《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第1章 游戏通关,加载现实? 新纪元历233年3月14日。 下城。 第九区,47中学。 已经放学好一阵了,各个班级教室里都空荡荡的,只有天花板上的老旧风扇还在半死不活的旋转着。 高三(1)班的班主任董凯收拾完教案,准备下班前,照旧去检查一下教室门窗是否关好。 门没关,灯也是亮的。 教室最后一排,靠垃圾桶旁边的座位上,一个身影正趴在桌子上做卷子。 身材削瘦,短寸头发,黑边框眼镜,耳朵里戴着的耳机明显有些陈旧掉色。 “冯睦。” 董凯心里浮出个名字,一个在班级里比较透明的学生。 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不甚深刻,大抵就是文科成绩尚可,武道成绩平平,总体成绩毫不起眼。 性格也没什么亮点,沉默内向,孤僻寡言。 唯一的优点就是高中三年从未给自己惹过事,以及…..唔,平日里会主动帮同学承担一部分倒垃圾的值日卫生? 冯睦摘掉耳机,站起身,果然不太善言辞的样子,只唤了声:“董老师。” 董凯点点头,扫了一眼他做的卷子,提点道:“你的文科成绩还可以,如果能在最后几个月把武道成绩提一提,未必没有希望通过第九区几所高校的过档线。” 至于,升区考入第八区或者更高区的高校,董凯只字未提。 冯睦对于自己的高考前景,心知肚明,他也知晓与其死磕文科成绩,不如在有限的时间内拔高自己的武道短板,才是更有收益比的事情。 但, 问题是,文科试卷顶多费纸费笔,而武道寸进,烧的都是钱呐~ 至少对于他这种根骨拉胯,悟性平庸之人而言,武道不烧钱,难道靠自己努力吗? 冯睦心头苦涩,但脸上没什么表情,应声回答:“我知道了董老师。” “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去吧。”董凯说话间就把风扇关了。 冯睦当即收拾书包,低头就往外走。 “对了,班里面有几个同学的高考资格证还交上来,我记得好像有你的名字,抓紧时间让家里办好,别耽误高考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董凯仿佛突然记起这档事儿,随口冲冯睦提醒了句。 冯睦背对着班主任,嗓子眼儿轻轻嗯了一声,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爬上了一缕阴翳,踩在走廊上的脚步声变得沉重起来。 穿越到这个世界3年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种种光怪陆离,冯睦都已经逐渐接受,但,唯有两件事,一直像苍蝇屎一样,堵在了他的嗓子眼儿,一直让他耿耿于怀难以下咽。 一件是高考竟然需要资格证,资格证需要花钱买,就是说,这世界连高考都歧视穷逼了~ 第二件则是….. 出了教学楼,冯睦仰头望天,黑压压一片的庞然盖压在不知几千米的上空,恍若一口倒扣的棺材笼罩住了整个第9区。 而在那棺材底,则密密麻麻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肉瘤,永恒的替代了太阳与月亮,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照耀着下方的世界。 “笼罩天空的当然不是棺材,而是人类科技的结晶——上城,从下城仰望,那其实是上城无边无际的屁股(底座)罢了,那些五颜六色的更不可能是肉瘤,怎么可能是肉瘤嘛~” “那是人类照亮黑暗的文明灯塔啊~” 冯睦回忆着自己从课本上看到的知识,撇了撇嘴巴。 他没有窥视上城的野望,更没有探究真相的好奇心,他耿耿耿于怀的不过是——他已经三年没有晒过太阳了。 他都差点快忘记太阳的样子了,就好像上一次照太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不得不严重怀疑,此身根骨拉胯很严重一部分原因,必须归咎于缺少光合作用导致缺钙。 一路骑自行车回到家。 是个老旧小区,各种生锈的铁皮自建房和掉墙皮的矮楼交织混杂,从堆满垃圾的街道口望去,活似一条条臃肿畸形的蚯蚓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描述的臭味儿。 饶是已经穿越过来三年,冯睦依旧没能完全习惯这里的味道。 把自行车拴锁在楼门口,冯睦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70来平,陈设逼仄老旧,客厅里的桌上摆着佐料加工的合成肉,在这家里左右算是难得丰盛的一餐。 桌上碗筷已摆好,却无人上桌,显然,巡捕房工作的父亲还未回来。 母亲王秀丽还在厨房忙碌,时不时传来碗碟擦碰的声音。 妹妹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比较吵闹。 冯睦坐在沙发上,兄妹俩没怎么闲聊,一个在专注看电视,一个在看着电视发呆。 一刻钟后。 父亲冯钜回来了,母亲迎上去帮着脱掉了军大衣。 父亲坐上餐桌后,兄妹二人才依次上桌,待及父亲动了第一筷子,其余人才拿起筷子。 吃饭间,一家人开始闲聊,主要是父亲问,妹妹回答,母亲负责微笑,他只顾闷头吃。 “根骨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吧?” “嗯,上周学校给所有新入学满15岁的学生做了根骨检测,今早上结果就公布了,我的根骨分数是87分,在这一届学生中排名第三。” “好好好,87分是上等根骨啊,好啊。” “学校下周会把我调入实验班,爸你说过,我要是能升入重点班就给我买块最新款的全息腕表。” “爸说话算话,过两天就带你去买,但你切忌骄傲自满,既然是上等根骨就更需努力,咱们一家人未来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晓得吧。” “唔,我晓得的。” 得了承诺的妹妹冯雨槐满脸喜色,一向不苟言笑,威严大家长作风的冯矩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大你不要光顾着吃,你妹妹成绩如此优秀,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冯矩忽然将话题引向了冯睦。 冯睦放下碗筷,点点头对着妹妹恭喜了两句 冯矩瞥了眼平庸木讷的儿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记得你当年入学测试的时候,根骨资质是49分?” 冯睦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那一天,正是他穿越而来的时间。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苏醒时,躺在学校储物间里,半边身子都泡在冰冷的血水里,手腕上的刀口触目惊心,与之一道刺目的是半张被血染红的成绩单。 那算是原身留给他的遗书,也是他跟原身的秘密。 冯睦闷闷出声:“49分,劣等根骨。” 看着冯睦沉闷却平静的声音,冯矩眉头蹙了蹙:“上周应该一模考了吧,多少分了?” 冯睦回答:“文科成绩521,武道成绩236,总分757。” “够的上九区的过档线吗?”冯矩甚至都不再问儿子,而是转头询问女儿。 冯雨槐果断摇头:“文武分各750,总分1500,咱们第九区的历年最低过档线是,单文科650,单武科550,或者总分超过900才有希望,哥这分数无论是走单科还是总分都差得远哩。” 冯矩放下筷子,盯着冯睦,沉声道:“你妹说的可对?” 冯睦没有反驳:“对,但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我再努力冲刺一下,文科成绩还能拔高些,武科成绩若能有一枚炼骨丹,或许未尝不能……” 炼骨丹,顾名思义可以提升根骨资质,价格不菲,每个人只有第一次吃有效果,而且根骨越垃圾,服用此丹药效果越显著。 也即是说,如果冯睦有机会服用,他的根骨有可能出现暴击,涨个5-10点也未可知。 但换作冯雨槐,那撑死涨个一两点罢了 冯矩没再听儿子口中不切实际的妄语,冷声打断道:“一枚炼骨丹,你父亲我在巡捕房的功绩全部兑换了,大概能换出来一枚,但是…..” 冯睦只听那但是二字,心头便一寒,冯雨槐则竖起耳朵,眼睛都在熠熠发光。 “给你服用,就算涨个10点根骨,武道分数能相应拔高些许,但依旧脱离不掉劣等根骨的范畴,对你或者对咱们家而言,都是亏本儿买卖,不若以后留给你妹妹,助她更上一层楼,你说呢?” 冯睦尽管心中不抱希望,但依旧觉得心窝似被刀戳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嘶哑着声道:“父亲说的对,毕竟,妹妹才是咱们全家人的希望。” 冯雨槐喜笑颜开,对着冯睦甜甜道:“谢谢哥,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以后肯定念一辈子。” 冯睦闷不吭声的点点头。 冯矩看着兄友妹恭的和谐画面,这才满意,颇为语重心长的对冯睦说:“你懂这个理就好,等高中毕业后,我会用巡捕房的关系给你找份工作,你到时候好好干,也能贴补家用…..” 之后的对话没甚么营养,家里人都默契的绕过了“高考资格证”这件事情。 一张高考资格证,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约莫相当于5个最新款的腕表。 但, 明知考不过,何必白白浪费钱呢,不若都给冯雨槐存起来,她天赋好,以后烧钱的地方多着呢。 冯矩心中自有计较,他也不觉得委屈了儿子,他天赋如此,这就是他的命,怨得了旁人? 一家人想要在下城活出点模样,就得有人承担顶梁柱,有人成为家庭未来的希望,也有人在背后默默奉献牺牲。 冯睦大抵猜的出父亲的想法,他无力反驳,只能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回了自己的屋子。 母亲看着他回房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稍显沉闷,但没一会儿,父母就被冯雨槐抹了蜜的小嘴哄的露出笑容。 关上门。 听着外面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冯睦坐在桌子前,黑色的电脑显示屏把他的脸映成一片阴霾。 半晌,冯睦自嘲的冷笑两声,声音夹杂着怨怼。 怨怼是原身残留在这具身体内最后,最深的情绪。 冯睦本身是没有怨恨的,因为他属于借尸还魂的穿越者,是顶替皮囊的外人,没有爱,哪会有恨。 他只是觉得压抑和不甘心,像一只被锁住笼子里的鸟,孱弱无力的翅膀根本无力挣脱沉重的枷锁。 现实中无能为力只能去游戏中发泄。 冯睦木然的点开电脑,启动一款单机游戏。 这款游戏是他穿越之初,满心恐惧彷徨时下载的,没成想一玩就断断续续玩了三年。 这是一款组建势力,模拟经营的游戏。 画风诡秘,剧情邪恶,自由探索度极高,玩法与众不同的游戏。 游戏剧情既是幻想,又隐约掺杂了许多现实世界的影子,包括地图,国家,政府,机构,环境,历史事件等等,都有一种对着现实依葫芦画瓢的真实感。 最关键的是,游戏内的时间线是从30年前——203年3月14日前开始的。 游戏时间流速和现实保持10比1,也即是说,今天就正好是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发生重叠的那一天。 作为一款重度仿照现实的游戏,冯睦还蛮期待当时间同步后,游戏剧情将如何走向呢~ 冯睦登录游戏,瞥了眼时间显示【233年3月14日22:47】。 而现实时间为【233年3月14日22:53】 要不了几分钟,游戏时间就要追赶上现实。 果然,没一会儿,伴随着一段深沉的bgm,两个时间闪烁着重叠在一起。 bgm的音乐缓缓消失,屏幕里的画面变成了默片。 [203年3月14日,你创建了组织——命运!] [203年4月7日,你率领组织屠戮了一个民间商会,夺取了大量财产和一份隐秘资料。] [203年6月13日,你创建的组织第一次暴露在官方势力眼中,并被全城通缉。] [203年11月11日,在你的率领下,组织冲击了第七区政府的秘密机构,你获取了一份名单,和一扇隐秘之门的钥匙,命运被第七区通缉,并被标注为极恶势力。] […….] [227年4月9日,命运遭受重创,一部分势力隐匿入地下。] [228年2月15日,组织重新调整了架构,命运变得更加隐秘、恐怖、庞大,上城议会对命运下达了sss级剿杀令。] [……] 自203年游戏开始,一个个角色登场,大事件回顾,里程碑成就,剧情动画从屏幕中滑过。 直到[233年3月14日……]一行字幕占据了屏幕中央。 bgm的音乐重新浮现,是一段恢弘激昂的交响曲。 “原来,我在这款游戏里搞了这么多大事情啊,可惜了,终究只是一款游戏,要是现实也能和游戏里一样就好了啊,哎…..” 冯睦心中这般异想天开的时候。 屏幕里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从屏幕远端缓缓走了出来。 说陌生,因为这张脸与冯睦截然不同。 说熟悉是因为这张脸是冯睦回忆着自己上辈子的面孔捏出来的人脸,代表着他对上辈子的留恋与情感寄托,代入感算是拉满了。 玩家名称——冯幕,亦是他上辈子的名字,与此世同音不同字。 屏幕中,冯幕穿着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体态优雅而肃杀,漆黑的手杖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仿佛冰冷的鼓点在回应命运。 视角拉高,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圆桌,一个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围绕圆桌而坐,俱都用敬畏的目光追随他的背影。 他走向巨大的落地窗,目光漠然的向下俯瞰,城市的轮廓渺小如尘埃,云端中黑紫色的闪电摇曳,将其衬托的宛如执掌命运的神明。 “开始吧~” 他俯瞰着一切,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隆隆的雷声震荡,天穹恍若被撕裂开伤口,墨色的雨点哗啦啦瓢泼涌出,倾泄向大地。 画面戛然静止,一行红色的字覆盖屏幕。 [一切既是结束,也是开始,当虚幻与真实重叠,命运必将从沉睡中苏醒,唤醒命运吧,玩家!] “???” “我艹,啥意思,画面不动了,这不会是通关了吧?” 冯睦瞪大眼睛,心里一咯噔,手指按着鼠标好一通狂点。 画面没有一点反应。 冯睦落寞的坐回椅子上,仿佛身体被掏空,过了好一阵,他才滑动鼠标关闭了游戏界面。 叮—— 游戏窗口关闭,冯睦的眼前却突兀的浮出一行字幕,清晰醒目的恍若扎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不对, 不是像, 根本就是! [玩家身份确认!] [冯睦——冯幕完成匹配绑定!] [当前世界资源出现数据错误,修正加载中…..10%.....50%....99%....] [100%,加载完成!] [祝玩家游戏愉快!] …… 第2章 激活任务,血与铁 “???”冯睦惊了。 看着视网膜里不断攀升的进度条,冯睦嘴巴张大,心脏扑通扑通的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什么鬼? 游戏要变成现实了? 我,一个高考考不起穷逼学生冯睦,即将摇身变成命运的创始人,被全人类通缉的大反派boss冯幕了? 艹,下一秒不会就有查水表的破门而入了吧~ 在游戏只是游戏时,冯睦曾一度幻想游戏替代现实,但当游戏真梦想成真时,冯睦却本能的感受到了危! 红色的危!!! 家里可就坐着个巡捕房的捕头呢,难道自己转职boss的第一步就是——杀父证道? “呃,如果真能一步登天,背负些许的罪孽,好像,也不是不行,咳咳~” 冯睦脑海中一通胡思乱想,视网膜上光幕流转,汇聚成两个3d人物的模型。 一个模型赫然是冯睦的面孔,穿着都是他现在身穿的校服,站在光晕中; 另一个则是坐在命运王座上的冯幕,脸孔若隐若现,端坐在阴影中。 两个3d模型一左一右,脚下的影子却仿若受到诡异的牵引纠缠扭曲,一个下载传输的符号出现在二者中间。 [继承进度0%!] [继承进度尚未激活,需要完成激活任务——血与铁。 血与铁:你需要沐浴在血与铁中,完成一场死亡献祭,来昭示你的决心与新生。 完成奖励:1,激活 2,继承食铁者 3,?? 献祭仪式如下…….] 一个任务弹窗,猝不及防地撞入冯睦眼中。 [血与铁],[死亡献祭]? 开头两个关键词就刺的冯睦头皮发麻,之后的奖励与任务步骤,冯睦都没心思细瞅了。 “甭管献祭别人,还是献祭自己,臣妾都做不到啊~” 冯睦是很渴望继承游戏不假,但这血淋淋的字眼,宛若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凉。 献祭自己——自杀; 献祭别人——死刑; 以上无论哪一种,冯睦都觉得危险系数太高了,别到时候任务没完成,自己就先把自己给玩嗝屁了。 冯睦愿意继承游戏,负担罪孽,那是先继承,再负担。 激活任务则是先负担,再继承。 前者是先拿好处再看情况承担风险,后者是先承担风险再看情况拿好处?!! 尼玛,这顺序一颠倒,性质可就截然不同啦。 冯睦深呼吸几口气,烦躁地把视网膜上的游戏界面最小化了。 他拉开窗帘,透过窄仄的贴窗户往外看,密密麻麻的排烟管道排出的灰雾,和污染的空气混成一种油腻的颜色。 “就像是一座腐烂的垃圾场,无数花花绿绿的蛆虫在里面生长繁殖,我是其中一只营养不良的!”他想。 顺带一提,下城的夜幕严格意义上讲不叫夜幕,因为,照亮天空的不是太阳,而是上城的屁股。 下城人更习惯称呼黑天为——熄灯了! ……. 一觉醒来,冯睦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 他没怎么睡着,一闭眼,梦里都是游戏画面。 随便扒拉两口饭,急匆匆出门而去。 等他出门离开,冯矩才从卧室走出来。 王秀丽将儿子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眼里,有点担忧的说:“儿子没睡好,你昨天不该那么说话,伤他自尊了。” 冯矩啃了口馒头,满不在乎道:“我昨天哪句话不是实话,他根骨差,没出息,不是事实?你别看这崽子嘴上不反驳,实际心里一直都憋着火呢。” 王秀丽诧异:“你知道还刺激他?” 冯矩冷哼一声:“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他心里的那股火给灭了。” 冯矩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对儿子,更像是对那些被他惩治的囚犯,透着股冷酷:“有才能的人憋口气儿叫心气儿,没才能的人憋口气儿只会害了自己。” 王秀丽欲言又止。 冯矩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不容置疑:“想在下城活着,就得认清自己,我得帮他灭了心里的那团火,这往后他才能绝了歪心思,老老实实贴补家用,帮衬雨槐。” 王秀丽就是个家庭主妇,不懂这些道理,只叹气:“就是苦了儿子啊。” “苦?”冯矩嗤笑,“只要雨槐能出息,他当哥的吃点苦算什么,何况似咱们这种下等人哪个不苦,能活着就不错了。” 冯雨槐睡眼惺忪的从卧室出来:“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腕表?” 冯矩板着张脸,佯怒:“一天就惦记块腕表,等会儿上学路上,我就顺道买给你,进了重点班可要努力上进,莫要辜负我跟你妈对你的期望。” 冯雨槐笑得跟花儿似的:“我指定努力,以后考到上城去当人上人,到时候,我肯定把咱全家都接上去。” ……. “学校下周一就要把高考报名信息录入进去,不参加高考的同学,本周就可以去教务处登记,提前毕业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班主任董凯进来宣布通知。 董凯说话时,眼神在教室内扫了一圈,在低头的冯睦身上停顿了一瞬,心里并未有太多的波澜。 “从下周起,教室里就要空1/3了。”董凯心道。 每年临近高考,就都会有一批学生提前毕业,他业已习以为常。 背后的原因,他懒得细究,无非是因为没有才能,看不到希望,或者没钱考不起等等…..总之,他们被高考提前淘汰了。 “哇哦,提前毕业耶,说得我都心动了,其实就是勒令退学嘛~”角落里传出嘀咕声。 然后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未必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但那种凌驾的优越感却是掩藏不住的。 这一刻,整个教室被割裂成了两个圈子,一个圈子仰着头在嬉笑,一个圈子低着头沉默,泾渭分明的恍若两个世界。 叮铃铃—— “好了,下节课要去武道教室,别耽误时间了。”董凯提醒了一句,转身离开教室。 几个打闹的学生跟着出去,忽然,有人扭头笑道:“不参加高考的,就别来占用器械资源啦,大家都不够用呢,谢谢啦~” 武道课程是需要用到各种器械的,限于47中资源有限,通常是几个学生轮流共用一套的。 话音落下,几个默默起身的身影一僵,又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教室很快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时间宛若凝固了,一个个枯坐的身影僵硬且无声,冯睦构成了压抑的一部分。 半晌,一个声音嘶哑道:“人跟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以前我爸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麻木的声音:“俺妈也跟俺说过,富贵人有富贵人的命,穷人有穷人的命,是命就得认,认命的人才能活的长,这就是下城的规矩。” 凄苦的声音:“我就是不忿这规矩,为什么政府要给每个人分级,更可笑的是,只有高考通过才会在政府系统初步获得评级,而我们这些人,在政府系统里是个空白,你们明白空白的意思吗?” 悲愤的回答声:“意味着我们只配做最苦的活,领最低的工资,不享受任何福利,不准跨区,坐火车只准购买站票,生病买药都被限量,甚至连死了都不能购买墓地。” 理智的声音:“这是因为大灾变后,星球资源匮乏,全人类政府设计的[换血淘汰机制],资源倾斜供给上城,因为上城代表人类的未来,而下城则进入低耗能时代,又细化了评级系统。” 带着哭腔的声音补充道:“评级代表潜力以及对人类存续的贡献,评级越高获得的资源和福利越高,而高考对大部分人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初始评级,有评级至少表示对人类存续有价值,而空白者的意思就是——没有价值,是人类循环系统中的废血,连呼吸都是浪费资源,应该被排出体外。” 谦卑的声音:“据说,新纪元刚开始的时候,空白者是会被集体送入[安眠区]的,200年过去了,人类恢复了人道主义文明,像我们这种人才能有机会,用卑微的余生为人类的存续奉献一点点价值,我们应该懂得感恩。” 众人宣泄的情绪都被干沉默了。 “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感恩,我下个月就接我爸的班儿,去焚烧厂处理厄尸,现在我就去教务处,谁跟我一起去?” “嗯,我跟你一起,烧厄尸我不太敢,我还是去找个工地搬砖吧。” “嗯,走吧,去教务处。” “我不想这么活一辈子,没劲,我要出去闯,有朝一日,我想去上城看一眼,据说上城的水一尘不染,空气是香甜的,所以,我打算报名加入调查军团的下辖先遣队。” “罗辑,你疯了,先遣队都是炮灰,你会死的。” “我情愿去搏那一线机会,也好过这样活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呗,我只怕先遣队看不上我这条烂命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哎.……” 说话的功夫,一个又一个身影走出教室。 “冯睦你不来吗?” “嗯,来了。” 冯睦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屁股却依旧黏在椅子上,黑色的眼瞳像是暴风雨前的阴霾,压抑且沉闷。 “不怕死,却怕连死的机会都没有吗?” 冯睦置身在空荡荡的教室内,闷热的空气在风扇的搅动下愈发惹人厌,他无意识的晃了晃水杯。 水杯的滤网上积着厚厚一层沉淀物,那是中和辐射因子的添加剂。 上层尤不干净透亮,下层满是浑浊污染。 “说不定下一秒,我就喝水死掉了,这个世道,呵呵,我在犹豫个鬼啊。” 冯睦猛灌了口水,提着书包走出教室,他瞥了眼教务处和武道教室的方向,扭头,背道而驰。 那都不是他要遵循的路,他的路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血与铁:你需要沐浴在血与铁中,完成一场死亡献祭,来昭示你的决心与新生。 完成奖励:1,激活 2,继承食铁者 3,?? 献祭仪式如下:生食铁1斤,用新鲜的血液绘制命运的图案。] (ps:无畏而疯狂之人,沐浴自己血液重生;懦弱却狠毒之兽,吞噬同类血液还魂。不同的选择,铸就不同的命运!) …… 第3章 选择献祭,我不会这般丧心病狂吧 伴随着字幕的提示,一些相关血祭的知识,正在卑鄙的钻入进冯睦的脑海中。 诡异,血腥,疯狂! 冯睦不寒而栗,咂咂嘴巴:“无畏而疯狂之人,指用自己的血液勾画祭坛;懦弱却狠毒之兽,指放干别人的血来勾画祭坛。” “两种选择会生成不同的奖励3,可惜奖励的结果现在是问号,只能盲押。” 冯睦文科成绩平平,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这份阅读理解是否就是正确答案,但应该大差不差。 “所以,我应该选人还是兽?” “讲道理,用别人的血液献祭,体验感应该更舒适一点~” “但我没有特别想搞死的人啊,总不能随机选择目标吧,我,没道理这么丧心病狂吧?” 都决心搞[死亡献祭]了,冯睦的思想道德也不受控制的滑坡向罪恶的边缘。 冯睦一边走一边内心斗争,做人还是做兽,这是一个问题。 10分钟后。 冯睦走到车棚内,盯着那辆被自己骑了三年的爱骑,怔怔出神。 “人or兽先不考虑,还要先吞一斤铁,唔,自行车不就是现成的食材吗,所以,拆卸哪个部位的肉质口感会比较好下咽呢?” 冯睦从未有过的仔细打量着自行车,眼神逐渐变态。 轴承链条肉质太油腻,车架骨头太硬不好嚼,刹车把子有点锈变质了,车轱辘刺太锋利容易卡嗓子...... 自行车:“???” 30分钟后。 任劳任怨的自行车,吭哧吭哧驮着冯睦出现在五金店门口。 冯睦走入五金店,停靠在门口的自行车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发出瑟瑟发抖的颤微声。 冯睦却觉得自己步入的不是五金店,而是一家美食馆,架子上摆的也不是冷冰冰的金属物品,而是各种各样的美味珍馐。 冯睦激动的脱口而出:“老板,哪种口感最好?” 中年秃顶老板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啥?” 冯睦连忙纠正:“就那种最小号的,要圆润光滑,没有棱角的铁制品有吧?” 秃顶老板迟疑的从柜子里掏出一把铁珠子,语气不确信的问道:“这种?” 冯睦双眼登时放光,大喜:“好,就这种,不硌牙….咳咳,不硌手。” 秃顶老板欲言又止:“要几颗?” 冯睦:“麻烦给我称一斤。” 秃顶老板错愕,头回见店里有客人是按斤两买东西的。 冯睦等老板称重时,又鬼使神差的从架子上抽出一把羊角锤,锤子不长,正适合藏于袖中。 秃顶老板只觉得这客人透着古怪,但也懒得多想,收了钱,还用黑色塑料袋子把东西包好递给过去。 冯睦心满意足的提上袋子,装入书包里,蹬上捡回一条命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没了踪影。 去的时候用了半小时,回去却只耗时20分钟,风声呼呼,是爱骑在胯下怒放的嘶吼。 冯睦把自行车停回车棚,也没回教室,就一个人独自在学校里游荡。 “铁准备好了,还差血!”冯睦喃喃自语。 他依旧还未想好,究竟是用自己的血,还是用别人的,但这不妨碍他提前在袖子里藏好了凶器,且总会鬼使神差的往校园里某些隐蔽的犄角旮旯里钻。 当发现犄角旮旯里没有落单的学生时,冯睦内心是既失望又长松口气的。 如此几次,周而复始,直至放学,校园里彻底空空荡荡,冯睦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一个草丛里钻了出来。 其实,还是碰上了两次机会的。 一个是瘦的跟麻杆儿似的女生,躲在墙角哭泣,一副被命运压垮的模样,惨兮兮的,冯睦下不去手; 一个倒是满脸横肉,不似良善,一副杀之替天行道的坏样,浑身肌肉铁疙瘩似的显然武道成绩不俗,冯睦竟无处下手。 “玛德,不杀一次人,都不知道杀人这么难搞哦!” 冯睦捆着羊角锤的手臂都麻了,干涩的嘴皮子被咬破出血。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都要吞铁,也不差放血,反正仪式失败,我都抢救不回来了!” 冯睦舔了舔嘴里的血腥,眼神透着决绝与疯狂,他转身往教学楼后面的废仓库走去。 废仓库以前也是个武道馆,前些年着了场大火,据说烧死过几个学生。 等学校建了新武道馆后,那里就被改成堆砌杂物的仓库,再之后就被彻底废置,鲜少会有人去。 用来举行一场邪恶的献祭仪式,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仓库是锁着的,但这难不住冯睦,他轻车熟路的绕到后面,蹬树爬上二层,找到一扇灰蒙蒙的换气窗户,然后用巧劲儿对着边缘一撬,窗户扣就松动开了。 冯睦推开窗户,猫腰钻入进去,谨慎的把窗户重新扣上。 仓库里很暗,角落里摆放堆落着各种杂物,有股子反潮发霉的味道,墙体都被重新粉刷过白漆,但龟裂的墙根和瓷砖,依稀还是能看见大火残留的痕迹。 有些痕迹可以被隐藏,但注定无法被抹除。 就像大火,就像他手腕上的疤痕。 冯睦借助手机光照看去,拥堵的无规则的杂物,恍似堆砌成了一座迷宫,有些穿行的缝隙是交织互通的,有些却是死胡同。 冯睦遵循记忆里残留的画面,一路东拐西绕,走入最深处,贴着墙缝挤入一个木架子后面,又往里挤了5米。 骤然宽敞,却是一个被木架遮挡住的隔间。 依旧是储物仓,照旧堆了些杂物,但因为门框过于狭窄,大东西难以搬入进来,里面有一片空地。 约莫五六平米,足够举行一场简陋的祭祀,或者躺一具无人问津的死尸了。 “还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再来这儿,没想到,命运又让我转回来了。” 冯睦脸色感慨,他朝前迈两步,缓缓坐下,自然而然的便按照记忆里的姿势,贴着冰冷的墙根倚躺住。 右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果然便摸到一块刀片,刀片上凝固着风干的血液。 那是他的血! 更准确的说,是原主的血。 三年前,原主割腕死于此,他睁开了眼;三年后,他同样选择于此割腕。 冯睦不求死,他求生,求一场血与铁的新生。 [血与铁:你需要沐浴在血与铁中,完成一场死亡献祭,来昭示你的决心与新生。 完成奖励:1,激活 2,继承食铁者 3,?? 献祭仪式如下:生食铁1斤,用新鲜的血液绘制命运的图案。] (ps:无畏而疯狂之人,沐浴自己血液重生;懦弱却狠毒之兽,吞噬同类血液还魂。不同的选择,铸就不同的命运!) 冯睦深吸口气,攥住刀片的指头发白,然后对准手腕上的疤痕,重合着位置,一刀划开。 旧的疤痕被割开,血液汩汩淌出,把发黑的刀片重新染上新鲜的颜色。 扔掉刀片,冯睦快速抓起小铁珠子往嘴里塞,一边囫囵吞咽,一边断断续续的念出诡异的祭文。 那祭文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随着他的诵念,仿佛有不可名状的力量降临这逼仄的空间,牵引着血液,在地上勾画出邪恶的花纹。 冯睦感觉眼皮子逐渐泛沉,他强瞪着眼睛,心里面此刻却少了恐惧与焦躁,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甚至还能幽默的打趣自己道:“再睁眼可还得是我,可别一睁眼,又换了个穿越者借尸还魂就搞笑了啊~” [检测到,激活任务已启动!] [血与铁完成中……] [1%,2%,3%.......17%,18%,19……32%,33%,34%.......] 第4章 献祭完成,系统激活 肚子沉甸甸的往下坠。 身体轻飘飘的在发冷。 急促的心跳在脑子里撞钟,眼皮愈发的沉重,逐渐陷入一片漆黑。 地上是鲜血勾染的祭坛,若有若无的黑气从虚无中浮出,贪婪而疯狂的钻入冯睦的身躯里。 冯睦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有嘴唇还在不断蠕动,重复梦呓着古怪且不似人类的音节。 低沉,邪恶。 黑暗,逼仄的空间里,时间恍似都丢失了刻量度,只有看不见的进度条在龟速的前进着。 且越往后越慢,像极是上辈子的百度网盘。 也许是过去了一分钟,也许是过去了一个小时。 冯睦猛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盯住眼前的进度条——[血与铁完成中…..63%!!!] “???”冯睦惊骇:“卡住了,什么鬼?” 冯睦脑子上方浮出问号,就在他思索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一声短促且沉闷的碰撞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冯睦脸色一变,屏住呼吸。 嘭! “声音是从…...” 冯睦瞪向阻断视线的木架,他竖着耳朵又听了一阵,心脏咯噔一下。 “仓库里还有别人。” 冯睦顿时明白仪式为何中断了。 “仪式过程需要保持静谧,一墙之隔的噪音干扰到了我的献祭。” 冯睦阴着脸,搜刮着脑海里的献祭知识。 很快,冯睦得到了答案。 好消息是,仪式尚未失败,只是暂停,可以点击继续,进度条还能续上; 坏消息是,得等到外面的人走了,否则仪式依旧会被噪音打断。 保险起见,冯睦可以等外面的人走了再继续,只不过,他愿意等,他的身体却未必等得起。 湿漉漉的手腕,坠沉的肚子,每一个呼吸都在提示他生命的沙漏快流尽了,且一秒不停。 “平时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偏偏就今天,我真是艹啊。” 愤怒像攮入胸膛的烙铁,让每一个毛孔都在蒸发戾气。 冯睦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往木架后面挪。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沉重向前。 冯睦为了不发出喘息,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惨白的嘴唇被咬烂连血都流不出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入血丝狰狞的眼球里,蜇的疼。 贴着墙缝的身体缓缓挪动,先露出半张脸,猩红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窥向噪音的源头。 仓库没开灯,地上有块碎裂的手机屏亮着光,冰冷的蓝光依稀照出空气的轮廓。 一个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双手高高举起正往下砸,地上一具身体躺着,半张脸被砸的血肉模糊。 大抵已经死了,身体一动不动。 “杀人了!” “那他一时半会儿必然不可能离开,毕竟杀完人总得藏尸,说不定他还会找见木架后面。” “真倒霉,不对,这不就是送上门的祭品?” “疯狂之人,狠毒之兽,规则里似乎没说,我只能选一个?~” “也许不是倒霉,而是幸运?” 男人还在奋力的砸着,全然未察觉,身后的黑暗中多了一张脸,而血肉被砸烂变形的声音更是掩盖了靠近的脚步。 他砸的过于忘我,嘴里还发出残忍的嘶吼:“为什么不听我的,我钱都给你了,为什么又突然反抗,该死该死啊。” 他又一次高高的举起染满血的手,然后重重的砸落。 只是, 这一次,手臂映在地上的影子格外的长,诡异的像是又长出了一截。 哐—— 鲜血飞溅,尸体的眼窝裂开凹陷,黑洞洞的眼窝注视下,那张歇斯底里的脸上凝固了一根倒钩入眉心的羊角锤。 两具尸体相拥在地面上。 …….. 尸体被拖拽,跟地面摩擦出歪曲的血痕,蹭到墙壁和木架上。 于是, 献祭仪式继续启动。 [血与铁完成中……] [63%,64%,65%.......] [98%,99%,100%......] 身体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的冯睦陷入沉睡,在他旁边同样睡死过去一具尸体,从眉心汩汩涌出的猩红和地上已然凝固的黑血隐约重叠在一起。 [101%,102%,103%.....] [156%,157%,158%.....] [198%,199%,200%.....] [褪去了凡人之血,吞食了无情之铁,重生于血与铁的你,既是无畏疯狂之人,亦是懦弱狠毒之兽,命运正在注视你!] [恭喜玩家,完成了激活任务,游戏继承系统正式运行!] [恭喜玩家,获得了激活礼包,奖励如下: 1.继承词条[食铁者] 2.继承词条[狂血](被动) 3.继承词条[盛宴](主动)] * * * * 冯睦重新苏醒,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屋子里漆黑的一点光都没有。 打开手机,照向地面。 血液的花纹凝固成黑褐色,像是有腐蚀性的漆料,深深地渗透入地面,烙印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裂痕。 地面宛若真的被凿刻成了一块嵌入式的祭坛。 祭坛的中间,是一具皱皱巴巴的干瘪尸体。 冯睦低着头,在思索着如何处理尸体。 “不光是地上这具干尸,还有外面那具女尸,糟糕,我书包装不下。” “最重要的是这一眼就不对头的[祭坛],我该如何掩盖?” 冯睦感觉有些头疼,他手头没有碎尸的工具,而且天也快亮了(上城开灯),他不敢继续逗留在犯罪现场了。 “都怪献祭仪式,怎么就不能自己把现场处理干净呢,不包售后服务?差评!!!” 冯睦心里吐槽,然后看了眼时间,接着一股脑把地上的刀片和羊角锤塞进书包,从窗户离开。 翻出窗户,绕到仓库正门,看着被粗暴撬开,掉落在地上的铁锁,冯睦算是知道这俩人如何进来的了。 冯睦捡起地上的锁,把门重新锁上。 “只要这周没有人过来,我或许之后能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 冯睦心中思忖,借着黑夜的掩护,翻墙离开学校,急匆匆的往家走。 这绝对是冯睦穿越至今第1次,发自心底的感谢这个世界。 嗯~ 感谢这个世界,感谢下城,感谢九区政府,没有安装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保护了每一位公民的隐私。 太谢谢了~ ……. 回到家时05:43。 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都睡下了。 作为家里的边缘人,深夜没有一盏灯为他而留,听起来蛮凄凉,冯睦却只觉得轻松。 他蹑手蹑脚地钻回屋子,脱掉身上的脏衣打包好,准备明天找个犄角旮旯焚烧掉。 “刀片和羊角锤也得找地方掩埋掉。” 冯睦躺在床上,盘算了一阵后,紧张激动的情绪才终于得到空暇,注意力看向激活的系统。 [食铁者]、[狂血]、[盛宴]! 三个点亮的图标出现在他的人物面板旁边,一银两金。 按照游戏里的标识,银色代表a级稀有度,金色代表s级稀有度。 “所以就是一a两s开局!!!” 冯睦双眼瞪圆,一副被天上掉馅饼砸晕的模样,黄金馅儿。 而三个技能词条的介绍,也的确无愧于游戏给予的评级。 [食铁者]:以铁为食,你可以汲取铁蕴含的力量。 [狂血]:你的全属性会随着血量流失而成倍加强,如果你的初始属性足够高,那丝血的你,或可反杀神明。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冯睦深嘶一口凉气:“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三段话翻译过来就是——吃铁能变强,丝血我狂暴,以及…..所有人都是我的血袋子?!!” 成长性神技+后期神技+续航神技=统子爹搭配的激活套餐,你就说你跪不跪吧~ “还好杀了个人,不然错过[盛宴],套餐就不完整了啊!”冯睦心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狂血]和[盛宴]是一对纯爱兄妹,谁也不能拆散他们,就好像人与兽,本就是一体两面,缺了谁都不完整。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冯睦慢慢冷静下来。 “这份套餐足够牛逼,但要全部兑现需要时间沉淀,总之,我前期还是得苟发育,吃铁变强。” 冯睦真心恨不得直接快进到后期,可惜他也知道这是做梦。 不过,变强于他而言已然不是难事,只要吃铁就行,他相信这个过程不会太久的。 冯睦心头有了计较,闭上眼睛,一行游戏提示适时弹了出来。 [本游戏已完全激活,并载入现实!] [接下来,只要玩家持续做出符合游戏身份的事情,就能积累进度条,伴随进度条上涨,玩家能够逐步继承游戏里的角色和资产。] [当进度条抵至100%,玩家将完整继承游戏角色,宰治命运组织!] [小贴士1:违法乱纪,冲击秩序,以暴制暴,血流成河…..等极端行为,都能够大幅积累进度条呦~] [小贴士2:安全就是无趣,隐藏就是苟且,请光明正大的颠覆一切吧。] [小贴士3:杀杀杀杀杀杀杀…….] 刷屏的‘豆沙’了,骇的冯睦眼皮子都在抽搐,他咬牙关掉弹窗,内心腹诽:“大可不必,都一银两金了,还搏什么单车变摩托啊,老老实实的吃铁不香嘛?” 有稳妥的办法,傻纸才铤而走险呢,冯睦现在只想吃铁,毕竟,吃铁能有什么难度,对吧~ 第5章 一阶食铁者 早上吃饭,只有冯睦和母亲王秀丽两个人。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昨晚上巡捕房接了大案子,冯钜彻夜未归,冯雨槐则是因为根骨优异,已于昨日荣升为住校生了。 住校,可是优等生才能享有的特权,意味着被学校重点关注,可以24小时使用武道教室,并在放学后的夜晚,被老师继续上…课。 不涉黄,都别想歪了。 王秀丽是个作息规律的人,昨晚早早就睡下了,根本不晓得儿子回来的究竟有多晚。 “你妹妹根骨好,以后能出息,也会帮到你的。” 看着自家木讷,沉默扒拉饭的儿子,王秀丽小声的安慰了一句。 冯睦吞掉最后一口饭,唔了一声,提起书包准备出门。 王秀丽将一条中和剂递过去,有点愧疚道:“记得吃掉,还有,莫要怨你爸偏心,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中和剂,看起来像辣条,实则口感如同塑胶,是用来抑制或祛除体内的核辐射因子的,普通人一个月需要吃一根,预防畸变。 “嗯,我知道,我就是有点舍不得,想在学校再赖几天,没想着再参加高考,反正我也考不过,下周我就办理退学手续,以后找个班上,贴补家用。” 这绝对是冯睦穿越三年来,跟家人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倒不算撒谎,因为学校里真的有他暂时割舍不掉的牵挂。 王秀丽讪讪一笑,愧疚的给儿子一些零花钱。 冯睦没拒绝,塞进口袋里,出门而去。 出了小区,轻车熟路的来到五金店,二话不说称量一斤铁珠子,也不装书包,就塞在裤子口袋里。 没事儿就偷偷往嘴里塞两颗,吃糖豆子似的,也不嚼就生吞入肚。 骑到学校的时候,口袋已经空了一半。 “肚子有点胀痛,吃不下了,是因为吃早饭的缘故吗,怎么感觉就撑着了?” 冯睦皱眉揉了揉肚子,眼前突兀弹出一个对话框。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0.5%。] [已汲取特性:??] …… 冯睦愣了一下。 “食铁就变强,所以,食用度指食铁变强的进度,直接数据化,倒是很直观清晰,也符合游戏特性。” “不光能变强,还能汲取金属特性,感觉有点牛逼。” “有一阶,就说明还有二阶,或者三阶四阶?” 冯睦心头顿时火烫,唯一的疑惑就是他不记得,游戏里的技能词条还能提升等阶啊。 毕竟,游戏主打势力经营养成,角色战斗和技能系统相对拉胯也情有可原。 [提示:本游戏已加载入现实,为了更好的适应新版本,游戏已做打了全方位的升级补丁,请玩家自行摸索,勿要大惊小怪。] 冯睦懂了。 怎么说呢? 都银色稀有度了,还能继续升阶,这个技能补丁多少带点卷逼成分了,不过,我稀饭。 “[食铁者]可以继续升阶,那其他两个金色技能呢?” 冯睦觉得应该是不能的,毕竟已经金色,到顶了,再升就超模了,但也不好说,还需找机会验证一下。 脑子里做着各种计较,回过神来的时候,冯睦已经站在教室门口了。 空了1/3的教室,里面的同学齐刷刷的看过来,似乎没人料到,冯睦今天还会来上课。 “昨天留在教室的那些人不都退学了吗?” “对啊,他怎么又来了?” “他不会打算参加高考吧?” “不可能,以他的成绩,就算参加也不可能过档,他和昨天那群退学的一样,家里都没啥钱,咋可能掏着钱给他打水漂呢。” “那他来干什么?” “谁知道,也许是不死心,想死皮赖脸求个机会,莫非是想找老师和同学借钱,买张资格证?” “他疯了吧,我可不会给他借钱啊,借钱打水漂,哪里还能要回来。” “我倒是不差这点钱,但同学一场,我明知他过不了,还借钱给他,给他注定无果的希望,似乎更残忍,我不忍心呐。” “啧啧,班长你可真善良….” 教室里都在窃窃私语,同学看过来的眼神一如昨日,透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换成昨日,冯睦会感觉到窒息的压抑,但时隔一日,再听这种垃圾话,他的内心已然不受影响。 “不过是一群行走的血袋子,我没必要生气。” 冯睦充耳不闻,走进教室坐回自己的位置。 周围同学见他走来,好似真的怕被他缠上借钱,赶忙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挪开目光。 冯睦撇嘴,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变化。 “因为有了希望,所以我变得有底气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低调发育,一定不能膨胀!!!” 冯睦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而他之所以先来班里上课,而不是直接偷摸去仓库,同样是出于这种考量。 “既然来了学校,就得继续扮演好学生的角色,至少,我的行为轨迹不能与以往有太大出入,以免惹人注目。” 冯睦倒不是提防同学,他纯粹是未雨绸缪,毕竟,仓库里可死了两个学生,巡捕房或早或晚是一定会来学校调查的。 假设两个死者,昨天最后一次跟他们的家人联系,是在早上上学出门的时候。 并且, 他们的家长比较有警惕性,那么,此时此刻,巡捕房说不定已然收到“失踪”报案了呢~ 冯睦心不在焉的听着课,思绪早就飘到仓库去了。 文化课结束,上午还有两节武道课。 冯睦穿过走廊,视线几次瞥向操场,并未看见巡捕房的蓝白车,他内心的急迫感稍松了点。 走至武道教室,空气的温度陡然拔高,汗水与荷尔蒙充斥的气味中,一道道换上武道服的学生,就好似变身为直立行走的猛兽,在疯狂的挥舞肌肉,轰击在各种仪器上,然后跳出实时检测数据。 拳力2.9级。 攻速2.6频。 技巧1.4段。 冯睦下意识瞅向场中央那台仪器,眼皮子狠狠跳了下。 仪器旁伫立的身影,浑身肌肉虬结,隔着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还能看见肉筋宛若粗壮蚯蚓般在蠕动。 “赵崇,最近一次高三武道模拟考第二名。” 看着被自己班同学众星捧月围在中心的赵崇,冯睦默默收回目光,走向边缘的角落。 每一种武道器械的作用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一款器械周围都环绕着好几个学生,冯睦并不去凑热闹。 过去,他是因为自卑或争抢不过; 今天,他纯粹是懒得动,肚子里强烈的积食感,让他生怕自己稍微剧烈运动,就会呕吐出来。 呕吐不可怕,但若是呕吐出一地铁珠子,那画面太美,冯睦不敢想象。 “不借助献祭仪式的力量,我消化起来这么费劲嘛,感觉现在只消化掉了1/10都不到,肚子依旧坠胀难忍。” 冯睦眉头微蹙,心里默算。 “按照这个速度,我大概还需要10个小时,才能消化完毕,进行下一次食铁。” “一次饱腹是0.5%的食用度,一天约莫来两次,也即是说一天统共能增长1%的食用度,那么完全积累至100%,就需要100天?” 食用度积累满,会发生什么,系统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冯睦揣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届时能汲取生铁的一种特性,另一种则是[食铁者]的技能会提升至二阶。 但无论哪一种,都应当能让自己的实力发生一次蜕变。 “100天完成蜕变,理论上讲绝不算慢,但,有没有办法再加快一点呢?” 第6章 像肢解数学题一样肢解..... “能参加高考,并不代表就能通过高考。” “不能通过高考,那和昨天被你们嘲笑的退学生一样,都是空白者,是城市里会呼吸的垃圾。” “告诉我,你们中谁会成为城市垃圾?” “很好,都不说话,那最后三个月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准松懈,只要练不死,就给我往死里练。” “尤其是锻体操,每个人每天都必须打两遍,务求每个动作都做到最完美。”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瞧不上锻体操,觉得这是烂大街的东西,没错,的确是。” “所以,这是武考的送分题,想通过高考,就绝不能在这上面失分,如果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你不如直接滚蛋。” “现在,所有人跟我一起打一遍。” 身材魁梧,体型将近2米的武道教练站在教室中央。 他声音粗犷,语气剽悍,整个武道教室都回荡着他近似不讲道理的咆哮。 他一边演练,一边瞪着眼睛,盯住每一个学生,动作稍稍不对,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毒骂。 以往,这就是冯睦武道课上最恐惧的一幕,跟上辈子音乐课被叫起来单独唱歌一样恐怖。 之前,尚有一堆退考生作伴,今天就只剩他一个,所以,他那扭曲怪异的动作显得尤其醒目。 就像是一场体操表演中混入了一个扭秧歌儿的。 “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基础了,单脚直立拉个一字马都是最简单的体式,你麻痹啊,你们给我拉一个试试。” “行吧,他们都能做到,是我太拉胯了。” 冯睦能感受到教练吃人似的目光,面皮难免火辣辣的。 万幸的是,教练并未训斥冯睦,就把目光移开了。 冯睦愣了:“垃圾不值得浪费唾沫星子是么,挺好。” 冯睦并不羞恼,他干脆不跟教练,而是彻底放慢节拍,老大爷爬楼似的,动作僵硬滞涩。 如此,冯睦倒是能勉强把体位动作搞标准一点了。 当然,这在其他人眼里,应该就是废物彻底自暴自弃了吧。 冯睦却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肚子上。 “坠胀感在减弱,锻体操加快了食铁的消化速度?!!” 冯睦本来只是想装模作样混完两节武道课的,没成想,竟然有意外收获。 30分钟后。 冯睦气喘吁吁的打完一套锻体操,嘴角不自觉勾出弧度。 他心道:“真的有效,肚子是不会骗人的,真的瘪了许多,消化速度约莫提升了1倍多,如此一来,积累满100%食铁度,就减少至50天了,前提是,我每天要打20个小时锻体操,唔,也不是不行。” “喂,你在笑什么,打成这样子,你怎么还有脸笑,你没有羞耻心吗?”旁边传来鄙夷的声音。 冯睦狐疑地瞥头看了眼,好像是刚才挨训最狠的一个学生,名字不知道。 “这是心里憋火,想找人撒气,然后,我是现场唯一比他还废物的欺辱对象?” 冯睦身体内居住着成年人的灵魂,断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跟对方冲突,他没兴趣跟这种脑缺对线。 “我比不得你那么厉害,我能完整打下来就很高兴了,嗯,你打的很好,高考一定能得高分的,加油!”冯睦满脸真挚地擦拭头上的汗水。 不知道名字:“.…..” 他夸我厉害,他还祝我考好,他虽然很废,但是人好像很真诚,我是不是不该嘲笑他。 [不知道名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力气无处发泄,只能愈发烦闷的离开了。 冯睦打发走煞笔,往角落里又挪了几步,又开始演练锻体操。 这一回,因为体力有所消耗,所以,他打的更慢更费劲,淋漓的汗水蒸桑拿似的湿透衣服。 于是,消化速度又快了一点。 远处,一个竖着高马尾,双瞳异色的女生,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角落里的冯睦,嘀咕了句:“这个男生明明很废,但有点……” 下城没有红茶或绿茶类饮料,她没有办法用一个精辟的词语来描绘这种感受。 ……. 又两遍锻体操,一个多小时便过去了。 等到武道教室渐渐空了,学生都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冯睦才停下动作。 他用食指压了压肚子,饱腹感明显消失。 他判断,肚子重新腾出3/10的空间了。 2/10是消化掉的铁珠子,1/10是正常代谢掉的早饭。 “我以后能不能不吃饭,只吃铁?”冯睦有点后悔吃早饭了,他当即决定不吃午饭和晚饭了。 活动一下酸爽的筋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睦觉得骨头有点凉,尤其是胸椎剑突的位置,有股渗透皮肤的阴冷。 “食铁最先改造的是骨头么?” 因为,武道炼体是从皮开始,及至肉,筋,最后才至骨,所以冯睦稍愣了下,但他也未多想。 出了教室,下楼梯,走到一楼厕所,推门而入,确认里面没人后,冯睦从窗户翻出去。 一楼的男厕所窗户外是高矮不一的灌木杂草,杂乱而茂盛,正适合隐蔽行踪,是冯睦给自己规划的潜行路线。 3分钟后。 冯睦沿老路翻墙入仓库里。 悄声落地,足足等了5分钟,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冯睦才从墙根显出身形,慢慢走到女尸旁。 尸体还在原地没动。 一晚上的发酵,尸体有点腐烂味儿,不严重,被仓库内的潮湿发霉味儿盖住了。 冯睦又走到木架后面的男尸旁。 男尸也在原地没动,没有因为遭受邪恶献祭而尸变什么的,并且因为被抽干了血液水分,连腐烂味儿都没有。 冯睦苦中作乐的想:“献祭仪式没有包完整售后,清理掉尸体,但至少帮忙做了防腐处理!” 这为他接下来的工作,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而,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冯睦从昨晚到现在,已经隐隐捋清了思路,就像是肢解一道数学题一般。 问题: 屋子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是你杀的,一具不是,你打算如何处理? 难点1,只处理一具or都处理掉。 难点2,巡捕房可能已经收到失踪报案,时间紧迫。 难点3,初次作案,没有经验,无法确保清理干净现场的痕迹。 难点4,身娇体弱,碎尸的工作量太大。 难点5,交通工具只有一辆自行车。 难点6,不能长时间消失在同学,老师或家长的视野中。 综上所述难点,破题便只剩下一条路了! …… 第7章 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冯睦深吸一口气,弯腰俯身,首先从书包里掏出一卷床单平铺在地上。 然后,冯睦扒掉尸体的衣裳叠好放在一边,鞋子脱下来换到自己脚上。 接着,冯睦把尸体小心翼翼的搬到床单上,像裹木乃伊似的裹的严严实实。 最后,冯睦从书包里取出锤子。 哐哐的声音砸落,隔着衣服,声音略显闷沉。 放干血液脱掉水分,又被邪恶力量侵蚀过的尸体,跟正常的尸体是有区别的,触感更像是…..上辈子吃过的风干鸡。 肉很烂,容易与骨头脱离,骨头也脆,一砸就裂,再砸就碎了。 “跟脑海中,[血与铁献祭相关知识]描述的基本一致。” 冯睦尝试一下,确认尸体给出的反馈与新学的知识点相符,心头紧绷的弦才松了。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若是出了岔子,那他就只能换一种解法了,那个解法相对更耗时,也更麻烦。 好在,系统灌输入脑海的知识点是经得起实践验证的。 “男尸部分的收尾就剩单调的体力重复,而,女尸那边我则只需要一点点变动就可以,唔,争取午休时间搞完。” 冯睦收紧心神,一丝不苟的执行自己的计划。 中午没搞完。 下午放学后,冯睦不得不又在仓库耗了一个小时。 主要是任务量比冯睦预想的要大一些。 毕竟,哪怕尸体变成风干鸡,也绝非个轻松的活计,光重复抡锤就得上百次。 另外,处理现场痕迹,需要特别细致,比机械的体力重复还要累人。 “第一次,缺乏经验,下一次,我应该就能熟练许多,啊,我为什么会想着下一次啊,呸呸呸。” 冯睦翻窗而出,绕回教学楼厕所,在隔档里换回自己的鞋子,背上塞的鼓鼓囊囊的书包,慢悠悠的晃出学校。 这个点,操场上还有些稀稀疏疏准备离校的学生和老师,冯睦混在其中也不显眼。 回到家,家里就他和母亲两个人。 冯睦借口肚子不舒服,没吃晚饭就钻回自己屋子,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他坐在书桌前,抽出纸笔,一边仔细回忆一边将今日的行为,全都仔细的记录到纸上。 就像是考试后的对答案估分一样,冯睦对着记录,在脑海中一遍遍复盘模拟,最终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没有把纸张撕碎扔垃圾桶,而是揉成一团,就着几颗铁珠子,硬生生吞进肚子里了。 真物理意义上的把秘密藏进肚子里! “可以了,之后就是把对方的遗物和碎骨找地方处理掉就行了。” 冯睦瞥了眼书包,拉开拉链,掏出里面的衣服、鞋子、钱包、手机,羊角锤等。 想了想,他从衣柜里翻出个旧袋子,把衣服、鞋子、钱包都装进去扎口系好。 明天上学路上,他会找个地方掩埋掉。 扔外面垃圾桶是不可能的,下城九区可是有许多流浪汉,拾荒者,老头老太太,时不时就来垃圾桶“舔包”的。 手机,冯睦打算单独藏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要用到。 至于书包里床单裹的“风干肉”,冯睦需要更慎重处理。 因为,单用羊角锤是无法彻底砸成骨灰,否则他可以一把扬了随风飘,现在不行,万一被人捡到碎骨,依稀还是能辨认出物种的。 埋掉也不保险。 冯睦不止一次在饭桌上,听到冯矩抱怨,哪哪小区饿疯了的野狗刨地挖出了人类的尸骨,给巡捕房增添了工作量。 说到底都怪那些捡垃圾的人类霸占了野狗的家园。 总之,家里住个捕头,冯睦有意无意间,培养出了反侦察意识。 “最重要是得感谢,上辈子3000集《名侦探柯南》的知识储备,奥利给~” 冯睦重新整理下书包,从抽屉里抽出沓试卷,压在床单上面,再用笔袋盖上。 把书包随手放在椅子上,冯睦伸了下懒腰,躺回新铺的床单上,闭目养神。 [你完成了一次毁尸灭迹,你全程处理的干净而优雅,契合角色身份。] [游戏继承度上涨,本次继承度上涨至1%。] [当前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冯睦:“……”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但转念一想,毁尸灭迹可不是极度恶劣的行为嘛~ 完美契合系统对自己的身份定义和期待! 冯睦等待了一会儿,没发觉颅内多了新知识,身体也没有发冷发热等奇异变化,就很奇怪。 “所以不是知识,技能类,直接传输给我本身的奖励?” 冯睦心头有了揣测, “那就是身外之物,譬如财产,物品,经营势力,下属之类的,所以,会是哪一种呢。” 冯睦舔舔嘴唇,心情既期待又遗憾。 期待是因为,身外之物才是这款经营游戏的精髓,且奖励已发放, 遗憾是因为,奖励没有完全发放,收货有延迟。 “奖励发放到哪里去了,我该如何查收,系统给个话啊。”冯睦在心底默问。 系统毫无反应,显然不提供客服功能。 得不到答案,冯睦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抓紧时间消化。 下城第十三套基础锻体操现在开始。 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点开一个播放量最高的视频,跟着里面“一——二——三——四——”拖长音的节拍缓慢的动了起来。 不是视频卡顿,是他点了1/3慢速播放。 时间三倍于进度条流淌,冯睦逐渐汗如雨下。 三个小时过去了,冯睦感觉肌肉酸胀,浑身都湿透了。 冯睦有点想停下休息了,温暖的被窝正在勾引他,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铁珠子,囫囵吞咽下去。 冰凉顺着食道而下,强烈的饱腹感驱散了他的睡意。 [食用度增长↑] [食用度增长↑] [当前食用度1.1%] 别人修炼,需要保持饥饿感,否则容易食困症,冯睦恰恰相反,他需要时刻进补,用充盈的饱腹感来榨取食用度。 视网膜闪烁的“↑”,比世间任何激励都更鸡血。 又几个小时过去,窗外和屋内都黑了,夜晚笼罩的被窝似乎得到了增益buff,开始对冯睦持续施法。 冯睦已经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遍了,他只感觉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睛时不时会瞥向被窝。 只不过,与之抗衡的是视网膜上“↑”闪烁的频率也变快了。 越困,越累,打一遍的效果就越强,腾出的肚子就越多,食用度增长的频率越快,鸡血也越强,意志力越强,于是,越能抗睡,抗累。 属实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困累与意志形成螺旋上升似的平衡。 直到,凌晨4点钟。 冯睦的身体达到极限,眼睛一闭栽倒在床上,秒睡过去,视网膜上的闪烁停止,当日结算数据。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2.4%。] [已汲取特性:??] 第8章 痛苦debuff是催化剂 冯睦从床上醒来,按掉闹钟。 时间是早上八点钟,他只睡了4个小时。 全身肌肉呈现过量运动的酸痛,当然成果也是超出预期的。 “食用度2.4%,比我预计的2%还要高出一截。” 冯睦痛并快乐着, “每天多出0.4%,看似少,但若能持续积累,达成百分之百进度,就能比预期再少10天,也即是40天。” 冯睦尤自不甚满足,他希望能把这个时间缩短在一个月以内。 穿好衣服,冯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铁珠,这是他的早餐。 4个小时的睡眠,胃部刚腾出的一点空间,瞬间又被他塞满,进食度又涨了0.1,抵至2.5%。 代价就是口袋瘪了,只剩下薄薄一层底子。 冯睦拿手掂量了下,粗略估算有个0.5%的量,然后他又数了下口袋里的钞票,脸色一黑。 “擦,昨天有点得意忘形了,差点忘了制约我进步的,除了根骨天赋外,还有贫穷。” “食用度可以靠时间来消化,但前提是得有充足的钱来买铁食用啊。” 冯睦黑着脸,翻找了一通,最终从书本夹层和旧衣服口袋里,又抠出了几张漏网钞票。 他翻来覆去的数了两遍,拢共177.5,能买6斤铁珠子,也就将将能撑个一周时间不断粮。 至于手机银行钱包里,那更是干干净净,冯睦压根儿就没开通这项功能。 忽地,冯睦掏出另一个关机的手机,和冯睦自己的廉价机不同,这是最新款,售价8000多,据说在黑市上能换一颗好肾。 “有钱人呐,应该开通手机银行了,说不定里面钱还不少。” 冯睦脑中浮出贪念,但只片刻就被他压了下去。 “这手机轻易不能开机,里面的钱更是万万动不得,以防被定位追踪,虽然巡捕房的刑侦技术比较落后,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下城的科技整体是落后前世的,至少表面感官上如此,但,头上的阴霾遮天蔽日,不得不防啊。 “爸,昨晚也没回来?” 冯睦随手从饭桌上拿了块馒头,临出门朝母亲问了句。 王秀丽:“嗯,说是巡捕房有大案子,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住了。” 哐。 冯睦随手关上门,低头下楼梯,眼神微微闪烁。 馒头他没有吃,随手塞进另一边口袋。 他先蹬着自行车去了五金店,沿途路上,拐入一个偏僻的死胡同,再出来时,挂在把手上的旧袋子就不见了。 进了五金店,补充了三斤铁珠子。 店老板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每天买这些个铁珠子造啥玩意儿?” “没啥,练武要用。”冯睦随口敷衍,心头却道,“这家店以后不能来了。” 学校无事。 刨除掉仓库的那一段情节,今天就像昨天的复制粘贴。 心不在焉的文化课,挥汗如雨的武道课,操场上也是风平浪静,巡捕房连个鬼影子都没来。 冯睦心想:“家属还未报案,还是失踪案未受到重视,亦或者巡捕房被大案子绊住了脚,抽不出人手?” 不管哪一种,破案的黄金48小时要被耗掉了,对冯睦而言算好事情。 放学,离校,回家。 今天回家的比较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母亲给冯矩送晚饭和换洗衣物去了,桌子上留了简单的饭菜。 冯睦哪里肯吃饭,他口袋里的馒头还未吃呢,但为了防止母亲起疑,他从厨房找了个食盒,随便拨拉点菜,又把早上的馒头放了进去。 回房,食盒找个提手袋装好,书包挂在椅子上,冯睦稍歇息了会儿,便开始修炼。 修炼毫无疑问是枯燥且痛苦的,尤其昨天肌肉残留的酸胀还未消解,今日的修炼就更觉费力,像是继承了什么debuff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冯睦想休息了。 等明天肌肉没这么酸痛了,再练也不是不行,但…… 胸椎剑突的阴凉也愈发刺激,如果说,昨天还是一个指甲盖儿大小,今天就是一个小指头大小,昨天是零下1度,此刻就是零下2度。 [食用度增长↑↑] [食用度增长↑↑] 而,伴随食道吞咽的清凉感,视网膜上闪烁的提示框,则给出了最直观的明牌。 看出差别了吗? “↑↑”比昨天的“↑”多了一个“↑”。 “疲劳加倍,消化也加倍,就仿佛是在告诉我,痛苦是成长必不可缺的催化剂!” 冯睦咧开湿漉漉的嘴角,贪婪的大口喘息,胸膛像是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换气,直至深夜。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6.3%。] [已汲取特性:??] 凌晨4点,窗外一片漆黑,上城的屁股还没有一盏顶灯亮光。 冯睦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床上,眼睛若熹微的萤火虫,透出光。 “今日增长3.9%,比预计多了1.5%,嘿嘿,把时间缩短至一个月,可以做到的,甚至,我明天或许能更快!!!” 当然,负担也是超额的,今日份的铁消耗量,比预计超出了50%。 “搞钱,迫在眉睫啊。” 冯睦喃喃自语,侧过身子,滑开手机屏幕,上面弹出一个群聊窗口。 你被罗辑拉入了群聊——[空白者·同学会]。 聊天消息99+。 冯睦稍愣了一下,点击进去。 陶飞:大群待着没趣,我想着退群前,建个小群,把大家都拉进来,咱们都没参加高考,以后可以在这里联系。 王建:好啊,我也退了,反正大群也没啥意思,他们也看不起咱们,不往上凑了。 董妮:我没退,我就要看看,他们最后能考过多少个,到时候考不过的,跟咱们一样都是空白民,那时候他们的嘴脸一定很搞笑。 陶飞:哈哈,笑脸.jpg。 王建:大家现在都在干什么呢,我已经进焚化厂了,今天烧了两具厄尸。 孙毅:厄尸恐怖吗,只在新闻上听过,据说真的焚烧厄尸是有危险的,是真的吗? 王建:还好吧,都是经过处理的,就是看起来有点恶心而已。 罗辑:我通过先遣队的测试了,下周可能就要第一次出任务了,这周末有空的话,大家出来一起吃个饭呗。 ……. 冯睦晃眼扫过一连串的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时间是01:23分,里面夹杂着两条@他的。 陶飞@冯睦:我听说,你还没办退学,这两天还去学校上课了? 罗辑@冯睦:周末晚饭吃饭,来不? 冯睦并未有解释或者回复的意思,他随手就准备关机睡觉。 忽地,他动作一顿,指头往上划动消息,视线凝视其中一条,半晌,他又移开目光,瞥向书包,瞳孔微缩。 指尖在屏幕上输入回复: 冯睦@陶飞: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手机,嗯,这两天就办退学。 冯睦@罗辑:周末一定到。 依次做出回复后,他又点开一个头像进入私聊,斟酌一下,发送了一条信息出去…… 第9章 案发 肌肉酸痛和生物钟准时叫醒冯睦。 每天睁眼,首先映入视网膜的必然是系统界面。 [游戏继承进度1%。] [奖励已发送!] [请玩家再接再厉,努力提升进度,解锁继承更多奖励…..] 冯睦关闭界面,撇撇嘴:“系统才是要再接再厉,早点把奖励送达啊,已发送和已签收是两码事儿,懂不懂啊。” 冯睦觉得自己每天一睁眼就查询界面,像极是前世网购后,等待物流上门,心情那叫一个刺挠,急死个人。 唯有食铁能消减这种急切。 在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冯睦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宠信马桶了。 “因为只吃铁不吃饭,所以不用排泄,很合理,我虽然依旧顶着人类的皮囊,但内在正在脱离血肉凡胎啊。” 冯睦看着镜子里的脸孔,比往日少了点血色,皮肤都变白了一点。 扯开衣领,把胸口照在镜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胸口的肌肉似乎内凹了一厘米,隐约勾勒一点骨头的棱角。 冯睦用手抵住皮肤,那股从骨头里透出的凉意更明显了,就像是皮肉里藏了冰冷的铁块。 “骨头在铁化?唔,不会最后会长出皮肉吧。” 冯睦咽了口唾沫,脑海不禁回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某个动漫人物,那家伙就是可以把骨头从身体里抽出来起舞,牛逼的一塌糊涂。 他最后的下场是啥来着,骨癌还是血液病? 吞咽掉几颗铁珠,冯睦将这个疑问抛之脑后,背上书包出门而去。 今天没有去五金店,而是径直去学校,在路过一处破桥洞时,冯睦停下自行车,把食盒扔了过去。 破桥洞下搭了个棚子,里面住着几个乞儿,脸上黑糊糊的看不出性别,目光空洞麻木。 直到一条野狗把食盒刨开,乞儿们才宛若被突然激活,嘴里同时发出低沉的嘶吼,手足并用的扑向野狗。 那瞬间,冯睦差点分不清那混为一团中,哪个是人哪个是狗。 他骑着自行车离开。 大清早的,学校门口就停了辆警车,两个巡捕房的捕头跟着门卫走进校园,路过的学生和老师都用好奇的目光瞅过去。 冯睦推着车子,刻意放缓步行,耳朵里依稀听到“失踪”、“调查”等字眼。 冯睦眯眼,不经意间用余光把两个捕头的样貌记下。 校园生活是重复且单调的,忽然进来两个捕头,就像是在清淡的汤水里扔进两颗猫屎,想不吸睛都难。 冯睦安静的坐在教室后排,哪都不用去,也不用打听,零零碎碎的消息就会汇总入他的耳朵里。 “我跟你讲,那俩捕头是来……” “哦,巡捕房接到了两起报案,分别是……” “我从高二四班打听了,是这样的…..” “.……” 每一个班级都化作情报基站,学生们集体变身为情报特务,最可怕的是,压根儿没有保密意识。 他们乐此不疲的分享情报,交换信息,最后,又无孔不入的把最新消息传遍学校的每个角落。 而这,正是冯睦处理完尸体后,依旧死赖在学校的原因,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所有人都是我的耳目,谢谢。” 冯睦眼眶微湿,他感受到了来自同学的情谊与帮助,脑海快速转动,整理出初步情报: 女死者,王薇,高二四班,长相姣好,性格内向,成绩普通,家境贫穷,父亲早亡,母亲是个空白民,最近好像家里出事了,很缺钱。 男死者,郑航,高二七班,长相一般,成绩中等,但出手阔绰,在校内有几个跟班儿,高中已经换了三四个女朋友了,听说家里有点背景。 郑航高一追过王薇,王薇没答应。 王薇母亲前天晚上报案,郑航父亲昨天报案。 ……. 午休时间,情报搜集的狂热气氛达到顶点,因为,废仓库内发现了一具死尸。 当盖住白布的尸体被搬出,整个校园都沸腾了。 老师越是强调不要围观,警戒线外聚拢的学生就越多;老师越是强调莫要谈论,校园里便处处都是八卦热聊的身影。 学生们拥堵着站在警戒线外,垫着脚伸脑袋,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剜进墙里。 冯睦背着书包,站在他们中间。 因为,发现了尸体,案件从失踪升级成命案,所以,又增援来了两个捕头和一名法医。 冯睦眯了眯眼睛:“命案也只出动四名捕头,看来巡捕房确实是被大案子绊住了,抽不出什么人手了。” 他默默把这几个捕头的样貌记在心底。 蓝色警服,领口脏污,侧脸有道刀疤的副队长李晌,神色透出浓浓的疲惫,一看就是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失踪了两个,现场却只发现一具尸体吗?”李晌蹙眉问道。 “嗯,就一具,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应该是在这里被钝器砸死,然后被人拖到木架后面的暗室里。”捕头常二丙回答。 木架已经被挪开了,李晌走入暗室,瞳孔猛地一缩。 诡异的黑褐色纹路腐蚀地面,一圈又一圈,像是一条黑蛇盘绕嵌入在地面,说不出的邪恶血腥。 “邪祭!”李晌狞声道。 常二丙点头,眼神带着厌恶与畏惧:“死者王薇被诱骗到此,在外面杀害后,又被拖到这里当成祭品。” 常二丙用手指向祭坛中央用白线描出的尸体轮廓。 李晌愣了下,狐疑道:“你怀疑凶手是?” 常二丙回答:“两起失踪案都是47中的学生,分别是王薇和郑航,两人失踪时间基本一致,最后出现的地点也是学校,大概率不是巧合。” 常二丙说话间,掏出一个装手机的袋子,递给李晌:“现场只发现了王薇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是两天前晚上,联系人正好是郑航。” 李晌检查下手机:“继续说。” 常二丙:“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郑航诱骗王薇来此杀害,并完成了邪祭。” 李晌思索片刻,不置可否道:“两个失踪者彼此有联系,最后失踪时间一致,地点一致,一个既然被害,那另一人行凶后潜藏起来的可能性的确很高。” 停顿一下,李晌继续问:“现场有郑航遗落的东西吗?” “没有。” “有第三者的足迹吗?” “没有,只发现了两个人的鞋印。” 李晌把物证袋还给常二丙,忽然开口问道:“如果行凶者是郑航,他为什么不捡走王薇的手机?” 常二丙不慌不忙:“手机是在木架底下的缝隙里找到的,应该是在拖尸过程中不小心掉落的,而且凶手是高中生,现场处理不干净,留下纰漏,也符合学生犯罪的特征。” 李晌眯了眯眼,忽然岔开话题,问道:“俩学生的身份等级和家庭背景呢?” 常二丙笑道:“两个高二学生,都尚未登记高考,是空白民,王薇家里就个母亲,也是空白民,郑航他爹好像有点帮派背景。” 李晌嗤笑一声,淡淡道:“当爹的既然混帮派,那儿子搞出邪祭也就不稀奇了,既然如此,跟局里汇报一下,尽快发出通缉吧。” 常二丙反倒迟疑了,他是严重怀疑郑航不假,但直接定性为凶手,是不是也太一步到位了? 李晌打了个呵欠,常二丙的肩膀,意味深长:“尽早解决这个案子,咱们才好回队里帮忙啊。” 常二丙眼睛一亮,想到了巡捕房正在督办的大案子,呼吸顿时急促几分。 常二丙知道该怎么做了,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嚎声。 “应该是受害者家属到了。”常二丙叹口气,他明明警告过学校先不要联系学生亲属的。 “去处理吧。”李晌挥挥手,从烟盒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幽幽的吐出烟圈。 烟丝燃烧,从鼻腔吐出的灰雾把他整张脸罩的忽明忽暗,疲惫浑浊的眼睛盯着邪祭的图案,怔怔出神。 烟灰掉落,污染案发现场? 呵—— 大惊小怪! 第10章 案子破了,凶手就是....... 看着眼前头发黑白参差,跪在地上,抱住尸体白布在哭嚎的女人,常二丙整了整衣领,肃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抓捕到凶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凶手”二字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猛然抓住长二丙的裤腿,颤声问道:“是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啊,她才16岁啊。” 常二丙看了一圈围观的师生,他们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自己揭晓答案。 “根据现场的线索,我们已经锁定凶手就是郑航,是她在两天前诱骗王薇到仓库内,残忍的杀害了。” 常二丙面色悲痛,刻意隐瞒掉邪祭的事情,沉声说, “各位同学老师,近日若是有人见过郑航或与其联系过,请立刻告知巡捕房。” 现场顿时哗然,但很快就听到聪明人的高谈阔论。 “我就知道,哪有可能两个人一起失踪这么巧,肯定是……” “刚才只抬出一具尸体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搞不好,啧啧,果然让我猜中了…..” “.…...” 冯睦嘴唇轻抿,他下意识的拉了拉书包带子,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古怪。 他想:“虽然我是伪装了现场,做成了栽赃嫁祸的模样,但,这几个捕头,案子破的也太快了,多少有点不负责了…..吧。” 转念又想:“哎,不对,王薇的确是郑航杀的呀,捕头们哪里不负责了,分明是慧眼如炬,断案如神呐。” “你放屁!” 忽地,一声暴喝平地惊雷,十几个身穿短袖的彪形壮汉挤开人群,郑肆脸色阴沉,大步走到常二丙跟前,阴冷的声音从齿缝中钻出来:“我儿子不可能杀人。” 他神色阴戾,一只嵌入玻璃球的假眼,毫无光泽若盯死人般看着常二丙。 常二丙呼吸一窒,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后脑勺发寒。 李晌从仓库走出来,拉开常二丙,毫不客气的朝郑肆脸上吐个烟圈,轻蔑道:“你说你儿子没杀人,我却觉得是你把你儿子藏起来了,你觉得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信巡捕房?” 郑肆额头青筋暴凸,刚准备反驳,被身后人拉了下。 他扭头瞪眼,入目所及却是一片怀疑,厌恶,愤怒,畏惧的目光。 就冲他这张恶人脸,再围着一群纹身恶汉,他说他儿子没杀人,谁信呐?群众的眼睛又不瞎。 “你还我女儿命来!” 王薇母亲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疯一样扑向郑肆。 郑肆眼角狰狞,后脊背上肌肉陡然隆凸,像个肉瘤似的淌向手臂,他刚要挥手,却又被身后那人死死拽住。 李晌站在原地不动,视线穿过郑肆看向他身后,微微蹙眉。 马斌身材单薄,面相阴柔,一点不像混帮派的,站在一群恶汉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死死拽住郑肆,避开后者暴虐的眼神,用余光给旁边小弟一个示意。 那小弟狠狠咬了下牙齿,连忙上前,蒲扇般的巴掌扇在王薇母亲脸上。 鲜血混着几颗碎牙甩在半空,王薇母亲一头栽地,没了叫嚷,不知是死是活。 李晌这才后知后觉迈出半步,单手攥爪,擒住施暴者的臂膀,一扣一扯,竟活生生将其臂膀给撕扯下来。 李晌随手把断膀扔在地上,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捂住臂膀惨嚎的男人。 李晌甩了下手,血液和指缝里的肉沫被甩飞,溅在郑肆脸上,这才冷声道:“敢当巡捕房面行凶,找死!” 郑肆眼皮一跳,他平日里自诩凶残,但眼前的捕头手段之酷烈,或许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 对方还多了一层官皮! 郑肆怒意清醒三分,瞥了眼马斌。 马斌这才松开手,越过郑肆,走到李晌面前。 他不等郑肆借题发挥,率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示弱道:“帮里小弟没什么脑子,冲动犯错,巡捕房带回去管教便是,这位死者母亲的医药费,我们青狼帮会承担赔偿的。” 说罢,马斌退后两步,捡起地上的断膀,拍掉灰尘,塞到小弟怀里,温声宽慰:“别怕,进去后好好改造,你的父母帮里会替你照顾好的。” 惨嚎戛然止住,小弟怀抱断臂,面若死灰。 青狼帮的人离开后,李晌才不疾不徐的把昏迷的女人送去医院,至于断臂男人,可没这份待遇,随便缠裹层纱布,就跟车押送回巡捕房了。 冯睦藏在人群里,目送青狼帮离开,视线隐晦的在郑肆和马斌身上停留了一瞬,心道:“暴虐的狼和阴险的狐狸。” “以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冯睦收回视线,最终看向正用手指掐灭烟头的李晌。 后者似有所感一般,猛然抬头看向人群,冯睦不动声色的低下脑袋。 虽然家里就住了个巡捕房捕头,理论上讲,冯睦对巡捕房不算陌生,但实际上,今天也是冯睦第一次亲眼目睹,巡捕房是怎么办案的。 冯睦对这个世界的感触更加深刻了。 “黑,真的是太黑了,一个个都心黑手狠,都非常危险,我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们盯上。” 冯睦吁出一口气,思绪忽然发散联想, “冯矩平时办案子,也是这种风格吗?” …….. 下午,上课铃声响。 学生们依依不舍的回各自教室,冯睦毫不起眼的退出人群,走进教务处。 尸体被发现,命案被定性,他没有理由再赖在学校了。 3分钟不到,他走出教务处,把薄薄的毕业证(退学同意书)塞进书包的最上面。 推着自行车,出了校园,冯睦驻足望了眼47中的牌匾,五味杂陈。 “上辈子虽然不是重本,但好赖也念完了全日制研究生,没成想这辈子,连高中都没念完就被赶出校门了,呵——” 倒不是感怀47中,冯睦对这所母校没甚感情,他是在缅怀自己,缅怀上辈子象牙塔里的自己。 这辈子见不到了! 冯睦背对校门,助推两步登上车,蹬踩着轮子一路向下,驶过区政府的门口,驶过五金店,驶过巡捕房…… 嘎吱。 车轱辘刹住,踩在地上倾斜的影子,和焚化厂烟囱里终年散不掉,落回大地的黑烟融为了一体。 焚化厂门口,戴着厚厚口罩的王建把手机揣回兜里,朝冯睦挥了挥手。 装回裤兜还未熄屏,对话框显示一串已读信息: [04:04 冯睦:刚才没注意群里的消息,恭喜你进焚化厂了啊,虽然累点,好歹也能混到口饭吃。 冯睦:我就不行,我爸偏心眼,只顾我妹,根本不管我,我退学后,都不知道该去哪混饭吃。 冯睦:哎,焚化厂还招人吗,我明天去办理退学,完了能去你那儿瞅瞅吗? 09:27 王建:刚醒。 王建:厂里上个月走了两个烧厄尸的工人,我顶替了一个,正好还缺一个,你来吗? 13:27 冯睦:学校里死人了,可怕。 王建:??? 王建:咋回事儿,细说。 冯睦:废仓库抬出了具尸体,三言两语说不清,下午见了细说。 王建:好,我到时候在焚化厂门口接你。 17:11 冯睦:我到了。] 第11章 焚毁与新发现 高耸的烟囱,黑烟汩汩冒涌,整个焚化厂被雾霾笼罩,空气污染指数简直肉眼可见。 冯睦吸吸鼻子,一股浓郁的难以形容的味道钻入鼻腔,就像是沤臭的尸体,被洁厕灵冲刷过,又臭又香,让人反胃。 王建连忙掏出副口罩递过去,说:“很难闻吧?我刚来的时候也受不了,待两天就适应了,唔,戴上口罩也能隔绝大部分气味儿。” 冯睦道谢后,打量了下,比前世的医用口罩稍厚一些。 戴上口罩,气味儿削减许多,至少不会引起生理性呕吐了。 冯睦问道:“这是焚烧厄尸的味道?” 王建点点头又摇摇头:“焚化厂内分好多个区域,烧厄尸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焚烧污染物,辐射物,废物垃圾等等,但最刺鼻的的确是厄尸的气味儿。” 冯睦咽口唾沫:“空气有毒吗?” 王建挠挠脑袋:“焚烧前都经过消毒处理了,所以厂里给出的说法是没有,但是厂里工人私底下都觉得有,所以,冯睦,你还要来吗?” 冯睦不以为然道:“没事,你不也在这儿吗,我把口罩戴好就行。” 王建脸上露出亲近的笑容:“嗯,毒肯定是有一点的,但危害没外人想的那么大,我爸在焚烧厂干了快20年,我也没见他有啥事儿。” 冯睦点头,不动声色的把口罩边缘捏紧些。 王建以前在班里,其实没咋跟冯睦说过话,但都是一批退学loser,离校再见,就莫名觉得容易亲近了。 王建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其实吧,这工作平日清闲不说,有时候还能捡点意想不到的的好处。” 冯睦对王建口中的好处兴趣不大,但脸上还是恰当好处的露出好奇之色:“啥意思?” 王建故意不答,卖个关子:“走吧,你没见过厄尸吧,我带你去瞅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 王建嘿嘿笑两声,故作神秘。 冯睦眼睛一亮,扯了扯书包带子,兴致勃勃的跟在王建身后。 ……. 闷热的温度把空气蒸腾出涟漪。 王建拉开焚化炉的舱门,弯腰扛起地上黑色的裹尸袋,熟练地扔在台子上,然后扒开裹尸袋的拉链。 王建:“瞧,这就是厄尸。” 冯睦眼睛瞪圆,他在网络上也看见过厄尸的图片,但近距离实物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给他的心灵带来不小的震撼。 长满肉疙瘩的脑袋,胸膛诡异的凹陷,狰狞的肋骨犬牙交错像食人的利口,两条胳膊也扭曲的不成样子,只有下身两条大腿能依稀看出曾经人形的模样。 冯睦手捂住嘴巴,骇然失色:“比图片上的还恐怖,难以想象人类能畸变成这种模样。” 王建第一次见厄尸,饭都吐出来了,这会儿依旧没能适应,却强撑着脸色,镇静道:“我怀疑网络上的图片,都是经过修图处理的,不然,一想到练武出了岔子,有可能变成这种鬼样子,还有几个学生敢练武啊。” 厄尸的成因尚未有明确定论。 但主流说法有两种: 一种是核辐射在体内积累过量,导致基因突变; 一种是练武到一定境界后,出了岔子,或者走上邪路,导致细胞畸变。 冯睦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阴凉,对王建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觉得咱们退学也不完全是坏事。” 王建拉上拉链,强忍恶心,把尸体推进焚化舱,启动火化。 焚化舱底部密密麻麻的孔洞内火焰喷涌,化作成百上千道火蛇缠裹住厄尸,贪婪的蚀骨吸髓。 王建扭头看着冯睦,挤出笑容道:“是啊,我祝愿班里那群高考生,都能考上大学,武道精进,然后有朝一日,统统来我这里。” 冯睦无语的点点头,然后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脱下书包,作势就要往焚化炉里扔。 王建吓了一跳:“你干嘛?” 冯睦停住,拉开拉链,取出最外面的“毕业证”,然后大方的翻开给王建瞅了眼里面堆满的卷子。 他说:“我想把文具卷子都烧了,就当是跟我失败且无能的学生生涯做个告别。” 王建咧嘴,挥挥手:“烧吧,烧吧,烧干净点。” 冯睦重新拉好拉链,使出力气,甩手一扔,书包抛出道弧线,恰巧落砸在厄尸的胸口,被“利口”吞食进去,在火焰里融为一体。 王建掏出根烟递向冯睦,冯睦摇摇头。 王建摘掉口罩,把烟叼嘴里:“那你帮我盯一下,我出去抽根烟,屋子里味儿太冲了。” 冯睦笑容温和,瞳孔倒映成火焰的形状,脚底的影子都恍似被炙烈的火光融化,晕成光明的模子。 1根烟抽完,还有1根,再抽完还有半包…… 等王建满身烟味儿走进来的时候,焚化炉业已自动断电,滚烫的金属板上只剩下一滩惨白的碎骨,以及……黑疙瘩! 漆黑的,不规则,苹果核大小的黑疙瘩。 在一滩惨白中,黑的触目惊心。 冯睦瞳孔微睁,一眨不眨的盯着,就好像那黑疙瘩有什么诡异的魔力在吸引他。 喉结蠕动,冯睦下意识咽了口吐沫,然后被身体的渴望吓了一跳。 “想吃。” 冯睦骇然,猛然移开目光,看向走进来的王建。 “呦,出货了,你运气不错呀,一般要烧10具厄尸才能出一颗黑核。” 王建说话间,用铁钳夹住黑疙瘩,在冷水中冲洗。 随着冲洗,黑疙瘩的模样愈发清晰,就像是一颗被砸凹的核桃,但还没碎,表面有许多深浅不一的裂痕。 冯睦扫量王建的神情:“奇怪,他好像没受影响,所以,只有我有想吃?” “给你。”王建忽然随手一甩。 冯睦强抑住内心的冲动,伸手稳稳接住。 几乎在他入手的刹那,脑海中弹出了一个提示框。 “所以我说这份工作还是不错的,偶尔能烧出黑核,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黑市上有人专门回收,虽然价格不高,也就百十块,但总归是白捡的外快。” 王建看来十分渴望冯睦接下这份工作,劝说道, “咋样,你来干不,咱俩以后还能搭个伴儿。” 王建真心不想一个人烧厄尸了,白班还好,但夜班就,也不是怕,就是有时候瘆得慌。 冯睦把黑疙瘩攥在掌心里,感受着阴冷的温度,语气却带着浓浓的炙热:“嗯,来。” 当然不是为了那点外快,而是因为…… [检测到特殊金属——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 [是否可食用:可。] [当前食用栏——生铁,没有空缺食用栏。] [提示:若食用新铁,请先移除已占用食用栏,并重置食用度。] [是否移除重置?] [……] 第12章 特殊金属,冯睦不太对劲 出了焚化厂,自行车轱辘都好像在飘,代表冯睦此刻的心情。 途中,冯睦刻意停了两次车,他把手塞入袋,握住那阴冷的不规则触感,眼中虚幻的对话框才好似恢复真实感。 冯睦揉搓眼眶,喃喃自语:“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确定是这世界能够拥有的吗,真的不是系统搞错了吗~” “我玩的游戏也是融入世界背景的,不应该出现这种离谱东西吧,听名字就玄幻的一批啊。” “是系统打的升级补丁么,那这补丁有点违反物质背景了吧,完全不讲基本法了啊。” “但,万一没有出错,那我吞掉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话,食铁者从中汲取到的特性是……” 冯睦完全想象不出来,但他万分笃定,从中汲取的特性必然比从[普通生铁]中汲取的要厉害亿点点。 虽然,他现在连[普通生铁]的都未获得就是了。 [检测为特异金属——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 [能否食用:可!] [当前食用位——生铁,无空缺食用栏。] [提示:若食用新铁,请先移除已占用食用栏,并重置食用度。] [是否移除重置?] 视线聚焦提示框,半晌,冯睦闭上眼,在心底回答:“否!” 很想吃。 很想替换。 但, 不行。 手里暂时只有一块阴煞九幽厄孽…..咳,入乡随俗,暂且就用“黑核”代称。 一块黑核,它不顶饱啊,至少得先凑个……一麻袋? 这般思索,心里的火热逐渐降温,毕竟按照王建所言,厄尸的爆率在10%左右,自己想凑齐一麻袋,怎么着也得开个上千具吧。 不知不觉的,恐怖腐烂的厄尸在冯睦心里都变成金灿灿的盲盒了。 “总之,焚化厂这工作我得接。”他思忖。 ……. “小航不可能杀人潜逃。” 昏黄的灯光下,玻璃眼球映出阴森,郑肆扯拽开领口,像一只怨毒的饿狼,声音阴沉且嘶哑。 清场的酒吧里,三三两两的彪形壮汉四散而站,全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航一直很听话,他以前杀人了都会跟我说,他不会让我担心的。” 郑肆自言自语,忽然站起身,一脚踹翻茶几。 他猛然拽住旁边小弟的衣领,狞声问道:“你说,小航这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藏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也跟别的孩子一样,开始叛逆不听爸爸话了?” 小弟面色一白,迎上那颗阴毒惨白的眼球,牙齿打颤:“没有,少主他没有不听老大你的话,他可能是,可能是……” 郑肆脸贴上去:“是什么?” 小弟硬着头皮回答:“少主多半是遇害!” 从嗓子里吐出的字眼儿呛成血,滚烫的血液喷洒在郑肆脸上,将他的面孔染的愈发癫狂。 马斌从外面走进来,眼皮子耷拉扫了眼地上,喉咙被扯断在漏气抽搐的尸体。 他蹙眉,冲一旁噤若寒蝉的帮众冷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打扫干净?” 郑肆看向马斌,接过后者递来的白手绢,怒意稍减:“查的怎么样。” 马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邮件,里面是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一边用手拨拉照片,一边冷笑:“那几个捕头没说实话,案发现场不光有具女尸,地上还刻了祭坛。” 郑肆脸一阴:“邪祭?!!” 马斌沉声回答:“嗯,我派人守在校门口监视,发现巡捕房用麻袋装了一车石头运出去,应该是把祭坛砸碎运去焚化厂焚烧处理了。” 郑肆瞪着眼睛,半晌,眼眶湿红:“小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觉得?” 马斌沉默片刻,凝重道:“少主不可能犯蠢,所以,少主多半是没了,我们要替他报仇。” 空气的气氛压抑到极点,几个拿拖把洗地的小弟动作俱是一僵,冷汗沁满额头。 良久,郑肆咧开嘴巴,像是要啃食马斌的脖子似的,磨牙道:“怎么报。” 马斌低下头,用手指托扶下镜框,冷静答道:“找出凶手,杀他全家去陪少主。” 郑肆:“能找见?” 马斌回答:“案发地点既然在学校仓库,那凶手大概率就藏在47中的学生或老师之间,给我1个月,我把人揪出来。” 郑肆眼睛瞪出血,声音似冰刀子:“两周。” 马斌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但终究咬咬牙狠声道:“好,但帮里所有人都得听我安排,老大你不能插手。” 郑肆应下,魁梧的身躯佝偻些许,缓慢的往走廊深处的屋子走去,路过的小弟都一动不动的低头看地板。 “送那对母女团聚,一起下去伺候小航。” 走廊里幽冷的声音回荡,让每一个听到的帮众都感觉骨头瘆的发凉。 马斌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被血染红的白手绢,整整齐齐的叠好塞回上衣口袋,半鞠躬回答道:“明白。” 说罢,他直起身子,看了眼走廊深处被关上的门,转过身子随手招来几个帮众,温声吩咐道:“人在第4医院,去办吧。” “是。”帮众齐声回答。 马斌又补充道:“对了,顺道把牛通家里人都接来帮里照顾,他为帮里流了血,我们不能亏待他家里人。” 帮众倒嘶凉气,心肝儿发颤,整齐答道:“是,斌哥。” ps:牛通是上午断臂膀,被逮入巡捕房的龙套。 ……. 回家,父亲冯矩今天回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冯矩坐在沙发上,皱眉看向儿子,语气习惯性的带点质问。 冯睦换上拖鞋,走过去坐在沙发角落,侧向冯矩说:“去了趟焚化厂,同学介绍了份工作。” “工作,我不是说会给你安排吗?”冯矩愣了下,然后似乎应过来什么,又道,“学校那里都处理好了?” 弃考,退学,有什么好处理的? 冯睦心头暗暗发笑,原身的父亲真是既严苛又虚伪。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折皱巴的毕业证,扔到桌子上。 这东西除了留纪念,没任何社会价值,但冯睦还是带回来了,便是为了给冯矩证明,自己切实绝了高考的念头,不会浪费家里钱了。 冯矩捡起来看了眼,然后又随手放下,对儿子切割掉不切实际的念头,比较满意。 他脸色稍霁,说:“焚化厂就算了,你先在家里待着,我后面安排你到巡捕房下面的街道……” 第13章 不安的预感,天才妹妹? 没等冯矩说完,冯睦便一口打断:“不用,我已经答应同学,过两天就去焚化厂上班。” 冯矩眉头皱成疙瘩,冷笑一声就要驳斥。 滴滴。 手机上传来短讯,在催促他归队,他今天只是巡逻正好路过,回家拿些换洗衣服。 “我在外面吃过了,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以后每月的工资,我会拿出一半交给家里的,你放心。” 冯睦没心思跟冯矩吵架,至于上缴一半工资,是不愿激化矛盾,彻底惹毛冯矩。 那样不明智,对自己当前的生存处境没有益处,就当是偿还借住这具身体,寄宿三年的食宿费吧。 等他有能力偿清的时候,就是他搬离之日,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冯矩低头回复完队里,就准备再教训下冯睦,却看见后者已经自顾自回屋,卧室门都合上半边了。 冯矩脸皮抽搐,骂道:“逆子,没能力还不服管教。” 王秀丽连忙劝慰:“好了好了,你不是着急回队里,过段时间再说吧。” 冯矩压住怒意,叮嘱了两句:“你在家里看好他,最近晚上都少出门,最近哪哪都不太平,九区也潜入了一伙极恶组织的危险分子。” 冯矩仓促间叮嘱两句,临出门时,余光扫了眼茶几上的毕业证。 皱巴巴的。 等一下,皱巴的? 不太对,不是毕业证,而是冯睦好像跟以往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冯睦站在卧室门后,随手关掩门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缓缓的关上。 “极恶组织,危险分子,该不会是…..” 冯睦低头,漆黑的眸子又倒映出那条每日提醒——[当前继承进度1%,奖励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一个贼荒诞,贼惊悚的猜想浮现在冯睦脑海中:“不会是组织给我派来送货的快递员吧~” 冯睦狠狠打了个激灵,心头祈祷:“可千万别是送货上门啊,艹!!!”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看着污水横流的窄巷子,来来往往的绰绰人影,忽然就觉得,哪哪个都行踪鬼祟,面色可疑。 全都像极是隐匿在人群里的极恶犯罪分子。 嗯。 我的身份也是潜伏中的一员。 冯睦知道自己属于有点疑神疑鬼了,但是吧,心里头那股不安的预感,就莫名的强烈。 “我还是太缺乏安全感,所以,唯有练功升级。”他想。 冯睦拉合窗帘,打开电脑,点开视频,跟随着口令,很快就沉浸入忘我的锻体操中。 疲惫,枯燥,痛苦却充实。 筋骨在拉扯中呻吟,肌肉在重复中淋漓,骨骼在吞铁中变形,时间跟随时针流淌,一圈又一圈。 动作伸展依旧不到位,姿势体型依旧难以标准,僵硬固化的筋膜依旧没能改善。 但,缓慢的动作间,空气偶尔会发出闷响,很弱很弱,被他粗喘的呼吸盖住了,冯睦并未察觉。 那是骨头隔着皮肉,正对世界发出的狰狞恶吼。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10.5%。] [已汲取特性:??] 快了。 更快了。 今日增长4.2%,增长比昨天更快,几乎等同于第一日的双倍。 “日复一日,不中断的修炼,每天的疲惫都会累加,所以,每天的消耗也会积累,导致食用度的增长一天比一天快嘛。” 冯睦瘫在床上,浑身散架一般酸痛难忍,嘴角却咧的畅快, “对别人而言,疲惫与痛苦是最好通过休息来清除掉的debuff,但对我而言,我却希冀debuff能无止境的叠加下去。” 胸口的阴凉已经从剑突一点侵蚀到四周,从一截指长扩散到几截肋骨,连呼出的空气都染上了一点凉意。 凌晨4点,冯睦睡下。 梦里他全身骨头从皮肉穿出,化作冰冷的铁盔覆盖全身,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 他在杀戮,遍地是血。 一个个穿着制服的捕头在围杀他,冯矩也在其中,惊恐而暴躁的咆哮,怒斥他变成了怪物。 忽然,他胸膛猛然凹陷,裂开畸变成参差尖锐的锯齿,脑袋也绽放成花瓣状。 他死了,变成一具狰狞的厄尸。 冯睦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发灰的天花板,而不是焚烧尸体的火炉。 “草,一种植物。” 冯睦拿起手机瞥了眼时间,08:33。 睡了4个多小时,困意被噩梦驱散了。 “今天不用去学校,今天也不着急去焚化厂,所以,今天,我可以从早练到晚,一分一秒都不用浪费。” 冯睦眼睛发亮,他也很期待,自己不被课业和琐事耽搁,全部时间用来修炼消化,食用度能暴涨多少。 首先,得出门买铁珠子。 存货一个不查,就只剩下2斤不到了。 “原本以为能用4天的,结果只够两天,真是令人既欣喜又烦躁啊。”冯睦麻利的穿衣服出门。 去了间新杂货铺,把剩下钱都花了,存铁补足到5斤多一点。 回家,修炼。 中途除了上厕所,和把饭端进屋子里,冯睦再没开过门。 王秀丽站在门口,侧耳偷听见屋子内从早到晚“一二三四”拖长音的节拍声,表情些许凝重。 “不是都放弃高考,毕业了吗。” “怎么还在打锻体操啊?” 王秀丽几次想敲门都作罢,终究是掏出手机给女儿发了条短讯。 [——你哥好像有点魔怔了,把自己关屋子里打一天锻体操了,你周末有时间回家安慰下你哥。] 八中高一武道重点班。 几个长相清丽,眉宇间透着自信的女生正凑在一块儿聊天,冯雨槐也在其中。 凭恃非常优秀的根骨,姣好的容貌和嘴甜,从普通班升上来没两天,冯雨槐就快速融入进这个圈子,并隐隐有成为圈子中心人物的架势。 “真厉害啊,雨槐,你不知道咱班武道教练平时可凶了,瞅谁都臭着张脸,没想到接连两节课都表扬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你以为,雨槐跟张息一样,都是教练钦点的武道种子呢,最上等的根骨,咱们凡人羡慕不来呦。” “吐艳,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啦,我还差的远哩。” 冯雨槐露齿轻笑,手指轻捋发梢,一对美眸里尽是骄傲明媚。 忽地,手机传来滴滴声。 冯雨槐从口袋掏出手机,滑拨信息,纤细的柳叶眉微蹙,明媚的眸子里爬上丝丝惆怅。 “出什么事了吗?”陆雅枝关切询问。 冯雨槐语气有点烦躁:“我哥不知道又在家里抽什么疯,我妈担心,想让我回去看看。” “啊,雨槐还有个哥哥?” “是谁,在咱们学校吗,雨槐这么天才,哥哥一定也很厉害吧?” 几个女学生满脸好奇的叽叽喳喳。 冯雨槐摇头,落落大方的把手机信息呈给众人,幽幽叹息:“我哥他没啥天赋,性格又敏感自卑,时常惹得父母不高兴。” “啊,这样啊,摊上这种哥哥,雨槐一定很辛苦吧。”陆雅枝善解人意的宽慰。 冯雨槐扬头,甩了甩高马尾,笑道:“所以,我必须要更努力,一定得出人头地,我背负的不止是我自己,还有父母的期望,和一个拖后腿的哥哥呀。” “哇,雨槐好成熟。” “不愧是雨槐,好希望雨槐是我妹妹啊。” …… 第14章 暴涨!我的极限?(二合一) 连续两天,没日没夜的疯狂修炼。 冯睦几乎把自己的精力都榨干,挺尸般瘫在床上。 明明电脑都关了,房间内却恍似依旧在回荡着“一二三四”的声音。 冯睦眼圈发黑,密密麻麻的血丝让眼瞳显得尤为可怖,正不聚焦的瞪着空气,更显得诡异。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25.5%。] [已汲取特性:??] 食用度暴涨15%,平均一天7.5%,成果显著。 当然,代价也是不菲的,除了存铁消耗殆尽,一粒铁珠都不剩外,就是身体也终于要崩不住了,心脏都传来阵阵刺痛。 这是身体在报警了,再继续叠debuff,食用度爆不爆不知道,心脏要先爆了。 冯睦明悟:“我虽然食铁,但还不是铁人,再练真要猝死了。” 他想:“也算测试出当前身体的负荷极限了,7.5%一天,比我最初设想翻了好几倍啊,按照这个效率,只需再爆种10天,进度条就能推至100%。” 冯睦心中充满期待,阴冷的胸膛内心跳澎湃:“只要能搞来足量的铁,只要10天,食铁者就能出成果了。” 冯睦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出去搞钱搞铁,但理智还是让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晨06:14。 冯睦是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 空荡荡的肠子在蠕动,胃在空转,强烈的空虚感攥住他身体每一个细胞。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皮肤想要吞食肌肉,肌肉想要吞食骨骼,骨骼想要吞食血液,饥饿到自己想要吃掉自己的地步。 我,想吃掉我自己? 冯睦顿觉头皮发麻,脑海中闪过一张惊悚的画面:“厄尸?!” 冯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没开灯,屋内也没有镜子,所以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瞳仁都收窄成竖长状,像蛇一样冒出绿油油的光芒。 他拉开抽屉,提出个塑料袋。 塑料袋略沉,打开,里面是混在一起的剩饭。 他这两天把饭菜端回屋子,都倒进塑料袋打包了,本来打算过两天出门扔给拾荒者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得便宜自己啊。 没有筷子,勺子,冯睦就把头埋进去,用手疯狂扒拉。 冰凉的剩饭,又都混在一起,味道一言难尽,冯睦却吃的无比香甜。 嘴巴夸张开阖,牙齿剧烈咀嚼,口腔内糊满唾液,食道疯狂挤压输送,进入那个无底洞似的胃袋。 不,不是无底洞。 而是,溢满浓酸的搅拌机,无论掉下来多少食物,顷刻间便被胃酸溶解,被胃壁搅拌,然后被饥饿的身体瓜分一空。 冯睦扔掉塑料袋,去往厨房,拉开冰箱,也不管里面是啥,凡是能吃的,就都只往嘴里塞。 10分钟后。 那股惊悚的饥饿感才渐渐消退,冯睦眼瞳恢复正常,他看着狼藉的厨房,脸色一变。 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冯睦回到卧室,坐在床边,陷入沉思。 “我刚才是怎么了,那种不正常的饥饿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睦一想到刚才“自己想吃掉自己”,就止不住的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是因为铁吃完了?” “还是因为……” 冯睦眉头拧成疙瘩,强压下心头的后怕,仔细回忆刚才身体的感受。 “不对,我刚才脑子里没有想食铁,而是想吃肉,想吃碳水,所以,根本原因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光吃铁没吃饭?” “食铁的饱腹感欺骗了我,我其实还是需要吃饭的?” “而且食铁,第一步改造的虽然是骨头,但实际上,我的胃肠也得到了显著强化,否则也消化不了铁。” 冯睦思索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后食铁要搭配食物,吃铁越多,吃饭也得越多,否则容易营养失衡,畸变成厄尸?!” 冯睦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身体的感受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食物+铁的营养餐搭配,之后就先按照1比1来配着吃,譬如吃一斤铁就吃一斤饭?” 冯睦暂时给出了一套解决方案,至于成效只能先吃了再看身体的反馈了。 冯睦也考虑过,也许换成营养液+铁的搭配更科学,但这个想法只瞬间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困意在思索中消散,尽管身体还很疲惫,但冯睦睡不着了。 他索性起身去卫生间冲个澡,温热的水淌过肌肤,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骨头穿透皮肤透出的阴冷更明显,思维也更清晰。 “阴冷感已经覆盖全部肋骨,开始蔓延脊柱向四肢侵蚀了。” “我能感觉到骨头在变硬,尤其胸廓,像是内嵌了一层铁盔,沉甸甸的。” “不知道,我现在如果拿刀划开胸口,肋骨是什么颜色的,普通刀子能砍断我的肋骨吗?” “现在是25.5%的食用度,肋骨和脊柱已经覆盖完毕,剩下的部位骨头,也许再涨个20-30%食用度,就能全覆盖掉?” “那这样的话,也许不用到100%,到50%的关隘,食铁者就能解锁阶段性成果了吧?” “譬如50%,解锁汲取的特性?” 冯睦关水,拿毛巾擦拭身体,起雾的镜子里映出朦胧的躯体,原本还有点赘肉的肚腩,宛若被抽脂般瘪平下去,胸背削瘦衬出骨头棱角。 “明天歇一天缓个劲儿,后天去焚化厂上班,想办法搞钱搞铁。” 冯睦冲镜子里的自己咧了咧嘴,回到自己房间睡回笼觉。 12点左右。 冯雨槐回来了。 电视音量明显大了一倍。 “你别开那么大声,你哥还在睡觉。”冯秀丽嗔怪的瞪了眼女儿。 冯雨槐才不管,她把着遥控器,笑嘻嘻道:“睡睡睡,都几点了还睡,要我说我哥平日里就是太懒散,成绩才那么差,导致高考无望。” 冯秀丽赶紧捂住女儿的嘴,佯怒:“你哥挺努力的,就是没你根骨好,他这两天关屋子里一直在打锻体操,你别再刺激你哥了。” “嘁,我哥哪有那么脆弱,再说了,在无能和不努力之间,还是选不努力更好受些。” 冯雨槐笑容明媚,雪白的下巴忽然转向卧室方向,打趣道, “对吧,冯睦?” 王秀丽吓了一跳,急忙扭头,果然看见儿子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喜悲。 冯睦冷眼看着冯雨槐表演,也不搭话,就那么直勾勾盯着,眼神似木讷似平静。 冯雨槐笑容逐渐不自然:“开个玩笑,你不会生气了吧?” 冯睦无视对方,转而看向王秀丽,说道:“我昨晚饿了,所以把冰箱里的食物吃了。” 王秀丽愣了下,她既吃惊于冯睦把冰箱差点吃空,又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饿了吧,我去做饭,你跟你妹看会儿电视,别吵架。” 冯睦坐在沙发,看向电视,反正今天无事可做,看电视自无不可。 见冯睦完全无视自己,冯雨槐气得牙痒痒,从小到大,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她都是被众星捧月的瞩目对象。 她习惯并享受被看好和期待的感觉。 只有,冯睦明明是个废物,却偏偏从未在他眼里看见过那些情绪。 我可是你的天才妹妹,是整个家的希望,你难道不应该为我骄傲,围着我转,你这样我以后出息了,可很难帮衬你啊~ 冯雨槐瞥了眼冯睦,后者正放空目光,显得更呆滞木讷。 “又废又蠢。”冯雨槐心底又给冯睦贴上标签,没意思的嘀咕了句,“无能。” “不用激我,我不会跟你吵。”冯睦全程平静,内心毫无波澜,对这个妹妹的心思他不想猜,更懒的猜。 冯睦心底漠然:“无趣。” 中午饭比较简单,因为冰箱被冯睦吃个半空,王秀丽还来不及去买。 冯雨槐随便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冯睦不饿,却慢慢吃了好几碗,毕竟无铁可吃,胃空着也是空着。 而且,这会儿他刻意放慢吃饭速度,便愈发能感受到胃肠消化的强大。 虽然不似凌晨饥饿,食物一入胃就溶解了,那显然是不正常的速度,此刻归于正常,却也依旧很快。 大抵是从砂浆搅拌机退化成滚筒洗衣机的程度。 “胃肠消化功能的提升,这应该是食铁者带来的隐性福利,赚了,嘿嘿~” 冯睦以前吃两碗米饭就很饱了,现在连吃五碗才八分饱,若不是怕吓着王秀丽,他还想再添两碗。 “饭桶。”冯雨槐忍不住讥讽一句,但她眸子内却藏着一丝羡慕。 冯睦放下筷子,舔舔嘴唇的米粒,内心愉悦:“消化能力对武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有人说过,能吃是仅次于根骨和悟性的天赋。” 吃过饭,冯睦就准备回屋。 冯雨槐则在饭桌上跟王秀丽闲聊起来。 冯雨槐问:“妈,巡捕房最近很忙吗,我爸都不回来吃饭?” 王秀丽:“嗯,好像有个大案子,说是有极恶组织的成员潜入进九区来了,正在大肆搜捕。” 冯雨槐好奇道:“什么极恶组织?” 王秀丽记性不太好,她记得有次去巡捕房送饭时,好像听到过个名字,叫啥来着? 王秀丽捏捏眉心,拍了下手:“想起来了,叫[命运],对,是叫这名字。” 冯睦都已经抬起半边的屁股又落回座位,面无表情的捡起筷子,拣盘子里没几根的剩菜。 “[命运]!” 冯雨槐眼睛一亮,兴致勃勃说, “6年前,上城议会颁布的异端组织通缉榜上,[命运]是唯一一个sss级别的隐秘组织,据说该组织架构庞大,行事叵测,成员大多数都疯狂且危险。” “只不过[命运]在议会的打击下,遭受过重创,销声匿迹了几年,没想到现在又浮出水面了,看来是休养好,又准备搞大动作了。” 冯睦不动声色瞥了眼妹妹,认同后者的判断。 因为,[命运]浮出水面是真的,搞大动作也是真的,他本人即是[命运]最大最危险的动作! 王秀丽惊愕,她平日不太关注这些东西,冯矩平时只言片语说些,她还以为是个寻常组织,没想到来头这般可怖。 王秀丽疑惑问道:“你个学生,哪里知道的这些?” 冯雨槐扬起下巴:“八中是九区重点高中,我又是武道重点班的,班里同学大都家里有点背景,总能说出点外面听不到的消息,我听见了就都记住了。” 王秀丽面露忧色,他怕冯矩遇上危险。 冯雨槐继续道:“听说,好像就前几日,上城发生了大事件,说是天裂了。” “天裂了?”王秀丽听不懂女儿在说啥。 “新闻都被封锁了,下城根本没报导,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冯雨槐也只是听来的,不懂话里的意思。 毕竟,下城人从出生到死亡,从未见过天空,他们抬头唯一能仰望到的只有上城庞然的屁股。 王秀丽掏出手机,就想给冯矩打电话。 电话打了几遍都无人接听,王秀丽脸色顿时煞白。 冯雨槐原本不慌,这会儿也有点慌神,勉强笑着道:“应该是在执行任务,没空接电话吧。” 想了想,冯雨槐又补充了句:“据说,[命运]的主要活动区域都集中在上城,就算偶尔出现在下城的,一般也都是些边缘成员,不至于那么危险的。” 王秀丽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脸色稍好一些。 冯雨槐又满脸神往的说了句:“哪怕只击毙一个[命运]边缘成员,功绩点也足够提升公民等级了。” 瞧她那表情,似乎巴不得自己撞见一个[命运]成员。 冯睦看她那表情,实在不知该如何吐槽,又见她们后来转了话题,聊起别的事情,干脆就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傍晚的时候,冯雨槐离家回学校去了。 再晚一点,冯矩终于打回来电话,说是下午在城西那边执行任务,不方便接电话。 王秀丽的心落回嗓子眼儿,冯睦同样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他内心也微微掀起一丝涟漪:“城西?焚化厂的方向应该就在城西吧,巧合吗?” 今日结算画面零增长,一夜无梦。 第二天。 冯睦蹬自行车去焚化厂入职,成为一名正式的焚尸工。 ....... 第15章 焚化厂,礼物 入职程序很简单。 填写一张信息表,一份危险同意书,就成了。 我自愿接受焚尸工作,并同意完全承担工作过程中的一切风险。 签署人:冯睦 签署日期:233年3月22日 很简短的一行说明,签字摁了红手印。 “上辈子的危险同意书,至少会告知有哪些危险,这里全不做解释,也不对,一切二字便足矣,呵呵~” 冯睦扭头瞥了眼王建,后者却未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就是空白民的觉悟吧。 “除了污染,疾病,焚尸还会有别的风险吗?”冯睦没有询问王建,他觉得后者也不清楚。 “罢了,谁让厄尸能烧出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呢,些许未知风险不是不能承受。”冯睦只能暂且把这问题抛之脑后。 王建很高兴冯睦来跟自己作伴,他带着冯睦在厂内转了一圈。 “厂内一共划分九个区域,用数字标识,1号2号是焚尸区,3号是藏尸库,4号到6号焚烧污染物的区域,7号是隔离区,8号9号我也不知道。” 王建嘴巴吧嗒不停介绍, “总之,咱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去3号把厄尸搬运过来,在1号或2号找个空置焚化炉烧了。” “其他区域跟咱们没关系,也不让咱们进。” 冯睦安静的听着,心头狐疑渐生:“一处焚化厂而已,怎么规制的跟军工厂似的。” 当然,他只是疑惑,并不好奇,更没有探究的意愿。 他想:“什么秘密都跟我无关,我就只想每天安安静静的焚尸开开[盲盒]。” 焚尸是个纯体力活,没什么技术含量,戴好口罩就能干。 早上一共焚烧了3具厄尸。 体型各有差异,一个脑袋绽裂成喇叭花状,一个后背隆凸肉瘤,一个胸口凹陷出人脸。 共通点是都隐约能看出点人形轮廓,以及都没出货,只落了一滩白灰。 冯睦和王建脸上同时露出点失望。 “一般10具能出1个黑核,按品质能在黑市卖到几十到几百之间,别着急,下次出了我带你去黑市卖掉。”王建说。 冯睦点点头,过去把骨灰收敛掉。 厄尸的骨灰需要收敛装到特制的纸皮袋里,再放到门口的铁箱里,下午会有4-6号区的工人来回收处理。 可不敢一把扬了。 他问:“黑市的人为什么收黑核,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作用吗?” 王建摘了口罩,吸口烟:“不晓得,反正能卖钱,有人收卖掉就是了呗。” 冯睦耸耸肩膀笑道:“也对。” 中午在食堂吃的饭,突出一个难吃,食材也是最便宜的合成餐,但管够,冯睦捏住鼻子吃了五碗。 不捏鼻子不行,空气里弥漫的味道混入味蕾,想吐。 王建就吃了半碗,目瞪口呆的看着冯睦,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吃饭间,碰到了王建他爹,鬓角泛白不怎么说话,是5号区的工人。 “你昨天同学会咋没去?”洗盘子的时候,王建忽然问道。 冯睦愣了下,然后似才想起来什么,苦笑一声道:“这几天在家睡糊涂了,忘记昨天是周末了。” 这周他给自己安排的日程太满,又是毁尸又是练功,昨天好不容易歇一天喘口气,是真给忘记同学约饭的事儿了。 王建没多想,打开了话匣子:“大家变化都挺大的,董妮胳膊上纹了纹身,陶飞找不到活儿干,准备去混帮派,罗辑加入先遣队了,下周要跟队进入隐门开荒,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饭钱是罗辑掏的,说是如果死里面,留着钱也没用。” “哦,对了,这个给你。” 王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递过来说:“罗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开玩笑说是如果没回来,让大家以后想起来了给他烧个纸钱。” 王建看冯睦没伸手,强塞入他口袋笑道:“拿着吧,大家都收了,也都约定好了,罗辑要是回不来,明年就一起去给他烧纸哈。” 冯睦插手入斗,轻轻捏住匕首,默然不语。 既是礼物,也算遗物,是玩笑,更是死志啊。 冯睦穿越过来三年,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送礼之人,也谈不上朋友。 以往也未说过几句话,昨天或许是最后的交集,他也错过了。 送的礼物还是把匕首,若放在上辈子就很怪异,但放在这个世界,就很应景儿。 还有什么比送空白民一把刀更应景儿的呢,送他的人还是一个正在奔赴死亡的空白民。 冯睦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不是悲戚,也不伤怀,而是有一点点…..似是愤怒! 冯睦低声骂了句:“这狗艹的世道!” 王建没听清:“什么?” 冯睦松开握匕首的手,摊开道:“给我根烟。” 王建帮冯睦点燃香烟,又给自己点了根,两个人坐在焚尸炉门口的台阶上,一起吐着烟圈,谁也没说话。 下午。 又来了两具厄尸。 出货了,一颗红枣大小的黑核,品相比冯睦之前那颗好。 冯睦让给了王建,两个人约定,以后出货了,每人一颗轮流来,好坏品质全看运气。 王建喜滋滋的答应下来,然后借给了冯睦300元钱。 “谢了,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你。”冯睦朝王建道谢。 王建看看手里的黑核,又捏捏瘪掉的钱包,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冯睦无事可做,便在焚尸间里打起基础拳法。 他没练锻体操,因为肚里没铁,练了没意义,再加之手里多了把匕首,便突然来了兴致练拳。 为什么不练刀法? 刀法是兵器法,学校不免费教,冯睦没学。 基础拳法和锻体操一样,都是免费的。 基础拳法难度很低,便是冯睦的根骨,也能完整无误的演练下来,甚至不需要跟随视频,每个动作都烙在他肌肉记忆中了。 王建嘴里的烟都忘抽了,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冯睦,满脑子疑问。 不是,咱们都退学放弃高考了,你这是在搞毛啊? “第一式,直拳。” “第二式,冲拳。” “第三式,肘击。” “第四式,短刺。” 冯睦一板一眼的打着,和以往一样,呆板而无灵性,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有一些不太一样了。 “动作依旧僵硬,拳速依旧缓慢,步法依旧不协调,但是…..” 一拳打出,胸廓拉弓成箭,脊柱扭转嘎嘣作响,像是一根铁担在被蛮力拧动。 下一瞬。 空气传来清脆的炸响。 “嘶,拉伤了。”冯睦痛的龇牙,他感觉臂膀好像拉伤了,手腕皮肤也充血般火辣辣的疼。 王建呆滞,燃尽的烟头掉在鞋面上,失声呐呐道:“空气响了?!!” 第16章 力量暴涨!王芳之死 武道常言,千金难买一声响。 这个响就是空气炸响。 至少,在王建这个学渣的理解里是这个样子的。 “你刚才?”王建被烟呛嗓子,接连咳嗽几声。 冯睦也没料到能被空气打响,但他晓得自己这个响,和武道教练口中的那个响不是一码事儿。 冯睦揉搓下酸痛的手腕,解释道:“我没有全身力气贯于一点,我的力依旧是散的,我刚才就是单纯出拳的力气大而已。” 王建听懂了冯睦的意思,更觉惊异。 什么叫力气大而已? 你这解释更吓人了好吧~ 王建不解:“不是,你力气这么大,武道成绩不应该班里垫底呀,我要是有你这力气,我说啥也不可能直接放弃高考,万一考过了呢。” 冯睦蹙眉,苦笑道:“你当我不想,但不行的,我只是力大,但身板弱,刚才那拳我也就打一拳,再打手就废了。” 冯睦拉开衣袖,王建一眼便看见从臂膀连到手腕处的青黑淤血。 冯睦长叹口气,哭丧着脸道:“武考又不是只打一拳,只能打一拳,可不是只能垫底呗。” 王建欲言又止,最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也跟着叹口气:“哎,你这力气等于白瞎了啊。” 冯睦心底长嘘口气:“算是把王建糊弄过去了,以后不能在他面前练拳了,我一个垫底落考生,忽然在熟悉的同学面前展现过人天赋,实在惹人起疑。” 冯睦停下练拳,蹲坐在台阶,无聊的甩弄着手里的折叠匕打发时间。 他心里尚在回味刚才的一拳:“因为食铁,所以骨头铁化导致力气暴增,但铁化暂时只覆盖在胸廓和脊椎,还未覆盖全身,所以手臂吃不住力会受伤吗?” “那等到铁化覆盖全身骨骼,我是不是就可以使用这股力量而不受伤了?” “我记得两个月前武道模拟考,我的拳力是0.7级,那我现在的拳力是多少?” “上1级了肯定,说不定达到2级了,毕竟,我单纯用蛮力就能锤响空气,该不会上3级了吧?” “47中模拟考第二的赵崇拳力好像是2.9级,单纯比力气,我能超过他,不可能吧~” 冯睦脑子里思绪乱飘,寻思着等铁化覆盖全骨骼了,就找个机器测试下拳力。 7:00,准点下班。 冯睦跟王建在门口分别,便骑上自行车,蹬得呼呼作响,车速恨不得飙到飞起来。 “老板,称10斤小铁珠子。” 冯睦又换了一家五金店。 冯睦心头盘算:“按照之前的进度,10斤铁珠全部消耗,总共能提升30%左右的食用度,届时应该能覆盖全身骨骼了。” 从焚化厂骑行至家,耗时1小时多点。 冯睦连汗都未出,连续几日疯狂的修炼锻体操,无形中提升了他的耐力。 回到家吃了三碗饭,填了半个肚子,还留下一半进了卧室全用来吞铁。 基础锻体操,开整。 一二三四…… 连续练了段时间,熟练度有所提升,冯睦试着把播放速度回调了一点,身体也能勉强跟得上。 一夜练至凌晨四点。 因为半边肚子装了饭,食用度增长难免拖累了些,但不多,因为没一个小时,碳水食物就被溶解吸收了。 当日结算分数: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28.1%。] [已汲取特性:??] ——食用度增长2.6%。 冯睦阖眼,睡觉。 床上的呼吸声均匀却微弱,旁边的心率监测仪滴滴跳动着。 门被轻轻推开。 戴着口罩的人影钻进房子,缓缓走到床前,手里掏出一把折叠匕,甩了个刀花,猛的攮了下去。 鲜血滋溅,白色的床单被染成红色,心率检测仪发出急促的警报。 走廊里,护士打着呵欠,慢悠悠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的血色,脸色微变。 “李护士,要叫医生吗?”旁边又跑来个实习护士,略有些惊慌的问道。 李护士看了一眼屋子,没看见杀人凶手的影子,判断凶手应当是跳窗离开后,才走到病床前。 监测仪上的心率已经变成一条平稳的直线。 她漠然的收回目光,瞥了眼床号旁边登记的信息。 王芳 女 46岁 公民等级:空白民 李护士淡淡道:“这大半夜的人都死了,何必还把医生吵醒呢,一个空白民罢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实习护士脸上有点犹豫。 李护士瞥了眼后者的表情,蹙眉道:“医疗资源是非常珍贵的,与其浪费给毫无价值的空白民,不如腾出位置救治更有价值的人,你说呢?” 实习护士乖顺的点点头。 李护士这才满意,吩咐句:“通知病人的家属来认领尸体吧。” 实习护士掏出登记本,查了一下,摇头说:“病人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天刚死。” 李护士疑惑:“那病人哪里送来的?” 实习护士回答:“巡捕房送来的。” 李护士暗啐一声晦气,又说:“那就通知巡捕房,让他们来人收尸处理,跟他们讲病人就算死了,但现在依旧占用着床位,依旧是按小时收费的,让他们赶紧来。” 实习护士点点头,转身去打电话了。 温热的床单上,没了血色的脸瞪着眼睛,从脖子流淌出的血液还在随着时间,滴淌溅落在瓷砖地上。 滴答。 滴答。 人死了,床位还在计时,这或许就是王芳这辈子最有价值的时刻了。 李晌接到电话的时候,人正在床上。 大半夜被吵醒,他脸色非常阴郁,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他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把尸体运去焚化厂烧掉吧。”李晌对着电话说,这种处理是最便宜省钱的。 电话那头,常二丙表示明白,但还是多嘴问了句:“不用拉回局里验尸吗?” “局里都在盯着城西,哪有多余人手,尸体拉回局里就放臭了,烧了吧,反正苦主都死了,这案子哪还有人盯。” 李晌说着停顿一句,冷笑一声道, “现场有凶手留下的痕迹吗,没有就算青狼帮头上。” 常二丙心领神会,回答:“明白,明早我就带两个人去青狼帮搜寻犯人。” 李晌挂掉电话,睡意也淡了,他点根烟吞吐着。 旁边的女人也被吵醒,有点担忧的问道:“青狼帮好像有点势力,你空口白话就说人是凶手,人能认?” 李晌不耐烦的瞪了眼女人,女人顿时噤若寒蝉不说话了。 李晌又吐了两口烟圈,才解释道:“混帮派的,对普通人而言是有点威慑力,但恰恰在我这身官皮面前,最不好使。” 他语带轻蔑:“我是兵,他是贼,就像猫吃老鼠,他识趣儿,我咬他块肉,他不识趣儿,我咬死他。” 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上狠毒的狞意。 这些年来,李晌破案向来是有一套的。 因为,对于他而言,案子的真相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案子能带给他什么才是唯一重要的。 所以, 青狼帮能带给他什么呢…… 第17章 意外频发 早上,准点醒来。 冯睦习惯性的感受了一下胸口的阴冷,那股阴冷已经跟随肋骨和脊柱,笼罩了上半身的躯干,正在向臂膀延伸。 昨天用力拉伤的臂膀,此刻就能感受到丝丝凉意的透出,没那么疼了。 “覆盖面大概又长了一指节的长度。”冯睦心想。 穿衣洗漱,拢共没用两分钟。 并且,久违的临幸了马桶,有种重新做回人的舒爽感。 “看来一半饭一半铁的比例是合适的,昨晚没有想进化成厄尸的饥饿感了。” 冯睦看向镜子里的脸,比一周前有些变化。 脸上掉了点肉,下巴透出点棱角,肤色尤其变白了些,显得气质变冷了些。 吃饭,出门,骑车,嘴里含着铁珠子,时不时就吞咽下去一颗。 车胎在地上擦出划痕,紧急刹住。 抬头,冯睦看向面前几个拦路的半大小子。 个头不高,脸黑黝黝的,穿着破烂,隔着一米空气都被染成馊臭味儿。 冯睦皱眉:“你们要干嘛?” “饭!”最黑的高个子走出来,干哑着声音,“你前两天给了一盒饭。” 冯睦有点回忆起来,眼前这几个应该就是当时跟野狗抢食的拾荒者。 冯睦没吭声,从自行车上下来,单手塞进裤兜攥住个冰冷的触感,眼中满是警惕。 “饭,怎么没了,还要!” 另一个半大小子像是太久没跟人说过话,一句话磕巴了三次牙齿,眼神却格外凶狠的盯着冯睦。 冯睦听懂了,只觉荒诞。 他冷着脸:“没了。” 几个半大小子互视一眼,围了上来。 黑高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空的食盒,还给冯睦同时说:“明早,填满带来。” 冯睦舌尖舔舔嘴里的铁珠子,心头卸掉荒诞,升起冷酷,眼神也阴沉起来。 “错了,浪费食物不是错,把食物施舍别人才是错误。” “在人吃人的世界,善良或许会引来感激,但更可能被当成食物分食掉。” 冯睦心思电转,对这个世界的底色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他接过食盒,用力一抛扔到腐臭的垃圾桶里,恶声道:“我这没有,想吃就去垃圾桶里刨。” “你!” 黑高个暴怒,伸手就抓向自行车,周围半大小子也都争先恐后的乌漆墨黑的手抓向冯睦的衣服。 冯睦抽出匕首,绕圈一划。 “拿开你们的狗爪子。”冯睦冷声喝道,匕首上甩出一道血渍,也不知划破了哪只狗爪子。 围拢过来的手全部散开,一群半大小子齐刷刷退后,都用恶毒的眼神盯过来。 冯睦感受到头皮发麻,但他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怯懦,反而攥紧匕首,在每个人脸前停顿一瞬。 他调整呼吸,让声音少些波澜,平静却阴冷的威胁。 “你们可以一起冲上来,但是,一定会有人被我捅伤。” “被捅伤的人,也许今天不会死,但过两天伤口会腐烂,再然后会躺进垃圾桶里,成为野狗的食物。” “你们不会觉得受伤了,不会被抛弃吧。” 冯睦说完话,停顿半晌,然后蹬上自行车,径直朝捂住手背的家伙撞去。 后者神情极为怨毒,但脚下的退缩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自行车撞出一道豁口,扬长而去。 一路疯狂蹬踩脚踏,足足驶出一刻钟,冯睦才缓缓停在路边,把嘴里几颗黏满唾液的铁珠子咕噜咽入嗓子里。 “玛德,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对,说到底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规矩缺乏血的教训,这个世界把很多人都活成了鬼的模样。” “我得引以为戒,不能还保留上辈子看人的想法,我得学会把一些人当鬼来看,也许,不是人变成了厄尸,而是,厄尸才是人真实的模样?” 冯睦甩甩脑袋,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铁珠含在嘴里。 这个世界处处充满荒诞与威胁,唯有染血的匕首和冰冷的铁珠,能慰藉他不多的安全感了。 路过47中校门口的时候,冯睦发现有几个纹身的男人,手里各自拿了叠纸,在对着每个路过的学生比照,不时的还会拉住人询问。 冯睦没敢停留,哧溜便骑远了,只惊鸿一瞥瞄了眼那些人手上的纸。 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些名字和头像照,像是入学登记的学生花名册。 冯睦一边骑车,一边心头咯噔往下沉。 他推测,那些纹身男人应该是青狼帮的,所以就是青狼帮用某种手段,获得了47中的学生信息,正在挨个进行比对调查。 这事儿换上辈子简直天方夜谭。 但,此世界就再合理不过了。 而青狼帮的调查目的,显而易见就只能是…… “在找凶手。”冯睦心下沉吟,“也就是在找我!!!” 青狼帮明显不信任巡捕房给出的结论啊。 冯睦内心有点烦躁,没料想自己伪造的案犯现场,能极为顺利的骗过巡捕房的捕头,却骗不过一个帮派头目。 凭什么帮派头目比巡捕房捕头更懂断案啊,就凭他是死者他爹? 艹,多少有点不讲理了。 冯睦骑车抵达焚化厂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思索几个问题。 首先,青狼帮现在是持什么怀疑态度,是觉得郑航被栽赃诬陷失踪了,还是干脆认为郑航也已经死了。 其次,青狼帮的怀疑是否有根据,仅仅是他爹一厢情愿的主观臆断,还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最后,青狼帮的调查范围是什么,是只调查47中的师生还是也调查了47中以外。 如果只调查47中,是调查所有人,还是已经收缩到了某个范围。 也即是说,青狼帮现在是在广撒网,有枣没枣捞一把,还是说,已经重点圈出了一些怀疑对象。 怀疑逻辑是什么,最关键的是,我是否也在其中? “线索太少,想不出答案,得想个办法摸清楚青狼帮的调查进展。” 冯睦原本以为巡捕房下发了通缉令,郑航的尸体也被他火化掉,这事情就算完美了结。 没成想,天不遂人愿呐~ 今天接连两件事,无论是无妄之灾,还是命案未了结的尾巴,都令冯睦心情变得恶劣起来。 “接二连三的坏事,就像平静生活要被打破的预兆。” 冯睦从激活系统那天起,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希冀,平静的崩坏能来得晚一点。 “至少,让我把食铁者一阶苟满啊。” “再不济,让我撑过这周,等铁化覆盖完全身骨骼也好。” 每往后一天,冯睦抗风险的能力就强一分,但世事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冯睦也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抓紧一切时间的空隙,疯狂的锤炼锻体操…… 第18章 暗流涌动 闷热的焚化间内。 三具厄尸堆叠起来,像个小土堆似的在火焰中融化。 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尸油在高温中溅射。 一——二——三——四……拖长的节拍声,来源与炉火旁,正在僵硬摆动姿势的…..冯睦。 对着融化的厄尸正脸,在以1/2的速度打锻体操,多少看起来有一点点怪异,显得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王建目瞪口呆的坐在门口抽烟,心里腹诽:“昨天打基础拳法,今天打锻体操,冯睦他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啊。” “是因为退学不能参加高考,太受刺激了吗?” 王建几次想劝冯睦停下来,都不参加高考了,还练个锤子呦。 但是他不敢劝,生怕刺激到冯睦,害对方病情加重了。 “哎,打的是真烂呦。” 王建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对冯睦的根骨有了清晰认知。 筋骨僵硬,动作迟缓,除了一点蛮力,只剩下惨不忍睹喽。 “要不今天下班,带冯睦去黑市转转,散散心,换换脑子?” 王建还是蛮讲情谊的,实在不忍心看同学一遍又一遍在焚尸间打锻体操,怪瘆人的。 王建绝不会承认,他是怕冯睦再多打几遍,厄尸会忍不住从火炉里跑出来,跟他一起摇摆了。 毕竟,能转变成厄尸的,生前武道修为都不俗且很热爱,否则,也不没资格走上邪路不是? 可惜,早上的三具厄尸还是没出货。 两手空空去逛黑市总归不美。 冯睦挺想去黑市的,但他不着急,中午吃饭的时候婉拒了。 “手上就一块黑核,不会卖也没钱买,去了也就长个见识,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练级最重要。” 冯睦能分清轻重缓急。 下午又运来四具厄尸和一具正常的女性尸体。 四具厄尸爆了一粒黑核,按顺序轮到冯睦手里,如此,他口袋里就有两颗黑核了。 等于万里长征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可喜可贺。 女性尸体是正常人,却是非正常死亡,因为尸体的半边脖子都被捅碎了,一对眼珠子至死都睁着没合上。 见冯睦终于停下锻体操,王建内心稍舒口气,笑道:“咋了,没想到咱们这还烧正常尸体?” 冯睦悄然移开目光,虽然只一面之缘,但他认出死者了,是王薇的母亲。 王薇是被郑航砸死的。 王薇的母亲是被刀捅死的。 短短一周,都死于非命,要在地下团聚了。 冯睦脸上没露出情绪,顺着王建的话问了句:“嗯,咱们不是只烧厄尸,这哪送来的?” 王建撇撇嘴:“规定上咱这儿只接厄尸,实际上嘛,懂的都懂。” 王建是不喜欢处理人尸的,因为不爆黑核,也不给加班费,属于白干,所以他动作稍显粗鲁,把尸体扛起扔进焚化炉。 冯睦帮忙搭了把手,就听王建随口道:“巡捕房的车拉来的,听说人昨晚在医院被人捅死了。” 冯睦哦了声,引燃开关。 从铁板孔内窜出的火蛇,并不挑食,来者不拒把尸体吞掉了。 冯睦烧厄尸已然烧了几回,但烧人尸,这还是头一回。 烧郑航那次不算,那次只剩碎骨了,烧起来没啥画面。 冯睦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厄尸骨头更硬,皮肉更厚,烧起来带响儿,和其狰狞的外表一样,很不老实,需要随时看护着翻面,要不烧不干净。 人尸就不一样,骨软肉松,放在火里,你看着那脸皮脱落变形,皮囊融成烂泥,整个过程说不出的安静。 冯睦内心感慨:“厄尸从诞生的一刻就注定引人瞩目,而多数人,从生到死都未对世界发出过声音,是哑巴。” 王建不觉得自己是哑巴,所以他对冯睦说:“下次烧人的时候,火开最低档就行,人好烧。” 冯睦狐疑的看过去,那眼神似在询问,你这是在替厂子省油钱? 王建看傻子一样说道:“火太大,热的慌。” “你说的好有道理。” 冯睦随口回了句,然后愣住,他可没觉得热。 很快,冯睦就反应过来:“因为骨头里的凉意,所以,我耐高温,这又是[食铁者]带来的一项隐性福利?” 厄尸的骨灰需要装箱回收再处理。 人尸就没那么麻烦,被王建找个盆子,随手扬在空气里,没一会儿,就被风吹散在空气里,没了痕迹。 王建点根烟,毫不在意的解释道:“能送到焚化厂烧的,都是没了亲人的空白民,随便洒哪里都没人管,不然送的应该是殡仪馆。” 冯睦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若不是激活了系统,他这辈子的结局也是被人扬在空气里。 他了然的点点头,收敛乱七八糟的思绪,继续心无旁骛的打锻体操。 王建颇为无语,本来想找个同学陪自己上班,平日,烧尸之余能聊个天解个闷儿,结果,天天在这表演锻体操。 不是, 图啥呀。 冯睦一下午打了7遍锻体操,平均一遍时长23分钟。 王建一下午抽了7根烟,平均一根间隔23分钟。 七点下班,两人各自带点疲惫的打招呼回家,一个身累,一个心累。 冯睦快速骑行,途经47中时,恰逢学校放学的时间,他刻意放缓了速度,眼睛窥着,耳朵竖着。 早上那些拿着单子的帮派混混还在。 “你叫张成是吧?” “我是,你干什么?” “3月15号放学后,你去哪里了?” “你啥意思?” “问你话你就回答,哪那么多屁话。” 满脸横肉的混混,对照着单子上的头像照片,堵上个学生,正在粗暴的询问。 没敢太停留,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冯睦只模糊听到几个问题,蹬着车子便骑远了。 冯睦心道:“3月15号是我系统激活,也即是王薇与郑航的死亡时间。” “青狼帮是从作案时间入手在调查走访!”冯睦眉头蹙成八字,“一个帮派,竟然在搞走访调查,看起来比巡捕房都专业,还有王法吗?” 冯睦还察觉到一个细节:“那些混混并没有找上每一个学生老师,这就说明他们不是在盲目撒网,而是在有针对性的甄别。” 显然,青狼帮缩小锁定了怀疑范围。 这种情况在冯睦的预设里,是最坏的那一种。 冯睦深吸一口气,脑子疯狂的转动:“不要慌,只是缩小了范围,还未锁定我,况且,我也未必就在怀疑范围里。” 冯睦自觉并未在现场留下什么马脚,但毕竟是初次作案,信心也不是特别足。 何况,他当时伪造现场的假想敌是巡捕房,事实上,巡捕房也的确被他骗过去了。 可问题是,现在的敌人是青狼帮,对巡捕房奏效的手段,对青狼帮也能奏效吗? 倒不是说一个街头帮派比巡捕房更懂查案,而是后者的手段路数更难揣测,情况也就更凶险。 至少,对普通人而言,帮派的手段一定比披官皮的更骇人听闻,且反侦察效果大打折扣。 “要怪就只能怪我上辈子光看了3000集柯南,没看3000集黑涩会,淦!” 冯睦把自行车锁在楼道,抬头爬楼梯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的杀机。 第19章 出卖,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对巡捕房你可以抗拒从严,伪装欺骗,逍遥法外。 毕竟披着官皮的再黑,也是披着皮,得装个人样子。 但对上黑帮,上述思路都是找死! 因为混黑帮的过程,就是脱掉皮的过程,混得越高级,身上的人皮脸皮撕得就越干净,只剩下血淋淋的野兽模样。 而野兽讲究的是直觉,遵从的是原始和本能,就像狗鼻子闻到味儿,你越跑它越追,直到咬上或者咬死你。 对付人,可以选择玩脑子捉迷藏; 对上兽,就只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冯睦虽然黑涩会的片子看的少,但这粗浅的道理他是懂的。 因为所有黑涩会片子刨除掉教育意义外,其实都在讲同一个故事——以暴制暴,以血还血。 冯睦回屋后,没有立刻修炼锻体操,而是坐在书桌前,拿出纸笔来捋顺思路。 死者郑航父亲——青狼帮头目,死咬住案子不放的罪魁祸首。 那天案发现场,疑似二当家的人物——看起来颇有脑子,是他制定了嫌疑人名单范围吗? 校门口的混混,手上的单子内容? 案发现场的捕头队长,任由青狼帮这么查,打脸了啊。 郑航案件盖棺定论否,巡捕房后续动作? 王薇母亲死在医院,对整件事的影响? …… 因为不晓得这些人物的名字,冯睦在纸上只能用一些间接称谓来标注。 一刻钟后,冯睦重重在几个名字后面依次打上八叉,心头隐约勾画出一个计划轮廓。 “我没能力制止青狼帮调查,毕竟父爱是阻拦不住的,这个问题无解,那就只能解决出问题的人了。” 冯睦在纸上圈注名字的顺序,就是他的解题步骤。 敲门声打断冯睦的思绪,母亲王秀丽喊他出来吃饭。 冯睦应了声,习惯性的把纸撕碎就着铁珠和水咽入肚子。 吃饭间。 冯睦漫不经心问了句:“爸还不回来,这回的案子拖的够久的。” 见冯睦罕见的关心询问他爹,王秀丽高兴的把知道的都吐露出来。 她说:“应该还得有段时间,不止你爹,说是巡捕房大部分人手都撒去城西了,已经摸到线索了,估摸着再过两周就能逮到人了。” 冯睦一边嚼饭一边又问:“要抓的人,是妹妹说的那个啥[命运]吗?” 王秀丽也没啥保密意识,或者说,巡捕房本就是个人多眼杂,四处漏风的地方。 王秀丽回答道:“嗯,好像锁定了四五个人的踪迹了,要是全逮住,巡捕房上下都能立个大功。” 冯睦舔舔嘴唇:“都锁定人了,还不收网抓人?” 王秀丽:“说是可能还有接头人没暴露,等着钓大鱼,我也没太听懂。” 冯睦心头登时悚然,又想到了系统每日提示的[奖励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他喝口水润下嗓子:“这种组织穷凶极恶,巡捕房有把握抓人吗,不会出危险吧?” 王秀丽脸上也露出丝丝担忧,但还是笑道:“应该没问题,我听着你爹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次行动巡捕房把握蛮大的。” 冯睦心下又是一沉,面上则不动声色哦了一声,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才回房间。 反手锁门,冯睦一边往嘴里塞铁珠,一边思忖:“巡捕房如此有把握,[命运]那批人八成是凉凉了。” “希望里面不会有给我送货的快递员,应该不能有吧~” 从巡捕房的包围圈内把人救出来,冯睦自觉没这么大能耐,索性不去瞎想,开始打锻体操。 今夜无眠,熬夜肝到天亮。 冯睦摁掉叫床的闹钟,一不小心把表壳摁瘪下去。 他当即反应过来,打量右手,阴森的凉意顺着臂膀而下,流过肘,侵入腕,蚀入指,不知不觉间把整条右手都笼罩的凉飕飕的。 “右手铁化完成!” 冯睦眼睛发亮,他下意识挥动右臂,顿感整个臂膀都若灌铁似的变沉。 拉开衣袖,对比双臂,肉眼可见的右边比左边粗了一圈,五根指头摩挲用力,就发出嘎吱声响,手掌皮肉都被自己搓痛了。 冯睦捏住闹钟,反正已经摁瘪,便也不再顾忌猛然发力,霎时,铁皮制的闹钟被硬生生凹成铁疙瘩。 冯睦松开手,掌心皮肉泛红映出几道淤紫。 好消息是,右手铁化完成,力气更大了; 坏消息是,铁化只作用骨头,皮肉依旧不配套,会弄伤自己。 “当然,骨头铁化成一体,皮肉的反伤比那天打拳还是轻了一些,因为铁骨能承载分担更多的反震力。” 冯睦拉回衣袖遮住臂膀,右手伸进口袋捏住刀柄,心头盘算, “看来,我得找门铁砂掌之类的武功,在此之前,能用刀子解决的事情,不用拳头。” ……. 出门,骑车至焚化厂。 一进焚化间,王建就快步走上来,神神秘秘说道:“我跟你讲,我早上出门在路上,被青狼帮的人拦住了。” 冯睦瞳孔微微一缩:“哦?青狼帮拦你干什么?” 王建表情古怪:“莫名其妙的问我15号晚上在哪里做什么,我当时吓了一跳。” 冯睦故作疑惑:“15号咋了么?” 王建挠头:“我也疑惑,但他满脸凶狠,我就告诉他我15号在焚化厂值夜班,他又问我谁能作证,我说厂里几个值夜的人都看见了。” 王建不等冯睦吭声,又压低声音道:“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寻思这事儿,好像让我想出点名堂,你记不记得,你前几日跟我说,学校死人的事儿。” 冯睦点点头:“咋啦?” 王建左看右看,确认周遭无人又压低声音:“听说死的是青狼帮老大的儿子。” “啊?”冯睦假装吃惊,“不对吧,我在现场看见了,死的是个女同学。” 王建把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谣传,添上自个儿的主观臆断,认真解释给冯睦听。 “不止,现场还个男生失踪了,就是青狼帮老大的儿子,巡捕房认定他是凶手,都下通缉令了,但是青狼帮老大不认,觉得凶手另有其人,他儿子是遇害失踪了。” 王建冷笑一声,信誓旦旦给出结论。 “依我看,巡捕房这回没冤枉人,青狼帮这是演戏给人看咧,他儿子铁定就是被他给窝藏起来了。” 冯睦眯了眯眼,没想到王建还挺明白事理,笑了:“我觉得你说的对。” 王建秀了智商,表情得意。 冯睦转而又问:“就问了你俩问题,就放你走了?” 王建目光略有躲闪,说:“还问我周围同学,有没有谁最近比较反常,我说我都退学了,哪里知道这些嘛。” 王建撒谎了,他当时被盘问很慌,为了尽快脱身,只得吐露了个同学名字。 冯睦察觉到王建言辞闪烁,心头微沉。 王建心虚,赶忙转移话题,又抛出个重磅炸弹:“冯睦,你这两天也注意点,我瞅见青狼帮手里拿了个单子,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头像。” 王建停顿一下,补充句:“不止你,罗辑,陶飞,孙毅…..好像都在单子上。” 冯睦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知道了。” 第20章 第三道影子 早上烧了4只厄尸,没出货。 烧尸时的气氛较往常沉闷,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似都藏着心事。 王建几次嘴唇嗫嚅,仿佛想交代什么,但终究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嗓子眼儿,跑到门口吸烟,沉默的摆弄手机。 冯睦眼神阴沉的瞥眼王建后背,心里的嘀咕也没机会问出来。 王建出卖的是谁,会是我吗? 那天一拳打出气响,是我疏忽了,还有我这两天在焚化间打锻体操,在他眼里是不是也很反常? 罗辑,陶飞,孙毅,还有王建,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退学了,想不通,青狼帮怀疑的根据是什么啊。 但总之,我在怀疑范围呢。 冯睦看向火焰中的厄尸,忽然冷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活人如果也能像厄尸一样剖开胸膛,袒露心脏里的秘密就好了。” 在厄尸的注视下,冯睦的心绪归于平静,开始打锻体操。 下午,难得清闲,没有厄尸,也没有人尸,冯睦独自打锻体操,王建去污染区陪他爹去了。 下班。 途经47中。 跟前两日情形一样,冯睦稍驻足片刻,就见一个叼烟的黄毛,举着单子对他对照了几眼,就快步朝他走来。 “王建这点没骗我,我在名单上。” 冯睦没等黄毛靠近,连忙蹬起自行车,哧溜拐入旁边巷子里。 黄毛骂骂咧咧,朝地上啐口浓痰,倒也没追上来,更大的可能是觉得没必要急着今天来追。 冯睦从巷子另一头拐出来,没急着回家,而是骑行20分钟,来到978街道。 之所以叫978街道,是因为这里是编号978调查兵团的驻地,曾经是。 如今,978调查兵团业已搬去新驻地,这片区域荒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住进来一些捡破烂儿的,拾荒的。 人越聚越多,搭建成了棚户区,然后又聚集了些小商小贩,人流越聚越多,几年下来,这条街道也就发展起来。 矮小的铁皮楼,乱七八糟的棚户区,野蛮生长的商铺,以及遍布在巷子里,招手揽客的洗头房。 而就像古惑仔电影里演的那样,每个帮派都会在形式上占块地盘。 这个形式不受法律保护,不写在房产证上,而是刻在刀子和拳头里,逼迫商贩交租子,俗称保护费。 保护费何意? 意思就是收了钱就保护你免受我的伤害。 798街就是青狼帮圈占的地盘。 冯睦骑车而入,速度不快不慢,眼神不经意的沿街扫量着。 食店,小卖铺,洗头房,录像厅,酒吧,舞厅......没什么规划布局,主打一个随心所欲的坐落。 青狼帮的大本营是间酒吧,占据了最好的地段,墙面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箱,审美和名字都很俗套,但胜在醒目,叫血玫瑰。 冯睦没敢靠近,隔着老远眺望一眼,就骑车离开了。 他的方向感很好,没走原路,而是穿过棚户区,从另外的出口离开了。 因为没有规划,所以棚户区内像个迷宫;也因为没有规划,所以棚户区哪哪都能找个口子钻出去。 回家,吃饭,打锻体操。 凌晨2点钟。 结束的比以往早了两个小时,视网膜上的结算画面定格。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38.2%。] [已汲取特性:??] “增长了4.1%,不够完整覆盖左臂,哦,不是左臂,而是…..” 冯睦轻咦一声,左臂没感受到新鲜凉意,因为,那股凉意顺着尾巴骨,悄悄摸向了右腿根。 冯睦伸手摸向腿根,丝丝凉意透过皮肤,沁的小兄弟打了个激灵。 冯睦在卧室走了两步,能明显感受到右腿踩地更实,左腿轻飘飘的,整个人重心不自觉向右偏,跟跛脚了似的。 冯睦适应了会儿,才勉强找回重心。 换上黑衣服,黑裤子,戴上口罩鸭舌帽,裤兜里藏好折叠匕,冯睦缓缓推开卧室门,反手合上,蹑手蹑脚的出了家。 楼道里黑漆漆的,冯睦下楼梯,一脚深一脚浅,体态怪异。 夜深人静,老破小区里自然没几盏能亮的路灯,上城屁股也是黑压压一片,一身黑的冯睦跛着脚与黑暗融为一体。 没骑车,车轱辘带动的风声太响,不及黑暗中迈出的脚步隐蔽。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远瞥见几道人影,冯睦提前就避开了。 03:14分,冯睦站在798街口垃圾桶的后面。 半个街道是黑的,但每隔段距离会亮点光,是在夜里呼吸的灯箱,红的蓝的绿的闪烁着,散发着欲望的诱惑。 冯睦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冷眼看着灯下搔首弄姿的女人。 女人正掺着个肥硕的男人,费力的往洗头房里拖,男人的头埋在女人胸脯,女人的眼睛盯着男人的皮夹子,眼里各自交织贪婪。 洗头房就恍似在夜里活了过来,变成浓妆艳抹的妖魔,将那对散发肉香的男人和女人一起吞入进肚子里。 窗户里帘子被拉上,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出门,蹲守在门口抽烟,时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 他们在看着帘子,冯睦在盯着他们。 04:41。 熄灭的灯箱,一地的烟头,地上两个勾肩搭背的影子中,第三道影子若隐若现。 ……. 我叫马威,24岁。 小时候的事情不太有记忆了,就记得7岁那年那个婊子扔下我和我爸,跟别人跑了。 我爸是个扫大街的,本事没有脾气很坏,一喝酒就揍我,醉醒了又抱着我哭。 我不怨他,因为他给我口饭吃,我只恨那个婊子,我想等我长大了,我要找到那个婊子,把她的脑袋割掉带回家。 10岁那年,爸死了。 巡捕房来说,是清晨扫大街时,跟两个摔酒瓶的混混发生口角,被捅死了。 我并不难过,只是觉得他死的窝囊,还有,以后没人给我饭吃了。 空白民不能买墓地,我也没钱,我没领回他的尸体,我想他的尸体应该是和垃圾一起被烧掉了。 11岁,我不用上学了,我去捡垃圾。 1个人很难捡到能换钱的垃圾,那些有组织的拾荒者会霸占垃圾堆,刨尸的野狗也会冲我凶狠龇牙。 我只有一个人,很难抢过别人。 12岁,我认识了桐哥,他比我大两岁,我俩一起结伴捡垃圾。 13岁,两个人强过一个人,我们联手拿砖头砸死了野狗,吃掉了它的肉,真香。 可是,我们依旧抢不过那些拾荒者,大部分时候都吃不饱,有次,有个穿着干净的小孩递给了我一块面包。 我和桐哥分掉了,吃完后,我和桐哥更饿了。 第二天,我们在路上堵住了那个孩子,抢走了他的书包,哈哈,那天我们吃的很饱。 后来我们又抢了几次,可惜,后来那个孩子不见了,我和桐哥很生气, 14岁,桐哥又拉进来两个孩子。 我们没拾荒者壮,但我们够凶狠,所以,我们抢到了一个垃圾桶,我们偶尔能吃饱饭了。 15岁,桐哥说他不想一辈子捡垃圾……. ps:马威是个重要npc 第21章 偷袭失败,反派作风 16岁,我俩拜了码头,青狼帮是也。 17岁,穿上短褂,横行无忌,再不用捡垃圾,报复了几个拾荒者,把他们踩在脚下。 18岁,桐哥凭借凶狠被二头目赏识,被传授了一套拳法,我羡慕极了。 我希冀桐哥能教给我,桐哥拒绝了,桐哥说帮里有规矩,想学拳必须先立功。 19岁,桐哥的拳练的很好,拳头愈发硬了,桐哥的手臂快比我大腿粗壮了。 20岁,桐哥又立功了,帮派抢下了798街,以后我们什么都不用干,这条街上每个商户就要给帮里缴纳保护费。 当然,钱是缴纳到帮里的,桐哥因为二头目赏识,能多拿点,我只能花桐哥的。 21岁,今年起,几个洗头房归就归桐哥管,桐哥更威风了,桐哥又多了两个跟班小弟。 22岁,我终于攒够钱,去街头武馆学了腿法,我每天都苦练,但进展不大,我的根骨太差了,我开始喜欢喝酒,并明白为什么喝酒了会打人,因为心里真的有团火压不住啊。 桐哥察觉到了我的着急,他劝我不要着急,少喝酒,他会罩我一辈子的。 23岁,我决定听从桐哥的,我决定少喝酒,也不练武了,一辈子跟在桐哥屁股后面也挺好。 24岁,我每天跟在桐哥身后,帮桐哥看洗头房,晚上跟桐哥一起喝酒,一天天的很开心。 25岁,桐哥说他不想一辈子只管两个洗头房,他想上位,他说二当家交给了他一件事情做。 他决定去做。 我很替桐哥担心,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一点都不告诉我,我表示理解。 前天晚上,桐哥灌醉我后,偷偷出门了,其实我没睡着,我知道他出门了。 第二天,我从帮里听到医院死人的消息,我顿时晓得这事儿是桐哥做的。 桐哥杀人了,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是那个女人是巡捕房送入医院的,巡捕房必然会追究。 我既吃惊于桐哥胆大包天,也替他担忧。 今晚,我和桐哥在洗头房门口喝了很多,桐哥很高兴的拍拍我肩膀,说他这回真的要上位了。 我手舞足蹈,显得比桐哥还高兴,我大笑着祝贺了桐哥,两个人喝掉了十几罐酒水,肚子里晃晃荡荡的,我打着嗝儿,吐在路边,眼泪都被呛出来。 我是真的高兴吗? 我扪心自问,也摸不清我自己的心思了,我脸上有笑,眼角有泪光。 桐哥走远了,我连忙擦擦嘴追了上去。 桐哥哈哈大笑,嘲笑我吐脏了鞋子,我尴尬的挠挠头,和桐哥互相搀扶着拐入棚户区的矮楼房。 矮楼房以前住着对父子,男人是个赌鬼,婆娘跟人跑了,小子上小学的年纪。 后来被桐哥设套,欠了高利贷,把房子抵了,人被挖了肝肾,喂狗了,小子被扔出房子拾破烂去了。 房子在二楼。 桐哥醉醺醺靠住扶梯,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楼道里的灯管坏了,一闪一闪的,我不得不把脸凑在钥匙孔,插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才终于怼进去。 转动锁芯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眼脚下。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是我和桐哥的。 灯闪了一下,忽然,闪出第三道影子,就在我跟桐哥身后。 我愣了下,恍惚再看,忽现的影子凝实成真。 我猛然扭头,黑暗中一对冷酷的眼睛对视过来。 我眼前陷入黑暗,时间像是变慢,过往的一切有若走马灯一样从脑海中切过。 所以, 我是要死了吗? …… 张桐醉眼朦胧,就见马威往前一栽,脑袋把门顶开,脸重重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酒意瞬间被骇醒,下意识缩头弯腰,就感觉一股凉意擦着头皮拭过,大撮头发带块头皮,啪嗒砸在地上。 秃顶火辣辣的痛,温热的血躲闪间淌入眼眶,蜇的他想闭眼。 哪里敢闭眼,张桐怒瞪,鞋底踩在马威背上,一个驴打滚撞进客厅,木质茶几被撞烂,散落地上的酒瓶子碎成玻璃渣。 张桐连滚带爬站起来,手往后背一摸,鲜血淋漓的都是玻璃碴子。 张桐狠狠咬着牙,一把撕拽掉衬衫,染红的血衣从肉里拽出一片碎玻璃。 背上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些许,虽然还残留一些玻璃碴子,但已经不太影响肌肉发力,就是整个背一片狼藉在滋血,痛死个人。 “喝醉酒了,反应还这么快么,还是我出刀太慢?” 冯睦心底暗暗遗憾,遮在口罩下的呼吸略显急促,他太缺乏战斗经验,偷袭两人的动作衔接不够连贯,让后一人躲开了。 偷袭郑航那次不算厮杀,那次杀的太容易,充其量是让他见过血,壮了杀人胆,养出点恶气。 战斗经验聊胜于无。 肾上腺素在飙升,攥住刀柄的五指过于僵硬,刀柄被捏出了指印。 冯睦只能深吸口气,学着影视剧里恶人的作派,故作狞笑,同时抬脚踢开地上的马威,再背手把门关死反锁。 就这么三两动作,装出七分嚣狂,就卸了五分紧张。 正说明,在一些特定情况下,装恶人反派,的确有奇效,要么讲黑化强十倍呢。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鱼缸里的灯带晕出的白光,两只蓝蜥蜴趴在壁上,圆凸的眼珠子在滴溜溜转动。 张桐死死盯着冯睦抬脚,关门反锁,一颗心脏逐渐坠沉入谷底。 “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何不摘了面罩示人,也好让我想起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大半夜来杀人。”张桐咬牙切齿,余光瞥向窗户外的防盗栏,暗恨忘记把这玩意儿拆了。 冯睦不摘口罩,也不回话,怕暴露紧张,他一言不发,沉默的令张桐毛骨悚然。 张桐前两天才去医院杀过人,他全程也没吭声,只机械的攮刀子,所以他有切身体悟,行凶过程不废话的,都是铁了心的狠角色。 “真没得商量?” 张桐抹了下脸上的血污,眼底露出凶光,话还未落地,鞋底被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一步三米,碗大的拳头罩住冯睦的脑袋。 …… 第22章 病态,黑化 冯睦瞳孔收缩,脑袋侧躲,右手上撩。 张桐展拳变爪,揽臂前抱,五根透出阴黑的指钩扣向冯睦脑袋。 “好快的动作,好凶残的招式。” 冯睦心头一跳,戳向张桐脖子的右手立即变向,手腕横挡住侧耳。 他不敢拼速度,生死一瞬,他没这个把握,只能退步防御。 殊不知,一步退,步步退,武者厮杀拼武功,更拼命,一步错手失了先机,可能就是生死天堑。 “嘿!” 张桐瞳子一亮,暴出精光,五指怒抓,凶戾的指甲便戳豆腐般烙入皮肉,径直攥住里面的骨头。 手腕筋肉被抠烂,整个手掌麻痹一瞬,匕首无力脱落。 “就这本事?” 张桐暴怒,一爪探出了来人的深浅,属实出乎他意料的弱呐。 也不是弱,毕竟一刀刮掉自己头皮,虽然占了偷袭,但力气不小,只是,变招僵硬,错误频出,厮杀经验令人发笑。 张桐右手五指死攥,臂膀肌肉鼓胀,作势要把冯睦骨头扯出肉来。 “谁给你的胆子锁门,生怕自己无处可逃?” 张桐狞笑,左手反握抓住半空的匕首,刀尖像毒蛇吐出的蛇信子,直捅冯睦的心窝。 “武道厮杀的本质看似是强打弱,快打慢,但实则,是恶打恶,两人捉对厮杀,活下来的未必是更强的,更快的,而往往是那个更恶的。” “他恶,你更恶,他疯,你更疯,你就能打死他,就能活!” 武道课上,教练恶狠狠的咆哮,在这一刻重新灌入冯睦的脑海,当时不甚理解的意思,此刻,就着自己的鲜血,呼吸着空气里的死气。 冯睦恍然懂了,然后就是强烈的心悸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攫住,心脏都停跳了半拍,冯睦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 那一步,我不该躲,看似只一步,实则一步便踩在悬崖边上,被人扣腕擒住,只能踩在悬崖边上被动挨打。 “直至被活活打死,我要被打死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笼罩全身细胞,冯睦舌根发硬,喉结发僵,呼吸都痉挛憋住,黑色的瞳仁爬满惊怖的血丝。 耳边陷入死寂,世界在这一刹被消音,只剩下心脏磅礴的跳动,泵涌的血压让冯睦的眼眶狰狞,裂出瘆人的血丝。 视网膜上,一直装死黯淡的图标闪烁金光。 [狂血]在回应失血的刺激。 [狂血]:当我掉血时,我会全方位加强。 “我的手腕在喷血啊啊啊啊,我好怕,我不想死啊啊啊!!!” 冯睦眼睛蒙上血色,失血的刺激下,理智和怯懦都化作癫狂,他发出了进屋后的第一声恶吼。 愤怒,嗜血,择人而噬。 哧啦! 宛若布帛被硬生生扯断的刺耳声,扣在冯睦手腕上的五根指头,应声扯断。 三根指头还黏在上面,两根掉在地上,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张桐甚至都未感到疼痛,他惊骇的看向参差不齐的断指,边缘的烂肉和神经都拉丝了。 “不是我扣住他的手腕,而是他扯住了我的手?” 张桐震惊于冯睦的力气,但生死之际容不下犹豫,断指令他全身凶性都爆发出来,他不退反进,拧出全身力气攥刀一捅。 “死!” “死!” 两声暴戾的恶吼重叠,变成一声怪异的摩擦声。 刀刺穿紧绷的肌肉,穿进肋骨,猛然卡在中间,打着滑割出一串摩擦的火星子。 骨头和刀刃硬碰硬,本就捏变形的刀柄不堪重负,从中断掉。 张桐胸口的恶气和刀柄一样,被折断,他松开手任由刀柄掉在地上,一对眼珠子死死盯住插在后者胸口的小半截刀刃。 摇摇晃晃的,被冯睦轻轻拔出来,顺手就捅回张桐的喉咙。 张桐嘴巴里涌出黑血,他瞪眼看着冯睦胸口映出金属色泽的肋骨,似乎想问什么,但喉咙里只吐出“嗬嗬”的漏气声。 张桐手捂住脖子,仰面栽倒在地上,和旁边马威趴着的“尸体”并作一排。 解除掉死亡威胁后,冯睦眼瞳内的血色消退了些,但澎湃的心跳,依旧在鼓噪他心里不断涌出杀人的恶念。 冯睦踹了脚马威的“尸体”,嘶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醒了就别装,不然就一直睡过去吧。” [狂血]的余韵激发了冯睦的五感,他能听到马威恐惧的心跳。 张桐凭恃二级武者的体魄,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咽气,他捂住喉咙,脸色煞白的瞥向旁边。 “马威没死,只是昏迷了,这人偷袭马威那下没用刀子,所以,他只对我动刀,他只是来杀我的?”张桐内心翻江倒海。 马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迎上张桐复杂的眼神,慌道:“桐哥,我才醒过来的。” 说完,马威就连忙避开张桐的目光,咽口唾沫,小心翼翼打量着冯睦。 马威撒谎了,他醒了一阵了,但看二人缠斗凶狠,哪里敢上去,左右他武道低微,上去也是帮倒忙,不若躲地上装死好了。 以为桐哥能赢,结果输了,不能怪他吧。 冯睦冷笑,也不揭穿,他不晓得二人关系如何亲密,但想来,在生死抉择面前,再亲密的感情都可以割舍掉就是了。 冯睦冷声问道:“他是你大哥?” 马威不明白冯睦什么意思,但后者只露出一对的眸子太瘆人,他不敢欺骗,便惜字如金:“是。” 反杀张桐让冯睦的心态发生巨大变化,他不再紧张慌乱,反派气息都不需要刻意伪装了。 冯睦沉声道:“想死想活?” 马威连忙回答:“活,想活。” “好。”冯睦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命令道:“杀了他,你活。” “啊?”马威惊愕失色。 张桐疯狂摇头,死命漏气,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无,眼神充满绝望。 冯睦举着手机,镜头对准马威,平静的声音宛若死神在催命:“快点,他要是咽气了,你就陪他一起上路。” 马威明白了冯睦的意思,他神色挣扎。 冯睦蹙了蹙眉,戏谑道:“他每个月给你几个钱,你想陪他一块儿死,总不能,这年头混帮派还讲义气吧?” 上辈子,电影里黑涩会都讲钞票了。 这辈子,这个更残酷的世界,黑帮还讲义气? 冯睦不信,但他同样明白,越是都不信的地方,背叛的惩罚就一定越残忍,因为全靠残忍来约束帮规了。 “行吧,一块儿死。”冯睦冷笑一声,手机往下刚垂一厘米。 马威满脸扭曲,双膝扑通跪在张桐跟前,涕泪横流:“桐哥对不起,别怪我,我还没威过,我不想死啊。” 哭泣中,马威掰开张桐的手,拿住刀片,拔出,捅下,再拔出,再捅下。 张桐双目逐渐失掉颜色,意识消逝的最后一刻,想起的不是小时候两人拾破烂的日子,也不是旁的,而是前两天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 当时,自己就是这么攮死她的! “来,对准镜头笑一个。”冯睦内心没有丝毫怜悯,对野兽的仁慈就是对人的残忍。 镜头中,满脸血污的马威露出扭曲而疯癫的笑容…… 第23章 反思与收获(二合一) 一门之隔,屋内是残忍的凶杀进行时,癫狂而压抑的苦笑声回荡。 楼道里却静到可怕,邻居仿若全都聋了一样,睡的香甜,没有一个人被吵醒,更没人开门探头张望。 很奇怪吧~ 不,一点都不奇怪。 这就是下城人的生存智慧,棚户区里的居民更深谙此道,何况,霸占二楼那户的是青狼帮的恶棍,穷凶极恶的,多瞥一眼都可能惹上事儿。 3.25,05:11。 这是录完视频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把视频传给你留个纪念。”冯睦见尸体整个脖子都被攮碎,就剩层皮了,才乐呵呵的说道。 马威杀了张桐,整个人的心灵也好似完成了一场蜕变。 “大佬,别搞我了啦,你留着就好,发给我,我晚上会做噩梦的。”马威抹了把脸,带点神经质的表情。 他虽然依旧非常畏惧眼前戴着黑口罩的男人,但,突然就不那么颤颤巍巍,心底多了些病态的表达欲。 马威不擅长剖析自己的心理变化,但,冯睦稍稍思索一下,便大致明白咋回事儿了。 “因为从敌对关系,转变为胁从和帮凶,心态得到放松,又因为杀了亲密的大哥,开始有点病态黑化了嘛。” “如此一来,这颗插入青狼帮内的眼位算是成了,而且说不得,会比我想象的更有用些。” “当然,提防也得多一点,毕竟,黑化的棋子容易反噬。” 冯睦把手机揣入口袋,决定回家后把视频做个备份,这是对方的命门,他可得妥善保管。 10分钟后。 冯睦坐在沙发上,马威跪在旁边,手法熟练的为他做了伤口止血处理,胸前和手腕都上了药缠了纱布。 以往,马威就是这么给桐哥处理的。 冯睦面无表情,余光扫瞥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后者森白的眼珠子怒瞪着。 就有种夫前目犯,哎,不对,是未亡人妻…..的诡异既视感。 药粉是青狼帮秘制的,止血效果优秀,缠上纱布遮上衣服,从外面看不出来异样。 冯睦也便熄了吸点马威的血疗伤的邪念。 他在马威这里,已经暴露了[食铁者]和[狂血]的一点威能,虽然,对方未必看的懂门道。但,以防万一,[盛宴]是他的底牌,他得藏一手。 马威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后者的目光时不时会瞄自己的脖子,令人后脖颈直冒凉气。 马威收起医疗箱,试探性问道:“大佬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上道,我喜欢聪明人。”冯睦拉了拉口罩,把脸遮的更严实,笑道,“我听说青狼帮最近疯了似的拿个名单在找人?” 马威猜不出冯睦是随口一问,还是根本就是冲这事来的。 他偷偷扬头,视线与之交汇一瞬,后者眼瞳里还残留着血色,看不出情绪波澜。 马威内心一凛,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帮里怀疑郑航死了,凶手是47中的学生,所以在查。” 马威没多嘴解释郑航是谁,那会显得自己很蠢。 因为,无论对方是何身份目的,但既然问到此事,就必然不可能真的啥都不清楚。 冯睦扫了眼地上还未干透的尸体,又瞥了眼鱼缸里的蜥蜴,最后才看向餐桌上用来垫盘子的一沓a4纸。 马威连忙端开盘子,把名单抽出来,又用纸巾擦了擦上面沾的油污,才递给冯睦。 他说:“我听桐哥说过,名单是二头目马斌,也就是斌哥圈出来的,帮里复印了许多份,下面小弟大都散出去挨着名单查。” 他又道:“桐哥因为斌哥交代了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没紧着此事。” 冯睦接过名单,厚厚一沓20来页纸的样子,每页罗列十个左右的名字,详细登记了姓名,照片,成绩,家庭住址,和父母职业及公民等级。 冯睦翻页,眼神并未在任何一页上多做停留,似乎就是随便翻翻。 实际上,他很快就锁定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第六页第五个名字。 冯睦:男 一寸照:冯睦.jpg 年龄:17 根骨:49(入学检测) 成绩:文科成521,武道成绩236,总分757。(高三一模)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现状:弃考,提前毕业。(时间233年3.18) 公民等阶:空白民 父亲:冯矩 职业:巡捕房捕头 公民等阶:d 母亲:王秀丽 职业:无 公民等阶:空白民 妹妹:冯雨槐 职业:高一学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尚未参加高考。 “绝对是从校档案处拿到的一手信息,一切信息都准确无误,时效性也很新。”冯睦内心一片冰凉。 他一边翻阅,一边漫不经心道:“青狼帮凭什么认定凶手就在学校。” 马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斌哥推断,命案发生在学校仓库,里面还有邪祭的痕迹,被献祭的也是本校学生,无论真凶是临时起意,还是筹谋已久,多半就是本校学生干的。” 冯睦明知故问:“献祭?” 马威:“帮里小弟拍下了巡捕房运输邪祭碎坛石块的照片,所以,斌哥认定郑航不是潜逃,而是死了,被献祭了,尸体被真凶处理掉了。” 冯睦面罩下的脸色微微难看,他那些伪装伎俩骗过了巡捕房,却被青狼帮一眼洞穿了。 马斌,青狼帮二头目,这名字他记住了。 冯睦合上名单,冷笑:“这份名单怎么圈出来的?” 马威摇头:“不知道,斌哥一个人圈出的名单,帮里的小弟只是听话做事而已。” 冯睦内心稍稍失望,但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指望,随便抓个青狼帮小弟就能问出所有细节。 所以才要先插眼嘛~ 见冯睦沉吟不语,马威后背溢出冷汗,他连忙补救道:“给我点时间,我能查出来。” 冯睦伸出一根指头:“一天时间,明天我就要知道答案。” 马威脸色变幻,虽然斌哥器重桐哥,一向表现出体恤温和,但他很清楚,斌哥多疑且阴险。 帮内很多人宁愿让郑老大暴揍,也不敢被斌哥惦记上。 冯睦蹙眉:“视频发给你还是发给你口中的斌哥,取决于你能展现的价值,从今天起,你的生命就上了发条,你要学会跟时间赛跑,懂吗?” 马威狠狠点头:“懂了。” 冯睦威胁后,又抛出点盼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目标就是搞垮青狼帮,或者搞死郑肆。” “你要做的盯紧青狼帮任何的风吹草动,并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不要光点头,不要成只当我手里的提线木偶,你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尽早帮我达成这件事。” “我越早达成目标,视频对你就越没威胁,你才能重获自由,不是吗?” 马威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他觉得对方抛出的饼,真的是得拿命来吃啊,太tm发人深省了。 “尸体你自个儿想办法处理,手机24小时开机,我会联系你的。”冯睦说着,又让马威把屋子里的现金都上交。 马威目送跛脚离开的背影,然后俯身捡起地上的断匕,狠狠朝自己肚子捅了两刀。 马威等肚子上的血染透了裤子,等脑袋有点晕眩,才踉跄的夺门而出,朝黑夜里狂奔,扯着喉咙撕心裂肺的嚎叫..... 冯睦离去还未走远,就听见撕破黑夜的惨嚎。 他心脏猛的一个突突,心里骂了句“卧槽”,便立即撒开腿脚,一溜烟跑出棚户区。 一路急奔跑回家,路上撞见了几个醉汉,但他戴着口罩帽子,倒不担忧被人认出来。 进了楼道,平复下呼吸,瞅了眼时间。 06:24。 距离上城开灯,照亮世界还有1个小时。 冯睦耳朵贴在门框上,确认屋子内很安静,他才摘掉口罩,轻轻走回卧室,手掌又在门把手上稍停顿,摸出了一根完好无损的铅笔芯。 他长吁口浊气,指肚微微用力,笔芯被揉碎成粉末落地成灰。 脱掉黑衣,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冯睦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在纸上复盘反思今夜的行动。 插眼(√) 没有暴露身份(√) 确认名单(√) 确认青狼帮的怀疑态度(√)——认为郑航死于邪祭,凶手为内部学生 查出嫌疑范围的推断逻辑(?)——明日询问结果? 确认名单出自谁手(√)——青狼帮二头目马斌 青狼帮组织基本架构(√) 伪装在家睡觉,从没出门(√)——门把手上的笔芯完好无损。 安全返回(√) 从结果而言,行动算是大获成功,基本目的都已达成,稍显美中不足的是,嫌疑范围的推断逻辑尚未清晰,但明天可以收马威的作业。 纸上勾画的结果,如果按卷子来打分,基本能拿90+。 “但是,实际过程暴露的问题异常凶险啊。”冯睦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差点就人一套连招带走了。” 偷袭(半失败,50分) 战斗经验(一塌糊涂,0分) 招式技巧(惨不忍睹,0分) 胆气,凶性(先懦后疯,好在濒死反扑成功,20分) 综合平均分:17.5分 冯睦给自己评了个战斗分数,脸色阴沉到极致。 “我这波战斗能活下来,全靠金手指作弊,否则,死的就是我自己。”冯睦骗得了马威,他是硬碰硬撩倒了张桐。 但他不能欺骗自己,不然下次换个更强力的对手,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战斗不能永远靠侥幸,靠爆种丝血反杀,金手指也不是‘逢考必过’的免死金牌,还是得把自己底子打硬。” 冯睦意识到,光锤炼锻体操是远远不够的。 “我的短板太明显了,攻击手段匮乏,临场变招僵硬,这些短板都得补上来。” 冯睦内心做出计较,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食铁者]上,那样太偏科,容易被人逮到弱点活活打死。 “生死搏杀,长处更长的人往往能赢下战斗,但短板更少的人,才能活的长!” 冯睦虽然有[狂血]神技,但他真心不希望再上演丝血反杀了,真的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人不是游戏人物,血量未必是一格一格掉的,更可能是突然暴毙,血条清零。 就像今天,手腕破洞,胸口扎刀,理论上他失血10%,但实际情形,他是妥妥的濒死残血状态了。 “所以,我最后跟张桐以伤换命,那股子疯狂,未必是我濒死暴发出了凶性,也可能是[狂血]给我上了勇气buff?” 冯睦又联想到,自己胁迫马威时,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反派嘴脸,突然意识到不对。 “我甚至还让马威对着镜头笑脸摆拍?” “不像是我平时能做出来的事情,我虽然有点冷酷,有点自私,但我本性纯良,只想保护自己,绝不至于如此病态疯狂啊。” “没错,当时的我绝不是真正的我,而是被[狂血]污染了理智的我。” “没错,以后[狂血]状态下犯下的病态行为,都绝非我本意,不能算在我头上。” “我不用因此怀疑自己的本性,更不需感到愧疚,抑郁,焦躁,黑化,嗯嗯,对,就是这样。” 冯睦嘴脸默默念了几遍,用这种方式疏导和净化自己受惊的心灵,并提前给自己打下了心理预防针。 这个世界的人,普遍忽略心理健康,所以很多人都胸藏戾气,死后畸变成厄尸吧~ 冯睦作为穿越者,在心理疾病预防方面,无疑走在了这个时代的前列。 总结与反思完毕,最后就是整理收获的喜悦时刻。 冯睦掏出一个黑袋子,铺在桌子上。 一沓现金,清点后有12400元。 两根金条,估价不清楚。 都是张桐的遗物,黑帮分子家里藏点金条和现金很正常,冯睦杀了人,继承对方的遗财,马威都说不出任何指摘。 一本封面染血的纸质书——鹤爪功,从张桐身上扒下来的,俗称暴秘籍了。 一把弹簧刀,马威主动上贡的,不得不说这人在调整自己身份上,是蛮有天赋的,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点满了。 这把弹簧刀正好能取代损坏的折叠匕首,做工和手感也明显强出许多,属于是武器升级,从地摊货升级为淘宝货。 最后, 就是…… [检测到玩家第一次完成入室杀人,摸尸爆金币,胁迫他人犯罪等高度契合自身身份的行为。] [游戏继承度上涨,本次继承度上涨至2%] [当前奖励已发放,奖励已送达!] [祝玩家游戏愉悦……] 第24章 奖励与盘问(二合一大章) [检测到玩家第一次完成入室杀人,摸尸爆金币,胁迫他人犯罪等高度契合自身身份的行为。] “???” 冯睦脸上全是黑线:“mmp,老子本性纯良,一切行为都是被迫自保,系统你不要胡乱定性啊,诬蔑,都是诬蔑。” [当前奖励已发放,奖励已送达!] “.…..” 冯睦脸上转阴为喜:“行吧,系统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给出赔偿,还实时到账了,那我就大度的谅解你吧。” 穿越者的道德底线就是这么灵活,这不怪冯睦,都是上辈子资本腐蚀的犯下的罪孽。 冯睦拆开奖励,自己的三维立绘上,一个银色的感叹号炸开,变成——[通用技能熟练度1万点。] “果然,能直接作用于自身的奖励,都是实时到账的。”冯睦心道。 这次的奖励间接证明,上次的奖励属于外物,配送的快递员恐怕真的是在路上翻车了。 有点像上辈子物流堵在路上好几天不动,就会疑神疑鬼,物流车是不是翻了,快递员是不是挂了,货物丢失了,我的货是不是送不来了,保不保赔? 思绪稍扯远了5秒钟,冯睦开始研究[通用技能熟练度]的用法。 “有点数,就是能加点的意思吧?” “1万点,算多算少,我也没个概念呀。” 冯睦视线聚焦过去,三维立绘下拉,拉出一串寒碜的技能列表。 通用技能列表: 基础拳法(初级)[66/100] 基础腿法(初级)[14/100] 锻体操(未掌握) 冯睦视线移动的瞬间,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后面就各自浮出一个“+”号,锻体操后面一片空白。 冯睦:“.…..” 合着我每天辣么用力操锻体操,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的呗,锻体操不要面子的嘛? 冯睦气抖冷:“因为姿势不标准,所以就相当于一直在门口摩擦没入洞,就不给领证是嘛~” 但,冯睦转念又一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我一直没掌握正确的体位,所以每次才操锻体操才累的大汗淋漓,消化速度才那么快的?!!” 因为根骨废,所以锻体操未掌握,所以一分耕耘十倍汗水,所以消耗大,饿得快,食用度嗖嗖涨! 逻辑貌似闭环了啊,所以结论是——因废成福!!! “锻体操万万不能加点,就得继续这么废着练。”冯睦什么神情莫名的骄傲,没想到吧,天生我废必有用。 锻体操不想加点,也加不了点。 那就只能把爱灌输给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了。 冯睦默念:“命运,加点。” 图标变模糊一瞬。 基础拳法(中级)[1/500] 基础腿法(中级)[1/5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9880] 脑海中凭空多出一段出拳练腿的记忆,动作极为板正,连贯,每一次出拳踢脚,都好似使出了全身力气。 四肢诡异的涌出股热流,围绕着拳脚关节,按摩似的持续了半分钟。 冯睦下意识的摆出拳架,一拳挥出,顿时感觉到不一样了,原本有点僵硬缓慢的动作,变得特别顺滑连贯。 有种千锤百炼后浸入肌肉记忆里的感觉。 冯睦循着感觉干脆打了一遍基础拳法,基础拳法很简练,5分钟不到就打了一遍。 “出手动作更标准,招式与招式的衔接也连贯了,原来基础拳法里内也有很多细节可以抠啊。” 冯睦在脑海中对比了下他以前打的片子,简直就是依托答辩。 然后,他瞅眼技能面板,愣住了。 基础拳法(中级)[1/500],数值没涨? “明明自己认真打了一遍基础拳法,但熟练度却没涨,系统计数出问题了?” 冯睦沉吟片刻,他搜刮脑海中刚多出的练功记忆,进行比照,嘴巴逐渐张到合不拢。 多出的记忆里,自己可不是只打了34遍基础拳法和86遍基础腿法,而是足足打了…..471遍拳法以及1477遍腿法。 冯睦粗略心算了一下,拳法乘了13倍,腿法乘了17倍。 他得出两种解释的可能: “第一种,熟练度和真实练习数量有个系数加成,基础拳法的系数是13,也即是要真实练13遍拳,才能换算成1点熟练度,腿法系数更大,要17遍。” “第二种,不是打了13遍拳可以涨1点熟练度,而是,记忆中,自己恰巧平均每打13遍拳,才有一次完美符合标准,也就是说平均13次拳法中有12次失败,只成功了1次,腿法更惨,17次才成功1次。” 冯睦倾向于第1种可能,因为第二种解释太可怕了。 系统灌输的记忆里,失败率都那么恐怖,换成真实的自己来操作,失败率怕不是要感天动地。 “应该就是第一种,那这个系数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呢?” 冯睦喃喃自语:“基础拳法几乎没甚么难度,那就只能是根骨因素了,我49点的根骨,就是得打13遍拳才能涨1点熟练度喽。” “根骨越高,系数越低,1点熟练度需要的练习次数就越少。” “难怪那些根骨优异的学霸,练习起武功来,突飞猛进,升级如喝水,而根骨低劣的学渣,每天再怎么勤奋刻苦,练习起武功来,也成天原地踏步,进步如便秘。” “这中间可能隔着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系数差距,都不需要日积月累,只消一年半载,彼此的差距就隔成鸿沟,且越往后越大,直至成为生殖隔离的天堑。” 冯睦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再看向那[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9880],双眼登时就冒出绿油油的光,就好似大威天龙的法海抱住了不着寸缕的白蛇精,又好似峨眉山的野猴子偷进了天庭蟠桃园。 那叫一个垂涎欲滴,口水把嘴都糊满了。 “通用技能熟练度的系数是1,且应该是无视武功难度,恒定系数1。” “也就是说,不使用通用技能熟练度,我是根骨49的废柴,但若我想,我分分钟就能化身恐怖妖孽。” “毕竟,系数1理论上应当就是最低了吧,根骨100点的绝世天才,也未必能做到系数1吧~” “还剩9880次,亏了,不该用到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上的啊。” 冯睦已经意识到[通用技能熟练度]的价值,这种对所有商品一视同仁的点券,理应花费在最昂贵的商品上。 而, 此刻冯睦身上最昂贵的商品就是——[鹤爪功]! 把通用熟练度点券花费在[鹤爪功]上,其实还是非常浪费的,毕竟翻开染血的书封,扉页上就清晰标注了一行印刷字体。 武功评级:二品 修炼部位:爪功 修炼最低要求:拳力2.0级功速1.5频技巧1.0 根骨推荐:65 警告:未满足最低要求,强行修炼会提高受伤概率,并引起不限于肌肉损伤,手筋断裂,指骨碎裂等副作用。 最下面则戳盖了武道总局的红色公章。 武道总局职能很多,最重要的除了统筹负责每年的武考外,就是给武功定级,并给出修炼推荐和要求。 按照武道总局最新修订的规则,大部分武功可以涵盖入九品评级制度里,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影响评级的因素,主要有修炼难度,修炼覆盖的部位多寡,习练后的优势,副作用,以及修成后的杀伤力来综合考量。 基础拳法,基础腿法,以及锻体操,不在此范畴内,属于基础教材,也被戏称为无品武学。 冯睦高中三年,一套入品武学都没混出来,除了贫穷外,最主要的是哪怕最低一品武学,修炼的起步价也得要60点根骨。 金手指未到账的他,没钱练,也没胆子练。 现在嘛,那点看起来骇人的副作用,甭想轻易吓退冯睦了。 “肌肉损伤,手筋断裂,指骨碎裂,就这?”冯睦撇嘴冷笑,内心一点畏惧都没有。 冯睦翻阅了一遍《鹤爪功》,自我感觉入门要求并不困难,只是需要准备一盆铁珠子和润滑油。 冯睦愣了下,从口袋里抓起一把铁珠,塞入嘴里吞咽,神色颇有点耐人寻味。 “等会儿上班路上,可以绕道去趟书店,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秘籍选择,然后再做决定好了。” 冯睦听见客厅内传来细微动静,他起身拉开窗帘,上城开灯照亮世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书店。 二楼武道专区,都是些低品的武道秘籍,以一品和二品居多,三品都比较罕见。 没有瞅见更高品的武道秘籍,冯睦内心稍有失望,但也未觉奇怪,事实上,书店内能售卖一些低品武道秘籍,就已经很不错了。 阶级越森严,知识越垄断。 普通知识或许还允许被流通交换,高深的知识必然被高级阶级严格管制,是真正意义上的卖方市场。 需要用比金钱更昂贵的东西来购买才有可能。 书店内一共有三本三阶秘籍,分别是《牛魔劲》,《裂碑掌》,《长臂蛇拳》,售价分别是21万,14万,15万。 冯睦暗暗咂舌:“贵哦。” 他随意捡起一本,随意的翻了下,才发现这些书籍都只有封面和目录扉页,里面填充的内容都是无字天书。 像是手机店里的模型机,只展示功法的习练要求和品级介绍,剩下的全是充数的白纸。 “也对,这就避免有记忆好的,直接把秘籍背下来了。”冯睦颇为遗憾的想着。 《牛魔劲》,三品,修炼部位气血桩功,配套拳法十六式。 修炼最低要求:拳力3.6级功速1.5频技巧1.2 根骨推荐:70 另外需求:气血充沛 备注:未满足最低要求,或气血不足者,强行修炼,可能引起全身筋膜尽断,心脏衰竭而死。 冯睦买不起,只是好奇瞅瞅,然后眼皮子一跳,默默把书放回架子上。 剩下两本三品秘籍,比《牛魔劲》好一点,副作用不会波及全身暴毙,只是手上残疾而已。 “[食铁者]应该能抵御骨头上的损伤,[盛宴]能愈合伤势,但动辄暴毙的功法,就算是我也得慎重。”冯睦买不起,不妨碍他对未来的规划畅享。 三品买不起,二品的价格区间浮动倒是很大,从1万到9万都有。 《鹤爪功》赫然也在其中,售价4.7万。 其余的秘籍,瞬间没有比较的必要了,冯睦转身离开书店,他这个人的购物理念两辈子都很朴实无华,即更贵的一定是更好的。 他钱包里就12400,能买的起的都不可能比得上《鹤爪功》。 离开书店的时候,一身香水味儿的女售货员淡淡瞥了他一眼,拿干布子把秘籍硬壳封面上的指纹擦拭掉。 书籍是昂贵的,不应该被穷人玷污,哪怕这本书只是样品! 女售货员秉持崇高的理念,一边擦拭一边跟老板抱怨:“九区政府就应该出台法律,禁止穷人的鞋底迈进书店里。” 啤酒肚鼓起的老板,非常认同女售货员的想法,遂认真嘱咐道:“擦干净,还有注意别把你的指纹落上面了。” 女售货员真心觉得老板有点愚蠢,她洋洋自得道:“放心吧,老板,我戴着手套呢。” 出了书店,冯睦并不知道自己被书店鄙夷了,他骑上车,赶往焚化厂。 路上,帮派分子的身影明显变多,他们除了会拦住过往的学生盘问外,还会盘问路边的醉汉,街边的早餐铺子。 神情冷肃,语气凶恶,在找一个戴口罩的跛子。 冯睦也被拦下来,他脚踩在自行车镫子上,单腿拄地,幽幽道:“没见过什么跛子,我才刚出门,要去上班。” 帮派混混板着脸,盯着冯睦看了两秒,忽然拿出名册扫了眼,又问:“你叫冯睦,47中的学生对吧?” 冯睦苦笑一声:“曾经是,现在,我退学了,只是一名焚化工人。” “3.15日,下午放学后,你去了哪里?”帮派混混按照上面教的话术开始盘问,同时目光如炬,仔细观察冯睦的表情。 冯睦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感谢上辈子的刑侦剧里的审讯场景,让他没有脱口而出,背出答案。 他回忆了下,摇头道:“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回家了。” 帮派混混紧盯的眼神明显松弛些许,按照斌哥的教导,回答想不起来的才是正常的,反而,那种脱口而出就给出明确行动轨迹的,反而更像是撒谎。 正常人,昨天晚上吃什么饭,都未必能想起来,何况10天前下午做了什么。 “3.15号那天,你们班上有很多同学退学了,你没退,你是3.18号退学的,再仔细想想,你那天放学后干了什么,你为什么那天没跟着一起退学,而是拖延到了3.18号?”混混看着表上记录的信息,提醒道。 冯睦这才恍然:“哦,那天,因为退学的事情,我心情很郁闷,就早早离开学校,在外面乱晃,然后,天一晚就回家睡觉了。” 帮派混混:“有人证吗?” 冯睦摇头:“不知道,也许路上有人看见吧,我没太注意,晚上的话,我不在家睡觉还能去哪?” 冯睦回答的模棱两可,结尾又个反问把问题抛回去,一副有些迷糊却很坦荡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狡诈的真凶。 帮派混混基本已经信了,但还是追问了句:“你当时为什么不一起退学?” 冯睦叹气:“心存幻想吧,而且,我老爹是巡捕房的捕头,为人比较专制,退学这种大事得回家让他点头才行。” 听到巡捕房三个字,帮派混混脸上明显露出厌恶,烦躁的挥手示意冯睦可滚蛋了。 冯睦收回拄地的脚,一脚重一脚轻,把两个车轱辘蹬的飞快….. 第25章 狂血的正确打开方式(求追读) 抵至焚化厂。 打卡,签到。 早上一具厄尸都没有,人尸也无。 没能收到张桐的尸体,很正常,帮派通常拥有自己的一套处理尸体的流程。 没有工作,冯睦无限制摸鱼,操锻体操。 “错觉吗,比平时消化要快。” 冯睦打锻体操的间隙中,往嘴里塞铁珠的频率比昨天快了亿点点。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39.7%。] [已汲取特性:??] 早上才刚连几遍,食用度已经上涨1个点了。 视网膜上[食用度↑↑],两个向上的箭头在闪烁。 “平时1个小时,能消化并补充0.5%的食用度,今天同样时间,增长了1%,所以今天是双倍消化速率?” 冯睦很轻易得出数学结论。 “不可能平白获得双倍经验卡,所以,只可能是…….” 冯睦攥了攥拳,袖口纱布下遮蔽的伤口被牵拉,又渗出点殷红的颜色。 冯睦醒悟然后狂喜:“[狂血]的加成,不是只能作用在战斗过程中,在修炼日常里也能起效果?!!” 冯睦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处理,但丢失的血量,还未补回来。 他又没有找血袋子回血,自身的造血功能也没有那么快,于是,[狂血]依旧在持续作用中。 [狂血]:你的全属性会随着血量流失而成倍加强,如果你的初始属性足够高,那丝血的你,或可反杀神明。 冯睦点开[狂血]的技能介绍,在心底默默诵读三遍。 “全属性成倍加强,的确没有非得限定在战斗中啊,日常修炼的一环,也算全属性范围喽?” “算啊,当然得算,凭什么不算呢!” “mmp,都怪最后那句丝血反杀神明的评语,严重误导了我的判断啊~” 冯睦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终于明白[狂血]真正正确的打开方式,未必是战斗中反杀敌人,而是日常养成…..我自己。 没有人能天天战斗厮杀,武疯子也不行; 但日常必须伴随每个人,武疯子也逃不脱。 “[狂血]评语误我啊,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练满一阶食用度了,甚至严重溢出也说不定。” 冯睦一想到这十天,满血状态的1倍速修炼,就觉得自己血妈亏,底裤都不想穿了。 是啊,谁能想到,[狂血]不光和[盛宴]是孪生兄妹,还跟[食铁者]有染,这俩搞双修。 “行吧,从今天起也不迟。”冯睦狠狠咬牙激励自己,“我要把落下的进度都补回来,今天不肝到50%的食用度,绝不睡觉。” 1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3个小时过去。 中午饭点时间到了。 冯睦恋恋不舍的停下修炼,[当前食用度42.7!]。 这次凉意侵袭了左腿根,左大腿的肌肉被变粗的骨骼撑胀一圈,虽然还差点,才能完全赶上右腿。 但走起路来,已然瞅不出跛脚,重心重回小弟弟的中轴线上。 左腿泛凉,右腿泛凉,闷热的焚化炉内,小弟弟却好像置身冰窖内,冷静的没有一丝欲望和杂念。 食铁者又一隐性福利——禁涩涩,心中无女人。 冯睦觉得他日后可以找本童子功来练,说不定会特别契合,修炼起来一日千里。 和王建一起去食堂共用午餐。 路上,冯睦忽然开口:“青狼帮的人今天盘问我了。” 王建低头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回答:“哦,问什么了?” 冯睦:“和那天问你的问题差不太多。” 对话结束,吃饭的时候,王建也没怎么说话,全程埋头吃饭,时不时扫眼手机的信息。 冯睦察觉到王建今天有点魂不守舍,他的魂儿好像被手机勾走了似的。 “不像是出卖了我,否则,对于我今天受到青狼帮盘问的话题,他会做贼心虚强烈关注并追问才对。”冯睦心思电转,表面不动声色窥了眼王建的手机屏幕。 是上周他们聚餐后新拉的群聊。 冯睦那天忘记去了,所以,这个群聊里没他。 “合着又建了个新群,就只少了我一个人是吧~”冯睦颇为无语,想起了上辈子,一个公司工作组,5个同事9个群的熟悉感。 一般敏感的人,这时候可能会疑神疑鬼,他们孤立自己,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呢。 冯睦没这么想,他只觉得事不关己,不再好奇,安心吃饭。 他想:“王建出卖的人在他们新拉的群聊里,会是谁呢,罗辑吗,一个退学生忽然加入了先遣队,还给同学送临别遗物,看起来的确反常,哎,算了,不想这事,与我无关。” 吃完饭,冯睦回了焚化间。 午休时分,又练了三遍锻体操。 [食用度↑↑] [当前食用度43.7%] 左腿被覆盖完毕,两腿彻底对称,接下来就只剩下左臂,屁股,脑袋和…..哦,没了,那里没有骨头都是海绵体组织。 “今天就能完成全体骨骼覆盖铁化。” 冯睦心潮澎湃,恨不得把纱布撕掉,把肉洞里的止血药连着血痂一起撕个干净。 但想想还是作罢了,那太自虐,最重要是,不能因为想失血,就让肌肉不生长,那对右手伤害太大了。 “后面可以找个既不创伤,又能控制掉血的办法,譬如,去医院买些注射器?”冯睦心里如此盘算。 下午,王建一直未出现,不知道是去他爹那儿了,还是出厂子翘班了。 冯睦不闻不问,就沉浸在[食用度↑↑]的爽感里,双倍箭头真的令人欲罢不能,一刻都停不下来。 中途运了三具厄尸,接连暴出两颗黑核,一大一小,大的像苹果核,小的像枣核。 “今天运气也爆棚啊。” 冯睦不禁感慨,把两粒黑核揣进口袋。 虽然王建不在,但该给王建的那颗,他不会私吞。 既然是他和人一起定下的规矩,那他就不愿轻易违反。 焚烧完厄尸,封装了骨灰,继续修炼,直至下班。 麻利的打卡下班,片刻都不逗留,冯睦把自行车蹬出了风声呼啸。 本来他今天打算,下班后去找个武馆报名,毕竟,武道经验光靠闭门造车是不够的,需要战斗积累。 武馆是能够提供伪·实战经验的地方,以前他没钱去不了,现在兜里有上万存款,在武道馆办理张普通卡绰绰有余了。 但他此刻归心似箭,一心一意都在食用度今夜破50%上,其他日程就只能延后了。 除了,途经商店的时候,买了张不记名电话卡,这个不能延后,他晚上得向马威收作业,也要问问“跛子”的事情。 自行车胎在楼下摩擦出刺啦的摩擦声。 冯睦噔噔噔上楼,回家,狼吞虎咽把晚饭解决,就钻进卧室反锁门。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3.25日20:43分。 [当前食用度45.4%]。 今夜注定会是历史性的时刻….. 第26章 历史性时刻,汲取生铁特性 21:43[当前食用度46.4%]。 阴森的凉意爬上了左边的肩膀。 22:43[当前食用度47.4%]。 胳膊被凉意占领,手贼冰。 23:43[当前食用度48.4%]。 左臂彻底沦陷,凉意悄然间偷袭了屁股,我感觉半边屁股贼冰。 00:43[当前食用度49.4%]。 屁股缴械投降,我感觉全身恍若浸泡在冷水中,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00:47[当前食用度50.0%] 脑袋同样被淹没,我彻底沉入冰水,呼吸都透出刺骨的凉意,我感觉到骨头在律动,像生铁一样在律动。 在冰冷的泉水里,巨大的铁锤挥舞砸下,我化身成一块生铁,被锤锻,被熨贴,被揉扁,被锻造。 冷与火交淬,在剧痛与碰撞中,我身体内的杂质被排出,我变得紧致坚硬,脱胎换骨。 我变成了十锻铁,百锻铁,千锻钢。 我被融铸锋锐的剑,饮血的矛,破空的矢,沉重的盾,坚硬的甲,呼啸的弹头。 我主宰杀戮,所到之处皆是战争,我传递死亡,离去之时血流成河。 我是无情的毁灭,是冰冷的死神,是滚烫的嗜血,是暴力的因子。 而, 最初,我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生铁! 01:00 冯睦猛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内,一抹金属色泽一闪而逝。 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块生铁。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50.0%。] [你汲取到生铁的特性——塑胚(白色)。] “不是做梦,因为那块生铁现在就长在我体内,融入进了我的骨头里。”冯睦喃喃自语,“塑胚吗?” 冯睦习惯性的又往嘴里塞了几粒铁珠子。 [食用度↑↑] 食用度照旧跳动了下,但身体内的凉意没有再增长,显然铁化覆盖完骨头后,就饱和了,不会再继续侵蚀血肉皮肤。 冯睦心头有些遗憾,又长长松了口气。 毕竟,骨头隔了层血肉外衣的伪装,若真继续铁化了血肉皮肤,那他要如何隐藏栖身于人类社会呢? 那时候,他只能与厄尸为伍了,还不一定会被接纳。 冯睦活动下手腕,五指攥动间,充沛的力量在指尖躁动,有种特别想抓破,挠碎什么东西的冲动。 他愕然低头,就看见指肚内传来刺痛。 下一秒,指肚凸起裂开,鲜血溢流中,森白发青的指骨狰狞破出。 冯睦跟随身体传来的本能,指头轻轻摁在桌面,指骨瞬间若铁钩般钉穿木头,钩出一个洞。 冯睦咽了口唾沫,抬手操控,沾染碎屑的指钩随着他的意念在缓慢的变形。 一会儿是弯曲的指钩,一会儿是尖细的针头,一会儿是畸形的倒刺,虽然都不长,只能穿出半截指头长短,但都透着嗜血和阴险。 冯睦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操控着十根指头破肉而出。 霎时间,掌心染满鲜血,十根指骨恍似破体而出的妖魔在乱舞。 “这就是塑胚的能力,当真是,不似武道,更似厄尸啊,不过,感觉很厉害,我喜欢。”冯睦喜出望外,食铁者汲取特性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不可理喻啊。 冯睦玩耍够了,把十指收回去,视线不自觉又挪到缠绕纱布的手腕。 “塑胚的能力只能作用于手指还是?”他心想。 想到就去尝试,然后果断失败了。 “不行吗?”冯睦蹙眉,他明明感觉到腕骨也在回应他的意念,但终究没做出任何反应,更不用说破开皮肉了。 冯睦思忖:“也许不是不行,而是现在我的还不行,当前的塑胚效果,只能作用在更灵活易控的手指上。” “也许,等食用度增长到100%,就可以加强一些?” “亦或者塑胚也可以升级,既然括号里备注了(白色),那是否意味着还有青蓝红紫等颜色?” “食铁者汲取的特性要如何升级呢,是跟着食铁者本身的等阶同步提升,还是说,其他的方法?” 冯睦心头闪过诸多猜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先把食用度提升至100%,再来看有什么变化吧。 有[狂血]的日常加持,剩余一半的食用度,不需要太急也指日可待。 低头,拿纸巾擦掉掌心上的血液,再观察破开的指肚,已然不合理的悄然愈合了,只能依稀看见一道道细长的竖线,将每个指纹从中裂断。 “倒是方便,省得我包扎。”冯睦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他拉开抽屉,里面剩余的铁珠又快见底,铁珠包围中,不规则的黑核鹤立鸡群般,显得尤为突出。 “生铁的特性效果,都如此不可理喻,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的特性,就更无法想象了吧~” 冯睦每次看见黑核,强烈的渴望都会抑制不住的翻涌上心头。 关上抽屉,冯睦眼中的炙热才黯淡下来:“铁得一步步吃,路得一步步走,明天先去补足铁珠,后面要修炼《鹤爪功》,可以一次性多买些。” 平复好心情,冯睦掏出手机,抽出电话卡,换上新的不记名电话卡。 想了想,又戴上耳机,才输入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昨晚睡得好吗,希望你的答案能给生命续费。 是否发送? 冯睦手指点在发送键上,忽然又松开,删除掉信息,重新编辑一条发送出去。 ——你是否深夜无心睡眠,你是否有太多精力无处安放,请拨打157xxxxxxxxxx,同城小姐姐愿做你的梦中天使。 好不容易插的眼,可不能因为一条短信疏漏就害人暴露。 至于,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状况,马威手机被人收走,对方又没上当,而是非要回拨过来确认,那就只能怨他时运不济,命里该绝吧。 眼位的宿命就是被排掉,能怎么办呢,重新再插一个就是了。 最恶劣的情况并未发生,马威显然也比冯睦预料的更聪明,短信发送过去没一会儿,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嘟嘟嘟….. 响铃10秒后,冯睦才接起电话,也不做声。 一时间,电话里死寂一片,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过了半晌,马威的声音才幽幽的传来:“喂,大佬是你吗,我等你电话等的整晚不敢睡觉,不要再吓我啦~” 冯睦嘴角抿出弧度,压低声音冷笑:“能听见你还活着,我很欣慰,但听到外面传我是个跛子,我很不高兴啊。” 第27章 事情变得邪性起来,我们是好人(二合一大章) 人这一生,总会有跌宕起伏,这很正常。 但是,把一生的跌宕起伏,都凝缩在一天,就多少有亿点点考验心脏了。 刚刚过去的24个小时,甚至还没过完,绝对是马威人生中最惊险刺激的一天,前半生的惊险刺激跌宕起伏,全加起来都比不上。 跟大哥一起醉酒,互诉衷肠; 眨眼间,大哥成了怀里的尸体; 再转眼,肝肠寸断的哭嚎,让帮内众人不忍; 继而,一铁锹,一铁锹,亲手掩埋大哥的尸体; 再之后,满脸惊愕上位,我成了大哥? 全程心率180,最后一刹突破200,脑袋嗡嗡响个不停。 “你是张桐最信赖的小弟,他既然拼着自己性命救下来你,那他的位置自然就留给你,好好做,不要让帮里失望。” 斌哥的话像复读机似的一遍遍回荡在嗡嗡的脑海里。 马威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矮楼,凌乱的客厅地上血迹还未擦干,他的心情如同洗头房里迷幻的灯光,朦胧而不真实。 把他从虚幻带回现实的是电话里的冷笑。 “能听见你还活着,我很欣慰,但听到外面传我是个跛子,我很不高兴啊。” 马威悚然心悸,整个人从恐惧激动中恢复清醒,他连忙解释:“大佬,这个特征我瞒不住啊,我要是连这都撒谎,骗不过斌哥的。” 冯睦自觉昨夜做的隐蔽,但,马威的忧虑也情有可原,毕竟,跛脚特征忒明显,在这个口供上掺假极容易露馅儿。 最关键是,冯睦压根儿不是跛子呀。 冯睦沉吟半晌,才淡淡道:“仅此一次。” 马威后脊背都湿透,他连忙道:“大佬你放心,关于你的事儿,我多一个字都不会再跟人说。” 不等冯睦吭声,马威又赶紧找补了句:“大佬,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查好了,而且我在帮里地位提升了,我日后能更好的为您做事。” 冯睦眼睛微亮,对马威展现出的价值很满意:“恭喜你上位。” 马威咽口唾沫:“都是大佬的功劳。” 冯睦嗯了声:“说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马威组织了一下措辞,也不废话自己是怎么查的,而是直接道出结果:“斌哥的思路是从邪祭入手,邪祭的仓库在47中,那就大概率不是外来者。” “老师不太可能在自己的工作区域犯事儿,所以只能是学生做的。” “再次邪祭很危险,成绩好的学生不会做,成绩差但家里有钱有权的也不会走极端,再不济,花点钱找个更隐蔽的场所岂不是比学校仓库安全。” “所以,大概率就是成绩差的穷学生,不知从哪接触到了邪祭,就当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铤而走险了。” “斌哥就是按这个思路划出的名单范围。” “并且,斌哥原本认为,凶手不是故意盯上郑航的,只不过是王薇和郑航恰好出现在仓库,才被一起干掉了。” “王薇的尸体留在现场,郑航不翼而飞,只能说明郑航更符合献祭要求。” 冯睦默默听着,他猜测过许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料到,马斌的怀疑逻辑竟然如此朴实无华。 字里行间溢出的都是对底层人的恶意。 贫穷和弱小是原罪,最讽刺的是他还是对的,像一簇射向靶纸的箭,其中一支命中靶心。 “这年头连追凶报仇,都讲究欺软怕硬了嘛~”冯睦内心感慨万千。 蓦地,他脸色一变,提高了嗓音问道:“你刚才说原本,所以他现在改变想法了?” 马威:“是的。” 冯睦费解:“为什么?” 电话另一头,马威沉默三秒:“因为,桐哥死了啊。” 冯睦满脑子问号,他完全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什么意思?” 马威表情古怪,一口气说出来:“因为桐哥前天夜里去医院杀死了王薇的母亲,然后昨天晚上…..” 冯睦错愕,然后秒懂。 试想一下,王薇死了,郑航被邪祭了,王薇之母死了,张桐被人上门宰掉了,如果马斌把四个人死人串联起来,他会怎么想。 他理所当然会认为,献祭郑航和杀死张桐的是同一个人,凶手是在替王薇复仇啊。 马威的声音继续从耳机里传来:“所以,斌哥现在认为凶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郑航去的,邪祭是绝望下的铤而走险,也是为了获得复仇的力量,凶手恐怕跟王薇之间存在某种亲密联系。” 阴差阳错间,冯睦算是先后替王薇母女报了仇,冯睦心里感觉怪怪的,这要是有来生,王薇得结草衔环以身相许了吧。 冯睦冷声一声:“这么重要的事,你昨天怎么不说?” 马威面颊肌肉怪异到扭曲,委屈巴巴的声音含着泪腔:“我昨天也以为,你是冲着桐哥来的啊。” 马威心里苦,但他不敢说,只敢在心底咆哮:“合着大佬你是随机杀人,挑中了桐哥和我呗。” 冯睦意识到自己错怪马威了,他语气柔和些许:“张桐的死,你跟帮里怎么解释的?” 冯睦本来是不大关心马威如何蒙混过关的,他要的是结果,不在乎过程,可他现在不得不问了。 马威和盘托出:“我说凶手尾随桐哥,忽然在楼道里暴起偷袭,刀刀直取桐哥要害,我冲上去帮忙直接被捅翻,桐哥拼死缠住凶手,让我逃回帮里叫人,等我叫人回来就看见桐哥躺在血泊里,脖子都被攮碎了。” 冯睦认真的赞叹句:“你倒是很懂撒谎的精髓,不错,有几分急智,那关于名单呢,你提了吗?” 马威听不出冯睦是在赞叹还是嘲讽,只回答道:“名单本来被压在碗底下,等我回去时,发现散落掉在桐哥尸体上了。” “干得漂亮。”冯睦在心底给马威点了个赞。 他知道马威搞这些动作,是为了活命,骗过帮里,主观并未存着替自己洗清嫌疑的想法,但客观结果,却一定会误导马斌的推断。 马斌但凡长点脑子,就一定会重新梳理调查方向,圈定新一批嫌疑人。 而,我,冯睦,跟王薇的亲密关系在下辈子哩,这辈子,我连她长啥样都没看清。 “之前的计划可以搁置了,因为我就要脱罪了?!!” 冯睦嘴角翘起,如果脱罪了,他就可以解放自己的时间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修炼日常上了。 于是,冯睦问:“如你所言,原本名单岂不是要作废?”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就在冯睦狐疑的时候,耳机传来的声音里也夹杂着浓烈的不解。 马威说:“不,斌哥说,继续按那份名单调查。” 冯睦嘴角的笑意僵住:“马斌都已经察觉到不对,却不更改调查方向,你们青狼帮的二头目脑子是不是有点大病?” 马威迟疑着说:“斌哥怎么想的,我也琢磨不透,但帮内上下都知道,斌哥是兄弟里面最会用脑子的人。” 冯睦默然,既然不是傻子,那就是犯错的,可为什么啊? 冯睦心里泛嘀咕,声音也阴沉下来:“马斌还说什么了吗?” 马威如实回答:“斌哥嘱咐我对桐哥杀人的事儿保密,然后许诺我坐桐哥的位置,并且拍着我的肩膀断言——凶手就在那份名单里!” 冯睦听出点名堂,阴仄仄道:“听起来扶持你上位,是封口费啊。” 马威这会儿终于也觉出味儿来,声音颤抖:“大佬,你说斌哥到底是啥意思啊,他不会杀我灭口吧。” 冯睦不是上帝视角,他完全猜不透马斌的心思,但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整件事情的走向逐渐变得波云诡谲起来。 哪怕自己作为真凶,都看不起案子的真相了,你说邪性不邪性吧。 冯睦蹙眉思索半晌,才安抚马威道:“他既然许了你封口费,你便乖乖听话照他吩咐去做,记得每晚向我汇报即可。” 马威听着电话里冰冷的声音,内心稍安。 世事的展开往往充满荒诞离奇,昨天拿捏要挟自己性命的人,今天竟然成为他获取安全感的倚仗。 马威:“嗯,我会小心行事的。” 冯睦不在乎马威的死活,但他希冀后者活到案子尘埃落定再死不迟。 他声音带着蛊惑:“你和马斌有共同的秘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最好想办法变成他的心腹,然后给我盯紧他。” “不愧是捏死我命门的大佬,给出的指点一针见血。”马威心里倒嘶口凉气。 冯睦最后又淡淡叮嘱句:“在马斌身边当好我的眼睛,还有,别轻易死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马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那条伪装成小姐姐的短信,忽然间,就觉得心里涌过了一股暖流。 “我竟然因为胁迫我的人的一点关心而感动,我一定是疯了。”马威反应过来什么,咬牙切齿的把手机上的通讯记录删除掉。 大佬的电话号码怎么能存手机里呢,每个数字都得牢牢烙印在心底啊。 挂了电话,冯睦闭目养神在床上躺了会儿。 “事情变得诡异复杂起来啊,青狼帮是在查案追凶,但也不是在查案追凶,我好像卷入进某个阴谋漩涡里了啊~” “一个帮派,竟然整的比巡捕房都难缠,多少有点烦人了,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练功升级吗?” “局势变化了,嫌疑是否洗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马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冯睦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吞了口铁珠,开始打锻体操。 他想:“与其揣度不如练功,抓紧时间升级,提升自己的实力,管他魑魅魍魉阴谋算计,时候一到统统碾死算逑。” [食用度↑↑] [食用度↑↑] 向上的箭头真实纯粹,不为外界所干扰,哪怕天塌地陷,但只要冯睦不停歇修炼,结算面板就永远不会辜负他。 时间3.2604:00结算数据。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52.7%。]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 第二日,焚化厂。 冯睦一早来到焚化间,就看见王建蹲在台阶上,顶着对黑眼圈在吞云吐雾,脚底边散落了一地烧尽的烟头。 冯睦本不想管,但王建这副要猝死的模样,他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他叹口气,和王建并排蹲地上,问:“出什么事了吗?” 王建嘴唇嗫嚅,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纠结模样。 冯睦善解人意:“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行吧,等会儿厄尸运来了,你可以把憋在心里的话告诉厄尸,我帮你守在门口,保证没人偷听。” “别,跟厄尸说话是什么惊悚画面。”王建拉住作势欲走的冯睦,递过去一根烟。 冯睦没抽,就夹在耳朵上:“说吧,咋了。” 王建使劲嘬了几口烟嘴,声音嘶哑:“你最近有联络罗辑吗?” “果然是罗辑嘛~”冯睦心底叹气,面上则故作疑惑,“没啊,罗辑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建咬牙,心底发狠把秘密说出来:“我可能做了件错事,说不定害了罗辑。” 说完,他死死盯住冯睦,见后者面色始终平静,紧张的情绪才缓和些继续道:“前几日,青狼帮堵着我盘问,我被吓着,当时光想着脱身,没过脑子就……” 王建实在说不出口,一张脸色憋胀通红。 “刚出学校,还是单纯,良心未泯呐~”冯睦揽住王建的肩膀,替他说道,“罗辑退学以后的行为,的确有点反常,你被青狼帮恐吓说漏嘴,情有可原。” “真的吗,开始我联系不上罗辑了,他会不会被青狼帮抓去了。”王建满脸愧色,懊恼悔恨在咬噬他的灵魂。 冯睦神色依旧平静,古今无波的眼神仿佛蕴含着抚平焦躁的力量。 他说:“罗辑可能只是跟随先遣队进入隐门里了,联系不上很正常。” 王建:“可是,万一……” 冯睦打断王建,他把烟叼在嘴里,不太灵敏的打火机窜出的火苗忽隐忽现,把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王建,你是个好人,罗辑,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所以你知道好人的共同点是什么吗?”冯睦忽然好似完全无关的问题。 不待王建回答,冯睦就给出答案:“软弱!” 王建愣住,他本来想回答的是善良,老实,礼貌等等。 冯睦吐出个烟圈,眼神晦涩:“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是人吃人,坏人因为够凶狠所以吃人,好人因为软弱所以被吃。” “但是软弱是罪吗,不是的,软弱是善良,是不争抢,是守规矩,是人性的光辉。” “那么,假设,像你我或者罗辑这样的好人,迫于生存做了一些违心的伤害他人的事,是好人的错吗?” 王建沉浸入冯睦的话里,他觉得冯睦的声音蕴含魔力,在引导着自己思考,思考那些愚笨的自己从未思考过的事情。 王建不太确信的回答道:“不是,好人是被逼的,好人没错。” “对。” 冯睦轻轻一弹,烟头落在地上,砸中爬过的虫子,又被从天而降的鞋底一起踩成渣滓。 “错的从来不是好人,是坏人的逼迫,是没有约束的世界。” 王建眼睛一亮,内心的愧疚消减大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同学思想竟如此深刻,像指引迷途羔羊的导师。 “谢谢你,冯睦,我好受多了。”王建内心充满感激。 冯睦咧嘴露出整齐的白牙,笑道:“记住我刚才说的重点了吗?” 王建重重点头,信服道:“嗯,记住了,我们是好人,好人没有错。” 冯睦笑而不语,视线瞥过王建,看向远处推车运来的裹尸袋,心底冷笑:“错了,是吃人!” 第28章 武道正途是什么,我只想邪道速通(求追读) 为了感谢冯睦的心理疏导,王建没有要冯睦递来的黑核。 理由是,他昨天下午翘班,既然不是一起焚烧的厄尸,活儿都是冯睦一人干的,暴出的黑核就不用参与平分。 这就是好人,讲道理要脸皮不白要便宜。 冯睦不喜欢推来搡去,便收下黑核,给王建递去200元,就当自己买下来的。 “咱们一起定的规矩,就得遵守,难道我下次有事出去,你一个人烧出东西就会独吞吗?”冯睦强行把钱塞到王建口袋里。 见冯睦都说到如此份上,王建只得收下钱,同时心道:“果然,冯睦和我一样,都是非常好的好人。” 王建掏出钱包就要找零,手里这颗枣核大小的黑核不值200,黑市商人最多给120。 “不用。”冯睦摆手拒绝,又给出个提议,“以后烧尸出的黑核,你的那份能都让给我吗,我用1颗均价200收购,不论大小,也省的你去黑市了,怎样?” “你收黑核干嘛?”王建同意了,200一颗他也不吃亏还省事儿,他只是有点迷惑。 “我爹是巡捕房的,我…..咳咳。”冯睦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些难色道,“总之,这是我的小秘密,你能替我保密吗?” “巡捕房”三个字,便足够让王建脑补出几种联想了,他既不吃亏,也便不再刨根问底,答应下来。 “我会替你保密的,谁问都不说。”王建极为认真的承诺,为了增强说服力,又补充道,“就算青狼帮盘问我,我也不会把冯睦你的秘密吐出去一个字的。” 冯睦笑着相信了。 白天加下午一共烧了7具厄尸。 冯睦口袋多了一颗黑核,王建钱包多了200元,两人都很满意。 7具厄尸连搬运,带焚烧,带敛灰封装,再带清洗消毒,一共耗时3个小时。 再刨掉吃饭,剩余近5个小时,冯睦都用来操锻体操了。 下班的时候,食用度又涨了4个点。 涨速比昨天慢了点,应该是体内的血槽回复了点,但依旧可观。 冯睦心算了下,他哪怕后面不自残放血,仅保持这个涨速,且,只在白天上班时修炼锻体操,也只需再10天就能堆满食铁者一阶段了。 晚上的时间,他准备腾出来修习[鹤爪功],补足自己的即时战力,以应对正在暗处发酵的阴谋和意外。 冯睦每天结束操锻体操,都会记下当日的结算数据,上一周基本都是凌晨4点,现在大幅度提前,心里还颇有点不习惯。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56.7%。]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身体内的凉意没有再增加,取代的是淡淡的酥痒感,像是有小蚂蚁在骨头里爬,好在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冯睦两辈子耐受力都挺强的,这可能是底层人从娘胎里带来的种族天赋吧,俗称牛马之姿。 冯睦活动一下手腕,心里嘟囔:“和伤口结痂的感觉有点像,所以,是要长骨头了吗?” 骑车至杂货店,豪掷千元,买了30斤铁珠,和几瓶机械润滑油,店家送了个麻布袋子。 因为青狼帮诡异的查案态度,冯睦行事也少了三分遮掩,倒不是他少了顾忌,而是明白了顾忌无用。 马斌既然不是诚心缉凶,那他是不是真凶也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马斌想让谁成为凶手,如果是自己,那他无论怎么遮掩都无用,黑锅都一定会砸在自己头上。 如果不是自己,那他还遮掩个什么劲儿啊。 这种等待着法官落下审判锤的感觉非常不爽,虽然冯睦的确就是真凶,但,你们明着一副兴办冤假错案的态度,多少让真凶都要喊冤了。 提着麻木袋子回家,在卫生间取了个铁盆回卧室。 按照[鹤爪功]的说明,冯睦铁珠铺满盆子,然后又往里面倒入润滑油,双手插入进去搅拌均匀。 如此两分钟,满盆铁珠和十根指头便都湿滑无比。 “随意盯住盆面上一颗铁珠,弯曲单指如钩,如风拂面一掠而过,能精准的钩走锁定的铁珠,却不触碰周围,视为成功。” “一指连续成功十次,中途无误,视为一指成。” “依次换指,直至十指成,百无一失,则指劲入门,可练鹤爪。” 冯睦脑海中回忆[鹤爪功]入门的精要,呼吸微微屏住,右手食指单钩,从盆面疾掠而过。 哗啦~ 盆面遭创,凹下一个窝,四散的铁珠哗啦啦的响动。 冯睦低头,指钩内空空如也。 “刚才手势不对,落点弯钩的时候,慢了,再来。” 冯睦脑内回放刚才的动作,总结完毕经验教训,深吸一口气。 他目光如鹰,深吸口气,在脑海中把手指想象成鹤爪,凹凸的盆面化成静止的湖面,那一颗铁珠,就变成藏在湖面下的鱼。 下一瞬,钩指掠过,像点水而过的仙鹤,指钩钓住血淋淋的鱼? 冯睦自觉这番幻想代入,应该很符合[鹤爪功]的武道真义。 不要问冯睦为什么这么做,问就是上辈子武侠片的熏陶,电视里只要主角从武学联想到自然,就是一朝顿悟突飞猛进。 然后, 冯睦看着被铁珠撞破流血的指甲,陷入了沉思。 指钩内除了空气,就是自己的血和劈裂的指甲。 冯睦决定换个手指,他抚平盆面,开始一遍遍尝试钩指。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成功! …… 1个小时后,五根指甲齐齐碎裂,指肚发胀发青,都是淤血,皮肉筋都在颤抖。 “一共尝试411次,失败370次,成功41次,成功率9.9%。” 冯睦用刀片挑破手指,把淤血挤出去,心里暗叹, “[狂血]的加持似乎对[鹤爪功]影响不大,是因为[鹤爪功]还未入门的缘故,还是说,这已经是辅助后的结果,不然,我的成功率会更惨淡?” 冯睦倒不气馁,相信凭自己的努力,终归是能让[鹤爪功]入门。 虽说[鹤爪功]的根骨推荐要求是65,他远不达标。 但冯睦也未打算练至精通或大成,他只是想点亮技能图标而已。 冯睦忐忑:“49点根骨应该也是没问题的,问题只在于时间长短,是一天,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呢?” 成,必然能成,但是吧….. 联想到至今尚未点亮图标的[锻体操],冯睦就觉得不能太相信自己,要做好拉锯战的准备…..个屁啊~ 他现在是跟时间赛跑的人,时间就是生命! “罢了,还是得作弊!” 冯睦认清现实,他不光根骨拉胯,悟性恐怕也不遑多让,武道正途他怕是走不通的,索性,他还有邪道速通的nb。 第29章 作弊,祖师爷棺材板压不住了 光明正道那是给天才铺的路,卷的要死; 废柴就得另辟蹊径,来点歪门邪道。 这不叫懦,这叫开辟新赛道,是独角兽战略智慧。 于是, 冯睦把[鹤爪功]秘籍扔到床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左手捏住一颗铁珠,右手食指指肚凸裂,一截骨指伸探而出。 指头勾不住铁珠,那我就换指骨来钩。 指头平滑不受力,没办法,人类的指头就是如此不便之物。 指骨就不一样了,可以随心意凹造型,反正,冯睦破肉而出的指骨是可以塑胚的。 指头钩不住铁珠? 简单,骨节内凹陷个凹槽! 凹槽卡不住,容易脱落滑出来? 简单,骨面凸起不规则线条,像防滑胎,再不济,凹槽周围长圈倒刺可以吧。 正常修炼[鹤爪功]入门,你需要根骨和悟性,需要一遍遍苦练,总结经验,形成肌肉记忆,直至把五指练成铁钩,最终模仿鹤爪的一抹神髓。 冯睦不需如此,有[塑胚]在,他不用模仿,他可以直接捏成鹤爪,甚至鹰爪,猫爪,奇形怪爪都可以。 他可以完美的绕过[鹤爪功]的种种武道要求。 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物理知识,一点想象力,以及一点手工活的精细耐心。 “换成别的武功入门,我恐怕还要伤脑筋,但[鹤爪功],哼哼,老子能把你吃的死死的,你信不信?” 冯睦喃喃自语,猖狂的嘴角十足像个邪恶反派。 [鹤爪功]:“.……”祖师爷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捏着铁珠,贴住骨头,用意念陷出凹槽,雕出防滑痕,长出倒刺,然后,咔哒一声将铁珠嵌了进去。 “试一下。”冯睦重新走回铁盆,奋力一钩。 指钩就紧紧咬住一粒铁珠,大小卡得很死,根本掉不出去。 冯睦端详一会儿,又尝试几次,像个工匠似的,对指骨造型做出细微调整。 十根指头,每个的发力角度都有差异,所以,每一个都得一边试验一边调整。 虽然不需要锤子锉刀这些工具,冯睦催使意念即可,但调整也是需要耗费心神的。 最主要是,骨头似乎也没有那么听话,如果只是陷个凹槽,那很容易,但如果要要在凹壁上浮出精细的纹理,困难陡然上升十倍不止。 冯睦能够理解,毕竟[塑胚]现阶段只是白色,还有巨大的成长潜力。 而且,对付[鹤爪功]已然绰绰有余。 4个小时后,冯睦把十根指骨依次雕琢完毕。 他重新站在铁盆面前,自信心爆棚:“钩住不成问题,最难的一步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不要钩错,以及控制好力度不要波及周围的铁珠。” 摆臂,挥手,指钩掠过,若蜻蜓点水。 盆面纹丝不动,冯睦翻指,一颗铁珠正安静的嵌在钩内。 冯睦抠出铁珠,轻轻弹回盆面,计数道:“成功1次。” 本来钩准以及控制力度,也是极困难的事情,但因为钩住咬死不需要冯睦分心,剩余两件事的难度也陡然直线下降。 就好像持枪打靶,本来要承受反作力,现在有器械帮你承担了,你只需要专注瞄准和扣扳机。 你还能打不中靶子? 分分钟化身枪神好吧~ 1次,成功。 2次,成功。 3次,成功。 4次,成功。 5次,失败! 好吧,距离百发百中的枪神还是有点距离的。 第5次失败,按照[鹤爪功]的要求,得清零重新计数,就尼玛离谱。 可惜,计数是作弊绕不过去的坎儿。 冯睦低头看了手机时间:3.2701:17。 不知不觉凌晨1点了,手机上有三条未读短信。 ——大佬,我今天向斌哥提出想跟他,斌哥同意了。 ——斌哥让人继续调查名单上的人,通过口供又进一步缩小了范围,斌哥在里面又重点勾画了些人,我数了数,大概还剩下50来个要重点跟踪调查。 ——今天下午,帮里来了个捕头,说要搜查酒吧,斌哥让他搜了,后来郑老大来了,很生气,训斥了斌哥。 冯睦看完讯息,思忖:“马威动作倒是快,也不对,应该说马斌巴不得他靠上来,毕竟,把封口的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最保险的。” “缩小到50人了吗,既然都不是根据嫌疑来画圈的,那口供调查也是装模作样,我在这个圈里面吗?” 冯睦自然不会以为马斌会针对自己,马斌又不认得他。 但,马斌打着追凶的幌子,做戏又做的很全,难免会额外圈些无辜的人进去,用以遮掩他真正的目标。 有点像某个类型的连环杀人犯,你以为他杀的几人都是随机的,实际上,他是通过随机扩大杀人数量,来隐藏那唯一一个特定目标,隐藏真实的杀人动机。 冯睦担忧的是自己点背儿,成为了那圈随机目标。 他是真凶,这不假,但若以这种方式,被青狼帮报复,也是真冤。 冯睦盯着第三条短信,良久给马威回了两条短讯。 ——把名单发给我。 ——马斌和郑肆关系和睦吗,马斌在追查凶手,郑肆最近在做什么? 把手机撩下,冯睦重新走回铁盆前。 指钩一遍遍划破空气,擦过盆面,一次次成功,成功,又成功,然后被失败中断,重新来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很快,凌晨4点了。 冯睦能明显感觉到[鹤爪功]入门难度已经被自己打到地板了,成功近在咫尺。 “最多一次连续成功次数为81。” 冯睦长长吐出口气,感受到了“百发百中”的恶意,这种严格要求零失误的重复,真的很容易令人心态爆炸啊。 和根骨差那种看不见一点光的心态爆炸不一样,这是沐浴在光里却总有一束阴影阴魂不散的心态爆炸。 前者是一锅老鼠屎找不到汤,后者是一颗老鼠屎毁一锅汤。 不是一锅,冯睦已经从零开始119次了,平均一次1分半,再来一次,他想打120了。 第120次,失败,于第67回小指碰到盆面中断。 冯睦指头发力,把贴住攥的嘎吱变形,然后塞入嘴里,像生嚼仇人血肉一样,吞入肚子里。 “睡你麻痹,肝不死就往死里肝。” 明天是周日,冯睦决定不睡觉了,他要跟[鹤爪功]死磕到底,决战到天亮….. 第30章 窥视与跟踪 早上9点。 第205次失败。 整体下来,次数增长变缓了,说明每一次平均用时变长,每次都更接近成功了,更气了。 有两次甚至连续数超过95次,然后中断,气到吐血。 冯睦上一次这么气的时候,还是系统激活任务被迫中断,他干死了罪魁祸首郑航。 这次,他没法干掉自己撒气,气上加气。 “冷静,冷静,今天一定能成功,越急越容易出错,先缓一下,平复下心情。” 冯睦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控制指骨恢复原状,缩回指肚。 昨晚雕琢指骨的时候,冯睦就发现了,自己的骨头好像也带点记忆功能。 变形塑造成一个模样,次数多了,下次再塑造一样的,就不太用过脑子,就能塑造出来,有点类似于肌肉记忆了。 比如, 他昨晚雕琢十根指骨需要近4个小时,今天再来可能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复原到一模一样。 去卫生间用凉水洗把脸,坐在马桶上,把坏情绪跟便便一起排干净。 冯睦顶着微醺的黑眼圈吃完早饭,出门,去两条街外的黑诊所,买了几根注射针头。 之所以去黑诊所,是因为他是空白民,去正规医疗机构需要排长队。 哪怕不是看诊,只是买点注射器,也要至少排1个月的队,还未必能买到。 王秀丽上次做饭切到指头,去医院买纱布都要排1个月,当然不可能买,等买回来,疤都长好了,最后是冯矩从巡捕房拿了些回家。 黑诊所能买到的医疗物品相对有限,且售价至少贵3倍起,买的越多越贵。 更离谱的是,黑诊所一直经营的很好,底层人嘴上骂的狠实则不希望它被查封,上面的人在新闻上三令五申要排查,实际上,最后都雷声大雨点小,草草罚款了事。 黑诊所的老板兼医师叫葛清明,50来岁,秃顶,戴金边眼镜,喜欢斜一只眼看人。 平时在诊所,穿一件医院同款白大褂,领口很脏,袖口却很干净,再搭配他那身装扮,冯睦虽只来过两次,但对其不伦不类的气质印象颇深。 诊所门上用红绳挂着个布娃娃,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脱线了,嘴巴咧开,里面吐出根长舌头。 “门头上挂个奇怪的布娃娃,真是怪异的医师怪异的审美。” 冯睦内心吐槽,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没注意到,他的头发不小心擦过布娃娃的瞬间,那布娃娃吐出的舌头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的。 “葛医师,我想要5根注射器,有吗?” 诊所里有两个病人在吊水,葛清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皮子稍微抬了下,就听冯睦走近询问。 葛清明:“要新的还是回收的,新的150一支,二手的50一支。” 冯睦面皮抽了下,为注射器的价格咂舌,就前世那种针管注射器,竟卖这么贵,而且这玩意儿还明码标价有二手货,简直离谱。 冯睦掏钱包,并不还价:“新的,5支,加1瓶消毒酒精,多少钱?” 葛清明从柜子里掏出冯睦要的东西,堆在桌面上推过去:“1000。” 夸张的价格,难怪空白民嘴里最常挂的一句话就是,宁遇黑阎王,不见白死神。 黑阎王,是指守夜人的黑袍,见到那身黑袍意味着你畸变成厄尸或者被邪祟染上了。 白死神,是指白大褂。 黑阎王要命,白死神更要命。 冯睦不想跟葛清明多废话,他付钱拿货,把东西装进单肩包里走人。 之前的书包跟骨灰一块儿烧了,这个布包是巡捕房发给冯矩的,冯矩嫌容量小装不了啥东西,冯雨槐嫌丑,就落到他手里了。 两个小时后。 黑诊所陆陆续续进出了十几个病人。 到午休的时间,葛清明清空病人,走到门口抬手把卷帘门拉下半截。 忽地,他弯下一半的腰僵住,光秃秃的脑袋往后仰,直到仰折90度,后脑勺够到背上,两只斜眼才笔直对上吊着的布娃娃。 “咦?” 声音老沉又带点清脆,像是从倒弓弯曲的脖子里透出的老年声,又像是布娃娃晃动舌头吐出的娃娃音。 同时间,冯睦倒了三趟公交车,在武馆一条街下车。 像是前世健身房喜欢扎堆儿,武馆一条街上驻了大大小小十几所武馆。 不需要调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懂,敢把武馆开在这里,又能经营下去的,那武馆主或多或少都有真功夫傍身。 当然,传不传你,你又学不学得会,那就另说了。 冯睦倒不是冲着拜师学武而来,他单纯想找家学员多的武馆,好在空闲时跟他们上台搭个手,试试拳脚切磋。 输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有个固定场所,能让他频繁刷战斗经验包。 实话讲,他对这世界的武馆了解不多,因为囊中羞涩,他从未踏足进去过。 “???” 被苍龙武馆丑拒在门外的冯睦满头黑线。 你能想象,上健身房办卡,会因为身材瘦弱或体脂太高,而被拒之门外吗? 你想象不出,但苍龙武馆就以他根骨不达标,拒绝了他的办卡请求。 冯睦不信邪,一连又走了几家武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拒之门外,只是态度有的轻蔑,有的礼貌罢了。 “区区武馆竟然都设立门槛,好吧,是在下高攀不起了。” 冯睦咬咬牙,转身朝街尾走去,停在一间装潢最陈旧,馆内身影最稀疏冷清的武馆前。 冯睦还是不死心,弥补战斗短板,积累伪·实战经验,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他抬头,看着有点掉漆的牌匾——斗穹。 “斗穹是吧,名字很中二啊,我给你次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冯睦深吸口气,气势满满的走进去。 这间武馆要是再不收他,他就只能想办法伪造一张根骨检测单了。 1刻钟后。 冯睦手里捏着张普通的会员卡,神色有点恍惚的走了出来。 成了。 根本没问根骨,办卡的馆员只是登记了他的基本信息,在登记他是焚化工时脸上有一闪而逝的诧异。 其他的就是收了5000元普通年费,给了他一张会员告知单。 顺利的不可思议,让冯睦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所以说,人就是贱皮子,太难太容易都容易犯嘀咕。 冯睦回头又望了眼牌匾,然后收起会员卡离开,他今天只是出来办张卡,顺便散散心,换个脑子。 “过两天有空再来刷斗穹的经验包吧,现在先回去,今晚必拿下[鹤爪功]!”冯睦心道。 换乘公交车回程,耗时1个小时。 回到小区时,上城的屁股灯陆陆续续熄灭了一部分,夜幕跟随黯淡了一半。 走到楼梯口,裤兜里手机振动,冯睦顿了下脚,忽地转头往后瞅,发现有个鬼祟的身影正远远跟着自己。 “被人跟踪了吗?”冯睦假装没发现,把头转回来。 他一边往楼梯上走,一边滑拨短信。 ——大佬,今天有点忙,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回信息。 ——郑老大很倚仗斌哥的脑子,但好像又有些忌惮斌哥,但最近的这个调查,郑老大似乎完全信任让斌哥去放手查的样子。 ——对了,这是斌哥新圈定的名单。 不是照片,是文字编辑,所以只有一长串的名字信息,中间用逗号隔开。 董嘉,李敢,罗辑,向树人,龚一,冯睦,孙轩昂,蒋二牛…… 冯睦面无表情把手机息屏,装回裤兜里,拉开客厅门透出的光,在走廊映出斜长的影子。 第31章 升级圆满,武功变异版 唰唰唰。 特异造型的指骨成钩,快速而精准的咬住一颗颗铁珠,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声音,在狭窄的卧室里回荡。 约莫是因为出门换了脑子,调整好心态。 冯睦心态放平,减少了失败造成的情绪波动,他的动作愈发稳定,后一遍像是在复制粘贴前一遍。 如此,不厌其倦的重复着失败,直至某一刹,挥动的手指停在半空。 叮—— 刷刷刷的重复声音被颅内清脆的提示音覆盖。 [检测连续成功100次,满足该功法入门条件。] [鹤爪功]·初级(1/300) 视网膜上,一个新的技能图标悄然生成浮现。 冯睦欣喜,心底感慨:“终于成了,邪道作弊也不是那么简单呐~” [鹤爪功]:“.…..”你赢了你说啥都对。 十根指头微微发烫,冯睦解除指骨狰狞,回缩回肉里,就看见十根指肚颜色变深许多。 十指摩挲,能感受到彼此厚厚的茧,以及变坚硬许多的指甲。 冯睦挥手,指肚顿时绷紧,一掠而过盆面,精准的钩住一粒铁珠而盆面毫无波澜。 “用指肚也可以毫无阻碍的做到了。”冯睦弹飞铁珠。 想了想,单个食指裂凸长出骨钩,同样又钩了一遍。 咔! 与刚才一般无二的动作,区别就在于骨钩咬住的铁珠,表面裂开道道细纹。 冯睦心下有谱儿了:“我可以施展两种版本的[鹤爪功],一种是血肉常规版,一种是骨变异版,后者的杀伤力约莫是前者的三倍。” “血肉常规版作为常态使用,骨变异版隐蔽于其中突然变幻,又添之阴险歹毒,甚合我意啊。”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努力提升持续加强。 冯睦:“命运,加点!” 对自己的根骨资质有了更清醒认知的冯睦,懒得再靠自己费劲试验,与其相信自己的天赋,不如笃信自己作弊的能力。 以后能作弊就作弊,绝不含糊,实在作弊不了的技能,就替换一个能作弊的。 这就是冯睦给自己定下的技能成长纲领。 鹤爪功从初级升到中级需要300点,是基础拳法的三倍,冯睦内心微感肉痛,但更多的是加倍的期待。 更贵,代表更强,没毛病~ 这可是他第1部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苦练而成的二品武功啊。 [鹤爪功]·中级(1/1500) 十根指头涌荡热流,颅内塞入大段修炼画面,音画同步的知识破脑而入。 冯睦龇了龇牙:“不够还不够,命运给我继续加点。” 刚刚捂热没几秒的中级[鹤爪功],瞬间模糊扭曲。 [鹤爪功]·高级(1/3000) 再加点。 [鹤爪功]·圆满 没有可加点的符号了。 连续三段加点,一股脑蜂拥而入,冯睦感觉到有些不妙,有种一口气吃太快,噎着自己的感觉。 十指滚烫发红,似要融化了似的,若不是隔着骨头在降温,恐怕皮肉真的会融成肉泥。 颅内cpu在冒烟,一段近10年不眠不休,一直修炼[鹤爪功]的记忆,在疯狂的灌输而入。 [鹤爪功]十三式。 白天练,晚上练,睁眼练,闭眼还在练,日日夜夜,年年月月,有种练吐的感觉。 冯睦感觉脑子都想呕吐了,而记忆似乎也有点忍受不了“交通堵塞”的感觉。 三段升级传输的记忆数据,挤压在一条传输路径,谁也不让谁,可不是堵车了嘛。 然后,冯睦动感脑壳要裂,那感觉就像是,原本用数据线传输的数据,忽然怒了,直接掀开了他的脑壳,粗暴的把整个硬盘物理插进他脑子里了。 肉眼可见的,冯睦头顶飘出黑烟,若不是颅骨散发的阴凉在降温,脑子可能已经烧成豆腐羹了。 三分钟后。 冯睦虚脱的坐在床边,眼睛还有点恍惚呆滞。 手指还残留着滚烫的余温,颜色从深红沉淀为暗红,稍一用力,就泛出淡淡的黑紫。 指甲坚硬似铁皮,冯睦尝试用指甲刀剪,根本剪不动,猛一使劲,指甲刀就裂开报废了。 他单用一指头,在桌面上微微用力,就似扎豆腐似的,扎出一个指头洞。 冯睦心头做出比较:“血肉版的威力,已经追赶上之前的骨变异版了,那么骨变异版此刻的威力会是……” 冯睦下意识弹出骨指,施展[鹤爪功]起手第一式,对准盆面一钩。 盆面凹陷裂痕,宛若静止的湖面从中断裂,两侧汪流倒泻。 却不是汪流,而是化作齑粉的铁灰簌簌落下。 冯睦自己都震惊了:“威力这是强了5倍还是10倍?” 杀伤力震撼了他自己,以至于他都难以准确评估了,但骨变异版·鹤爪功单论威力,肯定超过二品武功的上限了。 说不定,在三品武功里也是上游,亦或者接近四品武功的威力了? 冯睦想入非非,恨不得现在就出门,找人试验下招式,生抠碎一两个脑袋来过把手瘾。 “难怪说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武是恶人胆啊!” 冯睦克制住内心的冲动,用布子擦干手上的润滑油。 他想:“下次,升级得一段一段的来,可不敢再如此变道加塞了。” 边想,冯睦一边抓住一把铁珠,五指一攥,铁珠俱碎成粉末,被他倒入嘴里,就口水吞下肚。 三段升级,肚子都空了。 又连吞几把铁粉,灌了几口水,冯睦才停下想:“以后可以都捏碎成粉末,这样更好消化吸收,食用度提升的速度应当能再上个台阶。” 如此,都思索一遍后,冯睦才一脸肉痛的看向面板。 [鹤爪功]·圆满 基础拳法(中级)[1/500] 基础腿法(中级)[1/500] 锻体操(未掌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5080] 冯睦关闭面板,喃喃自语道:“剩余的技能熟练度,大抵还能将一门二品武功推至圆满。” 时间才刚过12点,还早。 既然,[鹤爪功]被邪道攻克,那夜晚的时间又可以续到锻体操上了。 没的说车,操起来。 在操之前,先取出注射器抽出两管血。 感受着血液从体内流失出去,冯睦脸色苍白些许,笑容病态愉悦:“舒服了。” 第32章 癫狂与忠诚?(二合一大章)(求追读!) 针头和针管不要扔,酒精消毒擦拭干净,还能用。 不符合医用规则,但符合穷逼,最重要的是,能延长他去黑诊所的频率,不然,频繁买注射器太惹眼。 可惜,抽出的血没法储存。 家里的冰箱是不敢塞的,一旦被发现,解释不清。 否则可以配合[盛宴]制成自己的血瓶,战斗中“回血”用。 “还是得找机会搬出去独住啊。” 冯睦身上藏的秘密越来越多了,越发不适合住在家里了,总不能每天回来就把自己锁卧室吧。 王秀丽只是担忧他的精神状况。 但等冯矩忙完这段时间,回家住,他的种种行为难免不会令其起疑啊。 抽出了两管血,再加上铁珠碾粉助消化。 4个小时修炼,食用度疯涨了6个点,平均一个小时1.5,比比之前最快的时候,又提升了50%的速率。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62.7%。]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冯睦很满意,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上翘的。 ……. 798街,血玫瑰酒吧。 酒气熏天的里间办公室内,郑肆赤着膀子坐在沙发上,脚边两个光着身子,脖子套上狗项圈的女人趴在他脚边。 马斌站在郑肆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的冷笑:“郑老大这周已经发泄玩死四个女人了,丧子之痛就当真会令人这般癫狂吗?” 马斌心里自有答案,他只是不理解这种愚蠢罢了,儿子死了再生不就是了,丧子而已,又不是丧失生育能力。 “找到凶手了吗?”郑肆瞪着一颗血丝密布的眼珠子,嘶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马斌拿出准备好的名单,沉声道:“已经缩小范围,就在这50人中了。” 郑肆没有接过名单,酒精发胀的太阳穴,让他根本不想思考,因为一思考就会陷入回忆的痛苦。 “已经一周了,还剩一周,把人带到我眼前来,我要一寸寸撕碎他。”郑肆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那个画面,喉咙里发出可怖的笑声。 马斌收起名单,沉声道:“明白。” 他转身就要离开,然后又扭头说了句:“巡捕房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副队长李晌,这回带了搜查令,老大要去见一下吗?” 郑肆咬牙切齿,独眼闪烁暴虐,但还是存了一丝理智。 他狞声道:“有搜查令,就让他搜,你去安排。” 马斌点头离开,反手把门带上。 “守好门,老大心情不好,别让人打扰老大。”马斌温和的对门口守候的小弟说道。 两个小弟,马威正是其中一人,另一人不配有名字,两人齐齐点头。 马斌叹息口气,又贴心的嘱咐道:“屋里的酒水不要断,里面那两个女的要是死了,就拉出去埋了,换小丽和小幽进去。” 马威连连点头,心里则阵阵发寒:“小丽和小幽是两年前,斌哥从外面带回来的,算是小姐里跟斌哥最亲近的。” “多用耳朵少动嘴,明白吗?” “是。” 只是短短几句话,马威衣服后背就被冷汗浸湿。 他目送斌哥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然后就竖起耳朵,听见屋内传来女人的惨叫和男人压抑的咆哮。 “我儿子死了,尸体都找不见,巡捕房还要来找我要人,蠢货蠢货,巡捕房都是蠢货啊。” “欺人太甚,真以为披着那身衣服就能颠倒黑白了,胡乱栽赃了,逼急老子,老子就把那俩捕头扔洗衣桶里搅了。” “啊啊啊啊,不要老大不要拧了,好痛啊啊啊——” 马威竖着耳朵打了个激灵,他心里苦啊。 门里听到的恐怖故事,他之后得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斌哥,然后睡前还得把一天发生的事情,再编辑成短信告诉另一个幕后大佬。 每天打交道的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就他是个步步惊心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死了算逑~ 马威埋头走进屋子内,把手臂扭成麻花的尸体拖了出来,他真心是怀着赴死的心态来清扫屋内的血迹的。 “我好像听到女人的惨叫声了。”李晌坐在吧台,用酒水漱口吐到地上,喷溅弄脏马斌的裤腿。 马斌拦住要进去搜查的常二丙,他微笑着看向李晌:“哪有什么声音,李队听错了。” 李晌脸色顿时阴沉,他晃着酒杯,说:“我耳朵可能听差了,但我眼睛很好,不介意,我亲自进去瞅瞅看吧?” 马斌挥手,示意周围的小弟退后,然后把脑袋俯下轻声道:“我们老大最近火气很大,我怕你们进去出不来,所以,还是不要了吧。” 李晌冷笑:“你威胁我,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你一个帮派混混敢威胁捕头?” 马斌对上李晌的视线,脸色稍露出点犹豫,但态度依旧冷硬:“我不敢威胁你,但是老大的吩咐,做小弟的得照做。” 李晌还未吭声,旁边常二丙抑制不住怒火,猛然把搜查令拍马斌脸上,狠声道:“拒绝搜捕可是重罪,让开,不然我把你带回巡捕房,你再想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马斌脸上被拍出红指印子,有些狼狈的退后一步。 他抹住脸上的搜查令,当着两人的面,揉成一团塞进嘴里,随手拿起吧台上一瓶酒水顺进喉咙里。 “你?”常二丙惊愕愣住,他还从未见过敢当捕头面吃掉搜查令的人。 他暴怒,伸手就要去抓马斌的脖子。 马斌站在原地不动,四周青狼帮的小弟齐刷刷砸碎酒瓶子,凶狠的围过来。 常二丙手掌距离马斌脖子一寸,动作僵住,额头溢出冷汗,他色厉内荏道:“你把搜查令吞了!” 马斌大拇指擦掉嘴角的酒:“谁看见了?” 李晌一屁股把椅子撞翻倒地,他拉开常二丙,怒极反笑道:“好的很,窝藏杀人犯,拘捕违抗执法,青狼帮的胆子超乎我的想象。” 马斌似被李晌气势慑住,他沉吟半晌,挥挥手,周围的小弟扔掉酒瓶子,又都散开。 他才压低声音,三分软七分硬的说道:“对不住了,李队,体谅一下一位父亲中年丧子的沉痛心情。” “我们青狼帮绝没有窝藏郑航,事实上,郑老大认定郑航也被人害死了。” “巡捕房这件案子,怕是办错了,你们现在又来搜查,就是在我们老大伤口上撒盐,老大现在不想见到巡捕房的人,所以……” “这样吧,青狼帮已经锁定这起案子的凶手范围了,只要再给我们一周时间,等青狼帮抓到真正的凶手后,我一定会劝说郑老大给李队摆酒赔罪,如何?” 李晌深深地盯住马斌,意味深长道:“你的意思是我李晌搞出冤案了,区区一个青狼帮要教我们巡捕房如何查案子?” 李晌眼瞳暴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懒得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常二丙冷哼一声连忙跟上。 马斌在原地等了三秒,脸上不慌不忙挤出些惊惶失措,追到了门口。 马斌追上李晌,急促解释:“李队,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狼帮哪里敢教巡捕房做事,只是……” 马斌拙舌,长叹口气:“哎郑老大他只是沉浸在悲痛里,只是想找出真凶,为儿子报仇,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希望李队能理解。” 说罢,马斌连忙从兜里掏出张支票递过去,并道:“这是郑老大吩咐,请李队和兄弟们喝茶的。” 李晌斜瞥了支票上的数字,脸色稍霁。 他自诩阅人无数,火眼金睛,哪里看不出这支票究竟是谁递给自己的。 李晌收起支票,幽幽道:“巡捕房要结案追凶,青狼帮要查凶复仇,这两件事不冲突,你明白吗?” 马斌愣住,脸上露出不解。 李晌看在支票的份上,才多提点一嘴:“巡捕房的案子不可能错,青狼帮承不承认我不管,但不要闹出动静传到我耳朵里,明白吗?” 马斌恍然大悟点点头:“巡捕房要面子,郑老大要里子。” 李晌蹙眉,觉得马斌有点脑子,但也不多,这话理解就行,怎么能当面说出来呢。 不过,也对,一个混帮派的,再有脑子,又缺见识,更不懂规矩。 马斌似乎也意识到这话不该说,脸上露出歉色,咬咬牙,让李晌稍等,又取了两根金条送上。 李晌和常二丙对视一眼,一人取了一根,脸上都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 没规矩,可以教嘛,不是大问题。 李晌从口袋里取出名片夹,取出一张,马斌连忙接过去。 李晌压低声音幽幽道:“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但不要失了智,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给别人添麻烦。” 马斌点头:“李队放心,我会劝住郑老大的。” “劝?!!” 李晌嘴角轻蔑,嗤笑一声, “你是个聪明人,对你们郑老大也够忠心,但我教你个道理,帮派就是个淤泥潭,太忠心的人往往最先沉底儿。” 马斌面色讪讪,不知如何接话。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李晌抛下句话,大摇大摆和常二丙离开了。 马斌一直目送两人离开,脸上丰富的表情尽数收敛,换作一副冷漠之色,把名片装入口袋。 然后,又不紧不慢抽出张白手绢,蹲下一丝不苟的把裤脚上的酒渍擦干扥平。 离开血玫瑰酒吧,坐入蓝白车里,常二丙一边发动车,一边对坐在后排的李晌道:“李队,青狼帮老大虽然冥顽不灵,但二头目倒还算上道儿,这趟不亏。” 李晌轻轻嗯了一声,轻蔑道:“正常,这些帮派选老大一般都是武道修为最高,最能打的那个,少见有会动脑子的。” 常二丙点点头,又道:“看青狼帮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到处找真凶,莫非,郑航真不是杀人潜逃,而是死不见尸?” 李晌眼睛半眯:“你觉得呢?” “我觉得……”常二丙从后视镜扫到李晌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就变成,“青狼帮装的挺像,可惜,咱们调查了郑航最后的手机通讯。” “王薇是郑航打电话约去学校仓库的,王薇死前银行卡里还收到了一笔来自郑航的转账,证据确凿,王薇就是被郑航诓骗过去杀害的。”常二丙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晌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案子已经定性,谁翻案就是找不自在,不要再提了。” 常二丙点点头,开车出了798街,问:“李队,我们现在去哪?” 李晌:“回局里重新申请一张搜查令。” 常二丙:“马斌给钱了,咱们还来,不好吧。” 李晌点了根烟,幽幽吐出:“你昨天吃了饭,今天还吃不吃?” 常二丙咽了口唾沫,但心里也亢奋起来,他想:“李队胃口真大啊,不过,今天能收一根金条,明天莫非还能再得一根不成,我艹,难怪队里大伙儿平日里都喜欢跟着李队做事啊。” 李晌也不遮掩自己的贪婪,直说:“今天那份儿,是马斌给的。” “但马斌可做不了青狼帮的主,所以,他给的就是点汤汤水水。” “咱们想吃肉,还是得撬开郑肆的嘴,只要撬开他的嘴,咱们就能到肉,而且不止一顿,以后随时都能来青狼帮打牙祭。” “这次的案子就是最好的机会。” “局里正督办的大案子,迟迟不叫咱们支援,八成是没咱们的份儿了,那咱们兄弟这段时间,就只能自个儿找食儿了。” 常二丙彻底听懂,佩服的五体投地:“高啊,李队,您这是要把这头狼训成家犬,钝刀子割肉吃啊。” 李晌摇下车窗,把烟头弹飞出去:“兄弟们跟着我李晌做事,我不说让大家头顶换个帽子戴,但左右得让兄弟们敞开肚皮吃饱不是?!” 常二丙重重点头,他信李队的话,并在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就铁了心跟着李队办案子,李队让往东,他绝不往西。 蓝白车一路向东驶回巡捕房。 …… ——大佬,李晌带着个捕头,又来闹事,被斌哥摆平了。 ——听斌哥的吩咐,我在给郑老大守门,郑老大最近感觉有点癫,女人都玩死几个了。 ——又埋掉一个女人的尸体,自从埋了桐哥后,我天天都在埋尸体啊。 ——大佬,我好慌,我觉得自己处境很危,我好怕我下一个埋的尸体是我自己啊。 清晨。 冯睦睁眼醒来,瞅过手机上四条未读信息。 他觉得马威精神压力很大,说起来话里有点语无伦次了都。 人,是没可能埋自己的尸体的啊,所以,马威他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啊。 至于,马威汇报的几件事,都是只言片语,或者说,马威这个眼位也只能看到这点表象,毕竟不是颗显微眼,观测不到表象背后的核心。 冯睦据此也揣测不出这些事件背后的联系,更可能只是彼此独立的事件? 唯一确定有用的信息就是….. “郑肆癫了?!!”冯睦眼中露出思索,“守门表达的意思有点耐人寻味啊,这算是一种变相软禁吗?” ……. 第33章 伟大的分母功绩,豆沙了 睡前抽了管血。 一觉过去,造血干细胞有没有拼命干活,冯睦不得而知,但保险起见,冯睦又抽了1管血。 以此,保障早上食用度的增长速率不会因为回血而回落。 吃饭,出门。 没有发现跟踪的人,冯睦倒也未多想,只是内心稍感遗憾,本来还想用他来试试[鹤爪功]呢。 脑子里多了10年练功记忆,但毕竟只是音画,缺少真实的触感,让人心里刺挠,特别想抓个活人试一下。 这就像是重复做了10年的《三年模拟五年高考》,笔头都写烂了,就等着真上考场检验一下分数了。 途经47中,校门口盘问的混混人数锐减。 冯睦想:“名单已经缩至50人,的确不用撒网盘问了,以此全部升级为1对1跟踪套餐了。” 一早上,无事发生。 焚烧厄尸3具。 运气正常,没爆黑核。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建神采奕奕的告诉冯睦,他联系上罗辑了。 果然如他所料,罗辑前几天随先遣队下副本,哦不,是进入隐门开荒去了。 拓荒不顺利,那个隐门后的世界被迷雾笼罩,各种科技设备全部失灵,最可怖的是迷雾中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只一天,先遣队便死伤一半。 罗辑幸运的没死,随队退出隐门,虽未有发现和立功,但先遣队的规矩,只要活着从隐门出来,就能拿最低的功绩点。 先遣队把这个叫幸存者功绩点,也叫保底功绩点,有1个点数。 王建兴致勃勃道:“罗辑有功绩点了哎,真羡慕。” 作为空白民,是城市系统判定的人类循环体内产生的废料垃圾,冯睦和王建理所当然的只有1点功绩。 是1点,而非0,象征着城市系统的人性化。 天才的诞生需要海量的人口基数,这是每个人出生那一刻便被赠予的功绩,空白民赞美这是伟大的分母功绩。 是99%的空白民这一辈子唯一拥有的功绩点,此后,这个功绩账户就跟死掉了似的一动不动。 除非,像罗辑那样拿命去搏。 王建很替罗辑高兴,满口羡慕:“只要再下9次,哦,不对,是再有8次,罗辑就能凑够10点功绩点,建档升级成f级公民了。” 冯睦扒拉完4碗有机合成餐,淡淡道:“一次死一半人,幸存的概率是50%,连续9次不死,概率约等于千分之二。” 千分之二,只有高考通过率的十分之一。 罗辑要是有这运气,还下隐门搏什么命呐,直接抹脖子重新投胎去上城不香嘛。 王建脸色瞬间垮掉。 冯睦放下筷子,又严谨的补充了句:“当然,这个概率并不绝对,如果有人在隐门内获得奇遇,千分之二对他而言就不是千分之二了。” 王建再天真,也不会觉得罗辑能获得奇遇,他沮丧的叹了口气。 冯睦端盘子离开了,其实他还有句话未说,那就是果真获得奇遇,能连续幸存下来,未必就是好事。 毕竟,获得奇遇大概率就等同瞒而不报,先遣队里的人又不都是傻子。 下午,又焚烧两具厄尸。 人品爆炸,两具都爆出黑核,都归了冯睦,王建入账200元。 冯睦有时候就在想,怎么每天都有厄尸送来烧,九区一共才多少人啊。 一天几具看似不多,但架不住几乎天天有,日积月累下来,一年少说上千具厄尸了。 相较于,几百万人口而言似乎不算多,但要知道,厄尸可不是谁都能变的,这玩意儿的门槛据说不低,怎么滴,都得是三品以上的武者了吧。 如此细想的话,这个比例就有点骇人了。 “感觉厄尸背后的水有点深呐,但对我而言厄尸是越多越好。” 冯睦才不理厄尸对人类生存的危害呢,他只要自己吃饱就行。 “或许,黑市里专门收取黑核的商人能知道点隐情,不过,知道的少才活得久,我只想知道,黑市商人手里攒了多少黑核了,能打包卖给我吗?”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冯睦忙里偷闲,又操了4个小时锻体操。 [食用度]涨至67.7%] 今晚再肝一肝,冯睦有把握把食用度直接推上75%,照这个速率,没两天一阶食铁者的进度槽就能堆满了。 他得未雨绸缪,提前为下一步打算了。 大概要升[二阶食铁者]了吧,有没有新的变化不说,至少能多出一个新的食用栏吧。 到时候,选什么铁类呢? 继续生铁,还是十锻铁,百锻铁,亦或者…..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 说到底,还是[生铁:塑胚]特性,给冯睦刺激到了。 他本来是愿意慢慢攒黑核,慢慢等的,现在就有点耐不住了,觉得一天天攒忒慢了,想换个便捷的方法。 就相当于,没汲取生铁前,冯睦是个雏儿,不识女人味儿,平时有点涩心,但能忍的住。 汲取生铁,就相当于去洗脚,完成第一滴血。 开过荤和吃素的能一样吗? 涩之力呈指数翻倍啊,已经不光想洗脚了,更渴望去天上人间点自己心仪已久的白月光了。 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就是冯睦的白月光。 下班,离开焚化厂,进了小区入口,又在楼下不远瞥见了两个鬼祟的身形。 一个黄毛,一个红毛,见到冯睦瞥过来,也不躲避,而是表情凶狠的回瞪过来,嘴角还叼根烟。 冯睦避开视线,两个混混发出乖张的笑声。 把自行车锁好,冯睦上楼回家。 他站在卧室窗口,拉开一截窗帘往外窥,两个混混就蹲在楼门洞正对不远,某个卖吃食的商贩推车旁。 一边不付钱吃东西,一边骂骂咧咧的朝地上吐痰。 “不遮掩,而是明着蹲点,这能查到啥,不,不是查凶,而是在用这种方式给我和其他名单上的人,施加心理压力?” 冯睦思忖片刻,想不出来其他的解释。 他合上窗帘,换了电话卡。 一般白天,冯睦会用自己的电话卡,晚上回家后才会换成跟马威联系的电话卡。 ——大佬,斌哥派出了些得力小弟,去跟踪名单上的人了。 手机上果然收到这么一条短信。 冯睦删除短信,没有回复。 他倒未感受到心理压力,只是觉得倒胃口,有点影响食欲。 而,肠胃是最受情绪影响的器官,导致的结果就是冯睦晚上消化速率变慢了点。 直到他既定的睡觉时间,[食用度]才涨至73%。 冯睦阴着脸又肝了2小时,06:00上床的时候,[食用度]终于涨至75%。 “真是该死啊!” 冯睦阖眼入眠,他不知道名单上其他人遇到这种状况会怎么做,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豆沙了~ 第34章 大戏拉开,我得引爆开场啊(求追读) 路边昏暗的小平房里。 小雨伞和纸巾落在床边,不通风的房间里弥漫着发酵了的味道。 小姐坐在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推搡下睡着的黄毛,问道:“哥,到点了,是续钟还是结账啊。” 黄毛醒来狠狠瞪了眼女人,骂骂咧咧道:“草,给钱给什么钱?” 小姐有点害怕:“不是,哥你昨晚睡了我,要给钱的啊。” 黄毛拿纸巾擦了擦裆,无耻的笑道:“我睡你要给钱啊,那你是不是也睡我了,再说了,一晚上都是老子在劳动,现在腰子都疼,你以为白让你爽吗?” 小姐一脸懵逼:“???” 黄毛系好皮带,见小姐还在发呆,一把狠狠薅住对方的头发,狞声道:“赶紧的,给老子包500块营养费,老子急着出门办事儿。” 小姐不忿,但头皮都快被拽掉,又看见黄毛拴在皮带上的短刀,只能忍气吞声掏了500元。 黄毛抢过钱,哈哈大笑离开:“好好好,老子下次路过再来草你。” 小姐关上门,恨恨咒骂道:“青狼帮的混蛋,连嫖的钱都要连赖带抢,我诅咒你一出门就被人砍死啊。” 10分钟后。 黄毛跟红毛汇合,在街边摊嗦肠粉。 红毛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烦躁道:“也不知道斌哥啥意思,让我们每天把人都盯住。” 黄毛挠挠裤裆:“斌哥怎么吩咐的,我们就怎么做,你是在质疑斌哥的决定?” 红毛连忙摇头:“我就是奇怪斌哥到底咋想的,光让跟着不让动手,要我说直接把名单上的人,全都一股脑绑回帮里不就完了吗?” 黄毛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能被斌哥派出来做事,一是靠凶和无赖,二就是靠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只做事,从不多问。 “做事,人来了。”黄毛用茶水漱口,又吐回杯子里,然后起身大摇大摆的朝冯睦走去。 红毛见状连忙跟上。 街贩老板黑着脸把碗杯收了,饭钱是一个字不敢提。 冯睦蹬着自行车,被黄毛强行拦下,他脸色发白的看过去。 黄毛很满意冯睦没啥血色的脸,只当对方是被他们吓到,一夜都没睡好。 黄毛很喜欢被人畏惧的感觉,他冷声道:“去哪?” 冯睦诚实回答:“去焚化厂上班。” 黄毛把冯睦从自行车上拽下来,自己骑了上去:“走吧,前面带路。” 冯睦扫了一圈来往路人躲避瘟神般的眼神,低着头在前面走。 黄毛摇摇晃晃蹬着自行车,车轱辘一会磕碰路岩,一会儿淌进泥巴里,一副要把自行车弄散架的样子。 比平日足足晚了20分钟抵至焚化厂。 冯睦上班第一次迟到,不光本月全勤没了,还要倒扣100,一来一去月底工资得少500。 焚化厂门口。 黄毛撑腿把自行车踹翻在地上,招招手让冯睦近前,问道:“知道为啥跟着你吗?” 厂内的保安抿口保温杯在冷眼旁观。 冯睦眯了眯眼,心里想着,平时没觉着,今早一路上却都是人,愣是没找见合适的时机,真是扫兴。 但他面上则挤出惶恐的模样,颧骨肌肉都因为紧张而在颤抖:“不知道。” 实际上,这是冯睦在控制脸皮下的骨头,虽然做不到像指骨那般破皮而出,但牵扯肌肉做出些微表情是不难的。 也许,等[塑胚]等级上去了,可以直接透过骨头来变脸,亦或者,干脆在脸上长出一层骨头假面? 可惜本世界文娱产业被武道给耽误了,否则,冯睦扭头杀入娱乐圈,高低能混个小金人。 冯睦,一个被厄尸绊住步伐的影帝。 黄毛冷笑三声,阴着脸恐吓道:“好好想想最近自己都干啥了,我们青狼帮不会无缘无故盯上你的,想好了老实交代问题。” 冯睦愣了下,他觉得黄毛当混混屈才了,应该去巡捕房搞审讯的。 真的,他要不是提前在青狼帮插了个眼,这会儿搞不好真做贼心虚被诈出来了。 见冯睦牙唇紧闭不吭声,黄毛龇了龇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对准冯睦,意思是,我会一直盯住你的。 “几点下班?” “7点。” “下班见,别想着跑,我们知道你家在哪。” “嗯,不见不散。” 冯睦颤着声音答应了,黄毛和红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并未察觉到后者颤抖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诡异的亢奋。 保安还在抿保温杯里的枸杞茶,看冯睦的背影流露出怜悯,在想厂里过几天可能又得新重招焚尸工了。 反正已经迟到了,冯睦也不着急。 他慢悠悠把自行车推进车棚,打了盆水擦洗干净。 一边擦,他一边乐呵呵的吐槽:“爱骑啊,爱骑,系统激活任务,你都躲过我的虎口,没想到今天,还是差点被人卸了,早知道,还不如被我吃了呢,是吧~哎,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自行车·爱骑:“.……”我谢谢你哦主人。 早上,王建似乎听说了什么,询问并关心冯睦。 冯睦沉默以对。 王建遂提议他报警:“找巡捕房吧,不对,冯睦你爹不就是捕头嘛,你直接找你爹啊?” 冯睦解决问题的字典里,从来都不存在“找爹”一说,就好像冯矩是被屏蔽的敏感词一般。 遇到问题,他下意识就会排除冯矩这个选项。 一方面,原身毕竟是自杀的,身体内残留的怨怼可能干扰了冯睦的思路; 另一方面,冯睦时刻准备脱离那个家,他不愿意节外生枝,加深彼此的联系,尤其加深与冯矩的因果,各种意义上的好的坏的都不想。 然而, 王建的提议,却像是突然刺亮迷雾的电弧,虽然只一瞬间,但像是突然让他窥见了一眼全貌,似乎隐隐想明白了什么。 “正面跟踪,持续施加压力,又都是底层弱势群体,正常思维下,不就是应该找巡捕房吗?” “像我这种想靠自己,靠杀人解决掉一个帮派的,才是异类思维吧。” “所以,这才是马斌的目的?” “以名单为导火索,挑起巡捕房对青狼帮下手,之所以把我挑入名单里,除了凑巧外,还因为我是巡捕房的家属,更容易激怒巡捕房。” “所以,马斌想让巡捕房来次专项打击的扫黑除恶,他图什么,他不是青狼帮的二头目吗?” “哦,明白了,就是因为他是青狼帮的二头目。” 虽然还有些细枝末节没摸清,但大体上,冯睦基本猜出来了。 “真是导了一出好大的戏啊!” 冯睦心头感慨,同时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再无一丝担忧。 看不清局势的迷雾处处杀机,因为你不知道暗箭会从哪里射来,但若窥破了,你就成了暗处挽弓的猎手。 而且会是藏匿最深,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个。 搭好的戏台子,有主角,有配角,有丑角,有龙套…..又怎么能少得了真凶的戏份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系统的影响和蛊惑,冯睦忽然就觉得骨血内不安分的因子在躁动。 “少了真凶,这出戏就不完整了,我得登台亮相引爆开场啊~”他想。 第35章 你觉得这里埋什么比较好? 下午七点。 下班后,王建忧心忡忡的跟冯睦告别,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生怕这一别就成永诀。 冯睦冲王建挥手告别,走回焚化间。 烧完厄尸,关闭火炉的房间里,空气尚残留着诡异的肉香,能够激起人的食欲。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把铁珠捏成齑粉灌入嘴里。 外面,上城屁股灯还亮,正是下班人潮汹涌的时候,焚化间内温度不冷不热,正适合赖着操会儿锻体操。 [食用度↑↑] 冯睦心无旁骛,忘我的操着锻体操。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焚化厂门口两撮毛在冷风中凌乱。 红毛:“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提前跑了吧?” 黄毛阴着脸,冷哼一声:“再等等看,也可能是躲里面不敢出来了。” 1个小时后。 焚化厂的工人都陆续走空,就剩三两保安站在门口。 黄毛啐地上口浓痰,耐心耗尽,他狞着眉毛带着红毛往焚化厂里走。 保安拦住他,不让进。 黄毛作势欲硬闯,保安放下保温杯,抽出电棍,滋啦的电弧闪耀。 黄毛没想到区区一个保安竟敢拦自己二人,当场就要红温。 保安沉声道:“冯睦没出去过,你们要找他,只能在外面等。” 阻拦是保安的职责,关系饭碗,保安不可能让路;但说明冯睦还在里面,是做人的智慧,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黄毛又瞥了眼滋啦闪烁的电棍,冷笑着退后,咬牙切齿道:“继续守着,我不信他能一直不出来。” 红毛点头,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儿一定要把满腔愤怒倾泄到冯睦身上,让他明白什么叫红发不可辱。 2个小时后。 两毛烟盒里的烟都抽完了。 “我们堵在门口,他可能不敢出来,要不咱们藏一下?” “麻痹的,有道理啊。” 两毛离开焚化厂门口,藏入路边的草丛里。 别说,他俩还有点脑子咧~ 而,随着他俩藏入草丛,忍辱喂蚊,上城屁股灯暗下来,远处果然传来自行车轱辘嘎吱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把耳边嗡嗡的蚊子声都压下去了。 “两毛走了?” “真是的,我就晚了一会儿而已,说好的不见不散呢?” “我就不该高看混混的诚信啊。” 冯睦内心不爽,莫非今晚又让两毛逃过一劫? “站住!” 草丛里,忽然跳出俩壮汉,一红一黄在夜幕下煞是醒目,像饥饿时端来的一盘西红柿炒蛋,令人唇齿生津。 冯睦咽了口唾沫:“你们没走啊?” 红毛单手捋发,叮肿的眼睛凶光毕露:“现在晓得害怕咽口水,晚了。” 冯睦从自行车下来,低头眼睛不敢与之对视,只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颤声道:“等等,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两毛同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冯睦觉得这块草丛,距离焚化厂还是近了些,还是得再寻个僻静之所。 他抬起头,控制脸骨牵动肌肉,做出惊惶之色,瑟瑟发抖道:“你们下午不是说,只要我告诉你们我最近都做了什么,就放过我吗?” 黄毛和红毛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同时一亮。 就听冯睦非常诚恳的乞求道:“我带你们去看我的秘密,我把它埋在不远的地方了。” 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两毛登时气血上涌,呼吸都变急促了。 卧槽~ 斌哥教我们的话术牛逼啊,这小子好像真被唬住,要诈出点什么来了啊! 冯睦把两人仿若中大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道上钩了,遂转身,慢吞吞的推着车子往前走。 两毛赶紧跟上,甚至还迫切的催促了句:“别墨迹,走快点带路。” 人要赶着死,冯睦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偏,东拐西绕到一片无人地。 “小子,还多远?”黄毛有点不耐烦了,倒不是起疑,只是觉得走的远,脚底板累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冯睦说着脚下不停。 又走了1刻钟,红毛上前拽住车把手,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语气狠厉:“到底在哪?” 冯睦松开车把手,他扫了一眼四周,入目所及是高矮不一的灌丛,高能没过半腰,再远处是被黑暗吞没的烂尾楼。 四周除了风声虫鸣,不似有人,只有他们仨儿。 冯睦转过身:“就这儿了,我觉得挺好,你们觉得呢?” 红毛狐疑的扫了眼四周,问:“这里是哪,什么我们觉得好不好,你埋的东西是什么,具体埋哪个点了?” 冯睦仰头,望了眼上城屁股陆续熄灭的灯光,再随手指了下两人脚底,咧嘴露出满口白牙。 “埋的东西不就是你们俩吗?” 阴森森的声音传入二人耳朵里,两人后颈汗毛陡然炸立,再看眼前的小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惶,那病态的惨白上分明布满狠毒凶戾。 红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冯睦单手握爪,摆出个怪异的起手式。 红毛连忙松开车把,踉跄后退,哪里又能快过破空利爪。 鹤爪功第三式·裂空指。 遵循脑海和肌肉的记忆,十年间千锤万锻的指钩划裂空气,发出尖利的嘶鸣,就如同他修炼入门时,从盆面掠过,钩住铁珠一般。 就那样轻轻的一钩,顺势回拉。 红毛后撤的脚步便刹住,惨叫一声,整个人重心失稳朝前摔,却是肩膀破开血洞,被一根指头扎穿锁骨倒钩,鲜血喷涌滋满一脸。 红脸配红发,是死亡的味道! “有点弱,不够练手。” 冯睦不理会红毛的惨叫,指钩拧住骨头,顺着骨头缝儿一扯。 曾经,张桐就想这般炮制冯睦,可惜他功亏一篑,死了,如今,冯睦使用相同招式,用在了红毛身上。 鹤爪功第六式·剖骨。 红毛躲不开,挣不掉,真正诠释了力弱骨软,退一步便要落个身残近死的惨状。 骨头扯裂肌肉,肌肉扯裂血管,肩膀连着脖子被扯个豁口,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不退,退了就会像他这般,我以后死都不退!” 冯睦心里暗暗发誓,自觉战斗经验猛涨一截,然后转身,使出鹤爪功第二式·蜻蜓掠,直扑向从腰间拔刀,勃然色变的黄毛。 黄毛瞥着红毛的惨状,心脏狂跳,怒吼:“我们下午只是吓唬诈你的,小子,你反应不用这么过激!” 冯睦充耳不闻似的,脚下连踩两步,食指和中指透出慑人心魄的黑紫。 鹤爪功第二式名叫蜻蜓掠,听起来人畜无害,点水无声,实则风声鹤唳,是专门剜人眸子的歹毒招式。 “我知道你们在诈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打死我,不然,我就打死你。”冯睦冷着声音,一心一意要索人命。 第36章 我是真凶,要两份片酬很合理吧 就像两毛给他制造心理压力一般,虽然没用,但冯睦这会儿就是要如数奉还。 不是小心眼儿,只是想再激一激黄毛。 试招嘛,总得要个像样的对手,效果才强,经验值才能给够啊。 一指废掉红毛,冯睦专心对上黄毛,自觉游刃有余,不免就有些失望。 黄毛带给他的压迫感远不及那晚张桐的二分之一,倒不是黄毛太弱,而是…… “鹤爪功威力够足,而且我今天没有犯错,一步不退之下,我的打够凶够恶,是我比那晚强横太多!” 冯睦在战斗中感悟,又因感悟打的更凶恶。 黄毛心中恶寒,仅剩的一颗眼死死瞪住,另一只眼窝豁出狰狞口子,半颗碎裂的眼球陷在骨头里。 是他打的不够凶吗? 不是,困兽犹斗激起凶性的他打的也足够凶,但最终不敌冯睦凶。 但, 绝不是因为他胆怯,而是因为….. 黄毛咬牙硬扛冯睦一爪,肚子上瞬间被挖掉大片血肉,腥臭的肠子都要淌出来了。 以此为代价,黄毛施展短刀招数,在方寸间一瞬刺出三刀,分别戳向后者的下阴,肚脐,心口。 然后,第一刀被提腿撞膝磕开,在后者膝盖上扎出个血口子,骨头都没破。 接着,第二刀被指钩弹开,刀刃削掉对方食指一层肉,然而,露出骨头的指钩咬起人来更凶了,真是活见鬼。 最后,第三刀,终于毫无阻拦桶中了,但却像捅进一层铁壳里,裂开的皮肉下竟擦出金属火花。 黄毛能肿么办,以伤换伤,换来的是自己真伤,对方假伤,是自己鲜血淋漓,对方生龙活虎还满脸不满。 这特酿还怎么打,黄毛也很绝望啊。 问题是凶不凶的问题吗,对方是仗着防高血厚硬赖啊,他能不退,他敢不退吗? 冯睦却不这么觉的,他完全觉的是自己领悟了战斗奥义,只要他一步不退,够凶险的平a上去,那退的就是别人。 “凶险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够凶,险就都是别人的!” 冯睦越打眼神越亮,越打越来劲,越打越坚定自己的信念,只觉得战斗经验噌噌噌坐火箭似的往上窜。 “别停,别退,来啊。” “退就是死,冲上来干死我你才能活,越是残血越要搏命反杀啊。” 身上到处在流血,黄毛都被染成红毛,耳边充斥着对方凶狠澎湃的话语,黄毛整个人都麻了。 他这是在给我加油,他人还怪好的咧……个屁啊~ 下一秒,黄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扔掉刀子,双臂张开,视死如归道:“不打了,你杀了我吧。” 战意正酣的冯睦手中动作一僵,表情如同吃了颗苍蝇屎。 不是,你求生欲望有点弱啊,你学学旁边的红毛,脚筋被钩断了,就剩一只手,还在奋力爬行,都爬出去十来米了。 冯睦有点扫兴,施展鹤爪功第十三式,终结式·碎心爪,处决掉“架势槽崩溃”的黄毛。 夜幕静谧,风中传来的,心脏被五指攥碎,从指缝间淌出汁水的声音,让红毛停住爬行,惊恐的回头。 远处一具身体直挺挺栽倒在地,发出扑通声。 近处,被血弄脏的帆布鞋映入眼帘,带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红毛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差点就爆了,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看着满手鲜血的冯睦蹲下来。 “你比那个黄毛求生欲望强。”冯睦说。 红毛想求饶,嗓子眼儿却好似被堵住了似的,不知道说啥。 冯睦伸手从红毛身上摸出个手机,递到对方面前,淡淡道:“给你们斌哥打个电话,我有点事和他聊聊。” 红毛费力的翻个身子,找到一个号码拨通出去。 嘟嘟嘟拨号时,红毛壮着胆子问:“我们都是听斌哥的话做事,你能饶我一命吗?” 冯睦不喜欢撒谎,他诚实道:“看你表现喽。” 红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 电话接通。 红毛声音沙哑而颤抖:“斌哥,是我红毛,有人想跟你通话。” 血玫瑰酒吧,听着电话那边的颤音,马斌稍显错愕,随手抽出放在一边的名单,扫视一眼。 确认红毛这两天跟踪的人叫冯睦。 马斌语气没波澜:“谁找我?” 红毛咽口唾沫,愣愣的看着冯睦,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冯睦控制喉骨挤压声带,让声音带上嘶哑:“看我干嘛,快告诉你们斌哥,我是谁。” 红毛这才结结巴巴的对着话筒道:“斌哥,他是冯睦。” 话筒沉寂了1秒,问道:“黄毛呢?” “死了!” “哦~” 话筒内又是一段沉寂,马斌没吭声,红毛也不知道说啥,冯睦也不着急,都在等待着。 电话那头,马斌瞳孔微微缩了缩。 他了解帮派里每个小弟的性格,黄毛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所以不太怕死,如果现在通话的人是黄毛,那话里的可信度能有三分。 可换成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红毛,一个字都不能信,甚至得都反过来听。 他俩去跟踪冯睦,然后被冯睦杀了黄毛,又逼红毛给自己打电话,告知自己杀人者就是冯睦? 是冯睦脑子瘸了,还是当他马斌是痴线啊。 半晌,马斌重新对电话说道:“拙劣的谎话,你究竟是谁?”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红毛一脸惊愕,冯睦咧了下嘴,嘶哑道:“我是冯睦啊。” 说罢,似乎怕对面不信,冯睦用削掉皮的指骨抵住红毛的脖子。 红毛惊恐万分,声音都变形带着哭腔:“斌哥,他就是冯睦,我没骗你。” 殊不知,红毛愈哭喊,马斌就愈不信,他冷笑一声:“你再不说你是谁,我挂电话了。” 冯睦从红毛手里捏过电话,无奈道:“嘿,这年头说真话就是没人信。” 马斌沉默不吭声。 完美~ 冯睦的嫌疑被大家心有灵犀的摘除掉了! 冯睦这才长叹出口气,吐出真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说你在到处派人找我?” 马斌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眉头微蹙:“你是?” 冯睦嘿嘿冷笑:“郑航是我杀的,张桐也是我宰的,你说我是谁?” 马斌心里已经隐约猜测出来,闻言并不吃惊,而是道:“好胆,我们青狼帮都在找你,你竟然还敢跟我打电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睦瞥了眼脑子已经宕机,满脸呆滞的红毛,继续说:“我想做的事和你一样啊,斌哥。” 马斌:“我想做什么,我只想抓住你。” 冯睦语气轻蔑不屑:“别演了,你真正想要的是郑肆死,巧了,我也想让郑肆死。” 红毛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恨不得把耳朵都埋进泥土里。 电话那头,马斌瞳孔缩成针尖,他断然否认:“你诬蔑我,我对郑老大忠心耿耿。” “呵呵——”冯睦不屑的撇下嘴角,戏谑道,“那我打给郑肆?” “郑老大凭什么信你?” “我用郑航的手机打,他就信我是真凶了,然后他就知道,你的名单里全是居心叵测。” 马斌使劲攥住手机,意识到对方知道的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多,他语气变冷:“你是杀死郑航的凶手,我是青狼帮二头目,郑老大会信你不信我?” 冯睦语气平静:“无所谓,我不要他信我,我只要他不信你就够了,怎么样,要我现在就打过去吗?” 死一般的沉默。 足足半分钟后,电话传来声音:“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帮你杀了郑肆为王薇复仇。” 这话里藏着试探,冯睦却不否认和王薇的因果,他就像是真心想要替王薇复仇一般,语气森然: “郑肆当然要死,但除此之外,我还要……” 开玩笑,郑肆死不死,冯睦在乎吗? 嗯,他在乎,郑肆还是死了好。 但, 马斌戏台子都搭好了,郑肆铁定是会被马斌阴死的。 既然如此,这叫团队合作的成果,哪能计入报酬呢~ “虽然是你搭好的戏台子,但我也加入演出了,而且一人分饰两角,拿份天价片酬很合理吧~” 冯睦这般想,狮子大开口报出的片酬,让电话那头的马斌恨不得把电话攥碎了。 ….. 第37章 继承奖励:舌根死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马斌觉得手里的电话,好像变成了一只狰狞的血盆大口,囫囵一口他半个脑袋连带脖子都被含进去了。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似人类的声音,而是魔鬼正在吞嚼他的血肉。 “…….就这些,青狼帮家大业大,应该不差我这点吧。” 电话仿佛听不见马斌变粗重的喘息,笑呵呵的询问着。 等了十来秒,马斌才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澎湃的杀意,说:“你要的东西太多,我得准备一下,大概需要一周。” 冯睦眯了眯眼,结合马威这两天给自己传递的线报,心里有谱了:“一周后,就是郑肆的死亡时间。” 准备东西哪里需要一周? 马斌分明是要紧锣密鼓的用这一周搞死郑肆,然后上位。 届时,自己要是傻乎乎的去领片酬,你猜接下来的戏会怎么拍? 冯睦却不戳穿,而是代入“复仇者”的真凶身份,恨声道:“好,动手的时候回这个手机通知我,我要亲手宰了郑肆。” “好!”马斌在电话里应下,心里则是冷笑连连。 冯睦忽然又警觉了几分的样子,警告道:“千万不要想着挂电话后调查我的身份,我这个人胆子小,应激反应比较重。” 马斌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闻言便消了念头,说:“我们是有共同目标的人,为彼此保守秘密是合作的基础。” 冯睦听懂暗示,哈哈大笑:“你放心,只要你不动歪脑筋,我不会给郑肆打电话的。” 通话至此,便可以挂断了。 冯睦却未着急,而是瞥眼看向满脸惊惶,恐惧中带着一丝期待的红毛。 也不知道他是在祈祷冯睦言而有信放过他,还是在希冀斌哥能在电话里救他一命。 冯睦笑着对电话里说出最后一句:“你的红毛小弟爬不动了,你要不要派人来接他?” 冯睦一边问,一边点开扬声器。 扬声器掺点电流的杂音,让声音愈发透着冷酷:“杀了吧,两个人的秘密被第三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嘟嘟嘟….. 扬声器里最后一个音节尚未落到地上,电话就被挂断,真是一秒都不拖泥带水。 红毛脸色煞白,嘴巴张开成窝型,打颤的舌根吐不出字,只有绝望的眼泪和鼻涕流入口中,在替他无声的呐喊。 “你瞧,不是我不想放过你,你们斌哥铁了心要灭你口啊~” “别哭,表情太丑陋跟红发不符。” 冯睦指尖轻柔的抚过红发的脖子,像个仁慈的好人在他耳边悲悯。 “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怪我,去了下边,阎王爷簿上记得登记要你命的是马斌。” 红毛喉咙被割断,想说话,吐出嘴的全是血,他认真的看着冯睦,眼睛里对他的恨意明显变少了。 众所周知,恨意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偷偷转移。 红毛一直到气绝人亡,眼睛都死死瞪着合不上。 冯睦很体贴的等红毛咽气了,才用双手刨豆腐似的,在地上刨出个坑,把他和黄毛合葬在一个穴里。 做人主打一个言而有信,说要在这埋了你,就绝不让你暴尸荒野。 他真的,我哭死~ [你残忍的杀死了两个人。] [一个被你虐的求生欲崩溃。] [一个满心求生却为你所杀,却在临死前转移了对你的仇恨。] [你不光杀人,你还玩弄他们的感情,你做的忒棒了~] [你好像摸到了一点点反派的精髓,继承进度获得轻微上涨!] 一边刨土埋尸,一边视网膜上就弹出提示框,让冯睦的良好心情指数下降了一格。 冯睦:“.…..” 他就是想单纯减轻一下杀人的罪孽感,这不是很符合人性吗,怎么到了系统嘴里,就被定性成玩弄死者的感情了? 这系统有毒吧,诬蔑成性? [不仅仅是杀人,你还懂深谙谎言的艺术。] [你把真话伪装成假话,用满口真话为自己脱掉嫌疑。] [你把假话伪装成真话,用满嘴假话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你用一个假秘密换取了别人一个真秘密,在你的嘴里,真与假的界限被颠倒了。] [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真相成了一块橡皮泥,被你随意揉捏成你想呈现给世界的样子!] [在撒谎这件事上,你领先了世界99%的反派,我真为你感到骄傲,继承进度获得略微上涨。] 冯睦:“???” 冯睦脸色诡异,系统貌似在情真意切的夸赞自己,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却高兴不起来呢。 系统诬蔑成性,我撒谎成精,我俩果然绝配? 冯睦叹了口气,在心底对系统幽幽说道:“作为一个反派系统,请你以后说话不要这么诚实,ok?” 系统并未给出回应。 只是又弹出几行结算——[[游戏继承度上涨,本次继承度上涨至3%] [当前奖励已发放,奖励已送达!] [祝玩家游戏愉悦……] 行吧~ 只要你持续给奖励,你的诬蔑,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些许委屈,我咬咬牙都咽回肚子里啦。 冯睦埋好最后一坯土,看着结算提示,喜上眉梢:“显示奖励已送达,那就又是可以直接作用于自己的喽。” 脑海中的人物三维立绘头顶,亮出一个黑色的感叹号。 点开,感叹号化作无数符号,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涌入立绘的脑袋里。 耳朵里传来不似人类的低语。 [你继承了一项邪神秘术——舌根死咒!] [舌根死咒:极为歹毒的血咒印,被你种下此咒之人,不可泄露你的信息,否则会全身溃血而死。] 冯睦消化掉脑海中多出的邪恶知识,心想:“有点像上辈子某个动漫里的玩意儿啊,发动效果更阴毒恐怖亿点点而已。” 虽然这次的奖励,不能直接提升战力,但实用性还是很强的,冯睦很满意。 舔舔舌头,冯睦又忍不住吐槽了句:“继承度2%和3%的奖励已到账,1%的奖励还在路上,也是见了鬼了。” 必须要提一嘴的是,如今,冯睦的心态已然巨大转变,他已经不太想签收[继承度1%]时的奖励了。 无论它是迷失了,还是迷失了,它最好是迷失了。 冯睦现在不怕它迷失,反倒就怕它某一天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猝不及防的给他来个巨大的惊喜?!! 第38章 都想喝我血是吧 冯睦挖坑埋尸仇恨转移的时候,马斌挂掉电话也未闲着。 他先是把对方勒索的东西,全都用笔记录在记事簿上。 他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哪怕他根本不打算守信,想着黑吃黑杀人灭口,也会照样把东西全准备好。 盯着记事簿上看了一会儿,马斌眼瞳中露出些许狐疑:“不连号的现金和融掉的黄金,我都可以理解,可是索要黑核是为什么呢?” 黑核,马斌了解不多,但也有所耳闻,是厄尸焚烧后留下的脏东西。 马斌蹙了蹙眉:“没听说这玩意儿有什么特殊价值啊?” 马斌心头存疑,但那人信誓旦旦说,黑市有专门收购囤积的,那他就派小弟去黑市寻摸回来就是了。 “100斤要的还挺多,是跟邪祭有关还是说……” 马斌心思敏锐,当即就联想到学校仓库里被砸烂的邪恶祭坛,总之,这事儿他记在心里了,等解决了眼下的事情之后,他会探寻下黑核的秘密。 马斌又想:“所以他撞上黄毛二人,既是巧合,也不是巧合。” 马斌拿起名单,又瞅了眼冯睦的信息,上面清楚记录了,冯睦退学后就进了焚化厂烧厄尸。 “黄毛二人是去跟踪监视冯睦,所以出现在焚化厂附近。” “真凶则是可能是想收购黑核,是故也出现在了焚化厂附近。” “甚至有可能,真凶就从焚尸工的手里收过黑核。” “因缘巧合,黄毛二人的行动落入了真凶眼里,被他猜出了些什么,然后打给了我,伪装成冯睦应该是他临时起意,所以撒的谎才如此拙劣。” 马斌在心头把线索都串联起来,他现在都严重怀疑,若让人立刻把冯睦绑回帮里盘问,说不定,就能直接问出些凶手特征。 当然,马斌并不怀疑冯睦与此事相干,他只是觉得,真凶有极大可能向冯睦收购黑核,冯睦或许见过凶手的真面目。 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的瞬间,马斌就又立即掐灭掉。 “不能动冯睦,甚至黄毛二人死后,也不要再派人去了,以防凶手怀疑我在调查他,狗急跳墙。” 马斌疑心病很重,所以以己度人,他觉得凶手很可能会在暗处通过监视冯睦,来间接观察自己的动作。 验证自己是否遵守信用没有去调查他的身份。 “所以,冯睦这个名字,也是凶手故意抛出的诱饵,是试探的陷阱。”马斌心思电转,冷笑一声,“真是个阴险的家伙啊。” 如此,马斌拿起名单,用笔把冯睦的名字从嫌疑人范围里划掉。 马斌舔舔干涩的嘴唇,阴险的想道:“左右名单上还剩50个,分量绝对足够刺激巡捕房的神经,就现在划掉一个巡捕房家属,也只是少添一把油,但火照样能烧旺起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原定计划是要7天后,他来刺激郑老大亲手点燃这把火。 方法他都已经铺垫好了,只要郑老大限定给自己的期限一到,他就拿着名单去请罪,说查不出凶手,只锁定一份50人的名单范围。 然后再诉苦委屈,把锅甩到巡捕房副队长李晌头上,说处处受其阻挠警告。 然后,再添油加醋,郑老大在酒精的刺激下,情绪必然彻底失控,发疯似的让帮内小弟把名单上的人都绑回来挨个盘问,以最原始的方法揪出杀他儿子的凶手。 届时,郑老大取死有道,他马斌就可以撺掇脸皮被摔在地上,同样怒不可遏的李晌,跟郑老大来一场狗咬狗似的恶斗。 结局就是,郑老大惨死,他马斌不得不站出来收拾烂摊子,翻身上位,并借郑老大的死,跟李晌建立更进一步的友谊。 这个过程里,虽说他可能在请罪那日,会遭受些皮肉之苦,但,对比收获而言,那点伤痛太值得了。 马斌自觉设计的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局中的几个重要角色,也都在完全按照他设计的剧本在走。 可他属实没料到,局外的真凶,竟然不请自来,彻底打乱了自己的布局。 在马斌的这出局里,最不重要的就是真凶,这只是他搭台的幌子,怎么现在就跑出来把自己当个角儿似的,要登台唱戏了呢? 马斌越想越气,有种被迫给人加戏改剧本,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戏的节奏都得提速起来。 从一步一个脚印踩的夯实,到屁股着火的跑起来,无疑是加大了马斌的操作难度。 至于说,能不能把整个计划原封不动的提前7天。 马斌不会犯这种蠢,炖一锅汤火候不到,就提前端桌,不会出好味道的。 这跟屎到肛门去蹲坑,和提前去蹲坑是一个道理,以马斌对郑老大的了解,后者现在看着暴怒,每天玩死个女人,实则理智尚存,远不是屎到肛门的失控感。 什么时候,守门进去清理的小弟被弄死一个,才差不离呢~ 大抵,还得再磨蹭一周,可惜,真凶的乱入,让马斌不敢继续等候发酵了,他必须提前把汤端上桌了。 不然,他怕有人帮他把锅盖子掀了啊。 不会真有人相信一个杀人凶手的诚信吧~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借由另一个人的口,替郑老大向我和帮里发布绑架50人的命令了。” 马斌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冷静的想出解决办法。 马斌虽然未通过高考,他武道资质一塌糊涂,但他文化成绩不错,且一直很喜欢读书。 所以,他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在新纪元以前,更古老的古代纪元,被称作“假传圣旨”。 “而且,假传圣旨的人,我一早就安排到郑老大身边了,不是吗?”马斌自言自语的反问,嘿嘿冷笑,眼底一片戾色。 当然,不是今天,今天才仓促,怎么的也得留出两天做最后的准备。 duangduangduang…..敲门声。 “斌哥,巡捕房那个副队长李晌又来了。”心腹小弟钱浩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马斌脸也是一黑,刚平复的情绪又噌噌窜起邪火。 他冷笑一声:“这是都想吃青狼帮的肉喝青狼的血啊,只不过一个是一锤子买卖,往狠里砍,另一个是每天割一点,把咱们当长期饭票了。” 钱浩同仇敌忾,又愣住:“啥意思,咋还有一个?” “合着我马斌图谋上位,就是为了喂饱两只豺狼,我就图一虚名乐呵是吧?”马斌心底在滴血,但为了长远,他忍痛挤出笑脸。 贪婪点好啊! 只有都贪婪,他才有机利诱他们彼此嘶咬,然后他才能上位做那个拿刀分肉的人。 马斌笑着去见李晌,出门前对钱浩吩咐道:“你去趟黑市,替我找找做黑核生意的商人,找到的话……” 马斌给钱浩塞了张银行卡,然后又拍拍后者藏在腰间的短刀,附耳叮嘱了几句。 第39章 利用,补上漏洞 冯睦回到家已经临近12点。 王秀丽今夜还未睡,坐在客厅忧心忡忡的在等他。 她晚上下楼去超市买中和剂回来的时候,听一个关系好的大姐偷偷告诉他,自家儿子好像在外面惹了啥麻烦,被青狼帮的两个混混纠缠上了。 那大姐是摆摊卖合成罐头的,她老公是推车卖肠粉儿早点的,说的时候还啐了两句,骂那俩混混一共吃了5碗肠粉儿,没给钱。 王秀丽到家后,给冯睦打电话,无人接听。 又给冯矩打电话,无人接听。 最后只得给冯雨槐打电话,无人接听。 冯睦在去杀人的路上,电话贴心的调整为静音模式了。 冯矩在跟队监视几个,在他眼里已经被贴上死人标签的极恶分子,电话统一上缴关机了。 冯雨槐在作死,她最近跟年级武道成绩前几的几人厮混熟了,一起建立了个小社团,这几日心血来潮,夜晚在校外乱晃,以期待能撞大运似的,撞上5个暴露的极恶组织的外围成员。 之所以希冀是5个,是因为跟她们人数匹配,功劳也好分配。 冯雨槐没静音,没关机,她只是不愿意在其他社员面前,使用自己老款过时的丑手机罢了。 冯睦进门,就看见王秀丽坐在沙发上,抱个手机在怔怔出神。 “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青狼帮的混混把你怎么样了吗?”王秀丽醒神过来,连珠语似的问道。 边说她边拽着冯睦上下打量。 外衣破了些口子,那是冯睦把沾到血布料撕掉了。 鞋面很脏落的灰,挖坑埋尸难免的。 右手食指裹了条烂布子,隐隐渗出点血,这是拿指钩卷刃被削了皮,是真伤了。 王秀丽不由分说解开布子,看着裸露出半截的森白指骨,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们打你了,还把你指头肉割了?” 王秀丽声音哽咽:“他们为什么打你啊,不行,你这几天别出门了,就待在家等你爹回来。” 冯睦注视着眼前给自己缠纱布的母亲,闷声道:“不用了,是个误会,已经解决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见冯睦不愿说,王秀丽抹抹眼泪,不依不饶的追问。 冯睦无奈,只得道出些东西,好让王秀丽知道儿子为何会卷入事端里。 一句话总结就是,青狼帮头目死了儿子,就觉得47中的学生都像凶手,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咬人,突出一个莫名其妙。 “我跟他们解释清楚了,后来那两个混混又去纠缠一个跛脚男人,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吧~” 冯睦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疑问句结束了对话,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王秀丽哪里能安心,听完冯睦的解释,又惊又怒,一颗心好悬没卡在嗓子眼儿。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冯矩。 她儿子怎么绝不可能杀人,她儿子虽然资质废了点,但平日最老实木讷,绝不可能犯罪,更遑论杀人。 哦,对了,冯睦刚才提到了15号晚上。 那天晚上他回来稍晚一些,冯矩和冯雨槐恰好不在家,自己又早早睡了,所以….. 时间隔得稍久,王秀丽想了想才回忆出点印象,她好像确实不清楚冯睦那天几点回来的。 “不对,那天我亲眼看着冯睦进门的,只比往常稍晚了一点点而已,以后要是有人问,我都得这么回答,包括冯矩。” 王秀丽使劲揉搓太阳穴,眼神坚定,她不是替冯睦遮掩撒谎,她只是觉得如此回答,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也省的冯矩到时候因这事儿,又无端斥责冯睦,让这父子俩的关系愈发疏离。 冯睦关上门,倚在门边站了会儿。 对于稍稍利用了下王秀丽,冯睦内心稍感歉意,毕竟,这个原身的母亲,是家里唯一真心在乎他的人。 虽然,王秀丽也更关切冯雨槐和冯矩,他只能垫底。 但,这无可厚非,这个情,冯睦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他会偿还给王秀丽的。 这个家里,他唯一需要真正偿还些许恩情的只有王秀丽一人而已。 “巡捕房早就定案凶手,青狼帮那边也快解决了,再把之前落下的不在场证明补上,又抛出了跛脚真凶。” 冯睦思忖一阵,觉得至此,这件案子就算是把所有可能得漏洞都补全了。 以后,无论再换谁来查,也很难再查到自己头上了。 虽然,冯睦并不觉得,等解决掉青狼帮后,日后还会有别人再来翻这个案子,但,他生性谨慎,依旧提前把补丁都给打上了。 坐在桌前,照例复盘今日的行为,总结并反思。 笔尖在纸上沙沙沙的落下,一个个“自我评估项目”后面都打上√,代表冯睦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 无论是计划目标,还是最终结果,还是过程中的突发处理,他今天都做的堪称完美。 除了...... 冯睦捏攥笔头,目光些许迷茫:“我既然猜出了马斌的目的,我本可以采取更保险的办法,置身事外来看戏的,我怎么那一刻就浑身躁动,满脑子都想着参与进去搞事情咧?” 再复盘来一遍,冯睦绝不会选择跟马斌通那通电话。 虽然收获很大,但直线拉高了风险系数,而且贼拉仇恨。 冯睦脸色一沉,他拉开抽屉,里面几根针管整齐排列。 “因为每天都抽血,导致我体内的血量就没满过,[狂血]在24小时持续工作,我的理智,或者说我的心性潜移默化中,在亿点点改变着。” 冯睦寻觅到罪魁祸根——[狂血]! “无事的时候,我纯善的本性和理智能压抑住这种影响。” “可一旦发生战斗,我就会控制不住的像变了个人,我那个时候刺激黄毛,不是在说假话,我好像真的有一点希望对方丝血反杀了自己啊~” 冯睦细细回忆战斗时内心的病态,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我希望对方的攻击更猛烈点,让我遭受更大的创伤,我渴望自己的皮肤和肌肉被创裂,渴望血管撕开,渴望鲜血源源不断汩涌而出,直至身体内就剩一滴血。” “因为,那是自己最接近神明的时候,身体在本能的渴望着,哪怕代价是一秒后就死去。” 这一次的战斗,让冯睦对[狂血]的理解更深刻,他脸色一阵阴晴变幻。 “所以,当发现有搞事的机会时,我才抑制不住的亢奋了,因为,[狂血]拒绝平静,天生就追求危险和死亡。” “唯一能令我安心的是,就算受[狂血]影响,我在战斗中不会放水,不会故意去受伤流血。” “等一下,我选择不退,硬碰硬死磕到底的凶险打法,真的是一丁点都未受[狂血]的影响吗?” 冯睦思维僵了一瞬,他视线缓缓凝聚在[狂血]上。 心里直泛嘀咕:“玛德,[狂血]这个词条有亿点点邪性啊~” 第40章 词条邪性,不会是活的吧 其实何止[狂血],[食铁者]和[盛宴]同样有亿点点邪性的。 [食铁者]不止一次,让冯睦从噩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变成厄尸了。 而且,他最近焚烧厄尸时,总觉得那些丑陋恐怖的厄尸,没最初那般难看了,他甚至能分辨出哪个厄尸长的更眉清目秀一点。 细思恐极啊,有木有~ 就像是人类很难分辨出哪只蜘蛛长得更秀气,你要是能分辨出来,提醒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成分组织。 还有,最后一直尚未撕开“包装膜”的[盛宴]。 冯睦几次受伤,都强行抑制住吸血回复的冲动,是他不想吗? 不, 他只是本能的在恐惧。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想想吧~ 吞噬同类的鲜血,会不会得以永生,冯睦不确定,或者说,他不确信,需要吞噬多少同类的鲜血才能永生? 一个,肯定不够。 十个百个,也寒碜了点吧。 成千上万,也许够了,也许还是杯水车薪呦。 毕竟,永生啊,换算成数字就是无穷大,那是比一个世界所有人类寿命叠加起来,都要大的数字啊。 永生等式的另一端,需要多少血袋子,冯睦不得而知。 但他能够预见的是,只要他吸了第1口血,他就再也不可能停下来了,只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向深渊滑落。 如果说,[食铁者]是身体结构上,从人向非人的进化。 那么,[盛宴]就是心灵主观上,从人向非人的堕落。 道理很简单,你都视乎同类为行走的血袋子了,你还会认可自己是人类吗? 或许那一天终将到来,但冯睦还是希望能来得晚一点,多保留一点自己身上人性的光辉。 [食铁者],[狂血],[盛宴]:“.…..” 合着就你高尚纯善,我们仨儿就是祸害污染你的邪恶之源呗,那你就别用啊~ 冯睦撕碎纸张,混着铁砂吞咽入肚,然后又从用针头抽了管血,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我用命激活系统换来的词条,怎么可能真的不用呢~” 就像吸烟有害健康,但有几个人能真去戒烟,还不都是临死前也不忘点一根。 食铁不能停,抽血不能断,操锻体操一日不能落下。 约莫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又或者是心态上潜移默化的转变,冯睦今晚的状态尤为生猛。 [食用度↑↑↑]罕见的同时浮现出三个向上的箭头。 三倍效率? 今晚只能不睡觉,舍命肝到天亮了。 3.3007:55。 冯睦停下修炼,视网膜上的结算画面定格: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94%。]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呼——” 冯睦长长呼出口气,眼瞳闪烁喜色: “如此,只差6%,一阶食用度就堆满了,如无意外,今晚就能完成。” “甚至,都不用晚上,可能下班之前就能……” 冯睦这般憧憬着,遂勉起袖子,拿针筒又抽出管血。 胳膊上这几天已经扎出好些个针眼,若不小心被外人瞧见了,指不定要怎么误会他呢。 收好针筒,背上挎包,坐在桌前认真吃饭。 王秀丽明显一晚上没睡好的憔悴模样,她几次欲言又止想劝冯睦别去上班,干脆辞了在家,等冯矩回来重新给他安排。 但仿佛也知道说了没用,最终也只是叮嘱他出门注意安全。 自行车终究是遭了次虐,蹬踩起来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像是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在向他嘶哑的告别。 “是时候换辆自行车了。”冯睦心想。 毕竟是陪伴自己许久的爱骑,冯睦终究不是个绝情的人,不忍心再把它拆解分食了。 等买上新自行车,他就给老自行车一个土葬吧。 骑车驶入焚化厂时,端着保温杯的保安神情略显吃惊。 冯睦并不理会,换了衣服戴好口罩,进了焚化间。 王建早早就来了,见他平安来上班,脸上显露出高兴,他似是想问些什么,但见冯睦未有说的意思,最终没问出口。 经过罗辑那次事情,王建也变得沉稳一些,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一整天都没有厄尸,仿佛神明都在催促冯睦快点升级。 下午16:20。 打完最后一遍锻体操,吞咽满满一口铁砂后,伴随着[食用度↑↑]的提示,一阶食铁者的进度槽溢满而出。 ding—— 清脆的提示音像是雏鸟从里面撞碎蛋壳的声音。 [食铁者:二阶] [可食用铁类空余位栏:2]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肌肉好撑,皮肤好胀,骨头在里面躁动不安,像一个蜷缩的巨人,极力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逼天地。 盘古开天?啊,不是,我要变厄尸了! 冯睦心头悚然,感觉全身骨头要长出来,穿在皮肤外面,翻身做主人了。 虽然,这样一来,自己的实力必然有质的飞跃,力量更大,防御更强,最主要更拉风,更符合反派特质。 但是…… 冯睦瞪着眼,看着空荡荡的焚尸舱,他还不想辣么早躺进去啊。 “不要长出来!”冯睦在心里撕心裂肺的咆哮。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暴躁的骨头在他的强烈拒绝下,不得不安分下来,停止破体而出的悸动。 脑海中有一阵诡异的波动。 冯睦像是从[食铁者]词条里,感受到了委屈巴巴的情绪波动。 一个词条会产生情绪,更邪性了。 冯睦心里浮出一个贼荒诞的念头:“从[血与铁]诞生出的三个词条,不会是活的吧?” “不,现在它们还不算活的,但随着我不断努力升级,有朝一日……” 冯睦打了个激灵,把这邪门儿的妄想压下去:“我修炼升级的过程,其实也是在同步孵化它们?” “不可能,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花了十几分钟,冯睦平复下心情,感受着体内骨头的变化。 第一反应就是骨头变重了。 第二反应就是…… 冯睦抑制住试验的冲动,他回头瞥了眼蹲在门口抽烟的王建,决定还是等下班回家后,再做感受吧。 不然吓坏王建,还得灭口不是。 第41章 三种升级路线 下班。 回家。 锁屋子里。 冯睦站在卧室正中,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下一秒,手掌蠕动,森白的腕骨宛若刀锋般从掌心突出来,鲜血顺着裂口滴淌落在地上。 冯睦控制着腕骨,测试着极限生长的距离,大概是15厘米,一把短匕的长度。 “如果下午我没有遏制,而是彻底转变成骨头人,那这个距离应该还能翻两倍。” 冯睦心头明悟,但他丝毫不后悔,用发育不良换取隐蔽潜伏在人类中,很合算。 毕竟,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是异端,再强横也是过街老鼠,死路一条。 反而,藏着掩着看似人畜无害,潜伏着伺机而动,才能贻害无穷。 “我本纯善,都是[词条]带坏了我啊。”冯睦内心长叹口气。 冯睦继续试验。 然后惊喜越来越多,他发现不光手掌能刺出腕骨刀,肩膀也能刺出一排骨荆棘,后背能浮出密密麻麻的骨疙瘩,胸口肋骨能裂出锯齿状骨钩。 冯睦挨个尝试,尝试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处部位被骨激发后的形态变化。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莫大兴趣,像是在摸索开发身体的g点一样,笑容逐渐病态。 手肘和膝盖可以刺出骨刺,而且带放血槽。 脚尖可以踢出五根骨钩,像猫科动物的利爪。 脸骨可以覆在脸上,长成一张没有五官的白色假面,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瞳孔。 以上, 就是[食铁者]二阶全部的变化。 “每一处变化,都不能随意控制形态变化,只能稍稍控制一下长短,而且,每次只能局部变化最多两处。” “也就是说,如果全程保持假面状态,那使用手刀时就不能用脚爪,肩棘等形态攻击或防御,反之亦然。” “除了十根骨指可以恒定灵活操控,其它部位攻击或防御,我需要随切随换,等同于中间多出了切换的空隙。” 冯睦心里对食铁者二阶的骨化形态,有了一个轮廓的认知,更进一步的细节领悟,就只能通过实战去体会了。 总之, 他把这种状态命名为骨化形态。 “若我下午任由骨头破体而出,那我现在的形态应该就变成,以上骨化形态的全部整合吧~” 冯睦摩挲下脸颊覆盖的森冷假面,心底幽幽的想着, “所以更准确的说,我现在的骨化形态是阉割版的,唔,阉割版的好啊!” 至于整体实力的上升,冯睦很难准确给出评估,若非要给个参照比较,那就是……昨天的自己,我要打十个。 感受完实力的变化,就是下个阶段的升级计划的拟定。 [食铁者]二阶的面板显示的很清楚。 二阶比一阶,多出了两个食用栏,也就是说,二阶段他可以继续食用两种铁类金属。 两种铁类金属,意味着最终可以汲取两种特性,升级到三阶就需要堆满两条食用度,整体经验槽翻倍。 “当然我也可以,两种铁类选相同的,这样虽然最终只能汲取到一种特性,但特性大概率会得到加强。” “譬如,新特性出来后不是(白色),而是其它颜色?” 冯睦思索了会儿,在纸上写出三种计划。 第一种,选两种不同的,且都不是生铁的,这样二阶段圆满时,他身上就会兼具三种特性,虽然大概率都是最初始的(白色),但可以搭配使用,加强武器库的数量。 第二种,两种都选生铁,这样二阶段圆满时,他身上虽然只有一种特性,但[塑胚]会得到极致加强,[鹤爪功]也会因[塑胚]的提升而得到更恐怖的变异加强。 这种是加强单一武器的威力,走极端路线。 第三种,选两种不同的,一种是生铁,另一种待定,如此二阶段圆满时,他会兼具两种特性,且[塑胚]得到加强,且保底让[鹤爪功]同样得到提升。 这种最均衡。 冯睦个人最倾向于第3种,没办法,他这个人骨子里就透着沉稳,不喜欢偏科,更青睐六边形战士。 他不着急决断,打算过两天去寻摸寻摸,看都能摸到些哪些铁类金属再视情况而定。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要等待马斌那边的进展,以确认是否需要给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预留一个食用位置。 于是, 今晚不用操锻体操,没有食铁,无需抽血,时间竟然空闲了出来。 一直像上了旋钮的陀螺一样连轴转的冯睦,忽然无事可做,竟觉得不适应起来。 久违的放空大脑,发了会儿呆,一看时间才刚过12点。 看了眼手机,阅读了下马威发来的短讯,内容和昨天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营养价值,他也未理会。 “算了,只能睡觉了。” 上床前,冯睦脱掉破烂穿孔的血衣,随便裹成一团,打算明天跟哪具厄尸一起烧掉。 “激发骨化形态,有点费衣服呀。”冯睦心想,“以后出门得多带一套衣服备用才行。” 躺在床上,思绪乱飘,一会儿想到自己反派身份暴露,被到处通缉四处躲藏,一会儿想到自己畸变成厄尸,带领尸群反攻人类世界。 再一会儿又想到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集齐,自己直接一步登神。 最后又想到,上城坍塌坠毁,天穹撕裂,无数[命运]的极恶成员从天而降,黑压压跪在单元门口,恭迎自己回归。 思绪越飘越离谱,迷迷糊糊中,冯睦缓缓睡了过去。 ……. 黑市。 白天不营业,只在上城熄灯后开门的地方。 说是门,其实没有,就是一块聚集型摊位,没有店面没有围墙,一般空气能挤进去的缝儿,就是人也能穿梭的道道。 进入不受限,离开不遭堵。 真要哪天围了栏杆,立了门,黑市里八成也就没人来了。 黑市从形成的那一天起,就天然自带“无法”属性,这里不讲法律,没有秩序。 来这里交易买卖的,大都戴着口罩藏住面容,来来往往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倒不是说他们失了人性,而是指黑市的交易规矩,更遵循动物那一套,交易的货物是货物,交易的双方也可能变成货物。 抢劫,偷窃,黑吃黑,背后抽冷刀,都是时刻在角落里上演的情节。 张镐在黑市里待了许多年,一直都很平安没出事,除了他有几个傍身护持的兄弟,还是因为他多年来交易的货品,一直很单一,且没有高价值,很少引起别人的窥伺觊觎。 是的, 他在黑市里只收购一样东西——黑核。 在大部分人眼里,黑核就是厄尸焚烧剩下的骨灰结晶,类似于一些辐射指数超标的人死后,骨灰里会掺杂些散发恶臭的结块。 在医学上,都跟结石归到一个性质里。 一直以来,黑核生意都做的低调安全,但这两天忽然就有点不对的苗头,惹的张镐心情不太好….. 第42章 黑核的秘密 黑市不起眼的边缘角落,随便支立的摊子,后面挨着个土坡。 张镐和两个肤色黝黑的兄弟,就坐在土坡边上。 张镐看起来40来岁,两黝黑兄弟面相也很显老,三个人围坐一块儿,看起来就像是上个纪元里,地里刨食的农民。 气质淳朴,面相老成,眉宇间凹陷的皱纹透着股愁苦。 如今,能有块地种菜的都是权贵,属于一种回归自然的高级娱乐。 底层人吃的都是工厂机器,按照程序指令3d打印出的合成肉与合成菜。 每块肉和菜的纹理都是一个模子的,去买菜少了挑拣的麻烦,真空袋的包装上保质期还贼长,并且每个都标注了,无任何添加剂与副作用,可放心食用。 张镐食指和拇指夹着烟头,深深嘬了一口,问:“焚化厂的那个小子,有阵子没来过了吧?” 黝黑脸1号:“嗯,没来过。” 张镐蹙眉:“焚化厂最近没进厄尸?” 黝黑脸1号:“进了,他前两天去焚化厂门口蹲点,数过,平均每天都有运送厄尸的车进去。” 黝黑脸1号手指指向黝黑脸2号,后者寡言沉默的点了下头。 张镐又嘬了口烟:“运气不好,没烧出黑核来?” 黝黑脸1号又摇头:“他在路上,跟了那小子一段路,用检测仪测过,显示有残留的数值。” 黝黑脸2号继续点头。 张镐眉心蹙成疙瘩,沉声说:“有残留数值,说明出黑核了,但不在他身上,那小子转给别人了,九区有其他人也在收黑核吗?” 黝黑1号又要说话,张镐烦躁了,瞪着眼珠子低吼:“你别老替他说,他没长嘴啊,你让他自个儿说。” 黝黑1号哦了声。 黝黑2号一直低头在用棍子戳蚂蚁,这会儿必须要说话,似乎脑子有点用不过来,才苦恼的扔掉棍子,脚边已然是一地蚂蚁。 “焚化厂新来了小子,检测数值,很高。”黝黑2号仰起头,有点结巴的回答道。 张镐听明白了,心头稍松口气的同时,又很疑惑:“既然没有其他人收黑核,那焚化厂新来的小子,为什么要自己拿着黑核,而不是到咱这儿来卖了换钱呢?” 黝黑1号脑子不太够用,没想过那么深,闻言愣了下,不确定的问道:“那小子发现黑核的秘密了?” 黝黑2号寡淡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捡起棍子,指头抠过黏在上面的蚂蚁尸体。 他嗦了下手指,淡淡吐出四个字:“杀掉,我去。” 张镐在考虑,还不等他想明白,就看见铺在地上的摊子,被几只泥泞的鞋底弄脏了。 “我打听过了,黑市里只有你们一家在收购黑核,对吧?” 钱浩踩在摊子上,他看着三人,毫不客气的问道。 身后几个跟随的小弟,全都腰间挎短刀或铁棍,站姿随意,表情清一色透出帮派混混特有的人多势众的凶狠。 张镐起身走过去,满脸皱纹挤成菊花状,笑道:“是我,你们是要卖黑核?” 黝黑脸1号察觉到气氛不对,紧跟上去,黝黑脸2号面无表情的低头,摆弄木棍一下下戳蚂蚁。 钱浩嗤笑:“卖,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们是来买黑核的,你手上有多少黑核,我们全都要了。” 周围邻近的一些人,全部都诧异而好奇的望过来。 张镐心里一沉,试探性问道:“你们要黑核是要?” 钱浩还未出声,身后早有不耐烦的小弟呵斥道:“我们老大要的东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有多少都拿出来。” 钱浩等小弟骂完,他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微蹙了下眉,一手摸向腰跨短匕,一手轻轻拍拍后者肩膀。 “放心,不会少你的钱,你多少钱收的,我们按八折都收掉。” 在钱浩的词典里,能按八折付钱,就绝对是大发慈悲的高价了。 张镐意识到,这波混混跟以往那些好奇打听的人不同,这些人是真的冲着抢走黑核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知道黑核的秘密,或者说,他们背后的老大知晓黑核的秘密? 见张镐一直不吭声,钱浩脸色顿时阴沉,捏住后者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隔着衣服掐出几道淤青。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打算卖给我们吧?”钱浩阴仄仄的问道。 张镐面上吃痛,身子下意识矮了半截,背着的手对制住黝黑1号想上前的动作。 他低头下气的赔笑道:“不敢,我们都卖给你。” 钱浩松松手指:“东西在哪,拿出来吧?” 张镐:“东西在我们兄弟住的房子里,这样,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把黑核都带来,你们带钱来拿。” 钱浩挑眉,冷笑:“你不是骗我准备跑路吧?” 张镐使劲摇头:“俺们都是空白民,根本出不去九区,而且就一个晚上,俺们不傻知道逃不走的。” 钱浩好似信了,说:“好,就一晚,明天这时候我们来取。” 说罢,钱浩带人离开。 没多一会儿,张镐三人连摊位都顾不得,鬼鬼祟祟的从黑市离开。 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钱浩冷眼盯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带着兄弟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钱浩不晓得是的,他这一集,才死掉不久的黄毛和红毛表示似曾相识。 20分钟后。 一处偏僻的邻河的桥洞底下。 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个脸上都凝聚着恐惧与扭曲,尤其眼窝都被捣碎,白色的豆腐脑汩汩涌出,把眼洞都淤成了阴森的白色。 钱浩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右眼窝扎根树杈棍子,棍子上还黏着蚂蚁的尸体。 战斗发生的太快,几乎只一个呼吸,钱浩带的人就全部死了,只剩他一个,眼睛也被戳烂。 太可怕了。 这绝不是帮派级别,或者黑市商人这个级别该有的战斗力啊。 钱浩甚至难以判断对方的实力,因为他以往从未见过这般,杀起人来凶残却写意的。 青狼帮的打手里也养了些武者,但大都是一二品阶的武者,郑老大已经是帮里最能打的三品武者。 再往上,钱浩没见过,有那种实力谁来混帮派啊。 可是,刚拿根树杈,把人眼珠子串成一串的黑脸,那瞬间暴露出的实力,郑老大或许都比不上。 钱浩想不明白,如此凶残的家伙,为啥子要缩在没甚前途的黑市里,最关键收的还是些不值钱的黑核啊。 你们不要这么低调,我们会有眼无珠的撞上铁板,把自己撞死吗? 张镐半蹲在钱浩跟前,老农似的笑脸,此刻落回钱浩仅剩一颗的眼里,只令人发自灵魂的颤栗。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不要问,节省时间,你的生命不多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钱浩死死咬住牙齿,他虽然恐惧,但既然都要死,他才不会多说一个字。 张镐似乎猜出钱浩的想法,平淡说出的下一句话,让钱浩毛骨悚然。 他说:“你如果不说,我会一直吊住你的命,你放心我的手艺很好,能保证蚂蚁啃掉你半个心肝肺,你还能脑子清醒的跟我说话。” 当胸口被树杈剖开,第一只蚂蚁在他心脏上爬过时,钱浩崩溃了。 “告诉我,谁让你们来收黑核的?” “斌哥,是斌哥让我们来的。” “斌哥为什么要黑核?” “我不知道,斌哥没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别让它啃了,我好痛啊啊啊——” 第43章 危险逼近 冯睦早上醒来的时候,收到了几条短讯。 短讯是马威发的,发送时间是接近凌晨:06:17 短讯内容非常劲爆。 ——大佬,青狼帮昨晚死了好些弟兄,好像是斌哥让去黑市做点事情,结果,全死了,尸体是在一个桥洞底下发现的。 ——钱浩,也就是斌哥的心腹,死的尤其惨,抬回来的时候,半个心脏都被啃掉了。 ——大佬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啃的,是蚂蚁啊,胸口里全是蚂蚁还有蚂蚁卵。 ——据说啊,我听帮里的医师说,钱浩心脏被啃掉一半的时候,人可能还活着,哈哈哈,笑屎我了,我觉得医师应该去看看脑子,大佬你觉得呢? 冯睦睡意登时全无。 他又反复看了两遍短讯,提取里面关键的信息,并和自己已知的进行拼凑整合,顺理成章得出以下推断。 第一,钱浩是被马斌派去黑市收黑核的。 第二,收黑核的黑市商极度凶残,绝非普通武者。 普通武者没有用蚂蚁啃人内脏的手段,还能在啃掉半个心脏时让人不死,这显然是在进行刑讯逼供,且手段非常专业。 第三,钱浩就个帮派混混,肯定扛不住刑讯,必然把马斌卖了。 第四,黑市商人手段愈残忍,愈肯定了黑核背后藏着秘密,这伙人接下来必然会盯上马斌。 当然,这个秘密肯定不是叫阴煞九幽厄孽怨铁,这应该是只有拥有系统的他独享的秘密。 黑核另有秘密,但结果是一样的,这伙人的目的和冯睦是相冲的。 冯睦想到此,七分沮丧三分庆幸。 沮丧于,这伙黑市商人不简单,马斌对上未必能占优,借马斌的手搞黑核的计划基本告吹一半了。 庆幸于,自己没跟王建去过黑市,更没有傻乎乎的去找这伙人反向收购黑核。 要不然,吉凶难测啊。 至于,被啃掉半个心脏能不能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是可以的啊。 “除非是一下子轰碎我半颗心脏,那[狂血]可能来不及反应,我就挂了,但如果是放着蚂蚁一点点啃,那[狂血]绝逼能吊住我的命,且越吊越狠。”冯睦心想。 他又往下想:“可我只能吊住自己的命,吊不住别人的,以此作为参考进行比较,这伙黑市商人展露出的段位比当前的我要高。” 冯睦很理智的得出结论:“安全起见,我暂时不要打他们手里黑核的主意了。” 那剩下的疑虑就是,马斌万一顶不住,他会出卖自己吗? 坏消息是,马斌一定会出卖自己; 好消息是,马斌心中对我的画像是个为爱复仇的跛子。 与冯睦无关,那没事儿了。 冯睦这般想着的时候,马斌似有所感将电话打了过来。 是红毛的那部手机,他俩约定过用这部手机联络。 冯睦侧耳听了下客厅的动静,王秀丽应该在厨房准备早餐,他遂把耳机插上接通电话,声音变得嘶哑:“喂,什么事?” 马斌让小弟们都出去,他不嫌恶心的,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钱浩的尸体后,脸色逐渐凝重,才拨通了红毛的手机。 “你阴我?”马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客气的质问。 冯睦语气平淡:“你在说什么?” 马斌冷笑:“我派去黑市的手下都死光了,死状极惨,那伙收黑核的黑市商人不应该是黑市商人的级别。” 马斌不是瞧不起黑市,但事实就是,在上下城构建的“资源管控循环”体系里,黑市就是阴沟下水道。 那里或许会流通些管制品,但绝对高级不到哪儿去。 黑市里生存的商人,或许够狡诈,够残忍,但绝对够不上真的凶,因为真凶的商人都披着合法外衣呢。 谁在黑市厮混,人都正大光明开店接客的。 马斌的话有些绕口,但冯睦能理解,他内心赞叹马斌够敏锐,这就立马嗅到危险的气息了。 冯睦假意震惊,沉默几秒,才解释道:“我没有阴你,我不知道那伙黑市商人不简单。” 马斌冷笑:“所以,你拿我去趟雷,试探他们?” 冯睦有点尴尬,他的确存着这个坏心思。 不待冯睦狡辩,马斌又道:“一伙儿棘手而危险的家伙,处心积虑伪装成黑市商人,还默默无闻待了好多年,显然图谋甚大,而现在,他们难以再装下去了。” 冯睦:“嗯,托你的福。 马斌气结:“他们一定会盯上我,所以,告诉我,黑核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冯睦默不作声,他尼玛哪里知道黑核藏着啥秘密。 马斌咬牙威胁:“你不告诉我,那等他们找上来,我只能把你供出去了。” 马斌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长相,但他自认为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譬如跛子,譬如47中学生,譬如与王薇关系亲密。 他笃定只要他狠下心查,一定能查出对方的真身,换而言之,他把这些情报给那伙黑市商人,也是同样的结果。 所以,马斌认为他的威胁是言之有物的,极具分量的。 冯睦暂时不愿撕破脸,他长叹口气,似被逼无奈,又不愿完全透漏,只吐出一个关键词:“邪祭!” 马斌眼睛一亮,明显联想到什么。 冯睦为自己的急智点赞,系统给自己的评价没错,他的确特别擅长撒谎,以假乱真。 他说:“多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黑核与某个特定的邪祭有关联。” 冯睦点到为止,接下来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冯睦沉默是因为他只能沉默,马斌究竟为何沉默,冯睦就不知道了。 半晌。 马斌的声音重新从话筒传出来:“明白了。” 冯睦:“.……” 不是,哥们儿,你明白什么啦,能不能展开说说,我超好奇的呀,谜语人不得好死啊。 冯睦心里刺挠,他真的非常想知道马斌都脑补了些啥,这样他以后撒谎的时候,能借鉴一下。 马斌没满足冯睦的好奇心,他转移话题道:“如此的话,你向我索要的那些东西里,黑核要剔除出去。” 冯睦善解人意:“可以。” 马斌又提出要求道:“我是替你趟雷惹的麻烦,他们若是寻上我,你得来帮忙。” 冯睦咧嘴,笑声真切:“当然,咱俩既然合作了,那一定是守望相助,你放心,我这个人行事最讲江湖道义了。” 马斌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鬼才信江湖道义,他更信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对方应该比自己更了解也就更忌惮那伙黑市商人才对。 冯睦自然不讲江湖道义,他就是个获得福报的焚尸工,他又不混江湖。 但,他上面那句话有一半真心:“嗯,如果机会合适的话。”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所以, 正面对决黑市商人,以身犯险。(x) 以队友为饵,偷袭,放冷箭,一波换家?(√) 第44章 没想到吧,我栽赃嫁祸我自己 自行车轱辘嘎吱嘎吱的行驶在路上。 一根根辐条转动的越来越快,最后连成模糊不清的虚影,就像是前路的命运,错综复杂,无数交叉的线头在汇聚向中心,线头和线头之间又彼此纠缠不清。 像一张网,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最后会站在中心收网。 殊不知,其实都只是线头。 没有人能全盘看清网的脉络,因为随便一条线头的拨弄,带起的连锁反应可能将网织成别的样子。 无人可窥见未来,包括冯睦。 当线头拨弄的振动卷向你时,你能做的只有随机应变,牢牢拽住自己的线头不要掉下去。 因为在互相织网捕猎的游戏里,掉线就只能是死亡。 “又有人在跟踪我?” 冯睦心里一咯噔,和上次被跟踪时的感觉不同,这次非常隐蔽。 他不动声色的活动脖子,余光扫了一圈,路上上班的人很多,看不出来谁是可疑之人。 但,后背骨头发凉,似乎受了刺激般,要应激的浮出护背的骨疙瘩,让冯睦清晰的感受到了暗处窥来的恶意。 没找到人,但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冯睦发现了骨化的又一隐性福利——危险感知。 “青狼帮的人?” “不是,马斌才跟我通完电话,他不会如此失智。” “而且,给我的危险感觉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冯睦停下搜寻,装作不知的继续蹬踩车轮,脑海里则疯狂的转动。 答案呼之欲出:“不是青狼帮,那就只能说那伙黑市商人了。” 冯睦心顿时沉底,他和马斌都判断失误了,那伙黑市商人竟先越过马斌找上自己了。 他们怎么找见自己的? 我现在应该通知马斌来救驾吗? 冯睦颅内cpu都快烧糊了,脸上则依旧不动声色,脸骨的控制对他的表情管理帮助真的太大了。 最终,冯睦没有选择向马斌求救。 且不说马斌是否会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因为他看见焚化厂门口,一个满脸菊花褶皱的中年男人,正缓缓的向他走来。 冯睦呼吸平缓,用[食铁者]控制面部表情,用[狂血]控制流血速度放缓心跳,他视而不见的踩着车子从那人旁边经过。 张镐听着冯睦平静的心率,直到对方半个车头都过去了,才忽地转身,客气的问道:“等一下,小哥儿,你是厂子里新来的焚尸工吧?” 冯睦停下自行车,等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后,瞬间就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了对方的来意。 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绕过马斌直接摸到“我”的真身了。 而是冲着冯睦来的! 上述的“我”指代跛脚真凶,也就是在幕后直接驱使马斌,间接驱使钱浩去黑市,与他们发生冲突,可能知晓并觊觎黑核秘密的人。 “我就说嘛,顺藤摸瓜找我,你也得先顺藤,哪能上来就摸瓜,跳步骤了啊。”冯睦内心的警报落了一半。 之所以只回落一半,是因为冯睦身上也藏着蹊跷。 “问题应该是,我收了王建的黑核,导致他们少了王建这处货源,所以,就找上我了。” “麻痹,大意了啊,但我起初也很难料到,王建一周充其量几块黑核,也值得黑市商人找上门来?” “你们也太饥渴了吧?” “不对,他们在意的不是每周少几块黑核,他们在意的是,王建的黑核可能被其他人收了。” 冯睦捋清思绪,他狐疑而警惕的看着张镐,问道:“干嘛,你谁啊?” 他的语气不是很客气,这才是符合正常人的表现,张镐眼底对他的审视弱了三分,声音更醇厚了。 他说:“小哥你别紧张,俺们就是想问问你那有黑核吗,俺们想收购。” 冯睦没吭声,而是扭头张望,就看见两张黝黑的脸出现在自己身后,一个同样挤出憨厚的笑容,一个有点痴傻在玩手里树杈上的蚂蚁。 树杈? 蚂蚁? 冯睦心头一悚,把视线移了回来。 他皱下眉对张镐说:“我手里现在没有,都放家里了。” 冯睦本来想撒谎说已经卖给别人了,但话到嘴边,福至心灵的说了真话,因为他隐晦的瞥见,身后那个痴傻的黝黑脸,在其回答的时候,忽然停下玩蚂蚁,把手插进了裤兜里。 一个看起来痴傻的家伙,突然放下玩具,一定不是毫无缘故的。 他裤兜里藏的什么? 能检测我是否在说谎的东西? 应该不是,那就是类似于安防或者勘探用的探测器,能检测我身上是否携带黑核,亦或者是否在近期接触过黑核? 黝黑脸2号低头,左眼诡异的亮了下,视线直接穿过布料看见了探测仪上的数值。 数值74。 这个数值说明冯睦身上没有携带黑核,但8个小时以内,必然近距离接触过黑核,且不止一两颗。 黝黑脸2号抬头,继续玩树杈上的蚂蚁。 张镐读懂同伴的意思,他确认冯睦并未撒谎,心里对他的怀疑直线下降,遂问:“为什么要放家里,不卖呢,厂子里的焚尸工应该会告诉你,俺们专门收这玩意儿吧。” 冯睦心头松口气,淡淡道:“我知道,但我答应卖给别人了。” 张镐笑容更盛,嘴巴咧开露出一排黄牙:“啊?这玩意儿还有其他人收,奇了怪了,小哥儿,你能跟俺讲讲,是个啥子人在收吗?” 见冯睦不说话。 张镐想了想又道:“小哥你别误会,俺们也是替人办事,这样收不上来黑核,回去总得给老板个说法不是,没别的意思。” 说话时,他比出个四根指头,承诺道:“这样,我们也不问那人了,就想问小哥手里的黑核能卖给我们不,我们出以往双倍的价格,400块收一个。” 冯睦面颊肌肉抽动,明显被高价打动了。 他烦躁的挠挠头发,狠狠咬咬牙拒绝了:“好吧,我告诉你,收获的人是个跛子,前几天我被几个混混纠缠,他帮了我,所以,我答应替他在厂子里收黑核,我不能出尔反尔。” 没想到吧~ 我可以栽赃嫁祸我自己! 最重要的是,此事这伙黑市商人可以查证,厂子门口端保温杯的保安就是活生生的目击证人。 张镐捕捉到关键信息,也就不再逼迫冯睦。 他对冯睦举个大拇指,恭维道:“小哥是个讲信用的,那这样,小哥能把那人联系方式给我们吗,等小哥把东西卖给了那人后,我们再联系从他那高价收回,这样小哥就不为难,我们也好跟老板交差,可以么?” 冯睦思索片刻,见张镐硬给他手里塞了几百块钱,只得无奈的叹口气,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将备注为[跛脚怪人]的电话号码给了张镐。 电话号码自然是红毛的手机,备注名是他埋掉后者尸体后,顺手改的。 不要问为什么改,问就是未雨绸缪,撒起谎来主打一个前呼后应,滴水不漏…… 第45章 三打一,反杀一个? 冯睦推着自行车进了焚化厂,张镐三人站在门口并未立即离去。 黝黑1号:“这小子的话能信吗?” 张镐暂时没有打给[跛脚怪人]的意思,容易打草惊蛇。 “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一个焚尸的应该也没能力发现黑核的秘密,至于他口中的跛子,还得用这小子把人钓出来。”他说。 黝黑1号点头:“还有青狼帮那个斌哥,怎么搞?” 张镐有些烦躁,之前几年都很平静,怎么一夜之间,就好似各种牛鬼蛇神都盯上黑核了。 黑核的秘密不会已经大面积泄露出去了吧? 张镐眉头紧锁,他对两人吩咐:“这样子,咱们分头行动,你俩一个想法子查查青狼帮斌哥啥子底细,另一个盯住刚才那小子,我想办法把发生的事情传回上头去。” 黝黑二人不约而同点头。 张镐又嘱咐句:“暗中行动,不要被发现,更不要打草惊蛇,黑核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得慢慢查个明白。” 分完工,三人各自行动起来。 离去之前,张镐还去焚化厂门口,跟保安散了圈烟,有的没的聊了几句。 …… 一天的焚尸工作很快过去,今日没有收获黑核。 下班出厂,骑车路过某个草丛时,冯睦后脊背一紧,那股恶意的窥伺感觉又来了。 “就算信了我撒的谎,但还是留人监视我吗,这就有点不讲礼貌了啊~” 冯睦继续假装不知的骑着自行车,心头的杀意在酝酿。 他身上见不得光的秘密忒多,哪里能允许身后一直跟着条阴魂不散的尾巴,自己接下来还怎么搞事情? 冯睦一边骑车,一边在心里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个人。 毕竟这伙人的段位比较高,冯睦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上暂时未想出绝妙的诡计,自行车已然停在了五金店门口。 冯睦进店,在老板怪异的眼神里,把手在每个货架子上的铁质金属都抚摸了一遍。 他摸得很仔细很温柔,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几次店老板看过来,手臂上都激起层鸡皮疙瘩。 [检测到金属——生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检测到金属——铝,不可食用。] [检测到金属——黄铜,不可食用。] [检测到金属——生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 [检测到金属——十锻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检测到金属——锈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 花了40分钟,冯睦一丝不苟的把各个架子上的金属都挨个抚摸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角落里的老板一开始眼神还藏着古怪,20分钟后,店老板脑门都冒冷汗,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也说不上来冯睦在干嘛。 但就是因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所以然,所以他心里隐隐发毛。 要不是冯睦哪哪看都还是个人型,他就要报警店里有客人出现畸变的征兆了。 店外面,正对门百米以外,黝黑2号木然的窥视着,左眼珠子不时闪烁诡异的亮光。 他倒是不觉得监视目标抚摸金属哪里奇怪了,毕竟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癖好,他喜欢抚摸蚂蚁的尸体。 跟目标此刻做的事情大同小异,都是值得尊重的个人爱好,而且,与黑核无关。 冯睦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略显奇怪,但相比于其他的秘密而言,这点怪癖并不需要太过遮掩。 空白民精神压力大,有点奇怪的发泄情绪的癖好,可以理解吧。 他又没去超市捏方便面,老板没理由报警的。 冯睦心中得出结论:“五金店里一共有四种铁类,分别是生铁,锈铁,杂铁,十锻铁。” 比他最初预想的种类要少。 竟然没有百锻铁,钢铁,合金之类的。 但转念一想,冯睦就想通了,百锻铁,钢铁,合金这些恐怕是纳入进城市系统的资源管控里了。 五金店必然是买不到的,得去更高档的地方,甚至还需要一定的公民等阶。 当然,他暂时不需要想那么远,四种铁类完全够填满二阶[食铁者]的食用栏位了。 冯睦弯腰捡起架子最下面的,丢垃圾一样堆砌满一个盒子的锈迹斑斑的铁钉子。 他心头疑惑:“生铁,十锻铁,甚至杂铁,我都可以理解,锈铁是什么鬼,坏掉变质的生铁?” “这东西确定能食用,不会毒死我自己吧?” 冯睦摩挲手里的锈铁钉,突发异想:“生铁的特性是[塑胚],杂铁和十锻铁的特性我猜不出来,但锈铁的特性不会是[破伤风]吧?” 冯睦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却又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啊。 如果按常规思路,给铁类排个等级,从低往上应该是锈铁→杂铁→生铁→十锻铁→百锻铁→钢→…….→阴煞九幽厄孽怨铁。 冯睦本来是准备遵循这个思路,来寻找二阶段[食铁者]的食谱的。 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陷入误区了,那个等级是按照铁的密度,硬度等常规因素排名的,可汲取特性这种事,它就不是个常规事儿啊。 所以这个排名得靠想象力来排序啊。 所以……阴煞九幽厄孽怨铁一定还是最牛逼的。 然后,锈铁极大概率不是最弱的,反而会出乎意料的排在上位区? 最最最主要的是,锈铁可比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好搞多了啊,没有危险,便宜,量大管饱。 “如此,二阶的食谱初步可以拟定为生铁+锈铁,除非,这伙黑市商人能给我爆材料,唔,难度系数有点大,总之,先把锈铁都买回去。” 冯睦眼睛内闪过一抹精芒,他在货架间来回走动,把犄角旮旯里囤积锈铁钉的几个盒子全部找了出来。 “老板,算一下多少钱?” 冯睦哐哐把十几盒锈铁钉放到桌子上。 老板打了个激灵,见冯睦面色认真,赶忙拿计算器算了个超便宜的价格。 当然,老板也不亏,锈铁钉本来就没人要,他只是一直懒的处理才堆在角落里,有人买走,他就血赚。 一共40来斤锈铁钉,拿起来不方便,最后用麻袋装起来,被冯睦捆在自行车屁股后座上。 一路骑回家。 趁王秀丽在厨房做饭时,冯睦把麻袋拿进卧室,藏进衣柜里。 看着霸占了半个衣柜的麻袋和一盆铁珠,衣服裤子都被挤压到角落瑟瑟发抖。 冯睦想要找机会搬离出去独居的想法愈发强烈了。 “嗯,等马斌那边钱一到手,我就出去找房子租,当然,我得警惕他使诈赖账。”冯睦心里盘算。 于是, 他思索片刻,用红毛的手机编辑两条短信发给了马斌。 ——见鬼,那伙黑市商人摸到我了,是不是你出卖我? ——我收回上条短信,应该不是你,时间上你来不及。 冯睦看着手机,故意等了1刻钟后,他想马斌在那头应该等急了吧,他会是希望自己被干掉呢,还是黑市商人被解决掉呢? 还真不好猜~ 他嘴角勾起诡秘的弧度,又好心的编辑几条短信发过去提醒马斌。 ——该死,三打一,他们不讲武德。 ——我受伤了,但我也废了一个最厉害的,虽然没能杀死,但短期内他们就剩两个人能活动了。 ——我逃出来了,准备找个地方养伤。 ——他们不可能再找到我,剩下两个人应该会冲你去了,你小心点,别死了。 ——抓紧时间准备我要的东西,东西必须提前给我了。 第46章 我能感应我的血,叠加火药桶 嗡嗡嗡—— 短信振动提示。 马斌眯着眼睛看着短信,情绪被短信里的内容牵动,起伏不定。 漫长的一刻钟后。 马斌放下了手机,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嘘叹口气,喃喃道:“真是最差的结果,两边都没死人,真是应了那句话,坏人都很难死啊。” 马斌脑子转动:“3打1还能差点反杀一个嘛,这跛子不光阴险狡诈,实力也不可小觑。” 马斌也考虑过跛子的话不能全信,对方可能故意夸大了战果,未必真废掉了对方一个,但从三人包夹中逃出生天,这点当是没有作假。 他哪里能猜到,冯睦的话不是不能全信,而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就尼玛离谱。 更离谱的是,冯睦其实也不算撒谎,他话里的内容基本上还都还原了事实。 你就说他是不是被黑市商人三包一了,是不是逃出生天了,是不是死死牵制了对方一人,等同于替马斌废了对方一个人嘛~ 马斌又看了遍手机信息,理解了跛子的暗示和警告。 这几条短信明面上看,可算是善意的提醒,但深思一下,就会明白,跛子是在警告他,不要想赖账,更别动危险的念头。 毕竟,黑市商人包围都留不住他,青狼帮就甭想着做陷阱设伏他了,小心鸡飞蛋打崩掉满嘴牙。 最重要的就是点醒他,现在外部有共同的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咱们之间就别斤斤计较啦。 马斌脸一黑,心里面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骂起。 但手上编辑的短信回复就变成: ——那伙黑市商人的特征是? 短信秒回: ——一个中年男人,假笑起来满脸菊花,还有两个有黝黑脸。 那头,冯睦咧嘴,知道这条短信就包含了默认同意的意思。 马斌违约的风险概率不能说全无,但至少下降了一半儿,冯睦可以考虑抽时机去提款了。 出卧室,随便扒拉三碗饭。 吃饭时,王秀丽告诉他,冯矩那边回电话了,听意思是,大鱼一直未上钩,巡捕房快憋不住,要收网了。 冯睦瞳孔微缩,内心远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回到卧室,在书桌前呆坐了几分钟,冯睦深吸几口气,双手狠狠揉搓下脸颊,再起身时,嘴里已塞了把铁珠粉末。 [检测到金属——生铁,可食用!] [是否占用新食用栏?] [占用!]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0.1/100%)] [食用度↑] 没时间再纠结彷徨了,先开启一个新食用栏,抓紧升级,提升战力吧。 至于另一个食用栏,是选择[锈铁]还是有机会开启[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等生铁食满了再决定不迟。 “昨晚不该白白睡觉的,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啊。”冯睦内心懊恼。 这个月内,他的勤奋程度,已经超过全世界99%的卷逼了,可他尤不满足。 如果有个词条能不用睡觉,永远不知疲倦就好了啊…..这是冯睦每晚睡觉前最大的企盼和愿望。 一边重新开始吞铁,一边冯睦拉开抽屉,取出针管,毫不留情的扎入胳膊,汩汩抽出血液。 “昨晚落下的,今天得加倍补回来。”他心想。 冯睦心里发狠,足足抽了三管血,而且,这次抽出的血他不打算像前几日那般冲马桶,而是用不透明的保温贮存起来。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把别人当血袋子,自己的心灵势必堕落成非人。 那么,把自己当成血袋子,依旧会堕落成非人吗? 也许不会,也许会更加非人,冯睦也不好说,但他打算试试,他没得选了。 局势骤然变幻,马斌显然会提速上位,巡捕房那边也即将收网,还有被刺激到的黑市商人……明里暗里种种危险,都给冯睦一种要升温的感觉。 如果以上危险,能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到来,那冯睦有一定把握能hold住。 但,冥冥中有种诡异的感觉,冯睦就是隐隐觉得,这几处看似并不堆在一起的火药桶,搞不好会在同一时间被引爆,一起炸个大烟花。 一个火药桶,冯睦表示[食铁者]能扛扛; 两个火药桶,冯睦觉得上个[狂血]也能扛; 但, 三个火药桶一起叠加,那不上[盛宴]真未必扛得住了。 冯睦想看烟火,甚至还有点躁动想点烟花,但他绝不愿意被扎个粉身碎骨,变成别人眼里的烟花。 三管针筒里的血,刚好能灌满保温杯。 冯睦把杯盖拧紧,装入挎包里,从明天起,他每天都会携身带着。 “可惜,血液离开自己身体后,保质期只有24小时。”冯睦心想,好在他可以每天更换。 24小时的保质期,不是冯睦一拍脑门儿给出的数字,而是他前几天测验过,虽然不是用喝的。 而是用感应的。 冯睦第一次抽血时就发现了,自身的血液离体后,若是被金属容器贮藏,他能感应到血液的位置和活性。 曾经和张桐血战,失掉的血没能被感应,是因为血溅落到地上,直接被污染瞬间失活了。 那天抽完血,他用铁盆子悄悄端去卫生间倒马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特点。 血在铁盆里的时候,他能感应到,血倒入马桶后,感应就消失了。 于是,冯睦推断,自己的血液需要金属,更进一步是需要铁质金属来贮存,才能在体外保持活性。 很合理,毕竟[狂血]和[食铁者]是一同诞生的词条,彼此难免有点特殊羁绊嘛~ 而用铁制金属贮存血液,活性保持并非永久,只能持续24小时,24小时过后,冯睦就感应不到自己的血液了。 顺带一提,这种感应是无视距离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人偷走了冯睦一铁罐血,那在24小时之内,这个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冯睦都能感应到那罐血的坐标位置。 一个看似毫无用处的小能力,毕竟,冯睦也想不出谁有毛病会来偷他的血。 但是吧,若是反过来用呢~ 冯睦把针筒塞回抽屉,视线在黑核上停留了一会儿,脑海中就酝酿出一个诡计的雏形。 “如果真能行,那黑核,说不定真能一波肥啊~”冯睦喃喃自语,眼睛里闪烁着黑漆漆的幽光。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夜幕,他看不见那个跟踪监视他的人,但他知道那一个人一定没离开。 会是哪一个呢? 中年菊花笑脸男,平平无奇黝黑脸,还是玩蚂蚁的那个黝黑脸? 拉上窗帘。 冯睦收敛思绪,沉浸心神,开始操锻体操…… 第47章 开端,我的眼位暴露了? 深夜。 血玫瑰酒吧。 酒瓶子狠狠撞在马斌的脑袋上,辛辣的酒水混着血液打湿了他的头发,淌过他的额头,鼻梁上的眼镜都裂了一片,有眼珠子淤出血丝,看起来非常狼狈。 赤裸半身的郑肆喘着粗气,手掌似磨盘一般把剩下半截瓶口生生攥成碎渣子。 他举着手全洒在马斌的头顶,马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郑肆一把攥住马斌的脑袋,手一使劲,那些碎渣就和他的头皮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头皮和发根瞬间都被染成猩红色。 “你不懂武功,弱不禁风,连刀都攥不稳,我却始终力排众议,一直让你坐稳了帮内二头目的位置,你觉得我看上你什么?”郑肆狞声怒吼。 愤怒的咆哮,传出包间,穿过走廊,回荡在整个血玫瑰,帮里的一众小弟,全都齐齐打个哆嗦,噤若寒蝉的望向走廊最里面,却无一人敢过去。 马威守在包间门口,心脏也在突突突狂跳:“斌哥今天不会被郑老大打死吧?” 他脖子僵硬的往门内转了一点点,刚好够一点余光瞥进去,再多,他真的不敢看。 屋内,马斌脑袋把大手攥住,五根指头把他的眼镜都捏碎,似乎要直接捏入他的脸皮肉里。 马斌脸色涨红,感觉双脚都似半悬空了。 他吃力的回答道:“郑老大看中了我的脑子。” 郑肆狞笑:“没错,我就是看中了你这颗好使的脑瓜子,也够阴狠,这么些年来,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 顿了顿,他手掌稍松了一下,继续道:“但是,这次,你告诉我,杀死小航的凶手查不出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颗脑瓜子终于不好用了?” 马斌头皮都感觉要撕裂了,声音颤抖道:“不是我查不出来了,是李晌多次警告我,巡捕房已经定的案子,不允许别人再查下去,不然……” 郑肆的独眼暴出凶戾的光芒,他死死瞪住马斌:“区区一个巡捕房的副队长,怎么,你怕他?” 马斌喘着粗气,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郑肆胸腔里全是怒火,一甩手,马斌重重砸在墙上,和无数破碎的酒瓶一起滑落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郑肆疯狂的怒吼,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作实质。 他踩着地上的酒瓶碎渣半蹲下,一颗假眼毫无感情的俯瞰着马斌,压低声音道:“我给了你两周时间,现在还差三天,所以我把你的脑瓜子继续留在你的脖子上。” “最后三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凶手带到我跟前来,我要撕碎了他,不然……” 郑肆弯下脑袋,灼热的粗气喷在他被血染湿的耳朵上:“我就撕碎你!” 马斌艰难的半爬起身,满脸污血的脑袋重重的点了下。 郑肆正准备站起来,却听马斌不知死活的又问道:“那李晌怎么弄?” 酒精和愤怒的刺激下,郑肆太阳穴突突的跳痛,他怒极反笑,嘶哑着嗓子:“他敢阻挠我替儿子复仇,你就动脑子替我解决他,你解决不掉李晌,就解决他周围的人,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马斌装作惊恐,跪在地上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郑肆不明白,一个巡捕房副队长怎么把马斌都搞蠢了,他狠声道:“我儿子死了,但李晌有儿子吧,有老婆或者情妇吧,绑了他全家逼他闭嘴听话,还用我教你吗?” 马斌爬起身,血污的脸上露出狰狞和残忍:“知道了,老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郑肆冷哼一声,只冲马斌比划下三根指头。 马斌离开包间时,隐晦地冲马威使了个眼色,马威把门关上,等了一会儿,见包间内开始传出女人的呻/yin,才轻步离开。 敲敲门。 “进来。” 马威推门而入,低着头,避免自己去看斌哥的惨相。 马斌坐在沙发上,用湿布子擦了擦头,淡淡道:“郑老大大的,没什么不敢看的,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迁怒别人。” 马威闻言这才缓缓抬起头,然后心里一惊。 他看见马斌正照着手机,把额头上的玻璃茬子拔出来,明明破相流血惨不忍睹的脸上,此刻却露着灿烂异常的笑容。 马威心里咯噔,不明白斌哥为何在笑,却比他平日阴沉板着个脸更令他心里瘆得慌。 马斌笑道:“想上位吗?” 马威明白这个时候但凡敢说个不字,恐怕很难走出这扇门了,他咽口唾沫,连忙点头:“想。” 马斌笑容愈发灿烂:“办好这件事,我保你以后坐我的位置。” 马威倒嘶口凉气,脸上咧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马斌随手把a4纸订好的名单甩过去,说:“上城屁股亮灯后,你就带着帮里的人,去把名单上的嫌疑人全都给郑老大请回来。” 马威怀疑斌哥在说笑:“请?” 马斌拔掉额头上一块玻璃茬子,不置可否道:“你怎么理解都可以,总之明晚这个时候,49个嫌疑人都得请回来,活的死的都可以,总之人不能少一个。” 马威听的心肝儿发颤,一日之间绑49个人,哪怕都是空白民,这动静也绝不可能遮的住啊。 马斌很清楚马威在担心什么,他拿创口贴粘住脸上的伤口,幽幽道:“不用你遮掩,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马威脚底板发寒,只觉一股凉意直窜脑门儿。 然后,他就听见斌哥的下一句:“只一点,无论是对帮里兄弟还是对外面,记住,这事儿都是郑老大亲口吩咐你做的。” 马威脑壳都在发麻。 马斌也不催促,任由马威杵在原地思考。 良久,就在马威准备开口时,马斌才笑眯眯道:“你要是觉得办不好,可以找你身后那个跛子帮帮你嘛~” 马威如坠冰窟,眼睛都差点一黑,舌根打结:“斌,斌哥,你在说什么啊?” 马斌:“你每天晚上给外面通风报讯发短信,不会以为我真不知道吧?” 马威牙根打颤,额头溢满冷汗。 马斌笑道:“张桐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你肚子上的伤,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过我,那个阴险的跛子是用什么东西拿捏住了你吧,让我猜猜,是你杀死张桐的视频?” 马威脑子都宕机了:“.…..” 马斌从马威的表情变幻已经知道答案,他不再追问,而是宽慰道:“别紧张,我不会戳穿你的,毕竟我们现在算是一根弦上的蚂蚁。” 马威听不太懂,他口干舌燥想解释。 马斌起身,手指做出“嘘”动作,善解人意道:“不用解释,人为了活命,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吧?” 马威僵硬的点头。 马斌遂拍拍后者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懂得哪条路是自己唯一的活路。” 马威沉吟了足足半分钟,知道自己没退路了,他咬牙道:“斌哥,我知道怎么做了,可是,帮里的兄弟能听我的吗,我还只是个……” 马斌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让你给郑老大守门是为了什么,放心去做吧,你的所作所为都会算在郑老大头上的,何况,小丽和我都会替你作证的。” 小丽就是上周马斌送进郑老大房间里的两个小姐之一,另一个叫小幽,昨天被玩死了。 马威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脑子依旧有些懵,他扭头先去了厕所最里间隔档,他决定先给大佬发个短信压压惊。 马斌看着马威离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钢笔,在指尖把玩了一阵,嘴角勾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视频吗,还真是下三滥的手段,呵呵,不过谁让下三滥总是能产生奇效,也就怪不得总有人使了。” 马斌一边笑,一边拔掉钢笔帽,倒插进电脑的usb端口,并鼠标点击开一个音频录制剪辑合成的软件。 第48章 导火索被点燃了 冯睦从不停传来的短信中,感受到了马威的久久无法平静的惊恐。 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二五仔的身份暴露,马威显然吓坏了,迫切的想找个最亲近信任的人倾诉发泄。 冯睦难以想象,藏身在厕所隔断间的马威,现在是何种心情,才会把自己当成他最信赖亲近的人? 不是你二五仔的身份暴露了啊~ 那我拿捏你命门的视频不就没啥威力了,你为何还乐此不疲的向我汇报消息啊? 坏消息,二五仔脱离掌控了; 好消息,我成二五仔的心灵倚靠了。 坏消息,眼位暴露了; 好消息,敌人没排眼,还暴露了眼位暴露的信息。 看着一连十几条短信,每一条点开都密密麻麻的文字,冯睦颇有点无语,这字数够赶上两篇小作文了。 他感受到马威依赖自己的真挚情感了,毕竟,人在惊恐中会下意识寻找最亲近的人,这点是骗不了人的。 就像前世电视剧里,总有女配被罪犯堵门,她们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报警,而是打给男朋友。 可你只是我随手插的一个眼位啊,你不会真天真的以为,我会去救你吧? 冯睦么得怜悯,但输入的短信给了点慰藉的温度。 ——别慌,只要我在外面不暴露,马斌心存忌惮,便不敢对你怎么着。 ——你是我的人,马斌动你就是与我撕破脸,他只要还想与我合作,你不光没事,还真的会保你上位。 ——按他的吩咐去做吧,郑肆死定了。 三条短信回复过去。 马威那边果然如释重负,终于不再用小作文狂轰滥炸了,回去的短信里满是对大佬的感激与溢美之词,情真意切让冯睦眼角都湿润了。 冯睦放下手机,思索马斌的用意。 “他既然知晓马威是我的人,明明可以当作一张牌来阴我,却主动暴露出来,是在向我示好?” “他也嗅到风雨欲来的感觉,所以,更迫切的希望把我变成,更加可靠信赖的合作伙伴?” “他用不算计不阴我,来换取,我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也不要算计他不要阴他?”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马斌晓得我随时都可能抛弃马威这颗眼位,所以,与其徒劳算计,不如用这条无足轻重的性命,跟我打感情牌?” 冯睦得承认,这张感情牌恐怕起了一点效果,他内心里,对马斌的信赖值上涨了一点。 约莫从负100飙升到了负50。 但同时,冯睦对马斌的忌惮也加深了许多,大概从正100飙升到正1000,这个人心思太深,花花肠子太多。 最重要的是,冯睦觉得马斌和自己是一类人,都是撒谎精,嘴里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这种人,短期看,破坏力不抵黑市商人那伙人凶残可怖,然而长远比较,必然荼毒危害更大。 前者最多杀了你,后者不光会杀了你,还会用你的死大做文章。 “麻痹的,还一开始就识穿马威是我插的眼了,哼,吓唬我啊,你猜我信不信?” 冯睦心里冷笑,并做出一个决定。 跟马斌暂且保持更近一步的信任合作未尝不可,但事情一旦落幕,一定要抢先下手宰了对方。 九区就这么大点儿,有我一个银币就够了,再多一个,我怕九区市政官员晚上都睡不着觉啊~ 凌晨4点钟。 冯睦打完最后一遍锻体操,躺床上和衣而睡。 当日结算画面: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5.7/100%)] [当前食用栏2:空闲] 静谧的夜幕内,对面一栋桶子楼里,正对冯睦卧室窗户的房间里。 黝黑脸2号搬了把椅子,蹲坐在上边,一边玩蚂蚁,一边不时的抬头朝对面望一眼。 因为相隔距离有点远,又有窗帘遮蔽,所以他眼中透视的图像,更像是一副动态的素描。 一遍遍重复打锻体操,打的稀烂却不停打,一边打一边不时吃东西? 黝黑脸2号,看不太懂,也未起疑,只是脑海中隐隐浮出一个念头:“在个人怪癖和爱好的数量上,我比不上目标啊。” 这是黝黑脸2号,头一回遇到怪癖比自己多的人,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在他脚下的椅子边,一对年轻夫妻躺在血泊里,侧着脸空空的眼窟窿对着床头,枕头上趴着个婴儿,眼睛还在,但业已永远的睡着了。 …… 4.1,周五。 这个世界没有愚人节,所以一切血淋淋的发生都不是谎言。 冯睦起床,抽血吞铁,洗漱,排便,吃饭,像极是个生活作息规律的正常人,并且拥有一份996的寻常工作。 骑自行车路过47中,远远的他就瞅见,校门口对面的街巷里停了好几辆面包车,车门紧闭,透过车窗却能看见里面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 “青狼帮盯梢儿的,这是要在校门口劫人,啧啧,青狼帮大头目郑肆是看起来疯癫,二头目马斌却是骨子里疯癫啊。” 冯睦没停留,骑车快速离开是非之地。 面包车内,一群青狼帮内最凶的的打手,羡慕而嫉妒的看着坐在副驾吞云吐雾的马威。 这逼最近在帮里红到发紫啊,桐哥一死,他先被斌哥赏识,现在竟然又被郑老大看中,把如此重大的行动交给他来全权指挥。 马威这是彻底要上位,以后都得叫威哥了啊。 马威看着一众小弟“彼可取而代之”的眼神,内心哭笑不得,他狠狠嘬掉烟头,又看了眼,今天客串成女司机的小丽。 后者正用一种木然的眼神看过来,眼底深处藏着浓烈的恨意,那恨意不是对他,是对郑老大的。 马威拉开车窗,把烟头弹出去,恰好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路过。 侧脸一瞥,他觉得后者身形隐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看了眼名单,扫过一个最后从名单上被划掉的名字,确认自己应该是在照片上见过这少年。 叫冯睦嘛~,真是好命啊,好像是最后一个被斌哥划掉的名字吧。 原本50人的嫌疑人名单,现在凑不齐整,只剩49个。 马威内心感慨对方的好命,而他的命他接下来就得拿命来挣了。 马威拉开车门,第一个走下去。 记忆中,桐哥就是这样走在最前面,他一直都跟在桐哥身后,如今,桐哥死了,换他马威替代桐哥走在第一个了。 马威深吸口气,脸上表情逐渐残忍病态,他瞪着身后众人嘶着嗓音低吼道: “49个人,一个都不能落,能活,就活着请回去,不能活,把尸体带回去,哪个漏掉人,我就替郑老大撕碎哪个!” 第49章 他真的太专业了 49个人,还在学校的学生有14个。 在学校门口,又可算成集体“邀请”,是今天的重头戏,马威必须亲自打头压阵。 剩下35人,都是弃考的退学生,大部分都找到活儿干,一小部分还赖在家里,最特殊的一个是进了先遣队,进了一次隐门,竟还生还出来了。 这些人则分散在九区各个角落,早就被斌哥安排的人盯死了,基本没得跑,马威只需要在电话里遥控指挥即可。 满脸狰狞的对众人吼完,一个个小弟从面包车里走下来,神色凶狠的把藏在怀里的短刀都抽了出来。 昨夜,斌哥都因为办事不力被郑老大狠狠教训了,换成他们任何一人今天掉链子,郑老大绝对能生撕了他们。 对于郑老大的残暴,帮里没一个人会怀疑,何况,儿子死后,郑老大最近愈发癫狂。 看见众人眼中的凛然,马威不再多说,他深嘶口气,低头看了眼手表:“对表,现在时间08:30。” 一众混混齐刷刷勉起袖子,看着帮里连夜配发的手表。 听说,这些手表是马威昨求斌哥连夜准备的,今天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佩戴了手表,要求的就是统一时间,统一行动。 不光他们现场这些人,其他被遥控的也都佩戴了手表,甚至他们每组人,还都戴了超距对讲机。 不愧是能短时间内,同时被斌哥和郑老大都看重的人,难怪这次大行动会交给他来指挥。 马威,啊不,威哥专业啊~ 对完表后,马威沉声解释道:“巡捕房9点上班,47中距离巡捕房,车程最快得半个小时,也就是,我们必须在50分钟内把事做完离开。” “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很可能与巡捕房发生正面冲突。” 马威只想干净利落的抓人,最好不要跟巡捕房碰上,但他又咬咬牙狞声道: “但如果,出了万一,咱们真跟巡捕房撞上了,郑老大让我告诉各位兄弟,今天就一句话,必须把人一个不落带回去,谁拦就干谁。” “就算上城屁股塌了,郑老大也在背后给咱们兜着。” 一众混混顿时血气上涌,最近某个巡捕房副队长,总是来血玫瑰酒吧威胁勒索,兄弟们都看在眼里,肚子里都憋着邪火。 这会听了马威的话,顿时摩拳擦掌,真恨不得等会儿就捅死两个捕头。 马威转身,带着众人杀气腾腾的拦在校门口,开始挨个比对面孔抓人。 不光校门口,周围几条进出的街道巷口,都被他提早安排小弟藏好了。 这14人除非今天不来上学,但凡露个脸,便插翅难飞。 47中内的保安队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外面被请走的学生的视而不见,他的眼神只死死盯住那些混混的鞋子。 他早上已经收到校领导的暗示了。 原话是——小张呐,你知道门为什么要分里外吗,意思就是要用门把里外分成两个世界。 这话有点深奥,保安队长肤浅的领悟了一层,就是只要外面的混混不踩进门内,他就不用拦。 同理,只要门外的学生没踏进校门,他也不用管。 他就这么看着,多数不明所以的学生惊惶的踏入进校门,他还像往常一样挤出笑容冲他们点点头。 但也有几个学生哭喊着被拖上面包车,他木然的无动于衷,甚至门外嘈杂的哭闹声都好似变弱了,似乎连声音都被巨大的校门隔绝在了外面。 “门,是个伟大的发明呐~”他想。 ........ 叮铃铃~ 叮铃铃铃—— 本周西郊抓捕行动即将收网,所以大部分捕头都被抽调出去,只剩下副队李晌等六七个捕头留下看家。 他们昨天下午从血玫瑰出来,就聚在一块儿喝的酩酊大醉,这会儿一个来上班的都没有。 此刻,巡捕房内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接线员值守夜班。 他身上披个大衣,趴在桌子上沉睡,桌上放了瓶勾兑酒,还剩点底子。 刺耳的电话铃将他吵醒,老巡捕睁眼抬头,浑浊的老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08:51。 他又扫了眼周围,外门还锁着咧,还没人来。 老捕头打着呵欠把电话线拔了,世界顿时清静了,他满意的起身,去厕所放水。 上了年纪,前列腺跟他不一条心,水花声断断续续有点费劲。 拿凉水抹了把脸,漱掉口里的酒气,老捕头不慌不忙的走回办公桌,又看了时间,刚好到09:00。 他把电话线重新接上。 一接上,电话又续上叮铃铃的声音。 “大早上赶着投胎呢,没完没了响个不停?” 老捕头骂骂咧咧的把剩底儿的酒瓶装大衣口袋里,依旧没接电话,而是走过去把外门锁打开。 他心里估摸恐怕是出命案了,一般也就命案电话会跟催婚儿似的。 但,已经过9点了,他到点儿下班了,这电话他不合适接,得留个早上换班儿的捕头。 “哎,又迟到,九区的治安交给这些年轻捕头,吃枣药丸啊。”老捕头叹气,感慨这批年轻捕头们绝对是垮掉的一代啊。 09:17。 常二丙今早第一个来上班,跟门口的守卫吸了会儿烟,走入巡捕房大楼里。 门敞开着,老捕头显然已经走了。 “这老家伙,每次都不等换班的人,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常二丙暗骂一句,也不理会电话铃,先去打卡机上签到。 迟到扣100,嘁,跟着李队谁在乎这点儿钱啊,随便扣。 签完到,常二丙接了杯水,这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喂,这里是巡捕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面的哭喊声打断,他耐着性子听完后,淡淡道:“好的,我们会马上派人过来。” 啪嗒,他把电话挂掉。 叮铃铃铃—— “怎么还打?”常二丙蹙眉又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是一个,但报案的内容大同小异。 第一个电话是家里儿子刚出楼门洞,就被人劫持上了辆面包车。 第二个电话是,一伙匪人持刀闯入家里,不由分说就把女儿绑走。 然后, 叮铃铃铃铃—— 常二丙心里涌出不妙的感觉,他慢慢接起电话,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浮了出来。 挂掉电话,没一秒钟,恐怖的电话铃声又响起,常二丙僵在原地,只觉那电话铃声正在和他急促的心跳声重叠。 “出大事了~ “青狼帮这是疯了?!!” 常二丙喉结蠕动,他忽地拿出手机,慌乱的拨通副队李晌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接电话啊,李队,快接电话,外面乱套了,青狼帮彻底失控了。”常二丙在心底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盲音如同被开水烫的死猪皮,永远的波澜不惊,这一刻,常二丙福至心灵般体悟到了,那些报案人打不通报警电话时的心急如焚。 嘟嘟嘟—— 洗浴会所后边的一条窄巷,排污的水道井里,最新款的手机半截落在污泥里,还剩半截在嗡嗡振动。 屏幕上,来自常二丙的通话请求在一遍遍的闪烁着…… 第50章 全都疯了?!!(求追读) 李晌撕扯块布子缠住被刀刃割开的后腰,背脊发力,两条筋肉像蟒蛇般缠拧,硬生生把三角状的豁口收勒成一条缝。 三品武功磐蛇劲,血暂时止住了。 李晌神色阴沉,他视线掠过窄巷,看向对面的陌生男人。 长裤,短袖,寸头,面相普通约莫二十来岁,属于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种,但一双眸子黑的发亮。 刚才就是这人悄无声息的从身后靠近,戳了自己一刀。 作为巡捕房副队长,李晌得罪的仇家不在少数,可他遍搜脑海里的记忆,愣是没找出一张脸能和眼前的青年对上的。 “谁派你来杀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李晌眼神阴翳像毒蛇一样,视线聚焦在男人手上的三棱刺,上面有暗沉的放血槽。 若不是他蟒蛇劲已经练入全身,可以操控劲力游走全身,现在自己恐怕已经是个血人了。 青年沉默不言,三棱刺在手中甩掷而出。 咻—— 空气发出尖利的刺鸣。 李晌瞳孔骤缩,还隔着数米,眉心就传来刺痛感,他脚下立施步法,右手插入裤兜,拿出铁质手铐攥在拳头上。 他下班洗浴,身上并未带枪携刀,只有把手铐寸步不离身,勉强拿来当指虎用。 铿! 手铐和三棱刺碰撞的刹那,李晌扭腰侧步,另一只手甩动如鞭。 整体看去就似一只巨蟒甩着尾巴在地上滑行,蛇头吐信,从侧面咬向猎物。 三棱刺后面,青年踩地奔踏,瞬间的爆发力直追上前,而后一把重新攥住三棱刺,手腕旋转。 旋转的三棱刺若毒龙钻,擦着手铐火花四溅,拐出诡异的弧度,若附骨之疽般追噬而至。 李晌后脑勺顿时发麻,脖颈激起层叠的鸡皮疙瘩。 他抬头看向青年,那双黑的发亮的眸子里,竟是一片漠然,对以命换命全然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涟漪都没有。 “谁能请来这般不要命的疯子杀我?” 李晌心脏坠沉,脚底板凉气直窜天灵盖。 比李晌心脏坠沉的更快的是他的膝盖,他双膝陡然跪地,身子瞬间缩水似的矮了半截。 李晌头皮一凉,恶风嘬走他一块头皮,绷紧的天灵盖滚烫,血从中间绽开四溢染红了脸。 青年指尖旋转,三棱刺回攥,他终究是被李晌骗了,视野中有一刹那丢失了目标。 但他内心却不觉惊惶,胸腔内的心跳磅礴坚毅,满满的都是慨然赴死的念头。 “比计划里少了几个来回,但生死搏杀本就兔起鹘落,我就死在这里,应该不影响计划,可以了。”他想。 噗嗤! 胸口炸开,恐怖的力量凹碎肋骨。 青年低头,迎上的是李晌阴毒如蛇的双眸,以及胸腔内血淋淋跳动的心脏。 李晌双膝弹起,像是蜷伏的蟒蛇陡然直,凶悍的力道将青年整个炸飞出去,胸前的肋骨肉茬喷溅一地。 李晌摸了下头皮,中间被刮了层皮肉,能直接摸到颅骨,火辣辣的痛。 “差一点,阴沟里翻船了啊。”李晌舔舔嘴唇上粘的血。 他现在大致能判断出,陌生青年整体实力其实也就二品,远弱于自己,不过仗着偷袭,出手速度略快,以及不要命的狠劲儿,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玛德,自从当上副队长后,好久没这般凶险,身手退步了。”李晌心有余悸的想着。 他黑着脸走到前年面前,一脚踩碎后者持刃的手腕,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把对方另一只手腕踩碎。 青年却像是没有痛觉神经般,毫无感觉,眸子漠然的望着他。 迎着那对黑的发亮的眼睛,李晌莫名焦躁,他鞋底踩在后者脸上,狞声道:“告诉我,谁派你来杀我的,我给你个痛快,否则…..” 青年咧嘴,洁白的牙齿糊满血:“杀了我,你全家都会给我陪葬。” 李晌怒瞪眼睛,蹲下身子,一把拽起后者衣领:“你说什么?” 青年没有直接回答李晌的问题,却又好似回答了,他哑着嗓音道:“见了郑老大告诉他,小五欠他的,用命还了。” 李晌愣了下,心里隐隐发毛,他托住青年的脑袋,现在他反而害怕青年死掉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郑老大是郑肆?他要对我老婆儿子做什么了?”李晌脸色狰狞,满脸的血污让他的表情异常恐怖。 青年嘴里喷出黑血,胸腔内的心跳在快速减弱,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努力睁着眼睛,好像是想努力记住杀死自己之人的脸,又好像根本没有在看李晌,而是看向他头顶上空,那庞然的五光十色的上城屁股。 “真是丑陋啊~” 青年喃喃自语,说完最后一句话,猛地咬断舌头疯狂用牙齿咀嚼咬碎,吞入喉咙里。 李晌怒不可遏的去掰青年的嘴巴,里面全是血水混着碎肉的残渣。 他看着青年瞪着眼睛咽气而亡,心里的愤怒被森冷的寒意取代。 这寒意渗入骨髓,让他毛骨悚然。 呆立原地三秒,李晌猛然回神,跑到排污井处,一把拔起井盖子,把掉落的手机捡起来。 来电通话的屏幕还在闪烁,已经不晓得打多少个了。 李晌连忙接通电话。 “二丙,你赶紧去我家看一下,郑肆疯了,他要…..” “李队,你终于接电话了,青狼帮疯了,正在到处抓人,一早上报警……” 电话接通的瞬间,两人同时开口,急吼吼的朝电话喷口水。 然后,两人同时沉默,死一般的寂静里是急促到失声的喘息。 李晌颅内血压飙升,眼前一阵发黑,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脑子里全是一个想法。 郑肆派来杀我的人是个不要命的疯子,郑肆是个为儿子报仇不顾一切的疯子,青狼帮的小弟们也是群没脑子的疯子。 青狼帮从上到下全都是失控的疯子,简直就不可理喻。 李晌心头涌出一丝悔意,但此刻后悔已然无用,要想办法补救这一切,还要救回老婆孩子。 李晌冲常二丙吼道:“你赶紧通知兄弟们,全部赶来找我。” 李晌说完,挂断电话,心存最后一丝幻想给老婆拨去电话。 持续的盲音无人应答,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但只一瞬间,就被挂掉了。 再打,电话提示关机。 李晌不用绝望了,他的心直接死掉。 他脑子一片空白,愤怒与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就要攥碎手机,然后不顾一切杀去青狼帮。 但他毕竟当了十几年捕头,跟各种凶恶的罪犯打过太多交道,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将他劝住。 就这么冲去青狼帮,不光救不回老婆孩子,自己也会搭进去。 青狼帮从上到下全都是疯的,不能硬闯,自己这身皮唬不住一群疯子,得找个内应,找个没那么疯的。 忽然地,李晌脑海中浮出一张人脸。 而就在他想到这人时,冥冥中似乎有人安排预设了剧本似的,他的手机恰巧拨进来一个号码,来电显示的名字赫然就是他刚想到的人…… 第51章 忠诚与背叛,录音 马斌!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闪烁着。 李晌眼神变幻,他狠狠深吸口气,或许破局的关键就在马斌身上,最近接触下来,这位二头目,是帮派里罕见的有脑子的聪明人。 有脑子就不容易发癫,会审时度势,有可能拉拢和控制。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郑老大有亿点点愚忠。 总之, 眼下的情况危急,自己必须想办法,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都必须让马斌反水青狼帮,为自己所用。 如此,混乱的局势才有可能快速平息,并且救回老婆儿子。 “不能慌,现在自己绝对不能慌,必须冷静下来,想一想,到底要怎么说。” 李晌脑子疯狂转动,回忆着自己审讯犯人时的各种经验技巧。 五秒钟后,李晌接通电话,不待对面开口,别劈头盖脸狠声道:“青狼帮真是胆大包天,马斌,你回去告诉郑老大,他打错主意了。” “我李晌能坐稳巡捕房副队长,凭的就是六亲不认,从不吃任何人的威胁。” “老婆死了正好可以让情人进门,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一个,想用我的老婆儿子威胁我,青狼帮是打错算盘了。” “你们威胁不了我,但我保证,青狼帮所有人都会跟郑老大一同…..” 马斌适时打断李晌的威胁,他嘶哑的声音透着疲惫:“李队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替郑老大来威胁你的。” 李晌心脏一跳,鼻音微粗:“嗯?” 他刚才撒谎了,老婆没了,的确可以再娶,但儿子没了,就真没了,他以前受过枪伤,没有再生育能力了。 马斌沉声道:“郑老大,已经彻底疯了,虽然对不起郑老大,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帮里的兄弟,都傻乎乎的给郑老大陪葬,我是青狼帮的二头目,我必须救他们,也救我自己。” 李晌攥住手机的五指隐隐发白,他咳嗽一声,掩饰声音里的微颤:“就凭你,不过是个二头目,你救不了青狼帮。” 马斌沉声:“那如果我成了大头目,又有李队长的帮助呢?” 不等李晌说话,马斌又补充道:“而且,我刚才半路上带人救下了李队的老婆儿子。” 李晌愣住,绷不住了:“你说什么?” 马斌:“老婆儿子可以换新的,但若是能不换,应该更好吧,李队?” 说话间,电话里传来女人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公,刚才家里冲进来一伙人,要劫持我和儿子,是这人赶来,把我们救下的,他是个好人,你能帮就帮帮人家吧~” 李晌沉默三秒,咬着牙齿道:“知道了,你把电话还给他。” 马斌:“李队?” 李晌:“劫持我老婆儿子的人呢?” 马斌:“都死了。” 李晌:“你具体打算如何做?” 马斌:“电话也说不方便,我需要跟李队见一面。” 李晌眉头锁成疙瘩,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是设局引诱我过去的陷阱?” 马斌早有准备,有种孤注一掷的诚意:“我可以先让人把李队的老婆儿子送去巡捕房,等李队确认安全了,再决定见我。” 李晌内心的疑虑被打消一半,谨慎道:“地点时间我来定。” 马斌爽快答应:“可以,就是留给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李晌内心有种前路已尽,却峰回路转的感觉,青狼帮的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马斌可以相信的话。 李晌:“尽早把人送来,我会给你回信儿的,到时候你一个人来。” ……. 1个小时后。 巡捕房街道对面,一处不太起眼的小饭店里间。 马斌左右扫量几眼后,压低帽檐,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饭店内,几个便衣捕头看着他走进来,并确认身后无人跟着,对着耳麦小声汇报。 里间内,换了全套作战服的李晌坐在餐桌边上,餐桌上什么都没有就摆了杯白水,桌子底下扣了把手枪,枪口正对对面的位置。 马斌走进来,坐在了对面。 没有任何寒暄,也没什么能寒暄的了。 李晌对青狼帮的怒气值已经堆满了,但鉴于马斌刚救回他老婆儿子,他没有恶语相向,而是冷声问道:“青狼帮里,有个叫小五的吗?” 马斌愣了下,回答:“有,算是郑老大的贴身心腹,他做什么了吗?” 李晌冷笑:“他死前让我转告郑老大,他欠郑老大的用命还清了,你说他做什么了?” 马斌默然,低头掏出手机,翻找相册,眼里闪过一抹黯淡,心道:“这就是小五传达给我的遗言嘛,和我意料之中一模一样,真是到死都没一点新意啊~” “是这个人吗?”马斌点开一张照片,递过去。 李晌接过手机瞅了眼照片,照片斜对个包间,门半敞着,里面隐约能看见裸着半身的郑肆,地上躺了具女人尸体。 包间门口守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小五,另一个他不认得,叫马威。 马斌手指照片,解释道:“我不知道郑老大给小五派了活儿,郑老大嫌我办事不利,今天的行动,全部绕过了我。” 李晌目光灼灼的盯着马斌,在心里判断马斌说的话可信几分? 他其实已经信了九成,因为马斌的供述跟他今天看到的事实都吻合上了,只是出于职业本能,他心里还藏着最后一丝疑虑。 这人不是对郑老大很愚忠吗? 现在反水了,只是因为自救,还是有其他更深层的刺激或理由。 马斌仿佛知道李晌的疑虑,他摘掉帽子,露出剃光的头发,头皮上到处都是血痂,看起来惨不忍睹,一直延伸到额头。 马斌冲着李晌露出惨然的笑容:“李队那日对我说的教诲,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帮派是个淤泥潭,忠诚的人会最先沉底儿。” 李晌蹙眉。 马斌手指了下照片上的女尸:“小幽,是我当初带进帮里的,郑老大明知她跟我亲,还把她活活玩死。” 他又指了指满头的血疤:“郑老大已经彻底疯了,这是我劝他的结果,但我劝不住所以…..” 马斌满脸心累,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录音笔,幽幽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李队自己听吧。” 李晌接过录音笔,点开播放。 [郑肆:最后三天,把人都绑到我跟前来,小航死了,我要替儿子复仇。] [马斌:名单上的人有将近50个,都绑了的话,巡捕房会跳脚的,李晌那也…..] [郑肆:你觉得,我怕巡捕房,怕一个区区巡捕房副队长?] [马斌:大哥,李晌警告过我几次了,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事情闹大了,收不住。] [郑肆:这么些年来,我力排众议,让你坐稳帮内二头目的位置,是你脑瓜子好使,但是,你却始终不够阴狠。] [马斌沉默,粗声喘气的声音。] [郑肆:你让我狠失望。](ps:狠不是错别字,是剪辑里的字。) [马斌脑壳被大手攥住,玻璃碴子和头皮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声。] [马斌喘息,惊恐声:大哥的意思是?] [郑肆:你不够狠,我教你,李晌敢阻挠,就解决李晌,解决不掉李晌,就解决他周围的人。] [马斌失声:他可是巡捕房副队长啊,可不是空白民。] [郑肆狞笑:你不懂,人要狠,刀攥稳,我怕什么,怕的是他。] [郑肆压低声音,声音疯狂暴虐:李晌有儿子吧,有老婆或者情妇吧,绑了他全家逼他闭嘴听话,他不听话,我就撕碎他们给他看。] [郑肆甩手,马斌重重摔在地上,玻璃碎一地的脆响。] [郑肆踩碎玻璃,疯癫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二头目,这次不用你动脑瓜子了,你就看看我怎么做,怎么解决人的,只要三天,我就要替小航…..] [后面的声音不太清晰了,录音到此结束。] (ps:剪辑合成录音的原内容在第47章,感兴趣的书友可去对照。) …… 第52章 野草与鬼火,寸草不生(求追读) 录音里的声音的确是郑肆和马斌二人无疑,内容也几乎百分百验证着正在发生的事实,李晌心头最后一抹疑虑被打消,眼里尽是盈满要溢出的杀意。 李晌攥着录音笔,狠狞声道:“巡捕房现在人手紧缺,但也不能放任郑肆再发疯下去,所以,你的计划是?” 马斌眼瞳充满血丝:“不用太多人,因为我能找机会把人都调出去,届时,李晌队长只要能确保解决掉郑老大,一切就能尘埃落定。” 李晌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马斌:“你确定?” 马斌长长呼出口气,像是把一切筹码都压上桌子的赌徒,狠声道:“等我掌控住青狼帮,我保证每月上缴三成利润给李队。” 李晌摇头,伸出五根指头:“五成,我能让巡捕房把这件事压下去,以郑肆的死画上句号。” 马斌答应了,提出了一个要求:“郑老大死后的尸体要交给我,他终究是我老大,我得亲手抬他入棺。” ……. 同一时间。 九区西郊,距离焚化厂两个街区外,一处老破小区。 小区不大,楼层不高,都是些低矮的筒子楼,约莫十几栋的数量,但因为背靠小食街,人流密度非常大。 此刻,时间临近中午,小食街上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 14号楼顶楼房间,拉闭的窗帘内,一个个捕头正密切监视着对楼的位置。 巡捕房局长王意林皱着眉头对电话里道:“李晌,局里现在就剩你一个副队,家你必须给老子看好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事件平息,把影响降到最低,不然,年底队长的评选你就不要指望了,而且小心你这副队的皮我也给你扒了。” 王意林说完便毫不客气的挂掉电话。 “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沙发上,鹰钩鼻子面容冷峻的青年问道。 王意林转身,半躬身子,视线隐晦的在对方胸口上绣着的暗色徽章停留了一瞬。 徽章的图案很抽象,他见识浅薄描述不出来,但他知道能在胸口绣制徽章的,一定是在上城也颇有地位的家族。 何况后者还领着特派员的职衔,哪怕年纪看上去跟他儿子一般大,王局长也必须拿出最恭敬的态度。 他朝青年如实回答道:“城里的一个街区帮派不太听话,闹出了点小乱子,波及死了几个空白民,留守家里的副队长不太懂事,请求我抽调些人手回去。” 王意林停顿了下,肃声道:“特派员放心,我严厉回绝了。” 特派员听到帮派,空白民这种字眼儿,顿时就没了兴趣,他挠了挠耳朵,声音冰冷: “没错,空白民就像是麦地里的野草,一茬一茬的,这里死掉了,那里又会长出来,根本不用太管。” “但[命运]不同,哪怕是最外围的成员,也像是附骨之疽的鬼火,稍不留神,就会将大片麦田烧成白地。” 王意林面色严肃,实则心里不以为然。 他心里藏着些许疑惑,问道:“我听说,[命运]不是一向只在上城活动吗,怎么这回转了性子,出现在下城了,我们九区很贫瘠,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到这种极恶组织呢?” 特派员脸色微沉,说:“[命运]之前遭受议会打击,损失惨重,销声匿迹了很多年。” “前段时间,突然冒出来搞出了[天裂]大事件,上城很多大家族都遭受重创,现在还人心惶惶。” “当然,议会也抓捕到了一些[命运]的核心成员,可惜他们的骨头都很硬,而且舌头都烙印了秘术,几乎什么都拷不出来。” “最后还是活着解剖了他们的脑子,才得到了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王意林听的很入迷,好奇道:“什么信息?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特派员倒没觉得需要保密,毕竟,以他的级别都能听到的消息,也谈不上多么隐秘了,更何况只是一个计划代号,背后的含义压根儿不清楚。 “无间地狱!”他从口中吐出四个字。 王意林愣了一下,不明觉厉,遂虚心求教:“啥意思?” 特派员脸色不易察觉的红了一下,掷地有声回答道:“不知道。” 王意林咬紧嘴唇:“.……” 特派员冷声道:“虽然不清楚含义,但可以确定的是,[命运]正在逐渐将活动范围扩大到下城。” “总之,不论[命运]在暗中筹谋什么,上城议会对[命运]始终秉持一个方针——杀光他们。” 王意林感受到了特派员不容置疑的态度,但他其实远远还未理解,“杀光”二字的分量究竟有多沉重。 直到…… 一刻钟后。 作战会议中,王意林在地图上将11栋楼划出红圈。 他说:“这段时间的严密监控,我们已经非常确定,这伙极恶成员就隐藏在11栋404号房内。” “我们不等大鱼了,今晚就行动收网,把他们一网打尽,死活不论。” 一众全副武装待命的巡捕房成员领命。 “不够。”特派员蹙眉,他抢过王意林手中的红笔,将整个小区都圈成红色。 王意林错愕的看向特派员,就听特派员冷声道:“[命运]的极恶成员都异常狡猾,他们行动一般会遵循明暗两条线,即至少有两组人互相然后掩护。” “11栋楼404既然暴露,那可能还有一组隐藏更深的,就隐藏在附近,和我们一样也在时刻监视注意404的动态。” “我们监视是为了抓捕,他们监视是为了预警。” 王意林承认特派员说的很有道理,可那又如何呢,他们并未发现另一组人的藏身之所啊。 王意林试探性问道:“所以,我们要用这伙人逼另一伙人现身?” 特派员觉察出王意林真有点蠢,遂直白道:“他们不会现身的,如果现身,明线上这组人不就白白暴露了吗?” 王意林好像懂了,但不太敢确定,他看着地图上那个硕大的红圈,脑门溢出冷汗。 特派员手指点点红圈,声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酷:“全部杀光。” 不光王意林,听到的捕头也全都呆立当场,心里打了个哆嗦。 他们平日里虽也从未太在乎空白民的生死,制造或乱抓的冤假错案也不少,但,像这样随笔画个圈,就冤杀成百上千条人命……还是想都不敢想的。 见王意林半天不吭声,特派员费解的皱眉:“有问题?” 王意林咽口唾沫:“这个小区可能住了上千口人?” 特派员认真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呢?” 王意林硬着头皮回答:“人太多了啊。” 特派员嗤笑出声:“老破小里住着的都是空白民,没错吧?” 王意林:“基本都是,但可能也有少部分是低等阶的公民。” 特派员:“对于低等阶公民的死亡我很遗憾,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王意林牙齿都在打颤,他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想过会从自己嘴里说出如此有人性的话:“可还有上前空白民,他们大都是无辜的,他们也是人啊。” 特派员神色逐渐不耐烦,他拍拍王意林的肩膀,幽幽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没理解啊?” 王意林:“???” 特派员叹气:“空白民像是野草,死掉一茬还一茬,所以我们要在意的是[命运],他们像鬼火把一切焚毁成白地,必须全部杀光!” 王意林脑壳发麻,他对上特派员黑白分明的眸子,终于领悟对方话里蕴含的重量。 [命运]是不是鬼火,他不知道,但你是真的会把一片地锄到寸草不生啊~ 四周的捕头全都嗓子发干,冯矩站在队列里,后脊背也是阵阵发凉。 不愧这就是上城下来的人啊,是真的让他们集体开眼界了。 特派员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他浑不在意,食指和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胸口的家徽,笑道:“王局长莫不是在质疑议会的方针,还是同情…..[命运]?想放跑他们?” 王意林连忙摇头:“没有,只是巡捕房的人手不够,怕是……” 特派员耸耸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图案和他胸口的一模一样。 他把其交给王意林,嘱咐道:“你让人持这枚徽章,交给调查兵团的周一夫,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王意林结接过徽章,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冯矩,你去。”他把徽章又交给冯矩,沉声道:“速去速回。” 冯矩双手接过徽章,脸色阴晴变幻,最后也没说一个字,只冷硬的敬了个礼。 第53章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二合一大章) 没有名字的老破小区,11栋404室。 门窗紧闭,厚厚的窗帘遮蔽住光。 屋内,七个极恶成员或坐或倚着沙发,电视开着,正播放着九区的时事新闻。 [近日来,我区各部门通力合作,与第8区进行了友善协商,加大了贸易往来…..] [我区遵循上城议会新颁的纲领,对各部门进行了更细致的职能划分……] [我区近年来,生产总值稳步提升,对隐门的探索持续深入,在人类一体供给循环系统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坚决贯彻人类一体循环的纲领,200年不动摇,坚决执行上城议会的各项方针措施,绝不含糊,坚决跟随上城的步伐,绝不掉队。] [秩序稳定,生活向荣,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人类一体循环系统,贡献出自己的价值。] [我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人类的足迹会踏遍隐门内的每个角落,失去的世界必将重回人类的怀抱。] 啪嗒—— 电视机屏幕被一只大手拍碎,龟裂的屏幕灭了一半,播报员的精致的面容和字幕,一起破碎成扭曲的样子。 “每天都是一样的陈词滥调,我耳朵都快听吐了。”洪虎抖掉手上的碎片,语气烦闷。 旁边一个半边脸遗留针线疤痕的女人,蹙眉道:“你在紧张和恐惧?” 其余5个成员在女人说话时,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洪虎摇头否认:“我没有害怕。” 女人语气淡漠:“没关系,在死亡面前恐惧和焦虑,是生理的本能反应,不用掩饰和逃避,但我们的死后的尸体,终将铺砌成通往天空的阶梯。” 洪虎和几个极恶成员对视一眼,眼底都浮现出狂热,同时站起身,右拳抵住心脏:“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女人扭头,望向窗帘,眼里闪过一抹戾色,冷声道:“为了接头人之后能更顺利的收货,我们在死前必须多拉一些垫背的。” 一众极恶成员沉默点头,不约而同的拿出各自的武器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 忽然,洪虎有点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大姐头,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能不能告诉我接头人到底是谁,货又是什么?” 大姐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洪虎,看着对方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模样。 她咧了下嘴,面上坏死的肌肉被嘴角抽扯,疤痕似蜈蚣状活了过来,显得骇人且狰狞。 洪虎有点畏惧的挠挠头:“大姐头,我错了,我不问就是了。” 大姐头却并未指责他,而是温柔道:“就是因为我们都要死了,所以才不需要知道答案啊。” 屋子内归于安静,死亡的沙漏悬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来了!” 坐在窗边的成员拉开窗帘一角,斜窥向小区出入口。 大批调查兵团制式的墨蓝色军衣映入眼帘,很快就四散开,封锁了各个出口,沿街的小食街也被清场戒严。 四个古怪的仪器,对称位置的摆放在小区,成四方形。 下一瞬,漆黑的激光发射而出,笔直的射向上城屁股。 上城庞然的底座,五光十色的灯彩接收到来自地面的激光,其中四颗灯闪烁两下,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墨色。 然后,墨色的灯束垂直落下,在半空中延展成一个四方形,像一个无限高的黑盒子,从上城坠落而下,就要精准的将老破小区罩在里面。 大姐头低头用手机,朝一个没有备注的数字号码发出早已编辑好的信息。 ——命运117小队,申请下线! 没有回复,因为无限高的黑盒已经光速罩住整个小区,将里面罩成了黑夜,罩成了隔绝一切窥探与信号传输的…..死地。 大姐头看着手机上端变成x的信号格子,面色不变的把手机卡抽出来,两指用力搓成了碎末。 老破小区的隔音不太好。 很快就听到上下楼的惊呼,然后就是有住户开窗户朝楼外叫喊。 “怎么回事?” “上城今天这么早就熄灯了?” “怎么没信号了?” “大家快看,咱们小区被个黑盒子给罩住了,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感觉有点吓人。” “看不见罩子外面啊,等一下,有人进来了,好像是调查兵团的,他们都端着枪。” 两分钟后。 有性子比较急的人冲出了楼门洞,在院子里聚了一批,成群结队的壮着胆子,用手机电筒当光源,朝小区出入口走去。 大部分楼里的窗户都被推开,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所有的视线都汇聚过去。 咔哒。 枪栓抽拉上膛的声音,整齐划一。 甚至连一次沟通回话都没有,回应他们的是子弹倾泄的暴雨,眨眼间,将地面染成坑坑洼洼的血丝。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将一地尸体映成千疮百孔,色彩暗红。 没了操作的手机,很快又都熄屏,黑暗将尸体吞没。 暴雨骤响骤歇,整个小区却好似被按下了静音键,无数的嗓子卡壳,丢失了声音。 然后,静音解除,音量反弹爆发,此起彼伏的惊叫,尖锐的似乎要将楼房都震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哪怕喊破喉咙,也休想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去,扰了外面的和平与宁静。 感谢上城议会的睿智,感谢科技发展的伟力,永远能最便捷省力的守护住多数人的秩序与平静。 九区调查兵团二大队队长,周剑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望着一地的尸体就宛若在望一地烂草叶子。 “这个小区内任何一人都可能是潜藏的极恶分子,危害重大。” “所以奉上级命令,本次清剿,不留活口,必不使一人逃脱。” “二三小队警戒封锁,一小队目标11栋楼404室。” 周剑接过副手递来的喇叭,冷酷的声音回荡在黑盒内。 伴随命令的下达,一队士兵放下头盔,盖上夜视仪,快步冲着11栋楼而去。 洪虎听得面皮抽搐,不忿道:“说我们是极恶,到底谁才是极恶啊?” 117小队其他成员没人回答他,他们眼神冷漠似冰,显然对这种场景已然习以为常。 “割草的镰刀是我们引来的,所以,某种程度而言,他们都因我们而死,把我们定义为极恶,倒也没错。” 大姐头从沙发后面抽出一把两米长的大剑,一脚蹬踩在地上,破窗而出,从4米高楼径直坠向地面砸出个大坑。 “那就让他们瞧瞧,极恶的恐怖吧~” 人未坠地,狰狞的咆哮若雌虎恶吼,把喇叭里传出的回应都压盖下去。 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被砸成肉饼,鲜血和碎肉乱溅中,一柄大剑挥动,发出择人而噬的利啸。 “射击!” 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笼罩成金属风暴,挥舞到密不透风的大剑一往无前,逆风而行。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狂热的大笑声中,又是几颗人形炮弹从楼上坠砸而下。 14号楼内。 特派员拉开窗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方,淡淡道:“巡捕房再不行动,功劳可就都要被调查兵团抢走了啊。” 王意林挥手而下。 身后早就整装待发的捕头,轰轰荡荡的抽出兵刃和枪械,朝楼下的冲去。 哗啦啦脚步冲下楼的声音,惊的楼内住户把头藏在猫眼儿后。 “不是调查兵团。” “是巡捕房的。” “救救我们,调查兵团疯了,说要把我们杀光。” 一个青年男人拉开门,不顾身后女人的拉扯,似乎把藏在楼内忽然现身的捕头,当成了救命稻草。 下楼的脚步集体止住,一众捕头面面相觑,呼吸变得压抑而浓重。 冯矩送完徽章,已经归队,这会儿就站在第2排。 他看着逐渐跑近的男人,深吸口气,一把扯开挡在前面的捕头,抬脚踏步的同时,巡捕房制式的长刀划出一道匹练。 男人脖颈裂出一圈血线,脑袋掉在地上,骨碌碌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冯矩低头看着无头尸体,紧咬的牙关松开,吐出口热气:“不要怪我,你们今夜总归都是要死的,与其便宜调查兵团的人,不如给我们巡捕房当战功吧。” 冯矩说完,扭头看向一众捕头,沉声道:“兄弟们,极恶成员的脑袋就那么几颗,可另外这些人的脑袋可足足有上千颗,咱们不能只捡小头,而把大头都让给调查兵团啊。” 说完,冯矩也不管众人如何想法,快步持刀朝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见识过上城特派员的冷酷,又目睹了调查兵团的狠辣,冯矩价值观得到了升华,变得更坚定也更透彻了。 下城人,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懂得取舍,懂得资源利用最大化。 以前放弃儿子,把家里一切资源专供女儿一人,就是这个思路。 现在,舍弃对同类无谓的怜悯,用他们毫无价值的脑袋,换得自己的功劳和上官的赏识。 都是在贯彻利益最大化的思路。 哧! 刀刃划开女人的脖子,喷溅的鲜血滋了冯矩一脸。 他双目赤红,宛若魔怔了一般的喃喃自语:“我没有错,在下城想活出个模样,就只能抛弃一切不必要的,抓住一切资源与希望,去赌那一丝的回报与未来。” “这就是下城的生存法则,我没有错,我只是在遵守和执行这个规矩而已。” 一众捕头看着满脸污血的冯矩,有些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眼中露出厌恶,但也有些人如梦初醒般,紧了紧手中的刀跟到了冯矩屁股后面。 巡捕房的队伍分裂成两拨人马,一拨加速冲向楼底,亡命冲进血腥的战场。 另一拨,挨家挨户,破门而入,准备对每1栋楼展开地毯式清剿。 特派员听着楼道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却好似听到了美妙的音乐一般,脸上露出异样的潮红。 “看来,王局麾下还是有聪明人能领悟我的意思的嘛,这就很好。”特派员愉悦地笑道。 王意林点头,笑容勉强。 特派员不以为意,他笑眯眯的拍拍后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用觉得愧疚,今晚死掉的人,所有的罪孽都会算在[命运]的头上。” “是[命运]住进了这个小区,才把死亡和杀戮引来,这些空白民稍微懂点逻辑,就应该明白,是[命运]给他们带来了厄运。” “他们死后就算下了地狱,这笔账也只能去找[命运]讨要,与我们无关呐~” 王意林嘴角抽搐了下,他心知特派员说的是歪理,但以特派员高贵的身份能屈尊安抚一下他,他再矫情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这般一想,他心里的愧疚就烟消云散了,同样笑着迎合道: “特派员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这些空白民的死都得算在[命运]头上。” “而我们还帮他们复仇了,他们但凡感恩,死后都该替我们在阎王爷那里烧香祈福呐~” ……. 黑盒封闭的老破小区外,许多人仰头眺望那从上城屁股里射向地面的光束,眼睛里闪烁着好奇。 好像是城西的位置啊。 许多人判断着方位,也有些特别无聊,或者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家伙,想去那“黑柱”的位置瞅瞅,最好能进去看看里面发生什么。 但他们能抵至的最近距离,就是小食街的最外端,荷枪实弹的调查兵团拦住了那些冒失的家伙。 同时间,每个人的手机都接收到了来自九区政府发出的紧急短信通知。 ——城西有[命运]的组织潜伏进入,正在被调查兵团和巡捕房封锁抓捕,请大家如无必要,切勿前往城西xxxx街道及其附近,以免遭遇不必要的危险。 ——该组织成员为极恶分子,极度危险且丧心病狂,调查兵团和巡捕房会全力抓捕,勿使一人逃脱,请大家放心以待。 小食街外,围观的人群中。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低头冷笑着把两条垃圾短信删除掉。 然后,另一条之前收到的短信显示出来。 ——命运117小队,申请下线! 他手指在页面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点击了删除键,一同被删掉的,还有一条[发送失败]的回复短信:批准,祝一路不孤。 不孤,暗含两层意思,一层是祝愿117小队整整齐齐,谁也别落下谁。 一层是祝福他们死前多带走几个敌人,省得去了下面太冷清无趣。 可惜这美好的祝愿,没有一次发送成功的。 男人苦笑一声,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相貌,唯一对他们的想象就只有[117]这三个数字。 男人把手机揣回裤兜,最后看了一眼“黑柱”的方向,心里默默回了一句:“为了命运,献出死亡!” 转身,大踏步离去。 一切准备完成,该去找接头人提货了…… 第54章 冯睦准备跑路? 时间:新纪元历233年4月1日,16:44。 地点:九区城西焚化厂。 焦黑的厄尸在焚化炉里滋溅油脂,冯睦拿着铁锹,像炒菜一样,来回将尸体翻面,让肉和骨头受热更均匀,燃烧更充分。 “冯睦,你看那边!” 王建用手指向远处,从天而落的四方形“黑柱”。 然后他念出了手机上的通知短信,感慨道:“极恶组织,听起来真吓人啊,还好调查兵团和巡捕房将他们封锁起来了,不然我难以想象他们会在城市里造成多大的破坏。” “对了,冯睦你老爹不会就在那里面吧,那岂不是很危险?”王建心还怪好的嘞,替冯睦担心起来。 冯睦脸色凝重,他确实对“黑柱”里的情况,充满担忧。 快递员和货损失了不打紧,可千万别被活捉,出卖收件人的信息啊。 冯睦至今依旧认为,自己就是眼下这伙“极恶·快递员”的接头人,且这个概率随时间与日俱增。 今时今日,这个概率已然上涨至5成了。 因为一切他掌握的信息,都近乎完美的吻合了他的猜测,有种瓜田李下的感觉,他很难不做贼心虚。 [危,暴露的风险↑↑↑] 如果系统能给出提示,那应该疯狂弹出上面的提示框了吧。 饶是冯睦早就做好了心理建树,但真当这天来临,他内心还是埋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我下午请个假出去一趟。”冯睦放下铁锹,对王建说道。 王建欲言又止的劝了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短信上说了,靠近那边可能会有危险。” 冯睦深吸一口气,他此生第1次发自内心的感谢冯矩,给他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我爹在里面,我必须过去。” 王建劝不住,只能道:“好吧,你小心一点,哦对了,要是一切平安,记得晚上来这个地点吃饭,罗辑说要庆祝下第1次从隐门生还。” 冯睦点点头,内心想的则是:“这顿饭,我大抵吃不上了,我得跑路了,而罗辑恐怕也来不了。” 出了焚化厂,那股阴魂不散的窥视感又来了。 “跑路也得先解决身后的尾巴。” 冯睦皱眉,扭头瞥了眼“黑柱”,调转自行车头,背道而驰,一路疾速朝家驶去。 暗处,黝黑脸2号盯住冯睦的背影,同样也回头望了眼“黑柱”,毫无感情色彩的呆滞双眸,罕见的闪过了一抹迟疑。 “黑核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低声喃喃说了句,继续暗中跟上冯睦。 目标今天提前翘班了,行迹非常可疑,莫非,他要去跟跛子交易了? 40分钟后。 冯睦骑车回到家里,王秀丽不在家,他猜测后者才是真的一收到短信通知,便出门去“黑柱”附近了。 冯睦走进卧室,把抽屉里的黑核都拿出来。 然后,用针筒取了一管血,挨个往每个黑核的裂缝里,注射进了自己的血液。 多数血液都流淌在表面,冯睦用纸擦拭掉,还残留一些血珠子挂在了缝隙内壁。 “果然,黑核也可以当作盛血的容器,除了容量低一点,没毛病。” 冯睦仔细又擦拭了一遍表面,然后全装进一个手提袋,又背上挎包,拿出手机给马斌发了条信息。 信息内容就一个,催促马斌把自己要的东西,立刻送到某个地点,过时不到,协议作废,他就要给郑老大通风报信了。 而且特别指定让马威一个人来送东西。 马斌那边正是“犯上作乱”最关键的时间点,容不得丝毫变故。 马斌收到短信时,正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地下车库里,马威和他站在一起,面前是49个被绑来的人或尸体。 尸体堆叠在了一处,非常安静。 活人都被堵住嘴,捆住了手脚,蜷缩着拢在墙边,瑟瑟发抖的等着未知的命运。 罗辑赫然就在其中,额头和嘴角都是肿起来,他是被绑这批人少数没束手就擒的,所以,免不了遭了顿毒打,看起来尤为凄惨些。 马斌把手机内容呈给马威看了眼,听不出喜怒道:“看来这跛子对我,还是没有完全信任,非要干活前先收款免得我赖账啊。” 马威默不作声,一个是他暴露的大佬,一个是即将上位的新·大头目,以他的情商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在马斌没为难他,或者说这通短信的时间点卡的他没一点脾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马威说道:“既然他指定你一个人去,那就再辛苦你跑一趟吧,东西就在后备箱里。” 显然,马斌也提早预料到了这一幕,早做好了准备。 马威接过车钥匙,开车离开,出了烂尾楼驶出一段距离后,停车,打开后备箱,谨慎的又检查了一遍两个手提箱里的东西。 待确认手提箱不是空的,里面的东西也未作假,他才长舒口气,重新坐回车里。 “斌哥选的这处烂尾楼好偏啊,刚才在地下车库里,手机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马威摇下车窗,拨通了大佬的手机号码。 最近一直都只跟大佬发短信,许久未通话了,马威心情有异样的激动,他肚子里憋了太多的话想倾诉。 半分钟后。 简短的通话被挂断。 马威心情略微沮丧,大佬没空跟自己废话,只交代了两个事情。 一件是把东西送到地点藏好;另一件是1个小时后给他的手机发一条信息。 马威猜不出大佬又在谋划什么,但他会乖乖照做,一丝不苟的执行的。 ……. 冯睦挂掉电话,想了想,把马威的号码备注修改成了[跛子怪人]。 出门,下楼。 冯睦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步行很长一段距离后,拐入了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 这个胡同很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他却比较熟悉,因为郑航的遗物和鞋子就被他埋在了墙根底下。 黝黑2号,藏在死胡同外的一个拐角,身体近乎和角落里的阴影融为一体。 口袋里的检测仪数值破千了,说明目标身上此刻携带了大量黑核,由此不难推断,目标应该是按照[跛子怪人]的指示,来此地交易黑核的。 真正的目标就要现身了?! 黝黑2号一只手插进裤兜,捏住根黏满蚂蚁尸体的木棍,呆板的表情浮出一抹亢奋…... 第55章 跟踪与反跟踪,我会拿走他们的黑核 时间在1分1秒的流逝。 跛子怪人迟迟未出现。 黝黑2号观察着冯睦在死胡同内来回踱步,频繁低头看手机时间的动作,心头也不禁生出烦躁和疑惑。 等待的时间快到1个小时了。 是目标来的太早,还是跛子怪人迟到了? 黝黑2号的脑子不太灵光,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能潜伏在暗处耐心等待。 然后,他清晰地窥见目标忽然又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难看,颇有些烦闷的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躲藏在暗处的人。 “别藏了,出来吧,他看见你了,他不会来了。”冯睦对着空气喊道。 黝黑2号愣了愣,僵硬的眼球转动下,表情显得更痴呆了。 足足半分钟,黝黑2号才想明白,目标应该是在对自己喊话,而对方嘴里的那个“他”是指跛子怪人。 “我暴露了?” “任务失败了,可我明明很安静的藏着啊,连蚂蚁都没玩,怎么发现我的?” 黝黑2号不善于动脑子,但他非常擅长潜伏和杀人,以往甚少暴露。 最关键的是,跛脚怪人发现他了,他却没发现跛脚怪人,这就像是有一窝蚂蚁藏在他脚底的洞里,他却没注意到,白白错过了那窝蚂蚁一样,心里蚂蚁爬一样的难受。 冯睦心里狐疑暗处的跟踪者怎么还不出来,他蹙着眉头继续低喊:“我手里的黑核,他不要了,你要不要,400一块卖给你。” “你要是愿意,以后的我也都卖给你,怎么样,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冯睦一边说话,一边敞开手提袋子,把自己辛苦积攒的黑核大大方方露出来。 黝黑2号黑着脸从阴影的角落里走出来,手里攥捏着蚂蚁棍,指头在上面来回摩挲,这是他缓解思考引起疲惫的习惯动作。 冯睦真骇了一跳,完全没看见那个逼仄的角落里藏了个人。 “我刚才明明有瞅过那个位置,竟然没看见他,是因为肤色太黑,还是隐匿了存在感,简直就跟藏在黑暗里的蚂蚁似的。”他心头忌惮更重几分。 冯睦黑着脸问道:“就你一个人,你那两个同伴呢,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算了不重要了,你带钱了吗,我这里一共有17颗黑核。” 黝黑2号看着略显气急败坏,又似是掉钱眼儿里的冯睦,头有点痛。 我暴露了,任务算失败了吗? 我现在应该跟他交易,还是干脆把他杀了? 冯睦感受到了丝丝恶意,胸口皮肤下的肋骨在发紧,握住手提袋的右手五指皮肉发痒欲裂。 他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要不要,给个话啊。” 黝黑2号的思索被打断,他死死的盯住冯睦,手指甲在木棍上刮出一层蚂蚁皮,声音喑哑道:“给我看一眼你的手机。” 冯睦不情不愿的亮出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有一条来自[跛脚怪人]的短讯。 ——你被人盯上了,你手里的黑核我不要了,卖给他们吧,我会从他们手里拿回来的。 黝黑2号盯着发件人备注的[跛脚怪人],足足盯了5秒,才重新将视线瞥移回冯睦脸上。 冯睦差点以为对方起疑,要点开备注号码查看了。 这个号码可跟之前告诉他们的不一样,没办法,冯睦没办法当着黝黑2号的面,自己给自己发送短信。 短信也没有定时发送功能,所以只能给马威的号码改个新的马甲名了。 黝黑2号盯手机的时间有点久,冯睦心脏不断下沉,视线已经悄然瞄向对方的喉咙了。 这个距离正适合用[鹰爪功第三式·裂空指]暴起偷袭,来一记狠的。 黝黑2号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皮夹子,也没细数,就把里面的一沓纸币都掏出来,递给了冯睦。 冯睦愣了下,赶忙接过钱,同时把手提袋交给对方。 他装作财迷的数钱,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黝黑2号已经扭头快步离开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冲冯睦下手,除了对方说后面的黑核都卖给他们打动了他们,还一方面就是因为可能还需要靠其来找[跛脚怪人]。 得出这个答案,已经快烧死他一半的脑细胞了。 黝黑2号提着袋子,走出巷子,嘴里还在低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旁边有路人看他自言自语,眼神怪异宛若在看一个低能的痴呆。 黝黑2号是在重复背诵那条短信上的内容,他脑子不好使,所以最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回去说给同伴。 然后,某一刻,他突然停住脚步,声音卡在嗓子眼儿。 “短信上说,[跛脚怪人]要从俺们手里拿走黑核?莫非,他是发现俺们藏黑核的住所了?” 黝黑2号脸色大变,越想越觉得脑子终于好使了一回,连忙撒开腿,往前狂奔。 而他奔跑的箭头方向,若一路延伸,恰巧就指向那根醒目的“黑柱”。 发足狂奔的黝黑2号,并不知道,在他奔跑过的足迹上,冯睦正循着味道,不疾不徐的跟了上来。 跟踪与被跟踪者,猎物与被猎者,悄然间颠倒了位置。 1小时后。 城西小食街最外围,冯睦驻足停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咦,血液的坐标位置正在绕着‘黑柱’转圈徘徊,一副想偷摸进去的样子啊。” “所以,目的地也在‘黑柱’封锁的老破小区里,巧合吗,还是说…..这伙黑市商人也跟[命运]有关联?” “总不会,他们就是我在等待的快递员吧?” 冯睦的表情满是讶异,半晌,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诞的念头。 感觉不太像。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跟[命运]相关,又住在这个小区,理论上两周前就暴露在巡捕房眼里了,那这会儿他们应该集体都被困在“黑柱”里了才对。 “所以,只是单纯巧合而已。”冯睦心里这般想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极个别的身影还守在小食街外,等待“黑柱”的消散。 很显然,他们在担忧住在“黑柱”里的亲朋友人,王秀丽单薄的身影就在其中。 冯睦收回视线,随着散去的人流穿入进对面的街区,走入一间食馆,随便点了碗饭,慢悠悠的吞嚼着。 血液感应的时间有24个小时,他有耐心慢慢等待。 等待黑柱消散; 等待黝黑2号潜回住所; 等待被标记的黑核回归它的“大家庭”。 “不排除可能还要冒点风险,但若能成功,就是一波肥,一次性攒够汲取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数量也说不定。” 冯睦细嚼慢咽的吞咽饭,感受着肠胃里的蠕动,忽然就觉得更加饥饿了。 …… 第56章 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熄灯了,夜色黯下来。 笔直的黑柱与夜幕融为一体,没了一点点醒目。 街边的店铺大都关上,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变的稀疏。 小食街外面那些担忧的人,很多也撑不住回家等消息了,只剩下一些个别身影,还在固执的守着,但也站不太住,找了个稍远点有石墩的地方坐着等了。 王秀丽坐在一块路沿的石墩上,眼皮耷拉的犯困。 忽地,她听到好些车辆驶来的声音,空气里有股馊臭的味道弥漫过来。 她揉揉眼睛,看向街道,一辆又一辆环卫的垃圾车,以及盖着黑篷子的车,排成一列长龙,从夜色中驶来。 就像一条臃肿的弥漫恶臭的节肢昆虫,缓缓的驶入进小食街里。 戒严的士兵搬开了拦路障,护着车辆驶入,却厉声拦住了几个上前询问的人。 枪声上膛的声音异常恐怖,吓退了每一个质询的念头。 冯睦藏在更远些,也更黑暗静谧的对角巷里,同样狐疑的看着垃圾车组成的长龙,心底满是费解。 直到他看见那几辆盖着黑篷子,略显笨重的车,他顿时全都懂了。 那是焚化厂里的运尸车,这是全都开过来了啊。 然后,因为铁骨不再畏惧寒冷的他,陡然在原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往外透凉意。 他惊疑不定的想道:“这得死了多少人,才连运尸车的都不够用,要用垃圾车来运啊。” 一辆运尸车装6具尸体没问题,一辆垃圾车则可以装满……几十具? 冯睦心底恶寒,他甚至都忽略掉了用垃圾车装尸体是否尊重的问题,因为相对于可能死掉的人数而言,这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么多车,可以把整个小区的人都装进去了…..吧~ “等一下,不会全都死了吧,合着一个小区里全住的都是[命运]的极恶成员,都是给我送货迷路的快递员?” 冯睦只能用这种吐槽来压制心底涌荡的情绪,是恐惧,亦或者愤怒,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只是仰头望着与夜幕融为一体的黑柱,恍惚间就觉着,不光那黑柱,整个夜幕都化成了一张血淋淋的餐桌。 而那头顶的庞然阴影,则是坐在桌前,剔着牙缝里肉沫和血丝的,前所未有的恐怖怪物。 黑柱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隔绝了空气的屏障消失,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恍若浪潮般,席卷向街道,那是十几辆垃圾车发酵的陈年馊臭都盖不住的味道。 王秀丽那些人,呼吸似都被一只手扼住,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隔着夜色和距离,他们看不太清,但隐约能看见那些士兵,好像正两两抬着重物往垃圾车上抛。 一些环卫工人则是拿着些大扫帚和铲子下了车,没一会儿,就听见小区地面传来“唰唰唰”的刮扫声,还有“哗哗哗”的流水声。 清扫的声音很是寻常,王秀丽在家里打扫时,也会弄出这种声音。 但这一回,她脑海就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了令人作呕的画面,一晚上没吃饭的肚子翻江倒海,喉咙涌动似要吐出来。 那些和她一样等待的人,似乎也都心有灵犀的联想出了同样的画面,一个个慌张的离开,哪里还敢在这里等。 王秀丽胆子很小,犹豫了一会儿,躲到更远处去了。 小区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调查兵团的士兵,巡捕房的捕头,[命运]的极恶成员,无根浮萍的空白民,在成为碎尸的一刻,终于没了敌视,没了阶级,水乳交融的融合成了一滩又一滩烂肉,其乐融融的被扫帚一扫铲入进垃圾车里。 一个个老婆的矮楼,似乎一夜之间,被免费粉刷美化市容,都刷成了一模一样的红色。 “人呐,就是这点不好,无论活着的时候穿着什么皮囊,死后流出的血都是一个颜色。”特派员站在楼门洞前莫名的感慨。 他看着一地堆叠的尸体,最上面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女人,至死都攥着剑柄,一对狰狞的眼珠子怒瞪着上空。 “这些人到死恨不得爬上天空,明明就是地上爬的蝼蚁,为什么非想长出翅膀呢?”特派员摩挲着胸口的徽章,语气轻蔑。 王意林站在一旁,闭着嘴巴不接话,他也是下城爬的蚂蚁,但他就从未幻想过天空,上城的屁股不比天空更五光十色嘛。 特派员见无人接话,也不恼,笑笑道:“把极恶成员的尸体都收敛拼凑出来,定妆拍照,我好替你们往上报功。” 王意林这句听懂了,连忙答应下来。 他冲冯矩招手,吩咐道:“把那七具极恶成员的尸体都拼出来。” 冯矩站在原地,没第一时间动作,而是隐晦的瞥了眼特派员蹙眉的表情,壮着胆子问道:“王局,这里不止七具吧?” 王意林愣了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特派员似笑非笑的问道:“那照你数,应该有几具呢?” 冯矩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敬礼大声回答道:“报告特派员,这里一共有14具极恶成员的尸体。” 特派员抿嘴:“说说看。” 冯矩:“7具被密切监视的明线,以及7具深潜在小区里的暗线,最终,均被搜捕出,被我巡捕房和调查兵团联合行动,浴血奋战后,全部就地正法。” 旁边调查兵团大队长周剑,斜睨了眼冯矩,脸上才露出三分笑意,心道:“是个聪明人,比王意林那蠢局长更懂事。” 特派员深深地看了一眼冯矩:“你叫什么名字?” 冯矩立正:“报告特派员,我叫冯矩。” 特派员深深看了一眼冯矩,淡淡道:“去做事吧。” 冯矩呼吸浓重了几分,转身招呼几个捕头去拼凑尸体。 特派员这才低声在王意林耳边道:“王局底下也是有能干的捕头的,我看这个叫冯矩的就不错,王局以后可以多倚重点嘛。” 王意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这会儿,后知后觉的全看明白了,之所以非要把小区圈红屠个干净,除了“杀光”方针外,更是为了多拼凑出7具尸体。 整个小区都死光了,潜藏在其中的[命运]暗线,自然也一并被宰了。 谁会说他们根本不在这里,是你,是我,还是地上的尸体? 呵呵—— 所以说,只死了一千来个浪费呼吸的空白民,就能拼凑出7具极恶的尸体,天底下去哪里还能找到比这更有性价比的买卖啊? 不愧是上城来的特派员,赚取功劳的方法真是……令俺们下城人叹为观止。 王意林感觉思想高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看世界的眼光和格局都不一样了,一个崭新的大门被他推开了…… 第57章 陷阱?不,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足足两个小时。 最后一辆垃圾车才缓缓的驶离。 大块儿的尸体都被打扫干净,地上或楼里难免会剩下碎块儿和血迹,却是在所难免。 好在现场的领导都很讲人性化,并没有对打扫太苛求,追求什么用指头抹过一尘不染的面子工程。 周剑收队离开,临走时冲特派员点了点头,又给王意林留了句:“以后还有清剿[命运]的活儿,调查兵团乐意帮忙。” 王意林了然的点点头,这次真听懂对方的潜台词了。 “特派员,咱们也撤吧。”王意林冲特派员询问。 特派员闻言,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幽幽道:“是啊,都没人了,咱们也走吧。” 过了一会儿。 对角巷子深处,冯睦先是看见调查兵团解除戒严封锁,整队离开了。 紧跟着,巡捕房的捕头们也走了出来,在夜色中离开了。 因为,夜色太深,冯睦看不清人脸,不好确认里面是否有冯矩。 他倒不是担忧冯矩的死活,他只是借此来判断,巡捕房是否果真都撤走了,还是假装撤走一部分,其实还在里面留了暗梢。 上辈子谍战剧里都这么演,属于老掉牙的戏码了。 冯睦自有确认的办法,他稍稍从巷子里走出来点,斜窥向王秀丽。 就见后者果然在打电话,打给谁不言而喻。 王秀丽轻捂住嘴巴:“你没事就好,里面是…..哦,好,我不问了,你还要回趟巡捕房吗?好,我知道了,我不进那个小区,我直接回家去等你。” 冯睦看着王秀丽挂掉电话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自然听不见王秀丽在电话里都说了啥,但王秀丽是独自离开的,冯矩甚至都没出来跟她见一面。 巡捕房是纪律这么严明的队伍组织吗? 冯睦撇撇嘴巴,心头冷笑:“是陷阱的概率超过50%以上。” 黝黑2号可不这么觉的,他在暗中看着调查兵团和巡捕房都撤离走后,才缓缓地从角落里的阴影中走出。 心急如焚的朝小区里冲去。 地面踩上去湿漉漉的,空气里飘着清洁剂和血腥的混合味儿,有种怪异的清香。 黝黑2号对一切都视而不见,直奔4栋楼702房。 “一切如特派员所料,果然来人了。” 将一切尽收眼里的王意林对特派员心悦诚服道。 他这次没有再犯傻问,会不会只是家人住小区里才表现的心急如焚的。 一个刚刚屠杀死绝的小区,换你亲人在里面,你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空气里弥漫的怪味儿,你会没有迟疑的往里冲吗? 当然,不排除真有这种可能,但宁错杀不放过嘛,王意林已经领会其中真谛了。 他毫无迟疑的问道:“还是进来的都杀了?” 特派员看着陆续又有几个人进了小区,但他们的动作明显迟疑缓慢许多,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是故意装的。 “执法不要这么粗暴,不反抗就抓回去审一审,拒捕再杀掉。” 没了黑柱的遮掩,特派员娴熟的换了另一张面孔,义正言辞道, “我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王意林受教,他眼神示意下冯矩,后者连忙带着潜伏的捕头冲了下去。 虽然依旧还是个普通捕头,但冯矩能感受到自己在捕头里的地位在上升,局长明显器重自己了,其他捕头也会下意识围绕在自己身边了。 “我要升职了,年底队长评选,我或许也有希望。” 冯矩心头火热,分出一部分人去抓捕那几个后进来的人,自己则一马当先冲入4栋楼内。 702房。 黝黑2号,快速进屋,眼珠扫了眼地上残留的血迹,没有张镐的尸体,也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 有血迹。 没尸体。 无打斗反抗痕迹。 通过以上线索,你能推断出…… 黝黑2号没这个脑子,他快步走向卧室,打开衣柜敲开后面的暗阁。 暗阁里藏了个手提箱,打开手提箱,里面摆了一排黑核。 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都是正常黑核的数倍大小,且表面似乎经过打磨修补一般,裂纹稀少,且闪烁着幽亮的金属光泽。 箱子底部装着个银色的仪器。 看见黑核还在,黝黑2号长舒口气,然后耳朵抽动,听到楼里传来的急促脚步。 他连忙把手提袋扔进暗阁,关上衣柜,从裤兜里掏出蚂蚁棍,眼里冷光闪烁。 门外一个捕头刚踹开门撞进来,眼窝便一黑。 冯矩骇然的看见破门的捕头,后脑勺穿出根木棍,白色的脑浆溢了出来。 扑通。 尸体倒地。 黝黑2号用指尖拔掉插棍子上的眼珠子,混着浇了白浆的蚂蚁尸体,塞入嘴里嚼了两下吞入喉中。 “让开,不然,死!” 黝黑2号语气真诚,配合着他囫囵吞咽的咀嚼,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凶恶气焰爆发出来。 冯矩瞳孔微缩,不假思索判定黝黑2号为[命运]的极恶分子,无他,就冲这份凶恶劲儿,就一点不冤枉你。 “击毙他!”冯矩下令,同时侧身让开身位。 十几个捕头堵着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内,下一秒,枪声大作。 逼仄的卧室,十几把手枪连续射击,几乎不存在任何躲避的死角。 却见黝黑2号脚下一踩,大腿肌肉隆起一圈,整个人伏地前扑,脚下蹬踩的瞬间,整个人便似一把飞射的犁耙。 他身后的地板都被犁飞,碎片乱溅射入墙壁上,而他则眨眼出现在门口,双臂化作镰刀残影,霎时,六七只断脚分离,三四个捕头惨叫一声,身体骤然矮了半截。 堵门的捕头惊骇着散开,黝黑2号趁乱冲出卧室。 冯矩大急,开枪连续射击,瞬间清空弹夹,在后者逃窜的背上溅出一串血珠子。 “追,他中枪了,逃不掉。”冯矩大吼。 黝黑2号脊背中枪,动作却丝毫不慢,恍似没受影响一般,只是扭头回望一眼,手中短棍激射而出。 咻—— 冯矩眼疾手快,随手拉过旁边的捕头,后者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喉咙被木棍钉碎。 冯矩松开“救命恩人”,脖子上汗毛倒竖,那截贯穿而出的木棍距离他喉结只有不足1厘米。 “追,绝不能让逃了,特派员在看着呢~” 冯矩心里的狠劲儿被激起,他揣回手枪,抽出制式短刀,一边低吼一边疯狗似的朝楼下追去。 断脚的捕头摔在地上惨叫,喉咙插棍的捕头进气少出气多,其余捕头互视一眼,全都又跟上冯矩,只是都下意识的落后了他一点距离。 黝黑2号冲出楼门,少了逼仄地形的束缚,顿时若鱼游入海,蚂蚁进草丛,身形和速度皆灵活了数倍。 外面仓促围堵的捕头根本捕捉不清他的动作,子弹只能追逐他的影子。 “果然,不借助地形封锁,或者不提前设伏冲冲围困,热武器对武道高手的威胁还是太小了啊。” 特派员稍稍后悔让调查兵团都撤离了,主要他也没想到,还能再钓上这么一条大鱼。 “本来只是想有枣没枣再捞一网子,没想到,此鱼的凶猛似乎只比那个疤脸女人弱一点点啊。” 特派员活动下脖子,在王意林愕然的眼神中,一步跨出连踩几步,瞬息便掠过一众捕头。 空气里则回荡着特派员的戏谑的声音:“我去活动下筋骨,你派人仔细搜查那人刚回的屋子,他的手提袋没拿出来。” 一路逃窜的黝黑2号,被围堵中枪时心头都没慌,此刻心脏却猛的突突狂跳,他终于醒悟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他不应该把手提袋放进暗阁里的。 错了,他真正的错误是今天不应该去跟踪冯睦~ 黝黑2号心头大急,逃离的脚步节奏都有一瞬的不稳,他恨不得扭头杀回去,但他只是脑子不灵光,不代表他完全没脑子。 回去就是送死,巡捕房的枪和人太多了,他一个人杀不干净。 而且身后这个跟上来的人,给他的感觉极度危险。 黝黑2号不知道的是,此刻,暗沉里有另外一人竟也和他一般焦急。 “巡捕房果然设了陷阱,糟糕那个黑脸傻子,蠢的超出我想象了,黑核若是落入巡捕房手里,我再想拿到手可就困难了啊~” 冯睦眉头紧锁,他没有犹豫太久,面皮肌肉忽然诡异的抽搐。 埋伏圈里最可怖的猎人已经被黑脸勾引走了。 剩余的猎人也损伤许多,且他们应该不会想到,还有一波攻击会到来,眼下就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现在就是我获得黑核最好的机会! 冯睦深嘶口气,缓缓从箱子里走出,当他走出黑暗显出身形时,脸上已是一片阴森的白骨假面…… 第58章 真的太想进步了,你们逼我的 冯矩卯足力气追到了小区门口,不得不停下脚步。 黑脸极恶分子和特派员都跑没影儿了。 “我跟不上特派员的脚步啊,可恶,如果我的根骨能再好一点,武道修为能再高一些,我或许就能跟上去,甚至在屋子里就当场击毙那个极恶分子了。” 冯矩自觉错失了泼天大功,懊恼无力的情绪狠狠攫住了他的心口,冯矩呼吸都变得沮丧,他真的太想进步了。 然后, 一张没有五官的森白假面在他的视野中极速放大。 “又来一个?”冯矩惊愕,脚底板先是一股寒意窜上脊背,喉结不自觉的蠕动了下。 然后,他眸子射出炙热的光芒,整个脑袋都热了起来:“又来一个!” 对敌人的失而复得,那种惊喜充斥了冯矩的胸膛,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一瞬间,忘却和忽略了极恶分子的危险。 冯矩嘴上示警呼吼,同时手臂侧弯,短刀直刺向白骨假面。 “这人有点眼熟呐,原来是冯睦的便宜爹。” “可我不是冯睦耶,我现在是[命运]的极恶成员·假面啊~” 冯睦漠然的侧撇下头,眼底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对于冯矩他无爱亦无恨,出手不会刻意加重,也不会留力。 就像是假面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一样,面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冷漠。 抬手钩爪,两指捏住刀刃,一搓便搓成麻花。 冯矩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假面便从视野中消失,自己则重重坠砸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 冯睦一步踩在冯矩的胸口,猝然发力奔袭,后者眼前又是发黑,嘴里大口喷血。 冯睦浑不在意冯矩是生是死,撞开对方的阻拦,便势若奔雷的往最近的几个捕头冲去。 和他预料的一般,刚刚目送走极恶·黑脸,他们果然没料到又冒出个极恶·假面。 一个个神经才刚松懈,未有防备之下,掏枪瞄准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杀入人群的凶残敌人。 一个捕头手刚搭在枪上,冯睦便抢先一步,指钩扯着利啸,将枪身泡沫般切断,一同掉落还有几根切面平滑的手指头。 另一个捕头刚把枪掏出来,还未来得及瞄准,便被冯睦近身,一记蜻蜓掠剜出了双眼。 还有一个捕头来不及拔枪,怒吼着拦腰抱住冯睦,想擒拿住他,却被其一爪从后扯出脊柱,整个人顿时软绵绵的瘫软在地上。 冯睦的速度没有黝黑脸快,所以他不能被这些捕头拉开身距,被放风筝射击,他可没有灵活的步法躲避子弹。 所以他必须以最快速度解决杀伤捕头的数量,不求必杀,只求一击废掉对方拔枪的能力。 死了就是对方命里该绝,不死他更不会补刀,那太多余浪费时间。 冯睦是在抢先手,抢时间,因为那些捕头也反应过来了,正在慌乱的和他拉开距离。 他们也看出来了,和那个几乎看不清动作的黑脸不同,眼前的假面身法没那么快,只是力量很恐怖,爪功歹毒,只要近距离被擦上一下,骨肉筋膜就会跟豆腐一样被戳出窟窿。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七个!” 冯睦在心里默默记数,当他废掉第七个捕头时,枪声终究是响了。 冯睦后腰一痛,一颗子弹贯入了后腰,肠子似乎被子弹搅断了一根,血水从弹眼儿汩汩涌出。 冯睦眼瞳瞬间变红,脚下一踩,整个人如饿虎扑食。 开枪的捕头惊骇欲绝,又连开两枪,下一秒,枪膛炸开,却是冯睦硬生生用指尖堵死了枪眼。 枪膛炸开,激射的子弹碎片从后膛射出,糊了他一脸。 他凄厉的惨嚎,让另一些准备开枪的捕头心脏发颤。 他们一个个都是巡捕房的老捕头了,也不是没见过一些厉害的武者,譬如刚才那个黑脸还有之前那个疤脸女,也都很恐怖,杀起人来都若割草。 但,依旧还是血肉之躯,还是要躲闪子弹,而不是贴上去硬怼。 用手指头堵枪眼儿,这还是人吗,最恐怖的是,炸了的是枪膛,而不是他的手指头? 冯睦抽出手指,指肚的皮肉被炸掉,露出狰狞如钩的骨指。 指钩朝前一划,在夜幕下划出一道白芒,面前惨叫声戛然而止,颈动脉喷洒的血液,在白色的假面上洒出红色的斑点,看上去愈发诡异妖邪。 这是今晚冯睦第一次补刀。 冯睦低头用指头三颗弹头从肚子里抠出来,三个血洞汩汩在往外淌。 视网膜上[狂血]的图标前所未有的发亮。 嗜血和杀戮的念头充斥脑海,暴虐的情绪在挑动他的神经。 冯睦脚下一踩,地面凹陷一个脚印,速度陡然快了一大截。 望着染血的假面迎面冲至,那捕头心脏狂跳,食指焊死在扳机上,子弹连续射击。 冯睦殷红的视野中,竟隐约能看见弹道的虚影,他猛然错步,用最粗浅的步法,硬凭着恐怖的力量和暴涨的速度,躲闪开九颗子弹。 只余1颗射中他的胸口,恰巧钻过肋骨的缝隙,射穿了右边肺叶。 呼吸顿时变得痛苦,肺部像是在着火,然后就是更强横的力量与速度。 轻轻一指划过,一颗惊恐的脑袋旋转着飞上半空,断口的脖子似乎都未反应过来,停了一刹才笔直往上喷血。 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不过兔起鹘落,前后不足半分钟,已经有十来个捕头或死或伤被废掉。 而睦也已身中四枪,[狂血]热到发烫,[盛宴]饥渴难抑了。 王意林有点胆寒,他总共就留下了30名捕头设伏,前后遭受黑脸和假面重创,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可这假面看上去怎么好似越中枪还越强了呢? 力量和速度好像都成倍上涨了,一定是我太疲惫出现幻觉了吧~ 王意林狠狠揉了下眼睛,怒道:“射击全体射击,他中枪了,这是在垂死挣扎,一起干掉他,到时候我在特派员那给大家集体请功。”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 冯睦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他嗅到了空气中1000多人残留的血腥味儿。 [盛宴]的图标在随着心跳剧烈跳动,似要彻底活过来似的。 像是一只老鼠进了米仓,原本还能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但这会儿受伤失血了,饥渴的感觉成倍放大,这可还如何忍得住呐~ 冯睦脚下一点,空气似都炸出气爆声,径直扑向王意林。 身后密集的子弹打在他的背上,撕碎了衣服暴露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白骨疙瘩,像骨制的怪异甲胄,不似人躯。 挎包里的保温杯被子弹射烂,血湿了包和衣裳。 “这是你们逼我的~”假面下传出的磨牙声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王意林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前是一张彻底被血染红的鬼面…… 第59章 [盛宴]第一滴血 射击声停下。 因为冯睦和王意林的身形重叠到了一起,捕头们害怕误杀了局长。 然后, 他们就集体石化似的,表情无比的僵硬和惊恐。 他们惊悚的看见王意林肉在变瘦,原本油腻的皮肤和鼓起来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瘪下去,脸上饱满的皮肤转瞬变的干皱松垮,好似粘不住一样挂在了脸上,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而那个假面人腿上和腰肚上的子弹眼儿,则在诡异的愈合,他们甚至能看见伤口蠕动着,生出密密麻麻的肉芽,看上去就像是一圈又一圈有生命的牙齿在互相咬合。 那画面多少有点克苏鲁,让一众捕头心脏发颤,san值狂掉。 随着六七颗子弹被肉芽吐了出来,随着干瘪的尸体轻飘飘似的砸在地上,随着那张被血染红的假面转身过来,猩红不似人类的眼睛贪婪的注视向他们。 一众捕头抠扳机的指头死活摁不下去了。 哪怕面对再恶的极恶成员,受过训练的他们,也绝对能抑制住恐惧,扣下扳机。 但面对眼前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人类的怪物,没有人希望他下一步会被自己吸引。 他们屏住呼吸,身体似乎被本能控制,呆立在原地不动,这是身体最原始的保护机制。 人类远古的祖先,尚在茹毛饮血时,遇到那些恐怖的食肉动物时,就会静止不动,通过装死来避免被猎食。 在基因最深的记忆中,装死是面对食物链上位者,最有效的一种手段。 捕头们现在的做法似乎很愚蠢,但这恰恰反映了他们此时最真实的想法,他们真的认为眼前血染的假面,不是同类。 那没有五官的骨头假面不是伪装,就是怪物真实而恐怖的面孔啊。 时间在这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 他们看着那血染的假面转过头,每个人都觉得那对血眸在盯向自己,那张假面明明没有五官,却每一寸纹理都透出了嗜血的饥渴。 血在变得黯淡,诡异的渗入进骨头里,假面重新变得滴血不染,恍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除了地上那具干尸在无声控诉着怪物的暴行。 众捕头望着那张森白洁净的假面,浑身的血液变得更加冰凉,脑壳里都在窜凉气。 “[盛宴]不是用嘴巴吸血啊,而是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可以,只要用骨头贴住对方裂开的动脉血管就可以了。” 冯睦感受着从骨头里吸入体内的血液,心里这般想着。 “这算是[盛宴]与[食铁者]的羁绊嘛,不用嘴巴倒是省了我许多麻烦,可感觉也越来越邪性了啊。” 冯睦第一次吸血,零经验,他本来打算把头抵在王意林脖子上,然后撤掉假面,用牙齿啃食呢。 没料想假面越俎代庖,抢了牙齿的活儿,那瞬间,冯睦真的感觉到骨头非常善解人意,善解人意到随时都能活过来。 他看着脚边死不瞑目的干尸,不知道为何,似乎能闻到对方尸体上浓烈的怨气。 也可能不是闻到的,而是对方的血里透出来的味儿。 可不嘛~ 王意林好不容易涨了为官之道,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结果门那边先降临的是张吸血的鬼脸,把他整个世界都吸成人干儿了。 吸死个活人,冯睦心里也狠狠打个激灵。 吸血的过程中,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全然是一副要把人活活吸干的冲动。 哪怕他一开始,并未打算吸干对方。 他可以允许自己把人拗断脖子,但他暂时接受不了把人吸成干尸,画风堕落的太邪恶,不光掉别人的san值,自己的san值也受到波动影响了。 “原来吸干一个人的血是这种感受啊。”冯睦喃喃自语。 隔着假面,他的声音似乎隔绝人类的情绪,嗓音掺杂着金属质感的冷酷无情。 哪怕冯睦并非这种情绪,但周围竖着耳朵的捕头,就不约而同都感受到了一个意思——怪物没吃饱! 静止装死不管用的。 理智重新接管了基因的本能,一众捕头脑海中同时炸出一个声音:“逃,只要我跑得比别人快,下一个被吸干的就不是我。” 没有发令枪,但每个人都在抢跑,以至于落在冯睦眼中,这群捕头转身起跑的动作有种整齐划一的美感。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集体啊~ 现场只剩下那些被废掉,重伤跑不动的的捕头,绝望无比的望着队友逃走的背影。 以及那些个被巡捕房抓捕要带回去审问的人,全都把头埋在地上,用瑟瑟发抖的屁股对着假面。 吸干一人血,[狂血]的图标恢复黯淡,[盛宴]的图标前所未有的璀璨。 [你发动了盛宴。] [你浅尝了一份血袋。] [血袋品质:难以下咽。] 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框,让冯睦不禁沉默,把一个活人吸成干尸,这叫作浅尝一下,那要是深尝的话,得连皮包骨都吞了吗? [难以下咽的血袋没甚么特别的营养价值,仅仅能为你转化出10天的寿命。] 冯睦惊喜,[盛宴]果然能够提升寿命,印证了他的猜测。 然后,他脸又有点绿,一个活人只转化出10天寿命,这个转化率有点耸人听闻呐,这中间很难不让他误会存在黑心的中间商啊。 [盛宴]的图标这会儿又没了情绪波动,像极是一个正常的死物图标。 冯睦眨眨眼,就准备关掉提示框,突兀的,他脸色一愕。 [你可以将这份寿命添加给自己,也可以转换给其他/它。] [注:视转换对象的生命层级,会产生对应的损耗。] 冯睦:“.……” 冯睦嘴巴张开成窝型,[盛宴]这个词条能力,似乎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似乎又差的很远。 “[盛宴]不光可以作用于自己,还可以作用于他或者它?” “这个他和它,是自己理解意义中的那个他和它吗?” 冯睦眼神颇为诡异的扫了眼地上的干尸,脑子突发奇想,就假设啊,我现在如果把从他体内转化出的生命再还给它…… 它难不成,能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吗? 单章必读(必读) 返回去看了下前面的评论。 发现有部分读者认为家人或者说冯矩做法没啥错的,主角太废柴,就应该听从家人安排,供天才妹妹。 呃。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隐晦了,那父亲是在pua原主,妹妹是个绿茶啊~ 不会真有人信了妹妹说的,我以后会起飞了,会带着哥哥你一起飞吧。 做做样子的啊,兄弟们。 这就跟借钱的人,拿到钱了,肯定拍胸脯保证会还钱一个道理啊,谁会提前告诉你我不会还钱呐,你钱打水漂了呢。 人都是会戴着面具表演的动物呐。 不能角色在里面说啥你们就信啥啊,你们得稍微想下角色当时场合说这话的目的,是不是说的真心话啊。 稍微稍微想一下好吧。 毕竟,我真的不想写,那种直接把我是坏人,老子骗你的,就贴脑门上的,那种傻乎乎的坏人啊。 坏人要更会演戏啊,对吧。 但冯矩的确是非常重要的角色,为了防止大家误会,我掉头修改了一下,把他对原主的pua修改的更直白了一点。 总之,冯矩对原主的态度,就是你是个赔钱废物,吃老子一口饭就要感恩戴德,以后当牛做马,贴补家里,帮持妹妹。 投资嘛~ 这种观念其实没啥问题,但是,家人之间不应该是这种冷酷至上的氛围,有些事,你可以这么做,但不能这么讲出来,对吧。 之前就是秉持这种思路隐晦的写,现在冯矩挑明改过来了。 其他角色就不改了,大家读的时候,稍稍揣摩一下角色的好坏和立场吧。 唔......趁这个时间点修改前面,情非得已,聪明的读者应该猜到老树接下来打算写啥了,嗯,不可言,意会啊,意会。 另外重要的是,本书这周上第四轮推荐,希望大家今天,明天,后天,一定要追读,追读,再追读。 追读就是每天点到最后章节,停留个1分钟,再翻到最末页就算一个追读。 能不能上三江就看大家了,老树给大家磕一个。 第60章 迟来的1%奖励,快递员是他? 冯睦没有做这丧心病狂的试验,那对干尸而言太惨绝人寰了。 最主要是,画风太邪恶,他没有那个心思和时间把现场的人都灭口掉。 他又不是毫无人性的大反派,他不过是想去取回被别人强买强卖走的黑核罢了,他今天犯下的杀孽都不能完全赖他,至少一大半的锅得算在黝黑脸2号那伙黑市商人头上。 [狂血]被[盛宴]填补,冯睦心头的暴虐被祛除,吸了一人份血后,渴血的空虚也得以缓解。 冯睦又找回了伪善,啊呸,是纯善爱好和平的本性。 “不能辜负了这些死去的人,我必须拿回自己的黑核。” 冯睦叹口气,循着脑海中的坐标,往楼里冲去。 自己的血就是最好的定位器。 没有任何耽搁,冯睦便走进卧室,途中还撞见几个断腿在爬楼梯的捕头,他友善的从他们身上跳了过去。 几个捕头当场快吓得以头创地,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打开衣柜,腕骨如刀割开暗阁墙体,冯睦取回了自己的黑核和手提袋子。 他发誓,他只是想取走属于自己的黑核,他也不知道那个手提箱,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黏在了他的手上。 可能是,手提箱里那些看起来“健壮成年”的大黑核,不放心这些“面碎肌瘦”的小黑核,死缠滥打上了他吧~ “奇怪,没有我意料之中塞满柜子的数量,但个头却异常的大。” “哪里出了问题?正常的黑核能有这么大?” “莫非,黑核跟我的[盛宴]一样,也可以互相吞噬?” “但,总之,箱子里的大黑核闻起来的味道,成百倍于小黑核,实在是好想当场就吃掉它们啊。” 怀揣着疑惑与渴望的冯睦,一手攥住手提箱,一手提着手提袋,双足狂奔下楼。 楼下,刚才还把脑袋藏屁股下面的人都不见了,重伤被废的捕头们自顾不暇,默契的低下头,不去看即将离去的假面怪物。 除了…… 冯矩从昏迷中醒来,胸口的肋骨似都断了。 在昏厥中错过了高潮的他,此刻绝对是场内最无畏的捕头,只见他强忍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甫一爬起来,眼帘中首先映入的便又是那张阴森的假面。 冯矩:“???” 这一幕怎的如此熟悉,莫非,时间发生了回溯,还是我压根儿就没昏迷过。 “我来拦住他,大伙儿开枪射死他。” 冯矩扯着嗓子怒吼,正正拦在假面的正前方,手里没有枪和刀,他就半蹲下身子,双臂环抱扑向假面。 从昏迷到苏醒,时间在冯矩这断片儿了,甫一睁眼眼里又只看见假面,他根本没察觉到,现场除了他和假面,再无第二个人站着。 他勇猛的渴望进步的嘶吼,没有唤来枪声,回应他的只有鸦雀无声的死寂。 “为啥非要又爬起来,乖乖躺着装死不好吗,非要逼我杀父证道?”冯睦内心一片冰冷。 冯睦双手提着东西,假面下的瞳仁微微收缩,抬脚错步躲避开的瞬间,左肩猛然弹出几根骨荆棘。 尖锐狰狞,透出凛冽与邪恶的气息。 “骨头从肉里长出来了,什么鬼玩意儿?” 冯矩脚下僵住,脑子一瞬空白,然后就感觉肩膀被戳中,紧跟着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又一次腾空而起。 喷洒的血液一起腾空洒在脸上,然后重重砸回地面,一根裂口参差,宛若被猛兽咬噬过的膀子旋转着,砸在了的胸口。 “我肩膀被扯掉了,我成残废了?” 凹裂的肋骨又发出嘎嘣脆响,冯矩一口急血喷出,眼前又一黑,彻底又没了意识。 “哎,为什么非要拦我呢?” “就像你自己说的呀,没能力的人还憋口心气儿想进步,只会害了自己呀。” “幸好我没被你拦住,不然,冯矩你会害死全家人的,不,还有咱家小区里的人都得死绝呐~” 冯睦最后关头终究是留手了,倒不是对冯矩有感情,而是,想起了王秀丽一晚上在外面焦虑等待的样子。 他可以不在乎冯矩,但王秀丽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冯睦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心里对王秀丽动了恻隐之心。 罢了~ 饶冯矩一命,就让他变成他一向最看不起的残废,养在家里吧。 当然,这是从冯睦的角度出发,于冯矩而言,这或许比直接杀了他会更让他难受吧。 “哎,我这个人就是受不得别人丁点恩惠,心地太仁慈,我这种人当反派很吃亏啊,以后必须得改一改。”冯睦心想。 40分钟后。 冯睦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废弃的桥洞内,这处桥洞因为年久失修半坍塌了,拾荒者和流浪汉都不敢住里面。 冯睦四处扫量一眼,没有看见人影,他小心翼翼走入桥洞,没一会儿又走出来,又提出两个手提箱。 这两个手提箱是马威按他吩咐藏在里面的。 手提箱没有密码,冯睦一按扳扣就打开,其中一个放满了不连号的纸钞,另一个装了50条小黄鱼金条,以及两本秘籍。 一箱纸钞有150万,50根小黄鱼金条大概估值100万,两本秘籍,一本三品一本二品,加起来值个30万。 所以,两个手提箱等于拢共从马斌那勒索了280万。 等同于自己在焚化厂,不吃不喝70年才能攒出的工资。 果然啊,无论哪个世界,人一旦开始不走正道了,钱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哗啦啦往钱包里钻。 冯睦低头看着三个手提箱,心里盘算:“钱有了,秘籍有了,升级素材也有了,就差跑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苟发育了。” 老破小区里的人都死绝了,[命运]派遣的快递员,肯定没逃出来,最好的情况是全死绝,那他不需要跑路。 最坏的情况就是被活捉,甚至已经连夜招供,把收件人的信息也给暴露了。 两种概率,五成对五成。 但事关生死,在冯睦这儿只有零和一的区别,稳妥起见,他决定东西到手就立刻跑路,不说逃出九区,至少得先远离城区范围。 路线他上一周就规划好了:先出城西,然后一路往北,过郊林,有一处小镇可以作为中转,先去落脚,打探风声。 如果没有问题,就折返回来,如果有问题,就一头攮入更北边的拾荒区,还不行就穿入更深的遗迹区。 嗡嗡—— 手机振动,是马斌发来的消息,还是彩信。 文字: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郑老大我解决了,但特意留了一口气儿,按约定,最后一刀得留给你,2小时后在此地xxxxxxxx见面。 图片:郑肆满脸污血被绑在椅子上脑袋耷拉快没气儿的样子.jpg 冯睦扫了眼彩信,暗叹一声:“马斌这人真是虚伪呐,分明就是怕我到场横生波折,才故意不通知我的。” “呵呵——,提前答应我的勒索给钱,不就是咱俩心照不宣的默契嘛,结果让你讲起来还真是漂亮。” “还特意留口气儿给我?” 冯睦心头冷笑,如果他真是为了替王薇复仇,这会儿搞不好真会脑子一热就去赴约了。 可惜冯睦不是虚伪,他是满嘴编谎,他压根儿都不认得王薇是谁啊~ ——我都没出手,就不抢你人头了,你就代劳 短信编辑中…… 信息还未编辑完毕,又收到一条短信,而且是直接发送到他自己的手机号码上的。 ——加密短信。 冯睦愣了下,发件人位置没有号码,只显示一段备注提示:本条短信不可监控,无法追踪,阅后1分钟自动销毁。 短信内容:命运的深潜者,您的下线已激活,请你在1小时内前往秘密联络点xxxxxxx进行接收,接收密语——我的脸不是我的脸! 冯睦瞳孔几乎缩成针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无他,马斌约定的地点与加密短信中的秘密联络点的地址,完全一字不差,只是约定的时间前后差了1个小时。 同时间,一行提示框悄无声息的弹出在冯睦的视网膜上。 [继承度1%的奖励已抵至,请玩家迅速去找寻你的快递员领取,祝玩家游戏愉快!] 冯睦:“???” 冯睦:“.…….” 第61章 提货的人,祭祀中央的雕像是.......?(求追读) 文本信息的内容不长,但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庞大,冯睦颅内cpu瞬间有点过载,他想静静。 奖励抵至了,快递员到了。 我的货没丢,我的快递员没有迷途,老破小区里死的[命运]成员不是我的快递员啊~ 我从头到尾都猜错了? 冯睦心头五味杂陈,他思索了一阵,虽然依旧看不真切全局,有种雾里看花的模糊感,但花朵的轮廓多少变清晰了一点,他推出两个答案。 答案1:自己虚惊一场,暂时好像不用跑路了。 答案2:货到了,快递员好像是马斌那个阴险狠毒的家伙啊~ 这回推断出的答案应该不会再猜错了…..吧~ 冯睦口干舌燥的想着,然后猛地倒嘶口凉气,想到了一个极为恐怖又荒诞的猜测。 如果,马斌真的是快递员,那两个重合地点的时间为何前后差一个小时。 前一个小时,是约作为[命运]·上线的我去接头; 后一个小时,是约作为[跛脚怪人]的我去会面。 马斌分明是包藏祸心,他是想借用前一个我的力量来埋伏杀了后一个我啊~ 坏消息:马斌果然阴险狠毒不讲诚信,他想杀了我。 好消息:他成了我的下线!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冯睦心情复杂的把正在编辑的短信撤销,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复给马斌: ——好的,郑肆的人头是我的,谁都不能抢,2个小时后见。 …….. 时间稍稍往前回溯一点,大概就是在假面在老破小区里大开杀戒的时候,某处烂尾楼内,另一场故事与杀戮也在同步上演着。 黑暗中的楼梯一路向上蜿蜒,因为还未封墙的缘故,要走的很小心,否则一个不小心绊倒自己,就可能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为什么不把人都带回血玫瑰?”郑肆嘶哑着声音,一只独眼满是暴虐。 马斌低头带路,解释道:“绑的人太多,动静闹太大,路上好多巡捕房的车,只能重新挑个无人的僻静场所。” 郑肆冷哼一声,对马斌的解释不是特别满意:“不是让你解决李晌吗?” 马斌压低声音,叹气一声:“派人去了,可惜失手了。” 他心底则想的是:“嗯,我不光派人去了,我还派了两批人,一波劫,一波救。” 郑肆狞着眉头:“废物。” 马斌无可辩驳,只能强把脸埋的更深,防止郑肆窥出端倪。 他说:“一共49个人,都绑了回来,总之,杀死小航的凶手一定就在他们其中,人既然已在我们手里,审出真凶只是时间问题。” 郑肆为子复仇,人已经几近癫狂:“审的出来便审,审不出来便都送下去陪小航,他在下面一个人太冷清。” 马斌应了下来。 顶楼未封顶,装了扇铁门,门是马斌让安的,特别加厚过,门此刻虚掩着,门缝里钻出哭喊的嘈杂声。 马斌半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肆胸膛内的杀意激荡,他狞笑一声,一把拽开铁门,迈了进去。 pong! 铁门被狠狠关上,咔哒咔哒咔哒弹出的锁芯把门死死的钉在承重墙里。 “老大,对不起,你已经彻底疯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把青狼帮内带入深渊,所以……” 隔着厚重的铁门,马斌扯着脖子的嘶吼声传入进来,声音中似乎蕴含着浓烈的挣扎。 猝不及防的背叛,让郑肆大脑都清醒了一瞬,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捕头。 哪里有被绑的49个嫌疑人,只有一台录音机在地上循环播放着噪音。 李晌抬起鞋底,一脚踩碎录音机,常二丙等人举起枪口瞄准向郑肆。 “马斌,你敢背叛我?”郑肆眼中的怒意火焰般燃烧,怒吼中的杀意仿佛要钻出门缝把马斌撕成碎片。 他轰然一拳重重砸在门上,贴在门后的马斌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马斌咧嘴笑容诡秘,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恭敬:“老大,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李晌队长答应会给你留个全尸,我会给你定制最好的棺材风光下葬…….” 郑肆额头青筋暴凸,粗壮的手臂把衣服都撑爆,一下下疯狂的锤砸在门上。 轰轰轰! 铁门轰轰震颤,表面凹陷深浅不一的拳印,每一次都好似能把门轰开,却终究每次都差了那么一截力量。 李晌看不下去了,幽幽冷笑:“郑老大别白费劲儿了,这扇铁门是马斌特别为你量身定造的,你的拳头轰不开的。” 郑肆闻言停下,转过身咬牙切齿的瞪着李晌,眼中的怒火似欲择人而噬。 “为什么要帮马斌?”郑肆警惕地盯着瞄准自己的枪口,嘶哑着声音问道。 李晌摸摸腰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气笑了:“你要绑我老婆孩子,你说呢?” 郑肆没有狡辩,他以为李晌话里的意思就他以为的意思,他现在明白马斌背叛了自己。 所以,只认为马斌压根儿没做这事儿,而是直接向李晌交代了,但实际上……马斌不光做了,还比他交代的做的更进一步。 郑肆怒极反笑,笑声癫狂:“是你冤枉了我儿子,还阻挠我追查凶手?!!” 李晌眼神冰冷没了温度:“巡捕房从不冤枉任何一个人,是你太疯癫!” “死!” 郑肆怒吼,他猛然扯碎衣物,露出铁块般的强健肌肉,脚下一踩,整个人似疯虎般扑杀过去。 “是你死啊~” 李晌冷笑,一声令下,几个提前站位瞄准的捕头扣动扳机,四面八方倾泄的子弹像呼啸的暴雨笼罩过去。 ........ 门外,枪声骤响的一刹,马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向地下车库,一个戴着黑帽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接头人,我来提货。” 马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后者轻压下帽檐,露出一对森白的死鱼眼,说出了接头密语:“我的货不是我的货!” 马斌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松开,手背上一点黑芒无声的消散,他回答道:“深潜的鱼没有光。” 接头密语对上。 “货在里面。”马斌一边说一边推开地下车库的门,顿时,一股浓郁而新鲜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黑帽男走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四十四具青狼帮混混的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无明显伤痕,死前嘴角都还轻抿出笑意,死状颇为诡异。 黑帽男愣了下,心里好奇接头人不会武功,是如何杀死这些人的,但犹豫了一下,没有问出口。 尊重每个成员的隐私与秘密,是[命运]的规矩,他只管提货就好。 地上,四十四具尸体的血液被放干,在地上绘制出一张诡异的祭图,祭图中间瘫软着四十四个蒙住了眼睛的人,一动不动,像是一条首尾衔接的巨蛇蜷缩在地上。 黑帽男数了下数量,皱眉说:“货少了5个。” 马斌叹气:“运输过程中死了5个,算作正常损耗吧。” 黑帽男点点头,然后一步步走入祭图中央,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雕像,恭敬且狂热的放在了“巨蛇”的中心。 若冯睦在此,必然能认出那雕像的面孔赫然就是他上辈子的面孔——冯幕。 黑帽男退出祭图,冲马斌点了下头,单手扣在胸膛,沉声道:“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一向冷酷阴毒的马斌脸色也变得肃然,同样单手扣在心脏处,狂热道:“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 第62章 受赐者四十四,假面上线?(求追读) 漆黑色的雾凭空而现,一瞬间笼罩整个祭图。 中央的雕塑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地上的尸体在扭曲变形化作干尸,淌出的血液在地上凝聚出一个个妖邪的符号,钻入四十四个“货物”的眉心中。 若有若无的呢喃声从虚空中传来,腔调诡异,邪恶,冷漠,机械的重复着,听不太真切,但却感觉像是一段提前设定好的…..录音? 一遍又一遍的在“货物”的脑海中回荡不休,仿佛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将某种无形却可怖的力量,烙印进他们的脑浆,识海,灵魂的深处。 被蒙着眼的罗辑就是组成货物的一单。 此刻,他就感觉身体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地上湿冷的血液像是滑腻的蛇群,缠绕住他的脚踝,胳膊,脖子,一点点的收勒似要勒入皮肤,渗入进肌肉和骨头里。 眉心更是像被毒牙咬了一口,阴森刺骨的寒意剜入颅骨,钻入脑浆,让他感受到发自灵魂的痛楚与颤栗。 “好像是一场邪恶的祭祀,我们是被抓来当祭品了?” “我要死了吗?” 罗辑满心的惊恐,在漆黑的绝望中,他听到了脑海中的声音。 [被挑选中的受赐者啊,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化身为我的耳目,做我手里的刀剑吗?] 诡异而冷漠的声音震荡的脑壳都要裂开了,罗辑想要惨叫,嗓子却根本发不出丁点声音。 眉心渗入的阴森在侵蚀眼瞳,被黑暗蒙蔽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黑雾,罗辑感觉意识似乎瓢离了肉体,进入到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没有方向,没有距离,就像是一张平铺的黑纸,向四面八方无限延展,他自己变成了一只渺小的蚂蚁,无论如何爬,在纸上似乎都没有移动过。 时间在这里没有了意义。 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万年。 空虚与孤寂的黑暗,就要将他的意识湮灭时,又一次,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与第一次听到时的恐惧和颤栗不同,这一次那同样的声音,似乎变成了天籁之音,是黑暗中的一缕光,带来神圣与希望。 [被挑选中的受赐者啊,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化身为我的耳目,做我手里的刀剑吗?] 只要能离开这个死寂的黑暗,无论这个声音说什么,他都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个愿意。 何况,还不是成为祭品,而是成为信徒? 已经比罗辑,曾经听到的那些邪恶祭祀故事里的结局好一万倍了,所以,面前这个被祭祀的“神祇”大概算是个善良守序的? 罗辑悟道了,在脑海中,在灵魂中,呐喊:“我愿意!” 在他应下的那一瞬,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浮现在灵魂中,自今以后,自己的灵魂被缝上了[命运]的丝线。 福至心灵般,罗辑脱口而出:“一切都是命运的赐予。” 虚无的黑暗中央,一尊冰冷的铁王座缓缓浮现,不可目视的伟大身影落坐其上,缓缓的凝聚出模糊的虚影。 罗辑恭敬的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仰望,只敢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扫量周围,就见黑暗中,一道道蝼蚁般的同类,全都如自己一般,向着中心的铁王座跪伏了下来。 一个,二个,三个……四十四个似乎已在黑暗中煎熬等待了1万年的信徒们,充满敬畏异口同声道:“一切都是命运的赐予。” …….. 祭图外面。 一干怪异微笑的混混尸体被吸成了干粉,变成一层白灰落在地上,和干涸凝固的血液混浊成黑浆。 四十四个被挑选中的受赐者,意识连入雕像窥见了伟大的虚影,身体遵循本能,宛若一个个被丝线操控的傀儡,围绕成一圈,拜服在雕像的脚脚边。 黑帽男森白的眼底倒映着绝美的画面,幽幽道:“真是一群幸运的家伙啊。” 马斌站在旁边,眼中的狂热少了些许,恢复平日的冷静:“被赐予是一种幸运,不用再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活着,但有时候,我也在想,也许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黑帽男:“货可是你挑出来的,你在怜悯什么啊?” 马斌:“有感而发罢了,再说了,这批货的标准是你定的。” 马斌停顿一下,补充道:“九区原住民,底层空白民,年龄限制在高考前,根骨资质低劣等等,我只是按照你的标准,借郑航的死为借口,恰好圈定了一批有嫌疑的学生罢了。” 黑帽男听出马斌有询问的意思,以对方的智慧八成也猜出些什么了,但他不会回答。 自从228年,组织遭受重创并重新架构调整后,一切小队和成员行动都遵循严格保密的安全机制。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最顶端的裁判长以及十三席位外,其他任何小队或成员,在各个阶段的行动中,都只能知晓当前阶段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 这就是[命运]所谓的——无人可窥见命运的全貌. 黑帽男不会回答马斌的问题,他只是笑道:“所有人都只误以为你在查找真凶,以为你的目标是名单里的某个真凶,殊不知一切都是障眼法,名单上的人都是圈定的目标。” 马斌瞥眼黑帽男,不置可否:“你看见的只是第1层障眼法,还有第2层障眼法,是我在借题发挥,铲除郑老大,图谋上位,唔…..某个阴险的跛脚凶手窥见的就是这一层。” 黑帽男不为所动:“提醒你一句,除了你口中的跛脚凶手,还有一个厄尸教的黑脸这两天在暗处盯着你,不过行动前,我让人把他引走了。” 马斌蹙眉:“都怪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跛脚凶手惹的麻烦,话说回来,你既然都来了,不若帮我把这些麻烦一并解决掉。” 黑帽男拒绝的很果断:“这批货只是我行动中的一个小环节,既然确认无误,我就该离开了,你的问题只能自行解决。” 马斌脸色微阴。 黑帽男面无表情:“你潜伏的很好,眼下的麻烦于你而言也只是小麻烦,但若由我替你解决问题,现在或许轻巧,但保不准以后就会被人窥出端倪,引来致命的危险。” 马斌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栽赃嫁祸郑老大,兜好大一圈,借用巡捕房的力量来解决郑老大,完成上位掌控青狼帮。 这其中既是为了施加障眼法,完成组织任务,也是为了确保自己展露出的实力,绝不超过一个黑帮的范畴。 马斌只是这会儿尘埃即将落定,回想起了小五的死,内心有些许伤感。 马斌摸了下头上密密麻麻的血痂,叹息道:“小五死了。” 黑帽男默不作声,同样想起了刚刚下线的117小队,他冷硬回答道:“用死亡换取隐蔽,是没法办法的事情,也许明天你和我也会死,但我们的尸骸终将铺成通往天空的阶梯。” 马斌仰头,视线似乎穿透墙壁,望向那遮蔽天空的庞然丑陋,眼底闪过淡淡的希冀与恨意:“唔。” 黑帽男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幽幽道:“时间差不多了,受赐仪式要结束,你等会儿带这批受赐者离开,我处理掉痕迹,就会离开。” 马斌点头:“接下来我的任务是?” 黑帽男耸耸肩膀,所知也不是很多,只回答道:“去跟你的上线接头吧,你和这批受赐者,就是组织种入九区的第一批种子,以后都归你的上线指挥。” 马斌面色微凝,也不知道新来的上线是个怎么样的人。 黑帽男把接头地点和时间转告马斌,如此他验货的环节便算结束,他长舒口气,至少此行的其中一项任务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就该去调查兵团那边了。 心情愉悦下,黑帽男想了想,稍稍提前告知了马斌一句:“关于你的上线,我也不甚清楚,我也是刚刚知晓的信息,他的代号是[假面]。” 马斌舔舔嘴唇喃喃重复了一遍:“假面?” ……. 第63章 心都黑,心都脏(求追读) 郑老大死的很惨。 马斌上去打开铁门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郑老大残破不堪的尸体。 马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郑老大就是个三品武者,以力量见长,打法是硬桥硬马的莽夫型,尤其不擅辗转腾挪。 虽凭恃一股凶恶癫狂之气,有过锤爆四品武者的辉煌战绩,这也是后者能坐稳青狼帮第1把交椅的根由所在。 但, 在顶楼这个未完工的狭窄区域,猝不及防,被几把枪呈扇面同时瞄准,郑老大除非刀枪不入,或者长出翅膀,否则,必死无疑。 何况,马斌为求保险,还在郑老大这几日的酒水里下了微量毒素,以确保郑老大的实力十成只能使出个七八成。 李晌抬脚踹了下郑肆一动不动的尸体,后者胸口十几个弹孔,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常二丙受了点伤,肩膀被挖出三道血痕,几可见骨,是郑肆临死反扑的垂死挣扎造成的,其他几个捕头或多或少也受了点伤,但都不算致命。 常二丙有点愤恨的啐了口浓痰,吐到郑肆脸上,讥讽个死人:“呸,一个帮派渣滓,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咱们李队对着干,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马斌蹲下身子,也不嫌脏,用袖口替尸体擦掉浓痰。 他晓得常二丙这话看似在骂郑老大,实则是在替李晌警告和敲打自己,意思就是,以后自己要是不识趣儿,这就是前车之鉴。 李晌低头看着马斌擦拭尸体的动作,眼底略有一丝轻蔑:“就如郑老大所言,马斌这个人聪明劲儿是有的,但的确少了股狠劲儿,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以后才好控制。” 李晌脸上挤出虚伪的笑容:“尸体我就留给你,郑老大绑走的那些人呢?” 马斌起身,脸上的哀痛之色难以掩饰:“多谢李队长制止了郑老大一错再错,被郑老大绑的人我已经放了,现在就都在烂尾楼外面,等着排队感谢李队的救命之恩呢。” 至于运输过程中,损耗死掉的几个,马斌自然不提,李晌同样不多嘴问。 大部分人都救下了,又何必再盯着几个死人呢,对巡捕房浴血奋战解救人质的英雄,谁能也不应该这么苛责吧~ 李晌满意极了,带头往楼下走去,一副忧心人质的模样。 他自是不在意这些人质的死活,但这份难得的功劳,他必须狠狠刷个脸,把这份功劳实名认证到这张脸上,如此一来,年底队长的评选他就更有把握了。 烂尾楼外,破破烂烂的场地上,四十四个被解救的人质站在一起,一个个都心事重重,默不作声的互相打量着。 没有人主动开口,空气里弥漫着寂静而诡异的气氛。 李晌察觉到气氛的怪异,但却没有深想,只当这些人质是劫后余生,全都被吓坏了胆。 他挨个与他们握手,嘘寒问暖。 而当他询问到他们被绑架时,每个人的回答都惊人的相似,全部都是不知为何被绑到了这里,过程中都被蒙了眼打晕了过去,昏迷醒来就发现自己得救了。 作为一个老捕头,李晌职业本能的嗅到了一丝诡异。 这些被解救的人质,回答的过于统一了,简直就像是集体串过供似的。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都是这起事件里的受害者,他们有什么好串供的,所以,应该是我多想了,事实真相就是如此而已。 “你们放心,绑架你们的恶人,已经被李晌队长击毙了,巡捕房等会儿就派人把你们安全送回家。”常二丙大声的冲这些人质喊话。 他也觉得这些被绑人质都被吓坏了,一个个表情都很僵硬,听他说话时望来的眼神都木木的。 常二丙等几个捕头一人开一辆面包车把人都送回家去了,面包车是青狼帮停那儿的,原先的司机和打手都不在了。 李晌倒未起疑,只当马斌把帮里小弟都遣散了,他哪里能知道,他们都还在,一直未离开过,且在遥远的未来,也很难离开这片烂尾楼了。 直到所有人都离去,过了会儿,马威开着汽车回来。 车门拉开,马斌扶着郑老大一起坐在了后排,嘴里幽幽报出了个地址。 马威是去给跛脚大佬送货返回来的,所以并不清楚烂尾楼里后来的故事,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透过后视镜,马威看着斌哥把郑老大的尸体扶正,并从口袋里掏出化妆盒,拿出粉饼等东西在郑老大的脸上涂抹装扮着。 马威不晓得斌哥在做什么,他启动车子,跟着导航驶向斌哥报出的地址。 马威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瞥眼后视镜,镜子里斌哥的表情始终如一的冷漠,郑老大惨白的面孔则多了几分血色,似昏迷沉睡更胜过一具尸体了。 车缓缓的停在一间民房门口,是间很破旧的砖墙堆砌的平房。 屋子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锁,马威轻轻一拽,门锁就被拽开,他又过去强忍着惧意搀住郑老大。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搀着尸体的胳膊,像架着个醉汉似的,把郑老大架进了屋子里。 屋内陈设简陋,灯泡上罩了蜘蛛网,泛黄的灯光很是昏沉。 马斌把郑老大靠坐在椅子上,又给套上了一件衣服,摆了摆姿势脑袋,然后才满意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马威在旁边看的莫名其妙,心里一阵瘆得慌。 然后便听斌哥冷不丁问了句:“你觉得化妆成这样拍照发过去,能把你身后那位跛脚凶手诓骗来此吗?” 马威惊愕:“.…..” 他咽口唾沫,好像忽然反应过来斌哥在做什么,他整个人如坠冰窟,舌根发僵,牙齿都在哆嗦:“斌哥,你什么意思?” 自己不是才听斌哥的话把东西都送过去吗,怎么此刻听斌哥话里的意思,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啊? 马斌眼睛眯成缝隙:“我的事儿既然都办完了,那剩余的一些隐患也就该清除了,有些秘密呐,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 马威脸色煞白。 马斌笑道:“咱们混黑的想上位,最重要的就是,心一定要黑,该背叛时绝不犹豫,你说呢?” 马威嗓子发干,汗如雨下。 同一时间。 废弃桥洞口,脚边放着三个手提箱,低头观看手机短信的冯睦,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第64章 我杀我自己? 我的下线想借我的手杀死我自己,这事儿听起来异常玄幻,但很大概率正在被策划执行。 策划者是我的下线,执行者和受害人都是我自己……怎么说呢,我这个下线他非常不一般呐~ 冯睦看着两条先后脚来的短信,心里大致已经猜出了马斌包藏祸心。 所以,同意让马威来送钱,以及再之前故意暴露我暴露的眼位,这些示好和拉拢,tm的都是假的,都是在安抚和麻痹我。 只待马斌那边事了,便用我的“仇人郑老大”勾引自己过去,然后再翻脸无情把自己杀了? 冯睦逐渐捋清思绪,对马斌的卑鄙阴狠言而无信,有了更深刻一层的认知。 作为[跛脚真凶·合作伙伴],冯睦对马斌背信弃义的行为深恶痛绝,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呐,必须把他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而作为[上线·假面],冯睦对这“素昧谋面”的下线的行事作风,简直欣赏到骨子里了,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 智慧,果断,除恶务尽…….此下线类我呐,或可倚为心腹。 冯睦感慨一阵,寻个地方挖个坑,先把三个手提箱埋了起来。 尽管很想现在就吞个大黑核尝个鲜,但理智还是克制住冲动。 大黑核明显像是吞噬了小黑核加工而成的,不搞清楚那伙黑市商人在这个加工过程中使了什么手段,或者加了啥佐料,冯睦绝不敢轻易下口,他怕一口吃死自己啊。 “得想办法抓个舌头问问了,唔,黑市商人应该也派人监视马斌了吧,唔…….”冯睦思索片刻。 [跛脚真凶]跟马斌永远无法精诚合作,但[下线]完全服从[上线]指挥,完美配合打黑市商人一波措手不及,应该问题不大吧。 打开导航,搜索了下位置,正巧距离不太远,堪堪7公里不到,以他现在的速度和耐力,一路跑过去即可,用不了太久。 深更半夜,路上虽说人少车少,冯睦也不可能顶着假面在路上奔跑,迎面被人撞上,别把人给吓死喽,故而,他在假面之上又戴了层黑色口罩。 …….. 马威汗如雨下的在思索。 面前是郑老大被打扮的跟活人似的相貌,是斌哥眯成一条缝隙的注视,马威心脏好悬卡在了嗓子眼儿。 他手指几次想摸进裤兜给大佬报信,倒不是他爱上了大佬,而是大佬说的那句话时刻萦绕在他心头。 只要大佬还活着,斌哥就心存忌惮,未必会杀了自己。 相反,大佬今天若是被斌哥诓骗来,死在这里,那自己的小命可大概率就凉凉了。 在大佬和斌哥面前,马威用小人物的生存智慧,选择跛脚大佬,不是因为跛脚大佬更恐怖,纯粹是因为信斌哥的人都死得很惨呐。 马斌看的出马威对自己缺乏信任,但他完全不在乎,信任是一个非常昂贵的词汇,需要用性命来称量,多数时候还需要用不止一条性命来称量。 马斌的信任名单里就只有[命运]。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这绝非一句口号,而是一群极恶之徒在践行生存的意义。 他们绝非好人,所行也绝非向善,说他们行事百无禁忌绝非诬蔑,这背后的故事每个字都得用血来记录,暂且不述。 总之,[命运]认定的正式成员,都是一群偏执到极点的疯子,而疯子永远只信任疯子。 马斌就是[命运]的正式成员,所以,在他眼里除了同为[命运]可以信任和托付,其余者都是用来布局的棋子。 用恐惧驱使,用利益引诱,用阴谋算计…….能成则成,不能成榨干价值替换一颗棋子就是了。 马威配合,他能更轻易诓骗吊来跛脚真凶。 马威不配合,他还留有备用手段,费点周章而已。 总之,送货任务即将送达,也与上线即将接上头,马斌再无顾忌,正好抽出时间来解决任务过程中出现的小涟漪,虽然这些小涟漪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差点坏了什么事。 马斌铁了心要搞死[跛脚真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此念。 不为别的,就因为几次隔空接触下来,马斌觉得此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颇为类己,最重要的是暗中搞起事儿来一波接一波,不尽早除之,以后恐成祸患,坏了组织的大事。 因为别人尚未破坏的事而除掉别人,看起来颇无道理,但在偏执疯子的眼里,这是最正常的行事逻辑。 甚至,在马斌心里,[跛脚真凶]的危险性要高于那伙黑市商人,从黑帽男口中他已得知这伙人的真实身份是厄尸教教徒。 厄尸教,一个邪恶的小教派罢了,在上城议会的通缉榜上只是a级,从未被[命运]正眼看过。 知晓了黑市商人的身份后,如果不是恰巧有有可以全心信赖的[上线]即将抵至,马斌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想办法去寻找黑市商人化干戈为玉帛,共商对跛子之策了。 反正,一句话,跛脚真凶类我,必除之而后快。 “我……”马威嗓音发颤,打着结巴正要说话。 马斌却突然起身,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脸上的笑意收敛,眼神晦暗的盯向门口。 一个身材削瘦,戴着口罩,额头肤色惨白到诡异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的脸不是我的脸!”淡漠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的寒铁,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 “深潜的鱼没有光。”马斌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右手扣在了心脏处。 冯睦假面下的瞳孔缩了下,对方此刻的动作,他很眼熟,他在游戏里创建[命运]时,特意编辑设定了一段文字纲领和礼仪动作。 当时设定时,没赋予太多意义,单纯是借鉴了上辈子某个动漫,但此刻看着,这一幕成真落在现实里。 他的内心就忽然有所触动,就仿佛那原本无意义的口号和动作,悄然间真被赋予了血肉的重量。 冯睦深吸口气,笔直站立,右手握拳扣在左胸。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马斌的眼神闪过狂热。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冯睦的眼里有些恍惚。 一旁汗如雨水的马威,听着耳边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号,看着斌哥和口罩男宛若邪教徒一般的接头仪式,心脏宛若遭受了暴击,眼珠子上翻成白色。 命运? 命运! 全世界唯一sss极恶组织的暴徒? 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拒绝斌哥,我最多一死,拒绝命运,我根本不敢想也想象不出来! 大佬不是我马斌相信斌哥,也不是我马斌想背叛你,是威仔我这回真的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啊。 [命运]的恶名恐怖如斯~ 马威双膝一软,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眼泪巴巴的投诚了: “斌哥,你说吧,要怎么对付那个跛子,需要我马威做什么,你只管吩咐,是那个跛子逼我杀了桐哥,我真的日日夜夜都想为桐哥报仇啊。” 马斌嘴角勾起弧度,瞧,除了[命运],外人之间的信任都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他说:“跛子多疑,他等会儿肯定会打电话确认这里的状况,你便这般回答他…..” 马威点头如蒜,在心里已经给大佬判了死刑,就斌哥教的这套话术,简直天衣无缝,大佬信或者不信,恐怕最终都会上钩过来的。 马斌说完又看向戴口罩的[上线],解释道:“有个阴魂不散的跛子,留着恐是个隐患,还请你等会儿出手把人解决掉。” 冯睦瞅瞅背叛求生的马威,又看看笑得阴险的马斌,心里只觉的这戏忒精彩,面上却闷声应道:“好!” 第65章 接头,每个人都在变幻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屋子里窗帘都拉上,冯睦坐在墙角根,如此,跛子真来了,除非进屋,否则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对着正门口的身子被粗壮铁链子捆死在椅子上,嘴巴被黑胶带粘住,头颅低垂宛若昏厥过去的郑老大尸体。 马斌背对门而坐,一副不怕被偷袭的坦荡模样。 马威站在门外一点,嘴里叼根烟,烟头燃烧的火星忽明忽暗,在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掏出手机查看,一副在焦急等人或等电话的模样。 咔哒咔哒。 屋内老式挂钟,秒针有点锈,转动起来的声音略微刺耳。 马斌面无表情的看着挂钟,眉头微蹙,按照他的判断,跛子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八成正围着平房踩点和监视呢。 外面没有任何蹊跷之处,青狼帮就来了他和马威,屋内更是藏不了几个人,以跛子怪人1打3厄尸教徒反废1个的武力值,他不用怕呀。 就算实在多疑,你给马威打电话确认呗,我都让马威站门口了,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受我挟持啊。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跛子迟迟不现身,马斌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跛子发现问题了?还是不打算替王薇报仇了?不应该啊。 马斌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脸色略微阴沉下来。 冯睦坐在墙根儿,属实看的有趣。 今天一晚上都在打打杀杀,疲于奔命,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坐着,看别人卖力表演,一直紧绷的心神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下来,整个人很舒爽很愉悦。 距离约定时间还剩1分钟。 马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嘟嘟嘟——,无人接听。 马斌压掉电话,想了想,又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我把人留给你了。 发送完短信,马斌很隐晦的冲[上线]眨了下眼睛,[上线]会意,点了下头。 马斌也不关灯,门就敞着,大步朝外走去,坐进车里,马威连忙跟上,启动车子驶离出去。 车内,马威很紧张的冲斌哥解释:“斌哥,他没给我打电话啊?” 马斌眉头微锁,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吩咐道:“把车开出去,转半个小时我们再回去。” 车开出去没一会儿。 马斌手机收到跛子的短信回复:好的,人交给我就好。 马斌瞄了眼短信,扭头透过后车窗往夜幕中望去,心想,等绕一圈回去,看见的应该就是跛子的尸体了吧。 马威心中有很多疑虑,但他一个字不敢问,斌哥本来就很吓人,现在又叠加了[命运]的身份,就更让人毛孔发凉了。 毕竟,传闻中的[命运]里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疯子,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啊。 30分钟后。 车重新停回门口。 马斌推开车门,快步往房内走去,还未进屋,就看见门口滚落一颗脑袋,是郑老大的头。 绑在椅子上剩个无头尸,脖颈露个碗大的口,血糊红了衣服。 马斌眼中一喜,他迈过郑老大的头,走进屋内,阴冷的视线逡巡一周,却只看见[上线]依旧稳坐在墙根,手里正把玩着一部手机。 马斌:“???” 跛子的尸体在哪里? 跛子没来,那郑老大的头谁砍的,所以是来了,却从[上线]手里逃走了? 马斌心头微沉,脸色发黑问道:“让那跛子逃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早知道,应该把那伙厄尸教徒也拉进这次行动的。” 冯睦瞳孔微缩了下,诧异问道:“厄尸教徒?” 马斌回答:“嗯,伪装成了一伙黑市商人,在收厄尸火化后的黑核,目的不明,这是说来话长,不过也是那跛子招惹出的麻烦。” 马斌一边回答,一边眉头狞成疙瘩,这屋内桌椅都没倒,实在不像经历过剧烈打斗的样子。 马斌察觉到不对,他猛然扭头看向墙角,[上线]正在玩手机,现在是玩手机的时候吗? 马斌舔嘴,声音嘶哑的问道:“你故意放走了跛子?” 冯睦指尖灵活,像转笔一样在转动着手机:“我没有放走他呦,他割掉尸体的脑袋后,就被我留下来了。” 马斌眼睛瞪圆:“留下来了,人在哪?” 冯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马斌,又看了眼缩在后面的马威,幽幽到:“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在你眼前,只是你没看见呢?” 马斌错愕,看着不似在说笑话的[上线],心脏咯噔一沉,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浮出在脑海中。 马威没听懂,他瞪着眼珠子望着空空的地面,百思不得其解。 啥意思啊,尸体就在眼前却看不见,尸体是隐形了,还是变成空气了,不愧是[命运]啊,毁尸灭迹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 冯睦不再转动手机,指尖轻轻滑拨屏幕,回拨出去一个号码。 嗡嗡嗡—— 一向自诩靠脑子阴人的马斌,这一刻感觉头皮都在发麻,他手指僵硬的摸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备注为[跛子]的名字在闪烁着。 马斌按下接听,电话里传来跛子颇有辨识度的嘶哑声:“喂,初次见面,重新认识一下…..” 马斌看着[上线]轻轻摘掉黑口罩,露出森白没有五官的骨头假面,后者正在变着嗓音,在两种声音间来回切换。 他对着电话,也是对着自己说:“你可以称呼我为[假面],也可以叫我[跛子],随你高兴。” 高兴你麻痹啊,马斌满脸黑线的把手机挂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消息,跛子赴约了,他被[上线·假面]彻底解决了,他无需再担忧这个祸害; 坏消息,解决的方式超乎他想象,[假面]与[跛子]合二为一了,还成为了直接管理自己的[上线]。 如果说马斌是满脸黑线,头皮发麻,那马威就是脸色惨白似纸,整个人都要原地裂开了。 什么鬼? 斌哥摇身一变成[命运]的极恶成员,也就罢了。 怎么,跛子大佬也玩变身啊,[命运]的人都喜欢玩变身是吧。 行吧,你俩都是[命运]的,你俩兴趣爱好相同,我惹不起,可你俩为啥非当着我的面玩啊,考虑过我夹在中间,来回转变立场,我最后要如何收尾吗? 马威的一天太跌宕起伏,他心脏真承受不住,眼白一翻,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栽倒,昏死过去。 二人怜悯的瞥了眼马威,又互视一眼。 半晌, 马斌打破寂静:“既然你就是跛子,你一进门为何不直接说?” 冯睦:“你辛苦排的戏,总得让你演完,才不辜负嘛。” 马斌咬牙:“假面你的性格好像有点恶劣啊。” 冯睦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马斌狠狠捏了捏眉心,他原本还有点担心派来的[上线]不好相处,现在他完全不用担心了。 但[命运]的规矩就是[上线]大于天,他只能服从和迁就[上线]的性格,至少,[上线]是这个人的话,能力上完全不用怀疑了。 冯睦没再为难马斌,想必有这么一遭下马威便足够折服这个阴险的[下线]了。 于是, 他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沉声问道:“我的货在哪?” 马斌情绪调整的很快,脸色恢复平静,从怀里掏出雕像,双手恭敬的托在掌心递过去,嘴里幽幽道:“一切都是命运的恩赐!” 第66章 嫁死双生,代行者恩赐(二合一大章) 迷途的货终于到了。 1%的继承奖励今日签收。 冯睦的心肝儿都颤了下,为了这份奖励,他真的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日夜,差一点就要跑路浪迹拾荒区了。 终于如愿以偿了,他哭死~ 手指触碰雕像握住,雕像不大主体就是一张人脸,斧凿雕刻的栩栩如生。 [1%继承奖励已送达,祝玩家游戏愉快!] 冯睦瞳孔骤缩,不是被视网膜上的提示框吓了一跳,而是那雕像上的人脸,分明就是…..我自己。 嗯,上辈子的我自己,即是游戏里[命运]的首领冯幕。 骤然看见自己的脸在雕像上,冯睦颇觉瘆得慌,手上差点没攥稳。 [检测到被污染的金属:??] [成分:铁类。] [可食用。] [ps:该金属禁锢了灵魂,请谨慎食用。] 假面下,冯睦嘴角微抽,还是把雕像端到了面前,仔细端详。 冯睦的双眸对上雕像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意识便被吸扯进去。 无边的黑暗中,他降临在冰冷的铁王座,和虚影的轮廓逐渐重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悟浮现在心头。 他意念一动,下一瞬,黑暗中凝聚出四十四个受赐者的灵魂投射。 受赐者显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他们轻车就熟的的匍匐在铁王座之下,额头伏地,无人敢用头仰望他藏在虚影后的……真容。 真容是两张不断变幻的脸,一会儿是冯睦,一会儿是冯幕,脸孔变幻的很快,以至于某一瞬间看上去似融合成了一张脸。 [这里有44颗种子,他们的命运由你操控!] [你可以让他们生,亦可以让他们死。] [你可以赐予他们力量,也可以剥夺他们的意识。] [他们必将是你最忠实的信徒,你可以用他们作为,他们会为你献上死亡。] 系统的提示信息,直接浮现在意识深处。 冯睦获得了两种使用方法。 第1种,叫作嫁死双生:当你的本体死亡时,你可以选择把把死亡分摊给一半的信徒,代替你死亡,你将获取新生。 嫁死双生,简单讲就是赋予冯睦第二条性命,类似于游戏里的死亡读档,不过只能读一回档。 且代价巨大,使用一次,受赐者便会暴毙一半。 用过一次后,重置冷却cd也非常漫长。 “但是,现实并非游戏,能获得第2条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何况这代价由信徒支付。” 坐在铁王座上,冯睦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他可太喜欢这个能力了。 仅凭这一项能力,1%的继承奖励延迟这么久才送达的怨气就可烟消云散了。 何况还有第2种能力,代行者恩赐。 代行者恩赐:你可以将自己的某项能力赐予信徒,一个信徒初始只能被赐予一种能力,能力值以你当前状态为锚点,信徒可继承50%-99%。 后续信徒可自行对能力进行再开发或创造,当其死亡时,对该能力的使用经验会回馈给你。 “代行者恩赐,一种培养耳目或鹰犬的能力,唯一的限制就是受赐者的实力,不能超过自己本人,不过也不赖。”冯睦心想。 对第二种能力,冯睦倒未特别看重,毕竟,他身后有[命运],只要他努力做反派,迟早能完整继承命运。 毕竟,继承整个[命运]无法一蹴而就,中间另起一套班底随用随弃也不错。 倒是,死后回馈经验包甚合我意,某种程度上可视为44个给技能刷熟练度的小号,就是得等死了才能收割。 那我是希望你们死呢,还是希望你们死呢?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冯睦的心态也在一步步变化,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命运]已经绑定他了。 不是他苟不苟,怕不怕暴露的问题,而是,他终有一日必将暴露。 就像今次跑路看似虚惊一场,实际上,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标签撕不掉了吗。 就算他想安稳的升级,[命运]也一定会时不时搞事牵连到自己,那与其如此,到时候被动承受,还不如主动出击,逮着机会就把[继承度]刷上去。 早一天把[继承度]刷满,继承完整的[命运],他还怕暴露? 当然,该苟得苟,只是寻着搞事机会,刷反派经验值时,也绝不能心慈手软畏首畏尾。 心态的蜕变,不能带来实力的跃迁,但某种程度而言,比实力的成长更重要,这预示一个反派正褪去青涩,主动拥抱向深渊了。 主观能动性的破坏力,懂的都懂! 收回思绪,冯睦眯着眼,俯瞰匍匐在自己脚下的44名代行者。 其中有几张面孔还很熟悉,冯睦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马斌名单上的人吗,合着是我想岔了,那不是嫌疑人名单,也不是马斌借题发挥图谋上位,不对,他的确上位了,但上位只是附带的结果,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名单上的人。” “不是某一个,而是全部,这名单根本就是份货物清单啊。” “马斌这是用障眼法欺骗了所有人,包括真凶的我也被他蒙骗了啊。” 冯睦意识到自己也被骗了,但心头却不恼怒,马斌现在成为了自己的下线,对方越会玩弄诡计越是好事。 看着被无辜卷入进来,强行拴上了[命运]的索链的这些面孔,冯睦内心有一丝怜悯,但转瞬就被掐灭了。 退货是不可能退货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降临,弱小就是原罪,弱小就会成为被命运捉弄的玩具。 “你们把命运交由我手,我则赐予你们力量,让你们体验前所未有的人生,也算是一场等价交换,你们不亏的。” 冯睦在心中喃喃自语,为日后自己嫁死双生,提前对自己那日的愧疚做了预防性心理疏导。 如此想着,他俯瞰着脚下,幽幽的出声道:“在[命运]的注视下,我恩赐你们成为我的代行者,获得……” 脑海中的提示框里弹出了几项可赐予的能力,分别是[鹤爪功],[基础拳法],[基础腿法],[舌根死咒],[塑胚]。 [食铁者]、[狂血]、[盛宴]不在可赐予的选项里。 ……. 从面包车上下来,罗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进了卫生间,用毛巾麻木的擦着脸上的淤青,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莫名其妙被绑架,以为要死了,结果没死,活是活下来了,可是…..” “巡捕房的捕头说击毙了绑架我们的匪首,简直可笑,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绑架我们的其实是……” 罗辑吐出舌头上卷,当他要说出那个不可说的名字时,舌根底下便骤然发烫,一个诡异的黑色符号若隐若现。 不光那个名字不可说,一切与其相关皆不可言,哪怕只关联一点点皆不可对任何人言,包括其余受赐者的信息也不可对人泄露。 虽是印在舌根,实则烙印在了灵魂,是四十四名受赐者必须共同遵守的密约。 罗辑连忙住嘴,长叹口气,躺回床上,盯着有点发暗的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突然,意识中传来强烈被召唤的感觉,根本不容许他抗拒,他只眨了下眼皮,意识便被强行拽入虚无。 熟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时间和空间化作虚无,死寂的压抑令灵魂本能的寻找依托——铁王座上的伟岸。 那是此间唯一的方向,唯一的存在,唯一的真理。 罗辑轻车熟路的跪伏在铁王座前,一同与他跪下的是那另外四十三道身影。 “聆听吾主的召唤。” 四十四道声音,却宛若一道。 然后,罗辑听到了来自铁王座上那个伟大虚影的声音。 “在[命运]的注视下,我恩赐你们成为我的代行者,获得[塑胚]的能力。] 声音浩瀚,宏大,冷酷,震颤的灵魂在嗡嗡作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相较于第一次那个声音,那种冰冷机械的没有丝毫涟漪和温度,这次的声音似乎稍有不同,多了一点点鲜活? 当罗辑再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床上,他下意识瞥了眼床头的闹钟,秒针似乎只转动了一下。 “意识空间里很漫长,现实却只有一刹那嘛。” 罗辑感到神奇的同时愈发敬畏,如果那片黑暗里没有铁王座,那里绝对是一座永生的牢笼。 罗辑打了个寒颤,下一瞬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寒意从骨头中渗出皮肉,凉飕飕的,整个身体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 一种诡异的明悟浮现在脑海中,他的眉心有道竖纹浮现,像第三只连通虚无的竖眼,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不见。 “[塑胚]?!”罗辑心头震撼。 罗辑低头,眼睛注视皮肤,却感觉皮肉下隐约有蚂蚁在爬动,骨头都在发痒,似乎想从身体里长出来。 罗辑猛然起身,拉开灯,然后遵循脑海中的明悟,宛若呼吸一般去催动骨头。 哧啦—— 食指陡然裂开血口,一截森森指骨狰狞钻出,按照他的意念变成了尖利的钩子。 罗辑深吸口气,用指钩对准墙壁向下一划,有点发灰的墙壁如豆腐般被划出一道歪曲的裂口。 罗辑愣了愣,五根指头同时弹出指钩,对着墙壁狠狠一挖。 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中,墙砖石块崩裂,又被他狠狠一攥,化作细碎的渣滓从指缝间流淌下去。 “这就是吾主的恩赐,真实作用于自身的力量!!!” 罗辑眼眶湿润发红,他使劲攥住拳头,指骨把掌心都抠出了血,却不觉疼痛,死命压抑住情绪的爆发,喉咙里是低沉的哭泣。 “下一次,进入隐门拓荒,我能活!” “我卑微如尘埃的人生或许会就此改变,感谢命运,感谢吾主!” 几乎前后脚的时间,四十四个受赐者,从被[命运]裹挟的无助者,悄然间蜕变而成甘心匍匐在[铁王座]下的信徒。 冯睦大方的恩赐了力量,甚至并未向他们下达任何指示。 因为,不需要神谕,不需要教诲,不需要指引,获得的力量本身就会给予他们命运的启示。 笼子里禁锢的鸟若获得力量,一定会冲破铁笼,给尘埃里的蚂蚁安上翅膀,也自会寻着天空飞翔。 力量会滋生欲望,欲望会发酵野心,生命总是渴望向上攀登的,就像飞蛾扑火,是印在基因里的本能。 不需要强制,只需要播下力量的种子就可以了。 高坐于铁王座上的冯睦自觉不需要再做多余的指示,他只需等待,时间自会回馈他一片果林,至不济,他还能收获他们的死亡。 ……. 铁王座上的意识消散,返回了现实里的躯壳。 冯睦眨了下眼睛,马斌呈递的双手甚至还未来得及缩回去,他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心里了然。 他指尖摩挲自己的雕像,心里有一些疑惑:“你知道这个雕像如何使用吗?” 马斌回答:“可以控制那些受赐者,掌控他们的生死,算是发展下线最便捷的手段,就是可惜,命运石雕只有裁决长能够制作,且听说制作材料极为罕见,所以数量极其稀少,而且使用起来,似乎有些限制,否则……” 马斌微微叹气,遗憾道:“整个世界早就被[命运]囊括了。” 马斌心里则想的是:“我按照[黑帽]的要求备货,[黑帽]带来命运石雕,举行了仪式,替[假面]把货都封装进了命运石雕内,再由我转交,如此[假面]拿到手便可以直接使用…..啧啧,我这[上线]的真实身份在组织内恐怕高到难以想象啊。” [命运石雕],[裁决长]?!! 冯睦捕捉到两个关键词,假面下的脸上若有所思。 “[命运石雕]是个新鲜的词汇,应该又是系统打的补丁,而[裁决长]……”冯睦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 那是他在游戏里组建势力时,最先养成的一个角色,可以说,在游戏中,裁决长就是他在游戏里互动最多的角色。 除此之外,就是后来被其封号为十三席位的十三人。 冯睦神思恍惚了一刹:“还真是期待啊,期待有朝一日和降临现实的他们见面呐~” 也不知道从游戏变为现实,他们的性格有没有变的更加恶劣,要知道当初为了收服这些角色,冯幕在游戏里可是没少杀个血流成河。 冯睦摇了摇头,以他当前[继承度]还远不是出现在他们身前的时机,暂时还是得戴着[假面]。 收敛放飞的思绪,冯睦就又听马斌说道:“对了,受赐者可以献祭寿命,来换取命运石雕的所有者,跨越空间,降临在他们身上,这也是他们被称作受赐者的缘故。” 马斌虽然不清楚,[假面]明明已经掌控这块命运石雕,却还要问他这些问题,但他还是全部如实回答了。 冯睦心里全懂了,马斌口中所述的才是命运石雕的常规用法。 [嫁死双生]和[代行者恩赐]显然是特殊的,大概率是只属于他独有的用法,原因倒也简单,谁然命运石雕上刻着的是他的脸呢。 其他人使用命运石雕只是借用,到他手里却可叫作物归原主啊。 至此, 冯睦明白了,命运石雕是[继承度1%]的奖励,四十四个受赐者也是奖励的一部分,另外,马斌作为快递员也同样可视作货物的一部分,作为隶属于他的奖励。 嗯,青狼帮现在也间接归他掌握,以及[假面]这个被[命运]认可的代号,也是奖励的一部分。 冯睦心中好奇:“也不知道,系统为我的身份,在[命运]那编织了多少补丁,这个恐怕得等我莅临[命运]的那一日,才能知晓了。” 冯睦期待却不急迫,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假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个黑市商人的舌头,搞明白大黑核究竟加了啥佐料,能不能吃...... 第67章 我才是上线 马威醒了,不敢吱声,只趴在地上装死,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初遇大佬时,就趴在地上装死,如今大佬从[跛子]升级成[假面],从恶人升级为极恶,他还是原地踏步,趴在地上装死。 这可能就叫初心不改吧…..个屁啊,他刚刚当面上演了一波“夫前目犯”,虽然其实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心塞的马威趴在地上,竖着耳朵听两个[命运]的极恶·影帝在对话。 [假面]:“对那伙黑市商人,你现在掌握了多少线索?” 马斌:“就知道他们是厄尸教的,有一个黑脸最近一直在跟踪我,今天行动的时候,[黑帽]让人把他引开了。” [假面]:“只是引开?” 马斌:“[黑帽]和他带的队员,都在通缉单上挂了号,不愿意动手留下痕迹,对他对我们都不好,把人引走已经是[黑帽]他们不暴露自身下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我本来是打算……” 冯睦冷笑:“打算是用我先杀了跛子,然后再解决黑市商人,你倒是会使唤[上线]啊。” 马斌:“没办法,我在组织里的定位就是智囊型成员,武力值上的短板,就只能靠[上线]来弥补了,或者再给我段时间,我可以给青狼帮寻摸一两个好手。” 冯睦:“[黑帽]不便杀人暴露,换我杀人就没有暴露的隐患了吗?” 马斌:“当然,咱们这批被激活的人都属于深潜者,只要不暴露与组织的关联,无论如何违法乱纪,都只是个人行为,不会太被重视的。” 冯睦沉吟:“算盘打得倒是响,可惜,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智囊型的成员。” 马斌愣住:“你不是一打三反废一个吗?” 冯睦沉默半晌,幽幽道:“我稍微夸张修饰了下。” 马斌咬牙,心里频频告诫自己[假面]是自己的上线,要克制:“.……” 冯睦补充道:“不过这回可能真废了一个,是中了巡捕房埋伏了,就算不死估计也掉半条命,唔,你刚才说盯上你的只有一个黑脸?” 马斌点头:“[黑帽]给的情报,应该不会出错。” 冯睦思忖了下,笑道:“那巡捕房恐怕不止废了一个,恐怕还一个一开始就被巡捕房和调查兵团堵在里面了,说不定已经被杀掉当垃圾运去焚烧了。” 马斌没有细问,他虽然不喜[假面]的恶劣性格,但也正因此,更无条件信任对方的判断。 遂道:“那这回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了,一个你总可以对付了吧?” 来之前,马斌还想过勾结黑市商人对付跛子,这会儿跛子变成[上线],他的立场也就只能随之而变。 他也不问[假面]为何执着于对付这伙黑市商人,也不问对方寻黑核做啥。 既然,[假面]要对付这伙厄尸教徒,那他们就该死,既然假面看上了他们手里的黑核,那他们就该乖乖送上来。 被[命运]看上的东西,迟早都得是[命运]的,这是[命运]所有正式成员都贯彻执行的信条。 冯睦点头:“一个的话,可以试试。” 今日勇闯老破小,正面硬悍巡捕房,“杀父证道”的他,对自己的武力值催出了更强的信心。 马斌:“我来把人找出来。” 冯睦非常满意马斌表现出的态度,心里想的是:“不枉我在游戏里,创建[命运]时初始选中的两个标签啊,现在看来完美延续入现实,烙印入[命运]的灵魂里了。” 这款势力养成游戏,在初始建立时,可以在一众标签中选两个作为初始标签。 其中一个初始标签是[团结]。 [团结]:该势力正式成员,忠诚度全员80+,组织间成员信赖度85+,互相之间可托付生死,被抓捕拷打背叛的可能性降低300%。 另一个初始标签是[疯狂]。 [疯狂]:该势力正式成员,俱是偏执到极点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舍生忘死,死不罢休。 同理心削弱50%,视死如归加强300%。 ps:当[团结]与[疯狂]冲突时,[疯狂]永远是第一序列。 马斌雷厉风行,说做便做,当着[假面]的面,掏出手机,换下一张新的电话卡,输入[黑帽]的号码拨出。 这个号码最多也就今明两天还能拨通,[黑帽]任务完成离开后,肯定会舍弃换新号码的。 换了一般人,任务也基本完成,多余会要这个号码,但马斌不是一般人,他行事力求万全。 换句话说,他就是喜欢做一些多余的准备,用不上也没关系,但万一用上了呢。 电话响了三声,咔哒被接通。 两边先都是沉默,马斌用指头敲了敲手机屏幕,对面回以有频率的敲击,如此两遍后。 马斌才开口说话: “喂,是我,那个厄尸教的黑脸,被你的人引走到哪儿去了?” “哦,就他一个对吧,那麻烦让你的人把他再引到……我等会儿确定位置了发个地址给你。” 马斌挂掉电话,对假面道:“我知道个地方正适合设伏,怎么样?” 见[假面]点头,马斌把位置发送过去,又道:“我们现在出发,时间正好合适,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冯睦瞥头看了眼装死的马威,饶有兴致道:“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理?” 马斌耸耸肩膀:“我原本是打算解决掉跛子,用他来挖坑,然后合葬一起的,现在,看来只能给他独葬了。” 冯睦叹口气:“可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就按你说的来吧。” “???” 马威哧溜从地上弹了起来,筛糠一样颤抖,泪涕横流道:“斌哥,你说过会保我上位的。” 马斌小拇指掏掏耳朵:“不好意思,我极恶的,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马威绝望的看向没有五官的[假面],舌根打颤:“大佬,我要知道你是[命运]的,给我1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背叛你啊,真的,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加入[命运],再给我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从一而终。” 冯睦本就没有打算杀掉马威的打算,刚才那种情况也怪不得他意志不坚定,最重要的是,马威很机灵,使用起来蛮顺手的,继续留在马斌跟前当个眼位也不错。 倒不是,他对马斌不信任。 信任归信任,但,在下属耳边安插点眼位,也是基本操作,这是上位者在行使权力的本能。 冯睦俯身,怜悯道:“加入[命运]你还不够格,不过你这个觉悟我很欣赏,恰好,我这个人比较心软念旧,又正好特别擅长让人保守秘密。” 马威惊恐的看着[假面]食指裂开,探出一截诡异的指骨,抵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冯睦吐声道:“舌根死咒!” [舌根死咒:极为歹毒的血咒印,被你种下此咒之人,不可泄露与你相关的任何信息,否则会全身溃血而死。] 马威眉心被刺破,渗入一滴黑血,莫名的,他感觉灵魂里似乎被种下了什么,脑海中浮出各种保密的禁忌,以及违背的惨状。 同时,舌根隐隐发烫,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舌苔下似乎长出了一个无形的胎记。 马威泪眼婆娑,他发自内心的感激[假面]的仁慈,这下他真的是死都不会背叛大佬了。 冯睦收回手指,然后瞥向马斌,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暗示很明显了。 马斌脸色一黑:“你不会对我也想,不必要吧,组织里大家都很忠诚,何况,正式成员脑子里都是种过[密约]的。” [团结]和[密约]都是冯睦在游戏里设定的,他自然清楚,但他天生疑心病重。 冯睦抬手抵向马斌的眉心,虚伪道:“没有不信任你,但既然能多一重保障,总归是好的,你说呢?” 马斌一脸便秘,他平日里对别人也是这么做,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可真是因果报应啊。 马斌还是有点抗拒,但冯睦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句话堵死了马斌到嗓子眼儿的所有话。 他说:“马斌,服从命令,我才是[上线]。” 马斌:“.……” 第68章 接连突破继承奖励,青铜宝箱 车里的气氛略显沉闷。 车里一共四个人。 马威在开车,作为一个刚捡回一条命的小卡拉米,他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持方向盘,目不斜视。 马斌坐在副驾,刚被种下舌根死咒的他,不太想说话,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眼珠子,看起来多少有点瘆人。 眼珠子是从郑肆脸上抠出来的。 郑肆躺在后背车厢里,怀里抱着少颗眼的脑袋,他是车里此刻心境最平和的那个。 冯睦坐在宽敞的后座,森白的假面重新戴上了黑口罩,正在闭目养神,浏览视网膜上迟到的结算提示。 [你使用阴谋诡计,欺骗了一个傻子,定位到了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位置,你真是太卑鄙了。] [你硬悍了巡捕房捕头,正面击溃了执法者,在为非作歹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恭喜你,你上了巡捕房的缉捕名单,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继承度↑] [你启动盛宴,浅尝了第一滴血,你突破了底线,打破了禁锢自己的枷锁,你的心态正在悄然变化,你正在成长为一名不择手段的反派。] [继承度↑↑] [你重伤了血脉上的父亲,一次不够,又来一次,你愈发冷血,你开始有点六七不认了,在杀父正道这条路上,你已经超过90%的反派,希望你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继承度↑↑↑] [你用力量蛊惑了44个灵魂,他们成为了你餐桌上的佳肴,不用否认,你在期待他们的自我烹饪,你在期待他们瓜熟蒂落的死亡。] [继承度↑] [你不相信任何人,无论忠诚与否,你都一视同仁与他们种下了邪恶的秘术,相比于忠诚或感情,你内心深处更倾向于用死亡来规束下属,你的骨子里是一个独裁的暴君。] [继承度↑] [今天真是多姿多彩的一天。] [你在蜕变,你在主动拥抱黑暗的深渊。] [你有了一名反派的觉悟!] [继承度结算中……] [继承度突破4%,你的奖励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继承度突破5%,你的奖励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检测到你的继承度突破了关键节点,你解锁了一个宝箱,请注意查收……] 接收奖励永远是一天中最愉悦的时间,拼死拼活打生打死,说到底不就是为了成长的奖励嘛。 “一次性突破了2个百分点啊,意外之喜啊,但也更说明这个系统的尿性就是勾引我搞事情啊。” “尤其以大杀特杀提升最快,我要是现在下车,想个办法把九区变成无人区,继承度会不会立时拉满?” 冯睦心里想着,当然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他是要当反派不假,却不是当毫无人性的畜生。 至不济,也得有个像计生办主任·灭霸的那种崇尚理由,才能随机开地图炮吧。 面具下,冯睦哂笑一下,接连查收了4%和5%的继承度奖励。 [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20000] [你获得了普通属性点*3] 一次性两个奖励,就是比一个奖励爽啊。 冯睦深呼口气,感觉一天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积累的疲惫都被呼出去了。 “通用技能熟练度,来的正好,毕竟我刚入手两本新武功秘籍,正是需要技能熟练度的时候。” “另外,唔……以后我可能也不会太缺低品的武道秘籍了,至少能挂在书店售卖的,马斌应该都能买的起。” “马斌买的起,就等于我买的起,他是我的[下线],以后我再也不用敲诈勒索他了,因为,他的钱理应都归我支配,没毛病。” [假面]下的脸都笑成花了,不容易啊,他现在突然希冀像[1%继承度]这种需要送货的奖励,多来点了。 最好是连货带快递员一起打包送上门来。 副驾上马斌正玩弄眼珠子呢,忽地就感觉后脊背发凉,他瞥过后视镜,对上[假面]的眼神狠狠打了个寒颤。 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没有恶意,相反饱含炙热,但马斌就有一种被贪婪的鳄鱼盯上的感觉。 “[上线]又在打什么主意?”马斌心底有点不安。 冯睦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聚焦回提示框——[普通属性点*3]。 随着他的意识落入,一个崭新的模板解锁。 冯睦 力量:5.7(1.1+4.6) 敏捷:1.2(0.8+0.4) 体质:2.1(0.9+1.2) 精神:1.1(1+0.1) 注:属性数值=基础数值+附加值 附加值来源于[词条]、[技能]、[特性]、[装备]、[秘术]等数值提升。 这个面板和游戏里原本的不同,显然又是游戏降临现实后打的补丁,但理解起来也并不困难。 冯睦稍微思忖下也就懂了:“以我的最高属性力量举例,1.1是我本身的数值,附加的4.6主要来源于[食铁者]改造了骨头,可能还有一点点来源于[鹤爪功]。” “以此类推,0.4附加值大概率来源于[鹤爪功],因为[食铁者]不加敏捷。” “体质的1.2附加值应该来源于[食铁者],可能还有[狂血]的影响,精神附加的0.1估摸着是来源于[舌根死咒]?” 数值的计算并不完全透明,冯睦也懒得深究,他玩游戏也不是那种对着数值做攻略的技术帝。 差不多就行了,总之就是,[词条],[技能],[特性],[装备],[秘术]…..这些有的没的,越多越好。 只要数量上没有限制,就往死里堆呗。 “唔,话说回来,我的[装备]栏咧,是还没解锁吗?”冯睦心里吐槽。 他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得等继承度突破某个数值,获得第一件装备,才会解锁[装备模版]。 都是系统的套路,一切围绕[继承度],而他就是那个开始逐渐尝到甜头,死死咬上钩的……食人鱼。 看着自己极度偏科的属性值,冯睦也不得不感慨,原身遗留的躯体是真的底子差,他能把属性装裱的稍稍能看一些,真的是全靠自己拿命拼搏啊。 冯睦并未着急加点,等会儿有场伏击战,可以看看敌人的强度,来针对性加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有前置条件,需要技能先入门,加属性点总不用吧,应该当即就能加吧。 “唔…….” 冯睦疑心病又犯了,试着先加了次点。 [敏捷1.2(0.8+0.4)→2.2(1.8+0.4)] 因为基础属性值低,所以哪怕只加1点,冯睦的感受还是很明显的。 “身体好像变轻了,不是重量变轻,而是地心引力对自己的束缚好像小了一半?”冯睦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主观的感受非常自我,一点都不讲科学,冯睦明白这是敏捷骤然翻倍,身体器官传导给大脑的错觉。 冯睦没太当真,具体1点敏捷的提升效果,还是得在实战中检测来看。 “然后,就是解锁的宝箱……” 冯睦点开面板,就看见一个青铜宝箱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芒。 [你解锁了青铜宝箱!] [你获得了如下奖励: 1,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 2,你获得了一项邪神秘术:血条诡眼. 3,你激活了一支潜伏的[命运]战术小分队,他们正在……] “到了。” 马斌出声打断了冯睦的思索,他关闭面板,朝车窗外看去…… 第69章 倒霉的黑市商人,惊鸿一瞥见鬼脸 跑。 不停的奔跑。 黝黑2号感觉肺都要炸了,一方面是累,一方面是气。 前面三四十米,一个身材略微有些佝偻的小矮子,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对三角眼,满是戏谑的盯着自己。 黝黑2号发誓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得罪过对方。 他今天只是在暗中盯梢青狼帮,还什么都没开始做,这个小矮子就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没头没脑的朝自己身上撞了一下。 然后,就飞也似的跑开。 黝黑2号当场就察觉到不对,连忙去追。 这一追一跑,两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中途他有几次想停下,放弃了,那个小矮子竟然也同步停下,当着他的面,拿出个手机在上面点点点。 那是他的手机啊,你点你麻痹呢。 手机里不能说藏着各种秘密,但是,你乱七八糟一通点,黝黑2号一阵发慌,脸都绿了。 他只得又去追,小矮子又跑。 他跑他追,他插翅难追;他弃他停,他点个不停。 黝黑2号满脑子问号,他就想问问这小矮子,究竟想干嘛,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 他其实也察觉出来了,这个小矮子是故意在勾引吊着自己的,可问题是,他没招啊。 他想过呼叫支援,来个正义的三包一,但,手机在对方身上。 而且,黝黑2号不知道的是,他的两个同伴此刻状况还未必有他好,也在心有灵犀的给他疯狂打call。 黝黑1号被特派员狂追了三条街,一番激斗后,以断了1只手,裂了4根肋骨,全身血液失掉一半才侥幸逃掉。 连最钟爱的蚂蚁棍都被抢走了,属于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重创。 这会儿,他正藏在一户人家,疯狂的拿手机拨打号码,脚下是那家主人被拗断脖子的尸体。 没有蚂蚁棍,他杀人都不爽利了。 张镐从假死状态中醒来的时候在垃圾车上,脑袋上胸口上叠满了尸体或残肢,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混着垃圾臭,涌入他的鼻息。 他今天运气太差,竟然跟[命运]住了一个小区,被调查兵团堵里面了。 被调查兵团破门而入时,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而是迎面被子弹击中倒地气绝,使用了厄术·吊死之术。 那些调查士兵忒不当人,他都咽气儿了,还冲他胸口,又补了几枪。 后面进来的清洁工,搬运尸体也非常粗暴,又对伤口造成了二次创伤。 他现在一共身中七枪,内里脏腑器官碎了一半,又被一堆垃圾压在身上,憋闷的喘不过气。 就算有厄术·吊死之术,但也真的只剩半条命了,不赶紧找个地方手术,消毒,杀菌,缝合…..他剩下的半条命也快交代了。 张镐在裤兜里摸手机,发现裤兜里空空如也。 应该是在他假死的时候,掉落了,亦或者被收尸的士兵或者清洁工摸走了。 张镐使劲拨拉尸体,就要从死人堆里爬出去。 哐啷哐啷行驶的垃圾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批尸体怎么那么多碎的?” “没办法调查兵团每次送来的都这样。” “完整的只有六七成,剩下的都碎了,拼凑不起来了,但每次收钱都是全按完整收的,是真黑啊。” “哎,习惯就好,好在他们送来的,每次都很新鲜。” “嗯,这批怎么分?” “早被人预定了,一半赶紧打包封装好,连夜拉去鸿光实验室,那边催得紧,剩下一半老规矩,冷冻起来,等天使疗养院来取货。” “咦,卧槽……” 接着是一片混乱声,因为他们忽然瞥见,靠后的一辆垃圾车上,一具尸体突兀地直立了起来。 诈尸? 畸变? 张镐脑子也很混乱,不是他不想继续隐藏,而是堆成山的尸体真心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他得赶紧找个地方抢救自己了。 他瞥了一眼几个目瞪口呆的人,又看了一眼远处大门上的铁牌子——第九区橙光垃圾厂。 是垃圾厂没错,可这垃圾厂里开口闭口谈论的怎么都是死人生意? 作为一名邪教徒,张镐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连忙跳下车,咬着牙往黑暗中跑去,身后是急促的吼声,伴随着尖锐的哨鸣,垃圾厂铁门里竟然跑出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 就尼玛离了个大谱! 另一边。 黝黑2号又一次气喘吁吁的停下,他彻底厌倦了这场追逐游戏,转身准备离开。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尤其刺耳,黝黑2号不得不转回头,死死瞪住小矮子。 小矮子接听,贴心的打开了扬声器。 “家暴露了,没找见镐哥,我受伤了,你来……” 电话那头传出黝黑1号虚弱的声音。 啪嗒。 小矮子挂掉了电话,食指拇指捏着手机晃动,挑衅的意义再明显不过。 黝黑2号彻底红温,双眼冒出有若实质的怒火,布鞋底子和地面擦出火花,脚趾头扒地抠烂鞋底。 “你彻底激怒我了。” 黝黑2号怒吼着朝小矮子扑去,红温了的他速度暴涨一截,小矮子猝不及防竟被他拉近了身距,从30米拉近到了20米。 “拉近了,这次一定能追上!” 黝黑2号大步蹬踩地面,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路死死咬住可恶的小矮子,距离真的在逐渐拉近。 小矮子穿过三条街道,黝黑2号跟了上去。 小矮子穿入一片草丛,黝黑2号跟了上去。 小矮子进入一栋写着拆的危楼里,黝黑2号同样跟了进去。 危楼里没有灯光,非常漆黑,一拐进去就是个楼梯,黝黑2号往上跟去,跑至4楼走廊,忽然间就没了小矮子的身影。 走廊很长很狭窄,两侧都是门,门或关或敞开,都没住人了,里面依稀能看见些破烂家具。 小矮子不见了,可能是藏进周围的房间里了。 黝黑2号蹙眉看向七八米外,地上躺着的手机,手机还亮着光,是此刻走廊里唯一的光源。 黝黑2号提高了警惕,一对眸子一眨不眨的瞪着,视线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扫向门后的房间。 他缓缓的挪动步子,伸手推开那些关着的门,时刻警惕着小矮子的偷袭。 每个门后似都没有人,直至黝黑2号走到手机前,他停顿下来低头,下意识把目光看向手机。 手机息屏。 光灭的一瞬间,黝黑2号汗毛倒竖,余光中瞥见了一张阴森的鬼脸…… 第70章 美丽的误会,是反派的优雅 人的眼睛,从有光到黑暗是需要几秒时间来适应的。 黝黑2号心脏一紧,眼睛陷入黑暗不到半秒,一股恶风侧袭,鼻尖一痛似被刀子剜过,湿哒哒的血就糊满了嘴唇。 黝黑2号脚下暴退,单臂攥拳朝前轰出,似轰到了个人,又似打在了一片铁壁上,拳头传来的触感冷硬极了。 早在黑暗中等待多时的冯睦硬吃了黝黑2号仓促中轰出的一拳,胸膛肋骨震痛,猛冲而至的步伐被阻了一瞬。 他狞笑一声,毫不迟疑,继续蹬地猛冲,同时指尖一弹,一块烂肉啪嗒砸在黝黑2号的脸上。 “把你的鼻子还给你。”假面下传出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森冷酷。 黝黑2号心头一跳,这才腾出手抹了把脸,果然侧脸砸了块烂肉,而鼻子处一片凹洼,只剩两个窟窿眼儿。 “你是谁,那个小矮子呢?” 黝黑2号也是个狠人,一边退步,争取眼睛视物的恢复时间,一边张嘴把自己掉了的鼻子塞嘴里嚼咽下去。 冯睦看的心头微凛,杀意更盛,他冷笑一声:“你猜,你后面站着个谁?” 黝黑2号惊惶,大脚趾死抠住地,布鞋彻底不堪蹂躏碎成布条,他把重心全倚到单脚,同时腰肢扭动,另一只脚撕裂空气,五根戳破鞋子的脚趾黑到发紫。 空气里什么都没有,侧踹一圈的脚趾撞在楼道墙壁上,破旧的墙体被刮出几道沟子,水泥渣簌簌掉落。 “没人?”黝黑2号视线恢复了,他大惊失色,眼前哪里有人,只有一条幽幽的走廊。 “不对,现在身后才是真的有人了。” 黝黑2号连忙缩头收脖,一只脚立地,一只脚踹墙,姿势怪异的朝前一倒,像只瘸腿青蛙似的朝前扑了出去。 “嘿,你上当了!”讥讽的笑声透出毫不掩饰的恶毒。 冯睦脚下急走两步,没什么步法身形,在这逼仄狭窄的直道里,这些都不好使,只用比最纯粹的速度。 脚下一蹬,鞋底印子把地面都凹了一厘,冯睦似一根弹射而出的毒蛇,闪烁着黝黑光泽的双指化作毒牙,噬咬向黝黑2号的后背脊柱。 黝黑2号后背发麻,实在难以躲避,竟朝前一个空翻,后脚跟如蝎子尾,狠狠戳了过来。 惊鸿一瞥间,他这回终于看清那张鬼脸,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骨面覆于人脸,骨面与脸颊严丝合缝。 作为厄尸教的虔诚信徒,黝黑2号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误将白骨面视为一张面具,他下意识的第一判断就是…… 骨头从肉里长出来,厄尸?!! “难道是教里的人,可为何要杀我?”黝黑2号惊骇欲绝,不假思索便惊呼出声。 冯睦瞳孔微缩,欺身而进,不躲不避,胸膛肋骨正正怼上去。 咔嚓。 黝黑2号不可思议的看见,后者胸口衣服绽裂,一圈骨头于上盛放,环绕成锯齿状的白骨。 收回不及的脚后跟撞了进去,凶狠的捣裂一根骨头,然后力有未逮的止住,脚踝被剐出一道道血口,简直像被一朵食人花咬了口。 “厄尸化的研究成功了?” 黝黑2号死死瞪着眼睛,巨大的惊愕与疑惑,让他瞬间失神。 冯睦从黝黑2号的惊愕话里似也琢磨出点什么,但他可不在意,更不会给对方解惑。 把美丽的误会留给死人,不正是反派的优雅吗? 趁对方失神,冯睦一擒,五根指头若铁钳般攥住后者的脚踝,触感却似攥住了坚韧的牛皮。 黝黑2号脚底板发凉,赶忙回神,小腿肌肉膨胀,抽拽的力量猛然大了几倍。 冯睦凭恃[二阶·食铁者]强塑的骨头和蛮力,都差点没攥住,被拽着往前走了两步,可见这力道爆发之凶猛。 冯睦脚下深蹲,如大树盘根定在原地,五根指肚陡然裂开,冷冽的指骨钩悍然抓透皮肉。 那皮肉紧实,不似豆腐触感,而似一根橡胶虬结在一块儿,换作普通的[鹤爪功]真未必能抓透进去。 但对[变异版·鹤爪功],成倍威力的加持下,黝黑2号的脚踝终究是被扎出5个血洞,跟腱和筋膜都被指骨挠碎了。 至于那更里的骨头,冯睦剐了下,指钩却似摩在铁皮上,硬度竟与他的骨头也不相上下了。 冯睦没废那个劲儿,他手腕一抖,便使出[鹤爪功第六式·剖骨]。 黝黑2号一个不慎脚踝被擒住,抽拽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右腿肌肉都被剖成一绺一绺,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头。 黝黑2号吃痛,却并未发出半声惨嚎,只是眼中凶光闪烁,终于不再纠结眼前的假面究竟是何人了。 他见拽不回腿,索性任由冯睦攥持,他此刻头下脚上,双手便在地上一扒,腰肢蜷缩,仰卧起坐般弹立而起,胸口是差一点就跟冯睦那盛开一圈的肋骨撞个满怀。 黝黑2号竟是以被擒拿的单脚为支点,直接坐在冯睦怀里,双臂同时环绕,双拳如锥,捣向后者的两侧太阳穴。 真真是不要命的打法,稍有差池,黝黑2号就是在自杀,连冯睦都看的心惊肉跳,心内赞叹:“比我以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更凶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简直是电光火石,既凶狠又凌厉。 等冯睦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脑都来不及下达动作指令了。 隔着假面,冯睦都能听见空气被挤压的闷声,哪怕隔着假面,冯睦似都能感觉太阳穴传来钝痛感。 黝黑2号这是要一击打出他的脑浆子,同时碎了假面,非要看看下面那张脸是人还是厄尸。 “最主要的是临阵变招非常快,非常凶狠。” 冯睦心头暗叹,已经是仗着地利+偷袭+欺骗,抢占了先机,但竟还是有一种被人逼到死角的感觉。 “[鹤爪功]还是太单调了,技巧上我的短板还是很明显,好在刚得了2万点技能熟练度,回去得想法子尽快补足。” 冯睦眼神同样凶狠,似也不准备变招,脑袋一动不动,只从齿缝里冷冷的吐出两个黝黑2号不理解的字。 “加点!” 黝黑2号:“???” 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诡异的“厄尸”死到临头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暗号,还是又想欺骗他? 但,他黝黑2号可不是傻子,语言的欺骗他不会上两次当的,他眼前似乎已经看见后者颅骨炸开,红白乱溅的美丽画面了……. 第71章 深蓝?加点!(求追读) ps:上两章的黝黑2号和1号搞颠倒了,黝黑1号是现在这个,2号是玩蚂蚁的傻子,已纠正,谢谢书友提醒。 正文: 铿! 噌噌噌。 眨眼毕至,捣锥的拳头撞碎一片骨头茬子,却不是假面,而是咫尺之间,在对方肩膀上生长出的一片白骨荆棘。 像一片茂密的护城林,将远处射来的弩箭,层层叠叠的挡在了树干上。 黝黑1号的双拳最终抵至冯睦脸畔1厘米的位置,就恰好也是他胸膛急停在那圈肋骨前的距离。 一个不寸进,一个不得寸进。 寸进之间,便是生死之距。 黝黑1号脚踝被擒住,双拳被卡住,仅剩一条腿单着,再难起威胁。 他黝黑的脸色憋的发红,两颗眼珠子瞪大,死死盯着眼前露出的真容,不可置信道:“是你?” 电光火石间,冯睦完成了加点,敏捷瞬间从2.2暴涨至4.2,将近又翻了一倍。 骨头似乎都变轻盈了,只瞬息间,脸上的假面便脱落,肩膀上的骨荆棘便同步疯涨。 [塑胚(白)]操控的骨化形态,只能同时局部出现在两个部位,原本不同部位的切换,是有点空隙的,或者称为施法前摇。 但暴涨的敏捷拉短了这个瞬间。 当然依旧存在空隙,但这个转瞬的空隙,已然不是黝黑1号能捕捉到的了。 在黝黑1号眼里,后者脱落的假面和疯涨的白骨荆棘,完全就是零秒无延迟的同步切换。 他近距离死死瞪着那才见过不久的面孔,瞳孔急剧的收缩,他怎么也没想到,阴森的骨面下面竟然藏着的是这张脸。 这不是那个焚化厂新来的焚尸工吗? 我们还想通过他来钓他身后觊觎黑核的跛脚怪人来着,怎么可能是他? 冯睦眼中褪去凶狠,脸色恢复平静,似又回到那次初见时,略有点紧张和木讷的面孔,语气却异常的平静:“没错,是我。” 黝黑1号听到这斩钉截铁的答案,脸色好一阵阴晴变幻。 他似乎是想明白自己几人是被骗了个团团转,但这想明白的背后,浮出的是更多想不明白的疑惑和恐惧。 你只是区区一个焚尸工啊? 跛脚怪人是你虚构出来的吗? 你发现黑核的秘密了? 你可以自由操控厄尸化,你也是教里的人,可是,这项研究不是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吗,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谁? 冯睦可不理会黝黑1号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不由分说第一时间便用指钩,割断了对方剩余的两根手筋和最后一根脚筋。 只断掉四肢,还给敌人留了一肢,谁也不能说冯睦不够仁慈。 看着后者四肢其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冯睦终于收敛了外凸的骨头,回归了人类的样子。 他现在可以放心的跟对方展开一场“老友重逢”的对话了。 拆字危楼外,隔了段距离,一辆熄灯等待的汽车里。 马威正襟危坐,双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手心里都攥着汗,时不时地扭头往车窗外看去。 马斌就很镇定,他笃定最后能从楼里走出来的必然是[假面]。 尽管[假面]前期1打3的战绩掺了水分,尽管[假面]一再强调自己也是智囊型的成员,尽管马斌从未亲眼目睹过[假面]的真正实力。 而且,[假面]的性格还极为恶劣,但也正因为这些,马斌反倒对[假面]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这是一个集阴险狡诈卑鄙于一身的恶徒,现在成为了自己的[上线],就令他有种他也不想承认的安全感。 “出来了。”马威第一时间下车,去拉开后备箱。 马斌坐在副驾没动,漠然的瞥了眼后视镜,重新系好了安全带。 冯睦像提小鸡崽一样,单手把黝黑1号扔了进去。 原本还算宽敞的后备箱,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怀里抱着脑袋的郑老大平躺着,四肢被废掉的黝黑1号,被凹成怪异的造型,蜷缩在对面,漆黑的脸蛋恰好落在郑老大胯下。 三目相视,谁都不说话。 马威扫了一眼,赶忙合上后备箱,又提前一步去拉开后车门,鞍前马后像极是死忠的马仔。 车子启动,去往下一个地点。 ……. 抵达下一个地点。 马威在地上刨坑,马斌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手里始终把玩那颗眼珠子,黝黑1号被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就瘫在地上,侧着脑袋。 泥土被刨开,挖出了一二三,三个手提箱。 当前两个被挖出来时,马斌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当第三个手提箱被挖出来时,黝黑1号瞪大了眼珠子,已经等死的脸上露出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冯睦拍掉手提箱上的泥土,打开最后一个手提箱,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大黑核。 黝黑1号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也被掐死,他死死盯住冯睦,牙豁子都在打颤:“箱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冯睦半蹲下身子,取出一颗大黑核,又取出一个小黑核,把两者都摆在黝黑1号的脑袋前。 马威还在继续刨坑,等会儿还得用这个坑埋尸,这活儿他很熟练。 一边刨坑,他一边悄悄用余光偷瞄旁边。 漆黑的夜,瘫在地上的激动的脑袋,迎面摆放的散发着幽幽光泽的黑核,以及那张永远没有情绪波澜的阴森假面。 像一幅画面,邪恶而优雅,阴森却强大,印入进马威的眼中,成为他往后余生午夜梦回的梦魇。 又像一颗种子,颤栗而亢奋,恐惧却神往,种入了马威的灵魂,成为他内心深处悄悄萌芽的渴望。 [假面]轻轻摩挲着黑核,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冷酷而优雅,声音中没有一丝的逼迫,和地上那颗青筋暴凸低吼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就好像一个冷静的医生在安抚宽慰他暴躁的精神病朋友。 他说:“不要着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恰好我也有些问题,我们可以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 “放心,我这个人最讲公平和道理,我不逼迫你,今夜还很漫长,你可以慢慢考虑。” “考虑好了,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大黑核是怎么加工出来的?” “马威,不要分心,好好挖坑,挖深一点,不要让我们的朋友住进去以后觉得拥挤。” 黝黑1号舌根发僵,堵在喉咙的不甘、愤怒、焦虑、急躁,却都在[假面]不疾不徐的腔调里,无力而颓丧的都咽入回肚子里。 他回答:“不要把我和别人埋在一起,我习惯一个人睡觉。” 风中回荡着[假面]温和的笑声…… 第72章 潜伏的战术小分队,怎么在那里?(求追读) 冯睦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大黑核果然是通过小黑核合成出来的,仪器就是手提箱里的那个工具,操作方法也不难,黝黑1号也没藏着掖着,痛快的都吐露出来了。 或者说,黝黑1号认为手提箱都在冯睦手里了,他就算一字不说,也没甚意义,对方迟早能自己摸索明白。 其他的一些问题,黝黑1号挑挑拣拣的也回答了些。 唯有,关于厄尸教制作大黑核的目的,一字不语,显然这属于厄尸教的核心隐秘了。 冯睦揣测大约与前面黝黑1号说漏嘴的“厄尸化”有关联,他心头有些好奇,但不算太多。 见黝黑1号宁死不说,冯睦索性不再逼迫,遂展示了他言而有信的一面,让马威给黝黑1号单独挖了个坑,就埋在郑老大隔壁。 至于,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冯睦也确实都回答了,只不过,他的回答究竟里面有几个标点符号是真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死人是不可能去查证真相的。 再说了,死人需要真相吗,死人难道需要的不是活人善意的谎言吗? 马威还在辛勤的挖坑,埋尸,填土,冯睦和马斌已经先坐回车里了。 冯睦取出两颗大黑核装入口袋,剩余的连着手提箱都递给了马斌:“这个箱子你先替我保管一段时间。” 马斌见[假面]只递给自己一个手提箱,对于被勒索走的另外两个手提箱绝口不提,面皮又抽搐了下:“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为什么不自己保管?” 冯睦没有撒谎,很真挚的回答道:“还两只尾巴没解决,放自己身上容易引来危险。” 马斌涵养再好,听到[假面]如此坦诚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冯睦继续坦诚:“替[上线]承担有可能的危险,不就是你作为[下线]的一部分职责吗?” 马斌恍然大悟,一字一顿道:“你是[上线],你说的都对。” 他五指猛攥,把手里把玩的眼珠子攥裂,从里面掉落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 冯睦瞥过去一眼,倒未多问,只是心想: “郑肆的那颗假眼珠子,难怪马斌要特意挖出来一直攥手里玩,原来是里面藏着秘密啊,差点就误会他是那种喜欢收藏死人玩意儿的变态了。” 冯睦也未多问,他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出储存卡是啥东西。 一个黑帮老大藏眼珠里子的秘密,无非就是些黑账目,或者庇护伞名单或者把柄之类的东西,上辈子影视剧里都这么演。 反倒是马斌抠碎眼珠子后,并不避讳他,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喂,侯秘,郑老大不会继续惹事儿了,嗯,东西我找到了,已经销毁了,嗯,我明白,没有备份,以后青狼帮会继续替大家做事的,请放心,一切规矩照旧。” 电话很简短,没聊两句就挂掉了。 马斌转过身,指甲一弹,储存卡抛出道弧线活在冯睦掌心间。 “既然组织要我们在[九区]潜伏壮大,就必须想办法打进执政府内部,虽然青狼帮的体量,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中下层的执政官。” “但,只要以他们为突破口,慢慢腐蚀和转化,总有一天我们能在关键位置都换成自己人,到那时,组织就可以……” 马斌停了一下,止住语气里的狂热和亢奋,话音转回此刻, “这储存卡是青狼帮的庇护符,也是催命符,放我这儿不安全,还是麻烦[上线]帮我藏好吧。” 不待冯睦拒绝,马斌就幽幽补充了一句:“庇护[下线]的安全,应该也是[上线]的职责吧。” [假面]下的表情微僵,冯睦总觉得马斌说话的口吻有种令人生厌的熟悉感。 隔着冰冷的假面,两人大有深意的对视一秒。 冯睦收下储存卡,嘱咐道:“平时不要闲着,暗处帮我收集黑核,箱子里仪器的用法你也都听见了,都加工成大黑核,我会定时来取用的。” 下达完指示,[假面]推开车门,离去前似有想起什么,随口说了句:“对了,去焚化厂收黑核的时候,对焚尸工都客气点,里面有个小鬼蛮有意思的,我打算观察段时间,把他发展成[下线]。” 哐! 门被关上,车内只剩下马斌一人。 他缓缓摁下车窗,目送[假面]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焚尸工,小鬼?” 马斌脑海中自然浮出一个名字,对这个他亲手从名单里最后划出去的名字,他还是有印象的。 “是叫冯睦没错吧,急不可耐的发展新[下线],是对我的能力不够满意,还是其人有特别的过人之处被你看上,亦或者,他就是…….” 马斌眯了眯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的上挑抿出个弧度。 他把手探出车窗,指尖摩挲着,眼珠抠碎的渣滓随风融入进空气里。 挖坑的马威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痒,狠狠打了个喷嚏,鼻涕掉落在郑老大空洞的眼窝里,然后被一坯土盖住。 ……. 冯睦趁着夜色一路急奔回家。 家里没人,他并不意外,他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都是王秀丽。 一通来电比较早,后面几通来电时间就很晚了。 冯睦看着电话时间,心里计算了下,得出答案。 第一通应该是王秀丽担忧冯矩急匆匆出门前给自己打的电话,那时候,冯睦手机静音了,正在跟踪玩蚂蚁的傻缺。 后面几通应该是王秀丽回家路上接到冯矩重伤的消息了吧,那个时间点,冯睦正去秘密接头。 果然,后面又跟了条短信,还是王秀丽发来的,时间又间隔了一段,短信内容很急促,就通知他赶紧去医院。 冯睦表情古怪,心中嘀咕:“冯矩不会是要死了吧,王秀丽催我去医院见人最后一面?” 冯睦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才不着急去医院。 冯矩要是真死了,他现在去也晚了;冯矩要是没死,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青铜宝箱]才开了一半儿,刚才被马斌给打断了,现在必须立刻续上,谁死都不管用。 他现在只想开箱子,开完箱子好尝尝大黑核的滋味儿。 [你解锁了青铜宝箱!] [你获得了如下奖励: 1,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 2,你获得了一项邪神秘术:血条诡眼. 3,你激活了一支潜伏的[命运]战术小分队,他们正在第九区3号监狱服刑,你或许可以策划一次劫狱行动,解救回收这支战术小分队,他们不会令你失望的。] 冯睦整个人都恍惚了:“什么鬼?说好的潜伏小分队呢?怎么都潜伏进监狱里去了?” 第73章 A级战术小队? 说好的潜伏呢? 你们家的潜伏是住进监狱服刑啊? 冯睦满脑门都是黑线,不用解救这支战术小分队,他就已经狠狠大吃一惊了好吧。 嗡嗡嗡—— 手机振动,一封加密邮件发送至手机,和上次一样,发送人是一串空白,只备注了阅读后会自动销毁。 冯睦叹了口气,点开邮件,是一份保密级别a级的[命运]档案。 保密级别a级就代表在[命运]的内部评估里,这支战术小分队的价值评估为a级,意味着,这支小分队曾经至少完成过一次a级难度的任务。 这套评估体系,是他在游戏里设定的,冯睦自然很熟悉。 价值评估从低至高分别是d,c,b,a,s,ss,sss,虽然不能直接跟战斗力挂钩,但基本也差不离了。 a级难度通常对标的可是六品武者啊,也就是说这支小队,曾经直接或间接的在任务里击败了一名六品武者? 六品武者什么概念,游戏里反正已经基本无惧一般热武器的攻击了,换作现实,大抵能够正面击溃一支普通的调查兵团? 不过,游戏毕竟只是借鉴现实,实际还是有出入的,何况,登录现实后,鬼知道系统又都打了些什么补丁。 冯睦也难以判断准确。 毕竟,游戏里大家头上都顶着血条和等级,强弱分明,一目了然。 势力养成游戏,战斗系统又比较简陋,pk起来没那么多操作,纯粹就是个数值碾压,基本不会出现越级反杀。 但现实里,影响胜负的因素,计算起来可就忒复杂了。 但,恰恰因为这样,一支a级战术小分队,若是操作得当,能发挥的价值可能会远高于a级。 当然,操作不当恐怕连b级都不如。 “这就是现实比游戏更复杂,更不可确定,也更危险和有趣的地方了。” 冯睦心头有了决断,这支a级小分队他必须全员解救出来,哪怕要为此策划一场劫狱行动。 “话说,我刚才搞死的那个黑脸,应该属于四品左右的实力范畴吧,所以,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杀死一名四品武者了吗?” 冯睦眼中闪烁精光,虽然他在战斗中使了些阴谋诡计,但战斗中哪有不使用阴谋诡计的,这不也属于实力的一种嘛。 “短短一个月,自己就从武道废柴,升级到四品武者了?” 冯睦脸上浮出喜色,半晌还是理智的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简单的等同,武者的实力定品是个很复杂的事情,我现在只能算攻击力有四品,其他各方面都还差得远哩。” “而且,无论是武道升级,还是游戏升级,都是前期快,越往后越慢,经验值成倍增加,我切不可因这点小成绩而冲昏头脑,更需戒骄戒躁才是,毕竟我未来的敌人可是……” 冯睦限于武道眼界浅薄,经验稀缺,他对自身实力的定位和判断,其实非常模糊,好在,他心态摆的很正。 收回发散的思绪,冯睦阅读邮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照片,然后是简略的个人介绍。 编号087小队,a级。 完成任务次数:a2,b5,c11,d14 队长:陈芽 年龄:27 品阶:异形五态 主修武经:猿魔功 擅使兵刃:灰针 代号:裁缝 队员:董煦 年龄:21 品阶:异形四转 主修武经:傀蛇一气经 擅使兵刃:九节鞭 代号:傀蛇 队员:刘熠 年龄:40 品阶:武道四品 主修武功:金刚劲 擅使武器:拳/狙击枪 代号:木头 …… 一共五个人的基础信息,冯睦扫了两遍就大致记在了心底,同时心头也生出些许疑惑。 “武道四品我倒是理解,异形四转和异形五态又是个啥意思啊,不记得游戏里有这体系啊,应该是登录现实后打的补丁,可我在学校武道课上也从未听过这些名词?” “异形四转应该不是武道四品,否则都写武道四品就可以了,所以,这是另一套升级体系?” “是[命运]独有的体系,还是,武道体系中本来就蕴含不止一套体系,但只有武道九品制,是唯一广为人知的?” 冯睦就是个底层空白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本来就非常局限,现在又因为游戏的乱入,就更觉得这方世界处处笼罩着迷雾。 “也不足为奇,毕竟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天空,说不定那上面悬着两颗太阳也说不准。” “我也只听过隐门却从未进去看过,这世界还有畸变有厄尸,还有邪祭……唔,生出些奇奇怪怪的体系,或者哪天变出血妖魔鬼怪也并非不可能。” 冯睦叹了口气,不再去思索这世界背后隐藏的秘密,那些隐秘等他啥时候彻底继承[命运]再去考虑也不迟。 现在,他就做好一个底层人的本分,偶尔换成[假面]的马甲,出去搞点小事件就好。 什么动辄发现世界巨大阴谋,要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啦,都爱谁谁,有多远滚多远,莫挨老子。 邮件的最后还有几行小字,竟贴心的给冯睦解释了087小队入狱的前因后果,汇总起来就是一句话。 087小队都是故意犯事儿入狱的,因为,队长裁缝·陈芽灵光一闪,觉的没有比监狱更能隐蔽身份的地方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刑期稍微有点长了,已经与外界失联快1年了。 诚然,087小队是完全有能力直接杀出3号监狱的,但那样一来,他们暴露的实力就过于强横了,势必引来更上一层的介入调查。 几分钟后,邮件销毁。 冯睦心里也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就是要越狱,还要严格把控实力来越狱,就像是考试测验,明明有实力拼一把100分,但必须精准控分考个60分。” 冯睦长嘘出口气,也不好说到底是考满分难,还是精准考个60分难,但显而易见,087小队队长绝对是个举世罕见的…..天才?!! 也不知道陈芽和马斌以后撞见了,谁脑子更胜一筹。 冯睦发现了,[命运]不愧是疯子聚集地,随便给他配备的下属,都尼玛一个赛一个不是省油的灯啊。 摇摇头,冯睦先不去想劫狱的事情,这个到时候可以跟马斌商量,或许能有更好的妙计。 他把注意力集中回宝箱。 特殊技能点很好理解,就是可以给除[词条]外,一切技能或特性升级的技能点,甚至可以打破普通技能的极限。 换言之,冯睦现在可以将其加给[塑胚],立刻让[塑胚]蜕掉白色的皮肤,也可以加到[舌根死咒]上,甚至可以加到[代行者恩赐]和[嫁死双生]上。 而若是加到[鹤爪功]上,能直接打破这项普通的技能的上限。 “总之,除了[食铁者],[狂血],[盛宴]不可升级,其它都可用特殊技能点升级?” 冯睦抿嘴陷入沉思。 所以,应该升级哪一个呢? 第74章 我头上的血条不太对 现在系统里模版增多了,所以,为了更直观的选择,冯睦有必要整合一下面板信息了。 冯睦 词条:[食铁者],[狂血],[盛宴] 力量:5.7(1.1+4.6) 敏捷:4.2(3.8+0.4) 体质:2.1(0.9+1.2) 精神:1.1(1+0.1) 属性点剩余:0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7.1/100%) 当前食用栏2:空闲 通用技能栏: 鹤爪功·圆满 基础拳法(中级)[1/500] 基础腿法(中级)[1/500] 锻体操(未掌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2508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1 不知不觉间,面板也从最开始简单几行,到今日可以下拉一串,就好似一个干瘪的骨架子,被一点点填充了血肉,塞了内脏,鼓了气,变得日益丰满。 这些数值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串数据,但在冯睦眼里,这都是他一次次日夜爆肝,绞尽脑汁,险死还生,得来的成果,全部都是他智慧,努力,和勇气的结晶啊。 “我冯睦能有今日,全靠自己!”冯睦为自己喝彩,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当然,冯睦也不会忘记系统在关键时刻,为自己临门一脚的突破做出的一点点助推,就像此时此刻。 “加点,嫁死双生lv1。”冯睦在心底默默念道。 没什么纠结的,能获得第二条命的技能,永远排在加点的第一序列。 三秒钟过去了。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冯睦蹙眉疑惑时,两行提示框慢慢悠悠的弹了出来: [一切功劳与荣耀归于己身,你厚颜无耻的样子令诸多反派为之汗颜,你的继承度获得轻微上涨。] [嫁死双生升级失败,提示:当前技能点不足。] 冯睦自动屏蔽掉第一行提示框,只看见第二行。 他把视线聚焦向[嫁死双生lv1],只见后面隐隐浮出一个虚框『1/5』,下一瞬,虚框破碎消失掉。 冯睦懂了,一个特殊技能点喂不饱,得集齐5个一次投喂,才能升级。 他又试验了下其它秘术,发现最少的是[舌根死咒lv1]都需要2个特殊技能点,[代行者恩赐lv1]和[血条诡眼lv1]都需要3个特殊技能点。 冯睦略微失望,但也觉得合理:“我就说怎么一个特殊技能点能满足所有技能嘛,技能与技能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猪之间的差距都大,肯定没法一视同仁啊。” 食铁者汲取的特性[塑胚(白)]倒是只需要1个就够,但冯睦并不想用在这上面。 以他如今的进度,老老实实爆肝,不出半个月也足够升级[塑胚]了。 那选择其实就只剩下[鹤爪功·圆满]了,理论上圆满就是一部武功的极限了。 “加点,[鹤爪功·圆满]。” 冯睦其实也可以选择攒下这个特殊技能点,留待以后,但他觉得没必要,他现在的心态与之前不同。 他现在主动拥抱反派,乐于搞事,所以没必要抠抠索索,[继承度]以后还会涨的,还会有各种奖励或宝箱嘛。 而且,他也很好奇理论突破极限后,一门武功能如何“脱胎换骨”? [鹤爪功·圆满→鹤爪功·破限!] 冯睦脑海中陡然灌入一段百年记忆。 [你苦练鹤爪功,十数年抵至圆满。] [你尤不满足,你觉得圆满并非鹤爪功的极限,你继续苦练。] [又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你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一直练一直练一直练。] [你练功的那片树林都被你挠碎了,一棵树都没剩下。] [终于,第三十三年,你一爪挥出,空气中竟划出了两道爪影。] [你突破了鹤爪功的极限!] [鹤爪功·破限,你在使用该武功时,会触发被动虚爪。] [虚爪:若附骨之疽隐在你爪下的复制虚影,30%的概率触发,仅限鹤爪功时触发。] 冯睦晃晃发胀的脑子,他五指下意识对空气一爪。 鹤爪功第十三式·终结式·碎心爪。 嗡—— 空气似都颤了一下,冯睦运气很好,第一次便触发了虚爪。 他看见随着他五指发攥,有一条诡异的黑色爪影在他爪下,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前后延迟大约0.3秒,空气接连发出两声爆响。 冯睦瞳孔闪烁精光,心道: “若是100%触发,敌人恐怕还好看穿防备,但偏偏是30%的随机触发,反而等于掺上了假动作,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了” “而且,如果只单单是虚爪倒还好,只能算双倍攻击,但偏偏还间隔有0.3秒的延迟,妙就妙在这0.3秒的延迟啊。” 冯睦可不觉得随机触发和延迟是减分项,相反,他恰恰觉得这两项恰恰让虚爪更难以捉摸,更阴险了。 冯睦嘴角咧开,似乎已经看见一个个敌人,被其虚爪剖碎心脏时,不可置信的惊恐模样了。 “若是早一点点出虚爪,刚才那个黑脸或许第一下偷袭,就能直接被我阴死了。” 冯睦舔舔嘴唇,嘴角邪恶的反派气息掩饰不住了:“这一爪三十三年的功力,桀桀~” 青铜宝箱就还剩一项奖励未解读了,冯睦收起阴险的爪子,看向秘术介绍。 [血条诡眼]:发动此秘术,你可看见对方的血条,代价是你和对方在秘术期间,身体均会被数据化,免疫一切致死攻击,血条清零才会死亡。 ps:该状态下你攻击对方,若不破防,会强制扣除对方1滴血量。 冯睦瞳孔微微缩,又仔仔细细把技能介绍,一个字一个字看了遍,心里浮出各种念头:“让自己和对方同时血条数据化,似乎有点鸡肋,但或许某些情况下,又会是个神技?” 冯睦关掉面板,眼睛一眨,视网膜上浮出一抹诡异的血光,面前的桌子上顿时弹出了血条框[64/100]。 他转动眸子,视线聚焦向哪里,哪里就会瞬间弹出血条框,但只要移开超过3秒,血条框就会消失。 电脑[84/125] 手机[76/111] 大黑核[2331/2584] …… 入目所及,家里就没有一件东西是满血的,大黑核的血条出人意料尤其的厚。 “死物也有血条?”冯睦稍稍惊愕,很快又释然,“也对,技能介绍里用的是对方,并没有强求必须是活物。” 这般想着,冯睦走向卫生间,打算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的血条有多厚。 然后,冯睦呆若木鸡的站在镜子前,一对血色的眸子收缩成针尖状在剧烈的颤动。 镜子里,他头上浮出的血条不是多厚的问题,而是…..一,二,三,四,长短不一叠在头上熠熠生红。 “我头上为什么有四根血条?”冯睦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四条命,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第75章 身怀三胎的我要当爹了?(求月票) 一个人不应该顶着四条血条。 如果是四条命,那四条血条应该一样长,三短一长是什么鬼? [10/10] [10/10] [30/30] [218/274] 好消息,家里唯有的三根满血条都叠在自己头上了。 坏消息,我头上叠了四根血条? “那条最长的血量不满的应该是我自己,剩余三根是……” 冯睦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从齿缝里幽幽吐出来一句话, “[食铁者],[狂血],[盛宴],是你们吗?” 当然,不可能有回应,卫生间内只有冯睦自言自语的声音,视网膜上的面板也是波澜不惊,一片平静。 以前,冯睦只是偶尔怀疑[词条]邪性,像是活的,此刻,不需要怀疑了,实打实的铁证就印在他头顶上。 问:一个人什么会多出血条? 答:怀孕的时候! “我现在是身怀三胎啊。”冯睦喃喃自语,一阵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后,尽数化作阴森森的杀机。 “罢了,且将养在体内,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会生出来,又会如何生出来,生出个什么模样。” 冯睦眼瞳晦暗血红,他看着镜子,似在对自己说,又似在对它们说, “既然在爸爸体内,就要乖乖安分听话,做爸爸的好儿子,不然,你们出生的那一刻,可别怪爸爸掐死你们!” 依旧没有回应,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冯睦感觉头上那三根短短的血条似乎同时微微颤了一下。 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冯睦才关闭了[血条诡眼],回了自己卧室。 “想我才刚满18岁,就要体验为人父亲的烦恼了吗,为了当好一个反派boss,成长路上我真的付出了太多啊。” 冯睦内心感慨,两辈子第一回喜当爹的感觉,真的是冲击灵魂深处。 “去医院看眼冯矩吧。” 冯睦叹了口气,脸色更凝重了,倒不是担忧冯矩死了,而是从冯矩此刻生死不知的下场,联想到了育儿理念。 对儿子的关爱教育,一定要从出生前就开始调教,不然长大了容易被嘎父证道,自己要以冯矩引以为戒,切忌步他后尘啊。 手机又传来振动,是冯雨槐打来的。 冯睦眯了眯眼,把手机调回静音,换身衣服塞到口袋,又把卧室收拾好,才不疾不徐的往外走去。 一边往外走,他一边抠碎大黑核,往嘴里塞。 按照黝黑1号的供述,大黑核就是小黑核聚合成的,中间没有添加佐料,就是掺了些科技狠活儿。 过程原理很复杂,黝黑1号也不明白,手提箱里的仪器算是厄尸教近年来最尖端的发明,融合了厄尸教内无数人才的智慧结晶。 冯睦愿意相信一个死人的将死之言,本性纯善的他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若他等会儿被毒死,便只能被迫使用[嫁死双生]来复活。 黝黑1号的确没说谎,44名代行者中的一半,今夜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好在,他们根本不知道死神与自己擦肩而过,否则,高低得去黝黑1号坟头磕一个。 [检测到阴煞九幽厄孽怨铁,可食用!] [是否食用?] [是否开启空闲食用栏?] 冯睦都咽肚子里了,系统还在傻乎乎的询问,多少显得有点不通人意了。 但这种不通人意甚得冯睦喜爱,至少他不用担心系统哪天也长出根血条来,那可就太恐怖了。 [食用!] [开启!] 冯睦心里念道,同时由衷感谢厄尸教的高科技,让他直接跳过了阴煞九幽厄孽怨铁残片,直接食用到了完整的阴煞九幽厄孽怨铁。 厄尸教好人呐。 [命运]虽然瞧不上你们,那是[命运]看走眼了,不要委屈,日后我冯睦一定会以最高规格的礼遇,好好招待你们的。 [食用度↑] [食用度↑] [食用度↑] [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5/100%)] 巴掌大小的的大黑核,下楼梯的功夫,就被冯睦捏碎,大半块囫囵吞枣的咽入肚子里了。 然后就是强烈至极的饱腹感,后知后觉顶到胃了,一点都再塞不进去了。 冯睦习惯了饱腹感,虽然觉得难受倒是能忍:“糟糕,一次性吃多了,不过我也没料到,就半块巴掌大,肚子就像被填满了?” “要不要抠吐出来些,明早不会畸变成厄尸吧?” 冯睦终究没抠吐出来,他最近很注意饮食配比,只一顿暴食,应该问题不大。 接着,他把剩余半块大黑核塞回口袋,用一块铁盒子装上。 铁盒子不大,是原身以前用来放些零碎物件儿的,冯睦用其装大黑核,可以屏蔽黑核检测仪的检测。 情报同样来自于跟黝黑1号的死前交流。 “半块大黑核就能提供5%的食用度,手提箱里一共有十来块,岂不是…..” 骑在自行车上,冯睦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事情的进展似乎远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尤其是,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食用度上涨,比当初生铁快了何止十倍,说到底,还是得感谢厄尸教把小黑核聚合成大黑核,省得他一颗颗小黑核慢慢吞食消化了。 “10天或者20天,我就可以汲取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特性了?” 冯睦后槽牙都在笑,他都有点忍不住直接快进到20天后看结果了,根本一秒钟都等不及好吧。 嘎吱嘎吱嘎吱—— 自行车轱辘没能一个蒙太奇变幻时间的画面,还是依旧一圈圈转动着行驶在地上,把冯睦飘散的思绪拉拽回医院大门口。 守夜班的保安拦住了冯睦,这种破烂自行车是不允许驶入医院的。 冯睦把自行车停在锁在门外,走入医院,跟着指示牌往急救楼走去,沿途看见好些辆巡捕房的蓝白车。 几辆敞开的车门座椅上都落着血,几个靠在门上抽烟的捕头,眉头都紧紧锁着。 冯睦斜瞅一眼,脸上换上同款表情,急匆匆往楼里冲去。 四楼,一排手术室外的灯都亮着红,走廊里站着好些捕头,一个鹰钩鼻的青年双臂环胸,脸色阴翳。 李晌和常二丙围在那青年旁边,嘀嘀咕咕在小声说着什么。 冯睦没多看,往手术室门口走去,王秀丽就瘫坐在手术室门口,满脸泪痕,冯雨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也没了往日的骄傲,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冯睦看着门上的红灯,心里面五味杂陈,他想着明天得去书店瞅瞅有没有胎教之类的书,他以后决不能做冯矩这种被嘎的爹。 他跟他体内的三个儿子,以后必须得父慈子孝啊! 冯睦叹口气,蹲在地上,缓缓搀起王秀丽坐到椅子上,才茫然而担忧的问道:“爹怎么了吗,他不会有事吧?” …….. 第76章 特派员的惊人发现 王秀丽双目无神,坐在椅子上一直望着手术门,耳朵里嗡嗡嗡响,似听不见儿子的问话。 旁边的冯雨槐却受了刺激般,炸了毛的猫似的,站起身怒瞪着冯睦:“一晚上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又去哪里鬼…..?” 冯睦蹲在王秀丽旁边,斜睨了一眼冯雨槐。 他今夜刚刚杀过人,还不止一个,心态发生了巨大蜕变,眼睛里不自觉就流露出猎食同类的冰冷。 瞬间的对视,冯雨槐猛然僵住,有种被披着人皮的嗜血怪物盯住的感觉,到嘴边的指责全卡在嗓子眼儿。 明明她是站着的,冯睦是蹲着的,可冯雨槐偏偏有一种,脑袋似被怪物居高临下含在嘴里,整张头皮都在往上冒凉气。 “该死,[塑胚]可以捏塑面部表情,但藏不住我想刀人的眼神。” 冯睦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用指头使劲揉眼,再抬头时眼睛一片发红,像是偷偷哭过似的。 在医院,在手术室门口,这种眼神再正常不过了。 冯雨槐愣住,再看冯睦已然没了刚才诡异的感觉,依旧是那个懦弱废柴的面孔。 “我刚才竟然被冯睦给吓住了?” 冯雨槐心头的恐惧被羞耻替代,但她心情继续斥责冯睦,只恶狠狠瞪了一眼后者,扭过头看着手术门灯。 爹可千万不能死啊。 爹要是死了,家里可就没收入了,就冯睦当焚化工挣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我的开销。 我才高一,总不能也出去打工吧,还有接下来三年的学费,以及上大学的一大笔钱,我要怎么办? 本来,下周还想报王教习的《指禅劲》,这门课可是收费项目,这下泡汤了。 我明明是个天才,难道要和那些废物一样,只学习和修炼免费课程? 还有,爹要是死了,爹在巡捕房的功绩点还有效吗,我能用爹的名义去把那颗炼骨丹兑换出来吗? 冯雨槐越想越恐惧,姣好的脸蛋一点血色都没了,两只眼直勾勾的看着手术门灯,内心无比虔诚的祈祷手术顺利,爹能大难不死。 上天似乎回应了她的祈祷,手术门灯变成绿色。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走出,却是根本没理会门口的家属,而是径直走向鹰钩鼻的青年。 李晌正在汇报着什么,见医生过来闭上了嘴巴。 特派员扭头,看向医生,蹙眉问道:“情况怎么样?” 最前排的仝医生摘掉口罩,回答道:“有4个人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 “剩下的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大都会落下残疾,断掉的胳膊手臂什么的基本接不回去了,除非……” 特派员皱下眉,仝医生心领神会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使用机械义肢,那可是一笔巨额花费,说句不好听的,就手术室里这些捕头,无论活的或者死的全加一块卖了,也换不来一根机械义肢。 仝医生前两年被医院推荐,去上城进修过两个月,所以他知晓机械义肢,更知晓这玩意儿在上城已经普及了。 也就是俗称的价格被打下来了。 但这里是下城,是被资源严格管控的下城,何况中间还夹杂着一套复杂的上下城过关税,毋论机械义肢了,便是从上城泄露下来的空气,封装进袋子里都必须重新贴上昂贵的标签。 特派员并不关心这些问题,他只问了一句:“王意林,王局的尸体呢?” 仝医生:“尸体第一时间做了解剖化验,尸体内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出血口在颈动脉。” “我在显微镜下观测了血管壁的状况,多数血管壁都有严重破裂,就像是被水泵加压的管子,血液在那一瞬间的流速快的可怕。” “具体的数值结果还得等化验报告,但我推测,王局全身的血液是在一秒内被抽干的,极为干净,连骨髓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尸体全身……” 仝医生停顿了一下,仿佛对自己接下来给出的答案也极为震惊, “莫说一滴血液,干净的就连一粒红细胞都找不见。” 特派员脸色依旧冷漠,但瞳孔却狠狠收缩了一下,他是懂点医学知识的,所以听得懂这结果透出的反科学。 哪怕是用上城最前沿的科技,恐怕也很难把一个人身体内的红细胞全抽干吧,遑论是在一秒之内? 特派员舔了舔嘴唇,表情染上了一抹亢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幽幽道:“邪祭,而且是可以寄生在人身上,活着行走于人间的邪祭。” 仝医生没听清:“什么?” 李晌在旁边竖着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一两个关键字眼儿。 特派员对仝医生笑了笑,严肃吩咐道:“没抢救过来的就算了,但剩下已经抢救过来的,医院要尽全力救治,明白吗?” 仝医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城来的贵人还是个心善的。 他重重点头,甚至连医药费用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仝医生却是误会特派员了,特派员哪里会在乎耗材的性命,他在乎是那个“脸上长满骨面”的活着的邪祭。 他想:“这些捕头可都是跟那个邪祭战斗过的幸存者,哪怕残废了,也还是有活着的价值的。” “呵——” “本来是因为犯错才被发配下来,没想到竟还能碰见如此稀罕的邪祭,这要是把祂活捉住,就不是我回不回去的问题了,而是我能连升几阶的问题喽。” 特派员习惯性的摩挲胸口的家徽,眼睛里闪烁精光,他原本还想打电话报告给家里,这会儿脑子一转又熄了这个念头。 给家里上报,虽然能得到支援,但功劳肯定要被分润出去,而且,事关一只活着的邪祭寄生,家里肯定无比重视,到时候我搞不好会直接沦落为听命的马前卒。 特派员在家里的地位不高不低,他也有想往上爬的野心,不甘心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别人当嫁衣。 “但不上报,我行吗?”特派员脑子飞速转动,“按照遭受袭击的捕头的供述,暂且命名为假面的寄生邪祭,似乎还没有非常强横。” 虽然捕头们都很说的很惊恐,形容的很诡异危险,但落在见多识广的特派员耳中,他就觉得还行吧。 危险肯定是有的,毕竟是活着的寄生邪祭,但大概还只是幼生阶段,哪怕不靠家里的力量,特派员自觉还是有五成把握的。 “当然,如果不上报,就绝不能失败,否则事后被发现一定会被问责。” “所以,我需要尽快追查到假面的下落,以及做好万全的抓捕准备。” 特派员心里有了决断,他抬眼了眼仝医生,又重重嘱咐道:“这批伤员都是治安英雄,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另外,关于尸体的化验结果,医院要严格保密,谁问都不能说,明白吗?” 仝医生看着特派员肃杀的表情,面色凝重的点头。 特派员这才又看向李晌,说道:“王局不在了,正队长的名额还没定下来,那巡捕房就暂由你来代管。” 李晌立正敬礼:“是。” 特派员继续下令:“关于那个袭击的凶手,巡捕房上下都要封口,要严格保密,秘密调查,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找出来,找到他我就撤掉你职务前的代管,找不到,我就把你撤了。” 李晌鼻息都重了:“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77章 父慈女孝,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睦睦?(二合一大章节) 冯矩没死。 从麻醉中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睁开,目光怔怔的望着四周惨白的墙皮,他此刻的内心就和那些墙皮是一个颜色。 “我还活着,但是断了一臂成残废了?!!” 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也是他苏醒过来,脑子里不断回荡的念头。 悔恨和恐惧像是无形的手攫住他的心脏,在一下下狠狠揉攥,让他胸腔憋闷,嗓子发堵,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且永不会再醒来。 可惜,名为现实的噩梦是不允许任何人逃避的。 胸口缠着固定绷带,肩膀缠着纱布,上面还渗着血,麻药劲过去后的痛感刺激着神经,却不及他灵魂痛楚的万分之一。 王秀丽在床边守了一夜,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正弯腰打扫地上洒了一地的饭。 她也想劝慰冯矩,但冯矩一个字听不进去,说多了便只惹他暴躁,但不能连饭也不吃啊,王秀丽心头快急死了。 王秀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冯雨槐身上。 儿子冯睦,刚才已经一句话不对,便被冯矩红着眼睛吼走了。 走廊里现在好似还回荡着那句怒吼:“我是你老子,一辈子都是你老子,是不是觉得老子没了一条手就管教不了你了,我告诉你冯睦,你这辈子都得听我的,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家里,还得把这些年花在你这个废物身上的养育费都还给我。” 冯睦从来不跟冯矩顶嘴,刚才也一样,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冲王秀丽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了。 冯睦走后,病房里气压低的可怕。 “逆子,不孝子,废物,该死的东西。”冯矩越骂越愤怒,越愤怒越骂,似乎如此咒骂逆子,便能发泄掉他满腔的恐惧与悔恨。 我昨天,为什么要拦那个假面啊,我是被猪油蒙了心,贪功冒进才变成残废了! 冯雨槐低眉顺目坐在一旁,心里面满是忧虑。 好消息是,在她的祈祷下爹没死;坏消息是,爹变成残废了,以后不光帮不了我,可能会变成比哥哥更可怕的拖累? 他连冯睦都要管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想,爹虽然残废了,但他捕头的身份还在,巡捕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立刻裁人的。 哪怕巡捕房的上官不是东西,真存着这种心思,也肯定得装段时间样子。 而且不止爹一个人残废,这回一次性可残了十几个,巡捕房上下都看着呢,再不济,爹也能拿笔抚恤金吧。 家里这些年肯定有点积蓄,再加上爹的抚恤金,还有冯睦每月交给家里的工资,我高中和大学的学费还是能凑出来的。 嗯,就是得缓和下爹和冯睦的关系了,以前爹肯定能压制住冯睦,但现在爹断了手,冯睦可未必还能像以前一样老实听话。 不能让爹再这般粗暴对待冯睦了,冯睦当焚化工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我以后上学用钱的地方还多,能多一点是一点。 这个家,绝对不能散了! 冯雨槐不愧是天才,很快就捋清了惨淡的现状和未来,并极尽可能的在思索出路。 某种程度上而言,冯雨槐不光根骨优异,而且遇到事情,情绪调整的很快,思考也很冷静,方方面面客观说一句,都非常优秀。 冯矩把她视为全家的希望,把一家人的赌注都压在她身上,很难说,冯矩眼光有问题,他只是过于想当然的,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冯雨槐眼中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双手握住冯矩仅剩一只的手,细声细语的安抚道:“爸,别生气了,你受伤了,再生气身子可就难养好了。” 冯矩还是非常宠溺这个女儿的,她看着乖女儿满脸的泪痕,理智微微恢复,他必须得坚强起来。 冯雨槐孝顺的宽慰:“爸,一条手臂丢了没事的,人还活着就好,我不是还在吗,只要有我在,全家人的希望就还在。” 听着女儿孝顺懂事的宽慰,冯矩心头的悔恨似乎都少了点,像是干涸的戈壁上流入了一股清泉。 他嗓子发干,嘶哑的回应道:“对,雨槐说的对,只要有你在,爸丢一条手臂也没事,以后还是好起来。” 冯雨槐点头:“所以,爸你以后不要那么凶冯睦了,说话对他稍微客气一点。” 冯矩火蹭的上来:“他就是个废物,是咱家的累赘,我辛苦养着他还不够,他还总逆着我的心思来,心里盘算各种小九九,他以为他跟你一样有才能啊,要不是我管住他,他可能早闯祸死外面了。” 冯雨槐借着擦眼泪遮掩眼里的烦躁,她好声劝道:“爸,冯睦也是家里人,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才能共渡难关啊。” 冯矩张了张嘴巴,王秀丽在旁边听的直抹眼泪。 冯雨槐从小就会说话,总能把她的心思藏在好听的话里,让人听着舒服,这也是冯距更宠溺偏爱她的原因。 冯雨槐:“爸,我才高一,等我上完大学出来还得几年咧,这中间我就算想,恐怕也很难帮到家里,还不是得靠你和我哥。” “以前是爸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现在你这样了,就让冯睦替代你那只手,帮你一起撑着这家,撑几年,等我学出来就可以从你手里接过担子了。” “爸,我知道你看不上冯睦,但家里往后可能会困难些,更是要同舟共济,心往一处使啊。” 冯矩脸上表情一阵阴晴变幻,似乎也醒悟了些什么。 他缓缓抽出手掌,粗糙的掌心盖在女儿头顶,冯雨槐贴心的把脑袋凑过去,就听冯矩长长叹出一口气:“是爹一时没转过弯儿来,雨槐你说的对,过后这几年,爹是应该对你哥态度好一点了。” 冯雨槐露出楚楚可怜的笑容:“爸你放心,熬过这几年,咱家一定能好,等我考上大学毕业了,一定能带咱家人都升去上城,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把爸你的胳膊给重新接上。” 听着女儿又孝顺,又有志气,冯矩心头宽慰,心头的对自己的悔恨还在,但更多的情绪已经转换成,自己绝不能倒下的坚毅。 就算是为了这个女儿,他也不能自暴自弃的倒在这里。 “把饭拿来,我饿了。”冯矩对王秀丽道。 王秀丽哎了声,赶忙抹掉眼泪,把打翻还剩一半的饭端到冯矩嘴边。 等冯矩在王秀丽的伺候下把饭吃完,冯雨槐才欲言又止道:“爸,我得赶回学校上课了,重点班的同学都很厉害,马上又临近月考,我得加倍努力,绝不能掉下普通班。” “等下午放学我再来医院…..” 冯矩打断了冯雨槐的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是咱家的希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放学后就不用来了,我有你妈伺候就行了。” 冯雨槐嘴巴嗫嚅,欲言又止。 冯矩似乎又想到些什么,补充了句:“听话,这样,你下个周末再来医院。” 冯雨槐不得不答应,然后离开病房,去卫生间洗掉脸上的泪痕,然后才不疾不徐出了医院往学校赶去。 病房内,冯矩欣慰的对王秀丽道:“还好咱家有雨槐,要是只有一个冯睦,我估计死了都阖不上眼。” 王秀丽张了张嘴,但看着丈夫断臂处染血的纱布,最终没替儿子说什么。 冯矩:“这样,过两天你回家见着冯睦,跟他讲,让他以后每月工资自己留一点就够了,大头都交给你来贴补家用。” “他还是跟你亲近点,你去跟他要,好好说咱家以后的困难。” 王秀丽沉默三秒,点点头:“冯睦那焚化厂的工作,你不是要给他安排个别的吗?” 冯矩冷笑:“他爱在那干就在那干吧,我都这样了,哪还管得了他,这人情说不得以后用一个少一个,不能浪费在他身上了。” 不待王秀丽说话,冯矩又沉着张脸道:“听雨槐的意思,重点班压力不小,我这周得让人去巡捕房把我留存的功绩点都兑换了,尽早兑换出炼骨丹来,下周末给雨槐吃了。” “省得过段时间,巡捕房不待见我这个残废,不认账了。” “还有这事儿,你就不要跟那个不孝子絮叨了,知道吧。” 路上打上出租车,坐在后座照着小镜子补妆的冯雨槐,眉宇间还残留一抹对未来的忧愁,但被她高超的化妆技巧遮住了。 “爸叫我周末去医院,应该是让我去拿炼骨丹吧。”冯雨槐内心不免有些许得意。 相比较冯睦那个笨口拙舌的废物哥哥,她冯雨槐真心觉得自己是人美聪慧嘴甜的天才妹妹。 “难以想象,我跟冯睦竟然会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品种啊。” “罢了,如果冯睦接下来几年,能把工资都上交给家里,以后专心跟爹一起跟我吃喝上学,那我以后成了大人物,也不是不能稍微照顾一下他们。” “省得将来有人说我不孝不念及亲情,哎,所以说,我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出生在上城的富贵人家呢,那样我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 “哪里像现在,还要费尽心思的为了点学费生活费,撮合家里人搞好关系。” “哎,天才美少女成长路上的烦恼,谁懂啊~” 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一个身材壮硕脸上爆几颗青春痘的男生站在门口,举着手机张望。 见冯雨槐下车招手,连忙几步冲过来,替冯雨槐付了车费。 “杨拓谢谢你哦,我忘带钱包了,回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冯雨槐一脸歉意与感谢的说道。 “不用不用,小事情。”杨拓挠挠脑袋,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话说你没有开通手机钱包吗,那样的话你就不用怕忘带钱包了。” 手机钱包在下城是个新潮玩意儿,可不是谁想开通就能开通的,需要手机钱包绑定的银行卡上,储蓄存款过了某条标准线才可以。 冯雨槐面色微僵,她虽然平时穿着打扮看起来很精致,实际上穿的都是普通牌子,只是她底子好,衣品穿搭好,跟杨拓这种一身昂贵名牌可不一样。 冯雨槐跟杨拓唯一一样的就是手腕上戴着的全息腕表,那是她升上重点班后,央求冯矩给她买的礼物。 冯雨槐心里有点羞怒,但面上则依旧言笑晏晏的模样,幽幽道:“我家里条件一般,怕是银行不会给我开通手机钱包呦。” 杨拓面色一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犯蠢了。 他虽然很想一拍胸脯带冯雨槐明天就去开通手机钱包,但他的手机钱包绑定的是他妈的卡,他自己银行卡里虽然也有些零花钱,可也远远达不到开通的及格线。 再说真有那些钱,他也不可能让冯雨槐绑自己的卡啊,他只是有点馋冯雨槐身子,还没到完全失智的地步。 杨拓尬笑道:“是我失言了,这样我明天请雨槐你吃饭,市里最近开了家自然料理,用的都是纯天然栽种的食材,可不是工厂3d打印出来的,听说味道异常鲜美,我带你去尝尝。” 冯雨槐知晓杨拓的心思,搁到以前,她会直接拒绝,甚至她都不会让杨拓来付车费。 但今日家里的变故,改变了冯雨槐的心思,她觉得是可以稍稍给杨拓一点点接触的机会,毕竟,她以后的零花钱肯定会大幅缩减,急需一个或几个慷慨的男性同学替她分担一些。 只要给点甜头,却不承诺什么,就好。 冯雨槐是这般想的,她也打算这般付诸行动,但还是假意矜持道:“算了,快月考了,我得抓紧每分每秒修炼,吃饭这种事情,我在学校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 杨拓有点着急,他觉得冯雨槐今天没带钱包,想起让他来付车费,就是一个好的苗头,否则,冯雨槐为何不找别人,就找了他? 肯定是对他也有一点好感,否则,总不能是觉得他人傻钱多吧。 杨拓要趁热打铁,趁着这个小火苗闯入冯雨槐的心扉。 他遂道:“那不吃饭了,我带你去武道街,苍龙武馆最近招新学员,我们一起去,我跟你说,苍龙武馆很出名的。” “咱们班,还有别的学校,很多重点班的学生平日里都会去苍龙武馆。” “那里环境设施都很好,而且有些教习水平不比重点班的讲师或者教练差,最重要的是,可以在那里跟众多学员互相切磋,快速积累实战经验。” 冯雨槐似有意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定:“苍龙武馆我听过,可是办会员很贵吧,我最近花钱超支了,可能……” 杨拓心里稍肉痛,但看着冯雨槐那娇美的脸蛋,清纯可人的眼睛,咬咬牙豪爽道:“没事,小钱,我来掏,只要雨槐你愿意来就好。” 冯雨槐展颜一笑:“好,杨拓,谢谢你哦,你真是个好人。” 杨拓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傻乐并排跟冯雨槐一起走入校园里。 ……. 第78章 知道和不知道的大小事 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间,到了下周五。 冯睦依旧朝九晚七,安心扮演着焚尸工的角色,作息规律的在焚化厂上班打卡。 这周是久违的风平浪静,没有监视,没有跟踪,没有杀戮,没有搞事情 从勾心斗角的紧迫刺激,忽然转换成普通人的简单日常,长长的喘息,休整了一周,让冯睦都有一些不适应了。 这是他以往最希冀的安全低调苟发育的生活,但现在,他竟然有点觉得无聊,内心深处的躁动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催促自己搞点事情。 这就是心态的转变。 他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以前了,相较于平静普通的生活,他现在更渴望的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虽然,危险刺激,但奖励也是真的丰厚,哪像这一周[继承度]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当然也不是没有事情发生,这周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的。 首先就是“老破小区”被困兽犹斗,垂死挣扎的[命运]极恶分子,图杀殆尽了。 血把楼都染红了。 巡捕房和调查兵团投鼠忌器,没能救下里面的人,但也浴血奋战,付出巨大伤亡,把封锁在里面的恶徒都击毙了,没有使一人逃脱,也算是为民众报仇雪恨了。 这几乎霸占了九区本周新闻的头条,官方严厉抨击了[命运]的恶行,传达了上城议会对[命运]进一步清缴的强硬态度。 要求市民一旦发现疑似[命运]者,立即上报,一旦确认真实有效,赏金丰厚足有100万。 相反,与[命运]同流合污,乃至包庇者,一经发现,全部死刑立即执行。 总之,九区如今从上至下,都对[命运]深恶痛绝,甚至还有一批不怕死的,每天在城里寻找“行走的100万”。 当然没有找到[命运],但也有几个在逃犯落网了。 另外一个大事件,则是调查兵团暴出新闻,在老破小区被封锁围剿的同一天,调查兵团也受到了[命运]恶徒的袭击。 人手被分调,猝不及防遇到袭击,调查兵团死伤惨重。 虽说,这伙袭击的恶徒,也留下了多具尸体,但最终还是逃掉了几人。 而且,据说调查兵团新发现的隐门被战斗波及,给炸了个七零八碎,想要重新拼凑修补起来,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先遣队都放长假了。 结果就是罗辑又吆喝着聚餐吃饭,这回冯睦也赴约了。 聚餐没有什么可太多说的,一段时间退学不见,大家都有些变化,多数都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唯有罗辑和陶飞二人虽然也极力掩饰,但眼中似多了些昂扬的斗志。 罗辑一向如此,大家见怪不怪,陶飞的转变,就让大家有些吃惊,但也没谁多想。 别人不清楚原因,饭桌上话语不多,存在感不强的冯睦却是心知肚明,倒是颇觉得有趣。 另外,这周还发生了两件与冯睦相关的事情。 一件事是马威来寻找他了。 更准确的说是,马威来焚化厂寻找一名叫冯睦的焚尸工,诚邀他加入青狼帮。 冯睦当然拒绝了,但架不住马威三顾焚化厂,天天堵门,态度异常友善诚恳,给出的薪资待遇也很优厚。 月薪保底5000,但有各种隐性收入和福利,工作时长弹性。 而且,最关键的是,冯睦甚至不用去青狼帮坐班,可以依旧每天去焚化厂上班,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焚化厂每天焚烧厄尸产出的黑核,通通内部回购了。 一周送去青狼帮一次即可,费用报销还给提成,换而言之,就是打一份工,领两份工资。 马威也不明白斌哥为何看重区区一个焚尸工,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这项斌哥特别交代的任务。 冯睦心知,这是马斌对[假面]要发展他为[下线]给出的答卷。 怎么说呢? 冯睦很满意,他如今的确需要一层帮派身份来掩护自己的亿点点额外非法收入,亦或者将来出了其他岔子,他可以顺理成章把锅甩给青狼帮或者马斌。 钱都是大哥给的,事儿都是大哥让做的,他就是一个焚尸工兼职帮派小弟,他能懂什么? 唯一的不好,就是马斌给做的太好了,会让人怀疑他是马斌在外头养的小白脸。 这年头混帮派的有点畸形xp是很常见的。 冯睦也怀疑马斌或许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假面]的真容,但这不打紧,马斌的忠诚是不需要怀疑的,何况还有舌根死咒的双重保险。 不主动承认和暴露是他作为[上线]的谨慎,只要他嘴硬咬死不认,马斌的猜疑就永远只能是[下线]做不得数的好奇心而已。 另外一件事则是王秀丽给他打电话,哭哭啼啼说了钱的事,冯睦答应了。 就当偿还三年的食宿费,但冯睦也不会多给,只会将每个月焚尸工的那份工资上交了。 就三年食宿费,学费交的最低档,上的都是免费课程,一个月还3000,还完三年,或者后面找机会一次性清偿掉了事。 多余的一分不给,冯矩要是敢动歪脑筋,伸手多要,那就怪不得冯睦到时候把他另一只手也给斩断了。 冯睦接电话的当天,就去医院把当月工资全额上交了。 实际上焚化厂的工资还没发,冯睦用“非法财产”预支了。 在医院里,冯矩的态度有所缓和,大抵是听进去了冯雨槐的劝解,可惜冯睦全然不吃这套。 他才不想玩什么虚假亲情,上演一出父子交心互相理解,一家人重归于好的大团圆结局。 冯睦宁愿当个六亲不认的大反派,也不愿意演这种恶心戏码,就维持这种冷淡的债务关系就可以了。 给了钱撂下一句“他要搬出去住”,冯睦扭头就走,全然没给冯矩一丁半点发作的机会。 冯矩气得三尸神暴跳,断臂胳膊发痒,似乎都要长肉,也没能挽回冯睦的脚步。 他当天夜里就在焚化厂附近的老旧小区里租了间屋子,第二天回家就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带走了。 他的行李非常少,就一麻袋锈钉,两个手提箱,一个破电脑,以及一辆掉漆的自行车。 其它东西,冯睦都没拿,反正都廉价的紧,到时候需要了再买就是了。 以上, 就是从冯睦的视角,所悉知的本周大小事件。 至于其他的,譬如冯矩兑换了炼骨丹,冯雨槐成为了苍龙武馆的会员,并喜提一个长期饭票。 亦或者,张镐在某间黑诊所缝合了身体,玩蚂蚁的傻子这周东躲西藏,正在被李晌暂管的巡捕房,当作找到[假面]的头号线索被全力追捕通缉。 再或者,厄尸教新来的接货员找不见送货人,某所监狱里发生了的一些有趣事情等等。 那就都不在冯睦的视角里了,属于另外的在暗处发生的隐秘故事了,冯睦暂时不得而知。 他今日,此时此刻,刚回到自己的新居,在客厅里打了两遍锻体操后,视角聚焦在视网膜上,[食铁者]冷冰冰的进度面板,陷入了沉思….. 第79章 升级,厄铁问题(求月票)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6%/100%) “厄铁的食用度涨的很慢,不能说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能说跟龟速没区别。” 冯睦心塞的想着: “果然,我就说厄铁的食用度怎么可能跑得比生铁还快,一口下去就涨5%,那都是我当时的错觉啊。” 冯睦现在回过神来,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生铁就像是一碗稀粥,虽然一碗下去食用度涨的慢,但消化的快,几遍锻体功打下来,肚子就腾空了,又可以继续喝粥。 每一碗量都不大,但没事就儿能喝一碗。 厄铁则是军用压缩棒,一根下去食用度猛窜一截,但消化贼慢,一晚上锻炼体功打下来,肚子里还是饱饱的。 你以为你只吃了一顿饭,实际上这顿饭能顶一个月。 足足一周,厄铁的食用度才从5%涨到6%,也就是说,这一周肚子消化的量只堪堪够再补上1%的厄铁。 那冯睦如果不进食厄铁,放任肚子把5%的储量全部消化掉,得足足消耗5周,可不就是一顿饭管饱1个月嘛。 这还是冯睦每天起床定时给自己抽血加了增益buff的结果,否则,冯睦都怀疑,厄铁的食用度真的会纹丝不动。 为此,连生铁的食用度增长都变慢了,因为肚子里一直半满着,冯睦每天进食生铁的量被压缩了。 他还不得不多吃点饭菜,来中和下体内的厄铁+生铁,以防止一觉醒来自己畸变成厄尸了。 原本还想着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汲取厄铁的特性了,现在一计算,怕不是要用100个月,十年不止? 期望与现实的落差太大,冯睦根本无法忍受。 他必须思索出个办法来,不说让厄铁追上生铁的进度,最起码也不能落后的连前面的影子都瞅不见吧。 否则,早早集齐厄铁也没有实用价值啊,冯睦就只能忍痛把厄铁替换出食用栏了。 他不可能因为厄铁的滞涨,来无限拖慢[食铁者]的整体进阶的速率。 又打了几遍锻体操后,冯睦长嘘口气,把手上的半块厄铁装回铁盒子里,藏入进电视柜下面松动的瓷砖里。 冯睦内心难免有些失落:“就像是游戏里,在前期捡到了神装,但限于人物等级不够,只能看不能用,让人着急的挠心挠肺,都想开风灵月影修改器了。” 可惜,现实里没有一键升级的修改器,冯睦只能咬牙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最终期限。 他想:“两周,至多两周,找出给厄铁提速的办法,否则就只能忍痛雪藏它了。” 解决办法,冯睦打算从以下几个思路入手。 1.锻体操恐怕跟不上厄铁的强度,得更换一门武功了。 2.继续从厄尸教身上找法子,虽然厄尸教研究的方向大概率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不可否认,他们很可能就是此世界对厄铁研究最深的组织,触类旁通,也许自己就能从他们那获得一些办法? 3.不是锻体操的强度问题,而是适配问题。 毕竟自己目前对[食用度]的全部理解都来自于生铁,自己以为[锻体操]能提升消化速率,是因为疲惫和痛苦在消耗食物和能量,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理解太肤浅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呢。 譬如,就是[生铁]和[锻体操]看对眼了,它俩之间非常适配? 就像武功修炼除了根骨数值,还有一个隐性的契合度。 即,有些人就是适合特别适合修炼某项武功,就感觉那本武功是为其量身打造的一般,耍出来的招式都比秘籍上介绍的还厉害许多。 就如同[塑胚]就特契合[鹤爪功]。 若按照这个思路,就是要找一门和厄铁契合的武功,可是,该怎么找呢? 4.以上3种思路都错了,那就只能瞎猫碰死耗子,看运气了。 但总之,冯睦只留给自己两周的试错时间,且不给自己留存幻想的空间,从此刻便开始倒计时。 冯睦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他的性格也好似跟骨头一般,被重新打磨塑造了似的,少了骨头里的优柔寡断,多了铁一样的冷硬果决。 某种程度上而言,不去比较特性的强弱,仅从概念上讲,生铁的特性或许就是最适合冯睦的初始特性。 塑胚塑胚,塑的是骨头,也是“骨头”。 冯睦停止操锻体操,既然厄铁的进度被暂时搁置,他也就不着急提升生铁的食用度了,而是准备把时间用在两门新武功上。 嗯,正是马斌上贡的那两本秘籍。 一本二品掌法《摧心掌》。 一本三品桩功《牛魔劲》。 二品掌法的入门并不难,冯睦这周也没有荒废时间,也每晚在家里苦练了一阵,收效良多。 他现在已经初窥门径,感觉就差那么一张窗户纸的厚度,就能捅穿入门了。 他想:“就是今晚了。” 三个小时后。 冯睦冷笑一声,感受着脑海中灌输的拳脚知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顿时被他一拳轰出,捣穿了。 [基础拳法(中级)→基础拳法(高级)→基础拳法(圆满)] [基础腿法(中级)→基础腿法(高级)→基础腿法(圆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22080] 脑海中顿时多了20年苦练基础拳脚的记忆,一招一式正因其简单,反倒拳脚间都透出股干净利落,基础夯得无比扎实。 冯睦意念一动,拳脚便至,动作干脆直接,谈不上威力,但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似把这基础拳脚练至成了本能。 与此同时,多了这20年的拳脚功夫,冯睦就算根骨悟性再差,对拳脚的领悟也深厚许多。 至少,区区二品掌法[摧心掌]的入门,绝拦不住他了。 [摧心掌·初级(1/300)] “这就是厚积薄发啊。”冯睦心怀甚慰,似在这日复一日的打熬拳脚中,明白了武学的真谛。 每一次关隘的突破背后,都是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积累啊。 虽然,那些记忆是瞬间灌输入体的,但记忆里的感触是真实的,那种漫长的枯燥感也是真实的,最重要的是消耗掉的熟练度数值更是真实无比的。 所以,冯睦悟了,这中间没有投机取巧,更没有作弊,一切都是最真实的努力与回馈啊! “谁能像我一样,一次又一次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武功,我真的太努力了,我重新定义了努力的极限啊。” 冯睦眼眶湿润,被自己的努力所感动了。 [你有令人难以想象的扎实根基,仅仅用了一天,你便入门了摧心掌。] [你日夜不休的潜心习悟摧心掌,三年后,你的摧心掌小有成就。] [不眠不休十年过去,你对摧心掌的领悟又达至另一个层次,可称大成境界。] [你疯狂痴迷摧心掌,第三十年,你将摧心掌练至炉火纯青,达到了这门武功理论上的圆满境界。] 冯睦看了眼挂钟上走动的秒针,感到了一种割离感。 现实中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几秒,但实际上,他已经在一个无人的世界,苦练了30年,这份耐住寂寞的灵魂,当世绝无人能敌。 技能栏上,一个崭新的图标浮现出来[摧心掌·圆满] [当前剩余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7280] 冯睦关掉面板,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见那一行小小的,一掠而过的提示框。 [你强大的心理素质令系统震惊,继承度获得了轻微上涨…..] 第80章 再回首,我已百岁老人矣 历时三十载寒暑,[鹤爪功]破限。 又历时二十载,基础拳脚臻至大成圆满。 再历时三十载,摧心掌大成圆满。 八十载岁月悠悠,可谓苦心孤诣,一心向武。 冯睦虽然面相只有十八九岁,但“实际年龄”已经是一个百岁老人了。 就算这八十载岁月,都是枯燥单调的重复,那心性也终归是有所成长,至少,在忍耐寂寞与孤独,在孤独的爆肝上,冯睦获得了极致的心理抗性。 俗称:坚毅。 这大概就是技能升级,带来的隐性福利吧。 一块生铁再粗劣不堪,连续锤锻80年,哪怕依旧还是块生铁,也与最初的那块生铁有着天壤之别了。 反正,以往熬夜爆肝修炼,冯睦会觉得枯燥难熬,全凭“经验槽”的上涨在诱惑自己。 现在,冯睦就不需要了,熬夜爆肝对他来说啥也不是,除了身体依旧能感受到疲惫,心灵却好似也被锤成了一块生铁,些许的涟漪根本溅不出火花了。 [摧心掌]圆满后,冯睦马不停蹄,不做任何喘歇,开始修炼[牛魔劲]。 [牛魔劲]并非单独修炼某个部位的武功,而是整合全身气力的桩功,换而言之,[牛魔劲]修炼的是一套整劲。 既要配合呼吸法,还要感受全身劲力的游走,修炼的难度骤然间何止拔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概相当于,从平面几何,跨越到立体几何。 题目难度从二维升到三维,武功招式不再是一板一眼,而是有点玄妙的感受劲力。 从直观到抽象,不会那可就真的不会了。 三个小时过去。 冯睦摆着怪异的pose,注意力时刻注意呼吸节奏,深浅深深浅深,九转一回,气憋的饭都快呕出来了,大腿根蹲的都酸麻了。 他也没有感受到胸口发烫,更没有感受到脊背上有若小蛇般的劲力游走。 汗流浃背,腰背僵硬倒是真切感受到了。 “感受劲力这件事,要如何作弊入门呢?” 冯睦这回是真的遇到难题了,他身上具备的所有技能或特性或词条,都起不到作用,不会就是不会。 想之无用,思之无果。 冯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 烧7具厄尸,上四下三。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本周焚化厂接收厄尸的频率和数量明显增多了,冯睦和王建的工作量都变大了。 王建工作时都在抱怨:“最近怎么那么多厄尸,那些武者一个二个都接连畸变了不成?” 冯睦皱眉,他感到了些蹊跷。 主要厄尸来自于人类畸变,而厄尸畸变后会遵循本能,毫无理智的攻击周围的活物。 但他细细回想,最近一天七八具厄尸的焚烧,但城里可没传出哪里遭了厄尸的灾,造成了人员伤亡啊。 其实也不是最近,从他当焚尸工的第一天起,似乎就甚少听到这类新闻或民间小道消息。 当时,冯睦只当是九区把引起恐慌,把消息都封锁了。 但经历了“黑柱”事件后,冯睦对九区简单粗暴的执法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不是他瞧不起九区的执政官员,而是,他觉得九区执政府,真没可能把消息封锁的密不透风。 能力上和态度上,都做不到这么细腻严谨。 除非……城里真的没发生几起厄尸畸变的灾祸事件。 “那这些厄尸是从哪儿来的?” 限于已知信息的匮乏,冯睦也猜不出真相,但他心里隐隐发凉。 好在这背后的故事应该纠扯不到他身上…..吧。 冯睦索性把这事儿抛之脑后,每天就打卡上下班,焚尸收黑核,心无旁骛,忙得不亦乐乎。 顺带一提,冯睦收黑核的业务版块已经不局限于王建一人,剩余另一处焚化间的两位焚尸工,也被他纳入了收购版块。 业务扩张足足一倍。 这周收购黑核的数量比以往翻出三倍。 冯睦现在完全不藏着掖着了,他又借着王建的口在厂里散布小道消息。 一则小道消息是,冯睦家里有巡捕房的人,他是替巡捕房收的,就在中间过手赚点辛苦费。 另一则小道消息是,冯睦走了狗屎运,被青狼帮新头目看上了,这就是青狼帮甩给他的活儿计,好让他赚点零花钱。 吧啦吧啦…. 消息几经周转,很难说过了几次再加个,反正已经流传出不止一种版本了。 冯睦的名誉受到了些许抹黑,厂里工人们看他的眼神有时候都不太对味儿,冯睦置若罔闻,面色如常的照旧收取黑核。 如此一来,短短一周,这些谣言似也就彻底坐实了。 至于,剩下两个不知生死,亦不知下落的两个黑市商人,会不会信这谣言,或者会不会再找冯睦麻烦。 那是必然的。 可冯睦现在心态转变了,他现在不仅不躲,甚至明目张胆,以自己作饵,就是想把他们重新钓出来。 冯睦现在是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去了。 冯睦挎包里揣着几颗黑核,大摇大摆的走出厂区,没感受到任何被窥视的恶意。 “玩蚂蚁的傻子,和那个笑起来菊花一样的老农,不会真的都死了吧,三兄弟在那晚全都上路了?” 冯睦叹了口气,很替他们担忧。 一个小时后。 冯睦出现在[斗穹武馆]门口。 “我现在是冯睦,不是[假面],我不会[鹤爪功],不会[摧心掌],我只会基础拳脚,来此是为了积累实战经验。” 冯睦在心底对自己说,以防自己在实战对练中,一个不慎露了底。 这很好理解,一个人的成长是有轨迹可循的,[假面]和[冯睦]相当于两个游戏号,切换账号时,技能当然不可通用。 否则,落在有心人眼里,岂不是等于把账号合并为一了。 冯睦今天来[斗穹武馆]有诸多目的和盘算,而里面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为光明下行走的大号[冯睦],也搭配出一套可展示的技能来。 “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假面]后面当废物啊,[冯睦]这个身份也得不时拿出来晒一晒,不然迟早会穿帮。” “[假面]可以在暗中搅风搅雨,[冯睦]也得在光明下呼吸,如此,两个身份才有可能互相打配合,互相掩护,一起攫取更多的奖励。” “唔,[冯睦]这个身份可以慢慢展露些武道天赋,唔,这个天赋不能太醒目,要藏得深一点,得被人慧眼识珠才能挖掘出来。” “如此,转变才不突兀,且符合原身低等根骨的废物表现。” “如果这样,到时候还有人拿放大镜看我,找我麻烦,硬要栽赃陷害我,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冯睦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人设转变]的思路,才深吸口气,脸上挤出些许木讷之色,抬脚往武馆里走去。 哐当—— 冯睦前脚刚迈入武馆,后脚牌匾就中邪似的,一个晃荡脱落砸到地上,发出炸耳的响声,一条刺目的裂痕浮现在[斗]与[穹]之间。 冯睦面色一僵,刚迈进去的脚又悄悄退了出去:“.…..” 第81章 踢馆?诡形魔功 斗穹武馆看上去有许多年头了。 院子里的砖墙都发灰了,地上铺砌的大理石有斑驳的裂纹,仔细看,还隐隐能看见一些碎裂的脚印。 似是曾经被人踩凹下去,又被后来者踩裂。 院子里比较空旷,栽了一棵老树,看不出树龄长短,就见枝干嶙峋枯败,一副行将就木要垂垂老死的样子。 老树用一圈篱笆围了起来,篱笆上挂了条麻绳,麻绳上搭着几件阴干的短褂。 过了门院,才是武馆道场,看得出来是翻修过的,墙皮刷了新漆,地上的榻榻米也很新,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插电设备和仪器。 院子里,道场内,似乎两个不搭干的天地,被强行拼接在了一起。 一边显得古朴沧桑,一边则溢满了冰冷的科技感,整张画面显得既割裂又矛盾。 道场内,服务台上,一个侧着头打瞌睡的女子,忽然从梦中惊醒,迷糊的眼神先是瞅了一眼站在院子里冯睦,然后视线掠过他,扫向院外。 下一瞬,尖利的要将房顶都掀掉的啸声响彻整个武馆。 “师傅,大师兄,牌匾被人打裂了,有人来踢馆啊啊啊啊——” 冯睦看着那个一瞬间从坐变立,跳到台子上的娇小身影,难以想象竟从她体内爆发出如此恐怖的音量。 冯睦脸色微变,后退的脚步悄然收回,这时候他再往外退,可就显得做贼心虚了。 咻—— 冯睦鬓角被风割过,耳鬓的碎发拽的脸皮生疼,他差一点就应激的浮出[假面]防御了。 “好快,掠过的风都被裹挟成刀子似的。” 冯睦心头骇然,瞳孔缩成针尖,过了半秒钟,耳边才传来沉闷的音爆声。 他僵硬的转动身躯,看向身后砸落的牌匾处,一个尖嘴猴腮的瘦矮老者,正蹲在地上,双手正抚摸情人似的抚摸裂开的牌匾,一对吊三角的眼睛似吃人般望着自己。 “斗穹武馆数十年的牌匾就是被你给砸了,呵,小子你胆子挺大啊。” 李拔山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冯睦,两米多高的魁梧身材像一座大山遮蔽住光线,把后者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冯睦心脏登时都收紧,有种被食人巨兽锁定住的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受到威胁在轰鸣流动。 “很强,非常强,比那个黑脸带给我的压迫感强出十几倍,感觉自己只要稍有妄动,下一秒就会被这巨汉扯成碎片,一块完好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冯睦倒是无惧,有[嫁死双生]的底牌在,他不怕死。 可问题是,他啥也没做呀,天上凭空掉个锅就要砸死他,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借别人的手把他给收了? 又是几个高矮不一,气息慑人的身影走了出来,每一个都毫不掩饰的用杀意锁定了冯睦。 冯睦杀过人,所以能感知到这些杀意里透出的血腥味儿,都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些家伙一个个手上都沾过人血,还都沾的比自己多?!! 不是,不就是个武馆吗,难道自己走错路了,是走进杀人犯的贼窝里了? 冯睦眼角抽搐,他看见最初那个尖啸的娇小女人,正蹦蹦跳跳的驱赶道场里看热闹的学徒回去练功,同时在合窗帘拉门。 关门,杀人,埋尸……这流程我熟呀~ 冯睦斜眼瞥向老树,他连自己等会儿被埋哪里都想好了。 冯睦心中也有杀意在沸腾,他暗暗将这一张张面孔记在心底,脸上则始终维持木讷的表情,带着些许惶恐的说道:“你们莫冤枉我,我可没碰那牌匾,那玩意儿自己掉下来的,你们可别想讹我钱。” 李拔山瓮声瓮气:“斗穹武馆的牌匾挂了几十年都好好的,你一来就掉地上,你骗傻子呢?” 说话间,他便抬手,蒲扇般的大手覆盖下来。 “拔山,他没撒谎。”身后尖嘴猴腮的老者忽然出声,他叹气道,“牌匾是自己掉的,天意啊,天意。” 人群里,听到师傅说话的几个身影对视一眼,俱都愣住,似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其中一个人眼神微微闪烁了下。 娇小的女人“啊”了一声,连忙拽住李拔山,仔细瞅着冯睦,忽然面色憋红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前段时间来办卡的新学员,办完卡后你好像一直没来过?” 生死危机解除,冯睦心头冷笑,面上则依旧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副完全不晓得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模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会员卡,神经大条的问道:“嗯,前两周有点忙咧,我现在可以进去不?” 娇小女人愣了愣,全然没料到都这样了,眼前这新学员还要入,还敢入武馆。 周围的关门弟子们也都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点,似乎在说,这哪里来的学员莫不是傻子? 唯有,李拔山没觉得有问题,他第一个侧开魁梧的身躯,瓮声瓮气的道歉:“你没骗我,是我错怪你了。” “不怪大师兄,都是我太毛躁了。”娇小女人低声呐呐。 她领着冯睦就要往武馆里走,然后就被师傅的声音打断:“牌匾虽不是他打裂的,但正巧是在他来时掉下来的,此为恶兆,是祖师爷们不欢迎他啊,红丫,给他把钱退了,让他走。” 红丫“哦”了一声,连忙跑去前台取出一沓钱,想了想,又多拿了几张,又连忙跑回来塞给冯睦。 冯睦蹙眉,似终于明白这武馆不欢迎自己,他冷着脸收下钱,转身便走。 待其离开,尖嘴猴腮的老者背着双手往院子里走去,诸位关门弟子连忙躬身散了,李拔山则一言不发的抓着牌匾,跟在师傅身后往内院走去。 进了屋,把牌匾平搁到桌子上。 李拔山摩挲掌心,拍掉了一些木屑,他天生力大力气不好控制,竟一不小心,把牌匾的裂口又弄开了些。 既然都裂开了,再多裂一点也没差,反正都得找人来补。 尖嘴猴腮的老者名为李龟蛇,是斗穹武馆的馆主,李拔山是他的关门大弟子,也是他从小捡来养大的弃婴。 他看了眼李拔山摩挲掌心的碎屑,眼角抽搐,刚想恶斥两句,余光忽的瞥见牌匾的裂口里似有东西露出来一角。 “咦?” 李鬼蛇一把拨开大弟子,后者魁梧的身躯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后退在地上深深踩出两个脚印。 “师傅,你为何搡我?”李拔山瓮声瓮气,凶恶的国字脸上带着委屈。 李龟蛇注意力都在牌匾上,他指尖顺着裂缝往里一抠,竟拽出来书籍的页角,页角泛黄暗沉。 牌匾里藏了本书? 秘籍?!! 李龟蛇暴出绿油油的冷光,他指尖发力将牌匾匾面都扯掉,里面果然露出一本秘籍,封面龙飞凤舞般写着四个字——[诡形魔功]! 上架感言(必读) 兄弟们呀,终于要上架了。 今晚0点上架哈,希望觉得还行的童鞋能订阅哈。 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还是转悠回起点来写书了,感慨良多啊。 首先就是老树经过现实毒打,彻彻底底熄灭了一书成神的美梦,大抵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命。 越切书越烂,越烂越切书,这个循环特码的有毒啊。 痛定思痛,老树又回起点,没开新号,直接换回老树这个马甲了。 就是下了决心,这本书不管成绩咋样,都认认真真写完,积累下长篇原创的完本经验,为下本书铺垫下。 嗯。 开书时一点信心是都没有滴,还选的是玄幻这个大神养老区,新人火葬场的赛道。 咋说呢,当时想的就是给我个一轮推上架,我就写个百万字先。 毕竟起点现在太卷了,大神太多,新人太猛,是真心觉得pk不过,就想着这本书哪怕赚个全勤,也积累个完本经验。 算是幡然醒悟,也可能是认清自己能力了,晓得咱就是个普通人,拼不过天赋,就得脚踏实地,不能急躁。 还是得一本本慢慢写,一本本完本,慢慢提升自己,不说成神,就是想把饭碗端稳了。 没想到成绩还行,小喇叭都破天荒的上了,简直泪目。 这里要感谢看书的童鞋,感谢运营官,感谢群里的书友,感谢蓬莱编辑,没你们,我圆不了上小喇叭的梦。 然后, 就是书的问题,这书节奏其实不算快,虽然我已经尽力拉快节奏了,但整体其实还是偏慢的。 一方面,我喜欢多线并进的剧情,跟现在大部分书单线推进,不太一样。 这种写法有利有弊吧,利处就是大概能写的长一点,弊端就是追读起来不够爽利,没法做到三章1个小高潮,五章1个大高潮,让人应接不暇。 现在起点很多前期成绩好的书,都是后一种写法,新书期狂推剧情,狂拉节奏。 这种写法是市场现在最喜欢的,我也心知肚明,不是我不想学,我就是菜,写不来。 毕竟《火影》那本我就是这样写的,然后上架首订精品了,然后就一路血崩了,证明我学这种写法,就只能写个几十万字,然后就会崩不住,写无可写。 所以这本,我想了想还是回归了自己最熟悉的写法。 虽然,前期可能不容易起成绩,但剧情的确不容易崩,更容易写长。 这是我这两年总结了经验和教训后,回归初心,想要的,是的,我想要写完一本长篇原创。 无论成绩好坏,写完一本原创长篇。 我想把这本书当成一场长跑,而不是一次短冲刺。 哪怕,长跑可能赚的没短冲刺多,但我想长远来看,对我而言是更有益的。 当然,新书pk期,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焦躁等情绪,特别受成绩波动影响,好在,要上架了。 上架后,心态能缓和许多,能更专注于长跑本身,而不是天天盯着成绩的短期波动了。 戒浮躁,戒浮躁,戒浮躁…..龟兔赛跑,当那只龟,这就是我人生三十年,断断续续写网文10年了,重新领悟的人生道理。 以此劝勉自己,也希望看这本书的童鞋一起共勉。 如果你是天赋异禀的兔子,祝愿你一路冲刺,顺遂如愿,如果你和我一样是普通的龟,希望你不要气馁,不要浮躁,一直在路上。 最后…… 说一下更新。 据说现在起点都是触手怪,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这书想剧情想的我脑阔疼,真心码不快。 我现在存稿稀少到可怜。 所以,今晚0点上架,当天5更,日万挥霍一下。 之后的更新,鉴于这个月后面又是中秋又是国庆,我必须得攒点稿子以免断更,所以这中间,我只能尽可能多码字。 当天码字爆种了,我就多更点,码字平常,磕磕绊绊,我就保底2更。 嗯。 我的目标就是保底两更,争取三更,偶尔爆种。 再多我真做不到,质量也会下降的。 加更规则……萌主肯定给加更{大概率没有,提一句省的万一有,盟主老爷不高兴。} 其他的……不敢口出狂言,只能说大家多多投点月票,多多追订,我码字激情高一些,更容易出现爆种? 嗯。 就这样吧。 今晚0点,坟头老树又一次长跑开始,希望有你们的陪伴…… ps:0点更新,可能发令枪会有几分钟延迟哈~ 第82章 峰回路转?厄铁消化 “哈!” “哈哈哈哈!” 李龟蛇一把攥住秘籍,翻开看了几页,尖嘴猴腮似猴之面,竟露出比狮虎更可怖的凶戾之色。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佑我斗穹!”笑声癫狂骇人,却偏偏只局限于屋内,一丝一毫都不泄于门窗之外。 李拔山面露难忍,死死捂住耳朵。 “拔山,这本秘籍谁都不能说,门 这天暴龙本以为屠暴龙孤身一人带领队伍便可以一举全歼这支疑兵,结果那些几经拼杀血战,侥幸逃回来的龙兽妖将取经人已经赶到官军大营,并一举歼灭掉了屠暴龙主力军团的消息告诉给了天暴龙大将军。 两人交谈之间,突然之间,天空之上,一股意念传达过来,而后两人便是感觉天旋地转,再度定身之时,已是再度出现在了宣万情渡劫的那重空间之内。 等中尉走后,徐飞带着大家朝大队长办公室走去。三分钟后大家来到基地最里面的一栋楼前,楼高三层,队长办公室在二楼,几人上楼后直奔队长办公室,早完事儿早睡觉嘛。 可蓝诺莱斯的疑惑,却被诺犾拉误解成了对他的嘲笑,他以为蓝诺莱斯在戏弄他。 开发商把楼盖好,其中的门市归供销社所有,其余的楼房面积已经后面的一半儿的院子全部归开发商所有。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是游戏中最强的大神,还因为两人那独一无二‘完美侠侣’的称谓,更是因为两人那刺人眼球,让人艳羡的红色神级套装,以及无法比拟逾越的操作。 “真是好孩子,任务这么重,都想着看看我这个老头儿。。”老汤拍了拍左轮。 兰兴汉团队除了研发车用电动机外,也研发汽车起动机,现在南湾集团卡车轿车用启动机全部是他们团队研发的产品。 这货在车上难道孩子掉了难产了?这边梁国邕都下车和万峰扯了好几句蛋了,他才从车上下来。 沃洛吉斯四世思忖片刻,他知道此战之后的安息帝国若没个十年的休养生息,恐怕是不能进攻凉国、报仇雪恨。 似乎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变化,霍北萧支起身来靠在床头,目光却是看向远方的风景。 就在几人谈家务事儿的时候,趴在炎忆肩头的伦柔哼哼唧唧醒了过来,当听到几人说的话时,她摇了摇脑袋,不合时宜的道。 “我现在心情好,自己滚。”风落羽依旧是满面笑容,说着和表情明显不符的话。 霍北潇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这才是余安楠真正的价值所在,他用来监视霍氏的工具。 车队一停,众仆便驱着马车,把它们摆成圆形挡在外围,骑马的众人和陈容的马车则放在中间,开始睡觉——为了节省时间,大伙要么睡在马车中,要么倚着马身坐着休息,没有扎营。 每当看到这幅地图,两位蒙元大臣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唯有叹息沉默。 只见古辰双手结出一个古怪之极的法印,一声大喝,只见以他为中心的地域全部被无数的雷电笼罩。 突然白影一晃,林木间弹出一杆白色大旗,斗大的“马”字,远远都能看清楚。 蜻蜓点水变成了深入探究,安如雪拼命挣扎,双手被他掐住按在了耳朵两边,她仰头躲开,他就奔着她的脖颈去,毫无避讳的啃咬她的锁骨。 山猛直接被抽倒在地上,鼻子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虐抓住他握着开山斧的手,往上一掰,便响起了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山猛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第83章 跳过了中间步骤?奇哉怪哉 回到斗穹武馆。 李拔山径直走入道场,一对虎目盯着红丫。 红丫身高1米5不到,习惯性的蹲坐在椅子上,小脸埋在饭盆里,只露出绑成丸子的发髻。 忽地,红丫感受到了浓烈的压迫感。 她有些警惕的抬起头,一边伸舌头舔掉嘴角的米粒,一边小鸡护食般把碗揽入怀里,无奈道:“大师兄,你的饭鹅特意 说着,苍劲幽就从刚刚看到的秘籍功法,开始琢磨起如何能踏风而行的身法,他总觉得飞行不是什么难事,应该跟一生出来就会吃喝拉撒一样的简单。 “黄河中下游地区。”刘汝卿早已看过所有奏折,加以分析后汇报道。 一位兵卒双手掐腰,板着脸上前说道:“我们注意你们很久了,你二人行迹可疑,我怀疑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不错,当年我得到地图之后,就迫不及待得来此,却不想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那一次仅仅是外部的护山大阵便让我险些身陨。 王彦赶忙转过身,目光避开月娥的娇躯,拾起黑袍,往月娥身上一盖,三两下将月娥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一脸严肃、真诚道。 乌纳巴图尔依然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端起酒碗再去敬酒,忽见帐帘一挑,红头胀脸的阿拉坦端着酒碗笑眯眯地迈步进来。 王彦扫了一眼,二十七个!这营帐是用来集会的,倒也放得下这么多人。 关羽上前一步,轻轻地搂住了芸娘纤细的腰肢,聂芸娘微微一愣,却没有半分挣脱的意思。 琳像死神一样奔来,举起长长的光束枪,阿提拉赶忙抽出光束剑将长枪抵挡下来,巨大的惯性使阿提拉跪倒在地。 “你喜欢哪个?”苏月和沐遥在各式各样花朵的簇拥之下边走边聊。 阿威从宋指挥长那里出来,本来准备去后面训练,却被躲在墙角的华功拉到了这里。 二人走了约摸二十分钟,来到了民族街离他们学校最近的一家手机修理店,二人将自行车锁好,走了进去。 钟灿阳蹲下身子双手抱头,一时间泣不成声。陈浩天见状也随他蹲下身来,用手轻抚着他的背,试图抚慰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 “不劳你费心。”她依旧嘴硬,却没想到手机识别出了她的面容,自动解锁。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强迫自己不能哭出声,只是在无力地喑哑。 说完直接服用培元丹,然后五千多人纷纷突破筑基期,这种炼体修士突破筑基期水蓝星天道不会管的,所以没有什么天雷降下。 “江景玉?”这个名字徐广麟不会陌生,云市第一阶梯权贵,在云市有些人脉和势力。 稍微的思考了一下之后,楚冠心念微动,直接在对话框中回复了起来。 江一淮看着她这副样子,才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司枍高考前的那段日子是有多难熬。 立于城墙之上,视线朝着下方投射而去,只见的下方犹如洪水一般,漆黑的岩石怪兽汹涌而至,人数之多犹如过境的蝗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看的这些数量,连头皮都是在发麻。 双手迅速的开始转变,黑芒在星洛的双手上闪烁,空间荡开,液态的空间,缓缓向星洛涌去。 朱刚烈轻轻地嗅了一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微微的弧度,缓步走了进去。 见到魏远的攻势越來越凶猛。易天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猛然间。易天的眼中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右手一扣轮椅上的一个按钮。一支短箭就从轮椅的扶手处射了出來。直逼魏远的咽喉。 第84章 斗穹武馆的迥异!试试成色 冯睦倒不排斥加入斗穹武馆。 毕竟他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现在又不收费,而且,这武馆虽然看起来远比不上苍龙武馆,但,见识过下午那一幕,冯睦严重怀疑这武馆不太一般。 一个窝藏了一堆杀人犯的武馆,能一般吗? 冯睦选好储物柜,换上高级会员的黑色练功服,看着镜子里挺拔却削瘦的身材,木讷的眼神中 一边坐下,聂云一边刻意的向着旁边那个王海仁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目光和王海仁碰触,聂云双眼微微一眯,散出一股冰寒之意。 甚至,驾驶者可以让电脑控制本人屁股下面的座椅地位以及温度,就a1这个单机系统来说,它可以对汽车的任何电子部件停止操控。 不过这位叫做涟漪的少年,真的只是从天梯九层下来思念故乡,来看看故乡的水土的吗? 要知道,自己这个东吴市长可是前几天还在对路庄敬老院的改制工作表示了不满,要遵循杜省长的讲话‘精’神要叫停这项工作的。 辰天单手抓着石磊的拳头,轻松自然,没有半点费劲的样子,而对面的石磊,已经冷汗直冒,使劲把也没能把拳头拔出来。 对于他来说,原本跟在陈平后面进酒店的他,在知道了陈平要低调以后,想着自己这个大老板怎么都可以有表现的机会了,也许对陈平这个不知道开了什么外挂的家伙没辙,但至少还是可以在其他的同学面前逞威风的。 这场战斗,非常的惨烈,死伤无数,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正如这个阵法的名字——炼狱。 而且这还没完,在那折扇之上,更是冒出来一头凶狠的狐狸,背后有三条尾巴,呲牙咧嘴,格外的凶狠。 只是,看着方逸尘不肯答应,便自己在心里做好了决断。以方逸尘跟自己的关系,都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想必‘奶’‘奶’也不会真的太过为难哥哥的。事情不会这么结束,但是至少,应该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 不知道多少人输在这把剑下,它虽然样式普通。没有依照什么出名的宝剑、神剑来打造,但威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楚羽看了一眼老岳所在的位置,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也告诉老岳记住这个位置便要打道回府。 “寡人闻之,齐国乃荆人之盟国,何以今日入我大秦谒见寡人?”赵政漫不经心,田假入秦不是一日两日,谒者故意今日才召田假上朝。 营地离佛像的位置并不远,最多二十多丈,她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好几次都摔在了地上。 她本想双手撑在嘴边,对着湖心大骂马凯一通的,可是,看着这美丽的湖景,她却改变主意了。 一想到这个中二少年有可能是要来抢武蕴儿的,楚云的护食本能就体现出来了,本来打算无视掉这个中二的六皇子,但现在楚云已经把这个有点熊的皇子当成重要的敌人了。 至于墨狮,不得不说的是,尽管墨狮看着吊儿郎当的,也不怎么喜欢修炼。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在四大圣域魔兽之中,墨狮的悟性最高,不到一年就领悟了火之法则中的“火之元素”法则玄奥以及“火行术”法则玄奥。 自从初试云雨之后,两人每晚不大战上几十回合,便无法安然入睡。所以,阿多佳考虑到今晚还得在堡内四处巡视,不知道何时才回,便就决定先回去填饱柴清的仙人洞。 第85章 欺师灭祖剧本都想好了的小师弟 “测试我的成色?”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 冯睦敏锐的捕捉到李拔山话里透出的关键信息,心中若有所思。 “这剧本看着像是要收我入门墙啊,可我还没展露天赋,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斗穹武馆,总不能就是因为那牌匾恰好在我进门时摔裂了吧。” “不迁怒于我也就罢了,看架势反而揣着把我收进门的 突然,白起用余光瞥见对方的手竟然伸向了自己这里,白起心跳不由得加速,“通通通”的,就连那破损的肉体上的缝隙也因为心脏的加剧,而有规律的“挤出来”一波有一波的血滴。 年轻男子名为马子杰,是一个古武世家较为出类拔萃的子弟,本身古武修为是黄阶后期,在琳琅市的古武圈子中也算是年少有为。 龙蛇扑空而下,一道充满侵蚀之力的黑气不断侵蚀,寒月剑挥落,一道寒霜剑气斩落,所过之处,黑气冻结。 这声喊叫让二当家与三当家皆是一愣,随即两人汗毛乍起,却骇然发现身旁的五百多人,一个个突然“噼噼啪啪”的倒了一片。 整个大殿内,气压极低,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深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大了点,就要被揪出来,被枪打出头鸟。 她甚至没有感觉到,已经有泪水滑落脸颊,带出一道冰冷又炙热的痕迹。 看着二人这般状态,白起心中竟然有种羡慕之意,这种自己也是体验过的,尤其是在自己和邪荼几次的别离,几次的重逢,都有些言语无法表达明白,表达透彻的东西,就像现在他们两人状态,更加的能够清晰的体现出来。 那位带紫阳真人前来的守卫在把人带到后便离开,回去守门了,不然的话。 三人神色微变,男子直接一步踏入阵法之中,眸子冷漠地看着两人,若是冥子未曾出世,他和叶天还有合作的机会,但是如今冥子出世,却不成了。 程诺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医院的草坪,这么大的医院,两人还在医院两个斜对角,她就不信他们真的能碰到。 应丽莎抓紧司徒弦的衣服,心狂跳不已,她第一次跟董事长距离这么近。 傅依依的视线,却是定定的落在唐逸的身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逐客令下得有些迫不及待,我冲谢轻吟微微一笑,带人转身离开。 我了解大奶奶,从在家看香头踩着时间去给任大民祛邪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大奶奶无论为人还是处世,都特别讲究分寸,话她不会乱说。 古笑眼里闪过精光:“你有没有想过,将它们当成自己独有的品牌,拿去卖了?”自己做生意,也是工作不是吗? 他和几个朋友进来的那一刻,酒吧里就安静了很多,连打架的人都自动停下来了。 千溪城城破,就是陈昭带人攻破的,而且美人计的法子也是他想的,据说连美人都是他亲自选的,这仇可结大了。 “大哥,让我来砍了他,免得脏了您宝贵的手!”另一个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的混混说道。 怪不得他敢于如此挑衅肉翼魔龙族呢,原来真的是个天资卓越之辈。 他拿着电脑去老院长的家了,老院长今年七十岁,已经退休,但是并没有全退,还挂着这个院长的号,平时有啥事也会来,老院长还硬朗。 “没有。”靖王转眸,望向她,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呀,看到她那慢慢的扯动的唇角,突然的一个翻身,将她揽入怀中。 第86章 眼底浮出的怨魂!(求月票) 噌—— 抬脚踏步,冲刺崩拳,空气似炸出一声微弱的气爆声。 “咦,拳出成寸,都打出气响了。”宫奇瞳孔微缩,皮笑肉不笑道:“师傅这缘分捡的好像有点水准啊。” 刘蝎扭头看向红丫:“冯睦入馆的登记资料给我看一下。” 红丫扭捏的没给:“啊,没啥登记的,我就登记了下姓名和联系方式。” 三手之后,当庐绯烟察觉到星罗城池里的兵马竟然拥有着超出常规的灵活性和机动力时。她竟然已经在星罗的孤城下足足折损了近万兵马。 川军败回城,向刘璋诉说严颜被擒之事。刘璋大惊失色,回顾众臣,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人猜测仙境中或许有了异变,然而,也仅是猜测而已,回去的路已经消失,两人重御起跃之星往远方飞去。 “跟你说话呢听明白了吗?”秦如怡的语气仍旧是平淡中带着严肃若不是星月提示增加了2点恋爱指数唐劲绝不可能察觉出她心中的变化。 只是,知易行难,自己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似还在遥不可及的未来。 “什么叫随便?大哥,拜托我是在帮你耶!不去拉倒!”见到我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林杰忍不住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宇豪捧起杯子,一口咬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太美了,香甜的味道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海哥一直注视着唐劲。他原本以为4o万一定可以拍下了。没想到那人居然直接喊了5o万他是个精明人不愿意浪费出乎自己预算的钱来显摆摇头说“算了。”语气也有些不甘。 有他们的相伴,东帝在九泉之下的另一种人生,或许不会太寂寞。 “绯雅要出黄魔令了。”绯雅右手银丝已然收起,手心中不知何时握住一块玉牌。 她们很惶恐,连夏姬都不敢去颐陵殿,华阳夫人去了那里,估计很难活着出来。颐陵殿是秦宫最大的秘密,以前她们或许去过,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颐陵殿已经出世,除了嬴政,严禁任何人走入。 “呃……灵儿,祝麒怎么跟你们说有关僵尸的事情来着?”匡天右佯装对僵尸一无所知,故意问道。 最后,两人出面,把霍去病又塞给了斯图尔特,斯图尔特和霍去病相处几日后,在朝会上对亚当提出来建议。 “道魔不两立,老夫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魔崽子低头!”眼中露出一抹厌恶之色,林老先生不屑的呵斥道。 身影闪掠而来,锋利的矛尖在雄浑真气的冲击下,仅仅眨眼时间,便已抵至伍圣雄胸膛。 回到自己的厢房后,叶天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两块传讯玉佩,将自己策划的所有想法,全部输入了进去,分别传给火舞和单雄信。 在这样的波动之下,无论是太昊,墨殇,后羿,鲲鹏还是路西法都是感觉到自身汗毛竖立,有着极度的危险气息。 尤其是空无,面对王浩这丝毫不掩饰的杀机,其眼底迸射出一股浓郁的愤怒。 想想这些天和大家一起谈笑的日子,想想科林的马里奥的忠诚,想想索菲亚的厨艺,想想亚当的无赖,想想众人自内心的尊敬,不带一丝一毫其它情绪的欣赏眼神。 最终,在那条道路的尽头,一股强大的气息弥漫,直接拉扯着血海之上的六道轮回进入其中。 第87章 一错到底走到黑 怨恨而恐怖的厉啸似真似幻。 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刹那间似被染成了纯黑色,冯睦似被勾了魂儿似的,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字: ——死! 猝然间,冯睦身上爆出阴森至极的杀气,那杀气并不浓郁,相反很稀薄,也不凝实,相反很混杂。 这杀气不似凝实的水压缠住人,让人喘不过气,而是弥漫成空气,淡淡的 让每一个吃过的人、神仙,都深深的沉浸在其中,那臭味、那香味神奇的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味道,让人不能自拔。 司马曜和卫阶顿时面面相觑,原本二人是想将这件得罪人的事推到谢安头上,不曾想让他三言两语就给怼了回来,还怼得他们反驳不得。 “任务二十一”中的营业额是个有地区差异化的概念,一般都是指一年的营业收入,但一年的时间有多长,却是每个星球都不太一样。 “狗王,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少爷,宋铭!”宋铭的心跳加速,连忙开口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天邱医生带着夫人前去医院检查身体,谁知道却是在返回的时候遭遇车祸,夫妻两人都是身受重伤,最后都没有救过来。 等她醒转过来,一看到病床上的妈妈,立马泪如雨下,身体一下子扑到床前,直接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悲恸的哭声随之传来。 “不要停,冲过去!”情急之下,卫阶定神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就是能够沉浸下心来学习,很有耐心的梁永白,最后也失去了耐心。 可是,这个诗轩苑他就看不懂了,自己好像从未得罪过他们的人吧? 这份申请还没有被批复,几乎所有连接着东区总指挥部的系统平台都陆续收到了一张图片信息,并且图片每隔几秒就会增加一张。 “高顺在,陷阵营准备完毕!”高顺提着涯角枪,屹立在陷阵营最前沿。 “这样吧,你去告诉他这里没有援兵,让他到别处去!如果他不走,你乱箭射死他!”齐天思考了一下之后,想出一个则中的借口。 “老哥,你看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在这影响怪不好的!”李永乐见周围,围着不少人在围观,说道。 嘶吼声那叫一个响天动地,莫凡刚准备出手,就在这个时候怀抱之中的黑色猫咪却猛地跳了出来。 秦凡风轻云淡的放出一句霸道无比的宣言,冷冷的看了朱雪一眼。 其实潼湖山庄作为江湖门派中的大派,它是完全对外开放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马建成不敢开放。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我们讲话的?”劲宝索性爬到梁飞胸前,认真看着他的双眼,一脸憧憬的看向梁飞,认真的说着。 “这尊佛像起拍价是五十万,有哪位喜欢的,现在可以出价了。”沈老板环视了一下周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虽然莱茵菲尔确信在场众人就算是在高级部大赛,也一样能惊艳天下,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必要再去那里证明自己。 丁鹰虽然很不情愿让洪禹再次立功,可是这分明是一个很好的阵桩构件,他不可能不用,于是请来了宁远城之中的极为星空器师,向洪禹讨教之后,迅速的开始复制这种阵法构件。 “我计算过,咱们这边最多还能容纳六百个四口之家左右。新的改造计划也会按照这个标准来建设,哪怕人稍稍多一些,也能保持足够的服务质量。”劳伦斯点了点头说道。 第87章 一错到底走到黑 怨恨而恐怖的厉啸似真似幻。 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刹那间似被染成了纯黑色,冯睦似被勾了魂儿似的,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字: ——死! 猝然间,冯睦身上爆出阴森至极的杀气,那杀气并不浓郁,相反很稀薄,也不凝实,相反很混杂。 这杀气不似凝实的水压缠住人,让人喘不过气,而是弥漫成空气,淡淡的笼罩在屋子里。 好似不如前者恐怖,但却属实诡异的紧,让屋内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一层寒意。 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散发出杀气的就是台上那一人,但不知为何,他们就是觉着,这看不见的空气里似隐藏着,无数怨毒的眼睛在盯着他们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猛盯。 门外,道场主区。 杀气被门隔住,并未泄露出去太多,仅有那么丝丝缕缕,但那些穿着白色练功服的普通学员,就一个个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把衣领系紧了点。 内院,蹲在椅子上,像个野猴子似的,那胶水一点点粘牌匾的的李龟蛇忽然愣了下,狐疑的挠了挠脖颈上浮出的鸡皮疙瘩。 “老夫躲了几十年,终究还是被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们找上门来了吗?” 李龟蛇眼神一凛,扔掉手里的胶水,胶水啪嗒砸在牌匾上,洒出白色的涟漪,屋子里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冯睦收拳,屈膝拧腰,脚背弓满,脚趾的力量渗透鞋底,在擂台上扒出刀子刮地似的刺耳声。 哧—— 袁西第被堵在了擂台边,背靠在绳上,半身浴血,首当其冲感受到那淡薄杀气里的诡异。 他双眸怒瞪,眼前似出现了一刹的恍惚,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冯睦,而是一道又一道,曾经被他打死的人。 此刻尽数化成了怨魂厉鬼,彼此重叠附身于冯睦身上,借势他这一脚,直取自己的性命。 一刹那的失神,在打斗中尤为致命。 袁西第脑子一懵,回神而过,眼前竟是一,耳边袭来恶风。 却是一条粗腿,绷的练功服都胀了一圈,快如闪电般,甩出一道鞭影,悍然砸开了自己的双臂。 双臂被荡开,癫狂的面容便再无可遮。 余势未消的鞋尖,便好似一条阴狠的毒蛇,蛇头一摆,发出毒蛇吐信的“咝儿”声,咬向后者的太阳穴。 半边脸发麻,耳廓裂开了血道子。 袁西第瞳孔暴缩,猝然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却是因为冯睦悄然间关闭了[血条诡眼]。 袁西第不惧反喜,一双眼睛陡然变得通红,蕴藏在体内的杀气全部爆发,气势攀升两截,出手的速度与力量更是直线拔高。 “哈哈哈,这才得劲儿,我就说切磋哪有不死人的嘛,束手束脚留着力,一点都不过瘾,试出的成色他也不准啊。” “这样才对,哈哈哈,就应该这样,死死死死——” 袁西第心头狂喜,脸上露出疯子一样的病态笑容,竟不后撤躲闪,而是用脑袋迎着替至的鞋尖撞去。 同时,他抖肩弹臂,鲜血淋漓的手掌短寸之间,弹出一声爆鸣,五指并刀,真恍似一柄血刀子,捅向冯睦的心窝。 袁西第不明白刚才眼中出现的幻觉是什么鬼,更想不通自己杀死的那些人,为何似化作了怨魂附在了冯睦身上。 想不通便不去想,他也懒得再想,只想享受再杀他们一次的快感。 把已经杀死的人,再杀一次,这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更令人欢喜的事吗? 袁西第欣喜若狂,只觉这片刻的享受,令全身毛孔都颤栗了,简直,死掉都值了啊。 冯睦一脚踢出,神志骤然清醒,但却已经收势不及,再躲再撤,只能平白瞎了自己的性命。 冯睦下意识就要重启[血条诡眼],但这秘术关闭再启动,没法无缝衔接,需要至少3秒空隙。根本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冯睦恢复神志,但内心杀意不减反增:“只能一错到底走到黑,若能先一步戳烂袁西第的天灵盖,我或许能搏出一线生机。” 至于,开启骨化态,来一出胸口食人,则大可不必,且不说这“食人”阻不阻的了对方的血手刀。 何况,擂台下面还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他便是今日错死在这儿,有些秘密也不能暴露。 台下诸人也迅速意识到不对,李拔山和刘蝎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两人同时踏步而出。 整个地面猛的一颤,震得擂台晃动,冯睦和袁西第脚下同时不稳,重心晃动。 脚鞭与手刀皆发生寸移,失了“准心”。 袁西第脑壳被鞋底擦过,寸头被削掉一块,接着整个人向左斜腾飞,是刘蝎极速出现在他身侧,动作灵巧若蝎子般,快的几乎看不清。 袁西第双腿被扫,身子顿时侧斜,接着腰窝似被蝎子尾巴戳了一下,整个人斜飞而出,几乎贴着冯睦的鞋底砸在了擂台上。 冯睦则是胸口一痛,崭新的练功服笔直裂开,胸口皮肉也似布帛般同时裂开,刀口整齐平滑如镜。 白森森的透出点金属色泽的肋骨,也只卡了一息不到,便浮出笔直的裂纹,肋骨后边的肉都被无形的劲力刺透,溢出血来。 幸好,血手刀最后打偏了,否则,冯睦此刻心脏恐怕就要剖成两瓣儿了。 冯睦心有余悸的瞬间,便觉整个人失重一般,倒弓如虾,朝后倒射而出,撞断擂台绳子,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冯睦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嘴里吐出口血。 他抬眼看去,就见旁边的擂台绳索被撞断,李拔山似个巨人般横在擂台中间,地面都被他踩陷出两个大脚印子。 他视线掠过李拔山的大脚丫子,看向袁西第的位置。 后者同样脸摔在地上,脑皮带着头发被剐掉大半,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这会儿嘴里也吐出口血,眼神有些埋怨的看了眼刘蝎,似在埋怨二师姐为何打断自己极致的享受。 刘蝎回瞥他一眼,袁西第缩回视线,眼神飘向冯睦。 二人目光对视的瞬间,袁西第眼中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友善的咧了嘴,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齿。 仿佛在说,你这个小师弟我认下了。 师兄师姐们太碍事儿了,下次咱俩找个没人的角落,放开手脚耍一耍。 冯睦本还有点因厄铁失了神智,痛下杀手而感到一丝歉疚,这会儿也全没了,他给对方头上标注了一个“真疯批”的标签,然后回以一个沉默的笑容。 “肚子里的厄铁消化了2%左右,厄铁的消化需要的是……”冯睦收回视线,最关注的还是厄铁的问题。 哐。 门从外面撞开。 李龟蛇满眼凶煞,一副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嘴里同时阴仄仄吼道:“一群老不死的竟能找上门来,休要伤我弟子,徒儿们莫慌,师傅这便送他们归…..” 李龟蛇喉结一僵,他错愕的盯着屋内:“西?!!” ps:血条诡眼数据化,表示血量不清零不会死,但不致死,不代表不能重伤或致残哦! 上架了,以后更新时间调整下,以后当天更新都放到下午五点钟一次性放出。 (本章完) 第88章 融诡?死了都不散!(大章节求月票) 奇怪,全是自己弟子呀,没看见那群老不死的玩意儿? 那刚才那股子瘆人的杀气咋回事儿? 李龟蛇使劲揉揉眼,又瞪着眼看了一圈儿,心头的阴霾一松,脸上的凶相褪去。 “师傅,咱们还有仇家,没听您提过呀?”红丫歪着头狐疑的问道。 赵志新脸色阴沉,说:“师傅,既有仇家,为何不带弟子们一起找上门杀上去?” 王煜点点头,难得说了句完整的话,可见他心头十分疑惑:“师傅,你平日一向教导我们,要斩草除根,先下手为强,怎能放任仇人活着呢?” 红丫拍拍小胸口,脸上露出几分害怕。 她咽口吐沫,嘀咕道:“是啊,师傅,若不把仇人统统杀光,我晚上睡觉都不能闭眼,大师兄吃饭都不香了,二师姐洗澡都得攥把刀,三师兄说话嘴里都得含着毒针,四师兄打铁人桩都会分心……” “停停停!”李龟蛇赶紧叫停红丫的碎碎念,他听的脑壳子疼。 刘蝎走到近前,神色颇有点凝重道:“是仇家太强大吗,弟子们帮不上师傅忙吗?” 李龟蛇看着行事最稳重的刘蝎,赶忙摇头:“实在是师傅当年仇家太多,咱们人手还不够。” 刘蝎蹙眉:“仇人再多,只要一天天卯足劲杀,总有杀干净的一天。” 刘蝎不待李龟蛇说话,又指了下趴地上偷听的冯睦道:“师傅若嫌咱们人少,再多收两个弟子便是,我看这冯睦稍加栽培,很快就能跟着咱们一起杀人了。” 冯睦面皮抽搐,心里听着直打哆嗦。 饶是他已经想过[斗穹武馆]不简单,但直接当着未过门弟子的面开口闭口都是杀人,这行事作派也还是击穿了冯睦想象力的底线。 按那些故事话本里的话讲,就是[斗穹武馆]浑身上下,一丁半点名门正派的影子都没有,妥妥的魔门邪教。 师傅是个老魔头,教出的七个徒弟,也是一个长得比一个歪,全是一脉相承的魔崽子。 就……感觉与自己的相性非常合适啊! 李龟蛇看着被自己教导出来的好徒弟们,半是欣慰半是头痛。 他正了正脸色,咳嗽道:“没办法,那些老东西鬼精鬼精的,慑于师傅的威名,几十年东躲西藏,为师一直没找见他们的踪影。” 刘蝎表示明白,遂道:“那师傅过后把仇人的信息告诉弟子们,弟子们一起来找,总归能找出他们。” 红丫等一干弟子同时深以为然的点头,便是地上的袁西第也在用下巴磕地板。 冯睦默然不语,以他的智慧,自然听的出李龟蛇话里的主语,怕不是得颠倒对调一下,才是实情吧。 他也不好拆穿,安静的把头往地上一埋。 李龟蛇哈哈大笑,大声说着好,然后把话题转移:“你刚才说,这小子打伤了老四?” 刘蝎回答:“大师兄让老四上去试试他的成色,老四的脾性,师傅你也知道,有点疯批,而这小子看似木讷,实际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蝎三言两语,几句话,把刚才擂台上发生的一幕幕,转述给了李龟蛇听。 红丫在一旁,时不时添油加醋的补充几句。 李龟蛇沉吟片刻,出声问道:“所以,刚才那股子瘆人的杀气是这小子,一个人透出来的?” “是!”几个弟子同时回答。 李龟蛇先是蹙眉,嘀咕了句“邪性啊”,然后眼睛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嘿嘿笑出声来。 “心狠手辣,胆壮力大,是个好胚子。” 李龟蛇似猿猴趟步,落地无声蹲在冯睦旁边,干瘦似枯枝一样的手掌,抓住冯睦后颈。 就那么轻轻一抓一提,冯睦便不得动弹,骨头似失了控制,被其横着提溜在了半空,像个筛糠一样,从皮到肉到骨都在诡异的颤动。 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又似一根鱼线,顺着脖后脊柱,穿过他全身表里,在提现操控他的每一块骨头和肌肉。 “皮松肉散,劣等。” “筋短筋僵,劣等。” “血亏神盈,中等。” “骨形不整,劣等。” “骨韧,劣!” “骨密,大优!” “骨力,大优!” 冯睦骇然的盯着瘦猴子似的老头,满口黄牙似报菜名似的,对他的根指指点点,后者神情也似变脸猴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阴晴不定变幻不停。 “奇也怪也,老夫以辨骨术摸伱骨,却难以品出你这根骨优劣?” “若按辨骨术来察,你应该是劣等根骨,但偏偏……噫,桀桀桀。” “既是骨劣不堪,血亏肉弛,为何骨壮力沉,若骨壮力沉,又怎会骨劣血亏,岂不矛盾?” “就好像一块泥胚,初始是被顽童胡乱捏制,可谓一塌糊涂,但最后定型,却被大师掺了少许精金,硬生生拔高了品质?” “又好像一块铁锈,粗劣不堪,无人问津,却偏偏被铁匠捡了回去,千锤万锻打磨,虽品相依旧粗劣,但内里已变成块可堪一用的生铁了?” 李龟蛇也不避讳冯睦,就这般自言自语,似是在说给自己,又似是在问冯睦。 李龟蛇除一身高深武功外,也钻研命理,知晓这世间道理最不公平,往往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富者愈富,穷者更穷。 一如人之命,天之数,便是大优者全优,无一使短,大劣者全劣,无一可长,或皆是中庸碌碌。 似冯睦这般大优与大劣糅杂一身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万中无一,若不是先天有异,便是后天逆改了。 李龟蛇眼中露出幽幽的绿光,一眨不眨盯着冯睦,直把后者盯的毛骨悚然,有种全身被扒光衣服看个遍的感觉。 众弟子面面相觑,一个个也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冯睦后脊背发凉,脑壳发麻,总觉得眼前这老头,不想收徒了,而是想解剖了自己。 冯睦猜度没错,李龟蛇切实动了危险的念头。 李龟蛇盯住冯睦的眸子,浑浊的老眼泛着绿光,他眼力毒辣,可不会被冯睦一脸的木讷所欺骗,他看的穿冯睦眼底藏着的晦暗。 这小子不似面上老实,心机实则深沉的很呐。 但,转念李龟蛇又想,他这一脉教出的本也不是正人君子,要真收个老实木讷的,他反而才会头疼。门下憨的有李拔山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他睡着了都想骂人。 何况,这人送来了[诡形魔功],冥冥中或许是祖师爷在天显灵,我要是给剖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 恶念一熄,冯睦当即就感觉脊背透心凉的阴森感变淡了。 然后,就听李龟蛇幽幽道:“罢了,你这小子有秘密,老夫也不多问,咱这一门既不算名门正派,也不讲究刨根问底。” “既是歪门邪派,所行所事也不必顾忌,老夫观你小子也不似良善之辈,就只问你一句……” 李龟蛇说到此处,语气稍顿,他手一松,理了理表情,做出慈眉善目之色,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当世高人的腔调缓声道: “老夫观你与我有缘,你可愿入我门墙,拜老夫为师?” 李龟蛇心里同时想着:“小子你若愿意,那你便是祖师爷送来的徒儿,若你不愿,那我把你解剖了,祖师爷也不能怪罪我喽。” 冯睦摔在地上,僵硬的身躯恢复控制,他看着李龟蛇极力维持的善目,心头阵阵凛然。 他忙爬起身,大声道:“能得师傅慧眼,弟子三生有幸。” 李龟蛇内心是既失落又高兴,他咧嘴露牙,脸上的慈祥登时被破坏殆尽,牙齿上下磕碰冷森森道:“磕头吧!” 冯睦从不觉得膝下有黄金,跪的贼利索,脑门就磕在地上。 他心里想的是,莫说磕几个头,便是磕八十一个头,莫说叫师傅,便是改口叫爹又能如何? 日后若生怨,反目成仇,谁下手会比谁软不成! 咚咚咚—— 三跪九叩! “够了。”李龟蛇喊停,长叹一声:“你既磕头行礼,那今日起,你便是为师收下的最后一名关门弟子,为师但活一日,便会护你一日周全。” 毋论李龟蛇是否真心诚意,冯睦只当屁话,脸上则感激道:“弟子但活一日,便侍奉师傅如亲生父亲。” 李龟蛇摆手,他也不是个用言语打动人的风格,便继续道:“你且记住,我这一门虽挂着[斗穹]的牌匾,但实则名为[融诡派],祖师爷名号李绛仙。” “至于为何叫这个名字,你日后自会有所体悟。” “行了,你刚跟老四切磋受了伤,今日为师便不多说,待你伤势好点,为师自会依你资质,传你武功。” 言罢,李龟蛇也不费唇舌,瞥了一眼众弟子,背着手慢悠悠离开了。 等李龟蛇离开,七位同门才都围过来,便是袁西第也已爬起来,按着顺序挨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冯睦勉强站起身与他们一一还礼。 看起来都不是会嘘寒问暖的性子,性子大多很冷,报了名字也就各自散去。 只留下二师姐刘蝎和七师姐红丫。 师傅李龟蛇不拘小节,大师兄李拔山是个憨的,所以,平素都是二师姐刘蝎管事儿。 这会儿,刘蝎便是留下来跟刚入门的小师弟提点几句。 刘蝎:“[融诡派]就咱们九人,没太多规矩,师傅也不看重这些,大家的脾性你相处一段时间,便自会了解。” “你应该看出来了,[融诡派]走的不是正道,行事百无禁忌,不择手段,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是故,也没啥子门规,只两条你要记在心底。” “一条是不可欺师灭祖,二条是不可同门相杀!” “你刚才尚未入门,跟老四切磋动了杀心,我不说什么,今后你自个儿注意分寸。” “另外的你自己慢慢体会,总之,就一个意思,你既入了[融诡派],以后便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大家的命便都绑在一根铲勺上,谁也别嫌弃谁。” 刘蝎话也不多,说完便让红丫搀着冯睦去内院休息。 红丫搀着冯睦走向内院,约莫是因为自己终于不是门派里最小的了,心情雀跃,嘴巴嘀咕个不停。 “二师姐就是说话冷了点,但其实最稳重,我们一般出去杀人,都是二师姐来部署计划的,这些年下来,一次活口都没放走过,嘿嘿。” “你别怕,师兄师姐们都很厉害,有厉害的敌人都会被他们抢着料理掉,你和我最小,每次大概率就是复责搬搬尸体,挖坑埋坑罢了,哎~” “你别看,师兄师姐们平素冷冰冰的,其实相处久了,就知道他们都是热心肠,有个词儿咋形容来着?” 冯睦看着红丫一脸纯真的说着恐怖的话题,嘴角抽搐:“外冷内热?” 红丫眉开眼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冯睦内心腹诽:“平日相处冷冰冰,杀人的时候都热心肠是吧。” 红丫带冯睦进了内院,挑了间无人的平房,让他躺在床上,帮他在胸口上洒了药缠了纱布。 她说:“二师姐刚说那些,其实照我理解,归结起来就一个意思。” 冯睦看向她,等这个有点话痨的小师姐解惑。 红丫得意洋洋道:“你杀人的时候,莫忘了带上师兄师姐们;师兄师姐们杀人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忘了你。” “杀人的好处大家一起分,杀人的祸事大家一起担!” “这样,有朝一日,若是谁惹了大祸事,被人灭门,大家受牵连一起死了,谁也不会怨谁。” “如此整整齐齐去了下面,咱们才好继续凑一块儿耍,按三师兄的说法,咱们[融诡派]这就叫死了都不会散伙儿,嘻嘻。” 冯睦是真真听的头皮发麻,关键是他竟然觉得红丫说的蛮有道理的。 红丫一脸憧憬神往,似乎非常期待那天的到来。 “小师弟,你睡吧,明早我会叫你吃饭的。”红丫察觉到自己有点唠叨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要离开。 冯睦躺在荞麦枕头上,侧头目送红丫离开。 后者脚步忽地顿了下,扭头用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对了,小师弟你在外面有仇家吗?” “你要有仇家肯定睡不着觉吧,这样,你告诉我,师兄师姐们会去替你连夜料理掉的,保管你睡个好觉,这样,你明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仇人的脑袋摆在枕头边上,怎么样?” 冯睦幻想了下明早起床时的场景,心有所动,有点腼腆道:“说起来,我好像还真有个仇人在外面……” (本章完) 第89章 到处都有我的人啦 红丫小师姐踏出门槛半只的红绣鞋,又悄悄缩了回来。 她从屋子角落里拖出个小马扎,搬到床头位置,屁股坐好,双手托腮,听故事似的说道:“小师弟,细说,师姐爱听。” 冯睦眨眨眼,欲言又止。 红丫恍然醒悟:“哦,对,你才入门,还信不过师姐,按三师兄的话说,这叫人心隔肚皮,信任得通过一次又一次,一起杀人才能慢慢建立起来。” 三师兄? 冯睦脑海中浮出赵志新那张略显正气的国字脸,再看看眼前一脸纯真至善的小师姐。 他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三师兄真智慧也,唔,我不是不信任师姐,就是此事说来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红丫睁着眼睛,一脸期待。 冯睦面不改色,呵呵道:“这人啊,面色如碳,喜欢随身拿一根黏满蚂蚁的树杈,眉眼……” 红丫撇撇嘴,竟不知从哪里掏出纸笔,按着冯睦描述,快速的在纸上绘出了张人脸。 冯睦看了眼,指出一点差异,红丫动笔改动,如此几分钟后,红丫手绘的人脸,竟与冯睦记忆里黝黑2号的脸有八九成相似了。 “厉害,小师姐多才多艺,师弟佩服。”冯睦竖起大拇指。 对这位比自己矮,面相看起来年龄恐也比自己小的红丫,一口一个小师姐,满口夸夸,一点都不觉得忸怩。 关键他还全程一脸木讷真诚,就让红丫脸上笑出了来。 她似乎特别享受冯睦尊称她“小师姐”,至于她到底是不是比冯睦小,还是只是童颜,不要问,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红丫喜笑眉开:“哪里,我画的一般,六师兄画人像才叫一个真,跟照片儿似的,缉司那边经常拿六师兄的描绘的人像去捉人,一捉一个准儿,我这画画就是跟六师兄学的。” 冯睦脑海中浮出那张沉默寡言,喜欢坐在角落点头的六师兄王煜。 他狐疑的问了句:“六师兄在外面还有工作?” 红丫理所当然的点头:“六师兄在缉司工作,专门给犯人画像。” 缉司同样属于执法机构,和巡捕房平级。 区别在于,巡捕房除了追凶,还负责查案,而缉司只负责追凶,有点类似于前世刑警与特警的关系。 巡捕房实在搞不定的凶犯,就会请缉司出动。 而鉴于巡捕房不太值得信赖的业务能力,以及,下城并未普及安装监控。 很多凶犯在请求缉司出动时,甚至连一张凶犯的正面照都没有,所以,缉司内部不得不设立了“画像师”的职位。 王煜干的就是这个,当然,抓捕或击毙行动他也参与,属于一职多能了属于是。 冯睦愣了愣,他还以为,门里的师兄师姐们都不需要工作,是完全脱产,被武馆专门供养,只需一心练武即可。 红丫见他疑惑,解释道:“不光六师兄,二师姐也在缉司,三师兄和四师兄在调查兵团任顾问,大师兄和五师兄在监狱任职。” 红丫忽略了自己,冯睦心领神会也不问她为何不去工作。 小师姐似乎也怕冯睦问自己为何特殊,她不给冯睦发问的机会,补充道:“门里不差师兄师姐那点儿工资,有武馆里那些普通学员的钱袋子,咱们不愁吃穿练武所需。”“出去任职,是为了练功之余换换心情,还是为了遮掩身份,毕竟,在某些感知敏锐的武者眼里,师兄师姐们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儿是藏不住的。” “但有了这些工作,那点儿血腥味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按三师兄的话,这就叫给狼披上了狗皮,狗就闻不出它的味儿了。” 冯睦严重怀疑,师兄师姐们只看重第二个理由,也不对,合法杀人的机会对他们而言,还真是特别棒的散心机会。 说不定,在这些变态眼里第一个理由更重要也说不定。 难怪,二师姐行事稳重,杀人计划都由她来制定,她尼玛就是负责缉凶工作的呀,专业高度重合对口了啊。 以权谋私,贼喊捉贼? 冯睦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总之,就是好啊,太好了,泼天的惊喜突然砸自己头上了。 冯睦也未料到,拜个师门还能有这隐性福利。 “这下子,缉司,调查兵团就等于都有我的人了,另外,大师兄和五师兄就在监狱里,巧了不是,我刚巧有批下属也在监狱里。”他想。 红丫兴致勃勃的跟冯睦又聊了会儿,确认画像上的人脸无误后,她抱在怀里像抱个宝藏似的离开了。 临走时,她稍稍遗憾的说道:“小师弟不知道仇人住哪啊,怎么跟师傅一样,不知道仇人藏哪了呀。” “这样不好,就算一时半会儿杀不死敌人,也得时刻晓得对方的藏身之处,小师弟,你以后一定要记得这个道理。” 红丫絮叨了两句,摆足了师姐的谆谆教诲,才笑嘻嘻:“不过没事儿,只要你这仇人还在九区,咱们二师姐就一定能把人揪出来。” 红丫拍拍胸脯,信心满满:“在九区,只要是二师姐想杀的人,绝没有藏的了的。” 冯睦被红丫的信心感染了,咧嘴笑笑,院子里都是红丫蹦蹦跳跳的欢快脚步声。 红丫先去了大师兄房间。 大师兄以前是跟五师兄住一间的,今儿也不知道抽啥子疯,非说自己以后要一个人睡,搬到别的空屋子里去了。 红丫推门而入,昏暗的屋子里能看见木床几乎被一个平躺的身影给填满了,李拔山竟然已经睡下了。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得给大师兄换张大床。” 红丫一边想着,一边蹙眉拔掉大师兄嘴巴里塞满的袜子。 李拔山揉揉眼屎,打着呵欠。 红丫狐疑问道:“大师兄,伱睡觉为何在嘴里塞袜子?” 李拔山憨憨的挠挠脑袋:“红丫,出啥子事了吗?” 红丫一把把画像拍在李拔山胸口,兴奋道:“大师兄,小师弟在外面有仇人,你怎么还能睡得着觉啊?” 李拔山登时瞪圆眼睛,睡意全消,从喉咙里吐出似恶虎睡醒便要食人的凶狠:“嗯?” [斗穹]七诡,是重要角色,希望大家看书的时候,不要跳行或跳章节啊。 很多人物在细节里都有铺垫和交代的,你跳过了,后面情节里,某些角色做了啥事儿,你可能看不懂哦~ (本章完) 第90章 相亲相爱,世界的错误(求月票) 3分钟后。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人披着睡衣聚在院子里的圆桌前,桌子上是黝黑2号的画像,被一根筷子戳中眉心钉在桌子上。 大师兄李拔山瓮声瓮气,一开口嘴里就弥漫出股奇异的口气。 他说:“红丫把小师弟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吧,小师弟入门前在外面结了仇人,我很不放心。” 袁西第呲牙咧嘴,高兴的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有仇人好啊,我来,我去帮小师弟杀了他。” 宫奇:“我最近也有个人想处理掉,不过谦恭礼让是咱们[融诡派]的传统,我的事儿不着急,就先处理小师弟的事儿吧。”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将各自心里最近标注的死亡名单,往后排了排。 刘蝎环视一圈,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总结道:“很好,就这样,各自手里的事儿都先放一放,各自最近要杀的人都先停一停,先一起解决小师弟的仇人。” 宫奇点头:“小师弟刚入门,难免与咱们疏离,咱们得把这事儿办漂亮,让他感受到[融诡派]的温暖。” 赵志新一脸智慧:“我们先帮小师弟杀人,以后,小师弟帮我们杀人,师兄姐弟间的情谊信任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王煜重重的点头。 红丫在一旁负责拍手鼓掌。 院子里气氛其乐融融,各兄弟姐妹集思广益,富有激情的探讨着,不知道的看见他们那副喜笑颜开的嘴脸,恐怕会以为他们在探讨明天一起去哪郊游咧。 实则哪里能料到,他们嘴里蹦出的都是“非常刑”的词汇。 但不得不提,他们每个人似乎都非常有经验,嘴里都言之有物,从利用各自职权来找人,以及杀人毁尸等一系列探讨,都非常严谨科学。 如此这般,几乎没多久,一份[找人+杀人+毁尸]的行动计划便初步有了轮廓,并由刘蝎拍板,为此次行动取了行动代号——[捕黑]! [融诡派]是邪门外道,没有太多门规约束,弟子之间却能相处的亲如一家,靠的就是以上这种,外人无法想象的凝聚劲儿。 所谓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却哪里比的上一起杀个人,来的更能走进彼此的心房呢。 现在,[融诡派]就是打算用这种传统,继续把新入门的小师弟,也快速的纳入进相亲相爱的大家庭里。 屋内,躺在床上的冯睦,听着院子里热切的讨论,感受到了自穿越以来,前所未有过的被人如此照顾关爱的感觉。 他感到内心似有一股涓涓暖流淌过,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冯睦此人疑心病重,又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尽管他依旧对[融诡派]抱有怀疑和警惕。 但就这一秒而言,他内心的触动也是真实的,对这些才相处了一天不到的师兄师姐们,有了一丝丝名为温暖的感情。 嗡嗡嗡—— 床边的手机传来振动,打断了冯睦内心的温情时刻。 来电显示是冯雨槐。 冯睦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冯雨槐的声音,声音罕见的温柔:“哥,你在哪儿呢?” 印象中,冯雨槐通常都是叫他名字的,突然听到“哥”这个字眼儿,冯睦感到一阵恶寒,脖子上都浮出层鸡皮疙瘩。 冯睦声音冷酷:“什么事?” 冯雨槐:“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是我哥,我还不能关心伱了?” 冯睦不为所动:“没事,我挂电话了。” 电话里传来明显的吸气声,冯雨槐委屈巴巴道:“哥,我听妈说你搬出去住了,你怎么能搬出去呢,一家人得住一块才叫一家人啊。” 冯睦冷笑,不说话。 冯雨槐劝道:“我知道爸以前对你态度不好,我以前也不太懂事,但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原谅爸,真能狠心离开家不成?” “一家人打打骂骂,哪有隔夜仇啊,再说了,家里人就算说话重一点,也肯定比外人关心你啊。” “回来吧,哥,别让爸妈伤心,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等妹妹我大学读完,保管就是咱家好日子的时候。” 冯睦对冯雨槐的话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原主的妹妹段位很高。 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讲道理,又是画大饼,语气也是情真意切,一般人恐怕还真招架不住。 可惜,冯雨槐算盘打错了,冯睦对那个家没有恨,何来原谅?需要原谅他们的是原主,但原主已经死在三年前了,冯睦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替一个死人去原谅活着的人。 你们真想恳求他的原谅,那你们得先死了,才有机会见到他啊。 见冯睦依旧不吭声,电话那头的冯雨槐眉头蹙紧,这跟她想象的剧本不太一样,冯睦何时变的如此铁石心肠了? 她深吸口气,又关心道:“哥,你到底住哪了,是在武馆一条街那吗,我下午好像瞅见你了。” 她没有直接问冯睦是不是报入武馆了,那样太蠢,哪怕她万分狐疑冯睦哪里来的钱。 莫非,冯睦没有把工资都给母亲,冯睦在撒谎,可焚尸工的工资这么高的吗,刨出给母亲一份,再刨掉房租,还能有钱报入武馆? 冯睦哦了一声,他没有给冯雨槐解释的义务,他准备挂电话了。 冯雨槐感受到冯睦油盐不进,终究只是个高中生的年龄,有点绷不住急道:“哥,你不要去武馆啊,我跟你讲,很多武馆打着收徒的名义,都是骗钱的骗子。” 冯睦咧嘴笑了:“冯雨槐,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冯雨槐戛然而止,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声音猝然变尖:“啊?” 冯睦又道:“还有,你错了,武馆收徒是不要钱的。” 咚咚咚—— 李拔山敲了三下门,推门而入,因为刚探讨完杀人,脸上还残留着恶相,瓮声瓮气说起话来似要食人般狰狞:“小师弟,安心睡觉,你的仇人师兄师姐们会为你杀掉的。” 李拔山好似是怕冯睦担心有仇人活在外面,不敢睡觉,特地来安慰他的,因为,最小的小师妹红丫以前就这样。 所以,李拔山惯性的认为新入门的小师弟恐怕也会如此,粗枝大叶如他,竟能想到这事,谁以后还敢说大师兄不细腻? 冯睦看着站在床边,巨人般凶恶,嘴里也是杀气腾腾的说着杀人话语的大师兄,再想到话里温柔关怀的冯雨槐。 心里面不禁感慨:“脸生恶相张口杀人的,让我温暖;面容姣好嘘寒问暖的,让我恶寒。究竟是我心理变态,还是这个世界太畸形啊?” 电话另一头。 冯雨槐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姣好的面容逐渐僵硬。 “冯睦这个废物竟然直接都敢挂我电话了,他是铁了心要与家里决裂啊?” “还有什么武馆收徒不要钱,简直可笑!” 冯雨槐完全不信冯睦的鬼话,就后者那种废物根骨,怎么可能有正经武馆收他啊,而且好像还不是普通学员? “小师弟,安心睡觉,你的仇人师兄师姐们会为你……” 冯雨槐脑海中回荡着电话里最后传出的浑厚声音,她没有听到最后几个字,但隔着电话似乎都能感受到话里令人心悸的恶意。 该死的。 我这种天才美少女加入苍龙武馆,还要钱,虽然的是杨拓的钱。 冯睦这种废物进武馆,竟然一分不,听起来似还有师兄师姐异常照顾他? 他们打算对冯睦的仇人做什么,等一下,冯睦还有仇人,他的仇人该不会是在说…..??? 冯雨槐脸色一白,心头倒生寒意。 但下一秒,冯雨槐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安:“不可能,冯睦这个蠢货一定是被人骗了,不然就是那武馆被冯睦欺骗了,总之,能跟冯睦纠缠到一块儿的,八成也都是废物。” “且不说,冯睦不可能对我怎样的,退一万步说,就凭冯睦或冯睦的废物师兄师姐,呵呵——” 冯雨槐捋清思路,但还是觉得好气:“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这种天才美少女处处坎坷,要自食其力,反而冯睦那种废物,反而被人照顾上了。” “可恶,可恨,是我冯雨槐哪里做错了,还不够优秀,还是说这世界本身就有错误,瞎了狗眼?” 一兄一妹,隔着电话,心里同时对这世界发出了亲切的问候。 某种程度而言,这可能是这对心怀鬼胎的兄妹,此生罕见的一次心有灵犀了。 “我一定没有问题,错的是这个世界!”冯睦和冯雨槐同时在心里得出了答案。 李拔山说完话,便离开了,只在空气里残留些许他的体温和…..臭袜子味儿。 冯睦目送大师兄魁梧的背影离去,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电话又传来冯雨槐不死心的呼叫,冯睦这次却未接听,而是直接把冯雨槐拉黑了。 把手机扔到一旁,冯睦平躺在床上,闭上眼,内心恢复平静,呼出面板,检查起厄铁食用度的变化…… (本章完) 第91章 恐怖恶念,监狱计划 不知道是因为厄铁过于特殊,还是因为之前的食用度解析不够完善,亦或者是系统偷偷背着自己,完成了一次升级。 总之食用度的变化窗口,以更清晰和详细的文字记录了下来。 [你被怨孽缠身者盯上,他对你释放了恶意,你与他进行了激烈的搏斗。] [在搏斗中,伱身上的特异之处,吸引了些许怨孽附身到你的身上。] [你体内储存的厄铁得到了消化。] [你对怨孽缠身者动了强烈杀意,你付诸了行动,在吸引了更多的怨孽,你体内的储存的厄铁得到大幅度消化。] [今日结算:你当前厄铁总食用度为3%,体内剩余储量3%] [ps:食用度记录方式发生变化,以被身体彻底消化吸收为最终结算,未被吸收只被吞食计入储量中。] 故而,食铁者的面板也发生了细微变化,统计变的更加详细准确。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100%,储量3%。) 冯睦只瞥了一眼,就明白两种统计的差别,其实就相当于从饭前结账,到饭后结账的区别。 后一种比前一种,在统计时间上更严苛一点。 冯睦并不在意统计方式的转变,他在意的是,新提示的[今日结算],那里面明确记录了厄铁被消化的原因——[怨孽]?!! 好消息,冯睦不用再去猜厄铁如何消化。 坏消息,[怨孽]又是一个崭新他不认得的名词。 冯睦思索片刻,只能暂时将[怨孽],当作死人的冤魂或怨气来理解了。 “那么,怨孽缠身之人,便是杀过人,身上残留附着了死者的怨气或冤魂之人,简而言之,就是杀人犯呗。”冯睦心想。 “也就是说,杀人犯身上有我需要的[怨孽],他们对我产生了恶意,或者我对他们产生杀意,都会促使他们身上的[怨孽]被我所吸引。” “然后与我体内的[厄铁]发生某种未知的化合反应,最终一起被我消化吸收掉。” “甚至,不需要搏斗厮杀,只需要杀人犯对我产生恶意即可,但搏斗和厮杀,是吸收最猛烈的方式,尤其是当我们都抱着杀死对方的念头时,并付诸行动时,吸收的效率能达到峰值。” 冯睦如此推断,然后又摇摇头:“不对,杀人未遂不是峰值,杀人成功才应该是峰值。” 冯睦眼睛闪烁精光:“所以,只要我杀死一个杀人犯,在对方身死时,对方身上的[怨孽]便会全部转移至我身体,被[厄铁]吸收?!!” 冯睦虽然只是猜测,还未实际验证过,但他觉得极大概率会是这种情况。 除非,杀人犯死亡时,他身上的[怨孽]会消散一部分,那样,或许留着不杀,反复薅羊毛才是最优的解法。 “这事儿,终归是得找个杀人犯亲手验证一下啊。”冯睦心里做出计较。 “可惜,杀人犯不会把杀人犯写脸上,除非像师兄师姐这样杀了太多人,血腥味能被我感知到,否则,那种只杀过一两个人的,就算从我跟前擦身而过,我也觉察不到。”冯睦皱眉。 冯睦可以差使马斌去捉些杀人犯回来,供他试验或者说是“食用”。 但,厄铁的消化是个日积月累的事情,需求量势必非常庞大,绝不是几个或十几个杀人犯就能满足他的。 冯睦思索:“马斌或许能操控青狼帮,给我找来十个甚至一百个杀人犯,这大概率就顶天了。” “毕竟,下城人命再不值钱,也不可能满大街都是行走的杀人犯,而且甄别也是一个难题。” 至于,调查兵团那种符合条件的群体,冯睦暂时还没胆子把心思打到他们身上。 如此思索了一会儿,冯睦发觉找到[厄铁]需要[怨孽]只是第1步,满足[怨孽]的数量才是真正的难题。 “要是有个地方,里面住满杀人犯,并且我杀了他们,也不会引发太大的动静就好了。” 冯睦福至心灵,忽然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监狱?!!”冯睦睁眼,眼瞳中有黑线沉沦,他喃喃自语道,“当然监狱里关押的杀人犯数量也只是少数,但……” 冯睦心里浮出了一个非常可怖的念头:“若我能掌控一座监狱,就算里面杀人犯的数量不够,我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像生产商品一样的,批量制造出来….吧。” 冯睦喉结蠕动,咽了口唾沫。他被自己脑海中浮出的念头给吓到了,这已经不是反不反派的问题了,这多多少少有点丧心病狂了。 冯睦使劲摇头,把这想法抛之脑后。 可诡异的是,他越是想放弃这个想法,这念头反而不断冒出来,像一颗扎入内心的种子,哪怕你不去浇灌,它也会顽强的破土而出,且随时间一点点生根发芽,直至用根系将你整颗心都缠绕住。 一夜噩梦。 第2天早上醒来时,冯睦脸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红丫打了饭给他端进屋子,安慰了他两句,转头出去,院内的诸位师兄师姐便都知晓了小师弟心忧仇人,一夜没睡好。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扒拉碗底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等冯睦换好药,重新缠了纱布,出来时,内院的石桌上只剩下一个硕大的木桶,和五个大小不一的碗。 红丫蹲在石墩上,抱个小碗细嚼慢咽的吃着。 冯睦端着碗坐在石桌旁,一口嚼下去,满嘴米粒和肉香,再抬头时,眼泪已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 三年了,他又一次吃到了天然食品。 虽然3d打印的合成食品,外表看起来更精致,咀嚼的口感也大差不差,但不知为何,冯睦只一口下去,就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细微差别。 不是味蕾上的差别,而是……冯睦也形容不出来,更像是一种没有道理的本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就像是一株暴晒了十几年的枯树,终于又尝到了水的滋味儿。 更诡异的是,在今天之前,冯睦竟始终未曾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是一棵枯树,更从未觉得这棵枯树竟如此饥渴。 “合成食品不光填饱了肚子,还一直欺骗了身体的本能?!!” 冯睦擦拭眼角的泪水,不是他想哭泣,而是身体终于意识到长久的欺骗后,在无声的向自己求救啊。 “或许,这种无声的哭泣已经持续了18年,只是直到今日,我才看见了自己的泪水?” 冯睦简直难以想象身体得有多绝望啊。 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冲你呼喊求救了十八年,而你却一直像个聋子和瞎子似的,对他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今时今日,你才突然惊醒,发现眼前竟站着一个枯瘦如柴的人。 更恐怖的是,这人竟就是你自己,这才是你最真实的面貌,你照在镜子里的那张你以为熟悉的,血肉饱满的面孔,全都是欺骗你的假象。 你的眼睛在欺骗你; 你的耳朵在欺骗你; 你的身体在欺骗你; 你的灵魂在欺骗你; 不只你在欺骗你自己,他人也在欺骗你,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你; 可你也在欺骗其他人,他人也在欺骗他们自己,你们全部联合起来,甚至也在欺骗世界; 你们互相照作镜子,似乎在说:瞧,我们都一样,没什么问题, 可真相是……. (本章完) 第92章 我是一具尸体,神死了?(求月票) “咦,小师弟你哭了?” 红丫见冯睦无声的哭泣,似乎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她笑嘻嘻道, “我当年被师傅捡回来,第一次吃卫姨做的饭时,也莫名其妙哭的稀里哗啦咧,可能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吧。” 红丫一边回忆自己的糗状,一边又道:“听大师兄说啊,二师姐和六师兄也哭咧,尤其六师兄哭得连饭都给吐出来了,剩下几个师兄好像没哭,反而被师傅骂作一条烂命连哭都忘了。” 冯睦抹掉眼角的泪水,怔怔的盯着红丫,若有所思。 红丫被他看的脸色微红,咬咬唇从碗里挑出根鸡腿夹到了冯睦碗里。 冯睦夹起鸡腿肉,在小师姐的目视下,一口撕掉鸡腿肉,油汁溢满唇齿,后者狠狠咽了口唾沫,才艰难的把眼神移开。 冯睦一边嚼着鸡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师傅还说啥了吗?” 红丫埋头吃饭,口齿含糊不清的回答:“哦,师傅好像还说了啥,我没听太懂,就记得一句。” “死水池子里泡久的活尸,肉救活了,神却已经沤烂了,行尸走肉矣,可怜可恨!” 听着小师姐说着自己不太懂的话,冯睦却听懂了,猛然打了个寒颤。 “行尸走肉,行尸走肉,行尸走肉。” 冯睦呐呐重复了几句,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惊悚的画面。 巨大的城市里,高楼林立,密集的房屋如同蚂蚁巢穴般排列。 而在这些房子里里面住着的都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从楼里向下俯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同样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 这些尸体或走,或立,或坐,或哭,或笑,彼此大声打着招呼,有的还互相偎依拥抱,让自己身上腐烂的尸液落到对方的身上。 路上行驶或停下的车辆里,也露出的是一张张凹瘪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脸,似鬼,似尸,总之不似活人。 “所以,真相就是,我们全都是活着的尸体?!!”冯睦不寒而栗,最近几天都不敢照镜子了。 “哦?老八,吃个饭把自个儿吃哭了不说,还吓着自己了,你这是想到啥子有趣的画面了?说给为师听听。” 叼着根烟枪的李龟蛇忽然出现在冯睦面前,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 红丫跑走,去给师傅盛饭去了。 冯睦看着老眼浑浊的李龟蛇,实话说,他对这位师傅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 但,他真的太想知道,自己刚才脑海中浮出的画面究竟是不是真相了。 所以,冯睦老实的回答道:“师傅,徒弟就是心神恍惚似看见幻觉,仿佛见到无数活着的尸体在围绕着世界翩翩起舞?” 李龟蛇眼睛亮出绿油油的光芒,奇怪道:“血亏神盈,你这身体里的神可不像是喂了十八年毒的样子啊。” 冯睦心脏一抽,差点以为自己最大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之所以能发现身体的求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人了。 若换成原主那个被腐蚀欺骗了十几年的灵魂,恐怕,也会早已忘记了哭泣吧。 好在李龟蛇并未深究冯睦的秘密,而是冷笑道:“伱这画面,你二师姐和六师兄也看见过。” “看完后,一个心就毒了,觉得杀人不是杀人,是替他们收尸是免费做善事。” “一个眼睛就坏了,觉得活人难画脸,只有死了脸才会清晰。” 李龟蛇顿了下,把烟斗里的灰扣在石桌上,问冯睦:“你呢,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冯睦愣了愣,思索片刻,被欺骗后的愤怒与惊恐消退了些,他回答道:“我什么也没想,就想着以后都吃这饭,每次都多添几碗。” 李龟蛇不置可否,笑道:“你倒是踏实。” 冯睦又问:“师傅,所以我看见的是幻觉吗?” 李龟蛇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让他那张老脸变得模糊起来:“当然是幻觉,整个世界怎么可能都是活尸呢,还跳舞?” 冯睦稍松口气,便听到下一句传来:“一半还差不多!” 一半,还差不多?!! 冯睦瞬间头皮发麻欲裂,幻觉没有变成真实,而是化作了一半真实,这是该哭还是该笑? 冯睦握住饭碗的手指都硬了,他神色僵住:“为什么?” 他是在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在问,出现这种状况是为了什么? 李龟蛇这次没有回答,不回答或许是他不想说,也或许是他也不明白背后的原因,他只是淡淡道:“吃饭。” 巨大的震惊显然不是须臾之间便能消化的,但又能做什么呢,唯有吃饭。 冯睦点点头,使劲扒拉饭碗,一粒米都不剩的吃干净。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冷漠也罢,总之冯睦没有一丁半点拯救世界的想法。 世界太大了,他的心装不下,他的心只能装得下他自己。 见冯睦如此听话,李龟蛇微感诧异,要知道当初老二和老六,可是一个把自己关房里好几天,一个哭的稀里哗啦,连饭都不吃了。 李龟蛇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心道:“不愧是祖师爷送来的苗子,心性冷漠,正适合本门的路子。” 冯睦把碗放在石桌上,看向师傅。 红丫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把堆得冒尖儿的碗和筷子递给李龟蛇。 李龟蛇慢条斯理的吃了口饭,说道:“想问什么就赶紧说。” 冯睦遂张口问道:“师父刚才口中所说的神是什么?” 李龟蛇:“若人生是苦海,身体是木筏,神便是划船的浆,是茫茫黑暗中唯一的一缕光,这是前人说的,听起来很玄乎。” 李龟蛇冷笑:“但在我这里,神跟心肝脾肺肾一样,也是自己的一个器官。” 冯睦:“神是器官?” 李龟蛇点头:“是的,只不过它是隐形的器官,心肝脾肺肾需要的是食物滋养,而神不需要食物,需要的是眼耳舌鼻身,是五识的滋养。” “所以当五识欺骗你,神就会失去营养,会枯竭,长时间的枯竭,神就死了,身体就算活着,也看不清自己了,是一滩烂肉而不自知了。” 冯睦似懂非懂,又问:“身体死了,还能救吗?” 冯睦理解李龟蛇口中的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否则,死了就真死了,应该只是一种近似的比喻。 李龟蛇吃了口饭:“吃饭可以养命,没了血肉吃回来就是了。” 冯睦又问:“那神死了,还能救吗?” 李龟蛇眼底藏着的赞赏更浓了,赞赏于冯睦的敏锐,赞赏于冯睦脑子活络,能抓住重点。 当初老二和老六,甚至老三老四老五,可是用了好几个月才醒悟过来,来问自己故意抛出的问题的。 至于老大,老大是个弃婴,从小养在自己身边,不存在这个困惑。 老七更简单,她压根儿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已经被师兄师姐们带着走在正确的路上了。 李龟蛇淡淡回答道:“神死了,靠自己救不活了,得靠他人。” 冯睦感觉就要摸到答案了,他重复了一句:“靠他人,怎么靠?” 李龟蛇放下碗,打了个饱嗝儿,像一个传道授业的师傅在循循善诱自己的弟子:“你没有的东西,别人有怎么办?” 冯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是抢过来!” 话刚出口,冯睦便明白了。 李龟蛇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呵呵问道:“你觉得武功是什么?” 冯睦沉吟片刻:“武功是杀人技。” 李龟蛇这回赞赏之色溢于言表,他哈哈大笑,一脸凶怖令人胆寒:“没错,杀人就是掠神,杀人技便是养神功,所以,为什么那些,杀人越多的武者五识越敏锐,武功愈厉害,便是这个道理了。” 尽管已经猜出了答案,但真的听到时,冯睦还是感觉一阵遍体生寒。 李龟蛇笑容愈发猖獗,满脸凶怖令人胆寒:“所谓武道可通神,可不就是在说杀人最多的人,掠夺他人最多,最终在体内养出了真神吗?!!” 冯睦心知肚明,这是师傅在跟自己灌输[融诡派]的武道总纲。 这是他一家之言,武道未必就真做此种解释了,大概率是一种歪门邪说,但可怖的是,冯睦就真觉得李龟蛇所言,虽凉薄骇人,却鞭辟入里,硬是有七分道理。 还缺三分,是因为太过赤裸裸,少了些许装点修饰,必然难以成为主流解释。 另外,还一点,冯睦觉得,师傅口中的[神]或许换另一个词——[怨孽],或许能更准确一些! “人身体内有[怨孽],杀人就是在掠夺[怨孽],但下城,多是活着的尸体,体内的[怨孽]都枯竭死亡了,唯有杀死其他的活尸,才能重新养活自己的[怨孽]?”冯睦心想。 李龟蛇等了几分钟,让冯睦消化了他口中的道理后,才换上慈眉善目的面孔,沉声道:“我这一派的武功理念,为师已说与你听,你可抵触?” 冯睦心里自是不抵触,相反还有些许欣喜,毕竟杀人与杀活尸,心里的负罪感是截然不同的啊。 冯睦摇头:“弟子并不抵触,弟子觉得师傅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李龟蛇大为满意,遂道:“既如此,为师今日便传你本派真功。” …… (本章完) 第93章 根骨邪说,这个世界的武道有点邪门儿 “武道九品,一品一重天。” “这是武道总局定下的评级制度,是通过各种仪器,来把武者的实力转化为直观的数据,进行比较,从而定品。” “这种方法很直观,与其说是对武者定品,不如说是对数值划分了区间,这是新武遵循的标准。” “但旧武还有另一套标准,便是以换皮,锻肉,易骨,换血,炼髓,来划分境界的。” “而我[融诡派]遵循的便是旧武的标准,只不过,为师这里有两条路可供你选,一条是正途,一条是邪道,你选哪一条?” 内院里,一坐一站,李龟蛇的声音清晰传入冯睦的耳中。 冯睦疑惑的问道:“敢问师傅何为正途,何为邪道?” 李龟蛇也不卖关子,直言不讳:“正途便是堂皇大道,进度慢,但根基夯实,求的是己身,不求于外。” “但这正道极重根骨,看重的是先天禀赋,我门下唯有你大师兄走的是正途。” 李龟蛇停顿一下,又道:“邪道顾名思义,就是借助一切外力,拔苗助长,此法最是速成,也最是凶险。” “对邪道而言,最重要的就不是根骨喽,关键在于是否有,舍掉烂命搏那一线生机的凶狠,可谓九九八十一难,稍有不慎,便会把自己练死喽。” 冯睦面无惧色,他对自己的根骨很有自知之明,几乎不需要犹豫,便回答道:“还请师傅传我邪道之法。” 李龟蛇似并不意外冯睦的答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倒出一粒药丸。 药丸通体漆黑,小指指甲盖大小,甫一倒出来便散发出一股怪异的腥臭味儿,似沾染有剧毒似的。 李龟蛇轻轻一抛,冯睦连忙用掌心接住。 他大致明白这药丸是给自己吃的,他看了眼李龟蛇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不纠结,便吞了下去。 生铁他吃了,厄铁他也吃了,[怨孽]他也吃了,区区一颗药丸,他一点都不带怕的。 吞吃药丸后,冯睦才问:“师傅,这药丸是?” 李龟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问了句:“伱可知,武道为何非常苛求根骨资质?” 冯睦回答:“因为根骨,会影响一个人修炼武功的进度,根骨好的人入门快,修炼神速,一日之功便可胜于根骨差的人十日百日苦练。” 李龟蛇点点头:“所以,这是为何呢?” 冯睦愣了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深想过,课堂上也没教过,至少他在学校里学的免费课堂上未曾听过,也许那些收费的课堂上有教导过。 冯睦摇头:“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自己的根骨极劣,还请师傅解惑。” 李龟蛇:“武功最初来源于人类对动物的模仿,后来武道虽然几次变革攀升,但其实只是模仿的对象变得更高级,或者说更抽象了,但其本质依旧是人类,对天地万物的模仿。” “一门武功的终极目的,实际上,就是不断把自己修炼成模仿的对象,模仿的越像,便越能发挥该武功的威力。” “而这种模仿,归根结底,就是骨头形态的模仿,或者说就是把皮肉里的骨架子,从人形炼成非人。” “所以武功高深者,虽然还披着那张人皮,但内里骨头已然迥异于人类了。” “而之所以还能维持人类的形态,是因为基因的桎梏,是因为血肉和皮的重重束缚,否则,解除这种限制的瞬间,他就会畸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至于畸变成什么样的怪物,那就取决于他练过哪些武功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旧武为什么非要从皮肉开始练起的原因了,为的就是提前给骨头拴上重重的索链。” 李龟蛇一口气说完,吸了两口烟,又神色颇为诡异的继续说道: “根骨的优劣,通常而言指的就是骨形,就是通过一些仪器,或者摸骨术,来评估骨头易形的难易程度。”“分数越高,就说明骨头越容易易形,像橡皮泥一样,很容易就能捏塑成适合该武功的形体,如此,修炼武功自然突飞猛进。” “反之,便是劣骨,难以易形像铁石一般,毫无塑造性。” “这种骨头,除非能找到先天就契合自己的武功,否则,练什么都是事倍功半,甚至难有寸进。” 冯睦听的瞠目结舌,他联想到了那些被自己焚烧掉的厄尸,或许他们就是因为,失掉了皮肉的束缚,骨头彻底易形成了真实的模样? 冯睦深吸口气,狐疑道:“那按照师傅所说,岂不是根骨越优秀,便越容易易形,也就越容易畸变吗?” 李龟蛇淡淡道:“听起来很矛盾是吧?但武功一途,本就是人类不甘于自身,是改易性命之道,既是改易,自然要承担与之匹配的风险,不然还练什么武功?” “练武会练死人,且越练至高深,越是如履薄冰,可不是前人在说笑而已。” 李龟蛇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这背后还牵扯一些骨头失稳性啊,一些武功愈发完善的“安全措施”啊,亦或者某些针对性的配套秘药等等。 但那些,都是走正道的知识点,走邪道的人用不上了。 邪之一道讲究的就是彻底放飞自我,无拘无束,讲究的就是一个勇猛精进,要么成要么死,没有回头路可走。 冯睦穿越之初,便有感觉,这世界的武道似乎和自己前世影视剧里幻想的武道,不太一样。 今日听完李龟蛇一番话后,他才有种拨云见日之感,恍然醒悟:“原来如此,此间武道竟是如此凶险之途啊。” 冯睦内心不得不感慨:“每当我对这个世界每了解多一分,我便会越觉得这世界透着邪性啊。” “就仿佛这座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一切看似科技的表象,都是它露在外面的外衣,但我若把那外衣戳破个孔,窥向其中,便会发现里面藏着另一个诡谲恐怖的世界。” 忽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冯睦体内涌来,这疼痛感与那次[食铁者]升阶,全身骨头想从皮肉里钻出来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试图钻出来的不是骨头,而是皮肤下的血肉。 它们仿佛突然间全部活了过来,在狂躁地活动和生长,无数新生的肉芽从血肉中生出触须,漫无目的地扩散。 这些触须试图从皮肤、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涌出,仿佛要盛开成一朵诡异的血肉之。 同时,它们也渗透进身体内部,意图钻入心脏、脾脏、肺部、胃肠,甚至骨髓,无孔不入的,似乎要收缩成一颗恐怖的血腥瘤子。 “开始了!” 李龟蛇瞳孔微缩,原地跃起,枯瘦的十指连点,一根根细针扎入进冯睦的身体,每一根针上还都连着银线,这些银线尽数汇聚在其手中,被其用某种特殊的节奏拨动着。 眨眼间,冯睦浑身便扎入了上百根针,这些针全部扎透皮肉极深,近乎入骨,在一起震颤。 冯睦感觉自己像是被扎成了一具血肉傀儡,每一块血肉和骨骼,都在以一种诡异的频率颤动着。 “仔细感受此刻血肉想要吞噬一切的咆哮!” “那是你的血肉不甘被骨架支配的愤怒。” “并不是只有骨头才能作为身体的主宰者,血肉同样可以支配骨头,谁主谁次,便是一正一邪!” “骨头不行,便用血肉来凑,束缚何用,不如彻底解放!” “乖徒弟,好好感受血肉的咆哮,感受血肉的愤怒,感受血肉的呼吸。” “不要用五识,而是用神去感受,去驯服,去操控,血肉的力量为己所用,在体内孕育一个新的血肉器官。” “这便是[融诡派]祖师爷所创的邪道圣典——血肉始解真功,今日为师便传授于你,桀桀桀——” (本章完) 第94章 血肉始解(求月票) 血肉的咆哮与愤怒宛如山呼海啸,一波接一波冲击着冯睦的身体。皮肤胀痛得仿佛要裂开,骨头酸痛得似要折断,内脏也在重压下不堪重负,仿佛下一秒便会爆裂成血浆。 然而,诡异的震颤如同一张无形的束网,在皮与骨之间缠绕,将暴躁的血肉牢牢束缚,维持其应有的形状。剧痛刺激着神经,使眼睛失去颜色,耳朵失去声音,口鼻失去味道,最终疼痛也渐渐麻木,失去了知觉。 五感皆失,身体仿佛化作一座死寂的黑牢,神识无处遁形,成为唯一的存在。冯睦模糊地感受到了“神”,那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若把身体比作宇宙,神似乎无限小,仅是一粒尘埃,寻之不见;又似乎无限大,弥漫于每个角落,触之可得。 一丝明悟浮现在冯睦的灵魂中:“武道通神,神即是自己,我即是自己的神!” 明悟浮现的刹那,死寂的黑暗中出现了光。 白色的骨架如同苍穹撑起黑暗的宇宙,一座座造型诡谲的宫殿屹立其中,似活物般在吞吐呼吸,猩红的肉海在其中流淌膨胀,挤压一切。 “这就是神映射出的身体!”冯睦心中惊叹,“猩红的肉海就是失控的血肉,它在愤怒地咆哮,想要吞噬一切。它被解放了,神要驯服肉海,将这股解放的力量归于己用,编织成新的宫殿。” “而神如何驯服肉海呢?”冯睦思索着。 答案就在整个宇宙的呼吸与颤动中。 冯睦用神感知着自己的身体宇宙,意识到那诡异的颤动频率正是驯服血肉的鞭子,正是师傅李龟蛇传授给他的[血肉始解真功]。 “用神记住这种呼吸与颤动,然后一点点烙印入血肉中,使这种频率成为本能。” 冯睦知道自己领悟对了,因为在这座宇宙的中心,忽然诡异地掠过一行提示:[你领悟了血肉始解真功!] [血肉始解真功·一解(1/2000)] 有点诡秘的血肉宇宙登时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最难的一关已经迈过,那剩下的便顺理成章了。 “加点。”神谕响彻整个宇宙。 [你领悟了血肉始解真功,这是一门邪道功法,危险至极,修炼中稍有不慎,你就可能原地盛放变成一朵。] [所有得到这门邪功的人,修炼时精神都必须保持高度集中,一天很难长时间运转解放态。] [但伱不同,你从拿到此邪功开始,便如痴如醉的修炼。] [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精神永远百分之百的集中。] [你无惧无怖,一天24小时运转血肉始解真功,如此只用了1个月,你便将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第二层。]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5280] 只加到二解,冯睦就暂时停下来,不敢再继续加,倒不是心疼技能点数,纯粹是怕吓着外面的李龟蛇。 上一秒,身体宇宙中还狂暴的血肉海,下一秒就像是被拴上了狗链子,安静下来,开始以一种诡异而特殊的频率振动着。 在心脏宫殿的旁边,血肉的触须凝聚成一棵树形宫殿,吞吐呼吸。 如果冯睦现在去医院拍个ct,医生就会告诉他,他体内在心脏旁边,长了一颗拳头大的肉瘤,且已经是肿瘤晚期,癌细胞已然扩散到全身血肉里了。 冯睦自行操控血肉始解真功的一解态,外面李龟蛇控频的针颤便失去了效用。 李龟蛇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就在他以为出了啥岔子的时候,就见冯睦自行睁开了眼睛。 “师傅,我成了,可以拔针了。”冯睦语气平静。 李龟蛇脸上闪过惊愕之色,闻言手一抖拔掉针,连针线都不要了,随手一甩,哧哧哧连成一排,把旁边的石墩给扎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他抬手攥住冯睦的后颈,劲力顺着后者身体游走一圈,这下再也镇定不住,失声道:“不光是领悟成了,还直接二解了?!!” 想当年,自己被自己的师傅领入[融诡派],被一众师叔夸赞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可自己也足足用了一个半月才把[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二解啊。 冯睦这才用了多久,一顿饭的功夫,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二解了? 自己只是想领他入个门而已啊! 冯睦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有点吓到了李龟蛇,但他并未表现出慌乱,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木讷的表情。 “这只是二解而已,虽然可能稍显惊人,但不至于把师傅直接吓死吧,”他心中暗自思量。 “师傅传我邪道真功,我投桃报李,适当展露一些邪道天赋。这样一来,我作为最后入门的小师弟,才能获得更多的关注,从而获取门派里更多的资源倾斜和重点栽培。” 冯睦心中盘算着,既然走的不是正道,他也不需要过于遮掩。正道废柴与邪道天才,二者并不冲突,这样的安排也合乎情理,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李龟蛇目光灼灼地盯着冯睦,仿佛在看一块稀世珍宝。他那稀疏的眉毛一抖一抖的,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与惊叹。 “好啊,不愧是祖师爷送上门来的弟子,还好我没把他解剖了。这小子可是我[融诡派]五百年一遇的邪道妖孽啊。”李龟蛇心中暗喜。 “一个天赋异禀的李拔山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个邪道妖孽的冯睦。”他心中感慨万分。“我[融诡派]这是要大兴啊,只待他俩成长起来,再加上老夫练成了[诡形魔功]……桀桀桀!”李龟蛇忍不住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虽然内心已经乐开了,但李龟蛇还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威严,挤眉弄眼地看向冯睦,满意地暗自思忖:“这小子是邪道天才,或许很快就能把[血肉始解真功]练上去。那到时候,我未尝不能把[诡形魔功]也传授给他。” “不行,老夫也得抓紧时间,尽早必须把[诡形魔功]研究透彻。”李龟蛇心念一动,决心加倍努力,以便在未来的大兴之路上更进一步。 李龟蛇心头一动,便一刻也坐不住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项问题。 他直接将册子甩给冯睦,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先自行研究,有不清楚的再来问为师。” 思索片刻,李龟蛇又返回屋内,出来时手中多了几本武功秘籍,一股脑塞到冯睦怀里:“你既已达到[血肉始解真功]二解,修炼这些功夫便不成问题,去吧。” 瞧,展露天赋的好处立竿见影。 怀抱着秘籍,冯睦心中暗喜,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自行钻研起来。 他首先翻开[血肉始解真功]的小册子,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对这门邪功有了全面的认知。 简单来说,这门武功的原理就是解放血肉,替代根骨,用血肉来做根骨做不到的事情。 根骨低劣锁死,没关系,血肉可以随意捏塑,武学需要什么样的根骨形状,我就把血肉捏成什么样的形状。 主打的就是一个,捏不了骨头,还捏不了血肉吗? 走的是狸猫换太子的理念,归根结底就是欺诈,[血肉始解真功]是一门专门用来欺骗其它武学的武功。 常人练武,所谓正途,便是通过逐步锻炼,在过程中逐渐改变根骨的形状,与所练武功呼应。 [血肉始解真功]则在根骨表面,用血肉伪装出一层“骨架外衣”,以此欺骗武学,甚至欺骗了自己,以假乱真,达成传说中的“武道神体”。 那修炼起武功来自然是突飞猛进,一天一个样子。 当然,有利就必然有弊,且弊处极大,否则,邪道早就取正道而代之了。 首先,血肉解放解放的是癌细胞,即是用癌细胞替换了血肉里的正常细胞,危险性不言而喻。 其次,神御血肉,说穿了就是要用自己的意志镇压和操控癌细胞,想想就离谱,非疯子不敢尝试。 最后,鉴于癌细胞的扩散会越来越快,也就意味着,[血肉始解真功]对每一解的修炼时间,都是在不断缩减的。 第一解给你预留九年的修炼时间,第二解就缩短成八年,第三解就到七年…..直至最后第九解,只留给你一年时间完成修炼进阶。 每一解的难度在成倍递增,而修炼时间的要求在成倍缩减,稍微懂点数学的人,都会明白这道题难的恐怖,最后能完整解下来的人绝对万中无一。 其他的弊端就暂且不提了。 总而言之,[血肉始解真功]的修炼过程,就是修炼者抗癌的一生,说一句疼痛与死亡,常伴吾身,绝不为过。 冯睦心如止水,他一个“百岁老人”,从不怕武学的危险,他只怕入不了门。 只要能入门,管他前路是天堑还是深渊,他保证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给踩成光明坦途。 就像伟大的先贤愚精卫说过,世界上本没有陆,但等他铲平了山峦,填平了汪洋,也便有了陆。 “这也是我的路!”冯睦眼瞳闪烁坚毅之色,深吸口气:“加点!” (本章完) 第95章 失败?接货员来了 [怀揣着移山填海的理念,血肉始解真功的危险吓不到你。] [你开始疯狂的修炼。]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眨眼间,十年过去了。] [血肉始解真功被你修炼的愈发纯熟,皮下癌变的血肉一次次膨胀,又一次次被伱凝实,你能感受到血肉中蕴含的力量愈发磅礴。] [十九年过去了,你始终运转着血肉始解真功,今夜就是十九载的最后一日。] [你感觉到,距离突破三解态,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膜,但你始终无法突破。] [你偏不信邪,决定尝试冲刺。] [十九年的沉淀积累一朝爆发,你突破了肉体极限,绽放成了一朵恐怖的血肉之,方圆五米都长满你蠕动的肉瘤……] 冯睦猛然睁眼,浑身浸满冷汗,仿若真的经历了一次死亡。 他下意识摸摸身体,摸摸脑袋,看向完好的衣物和屁股下的床,脑海中则还闪回着那张血肉之.jpg的图片。 冯睦心有余悸的想到:“失败了?!”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5000/5000)] 眼前的提示框闪烁着(5000/5000),忽然像是流水一样消融,变回了(1/5000)。 [突破失败!] [扣除一半支付点,并返还一半支付点!]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2780] 冯睦瞳孔瞬间瞪大,脑子里1万个问号闪过:“失败也就罢了,失败了还要扣除一半点数?” 冯睦心痛到吐血,心头怒火焚烧,有种想把系统从身体里拔出来痛揍一顿的冲动。 [反馈失败原因…..] [血肉始解真功突破三解,需满足以下前置条件(二选一): 1,三门三品武功圆满(未达成) 2,换皮大成(未达成)] 冯睦愣了愣,低头又翻了遍手中的小册子,确认里面的确没提到这些啊。 “所以,扣除我一半的点数,也不算白,至少检测告诉了我失败的原因,避免我下一次继续绕弯路?” 冯睦内心这般想着,然后跑出去,去咨询师傅了。 2分钟后,冯睦回来,答案稍出乎他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师傅李龟蛇似也完全不晓得[血肉始解真功]的突破需要什么前置条件。 或者说,[融诡派]这些年,修炼[血肉始解真功]的人,没人察觉到这个事儿,他们要么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突破进阶了,要么就暴毙种了。 突破成功的人没觉得自己有啥问题;失败的人也没机会告诉别人自己失败的原因。 冯睦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这就是邪道不能昌盛的原因啊,练邪功的人数少,就意味着着样本稀缺,很难像正派武功那样无数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 “就像[血肉始解真功]这样,练这门邪功的,从古至今,可能连1000人都凑不齐,这还是[融诡派]祖上把功法泄露出去了。” “若是[融诡派]保密工作做得好,那练过这邪功的人就更稀罕了。” “你指望这点人把[血肉始解真功]里的每一处进阶步骤都给完善了,显然不太可能。” 冯睦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思忖: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突破得太快了。” “按理说,[血肉始解真功]从二解突破到三解,大多数修炼者需要费数年时间。” “这期间,修炼者利用该邪功修炼其他武功,很容易就稀里糊涂地满足了突破的前置条件。” 冯睦想明白前因后果,明白不是师傅故意坑自己,一颗心才沉落回肚子里。 这般想着,冯睦就忽然觉得没那么肉痛了,甚至觉得这点数的值当了。 “突破失败→扣除点数→反馈原因……这不就相当于费点数,全方位完善功法了?” 冯睦眼睛发亮,这其中蕴含的价值,若操作得当,可比些许点数要大的多了。 “这世上的邪功千千万万,大都有着各种弊端,最大的弊端就是进阶过程极易暴毙。”冯睦心中隐隐浮出构想,“如果我能帮助他们顺利进阶,这些邪道中人想必很乐意开出个天价,甚至把命卖给我也说不定。” 冯睦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份能力的隐藏价值。 他暗暗下定决心:“不,我决不能暴露这种能力,至少在我足够强大之前,这个能力都必须隐藏慎用,否则必然引来杀身乃至灭门之祸。” 冯睦理智的熄灭掉心中的妄念,他现在远没有操作这种能力的空间。视线瞥移回床上,冯睦拿起几本秘籍。 分别是[龟甲换皮功],[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 [龟甲换皮功],是一门桩功,练至圆满,可直抵旧武第一境——换皮境,可算入四品武功的范畴。 其余三门武功则都是三品武功。 巧了,正好满足[血肉始解真功]进阶的两个前置条件。 没啥好说的,冯睦片刻不停,开始练起来,也正好试试[血肉始解真功]的效果…… 同一时间。 城内某棚户区的地下室内。 厄尸教来了几年的收货员,终于循着路上标记的一些隐蔽暗号,一路寻到了此处。 咚咚咚! 短促却时轻时重的敲门声,断断续续传入屋内。 十来秒后,地下室的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张黝黑的脸露出在门缝中,充满血丝的眼球看向外面。 “是我,就我一个人。”接货员报出身份。 接货员走进屋内,地下室里是一股发霉的味道,霉味儿掩盖住了空气里的腥臭味儿。 进货员看了一眼黝黑2号,后者左臂齐根而断,裹缠了层破布子,明显没有经过专业处理,包扎的伤口都腐烂了。 “发生什么事了,张镐呢?”接货员蹙了蹙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注射针剂扔了过去。 黝黑2号接过注射针剂,毫不犹豫便扎入臂膀。 随着黑色的液体被推入伤口,肉眼可见的伤口处浮出一圈黑色的冰碴子,腐烂的肉边缘上,迅速长出一圈黑色的肉芽。 肉芽内是畸形的骨头,骨头表面缠满藤蔓一样黑色的血管,同时在疯狂的生长彼此缠绕。 没一会儿,一根畸形的手臂便重新生长出来,那手臂分不清肉与骨,看上去像是一根骨肉拧成的麻。 黝黑2号半边脸青筋暴凸,显然在承受剧烈的疼痛,他稍稍攥了下手掌,掌心便渗出滑腻的脓液。 “教内关于肉体再生的技术还不完善,刚才给你的注射剂已经是最新的成果了,可以维持一个月,就是会一直有手臂被拧碎的疼痛感,你忍一忍吧。” 接货员稍微解释了两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描画像,拍在桌子上,问道, “怎么回事,一路上我见着好几张通缉你的画像了。” 黝黑2号强忍剧痛,从墙边抓起一根蚂蚁棍,指甲刮掉一层黑腻腻的尸体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一边咀嚼,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像蚂蚁似的写了一行行字…… (本章完) 第96章 你被骗了,被圈住的名字 接货员低头看着纸上的字:[4.1号,我听从张镐的吩咐,继续跟踪目标冯睦…..] 上面有诸多涂改的痕迹,显然,在书写这张纸时,黝黑2号的心情起伏波动非常大,字里行间里都充溢着愤怒与疑惑。 […….] [命运的那群疯子竟然跟我们住在一个小区?] [住所被黑柱笼罩,但我没有回去,我必须服从命令,继续跟踪目标。] [……目标发现我了,我不得不现身,我确认了他的手机……跛脚怪人给目标发送了短信…..] [跛脚怪人发现我了?我没找见他。] [我必须立刻赶回住所,确认黑核是否安全。] [调查兵团封锁了小区和街道,我不能硬闯,我一直等到深夜,等到调查兵团解除封锁后,我才进入……便中了埋伏…….] [有个穿着像上城的特派员,一路死追我不放,我断掉一臂重伤逃走。] [我打电话给他们,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又被挂断了……] [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被发现,哪里出了纰漏,巡捕房为什么满城搜捕我,张镐他俩去哪了,是死是活……] 接货员眉头紧锁的把纸上的文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太阳穴就突突的跳。 他再也忍受不住的攥住纸,在手里揉的嘎吱作响,就仿佛能借此把黝黑2号那颗愚蠢的脑浆子,给揉洗清醒了。 接货员磨牙:“愚蠢,你是被人骗了。” 黝黑2号瞪大眼睛,他这几天躲在地下室,反复书写了几十张纸,每次写都隐隐有种哪里不对的感觉? 可任凭他苦思冥想,最终也没想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像是要长脑子了,但最后死活差一点没长出来。 此刻,听到接货员的怒骂,黝黑2号猛然醒悟::“哦,原来问题出在我被人骗了啊。” 黝黑2号眼中透出浓烈的杀意,问道:“谁骗我?” 接货员勉强压住飙升的血压,对黝黑2号的脑子不再抱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打算解释推理过程了。 解释了,后者也不可能听懂。 他直接给出了结论:“那条短信在诈你,欺骗你的人是[跛脚怪人],是伱把他一路带回了住所。” 黝黑2号黑着脸,恼恨的把树棍塞进嘴里,连带棍子和蚂蚁尸体一起嚼碎,口齿不清的狠声道:“卑鄙,恨啊,杀他,碎尸万段。” 接货员没理会黝黑2号的无能狂怒,他怀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黑核还在吗?” 黝黑2号点头沮丧的摇头:“没了,巡捕房……” 话音未落,特派员懒得听一个傻子的结论。 他冷笑一声,铁口直断道:“巡捕房和你都被人当枪使了,巡捕房未必晓得东西的存在,东西大概率是被[跛脚怪人]取走了。” 黝黑2号听的似懂非懂,嘴唇紧咬不说话。 “张镐二人失联了,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抓了,死掉的概率大一些。”接货员心底给出判断。 他烦躁的摘掉口罩,露出一张被烧伤后的毁容脸,面目狰狞道:“把你们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相关的人,一个不落的都告诉我。” 黝黑2号掏出口袋,翻出一沓纸片,每一张上都歪七扭八的写满了字。 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躲在地下室的这些天,他也没全闲着,真的很努力,有在复盘和思索。 战果就是这一沓纸,还有墙角里摞起来的厚厚一层蚂蚁尸体。 接货员接过那沓纸片,一张一张仔细阅读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后。 接货员从怀里掏出支笔,在纸上依次写下三个名字:冯睦、跛脚怪人、马斌。 然后他又在冯睦的名字上重重圈了一个圈。 倒不是说他最怀疑冯睦,而是因为跛脚怪人的线索太少,要查跛脚怪人,就必须先从冯睦查起。 因为按照黝黑2号之上的记录,冯睦是他们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肯定跟跛脚怪人,有过直接接触的目标。 并且冯睦不过是个没啥背景的焚尸工,查起来最不费事儿。 黝黑2号看向纸上圈上的名字,略带结巴道:“还,跟踪他?” 接货员摇摇头:“跟踪不是已经暴露被发现了吗,既然如此,你去直接把人绑回来问一问。”接货员语气果决而冷酷,浑然不在意一条人命的道:“有用就先留着他的命,没用就埋了。” 黝黑2号杀气腾腾的回应道:“好。” 接货员又特意嘱咐了句:“你晚上再出门,做好伪装,不要被巡捕房逮住了。” 说罢,接货员重新戴好口罩帽子,推门而出,步行一段距离后,乘坐公交车去往城区第四医院。 城区第四医院,是那日出事小区距离最近的医院,如果巡捕房那夜出现重伤人员,必然会就近送往这所医院。 接货员打算去第四医院打听一下,当天夜里,在黝黑2号被埋伏的时间点之后,一共送来了几个捕头伤员。 只要对照一下普通伤员的数量和黝黑2号记录的数量是否有出入,就可以以此推断出,当夜,跛脚怪人是否也尾随至那个小区,并最终取走了他们的黑核箱子。 两个小时后。 接货员从第四医院出来,和他预料一致,当夜第四医院先后接收了两批重伤员。 第1批里既有捕头又有调查兵团的士兵,以调查兵团的士兵占多数,这一批来的早一点; 第2批里只有捕头,死伤了十几个,数量明显比黝黑2号打伤的多出数倍,这一批比前一批晚了快1个小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呵——,敢抢我们厄尸教的东西,跛脚怪人无论你是谁,你都死定了!” 接货员眼中流出阴毒的杀意,他压低帽子,捂着口罩假装咳嗽几声,又去药房排队抓了两盒药后,快步离开了医院。 天色渐暗。 时间仿若回溯了一般,黝黑2号又回到了那栋桶子楼里。 还是那间他光顾过的房间。 地板上那对年轻夫妇的尸体还躺在原地,空洞的眼里已经长满了蛆虫,用特制的透明袋子裹了起来,确保了尸臭味儿不会传出来。 这是黝黑2号做的处理,不是怕命案暴露,纯粹是因为他当时为了监视目标,不得不在这屋子里,居住几天。 对,就是旁边那张床,就躺在那个软软的小枕头上。 原本躺在那位置的幼小身体,现在可能已经被马桶冲走了吧。 黝黑2号不太确定,他没有兴趣去厕所欣赏自己的作品是否还在。 门被推开。 接货员走了进来,阴着声音问道:“不是让你把人绑回去吗,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人,不在。”黝黑2号站在窗口,伸手朝外一指,眼瞳里闪烁着森森冷光,“屋子里,没有人。” 黝黑2号的监视被迫中断后,并没有及时更新信息,他不知晓冯睦搬家了。 那里现在应该叫冯矩家。 黝黑2号发现目标不在屋子里后,并未轻举妄动,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他直接发短信告知了接货员,让后者过来决定下一步动作。 接货员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1:37。 他没有过多犹豫,毁容脸的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去那边屋子里看看,人不在,我们就在屋子里等他回来。” …….. 胃不舒服,两三天了,老想吐.总不能是冯睦吃的东西跑我肚子里来了吧。 有点慌,得去医院查一下. (本章完) 第97章 嘘,别出声 孱弱的门锁根本拦不住厄尸教的邪教徒。 黝黑2号用畸变的黑手,轻轻一戳,锁芯便被捅碎。 湿漉漉的液体黏在门把手上,很快又被阴冷的空气风干,变成一层怪异的像是脱水的…..人皮? 如果冯睦在这里,他或许能认得那种湿漉漉的液体,那是厄尸被焚烧时脱落的尸油。 “你确认目标是住这个房间?” 接货员推开卧室门,在屋子里观察了一会儿,眉头微蹙。 书桌上的落灰显示,这里原先应该有台电脑,衣柜里的衣服随便被挤压到一旁,说明柜子里原本还堆了别的东西,但也不在了。 接货员狐疑的蹲下身子,从衣柜角落里摸出一根生锈的铁钉。 他捏着锈钉和这衣柜比对了下,大小尺寸都对不上。 黝黑2号看见接货员手里的锈铁钉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他觉得这只是目标的怪癖,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他回忆时也没写在纸上。 但现在看接货员一脸狐疑的表情,黝黑2号觉得没准儿,应该把目标的怪癖也说一说? 1分钟后。 接货员搞明白了锈铁钉的出处,心头不仅疑惑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喜欢抚摸铁,这是何等奇怪的癖好啊?” 诚然,这可能只是一种奇怪的癖好,现在人心理压力大,有种种奇奇怪怪的癖好都可以理解。 何况,接货员身为邪教徒,眼光是超越普通世俗的,不要说喜欢摸铁了,喜欢摸尸体的他都见过不少。 在接货员的理解里,怪癖就是一种控制不住的病。 就譬如,黝黑2号会控制不住的玩蚂蚁,教内的左教士晚上睡觉必须抱着尸体,这都是控制不住的,若强行控制或制止,或许能停歇一阵,但事后必然引起更剧烈的反弹。 譬如从玩蚂蚁,反弹为吃蚂蚁,从抱着尸体睡觉,反弹为抱着腐烂的尸体睡觉。 当然,这些都不算啥问题,只是…… “虽然黑核看起来,更像是块裂开的石头,或者果核之类的东西,教里很多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但实际上……..” “我有次去实验室送货,不小心窥见过黑核的检测成分表,黑核里蕴含最多的成分是铁元素,所以,黑核其实应该归属于铁类金属!!!” 接货员瞳孔收缩,嘴里喃喃出声道, “既然喜欢摸铁,那也就应该喜欢摸黑核喽?” 接货员霍然起身,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掠过,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几秒,脸色几度变幻。 忽然,他扭头死死盯住黝黑2号,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冯睦在把黑核卖给你的时候,展露出来的是什么情绪?” 见黝黑2号听不懂,接货员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给钱从他手里拿走黑核后,他有没有露出类似不舍,或者愤怒,或者焦躁的情绪?” 一边说着,接货员一边突然抢走了黝黑2号手里的蚂蚁棍,后者眼瞳登时收缩成针尖,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眼底流露出剧烈的情绪波动。 “就像伱现在这样的情绪”接货员解释道。 黝黑2号艰难的把视线从接货员手上移开,涩声道:“没有。” 接货员咄咄逼问:“一丝都没有露出来吗?” 黝黑2号脑子不好使,但记忆力很好,他回答道:“没,他拿钱,笑,高兴。”接货员沉吟片刻,把蚂蚁棍还给黝黑2号,后者连忙攥紧。 接货员把玩着手里的锈铁钉子,用钉子在书桌子表面来回划动,画出了一个瘸腿的火柴人。 他丑陋的面皮挤出瘆人的笑容:“错了,都错了,呵呵呵——,兜了一圈子,原来答案就在最开始的地方!” “区区一个焚尸工,呵呵呵——,就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不不不,我不应该小觑焚尸工。” “毕竟很多人的身份都是伪装的,就像张镐表面上也只是个黑市商人,我表面上也不过是个大车司机,呵呵呵——” 至于,一个焚尸工,一个底层空白民,哪里来的杀人劫货的武力,这却反而不重要了。 这座城市,或者说下城这个世界,看似灯光闪耀的表象下,实则处处滋生着阴暗和诡秘。 畸变,邪祭,感染,寄生,邪道,堕落……这些玩意儿,宛若藏在每个人影子里的魔鬼,随时都会抓住你的脚踝把你拖拽下去。 等你再爬出来时,谁又能看得清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毕竟,开灯只能照亮黑暗,却无法驱散黑暗,没有太阳的世界,就是被放逐的永夜黑渊啊。 黝黑2号听不懂接货员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但他看的懂对方那种异常兴奋,想杀死一个人的表情。 于是他有点口吃的问道:“怎,怎么了?” 接货员笑的声音有点嘶哑:“冯睦就是跛脚怪人,他俩是一个人!” 黝黑2号如遭雷亟,呆滞一般的定在原地,他使劲摇头:“不,不可能,两个人,张镐…..” 接货员打断黝黑2号的话,他不耐烦的打断后者愚蠢的质疑:“你被骗了,张镐也被骗了,你们都被冯睦耍了。” “跛脚怪人是你们从冯睦口中听到的,短信是冯睦手机上看到的,甚至,你们从焚烧厂保安那确认的信息,也只是看见冯睦被混混挟持带走。” “但自始至终,你们都未见过跛脚怪人,不是吗?” 黝黑2号呆若木鸡,脑子转的快冒烟儿了。 接货员懒得再费唇舌解释,异常笃定道:“全都是欺骗,是障眼法,自始至终就是冯睦,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是跛脚怪人,我们的黑核就在他手里。” 黝黑2号放弃了思索,他决定信任接货员的判断,咬牙切齿道:“骗子,该死,剁碎挖眼,杀,我来!” 接货员很满意,他拍拍黝黑2号的肩膀:“他搬走藏起来了,我们得先找到他。” “去哪了?”黝黑2号说话间,他现在才意识到冯睦不住这屋子了,他抬脚就准备离开。 接货员制止黝黑2号的冲动,他熄了灯,示意黝黑2号和他一起坐在床上。 黑暗的房间里,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不着急,再等等,他搬走了,他家人还住这里。” “找不到他,就用他家人的命,来垫付下偷走黑核的利息,呵——” “我们安静的等他家人回来,嘘,别出声!” (本章完) 第98章 不安,连体婴儿(求月票) 第四医院,某病房内。 冯矩将一个盒子塞到冯雨槐手里,仔细叮嘱道: “炼骨丹的消化吸收并不困难,但运功吸收时,还是最好无人打扰,学校宿舍还是不够安静,你今晚就别回学校了。” “正好我还没出院,你妈得在医院陪护,冯睦那个逆子又搬出去了,家里没人最是清静,你现在就直接回家里,用一夜时间炼化掉丹药,明早再回学校报道。” 冯雨槐眼神波光流转,心头雀跃欢腾,但面上则并不着急,只是随手把药盒放在一旁,双手握住父亲的手。 孝顺贴心道:“爸,不急,因为根骨优异,学校奖励了我一本《化蛇劲》,我契合度非常高,体内已然生劲,以劲化药要不了一个晚上的,我再多陪陪伱和妈。” 冯矩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好好好,我就知道雨槐不会让我失望,跟你哥那个废物不同。” 冯雨槐劝慰道:“我哥虽然天赋差,但还是勤奋的,我前几天还在武馆一条街看见他了,他好像拜入某个武馆了。” 冯矩愣了下,脸色顿时变的难看,狠狠瞪了王秀丽一眼:“冯睦的工资都交给你了吗?” 王秀丽正在给丈夫和女儿削苹果,闻言点点头:“一个月3000多,都给我了。” 冯矩脸色稍霁,但还是冷哼一声道:“他肯定没全上交,肯定藏了一些,不然哪有钱搬出去住,还有钱去武馆?” 王秀丽呐呐不语,也不知该如何替儿子辩解。 冯雨槐晃了晃冯矩的手,娇声道:“爸,哥搬出去住,留点钱是应该的,我就是担心哥被武馆的人骗,骗点钱还好,就怕把哥的命骗了去。” “雨槐你说清楚,啥意思?”王秀丽吓住了失声问道,“武馆咋还能骗人命呢?” 冯雨槐解释:“我给哥打了个电话,哥说他拜入武馆,武馆没收他钱,我就有点担心…..” 陪着冯雨槐来医院,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杨拓,见冯雨槐吞吐难言,遂出声插话替她解释道:“就是打人桩呗!” 王秀丽脸色苍白几分:“打人桩?” 她不懂这是啥意思,但只听字面,就感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杨拓撇撇嘴,他觉得冯雨槐哪哪都好,又聪明又孝顺,天赋又好还勤奋,就是太关心她那个废柴哥哥了,还有家境真的一般,有点被拖累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阿姨,就是外面有一些不太正规的武馆,专门以不要钱的名义哄骗人加入,名为拜师收弟子,实则就是让弟子去给有钱的学员当人桩,还美其名曰,学练功先挨打。” 杨拓忍不住嗤笑一声:“人桩就是站着只挨打不准还手的靶子,就是骗傻子的嘛。” 王秀丽脸色更白了,慌慌张张就要掏手机给冯睦打电话。 冯矩冷着脸呵斥道:“打什么打,让人看笑话,冯睦愿意去当人桩,就让他去,什么时候被人打个半死,就能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就会哭着喊着回家了。” 王秀丽僵在原地,握住手机的手指都发白了。 冯雨槐摇摇冯矩的手,撒娇着劝道:“爸,你就让妈问问吧,哥万一真被人骗出个好歹来……” 冯雨槐昨晚一夜没睡好,半夜被噩梦惊醒,醒来后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冯睦那通电话里最后传来的声音。 不怪她疑神疑鬼,她毕竟没经历过历练,心绪不定,容易胡思乱想是很正常的。 冯矩眉头皱锁,这回没听冯雨槐的,作为父亲他有自己的威严和想法,他沉声对冯雨槐道:“让这逆子吃点苦头没什么不好,要真被人打死了,那就是他自己的命,行了,你甭管了,把药装好。” 冯矩不耐烦的催促两声,又看向杨拓温和道:“外面快熄灯了,雨槐手里拿着药,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麻烦你……” 杨拓连忙接过话:“叔叔放心,我会把雨槐安全送回家的。” 冯矩洞悉杨拓那点心思,然而他心中却是泰然自若。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在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尤其眼光更是挑剔至极,绝不可能对杨拓这样只是有点钱的富家子动心。 女儿是他心中的明珠,是家族的未来与希望,终将有一天会展翅高飞,化身凤凰。 能够赢得她青睐的,必定是在考入大学之后,从那些顶级学府或中挑选出的精英才俊,甚至是从上城下来的贵胄子弟。 出了医院,冯雨槐舒展下眉头,对杨拓客气道:“今天辛苦你了,天太晚了,杨拓你也不住校,就赶紧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就可以了。” 杨拓摇头,义正言辞拒绝:“我答应了叔叔,一定要把雨槐你安全送回家,就不能食言。” 冯雨槐没有再拒绝,两人打了辆出租车。 车内,冯雨槐紧握着药盒,她的心湖并未如预期般泛起涟漪,没有那份应有的激动或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这种不安如同一缕轻烟,无迹可寻,却又挥之不去,仿佛预感到即将有某种不测发生。冯雨槐感觉胸口有点堵:“可是我身上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总不能是我愚蠢的哥哥,真想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吧。” 种种疑虑在她心头盘旋,她意识到有必要向冯睦求证清楚,那通电话尾声中含糊的仇人究竟指的是谁。 还有那电话里自称师兄师姐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她转过头,目光穿透车窗,凝视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骄傲如她,绝不愿意承认自己正被无端的恐惧所困扰,更不愿意承认这种恐惧可能与废物哥哥相关联。 这也是冯雨槐在医院里,没有将冯睦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父母的缘故,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她脸色一阵阴晴变幻,然后咬牙掏出手机,给冯睦拨去电话。 她不是在害怕,她只是需要求证。 电话打不通,像是被拉黑了。 冯雨槐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一副娇美的容颜,然后向杨拓借来电话,仔细对照通讯录上的号码,再次按下拨号键。 电话那头,斗穹武馆的小院里。 冯睦沉浸于修炼之中,心无旁骛地磨炼了一整日的功力。 [血肉始解真功]不愧是邪道真功,他完全沉浸在其中,仅仅半天时间,师傅李龟蛇给的4本秘籍,已有其中三本已经入门了。 这样的突破,对于他过去的自己来说,简直难以置信。 一日之内,便有三门武学的大门为他敞开,这样的修炼速度,堪称恐怖。 “[血肉始解真功]真乃神功也!”冯睦内心由衷的赞叹,“或许对于别人而言,任何一样武功入门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毕竟,迈过门槛,也不过是刚刚站在巍峨山脉的起始之处。仰望那直插云霄的峰巅,仍显得那么遥远而渺茫,前方的山路依旧艰险而漫长。” “但,于我而言,绝大多数武学,入门就等于半只脚踩在终点线了。” 之所以用半只脚来形容,是因为,用[血肉始解真功]入门的武功,会奇异的在系统面板上,生出两个技能图标。 就像此刻这般: 冯睦 力量:5.7(1.1+4.6) 敏捷:4.2(3.8+0.4) 体质:2.1(0.9+1.2) 精神:1.1(1+0.1) 属性点剩余:0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100%,储量3%。)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鹤爪功·破限(虚爪) 摧心掌·圆满 基础拳法·圆满 基础腿法·圆满 七杀拳·初级(1/500) 七杀拳·血肉二解·初级(1/500) 追魂步·初级(1/500)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1/500) 森罗指·初级(1/500)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1/500) 锻体操(未掌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278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0 一个正常版,一个血肉二解版,看起来就宛若一对连体婴儿…… (本章完) 第99章 卡bug,天作之合 一门武功,两个图标,双黄蛋?!! 冯睦看着眼前更新的面板,陷入沉思。 “显而易见,血肉二解版不过是对[血肉始解真功]的篡改产物,它以肉体架构偷换了传统筋骨,成就了一种伪·武功。” “而正宗图标所彰显的,是以根骨为支柱的真·武功真谛。” “理应,当我修炼[血肉始解真功]时,仅能孕育出相应的伪·武功,绝无可能出现原版真功。”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两份武功并存,这岂不意味着[血肉始解真功]不仅蒙蔽了本身,甚至连系统也给骗过去了?” 冯睦心中的疑虑如同春日萌芽,愈发蔓延。 这情形宛若在手机中植入一款几可乱真的盗版游戏,其仿真程度之高,以至于后台误将数据反馈至正版开发商,令开发商误信他已付费,进而错误地将正版游戏发放给他安装。 卡bug了?!! 冯睦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采,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可不会向系统举报错误,相反,冯睦认为,既是自己凭本事卡的bug,那就不能算bug,而是系统的正常判定机制。 冯睦在心底默默出声道:“这是我凭借实力和智慧所发掘的奥秘,那么我就有资格去充分利用它。 系统也不能说不对,更不准反悔不认账啊,行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冯睦也不清楚系统到底有没有“逻辑思维”,会不会修复bug。 但他作为运筹帷幄的反派,就当是欺负系统是个哑巴,他也得先发制人,提前占领好道德制高点,为自己的行为披上“合法”外衣。 “一份武功,两份孪生技能,也就意味着,我打一套招式,输出了两套技能,这在游戏里不就是双倍威力,双倍施法?” 冯睦在脑海中很快想好了如何利用这套机制,唯一的问题就是需求的升级点数,也翻倍了? “能不能升级一套技能,另一套孪生技能,也会跟着同步更新数据?”冯睦脑子飞速转动。 这就相当于盗版游戏里的角色升级了,开发商信以为真,竟然错误的把角色等级和数值同步到正版游戏中。 依旧是上述那套合理的判定机制。 冯睦觉得这不算是异想天开,毕竟凡事有一就有二嘛。 想到就做,冯睦这就准备加点试验一下,然后就听见手机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是个陌生的号码。 上辈子影视剧里,有太多好人就是死于不及时接电话,所以冯睦有个警醒,那就是若无意外,能接的电话还是要接的。 尤其是陌生号码,一定得及时接听,因为陌生号码更难判定电话那头是人是鬼啊。 “喂~”冯睦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冯雨槐的声音,冯睦只听了一个字,就麻利的挂掉电话拉黑,从嘴里吐出“晦气”两个字。 继续加点,希望不要被冯雨槐的晦气影响到今天的好运气。 2分钟后,试验失败。 冯睦以七杀拳作为样本进行了试验,结果很令人颓丧。 无论是给七杀拳·血肉二解版加点,亦或者是给七杀拳加点,另一边都没有同步反馈。冯睦不信邪,以为是自己加点少了,遂依次把七杀拳·血肉二解版升到了中级,又把七杀拳一口气点至高级。 […..你天资纵横,只短短一个月不到,便把七杀拳(血肉二解版)修炼至小成境界。] […..伱受限于根骨桎梏,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堪堪触碰到七杀拳小成。] [你并不气馁,继续勤修苦练,却依旧进展缓慢,最终足足用时十八年,才将七杀拳练至大成境界。] [七杀拳·血肉二解版·中级(1/2500)] [七杀拳·高级(1/5000)] 连技能进阶这般重要的结果,两边都未同步,可见这个漏洞没法钻。 “也行吧,至少威力上没太打折扣,结果而言,我还是血赚了。”冯睦诚恳的安慰自己,“也要给系统留一点面子的,不能真把它当智障往死里薅。” 冯睦放弃试验,站在屋子里打了一遍七杀拳,无论他是运转血肉二解版,还是运转原版,另一套都会随之而动,同步施展,发挥出两两叠加的威力。 至于两两叠加是否发挥出双倍威力,则要看孪生技能的等级差异了,若等级相同,则几乎是双倍,若等级有差异则是1~2倍的中间值。 之所以用几乎,是因为冯睦察觉到,同等级下血肉二解版的威力要稍逊原版一筹。 对此冯睦可以理解,盗版比原版差一点,理所当然。 然而,就在这时,冯睦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测: “盗版被称为二解版,而不是始解版,难道这意味着还有三解版、四解版,甚至八解版、九解版的存在?”” 他的思路如同脱缰的野马,继续驰骋: “如果盗版的威力会随着[血肉始解真功]的提升而增强,那么最终,盗版的威力是否会超越正版?” 他自言自语,似乎在试图说服自己: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当[血肉始解真功]修炼到高级阶段,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修炼,而是真正的玩命。正版无法比拟,也并不丢人。” 冯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么,当我[血肉始解真功]达到三解时,会不会又出现一个三解版的七杀拳图标?” 他的想象越来越夸张:“届时,将不再是两个七杀拳,而是三个,甚至更多,八个,九个?” 冯睦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若这一切成真,那这个bu…..系统判定机制可就有点太令人欣喜若狂了啊 “[血肉始解真功]真乃神功也,与系统实乃天作之合,合该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啊!” 冯睦无限神往,暂时将这个发现压在心底,只待[血肉始解真功]三解态的那一日再来验证。 另外,冯睦还发现了,修炼记忆中,七杀拳·血肉二解版和七杀拳的修炼难度,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修炼七杀拳·血肉二解版,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修炼七杀拳,那叫一个老骥伏枥,就剩志在千里了。 “同样都是修炼至小成,一个耗时1个月,一个耗时三年,这就是[血肉始解真功]的威力吗。” 冯睦对自己的真实资质和虚假资质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喃喃自语道, “差距竟达数十倍之巨,无怪乎总有人不顾一切,选择走上邪道。这样的诱惑力,确实足以让人难以把持,舍生忘死了。” 冯睦微微眯起双眼,心中迅速计算后,得出一个清晰的结论:“将点数投入到原版之中,性价比无疑是最高的。至于血肉版的伪武功,若前期进展顺利,我完全有能力自行修炼。” 随着技能库的的扩充,冯睦无奈地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点数开始不够用了,必须更合理的分配才行,确保每一滴点数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说到底,还是贫穷。” 冯睦嘘叹口气,心里腹诽: “光消费不进账,坐吃山空不是个事儿啊,厄尸教的经验包怎么还不出现啊,这是要急死我啊,希望师兄师姐们能给点力,不然小师弟真的要饿死了。” (本章完) 第100章 怪诞故事,欢迎回家? 在飞驰的出租车里,冯雨槐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将手机递还给杨拓,然后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高耸的胸膛不再剧烈地起伏。 杨拓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眼睛不时地瞟过来。 可惜,冯雨槐没有系统,否则,她就能看到杨拓头顶上连续浮现的提示——“色色值+1,+1,+1,+1…” 不过,此刻的冯雨槐正被愤怒所困扰,无心关注这些细节,而杨拓也因为内心某些龌龊的念头而无心说话。 车厢内异常安静,只剩下出租车电台里,某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在缓缓讲述着一段诡异而离奇的故事: [那个男人宛如一只饥渴的野兽,猛地向身边的女人扑去,充满了原始的冲动。] [女人带着羞涩推开了男人,缓缓地下了车,脚步轻盈地向家中走去。男人则像影子一样,紧迫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屋内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灯光亮起,映照出床边散落的一地衣物。两具身体在纠缠在一起,就在这刻……] [一场异变毫无预兆地发生,一只诡异的黑手突然从床下伸出,女人在惊恐中猛地将男人推向那只黑手。] [男人被黑手紧紧攫住,他拼命地挣扎和呼救,却发现女人没有回头,她已经迅速跳下床,逃出了房间。] [男人绝望地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他的身体逐渐被拖入床底的阴影,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天,巡捕房的捕头在床下发现了一具扭曲变形的男尸。] [女人跪在尸体旁,她的哭泣充满了恐惧和悲痛,泪水与哀伤交织成一幅凄凉的画卷。] [所有人都知道,是男人在恐怖降临之际,勇敢地站出来,保护了女人。] [三个月后,小区的居民们渐渐遗忘了那起惊心动魄的事件。女人在床上沉睡,突然被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惊醒。] [她起床走向卫生间,打开灯,只见一个男人站在洒下,手里紧握着刷子,用力地刷洗着自己的身体,但那些污渍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 [腐烂的皮肤和污黑的尸液随着水流滴落,形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 [男人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女人身上,他用一种柔和到几乎让人心碎的声音说道:“亲爱的,别担心,我会洗干净的,你去床上等我,这一次,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诡异的故事似乎还未讲完,出租车已经开到目的地。 冯雨槐扭头看向杨拓,看见了后者眼里的饥渴,她藏住内心的烦躁和厌恶柔声道: “好了,我到家了,这里不好打车,杨拓你就别……” 冯雨槐的话悬在舌尖,却忽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她的心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那股强烈的心悸感让她呼吸急促,如同被勒紧了喉咙。 昨夜的噩梦如同顽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今日自清晨起便弥漫在胸中的不安,以及归途上听到的那些鬼故事……它们看似互不相干,却又仿佛暗中串联,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络,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车窗外,眼前依然是那片熟悉的街景,充满了杂乱无章的烟火气。 狭窄的巷道两旁,垃圾箱溢出的废物堆积如山,捡垃圾的拾荒者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拉长,几只瘦弱的野狗躲的老远在凶狠的龇牙。 巷子深处,铁皮房与筒子楼紧密相连,间距狭小,阳台上晾晒的衣物随意悬挂,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幅色彩斑斓却又凌乱不堪的画卷。 地面上坑坑洼洼,积水的脏污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阴森。 尽管这些景象她已经看了十几年,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但今晚,它们却似乎带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让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不安。 “杨拓,你能陪我上去吗?”冯雨槐收回了到嗓子边上的话。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的请求,但她的心似乎在无声地驱使着她。 杨拓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绅士地先行下车,细心地为冯雨槐打开车门,走在她的前方,一边走一边为她清理地上的障碍,将垃圾踢到一边。 他走在前面,耳边是冯雨槐那娇柔细语的指引,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让他的心中荡漾起一股暖意。 他预感到,在这个夜晚,或许将会有他梦寐以求的美好事情发生。 “今夜,雨槐家中无人,她还邀请我上楼,难道,她终于被我的真心所打动,准备向我敞开心扉了吗?” 杨拓的思绪飘到了车上听到的那个故事,它的美妙开端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胸膛。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中被期待和激动的情绪填满,仿佛即将迎来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 至于故事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反转与结局,杨拓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鬼故事而已,世界上哪里有鬼,不会真有人信吧~ 杨拓很显然并不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人间处处是鬼域,鬼不过是死掉的人,而人却是活着的鬼啊! 鬼使神差的,杨拓突然对冯雨槐轻声说道:“雨槐,刚才车上的鬼故事,如果我是那个男主角,我会心甘情愿地守护那个女孩,即便牺牲生命,也不会再回来纠缠她。”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承诺,仿佛在向冯雨槐展示他内心的坚定与温柔。 冯雨槐觉得杨拓的话没头没脑,简直莫名其妙。 然而,当她抬起眼眸,注意到那座筒子楼已经在视野中愈发清晰,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每往前靠近一步,那股不安如同潮水般便愈发强烈,仿佛漆黑的楼洞化身成了一只怪物,就像鬼故事里藏在床底的那只黑手,随时准备伸出触爪。 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催促她转身离去,但她的骄傲如同坚不可摧的盾牌,让她无法接受自己被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危险,吓到连家都不敢回。 “何况,不是还有杨拓吗,故事里的男人不就保护了女人吗?” 冯雨槐轻轻扭动头部,目光柔和地落在杨拓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虽然略显苍白,却依旧动人的微笑:“嗯,我相信伱。” 停顿了一下,冯雨槐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是故事里的女主角,我一定不会丢下男主角独自逃跑的。” 说罢,冯雨槐冲杨拓无比信赖的报出了自家的楼层和房号。 杨拓重重点头,这个时候他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母亲的来电,应该是催他回家的。 他没有接,直接揣回口袋里,扬着脑袋,一刻也等不及的往楼洞内走去。 冯雨槐亦步亦趋的跟着,连她自己都未注意到,她的脚步在逐渐放缓,与杨拓之间的身距在亿点点拉开。 杨拓扭头瞥了眼冯雨槐,也未多想,只当是少女的羞涩与矜持。 他善解人意的快步上了楼,楼道内很黑,他没看见门上的锁芯碎了,只感觉门是虚掩的。 门没上锁?家里有人,是冯雨槐的废物哥哥回来了? 自己的好事可能被破坏了,杨拓眼中露出一抹怒意,他手抓向门把手往外一拉。 “咦,黏糊糊的什么东西?” 杨拓的手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掌互相揉搓,那黏稠的质感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仿佛是故事中描述的男人在洗澡时搓下的腐烂人皮一般。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荒诞的笑意,几乎要为自己的想象力发笑。 但就在这时,他抬起头,却惊恐地发现,一只漆黑而湿腻的大手正向他的头顶笼罩下来。 大手的背后显露出一张恐怖丑陋的脸孔,在悄悄的对他说道:“欢迎回家~” ……. ps:记住这个鬼故事电台哈~ 一到节假日,比平时都忙碌.哎。 除了走亲戚,各种吃饭竟然还要去医院做胃镜,日了狗哦~ 说多了都是泪,老树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哈~ (本章完) 第101章 我该如何变成...... “欢迎回家!” 传入耳膜的声音低沉而诡谲,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如同冰冷的蛇滑过脊背,让杨拓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杨拓:“???” 腐烂的触感,漆黑的手掌,诡谲的声音…….鬼故事成真了?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如鼓,胆战心惊。 他急忙扭头朝楼梯下面望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那里哪里有冯雨槐的一丝影子啊。 “她把我丢下自己逃走了吗?!!!” 一股愤怒、恐惧和怨恨的浪潮在心中翻涌,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势不可挡。 杨拓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想要呼救,但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发出的声音只是一阵微弱的喘息。 那恐怖而恶心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抖,整个身体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控制,不由自主地被拖拽进了屋内。 在被拽进去的一个刹那,杨拓想到了车上的鬼故事,男主角最后被黑手拽进了影子里,三个月后又回到女人家里。 “如果这个鬼故事能完全成真……就好了!!!”杨拓在内心深处绝望的怒吼着。 杨拓被拽进了屋子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惊恐的看清,屋子里有两只鬼。 一只面部丑陋恐怖,在对自己说话,而那只拽进自己的鬼手不是他的,是另一只几乎隐匿在黑暗中,看不见脸的鬼。 若不是后者张口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他差点就误会了。 “不是,冯睦!” 鬼在说人语? 惊悚的杨拓猛然回神,意识到是人非鬼,内心顿时生出无限的勇气。 他猛然运转体内的劲力,抬脚绷直猛然蹬踹向前。 下一瞬,勇气若褪去的潮水一泄而尽,杨拓骇然的看见自己的腿被扭成了麻。 无限的勇气彻底变成了无限的愤怒,愤怒于冯雨槐的逃跑,愤怒于杀死自己的是人非鬼。 “冯睦在哪?” 丑陋的面孔怼在他脸上,阴森的眼珠子似要钻入他的眼里。 “哦,他不知道,那死吧。” 嘎嘣的脆响,整个脖子被巨力拧碎,腐烂的汁液混着血水溅洒在门上。 杨拓重重摔在地上,死之前,脑海中全是怨恨与戾气:“杀我的不是鬼,那我要如何变成鬼,我真的好想好想回来找冯雨槐啊啊啊啊——” 杨拓气绝,一对暴凸的死人眼球盯住门内卧室里,冯雨槐那张空无一人的床底。 在他的尸体旁,一个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母亲杜莉的来电显示。手机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仿佛在声嘶力竭的唤回她儿子的怨魂。…….. 冯雨槐无暇顾及杨拓死后还想来寻自己,她心中没有愧疚,因为她从未真正认为自己违背了承诺。 她曾说过不会抛下男主角独自逃生,但在她的人生剧本中,她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而杨拓,他也配当男主角? 漆黑的巷子里,她像一只逃离陷阱的野兽,拼命地向前奔跑。 她的鞋底在垃圾和泥坑上重重踏过,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泥水飞溅,那污浊的泥水,溅湿了她那双白色的鞋面,将它们染成了淤泥的颜色。 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如同敲击在心鼓上的鼓点,急促而沉重,杨拓用生命换来的那点距离正在飞快地被缩短。 冯雨槐的心脏在胸腔中狂乱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敲打着她的恐惧。 她猛地回头一瞥,只见那黑暗中的追击者仿佛与夜色合二为一,其面容在浓重的阴影中难以辨认。 唯有那一口在呼吸间开阖的白牙,在暗夜的幽光中显得格外骇人,让人心生寒意。 冯雨槐唯一能够清晰捕捉到的,是追击者甩动手臂时,那些腐烂的尸液溅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黏稠的液体撞击地面,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就像是一只怪物在扑食时血盆大口淌出的涎水,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一路蔓延至全身。 “鬼故事里的男主角至少拿命拦住了怪物,杨拓你这个废物,怎么还让怪物追上我了?” 冯雨槐的内心深处涌动着无法抑制的狂怒,体内《化蛇劲》的功力被催发至极限,仿佛一股内在的狂潮即将决堤。 她那原本精致的面庞上,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如同蜿蜒的小蛇般凸显出来,缓缓地扭曲着。 这位武道天才的美少女,平日里在学校中名列前茅,成绩斐然,然而此刻,在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念头想要回头与追击者搏斗。 冯雨槐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字——逃! 往昔的骄傲就像是脚上的白鞋,都被自己踩在了烂泥里。 冯雨槐心头竟隐隐升腾一丝明悟:“我以往看重的骄傲和尊严,不过如同墙面上薄弱的粉刷,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值一提,只有活着,活着才是一切。” 若时光能回溯,冯雨槐绝对会听从内心的感应,绝不会硬着头皮踏入楼洞内。 “我就是武道教习说的那种感知特别敏锐的天才,在危险来临之前会有所预警,我绝对不能死在这漆黑的破烂巷子里,只要能逃出生天,我冯雨槐未来一定有无限光明的前途。” 身后的黝黑2号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恶吼,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恶吼。 手中的蚂蚁棍如同毒蛇般脱手飞出,划破夜空,直取冯雨槐的后脑勺,其势之猛,宛如脱弦之箭。 破空之声尖锐而凌厉,如同死神悄无声息的索命之音,低沉的恶吼震颤空气,那低沉的咆哮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电话中那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 “冯睦,是冯睦电话里的师兄,他竟然真的敢派人来取我的性命!!!” 冯雨槐的心中涌起一股惊惶与混乱,她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眼中仿佛有火焰跳跃,怒火在胸中燃烧,无法抑制。 “若我今日能逃脱生天,来日我必杀冯睦!!!”冯雨槐在心中恶狠狠的发誓。 …… (本章完) 第102章 变故频生,黑暗中的人脸 千钧一发之际,冯雨槐敏捷地偏过头,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她的马尾辫被瞬间割断,发丝如狂风中飘扬的乱叶飞舞,侧脸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上传来阵阵麻痒,仿佛有什么细小的活物正在伤口间蠕动。 她脚步踉跄,余光扫到墙壁,一截木棍深深钉入,尾端微颤,几片细碎的黑屑随之震落。 “蚂蚁?” 冯雨槐瞳孔骤缩,尖锐如针。 她猛地抹过脸颊,触目所及,血水中漂浮着无数黑色的蚂蚁,死的活的都混杂在一起,与她的血液融为一体,令人作呕。 那股恶心的蠕动感,瞬间引爆了她的怒火,彻底压倒了心中的惊恐。 她脚步猛然停住,体内的劲力瞬间催发到极致,腰肢灵巧如蛇般扭动,双腿紧绷,腰力一带,脚尖狠狠甩出。 嘶—— 空气中划过一声犹如毒蛇吐信的声响。 黝黑2号终于追上,他抬起手臂,狰狞的手臂横挡在身前,仿佛被毒蛇狠狠咬中,几块腐烂的皮肉随着冯雨槐的鞋尖被撕扯下来,挂在空中,晃动不止。 他如同感知不到疼痛,手臂上弥漫出缕缕诡异的黑气,反手一挥,五指如利刃般切向冯雨槐的脚筋,动作又狠又准。 冯雨槐心神为之所慑,动作出现迟滞,她此刻才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面对的对手,与那些在学校中切磋较技的同学相比,其凶残程度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对方全然不会因受伤而动容,动作稳定连贯的可怕,反倒是自己陷入了攻守转换的险境里。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直冲脑门,冯雨槐的双目几乎要瞪裂,她的右脚仿佛被无形的庖丁之手残忍地剖析,肉筋被撕裂,骨头也被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 “脚……断了?” 这个念头在冯雨槐脑海中炸开,她的面容因惊恐而扭曲,狂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父亲冯矩躺在病床上,断了一臂的凄凉景象。 “不!我绝对不能变成像父亲那样的废人!” 冯雨槐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怒火,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身体的潜能被瞬间激发。她猛地抽出右脚,鞋子如同被撕裂的布帛一般脱落,露出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脚掌。 冯雨槐的脚跟颤抖着触地,身体摇摇欲坠。 从脚底蔓延的剧痛,无情地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而绝望的阴霾亦如同毒蔓,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恐惧,绝望,愤怒,无数情绪纠缠爆发,冯雨槐体内的《化蛇劲》竟临场破阶,硬生生拔高了一个档次。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在灵感突至的瞬间,她的脚步巧妙地一拐,身体轻盈地贴上了那泥泞不堪的地面。 腰肢灵活扭动,仿佛她已化身为一条灵动的蛇,沿着地面轻盈滑动,速度之快,竟然比双腿奔跑时还要快上许多。 化蛇劲·蛇步,以往一直不能领悟的步法,在生死之间被冯雨槐参透了。 在巷子的幽暗角落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他的瞳内闪烁诡异的光芒,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突然间拍手而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和戏谑: “妙哉,妙哉!在这死亡边缘,竟然能够临危破境,这份根骨和资质确实非同小可。难怪能吸引傀母的青睐,成为候选的宿体之一。”“去,把那黑脸拦住,莫要让人伤了这女娃娃。”中年男人冲身后一动不动的身影说道。 那身影宛如一尊蜡像馆里的蜡像,脸色惨白若蜡液,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几不可闻,双眼紧闭,似乎与世隔绝。 听到男人的命令,他才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猛地睁开双眼。 他轻轻舒展了一下筋骨,关节便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噼里啪啦声,随后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了那张宛如老农般朴实憨厚的面容。 然而,那双眸子却截然不同,通体苍白中仅有一点黑色的瞳仁,显得格外诡异和瘆人。 嘭。 黝黑2号刚拔出蚂蚁棍,就要再度去追冯雨槐,然后就感觉一股带着带着浓烈腥味的恶气从侧面袭来。 巨大的力量打在他侧肩,腐烂的皮肉和脓液洒了一地。 黝黑2号吃痛闷哼,动作毫不停顿,棍随身转,如刀切豆腐,刺入对方肉体,斜上一撩。 令人牙酸的割肉声中,袭击者的腹腔被拉开狰狞的口子,好长一截肠子被割断,拖沓着滑落,晃荡在大腿根处,凉飕飕的触目惊心。 在战斗中这几乎是必死的致命伤。 袭击者脸上却未见波澜,任由肠子挂在腰上,一步踏出,提膝戳脚,迅猛的戳向黝黑2号的下体。 动作凶狠残暴的一塌糊涂,而其森白的一点黑仁里依旧没有丝毫涟漪。 黝黑2号暴退,那张如墨碳般似从不惊恐的冷脸上,陡然浮现出极致的骇容,连口吃都因惊吓变作连贯,失声道:“张镐?!!” 张镐对昔日同伴的惊呼置若罔闻,他的手一抬,五指间泛起一抹幽暗的光泽,如同夜色中的磷火,径直朝黝黑2号的心口抓去。 黝黑2号额头上冷汗淋漓,连连躲闪,他的思绪几乎要短路,无法理解张镐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仿佛失去了理智,竟不认得自己了。 他斜眼瞥见冯雨槐已经逃得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正要迈步追赶,却见张镐横移一步,以一种诡异而倾斜的姿势,恰到好处地截住了他的去路。 黝黑2号大脑一片混乱,他紧咬着牙关,无可奈何的猛退几步,转身疾走,返回去找接货员去了。 接货员并不擅长武力,因此并未跟随而来,此刻他还留在家中与杨拓的尸体作伴呢。 “没,没追上来?” “有人帮我拦住了对方?” 冯雨槐听见了身后短促且凶狠的搏斗声,一点回望救命恩人模样的想法都没有,腰肢扭动的更快了,只想趁着他们纠缠时,逃之夭夭。 忽地, 一个苍老中带着稚嫩童音的诡异声音,就近乎贴着她的脸颊传入她耳朵里:“女娃子,跑那么快,是连救命恩人都不打算见一面,未免太薄情冷血了啊!” 冯雨槐宛如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脖颈机械地缓缓扭转。 黑暗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眼中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肩上,一只怪诞的布娃娃眼睛缺失,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裂口,露出了粉红色的舌头,正在冲着她…..笑?!! ps:妹妹后面不会是主角麻烦。。。。不用担心,我只能说,剧情大概率你们猜不到,别慌! (本章完) 第103章 密谋,命运在此 若冯睦此刻在场,他定能辨识出眼前这位秃顶男子,正是那黑诊所的葛清明医生。 今日,葛清明未着白大褂,而是身着一条西裤和白色衬衫,模样颇似不伦不类的保险推销员,领口污渍斑斑,袖口洗得泛白。 说不定,冯睦也能回忆起葛清明肩膀上的布娃娃,正是吊挂在诊所门上的怪异玩偶。 若冯睦能目睹此状,再看见葛清明旁边站定住往空腹内塞肠子的熟悉人脸,他未尝不能在脑海中串联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惜,冯睦并不在此。 他现在正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全神贯注聆听着院子里师兄师姐们的低声密谋。 刘蝎拿出一张巡捕房的张贴告示,幽幽道:“我今天在缉司查了下,才发现小师弟的仇人,正是巡捕房最近在全力追捕的凶犯。” 宫奇挑了挑眉:“这人惹了什么事?” 刘蝎面无表情:“巡捕房对外宣称此人为[命运]的恶徒,但以我对巡捕房的了解,这只是个借口,巡捕房抓捕此人另有因由。” 王煜也点头道:“我让人私下打听无果,巡捕房保密做的很好。” 赵志新阴阳怪气道:“平日里疏漏百出,如同筛子一般的地方,竟然也开始做起保密的勾当,看来此人牵扯不小啊。” 屋内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事情一旦与[命运]扯上关系,哪怕那可能只是一个表面的幌子,但涉及其中依旧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每个人都在心中权衡着可能的后果,明白一旦踏足这片浑水,便可能面临无法预料的漩涡。 宫奇担忧道:“不如找小师弟出来问问?” 袁西第撇嘴:“问什么,既是仇人,问与不问,还能不杀不成?” 宫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牵涉太大,问清楚不是……” 赵志新开口道:“一起杀人一起死,小师弟既然入了门,那他身上的祸事就是咱们的,咱们身上的祸事也是他的。” “咱们今日问他为何结仇,他日他是不是也得问咱们为何招祸,问来问去婆婆妈妈,反坏了彼此信任。” 红丫连连点头,豪气干云地说:“三师兄说得对,俺红丫才不想恁多咧,哪怕真的有什么危险,咱们[融诡派]一起整整齐齐的上路,去了下边,睡觉也不害怕呀。” 李拔山则一直面无表情,粗壮的手指戳烂了黑脸人的画像,瓮声瓮气,简短而有力说:“杀他!” 袁西第扯了扯头上的纱布,咧嘴露牙,狂态毕露:“管那么多因果,杀就是了。” 刘蝎环顾四周,察觉到众人已经形成了共识,她的脸色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冷漠,不带一丝波动地说:“就像大师兄说的,祸事没有大小,再大的祸事只要趟过去都是癣疥之疾,再小的祸事栽了跟头也是滔天大祸。” 李拔山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琢磨,他刚才的话语是否真的承载了这样的深意。 然而,当他捕捉到红丫那充满崇拜的目光时,他清了清喉咙,默认了这番话,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二妹懂我。 王煜霍然站起,语气坚决如铁,铿锵有力地说:“赶在巡捕房之前杀了他!” 赵志新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意,狞声道:“甭管小师弟跟这人牵扯多深,人死了,线就断了,巡捕房也不能让死人开口攀咬到小师弟身上。”刘蝎总结拍板:“此事很急,监狱和调查兵团那边就先别去了。” “大师兄留守家中坐镇,老三和老五给我盯死巡捕房,老六发动你的关系,把人找出来,红丫照顾好小师弟,以防万一,最近不要让他出武馆了。” 刘蝎停顿一下,见众人理解,遂道:“咱们先找到人,就立刻动手把人杀了,巡捕房先找到人,咱们就跟上截胡把人杀了。” 老四袁西第委屈巴巴道:“二师姐,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刘蝎目光如冰,冷冷地扫过袁西第,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老四在杀人方面从不令人失望,但涉及到前期的侦查和跟踪,老四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她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 “老四,你肩负的任务极其关键,伱必须从调查兵团手中搞来九张出区通行证。此外,你还要在家中细致地整理好行囊,确保万一事情有变,大家能迅速撤离。” 袁西第重重点头,拍着胸膛道:“嗯,二师姐放心,事情交给我老四保证万无一失。” 屋子内。 听着众人散会离开的脚步声。 冯睦内心情绪异常的复杂,师兄师姐们好像误会了,那个黑脸就是个a级的厄尸教的邪教徒,跟[命运]这种sss级别的组织碰不了一点瓷儿。 虽然不晓得巡捕房搞什么幺蛾子,但断不至于杀个黑脸,就搞出灭门灭派的危机来。 黑脸没那个分量! 但, 冯睦也不可能跳出去强行解释,毕竟他做贼心虚: “师兄师姐们也不算全误会了,毕竟,跟[命运]有瓜葛儿的正主,已经悄摸儿的成为你们小师弟了,哎,以后你们若因此遭了祸,切莫怪我,要怪还是得怪师傅他老人家强卖强卖吧,哎,孽缘呦。” 可别说,这种坐在家里啥也不用干,外面就有一拨人为你不顾生死的操劳,擦屁股的感觉,还真是蛮令反派感动的。 …………. 卷帘门嘎吱嘎吱的拉动。 随着卷帘门发出吱呀吱呀的悠长声响,缓缓地向上拉起,葛清明步入了光线昏暗的黑诊所。 他在门槛内微微一顿,随即扭过头来,目光穿透幽暗的走廊,落在站在门口的冯雨槐身上。 冯雨槐一瘸一拐,衣服裤子染满污泥,脸上斑驳血迹斑驳,烂开的伤口里残留着蚂蚁的尸体,看上去惨不忍睹。 冯雨槐站在门口,脸色一片阴霾,对于这位在生死边缘将她拉回的秃顶男子,她的心中没有涌起半点感激之情,反而满是深沉的忌惮与恐惧。 是一位形容枯槁的男子,他的肠子盘绕在腰间,仿佛生命已经离他而去,只剩下了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让冯雨槐头皮发麻。 学校里的武道可能可没教过自己如何应对这种诡异的玩意儿啊! “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这就是冯雨槐此刻内心的感觉,她现在无比相信内心的直觉了。 直觉告诉她,落在刚才那个黑脸手中,自己最多一死,但若自己受邀进入这间黑诊所,恐怕往后余生自己都会被噩梦所笼罩,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境地。 (本章完) 第104章 冯睦可真是好哥哥啊,噩梦之始 “怎么不进来?你的那张脸再不处理,以后可就要留疤了。” 瞧瞧你的脚踝,扭曲成这样,真是可怜见的,这么标致的女孩子,难道就要变成一个面目可憎、步履蹒跚的残疾人了吗?” 上一句是略显苍老的戏谑声,下一句音调陡然拔高,转换成刺耳的女童声。 “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傀母可不喜欢宿体是个跛子,还不进来,要我过去请伱吗?” 冯雨槐听的遍体生寒,她不懂傀母是什么,但宿体两个字,就给她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 可她,似乎没得选! 迎着葛清明那双既充满慈祥又暗藏阴毒的目光,冯雨槐硬着头皮走进了诊所。 嘎吱嘎吱的卷帘门重新落下,仿佛把门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张镐站在门口,双手搭在肠子上,眼皮半闭半合,一动不动,像是蜡像馆里的恐怖人偶,堵死了冯雨槐的退路。 诊所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冯雨槐一路跟随,脚步声回响在静谧的空间里,直到最深处,葛清明才停下脚步。 一股强烈的福尔马林水味道随之涌出,那刺激性的气味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臭,让人忍不住皱眉掩鼻。 冯雨槐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紧紧捂住鼻子,眉头紧蹙,那双瞪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尽管她尚未亲眼目睹,但那股混合的气味已经让她大致猜到了下面的情景。 “别担心,你是傀母特邀的贵宾,他们不会伤害你。“ 葛清明语气平静地下了阶梯,他的步伐很快,转身时,他的身体以一种古怪的角度弯曲了九十度,目光温和地对跟在后面的冯雨槐安抚着。 冯雨槐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她的头皮仿佛紧绷到了极限,几乎要裂开一般。 她深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超越了武学的范畴,触及到了在课堂上,老师们都讳莫如深,不愿意深讲的神秘领域。 “是邪祭仪式获得的诡异力量?还是畸变的产物?亦或是隐门中跑出来的怪物?” “这个外表是人,内里却不知为何物的怪物,究竟有何图谋?他又是从何时盯上我的?” 冯雨槐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的目光凝固在地下室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上: 一具具赤裸的身体,就像被粗劣手艺缝制的玩偶,身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针线疤痕,他们全都半睁着眼睛,似乎还都未死透,但又不像是活着。 他们被钩子残忍地钩住,像晾晒的衣物般悬挂空中,摇摇欲坠。 冯雨槐那种刚刚确认笃信的对危险的直觉,在疯狂的报警,似沸腾的水在顶起锅盖,几乎要炸开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葛清明对她幽幽道:“乖,把上衣脱了,躺床上去。” 冯雨槐没有误会,她看向葛清明指向的铁板床,明白对方不是杨拓那种色令智昏的东西,也不对,对方也垂涎自己的肉体,但是是另一种更恐怖的垂涎。 因为,那张铁板床上还残留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液,以及零星散落的肉糜。 冯雨槐脚下若生根般,一动不动,嗓子发干的问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葛清明不是个医生,他通常不会对自己的病人撒谎,他坦诚道:“我会先给你处理脸上的伤口,然后修复你扭断的脚踝,一切完成后。”“我会剖开你的胸口,把傀母恩赐的种子,种入进你的心脏里。” 冯雨槐的目光扫过那些悬挂着的身体,她的牙关不由自主地打颤,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就像他们一样?” 葛清明连忙摇头,语气急促地解释: “不,不,不,他们只是我制造的尸傀儡,没有自己的意志,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彻底塑形,失去了成长和改变的可能,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玩具罢了。” 葛清明神情严肃,语气异常认真: “你不同,你是被傀母眷顾的恩赐者,傀母会把你改造成人傀儡。你将拥有继续成长的空间,充满了无限的可塑性,直到你完全成熟,届时,你甚至有可能成为傀母选中的寄生候选宿主。”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火焰: “人傀儡,那是最伟大的艺术品!啊,我多么渴望被傀母选中的人是我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和羡慕: “可惜,我这丑陋的身体无法吸引傀母的目光。女娃,你真是幸运的宠儿,能被傀母选中,这是何等的荣幸。” “快,快躺上去,不要让伟大的傀母等太久。” 葛清明语气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他勉起袖子,戴上消毒手套,拿起旁边盒子里的手术刀。 冯雨槐心头怒骂一句“疯子”,满眼绝望但还是问道:“我从没有见过你,你是怎么盯上我的?” 她现在反应过来了,刚才被救不是巧合,这个人应该早就在暗处盯上自己了,她就算是死,死前也得搞清楚自己究竟何时被这疯子缠上的。 葛清明并不隐瞒,这缘分的由来,他笑道:“女娃,你得感谢你的哥哥,那天是他光顾我的诊所,无意中触碰到了傀母的分身,才被傀母感知到你残留在他身上的气息。” 我的气息为何会残留在冯睦身上? 冯雨槐费解,那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谁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恐怖拥有什么诡异的特殊能力。 但无论如何,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又是冯睦给自己招惹来的厄运。 先是派人来杀我,现在又给我招来更恐怖的厄运,冯睦啊冯睦,我冯雨槐何德何能,竟让你这般记恨,屡屡要置我于死地? 冯雨槐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让她几乎说不出话,她异常苦涩的问道:“那么,刚才那个攻击我的人,他那条腐烂诡异的手臂,也是类似于傀母赐予的能力吗?” 葛清明轻蔑地冷笑了几声,带着一丝讥讽的口吻说道:“别把厄尸教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废物与傀母相提并论,那些不过是你的哥哥招惹来的敌人罢了。” 我哥哥招惹到的敌人?!!! “所以,不是冯睦派人来杀我,而是,我替冯睦挡灾了?” 冯雨槐恍然醒悟,欲哭无泪,内心憋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冯睦给我招灾,我还替他挡灾?冯睦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感谢cielooo2000点打赏! 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欢乐! (本章完) 第105章 傀母的公平,给予冯睦的奖励 冯雨槐彻底崩溃,她转身欲逃。 但就在她刚刚转过脖子的瞬间,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正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那张铁床逼近。 双手也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在机械地扯下上衣的扣子。 衣物一件接一件地滑落在地,冯雨槐惊悚的看着自己,以一种扭曲而怪异的姿势爬上了铁床。 她感觉到凝固的污血和糜烂的碎肉黏附在她光滑的背脊上,那种触感让她浑身战栗,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直身体完全躺平,静止不动,冯雨槐才模糊地看到几条透明的丝线。 这些丝线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了她的四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她,让她变成了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女娃,傀母仁慈的救了你的命,你为什么要跑呢?”葛清明冷着张脸,他缓缓弯下腰身,用刀尖细致入微的将冯雨槐脸上的腐肉和烂蚂蚁一点一点地剔除。 “傀母是最讲究公平的,不像人类总是从同类手里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傀母总先行给予,然后再拿回属于自己的回报。” “就如同今日,傀母救下了你的命,伱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激,自愿把性命奉献给傀母吗?怎么可以忘恩负义的逃走呢?” “人类啊,为何总是学不会感恩?” 葛清明挑完蚂蚁,温柔的给伤口缝线,眼神透出浓烈的质问与失望,仿佛是对人类躯壳下隐藏的丑陋灵魂,而感到羞愧与绝望。 冯雨槐痛的要死,眼前的医生说着疯言疯语也就罢了,他给自己做手术竟然都不打麻药? 脸上的伤口被缝合,血都流入进眼眶里,拗断的脚踝被硬生生掰回原位,碎掉的骨头掉在皮肉里。 冯雨槐痛到想死,只能不停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她声音发颤的问道:“所以这些人,都是被你先救了,然后又被你炼制成尸傀了?” 葛清明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回答道:“是的,这屋里的所有人,原本都是诊所的病人。在傀母的注视下,我救了他们,而他们则以感激之情回报了我的恩情。” “哦,对了,还有你今天见过的那位,他并不是诊所的病人。他是上周自己闯进来的,当时他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他本想自己动手缝合,但傀母的教诲是应当乐于助人,所以……” 葛清明似乎在回忆某个令他愉悦的瞬间,他的笑声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诡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确实如此奇妙,让人难以预料。” 冯雨槐眼中淌出泪水:“所以你已经盯了我好久了,直到今天我遇到危险,才出手救下我的命,如此便遵循了傀母的公平?” 葛清明很欣慰冯雨槐终于领会了公平的真谛。 他攥住刀,一把划开后者的胸膛,喷溅的鲜血滋了他一脸,他却毫不眨眼,欣赏暴露在空气里血肉模糊的脏器,宛若在注视一件尚未成型的绝美艺术品。 “多么完美的宿体雏形啊,就只差傀母恩赐的种子了。” 葛清明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的激情,他用染满鲜血的手,他小心翼翼地从肩头取下那个布娃娃,手法熟练地拽开了那只已经脱线的眼睛。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真的从中取出了一颗长满触手的奇异眼球,它就像是一颗等待播种的种子。 葛清明轻轻托着那颗眼球——或者更应该称之为种子,在冯雨槐惊恐万分的目光中,一点点塞入进了她的胸膛里。 “赞美伟大的傀母,被选中的宿主候选啊,拼命的的成长吧。” “以你的肉身为摇篮,用死亡和哀嚎来取悦傀母,用同类的尸体和鲜血来灌溉孕育在体内的种子。” “击败同为候选者的他们,成为最后的唯一,期待那最后一日的到来,傀母将从你的体内破种而出,带着无上的力量,降临这片永夜的世界!” 葛清明双手高举,跪倒在地上,嘴里高昂的念诵着伟大的祭语。 而那只拽开线的布娃娃,则发出了诡异的女童声,蹦跳着爬上血淋淋的铁床,踩出一个个小巧的血脚丫子印,最终坐在了冯雨槐的额头上。 冯雨槐双眸无神,满眼惶恐呆滞,随着那颗种子的寄生,她脑海中骤然多出了许多血腥而恐怖的教诲,宛若梦魇般挥之不去。 她以往希冀的美好光明,一瞬间,就被那无尽的恐怖所淹没了。 “杀人,我必须不停地杀人才能灌溉体内的种子,否则,我会被种子吸成人干。” “可一旦开始杀人,我就是真正堕落入邪恶深渊,一旦暴露,我将被通缉被逮捕,我将永远藏在臭水沟似的黑暗里。” “而就算,我能不暴露,一直灌溉种子直到功成,傀母便会吞噬我的一切,破体而出!” 冯雨槐彻底绝望,她发现,眼前的三条路,无论她选哪一条,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最恐怖是,哪怕她现在自杀都晚了,她额头上的布娃娃会接管操控她的遗体,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雨槐终于明白,等待死亡的恐惧远胜于死亡本身,而比等待死亡更加令人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会让自己更快地滑向死亡的深渊。 “前方是深渊,每一条岔路都是死路,没有一丝生机与光明!” 前一天还是武道天才,是父母口中的希望,老师和同学眼里的骄傲,转瞬之间,却要沦为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人憎鬼厌的邪教徒。 如此极端的落差,像是从光明天堂坠毁至阴暗地狱,冯雨槐根本接受不了,她眼神一白,彻底昏死过去。 ……. [作为一名反派boss,你的一举一动天生牵连到周围的人,哪怕是你不经意的举动。] [有人因你而鸡犬升天,就一定有人因你而鸡犬不宁,如果再有人最初因为你,而堕落至邪恶的道路上。] [那你便是他冥冥中的指引人,他所犯下的一切恶果,从根源上讲,都要分润一部分到你的头上。] [所有这些受你影响,而犯下邪恶的罪行,都将提升你的邪恶指数。] [不仅如此,你周围的至亲亲朋,若因为你的缘故,而陷入危难,惨遭横祸,也会提升你的邪恶指数,从而提升你的游戏继承度。] [记住,一个不能让自己的灾祸波及周围亲人的反派,是不足以被称为合格的反派!] [恭喜你,今夜,你的妹妹冯雨槐因为你而惨遭接二连三的横祸,你的邪恶指数获得显著上涨,游戏继承度提升↑↑]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6%,你获得了奖励……] 睡梦中,冯睦的眼皮子上一行行提示框无声的掠过……. ps:葛清明见第30章黑诊所医生,忘了的童鞋返回去看一下就知道啦 (本章完) 第106章 你的噩梦,我的美梦 连续的提示框将冯睦从深深的睡梦中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心中不禁低声抱怨,这系统似乎又在他身上浇了一桶脏水。 “何为‘一个不能让自己的灾祸波及周围亲朋的反派,算不上合格’?这哪里是反派的标准,这简直就是在形容一个行走人间的灾星嘛!”他在心里不满地嘟囔着。 然而,下一刻,冯睦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等等,他们遭遇不幸,我居然能因此获得奖励?” 冯睦愣住了,他撤回了之前对系统的指责,他意识到系统的话里蕴含人间的真理。 冯睦咽下口水,喃喃道:“没错,反派就应该是灾星!” 冯睦以往一直对血缘家庭没什么感情,但若是系统打算这么玩,那么这份家族的纽带,他倒是可以考虑重新评估。 他才懒得纠结妹妹冯雨槐为何会因自己而遭遇不幸,又遭遇了哪些不幸,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妹妹的不幸能为他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奖励,这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作为她的哥哥,我的妹妹遭受了不幸,而我却因此得到了回报,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冯睦在心中自言自语,对系统的这一“亲情反馈设计”感到无比的欣赏。 “我引来的不幸,妹妹却为之承担,妹妹在灾祸中受苦,而我却因此收获了回报。在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深刻、更令人动容的亲情吗?” 冯睦脸上露出动容之色,他当即掏出手机,把冯雨槐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对这位血亲血亲的妹妹,多展现一点来自兄长的“关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最后再大义灭亲,挥泪斩妹……应该都属于严爱的范畴,没毛病吧!” 冯睦心思电转之际,看向最后的奖励——[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通用技能点*2。] 奖励比之宝箱差亿点点,并不算特别的丰厚。 但这是阔别一周久违的奖励,还是很令冯睦心情愉悦的。 最主要的是冯睦啥也没干,突出一个人在家中睡,奖励天上来,这种明明没买彩票却中了奖的感觉,就很新鲜。 “这次的技能点不必急于分配,可以先储存起来。” 冯睦自言自语了一番,随后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 同时间里,被他寄予厚爱的妹妹冯雨槐正躺在冰冷的铁床上,经历着一个无比恐怖的噩梦。 在梦里她浑身都扭断成怪异的姿势,胸口凸裂,一个血淋淋的怪物正缓缓地从她体内探出头来。 绝望之际,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 那是一个身形笼罩在黑暗中的男子,他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无法辨认,但那股恐怖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出一只铁一般的手,蛮横地将那怪物重新推回她的体内。 就在她以为得救时,那只手却忽然攥住她的脑袋,恐怖的力量把她的脑袋都攥成了碎末。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意识消散的边缘,她听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低声呢喃: “累了吧,撑不住了吧,那就到这里吧,安眠吧,我亲爱的妹妹,就此沉入梦乡,化作哥哥身上的一部分……”冯雨槐从噩梦中惊醒,眼前并没有出现那个男人的脸,而是一个染满血的布娃娃,正用脱掉线的眼窟窿盯着自己。 …….. 噩梦会因为苏醒而结束,现实不会,现实是清醒的噩梦。 早上8点钟。 耀眼的灯光从上空落下,那光芒如同神明的旨意,仅需一刹那,便将夜幕吞噬,白昼照亮大地,这是太阳都做不到的伟力。 冯雨槐失魂落魄的出了诊所,浑浑噩噩的往家里走去。 在她的口袋里,一个红色的布娃娃安静的躺着,吊出来的粉舌头微微颤动着,似乎在低语,那声音细微而执着,只有冯雨槐一人能够听见。 她说:“傀母饿了,该准备早餐了。” 像一个撒娇的女童正在向母亲哭唤牛奶,充满温馨,可冯雨槐只感觉骨头都在发凉,因为,傀母的食谱异常单一。 她只吃…… 而恰巧,冯雨槐正好知晓家里昨晚就备好了早餐,她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缓冲。 而冯雨槐不知晓的是,几乎如出一辙的场景,在她哥哥冯睦的生活中也才在不久前上演过。 冯雨槐的脚步缓缓加快加快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不知不觉间,冯雨槐就走到了楼下。 那股从楼门洞中透出的森森寒意已然消散,黝黑2号和接货员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屋子的门依旧虚掩着,地上掉落一滩凝固的液体。 “没办法,我也不愿意的,但如果不给傀母准备早餐,傀母饿极了,就会吃掉我。” 冯雨槐深吸一口气,脸色挣扎变幻,最后颓丧的叹了口气,眼底里已是一片疯狂之色。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了——地上只有一部电量不足的手机,还有一些溅洒凝固的血液,却哪里有杨拓的尸体? …….. 另一边。 冯睦刚睁开眼睛醒来,就听见红丫拍门叫他起床吃饭的声音。 推门而出,映入眼里的是一众虽然冷着表情,却不问缘由便愿意为他杀人的师兄师姐,是不要钱收自己入门墙,包吃包住的大方师傅。 冯睦仰头望了眼天上耀眼的灯光,似乎连上城那庞然的屁股都变的顺眼起来了。 啊—— 这就是生活啊,即便在最阴暗无光的角落,也总有一些人身上散发着人性的光辉啊。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冯睦心中涌动着感慨,一边大口扒拉饭,一边目光坚定地对身边的师兄师姐们说道:“师兄师姐若是寻到了我那仇人,杀人时可否带上我,我想亲自动手!” 刘蝎目光深邃,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简洁有力地回应:“好。” 祝大家中秋快乐,天天美梦成真哈 (本章完) 第107章 不合时宜的报案,要活的 巡捕房。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 一众熬了好几宿的捕头坐在桌子前,满脸疲惫,眼睛里都是血丝,嘴里叼着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会议桌前的小白板上,贴着一张手绘人像:漆黑的脸,一口白牙,旁边备注绰号[黑脸]。 手绘人像旁边连着个箭头,贴了另一张更诡异的人像:脸色苍白如雪,五官全无,只露出一对黑色瞳仁,旁边备注绰号[假面]。 其实第二张捕头们是想称作[吸血骨脸]的,但这绰号太惊悚,李晌力排众议改成了[假面]。 此刻,李晌满脸胡茬子,好几天没刮了,手里就攥着[假面]的人像图,眼睛都陷进图纸里去了。 “这么长时间了,人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李晌焦躁的咆哮,手掌狠狠拍着小白板。 他瞪着下面一干捕头,怒喝道:“[假面]也许隐藏了面目,藏起来了,但[黑脸]的真实面貌我们是知道的,他身上肯定有找到[假面]的线索,竟然也找不到?” “[黑脸]受了重伤,能藏到哪儿去,啊?” 下面一个捕头沉声道:“巡捕房里好多人手都折掉了,就光咱们,想排查全市真的太难了。” 另一个捕头也接话道:“医院,药店,黑诊所,我们都走访查了,没人见过[黑脸],不排除[黑脸]有同伙给他买药送药,可时间太紧,人手太缺,实在是……” 李晌知晓捕头们说的是实情,可特派员留给他的代理时间不多了,再查找不到线索,他就要被撤职了。 李晌心头大急,也不管不顾了:“平时一个个查案子,都是随便抓人顶罪,草草了事,把案子结了。” “这回真要咱们缉凶了,这下倒好,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巡捕房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不成,这让特派员如何看咱们?”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底下的捕头们脸色各异,有的显得尴尬,有的则是满脸的不服。 甚至有几个捕头交换了隐晦的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他们的不满和抗议:我们这样的做法,不也是跟着队长您的风格学的吗? 咚咚咚—— 值班的捕头推门而入,他向李晌报告:“李队,外面来了位女士报案,她称她的儿子昨晚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到学校,电话也无法接通,她担心……”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李晌的不耐烦手势所打断。 李晌挥手打断,呵斥道:“先做登记,然后安抚一下打发她走。巡捕房现在人手紧缺,哪里还有余力处理其他案件。” 值班捕头点点头,他明白当前的状况和优先级,他只是按照程序来汇报情况。 听到李晌的指示后,他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在接待室内,杜莉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她的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白,手机在她的手中不断颤动,伴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儿子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的提示音却从最初的“电话无人接听”残酷地转变成了“电话已关机”。 杜莉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母亲对儿子可能遭遇不幸的直觉。 她的目光紧紧地看向年轻的捕头,对方手里拿着一张登记表,正缓缓地向她走来。 “捕头,我儿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巡捕房……”杜莉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恳求,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担忧和恐惧 年轻捕头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他的声音平静而机械:“案件调查需要遵循一定的流程,首先请您登记相关信息。” 他缓缓落座,调整了一下姿势,拿起笔在指尖轻轻转动了一圈,然后才平静地询问:“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他的公民等级是几级?” 杜莉显得有些慌乱,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儿子名叫杨拓,他是八中武道高一重点班的学生,还没有参加高考,所以没有分配公民等级。不过,他的成绩非常优秀,将来肯定能入档。” 年轻捕头依旧保持着他的冷静,没有对杜莉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继续问道:“好的,我需要再登记下报案人的信息,也就是你的信息。” 杜莉迅速回答:“我叫杜莉,我的公民等级是d级。” 稍作停顿后,杜莉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我的丈夫杨椮是鸿光实验室的研究员,他平时都在实验室里,很难联系上。如果不是这样,他今天也会和我一起来报案。他的公民等级是b级,而且有望在年底晋升到a级。” 年轻捕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b级,鸿光实验室?” b级在下城确实是一个相当高的公民等级,代表着社会地位和话语权的巨大飞跃。再往上一步,就有资格移民上城,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局长王意林生前也不过就是这个等级。 年轻捕头虽然不清楚鸿光实验室的具体工作内容,但他对[光明]集团的大名如雷贯耳。 这是九区首屈一指的财团,而[光明]集团旗下的公司或部门,都喜欢在名称中加入一个[光]字,以此作为标志和区分。 杜莉急忙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迫切:“实验室非常看重他,认为他在工作中具有重大贡献,已经向执政府提交了他的公民等级晋升报告。如果一切顺利,年底就应该能够获得批准。” 话音刚落,杜莉迅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叠纸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它们塞进了捕头的手中: “请巡捕房尽快采取行动,帮我寻找我的儿子。过后,我一定会让我的丈夫亲自来巡捕房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年轻捕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钱收进口袋,他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他向杜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又向会议室走去。 “[假面]凭空消失,[黑脸]一无所获,被抢走的手提箱里装的什么,也一无所知,你们就打算让我这么去跟特派员汇报吗,啊?” “说话啊,都成哑巴了?” 一位捕头无奈地抱怨起来:“与[黑脸]有过最直接接触的,无疑是那个小区的居民。但现在,那些人都已经随着特派员的命令被杀……咳咳,被送进垃圾厂了,我们还能上哪儿去寻找线索?” 李晌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哐哐的响声,,用吃人似的目光瞪着说话的捕头:“你这是打算让我去质疑特派员的决策吗?伱是觉得是你活够了,还是我活腻歪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 即便是隔着走廊,也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咆哮声。年轻捕头站在会议室门口,犹豫了许久,始终不敢插话。 终于,他深吸了几口气:“李队。” 李晌转过身来,怒视着他:“又有什么事?” 年轻捕头赶紧降低声音,谨慎地回答:“报案人的丈夫是鸿光实验室的研究员,享有b级公民身份,而且据说是年底就会晋升为a级。” 李晌本已到嘴边的斥责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 这时,常二丙站起身来,打破了沉默:“李队,不如让我带一个人去看看情况吧。” 李晌没有立即回应,常二丙便随意地招了下手,示意另一个捕头随他一同离开会议室。 李晌的目光在屋内游移,只见属下又少了两位,他的眉头紧蹙,心情显得异常烦躁。 他说:“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挑时机就来报案,非要给我们加大工作量,说到底,还是九区的人口太多了。” 众捕头中,有一半的人默默点头,表情复杂地表示了认同。 李晌伸手点了根香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缭绕,他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怒: “原本我是想靠咱们巡捕房拿下这个案子,在特派员那长长脸,既然你们不争气,那没辙,只能把功劳分润给缉司一部分了,小曾,立刻将通缉令发送给缉司,并申请调遣缉司大队的援助。” 小曾捕头立刻站起身来,动作快速地将[黑脸]的通缉令通过传真机发送出去。 随后,他略带迟疑地开口询问:“那么,关于[假面]的……是否也一并……” 李晌闻言,怒火中烧,几乎要气炸了肺。 他瞪大了眼睛,怒极反笑,语气中似乎藏着刀子:“你能不能动动脑筋?保密调查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再警告大家一次,[假面]的消息若谁胆敢泄露出去一个字,那你就自己去跟特派员解释吧。 记住,在解释之前,先给我写好遗书,我替你保管。” 捕头们闻言,脸色都变得苍白了几分,他们知道李队的话绝非危言耸听,那晚血腥的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哩。 小曾捕头更是惊恐万分,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急忙将[假面]的人像从传真机旁移开,仿佛那是一张烫手的山芋。 李晌见状,这才冷哼一声:“告诉缉司,这次的行动非同小可,[黑脸]不要死的,必须要活捉,若发现[黑脸],一定要通知我们巡捕房一起行动……” (本章完) 第108章 你打算和我抢? 经过一段不短的等待,年轻捕头再次回到接待室,常二丙和另一个捕头跟了进来,杜莉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对于失踪案,常二丙处理起来非常有经验了。 在九区,每天都有人失踪,有些会来报案,有些不会,报的案子一半会破案,一半不会。 破案率关键不在于案情的复杂程度,而是一半在于经手的捕头是谁。 譬如,李队经手的案子大都能破,所以李队才能坐稳副队的位置,并有巡捕房“神探”的美誉,一直是队长评选的最有力竞争者。 另一半则在于报案人的公民等级,公民等级越高,案子破获的概率直线飙升,公民等级越低,其登记材料往往最终只能用来垫桌子腿。 然而有一点是无视差异,一视同仁的:那就是无论案件最终是否能够找出凶手,失踪者往往都是生死未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办法,这就是无数失踪案总结下来的残酷特点。 常二丙询问了几句后,以他丰富的经验,已经在内心默默给杨拓贴上了“死人”的标签了。 但他顾忌杜莉的情绪,没有直言相告,而是沉吟片刻道:“我们先去杨拓的学校看看。” 巡捕房外,一辆蓝白车缓缓启动,驶向第八高级中学。 ……. 滴滴滴—— 传真机的纸带缓缓地滑出,从“嘴巴”里吐出一张“黑脸”。 缉司局的文员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张通缉画像,步入了司长办公室。 不久之后,缉司三大队的各位大队长纷纷踏入司长的办公室,二师姐刘蝎赫然在列。 坐在司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斜眼瞥了一眼随意摆放在桌子上的通缉令,她的脸色冷若冰霜,眼瞳中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 司长龚虬礼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巡捕房那边传过来的任务单,你们当中谁愿意接手?” 一大队的队长,一个脸上带有疤痕的魁梧男子,毫不犹豫地开口:“我们队最近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够多了,巡捕房的任务就算了。” 二大队的队长身材微胖,笑起来宛如一尊弥勒佛,他的小眼睛微微一眯。 说道:“最近巡捕房在城里到处找人,我让下面的队员去打听了下,听说这是特派员亲自下达的任务。” 他顿了顿,然后伸手指了指上方,笑眯眯地继续说:“如果能够成功处理这个任务,没准能在特派员面前露露脸呢。元奎,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元奎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上城的特派员,我没兴趣去讨好。苟信,如果你愿意,那就伱去接这个任务吧。” 苟信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伸手便要去拿桌上的任务单。 突然—— 一只手迅速覆盖在任务单上,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通缉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刘蝎的手中。 苟信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的目光定格在三大队队长刘蝎的身上。 元奎和龚虬礼也同样显露出惊讶的神色。 “刘蝎,你这是什么意思?”苟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刘蝎不慌不忙地将通缉单折叠整齐,然后轻巧地放入上衣口袋。 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她淡淡地扫了苟信一眼,语气平静至极:“这个任务,我三大队接下了。” 苟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惊讶和讥讽:“刘蝎,你以往不是最看不上巡捕房的单子吗?怎么这次,一听到特派员的名头,你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你也有和我一样的心思。” 苟信眼神闪烁,声音带着丝丝挑衅,但也似是想试探下刘蝎的真实意图。 刘蝎的面容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漠,对于苟信的讥讽,她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一丝解释的打算。 她只是轻轻地挑起眉头,用一种淡然至极的语气反问:“你打算和我抢?” 苟信闻言,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从上方俯视着刘蝎。 那原本笑意盈盈的弥勒佛般的脸庞,此刻肥肉紧绷,表情扭曲,显得异常狰狞和骇人:“你……” 刘蝎依旧安静的坐着,连姿势都未有一丝变化,甚至收回了看向苟信的目光,似乎视后者的愤怒为空气。 只是在那副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如同潜行的幽影,悄无声息地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随之凝固,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个层级,一种阴森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房间。 首当其冲的苟信感知最敏锐,他面皮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有种被恐怖的毒蝎子盯上的感觉,心脏都骤停了一瞬,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一只看不见的,带着剧毒的蝎子尾钩,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心脏。 “这可是在司长办公室里,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敢发疯!!!” 苟信心里怒吼,然而,当他目光交汇于刘蝎那对冷漠无情的眸子,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次次追捕行动中,这个女人那嗜血如狂、几近疯魔的景象。 余光中,苟信看见人高马大的元奎竟悄悄的挪了下屁股,拉开了和自己的身距,他又扭头看向司长龚虬礼,后者竟默不作声的转了圈椅子,背对向自己。 “???”苟信气抖冷。 元奎平日里莽的一匹,竟然像个小妇人一样往旁躲,司长他也不要威严了吗,怎么能装聋作哑呢。 魂淡啊,当初是谁把刘蝎招进来的,缉司里就没人能镇住这个疯女人了吗? 哦,想起来了,当初是我把刘蝎招进来的,然后她没用两年就爬上来,成了三大队队长,跟我平起平坐,甚至隐隐压我一头了。 “淦,老子真想自戳双目!!!。” 苟信僵硬的扭回脖子,然后就看见刘蝎缓缓站起身来。 苟信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余光中元奎已经挪动屁股到沙发的另一头角落去了。 “呼——”苟信长舒口气,心道:“为了跟特派员那儿露个脸,就把命丢掉,不值当,不值当!” 他的脸上肌肉迅速放松,恢复了松弛的状态,肥肉颤动着,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既然三队长愿意亲自操劳,那么巡捕房的任务就只好麻烦三队长你了。” “不麻烦。” 刘蝎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后转身,手插口袋,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绘像室时,她向里面坐着画人像的王煜递了一个眼神。 王煜立刻放下手中的画笔,向旁边的队员道了声歉,快步走出绘像室,紧跟在刘蝎的身后。 王煜低声问道:“师姐,怎么了?” 刘蝎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黑脸]的画像,轻轻展开,将其展示在王煜的眼前,语气依旧淡然:“巡捕房请求我们缉司的协助,这个任务已经落到我们三队头上了。” 王煜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意:“太好了,这样一来,事情操作起来就更加神不知鬼不觉了。” ……. (本章完) 第109章 画像,诡异的循环 和刘蝎三大队队长,望之令人凛然生畏不同,王煜在缉司内部显得格外低调谦逊,言语不多,性格温和。 他不仅工作能力出众,文武双全,而且少言寡语,不争名利,情绪稳定,背后更有人罩着。 可以说,王煜几乎集所有好人缘的特质于一身。 在缉司之中,王煜几乎与所有人都保持着和谐无间的关系。 即便是像苟信那样对刘蝎心怀不满的人,在平日里偶遇王煜,也能和颜悦色地交谈两句。 王煜也总是以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回应每一个人,虽谈不上热情,但就很难令人生厌,而且有种莫名令人信赖的气质。 “王煜,能帮我画一幅肖像吗?”刘旸步入绘像室,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王煜平日工作时,会根据口供描述等,精心绘制犯罪嫌疑人的人像,而在闲暇时光,他也会为缉司的队员们绘制素描像。 又因为他画的非常好,且非常传神,所以基本上,缉司内的多数队员都曾向他求助,希望拥有一幅自己的画像。 换成旁人,可能会嫌麻烦,毕竟画一副人像,不仅很费时间也很费精力。 但王煜却从不推辞,他对每一个请求都来者不拒,且每次拿起画笔,他都全情投入,用心描绘,绝不敷衍。 这也让每个找他画像的队员都非常感激且满意,于是,有更多的队员来找王煜画像,甚至有些队员来找他画了不止一次画像。 如一大队队员刘旸就是第三次来找王煜画像的了。 “好。”王煜冲刘旸点头。 尽管王煜的脸上未曾绽放笑意,话语也简短至极,仅以一个字作为回应。 虽然他的面庞未曾泛起笑意,话语也吝啬至仅有一个字的简洁,但当他的手指轻握画笔,那专注的动作便流露出一种超越笑容的真挚热情。 而随着他落笔,画上每一根线条,传达的情感,都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温暖人心,是一种无需言表却深刻无比的亲近。 至少,刘旸是这般认为的,在他心底,王煜不单单是缉司内的绘像师,而是“挚友+同事”的存在。 这样的看法并不孤单,缉司内许多不止一次请王煜绘制画像的人,也都悄悄地将他放在了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简直太逼真了,我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总觉得你画的比任何照片都要贴近真实的我。有时候我对着镜子,反而觉得镜中的自己不像,而你的画中人物才是我真正的样子,这技艺真是出神入化!” 刘旸接过画像,轻轻地卷起,口中不停地发出赞叹。 他兴奋地继续说道:“这幅画,我一定要好好裱起来,挂在床头,每天都能看到。” 虽然看似只是一副肖像画,但不知为何,每次收到王煜画的肖像画,刘旸都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仿佛这幅画作价值连城,蕴含着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深刻意义,对王煜而言,它承载着非同寻常的情感与价值。 刘旸并不清楚,缉司中许多人都有着与他相似的感受,他们都对王煜抱有由衷的感激之情。 王煜放下画笔,对于刘旸的夸赞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神略显空洞,静静地凝视着刘旸那因兴奋而笑容满面的脸颊,而他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张干瘪枯萎、已经失去生命光泽的“死人脸”。 王煜轻轻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画技并非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境界。 他们之所以觉得画像生动传神,不过是因为他在画作中融入了一丝真实的痕迹。 这就像有些女孩子会在照片上修饰自己,她们通过修图让五官看起来更加精致,肤色更加细腻光滑。 而王煜的“修饰”则是另辟蹊径,他让画像中的人物面庞略显粗糙,五官略带干瘪,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死寂。 这种改变只是微乎其微,不至于让人感到震惊或不适,但足以让他们在画中瞥见自己真实的一面,一抹不经意间泄露的真实自我。 正是这微妙的一笔,使得他们觉得王煜的画作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仿佛透过画布,他们看到了更为传神的自己。 “为表感谢,我今天必须请你去吃饭。”刘旸热情的邀请道,“附近新开了家不错的饭馆,走吧,一起去尝尝。”王煜摇头拒绝了,他从来不跟同事出去吃饭,他能看得惯这些真实却死寂的面孔,却吃不下外面那些精致却腐烂的饭菜。 刘旸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他真心实意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似乎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王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平静地开口询问:“伱能帮我找个人吗?” 在缉司,每位队员都会在外培养一些眼线,这既是工作的需要,也是他们立功晋升的资本。 眼线的身份虽不若秘密卧底那般严格保密,但也并非轻易对外透露,除非……与对方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旸甚至没有询问王煜要找的是谁,便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是王煜首次以挚友的身份向他寻求帮助,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告诉我,你需要我帮你找谁?”刘旸直接问道。 王煜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脸]的通缉单,递给刘旸。 这是他复印的一大沓通缉单中的一张,他已经散发出去了大半,而刘旸只是众多接收者之一。 直言不讳地说,刘蝎虽然能统领第三大队,但无法指挥其他两队。 然而,王煜凭借自己积累的人脉和人情,有能力在一天之内调动大半个缉司的人力资源。 刘旸扫了一眼通缉单,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是第三大队接手的任务,他心里顿时明了,王煜这是在帮助刘蝎队长寻找目标。 第三大队的刘蝎队长与王煜是同一间武馆的师姐弟,这在缉司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第三大队是最晚成立的,但若论战斗力,它无疑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缉司内部无人敢于质疑。 但若说到眼线的分布和寻踪能力,那就不得不提及成立较早、底蕴更为深厚的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了。 “行,一有消息我就告知你。”刘旸满口答应下来,心底打定主意等会儿就发动自己的眼线在城内搜寻[黑脸]的踪迹。 王煜脸上罕见的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保密!” 刘旸咧嘴回以更诚挚的笑容:“放心,找到人我私下偷偷告诉你,保证不泄露半点风声。” 刘旸并没有过多的猜疑,他以为王煜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在为刘蝎队长着想,担心消息一旦泄露,功劳可能会被他人抢先。 作为缉司的老队员,这些年各种腌臜龌龊的勾心斗角他见得多了,该如何帮人如何做事,他都很懂,保证不会出纰漏。 刘旸笑着离开,没一会儿,又一个二大队的队员走进了绘像室。 “王煜,能帮我画一幅肖像吗?” “好!” “这幅画简直栩栩如生,太有神韵了,我打算将它精心装裱,挂在床头每晚相伴。” “没问题,你需要我帮你寻找什么人?” “要保密。” “你大可放心,我会确保消息不外泄。” 如出一辙场景如同精心剪辑的录像带,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 一个接一个的“刘旸”踏入绘像室,每个人带着满怀的期待而来,又在欣赏完王煜巧夺天工的画作后,带着满满的满足与珍视之情,小心翼翼地带着画像离去。 绘像室内,王煜的画笔忙碌地舞动,记录下每一位来访者的模样,抽屉里[黑脸]的画像随着时间的流淌逐渐见底…… (本章完) 第110章 鬼影,锁定嫌疑人 武馆之外暗潮涌动,武馆之内却一片平静祥和。 吃饭,练武,食铁,心无旁骛。 早上分别练了[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都是血肉二解版的,各练了1个小时,全程真正的靠自己。 当真有一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满足感,跟加点那种一瞬数十年苦熬的感觉不同,这种按小时计算,挥洒汗水的感觉也别有滋味儿。 进步也算神速。 一上午过去后,[七杀拳]的进度槽涨了11点,[追魂步]进度槽涨了8点,[森罗指]进度槽涨了17点。 由此可见,虽然都是血肉二解版,但不同武功之间的修炼进度还是有差异的。 “我在武功上的天赋,指法胜过拳法,拳法又胜过步法。” 他自言自语,心中有了新的领悟。 “这个天赋在原版武功上的体现可能更为显著,但排序应该是一致的。” “那么,在原版的技能加点上,我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按照步法、拳法、指法的顺序来分配技能点,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技能点数的效用。” 冯睦的目光在剩余的技能点数上轻轻一瞥,9730这个数字映入眼帘。 他心中默算了一番,已经有了决断:“这些点数,应该恰好足够将[追魂步]提升至圆满境界。” “直接加点,还是先攒着呢?” 他并未犹豫太久,对于步法的短板,他有着清醒的认识。 “早日将步法提升上去,日后无论是追敌还是逃跑,都能处理的更游刃有余,宜早不宜迟。” 冯睦扫了一圈院子,师傅在屋子里,红丫在道场前台。 “加点!”冯睦缓缓闭上眼睛。 [第一年,你踏上修炼追魂步的征程。] [五年流逝,你的脚步磨穿了数十双鞋底,终于勉强掌握了追魂步的精髓。] [你在步法上的天赋有限,但伱并未因此气馁。你坚信,勤能补拙,天道酬勤。] [三十年转瞬即逝,你不再依赖鞋履,赤脚在大地上奔跑,胶皮鞋底在你的脚下化为碎片,直至你的脚底长出了坚硬的茧子。] [第三十五年,追魂步终于修炼至小成。] [但你仍不满足,继续不懈地修炼,尝试着在不借助双手的情况下,以追魂步翻越高墙,攀爬树木。又是五十载的刻苦钻研,你终将追魂步修炼至大成,圆满无缺。] [追魂步·圆满]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8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1730] 冯睦睁开眼睛,突然间,他感到脚下的鞋子变得异常束缚,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你渴望脱去鞋子,让双脚毫无阻碍的踩在地面上。 “圆满之上,方为破限。”冯睦轻声呢喃,目光如炬,凝聚在面前的面板之上。 面板上的数字清晰可见:[通用技能点数剩余2],[特殊技能点剩余1]。 通用技能点专属用于普通技能的进阶,而特殊技能点则赋予了冯睦对除[食铁者]、[盛宴]、[狂血]之外所有技能的提升权限。 冯睦心中豁然开朗:“回想上次,我使用特殊技能点对[鹤爪功]进行破限升级,其实是亏本了,不过我当时也未曾料到,后续竟然还会有普通技能点的奖励。” 冯睦倒未太纠结先前的损失,而是默默道:“破限!” [圆满就是一门武功的极限了吗?] [你不信!] [岁月如梭,六十载一晃而过。] [山间树林中,几道鬼影一晃而过,空气中传出诡异的声音,像是鬼混的哀嚎,下一瞬,几道鬼影重叠,显出一个赤脚身形。] [那是你!] [追魂步破限:当你将追魂步施展到极致,你的步伐仿佛拥有了生命,能够自发地召唤出神秘的鬼影。] [鬼影:它们如同你如同忠诚的影子,紧随你的身后,无声无息。] [在使用追魂步的过程中,你有着10%-40%的随机几率,召唤出一道令人真假难辨的鬼影,对敌人造成混淆和迷惑。] [使用追魂步时,步频越快,触发鬼影几率越高,所有鬼影惯性维持0.5秒后便会消散。] [追魂步·圆满→追魂步·破限(鬼影)] [普通技能点数扣除1点。] [普通技能点数剩余:1] 冯睦缓缓睁开双眼,脚下如行云流水般连点十数步,身形在内院中左右穿梭,宛如一道飘逸的风。 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连续浮现出三四道诡异的虚影。 这些虚影仿佛是鬼魅一般,却又生动如真,尽管它们的存在只有短短的0.5秒,但让冯睦感到惊喜的是,这短暂的存续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继续演绎着动作。 就像是突然刹车的车辆,在惯性的作用下仍会向前滑行一段距离。 这些鬼影在短短的0.5秒内,也会依照冯睦身体的当前动作,自发地完成之后0.5秒的动作后续。 “这就是惯性的科学解释……个屁啊!” 冯睦骤然停步,目光凝重地追随着身后那几道鬼影。 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继续向前奔跑了半秒钟,随后在一片寂静中悄然消逝。 冯睦眯了眯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按照常理,鬼影应当只出现在我的身后,这样的规律确实有些呆板,敌人很容易就能识破,分辨出最前方的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然而,如果我能在战斗中灵活多变,时而向前,时而退后,左右穿梭,不断变换方向,只要我的步频足够快,那么我的四周都将被鬼影所环绕。如此一来,我的真身就能在这些鬼影之中完美地隐匿起来,令敌人难以在瞬息之间分辨出哪个才是我真正的所在。”[追魂步]原版,一举提升至破限,冯睦的剩余技能熟练度点数几乎被挥霍一空,但对自己的战斗力和保命能力的提升都是巨大的。 另外, 敏捷也因为[追魂步]破限提升了1.2,从而达到5.8,与最高属性力量也相差不远了。 如此,他的面板更新为: 冯睦 力量:6.5(1.1+5.4) 敏捷:5.8(3.8+.2.0) 体质:2.6(0.9+1.7) 精神:1.1(1+0.1) 属性点剩余:0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100%,储量3%。)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鹤爪功·破限(虚爪) 折叠……. 七杀拳·高级(1/5000)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1/2500) 追魂步·破限(鬼影) 折叠….. 通用技能点:1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73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1 冯睦轻轻关闭了修炼面板,结束了他的修炼,随后信步朝道场走去。 到了,他与四师兄袁西第切磋对练的时间了。 冯睦对此非常期待,袁西第也很期待,只是两者的期待不一样,袁西第是期待不用打铁人桩了,冯睦则是馋四师兄身上的[怨孽]了。 在找到机会进入监狱之前,袁西第便是冯睦在心里钦点的“厄铁版健胃消食片”。 只是,这份“美食”需要谨慎享用,以免过度暴食后,那股应激产生的杀意会侵蚀他的理智。 所以,他冯睦只守不攻,且一旦控制不住,冯睦便会立刻叫停。 “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声音在道场中回响,袁西第打得畅快淋漓,他觉得打人远比打铁要来得爽快。 然而,看着那个尽管不断护拳却依旧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小师弟,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歉意。 “要不还是换我来守吧。”袁西第恋恋不舍的止住拳头提议道。 “不用,继续,我入门最晚,武功最差,就得先学会挨打,以后才能不拖后腿。”冯睦龇牙咧嘴的说。 实际上,他内心却是乐开了。 还有什么比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站着挨一会儿打,就能让食铁度上升更让人高兴的呢? 这比苦练功法轻松多了。 看着汗流浃背的四师兄,冯睦愈发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免费劳动力不说,对方还对他感激涕零,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欺骗傻瓜的羞愧感。 …….. 与此同时,一辆蓝白相间的车辆缓缓地驶至八中的校门口,缓缓停下。 常二丙踏出车门,步入校园,在经过一番初步了解和询问之后,他内心已经有了初步可以锁定的嫌疑人对象——冯雨槐! …… (本章完) 第112章 生前与死后 ps:章节顺序错了,尴尬,这章是后1章节,大家看的时候颠倒一下 常二丙福至心灵:““原本只是来处理一桩平平无奇的失踪案件,没想到竟然意外发现了[假面]的踪迹,我这是撞大运了啊。” 常二丙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李晌的号码。 电话一通,他便急切地报告说:“李队,我在八中发现了一具诡异干尸。” 他故意顿了顿,然后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它与王局的那具干尸极为相似!” 电话那头李晌的声音一开始还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不耐烦,但下一秒声音就陡然拔高几度,隔着电话,常二丙都能感受到李队的兴奋。 常二丙立刻站直了身体,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对着话筒回应:“是,李队,明白,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接触现场。” 门外,冯雨槐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不自觉塞进口袋死死捏住个布娃娃。 冯雨槐心乱如麻: “没办法,傀母太饿,催的太急,我时间太赶,又是第一次杀人太慌张,太没经验,根本来不及藏尸,只能把雅枝的尸体丢弃在厕所里。” “可恶,巡捕房来的太快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傀母的进食比较粗暴,尸体被毁的面目全非,等同于帮我清理了一遍痕迹。” 冯雨槐一边思索,一边全程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常二丙在电话中的每一句话,一个字眼儿都不敢放过。 “咦?那个捕头好像还提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和雅枝的尸体很像?” 冯雨槐愣住,她微微低垂脑袋,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转动,心中悄无声息间孵出了个大胆却狡猾的脱罪计划。 “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常二丙缓缓站起,轻轻地拉上隔间的门,然后转身走向厕所的出口。 他的目光冷冽,如同寒冰一般扫过围观的师生,毫不客气的警告道:“各位,请自觉后退,切勿擅自进入厕所。这位教习,还请你务必约束好学生,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郭锋的面色难看的很,他严厉地喝令围观的学生返回教室。 杜莉心急如焚,她惊恐地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冲向厕所门口,却被常二丙稳稳地拦住。 “里面是不是杨拓?是我的儿子吗?”杜莉的声音颤抖,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整个人仿佛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 常二丙心中也是疑云密布,他怀疑厕所内的尸体正是杨拓。否则,杨拓的失踪与这具尸体的出现之间,怎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凭借多年作为捕头的职业直觉,常二丙几乎已经断定,那具尸体就是杨拓,而凶手,很大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假面]。 常二丙死死拦在门口,语气冷静的安抚道:“里面的尸体面目全非,仅凭肉眼很难确认身份,你不要着急,里面的尸体未必就是杨拓。” “杨拓的母亲?”冯雨槐原本已经随着同学们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在不经意间多次扫过杜莉。 深吸一口气,冯雨槐紧张但礼貌地走到杜莉身边,轻声问道:“阿姨,杨拓昨晚没有回家吗?” 杜莉的身体轻轻摇晃,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助,仿佛思维已经停滞,只是本能地回答了冯雨槐的问题:“是的,杨拓昨晚没有回家。他下午告诉我,他和一个叫冯雨槐的女孩子一起去武馆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冯雨槐深吸一口气:“阿姨,我就是冯雨槐。” 杜莉眼睛忽然瞪大,一眨不眨的看向冯雨槐。 常二丙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在冯雨槐那异常苍白的脸上,脑海中无数思绪搅成一团漩涡。 随后,他沉声问道:“冯雨槐,杨拓昨天和你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冯雨槐没有急于回答,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常二丙的目光仿佛要洞穿冯雨槐的面颊,他既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确认后者是否是杀害杨拓的凶手,又不想透视穿那张看似姣好的面容,是否隐藏着一张择人而噬的[假面]。 而在问话的同时,常二丙的手已经悄悄地滑向了后腰,轻轻触碰到了枪柄。 只能说,常二丙未曾亲身经历“黑柱”小区那夜的惊心动魄,未曾直面过那晚残酷的血腥和恐怖,才给了他摸枪的勇气。 否则,常二丙此刻的第一反应恐怕是掉头就跑喽。 冯雨槐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昨日的细节:“昨天下午,杨拓与我一同前往了苍龙武馆。练武之后,我们便离开了那里,他又陪我去了趟第四医院。之后,他亲自送我回到了家中,然后就离开了。” 叙述完毕,冯雨槐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她又看向杜莉,轻声追问:“杨拓昨晚没有回家吗?难道出了什么事?” 杜莉没来得及说话,常二丙便冷哼一声,问道:“伱怎知杨拓昨晚未曾归家?” 冯雨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因为杨拓今天早晨并未如往常一样来上课,而且这位阿姨刚才询问厕所里的尸体是否是杨拓,这让我不禁联想到……”冯雨槐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里面的尸体确实是杨拓,那么他很可能昨晚并未返回家中,而是直接回到了学校,然后在厕所里……” 和冯睦一样,在撒谎这件事上,冯雨槐也能无师自通。 她不是没想过把昨晚遇袭,以及杨拓“不见了”的事情如实相告,向巡捕房报警。 毕竟,理论上讲,冯雨槐在昨晚也是名受害者,但,不行! 因为,她被傀母寄生种子了,她的身份已经洗不白了,而且今早为了给傀母喂饭,她手上已经沾了血。 冯雨槐做贼心虚啊,她必须掩饰昨晚的真相,无论是黑诊所,傀母,还是替冯睦挡灾,都得一并遮掩。 冯雨槐不是没想过,只遮掩黑诊所的那部分,而把其余部分和盘托出,修饰成出租车电台里那个,男主角为保护女主角而死的故事。 但最终,冯雨槐没有这么做,因为那样子,可能会促使巡捕房把矛头指向冯睦。 冯雨槐倒不是担忧冯睦,她纯粹是为了自己,因为巡捕房若是从冯睦那里得知了“黑手怪人”,万一再将其抓捕,那顺藤摸瓜之下,她昨晚被傀母的爪牙救走的事情,可能也会一并暴露。 这种可能性但凡有一丝一毫,冯雨槐也不敢赌,所以尽管憋屈,她也不得不替自己,也替冯睦惹来的事儿遮掩。 冯雨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使劲捂住了嘴唇,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会呕吐出来。 常二丙眉头皱起,心中暗自思忖:冯雨槐的反应看起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的猜测也算合理。 他不禁怀疑,这起案件是或许的与这位女生无关,杨拓的确有可能如她说,是与她分别后,独自返回学校,然后在校内惨遭[假面]毒手了。 毕竟,他看得出来,冯雨槐那副生理强烈不适的模样不像是演的,而一个看见尸体有如此剧烈反应的人,哪里能制造如此恐怖的现场。 但他还未完全打消怀疑,遂又接着问道:“你去第四医院做什么?” 冯雨槐迟疑了下,还是诚实的回答道:“我爸前段时间执行任务受了重伤,住进第四医院。” 常二丙似意识到什么,问道:“执行任务?你爸是?” 冯雨槐回答:“我爸是冯矩,也是巡捕房的捕头,昨天我爸让我去医院拿炼骨丹,杨拓陪我一起去的,由于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晚,杨拓担心夜间的安全,便坚持送我回家。没想到…..” 冯雨槐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悲痛,眼角滑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在悲伤中,她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目光转向常二丙,声音颤抖地问:“厕所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杨拓吗?” 听到冯矩的名字后,常二丙心头的怀疑基本消散了。 一方面,冯矩是他的同事,而冯雨槐作为巡捕房的家属,自然是自己人,不应该受到无端的怀疑; 另一方面,冯矩如今因[假面]的袭击而断臂重伤,冯雨槐作为他的女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假面]。 常二丙缓缓地将手从后腰收回,他的解释简单而平静:“死者身份尚未确定,不要多问。” 冯雨槐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杨拓的母亲,杜莉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眼神空洞。 冯雨槐轻叹一口气,慢慢地走下楼梯,朝着宿舍的方向行去。 回到宿舍,屋内空无一人。 冯雨槐坐在自己的床边,过了好一会儿,心跳才逐渐平复。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颜色愈发鲜艳的布娃娃,轻轻地放在枕头旁边。 随后,她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水流不断地冲刷着她的双手,她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陆雅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对不起,雅枝,我真的别无选择。傀母她饿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你曾经说过,我是你最好的姐妹,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帮我。所以,你不会怪我,对吧?” 冯雨槐自言自语了许久,当她走出卫生间时,眼神依旧有些迷离。 过了一会儿,冯雨槐拿起手机,给陆雅枝打了个电话,正如她所预料的,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 她挂断电话,仿佛陆雅枝还在世一般,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雅枝,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来上课?学校里出了大事,厕所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听巡捕房的人说,尸体可能是杨拓……” 生前,陆雅枝是冯雨槐最亲密的朋友,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即便陆雅枝已经离世,冯雨槐仍然习惯性地将校园里的“小道消息”分享给她,仿佛陆雅枝还在她身边。 …….. (本章完) 第111章 惊人发现 ps:ps:章节顺序错了,尴尬,这章是前1章节,大家看的时候颠倒一下 武道重点班单独的修炼室内,冯雨槐换上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正对着测试器械疯狂的挥拳。 随着她的出拳,显示屏上不断跳出一个个数值。 拳力2.4级 攻速3.2频 技巧2.8段 “我的天啊,雨槐,你的数值简直是火箭般上升,已经快要追上年级第一了!”旁边,一位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忍不住惊叹出声。 “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上周你才进行过测试,这么短的时间内,各项数值都提升了30%以上。伱这样的进步速度,我们还怎么活啊?” 另一位脸上有着几颗雀斑的女生也围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夸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要换成以往,冯雨槐会很喜欢这些夸赞和溢美之词,但今天,她只觉得内心沉甸甸的,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 “昨天炼化了一颗炼骨丹,正巧[化蛇劲]也突破,摸到劲力了。”冯雨槐这般说着。 实则,那颗炼骨丹她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藏在自家卧室的枕头里,她能有这般突飞猛进全然是因为…… “哦,难怪你今天早上迟到了。”双马尾女孩笑着说道,“昨晚回家炼化丹药了吧?啧啧,雨槐你本身就天赋异禀,再加上炼化了一颗炼骨丹,我们这些人更是望尘莫及了。” 武道教习郭锋走过来,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值,粗黑的眉头扬起弧度,表扬道:“很好,继续努力,保持进步,你未来是有机会考出九区,摸到那几所顶级高校的门槛儿的,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啊。” 冯雨槐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黯然,脸色略显苍白的点点头:“谢谢郭教习,我会努力的。” 郭锋稍蹙了下眉,关怀道:“你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冯雨槐弱弱的点点头:“嗯,昨晚炼化丹药,一晚没睡,可能有点累吧,胃里有些不舒服。” 郭锋:“我批你个假条,今天的课程你就别上了,回宿舍休息吧,武道虽说讲究勇猛精进,但也要劳逸结合,松弛有度,不要太绷着了。” 雀斑女生脸上笑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对啊,雨槐你别太拼了,休息一天不会落下课程的,唔,让陆雅枝陪你回宿舍休息吧。” 说罢,雀斑女生扭头张望,狐疑道:“奇怪,陆雅枝咧,没来上课吗?” 双马尾也张望一圈,附和道:“我一早上好像都没见到陆雅枝,哦,还有杨拓今天好像也没来上课。” 冯雨槐的面色愈发苍白,她轻轻按住腹部,努力压制住那股几乎要冲出口的恶心感,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强:“不用劳烦他人,我自己回宿舍休息片刻便好。” 她缓缓站起,脚步缓慢地准备离开教室,却在这一刻,一抹巡捕房的深蓝制服出现在了门口,那身制服上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这身制服对冯雨槐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充满了亲切感。 她从小到大无数次目睹冯矩身着这样的制服,但此刻,当这身熟悉的制服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冯雨槐的心脏猛地紧缩,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紧紧包围,无边无际的恐惧随着空气弥漫,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笼罩。深沉的恐惧如同利刃绞割着冯雨槐的肠胃,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连一丝血色都消失殆尽。 “谁是冯雨槐?” 常二丙走进教室,他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在教室中一扫而过,声音冷硬地向迎面走来的郭锋教习发问。 郭锋教习微微一愣,对于常二丙的突然出现和提问感到有些困惑,正欲开口解释。 突然,“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教室的宁静,那声音从走廊里传来,声音里充满惊恐。 郭锋教习急步冲出教室,沿着走廊疾走,直奔尖叫声的源头——女厕所而去。 在厕所门口,一名身着练功服的女生蜷缩在地,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的嘴唇颤抖着,目光凝固,死死地盯着里面的某个隔间。 “薛晓梅,发生了什么事?”郭锋教习迅速蹲下身,一只手紧紧握住薛晓梅的肩膀。 薛晓梅仿佛从惊恐中惊醒,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隔间,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尸,尸体!” 郭锋教习的面色骤变,还未来得及细想,紧跟而来的常二丙已经跨过他们,抢先一步冲向薛晓梅所指的隔间。 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郭锋教习和一群匆匆赶到的学生鱼贯而入,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隔间内。 只见一具令人心悸的尸体静静地坐在里面,尸体一丝不挂,皮肤紧贴骨骼,干瘪而凹陷,宛若一具被风化已久的骷髅,生前的容颜和性别都已模糊不清。 那具尸体以一种扭曲至极的姿势端坐在马桶上,手臂和双腿以一种超乎常人的角度扭曲着,头部与脖颈更是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直视的视觉冲击。 乍一看去,那尸体宛如一只由腐肉拼接而成的巨型蜘蛛,正令人作呕地趴伏在马桶之上,其倒垂的苍白眼球似乎在死不瞑目地向外凝视,让每个对视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 “呕——” 冯雨槐的面色惨白如纸,在与那恐怖尸体的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喉咙中涌上一股酸涩,仿佛要将她的心肝都要吐出来。 她似乎被眼前的惨状吓坏了,连厕所的门也不敢跨入,就在门口,吐出了一地酸水。 围观的同学们见状,纷纷向后退去,有几个人的肠胃似乎也仿佛受到传染,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 常二丙死死盯着马桶上的尸体,作为一名捕头,他对血腥和恐怖的阈值是很高的,但看着眼前的尸体,他依旧感到有些心里不适。 “脱水,干尸,和王局的那具尸体情形颇为相似啊。” 常二丙的瞳孔骤然紧缩,心中瞬间涌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测:“莫非,这具尸体是[假面]的手笔?[假面]就潜藏在这所学校里?” (本章完) 第113章 滋生的邪恶 [你的直系血亲冯雨槐被厄运笼罩,正在堕落向黑暗深渊。] [你的罪恶指数↑] [她诱骗了闺蜜,只为自己的生存,便残忍地杀害了对方,将其投喂给了傀母,并毫无悔意。] [你的罪恶指数↑] [她满嘴谎话,欺骗捕头,诱导办案方向,她从捕头口中获知了另一起案件,她的内心滋生出某个邪恶计划的雏形。] [伱的罪恶指数↑] [你的游戏继承度↑↑] 冯睦轻轻地用纱布包裹着受伤的手臂,同时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视网膜上飞速掠过的[提示框],嘴角微微一收,勾勒出一个深邃而复杂的弧度。 冯雨槐的堕落速度之快,远超冯睦的预期。 先前,他对于冯雨槐的具体行径并不关心,只要她能不断提供罪恶指数,助力他提升游戏继承度,这就足够了。 然而,随着提示框中一行行揭示冯雨槐罪行的文字映入眼帘,冯睦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微妙的波澜。 冯雨槐提升罪恶值的能力实在令人惊叹,以至于冯睦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一丝好奇,想要向她讨教一二,取取经了。 冯睦心中甚至幻想,如果自己能多几个像冯雨槐这样的[工具人],他恐怕真的可以每天睡大觉了。 想象着每天醒来,继承度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噌噌噌”地飞速攀升,这样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冯睦从提示框中提炼出几个关键信息:傀母、投喂、另一起案件、邪恶计划。 虽然信息有限,但它们如同一把钥匙,解锁了冯睦脑海中故事的门扉,足够让冯睦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幅故事的雏形: 傀母,听名头就带着邪恶恐怖的气息,大抵是纠缠上了冯雨槐。 傀母也许饥饿难耐,急需以人为食,这让冯雨槐心生恐惧,以至于她在初次作案时,只能选择对最亲近、最无防备的闺蜜下手。 当尸体不幸被巡捕房的捕头发现,冯雨槐凭借着她的机智和口才,巧妙地避开了嫌疑。 而在与捕头的交谈中,冯雨槐又意外地得知了另一宗未解的案子,她心中顿时就滋生出了一个邪恶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 冯睦凭借着观看3000集柯南案件积累的经验,脑海中迅速闪现出答案,喃喃自语的吐出一个词, “连环杀人模仿犯?!!” 毕竟,投喂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既然有现成的前案在,那么还有什么比模仿已有的案件更容易让自己隐匿于无形呢? 冯睦的眼瞳中掠过一抹幽暗而深邃的光芒,他的内心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兴奋所驱使,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那些罪恶值源源不断涌入的诱人场景。 ““究竟会是哪位不幸的凶手,被冯雨槐选中,从而被迫跻身连环杀人犯的行列呢?”他心中暗自嘀咕,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抽出时间,关注一下自家妹妹所挑选的案件,说不定有适合他往里面添柴的地方。 “没想到啊,一不留神,冯雨槐就走上了我的老路,稍有不同的是,我背后站着的是系统,而她背后站着的是……我?!!” “呵呵呵——,真期待冯矩看见冯雨槐真面目的那一天啊,那一定会很涨罪恶值吧~” 冯睦咧嘴露出满口白牙,他心底不自觉的也滋生出了一个邪恶计划的雏形。 摇摇头,冯睦关掉提示框,思绪重新回到食铁者面板上。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3%/100%,储量2.7%。) “挨揍1小时,厄铁消化0.3%,四师兄的拳头不够硬啊。” 冯睦重新缠好纱布,站上擂台,血条诡眼启动,他对着袁西第道:“师兄,来啊别停。” 冯睦决定了,在进入监狱前,就先逮着四师兄狠狠薅,争取把他身上的[怨孽]都给薅空。 袁西第龇了龇牙,小师弟进武馆前,他被大家公认为最武痴好斗的那个,可现在袁西第看着小师弟眼里的贪婪与嗜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头可能很快就要拱手让人了。 ……. 尸体被仔细地装入运尸袋,随后被迅速送往第四医院进行详细的检验。负责这项工作的,是一位熟悉的面孔——仝主任。 不久,初步的检验结果便送达到了李晌的手中,甚至报告里还附上了与王意林尸检的对比分析。 李晌发现,这次的案件与之前的王意林之死果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两具尸体都的血液被彻底抽干,体内一粒红细胞都没有。 然而,这次的案件又有些许的差异。 与王意林仅仅是被抽取了血液不同,厕所中的这具尸体不仅血液被抽尽,其全身的水分也遭到了剥夺。 更诡异的是,尸体的每一根骨头都遭受了不可思议的扭曲变形,而这些骨折并非外界暴力所致,反而是从骨头内部向外暴力性地断裂开来。 这种异常的现象,仿佛是某种内在的力量直接从骨骼深处爆发,使骨头和肌肉被拗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李晌仔细看了几遍报告,出声说道:“从骨头里爆发出力量,不正吻合[假面]附在脸上的骨头,吸干血液又吸干水分,显然这是犯罪手法升级了。” 李晌深吸口气,冲常二丙点头断定道:“你判断的没错,这具女尸就是[假面]的杰作。” “又找到[假面]的线索了,这说明[假面]很可能就藏在八中?”常二丙脑子也转的飞快,忽地,他停顿住,狐疑道:“等一下,李队你刚才说是具女尸?” 李晌迅速翻开报告的第一页,将其展示给常二丙,性别一栏清晰地标注着“女”字。 “如果是女尸,那死者就不是杨拓了,那死者是谁?”常二丙略显惊愕。 “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是[假面]做的,既然好不容易找见[假面]的线索了,就应该集中全队的力量对八中进行彻底调查,至于,另外那起失踪案先搁置处理吧,以后再说。” 李晌不容置喙,他卷起手里的验尸报告,大步离开医院,准备去找特派员汇报最新的工作进展。 在两人专注讨论案件细节的同时,他们并未察觉到,就在他们头顶上方,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正悄无声息地悬挂在天板上。 过了一会儿,那根丝线开始轻轻震颤,随后缓缓收缩,沿着墙面悄无声息地移动,最终一路收缩回公共卫生间的女厕所内。 在那里,冯雨槐正坐在马桶盖上,手里紧握着一个布娃娃。 那条丝线不断地回缩,一点一点地填补着布娃娃脸上缺失的窟窿,最终形成了一颗略显脱线的眼睛。 线的一端在布娃娃那颗线缝的眼上,另一端突兀的刺入冯雨槐的瞳仁内,于是,刚才“线眼”所窥见的尸检报告,就原封不动的传输入了冯雨槐的脑海中。 本案死者,性别:女 死亡时间:4.11日 死因:失血,全身骨骼断碎…… 对比上次案件死者:男 姓名:王意林 死亡时间:4.1 死因:失血…… “4.1日不正是父亲入院的那晚?”冯雨槐心头一跳,若有所思。 半分钟后,冯雨槐抽掉线头,线头上沾了丝血滴,她眼瞳也染上层细密的红血丝。 冯雨槐强忍着眼瞳里的疼痛,在水池前洗了把脸,推开厕所门,往冯矩的病房走去…… (本章完) 第114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病房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冯雨槐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向冯矩叙述着学校里发生的种种异状。 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最后,她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对冯矩说:“爸,你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杨拓。” 冯矩的眉头紧锁,没有立即回答。 冯雨槐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那尸体太恐怖了,全身都干瘪得不成样子,就像是被什么怪物吸干了血液一样,简直不成人形。” 冯矩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略显慌张的问道:“你说的那尸体,具体是什么情况?” 冯雨槐的呆呆地回答:“干巴巴的,肉都凹陷了,脸颊都枯萎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仿佛那恐怖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冯矩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令人心悸的念头——那个面部布满骨头的怪物,难道已经悄悄潜入了女儿的校园? 他猛地挺直了脊背,脸色阴沉,声音冷冽地对冯雨槐说:“你跟学校请个假,最近暂时不要去上课。” 冯雨槐的瞳孔微微一缩,她尽力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轻声说:“爸爸,不至于这样吧?只是死了个人,巡捕房一定很快就能捉拿到凶手的。” 冯矩摇头,仿佛想要将那些恐怖的回忆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它们却如同顽石一般,盘踞在他的记忆里。 他的臂膀在这一刻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那只骨爪又在撕裂自己的骨头和肌肉。 冯矩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凝重:“死一个人?那远远不够。至少要再死十几甚至几十人,得拿命填,巡捕房才有可能捕捉到那样一个怪物。” 冯矩冷着脸:“伱听爸的话,最近不要去学校。” 冯雨槐摇头,语气异常坚决:“不行,马上就要月考了,我要是请假,到时候会掉出重点班的。” 冯矩见女儿异常坚定的语气,心里也有些为难,一方面是生命可能遭遇的危险,一方面是考试和前途。 冯矩沉吟半晌,对王秀丽道:“你去把门关上。” 然后,冯矩才阴着脸,把声音压得极低道:“下面我跟你说的话,是特派员要求严格保密的内容,我泄露给你,你绝不能出去与任何人说,明白吗?” 冯雨槐心中大喜,脸上则听话的点头应下。 冯矩这才将自己受伤的原委全部告诉了冯雨槐,并在最后再三叮嘱道:“放学下课就立刻回宿舍,要是遇到一个脸上戴着骨头[假面]的怪物,记得绝不要动手,更不要阻拦,立刻扭头就跑,明白吗?” 冯雨槐在脑海中勾勒出[假面]的形象,迎着冯矩的关切的眼神,她非常乖巧顺从的点点头。 “假面?!!”冯雨槐在心底默默记住这个,自己接下来要伪装和模仿的身份。 ……. 4.12,周二。 巡捕房的捕头们在八中校园内忙碌着,对每一位师生进行着细致的问讯和调查。 这项工作量大而繁杂,进展并不如预期那般迅速。 4.13,周三。 巡捕房终于确认了遇害女子的身份——陆雅枝。 并且,在学校的下水道中,巡捕房找到了陆雅枝的手机。 经过技术人员的修复,手机中记录了陆雅枝死后两天内,她的家人和朋友打来的电话和发送的短信。 冯雨槐得知闺蜜死讯后,在宿舍内哭的撕心裂肺,当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4.14,周四。 巡捕房经过初步筛选,列出了一份包含50人的嫌疑人名单。 李晌迅速部署,安排手下人员进行严密监控,并向缉司部门借调了额外的支援。 本次行动,巡捕房借调的缉司人手隶属于第二大队,带队的人是二大队队长苟信。 行动中,以三人一组的方式,开始了对名单上嫌疑人的24小时暗中跟踪和监视,以确保第一时间抓住[假面]暴露的马脚。 似命运鞣制的轮回,李晌觉得这一幕才在哪里见到过,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冯雨槐因为冯矩的缘故,一开始便被洗掉了[假面]的嫌疑。 以上这三天里,冯睦都待在[斗穹武馆]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无旁骛的练功,吃饭,切磋。 三日下来,饭量见长,与红丫更熟络,与袁西第更亲密。厄铁食用度突破4%,一切都有条不紊,日子静谧且祥和。 中途,假面·冯睦与下线·马斌通过一次电话。 马斌向其汇报了,他已确认陈芽等五位a级战术小队的成员,被关押在了九区四号监狱。 而,大师兄李拔山与五师兄宫奇是在九区二号监狱任职。 这与冯睦预想中最理想的情况略有出入,令其在接下来筹划去哪所监狱,有些举棋不定。 4.15日,周五。 傀母的饥饿感如同无形的手,猛地抓紧了正在上课的冯雨槐的心脏,她的舌尖涌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是预警的信号。 几乎是同一时间,缉司绘像室内,王煜收到了刘旸的电话。 王煜并未急着接电话,而是不疾不徐的落下画笔,把画像递给一大队的一名缉司员,他耐心地等待对方表达谢意并离开之后,这才缓缓地回拨回去。 电话接通,王煜的声音也未有太多波澜,只是平常语气道:“好,等我过来。” 王煜走出绘像室,先去三大队找了刘蝎,低声交谈两句后,他才出了缉司,并未开缉司里的车,而是骑上辆电瓶车,往电话里告知的地点驶去。 驶出一段路程后,王煜把电瓶车停在路边,给手机更换了张电话卡,给大师兄李拔山的备用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然后才不慌不忙的重新启动电瓶车,继续驶向目的地。 1个小时后。 王煜驶至目的地,一处偏僻的化工厂小区。 小区的围墙已经斑驳褪色,墙面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涂鸦,墙头倒挂着参差不齐的玻璃碎片,很多碎片都有豁口,应该是被小孩子用砖头砸的。 入口处,两个铁皮垃圾桶静静地立在那里,里面的垃圾并没有堆积如山,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居民数量并不多”王煜心里当即给出判断。 王煜把电瓶车停在门口,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周围一圈。 小区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六七栋低矮的建筑,排列得紧凑而不宽敞。 楼与楼之间的空隙被一些不起眼的树木和灌木丛点缀,这些植被因缺乏照料,叶子都稀疏枯萎了。 王煜抬头瞅了眼掉漆的楼牌号码,走向稍靠里的三号楼二单元,单元门都掉皮了,门槛上卡着块砖头。 王煜拉门,门就发出嘎吱的摩擦声。 他走进去,爬上4楼,刚走到楼上,401的门就拉开,刘旸在门里冲他招手。 王煜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 屋子里的家具很简陋,除了刘旸,还有一个20来岁,皮肤粗糙眼窝凹陷发黑的青年,后者嘴里正止不住的打着呵欠。 “瘾君子。”王煜只瞥了一眼,就给这人贴上了标签,他甚至能从对方眼瞳里黄斑的色泽和形状,看出对方吸食的主要是t-37型致幻剂,且吸食了大概有2年了。 t-37型致幻剂,是圣光制药公司5年前生产的旧型致幻剂,对外不叫致幻剂,叫作醒神液,是有医药序号的合法药品。 刘旸咳嗽一声说道:“这小区离化工厂近,污染严重,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没啥人住了。” “这人叫王绪,就在化工厂上班,租的这小区房子,他昨晚看见对面楼1单元,有个人进出,感觉很像是通缉单上的[黑脸]。” 刘旸简单给王煜介绍了情况。 “确定是[黑脸]吗?”王煜问道。 刘旸:“我早上过来,盯一上午了,单元门口一直没见[黑脸]出来,不过,我瞅见了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进出,行迹有些鬼祟,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才通知你过来的。” 说罢,刘旸狐疑的问了句:“就你一个人,没通知刘蝎队长吗?” 王煜抿了下嘴唇,淡淡道:“通知了,不急,他们很快就到了。” (本章完) 第116章 从未活过,便未死过 王煜的最后一笔落下,他满意地站起身来,轻轻抖动着手中的画纸,让刚刚完成的画像在空气中舒展垂立。 他就那么提着画像,一步步走向刘旸。 画像在空气中轻轻摆动,画像上的线条就恍似活过来似的,每一处细节都鲜活的令人惊怖作呕。 凹陷的脸颊像被时间腐蚀,褶皱的沟壑里填满绝望;干瘪的胸膛失去了生 等到众人满怀着对陆非凡的怨念,终于来到陆非凡给众人接风的饭店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某大导演和刘德桦几人有说有笑的场景。 周围人的又发出一阵恶心的笑声,散落在四周的男人也都围过来,个个见江俏耳清纯干净也都想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世族大家吗,内里再如何的龌龊,还都是希望维持个表面的平衡,看起来一团和气才好,是以对严珊珊几人的行为,不说归不说,不满归不满。 裴逸这才明白,可怜两个字说的是韩东,那边自然说的就是暮城了。 再加上两人又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这个团队的最高领导人可以说是强强联合,若是想要将这个团队分崩离析,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这两个领头人真正的成为仇人了。 金易紧咬着牙,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他没有立场,而且他看的也只是一种感觉,万一老大跟简墨没什么,他一说出来,反而让老大开窍了怎么办,金易纠结的皱着脸。 这时的导演一下叫住了沐灵曦,在这剧组的严肃场合内,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借口可以去推脱,若是自己完不成,演不好的话,机会总归会给予那些有准备的人。 见他这般高兴,柳五自然感动,只是事实与于靖奕想的相差太远,他们之间是成不了师兄弟的。 那一个笑容一下子刺痛了楚言的眼,只觉得心仿佛咯噔一下被什么扎了一下。 随着啸声,周围寒竹亦是光华闪闪,齐齐晃动,好像要随着那道光华飞射而起,与天相融,声势浩大,能使天摇地动。 “天澜,看看谁来了?”紫云烨先笑着落下来,后面是一身黑袍的墨星辰和一身白裙的梵天萝。 蛋白控制着刺青,饶有兴致的沿着道路在不同的摊位之前转悠,东瞧瞧西看看,十足的逛街意味。 不过一切还得看是分身还是本体,要是被陈默干掉鸿钧本体,陈默估计要笑翻,因为在武界门的提示中,击杀拥有达到法则之力的圣者,他可以凭借北冥吞天术吞噬那种力量化为自己所有。 涛敏的战舰并没有直接去长崎,而是保持了缓慢的航速慢慢的接近了离对马岛最近的一岐岛。 洛子男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在进入洞天之前,天元城主赐给了所有修士一批符篆,此时用火球符篆炸塌悬崖,摔伤了雌虫,然后抢攻将其杀死,放出指示符篆后,与雄虫对峙起来。 距离上一次,大夏和突厥为争夺河西走廊展开的大战,已经有四年之久。 这时,他才从之前的愤怒中恢复到警探状态,又一次记录下了这个疑点。 李千惨叫一声,下意识拉紧了缰绳,战马吃痛,仰天嘶鸣,已经失了平衡的李千登时栽了下去。脖子一歪,连挣扎都不曾,便没了声息。 “他们有郭伯伯、郭伯母东邪、北丐传人教导不说,现在南帝的一阳指估计也得传给他们了,我若非姑姑收留,此时估计已经是枯骨一堆。”杨过略显伤感地说道。 第115章 山羊头,最后瞅一眼 斗穹武馆内院石桌。 宫奇快步走进来,说道:“巡捕房近日的关注重心像是转移了,人手都围绕着八中,缉司二队都被调过去帮忙了。” 赵志新眼神微微闪烁:“我调查了下,是学校女厕所发现了具尸体,死状很诡异,吸引了巡捕房的注意力。” 赵志新停顿下又道:“这样一来,巡捕房的人手都被抽调走了,对[黑脸]那边的搜捕自然就放松了。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一旁的红丫托着腮帮子,手指轻轻拄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道:“好几天了,还没找到人吗?” 话音未落,李拔山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迅速点开一条短信,扫了一眼地址和门牌号码。 他瓮声瓮气的将信息转述给众人听后,突然间手掌握紧,手机和电话卡在被他握碎成齑粉,从粗壮的指缝间淌落在地上,被风一吹没了踪影。 红丫拔腿跑回卧室,从衣柜里搬出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沓面具,红丫紧紧抱住这些面具,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石桌前。 她轻轻地放下面具,将它们一张张摊开在桌上。 每一张面具做工都很精致,精细的线条勾勒出各种动物的纹路,只是表情或怪异或狰狞,色彩或斑斓或暗淡,组合在一起,平添七分妖魔气。 袁西第带着冯睦走到桌前,他龇了龇牙,伸手从桌上捡起一只鬣狗面具戴在脸上,那鬣狗张着大嘴,满口利齿染成血色。 “小师弟,选一个。”李拔山瓮声瓮气的说道。 冯睦抬头看去,后者脸上戴着虎面,纹半黑半白,就像是一张藏在暗处狩猎的恶虎,相当骇人。 他在扭头看去,红丫脸上戴着个龇牙狐狸,眼眶位置勾出一圈圈红线,像是在泣血,相当诡异。 冯睦看向石桌,目光掠过狰狞的猴脸,阴森的蛇面,丑陋的猪头,而是拿起了一张山羊脸。 山羊生角,弯曲而上,似两对月钩,面上纹满螺旋状的斑纹,色泽晦暗,表情平静却透出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出发!”李拔山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鼓点,瓮声瓮气的说道。 众人应声,声音隔着面具,似乎都沾染了些金属的腔调,声音愈发冷冽刺骨。 后门停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牌提早就换好了,众人坐入面包车,车窗里都贴了反光膜。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窥不见里面。 袁西第跃跃欲试,急切地想要开车,却被李拔山轻轻地按住了狗头。 开车的任务交给了赵志新,他戴着一张丑陋的猪脸,黑色的嘴唇从中间裂开,像是生了两张嘴似的。 车子缓慢的启动,红丫用惯有的蹲坐在副驾上,手臂高举过头顶,拳头紧握,兴奋地宣告:“[融诡派]带小师弟第一次团建喽。” 冯睦坐在后座,闻言面具下也悄悄咧了咧嘴,他指尖轻轻摩挲山羊面具,仿佛在与它对话。 [检测到可食用铁类——百锻铁。] [注:该百锻铁沾染了死气,请谨慎食用。] [是否食用并更换占用食用栏?] “死气?”冯睦嘴里呢喃了句,又发现了一个新词汇,他移开指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心里默念:“否!” ……. 化工厂小区3号楼2单元401。 刘旸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投向王煜。 王煜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急,他们收到通知已经出发了。” 稍作停顿后,王煜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你没向其他人透露吧?” 刘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没有,消息一到手,我立刻就通知了你。连我的队长我都没告诉。” 话音刚落,刘旸又转过头,眉头紧锁地瞪了王绪一眼:“你不会是为了巡捕房的悬赏金,把[黑脸]的消息也给卖了吧?” 王绪一副“醒神”后的迷糊模样,打个呵欠道:“我傻啊,巡捕房啥时候兑现过悬赏金,艹。” 说话间,他朝刘旸摊开手,三分嘲弄七分无赖道:“刘头儿,眼线费伱不会赖我吧。” 刘旸本是想赖的,但瞥了眼王煜,就掏出一沓纸币甩过去,笑骂道:“悠着点儿吧你,那天醒神把自己醒死了。”王煜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平静。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然后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张白纸,轻轻地铺展在桌面上。 接着,王煜又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支画笔,对刘旸说道:“时间还早,我再为你画一幅肖像如何?” 刘旸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异样感觉,但当他抬起头,迎上王煜那双充满真挚情感的眼睛时,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意了王煜的提议。 在刘旸的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抗拒那种感觉。 每当王煜为自己勾勒出那些生动的画像,刘旸就会沉醉其中,仿佛那画笔下的每一笔都是对他灵魂的抚摸。 他对这种“抚摸”有瘾,虽然这种瘾头比起王绪对t-37致幻剂的沉迷来说或许稍显逊色,但那种强烈的渴望和依赖感,却也是旗鼓相当的。 每次看见画作成品,刘旸就感觉自己也在醒神。 王绪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收到了眼线费,他也很配合。 他顺从地将桌子腾了出来,走到旁边的沙发上,一屁股躺下,没过多久便昏昏入睡过去。 刘旸则轻轻地拉过一把椅子,退到窗户边,安静地坐下。 王煜手持画笔,在白纸上轻轻勾勒,笔触流畅而细腻。 与平日里专注绘画时的静谧不同,今天的绘画过程中,空气中交织着闲适的交谈声。 “我记得很清楚,你第一次来找我画像,正好是去年这个时候吧。” “是啊,队里的人都夸你画得栩栩如生,我也忍不住想要一幅自己的肖像。” “这么算来,一年里你让我画了三幅画像?” “嗯,本来以为一幅就足够了,但每次看到画,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现在这幅算上,已经是第四幅了。我打算回去后,把所有的画像都挂在床头。” “挂在床头,难道不怕看起来像遗像吗?” “起初,我确实觉得那些画像挂在床头,有些像是遗像。但渐渐地,我要是早上一睁眼看不见画像,我反而才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死掉了,你说怪不怪?” “呵——,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本来就是一具死掉的腐肉呢?” “啥?” “画好了,你最后瞅一眼你的……遗像吧!” 精品作者新书,本本首订精品,牛逼的很,幼苗,奥特曼同人,感兴趣的童鞋去瞅瞅哈! 蟹妖,人在雷欧,打工抽奖! 穿越到了以黑深残著称的雷欧奥特曼世界,陈风惊愕的发现,这里的剧情时间线根本对不上。 赛文来晚了十三年! 雷欧直接浪到失联! 现如今的地球更是群魔乱舞怪兽扎堆,各路宇宙势力层出不穷,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邪恶组织也跑出来凑热闹,叫什么.戈尔戈姆? 面对如此美妙的局势,饶是诸星团也不禁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先吃饭吧。” 一旁的南光太郎连忙点头,并表示自己胃口有点大,想要三菜一汤。 陈风:“?????” 等等! 你这个光太郎是不是哪里不对! (本章完) 第116章 从未活过,便未死过 王煜的最后一笔落下,他满意地站起身来,轻轻抖动着手中的画纸,让刚刚完成的画像在空气中舒展垂立。 他就那么提着画像,一步步走向刘旸。 画像在空气中轻轻摆动,画像上的线条就恍似活过来似的,每一处细节都鲜活的令人惊怖作呕。 凹陷的脸颊像被时间腐蚀,褶皱的沟壑里填满绝望;干瘪的胸膛失去了生命的膨胀,内脏似都被掏空了没有温度;枯瘦的四肢像脱水的老树根,只剩下嶙峋的轮廓;而那对空洞的眼睛,也没有颜色,像两颗死掉的窟窿。 刘旸死死的瞪大眼睛,整个身体僵坐在椅子上,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画像。 随着画像抖动,落在他的眼中,却好似画里的烂尸被重新唤醒,正以扭曲而恐怖的姿态,缓缓地从画框中走出,踉跄着,摇摇欲坠着向自己的怀里撞了进来。 那惊悚的场面让他遍体生寒,肠胃涌起难以抑制的恶心,喉咙里一阵逆涌。 然而诡异的是,刘旸的身体除了本能的恐惧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可这烂尸明明连五官都看不出来了,自己哪里会认识他呢? 哗啦啦—— 抖动的纸张和恐怖的烂尸一起撞入刘旸怀里,他身子触电似的,想要将烂尸搡开,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将画抱入怀里。 紧紧的抱着,双臂抱住画,用力的往怀里抱,仿佛如此,便能将这画的烂尸塞入自己干瘪的胸膛里。 仿佛如此,就能让画里的烂尸在自己身上活过来似的。 “我……” 刘旸的目光呆滞而迷茫,他缓缓低下头,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怀里,只剩下一张自己扯碎的画纸,那从画中走出的烂尸消失不见了。 他尚未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就像是被堵塞已久的鼻腔突然间通了气,那气味如此刺鼻,如此贴近,仿佛就像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刘旸的瞳孔急剧收缩,变成针尖般细小。他看见自己坐在椅子上,那干瘪的胸膛、枯瘦的四肢,以及散发出恶臭的……自己。 “我……我自己?” 刘旸的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一个惊悚至极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他的嘴巴扭曲着,发出一声干哑而怪异的人声,就像是一个长久未曾开口说话的人突然发出的嚎叫:“烂尸,是我?!!” 耳朵里一个撕裂迷雾笼罩的声音,如此回答了他:“这就是你的遗像,死前睁眼瞅一眼吧,你真正的模样。” 这个回答是如此的荒诞惊悚,刘旸完全不相信,但他脸上那对空洞的黑窟窿里淌出了血,他在无声的哭泣,没有泪水。 刘旸艰难地抬起头,他那泣血的眼窟窿紧紧地盯着缓缓走近的王煜,嘴唇颤抖,结结巴巴地用尽力气问道:“王煜,我……我……我到底……怎么了?” 王煜的面容平静而淡漠,他手中的笔轻轻转动了几下,笔尖轻触在刘旸的喉咙上,然后一点点,轻柔却又稳定地戳了进去。 刘旸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王煜身上,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置若罔闻。 在看见画的那一刹,刘旸就从生的梦里醒过来了,而死人,哪里会再反抗死亡呢! “不要怕,你只是睡醒了,回忆起了自己最真实的样子而已。” 王煜缓缓抽出笔,血滋啦啦的喷溅出来,将刘旸干枯的躯壳和碎裂的画纸浸润成红色。 “多数人从生至死都未真的活过,伱不一样,我帮你在死前重新活了过来,以此来帮你真正的死去。”王煜认真的说道。 刘旸仰起脑袋,让脖子里的血滋到脸上,溅到眼睛里,让两颗死掉的黑窟窿重新被生命的血色点亮。 “谢……谢……!” 刘旸的声音干涩而微弱,他的两颗黑洞般的眼睛在血色褪去后,变得一片惨白。王煜轻柔的阖上刘旸的眼睛,扭头走向惊醒过来,吓得说不出话的王绪。 “你……你…..别过来。”王绪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煜,舌根发僵,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煜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扯过王绪的衣角,用它擦拭掉笔尖上的血迹。 他轻声的又问了一句:“我相信刘旸,他没有把消息泄露给其他人,所以,我奖励他从梦中醒来。” “你呢,你有没有欺骗刘旸,有没有把消息还出卖给别人了?” 王绪疯狂的摇头,脸色煞白,牙齿打着哆嗦:“我没有,除了刘头儿,我谁都没说,真的,你放过我…….” 王煜确认后者没有撒谎,他笑了笑,在沙发角落里摸出个瓶子。 瓶子呈透明状,小指头大小,里面还剩一半湛蓝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折射出如梦如幻的光泽。 “t-37致幻剂,也叫醒神液,或者幸福水?” “你喜欢这种东西,因为喝下它,你就能暂时忘却烦恼和忧愁,仿佛置身于天堂,不是吗?” 王煜温声细语的问着,根本不像是刚杀过人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耐心的医生在询问他的病人。 然而,病人王绪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他只觉得仿佛掉进了冰窟,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王煜突然伸手,紧紧扼住王绪的喉咙,语气真诚:“你错了,t-37致幻剂救不了你。想要永远逃离烦恼和忧愁,唯一的途径只有死亡。!”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王绪的尸体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他的嘴巴张开着,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想对那位帮助他逃离苦难世界的恩人,说出一声感谢。 王煜依旧保持着平静,语气中不带一丝波动:“不用谢。”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王煜不疾不徐的用桌子上的纸巾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才打开门。 门外,一个高矮胖瘦不一的恶虎,羊头,血狐,猪头,蛇脸,鬣狗拥堵在逼仄的走廊内,在昏沉的灯光下,真似一群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妖魔鬼怪。 “六师兄,你忘带面具了。”血狐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具递来。 王煜接过面具,缓缓盖在自己脸上,是一张牛头,牛头憨厚没有表情,只在额头处描摹了六颗眼珠。 “我带路。”牛头又重新恢平日里的寡言。 鬣狗第一个跟上,蛇脸与恶虎紧随其后,羊头跟在最后,血狐和猪头则脚下稍停,转身进了死人的屋子里。 “真是的,六师兄一画画就容易忘事儿,又忘记二师姐的交代,用笔尖戳死人了,真是的……” 戴着血狐的红丫一个轻跳,便跃过几米,轻巧无声的落在刘旸的尸体旁,地上却连个鞋印子都没有落下。 只见五指一挥,后者的脖颈便皮肉翻开,整个头颅像皮球一样被扯下,猛地撞击在墙上,然后弹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丑陋猪头赵志新扫了屋子一圈,浑身骨骼肌肉噼里啪啦一阵弹响,整个身体骤然缩小变成个侏儒。 他走入屋内,仔仔细细把地上的画像碎片和染血的纸巾都捡起来,装进早就备好的垃圾袋里…… (本章完) 第117章 加密邮件,危危危(二合一章节) 在紧闭的窗帘遮挡下,屋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暗,天板上的那颗斑驳的旧灯泡,灯丝如同心跳般不稳定地闪烁,光线在明暗间摇摆不定,映照出一张被火焰吞噬后毁容的面孔,显得愈发骇人。 他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电脑屏幕前的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他正在向某个邮箱发送一封加密邮件。 在门口对面的木床上,黝黑的2号盘腿而坐,他的整张黑脸低垂,全神贯注地玩弄着蚂蚁棍。 他的周围,枕头边一圈,薄薄地铺着一层被捣碎成浆糊状的蚂蚁尸体,他时不时会用指头蘸一蘸,然后放嘴里嗦出声响。 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嗦手指的声音此起彼伏。 邮件窗口上,这般输入着文字: 首先,是接货员在最近几日里悄无声息地潜入47中,巧妙地盗取了那些尚未被正式“销户”的学生信息。 [冯睦:男 一寸照:冯睦.jpg 年龄:17 根骨:49(入学检测) 成绩:文科成绩521,武科成绩236,总分757。(高三一模)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现状:弃考,提前毕业。(时间233年3.18) 公民等阶:空白民 父亲:冯矩 职业:巡捕房捕头 公民等阶:d 母亲:王秀丽 职业:无 公民等阶:空白民 妹妹:冯雨槐 职业:高一学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尚未参加高考。] 在基本档案的信息录入完毕之后,接货员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酷的嘲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在说:“你骗的了别人,却休想骗我。” 他接着在键盘上轻轻敲击,输入了以下内容: [冯睦自退学以来,便在焚化厂工作,目前他的伪装身份是焚尸工人(附注:已连续五日未现身工作岗位,疑似潜逃?)。] 随后,接货员开始梳理和汇总九区近期的大小事件,将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信息梳理得井井有条。 紧接着,他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邮件中敲入了他的结论: [学生和焚尸工人不过都是冯睦所扮演的角色,我们高度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假面]。] [黑核经我查证,大概率全部落入[假面]手中。] 末尾,接货员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伴随着屏幕上文字的显现,某个事件的真相正在被他还原出来: [经过我深入的调查,冯睦的过往履历看似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异常。] [但就在他退学的前几日,47中发生了一起命案,且这起事件背后似乎隐藏着与邪祭有关的线索。] [巡捕房急于破案,认定凶手为郑航(备注,前青狼帮老大郑肆之子)。] 接货员轻蔑地一笑,敲下结论: [我推断,邪祭真凶疑为冯睦,邪祭对象——傀母。] 为了支撑这一论断,接货员列举了诸多推理依据,其中最为关键的证据便是4月11日那晚未遂的袭击事件。 [……袭击失败,冯睦的妹妹冯雨槐,被暗中守护的傀母奴役的爪牙救走,失踪的张镐当夜确认,被制作成了人傀儡。] 接货员回忆着那晚的一幕,脸色异常难看,敲击键盘都更用力了。 [我完全可以确认,冯睦是受到傀母青睐,并寄生入种子的潜在宿体,他通过喂食供养傀母获得了力量,并以此操控傀母的爪牙,在暗中保护着他的妹妹。] [47中的命案,便是冯睦第一次供奉喂养傀母,是他堕落为假面的开端。] 注意,这里,接货员用的是“堕落”一词,若是有心之人窥见这封邮件的字里行间,或许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线索,细细品味出这二字背后的复杂韵味。 厄尸教是邪教。 傀母是邪神。 都是邪恶的,谁又比谁正义,却指责另一方堕落,岂非可笑。 但,世界就是这般有趣! 厄尸教把黑核视为一切,认为傀母及其爪牙制造人傀的做法,是在亵渎生者,正确的做法是让生者去死。 同理,傀母及其爪牙却对厄尸教的教义嗤之以鼻,觉得厄尸教的做法是在亵渎尸体,正确的做法是让死者永生。 接货员回想起傀母那些杂碎,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他继续敲击键盘: [以往,我们厄尸教与傀母也互有争斗,但那些争斗都浮于表面,我们的核心并未遭受觊觎。] [但这次不同,假面抢走了黑核,这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傀母,这位曾经只是亵渎与玩弄尸体的邪神,似乎已不再满足于过往的所作所为。祂正在暗中操纵其爪牙,巧妙地将触手绕过尸体,染指黑核。] [傀母展现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对黑核的崭新觊觎,这对我们厄尸教而言,是非常危险和不利的。] [黑核绝不容许被觊觎!!!] [相比于丢失一箱黑核,我觉得更严峻的是,我们必须搞清楚,假面盗取黑核,究竟是其个人行为,还是,得到了傀母的授意。] [这决定了我们厄尸教接下来是否要着手准备与傀母和其爪牙,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接货员个人是持第二种观点的,他不认为傀母的爪牙,有胆子自作主张觊觎和抢夺厄尸教的东西。 接货员敲击键盘的手指都变得沉甸甸的,毁容脸愈发阴霾。 最终,他敲下了最终结论: [危!危!危!] [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敢轻率定论。九区局势紧张,危机四伏,每一步都需谨慎。我请求教内尽快派遣更多兄弟姐妹前来增援,共同合力,斩断傀母越界的触手。] 至此,接货员算是写完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与汇报。 他将鼠标移至[发送]键上,稍作迟疑,然后又移开了。 他深知,作为厄尸教中的精英教徒,仅仅提交工作总结是远远不够的。 “若想在教内获得晋升,除了汇报工作成果外,我还需要提出下一阶段的行动策略或建议,这样我才能‘升职加薪’啊。”接货员心里想着。 他沉吟一下,再次敲击键盘,开始输入新的内容。 [我调查了假面·冯睦的家人关系。] [冯矩断臂住院,疑似假面所为,我得出以下结论,冯睦与其父关系不睦,他才能痛下杀手。] [冯矩并不知晓冯睦的真面目。] [但不排除这是假面的精心策划,是其自导自演苦肉计,旨在官方那边洗掉自己的嫌疑。] [而,4.11冯雨槐遇袭,傀母爪牙不惜暴露身份,救人。] [两相对比,冯雨槐在冯睦心中地位必然远高于其父。] [考虑到,冯睦近日失踪,疑似潜逃,苦搜无果。] [我认为下一步行动计划应当聚焦于冯雨槐。通过围绕冯雨槐的行动,我们可以逼迫冯睦现身,设法将其活捉,逼问事情原委,弄清整件事究竟是其个人所为还是……] 接货员的打字声突然停止,他的耳朵轻轻颤动,捕捉到了楼道中传来的细微而密集的声响。 哐!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判断,眼角余光便捕捉到,防盗门蓦地朝内凸起,扭曲变形,中轴线挤压断裂,门框一侧的墙皮也应声炸裂,碎砖块炸溅开来。 一对恐怖的双手竟硬生生将门板从中撕扯成两半,紧随其后,一颗面目狰狞、如同猛虎之首的怪物头部,从门里探了出来。 昏黄灯光照下的庞然阴影,仿佛瞬间遮蔽了全屋,空气都被凝固了。 接货员丑陋的面容僵住,他猛地站起身,心中的警钟如同狂风中的警报,尖锐地鸣响:“傀母的爪牙来了?!!” 他紧张地伸手向鼠标抓去,朝[发送]按钮移去。 嘶—— 一只蛇面人身怪物悄无声息地从恶虎的身后钻了出来,转瞬间便出现在接货员的身旁。他的两条手臂挥动起来,宛如两条灵活的蛇尾,在空气中抽打,发出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鸣声。 接货员感到脖颈处的汗毛瞬间倒立,面对着那嘶嘶怪叫的蛇手,他果断地松开了鼠标,身体向后一跃。 桌子在被“蛇尾”抽击,瞬间断裂开来,那龟裂的纹路如同螺旋般诡异,让人联想到被巨蟒紧紧绞杀的痕迹。桌子碎裂,“蛇尾”却戛然止势,手腕一转提起笔记本电脑,往身后送去,他甚至很有操守的完全没偷看邮件里的内容。 与此同时,从那阴沉的蛇脸面具之下,传出了五师兄宫奇低沉的声音:“小师弟,不妨看看电脑上的内容。” “谢谢五师兄!” 戴着山羊面具的冯睦接过笔记本,仔细浏览邮件上的内容,在面具的遮掩下,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冯睦脑海中疯狂转动,他大概明白了接货员的推理思路,其逻辑严密,论据充分,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哈。 “我是傀母寄生的宿体,指挥傀母的爪牙救下了冯雨槐,我是在黑暗中爱护和守卫妹妹的好哥哥?” “接下来厄尸教来援,便可以围绕冯雨槐做文章,逼迫我这个好哥哥现身?” “妙啊,我都没想到原来接下来的剧本可以这么编啊,只要稍加一点点改动,我就可以抄作业了。” 冯睦半合上笔记本的盖子,目光从屏幕上抽离,目光复杂的看向接货员,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没想到,我深藏不露的秘密,竟然全都被你挖出来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伱是个不可多得人才,我都有点不忍心杀死你了,你若愿意弃暗投明,杀了旁边那个黑脸傻子,我可以饶你一命,如何?” 接货员还未回话,黝黑2号便已忍无可忍,他的脚下猛地一蹬墙壁,,悍然扑杀上来。 “冯睦,骗子!”黝黑2号怒嚎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深深的委屈 蛇面宫奇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斜瞥了一眼身旁的山羊脸,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小师弟,你究竟做了什么,让这黑脸的家伙如此失了理智。” 李拔山站在原地不动,虎面下的眸子波澜不惊,身上连一丝杀意都未露出,只瓮声瓮气道:“小师弟,这人要死要活?” 冯睦本想自己动手的,但看屋内就两人,顿时明白人头不够分。 师兄们好心带自己来团建,自己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吧。 罢了,无需自己动手,在旁边划划水,敌人就被团灭也别有一番爽感嘛~ 冯睦长叹口气,仁慈道:“算是老朋友了,烦请师兄给他个痛快吧。” “好!” 李拔山吐出一个字,收敛的气势顿时爆发,那黏稠而恐怖的杀意若有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仿佛瞬间将整个屋内都粉刷了一层血腥的漆料。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而浓郁的腥气,令人头晕目眩,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的味道。 黝黑2号的爆冲步伐突然一顿,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化作了血腥的泥沼,那黏稠的质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紧紧地缠绕着他的步伐和拳头,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而迟缓。 两侧太阳穴如同被铁锤击打,突突地发胀,额头上青筋暴凸,血管仿佛随时都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爆裂开来。 黝黑2号啊啊啊的怪嚎一声,脚下重重踏地,伴随着一声震响,他那肌肉与骨骼交错盘结的怪手凶狠地扬起,腐烂的尸液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李拔山站在原地不动,漠然的看着冲至身前出拳的黝黑2号,面具下无喜无悲,只轻轻抬手。 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的血腥气息仿佛有生命般,如同乳燕归巢般迅速汇集,化作一圈圈流转的液体,紧紧缠绕在李拔山那如钢铁浇筑般的粗壮手臂上。 李拔山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仅仅是手臂最自然的下压,无声无息,却挟持着不可匹敌的威势。 令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不知晓首当其冲的黝黑2号,此刻内心是什么感受。 反正,山羊面下,第一次真正窥见大师兄李拔山出手,冯睦瞳孔都暴缩成针尖了。 即便明知大师兄是友军,他依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头皮不由自主地阵阵发麻。 冯睦一眨不眨的盯着黝黑2号那只令人作呕的漆黑怪手,眼睁睁看见,在与大师兄的手掌触碰的一瞬,那怪手便如同冰雪遭遇烈日,寸寸崩溃瓦解。 无论是肌肉还是骨头,都宛若燃烧的蜡液,被从天而降的锅铲,毫不费力的拍平,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融化成了一滩泥浆。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 不是很好,但也不算特坏,长舒了口气。 听从医生的建议,很从心的办理住院了。 大概住7-10天,医生也没说具体住多久哎。 老树这书成绩还不错,我只能说,我会躺在医院,哪怕用手机码字也会码出每天章节,尽力坚持不断更的。 除非后面某天微创术后实在太难忍,但只要能忍,我都不断更。 手机码字,如果大家看到有错字,麻烦提醒我一下哈。 (本章完) 第118章 怎能信了冯睦的鬼话 滴答,滴答…… 黏稠而恶臭的黑色汁液,一滴滴落在黝黑2号的脚边,汇成了一滩泥浆。 他肩膀连带半边胸廓,都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剐过,豁出个巨大的口子。 皮肉不翼而飞,侧边肋骨也断裂剐掉几根,露出了内部那颗仍在狂乱搏动的、血迹斑斑的心脏,其上还黏附着一些令人作呕的腐烂汁液。 冯睦心头倒嘶凉气,心里面回想起第一次与大师兄初见,或许他当时距离原地成泥,也只是一步之遥? 作为友方,冯睦都觉得头皮发麻,但后怕之后就是爆棚的安全感。 他的眼力尚且判断不出来大师兄究竟是哪个层级的武者,但显而易见,大师兄凶猛的一塌糊涂。 曾经一度令冯睦异常忌惮的[黑脸],在大师兄手里一回合都走不过去,就变成泥了。 “[融诡派]拜的值啊,我等于多了一个带自己下副本刷级的高等级账号,唔…..可能还不止一个咧。”冯睦心里乐开怀了。 最关键的是,[融诡派]特别热衷于搞[团建]活动,还一个个都不挑三拣四,哪怕跟自己下“低等级副本”,也全员都乐此不疲随叫随到。 至此,冯睦之前还在纠结,接下来去哪所监狱,现在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大师兄这么粗壮的大腿当然得利用起来了,至于,087战术小队…..唔,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转个监狱来找自己汇合。 “如此一来,不就两全其美了嘛!”冯睦全程划水,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还能中途开个小差,筹谋接下来的计划。 接货员就只剩下头皮发麻,心胆俱裂了。 接货员嗓子发干,眼珠子都快从毁容脸上瞪凸出来,心里面狂叫:“杀意外显,惑神扰躯,这在旧武时代,意味着劲力势成,融血参神,是要炼髓了。” “换在新武标准里,高低也得是个七品大高手了吧。” “下城九区这种犄角旮旯,为啥会有这种人物啊?” 接货员心头困惑,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玩游戏,一出门就在低等新手区,撞见了后期地图里的boss,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现实世界自然不会有游戏中的等级区域划分,然而,在错综复杂的现实因素作用下,各大势力往往也会彼此牵制,遵循类似的潜规则。 就像是在棋盘上落子,越靠近中心棋子愈发珍贵,而边角地带往往无人问津。 毕竟,七品大高手无论在哪个势力里,都绝对迈的进顶尖的那一小撮行列里了,属于极度稀缺的战力资源。 拿厄尸教做比,七品大高手已经是教内护法了,通常只会坐镇在教内,深居简出,即使偶尔有所行动,也只会出现在资源很多,却高危的“高级地图”里。 譬如上城中心城附近,亦或者某些高危隐门里。 第九区作为下城排位最垫底的末区,这种穷乡僻壤,几乎无利可图,谁家脑子抽了,会把这种战力送这儿来浪费? 接货员心中暗自揣摩,不禁感到一阵心悸,他骇然想到: “争夺黑核肯定不是[假面]的个人行为那么简单,傀母连麾下的顶级爪牙都派出来了,傀母这是不走寻常路,准备给厄尸教整波大活儿啊。” 接货员心头绝望,他承认他刚才在邮件里的内容,虽句句属实,但难免加工了下,不能说危言耸听,也是夸大其词了。 谁让,职场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厄尸教也不能免俗啊。毕竟,下属在向“老板”汇报工作时,如果不适当夸大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即将面临的挑战,又怎能凸显出自己的辛勤付出和卓越贡献,从而向老板提出合理的诉求呢? 然而,此刻的情形却让接货员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判断。 “我在邮件中,对于事态的严峻性还是低估了。现实的情况,可能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看来,教派的援军尚未抵达,但我今天是要死在这儿了。” “不对,教内的援手本来就不会来,邮件我压根儿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啊。” 接货员一张毁容脸阴晴不定的变幻,他眼中忽地闪过一抹戾色。 下一瞬,他迈步,拧脚,侧身一滑,哧溜一下出现在黝黑2号的身后。 抬手,五指并拢如刀,顺着李拔山剖开的胸肋,悍然刺向黝黑2号的心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黝黑2号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同伴在做甚? 接货员一边痛下杀手,一边急喝道:“我弃暗投明了,你刚才说的话……” 话音尚未落地,接货员的指尖才刚刚触及跳动的心脏,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满了他的脸颊。 他的呼吸陡然一窒,张开的嘴巴里突然落入了异物,那东西卡在喉咙口,硬生生地将他剩下半截话堵回了嗓子里。 “想抢人头?” 李拔山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先一把攥碎了黝黑二号的脑袋。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黝黑二号的脑壳仿佛被恐怖的力量挤压,如同脆弱的豆腐般炸裂开来。 鲜血和脑浆四溅,染红了恶虎面具,使其看起来更加凶狠可怖。 李拔山恶狠狠地怒视着接货员,那目光仿佛要食人一般。 接货员连忙后退两步,紧张地从口中咳出一颗血淋淋黏着肉渣的眼珠子。 山羊面具下,冯睦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心中默默感慨:“大师兄各方面都堪称完美,唯独在食物这个问题上,是真的忒护食了点啊。” 他长叹口气,对着从喉咙里掏眼珠子的接货员,歉声道:“不是我不想饶你一命,我机会都给你了,是伱不中用啊。” 接货员默然的用袖子擦拭掉眼珠子上的血污,低头与那白森森的眼珠子对上,也不知那眼珠子是在嘲弄自己有眼无珠,还是在嘲讽他有眼无珠。 “嘿——” 接货员怒极反笑,指头一弹,重新把眼珠子弹回嘴巴里,嘎吱嘎吱咀嚼吞咽入肚子里。 “我一直嘲笑他蠢,没成想到头来,我竟比他还蠢,能信了你冯睦的鬼话。” 冯睦挠了挠山羊的面颊,语气平静且善解人意道:“不怪你,人性总是贪生的,邪教徒也不例外,可以理解嘛。” 接货员咬牙切齿,摇了摇头,吐出一口血痰,狞声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还有你们全部都不是傀母的爪牙!!!” ……. (本章完) 第119章 靶子与替换的名字 冯睦咦了一声,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很虚心的请教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能告诉我吗?” 接货员低头看向黝黑二号倒在泥浆里的无头尸体,约莫是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或许,他想在临死前揭穿冯睦的真面目,以此证明自己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至少和地上的无脑蠢货不同,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总之, 他坦诚的解答了冯睦的疑惑。 “傀母和其奴役的爪牙,都是堕落的异端杂碎,然而,他们虽然亵渎生者,却从不糟践尸体。” 接货员停顿了一下,指了指黝黑二号的尸体,沉声道, “他们不会把人脑袋捏爆,他们爱惜生者的躯壳,尤其爱惜生者的脑袋,因为没了脑袋,就制不成人傀儡了。” 冯睦挠了挠山羊面具的眉心,非常认真的表示受教:“谢谢你的解惑,我等会儿会请求师兄留下你的脑袋的。” 接货员冷笑一声,对冯睦表露出的伪善感到不屑一顾。 他拒绝道:“不,我请伱等会儿毁掉我的尸体,省得我的尸体被傀母的杂碎偷走,亦或者被鬼电台那群捞尸人,把尸体给唤走了。” “鬼电台,捞尸人?”冯睦心头一动,又听到了某些诡异的词汇啊。 他现在已然愈发笃定,这看似科学的钢筋混凝土的城市背后,隐藏着庞然而诡秘的阴影。 他细致地观察着接货员的表情,注意到当接货员提到傀母时,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厌恶;而提及捞尸人时,他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忌惮和深深的恐惧。 “看的出来,你宁愿被傀母制成人傀儡,也不愿意被捞尸人唤走。” 冯睦轻笑一声,但见接货员只是冷笑,似并无往下深说的意思,他也并未太深究去刨根问底。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只要不与自己搭干儿,爱干嘛干嘛,他都可以当不存在。 倒是一旁的蛇面扭了扭脖子,似对接货人口里的故事很感兴趣。 “可惜,这次[团建]是小师弟发起的,我不能越俎代庖,不然,我一定让这人把肚子里的秘密全倒个干净。” 宫奇心里这般想着,他素来是师兄弟里面好奇心最重,最爱刨根问底的那个。 “行吧,既然你如此要求了,我会妥善处理你的尸体的。”冯睦爽快的答应了接货员的请求。 某种程度而言,他这人还是蛮好说话的,尤其对将死之人,他的胸怀尤其宽广,总是能给予理解和同情。 蛇面下宫奇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觉得小师弟还是太仁慈了,这点不好,以后得掰过来。 接货员默然两秒,又道:“所以,冯雨槐不是你暗中派人救下的,冯雨槐才是那个被傀母青睐相中的人?” 冯睦耸耸肩膀,沉默不语。 接货员又道:“所以,我根本没挖出来你的秘密,我挖出来的都是你妹妹的秘密?” 冯睦沉吟三秒,叹气道:“你有点钻牛角尖了,我是冯雨槐的哥哥,你挖她的秘密不就等于挖我的秘密,有什么差别吗?” 接货员愣了愣,似乎是想明白了冯睦话里的深意,他怔怔的盯着山羊面具,那张被毁容的脸庞扭曲成了极端的狂笑。 “错了,错了,我大错特错。” “你不是自导自演,才打伤冯矩,这里面不是苦肉计,你是真的痛下杀手。” “你也没有救冯雨槐,你也不会救冯雨槐,我那封邮件若是发送出去,教里的人若真来找上冯雨槐,你不仅不救,你只会在暗中看戏,你想以你妹妹作饵!”“而倘若这真引的傀母和厄尸教大打出手,你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儿子,你妹妹的好哥哥,哈哈哈——” 接货员癫狂大笑,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我错了,全错了,我就是个被你骗了的蠢货,不不不,不止我,你父亲一定也被你骗了,你妹妹也被你骗了。” “我被你骗了,所以我死的不冤,那你父亲和你妹妹呢,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们下来陪我?” “到时候,我可得跟他们好好聊聊。” 冯睦并不为接货员的冷嘲热讽所激怒,他平静的打开电脑,转过显示屏冲向接货员,认真道: “你自己刚才白纸黑字写下的话,怎么能翻脸不认?” 接货员死死盯住冯睦,他仿佛已经猜到冯睦要做什么了。 他冷笑道:“你要把这邮件发送出去,你果然是要用冯雨槐来给自己挡灾。” 冯睦摇摇头,伸手敲击键盘,对邮件内容略做了些改动,同时幽幽道: “你又猜错了,我是要利用冯雨槐吸引厄尸教的火力不假,但那不叫挡灾,一家人怎么能叫挡灾呢,那叫帮助她成长。” 蛇面宫奇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心痒难耐。 他走过来帮冯睦平端住电脑,视线不由自主的想往电脑上瞥,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山羊面具下,冯睦却是轻笑一声:“师兄想看便看吧,我既拜入门墙,我们便是比血缘更亲近的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必须要藏着掖着的秘密。” 实际上,冯睦是觉得与其让大家听得云里雾绕,让他们事后去猜,不如让他们看个明明白白。 [团建]都参加了,再把秘密藏着掖着,忒不爽利了。 何况这邮件里的秘密也不算他冯睦真正的秘密,抛出去一点不重要的秘密,换取师门的信赖是很合算的。 何况,之后以冯雨槐作饵对付厄尸教,还得让师兄师姐们心甘情愿的出力咧。 蛇面迅速扭转头部,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盯着屏幕,而在面具的遮挡下,宫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实际上,不只是宫奇,屋内其他几人虽然好奇心并不强烈,但听到这话,他们面具下的嘴角也都不同程度的勾起弧度。 宫奇就看见小师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将自己的资料一键删除,随后不假思索地输入了另一个人的姓名信息。 紧接着,又对邮件中的细微之处进行了一些调整修改。 宫奇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已经窥见了其中的端倪,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资料上方的姓名上。 他心中暗自赞叹:“小师弟果然心思深沉,狡猾异常,嘿嘿,不错不错,怪不得能被师傅一眼看中。” 接货员看着冯睦在敲击篡改邮件内容,眉头拧成疙瘩。 冯睦却没有让这位“将死之人”等待太久,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轻轻点击了发送按钮,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毫无改动地将邮件发送出去?” “你是希望我这么做的对吧,可惜,我不会这般愚蠢。” 接货员咬紧牙关:“你把关于自己的内容都删掉了?” 冯睦笑道:“答对了,我不仅删除了自己的信息,还替换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你不妨猜猜这个名字是谁?” (本章完) 第120章 这个反派过于谨慎 还能这样操作? 前面顶个妹妹当靶子还不够,还要再隔一层伪装,那再算上[假面],这等于是给自己的真身叠了三层甲啊。 你是多没有安全感啊,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今已经淡薄到这般境地了么? 接货员已经尽可能把冯睦想的阴险狡诈了,但他属实没料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冯睦不仅阴险狡诈,还冷血无情,鬼话连篇,以及……离谱到极点的谨慎! 只能说[假面]这个绰号,实至名归了属于是。 接货员僵在原地,临近死亡,他的脑细胞异常活跃,可就算如此,他也一时之间完全猜不透冯睦用谁的名字替换了自己? 但他反应过来了,邮件是以自己的名义编辑发送的,所以,自己死后还得背这口锅。 更可恨的是,冯睦一开始未必想到了这个计划,对方最开始可能只是想用冯雨槐来当靶子而已。 是自己把升级版的剧本,亲手送到了对方手里。 瞬间气到想死,死到不瞑目了。 接货员眼睛中透出想刀人的目光,可惜山羊面具前还挡着着个蛇面,蛇面前还有个牛头,牛头前还有个鬣狗,鬣狗前面还有个恶虎。 你就说吧。 这人都稳操胜券听自己遗言了,说话的时候前面还挡了三个人,是真心一点不给自己“反派死于话多”的机会啊。 接货员咬牙切齿道:“是谁,你改成谁的名字了?” 蛇面下的宫奇心痒难耐,他看着邮件里资料上方的名字,好想替小师弟回答了解答了对方的疑惑。 一般好奇心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喜欢给别人讲解解谜的过程,这会让他的内心有莫大的满足感。 “小师弟第一次组织[团建],就比以往师兄师姐们组织的[团建]更有趣啊,师傅把小师弟收入门墙,真真真是这几年做的最睿智的决定了。”宫奇内心雀跃。 如果,冯睦的系统能检测到队友好感值的话。 他就会发现蛇面头顶上正频繁的冒出[好感度+1+1+1…..]的符号,这一幕当初袁西第被打的皮开肉绽时也发生过。 冯睦并不晓得,自己的“鬼话连篇”莫名就戳中了五师兄的怪异性癖。 他可不是无意义的在跟接货员闲聊,一方面他想搞明白自己哪里暴露了,下次预防,另一方面,他是在用言语给对方下套。 冯睦咧嘴,图穷匕见道:“想知道答案,那伱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接货员脸上露出便秘之色,他明白自己被冯睦绕进套里了,他不想再回答冯睦的问题了,可他实在憋不住。 总不能带着疑惑死去吧?!! “你休想套我的话。”接货员冷笑。 “哦。”冯睦笑了笑,“你确定要带着疑问去死吗,那你跟地上的无脑蠢货有什么区别?” 接货员讥讽:“激将法,哼!” 冯睦呵呵一笑:“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反正下一批厄尸教的朋友们,很快就会为你赶来了,我问他们也一样。” 冯睦坦诚相告,他一丁点对接货员严刑逼供的想法都没有。 他这个人很善良,杀人都很痛快,做不得死前折磨对方的事情,关键是,这套对邪教徒大概率不好使。 之前埋掉的黝黑1号已经给他打过样儿了。 对邪教徒刑讯逼供,性价比非常低,不如循循善诱,诱惑对方自己说出来。 谎言,或者说语言的艺术,有时候比刀子更有威力,对聪明人尤其如此,而接货员是聪明人吗? 显然,邮件里的内容已经说明问题了,至少,冯睦认为接货员一定自以为自己是绝顶聪明的。至于,接货员刚才“弃暗投明”之举,忘了这茬子情节吧,谁信谁没脑子,地上的无头泥浆就是前车之鉴。 接货员沉默了,他对厄尸教还是很虔诚的,但是吧,下面来的那批支援就未必了,那与其等他们来说,不如…… 作为一个自视甚高的聪明人,接货员可以接受死亡,但他不能接受不明不白背着黑锅就死了。 这比杀了他还羞辱他,虾仁猪心了属于是。 接货员牙齿都快咬碎了,才狞声道:“你想问什么,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冯睦摇摇头:“不,你算错了,不是一个问题回答一个问题,这不公平,应该是,你觉得下批支援会来几个人,长几张回答问题的嘴。” 宫奇在旁边听的一愣,对小师弟严谨的脑回路而惊叹。 牛头面具下,王煜诧异的瞥了眼冯睦,他对秘密不好奇,他只是觉得小师弟说话很讲艺术,很像自己。 牛头面具上[好感度+1+1+1…..] 冯睦伸出三根指头,循循善诱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三个问题换一个,怎么样?” 接货员凝视着那沉静的山羊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面具仿佛化作恶魔的化身,扭曲的羊角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乎蕴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 “好,你问吧。”接货员败下阵来。 冯睦伸出第一根指头,冷声道:“你是从哪里开始怀疑我的?” 冯睦仔细浏览过邮件,里面言之凿凿的确认[假面]就是冯睦,但却没有说明,对方最初如何怀疑到他的。 对谎言而言,怀疑比真相更重要。 冯睦问的简单,但接货员当即就知晓冯睦在问什么。 他沉吟了下,幽幽道:“你把黑核交给黑脸的时候,没有表露出不舍,这不正常。” 冯睦愣了下。 接货员扭曲的面容上不禁露出抹得意:“黑脸说你喜欢摸铁,黑核也是铁!” 冯睦恍然大悟,他真心没想过原来是在这个细节暴露了。 他心悦诚服道:“是我演技不到家,受教了。” 接货员面色复杂的看着山羊头,这一刻,内心竟也有点被“折服”了。 不怕敌人聪明狡诈,就怕敌人谦逊好学,时刻在进步啊…..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甚至未来还会变得更加可怕。 接货员意识到自己输给[假面]不冤,自己或许智商上不输于对方,自己甚至一度抓住过对方的痛脚,可到头来,为何将死的会是自己? “我太笃信自己的判断了,太自负了,不够谨慎,我应该也像[假面]一样多……” 接货员摇摇挠头,不去想这些了,现在再反省学习,已经晚了。 接货员叹了口气,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则,学着冯睦的动作,伸出了两根指头:“该第二个问题了。” (本章完) 第121章 你演的很好,可惜,我见过(求月票) 冯睦正准备开口。 蛇面宫奇忽地出声喝道:“把那只手拿出来,把裤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接货员脸色微变,但还是顺从的把手伸出,手里则攥着个手机,手机屏幕上正在盲拨一个号码。 号码已经输入进一半了。 宫奇能眼尖发现接货员死到临头还不老实,一方面归功于他眼尖好奇心重,另一方面归功于狱警的职业病。 “还好五师兄眼尖,否则我险些酿下大错。”冯睦诚恳且感激的说道。 宫奇走过去,抢过手机递给冯睦,笑道:“小师弟还是涉世未深,太实诚了,不怪你,怪只怪外面的坏人都太卑鄙阴险。” 接货员面皮抽搐,无以言对。 冯睦冷冷的看向接货员,说道:“你不老实,刚才的问题作废,重新计数没问题吧。” 接货员双手摊开,似彻底熄了其他念头,认命的点点头。 来之前,冯睦就已经想好了腹稿,三个问题接连问出,接货员也配合的都给出了解答。 冯睦眉头微皱,思索着才得到的三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人死到临头还想算计自己,他说的话未必能全信,先且记下答案,等下一批厄尸教的朋友们来了,还需他们帮我验证一下为好。” 冯睦合上电脑,收好手机,转身作势就欲离开。 接货员大急,刚往前迈了一步,便见牛头,鬣狗,蛇面三人,齐齐拦在自己身前,俱都用恶意森森的眸子盯着自己。 他眼神不似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反倒像是在看一盘烹煮好,端上桌的美味佳肴。 接货员怒吼:“冯睦,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伱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冯睦脚下一停,转头用平静的山羊面对着接货员,歉意道:“哦,我差点忘了。” 冯睦停顿一下,又道:“可你刚才想算计我,我心里很是恼火。” 接货员怒道:“我已经多回答你一个问题了。” 冯睦摇头:“那点惩罚远远不够,这样吧,五分钟,你能撑住五分钟不死,我就把答案告诉你。” 说完,冯睦也不等接货员同意,便看向牛头,鬣狗,蛇面说道:“六师兄今天已经耍过了,五师兄也听了故事,不如,这人就留给四师兄吧。” 冯睦这般分配,明显是一碗水端平,大家一起出来[团建],当然得人人有“肉”吃嘛。 “哈哈哈,好师弟!” 鬣狗袁西第哪里还能等其余二人同意,他大笑一声,眼瞳透出瘆人的杀气,单臂抡圆,宛若重炮一般砸向接货员的面颊。 原本,他还怕这人被大师兄吓到,没了斗志束手待死,没成想,小师弟神来一笔“五分钟倒计时”,逼的接货员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搏命了。 “啊啊啊啊,冯睦你无耻!” 接货员一张脸扭曲憋涨,他就是个智囊型人物,最烦无意义的打杀,何况也打不过,不如死掉痛快。 可他现在不得不拼命,因为,沉没成本比死亡都高了。 接货员看着眼前扑杀而来,凶态毕露的鬣狗,对方眼里的嗜血和疯狂,让他头皮一炸,慌忙躲开。“冯睦阴险狡诈,他找来的师兄也都是群嗜血的疯子!” 接货员左躲右闪,感觉自己就跟个沙袋似的,在被铁拳重重的轰击,嘴里不停地吐出黑血。 “哈哈哈,爽快。” 袁西第癫狂大笑,一对铁拳宛若疾风骤雨,笼罩住接货员全身,感受着血液迸溅洒在面具上,他心头沉醉,愈发畅快。 三分钟后。 饶是袁西第小心翼翼的留力,接货员还是全身筋骨尽碎,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下一颗脖子还能转动。 接货员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山羊脸,嘶声道:“冯睦,告诉我,你要伪装的名字是谁?” 冯睦走到接货员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罢了,你虽然没撑够时间,但谁让我心软呢,我就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 冯睦半蹲下身子,在接货员耳边低语道:“你错了,我不是冯睦,我是郑航!” 接货员双瞳瞪大,如愿以偿的得到答案,他表情中流露出一抹释然。 孰料,下一句便听见戏谑的嘲讽:“你演的很好,可我差一点就被你骗了。” 接货员脖子僵直,双目充血,死死瞪住冯睦。 冯睦幽幽道:“你太刻意了,手机拨电话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录音已经被你藏好了,对吧。” 接货员沉默不语,似不明白冯睦在说什么。 冯睦叹口气,伸出指钩,轻轻的在后者肚子上划开,从里面摸索了钩出了一颗眼珠子。 他轻轻一抛,染血的眼球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科技的光泽,里面竟嵌着一颗微缩的芯片。 接货员顿时面若死灰,嘶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突如其来,接货员的脑海中闪现出几幅记忆的画面——在冯睦的屋子里发现那锈迹斑斑的铁钉,从黑脸的言谈中窥见冯睦的真实面目,以及刚才解答冯睦问题的情景。 这些画面犹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不断回旋,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简直像是命运在跟自己开了个恶意满满的玩笑。 冯睦同样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所以他真心诚意的夸赞道:“你演的没有纰漏,每一处细节都很完美,只可惜,运气不在你这边。” 他稍作停顿,指头钩碎了眼球,把内里的芯片磨碎成渣滓,一点点洒在接货员的额头上。 他说:“这出把戏,我之前才在别人那里看见过!!!” 冯睦说完站起身,鞋底踩在接货员脸上,把对方脸上的惊愕与绝望,一同踩扁凹陷入地板。 “一个二个都学得什么臭毛病,都喜欢往眼睛里藏东西。” [你杀死了对方,并吸收了对方身上大部分的怨孽,小部分怨孽随其死亡而消散。] [你体内储存的厄铁得到大幅消化,厄铁食用度↑] [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7%/100%,储量0.3%。)] 眼前掠过一行提示框,面具下的冯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过了两秒钟。 冯睦收回脚,对着目光发亮的蛇面宫奇道:“五师兄你说的太对了,外面的人实在是一个比一个阴险,我以后做事情必须得多长几个心眼儿了。” ……. (本章完) 第122章 假故事如何成真? 两分钟后。 猪头赵志新和狐面红丫走了进来。 他们各自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裹尸袋,裹尸袋的材质很特殊,密封性很好,没有一滴血渗透出来。 接着,赵志新拉开其中一具裹尸袋的拉链,刘旸安静的躺在里面,尸首分离。 赵志新小心翼翼将刘旸的无头尸从中移出,仿佛在摆放一件易碎的货物,他在墙边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尸体倚靠在那里。 然后,他继续从裹尸袋里取出刘旸的脑袋,先轻轻安置在后者脖子上。 接着,他猛地一掌扇向那颗人头,力道之猛,使得人头瞬间弹射而出,狠狠地撞击到墙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随后,人头在空中翻滚,最终跌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到了袁西第的脚边。 “就剩一具,不太和谐。”王煜蹙了下眉,作为画师,他是很讲究构图的。 冯睦也觉得现场画面不和谐,闻言恍然大悟吐出三个字. “那边收拾妥当了吗?”宫奇问道。 红丫脆生生的应了声,然后又对王煜提醒道:“六师兄下次注意点,莫要再拿笔头戳人,痕迹太明显了啊。” 王煜讪讪一笑,很听话的点点头。 赵志新与红丫再次进入屋内,细致地整理了一番现场,随后,他们满意地退出屋子,赵志新向李拔山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李拔山会意,瓮声瓮气道:“老六留下,其他人撤。” 众人快速离开。 红丫静静地站在门槛处,将沉甸甸的裹尸袋稳妥地递给了大师兄李拔山。 随后,她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特制的喷剂,手法熟练的地对着每一位即将踏出门槛的同伴的鞋底均匀喷洒。 那液体接触到鞋底的一刹那,便迅速固化,宛如给鞋底贴上了一层隐形的保护胶,确保了他们在离开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李拔山用大手揉了揉红丫的脑袋,出门往楼下走去,地上果然连个鞋印子都未留下。 余者鱼贯而出,依次离开。 转眼间,屋内仅剩下王煜一人,而红丫则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牛头与狐面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红丫随即拿起喷剂,细致地喷洒在自己的鞋底上。 等红丫收起喷剂,王煜也已经脱掉面具,塞到红丫手里。 红丫收好面具,重新抬头看着王煜,轻声提醒道:“师兄衣服上沾了血,车上有备用衣服,要换吗?” 王煜轻轻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必了。” 红丫闻言,微微点头,随即欢快地轻跳着步伐,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迅速追上了正在下楼的师兄们。 王煜目送着红丫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转身进入屋内。 他在屋子里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踩的很实,很快屋内地板上便全都是他血淋淋的脚印。 他走到那颗爆裂的脑袋前,缓缓蹲下,用极其细致的动作,一片片地捡起散落的地上的头骨碎片,试图将它们重新拼凑起来。 过程中,他的衣衫不可避免地被飞溅的污血浸染,他平静的表情逐渐带上一丝丝悲戚。 红丫脚步轻盈的,跳上车内,拍拍手拉上车门,像个管家婆似的,有条不紊的把众人的面具回收回来。在回收的过程中,她又从包里取出块蘸有特殊洗涤剂的抹布,然后,轻轻擦拭着每一个面具。 她的动作很细致,似是生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污渍,直到确保面具都恢复到最初的洁净状态,她才喜笑颜开的塞入回包里。 冯睦瞥了眼红丫的背包,有点好奇那看似不大的背包里究竟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宫奇凑了过来笑道:“那些喷剂都是红丫自己调制出来的,嗯,小师妹有点洁癖,你习惯就好了。” 冯睦点点头。 宫奇心痒难耐,却欲言又止道:“小师弟啊,师兄不是好奇,师兄就是想问问,你刚才骗那死人提到的郑航,又是……” 红丫竖起耳朵,佯怒的瞪了眼宫奇:“五师兄,你又打探小师弟的秘密,小心我回去跟二师姐告状。” 冯睦轻笑一声,似笑非笑道:“郑航啊,唔,那是个暗恋我妹妹的家伙,有一次我不小心窥见了他跟我妹妹在小树林里幽会,可惜啊…..” 冯睦拖了个长音,叹气道:“他误入歧途,杀人潜逃正在被巡捕房通缉,也不知道他现在藏在何处了。” 宫奇愣了愣,直觉告诉他小师弟在信口雌黄。 红丫则双眸放光,她年纪尚小,最喜欢听些曲折离奇,骗人眼泪的爱情故事了。 她身子前倾,满是期待的看着冯睦,说道:“小师弟,细说,师姐爱听!” 冯睦咧了咧嘴,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段,关于妹妹冯雨槐,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 “.……我那个父亲,虽然只是巡捕房一个小捕头,但是为人古板专制,颇为势利眼,最看不上混帮派的,一心想把我妹妹培养出来,最好能嫁入上城去咧。” “他是不可能允许我妹妹跟郑航这种人厮混在一块儿的,所以我猜,这段地下恋情,除了我不小心撞见一次,家里人应该都不晓得。” “然后,也不知道出了啥事,郑航就牵涉进杀人案,人就找不见了。” “他爹前段时间发了疯似的找人,后来被巡捕房给击毙了,再后来,我妹妹就卷入进傀母的事件里了,哎……” 面包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静谧的车里,众人陶醉的听着冯睦讲出的悲惨故事。 红丫听的聚精会神,终于按捺不住的问道:“小师弟,郑航真的找不见了吗?” 冯睦抿了抿嘴,轻笑道:“想找当然是能找见的,小师姐想看,师弟哪天把他变出来就是了。” 红丫开心极了,笑道:“好好好,师姐我心善,最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宫奇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儿,他已经完全确定,小师弟是在胡编乱造,郑航大概率是死无全尸了。 冯睦瞥了眼宫奇,笑道:“师兄不信?” 宫奇撇撇嘴。 冯睦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师兄觉得,我若想把这虚假的故事填实了,需要做哪些事呢?” 宫奇眼睛顿时变亮了:“这故事听起来着实有趣,小师弟若有需要帮忙的,请务必知会师兄一声。” 冯睦呵呵笑出声来:“那我就替郑航先且谢过师兄的美意了。” ……. (本章完) 第123章 怪他命不好 化工厂小区门口,一辆辆缉司的车辆鱼贯而入。 单元门口被拉起了警戒线,气氛显得格外肃杀。 刘蝎面容冷峻,大步走入屋内。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蹲在尸体中间的血泊里的王煜。 后者周身沾满泥泞的血污,血污上还黏着一些肉糜和脑浆,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王煜却恍若未觉般,正专注地在血泊之中,一点一点地用手指头挑拣碎裂的骨头,在凝固的血泊中拼凑出半颗碎裂的颅骨。 周围,几个缉司员在旁边焦急的劝慰着。 “凶手实在是残忍至极,王煜,你能安然无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确实,王煜,你不必过分自责。看这颅骨已经碎成这样,即使拼凑起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唉……” 尽管周围的人们不断地劝说着,王煜却仿佛充耳不闻,他的头低垂,专注地在血肉模糊的地面上挑选着碎骨。 他的面容失去了血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空洞的悲痛,这样的表情让人无法不感同身受,每个人的心中都随之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与痛楚。 刘蝎微微低头,目光扫过满屋凌乱的血脚印,面不改色地走到王煜的身边。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他从血泊中拉起,眉头紧蹙,随手掸去他衣衫上黏附的碎肉,语气冷冽:“这里不需要你。” 王煜张张嘴:“我…..” 话刚出口,便被刘蝎无情打断:“伱什么你,你的手是拿笔绘像的,不是用来拼骨头渣滓的。” 王煜嘶哑着嗓音:“我能把他画出来,我就能把他拼出来。” 刘蝎冷笑:“骨头碎了你能拼,然后那些烂肉和碎皮呢?” 王煜满眼血丝,低沉的回答道:“骨头能拼起来,碎掉的脸皮我也能给刘旸都黏回骨头上。” 周围的缉司员都听的内心悲恸,为王煜对同僚的深厚感情而感动。 唯独刘蝎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她冷声斥责道:“所以呢,你是想抢殓尸官的工作?” 王煜深吸口气:“没有,我….是我拜托刘旸帮我找找[黑脸],他才……” 刘蝎打断王煜:“谁杀的他?” 王煜神色麻木,略显呆滞的回答道:“不知道,刘旸给我发信息说可能找到[黑脸]了,但不确定,让我过来确认一下目标。” 王煜脸上露出悲恸,他嘶哑着声音继续:“我赶到这里时,就这样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蝎冷眼瞥了一圈周围,确认王煜的解释被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她才冷笑道:“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这里干什么?” 刘蝎不给王煜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扯住王煜的胳膊,将其推搡出屋子,同时道:“都是干缉司的,刘旸死了只怪他命不好,至于你,没死算你命大。” 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温度,继续命令道:“你现在就回家去,好好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话音刚落,刘蝎轻轻一挥手,两名缉司三队的成员迅速上前。 “送他回去。”她简短地吩咐道。 “是!”两名成员齐声应道,随后架起王煜,准备将他送回他的住处。 刘蝎在王煜离开后,脸色依旧冷若冰霜,她转身回到屋内,招来一名痕检人员,冷声问道:“有什么发现?” 痕检人员摇头,语气中透露着无奈:“现场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凶手处理得非常干净。地上的血脚印都是王煜的,我们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三具尸体死状凄惨,刘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闯进来时被人摘了脑袋。” “至于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根据肤色推断,极有可能是我们一直在追踪的[黑脸]。然而,由于头部已经严重损毁,面目全非,我们目前无法对其进行彻底的身份确认。” “还一具不知道是谁,根据现场情况推测,可能是[黑脸]的同伙儿,死前遭受了严刑逼供,肚子还被人剖开了,看起来像是凶手从其肚子里取走了什么。” 痕检报告完毕。 刘蝎冷着脸,又问道:“凶手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痕检思索下,回道:“现场大概很难提取到有用的东西,而这小区也没啥人住,没有找到目击者,唯一的疑惑就是,刘旸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旁边的缉司插口道:“刘旸底下的眼线?” 痕检点头:“有可能,但这小区没发现第四具尸体。” 刘蝎漠然:“凶手一个人?” 痕检也无法确定:“不清楚。” 刘蝎一颗心安放回肚子里,清楚师兄们做的案子毫无纰漏,反正凭缉司的手段,是很难查出个所以然的。 或者,换巡捕房来? 呵—— 那就更难查出来了,不过,他们倒是有可能鼓捣出个凶手把案子结了。 如此想着,刘蝎冷硬道:“把尸体都抬回去,让殓尸官尽可能把颅骨拼凑出来,脸的话…..” 刘蝎叹口气,看了眼地上的碎肉渣滓:“算了,甭白费劲儿了,给巡捕房那边通知下,就说他们要的[黑脸]找见了,马上就给他们送过去。” “是!”缉司队员领命。 刘蝎转身欲走,忽又停了下:“刘旸是一队的队员吧?” “是的。” “把刘旸的尸体拼凑好了,给一队送过去,跟一队讲,咱们三队欠他们个人情,以后会还的。” “是!” …… 八中。 附近一栋临时租用的巡捕房指挥室内。 常二丙挂掉手机,快步走到李晌跟前,压低声音汇报道:“缉司那边抓到黑脸了,通知说等会儿就把人送我们巡捕房来。” 李晌闻言眼睛一亮:“好,抓到[黑脸]的话,就能进一步锁定[假面]的身份了。” 常二丙点点头。 李晌沉吟下又问:“怎么样,监视情况如何?” 常二丙摇了摇头:“名单上的人都在监视中,暂时还没有发现。” 忽地, 李晌的手机振动,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勃然一变:“什么?学校内发现新的尸体了?在哪?” 进手术室了,祝我好运 (本章完) 第124章 [假面]在制造[假面] 尸体被发现在学校食堂后方的垃圾桶内,浸泡在污秽之中,表面附着着食物残渣和各类垃圾,当它被缓缓抬出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李晌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他轻轻捂住鼻子,目光凝重地落在那具横陈于地面的尸体上。 如同之前两具[假面]的恐怖作品,这具尸体同样被折磨成了干瘪的枯尸状态。 四肢和脖颈被残忍地拗断,以一种扭曲而骇人的姿态紧缩成一团,脖颈痛苦地扭曲成90度角,面部朝上,直视着上方空无一物的空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死前的惊悚与绝望。 “这尸体的脸上,那是些什么?”李晌心头疑惑,他迅速蹲下身躯,凑近了仔细观察。在那血肉模糊的面容上,几块刺眼的白色物体显得格外突兀。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些白色物体,顿时,一股冰凉的寒意如同电流一般,从脚底直冲脑门, “骨头,是几块颧骨从面皮血肉下外翻了出来?!!” 李晌心头震惊:“和[假面]那种全脸覆骨不同,这具尸体脸上只翻出了几块颧骨,大概只占据整张脸的1/10。” “但,性质是一样的。” “确凿无疑了,再没有可以疑虑的了,这些案子必然都是[假面]做的。” “而且,杀人手法继续升级了,[假面]已经不满足于吸血,拗断肢体了,[假面]开始雕琢死者的面孔了?” “脸上翻出骨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残破的,不完整的[假面]尸体啊。” 李晌心头恶寒,无端的生出一个恐怖且荒诞的念头:“[假面]不单单是在杀人,[假面]是在制作新的[假面]?!!” 办案这么多年,查破了那么多案件,可李晌觉得,从未有一刻能像现在这般,想象力能如此的活跃。 办案是需要点想象力的,而此时此刻,就是李晌想象力的极致时刻。 李晌心头得出个答案:“地上的尸体,是[假面]制作[假面]失败,从而被销毁的残次品?” “假面是个非人的怪物,但这怪物最初是从人变来的,但[假面]不满足于只有自己一个,他在想办法把其他人也变成[假面],他是在渴望制造自己的同类!!!” 李晌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扫向常二丙:“今天有谁进出过食堂?” 常二丙的面色同样凝重,他沉声回应:“在目前列出的50个嫌疑人中,有47人在今天出入过食堂。” 李晌紧追不舍:“监视的队员怎么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常二丙回答:“我刚挨个问过,并未观察到任何可疑行为。” 稍作停顿后,常二丙补充道:“为了不引起[假面]的警觉,我们尽量减少了学校内部的监视力量,只安排了几名伪装成教职工的便衣人员进行观察。但食堂的人流量实在太大,有可能出现了疏漏。” 李晌感到一阵烦躁,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思维的误区。 他原本以为学校发生过一起命案,[假面]会有所收敛,下一次行动很可能会选择在校外寻找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 因此,他将监视的网主要撒向了那50名嫌疑人的放学后动向,严密跟踪他们的每一步。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假面]竟然反其道而行,选择继续在学校内杀人。 “这究竟是盲目无畏的狂妄,还是他确信只要潜藏在校园深处,巡捕房的追捕就会无从下手?难道他早已预料到巡捕房的策略,反而因此更加有恃无恐?” 李晌心中焦躁不安地揣测着。 “可是,他怎么可能知道巡捕房的搜捕策略呢,[假面]总不可能在巡捕房里有眼线吧。” 李晌烦躁的点了根烟,冲常二丙问道:“缉司那边的监视有异常汇报吗?” 常二丙摇了摇头:“缉司派来的是二队,他们的队长苟信刚联系我了,说一切正常,未发现异常情况。” 李晌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食堂外逐渐聚集的学生群体,脸色凝重地说道:“将尸体送去医院检验,咱们先回巡捕房。” [假面]的狡猾与猖狂超出了李晌的预料,学校的调查工作陷入了僵局,这让李晌感到无比沉重。 好在,[黑脸]被逮住了,或许那边能找到崭新的突破口? 人群中,脸色微微泛白的冯雨槐,沉默的注视着,右手插在口袋里攥着布娃娃,布娃娃吐着红舌头,颜色愈发红润。于是,40分钟后。 巡捕房停尸间。 李晌的面容如同乌云密布,一片阴沉。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停尸床上的无头尸体上,尸体上放置着一个铁盆,盆中盛满了鲜红与苍白的血肉、脑浆和碎裂的骨骼。 他怒瞪着床上的铁盆,阴仄仄问道:“你跟我讲,这就是缉司送来的[黑脸]?” 常二丙脸色也黑的跟碳似的,回答道:“缉司那边就跟我说人马上给咱们送来,也没提是这样送过来啊。” “脸都没了,我咋确认这是谁,啊,随便找个黑皮送来,就跟我说是黑脸?缉司就是这么办案子的?” 李晌以己度人,严重怀疑缉司是随便找了个替罪羊来应付交差的。 “活儿办的太糙了。”李晌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问道:“凶手在哪?” 常二丙沉吟了两秒,吞吞吐吐道:“缉司那边说去晚一步,没瞅见凶手。” 李晌怒极反笑:“简直可笑,缉司那边是谁在办这件事?” 常二丙:“我打听了,说是缉司三队,队长是刘蝎那个疯女人。” 李晌的面色微微一沉,对缉司里刘蝎那肆无忌惮的恶名早有所闻,他本无意去招惹这样一个棘手的人物。 然而,现实逼人,他不得不向特派员有所交待。 [黑脸]这条线索的突然断裂,这口锅,他必须甩出去。 不光是为了去掉头上的代理二字,更是为了保住代理前面的头。 李晌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狞笑,沉声说道:“走,咱们去找特派员。” 常二丙点头正准备跟上。 李晌又止步,对他说:“算了,我自己去找特派员汇报,你去青狼帮找马斌。” 稍作停顿后,李晌语气加重,继续吩咐道:“缉司三队的人靠不住,二队同样未必能让人放心。你去找马斌,让他安排手下的人,协助我们密切关注那些学生。” 常二丙闻言,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回应道:“我明白了,立刻就去办理。” ……. 推进手术室前,我问医生痛吗? 医生说,不痛。 医生没骗我,手术全程不痛,可术后麻药劲儿退了,快尼玛痛碎我了。 是我提问不严谨了,焯啊,我以为自己术后能码字的,但我貌似高估我自己的意志力了。 今天没了,就这一章,还是我忍着剧痛,捏着手机码了5个小时才打出来的,真的没了,力竭了,脑子也是麻的。 只能强迫自己去睡觉了,希望睡着了就不疼了。 明天应该能好些,恢复正常更新,争取下个月出院,下个月多码点字吧,希望大家见谅一下。 祝愿大家都有个好身体,真的生病了,开刀了,就知道跟其他相比,身体好比啥都强。 (本章完) 第125章 轮回? 第125章轮回? 九区翡翠园c2栋别墅。 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板垂下,宛若星辰般熠熠生辉,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特派员身着舒适的睡衣,悠然地坐在宽敞的沙发上。 他的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高脚杯,杯中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人难以分辨那是葡萄酒的醇厚还是血液的深邃。 特派员目光如冰,冷冷地凝视着李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嗤笑,语气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冷漠。 “我并不关心缉司做了什么,“他淡淡地说,“这个案子我既然交给的是你,所以,你只用告诉我,你还能找到[假面]吗?” 甩锅失败,李晌迎上特派员冰冷的目光,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李晌被迫连连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确信,回答道:“经过周密的调查与分析,我们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假面]就隐藏在八中。” 特派员微微扬起下巴,鼻腔中发出一声低沉而意味深长的“嗯”。 李晌小心翼翼的继续补充道道:“但是可疑的目标太多,[假面]又实在狡猾,所以,我还需要时间。” 特派员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那猩红的液体在他的唇角留下了一抹妖异的痕迹。 他冷冷的盯着李晌,直至看着后者后脊背发寒,才忽地轻笑一声:“多少人?” 李晌愣住:“什么?” 特派员:“我问伱可疑的目标有多少个?” 李晌连忙回答道:“已经锁定的嫌疑目标有50人,其中46名学生,4名教职工。” 特派员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讶异,他原本以为数字会大得多,却没想到只有这么区区50人。 既然名单都缩小到50人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这终结案件的能力有点废啊! 特派员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排查50个人很困难吗?” 李晌硬着头皮回答道:“[假面]非常狡猾,伪装的很好,我部署的跟踪小组至今尚未发现任何异常,所以……” 特派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晌的解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跟踪监视?这就是下城巡捕房的办案方式吗?” 李晌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他忐忑的问道道:“还请特派员指导。” 特派员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李晌,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忽然转变话题,意味深长的问道:“那夜针对[命运]的剿灭行动,你没参与?” 李晌连忙回答:“是的,我那天留守局里,带兄弟们破获了一个大案子。” 特派员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显露出几分不耐烦,他决定对眼前这位似乎还不太明白状况的下属给出一点微妙的提示:“我建议你回去仔细询问一下,那天参与行动的同事们。” 李晌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一股凉意如同电流般从脚底直冲脑门,他好像意识到了特派员话语中的深意。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对于[命运]的围剿,我们确实封锁了整个小区,但这次总不能把学校也封锁了吧。” 特派员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对李晌的愚蠢到无奈,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解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冷硬,缓缓地伸出了五根手指,语气坚定:“五天,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我不在乎你采取什么手段,我只需要[假面],你明白了吗?”李晌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辩解或是请求什么,但特派员已经端起了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李晌果断闭上嘴巴,转头快步离开。 特派员缓缓睁开眼睛,目送李晌那略显狼狈的背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他微微低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瞻前顾后,这把刀不够利啊,我需要一把用起来更趁手的刀。”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直接从家族里抽调精锐人手来帮忙,但那样动静太大,不符合特派员的利益。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了一串号码,说道:“我订购的货物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回应。 特派员蹙眉回道:“别跟我提违禁的废话,我清楚你们有能力合法通关。我可以加钱,没错,我就一个要求,要快。” 挂断电话后,特派员轻轻举起那只空荡荡的高脚杯,透明的玻璃在灯光下折射出他眼中阴冷的光芒。 他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张面孔,心道:“若是这个人,他应该能够迅速领会我的意图,并且毫不犹豫地对这些学生下手,为我最快速度的找出[假面]吧。” 青狼帮,血玫瑰酒吧。 常二丙正跟马斌秘密交谈着。 马斌的神情显得异常古怪,手中握着的那沓标注着50人名字的名单,让他产生了一种时光循环的诡异错觉。 他假装借点烟的动作来掩饰眼中的震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难道又是一次秘密的送货任务?难道我们实际上都属于那个隐秘的‘大家庭’?”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常二丙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沉默不语的马斌,询问道:“怎么,名单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马斌吸口烟,长长吐出个烟圈,思忖半晌又问道:“没有,名单没啥问题,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只需要跟踪监视是吧?” 常二丙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李队长对缉司不太信任,所以……你派去的人要机灵一些,别把事情搞砸了。” 马斌不死心的又问了句:“只是跟踪监视,不需要我们把人给绑回来吗?” 常二丙狠狠地瞪了马斌一眼,语气严肃地说:“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巡捕房的。这名单上有50个学生,其中不乏武道重点班的种子,这要是给全绑了,我和李队第二天脑袋就得集体搬家。” 马斌“哦”了一声,很遗憾的确认了常二丙和自己绝非“一家人”。 就在这时,马威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李晌紧随其后,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常二丙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困惑,问道:“李队,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晌没有回答,只是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大口喝酒。 一声清脆的响声,酒瓶被重重放下。 李晌扯开衣领,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仅仅跟踪监视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 李晌的手做出了一个横割喉咙的动作,他的声音变得狰狞而冷酷:“特派员的意思是,死掉的就排除嫌疑,活着的自然就是我们要找的[假面]!!!” ……. (本章完) 第126章 替死鬼,窃听 常二丙猛地站起身,震惊之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李队,你不会答应特派员了吧?” 马斌坐在一旁,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几乎同时涌现出两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哦,原来发布这个命令的是特派员啊,那么,特派员才可能是真正的“一家人”? 第二个念头则是:巡捕房跟踪这群学生,是在找[假面]?!! 常二丙跟马斌密谈请求协助时,只说了要求,并未说明目的,可李晌心事重重又借着酒劲儿给说漏嘴了。 李晌酒意猛然惊醒,他黑着脸瞪向马斌:“关于[假面]的事情,你给我记住了,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 马斌的脸上浮出明显的困惑,他微微皱眉,不解地反问:“[假面]是谁,是啥绰号吗?” 李晌的心中微微一松,意识到自己多虑了,区区一个黑帮老大八竿子跟[假面]扯不上干系。 他的心掉回肚子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生硬地告诫道:“这是巡捕房的内部机密,不是你该打听的。伱就记住,把[假面]这两个字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当作从未听说过。” 马斌无所谓的点点头,长吐出个烟圈,靠回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名册。 “我的上线——‘假面’,竟然潜藏在这群普通学生之中?” “不是冯睦,是我猜错了,还是巡捕房判断错误?” “但看李晌和常二丙的神情,巡捕房似乎已经握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假面’的确就在这份名单之上。所以……” 马斌面色平静吞吐着烟雾,心里面则掀起惊涛骇浪,心里有了决断:“这个事情,我得立刻通知上线。” 他轻轻掐灭了烟头,余烟在空气中缭绕。 马斌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扫过过激烈交谈的二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阴毒的杀机。 如果上线真的面临着暴露的危险,那么稍后,他必然不惜一切手段,撬开这两个捕头的牙关,搞清楚巡捕房调查到哪一步了。 马斌把烟头弹入烟灰缸,笑着对两人点下头,示意自己出去一趟。 李晌和常二丙并未太理会和提防马斌,所以并未瞅见马斌眼底那仿若盯死人一般的目光。 包厢内。 常二丙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激动地说道: “围剿‘命运’,即便是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那也是得到了上城议会的背书,再加上黑柱的严密封锁,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他稍作停顿,随后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迅速而急切: “至于‘假面’,能和[命运]相提并论吗?如果两者性质相同,特派员还会在这里等待我们犹豫不决?” “他早就直接下令调查兵团将整个学校都严密包围了。” “特派员并未采取如此行动,反而私下暗示李队你亲自出马,这若是没有闹出事也就罢了,但万一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李队和咱们巡捕房不就成了推到前台的替罪羊了吗?” 李晌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别墅里才不敢完全应承下来。 他用力地揉着那因紧张而变得僵硬的脸颊,声音中带着几分狠厉和不甘: “二丙,你的话我明白。所以在别墅里,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暗示,让我自己去领会其中的深意。” “这样一来,一旦将来事情闹大了,特派员也能轻易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最多不过是被批评一句监察不力,轻轻带过。” “但咱们这些动手的兄弟,却一个不落,都得挨个吃爆米。”见李队心里明镜似的门清,常二丙脸色稍稍缓和,他真怕李队为了那“代理队长”的名头,而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带兄弟们去趟死路。 常二丙深喘几口气,调整下呼吸,沉声道:“李队,我刚才说话急了点,你别生气。” 李晌脸色一阵阴晴变幻,忽地提起酒瓶,把剩下半瓶咕咚咚喝完,才面目狰狞的笑道:“二丙,不怪你,是特派员想逼死我们啊。” 常二丙沉默不语。 李晌重重地拍了拍常二丙的肩膀,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阴仄仄道: “特派员不把外面的人命当命,我可以理解,但特派员不能不把咱们的命也不当命啊,这样子,谁还敢给他卖命干活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二丙点头,迎上李晌眸子里的凶光,心里打了个突突,但还是认同的点点头道:“李队,说的没错,特派员这是寒了咱们的心,李队你说吧,咱们怎么搞?” 李晌哑着嗓子道:“特派员毕竟是上城下来的,咱们明面上不能跟他对着干,但也不能听他的往死路里趟。” 李晌眼里寒光闪烁:“你这样,你先跟兄弟们把这事情的利害都讲清楚。” 常二丙明白李晌的意思,他沉声道:“李队你放心,我一定让兄弟们都明白,特派员是想把咱们都逼死。” 李晌点头,眉头拧攥成个疙瘩:“我想想,容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正面违抗特派员是自找死路; 顺从特派员是往死路里趟; 无论怎么走似乎都是死路,李晌心乱如麻,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可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多了。 常二丙忽然压低声音道:“李队,要不咱们也找个替死鬼推出去?” 李晌愣了下,脱口而出道:“马斌?” 常二丙点头:“咱们让马斌来做这事儿,做完后,咱们再把马斌连带青狼帮给一起剿了。” 李晌心动了一瞬,然后拒绝了:“马斌不行,他当初为了自保能出卖大哥,这次也能为了自保,把咱们给卖了,这个人太聪明,必死无疑的事不能让他来干。” 常二丙迟疑了些许,又道:“那把马斌拉进来,让他帮咱们出出主意?” 李晌蹙了蹙眉,心中虽然觉得这种大事上,一个帮派能顶什么用? 但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愿意尝试任何可能的解决方案,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常二丙的提议。 都准备“反水”了,他似乎也不再担心保密的问题了。 殊不知,就在他们俩在屋内悄声密谋之际,隔壁房间里的马斌正通过监听器,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在马斌的桌子上,一部电话的屏幕亮着,显示着正处于通话状态….. 谢谢大家关心。 今天好些了,大概从痛到忍不了,到咬牙能忍的程度了! (本章完) 第127章 最邪恶反派的剧本 随着[团建]活动的圆满落幕,冯睦并没有跟随师兄们一同返回武馆,而是在中途悄悄下了面包车,独自一人回到了他在城外的出租屋。 一周未归,屋内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闻着有些呛鼻子。 若换成红丫,可能会从她的百宝袋里掏出瓶瓶罐罐,把屋子里里外外擦拭一遍,直至干净到像发生过命案的凶杀现场那般整洁。 但冯睦对此并不讲究,他随意地推开电视柜,将珍藏的那半块厄铁取出,一边轻轻地捏碎它送入嘴中,一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 过了好一会儿,马斌那边的声音才缓缓地、带着一丝阴冷的传来:“事情就是这样,你是否有暴露的风险,是否需要我启动应急计划?” 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透出的阴毒杀意毫不掩饰。 冯睦对于下线的忠诚与那份冷酷的狠辣感到由衷的满意,他缓缓地咽下口中的厄铁,语调轻松地回应道: “阿斌啊,不要那么大的火气,你好不容易交上的两个朋友,怎么能轻易搞死呢。” 稍作停顿,冯睦的语气转为一种反派特有的阴沉与冷酷:“我们要慢慢榨取他们的价值,一点一滴抽骨吸髓,直到他们身上再无利用之处。” 马斌沉默了两秒,从[上线]回答的语气里,他读出了话中隐含的意思。 他轻吐一口气,语气冷静而沉着:“巡捕房的情报有误,你的名字不可能他们的名单上。实际上,伱根本就不在八中,对吧?” 电话那头,冯睦笑而不语,内心感慨,下属太过聪明,就是这样子,自己只用说三分话,后者就能领会十成意思。 见冯睦不吭声,马斌便心领神会,而后冷笑一声道:“他俩不是我的朋友,我不需要朋友。” 紧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更为冷酷和直接:“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冯睦沉思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缓缓说道:“在朋友遭遇困境之时,我们理应伸出援手,毕竟,这样一来,当我们面临难关之时,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甚至不顾生死地来帮助我们。” 马斌瞬间领会了冯睦的意思,但仍旧故作疑问地说道:“人性是丑陋的,知恩图报是一种稀少的美德,忘恩负义才是常态。” 马斌不是想从[假面]口中得到答案,他就是单纯捧哏,这是下线的必备技能。 冯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一定是你帮助朋友的方法不对,这就没办法了,这种假朋友就只能请他们去死了,或者,让他们在忏悔中幡然醒悟。” 马斌:“[上线]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白怎么做了,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他俩发展成,我们在巡捕房里最牢不可破的真心朋友的。”冯睦点点头:“你办事,我是放心的,这样,你等会儿就请巡捕房的朋友,先帮咱们想个办法,把四号监狱的陈芽,董煦,刘熠….几人,运作转监到二号监狱。” 马斌郑重地答应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又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如果你不在八中,那巡捕房咬住的[假面]又是谁,巡捕房就算再愚蠢,也不至于一点证据都无,凭空捏造无中生有吧?” 冯睦隔着话筒,嘴角似乎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弧线,他的语调幽深而莫测:“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某个心怀叵测的模仿者罢了。” 马斌心中充满了怀疑,他几乎可以肯定[假面]对那个模仿犯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 他为那个不知真相的人感到一丝悲哀,模仿谁不好,偏偏要模仿自家[上线],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冷酷无情道:“真是可悲的家伙,成了你竖在外面的靶子,所以,需要我曝光他,成为你的替死鬼,还是暗中遮掩,让他帮你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冯睦发出一声冷笑,说道:“你就不要急着着抢巡捕房的工作了,模仿犯的剧本我已经为她设计好了。等到需要你出演一场栽赃的好戏时,我会通知你登台献艺的,哈——” 马斌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指示,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只是平静地询问:“还有其他指示吗?如果没有,我就去帮助巡捕房的朋友了。” 冯睦轻笑着回应:“去吧,记得稍后把那份名单上的名字都发给我一份。” 马斌挂断电话后,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便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他的记忆力惊人,名单上的名字,他刚才漫不经心浏览过一过便已烂熟于心。 他迅速而准确地将每一个名字输入进去,确保信息无误后,点击了发送。 手机屏幕亮起,伴随着轻微的振动,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 冯睦拿起手机,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浏览着短信中的名单。 他眼睛微眯成一条缝隙,心里不禁感慨道:“名单上没有冯雨槐,该说不愧是我的妹妹吗,在撒谎伪装这件事上,永远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又一次没有令我失望,现在竟然发展到,能在巡捕房眼皮子底下杀人,而不露出马脚了吗?” 冯睦关闭手机,随手把短信就删除掉,然后平躺在床上,双眸无神的望向头顶的天板。 一行行今日结算提示,快速从他眼前掠过。 [你暗中集结了一批同谋,悄无声息地策划并执行了一桩合伙谋杀,巧妙地伪造了现场,完成了一项精心策划的共犯行动。] [你的邪恶值悄然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随之提升↑] [你无情地玩弄着将死之人的的信任,以巧舌如簧的言辞操纵将死之人的心灵,敏锐的目光洞察了将死之人的伪装,你的所作所为,正是虾仁猪心的最好诠释。] [你的邪恶指数悄然攀升,游戏的继承度得到了显著的增强↑] [你甚至对血缘至亲也毫无怜悯,正策划着一个令人发指的剧本。在弑父以求证道之后,你是否又一次准备跨越道德与伦理的边界,挑战人性的极限?] [你的邪恶指数急剧攀升,游戏的继承度得到了显著的飞跃↑↑] [你精心策划了一场高水平的团队建设活动!] [在这次活动中,你的邪恶指数略有上升,游戏的继承度也因此得到了提升↑。] [值得祝贺的是,你的妹妹冯雨槐今日再次犯下杀戮,她的杀人技巧在快速提升。] [冯雨槐的初次杀人所带来的生疏感已然消失,第二次行凶时,她已经开始探索新的作案手法。她试图将自己塑造成…..假面,甚至在对受害者身上进行着令人发指的残酷实验。] [然而,她并未意识到,她竭力模仿和伪装的那个假面,正是那个将她推向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 [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巧妙安排,这份禁忌的纠葛充满了令神明也难以抗拒的戏剧张力,无疑是最邪恶反派才能设计出的剧本,请你继续努力,持续为这份剧本中添加更刺激,更充满禁忌与邪恶的佐料吧。] [你的邪恶指数急剧攀升,游戏的继承度得到了显著的飞跃↑↑]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7%,你获得了奖励……]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8%,你获得了奖励……] [……] (本章完) 第128章 1/3人?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7%!] [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伱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8%!] [你获得了奖励属性点*2,普通技能点*2,洗髓丹*1。] 一次性涨了2个点的继承度,一部分是靠自己努力,但还一部分不得不归功于妹妹冯雨槐,后者同样在不为人知的默默奉献着。 “距离10%的抽宝箱环节,只差一点点了啊。” 冯睦内心雀跃,眼眶微湿,既为自己的努力骄傲,也为妹妹的奉献感动。 在这一刻,冯睦的心灵深处涌起了一股暖流,他愈发深切地体会到,家人便是那些在你砥砺前行之际,悄无声息地在背后为你提供支持与奉献的人。 这份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奉献,正是家人存在最温馨而宝贵的意义所在啊。 “我衷心的祝福冯矩早日康复,继续发光发热,祝愿妹妹学业有成,在成长的道路上节节攀升,祝愿冯矩与冯雨槐永远父慈女孝。” 冯睦并非自私之辈,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家人的深情祝福,默默地为他们的幸福与未来祈祷。 对亲情的感悟,洗涤了冯睦身上的血腥味儿,他瞳孔澄澈的看着手里浮出的圆润丹药,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在不可思议的升华,口鼻都透出了净化人性的芬芳。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吞食了洗髓丹的缘故。 “我记得游戏里对洗髓丹的解释好像是,它是一种极为珍贵的丹药,能够帮助使用者洗练身体,净化血脉,排出身毒。”冯睦心想。 他记不大清了,这种丹药他在游戏前期当豆子嗑的,但后期就不大看的上了。 冯睦想了想,打开笨重的电脑,登录游戏。 自从游戏加载入现实后,他就再没登录过游戏了,今天他忽然想起来,重新登录游戏试试看。 鼠标点击启动游戏,然而屏幕上却弹出了一条提示信息。 [当前应用无法启动,检测到缺少关键组件。请确保所有文件完整,并重新安装应用程序。] 冯睦屡次尝试,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沮丧地盯着电脑屏幕的一角,那里有一个显得格外僵硬而呆板的图标,心中不禁豁然开朗:“也是,那些关键组件都已经降临到现实世界,游戏若是还能启动反而见鬼了。” 冯睦内心稍稍遗憾,刚才还想着若是能登陆上去,或许能通过鼠标操纵世界呢,至不济钻点游戏漏洞啥的呢。 显然,这条路被电脑焊死了。 “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游戏幻想,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全靠自己的汗水与奋斗。” “我冯睦有今日的成就,真是全靠我自己啊。” 冯睦内心这般感慨,然后快步冲向卫生间。 片刻之后,卫生间内传来如同夏日雷鸣般的响动,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随后,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弥漫开来,充斥整个房间。 冯睦强忍着恶心脱掉衣物,就看见衣服裤子上,到处都黏满黑漆漆的黏稠物,而一想到那些黏液是从自己毛孔里钻渗出来的,冯睦就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他扭开淋浴的开关,让热水如细雨般洒落,用力冲刷着身上的黏液。 随着水流,那些黏稠的物质缓缓流淌,消失在下水道的漩涡中。 在这一刻,冯睦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厄尸在烈火中焚化后流淌的尸液。 然而,他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心想:“不,不能侮辱尸液,尸液至少是透明的,而这黏液却是如此浓稠、污黑。” 冯睦摇摇头,把扔在地上的衣物直接扔进垃圾桶,然后光着身子走回卧室。 [你服用了一颗洗髓丹,你洗除了全身污秽…..的1/3,你体内积累的尸毒、核污染、畸变细胞,厄毒太深,已非一颗洗髓丹能清除。] [你大洗了一遍肉身,你腐朽的身躯重新焕发了一丝生机,但不多。] 冯睦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些提示框中的文字,每当诸如“[尸毒]”,“[核污染]”之类的词汇跃入眼帘,他的眼角便不由自主的抽搐。 “玛德,都搁我体内养蛊呢?” 冯睦微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一想到自己体内仍有三分之二的恶心黏液未除,他的皮肤表面立刻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宛如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肌肤下悄然爬动。 “明日去武馆后,问问师兄师姐,现实里是否有卖洗髓丹的?” 冯睦等不急系统日后再爆出洗髓丹了,系统的奖励毫无规律可循,谁知道下一颗洗髓丹要等到猴年马月。 万一,统共就出这一枚洗髓丹呢? [历经一次洗髓,你的力量得到了微妙的增强。] [力量指数:6.5→6.9,显著提升!] [在洗髓的洗礼下,你的敏捷度也获得了细微的进步。] [敏捷指数:5.8→6.2,轻盈跃升!] [洗髓之力赋予了你更为坚实的体质。] [体质指数:2.6→3.6,大幅飞跃!] [伴随着洗髓的完成,你的精神力也获得了温和的提升。] [精神指数:1.1→1.3,悄然增长!] 冯睦微微一怔,不经意间,他发现眼前的属性面板已然悄然更新,四维属性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强。 力量:6.9(1.5+5.4) 敏捷:6.2(4.2+.2.0) 体质:3.6(1.9+1.7) 精神:1.3(1.2+0.1) 属性点剩余:2 “0.4+0.4+1+0.2=2。”冯睦快速心算了一下,“一颗洗髓丹除了排污1/3外,等同于还额外提供了2点随机分配的属性值!” “再加上奖励给与的2点属性值,等于一晚上就进账4点属性!” 随着属性的提升,那份源自体内污垢的恶心感被冲淡了,冯睦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肌肤,发现皮肤似乎也变得更加细腻,原本明显的疤痕也变黯淡了。 “洗髓丹还附带美容美肤的效果!”冯睦喃喃自语,他对这个倒不看重,但能变帅谁又会拒绝呢。 冯睦再次审视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属性面板,心中暗自盘算: “那么现在,我就还剩余2点属性点,4点通用技能点,2点特殊技能点,以及11730点技能熟练度,亟待分配加点喽。” ……. (本章完) 第129章 魂之送葬,我杀到血流成河?(二合一) “有[嫁死双生]保底两条命,我不需要太苟且,可以优先先把攻击属性提升上去。” 冯睦并未做太多犹豫,把两点属性值投入给力量。 大师兄李拔山杀人如锅铲拍蒜的一幕,今天属实给冯睦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他也想做翻掌之间,相比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冯睦还是更倾向于走一力降十会的路数。 相比于“东方不败”,冯睦更喜欢“西楚霸王”。 当然,有系统傍身,啊呸,是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夯实地基,有朝一日,他必然可以合二者于一身。 如此,力量暴涨至8.9(3.5+5.4)。 沛然的热流涌入全身,浑身肌肉似浸泡在沸水里,皮肉骤然间膨胀了一圈,然后又似呼吸般,塌陷回去。 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冯睦面色潮红的攥拳,便能看见皮下的肌肉群震颤,似一根根绷紧的弹簧,积蓄着恐怖的力量。 冯睦随意对着空气打了下,当即发出一声闷响。 他咧咧嘴角,然后就是强烈的空虚感袭上心头,空虚感过后便是异样的贪婪感,似乎在耳边诉说着:主人,再来一次嘛~ 冯睦低头看着,好似一只狰狞的龙头咆哮,透出“择人而噬”的凶气。 冯睦脸色微微一红,拿被子盖住了小睦,心里叹气道:“没有属性点了啊。” 冥冥中,冯睦似有所感:“单一属性点若突破10点关口,或许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而最接近的力量,仅仅只差1.1了。” 冯睦眼瞳中流露出渴望,他不小心又瞥见顶高30厘米的帐篷,长叹口气:“我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杀人,生活是不是太枯燥太禁欲了,是不是该……” 冯睦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张张涂着眼影,润着口红,嘴里喷吐黑液的腐烂女尸,顿时熄了欲望。 他控制[食铁者]的寒意流动向胯部,给小睦冲凉降温。 冯睦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我一心武道,早已封心锁爱,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都给我滚!” [你对武道有着疯狂的痴迷,心中无情无爱,投入疯狂的修炼。] [第一年,你日夜不休地修炼七拳,却始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整整五年,你苦练七杀拳,却始终无法取得进展。伱意识到,问题一定出在某个关键节点上。] [第八年,你手中七杀拳的招式已炉火纯青,却始终宛如精美的瓶,徒有其表。] [第十年的某日,你静心沉思,似乎意识到修行的症结所在。] [你停下修炼,走出门,你在街角偶遇一名默默拾荒的孤影,命运将你推向了决断的边缘。你动手了,那一抹鲜血染红了你的拳头,就在这瞬间,那道长久以来坚不可摧的七杀拳门槛,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经过三年的磨砺,你以地下黑拳为战场,亲手终结了573个对手的生命,七杀拳的威力终于突破至小成的境界。] [然而,第十五年,你发现七杀拳的修炼之路再次陷入了停滞。黑拳的杀戮似乎已无法再为你的武道进阶提供足够的推动力。][ [你离开地下黑拳,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旋涡,四处肆虐,开始了无差别杀戮。你的名字,随之在黑暗中流传,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开膛手”。因为你的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被你击中的目标,胸口都会留下一个致命的洞口,心脏在血雨中爆裂。] [第二十年,你被逮捕入狱。] [三个月后,你会被判处死刑枪决。] [你无惧死亡,但七杀拳还未练至圆满,你的灵魂深处仍有一股火焰未曾熄灭,你告诉自己,你还不能死。] [你用一双铁拳,屠杀了半个监狱,越狱而出,重闻自由空气的那一刹,你的七杀拳大成圆满。] [你逃遁入拾荒区,一呆5年。] [第二十五年,你从拾荒区出来,重新踏入城市,你来到一栋老破的矮楼前,一步步拾阶而上。] [身着巡捕房制服的冯矩,面容略显苍老,他缓缓打开门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瞳孔急剧放大。] [你一拳轰碎了他的脑袋。] [踏入屋内,你的目光扫过王秀丽的遗照,眼中波澜不惊,无喜无悲。] [你静静地等待冯雨槐的归来,直到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你狞笑着扑杀过去…] [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楼道,数百全副武装的缉司冲入楼内。] [你站在一地血尸中,肉躯被子弹射成筛子,你却疯狂大笑,如疯似魔:七杀拳今日成矣,虽死无憾!] [七杀拳: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拳·破限,你领悟了七杀拳破限技·终结式——魂之送葬!] [魂之送葬:当目标积累全中七杀拳全七式后,会触发一次终结式,该攻击无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于精神/灵魂/神。] [你的精神/灵魂/神与目标差距越大,爆发的威力越大。] [ps:触发概率,第一次必触发,之后触发概率随机递减!] [七杀拳·破限!] 一个崭新的破限图标生成出来。 [普通技能点数扣除1点。] [普通技能点数剩余:3]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5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6730] 提示框从眼前掠过。 冯睦猛地起身坐起,双眼怔怔看向双拳,意识恍惚间,他仿佛感觉到拳头表面附着了一层难以抹去的血痂,那是岁月与战斗的烙印,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经历的无数血雨腥风。 冯睦使劲摇了摇头,视野恢复清明,眼前的双拳血污褪去。 “七杀拳的升级,比之前要诡异啊,不再局限于闭门造车,还开始四处杀人了?!!” 冯睦揉搓发胀的太阳穴,汹涌灌输入的“杀人记忆”太过真实,让他好似真的有种杀了成百上千人的错觉。 明明他现实里,也才杀了几个人,可现在,冯睦稍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张张被自己虐杀掉的面孔。 尤其,最后杀死全家人的一幕,实在是…… 冯睦稍吐出口气,双眸一瞪,原本周身稀薄的杀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冯睦面色诡异起来:“该不会某一天,修炼的记忆画面也会和现实交错重叠吧,那可就真是见了鬼了啊。” 冯睦打开面板,扫了一眼厄铁的进度条,体内刚吃的储量并未消化,说明自己只是空涨了杀气,没有真的吸收来成百上千的怨孽。 冯睦内心既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微遗憾。 “剩余6730点通用技能熟练度,不足以把森罗指点满,还差1000来点,索性不急。” “2点特殊技能点都一并存着,也不用急于一时。” “至于剩余3点通用技能点…..” 冯睦尝试着为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加点,却发现无法突破。 似乎“圆满”就是这两项技能的极限,并不存在突破的可能。这让冯睦感到些许失望。“那就一并先存下来,留待以后好了。” 冯睦一边消化颅内血流成河的记忆,一边在心里盘算。 “我如今三门破限技在手,也算是可攻可逃,魂之送葬可作为潜藏的杀招,可惜我的精神属性值不高。” “不过下城大都是活死人,他们体内的神搞不好早就跟豆腐渣似的,一戳就碎?!!” “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即便是在最贫瘠污染的腐烂泥潭中,也依然会有一些人能够踩着同类的头颅,啃食他们的血肉,茁壮成长,最终仰起头来呼吸那纯净甘甜的空气的。” 冯睦心内毫无怜悯,换作过去,他或许会愤慨的呐喊,却叫不出声,换到今日,他可以叫出声了,他却心知止水,沉默不语了。 没办法,谁让他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了呢。 何其悲哀? 何其幸运! 无论身处哪个世界,同类始终是最好的滋补品。因此,我必须抓紧每分每秒,磨砺自己的牙齿,时刻不停地淬炼我的利爪。” 穿越之初,冯睦或许并不懂此间真理,但今时今日,他已然觉悟。 冯睦从床上爬起,随手吞下一口生铁粉末,开始全力以赴地修炼。 生命不歇,爆肝不止,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不,这不是卷,这只是一个由三分之一新肉和三分之二活尸构成的人,为了不被同类吞噬而拼命挣扎罢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冯睦太过专注,以至于忘了穿衣服,随着他忘我修炼,小睦会跟随着身体的转动而无拘无束的来回摆动。 先打2小时锻体操,消化下刚吞入的生铁。 再修炼1个小时追魂步·血肉二解版,1个小时七杀拳·血肉二解版,1小时森罗指·血肉二解版。 5个小时很快就过去,时间来到第二天凌晨4点。 [你完成了一场忘我的修炼,获得了一些熟练度增长。]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7/2500)]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5/500)]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11/500)] 虽然比不上直接加点、一梦数十年的捷径,但考虑到这只,修炼各门武功一小时的成果,冯睦对自己的进度也算满意。 “如果我能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地修炼……” 他沉思片刻,以最擅长的森罗指血肉二解版为例, “大约只需700多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月,就能从将其从初级升至圆满。” 瞥了眼时间,冯睦本来还想再修炼下[龟皮换甲功]的,想了想还是作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1天为何只有24小时,人类为何要睡觉,哎。” 躺床上和衣而睡,闭上眼,视网膜上弹出[食铁者]的今日结算画面: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9.3/100%,储量2%。)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7%/100%,储量2.3%。)] 一个小时锻体操,生铁的食用度增长了1.2%。 另外肚子里还有2%的生铁储量未消化,已经2.3的厄铁储量未消化。 冯睦也不打算多吃,他决定以后尽可能健康的空半个肚子,随吃随消化,或者留下来吃饭。 总之,生铁,厄铁,饭都要雨露均沾,营养均衡,膳食合理,如此,躯壳才能有更鲜活的未来。 迷迷糊糊的冯睦睡了过去,大抵是个美梦,他在睡梦中嘴角都挂着弧度。 下城,第六区,厄尸教派的一个秘密据点内。 这是一栋伪装成办公场所的写字楼,顶楼的实验室区域被层层隔离。 在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灯光熄灭,只有桌上的电脑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映照在桌前那张冷峻的脸孔上。 眼镜片下,一双阴郁而深沉的眸子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桌面上是一封点开的邮件,鼠标拖到了最下方,是这般汇报的内容: [我已深入梳理了假面·郑航的家庭脉络。] [自从郑航成为警方追捕的对象,他的父亲郑肆不幸因牵连而被巡捕房击杀。] [就在郑肆遇害的那个夜晚,巡捕房遭遇了假面的突袭,众多捕快或丧命或受伤,至今仍躺在第四医院的病床上。] [我推测,此次突袭行动背后,假面不仅意在夺取珍贵的黑核,更蕴含着对巡捕房的深层次报复,是对其积压已久的怒火与怨气的集中宣泄[…….] [此外,4月11日,冯雨槐遭受我的袭击。令我惊讶的是,假面·郑航竟然不惜动用傀母的势力,从暗中现身,强行将她救走。] [这让我推测,假面·郑航与冯雨槐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或许是一段隐秘的恋情?] [具体证据正在搜集中……] [我最近正在跟踪监视冯雨槐,相信不久就能找到相关证据。] [然而,她的行踪异常谨慎,似乎已经有所警觉。我担心自己的行踪可能会被她察觉,因此,我请求内部能够尽快派遣增援。] […….] [鉴于郑航的失踪和亲人已经离世,冯雨槐很可能是他唯一在世的牵挂。] [因此,我认为下一步行动计划应当集中在冯雨槐身上。] [通过围绕她的行动,我们可以逼迫郑航现身,设法将其活捉,逼问事情的真相,弄清整件事究竟是其个人所为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 祝大家假期愉快! (本章完) 今日出院,请个假 马儿一般在剧烈运动后,是不能卧睡的。就跟人类一样,剧烈运动后是不能坐卧的,不然!气血就会滞留,容易引发身体上的不适,也很容易感冒的。 这些日子,雪落也尝试过给邢十二打去电话;发现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佩特堡屏蔽掉了正常的信号,只能用卫星电话。 虽然潘晨宇等人对霍涵柳动手动脚的视频流传到了网上,但却除了当事人知道,除了那些流传出去的,他们手中还有一份。 赵萱儿似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倏的朝着屋外跑去,迎面便碰上了匆忙赶来的赵璟烨。 封行朗决定把雪落先送去培训中心后,再跟亲儿子去找一辆能够配得上他王子身份的南瓜马车。 看到这拍卖场里的情景,江逸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脚步朝着最深处跨去。 云婉清似没听到刘凌霜的话般,仍旧自顾自的荡着秋千,她并不想去华音殿参加什么中秋佳宴。 房屋已经越来越少,他们已经行到郊区了,银光扛着碧玺已经等在前方。 不过在只言片语之,林遇了解到,常彪也是一名炼丹师,但只是名三星炼丹师,和自己相差甚远。 就在封行朗腾出一只手去抓扣蓝悠悠砸过来的吸尘器推杆时,雪落已经趁机逃离。 颜落夕对自己一心一意,温柔体贴,可是自己却因为一点儿狭隘龌龊的心思,将她无情的背叛,伤害。 “是,谢王上不杀之恩。”白天知道,这个处罚相对于保护王后不力这件事而言,已经算是很轻了。王后失踪,他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他可以找到,故而耽误了王上得知消息的时间,他确实该罚。 “怎么样?还打不打,我建议你认输得了。”彪子开心的大笑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可以战胜许风,喝免费的酒了。 大掌不自觉紧握,十指微微发出关节作响的声音,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软榻上、闭目默不作声流泪的柳如月,心情复杂得很。 他老婆得到他的指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遂脸上堆着一丝笑容,“对不起,他已经休息了,你们明天再来吧!”说完就欲关门。 李岩一看,其实中午之前,能不能回来都无所谓的,在举行婚礼之前,有的是时间去拍婚纱。 不过下路的猥琐看来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几乎把兵线给卡在了塔外面,毕竟肯定也不想输吧!想猥琐的发育起来,但是我们可不想给她们拖。 “袁经理,我可以和我的两个朋友走了吗?”董建声音冰冷的说道。 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间蹿出,挡在了林锦鸿的跟前,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震晕了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竟然开枪射击,这是裸的挑衅。 这里的植物大多为高耸的参天大树,枝叶茂密。地面上,是一些带有荆棘的黑色藤蔓,这些藤蔓依附着这些大树而生,旁根错节,好像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一般。 在单位上做事情也是一样,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真心换真心不是做傻大帽。 其他人的表情,与肖楚云一模一样,全部都很不解,怎么看这片遗迹平淡无奇,不像会有宝物的样子。 对于李木的话彭于彦他们三个新人有些不了解,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如果没有外来援助,哪怕只是外来援助还不够明朗,印度当局都不可能在谈判的事情上拖下去。 “你是哪路的上仙,可是来度化我的么?!”猴王立时大喜,两只爪子交叠在一起,作揖言道。 楚浩看向中井等人,这些矮国实习生,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问他们估计也不知道什么。 要知道,王栋在纳西里耶拼死血战的时候,拉扎克多次拒绝派遣援军,还派人跟踪监视罗清。 仅仅是瞬间,方坤心中的那一丝惊喜,便消失一空,心态再次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灵力如体,跟他们自身的灵力打了起来,全身的骨头像要碎了一般。 不管如何,这位凡俗界的皇后,应该是惊慌失措,高呼护卫来保护才对。但她却是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反倒是稳如泰山的坐在了凤銮之上,用着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 哪怕是上帝,明明警告过夏娃和亚当不能吃禁果,但最终仍然没能阻止他们吃下禁果。 而冯君的手里,也攥着一块拳大的阴魂石,而大佬真正存身的阴魂石,在灵兽袋里。 人们恐惧死亡,岂非也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合:我为你盗丹赶奔长寿山哪,南极仙翁赠给为妻,一粒九转还阳丹哪,哎。。。 “等等,算我一个,”旁边的空间一阵波动,清鍠长老撕开空间赶了过来,他找冯君原本就是要了解一下此事进展,再问一问虚空材料的事情,所以他的神识一直在关注着冯君。 “好了,咱们都熟了,就不用那么多礼了。”希孟笑着对两人说道。 紧迫感在催动自己修炼时,是有好处的,会让人奋向上,但时常处于这样的心境中,却是大大的不利,紧迫感甚至会演化成急和躁。心境松不下来、敞不开,最终会形成笼子,将实力给压抑住。 我仔仔细细在每一株桃木下面进行翻捡,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寻了大概一半多点的地方,捡了五六颗,这时候太阳渐渐西斜,便骑车往回走,打算明天再来。 “狂妄,就凭你和黑平的大长老?对了,还有那个都千劫?”轩辕武德在来的时候,已经听苏醒的轩辕武功说了事情的经过。 五位入住者都已经到了,而李淑芳也已经沟通过了,下午出发,现在正在飞往谭城航班的飞机上面。 王伦于是控制发出的法力,让这部分法力从攻击状态,变为封困状态,封住了王山本人,这么做就像是要阻止王山自爆元神一样。 第130章 实验孕体,撕开的照片(求月票) 咚咚咚。 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男子步入了房间。 他戴着黑色边框的朴素眼镜,镜片背后是一双透露着严谨与智慧的眼睛。 男子的面容平静而沉着,他的目光在房间内快速扫过,然后看向桌后的人,声音温和的问道:“主管,你打扰我们睡觉了,有什么事吗?” 主管瞥了眼白大褂男人手里怀抱的女人。 女人身材娇小,一丝不挂,双臂亲密的环绕在男人脖颈,双腿更是缠绕在其腰肢,两个脚踝绞缠扭曲,像绳子似的打了个结,脑袋则耷拉在男人肩膀,脸色惨白睁着对毫无生机的死鱼眼。 而在女人死白的脖子下还吊着根工作牌,上面印着前不久入职拍摄的证件照,笑容清纯甜美。 主管挑了挑眉:“你又换睡伴了,你现在口味儿换的太勤快了。” 白大褂男人低头宠溺的看了眼女人,温和道:“上一个女人身上有味儿了,伱知道的,我有洁癖。” 主管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随即收敛了玩笑的表情,语气转为严肃:“九区出了状况,最近一批的大黑核没有按时收回来。” 白大褂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峻:“我的实验正处在至关重要的阶段,大黑核的供应绝不能中断。” 不等主管开口,白大褂男人便急切地提出了要求:“九区的黑核没收回来,那八区和七区的情况如何?” 六区是主管下辖的三个分区的汇总点,七区、八区和九区的大黑核都会在这里汇集并上缴。 主管眉头紧锁,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八区和七区的黑核必须统一上缴,上城总教那边的实验,也已经进入到了关键的阶段,下达了死命令,我们没法截留下来哪怕一颗。” 白大褂男人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语气坚定地提出要求:“按照以往的惯例,第六区在上半年收集和制造的大黑核,都应该划拨给我。” 主管轻轻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解释道:“由于九区的大黑核出现了丢失的情况,我们六区的库存必须先用来填补九区的空缺,所以…..” 白大褂男人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温和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他的眉头紧蹙,情绪变得烦躁不安,随即动手解开“情人”双脚,动作粗鲁地将她甩落在地,溅砸出一滩福尔马林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没有了大黑核的及时补充,我们之前的实验成果将面临化为乌有的风险。“ ”厄-37号实验孕体的各项生理指标异常出色,它拥有苏醒的潜力。我绝不允许这样一颗希望的种子就这样流产,我必须确保它顺利出生!” 主管的面容平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他静静地注视着情绪激动的白大褂男人。 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息:“我明白你的实验正处在至关重要的一环,但是……上城总教的指令是不容置疑的。我们只能遵从。” 在内心深处,主管同样怀着对厄-37号实验孕体顺利诞生的热切期望,然而,他的心中有一杆更加敏感的秤——那就是取悦上城总教。 对他来说,厄-37号实验孕体不过是他负责的众多“投资项目”中的一个,尽管重要,但在忠诚与服从的天平上,它仍然要让位于对上级的绝对服从与逢迎。 他屁股下的位置决定了他不可能违逆上城总教。 而对那位白大褂男人来说,厄-37号实验孕体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项目,里面倾注了全部心血的结晶,如同他的“子嗣”一般,承载着他的梦想与希望。 这种搞技术的与搞管理的天然鸿沟,似乎是永恒的矛盾,即使在邪教里也一样。 白大褂男人无奈地妥协了,他的声音冷冽如冰,透着一股不甘:“既然如此,那就去把九区失落的大黑核找回。” 主管轻轻摊开双手,表情中带着一丝苦笑:“九区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大黑核不幸落入了傀母那帮异端的手中,傀母很可能对黑核产生了兴趣。”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局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得多。我已经将情况紧急上报给总教,我认为最好是由总教直接派遣高手前往九区处理。” 白大褂男人脸色阴沉下来:“等你汇报上去,等总教层层审批开会再决定,厄-37号实验体就已经失去养分死去了。”白大褂男人冷笑,他可太清楚总教的效率了。 他心里也不止一次腹诽过,明明是离经叛道的邪教,却偏偏也染了一身大企业的通病。 白大褂男人等不及,讥讽道:“哪有那么多危险,不过是下面人办事不利,推诿的借口或夸大其词罢了。” 白大褂男人心知肚明,因为,他平时实验失败申请新的经费时,也没少这么干。 他身子前倾,压迫感十足的瞪着主管,森然道:“让我去九区,我亲自去把大黑核取回来。” 主管蹙了蹙眉,似在犹豫:“好吧,我派队人过去,你还是待在实验室等消息吧。” 白大褂男人断然摇头:“你手下的那批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对他们不放心,我得亲自去,实验没有时间耽搁了。” 主管无奈地叹出一口长气,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会立刻派遣一支精英小队出发,他们会潜入九区,并完全听从你的指挥。” 稍作停顿后,主管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不过,你打算如何过去呢?你可是我们公司的明星科学家,外界时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 白大褂男人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给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不是与九区的鸿光制药有合作关系吗?可以请他们举办一场学术交流会,以这个名义,我就可以作为受邀嘉宾前往。” 主管认可了白大褂男人的计划,他点头答应:“这个不难,等早上了,我就会联系鸿光制药。” 白大褂男人脸色稍微温和些,又想起了什么道:“既然要参加学术交流,那就再以运输实验设备的名义,报备过关,把我培养的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一起送过去吧。” 主管的脑海中浮现出白大褂男人所说的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不禁在后颈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暗自嘀咕:“疯狂科学家的畸形审美,真是无法理解啊。” “这个麻烦点,需要点时间。”主管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会尽快办妥的。” 白大褂男人重新站直,脸上恢复一贯的平静温和,问道:“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具体是谁抢走了厄-37号的食料?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手下的人连这点事情都还没查清楚。” 主管轻轻旋转电脑屏幕,使其面向白大褂男人,同时道:“傀母的爪牙,为首之人叫郑航,人藏起来了,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做突破口。” 主管从嘴里幽幽的吐出个名字:“冯雨槐!” 白大褂男人轻轻托了下镜框,看的出来这次派遣九区的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至少这份目标信息搜集的很是用心了。 邮箱文字内容里,还插了张清晰的图片,应该是张父女的合影照,照片不完整,似是从中撕裂下来的。 但不打紧,主要目标在照片上就够了。 照片中的男人,身穿巡捕房的制服,面容严肃而不苟言笑。 而他身边依偎着的女孩,身着青春洋溢的校服,面带甜美的微笑。 白大褂男人把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聚焦在女孩甜美的脸上,他下意识舔舔嘴唇,喃喃道:“冯雨槐,拿了我的东西就得陪我睡啊。” 随后,白大褂男人收回了他的目光,轻轻抬脚跨过地上的女尸,走出了办公室。 主管的目光伴随着白大褂男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他的脸色随即变得异常阴沉。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气味,然后按下了座机上的号码,语气冷硬地说:“通知保洁人员上来,清理下垃圾。” 在地上,那具肌肤白皙、身形娇柔的女尸,面容僵硬却依旧保持着甜美的表情,沉默地凝视着天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月初求个保底月票哈! (本章完) 第131章 温暖人心的一幕?(求月票) 在4月16日的清晨8点钟,冯睦的生物钟如往常一样准时地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有三分之二被尸化,但奇妙的是,他的生物钟依旧精确无误地运转着。 冯睦时常会对这种荒诞的现象感到困惑:是尸体在欺骗生物钟,还是生物钟在欺骗尸体? 在寂静的早晨,冯睦的思绪开始飘渺。 他有时会陷入奇异的思考,假如人类死后灵魂真的消散无踪,但尸体却像影视剧中的“丧尸”那样继续活动,那么这些尸体是否还会保留生前的习惯和习性呢? 他想象着,一个生前擅长游泳的健将,死后是否也会本能每天泡在水里; 或者,一个辛勤工作的社畜,即使在死后,是否也会在每天的清晨八点醒来,习惯性地前往公司打卡签到; 而一个沉迷于工作的技师,是否连在死后,也会每天赖在床上,疯狂的打桩抽搐,成为最热卖的保健产品——充气娃娃。 这些问题在冯睦的脑海中回旋,既诡异又充满哲理。 沉思片刻无果,冯睦便从床上起身,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在正常人的床头柜里,可能会堆满了小雨伞、按摩棒、小跳蚤等各式各样的物品。 然而,冯睦的床头柜却与众不同,里面总是整洁地摆放着玻璃制的注射器和针头,他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勉起袖子,往手臂血管里一扎,肌肉本能的紧张收缩。 冯睦艰难的抽出20的血液,顿觉神清气爽,虽然在武馆里,他每天也能给袁西第当“铁人桩”,掉些血条。 但,缺少了用针头抽血的环节,冯睦就总觉得浑身不得劲,似少了点虔诚的仪式感。 就如同在教室的私密角落,通过手机观看“学习资料”,戴耳机与公放之间的差异一样显著。 前者总是带着几分偷偷摸摸的隐秘,激情似乎在悄无声息中打了折扣; 而后者,每一次声响的涟漪扩散开来,都会在空气中激荡起共鸣,让你的每个毛孔都高潮,成倍地颤动,以至于灵魂都爽到颤栗了。 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其所蕴含的深意,你细品是有共通之处的。 冯睦轻轻拔出针头,目光在那些因肌肉紧绷而略微弯曲的针管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丢进了垃圾桶中。 “针筒还能清洗反复使用,针头就只能更换补充了。” 冯睦叹了口气,他现在支配了马斌的钱包,不会为小钱而烦忧,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好在,这些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 冯睦静静地蹲在厕所里,细致地洗漱完毕,内心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宁和。 曾经的“仇人”已经不在,那些暗中窥视的目光消失了,未来的报复也已经被巧妙地转嫁给了别人…..一切都很完美。 冯睦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刚杀过人的连环杀人犯,进入了一段短暂的,名为贤者时间的冷却期。 出门。 他依旧跨上那辆陪伴他风里来雨里去的破旧自行车,沿着熟悉的道路,缓缓骑行至远方的焚化厂。 连续一周的旷工,冯睦本月的工资已经被倒扣光了。 请假? 不存在的,这个世界可没有《劳动者权益保护法》,焚化厂没有直接辞退开除他,都已经大大出乎冯睦的预料了。 不过,好在,冯睦来焚化厂也不是为了那点儿工资。 “没想到,焚化厂还蛮有人性,啊不,是蛮有尸性的啊~”冯睦在心里豁达的吐槽了句。 王建依旧像往常一样,蹲在台阶上,手中夹着烟,吞吐着烟雾。 冯睦朝其望去,莫名的,竟觉得后者憨厚且土得掉渣的老农气质,很像是某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张镐。当然,对于张镐而言,老农色彩不过是一层表面伪装,而对王建而言,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应该…..吧。 当他看到冯睦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难以掩饰的高兴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蹲坐在王建旁边,是另一个身材削瘦面相陌生的青年,耳朵上吊着口罩,嘴里同样叼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在嘬着。 当王建起身向他走来时,后者只是原地起身,目光木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狠狠地吸了两口烟,将烟蒂随意地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继而转身走回了焚化间里。 冯睦也未在意,看向王建脸上也挤出个淡淡的笑容。 不待他说话,王建就将憋了一周的话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一地,溅落的响声落入冯睦的耳朵里。 “冯睦,你这周咋没来上班?” “给伱发消息,你回复的也很慢,是家里出啥事了吗?” “哦,刚才那个是厂里新招来的焚化工,叫钟磊,不怎么爱说话。” “不过,你别担心,我偷偷去问过了,厂里没有辞退你的意思,最近焚尸量翻了一倍,活儿多的忙不过来。” “.……” 迎上王建真诚且关切的眼神,冯睦拍拍后者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话,半真半假轻松的敷衍过去。 “嗯,家里出了点事情,有人住院了,所以耽误了几天,不过不用担心,都处理好了。” “工作量又变大了吗,幸好又招了个人,不然万一把你累垮了,岂不就是我的罪过了,抱歉啊。” “哦,叫钟磊是么,不爱说话,没关系这都不是大问题,慢慢相处,时间长了就好了。” 冯睦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好似经历过暴风雨却依然温暖如初的笑容,他的声音和煦平静,让王建有种莫名信服且心安的感觉。 冯睦并没有告诉王建,他之后可能要离职的打算,不着急,等“转职”手续尘埃落定再说不迟。 他其实可以不用来了,毕竟,空白民离职,又不用办啥子手续,不要工资就行,爱来不来。 但冯睦还是打算站好最后几天岗,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 看着旁边小铁推车上的尸袋,跟王建一起首尾各抬一端,搬到焚化炉内,闻着近在咫尺的异味儿,看着那些丑陋狰狞却真实无害的厄尸面孔。 冯睦的内心深处,竟然悄悄涌现出一股久违的亲切感,仿佛在这腥臭的空气中找到了,那抹能够抚慰人心深沉的慰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轻松而幽默的语气对王建说:“焚尸量既然翻倍了,就不知道这些厄尸有没有多奖励你些黑核,来慰劳你不辞辛劳的,对他们的送终服务咧?” 王建挠挠脑袋,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随手递给了冯睦: “都在这儿了,咱们几个焚化间这周的收获,全部在这儿。运气还真不错,一共21颗黑核,你数一数……” 冯睦接过袋子,嘴角扬起一抹信任的笑意。 他哪里会去细数,他这个人,一向怀揣最大的善意来信赖朋友。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一沓递给王建:“黑核的钱,还有之前欠你的钱,呐,你点点对不对。” 王建更不可能点钱了,他现在非常信任冯睦,像信任心灵导师一般信任冯睦。 在焚尸炉的深处,那些曾经扭曲狰狞的厄尸在高温的舔炙下缓缓融化,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香。 然而,在这火焰的炙烤之下,炉子前却正毫不违和的上演着,人世间最真挚和信赖的友谊,让本就炙热的空气愈发温暖人心了…… 月初求波月票啦~ 出院啦哈哈哈, (本章完) 第132章自创?脑洞技!! 一天的工作在忙碌中悄然落幕。 正如王建先前所言,工作量确实翻了一番。 焚尸的任务变得极为繁重,一具具厄尸的尸体排着队伍被送入焚化炉中,虽然不能说是源源不断,但也足以让人忙得不可开交,应接不暇。 以至于,冯睦这个老“厨师”,都忙得手不离铲,“锅板”上的肉都翻炒得不够均匀,汁油四溅,甚至有些部位烤得焦黑,糊味扑鼻。 冯睦并没有深究厄尸数量增长背后的原因,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在清洗铁铲的过程中,他的动作熟练而从容,然而,就在他擦干最后一滴水珠,准备收工之际,一个意外跃然眼前。 系统面板的普通技能栏中,竟然凝聚出了一个全新的技能图标——[厨艺·初级(1/100)]。 “系统,你确定没搞错吗?这所谓的厨艺,真是我以为的那种厨艺?” 冯睦的瞳孔猛然一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惊。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刷,涌入了一系列关于烹饪的细致知识:如何掌握火候,如何翻炒,特别是关于炒肉的各种技巧,这些知识虽然基础,却异常详尽。 只不过,记忆中每次翻炒肉时,那些画面里的肉都令人不忍直视。 在消化了这股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后,冯睦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虽然这些知识看起来颇为专业,但我是绝不会利用这门厨艺来下厨的。至少,我绝不会吃自己用这厨艺做出的饭菜,一口也不会吃。” 对于冯睦来说,厨艺技能的出现,既让他感到惊吓,又让他觉得惊喜不已。 厨艺技能不重要,但管窥窥豹,冯睦便已经感受到了这技能背后的深层含义: 系统的技能生成机制并非仅仅基于秘籍的学习与模仿,它竟然还能凭空创造,而且是瞎瘠薄创造!!! 焚尸与厨艺,这两者在常人眼中似乎毫无瓜葛。 若硬要说它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那简直就像是脑子被厄尸咬了一般荒谬。 但若断然否认它们之间的联系,又似乎缺少了那么一点点……脑洞? 冯睦愣了一瞬,接着眼瞳露出恍然大悟的精光: “没错,是脑洞,是想象力?!!” “不需要现实中的逻辑关联,也不需要科学依据,只需要一丝想象上的相似之处,系统就有可能通过某种判定,瞎瘠薄自创生成出对应的荒诞技能来?” “嗯,厨艺作为一种技艺,本身并无荒诞之处。但若将其与焚尸联系起来,那就无疑是极端离奇的荒诞技能了。” “既然这次技能的生成是从焚尸跳跃到了厨艺,那么下次,谁知道它会从哪里衍生出什么样的技能呢?或许真的会创造出一些离谱之极的技能……” “比如,如果我拿起筷子去夹苍蝇,系统会不会据此生成一门独特的剑法?而如果我不去夹苍蝇,而是选择缠根线去扔筷子,那么,系统会不会直接抽疯自创出……御剑术?” 骑着自行车离开焚厂,冯睦一路上,脑子里都在生出奇奇怪怪不科学的想法。 忽然之间,他多了一种幸福的烦恼。 “所以,我接下来是应该继续按部就班的学习修炼各种秘籍呢,还是干脆放飞脑洞,让系统瞎瘠薄自创呢?” 前者就如同精心耕作的农田,播下什么种子,便收获什么果实,它能够提供持续而稳定的产出,既没有意外的波折,也不会带来太大的惊喜。而后者则更像是狗策划的抽卡游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抽到什么,可能是满手的废卡,甚至可能是一堆“谢谢惠顾”的空奖。 但谁又能保证,在无数次的尝试中,不会突然人品大爆发,抽到梦寐以求的ssr级别大奖呢? “烦恼啊,哎。”冯睦长叹口气。 屁股下的坐骑似也感受到主人的烦恼,吭哧吭哧发出艰涩转动的声音。 许久,冯睦出现在斗穹武馆门口,他仰头望着那块被修复重新挂起来的牌匾,走进前院,目光随即落在院落中央的那棵沧桑枯树上 在枯树的根部,一抹新翻的泥土微微隆起,仿佛被人细心地翻动过,施上了一层滋养生命的肥料,散发出淡淡的土腥气息。 冯睦踏入道馆的门槛,目光首先落在前台,那里红丫正蹲坐着,打着呵欠,一边懒散地嚼着饭,一边安静地享受着片刻的闲暇。 随后,他的视线轻轻一转,落在道场中央,那些虽然天资有限、根骨平凡,却依然全力以赴、汗珠滚滚的学员们身上,他们正对着各种器械奋力施展着各自的武技。 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我都要,不想成为枯树下埋葬的尸体,我就必须时刻进步,一直有产出;但如果不想庸庸碌碌,最后被更恐怖的妖孽怪胎踩在脚下,就也得抽卡,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这般做的,就像我食铁的抉择一样,生铁得续上一直吃,厄铁也得绞尽脑汁吞咽消化掉。” “唯一的问题就是,精力会被分散,时间不够用,那就只能想办法攫取更多技能点,来疯狂灌溉果实,以及…..” “每天再压缩睡眠的时间,把时间和精力像海绵一样挤压,挤压,再挤压,不把最后一滴富余的水分榨干,绝不休息。” “从明天,不,从今晚起,我就只睡3个,不,2个半小时好了。” 冯睦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不是对别人的狠辣,而是对自己近乎残忍苛刻的凶狠。 “小师弟,你回来啦,呐,伱的饭在这儿,我给你锁好了,省得被大师兄偷了去。” 红丫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冯睦,她迅速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亲切地把他拉向前台。她从衣襟下取出那根总是贴身珍藏的钥匙,轻巧地打开了柜子上锁着的扣环。 柜中静静地放置着一个鼓鼓的保温桶,桶内盛满了诱人的饭菜。 随着保温桶盖的缓缓开启,一股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的饭香立刻弥漫开来。 冯睦毫不客气地抱起保温桶,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挂满了油光。 显然,任何烦恼都不抵吃饭重要。 吃饭时,红丫说道:“小师弟,你以后最好还是住在武馆里,这样一天三餐才能都保证营养跟的上,师傅说过的,练武最重要的就是吃好,不然会把自己练死。” 冯睦轻轻点头,他对这个建议早已有所考虑,便回应道:“确实如此,只是武馆离焚化厂有些距离,上班确实不太方便。” 红丫闻言,便说:“哦,对了,师傅今天早上还问起你呢。他特别叮嘱,让你辞去焚化厂的工作,要么留在武馆帮我一起管理,要么让大师兄或二师姐帮你找个合适的工作。 冯睦愣了愣,又点了点头,怎么说呢,师傅这老登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竟是提前看透了我的心思,还怪贴心咧。 …….. (本章完) 第133章 人才济济,厚积薄发 明天周末。 冯睦今夜未归,在武馆住下了。 深夜。 师傅李龟蛇早已进入了梦乡,他的房间内一片静谧。 不久后,大师兄李拔山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他将红丫细心清洗并消毒过的袜子塞在嘴里,伴随着雷鸣般的鼾声,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二师姐刘蝎手提一瓶酒,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三师兄赵志新坐在二师姐旁边,滴酒不喝,就蹭生米吃。 四师兄袁西第还在道场里,熄着灯,一个人对着铁人桩疯狂使劲,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时不时嘴里会发出狼嚎似的怪啸。 五师兄宫奇舒适地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鬼怪类的,读得津津有味。 六师兄则坐在一张椅子前,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为刘旸精心绘制了几幅遗像。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对故人的深情厚谊。 完成之后,他用铁盆将这些画作焚烧,让它们随着烟雾飘向天际,寄托着他对逝者的哀思,显然,他是一个情感深沉、重情重义的人。 小师姐红丫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观看一段古早的言情剧。 她的注意力如此集中,眼眶因情感的波动而显得红润。每当剧情达到高潮,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沉浸在剧中的虐恋中。 “不是只喜欢杀人啊,平时也有各自的兴趣爱好啊,就是,大师兄喜欢叼袜子睡觉的爱好,属实特别了点。” 冯睦看了一圈,觉得大家的形象又鲜活了几分。 “那这样,我以后住进来,要是被发现喜欢给自己抽血,喜欢偷吃铁料来磨牙,应该也算合理吧。” 冯睦这般想着,在院子里院子里开始练武。 相比于在逼仄的屋子里,宽敞的院子显然更容易施展,而且更亲近自然,虽然这方自然没有太阳和月亮。 一个小时过去。 二师姐喝完酒,回屋睡了。 三师兄蹭完生米,回屋睡了。 两个小时过去。 四师兄洗掉一身臭汗,回屋睡了。 五师兄放下书,熄灯睡了。 六师兄放下画笔,收起铁盆,回屋睡了。 三个小时过去。 红丫一拳打穿电脑屏幕,屏幕上没了脑袋的男主画面定格熄灭,红丫红着眼眶哭唧唧的睡去了。 四个小时,五小时,六小时……夜色愈发深沉,院子里除了持续的雷鸣声陪伴,只剩下一道孤独的身影。 冯睦依旧在坚持不懈地打拳练功,他的意识仿佛已经放空,全然沉浸在这份心无旁骛的修炼之中,那份专注几乎令人感到畏惧。 冯睦全然未觉,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练功的世界中,其身影与系统所灌输的记忆中练功姿态逐渐重叠。 他仿佛变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练功机器,每一个招式都精准至极,几乎如出一辙,显得既机械又枯燥,却透露出一种近乎强迫性的完美。 [你进行了一段长时间的心无旁骛的修炼。] [七杀拳·血肉二解的熟练度获+14] [追魂步·血肉二解的熟练度获+10] [森罗指·血肉二解的熟练度获+22] [生铁食用度增长↑,+3%。] [厄铁食用度↑,+0.1%] [今日结算画面如下: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32.3/100%,储量1%。)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8%/100%,储量2.2%。)] 凌晨4点钟,不知不觉来临。 冯睦从忘我的修炼中苏醒,他随手拿起保温杯猛灌了一口,体内储存的生铁量随之略微提升。是的,他的保温杯里虽然有水,但泡的是真“拿铁”,浓度很稠。 “生铁的食用度增长速率并不低,但每天可分配的时间变少了,厄铁的食用度增长暂且可以先不去管,等大师兄安排我进了监狱,再狠狠刷上来不迟。” 冯睦内心思忖,对未来有着清晰规划。 想要什么都要,就势必会拖慢整体向上爬升的速度,但稍稍牺牲一时的速度,换取拓宽整体的维度,这会为自己将来登顶的高度垫实更坚固的基础。 冯睦对此有心理准备,并认为这是非常值得的。 “人要耐得住寂寞,厚积才能薄发。”冯睦又猛猛灌了口“拿铁”,眼神也似铁一般坚毅。 更为关键的是,冯睦即将迎来一段平稳而安全的成长期,这是他的妹妹冯雨槐和妹夫郑航,联手为自己争取来的时间。 这份深情厚意,冯睦怎可轻易辜负呢。 冯睦再次狠狠地饮了一大口醇厚的拿铁,随后从口袋中取出几根精心削尖的筷子。 这些筷子的尾端巧妙地打上了小巧的孔洞,孔中穿过几缕几乎难以察觉的透明鱼线。 这是冯睦下午拜托红丫做的,红丫在武馆内拥有一个独属于她的工作间,那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特发明和创意制品,姑且称作红丫实验屋吧? 冯睦被红丫拉拽着去参观过一次,屋内面积不大,却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榔头、锯子、电钻等金属工具整齐排列,油漆、砂纸等物料随意堆放,烧杯、酒精灯等化学实验用品错落有致,甚至还有显微镜和一台造价不菲的离心机。 总之五八,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显而易见,红丫百宝袋里各种奇奇怪怪,却好用的三无产品,就是在这里被鼓捣制造出来的。 “策划谋略的,搜集情报的,执行杀戮的,提供支援的,处理善后的,甚至还有擅长发明创造的,融诡派真是人才辈出,师傅李龟蛇是个教育家啊。” 冯睦愈是了解斗穹武馆了,就愈是觉得惊叹。 师兄师姐们困居在一间小小的武馆,真的是屈才了,他们值得拥有更广阔的舞台啊,幸运的是,小师弟我来了呀。 冯睦抿嘴一笑,双手十指缠绕住丝线,手臂波浪般摆动,十根指头操甩着“飞剑”,在院子里杂乱无章的到处狂舞。 然而,不过片刻,那些丝线便纠结在一起,那些“飞剑”也纷纷碰撞,最终一同坠落。 冯睦并未因此感到沮丧,反而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瓶红丫特制的润滑液。 他轻轻地将润滑液涂抹在那纠缠的鱼线上,随后轻轻一扯,那些鱼线便如同得到了新生,顺畅地滑解开来。 再来! 一遍又一遍! 1个半小时过去…. 凌晨五点半,冯睦停下修炼,面色平静的把东西都收好,他瞥了眼系统面板,技能栏上并未凝聚出崭新的图标。 今天的抽卡一无所获! “或许是我的脑洞不够准确,又或者是时间的积累尚不足够,无论如何,明天继续努力。” 冯睦自言自语,他的决心坚定如磐石,不会被一时的失败所动摇。 他的心态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已经如同铁石般坚韧,不会轻易动摇。 凌晨五点半。 李龟蛇从睡梦中醒来,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细微动静,带着一丝疑惑推门而出。 他狐疑地望向院子里正在整理的冯睦,不解地问道:“冯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冯睦轻轻摇头,面色平静地微笑着回答:“师傅,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起早,而是现在正准备去睡觉。” 李龟蛇一时语塞,满脸的问号:“???” (本章完) 第134章 检测 4.17周日。 早上八点钟。 上城都还未开灯。 内院里静悄悄的,夜色依旧浓厚,一夜的雷鸣和鼾声渐渐变得微弱,此刻正是师兄师姐们一天里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刻。 李龟蛇在中途醒过,趁着雷声停歇的短暂空档,又赶紧钻回被窝重温他的回笼觉。 而冯睦则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双眼,他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下脸颊,然后回到了院子里。 或许是因为成功排出了体内三分之一的尸液,也可能是因为体质得到了提升,冯睦感觉尽管只睡了两个半小时,却并不感到特别的困乏 “也对,尸体的特性就是嗜睡,而活人的本质就是拼命挣扎着多醒一会儿啊。” 冯睦鼓起胸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开始修炼。 依旧是那个位置,那个心无旁骛的节奏,以至于,早上吃饭时,师兄和师姐都会关切的问候他昨晚是没睡觉吗? 冯睦一边用餐,一边诚恳地回应他们的关切:“师弟昨晚睡得很好,只是习惯早起罢了。” 李龟蛇吃完早餐后,便开始摆弄他的烟枪,整个过程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瞥向冯睦,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琢磨什么。 李龟蛇倒掉烟枪里的烟灰,轻轻吐出一圈烟雾,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个吃饭最多、睡觉最早的李拔山。 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八这性子,估计也是闲不住的。既然他想去监狱上班,老大你就这两天抓紧时间,帮师弟把这件事尽快落实。” 袁西第微微有些失望,他还是不死心的劝了句: “小师弟,干嘛非要去监狱,我跟讲监狱里又封闭又单调,不若跟我去调查兵团当顾问,我跟你讲,有些隐门背后的交界地可有意思了,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里面能多刺激。” 冯睦向袁西第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心中暗自思忖:“虽然我也很好奇隐门背后的景色,但…..监狱的乐趣伱不懂啊,就是要封闭又单调才令我神往啊。” 李拔山观察到冯睦脸上的坚定之色,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几口就将木桶里的饭粒舔得干干净净。 随后,他站起身来,对冯睦说道:“小师弟,你随我来。” 袁西第轻叹了一口气,而宫奇则是挑了挑眉,表情中流露出几分好奇与期待。 在角落里,红丫微微撅起嘴角,显得有些委屈:“没想到连小师弟都找到了一份正经的差事,我却还得镇守斗穹,哎,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舍不得离开武馆和我的实验室小屋。” 这么一想,红丫的心情立刻明朗起来,她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容,端着饭碗轻快地跳着,追上了离去的大师兄和小师弟。 道场,主区。 一台略显科幻的测试仪前,冯睦站在画线区域内,深吸口气,浑身肌肉崩紧,一拳轰出重重砸在面前吊挂的沙袋上。 嘭! 沙袋发出沉重的闷响,向后狠狠荡起,然后被上面的,宛若八爪鱼似的钢索紧紧箍住,扭曲旋转,以更大的力量旋转着反弹回来。 冯睦站在原地不动,腰肢拧转,对着荡起落回的沙袋,一下又一下疯狂的击打,如此往复循环。 随着冯睦每一次挥拳的动作,测试仪四周的五六台摄像头迅速转动,它们以无死角的视角捕捉着他肢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这些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如同飞舞的苍蝇,长满复眼,精准地将冯睦的每一个击打瞬间录入系统,不放过任何细节。 周围几个来的较早,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学员,纷纷侧目朝这边张望,但看见如巨人般站在一旁的李拔山,纷纷畏惧的止住围观的步子。 他们无法看到显示屏上那一串串跳跃的数据,只能凭借着沙袋摆动的幅度和击打时产生的音量大小,来进行互相之间的低声议论和猜测。 “是前不久被武馆收为高级会员的那个人。” “我艹,沙袋荡飞起来了,我之前也测过,可我铆足吃奶的力气,沙袋也只平移了1厘米。” “一、二、三、四、五、六、七……沙袋的回弹速度越来越快,摆动的轨迹也在不断变化。唉,我要是挨上那一击,恐怕早就被震飞出去了。” “何止震飞,光是那沉闷的响声就让人心惊胆战。要是我被那样一击命中,搞不好真的会直接被送进焚化厂。” “我那天听到他的名字了,他叫冯睦。” “他看起来精瘦精瘦的,也不算高大魁梧,更不似那些练成筋肉人的变态,怎么力气这么大?” “从沙袋摆荡的幅度来看,至少,拳力应该是三品武者往上了。” “哇哦,你们没觉得小哥哥有点帅吗,和旁边那位压迫感十足的帅不一样,是一种更冷峻禁欲的帅哎。” 最后发表评论的是两位女学员,她们的身材在练功服的映衬下更显曲线优美,精致的五官和打扮透露出她们的用心。她们娇笑着低声私语了几句,声音虽低,却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周围的男学员们,刚才还议论纷纷,此刻却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般,纷纷闭上了嘴巴,失去了继续讨论的兴趣。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嫉妒的火光,真恨不得取代测试区中那个人影而代之。 然而,这些念头终究只是短暂的幻想。 男学员们很快意识到,这样的渴望不过是痴人说梦,他们没这份根骨,更没这份能力。 于是他们纷纷失去了兴趣,四散而去,各自在空地上找到一处角落,对着那些静止不动的器械挥洒自己的不满和愤懑,试图在汗水中寻求一丝慰藉。 场中顿时冷下来,只剩下几位女学员还留在原地,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没有选择离开。 相反,她们的眼神变得更加炙热,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人影,直到…..红丫哼哼一声,踮着脚尖用娇小的身躯挡住了她们“择人欲噬”的视线。 冯睦并未关注四周,关注了他也不会在意。 “可以了,小师弟。” 李拔山迈入测试区,轻轻碰了下呼啸而至的沙袋,沙袋顿时宛若一头愤怒的公牛被割掉了蛋蛋,当即生无可恋般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了。 屏幕上跳跃的数据最终凝固成: 拳力:11.2级 攻速7.3频 技巧5.1段 “四级拳力,三级攻速,三级技巧,如果只按这个评级,小师弟算是3.5级的武者,半步四级,竟然已经追上我了?” 红丫嘴巴微微张开成窝型,然后快步上前,打印出一张测试单,然后便把仪器内的存储的数据仔细的都删除干净。 当然,武者评级还有些别的,譬如习练功法的品阶和数量,实战考核的打分,等等,但刨除掉那些,就用最粗陋的三项数据来评定,小师弟一只脚的确已经迈入四品武者的门槛了。 红丫心头吃惊,而她不晓得是,这还是冯睦留了底牌的,要是开启骨化形态,再触发一些buff增益,他的数值能再上个台阶。 红丫面色颇为凝重,倒不是嫉妒,只是觉得作为师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她痛下决心:“今晚必须加练,不能再沉迷刷剧了。” 冯睦看向显示屏上闪烁了几下,然后被清除掉的数据,同样怔怔出神。 “我记得上一次测试,还是在学校最后一次模拟考,我平均好像才堪堪1个点。” 在他的脑海中,课堂上的讲解历历在目,关于武者品阶的划分在他的记忆中清晰如昨。 如果他记忆无误的话,武者的品阶有着明确的界限: 数值2以下是不入品。 数值2-3,是一品区间; 数值3-5,是二品区间; 数值5-10,是三品区间; 数值10-50,是四品区间; 数值50-100,是五品区间; 数值100-1000,是六品区间; 六品往上就迈入真正的高品行列,便好像不能用简单的数值来评测了。 (ps:这里的数值指的是拳力,攻速,技巧三维里的最低数值) “而现在,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不懈的努力,我竟然半步四品了。” “这应该就是苦心人天不负,天道酬勤啊。” 冯睦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眼眶微湿,饶是他心如铁石,此刻也不得不被自己的努力和坚毅所感动,并为之骄傲了。 “可以,有这份数值评测,小师弟进监狱一点问题都没有。”李拔山瓮声瓮气的说道。 ……. 当他来到此世时,睡美人尚未出生,小美人鱼还未与王子邂逅;兔子洞后的茶话会,不曾迎来名为爱丽丝的少女。然后,他来了——奇迹与愿望的魔法师。【综童话世界观,所有故事都在一个大陆上】 (本章完) 第135章 咨询,监狱 力量8.9对应拳力11.2级。 敏捷6.2对应攻速7.3频。 一沓下拉低品武学或圆满或破限,对应技巧评级5.1段? 前两项对应的,具体计算公式,冯睦推理不出来,至于最后技巧的评分,冯睦就更摸不准评判标准了。 但无所谓,冯睦并非数据考究党,懒得钻研这背后的数据换算原理,他属于体验派的。 在冯睦看来,真正的实力强弱,并非简单的加减法可以衡量。 能否在同阶中无敌,或者实现越级反杀,这些都需要在真正的生死较量中才能见分晓。 唯有实战,才能真正检验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检测单上的数值,说白了是为了应付和填写求职简历,归根结底,是一种直观且偷懒的人才评估方式。 李拔山收起检测单,拍拍冯睦的肩膀,瓮声瓮气道:“小师弟,莫要太相信数据,数字是死的,人是活的。” 冯睦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会意的光芒:“大师兄,你放心,我明白的。” 李拔山满意地微微颔首,随后迈着大步离开武馆。 冯睦转身回到院子里,继续他的晨练,午练,晚练…… 冯睦几乎没有停歇,只是中途逮着午饭的空隙,跟二师姐刘蝎咨询了一点专业性问题。 例如,他询问如何巧妙地编织一个死去之人似乎依然在世的行踪线索,使得这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他还特别忧心自己的妹妹可能会误入歧途,因此,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如何远程且实时地追踪对方的位置; 此外,他还向刘蝎打探缉司是否拥有一些出色的偷拍工具,以便于他能够更加有效地进行调查。 刘蝎安静的聆听了的小师弟的咨询,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目视冯睦的眼神都隐隐有些异样起来。 然而,刘蝎依旧耐心地逐一解答了冯睦的种种疑惑,她的专业指导让冯睦深感受益良多。 在此过程中,五师兄宫奇听得兴致勃勃,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他特别热情地展示了自身精湛的电脑技术,毛遂自荐愿意为小师弟提供强而有力的技术支持。 宫奇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跳动,如同演奏家在琴键上挥洒音符,屏幕上依次打开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软件界面。 他迅速而精准地输入了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代码,随后转头向冯睦点了点头,示意他在电脑上键入“冯雨槐”的手机号码。 随着冯睦的号码被输入,宫奇轻轻地敲击了回车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轻松地说道:“小师弟的问题很好解决,一条短信链接就够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宫奇巧妙地利用虚拟生成的号码,连续发送了十几条短信狂轰乱炸过去。 红丫在一旁观看了一会儿,她察觉到小师弟对他的妹妹冯雨槐的似乎过分关注,心中不禁微微泛起了嘀咕。 她轻轻撇了撇嘴,又觉得有些无聊,同时她心中暗暗一凛,悄然间生起了强烈的紧迫感。 她快速跑回前台,蹲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打开从五师兄那拿来的笔记本电脑,熟练的登陆视频网站,开始刷剧。 红丫心想,今晚不能刷剧了,必须加强修炼,所以白天得提前刷剧,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这样的安排,虽然有些辛苦,但为了维护住小师姐的威严与地位,红丫愿意为之而努力。…….. 九区二号监狱。 高耸的合金围墙如同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其上覆盖着错综复杂的高压电网,电光闪烁,映照出一层加厚的钢化玻璃,宛如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内外世界彻底隔绝。 玻璃下方,红色的摄像头密布,它们如同恶魔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酷的红光,无时无刻不在俯瞰着下方的一切,监视着囚犯们的每一个动作。 围墙之内,是不规则的孔洞群,它们像是被精心设计的陷阱,孔洞内冰冷色的枪孔森然排列,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致命蛇头,随时准备在警告无效时倾泄出恐怖的金属风暴,将广场上的囚犯们无情地撕成碎片。 冰冷的金属门发出哐啷啷的声响,缓缓拉开一道狭窄的缝隙,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李拔山面无表情,脚步沉重地踩在冰凉的不锈钢地板上,回响在空旷的监狱长廊中。 他一路前行,面无表情地穿过一扇又一扇沉重的门扉,每一次都需刷动工作卡,伴随着电子识别的滴答声,门上吊挂的枪头收藏回天板,门禁才会咔哒打开。 这座监狱被纵横交错的长廊和精密的门禁系统巧妙地切割成多个互不相通的区域,宛如一座由钢铁编织成的迷宫。 每个监区都被赋予了数字编号,仿佛是通过编号,人为的把这封闭的世界肢解成了不同的领地: 1号轻监区,这里是相对宽松的囚禁之地,监禁着那些罪行较轻的犯人; 2号重监区,封闭而坚固,关押着罪行严重、需要严加看管的囚犯; 3号死监区,阴森而寂静,是那些被判处极刑的犯人走向最终归宿的冷酷驿站; 4号vip区,则仿佛是这座监狱中的一片孤岛,独立于其他区域的森严与冷酷之外。为那些拥有特殊身份的囚犯提供了相对舒适的囚居环境,是一处隐藏在严厉制裁背后的温柔角落; 5号禁区…… 每一处监区都各自为政,独立运作,它们在这座封闭的版图上,便宛如一个个领地。 在各自的领地中,各个监区长便是无可争议的领主,掌握着领地内生杀予夺的大权。 而在这些领地之上,则坐镇着一位名义上至高无上的国王——监狱长钱欢。 监狱长的办公区域,位于这座庞大监狱的心脏地带,它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连接各个监区的交通要塞,如同一个神秘的枢纽,掌控着整个监狱的命脉。 这片区域戒备森严,保卫力量之强,在整个监狱中无出其右。 墙孔中隐约可见的并非普通枪口,而是一支支寒光闪烁的激光器。 它们静静地蛰伏着,虽然目前都处于关闭状态,但李拔山深知,这些冰冷的机械只需一秒的激活,便能喷射出足以融化一切活物的恐怖高温。 在这片区域,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潜在的威胁,无声地提醒着任何试图逾越者,监狱的规则是不容挑战的。 李拔山面无惧色的走过激光通道,敲响监狱长钱欢的办公室。 “进来!”淡淡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李拔山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办公桌前,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粗犷的大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将一份入职申请和检测单整齐地摊开。 钱欢的目光落在李拔山那宛如小巨人般的身躯上,他那张总是刻意板着的面孔上难得露出一丝无奈。 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李拔山,你总是这样搞,让我这个当监狱长的也感到为难啊!” ……. 求个月初保底月票哈 (本章完) 第136章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 冯睦 性别:男 年龄:19 拳力:11.2级 攻速7.3频 技巧5.1段 ……. 监狱长钱欢一边轻轻地叹息,一边从桌面上拾起那份求职简历,随意地浏览了几眼。 “李拔山,你作为1号监区b分区的分区长,有何事宜或请求,理应向你们监区的监区长周唬汇报,而不是绕过层级直接来找我。”钱欢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 李拔山面色不改,笔直的站在原地,瓮声瓮气道:“监狱里监狱长你最大,报告周唬最后也是得伱批准,何必那么麻烦?” 钱欢微微皱起眉头,对于李拔山直截了当的态度,有些许不适应。 从他的话语中,钱欢几乎听不出对自己地位的丝毫尊重。 他甚至不愿意用声“您”来尊称自己?!! 这种“不礼貌”的称呼方式,无疑在钱欢心中留下了不愉快的印象。 然而,除却这种不满之外,钱欢对李拔山又异常满意。 至少,李拔山清楚地知道在这座监狱中,谁才是真正的决策者,谁才是最大的那个。 李拔山的言语虽然缺乏客套,但不正好反映出,他与那些凭借资历老而自居的监区长们,如周唬之流,有着本质的不同吗? 他不会为了迎合上级而阿谀奉承,也不会表面上顺从,暗地里却对自己阳奉阴违嘛。 钱欢沉思了半晌,然后以温和的语调开口问道:“拔山,这个人选,可是你的什么人?” 李拔山回答得干脆利落:“正是斗穹武馆新近收录的小师弟。” 钱欢轻轻应了一声“哦”,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原则上的确可以,咱们监狱,今年上面刚多拨给了三个编制,正巧还差一个人,就你的小师弟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毕竟刚来这里不久,不宜轻易打破监狱的既有规矩。咱们还是得按照正常流程来。” 说着话,他把简历单推回给李拔山,认真道:“你拿回去让周唬再递上来,咱们把该走的流程补上。” 李拔山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将简历仔细地收入怀中,瓮声瓮气道:“好。” 话音刚落,他并没有等待钱欢的进一步回应,便迈开坚定的步伐,迅速离开了办公室,直奔一号轻监区而去。 一号轻监区分为了a、b、c三个区域,它们呈扇形排列。 在穿过b区的时候,里面把守的的狱卒们都会停下脚步,向李拔山举手行礼,态度敬畏而严肃。 而在a区和c区,虽然狱卒们也会行礼,但他们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漫不经心,透出一种敷衍的态度。 李拔山不以为意,一路穿行而过,走入最里面的监区长办公室。 5分钟后。 五分钟之后,他放下简历,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管理的b区。 他从腰间中抽出高压电棍,手指轻轻一抖,电棍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他随意地甩动着它,仿佛在无声地宣泄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周围或踩缝纫机,或做木工的囚犯,刚才或许还有点嬉笑偷懒,这会儿全都紧闭上嘴巴,一个个脊背都下意识挺的笔直,生怕惹到分区长不满意,被一棍抽成肉酱,还带电弧的那种。 “我好像把小师弟入职的事情办砸了?” 李拔山皱眉思索,他未必能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不是一个喜欢勾心斗角,或者有什么职场野心的人。 否则,凭恃他的武力值,绝不至于至今只做个监区分区长。 他来监狱只是听从“二妹”的话,给自己披层合法外衣,以及兴趣爱好罢了。然而,李拔山绝非愚笨之人。 虽然他可能无法立刻理清其中的种种关节,但他那如同野兽般的直觉,却让他隐约感觉到,事情似乎已经出现了问题。 “李哥,出什么事了吗?”b区内的一名狱卒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敬畏。 李拔山停下思考,他那浓密的眉毛舒展开来,咧嘴露齿一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狱卒看着李拔山赤诚的笑容,心脏莫名的咯噔一下,自家分区长每次打死不听管教的犯人时,时常露出的就是这副表情。 他心里已经开始为那人默哀了:“这是又有不怕死的惹分区长不高兴了啊。” 狱卒猜对了,李拔山聪明的想到:“罢了,懒得想,小师弟的事儿在谁那儿出问题,我就打死谁,问题不就解决了。” 1号监区分区长办公室。 周唬手中捏着份简历,冷酷的视线聚焦在简历上一寸照——冯睦.jpg。 “什么时候,空白民也能往监狱里塞了,真是一丁点规矩都不懂啊。”周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火和不屑。 这位年近四十的分区长,脾气依旧火爆如雷。 他的手掌猛地一握,那份简历就在瞬间被揉得粉碎,冯睦.jpg上的面容也随之扭曲变形。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还吐了口浓痰啐在照片上。 a区分区长常威同样站在一旁冷笑:“就是,李拔山平素就没大没小,一点规矩全无,这次竟然直接越过监区长,直接去找了监狱长,被驳回了,才又想起来回来找您,简直搞笑。” c区分区长马轩沉吟下,幽幽道:“未必是驳回了,也许监狱长答应了,是让李拔山来补流程的。” 马轩停顿一下,看着周唬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我怀疑,新来的监狱长,是用这事儿在试探您,听不听话。” 周唬尚未开口,常威便接口,语带讽刺地说:“这位不知从哪个冒出来的,突然空降到我们这里,抢走了大哥你的位置,还想让我们对他俯首帖耳,真是痴人说梦。” 常威的情绪激动,怒气冲冲地继续道:“刨除掉始终见不着的5号监区长,剩下四个监区,有谁真正心服这位钱欢?哼,真是笑话!” “够了!” 周唬冷冽地哼了一声,打断常威的话, “别忘了场合,没大没小的毫无规矩。他既然已经坐在监狱长的位置上,我们就应该按规矩,尊称他一声监狱长。” 常威语气中带着不满,为周唬抱不平:“我真是为大哥感到不甘,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属于……” 周唬却抬手制止了常威的抱怨,声音低沉: “所以,规矩大家都得遵守才行。即使坐在监狱长的位置上,也不能随意更改。各个监区自治是我们二号监狱约定俗成的铁律,即便新换了监狱长也休想更改。” 周唬紧咬着嘴唇,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烦躁,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所以,我们也得让监狱长明白,他想坐稳屁股下的位置,就得听大家的规矩。” “如此,坐在那张椅子上的监狱长才是监狱长,否则,那也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摆设供奉而已。 说罢,周唬转头看向常威,说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外甥也想进监狱系统,那就麻利的写份简历上来,我下午就递到监狱长那儿去。” 周唬眼瞳满脸戏谑:“监狱长想让咱们补个流程,咱就给他把流程补死,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样。” 常威大喜:“好,我这就叫我家外甥搞份简历投来,只是,李拔山那儿…..” 周唬一脸不屑:“监狱长咱都不鸟,李拔山算个屁,给他个面子,让他当b区分区长,不给他脸,我撤掉他当个普通狱卒。” (本章完) 第137章 不能改,有趣 周唬新提交的简历很快送到了监狱长钱欢的手里,钱欢没吭声只是收下了简历。 一刻钟后。 李拔山又出现在监狱长办公室,钱欢面上带着三分亲切七分歉意道: “拔山啊,是我食言了,我初来乍到,没想到下面人不服我到如此地步啊。” “我只想着随便走个流程,可谁曾料想,你的顶头监区长,再呈递上的简历,竟直接变了个人咧。” “哎,是我把这事儿想简单了,没想到周唬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也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罢了。” “伱小师弟的入职这次恐办不成了,等下次机会吧,这次机会恐怕得让给……” 钱欢拿起简历,将上面的名字念出来:“常青森,我听说是你们监区a区分区长常威的外甥。” 钱欢长叹口气,看着木然没有表情的李拔山幽幽道:“哎,下次吧,下次再有名额编制,我会优先考虑你家小师弟的。” 李拔山面无表情,依旧瓮声瓮气道:“不,名额是小师弟的。” 钱欢微微一愣,他之前已经设想了李拔山可能的种种反应——或许会是愤怒的抗争,或许会是无奈的忍受,甚至可能是沉默的接受。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拔山竟然会是如此平静却又斩钉截铁,就好像……他不是在请求或者商量,而是在向自己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已。 “???”钱欢不禁有些错愕,甚至一瞬间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面对的才是真正的监狱长。 李拔山未给钱欢太多诧异的时间,他瓮声瓮气的问道:“你同意让我家小师弟入职,对吧?” 钱欢迎上李拔山低头俯瞰的赤诚眼神,心脏莫名一抽,连忙点头:“对。” 李拔山继续瓮声瓮气:“周唬,不同意?” 钱欢再次点头:“对。” 李拔山难得挑了下粗眉,瓮声瓮气的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常威抢我小师弟的名额?” 钱欢机械的点头,纠正道:“常威的外甥,嗯,你理解成常威也没错。” 李拔山从监狱长口中捋清了来龙去脉,他粗眉一展,冲钱欢咧开嘴巴笑的跟个孩子似的:“嗯,你没有问题,问题在周唬和常威身上。” 看着李拔山赤子般纯粹的笑容,钱欢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心头涌荡的各种阴谋算计都像是,被烈日炙烤的冰雪瞬间融化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化雪时,凉意沁入骨髓的阵阵恶寒。 钱欢狠狠咽了口唾沫,使尽全力重重的点头,并竖起个大拇指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拔山啊,你很聪明,你理解的非常对。” 李拔山略带腼腆地搔了搔头皮,他的一生中,被人称赞聪明的时候寥寥无几。 记忆中,上一次得到这样的夸赞,还是上一次。 李拔山看钱欢的虎目温和了些,他瓮声瓮气道:“抢我家小师弟名额的简历,你能给我吗?” 钱欢爽快的答应下来,理智尚存的复印了一份,只把复印件给了李拔山。 李拔山目光平和地凝视着,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机敏的感觉,他觉得监狱长似乎不太聪明啊。 为什么要不嫌麻烦地多复印一份死人的简历呢? 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说,监狱也有和六师弟一样的怪癖,喜欢等人死后,给对方烧“画像”玩? 李拔山手握着那份复印件,沉稳地转身离去,留下钱欢一个人在办公室中。钱欢直到此刻才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仿佛卸下无形的重压。 他缓缓坐回监狱长那宽大而庄重的座位上,这时他才察觉到,背后的衣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湿透了汗水 “见鬼,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有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感觉?” 钱欢的面色略显苍白,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绪,随后环视着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心头依旧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安全措施还是不够严密,仅仅依靠走廊里的激光通道又怎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心中这样想着,一边伸手按下了电话的按钮,召唤保卫科的成员前来。 钱欢觉得,非常有必要对办公室内部进行一次彻底的重新装修,以增强安全防护。 “小叔说的没错,监狱长恐怕是份高危职业啊,我以后行事得更注意安全才行啊。”钱欢喃喃自语。 ……. 李拔山回到武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未经休息,便直接走向厨房,只见锅中焖着一桶满满的米饭,那蒸腾的热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他脸上原本有些忐忑的表情,在看到这一幕后,逐渐舒缓开来,仿佛心中的重石终于落地。 他提起木桶,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一边向内院走去。随着步伐的移动,饭桶里的“水位线”悄然下降,待他步入内院时,桶中的米饭已经减少了一半。 院子里的情形似曾相识。 二妹在独饮,老三在蹭生米,老五在看书,老六在画画,小师妹和小师弟一前一后站着,在院子里打功。 这一切仿佛是昨日重现,却又似乎在细微之处透露着不同。 李拔山锐利的虎目在院子里来回扫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开始仔细观察和分析。 他那颗机智的头脑很快捕捉到了异常之处:奇怪,感觉老二、老三、老五、老六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的目光不时地偷偷瞥向小师弟和小师妹,这是为何啊? 李拔山边思索边吃着,桶中的米饭渐渐见底。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上的米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简历,随手拍到桌子上,声音瓮声瓮气地说:“出问题了,有人打主意,想要抢小师弟的工作名额。”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落在那张皱巴巴的简历上。 上面陌生的照片和名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的眼瞳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惊喜的厉色。 那目光仿佛不是在审视简历,而是在端详一张充满诱惑的菜单,上面写着写着菜名:常青森。 众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期待,莫非新一轮的[团建]活动即将拉开序幕? 李拔山接着补充道:“不止他一个,常威和周唬也得解决掉。”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兴致勃勃。 常青森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常威和周唬才是正餐,看来这次[团建]的“餐标”颇为丰盛,又是托了小师弟的福啊。 众人看向冯睦的目光愈发柔和满意。 刘蝎拾起简历,微微扥平后递给冯睦,淡淡道:“这次[团建]总归又是托了你的福,你看看吧,有没有什么想法?” 冯睦面色平静的接过简历,淡漠的扫过上面的名字,他不在意这人背后的故事,他既然敢抢自己的职位,想必就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吧。 然而,当他的目光在简历上的某一行字迹上稍作停留时,他的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了片刻的惊讶: “八中高三待毕业生,这么巧,这下有意思了呀!” (本章完) 第138章 奇妙缘分,一己之力创造了...... 姓名:常青森 一寸照:常青森.jpg 学校:八中高三普通班 年龄:19 根骨:64(入学检测) 成绩:文科成绩411,武科成绩560,总分971。(高三二模)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现状:待毕业,高考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已报名高考。 ……. 冯睦目光在学校一栏凝视许久,疑惑的问道:“这人不是要参加高考,他这个成绩应该能过线吧?” 刘蝎淡淡的解答道:“嗯,勉强能过线,所以应该只是想通过高考获取个公民等阶,但不打算进修高等院校了,因为进去了大概率也是垫底的,不如直接找份工作,通过工作贡献来慢慢提升公民等阶,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赵志新忽地插话道:“对了,小师弟是弃考了对么,所以至今依旧是空白民?” 冯睦点点头,又问:“我需要想办法先混个公民等阶,洗掉空白民的身份吗?” 赵志新眯了眯眼:“公民等阶固然能带来许多福利和便利,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枷锁,要承当相应的义务,空白民虽然有诸多不便,但在某些问题上,反而异常自由,要看小师弟你怎么选了。” 停顿下,赵志新又补充道:“对于无能的弱者而言,公民等阶是他们唯一的廉价的保命符,也是他们唯一的晋升通道,但对于似咱们这样的人而言,与规则绑定的公民证件更像是拴住自己的狗链子,呵呵——” 冯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遂问道:“那师兄师姐们都入档了吗?” 红丫找到空隙,笑嘻嘻的解答道:“大师兄他们都入过档的,二师姐刘蝎的等阶最高有c级,然后四师兄和我都没入档是空白民,哦,对了,师傅也是空白民呦。” 冯睦瞳孔微微缩了缩,心有明悟:“果然,人的眼界格局是伴随实力而提升的,一个月前我觉得空白民身份是压死自己的大山,一个月后,我却觉得空白民的身份无足轻重,跟张纸片一样轻飘飘了。” “最关键的是,师傅他老人家也是空白民?!!” 冯睦的心中瞬间明了,但他的脑海中仍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进入监狱工作,不是也需要具备一定的公民等阶吗?” 宫奇闻言,嘿嘿一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狡黠:“在其他监狱,确实需要公民等阶才能入职,但九区二号监狱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它对公民等阶的要求并不严格,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快点问我,如果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伱呢?” 冯睦默契地追问:“这是为什么呢?” 宫奇神秘兮兮地回答:“因为二号监狱是政府特别推行的一个试点监狱,它与其他监狱有着本质的不同,二号监狱是最特殊的一个。” 宫奇想了想又道:“当然,也是因为大师兄在里面,不然肯定还是要的,哪像现在,咱们只需要…….” 宫奇兴奋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脸期待的看着冯睦。 冯睦本还有些疑惑想问,但迎上师兄师姐按捺不住的期待眼神,忽而就将那些疑惑都吞咽入肚子里。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激:“我非常感谢师兄师姐的拳拳相助之心,但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这个叫常青森的家伙,我心里或许有一个更适合的刽子手了。” 宫奇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问道:“是你那位妹妹冯雨槐吗?” 冯睦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平静而温柔:“正是如此,常青森恰好是她的同校之人。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想借我之手,赠予她一段奇妙的缘分吧。” 多么令人感动的兄妹情深啊~ 一众师兄师姐内心难掩失望,但也深表理解,唯有红丫轻轻地哼了一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时,刘蝎语气平淡地插话问道:“那么常威和周唬呢?”冯睦赶忙摇头,温和道:“恐怕后面还得麻烦师兄师姐,不过,可以先解决了常青森再说,毕竟,人要一个个杀,饭要一口口吃嘛。” 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团建]计划暂时搁置。 内院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景象,冯睦又打了会儿功,中途间歇跑去找宫奇询问。 冯睦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问:“定位成功了吗?” 宫奇的面色略显沉重,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其推到冯睦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愤慨:“自昨日至今,我不断尝试与冯雨槐联系,发送了数十条短信,但她似乎并未查看过其中任何一条链接。” 冯睦的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快速扫过,屏幕上显示着一系列由不同虚拟号码发出的短信内容。 每一则短信都凝聚着宫奇的智慧与心血,但换来的全是石沉大海般的杳无回音。 ——【紧急通知】您的银行账户存在异常,请立即点击以下链接进行安全验证,以防账户被冻结。[链接] ——【速来领奖】恭喜您获得本季度幸运用户奖,奖品为最新款vr虚拟眼镜一部,请点击以下链接填写信息领奖。【链接】 ——【校方提示】您的学籍信息出现异常,需要重新认证信息,请点击以下链接进行操作,否则将影响成绩录入。【链接】 ——【紧急提醒】您的手机话费即将用尽,为避免停机,请立即点击以下链接充值,享受限时优惠。【链接】 ——【巡捕房提醒】您的身份证信息被泄露,可能存在安全隐患,请点击以下链接进行身份验证。【链接】 …….. 一连数十条短信,内容各异,形式多样,堪称五八门,包罗万象。 冯睦的目光在宫奇身上游移,眼神中掺杂了好奇与难以置信。 在这个世界里,电信诈骗并不流行,至少在冯睦穿越至此的三年间,他未曾收到过任何一条类似的骚扰短信。 这意味着,眼前这些独具匠心的短信,竟然全是五师兄独立创作出来的。 “这颗头脑究竟蕴含着多么惊人的智慧啊!”冯睦心中暗自惊叹。 他心中波涛汹涌,想着:“我好像无意中挖掘出了五师兄的一项非凡才能,这个新发现的领域,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我是否应该告诉五师兄,他开辟的这条新赛道,其价值远超想象呢?” 就在这时,五师兄宫奇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和颓丧响起:“小师弟,我发给你妹妹的每一条链接她都没有点开啊。“ 宫奇有些自我怀疑的问道:“是我编辑的短信太平平无奇,没有吸引力,还是你的妹妹太警惕了呢?” 冯雨槐你该死啊,你差点以以一己之力掐灭了一条几千亿的赛道啊。 真你罪该万死啊!!! 冯睦长叹口气,轻拍五师兄的肩膀,安慰道:“五师兄不怪你,我妹妹从小就是个撒谎精,你骗不过她,不是你太差,而是她段位有点高。” 冯睦冷笑一声:“你这样,这样发条短信给他……” (本章完) 第139章 冯雨槐,我想和你玩场游戏 宫奇按照冯睦的吩咐,简单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狐疑的问道:“这样就能行吗?” 冯睦云淡风轻道:“我这个妹妹,鬼精鬼精的,一般的骗术对她不好使,她轻易不会上钩的,所以,对撒谎精,与其骗她不如实话实说。” 宫奇大为受教:“师弟说的有理。” 冯睦谦虚道:“真相永远比谎言更容易击穿一个人的心防!” 宫奇回味着这句话,眼瞳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然后重重的敲击发送键。 ……. 八中,女寝。 结束了一天学习练功的几个女生各自躺在床上,小声的讨论着近期学校里发生的种种怪事。 “雅枝死的太惨了啊,真是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厕所里的那具尸体会是雅枝。” “是啊,雅枝平时人那么好,对谁都很友好,我好几次放学着急回家,都是雅枝帮我做的值日。” “哎,谁说不是咧,我有次发烧没来上课,雅枝还帮我做了份试卷交上去,不然,我可能就要不及格挂科了。” “.…..是啊,雅枝这么好的人,究竟是谁啊如此丧心病狂,能对雅枝下得去手。” “巡捕房那些捕头也都是废物,这么久了还没逮到凶手。” “前几天,每天来学校里盘查询问,我还以为他们马上就能破案咧,结果,呵呵,凶手连影子都没逮到,食堂里倒是又刨出来具尸体,简直可笑。” “我跟你们讲,我听说凶手好像就隐藏在咱们学校,你们说,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 张璃釉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灯,眼眶通红的看向同寝的女生道: “我管他为什么,让我撞见凶手,我一定要活活打死他,把他的脑袋拗断下来,给雅枝报仇。” 一个女生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带着几分胆怯和担忧: “已经有两个人遇害了,我们还是不要太冲动。如果真的遇到凶手,我们应该立刻逃跑,并且尽快通知巡捕房来抓人,这样才比较安全。” 另一个女生的声音中不带丝毫胆怯,只是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苦笑: “巡捕房已经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抓不到凶手。就算我们真的碰上他了,谁又能认出那个凶手呢?说不定我们还会笑着和他打招呼呢。” 张璃釉紧紧地攥着被子,她的眉头紧锁,扭过头,目光如炬地瞪着对铺的冯雨槐,情绪激动地质问:“雨槐,你说说,如果是伱,你会怎么做?” 冯雨槐半边脸庞被被子遮掩着,听到张璃釉的话后,她缓缓地拉开被子,露出了带着疲惫的面容。 随着被子的移动,一个红色的布娃娃从被中滑落,她温柔地将其捡起,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声音中带着三分忧伤和七分冷静,缓缓说道: “璃釉,你不要太冲动了。我当然也想要为雅枝报仇,但是就像翠翠和晓鹃所说的,我们未必能敌得过凶手,而且最关键的是,即使我们真的遇到了凶手,我们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冯雨槐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然后继续说道: “巡捕房既然推测凶手就藏匿在校园之中,没准儿我们中午在食堂用餐时,还曾与他肩并肩地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一起吃过饭咧。” 晓娟,那个声音中带着胆怯的女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声音略显颤抖地回应:“雨槐,这么晚了,别讲这种恐怖故事,我都不敢睡觉了。”翠翠轻声笑了起来,语带戏谑地说: “晓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咱们每天在食堂挤在一起吃饭的,不就是我们四个人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吧?哈哈,雨槐只是做个比喻而已,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晓娟的脸色逐渐缓和,她傻傻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冯雨槐无奈的失笑一声,轻声附和道:“是啊,我就是打个比喻啊。好了,都别多想了,快睡吧,明天还有早课呢。” 冯雨槐说完,目光温柔地转向张璃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更加柔和的语调说道: “好了,璃釉,别再纠结了。我们每个人都很怀念雅枝,也都希望能为她报仇雪恨。但是,我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而且巡捕房在破案方面肯定比我们更专业,更有能力。我们要相信他们。” 张璃釉的眼眶泛着微红,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倔强。 冯雨槐沉思片刻后,轻轻地从自己的被窝中爬了出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爬到了张璃釉的床上。 她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抱住张璃釉,轻声安慰道: “最近学校里的确不太安全,你上下课、吃饭,甚至是上厕所,最好都叫上我陪你一起去。一定不要一个人冒险,咱们寝室已经失去了一个雅枝,不能再少任何一个人了。” 张璃釉的神色在听到这些话后,神色逐渐柔和下来,她关了灯,重新钻进被窝,将头紧紧地埋在冯雨槐的胸口,嘤嘤地抽泣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啜泣声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在冯雨槐温暖的怀抱中,慢慢陷入了沉睡。 见张璃釉被哄睡着,冯雨槐轻轻地低下头,用鼻尖轻柔地嗅了嗅张璃釉头发上那股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那是一种清新而宜人的味道,她很喜欢。 在被窝中,那个被两人挤压在中心的红布娃娃,竟诡异地舔了舔舌头,仿佛它也很享受这个被窝里的温暖味道。 嗡嗡嗡—— 手机的轻微振动轻轻打破了这片令她沉醉的静谧。 冯雨槐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从被窝中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而怪异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她的眉头不禁蹙得更紧,心中涌起一丝烦躁,便毫不犹豫地准备一键删除,并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自昨晚以来,直到今天,她的手机仿佛中了邪一样,不断收到几十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每一条短信打开后,都附带着一些不知所云的链接,这让冯雨槐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正准备将短信删除并拉黑那个号码,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的手指突然凝固在空中。 紧接着,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失去了血色,那双原本沉静的双眸颤栗着收缩,仿佛透过屏幕看到了某个直指人心的恐怖故事一样。 ——你好,冯雨槐,我想和你玩场游戏! ——或者我该称呼你[假面]?嘻嘻嘻,不过,你不用怕,距离你被曝光还剩48小时,你还有机会。 ——你有机会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你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有【链接】能给出答案!!! ……. (本章完) 第140章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 ——你好,冯雨槐,我想和你玩场游戏! ——或者我该称呼你[假面]?嘻嘻嘻,不过,伱不用怕,距离你被曝光还剩48小时,你还有机会。 ——你有机会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你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有【链接】能给出答案!!!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这三行字时,你们能想象冯雨槐此刻的内心感受吗? 她感觉那三行字像是活过来了,像一只只腐烂尸体上爬出的蛆虫,蠕动着爬入了自己的眼睛里,让她毛骨悚然。 尽管被窝已经被体温捂得暖和,怀中抱着的是一具温热而娇柔的身躯,但冯雨槐却感到一股寒流从心底升起,她的皮肤毛孔中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张原本娇媚的脸庞上,竟然激起了层层鸡皮疙瘩,仿佛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皮肤下蔓延,陡然间爬满狰狞与阴森。 “我暴露了?” “有人知道我是[假面],不,我不是[假面],我只是模仿犯,但真被人当作真的[假面]揪出来了?” 显然, 她模仿[假面]的策略很成功,连曝光的人都认定自己是[假面]了,但也失败了,因为自己即将以[假面]的身份被曝光了。 我本来想把锅甩给[假面],这下可好,我真的要把[假面]的锅给接下来了,这算不算是搬石砸脚啊? 冯雨槐的脑子异常混乱。 她缓缓深吸几口气,手里死死攥住布娃娃,布娃娃被捏的变形舌头像吊死鬼似的吐出来。 冯雨槐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宿舍的其他人,确保她们都还在沉睡,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握在手中,决定不惊动任何人。 在这种关键时刻,她知道恐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悄无声息地滑出被窝,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卫生间,小心翼翼地反锁了门,然后脱掉裤子坐在马桶上。 卫生间内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惊怖的面孔恢复了些许颜色。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片刻,犹豫着是否要点击那个【链接】。 但最终,她选择了更为谨慎的做法。 她的指尖轻触虚拟键盘,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丝挣扎,她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了回信。 ——你是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 叮叮的提示音在空气中轻轻回响,电脑屏幕上弹出的回框瞬间吸引了五师兄的注意。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随即扭头看向冯睦,竖起大拇指,那赞许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说::“不愧是亲兄妹,还得是你了解你妹妹啊。” 冯睦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轻轻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没办法,从基因上讲,这就是血脉压制,我天生克她。” 冯睦随即拉过一张椅子,轻松地坐在电脑前,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随意地敲击回复,像是一个在解答妹妹疑惑的好哥哥。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冯睦心想。 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回荡在屋子里。 ……..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从你回复信息的那一刻,你就承认了这一切,我可爱且天真的[假面]小姐。 手机屏幕上,每一个字仿佛都温和且平静来,然而,连贯起来,它们就如同锋利的铁刃,一根根地刺入冯雨槐的心脏。 那一瞬间,她那颗被傀母种子寄生的心脏仿佛被穿刺成千疮百孔,所有的秘密都从肮脏的疮孔里露了出来。 冯雨槐牙根都因为恐惧在颤抖,她舌根发僵,惊恐的扫了一圈卫生间,就感觉好似有一双恐怖的眼睛,正穿过空间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 ——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 停顿了几秒,短信回复过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耗费了17分钟22秒。 ——时间的沙漏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对于一名渴望抓住一线生机的人来说,每一秒钟的浪费,都是在慢性自杀。 ——你怎么看呢,[假面]小姐?或者,你已经准备好揭开那层面具,让自己毫无遮拦地站在聚光灯下了吗? ——顺便提醒你一下,在我们这段对话的空档,你的时间余额已经减少到47小时41分钟17秒,哦,不,是16秒了!15秒,14秒……” 冯雨槐额头青筋暴凸,手机被攥得嘎吱作响,胸脯剧烈起伏,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子“我为了你好”的虚情假意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比自己的“茶里茶气”更高段位的阴阳怪气。 冯雨槐上次感到如此无力,还是在那个诊所阴暗的地下室里,当她的上衣被粗暴地剥去,胸膛被无情地暴露在空气中时。 而这一次……情形虽不同,却同样让人感到绝望。 与上次面对面的赤裸裸不同,这一次她并未直接面对对手,没有那种直接濒临死亡的压迫感。 对方甚至体贴地预留了缓冲时间,仿佛在展示一种仁慈….个屁啊! 她只感觉到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就像缓慢流淌的水流,不会一下子将人冲垮,却会不断地缠绕、紧裹,直至将人慢慢拖入深水之中,无法自拔。 这是远比直接的暴力来得更阴险和可怕的手段。 冯雨槐除了愤怒与绝望外,更多的是委屈,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恐怖敌人盯上自己啊。 我就是个女高中生,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让你们乐此不疲的来针对我?!! 冯雨槐想不出答案,她眼眶发红,看了眼手机上跳动的时间,终于认命般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要我做什么? 回复如同闪电般迅速,简洁而有力,甚至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个——【链接】。 冯雨槐看着发送来的【链接】,眼瞳缩了缩,残存的警惕或理智告诉她,不能点开这个【链接】,但恐惧驱使着她缓缓的移动手指。 咔哒! 像开锁的声音,她打开了链接。 咔哒! 又像脚镣被拷上的声音,她戴上了电子脚环。 (本章完) 第141章 你对公平有误解,崩溃 【链接】里掉出一张简历,简历上是个陌生的名字和照片.jpg。 常青森? 谁啊! 冯雨槐一脑门子问号,她原本还以为【链接】里会藏着什么恐怖的玩意儿,结果就这? 冯雨槐反反复复把【链接】里的内容观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才退出链接,咬牙切齿的发送短信过去。 ——??? 而在另一端,电脑屏幕的软件界面上,一个鲜红的定位点在虚拟地图上闪烁,它精确无误地标记在八中女寝室楼的位置。 冯睦面色平静,心道:“脚铐已经悄悄锁上了,那距离拴上狗链项圈还会远吗?” 他不疾不徐的冲五师兄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对着键盘回复。 ……. ——游戏规则很简单,[假面]小姐,你只要在倒计时内,杀死这个人,你就获得了游戏胜利。 ——作为奖励,我允许你继续隐藏在[假面]背后。 冯雨槐使劲戳着手机屏幕:那伱呢,我赢了,你要付出什么? 冯雨槐显然觉得这场游戏缺乏公平。 ——我的付出就是,我什么都不做。 冯雨槐肺都要气炸了,傀母至少讲究个虚假的公平,而这人则是赤裸裸的索取,毫不付出啊。 听听,什么叫“我的付出就是什么都不做”,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冯雨槐疯狂戳着屏幕:你的游戏缺乏最起码的公平,我是不会参与的。 ——[假面]小姐,你对于公平的定义似乎过于狭隘了。 ——你需要明白,在某些情况下,让一个人保持不作为,其实比让他采取行动需要付出更昂贵的代价。我‘什么都不做’,正是对你所能提供的最大公平。 冯雨槐死死咬住嘴唇,她深吸两口气,企图继续讨价还价:你不是不做事,你根本就没有能指认我的证据。 短信回复都沉默了一瞬。 就在冯雨槐自以为扳回一城,心情稍许放松的时候,最后的通牒来了,果然没有任何自证的内容,且文字腔调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与从容。 ——[假面]小姐,你很聪明,因此,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信念,无需采取任何行动。 ——只是,我想善意的提醒你,游戏已经开始,并且不会暂停。 ——希望你今晚能做个好梦,晚安~ ——笑脸.jpg! 没有一丝歇斯底里的狂躁,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痕迹,更没有狡辩或威胁的谎言。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云淡风轻仿佛是老友间在夜幕低垂时的温柔问候,充满了关切与平静。 这样的态度让冯雨槐无从下手,无法捕捉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破绽,她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理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告诫自己不要恐惧,不要轻信,但内心深处的阴霾却如同夜潮般悄然涌动,越来越浓重,直至双眼似乎也被那层浓稠的黑雾所遮蔽。 冯雨槐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最终朝手机上输入了几行短信,可惜都若石沉大海般,杳无回音。 就像短信里的“晚安”一样,老友已经睡下了,可她冯雨槐看了一眼手机上一秒秒流逝的时间,只觉的这个长夜竟如此的漫长煎熬。 睡觉了? 不是,你怎么能睡得着啊! 冯雨槐愣了几秒钟,然后从马桶上缓缓站起,她的双腿因长时间的静止而感到麻酥酥的。她用冷水猛地冲刷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清醒过来。 随后,她离开了卫生间,躲进了自己那冰冷的被窝中。 宿舍里的室友们都在沉睡,每个人都沉浸在梦乡中,只有她一个人在品味夜晚的恐惧。 孤独!在这一刻,冯雨槐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孤独就像潮水一样,无情地将她的灵魂淹没。 她将头深深地缩回到被窝中,泪水在无声中滑落,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的手指仍然不由自主地滑向手机,翻看着那个【链接】,就像在端详着爱人的照片一样,把常青森的五官,深深地烙印入脑海中。 突然,手机发出了一阵嗡嗡的振动声,冯雨槐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随之一震。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那些社恐的人为何会害怕接电话,她此刻也感同身受,对于陌生人的短信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冯雨槐的目光在发件人姓名上停留了片刻,这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与刚才的那个截然不同。 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眼含泪水,缓缓点击打开了短信。 ——你好几天没联系我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害怕,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为你挺身而出,为你解决。 短信的内容让冯雨槐瞬间愣住,她眼眶中的泪水仿佛被冻结。 冯雨槐满头黑线,内心彻底崩不住了:“谁啊,这个陌生号码又是哪个啊?” 冯雨槐手指颤抖的发送回信:“你是谁?” 手机屏幕上再次嗡嗡地震动起来,新的消息跃然眼前: ——宝贝,我是你航哥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放心,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我很快就会来见你的。 冯雨槐的面容变得如同石雕般僵硬,她在脑海中反复搜索,却始终无法将“航哥”这个名字与任何记忆中的身影相匹配。 而且还称呼自己为宝贝? 冯雨槐内心的孤独感都被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恶心,恶心到眼瞳里冒出杀人泄愤的欲望。 好在,她不回复,也没有新的短信发送过来。 “发错人了吧?”冯雨槐内心揣测。 她愈发感觉自己最近走了衰运,心情愈发烦躁,便毫不犹豫地将“航哥”发来的那条短信删除掉。 ……. 另一边。 五师兄宫奇狐疑地瞥了眼冯睦摆弄的手机,他印象中,小师弟用的不是这款手机吧。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师弟,你这是还有另一部手机啊?” 冯睦发完短信,就麻利的关机拔掉电话卡,然后对宫奇坦诚道:“没有,就是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不小心把手机落在我这儿了,我只是暂时代为保管,正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还给他咧。” 宫奇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他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他几乎可以确信,小师弟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挚的,就像他刚才与自己的妹妹交谈时那样,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小师弟真是个有趣的人物啊!”宫奇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激动,他对这位小师弟的好奇和兴趣愈发浓厚。 他微笑着对冯睦说:“小师弟,今后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一定要来找五师兄我。无论大小事务,只要师兄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冯睦欣然答应,他好似在对方头顶上看见了一串[好感度+1+1+1…..]的提示。 他咧嘴一笑:“那就烦请师兄给常青森也拴上一条脚链子吧。” (本章完) 第142章 别害怕,我会让你重新干净漂亮 和油盐不进,防范警惕意识过于谨慎的冯雨槐不同。 常青森显然属于那种“电诈的理想目标”,仅仅是一条简单的短信,就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的防线,给他拷上了无形的电子脚环。 “多么好的孩子,以一己之力又拯救了出师不利,岌岌可危的独角兽啊!” 冯睦看着五师兄脸上重新洋溢起的自信笑容,内心愈发感慨五师兄创造出的新赛道,前景一片光明。 “以后可以找个机会,稍加点拨一下五师兄,以报答他对自己的技术支持。”冯睦心道,他向来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在五师兄帮忙将定位软件安装到自己手机之后,冯睦便返回院子里继续修炼他的功夫。 红丫诧异的看着忙了一阵,又去而复返的小师弟,脸色微微一僵,她还以为小师弟今晚已经练完了。 她都准备停下,睡前再美美的补个剧了。 不料,小师弟原来只是短暂的中场休息。 红丫心中不由一紧,刚刚松散下来的长发再次被她熟练地盘成丸子头,随即她便紧随小师弟的步伐,继续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赵志新目光凝重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忽然就觉得生米不香了,口感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微微张了张嘴,嘴唇嗫嚅着,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轻轻扭头,打算破例地倒上一杯二师姐的酒尝尝味儿,一回头,却看见刘蝎已然一口闷掉葫芦酒,飒飒的回屋去了。 院子里,很快就空了。 只剩下冯睦浑然忘我的修炼武功,身后一颗丸子头打着呵欠,梦游似的也在练功。 时间缓缓流逝。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熟练度+14]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熟练度+10]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熟练度+20] [生铁食用度增长↑,+3.3%。] [厄铁食用度-] [今日结算画面如下: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35.6/100%,储量2%。)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8%/100%,储量2.2%。)] 今日“抽卡”依旧未出货,依旧是运气平平的一天。 凌晨05:30,冯睦稍显疲态的回屋睡觉,红丫则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了,只记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自己都在勤奋的修炼武功,像中了邪似的。 …… 4.18周一,清晨,新的一天从上城准点开灯开始。 常青森睡眼惺忪的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昨晚睡前收到的短信。 ——【校方提示】您的学籍信息出现异常,需重新认证,请点击以下链接完成操作,以免影响高考资格的申报。【链接】 常青森瞪了瞪眼,粗长的眉毛微挑:“奇怪,我分明按照链接里的要求,重新相信填写了个人资料,怎么发送过去后,就没回信了?” 他非常不满的自言自语道:“重新提交的资料是否还有疏漏,总该给个明确的答复吧,校务处的这些人干活真是粗糙且不负责任。” 发泄了几句不满,常青森翻身下床,动作麻利地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棱角分明。 洗漱完毕,他迈步进入餐厅,只见母亲和舅舅已经坐在桌前享用早餐。 常青森脊背挺直,端端正正地在椅子上坐下,礼貌地向舅舅问了个好,然后好奇地询问:“舅舅,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常威一边啃着包子,汤汁四溅,一边含糊着声音道:“都是自家人,放轻松点,不要搞得这般拘束。” 常青森放下筷子,身体坐得更直,恭敬地回应:“明白了,舅舅。” 常威轻轻摇头,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无奈:“好了,先吃饭要紧。”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听你妈说,你高考只求达到公民等阶,就不打算继续往上学了,反而是想来我所在的监狱系统?”常青森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确实,我的根骨资质并不出众,成绩也仅仅够通过高考线。继续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去那些最低一档的高等院校勉强维持,对我来说,不过是虚耗光阴。我认为,不如早日步入社会,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常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同时也流露出一丝遗憾。 常青森接着说道:“我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舅舅所在的监狱系统是我最佳的起点。我对这个领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我相信,监狱不仅仅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地方,它更是一所能让我受益终身的,特殊且另类的大学。” 常威看着外甥那副坚定不移的神情,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 何况,他听出常青森对监狱系统的评价之高,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职业的自豪感。 他哈哈大笑,咀嚼着包子,不自觉地加大了幅度,汤汁溅到衣服上,他也不以为意。 常青森的眉头微微一蹙,却并未有意识地避开那溅到袖子上的汤汁。 旁边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对常威说:“衣服都脏了,你脱下来吧,我给伱洗一洗。” 常威却只是摇了摇头,三两下将包子吃完,随意地抹了抹嘴巴,然后笑道:“没关系,等会儿我上班时,那里有的是囚犯可以帮我洗衣服。要是洗不干净,我把他们手拧下来教他们怎么洗。” 常青森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的汤汁,然后细心地用纸巾擦拭着嘴巴。 这时,常威转向常青森,嘱咐得到:“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恰好,二监最近有编制名额,你舅舅我在二监区还算是有点分量,你的简历我已经通过关系递上去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要专心准备高考。等高考结束之后,我再带你到二监区正式入职。” 常青森一脸郑重的点头应下。 吃完饭,他背上书包离开,走出段距离后,拐入旁边一个阴暗的巷子里。 巷子的深处,一个破旧的纸箱子里,几只出生仅两个月的小猫正相互依偎在一起。 猫妈妈不在,可能已经外出到垃圾堆寻找食物去了。 常青森缓缓地走近,那些小猫察觉到人类的气息,立刻警觉地爬出箱子,向后退缩。 他蹲下身来,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纸巾包裹的肉包子,轻轻撕开面皮,让那诱人的肉香弥漫在空气中。 小猫们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这个“可怖的两脚兽”没有威胁后,便放松了警惕,开始争相咬食那香喷喷的肉包子。 常青森低头注视着这些争夺食物的小猫,目光很快被其中一只毛发光亮、最为干净的小猫吸引。 他猛然间将那只小猫紧紧抓起,用其洁白的绒毛擦拭着自己袖子上那顽固的油渍。 然而,污渍迅速在袖子上蔓延开来,猫毛也黏附其上,而那只挣扎的小猫的毛发也随之变得凌乱不堪,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与柔顺。 常青森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他低声自语:“脏了,不好看了。” 稍作停顿,他长叹一口气,低头对那只发出凄厉叫声的幼猫温柔地说:“但是,没关系,别害怕,我会让你重新变得干净漂亮。” 过了一刻钟。 猫妈妈嘴里叼着食物回来,它很快发现纸箱子里的异状,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 箱子里,一只通体血红,毫无杂色的幼猫安静的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连两颗睁开的猫瞳都被涂成了红色。 而在箱子外,几只颤抖的小猫紧紧蜷缩在一起,它们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嘴角还挂着未完全咀嚼的肉包子残渣。 而, 黑暗中,一颗诡异的眼睛正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幕…… (本章完) 第143章 骤然拔高的游戏难度,有趣了 “呦~” “是个变态啊!” 冯睦的声音透过那副闪烁着幽幽冷光的电子镜片传出,镜片仿佛是深邃的夜空,映照着他那张愈发冷酷的面孔。 是的,冯睦天还未亮就出现在常青森家门口了。 这就是早起的好处了,你醒的比猎物早,你就能有可能洞察到猎物的小秘密。 他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镜片上的焦距迅速调整,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随后,他低头专注于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刚才在小巷中发生的那一幕——一只幼猫被残忍染红的录像。 电子镜片全称多功能眼镜,是缉司内的高科技设备,是二师姐刘蝎在内部库存里,“报废销毁”了一副后,拿给他的。 多功能眼镜的功能远不止于远距离录像和拍照,它还装备了先进的录音系统,以及热成像和x透视等高科技功能,堪称一件完美的情报搜集工具。 冯睦熟练地操控着手机,切换回跟踪界面,屏幕上那个标记为常青森的红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他从容不迫地跟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一路之上,他细心偷窥,可惜,常青森再没展现另外的过人惊喜。 等到常青森走进学校后,冯睦又停留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发现了校园门口巡捕房伪装的监视人员,才转身悄然离去。 在路上,冯睦不时地低下头,反复回放了几次手中的录像。 录像中,常青森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其扎实的功底和娴熟的技巧。 他接着打开了常青森的基本资料,细细浏览着。随着阅读的深入,冯睦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这家伙的资料不会是精心伪装的吧?” 冯睦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冯睦的直觉告诉他,常青森并非资料上所展现的那样平淡无奇。 相反,常青森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在他上辈子看过的日韩悬疑剧中那些角色——表面看起来平凡无趣,但实际隐藏的智力与武力,都足以轻易碾压常人的变态杀人犯。 尤其是,常青森宁愿不上大学,也要提早进入监狱系统工作。 虽然理论上确实有些成绩不太理想的高考生会选择提前步入职场,但常青森的动机真的和他们一样吗? 或者说…… 冯睦再次细致地对照了常青森在历次模拟考试中的分数,他发现无论是文科还是武科,无论是单科成绩还是总分,常青森的成绩都恰好位于及格线的边缘。 “控分?” 冯睦脑海中陡然迸出个恐怖的词汇,他瞳孔微缩,他不能百分百确定,也或许只是他多心了。 下一秒,冯睦抿了抿嘴唇,不怀好意的心想:“但若是真的,那么冯雨槐所面临的这场游戏难度将会陡然升级,唔……我愚蠢的伊莫托不会阴沟里翻船吧?” 冯睦的目光落在手机地图上,两个红点几乎就要重叠在一起,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愉悦,轻声自语:“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情感上,冯睦无疑更偏向于自己的妹妹,那份由系统所判定的血缘关系让他难以割舍。 但是,他并不会给冯雨槐任何提示,甚至在她真的陷入困境时,他也绝不会出手干预。 “最重要的是,如果冯雨槐会在这里阴沟儿里翻船,那就证明这个伊莫托没有太大潜力和价值,不值得帮扶。” “不如把对其的情感投资,换到杀死他的人身上?” 冯睦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他对伊莫托终究还是投入了一点点感情的啊。 但是,没办法,他作为游戏的发起者,作为裁判,他必须遵守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绝不能下场拉偏架。 冯雨槐夜晚短信里问他不公平? 冯睦现在就打算用现实教育下冯雨槐,什么叫真正的公平,真正的公平就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我叫冯睦,我为公平代言!” 这一刻,冯睦龙场悟道了。 …….. 八中。 高一武道重点班。 第四排靠窗,冯雨槐单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听着文化课,满脑子都是常青森的样子。 巧合的是,隔着一块天板的位置,常青森就坐在冯雨槐的位置,他正襟危坐,腰杆笔直,双目同样在放空。 课堂上的内容于他而言太简单了,听不听都无所谓,何况他的心早已放飞,飞到监狱里去了。 常青森今早跟常威虽未实话实说,但有一句话他绝无撒谎,那就是监狱才是那所能让他受益终身的,特殊且另类的大学。 如果能从监狱的大学中学成而出,那岂不比普通高校学出来,厉害多了。 常青森扫视了一圈认真听讲的同学,眼里浮出一抹轻蔑:“等你们在学校里,照着课本死学死练的时候,我已经上手实操了。” 常青森从来都不认为,武道是在课堂上学出来的,他笃信杀人才是磨砺和提升武道最快捷的途径。 常青森轻轻扭动头部,目光穿透窗户,遥望着远方,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天在食堂里被搬出的尸体。 “扭曲的形态,干瘪如柴的身躯,那种怪诞之中竟然蕴含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常青森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的小森甚至因兴奋而充血,微微抬头。 他下意识地轻咬着自己的指甲,心中暗自思索: “凶手应该就隐藏在这所学校之中,会不会是我身边的某位同学?在追求武道真谛的道路上,竟然有同学已经走在了我的前面。”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与他当面交流学习一下,那该有多好啊。” 常青森对于单纯虐杀小动物的行径已经感到厌倦,那种快感已无法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他觉得自己在实验上的探索已经足够,这些年累月的技艺修炼,他迫切地想要在同类身上进行…..学以致用。 叮铃铃。 下课铃响,午休时间到来。 常青森双手插兜,独自一个人往食堂走去,他为人比较规矩严肃,所以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平时吃饭都是一个人。 食堂里坐的满满当当,常青森随便打了点饭,便笔直地站在一张已经坐满人的餐桌前,既不言语,也不催促,就像一尊无声的雕塑般静静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那桌的学生迅速地结束了用餐,麻利地收拾起碗筷,匆匆离开。 远处,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不满的嘟囔,“有病吧。”之类的言语飘入耳中。 常青森对此毫不在意,他静静地坐下,从口袋中取出纸巾,细致入微地将整张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 随后,他端坐在椅子上,每一口饭菜都细细咀嚼,慢慢吞咽。 “同学,请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一个温柔而礼貌的声音打破了他孤独的用餐。 常青森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只见一张清丽脱俗、宛如未经尘世沾染的笑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 (本章完) 第144章 病态的邂逅 满脸的胶原蛋白,吹弹可破。 姣好的笑颜,白皙的皮肤,干净剔透的眼睛……搭配在一张脸上,就让常青森内心嗡的悸动了。 “若是在这清丽的脸庞上轻染一抹胭脂红,定然会比清晨那只憨态可掬的幼猫更加迷人。” 常青森心中暗想,他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爱河,用餐时不断地用余光偷偷瞥见冯雨槐的容颜。 “雨槐,你想要点什么,我帮你去点餐。”晓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冯雨槐一边与舍友交谈,一边也在悄悄地留意着常青森。 她捕捉到了常青森略显羞涩却热切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 “学长谢谢你哦,不然我和室友都找不到空桌子,真是的,每次跟食堂吃饭都跟打仗一样。”冯雨槐轻声细语,语气中饱含真挚。 常青森心中的悸动更浓烈了,他放下筷子,眼神炙热嘴上却谦虚道:“小事情,不用客气。” 在室友排队打饭的间隙,两人便随意地聊起了天。 或许是彼此间,一见钟情郎情妾意双向奔赴,两人的闲聊异常投机。 在轻松愉快的交谈中,他们不经意间套出了彼此的个人信息,更是很自然而然的便如朋友般,交换了电话号码。 待室友打好饭归来,两人默契地暂停了闲聊,转而专注于用餐。 常青森的进食动作细致入微,比女生还要细腻。当冯雨槐和室友用餐完毕,轻声告别离开时,他仍在慢慢地品尝每一口饭菜,细嚼慢咽。 几分钟后,常青森终于吃完,他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无意中一瞥,注意到冯雨槐刚刚离开的座位上,有一个红色布娃娃斜斜地躺在那里。 “咦,她不小心落下的吗?” 常青森捡起只有一只眼珠,另一只眼珠脱线,显得外观有些怪异的布娃娃。 他站在座位边,思忖了一会儿,忽而咧嘴露出个兴奋的笑容,把布娃娃塞入进上衣口袋里,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瞬间的憧憬。 …….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下午悄然逝去。 冯雨槐静静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她的头不时轻轻偏向门口,仿佛在无声地期盼着什么,眼底藏着浓浓的焦急与烦躁。 “奇怪,常青森明明捡走了我留下的布娃娃,而且他吃饭时明显表露出对我的兴趣,那他为何不借还布娃娃的借口来找我?” 冯雨槐轻轻皱起了眉头,心中在反复推敲,试图找出其中的症结。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冯雨槐本可以将每一次的邂逅编织得更加自然和流畅,慢慢地渗透进常青森的心房,直至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时刻,将对方连人带心一起吃掉。 然而,留给冯雨槐的时间不多了。 冯雨槐低头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心里愈发急迫,遂顾不得矜持,赶忙给常青森发去了一条短信。 冯雨槐:学长,我好像把一个红色的布娃娃不小心遗落在食堂了,请问伱有看见吗? 短信的回复几乎是立刻就来了。 ——嗯,我确实捡到了一个布娃娃,原来是学妹你的东西。 ——看样子它有点磨损和脱线了,我打算拿回家仔细缝补一下,明天再把它整整齐齐地还给你。 冯雨槐浏览着第一条短信回复,心中微微一笑,一切如她所料。 然而,当第二条短信跃然屏上,冯雨槐整个人都懵了,顿时慌得要死。 “什么鬼?”她心中惊疑不定,慌乱得心脏都要骤停了,“这个蠢货竟然要缝补一下傀母的分身?” 冯雨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几天收到的短信,怎么一个比一个离谱啊。她内心近乎崩溃似的在咆哮:“常青森你想死可别带上我啊!” 别看冯雨槐平日里,对布娃娃又捏又揉,还闷在胸里睡觉,可她绝对没想过用针线在布娃娃上缝缝补补。 这种想法荒谬至极,简直与自寻死路无异。 冯雨槐心中焦虑不安,万一常青森真的那么做了,傀母是否会误解这是对它的亵渎,从而降下惩罚并迁怒自己呢? 冯雨槐头皮发麻,她慌乱地戳击着手机屏幕,迅速发送了一条短信。 冯雨槐:不用麻烦学长了,学长直接还给我就好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兼放学铃声响起。 冯雨槐顾不上等待回复,猛地站起身,急切地想要冲出教室。 然而,就在她即将跨出教室门的一刹那! “大家先别急着走,郭锋教习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快步走进教室,身后的武道教习郭锋也紧随其后,两人的出现瞬间阻断了学生们的放学脚步。 “大家稍安勿躁,我只会占用大家两分钟时间。”郭锋教习随手带上了教室门,然后用一种平和而坚定的语气对屋内的学生们说。 冯雨槐顿时一副死了爹的样子,坐回椅子上。 郭锋轻咳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说道:“近期,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件。因此,学校认为有必要加强同学们的实战能力,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下个月,学校计划与其他几所高校联合举办一次武斗赛事。” “这次的赛事限制较少,但提供的奖励将会非常丰厚。原则上,参赛是自愿的,但对于我们武道重点班的学生,我期望每个人都能积极参与。” 郭锋的目光在教室中扫视了一圈,语气变得严肃: “虽然参赛可能会面临受伤甚至危险,但如果连面对这些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我建议你们还是尽早考虑退出武道重点班吧。” 冯雨槐如坐针毡,她偷偷瞅了眼三连的短信回复,头皮险些裂开,脸色憋红嗓子眼儿似堵了口黑血。 ——学妹真是太客气了。 ——学妹不必担忧,我的缝补技艺颇为精湛,定能让你的布娃娃的双眼恢复得完美无瑕,对称如初。 ——期待明日的相见! 冯雨槐满头黑线,双眼无神地望向讲台上滔滔不绝的郭锋。 后者的话语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冯雨槐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更难受了。 因为,郭锋之所以占用宝贵的放学时间,学校之所以突然举办武道比赛,这一切的根源,实际不就归咎于她假扮[假面]所引起的一系列麻烦。 这些麻烦像连锁反应般不断发酵,最终形成回旋镖,在今天猝不及防的击中了自己的膝盖!! 冯雨槐呆滞的瞅向操场,一眼就看见走路姿势挺拔的常青森,大步离开了校门。 夜幕降临。 常青森在晚餐后,独自坐在床边,从抽屉中缓缓取出一个针线盒。 他的指尖轻盈而灵巧,轻轻夹起细小的针线,手法熟练地将线穿过针眼。 随着他的手腕轻轻一转,针头缓缓下降,即将温柔地轻触红布娃娃的肌肤…… (本章完) 第145章 暗处的第三者上线 冯睦快步离开药店,此行确认了两件事情。 好消息是,现世也有洗髓丹; 坏消息是,药店没有售卖的。 洗髓丹属于要在指定兑换所,要有高级公民等阶,费大量公民积分,才能兑换出来的,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三要”产品。 “看来,2/3尸人的标签一时半会儿摘不掉了啊。” 冯睦长叹口气,他也想过找师兄师姐帮忙,但只是想想,暂且不急着开口。 他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索取的人,而且他暂时也没有带领师门,打劫官方兑换所的疯狂念头。 那可比抢银行都刑。 冯睦抬起头,发现街道上的人群逐渐稀疏,四周的宁静与白日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一个跟踪应用程序。 屏幕上,两个小红点清晰地显示着位置,它们已经离开了校园,而且几乎重叠在一起。 他不由得微微惊讶,心中暗自嘀咕:“咦,冯雨槐这是直接跟到常青森家里去了,进展这么快嘛,我还以为冯雨槐会拖到明天最后时限,再动手咧。” 冯睦反省:“看来我是小觑了伊莫托草菅人命的执行力了,很好,很好啊。” 冯睦当即拐进药店后面的暗巷,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抽出张诡异的面膜。 说是面膜,实则更像是一幅由画笔精心勾勒出的肖像画。 上面描绘着一张人脸的线条,细腻而逼真,栩栩如生。 那线条的走势和深浅,无不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真实感,让人难以置信这仅仅是一张平面之物。 它如此逼真,宛如真的从某具尸体的脸上剥离下来的一层面皮,只是表情死气僵硬,少了些鲜活的味道。 冯睦轻轻把面膜贴覆在脸上,那面膜也不知什么材质,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就好似化作一层液态胶水,黏入渗透进脸上的毛孔,呼吸间就融为一体。 冯睦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镜头缓缓对准了自己的脸庞。 “这确实是小师姐和六师兄共同打造的杰作,竟然能如此完美的模拟出郑航的五官特征,唯一的差别就是脸型和骨相了。” 冯睦心中充满了赞叹,同时,他启动了[塑胚]技能,轻轻地调整着“脸”底的骨骼形态。 几分钟后。 [郑航]从巷子里走出,他朝四周瞅了眼,然后掏出黑色口罩戴在“脸”上,接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快步走入进夜色里。 药店与常青森的家相隔不远,冯睦没过多久便步行抵达了目的地。 常青森的家位于一楼,客厅的窗帘随意地敞开着,能窥见屋内有个中年女人正在厨房里忙碌,而卧室的窗帘则紧紧拉上,只依稀能窥见个人影似就坐在床边。 窗外的绿化树和草丛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昏暗,正适合藏个人。 或许是因为苦苦相思的爱情吧,[郑航]几乎在一刹那间就发现了了心上人的身影。 后者正蹲在树林之下,双手在草丛里乱摸,一副掉了东西正在寻找拾捡的模样。 “你好,需要帮忙吗?”[郑航]从旁边路过,他是个心善的,朝冯雨槐问道。 冯雨槐连忙仰头,看向热心的路人,轻声细语道:“哦,我不小心掉了个东西,谢谢,不用帮忙。” [郑航]心头顿时一乐,因为冯雨槐脸上的妆容显然也是经过伪装的,妆容很浓有点显老气,脸上更戴了副变装神器——黑框眼镜。[郑航]大有深意的瞥了眼冯雨槐,点头离开。 绕过几道弯,他出现在斜对角的单元门口,他拉开单元门,踏上楼梯,来到一楼和二楼之间。 楼梯内灯似乎坏了,显得静谧而黑暗。 单元窗户久未擦洗落满灰尘,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而从外往里看,似朦胧间能看见一张模糊的,好似融入进窗户里的脸孔,显得格外的阴森与诡异。 低头假装寻找东西的冯雨槐后脊背忽地发凉,她猛然扭头环顾,就好似身后有双眼睛在窥视自己,让她心里莫名瘆得慌。 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冯雨槐的脸色则是一沉,她现在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好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没有给她带来强烈的危险感,这让冯雨槐略感安慰。 她暗自思忖,或许这只是小区中某个居民,在夜晚无聊地站在窗边,随意向外张望时,恰好捕捉到了自己的身影吧。 冯雨槐压制下心头的焦躁不安,数次掏出手机,想要给常青森发送信息,试图找个理由将他引出屋外。 然而,她搜索枯肠,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毕竟,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通过布娃娃的定位找到了你家,此刻正藏在你窗外的树丛中,伱快出来把布娃娃还给我。” 这样的说辞也太过惹人生疑吧。 归根结底,她和常青森之间不过是一面之缘的邂逅,彼此的了解尚浅,许多欺骗的借口暂时无法对其使用。 “所以说,杀人还是得杀熟才简单啊。”冯雨槐心道。 她做出了决定,打算等待夜色更加浓重,等到小区里的居民大多已经熄灯安眠,那时再采取行动,悄无声息地破门而入。 她抬头瞥了一眼窗帘后那坐姿笔直的身影,眼中掠过一抹阴冷而狠厉的光芒 从校园内的“公共场所”行凶,到今晚的入室作案,这一步的转变无疑是巨大的,冯雨槐还是希望做的尽可能隐蔽些。 “我的挚爱,你究竟在等待什么呢?”含情脉脉注视着一切的[郑航]心里不禁起疑。 稍作思索后,他取出自己的手机,指尖轻触屏幕,编辑了一条充满爱意的短信发送出去: ——宝贝,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我想今晚立刻飞奔到你身边! 冯雨槐解锁手机,看到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她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又是这条莫名其妙发错的短信,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 她毫不犹豫地将短信拉入黑名单,随后删除。 紧接着,她的手机意外地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冯雨槐几乎要痛呼出声,但她硬是咬紧牙关,忍住了那股冲动。她的面颊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刺入,皮肤上裂开了一道诡异的血痕。 冯雨槐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变形,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根针头在她的脸上不断刺穿,然后又在皮肉里来回翻转,一下又一下,如同在把她的面孔当绸缎在刺绣。 “啊啊啊啊,好痛啊,常青森啊啊啊。”冯雨槐嘴唇都咬出血来,她死死的瞪着窗帘后的屋子。 在屋内,常青森的手指如飞,快速地在布娃娃穿针引线。 突然间,他的动作凝固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将针尖轻轻提起,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兴奋的味道。 “这是血的味道,可布娃娃,为什么会流血?” (本章完) 第146章 濒死的爱人冯雨槐? 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常青森的眼里满是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舌尖轻触针尖,细细品味那残留的味道。 几乎是立刻,他就有了结论:“没错,这淡淡的腥味中还夹杂着一丝铁锈的气味,这正是血液的味道。” 常青森看向布娃娃,他的手稳而狠,针头如同利剑一般狠狠刺入布娃娃的腹部,一针到底,从另一侧穿透而出。 银色的针头在穿出的瞬间,迅速被鲜血染红,那鲜艳的红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常青森将针头完全含入舌尖,贪婪地吸取那血液的味道,仿佛在品尝着某种禁忌的甘露。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几乎要放出光芒:“这浓郁的鲜血味,绝非动物所有,这是真正的人血的味道。” 常青森看着手里淌血的布娃娃,在他的脑海中,冯雨槐那清澈无瑕的面庞不时浮现,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 他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娃娃捧在手心,就像是在呵护一件脆弱而珍贵的宝物。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针,动作缓慢而坚定,针尖对准了布娃娃那唯一剩下的眼睛。 常青森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个荒谬的设想:如果给布娃娃扎针会流出人血,那么给布娃娃的眼睛扎针,是否真的会有人类的眼珠子从中掉落出来。 这个想法虽然不科学,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常青森的心跳加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他的小腹紧绷,小森硬挺着将裤子的布料顶出凸起。 紧接着,他的针尖穿透了布娃娃那由线团构成的眼睛。 然而,与常青森的渴望相反,针尖传来的触感并不像是扎入肉体,而就是扎进了一团柔软的。 虽然有汩汩的鲜血涌出,但,并没有人类的眼珠子从里面掉落出来。 “咦,布娃娃刚才发出声音了?” 失望中,常青森似出现了幻听,他似乎听到了人类压抑而尖锐的惨叫声。 那声音仿佛是从布娃娃的体内传出,但又像是透过窗户从外界渗透进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像是……冯雨槐的声音?!! 常青森的眼神骤然锐利,他猛地扯开窗帘,双眼圆睁,恶狠狠地向外张望。 窗外的夜色中,昏暗的树丛在微风中摇曳,却没有人影的踪迹。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窗台下方与地面的狭小夹角中,有一具身体正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因疼痛而绷紧的娇躯在痉挛抽搐。 “有意思,冯雨槐这是中了邪术吗?” 在对角单元楼的窗户后面,镜片下的眼睛晦暗深邃,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正在洞察窥视着一切。 在他的视线中,冯雨槐的脸庞突然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仿佛是命运的无情划痕。 紧接着,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鲜血从肚脐和后背的衣服下缓缓溢出。 然后,冯雨槐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她整个人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身体在剧烈的抽搐中缓缓爬向墙根下的死角。 此时,冯雨槐一边抽搐,一边用尽全力捂住自己的右眼,滚烫的血液从她的指缝间止不住流淌出来,她脸上的浓妆都被血染了,看上去若恶鬼般狰狞骇人。[郑航]移开视线,聚焦向常青森,准确的说是常青森握在手心里,扎了根细针,浑身在诡异淌血的布娃娃。 “冯雨槐的性命和常青森手里的布娃娃绑定在一起了?!!” [郑航]瞳孔微微收缩,他虽然不明白,常青森搞了什么骚操作,才能搞到这么个,与冯雨槐性命攸关的布娃娃。 任凭[郑航]绞尽脑汁,他也绝对猜不出这个过程,但结果而言,已成事实了。 莫非,冯雨槐就要这么被常青森不经意间给搞死了? [郑航]窥视了一阵,大概也摸清楚冯雨槐在顾忌什么了:“冯雨槐是打算等夜深人静再动手,可我怕你撑不到那个点儿了,哎…..” [郑航]蹙了蹙眉,心思电转间,拿起手机,快速的给常青森发去了一条彩信。 常青森低头看向手机,点开彩信,瞳孔猛然收缩,彩信里赫然是他今早染猫的照片。 ——想要这份视频和照片吗,那就现在来这个地方xxxxx,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把视频发到八中校内网上。 常青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立刻回拨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他深吸了几口气,没有过多的犹豫,便迅速穿好衣服,将一把匕首藏于袖中,临出门时,他又鬼使神差的将那个红布娃娃揣进了口袋里。 “妈,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常青森就推门而出。 良久之后,蜷缩在墙根下的冯雨槐才逐渐平息了身体的颤抖,她缓缓地挣扎着站起,露出了那颗被残忍戳瞎、泛着惨白色的眼睛。 “错了,我不该等夜深人静的。” “我不该怕暴露,我应该第一时间就破门而入吃掉常青森,是我的犹豫不决,害我瞎了眼睛。” “我好恨啊!” 懊恼与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冯雨槐的灵魂。 她的脸上浮现出凄惨的带点神经质的笑容,接着,她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血污,戴上了口罩,感应着布娃娃移动的路线,快速的追了上去。 “这一次,不,从此往后,直至生命终结,我都决不会再有丝毫迟疑,不会再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冯雨槐心头暗暗发誓。 对角单元,[郑航]漠然的收回目光,消失在原地。 作为冯睦,作为游戏的裁判,他并未亲自下场,他只是发了条短信,帮两位选手转移去更适合他们发挥的场地罢了。 这算不上什么不公平,最多只能说,他不愿意看到冯雨槐在糊里糊涂中便走向死亡,使得游戏在未达到高潮前便草草结束。 那样的话,这场游戏就失去了它本该有的趣味和悬念。 “何况,我现在是[郑航],我在暗中给予我深爱的女人一点点微不足道帮助,合情合理啊,就算常青森也不能指摘我的不是啊。” 感人至深的喃喃自语回荡在夜幕中…… (本章完) 第147章 在绝望与恐惧中死去吧 混凝土的框架支离破碎,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巨兽残骸。 墙壁上的裂缝如同干涸的河流,蔓延交错,窗户玻璃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铁框,像是一颗颗空洞的眼睛,在注视着深夜造访的来客。 这座废弃的烂尾楼里,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天时间接二连三的来活人了。 常青森根据彩信上的位置,翻墙进入了烂尾楼里。 “有人在吗?我已经来了,你在哪里?” 常青森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内低低回响,回声显得格外阴森瘆人。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跃然屏上——顶楼! 顶楼尚未封顶,楼板之间留下了大小不一的豁口,常青森停下脚步,抬头向上望去,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顶层,静静地向下俯瞰。 常青森打开手机内置的手电筒,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一层层往上爬。 每一层楼梯都很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变的味道,手电筒光照在墙壁上,映出一团团灰色的霉斑,如同地图上的纹路。 鞋底踩在楼梯台阶上,不时会遇到碎裂的混凝土和裸露的钢筋,每当这时,总会有石块从高处坠落,发出沉闷的回响,那声音敲击在人的心上,让人心脏不由咯噔一沉。 常青森毫不怀疑,如果在这里失足跌落,那绝对能摔成自己最爱吃的肉酱。 但他心理素质非常好,每一步都踩的很稳。 4分钟后,常青森登上顶楼,手电筒幽蓝的光照下,楼板上的堆满了建筑废料,破碎的水泥块、断裂的砖头和散落的钢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荒凉的画卷。 “我上来了,你在哪里?” 常青森的脚刚一踏上楼梯口,左手便紧握手机,借着光亮环顾四周,而右手则隐于袖中,五指轻柔地抚过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顶回荡:“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录像,但我想,既然伱在深夜将我引至此地,或许,你现在应该现身,与我好好谈谈。” 常青森一边习惯性的舔舔嘴唇,一边礼貌且平静道, “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总要现身与我谈一谈吧,只要不太过分,你放心,我都都可以答应你。” 常青森爬楼的时候,眼神一直有望向楼顶,所以他很确认,那个在楼顶俯瞰的黑影没有下来过,肯定就在顶楼,就藏在某堆建筑废料的后面。 常青森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都在顶楼,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在其背后,脚下的楼梯台阶上。 一抹深邃的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悄然而至,紧贴着凹凸不平的台阶,仿佛一缕被遗弃的夜色。 那黑影轻盈而无骨,又仿佛一条在暗流中蜿蜒游走的水蛇,每一次腰肢的细腻扭动,都会猛然窜上地跨越数米距离,却连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突然,一声轻微的“嗡嗡”响起,打断了这死寂的气氛。 常青森的目光瞬间转向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四个加粗的字体和三个鲜红的感叹号跃入眼帘,仿佛是泣血警告: ——小心身后!!! 常青森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轻蔑的弧度,他才不会被这种伎俩所欺骗。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顺从手机提示,第一时间扭头朝身后看去,他打算假意上当,以身作饵,勾引暗处藏头露尾的家伙现身偷袭自己。 然后,常青森瞳孔暴缩成针尖,就见似蛇般的鬼影突兀拔地而起,披头散发染满血污的狰狞面孔,猝不及防的占据了他整个瞳孔。 近在咫尺的背刺偷袭? 短信没有骗自己!!常青森头皮发麻,他因为自作聪明,只扭转了脖子,脖子以下纹丝未动,这种极不协调的姿势,使得他此刻再想扭转过来,已然来不及了。 常青森脸色惊变,他脚下踉跄倾斜,本能地朝地面翻滚,试图躲避那突如其来的偷袭,同时,他的右手短匕在袖口处一闪而逝,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几缕黑色的发丝被割断,常青森瞳孔瞪圆,惊鸿一瞥间,他看见那披散的乱发下,有一只眼睛全然惨白似是瞎的,而另一颗眸子则满是怨毒。 常青森来不及细想,只觉腰肢一凉,连滚带爬站起来,手往腰上一摸,大片皮肉都被挖掉,隐隐能摸到里面湿漉漉的肠子。 握着手机,他悄无声息地向后挪了半步,然后用手机电筒对准了那个偷袭自己的女人。 常青森猛地撕下一块衣襟,胡乱地将其缠裹在腰间,试图阻止那些滑腻的肠子从伤口中滑出。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透着难以掩饰的痛楚:“你是谁?” 手机光芒映照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将她扭曲的表情照得更加狰狞可怖。她的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怨毒,让常青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间,常青森的目光凝固了,他看到对面的女人紧握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娃娃。 “我的布娃娃。” “不,是我的布娃娃!” 喑哑怨毒的女声令人不寒而栗。 常青森惊骇,脑子似都宕机了一瞬,这一刻,他终于认出了面前这张怨毒的面孔,竟然是…..冯雨槐!!! 他的目光在冯雨槐那扭曲的面容和布娃娃之间反复游移,突然间,所有的疑惑如同拼图般逐一归位。 他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阵狂笑:“你和这个布娃娃,哈哈哈,实在是太过讽刺,又太过有趣了。” 冯雨槐小心翼翼的把布娃娃装入口袋,她看着常青森亢奋的笑容,同样露出愤怒到极致,而显得有点神经质的狰狞笑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缝补我的布娃娃?” 常青森举起手中的匕首,轻轻地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刀尖,他的眼神变得专注且认真,回答道:“因为一颗眼睛不对称啊,那你呢,为什么要故意把布娃娃落在食堂?” 常青森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丝灵光,他明白了,食堂里的那次相遇绝非偶然,这种性命攸关的布娃娃,绝不可能是无意间遗失的。 冯雨槐满脸青筋暴凸,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刻骨铭心的错误,她死死盯住常青森:“因为,我想吃掉你!” 常青森眼神嫌恶的看着冯雨槐,恶心道:“你脏了,不漂亮了,不过不要怕,我会把你重新装扮美丽的。” 冯雨槐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声音阴冷得如同从深渊传来的诅咒: “我将让你亲自拗断自己的四肢,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被抽离,体会着骨头从干枯的皮肉中中挣脱而出的绝望与恐惧。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发出一丝笑声。” 常青森的眼睛骤然闪亮,他的脸上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浮现出一抹兴奋的光芒,脱口而出:“你就是学校里谣传的剥皮[假面]?” 冯雨槐朝常青森扑去,她的口中同时发出一声阴森可怖的厉啸: “没错,我是[假面],所以,绝望吧,忏悔吧,恐惧吧,然后在惨嚎中去死吧!” (本章完) 第148章 黑暗中有第三人,你回头看 “绝望吧,忏悔吧,恐惧吧,然后在惨嚎中去死吧…..真是一段不错的台词,嗯,归我了。”废料堆后,戏谑的呢喃声自言自语。 冰冷的镜片透过幽暗,静静地注视着那对男女在露天顶楼的激烈缠斗,宛如一个心碎的丈夫,匿藏在夜色之中,无声地拍摄下妻子与情人野战的画面。 啪啪啪,pongpongpong。 肉体相撞的沉闷响声,间或穿插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尖锐的长啸,这些声音汇合成一曲最为原始而震撼的交响乐章。 “死死死死,给我死!”冯雨槐腰肢拧动,头发狂舞,双臂抽打发出毒蛇吐信般声音。 “哈哈哈哈,注意点形象,眼睛都瞎了就不要太丑陋啊。”常青森左右退闪,手中的匕首疯狂挥舞,病态的大笑着试图更加激怒冯雨槐。 他左脚旋扭,转身间躲过抽射过来的“蛇手”,紧接着,他的小腿猛地一震,用力踏地,腰部如同弹簧般弯曲,以一种极怪异的方式绕至冯雨槐的斜后方。 手中的匕首旋转,伴随犀利的斜挑,这是格斗短匕里的高级技巧——毒龙钻。 冯雨槐仅剩的一颗眼睛,怨毒的斜瞟身后,她连忙催动化蛇劲,身若无骨般平移半步。 同时,她的脚背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崩直,力量从腿部涌泉而出,化作一股凶猛的劲力,向着身后猛烈蹬踹而去。 空气在这一击之下炸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常青森头皮发麻,肩膀下沉,身体却不退反进,朝前硬吃伤害,同时手腕变向,匕首直刺向冯雨槐的…..上衣口袋。 常青森肩膀一颤,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倒身后的废料堆,石块四溅,尘土飞扬。 人在半空,常青森就感觉到腰腹里的肠子都在颤,险些要从衣服里掉出来。 手掌猛地往地上一撑,连续翻滚卸力,快速且狼狈的爬起身来。 他的手猛地一扯,将肩上那浸透了鲜血的破烂布条撕下,露出了下面一片血肉模糊的肩骨。 挖肉剜骨的剧痛,让他的太阳穴跳动得愈发剧烈,仿佛要随着每一次脉搏的跳动而炸裂开来。 “左肩半废了。” 常青森眼神凝重,甫一交手,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在力量和速度上与冯雨槐有差距,好在对方刚瞎了只眼睛。 一只眼睛就意味着对方视线盲区变大,对距离的判断也会不准确,最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携带着明显的死穴。 常青森阴仄仄挑衅道:“一只眼睛视野很不对称吧。” 冯雨槐胸口猛然爆出团血雾,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缓缓浮现出来,肥腻的肉瓣颤颤巍巍的。 她上衣口袋被划出道口子,一只布娃娃半吊在口袋边上。 冯雨槐紧紧捏住那只布娃娃,它的胸口也被残忍地剖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殷红的线团裸露在外,仿佛是伤口中溢出的血肉。 “卑鄙!”冯雨槐牙龈都要咬碎了,如果目光能够吃人,常青森现在已经被吞食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常青森咧嘴露齿:“谢谢夸奖。” 冯雨槐深吸两口气,忽然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冷声道:“你的实力绝不至于模考垫底,你隐瞒了实力。”常青森对此不以为然,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我这微不足道的保留,又怎能与你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相提并论呢?” 常青森的眼神复杂,既带着深深的忌惮,又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贪婪,他如同向爱人表白般热切而又扭曲地说道: “我真渴望能割开伱那娇美的躯体,亲手探入其中,好好抚摸一番,感受下那里是温热的血肉,还是冰冷的线团。” 冯雨槐怒极反笑:“我不会再犯错了,你休想再激怒我。” 冯雨槐察觉到常青森不是[链接]资料里的垫底差生,尽管对方在力量和速度上不及自己,但他的应变之策却极为狡猾,且卑鄙无耻的锁定了自己的死穴。 冯雨槐冷静下来,她拽住布娃娃的一根线头,用指甲掐入进肉里。 常青森瞳孔暴缩,他看见那根线头,宛若在翻滚涌动,似活了钻入进皮肉,然后一圈圈缝合收紧。 “赞美傀母!” 冯雨槐声音嘶哑,手里的布娃娃脱线解体般,丝丝缕缕的全部融入进她的皮肉里。 随着每一次呼吸,冯雨槐胸前的肉瓣缓缓地贴合,恢复了平滑的轮廓,最终,只剩下一丝细微的红线在肌肤上若隐若现。 冯雨槐脸皮颤抖,强忍着皮肉被缝合时带来的钻心疼痛。 她脸上的血污都褪去,重新展露出一尘不染的模样,除了右眼窝里的瘆人惨白。 冯雨槐另一颗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了360度,她怨毒的盯住常青森,嘴巴里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尽管只有她一个人在发声,但她的嘴里却似乎同时响起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充满了怨毒与阴翳;另一个则是陌生女童的声音,纯净却诡异。 两种声音在空气中交汇融合,竟然使得周遭的气温仿佛也随之下降,冷意逼人:“拜你所赐,你根本不知道,我答应了傀母什么条件。” 冯雨槐的眼中,泪水与血丝交织,如同破碎的珠帘,她那原本和谐的面容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撕裂,一半沉浸在悲痛的泪水中,另一半却扭曲成乖戾的笑容:“所以,接下来轮到你了。” 像是被某种脏东西附身一般,冯雨槐身上的威势陡然拔高,她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恐怖的气势似化成有若实质的气压,扑面笼罩向常青森。 常青森陡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心中的警铃如同疯狂敲响的鼓点:“这才是冯雨槐的真面目,这种形态才是真正的[假面]?!!” 面对之前的冯雨槐,常青森还有解剖对方的念头,但面对此刻,把自己的死穴吃入皮肉里的冯雨槐,常青森只想先逃再说。 但他不能就这般转身而逃,他得找个人为自己殿后,至不济也得吸引一瞬冯雨槐的注意力。 常青森一边悄悄往后退,一边镇定道:“冯雨槐,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深更半夜跑到这烂尾楼里来吗?” 不待冯雨槐思索,常青森就连忙给出答案:“因为,有人约我来的,没错,这里除了我俩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正藏在暗处。” 话音刚落,常青森便随手将手机向前抛去,屏幕亮起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旋转着照洒向周围一片片杂乱的废料堆。 一闪而逝的光亮中,常青森果然窥见黑暗中有一道静静伫立的人影。 (本章完) 第149章 不管你是谁,来吧,杀了我们 “冯雨槐你别上当,这都是他设的局!”常青森抬起手指往黑暗中指去,张口就把罪名甩了过去。 黑暗中的人影依旧安静的伫立,一动不动,沉默不语,似在默认常青森所言非虚。 冯雨槐面对面地站在常青森面前,却连头也不回,她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冷哼,语带讥讽:“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以为能让你逃脱吗?” 话音未歇,冯雨槐的手指突然猛地一钩,转身欲逃的常青森仿佛脚下生根,他的脚步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原本冲向楼梯的身影立刻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扯住,身形不稳地跌撞回来。 “???” 常青森惊愕抓狂,他一向自诩冷静睿智,这会儿也有点绷不住气急败坏了。 “冯雨槐,伱是不是脑子有病,刚才手机都照见他了,那人就在你身后,你回头瞅一眼啊。” “咱俩血拼到底,只会便宜了那人啊!!!” 常青森左手五指抠入地板,眼睛眯成缝隙,右手短刀对准脚踝一挥,一根细长的丝线被砍断,发出铿的一声弹响。 冯雨槐半边脸迟疑,半边脸轻蔑,一颗眼珠子滴溜溜旋转,一颗眼珠子死寂惨白。 她的脑袋似乎也被劈成了两半,反应也变迟钝了。 冯雨槐终究没有扭头,而是坚定的朝前一踏,脚步嗤地一响,瞬间跨过数米,五指箕张朝常青森的脑袋扣下。 “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大截,我躲不开!” 常青森心头憋屈,他右臂微微上扬,小臂摆荡,短匕在高速震颤,周遭空气都荡出丝丝涟漪。 刀振术! 冯雨槐视而不见,径直抓拢住刀刃,五根指头顺势拢住。 鲜血喷涌,五根指头齐根而断。 常青森脸上丝毫不见喜色,反而大惊失色。 断指在空中旋转,鲜血如喷泉般喷洒,每一截断指都仿佛是枪膛中射出的弹丸,带着致命的杀伤力,直奔常青森的面颊而去。 常青森惊恐万状,他的脑袋本能地疯狂侧躲,成功地避开了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断指,但终究无法全部躲过。 第四颗、第五颗断指,狠狠地命中他的脸颊。 一声凄厉的惨啸从常青森的喉咙中爆发出来,他的身体踉跄后退,鼻梁被一截断指击中,鼻骨塌陷,断指戳入肉中。 左眼窝也未能幸免,被另一根断指击得凹碎,断指倒插其中,玻璃状的碎渣混着鲜血汩汩涌出。 冯雨槐发出痴痴的笑声,她的断手轻轻一扬,几根断指便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染血的轨迹。 那些血迹斑斑的丝线,如同蜘蛛的丝网般细腻而坚韧,将断指一点点抽扯回弹,准确地对接回它们原本的位置。 她重新活动了下愈合的手指,嘴角勾起了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愉悦笑容:“怎么办,你也瞎了只眼睛,看起来也不对称了。”常青森惊恨交加,面皮剧烈抽搐,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他独眼死死瞪着冯雨槐,忽然露出癫狂的大笑:“哈哈哈,我不对称了,这般丑陋的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疯狂地摇晃着脑袋,脸上的血水随着每一次摇头而飞溅出去,如同洒般四散。 他似乎全然失去了理智,手中的短匕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踉跄着步伐,不顾一切地向冯雨槐的怀抱冲去。 冯雨槐的两侧脸颊上,终于露出统一而对称的残忍冷笑,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冰冷的蔑视。 冯雨槐冷酷的宣判:“我说过,我会拗断你的四肢。” 她抬起手,对准了常青森,数十道细如发丝的红线从她的掌心激射而出,如同潮水般涌动,迅速地缠裹住常青森的小腿。 嘎吱咔咔咔——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牙齿发酸的刺耳摩擦声,常青森的小腿在那些无情丝线的缠绕下,被一点点扭曲、绞断。 血液剧烈喷溅,染红了地面,肉块碎裂的声音和骨头变形的咔嚓声交织成一片,构成了一幅极其骇人的场景。 那些丝线如同邪恶的触手,将常青森的裤腿撕破,将血肉和衣物纠缠在一起,扭曲成了一团畸形的麻。 冯雨槐满意的半蹲下来,温柔的抱住跪在地上的常青森,像拥抱情人一样把他抱入怀里,红唇在后者耳边低语:“别怕,我会帮你重新对称的。” 常青森被冯雨槐搂入怀里,他能感受到后者身上异常阴冷的体温,闻言,他用仅剩的独眼直勾勾的盯着冯雨槐……的身后。 黑暗中,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缓缓从漆黑的废料堆后浮现出来,正不疾不徐的朝他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步伐从容,每一步都迈的不大,但往往一步迈出就跨出了数米距离,而且几近无声,有种说不出的淡定和优雅。 只不知是不是瞎了一只眼睛的缘故,视线出现了模糊,常青森总觉得那道身影有些异样的模糊,就好似在其身后还连了一串重影,让人看不真切,优雅中又透出些阴森鬼气! 我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他用视频勾引我来的,他为什么要算计我? 不, 他不止算计了我,冯雨槐应该也是被他…… 常青森感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异常缓慢。 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晰,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然后,戛然而止,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常青森忽地仰头,对冯雨槐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他双手展开怀抱向冯雨槐。 一声细微的撕裂声——“嗤——”响起,常青森的双臂被道道的丝线穿透,肌肉被无情地扯拽和牵拉。 常青森的面孔上青筋暴突,皮肤下的血管像蜈蚣一样蜿蜒爬行,显得异常可怖。 他的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臂发出嘎吱嘎吱的骨折声,那森白的骨头竟然活生生地从肌肉和筋膜中挣脱而出,形成两只血淋淋的骨爪。 这破开皮肉的骨爪在冯雨槐的身后缓缓合拢,十指一寸一寸地收紧 “不管你是谁,来吧,杀了我,杀了我们,来啊——” 常青森在冯雨槐耳边,对着黑暗中走出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 (本章完) 第150章 温柔而诡异的第三人 耳边歇斯底里的咆哮,让冯雨槐脸色剧变,她双手急忙扣住常青森的手臂,无数的丝线猛然爆发,从指尖激发出来。 嘎吱嘎吱! 鲜血淋漓的骨头被丝线缠绕,收勒,割出密密麻麻的划痕。 骨头在肉眼可见的变形拉长,浮出触目惊心的裂痕。 常青森的十指紧紧相扣,那些已经变为骨指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一点一点地被残忍地撑断,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 嘎嘣嘎嘣的声音中,先是两根小指头钩缠在一起被硬生生扯断,如同断裂的纤维,拉丝一样串出一片碎骨,然后是无名指,食指….. 十指连心被扯碎的痛楚,几欲让人晕厥,常青森仅剩的眼珠子暴凸,似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常青森脸孔彻底扭曲,只是一个劲的癫狂大笑:“我说了楼里还有第三个人,你不信,你不信,哈哈哈,那就一起死吧。” 冯雨槐的脖颈以一种僵硬而不自然的姿态扭转了90度,,她的目光凝固,瞳孔急剧收缩,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男性面孔。 男人缓缓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动作谨慎而细致,将它轻轻地搁置在一旁的废料堆上,甚至还不忘用小指轻轻地推了推眼镜,以确保它摆放得恰到好处。 在黑暗的幕布中,一个男人悄然走出,他的动作平静而从容,不带一丝暴烈的痕迹,反而透出一股云淡风轻的悠闲。 然而,这样的平静却让冯雨槐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的手脚像是被冰冷的触手紧紧包裹,一阵冰凉从指尖蔓延至心脏。 “松手,松手啊啊啊!”冯雨槐口中发出重叠的尖啸,她疯狂的扭动身体,背后则是常青森更癫狂的大笑。 然而,比冯雨槐尖啸声更快的,则是男人的脚步,只见那男人一步跨前,身后似乎拖拽着一串模糊的重影,转眼间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冯雨槐的叫声陡然中断,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了一般。 她能清晰的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孔,那张白皙无暇,几乎看不见毛孔的邪魅面孔,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正轻轻吹拂在自己的脸上。 那股寒意如同细小的冰针,刺激着她的每一粒毛孔,让她的脸部毛孔不由自主地收缩,细微的颤栗。 男人的手掌缓缓抬起,手掌轻轻地、慢慢地滑过她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情人间温柔的抚摸。 冯雨槐脸皮浮出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死死的盯住男人嘴角勾起的温柔弧度,只觉一阵遍体生寒。 常青森嘴角夸张的咧开,发出乌鸦般难听的笑声,他无比期待接下来的戏剧性一幕。 这场景他眼熟啊,他每次给小猫小狗染色时,动作也像这般,无比的温柔细腻啊,他似乎已经看见,冯雨槐被染成血色的凄美模样了。 常青森十根指头已经崩碎六根,仅剩的四根也密布裂纹,而他脱掉皮肉的手臂上,则缠满了红色的丝线,简直似又生出了一圈圈血肉。 但,这一刻,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心灵上的期待与憧憬,麻醉了他的神经,简直似喝了t-37型“醒神液”一样。冯雨槐的反应却与他截然相反,惊恐的情绪如同严寒的冬风,冻结了她脸上的毛细血管,她的面容变得苍白而僵硬,仿佛已经提前从中裂开,失去了生命的温度和活力。 然后,怀抱在一起的他和她,终于在这暧昧的空气中,听到了面前男人以一种温柔到足以令人心碎的语调,缓缓地吐露了他的第一句开场白。 那声音,温柔与阴森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宛如春风与寒流的相遇,让常青森与冯雨槐同时不寒而栗。 “雨槐,你既然爱慕我,那又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用他们的脏手触碰伱呢,这样,会玷污我们的爱情啊。” 空气在这瞬间都凝固了,一起凝固的还有…… 常青森脸上的笑容僵住,绝望与愤怒涌上心头,他的一颗眼睛闪烁着震惊的光芒,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 冯雨槐大脑宕机,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怪异,左右两边的脸颊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不对称地抽搐着。 她的口中发出了两个重叠的声音,结结巴巴,如同被卡住了程序的机器人,艰难而混乱地挤出了几个字:“你,你,你……” 男人的手掌轻轻地从冯雨槐的脸颊上滑落,伴随着低沉而安抚的声音:“记住,我不允许以后再有别的男人碰你,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但没有下一次!” 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他的食指优雅地弯曲,宛如艺术家在画布上点缀最后一笔,轻轻地、准确地抵住了常青森的眉心。 随后,他轻巧地一弹,食指猝然弹出一截狰狞的骨头。 下一刹,冯雨槐感觉她心脏都停拍了一瞬。 常青森死得不明不白,这一刹那,冯雨槐内心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她都有点同情常青森了。 因为,她根本不认得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令人听不懂的爱情胡话的男人啊! 下一秒,她脑袋纹丝不动,脖子以下的身体像是假人木偶,怪异的回转了九十度。 常青森那温热而沉重的尸体,顿时像一袋失去生命的沙包,随着她的旋转被甩出,狠狠地摔飞出去,在地上滚砸几圈,最后撞停在一滩废料堆上,脑袋歪折,一颗没了光泽的眼睛呆滞的望着两人。 冯雨槐摆脱束缚,不假思索的手臂一展,[化蛇劲]运转的同时,手臂似傀儡假肢般,血肉分离。 她的手腕与小臂轻轻解脱,小臂与大臂随即分解,三者之间,一缕缕细如丝线的鲜血如同红色的纽带。 瞬间,那条手臂延伸至三米长,犹如一条拼接而成的怪蛇,在空中灵活地扭动,抽打着空气,发出清脆的爆响。 ……. ps:咦,审核吞掉了一些字啊,我愣是找不出来吞了哪些字,服了! (本章完) 第151章 这又是谁给我招来的疯子啊?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啊?”冯雨槐惊怒交加,声音还带着心有余悸的颤音。 [郑航]哈的一笑,轻巧的后退,随手捡起废料堆上的眼镜,轻轻戴回鼻梁上,心底则不慌不忙的思索:“冯雨槐的这段台词不行,后期成片时,得剪辑修改成什么好呢。” 他思索的同时,眼睛眯成缝隙,捕捉着空气中猝然变出的“白臂蟒蛇”,又略带惊喜的想到:“冯雨槐的天资悟性果然很出色,原来,武道还能搭配诡异的能力,一起催生出更奇异的变化,这倒是也给了我一些启发啊。” [郑航]停止思索,脚下轻轻点动,身形瞬间连续变向,在顶楼的废料堆里随意穿行,没一会儿,就拖出一道道似真似幻的虚影,时隐时现。 急促的炸响声,废料堆被“蟒蛇”撞翻,混凝土石块乱溅,恐怖的蟒蛇缠绞碎一道道残影,却始终咬噬不到真身,只是在徒劳的与鬼影玩耍。 一道道鬼影的声音在空气中重叠,仿佛无数个[郑航]在同时低语,声音交织成一张恐怖的音网: “我才帮你解决了麻烦,雨槐伱就翻脸不认人啊,这样不乖。” 阴森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笼罩向场中,鬼气森森的气氛,让冯雨槐心底止不住的发寒,有种自己是误入鬼域的普通人,而对方是比傀母还恐怖的,披着人皮的诡异怪物的感觉。 那些乌黑的发丝在一刹那间蜕变,化作了无数条鲜艳如血丝般的傀儡丝线,它们在空中灵活地舞动,如同有生命的触手。 傀术·线操舞! 刹那间激发的傀儡丝线,瞬间编织成一张血网,将一个个[郑航]罩住。 虚幻的鬼影接二连三的消融,逐渐显露出唯一的真身。 [郑航]轻轻抬起眼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丝黯淡的红光悄然浮现,如同沉睡的火焰被悄然唤醒。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那些铺天盖地的血丝都被迅速贴上了血条的标签。 [10/10] [10/10] [10/10] [10/10] …… [郑航]似并不意外铺天盖地的傀儡丝线徒有其表,否则,常青森刚才不第一时间就被血网扎成筛子了,哪里能抱她那么久? 血网能淹没虚幻的鬼影,那不是血网攻击高,不过是因为鬼影没有实体,比纸都薄罢了。 [郑航]站在原地不动,右臂筋肉倏然似麻拧动紧绷,抖动一震,[血肉始解真功]发动,整条臂膀肌肉登时肉瘤鼓荡,似有一条条蚯蚓在皮肉与骨骼间翻滚。 手臂在一瞬间急剧膨胀,仿佛充气般地扩张了一圈,那从手腕处凸显的骨头也似乎随之壮大了一圈。 紧接着猝然弹出皮肉,环绕成一圈骨刀,紧紧贴附在手腕之上,随着肌肉的卉张在嗡嗡颤动,就像是猛兽在咀嚼的利齿。 运用[血肉始解真功]催动肌肉,再用[塑胚]催动骨头,再施展基础拳法里的炮拳,最后再搭配上8.9点的力量值。 这算是[郑航]刚刚从冯雨槐施展那里偷师得来的启迪。 所以就是,[血肉始解真功]+[骨化形态]+[基础拳法·炮拳]=?? “虎咆!” [郑航]腰跨一沉,右拳轰出。 吼—— 似有恶虎在咆哮食人! 血网如暴雨般洒落,轰然一声炸裂开来,化为一团浓稠的殷红雾气。。浓雾中,一只长满肉瘤和利刃的手臂轰然贯出,凶悍无匹的抓住冯雨槐踢来的脚尖。 “找见我的真身又如何,这脆弱的丝线一扯就断,能伤得了谁?你自己吗?” 狰狞的肉臂鼓荡蒸汽,丝丝缕缕震碎的红线都被热浪烫成卷曲,冯雨槐骇然的瞪大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脚踝就好似被铁箍钳住,动弹不得。 “不自量力!” [郑航]单手擒住冯雨槐,往地上猛然一砸。 哐! 整个钢筋混凝土的楼板仿佛受到了无形重锤的击打,猛然震颤了一下,随即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龟裂纹,大片松动的碎石纷纷坠落,向着下一层砸去,激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冯雨槐的口中猛然喷出一股黑血,她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剧烈的力量震得位移了位置。 她急忙催动体内的[化蛇劲],迅速软化筋肉,以柔克刚。 她的脚踝在剧烈的扯拽中,关节变形,甚至扯掉了一层血肉,才堪堪将脚踝从铁箍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脚背火辣辣的疼痛,冯雨槐腰肢扭动,急速后撤,看起来就如同一条在夜色中潜行的蟒蛇,灵活地在废料堆的迷宫中穿梭逃窜。 “我追你逃,你逃我追,呵呵——,雨槐你是在跟我玩游戏吗?” 阴森戏谑的声音中,[郑航]大步流星紧追不舍。 冯雨槐猛地扭过头去,只见身后气流如同炸弹般炸裂开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顶楼回荡。 那些隆起的废料堆,仿佛被人形的推土机碾过,一座座如同沙堡般脆弱,轰然间土崩瓦解,倒塌一地。 四周原本弥漫的鬼影阴森之气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暴烈的野蛮凶悍。 冯雨槐脸色阴翳,只觉自己今夜倒了八辈子血霉,比起那次在夜色中被诡异袭击,又幸运地被傀母所救的经历,这次的倒霉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上回的霉运尚有迹可循,最终可以确认是由冯睦给自己招来的灾祸。 但今夜,这个口口声声谈论着爱情,装作与自己相交甚深的男人,实际上出手却凶狠暴烈,随时都会打死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疯子,究竟打哪冒出来的?又是哪个缺德的魂淡,把他给我招引来的啊? 总不能,又是冯睦吧?!! 冯雨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前因后果,她也没时间思索。 她瞳孔骤缩,泛红的眸子中闪过骇然之色,她看见身后的男人猛然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180度,双脚蹬踩在只封了半边顶的天板上。 轰隆隆! 天板碎裂,巨石坠落轰轰砸向地面,灰尘迸溅中,那道身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四脚巨蛛,挟持着震破耳膜的音爆,猛然出现在她的头顶上空,将她那僵硬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一片森然的阴影之下。 ……. (本章完) 第152章 人被杀就会死!! 恐怖的恶风倒卷而至,冯雨槐脸颊肌肉似都被劲风呼面,凹陷下去个窝。 她头皮发炸,匆忙之间,迅速抬手挡在胸前。 “傀术·解身布偶!!” 她的双臂突然间涌动出无数细如游丝的线缕,这些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瞬息之间迅速交织,形成了一层柔软如棉的护甲。 几乎同一刹那,她从手臂到半边身体 所以,两个因素相加起来。克鲁俱乐部青年队的球员们,思想上出现了分歧。在前场负责进攻的球员们自然是想要全队大举压上,争取在比赛的最后时段内能够打入贝克利中学一球。扳平比分。 而此刻皮皮tv的直播间里,李新和董鹿两个主持人同样是不淡定了,两人是忍不住嗟吁不已。 到时候【凌云殿】也打出了自己的名气,邀请一些比较有名的刀盾战士高手入会,也更加容易。 外面的无数的枪声响起,枪声越来越希,但声音越来越近,敌人已经要进来了!此时警报声终于响起,最顶级的戒备开始运行。 鹿儿直到这时,时时刻刻紧绷着的身体终于一软,几乎是摊在椅子里。但是从头到尾,千言万语,各种曲折,要自己如何说得清楚? 此刻古语完全陷入修炼之中,他的任务就是为古语护法,若是有人妄图偷袭,那他将是古语的第一道防线,自从古语将他从血鬼藤的领地救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为古语拼死一战的准备。 “呼~~好久没和你在一起这样坐过了呢。”坐到多洛莉丝身边,白发青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 “好!”方政点点头,将第三种注射液,也就是传送机器人机械能注射液注射到了叶明体内。 “师妹说的是,不过此处很是凶险,师妹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张海说道。 但是想要在南唐地界围死寿州……这也几乎不大可能。除非夺下周边所有地界,变成合围之势。 惭愧是因为即便对方条件那么不利,可是仍旧能够俘虏自己;侥幸则是因为正是雷诺运气不好、整备工作不过关,他们才能活下来。 “没有,你、你问着做什么?”林月如正值青春时期,被问这种问题,难免稍有羞涩。 但紧接着,从山谷四周茂密的林中,此起彼伏地爆发出阵阵激昂的呐喊,打破了这刹那的寂静。 说起来,程一鸣与这个外表粗犷的第七使徒,还有着几分说不明的惺惺相惜之情,当初在迷失之殿,冷兰戈甚至还有意程一鸣做他的徒弟。 学堂岛学生不出来的情形,在他们看起来,实在是非常的不人道。 紧接着便是指挥各个方阵前进后退,临近中午之时,副本第一层的怪物被有规模的击杀干净;成果还不错。 “前辈,这两人是焚家子弟,只是……”一人将两人所说的消息说了一下。 “大人寻些补血增气的药材来给它服下,调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青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白泽这次的伤势倒没有上次那么重,只是气血不足,看起来有些没有精神。 司徒明空闻到那股奇异花香之后,便有些心颤,此时听得赵灵儿话语,便更是有些迷糊。幸亏此时司徒明空心中的心神无被完全覆盖,那唯的绺空明,让他向后跃,远离了那眼前的娇媚的人儿——赵灵儿。 第152章 人被杀就会死!! 恐怖的恶风倒卷而至,冯雨槐脸颊肌肉似都被劲风呼面,凹陷下去个窝。 她头皮发炸,匆忙之间,迅速抬手挡在胸前。 “傀术·解身布偶!!” 她的双臂突然间涌动出无数细如游丝的线缕,这些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瞬息之间迅速交织,形成了一层柔软如的护甲。 几乎同一刹那,她从手臂到半边身体都蜕去了人味儿,仿佛被魔法改造,转化成没血没肉的布偶娃娃。 嘭!噗! 布偶双臂洞穿,软绵的胸口布料极致凹陷,荡出一圈圈气浪。 布偶身下的楼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混凝土绽裂出密密麻麻的沟壑,内里穿插的钢筋都凹瘪断碎。 轰隆一声巨响。 楼板轰然塌陷,布偶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带着余势狠狠地砸向下一层楼板,撞击之后,它又以惊人的力量反弹起来。 冯雨槐眼前一黑,即便是已经化身为布偶,她仍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量在体内激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她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闷沉无比,即便是布偶之躯,也无法完全抵御卸掉这股可怖的冲击。 布偶化的状态难以维持,冯雨槐在一瞬间被打回人形。 她的口中喷出鲜血,颜色深沉如同墨染,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脏腑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全身的肌腱和骨骼大面积断裂,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几乎已经粉碎。 更可怕的是,冯雨槐的头骨上甚至裂开了口子,那森白的裂缝中隐约可以窥见内部的景象:蠕动的脑浆和震颤的丝线混浊在一起,像豆腐脑里掺了在晃荡。 这样的伤势,对于常人来说早已是致命的,足以让人在瞬息间气绝身亡。 然而,对于半傀化的冯雨槐来说,她却依旧能够勉强维持生命。 只要她体内还残留着上一顿所摄取的“血食”,那些精华尚未被完全消耗。 也就是说,只要她体内寄生的傀母分身,尚未被打到饿昏过去,她体内就能涌出源源不绝的丝线,她就能一直使用种种不可思议的傀术,不断缝补好破破烂烂的躯体。 “赞美傀母!” 冯雨槐的心中第一次涌动着由衷的赞美,她真诚地颂扬着傀母的伟大力量。 甚至,在那一刻,她的内心竟然意外地泛起了一缕缕对冯睦的感激之波。 毕竟,追根溯源,如果不是冯睦无意间将她置于傀母的视线之下,引来了那决定性的寄生改造,她冯雨槐此刻或许早已沦为一滩无法辨识的烂肉了吧。 电光火石间,冯雨槐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然后瞬间收束注意力,仰头看向顶楼。 那里,楼板的中心部位已经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几块楼板如同被命运玩弄的拼图,被扭曲的钢筋勉强的串联在一起,藕断丝连般在摇摇欲坠的晃动。 它们倾斜而下,就好似在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脚下,乖顺的铺砌成了一段向下蜿蜒而悬空的台阶。 骨碌碌….. 常青森的尸体似也不甘寂寞留在顶楼,倾斜着滑落,掉砸下来,距离冯雨槐不足几米的位置。 冯雨槐瞳孔微缩,视线根本不敢移开,一眨不眨的望着楼顶的男人。 后者居高临下的俯瞰而下,一只手轻轻托扶镜框,显得温和而优雅,另一只手则蒸腾热浪,上面还挂着断碎的红线,显得恐怖而暴烈。 “究竟是谁给我招惹来的疯子。” 冯雨槐心底发寒,额头淌落的鲜血流入眼眶,让她的眼神愈发阴毒。 “不错的眼神,可惜,光靠眼神是杀不了人的。” [郑航]不疾不徐的踩着蜿蜒的台阶而下,幽冷的镜片下折射出沁入骨髓的冷酷, “雨槐,我教你个道理,面对能杀死自己的敌人时,无论多怨恨,都要表现出绵羊般的温顺,不然……” 冯雨槐的双眸急剧收缩成针尖,视线中那拾级而下而下的人影还在往下走,可那说话的声音,却竟是从后脑壳传来的。 “不然,真的会死的!” 冯雨槐遍体生寒,她不假思索的拧腰转动,脚尖斜踢向后。啪! 脚尖似戳在铁板上,轻轻一点,忽然借着反震后退,另一只足尖在地上一滑,整个人抽身暴退。 身后,[郑航]那张令其心悸的面容果然映入眼帘,冯雨槐连忙扭头又瞥向台阶上的身影。 那道拾级而下的身影,依旧保持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向下移动。 然而,就在他再次跨出一步的瞬间,身影突兀间消散,仿佛突然被某个看不见的的橡皮给抹掉了。 “又是那种鬼影,那些鬼影不是虚幻的残影停留,而是能动的?!!” 冯雨槐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愈发邪门儿,她腰身拧动后撤,左右手甩动射出道道丝线,钉在四周的墙壁上。 然后顺势扯拽一拉,整个身子就凌空飞起,借着不断抽扯变幻的丝线,在空中移形换位,瞬息间,便逃出了数十米身距。 冯雨槐看着身后拉出一串鬼影,紧追而至的[郑航],脚下忽然急停而止,全身的力量都鼓荡入右手。 “你杀不死我!!!”冯雨槐厉声尖啸,“傀术·赤极咬!” 浑身气血极尽燃烧,右手臂膀猝然间膨胀爆裂,无数红线呼啸涌荡,凝聚成一只择人而噬的食人巨,张开血盆大口对准[郑航]当头咬下。 同时,冯雨槐她的左腿如同没有骨骼般灵活扭动,瞬间撕破空气,抽出一道蛇吐信的声音,角度阴毒刁钻的直踢[郑航]的下体。 此式,为[化蛇劲]内最阴损的一招——蛇尾鞭! 上下双杀招同时施展,犹如两把锋利的回马枪,出其不意地直刺郑航的要害。 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两股力量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戳向郑航的致命之处,让他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郑航]脸上却波澜不惊,眸光晦暗深邃,淡漠道:“好了,温存的闹剧就在这里结束吧!” [郑航]站在原地,手臂疾抬,五指箕张,一根根森白的指骨弹出,似五根狰狞的镰钩,自下而上,迅速挥动。 空气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一股沛然的,难以形容的阴寒感呼啸着撞入食人的巨口。 同时,[郑航]的右脚则顺势一提一挡,悍然的怼向冯雨槐的踢击。 在硬碰硬的激对撞中,冯雨槐的脚尖如同利箭般戳向对方的膝盖,蛇尾鞭瞬间被崩碎了毒牙。 一声嘎嘣脆响在空气中回荡,冯雨槐的脚趾瞬间感到剧痛,整个身躯也随之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而她甩动的食人,则在空中突然一顿,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被一只铁手贯穿而入,里面便寸寸崩碎解体,就像是被无数的剪刀疯狂搅动,瞬间从里面至外,给绞碎成了漫天纷飞的瓣。 “雨槐,你要明白,人被杀,就会死,如果伱不死,那就要感恩,是我对你爱的足够深沉啊!” 回荡在漫天飘散的瓣雨中,一声充满玄机的戏谑低语,仿佛是死神在耳边轻声呢喃。 这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抹幽蓝磷火,不可抗拒的刻进了冯雨槐的灵魂深处,时不时就会在一个个寂寞的夜晚,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经久不散。 冯雨槐的眼瞳逐渐涣散,不知道是不是濒死前的幻觉作祟,她恍惚间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看到了另一张脸孔的虚影? 冯雨槐来不及思索,便惊觉一只手掌从天而降,毫无征兆地朝她的胸口抓落,那势头凶猛无比,不容分说。 而且,手掌尚未触及肌肤,她的耳边先听见一声鹤唳,尖锐而悠长,如同撕裂长空的利刃。 胸前的恶风如同狂澜怒涛,凶猛而酷烈,瞬间将冯雨槐的衣裳撕成碎片,那力道之凶悍,令冯雨槐“傀儡化”的身体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哧的一声,刺耳至极,血肉与骨骼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撕裂,丝线般细腻的肉丝应声化作烂肉血渣,四散飞溅。 冯雨槐的身体在瞬间弓成了大虾的形状,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重重的撞在碎几个废料堆。 然后,仿佛是命运开出的最恶意的玩笑,她的身体最终不偏不倚地砸在常青森的尸体上。 接着,她的身体无力地滑落,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布偶,瘫软地滑淌下来,与身下垫成肉饼的尸体重叠,安静的躺在了一起……. (本章完) 第153章 你的人生属于我 衣裳被鲜血浸染,呈现出一种刺目的猩红。 冯雨槐的胸口被残忍地剖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成片的丝线纷纷崩裂开来,露出了内里一颗紧张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表面似乎刻印着一种诡异的纹身,看起来就像是有个黯淡的奄奄一息的布娃娃趴在上面。 布娃娃有气无力的吮吸着心脏里的血液,冯雨槐的面孔肉眼可见的衰老了几分,她的皮肤失去了光泽,眼角的皱纹加深,像是岁月在一瞬间加速了她的生命历程。 她能感觉到,受伤的[傀母分身],正在索求无度地吮吸着她的生命力,就像是一只寄生虫,贪婪地吸取着宿主的精华,让她感到极致的恐惧。 她胸口的丝线,那些曾经紧密编织的纤维,如今断裂开来,在有气无力地蠕动着,试图重新连接。 它们就像是一根根断裂的蚯蚓,在泥土中挣扎着寻找另一半身体,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黏不回去。 “饿,傀母饿了!” 冯雨槐的唇间溢出了微弱的女童声音,她的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落地。 她甚至没有余力去关注[郑航],在生存的本能驱使下,她转身,将整个头部深深地埋进了常青森尚有余温的尸体之中,仿佛那里有她渴求的温暖与慰藉。 [傀母]素来挑食只食鲜活的生命,但现实的无情证明了,当饥饿到了极点,即使是冷掉的残羹剩饭,也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一阵毛骨悚然的吮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常青森的尸体在逐渐干瘪,仿佛被抽走了生命的精华,而冯雨槐的胸口却在悄然间变得饱满起来,生命的力量在她体内重新涌动。 她的面颊上,那些因失水而干燥的皮肤,重新被血水所润泽,然而,眼角的鱼尾纹虽然逐渐变淡,却终究未能完全消失,依旧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那是身体永远缺失了一部分寿命所烙下的印记。 “真是丑陋的进食方式啊。” [郑航]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随后优雅地半蹲下身,以一种绅士的风度,从口袋中缓缓取出一方纸巾,递向冯雨槐。 他的声音充满了人性的温暖,轻声细语道:“瞧你吃的脸都了,擦擦嘴吧。” 冯雨槐的脖颈僵硬地扭转过来,仅剩一颗的眼睛露出吃饱饭后的食困呆滞。 显然,当她献出自己的肉体,在与布娃娃半融合改造后,她的脑子里仿佛也被塞入了半块,好像不太够用了。 冯雨槐惊惧回神,恐惧的本能驱使她瞬间做出反应,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备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她的动作尚未完成之际,眉心处突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一根坚硬如铁的指骨已经轻轻抵在了那里。 [郑航]森然一笑,嘴里拟声发出砰的一声,劝慰道:“雨槐,我才教过你就忘了吗,对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要发自内心的感恩和顺从啊。” 冯雨槐感受着眉心传来的阴森凉意,杀意过载加热的脑子迅速降温冷却。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郑航]手里递来的纸巾,轻轻擦掉脸上糊的血污。 她深吸口气,声音极度压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伱为什么一口一口叫着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啊?” [郑航]嘴角微抿,接下来吐出的每句话,都让冯雨槐的灵魂大为震撼惊悚。 他说:“我说过,晚上会来找你的,你怎么就忘了?” 冯雨槐脑海中想到什么,惊愕失声:“那条短信,是你?!!” [郑航]似笑非笑:“你怎能说自己不认识我?你的一举一动,不都是在模仿我吗?这难道不是出于对我深深的迷恋,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冯雨槐的头皮瞬间像是被冰冷的电流击中,好似要裂开般,她嘴巴张开成窝型,颤声道:“你,你,你是[假面]?” [郑航]没有回答,然而他的面容却在一瞬间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他的面皮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撕裂,从肌肤之下翻出一层惨白的骨头,那些骨头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他的脸上,宛如一副诡异的面具,透露出让冯雨槐心惊胆颤的恐怖气息。 透过那层森然的白骨面具,冯雨槐耳畔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刺骨,仿佛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温情与暖意,只剩下冰冷的回响: “你的每一次模仿,都是在向我无声地告白,雨槐。你对我,是不是有着难以启齿的爱意?” 冯雨槐心脏咯噔下坠,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 所以,这就是你忽然冒出来,一边对我说温柔情话,一边差点打死我的原因,这是何等畸形的爱情观啊。 “[假面]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吧,而且他好像误会了,所以他现在这是在向我表白,还是在逼我跟他表白?” 冯雨槐脑子异常混乱,她浅薄的恋爱经历,不足以支撑她化解掉这突如其来,却令人窒息的告白攻势。 “或者说,我最好不要解释,就保持这种美丽的误会,才是最安全的?” 冯雨槐仰头望向[假面]没有五官的面孔,硬着头皮挤出虚假的笑容:“对不起,我刚才没认出你来,是的,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假面]发出一阵古怪而又深沉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在寂静的顶楼显得格外瘆人。 他的指尖轻轻从冯雨槐的眉心滑过,带着一种令冯雨槐不安的轻柔,随后他缓缓伸手,掏出了冯雨槐口袋里的手机。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疯狂。 冯雨槐警惕的盯着[假面]的举动,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一动不敢动。 她摸不清[假面]的想法,但她基本确认[假面]是个思维迥异于常人的疯子,而且是个极度危险的疯子,最恼恨的是,这疯子…..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模仿才挑选中的。 “所以,我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扮演好爱慕他的态度,不要激怒他,就像他说的,完全顺从他扭曲的爱。”冯雨槐信道。 然后,冯雨槐就看见[假面]打开她的手机摄像头,将镜头对准了自己二人,声音幽幽地飘出:“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笑一笑!” 冯雨槐很顺从的把脑袋稍靠向[假面],脸上硬挤出了一副满是爱意的笑容。 冯雨槐茶艺上线,心里想的是:“既然木已成舟,拒绝不了,那不如享受,或许还能转祸为福,利用[假面]帮自己对付那个人?!!” [假面]斜瞥向冯雨槐的眼神都微微有些诧异,心里腹诽:“我愚蠢的伊莫托,真的是谁给你的胆子啊,呵呵——,希望你日后发现掉坑里爬不出来的时候,也能这般想得开吧!” 咔哒一声轻响,闪光灯瞬间亮起,一张[假面]与冯雨槐脸贴着脸的合影亲密照.jpg被完美定格。 [假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过,他简单地编辑着照片,随后将其转化为一条彩信,发送给了[郑航]的手机号码。 然后,他站起身把手机还给冯雨槐,挥了挥手就准备告别:“以后你的人生就属于我了,如果有人问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郑航]!” 冯雨槐狠狠愣了下,她看着[假面]潇洒转身离去的背影,迟疑了下喊道:“等一下,如果有人发短信骚扰欺负我,你可以帮我找出来他杀了他吗?” [假面]伫足,扭头冷冷的盯过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金属质感的磁性,意味深长道:“在你未来人生最灰暗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出现的!” 空气中回荡着感人至深的爱情承诺,原地却已然没了那张森白的[假面],只剩下深邃无垠的夜幕淹没了静谧的楼层….. (本章完) 第154章 融合的噩梦,双倍经验卡 人去楼空。 只剩下冯雨槐和身下的干尸,在一片死沉沉的寂静中,彼此默默相对,一颗眼对着一颗眼。 嗤啦—— 指甲抠入血肉,挖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然后塞入回冯雨槐的眼睛里。 眼窝内,一根根细微的红线如同虫蛇般蠕动,诡异而恶心地黏附在眼球上,逐渐地,惨白阴森的眼球中,一圈圈红线缓缓凝聚,沉淀,最终形成了一个深邃而漆黑的瞳仁。 “对称了!” 冯雨槐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然后把手机上的合影.jpg删除。 她低头注视着脚下的干尸,沉思良久,最终下定决心,将尸体一点一点地捣碎成细渣,然后掩埋在四周杂乱的废料堆中。 她不打算给这具尸体打上[假面]的签名,尽管后者的确是真正的[假面·郑航]所杀。 夜幕低垂,女寝卫生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冯雨槐淋浴完毕,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在苍白而冰冷的灯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露出一种淡淡的不协调,左侧脸颊宛如春日细水般温柔平滑,而右侧却似乎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寒霜,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僵硬与阴森。 而这已经是她竭力收敛情绪、控制面部表情后的模样了。 冯雨槐心情烦躁地用力揉搓着脸颊,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在焦虑中被她一把揪下。 随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躁动平息,缓缓走出了卫生间,钻回进了被窝里,把头蒙了起来。 “躯体与布娃娃半融合的弊端比我想象的还大,有点麻烦了啊。” 冯雨槐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缓,就像是在浓雾中摸索,不再像以往那般敏捷清晰。 “雨槐,你晚上究竟去哪儿了?“舍友翠翠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一边好奇地发问。 冯雨槐回答:“我回了趟…..” 冯雨槐的脸色突然一变,声音变得细若蚊鸣,在被窝中轻声说道:“我回家了一趟。“ 翠翠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奇怪,雨槐,你的嗓子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屋子里有小女孩的童音。“ 冯雨槐轻咳一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专注地回应舍友的疑问:“稍微有点感冒,可能是你听错了。“ 旁边的晓娟声音颤抖,胆怯地说:“但是,我好像也听到了小女孩说话的声音。“ 宿舍里气氛顿时变得阴飕飕的。 冯雨槐没有再说话,任由舍友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她的太阳穴如同被无形锤子敲击,突突地跳动着:“难道从此以后,我必须分分秒秒都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言辞?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导致面部分裂,或者发出二重音?” 脑子已经被塞了一半,变得迟滞不够用,结果还要时刻占用一部分内存在管理表情和说话? 伱们能想象冯雨槐此刻内心的绝望吗? 嗡的一声,手机的震动将冯雨槐从沉思中惊醒。 屏幕上跳动的短信映入眼帘: ——恭喜你,[假面]小姐,你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了我发布的游戏任务。——那么,让我们在下一轮游戏开启之时再次相见,祝你今夜有一个美好的梦境~ 冯雨槐将被子紧紧蒙在头上,她的面容扭曲,宛如一只悲愤交加的女鬼。 她咬紧牙关,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这条短信背后隐藏的那个家伙。 可问题是,她现在脑子严重不够用,这可咋办呢? 冯雨槐面部扭曲,竭力在思维的迷宫中探寻答案,但她的大脑似乎并不愿意配合。 她越是努力思索,脑子就越胀,脑子越胀,就越急着思索,她捂在被子里的头发都隐隐冒烟儿了。 最终,在这种剧烈的精神压力下,冯雨槐感到一阵眩晕,意识逐渐模糊。她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如同被潮水吞没的孤舟,在梦境的海洋中飘摇。 梦境中,她穿着碎裙蹲在一个巷子里,脚下是一窝惨死的猫,被她用丝线拼凑交织成了一个诡异却对称的怪物。 …….. [你处心积虑设计了一场杀人游戏,从物理上消灭了你的求职对手,你领悟了职场潜规则“萝卜坑”的终极奥义。] [你的邪恶值悄然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随之提升↑] [在你的诱导和操控下,你的血亲妹妹犯下了一桩不够完美的罪行,她的罪行被你掌握。] [你在常青森情绪最强烈的顶峰,杀死了他。] [你的邪恶迅速然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随之提升↑↑↑] [你无情地玩弄着妹妹的情感,如同猫戏弄老鼠,让她在恐惧和噩梦中饱受折磨。] [你的邪恶值持续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也在你的所作所为中不断攀升↑] […….]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9%!] [你获得了奖励普通技能点*1,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洗髓丹*1。] 摘掉面具的冯睦,洗掉脸上凝胶后,睡意全无,他无比亢奋的盯着视网膜前掠过的提示字幕。 “稍稍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一场简单的杀人游戏,竟然能直接提升1%的继承度?” 冯睦沉吟了片刻,心中逐渐明朗,一个令人震惊的推断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原因在于,我亲自引导冯雨槐犯下罪行,在这过程中产生的邪恶值,系统既会记在她名下,也会记在我的账上。” “也就是说,如果操作得当,冯雨槐就是我随时可激活的双倍经验卡?” 冯睦的双眸闪烁着熠熠光芒,心中对妹妹的情感在这一刻悄然加深,他不禁感慨道:“果然是我血脉相连、情同手足的好妹妹啊。” 冯睦感慨一会儿,关掉面板。 这回他有经验了,先脱光衣服进了卫生间,赤条条坐在马桶上,然后才吞下洗髓丹。 药效吞服即时生效。 和上次一样,伴随着咕噜咕噜怪异的声响,厕所内很快弥漫出一股恶臭味儿。 [在经历了洗髓的深刻洗礼之后,你的力量得到了增强。] [力量指数:8.9→9.2,显著提升!] [洗髓的神奇效力同样让你的敏捷度得到了细腻的增进。。] [敏捷指数:6.2→6.5,轻盈跃升!] [在洗髓的加持下,你的体质得到了质的飞跃,变得更加坚韧不拔。] [体质指数:3.6→4.4,大幅飞跃!] [而在洗髓仪式的圆满结束之际,你的精神力也经历了温和而坚定的增长。。] [精神指数:1.3→1.5,悄然增长!] …… (本章完) 第155章 进阶 在热气腾腾的水温作用下,冯睦的身体又一次汩汩涌出黏稠而腐臭的尸液,它们如同污浊的溪流,从他的毛孔中缓缓溢出。 他紧紧握着毛刷,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地刮除着身上的黏液。 不过片刻,那毛刷便被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色,而他的肌肤经过一番激烈的清洗,被洗涤的白里透红。 “力量和敏捷提升了0.3,比上次少了0.1,体质提升了0.8,比上次少了0.2,精神提升了0.2,与上次持平。” 冯睦心里默默计算,得出结论, “洗髓丹的效用在递减啊,不过依旧可观,这枚洗髓丹拢共增长了1.6的属性值。” “当然,增长什么属性值都是顺带的,真正的功效还是返尸成人啊。”冯睦心道,同时眯眼看向视网膜上浮出的提示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睦觉得提示框的清晰度有了显著的提升,仿佛是从1080p的高清画质飞跃至2160p的超高清,显得愈发鲜艳明亮。 [你服用了一颗洗髓丹,你洗除了全身污秽的1/3,你体内积累的尸毒、核污染、畸变细胞,厄毒等,已被清除大半。] [伱第二次大洗了肉身,你腐朽的身躯正在缓缓苏醒,属于活人的生机正逐渐取代尸体的死气,虽然差距尚存,但希望的曙光已经初现。] [只需再坚持一步,你便能彻底摆脱死气的纠缠,重获新生!] 冯睦的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光,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身体的轻盈,就如同一个长期被病魔缠身的患者,终于迎来了康复的曙光。 他的身躯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枷锁,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着新生的空气,那种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生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而又难以用言语表达,它超越了文字的局限,只能深藏在心底,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 “我现在是2/3的人活人了,仅仅还差一颗洗髓丹,我就能补全活人?!!” 冯睦激动的攥住掌心,掌心的皮肤的触感都变得有细微不同,就像是以前的自己,全身都戴了套,而现在全身脱了套,也不对,是换成了轻薄套的感觉。 “再进一步,就是无套中出的自由啊!” 冯睦喃喃自语,无限期待着憧憬复而完人的那天,他内心有种强烈的预感,当全身尸液被排尽时,自己的身体或许会发生某种意想不到的蜕变,或者说是补全! “原本是生命之初便赋予我们每个人的礼物,现在却成了我必须拼尽全力去争取的完整,呵呵——” 冯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他的内心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安排,对那笼罩天空的庞大的阴影,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厌恶与深深的恨意。 他关掉了洒喷头,开始清理地上的污秽,将卫生间喷洒上清新剂。 这清新剂是红丫亲手制作的,专为隔绝尸臭而设计,效果出奇地好,很快便将空气中的恶臭压制了下去。 冯睦静静地站在镜子前,轻轻抹去镜面上的水珠,随后把头发往后一捋。在镜子的反射中,他的面容显得苍白而冷峻,脸庞的线条更加坚毅,每一笔刻画都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仿佛是命运在他的面庞上绘制的坚韧图谱。 在那张冷峻的面孔之下,隐约可以捕捉到一丝与前世的自己,也就是与游戏中命运的主宰boss相似的脸型轮廓,仿佛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身影正在不知不觉的融合交汇。 “9.2的力量值,仅差0.8的微弱差距,便能跨越至10点的重要关卡。“ “继承度也已攀升至9%,下一次的提升将使我突破10%的临界点,届时便可以再开个宝箱。“ “或许,我迫切期望的属性点,洗髓丹,都将随着下一次宝箱的开启而一次性爆出来,从而为我揭开新的力量篇章?!!“ 冯睦眼瞳中闪烁着炙热的野望,他甩了甩脑袋,头发上的水珠溅到镜子上,身上皮肉一震,大片的水珠子被震飞。 冯睦出了卫生间,穿好衣物,双膝盘坐在床上,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拿铁”,然后缓缓的阖上眼睛。 “新篇章就在不久的将来,而此刻则是进阶[血肉始解真功]的时刻。”冯睦在心中幽幽道,“加点!” [第一年,你开始习练森罗指。] [凭借鹤爪功的深厚功底,你的进步神速,到了第五个年头,你已经将森罗指修炼至小成之境,指尖蕴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及至第十年,你的十指已经变得如同墨玉一般漆黑,指节粗壮而坚硬,一指轻按便能轻易凿穿坚硬的石头,标志着森罗指已至大成圆满之境。] [然而,在第十五年,你不满足于现状,苦心孤诣地钻研精进,竟然以超凡的意志力硬生生将十指全部掰断,以此为契机,重新修炼森罗指,以期达到更高的层次。] [经过三年的刻苦修炼,断裂的指节重新生长,变得比以往更加细腻且如玉般光洁。此时,你的指尖轻轻一触,便能将铁石视作豆腐一般轻松洞穿。] [你从中领悟了破限技·寻络:每当运用指功之际,你的指头能敏锐地摸索出肌肉与筋骨之间的细微脉络,使得你在发力时能够更加得心应手,轻松地将阻碍逐一破除,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 [ps:寻络可作用于不限于森罗指的全部指类功法!] [森罗指·圆满→森罗指·破限!] [普通技能点数扣除1点。] [普通技能点数剩余:3]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8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8730] 冯睦眼睛都未睁开,只淡淡在心底继续重复两个字:“加点!”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转瞬间,十年光阴如梭而过。] [你修炼的血肉始解真功愈发炉火纯青,每一次皮下癌变血肉的膨胀,都是对你意志的考验,而你总能将其一一凝实,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愈发深厚、愈发澎湃。] [时光荏苒,十九年如梦,你始终不懈地运转着血肉始解真功。今夜,将是这漫长岁月的终章,也是你修炼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你感觉到,距离突破三解态,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膜。] [血肉始解真功突破三解,需满足以下前置条件(二选一): 1,三门三品武功圆满(达成) 2,换皮大成(未达成)] [十九年的沉淀积累一朝爆发,你突破了肉体极限,正所谓膜碎功成,你的血肉始解真功突破至三解态!]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血肉始解真功·三解(1/10000)]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5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3730] 冯睦的血肉仿佛被点燃了内在的火焰,激荡的力量在皮肤与骨膜之间咆哮,如同狂风暴雨,但随即被他坚韧的意志所镇压,宛如一条邪龙被无数索链紧紧锁缚在你的身体深处。 血肉深处,气血如狂潮般汹涌澎湃,他的皮肤之下,肉瘤如同翻涌的波涛,层层叠叠,随后又逐渐平息,恢复平静。 冯睦鼻息中吐出的气息都似沸水般滚烫,他猛然睁开眼睛,射出两道精光,喃喃自语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 (本章完) 第156章 奇迹套娃 [你的血肉在翻滚咆哮。] [力量指数:9.2→9.8,稍稍提升!] [你的血肉在紧致收缩。] [敏捷指数:6.5→6.8,稍微跃升!] [你的血肉在极限增生,反复压缩,像一头暴怒的邪龙被锁在身体的宇宙里。] [体质指数:4.4→6.4,大幅飞跃!] [伱的神镇压了血肉邪龙的反叛。] [精神指数:1.5→1.9,稳定增长!] 视网膜上掠过提示框。 “力量增长了0.6,直接暴涨至9.8,距离10点关口,都不叫一步之遥,而是我就在门口蹭蹭了!!” “也许都不需要等到开宝箱了?” “敏捷增长0.3,精神增长0.4,体质暴增了2.0,大有一副后来居上,望二追一的气势啊。” “[血肉始解真功]进阶,联动属性值一共增长了3.3,效用是洗髓丹的双倍啊,爽翻!” “当然,洗髓丹的最主要效果不在于此就是了,但也足以说明[血肉始解真功]确实不俗!” 冯睦内心激荡,然后稍稍冷静下来:“能一次性提升这么多,可能还因为打包了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三门前置进阶武功的缘故。” 以上,只能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喜,还算不得奇迹。 真正的奇迹在于…… [七杀拳·破限(魂之送葬)]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21/2500)] 下面,又悄然的复制粘贴出了一个新的图标——[七杀拳·血肉三解·中级(1/2500)] 就像是,伟大的母亲在诞下一对双胞胎后,过了个把月,医生才发现她肚子里还遗落了一个,在今天悄悄的自己爬出来了。 哦吼,不是双胞胎,而是迟到的三胞胎咧,这可不就是医学奇迹吗! 同理, [追魂步·破限(鬼影)]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15/500)] 下面,浮出了[追魂步·血肉三解·初级(1/500)]的图标 [森罗指·破限(寻络)]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33/500)] 下面,浮出了[森罗指·血肉三解·初级(1/500)]的图标。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之前近乎天马行空的猜想竟然成真了。 “[血肉始解真功]竟然真的能够欺骗系统,每一次进阶都能复制上一版本的技能。” “二解态,就如同双胞胎,施法效果翻倍。” “三解态,便是三胞胎,施法效果增至三倍。” “四解态,便是四胞胎,施法效果增至四倍。” “如此类推,到了九解态,便是九倍施法,届时,我一拳打出,就是九拳合一,起步价就是九倍威力?” 冯睦心神驰往,这意味着,对冯睦而言,不存在低品武学,因为低品武学理论上的天板,已经被他在理论上捅穿到九层楼高度了。 简单的数学运算便能揭示,任何技能乘以九倍,都将转化为成长潜力惊人的高级技能。 冯睦从对未来的憧憬中回到现实,心中默默思忖:“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每一解态的熟练度都必须达到巅峰。” 冯睦的头皮不禁微微发麻:“那么,我岂不是需要累积九倍的熟练度?” 冯睦沉思片刻后,便决定立刻行动。他站在床上,周身气血搬运,开始了对森罗指血肉三解版的修炼。 [你沉浸在武学的海洋中,不断磨砺自我!] [森罗指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7点] [森罗指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7点] 冯睦的目光凝固在弹出的提示框上,他不禁揉了揉眼眶,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然而,确认过数次后,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三解态技能和二解态技能,熟练度竟然是通用共享的?这……这简直是天降甘霖啊,芜湖,熟练度的问题这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冯睦真心没想钻这个漏洞,他都已经决定爆肝了,只能说惊喜来的太突然。 “血肉版的技能和原版,熟练度不通用,但血肉版各版本之间是同步复制的啊!” 经过一番思索,冯睦逐渐理清了其中的关键。 “原版技能,根植于骨骼之中,与血肉版技能界限分明,它们像是两条并行不悖的道路。” “而血肉版技能,则是同根同源,它们都植根于血肉之中,相当于一条不断拓宽的路径。二解态就像是两条车道的马路,三解态则是在此基础上增加一条,变成三条车道的马路。” “修炼,就像是不断地在这条马路上粉刷油漆。修炼三解态,就意味着三条车道都被均匀地涂上了漆料,自然也就覆盖了二解态的两条车道。” “换言之,三解态的修炼本质上涵盖了二解态的全部,而四解态则进一步向下兼容了三解态与二解态的全部。这样的规律逐级递增,直至n解态,它将囊括n解态以下的所有解态。这就如同俄罗斯套娃的奇妙结构,一旦最外层的大娃有所动作,内部的所有套娃便会随之联动,形成一个和谐统一的整体动作。” 冯睦梳理着思绪,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不禁赞叹道:“合理,这真是太合理了啊。” “唯一的遗憾就是,低解态的熟练度,不能共享至高解态,也就意味着,若我在三解态阶段,把三解态的技能熟练度练满了,升级到四解态后,四解态的熟练度还得从零开始。” “所以,最快捷省力的办法,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血肉始解真功]推至九解态,然后直接修炼刷满九解态的技能熟练度,届时只要刷一遍,就能从上至下全刷满。” 冯睦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凭借两世为人的经验,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生活的真谛: “在数学的世界里,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是最简洁的美学。然而,在现实生活的复杂画卷中,直线往往才是那条最难行走的路径。” 冯睦摇了摇头,不再去纠结,他心中已有答案。 “战略上速推[血肉始解真功],战术上低解态的武功熟练度该刷也得刷,不能一味追求最大效率,而忽略提升即时战力。” “毕竟玩过moba类游戏的都晓得,只有菜逼才会全程攒钱堆大件,然后刷了送送了刷,高手都是前期先堆小件,尽可能把属性拉满,要最大限度的把经济转化为实时战力再参团的。” “那些为了过渡前期而购买的装备,即使最终要以折价出售,这样的经济损耗也是值得的,唔…..这些牺牲完全可以在战场上以敌人的首级作为回报嘛。” 将这一理论映射到现实世界,其中的道理同样适用。 熟练度点数就如同经济资源,那些基础的小件装备则代表着低解态的武功技能,而大件装备则象征着高解态的技能。 至于游戏中的“人头”,那就是……人头! 是系统积累邪恶值,判定游戏继承度提升的最至关重要的衡量单位,多多益善! (本章完) 第157章 技能库冲啊,秘密谋划 冯睦收回思绪,瞥了眼系统模版。 力量:9.8(3.8+6.0) 敏捷:6.8(4.5+2.3) 体质:6.4(2.7+3.7) 精神:1.9(1.4+0.5) 折叠中……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三解(1/10000) 七杀拳·破限(魂之送葬)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21/2500) 七杀拳·血肉三解·中级(1/2500) 折叠中…… 通用技能点:3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373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2 “需要1万点熟练度,才能将[血肉始解真功]推至四解态啊,而且也还未能激发出前置突破瓶颈的前置条件。” “还差6270点熟练度!” 冯睦微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指针才刚刚指向凌晨两点。 院子里空无一人,静谧无声,显然师兄师姐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红丫那股练功的坚韧毅力只持续了一整天,然后今晚由于冯睦的缺席,她便趁机放松了一下,享受了一夜的电视剧时光,之后也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师兄师姐们,在练功这事上稍稍有点懈怠啊。”冯睦心道。 他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爆肝卷狂后天圣体”已成,就有点像健身房那些大肌霸一样,一天不往死里练,就浑身不得劲。 即便今天他重大行动,甚至抢下了人头等等…… 可,这些不过是他修炼旅途中的小插曲,如同在烹饪前对肝脏进行腌制,以增加风味。 唯有,真正的修炼——那“爆肝”的过程,才是他每一天不可或缺的主餐啊。 冯睦走入院子,站在熟悉的位置上。 今夜,他无意于修炼其他功法,而是决心专修[龟甲换皮功]。 这门桩功是[血肉始解真功]进阶三解态的另一条可选途径。 如今,他已然跨入了三解态的门槛,回过头来修炼这门桩功,顿时感到其难度瞬间骤降,有种已经拿到答案,在对照试题逆推过程的轻松感。 [你全身心投入到武学的精深修炼之中。] [随着血肉始解真功的进一步提升,以及体质的显著增强,你初步掌握了龟甲换皮功的精髓。] [龟甲换皮功初阶(1/1000)] [鬼甲换皮功血肉三解初阶(1/1000)] 两个崭新的技能图标一前一后浮现而出。 冯睦稍作歇息,眼神微眯,发现一个被他差点忽略的重大问题。 “龟甲换皮功一生成便是三解态,没有生成前置的二解态?” “这么一想的话,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也都是甫一生成就是二解态,都集体少了个一解态啊。” “这是因为我第一次修炼[血肉始解真功],就直接堆满熟练度破至第二解态了。” 冯睦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火,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神色: “原来如此,[血肉始解真功]修炼出的技能,其初始层级直接与我所达到的解态相对应,一旦生成,便无法追溯至之前的解态。”“这就好像理论上九胞胎应当齐全,但实际上,先前的几胎可能会直接胎死腹中。而这些死胎的数量,则是由我修炼[血肉始解真功]时所达到的解态层级所决定。” 生活就像一部未知的剧本,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你永远无法预料,是奇迹会先一步降临,还是意外会不期而至。 冯睦心中微微感到一丝遗憾,但他并未因此感到愤怒或沮丧,反而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接受了这个结果。 对于[血肉始解真功]的后续修炼,他心中已经有了更加明确的规划: “我仍将全力以赴,尽快提升功法等级,但在快速进阶的同时,我也需要在低解态阶段,尽可能多地修炼和生成技能图标,以此来丰富低解态的技能库。” “接着,我需要精选几项技能进行专精修炼,来保证即时战力,而其他的技能则可搁置,用来冲量即可。” “如此,待到九解之日,技能库里的所有技能,就可以全体爆发一飞冲天,真正意义上的厚积薄发,甚至助我原地飞升也未可知?!!” 冯睦在今夜决定了日后的修炼思路,他稍稍平息了下躁动的幻想,喝了口“拿铁”压压惊。 然后,重新开始投入枯燥的修炼中。 [[伱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8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8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5点。]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5点。] [……]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 冯睦停下正常修炼,换上操使“筷子”的脑洞修炼环节,他希冀于今日份的好运,能帮自己抽出ssr技能卡。 失败! 冯睦叹了口气,收拾起掉了一地的筷子,回屋睡觉去了。 他并未注意到,关闭的面板上,技能栏最下方有一个模糊的图标,隐约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了。 ……. 4月19日的周二凌晨六点,血玫瑰酒吧内还残留着夜色的幽暗与喧嚣的余韵。 李晌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脸色熄灯的上城屁股,阴森而沉重。 他的左脸上,一道鲜明的五指印痕如同烙印般醒目,昭示着不久前在特派员那里受到的辱骂。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一般划过喉咙,刺激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低沉。 酒精在体内燃烧,仿佛要将那股淤积在心中的怒火一并点燃。 常二丙紧挨着李晌坐下,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牙关紧咬,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特派员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是摆明了要把咱们巡捕房往死路上推啊。” 对面的马斌保持着沉默,没有言语的安慰,只是默默地拿起酒瓶,为两人的酒杯不断地添满酒液。 李晌抬起头,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瞪视着马斌,那目光如同寒冬中的狼,阴冷而充满森意:“你说的转监的那几人,这两天就能转送到二号监狱。” 停顿了一下,李晌又道:“另外,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提议,我现在觉得,是时候好好策划一番了。” 马斌没有立刻回应,他缓缓地将酒瓶放回桌面,沉默了良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了李晌的面前,照片上,一个中年男子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面容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侯文栋,33岁,他虽只是个秘书,但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一旦他出了事,九区执政府里的某些执政官或是议员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马斌的声音低沉,表情忐忑道, “那时候,必然有人会向巡捕房施加压力。只要李队带领兄弟们接手这个案子,自然就有理由摆脱特派员指派的那些任务。” 马斌微微停顿,眉头紧锁,似乎内心还在激烈的斗争中。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劝说道:“但是,这件事同样凶险,甚至可以说,危险程度更甚。毕竟,绑架官员一旦东窗事发,那……” 马斌深吸口气,放在照片上的畏畏缩缩的,似反悔一般想把照片再拿回去,忧虑道:“太危险了,李队,要不咱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本章完) 第158章 你拉我下水,我拽你上船 李晌手掌猛然伸出,盖在马斌的手背上,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凶意: “马斌,我在巡捕房干了这么些年,深刻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计划一旦摆上过桌面,那就没有退路,也容不得任何人中途退出了。” 李晌一边说,一边掰开马斌捂住的手指,将照片抽出来,拿在眼前细细的端详。 马斌嘴唇嗫嚅,似还是有点怕:“太危险了,李队。” 李晌眼底浮出一抹戾色,他把酒杯递到马斌手里,脸上则挤出笑容道:“危险和危险是不一样的,有些危险是真危险,而有些危险只是看似危险。” “就像学校那边,如果真的有几十名学生不幸身亡,那无论谁接手调查,最终都一定会追查到我的头上,这种藏不住的危险,是真的危险。” “但眼前咱们策划的这件事,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情。只要我们计划周密,就能做得天衣无缝。而且,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替罪羊吗?”” 李晌轻轻举起自己的酒杯,与马斌的酒杯轻轻一碰,眼神深邃而意味深长: “所以在这件事里,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守口如瓶,那这事儿最后任谁也绝对查不到咱们头上,而这就属于看似危险的假危险,实则安全的很。” 马斌眼见李晌举杯一饮而尽,他无奈地低下了头,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 常二丙则是一声冷笑,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语气粗鲁地说道: “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在犹豫什么?李队可是我们巡捕房赫赫有名的神探,他都说没有危险,那这件事肯定就是安全的,谁都别想查出问题。”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继续说道: “别忘了,这个计划可是伱提出来的,这说明你对照片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意。” “别装了,别说什么你只是随便挑了个人,纯粹是为了帮李队的忙。你的那些小心思,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马斌长叹口气,紧张解释道:“这个侯秘好像跟郑老大有什么我不清楚的隐秘,最近一直主要人想从我嘴里打探些什么,可我真的啥都不清楚,我那天真是一心急没过脑子,哎…..” 他皱着眉头,一脸懊恼之情:“再说,郑老大生前那些烂事儿,真的多亏了李队的帮忙才得以解决。我对李队,那是打心底的感激,我……” 马斌七分真话,三分假话。 这种掉脑袋的活计,他不透露出点私心来,李晌岂能放心他参与进去变成同伙儿? 而他不参与进去,又如何悄悄攥住李晌的把柄,未来把李晌和整个巡捕房都拴上[命运]的贼船上啊。 所以,就得这么犹犹豫豫,半自愿半强迫似的演,人才能笃信不疑,强拉他下水啊。 李晌拍拍马斌的肩膀,善解人意道:“不用多说,你的那些顾虑我都理解,但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蚁了,就得齐心协力,一起把事儿做了,畏首畏尾的,只会害了我,也会害了你自己啊。” 李晌语气里半是劝慰半是威胁,事到临头,他哪里能允许马斌退出。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所有知情者都得是参与者呀,不然谁能放心你活着,赌你会守口如瓶替大家保守秘密吗。 别逗了,李晌是捕头,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连死人都不会保守秘密,因为还有是法医会替死者说话,何况活人咧。 李晌观察着马斌似有所松动的神色,他笑道:“这样,你帮我做这件事儿,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咱们就是关起门来说话的自家兄弟,青狼帮以后每个月就不用钱打点巡捕房了,有困难,你一句话,我能办就都给你办了。” 李晌晓之以情,动之以利。 常二丙悄悄起身,偷偷踱步到了马斌身后,同时右手摸向腰后冰冷的枪托。然而,马斌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威胁,他的目光锁定在李晌身上,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是: “李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相对于咱们要做的事儿,那点钱算不了什么,哎……总之以后就承蒙李队多多关照了。” 话音刚落,马斌举起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常二丙缓缓放下手中的枪托,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从马斌身后轻松地挤了进来,随手拿起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斟满了酒。 三人轻轻松松地碰了一下杯,脸上都浮现出宛如亲兄弟般的亲密笑容。 李晌放下酒杯,转头向马斌问道:“马斌兄弟,时间紧迫,快快详细告诉我,你的计划准备得如何了?” 马斌轻轻推开眼前的酒杯,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副早已准备好的市区地图,平铺在桌上。 “最近几天,我安排了一个机灵的小弟,对侯文栋进行了跟踪调查。他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早上九点,他都会从家中出发,驾车前往执政厅开始一天的工作。” 马斌顿了顿,继续说道,“到了下午六点,如果没有特别的应酬,他会准时下班,直接回家。” “他住的那个小区,是个高档社区,安保措施非常严密,不适合我们采取行动。” 马斌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点,语气变得坚定, “因此,我认为最佳的动手地点,应该是在他回家的路上,这里。” 马斌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地图上用红圈标注出的位置。 ——新嘉拉面馆。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面食做的不错,侯文栋是这里的常客。” “侯文栋三年前妻子病故,现在一个人独居,所以很少在家做饭,大部分都会在回家路上解决晚饭。” “这家面馆是他最常光顾的地方,而且这家面馆位于一条巷子尾端,平时没什么人很清静,非常适合我们动手。” 李晌突然打断了马斌的话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 “你说他是常客,那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来,但也不是绝对的。那么,你有什么把握确保在我们行动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出现在面馆呢?” 马斌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回答:“再过三天,是面馆老板娘的生日。侯文栋在那晚一定会去面馆为其庆祝。” 李晌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侯文栋和这位老板娘…..呵呵,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个议员的秘书,会频繁光顾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了。” 马斌微微一笑,他当然不会向李晌透露,这家面馆是他特意根据侯文栋的口味偏好开设的,位置就选在侯文栋回家的路途中。 更甚至,那位面馆的老板娘也是马斌在四年前精心安排整容的,她的容貌与侯文栋已故妻子的面容有着惊人的七分相似之处。 正如常二丙刚才指出的,马斌对侯文栋的确存有恶意,且是从很多年前就怀揣有不可告人的恶意了。 毕竟,侯文栋的妻子是三年前病故的,而面馆老板娘却是四年前整容的,这内里的隐秘,你品,你细品。 ……. (本章完) 第159章 这人心思太深,五份犯罪记录 “很好,你的调查非常周到。”李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负责跟踪的小弟,他的嘴巴够严吗?” 马斌自信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李队请放心,这人是我最信任的小弟,人非常机灵,口风也非常严。” 李晌微微斜视,向常二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常二丙会意,严肃地说道: “马斌兄弟,这我就得替李队说说你了,咱们干的这活儿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每件事都必须做到滴水不漏,所以,每多一个知道秘密的人,都是对兄弟们的脑袋不负责任呐。” 马斌面露挣扎之色。 李晌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他原以为经历过[郑肆之死],马斌上位后,能有些长进。 没想到还是这般的优柔寡断,犹犹豫豫,缺乏一股狠辣,不过这样也好,更能便于他安心掌控。 李晌轻轻叹息,语重心长地说:“马斌啊,做事不能光靠脑子,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取舍,你要实在是下不了手,我可以让……” 马斌狠狠咬了下牙齿,狞声道:“李队放心,我懂了,我等会儿就亲手送那位小兄弟下去伺候郑老大。” “好。”李晌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在包厢内,三人低声细语,秘密地商讨起行动的具体细节,每一个步骤都经过反复推敲,以确保万无一失。 天亮时分。 李晌和常二丙离开血玫瑰酒吧。 马威缓缓走进来,将手里一块u盘递了过来:“斌哥,都录进去了,视频很清晰。” 马斌接过u盘,走到电视机旁,掰开下面的盒子,摸出一根针孔摄像头,轻轻拔掉随手扔给马威。 同时,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威仔啊,听见了吗,李队叫我送伱下去伺候郑老大啊。” 马威脸色平静,这段时间他真的被演了太多次,一次又一次的反转和考验已经将他的恐惧阈值,提升到了一个普通人难以仰望的全新高度。 似眼前这种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对他来说不过是微风拂过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马威他成长了,他现在可是[命运]的编外实习生,他会怕这? 他压根儿不接斌哥的话茬,而是认真问道:“斌哥,下一步要我做什么?” “以前那个威仔不见了,变得无趣起来了啊。” 马斌笑意盈盈的托了托镜框,眼神底下则是一片冰寒刺骨, “接下来,去把替罪羊安顿好,记住,不能出任何纰漏,不然,斌哥就只能把你丢出去了。” 马威心头微凛,面不改色道:“明白,斌哥,那我去做事了。” 马斌注视马威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心底喃喃道: “[上线]的眼光确实独到,这马威还真有点发展潜力,越看越有几分像是曾经的我,呵呵,有意思。” …….. 在蓝白相间的车内,常二丙手握方向盘,他的目光不时瞥向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李晌,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李队,马斌这个人,我们真的能信赖吗?” 李晌缓缓睁开眼睛,斜斜地看了常二丙一眼,语气平静: “怎么,你对他有什么疑虑?” 常二丙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我总觉得他有很强的私心,对咱俩没完全说实话。” 李晌轻笑一声,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烟圈,淡淡地说: “他有私心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毫无私心,我反而会怀疑他的动机,不敢让他参与进来啊。” 李晌停顿一下,继续补充道: “他与侯文栋之间的恩怨,不管是源自郑肆生前的遗留,还是他个人的新仇旧恨,,其实对咱们而言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等动手时,他跟咱们在一块儿,就够了。”常二丙沉思片刻回答道:“李队说的有理。” 然而,他的眉头仍旧紧锁,显然心中仍有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 “可是,我总感觉这马斌的脑子太缜密了,让人难以把握。” “李队,你想啊,这才前后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把侯文栋的一举一动都摸得一清二楚,还制定了一份周详可行的行动计划,甚至连咱们的脱身和替罪羊都安排好了。” “这一切,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实在是瘆的慌。” 李晌连续吸了几口烟,烟雾在车厢内缓缓缭绕,随后他将烟头从半开的车窗中弹出,随风打在了一个过路人的身上,引起几声尖叫。 他摇上车窗,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声音低沉: “二丙,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我之前确实有些过于轻率了,但事已至此,马斌已经参与进来,我们只能接下来跟其相处时,多留点心眼提防了。” 李晌思索了片刻,忽而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对了,马斌要转监狱的那几个人,你有没有查一下?” 常二丙轻轻摇头,回答道:“我还没来得及详细查看,不过在我联系监狱方面办理这件事时,我特意留了个心眼,让监狱把这几个人的犯罪记录通过邮件发给了我。” 说着,常二丙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滑开手机屏幕,迅速找到并打开了一封邮件,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李晌。 李晌接过手机,低头看向邮件里的内容。 档案编号:axx233-0118 姓名:陈芽 性别:男 年龄:27 公民等阶:e 职业:九区汇嘉制衣厂员工(已开除辞退) 犯罪记录: 一,案件概述 日期:新纪元历年233年1月18日 地点:下城第九区凯皇ktv 犯罪行为:故意伤害(斗殴) 案件经过:当晚,陈芽与朋友在娱乐场所饮酒娱乐,因争风吃醋与他人发生争执,随后双方在场所内发生打架斗殴事件。陈芽在斗殴中致对方重伤。 二、案件详情 伤情鉴定:对方右侧肋骨骨折,头部外伤,面部鼻子被削掉,需住院治疗。 现场证据:现场拍照取证、目击者证词、伤者陈述。 犯罪工具:无特定武器,使用拳脚和酒瓶子进行攻击。 三、后续处理 自首情况:案发后,陈芽在朋友劝说下,于次日向巡捕房自首。 法院判决:根据《下城九区刑事案件》相关条款,法院判决陈芽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四、个人悔过陈芽在案件审理过程中表示悔过,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承诺出狱后改过自新。 五、档案备注陈芽在狱中表现良好,积极参与狱内教育改造劳动。 六、附件证件照片,学籍资料,病历记录,工作档案 ……. (本章完) 第160章 命运小队之监狱风云 档案编号:axx233-0127 姓名:董煦 性别:男 年龄:21 公民等阶:空白民 职业:盗窃惯犯 犯罪记录: 一、案件概述 日期:新纪元历年233年1月27日 地点:下城九区荣源商业广场 犯罪行为:盗窃,伤人 案件经过:董煦在商业区一珠宝店内,盗走一枚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被保安发现后,行凶伤人。 二、案件详情 犯罪工具:手套、口罩、特制铁钩 现场证据:现场拍照取证、珠宝店员工陈述、目击者证词 损失评估:被盗钻石戒指价值120万元 三、后续处理 ·拒捕情况:案发后,董煦在逃离现场时,试图拒捕,但在巡捕房的努力下被成功制服。 法院判决:根据《下城九区刑事案件》相关条款,法院判决董煦犯盗窃罪,故意伤人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 档案编号:axx233-0129 姓名:刘熠 性别:男 年龄:40岁 公民等阶:空白民 职业:九区某化工厂保安(已开除辞退) 犯罪记录: 一、案件概述 日期:新纪元历年233年1月29日 地点:下城九区某街道 犯罪行为:故意伤害、拒捕 案件经过:刘熠在行走途中与一群混混发生口角争执,随后双方发生肢体冲突。在冲突中,刘熠使用暴力将一名混混打致重伤,导致其下肢瘫痪。 二、案件详情 伤情鉴定:混混两侧股骨骨折,伴随神经损伤,造成下肢瘫痪。 犯罪工具:无特定武器,使用拳脚进行攻击。 现场证据:现场拍照、目击者证词、伤者陈述。 …….. 李晌快速地扫视着邮件附件中的五份犯罪记录,乍看之下,一切似乎都中规中矩,毫无异常之处,就是些寻常的犯罪行为和相应的逮捕与服刑过程。 至于这五人的学籍档案、职业履历、健康病历等资料,也均显得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值得引起疑虑的细节。 李晌反复审视了那份犯罪记录几遍,终于捕捉到了两处细微的异常。 第一点,从这些资料来看,这五人与青狼帮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瓜葛,这就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 李晌心中琢磨着:“既然,青狼帮与这五人没有关联,马斌为何要帮他们转监,要么,马斌只是在帮别人忙,要么,马斌与这五人存在某种更深层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第二点,这五人入狱的时间点异常集中,均在今年的一月和二月之间,这一发现让李晌心生疑窦。 他不禁狐疑:“这五人若彼此不相识,那自然没有问题,那么这一切就变得耐人寻味了,仿佛他们是有计划地集体犯罪,进而集体入狱。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动机,还是说监狱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而,至于,这五人彼此是否相识,从马斌开口相求的那一刻,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奇哉怪哉,马斌为什么想给这五人办理转监,从四号监狱到二号监狱,唔,二号监狱里是藏了不为人知的宝藏吗?” 李晌差点被自己荒诞的猜想逗乐了,他摇摇头关掉手机。 他倒不是对马斌存了恶意,他只是听进去常二丙的提醒,想对今后脑袋拴在一起的“犯罪同伙”有多一些的了解而已。当然,这事儿也不着急,李晌只是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打算日后有机会多关注留意一下二号监狱的动态。 李晌闭目养神,心底幽幽的想道:“一个帮派头目而已,就算藏点秘密又能有多大呢,呵呵——” …….. 同一时间,九区四号监狱,轻监区。 宽敞的劳动车间里,一排排整齐的缝纫机静静地排列着,它们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囚犯们身着统一的囚服,坐在缝纫机前,他们的双手熟练地操作着机器,踩着踏板,缝纫机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沉重而单调的交响乐。 囚犯们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们的眼神大都空洞而麻木。 他们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正在缝制的衣物或布料上,然后又回到了无休止的踩踏板上。随着踏板的上下移动,他们的脚踝有节奏地颤动着,整个身体仿佛被机器融为了一部分。 在车间门口,几名身着整洁制服的狱警靠墙而立,腰间悬挂的高压电棍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他们嘴里叼着香烟,吞吐着淡淡的烟雾,轻松地交换着彼此的闲谈。 在一旁,穿着囚服的袁大彪卑躬屈膝地站在那里,他的身体略微前倾,眉宇间透着讨好的意味。 他努力搜刮肠肚里那些蹩脚的笑话,试图用幽默来取悦这几位狱警。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几声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好了,别在这里逗乐了,去认真监工吧。”其中一名狱警打断了笑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我告诉你,监区长对上周衣服的计件数量非常不满意。”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如果这周还是达不到标准,小心我撤掉你的组长职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袁大彪挺直了腰杆,一只手贴在光溜溜的脑门上,滑稽地敬了个礼,那模样不禁逗得狱警们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随着笑声的余音,袁大彪转过身,快步返回车间。 他脸上那副讨好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横肉的狰狞,那肥腻褶皱的脑门儿在灯光下,泛出一层油腻腻的凶光。 袁大彪走到缝纫机前抓起筐子里堆着薄薄一层的衣服,声音凶恶:“李老头,你是不是又偷懒了?一上午才做出三件,这效率能达标吗?” 李老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他的声音却尽量保持着平静:“袁哥,我年纪大了,手脚不比年轻人,我已经尽力了。” 袁大彪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只有冰冷和苛刻:“哦,手脚不利索了,我看看。” 话音未落,袁大彪便猛地抓住李老头的手,狠狠地将其按向缝纫机的针头下方。 后面的两个犯人迅速反应,一左一右地扑过来,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李老头。 缝纫机的踏板在袁大彪的脚下被疯狂踩动,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哐哧哐哧—— 那干瘪而枯皱的手掌在针头下被无情刺穿,一串串密集的针眼触目惊心,鲜血四溅,染红了缝纫机的台面和旁边的布料。 “嗯,我看看,的确是手脚不利索了。” 袁大彪语气冷漠,带着明显的嫌恶,松开了握住李老头的手。 李老头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嚎,他的手却依然无法从缝纫机上抽出,因为肉中已经缝入了一串线头,那些线头带着鲜血,将他的手与机器残忍地连接在一起。 旁边认认真真踩着缝纫机的陈芽脸上被滋了血,他轻轻抹了下脸上的血渍,他看着淌落溅到衣服上的血滴,微微蹙眉扭头看向旁边。 袁大彪当即瞪眼,满脸凶横:“看什么,伱想替李老头出头?” 陈芽漠然的摇摇头,认真道:“你动作轻点,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一边说话,陈芽一边手上不停继续把衣服对准针头,脚下极有节奏的踩着踏板,发出规律的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 (本章完) 第161章 背叛阵营,助纣为虐? 李老头的惨嚎声逐渐变得微弱,他的身体无力地垂下,而那只被缝纫机针头残忍固定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鲜血沿着机器的边缘滴落,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啪嗒”。 陈芽漠然却认真的依旧在缝纫衣服,脚下的踏板不为所动的“啪嗒”作响。 啪嗒! 啪嗒! 啪嗒……. 两种声音似乎融为了一体。 袁大彪的凶狠并未因李老头的惨叫而有所收敛,他的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丝满意的狞笑。 他环视四周,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其他囚犯,任何的懈怠和反抗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都给我好好干!”袁大彪的声音在车间内回荡,“都别给我偷懒,谁要是让我发现手脚不麻利,这就是下场!” 稍作停顿后,袁大彪的面容突然转变,嘴角扯出了另一个更加虚伪的笑意,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在安抚受惊的羔羊。 “大家也不用害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关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要是有人偷奸耍滑少干一些,那其他人不就得替他多干一些吗,我身为车间组长,可不能让大伙吃亏,你们说对吧。” 车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但在袁大彪凶恶的逼视下,一众囚犯都默默低头,麻木的踩着缝纫机。 袁大彪非常满意,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 他这才大步走到陈芽旁边,双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哐当震响:“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动作轻点,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随着他这一拍,陈芽身边的缝纫机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一下,那原本平直的针脚在这一刻变得歪斜,衣服上随即出现了一条不规则的白色线条。 陈芽轻轻放下了踩动缝纫机的双脚,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显露出几分困惑和不解。 他缓缓抬头,目光坦诚而坚定,与袁大彪那瞪得滚圆、充满怒气的眼珠对视,然后他认真而平静的说道: “组长,不是伱要求我们认真做事吗,那你为什么要打扰我工作呢,这件衣服就差一点就能完工计件了,现在被你毁了,这该怪谁呢?” 袁大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对方给出的回答实在是令他难以反驳。 袁大彪的脸扭曲着,露出了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相:“你这是在顶撞我?” 陈芽的眼神坚定,语气平静:“我只是在跟你讲逻辑,讲道理啊。” 袁大彪被这句话激怒到了极点,竟然反而放声大笑起来,他的两个跟班也跟着他,露出一副仿佛看到了神经病的古怪表情,上下打量着陈芽。 这一幕吸引了整个车间内所有囚犯的注意,他们全部都小心翼翼地偷瞥着这边的情况。 其中,有三四个新来的囚犯,互相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纷纷用手抚额叹气,不约而同的用唇语无声的交流。 “完蛋了,队长又忍不住跟人讲逻辑道理了。” “不,我觉得队长只是想当车间组长,队长肯定是觉得如果他当组长,大家工作的效率能拔高几个档次。” “那我支持队长,我觉得队长占理!” “大可不必啊,兄弟们,咱们就是来服刑隐藏的,为什么要认真工作,为监狱创造剩余价值啊,这不等于背叛阵营,助纣为虐嘛,何况还领不到工资?” “对哦,都怪队长过于认真对待这份劳动改造了,把我都给带偏了。” “附议!” “+1!” “+1!” 袁大彪环视一圈车间,牙齿咬的嘎嘣作响:“喜欢缝纫是吧,喜欢跟我……” 陈芽不等袁大彪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非常喜欢!”袁大彪的话语被硬生生地截断,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噎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猛地一把抓起李老头旁边的那只框子,粗鲁地将其塞进陈芽的怀里,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既然你喜欢,那就让你个够!把他的那份儿也一起做了,十件,今天你必须给我做出十件来。要是少了一件,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哈。” 伴随着“啪嗒”声的伴奏,时间缓慢却稳定的流逝。 忽地,一个狱警走进来,手中握着一张转狱通知单,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打破了车间内的宁静,一连串的名字在空气中回响。 “陈芽。” 身材略显单薄,五官带点女相,神色平淡的起身回答:“到!” “董煦。” 身材修长,面容稍显青涩:“到!” “刘熠。” 身材魁梧,长相普通,略显老态:“到!” “龚庭。” 身材修长,脸上有道竖疤,神色冷硬:“到!” “赵芝豹。” 身材普通,双臂及膝,左右脸大小眼,语气深沉:“到!” 狱警扫了五人一眼,淡淡道:“通知你们一声,你们五人明天一早会被转入二号监狱,现在过来,到我这里跟转狱的单上进行签字确认。” “是!”五人集体应声,陈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剩下四人则稍有疑惑。 陈芽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上前签字确认,其余四人放下心头暂时的疑惑,紧随其后,同样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们在本监狱的劳动改造就到这结束了,现在你们可以返回各自的囚室,整理一下,祝你们以后在二号监狱生活愉快。” 狱警的声音淡然如风,不带一丝情感色彩。说罢,他转身准备带这几位囚犯回到他们各自的牢房。 董煦、刘熠、龚庭、赵芝豹四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以一种只有他们自己能察觉的方式,向陈芽投去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然后,他们注意到陈芽轻轻摸了下笔尖,传递出一个无声的信号。于是,他们依次排好队,紧随狱警的脚步。 狱警的目光在原地不动的陈芽身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还在这里等待什么?” 陈芽挺直了脊背,声音洪亮而坚定:“报告,我想要完成今天的改造任务,然后再返回监区。” 狱警的眉头微微一挑,显露出几分惊讶,但很快,他并未多言,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带领着其他四人缓缓离去。 陈芽缓缓落座,从箩筐中细致地挑选出布匹,裁剪之后,又一丝不苟地将布料放置于针头之下,节奏均匀地踩着脚踏板,针头在布面上连续穿梭,打出笔直的白线。 袁大彪信步走来,停在了陈芽的身旁,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语气中带着戏谑和不加掩饰的嘲讽: “小子,你今天的运气还真不赖,明天一早就要转监了。我原本还打算明天好好给你上一课,看来你是要逃过一劫了。” 他的声音拖长,尾音中带着一丝残忍: “不过,你也别过早庆祝。我们九区的二号监狱,可不是一般的监狱能比的。那里的残酷程度,可比咱们这儿血腥多了。就你这样的,我敢打赌,你去了那里,一周都撑不过,就得被人横着抬出来,哈哈哈——” 陈芽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手中的活计依旧精细无误。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喜悦,也无恐惧,仿佛袁大彪的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风声……. (本章完) 第162章 总有人值得被改造(求月票) 哐哐哐—— 车间顶上的灯光也依次黯淡,直至完全熄灭。 陈芽走出车间,把手里的箩筐递过去,分拣记录的狱警在工作簿上打了个钩。 “陈芽,十件,哦不对,九件,一件不合格。” 狱警一边记录,一边从箩筐里捡出一件沾了血,缝纫有歪斜痕迹的衣服甩了出去。 陈芽微蹙了下眉,跟着同房的狱友们排队回去自己的牢房。 2104牢房。 11点灯光熄灭,几位狱友都钻入被窝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今晚尤其觉得困乏,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这片静谧中,陈芽轻轻掀开被窝,悄无声息地爬下床。 他的小指尖轻轻一抖,一根根细长的针头便从狱友们的后脑勺射出,沿着几不可见的银线轻盈地飞回他的手掌心。 在逼仄的走廊上,灯光依旧顽强地亮着,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痕迹。 天板上,固定的监控摄像头如同不眠的守卫,红光闪烁,它们静静地监视着走廊里的每一寸角落,几乎没有死角。 偶尔,一两个狱警身着制服,步履沉重地在走廊上来回巡视,他们不时停下脚步,透过铁窗往牢房里投去审视的目光。 “2122,闹什么呢,都给我躺下睡觉!” 远处的走廊传来狱警的呼喝,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四个狱警,分成两班轮流巡视,每隔13分钟就会有一轮间断。” 陈芽喃喃自语,他眼睛微微眯成缝隙,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监区的布局图。 “从2104号到2126号,直线距离71米,沿途设置了四个监控摄像头,它们的位置分别在……” 陈芽的记忆力堪称卓越,每一枚摄像头的精确位置与细微角度都被镌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宛如一幅立体的三维图像在他的意识深处生动展现。 耐心地潜伏了一会儿,就在某个个无声无息的瞬间,陈芽的手指轻轻一触,触及牢门电闸锁芯的敏感g点,门便在咔哒一声轻响中应声而开。 他轻盈地迈入走廊,周围空气响起人耳难以辨别的高频蜂鸣声,而那些摄像探头的红光在这一刹那出现了奇异的闪烁,仿佛时间被微妙地扭曲了一瞬。 扭曲的速度太迅捷,以至于,监控室内,那个刚刚低头抿了一口水的值班狱警完全没有意识到: 就在他低头的刹那,右上角几块小屏幕接连闪现出一片纷飞的雪,然后又迅速恢复到了正常,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空气,连点涟漪都未曾留下。 而在这微妙之际,恰巧有人前来检修摄像头,他们也只能在摄像头背后的电线上发现一个细如针眼的微痕。 然而,若是延迟两分钟,那根几乎不可见的针眼恐怕就会在电线的胶皮作用下悄然愈合,如同伤口被时间抚平,痕迹全无。 监控摄像头若是能够发声,它或许会调侃道:“针眼?笑话,我怎会不知自己曾被针扎。那不过是我皮肤上一次正常的毛孔收缩而已啊。” 2126牢房。 原本都缩在被子里,低声细语的闲聊声戛然止住,其实主要就是听袁大彪吹牛皮,其他几个狱友小心翼翼的附和应声。 然而,就在某个瞬间,那些刚才还小心翼翼的附和声,竟然集体整齐划一的转变成了各种音调的打鼾声,像一场呼噜交响乐。 “我跟你们说,当年我袁大彪还在外面的时候,那可是跟昆哥的,昆哥你们知道是谁吗?” “昆哥以前在道上那可是鼎鼎有名,后来进了圣光制药公司,管着下面的安保公司。” “等我过两年出狱了,我就去投奔昆哥,加入圣光安保……” 袁大彪的话语中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的声音渐渐提高,沉浸在对自己辉煌未来的幻想之中。 然后,他的眉头突然紧皱,眼睛瞪得大大的,怒气冲冲地吼道:“怎么都开始打呼噜了?啊,我允许你们睡觉了吗?伱们这……” 话音未落,袁大彪的嘴巴突然定格,他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骇。 他看见一张脸站在自己床头,居高临下的一眨不眨的俯瞰着自己,悄无声息的似个鬼似的。 袁大彪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电流般从他的脊背蹿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震,就像是被无形的魔爪攫住,几乎要从床上弹跳起来。 “动静小一点,别把别人吵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传入他耳中,异常冷淡,如同冬夜里的北风,刺骨而无情,他感觉脑门被一只手轻轻按住,全身就似脱力了一般僵硬的躺回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了。 “你不用起来,就躺着说话就行。”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袁大彪的瞳孔急剧收缩,他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在说话者的脸上,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恐惧:“是你?!” 袁大彪脖子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子还能在眼眶中快速转动,他余光努力的瞄向电闸牢门,就看见,门的确严丝合缝的合拢着啊。“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袁大彪脑子险些宕机。 陈芽皱眉,不想回答袁大彪如此愚蠢的问题,他人都已经进来了,怎么进来的还重要吗。 他自顾自的说道:“你早上不应该打扰我工作,你毁了我一件成衣,所以,我没法完成组长你要求的10件衣服。” 陈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并没有愤怒,而是在用一种认真而坚定的口吻向袁大彪解释着其中的逻辑道理: “所以,我最后只完成了九件,还差一件。这个缺口,是组长你的责任,你说呢?” 尽管陈芽的语气平静而认真,字斟句酌地解释着其中的道理,但对于袁大彪来说,他却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恐。 在这一刻,他忽然惊觉,原来这种慢条斯理、不动声色的讲道理,竟然比他早上对李老头展现出的狰狞凶狠,更能令人感到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啊。 袁大彪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音道:“兄弟,我错了,真错了,你说的对,都是我的责任。” 陈芽蹙眉,不太满意袁大彪认错的态度,他说:“你在害怕我,你不用怕,我不会胁迫你认错的,道理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而是越辩越明的。” 袁大彪嘴巴张开成窝型,心里狂呼:“兄弟,可是我不怕道理,我是真的怕你了。” 陈芽继续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是来跟你讲清楚道理,划分清咱们之间的责任关系。” 袁大彪的舌头似乎也在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认真和诚恳: “不,兄弟,我不是因为害怕你才这么说。我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责任都在我身上。我不该给你安排那么大的工作量,都是我的错。” 陈芽皱眉打断:“你又错了!” 袁大彪心脏咯噔一沉:“啊?” 陈芽耐心解释道:“给我安排十件任务是你作为组长的本职工作,这不是你的错,你的错误只是不该毁坏我的劳动成果,并打扰了我的工作效率。” 袁大彪眼光呆滞,他觉得这不就是一码事儿,都是霸凌吗? 他结结巴巴道歉:“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芽低头注视袁大彪,看的后者心里严重发毛,才满意道:“你理解了道理就好。” 袁大彪心头长舒口气,有种从地狱飘上天堂的感觉,然后就听那讲道理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陈芽:“既然你确认,我最后一件衣服未完成,是你的责任,那你是不是该承担责任,帮我完成补上这份工作呢?” 袁大彪嘴巴张开,观察着陈芽的脸色,他在思索这个问题他该回答是呢还是….不是呢? 陈芽脸色微微阴沉下来:“你在犹豫,看来你刚才对我撒谎了,你并未真心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袁大彪感受到陈芽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阴森目光,如同细针刺入皮肤,让他脸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慌忙解释道: “不,不,我确实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在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责任和错误。” 陈芽狐疑:“真的?” 袁大彪认真:“真的!” 陈芽笑了:“组长你要求我今天完成十件衣服,好在,距离今天过去还有最后一点点时间,足够我们挽回彼此的工作疏漏了。” 袁大彪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嗯嗯”应声了。 陈芽嘴巴咧开夸张的弧度,说着袁大彪听不太懂的话:“我的队员一直跟我说这个世界充斥着虚伪与谎言,已经彻底没救了。” “我觉得他们太悲观了,我认为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能够讲清楚逻辑道理的,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就还有值得被拯救的希望,不能完全放弃改造他们。” “你说,对吧?” 袁大彪完全听不懂,但他看得懂陈芽手掌心摊开,露出的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针线。 他顿时感觉整个人如坠深渊,他哑然失声,惊骇欲绝:“你刚才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没错啊,我在讲道理时没有伤害你。” 陈芽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但组长你也认可了,你愿意承担错误并挽回疏漏,这怎么能叫伤害呢,这叫自我的救赎与改造啊。” 袁大彪无法辩驳,他无声的默认下来。 或许,这一刻,他终于也不得不认同陈芽队长的逻辑道理无懈可击,他愿意给对方的这篇论述打个满分?!! 袁大彪瞪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狰狞的似要掉出来的眼眼珠里倒映出一片针光线影,他的喉咙倔强的耸立着,一根银针笔直的插在了上面。 (本章完) 第163章 惊悚,裁缝的责任就是.......(求个月票) 4月20日,星期三,早晨08:10分。 陈芽早已穿戴妥当,手铐和电压脚环紧紧束缚着他,他被管教狱卒严肃地押送上一辆巴士车。 这一次转监的行动涉及的都是轻监区的轻刑犯,因此并没有采取过于严密的防范措施。 整辆巴士车配备了加固的防爆玻璃,每一扇窗户都严丝合缝地闭合着,外面还围了一圈坚固的铁箍网,仿佛给车辆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确保了内部的安全与外界的隔绝。 车上仅配备了三名手持散弹枪的狱警,以及两名身着纳米轻甲、配备400万伏特高压电击刀的押送员。 车上除了董煦、刘熠、龚庭和赵芝豹四人外,还搭载了其他八名轻刑犯。 陈芽步上车厢,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迅速而细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的视线在车内的四名队员身上稍作停留。 他们装作互不相识,两人位于车门前方,另外两人则坐在车尾。 显然,在陈芽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任务的分工。 一旦巴士缓缓驶出监狱的阴影,摆脱了高墙的束缚,前方的两人便会迅速展开行动,干净利落地解除三名狱警的武装;与此同时,后部的两人也会默契地出手,悄无声息地解决两名押送员。 一切都已经就位,只待陈芽队长发出那个决定性的行动指令。 他将轻触鼻尖,这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深意: 轻触一个鼻孔,意味着进气少出气多,暗示着打残留下活口;若是轻触两个鼻孔,则意味着呼吸全被堵住,传达出的就是全部打死不要活口的意思。 在无声的交流中,队员们无需开口,甚至在行动之前也不需要详细的部署计划,他们就能凭借彼此间的默契,自发地做好战斗准备,突出的就是一个强烈的主观能动性。 这种高度的自觉性和协同作战能力,正是[命运]a级战术小队所拥有的卓越专业素养,也是[命运]令其他组织闻风丧胆,令上城议会深切忌惮的原因之一。 “3秒之内结束战斗,7秒之内,能够杀死车上,包括其他囚犯在内所有人,第11秒,控制驾驶座,并启动巴士车驶离,以上特指队长无需出手的情况。” 陈芽仅与队员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便仿佛从中解读出了整个行动的剧本。 随后,陈芽缓缓走到车厢中央的位置,缓缓地落座,头轻轻斜靠在窗户边,双眼微微闭阖了两秒钟。 与此同时,四名队员同时接收到“保持静止,继续潜伏”的隐秘指令。 他们的余光默契而隐晦地从狱警或押送员的脖颈处滑过,那一刹那,他们眼中原本闪烁的兴奋与渴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与车内其他囚犯一样的,对未来充满紧张恐惧的畏缩神情。 “本次押送转监,共计十三名囚犯,人员已全部到齐,可以出发了。” 车内的狱警核对了一下名单,确认无误后,他拍了拍驾驶座背后的椅背,发出启程的信号。 副驾驶座上的狱警随即拿起了对讲机,向监狱的指挥“塔台”进行了通报申请。 高墙上,警戒的狱警小心翼翼地移开了机枪的射口,与此同时,监狱沉重的电闸门在沉寂中缓缓启动,伴随着低沉的机械声响,它缓缓地向两侧移动,露出了通往监狱外部的通道。 滴! 监狱内的警报灯忽地闪烁变红响了一下。 启动中的巴士车辆微微一顿,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动。 副驾驶座上的狱警迅速拿出对讲机,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询问的语气:“发生了什么情况?” 对讲机中传来了细微的电流杂音,随后是“塔台”传来的平静而淡定的声音: “监狱内部发现一名囚犯死亡,死状有些不同寻常。不过,这和你们没有关系,继续执行任务,出发吧。” 巴士车继续驶离,几名好奇的囚犯把脑袋扒在车窗上,朝后面望去,董煦,刘熠等四人则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然后又都瞥了眼陈芽的座位,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 “瞧队长,昨夜昨夜终究还是忍不住去给人讲道理去了吧,临行前,四号监狱终究还是有个幸运的家伙被队长洗涤了灵魂啊。” …….. 时间稍稍往回拨动5分钟。 2126号牢房。 简陋的大通铺上,睡在角落靠近马桶位置的王狗剩被一阵尿意唤醒。 他感到昨晚的睡眠异常深沉,以至于脖子都有些僵硬,后脑勺也隐约作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味。 “艹忒娘,昨晚又是哪个瘪犊子拉完屎不冲厕所。”王狗剩心中充满了愤懑,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下床去滋水枪。出乎他的意料,马桶异常干净,没有那种常见的黑色或黄色的黏稠物附着。 王狗剩一边轻轻抖动着老鸟,一边疑惑地嗅着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臭味。 他沿着气味,缓缓走到了床边,最终站在了袁大彪的头顶位置。 作为狱霸,袁大彪睡姿向来不老实,习惯性地摆出“大”字型,占据尽可能多的空间,将两侧的囚犯挤得无法安身。 然而,此刻的袁大彪却显得异常收敛,他的脑袋向上枕着,双腿并拢,双手静静地交叠在小腹上,整个睡姿显得平和而内敛。 他的面容安详,双目紧闭,没有一丝颤动,仿佛沉醉在甜美的梦乡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王狗剩低头细致地观察了片刻,心中渐渐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他总觉得袁大彪此刻的睡姿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却又难以具体描述这种感觉。 突然,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终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注意到袁大彪的喉咙上,竟然隐约插着一根细长的针头。 王狗剩惊愕地愣在原地,脊背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冷气从他的毛孔中渗透而出。 他努力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低声呼唤了几声袁大彪的名字。然而,袁大彪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周围的狱友们被王狗剩的声音惊醒,一个接一个地从床上爬起,很快都察觉到异常,不约而同看向熟睡的袁大彪。 王狗剩迎着狱友们探究的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根细长的针头,然后缓缓地捏住它,小心翼翼地向上提拉。 “哧溜!”一声轻响,像是西红柿在沸水中煮过,轻轻被撕扯掉皮的滑溜声。 袁大彪那光溜溜的脑门猛然间挤出了密集的褶皱,仿佛是一幅被揉皱的纸张突然展开,那些折痕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寸一寸地、清晰可见地向后退缩。 首先是那布满细小皱纹的头皮,紧随其后的是那带着浓密眉毛的皮肤,紧接着是两个孤零零的窟窿,再然后是紧邻的两个小孔和一条裂缝的唇皮……这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如同慢动作镜头下的一场恐怖戏剧,让人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看起来就像是袁大彪的脸皮背叛了五官,抛弃了它们,排着队在离家出走,从他脑袋上上滑落,如同液体一般流过,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随后,这种现象蔓延到了他的脖子、胸膛、双臂、下体、臀瓣儿,直至双脚…… 他全身的皮肤都在缓缓地、不可阻挡地从他的头顶滑落,沿着床铺的直线,悄无声息地流淌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王狗剩惊惧地连连后退,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地上逐渐铺展开来的一张完整的人皮。 那张皮仿佛是一件精心剪裁的白色连体衣裳,整洁无瑕地平铺在冰冷的地板上,每一寸料子都光滑细腻,几乎看不见任何缝纫的针脚线。 整个牢房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停滞在这一刻的恐怖之中。 然后他们集体看见床上习惯裸睡的袁大彪,依旧维持着安静的睡姿,只是浑身变成了血的颜色。 众人的惊恐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们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卡住,发不出声音。 王狗剩终于意识到了袁大彪的睡姿有何不妥——太过规整,规整得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然而,棺材里的尸体至少还穿着衣服,而袁大彪却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剥得一丝不挂,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脱去“衣服”的袁大彪仿佛从一场深沉的梦中苏醒,他血肉模糊的脸颊上的肌肉扭曲着抽搐,突然间瞪大了双眼,那两颗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啊——” 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声划破了监狱的宁静,紧接着是急促的警报声在空气中回荡!!! 巴士车上,陈芽闭目养神,忽然微微睁开眼睛,耳畔捕捉到了从背后传来、逐渐远去的警报声。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陈芽心中明白,这警报声意味着袁大彪已经承担了他的罪责,洗净了灵魂深处的污秽,一身干净,踏上了通往天国的道路。 在这最后的时刻,袁大彪是在以这种方式向自己传达来临行前的感激与告别。 陈芽心道:“不用谢,这是我作为裁缝的责任,裁缝就是要让每个丑陋的身体,都能穿上最干净体面的衣服罢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能走到对岸吗 [——今日宜进财,升职,交友,搬家。 ——今日忌出门,远行,安葬,理发。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冯睦完成了早晨的修炼,一边享用早餐,一边随手删除着手机中收到的垃圾短信。 然而,这些看似普通的短信背后,实际上隐藏着马斌精心布置传递的消息,他正通过这种方式向“上线假面”发送着隐秘消息。 在这条短信中,冯睦准确翻译出两则关键内容: 一则是针对李晌的交友计划正在紧张而有序地推进,目前进展得颇为顺利;另一条则是陈芽等人已于今晨从四号监狱顺利转移至二号监狱。 尽管冯睦与马斌目前并未面临任何暴露的风险,无需动用如此周密的手段,但他们深知,细节的完善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持之以恒的积累与养成。 也唯有如此,将来万一有人暴露,通讯都被监听,才有可能留下一条救命的信息传递渠道,而且正因此长久的隐蔽在日常广告短信里,才不会在某一天真正救命时而显得突兀惹人生疑。 “小师弟,你今晨又早早起床修炼了吗?”用餐时分,赵志新目光落在冯睦略显湿润的头发上,不由得轻轻叹息,问道。 冯睦轻轻点头,语气平静:“嗯,我这个人觉少。” 赵志新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连碗中的饭菜都显得不再那么诱人。 他略作沉吟,然后用一种深沉的语调缓缓开口:“小师弟,师傅是否已经将[血肉始解真功]传授给你了?” 冯睦略感困惑,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赵志新继续说道:“师傅曾提起,你与[血肉始解真功]极为契合,入门不久,竟然已经达到了二解态?” 此时,其他几位师兄的目光也纷纷投向冯睦,他们的眼神中虽然有些许惊异,但并没有太过强烈的震惊。 显然是或多或少都从师傅李龟蛇嘴里得知了一点,心里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冯睦的目光轻轻掠过李龟蛇紧握着烟袋的手,心中暗自思忖,师傅大概是担心吓到师兄们,所以才没有透露他一日之内便达到二解态的事实。 冯睦遂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轻声回应道:“侥幸之下,得以二解态。” 然而,冯睦并未察觉,李龟蛇表面上看似随意地抽着烟枪,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实则内心早已掀起了波澜壮阔的震撼。 “乖乖滴个祖师爷们,老八这是一夜不见,就偷摸的三解态了啊,老夫当年是用了多久来着,好像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桀桀桀,而老八拢拜入门墙拢共才过去多久啊…..” 李龟蛇一边吞吐烟圈,一边费力的心算着,因为一只手要攥烟斗,所以只剩下一只手,所以算起数来略显困难,以至于,他的脚趾头也在布鞋内不自觉地屈伸,仿佛也在为这惊人的心算速度助力。 冯睦想了想,又谦虚的,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不是我进展快,实在是[血肉始解真功]真乃无上神功也。” 赵志新嘴角抽了抽:“小师弟,咱们[融诡派]不兴正派那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咱们自家人,都清楚[血肉始解真功]就是门非常危险的邪功。” 冯睦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显然对赵志新的话感到不解。 赵志新见状,便耐心解释道:“咱们修炼这门充满风险的邪功,不惜以身犯险,图的还不是在武道上一日千里,迅速提升实力?既然已经能够一日千里,又何必对自己太过苛刻呢?” 他以一位阅尽千帆的过来人身份,轻轻拍了拍冯睦的肩膀,语气温和而深邃:“小师弟,咱们修炼这门邪功,图的的就是那份畅快淋漓。”“就像沉迷于游戏一般,追求的是快速通关,跳过繁琐的练级,直接享受战斗的快感,体验成为强者的风光,尽情挥洒青春,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 赵志新顿了顿,让冯睦有时间慢慢领悟他的话,接着继续说道: “小师弟,伱何苦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连睡觉的时间都牺牲了?这样下去,你跟那些勤勤恳恳的正道弟子有何区别?那你修炼邪功的本意又在哪里呢?” 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做了总结:“修炼邪功的初衷,是为了让人生更加精彩,而不是让修炼本身占据了享受生活的时光,那样岂不是本末倒置?小师弟,你糊涂啊!” 冯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他不得不承认,赵志新的话确实有其道理。 这话搁到前世,估计能收获一大批拥趸吧,毕竟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赚钱是为了生活,尤其以不法手段获得财富后,当然是要天酒地了,不然还要继续去沉迷赚钱嘛? 冯睦点了点头,诚恳地回应道:“师兄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赵志新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他轻轻瞥了其他师兄姐弟一眼,只见他们也都松了口气,仿佛肩上的重担轻了许多。 特别是红丫,她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手中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浏览最近热播的剧集,兴奋地将一部部心仪的作品加入播放列表,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晚上享受一场电视剧的盛宴。 冯睦迅速地吃完饭,放下筷子,起身向袁西第发出邀请:“四师兄,要不要去切磋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袁西第看了看自己早上才换上的、缠满纱布的拳头,虽然他确实喜欢挑战“铁人桩”,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日复一日地进行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然而,作为师兄,他不能在师弟面前示弱,于是他露出咧开嘴龇了龇牙,表情凶狠而凝重的起身跟随冯睦而去。 赵志新面色微微一僵,他看向冯睦,迟疑道:“小师弟,你才刚放下碗筷啊,你这是?” 冯睦脚步稍停,转身想了想,认真道: “师兄师姐们,起步比我早,天赋比我高,修炼比我长,如今个个实力等级等远强于我。” “而且诸位师兄师姐们,对生死看的也远比我豁达,自然能够纵情享受人生,我就不行了,我从小就很怕死。” “自从修炼了[血肉始解真功],我总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生命的倒计时上,生怕一觉醒来,生命便如朵般绽放,盛开成咱们武馆的一株盆栽。” “这种恐惧让我不得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修炼,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能找到一丝安宁与安全感。” 冯睦轻轻叹息了一声,同时不忘对师兄师姐们表达自己的敬意和羡慕之情: “我真心羡慕师兄师姐们,你们不仅拥有强大的实力,更有着坚韧不拔的心态。看着你们能够尽情享受人生,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那份自在和洒脱,是我所向往的……”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哎,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既愚钝又弱小,前途渺茫暗淡,所以就只能负重前行,砥砺修行,战战兢兢,夜不能寐了。” “师兄师姐们,你们说,我如此如履薄冰的修炼,有朝一日,我能摆脱死亡的阴影,走到对岸吗?” ……. (本章完) 第165章 星星,太阳与月亮,一盘大棋 冯睦跟袁西第离开了,早餐的氛围都略显凝固住。 赵志新嘴角肌肉抽搐,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搞不清楚小师弟,到底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小师弟总不会是像那些正派人士一样,假装赞美,实则阴阳吧? 唔,应该不是,赵志新很确认小师弟的底色是黑的。 所以,小师弟是在真心赞美和羡慕,他听进自己的话了,只是可能起到了反效果?!! 赵志新叹了口气,求助似的看向李龟蛇,稍微抱怨道:“师傅,你老人家也不劝劝小师弟,他这样会带坏咱们[融诡派]的风气的。” 李龟蛇脚底抠着的指头一僵,算数顿时乱了,又得重来。 他没好气的瞪了赵志新一眼,又瞥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当年为师传尔等[血肉始解真功],的确有教导你们邪道的真谛,就是百无禁忌,无拘无束,及时行乐。” 李龟蛇长叹口气:“那是因为尔等天赋悟性都不够,实在难以将[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大成圆满啊。” 他嘬口烟枪:“既然希望渺茫,那不如在有限的,倒计时的生命里,肆意挥霍,想干嘛便干嘛,如此才不枉费这门邪功,也不算白来这世界耍一遭啊。” 李龟蛇缓缓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圈,他的脸庞在烟雾中显得更加苍老而深邃: “老大不一样,老大没有修炼本派邪功,所以寿数无虞。” “其余诸人,嗯,甚至包括为师,脑袋上都时刻悬着个快速流逝的沙漏,咱们就算卯足了劲往里面填沙子,最终也只只能是越流越快,徒呼奈何的结局。” 李龟蛇能把[融诡派]一干弟子都教导出色,显然是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说出的实情虽不好听,但绝对直戳人心。 “跟你们的小师弟不一样,他非常契合[血肉始解真功],是本派数百年一遇的邪道天才,是真有可能将这门功法修炼至大成圆满的。” 李龟蛇轻轻敲落烟枪中的烟灰,抬起头,仰望着上城的巍峨巨大的屁股,仿佛在追忆往昔,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怀旧之情,声音带着几分深沉与感慨: “我们如同天空中划过的流星,渴望在短暂的生命轨迹中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芒,追求那一刹那的辉煌与灿烂。” “但老八他,他不一样。他不愿仅仅成为一闪而逝的流星,他想成为的是亘古横空的太阳。” 赵志新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这样的波动仅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随即,他们相互之间开起了玩笑,气氛随之变的轻松起来。 “看看,不是让伱别去问师傅嘛,你偏要问,结果怎么样?把咱们的脸面给丢得满地都是,碎得不能再碎了。” “呵呵——,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师父以前对我们的那些教诲,不过是一些善意的谎言而已,你们竟然都信以为真了。看看,现在真相大白了吧?” “我觉得师父并没有错,反正我觉得,做流星没什么不好,它虽然短暂但绚烂。反而是当太阳一直挂天上,太累了。” 几个师兄姐弟互相调侃打趣着,尽管他们中无人曾亲眼目睹过太阳的辉煌与流星的划过,对于这两个天体的认知,仅限于那些泛黄的古老文字记载和网络上流传的零星禁播视频片段。 赵志新瞥了眼师傅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莫名打了个激灵。 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脑袋,说道:“那咱们就都做好流星,在太阳升腾上空前,好好替太阳照亮前路的轨迹吧。” 一众师兄姐弟停止笑声,互相对视一眼,沉默的点点头,心中各自有了决定,然后起身散去。 红丫等大家离开后,才缓缓放下碗筷,朝师傅李龟蛇满脸希冀的说道:“师傅,咱们斗穹武馆啥时候能开去上城?” 李龟蛇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红丫,诧异道:“你以往不是觉得上城屁股太丑陋,觉得咱们趴窝儿在九区就挺好吗?” 红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九区是挺好的,但红丫也想上去看看星星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龟蛇不着急回答,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嘬出把烟叶子,揉碎放入烟斗里,然后,又深深吸了口,笑而不语。 红丫见师傅不回答,遂撇了撇嘴巴,哼了一声,掏出手机一边删除收藏的播单,一边往闺房走去。 红丫其实未对师傅说实话,她不单是想去上城看星星,她还想去看一眼月亮。 红丫曾经从遗迹区出来的某个拾荒者手里淘换到了一本页面泛黄的古书籍,封面书名都损毁了,只是能依稀辨认出出版时间是上个纪元的。是本,故事也缺字少页不完整,红丫看了一遍就压箱底了。 但里面有一句话,她印象颇为深刻。 ——月亮也是一颗星星,但却是离太阳最近的那颗星星! 是的,红丫不仅想当星星,她还想当月亮,倒是无关乎爱情,她就是当久了小师妹,终于来了个比自己更小的小师弟,想多体验一下当师姐的威风。 小师弟想当太阳,那她红丫至不济也得是个月亮吧,不然,他师姐的威仪岂不荡然无存了。 师姐的威仪一部分来自于辈分,还有一部分得来自于拳头,缺一不可,别看红丫当师姐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深有体会其中的艰辛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大家都去当溘然长逝的流星了,那只留小师弟一个人当太阳,岂不是很可怜? 此刻,红丫内心也做了一个决定,她深吸一口气,先回屋一拳捅碎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随着啪嗒一声碎响,红丫脸色忽地一变:“糟糕,这次决心太重了,以至于忘了这笔记本电脑是我跟师兄借来的了!!!” 餐后的饭桌空荡荡的,只剩下李龟蛇和李拔山相对而坐,四周的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李龟蛇还在吞云吐雾,李拔山则从刚才起,自始至终便一句话未说,一直在低头干饭。 他今天吃饭的速度尤为的慢,这会儿才慢慢舔完最后一颗米粒。 李拔山缓缓放下饭桶,面色难得认真而严肃的看向李龟蛇,瓮声瓮气道:“师傅,你刚才不该讲那些话。” 李龟蛇眯了眯眼:“你是在责怪为师?” 李拔山面色不变,沉吟许久,才硬邦邦道:“我是师傅的弟子,所以我不会责怪师傅,但我也是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兄,所以我很疑惑,师傅你要做什么?” 李龟蛇回避开大弟子灼灼有神的目光,这位他悉心培养的大弟子,看似愚钝,脑子也的确转不了太多弯,但直觉恐怖的惊人。 这一点,在过去的日子里,是李龟蛇最为欣赏和赞叹的。 然而此刻,这份直觉的敏锐却让李龟蛇感到些许头痛,因为这意味着他精心培养的大弟子,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他无论做什么,都很难瞒过大弟子不讲道理的直觉。 他答非所问道:“你是否还记得,老八入门那天,牌匾意外坠落,摔在地上裂开的事情?” 李拔山点了点头,回忆道:“当然记得,那牌匾中竟然藏有一本秘籍。” 李龟蛇轻轻放下手中的烟枪,伴随着一声叹息,他说道: “正是那本秘籍,名为[诡形魔功]。近日来,为师一直在参读研究,发现这门功法不光博大精深,它的深奥与邪异程度,也超乎为师的想象,堪称骇人听闻啊。” 李拔山不解:“弟子不懂。” 李龟蛇的眉头轻轻蹙起,他那通常带着几分滑稽的猴面此刻显露出三分狰狞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阴森: “为师细细思量之下,如今惊觉,祖师爷送来的不仅是意外的惊喜,更伴随着天大的麻烦。为师此刻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李拔山依旧未能完全领会师傅话语中的深层含义,但他依照内心的直觉回应道:“我不识得祖师爷,俺只认师傅与师弟师妹们。” 李拔山停顿一下,瓮声瓮气道:“祖师爷送来礼物,师傅喜欢便接下,祖师爷若送来麻烦,俺便代师傅去把祖师爷的坟给他刨了。” 李龟蛇瞳孔微缩,似有心动,但最后还是慨然长叹一声:“拔山你不懂,若只是刨个坟就能解决,那为师也不用纠结了。” 李拔山沉默不语。 李龟蛇缓缓起身,手中紧握着烟枪,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幽幽地开口: “总之,拔山你护持好你小师弟,为师我啊,得下一盘大棋了。” “是,师傅!”李拔山领命,但内心的预感却非常不好,有种睡觉被袜子堵住鼻孔,呼吸隐隐不通畅的不安感。 (本章完) 第166章 系统也会是绊脚石? [你被动完成了一场激烈的修炼。] [你吸收了对方身上的怨孽,你体内的厄铁储量2.2%→1.9%,食用度5.8%→6.1%。] 袁西第缓缓解下染血的纱布,露出他那布满新旧伤痕的拳头,同时向冯睦露出了一个咧嘴的笑容。 那嘴角的弧度,是他最后的倔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作为师兄的坚忍不拔。 冯睦的双臂和身上也溅满了血迹,衣衫下掩盖着一片淤青,连眉角也裂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然而,他对这些伤痛毫不在意,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回报袁西第以一个温暖的笑容。他的笑容中没有倔强,只有满满的赤诚。 袁西第看着冯睦那眉开眼笑、仍在渗着血珠的眼角,忍不住嘴角抽搐,心中暗自思忖:“小师弟被我当作铁人桩来打,为何他却比我还要开心?莫非,小师弟有奇怪的受虐癖?” 袁西第保持着表面的镇定,缓缓地转身离去。 冯睦的目送袁西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眉头微微皱起: “今天的厄铁食用度仅提升了0.3%,显然较之前有所下降,难道是因为四师兄身上的怨孽变得稀薄了吗?” 冯睦心道:“看来不能只逮着四师兄一个人往死里薅羊毛,也得给他时间,让他出去补充怨孽,给自己充充电了。” “可惜的是,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都太过懒散,我屡次请求与他们切磋,却总是遭到各种理由的推脱和拒绝,真是让人无奈,[融诡派]的风气得整顿一下啊。” 冯睦心中正暗自叹息,这时红丫轻快地蹦跳着走了过来。 她箭步一跃,轻松跳上了擂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三无喷剂。 她轻轻按下喷嘴,对着擂台上的血迹均匀喷洒。 瞬间,那些血迹仿佛被魔法触碰,化作蒸汽消散在空气中,擂台变得比用拖布仔细擦拭过还要干净整洁。 红丫满意地拍了拍手,走到冯睦的身后,将她的头发简单地扎成两个俏皮的丸子,脸上带着一股认真的神态,开始了她的修炼。 冯睦扭头看了眼红丫:“小师姐尚算勤勉,应该不会拒绝与我切磋,但…..还是算了。” 毕竟,在每一次的[团建]活动中,小师姐大都承担着后勤清扫的重任,真正k人头的机会屈指可数,身上积累的怨孽属实不多。 冯睦内心纯善,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把小师姐给吸干了。 “说到底,还是得尽早去监狱里,那里才是我的天堂,我去那里就像老鼠钻进米缸,才能痛快吃饭啊,呸呸呸,我怎么能形容自己是老鼠咧。” 冯睦内心满是憧憬,双眼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监狱那边何时能确认入职岗位就只剩我一个求职者了,抓紧点效率啊。” 红丫挑眉微瞪眼,师姐派头很足的问道:“看我作甚?” 冯睦回过神来,笑了笑:“小师姐也开始修炼了,那道场前台是不是就没人照看了?” 红丫不以为然地回答:“大师兄今天调休,我已经让他帮我盯着前台了。” 冯睦轻轻应了一声“哦”,心中却不禁浮现出李拔山那魁梧的身影,仿佛一座小山似的坐在前台,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 “今天武馆但凡能招揽入一位新顾客,那都算是祖师爷庇佑显灵了。” 祖师爷不可能庇佑显灵的,因为坐在前台,眉头紧皱的李拔山正在盘算去刨掉祖师爷的坟墓。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晓得祖师爷的坟地葬在哪里了,但没关系,他已经拜托老五黑进政府管理的“墓葬登记系统”,去查找了。冯睦不在意这些,他回过神来,沉浸入心无旁骛的修炼中。 [[伱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14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14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10点。]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10点。] […….] 练至肚子饿,吃了午饭,毫不停歇继续修炼。 [森罗指·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22点。] [森罗指·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提升22点。] [鬼甲换皮功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50点。]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流逝…… 晚饭过后,红丫感到体力即将耗尽,但她看着依旧精神抖擞、专注修炼的小师弟,狠狠地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继续坚持下去。 四个小时后,红丫带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回到了卧室。 她倒在那张床上,几乎是一触即沉,陷入了沉睡。 不出所料,这一夜她被噩梦困扰,梦中全是在修炼的场景。 午夜时分,又是冯睦一天中最兴奋的时刻。他猛地灌下一瓶“拿铁”,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主要修炼“锻体操”。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激活“食铁者”的那个最初夜晚,他也是这样修炼着“锻体操”。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跟随视频的节奏,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节奏,缓慢而有力地打着锻体操。 虽然筋骨依旧有些僵硬,但肌肉和关节的灵活度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修炼起“锻体操”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吃力。 [你正在修炼锻体操!] [你体内的生铁储量在持续下降↓,食用度在持续增长↑] [你修炼了一个小时锻体操!] [你修炼了两个小时锻体操!] [你修炼了三个小时锻体操!] 忽地,一前一后两个图标浮现在技能面板栏里。 [锻体操·初级(1/300)] [锻体操·血肉三解·初级(1/300)] 冯睦在修炼锻体操的过程中,刻意避免了运转血肉始解真功的助力,他始终坚持修炼的是骨版技能,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锻体操]轻易进阶入门。 但,任凭他根骨资质再恶劣,但终究还是印证了那句老话——熟能生巧。 经过不懈的努力,[锻体操]的图标还是破壳而出了。 就像血肉版技能入门后会联动骨版复制技能一样,骨版技能的生成也巧妙地欺骗了系统,顺理成章地生成了与之对应的孪生血肉版图标。 冯睦心中一直有这样的认知:锻体操修炼的艰辛,正是推动生铁消化速率加快的关键因素。 而现在,随着锻体操的入门,他意识到在系统的加持下,[锻体操]的修炼难度将会降低。 “这岂不是意味着,生铁的消化速度要放缓了?!!” 冯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系统对他的帮助并非全然是正向的增益,某些时候,它也可能成为拖累自己的绊脚石。 冯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心投入到锻体操的修炼之中。 他只能寄希望于生铁消化的速率不会过分降低,以免太影响到他的食铁进度。 随着每一个动作的精准施展,他默默地完成了整遍锻体操的演练。 演练结束后,冯睦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精彩起来!!! (本章完) 第167章 暴涨的食铁度,令人心悸的决定 [你已圆满完成一遍锻体操的修炼!] [血肉三解锻体操同步施展,效果叠加!] [你体内积存的生铁经历双重微妙的消化过程,其食用度实现了双倍的细微提升↑] 冯睦眼睛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掠过的提示框,满眼都映着“双倍”二字,脸色从铁青色骤然憋涨成通红色。 冯睦连忙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又沉浸回锻体操的修炼中。 一个小时过后。 [你修炼了一个小时锻体操!] [锻体操的熟练度+3!] [血肉三解·锻体操熟练度并未获得增长。] 骨版和血肉版除却会同步诞生外,技能熟练度并不同步,属于是系统不允许冯睦钻这个bug。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伱体内储存的生铁7%→4.4%,食铁度38.1%→40.7%] 修炼单次锻体操所带来的数据变化或许不够明显,但一旦累积到一个小时的修炼时间,成果便立刻显现出来。 对冯睦而言,以小时为单位来衡量食铁度的增长,已经成为他习惯性的计算方式。 冯睦在心中迅速地估算了一下,得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论: “以往修炼锻体操,用时一小时,生铁食铁度的平均增长大约为1.4%,而现在,这个数字已经跃升至2.6%。” 他继续推算着,“这2.6%的增长,其实是骨版与血肉版双倍叠加的结果,分开来看,每一版的增长大约只有1.3%。” “我最初的判断并没有错,锻体操的升级确实对食铁度的消化速率产生了影响,但我却忽略了[血肉始解真功]那独特且不可复制的‘卡bug’机制。” “因此,整体的效率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提升了,暴涨至原来的1.85倍!” 冯睦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充满了对系统的感激之情。 他在内心深处诚恳地向系统道歉:“系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永远是我最可靠的伙伴,我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 冯睦不是一个只会用嘴说的男人,他是个行动派。 为表诚意,冯睦当即决定今夜原定的两个半小时睡眠,直接取消掉,全部给替换续上锻体操的修炼时长。 啥,你说熬夜伤身体,所以,冯睦必须时不时通宵爆肝下,休养一下熬夜损耗的身体,没毛病。 冯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04:14,在心中默算:“当前生铁食用度40.7%,如果我能一刻不歇的修炼,就只需23个小时就能堆满进度槽了。” 随后,冯睦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杂念抛诸脑后,全神贯注地开始了锻体操的修炼。 ……. 06:27,夜色正浓,李龟蛇悄然起夜,静默无声地走到门边,目光穿透夜的幕布,凝视着院子里那抹孤独的身影。 他站在门后,静静地出神,良久不动。 在漫长的沉默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内心的挣扎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起伏不定。 最终,他伸手摸了摸贴身藏在胸口的秘籍,呼吸逐渐从浓重归于平静。 “乖徒弟们,切莫怪罪为师,为师也是一心为了[融诡派]的未来啊!” 李龟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院子里,眼中不时闪过阴森而冷冽的寒芒。 卧室内,罕见的睡的不踏实的李拔山猛然惊醒,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心悸之感,后脊背渗出几缕寒气。 他坐起身来,胡乱地拔掉堵住嘴巴的袜子,深深呼出几口浊气,试图平息心中的不安。 然后,他步履沉重地走到窗边,目光穿透窗棂,落在院子里那练功的身影上。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站了很久,直至上城屁股的灯光逐渐亮起,洒满了整个世界,才轻轻地推开房门,步入了清晨的宁静。 他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向后厨,端起了自己的木桶饭。他坐在院子石桌旁,专心致志地吃着,每一口都咀嚼用力,连骨头渣滓都吞咽入肚子里,仿佛要将所有的思虑和情绪都随着饭菜一同吞咽下去。 食饭完毕,李拔山放下饭桶,瓮声瓮气的对冯睦道:“小师弟,就这两天,我会安排你去监狱入职的,你做好准备。” 李拔山没去问常青森是否还活着,这是属于师兄弟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冯睦眼睛一亮,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开始继续修炼锻体操。 ……. 九区二号监狱的中心地带,监狱长办公室的门缓缓开启,李拔山步伐沉稳地跨入室内,却不禁微微一怔。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开阔的办公室竟然被一道横巨大玻璃墙分割开来,那玻璃墙光滑如镜,密不透风。 应该是赶进度施工的缘故,玻璃上还有印着“纳米尖端防爆a-5u2s”的保护膜没来得及撕扯干净。 监狱长钱欢站在防爆玻璃后面,面容平静而温和,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拔山啊,你这次又准备越过监区长来找我汇报工作吗?” 李拔山收回扫量玻璃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求职简历,朝玻璃处递过去。 钱欢神色微动,拿起办公桌上的遥控器一按,防爆玻璃裂开一道一指宽的细缝,刚好能容纳纸质文件塞入进来。 他接过简历,低头瞥了一眼,稍稍蹙眉道: “这份简历你之前已经提交过了,但不符合规定的流程。我之前让你交给钱唬处理,你怎么又拿到我这儿来了?拔山,你得先说服钱唬,只有他点头了,我这儿给你批准别人才不能说闲话啊。” 李拔山等钱欢说完后,才瓮声瓮气道:“钱唬递上来的人来不了了。” 钱欢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李拔山的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确信。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你确定?” 李拔山面不改色,语气坚定地回应:“是的,他已经无法来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只剩下我的小师弟一个人。” 钱欢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他没有去说服钱唬,反而直接解决了钱唬推荐的人选。对于我来说,结果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他原本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但面对李拔山那副凶狠的面容,所有的疑惑都瞬间烟消云散。 就冲这“食人不吐骨头”的长相,但凡多问一句,都是对李拔山相貌的不尊重啊。 钱欢沉吟半晌,把简历放回身后的桌子上,拿笔正准备签字批准,又停顿一下,轻描淡写的问道: “我愿意接收你的小师弟来监狱入职,可问题是,钱唬那依旧可以继续往这送其他人的简历,你说我该怎么拒绝他呢?” 李拔山并无迟疑,淡淡道:“不会的,钱唬无论递上谁来,监狱长都扔垃圾桶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功夫。” 钱欢听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瞥了一眼那隔绝的防爆玻璃,心中涌起一种不安全感。 他觉得有必要让人来加厚玻璃,不,最好是再加厚两层,才能确保安全。 李拔山注意到钱欢的迟疑,没有签字的动作,便顺着直觉再次坦诚地补充道: “我对那些繁琐的流程不太明白,我只知道,在一所监狱中,监狱长不该是最大的那个吗,既然如此,监狱长的话不就是监狱最不容置疑的规矩吗?” 钱欢闻言哈哈大笑,落笔签字一气呵成:“你说的对,咱们这所监狱里,是有些陈规陋习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那你就回去通知你的小师弟,尽快来监狱报道吧。” (本章完) 第168章 主动放弃?此事蹊跷 电棍狠狠地撞击在铁栏杆上,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咣当声,电弧四射,空气中弥漫着滋啦噼啪的电流声。 两个倚靠在围栏上,趁着放风时间偷偷抽烟的囚犯,却在这一刻突然浑身剧烈抽搐。 他们的头发瞬间竖立,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们的眼皮急剧上翻,嘴角涌出白色的泡沫,在地上打着摆子。 周围的囚犯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跳加速,集体齐刷刷地扭动脖颈朝这边看去。 待他们辨认出施暴者是监区长周唬后,一个个都立刻低下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急忙忙地四散逃离,仿佛生怕被周唬的怒火波及。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马轩疾步趋前,眉头紧锁地询问,常威紧随其后,神色同样凝重。 周唬默不作声,眼神中却闪烁着阴沉的寒光,紧紧地盯着常威,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常威原本就有些心事重重,此刻被周唬那锐利的眼神一扫,顿时从恍惚中惊醒,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紧张地追问:“大哥,究竟怎么了?” 周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你竟然敢背着我投靠监狱长?” 常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之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大哥,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我对伱一向忠心耿耿啊。” 周唬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他冷哼一声,语气冷冽: “你不知道吗?你的外甥竟然放弃入职,不再来监狱报道了,这是不是你暗中搞的鬼?” 说着,周唬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的单子狠狠地拍到常威的胸口,那力道之重,将常威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常威慌忙拿起单子,正是他替自家外甥递交的入职申请,最下面一行,监狱长审批那栏,原本已经同意签字的地方,被画了一个大大的x。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用红笔写就的大字——“驳回”。 那鲜艳的红色,如同两把利刃,刺痛了常威的眼睛。驳回的理由清晰地写着:入职者因个人原因,主动放弃入职。 常威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他紧紧地攥着单子,双手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地颤抖。 “不可能,我外甥他不可能放弃入职,他……” 常威深吸几口气,瞪大眼睛看向周唬,惊愕的表情逐渐被恐惧所替代,颤声道, “我外甥前两天夜里出门就没回过家,电话也打不通,已经失联两天了,我姐都已经焦急的跟巡捕房报案了。” 常威把入职单攥的嘎吱作响,他眼中爬出狰狞的血丝,认真道:“我外甥失踪了,一个失踪的人,怎么去主动放弃入职呢?” 周唬愣住:“失踪?” 马轩在旁边听的若有所思。 常威连忙点头:“我托巡捕房的朋友打听了,巡捕房最近抽不出人手,案子被搁置了,不过,巡捕房的人告诉我,最近九区失踪的案件频发,根据他们的经验判断,失踪超过两日的人,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常威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单子上,那“主动放弃”四个字仿佛在燃烧他的怒火,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声音提高了几分: “大哥,我外甥的失踪必然跟监狱长脱不了干系,我就这么一个外甥,你得替我做主啊。” 周唬的那点怒火顿时被常威更强的怒火所浇灭,他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两下,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然后缓缓说道:“就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入职名额,监狱长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常威咬着牙齿,理智也告诉他,监狱长不会如此冲动不智,可感情上,失踪的人是他外甥啊。 马轩在旁忽然打断道:“大哥,此事蹊跷,不过事关常威的外甥,不妨就去找监狱长问个明白。” 周唬思索三秒,别看他一直不给起空降下来的监狱长面子,甚至一副要联合其他监区长,把监狱长架空的猖狂架势。 但,真让他独自去监狱长办公室,与钱欢当面对线,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怵的。 不光是因为对方顶着监狱长的头衔,更是因为通往监狱长办公室上,那条数十米长的激光通道,带来的有若形质的恐怖压迫感。 周唬最终还是拿着单子去了。 监狱长办公室。 周唬敲门而入,看着隔离的防爆玻璃墙,周唬心头浮出一抹轻蔑:“这监狱长可真是怕死啊。” 他浑然忘记了,自己刚走过激光通道时,衣服后背都被冷汗浸湿的模样了。 “有事?”钱欢心知肚明的问道。 周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开口问道: “狱长,我想请教一下,我推荐的那个人选,名单上标注的‘主动放弃’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欢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就是字面意思。” 周唬追问:“恕我愚钝,还请监狱长说的更明白些。” 钱欢注视周唬,一字一顿道:“就是他不来了。” 周唬眉头紧锁,不确信的又问:“是他主动给咱们监狱打电话了吗,还是说……” 钱欢打断周唬的试探,坦诚道:“没有,我没见过这个人,更没有跟他有过任何联系,但我知道,他不来咱们监狱入职了。” 周唬感觉监狱长似乎承认了,又似乎什么都未承认,这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烦躁的问道:“是来不了,还是不来了?” 钱欢不疾不徐的拧开水杯抿了口水,才似笑非笑道:“有区别吗,结果都是不来了,那在我这里,就都视为他主动放弃入职了,那这空缺的名额我自然得划给别人了。” 周唬脸色阴沉,他还想继续刨根问底,却见钱欢已经低下头,假装忙碌办公的样子了。 他依旧不死心的问道:“那是谁,告诉监狱长常青森主动放弃了呢?” 周唬在“主动放弃”四个字上咬的非常重。 钱欢很满意周唬急躁的态度,这就是他故意在驳回原因上那般写的原因,要的就是周唬的愤怒,急躁,以及无形中加深后者对自己的忌惮。 钱欢头都未抬,漫不经心道:“记不大清了,你知道的,我是监狱长,每天都有很多下属要跟我汇报监狱里里外外的工作,也许就是谁说了一嘴给我记住了吧。” (本章完) 第169章 冯睦?坟墓!! 钱欢绵里藏针的说着,同时是在向周唬暗示,这座监狱中,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撅着屁股向他这位监狱长靠拢了。 周唬听明白钱欢话里的暗示,或者说是敲打警告了。 他脸色僵硬,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张值得怀疑的面孔,他也有猜测这是监狱长在虚张声势,是离间计。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思索怀疑起来。 最主要的是,周唬觉得有点摸不清楚钱欢的路数。 原本他以为空降的监狱长,是个软绵绵的怕死的“官二代”,但现在看来,对方行事有点极端危险啊。 周唬的目光穿透防爆玻璃,落在那个看似悠闲地处理公务的监狱长身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忌惮的阴云: “也许不是怕死,而是过分谨慎?!!”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钱欢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他,抢在他前面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既然你推荐的人已经主动放弃了,那么不如就按照我的意思,换上我指定的人选如何?” 周唬张口,就要拒绝。 钱欢不给周唬拒绝的余地,幽幽道:“唔,我名字都签好盖章了,监区长应该不会不同意吧,唔,那就这般定了,人招进来就安排到你的监区,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如果换到昨天,周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顶撞回去。 但今天,他从进门开始,气势上就无形中被连消带打,对话彻底落入钱欢的节奏里。 几次想要开口,话却都被钱欢巧妙地挡了回去,周唬脸色阴沉,最终选择了沉默,默认了钱欢的安排。 看到周唬没有再提出异议,钱欢这才装作结束工作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笔,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周监长,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讨论吗?” 周唬没有继续纠结常威外甥的“生死”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询问道:“我能了解一下,监狱长新招聘的人有什么背景吗?” 钱欢这次没有绕弯子,直接回答了周唬的问题:“没有特别的背景,就是伱负责的1号监区b区的分区长李拔山的师弟。” 钱欢微微一顿,随后换上一副戏谑的口吻说道:“说起来,李拔山上次把他的简历报告也送到我这儿来了。” “我琢磨着还是要按照正规流程来,就把它退了回去,让他先递给你。没想到,周监长你却推荐了另一个人,听说那是你监区a区分区长常威的亲戚家的孩子。” 周唬默不作声,脑海中却在飞速地思索着。 钱欢见周唬没有回应,也不生气,反而继续说道: “我最终决定用李拔山的小师弟替换常威的外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绕来绕去,这个名额最终还是落在了你们1号监区,等同于肉最终还是烂在了你们1号监区的锅里。” “其他几个监区长也冲我打过要人报告,最后都被我推回去了。” 钱欢长叹口气,意味深长的总结道:“周监长,你可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我如此调配都是为了1号监区的和谐稳定,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啊。” 周唬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的感谢道:“我谢谢监狱长为我煞费苦心了。” 话音落地,周唬推门而出,怒气冲冲的冲回1号监区。 常威和马轩迅速靠近,急切地询问:“老大,监狱长怎么说?” 周唬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将刚才在监狱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详尽地转述给了他们两人。马轩静静地听着,脸上逐渐显露出沉思的表情,而常威则是脸色铁青,宛如乌云密布,他几次冲动地想要起身冲向监狱长的办公室,但都被眼疾手快的马轩坚定地拽住了。 马轩语气平和地劝慰道:“常威你冷静点,大哥去了都问不出来,你去了又能如何?” 常威脸色阴郁,声音低沉:“可是我的外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轩瞥了眼周唬冷酷的脸色,略微感到些许心寒,但并不意外。 他缓步走到常威的身后,使劲按住对方的肩膀,语气沉重而缓慢地说道: “常威,你先冷静一下。你也说了,你外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他未必就一定遇害了。” 马轩继续劝解:“假设这件事与监狱长无关,你冒然前去质问,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激活监狱长对咱们的恶感。” 常威冷笑一声,显然对这种假设不以为然:“怎么可能跟监狱长无关?” 马轩目光坚定地与常威对视,语气冷幽幽道:“但如果这件事真的与监狱长有关,那你急冲冲的去问,才是真的把你外甥可能存活的一线生机都给亲手掐死了啊。” 常威悚然心悸,意识到马轩说的有道理,他现在万万不可冲动,必须冷静下来,毕竟,只要巡捕房一日未找到外甥的尸体,就不能说外甥一定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观察到常威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周唬才缓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沉重地说: “你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回你外甥的,但这事儿不能急躁,我们现在得想办法,摸清楚监狱长都藏了哪些底牌,再从长计议。” 常威连续深吸几口气,他不是没想过靠巡捕房,但他不似他姐那般天真。 监狱虽然跟巡捕房不是一个系统,但以己度人,见多了监狱里的腐败黑暗,常威本能的就对巡捕房不抱期待。 常威重重点头:“我听大哥的。” 周唬咧嘴一笑:“顶替你外甥的人,过两天就会来咱们监区报道,监狱长托我关照关照他。” 周唬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真是巧了,我也有同样的打算。我决定把他安排到a监区,让你亲自照看。” “毕竟,他是b区分区长李拔山的小师弟,算起来也是我们1号监区的自己人。哈——” 马轩在旁补充道:“李拔山肯定是投靠了监狱长,常威你外甥的失踪,监狱长如果脱不了干系,那李拔山肯定也有问题。” 常威的面色扭曲,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声音嘶哑地说:“大哥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的,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周唬蹙眉,他收到李拔山递来简历时,都没咋看就扔垃圾桶了,现在根本记不起来名字。 马轩沉思了片刻,然后说:“冯睦,我记得他叫这个名字。” “冯睦?坟墓!”常威发出一声狞笑,“这个名字倒是挺吉利的。等他踏进这里,不出一周,a区就会成为他的真正坟墓。” 马轩提醒道:“小心行事,别让监狱长抓到任何把柄。一切都要做得隐秘。” 常威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寒光:“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昨天恰好从四号监狱转来了一批轻刑犯,我正好可以利用他们……” 感谢[无铭逝]的万赏,老板大气,祝老板天天发财! 卑微老树感激涕零,愿献祭一名龙套以作报答,取名就叫石无铭,尽快安排上线哈~ (本章完) 第170章 焚化炉里的隐秘,这是我的地盘 在监狱操场的阴冷角落,几名新转监的囚犯默默地聚集在一起,他们表情沉重,两两一组,吃力地抬起地上的两具尸体。 那尸体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头发像是被电流击中般根根竖立,显得异常可怖。 王焦艰难地将双手穿过尸体的腋窝,小心翼翼地将其缓缓抬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肉香味,那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胃中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 陈芽站在王焦对面,双手紧紧抓住尸体的双脚。 两人搬着尸体跟在一名狱警的身后,脚步沉重地走向监狱内部的火葬场。 陈芽一边默默搬尸,一边用余光扫量着走廊内的布局,通过宛若被丈量过一般的步距,在心底计算着走廊的距离,并清楚记下了每一处监控探头的位置和角度。 不是为了越狱,纯粹就是习惯使然,每到一处陌生环境,就会先在脑海中构建出当前建筑的立体图像。 “虹膜识别通过,请进入!” 白色的金属门上方,俯瞰的监控探头对准狱警的面孔扫描了一瞬,确认身份无误后,金属门缓缓地滑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门一开启,一股热浪伴随着硫磺的味道迎面扑来,几个电焚化炉的门敞开着,已经提前启动在预热焚烧着。 狱警转身,语气淡然地吩咐道:“动作快点,赶紧把他扔进去。” 王焦和陈芽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配合着,左右用力,准备将尸体抛入焚化炉的火海之中。 突然间,王焦的动作变得僵硬,他的双手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松开了尸体。随着这一松懈,尸体的头部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狱警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拔出了腰间的电棍,声音中带着不善:“怎么回事?” 王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在尖叫:“他他的肩膀刚才动了一下,他.他还活着?!!” 陈芽面无表情,双手依旧稳稳抓着“尸体”的脚踝。 狱警蹙眉,但眼中的警惕之色淡了,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下,反问道:“活着就不能烧了,谁也没规定这个道理吧?” 王焦的面色如纸般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 狱警瞥了一眼手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快点,死亡报告我已经填好了,焚化炉也预热完毕,可不能让这一切白费。” 然而,王焦仍然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惊恐之中。 陈芽余光瞥了眼狱警手里的死亡报告单,上面简单记录了两人死亡的原因——斗殴互相致死,下面还有法医的验尸签名:秦亮。 狱警的耐心开始消磨,他的眉头紧皱,手中的电棍开关被频繁搓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在王焦心胆俱裂、瞳孔紧缩的注视下,狱警的电棍高高举起,然后猛然戳向了地上的“尸体”。 电光在空气中闪烁了数秒,伴随着“尸体”最后的痉挛,它彻底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烈的焦糊味道,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这下可以了吧。”狱警收回电棍,面色凶狠,“还是说你打算让我来搬?” 王焦差点以为自己被电死了,他顿时打了个哆嗦,赶忙紧咬嘴唇,搬起尸体,陈芽重新抓住尸体的脚踝,刚才狱警戳电棍的瞬间,他就松手了。“这狱警干事情有点急躁马虎啊。”陈芽默默将该名狱警的样貌记在了小本本上。 尸体被焚化炉吞没,焚化炉的舱门快速关闭,那动作机械而冷酷,就像是一只血盆大口无情地将其吞噬进了腹中。 “行了,走吧。”狱警重新带领囚犯们离开焚化间。 陈芽的耳朵轻轻颤动,仿佛捕捉到了某种细微的声响。 他猛地扭头,目光穿透焚化炉紧闭的门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异样。 他轻声问道:“我们不需要收集骨灰吗?” 狱警的回答冷静而淡然,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需要。他们生前可没向监狱购买骨灰盒。” “再说了,焚化炉完成工作后,遗体会直接被冲入相连的下水管道,和你们的排泄物一起被冲走,最终汇入下游的化粪池,方便的很,哪用那么麻烦。” 陈芽看着狱警,后者淡漠的表情让他觉得狱警并未说谎。 然而,他心中却有不同的计较:“看来,这个狱警确实被蒙在鼓里了。” 他内心嗤笑一声,心中暗道,“刚才焚化炉内传来的回声,尸体分明是掉落到了一个既深且干燥的地方。那里,绝不是什么下水管道。” 陈芽在思索:“焚化间后面藏着秘密啊,这会是[上线]悄悄把我的小队集结到这座监狱的目的吗?” 是的。 尽管陈芽与冯睦还未照过面,他甚至都不知晓[上线]是谁,但,陈芽已然通过逻辑推演,笃定必然是组织派遣给他们的[秘密上线],把他们从四号监狱的潜伏点,集体转移入了二号监狱。 陈芽今天一天都未闲着,一直在默默观察和搜集四号监狱的情报。 当然,由于他的行动范围受限,他的观察重点主要集中在1号监区的a区。在这一天的细致观察中,他几乎可以断定[上线]不太可能藏身于a区。 “真是奇怪!”陈芽心中略有疑惑,“我们已经悄然转入这里,为何[上线]还没有现身与我们接头?是他对我们缺乏信任,还是他过于谨慎?!!” “把这几个新来的都带我这里来。”狱警的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芽的思考。 狱警立刻遵命,带领着他们穿过一条条冰冷的回廊,最终抵达了监区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四名持枪狱警分别守卫在四个角落,气氛紧张而压抑。 常威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看着一个个走进来的新犯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欢迎你们加入我们a区的大家庭,”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的戏谑, “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监区长常威,换句话说,从今往后,伱们入住的监区,就是我的地盘。” (本章完) 第171章 他是我的上线?!! 常威一边发表着他的开场白,一边周围的几名亲信狱警已经迅速地掏出了电棍,将其调至最大档位。 噼里啪啦作响的电光,让这些囚犯不自觉就回想起刚才那具被电焦的尸体,身子齐齐打了个冷颤。 “你们对这二号监狱的规则可能还不太熟悉。” 常威的声音冷冽而傲慢, “说得直接些,在a区这块地盘上,只有我承认们你活着,你们这群被社会淘汰的垃圾,才有资格继续浪费空气,生存下去。如果我认定伱们死亡了,那就算你们还在呼吸,也只会被推进焚尸炉。” “焚尸炉的景象,你们刚才已经亲眼见识过了,不是吗?” 囚犯们紧张地屏住呼吸,面对监区长那扭曲的笑容,他们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头顶。 常威满意地审视着囚犯们的恐惧反应,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继续他的威胁: “你们给我记住了,在a监区想要活下去,就绝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更不要违背我的意志。” 囚犯们面面相觑,俱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惶。 陈芽表面上装作和其他囚犯一样惊慌失措,但他的目光却如同探针,细致地打量着常威的一举一动。 心中暗自揣摩:“这个家伙,难道他就是我那位传说中的[上线]?这般嚣狂的邪恶嘴脸倒是很符合组织内某些人的风格。” 常威观察到囚犯们噤若寒蝉的神态,心中十分满意。 他缓缓收敛了那凶恶的笑容,表情变得平静,从桌上拿起一张复印的照片,轻轻地递给了在场的几人。 “你们不必如此害怕,我并没想烧死你们。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只是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能够为我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阴狠:“这个任务非常简单,就在几天后,a区将会迎来一位名叫冯睦的新狱警。我希望到时你们能够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常威边说边用手势比划着,仿佛在排练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 “都明白了吗?” 常威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完全不担心有人泄密或拒绝。 他说:“只要做成这事,我保证在a区以后没人能伤害你们,但如果做不好,呵呵…..让焚化炉开启预热。” 前一句是对囚犯们说的,后一句则是冲对讲机里讲的。 陈芽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脸孔,心底鬼使神差般浮出了个念头:“或者说,这名新来的狱警,有可能是我的[上线]吗?” 陈芽瞥瞥手里的照片,又瞅瞅面前的常威,他第一个举手出声道: “作为a区的一份子,服从监区长的任务,是我应尽的改造义务,我愿意听从您的安排,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其他囚犯见陈芽表态后,一个个也只能咬牙表态。 “我也愿意……” “我听命行事……” “按照您的指示办……” 常威的心情似乎在瞬间晴朗起来,尽管他对监狱高墙之外的世界感到无力和无奈,但在监狱这座被高墙围起的封闭生态里,在1号a监区这片地盘上,他依然是无可争议的主宰。 在这里,他能够操纵囚犯的命运,掌控他们的生死,这种绝对的主宰感比任何酒精都令人沉醉,有效地冲淡了他心中累积的种种烦闷的负面情绪。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种满足和自得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指向第一个表态的陈芽,然后对旁边的狱警道:“把这几个都安排入同一牢房,让他当牢头。” 陈芽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当牢头,倒不是有“官瘾”,而是他内心深处种对责任的追求,享受在组织活动中担负更关键职责和角色的感觉。 就像,在他的a级小队,他就力争队长,在监狱内,他就想当牢头,是一个性质。 因为,世人都愚昧,披着层“官身”,跟别人讲起逻辑道理来,更容易产生说服力。 简而言之,陈芽除了喜欢讲道理外,他还很喜欢进步。 ……. 夜,随上城熄灯准点而至。 李拔山回到武馆,都不需要多嘴去问,只要看红丫呵欠连天,神色萎靡的困倦样,就知道小师弟冯睦今天也没少“折腾”她,虽然是红丫上赶着去让冯睦“操练”的。 李拔山接过红丫细心加热后递过来的饭桶,一边打开桶盖,一边随口问道:“老八又修炼了一天?” 红丫轻轻撅起嘴角,胸脯微微挺起,纠正道:“不是只有小师弟,是我和小师弟一起修炼了一整天。” 李拔山听到这话,扒饭的动作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他以往从不打探师弟师妹们的修炼进度,因为他所走的修炼之路与他们的不同,即使知道了进度,也无力提供帮助。 然而,今天他却突然开口,瓮声瓮气的问道:“红丫,你的[血肉始解真功]修炼到哪个阶段了?” 红丫扳着手指算了算,回答说:“上个月我才刚刚进入四解态,已经快追上四师兄了,师傅说我在本门邪功上,也算小有天赋了,虽然比不上小师弟就是了。” 李拔山点点头,又埋头扒饭不吭声了。 大师兄脑回路比大家慢,有时候是会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红丫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多想。 李拔山忽地又非常认真的嘱咐道:“既然决定跟着小师弟一起修炼,就要坚持下去。” 红丫愣了愣,她甚少见到大师兄露出如此认真的神色,她回答道:“那当然,就算为了师姐的威严,我也绝不会会轻易被小师弟甩到身后的。” 李拔山埋头把桶里的米粒舔完,然后从怀里掏出监狱的入职通知单,递给红丫:“你等会儿拿给小师弟,告诉他,明天一早跟我去监狱报道。” 红丫接过通知单,蹦蹦跳跳的就要离开。 李拔山伸出大手罩住红丫的脑袋,宠溺的揉了揉,瓮声瓮气道:“小师弟就算去了监狱,以他修炼成痴的性子,也肯定会抓紧一切空闲时间修炼精进的。” “红丫你待在武馆内,也不可松懈,不然……” 红丫脸色微变,她烦躁的推开李拔山的大手,整理了下被揉乱的丸子头,凝重道: “大师兄,你说的没错,我不会偷懒的,唔,我的电脑都被打碎了,而且师兄师姐也不愿意把电脑借我了,我只能心无旁骛的练功了。” 李拔山面色略微僵硬,没太理解红丫话里的逻辑,但他听出了红丫话里十足的决心。 李拔山瓮声瓮气:“好!” (本章完) 第172章 观想天空,汲取 说完话,李拔山回到屋子里,独坐在床榻上,面容平板,眼神呆滞,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间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 “想不明白,罢了,不想了!”他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随后,李拔山渐渐放松心神,双手向上伸展,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闭上双眼开始沉浸于观想根本图。 他的体内,气血翻涌,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河,发出隆隆的轰鸣声,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息所充斥。 然而,这股磅礴的气息却如同被细心的匠人封存于密室之中,没有一丝一毫透过门窗缝隙,泄露至外面。 “师弟师妹们要做璀璨的流星,小师妹或许不止想做流星,小师弟想当太阳,那师傅呢,师傅想做什么?” “还有我,我应当也成为星星,还是太阳?或者,我应该成为……?” 李拔山心神沉浸,观想着[大自在心经]的根本图,这份[大自在心经]是纯正的正派武学,来历已不可考究,但左右是[融诡派]祖上用某些不光彩的手段弄到手的。 李拔山从不在意这些,他只觉得这份功法非常适合自己,修炼起来水到渠成,从未遇到任何瓶颈障碍。 师傅李龟蛇说,[大自在心经]讲究的便是一个心无尘垢,无所拘束,正适合他的赤子之心,也即是大自在之心。 李拔山不懂什么叫[大自在],在他想来,[大自在]应该就是愚钝痴傻的意思吧。 也就是说[大自在心经]就适合他这般蠢人来练,否则,他为何练了这些年,日日夜夜观想,却始终没能在“神”中凝实出属于自己的[神图]来? 观想根本图,就是用自己的“神”来描摹,直至将根本图烙印在“神”中,化为自己的[神图]。 [神图]一成,整个人的灵魂本质便会朝着[神图]所描绘的景象进化,也即是武道高深后,真正打破基因桎梏,由人向更高级的“非人”进化。 这里的“非人”只是泛指,可以是真实存在的兽,也可以是现实里的死器之物,也可是隐门里那些诡谲的怪物,也可以是人类臆想出的存在。 总之,你观想了什么,你就会向什么去进化。 这种进化未必是物质躯壳上的那种狭隘理解,也可能是一种概念上的广义的模糊理解。 意思是,你不会真的变成观想图里的非人模样,但伱会拥有与之对应的非人能力,或者说是非人的权柄。 所以,世间99%的观想根本图,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归根结底也都是具体的一幅…..“实物画”。 可[大自在心经]有别于那99%的根本图,它的根本图是一副…..“抽象画”?!! 按照李龟蛇所言,这就是[大自在心经]根本图的神妙之处,它不需要你去描摹它,它要的是你去描摹你自己。 你希望自己是什么,你就会看见什么,你越笃信,你看见的就越清晰。 简而言之,[大自在心经]的观想,是你在写照自己的灵魂。 而, 诡异的是,李拔山多年观想,明明一直都未能在“神”中写照出自己,[大自在心经]的修炼进度却一直与日俱增,节节攀升。 李拔山一直都未曾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李龟蛇根本练不了[大自在心经],也解答不了他的疑惑。 但,今日,李拔山恍似突然顿悟了。 “我在神中观想出的[神图]一会儿蓝,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直虚无缥缈,变幻不定,似泼墨,似晕染,就是没有固定的线条和形象。” “我一直以为是我还未曾凝实[神图],未曾写照出自己,但也许,我已经写照出来了,这个没有线条和形象的虚缈,就是我的[神图],就是我希望成为的呢?”李拔山忽然睁开眼瞳,在其眼瞳中那蓝色,红色,黑色缓缓交融,那泼墨那晕染逐渐融汇成了……天空!! “我不想当星星,我也不想跟小师弟争做太阳,我也左右不了师傅想当什么,我希望自己成为的是天空!” 李拔山虎目圆睁,瓮声瓮气的喃喃自语道, “一片能够容纳几颗星星,一轮太阳,和一点点别的什么的广袤天空!!” 李拔山仰头,视线恍若能够穿透天板,望向上空的苍穹,那里哪里有什么天空,只有一片遮天蔽日的庞然阴影。 ……. [你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你在持续修炼锻体操!] [锻体操熟练度+1!] [锻体操熟练度+1!] [……] [锻体操正在生效,锻体操·血肉三解正在同步生效!] [你体内的生铁在持续消化,食用度正在持续增长↑↑] […….]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50%!]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52.6%!]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55.2%!] […….]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99.2%]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100%!!!] 不断从视网膜前掠过的提示框骤然停住,凝聚成灌满的进度槽在冯睦眼瞳眼前疯狂闪烁,将其从无比沉浸的修炼中惊醒过来。 [当前结算画面: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100%/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6.2%/100%,储量1.7%。)] [是否汲取生铁特性?] [是(√)] [否(x)] 冯睦并没有急于结束他的修炼,而是缓缓地完成了锻体操的最后一遍,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完成,他从口中缓缓吐出一股长长的气息。 他微微低头,取出手机,目光在屏幕上轻轻一瞥,时间显示为:04月22日,03:11。 在这寂静的凌晨,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修炼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奇怪,今晚怎么没听见大师兄雷鸣般的打鼾声?”冯睦心头微微疑惑。 冯睦倒也没太多想,扭动头部,将目光转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小师姐。 红丫的眼皮耷拉,眼睛似乎都无神恍惚了,显然也是沉浸在某种修炼之中。 她的步法看起来奇特而怪异,左右摇摆,像是随着某种无形的节奏在舞动,当然也可能是太困了,是在梦游练功。 “小师姐,今天就到这儿吧。”冯睦笑道。 红丫睁开眼睛,强打起精神,问道:“小师弟,是你坚持不住了吗?” 冯睦轻轻一点头,随即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呵欠,那模样仿佛是真的疲惫至极。 红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但随即又板起面孔,语气严肃地说道: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师弟,你明早要跟大师兄前往监狱报道,你放心,你在监狱工作时,师姐我不会一个人偷偷修炼把你甩下的。” 红丫的谎言轻飘飘地飘在空气中,实际上,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今后就得趁小师弟冯睦上班忙碌的时间,加倍偷偷努力卷死他。 冯睦听得好笑,点头回屋去了。 房间里,冯睦轻巧地脱去衣物,步入了卫生间,随手反锁上门。 直到此刻,他才静静地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幽幽的自言自语道:“汲取!” (本章完) 第173章 尸骨态 身体仿佛沉浸在冰封万年的寒泉之中,刺骨的阴凉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冲洗着每一根骨骼。 那股森然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穿梭在骨髓之间,刺激着骨头以惊人的速度生长。 它们似乎在急切地渴望着,要从血肉的桎梏中挣脱,如同被束缚的诡谲怪物,迫不及待要挣脱这孱弱的血肉躯壳。 “呵——” 有过一次经验的冯睦,这次毫不慌乱。 在他体内,三解态的[血肉始解真功]如同风暴般肆虐,疯狂地运转着。 那皮与骨之间的血肉仿佛从冬眠中苏醒的蟒蛇群,它们生机勃勃,如同潮水般翻涌、怒吼,无数猩红蠕动的蛇躯紧紧地缠绕在骨骼,一圈圈的收勒。 那感觉就仿佛,在他的身体宇宙内,有一头白色的骷髅怪物在和数不尽的猩红蛇群缠斗,而他的“神”则沉浸在宇宙的中心,既是冷静的旁观者,又是这场战斗的裁判。 然而,他这位裁判的立场却摇摆不定,他巧妙地维持着双方的平衡,总是在弱势一方即将倾倒之际伸出援手。 宛若一个高明的端水大师,精妙地调整着力量的天平,直至两边的力量耗尽,各自退回到那划分彼此的“楚河汉界”,偃旗息鼓到最初的平衡状态。 [生铁特性——塑胚,精华汲取成功!] [系统检测到您已掌握该特性,塑胚特性得到显著强化。] [塑胚(白)升华至——塑胚(绿)。] 霎时间,宛如潮水般汹涌的诡异知识和原始本能,再次如狂飙般掠过冯睦的灵魂深处,与他的血肉之躯融为一体。 经过了漫长的两分钟,那在体内横冲直撞的阴冷气息,才像退去的潮水一般缓缓消散,留下了一片伪装在血肉之下的白骨荆棘。 冯睦轻轻扭动手腕,几截精巧的可伸缩骨刀从他的手腕中依次弹出,错落有致地层叠在一起,宛如一朵绽放的环。 这些骨刀长度约莫三十厘米,将他的手掌完全环绕,形成了一个既诡异又美丽的食人环。 冯睦灵活地操纵着那骨制环,使其震颤起来,空气中也随之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共鸣声,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他意念一动,指骨便瞬间破肉而出,如同一只猫科动物的利爪般锋利,悄然伸展开来。 这些指骨的长度与之前相比变化不大,但色泽却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沉淀,透露出一种更加深邃而冰冷的金属光泽,就像是粗糙的生铁经过千锤百炼,最终锻造成为了坚韧的精铁。 最关键的变化是,当冯睦将那些指骨缓缓收回之后,他依旧能感觉到指尖的膨胀感,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指间蓄势待发,亟待喷涌而出。 冯睦依循身体的本能,弯曲食指,就像是在扣动扳机般,对准旁边轻巧地一弹。 瞬间,一枚指骨如同离弦之箭脱指而出,伴随着一声锐利的“嗖”响,精准地撞击在瓷砖墙上,深深地镶嵌进坚硬的墙面,像极是一颗射入靶心的子弹。 冯睦微微低头,目光凝神一瞬,就见食指皮肉微微凹陷,紧接着,那凹陷之处快速恢复了饱满,有崭新的指节生长装填上膛了。 冯睦走到墙边将指节抠下来,然后那骨头回到他掌心,竟还能重新陷入他的皮肉里。 “可回收弹头!”冯睦舔舔嘴唇,喃喃自语的又吐出几个字,“十指连弹?” 冯睦的下意识伸手抚摸向后颈部,指尖轻轻触及脊柱的凸起的轮廓,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秘密的开关。 然而,尽管他尝试了数次,脊椎却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轻易地被拔出。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因为他从身体传来的微妙感应中得知,这并非是完全的拒绝,而是时机尚未成熟,力量尚嫌不足。 “或许,只需[塑胚]再升级一到两个阶段,就能够达到那个层次。”冯睦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某动漫中的一个经典场景,那不是简单的抽出脊椎挥舞,而是一种更为宏大、更为震撼的景象: 全身的骨头如同狂风暴雨般刺穿地面,瞬间将周围的小范围地貌转化为一片森然的白骨森林。 名字冯睦有点想不起来了,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前世的记忆就会被不断填充的现世的记忆所稀释,愈发模糊起来。 “[塑胚]再往上几级,能否达到那种境界,甚至更为霸道?” 冯睦的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握那种力量的那一天。 冯睦的手指轻轻地在身体上探索,感知那些正在发生的骨质变化。 他的肩膀上,骨棘如同茂密的荆棘,从血肉之中穿刺而出,显得更加密集而有力。 后背的骨疙瘩排列更紧密,疙瘩数量也增多一倍,形成了一副得了“密集恐惧症”状的铠甲。 而胸前的锯齿状肋骨则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狰狞,它们能够自主咬合,就像异形生物的复合齿,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与(白色)塑胚只能简单控制骨骼的长短不同,升级为(绿色)塑胚后,我能够对每一处骨骼进行精细的形态变化。” 冯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而且,我现在可以同时操控所有的局部变化,这意味着……” 随着冯睦意念的一动,全身的主要关节处骨骼就开始迅速生长变形,它们疯狂破开血肉,争先恐后的向外延伸。 呼吸之间,镜子中的映像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最终,一个戴着假面的人形怪物出现在镜子里: 他的肩膀上荆棘倒刺,胸背被狰狞的骨铠所覆盖,手腕环绕一圈恐怖的骨片环,手指变成了锋利的钩爪,膝盖周围环绕着骨刺,脚趾则变成了倒钩,紧紧扒在地上。 其余部位则依旧由血肉和皮肤连接,形成了一个由白骨与肉体交织而成的怪物,既恐怖又充满了一种诡异的魅力。 冯睦闭上眼睛,深深地感受着从骨骼深处解放出来的力量,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能量,它在体内涌动,仿佛要穿透骨头向外界尽情的倾泄。 在这个“非人”的状态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攻击力、防御力乃至速度都有极其巨大的提升。 冯睦心中只是隐隐的感觉,但不能确定。 系统的面板只能展示他常规状态下的数据,那些冰冷的数字,并不能准确捕捉到他在变身之后,或是叠加了各种“光环buff”时的真正战力。 “或许,现在的战斗力是大抵人形常态下的两倍?”冯睦轻声呢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思索片刻,心想:“我可以去武馆用测试仪检测一下我的实力,唔,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我这个形态在武馆出现,还是过于惊悚了点,检测仪可是有录像功能的。” 冯睦轻叹口气,目光重新回落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森白的假面下,是一双冷漠而阴森的眼睛,他隔着冰冷的面具淡淡道:“暂且就命名为——尸骨态吧!” (本章完) 第174章 爆发跃迁中,开始 冯睦缓缓地解除了尸骨态,如同蜕掉外壳又如同重新披上血肉的假皮肤,他在镜子前慢慢地恢复成了熟悉的人形。 热水如同细雨般从喷头倾泻而下,温柔而体贴地冲刷着冯睦在解除“尸骨态”时留下的痕迹,那些从破开的皮肉中溢出的血液,随着水流的轻抚,悄然无痕地消失,最终汇入地漏的漩涡中。 在这样宁静的沐浴时刻,冯睦的眼前突然掠过几行提示框,它们如同幽灵般在湿润的空气中显现,揭示着他来不及看的信息: [你的塑胚等级发生变化!] [你的力量获得了爆发性提升!] [力量9.8→9.9→9.99999(爆发跃迁中)] [你的敏捷获得了稍微提升!] [敏捷6.8→7.3] [伱的体质获得了巨大提升!] [体质6.4→8.4] [你的精神获得了细小进步。] [精神1.9→2.1] [塑胚]的升级会带来四维属性的提升,在冯睦的意料之中,但力量值骤然跃升至9.99999却让他感到几分错愕。 9.99999什么鬼,统子爹是被“迅雷限速”给强制劫持了吗? “爆发跃迁中?” 冯睦将注意力移到力量后缀,不断在闪烁的括号里。 冯睦脑门浮出一排黑线,心里暗暗吐槽:“好消息是力量处在爆发跃迁中,坏消息是,它好像跃迁不过去啊。” 冯睦脑海中浮出一个滑稽的画面:一个肌肉贲张的壮汉站在撑杆跳的起点,他早已将撑杆深深插入地面,杆子几乎弯曲到了极限,然而,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脚,就是迟迟不起跳。 还在深蹲蓄力是吧! 冯睦在心中揣测:“经验槽卡满了,这大概就像游戏角色到了转职的节点,需要完成特定的转职任务才能继续成长?” “但是,系统啊,你至少得扔个线索过来吧!!”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想起在修炼技能时,每当升级受挫,系统总会贴心地提供失败的原因,以及需要满足的前置条件。 “这次,却没有半点提示,是因为属性升级不算是技能提升,所以不提供反馈?” “还是因为所谓的[爆发跃迁中]看起来不像是判定失败,充其量只能算是卡顿了?” 冯睦思索未果,只能暂时搁置,看看过两天,它能不能蓄力完毕自己跳过去,亦或者,等待后续降临的转机,譬如开宝箱之类的。 “体质提升了2个点,跃升至8.4,一举成为仅次于力量的第二属性值,也在向着10点,啊不是9.9999的关口稳步迈进。” “敏捷提升至7.3,感觉身体似乎又轻盈了一些。” “精神的提升每一次都很缓慢,跟其它属性比起来,依旧像是个发育不良的跛脚。” 冯睦瞅着属性面板,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关掉,躺回床上,难得的准备早早休息睡下了。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03:33。 “还不到4点,我就睡下了,我今天真的是太懒惰了。”冯睦感觉自己的良心都受到了谴责。 尽管心中有所愧疚,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手机,狠心的沉溺玩了5分钟手机。 冯睦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浏览着这两天的新闻,却发现内容乏善可陈,营养价值不高。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几条未读的短信,大多数都是垃圾广告信息,让人不胜其烦,但也有一条有用的隐蔽在其中。 冯睦正是为了这一条垃圾短信,才没有把这些垃圾广告全给屏蔽入黑名单。 [——今日宜摄影,交友,团建。——今日忌婚嫁,分手,吃面。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交友,团建?哈——”冯睦嘴角轻抿,心中不禁好奇马斌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洋溢着正能量的词汇。 他轻轻眯起眼睛,将手机放在一边,随后深吸一口气,让思绪随呼吸而去,整个大脑逐渐放空,最终沉入进好梦。 ……. 市区边缘,某处临近出城道路的废弃仓库。 周围荒凉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和远处车辆的轰鸣声打破这片死寂。仓库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脱落的水泥块,显得陈旧而凄凉。 铁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锈迹斑斑的被一条粗重的铁链紧紧锁住,链子上挂着一把大号挂锁。 推开门,一股霉湿的气息迎面扑来,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尘土味和铁锈的气味。 仓库内部昏暗无比,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桌子上的一盏应急灯,它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仓库的地面凹凸不平,堆积着各种破旧的箱子、发霉的罐头食品和一些塑料水壶。 角落里,一张破烂的油布下面,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这个人被粗糙的绳索捆绑在一张生锈的铁椅上,手脚被紧紧捆缚,动弹不得,眼睛也被蒙住,嘴巴被交代封住,甚至连耳朵都被胶塞给堵住了。 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淤血,淤血在眼角和嘴角留下了青紫的印记,衣衫破烂,布料上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黑色。 显然,侯文栋今天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绑架和毒打。 侯文栋被绑坐在椅子上,看不见,听不见,唯一的感知就是,铁椅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物让他不寒而栗,以及稍微挣扎动弹,粗糙的麻绳便刺激他受伤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侯文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静止,他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生怕最轻微的动作会招惹来惨烈的毒打。 他完全不知道那个毒打自己的人是否还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毒打自己的究竟有几个人。 在无声的黑暗中,侯文栋的心跳声如同鼓点般急促而响亮,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每一次心跳的震动,甚至能听见自己动脉血管中血液流动的隆隆声响。 “究竟是谁,竟然敢绑架我?” 侯文栋的大脑疯狂转动,努力回忆着陷入昏厥前的那幕画面: 我当时,正坐在拉面馆的角落里,背对着门,正专注地拆开蛋糕,小心翼翼地将蜡烛插入其中。 我看见,李秀婉正从厨房的门帘后走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没错,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李秀婉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目光直直地投向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地转身,然后眼前就是一黑,脸上好像被黑布罩住,同时,我后脑勺就传来剧痛。 我应该是被人打昏了。 在昏迷前的最后,我依稀听到了碗碟摔落在地的清脆声响,还有李秀婉那充满惊惶和恐惧的尖叫。 (本章完) 第175章 糟糕,我得罪的人有亿点点多 侯文栋努力搜刮着记忆碎片,尽可能的想拼凑出完整的全貌,但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当时看见和听见的画面太少了,几乎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该死!!!“侯文栋的情绪几近失控,他的拳头紧握,青筋在太阳穴上突显。 身体上的疼痛强迫他冷静下来,他转换思路,开始自我审视,“好吧,我得理智一些。最近我究竟触怒了谁?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下手绑架?” 他开始逐一回顾最近的事件,像是在梳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昨天,我揭露了李议员的丑闻;前天,我收买了圣光制药的一名研究员;不久前,我还为王议员办事,结果和律所产生了冲突……” 侯文栋的思绪在时间线上穿梭,他继续回忆:“四天前,我……” “五天前……” “……” “十天前,我安排了一个小偷潜入马斌的办公室,试图找到郑肆留下的账本,虽然一无所获,但马斌应该并未察觉到我的这个小动作……” “在那之前,我还派人前往巡捕房,调查郑肆儿子郑航失踪案的细节……” “再往前,上个月我利用报社记者,在网上散布谣言,企图抹黑董执政官的名誉……” 侯文栋的脑海中,一系列事件如同高清电影镜头般逐一回放,他的记忆力非凡,大多细节都能回想起来。 伴随着这些事件的回顾,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轮番登场,像是在进行一场快速的幻灯片放映,切换频繁而迅速。 在这幅记忆画卷中,马斌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伪善面容也穿插其中,但这张脸的出现并不频繁。 大抵,侯文栋觉得马斌的嫌疑并不高,在他的记忆中,青狼帮的新任头目马斌远比之前的郑肆要懂得分寸,更加懂事听话。 后者给他的印象,是一个谨慎而精明的角色,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草率而又疯狂的举动。 侯文栋的回忆越深入,思绪越是纷繁复杂,一种深深的绝望感逐渐笼罩他的心头。 因为他忽然惊觉,自己结下的梁子实在太多了,其中除了少数一些如同马斌这样的小角色,可以排除掉嫌疑外。 但除了这少部分,其他大多数有分量的人物,都有着充足的动机和胆量,来打击报复自己,亦或者,通过自己掀起一场风暴,来打击自己身后的大人物。 这样的认识让侯文栋感到一阵寒意,仿佛置一片舢板身于遍布暗礁的海洋,无论往哪边漂,都逃不过船毁人亡的绝境了 “秀婉有没有出事?”侯文栋忽然想起了那位神似自己亡故妻子的面馆老板娘。 一方面是关切,他对这个女人真的动心了,另一方面则是….. “如果秀婉没出事,她应该已经报案了吧。”侯文栋的心绪纷乱如麻,此刻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潜意识里更倾向于李秀婉是否报案了。 “倘若秀婉已经报案,那么此刻王议员应该已经得知我被绑架的消息。他会采取何种行动?是会不遗余力地营救我,还是别有用心……“ 侯文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痛苦地意识到,那些平日里精心维系的朋友,在这关键时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真心愿意伸出援手。 他们现在的心态,或许比那些绑架自己的人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赶紧死了。 “人生在世,总该有一两个能够共患难的真朋友,否则,一旦撒手人寰,连自己手中掌握的秘密罪证,都不知道该托付给谁去引爆啊。” 侯文栋内心凄惨的想着,他发誓,如果这次他能够逃出生天,他一定用“真心换真心”,至少也要发展维系出一个真朋友出来。 仓库门口。 三个一起做完大事,把性命绑在一起的真朋友,摘掉掩面的头罩,互相露出最真挚的面目在彼此对视。 李晌深情地拍了拍马斌和常二丙的肩膀,语气沉重而坚定: “你们俩为了帮我,不惜冒险,这份情谊我李晌铭记在心。多余的感激之言我就不说了,从今往后,你们俩就是我李晌生死相依的兄弟。”常二丙的面颊泛起一抹红晕,情绪激动地回应道: “李队,即便没有这档子事,我常二丙也早已决心追随你。巡捕房里其他人当队长,我都不服,唯独伱李队,我打心底佩服。” 马斌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也流露出激动的神色,他附和着说道: “待李队你顺利度过此次难关,解决了特派员的问题,晋升为正式队长,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李晌放声笑了两下,那股兴奋的情绪,让原本已经消退的五指印痕在他的脸上重新染上一抹鲜明的红晕,显得格外刺目。 他热情地伸出双臂,一左一右地搂住了常二丙和马斌,豪气干云地说: “以后,有外人在场,你们才称呼‘李队’,私下里,咱们就是血亲血亲的兄弟,叫我‘大哥’。” 常二丙立刻响亮地应道:“大哥。” 马斌则微微抿了抿嘴唇,略带羞涩地跟着叫了一声:“大哥。” “好!好!好!” 李晌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随后他低声对马斌交代,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我和二丙必须尽快返回巡捕房,准备接应上面的指示。” 话音未落,李晌的口袋里便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他迅速接起电话,耳边立刻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李队,你在哪里?快回来,区里出了大案子,十万火急!” 李晌朝马斌和常二丙投去一个眼神,两人当即噤声。 李晌这才沉声回应:“我在外面追踪[假面]的线索,特派员催得紧,几乎一天一催。哼,什么样的案子能比得上特派员交代的任务重要?” 电话那头的人提高了音量:“李队,是真的紧急!执政府的一位重要秘书被绑架了,情况严重。执政府说等会儿会派人过来,直接指导巡捕房的工作。” “知道了,我立刻回来。”李晌简洁地挂断电话,转头对马斌说,“接下来就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分头行动。” 说罢,李晌便带着常二丙迅速向外走去。 马斌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关切地叮嘱道:“大哥,一定要把这件案子牢牢抓在手里。” 李晌回头挥了挥拳头,坐进一辆贴牌的二手车内,驶出很长一段距离,又换回蓝白车,绕了一圈,才驶回巡捕房。 马斌直到车声完全消失在远处,才慢慢从口袋里取出已经调至静音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马斌深吸了一口气,捏着嗓子,模仿刚从梦中惊醒的沙哑声音,按下回拨键: “杜秘书,对不起,我刚才睡得太沉了。什么?哦,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把青狼帮所有的兄弟都派出去的。” “巡捕房吗,是打过几次交道,对里面的李晌队长比较熟悉。他,嗯,有些爱财,但嘴巴还算牢靠。” “李队的查案能力我不太了解,应该还行,唔,对,郑老大就是李队击毙的,嗯,我什么都没给他说过,嗯,好我明白了。” “请杜秘转告领导,我们青狼帮一定竭心尽力,替领导分忧的。” (本章完) 第176章 游戏规则,宁杀错不放过 杜子腾挂掉电话。 转身看向书房里的中年男人,男人尽管深夜从睡梦中被突发事件惊醒,气色不是很好,但依旧穿着整齐,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涂抹上了发蜡,整个人显得不怒自威。 杜子腾站姿微微前倾,语气恭敬道:“王议员,各方面我都已经通知交代下去了,底下的人一定会尽全力搜找和营救侯秘书的。” 王议员坐在椅子上,用眼镜布轻轻擦拭着镜片,动作缓慢却凝重,似也是在借助这种方式来捋清思绪。 他沉吟片刻问道:“确认绑架者的身份了吗?” 杜子腾沉声道:“据报案人称,袭击侯秘书的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所以暂时还无法确认。” 王议员:“袭击者有几个人?” 杜子腾迅速回应:“现场只有一名袭击者。根据报案人的描述,巡捕房已经初步判断,袭击者应为成年男性。” 王议员轻“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语气深沉地说:“会是那些人干的吗?” 杜子腾心中一凛,态度更加恭敬地说:“目前还无法断定,但我已经部署人手,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了,暂时并未发现他们有异动。” 王议员长叹口气,感慨道:“从我还未当选议员,侯秘书就跟着我,一晃眼也有七八年了吧,他惨遭绑架,我现在非常担忧他的生命安全啊。” 王议员停顿了一下,转而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侯秘书也是个可怜人,前几年妻子病故了,现在孤身一人,无亲无伴?” 杜子腾低头看着地板,认真回答道:““确实如此,侯秘书的父母也早早离世,他现在是独自生活。不过,据说案发现场的拉面馆老板娘与侯秘书关系密切。”” 王议员露出疑惑之色。 杜子腾立刻补充解释:“那位拉面馆的老板娘名叫李秀婉,是个离异过的女人。巧合的是,她与侯秘书已故的妻子长得非常相似。今天侯秘书下班后,前往她的店里,正是为李秀婉庆祝生日的。” 王议员轻轻放下手中的眼镜布,问道:“李秀婉现在身处何地?” 杜子腾回答道:“李秀婉目前正被巡捕房扣留,接受调查。” 王议员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调查?这种时候还要让她承受额外的惊恐吗?侯秘书如今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能让他的心上人在这时候遭受巡捕房的粗鲁对待!” 杜子腾心中一凛,感到一阵寒意,立刻回应: “是属下疏忽了,我马上派人前往巡捕房,将李秀婉安全接出,并确保她被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旦侯秘书被成功营救,他就能第一时间与李秀婉团聚。” 王议员脸色稍霁,尤不放心问道:“我记得巡捕房的局长是王意林吧。” 杜子腾悄声纠正:“王局前段时间因公殉职了,自那时起,巡捕房局长的职位便一直空缺。目前,是由上城派来的特派员暂时主持工作。” 王议员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色凝重地说: “这怎么行,巡捕房局长的职位至关重要,怎能长时间空缺?再者,上城派来的特派员本应是巡视和指导工作的,我们怎能给特派员加额外的担子,劳累过度呢。” 杜子腾轻轻地颔首,面上的神情凝重而严肃,然而在他的心底,却不禁腹诽: “记得之前,您和其他议员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你们明明主张,既然特派员能够有效地运用巡捕房的资源,而王局恰好不幸殉职,不如就顺势让特派员来指导一下巡捕房的工作,传到上面,就是特派员为帮扶建设九区主动承担重任,属于能者多劳嘛。” 王议员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一副顾全大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腔调道: “目前情况下,直接开会表决空降一位局长确实不太妥当。这样吧,你直接前往巡捕房指导工作,并在内部选拔一位合适的候选人提升为领导,这样或许能更有效的推进搜捕和营救侯秘书的工作。” 杜子腾心领神会王议员的意思,这就是让他从巡捕房内,提拔一位自己人,或者说“自己狗”的意思。 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名字。他回答道:“明白,我过去以后,会尽快从巡捕房提拔出最合适的人选。” 杜子腾微微一顿,眉梢间闪过一丝迟疑,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确定:“只是,我有些担忧,其他议员们会不会……” 王议员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语气笃定: “侯秘书是我的心腹,如今他生死未卜,事件的性质也尚不明了。此时此刻,若有人敢跳出来与我唱对台戏,那无疑是主动往自己身上泼粪。”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锐利,继续说道: “在局势尚未彻底明朗之前,保持距离,静观其变,才是最聪明的选择。我与他们周旋了这么多年,对他们很了解,他们中没人会选这种节骨眼当出头鸟。” “而如果侯秘书真的被他们中的某人所绑架,那么这种行为已经打破了我们的游戏规则,他就更不会在这时候主动跳到明面上来,惹人怀疑。” 王议员轻笑两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冷峭和讥讽: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呵呵——,根本不需要我们使力,所有人就都会联手将他置于死地。” 杜子腾恍然大悟,他对九区执政府中那些议员们之间的复杂游戏规则有了更加深刻的洞察。 他明白,一些阴谋诡谲的手段只能在桌面下使用,而在台面上,每个人都必须遵守那些游戏规则。 越是身处高位的人物,就越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些规则,不能越线,否则便会招致所有人的忌惮和攻击。 王议员瞥了眼杜子腾,他手底下几个秘书,跟随他最长也最受他欣赏的就是侯文栋,其他几个秘书相比起来还是稍差点意思啊。 若是将侯文栋与杜子腾的位置对调,面对当前的局势,哪里需要自己浪费这般多口水来提点。 侯文栋在事件爆发的那一刻,必定已经迅速行动,前往巡捕房布署,安插提拔己方的心腹,同时必然会以最强硬的态度将杜子腾的亲属安全转移,在向自己汇报之前,就尽可能先控制住局势继续恶化了。 王议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而沉重:“必须命令巡捕房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务必找到侯秘书的下落。” 杜子腾保持着沉默,似乎在静静地聆听,更是在等待王议员的后一句话。 “尽一切可能救出侯秘书,但若绑匪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就送侯秘体面的离开吧,毕竟,作为九区执政府的议员,我是绝不可能向任何罪恶势力低头屈服的。” 杜子腾抬头,看向王议员镜片下幽幽折射的冷光,只能漠然应道:“是。” 王议员收起脸上的冷意,温和道:“你在第一现场处置,我给伱事急从权酌情处置的权力,放心大胆去做,侯秘若不在了,我以后最倚重的便是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杜子腾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头皮微微发麻,心中交织着恐惧和惊喜。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九十度鞠躬,领命快步离去。 待杜子腾离开,王议员才缓缓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从中取出一部古旧的手机,随即插入了一张全新的电话卡。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这样的操作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接着,他沉着地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拨出。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却无人应答。 “启动四号应急方案,把侯文栋接负责触过的那两条线上的几个线头,都处理干净。” “虽然事件性质暂时不明,但,宁杀错不放过,我们必须抢在局势可能进一步恶化前,先进行必要的自清洁。” 冷酷的声音在书房内淡淡的回荡着…… (本章完) 第177章 良心值几个钱,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晌大步流星地走进巡捕房,几位捕头立刻趋前迎接,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李晌微微皱眉,一边听着捕头们简洁的案情汇报,一边在心中迅速梳理着信息。 还真别说,这种听着汇报自己犯下的大案的感觉还蛮有意思的,绝对是一般人从未有过的猎奇体验。 汇报进行到中途,一位捕头突然插话道:“李队,执政府的杜秘书刚才就到了,此刻正在局长办公室内等候您。” 李晌的目光如刀,冷冷地在几位捕头身上一扫,语气中带着不满:“汇报什么时候不能进行,非得现在耽误时间?”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急步向局长办公室走去,脚步在即将跨入门槛时稍作停顿,回头问道:“通知特派员了吗?” 在场的捕头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无人应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常二丙站在队伍的最后,他对李晌使了个隐晦的眼色,那眼神中满是得意之色。 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在局里散播特派员的负面消息,私下里更是向每位捕头暗示了,特派员想逼李队带着兄弟们走上死路的险恶用心。 见众人沉默不语,常二丙轻咳一声,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起案件与[假面]并无瓜葛,而且现在实在太晚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特派员的睡眠了,明天一早再汇报也不迟嘛。” 旁边又有捕头附和道:“对啊,李队还是赶紧去见杜秘书,看看有什么重要指示吧。” “你们这是又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李晌无奈的叹口气,转身推门而入,进了局长办公室。 因为,王意林死了,特派员也不屑坐这简陋的办公室,他更偏爱在宽敞豪华的别墅里听取李晌的工作汇报。 所以,这间办公室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问津,桌屋内的陈设家具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杜子腾对这些细节毫不在意,随意地坐在那落满尘埃的沙发上。 桌面上摆放着一杯热茶,却自始至终未曾沾唇,此时温度已经凉了。 他轻轻闭上眼睛,正在细致地回忆着刚才书房内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他试图回忆起王议员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的发音,以及说每个字的表情和语气,以此来更精准地解读和领会王议员的真正意图。 “人走茶凉是官场的习俗,尽管,侯文栋还不一定走了,但,所有人都希望他已经凉透了。” 杜子腾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而危险的光芒,他喃喃自语道:“这里面,也包括我。”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投向刚刚推门而入的李晌。 李晌虽然不认识杜子腾,但对于他身上那特有的“官衣”却是很熟悉。 在执政府中,从议员到秘书,再到各级执政官,每个人都有其对应的制服和肩徽,这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秘书的官阶不高,但秘书的权力可大可小,则完全取决于他身后的议员在执政府占据多重的分量。 李晌挺直身子敬礼道:“杜秘好,我是李晌,暂时代理巡捕房队长的职位。” 杜子腾深深看了眼李晌,确切的说是看向李晌左右脸对称的巴掌印,他微微缩了缩眸子,再联系到刚才门外传来的对话,心中顿时有数了。 这位李队在巡捕房的处境不是很好,或者说,上城来的那位特派员在巡捕房不太得人心啊。 杜子腾开门见山:“李晌队长,我知道你,青狼帮原头目郑肆,丧心病狂绑架诸多学生,就是被你击毙的。”李晌心里咯噔一声,不清楚杜秘是在说正话还是在说反话。 “伱别紧张,你做得很好,这种危害教育和治安的渣滓死一万次都不够。”杜子腾意味深长道:“王议员还在会上说过此事,特别表扬过你,怎么,执政府的嘉奖和提拔命令没下来吗?” 李晌压根儿没见过嘉奖和提拔命令,他这份“代理队长”,也是因为特派员心存险恶,他心知肚明,杜秘书在说客气话,但,他听出了弦外之音。 李晌轻轻摇头:“尚未收到,但解救人质是我们巡捕房的分内之事。能得到王议员的口头表扬,我已经感到无比荣幸。” 杜子腾微微一笑:“嗯,或许是因为王意林局长的不幸殉职,嘉奖的流程被耽误了。我会回去帮你查查,看看卡在了哪个环节。” 李晌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知晓这是杜秘的拉拢和许诺,只要自己接下来办事得力,那份原本不存在的嘉奖和提拔,或许就真的变成卡在某个流程环节的任命书。 李晌表决心道:“请杜秘书放心,也请杜秘书转告给王议员,我李晌一定率领巡捕房全体弟兄,排除万难,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侯文栋秘书搜捕营救出来。” 杜子腾的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他轻拍着李晌的肩膀,语带深意地说道: “搜捕行动确实需要我们不遗余力,但关于营救的成功,却不宜过于断言。侯秘书不幸落入歹人手中,其生还的希望已然渺茫,若事态不幸发展至此,我们也应当理解,这是难以预料的变故。” 李晌瞬间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惊愕。 这与他和马斌事先计划的剧本大相径庭,他们本意自导自演一出绑架和解救的戏码,但现在,情势似乎正朝着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疾速偏离,让他感到一阵措手不及的紧张。 察觉到李晌的突然沉默,杜子腾眯了眯眼睛,内心狐疑:“不说话是因为没听懂我话里的暗示,还是说,这人是属于很有道德操守的那种捕头?!!” 杜子腾心头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轻轻地推了推他的后背,温和而坚定地将他推向局长那空荡荡的座椅。 他的双手有力地按下,让李晌稳稳地坐落在了那张椅子上。 椅子上都是灰尘,一屁股坐下去,呛鼻子也烫屁股,但李晌却觉得那椅子比任何床垫都干净舒服,让人坐下去,就没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杜子腾压低声音,在李晌耳边幽幽叹气道:“歹人是穷凶极恶的,营救是困难重重的,救人永远比杀人难一万倍,这个道理我懂,王议员也明白,所以,李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啊。” 李晌嘴唇发白,心思电转,忽然觉得稍稍改下剧本,把假戏真做,把侯文栋秘书真撕票了,似乎也不失为一种更好的选择。 毕竟,如果杀人也能嘉奖立功,那的确是比救人嘉奖立功要来的简单爽利的多啊。 李晌心中有了决断,他仰头看向杜秘书,沉声应道:“谢谢杜秘书和王议员的善解人意,我的确是少了许多心理压力。” 杜子腾咧了咧嘴,心道:“我就说嘛,操守在高官厚禄面前一文不值。” 杜子腾满意的拍拍李晌的肩膀,面色恢复严肃,问道:“那么,关于搜捕侯文栋秘书,李队这里有思路和计划了吗?” 李晌恋恋不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信誓旦旦道:“请杜秘放心,我李晌入职巡捕房以来,逢案必破,我手里从未留下过哪怕一例积案悬案,我有信心在一周内破获此案,搜捕到侯秘的下落,并将歹徒绳之以法。” 这下轮到杜子腾惊愕了,他都未想到李晌竟如此信心十足,不过,他来的路上简单调阅过李晌的破案记录,的确非常优异,以至于巡捕房内部一直享有“神探”的赞誉。 “莫非,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子腾半信半疑,且看看李晌接下来破获此案的表现吧,若果真优异,不妨真推荐给议员,收归麾下予以重用,自己还能在李晌这儿获得份人情。 (本章完) 第178章 怪我喽?!! 如果九区上方有天空,那九区今天的情况应该被形容为天都被捅出了小窟窿,然而,九区没有天空,所以应该形容为上城的屁股被后入爆菊了。 冯睦起床,早操,洗漱,和大家一起用着早饭。 二师姐刘蝎和六师兄王煜不在,昨天半夜冯睦熟睡时,就匆匆出门了。 “看来九区又发生大案子了啊。”赵志新说道。 众人似也都司空见惯,毕竟九区的治安状况,懂的都懂,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发生点大案要案,且这里面,[斗穹武馆]对此也做出了重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袁西第迅速地结束了早餐,他那缠满纱布的手掌轻轻拍在冯睦的肩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故作的遗憾: “小师弟,调查兵团的隐门已经完成了修复,师兄我,假期到此画上句号。” “接下来,我就无法再陪你日日切磋了。哎,如果你实在按捺不住手痒,不妨试试击打铁桩子。师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习惯了之后,那感觉与打活人也相差无几。” 袁西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如此话来,关键他还不是在撒谎,他是真心悟了——有些人的打击触感真跟打铁没差别。 赵志新斜睨了一眼袁西第,同样没料到,一向诚实待人的老四竟也学会撒谎了。 他和袁西第都是调查兵团聘用的顾问,他怎么没接到团里的通知。 他前两天才跟团里的研究员通过电话,这回隐门被[命运]炸毁的太严重,想要重新拼凑修复,还得十天半个月呢。 赵志新刚准备开口,就见袁西第用食人似的目光瞪向自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放下碗筷,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是啊,师兄我的假期也结束喽,等会儿我就跟老四一起回团里报到了。” 冯睦咧嘴笑道:“巧了,我今天也要跟大师兄去监狱报到入职,正想告知四师兄,咱们的每日切磋暂且得告一段落了。” 袁西第的面色微微一僵,赵志新的眉梢也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离开了餐桌。 过了一会儿,李拔山细嚼慢咽的吃完饭,转头对李龟蛇说道:“师傅,那我就带小师弟去监狱入职了。” 李龟蛇嘬了口烟枪,木然的点点头。 “伱今天吃饭倒是慢了许多。”他觉得老大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又看不太出来具体哪里不同。 李拔山瓮声瓮气,认真回答:“我过去只顾着吃太快,没细品,今天试着慢点吃,才发觉慢点吃竟更香了。” 李龟蛇觉得老大话里有话,但又转念一想,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以老大的性格,这句关于吃饭的话,应当就只是在说吃饭而已。 李拔山缓缓起身,步履坚定地向门外走去,冯睦立刻紧随其后,三步并两步跟上。 红丫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跟在两人身后,将他们送出了武馆的大门。 红丫朝着坐在越野车副驾驶位上的小师弟,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假惺惺道:“师弟,到了监狱之后要勤勤恳恳,一心一意地工作,别让心分散到其他事情上哦。” 冯睦对红丫挥了挥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轻轻摇上了车窗。 李拔山稳稳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在红丫的目送下,缓缓地驶离而去。红丫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一边往武馆走,一边将马尾扎成丸子状,对着师傅李龟蛇毫不客气道: “师傅,你吃完饭就帮徒儿去道场前台看馆子呗,不要一天老神神秘秘的窝在屋子里。” 李龟蛇那双深邃而略显浑浊的眸子投来一道复杂的眼神,轻轻地在红丫身上一瞥,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烟枪,轻轻地磕了磕,将里面的烟渣倒出。 红丫不想那么多,就只当师傅他老人家是默认答应了。 “小师妹,你不看馆子打算做什么,你莫不是要……” 一个阴沉而带有几分诡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夜风中的低吟,冷不防地让红丫心头一震,她像是被突然踩住尾巴的猫咪,急忙否认道:“我没有,你这是胡说什么!” 宫奇错愕:“不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啊?” 红丫回过神来,眉头紧蹙,怒视着宫奇:“五师兄,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大师兄和小师弟都已经走了,你今天不用去监狱上班吗?” 宫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他也想知道今天自己是隐形了吗,为何大师兄出门竟然没有带上自己。 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他心中一阵苦笑,果然,爱是会转移的! 宫奇轻轻用指甲扯下唇边的一块干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我被落下,怪我喽?!!” 越野车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 路况有些拥堵,沿途被巡捕房和缉司的人设了关卡,挨个在查车辆。 “大师兄,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冯睦打破车内的沉闷寂静的气氛。 李拔山闻言,皱眉苦思了一会儿,他看看坐在副驾的冯睦,又瞅瞅空空荡荡的后座,没察觉有哪里不对,以往也是这个样子的啊。 忽地,李拔山猛的一拍脑门,瓮声瓮气道:“我忘记让红丫给你带午饭了。” 冯睦愣了愣,他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他脸色微变道:“大师兄,你带饭了吗?” 李拔山脸色微红:“嗯,后备箱里放了一桶。” 冯睦善解人意道:“大师兄带了就好,我少吃一顿不碍事的。” 李拔山脸色几度变幻,没接话茬儿,他这个人可以为师弟师妹和师傅两肋插刀,但唯独吃饭上,护食的紧,毕竟,吃饭是比天空还大的原则底线。 车辆被排查放行。 李拔山目不斜视的开车,冯睦叹了口气,为了缓解车内的尴尬,他打开了收音机,听着里面的新闻播报。 [紧急插播一则快讯,昨日下午在本区xxx街道的新嘉拉面馆,不幸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绑架案件。受害者身份信息及面部特征如下……] [目前,巡捕房与缉司部门正在不分昼夜地进行紧张排查,全力搜寻线索。] [我们呼吁广大市民保持高度警惕,若在市内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与此案相关的线索,请立即拨打热线电话xxxxxxxxxxx进行举报。对于提供有效线索的市民,将给予高达100万的丰厚奖励。] [快讯播报到此结束。] [接下来,我们将为您带来本市的最新新闻动态。] [今日上午,执政府教育部门携手本区十几所中学,共同举办一场中学生联合武道比赛。此次活动不仅旨在提升我区中学生的整体素质,更希望通过武道精神,培养学生们的实战能力。] […….] (本章完) 第179章 一身反骨,彼可取而代之 [此外,执政府在今日早间公布了一项城市扩建规划。该规划旨在扩大城市居住空间,同时对拾荒区进行拓建和开发,为未来对遗迹区的重新占领和利用打下坚实基础。] [据悉,这一规划由王新发议员积极倡导并推动,展现了执政府对城市未来发展的深思熟虑和长远规划。] [在科学文化领域,鸿光制药公司定于下周举办一场高规格的学术交流会。] [此次活动不仅汇聚了我区众多知名学者和教授,更有幸邀请到第六区永生科技生物有限公司,首席明星科学家左白先生亲临现场,共同分享最新的科研成果和学术见解。] [……] [以上是本市新闻的概要报道,若想了解更多精彩内容,敬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道,我们将持续为您带来最新资讯。] 收音机里,那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如同悠扬的旋律,在车厢内轻轻回荡。 若是冯睦平日里习惯于收听广播电台,他或许能够轻易辨识出这熟悉的声音——它和近期颇受追捧的鬼故事电台节目中的播报声,竟是出奇地相似。 伴随着新闻播报声,远处第二监狱高耸的围墙逐渐映入进冯睦的视野中。 “这里就是我厄铁进化的粮仓啊!”冯睦眼中浮出冰冷与炙热交融的光,心底喃喃道,“我来了!” ……. 第二监狱,监狱长办公室。 冯睦站在李拔山旁边,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异,凝视着那面厚重的玻璃墙,内心对监狱长的性格有了初步却极为深刻的认知。 这堵足足加厚三层的防爆纳米玻璃墙,比任何言语的自我介绍都要来得直接而有力。 因为人在介绍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添上一抹美化或是些许掩饰,但这座玻璃墙却不会。 它纯净无瑕,能够完全透明地将人的本质映射出来,一览无余。 在这面墙前,任何伪装都无处遁形,冯睦顿时就感受到了监狱长,钱欢身上那种不容置疑的谨慎与怕死。 “作为一座监狱的最高长官,怎么能如此怕死呢,你这般怕死,会让我很为难啊。” 冯睦内心幽幽叹了口气,他虽然还未正式办理入职,但是他已经开始在筹谋计划如何在未来搞死监狱长了。 不要误会,冯睦对钱欢没有半点个人恩怨,他纯粹是觊觎监狱长屁股底下的位置罢了。 用前世人人都懂的话翻译下就是——彼可取而代之! 至于如何取而代之,其实只需要分两步走,第一步搞死对方,第二步坐上空位。 当然,在此之前,冯睦还需要先搞死头上的小队长,搞死分区长,再搞死监区长,然后才能打最终boss监狱长。 但流程都是一样的,无非是重复几次罢了,这就是没有背景的,职场新人能够最快速晋升的光明大道。 冯睦在打量钱欢时,钱欢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冯睦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向李拔山。 在钱欢的眼中,冯睦身上的标签不过就是“李拔山的师弟”,是他用来拉拢与李拔山为其所用,去对付周唬的筹码。 钱欢根本不在意冯睦,甚至,在他心底已经隐隐将冯睦视作一个死人了,他又哪里能料到,眼前的新人满身反骨,也心有灵犀的同样给他也贴上了“死人”的标签了。 “拔山啊,入职手续我已经审批通过了,稍后,你便可以带他去1号监区报道了。”钱欢语气和煦地说道。 李拔山面无表情,瓮声瓮气道:“请监狱长将冯睦分配到1号监区我所管辖的b分区。” 钱欢沉吟一下,做出为难之色道:“拔山,关于这件事,你恐怕需要与周唬进行沟通,我不好再越级干涉1号监区内部的人事安排,这太坏规矩了。”不待李拔山反驳,钱欢又叹气道:“我是想改革二监的制度,但,步子得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引起监狱动荡,拔山伱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李拔山蹙眉,他能感知到钱欢没有撒谎,但也敏锐的嗅到到了对方全身毛孔中飘出的恶臭味道。 冯睦没让李拔山拂逆监狱长的颜面,他很懂事的插口道: “狱长勿要恼怒,我师兄不过是担心我初来乍到,不适应监狱内的工作,然而,请您放心,我对监狱工作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我愿意遵从监狱里的安排。” 钱欢闻言,这才将目光转向冯睦,细细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和蔼可亲地说: “很好,你就安心去报到,开始你的工作。日后若真在工作上遇到任何难题,实在难以解决,你可以来找我汇报。” 李拔山见小师弟自己有主意,遂舒展开眉头,带着他去1号监区报道了。 随着特意更换的金属门扉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砰然声响,钱欢才缓缓伸手轻抚自己后脖颈处那细密的冷汗,脸色凝重而阴沉。 他低声喃喃自语,语带困惑: “真是怪事,我已经在办公室增设了三层防爆玻璃墙,但与李拔山一番对话下来,依旧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感似乎比之前两次更为强烈。” 钱欢自幼便拥有一种对危险异常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是他明明极度怕死,但最终仍选择遵从家族安排,调任入九区这座最特殊的二号监狱工作的关键原因。 钱欢看着近乎一只手掌厚的防爆玻璃墙,暂时熄掉了继续加厚的念头,那传出去可就太惹人耻笑了。 随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沉稳地拨通了座机,冷静地吩咐道: “通知保卫处,让他们联系防爆玻璃的供应商,安排售后技术人员过来进行一次全面检测。我需要确认这批玻璃是否存在任何质量问题或者残次品。”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就在钱欢怀疑电话故障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生无可恋的声音:“是的,监狱长。” 钱欢微微皱眉,对电话的延迟感到不满,他继续说道: “通话延迟太过严重,这显然不符合求救准则,啊不,是工作要求。让人给我更换一台新的座机。” 电话那头:“.……” 钱欢轻轻挂上了电话,随即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上的一份入职简历。 他瞥了一眼冯睦的一寸照片,叹息一声:“这张照片拍得倒是有模有样,只可惜,倒像是量身定做的遗照。” 一边叹气,钱欢一边随手把简历收起扔到抽屉里, “哎,以周唬睚眦必报,又喜欢迁怒人的性格,我赌你恐怕活不过一周啊,唔……周唬啊周唬,人我给你送去了,你可千万别令我失望啊。” (本章完) 第180章 匹配难度下降了? 周唬岂止不会令钱欢失望,那可真是太不会令钱欢失望了。 冯睦跟着李拔山甫一回到1号监区,迈入监区长办公室,周唬就几乎是急不可耐的上来贴脸开大了。 周唬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面色凶狠的瞪向李拔山:“你越过我直接把简历单递到监狱长那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分区长?” 李拔山站着,脸色木然未有丝毫波澜,瓮声瓮气道:“我递给你了,伱没批!” 周唬被噎了一口,他怒极反笑道:“我没批你就往上报?” 李拔山没有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顶撞周唬,他只是如实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表现,在旁人看来,比起直接的顶撞,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才更惹人愤怒。 这比恶语顶撞的伤害性更强一万倍。 周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蔑视。 他脸色都憋涨通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电棍,手指一紧,电棍立刻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火。 然而,就在他举起电棍准备挥砸之际,马轩迅速上前,连忙将其拦住,死命的握住了周唬的手腕。 马轩用力按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劝诫:“ 大哥,李拔山可不是囚犯,你如果打了他,那就是在殴打同僚,严重违反了监狱的规定。要是让监狱长知道了,监狱长一定会借机冲咱们发作的。” 马轩小心翼翼的抢走电棍,然后关掉电压,冷冷的瞪了眼李拔山,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切莫再惹恼监区长,否则,就算监狱长都赶不及来救你啊。 李拔山视若无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既不气也不恼,甚至眼中流露出一抹困惑,他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气得周唬暴跳如雷了。 马轩见唬不住李拔山,也暗感头痛,没办法,李拔山仅仅是往原地一站,那魁梧如山般的压迫感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他甚至怀疑,监区长刚才若真一电棍砸落下去,那现在在地上躺尸的可未必会是李拔山啊。 “这家伙软硬不吃,无畏无惧,脑子又似只有一根筋,怪不得监狱长会将他当作一把锋利的刀来使用,处理起来确实棘手。”马轩在心中暗自思忖。 周唬看到李拔山仍旧不为所动,脸色阴沉的比碳块都黑。 他的目光从李拔山身上掠过,看向站在李拔山身后,无论是身材还是气势都相较单薄的冯睦。 周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而狠厉的神色,声音阴仄仄地响起:“冯睦,是吧?!” 冯睦从李拔山身后走出来,立正回答,态度不算畏惧,但眉眼都顺服,相比之下,给人的感官就好拿捏多了。 “是的,监区长,我是冯睦,今天前来报道!”冯睦不卑不亢,回答的规规矩矩。 周唬冷笑一声,看向常威:“这个新来的既然顶替了你外甥的位置,那我就把交给你来带,你要像对待你外甥一样,好好教教他咱们监狱里的种种规矩。” 李拔山脸一沉,瓮声瓮气道:“我请求把冯睦分到b区,我会教会他监狱里的规矩。” 常威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至极的笑话,嘴角抽动,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声音中带着戏谑和不屑: “你自己都还没搞懂规矩,就不要去祸害新人了。” 周唬则瞪着李拔山,嗤笑道:“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李拔山如实回答:“我是b区的分区长。” 周唬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硬:“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分区长了。不要以为你投靠监狱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现在就重新教教你咱们1号监区的规矩,那就是,在1号监区内,没有人可以质疑我做出的决定,只能服从。” “不然你可以去跟监狱长哭着打报告,申请调换监区,不过在此之前,狱警李拔山,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李拔山不以为然,他才不在意被撸掉职位,监区长的身份固然能让他更好的庇护住小师弟,但没有的话,也无妨。 冯睦瞳孔微缩,眼底掠过一抹杀机,心里则幽幽道: “很久没遇到过这种直接把坏人写在脸上的反派了,有种突然掉回新手村,匹配青铜局的感觉,真是好啊。” 冯睦回想一下,自己杀人献祭出道至今,卷入的事件里,匹配到的主要对手不是青狼帮,就是厄尸教,亦或者傀母的邪恶眷属。 本来,青狼帮只是个地方帮派,但架不住里面混了个[命运]的疯徒,让开局的难度陡然拔高了。 其次厄尸教和傀母眷属,则分别是邪教和邪神眷属。 这些对手无论武力,智商,或者背景,都是可以划入高端局的范畴了,就算有点水分也不多。 但, 现在眼前这几个就…… “感觉比冯雨槐的段位都低啊,唔,不对,我不该侮辱冯雨槐,我愚蠢的妹妹可是已经偷摸混入高端局了,段位不能算低了。” 冯睦心头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的对李拔山道:“大师兄放心,我没问题的,既然监狱里的规矩如此,那我遵守监区长的安排就是了。” 其实,冯睦也当真不想分配到大师兄眼皮子底下去,那样的话,他有些手段反而不太好施展。 “好!”李拔山见小师弟主意已定,遂点点头,面色平静的转身离开监区长的办公室。 周唬注视着李拔山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继而看向冯睦,烦躁的摆手道:“常威把他领走。” 常威带着冯睦往a监区走去。 在一条冗长且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走廊上,常威低头走在前方,冯睦紧随其后,间隔一个身距。 正当他们即将通过门禁系统时,常威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扭头阴着脸道:“冯睦,你可知晓,原本这个位置是我外甥的名额,现在却落到了你头上。” 冯睦故作惊愕,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问道:“常区长的外甥莫非遇到了什么问题?” 常威的目光死死盯着冯睦,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声音中带着讥讽:“别再装模作样了,这件事对你来说好处最大,你会一无所知?” 冯睦表情平静的跟死水一般,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语气严肃地说: “常区长误会了,我都不认识你的外甥啊,如果常区长实在不信,我愿意以师门的名誉起誓,你外甥无论出了什么问题,都绝对与我无关。” (本章完) 第181章 反派他就得披上官衣啊,解锁新的里程碑 常威足足盯了数秒钟,扭回头刷开门禁,走入进a监区,阴森森警告道: “我会一直盯住你的,你工作中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任何纰漏,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从监狱里踢出去。” 冯睦跟着走进a监区,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环状回廊。 环状的回廊宽敞而高挑,分为上下三层,墙壁上嵌着一盏盏森白的灯光,将地面照射的纤尘不染。 回廊的每一侧都排列密密麻麻的牢房,一间接一间的像是嵌入了墙壁的冰冷石棺。 牢房的门是铁制的,冰冷而坚固,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简陋的床铺和必需的生活用品。 这些牢房紧密相连,地上都连通着高压电,牢牢的锁住了每一名囚犯的躯体和灵魂。 冯睦挺直了脊背,大声对常威表达了他的决心:“是的,常区长,我绝不会让伱失望的。” 回廊二层,211号牢房内,陈芽紧贴着冰冷的铁栏,目光透过通电的栅格,平静地窥探着这位新到的狱警。 冯睦仿佛感受到了那道探寻的目光,他眼神沉稳,不露声色地斜视过去。 陈芽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分区长打算让我们除掉的那位狱警吗?” 冯睦的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隔空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我的a级战术小分队的队长,没错,这座监狱,就是我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希望你们会喜欢,呵呵——” 王焦慢慢地踱步至窗前,喉咙轻轻滚动,吞了口唾沫,然后转向牢头儿,压低声音问道: “牢头儿,那个狱警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狱警吗?” 陈芽微微颔首,脸色微微有些古怪:“唔,真人比照片略帅一些,下巴的弧度棱角宽了3度,颧骨更饱满了一点,奇怪,是拍完照片后做过微整容吗?” “啊?”王焦错愕。 陈芽笑笑道:“没事,应该就是他。” 王焦犹豫了片刻,声音低沉而谨慎: “牢头,我们真的要按照分区长的指示去做吗?在监狱里搞死一个狱警,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陈芽的目光在王焦不安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语气认真: “嗯,在这a区,分区长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我们遵照他的指示去工作就不会有错。再说,他既然信任我,让我担任牢头,我们就要讲究信用,说到做到。” 王焦看着陈芽,似乎觉得他并未完全理解自己的顾虑,于是不得不把话再说得透彻一些: “牢头,我担心的是,一旦我们动手解决了那个狱警,分区长可能会翻脸无情,利用我们来承担罪责,甚至把我们当作牺牲品。” 陈芽表情平静,他承认王焦担忧的有道理,不然,分区长为何不自己动手,反而要绕一大圈子,做个局让一群新来的囚犯搞事。 陈芽作为逻辑鬼才,当然想的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他对王焦笑道: “我知道了,但咱们作为犯人,就应该完成分区长交代的工作,这是咱们的职责。” “之后,分区长若是心怀不轨,那咱们再跟他讲道理,相信他会醒悟过来的,嗯,你不用太担心,也不要把人都想那么坏。”陈芽停顿下,笑着总结道:“这个世界总归是讲道理的。” 王焦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o形,仿佛他此刻才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竟然可以讲道理。 他心中苦涩,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会遭受不白之冤,被栽赃陷害而进来深造呢。 王焦并不愿意对狱警下手,这并非出于良心的谴责,而是他不愿再次成为别人的替罪羊,承担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黑锅了。 王焦的目光在牢头儿坚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禁回想起焚化炉旁那股逼人的热浪,汗水在他的额头上渐渐汇聚。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困惑: “牢头儿,我不太明白,咱们不过是在这里服刑的囚犯,为何你总是强调完成分区长交代的任务是我们的职责呢?” 陈芽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落在王焦的身上,同时也扫过屋内其他几名受他管理的囚犯,耐心的解释道: “发给咱们的监狱手册上写了,犯人在服刑期间,不仅要认真改造,接受教育,还要服从监狱安排的劳动改造任务。” 囚犯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与困惑。 陈芽却显得异常耐心,他缓缓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那本厚重的《监狱手册》,然后快速的翻到指定的一页,将手册平摊在众人面前。 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众人看,最后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语气中透露着激励与期望,总结道: “服从劳动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就是作为囚犯的应尽的职责,我们既然穿上这身囚犯,就应该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责任。” 囚犯们瞪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本平日里未曾翻阅过的《监狱手册》上,面上的表情交织着惊讶与好奇。 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诡异色彩,似乎在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牢头儿并非信口开河,陈芽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坚实的理论支撑。 只是这样阅读理解,讲道理,真的没问题吗? ……. 冯睦换上了漆黑的狱警制服,腰间别着寒光闪烁的电警棍,站在镜子前,他审视着自己的面孔。 那是一张正气凛然的面孔,眼神坚定,眉宇间一行提示字幕如同幽灵般在悄然掠过。 [你成功地潜入了官方的队伍,尽管目前你仅是一名身份低微的狱警,但这一小小的步伐却承载着非凡的象征意义。就像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块里程碑,它预示着故事揭开了新的序幕。] [用命运的话术来理解就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然转动了。] [你的罪恶指数悄然飙升!] [你的继承度已然攀升至10%,迈入了新的里程碑!] [随着继承度的重大突破,你解锁了宝箱……] 冯睦静静地站在那面冰冷的镜子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如同春日里突如其来的潮,意外而猛烈。 “只是刚进监狱报道,我还啥也没干呢,继承度就上涨了,如此简单写意?”他喃喃自语,眼睛都在闪烁亮光。 冯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颊肌肉下的骨头都在难以抑制地轻轻颤动,仿佛想要突破皮肉寻找情绪的宣泄口。 瞬间,冯睦整张面孔变得邪气凛然,他嘴角夸张地上扬,形成了一个几乎不对称的诡秘弧度: “所以说,反派他就得披上官皮才入味儿啊!” (本章完) 第182章 青铜宝箱,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 嘎嘣——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冯睦的耳边回荡,仿佛是古老的青铜宝箱被暴力撬开,露出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恭喜你获得以下丰厚奖励: 1.特殊技能点*1,为你的能力添砖加瓦。 2.基因针剂d级一支,蕴含着进化的力量,等待着您的激活。 3.装备格子解锁,附带一张c级抽奖券。 4.你获得了……..] 哐当—— 换衣间的门猛然被粗暴的推开,田涛那魁梧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他的眉头紧蹙,面色带着几分不耐烦,声音略显粗鲁:“真是磨蹭,换件衣服也这么慢吞吞的,伱不该来二号监狱,应该申调去六号监狱。” 九区一共有九座大型监狱,其中六号监狱是女子监狱。 奖励的接收过程中被打断了,冯睦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1号监区a分区的队长田涛身上。 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歉意,声音温和而谦逊:“抱歉,队长,我在整理腰带时不小心耽误了一些时间。” a分区按照回廊层被划分为三层,每一层都由一组狱警进行巡视和管辖,同时,每层都配备了一位队长。 冯睦就被分配到了第二层,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顶头的直属队长田涛,也是常威分区长的心腹。 田涛轻蔑地冷哼一声,他那矮小而结实的身躯,就像一头躁动的牛犊般,转身把门板又撞开。 同时,他语气极为不耐烦道:“跟我来,我带你走一遍工作流程。你最好是一次性就把这些都刻在脑子里。” “怎么感觉我这监狱里的领导,一个个都火气那么大,你们才应该集体转监去6号监狱泄泄火啊。” 冯睦紧随其后,动作轻柔的把门关拢,只是心里仁慈的想道, “罢了,我来了也一样,我往后就受累点,帮你们把火儿都泄干净就是了。” 冯睦是个乐于助人的,他看着田涛的背影一点恼怒都无,反而眼中满含“爱意”,像是在看着一座敦实移动的升级经验包。 “是了,我才刚换上最普通的狱警制服,继承度就随之而动,而我这顶上还有队长,分区长,监区长,监狱长……那往后,我这继承度岂不是会水涨船高,节节攀升?!!” 冯睦眼底仿佛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他看着这座冰冷的监狱,看着路过的一张张囚犯或同事的面孔,只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温暖。 冯睦恍然大悟:“我之前的见解太过肤浅了,原来,不仅仅是囚犯能够成为我成长的养分,我在监狱中的每一位同事和领导,他们身上同样蕴含着丰富的营养价值啊。” 这一刻,冯睦感觉自己的思想觉悟极尽升华,他终于领悟了提升[继承度]最事半功倍的方法——升官! “披上官衣好做事,官服越大,做事越容易,没想到连系统都不能免俗,这tm才是世间颠之不破的真理啊。”冯睦悟了。 冯睦明悟后,心里浮出了[继承度]升级的核心纲领: “杀人要多,官服要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缺一不可。” 田涛莫名的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他扭过头瞪了冯睦一眼:“看什么看?” 冯睦诚实的回答道:“队长的制服比我的好看。” “那是,监狱制服都是按规格制作的,我身上这件面料比你那件贵的多。”田涛面色稍霁,又怒道:“少拍我马屁,没有用知道吧。” 整个上午,冯睦紧随田涛的步伐,细致地学习监区的日常工作流程。 尽管田涛的态度显得异常恶劣,但冯睦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谦恭与规矩。 他手中总是握着一只小笔记本,及时地将田涛口述的工作流程,全部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这一幕,如同无声的戏剧,映入了众多囚犯和狱警的眼帘,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不屑一顾。 在回廊的三层,常威伫立在栏杆前,眼神阴冷地俯瞰着对面二层的情景。冯睦的表现让他想到了刚入监时,马轩的表现。 那个时候,马轩就如同现在的冯睦一样,每天拿个本子紧随在自己的身后,忠诚而勤勉。 时光荏苒,如今马轩已不再是自己跟班,已然与自己平起而坐,甚至在监区长周唬的眼中,马轩比之自己,获得了更多的赞赏与器重。 常威轻蔑地撇了撇嘴角,语气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 “不过是在做戏罢了,可惜啊,我们早就给你判了死刑,你这场戏演不了几天,也注定无人捧场。” 然而,常威显然未曾领悟,装模作样本身便是一种难得的本领,并非人人能够驾驭。 而且谁说这戏就没人看了,冯睦的表演,本来就不是表演给他或周唬等寥寥数人的啊。 “你写啥呢?” 田涛忽地扭头,一把抢过冯睦手里的本子,随便翻阅了两页,冷笑两声把记录满字迹的纸页撕掉,揉成碎渣扔到地上。 “记在本子糊弄鬼呢,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得记在脑子里。”田涛毫不客气道。 说罢,田涛把撕烂的笔记本甩回给冯睦,冷声喝道:“这里是监狱,不是学校,烂笔头没有用,你想要管好囚犯靠的不是笔,而是电棍。” 田涛从腰间拔出电棍,重重一下砸在211牢房的铁栏上,轰隆一声闷响,滋啦的电弧闪耀。 牢房内的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体紧绷,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不安。 田涛面无表情地拧开了牢门,他瞥了一眼囚犯胸前缝制的编号,声音无比的冷酷: “0217,你转监过来三天了,外面还没给人给你存钱进来,你是打算在监狱里吃白食吗?” 0217囚犯脸色煞白一片,颤声道:“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朋友电话也都打不通,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完了。” 田涛冷笑:“你卡里的钱太少了,只够你这个月的住宿费,不够你的伙食费。” 0217囚犯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田涛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声音变得阴森而冷漠,打断囚犯的话: “既然外面没有亲属,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你是生是死了,对吧?” 话音未落,电棍猛然挥落,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如同击鼓的钝响。 嘭!嘭!嘭!三声短促而有力的撞击,紧接着是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0217的脑门凹陷,裂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坑。 他的身体随之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容被电击得焦黑。 田涛蹲下身子,用0217的囚服擦拭掉电棍上的污血,才缓缓起身,冲着似乎吓呆了一动不动的冯睦说道: “记住,这个才是你在监狱内,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收钱!” 田涛用染血的手拍拍冯睦的肩膀,幽幽道: “和九区其他的监狱不同,咱们二号监狱可没有执政府的贴补,是自营自收,所以,他们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咱们能不能吃上饭,就得看你有没有伺候好你的衣食父母了。” 冯睦眼神剧烈的闪动。 田涛冷笑:“210,211,212,213,214,这五间以后都归你管,每个周一统一上缴清点钱数,记入团队绩效,不达标会扣工资,所以,你可别让兄弟们到时候因为你饿肚子,明白了吗?” ……. (本章完) 第183章 与众不同的狱警,仁慈的冯睦?!! 冯睦僵在原地,脑袋微侧,斜眼看向抹在衣服肩膀上的血污,表情略微凝固。 来报道之前,冯睦就已经或多或少从五师兄宫奇那里,知道了二号监狱的特殊之处。 和其他监狱,完全隶属于执政府下辖的监狱系统,领取上头开出的工资、补贴、维修金等各种费用资金不同。 二号监狱是股份化的,其中监狱系统仅持有51%的股份,而剩余的49%则巧妙地转让给了光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天光资本有限公司。 属于股份改制的,半私有化试运营示范点。 这一改革的背后,是执政府近年来财政压力的加剧。 监狱,作为一项依赖补贴维持运营的公共基础设施,长期以来一直处于亏损的泥潭之中。 仅仅依靠囚犯们踩缝纫机创造的微薄盈利,对于庞大的运营开支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是故,九区执政府一直都有意愿甩掉监狱系统这个包袱,但苦于无策。 直到5年前,王新发议员首次在会议上提出了划时代的《监狱私营化改革建议书》,这才为这一棘手问题带来了一线曙光。 当然后续过程肯定是阻力重重的,毕竟监狱私有化改革,里面所涉及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更牵涉到一系列复杂的法律、伦理和社会问题,以及监狱系统并不想当作包袱被甩掉的强烈主观意愿。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当时社会上并没有哪家符合标准的大资本,愿意涉足这一充满未知与风险的新领域。 转折点依旧出现在王新发议员的积极牵头下,他成功吸引来了天光资本的注意。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和深入的洽谈,2号监狱应运而生成为了私营化改革的试验田。 执政府与天光资本达成共识,双方共同签署了一份《五年计划协议》。 这份协议规定,在五年期满后,双方将根据合作成效来决定是否续签协议,或者启动股份回购条款,以实现更长远的合作或平稳的退出。 这里面主要看的就是监狱私有化的管理运营,以及盈利能力。 而今年正是试点运营的第五年,距离年底协议到期还剩半年时间。 从目前情况来看,各方面都收效甚微,无论是管理还是盈利,无论是监狱系统还是天光资本都不是很满意。 所以,上一任监狱长过劳引起心肌梗塞猝死后,钱欢便以闪电般的速度空降下来了。 冯睦脑海飞速转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期,但真看到监狱里的真实情况后,还是微微惊愕: “冲犯人收保护费?这是哪个大天才想出来的创收思路,真的是太原始,太野蛮,也太粗糙了。” 毕竟大部分的囚犯能有几个钱,你就算把他的亲属都榨干了又能刮出多少油水,拜托,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他要真有万贯家财,他还会来蹲监狱吗? 冯睦就不一样了,他脑海只是稍稍一转,一秒之间,数个更有效率(邪恶),也更有前景(残忍疯狂)的敛财手段,就悄无声息的在他脑海中生成出来了。 “发什么愣,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田涛收起电棍,看着呆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冯睦,冷笑道, “伱该不会是下不了手,在同情囚犯吧,那你最好赶紧去跟监狱长打辞职报告。” 冯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立正回答道:“报告队长,我只是在思索,这具尸体该送到哪里去?” 田涛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去叫秦亮过来,让他验尸并签字确认,之后你便可以指派两个囚犯,将尸体送往焚化炉进行火化。”话一说完,田涛便转身离去,留下冯睦独自在屋内守着尸体。 外面的狱警在巡视时,偶尔会侧目瞥向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冷漠的神色,没有人向冯睦点头或交谈。 冯睦感受到自己被同事们孤立了,他也不以为意,冲每一个巡视路过的狱警前辈,都露出一模一样的温润笑脸。 王焦与屋内的囚犯们一同靠墙而立,气氛紧张而沉默。 冯睦转过头,目光温和地扫过他们,声音轻柔地说道: “你们不必这么害怕。我与别的狱警不一样,我这个人信奉道理,相信许多事情都可以通过沟通来解决,没必要搞的一地血污,太粗鲁野蛮了。” 他低头注视着地上那具头部凹陷的尸体,缓缓蹲下身去,轻轻地合上了死者那充满惊恐的瞳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悯: “哎,可惜了一条生命啊,怎么能因为交不上钱一点钱就死了呢,太可怜了。” 囚犯们愣在原地,他们自转监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充满同情心的狱警。 冯睦向他们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地说: “大家都别在那儿傻站着了,都到床上去坐吧。法医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来,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 1刻钟后。 在冯睦的温声的安抚和引导下,一众囚犯小心翼翼的说起话来。 一开始是冯睦引导着提问,囚犯小心翼翼的回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冯睦始终保持着和善的表情,并且认真地倾听,还将他们的想法和诉求一丝不苟地记录在笔记本上。 囚犯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冯睦与那些冷漠的狱警之间的迥然差异。他们心中的防备逐渐消融,开始壮着胆子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诉求。 “我家里就剩个卧床的母亲,我老爹是个赌鬼,他们是不可能给我向监狱里面存钱的。。” “我的钱都在女人肚皮上了…..” “我是冤枉的,公司栽赃陷害我,我得上诉,可狱警告诉我,想上诉我得先交一笔申诉费,我的钱都用来交食宿费了啊。” “.……” 经过短暂的对话,冯睦已经对这几位囚犯的家庭状况和性格特点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轻轻放下笔,合上笔记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你们的困难和诉求,我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关于监狱的收费制度,我会将你们的意见整理后,向监狱长提出建议,争取能够有所改进。” 看到囚犯们的脸色变得紧张,冯睦立刻以温和的语气宽慰他们: “你们不必担心,我认为你们的意见是合理的。” “监狱的确不应该因为一些费用的收取问题,就对你们进行不人道的对待。在我眼中,你们的活着本身才是最大的价值,不应该这般默默无声的死去。” 冯睦轻轻合上笔记本,目光转向王焦,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虽然我可能无法直接帮助你向上申诉,但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会尽我所能,为你寻找一条自救的道路,只希望到时候你能紧紧抓住机会。” 王焦和其他囚犯的眼神中,原本的麻木和恐惧逐渐被一丝希望的光芒所取代。 他们注视着这位温和的狱警,仿佛在看一位浑身沐浴光明中的天使降临了。 ……. (本章完) 第184章 命运是第一序列! 陈芽在一旁听着,同样积极主动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诉求。 他希望监狱,除了安排囚犯劳动改造外,还能多布置一些教育活动,譬如,每周都让囚犯们集体学习《监狱手册》然后写读后感之类的,以此加深对做人的道理的感悟。 然而,尽管陈芽在提出这些建议时语气温和,他的目光却并未像其他囚犯那样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相反,当他看向冯睦时,那眼神深处隐藏着难以察觉的阴霾,愈发的阴森冷酷。 “这个人在撒谎,不对,他说的是真话,只不过他的真话经过了精致的包装,就像他脸上的笑容一样,是从骨头里透出的虚伪装扮。” 陈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冯睦的面庞,就像一个老练的裁缝在量尺裁衣,他的双眼便是尺。 所以,他看出冯睦的面部表情异常均衡,笑容的纹路如同经过高超工艺裁剪的线条,弧度优雅而熨帖,就好像这人脸颊下的骨头被熨斗熨过似的,找不到一丝不协调的皱褶,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一般人或许会被他精致的笑容所感染,陈芽却透过表象窥见本质,从而心生神往。 “他不是经过微整容,而是他能控制脸颊下的骨头,时刻对自己微整容?!!” 陈芽紧抿住嘴唇,他有一点点不舍得杀死这名新狱警了,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试衣模特吗?!! 但工作是要完成的,兴趣爱好只能排第二位,这就是陈芽作为一名囚犯的职业态度。 然后,陈芽就听到了一句天籁之音,让他心中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他听见冯睦轻声道:“0294陈芽对吧,你刚才的提议非常好,我会整理上报给监狱长的,如果真能批准,我想就在咱们a监区,以牢舍内每8人为集体,每个周末的晚7点,进行一次集体学习。” 陈芽眼瞳收缩,目光对上冯睦深邃的双眸,然后就看见冯睦右手攥拳,挡嘴咳嗽了一下,似咳的有点用力难受,然后移下拳头放在胸口位置使劲捶了三下。 a87就是a087,是陈芽小队的命运编号。 拳头抵在胸口位置则是在说——“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冯睦放下拳头,没有再看陈芽,而是看向屋内一众囚犯,温声道: “刚才聊了这么多,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新调任来的狱警,我叫冯睦,以后你们就归我管,希望大家都能配合我的工作,一起在二号监狱度过美好的未来时光。” 一众囚犯面面相觑,面色都有些绷不住的略显挣扎。 陈芽却毫不犹豫的第1个表态道:“是,我一定主动配合完成您交代的工作。” 一众囚犯颇为无语的看向牢头陈芽,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在分区长办公室里,好像也是你第一个就站出来表态的吧,伱这样真的不自相矛盾吗?” 陈芽觉得毫无矛盾,听从监狱分区长的安排,是他作为一名囚犯的职责所在。 听从上线的安排,则是他作为a087队长裁缝的使命。 当职责与使命冲突时,请谨记:[命运]永远是第一序列! 一众囚犯稀稀落落的跟着表态。 监狱内配备的法医秦亮慢悠悠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秦亮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在冯睦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淡淡地扫过那些囚犯,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地说: “看来你是新来的狱警。你这样子和蔼地对待囚犯,只怕你活不长啊。” 冯睦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有点中年秃顶的法医,诚挚请教道:“我的确是新来的狱警,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指正。” 秦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打量着冯睦,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地说:“说话还挺有礼貌,我在二监待了十来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像你这样说话的年轻人。” 他蹲下身躯,随意地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随后拿起笔,在一张填写着死亡信息的单子上草草地写着。 一边写着,一边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告诫冯睦: “记住,在二监当差,你不能笑,也不能礼貌,你得展示出凶狠和粗鲁,你才能活的长。” 秦亮写完死亡单,随后站起身来,随手将单子扔给了冯睦。 他的目光轻蔑地从牢房内的囚犯们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不要被囚犯们的温顺骗了,囚犯都是群杂碎渣滓,剖开胸口一看,心脏都是黑的,就算以前不是黑的,进来以后,能活过一段时间的,心也就被染黑了。” 秦亮不知因何原因,似乎很愿意多提点新来的狱警几句, “总之你记住,二监里一个好人都没有,你想在这里活着,你就得把自己也染成这里的颜色。” 冯睦面色不变,一副谦恭的表情问道:“那二监的狱警,我的同事们呢?” 秦亮嗤笑一声,口无遮拦道:“他们?他们比囚犯还要坏。他们那些人,就算剥去皮肉,连骨头里都透着黑。” 牢房门口,两名巡视的狱警恰好经过,听到秦亮的话,他们骂骂咧咧地冲着秦亮大声嘲讽: “没错,我们的确只是骨头黑,但秦法医你才是真正的连血都是黑的,哈哈哈!”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冯睦的存在,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不值得他们投去一瞥。 冯睦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张填写着死亡信息的单子上。 单子上的字迹潦草不堪,只草草地写着一行结论:“囚犯斗殴互杀,二者同归于尽。”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惊讶地问道:“两个?” 秦亮咧嘴露出一排黑牙:“嗯,昨晚还死了一个,在我那儿放一夜了,就等着这具咧,行了,抬去焚化炉吧。” 冯睦脸上笑容不变,他的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至少您还能让他们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在二监里,您确实算是难得的好人。” 秦亮微微一愣,目光在冯睦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瞪大了眼睛,嘿嘿地笑了起来: “好,就凭你这句话,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给你写一份漂漂亮亮的验尸报告。” 冯睦的脸上绽放出如般的笑容:“承您吉言,我在这儿就先谢过您了。” 秦亮笑着转身离去,冯睦随即挥了下手,点了两个囚犯过来,他们合力抬起地上的尸体,朝着焚化炉的方向缓缓行去。 牢房的门再次被关上,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陈芽没有跟随他们,而是拿起一块湿漉漉的布,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地擦拭地上的血迹。 王焦和其他几个囚犯赶忙帮着端盆打水,围绕着地上凝固的淤血蹲了一地,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新来的狱警像是个好人啊。” “呵,怎么你下不去手了,还是打算向他告发咱们兄弟,或者向他告发分区长?” “没,我反倒下定决心动手了,反正他是个好人也活不长,不如用他的命来换咱们的命,这样他死了,也算是帮了咱们,咱们以后好感念他的恩德。” “没错,到时候大家一起上,让他走得干净利落点,也能少点痛苦,就是咱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众人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芽身上。 陈芽轻轻放下手中那块染有血迹的湿布,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坦诚而坚定地说道: “确实如此,作为囚犯,遵从分区长的指令是大家的职责。看到大家愿意齐心协力,想把工作做好,我感到无比欣慰。” 众人齐声长舒了一口气,王焦则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真是吓死我了,牢头你刚才那么迅速地表态,我还以为你要叛变了呢。” 陈芽在水盆中轻轻揉搓着湿漉漉的毛巾,然后用力拧干,甩掉手上的水珠,他的眼神波澜不惊,带着令人信服的平静,幽幽道: “不会的,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会背叛!” ……. (本章完) 第185章 标志性人物,黑暗荣耀 在焚化舱烧尸,对冯睦而言可谓是驾车就熟,他只是没有料想到,监狱内的焚化炉竟然能比外界焚化厂的设备更为先进且专业。 不光投入炉中的尸体无需任何人工翻炒,全程自动化处理,甚至连炉门都会自动关门锁闭,这让冯睦原本还想要尝试运用自己[厨艺]技能的想法不得不打消了。 冯睦的目光在关闭的炉门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火焰的颜色似乎更加艳丽夺目,但奇怪的是,温度却似乎不及焚化厂的高?”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间屋子里的空气已经足够闷热,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灼热,滚烫得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冯睦的不同寻常的职业经历,加之他掌握的[厨艺]技能,以及[铁骨]对高温的耐受力,都使得他对火候和温度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度,尤其是对于焚尸时的火候温度,他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 “确实很热,但这份热还不足以称之为滚烫。炉中的火焰虽然看起来汹涌澎湃,实则并未达到它应有的温度啊。” 冯睦眯了眯眼,又看了一眼两名浑身都被汗湿透的囚犯,心若若有所思,然后转身带着二名囚犯离开焚化间,押回了牢房里。 巡视牢房,和看管的几间牢房里的犯人聊天,下午再押送犯人们去踩缝纫机,完了再押送回牢房,最后将一桶看起来像粥一样黏稠的饭食送进自己负责看管的牢房,一天的工作流程就算大体熟悉了。 冯睦的笔记本已经密密麻麻记了一小半。 一天下来,冯睦忙的饥肠辘辘,毕竟中午食堂的饭,他一口未食。 曾经他或许能够坦然享用那些简单的食物,但如今,只是闻到那些饭菜散发出的科技加工后的浓烈香气,他便觉得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发痒,仿佛有黏稠的腐液要从体内渗出似的。 冯睦回到房间准备脱掉狱服,打卡下班。 “喂,新来的,队长让你今晚别走,留下来跟我一起值夜班。” 狱警王聪推门而入,他的制服显得过于宽松,像是挂在身上的一层不甚合体的外壳。 几日未曾洗的头发油腻而蓬乱,贴在额头上,映衬着他那张因疲惫而显得有些阴沉的脸色。 “值夜班?”冯睦的手指在解扣子的动作中微微一顿,随即他又将扣子一一扣好,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王聪的目光落在冯睦身上,看着他那副认真整理着装的模样,就觉得莫名的有些刺眼。 他随手捋了把自己油腻的头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地说: “没错,反正队长的命令我已经带到了,如果你不想值夜班,大可以去找队长亲自提出,不过我猜,你的请求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冯睦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既然是队长的安排,我自然遵从。对了,很高兴认识伱,我叫冯睦。” 王聪嗤笑一声,冷冷道:“希望你明天或是后天还能保持这样的态度。哼——,我是王聪,比你早来这里不到半年。” 冯睦的心中微微一凛,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位王聪,和自己一样都是被监狱排挤打压的新人。 的确,每个职场似乎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位被霸凌的角色,仿佛若缺少了这种标志性人物,所在职场的生态环境,就都无法完整闭合了。冯睦最看不得这种情况,仁慈如他,对霸凌的现象无法做到熟视无睹,他总是愿意扮演那个推动他人完成自我救赎与凶狠逆袭的好心人。 冯睦轻声询问着,同时从脸盆中缓缓拿起一条崭新的干净毛巾,温柔地递给了王聪。 王聪接过毛巾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人性的温暖,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显得有些愣住。 冯睦微笑着说:“擦一擦脸吧,眼睛会稍微舒服点。” 王聪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只见那洁白的毛巾瞬间染上了一层油渍,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毛巾我洗过后还给你。” 冯睦轻轻点头,回应道:“不必那么客气。” 王聪深吸了两口气,沮丧地垂下了头,说:“你猜得没错,我们队长确实安排我连续值了三天的夜班。” 冯睦的眉头紧蹙,关切地问:“那你岂不是已经有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王聪烦躁地拔了一根头发,冯睦的关心似乎触动了他心中的怒火,他低声抱怨道: “有什么办法呢?排班表是队长定的,别人每个月值夜班,班次都是分开来,唯独我的班次每月都是连在一起的。” 王聪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现在恐怕要加上一个你了,我刚看过排班表了,接下来几天都是你和我一起值夜班。” 冯睦闻言,眼底闪烁过幽森的杀意,他可以忍受值夜班,毕竟他极为擅长熬夜,但他不能忍受连续几天不吃饭,那他会有畸变的风险啊。 这哪里是值夜班的问题,这分明是在逼他吃“屎”啊,当然,他可以拜托大师兄每天给他带饭来,但大师兄毕竟和自己不在一个区,总归是有许多不方便。 王聪咬咬牙对冯睦道:“如果你有关系,最好现在就去找队长,不然,一旦你这次答应了,往后就会成为惯例,再难更改过来了。” 冯睦眼睛微眯,冲王聪笑笑,温和道:“我若是逃了,岂不是留你一个人受苦,算了,我和你一起好了。” 冯睦随后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情真意切道: “晚上值班时,我多分担一些时间,你就可以找机会稍微休息一下,补补觉。” 王聪紧紧握着掌中的毛巾,眼神中交织着感激与复杂的情绪,他低头轻声对冯睦说:“谢谢你。” 冯睦轻笑着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 “小事,同事之间就是相互体谅,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一起进步,都有美好的未来嘛,呵呵——” (本章完) 第186章 我会盯着他到死 “姐,我怎么可能不关心我外甥,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啊,巡捕房那边我托关系了,但市里这两天发生了大案子,他们可能暂时抽调不出太多人手。” “不过姐,你放心,暂时没有任何消息,就未尝不是最好的消息。” “行了姐,你别哭了,我知道,学校那边我等会儿下班了也会过去问问,你是不是昨晚又一宿没睡,伱赶紧睡一觉,你把自己累垮了还怎么出去找青森?” 常威烦躁的挂掉电话,使劲揉搓了下僵硬的脸颊,然后满眼血丝的看向田涛,嗓音嘶哑道:“怎么样?” 田涛回答道:“按您的吩咐,值班表都安排好了。” 常威点点头,阴森森道:“这小子入职简历表上登记的实力不弱,如果表里没掺杂水分的话,那咱俩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就靠几个囚犯真未必能解决了他。” 田涛闻言,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我明白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给他把工作排满,保证他一刻都合不上眼。” “嘿,给他连轴转个四五天,除非他是铁打的,否则,再硬的骨头也给他软成面条了,一身实力还能发挥出几成?” 田涛停顿一下,又阴险道:“就算这都不够,您不是还特意又上了层保险吗?” 常威蹙了下眉又舒展开,幽幽道:“倒是瞒不住你。” 田涛笑了笑,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只是为何非要用王聪,换个更听话的人不是更好使?” 常威阴仄仄道:“因为王聪是真的被你们欺压了半年,用他去接近冯睦,最容易取得他的同情和信任,因为他完全不用演,换成咱们的人很难演出他的效果来。” 田涛恍然大悟,冲常威竖了竖拇指:“只是,难保王聪心底不记恨我们,万一他偷偷告诉冯睦,那岂不是…….” 常威冷笑:“恰恰就是因为他记恨咱们,他才更不敢告诉冯睦,他反而会更用心的帮助咱们,除非他想一直过以前被欺压的日子。” 常威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被拖入了往昔那些痛苦而难忘的回忆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哲理,感慨道: “长久被欺负的人就是这样,当他遇到另一个新来的被欺负的人时,他想的不是抱团取暖,而是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的痛苦一并转嫁到新来的人身上,用对方当做垫背,爬出自己的泥潭,为此,他会不惜成为曾经欺压自己的那些人的帮凶。” 田涛都愣住了,他都没想到顶头上司竟然如此的洞悉人性,然而,田涛的猜想并不准确,常威倒不是洞悉人性,他只是洞悉他自己。 他在王聪身上看到的是曾经的自己! “行了,我还得去趟学校,你这周就别回家了,就住监区里,把人给我盯紧了。”常威摆摆手,换掉制服往外走去。 田涛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应:“是,您放心,我一定盯着他到死!” ……. b监区。 新换的分区长宋恒是从c区调过来的,因为b监区没有人愿意顶替李拔山的位置。 周唬连续提拔了两个人,却都被拒绝了。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升官,周唬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底也对,李拔山生起了更强烈的忌惮。 他周唬绝不允许自己麾下出现抱团的,违抗上命的小山头,如果有,那一定得砸碎他们,巧了,监狱长钱欢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所以说啊,人类的天性就是双标。此刻,宋恒就脸色难看的瞪住李拔山:“我让你值夜班,你没听见?” 李拔山制服都已经换下来了,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宋恒,瓮声瓮气道:“我听见了。” 宋恒身高一米七,堪堪到李拔山的胸口,他感觉整个人似都被巍峨的阴影笼罩,他忽然有些明白,b监区的同僚们为何无人愿意接替李拔山的位置了。 他们那是不愿意吗,他们分明是在害怕啊。 “一群无胆的懦夫。” 宋恒心中不屑地冷哼,他勇敢地直视李拔山那双充满凶煞的虎目,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道:“你明明听见了,为何还擅自离岗?” 李拔山的目光平静如古井,不起一丝波澜,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到点了,我得回武馆吃饭,我明天还要给小师弟带饭。” 宋恒怒极反笑:“吃饭?难道你觉得吃饭比工作都重要,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李拔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宋恒,低沉道:“嗯,吃饭最重要。” 这时,几名狱警迅速上前,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们笑着劝解: “哎呀,分区长您别动怒,我们愿意替拔山大哥顶班。监狱的规章制度里可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同事之间互相代班吧。” 宋恒阴着脸,他刚准备说不行,就感觉脚后跟一股凉意袭上头皮,到嘴边的话咽回了嗓子眼儿里。 李拔山似才反应过来宋恒要做什么,他沉声问道:“你不想让我吃饭?” 宋恒感觉似被一只恐怖的恶兽盯住,本能的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即便是他身着的象征着权威与地位的制服,也无法抵挡这股从灵魂中升起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是早年押送一批死囚进入某个隐门里,隔着浓郁的迷雾,被里面一只被层层合金索链捆缚在地上的庞然怪物瞥了一眼。 哪怕隔着迷雾,哪怕怪物被锁住了,可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骨头发凉。 当然,宋恒觉得李拔山肯定比不了那只庞然的怪物,但问题是,李拔山他也没有被索链捆上啊。 “该死啊,这种危险的家伙为什么会是狱警,他难道不应该跟那些重刑犯一起被关押在水牢里吗?” 宋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李拔山手中提着的木桶上,桶中散发出的油香味儿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冷笑一声,恶狠狠道:“饭桶一个,也罢,你不值班也算是给咱们监狱食堂省了笔巨额开销,赶紧回家吃饭去,记得明早也吃饱了再来上班,不要浪费咱们监狱里的伙食。” …… (本章完) 第187章 冯睦,监狱长? 李拔山微微颔首,他那宽大如蒲扇的手掌握向宋恒的肩头,轻描淡写地一推,便将他轻巧地拨至一旁,然后拎着木桶健步如飞的离去了。 宋恒感到头皮发麻欲裂,那只硕大的手掠过他的头顶,瞬间遮蔽了他的视野。 在那短暂的时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顶,整个身躯被恐惧和震惊所笼罩。 不必觉得这是夸张之词,宋恒之所以能够晋升为分区长,他的武力值好赖在也步入了三品的水准。 正因如此,面对强大的生命体,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会产生一种微妙的直觉性预警,这是武者对潜在威胁应激出的本能反应。 这情形之所以未至于让他彻底丧失勇气,还是因为他目前仅有的三品实力。 假若他的品级能够更上一层楼,达到五品甚至六品的高度,那么他对李拔山的畏惧将会十倍百倍的增长,或许真的会把李拔山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怪物重叠为一体也说不定。 宋恒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目光追随着李拔山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炙痛。 他环视四周,那些狱警们一个个缄默不语,眼神纷纷避开,仿佛生怕与他的视线触碰。 你终于明白,我们为啥都不去争那个位置了吧? 一群鬣狗里混入进一只老虎,虽然这只老虎一直不吭不响,好似人畜无害,但不会真有人以为他无害吧。 相反,他越是表现的无害,相处的越久,大家心里就越胆寒啊。 宋恒的内心涌起一股寒意,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监狱这座封闭的生态里,不是你坐上那个位置,你就能成为那个角色的,而是…….. 宋恒扭头一言不发冲监区长周唬的办公室奔去,b分区的分区长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当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c区,重新做回他队长的职务。 别问,问就是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舍不得也放不下c区的老兄弟们啊! …….. 报道入狱第一天就值夜班,冯睦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走在监狱的回廊里,枯燥的一遍遍来回巡视。 原本,这样的频繁巡视并非必要,毕竟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它们如同不眠的哨兵,时刻监视着监狱的每个角落。 然而,对讲机中不时传来的队长田涛的指令,却让冯睦不得不脚不停歇的,不断在走廊上来回奔波。 “2104牢房有动静,立刻去看一眼。” “2117走廊前段摄像头位置偏移,去手动校正一下。” “2005牢房有囚犯被打了,去处理一下。” “2087有犯人死亡,去收下尸体,让秦亮过来填写验尸单。” “.…..”一夜之间,冯睦在监狱中来来回回地忙碌穿梭,处理着种种繁琐的事务。这些无休止的杂事,比起修炼武功来,更是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修炼武功虽辛苦,却能积累经验、提升熟练度,而这些琐事除了消耗精力之外,就是不断挑战伱的忍耐极限了。 王聪跟在冯睦身边,一同处理着,他的头发更油腻了,眼睛里的血丝也更密集了,整个人似摇摇欲坠的要猝死了似的,却还在咬牙跟着。 看着冯睦一件件一桩桩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回复对讲机里的声音充满礼貌,对待大半夜不睡觉惹出动静的犯人,也全都心平气和的讲着道理,处理争端纠纷。 王聪心里出离的费解,有好些次他都忍不住掏电棍,要殴打犯人了,却都被冯睦和颜悦色的制止住了。 王聪虽然在监狱里受同事们的欺负,但面对囚犯时,他还是比较硬气的,或者说正因为他老受同事欺负,心中积攒了太多怨气,面对囚犯时就更忍不住宣泄情绪,这半年来,被他殴打致死致残的囚犯可不是一两个而已。 看着冯睦又和平的解决了一件争端,并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了该次事件中,几个囚犯的争执原因,处理过程及结果,并且非常认真的让牵扯到的囚犯,都在本子上签字确认摁了红手印。 做事规矩严谨,简直像是在登记犯人的犯罪供述,可问题是,这里是监狱啊,他们已经都是在押的囚犯了啊,记录这些东西是为了给他们加刑期吗? 王聪终于按捺不住,小声的问道:“冯睦,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几个惹事生非的囚犯而已,用得着这般详细的记录,掏出电棍打一顿不就老实了?” 冯睦看了看手里记的密密麻麻的本子,温声道:“我记性不太好,所以选择都用笔记录下来,这样以后再来规劝这些犯人的时候,也不至于空口无凭了。” 听到冯睦说以后还要来劝说这些犯人,王聪哑口无言,他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冯睦,完全无法理解冯睦的脑回路。 冯睦从王聪的脸色就看的出来对方会错意了,他口中的以后的“规劝”可不是王聪以为的“规劝”,他是打算在未来换种形式,让彼此有矛盾的囚犯们,以一种更公正公开的形式,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们彼此间的问题。 冯睦对待朋友,讲究真心换真心,不会欺骗和隐瞒,他见王聪没理解,遂换了种说法解释道: “我认为,作为一名狱警,我们应当像爱护自己的家一样,呵护监狱中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寸空间。” “尤其是对待囚犯,我们更应该给予加倍的关怀和保护。他们虽然犯了错,但在这个大家庭中,他们同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作为狱警,我们不应该打杀他们,而是应该教育和引导他们,帮助他们重新实现自我的价值。” 王聪嘴巴张大,他愈发不理解冯睦在说什么鬼话,他只是觉得,冯睦此刻说话的格局和腔调,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狱警,而是有点像电视里,那些议员在拉选票时的演讲,充满了正义与人性的光辉。 王聪晃晃有点昏胀的脑袋,神色难明的看着冯睦,也不知是嘲弄还是赞叹道:“冯睦你不应该当狱警,你应该当监狱长。” 冯睦面色不变,温声道:“嗯,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 ps:田聪改名成王聪了,怕大家看的时候跟田涛搞混了~ (本章完) 第189章 是我多心了吗,解锁..... 监狱风云正在以看似缓慢,实则狂暴的速度上演着。 都不能说是暗流涌动了,而是明面上就剑拔弩张,这种积蓄的矛盾像火药桶一样,全摆上了冯睦的餐桌,就等着他点燃火柴,挨个引爆了。 但不是今天,入狱第1天就搞死上司,忒不吉利了,万一把监狱长给吓着了,就不美丽了,他得给监狱长一个面子。 最主要 同一战船的修者们也是吓了一跳,好在战船的防御阵法强大,他们在内安然无恙,境界之差天壤之别这不是句玩笑,有此例子摆在那里谁人还敢造次。 “怎么了?”悠优哉游哉的在前面游逛,认真的听着鸟鸣声,转过头来,同样的美玉,展在眼前。 “那便不用担心了,大雪之夜,最适合杀人灭迹,那便烧了这里,我们连夜动身。”林觉点头吩咐道。 悠心想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送死呢?她笑了,还笑出了声,觉得这家伙傻得还有些可爱。 这是……现在就开始炼剑了?!红栗眼中异彩连连,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神通,怪不得边总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现呢。 空气似乎凝滞了,战士们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做出一点动作。 一杆杆通体燃烧着炽热火焰的旌旗,扑向道道皱褶波动而来的金色阵图阵势上去,顿时引起阵阵就地引爆开增援阵势的剧烈爆炸,趁此良机,徐良急忙结束结印手势,转而伸手向前的重新握住了赫子缅刀的刀柄。 无名两句话,震动八方,人心难测,但是他不难猜测这些人想什么,无非就是以为自己疯了,确实,按照一般人的看法,自己确实是疯了,才会去挑战诸位英豪,与天下人为敌。 瑾瑜:不守诚信的网站,就像不守诚信的人一样,离开要彻底,永不再提及。 这里,他看不清,下着雨,他却感觉不到冷。身上也不是湿的,秉不禁向上抬了抬头,发现雨点居然在他身体旁边自动避开了。 龙烟云点点头便去龙灵辉旁边了。因为刚刚朗飞让她贴身保护龙灵辉。 战队排位赛的确是很重要,但为什么重要,似乎却从来都没有人和他们说过。 见识过陈溪那恐怖绝伦的实力,那个高手知道自己不是陈溪对手,也知道可能陈溪会一招就把他秒杀了。 那玄灵宗宗主,早已对着一位老者交代了一番,便是自行离去了。 陈溪此举,直接是让前来看热闹的人傻眼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惊表情在他们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丁立满意道:“那我们现在就走。”丁立叫了慧梅出来,让她留在下处等着李鑫,然后与着了男装的穆桂英、唐赛儿二人扮成行脚客商的样子,离了藏身的地方,向着灞陵而去。 奈何如此痛处,却因无法动弹,而只能一动不动的忍受着,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牢头冷声道:“可有银钱?”公孙红急忙把几个钱放到了牢头的手里,牢头这才让人把公孙红给放了进来。 “那是流沙城,感情你们已经进去了?城里面有什么?”林正峰问道。 再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其他信息,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接着就把电话收到了口袋里了。 早上来的时候,苏晨还是打车来的,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却随手给她转了五千块,让她刮目相看。 第188章 命运的售价,天使or撒旦? 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不偏不倚的将这一幕恰好拍摄了进去。 躲在镜头后观看的田涛困意都消失了,被冯睦的惊人之语惹得哈哈大笑,监控室内的其他狱警们同样笑得捂不拢嘴。 “原本以为李拔山就是个脑子里长满筋肉的莽夫,没想到,这新来的狱警,脑子里也长满了浆糊啊。”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他们那个门派叫啥来着,我去武馆街还路过过,哦,想起来了,叫[斗穹武馆],在街道最里面,装潢不伦不类,看着就是那条街上最落魄的武馆。” “大概是李拔山太能吃,把武馆给吃垮了吧……” “哎,真可怜这家馆主师傅,收的都是啥徒弟,一个二个脑子都不正常,这武馆里不会全是些疯子或者傻子吧。” “不要侮辱疯子或者傻子啊,疯子和傻子才不会做梦当监狱长啊,啊哈哈哈——” 放肆的捧腹大笑声在监控室内回荡着,似要将房顶都掀掉了。 走廊里,对话还在继续。 王聪轻轻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疑惑问道: “冯睦,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吗?如果不是这些囚犯晚上不老实,我们值夜班也不至于这么累。” 冯睦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认真地看着王聪,作为一名真正的朋友,他知道他有责任纠正王聪的错误思想。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严肃道:“你的想法不对,让我们不能睡觉的,不是这些囚犯们,而是安排我们值夜班的人,所以,我们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更不应该把这种愤怒转嫁到别人身上。” 王聪瞪大眼睛,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其中的因果。 冷不防的,冯睦的话径直戳中了要害,王聪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紧张地瞥了一眼走廊上那幽幽闪烁的红光监控探头,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寒意。 他急切地抓住冯睦的胳膊,慌乱之中,内心的疑虑和不安如潮水般涌出:“冯睦,你是不是惹怒了我们的分区长?难道伱就一点不感到恐惧吗?” 冯睦没有急于解答王聪的疑惑,而是以一贯的平静反问:“我为何要感到害怕?” 王聪的声音更低沉了,几乎是在悄声细语:“像我这样,被排挤、被打压,在监狱里做着繁重的粗活,每一天都像是在噩梦中挣扎,你不怕最终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吗?” 冯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王聪,仿佛要洞察他的内心深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犯错,我们没有理由被欺负,也没有理由感到害怕。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那些欺负别人的人。” 王聪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啊?” 冯睦轻轻地替王聪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的褶皱,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安抚人心最深的波动: “我不清楚你为何会受到他们的孤立和欺负,但我猜想,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与他们不同的特质,这让你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你是否曾想过,你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他们,他们越是联手欺负你,就越证明他们内心也对你潜藏着恐惧。” 王聪的眼神依旧迷茫,他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冯睦的话,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渴望,渴望冯睦能说得更多一些。 无论是欺骗还是鼓励,王聪已经被欺负得太久,他急需一丝精神上的慰藉和认可,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温暖。 冯睦并没有回避摄像头的监视,他的话语充满了认真与坚定: “那些欺负弱小的人,无论他们外表多么强壮,他们的内心永远只是一个懦夫,一个心灵上的矮子。而那些被孤立和欺负的人,他们未必就是真正的弱者。或许,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那些被伤害的心灵深处,就会孕育出一个坚韧不拔、顶天立地的巨人。” 王聪呼吸急促,染满血丝的眼睛剧烈的颤动。 冯睦并未指望一点话就激发出王聪反抗的勇气,这不现实,毕竟黑暗荣耀也不是一天拍成的。 正如他自己所言,王聪还需要一个契机,但光有契机不够,还需要提前在其内心先播下一颗种子。冯睦幽幽道:“王聪,你觉得自己是个矮子吗?” 王聪嘴唇微微颤抖,几次试图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理性和恐惧像两条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他的眼神复杂而深沉,只能死死地盯着冯睦,一言不发。 冯睦知道今日份的火候差不多了,他笑道:“你眼里的血丝太吓人了,你快去睡一会儿吧,距离天亮没多久了,剩下的时间我一个人值就行了。” 王聪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缓缓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他的身体一触碰到床铺,便不由自主地倒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尽管身体已是疲惫至极,但他的大脑却异常亢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是个矮子吗?”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反复回响。“巨人?哈——,我的心中没有巨人,只有一个深陷泥潭的矮子。哈——哈——哈——,我就是那个矮子,我只想快一点爬出这个泥潭……” 王聪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脸色憋得通红,他试图放肆的嘶吼,但终究不敢让声音透过被子的遮掩。 此时,冯睦并不知道王聪接近他是常威安排的剧本。他并非全知全能的上帝,即使他知道了这一切,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格。而在上帝最后落下拍卖锤的那一刻,一定是撒旦给出的价格最为公道。 至于,在这座监狱里,究竟谁是撒旦,那就得看谁才是最像天使的那个了。 嘭哐—— 宿舍门被重重撞开,壮若牛犊的队长田涛阴沉着脸走进来,他快步走到床边,粗鲁地掀开被子,就像是要捕捉一只惊慌的小鸡崽子,一把抓住王聪的衣领。 王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连忙坐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我是个矮子,哈,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矮子?”田涛的双眼瞪得溜圆,似要吃人般在咆哮。 王聪的喉咙被紧紧扼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挣扎着,结结巴巴用力道:“不,不,不,队长,你不是矮子。” 田涛稍松开手,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畏缩在床上的王聪,就像是巨人在俯瞰侏儒。 他的声音依旧凶狠,带着一丝狰狞:“那你说,谁是矮子?” 王聪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喉咙的疼痛,艰难地回答:“我,是我,我是矮子。” 田涛面色稍霁,他咧了咧嘴,腥臭的口气喷了王聪一脸: “记好了,你就是个矮子,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你成不了巨人,但你可以长高,知道怎么长高吗?” 王聪脑海中闪过常威找他谈话的内容,他压低声音回答道:“踩在其他矮子的尸体上,我就可以被垫高起来。” 田涛放声大笑,仿佛是听到了最满意的答案:“你明白了就好。记住,我会盯着冯睦,也会盯着你。现在,立刻给我起床,去值夜班。” 田涛继续骂骂咧咧:“草恁娘,冯睦让你回来休息,你就回来?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王聪匆忙下床,胡乱穿上鞋子,逃也似的冲出宿舍。 冯睦看到王聪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身边,他微微皱眉,似乎从王聪的慌张中读出了什么。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伸出手,轻轻的替后者重新捋平了衣领上的褶皱。 …. 月初求个月票吧。 如果是你是天使请把票浇灌老树,如果你是撒旦,请用票淹死冯睦! (本章完) 第189章 是我多心了吗,解锁..... 监狱风云正在以看似缓慢,实则狂暴的速度上演着。 都不能说是暗流涌动了,而是明面上就剑拔弩张,这种积蓄的矛盾像火药桶一样,全摆上了冯睦的餐桌,就等着他点燃火柴,挨个引爆了。 但不是今天,入狱第1天就搞死上司,忒不吉利了,万一把监狱长给吓着了,就不美丽了,他得给监狱长一个面子。 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搞死上司,等于是给别人腾坑儿,他没有功劳也没有理由蹲上去。 冯睦可不是那种疯狂搞事情,然后给别人做嫁衣的大傻子反派。 他需要蛰伏,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 冯睦心中估算,这个蛰伏期不会太长,因为他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几位直属上司都在憋着坏呢,他们似乎比他还要迫不及待地想要逼他“上位”咧。 “半个月?十天?七天?” 早上刚报道的时候,从周唬贴脸怼大,撤掉大师兄职务时,冯睦心里预估敌方冲自己发起gank的时间约莫是十五天左右。 等自己分配到常威手下,看对方一副死了外甥的哭丧脸,冯睦觉得这个时间还得缩短一半。 而至晚上,田涛猖狂的嘴脸,以及恶心却实用的疲劳攻势,冯睦觉得这个时间还能继续缩短一半。 而至此刻,当他看着王聪染满血丝的眼睛时,一副活生生快被逼死的模样时,冯睦都忍不住震惊了。 “敌方的耐心,不至于连7天的时间都忍不住吧?” 冯睦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上位很快就会来到,下一波继承奖励可能已经在排队路上了。 忧的是,他还一直没找到空隙,查收当下青铜宝箱的奖励呢,不会被追尾吧? 另外就是…… “留给我在这里塑造一个温暖好好狱警形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冯睦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冯睦可不是田涛,常威,周唬这些把坏人嘴脸直接画在脸上的脑缺反派,他是很懂得给自己打造好人卡的。 尤其是在踏入一个全新的环境,没有任何根基和背景的情况下,塑造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最宝贵的名片。在这个封闭的“体制”内,这样的形象往往能在关键时刻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打造一张完美的“好人卡”,塑造一个深入人心的初印象,极有可能会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譬如,当你的上司意外死亡时?!! 这背后的玄机,只能说死过上司的朋友,都能明白这里面门道有多深,没死过的,说了也不懂。 ……. 时钟指向八点整,监狱内的电铃声划破了寂静。 换装完毕准备上岗的狱警们,带着明显的起床气,一个个用电棍粗鲁地敲击着牢门,用生硬的语气催促着囚犯们迅速洗漱,吃完早餐后列队前往车间踩缝纫机。 在这片充斥着暴躁与戾气的空气中,唯有冯睦的动作显得格外温柔。 他轻手轻脚地拍打着门,仿佛在为这压抑的氛围注入了一抹清新的气息。 “走吧,我们也去洗把脸。”王聪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对冯睦说道。 冯睦点头答应,走向卫生间门口时,王聪又叫住了他:“你先去吧,我在这里抽根烟。对了,电棍别弄湿了,取下来,我帮你拿着。” 冯睦微笑着将电棍递给王聪,然后走进卫生间,洗了两把冷水脸。 稍作思索后,他推开一个隔断,空蹲了一会儿。 当他出来时,王聪恰好吸完了两根烟,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然后将冯睦的电棍还给他,同时把自己的电棍也解下来,一并递了过去。 王聪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用冷水狠狠地揉搓着脸颊,余光却透过镜子的反射,捕捉到了站在门口的冯睦,后者的侧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冯睦正将一根电棍重新系回腰间,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另一根电棍。 王聪快步走出卫生间,用手随意在衣服上蹭干,然后接过了自己的电棍,向冯睦露出略显牵强的笑容:“走吧,先去吃饭。” 冯睦轻轻摇头:“伱去吧,我有点挑食,等会儿拔山师兄会给我带饭来的。” “哦。”王聪没有多想,便迈开步子迅速离开了。 冯睦目送着他的背影,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低头,瞳仁中漆黑的血线缠绕,切换成[血条诡眼]的形态。 [一根平平无奇的电棍(10/10)] 同时,冯睦头顶上四根重叠的血条同步浮现出来。 冯睦轻轻掂量着手中的电棍,小心翼翼地推开电压开关,把玩了一会儿后又将其重新关闭。 “没有问题,是我太多疑了吗?” 冯睦眯了眯眼,没再多想,而是快步往a监区门口走去,他该去接他的饭了。 在门口,李拔山笔直地站着,无论a区的狱警如何劝说,他都不愿意将保温桶交给他们,他坚持要亲手将食物交到他的小师弟手上。 倒不是李拔山怀疑a区的狱警会在饭里下毒,他只是单纯朴素的觉得,食物这种东西,中间但凡转交一个人,都可能会一粒不剩了。 田涛的脸上挂着一丝冷意,语气中带着讥讽和不加掩饰的轻蔑:“怎么,监狱的饭菜不合口味?吃饭也要搞特殊待遇吗?” 冯睦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抱歉,我以前气血亏损严重,这是我的师门特别为我调配的药膳,里面含有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材。” 冯睦没有撒谎,他的确气血亏空过,而且还亏之一空过足足两次。 冯睦接过保温桶,非常和气地向周围的狱警解释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田涛,目光坚定而认真: “队长,我想提醒您,《狱警条例手册》中似乎并没有规定我们必须在食堂用餐。” 田涛冷哼一声,从他入狱第一天起,他就从未翻阅过那本《狱警条例手册》。 在他看来,哪个正常的狱警会去读那种东西,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田涛转身就走,不想跟一个死人怄气,最主要李拔山太高大,站在对方身边,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奇了怪了,我前两年还专门去监狱档案里调阅过李拔山的入职资料,档案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武道品级是刚入4品,虽然这个级别已经不输给监区长,可我怎么总觉得,站李拔山跟前远比站监区长跟前,还要瘆的慌呢?” “是因为他长得过于高大,所以视觉上增强了压迫感吗?” 田涛低头打量着自己日益练就的矮壮身躯,心中愤愤不平的嘟囔着:“艹恁娘,这些身材高大的家伙就是容易给人造成欺骗性啊?” 冯睦提着两个保温桶回到值班宿舍,王聪去食堂吃饭还未回来。 冯睦把一个保温桶放入进衣柜里,拧开另一个保温桶盖,快速开始炫饭,同时趁着炫饭的空隙,他的眼神逐渐失焦,仿佛虚无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勾走了他的心神。 [[你的继承度突破10%,你解锁了青铜宝箱!] [你获得了如下奖励: 1,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 2,你获得了基因针剂d级*1 3,你解锁了装备格子,你获得了一张c级抽奖券。 ……..] 冯睦的视线在前三行的奖励上只是匆匆一瞥,便迅速锁定在最后一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4,你获得了青藤科技有限公司27%的股权,同时拥有了旗下一间试验所的全部所有权。该试验所汇聚了一批命运的研究员,他们正在进行的一项秘密实验,已经取得了划时代的成果。现在,这一切都在等待你的亲自接收!] ……. (本章完) 第190章 爆发性跃迁,我要打十个 在游戏中,[命运]之所以被议会全票通过,定义为唯一sss级极恶组织。 一方面是因为[命运]麾下汇聚了一批极端的疯子,具备能够冲击和动摇政府秩序的武力;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命运]旗下,还有一批邪恶的科学家,随时妄想着颠覆整个世界的文明。 恐怖的武力只是不稳定隐患,是被通缉的表象;点歪的且越来越歪的邪恶科技树,才是被通缉的内核。 极端+邪恶,二者相合一,便是[命运]被议会视为极恶禁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疯狂剿杀的原因了。 当然,以上都是站在[议会]视角的诬蔑,站在[命运]的视角,他们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是极端疯子,他们自视为自由而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更不存在颠覆文明的恶念,恰恰相反,他们才是绝对无私的一心想要加速文明进程的先驱。 “试验所,秘密成果?”冯睦眯了眯眼睛。 在游戏里,他经营[命运]时,科技树升级的确是这款势力养成游戏里的比重很重的一环,但玩法相对简单,页面设计的也比较粗糙。 就是点开代表实验室界面的炉子,像炼金术一样,任何东西都能往里扔,然后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奇怪的化学反应,生成出科技结晶来。 这背后的计算公式很复杂,冯睦一直没研究明白,反正他就是一股脑往里面随便扔,然后等待“随机结果”。 当作开盲盒一般的玩,然后就也玩的蛮上头的。 虽然大多数产出都是失败,或者完全用不上的废品科技,但也给他瞎瘠薄爆出来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科技结晶。 比如: 血肉机械改造科技结晶,脑芯控制科技结晶,生化兽培育养殖科技结晶等等。 “但现实里,肯定不会存在炼金炉子,取而代之的就是试验所和科学家。”冯睦心道,“显然这又是系统打的补丁了。” 他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好奇,他还真挺想知道,试验所产出的科技成果能否比炼金炉子生成的科技结晶更匪夷所思呢? 理论上应该不能,但谁知道呢~ 毕竟,游戏不得不受限于硬件和代码的桎梏,而现实边界的尽头,是人类的想象力都无法抵足的黑暗宇宙。 冯睦喃喃自语:“划时代的成果嘛?!!” 冯睦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将这份期待暂藏心底,而是将目光转向其它三项奖励。 “特殊技能点*1,加上之前的积累,特殊技能点的总数已然达到了3点。” 冯睦心中开始细致地盘算起来:“[舌根死咒]仅需2点便可突破瓶颈,而[代行者恩赐]与[血条诡眼]则各自需要3点才能晋升。” “如今,这三种技能的升级条件均已满足。唯独[嫁死双生]所需更为苛刻,总共需要五点,目前尚缺2点才能凑齐。” “所以,我该继续储存点数,还是先择优升级某一项呢?”冯睦微微蹙眉,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他并未急于做出决定。 他的目光缓缓下垂,落在桌面上凭空出现的基因针剂上。 那是一根精致的玻璃注射器,散发着一种宛如梦境般的幽蓝光泽,令人移不开目光。 针剂的体积虽小,却透露出一种非凡的精致与考究。瓶身上镌刻着一行小字——上帝武装第七代基因针剂d型号(限产版)。 冯睦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玻璃试管,感受着瓶身上传来的诡异振动。 他轻轻端起试管,透过清澈的液体,隐约可见那些微小的颗粒在其中缓缓游动,就像是无数微缩的生命体在浩瀚的蓝色海洋中游动,完全不像是死物。 这一次,冯睦没有过多的犹豫。 他的手稳稳地摁下了注射器的按钮,随着针尖轻轻地没入他胳膊上的血管,那流淌在蓝海中的生命群汇入了他的身体。 霎时间,那些微缩的生命体仿佛找到了它们的归宿,就像是从封闭的汪洋流入了无垠的宇宙,开始无拘无束的游弋着,与他的每一个细胞交流着,融合着。 冯睦能感觉到的肌肉、神经,甚至是思维,都开始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变化,一种难以言喻的提升。 接着一股蚀心剜骨的剧痛从身体中传来,冯睦脸颊抽搐,他死死咬住牙关,有种全身骨骼血肉都要崩溃溶解的错觉。 “我的基因在有一部分被重新编码了!”冯睦心头浮出一丝明悟。 同时间,一行提示字幕从他眼前掠过: [基因锁一阶桎梏已被强制解除!] [劣质基因序列得到了部分优化重编。] [力量:9.99999(3.8+6.19999)即将完成爆发性跃迁……] [力量指标急剧上升!] [力量永久性增加+3!] [力量永久性增加+2!] [力量永久性增加+2!] [力量永久性增加+1!] [力量永久性增加+1!] [力量永久性增加+1!] [……] [力量永久性增加+0.5!] [力量永久性增加+0.2!] [力量永久性增加+0.1!] [爆发性跃迁完毕!] 肌肉的抽搐与骨骼的振动停止,冯睦浑身的毛孔倏地一颤,蒸腾的水汽散溢出热浪,周遭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了两度。 心脏蓬勃振动,像加了水泵一样,血液以原来三倍的速度加速奔涌,将源源不绝的输送至全身。 冯睦下意识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完全没有用力,手里的注射器就被不小心攥碎,玻璃碎成了残片,金属针头扭曲变形。 他手掌在微微合拢,玻璃残片和金属针头就挤压发出嘎吱声,变成细砂状从他的指缝间淌落向地面。 “我根本没感觉到自己用力啊!”冯睦喃喃自语。 他看向视网膜上定格的力量值——[力量24.1(10.4+13.7)] “数值暴涨了将近2.5倍,但是体感效果却远远不止2.5倍这么简单。” 冯睦以自己做比较,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有底气对一分钟之前的自己叫嚣:“我要打十个!” 作为一个越来越狠辣的反派,他不光杀别人,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连一分钟前的自己都不想放过。 [你的力量突破本身基因锁桎梏,你解锁了一项力量系词条,你可以从以下三项词条中任选一条。] [九牛二虎之力]、[力之庇佑]、[以“理”服人]。 ……. (本章完) 第191章 新的词条以及恐怖的装备! 三个词条分别是青铜色,银色,银色。 [九牛二虎之力]:你的体内蕴含牛虎之力,每当你的力量属性突破一层基因桎梏桎梏时,便会永久提升力量7点。 [力之庇佑]:你每装备一件力量属性的装备,伱会在当前力量总值上再提升10%,即1件装备提升1.1,两件装备提升1.1的平方,三件装备提升1.1的三次方,以此类推….. [以“理”服人]:你每让一个不认同并且反对你的人,被你的道理所深深折服时,你将永久性提升0.01的力量!] 冯睦看着视网膜上弹框提示的三个词条,缓缓陷入沉思。 “第一个词条,属于短期收益最快的,装备上现阶段就能直接再提升7点力量值,而且长期收益看起来也还行。” “毕竟,基因锁有第一阶,就应该也有第二阶,第三阶,就是不知道一共有几阶,上限可能会比较低。” “第二个词条,是把力量和装备数量和力量总值挂钩,且相比于第1个词条的恒定增长,变为了指数级增长,上限从做加法变成了做乘法,无疑会高的多。” “问题就在于,装备数量是否有上限,更准确的说是说我能从系统中获得的装备数量是否存在上限。” “第三个词条,又从做乘法变回了做加法,并且每次增加的单位非常少,只有0.01。” “但是吧,这个上限就没有上限了,就算系统对词条生效的目标有一些合格判定,但那些标准所框定出的数字,也依然会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数字,何况,人类还是可再生资源。”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过程或许会有一点点漫长。” 冯睦沉思片刻,果断地将第一个选项排除在外,他向来不是一个只注重眼前利益的人。 面对第2个和第3个词条,他陷入了短暂的犹豫。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先审视一番解锁的装备栏状况。 装备栏的设计显得有些朴素,宛如游戏中常见的道具格子,然而,其中仅有一格亮着,显得孤单而醒目。 其余的格子都被一串串索链的图标紧紧锁闭住。 冯睦的目光缓缓移至最近的那一格锁链上,瞬间,一个提示框跃入眼帘——[是否解锁新的装备格?需支付黄金十斤。] 他微微一愣,随后,一股信息流无声地涌入他的脑海,为他解释着其中的含义。 好消息是,这所谓的黄金并非虚拟之物,而是现实世界中的真金白银,这意味着他可以从现实世界中搜刮黄金来解锁这些装备格子。 坏消息是,支付的单位如此昂贵,而且这仅仅是第一个相邻的格子,谁知道后续的格子都是原价,还是会不断涨价呢?冯睦眯了眯眼,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统子爹,他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与其去相信统子爹的德操,或者去相信自己搜刮黄金的能力,不如去相信人类繁衍的速度,这样还来得更简单。 [你选择了力量系词条——以理服人!] 冯睦眼中闪烁着幽邃的光芒:“就是不知道这个以理服人是不是我理解的以理服人了!” 冯睦轻轻关闭了词条面板,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个唯一亮起的装备格子上。 格子中,一张鲜红色的奖券静静地躺在那里。 [c级抽奖券,抽中e级装备的概率为15%,抽中d级装备的概率为25%,抽中c级装备的概率为50%,抽中b级装备的概率为9%,抽中a级装备的概率为0.9%,抽中s级装备的概率为0.1%。] 抽奖券给出的解释简单明了,不掺杂一点点福利彩票的水分,玩的就是一个运气。 [是否抽奖?] 冯睦深吸口气,整理掉嘴角上的食物油渍,又拿毛巾擦拭干净手后,才虔诚的道:“赞美命运。” 作为命运之主,他理应向自己祈祷。 [抽奖!] 红色的奖券在眼前炸开,幻化成一个光彩夺目的轮盘。 轮盘旋转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其间流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和奇迹。 冯睦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飞速旋转的轮盘,每一道光芒的闪烁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金色,银色,紫色,红色,蓝色,绿色,白色…… 轮盘上的每一刻度都映出一种光芒,而每一种光芒则代表着不同的装备等级,而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意味着命运的一次抉择。 随着旋转速度的逐渐减慢,冯睦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在指尖跳动。 终于,轮盘停止了旋转,指针稳稳地落在了一种刻度的颜色上——紫色! [恭喜你,获得了魔术师的扑克牌(b级装备)] [类别:精神系装备] [基础加成:精神+7,污染抗性提升20%。] [功能介绍:你初始将获得6张扑克牌,此后每日可再抽取1张,与当前手牌进行替换。根据手牌中扑克的色与数字的不同组合,你将能够激发出各式各样的装备效果。] [效果1:若手牌中颜色均为黑桃,你的攻击力将提升50%,然而,相应的,你所承受的伤害也会增加到200%。] [效果2:若手牌中颜色均为梅,在你不被敌人视野捕捉的情况下,你将获得隐匿效果,如同幽灵般难以察觉。] [效果3:若手牌中颜色均为红桃,你的生命值将翻倍,但代价是你的移动速度将下降50%。] [效果4:若手牌中颜色均为方片,你的精神力将翻倍,但你的生命值将减少50%。] [效果5:若手牌中数字相同,你将获得一枚炸弹,威力取决于你的精神力。] [效果6:若你抽中一对鬼牌,你将能够召唤出魔术师的怨魂。] [注意事项:各项效果需激活后才能生效。一旦效果被激活,对应的扑克牌将永久消失,且无法补充。当所有扑克牌耗尽,装备将仅保留其基础加成效果。] 冯睦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六行效果,心中喃喃自语:“六种效果,这特酿还只是b级装备?” (本章完) 第192章 请谨慎食用扑克牌?冯睦的幸运 “这是系统判定出了岔子,还是命运在眷顾我?!!” 冯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漏了,他为人正直,不忍心占系统的便宜,遂在心里义正言辞道 “统子锅,只要你承认自己判定错了,我愿意让你把这件神装拿回去,给我换一件普普通通的a级装备来就可以。” 系统沉默不回应。 冯睦长叹口气,为系统的倔强感到深深的遗憾,他都这么给台阶了,统子弟都不知晓给主人换个a级装备。 真是忒不上道儿了啊,卸载,必须卸载掉! 冯睦腹诽片刻,眼睛发亮的看向手里出现的扑克牌。 黑桃4,红桃3,方片q,方片7,梅4,梅9。 扑克牌质地很坚硬,摸起来似金属片一般,实际上也的确蕴含了金属材质。 当冯睦小心翼翼用指尖摩挲扑克牌,生怕一不小心把扑克牌揉碎了,但他显然多虑了,系统出品必然不会是易碎品。 最重要的是一行检测提示弹框出来: [检测到被污染的金属:??] [成分:稀有陨铁类。] [可食用。] [ps:该金属禁锢了怨魂,请谨慎食用。] [是否食用?] [当前没有空缺食用栏。]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回想起上次接收到类似检测的提示,还是在他获得[命运石雕]的时刻。 “命运石雕中封印着灵魂,那些灵魂或许是四十四位代行者的化身,又或者是……?”他的声音在心中回响,思绪飘渺而深沉。 随后,冯睦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古怪,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扑克牌,心中涌起一个危险的念头: “这魔术师的扑克牌中,囚禁的怨魂不应该就是魔术师本人吗?” 冯睦的心跳加速,眼中闪过邪恶的光芒,内心深处盘旋着一个危险的设想: “如果我直接将这些扑克牌吞下,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吞噬了魔术师的灵魂?那么,我是否就能不依赖扑克牌,借用[食铁者]的特性,来获得魔术师的所有力量?” “也许,这个铁类特性就会是——魔术?!!” 冯睦内心有点躁动,可惜他没有空闲的使用栏,而且他对这件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万一赌错了,[食铁者]可不会重新把扑克牌吐出来,他就只能去马桶里翻找了。 “这副装备之所以被划分为b级,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它具备了消耗品的特性,而且一旦消耗,就无法再次补充。” “否则,它或许能够跻身a级装备的行列。” “哎,b级装备都这么imba了,真的很好奇a级装备,甚至s级装备得多超模了。” 冯睦轻叹一声,对更高等级装备的渴望在心中悄然滋生,心思电转间,他决定暂且将吞食掉扑克牌的念头藏在心底深处,等待腾出新的食用栏,或者等到扑克牌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考虑不迟。 随着青铜宝箱的接收完毕,冯睦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喜悦,奖品的丰富与意外的惊喜让他感到无比的欢愉。 然而,一丝淡淡的遗憾也随之而来,因为他并未在宝箱中发现最自己所需的最后一枚洗髓丹。 “只差最后一枚啊,我就能彻底摆脱这副‘行尸走肉’的状态,成为真正的‘活人’。”他心中轻声叹息,将希望寄托在了下一次的继承度奖励上。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冯睦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生活本就充满了未知,不可能一切都如人所愿。 但是,只要他做好准备,他渴望的未来终将如约而至。正如现在,下一波的[继承度]奖励已经在路上了,不是吗? 冯睦轻轻关闭了系统面板,起身向宿舍外走去,新一天的狱警工作又开始了,他一定要做二监里最温暖与最勤勉的狱警。 冯睦腰背挺拔,步伐坚定有力,腰间斜挎的电棍随着步伐摆动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冯睦微微调控着脸颊下的骨头,让脸上看起来有一丝丝强忍住的疲态。 “早安,侯狱警。” “王狱警,你衣领后面翘起来了。” “周狱警,早上好。” “秦法医,早上好。” 冯睦走入食堂,跟沿途碰见的所有狱警都打着招呼,无论他们脸色是否冷漠,是否有所回应,他脸上都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最关键的是他精准的叫出了每个人称呼。 这一幕落入每一名用餐的狱警眼中,他们的神色或多或少出现了些许异样,尽管大多数人依旧冷脸以对,甚至不屑一顾的嗤笑,但也有极个别的几名狱警回应性的冲冯睦点了点头。 冯睦根据这些狱警的回应态度,将他们也都分门别类记录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只是这一回他没有用纸和笔,而是一个不落的都记在了心里。 在监狱长的办公室内,钱欢端坐在坚实的防爆玻璃后面,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穿透玻璃,打量着法医秦亮。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开口说道: “这么说,冯睦的表现还算是出色?哈——这和我预想中的情形大相径庭。李拔山那个火爆脾气,他的师弟竟然如此守规矩,礼貌待人?” 秦亮轻轻地搔了搔自己光溜溜的头顶,带着一丝苦笑回答: “谁又能想到呢?我也没有料到,冯睦对所有人,哪怕是那些囚犯,都展现出了他的和善与宽容。” 钱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追问:“这么说,秦法医伱也认为冯睦并不适合监狱的工作?” 秦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确实如此,囚犯们虽然对他心存感激,但并不感到畏惧;狱警们则对他保持距离,并不真正亲近。这样的局面,若是持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出事的。” 钱欢眉头稍稍舒展,他看着秦亮亲切道:“在我来之前,我叔叔就向我提起过,在二监之中,秦法医你是最为可靠的人选。听说这些年来,你的验尸报告从未有过任何差池。” 秦亮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既含蓄又自豪的笑容,他对这份赞扬默默地点头认可。 他的专业素养确实无可挑剔,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他的验尸报告从未被上级检查出任何问题。 可谓是说谁死谁就死,活的也是死的。 钱欢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那么,如果将来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望秦法医能够提供一份详尽的报告。” 秦亮露出了一口黑牙,笑容满面道:“那是自然,我早已向那年轻人承诺,会为他出具一份漂亮的报告。只是,狱长您对这份报告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本章完) 第193章 爆炸与秩序 钱欢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缓缓说道:“不必了,秦法医你只需按照职责行事即可。只是在事情过后,私下里不妨向李拔山透露一些冯睦死前的状况。” 冯睦明明还活蹦乱跳着,钱欢与秦亮却已经在为他死后的事情操劳了,有这般超前关怀的领导和同事,对冯睦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幸运。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嗡嗡嗡—— 钱欢的目光转向秦亮,而秦亮很有眼色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钱欢接起电话,脸色骤变:“什么?我叔叔出事了?哦哦,好的,我马上赶到医院。” 秦亮拉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回头,疑惑地望向监狱长:“监狱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欢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强颜欢笑地回答:“没事,启明街的地下管道发生了泄漏,不慎引发了爆炸。我叔叔恰好驾车经过那里,不幸被爆炸波及,车辆被炸飞了。” 秦亮眼睛瞪得圆圆的,心中暗自惊叹:“这还没事?这情形已经足以写一份验尸报告了。” 钱欢继续解释:“幸好我叔叔的车辆经过了加固防爆处理,所以现在只是处于昏迷状态,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秦亮听着钱欢的话,又瞥了一眼他面前的防爆玻璃,心中终于明了,钱欢这种谨慎的性格,是随了谁了。 作为监狱长,钱欢可以随时下班,没有人敢给他打考勤。 此刻,他急匆匆地启动车辆,驶向市区的第四医院。 路上,钱欢遇到了几处设卡的检查站,显然,缉司和巡捕房的官员们仍在全城范围内紧张地排查搜找侯文栋秘书的踪迹。 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排查似乎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成效。 车辆缓缓停下,加入排队的行列,等待接受检查。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钱欢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侯文栋的身上。 钱欢对这位秘书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在之前在公司任职时,偶尔在叔叔钱通的办公室里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对侯文栋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从公司调任至二监担任监狱长的这一转变,与侯文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尽管公司已经与执政府签订了《二监股份改制五年协议》,但在实际操作中,许多细节流程的推进,都依赖于侯文栋这位王新发议员的秘书。 是侯文栋在各方面进行协商和推动,才使得《二监股改》磕磕绊绊的施行了,甚至,让监狱系统做出妥协,让出了上任监狱长过劳死后的空缺,从而落到了公司手里。 “侯文栋是个人才啊,希望他能获救吧。”钱欢心道。 哐。 后备箱被合上,缉司员挥了下手,钱欢收回思绪,驱车通过检查站,沿途恰好路过了启明街。 他放缓车速,从侧窗瞥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被爆炸撕裂出深深沟壑的长坑,沿街两侧的建筑都崩塌了,裸露出内部的钢筋和砖石。 好些车辆被炸得支离破碎,扭曲的金属残骸像是被遗弃的骨架,散落一地。 火焰仍在几辆车上舔舐着,那些焦曲的尸体被包裹在烟雾中,散发出怪异的肉香味儿,道路上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断裂的电线杆砸在地上,火四溅。 废墟之中,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砖块和瓦砾。一些被炸飞的残尸悬挂在碎裂的窗户边沿,摇摇欲坠。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哭喊的声音。 钱欢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嘟囔: “管道泄露,哼,这肯定是执政府那些议员批准的豆腐渣工程。幸好二叔前段时间把车借给了我,我还特意对车身进行了加固。二叔能从这场意外中幸存,以后我可得让他对我更好一些。” 他缓缓摇起车窗,脚下油门一踩,车辆如离弦之箭般驶离了这片废墟。20分钟后,他的车静静地停在了第四医院的停车场内,停车场里还停留了许多蓝白车和救护车。 通往急救室的检验通道,一副副担架在排队。 一尘不染的白衣护士,正在核实伤员的公民等阶以及账户余额。 “很抱歉,您的公民等阶是e级,您需要轮换到队伍的后面。”护士长保持着职业的礼貌,蹲下身子,温柔地对担架上那位大面积烧伤、陷入昏厥的女人说道。 随即,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走上前,将担架平稳地抬至队伍的末端。 检验通道外,那位女人的丈夫眼眶欲裂,他愤怒地冲着里面咆哮,情绪激动地想要冲进通道,却被入口处全副武装的保安轻松的拦住。 “先生,请您冷静一些,不要干扰医院的正常救治秩序。” 护士长轻轻地走到门口,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温和而坚定的向通道外所有焦急等待的伤患家属解释: “本医院严格依照[下城医护资源管理条例],有序地按照公民等阶对伤患进行救治。这一措施旨在防止医疗资源的无序挤兑,确保大多数伤患都能在有序的环境中得到应有的关怀,同时也是为了维护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与社会秩序。” 隔着全副武装的保安,护士长诚挚的呼吁并请求道:“请大家理解这一规定,并保持必要的秩序。” 男人却如同困兽般奋力挣扎,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你们这哪里是在救治,分明就是在谋杀!” 护士长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依旧平和: “先生,请您理解,公民等阶与资源管理办法是大灾变后人类社会的共识与必须遵守的规则。您的妻子在昏迷之中都能遵循这一制度,作为她的丈夫,您更应该给予她支持,而不是破坏这一秩序。” 钱欢走入医院,就听见嘈杂的哭喊声,他微微蹙眉,出示了公民证件,被领入了vip通道。 vip通道内,坐在沙发上的伤患家属,情绪就都稳定的多。 其中两个打扮艳丽中年贵妇人在小声说话:“外面的噪音真是让人难以忍受,难道他们不知道医院需要保持安静吗?” “确实如此,这些下等公民,不仅基因层次低下,连基本的素质也欠缺。” 钱欢的目光轻轻掠过她们,两位贵妇人立刻察觉,向他歉意地微微点头,随即很有修养地将声音压得更低。 钱欢淡然地收回目光,转而走向通道最深处,那里是专为vvip准备的等候室。 室内异常宁静,只有一位保养得宜、约莫五十来岁的女性,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目光凝神地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对面的手术间。 手术间内,几个身穿洁白大褂的医生,正神情专注的围绕在手术台上周围,互相分工有序的进行着手术。 手术台上的伤患紧闭着双眼,他的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像是在沉睡。 手术台旁边,各种高科技的监护仪上,实时的映照出伤患的各种生理指标,这些指标也会一同映射在外面的玻璃上。 钱欢认真的扫了眼玻璃上跳动的各种指标,紧绷的心神逐渐放松。 “别担心,你二叔没事的,爆炸冲击被车身阻绝了大半,就是靠门受到撞击,胸间几根肋骨挤压断裂了,没有生命危险,再有半小时手术应该就能结束推到疗养病房了。”女人放下手里的茶杯,脸色平静的说道。 “妈妈,伱总说我太过小心翼翼,但这次如果不是我帮二叔改造了那辆汽车……” 钱欢得意地望着母亲,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我刚才经过启明街,那里的情景真是触目惊心。” 女人看着钱欢,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同时,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轻声说道:“确实,多亏了你。等你二叔醒来,一定要让他好好感谢你。不过,你二叔即使醒来,恐怕也需要在医院里休养一段时间。因此,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交代给你,是关于监狱方面的……” (本章完) 第194章 光明之下不能有阴影,错误的敌人 手术间内,手术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vvip等候室内,母子二人的对话还在持续着。 外面拥挤的检验通道内,排在最末端的担架上,被高温烧毁的身体悄然降温,离开了这个滚烫的世界。 钱欢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他直视着母亲李涵虞,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妈,你能不能说得直接一些,二号监狱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公司既然决定投资监狱产业,难道不是看中了这一领域将来能够为公司带来的丰厚利润吗?” 李涵虞缓缓地斟酌着每一个字句,然后轻轻地伸出食指,指向了天板,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公司的确是以盈利为目的,但别忘了,公司之上还有集团这个更大的架构。对你舅舅来说,坐在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赚钱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完成集团交代的任务。” 钱欢闻言,惊讶地脱口而出:“可是,公司在前两年已经和集团分家了啊,财务上的切割还是我亲手操作的。” 李涵虞看着傻儿子呆愣的表情,心头微微叹息: “自家儿子的能力是很优秀的,尤其在商业营利上很有魄力和才能,否则,也不会在[监狱股改协议]即将到期的紧要关头,把其调任过去,但,在其他的方面就还很稚嫩啊。” 李涵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不清楚该不该告诉儿子,这背后牵扯的隐秘太危险了,她只能有选择性的挑拣着暗示道:“咱们公司叫什么?” 钱欢不假思索地回答:“天光资本。” 李涵虞接着追问:“那我们所属的集团呢?” 钱欢再次回答:“光明集团。” 李涵虞这才缓缓道来:“所以,你明白了吧?” 钱欢却依旧困惑,皱眉道:“我明白什么了?” 李涵虞感到无奈,只能将话语说得更加直白:“这意味着,只要咱们公司没脱掉头顶的‘光’字,我们就永远无法完全脱离集团的掌控,而且我们也不敢,更不希望真的脱离了。” 钱欢蹙眉,深思母亲话里的深意,他费解道:“那既然如此,前面的分家流程又搞来做什么?” 李涵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声音有些沙哑:“儿子,伱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能摆在桌面上,映照在灯光下呈给所有人看的白纸黑字,那就只是一份白纸黑字而已。” 李涵虞停顿一下,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真正的交易,只会发生在在桌面底下,那是灯光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啊。” 钱欢看着母亲耐人寻味的表情,忽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脸色略微发白,沉声道:“既然公司和集团都没有分家的意思,那又为什么要分家呢?” 李涵虞心中稍感欣慰,自家儿子还是很聪慧的,稍稍点拨便有所领悟了。 李涵虞伸手指向手术间的玻璃墙,幽幽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钱欢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玻璃墙后是悬挂在手术台上巨大的无影灯,他悚然心悸的回答道:“因为光明之下,不能有阴影。” 李涵虞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语气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我的好儿子,你要记住,二号监狱不仅仅关乎我们家族,也关乎我们公司的命运,以及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那里隐藏的秘密,如果我们守护得当,它就是我们向光明求得的一块护身符;但若是泄露出去,我们就会成为替罪羊,光明会毫不留情地将我们推出去,在灯光下烧成灰烬。” “因此,你必须尽快、牢固地、不惜一切代价地将二号监狱掌握在自己手中。” 钱欢还想再问清楚2号监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李涵虞似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哦,手术结束了,走吧,我们先去病房等你二叔。”李涵虞没有给儿子再开口的机会,结束了这个话题。 特护疗养病房内。钱通从麻醉中缓缓醒过来,睁眼看向守在病床前的钱欢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钱欢赶忙问道:“二叔你醒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 钱通粗喘两口气,虚弱道:“不用,你二叔没那么娇贵,不过这次也多亏了你帮二叔改装了车辆。” 钱通说了会儿话,最后嘱咐道:“行了,我没事,你就别在医院守着了,赶紧回监狱,你才刚空降过去,千头万绪的事情还等着你处理,记住,二叔之前教过你的。” 钱欢点点头,郑重道:“人事斗争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人。” 钱通满意的点点头,强撑着困顿说道:“去忙吧,这儿有你妈守着就行了。” 等钱欢出去,病房门重新关上,钱通才看向李涵虞,沉声问道:“姐,这场爆炸是意外吗?” 李涵虞微微一愣,眉头紧蹙,疑惑地反问:“怎么,你怀疑这不是意外?” 话音未落,李涵虞已经打开电视,切换到新闻频道。 屏幕上,男主持人正用沉痛的语调播报:“据本台从执政府获得的消息,启明街的爆炸是由于地下管道施工不当,导致燃气泄漏而引发的。施工方已被立即停业整顿,相关负责人也已被暂时拘留,等待进一步审讯。” 钱通凝视着新闻画面,他苍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声音嘶哑:“有问题,事情被定性得太过迅速,执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李涵虞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拿出手机,说:“我这就打电话给执政府,问问具体情况。” 钱通脑海中浮出个人脸:“王新发议员吗,也行,二号监狱的事情他参与很深,算是半个自己人,可以问问他。” 电话的嘟嘟声在静寂的病房中回响,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了接通的信号。 李涵虞拨通电话后,钱通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慌乱,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嗯,是的,他刚刚醒来,非常感谢你的关心。哦,好的,那就麻烦王议员了。” 通话简短而匆忙,李涵虞挂断电话后,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转头看向钱通,语气严肃地说: “王议员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一直在盯着侯文栋被绑架的事件。他也是刚刚得知启明街爆炸的消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在设法进行调查。他让你安心养伤,不要过于担心。” 李涵虞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假如不是意外,你有怀疑对象吗?” 钱通眉头紧锁,阴沉道:“我不知道,但监狱系统那帮人的嫌疑最大,毕竟,他们内部一直怀疑二监的上任监狱长的过劳死不是个意外,而是咱们动的手,所以,这场意外可能是迟来的报复。” 李涵虞心脏咯噔一沉,心底也隐隐发寒:“足足炸了小半条街,死伤数百人,就为了制造一起意外炸死你,有必要这么丧心病狂吗?” 钱通嗓音愈发嘶哑:“姐,你跟执政府的官员打交道还是少了,这些披着官皮的真发起狠来,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报告上的一串随便填写的数字罢了。” “你等会儿提醒一下小欢,接下来半年时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时刻提防警惕监狱系统的人,他们能对我动手,就也有可能冲小欢下手。” 李涵虞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的脸色凝重而严肃,轻轻地点了点头。 钱通只思索了一会儿,脑壳就像是被重锤击打,一阵阵胀痛让他难以承受。他感到一阵虚脱,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钱通并不知道,他刚才的推断,只对了前半段,后半段则完全错了。 …….. (本章完) 第195章 命运在捉弄:父亲是我人生的榜样啊 钱欢走出病房后,内心染上了一层阴霾。 “二监隐藏着可怕的秘密,这个秘密可怕到让光明集团提前跟公司做了切割。” 钱欢细思恐极,要知道光明集团在九区可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得是什么样恐怖的秘密,才能让光明集团如此谨小慎微,未雨绸缪的提前找好了替罪羊。 钱欢感觉嗓子发干,忽然就觉得二监监狱长屁股下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他那三层厚的防爆玻璃根本镇不住。 “最可怕的是,我被母亲和二叔逼迫的退无可退了。” 钱欢心乱如麻,脚步沉重地踏入电梯,一阵寒意突然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危险气息。 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电梯门已经悄然关闭。 无奈之下,他的目光在电梯内的三位乘客身上缓缓扫过,试图寻找那丝让他不安的危险感来源。 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领口绣着一个怪异的徽章,脸色极为阴沉的接着电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长相甜美,却面无表情,五官中透着一丝,他也说不上来的不自然。 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眼睛被细碎的头发遮住,看起来很正常,但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青年正用食指习惯性摸着领口的徽章,对电话内阴森森道:“好,好的很,豢养在底下的狗,联合起来也敢向主人龇牙了是吧。” 钱欢竖起耳朵,试图捕捉电话那头传来的细微声音:“对不起,特派员,不过遵从杜秘书的指示是我的职责所在,请您理解。” 与此同时,那位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低头专注于手机屏幕,指尖在键盘上轻轻跳跃,键入一行字—— “我现在在医院陪父亲,下午就会返回学校,我会及时回来,不会错过武道比赛的。” 钱欢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的手机屏幕,然后迅速收回。 最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电梯角落里,静静的似在发呆。 钱欢用余光瞥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 “我竟然无法确定这股危险感究竟源自他们中的哪一个?是电梯空间的狭小让我感到了混淆,还是……” 钱欢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不禁怀疑, “我对危险的嗅觉是不是出了问题,总不至于这电梯里的三个人都有可能对我构成危险吧?”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钱欢匆忙踏出电梯,身后的三人却并未跟随。直到电梯门再次关闭,那股莫名的危险感才逐渐从他心头消散。 叮,下一层,电梯门再度缓缓打开。 特派员脸色阴沉地快步走出电梯,大步流星的地走向冯矩的病房。 冯雨槐则不紧不慢的收起手机,直到电梯门快要合上时,才伸手拦住,然后走出电梯,在走廊的自助机上买了一瓶饮料。 她轻松地拧开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缓缓走向冯矩的病房门口,脚步轻盈,最终在门口停下。 病房之中,冯矩急促地从床上起身,他诧异的看着走进来的特派员,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明白,为何这位特派员会屈尊纡贵,亲自前来探望他这样一个已经失去所有能力的废人。“特派员,您怎么来了?”冯矩小心翼翼的问道。 特派员脸上依旧残留着阴翳,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冷酷,随意地瞥了一眼冯矩那空空荡荡的左袖,语气平淡如水:“我听说你今天要出院了,特意过来看望下你。” 冯矩心中虽不信特派员此行是出于关怀,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感谢特派员在百忙之中抽空探望,只是我已无力再为特派员效力,心中实在是愧疚。” 特派员深深地看了冯矩一眼,眼神耐人寻味,他问道:“我听说你向局里申请,希望调往后勤文职岗位?” 冯矩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回答道:“是的,虽然我已不能持枪,但握支笔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特派员并没有过多地绕弯子,他直截了当地问:“伱还想拿枪?” 冯矩一瞬间愣住了,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袭击光芒,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半晌,才从牙缝中重重的挤出了一个字:“想!” 特派员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冷漠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 “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再次握起枪。但你要知道,一旦你重新拿起那把枪,就再也没有放下的机会了,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冯矩死死咬住牙齿,吞了口唾沫,他不是蠢货,自然听得明白特派员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有任何迟疑,他不愿意往后余生只做一个残废,为此他愿意承担任何代价。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明白,我愿意做特派员您手里的枪,指哪打哪,绝不后退,除非我死了。” 冯矩此刻说的是真心话,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也绝对想不到,这份代价里包含的可能远不止他自己一个人。 特派员满意地轻拍冯矩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意:“冯矩,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不等冯矩开口,特派员便自行揭晓了答案:“我最欣赏的就是你那股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狠劲。不像有些人,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样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冯矩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如铁:“属下现在只剩这条不值一钱的烂命,做起事来,自然是要豁出命去拼。” 特派员哈哈大笑:“好!那就不要急于出院了。我会安排仝主任尽快为你安装最先进的机械义肢。等你康复之后,就带领你巡捕房的那些老兄弟们,替我把[假面]缉拿归案。” 冯矩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当听到“[假面]”这两个字时,他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恨意与决心。 他斩钉截铁道:“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您的厚望。” 特派员不吝承诺道:“这事你办好了,我保证把你送上你梦寐以求的位置。” 特派员说完话,忽地扭头冲门外道:“谁在外面?” 门轻轻地被推开,冯雨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面容略显紧张,有些僵硬,声音轻柔,语速也比平时慢了一些: “爸,妈说你今天出院,我跟学校请假过来接你出院。” 冯矩笑着冲冯雨槐点点头,然后对特派员说道:“特派员,这是我女儿冯雨槐,正在念高中。” 特派员看了一眼冯雨槐,认出这是刚才跟自己乘坐同一部电梯的女高中生,他也未做多想,而是摆出一副领导的姿态,笑道:“你父亲今天不出院了,还得再等两天。” 特派员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与冯雨槐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又重新打量了冯雨槐一番,笑道: “你的父亲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应该多向他学习,成长的路上才能披荆斩棘,一路光明。” 冯雨槐微微低头,声音虽小却坚定地回答:“谢谢您的教导,我也一直把我父亲视作我人生的榜样。” (本章完) 第196章 我得疯起来,我得掀桌子 叮—— 电梯门打开。 医生对着擦得锃亮的镜子整理了下白大褂,然后轻轻扯了扯口罩边缘,双手插兜往vvip的特护疗养室的通道走去。 路过vvip的门禁时,他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件,对准门禁磁条一刷。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走廊很宽敞,也很安静,好几间特护病房都是空着的,唯有最里一间显示有尊贵的病人入住了。 “呵——,这特权的味道,倒是免去了我四处找人的烦恼。” 医生轻声自嘲,一边推开了病房的门,步入了室内。 病房中,一台巨大的壁挂电视机正播放着滚动新闻,李涵虞坐在一旁的茶几上,一边关注着新闻内容,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 她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医生,却并未开口说话。 医生迎着李涵虞的目光,语气和煦地说道:“麻醉药效即将消退,我来查看一下病人的状况,根据情况上一点镇痛药物。” 李涵虞收回了目光,重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医生走到病床前,见钱通正沉睡,便轻轻地拉上了隔帘,小心翼翼地拔除了生命体征监测仪的电源。 接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注射器,轻柔地将药物推进了静脉输液的管路中。 不过几秒钟,钱通突然从沉睡中惊醒,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的脸色憋得通红,无力地发出了几声呜咽,随后,眼瞳中渐渐染上了一层苍白。 “女士,病人的状况非常稳定,上了点镇痛药正在安睡。” 医生笑着说道,并拿起遥控器,贴心的把电视音量调小了几度,然后脚步轻慢的退出了病房。 医生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掏出手机,轻敲屏幕发送了一条短信——任务收尾,病房内还有一位,是否需要一并料理? 短信附带一张李涵虞专注工作的侧脸.jpg 手机随即振动,回复的信息简洁明了——她知道的并不多,目前暂无需采取行动。 医生收起手机,步出vvip通道,乘坐电梯缓缓下楼,直至抵达某层的卫生间。 在那里,他脱下白大褂和口罩,将它们随手丢弃进垃圾桶中,随后悄然走出卫生间,融入了医院往来的人群之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涵虞全程未有抬头,依旧在忙碌工作,钱通受伤住院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所以她必须多做一些准备,以防止公司里某些看不清局面的跳梁小丑在这个关头跳出来作妖。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李涵虞猛然抬头,狐疑的看向又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女士,我是来给病人更换药物的。”医生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语气轻柔地说道。 李涵虞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疑惑地问:“不是已经有医生不久前才换过药吗?” 医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疑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涵虞的脸色一变,她连忙从座位上跳起,脚步急促地走向病床,猛然拉开帘子,整个人顿时有些站立不稳,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个干干净净,跟病床上的死人如出一辙。 ……. 钱欢脸色僵硬的站在病床前,他站在病床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那被白布轻轻覆盖的尸体。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嗡嗡的声响,思绪混乱如同被搅动的漩涡,无法平静。 “妈,我二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钱欢牙齿打着磕碰。 钱欢伸手搀住母亲的肩膀,后者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脸色更是死人般惨白瘆人。钱欢连着问了几遍,母亲仿佛才从深深的震惊中苏醒过来,她的眼神逐渐聚焦,肩膀从钱欢的搀扶中挣脱出来。 李涵虞的双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反捏住钱欢的肩膀,十根指甲深深的掐入进钱欢的皮肉里。 李涵虞的声音无比嘶哑,像是滚烫的烙铁被沉入冰水里,在压抑着某种疯狂。 她缓缓开口:“启明街的爆炸绝非偶然,刚才那个进来换药的医生,是个假冒的,你二叔是被人害死的。” 钱欢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大脑却像是陷入了浓雾之中,一片茫然,无法理清思绪。 李涵虞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从深深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她的眼神狠戾而疯狂,她说话时牙齿间都是血丝:““儿子,你现在别说话,你听妈说,伱二叔的死,妈会让医院对外瞒住一段时间。” 钱欢记忆中从未见过母亲露出过如此令人心悸的模样,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李涵虞语速飞快道:“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二监,利用妈为你争取的这段时间,尽快提拔你在监狱中的心腹,让他们掌握关键的位置。” “妈原本想着你能有半年的时间来掌控二监,是妈错了,妈把那些人想的太好了,他们不打算按照合同和规矩来了,所以,你也不要守着那些规矩了。” “要趁他们再次对你和我下手之前,把二监都换上你自己人。” 钱欢嗓子发干,他压低声音问道:“妈,你说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二叔,是集团吗?” 李涵虞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是集团,集团需要我们掌握二监,所以凶手只能是监狱系统那帮混蛋,他们不想把二监分割出来。” 钱欢恍然大悟,脸色无比难看:“可我才空降二监不久,下面的人大都不服我,而且他们早就联合起来定好了规矩,我想任免一个人都难,哪能……” 李涵虞打断儿子的话,狞声道:“你二叔都死了,还有什么规矩可讲,刀已经架在娘俩脖子上了,咱们不想死,就只能把桌子掀了。” 钱欢心头发寒:“把桌子掀了,监狱会动荡的。” 李涵虞深吸一口气,掰正儿子的脑袋,直勾勾盯住后者的眼睛,杀气腾腾道: “儿子,我知道你打小就是过分谨慎的性格,但现在再继续谨慎你就要死了,你得疯起来,懂吗?” 钱欢迎上母亲压抑而疯狂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然后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对,我不想死,我得疯起来,我得掀桌子。” 李涵虞鼓励道:“对,你是二监的监狱长,只要你能掌控住二监,就算你把桌子掀翻了,妈也能去求集团把所有事都压下去,你二叔这条命是为集团死的,集团不会不管的。” 说罢,李涵虞扭头冲旁边眼观鼻,鼻观口的院长说道:“院长,你会帮我封锁消息的对吧?” 院长真心不想掺和进这个漩涡里,可人是死在他医院的,且眼前这女人明显一副要疯的架势,他能怎么办? 院长无奈的点点头:“为vvip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是我们医院最高的宗旨,李女士,您可以放心。” 李涵虞点点头,又道:“那就麻烦院长再为我准备一口裹尸袋,和一辆车,帮我把这具尸体秘密送去光明集团的总部。” 院长的眉头紧皱,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面对李涵虞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他只硬着头皮去安排了。 李涵虞转回目光,望向钱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癫意与刚强: “儿子,你相信妈,无论你在监狱内折腾出多大的乱子,妈都会护住你的,就算拼了这条命和公司不要了,妈也绝对会拉上光明站在你身后的护住你。” 钱欢深吸口气,无比感动道:“妈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再小心翼翼了,实际上,我也早就找好一把刀子了,我这就回去磨刀杀人…….” (本章完) 第197章 真相?他们死的冤枉呐~ 执政府的一间议员办公室内。 王新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边聆听杜子腾的工作汇报,一边习惯性的擦拭着眼镜片。 杜子腾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他的语速平稳: “……以上就是巡捕房最新搜集到的情报。尽管我们已经对全城进行了彻底搜查,但遗憾的是,侯秘书至今下落不明。” “另外,我派遣出去监视那边的人传回的消息,也说那些人都无异常形迹,似乎都尚处于观望状态。” 杜子腾稍作停顿,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迟疑继续说道: “议员,侯秘书被绑架的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我们这边却始终没有接到绑匪的任何消息。照理来说,如果真是那些人干的,事情已经发酵两天了,他们不应该这么安静吧。” 王新发轻轻应了一声“唔”,他也感到了一丝异常。 毕竟,以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侯文栋若是真的落入了他们的手中,绝对撑不过一天,就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干净的。 按照常理,此刻媒体上应该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质疑,或者是有人已经私下与他接触,试图逼迫他进行某种交易。 王新发并非怀疑侯文栋的骨头太软,而是他亲眼目睹过审讯过程中那些高科技手段与残酷的技巧。 在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面前,除非是狂热到极端的疯子,或是大脑中植入了芯片的“新人类”,否则,就普通人而言,能撑过一个回合都是勇士了。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问道:“那么,你的判断是?” 杜子腾坦诚地回答:“这并非我的个人判断,而是巡捕房副队长李晌的分析。他怀疑这起案件背后,是对侯秘书个人的报复行为。” 王新发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是说,这起事件是针对侯文栋个人的?” 杜子腾立刻回应,声音坚定:“是的,针对的仅仅是侯秘书一人,这是个人恩怨,与议员您毫无瓜葛。” 王新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确信巡捕房的判断没有出现偏差?” 杜子腾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两日来李晌的种种行动。 他回忆起李晌如何精心策划全城的搜查行动,如何对拉面馆周边区域进行着细致入微的走访,如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并将它们逐一搜集起来。 最终,李晌又如何将这些零散的碎片信息汇总分析,一点一滴地拼凑出案件的完整面貌。 每一个环节都显得那么严谨而周密,让他不得不对其专业素质表示由衷的赞叹。 而最后给出的案件分析,也如抽丝剥茧,环环相扣,有理有据无愧于神探之名。 要不是知道李晌的身份,杜子腾都几度差点要怀疑,侯文栋被绑架时,李晌就在现场围观了。 总之,杜子腾完全被李晌的侦破能力所折服,他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将这位能力非凡的副队长举荐给王议员。 15分钟后。 李晌步入了办公室,他的身姿笔挺,敬了个标准而利落的军礼,他一丝不苟地汇报着自己对案件的定性分析: “……综上所述,我坚信,绑架侯秘书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拉面馆老板娘李秀婉的前夫。” 王新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显然对这条信息感到意外:“李秀婉曾经结过婚?” 李晌连忙回答道:“确实如此,李秀婉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四年前因感情破裂而离婚,之后她便独自经营这家拉面馆。” “其前夫名为王楠,两人还有一个孩子,因为王楠的公民等阶更高,所以孩子归其抚养。” “大约半年前,王楠似乎有意图与李秀婉复合,他曾几次来到拉面馆纠缠,但李秀婉坚决不同意。每次王楠都是气愤至极地离开。”“案发当天恰好是李秀婉的生日,侯秘书在拉面馆为她庆祝。我进行了周边调查,发现王楠那天也恰好出现在那条街道上。”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王楠同样是想在当天为前妻庆生,然后撞见了前妻与侯秘书亲密的一幕,由此心生嫉妒和愤怒,遂绑架了侯秘书。” 王新发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的阴郁,他的声音透出令人心悸的寒意:“既然如此,那李秀婉在报案时为何不说?” 李晌有理有据回应道:“首先,王楠在作案时戴着头罩,面部被完全遮蔽,李秀婉在惊慌失措之中,未必能够辨认出前夫。其次,尽管他们已经离婚,感情破裂,但王楠依然是她儿子的父亲。出于对儿子的考虑,李秀婉可能不愿意指证王楠。” 王新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那么,抓住王楠了吗” 李晌轻轻摇头:“自案发以来,王楠就没回过家,彻底没了踪影,因此,我希望……” 王新发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声音冷冽:“伱希望什么,直接说!” 李晌沉声道:“我希望能对李秀婉进行审讯,或许她能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找到王楠的藏身之处。” 案件发生后,杜子腾按照王新发的指示,已经将李秀婉保护并控制起来,以防止她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因此,要审讯李秀婉,必须得到王新发的同意。 王新发冷漠地瞥了杜子腾一眼,声音幽幽传来:“带李队长去见李秀婉,务必撬开那个女人的嘴巴。” 杜子腾领命,带着李晌快步离去。 等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王新发面无表情的盯着空气看了半晌,他如此沉默了许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冷笑声。 然后,他从抽屉里掏出个老款手机,插入张新的电话卡拨通出去。 电话接通后,听筒那边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声音。 王新发便自顾自地开口:“警报解除,‘大扫除’行动即刻停止。” 电话那头并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是简短地回应道:“知道了。” 王新发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直接问道:“清除掉了几个目标?”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地回答:“钱通、赵致远、董正、郑燕燕,这条线上的目标已经基本清除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未完成。” 王新发深吸了几口气,第一次对幕后伙伴的惊人效率感到一丝烦躁。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恢复一贯的理智与冷静。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人死不能复生,后悔也无济于事。不如将错就错,设法将这个错误转化为更大的利益。 毕竟,死掉的伙伴们不能白死啊。 王新发的脑筋飞快地旋转着,他对着电话冷静地吩咐: “你们得想法子布下一些线索,把今晨启明街的爆炸事件,以及这四位不幸身亡者的死亡,全部都栽赃嫁祸到监狱系统的头上去,做的隐蔽点,我麾下刚收了个办案的人才。”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沉稳的没有丝毫波澜:“明白了。” 王新发接着说:“唉,他们死得多么冤枉呐。不说了,我得去看看他们留下的亲人,帮助他们的亲人,度过这个充满悲痛与艰难的时刻。这都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 (本章完) 第198章 监狱警告,锅从天降 执政府同一栋大楼内,不同的楼层区域,几个归属于监狱系统的执政官正坐在一间会议室内。 坐在首位,监狱系统的最高负责人刘博,面容冷峻,声音淡然:“启明街这场爆炸,谁干的?” 底下的几人相互交换着眼神,却没有一人接过话茬。 刘博的目光缓缓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右手边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语气平静地询问:“是你动的手?” 中年男人默然片刻,然后缓缓摇头,否认了刘博的猜测。 刘博的目光随即转向左手边的鹰钩鼻男人,再次发问:“那么,是你干的?” 鹰钩鼻男人不紧不慢地摊开双手,露出一丝冷峭的笑容: “这场爆炸动静太大,仅仅为炸死一个钱通,而且还不成功。您应该知道,这样的做法并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 刘博皱眉,注视着其他几人:“那就是你或者伱喽?” 剩下的两人中,一个急忙挥动手臂,连声否认。 而另一个则露出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和不屑: “我倒是想过通过一些手段,给天光资本一个严重警告,不过,我选定的目标不是钱通而是钱欢,而且我还未来得及动手。” 见屋内所有人都否认,刘博的眉头微微一蹙,声音沉了下来: “我明白,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二监被分割出去,那就等同于从我们的锅里刨走了一块肉。因此,大家私下里有些过激的行为,我也能够理解。” 他的话语突然转了个方向,语气变得更为严肃:“但我要提醒各位,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们之间应该都互相通个气儿。” “如此事情出来了,咱们之间也好有个遮掩照应,不然,你什么都不说,将来事情万一出了纰漏,被人查出来了,外界可不会认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冲动行为,而只会将这视为我们整个监狱系统的集体决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博却发现在底下的人依旧各自保持着沉默,没有人站出来承担,他的脸色不禁变得阴沉起来。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今晨启明街爆炸的消息一经传出,首席执政官雷霆大怒,立刻将我紧急召至他的办公室进行询问。” “我当时虽然不知道是你们中谁干的,但我不得不为你背锅,将责任想办法推给了施工方。” “首席执政官出于大局考虑,接受了这个处置结果,但也严重警告和敲打了我,我现在把首席执政官的原话转述给你们。” 刘博微微一顿,随后模仿着首席执政官那特有的威严腔调,缓缓复述道: “天光资本后面站着的是光明集团,不是那些嚼不碎骨头的野猫野狗,所以,一些出格激进的手段少用,免得把人逼急了,连桌子带锅都给你掀了,那就谁都吃不上饭了。” 鹰钩鼻闻言,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与愤怒: “照首席执政官这么说,他是要逼着我们把二监拱手让人,还不准我们有任何反抗。难道执政府是专门为光明集团服务的吗?首席执政官的屁股坐歪了吧?” 刘博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向鹰钩鼻,他的心中几乎已经确信,启明街的爆炸事件,正是眼前这位鹰钩鼻的所作所为。 他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字字铿锵有力:“反抗的机会并非没有,但那必须在牌桌上的规则之内进行。” “若你能证明你有能力让监狱为执政府带来丰厚的税收,而不是让它成为每年都需要财政补贴的无底洞,即便是首席执政官,也不可能强迫咱们把二监割出去,不然……” 刘博耐心已经被耗尽,懒得再费唇舌道: “不然就乖乖服从执政府的命令,不要拿你的政治前程去对抗首席执政官,更不要把大家一起拖下水。” 刘博拍桌子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门被重重的哐当关上,屋子里则还回荡着他严肃的警告:“接下来半年都给我规矩点,否则,不用首席执政官出手,我就会亲自把你从监狱系统里踢出去。” 会议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一片沉寂。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狐疑与猜忌。 过了片刻,鹰钩鼻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的目光在面面相觑的同僚间扫过,嘴角突然夸张地扯开,直至耳根,露出了一个充满戏谑的笑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轻佻,慢悠悠地说道: “我知道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你们也都纷纷声明不是自己下的手,这可真是有趣。莫非,这件事情是刘执政官在这儿玩‘贼喊捉贼’,是他自己做的不成?” 鹰钩鼻的手掌在空中轻轻拍打,发出清脆的掌声,并放肆的大笑:“总不至于,是光明集团自个儿在内斗吧,哈哈哈。” 中年男人眉头紧锁,神色不悦地打断了鹰钩鼻的戏谑,语气沉重地说道: “好了,事已至此,相互猜疑于事无补,反而会损害我们之间的团结。你就少发些牢骚吧。” “好在,启明街爆炸只是死了点无关痛痒的人,钱通并没有在爆炸中丧生,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咱们跟天光资本,或者说光明集团之间,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接下来,大家都最好保持克制,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另外,通知二监的相关人员,近期务必加强管理,让各自手底下的人近期都安分守己,不要在这个敏感时期,再去硬触上面的霉头了。” 很快,一众人便都离开会议室,纷纷拨出了电话。 二监内,几个区域的分区长,便都先后接到了,来自监狱系统内部,自己所从属的大佬的来电指示。 大部分的指示都是一个意思——即,近期尽可能配合监狱长钱欢的工作,切忌不要被对方抓住任何把柄。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通电话蕴含着别的意思,亦或者,下面的人接到了指示,会不会完全听从,那就得等事情临头了才能见分晓了。 毕竟,众所周知,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也最难完全驯服的生物,尤其是当他们手里握有一点点权利的时候,就总有一少部分人的私心杂念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变得难以管束。 几乎是同一时间,狱警冯睦也接到了一通电话,收到了一则重要的情报传递…… (本章完) 第199章 重要情报,主观能动性拉满 监狱走廊的卫生间门口。 冯睦习惯性的解下电棍,递给王聪说道:“你帮我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王聪接过了电棍,向冯睦略一点头,随即在门口点燃了一支香烟,一口接着一口,轻轻吞吐着烟雾。 冯睦推开卫生间的隔间,锁上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一串虚拟号码的来电。 电话刚一接通,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用手指在手机壳上敲击出一种有节奏的信号,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回应不同频率的敲击暗号。 直到确认那边传来的暗号吻合,冯睦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中缓缓传来马斌的声音:“今天早晨,启明街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新闻报道说是燃气管道泄漏导致的意外,但颇为巧合的是,爆炸发生时,钱通的车恰好被卷入其中。” 冯睦的眉头微微皱起,狐疑道:“钱通是谁?” 马斌立刻回答:“天光资本的总经理,同时也是二号监狱现任监狱长钱欢的亲叔叔。” 冯睦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交代马斌去关注监狱长的亲戚,这显然是马斌自作主张的行为。 实际上的确如此,自从冯睦让马斌帮助陈芽等几人转监后,马斌虽不知内情,但已经本能的开始密切关注与二号监狱相关的种种信息。 这种行为并非出于任何特定的目的,而是马斌作为一位出色的[下线]所展现出的本能。 他不需要冯睦明确指示去做什么,才会去展开行动,而是会主动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警觉,时刻准备着为[上线]提供一切可能需要的支持和帮助。 就像上个纪元古时代,与皇帝伴生的顶级大太监一般,他们不会傻乎乎的等待皇帝说口渴了,才去泡茶。 而是会随时随地准备好将温度适宜、香气四溢的茶盏贴心地递至皇帝唇边。 一如现在,马斌觉察到这条新闻可能对冯睦有用,便会主动去验证完新闻的真实性,然后再把确认无误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递给冯睦。 冯睦眯了眯眼睛,说道:“你继续说。” 马斌回答道:“二号监狱是执政府的一个监狱股改试点,距离股改到期协议仅剩半年,二监上任监狱长的过劳死,非常蹊跷。” 马斌回答问题时,他很清楚上线的能力,所以便默认冯睦对二号监狱的背景情况是清楚的。 他根本不浪费唇舌,而是直入主题给出结论道: “所以我认为,启明街的爆炸是一场针对钱通的意外。” 冯睦简短有力的回应,也印证了马斌的判断,他说:“权力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钱通死了吗?” 马斌回答道:“爆炸没炸死他,但人在医院还是死了。” 马斌直接给出了答案,他并未详述自己在接到消息后如何乔装打扮,混入医院,以及如何巧妙地利用各种手段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一步步推理出钱通的死因和后续的秘密处理。 尽管这一过程充满了曲折与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烧脑和惊险,但马斌并不将这些细节视为邀功的资本。 他的目标纯粹而明确,那就是为上线提供最准确、最及时的支持与帮助。他的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命运]崇高的目标,而非个人的晋升。 冯睦稍显错愕:“爆炸没能炸死他,但人还是死在医院了?” 马斌斩钉截铁道:“钱通的座驾经过了防爆加固,因此爆炸并未造成致命伤害。人是出了抢救室后,又被人注射了毒素杀害的。” “医院那边封锁了消息,现在外人都只以为钱通受伤未死,实际上,钱通的姐姐,李涵虞——也就是二监监狱长钱欢的母亲,已经将钱通的遗体悄然打包,秘密运往光明集团总部,以此来博取同情和支持了。” 冯睦没有问马斌如何推断出的以上结论,他相信马斌既然敢这么说,那真相便八九不离十是如此了。 冯睦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还有吗?” 马斌补充道:“李涵虞去了光明集团的总部,一直未再出来,钱欢先后来了两次医院,第二次离开医院,就回监狱去了。” 马斌停顿一下又道:“钱通的死,对钱欢的影响会很大,他们母子二人一个封锁消息去了光明集团总部,一个紧急返回了监狱,这是要豁出性命来的架势,接下来钱欢在监狱内的行事作风,可能会变得非常激进。” 冯睦心头了然,马斌这是在劝自己小心行事注意安全,也是在最后的试探自己,是否栖身在监狱内。 冯睦微微一笑,心中暗自赞叹,拥有一个如此能干的[下线]还真的是蛮爽的啊。 冯睦咧了咧嘴,就当是对如此能干的[下线]的奖励吧,他幽幽道:“知道了,我在监狱里会利用好这个机会的。” 电话那头马斌嘴角也抿出一抹弧度,他听出这句话里心照不宣的暗示了,这句话等同于,上线对自己承认并自曝了身份。 呵—— 果然,[假面]就是冯睦! 马斌深吸口气道:“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帮伱在外面盯着监狱系统那几位执政官的动态的。” 冯睦简洁地回应了一个字:“好。”随后,他轻轻挂上了电话。 两人之间存在着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他们都没有深入探讨钱通到底是谁杀的,也没有去分析监狱系统的人涉及谋杀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些细节,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钱通已经死了,而监狱长钱欢心中所认定的凶手是谁,以及我在监狱长的复仇剧本里,我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或者顺势做出什么样的调整,才能往上爬的更快呢?” 冯睦在卫生间思索了一阵,想明白了一些关节问题后,才推门而出,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 “走吧,继续工作。” 冯睦接回电棍,随手插回腰间,故作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王聪瞳孔微微缩了缩,低头跟在了冯睦身后。 …… (本章完) 第200章 在监狱搞这套,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 “是的,明白,我会配合监狱长的工作的,保证不出任何纰漏,请领导放心。” 周唬站得笔直,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传递出去,充满了恭敬与服从。 而,待他挂断电话,那原本平和的面容则瞬间变得极为阴沉。 马轩在旁边连忙走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周唬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狠厉与狰狞:“上面退缩了,下令我们近期,无条件服从和配合监狱长钱欢的工作指示。” 马轩脸色凝重,狐疑的问道:“上层这是对天光资本低头了,全力配合监狱长钱欢的工作,岂不等于将我们二监拱手让人了?” 周唬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与不屑:“上面不是对天光资本低头,而是向光明集团认怂了。” 马轩费解:“为什么啊。” 周唬摇摇头:“你觉得上面会跟我解释原因,哼,总之我以前就说过,那些坐办公室的都是群没卵子的软蛋怂货,靠不住。” 马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们要听上面的话吗?” 周唬眉头紧蹙成疙瘩,脸色一阵阴晴变幻,他看着马轩问道: “你觉得如果咱们二监真的被割让给天光资本,完成全面股改后,监狱长钱欢那边会继续保留咱们的位置吗?” 马轩脸色凝重的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吧,如果原封不动的把咱们都接收,那这二监和之前不也一样,股改不等于白改了吗?” 周唬从马轩这儿得到了确认,脸色愈发黑了,他又问道:“那如果天光资本不要咱们,你觉得,监狱系统能招回咱们吗?” 马轩闻言,脸色也是一阵阴晴变幻,最后略显迟疑的说道:“应该会吧,不然咱们去哪?” 周唬冷笑:“马轩,伱还是太天真了,跟上面那些人接触的少,我了解他们,咱们有用的时候,他们才会拿正眼瞅咱们,咱们要是没了价值,他们可不会顾忌咱们的死活。” 周唬顿了顿,然后轻轻拍了拍马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了二监这个坑,还要咱们这群萝卜干什么?” 马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透出几分无奈与挣扎:“难道不能将我们调往其他监狱继续工作吗?” 周唬的声音冷硬,无情地打断了马轩的天真幻想: “其他监狱会欢迎我们?即便真的有那样的机会,上面愿意安排,我们还能保持在现在的位置上吗?你愿意放弃一切,到一个新的监狱,从头开始当一名狱警吗?” 马轩不吭声了,只是僵硬的摇头。 周唬心中有了决断,他语气深沉道:“所以啊,咱们必须得守好自己的萝卜坑。” 马轩凝视着周唬那阴沉而狰狞的神态,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然:“那么,我们要怎么做,继续给监狱长使绊子,这可就是跟上面对着干了?” 周唬没有立刻回答马轩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常威今天怎么没见到人影?”马轩略一思索,回答道:“他一早便匆匆离开了,好像是前去他外甥的学校了。” 周唬哦了一声,叹口气道: “常威就这一个外甥,他也不容易,这样,等常威回来,你告诉他,不要再等了,计划提前了,让把这事儿办了,我就给他放个长假,他好专心的去外面找找他外甥,说不定,还能找回来是吧?” 马轩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周唬便瞥了一眼手中的手机,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愈发烦躁。 他重重拍了拍马轩的肩膀,阴森森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通知常威,嗯,我现在要去开会了。监狱长钱欢突然召集会议,哼——,他这是又打算整出新的幺蛾子出来,我可得赶紧去好好配合他。” 察觉到马轩的沉默,周唬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怎么,你有什么疑虑吗?嗯,也对,常威的思维不如你灵光,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你我来处理才比较稳妥……” 马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赶紧回应:“没有问题,等常威一回来,我就去跟他说。” 周唬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脸色阴沉地走出了办公室,往会议室走去。 马轩的面色变得苍白而僵硬,他并非在同情常威的遭遇,而是在心中反复回味着周唬刚才那番沉甸甸的忠告: ——你还是太天真了,跟上面那些人接触的少,我了解他们,咱们有用的时候,他们才会拿正眼瞅咱们,咱们要是没了价值,他们可不会顾忌咱们的死活。 马轩愣在原地,仿佛石像般静止了足足半分钟,随后,他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是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必须得死死守住我的萝卜坑,所以,这不能怪我!” 马轩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的重负一并呼出。 他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常威的电话:“喂,你在哪里?快回来,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嗯,放心,是个好消息。” ……. 会议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周唬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他猛地一拍桌子,双眼瞪得通红,目光死死瞪着监狱长,怒不可遏道:“你说什么?” 钱欢则是一脸冷漠,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小心谨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凶狠的表情,仿佛刚刚死了亲爹似的。 他毫不畏惧地与周唬对视,冷笑着嘲讽道: “末位淘汰制,这是当前许多企业都推崇并严格执行的绩效考核机制。周监长连这都不知道,是在我们这个相对封闭的监狱环境中待得太久,以至于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了吗?” 周唬差点气笑了,他呛回去道:“末尾淘汰制,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你是打算把外面企业的那套东西搬到监狱来搞,你疯了吗,这里是监狱!!!” 周唬看钱欢的模样,宛若在看一个白痴,他嘲讽道:“在监狱里搞这套东西,监狱长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本章完) 第201章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钱欢当然知道绩效考核制度不能生搬硬套,毕竟这个大杀器除了能杀人事,也是真能杀人的。 尤其是把这种企业制度移植入譬如巡捕房,医院,或者监狱等区域时,那真的是会让阎王爷给你发锦旗的,锦旗上就用血绣着“功德无量”四个大字。 但钱欢现在根本不在乎,对于一个听妈妈话的孝子而言,去特酿的理智吧,他现在只想听妈妈的话——发癫! 他需要以最激进的速度更迭换代监狱里的人事,可惜他没法子,拿把刀直接按顺序,把把这些人脑袋都锯掉。 所以,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淘汰掉他们。 哪怕这个借口听起来很疯狂,但,只要能稍稍站得住脚就够了。 于是,钱欢冷冷的看着周唬,同时扫过其他几个不吭声的监区长,冷酷无比道: “是的,我就是要将末尾淘汰制引入监狱。” “二监的财务状况一直堪忧,每年都依赖执政府的补贴才能勉强维持。” “这背后的症结,就在于我们的管理体系过于僵化,许多人处在自己的岗位上都过于安于现状,缺乏进取心。” “现在是时候变一变了,这也是执政府把二监托付公司的原因,就是看重我们天光资本能为二监注入新的血液与活力,也是我来时公司派给我的任务,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的工作。” “至于监狱是否适合采用末位淘汰制,我认为不妨先尝试一下。” “若此举能够为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为执政府带来可观的分红,那么即便我们在管理过程中,造成了一些囚犯的伤亡,我相信执政府也会展现出它的宽容与理解。” “毕竟,在生产的轮盘上,创造价值的同时,难免会产生正常损耗,这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嘛。” 周唬不可思议的看着钱欢,饶是以他从不把犯人当人,这会儿也为钱欢的狠毒感到不寒而栗。 这套制度一旦施行,他都不敢想象有多少囚犯会被狱警逼死,要不了一年,整个监狱里的囚犯得死一半儿。 他倒吸口凉气:“你疯了,这里是监狱,不是那些企业,你….. 然而,钱欢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周唬的话,他冷冰冰道: “伱错了,时代变了,二监也正在进行股改,且将贯彻到底,所以,二监现在就是一家企业,是企业就必须盈利,还是说周监区长,你不希望二监股改成功?” 钱欢站起身,身子前倾,冷冷的注视着周唬,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道:“还是说你害怕,害怕自己成为被淘汰的末尾?” 周唬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他实在辩驳不过监狱长,只能求助的将目光看向其他几位监区长。 一众监区长面面相觑,彼此都默契的避开了周唬的眼神,没有一个人主动吱声。 如果换作以往,他们肯定会站起来集体反对,但刚才,他们才刚接过上面的电话,还未来得及消化整理,私下也没来得及串联,就被叫来开会。 会上监狱长钱欢更是一改之前的作风态度无比的强硬,这种一反常态的变化更是让他们一个个心里打鼓,不愿意当出头鸟。 简而言之,他们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钱欢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亢奋道:“原来妈说的没错,发疯真的好使。” 钱欢眼睛发亮,他不会给这些人下去思考或串联的时间,而是摆出监狱长的威严,强势道: “很好,看来咱们达成了一致,那既然如此,就签字吧。” “签字?!!”一众监区长瞪大眼睛看向钱欢。 钱欢轻拍手掌,会议室外立刻有文秘人员快步走入,手中捧着刚打印出来、墨迹未干的《二监绩效考核管理办法》,将文件一一递送到每位监区长的面前。 监区长们翻开手册,发现里面的内容与钱欢在会议中提出的要点大致相同。 这道考核制度的核心在于创收盈利,它将各个监区置于一场激烈的竞争中,每周都会进行一次排名,以衡量各监区的绩效。 排名靠后的监区将不可避免地面临一系列惩罚,这些惩罚的细节都在文件中被详细的罗列出来。其中最为严格的一条惩罚是:任何监区如果连续两周都处于排名末尾,那么该监区业绩的主要负责人将面临降职的处罚,而其职位将由表现突出的业绩者接替。 ps:以上规则,同样适用于各个监区的分区内。 一众监区长看着惩罚细则,额头隐隐冒汗。 钱欢推开椅子,缓步走到右手边第1名监区长身后,他从上衣口袋中缓缓取出一支精致的钢笔,递了过去道:“签字吧。” 后者接过钢笔,脸色凝重,握笔的手迟疑不定。 钱欢双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坚定而有力:“赶紧的,就这么一支笔,你签完了还得给别人用,别让大家等急了,也别让……” 钱欢停顿一下,淡淡道:“别让公司和执政府等急了,签完后我还要拿过去给上头看,这是咱们愿意搞好二监创收盈利的决心书。” 后者紧紧握住钢笔,低头注视着那份文件上醒目的红字—— “我自愿遵从二监考核管理办法,积极为公司和执政府创造收益分红……” 每一个字如同烧至赤红的烙铁,烙着他的心脏在剧烈抽搐。 他深知这一笔落下,他就没有回头路了,但若不签,这不就等同于公开承认自己尸位素餐,那或许不需要末尾淘汰制,他就要抢先出局了。 他咬咬牙,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将钢笔递给了下一位监区长。 此刻,压力如同接力棒一般,传递到了下一位监区长的手中。 下一位监区长心中暗暗咒骂着前任为何未能顶住压力,然而,他也只能无奈地模仿前者,硬着头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第1个人沦陷了,后续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都会被推倒,很难再自己一个人站起来了。 当钢笔传至第四位监区长手中时,他在落笔之前,停顿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这细则里提到的,这个业绩突出顶替上位的人,是依据各个监区的内部排名来决定,还是……” 钱欢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他缓缓回答道: “自然是所有监区统一排名。在我这里,公平对待每一位成员,没有所谓的监区之别,只有强者上,庸者下,就如我们九区的首席执政官所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此话落地的那一刹那,会议室内的气氛发生了无形的变化,仿佛有一道隐形的鸿沟在空气中悄然裂开,虽然看不见,但又切实有形般,将每一位监区长都隔离成彼此敌视的孤岛。 他们未必想不明白这是监狱长的离间计,但他们同样立刻意识到,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铁桶一块”的过去了,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是铁桶一块,而是各自心怀鬼胎,各有算计。 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是陷入了监狱长制造的“囚徒困境”中。 钱欢收走几份签完字的文件,然后叠成一摞,转头看向刻意被晾了一阵的周唬,淡淡道:“周监长是反对的,所以不会签字,,我理解,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散会” “慢着,谁说我反对了?我周唬向来主张民主,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自然也会遵循监狱长的决定。” 周唬的脸色在愤怒与尴尬中变幻,青一阵红一阵,最终他硬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从钱欢手里抢过钢笔,摊开文件,快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感谢重复我还改个der的万赏,祝大佬身体健康,天天发财哈。 冯睦:“你的献金我收到了,我代表命运赞美你!” (本章完) 第202章 冯睦身上隐藏极深的...... 越是封闭的生态环境里,就越藏不住秘密,尤其是监狱这种极度高压的封闭环境里。 秘密就跟自己长了翅膀一样,会在拉着电网的高墙内不断地盘绕飞翔,一遍又一遍,直到翅膀扇动回声能够穿透每一个角落,传入每一个活物的耳中。 会议是下午开的,晚饭时间,整座监狱里便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了,从狱警到囚犯,连聋子和哑巴都在比划手势在讨论。 简而言之,[末位淘汰制]霸占了今日二监的热搜榜首,而且还是后缀[爆]字的那种。 听着王聪一边巡视牢房,一边嘴巴机关枪式的在自己耳边嘀咕,好似被这重磅炸弹给炸清醒了,多日通宵的困意都被驱散了似的,说个不停。 冯睦眯着眼听着,心中则暗自心惊: “消息能如此迅速地传播开来,若说其中没有监狱长钱欢的刻意泄露和暗中推动,我能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冯睦轻轻斜挑了挑眼角,瞥见王聪那副兴奋至极的神情,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他知道,这蠢货恐怕恐怕根本未意识到,这条消息中所蕴含的力量,能在二监掀起一起何等恐怖的地震。 说句难听的,半年过后这场地震下来,二监还能不能活下一半人都不会好说。 冯睦可不像周唬想的那般天真,他想的更深远,也不会厚此薄彼,他认定的“一半”的概念,可不单指囚犯,同样涵盖狱警。 “在监狱施行末位淘汰制,来竞争创收,啧啧,看来他叔叔的死,让这位监狱长彻底黑化了啊,呵——” 冯睦内心不太认可钱欢的创收计划,这样的做法在他看来,无异于是在竭泽而渔,这对于一个把监狱当家爱护的人而言,是不能忍受的。 “但,混乱是向上的阶梯,我可以在监狱长搭建的快船上借个风。” 不得不说,冯睦的底线是很灵活的,长期来看,他不认同钱欢的做法,但短期而言,他愿意为虎作伥,一起来收割混乱带来的血腥暴利。 冯睦出声打断了王聪那股不合时宜的兴奋,语气平静地问道: “你这么亢奋,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如何从囚犯们身上榨取出更多的油水?难道你是想在周一的会议上崭露头角,争取一个靠前的排名,好顶替掉队长田涛的位子吗?” 王聪吓了一跳,慌忙扭头张望,见四周没有偷听的人,才稍稍舒了口气道:“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种想法,我就是,就是,就是……” 王聪吞吞吐吐的,冯睦则替他说道:“幸灾乐祸,伱希望有别人能顶替掉队长的位子,你是想看田涛的乐子?” 王聪被说中了心事,讪讪一笑。 冯睦认真的看着王聪,说道:“你既然这么希望田涛被人顶了,为什么不自己上,末位淘汰制度对你是有利的。” 王聪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摆手:“我,我不行的。”冯睦鼓励道:“你可以的,你想想你已经是最末位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上升潜力比所有人都大,而且我会帮你的。” 王聪咽了口吐沫,内心十分纠结,每一次冯睦越是鼓励他,他的内心就愧疚,越挣扎。 有好几次,对上冯睦真挚关切的眼神,王聪都想对冯睦和盘托出实情了,但每一次话到嘴边,就又都被他咽入回嗓子眼儿里。 就像冯睦所说的,他也不甘心,一直处在泥潭的最底端,他也想往上爬,是啊,有谁想一辈子待在泥潭底呢? 王聪低头避开冯睦真挚的眼神,喃喃低声道:“冯睦你别说了,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不行的,我只是希望能如果能换个队长,也许我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冯睦必须掐灭王聪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说:“你怎么知道新顶替的队长,会比田涛好,变本加厉更恶劣的可能性才更大吧。” 王聪脸色顿时煞白,他明白冯睦说的有道理,毕竟,一个能顶替田涛的人,大概率是比前者更狠更恶的,不然如何能踩着田涛上位呢。 冯睦拍拍王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人活着,一定要靠自己。” 王聪咬咬牙齿没吭声。 冯睦压低声音蛊惑道:“想一想,他们曾经是如何对待你的,而若是你能当上队长爬到他们头上,那场景,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就感觉浑身都有力量了?” 王聪依旧没吭声,只是牙关咬得更紧了,眼睛里有火苗在翻滚。 冯睦对“火候”的掌握愈发纯熟,证据就是,他眼前的视网膜上不断弹出了提示框。 [人生就是一场烹饪盛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食材,你期望这些食材在端上餐桌时散发出何种风味,就要取决于看你的厨艺有多么精湛。] [你的烹饪技巧得到了锻炼,厨艺+2] [你对火候的掌握得到了提升,厨艺+3] [厨艺+1] […..] 作为真心朋友,冯睦绝不会强迫王聪,他愿意给朋友留下充足的退路和选择,他只是温和而平静的分享着自己过往真实的人生感悟: “我不是逼迫你,我只是告诉你,人生其实就是由那么几次关键的选择所组成的,而现在,监狱长给出的这个公平向上的机制,很可能就是你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你应该豁出性命也要把握住。” 王聪咬住的牙关微微松动,他忐忑不安道:“豁出性命也就意味着可能会死吧?” 冯睦耸耸肩膀,无所谓的反问道:“有什么关系呢,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命不就是咱们仅剩的也最廉价的筹码了吗?” 王聪瞪圆眼睛,死死盯住冯睦,心头一阵狂跳不止。 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初来乍到的狱警,并非只是表面上那个温柔善良、热心助人、恪尽职守的形象。 在冯睦那平静的外表下,似乎还隐藏着一种他无法企及但又深深渴望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作——无畏而疯狂之徒;也叫作——怯懦却狠毒之兽! ……. (本章完) 第203章 冯睦的凭恃,我会感化他们的 王聪从冯睦身上察觉到了一种深藏不露的危险气息,它如同一缕幽暗的烟雾,在他的心头萦绕起一丝丝不安。 然而,诡异的是,在这股恐惧的笼罩中,他并未选择完全退缩,反而前所未有的鼓起勇气,试图继续说下去。 在那种难以捉摸的危险气息中,王聪感到了一种如同罂粟般既致命又充满诱惑的吸引力,正在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式吸引着他,让他既害怕又无法抗拒想要靠近一点点。 就仿佛,他如果能再靠近过去一点点,他就能从冯睦身上真的汲取到一点点他渴望的…… 王聪先是轻轻地扭动脖颈,左右环顾了一圈,确保四周无人偷听,然后,他又微微抬头,目光穿过走廊,望着远处的监控摄像头,确认这个距离不可能监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他这才又狠狠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上进一下的话,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冯睦面色依旧平静的回答道:“首先你要搞懂,末位淘汰制的规则里,大家评比的是什么?” 王聪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想,这考验的是我们能为监狱带来多少利益,换句话说,也就是看谁能从管理的囚犯身上榨取出更多的油水。” 冯睦不置可否的说道:“嗯,具体讲讲。” 王聪回答道:“拿我们1号轻监a分区来说,分区长常威手下有三位楼层队长。” “再以田涛队长为例,他负责咱们所在的楼层内一共14名狱警,这14名狱警每周从囚犯那里收到的钱财,都必须在周一汇总到他那里,再由他统一上交。” “田涛队长的业绩,就是咱们这14名狱警的业绩总和。” “他需要用这个业绩与其他两位队长,甚至是所有分区的队长进行横向比较,排名。如果连续两周排名垫底,他就会被降职。” “而空出来的位置,会从排名靠前的队长中选出一位来兼任,这就意味着,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个队长跨区域管理多个楼层的情况。” “或者,排名领先的队长,无意于兼任其他区域的楼层时,监狱长便会从底下那些表现出色的狱警中,提拔一位来填补这个空缺。” 王聪一边解释,一边语气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所以,我要想顶替田涛队长的位置,首先得确保田涛队长在队长中排名垫底,其次还得确保,我能从我管理的5个牢房41名囚犯中,榨取到足够的金钱,以使得我从一干狱警中脱颖而出。” “然而,如果我表现得过于出色,岂不是反而帮助了田涛队长提升业绩?这太难了啊。” 王聪越想越泄气,越想眼里燃起的火苗越弱。 冯睦则恰恰相反,越听眼睛就越是发亮。 要知道,监狱内部尚未正式下达关于[末位淘汰制]的具体文件和细则,尽管这消息已经在狱中传得沸沸扬扬。 然而,王聪作为一个长期受到排挤和霸凌的边缘人物,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搜集到如此详尽的信息,并且能够条理清晰地叙述出来,恐怕这些念头在其内心已经千回百转了啊。 “呵——,看来王聪,你也不像伱一直口头上表现出的那样唯唯诺诺,安分守己啊。”冯睦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内心甚是欣慰。 人的言语或许能够欺瞒他人,甚至有时连自己也能欺骗,但一个人的行为却是骗不了人的。 冯睦很认真的看着王聪,仿佛透过那双眼睛,已经窥探入王聪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他赞叹道:“瞧,你自己不是已经勾勒出上进的蓝图了吗,按你所说,其实上位就只需要走两步而已。”冯睦稍作停顿,随后缓缓竖起一根指头:“第一步,让同楼层的其他狱警收不上太多的钱,这样就会集体拉低田涛队长的业绩。” 紧接着,他又竖起第二根指头:“第二步,你收上来远高于其他狱警的钱,让你的那份儿,在队长田涛的业绩占比中,占据鹤立鸡群的份额。” 王聪聆听着冯睦的归纳与总结,对方那轻描淡写却又充满力量的语气,再度给他打了针强心剂。 他犹豫地提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我该如何确保其他狱警收不上太多钱?” 冯睦咧嘴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没法来收钱。” 王聪当即愣在原地,心中打了个哆嗦,脑子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冯睦的话茬,开始不受控制地勾勒出各种让狱警同僚们无法来收钱的方案。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若是没有了他们,自然就没人来收钱了吧?!!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跳加速,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 冯睦看着王聪不断变换的脸色,似笑非笑道:“可惜,除非能让他们集体生场大病,否则几乎做不到。” 王聪猛然惊醒,他的心猛地一紧,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的念头是如此疯狂:“我刚才一定是失去了理智,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心虚的看了眼冯睦,手心微微出汗,下意识地抹去额头上的虚汗。 这时,冯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深沉的意味: “因此,我们只能想办法劝说,这层楼的囚犯们都不愿意配合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天,乃至下一周内都集体少交或者干脆不交钱。” 王聪顺从的点点头,然后又惊疑不定道:“这怎么可能做到,除了咱们自己所管的牢房,我们如何能干涉其他牢房的囚犯的事情?” 冯睦笑了笑道:“白天当然是不可能,但别忘了,到了夜晚,整个楼层只有我们两个值夜班,到了那个时候,理论上,整个楼层所有的都归咱俩管,不是吗?” 冯睦收起两根指头,意味深长道:“说到底,咱俩都得感谢田涛队长给予咱们的机会啊。” 王聪嘴巴张大,眼神不断闪烁,最后又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说服这些囚犯配合咱俩,而不是配合其他狱警呢?” 冯睦的手缓缓伸入怀中,从中取出一个记满字迹的笔记本,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凭我从不会动辄殴打他们,给予他们人格上的尊重,凭我一丝不苟的倾听他们的诉求,凭我比其他所有狱警都更了解他们,凭我愿意帮助改善他们现在恶劣的处境!” 王聪的嘴巴逐渐张大,眼神中流露出越来越多的惊讶,他注视着冯睦手中那本漆黑而轻薄的笔记本,忽然感觉头皮有种过电的酥麻感。 冯睦一边说着,一边将笔记本缓缓而坚定地递到王聪的手中,他的笑容温暖到能融化雪山: “人心换人心,我相信这些囚犯会被我所感化,他们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王聪深吸一口气,接过笔记本,却感到它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比的重量,压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然后,他就听见冯睦幽幽的在自己耳边吐出了一句话:“而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我会帮你的,王聪队长!” 王聪的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他的脸庞、脖颈和手背同时浮起密密麻麻的,感动到颤栗的鸡皮疙瘩。 (本章完) 第204章 序幕拉开,冯睦是个好人 这一刻。 王聪感觉冯睦就如同穿透他阴暗生活的一束光芒,那般刺眼而耀眼,以至于他愿意为这道光芒去死。 王聪眼里满是血丝,他深深的看着冯睦,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 “冯睦,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自己往上爬的。” 冯睦心知王聪这是内心仍存疑虑,他自然不可能告诉王聪,他是未雨绸缪,担忧后续对监狱的改革过于疯狂,闹出大乱子,从而提前塑造个背锅的,给自己先叠层甲吧。 如果,按照监狱长钱欢的逻辑,把监狱视作一家股份制企业,那幕后黑手的意思就是,可以悄悄当个董事长,但台前法人就大可不必,还是得培养个信得过人顶上去。 冯睦慨然长叹,无奈道: “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感同身受吧,我也有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所以最看不得好人被人欺负,所以,想帮你走出困境。”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我初来乍到才几天啊,一无根基二无资历,我就算想往上进步,监狱长也不可能提拔我吧。” 冯睦见王聪露出思索的表情,继续说道: “就算我侥幸做出点成绩,监狱长也赏识我,并力排众议把我提拔上去,你觉得二监内的老狱警能服气我一个新人直接爬他们头上去吗?” “下面人如果都不服气,那只会阻碍我工作的展开,对我将来长远的发展也不利,所以,我想的很明白,我就是个新人,与其不切实际的想进步,不如,先熟悉环境,跟底下同僚们都搞好关系,最重要的是…..” 冯睦停顿一下,坦诚心扉道: “跟上一位好队长,如此,等队长升上去了,我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嘛,呵——” 冯睦这段话说的是有理有据,道理和情感都站住了脚,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的表现,王聪也全部看在了眼里,很难不接受认可他的说法。 至此,王聪心中对冯睦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如烟消云散。 现在,他反而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一方面,他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真的爬上去,好在冯睦的支持与帮助给了他一线希望和信心; 而另一方面,却是…… 王聪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肉中,他迎上冯睦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沙哑: “冯睦你放心,如果我能爬上去,我一定会把你也拉上来的。” 冯睦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坚定无比道:“嗯,王聪队长,我相信你!” 听着冯睦嘴里左一口队长右一口队长,王聪就好像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已经披上了队长的制服,一只脚已经从泥泞的泥潭中爬了出来似的,内心涌动着滚烫的热流。 晚饭后。 田涛集合了所有狱警,脸色阴沉的勒令他们,本周一定要收够数,尤其神色不善,重点点名了冯睦和王聪,巴拉巴拉严厉警告他俩不要拖团队后腿。 王聪和冯睦严肃地点了点头,再三保证不会令队长失望。 当夜,多数狱警都主动选择加班,一时间整个楼层,到处都充斥着暴虐的怒吼,此起彼伏的惨嚎,以及淡淡的弥漫在空气里的焦糊味儿。 一直持续到晚十点,挥舞电棍挥到精疲力竭的狱警们才陆陆续续地结束了操劳,说说笑笑的下班离开了。 值夜班的王聪和冯睦才不紧不慢的登场,挨个走入进一间间牢房,指挥着囚犯们娴熟的清理地上的血迹和横陈的尸体。 几乎每一间牢房里,都有囚犯死伤。如果把尸体当做kpi纳入考核,那么今晚二监的确创造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历史纪录。 然而,冯睦心中明白,这才哪到哪啊,[末位淘汰制度]根本就还未发力呢。 如果没有人叫停,那这个数字往后只会越来越高,直到,死掉一半囚犯或死掉一半狱警的那一天。 冯睦都猜不出,到时候是会先死掉一半囚犯,还是先死掉一半狱警,他心中还蛮好奇的咧。 “等一下,动作轻一点。” 冯睦轻声喝止了囚犯们粗鲁的处理尸体的动作,他缓缓走过去,轻轻地从尸体染血的衣领中摸出了一颗凹裂的眼珠。 “人都死了,我们好歹要让他完整一点,不能让他去了另一个世界,还是个瞎子啊。” 冯睦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悯,他动作轻柔地捏住那颗眼珠,轻轻地将其塞回尸体的眼窝,然后小一丝不苟的将眼珠调整到正确的位置,仿佛在对待自己的挚爱家人。 他这才看着同牢房内,神情或恐惧,或怨愤,或麻木的几个囚犯,温声道: “对狱友的尸体温柔一点,这样等哪天被抬着的是你,大家也才能对你多点温柔和耐心,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睦充满人性关怀的声音传入每个囚犯的耳中,令他们表情变动,尤其最近距离抬着尸体脑袋的年轻囚犯,眼眶都感动的溢出了泪水。 他抬着尸体的双臂猛地颤抖,被血染的滑腻腻的脑袋脱手滑出,冯睦迅速侧身跨步,双手及时伸出,稳稳地将即将坠地的头颅捧住。 咔嚓—— 冯睦还未能完全适应自己暴涨的力量,几块爆浆的碎颅骨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旁边的囚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连连后退,最终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惊恐万分。 “哎,别紧张,不怪你,这是我的失误。” 冯睦转头看一下惊惶的囚犯,脸上浮起歉意而又宽容的微笑,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瓶强力胶水。 他今天已经不小心捏碎两个铁杯子,一个桌角,三个椅子扶手了,他显然已经提前预料到眼下的情况,提前做了充足准备。 冯睦缓缓蹲下身,双手轻柔地捡起散落的碎片,然后用那瓶强力胶水,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黏回到尸体的颅骨上。 旁边的囚犯们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的内心如同被搅动的染缸,既有惊恐不安,也有深深的感动。 那个犯错的囚犯迅速爬到冯睦身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碎片,一边递给冯睦,一边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哭腔问道: “冯狱警,我们囚犯私底下都传,您是个好人,所以,求求您,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们实话,我们是不是,很快都会像侯老三一样被打死的,对吧?” 冯睦沉默不语,只是聚精会神的黏着碎骨,半晌,才转过头,扫视一眼屋内全部看过来的囚犯们,幽幽的叹了口气。 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瞬间,所有的囚犯心乱如麻,慌得要死…… (本章完) 第205章 不是先死后死,而是谁死谁活? 不是冯狱警,你别突然不说话呀,你不说话,我们很慌啊! 一众囚犯眼巴巴的望着冯睦,感觉在自己的身体在与后者手里,不断黏合拼凑的尸体重叠在一起。 冯睦心里也很为难,他们都叫他好人,他实在不忍心说出伤害他们的实话啊。 “冯狱警,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是默认的意思?”有个囚犯不死心的问道。 冯睦把最后一块碎片用胶水黏好,才看向提问的后者,那囚犯的脸色看上去竟比他手里的尸体还要惨白。 他不忍心的安慰道:“你别怕,未必很快就会死,具体还是得看你们户头上的余额还剩多少。” 冯睦停顿一下,问道:“所以,你监狱户头上的余额还多吗?” 囚犯僵硬的摇摇头。 冯睦:“那你可能得想办法往户头里转点钱了,或者,找外面的亲人给你再存点,这样比较好。” 囚犯脸色惨白如纸,凄惨道:“上周才收过,这周又收,还加倍的收钱,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旁边的囚犯替冯睦回答道:“等到咱们彻底被榨干,像侯老三一样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就到头了。” 牢房中的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冯睦感觉火候拱的差不多了,才在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 “你们也不要太过绝望,也许,过段时间,监狱政策就会发生改变呢,还是要对生活抱有希望啊。” 那个道出实话的囚犯,似是账户里没啥钱了,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 “冯狱警,你别在这糊弄我们了,咱们在这二监待的时间可比你长,这二监以前就是出了名的死要钱,今天听说又搞了个[末尾淘汰制],这是真的要把我们抽筋剥皮榨干净最后一滴油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了。” 冯睦眉头微蹙,然后站起身,咬牙道:“我没有骗你们,虽然我只是新来的狱警,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只能让你们死的有尊严一点,但是……” 冯睦扭头看向王聪,把王聪推到众人身前,说道:“但是,我相信他会改变你们恶劣的生存环境的。” 一众囚犯愕然的看向王聪。 他们自然认得这个,近半年来,值夜班最多的狱警。 囚犯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王聪是被同僚排挤霸凌了,他们哪里能相信,这么一个被欺压的狱警能改变他们的现状。 王聪脸色微僵的走出来,深吸一口气,看着一众囚犯,模仿着冯睦说话时的耐心和悲悯神色,说道: “是的,你刚才说的没错,你们未来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差,直到你们全都死掉。” 说完,王聪不顾几个囚犯绝望的想要吃人的目光,又将下午对冯睦说的[末位淘汰制]的规则,跟一众囚犯又复述了一遍。 囚犯们虽然已经听到了这一消息,但打听的并不完全。 此刻,王聪将[末位淘汰制]的规则逐一阐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打在他们的心上,让囚犯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王聪却不管囚犯们的心情,只按照冯睦教的,不断用最真实的,最血淋淋的话语刺激着囚犯们。 他说:“今天只是[末位淘汰制]的第一天,狱警们都还很收敛,但等到下周一,当具体的排名揭晓,那些位于末尾的监区,从上到下,将会陷入真正的疯狂。”他又说:“而且这种疯狂一旦开始,如果不想垫底的话,就只能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这是一场无休止的竞赛,每一周,你们需要支付的生存金都会翻倍。” 他最后说:“第一周你们或许还能承受,但到了第二周,你们就必须支付双倍的生存金。第三周,这个数字还会再次翻倍。” “而你们账户中的金钱,却只会不断缩水,直至在某一天突然归零。于是,你们最终都会变成一滩滩尸体,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早几周或晚几周而已。” 王聪一边说,手掌一边缓缓滑向腰间的电棍,他感觉到这些囚犯已经被刺激的怒火中烧,眼睛里已经有杀意在喷薄而出了。 仿佛下一秒,愤怒就会淹没他们长久以来被驯服的恐惧,一起冲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王聪声音陡然拔高,急促道:“除非,你们从一开始就拒不交钱。” 与此同时,冯睦也走到了王聪的身旁,他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和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冷漠与严峻,声音冷酷肃杀: “没错,如果你们想活下去,这一次就绝不能屈服顺从于监狱,这个坏头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开。” 一众囚犯眼中的火焰被冻结住,他们惊愕的瞪着冯睦与王聪,视线更多的是聚焦在冯睦的脸上。 尽管,冯睦口口声声说王聪是那个能改变他们现状的人,但不知为何,他们内心深处本能地认为,冯睦是那个更有力量,更值得信服的人。 “什么意思?” “可不交钱,收钱的狱警会打死我们的。” 屋子内的囚犯七口八舌的慌乱的问道。 冯睦也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着囚犯们,才沉声道: “交钱就是钝刀子割肉,是一片一片的把你们凌迟处死,而且有第一个人交,其他人也会绷不住,最终一起被割肉,等同于集体奔赴自杀,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细讲吧。” 能进监狱的囚犯,学历高不高,不好说,文化水平高不高,不知道,但对人性的的理解,尤其是“恶”的那一面了解,都至少是及格以上的。 冯睦话里描绘的景象他们听得懂。 冯睦见他们认同自己的道理,遂继续道:“至于,不交钱可能会被打死,这的确是摆在你们面前的残酷事实。” 一众囚犯满眼希冀的看着冯睦,希望他能给出个解决办法。 冯睦却摇摇头,用一种沁人骨髓般寒冷的腔调说道: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想要活着就总归有人去死,但前者是集体去死,无非是先死后死的问题,而后者则是抽签,是谁死谁活的问题。” 冯睦微微一顿,给囚犯们一些时间,让他们慢慢消化他话语中的沉重含义。 待他们的表情从惊愕转为沉思,他才缓缓开口,继续道: “不交钱抵抗被狱警打死的人算他命不好,但只要连续抵抗几次,死个别些人撑过去了,那么,剩下的人就都能活。” 冯睦收敛脸上的冷酷肃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往日的悲悯与柔和,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感情: “要对抗命运降下来的厄运,想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活下来的机会,我想这无论对死掉的人还是对活下来的人而言,都是值得接受的最公正,也是最好的结果吧。” (本章完) 第206章 指引迷途的导师冯睦 这段“表演”是没有彩排的。 所以,王聪也是第一回听到这段震撼心灵的救赎论。 起初,他感到一阵寒意,冷汗沿着脊背滑落,随后便深深地被冯睦那深邃的思想所吸引,为之折服。 周围的囚犯们起初也是心中一凛,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但很快,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流露出认同,不得不承认冯睦话语中的真理。 那些话语虽然听起来冷酷无情,如同冰冷的刀刃割裂肌肤,但其中蕴含的悲悯之情却针针见血,透露出一种能够拯救大多数人的智慧。 这样的言论,若是在前世,或许会引发争议,遭到质疑与抨击。 然而,在这个将上下城一分为二,实行着[全人类资源管控循环政策]的世界里,冯睦所表达的观念,其实早已经潜移默化根于多数人的思想之中了。 且这种思想,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长,经过200年的传播与熏陶,已经成为大多数人信奉的圭臬和真理。 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的利益,不值得争论,需要争论的只是,谁应该成为被牺牲的少数人。 囚犯们集体陷入沉思,然后,看着冯睦问道:“只要撑过几次就可以吗?” 冯睦斩钉截铁道:“当然,如果逼迫带来不了屈服,如果杀戮换来不了金钱,自然会有人向上面反映,叫停这种赔本的买卖。” 囚犯们:“谁,谁来反应?” 王聪得到冯睦的眼神暗示,缓缓迈步走前一步,走到了冯睦前面,正面对着囚犯们,深吸口气道:“我,我会向上面反映终止这种不合理的收费制度。” 囚犯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溢于言表。 那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你,一个微不足道的狱警,一个被同僚欺负霸凌的狱警,你有什么资格去挑战监狱上层制定的规矩呢? 王聪眼角抽搐,心里面有怒火在升腾,被同僚欺负打压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一些该死的囚犯也敢瞧不起自己了? 是自己的电棍砸不烂他们的骨头吗? 王聪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瞳,沙哑道:“没错,就是我,我不会一直都是一名狱警,我很快就会爬上去,爬到足够高的位置,以此来跟上面对话的。” 冯睦适时的站出来给王聪站台道:“王聪他一直在收集监狱,种种不合理之处的证据材料,他一直在监狱内被打压排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归根结底,他如今的处境是因为同情你们,他是一名好狱警。” 囚犯愣住,将信将疑的看着王聪,眼神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一点。 王聪在此之前,从未意识到自己遭受的打压背后隐藏着如此崇高的动机,但此刻他立刻领会了冯睦的意图,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挺起了胸膛。 冯睦又继续补充:“王聪狱警,他确实有决心也有能力终结二监的不合理收费制度。他唯一缺少的只是跟上面对话的机会,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囚犯们还想多问,冯睦脸色稍冷:“不要多问,你们只管听话,撑过一段时间,剩下的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囚犯们欲言又止。 冯睦只是表面温和,实则语气极其强硬:“搜遍整个二监,除了王聪狱警和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在乎你们死活了,所以你们要搞清楚,想自救想活,你们就得配合听话。” 囚犯们终究不敢再问下去,他们看着王聪只能咬牙选择先相信,毕竟,他们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 “那我们要撑多久?”囚犯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放心,不会太久的。”冯睦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只是以坚定的语气,铿锵有力地承诺道: “很快,你们将亲眼见证二监历史上最快的升迁速度,犹如火箭般一飞冲天。整个二监的制度,都将因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 囚犯们明白了冯睦的言外之意,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王聪身上。 王聪被冯睦的话语所激励,胸中涌动着一股热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逐一扫过每一个囚犯。 “果然,野心会短暂的令人忘记恐惧,催化一个男人快速成长蜕变。” 冯睦站在王聪身后,看着后者挺直的脊背,心里甚是满意,他明白,对王聪的改造和培养的第一阶段,算是基本完成了。 接下来,王聪开始逐渐进入了状态与角色,脸上少了一些疲惫烦躁,多了一些亢奋与温和。 并且,王聪主动接替过冯睦,指挥着囚犯们搬运尸体去焚化仓进行焚烧,期间还会时不时的,跟囚犯们进行沟通。 虽然还远做不到冯睦那般温和自然,但是,就亲切程度上,已然立竿见影的强过了二监内其他所有的狱警了。 焚化仓内,囚犯们把尸体搬起来扔进炉内,机械地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炉内。随着舱门的缓缓关闭,一切都归于沉寂。 这时,搬运尸体的牢头忽然低声问道:“冯狱警,王狱警,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有人害怕,还是给狱警交钱了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制止这种情况?” 王聪没有说话,他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暂时没想出答案,只能求助的看向冯睦。 不知不觉间,冯睦已经成了王聪的主心骨。 冯睦沉默了三秒,回答道:“第1次永远无法制止,你只能制止第2次的发生。” 牢头追问:“如何制止第二次?” 一个牢房内月末有8~10名囚犯,而现在过来搬尸的囚犯,包括牢头在内只有4个,这4人可不是冯睦随机选的,而是他刻意挑出来的,是他小本本上记录和言语观察中,骨头最硬的那几人。 他就是在等他们来问这个问题,而他心中也早已酝酿好了答案。 冯睦像一个指引迷途羔羊的人生导师,平静的给他们解惑道: “一个集体要想在困境中求生,团结是不可或缺的。困境越是凶险,就越需要紧密团结。对于那些破坏团结的行为,我们必须给予对等的惩罚。” 牢头和囚犯们陷入了沉思。 接着,冯睦轻拍牢头的肩膀,目光扫过其他囚犯,语气平静而坚定: “记住,第一个例子永远是最有力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它能激励后来者共同面对困难。” 牢头和几个囚犯,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滚烫热浪,却只觉得浑身血液,从头至脚似瞬间都被凝固住了。 他们咽着吐沫,互相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惊惶,僵硬,却阴森苍白的面庞。 …… (本章完) 第207章 把囚犯包装成商品,疯子的异想天开 这一夜,时间仿佛拉伸,变得格外漫长而有意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充实感。 焚化仓的门频繁地开合,宛如一只贪婪的血盆大口,一口又一口,贪婪的享受着这顿饕餮盛宴。 每一次门的开启与闭合,都像是在无情地咬合,将血肉加工的新鲜食材,囫囵咽入那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胃囊深渊里。 伴随着一具具尸体被吞噬,冯睦也与一波又一波的囚犯达成了共识,他深邃的思想在这些犯人心里悄悄地扎下了种子。 在焚烧的尸体的见证下,一切都显得光明而神圣,冯睦的指导,就如同火焰照出的影子,指引着这些囚犯们找到希望与生机的前路。 时间逐渐来到黎明。 当给今夜最后一波囚犯上完课后,王聪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睛,既亢奋又疲惫的看着冯睦。 他激动道:“冯睦,我们做到了,这些囚犯都愿意配合我们。” 冯睦冷静道:“他们不是在配合你我,他们只是错把我们当成救命稻草,在拼命的自救而已。” 王聪连连点头,然后又忐忑不安的问道:“可他们真的能撑住吗,狱警的电棍可比骨头硬多了。” 冯睦目光幽邃,淡淡道:“放心吧,狱警只是来自外部的压迫,虽然凶狠,但电棍一次只能抽中一个人,而囚犯们的集体行为,则是内部的监督,会有无数双眼睛和无数双手,能瞬间将一个人撕成碎片。” 冯睦习惯性的用指甲摸了摸眉心:“外部的压迫再凶狠,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集体内部的凶残与疯狂,毕竟,最了解囚犯的永远是囚犯,而最凶残的也往往来自于自己人。” 王聪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细细品味着冯睦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份绝对的冷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但还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冯睦在这里,其实并未完全跟王聪交底,他之所以能如此笃定,除了以上基于人性的判断外,是因为他还藏了一手保险,但这就没必要跟王聪讲了。 王聪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地问道: “那么,今晚我们可以继续,嗯,如此看来,第一步很快就能顺利完成了。那么第二步,我该如何才能从囚犯们那里收到更多的金钱呢?” 冯睦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聪:“你不能跟囚犯们收钱,咱们才跟他们达成了协议,你现在出尔反尔,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王聪愣在原地,眉头紧皱,困惑地问道:“我不向囚犯们收钱,那我的业绩该如何完成?” 冯睦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王聪,耐人寻味道:“监狱长要的是收钱,可从未规定过,这钱一定得跟囚犯收啊,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自己眼光太局限了啊。” 王聪脑子都宕机了,眼睛里都是问号:“狱警不跟囚犯收钱,那还能跟谁收钱?” 冯睦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他前面铺垫那么多,培养改造王聪的目的就在于此了。 “第一步阶段性改造完成,现在,是时候,将一部分前期计划告知王聪,该培养他独当一锅的心态和能力了。”冯睦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他控制着面颊下脸骨的微整形,精心雕琢着自己的微表情,让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与热情。 “长久以来,监狱的管理方式就是将囚犯视作待宰的牲畜,一方面驱使他们辛勤劳作,生产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润,另一方面,又盯着他们身上那点儿肥膘使劲的刮油。” “我不是说这种方式不行,但是太没有效率,观念上太陈旧,早已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监狱长这回提出的末位淘汰制,倒是有点点新意,短期内能创造一笔丰厚的收益,但长期来看缺乏可持续性,还是走的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路数。” “这些办法都不能彻底挖掘出监狱这座宝藏的潜力啊,每每看到,这些宝贵的囚犯,像廉价的猪狗一样被折磨死去,我的良心就疼痛难安,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啊。” 王聪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圆形,他被冯睦的惊人之语给吓着了。 他原本以为冯睦跟囚犯们说的那些,未来监狱改革神马的,都是在跟囚犯们画饼而已,没成想,冯睦似乎是想来真的。 王聪牙齿都在打着哆嗦:“不是,冯睦你来真的啊?” 冯睦郑重的点点头,眼神中仿若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他说道: “只把眼光局限在囚犯身上,只把他们视作牲畜,就算把他们都宰了卖肉,又能收回来几个钱?” “但,如果,把他们都包装成稀缺的商品,给他们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展示给监狱外面那些成千上万倍的客人,从他们每个人的钱包里,哪怕每次只拿一点点,那也会为监狱创造十倍百倍的利润啊。” “最关键的是,执政府不可能源源不绝的给二监送来囚犯,但监狱外面的客人是实实在在是可持续增长的。” 王聪似懂非懂的听着,他虽然不完全理解冯睦的思路,但不得不承认,冯睦的话语中蕴含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而且他言语中勾勒的未来也的确非常诱人。 王聪被冯睦描述的钱景所吸引,他屏住呼吸问道:“所以,你打算如何把囚犯包装成商品,又打算卖给谁?” 冯睦裂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压低声音在王聪耳边低声道;“这样,这样,再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像是恶魔在低语,王聪的头皮开始发麻,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看冯睦的样子,宛若在注视一个降临人间的魔鬼。 无他,实在是冯睦所提出的计划里,每一个字都充溢着疯子似的异想天开。 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但又偏偏极具蛊惑,让王聪根本不敢也舍不得捂住耳朵,那些声音字符就仿佛魔力一般,在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刺入他的耳膜,然后就不可自拔的烙印入他的脑浆里。 …….. (本章完) 第208章 尊重死亡的价值,冯睦的真面目 王聪听的口干舌燥,就感觉仿佛有个魔鬼正把他的心脏当锣鼓般疯狂敲动,以至于他脑袋里都是嗡嗡嗡,血液卉张流淌咆哮的声音。 “包装,标签,展示?” 王聪脑浆中都翻滚着这些看似正常,实则跟囚犯联系到一块就极不正常的诡异词汇。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又像是彻底认清了冯睦温和面孔下,疯狂且危险的面孔。 “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进行,那么二监里的多数囚犯,最终也都难逃一死吧?”王聪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冯睦尽管只向王聪透露了计划的十分之一二,但他还是很欣慰王聪能察觉到这个计划血腥的底色。 他微微一笑,撕开了自己精心编织的伪装,露出了下面隐藏的真实面目,坦诚心扉的冷酷道: “当然,你该不会是对这些囚犯产生了同情之心吧?” 王聪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话语结结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 “没……没有,我只是……我一直观察到你对待每个囚犯都那么和善,甚至把他们的每一个诉求都仔细记录在本子上,我差点就以为你是我们二监建造以来,最有人性关怀的狱警了了。没想到你竟然……” 王聪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他的面色复杂,心中那句最尖锐的话卡在喉咙里,实在难以启齿。 冯睦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脸色依旧平静: “我当然是真心在关心囚犯,因为他们在我眼里都价值连城,记录他们的喜好和诉求,这是我在做商品调查,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分门别类的包装他们啊,不然呢,你以为?” 王聪凝视着冯睦,后者那坦坦荡荡的表情让他难以判断,冯睦之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在表演,还是他们所有人都误会了而已。 冯睦笑容愈发真挚坦诚,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哲思: “我始终坚信,每个人的死亡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哪怕他们是一群囚犯,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废物渣滓。” “他们的死亡,也应该产生价值,或者说,他们更应该产出价值,因为除此以外,他们已经没有其他方式可以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而将囚犯们像牲畜一样抽筋剥骨,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滩廉价的烂肉,这样的死亡价值太低,是对死亡的极大浪费,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然而,按照我的计划,对囚犯们进行精心的包装和销售,以此来迎合无数客户的需求,为他们带来积极的情绪价值,那么他们的死亡便死得其所。” “他们不仅能用死亡赎回了生前的罪行,更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为这个世界的美好添骨加肉,是对死亡的极致升华。” “此外,监狱也能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 “最终,囚犯得到了救赎,客户满足了欲望,监狱获得了收益,这就是所谓的三赢局面,皆大欢喜,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冯睦有理有据,声情并茂,感人肺腑,令王聪的灵魂大为触动: “果然是我太肤浅,误会冯睦了啊,现在想想,他的确承诺囚犯会终结监狱不合理的收费制度,改变他们的生存环境,但可从未说过,这种变革是往好的一面变革啊。” 王聪脑子顿了下:“不对,冯睦可没向囚犯们承诺过什么,他一直是在替我承诺来着。”王聪对上冯睦坦诚而炙热的目光,心脏一悚,他沉声道: “不,不止三赢,是四赢,赢我能火箭速度般的蹿升,是五赢,赢你能随着我一起水涨船高。” 王聪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犹疑的问道:“所以这个计划,是由我来向上面提出,对吗?” 在他的脑海中,思绪如狂风暴雨般激烈交锋。 王聪并非是个傻子,他自然能意识到,如此一个疯狂的计划,一旦在监狱内提出或施行,很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和各种风险。 如果换作以往,王聪可能会胆怯的退缩,但如今,他的野心已经被点燃了,而野心的火苗一旦被点燃,只要还能呼吸空气,就不会再停止燃烧了。 所以,他需要这个机会,或者说,他无比渴望,做这个疯狂计划的第一个提出者。 就如冯睦所说的,人生是由无数个重要抉择所构成的,而此刻,便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抉择了。 冯睦发自内心的笑了,非常满意王聪的态度:“瞧,都知道主动争取揽锅了,呵——” 冯睦自然不会给王聪的积极主动泼凉水,他需要王聪为自己去趟雷,唔,这种说法不太讲义气,应该换个说法叫——为王先驱! 他重重点头道:“当然,只希望队长有朝一日,受到上面赏识,步步高升时,不要忘了拉上我就好。” 王聪血液都沸腾了,他承诺道:“我王聪用性命发誓,只要我能爬上去,只要我还没死,我一定带着你一起往上走,此生绝不会辜负你。” 接下来王聪连早饭都顾不得不吃了,整个人打了鸡血似的,他急切地拉着冯睦,迫切地要求冯睦,详细地剖析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说给自己听。 随着冯睦的讲解,王聪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他频频点头,全神贯注地聆听,丝毫未注意到,偶尔路过时,其他狱警惊诧的眼神,以及姗姗来迟的队长田涛毫不掩饰的阴翳眼神。 一顿饭的时间后,王聪消化着超前的“致富理论”,内心的亢奋才稍稍冷却,回归当前的现实问题。 “以我现在的位置,没法跟上面提出啊,也没办法,自己偷偷小范围的施行,我得先爬上去才行,所以,我现在该跟谁收钱啊?”王聪压低声音问道。 冯睦沉声道:“不能向囚犯收钱,也暂时无法开展客户,那就只能跟自己收钱了。” 王聪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垫钱上交,我这等于是钱来工作?” 冯睦不得不纠正王聪的错误认知,循循善诱道: “这怎么能叫钱来工作呢,这充其量是钱买官升职,只要能升上去,就是稳赚不赔,以后随随便便,就能翻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除了投胎,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这更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本章完) 第209章 通关代码,我要举报..... 王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说来也怪,他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连死亡的风险都愿意冒了,但牵扯回金钱上,王聪又亿点点踌躇犹豫了。 就仿佛金钱远比生命更不可割舍,简直悖逆了生物在亿万年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基因本能,何其荒谬! 冯睦看出了王聪的迟疑,却没有急于催促,而是轻描淡写地问道:“要想让业绩显得好看,大概需要垫付多少资金,你心里应该有个数吧。” 王聪对队里每周大抵能收上多少钱,心里是有本账的,他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些年的储蓄和家底。 大概把家底掏空,再从父母那搞一些,勉强是够支撑他刷一到两周业绩的。 这般计算着,钱还没氪出去,呼吸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心脏都在滴血了。 王聪心道:“失去生命等于死亡,但失去金钱,等于生不如死?” “是资金上有困难吗,我倒是有点,可惜我才工作没多久,存的钱也不多,不过,我认识个朋友,我可以介绍你去跟他借贷一些。”冯睦非常善解人意的说道。 冯睦其实完全可以从青狼帮筹措一笔资金来资助王聪,然后再猛猛助推王聪一把,以此收获他更多的感激。 但他不会这么做,他已经推着王聪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临门一脚需要王聪自己踩进去。 他也不需要王聪的感激,他更希望后者能够主动的不断加入沉没成本,然后深深的套牢进他的计划里,不可自拔,至死方休。 王聪咬咬牙,痛苦却亢奋的下了决断:“好,干了,后续钱不够的时候,我就去见你的那位朋友。” 冯睦温和道:“没问题,我到时候一定让他给咱们最低的利息。” 冯睦一边说,一边就把一串电话号码告知了王聪,后者连忙存入进手机里。 王聪彻底下了决心,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完成了某种内在的蜕变。他的眼中布满血丝,除了透出深深的疲惫,,也多了些“血”的味道。 王聪声音中透出种狠劲儿:“冯睦,我这算是把身家性命都投进来了,这场[末位淘汰制]的游戏,我一定能胜出吧?” 冯睦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淡淡:“我们现在有八成胜算,但只要补齐最后一个步骤,我们就可以有十成胜算,包赢。” 王聪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最后一步是什么?” 冯睦答非所问道:“王聪,你知道任何一场比赛,想要确保赢下来的关键是什么吗?” 王聪想了想,为难道:“确保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冯睦摇摇头,说出了那句振聋发聩的至理名言:“是收买裁判啊!” 王聪眼中亮出精光,整个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间摸到了真正的[游戏规则]。 他福至心灵般失声道:“这场比赛的裁判是监狱长?!!” 冯睦铿锵有力的重复道:“没错,是监狱长!” 哐! 两人对话间的铁皮餐桌晃了下,牛犊子般魁梧矮小的田涛双手拍桌,脸色阴沉,瞪着圆凸凸的眼睛看着两人。 田涛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监狱长怎么了,来,说给我听听。” 冯睦紧闭双唇,只是平静地瞥了田涛一眼,没有说话。他早已察觉到田涛正悄悄靠近。 王聪的心脏猛地一紧,他原本正全神贯注地思索人生,冯睦的话语像一道闪电,点亮了他心中的迷雾。 他意识到,冯睦所说的不仅适用于监狱中的这场竞赛,更是贯穿整个人生游戏的真理。 “我的人生想要赢,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每一个阶段的裁判,和裁判……”王聪感觉自己隐隐就要抓住通关人生的作弊代码了。 然后,被田涛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感悟的灵感瞬间消散掉了。那感觉就像是你对着电脑撸啊撸,在最后关键的一哆嗦,门被严父推开了,你全部的passion都被憋了回去,而且那种感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王聪猛然抬头,血丝密布的眼睛怒瞪向来人,眼瞳深处有藏不住的血色弥漫。 田涛从未见过王聪敢跟自己瞪眼,关键是后者那好似得了“红眼病”的眼球,冷不丁瞪过来真的蛮瘆人的。 田涛吓了一跳,继而便怒不可遏的把脸贴至王聪眼前,阴森森道: “你胆子长了啊,都敢对我瞪眼了,怎么是觉得我这队长干不长了,是吗?” 王聪一张脸憋成猪肝色,他死死咬着牙齿,身体本能的轻微颤抖,过往田涛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恐怖了。 田涛冷笑一声,一把粗鲁的拽住王聪的衣领,狞声问道:“你管的那几个牢房,钱收上来了吗?” 王聪紧张的摇头,结巴道:“没,还没有。” 田涛张嘴,腥臭的口气扑在王聪脸上: “那你还在这等什么,还不快去收钱,我跟你讲,你可千万别动什么小心思,你这周要是收不上钱来,拖了我后腿,后果你是知道的。” 王聪被田涛戳中了心事,脸色煞白,忙不迭的点头。 田涛这才骂骂咧咧的松开王聪,吩咐道:“去把钱收上来,然后来我办公室跟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田涛说完扭头瞪向正襟危坐的冯睦,目光宛若在注视一个死人,懒得废话道:“还有你,也一样,得把钱给我收够了。” 田涛发泄完怒火,工作的压力得到些许释放,才阴着脸离开。 王聪和冯睦二人对视一眼,结伴走去牢区。 走廊上,冯睦照旧轻轻替王聪捋平衣领,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要怕,这种被人欺辱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王聪队长。” 冯睦刻意在“队长”二字上压重了鼻音。 “嗯。”王聪重重的点头,然后说道,“你先去牢区吧,我去想办法找一下监狱长。” 冯睦面露关切,温声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王聪似有意动,但迟疑片刻,则缓缓摇头笑道:“不用了,放心,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冯睦瞳孔微缩,他大概能猜出王聪在担忧什么,他心里好笑: “有趣,这颗棋子成长的速度稍稍超出我的意料啊,现在已经开始懂得护食了,呵——,懂得护食就好啊。” 冯睦面上则不动声色,鼓励道:“好的,那我先回去了,队长加油,我看好你。” 王聪神色复杂的点点头,目送冯睦离开的背影,然后深吸口气,平复下心跳,一路穿行过长廊,走过那条激光通道,敲门走入了监狱长办公室。 钱欢疑惑的看着王聪,脑海中闪过王聪的档案资料。 “有事?”钱欢淡淡的问道。 “是的,监狱长,我是轻监区a分区的狱警王聪,我有一项事情想向您汇报,我要举报……” (本章完) 第210章 明天就要让他死 王聪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起初他的话语有些结巴,但随着叙述的渐渐深入,他的语气也就逐渐变得愈发流畅起来。 而,与此同时,钱欢的脸上则逐渐显露出越来越惊诧和古怪的表情。 半小时后,王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沉重神色,步出了监狱长办公室。 他在门口足足站了了整整两分钟,仿佛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然后握紧了拳头,穿过激光长廊,回到了a分区,直接走向了队长的办公室。 队长办公室里,田涛和分区长常威都在。 常威坐在沙发上,满脸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异常憔悴,他嘴里叼着半截已经燃尽的香烟,抬头望向王聪,声音宛若被刀片刮过似的沙哑:“你来了?” 王聪连忙站直敬礼:“是,报告分区长。” 常威看着王聪紧张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十几年前的自己,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计划提前,明天我就要让冯睦死!”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办公室内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温度似乎也随之下降了数度,针落可闻般死寂。 常威冷冷的盯着王聪,后者像是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僵立在原地。 常威的眉头微微皱起,斜瞥了田涛一眼。 后者会意,走到王聪旁边,踮起脚尖,粗壮的胳膊搂住王聪的脖子,使力一压,将其整个人压低夹在腋窝下。 他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刚才在食堂,我冲你发火,那可是演给冯睦看的,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王聪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声音有些梗塞:“没,没有。” 常威嘴角微微一咧,语气阴阳怪气: “行,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知道我是在帮你演戏。那你应该也不会傻到,演着演着就把自己演进去了,真的跟冯睦成了朋友吧。” 王聪使劲抻着脖子,结巴道:“没有,怎么会。” 田涛瞪着眼睛,仿佛要将其衣服扒光看个清清楚楚,阴仄仄道:“真没有,可我看你俩这两天走得很近啊。” 王聪垂下了头,脸色苍白如纸,青筋在脖子上突起,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我只是在跟冯睦演戏而已,我做这一切,不就是听你们的,是为了更好的取得他的信任,更好的施行计划啊。” 常威适时咳嗽了一声,田涛才冷笑着松开胳膊,王聪狼狈的活动着脖子,身形还有些佝偻的弯着腰。 常威嘬掉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碾灭,声音无比深沉: “王聪啊,不要觉得良心不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肮脏且残酷,到处都充斥着尔虞我诈,我们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就得适应这个规则,得展现自己的价值,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跟对人。” 常威停顿了下,意味深长道:“跟对了人就能扶摇直上,跟错了人就会万劫不复啊。” 田涛在旁边搭话道:“听到了吗,你得跟对人啊。” 王聪使劲咳嗽了几声,沉声回应道:“分区长说的对,我明白的,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我会展现自己的价值,会跟对人的。” 常威重新嘬了根烟,田涛麻利的掏出打火机,连忙近前躬着身子为其点燃香烟。 常威一口嘬掉半截香烟,眼中露出些许缅怀追忆之色,然后,忽地眼神一冷,莫名的发出几声神经质般的笑声。笑声异常的嘶哑,田涛和王聪一时竟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笑还是哭,只觉得后脊背隐隐发寒。 常威并没有跟他俩解释的意思,又猛猛嘬了口咽,沙哑道: “想跟对人不能只靠嘴上说,你得做出行动,纳上投名状才可以,你明白吧?” 王聪使劲咽了口唾沫,血丝密布眼里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毒与决绝:“我明白的,冯睦就是我的投名状。” 常威神色有些许的恍惚,他看着面前佝偻着腰,满脸狠毒之色的王聪,仿若跨过了时空,又感受到了当初朋友的鲜血喷洒在自己脸上时的芬芳了。 “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呐!” 常威收回视线,不再去看王聪,而是背靠在沙发背上,脑袋朝后仰着,怔怔的看着被烟熏到发黄的天板,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果然啊,这个世界,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哈哈,哈哈哈——” 田涛恶狠狠看向王聪,阴仄仄道:“管好自己的耳朵,不该听的不要听。” 王聪连连点头,表情略显谄媚的捂住了耳朵。 田涛这才满意的从办公室柜子里,取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电棍,轻轻递入到王聪手里:“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聪解下自己腰间的电棍交换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重新绑好,闷声道:“我知道的。” 田涛这才勉强挤出虚伪的笑容:“放心,等这事做成了,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以后a监区你都不用值夜班了,队长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王聪脸色微变:“谢谢队长,不过其实我还挺喜欢值夜班的。” 田涛似看智障一样的看着王聪,冷笑道:“这不重要,都随你的便。” 沉默了两秒后。 田涛又谨慎的问道:“冯睦连轴转了几天,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了?” 王聪仔细回忆了一下冯睦脸上不时露出的疲态,沉声道:“应该是蛮累的,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 田涛略一思索,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递到王聪的手中,低声吩咐:“冯睦不吃食堂的饭,你想法子把这个东西悄悄加入他的保温桶里。” 王聪看了一眼瓶小指粗细的瓶子,瓶子里有淡蓝色的透明液体。 田涛冷笑:“放心,这是圣光制药新产的q-14型延迟性致幻剂,无色无味无毒,他吃不出来,只是会在他搬运气血时,帮其坠入飘飘欲仙之境,保证冯睦就算是铁打的,到时候也得骨头发酥,皮肉发软。” 田涛说的语气一顿,眼底露出一丝不舍:“就这一瓶外面可得卖17850,还有价无市,是我托关系才搞到的,哼,也算是便宜冯睦了。” 王聪把玻璃瓶装入口袋里,恭维道:“队长真是太谨慎了,冯睦他死得不冤。” 田涛开怀大笑,重重地拍拍王聪的肩膀:“去吧,去跟你新交的好朋友再处一天,好好给他送个行,哈哈哈——” 王聪深吸一口气,脸上同样挤出阴险的笑容,跟着一起“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 (本章完) 第211章 真好啊,这座监狱 监狱里的灯光永远森白剔透,将每个角落都照的纤尘不染,仿佛这里就是全世界最光明的地方,永远不会熄灯,永远不会有黑暗的生根的土壤。 走廊中,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比昨天更加凄厉,让冯睦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 “明天能不能把钱交上来,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组织好语句重新回答我。” “没钱,你应该知道在二监没钱意味着什么吧?” 噼里啪啦的电棍重重地挥舞,像是命运的骰子,随机的落在每个囚犯的脑袋上。 骨头凹裂,鲜血迸溅,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的整个监狱变成了一座屠宰场。 有的牲畜被打成重伤在地上哀嚎,有的被活活打死,尸体拉去了焚烧。 还有的四肢跪地,求饶着被狠狠刮掉了一层油水,刮的瘦骨嶙峋,生不如死。 短短一个白天下来,监狱内的电棍都不知道打坏了多少根,甚至有两个倒霉的狱警,电棍爆炸,将手掌连带半个手臂都炸碎了。 这一变故使得走廊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所减弱,狱警们挥舞电棍的频率明显降低,这让许多囚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当天中午,监狱后勤保卫处,则收到了许多条更换电棍的申请。 冯睦巡视着走廊,看着被担架抬出来的,断了臂膀惨嚎不止的狱警,脸上挤出悲悯之色,送去了同情的目光。 王聪步出队长办公室,慢慢地踱步至冯睦身后,目光同样凝重地目送担架离开,手掌下意识的攥了攥手中的电棍。 “回来了,和监狱长谈的顺利吗?”冯睦温和着声音问道。 王聪学着冯睦,脸上同样挤出真挚的笑容:“嗯,还算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血腥弥漫的走廊里,像是两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同路人”,浑身都散发着与这监狱迥异的清流气息。 “冯睦?” “嗯,怎么了?” “谢谢你,是你帮我在二监找到了光。” “不客气,互帮互助嘛。” 两人惺惺相惜似的点点头,避开彼此的目光,再环顾四周从牢房里被拖出来的尸体,眼里俱都闪烁着彼此未窥见的深邃与冷酷。 “真好啊,我以前为何从未发现这座监狱这般美丽,不过没关系,日后,我会成为那个让这座监狱变得更好的人。”王聪心底喃喃道。 “真好啊,到处都是诱人的芬芳,只等改造完毕,我就可以把它端上餐桌,一点一点的全都吃掉了。”冯睦心底满是憧憬。 “你帮我代个班,我回屋弄下电脑,操作一下账户上的钱。”王聪对冯睦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自信且有底气起来。 冯睦那漆黑的眼瞳中,似乎有红线瞳仁中若隐若现,他轻轻瞥了一眼王聪腰间的电棍,微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王聪转身回到值班室,进去后悄悄把门反锁住。 他是a监区内值夜班最多的那个,也即是对这个值班室最熟悉的人。 几乎没费什么力,王聪便在整齐划一的储物柜中,摸索到了两个保温桶。 它们静静地躺在柜子的角落,一个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另一个则触感冰凉。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个保温桶一一取出,轻轻拧开它们的盖子。一个保温桶内空空如也,洗刷得干干净净,而另一个则满满当当,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王聪只是轻轻地嗅了一嗅,那股香气便如同电流般穿越他的感官,激起了他身体深处的躁动,舌尖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 “这饭好香,里面应该是放了名贵的药材或佐料,肯定不便宜吧。” 王聪轻轻揉了揉干涩的眼眶,一种莫名的烦躁在心头蔓延开来。他用力地将饭盒的盖子拧紧,然后原封不动的塞回柜子里。 他走到桌子前,疲惫地坐下,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银行账户的一串数字。 半晌,王聪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 “喂,妈,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王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中的烦躁却一直在蔓延。 简短的嘘寒问暖后,电话那头似是察觉了什么,主动问道:“儿子,出什么事了吗?” 王聪沉默片刻,问道:“妈,咱们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苍老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去年底帮你托关系进监狱工作,家里的积蓄就掉了一大笔。你爸现在又躺在医院里,一直昏迷不醒,每个月的医疗费用就像个无底洞,家里的钱剩的不多了。” 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怎么了,是监狱那边需要用钱吗?” 王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监狱里换了领导,政策也变了,现在有个好机会,我可能能往上爬一爬,但是可能得要一大笔钱。” 电话那头的母亲没有追问太多,只是沙哑道:“好,有机会好啊,你放心,妈等会儿就去银行把咱家里的钱都取出来给你送过去。” 王聪嗓子有些干涩,他哑着声音问道:“那我爸他…..”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声音恢复平静,语气稀松平常道:“拔管子呗。” 王聪嘴巴张开,心脏像是遭受重击。 电话那头声音继续传来: “咱家没那么多钱吊着你爸的命,这就是咱家的命,也是你爸的命,没事的,儿子,你爸要是还有意识,知道他拔掉管子,能换你往上爬的机会,他要是有意识,自己就得爬起来把管子拔了。” 似乎是为了让儿子宽心,电话那头又补充道: “而且你爸就e阶公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住院剩余时间也快耗尽了,早点拔了也好,省得再让护士催了。” 王聪心脏发堵,嗓子发干,宛若失声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苍老而沙哑: “没事的儿子,你爸不会怪你的,妈也不怪你,是爸妈自己没能力,混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个低阶公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爸妈绝不拖你后腿。” “儿子,你就放心往上爬,什么都不要顾虑,你只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妈就高兴,你爸就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王聪五指死死的攥住手机,两只眼睛通红的往下无声的淌出泪水,像是在淌血一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的笑道:“好了,不说了,妈等会儿去医院最后再看一眼你爸,你在监狱好好干,钱要是不够,跟妈讲,妈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给你把钱凑出来。” 王聪咬着牙,嘶哑着嗓音,压抑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监狱里混出个人样,我一定会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到时候,我就申请资格,在墓园里给我爸买一块最贵的墓。” 沙哑的笑欣慰声:“好,我家儿子从小就最孝顺,妈相信你,妈等着那天,到时候把妈和你爸葬一块儿,想想就幸福呦。” (本章完) 第212章 我会一直爬到最高 嘟嘟嘟,电话挂掉。 苍老的女人动作迟缓的走到卧室,从箱子底下翻出了一本相册,她那干瘪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箱中的物品,最终在一本陈旧的相册前停下了。 相册的扉页上,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一个怀中的婴儿映入眼帘。 苍老的女人怔怔出了会儿神,片刻后,她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将相册轻轻放下,然后从相册的底部摸出一本薄薄的房本。 她没有翻开房本,而是拿着,步履颤微的走到客厅,放进了一个玄关台子上,一个布织的买菜的手提袋里。 想了想,她又猛地拍了下脑袋,晃悠悠的走回屋子,又翻找出个存折,一并塞入进袋子里。 她在家里坐了一会儿,目光呆滞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直到挂钟响起整点的报时声,她才缓缓站起身,提着手提袋,像往常一样,在这个固定的时间点,推门而出,踏出了家门。 她走得很慢,但也走得很稳,先去了银行办理了一些业务。 柜台里的女人妆容很精致,比她年轻时的照片都要漂亮,她想:“儿子要是能娶到这样漂亮的媳妇就好了。” 柜台里的精致女人,望着这个说话慢吞吞的苍老女人,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冰冷着声音解释道: “你这个房子时间年限已经很长了,不能按照现在的市价,得进行折旧处理计算才能抵押。” 精致的女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敲击着,随后将显示的数字转向老人。 苍老的女人把脸凑过去,满脸的褶皱和浑浊的眸子,几乎要贴到擦的雪亮的玻璃上:“就这么点啊?” 柜员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嫌恶,回答道: “阿姨,都是这样的,无论是房子还是其他的,一旦上了年纪,就都不太值钱了,所以,你还抵押吗?” “是啊,上了年纪就不值钱喽。”苍老的女人唏嘘一声,缓缓的把房本,从那条窄窄的缝隙,推进了玻璃里。 精致女子完成了这一笔对她来说收益颇丰的业务,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问道:“抵押成功后,款项要打到哪个账户?” 苍老的女人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和名字,笑道:“王聪,我儿子叫王聪,在监狱里当狱警咧,就把钱打到我儿子户头上。” 柜员完全不理解这老女人跟自己介绍他儿子干嘛,谁关心他儿子干什么工作,普普通通的狱警很值得骄傲吗? 莫名其妙! 她只是机械的敲着键盘,把那串数字和名字输入进了系统里,她例行公事地让老女人签字并按下指纹,完成了所有的手续。 苍老的女人两手空空的离开了银行,精致的女人招了下手,年轻的保安走过去,把遗落在柜台上的手提袋扫入进了垃圾桶里。 苍老的女人走得更慢了,但依旧走得很稳。 她来到医院,走过拥挤的走廊,走入死气沉沉的病房。 病房内,四个病人静静地躺在各自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他们的眼睛紧闭,睡得很安静,和外面吵吵闹闹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她缓缓走到最里面的病床前,轻轻地坐在床角,她的手温柔地握住了被子下那只同样干瘪而皱缩的手。 她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出神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某个时刻,她才不舍地松开了手,慢慢地走到了床头。 她的手微微颤抖的捏住了插入男人鼻孔的导管,喃喃出声道: “我知道你不怪我,咱俩不能拖儿子的后腿,儿子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她的手颤颤巍巍的在抖,但却又无比稳定的把管子拔了出来,声音沙哑却又似在对心爱的人说着心爱的话语: “你不要怕,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儿子说了,以后会买块墓,把咱俩合葬在一起呦。”松开管子,苍老的女人又重新坐回到床尾,一只手紧紧握住男人平静的手,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药片,慢慢地送入嘴中,缓缓咽下。 十几分钟后。 两名姗姗来迟的护士推门进来。 年轻的护士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急匆匆地走到床边,而年长的护士却面色平静,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年轻的护士问道:“都死了,怎么处理?” 年长的护士冷静地回答:“先查一下,病人的账户上是否还有余额。” 年轻的护士点了点头,操作了一下手里的平板电脑,回复道:“账户里还有一些钱,应该足够支撑到月底。” 年长的护士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动作温柔地将之前拔出的管子重新插回了男人的鼻孔中,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 “既然有钱,床位就给他继续保留,记住,咱们医院可不占死人的便宜” 年轻的护士满怀崇敬地看着年长的护士,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倒卧在床上的苍老女人,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但是,只有一张床位,那她怎么办呢?” 年长的护士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 “先把她送去停尸间,放置24小时。之后通知家属尽快来领走遗体,如果超过了时间,就让焚化厂来处理。费用可以从她丈夫的床位费中扣除。” 年长的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将被子底下紧紧握住的两只枯皱的手掌,给硬生生扯拽开。 监狱内。 时间缓缓转到了下午。 走廊内,王聪接起“母亲”的电话,但怪异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而年轻的女人声音。 “喂,请问你是王平安和刘秀鹃的儿子吗,这里是第四医院,很抱歉通知你,你的父母已于今日下午…….” 王聪的耳朵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寂静吞噬,他听不见电话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雕塑般靠在走廊边上,他的眼睛空洞无神,眼球内的血丝仿佛定格成了冰冷的红色。 “喂,喂,你在听吗?” “请你24小时内来医院领走你母亲的遗体,不然,我们医院就只能按照规定…..” 王聪悚然回神,对着电话里急道:“我今明两天走不开,能不能…..” “对不起,先生,医院是有规定的,停尸间的床位大都已经被其他病人家属预定了,能腾出一间置留你母亲24小时,已经是我院出于人道关怀了,所以,请你配合医院的工作。”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变成盲音。 冯睦站在旁边不远处,耳朵捕捉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王聪,眼睛微微眯成了条缝隙。 “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冯睦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王聪紧紧握着手机,将它塞回口袋,深吸了几口气,他的眼神几乎没有了眼白,红得吓人。 他看着冯睦,嗓音嘶哑地说: “没事,我只是彻底想明白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退路,我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人或事。我不会再有任何迟疑和纠结,我一定,必须,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爬上去,一直爬,一直爬,直到爬到这座监狱的最高处。” (本章完) 第213章 当狗有什么不好? 父母给我起名叫向二狗,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我听老大跟我说,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 所以我把名字改成了狼。 老大夸我有志气,问我愿不愿意去替公司收账,我答应了下来。 一个月,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为公司收回来了17笔欠账,其中有三笔都是别人收不回来的坏账。 自那以后,没人再叫我的名字,大家都尊称我为“狼哥”。 我从那间死了爹的破烂屋子里搬走,住进了大房子里。 房子是欠债的人给公司抵账的,是我收回来的,一同收回来的还有一具男人的尸体,以及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收债,砌墙,是我替老大做的最多的活,我也分到了很多钱,搞到了很多快活。 那段时间,是我活得最快活的时间,我觉得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直到有一天,我照旧替老大去收债,欠债的是个得病的老头,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无论我怎么逼迫他,他都不愿意还钱,我把他的四肢一个个砸碎砌在了墙里,他也只是吃痛惨嚎不给我。 我不理解他的骨头怎么能这么硬,所以我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敲碎了,都砌在了墙里。 那是我第1次收账失败,仿佛是某种命运的警示,接二连三的厄事发生了。 老大练武出了岔子,畸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在公司内见人就杀。 然后,缉司的人包围了公司,领头的是个无比凶狠的女人,只一脚就像蝎子甩尾般,戳爆了老大的脑袋,还顺势踢碎了一堵墙。 好些具糅合在一起的尸体,哗啦啦的从墙里滚落了出来,那一瞬的场面美丽极了。 我被关进了监狱,本来是应该判处死刑的,但我用名下的房子跟法官做了笔交易,我被关入了二监,成为了一名轻型犯。 一开始都还很好,监狱里管吃管住,我还成了牢头。 然而,好景不长,监狱的管理逐渐变得苛刻起来,竟然开始向我们收取食宿费,要我们每周交钱。 囚犯们自然不肯答应,闹出了几次暴动,然后那几天走廊里的血,用拖把洗了一遍一遍都洗不干净。 然后,监狱里进来了一批施工队,把整座监狱都重新翻修了,墙壁重新被粉刷白,走廊里装满了探头,监区与监区之间都设立了隔离门,上一重重的门禁。 而且,还在监狱内建造了焚尸间,有一段时间,焚尸炉每一天都在连轴运作。 我搬着尸体去过几次焚尸间,凭我多年砌墙的经验,我发现焚尸炉后面的墙壁砌的尤其结实。 我怀疑那堵墙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谁也没有告诉过,这是藏在心底的秘密。 再之后,没多久,监狱内的囚犯就没有人敢不交钱了。 但等交了伙食费后,监狱内的伙食质量却直线下降,顿顿都是些黏稠的糊糊。 像猪饲料一样,没什么滋味儿,而且吃了以后,浑身的气血都会变得无比迟滞,就好像全身骨头都被上了沉重的镣铐,再难有力气反抗狱警挥舞着砸下来的电棍了。 我知道监狱打的什么算盘,但面对高墙上黑洞洞的枪口,我没有办法,只能屈服的吃那些粘稠的糊糊。 因为不吃饭,真的会被饿死。 那一天,我感觉自己在吃屎,我醒悟到,我从狼又变回了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我出狱还剩三个月的时候,监狱换了个监狱长,搞出了一套[末尾淘汰制]的奇怪东西。 当天,那些狱警像疯了一样,挥舞着电棍,在我面前,残忍地砸死了一个交不够钱的囚犯。 我目睹着那些嗜血的狱警,他们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晃动,如同曾经那个疯狂的我。 但现在,我成了被收债的那一个。 但是没关系,我在外面还有钱,那些钱足够我撑过剩下三个月,还能有富余让我出去后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到那时,我可以自己开个房贷公司,自己当老大,用从二监里深造学到的先进收债技巧,去吊打外面的同行,然后一步步把公司做大做强。 就在我规划和憧憬出狱后的美好未来时,两个值夜班的狱警打断了我的美梦,巧舌如簧的说服了我那些愚笨的,没什么钱的牢友们。 拒绝交钱? 开什么玩笑? 收债的如果收不到钱,那就只能收命了! 我可不会在马上就能出狱的节骨眼儿上,犯傻犯蠢,用自己的骨头去跟电棍硬碰硬。 但我还是假意答应了这两个狱警,因为,我屋内这些囚犯,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那个,新来的好好狱警,用言语刺激蛊惑的脑子都在充血了。 他虽然脸上经常挂着温和的笑容,说起话来也很斯文讲理,但我能感觉到,那张笑脸背后隐藏着恐怖的恶意。 他看待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件件玩具,那种隐藏的冷漠与残忍,甚至比我当年将那些人砌入墙壁时还要更加瘆人。 毕竟我的初衷只是想要他们的钱,而这个叫作冯睦的狱警,他只想要的是我们的命,不,不对,他是想要把我们的命卖个好价钱。 我可不会上他的当。 所以,今天白天,当来收账的狱警,一脸狠色的挥舞着电棍,接连把三名囚犯打翻在地,倒在血泊中。 然后又一次举起电棍,狞笑着向我逼近,当电棍砸下的瞬间,我立刻四肢趴地,像一只狗一样露出了恐惧而谄媚的嘴脸。 我只轻轻的挨了一棍子,但我叫的比所有人都撕心裂肺。 狱警哈哈大笑,我也咧着嘴,接过狱警递来的电话,联系外面那个被我当狗拴着驯服的女人,电话那头,她听从我的指令,将钱款如数转入了狱警提供的账户。 我的屈服,像一股无形的压力,蔓延至每一个囚犯的心头,他们纷纷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顺从地交出了以往双倍的钱款。 我看着他们一副如丧考妣,蔫蔫的瞪着我,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我轻蔑的抿了下嘴角,等狱警走后,对他们说道: “看我干什么,你们莫不是真傻了,真准备用骨头去抗电棍?拜托,我是在救大家的命啊。” 这一刻,我真觉得自己救了他们,至少救了他们一周的命吧。 而且我活了三十三载,忽然间,幡然醒悟般想通了一个道理: 狼行千里吃肉,但会被人打死;狗行千里吃屎,但能一直活着。 所以啊,当狗有什么不好的,谁家傻子抽疯才会想去当狼啊,呵——,简直愚蠢。 嗯。 父母给我起的名字没什么不好,我喜欢自己的名字。 我叫向二狗,狗的狗! 中间有段杀人,砌墙的片段,200多字,被审核删除了。。。。。大家自行意会吧 (本章完) 第214章 你不团结,我帮你团结 这个晚上向二狗找回了迷失的自己,整个人像是卸掉了灵魂上的枷锁,回归了本性。 他睡得很沉,像一只无忧无虑的狗。 “狗哥?” 迷迷糊糊的呼唤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圈脑袋围着自己的枕头边,一个个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表情。 他心中一悚,就看见一个枕头重重的砸下来,死死的捂住了他的脸。 他慌忙挣扎,却感觉自己的胳膊,手臂,肚子,大腿,脚踝,全都被一只只看不见的手,争先恐后的死死摁住。 如果换作刚进监狱的时候,他绝对有力气能挣脱开。 但现在,大家每天都吃一样的粘稠糊糊,吃不饱饿不死,力气上的差距就主要看人数差距了。 九比一! 向二狗动弹不得,蒙在枕头里的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谁先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个声音冷冷地打破了沉默。 “我来!”上午被狱警打的最狠的囚犯狞笑一声。 只见他手里倒攥着根磨的锋利的牙刷,接着手臂高高扬起,垂直落下,狠狠地刺进了向二狗急剧起伏的胸膛。 哧! 滚烫的血液滋溅出来,喷在那一张张狰狞的脸上,也洒在那一只只青筋暴突的手臂上。 “下一个!” 牙刷像击鼓传般,从左往右转了一圈。 有的人刺的中,有的人刺得轻,但在所有人正在杀人的眼神注视下,没有人敢让“击鼓传”的游戏停在自己手里。 很快,向二狗的胸膛恢复平坦,九个深浅不一的血洞环绕在他胸口,汩汩的黑血顺着窟窿在往上涌。 向二狗恐怕至死都未来得及想明白,他都已经服软当狗了,为什么还会死的这么惨。 原因很简单,他领悟了,狼会被人打死,但却忘记了,狗会被狼咬死啊。 “谁第1个交钱,谁死,他就是榜样。”冷酷的声音移开枕头,露出下面那张惊怖到极点的扭曲面孔。 一个个染了血的手松开缩回袖子里,互相对视一点,眼中俱都露出浓浓的警惕与提防。 “睡觉!” 长长的大通铺上,向二狗的尸体还在淌血,其他囚犯已经都沉默的钻回自己的被窝,一个紧挨着一个半睁半闭上了眼睛。 一个通铺9个囚犯,他们既是抱团取暖的杀人共犯,也是彼此最同床异梦的枕边人,每个藏在枕头下的手都紧紧攥着根牙刷。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相似的场景在一间间昏暗的牢房中悄然上演着,像是命运给所有囚犯都派发了雷同的剧本。 走廊之外,监控探头的“毛孔”似乎微微颤动,随即悄无声息地收缩了一下。 一根细小的针从探头的隐蔽处滑落,被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牵引着,轻盈地飞回到陈芽的袖口之中。 他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以一种既快速又悠闲的步伐穿行,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影子,又像是另一个隐形的值夜的狱警,在无声地巡视着,观察着一间间牢房。 大多数时候,他的脚步从未停歇,但偶尔,他会突然驻足,走进某一间牢房。这是无奈之举,总有一些牢房,因为各种复杂的因素,不能很好的团结起来。 但没关系,他可以帮助他们团结一心,在睡梦中。 陈芽悄悄的走进去,正如他悄悄的离开,他挥一挥衣袖,只带走几根催眠的银针,留下一具静静躺在床上的尸体,默默地流淌着生命的汁液。 这具尸体,与牢房内其他倒下的身影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在于胸口中没有那么多窟窿,只竖挺挺的扎了一根牙刷,一个窟窿。 但九根和一根,差别其实没有那么大,因为当活着的囚犯从梦中苏醒来时,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就和全都一起动过手的眼神也没甚区别。 陈芽非常喜欢今晚的活计儿,也非常擅长今晚的活计儿。 怎么说呢~ 命运的底色就是团结,正因如此,命运出来的人,也非常乐于并懂得如何帮助,那些一盘散沙的人如何团结一心,把彼此的命运紧密的捆绑在一起。 轻轻松松的绕了一圈,陈芽甚至串门跟自己的队员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牢房。 他现在对激活自己小队的上线非常满意。 毕竟以往的上线,每次激活他们给出的任务就是单纯的杀杀杀,久而久之,搞得他们也觉得自己愈发像是被上城议会诬蔑的反派了。 哪像,冯睦给出的任务,虽然也是杀杀杀,但出发点是崇高的,是助人向善的,帮助多数人团结的,就很正能量,让他又坚定了自己是一名浪漫而理想主义的先行者了。 手一扯,几根沾血的银针从牢友们的头上飞射而出,钻回陈芽的袖子里。 王焦从梦中醒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在洗手池前洗手的陈芽。 “牢头,你还没睡啊?”王焦随口问道。 “噢,手上沾了点脏东西,洗掉再睡。”陈芽甩掉手上的水渍,拿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 王焦“哦”了一声,欲言又止的压低声音道:“咱们明天真要动手吗?” 陈芽平静的看着王焦:“你有别的想法?” 王焦长叹口气:“我就是觉得冯狱警真挺好的,你看这两天,其他牢房都被狱警们逼成什么样了,但冯狱警就从未对我们动过手,也没逼迫咱们交钱。” 王焦忧心忡忡道:“要真搞死了冯狱警,再换成别的狱警,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都得遭罪了。” 陈芽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焦,作为牢头,他有责任和义务帮助迷茫彷徨的狱友找到人生的方向,于是,他发自内心的说道: “以后是很遥远的事情,你首先得坚定立场,活过明天,才能考虑以后。” 王焦脸色一凛,重重的点点头,极为佩服道:“牢头,你心真大,你就从来不会犹豫不决吗?” 陈芽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我从不犹豫,因为我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很坚定,你也应该学学我,坚定贯彻自己的立场,如此,无论明天发生什么,都是你自己选的命运,你才不会怪别人,而是无怨无悔的坦然面对。” 王焦觉得陈芽说的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牢头,你说的对,我懂了。” 时间如同操控一切的黑手,悄无声息的把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容抗拒的拨转至4月25日这一天。 ……. (本章完) 第215章 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04月25日。 [——今日宜升职,交友,火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今日忌小人,住院,迁坟。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冯睦低头,瞥了眼手机里的垃圾广告短信,若有所思的收起手机。 他手指轻轻一翻,几张扑克牌就夹在指缝里,分别是黑桃4,红桃4,红桃8,方片7,梅4,红桃q。 “同色差的还比较远,反而是炸弹就只差一张方片4了。” 冯睦手指再次一翻,那些扑克牌便如同幻影般倏的消失不见。 王聪坐在一旁,瞳孔稍稍缩了缩,完全没看清楚冯睦是如何让扑克牌出现又消失的。 但他也只认为这是某种魔术,并未多想,也压根儿没有心思多想。 冯睦看着王聪,温声道:“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王聪眼神黯淡,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 “没,就是今天周一该往上交钱了,我有点担心,害怕中间出现意外。” 冯睦微微一笑,眼神底有若隐若无的红线,他意味深长道: “不必担忧,既然我们已经尽了我们所能,做了能做的一切,那剩下的结果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突然的尖叫,一声,一声,又一声,从一间间牢房里传出来,像启动的信号,交织着连续的撕破了清晨的静谧。 5分钟后。 王聪表情僵硬的盯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他看着那些尸体上,或一个或数个的,被扎的血肉模糊的牙刷和窟窿。 王聪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转向冯睦,声音低沉而紧张: “这些死的,难道就是,就是你说的榜样的力量?” 冯睦的脸上波澜不惊,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瞧,囚犯们用死亡做出了明智的投票,他们集体选择站在了咱们这边,胜利的天秤正不可避免的倒向你了,队长。” 王聪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事情的发展正如冯睦所预料的那样,他的心中既充满了激动,又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丝寒意。 他使劲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抬头对冯睦道:“队长要过来骂人了,我在这儿顶着,你先去接饭吧。” 冯睦的目光轻轻一眺,便捕捉到了从楼梯上方怒气冲冲走来的田涛的身影。 他微微点头,转身朝值班室走去,很快又提着两个空荡荡的保温桶,从另一头的楼梯走了下去。 王聪的目光随着冯睦的背影移动,他的视线在冯睦手中的保温桶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早上就死了这么多囚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昨晚值夜班的时候眼睛都在漏气吗?” 田涛怼脸咆哮,唾沫星子溅了王聪一脸。 王聪低着脑袋,看着身高只到自己下巴的田涛,声音并无颤抖,而是嘶哑着嗓音解释道: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人都会死的,何况这些死掉的囚犯,昨天都交过钱了,死了咱们还能帮监狱省一周的食宿钱。” 田涛语气一窒,他仰头看着王聪无比木然的神色,语气不由一缓: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他们身上的油水还没榨干,这部分损失谁弥补给我?” 王聪语气没什么波澜,自从昨晚接到医院的电话后,他就觉得以往最舍不得的金钱没了意义。 他回答道:“他们缺的那部分,我会为队长补收上来的。” “就凭你,你怕不是忘了,以往你就是最拖组里后腿的那个。”田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但想到今天王聪的重要性,他压制住情绪没过多讥讽,而是小声问道:“冯睦呢?” 王聪知道田涛想问啥,他沉声道:“去接他的饭了。” 田涛遂不再多问,嘱咐道:“事到临头,你可千万别想着退缩或者反悔。” 王聪木着张脸点点头,转身拐入走廊里的卫生间,用冷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又一丝不苟的把褶皱的衣领都捋平扥展。 虽然实际上只跟冯睦接触了短短几日不到,但王聪当真觉得他从冯睦身上获益良多。 这些获益一部分来自于言传,教会了他如何用另一种眼光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游戏玩法。 还有一部分获益则来自于身教,教会了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前,衣冠要正,尤其准备行禽兽之事前,更要把自己打理的衣冠楚楚。 “冯睦啊,是你的言传身教教会并改变了我,这种影响恐怕会伴随我将来一生的命运,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想继续跟在你身边学习,也非常想遵守承诺,带着你一起往上爬的。” 王聪看着镜子里洗的洁净的面孔,看着那一双瘆人的红眼,伸出两根食指一左一右插入嘴角,向着两侧使劲的拉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笑容异常热烈而惊悚,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的,谁让他想让你死呢,毕竟是你教我的,要永远跟裁判站一边啊,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不会怪我的,对吧?!!” 王聪从喉咙里发出如哭似啜的怪异笑声,然后伸手就着湿漉漉的口水,把松软的头发向后聚拢固定成整齐的大背头。 同时间。 田涛停在211牢房门口。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袋子,里面放着几粒白色的胶囊,他随手一甩,从窗户上方划出道抛物线,落入陈芽的手掌心里。 “一人一粒,足够让你们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重新把气血恢复为正常水平”。”田涛淡淡的说道。 这药粒是圣光制药制作的,能够快速中和掉每日喂食囚犯的食物里沉淀的毒素,当然,不可能全部解毒。 完全解毒,至少需要连续服用一个疗程。 而这套精心设计的食谱加上特制的胶囊,则是天光资本向鸿光制药定制的一款专属套餐,专门为二监区的囚犯量身打造,旨在尽可能地改善和减弱囚犯们的攻击性,让他们从生理指标上与人为善。 陈芽取出一粒胶囊假意吞入口中,剩下的则散开狱友们。 一众狱友吞服下胶囊,很快就感觉到身体恢复了饱满充盈的力量,脸上屈服顺从的表情都肉眼可见的变淡了。 田涛轻蔑的瞥了一眼屋内的囚犯,心头不屑至极:“一群已经被拴上狗链子的狼,就算脱掉项圈,它也依旧是狗,变不回狼了。” “你们最好别搞砸了,不然……”田涛哼了一声,搓了搓电棍的开关,慢慢走开了。 陈芽轻轻抹了下嘴角,将胶囊吐出来藏入回袖子里,他不需要这种玩意儿,监狱内定制食谱里的毒素对他起不了作用。 作为命运的a级小队,他们从“出厂”时,身体内的器官就都经过隐秘改造,一般的毒素对他们而言是毫无作用的。 陈芽扭头看向屋内有些亢奋又有些紧张的囚犯们,发挥着他作为牢头的职责,出声安抚道:“希望大家都养精蓄锐,等会儿发挥出各自最大的实力,然后,生死由命。” 同时间。 冯睦通过a监区的监门,接过了李拔山大师兄递来的新的保温桶,他缓缓转身走回楼梯,走入值班室,嘴角勾起了一丝隐秘的弧度: “我嗅到了空气里的躁动,终于要来了嘛,呵——” (本章完) 第217章 开始 冯睦点点头,并不作解释:“是的。” 田涛的怒火似乎被这句话激得更旺,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狰狞: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必须把每一分钱都收齐,不要拖累整个团队?” 冯睦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田涛的眉头紧皱,青筋在额头上暴突,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冯睦的衣 许棠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也不能生气,可听着莫安这开玩笑般的说着这些话,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发怒。但就算她发怒她也不会说因为我生气了,之前我答应过要帮你的话就这么不作数了之类的。 为了拉拢这些朝堂旧势,郭威采取了一个老套策略,同旧势代表人物前汉魏王符彦卿结为亲家。 因为吃了退烧药,顾若初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华艺音乐发布官方消息,公司已于昨夜正式出售于金牌大风,未来将以金牌大风分部的身份活动。 陈晓微笑着停下,走回板凳席,吴桐让他坐下,又赶紧递上冰袋让他冰膝盖。 “头儿,还要不要拿水给他?”许南星看了看蓝麟风,又转回头去看应北晨。 “知雨?听的到吗?”宫雪试着呼唤,可面前的人儿却不为所动,依然沉沉的睡着,那叫一个天塌不惊。 事实上,顾若初方才做梦的时候有叫叶霆琛,叶霆琛便醒了过来,这才知道顾若初做梦了。 “姐,你回来啦。”林北城将头转过来,努力的让自己咧开一个并不好看的笑脸。 【挺美】系列的大卖,让【大炮服装厂】的产能也开始继续上升,极大的增加了新界的就业,总的员工,现在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龙族中,龙跟亚龙,龙种的差别可不是少了一个字那么简单的,怀着这样的想法老者慢悠悠的从位子上起身,接过一旁递过来的拐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推门离开。 他低头打量着无尽杯中的情况,那枚戒指安安静静地落在地面上,没有任何躁动的异象,周围的其他药剂瓶和炼金器材等等都完好无损,没有遭到破坏。 所以,这才有了面对唐宁的‘无理要求’,马人最终忍辱答应的现状,起码一部分马人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葬礼结束的时候,海牙国际法庭也一锤定音,判定前厄立特里亚总统塞拉西犯反人类罪等多项罪名,马上执行死刑。 那飞船打开了,一个黑少年飘了出来,看起来只有十八岁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是那少年非常的普通,没什么气势,周身没什么气场,完完全全就像一个高中生的样子,但他为什么能浮在空中?难道是用了某种反重力装置? “对,什么是‘炼’。”因为跟哥哥伊尔迷很类似的感觉,奇犽也是相当在乎这一点。 “但是,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唐宁又问道。 因为准师娘马雀儿在,故此,五杰看到奚虎头那狼狈样子,没好意思笑出口。不过,奚虎头他们刚一露头,他们五个全都背转过身去,浑身上下抖个不停,能够忍住没笑出声来,已经很难得了。 幸好它选择的早,不然会出现什么后果简直无法预料,哈加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庆幸自己十分果断。 她刚一开口,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冰冷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第216章 风向变了,聪明的投诚者? 冯睦一手提着一个保温桶,不疾不徐的走回值班室。 他收拾了下桌子,刚准备拧开保温桶,坐下吃饭,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稍稍蹙眉,把保温桶放回了储物柜。 饭太香,某种程度而言,对“尸体”有毒,哪怕这些尸体的“神”,早已生机全无。 然而,冯睦是个非常仁慈的人,他不会当着“尸体”的面进食,就像是他不会在瞎子面前播放电影,在聋子面前播放音乐,在太监面前站着嘘嘘是一个道理。 王聪推门而入,对着冯睦说道:“队长叫你过去一趟,应该是催你交钱了。” 冯睦看着衣服整理熨帖,头发梳理整齐的王聪,瞳仁内的红线微微闪烁,他平静的点点头:“好的,我这就过去。” 临出门前,冯睦停在门口,问王聪:“你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是已经全都准备妥当了吗?” 王聪只当冯睦问的是钱的事情,他嘴角咧开道: “当然,我大半身家已经上交给队长了,现在正是一身空空,再无负累,只能不辜负你的期望,勇往向前,向前,再向前了。” 冯睦冲王聪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颇有深意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房间。 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王聪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他走到储物柜面前,轻车熟路的取出两个保温桶。 他将保温桶一一端放到桌子上,轻轻拧开盖子。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q-14型延迟致幻剂,拧开瓶塞,将其中昂贵且无色透明的液体平均地倒入两个保温桶中,每桶各倒了一半。 饭菜的香气与液体混合,变得更加诱人,王聪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在想象那美味的滋味。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拧回盖子,将保温桶原样放回储物柜中,甚至连摆放的方向都保持了原来的位置,没有一丝偏差。 王聪轻轻地关上储物柜的门,然后缓缓地踱步离开了值班室。 与此同时,冯睦轻轻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 田涛正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屋内散坐着两三名狱警,他们一边轻松地闲聊,一边轮流使用队长的电脑进行操作,将本周收缴的生存金逐一转账至队内的指定账户。 “队长,钱都已经交上去了。”一名狱警汇报说。 田涛看了一眼账户上的数字,比往常多出些许,但毕竟是第一次参与[监狱排位赛],哪怕排入的只是低端队长局,可田涛心里依旧不是很有底气。 他板着脸冲几名狱警语气森森的问道:“都上交上来了吧,你们没有人私藏吧?” 狱警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刷刷地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这毕竟是第一周,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谁也不想将来换一个不熟悉的队长,兄弟们哪里为了点蝇头小利就犯糊涂呢?” 田涛脸色稍微好了点,也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非要全区一起混着比,咱们轻监区虽然是好管一点,但能榨出来的油水,哪可能比得上重监区和vip区啊,也就最多跟死监区打打擂台。” 几个狱警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要我说监狱长搞出的这套[末位淘汰制]就不合理,也不公平,几位监区长就应该在会议上直接拒绝,怎么能同意这种荒唐的改革呢?”“是啊,监狱长初来乍到,不懂咱们监狱的规矩,监区长们就应该联手反对,或者规劝住监狱长啊。” “可我,听说会上是监狱长力排众议,一干监区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乖乖签字了,文件当天好像就已经递到上面去了。” 田涛看了几个狱警当着自己的面在低声讨论,他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 可笑,自己就是一个队长,哪里能干涉得了上面的决定,他也和所有的狱警一样,都想不明白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几个监区长一同乖乖在文件上签了字。 总不能是集体被监狱长拿枪指头了吗? 田涛不是没去问过常威或者周唬,可这两人近日来,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嘴巴比堵住的马桶还紧,愣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好了,别在这里聒噪了,钱交完了就赶紧离开,记得下周上交的金额不能比这周少。” 田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几个已经交完钱的狱警打发出了办公室。 冯睦在旁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对眼前这一幕,看得远比田涛更清晰。 这几个狱警的讨论看似只是几句不咸不淡的讨论抱怨,实则代表着二监绝大多数狱警的共同心声。 表面看起来是在声讨监狱长不当人的改革,是对监狱长的浓烈厌恶;实际上是在质疑各监区长对监狱长的让步与不作为,是对监区长权威的严重怀疑。 孰轻孰重,孰真孰假,见仁见智。 但归根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风向变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冯睦在心底暗暗给监狱长钱欢比了个赞: “[末位淘汰制]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末位淘汰制]的本身排位,还体现在对人心的影响上,是监狱长在向所有人释放,他压了监区长一头的信号。” “一开始大家或许会集体抱怨反对,但随着[末尾淘汰制]的不中断施行,这种抱怨与反对就会发生改变,会有一部分从中受益或者更聪明的人,会改变立场,因为监狱长钱欢的拥簇,为[末尾淘汰制]摇旗呐喊的。” “原本钱欢只是空降到二监的光杆司令,但或许要不了几周,他就能无中生有般,在二监内拉出属于自己的派系了。” 风向一旦改变,这种势头很难被遏制逆转的,除非……发生某种让人不忍之事。 不然,冯睦几乎可以预见监狱长的胜利在望了。 他在心中暗自揣摩:“或许,第一个聪明的投诚者已经在暗中秘密地向监狱长效忠了,也未可知。” “杵着干嘛呢,交钱啊。”田涛凶恶的声音打断了冯睦的思绪。 冯睦收回思绪,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田涛头顶的血条——[769/769]。 “对不起队长,我没有收上钱来。”冯睦平静的回答道。 “什么?”田涛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喷火般瞪着冯睦,一副似要将其生吞活剥的架势,他怒不可遏道,“你跟我讲你没收上钱来?” (本章完) 第217章 开始 冯睦点点头,并不作解释:“是的。” 田涛的怒火似乎被这句话激得更旺,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狰狞: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必须把每一分钱都收齐,不要拖累整个团队?” 冯睦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田涛的眉头紧皱,青筋在额头上暴突,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冯睦的衣领,用力一扯。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冯睦的衣领被粗暴地撕破了一角,然而他的身体却如钉入在地板上一般屹立不动,纹丝未移。 田涛的动作突然停滞,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森然: “冯睦,你以为你不向囚犯收钱,他们会感激你?” 田涛不等冯睦回答,便讥讽道: “不会的,这些野狗不会感激你的,他们只会嗅到你身上令人作呕的软弱气息,然后一起扑上来,啃碎你的骨头。” 冯睦面色依旧平静,真心实意的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从未期待过他们真心感激我!” 田涛不再多言,他冷冷地指了指门外,声音寒彻骨髓:“我等着那一天,等着看你被他们撕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希望到那时,你不会感到后悔。” 冯睦平静的往门外走去,缓缓地向门外走去,那姿态从容而优雅,甚至不忘礼貌的的把门轻轻带上。 尽管队长的态度十分粗鲁,但冯睦的态度始终温和如一,在以礼待人这件事上,他近乎做到了极致。 随着门缝缓缓合拢,冯睦与田涛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刹那。 田涛看冯睦宛若在看一个死人,随手将手中撕裂的布条扔进垃圾桶,心底嘲弄道:“既天真又愚蠢的家伙,我等着给你收尸。” 冯睦的面色依旧温和,但他的眼底却隐藏着诡异的血线,若隐若现,仿佛已经提前预见田涛头顶的血条悄无声息的融化成了灰暗色。 冯睦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 他走到储物柜前,轻轻打开柜门,随手取出放置在外的保温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拧开盖子。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眼帘中映入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二次添加变质的饭菜(17/20)”。 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特制的塑料袋。 塑料袋是“红丫的工作间”特制的袋子,气密性非常好,原本是用来装一些断碎残肢的,这会儿被冯睦拿来装剩饭,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他将剩饭小心地装入袋中,扎紧袋口,然后轻轻地将它扔到床底下的洗脸盆里,再一脚推到墙根的最深处。 冯睦起身,提着保温桶出了门,拐入进食堂里,把保温桶和一堆食盆餐盘放到一块儿,过会儿会有专门的囚犯收走,拿去洗刷干净的。 囚犯就是这点好,只要你愿意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他们就能干好一切。 冯睦虽说瞧不上二监对囚犯的利用效率,他觉得这些方式都太过原始和粗暴,但他还是非常赞赏,二监对囚犯们日常里无微不至的使用率的。 洗衣服,制衣服,做家具,洗碗,洗菜,拖地,擦刷马桶等等等等。 可以说二监的囚犯,随便挑一个释放出去,都绝对是吃苦耐劳,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 尤其是对保洁家政市场的劳工,能造成摧毁性的打击,能把整个市场的行情价都打到地板上。 王聪在用餐时,目光不时地飘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冯睦提着保温桶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饭盒随手扔进了洗涮池中。 “吃完饭了?”王聪随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冯睦同样随意地回应:“嗯,吃完了。” 王聪点了点头,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说道: “终于等到周一了,今晚我不用再值夜班,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你呢,还能撑得住吗?” 冯睦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按摩着僵硬的脸颊,展现出一副疲惫却坚定的表情: “没事,我还能撑。我特别擅长熬夜。”王聪看着冯睦那副强撑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哪有人真的擅长熬夜呢?就算是铁打的人,连熬几夜也会疲惫不堪,何况你并不是铁打的。” 冯睦非常配合的轻揉了揉两侧太阳穴,王聪又哪里知道,冯睦的颅骨若不是铁含量严重超标,就是他指头上时而能控制,时而控制不住的力量,早就把自己太阳穴摁瘪了。 冯睦迎上王聪关切的眼神,压低声音神秘道:“王聪队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的是铁打的哦。” 王聪心里一咯噔,原本耳朵都悄然竖起来了,闻言又耷拉回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王聪走到卫生间门口,习惯性地解下腰间的电棍,随手递给了冯睦,随后便先进了厕所隔断放水。 他站在镜子前,细致地洗手,同时透过镜子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冯睦,后者似乎毫无察觉,静静地等待着。 王聪从口袋里抽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珠,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直到双手完全干爽。 他这才走出卫生间,顺手取回了自己的电棍,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冯睦手中的那一根。两根电棍在外观上毫无二致,但只有王聪知道它们的不同。 冯睦走进了隔断间,轻轻地掩上了门。 王聪的目光在门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转身,背对着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悄无声息地将左右手中的电棍对调了一下。 卫生间内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冯睦照着镜子洗了洗手,随后转身走向门口,王聪已经体贴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擦擦手吧。”王聪的声音温和而友好 “谢谢。”冯睦回应着,他的微笑礼貌而温和。 他接过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直到没有一丝水迹,这才接过了王聪递来的电棍,随意地斜挎在腰间。 王聪站在走廊的门口,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烟圈,同时向冯睦问道: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家里情况如何?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冯睦平静地回答: “是的,我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她是个天才。全家人都对她寄予厚望,相信并期盼她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父亲就是巡捕房的捕头,最近因公受伤,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至于我母亲,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让人怜悯。” 王聪仔细的听着,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心里,他深深嘬了口烟头,感慨万千道: “听起来也颇不容易,哎,冯睦你教会了我很多,我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得去探望和感谢一下伯父伯母。” 冯睦闻言,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王聪,心里冷笑连连: “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化解自己内心的歉疚和背叛的负罪感吗,真是惹人发笑啊。” 他面上则不动声色,平静道:“那倒不用了,王聪队长未来好好感谢我就够了,我家人那里,我会自己好好尽孝和照顾的。” “也对!”王聪掐灭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用鞋底狠狠地踩了几下,确保烟头彻底熄灭。 这一幕被走廊上的监控探头清晰地记录下来。 田涛站在监控室里,注视着屏幕,收到了王聪传递的信号。 他拿出手机,给分区长常威发送了一条短信:“一切准备就绪,请指示!” (本章完) 第218章 送他上路,弃子的价值 在分区长的办公室内,常威显得异常疲惫。 桌子上来自“姐姐”的来电显示一直在振动,常威却视而不见根本没心思接电话。 他满脸胡茬子好几天未刮,就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脸色阴沉地望向身旁的马轩,声音低沉而缓慢: “事情了结之后,你们就打算安排我一段长假,是不是?” 马轩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道: “是啊,冯睦是李拔山的师弟,李拔山又投靠了监狱长,冯睦若是在你的监区出事了,甭管有没有证据,监狱长和李拔山都会把这事儿算在你头上。” 马轩停顿一下,继续道, “周唬大哥事后给你放段假,等于让你直接避开了监狱长的怒火和李拔山那个莽夫,也是为了你考虑,你不要多想。” 常威吸了一根又一根烟,嘶哑着嗓音冷笑:“那么,等我休假归来,我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吗?” 马轩似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位置稳固,这个休假只是为了让你暂时远离是非,等你回来,一切都会如旧。” 马轩略一沉吟,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和可信度,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又补充了一句道: “只要周唬大哥还在这个位置上,就没人动得了你的位置。” 常威没有回应马轩的安慰,他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眼神挣扎,仿佛在纠结思考着什么。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突然,常威将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中,似乎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直勾勾瞪着马轩,语气感慨:“我还记得当初,你最开始来二监是在我手底下当狱警的,没想到今时今日,却是你来送我走,呵呵——” 马轩同样感慨万千,劝慰道:“只是休一段假,等尘埃落定后,你还是会回来的。” 常威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疯狂大笑,马轩只在旁边尴尬的沉默不语。 半晌,常威停止大笑,把桌上不断振动的手机拒接,手机桌面屏幕上是他和姐姐以及外甥三人的合照。 姐姐早年离异,常威又一直未娶,所以他一直把常青森视若己出。 常威看了眼手机屏幕,嘶哑着嗓音道:“我常威是没有你聪明,但我常威也不是傻子,二监的风向变了,我是能察觉到的。” “算了,不说了,你替我转告周唬大哥,我也不求他什么了,但我就这么一个外甥,让他记着他答应过我什么?” 马轩点点头,他前两个月也才刚有了第一个孩子,所以他很理解并同情常威的心情。 常威猛然起身,一把扯掉身上的狱警服,随手扔到沙发上,然后,大步往外走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发送短信回复。 ——送他上路! 马轩微微侧身,让出路的同时,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笑容: “这么匆忙离开,难道不想留下来看眼结果吗?” 常威的脚步微微一顿,发出一声冷笑:“费尽心机地下药,对电棍做手脚,还疲劳轰炸,我费尽心机的铺垫布局,冯睦还能活着不成?” “既然他都要死了,尸体还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年在二监看天天看尸体,我早就看腻了?” 马轩蹙眉:“我的意思是,他毕竟取代了你外甥的名额。” 常威嗤笑:“所以我答应做这件事啊,但是,一个进来监狱几天,一分钱收不上来,对囚犯都不忍心殴打下手的人,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区区名额,对我外甥下手吗?” “当然,他占了我外甥的名额,他就该死,但更该死的,是在背后帮他的人,是李拔山或者监狱长。”常威不等马轩说话,又盯着后者挡在镜片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马轩沉默不语。 常威皮笑肉不笑:“好了,我该去休假了,收尸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哐! 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合上。 门外,常威的声音渐行渐远:“喂,姐,你别胡思乱想,我刚刚跟二监的领导求过了,他一定会帮我找到青森的……” 马轩站在原地,听着那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才缓缓地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同时发送给了两个人: ——一切按计划进行,常威已去休假。 监区长办公室。 周唬拿起手机瞥了眼,然后起身走到窗前,眺望向高墙下巨大的铁门,没一会儿,就看见铁门开启了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道落寞的背影走了出去。 铁门合拢,似永远的将那道身影隔绝在了铁门之外。 同时间,监狱长办公室。 三层防爆玻璃后面,钱欢正坐在电脑前操控着鼠标,切换到出入口的监控上。 通过监控聚焦放大,钱欢看得远比周唬更清晰,他甚至能一清二楚的看见常威在跨过铁门时,眼角肌肉不自然的细微抽搐。 “看起来我们的常威分区长很舍不得咱们监狱啊,但可惜,作为棋子,有时候被放弃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钱欢关掉屏幕,然后把手机上的短信删除掉,才笑着对防爆玻璃外的秦亮法医说道。 秦亮坐在玻璃外的沙发上,闻言叹了口气道:“可怜常威帮周唬干了十几年脏活累活,最后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惨呐。” 秦亮停顿一下语气,语气稍转道:“那么,冯睦就钱狱长您选定的弃子?” 钱欢思忖了一下,笑道:“这倒不是,冯睦可从来不是我的人,又怎么能算我舍弃的呢,我充其量只是在暗中推波助澜,想用他的死来激活我另一颗属意的棋子而已。” 秦亮从嘴里吐出个名字:“李拔山!” 钱欢笑道:“秦法医觉得李拔山的实力真的只是入职登记的四品吗?” 秦亮思忖片刻:“现实世界毕竟不是游戏,品阶等级这种东西并不会像游戏角色那样直接显示在头顶。我们只能依据纸上的记录来判断,至于真实性或者时效性,都是可以人为操作的嘛。” 秦亮就经常人为操作尸体的死因,所以他很懂其中的门道儿,死人尚且能被操作,活人操作的余地岂不是更大? 秦亮迟疑着问道:“怎么,钱狱长您觉得李拔山隐藏实力了?” 钱欢也没什么证据,但他相信自己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他笑了笑道:“我不清楚,但我觉得李拔山这把刀用好了,会很锋利。” 秦亮也不再多问,说:“明白,我等会儿会把冯睦的验尸报告做的完整漂亮。”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紧接着,一个令秦亮法医万万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219章 监狱版本升级!让我偿命啊?!! “秦法医,烦请你在为冯睦进行尸检时,特别留意他的血液成分,检测出……” 钱欢的话语在此刻稍作停顿,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刚刚走进来的身影。 后者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瓶子中盛装着浅浅一层透明液体。 他轻轻地将瓶子递到秦亮的手中,同时为钱欢的话做了补充: “q-14型延迟致幻剂,无色、无毒、无味。服用后,若搬运气血,会激发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 秦亮接过玻璃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凝视着面前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狱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 “我记得最近这两天你一直和冯睦走得相当近,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叫王聪,对吧?” 王聪双手递过瓶子后,轻轻地收回来,站得笔直,承认道:“秦法医好记性。” 秦亮微微感慨,说道:“亏我还提醒过冯睦,二监里没人值得信任,看样子他是没听进去呦,不过,你不是常威故意派到冯睦身边的人吗,怎么会……” 秦亮的目光在王聪和钱欢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疑惑。 王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而平静的笑容,他缓缓说道: “秦法医好眼力,一开始我接近冯睦,的确是被常威安排的,但后来,我就幡然醒悟,弃暗投明了。” 钱欢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语气中透露着对王聪的赞赏: “正是因为王聪的弃暗投明,咱们才能洞察轻监区内暗中酝酿的险恶计划,也才能如此轻松地获取他们毒害自家狱警的证据。” 秦亮听后顿时豁然开朗,他拍了拍王聪的肩膀,同样不得不赞许道: “王聪,王聪,人如其名,是个聪明人啊,日后在二监,你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啊。” 王聪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回答道:“哪里哪里,这一切都是钱狱长英明领导,运筹帷幄的结果。” 秦亮微微一愣,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钱欢,手中的瓶子轻轻摇晃着,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莫非这中间还有故事?” 钱欢知道,接下来的计划需要秦亮的配合与支持,因此他并没有隐瞒,反而轻声一笑,坦诚地说道: “q-14型延迟致幻剂,这是圣光制药公司最新研制的一批醒神水,产量极为有限,市面上几乎一支难求。” “田涛区区一个监狱队长,他也配买得到这种稀有的东西?是我特意安排了人手,才让它流入到他的手中。” 饶是秦亮法医早早就站队监狱长了,但此刻也为监狱长深沉且叵测的心机,感到了一丝寒意。 怎么说呢? 秦亮在二监待了半辈子,一直见识到的都是有迹可循的计谋,或者说是浮于表面的坏人作派。 但, 监狱长钱欢的阴险,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坏,感觉就像是给二监的低端坏,注入进来了一种高端局的玩法。 “不怪咱们监狱体制内的人玩不过外面那些搞公司的人啊,太阴了啊。” 秦亮法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一股办理病退的冲动。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道: “监狱的版本已经悄然升级,像我这样上个版本的老家伙,或许真的应该及时抽身,把位置腾给年轻人,省得到时候碍着谁眼了,被人连骨头渣子都给吃干抹净了,都反应不过来哦。” 钱欢见秦亮半晌没吭声,微微蹙眉道:“怎么,秦法医觉得哪里有纰漏吗?” 秦亮陡然回神,说话态度都愈发恭谨:“没有,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给冯睦做尸检。” 钱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又瞥了一眼王聪,淡淡的问道:“进去多久了?” 王聪知道钱欢问的是什么,他当即回答道:“我过来的时候,冯睦就正领着几个囚犯进了焚化间,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离了。” 话音刚落下。 从楼道另一端,轻监区的方向,就隐隐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钱欢听着刺耳的警报,却像是听着奏响冲锋号的号角,整个人气势都为之一变,愈发显得有监狱长的威势。 他冲二人挥了挥手,嘱咐道:“去吧,记得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一些。” 秦亮点头转身,刚迈出一步,就见的王聪却已闪电般拽门冲了出去。 肩而过时,秦亮竟清晰的捕捉到,王聪猩红的眼眶里,已经悄无声息的积蓄出一层泪水,仿佛泪水下一秒就会决堤而出,为友人的不幸离世而献上撕心裂肺的哭嚎了。 ……. 让命运帮我们把时间的分针轻轻回拨至7分钟前。 在那个时间点,田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简短的几个字跃然屏上:“送他上路!” 他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从怀中缓缓抽出电棍。 他活动了下粗壮的脖子,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气势汹汹地推开门,两名狱警紧随其后。 走廊内传来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透出股不加掩饰的杀意。 211号牢房内,王焦和其他几名一整天未曾进食的囚犯,刻意空着肚子的囚犯们,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陈芽静静地盘腿坐在硬邦邦的床上,平静的睁开了眼睛。 一声刺耳的“滋啦”声响起,隔壁牢房的电闸门被打开了。 隔壁牢房里的八九名囚犯,同样是归冯睦管理和收钱。 下一秒。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弧声,此起彼伏的凄惨嚎叫回荡在楼道内,让一个个狱警都驻足侧目,也让一个个其他牢房内的囚犯们头皮发麻。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才逐渐变得微弱直至沉寂。 冯睦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张脸都被无情地砸得变形,鲜血横流,将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田涛站在房间的中央,脚下环绕着变形的尸体,他无情地挥动手中的电棍,将上面的红白混合物甩落,半张脸上沾满了血迹。 他目光凶狠,直视冯睦,残忍地说道: “你收不上来的钱,我帮你收,记住,你的仁慈帮不了这些囚犯,只会害死他们,也害死你自己。” 冯睦缓缓环顾四周,只见走廊上众多狱警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低声议论着,他们的脸上或是挂着讥讽的微笑,或是流露出冷漠的不屑。 冯睦控制着脸骨微整,一贯温和之色,冷了下来,变得僵硬而难看。 冯睦死死的盯住田涛,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监狱也应该有最底线的公平和道理,囚犯们也是有最基本的生存价值的,你这般廉价的而无用的剥夺他们的生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田涛眉毛一抖,一块黏住的碎肉掉到唇边,被他轻轻一舔,随口吞咽下去,他猖狂的讥讽道, “什么代价?他们会让我偿命,还是你会让我偿命啊?” 冯睦似乎被田涛怼的哑口无言,他木然不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田涛头顶颜色愈发黯淡的血条。 田涛见冯睦敢怒不敢言,心情愉悦至极,他哈哈大笑道:“钱我替你收上来了,尸体你自己处理吧。” 冯睦目送田涛离开,转头看向隔壁211的牢房,一个又一个隐隐变得黯淡的血条浮现在他眼底里…… (本章完) 第220章 乱动别人的东西很危险 隔壁的尸体隔壁搬,这属于监狱就近法则。 冯睦沉着地指挥着陈芽和王焦等囚犯,仔细的将散落的尸体残碎,一点一点收拣起来拼凑完整,然后,两两一组的将一具具尸体搬运至焚化间。 这段路很短暂,却又似乎格外的漫长,漫长到王焦等几名囚犯感觉自己走过了一段漫长的人生,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焦躁与不耐烦。 冯睦将他们的表情尽收在眼底,也没太说话。 推开焚化间的门,热浪扑面,囚犯们汗流浃背,体内的气血受热浪熏蒸,让他们的眼神逐渐染上血色,面孔上血管凸起变得狰狞起来。 随着最后一具尸体被扔进焚化炉内,冯睦微微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囚犯,温声歉意道:“他们的死归根结底都是我的疏忽,所以,你们会怪我吗?” 陈芽此刻已经悄悄绕到门口,轻轻将沉重的铁门拉上从内里反锁住了。 一众囚犯见冯睦似无所觉,好似还沉浸在对失去囚犯的歉疚与自责情绪中,他们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几乎异口同声道:“冯狱警,你是个好人,我们不怪你!” 哧! 空气传出利刃划割的声音,一根打磨的异常尖利的牙刷,在冯睦的眼瞳中急剧放大。 冷白色的牙刷被瘦高的囚犯反握住,后端的毛刷都在剧烈震颤,冯睦目光平静的看见,攥住牙刷的手臂上,一根根青筋狰狞暴凸。 瘦高的囚犯突然弹跳而起,嘴里同时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所以,你也别怪我们。” 同时间,旁边两个壮硕的囚犯也暴起发难,一左一右,一人张开怀抱紧紧锁住冯睦的腰肢,另一人则迅速出手,快速的抓握向冯睦腰间的电棍。 他们的眼神同样疯狂且凶狠,嘴里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我们也只是想活着啊啊啊啊啊——” 王焦和剩余几个反应慢半拍的囚犯,也慌忙跟上。 他们的手掌急速摊开,满是汗水的,紧紧抓住从袖管中滑落的牙刷,嘴里发出不整齐,却声嘶力竭的胡乱咆哮。 “嗯,我不怪你们。” 一众杂乱而癫狂的咆哮声,混入进一个清冷却平和的声音,就像是在一锅煮沸的火油中,倒进了一盆冰水,瞬间激起了炸响的烟雾。 不,不是烟雾,那是黑红色的血雨,如同秋天里最腥烈的暴雨,瓢泼而下,迸洒溅射,无情地覆盖了每一个人的发梢、面庞和脖颈。 那湿漉漉的滚烫液体,带着生命的温度和终结的残酷,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瞬间僵硬,如雕塑般定格在原地。 他们的眼神如同被遥控器定格,惊恐而无法移开,直直地盯着前方那具瘦高的尸体。 那尸体的头部已经爆碎消失,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血液如瀑般倒射而出,沐浴着他们。 那无头尸体的手臂依旧僵直地高举着,手中染血的牙刷悬停在距离那颗平静无光的眼睛还有一指距离,却宛若天堑,再也无法向前刺进哪怕一厘米。 “想要活着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我也是这般走过来的。” 冯睦轻声细语,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与理解, “所以我完全理解你们。”冯睦缓缓松开五指,细小的骨头碎渣和血液交织着滑淌,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笑容还带着惯有的温和和善解人意。 只是他说话间,又轻轻挥动了下手臂。 环抱住他的那个壮硕囚犯,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推土机撞击,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猛然撞上了背后的焚化炉舱门。 焚化炉的舱门在冲击下剧烈震颤,甚至凹陷了一个明显的坑洞。 而那个囚犯,则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缓缓滑落地面,他的胸膛完全瘪平,就像变成了一张殷红的纸片人。 王焦和其他囚犯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们的心跳加速到极点,仿佛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直冲嗓子眼儿。 他们惊恐至极,目光凝固在冯睦那张始终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往日的温暖和安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 那笑容背后的眼神,藏着无尽的黑暗和冷酷,让他们感受到发自灵魂的颤栗。 以往觉得冯狱警有多像好人,像黑暗中的一束光,此刻,他们便觉得冯狱警有多像披着人皮的怪物,连焚化间滚烫的空气在他周围都被降温了,就像是一口深渊,把所有的光明与热度都吞噬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不过你们放心,我等会儿会把你们的尸体都一块块拼凑完整的。”冯睦歉疚的说道。 “啊啊啊啊啊——去死啊啊啊——” 壮硕的囚犯啊啊啊的怪叫着,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狂乱与绝望。 他猛然抓住冯睦腰间的电棍,用力一拔,将其高高举起,手臂颤抖着向下挥砸,同时拇指推动电压开关。 冯睦稍退半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劝诫:“你妈妈小时候没有教过你,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什么?”壮硕的囚犯肩膀传来剧痛,电弧噼里啪啦地爆裂开来,像一条狂舞的银蛇。 然后,一条粗壮的臂膀旋转着甩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在白色的墙面上印下焦黑的痕迹。 从中炸裂的警棍摔成两截,砸在地上,还在噼里啪啦的闪烁着电弧,一股溢出肉香的焦糊味儿,在狭小的房间内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 壮硕的囚犯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他另一只手紧紧捂住那碳黑色的膀子豁口,伤口焦糊卷曲,令人触目惊心,好消息是已经止血了。 他无法看到自己侧脸的惨状,但旁边的囚犯王焦等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就见那张右脸坑坑洼洼的,黑色与红色的肌肤交错,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渗出,形成一片可怖的景象。 他的右耳朵几乎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半截,仅靠一层薄薄的皮吊挂住,摇摇欲坠。 冯睦剩下的半句提醒姗姗来迟:“乱动别人的东西,很危险的!” (本章完) 第221章 无与伦比的折服,他才是最癫的那个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后,那名壮硕的囚犯紧紧捂着断臂,步伐踉跄着向后倒退。 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结结巴巴:“为为什么?你的电棍会.会炸?” 冯睦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深沉: “如果不是你擅自触碰我的电棍,或许在紧急关头,是我自己会抽出电棍。那么,被炸飞半条手臂的人,可能就会是我了。” 壮硕的囚犯死死盯住冯睦,懊恼和悔恨如同无数蛇卵在他胸腔内孵化,然后疯狂的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手欠去动别人的东西。 明明,妈妈从小就教育过自己这个道理啊! [你的教诲如同鲜血染红的真理,深深地震撼了一个人的灵魂,你的内在力量因此获得了永恒的微小增长+0.01!] 一行提示字幕在冯睦的视网膜前划过,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语气真挚而深沉: “所以说,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替我承受了那份本应属于我的痛苦。” 冯睦突然抬起手,猛地一抓,空气仿佛随之震颤,发出嗡嗡之声。 壮硕的囚犯脸色骤变,张嘴欲言,却只听喉咙发出一声嘎嘣的脆响,整个人被硬生生拔离地面,嘴巴和鼻孔中鲜血狂涌。 冯睦随手一甩,软绵下来的尸体便如破布般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上。 头部像是熟透的西瓜,发出一声沉闷的“pong”响,随即爆裂开来,红色的肉块和白色的浆液四散飞溅,将四周点缀成了斑点的色彩。 [你又一次无与伦比的折服了他,你的力量永久性增加0.01!] 望着视网膜上掠过的提示,冯睦眼睛都亮了。 他真心没料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重复被折服两次,一次关乎道理,一次关乎物理,就还蛮科学的咧。 冯睦舔了下湿润的嘴唇,脸色愈发温和喜悦,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其他囚犯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与诚恳: “我这个人最讲公平,他帮我承担了本该属于我的痛苦,所以为了报答他,我也替他解除了痛苦,你们应该能理解和认同我的做法吧?” 囚犯们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们的目光游移不定的看着地上,墙上,天板上,焚化炉上,那映满眼帘的浓墨恐怖画面。 然后,他们又聚焦看向站在血腥中,诡异的没染上什么血污,看起来异常干净温和,轻声细语的诡异笑脸。 两幅画面异常的违和割裂,却偏偏惊人的融合在一起,让他们毛骨悚然,浑身激起的鸡皮疙瘩都不够用了。 “我们之前一定是疯了,才会一直将这位新来的冯狱警视为二监中最和善的人,其实…..” 一众囚犯心有灵犀的在心底疯狂的报警, “冯狱警才是最恐怖的那一个!” 其他狱警充其量只是流于表面的凶残,而冯狱警则是隐藏在骨髓里的疯癫啊。 王焦强忍住头皮发麻,哆哆嗦嗦道:“没错,冯狱警您说的有道理,我们都理解和认可您的公平。” 其他囚犯战战兢兢的附和着:“对对对,冯狱警说的对。” 冯睦刻意等待了三秒钟,视网膜上没有浮出任何提示,他眉头微蹙,有点难过的叹了口气: “你们在撒谎!” 冯睦猛然扬起手臂,几个囚犯顿时惊惶而逃,可这逼仄的空间里,被几具尸体一装饰,地上哪里还有下脚躲闪的空间? 何况门还被从里面反锁住了。西瓜汁爆溅的声音接二连三,如影随形般跟在王焦身后。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瞥之间,双腿就会彻底软下来。 他肾上腺素激增,浑身气血都沸腾了,求生的本能催促他发疯似的往前冲,却感觉到后背和后脑勺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和破碎的物体黏附。 王焦手里的牙刷早就不知何时被其甩到地上了,他双目瞪着站在门口,似魂魄都被吓没了,呆傻不动的陈芽嘶吼道: “牢头,开门,开门啊啊啊啊——” 惊恐的尖叫声如同利刃刺破寂静,穿透了焚化间那厚重的铁门,回荡在冰冷的外部走廊上。 几位站在外面,出工不出力、装模作样轻飘飘撞门的狱警,此刻脸色微变,彼此面面相觑,眼神略有些惊疑不定。 王聪快速奔跑而来,当听到门内传出的那惊悚的叫声时,他的脚步不禁微微一顿。 由于厚重铁门的阻隔,声音听得不太清晰,难以辨认具体的言语,但那尖锐到几乎变形的音调,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惊惶与绝望。 “是冯睦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像,但人濒死前的惨叫声都会有点失真,也很正常吧。” 王聪急忙拽开前面的狱警,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怎么回事?钥匙呢?” 狱警沉声回道:“我是从监控里看到焚化间的门从里面锁上了,才觉察到不对赶过来的,冯睦和几个囚犯被锁在里面了。” 说完,狱警让开身子,说道:“里面的囚犯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锁卡住了,我钥匙都给拧断了。” 王聪瞪眼看去,果然看见锁芯中插着一截断掉的钥匙,金属的断裂处闪着冷冽的光泽。 王聪愤怒的嘶吼一声,用尽全力撞向铁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铁门纹丝不动,王聪却因为反震力被弹飞在地,半边骨头都酸麻了。 尽管王聪的举动中带有表演的成分,但此刻,他内心的震惊却是真实的。 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心里满是费解: “不是,这焚化间的门也太过坚硬了吧,简直要追上监狱最外围的高墙巨门了,可有这必要吗,焚化间就是烧尸的,总不是防范尸体从里面爬出来吧。” 王聪艰难的重新爬起来,又咬牙一次次撞击铁门,哐哐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着。 周围几个狱警看向王聪的眼神都变了,然后,也默不作声的开始跟着一起撞击铁门。 秦亮法医气喘吁吁的赶来,看着眼前热血的一幕,血管里的血液更凉了。 “冯睦你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王聪隔着门撕心裂肺的怒吼着,情感之充沛,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王焦看向开始有些摇晃的门,听着外面混乱的嘶吼声,眼中露出逃出生天的希冀光芒。 下一秒,王焦整个人如坠冰窟。 因为他看见牢头陈芽缓缓侧开身子,在其身后的锁芯里,有一根细长的银针,宛如手术刀一般无比精准的插入在锁芯的正中间……. (本章完) 第222章 癫的,都是癫的,多出来的一具尸体 厚重的铁门哐哐哐晃动,锁芯里插入的细针却不为所动,王焦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极度反差的一幕。 “牢头,你在干什么啊?”王焦脑子有些宕机,恐惧的情绪都被颅内cpu烧糊涂了。 陈芽站在旁边,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在锁门!” 王焦指指一地惨不忍睹的血腥,嗓子发干嘶哑:“都死了,死了啊,还锁门?” 陈芽表情严肃而认真:“对啊,按照计划里的分工合作,我来负责守门,阻止他出去,而你们负责来杀了他。” 王焦结巴道:“可,可是,你看不出来,大家都死了,我们失败了啊!” 陈芽眉头蹙起,声音铿锵有力,像往日里鼓舞大家士气一般的说道:“你不是还活着吗?” 王焦:“啥?” 陈芽深沉而富有哲理的说道: “只要任务过程里,假使还有一个人活着,你就绝不能说没有完成任务的希望了,你要相信自己,为了自己的命运发起最后的冲锋,至死方休,而不是放弃或逃跑。” 王焦:“.……” 王焦看着牢头严肃解释的表情,突然间,他感到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陈芽的脸庞与另一张温和笑脸在无声地交融叠合。 尽管两张脸庞,一张总是洋溢着笑容,另一张则总是布满严肃,但在他们阐述道理时的那份不容置疑,却是如出一辙的…… 王焦的肩膀不由自主地耸动着,身体像被电流击中般抽搐着,仿佛灵魂被恐惧彻底吞噬,变得痴傻而迷茫。 他伸出指头一会儿指着陈芽,一会儿又指着冯睦。 他从喉咙里发出骇人的笑声,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笑出了泪: “哈哈哈哈,你是癫的,你也是癫的,你俩都一样,就剩我一个正常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王焦并不知晓,他此刻正不小心一语道出了命运的底色标签——[疯狂]! [疯狂]:命运的正式成员,俱是偏执到极点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舍生忘死,死不罢休。 同理心削弱50%,视死如归加强300%。 陈芽木然的看着王焦,微微挑了挑眉,有些难过的朝冯睦叹了口气:“他好像疯了。” 冯睦认真的审视了眼王焦,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遗憾道: “是的,他疯了,跟疯子是难以讲道理的,好在他还留了张脸,所以,你来处理吧。” 王焦顿时笑的更疯癫了,一张脸都因为大笑而扭曲,似是在嘲笑他俩,又像是在笑给自己听: “两个癫的,是一伙儿的,哈哈哈哈,他俩说我是疯的,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一根细针扎入进王焦的脸颊,刺穿了他的皮肉,深深没入了脸骨。 紧接着,一根又一根细针如同暴雨般密集,纷纷扎入他的面颊,每一针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笑声转变为吃痛的惨嚎,然而,那惨嚎声也未能持续太久,因为陈芽嫌他太吵闹,给他的喉咙上也扎了一针。 “别乱动,很快就好,虽然也可以杀了你再弄,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人活着的时候,肌肉更有弹性,整容的效果更逼真。” “打麻醉也不可以,因为麻醉后的面部表情会过于僵化,那样会影响最终的效果。” 陈芽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在耐心地安抚着自己的手术病人,同时,他还十分贴心的从袖子里抽出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并非寻常的玻璃制品,而是由一串精细的银针巧妙排列而成,每一根银针都仿佛是镜子的一个像素点。 虽然它的表面并不光滑,但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依然能够隐约映照出一张人脸的轮廓。 王焦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面镜子,却看见镜中的人脸并非他自己的面容,而是一张正在以诡异的方式逐渐变形的脸孔。 随着每一串针头和丝线的精准拔出,镜子中的脸庞逐渐脱落了原有的特征,越来越与陈芽的面貌吻合,这种渐进的转变让王焦不寒而栗。 “好了,手术顺利完成!”陈芽宣布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满意的成就感。 陈芽轻巧地取下了最后一根针线,让王焦的目光落在了镜子中那张焕然一新的面孔上。 随后,他伸手抹过“陈芽”的喉咙,结束了他的术后痛苦。 “陈芽”仰面朝后栽倒,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地面,那些肢体不全的尸体散落一地。 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缺失了胸膛,有的没有了胳膊,有的则没有了双腿,它们被冯睦以一种近乎强迫症的细致,逐一排列成一行。 在意识的边缘,一个疑惑的念头闪过:“奇怪,怎么感觉多出了一具尸体?” 带着这个奇怪的谜团,“陈芽”不甘心的闭眼死去。 问: 如何用八份肉量,拼凑出九具尸体。 这个问题,得感谢前世《少年包青天》的解惑,冯睦依葫芦画瓢,给出了这一地残缺尸体的答案。 他可没有非要捏爆别人头颅,撕掉别人肩膀,踩碎别人腿骨等残忍的癖好,他做这些残忍的行为都是为了一个隐藏的目的——让另一个人在监狱顺理成章的“死”掉。 亦或者说,让其真正变成二监里不存在的幽灵! 当然,尸体拼凑的尚不完美,未必能够完全逃过法医锐利的眼睛。 好在,他手边就站着一位手艺精湛的裁缝。 缝制衣物与缝合尸体,在技巧上其实并无太大的差异。 这一点,陈芽用自己的实践和经验给出了最好的证明,他就是那个用针线在血肉之躯上绣出生命的艺术家。 “交给你了。”冯睦轻拍陈芽的肩膀,微笑着将任务托付给他。 “放心。”陈芽的回答充满自信,他弯下腰,开始对那些已经拼凑好的尸体进行最后的处理。 他的动作熟练而丝滑,仿佛他手中所处理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柔软的布料,他只是在将布料重新缝纫成衣,简单的跟呼吸一样。 “裁缝就是艺术啊!”冯睦由衷的在心底赞叹道。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短短几分钟,等陈芽完成裁缝工作,待陈芽完成了他的裁缝工作,将一具具尸体精心地搬回他们原本的位置后,冯睦冲其点了点头。 随后,他走向铁门,轻轻地拔出了锁芯上的针头。 而在他的身后,早已没有了活人的踪迹,只有焚化炉的门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冯睦扭头,用手掌轻轻从里面拉了下铁门,紧接着,铁门在外力的冲击下被猛然撞开,一道人影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直接撞入了他的怀抱…… (本章完) 第223章 剧本不对?都死了?!! “冯睦,我来了…..” 门一开,嘶哑而焦急的哭吼声便迫不及待穿门而入,然后就是王聪跌撞的撞入进他的怀里。 王聪猛地抬起头,身体本能地向后退缩,挣脱了那温暖的怀抱。 他的表情管理失控,五官的肌肉瞬间凝固,眼角积蓄满的泪水彻底绷不住,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冯睦,你你你,你没……” 他的话语在喉咙中梗塞,无法继续,只是那样愣愣地盯着冯睦,眼中一副活见鬼似的扭曲表情。 冯睦似乎并未察觉到王聪的异样,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笑容,声音平静而有力量:“嗯,我没死,所以你哭什么啊?” 王聪心虚的避开冯睦的眼神,视线落在了四周。 映入他眼里的焚化间就好似被一只黑红色的毛笔胡乱涂鸦过似的,天板、墙壁、地板,每一处都溅满了恐怖的色彩。 那些色彩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绘制出一片片静止却温热的图像,它们以各种诡异扭曲的姿势呈现,有的趴着,有的仰卧,有的斜倚,每一幅图像都在诉说着无声的惊悚。 首当其冲的温热图像,便是一个倒仰在地上的尸体,脖子都被拗断了,脸色却栩栩如生的凝固住生前的惊恐。 “陈芽,211牢房的牢头。” 王聪脑海中浮出一个名字,他视线再瞥移开,看着那一个个有头或无头的残缺尸体,心里下意识的默数着数字。 “一、二、三、……八、九,一共九具尸体,全都死了。” 王聪的目光在地上的尸体间来回游移,他的瞳孔猛地一收,视线如同被磁铁吸引般,骤然聚焦在那个右侧臂膀乃至脸颊都焦糊一片的尸体上。 紧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那具尸体旁边,那里有一根电棍,从中炸裂开来,断成了两截。 冯睦似乎感受到了王聪的不安,他轻步上前,弯腰捡起了那根断裂的电棍。 他的动作温和而从容,随后,他转向王聪,带着一脸体贴的笑容,缓缓解释道: “这根电棍在使用中突然发生了爆炸,幸好这个囚犯及时抢走了它,不然……” 冯睦没有继续描绘那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而是轻轻地拍了拍王聪那僵硬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和感慨: “真是幸运的呢,感觉就像是神灵都在暗中眷顾我,你说呢?” 王聪的喉咙滚动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反应显得有些迟缓,只能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个“嗯”字。 他的脑子很乱,既乱于冯睦没死,又乱于冯睦为何没死? 电棍没把他的手臂炸断,可以归咎于幸运。 那保温桶里的致幻剂为何同样未能发挥作用,这背后的原因总不能继续归咎于幸运了吧。 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自己的计划不够周密,是药物过期了,还是冯睦体质特殊不吸收,亦或者他顶着“幻觉”,强杀了一众囚犯? 再或者,他压根儿就没吃保温桶里的饭,可我明明看见保温桶空了,这背后的原因,思细恐极啊。 种种想不明白的不确定性,让王聪内心翻江倒海,脑浆更是煮沸成了一锅粥。 “所以,冯睦现在究竟知不知道,他饭里被我下药,电棍被我调包了?” “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早就洞察了一切,在陪我演戏而已?” 王聪心乱如麻,他的目光再次落想眼前狼藉的血腥场景上,内心简直慌得想死。 焚化间的温度本就高得让人难以忍受,此刻他衣服都汗淋淋湿透了,黏腻腻的贴在皮肤上。 “擦擦汗吧。”冯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大方的都递给了王聪。 后者流的汗太多了,一包纸都不够他擦的。 王聪下意识的接过纸巾,抬头迎上冯睦干净的没有沾上一滴血的笑脸,四目相对,后者的眼睛依旧平静温和。 一如昨日,一如前日,一如初见。 但,王聪的内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相反,他此刻只觉得那张脸愈是温和,他就愈发觉得阴森。 尽管周遭的空气热得几乎可以将人蒸熟,但王聪的脚底板却有阵阵寒流逆流而上,如同有一具冰冷的尸体,正用它那冰冷的手掌,沿着他的裤腿缓缓攀爬,滑过他的大腿,掠过他的脊椎,直至触摸到他的天灵盖。 “谢,谢谢!”王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急忙抽出纸巾,低头用力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奇怪的是,王聪越是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就淌的越多,如论如何擦都擦不干净。 周围一干陆续走进来的狱警,看着焚尸间内的惨状,饶是一个个手上都染满血腥,见惯了残肢断尸,此刻也微微色变。 无他,冯睦的衣服和脸上都太干净了,表情也太平静温和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冯睦是刚跟他们一起从外面走进来的。 但实际上,眼下这片血腥的绘画,分明就是他一手绘制的啊。 一众狱警看向冯睦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那目光中掺杂了惊讶、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冯睦轻轻地挑了挑眉,感知到了那些变化的眼神,随即向众人露出惯有的温和微笑。 “请大家脚下注意一点,别踩坏了尸体,等秦法医验尸鉴定后,还麻烦大家帮着一起抬进炉子里完整的烧掉。” 冯睦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微微欠身,展示出了良好的修养和礼貌,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众狱警神色各异的点点头,然后悄然的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是哪个魂淡在散播谣言,诬蔑新来的狱警是个温恭礼让的软蛋的? 唔,他的确很温恭礼让,但他可一点都不软啊! 冯睦鞠完半躬,又走向目瞪口呆的秦亮跟前,温声道: “抱歉给秦法医增添工作量了,我内心很是过意不去,但还请秦法医务必给他们出具一份漂亮的报告,等出了监狱,我一定请秦法医吃饭答谢。” 秦亮张了张嘴巴,脑海中有两个画面片断不停的回闪,一个是刚才监狱长办公室内钱欢的谆谆嘱托,一个是他第一次见到冯睦时的告诫。 “钱狱长叮嘱我要将这场戏演得尽可能逼真,是的,我也已经想好怎么演了,可是,冯睦他根本没死,监狱长给的剧本完全不对啊,我该咋演啊?” “还有,我之前告诫冯睦什么来着,对,我想起来了,我告诫他二监里没有好人,谁都不能信,我还承诺他要是死了,一定给他出具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 秦亮意识到自己要食言了,而且是一次性食言两次,他欲哭无泪的看着冯睦。 “在监狱里看了一辈子尸体,结果连活人都看不准了,看来我真该退休了啊。”秦亮内心异常焦虑。 他此刻再看冯睦,就感觉对方是站在血腥屠宰场里的屠夫,只不过别的屠夫们都血淋淋的,而冯睦却一身干净的站在最角落里,让人不经意间忽略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剔骨刀。 “好的,没问题,验尸是我的职责,但吃饭就不必了。” 秦亮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上的冷汗,咧开一口黑牙拒绝了冯睦的好意,冯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 推书哈~《欺诈博弈游戏》 科幻无限流黑暗文,主角绝对理性,算计和欺诈所有人。开头可能比较慢热,为了过审用了配角的受害者视角,第十四章正式进入第一个大世界副本,节奏就起来了,炸地铁、赌黑杰克、追逃战……高潮迭起,可以一看。 (本章完) 第224章 命运审判的死亡通告 秦亮低着头认真的数着地上的尸体,并一具一具的验明正身,检查他们的伤势及致死原因。 秦亮验尸的手法非常专业,他本来是打算用在冯睦身上的,但没料到,结果用在了囚犯身上。 一具两具三具,依次瞅下来,秦亮在脑海中还原了这些尸体的死法,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烈。 真的,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都或多或少缺了点零件儿,尤其是其中一具,全身骨架松散,肌肉扭曲变形,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被精湛的裁缝,小心翼翼的缝补在了一起。 唯一一具相较完整的尸体,就是他眼下抚摸脸骨的这具。 以秦亮的眼力来判断,这具尸体应当是最后一个死的,死前未受太多的痛苦,脸上的表情表情尚未完全僵硬,仍旧保留着一份鲜活,触摸起来有点q弹柔软。 秦亮完全沉浸在了验尸的世界中,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如此细致入微地检验尸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冷而静止的尸体上,随着每一次触摸,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都在缓缓的消退。 “还是尸体好啊,尸体是诚实的,是安静的,是可以剖开骨头和心脏给人看的,而不像活人那般善于撒谎,擅长表演,会将内心的歹毒与阴险都隐藏在精致的血肉包装里。” 秦亮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尸体的每一寸肌肤,就像在抚摸着久违的情人,他似乎重新找回了作为法医的初心。 就在这个时候,田涛带着一脸的焦躁与怒火,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他的身影尚未完全出现在门内,那咆哮般的怒吼声已经如同雷鸣般,先行一步掠过走廊,回荡在焚化间内。 “怎么回事?焚化间里的囚犯怎么都死了?” 秦亮抬眼看了眼宛若愤怒的公牛一样的两眼瞪凸面部狰狞的田涛,再瞥了眼面色始终温和平静的冯睦。 忽然就觉得,有些人虽然活蹦乱跳着,但实则跟尸体也没差,就只是一堆血肉和骨骼的堆砌,简单且透明。 “如果活人的世界里都是田涛这种人该有多好啊,可惜…..” 秦亮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要不了两天,他就能亲手解剖田涛的尸体了。 他想要退休的念头更强烈了,他收回目光,不愿意再参与进活人的勾心斗角,开始心无旁骛的书写起验尸报告。 一笔一画他写的很慢,也写的很详细。 案件编号:2330425-fxejqa-xxxx 一、基本信息 死者姓名:陈芽 性别:男 年龄:27 身份信息:九区第二监狱轻监区a分区囚犯 死亡地点:二监焚化间 死亡时间:233年04月25日 二、尸表检查 尸体全长:177 体重:61 尸斑:暂未出现明显尸斑,符合死亡时间。 尸僵:全身肌肉局部微僵,符合死亡时间。 外观:尸体表面除颈部有明显暴力痕迹外,余无显著外伤。 三、颈部损伤描述 颈部可见明显扭曲痕迹,肌肉和软组织严重损伤。 颈椎[具体椎体]严重骨折,伴有错位。 颈动脉和静脉破裂,周围组织有广泛出血。 甲状腺和食管无明显损伤。 四、内部检查 胸腔和腹腔无积液,内脏器官无明显病变。 颈部肌肉和软组织内部可见广泛出血,符合生前暴力作用特征。 五、死亡原因及方式 死亡原因:颈部暴力扭伤导致颈椎骨折、血管破裂,引起急性失血性休克和神经损伤。 死亡方式:暴力死亡。六、结论 囚犯陈芽在封闭环境内与一干囚犯联手袭击狱警,从而引发狱警正当防卫,颈部受创被徒手拗断,当即死亡。 …… 随着秦亮的书写,九具囚犯的死亡缓缓落于纸上。 很快,这沓验尸报告会被盖上红戳,递交到执政府相关部门,从公民户籍系统中删除,销户,完成不可逆转的死亡。 冯睦第一时间没有理会田涛的咆哮,他看着秦亮写完验尸报告,余光隐晦的瞥了眼焚化炉紧闭的舱门。 然后才看向田涛,脸色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沉声道:“队长,他们突然袭击我,然后被我杀了,就这么简单。” 田涛表情狰狞,他狠狠瞪了眼王聪,他的思路很简单,冯睦既然活着,那就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自己不可能有问题。 分区长不可能有问题。 囚犯都死了,也不可能有问题。 那唯一的问题就只能是王聪了,他背叛了自己等人。 田涛咬了咬牙齿,冷笑一声问道:“就这么简单?他们袭击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冯睦瞳孔缩了缩,他都未料到田涛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他眯了眯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起来: “确实,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何会像发了疯一样集体向我发起攻击。我甚至认真地询问了他们,田涛队长,你猜猜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 田涛面色一僵,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周围的狱警们果然一个个都紧张地竖起了耳朵,他们的目光如同游丝,在冯睦和田涛之间来回穿逡巡,仔细的捕捉着两人对话中的每一个微妙变化。 他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冯睦语气中的那份不善以及隐藏的暗示。 冯睦是故意的,他一直扮演着温和的形象,现在是他开始露出獠牙的时候了,但仅仅是一些囚犯的死亡,还不足以完全触动狱警这个群体。 他需要再献祭一两位有分量的生命,来震撼他们。 田涛就是冯睦选中的其中之一。 田涛死死的盯住冯睦,色厉内荏道:“我怎么会知道?” 冯睦微微皱眉,沉吟了良久,直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显得有些焦急不安,他才缓缓松开了紧锁的眉头,语气一松,呵呵笑道: “他们想说,但是我没听,我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因为,我怕他们诬陷你啊,队长。” 田涛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掉落回肚子里,他冷哼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语气却依旧强硬: “诬陷我?他们为何要诬陷我,这件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冯睦,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冯睦的眼眸微微眯起,细如针尖的缝隙中透出一股阴冷的寒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而低沉: “队长似乎不满意我让他们闭嘴啊,那就只能请队长下去,替我好好问问他们了。” 田涛眼睛瞪圆,不可思议的盯着冯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这话是在威胁我吧,当众威胁我,冯睦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吗?” 冯睦不在意田涛的惊怒,他环视一圈众人愕然的面孔,很满意大家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恶意。 “开个玩笑,队长,神经别绷那么紧张,晚上会睡不着的。” 冯睦轻笑着,语带打趣地说了一句,这句俏皮话在场的狱警们,此时此刻或许一时未能完全领会,但这无关紧要。 因为,当他们明早醒来时,就会集体恍然大悟。 冯睦根本没有在威胁田涛,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田涛下达了一份命运审判的…..死亡通告!!! ……. (本章完) 第225章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咱们晚上见 田涛瞪着冯睦一会儿阴森,一会儿温和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此刻竟觉得那张脸面颊有点诡异瘆人。 “表情说变就变,好像脸皮是副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具似的,艹恁娘。” 田涛心中暗骂,他不愿意承认内心的不安,脸上的表情便愈发狰狞愤怒。 却不是对着冯睦,而是突然爆发,一把抓住王聪的衣领,那动作粗鲁得就像拽住狗的项圈一样,不由分说的拖着其往外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咆哮着: “都赶紧把焚化间给老子清理干净,这血迹斑斑、污秽恶心的尸体,搁这儿给谁看呢?艹,老子晚上食欲都没了。” 王聪现在其实已经不怕田涛了,但他依旧十分顺从的任由田涛拽着往外走,这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多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冯睦处在同一间屋子里。 “等一下。”冯睦叫住了两人。 田涛脚下一顿,神色暴躁的扭转过头,王聪则根本不敢转头,心里暗暗叫苦。 冯睦平静道:“死了这些人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晚上就不用我值班了吧,我想回家洗个热水澡换换心情,以此更好地迎接明天的到来。” 田涛冷哼一声,怒意未消的离去,冯睦不以为然的看着王聪狼狈的被拖拽着走的背影,用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啊,王聪队长,咱们晚上见,呵呵——” 冯睦的脸庞上原本隐约可见的冷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招牌式的、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 他环视着一众狱警,礼貌地开口请求: “我很抱歉这些尸体影响了队长的食欲,那就麻烦大家,和我一起赶紧把尸体都烧了吧。” 以往这些狱警都当冯睦是空气,每次对他打招呼都视而不见,但今天,面对礼貌规矩的冯睦,他们尽管脸色未必很好,但俱都同样客气的冲冯睦点头回应。 甚至有几个狱警,还略显友好的挤出了张笑脸。 冯睦心知肚明,狱警们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他很高兴大家的接纳,而且他笃定,明天过后,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会更加友善。 没用太久,几乎是秦亮甫一写完一具验尸报告,对应的尸体就被火速焚烧掉,整个过程高效而有序,显示出了专业团队的配合效率。 “感谢大家的帮助,我今天难得可以不用值夜班,我想等会儿下班后,请大家一起在外面吃个晚饭,以表达愧疚和谢意。” 冯睦站在焚化间那洁净如新的地面上,对着一众帮忙的狱警轻轻欠身,他的态度无比真挚而诚恳: “请各位务必给我这个面子,不要拒绝我的邀请。” 众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没有人主动开口。 这样的场景,冯睦早已预料之中,他并不感到意外。 他微微一笑,声音更加低沉,且充满了磁性: “另外关于监狱长施行的[末位淘汰制],我也有一些不太成熟,但与大家利益攸关的想法,我希望能得到各位前辈的宝贵意见。” 冯睦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诚意,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仿佛在说:接受我的邀请,就是我们友谊的开始。“既然冯狱警如此诚恳地邀请,那今晚我必定会准时参加。”最初那位露出微笑的狱警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随着第一个人的答应,其他人也纷纷松口答应,一个接一个地应允下来。 冯睦望着众人的一致答应,他的笑容愈发灿烂而真挚。 他将目光转向秦亮,温和地邀请道:“秦法医,您晚上也一起来吧。” 秦亮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就想要婉拒,但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冯睦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所阻止。 冯睦笑眯眯地看着秦亮,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 “秦法医若是不赏光,那我今晚就只能在他们散场后,提着夜宵亲自上门拜访了。我记得秦法医的住址应该是……” 冯睦不紧不慢地报出了秦亮的住址,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秦亮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他愣愣地盯着冯睦,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地说:“冯狱警如此有心,我怎能不赴约?我一定准时参加。” 秦亮步出焚化间的阴冷,紧握着一叠验尸报告单,心事重重地踏入了监狱长钱欢的办公室。 钱欢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皮沙发椅上,目光锐利地扫过秦亮的身影,随后接过他从玻璃窄缝中递来的报告单,眉头紧蹙,一页页地审视着。 秦亮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钱欢将所有的报告单都翻阅完毕。 然后,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致幻剂的空瓶子,沉声道:“钱狱长,我没办成您嘱托的事情。” 钱欢接过空瓶,轻轻地在指尖把玩着: “不怪秦法医,是我预想出错了,我也没料到啊,冯睦竟然没死啊,我刚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十分震惊。” 钱欢轻轻一弹,空瓶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了垃圾桶中,他脸色怪异道: “一颗不被我放在眼里的弃子,他竟然从阴谋诡谲重重杀机里,自己硬生生趟了条活路出来,你说有趣不有趣?” 秦亮默然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回答有趣还是无趣。 他现在脑子很懵,脑子里全是冯睦刚才准确报出自家地址的一幕,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钱欢见秦亮不搭腔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顾自道: “常威等人的算计,虽不能称之为无懈可击、环环相扣,但也算是狡猾诡异,手段卑劣,又是下毒,又是在电棍上做手脚,还收买他身边的人背刺,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一般人绝对吃不住要栽的死死的。” 钱欢停顿了一下,耐人寻味道:“还有我在暗中推波助澜,结果,冯睦却安然无恙,这肯定不会是运气,所以,秦法医你觉得,他是从哪一步开始察觉到问题了呢?” “是啊,查出自己的住址,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所以,他是从哪一天开始就盯上自己了呢,不是,我就一个验尸的法医,他盯上我图啥呦?”秦亮心里浮出相似的疑惑。 (本章完) 第226章 过河卒?他不会记恨我! 办公室内的气氛略显压抑。 秦亮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没有向钱欢透露冯睦调查他家庭住址的事情。 一方面,秦亮对冯睦生出忌惮,他打算先去听听冯睦究竟要干什么,再做计较; 另一方面,秦亮对钱欢也不得不提防,他也怕自己一不留神,转眼就被这位心机叵测的狱长给当弃子使用了。 秦亮只提了,冯睦邀请同事们聚餐,并顺带邀请自己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钱欢显然也从别处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的表情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道: “劫后余生,请大家吃个饭,也是应有之理,既然冯睦已经向你发出了邀请,秦法医,你去参加就是了。” 秦亮点点头,随即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忠心:“我会在酒桌上留意冯睦的一言一行,回来后定会向您详细汇报。” 钱欢对秦亮的态度感到十分满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秦亮察觉到钱欢的态度还算和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冯睦既然未死,那监狱长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冯睦,李拔山那边又要如何…..” 钱欢原本是打算用一颗弃子来激活李拔山收为己用,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 但现在弃子未死,计划第1步就夭折了,钱欢也觉得有些头疼,不得不重新构思新的策略。 他沉思了许久,忽然转变话题,问道:“秦法医,你有没有下过象棋?” 秦亮一时语塞,有些意外:“象棋?” 钱欢:“上个纪元流行过一时的游戏,之前在上城也风靡过一段时间,不过在我们下城,玩这个的人确实不多。” 秦亮点点头:“似有所耳闻过,好像是跟武斗战棋有点类似?” 钱欢笑了笑,也不在意秦亮是否能听懂,简单的解释道:“这象棋棋盘由九纵十横而成,中间隔着一条横线,意为敌我对垒的河界。” “棋盘上有将士象马車炮卒七种棋子,每一种棋子都有对应的特点和用法。” 秦亮不明所以,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钱欢继续道:“李拔山便是我选定的車,可一夫当千,横冲直撞,杀起人来,最是摧枯拉朽。” 钱欢叹了口气:“而这棋盘上还另有一子,名为卒。” “卒子未过河时只能直走,呆板僵硬好似牵线傀儡,故而常常充作向前的诱饵,或发起自杀式的冲锋兑子。” 秦亮此刻却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弃子的价值呗,他捧哏道:“所以,冯睦就是那颗卒?!!” 钱欢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声道:“他本来应该是,但他既然趟出了一条活路,那就如同卒子跨越了河界。在象棋的术语中,这被称为‘过河卒’。” 秦亮虽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深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过河卒?” 钱欢解释道:“卒子过了河,从第1轮兑子中活下来,用法就有了变化,他不光可以勇猛向前,还可以横着走了。” 钱欢停顿下幽幽道:“因此,象棋中还有一句俗语——‘过河的卒子能当半个車用’。” 秦亮惊讶地望着钱欢,他原本以为钱欢会继续图谋如何除掉冯睦,但转念一想,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岔了 监狱长对冯睦并无深仇大恨,想要除掉对方,不过是另有所图,既然计划失败了,也的确没有必要过于执着或者沮丧。 他问道:“所以,钱狱您是打算把冯睦收拢到手底下?” 钱欢微微一笑,确认了秦亮的猜测:“手里没有車,那就先拿半个車将就用用也不错。”秦亮:“冯睦能听话吗?” 钱欢自信道:“许诺重用,诱之以大利,这套法子对李拔山未必管用,但对冯睦一定会奏效。” 钱欢虽然无法推测还原出冯睦如何破局的,但从结果来分析,冯睦的脑子应该很活泛,并且野心勃勃。 秦亮认可钱欢的判断,他只是心存疑虑:“不过,钱狱长,关于致幻剂的事情,您不担心冯睦会因此怀恨在心吗?” 钱欢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冯睦他不是没死吗,既然没死,如果他够聪明,他就不会记恨我这个监狱长。” 钱欢咧嘴笑道:“而如果他不够聪明,那就更好了,下毒的人是王聪,买毒的人是田涛,幕后唆使的人是常威是周唬,八杆子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秦亮看着钱欢脸上那副胸有成竹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发寒:“这话里的意思,是随时准备把王聪当作弃子推出去吧。” 回想到,刚才不久自己还夸赞王聪前途光明远大,秦亮就觉得齿抖冷: “合着,钱狱您每天在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观察二监里谁更适合当弃子呗?先是冯睦,然后是王聪,那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呢?” 也许是防爆玻璃太厚,让他看不太清秦亮脑门上沁出的汗水,钱欢并未太注意到秦亮心底浮出的不安全感。 他弯腰从抽屉底部抽出一张折皱巴的简历,露出冯睦那张显得平静而沉着的一寸照片。 钱欢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喃喃自语道: “就是不晓得这把刀握在手里,够不够锋利,能斩的断几颗头颅?” ……. 与此同时,田涛紧紧抓住王聪的衣领,用力地将他的头颅摁在墙壁上,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逼问道: “说!是不是你出卖了我们?” 王聪的额头被擦破,渗血的皮肤与墙皮粘连,他痛苦地挣扎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血丝,声音嘶哑而坚定: “我没有。” 田涛显然不信他的狡辩,怒火中烧地说: “你没有?那你怎么解释冯睦没死?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服用过致幻剂的人。是你没下药,还是他根本就没吃?” 田涛自己服用过致幻剂,也见过别人服用,他知道醒神是个什么状态,总之,绝不可能是冯睦刚才那种状态。 王聪心里也委屈愤懑,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他低声吼道:“他吃了,我看见他保温桶都空了。” 田涛狞笑:“哦,他吃了,那就只能是你没下药喽。” 走廊之外,两名狱警守候在办公室门前,耳中不时传来里面的怒吼和惨叫声。 突然,一声不同于之前的痛嚎划破了空气,那声音尖锐而变形,让两名狱警心中一惊,他们立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后的场景让两名狱警惊骇得几乎无法呼吸——田涛摔在地上,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面颊,鲜血从他指间的缝隙中缓缓渗出,点点滴滴地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王聪则倒在一旁,他的衣物上遍布着杂乱的脚印,显然是遭受了一顿踢踹。 他的嘴角扭曲着,肿胀且淤青,笑容神经质地拉咧至耳根,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口中吐出了大片的血肉和两颗染血的碎裂牙齿。 田涛看着地上被呸吐出的血肉,他惊怒的怪叫:“你敢还手,你敢咬我?” 两名狱警的瞳孔急剧收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田涛伸手去抓那些散落的烂肉,然后暴露出他那张触目惊心的左脸。 那半边脸上布满了深深的咬合痕,血肉模糊,几近见骨,他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穿过咬痕,看到他口中血肉模糊的舌头和牙齿,那副景象,足以让人永生难忘。 王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捡烂肉的田涛,疯子一样的大笑道:“再敢欺负我,我咬死你!” (本章完) 第227章 都脏都黑 疯癫的大笑回荡在屋子里,如同乌鸦在哭嚎,充满了扭曲的欢乐与痛苦。 田涛捡起烂肉的动作猛然一僵,他怨恨的看着王聪撞开两名惊骇的狱警,跌跌撞撞的往走廊里跑去。 “愣着干什么,去叫狱医啊!” 田涛将几片被咀碎的烂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声音含糊漏风的冲两个狱警怒吼着。 两名狱警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田涛说的不是秦亮法医,而是监狱里配备的医护人员。 他们差点都忘记了,二监也是配备有狱医的,因为平时真的很少有人会用上。 两人快速的跑去,过了良久才回来,身后跟着个200斤重的狱医。 没办法,二监的工作太清闲了,这里的囚犯和狱警,从生到死基本都没有生病的,非常的省心。 自从调岗到二监,这位狱医一年到头也难得出诊几次,日复一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清心寡欲的想不胖都难啊。 田涛瞪眼看着狱医,小心翼翼的把掌摊过去,问道:“能复原吗?” 狱医嫌恶的捂了下眼睛,烦躁道:“咦,好恶心,快拿走。” 田涛气得脸哆嗦,又不死心的问道:“能缝吗?” 狱医毫不客气的摇摇头,然后拿出酒精纱布和止血喷雾,粗暴的就往田涛脸上招呼。 他的动作很粗暴,也很快,没两三分钟,田涛整张脸就被裹成了木乃伊状。 “你今晚就留监狱里睡吧,我今晚也呆在监狱里,你要是发炎流脓了就叫我。”狱医说完扭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了。 田涛单手死死的攥紧拳头,手里的烂肉被他攥成了汁水儿,然后挤到杯子里,被其含恨一口闷入了喉咙里。 …….. 王聪脚步踉跄地穿过走廊,一路小跑至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随后,他急匆匆地向监狱长办公室赶去,却在通往办公室的激光通道前,被安保处的狱警截住了去路。 拦路的狱警眼神轻蔑的看着王聪,不咸不淡的说道:“钱狱长,今天没空见你,回吧。” 王聪的心头猛地一沉,就在这时,他抬头恰好瞥见钱欢从办公室内步出。 他急忙呼唤了一声,但钱欢只是轻轻扭头,斜了他一眼,随即便收回了那如弃敝履般的冷漠眼神。 拦路的狱警冷笑一声道:“王聪不是我说你,你懂不懂规矩啊,监狱长每天日理万机的,你一个小小的狱警,想见监狱长要提前打报告的。” 王聪的耳中早已听不进狱警的任何话语,他的胸膛内仿佛有一股愤怒的熔岩在激烈地喷涌。 刚才,遭受田涛的殴打时,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怒火中烧。 王聪转过身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脸色憋得铁青,额上的血管因愤怒而暴突,显得狰狞可怖。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那天监狱长听到自己投诚时,还对自己和颜悦色欣赏有加,怎么今天就骤然变了张脸,有种多看自己一眼都嫌脏的感觉? “难道就因为冯睦没死?!!我就脏了,可监狱长你就干净的了吗?” 王聪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虽然是有点黑化了,但他现在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大人物的肠子能有多肮脏。 那是比他再黑化100倍,还要肮脏的黑暗啊!王聪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激光通道顶上闪烁的红灯浇灭了他的愤怒,然后,裤子口袋里嗡嗡的震动,将他从暴虐的臆想中拉回了现实。 王聪木然的掏出手机,木然的点开短信。 ——您的银行账户已入账413000,款项说明:房屋抵押。 王聪眼神呆滞了一瞬,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给银行拨去电话询问。 电话里头传来清冷的女声:您好先生,房屋是刘秀娟女士在我行办理的抵押,汇款账户留的是您的姓名。 王聪耳朵嗡鸣,脑海中一瞬间全是母亲最后一通和自己的电话。 “没事的儿子,你爸不会怪你的,妈也不怪你,是爸妈自己没能力,混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个低阶公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爸妈绝不拖你后腿。” “儿子,你就放心往上爬,什么都不要顾虑,你只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妈就高兴,你爸就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好了,不说了,妈等会儿去医院最后再看一眼你爸,你在监狱好好干,钱要是不够,跟妈讲,妈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给你把钱凑出来。” “好,我家儿子从小就最孝顺,妈相信你,妈等着那天,到时候把妈和你爸葬一块儿,想想就幸福呦。” 王聪失魂落魄般站在原地,忽然神经质一般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重复的念叨:“医院,对医院,24小时!” ……. 第四医院门口斜对面的街道上。 十几个换上便装的狱警,缓步走入临街的一间饭店。 忽地,邓伟眼尖的指了下对面,不确信道:“咦,你们看那医院门口的是不是王聪啊?” 几个狱警齐刷刷地扭头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匆匆奔跑,虽然背影模糊,但那身制服却是狱警的标志性装扮。 秦亮瞳孔微缩,看了眼冯睦,笑着问道:“吃饭不叫王聪吗?冯睦,我记得你俩在二监走得最近吧?” 冯睦收回眺望向医院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慨:: “我以为跟他走的很近,可他未必这么想我,哎,算了,不叫他了,咱们自己吃。” 秦亮就提了一句,也没再多问,一行人跟着冯睦走进二楼里间的包厢里。 与此同时,王聪站在医院的停尸间内,眼前的柜子里躺着一具他素未谋面的尸体,他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瞪圆的眼睛,对着旁边的女护士怒吼:“我妈呢?她在哪里,人呢?” 女护士面对王聪那像是吃人的目光,却显得异常冷静,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 “先生,您来得太晚了。您母亲的遗体已经在三个小时前被送往焚化厂了。” 王聪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攥入掌心肉里。 女护士依旧面带那种职业化的微笑,一边查阅着平板上的记录,一边淡淡地问道: “不过,您的父亲还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请问,您是否需要现在办理他的出院手续?” (本章完) 第228章 我不是人 事实证明,人在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王聪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他步出停尸间的阴冷,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来到了病房。 他的目光空洞,木然地落在那张病床上,那里躺着他已经气息全无的父亲。 后者身体冰冷僵硬,裸露在外的皮肤爬满了尸斑,却闻不到腐烂的味道,因为医院给他裹了一层透明的保鲜膜。 毕竟,屋子里还有其他病人,医院怕他们受不了他身上的“体味儿”。 王聪低头看着,父亲的鼻子里还塞着导管,导管连接的呼吸机还在不眠不休的运作,屏幕上记录着换气的总量。 像计程车上的计价器一样,每一秒都在往上跳动。 而且最吊诡的是,这台呼吸机的换气频率,明显是其他病床的好几倍。 道理却很科学,因为其他的病人还活着,他们主要自主呼吸,呼吸机只是辅助,每一次的呼吸肺部都无法做到完全扩张,是浅呼吸。 死掉的尸体却是全程被动呼吸,呼吸机才是主力,每一次的呼吸都确保了肺部能够最大限度地扩张与收缩,这种深层的呼吸,甚至是一些高级武者梦寐以求的理想状态。 呼吸机旁的心率检测仪也在默默履行它的职责,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没有任何波动的直线。 好消息是,由于这条直线缺乏任何的波动频率,因此计费系统并不会按次数收费,而是按照小时来计算,费用比呼吸机便宜太多。 旁边的护士还在尽职尽责的询问:“王聪先生,是否现在为您的父亲拔管?” 王聪却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心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他机械地伸手,一把将父亲身上的管子扯下,任其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护士记录下拔管的时间,又将呼吸机上这一秒暂停的数值输入进平板中。 护士平静地记录下拔管的时间,然后将呼吸机上暂停的那一秒的数值输入到平板电脑中。 她翻转平板,将屏幕朝向王聪,用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将账单展示给他看:“截至目前,您父亲住院期间产生的总费用如下……”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扣除所有费用后,账户余额为13114元。如果没有异议,请您在这里签字确认。” 王聪并未注意到,在账单的最后一栏里,刚刚新填入一项导管损耗的费用。 王聪没有理会护士的声音,而是缓缓弯腰,将那用保鲜膜紧紧包裹的遗体抱在怀中,然而,转身迈出的脚步却忽然僵住。 他银行卡里的钱以及公民账户里的功绩点,都不足以购买或兑换一块墓地,所以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对尸体火化装盒。 女护士见惯了这种场景,很是善解人意道:“需要医院帮您叫辆焚化厂的专车吗?” 王聪没有泪水,也忘记痛苦,只觉得非常可笑。 可笑医院的敬业,可笑父母的无私,可笑世界的荒诞,可笑自己的绝望。 王聪嘶哑道:“去我母亲被拉走的焚化厂。” 女护士平静地回答:“明白了,联系焚化厂专车的费用将会从您父亲账户的余额中扣除。” 她一边说,一边将平板电脑递向王聪。他接过电子笔,机械地在屏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焚化厂的专车已经排满了班次,要三个小时以后才能过来。 王聪木然地抱着父亲的遗体,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因为他签字的同时,出院手续就已经办理完毕,那张空床已经迎来了新的病人。 幸运的是,走廊的长椅是免费的,王聪可以在这里耐心地等待 王聪脑袋无力地后仰,后脑勺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空洞,无神地注视着那洁白无瑕的天板。 他的嘴角不时地抽动,发出一阵比哭泣还难听的笑声。父母死了。 房子没了。 爬上去的希望也看不见了。 王聪的眼前,是一片彻底的黑暗,这一次,是真的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了。他不仅没有从泥潭中挣脱,反而似乎跌入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此刻,王聪的内心充满了冰冷,那是一种比他所怀里的尸体还要刺骨的寒冷。 走廊上的钟表,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而王聪,就在这无情的节拍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给予他的下一个答案。 一辆焚化厂的搬尸车缓缓驶停在医院的入口处。 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绿色大衣的男子,嘴里叼着香烟,重重地吸了两口,随后将烟蒂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才快步地向医院内走去。 他尚未走近,那股常年焚烧尸体所特有的怪异气味便先一步飘散到走廊里 人还未走到跟前,一股子常年焚烧尸体的怪味儿就先飘入进走廊。 王建直接在走廊里找见王聪,淡淡道:“车是你叫的吧?” 王聪缓缓的回神,僵硬的点头,站起身,紧紧抱住父亲的遗体,机械地跟随在王建的身后。 王建帮着他把尸体抬入车里固定好,然后缓缓启动车辆,对着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的王聪,忽然说道:“你是王聪对吧?” 王聪不想说话,眼神呆滞。 王建笑道:“下午那具尸体也是我来拉的,叫刘秀娟,是你母亲,对吧?” 王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我母亲的尸体,现在在……?” 王建一边专注地驾驶,一边平静地回答: “通常情况下,医院通知无人认领的尸体,我们拉回去后就会进行火化处理,骨灰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冲入下水道。” 王聪的头垂得很低,牙关紧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那股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要怪罪医院,怪罪焚化厂,但他最应该怪罪的人是…..他自己啊! 王建的话还在继续:“不过你母亲的骨灰没冲走,而是装了个盒子里,因为冯睦给我打了个电话。” 王聪的身体突然一顿,他的头猛地抬起:“你说谁?” 王建有些困惑于王聪的激烈反应,他解释道: “冯睦啊,他告诉我你是他现在的同事和朋友,说你今天来不及去医院,特别叮嘱我要妥善安排你母亲的骨灰。奇怪,冯睦没跟你提起这件事吗?” 王建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记录递给王聪看。 王聪的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备注为“冯睦”的来电时间。 那个时间点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正是他向监狱长汇报进展的时候,也是冯睦带领着一群囚犯踏入焚化间的时刻。 如果不是发生了他不理解的意外,那么这通电话,本应该就是冯睦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通电话遗言?!! 王建突然猛地踩下刹车,车辆应声而止。 他惊恐地扭头,就看见王聪在疯狂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那力道之狠,让后者的面部瞬间肿胀淤血。 而其则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神经质的大笑,从喉咙里透出的带着血腥味儿的声音,只来来回回重复一句: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229章 近尸者纯,真心待真心? 包厢里,觥筹交错,好酒好菜灌下肚,桌上的气氛也就热了起来。 一众狱警和冯睦之间的疏离感,在酒精的作用下,明显被快速拉近。 当然,这种拉近只是表面上的,谁也不会当真,但,这种表面上的破冰,就是很多关系的开始。 对于冯睦而言,能达到这种程度,这顿饭局就已经发挥出50%的作用了。 至于,剩下50%的作用,从他们跟冯睦身处一个包厢内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都将充当冯睦今晚不在场的证人,为他抹去杀人的嫌疑。 秦亮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溜向冯睦,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冯睦似乎只是在进行着最寻常的社交活动:和周围的狱警亲切交谈,偶尔称兄道弟的举杯共饮,闲聊中询问他们的工作琐事和家庭情况。 交谈中,他偶尔会流露出对监狱工作的细微抱怨和不满,但这些抱怨都恰到好处,不至于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反而让他的话语显得平易近人。 这从那些狱警对冯睦愈发热烈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但总体而言,还是很普通,普通的今天的饭局就像一场普通的饭局。 这种寻常的饭局让秦亮不禁开始质疑,自己对于冯睦的忌惮,是否只是自己的过度的敏感和多心了。 然而,就在他低头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秦亮忽然觉察到冯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旁,并在他耳边低声吐出一句: “秦法医,今天没能验到我的尸体,会很失望吗?” 秦亮头皮一麻,微醺的酒意瞬间全都醒了。 冯睦轻轻跟秦亮碰了下酒杯,嘴角挂着几许玩味的笑意: “开个玩笑,秦法医不必那么紧张,我明早给您送个礼物。” 秦亮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的黑牙在包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森然:“冯睦,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睦咧嘴笑道:“我初来二监时,秦法医曾告诫我不可轻信他人,正是这份忠告,让我今天得以幸免于难。对此,我心中充满了感激。” 秦亮的声音更低沉了,怒气在字字句句间跳动:“你就是这样感激我的?调查我的住址,对我进行威胁?” 冯睦依旧笑着,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 “秦法医,您真是误会了。我调查您的住址,纯粹是为了将来有机会登门拜访,表达我的谢意,绝无威胁之意。我是真心希望能与您成为朋友。” 他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深邃而诚挚:“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像王聪那样,表面亲近,背后捅刀子那种。” 秦亮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冯睦的目光坦诚而温和,他真挚地回答: “在工作上,整个二监只有您一位法医,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希望能与您交好,这能帮助我学习和进步。” “在个人感情上,我觉得秦法医您整日与尸体为伴,而我以前在焚化厂工作时也常常与尸体打交道。我总是想,一个更愿意与尸体交流而非活人的人,其内心必定更为简单和纯粹。”冯睦轻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抹感慨,真心实意道: “正所谓近尸者纯嘛!所以,我喜欢与那些内心简单纯粹的人交朋友,秦法医,您觉得呢?” 秦亮内心有所触动,他当然也认为尸体是最简单无害的,但,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冯睦简单无害。 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我能帮到你什么呢?” 冯睦没有回答秦亮的问题,他心里正盘算一盘大棋,而在这盘棋里,二监法医这个唯一能验尸的人,将在未来产生举足轻重的作用,将直接影响到他对后面提升[厄铁]的进度,以及对[盛宴]的开发。 冯睦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真实意图和盘托出,那样会吓坏秦法医的。 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语气温和而诚恳: “我这个人不喜欢强迫别人来帮忙,总之,秦法医咱们先交朋友,以真心待真心,处久了,您就会了解,我对朋友一向掏心掏肺,且从不让朋友吃亏。” 秦亮对冯睦的话不全信,但见冯睦说的如此真诚,且未表露出什么恶意,也只能还以一个笑容:“好吧,那我想问问,你提到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冯睦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您明天早上就会知道了。我只能透露,那份礼物您会喜欢的。” 秦亮心头隐隐有些猜测,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冯睦,没再追问,但心底则有预感,明早的礼物,恐怕会决定自己往后以什么态度来跟冯睦交这个朋友。 说话间。 冯睦的手机突然轻轻振动了一下。 他并没有避开秦亮,而是直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了短信。 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建发来的消息,内容简短明了,告知他已完成了冯睦所托付的事情。 秦亮本想用余光偷窥下的,但,脑海中“用真心待真心”的话犹在耳边,他眼珠子转了转,侧瞥向了别的方向。 冯睦将秦亮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并未回复就删除掉短信,而是顺手输入进两个号码,各自发送了一条短信进去。 一条短讯是——送他上路。 另一条短讯是——游戏开始! ……. 静音的手机的屏幕突然闪烁着亮起——送他上路! 寂静而幽邃的焚化炉通道里,陈芽被几根细如发丝的线编织成的网状物轻轻吊挂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瞬,他四肢并用,却悄无声息的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光滑的流淌着尸油的管壁往上爬行。 管壁很长,一路蜿蜒向上,足足过了半分钟,陈芽才徒手转动开沉重的圆形闸门,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金属响动,他缓缓地滑进了焚尸炉的内部。 他贴在舱门内壁耳朵微微颤动一刹,确认外面无人后,才轻巧的推开舱门,翻身而出。 04月25日,晚11点17分。 二监内的幽灵狱警陈芽正式上线值夜!!! (本章完) 第230章 你在笑我,还是在怕我? 田涛站在卫生间,盯着镜子里缠满纱布的脸,一对眸子里火焰在燃烧。 哗啦啦—— 突然,隔间里传来马桶的冲水声。 值班的狱警一边整理着腰间的皮带,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镜子前的田涛。 他的目光刚一接触,便立刻垂下,他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快步离开卫生间。 田涛依旧静默地站在镜子前,那层白色的纱布下隐约渗透出点点殷红,脸颊肌肉不时抽搐,带来的剧痛虽烈,却远不及他内心深处的屈辱之万一。 “他不敢看我?” “他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是在怕我?” “还是在…..” 田涛的心如同无数根针戳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忍受恐怖的折磨。 他矮小却壮硕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他的双手紧紧地攥住洗手池的冰冷边缘,五指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铁青的颜色。 以往,他是那个凶猛如牛犊的队长,尽管身材不高,但却是心灵上的巨人。 他很笃定,自己管辖的监区内,所有囚犯和狱警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敬畏的 但今天,下午,当他被王聪扑倒在地,像只疯狗似的咬碎脸颊,发出恐惧的痛嚎,然后被纱布裹缠住脸时,田涛觉得监区内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虽然一个个表情平静,依旧很恭敬的跟自己打着招呼,但是,他们以为我看不见,他们眼底隐藏的轻蔑吗?” “他们在嘲笑我!!!” 田涛牙齿都被咬的嘎吱作响,他缓慢的走出卫生间,他仰头看向头顶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就仿佛窥见一张张躲在监控屏幕后面幸灾乐祸的嘲弄嘴脸。 田涛猛然扭头瞪向旁边的牢房,牢房通铺靠门边,一个正在酝酿睡意的囚犯,似有所感般猛然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他就看见门上四四方方的铁窗上,一颗骇人的没有五官的白色脑袋,只裸露出一对阴翳恐怖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 他裹在被子里的身躯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以为撞鬼了要惊叫出声。 反应过来才猛然用手捂住嘴巴,意识到那不过是张缠满纱布的脸而已。 “他在笑我?!!” “连囚犯都敢笑我了??” 田涛看着囚犯捂嘴遮笑的动作,脑袋上都冒出蒸腾的热气,他从口袋取出钥匙,打开牢门,迈步走了进去。 很快。 凄厉的惨嚎在牢房中回荡,惊醒了通铺上的囚犯们。 他们惊恐地看着田涛,如同疯子一般狂乱的挥舞着拳头,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砸向狱友的脸颊。 这一次,田涛没有使用电棍,而是选择了用拳头去感受血肉的柔软。在他的拳头下,血肉逐渐凹陷,皮肉外翻,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景象。田涛仿佛在享受这种力量带来的快感,他的骨头似乎因此而重新变得硬挺起来。 “你怕我吗?”田涛的声音愤怒的逼问着。 “啊,你怕我啊啊啊!” 他的咆哮充满了疯狂与凶残,那白色的纱布被染成了猩红色,分辨不出是囚犯脸上的血液,还是田涛自己笑声中扯裂伤口渗出的黑血,构成了一幅恐怖而混乱的画面。 囚犯到死都未来得及回答田涛的问题,但他整张凹陷下去的脸,似乎已经让田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松开地上的尸体,看着缩成一排站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囚犯,顿觉得一切又对味儿了。 他神清气爽的迈出牢门,血色的“脑袋”高高扬起,他看了眼头顶的电子眼,又斜睨眼远处巡视的狱警,哈哈大笑几声,走回了值班室。 牢房中的囚犯们恐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离去的背影。 走廊里,巡视的狱警们也下意识地避开了田涛投来的目光。 就在这时,头顶的电子眼的红光似乎停顿了一瞬,监控画面的帧数突然掉了许多。 在这无人察觉的瞬间,走廊上出现了一抹模糊的影子,监控画面上出现了一块模糊的马赛克。 这抹影子仿佛是稍纵即逝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尾随着田涛,一同进了在了值班室的门里。 田涛坐回床边,他拿起被子,胡乱地擦拭着手上残留的血迹。 随后,他掏出了手机,又一次拨给了常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的机械女声让田涛的眉头紧蹙,他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他扫了一眼通话记录,记录显示,从下午开始,他已经给常威拨去了十几通电话,但电话始终未能接通。 想了想,田涛低头点开短信界面,摁着虚拟键盘开始编辑短信内容: 常区长,事情出了意外,王聪背叛了咱们,冯睦他没死,请速速….. 哒、哒、哒,键盘敲击声突然中断,田涛的指尖在空气中凝固。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惊恐地发现泛着冷蓝色光芒的手机屏幕上,竟然隐约映出了一、二,两张半重叠的面孔。 一张是红色的缠满纱布的脸孔,另一张则是…… “屋子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田涛的脑海中炸响了这个念头,他全身僵硬,缓缓抬起脖颈,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略显阴柔而中性的面孔,那双面无表情的眼睛正冷冷地对视过来。 那张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他下午才见过,当时“他”静静地躺在焚化间的冰冷地面上,与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田涛的心脏猛地一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陈芽?”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盯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孔,又看着对方身上还穿着的贴身囚服,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顿时觉得一股寒意如同电流般从脊背蹿升,瞬间蔓延至全身。 如果,非要形容此时他见鬼般的恐惧,那大抵就像是,刚才那个囚犯从铁窗里看见缠满纱布的自己时的惊恐? 陈芽没理会田涛的惊恐,他伸手用两根指头,轻轻捏住田涛手里的手机,轻轻的提起来,扫了一眼短信内容后,耐人寻味道: “你确定要发送这条短信作为自己的遗言吗,唔,发送给另一个死人?” (本章完) 第231章 忏悔吧,向命运忏悔 “遗言?”田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解。 “另一个死人?”他的语调提高了,惊疑交加。 “另一个?!!”田涛的声音尖锐起来,满是不加掩饰的惊恐。 田涛遍体生寒,他惊骇欲绝的瞪着陈芽,颤声道: “你什么意思,常威分区长他怎么了,不对,陈芽你现在是死了,还是没死?” 田涛脚下若安了弹簧般一蹦而起,双臂伸展怀抱向陈芽,他感受着后者身上传出的微热体温。 他心头稍松,下一瞬,却又加倍惊怒:“你没死,那焚化间的那具尸体是谁?是谁在搞鬼,是冯睦?!!” 陈芽任由田涛抱住自己,脚下却一动不动,一点都不惊惶的,用两指关闭手机,然后轻轻甩抛到床上。 整个动作说不出的平静和优雅,然后,他才冲田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认真道: “别乱叫,小点声,杀人这种事情要讲公德心,不应该打扰别人睡觉或者工作啊。” 田涛双臂发力,浑身肌肉虬结发出嘎吱响动,以前,他用这招活生生将囚犯从中抱起拗断成两截过。 然而,看似轻飘飘站在原地并未用任何力气的陈芽却纹丝不动,任凭田涛胳膊上的血管都狰狞暴凸了,他也未出现任何异样,甚至连囚服都未出现丝毫褶皱。 就好似有一层无形的气劲隔绝在两人中间,又好像是鬼怪志异里不被物理所伤害的恶鬼。 田涛紧紧抱着怀中的陈芽,喉咙干涩得仿佛砂纸摩擦,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抖,失声道: “不对,你已经死了,可是杀你的人是冯睦,你找错人了啊?” 陈芽身子一抖,田涛就被震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倒飞而出,狠狠地撞上了墙壁。 但奇怪的是,田涛明明觉得自己都要被撞散架了,墙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就如同一件挂墙的衣服似的,悄无声息地滑淌向地面。 就在田涛即将跌倒,眼看就要带翻椅子的瞬间,陈芽的手轻轻一挥,一根细不可见的针线便射出,轻轻缠住了椅子的脚,将椅子向后拉开。 接着,陈芽随意一指,另一根银针便如同被无形的手指引导,拐了个弯地横插入田涛的喉咙,将他的惨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陈芽缓缓走到田涛身边,后者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解。 陈芽低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田涛,你这一辈子都活得蛮横粗鲁,不讲道理。今夜,就在临死之际,我希望你能够有所觉悟,讲一次公德心,安静地、不打扰任何人的,完成你该做的事情。” 田涛惊恐的瞪着陈芽,,他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实力上的鸿沟,那是一种无法逾越的差距,就如同人与鬼怪之间的差距,令人绝望。 他扭头望向门的方向,那扇门只是轻轻地虚掩着,没有上锁,随便谁只要轻轻一推,就能从外面轻松打开。 田涛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仿佛在无声地祈求着有个人能推门而入,无论谁都好。 陈芽没有锁门,甚至都未回头看门一眼,只淡淡道:“不会有人不长眼进来的,因为,他们都怕你呀。” 田涛的灵魂跌入了冰冷的深渊,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被冻结熄灭,他的嘴巴无声地张合着,发出无力的啊啊啊声。 陈芽和冯睦一样,都是仁慈的人,愿意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他随手摘掉田涛喉咙里的银针,认真道:“不要打扰别人哦。”田涛不敢呼喊,他只能压低声音,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地问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陈芽脸色肃然,声音低沉而幽远,像是在主持某种神圣的仪式:“忏悔,向着你的命运忏悔吧!” ……. 在第四医院附近的一处临街饭馆内,一间温馨的包厢中,冯矩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每个人的心思都有些复杂。 冯矩已经完成了出院手续,再次穿上了巡捕房的制服,那身笔挺的制服下,一条失而复得的右臂异常醒目。 这条手臂由坚硬的黑色合金打造,机械手臂的肘部关节处,隐藏着复杂的齿轮和微型电机。 手臂内侧,是一排排精密的电路板和导线,它们如同神经般交错编织,连通着电机,为手臂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手臂外侧则涂抹着一层光滑的纳米涂层,使得整条手臂在灯光下折射出慑人心魄的凛冽光泽。 涂层上还镌刻着一行标记:上帝武装cx-27捕猎型义肢。 冯矩轻轻地叹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慨:“没想到啊,我还能有重获手臂的一天。” 他轻轻活动着手腕,五根手指在他的意志下灵活地切换着形态,展现出不同的功能——近战形态,远程形态,以及日常形态。 每一次切换,都像是魔法般丝滑流畅,彰显出下城人所难以想象的科技上的辉煌成果。 冯矩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片刻,随即惋惜地摇头:“遗憾的是,未能配备上仿真皮肤,这样裸露在外,看起来有点吓人了。” 冯雨槐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条蕴含着科幻与暴力美学的机械手臂,她的面色微微僵硬,勉强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问道: “确实,那为什么不安装仿真皮肤呢?” 冯矩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特派员解释说,人类仿真皮肤属于严格管制的禁用品,严禁向下城流通,即便是他,他也没法子弄来。” 冯雨槐闻言,心中不禁轻轻一叹,暗自思忖: “能够将如此强力的机械义肢运进来,却无法弄到一层薄薄的仿真皮肤吗?” 王秀丽不在意什么仿不仿真皮肤,她既替丈夫欣喜,又忧心的问道: “特派员为你安装机械义肢,一定费不小吧,这以后,是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冯矩脸上的喜色也稍淡了些,他不悦的瞪了眼王秀丽,冷哼道:“巡捕房的事情,你不要瞎打听。” 王秀丽不敢多问,又道:“出院这么高兴的事情,真的不用把小睦叫来吗?” 冯矩脸色更冷,怒道:“叫他来干什么,不要跟我提这个逆子。” 王秀丽见丈夫动了怒,便默默闭上了嘴,不敢再触霉头。 这时,冯雨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打断了。 她打开手机,一条短信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让她整个人都差点炸毛了。 短信发件人是串混乱的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乱码,短信内容则是:游戏开始,剩余倒计时…… (本章完) 第232章 爸爸,我饿了 游戏开始,剩余倒计时8小时。 刺目的红字,映的冯雨槐眼疼,勉强维持的僵硬面孔都快从中裂开成两半了。 上一次游戏的阴霾至今还笼罩在她身上,发挥着作用,噩梦一般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一分为二的脑浆了。 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冯雨槐这一次并未犹豫太久,直接咬牙点开下面的链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半身照,面貌依稀跟死掉的常青森有几分相似,这让冯雨槐的心脏猛地一跳。 冯雨槐瞳收缩成针尖,看见照片后面的名字——常威。 下面有一串贴心的备注:常青森的叔叔正在寻找杀害他侄子的凶手,他快要盯上你了,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你,先下手为强。 “呵~” 冯雨槐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怎么可能相信这条短信背后,那个躲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会突然变得如此好心,真的在为她考虑。 “隔着短信,都虚伪的令人作呕!”冯雨槐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低着头的眼珠子在瞳仁与线圈间来回变幻。 “先是常青森,又是常威,很明显,遥控自己的幕后黑手,必然跟姓常的有紧密的联系,亦或者有深仇大恨。”冯雨槐费力的转动脑浆,推测出一个结论。 冯雨槐私下并非没有调查过上次的短信,但她真的无从查起,对方留下的线索太少了。 而且,她最近脑子有点僵,课业也很繁重,又不得不参加几所高校联合举办的武道赛,冯雨槐当真挤不出太多空隙时间。 亦或者说,为了最大程度的消弥掉傀母对身体的副作用,使得平日里表情不至于分裂,说话不会二重音,冯雨槐就已经搞得自己精疲力竭了。 近日来,她在班级里开始变得寡言少语,中午也刻意以减肥为由,不跟同寝的姐妹们一起去吃饭,尽可能的一人独处。 虽然,冯雨槐勉强还能伪装支撑,但她也能感觉到同寝的姐妹们或多或少还是察觉到她身上有些不对劲。 尽管她们尚未发现她身上那恐怖的变化,但是,她们看过来的眼神里的关切和异样正与日俱增的刺眼了。 “雨槐,雨槐,你爸问你话呢?”王秀丽轻轻拍了拍低头发呆的女儿的肩膀。 冯雨槐从今日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她现在越来越难做到分心二用了,稍不留神,她的大脑就像是内存不足的电脑,会陷入愣神发呆的半死机状态。 冯雨槐收起手机,缓缓的抬头,眼瞳中的线圈恢复成瞳仁状。 她看着冯矩,勉强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爸,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走神,没听清楚。” 冯矩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他皱着眉头,关切地询问: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之前就说过,没有必要老是跑医院来陪护我。” 冯雨槐来医院哪里是陪父亲,她主要是来医院打探情报的。 冯雨槐轻轻点头,回答道:“是的,参加武道赛确实挺耗费精力,但我还能应付。爸爸,你出院了,我接下来会专心住在学校,更加专注于学业。” 冯雨槐轻轻点头,回答道:“是的,参加武道赛确实挺耗费精力,但我还能应付。爸爸,你出院了,我接下来会专心住在学校,更加专注于学业。” 冯矩应了一声,脸色微微严肃起来,叮嘱道: “这次几所高校联合举办的武道赛,等同于是对全区高校学生的一次排名考核,它的结果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如果你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获得好名次,这对你的高考也会大有裨益。你是咱们全家人的骄傲,爸相信,凭你的实力一定能在比赛上大放异彩。 所以,你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懈怠,不要让我和你妈失望,知道吗?” 冯雨槐听得有些烦躁,以往,她很乐意聆听冯矩这样的教诲,那种被全家人寄予厚望的感觉让她感到愉悦。 尤其,每当冯矩表扬她时,总是顺带贬低下冯睦,这种被比较的感觉,会成倍的放大她内心的骄傲与满足。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冯雨槐只觉得冯矩的话,听多了属实令人有亿点点生厌了。 最重要的是,冯睦今天没来吃饭,冯雨槐没法感受那种被比较的爽感。 “为什么总要一厢情愿把你们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你们的提线木偶。”冯雨槐心底腹诽。 她僵硬的点点头,转移开这个话题,问道:“那么,爸,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来着?” 冯矩脑海中闪过一张森白的[假面],他眼底闪过一抹藏不住的恨意,还有一丝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他下意识活动下机械手臂,金属运转中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感,让他心底残留的恐惧被驱散。 冯矩长吐出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呼出的口气似都染上了冰冷的金属味道: “你们学校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特派员把这个案子交到你爸手上了,爸必须尽全力把藏在你们学校里的凶手给抓出来。” 冯雨槐的面色变得凝重,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 “嗯,我坚信爸爸您一定能够早日捉拿到凶手,为我学校里惨遭毒手的几位同学讨回公道。” 冯矩答应下来:“你放心,爸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所以爸想问一下,最近在学校里,你是否注意到了哪位同学或老师有可疑之处或者行为异常?” 冯雨槐的眉头微微挑起,她惊愕地反问:“可疑,行为异常?” 冯矩点头道:“就是性格突然发生变化,或者,行为上与以往出现明显不同的地方。” 冯矩在出院前与特派员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他现在的生命,几乎可以说是属于特派员的,故而,特派员出于信任,向其透漏了一些极为隐秘的关键信息。 大意就是,那个[假面]极有可能是被某种特殊的邪祭给寄生了。 而在这种寄生与融合的过程中,宿主会越来越受邪祭影响,表现在外的特征就是,性格啊,兴趣啊,生活习性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极难通过伪装来完全遮掩的。 冯矩停顿一下,随后举例解释道: “比如说,一个原本热衷于热闹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或者,一个平时饮食清淡的人忽然食欲大增;又或一个以往成绩很差的人忽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类似这种的,有发现吗?” 冯矩每举出一个例子,冯雨槐心脏就坠沉一分,她攥在掌心里的指甲都融化成了红线。 她好像被冯矩说饿了啊! …… (本章完) 第233章 令人心悸的诱惑 “饿!” “好饿!” 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像有一只畸形的利爪在在抓挠冯雨槐的胃壁,让她的肠胃痉挛扭曲,胃酸开始反流,带来一阵阵烧灼般的疼痛,嘴巴里有黏稠的唾液在分泌。 “可我明明前天才进过食啊,不应该饿得这么快啊。” 冯雨槐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渴望着新鲜的血肉。 因为与[布娃娃]融为一体,所以傀母的饥饿也成了她的饥饿,她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到被饥饿折磨的痛苦,也就同样能感受到吞噬血肉的鲜美与满足。 现在的冯雨槐比之前更排斥进食,但也更享受饱餐。 冯雨槐的眉头紧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她努力地吞咽着口中那股不断涌出的唾液。 她直勾勾的盯着冯矩,恍惚间,眼前的人类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层包裹的外皮,像衣一般融化着褪去,裸露出内里那一堆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芬芳的血肉。 这血肉较之以往任何她所尝过的所有食血食都更诱人,好似对方的血管里,流淌着能够补全她基因的致命诱惑。 冯雨槐感到一阵恐怖而诡异的悸动在胸中蔓延,她不明白这股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她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原始的渴望,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冲动。 可惜特派员此刻并不在这里,否则,他或许能解答冯雨槐的疑惑。 冯矩看着女儿突然间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扭曲,且用手紧紧捂着胃部,仿佛在忍受某种痛苦,且痛到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骇了一跳,连忙停止说话,急切的走过去,问道:“雨槐,怎么了吗,是肚子疼吗?” 冯雨槐能感受到那股血肉的芬芳几乎已经触碰到她的鼻尖,她内心的悸动愈发难以抑制。 她猛地站起,一把推开冯矩,双手捂着嘴巴,匆匆逃离了包厢,冲进过道旁边的卫生间里。 王秀丽紧跟其后,站在卫生间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干呕声,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过了好几分钟,王秀丽才走回包厢。 冯矩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王秀丽恼怒的说道:“你说的她们学校的命案里,有个女孩儿叫陆雅枝,是跟咱家女儿同寝室的,两人关系非常好,你刚才跟雨槐说案件,让女儿回忆起那具尸体的惨状了。” 冯矩轻轻吐出一口气息,随即冷哼一声,语带不满地说: “仅仅是因为见到尸体就反应这么剧烈,这不行,雨槐的胆子还得练练。” 王秀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以后别再跟雨槐提这个案子,学校里那么多人,雨槐才能认识几个,难道她还能帮你找出凶手不成?” 她稍作停顿,脸上的忧虑愈发明显:要不,这段时间先不让雨槐去学校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冯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 “不行,这个武道联赛是执政府牵头举办的,九区几所重点高校都参加了,对雨槐而言是次难得的崭露头角的机会,何况,我最近就会带队人进驻她们学校附近,有我在,雨槐不会出事的。” 看到王秀丽似乎还有话要说,冯矩又补充道: “再者,特派员把这个案子交给我来办,如果我因为担心危险就先让自己的女儿不去上学,特派员会怎么看我?” 王秀丽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冯雨槐推开门走进来,打断了二人对话,脸色甚是惨白的说道: “爸说的对,我不能懦弱逃避,我得继续去学校,我还得拿个好名次呢,妈你也不要太担心,有我爸在学校附近,一旦有事,我就立刻呼叫我爸,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特别认真的说道: “再说了,学校里那么多人,我得多倒霉才会被凶手盯上啊,妈你就别多想了。” 冯矩对女儿的勇敢和冷静感到十分满意,他满脸欣慰之色。 冯雨槐深吸口气,抬头对上冯矩的目光,声音还有点干呕后的嘶哑,说道: “爸,我会留意学校里的,如果发现了有异常的人,我会立刻通知你的,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为雅枝报仇。” 冯矩攥住金属拳头,强而有力的回应道:“爸用这身制服,和这条手臂承诺你,我很快就会抓住他的。” 与父母告别后,冯雨槐快步走出了餐厅,站在马路边上,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用空气暂时强压住喉咙里不断逆涌的饥饿感。 然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倒计时,扭头消失在对面街角的昏暗的小巷中。 ……. 常威拖着疲惫的身躯,拧开钥匙,进到屋子里。 屋子里的灯都亮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见姐姐的影子,便走到侄子的卧室门口,果然看见姐姐就躺在侄子的床上,像是睡了过去,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 他叹了口气,走回客厅,从冰箱中取出一瓶冰镇的啤酒。然后,打开瓶盖,一口气将啤酒灌下,清凉的液体在喉咙中带来片刻的舒缓。 “有什么线索了吗?”常青森的母亲从卧室中走出,她的双眼红肿,目光迫切地看着弟弟常威。 常威扭头看去:“姐,你要不再睡一会儿,你好些天没睡了。” 常青森的母亲却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字一顿的问道:“我问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常威感到无奈,只得回答:“青森的学校最近确实发生了几起命案。” 常青森的母亲呼吸急促,声音颤抖着追问:“那么,小森他……” 常威轻轻摇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目前还不确定,我特别让人去巡捕房打听了情况。这个案子的保密级别很高,负责督办这个案子的人员都换了一轮。” “在案子侦破之前,他们不能对外透露任何信息。所以,我费尽周折,又通过缉司那边的朋友,才稍稍打听到一些内幕。” “.……” (本章完) 第234章 因为,我来过! “学校里前后共有五名学生遇害,每个受害者的尸体都呈现出极度扭曲的干尸态。” 常青森的母亲双手紧紧捂着嘴唇,她的眼中掠过一抹惊恐与绝望。 常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尸体的身份已经全部确认,没有小森。所以,小森目前只是处于失踪状态。既然还没有发现他的尸体,那么小森仍然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活着的。” 常青森的母亲喉咙干涩,声音微弱地问:“真的吗?” 常威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姐,凭借我多年狱警的经验,这些命案的死者尸体都被遗弃在学校里,很容易就被发现了。所以,小森的失踪与这些命案关联不大。” 常青森的母亲红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常威:“那么,小森的失踪到底和什么有关?” 常威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尤其与马轩交谈之后,这些猜测变得更加清晰。然而,这些话他却无法对姐姐直言相告。 常威避开姐姐的目光,内心无比煎熬,只沉声道: “总之,姐,你放心,只要小森还活着,我一定能把小森找回来的,咱们一家人,一定能团聚的。” 常青森的母亲能感觉到常威好像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但她几次逼问弟弟都不说,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弟弟。 常威见姐姐不再追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从沙发下抽出充电线,为已经关机的手机插上电源。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屏幕上就弹出了好些通未接来电的提示是。。 分别是田涛打来了11通,马轩打来了3通,周唬打来了1通。 “监狱里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常威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不安的预感如同乌云笼罩心头。他迅速拿起手机,按下拨号键,第一个回拨给自己的心腹下属田涛。 在二监轻监区a分区的值班室,虚掩的门后,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以一种异样的姿态趴在地上,头部向前,仿佛在履行一种无声的朝圣仪式,又好像在进行某种忏悔。 在尸体的床边,一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一部关机黑屏的手机安静的躺在那儿。 这件事充分警示了所有人,手机一定要保持24小时接听畅通,否则,一旦错过了某个电话,再次回拨时,可能就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只留下一句冷漠的机械语音,在你的耳边冷漠地回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常威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动,愈发强烈。 他挂断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下滑,停留在马轩的名字上,正准备按下拨号键的瞬间——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急促的敲门声,在夜深人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常威姐弟俩都吓了一跳,猛然扭头朝门看去。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两人的心脏同时紧缩了一下,常青森的母亲先是愣住了,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脸上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急忙向门口奔去。 “小森,是小森回来了吗?” 她一边急切地拧动着门把手,一边带着几分颤抖的语气问道。常威下意识地紧握着手机,紧跟在姐姐的脚步后面,刚走到客厅中央,房门便应声而开,露出站在门外的女高中生。 虽然门口的女生没穿校服,脸上的妆容也很浓重,鼻梁上架着一副显得有些老气的眼镜框,但常威凭借着十几年狱警锻炼出的敏锐眼力,还是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年龄和身份。 “你找谁?”常青森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感。 冯雨槐站在门槛外,微微抬起头,她的视线从女人身上轻轻扫过,最终落在屋内的常威身上,确认眼前的男子正是照片中的那个人。 她吞了下口水,压低声音反问道:“请问这里是常青森家吗?” 常威走上前来,阻止了姐姐继续发问,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直截了当地询问:“你是谁?找小森有什么事情?” 常青松失踪的事情,学校领导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但是底下的学生知不知晓,就取决于校领导对内怎么说了,常威也不清楚。 冯雨槐表现得十分乖巧,她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我是青森学长的同学,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学校上课了。我来这里,是想问问学长何时能将我的布娃娃归还给我。” “布娃娃?”常威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望向姐姐。 常青森的母亲这几天都睡在儿子的卧室里,她倒是没太注意到儿子卧室里有什么布娃娃啊。 冯雨槐轻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详细的解释道: “那是我不小心落在学校食堂的,学长捡到了之后答应还给我。可是,他接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学校,所以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小森他……” 常青森的母亲声音哽咽,她用手捂住嘴巴,眼眶中泪水打着转,无法再说下去。她转身,脚步沉重地向儿子的卧室走去。 常威见状,接过了姐姐未竟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小森不在家,你要不……” 他的话还未说完,冯雨槐已经不等邀请,低头径直走进了屋内,随后轻轻的反手关上了门。 常威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他忽然问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小森家在这里的?” 冯雨槐脚下不停,低头朝常威迅速靠近,同时喃喃自语般的回答道:“因为,我之前,跟着青森学长来过这里。” 常威听着冯雨槐的解释,越听越觉得话里有哪里不对,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这女高中生竟已快步走至了自己跟前,对方的鞋子几乎要踩到自己脚尖了。 常威心中陡然涌出一抹寒意:“不对,你既然跟着小森来过家里,为何不直接拿走你的布娃娃?” 常威说话间,就近乎本能的后退,并下意识的往腰间去摸电棍,当然摸了个空,而右脚同样没能退开,鞋子和脚踝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该死,忘记我没穿制服了。” 常威心中怒骂一声,低头对上的却是一双的染成线圈状的猩红眼睛,后者正张咧着嘴巴,唇齿间溢满令人不寒而栗的口水: “那当然是因为,学长当时进了屋子里,而我没跟进来,我藏在学长卧室的窗沿下面啦…..” (本章完) 第235章 灭门,不回答? 闲聊般带点嗔怪的女高中生娇柔的语气,吐出的每个字连成一起,却阴森森的感觉在讲鬼故事般,令人脚底板冒凉气。 常威头皮瞬间发麻,他没能听懂女高中生话里的含义,但他以十几年老狱警的职业生命打包票,眼前这双旋转成线圈状的眼珠子,绝对不是人类眼睛该有的形状。 “你到底是……” 常威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和不安,他拼命地调动全身的气血,试图挣脱脚下那股诡异的束缚。 冯雨槐处心积虑创造出来的偷袭机会,哪里会给常威反抗的余地。 只见她五指一抬,五根指头便消融成密密麻麻的红线,刹那间,这些红线便像缝衣服似的,钉穿入常威体内。 然后,化作淤堵的线疙瘩,堵塞住后者搬运气血的周身要道,锁死了他的气血。 “傀术·截脉!” 冯雨槐不愧是武道天才,这道傀术是她自创的,今天第1次拿来实战,效果非常显著。 常威只觉得全身的气血在一瞬间仿佛被冻结,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而没了气血搬运的增幅,仅仅凭他本身肌肉和骨骼的那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挣断,那些坚韧如钢丝般的红线。 常威这时候也终于看清束缚住自己脚底的,就是无数丝丝缕缕的红线。 那些红线从女高中生的脚底溢出,如同无数细小的血蛇,悄无声息的先是缠住了自己的鞋底和脚踝,然后迅速蜿蜒而上,最后分散开来缠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让他眨眼间被包裹成一个血茧,直立的钉在地上,只光秃秃的露出一颗僵硬的头颅。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常威惊骇欲绝,他的声音颤抖而结巴,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拷问。 冯雨槐目光深沉,直视着常威,她的回答同样深沉而发自灵魂:“这个问题,我自己现在也有点搞不太明白了。” 常威瞪大眼睛,毛骨悚然的听见女高中生嘴里,又发出了另一个重叠的女童音。 常青森的母亲听见客厅的动静,泪眼婆娑的走出来:“我刚才在小儿子的卧室里,并没有找到什么布…..” 声音戛然止住。 冯雨槐看向僵在原地的女人,女高中生音和女童音一口同声道: “阿姨,不用找了,不好意思,我刚才骗了你,其实常青森已经把布娃娃还给我了,而且……” 面对常威,冯雨槐正面未必刚不过,但她选择了最卑鄙保险的方式——偷袭。 而面对常青森的母亲,她能嗅到对方体内单薄的气血,这比任何武道考核检测都准确,她能确认对方体内并无武道修为,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 她光明正大的对着后者挑动下手指,后者整个人当即被拔地而起,直挺挺的吊在天板上。 常青森的母亲脖子上一圈红线浮现出来,并隐约渗出血色。 她被吊在半空,双腿无意识的来回扑腾,两只手则死死拽着红线,脸颊憋涨发红。 然后才听到女高中生和女同音慢条斯理的说道:“而且,你俩就是我新的布娃娃呀~” 常威遍体生寒,常青森的母亲则在悬空的绝望中,努力挣扎着,喉咙几乎被勒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依旧拼尽全力,用那已经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临死前的唯一一句遗言。 她没问女高中生是谁,想做什么,也没有半句求饶乞活。 她只断断续续的嘶哑着嗓音哽咽道:“小森,小森,在哪里?” 常青森的母亲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脑子平日里转的也很慢,更是从入门就未察觉到女高中生的异常。 但在临死之际,她脑子转的却比弟弟常威要快一百倍,她的第一反应都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的失踪肯定跟眼前的女高中生有脱不开的联系? 常威也似回过神来,张开嘴巴,双目死死的盯住冯雨槐。 冯雨槐同样惊愕了一瞬,她眼神异常复杂的看着被吊在半空濒死的女人,左眼瞳内旋转的线圈都恢复成正常的瞳仁状。 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阿姨,你很爱你的儿子,我也有一个母亲,她也很爱我,所以,你一定很想去见你的儿子吧?” 常青森母亲的眼中露出希冀的亮光。 冯雨槐喃喃道:“那你就放弃挣扎,这样阿姨你才能尽快的去跟你的儿子团聚啊。” 常青森母亲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她听懂了,然后真的松开了双手,垂落下来,很快就没了声息,一动不动的吊在半空中。 “姐!”常威悲愤的大吼。 冯雨槐走回常威跟前,注视着后者,她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共鸣,她问道: “你呢,你愿意去跟他们团聚吗?” 常威的喉咙中爆发出了绝望至极的嘶吼:“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做?” 冯雨槐没有得到她心中期待的答案,失望的阴影在她眼中蔓延,左眼中的黑仁重新化为血色的线圈,呢喃道: “哦,你不愿意,你不是真爱你的家人!” 常威简直要疯了,他发了疯似的挣扎,身上的皮肉被丝线扯裂,那股剧痛让他发出野兽般的痛嚎: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雨槐的鼻孔微微张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血肉被撕裂后散发出的新鲜气息让她口中生津。 难以抑制的饥饿感在饭店里被冯矩唤醒后,此刻再度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再难压抑住了。 她的嘴唇夸张的咧开,一缕缕浓稠的涎水沿着她的嘴角滴落,她用仅存的理智最后逼问道: “告诉我,究竟是谁执意要你和常青森的命?” “???” “杀掉小森的人是你,现在你又来杀我,还杀了我姐,我们一家都被你灭门了,你还问是谁要杀我,不就是你吗,不然呢?” 常威满脑门问号,大脑过载宕机,整个人彻底被逼疯,舌头都僵硬打结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回答?!!” 冯雨槐足足等了三秒钟,见常威宁死不屈,只能无奈的张开嘴巴,舌头诡异从喉咙里弹出来,延伸出半米露出上面一排排缝纫在肉里的利齿,缠绕向常威的脖子。 常威吓得双眼翻白,在惊悚绝望中,只用最后剩余的一丝力气,滑拨了下一直攥捏在手里,被包裹在“血茧”里的手机屏幕…… (本章完) 第236章 鬼来电?操心的好哥哥 嗡嗡嗡—— 马轩从被窝中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和时间,眉头微微蹙了蹙,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立刻传出了一阵诡异的咀嚼声,这让马轩不禁愣住。 他迅速调整大音量,耳朵贴近听筒,仔细倾听。 紧接着,他整个人像是被弹簧推动般,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从电话那头听见了几十张嘴巴和牙齿在一起疯狂地咀嚼和吞咽,那种声音就像是有几十张嘴在他耳边,以同一个频率疯狂地砸吧着,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皮肤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也跟着隐隐发毛。 马轩很谨慎的没有发出声音,他悄悄按下了录音键,然后在床头静静地坐着,一直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听了整整42秒钟,直到电话突然像是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便被人挂断了。 “常威在搞什么鬼?” 马轩站起身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疑惑。 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按下回拨键,同时开启了录音功能,保持着沉默,不发出一丝声响。 冯雨槐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摔裂了,蛛网状的裂纹中闪烁着一个名字——马轩。 冯雨槐吃饱了,理智回归,她舔舔唇角的血液,然后接通电话,同样按下了录音键,并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隔着电话的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时间仿佛凝固了。 直到十几秒钟后,电话里才传来了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喂,常威,是你吗?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冯雨槐没有回答,电话那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冯雨槐紧盯着手中的手机,她记住了这个名字和声音。 都怪常威宁死不屈,冯雨槐未能从他的口中挖掘出关于短信幕后黑手的相关线索。 然而,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却像一束微弱的光芒,为她指引了一条新的思考路径。 “指使我对常青森全家下手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常威所熟识的某个人,说不定就隐藏在他手机的通讯录之中。” 冯雨槐的脑筋拼命地转动着,她对自己如今迟缓僵滞的思维感到烦躁,但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需要耐心和深思熟虑。 她心中暗自思忖: “马轩是常威在临终前联系的人,即使他不是最可疑的对象,也必然与常威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或许掌握着一些关键信息。” 冯雨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对称的笑意,她的脑筋虽然运转缓慢,但她却在竭尽全力地构思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现在的我,思维不再像以前那样敏捷,很可能会遗漏一些重要的线索。” “因此,我必须更加耐心,慢慢地与这个隐藏在短信背后的幕后黑手玩这场游戏。”“只要这场游戏还在继续,只要他还需要我为他杀人,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每为他杀一个人,都能多一条线索,那么,迟早总有一天,当我为他杀掉足够多的人,我也便能掌握足够多的线索,然后就能像拼图一样把他藏在短信后的真面目给拼出来!” “而在此之前,我必须表现出绝对的顺从和听话。” 冯雨槐在心中反复推敲着这些想法,同时暗暗为自己加油鼓劲。 虽然她的脑子没以前一般好使了,但层出不穷的意外和苦难,却加倍再加倍的磨砺了她的意志力。 她的内心,也像是经过血与火一步步淬炼的钢铁,愈发地坚韧和顽强了。 冯雨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借着深呼吸将体内的彷徨和恐惧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 她关掉手机,拔出电话卡,一并藏入衣兜深处,然后,快步离开了凶案现场。 [……恭喜你,就在这漫漫长夜,你的血亲妹妹冯雨槐,竟酿下了令人发指的灭门惨祸,她愈发不可收拾的堕落了,她又一次近距离凝视了深渊。]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这起血腥的罪行,竟是你暗中操纵的结果。原来,冯雨槐所凝视的深渊…..就是你]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在饭局的喧嚣中,冯睦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沉重,仿佛心灵深处的某根弦被悄然拨动,他轻轻关闭了视网膜上的提示框,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系统又在诬蔑我,我什么时候让冯雨槐去灭门了,我只是让他去除掉常威而已,不要在这儿随便四舍五入啊。” 秦亮坐在一旁,脸色酡红,整个人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连头顶的地中海都微醺泛红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摆弄手机的冯睦,后者脸上正露出充满温情的笑容。 因为冯睦刚才与他掏心掏肺的一番交朋友话语,秦亮对冯睦的戒备稍松了些,遂借着酒劲,好奇的问道: “跟谁发信息呢,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冯睦闻言,嘴角勾起,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满面地回答: “我有个刚上高一的妹妹,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总是特别细腻,还容易胡思乱想,动不动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失方向。” “作为她唯一的亲哥哥,我自然要时刻关注她的成长,就像一盏路灯,得时刻为指引前和照亮前行的道路,防止她不慎踏错,误入歧途,呵呵——” 秦亮有个女儿,恰巧也在上高中,也时常为女儿发愁,所以对冯睦颇为感同身受。 他由衷的感慨道:“你妹妹很幸运啊,有一个为她操心的好哥哥。” 冯睦谦虚道:“没办法,这是一个当哥哥应该做的。” 秦亮眼里露出赞许之色,心中的戒备又消散了许多,毕竟一个能如此关爱妹妹的哥哥,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再怎么样,也比天天揣摩谁来当弃子的监狱长强吧! 秦亮收回目光,冯睦则悄悄打开手机文件夹里隐藏的一款软件程序,软件是五师兄宫奇帮忙为他安装的。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程序启动,随即生成了一个随机的虚拟号码。 冯睦给冯雨槐发去了来自亲哥哥的祝贺短信。 …… (本章完) 第237章 他在盯着我!!!谁不戴假面? ——恭喜你,雨槐,随着你第二次成功通过游戏的考验,我们之间的纽带已经变得更加牢固。 因此,请允许我直接用雨槐来称呼你! ——现在,雨槐,你可以继续沐浴在灯光下,享受你充值成功的光明与温暖了! ——我会时刻关注并期待着在下一轮游戏中见证你的精彩表现的,加油哦~ 冯睦在发送完充满深情的祝福短信后,并没有附上自己的名字。 在他心中,一个最好的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就应该如同那些爱情剧中的男二号一样。 永远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守候,静静地付出,却从不走到台前,从不抢镜和表白,不期待任何的回报和感激。 这样的守护,才是最深沉、最纯粹,最真挚、最无私,最应该被歌颂的爱啊! 冯睦也不禁为自己的深情所感动,眼角微微的湿润起来。 然而,刚刚从凶案现场附近走出的冯雨槐,似乎并没有太领情。 她紧锁着眉头,脸色阴沉地盯着手机屏幕,心底里顽强不屈的斗争意志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冷却。 就像是那在火炉中烧得通红的烙铁,正在被不断锤炼塑形,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灭了温度,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底都弥漫起一股透心的寒意,那股森森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在原地打了个冷颤。 “他竟然不需要我汇报,就知道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难道,他此刻就在附近,默默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冯雨槐的面颊微微抽动,她的眼神在四周快速地扫视,努力在寻找着什么。 她的目光穿过对面深邃的巷弄,仰望那已经熄灯的庞然夜幕,余光掠过旁边随风摆动的阴森树影。 明明全都空无一人,她却觉得四面八方,到处都藏着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无尽的黑暗里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唯一的光源就是她自己以及她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简直是令人感觉脚下的路一片…..光里透黑?!! ……. 马轩从挂掉手机,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他看了一眼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脱下睡衣,换上了平时出门的装束。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推开隔壁卧室的门。 通过窄窄的门缝,他看了会儿床上熟睡的美妇人和旁边肉嘟嘟的婴儿,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抹温情的笑容。 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门,生怕打扰到母子俩宁静的睡梦。 马轩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锁上门,有点不舍的离开了家。 几秒钟后,马轩走入电梯,对着擦拭的光亮的电梯门,缓缓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再抬头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恢复了平日见人的冰冷神色。 马轩回想起,常威常常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太装,每天戴着戴着副假面示人,他却从不反驳,也不辩解。 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假面]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备技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不用戴[假面]。 一种是刚出生的婴儿,他还没学会! 另一种则是……死人,他不用演了! 马轩轻敲了几下门,门并未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开了。 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具女性的尸体悬挂在那里,脖子上系着一根细长的红线,另一端牢牢钉入天板,死相惊怖骇人。 马轩曾在常威的手机上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知道这具女尸应该是常威的姐姐。 马轩站在门口,声音很是警惕地呼唤了两声常威的名字,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他双脚站在原地,稍侧过半边身子,将头颅小心翼翼的伸入门里,往客厅里张望。 屋内整洁异常,除了那具悬挂的女尸,和女尸下方滴淌的一点血液,屋内没看见第二滩血迹,也没有明显打斗的迹象。 马轩心头疑窦丛生,但他的鞋底自始至终没有迈进屋内。他保持着距离,站在门口,冷静地拨通了巡捕房的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 马轩站在楼门洞前,看着被拉线封锁的现场,一具盖着白布的女尸被抬走。 马轩转向正在做笔录的捕头,声音低沉地问:“屋子里只有一具尸体吗?” 捕头打着呵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马轩心头一凛,想起了刚才电话里的诡异声音,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武断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也不用戴[假面]表演,因为,他连脸都找不见了。 常威失踪了,和他的侄子常青森一样,也失踪了! 捕头一边在笔记本记录笔录,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马轩:“这个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家?” 马轩张了张嘴,本想将那通诡异的电话内容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时,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张脸孔,然后鬼使神差的隐去了电话里的关键内容。 他回冷静的回答道: “今晚,我在家里接到了常威的电话,但他在电话里一声不吭,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回拨过去后,电话里依旧没人出声,我有点不安,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 马轩停顿一下,又补充道:“我过来后,门一推就开了,然后,我就报警了,我没进过屋子里。” 等到捕头全部记录完,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马轩在捕头完成记录后,疲惫地坐回了自己的车里。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烟雾在车内弥漫。 他将烟头夹在指间,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指尖在两个名字上来回逡巡。 片刻的沉思后,他深深吐出口烟圈,拨通了钱欢的电话,并用手指摁下了屏幕上的录音键。 “喂,钱狱长,常威出事了,是这样的……对,我刚做完笔录,离开现场,现场没有发现常威的尸体,我打过他电话了,显示关机,没错,常威他失踪了,和他侄子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轩挂掉电话,把电话录音在耳边重新播放了好几遍,尤其是监狱长钱欢在听到消息后的语气和腔调,他听得格外仔细,一遍又一遍。 “监狱长的语气变化很明显,太像是演的,难道是我猜错了,但也保不准,是监狱长太会演了?” 作为一个习惯戴着[假面]的人,马轩自然习惯用有色眼镜去看别人脸上的[假面],看起来越是逼真,他反倒越是疑心。 马轩眉头紧蹙,又拨出另一通电话,同样按下了录音键。 “喂,周唬大哥,常威出事了…..” 马轩的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电话那头暴躁如雷的声音打断了: “肯定是钱欢干的,艹恁娘,这肯定是他的报复警告,你别怕,我马上就跟上面汇报,钱欢这么做坏规矩了!” 马轩同样反复听了几遍录音,周唬倒是想都不想就直接一口咬定是监狱长干的。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逼真,都不像是演的,所以我该信谁呢,亦或者,他们两个人我谁都不该信?” 马轩熄灭烟头,关掉手机,车内陷入了漆黑,他揉搓着僵硬的脸颊,怔怔出神的看着车窗外,同样黑漆漆的难见一点点光亮的冰冷黑暗…… (本章完) 第238章 是冯睦做的?!!以刀制刀 钱欢挂掉电话,睡意全无的靠在枕头上,双眼微微眯成缝隙。 “常威也失踪了?!!”钱欢喃喃自语道,“他是去找他侄子常青森了啊。” 钱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马轩深夜打电话来的用意,一方面是在向自己汇报,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连马轩都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那周唬怕是会,一口咬死事情是我做的吧?” 钱欢冷笑一声,他心知肚明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钱欢并不介意暂且背下这口黑锅,反正对方不可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来指认自己,那姑且就让对方维系这个美丽的误会呗。 钱欢属于空降二监的,没有属于自己的班底,所以,他很难用正常手段,在二监逐步建立威信。 他只能另辟蹊径,用一些非常规的“恐怖”手段。 “既然无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敬重和服从,那就让他们对我产生恐惧好了。” 钱欢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末尾淘汰制]的实施就是基于这样的逻辑,而现在,他半真半假地背下这起杀人的黑锅,同样出于这方面的算计。 钱欢习惯性的用手指扯掉嘴唇上的死皮,然后坐起身,走到冰箱旁。 他从中取出了一颗无菌的生鸡蛋,用指头轻轻敲碎蛋壳,然后直接倒进了嘴里。 钱欢的性格谨慎细致,对生命和健康有着极高的重视,因此,他几乎不沾烟酒,也不喝任何饮料。 就算遇到应酬躲不过,他偶尔抽的烟也是自带的不含尼古丁的特制烟,喝的酒是无酒精的特制酒,连饮料也绝对是无的。 他唯一的“不健康”嗜好,就是吃生鸡蛋。 尽管这些无菌鸡蛋是通过3d打印技术制造出来的,但它们完美地保留了鸡蛋的原汁原味,无论是口感还是营养价值,都得到了钱欢的认可。 冰冷的蛋液在口腔中散发出微妙的刺激,生食的腥味让钱欢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 “这一次加上一次,都不是我做的,那就只能是……” 钱欢捏碎手里的蛋壳,拿起手机先拨去了一个电话,直接问道:“李拔山今晚是否在监狱值夜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传来:“是的,监狱长,今晚的排班表显示李拔山负责值夜班。” 钱欢追问:“你能确定他确实在监狱内吗?” 电话那头回答道:“确定,他此刻正在巡视各个楼层,我在监控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 这个答案虽然让钱欢感到些许惊讶,但并未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轻轻挂断了电话,旋即又迅速按下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听筒内传来秦亮有点醉意的声音:“钱狱长,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吗?” 钱欢没理会秦亮的问题,径直问道:“秦法医,冯睦现在在你身边吗?” 秦亮打了个酒嗝儿,咬字不清的说:“不在,饭局散了,我打了个车,正往家走呢。” 钱欢紧接着追问:“散了多久了?” 秦亮回答:“没多久,我刚上车,大概两三分钟吧。” 电话这头的钱欢微微皱眉,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凝重:“也就是说,两三分钟前,冯睦还一直和你在一起?” 秦亮如实回答:“是这样的。” 钱欢语气明显停顿了下:“在这期间,冯睦有从你视线中离开过吗?”出租车内的暖风吹的人昏昏欲睡,秦亮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冯睦中途出去接过次电话,但没两分钟就回来了。” 钱欢追问:“你确定?” 秦亮肯定道:“确定。” “好的,我知道了。”钱欢沉默了两秒钟,正准备结束通话。 秦亮连忙问道:“监狱长深夜打电话来询问,我能问下,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钱欢倒也没打算隐瞒秦亮,他幽幽道: “常威死了,哦,不对,应该说是常威的姐姐死了,常威失联了,就在你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大约1个多小时前吧。”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秦亮猛然惊醒,困乏的酒劲儿被一个哆嗦打出去,变成了膀胱里收紧的尿意。 “常威失联了?监狱长怀疑这是冯睦做的?” 秦亮心跳骤然加速,酒精的迷惘被惊恐所取代, “等一下,这不会就是冯睦给我说的‘礼物’吧,不对不对,冯睦今晚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他不可能出去犯案,我们都可以为冯睦证明,监狱长的怀疑根本站不住脚嘛。” 然而,尽管他这样自我安慰,秦亮的背脊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在他的脑海中,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正在生成且挥之不去: “该不会,这才是冯睦今晚请大家吃饭的真实目的吧,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不在场证人?” 钱欢挂掉电话,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 “是冯睦做的?” “不是冯睦做的!” “不,就是他…..做的!!!” 钱欢思绪转动,舔了舔嘴角沾染的黄色蛋液,喃喃道: “有意思,看来是我小觑冯睦了,这颗过河卒的手段,似乎比我预想的要厉害的多,呵呵——” “既能杀人,又能提前把自己刨掉,不光厉害,还很聪明。” 钱欢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心中思忖: “更值得加大筹码拉拢到我这边,为我所用,为我来杀人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柄刀若是太锋利又太聪明,就会很危险,容易割到自己的手啊。” 很快,钱欢心里就有了决断: “得再找一把锋利的刀,以刀制刀,所以,找谁呢?” 钱欢脑海中浮出一张挣扎,纠结,最终出卖朋友与良心的嘴脸。 “倒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 钱欢左思右想,他手里确实没几张牌可用,所以只能物尽其用,他叹了口气, “看来王聪这颗弃子,不能随随便便就舍弃了,他还是有点价值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不会跟常威一样,也失踪了吧?” 钱欢觉得自己下午对王聪的态度太冷漠了,他现在有点担忧王聪人在哪里,是死是活了。 想了想,钱欢决定给王聪打个电话,挽回一下自己下午丢失的分,如果,王聪还活着的话。 电话拨出很快传来了回应,是个机械冰冷的女合成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本章完) 第239章 朋友,听说你想见我? 王聪的今天,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跌宕起伏,每一件事都充满反转和讽刺,向他揭露了这个世界冷漠残忍的真面目。 他原本以为,自己出卖掉良心,出卖掉一切,把心脏染成黑的,就能更好的拥抱这个世界,换来光明。 可他却没料到,当他剖开一颗黑心示人后,世界回报给他的竟然是更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那颗新鲜的黑心,被更黑的人给随意糟蹋后就扔掉了。 而, 更令王聪无法理解的是,当他彻底坠入黑暗的深渊,就要在绝望中腐烂生蛆的时候,有一只手从深渊之上伸了进来,一把拽住了他。 像一缕撕裂重重黑暗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瞳,但这一次的光,却不似以往那般温情脉脉,而是似烧红的烙铁,凶狠的戳进了他的胸膛,将他那颗黑心戳的鲜血淋漓。 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王聪在运尸车上歇斯底里的痛嚎了一路,那声音在冰冷的铁皮车厢内回荡,一路伴随着颠簸的摇晃。 终于,当王建如同对待疯子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骨灰盒递到王聪颤抖的手中时,他的身体已经痛到无法抑制地痉挛起来。 然而,在这刀绞的心痛中,王聪却奇异地体会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痛并上瘾着! “冯睦,我要见冯睦,冯睦会过来吗?” 王聪抱着骨灰盒,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眼睛红得如同燃烧的煤炭,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直勾勾地盯着王建,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畏惧,畏惧中又掺杂着一丝病态的渴望。 冯睦现在对王聪已经不单是简单的光了,而是一种黑夜里的烛火对飞蛾的致命吸引,他既恐惧那光明会照出自己腐烂的阴影,但他又无比渴望靠近,用那温度驱散黑夜的寒冷,哪怕,那火焰会烧死自己。 但没关系,因为他同样渴望被焚烧的剧痛! 王建有点畏惧的退缩一步,回答道:“不知道,冯睦没说,要不你给冯睦打个电话问问?” 王聪咽了口唾沫,想打却又不敢打,他直勾勾的看着王建,王建被看的头皮发麻,只能帮王聪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很快又被挂掉。 王建对王聪摊了摊手,说道:“冯睦说他有事情,就不过来了,让你直接回家吧。” 王聪不哭了也不笑了,面部表情像是骤然死机了一般,失魂落魄的抱着骨灰盒离开了焚化厂,走入了没有路灯的黑暗中。 “这是你的朋友吗?”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工作服,略微驼背的王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声音沙哑。 王建转过头,对父亲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爸,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哦,这人不是为朋友,我不认识他,他是冯睦的朋友,我今天就是帮了个忙。” 王父微微点头,沉声道:“嗯,那就好,以后,尽量离这个人远一点。” 王建微微一愣,记忆中父亲很少过问他与谁交往。 他狐疑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王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沙哑:“这个人情绪波动太巨大,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快要畸变了。” 王建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你别开玩笑了。网上可没有专家说过,情绪波动会导致畸变。再说,畸变不是都应该突然失控吗?还能让人提前察觉?那岂不是意味着你比那些专家都要厉害?” 王父没有反驳儿子的质疑,只是叹了口气: “你爸我不怎么上网,不懂那些专家怎么说。但你爸我在焚化厂烧了一辈子厄尸,我哪怕不用眼睛看,隔着老远,我就能嗅到那人从骨头里飘出的厄尸味儿。” 王建感觉父亲说的话毫无科学根据,再说了,他也进焚化厂烧了百十具厄尸了,他刚才咋就没嗅到王聪身上有厄尸味儿呢? 是他烧的还不够多,还是说,是父亲的鼻子更好使? 王建看了眼不停咳嗽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比较从心的听劝了,并非常善良的给好友冯睦发去了一条提醒短信。 …… 王聪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漆黑的夜路里,怀里还抱着两个骨灰盒,一个装着父亲,一个装着母亲。 属实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看起来有点瘆人。 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坐在餐桌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聪的心也似永远的被挖掉了一块。 “或者,我今天应该和父母一起被烧掉的!”王聪心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手机早已电量耗尽,他却没有充电的打算。 王聪就这么干坐着,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未被焚烧的枯尸。 老旧钟表的指针缓缓转动着,王聪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聪忽然惊醒,他猛的扭头朝旁边看去,旁边的沙发上,以往父亲总是坐着的位置上,正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所以很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模糊看见黑暗中的人形轮廓。 王聪睁大眼睛,呼吸急促,整个人似突然活过来一般,下意识的问道:“冯睦,是你吗?” 与其说他在问那人是不是冯睦,不如说,他希冀坐在那里的人会是冯睦。 钟表的指针轻轻跳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滴答”声,但在王聪的感知中,却仿佛经历了一个纪元的漫长等待,那低沉而幽幽的声音才终于回应了他的呼唤: “醒了?不要多睡一会儿了吗?” 黑暗中的身体稍稍前倾,模糊的人脸缓缓浮现出五官,那脸上挂着的熟悉而平静的笑容,不是冯睦还能是谁? 王聪心脏剧烈抽搐,疼痛几乎令他难以呼吸,但他眼中却燃起了浓浓的希冀,他声音颤抖道: “你还是来了!” 冯睦的嘴角勾起灿烂且真挚的笑容,他说:“听说,你非常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我的朋友!” …… (本章完) 第240章 你愿意为我献上死亡吗 一个“朋友”二字,瞬间让王聪浑身一抖,漆黑的心脏仿若被冰冷的刀子彻底凿穿,双腿一软,就像一堆失去了支撑的烂泥,无力地跪在了冯睦的脚下,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王聪的脸上写满了悔恨,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难以连成完整的句子: “冯睦,我,我,我……” 冯睦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他替王聪说道: “我知道的,你偷偷换走了我的电棍,你还往我的饭里滴了脏东西,我都知道的。” 王聪涕泪横流,他呆呆的仰起头,鼻涕和泪水都倒流回去,糊了一脸。 冯睦却丝毫不觉恶心,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的帮王聪擦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冯睦温声说道:“想要往上爬,首先就得时刻把自己打理干净啊,怎么能这么快又忘记了呢,王聪队长。” 王聪感受着脸上隔着纸巾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回想起了,初见冯睦时,对方友善的向自己递来擦脸毛巾的一幕。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倒回那一天,要是能再来一遍,他一定不会….. 王聪怔怔的看着冯睦,他用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他沙哑道: “冯睦,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么多,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食言了,是我背叛了你,我没法带着你一起往上爬了,你走吧,不要脏了手,我等会儿会自己放把火,把我这肮脏的躯体和灵魂一起烧个干净的。” 王聪拿开脸上的纸巾,脸上还残留着些脏污,但神色却前所未有的干净,他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谢谢你,愿意在我死前还能来见我一面,我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冯睦愿意相信王聪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内心也不禁感慨: “果然啊,一个人只有刚出生和临死前是最干净的,但这也不能全怪人,而是世界太脏了。” 王聪一眨不眨的看着冯睦,似要将这张脸烙印进灵魂,带入进黄泉地狱里去。 王聪忽地又似想到了什么,急切的对冯睦说道: “对了,你一定要小心监狱长钱欢,他比田涛和常威他们更阴险更坏,是他唆使我背叛了你,你以后绝对不要相信监狱长的话。” 冯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王聪队长不要再说这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了。” 王聪愣住,有点不明白冯睦的意思,他都准备死了,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 冯睦认真道:“不要哭泣,因为我不相信眼泪,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报答;也不要忏悔,因为我不接受,那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王聪张了张嘴巴,然后就听冯睦继续在其耳边温声道: “想要报答我,不应该用自己的眼泪,而是要用敌人的鲜血来为我铺砌不断向上的台阶。” “想要减轻内心的罪孽,不应该只是跪在我脚边忏悔,而是应该把敌人的头颅摘下来堆放到我的脚边啊。” “王聪队长,你觉得的呢?” 王聪轻轻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望着冯睦,眼瞳深处逐渐闪烁着希望的火,那是一种刺眼的、几乎能刺亮黑暗的希冀与渴望。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我对你做出过那样的背叛,你……还愿意再相信我吗?”冯睦对于忠诚与背叛的理解和常人并不一样,在大多数人眼中,忠诚是绝对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一般人或许更愿意相信那种干干净净的,身上没有背叛污点的人。 冯睦则不一样,他认为那些从未背叛过的人,不过只是因为未曾面临过真正的诱惑,一旦诱惑来临,这些人可能会更容易屈服于诱惑,从而背叛。 而那些背叛过一次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吞下过果,若再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他们下一次反而不太容易背叛。 王聪就是这种人。 他吃下了监狱长给的果,甚至都算不上吃下,就已经付出了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的代价。 冯睦是个仁慈的人,他愿意给每一个幡然醒悟的人,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 于是,他对着王聪说道:“如果是活着的你,我可能难以完全相信,但如果是死掉的你,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 王聪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什么?” 冯睦从沙发上站起,半蹲在王聪面前,一脸平静而礼貌的与王聪平视,温声道:“我的意思是,你愿意为我献上死亡吗?” 王聪依旧不太懂冯睦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真心实意道:“我愿意。” 噗嗤! 王聪僵硬的转动脖子,低下头颅,就看见冯睦手里正攥着一颗温润的心脏,正在一边跳动一边滋血。 他在低头就看见胸口上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他木然的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看着冯睦,眼里没有一丝怨恨,只有一种深深的释然。 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头部撞在冯睦的肩膀上,仿佛在寻求临终的慰藉,他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活着的力气,在冯睦的耳边吐出最后一口呼吸: “真好,我的心脏,不全是黑的,又被你染红了!” 冯睦温柔的拍拍王聪的后背,将他的尸体抱起,缓缓放平到沙发上,目光看过去并不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更像是在注视一个沉睡中的朋友。 冯睦低头,五指轻轻一攥,手上的心脏爆碎开来,接着,他手心一颤,手掌上的毛孔顿时活了似的,贪婪地将表面的血液吮吸得干干净净。 冯睦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段指骨,对准了王聪胸口上的洞。 指尖上,一滴黏稠的血珠从指甲的缝隙中缓缓渗出来,然后,笔直的掉落下去,坠落入王聪的胸里。 叮咚! 像一滴墨汁滴入干涸的大地,伴随着扑通扑通急促的响动声,肉眼可见的,一颗通体漆黑冰冷的心脏正在蠕动,变形,生长了出来……. (本章完) 第241章 [盛宴] +畸变,出SSR了?!!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你的体内储存着一个单位的劣等血袋,已转化为十日的生命血精] [ps:该血袋为王意林倾情产出~] [[你可以将这份寿命添加给自己,也可以转化恩赐给其他/它。] [注:视传输对象的生命层级,会产生对应的损耗。] [当前传输对象生命层级正处于(低至中等)不稳定波动中,预计将损耗(1—3天),你是否决定继续转化恩赐?] [是/否?] 冯睦低头望着王聪身体内那颗蠕动出半疙瘩的心脏,心头明悟: “我给予的,随时都可以中断或收回来,这样就可以防范有喂不熟的白眼狼了。” 冯睦眯了眯眼睛,又看向提示框里[传输对象生命层级正处于(低至中等)不稳定波动中]一行字,稍稍有些费解。 一个死人,低就是低,中就是中,不应该盖棺定论了嘛,为什么还能处于波动中? 难不成,我若是现在停下来,搁这儿不管了,王聪还能自己偷偷升级不成? 死人,升级!! 冯睦忽地似想到什么,他掏出手机,点开最近收到的一条短信。 发件人王建: 冯睦,你那个朋友情绪很不稳定,我爸说能从他身上嗅到厄尸味儿,说他快要畸变了,我是不太信的,但觉得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平时跟他待一块儿的时候,多注意着点。 冯睦恍然大悟:“原来是要畸变了啊,所以,厄尸的畸变过程是可以在死后发生的,也就是约等于诈尸呗?” 冯睦对厄尸的了解都来源于网上,都是网友们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散播谣传,很难作为理论依据来指导他眼下的工作。 冯睦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王聪本来是要中大奖的,而现在,这份大奖转嫁到他这位“主人”身上了。 “我本来只是想转化王聪,但现在我转化的是厄尸王聪,所以我将会得到一个厄尸·复生·王聪?” “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冯睦完全无法预料,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只了一份普通抽卡的钱,却不小心抽到了一张变异卡。 只不过这张变异卡,是往好变还是往坏变,他也全然难以预料。 毕竟,众所周知,厄尸的强大,是通过献祭脑子来得到的! 但不管怎样,冯睦都找不到半途而废的理由,他继续完成了对王聪的恩赐。 半分钟后,冯睦坐回沙发上,兴趣盎然的等待着。 无论是厄尸畸变,还是[盛宴]恩赐的转化复生,都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消化的。 长夜漫漫,冯睦并不着急,他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整理一下思绪。 “王建的父亲能嗅到活人身上的厄尸味儿,是因为他烧厄尸烧久了,鼻子里入味儿了,还是因为” 冯睦脑海中浮现出有过几过几面之缘,经常驼背咳嗽的中年男人长相,将这个疑惑暂且藏在了心底。 “常威处理掉了,田涛也忏悔了,接下来的行动,就要取决于监狱长钱欢对我的态度了…..” 冯睦心中默默盘算着,同时他的指尖轻盈地滑过几张扑克牌,完成了每日的抽牌仪式。 看着手面上经过几日替换,轮换一新的扑克手牌,冯睦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lucky,看来命运又在眷顾我了!” 只见他手中的扑克牌依次展开分别是:黑桃4,红桃4,方片4,梅4,梅9,方片7。四个4,炸弹! 冯睦习惯性用大拇指摩挲着眉心,眼瞳中闪烁着诡秘的光芒:“这副礼物寄给谁比较好呢?” 沙发上的尸体陡然颤了下,冯睦停下思考,将视线凝视过去。 王聪的身体正在以某种频率剧烈的震颤,胸口的皮肉发出哗啦啦的颤音,像是被某种看不见手掌在掰扯着往外翻,内里的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在顺着外翻的皮肉往外钻。 他的头部皮肤和骨骼也在急剧的凹陷和变形,四肢则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方式朝着麻状扭曲。 “看来还是要变成厄尸了。”冯睦叹了口气道。 王聪这副骇人的模样,对冯睦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焚烧过的厄尸中,十具里有九具都有这样的形态特征。 正当冯睦以为王聪即将以厄尸的姿态睁开眼睛时,突然间,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后者的心脏中爆发出来,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线。 这些黑线快速流入王聪的血管,将已经凝滞的血管染成黑色,然后在皮肤表面编织成疯狂蔓延的网格。 那网格层层叠叠紧密相连,以一种蛮横而霸道的力量,将失控的骨骼和血肉死死束缚,一寸寸的向内挤压扭曲回了原本的…..人类形状。 这一幕,既诡异又震撼,冯睦的瞳孔急剧收缩成针尖,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在心头萦绕,他竟然觉得这幕变幻,隐隐约约也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黑网,应该是[盛宴]的力量在遏制厄尸的畸变。” 冯睦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感觉似乎与……[血肉始解真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冯睦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虽然其中有些许差别,但给我的感觉却异常相似。难道,最初创造[血肉始解真功]的人,他创造这门功法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厄尸?” 冯睦哑然失笑,被自己的念头给惊住了:“亦或者说,[血肉始解真功]根本就是厄尸所创造的?!!” 冯睦觉得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这应该只是某种巧合….吧。 他继续看着王聪,发现对方身上还有奇异的变化,那股被[盛宴·黑网]裹缠住的力量,并未能完全被镇压,而是在其体表逐渐被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瘤,在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然后随着乱撞,慢慢消退,变得只有核桃大小,最终撞到了王聪的脸上,似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撞入嵌进了王聪的眉心中,凹成了一颗惨白色的竖瞳,一股诡异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扩散开来。 咔咔声响起,桌面上,两坛骨灰盒悄无声息地碎裂开来,森白色的骨灰如细沙般融合,无风自动地环绕着王聪。 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父母深沉的爱,哪怕是死了,也在伸出怀抱,将他们的孩子温柔地拥入怀中,给予他最安全的庇护。 “这是抽出ssr了?!!” 冯睦心头大喜,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王聪,血条诡眼的窥视下,王聪头顶上血条正在暴涨,而且平平无奇的名字,多了一行惊人的前缀…… (本章完) 第244章 渴望,要先让冯睦吃饱 嘟嘟嘟—— 钱欢的目光在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停留了几秒钟,脸上透着几分诧异和思索。 他缓缓接通电话,耳边传来的王聪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松,确认那头确实是王聪后,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渐渐变得温和: “王聪,你没事就好。” 电话那头的王聪开着扬声器,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冯睦,然后从嘴 事后陆少曦曾暗地里托郑海查探“燕帅”的事,郑海却婉言拒绝了,说夏院长曾下过令不要陆少曦这么早接触“燕帅”的情报。陆少曦无奈,他知道义父此举必有深意,也就暂且放下了这“燕帅”的事。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万斤大铁门,竟在林飞这一脚之下,嘎嘎声中一下子往里打开了,出现了通往地牢的通道。 邱芳莲少在江湖上行走,那里曾遇到这样胆大包天的无赖,一张粉面带霜,柳眉倒竖,咤道:“滚开!”长剑挺出,不过手上不用边,如果对方不闪,自己能及时收手,如真的伤了这个长沙县的“衙内”那可是不易善罢。 虽然两人不怎么怕不死魔尊,但要是被不死魔尊刻意针对,那也还是颇有压力的。 二人正聊着,突听得一个洪亮声音在厅外传来:“娘,你叫孩儿过来有什么事?”李逸航眼光转向厅口,一个矫健身影步入大厅,正是洪仁海。半年未见,洪仁海的内力似乎增进不少,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明白了钟天璇的为人,李逸航感到无限失望,深觉得太师父周紫龙辛苦创立的北斗派,将要毁在这人手里。 “那,你要不要先去我那里坐坐?反正时间还早。”漪灵调皮地说着。 冷辉闻言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但到了此刻也由不得他不信,牧天所展现出來的奇诡花招,已经让他怕了。 然而,那抹红色却宛跳动着的烈焰精灵,在密不透风的死亡之雨中优雅的跳舞。 如果是以前,他要击败一位不灭境强者,还需要一番苦战,就像在青云国的时候,他和极天宗的长老张天泽的一战,就不轻松。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船厂了,你是不是应该讲你交易的诚意表现出来呢?”海盗王基洛冷眼看了一下那些个暂时联合在一起的海盗们的头子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 “喝!”,卓凡一声大喝,直接震飞轿车车顶,扑了出去,一掌便迎向了空中那人轰击下来的一拳。 现在已是深冬,寒风呼啸雪花翻飞,粉霞岭上行人极少,只有她们一行两辆马车外加白阿十、白十三等护卫随行在侧。 “岳长老特意来找我,就是想试试我家的新茶?”白茯苓见他们半天不说一个字,干脆率先打破沉默,其实他们不说,她也猜得出来他们的来意。 “嘭!”一声轻响,在古千寰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团强烈的气爆,肉眼虽然无法看到,但是那破碎的空间层却是怵目惊心,其中的闪电似乎就要汹涌而出一般。 如此不划算的事情,洛思涵怎么会去做?古千寰虽然想不通,但是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让自己在魂箭之下能够少受点伤害。 江海召唤出月,一记刀芒斩出,斩在了黄‘色’大手之上,将大手斩成了两截,慢慢隐如空间‘乱’流之中,片刻之后,重新又一个黄‘色’大手从异次元空间的另一个方向冲出抓向江海三人。 第242章 我愿意为您献上死亡! 血条在变长,从最开始的144/144,一路攀升到1211/1211,暴涨了近乎十倍。 而其名字前也多了一行前缀,变成了觉醒的古厄尸·王聪。 觉醒的古厄尸·王聪[1211/1211] “古厄尸?还觉醒的?” 冯睦微微错愕,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厄尸他知道,但古厄尸他就没听过了,网络上也从未见过,不晓得是绝种了,还是被封锁了消息,何况前面还加了个“觉醒”的标签,感觉就更稀罕了。 “如此看来,厄尸这玩意儿竟然还有自己的生态图谱和升级体系咧,简直闻所未闻,所以,这属于是升了一级还是升了两级,亦或者是完成了三级跳?” 冯睦内心各种念头闪动, “搞不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得等下次遇到厄尸教的人,等他们来给我解惑了。” 收回纷乱的思绪,冯睦注视着王聪的新名字,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躯壳内心脏散发出的阴寒气息,像是有条看不见线牵绕在他的小指头上。 它细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通过微妙的振颤,将王聪体内的心跳频率传递给他。 受赐者寿命:7天! 王聪的意识从沉睡中苏醒,他感觉躯壳异常的冰冷,似没有温度的尸体,但又感觉心脏跳动的前所未有的有力,体表有一层暖流环绕,似父母粗糙而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 “可我的心脏不是被冯睦掏走了吗?”王聪的内心涌起一丝疑惑。 王聪猛然睁开三只眼睛,从沙发上直立起来,脖子下意识的扭动了180度,看向身后那张熟悉的人脸。 那张脸庞,一如他死前的最后所见,一如他初次遇见般所忆,依旧挂着平静而温和的笑意,仿佛在对他进行最平常的问候。 他说:“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王聪头皮发炸,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涌上心头,就像婴儿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本能地想要发出啼哭。 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两行漆黑的泪水,流淌过脸颊。 仁慈的命运啊,是听到了罪人的忏悔与乞求,真的让时光倒流了吗? 王聪张大了嘴巴,喉咙中发出了喑哑而颤抖的声音:“冯睦,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冯睦静静地观察着王聪,这是他用[盛宴]恩赐转生的第一个样本,具有非常高的样本意义和观察价值。 他凝视着王聪眉心那颗惨白色的眼瞳,咧嘴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幽幽道: “死亡并非终点,死亡才是开始,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在新的旅途中,兑现和偿还你生前向我许下的承诺与忏悔。” 冯睦停顿了一下,笑容灿烂的又重复了一遍: “请务必不要再令我失望了,王聪队长,一定要时刻谨记,死亡不是终点,死亡才是一切的开端!” 前后两句话,听起来一样,但内里透出的深意截然不同,前者是恩赐与期盼,后者是……深深的告诫。 20分钟后。 王聪大抵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具行走的厄尸,他的心脏还能在“死亡”中维持跳动七天。他获得了新生,获得了力量,也彻底成为了冯睦手里操控的…..傀儡?!! 但,王聪心底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怨恨,相反他非常感激。 感激冯睦重新给予了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并给予了他难以想象的诡秘力量,还给予了他继续向上攀登的光明与希望,最重要的是还给予了他……一个重新团聚的家! 王聪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向环绕着自己流淌的白砂,不需要任何的操控,那些白砂就会跟随他的意念而动。 那些白砂是他父母的骨灰融合而成,伴随着他从死亡中苏醒,在自发的守护着他。 冯睦告诉他,这是他从死亡中觉醒的力量,但,王聪更愿意相信,这是死亡馈赠给他的礼物,是命运对他的怜悯。 因为,他从白砂中感受到了温暖而深沉的爱意。 “冯睦不仅仅给予了我第二次新生,他还复活了我父母的灵魂,让他们以另一种形式永远的守护在了我身边!” 随着王聪的思念,那白砂就在半空分解开,无声无息的变幻成一男一女两张苍老的人脸,正栩栩如生的用空洞凹陷的砂眼看着他。 “爸,妈,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王聪心底暗暗发誓。 王聪看向冯睦的眼神,充满感激与敬畏,这一次,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辜负冯睦的期望了。 王聪心道:“因为,如果,死亡并非终点,死亡才是开始,那死亡的终点会通向哪里?” 王聪完全不敢往下深想,他看向冯睦的眼神中,感激与敬畏渐渐交织融合,化作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动溢出的狂热。 “死亡的终点是永恒啊!” 王聪感受着被父母拥入怀中的温暖,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安宁:“爸,妈,我们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直到永恒的尽头了!” 随后,王聪缓缓地匍匐在冯睦的脚边,沉声问道:“冯睦,你需要我做什么?” 冯睦心中早已有了周密的计划,他笑道: “我需要你尽快推动我们之前的计划,但首先,你得确保自己的心脏不会停止跳动,所以,你得定期向我献上死亡,真正的有营养的死亡!” 王聪听得异常认真,他脸上露出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他下意识地用手握拳,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狂热道: “我愿意为您献上死亡!” 看着王聪眼中流淌出的狂热,冯睦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本可以直接将王聪杀掉,然后恩赐转化的,直接用恐惧来驱使王聪为己所用,但那种方式太简单粗暴,他不喜欢。 一味的恐惧,短期或许收效很快,但很难持久,迟早迎来反噬;就像一味的感激,也会遭到背叛,是一个道理。 冯睦不喜欢逼迫别人,他信奉公平和等价交换的原则,因为他笃信,唯有公平才可持久,令人心甘情愿的为其生为其死! 哦,你说,冯睦对待冯雨槐好像并没有太遵循“等价交换”的公平原则? 冯睦无法否认,他确实是对冯雨槐有所偏爱,没办法,系统都判定了,冯雨槐是他血亲血亲的家人。 而家人不就是可以凌驾于公平之上的特殊存在嘛! ……. 感谢昨天大家的祝福月票哈~ (本章完) 第243章 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啊! 滴答,滴答的指针继续在转动。 几颗白色的骨弹近距离激射而至,在王聪大脑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被一层白色的砂砾阻截下来。 噗噗噗! 白砂凭空悬挂在王聪身前,并非一动不动,而是像凹陷的泥石流一样从上往下来回冲刷,用一种异常阴柔的力量缠绕住骨弹,荡出一圈圈波纹状的涟漪。 肉眼可见的几枚坚硬如铁的骨弹,仿佛陷入了泥沼中,冲击的力道被化解,然后被一点点吞没,大约用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被融成了骨头渣滓,成为了白砂的一部分。 “哎?你的手指头!” 王聪大惊失色,想要操控白砂将吞噬的骨头吐出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就像父母的守护与关爱,霸道的令他无法抗拒。 作为一具古厄尸,王聪的体温很低,但此刻却急得脸上冒汗了。 “没关系,我的骨头可以再生。” 冯睦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的帮助王聪检测他的能力, “那么,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 王聪紧紧盯着冯睦,直到看见后者五根凹陷的指头,说话间重新变得饱满,才嘘出口阴冷的寒气。 他心想:“是的,我的担心简直可笑,冯睦连死亡都可以操控,骨头理应能够再生,不然才不合理啊。” 这种思维的转变水到渠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聪会愈发觉得无论冯睦能做到什么,都不值得自己大惊小怪,便愈发的敬畏与狂热。 王聪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手掌,一圈圈洁白的砂粒环绕在他的手臂上,缓缓流动。 他回答道:“虽然肉眼几乎难以分辨,但我能感觉到,白砂的颗粒似乎多了一点。” 冯睦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只要白砂能够增长数量就好。否则,靠那一点点的数量,威力实在有限。然而,如果能通过吞噬骨头来获得增长,便能迅速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冯睦停顿了一下,随即问道:“难道只能吞噬骨头吗?” 王聪随手一挥,白砂应声而动,宛如狂风席卷而过,茶几瞬间支离破碎,细碎的渣滓簌簌落到地面。 王聪沉声回应:“应该是只能通过吞噬骨头来增长。” 冯睦点头,似乎明白了:“也对,毕竟骨灰就是骨头燃烧后的产物嘛。” 他又关心地问道:“你不会觉得让白砂吞噬别人的骨头来增长,会污染到你的父母吧?” 王聪感受到了冯睦设身处地为自己考虑的细腻关怀,心头一阵温暖。 他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缓缓说道:“不会。我爸妈生前都非常瘦弱,现在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进补长胖,我高兴还来不及。” 冯睦原本还担心王聪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这般做,弄脏了他父母的骨灰,见他能自己想开,也就不再费劲去说那些他早已准备好的一、二、三、四、五条劝慰的话术了。 冯睦于是问道:“头顶的眼睛能藏起来吗?” 王聪用意念操控,头上的第三只竖瞳悄无声息的融入进颅骨中,被愈合的皮肤遮掩起来。 这种比活人更灵活地操控身体血肉的能力,正是厄尸的本能。 细细思量,这种现象竟也颇为耐人寻味——死去的尸体,竟然比活人更为灵活?冯睦继续问道:“白砂能完全操控吗?” 王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进行攻击时,白砂能够完全按照我的意愿行动,但在防御时,它的反应速度却比我自己还要快。” “半自动的!”冯睦心头有了结论,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发自肺腑的感慨道:“王聪你很幸运,你有一对爱你至深,超越了死亡的父母啊。” 冯睦伸手拍拍王聪的肩膀,环绕王聪的白砂并未自主阻拦他,似乎也真的存有灵魂般,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纯善。 “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啊!” 冯睦目光深邃的看着王聪,语重心长道, “王聪队长,好好挖掘这种力量吧,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看见你乘砂破浪,扶摇直上的那一天了。” 冯睦并未夸大其词,他是真的从王聪的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前世某个动漫人物的影子。 他说:“我觉得你可以准备一个葫芦,时刻背在身上,用来装你父母的骨灰,免得吓着了别人。” 王聪怦然心动,有种冯睦的建议戳中了他的灵魂的感觉,他重重点头,恰好,他就记起来,父亲床下的柜子里好像就有这么一个葫芦。 他父亲是个木工,那葫芦其实是个实心的不倒翁,是打造出来逗他玩的,是他童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玩具之一。 “只要把不倒翁掏空,再拴上根绳子,就正好合适!”王聪心想。 不知为何,王聪突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今天铺垫,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命运安排出的最好结果。 帮助王聪对能力完成了初步检测后,冯睦心中对王聪的实力评估大致有数了。 “单从力量敏捷上来看,提升未必有特别巨大,但厄尸化的体质,让其具备了一定的不死性,且血量贼厚,正面对抗恐怕不弱于某些偏科的四阶武者了。” “但是若是再加上控砂的能力,就极大概率能轻易捏死大部分四阶武者了,而若是再出其不意的话,就算对上五阶武者,王聪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也就是说,在二监现阶段,如果不顾一切后果的话,不肉身硬扛激光通道,王聪是有可能把二监杀个对穿,用所有人的骨头来祭奠他父母的。” 冯睦心中计较,当然这种用法,属于一次性的弃子用法,冯睦有更稳妥掌控二监的办法,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相较于王聪此刻展现出的实力,他更期待王聪潜力被充分挖掘兑现的那一天。 冯睦随手拔掉充电线,刚才趁王聪睡着的时候,他很贴心的给王聪的手机充了电,这会儿已经能够重新开机了。 抛出一道抛物线的手机被白砂稳稳托住,然后送到王聪手里,他狐疑地看向冯睦。 冯睦咧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监狱长恐怕给你打过电话了。” 王聪打开手机,果然看见一条来自于监狱长钱欢的未接来电,他看向冯睦点头道:“是的。” 冯睦看见了王聪眼中的冷意,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不要那么记仇嘛,王聪队长,对于那些背信弃义的人,我们要学会用更深沉的爱去一点一点的感化他们啊。” …… (本章完) 第244章 渴望,要先让冯睦吃饱 嘟嘟嘟—— 钱欢的目光在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停留了几秒钟,脸上透着几分诧异和思索。 他缓缓接通电话,耳边传来的王聪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松,确认那头确实是王聪后,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渐渐变得温和: “王聪,你没事就好。” 电话那头的王聪开着扬声器,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冯睦,然后从嘴角硬挤出干巴巴的声音道: “监狱长,出什么事了吗?” 钱欢自然听得出来王聪语气里的疏离,他不以为然道: “常威家里出事了,他姐姐死了,常威本人则失联了,生死未卜,所以我……很担心你啊。” 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明白,王聪一点就透,他下意识瞥了眼冯睦,然后装作惊恐道: “监狱长,您是怀疑这事儿跟冯睦有关?” 钱欢当然是这般怀疑的,不然他为何给王聪打电话,不就是怀疑后者也遇害了嘛。 但他话不能这么讲,钱欢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确定,毕竟冯睦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不能妄下判断。不过,你是二监里最了解冯睦的人,你觉得呢?” 王聪直勾勾看着冯睦,冯睦冲其眨了眨眼,神色颇为玩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更换了一颗被冯睦种下的心脏的缘故,王聪就感觉,哪怕不需要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了。 王聪对着话筒狠狠吸了口凉气,声音陡然急促起来: “监狱长,我现在有点看不透冯睦了,但我觉得这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监狱长,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冯睦他会不会对我……” 钱欢听出了王聪的警觉与忐忑,心中暗自满意,便打断了他慌乱的猜测,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聪啊,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摘可不能随便乱说。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没事吗?所以,不要太害怕,要冷静。” 王聪控制着喉结的蠕动,接连发出几声使劲吞咽口水的声音。 隔着话筒,钱欢都能听出王聪内心的恐惧,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语气却愈发关切道: “你既然现在没出事,就说明事情未必是冯睦做的,或者说,冯睦也未必一定怀疑到你头上了。” 王聪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我确实做了,冯睦迟早会发现的。不,不,冯睦肯定已经怀疑我了。” 钱欢的声音顿时一肃:“你放心,你跟常威不一样。你是在替我做事,所以我会护住你的。你不要担心,明早我会跟冯睦聊一聊的。” 钱欢不待王聪说话,又长叹口气继续道: “我下午故意不见你,是为了你好,监狱里人多眼杂,焚化间那边刚刚出事,你就匆匆来见我,落在别人眼里,不正好暴露了你是我的人了吗?” 王聪皮笑肉不笑,语气愧疚道:“对不起监狱长,是我当时思虑不周了。” 钱欢大度道:“算了,暴露了也好,这样再有人想欺负或者报复你,也能心存些忌惮。” 王聪感激的快要落泪了,他嘴里不要钱似的表达着对监狱长的感激。 钱欢笑道:“总之,你既然是我的人,你就谁都不用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 王聪也似乎被监狱长强大的自信所感染,他振奋道:“我明白了,监狱长。” 电话那头,钱欢满脸冷酷,他皮笑肉不笑道:“明早,你来趟我办公室,我有事情交代你。” “是!” 王聪大声领命,等到钱欢先挂掉电话,才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冯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初,监狱长就是这样蛊惑我背叛你的,可笑,他以为他能骗我两次?” 冯睦理解王聪内心的愤恨,但他不赞同王聪的做法,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被他骗两次呢?” 王聪愣住,然后就听冯睦继续道:“他愿意骗你,就说明你还有价值,所以,你这次不光要被他骗,还要对他深信不疑,言听计从!” 王聪若有所思,变成厄尸后,他的思维也更冷静了。 他说:“那监狱长要是让我对付你呢?” 冯睦咧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听他的,照做就是了。” 王聪不是特别明白,但冯睦既然这般说了,他就会无条件照做。 冯睦则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咱们这位监狱长看起来很是缺乏安全感,所以他难免掌控欲很强,那我们就给他营造出,他能够掌控一切的错觉好了。” 王聪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冯睦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明天去了监狱长办公室,你就可以找机会跟他推出你的计划了。” 王聪眼睛一亮,他现在也有点明白冯睦执着于这个计划的根本原因了,因为这也成了他向往的原因了。 不是为了往上爬,不是为了创造利润,而是为了……源源不断的富含营养价值的优质食物啊。 王聪舔了舔嘴唇,眼底充满了能够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的饥渴,当然,前提是得优先让冯睦吃饱才可以轮到自己!!! ……. 04月26日,周二。 上城的屁股准时开灯,夜幕被瞬间驱散,下城再度迎来光明的笼罩。 秦亮宿醉的酒意都未醒,就忍着头痛,连早饭都不吃,就早早出门开车来到监狱。 他急匆匆在更衣间换了制服,然后就急匆匆来到轻监区a区,向几个值夜准备交班的狱警问道: “昨天夜里有发生什么状况吗?” 值班狱警愣了一下,摇头道:“没发生什么事。” 秦亮皱起眉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值班狱警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哦,田涛队长又打死了个不听话的囚犯,应该不算什么事吧?” 秦亮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他急忙问:“田涛呢?田涛人在哪里?” 两个值班狱警完全不明白秦亮为何如此紧张,但还是如实回答:“田涛队长现在应该在值班室睡觉呢吧。” 秦亮心头一紧,未及再说,便朝值班室的方向急步走去,两名值班狱警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一起跟了上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最终在值班室门口猛然停下。 门是虚掩的,透出小指粗细的缝隙,里面一片昏暗,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异味,静谧得仿佛一切都显得平常。 然而,这种宁静却又好似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秦亮站在门口,脚后跟似乎被钉住了一般,迟迟没有勇气推门而入。 “怎么不进去?” 值班狱警从他身后走出,一边问,一边随手把门朝里轻轻推开…… (本章完) 第245章 死亡是一种礼物?!! 推门而入的瞬间,就像是戳破了一层保鲜膜,被包裹在里面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浓郁的几乎令人作呕。 推门而入的狱警脸色剧变,连忙打开墙上的开关。 灯亮的一瞬间。 恐怖的,邪恶的,如同浮世绘的地狱画从黑暗中显现,闯入三人眼里。 灰白的墙面上,亮白的瓷砖上,雪白的天板上,都被泼染成了黑红的颜色,黑红的颜色凝固成了密密麻麻的,不断重复的六个字: 我忏悔,我有罪! 每一个字都歪歪扭扭的,深浅不一的,像是有个人趴在地上,趴在墙上,趴在天板上,低头凑近了,聚精会神的用血淋淋的指甲,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出来的。 开门的狱警呆若木鸡,双脚杵在门口,他现在大概明白秦亮法医刚才为何踌躇不前了。 秦亮深吸口气,推开挡路的狱警,鼓足勇气迈步而入。 地面瓷砖上,到处都是或横着的,或竖着的,或斜着的——我忏悔,我有罪! 几乎没有走道儿的地方,只在句与句之间,有一点点交错可供下脚的地方。 秦亮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往里走,鞋底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血,他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为蹭到了血,而是因为看见了血液被蹭开后,字迹下面的刮痕。 “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劲,才能用指甲在挠出刮痕来啊!” 秦亮光是想想都觉得十根指头隐隐作痛。 他又扭头瞅了眼墙壁,作为法医,他眼睛是很尖锐的,他就看见床边靠墙的边缘处,有半截发黑的指甲嵌在了墙壁上,指甲上残留着肉沫,血水和墙灰的混凝物。 秦亮视线上移,又扫量过天板,心头更觉悚然: “天板上的字迹同样非常用力,可天板离地有将近三米高,田涛个子又比较矮,就算垫个椅子他也够不着啊,又如何能在上面刻字,总不能真的是趴在天板上了吧。” 秦亮脑海中闪过一幅诡异惊悚的画面。 画面中的田涛,像个蜘蛛似的倒趴在天板上,一边用指头疯狂的刻字,一边张嘴宛若中邪似的在呢喃出声,面部则扭曲抽搐着忍受着十指连心的剧痛。 秦亮摇了摇头,将这惊悚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他绕着地上的字,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走到田涛的正面。 田涛双膝跪地,两手交叠在地上,额头触地,做出类似祭祀或朝圣的姿态,搭配着周围的景象,惊悚恐怖中竟透出一种诡异的神圣感。 秦亮缓缓蹲下,没太用力,就掰开了田涛的尸体,说明尸体的死亡时间尚短,甚至都未来得及形成尸僵。 他缓缓的掰正田涛的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出乎意料的脸。 没有秦亮以为的惊恐,绝望,扭曲,疯癫,而是一张.平静的笑脸? 就像是耗费心血,默默忍受煎熬,终于完成了某种仪式或作品后,得以解脱的喜悦与释然!!! 秦亮咽了口唾沫,他在二监验了半辈子的尸体,这种死后带着笑脸的尸体,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秦亮看着眼前的笑脸,他内心一颤:“礼物?!!” 作为一名法医,如果能收到一具微笑的尸体,那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是一份珍稀的礼物….吧! 秦亮长长的呼出口气,压抑下内心激动的情绪。他又低头看了眼田涛血肉模糊的指头,莫说残余指甲了,指头上的肉都已经磨没了,都裸露出可怖的指骨,还都参差不齐的缩水短了半截。 秦亮似乎明白田涛为何会释然了,他心头明悟: “人们都恐惧死亡,但殊不知,死亡的存在意味着一切痛苦都有终点,否则,绝望的深渊永无止境啊!” 周唬暴躁的推开走廊里闻讯过来围观的狱警,大步迈入值班室,鞋子毫无顾忌的踩上地上的血字。 他快步走到田涛跟前,扫了一眼后者诡异的死状,瞳孔骤然收缩,然后面色阴沉的看着秦亮。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秦亮起身退后半步,心里有各种想法,但脱嘴而出就只剩四个字:“田涛死了。” 周唬冷笑:“我问你怎么死的?” 秦亮皱眉,差点以为周唬是问他田涛是谁杀的,这个问题,他心里隐隐有个答案,但他可不敢说。 不是怕说出来被人报复,单纯就是想跟那人交个朋友。 下一秒,秦亮才反应过来,周唬问的是田涛“怎么死的”,显然,周唬对于“凶手”也有属于自己的明确判断。 秦亮稍松口气,他沉吟一下,回答道: “尸体除了手指磨损严重外,并无其他明显外伤,唔,恐怕得解剖一下才能找到致死的原因。” 周唬毫不客气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秦亮冲门口招了招手,走进来两名狱警,帮秦亮将尸体先一步抬去验尸房。 验尸房一年365天,也几乎不怎么“揽客”,平时死的囚犯,都是直送焚化间的,哪里需要来验尸房“换乘转机”? 周唬看着秦亮慢吞吞的往外走,冷哼一声,又冲值夜班的狱警呵斥道:“田涛昨晚在房里搞这么一副大作,你们就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夜班狱警低垂着脑袋,心里也满是疑惑的回答道:“屋子里一直很安静,我们以为田涛队长他就是睡下了。” 恰在此刻,监控室内的狱警跑过来,对着周唬回复:“我刚才查过监控了,昨晚田涛进入值班室后,就再没有人进来过。” 话音落地,走廊内外都静了一瞬,针落可闻。 周唬也感觉到后脊背有些发凉,但更多的是愤怒,他冷笑一声: “没人进来,那就是田涛自残自杀,不然就是,咱们二监进了个看不见的鬼?” 门里门外一众狱警无人敢答话。 周唬也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脸色阴沉,怒极反笑,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故意在说给所有狱警听,他阴森森道: “好啊,一个晚上,先是常威,再来是田涛,真是一点不消停,咱们这位新来的钱狱长真是好手段呐,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本章完) 第246章 短信里的内容,感人肺腑的冯睦 说罢,周唬也不给众人发问的时间,就冷着脸掏出手机,一边当着众人的面拨打电话,一边怒不可遏的往外走。 “娄站长,我必须立刻向您汇报,二监再次发生了不幸的事件。这一次,常威手下的一个队长遇害,尸体就在监狱的值班室内,刚刚才被发现……” 他的声音中掺着一丝丝颤抖。 “没错,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他,还有谁能下此毒手?” 周唬的语速加快,情绪愈发激动。 “我忍了又忍,但这样的忍耐何时是个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今晚睡觉都得睁只眼睛了。娄站长,二监可不能让他一直这般胡作非为啊,您可不能当真不管我们啊……” 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走廊里。 一众狱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常威也出事了,直到周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们便立即交头接耳,紧张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震惊消息,每个人的神色都透露出不同的情绪和猜疑。 而在此刻,某个狱警推门走入值班室,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过,最终落在床上那只遗落的手机上。 他心中一动,走过去捡起手机,打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未能发送的短信草稿: ——常区长,事情出了意外,王聪背叛了咱们,冯睦他没死,请速速…… 狱警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条短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走回人群中,轻轻地将手机递给了身边一位关系要好的狱警。 那个狱警接过手机,目光一凝,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同样的若有所思之色,随后,他悄无声息地将手机传递给了另一位关系密切的同事。 你传他,他传他,默默无声中,所有的狱警就都像是被病毒传染了似的,俱都悄无声息的换上了同样一副思索的神色。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人主动开口,但又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眼神在彼此对视间,便完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交流。 “是冯睦做的吧?” “不可能,冯睦昨晚就不在监狱,他在跟咱们一块儿吃饭。” “常区长昨晚好像也出事了?” “也跟冯睦无关,应该也不是吧。” “所以,都是巧合,就是有人为冯睦连夜报了仇呗,你们是这个意思吧?” “你们还记得吗?冯睦昨天下午在焚化间跟田涛队长说过的话——‘队长似乎不满意我让他们闭嘴,那就只能请队长下去,亲自问问他们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番话真是意味深长。” “最重要的那番话连夜应验了,队长真的下去了啊。” “这应该,或许,也只是…..巧合吧?!!”走廊里回荡着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狱警们默契地中断了眼神的交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信号所指引,他们整齐划一地扭头,目光聚焦在正在走来的,制服笔挺、面色平静而透着温和的冯睦身上。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沉痛的哀悼,听着他用温和而怜悯的语气说道: “听说田涛队长出事了,没想到一晚上不见就成永别了,哎,你们知道是谁害了他吗?” 霎时,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用颇为诡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冯睦。 那眼神,不似在看凶手,因为他们刚刚在私下的眼神交流中,已经用合理的逻辑和确凿的证据,为冯睦洗清了嫌疑。 然而,那眼神中又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每个人都在用目光搜索着冯睦身上那不可见的破绽,是在无声地确认着凶手的额样貌,哪怕客观的证据和逻辑都无法将罪名加诸于他。 但是吧….. 追求逻辑和证据,那是巡捕房的职责所在,并非狱警们的专业领域。他们更愿意跟着心的感觉走。 空气中似乎凝聚了无形的紧张,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哎,冯狱警来了,实不相瞒,这事儿我们大家也都是一头雾水,实在是田涛队长平日里就与人为恶,记恨他的人数不胜数啊。” 最先开口的狱警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不自觉地压低了三分,对冯睦的态度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客气和礼貌。 “嗯,确实,田涛队长平日里的作风实在是一言难尽,但也没想到,他会走得这般突然,走得这般凄惨。” 其他狱警随声附和,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冯睦身上,眼神深处流露出几丝难以察觉的讨好与敬畏。 排在最后的狱警,当他的目光与冯睦相遇时,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冯睦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定着他。 他心中一惊,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将未发送的短信草稿中的字句一个个删除,仿佛那些字眼藏着烫手的秘密。 完成后,他才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用充满善意和关怀的语气说道: “哎,最近二监确实不太安宁,咱们大家都要多加小心,互相保护啊。” 总之, 他们集体表现出了,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下去问问队长害死他的真凶是谁。 冯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同情: “听闻田涛队长家中还有个孩子,他这么突然离世,留下孤儿寡母,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艰难。 唉,我想我们应该集体向监区长提出申请,争取为田涛队长争取到一笔抚恤金,好让他的家人有所慰藉。” 狱警们听后,面色微微一滞,但很快,他们的脸上便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赞扬冯睦的仁心与细致,无人对这一提议表示反对。 他们的笑容温暖而真挚,纷纷围绕着冯睦,仿佛被他的关怀之情所打动,争相表达着自己的支持,七嘴八舌地簇拥着冯睦向监区长的办公室行去。 然而,奇妙的是,尽管他们围得热闹,步伐却不约而同地下意识落后了冯睦半个身位。这一幕,若是让旁人瞧见恐怕会误以为他们都是跟随在冯睦身后的下属咧。 ……. (本章完) 第247章 谁坐上了那张椅子?真正的礼物!!! 隔着办公室的门。 众人都能听到周唬暴怒的咆哮:“滚出去,这事轮得到你来操心,少在我眼前惺惺作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冯睦保持着面色平和,眼神中不见一丝愠怒或不适,他静静地注视着周唬,随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马轩,没有发出任何辩解,便安安静静的退回到门外。 他的目光在门外那些面容紧绷,努力管理表情的同事们身上扫过,面上不带丝毫尴尬之色,反而语气幽深地说道: “看来监区长对我的成见很深,这不要紧,但若因此延误了田涛队长的抚恤金就是我的罪过了。” 冯睦微微一顿,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继续说道: “既然监区长不答应,那我就只能去找监狱长申请了,这应该不算越级报告,坏了规矩吧?” 和王聪那般偷偷摸摸的面见监狱长不同,冯睦就光明正大的去往监狱长的办公室。 狱警们目送着冯睦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管看得懂或者看不懂冯睦的这番操作,心底的敬畏情绪都溢于言表,藏也藏不住了。 田涛队长虽然撒手人寰,永远的离开了二监,他的队长职位空缺了出来,但众人心底隐隐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队长的位置从未有过片刻的空缺。 可队长办公室的椅子上,此刻明明就空空荡荡的无人坐着,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 遥远的古纪元里流传过这么一句话:1000个人眼里有1000个哈姆雷特。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二监,即每个人眼里都照出了一个凶手,且越看越觉得哪哪都像。 就像底层的狱警,无端的集体心证冯睦是真凶一般,简直毫无道理一般;周唬也百分百一口咬死了钱欢。 这背后的逻辑非常复杂,既有每个人屁股位置不同,看见的景色或听到的消息各不相同,以及不同阶级的人看问题的视角,和思维逻辑的不同,但最重要的是,是他们主观的倾向性不同。 换句话说,他们的潜意识深处早已不由自主地描绘出了凶手的形象,甚至在凶案发生之前,每个人的心中其实就已经预先绘制好了那样一幅素描像。 这可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异能,这只是人心的基操而已,没有诡谲,全是人性。 周唬冷笑连连地挂断了电话,马轩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轻声询问:“娄站长有何指示?” 周唬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还能怎么说,一晚上死两个,娄站长肯定不会再放任钱欢这般为所欲为的,他还真以为,二监是他家开的了?咱们等着瞧好了。” 马轩默默地点头,沉默不语。 周唬又狞声道:“当然,咱们也不能啥也不做,就等上面来处理,咱们得主动出击,搜集些钱欢的罪证,再不济,我们也得搞出点动静来。” 马轩心中一紧,昨晚那通神秘的电话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周唬注意到马轩神情恍惚,眉头紧锁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马轩摇摇头,叹息道:“我在担心常威,你说他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 周唬脸色难看,他并未正面回答马轩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道:“常威也算是得偿所愿,找到他侄子了。” 马轩听的齿抖冷:“这是笃定常威死了,一点点情分都懒得演了啊。” 饶是已经不对周唬抱有期待,但对方薄情寡义到这种地步,还是令马轩心遍体生寒。 马轩现在愈发不敢笃定,常威是被谁所害了,监狱长钱欢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可也保不准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啊。 目的无外乎是嫁祸栽赃监狱长,以此引爆二监的矛盾,逼迫上面来处理监狱长。 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冷漠有些过分,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吩咐马轩: “你去接触一下常威手底下的狱警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能指认监狱长的证据。”周唬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你懂我意思吧?” 马轩点头表示明白。 周唬脸上又挤出虚假的笑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很好,你办事我总是很放心。那你抓紧时间,我得先去查看下田涛的验尸报告。” 验尸间。 田涛安安静静的躺在解剖台上,面色安详释然,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暴躁易怒,甚是平易近人。 秦亮拿着刀子解剖。 一刀下去开肠破肚,旁边的电子天秤上称量着心肝脾肺肾的重量,红的发黑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白手套,染红了床面。 秦亮越是解剖,越是心惊,他看着台上的尸体,眼瞳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经他手解剖的尸体并不少,没有1000具也得上百具了,各种骨骼轮廓,肌肉线条,以及长成各种形状的,心肝脾肺肾的样子,他都见过。 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心如止水,对尸体不为所动了。 但, 田涛的尸体还是大大出乎秦亮的预料,大大冲击着他的神经。 “太规整了,每一根骨骼,彼此间对应的长度比例都很完美,简直像是经过精心排列的一般。” “肌肉的线条也非常顺滑,没有什么结缔疙瘩,简直像是为了迎合解剖刀的纹路而生长出来的。” “还有心肝脾肺肾这些器官,每一个都长得很标致,没有赘余的脂肪,也没有任何多长或者少长,看起来就像是,照着心肝脾肺肾的标准模具生产出来的一般。” 秦亮的嗓子变得干涩,眼前的尸体,仿佛像是照着教科书长出来的一样,这绝对绝对绝对,不正常。 懂的人都懂,这里面的门道儿有多深! 秦亮深吸口气,他慌忙的跑到旁边的书架,抽出一本落灰的解剖通用教材。 他迅速翻开,找到了那页描绘着解剖模型的彩色插图。 他手持尺子,开始细致入微地对照测量。 随着每一寸的比对,秦亮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张成了窝型: “一模一样,不,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而是全部都等比例缩小了。” 秦亮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他将尺子轻轻放下,口中喃喃自语:“礼物!!!” 一种电流般的震撼感从秦亮的头皮蔓延至全身,他突然意识到,这具尸体,才是冯睦送给他的真正礼物。 是的,对于一名法医来说,还有什么比得到一具完美无瑕的,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的尸体更能打动他的心灵呢? 如果说,送礼是一门学问的话,那显然,冯睦已经做到了人类能做到的极致了。 这礼物简直直戳秦法医的灵魂,让他再次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冯睦希冀与自己交朋友的真情实意啊…… (本章完) 第248章 既要又要,贪得无厌 “这份礼物简直不可思议,冯睦他对我,真的是是太过用心了!” 秦亮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他活了几十载,活到头都秃了,牙都黑了,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诚意满满,想要与他结交朋友的人。 真的,他有一种被浓浓的友情包围到窒息的感觉。 “我曾经答应过冯睦,如果他死了,我会给他做一份漂漂亮亮的验尸报告,但我始终没能做到。” “但冯睦却依旧回赠我了一份,漂漂亮亮的,像是被精准裁剪过却找不到一点针线痕迹的尸体。” “我……受之有愧呀。” 秦亮泪目了,原本他还在冯睦与监狱长之间有点犹豫不定,不知道屁股该往哪边偏一点,现在,他就懂了。 他但凡屁股往钱欢那里撅出1厘米的距离,那都是对这份友谊的亵渎。 “没啥说的了,冯睦这个朋友我必须要拿命来交,在田涛的见证下。” 秦亮的眼中流淌出感动的泪水,他捧着刚刚称量过的心肝脾肺肾,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重新放回田涛的体内,仿佛是在完成一种神圣的仪式。 周唬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秦亮的手抖了一下,心脏脱手而出,掉砸回去,摔裂了一个角。 “验尸报告出来了吗?田涛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周唬的声音冷酷,他的目光落在尸体胸腔内那些血肉模糊的脏器上,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嫌恶。 他并非法医,没有那双能够洞察细微、欣赏死亡之之美的眼睛。 在他看来,这些器官只是一团胡乱堆簇的令人作呕的肉块,让他感到反胃。 秦亮眉头蹙成疙瘩,异常心痛自己的礼物被碰碎了一角,他厌烦的看了一眼周唬,冷着声音道:“心肌梗死。” 周唬眼睛一亮,重复道:“心肌梗死,那岂不是跟上任监狱长猝死的原因一样?!!” 秦亮“唔”了一声,当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周唬交流。 周唬全然未觉察到这一点,只嘿嘿冷笑:“好啊,又是这一出儿,哼哼。” 周唬大力拍拍秦亮的肩膀,赞扬道:“做得好,等会出具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送到我办公室去。” 秦亮等周唬离开后,秦亮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急于开始撰写验尸报告。 他首先走到水槽边,细致地洗净了自己的双手,然后拿出手机,给他的新朋友发送去短信。 ——冯睦,你送给我的礼物,我甚是喜爱,它深深的戳中了我,在这份礼物的见证下,我们一定会成为以真心换真心的朋友。 ——然而,我必须向你道歉,周唬在无意中损坏了礼物的一角,但,我将会用尽我所能,小心翼翼地将它修复如初。 好的友谊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要像对待完美的尸体一样,不可让其染上瑕疵,否则一定要真诚地道歉,绝不能对朋友有所隐瞒,让诚信再蒙受玷污。秦亮现在的做法就无可挑剔,他的真诚与细心彰显了他对这份新友谊的尊重与珍视。 于是,他的新朋友便回了信,带来了温暖的安慰: ——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份礼物罢了,碰坏了,我过后再送你一份就是了。 秦亮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微一僵,他真的没有索要礼物的意思,他不是如此贪得无厌之人,只能说新朋友的深情厚谊,实在是让他心里滚烫。 “受之有愧,只能以后想办法回赠给冯睦礼物了,就是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秦亮心里想着。 与此同时,秦亮的手并未停歇,他继续专注地处理着田涛的遗体,将其细致地缝合,然后轻轻地放入冷冻柜中。 自二监改制以来,冷冻柜便再未曾启用过一次,所有的遗体都是直接送往焚化间的。 田涛恐怕都没想到,他死后竟会享受到这份不同寻常的照顾,那张笑脸在冰冻中愈发光彩照人了。 ……. 监狱长办公室内。 冯睦一脸平静的给秦亮回复完毕短信后,把手机塞回口袋,很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三层加厚的防爆玻璃后,钱欢刚刚接完一通电话,面色甚是凝重,就是不知道这凝重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演的了。 即便是以冯睦那敏锐的洞察力,他也难以准确捕捉到钱欢表情背后的真实与虚假。 和常威或者周唬等人不同,监狱长钱欢的段位明显高出许多,至少脸上的[假面]早已长进了他的皮肉骨髓,融为一体了。 冯睦眯了眯眼,心头第一次动了,应该优先给[血条诡眼]升个级的念头。 说不定,[血条诡眼]升级后,便能窥探到更多的,不仅仅局限于血量的信息? 钱欢[271/271] 监狱长头顶的血条平平无奇,冯冯睦平静地收回了视线,随后在不经意间将目光轻轻转向角落里站着的另一道人影。 那人的身高目测在1.9米左右,体型削瘦如同冬日里挺拔的枯枝,他的存在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有意观察,很容易就会忽略他的存在。 石无命[1544/1544] “一张新面孔啊,血条比厄尸化的王聪都厚。” 冯睦只淡淡瞥了一眼,便确认这张脸孔他未见过,他心中有了初步猜测, “气质看起来也不像是狱警,大概率是天光资本或者说是光明集团,派来给钱欢的贴身保镖,唔,应该是钱欢的母亲李涵虞去光明集团为他儿子央求来的一张护身符,呵——” 冯睦心头一转,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是名字稍稍有点不吉利,可能活不太长呀。” 冯睦接下来的计划里,是需要钱欢顶在台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钱欢本人的武力值,就跟他头顶的血条一样,稀松平常,但,没关系,冯睦需要的也只是是钱欢的身份和背景所带来的便利。 作为交换,他和他安排的人会充当被钱欢掌控的刀子,供其驱使,为其效力。 所以作为一把刀子,他可以允许“主人”有另一把刀,但他绝不希望“主人”,身上还能套层盔甲。 一个人不能既要盔甲,又要刀子,这样多少有点贪得无厌了,不好,非常不好! (本章完) 第249章 叠甲就软弱?!! “我们平平无奇的二监,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啊。”冯睦低头的瞬间,眼底有一抹诡异的红线,转瞬即逝。 钱欢结束了通话,透过那层厚重的防爆玻璃,他静静地注视着冯睦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语速不紧不慢: “冯睦,你来二监工作也有一周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触,还能适应不?” 冯睦抬头,迎上钱欢和煦的目光,这目光与第1次初见的漠然可大不相同,他连忙站起身,姿态规矩而恭敬的回应道: “报告监狱长,我虽然初来乍到,但二监给我的感触却很温暖,囚犯们都愿意听我讲道理,同事们也都平易近人,直属上司也对我关怀备至,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如家一般的温暖。” “???”钱欢的表情当即有些绷不住了。 合着,你把囚犯们偷袭你被反杀叫作愿你听你讲道理;同事背刺你叫作平易近人;上司设计你理解为关怀备至,是吧? 钱欢看着冯睦满脸认真的神色,心头也颇为无语:“如果我不是知晓你都经历了什么,我差点就被你的鬼话给欺骗了啊。” 既然冯睦的回答不按套路来,钱欢也就只能把提早准备好的嘘寒问暖的话术咽入回嗓子眼儿。 钱欢思索了一下,决定跳过那些虚假的客套,遂意味深长的问道: “所以你觉得,二监的环境真的没问题吗?” 冯睦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也不是。” 他顿了顿,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这份工作的性质确实有亿点点高危了,今早,我的队长就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 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好像还听说,我的分区长昨晚似乎出了点状况,好像是离家出走了,去寻找他的侄子了,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 冯睦的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低声总结道: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不幸呢?我听闻噩耗后,实在是感到痛心疾首。” “你觉得你的两位上级,一位自杀,另一位离家出走?”钱欢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冯睦面色却异常认真: “不然呢?他们总不可能是被坏人所害吧?一晚上,咱们二监连死了两名管理层,这传出去对公司的影响太恶劣了。 反正,我绝不相信在监狱长的英明治理下,二监会发生如此恶性事件。” 钱欢瞳孔猛然收缩了下,他忽然觉得,冯睦的话不无几分道理啊。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冯睦,然后笑道: “你说的对,咱们二监没有坏人,任何人想拿这两件事做文章,都是在栽赃陷害,往咱们二监身上泼脏水,我身为监狱长,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冯睦立刻站得更加挺拔,义正言辞地表态: “是的,我坚决相信监狱长的英明。虽然我位卑言轻,但若有人以此做文章,攻击监狱长,我一定会挺身而出,绝不做那沉默的懦夫。” 二人的对话中,没有一个字在问“凶手是不是你”,但似乎明里暗里,字里行间的每个标点符号,都是在默认这场对话的前提,并以此展开达成了默契的交易。 翻译总结一下就是: 我可以替你“背锅”庇护你;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刀子”指谁杀谁! 聪明人说话的艺术就在于此,只可意会,不可明说。 石无命像个隐形人似的站在墙角,他听着两人的对话,似偷听了一段对话,既像是偷听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单纯的人的满满恶意,只能在心里默叹一声: “又是两个银币,哎,果然像我这种没脑子的人,就只适合当保镖,给他们挡刀子或者挡子弹啊。” 一番对话下来,钱欢并未达到完全掌控冯睦的目的,冯睦表现的比他预料的更聪明,也更无耻,他作为监狱长,都很难说出冯睦口中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钱欢虽然不是完全满意,但也觉得还可以,关键是,母亲李涵虞给他送来的保镖,让他行事有了更多的底气,处理起事情来能够更游刃有余。虽然石无命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为他去杀人。 杀人的刀子还得他自己慢慢来收服和掌控。 但,身上套了层盔甲,他的心态就自然而然发生了变化。 这层盔甲不光是石无命带来的人身安全的保障,更重要的是,石无命的到来本身,这就就象征着光明集团在下场为他站台的信号。 哪怕这个下场是有水分的,可不往里面填一两条命,谁能摸清这个水分的深浅呢,关键是,监狱系统上面也都是聪明人,应该没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为大家试探深浅吧。 简而言之,钱欢觉得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被自己撑过去了,他已经初步坐稳了监狱长的位置。 接下来,他可以收敛一下发疯的节奏,徐徐图之的把事情做得漂亮点,没必要整的太血腥了。 让一切事情重新回到牌桌明面上的规矩里来。 钱欢脑中思绪转动,想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发展,同时对着冯睦说道: “终归是少了两个人,二监现在有点人心惶惶,我作为监狱长,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冯睦这次没有吭声接话。 钱欢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信封,伸出防爆墙的窄口: “好巧不巧,少的这两人都是你的直属上级,失联的那个暂且不提,田涛的家里还有个孤儿寡母,这样,你代替我代替咱们二监,去慰问关怀一下吧。” 冯睦双手接过信封,对钱欢身上闪烁着与自己一样的人性光辉很是欣赏。 他说:“监狱长仁慈,但这钱怎么能只让监狱长出呢,我觉得应该发动募捐,让二监每位狱警都捐一点。” 钱欢同样看见了冯睦身上闪烁的人性光辉,他惺惺相惜道:“也好,这事你来办吧。” 善举怎么能默默无闻呢,他得人尽皆知,才能导人向善呐! 钱欢笑了笑又道:“希望通过募捐后,这两件事情的风波能尽快平复,让二监的一切事宜重回正轨。” 冯睦听懂了钱欢话里的暗示,他读出了钱欢话里的“平和”。 冯睦很不喜欢这种“平和”,他觉得做人应该一条道走到黑,既然已经发疯掀桌子了,又怎么能半途而废,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呢? “果然,人一旦穿上盔甲,心灵就会变得软弱,我得给监狱长补充点奋发向上的动力啊。” 冯睦内心这般想着,面色则顺从道: “我相信在监狱长的英明领导下,二监必然能迅速重回正轨,走上正途!” (本章完) 第250章 有理想的刀子匡扶正道 钱欢很满意冯睦的知情识趣儿,一把刀子能听懂“主人”的话才是好刀子。 殊不知,冯睦理解的“正途”可跟钱欢理解的“正途”不是一条路。 毕竟,在刀子的眼里,软弱就是原罪,“主人”不想染血了,就要误入歧途了。 作为刀子,他有义务拨乱反正,帮助主人更好更快更强的实现自我价值。 没办法,冯睦的道德义务感比较强烈,他不仅是一把好刀子,还是一把有理想的,能让“主人”一起变得更好的刀子。 冯睦笑容温良,视线幽幽的扫过防爆玻璃上,水印的防爆二字,又用余光隐晦的瞥了眼石无命,心中逐渐滋生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帮助计划。 钱欢看冯睦的眼神愈发满意,他笑着道: “田涛自杀了,常威离家出走了,他俩的位置都空下来了,你觉得让谁填补上他俩的空缺比较好?” 当领导问你人事问题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天真的认为领导真的在问你,除非,你此刻正拿刀子架在领导的脖子上。 冯睦很乖顺的低着脑袋,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我认为职位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分工的不同。无论监狱长安排谁接任他俩的位置,我都会全力以赴地服从,并配合对方的工作。” 钱欢深深地看了一眼冯睦,心中暗自赞叹,觉得冯睦即使不做刀子,光凭这张巧舌如簧的嘴,也完全有能力爬上高位。 于是,他认真地说道:“你觉得王聪怎么样?我周一看过送上来的统计表,王聪的创收,在你们监区的狱警排名中相当靠前。” 在问话时,钱欢直勾勾地盯着冯睦,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情,洞悉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果然,他注意到冯睦的脸色瞬间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尽管那变化微小且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火眼金睛敏锐地捕捉到了。 钱欢心中暗想:“冯睦果然已经猜到王聪背刺过他,虽然他面部表情管理的很到位,可惜,还是年轻了点,差了一点点火候。” 冯睦沉声回答道:“我来二监以后跟王聪走得最近,他的各种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监狱长若是愿意提拨他上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钱欢假装听不懂冯睦话里的弦外之音,他笑着说道: “很好,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既然你们关系不错,那我就先提拔王聪当队长,你私下里多多帮衬他一些。” 冯睦的脸上再未流露出任何破绽,满脸真诚地笑道:“这是自然。” 钱欢从冯睦的脸上再看不出更多的情绪,反而愈发坚信刚才那一瞬间的捕捉,正是冯睦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他微微一笑,又补充道:“等之后再进行排名晋升时,我会再给王聪升一升,冯睦,你也将顺理成章地升任队长。” 冯睦的笑容顿时愈加灿烂,脸上浮现出心悦诚服之色,坚定道:“属下一切都听监狱长的安排。” 钱欢满意地拍了拍手,门外等候多时的王聪推门走了进来。 王聪身着熨帖的制服,发型一丝不苟,背后背负着一个黄色的葫芦,显得有一点点不伦不类。他迈步而入,表情管理的功夫显然还不到家,他目光投向冯睦时,面部露出了明显的僵硬与不自然。 还是冯睦率先打起招呼,巧妙地帮助王聪掩饰了那抹僵硬。 冯睦笑道:“恭喜你,王聪队长!你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以后还请王聪队长多多指教。” 王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疯狂涌动的敬畏与狂热,简短地回了两个字:“谢谢。” 这一幕被钱欢尽收眼底,自然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看法。 他并不点破,只是笑着说道: “你们俩的私下关系很好,这对工作的展开极为有利。总之,你们都是我的人,都有光明而远大的未来。” 他顿了顿,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逡巡: “所以,你们一定要团结互助,一起尽快爬上去,成为我在二监的左膀右臂,帮助我更好地掌控和改造二监,明白吗?” 钱欢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王聪就是他用来提前制衡冯睦的另一把刀子。 以刀制刀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平衡,因为,钱欢觉得王聪的能力比不上冯睦,所以他需要抬一抬王聪,让他从位置上始终压制冯睦一头。 当然,冯睦也许会搞死王聪,那也没关系,因为那对钱欢而言也是一种示警,意味着冯睦已经失控有噬主的风险,那时,他自会放弃和处理掉冯睦。 “服从性测试!”冯睦心头冷笑,他心知肚明钱欢打的如意算盘。 他连忙服从,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 “明白,属下一定积极配合王聪队长,绝不辜负监狱长的期望。” 王聪则后知后觉,慢了半拍也赶忙道:“多谢监狱长的栽培,属下一定会与冯睦通力配合,做到最好。” 钱欢听后,欣慰地哈哈大笑,而王聪与冯睦则相视一眼,并不遮掩,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意思的是,三个人明明都是心怀鬼胎,但却没有一人真的在说假话,他们此刻都是发自心底的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好领导,好同事,好团结,真的是上下齐心,光明远大,未来可期啊! 钱欢笑够了,缓缓收起笑声,目光威严的看向二人,沉声问道: “好,接下来,咱们讨论一下[末位淘汰制],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 冯睦可太有想法了,但他不说,他只管服从: “我觉得监狱长推出的这个政策非常好,能者上,庸者下,良好的竞争机制,会给二监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王聪没有立刻接话,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才看向钱欢,将他生前“剽窃”来的计划娓娓道了出来: “监狱长,属下也觉得[末尾淘汰制]很好,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改进和包装,或许能够更好的施行,并为二监,也为监狱长创造出更庞大的利益,以此更顺利的推动二监的股改计划……” (本章完) 第251章 震惊的食物养成计划?!! 钱欢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压根儿没有想过获得什么建议,他需要的只是附和以及赞美。 冯睦的回答就很令钱欢满意,充分给与了他强烈的情绪价值,而王聪就…… “这家伙还没当上队长,就有点飘了啊。” 尽管心中略有不快,钱欢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虚心的姿态,语气温和地说道: “哦,你说,我听听,[末位淘汰制]究竟是哪里需要包装和改进的?” 王聪微微皱起鼻翼,嗅到了从防爆玻璃墙细窄的缝隙中逸出的“愤怒”气味儿。 那气味儿随着监狱长的每一次心跳,从他的血液循环中缓缓渗出,通过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 气味儿在空气中非常非常稀薄,但在王聪敏锐的嗅觉中,这股气味被放大了千百倍,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变得强烈而刺鼻。 在王聪的感知中,就像是有一只青筋暴突、狰狞可怖的恶兽,被囚禁在玻璃的另一侧,正对着他怒吼、龇牙,藏都藏不住。 人的表情可以欺骗人类,但欺骗不了厄尸。 人类自诩为高级生物,数百万年进化出来的[假面],往往可以将同类骗得团团转,却在低级的动物面前无所遁形,更遑论以人类为食的厄尸。 你很难说,这究竟是人类进化的成功,还是人类进化的失败。 若换成生前,察觉到监狱长的愤怒,王聪一定会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舌头嚼碎吞回肚子里。 但现在,他根本察觉不到畏惧。 不好意思,厄尸的激素都紊乱了,他的心脏里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冯睦。 如果,有可能的话,王聪甚至想去验尸间一趟,诚挚的邀请秦亮法医为自己做个开胸手术,在他的心脏上纹个身,就纹上冯睦的脸。 王聪的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他的目光在冯睦的脸上略作停留,又悄悄地向角落里的石无命投去一瞥。 钱欢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王聪的故作姿态,反而惹起了他的兴趣。 他向着冯睦挥了挥手,吩咐道:“冯睦,你先去处理田涛的后事吧。” 待冯睦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钱欢才将目光转向王聪,语气淡淡的说道: “石无命是总公司派遣来的,他的可靠性毋庸置疑,不用对他保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 王聪这才松口道:“监狱长,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是这样的,二监现在从囚犯身上直接创收的手段稍微有点粗暴,我们或许可以尝试…….” 钱欢一开始坐在椅子上,脸色还装的很平静,他倒想听听王聪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但,随着王聪一点点的抛出他庞大的构想计划,钱欢就一点点坐直了身子,身子前倾,面露动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体就是这样,我们可以让囚犯为观众带来欢乐,这样一来,即便我们从每一位观众那里仅收取微不足道的观看费用,累积起来,那也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把囚犯当做猪狗牲畜来剥皮榨油,创收的数字最终是会不断缩水的,但相反,如果我们改用这套办法,那这个数字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 王聪是有点语言天赋的,随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一副颇为宏伟的蓝图在钱欢面前被缓缓的勾勒出轮廓。 钱欢瞪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聪,眼瞳里似乎已经看见了一座金山银海在朝自己,朝着二监,朝着天光资本,凶狠的撞了过来。 一丝懊恼在钱欢的心头蔓延开来,他不着痕迹地向石无命的后背投去一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石无命守在办公室的门口,而不是让他在门内悄悄偷听。 王聪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狐疑的看着钱欢,他从监狱长的身上又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杀意,那股杀意的气息如同轻烟般,缓缓地向石无命的方向飘去。 石无命并未察觉,依旧保持着雕塑般的站姿,但他此刻两颗眼珠子则斜视过来,不受控制的斜睨向了王聪,瞳仁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背葫芦的狱警是个魔鬼吧,不然,人类怎么能想得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邪恶计划的?” 王聪才不管人类如何作感想,他只是忠实地模仿着冯睦当时说给自己听时的语气,原封不动的复述出了,这份被包装的“优质食物养成计划”。 于是,他说:“.…..大体上的构想就是这样,我把这份计划称之为——八角笼斗兽场!” [八角笼斗兽场]是冯睦的原话,[优质食物养成计划]是王聪死后对该计划的崭新理解。 而王聪也不知道的是,[八角笼斗兽场]实际上只是冯睦[食物养成计划]中的序章,不过是他是精心设计的第一步,旨在抛砖引玉,为后续更为宏伟的饕餮盛宴铺张桌子罢了。 冯睦心中有着更为庞大的计划,他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全盘托出,一方面是因为市场的硬件设施尚未成熟,不足以支撑他的全盘计划;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过于庞大的构想会吓退投资方和观众。 一个好的计划需要循序渐进,得一步步耐心来。 这就如同引导一个初次观影的孩子,你不能一开始就给他放映高清无码的动作片,而是应该先给他观看遮遮掩掩的剧情片,逐步培养他的兴趣和接受度。 无论是面对投资方还是观众,都需要耐心地培养他们的期待阈值,一点一滴地提升,同时也是一点点的抛饵,不能一次性把他们喂饱了。 不然,真喂饱了他们,桌子上可就没你的筷子了。 随着,王聪最后一个字落地,办公室内,无论是防爆玻璃的里边还是外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暂停了。 王聪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丝困惑: “我现在已经是厄尸,本不需要呼吸,我之所以还假装呼吸,是为了演给你们这些活人看。但你们两个活人也不需要呼吸了吗?莫非……” (本章完) 第252章 八角笼斗兽 良久,钱欢感觉心脏有点刺痛,他才回过神来,从嘴里吐出口长长的浊气。 他面色异常复杂的看着王聪,沉声说道: “计划听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真要执行起来,恐怕会有各种阻力问题,无异于异想天开了,首先,影响太恶劣了,执政府那边不可能同意的,群众舆论也不会答应的。” 钱欢的问题,正中靶心,全都在王聪的射程范围内。 王聪想都不想,便准备将冯睦提供的正确答案展示出来,他说: “执政府的议员可以拉拢收买,群众舆论可以蒙蔽或者引导,总之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具体操作可以这样……” 钱欢脸色一变,再维持不住镇定,他咳嗽一声,急忙打断了王聪的话。 他扭头看向石无命,幽幽道:“石无命,麻烦你出去替我们守个门,防范有人在门口偷听好吧。” 石无命深吸一口气,眼神颇为幽怨的扫了眼钱欢,那眼神仿佛在说: “哼,男人,你刚才明明不是这般说的?!!你打算防范谁在外面偷听,防范我吗?” 石无命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他的目光在空旷的走廊上快速扫过,确认四周无人后,便转身,悄无声息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门里异常静谧,一个字都听不到。 石无命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地移开了耳朵,他的眼瞳对准门板,眼中闪过一抹蓝色的微光。 “???” 石无命通过x光透视见门内厚厚一层的添加材料,他辨认出里面的材料,分别是弹性钢和吸音石墨。 “不是,你就一个区区监狱长,你至于吗?” 石无命又想到屋子内那三层防爆玻璃,心头彻底无语:“这个人安全和隐私防范,比之光明集团的董事们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石无命无奈的关闭电子眼,只能放弃偷听的打算,心里却跟猫挠一样不爽。 他本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如果一开始没听到,他也根本不好奇,但这种听了一半被赶出来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里痒痒。 石无命站直身子,掏出手机给偷偷给光明集团的某位高层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送出去。 ——鲁总,我在二监钱欢办公室内,不小心听到了一个计划,是由一名叫王聪的狱警提出来的,叫作[八角笼斗兽场],我觉得这个计划非比寻常,您也许会感兴趣…… 办公室内。 钱欢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缓缓走到透明的玻璃墙前,与王聪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仅仅隔着三面墙的距离。 钱欢的目光在王聪身上上下打量,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与赞赏的眼神,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人的价值。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叹: “王聪啊,我没有想到,你提出的这个[八角笼斗兽场]计划,竟然如此的富有创造力,实在是令我震撼。” 钱欢原本只是打算以刀制刀,他着实没料到,王聪的脑子竟然如此价值连城。 是的,钱欢同样是聪明人,他自然看得出王聪提出的这份计划里蕴含的惊人价值。 而价值连城就正是他对一颗脑子最朴实无华,也最崇高的评语了。“你的想法令我大开眼界,很好,非常好,但是你怎么能把这个计划说给外人听呢?” 钱欢佯怒,用眼神瞥了眼门外,随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是我的失误。不过,你必须记住,从此刻起,关于这个计划的任何细节,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讲述,绝不能再向其他人泄露哪怕一丝一毫,你明白吗?” 王聪心中暗叹,钱欢的反应全都被冯睦预料中了啊,面上则沉默的点点头。 钱欢看到王聪答应得如此爽快,忽然意识到,或许王聪并未完全理解他提出的计划所蕴含的深远价值。 “也对,他就是个小小的狱警,就算有些人惊叹的想法,但眼界和格局注定了,他的视角重点落在了二监上,实际上,这份计划如果实施得当…..” 钱欢目光长远,内心火热无比的憧憬着, “可以撬动的能量会无比惊人,何止一座二监,十座百座二监都能撬动起来,乃至,说不定我能以此为支点,反撬动整个光明集团啊。” 钱欢在心中自诩,他正是那个拥有广阔眼界与宏大格局的人,这份计划一旦落入他的手中,最终所能发挥出的影响力将远超王聪百倍。 当然,这些深谋远虑就没有必要说给王聪听了,钱欢也不会亏待王聪,毕竟这中间可能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王聪这位提出者来给出解决的办法和建议。 钱欢目光柔和地落在王聪身上,真心实意道: “你大可放心,如果这份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自然会借此机会重返公司,并晋升至更高的职位。至于二监监狱长的位置,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是你的。” 钱欢微微一顿,随后迫不及待地提出了问题: “现在,我们来详细讨论一下这个计划的具体细节。首先,囚犯的身份如何处理,你打算如何把他们推向前台?” 王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在监狱长的面孔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同样的热切,同样的期待,同样的承诺,呵呵—— 结果呢,自己如今成为了一具厄尸! 所以,钱欢呢,他未来会变成什么呢,如果他也变成厄尸,他会像自己一样对冯睦感恩戴德吗? 王聪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回答道:“不用处理囚犯的身份,给他们换身衣服,戴上假面就可以了。” 钱欢眼睛一亮,赞叹道:“妙啊,如此困难的问题竟然只需要最简单的办法就能解决,那执政府那边,要如何说服呢?” 王聪回忆着冯睦当时的话语,背诵答案一般的回答道: “我听说在我们二监的股份改制过程中,王新发议员贡献颇多,而且监狱私有化改革的议题也是由王新发议员主张推动的。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带着满满的诚意去拜访王议员,王议员应该会愿意继续深化与二监的合作关系吧。” 钱欢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对执政府的官员感官并不好,但王新发王议员是个例外,这个人非常开明,对外风评也不错。 最主要是私底下,王议员与天光资本的关系很好。 而且,母亲李涵虞这两日在他耳边,也不时的说起王议员的好话,话里话外透漏出王议员重情重义,他母亲能够平稳过渡掌握天光资本的人事权力,王新发议员背后出力不小,是个值得亲近和信赖的人。 ……. (本章完) 第253章 疯子说疯言,光明的意义 钱欢心中有诸多问题,一一提出。 他问:“监狱系统上层那些固执的家伙,一定会设法阻挠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王聪心有腹稿,不慌不忙的一一回答。 他说:“可以跟他们签订更优沃的协议,分润给他们更丰厚的利润。” 钱欢内心不是很乐意,他叔叔还尸骨未寒呢,钱欢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心底还藏着浓烈的恨意。 钱欢咬牙切齿:“这些人总觉得二监股改,是我们在从他们身上割肉,我们愿意跟他们分润利润,他们可未必愿意跟我们分润好处啊。” 王聪回答:“那就直接跟执政府签协议。” 钱欢:“什么协议?” 王聪:“承包九区所有死囚犯的协议,按照人头价格与执政府签约,并且设定每年的最低接收数量。这些死囚犯在二监所创造的价值,我们来年将按照一定比例返点给执政府。” 王聪停顿一下,舔了舔嘴唇: “如此,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缺少囚犯,九区执政府每年都会为咱们二监提供源源不断地,最优质的食,哦不,是最身强力壮的死囚犯。” 钱欢瞪大眼睛,这次看王聪的眼神也有点像是在看魔鬼了,他喃喃失声道: “王聪你这个想法,可真是太疯狂了,这样一来,九区的民众恐怕都要感激你,凭一己之力极大的改善了咱们区的治安水平啊。” 王聪内心对钱欢的夸赞波澜不惊,他现在满心只有冯睦,监狱长钱欢的夸赞根本不会让他有丝毫的情绪波澜。 但他转念一想:“监狱长哪里是在夸我,他这些惊叹夸赞实际上都是在对着冯睦啊,我不过是暂时是替冯睦代领了而已。” 这般一想,王聪就觉得钱欢的夸赞变得悦耳起来,笑容顿时真诚而灿烂起来。 “是啊,九区群众未来每家每户,都应该给冯睦立个牌子,烧香膜拜啊。”王聪心底这般想着。 “……那么,关于观众的问题,怎么弄?” “我们可以将观众分为线上和线下两部分。线下的话,我们可以采取邀请制和会员制,严格控制入场人数和质量。至于线上,线上的转播权则可以卖给电视台或者网络平台。” “收费呢,只收门票吗?” “当然不是,门票是最基础的,还可以添加博彩来抽水,总之,盘子越大赚的越多,赚的方式也越多。” “囚犯会听话吗?” “给他们吃好穿好,不随意殴打他们,让他们像一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再有尊严的死去,他们哪里能不愿意呢,如果这都不愿意,那就太不当人了。” “……太血腥会不会遭到抵制?” “当着镜头签订生死状,办的正规一点就是了,武斗哪有不死人的,不死人不成了打假赛了,再不济,我们可以让大家在网络上匿名投票,把办或者不办的权力给到他们手里。” 钱欢隔着玻璃墙,感受到了智慧在碰撞的火,他脸色涨红像要高潮了似的,哈哈大笑道: “有趣,把投票权交给所有人,无论真给假给,那结果都不言而喻,反正如果是我,我一定是一边骂着血腥残忍,一边坚定不移的投下继续举办的赞成票的。” 王聪第1次听到时,跟钱欢的表现一模一样,为冯睦对人性的洞悉而佩服的五体投地。 钱欢抑制不住的鼓掌:“王聪,你真是令我愈发惊叹了,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王聪自动屏蔽更替了自己的名字,这话落入他耳中,就变成了“冯睦,你真是令我愈发惊叹了…….” 王聪咧嘴笑得像个孩子般真挚无邪。 ……. 时间在连绵不绝的问题与回答中悄然流逝,钱欢望向王聪的目光逐渐愈发柔和满意,他现在是真心想要将王聪捆死在自己身边,引为绝对心腹了。 钱欢问得口干舌燥,终于在一时之间想不出新的问题,于是他将注意力轻轻转向王聪背后的葫芦。 实际上,那个显眼的物件自从王聪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钱欢的视线,但那时的他对此并未产生任何好奇心,也懒于多加询问。 这会儿他就不得不问,以此来彰显对心腹下属的关怀了。 钱欢笑着问道:“你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聪轻轻抚摸着葫芦,眼中是跨越生死的爱,他深沉道:“这里面装着我父母的骨灰。” 钱欢面皮僵住,满脑门的问号,他关切地追问道:“是因为买不到墓地吗?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安排。” 如果是一天之前,钱欢能帮王聪解决墓地的问题,他或许会对其感恩戴德,但现在,王聪只觉得钱欢血液中流淌的虚伪,让他想要将这份“帮助”直接喂给他的父母。 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想让他们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钱欢吞了吞口水,勉强维持着平静,他好像有点明白王聪为何能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计划了。 疯子能提出疯狂的计划,不是应有之理嘛。 钱欢嘴角勾出虚伪的弧度:“你与你父母之间的爱,实在是令我动容。” 王聪点头离开了,这次他都不用嗅鼻子里的气味儿了,光用听的,都能感受到钱欢的虚情假意。 “爸妈,他甚至都不愿意问我一句,你们是哪天离开的。” 王聪推门而出,缓缓走过激光通道,他喃喃自语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葫芦说道,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知道他是个坏人,但再等一等,等冯睦不需要他了,我就拿他来喂给你们。” ……. 光明集团总部。 总经理办公室。 哪怕外面是“白天”,上城屁股的灯彩俯照世界,此间宽敞的办公室天板也依旧开着灯。 灯盘在天板盘踞,造型正是太阳的模样,散发着明晃的白光。 不光是这间办公室,光明大厦的每一层,每一间办公室,乃至走廊和厕所,顶上的灯盘都是一般无二的太阳造型,且24小时永不熄灯。 因为, 光明的意义不就是只许照耀,不许被照耀吗?!! (本章完) 第254章 谎言的最高境界 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色彩斑斓,却在这耀眼的光辉下显得黯淡无光。 总经理鲁晨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图表。 鲁晨嘉看着眼花缭乱的财务报表,虽然总体进账依旧颇为可观,但各种支出也极为骇人,尤其是几项正在进行的秘密实验,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光明燃烧的都是金钱啊!” 鲁晨嘉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眉头微蹙之际,双瞳中隐隐有金色的暗芒闪烁。 嗡嗡嗡—— 鲁晨嘉打开手机短信,是一篇几百字的短信小作文,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很快,鲁晨嘉眼神稍稍认真起来,相较于钱欢的急迫,鲁晨嘉脸色的波动并不明显,他只是随手拿起钢笔,在一旁的纸上随手写下了两行名字: 八角笼斗兽计划 钱欢 鲁晨嘉放下手机,思索了一会儿,又在钱欢的名字后面打了斜线,补上了另一个名字并打上了问号。 钱欢/王聪? 鲁晨嘉低头思忖片刻,随手把钢笔放到桌上轻轻一拨,钢笔宛若抽奖的指针一般开始旋转,久久不能停下。 鲁晨嘉并不着急决定,他不是那些不讲究吃相的粗鄙货色。 作为在光明集团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更注重影响,也更讲究用餐的礼仪。 他不急于上桌子,而是更喜欢,先安静的观察,等待主人或者厨师将食材都准备的差不多,摆上桌了。 他再带上刀叉餐具,礼貌的赴约,优雅的坐在桌前,系好餐巾,热心的帮助主人将桌上的熟食分割好。 哦, 你说,主人万一没邀请他? 不会的,他自带的刀叉餐具就是他最好的受邀函,不信,你到那天问问主人,是会赶他下桌子,还是热切的欢迎他的赏光!!! “就是不知道那一天能与我一同用餐的会是主人还是厨子?”鲁晨嘉喃喃自语。 他伸手摁下旋转的钢笔,钢笔正竖成条线,竖在了[钱欢/王聪?]的中间,不偏不倚,只是灯光下映出的笔影稍稍的偏向了一边。 ……. 拿着厚厚的信封,回到轻监区a区,冯睦将抚恤金在众狱警面前晃了晃,并当着他们的面,给田涛的家里拨去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再看着满脸温怜悯,充满耐心的送去言语慰藉和实质抚恤的冯睦。 一众狱警彻底心悦诚服,为冯睦的以德报怨,重情重义所深深感动。 这一刻,整个a区狱警们,看向冯睦的眼神都像是在仰望…..光明的模样。 曾经,田涛是用电棍与恐惧来塑造自己身为队长的权威,迫使他们屈服他。 但冯睦大不相同,他用人性的光辉照耀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向他低下头颅,跟随在他的身后。 他们此刻心中不约而同有了明悟:冯睦虽无队长之名,已有队长之实! 中午饭后。 钱欢来到了a区,周唬跟在他身后。 钱欢当众宣布了两项临时的人事任命,周唬全程阴着脸并未说话。 第一,暂任命马轩暂代a区分区长,并同时兼任c区分区长。 第二,提拔王聪顶替田涛的职位,暂代轻监区a区队长一职。 钱欢宣布完两项任命,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只淡淡道: “以上任命都是暂代,具体的任命将根据下周一全监狱末尾淘汰制的排名再做调整。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工作,发挥自己的才能,也把握住每一次调整的机会。” 钱欢说完,转身看都未看职位更高的监区长周唬,反倒拍了拍新晋队长王聪。 这个明显的区别对待让在场的狱警们不禁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 周唬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匆匆离开,马轩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顿时,只有背着葫芦的王聪剩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周围的一众狱警鸦雀无声,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一些机灵的狱警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田涛手机里那条未发送的短信,目光转向王聪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厌恶。 没有人喜欢跟背叛的人交朋友,这与他背叛的人是谁没有关系。 他们都站在冯睦身后,默契的等待着冯睦开口。 冯睦朝前迈出一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朝王聪走去:“恭喜你王聪队长,让我们以后一起同心协力,建设好二监这座大家庭吧。” 王聪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深吸口气认真道:“好的,冯睦。” 众狱警神色各异,虽然王聪和冯睦看起来都笑得很真挚,说出的话也都很温暖,但,有趣的是,众狱警听到耳边却都心有灵犀的听出了截然相反的意思。 有种,他俩越是表现的亲密无间,大家就越是不信,越觉得空气里弥漫着阴森森的杀意。 巧了,监狱长也是这般认为的。 这正是冯睦的高明之处,他让谎言以真相的形式暴露在了所有人眼里。 人们或许能够洞察谎言,识破表演,但没有人能戳穿真相,因为真相就是最天衣无缝的…..谎言。 ……. 钱欢带着石无命缓缓巡遍了整个监狱,对每个监区都进行了最细致的检查,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落座后,钱欢直截了当地问石无命: “我已带你见过所有狱警,你有没有发现其中,有哪位狱警隐藏了实力?” 石无命轻轻抚摸了一下右眼皮,他的右眼顿时射出幽蓝色的光芒,瞬间恍似投影仪一般,在空气中映射出一幅幅立体的投影。 这些3d投影如同幻灯片般快速切换,每一张投影的面孔都是熟悉的狱警,但令人恐惧的是,他们的脸庞下方并非血肉之躯,而全都是一副副苍白可怖的骨头架子。 骨头架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骨头架子,一个个或狰狞,或臃肿,或丑陋,或畸形,似兽,似鱼,似鸟,似怪物…… 看起来像是一群域外妖魔鬼怪的生物图鉴,总之就是没几个长成人样。 第255章 人类就应该多姿多彩啊,天空哪里不对 骨态侦测眼,是光明集团麾下某个隐秘实验室研制出的最顶尖的科技成果。 其中蕴含了数十项最前沿的科学技术,有公开的也有未公开的,除此外,还融合了一些从隐门中得到的禁忌知识。 它的原理异常复杂,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或者说,它涉及的原理和知识,解释起来足以冲垮普通人脆弱的三观。 简而言之,普通人只需要明白:骨态侦测眼能窥见真实,还原出人类皮囊下最真实的形态。 “武道修炼就是异化非人之道,武功越高则骨态越非人,我这颗眼睛能窥见每个人血肉皮囊下的真实,然后再将他们的异化特征点与数据库进行比对,进行一系列复杂的计算,就可以准确的逆推算出目标的生命层级。” 石无命简单的解释了下,怕钱欢不能理解,又翻译道: “生命层级,按照上城推广普及的那套武道理论,唔,你就姑且理解为武道等阶好了。” 钱欢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中那些骨头架子,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 他并非外界那些对一切都蒙在鼓里的下等民众。 钱家所经营的天光投资有限公司,虽然只是光明集团众多子公司中的一员,并未身处集团最为器重的科技前沿公司或实验室之列,仅仅充当集团数量众多的钱袋公司之一。 但即便如此,钱欢还是有机会知晓或听闻过不少隐秘的知识的。 这些经历,使得他在面对这些骨架时,虽感头皮发麻,但还是能保持住基本的镇定,不至于吓的昏死过去。 “原来,这才是人类最真实的样子……” 钱欢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颤抖,那颤抖既像是源自基因的颤栗,又仿佛是从灵魂中透出的亢奋: “我以前就一直觉得,人类都长得千篇一律的过于无趣,生命的样貌就应该多姿多彩才美丽啊!” 钱欢的表情让石无命怔了怔,观看别人三观遭受冲击的样子,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作为一名“高级保镖”,他参与保护过集团里一些大人物,所以,也跟着大人物们远距离围观过一些大场面,并得到过一些特别的福利或奖励。 [骨态侦测眼]就是集团内某个大人物赏给他的。 而通过这些奖励,从他人身上感受到震惊、惊异,甚至惊恐的情绪,常常让石无命在心灵深处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这种愉悦,与他以往杀人所获得的快感截然不同,它是一种更高级的满足感。 怎么说呢,杀人或许更多的是兽性的解放,纯粹是生理上的愉悦; 而这种愉悦,则是心灵上的满足,仿佛让他在某种程度上间接化身为那些曾经被他保护的过大人物,获得了他们的地位与智慧。 钱欢明显不是一个好的观众,他的表现少了惊恐,多了病态。 这让石无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骨态侦测眼看见世界的真相时,在大人物的笑声中,被吓得瘫软在地的难堪表现。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顿感无趣了。 所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二代们,他们对新鲜思想和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太强了,比似他这种从最贫瘠的泥土地里爬出头的“野狗子”们,强太多了。 哪怕,他现在一根指头就能捏碎钱欢的脑壳,那三层防爆玻璃也拦不住他。 但,不一样的,有些人从出生起就走在成为“大人物”的扶梯上,另多数人再努力拼搏,也不过是成为被拴在扶梯两侧的“狗”。 再弱小的大人物也是“主人”,再强大的狗子始终是“狗”。 这就是命,命是什么,就是主人手里牵的绳子,狗脖子上套的项圈。 石无命被钱欢的笑声惹得有些烦躁,他冷冷地开口,纠正对方的误解: “你错了,不是人类多姿多彩,而是下城人多姿多彩,上城人是不一样的。” 钱欢愣了愣,他有幸去过上城两次,毫不夸张的说,上城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虽然,上城人跟下城人长得都差不离。 他冷笑一声问道:“上城人的骨头不一样吗?” 石无命其实也不明白,他只是在没有灵魂的复读某个大人物的点评罢了。 他说:“反正不一样,那是用[骨态侦测眼]也窥不透的异形,真正的上城人,都是被天空……” 石无命猛然闭上了嘴巴,也不清楚他是突然回过神来不敢说了,亦或者他也只听到了这前半句而已,无从可说了。 总之,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回最开始的问题,冲钱欢问道: “二监所有狱警的骨态我都侦测并且记录下来了,你要是怀疑谁,我可以帮你上传入数据库进行分析计算。” 钱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石无命,他缓缓走到窗边,抬头望向那片遮蔽了整个视线的庞大阴影,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上城替代了下城的天空,一直以来,我竟然都习以为常了,所以,是天空有什么问题吗?” 钱欢是去过上城学习和参观的,尽管他未被允许进入那三堵高耸入云的环墙之内,但天空他终究是见过的。 记忆里,他没觉得天空有什么问题啊? 天空是广阔无垠的,外圈深邃如墨,内圈明亮如雪,随着日升月落,昼夜更替,没见到哪里有不对劲啊。 钱欢并非那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下等民众,他的眼界要宽广得多。 他阅读过许多书籍,见识过不少事物,甚至还包括一些古纪元流传下来的禁书和影像资料,他都有私藏一些并研究过。 在那些资料中,就有关天空的描述和影像,一切都和他当时所见完全对得上啊,并没有哪里有明显异常啊。 钱欢眯着眼睛,心思快速转动,推测道: “所以,天空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下城人,不能被天空照见吗?!!” 钱欢本想问问石无命,但他看出石无命摆出一副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也就懒得自讨没趣儿,只能将这个疑问藏在了心底。 等他以后登上光明集团的高位,这些谜题的答案自然会有人一一呈到他眼前。 “或许,那一天不会太遥远,只要[八角笼斗兽场]计划能够顺利……”钱欢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接着,他扭过头,走回玻璃墙边上,视线重新聚焦在从石无命眼瞳中投映出的那些“人脸怪身”的骨头架子上。 他舔舔嘴唇,开口问道:“帮我找一下,哪一个是李拔山?” (本章完) 第256章 诡异而专业的报告 3d投影迅速的切换。 很快,一个巨大的人形骨架被定格。 骨架足足有两米多高,骨骼异常粗壮,看上去全身骨头就像是白骨堆砌的盔甲,盔甲上顶着李拔山那张凶恶的面孔。 “人形?”钱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石无命则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解释道: “虽然人型骨态较为罕见,但并非没有。许多武道初学者,由于功夫尚未练到位,或是所习武功品级过低,亦或者自身根骨素质太差,再或者修炼的是古纪元中那些已被淘汰的架子武功,都有可能维持人形骨态的。” 钱欢蹙了蹙眉,张口道:“不对,李拔山的武功一定不差。” 石无命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他修炼的武功品级不高,对骨态的更易影响很小?” 钱欢差人打探过[斗穹武馆]的基本情况,他摇摇头道:“能开武馆收徒,不至于没几本压箱底的武功才对。” 石无命不明白钱欢为何如此看重李拔山,他刚才侦测李拔山时,只觉得此人身材魁梧高大,其他也未觉得有什么。 石无命耸耸肩膀道:“那他修炼的就是旧武了,那你就更无需担心他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解释道: “旧武所讲究的是探索人体的根本潜能,但诸多实验室已经证明了,人类存在其极限,就像是神明给人类锁上了枷锁一般,所以,即便武者穷极一生,最高也不过抵至六品,再想往上突破难于登天。” “人类自身的骨态是有桎梏的,所以,新武才应运而生,唯有借助外力,模仿外物,更骨易态,才能超脱人类本身的桎梏。” “自新武学兴起至今已有两百年,武道的品级界限一次次被刷新,从最初的六品一路攀升,直至现今的九品。” “甚至近些年一直有传言,说在上城之中,早已有人超越了九品的界限,触摸到了武学的全新境界。” 石无命眼神中流出强烈的向往,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旧武的不加掩饰的轻视: “总之,旧武是被淘汰的垃圾,人形骨态是最没有潜力的,你没必要太看重他。” 钱欢思忖了一下,他不是不相信石无命的说辞,对方的这套理论吻合如今的主流思想,[骨态侦测眼]又是光明集团的秘密科研成果,两相叠加,既权威又先进。 钱欢没什么好不信的,但他还是说道:“还是测一下具体数值吧。” 石无命点点头,一边把数据通过耳窝内置的微型网卡上传至光明服务器,一边对着钱欢平静地报出了价格: “数据库的对比检测费用为每人10万元,待会儿别忘了将费用转给我。” 钱欢微微一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还需要付钱?” 石无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钱欢,反问道:“是什么给了你不用钱的错觉?” 钱欢回答:“[骨态侦测眼]不是集团为你安装植入的吗,结果检测还需要收钱,你现在保护我,不是集团给你安排的任务吗,怎么使用侦测还要额外收费?” 石无命则理所当然道:“没错啊,所以这笔钱你来掏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钱欢不想说话了,他默默的进行了转账。 石无命见钱欢乖乖付钱,脸上露出笑容,实际上,他是虚报了价格的,虚报的不多,也就贵了1倍而已。 没办法,光明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光明的仆从也一样。 三分钟后,检测结果回馈过来。 石无命将结果单投射在空气中。 报告编号:gsr-233-lbsyhh 样本信息:·样本名称:骨态lbsvs光明·二级数据库 ·样本来源:swm骨态侦测眼 ·比对日期:233年4月25日 比对方法: ·比对工具:骨态特征点模型计算 ·骨态特征点:1724 ·数据库:光明·二级数据库 比对结果摘要: 1.骨态一致性: ·骨态lbs与人类骨态的一致性:93.5% ·骨态lbs与赤戟虎骨态一致性:1.4% ·骨态lbs与天渊石骨态一致性:0.4% (只列出前三) 2.变异分析: 骨态稳定性:人形态高度稳定 3.畸变/缺失: 骨态lbs发现17个畸变点,发现4个缺失点,处于稳定区间,畸变概率低。 4.逆推数值: 经过1454个特征点比对,推测骨态lbs所修炼武功为[森罗指],[虎杀拳],[金刚桩]。 经过1217个特征点比对,推测骨态lbs所修炼武功为[破釜步],[阳杀九转缩骨术] 经过777个特征点比对,推测……. 5.相关比对图谱 ·人类骨态:图谱结构 ·赤戟虎骨态:图谱结构 ·天渊石骨态:图谱结构 结论: 骨态lbs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31种,旧武占比87%,逆推数值评分:88 生命层级中等。 武道品级:五品 危险程度:b级 钱欢看着空气中的检测报告,瞳孔微微收缩,这报告他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那些不明觉厉的术语,和异常复杂的图谱,都让钱欢感受到了字里行间凝聚的专业性。 简单来讲就是这钱是为知识付费了,没白。 钱欢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这个二级数据库是什么意思,是上面还有一级数据库吗?” 石无命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有的,不过跟我们没关系,一级数据库里储存的都是更高级的骨态模版,对应的目标都是高等生命层次,也就是七品以上的武者了。” 再说,石无命也没有一级数据库的接入权限。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看着钱欢说: “你不会真的打算将李拔山的骨态录入一级数据库进行比对吧?” 钱欢没那么异想天开,他摇摇头,视线又下移到最后的分数上:“88分,五品吗?” 这个分数怎么说呢,也不算低,也说明李拔山的确隐藏了实力,但又似乎没有隐藏特别夸张? 有点配不上办公室内加固的三层防爆玻璃墙啊! 钱欢捏了捏眉心,有点失望道:“奇怪啊,我总觉得他不止是五品而已,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实在是……” 石无命打断了钱欢的话,他很认真道:“人类的感觉是非常不准确的,不要相信感觉,要相信数值!” 石无命此刻像是一个推销员更甚过一名保镖,他轻声问道:“所以,还测别人吗?” (本章完) 第257章 王聪与冯睦的骨态图是...... 钱欢觉得石无命说的好有道理。 他没有立刻回答石无命的问题,而是问道:“李拔山五品,你能对付吗?” 石无命脸色微冷,他可以允许雇主怀疑自己的人品,但他绝不能容忍雇主质疑自己的实力。 石无命瞳孔闪烁,一张颇为诡异的人形骨架映射出来。 只见那骨架完全看不出一丁点人类的形态,而是像一滩畸形的怪物,长有蛇尾,双臂布满鳞甲,躯干下半截长满蜈蚣式的腿,躯干以上则缠满了扭曲的钢筋,钢筋中是五颜六色的电线。 这已经不单纯是新武或者旧武了,而是还掺杂了科技与狠活儿,是新武与科技的杂交体。 石无命满脸自豪的炫耀道: “瞧见了吗,我的身体骨态可不是人类那种孱弱的架子,甚至都半脱离了血肉,是真正的异骨改形,我这具身体里每一块零件儿,都充斥着光明的味道啊。” 石无命并未展示他的分数,他只笃定道: “你拿李拔山跟我比?那就是在侮辱我,侮辱光明,他凭什么跟我比?” 钱欢被石无命展示出的骨态所震撼,更被他此刻流露出的强大信心所震撼。 石无命收起骨态图,总结道: “就算我跟李拔山在武道上是一个品阶,但在真正的战力上,似他这种廉价的被时代淘汰的古董,我单手就能捏碎他。” 骨态图摆在眼前,钱欢也不得不折服。 当然,他还是希望收服李拔山的,只是见过了更高的山峰后,他对李拔山的执念和畏惧无形中变得黯淡了一些。 “可惜,石无命只是奉命来保护我,不会替我杀人,更不可能绝对忠诚于我。” 钱欢心里冷笑,他甚至严重怀疑,上午王聪跟自己的报告内容,现在搞不好,已经出现在光明集团某位高层的桌子上了。 钱欢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纷乱思绪暂时搁置一旁,然后一口气向石无命报出了几个名字。 这些名字分别属于各个监区的监区长,以及几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狱警,其中包括冯睦和王聪。 全部加起来,一共有12位。 钱欢说:“这些人,也都帮我测一下。” 钱欢一边说着,一边就操作手机银行,把费用转给了石无命。 石无命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我的权限有限,一天只能侦测五个人,再多的话,就得……” 钱欢这次脸上倒未露出太震惊的神色,他表示理解道:“得排队到明天是吗,那今天就先测周唬,冯睦……” 钱欢思索着报出名字,刚报出两个就被石无命打断。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石无命脸上露出羞赧之色,“得加钱!!!” 钱欢表情石化,他看着石无命,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领悟,仿佛在这一刻,他竟然从石无命身上窥见了光明的真谛——死要钱! 另外,钱欢觉得石无命的名字起错了,对方的名字应该和自己调换一下才合理。 最终,钱欢还是加钱了,因为,他虽然叫作钱欢,但相比于钱而言,钱欢更惜命。 半个小时后。 钱欢得到了12副骨态侦测报告,石无命考虑得十分周到,不仅提供了虚空投影版,还贴心地将每一份报告都打印了出来,方便钱欢阅读留存。 钱欢坐在办公桌上,仔细阅读手里的报告。 与他所料不差,逆推数值最高的是周唬有44分,属于四品巅峰的范畴,再努努力是有可能突破入五品的。 骨态图是个弓背猿,背上生满弯钩状的倒刺。 其他所有人的逆推数值都没有周唬高。钱欢的目光在报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将周唬的骨态图轻轻放到一边。 他接着从一叠报告中挑选出两张,将它们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两张骨态图,一眼可见便是,石无命口中所言的,最垃圾的人型骨态图。 其中一张,骨架显得异常削瘦,骨态上可检测的特征点非常少,说明此人基本未修炼过几门武功,唯一的异样便是骨态颜色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灰白色。 灰白色的骨态图是王聪的,逆推分数只有8分,是二品武者。 同时,报告给出的结论是: 骨态wc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4种,新武占比100%,武功品级低等。 逆推数值评分:7分 生命层级劣等。 武道品级:二品 危险程度:e级 备注:生命本源空虚,有猝死风险。 钱欢看着底下那行备注,内心有点担忧。 他不理解,遂询问石无命。 石无命则见怪不怪的给出解释:“大部分些将死的老人,骨态就是灰白色的,年轻人的话,要么就是生过重病,要么就是先天体虚,或者过度劳累透支,导致本源亏虚的结果。” 钱欢蹙眉问道:“能抢救回来吗?” [八角笼斗兽场]计划尚未实行,钱欢可舍不得让王聪撒手人寰啊,某种程度而言,他现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王聪健康长寿的人了。 石无命点头道:“休息一阵养一养活能好转,若还不放心,可以吃点补充本源的丹药,比如,洗髓丹,冲盈丹那类的,服用一两颗,一般人也就补回来了。” 钱欢稍舒口气,记下了这几类丹药的名字,他自身限于武道禀赋太差,所以在武道也不甚用心,对这些丹药也不算太了解。 另一张骨态图则截然相反。 骨态透着一种森冷的白光,亮泽而夺目,基本也呈人形态,就是十根手指稍稍畸变成了鹤爪,骨头与骨头之间的关节异常圆润。 这张骨态图自然就是冯睦的。 钱欢拿这张图跟王聪的对比,就感觉冯睦的骨态图白到发亮,亮到似乎骨头下映出了层重影似的,让人注视久了眼睛有点模糊。 而这份报告的结论则是: 骨态fm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12种,旧武占比82%,武功品级低等。 逆推数值评分:14.4分 生命层级中等。 武道品级:四品 危险程度:c级 备注:生命本源充盈溢出,建议纳入药人库存,科学培育。 (本章完) 第258章 药人? 钱欢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眶,目光逐渐下移聚焦到那行备注上。 对照着王聪的报告,他大致能够领会“生命本源充盈溢出”这一报告的含义。 他只是有点不理解,什么叫作“药人库存”? 石无命本不愿意回答,但思来想去,看在今日从钱欢那儿赚取了不菲的差价的份儿上,他还是决定婉转的解释下。 毕竟只有服务好售后,雇主才会持续下单。 监狱里可不止十来个狱警啊,要是能说服钱欢全都给他们检测一遍,那趟这趟保镖任务可就赚翻了。 保镖这个工作可算是让石无命给干明白了。 他不答反问道:“钱狱长,你觉得世界上最好的补药是什么?” 钱欢看着石无命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瞬间得到了启示。 石无命压低声音道::“没错,人才是最珍贵的补药。” 钱欢咽了口唾沫。 石无命面不改色,笑着说道: “因此,如果您想要节省开支,实际上无需购买什么洗髓丹或是冲盈丹,只需要把冯睦喂给王聪就好。” 钱欢倒嘶口凉气,随即摆了摆手,决定不再继续这个令人不安的话题。 他怕自己会心动!!! 办公室内随之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片刻之后,钱欢才重新开口,: “那么,你认为在这群狱警中,有谁能够绕开所有监控,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田涛杀害在值班室内?” 石无命知道钱欢问的是不是李拔山,他调出李拔山的检测报告,看了一眼旁边逆推出的各门武功表格,思索片刻给出答案: “李拔山的武功都偏刚猛,走的是以力破巧的路子,如果我不在这儿,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把整个二监都屠杀一遍,但,那一定是现场直播,他是绕不开走廊里无处不在的监控的。” 钱欢眉头紧锁,陷入深思:“不是李拔山,那就意味着,二监里另有其人在替冯睦杀人,会是谁呢?” 钱欢倒不是非要揪出这个人,他只是想帮冯睦把这口锅背的明白一点。 说白了,还是钱欢的掌控欲在作祟,他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能做出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那会让他有点不安全感。 可惜冯睦对他不够坦诚,钱欢也不太能逼问冯睦,这会破坏他与刀之间,才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度。 我的刀子有把刀子,而我却不知道,这能忍? 没办法,钱欢只能想办法调查清楚原委了。 简而言之,钱欢就是那种会偷偷给妻子装定位仪的丈夫。 钱欢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再次看向石无命,语气中透着不确定: “[骨态侦测眼]的检测报告,真的不会出错吗?” 这个问题,石无命其实也并非完全了解。 毕竟,他只是负责推销产品,只需熟知产品的优点,至于那些潜在的缺陷,他有义务知情吗? 于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除非他们不在二级数据库,是更高等的生命层次,否则,[骨态]报告是不会出错的。”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也为了让钱欢更痛快地掏钱,石无命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脸部表情可以骗人,五官可以骗人,肌肉可以骗人,但骨头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操控骨头,除非,你是厄尸。” “但,厄尸不需要[骨态侦测眼]来检测,他们用肉眼就能甄别。” 钱欢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上。 他熟练地调出了二监全部414名狱警的档案,但这次,他的注意力并未局限于轻监区,而是将视野扩展至整个监狱的各个监区。 道理很简单,如果这个人能够绕开所有的监控,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杀人,那各个监区的通行门,很大概率也拦不住他。 钱欢的目光在一份份档案间游移,每一张面孔都显得陌生而模糊,他看谁都不像,却又觉得谁都有可能是那个隐藏的凶手。 “杀人者就藏在这414名狱警中吗?”他喃喃自语,“或者,是藏在……” 钱欢的手指轻轻双击鼠标,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他的视线迅速扫过右上角的统计数字——12117。 “或者,是藏在这12117名还活着的囚犯里?” 钱欢关闭了后一个文件夹,心道:“应该不在囚犯里,他们每天的吃食都是再加工过的,他们不具备这个能力。” 钱欢被自己严谨的推理排除法所折服,他感觉自己的钱包都长舒了口气。 6=9+ 414名全检测一遍,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费,但相比于12117名,那就只是个零头了。 “剩下的狱警都检测一遍吧。” 钱欢转账时,看着银行卡上流水般消失的余额,看着银行卡上流水般消失的余额,竟未感到一丝肉疼,反而有种省钱占了便宜的奇妙感觉。 石无命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圆圆的,耳蜗里似乎传来了金币流淌的清脆声响。 他过往曾保护过许多大人物,钱欢与那些权势显赫的人物相比,或许显得微不足道,但绝对是付钱最爽利的那一批雇主。 “好的!”石无命舔了舔湿润的嘴唇,一边熟练地将数据打包上传至服务器,一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我石无命在二监的这段期间,一定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钱狱长不受到一丁半点的人身伤害。” 石无命看向钱欢的眼神都变得亲近许多,他看对方的眼神,不似在看被保护的雇主,倒更像是在看一个不断吐金币的存钱罐。 而且那存钱罐里存的钱,好像都是在为他存的。 ……. 周唬在监控室内,专注地一帧一帧反复观看着监控视频。 正如值班狱警所描述的,田涛确实是自行回到了值班室,并且在他之后,监控画面中再未出现任何人进入的迹象。 从监控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值班室的门是虚掩的,门缝间隐隐透出微弱的光亮。 监控中显示,一晚上好些次值班狱警巡视路过时,都未曾察觉或听到里面有任何异常,就很随意地从门前经过。 没有一个人想着推门进去查看一下,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都不愿意去打扰队长田涛的休息,甚至,他们每次路过值班室门口时,还都特意放轻了脚步,说话声也刻意压低了。 艹,你们可真是讲文明有礼貌的好同事,田涛死前就应该给你们都磕一个啊。 (本章完) 第259章 没错,就是他! 周唬眼神阴翳的瞥了眼值班狱警,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自己要是晚上留宿监狱,睡觉时一定要把时刻把门大大的敞开。 周唬又看了一遍监控,冷声问道:“监控有篡改的痕迹吗?” 监控室内的技术狱警对他摇摇头:“网络防护系统未发现被侵入,监控也没有被篡改过。” 周唬脸色愈发阴沉,他冷笑道:“所以,就是有个鬼影跟着田涛进去了,然后所有的监控探头都当了瞎子呗?” 技术狱警觉得周唬说的就是正确答案,但他不敢应声。 周唬冷哼一声,让技术狱警把监控录像都拷贝下来。 周唬拿着拷贝好的监控录像和验尸报告,急匆匆出了监狱。 他开着车一路行驶,沿路遇到好些辆蓝白车呼啸驶过,后面还跟着几辆缉司的武装车,而且沿途路上的设卡明显少了许多。 周唬一路驱车,最终抵达了一处高档小区。他径直走入其中一栋高层建筑,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 周唬看着开门的鹰钩鼻男人说道:“娄站长。” 娄断的目光在周唬身上迅速扫过,注意到他手中紧握的验尸报告,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漠表情,侧身示意周唬进屋。 周唬迅速换上室内拖鞋,刚一抬头,便不由得愣住了。 屋内,除了他之外,竟然还安静地坐着另一个人。 “你不是说不来吗?”周唬看向那人。 那人端坐在沙发边缘,双手规矩地平放在大腿上,闻言缓缓抬起头,露出真容——赫然是二监死监区的监区长赵刑。 早上,当周唬听闻田涛和常威出事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其他几位监区长,希望他们能与自己一同去见娄站长。 然而,他们无一例外地当面拒绝了周唬的请求,赵刑更是毫不留情地斥责他,强调讲话要有证据,不能无端诬蔑指责钱狱长 以至于当时场面还很难看,闹得大家不欢而散。 然而,令周唬意想不到的是,赵刑竟然偷偷独自前来,而且比自己来得还要早。 赵刑叹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之色:“你在二监里串联大家跟钱狱长作对,你觉得谁脑子有坑,敢答应你?” 周唬讥讽道:“你们有什么好怕的,二监是我们的地盘,钱欢才是外来的。” 赵刑反唇相讥:“你不怕,你会来娄站长这里吗,再说了,你手里拿的啥,是田涛的验尸报告吧。” 周唬脸色涨红,正欲反驳,却听娄断冷哼一声,二人连忙都闭上了嘴巴。 娄断指了下沙发,示意周唬坐下,然后,给后者接了杯茶水,才淡淡道: “要吵就出去吵,吵完了再进来。” 见二人都不吭声了,娄断才看向赵刑训斥道: “周唬脾气暴躁,你不要老是激他,显得你多聪明,聪明人不会在舌头上逞厉害。” 娄断又扭头训斥周唬: “还有你,我跟你说几次了,心里有火不要露在脸上,不要让人一眼就看穿,你在想什么,实在学不会,就去多看看死人,学学死人的表情。” 周唬和赵刑遭受训斥,连忙都低下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娄断见状,冲周唬招了招手,周唬不敢怠慢,连忙将手中的文件恭敬地递了过去。娄断接过文件,缓缓打开验尸报告,目光在纸页上快速扫过。 当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栏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心梗猝死。”娄断轻声念出法医的结论,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周唬急忙抢过话头,语气急切地说道: “没错,上一任监狱长也是心梗猝死。我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上任监狱长的死绝非偶然,肯定也跟他们……” 娄断抬手打断周唬,语气十分严肃: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胡乱开口。何况,这事情牵涉到前后两位监狱长,想好了再说话。” 周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娄断并不意外周唬拿不出证据。 娄断又拿起u盘,淡淡的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周唬:“这是田涛死的时候,走廊里的进出录像。” 娄断微微点头,随后问道:“录像里有没有捕捉到凶手的身影?” 周唬脸色发黑:“没有,可就是因为没有录到凶手,反而才说明凶手的可怖,反正据我所知,咱们二监上上下下,没一个人能绕开走廊上所有的监控。” 6=9+ 周唬停顿了一下,见娄断没有打断自己,才继续说道: “钱欢来之前,二监里没人能做到,所以,只能是钱欢来之后,也就是他带进来的人,那不就证明凶手必然是受钱欢指派的吗?” 娄断等待周唬说完,并未急于作出判断,而是看向赵刑。 赵刑心领神会道: “二监的监控系统是由天光投资聘请的一家专业安保公司重新安装的,设计周密,几乎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赵刑思索了下,又道: “二监的狱警我都熟悉,我赞同周唬的判断,钱狱长空降之前,二监里的狱警从上至下,没一个能绕开新的监控系统。” 赵刑顿了顿,又咽口唾沫道: “而且,我听说,田涛死的时候,现场颇为诡异。” 赵刑没说的是,田涛死法的诡异惊悚,也是促使他匆忙赶来向娄站长汇报的主要原因。 周唬附和点头,并快速打开手机相册,将他拍摄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呈给娄断: “是啊,娄站,现场天板上到处都是血字,看起来就像是田涛自己爬上去写的,是有点瘆人了。” 娄断审视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眼瞳微微一缩,但他并表态,只是不置可否将手机还给了周唬。 娄断心中清楚,眼前这二人,实际上都有点被吓着了。 他沉思了片刻,目光转向周唬,平静地问道: “那么,你有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我不是指钱欢,钱欢暂时还不能动。” “我的意思是,你怀疑钱欢带进二监里的哪个人?” 周唬对钱欢空降二监后的各种动作,还是颇为清楚的,包括后者前后一共招进来几名新的狱警,以及扩充了一下监狱内部的安保力量。 “截至今天早上,钱欢一共带进来了9个人,这里面最可疑的人是……” 周唬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面孔,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他狞声道, “没错,应该就是他!!!” (本章完) 第260章 就先冲着100个死吧 娄断问道:“谁?” 赵刑都下意识前倾半截,耳朵竖了起来。 周唬拨动手机相册上的照片,照片是隔着监控拍的,是一个寸步不离跟在钱欢身后的脸孔。 “就是这个人。” 周唬指着照片上的人,狠声道, “钱欢今早不知抽了什么疯,巡视了各个监区,这个人就一直跟随在钱欢身后,我查过了,这个人叫石无命,是昨天早上办理入监手续,进入安保队的。” 娄断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问道:“理由呢?” 周唬整理了一下思绪,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首先其他新来的人的档案我都调查核实过,实力虽然有一两个不错的,但依旧远远不够绕开监控的。” “第二,这个人昨天早上来的,田涛的死亡时间就是昨夜,时间上也太巧合了吧。” “第三,进入二监是要录入档案登记的,但这个人的档案我没查到,被钱欢抽走了,说是录入进天光投资那边了,很显然,这个人身上藏有秘密啊。” “第四,这个人给我的感觉非常危险,我早上与这人对视的时候,有一种全身上下似乎都未穿衣服,骨头都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赵刑在旁边出声附和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早上钱欢巡视到我们监区,这个叫石无命的瞅了我一眼,我当时也感觉到浑身骨头发凉。” 娄断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 以他的武道修为,自然懂得武者直觉的分量。 一个人的直觉或许会误导,但两人都有着相似的感应,这就不得不让人正视其中的问题了。 娄断思索片刻,长叹口气道:“但说到底,全部都依旧只是推测怀疑,你们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 周唬脸色发黑,有点颓丧,赵刑乐于看周唬吃瘪,但又担忧娄站长完全坐视不管。 好在下一秒,娄断话锋忽地一转,语气变得冷酷森森: “不过没关系,有证据是一种玩法,没有证据也有另一种玩法。” 周唬脸上一喜,赵刑也稍松口气,周唬急切问道:“请娄站长教我,这个没证据,要怎么扳倒钱欢?” 娄断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低头看着茶杯里的水,幽幽道:“你们觉得,你们的对手是钱欢吗?” 周唬点头:“是钱欢,但更是天光投资,是天光投资想割咱们的肉?” 赵刑则回答道:“是天光投资,但天光投资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但实则是藏在他们背后的光明集团。” 娄断回答道:“你们说的都没错,但真正,攥着刀子把二监割出去的人是执政府。” 娄断不等两人回答,又阴森森道: “光明集团的影响力在咱们九区的确很大,对执政府的议员也渗透影响很大,但归根结底,他们终究只能影响,因为分肉的刀子自始至终还握在执政府手里啊!” 周唬和赵刑顿感不寒而栗,他们敢对付钱欢,甚至某种程度上,敢冲光明集团龇牙。 但他们可绝没胆子冲执政府龇牙。 性质可不一样,一个充其量是恶犬护食冲外人龇牙,另一个则是对着主人龇牙,外人未必敢打死你,但主人随时可以剥了你的皮吃肉炖骨啊。 娄断咧嘴问道:“怎么,怕了?” 周唬和赵刑面面相觑,额头同时溢出冷汗。娄断注视着他们那副僵硬的面容,轻蔑地撇了撇嘴: “我并没有让你们去对抗执政府,你们也没有那样的能力。我只是在让你们明白,接下来的这场大戏,究竟是要演给谁看?” 周唬和赵刑虽然还不明白娄站长要如何做,但两人闻言,心头还是猛地松了口气。 赵刑狐疑问道:“演给执政府,恕属下愚钝,娄站长能说的再明白点。” 娄断笑道:“我问你们,假设有一只狗,他狗盆子里的食物被别家的狗抢走了,这只狗该怎么做?” 周唬不假思索道:“咬死那只狗,把食物抢回来。” 娄断淡淡道:“如果咬不过对方呢,没能力抢回来呢。” 赵刑好像听明白了点,他迟疑道:“那狗就只能向主人求救了,乞求主人帮他抢回来?” 娄断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可以,看来你是一只聪明的狗。” 赵刑受到表扬就跟舔到了狗骨头一样开心,他问道:“可是,上面现在似乎完全不管我们二监啊。” 娄断抿了口茶水,反问道:“你说的上面是指?” 6=9+ 赵刑错愕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当然是咱们监狱系统的上层,是刘博总狱长,还有其他几位站长。” 娄断放下茶杯,淡淡道:“错了,我才提醒过你,刀把子在执政府手里。” 赵刑恍然醒悟,然后更加费解了:“可是,就是执政府要把我们割出去的,我们去求执政府,这能有用吗?” 娄断冷笑道:“你记住,从根子上讲,二监也是执政府的狗。” 赵刑眉头紧锁在思考,周唬眉头紧皱听的云里雾里。 娄断也不卖关子,他说: “狗抢不回来食物,就得向主人求救,但光跑过去叫两声,主人未必搭理,所以狗得被咬个半死,奄奄一息的爬回来,懂吗?” 赵刑若有所思,他好像是有点懂了。 娄断又道:“执政府是想把二监跟光明集团卖个好价钱不假,但是,对执政府而言,金钱的利益或许很重要,但永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赵刑脱口而出道:“是稳定?” 娄断冷笑:“是脸面。” 赵刑顿感豁然开朗,他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眼中闪烁着精芒。 娄断则淡淡道:“做狗最重要的生存智慧,就是要懂得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 娄断背靠在沙发上,给两人消化和思索的时间,过了好半晌,才阴森森道: “田涛死了,常威大概率也死了,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还得死的更多。” 娄断站起身,鹰钩鼻子映衬着他面容极为阴鸷。 他说:“钱狱长既然喜欢通过杀人来解决人事问题,那你们就帮他多杀一些,就死一两个人看不起谁呢,我记得二监一共有400来名狱警吧?” 赵刑压低声音道:“应该有414名狱警吧?” 娄断嘿嘿一笑,笑声却让人如坠冰窟:“就先冲着100个死吧,钱狱长杀不过来,你们就帮他杀。” ……. (本章完) 第261章 世界的真相是...... 找别人的犯罪证据很难,但帮别人一起杀人不就简单许多了嘛。 杀人总比破案简单嘛,这个逻辑没毛病。 赵刑悚然失声:“100个狱警?” 周唬面色惊变:“帮钱欢杀?” 娄断将二人惊怖的面孔收入眼底,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眸子中闪烁着冷酷与森然的寒光: “让你们对付钱欢,你们搞不过,让你们找他的罪证,你们找不着,那你们就只能帮着他一起掀桌子了,不是吗?” 赵刑本意是来找娄断求救指教的,现在他也如愿以偿得到了指教,可他内心却没有感到丝毫喜悦,只感觉遍体生寒。 如果让他杀死100个囚犯,他可能眼睛都未必会眨一下,可100名狱警,这是什么概念? 放在整个二监,这相当于1/4的狱警总数,放在他管辖的死监区,这相当于他整个监区被团灭了啊。 周唬也头皮发麻,饶是他向来草菅人命,100名狱警的数字也吓着他了。 这些人可不是囚犯表上的冷冰冰的编号数字,无名无姓,任凭他拿笔轻轻一勾,就能送去焚化间的烧掉的垃圾。 100名狱警,哪怕随机选择,他大部分也应该都能叫出名字,甚至都能记住脸,一起说过话吃过饭。 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不是能随笔一钩就抹消掉痕迹,在焚化炉里烧个干干净净的,他们背后可都有监狱家属的。 监狱的高墙能阻拦囚犯的家属,随便一份验尸报告就能将人打发了,但死去的狱警家属,动动脑子就知道,那绝不是一堵高墙就能拦住的。 周唬之前不过是想搞死一个新来的狱警,都得处心积虑的设计一番,100个? 周唬骇然欲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区长,而娄断却能坐稳监狱系统的三把手了。 这中间的差距,大概就是1和100的差距吧。 娄断见二人不说话,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们现在连杀人这种最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利索了吗?” 赵刑狠狠咽下口水,畏惧道: “不是,我就是觉得100个狱警是不是稍稍太多了点?” 娄断嘴角勾出冷峻的弧度,讥讽道: “多吗,在你眼里或许叫多,但相信我,这个数字一点都不多,在执政府那些看惯了报表数字的议员眼里,这个数字不过是刚好够他们眨一下眼睛而已。” 赵刑张了张嘴巴,联想到自己平日里审核囚犯的死亡人数的漠然,便无力反驳。 娄断又道:“当狗你不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你凭什么跟主人摇尾乞怜呢?所以,想让执政府把割出去的肉收回来,100个狱警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周唬这下完全听明白了,他深吸口气问道:“是要把这100个狱警的死栽到钱欢头上吗?” 娄断蹙眉:“不要栽赃,太低劣了,你们就学学钱欢,做得干净点就可以了。” 娄断生怕周唬听不懂,又解释了一句:“你们不要给自己加戏,当狗就做好摇尾乞怜,主人自然会去维护他自己的脸面。” 周唬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赵刑犹豫了下,又不确信的问道:“执政府未必看不穿我们的把戏,又要怎么办?” 娄断咧嘴露出整齐的牙齿,笑道:“真相不重要,一两个聪明人的看法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傻子们都怎么看。” 娄断停顿一下,说出了那句傻子不理解,聪明人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剧,一小拨聪明人在舞台上编织谎言,演给底下的傻子们看,执政府也不例外,他要维护的脸面也不是真的脸面,而是脸上戴着的[假面]啊。” 周唬和赵刑二人呆若木鸡,发自灵魂的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周唬呼吸急促,感觉人生被这句话点亮了,他嘶哑的嗓音道:“我干了,你呢?” 赵刑看着周唬眼里露出的凶光,再看着娄断意味深长的眼神,眼神纠结,良心似还有些不安:“100个啊。” 周唬眼中凶光毕露,他狞声道: “婆婆妈妈的,你到底干不干,娄站长都说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你要是良心不安,事后为了他们多向钱欢讨点抚恤金就是了。” 赵刑是有些良心不安,但更多的是对内心存疑。 是对娄断刚才讲出的“游戏规则”存疑,但也不是对“游戏规则”存疑,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相信了这份“游戏规则”才惴惴存疑啊。 娄站长说了,世界是聪明人演给傻子看的,那在娄站长眼里,他和周唬两人究竟是聪明人还是傻子咧? 娄站长跟我们说的,会不会也是精心编制的谎言呢? 赵刑想不出答案,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没有拒绝的选项了,不然,他大概率会成为那100名狱警中的一位。 赵刑深吸口气,脸色恢复冷硬,说道: “我有什么好不不安的,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他们的死都得算在钱欢头上,相反,他们还得感谢我们,去帮他们要回抚恤金呢。” 周唬闻言哈哈大笑,娄断脸上同样露出笑意,他坐回沙发上,对着二人平静道:“喝茶。” 茶水已经凉了,但凉茶更解渴润喉。 6=9+ 周唬与赵刑开始商量计划细节,非常公平的,各自认领了一半人数。 娄断全程安静的坐在旁边安静的聆听,再没有给出一句建议和指点,就如他所说的一样,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任何人都不需要指点,这是刻在人类基因深处,是与生俱来就能掌握的本能。 两个小时后。 周唬与赵刑一起离开。 娄断在两人离去后,轻轻地拿起两个精致的瓷质茶杯,随手将它们丢弃进了垃圾桶。 随后,娄断缓缓起身,走到了高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脸上浮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他能感觉到赵刑心中有疑虑,但没关系,因为他真的没有对二人撒谎,今日所说所讲,都是他数十年的人生感悟。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但其中蕴含的价值与智慧,可谓千金不换。 娄断没有撒谎,他只是少说了一句话——聪明人不在乎真相,但他们在乎被欺骗! 娄断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喃喃自语道: “所以,我说错了,不是100个,而是102个啊,呵——,但你们的牺牲能为我保全二监,这就是值得的。” 作为上官,娄断唯一能做的,就是事成之后,会为周唬和赵刑向执政府多要一笔抚恤金的。 …… 另一边。 冯睦刚从田涛家里走出来,他带来的丰厚的抚恤金稍稍抚慰了田涛家属的悲痛心情,田涛的妻子强忍着悲痛,使劲攥握住冯睦的手,满是感激的把他送出了门。 “田涛队长生前对我照顾颇多,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别送了,快回去吧。”冯睦满脸悲痛的安慰着田涛的妻子。 在他的视网膜上,一行行奖励的结算字幕正缓缓掠过…… (本章完) 第262章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杀了他还不够?还要获得他亲属满满的感激。] [田涛尸骨未寒呐~] [这背后的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恭喜你,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看着视网膜上掠过的提示框,冯睦眼眶微微湿润,看着田涛妻子的眼神愈发怜悯,他叹息一声道: “田涛队长死的冤枉呐,监狱里都传田涛队长是做了亏心事,压力过大,忏悔自杀而死的,但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总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田涛队长一个真相的。” 田涛的妻子望向冯睦的目光更感激了,周围几个与冯睦一起来安慰吊唁的狱警同事,望向冯睦的眼神也愈发敬佩。 田涛的儿子,壮的也似牛犊般,他狠狠擦拭了眼角的泪痕,对着冯睦说道: “你觉得我父亲没有做亏心事,不是自杀,那就是被人害死的了?” 冯睦沉吟片刻,回答道:“我只能确定田涛队长不是自杀。” 田小海怒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愤怒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做了亏心事。” 田涛的妻子连忙拽了一下儿子,冯睦脸色则依旧温和,他正色道:“我希望他没做,但我不能替他辩解,因为我没有证据。” 田小海眼里满是血丝,甭看田涛在监狱里不当人,动辄凶残害人性命。 但,田涛在家里,却有着另一副面孔,是个会做家务的,会耐心辅导儿子功课的好丈夫好父亲。 面对冯睦那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解释,田小海感到无比的愤怒。他的拳头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忽然,他深吸口气,对着冯睦鞠躬行礼,腰背弯了九十度,嘶声道: “我今年高三,在学校成绩很好,武道成绩也名列前茅,九区几所高校武道联赛中,我已经获得了三十二强的成绩。” 站在冯睦身后的几位狱警面面相觑,看向田小海的眼神也颇为惊异起来。 九区高校联赛三十二强,这成绩若是真的,那可不简单呐,不说高考必定能杀出九区,至少,九区内部排名前几的几所军校都是能进的了。 前途不可限量,往后毕业了要不了几年,恐怕就会变成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了。 田小海不理会众人的想法,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擦拭的锃亮的皮鞋,那是他为了去军校做的准备,因为,他听说军校的内务之一就是学会擦皮鞋。 皮鞋锃亮发光,几乎能映出他因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庞,颈侧的青筋如蚯蚓般突起。 田小海深吸一口气,胸膛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然后语气坚决、带着几分狠劲地说: “如果我放弃进入军校,而是申请加入二监,希望像我父亲一样成为一名狱警,您能帮帮我吗?” 冯睦看着田小海,看着那同样矮小却壮硕的身躯,就仿佛看见田涛复生一般,又恍若看见了另一个王聪附身其上。 冯睦微微眯了下眼睛,他叹了口气,真诚的劝慰道: “你不需要如此,我会替你父亲调查清楚真相的,你成绩如此优异,去军校发展才能有更光明广阔的未来。” 田涛的遗孀坐在一旁,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田小海低头不起,大声道:“我明白,但是我更希望亲手调查清楚我父亲的死因,希望您能帮帮我。” 冯睦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向前迈了一步,轻轻地虚扶着田小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这件事情关乎你的人生,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不该如此草率决定,你的父亲若活着,想来也不会希望你走上他的老路的。” 冯睦停顿一下,感慨良多道: “听话,你有光明的未来,不应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可能会将你推向深渊。而且,这样的大事,你应该先和你的母亲商议妥当。” 冯睦缓缓地伸出手,试图去搬田小海的双臂,后者却纹丝不动,头颅反而低的更低了,快贴到鞋面上了。 他怒吼道:“您不用劝我,我的母亲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冯睦无奈地松开了手,转而望向田涛的妻子,为难道:“夫人您……” 田涛的妻子此刻已泪流满面,她用手捂住脸颊,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小海跟他父亲从小感情就好,他想要为父亲调查真相,我无论作为妻子还是作为母亲,都不能拦着他。” 冯睦脸上真的露出些许错愕,他未想到,田涛那种野蛮粗鲁的家伙,竟然会有一个如此知书达礼的妻子,以及一位如此优秀孝顺的儿子。 这可真是太有趣啦! 冯睦无奈的叹了口气,脸色似乎有所松动,他这么仁慈的一个人,又怎能对眼前这幕动人至深的场景无动于衷呢?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暖意,仿佛被这母子二人的真情实意所感动,周围一个个狱警也都看的眼眶湿润了。 6=9+ 冯睦叹了口气,他看了眼屋子里摆放的牌位,田涛的黑白照片选的不错,是生前一张笑容很慈爱的照片。 这会儿正目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笑容仿佛都更鲜活了。 “故人已逝,但故人的儿子还在啊。”冯睦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在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人类不断繁衍的意义。 他扭头重新看向田小孩,语气温和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今日有许多狱警前来吊唁,你为何单单向我提出请求?” 田小海察觉到了希望,他认真回答道: “因为,我听到几位狱警提起,父亲的抚恤金是您特意向监狱长争取来的,甚至还发动大家进行了募捐。 我内心深深地感激您的恩情,我希望能进入监狱,在您的指导下工作,以此来略微回报您对我家的深厚恩情。” 冯睦谦虚地笑了笑,摆手道: “谬赞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只是一名新狱警,今天来吊唁的诸位狱警,随便一个资历都比我老,在监狱都比我更能说得上话。” 田小海却坚信自己的判断,他沉声回答道, “眼睛,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的,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观察过,今天来吊唁的狱警,大多数看您的眼神里都藏着敬畏与信服。” ……. (本章完) 第263章 心存感激,奖励翻倍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说的好啊!” 冯睦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嘴角弧度微微上翘,笑容愈发温暖了。 冯睦嘴角带笑,他扭头看向身后一同来吊唁的狱警们,他们一个个俱都或者连忙挤出复杂的笑容,或者敬畏的低头,遮掩住眼神里的复杂神色。 那些狱警们确实对冯睦充满了敬畏,而且不知为何,在田涛的儿子面前,这种敬畏显得尤为明显。 冯睦还能说些什么呢?他只能怀着深深的无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接着以一贯的温和口吻说道: “起来吧,你都这般说了,我只能答应你,替你去想想办法,帮助你子承父业了。” 田小海这才缓缓起身,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他真心实意道: “您对我家的恩情,我田小海无以为报,日后必定铭记在心,我发誓,我一定会像侍奉亲生父亲般侍奉您,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冯睦面色为之动容,要知道他跟田小海,在生理年龄上可只是同岁啊。 “孝顺,优秀,性情坚韧,脸皮也够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冯睦内心感慨。 当然心理年龄上,冯睦早已是个百岁老人,当田小海的祖宗都够了。 冯睦深深的看了一眼田小海,将这份真挚的誓言铭记在心,随后,他以一种淡淡的、带着一丝忧郁的语调,轻声叹息: “人啊,要对自己选择负责任,你还是太草率啦,哎…..” “罢了,不说了,我实在劝不住你,所以我只希望,你未来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就好!” [虾仁猪心!!!] [杀人父还不够,还要收其子,你这般做良心真的不会痛吗,停尸间冷藏柜的门都快压不住田涛的怨念了!]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提示框在眼前闪烁,却丝毫无法撼动冯睦那颗充满善意的心脏。 他对系统的偏见早已司空见惯,认为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此根本懒得去辩解什么。 冯睦确实没有半点恶意,他只是单纯地同情这对孤儿寡母,尤其是这个天真的孩子,那双视力有问题的眼睛是真让人心疼。 在这成长的路中,如果没有一盏明灯指引方向,很难想象,这孩子不会被外面的坏人欺骗,拐到阴沟死路上去啊。 所以,冯睦是怕田小海走歪了,才不得不…… “想那田涛那般对我,我却愿意在你死后照顾你的儿子,说到底,我这个人就是过于心善了,一点都不像个大反派。”冯睦心里想到。 他拍拍田小海的肩膀,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嘱咐道: “进二监的事情我会替你争取的,你不要着急,先好好通过高考,就算不去军校了,也要争取你最好的成绩,这是对你自己的负责,为你的学生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如此可以稍稍宽慰你的母亲,也能告慰你的父亲的灵魂,明白吗?”田小海眼中噙满泪水,重重的点点头,他从冯睦的身上真的感受到了熟悉的“父爱”,以前,田涛也是这般给田小海灌输人生道理,指引他努力上进的。 冯睦身后,那些狱警目睹了这一幕温馨而感人的场景,鲜有心里不泛起嘀咕的: “莫非真是我误会冯睦了,他看起来毫无恶意,恰恰相反,他话语中每个字都是在设身处地的为田涛的儿子考虑啊,只是他儿子是真的一点不听劝啊。” 他真的,我哭死~ [杀人不可怕!] [杀人是反派必需的能力!] [欺骗也不可怕。] [欺骗是反派必须的伪装!] [但做到你这种地步,还是给很多反派上了一课的。] [……恭喜你,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你的继承度已升至11%,罪恶之路,越走越远!] 冯睦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善心也没有被辜负,正确诠释了“好人有好报,且速报”的价值观。 继承度几经积累上涨后,突破至11%,又可以领取奖励了。 当然,这背后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努力,他还要感谢田涛父子,感谢常威兄妹,感谢王聪一家人,感谢211牢房被团灭的囚犯,感谢尊敬的监狱长,以及自己最最最最血亲的伊莫托。 这些人里,有的已经永远地归于死寂,有的依然在努力上进,甚至有的跨越了生死的界限,活出了第二世。 但不论是死是活,冯睦对他们每个人都发自心底的感激与赞美。 他深知,自己的每一次进步都凝聚着他们的帮助与牺牲。 冯睦无以为报,只能祝愿他们: 愿那些已经离开的人早日成灰,免遭活人的打扰;愿那些仍在呼吸的奋斗逼们,每一个都能拥抱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在不久的将来都能绽放生命的火。 狱警同僚们先后祭拜后,跟冯睦打了招呼,便先后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6=9+ 冯睦多停留了一会儿,多嘱咐了几句田小海,又宽慰了几句田涛的未亡人,给他们更多的慰藉与温暖后,才慢慢离开。 田小海跪在父亲的灵位前,凝视着那帧记录着田涛慈爱面容的黑白照片,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声音哽咽而坚定: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害了你。 还有,你不用担忧我和妈妈,你的同事们都非常照顾我们,尤其是冯狱警,他真是一位难得的好人。” 冯睦听着耳后的声音,满脸欣慰,同样在心底感慨道:“是个好孩子啊,真好!” 怀揣着欣慰的感动,视网膜上掠过的奖励似乎都加倍的令人愉悦了。 [继承度11%!] [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你获得了一张d级抽奖券。] 不是好像加倍,而是真的奖励加倍了。 虽然不是开宝箱,但比之之前1%—10%区间内,继承度普通上涨给出的奖励,明显真的多出了一行奖励! 冯睦的心跳加速,心头浮出欣喜的憧憬: “那么,这是否暗示着,下一次开启宝箱时,宝箱中的奖励也会比之前翻倍,或是能开出更高级别的宝箱?” (本章完) 第264章 第五根血条?!! 下一次开宝箱要继承度到15%。 距离现在相差4%。 如果单纯通过搞事情往上涨,不好精准衡量,但如果通过升职来计算,就还距离着队长,分区长,监区长,监狱长,差值就一目了然,瞬间让人觉得脚下的路都被照亮了。 “所以说,只死一两个常威和田涛远远不够啊,年轻人想快速进步,最有效的途径似乎还是还是送那些老人都去养老啊。” 冯睦并不是喜欢打打杀杀,但社会运转的规律如此,是“新陈代谢”逼着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能怪他吗? 他只是想上进,他有什么错啊! 冯睦摇摇头,将发散的思绪收扯回来,回归眼前的奖励。 “基础技能点+1,特殊技能点+1,这样一来,我的基础技能点和特殊技能点都累积到了4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增加10000点,现在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13730点。” 冯睦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最近我一直在狱中,几乎没有时间修炼武功,所以我的武功等级并没有太大提升。 因此,我可以将技能熟练度投入到[龟皮换甲功]上,根据这门武功能否修炼到圆满境界,我再决定是否用基础技能点来尝试突破限制。” “然后,就是……” 冯睦点开自己的面板,视线不断下移,移动到秘术一栏。 嫁死双生lv1『0/5』,舌根死咒lv1『0/2』,代行者恩赐lv1『0/3』,血条诡眼lv1『0/3』。 “[代行者恩赐]和[血条诡眼]都已经满足升级条件,[嫁死双生]也仅差一步之遥。”冯睦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犹豫。 原本他打算将所有的特殊技能点积累起来,优先提升[嫁死双生]的等级,但经历过电棍的调包和食物下毒后,他觉得[血条诡眼]也蛮好用的。 “如果能通过血条看到更多关键信息,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冯睦心中一动,但他的内心深处,最渴望提升的还是…… 冯睦眯了眯眼,视线悄悄上移到食铁栏,两个可加点的虚框显现出来。 生铁(绿)『0/2』 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红)『0/9』 “9点,是真的要不起啊。”冯睦内心的幻想彻底破灭。 9点特殊技能点,真不如老老实实食铁,等[八角笼斗兽场]推行后直接吃个饱咧。 冯睦一个人缓缓的走在深夜的街道,头上的屁股灯已经熄灭了,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不多。 他漠然的走着,漆黑的眼瞳中,一缕血色的红线在瞳仁中若隐若现,宛若眼里养着一只诡异的小蛇。 然后,某个瞬间,那一条小蛇突兀的分裂复制,变成了两条小蛇。 两条小蛇蜿蜒扭曲,绕着瞳仁无声无息的旋转,越转越快,隐隐变成了两颗殷红色的勾玉。 [血条诡眼升级!] [血条诡眼lv2]:发动此秘术,你可看见对方的血条,代价是你和对方在秘术期间,身体均会被数据化,免疫一切致死攻击,血条清零才会死亡。 ps:在此状态下发起攻击,若未能击破对手防御,亦将强制剥夺对方一丝生命之力(1滴血量)。 以上,看起来并无变化,就在冯睦微微懊恼失望的时候,一行新的虚幻的字符出现,缓缓的凝聚:当你窥视对方的心脏时,你能随机窥见对方的一项能力,并选择是否复制过来,复制过来后的能力最高不能超过你当前的实力位阶。 ps: 1,一个人一生只能被窥见一次。 2,复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3,心脏不能停止跳动超过1个小时。 冯睦嘴巴微微张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异彩,心头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一个词——“写轮眼?!!!” 虽不完全一样,但是有点那个味儿了。 冯睦不由自主地驻足,手指迅速掏出手机,开启了自拍模式。 手机屏幕上,左右眼瞳中映出的两颗旋转不息的殷红勾玉,令他的心跳加速,某种异样的熟悉感愈发鲜明。 而在冯睦心底深处,一种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 “血条诡眼lv2对应着二勾玉,那么lv3是不是就会对应三勾玉,那到了lv4,岂不是会对应上万筒?” 6=9+ 而众所周知,万筒才是真正的写轮眼,倒不是之前的写轮眼不强,而是万筒太过imba,直接拉开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由此,冯睦通过一系列联想之后,得出了一个富有建设性的假设: “所以,血条诡眼若是能升级到lv4阶段,这对眼睛恐怕会发生难以想象的进化!” 冯睦眼瞳中流露出炙热的光芒,两颗勾玉在他情绪的刺激下愈发鲜红妖冶,让他整张面孔看上去,平添几分骇人的妖邪气质。 “不对,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写轮眼是写轮眼,血条诡眼是血条诡眼,不可混为一谈。” 冯睦使劲摇头,止住心头的妄念,因为他怕自己再继续往深处臆想,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双腿,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这么想想,我也好久没回去看看父母了,是有点不孝啊。”冯睦忽然点想念这具身体的原装亲人了。 毕竟,系统只是提示了他[血条诡眼]的升级需要积累特殊技能点,但也从并未阻止他探索其他的升级途径啊。 以往,冯睦对此一筹莫展,毫无头绪,可现在,一丝走捷径的邪恶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如此看来,穿越后不当孤儿,也是有隐性福利嘛,至少人生,永远能多一条父母给你留下的退路!”冯睦心头明悟。 但,冯睦凭恃内心的善良,还是强行掐灭了眼瞳中滋生的罪孽,他哪里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呢。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开始受到[血条诡眼]潜移默化的影响,正如写轮眼会不断放大人们内心的阴暗面,[血条诡眼]似乎也难逃这种副作用。 好在,冯睦本身对邪恶的抗性非常高,倒不是因为心向光明,纯粹是因为……他对抗邪恶的阈值已经被锤炼的很高了。 冯睦看着手机屏幕中,自己头顶浮出的一、二、三,四条血条,面不改色的喃喃自语道: “别藏了,出来跟你的前辈们打声招呼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第五根血条扭扭捏捏的显现出轮廓。 [20/20] ……. (本章完) 第265章 思想比行动更可怕,命运在等待他的主人 一个人理应只有一根血条,但冯睦偏不,他有五条。 最长的那一条是他自己,得益于各方面属性的不断积累,他的血条长度已比最开始翻了几倍。 [1147/1147] 而在这条长长的血条之下,还掩着四根长短不一的小血条。 [10/10] [10/10] [20/20] [50/50] 诡异的是,当他目视自己时,这些血条都不会显示出名字,却是,不知道这背后是否藏着什么原因。 亦或者,只是血条们在集体掩耳盗铃。 但,这显然是在做无用功,冯睦依旧能轻易辨认出这四根血条分别属于哪个“孽子”。 “两根10滴血的应该属于[狂血]和[盛宴],因为它俩利用率最低,发育相对有点营养不良。” 冯睦心中跟个明镜儿似的: “20滴血的应该是lv2的[血条诡眼],50滴血的便只能是二阶的[食铁者],毕竟[食铁者]是我投入最多时间与精力,也喂食的最多的词条,长胖点理所当然。” 冯睦注视着头顶的5根血条,早已不像初见时的惊恐,他现在内心波澜不惊,一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淡定心态。 甭管这些血条最后会不会孕育化生,从他体内分娩而出,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该怎么喂养就怎么喂养。 冯睦才18岁,但已经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了,嗯,他还刚刚收下了一名义子。 某种意义上,冯睦几乎是以一己之力,为九区的人口增长做出了非凡的贡献,而且,这很可能还远未触及他的极限,他在生育领域还有更大的潜力以待挖掘。 实话说, 冯睦有的时候,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辗转反侧之际,会不自觉地轻抚自己的腹部,他的内心深处,竟也是有某种渴望的,他渴望时间的指针能够转动的快一点。 他内心着实好奇,自己是否真的在孕育“宝宝”,“宝宝”诞生下来又会是什么鬼模样? 哪怕“宝宝”的生产,要面临一场“剖腹产”,冯睦也已经初步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不算全然抗拒。 没办法,冯睦对这个世界的真相可以不好奇不探究,但他对自己身体里隐藏的秘密,实在没法不好奇。 他简直好奇死了,就好像是如同青春期少年对人体的奥秘和对生命繁衍的秘密的探求,那是一种无法被抑制的生物本能,并愿意为此付诸任何代价来实践一番。 冯睦也明白,他这种想法不太健康,多少有点病态。 但是,成长的道路上,却没有人来引导他。 他一次次的热心的引导着别人,默默充当别人在黑暗中的指路明灯,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的明灯在哪里呢? 没有! 他只能靠自己,成为孤独的先驱,一路向前,在黑暗中先趟出一条路来,然后再次成为后来者追随和朝圣的…..光! [你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洗净灵魂的剖析,你愈发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你不是普通的邪恶反派,你是个会辩证思考的邪恶反派。] [你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正确的理论纲领——邪到极致就是光!] [……恭喜你,你的思想得到了巨大的升华,你有点命运的主宰者的样子了,或许,你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收揽命运的旧部了……] [命运在等待着主人回归他的王座。] [开始准备吧!] [思想的提升远比任何行动都可怕,你的邪恶指数获得巨大提升↑↑↑↑] [游戏继承度获得巨大提升↑↑↑↑] [你的游戏继承度提升至12%!] [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你获得了属性点*2,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冯睦瞳孔微微缩了下,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幸福来得有点突然,第二反应则是,距离15%的高级宝箱更进一步了。 都不用必须升到监狱长了,钱狱长的气运貌似还不错哩。 “思想比行动更邪恶吗?!!” 冯睦注视着提示框上一连四个的“↑”,眼瞳中的勾玉旋转的更快了。他若有所思: “思想的提升看起来容易,实则困难,从系统的提示来看,看似是我思想一升华,奖励就跟着来了。” “感觉好像蛮容易的,比搞事情简单多了。” “实际上,正是因为我搞了这么多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的思想,才促使我在今日思想得到了升华。” “是行动的量变引发了思想上的质变。” “也就是说,思想的升华是我对之前所有行动的一种总结性提升,而不是真的一拍脑门,凭空所想。” 冯睦的眼瞳中,那勾玉般的图纹渐渐停止了旋转,沉静地没入眼底。 他的面色重归平静,内心深处得出了结论: “缺乏行动支撑的思想,不过是空中楼阁的幻想,毫无实际意义;而没有思想指引的行动,则像是没有装填火药的子弹,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唯有思想与行动相辅相成,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才能真正地……” 冯睦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尾音逐渐与静谧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冯睦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走入街对角的暗巷里,他准备去实践验证一下升级后的[血条诡眼]了。 6=9+ 相比于他初次激活系统词条时的彷徨犹豫,现在的冯睦果断的可怖,不知不觉中,生命在他眼里越来越宝贵,也越来越廉价了。 不需要太刻意的寻找,冯睦很快便在黑暗中的巷子里撞见了合适的目标。 巷子里,一个醉醺醺的壮汉正对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拳打脚踢,女人开始还惨叫两声,很快便没了声响。 冯睦静静地站在幽暗的阴影中,不为所动的观看着,直到那女人没了声息,尸体被男人扛起塞入旁边的垃圾桶里。 直到此刻,冯睦才不疾不徐的从黑暗中走出,悄无声息的出现男人身后,踩住对方脚下的影子。 “艹,喝多了,眼睛都了。” 醉酒的壮汉看见脚下的影子多出个重叠的虚影,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瞪大血丝密布的眼睛,猛的扭过脖子向后转身。 就见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一对妖冶而诡异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向他的…..胸口。 “你……你是谁?”醉汉大惊失色,同时猛然挥动染血的拳头。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回答他的只有一声他所熟悉的“噗嗤”声,那是血肉被锐利之物穿透和撕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巷子外的暗角里,另一个小心翼翼潜行而来的身影正偷偷地窥视着这一幕。 他的右眼瞳中,一闪一闪的闪烁着幽暗色的蓝光…… (本章完) 第269章 你的血有点脏,但富含营养 盛彦奕低头看手里的药枕,跟普通的枕头没有什么区别,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鼻间。 黑色岩石再次打出一道绿光,于半空中展露另一画面后,其石面骤然出现数道裂纹,身上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一颗血红的心脏、此时已经干瘪。 可是,他只能压抑愤怒的情绪,因为,朗俊平的手里有一张王牌。 “爹爹,那徐姨娘呢。她是怎么从通床丫鬟做到了姨娘的位置的。还让爹爹如此地宠她。”沐月漓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晚看到她和顾东城一起离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宋希汐不经意抬眸,看见盛廷琛怔怔地望着自己,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我先去羽化仙朝走一趟,回来好好打一架!”天逆眸中光彩照人,独孤被他视为最强对手,为了这一战他准备了两年。 晨梦怎可能再去墙角,事到如今、她也就只有林凡能依靠了,故而紧紧抱着那白线层,两道血掌也留在了白线层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晨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三位不速之客降临,直接拍飞守门弟子闯入院中,泽兰见了三人脸色微白,连城火拉着她在旁边坐下。 男子闻言戏虐的看着两人,接着左右两掌同时打出,两人立刻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献血,生死不知。 “你要是手不想要了就再来试试看!”紫霞仙子掌心上出现了一道法力匹练。 精灵王缓缓的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点缀于他那坚毅的面庞之上。 如意园一般是晚上十点闭馆,闭馆后清洁工就要开始打扫卫生,迎接第二天来的客人。 呃,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研究所,一个月工资就得发出去100多万吗? “系统,你说我现在的积分,买点什么好?”青衣看着电脑桌面,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林威坐下之后,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额头的字和脸上的口红印。 “哇哇哇,主人!我从捏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复苏之力呢!”青丘一蹦一跳来到了青衣面前,一脸笑嘻嘻。 如我们所料,徐娇娇一无所获,很是着急,我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不要担心。 “不,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是真实的,我不知道。对,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完全的乱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这些人。 我身体颤抖。身体竟然不受控制,手中的黄巢剑直接就朝着天火劈了过去。 罗克点了点头,房子里除了钢铁佣兵团的其他三人之外,还有丽昂跟泰,直到这时两人眼中的那一丝慌张才彻底消退。 她口鼻之间,鲜血流淌得很剧烈,整张脸早已经失去了绝美的容颜,变得红肿不堪。 竟然凭着两三万兵力,将十余万的魏军包围起来,逃走的魏军还不到数千。 “好了,都去休息吧,看待这个世界眼睛未必会比这里看得更清楚。”罗克指了指胸口,示意大家散去。 “只要是被五花大绑,或者被揍得看起来差不多的,那就是了。更何况,还是男性。”刘墨卿说道。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得从新找个地方安家。”罗克简单明了地跟诺西渡讲到,他知道对方会明白的。 杨雪双目圆睁,两腿控制不住在打颤,表情生硬,薄衫隐隐渗了一层虚汗,心底恐慌不已。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刷了4个任务进度也算是收获颇丰,半下午的时候还有采访,只不过在采访之前他想要试试大师级的调味和火候能让他的菜品精进到什么地步。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紫龙长老和那九个侍卫齐齐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身子还不住地发抖。 古云墨想到半个月的时间,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他也有些头大。 第一、她曾被沙肯王室查出是二十多年前的杨家的一名死婴的名字。准确地说,她一出生不久,就已经死了。 “我乃大商王朝君王,不知几位,来我大商王朝,有何事要办?”商王皱眉问道。 林煜现在武道一重境的修为,和无空大师碰上,几乎是以卵击石,这场战斗,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内容,听着主持人的声音,贝安吉美目闪烁,惊讶不已。 秦凡瞥了帝欢欢一眼后冷哼了声将其打断,随即二话不说手中红芒一闪,取出赤霄神剑,赤红,碧绿,淡金三色火焰也开始在剑身之上慢慢浮现出来。 第266章 复制?你上当了 幽暗色的蓝光悄无声息的闪烁,偷窥者的瞳仁变焦拉近距离,将远处的场景拉至眼前,细节在视网膜上清晰成像。 “有意思,不是救人,而是只是杀人,可如果是杀人的话,为什么要等那个女人死了以后才动手?” 偷窥者心头疑窦丛生,实在难以想明白这背后隐藏的关联: “如果为了救人,应该提前动手,如果只想杀人,杀两个不是更爽,现在这种情况,总不能是为了惩罚罪恶吧?” 他索性不再去想,而是愈发收敛气息,让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随手,他缓缓举起手臂,袖子里一根漆黑的食指无声无息的伸出,遥遥的对准目标的后心,眼瞳中心浮出一个虚拟的准心。 “计算目标行动轨迹,三秒后射击,命中概率97%!” 冰冷的计算提示音,回荡在他耳蜗中,他屏息凝神,内心开始倒数计时。 他默数:“三。” 冯睦稳稳地站定,脚步轻盈地踏在醉汉的影子上,突然间手臂一伸,手掌化作利爪,轻巧地如同刺破一块豆腐,直接穿透醉汉的后背。 “二!” 冯睦收回手掌,掌心摊开露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鲜血滋溅。 醉汉的拳头无力地垂下,身体随着惯性向后仰倒,倒着栽进了垃圾桶中,与里面的女尸脸贴脸的紧紧相依。 “一!” 垃圾桶的铁盖哐当落下,冯睦低头注视着手中的心脏,怔怔出神。 背后,漆黑的手指若剥洋葱似的解开,露出冰冷的枪孔,一颗银色的子弹激射而出。 “siu——” 偷窥者嘴唇做出吹口哨的口型,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脑海中同步配音,他脸上露出喜色,仿佛已经预判见下一秒,目标中枪倒地的美妙情景。 [……你汲取了死者身上的怨孽,你体内储存的厄铁得到了轻微消化。] [你正在窥视一颗新鲜的心脏!] [你从这颗心脏中,窥见了一项尚未消散的能力。] [酗酒lv3:你对酒精的抗性+12,你不容易被酒精麻醉。] [是否复制?] “复制!” 冯睦仅用一次尝试,便掌握了[血条诡眼]lv2技能的使用方式,虽然首次复制并未获得令人惊喜的“大奖”,仅仅是一个看似无用的能力。 但反正醉汉已经替他支付了报酬,冯睦也不忍心拒绝醉汉的临终赠予。 系统面板浮出了一行复制技能栏:酗酒lv3 下一瞬,系统面板猝然关闭,一行红色的感叹号提示闪烁——[你遭受了袭击!!!]。 冯睦瞳孔猛然收缩,后脊背肌肉应激受创猛然绷紧,紧接着,一层疙疙瘩瘩的骨头,宛如古老的叠甲,从他的后背皮肉之下翻涌而出。 伴随着令人牙齿发酸的摩擦声,断裂的异物被硬生生挤压出来,掉落在地上,是一截断掉的银色子弹。 冯睦随即转身,左手探向后背一摸,一根细小的针头便被拔了出来,针尖上还挂着几滴透明的麻醉液。 他随手将针头抛弃,同时右手猛然一攥,不知何时便石化的心脏,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被捏得粉碎。 粉碎的石灰从他指缝中飘出,随着风飘向了远处那颗闪烁蓝光的右眼。 蓝光右眼收缩,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消散,便猝然凝固,动态视力快速捕捉到一串白色的不规则子弹,洞穿扬洒的石灰,旋转出几道笔直的灰痕。偷窥者猛然缩头躲开,脸颊被划开一道口子。 他迅速放大了捕捉到的画面细节——墙面上嵌入着几颗形状怪异的骨头。 偷窥者眼角一抽,不由得失声惊叫:“指骨?你也做过改造植入?!!不对,情报资料里没…..” 偷窥者的惊呼被打断,他猛然抬头,右眼蓝光急剧闪烁,就见一道人影自数十米外暴起而动。 瞬息之间,连成一串虚幻的人影,乍一看好似有十几个身形,同时暴起,正争先恐后的向他扑杀而来。 快! 不是那种轻盈的快,而是一种暴烈无比的扑杀,水泥地面被蹬踩的粉碎,仿佛被狂风卷起的波澜,紧随那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个的身影。 冯睦全力而发,24点多的力量配上破限的追魂步,让他一个人竟跑出了十几只狂暴的恶鬼扑杀食人的骇人气势。 偷窥者使劲瞪眼,电子眼一再放慢速率,终于清晰勉强捕捉到一抹森白重叠,那是那人背上高高隆起的怪异骨甲。 “第四个人影是真的!” 电子眼运转的快冒烟了,来回捕捉的虚拟框终于将焦点牢牢锁定住了其中一道身影。 偷窥者猛地抬起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同时急忙低吼道:“误会!” 6=9+ 嘭! 空气爆响,巨大的力量砸的空气都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气流呼啸如刀子般割在偷袭的脸上。 把他脸上的口子扯开,露出里面抽搐的红肉。 嘎吱—— 怪异的碰撞声中,偷窥者双脚陷入水泥地里,身子竟似被泥头车撞上一样,身形寸寸后移,双脚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 “跟你说了是误会啊啊啊!” 偷窥者喘着粗气,他猛地抽出右脚,裤腿拔地的瞬间被撕碎,露出内里血肉模糊的脚踝,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向上踢出,绷直的鞋尖直戳冯睦的下巴。 毒龙戳! 空气被戳的发出嗤嗤声。 然而,冯睦却毫不动容,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过一句话。 他的眼中只有彻入骨髓的阴霾,正是这种沉默无言的冷酷,让偷窥者心底生出阵阵寒意。 冯睦脑袋一侧,右手回抓,空气传出鹤唳。 他的五根手指弯曲成钩,狰狞的指骨刺破了皮肉,整个手掌似乎在一瞬间延长了一倍有余,后发先至攥向戳来的脚尖。 “植体改造,绝对错不了,你不可能是药……” 偷窥者心里痛骂,情报出现了严重错误,他脚尖在被抓拿之际,半截脚掌忽地裂开,连带着鞋子被炸开,钻射出一根旋转钢筋钻头。 毒龙戳?!! 错错错! 传统的武功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是电钻毒龙戳啊! 偷窥者嘴角扭曲,露出狰狞的笑容:“真以为我会怕你?哈,你上当了,去死吧——” (本章完) 第267章真是丑陋啊,误会?!! 鞋面陡然炸碎,伪装成血肉的脚掌皮肉乱溅,黏稠的血浆混着机油滋在冯睦下巴。 黑红色的液没有血液的温度,打在脸上,刺激着毛孔收缩,嘴皮子尝出股异味儿。 他承认当看见那脚掌炸开,探出根笔直旋转的钢筋钻头,他内心是被骇了一跳,但他已然不是曾经的他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他都已经做足了杀死别人或被别人杀死的准备。 在生死时速的厮杀中,他或许无法完全规避意外的发生,情绪也难免会随着战斗变化而有所波动。 他还做不到全知全能,无法准确的预判敌人的每一个动作。 但是,情绪的波动就只能停留在情绪的波动上了,完全影响不了大脑的判断和身体的反应。 因为,脑子就像是常年淬入冰水里的铁,冷静的可怖;身体亦如千锤万锻的钢,动作不会有丝毫变形。 再想像第一次厮杀那种手忙脚乱的刺激感,他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冯睦面皮也似假的一般,生死之间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对瞳仁内旋转加速的勾玉稍稍暴露了他情绪的波动: “还真是有点怀念当初的感觉呐!” 冯睦低头看着在眼中急剧放大的钻头,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钻头表面绽开的微型锯齿,锯齿上还挂着虚假的肉糜。 电钻+微型锯齿+武技毒龙戳=电钻毒龙戳?!! 这就是科技与武道的结合嘛,还真是…… 冯睦忽然狞笑起来:“还真是丑陋啊!” 冯睦胸前猛地鼓胀,不待敌人的电钻掠过,便自己从中绽放出血,衣服被洞穿一个个窟窿,一根根尖锐的、染着鲜血的肋骨从窟窿中刺了出来。 触目惊心! 嗤嗤嗤嗤嗤嗤—— 连绵不绝的血肉被破洞穿透的声音,传入近在咫尺的偷窥者的耳朵里,刺激着他脸色剧变。 偷窥者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冯睦胸前穿出的两排肋骨。 那些肋骨竟也呈狰狞的锯齿状,突然间收缩咬合,就像是异形怪物的复合利口,一口便将探头而入的电钻毒龙死死咬住了。 随便一根肋骨就比电钻毒龙更粗更长,且每一根肋骨表面同样长满了细密的锯齿,里一层外一层,犬牙交错般叠着,密密麻麻的令偷窥者眼里的蓝光都闪烁不过来了。 那情形,就如同电钻毒龙戳入进毒龙窝里了,后者虽然不是电钻的,可架不住后者数量多出了几十倍啊。 顿时,高下立判,不讲武德者胜! 刹那间,电钻毒龙被死死卡住,剧烈的摩擦溅出金属碰撞的火,搅碎的骨头碎屑乱溅,卡入毒龙钻精密的齿轮中。 很快毒龙钻就被骨头渣滓堵塞填满,停止了尖锐的电流声嘶鸣,转而变成“嘎吱嘎吱”有气无力的哀鸣。 “肋骨都植入改造了,你是全身植入的改造体,你的植入体还都伪装成了骨头?开什么玩笑……” 偷窥者这次脑回路真的有点宕机了,他不明白老朋友这次发来的情报消息,怎么能出现如此离谱的错误。 全身植入的改造体! 药人! 这尼玛能是一个人? 只要稍微具备一些医学和生物改造的常识,就能明白这两者根本不可能共存在一个人身上啊!!! 偷窥者惊惧到了极点,这次绝不是伪装的,因为,他的视野中,一只常人手臂长的骨爪从斜侧挥舞过来。 他眼中蓝光都停止闪烁了,全身的气血和机油都在往下肢压缩。一刹。 气血入腿,腿部肌肉猝然膨胀如腰粗,内置电池的电流同步放电闪耀蓝色的电弧。 电光火石之间,带着一串骨头和皮肉碎断的声音,他竟硬生生把腿拔出了“异形利口”。 怪异的声响,像是铁钩扎入血肉,又像刀子劈断骨头,两种声音融合成一股。 血水和机油乱溅! 闪烁着电弧的烂肉旋转的飞上半空,翻滚间,裸露出里面缠裹在钢筋和血肉里的电线。 啪嗒! 挣断的毒龙头连着半机械半血肉的半截脚踝掉砸在地上。 偷窥者踉跄着后退三步,一脚踩在地上支撑重心,一脚矮了半截,膝盖以下皮肉都被钩子肉绺,肉眼可见里面的关节,以及嵌入进膝关节里的钢筋。 那钢筋从中扭曲断裂,上面依稀可见几道凹陷的指痕,没了脚掌,便只能钉子一样杵在地面上,站立不稳。 6=9+ 他死死的盯着空气中空气中翻腾的灰尘上,那些灰尘中掺杂着无数细小的骨头碎片,将灰尘都染成了白雾。 “我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我绝不是没有战斗力了。” 偷窥者咬牙切齿地说,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但你被我炸这一下,也绝不好受,而且,今天这场冲突,我已经确认是我找错目标了,是场误会,我向你道歉。” 偷窥者停顿一下,努力挤出笑脸,脸上的血污让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继续说道: “我们无需继续拼个你死我活,不如就此收手,各退一步,赶紧都回去修复植入体,我保证后面不会……” 偷窥者并未在虚张声势,他是真心觉得,他眼下虽然断了一腿,但他舍腿让电池自爆的那一下,也必然狠狠重创了对方。 他相信,对方但凡有点理智,就不得不同意自己的建议,赶紧离开找个地方去抢修自己损伤严重的植入体。 “对方胸口的植入体恐怕已经被炸成稀巴烂了,这损毁可比我一条腿大多了,想再修复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就算能修复好,这中间需要耗费的时间和金钱,哼哼——” 偷窥者心底这般思忖,内心的愤怒与悔恨也似平复了一些。 毕竟,对于改造体而言,一身大半实力都在植入改造上,植入体遭受损毁,对有些人而言,甚至比直接杀了对方还令对方难受。 白雾愈发稀薄,如同晨曦前的薄纱,逐渐褪去,里面的人形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偷窥者的电子眼在疯狂闪烁中不断变焦,试图刺穿那层薄雾,捕捉到更加细致的影像。 然后,他看到人影在白雾中缓缓地动了起来,一步又一步,不紧不慢地向外走来。 那脚步声,不轻不重,仿佛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了他的心跳上,节奏鲜明,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 踏、踏、踏、踏、踏…… 脚步声缓缓逼近,越来越响,却又不完全是鞋底与地面的接触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猫科动物爪子在地面上轻刮的细微声响。 与此同时,从白雾中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寻常的金属质感,冰冷而怪异: “你的确是误会了,误会我是个改造体,但我可从未说过……” (本章完) 第268章 你不是改造体,你连人都不是啊 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股怪异的金属质感,而且语气中没有一丁点儿情绪的波澜起伏。 怪异而冰冷,仿佛说话的不是刚才那人,而是换成了某个非人的怪物。 偷窥者心脏咯噔一沉,雾里传来的声音令人不安,完全听不出来有罢手“和好”的意思。 他两脚侧立,肩膀一高一矮,成侧立的站姿,双手在胸前摆好防御的架势,右眼蓝光疯狂闪烁。 视网膜不断变焦拉近,随着一阵风吹过,白雾逆着风吹拂过人形轮廓,露出了一张森白的,诡异的,没有五官的…..脸?!! 那金属似的声音正是从这脸后面传来:“改造体?我可从未说过我是啊。” 偷窥者瞳孔收缩,眼神警惕中带着一丝迷惘:“竟然整张脸被植入改造成这样了,还嘴硬不承认自己是改造体?” 他移动视线朝那张无面脸以下扫描。 是一根根扭曲状的骨刺从肩膀中钻透出来,盛开绽放宛若两片护卫住侧脸的荆棘密林。 密林以下是两排狰狞的肋骨,表面被炸的坑坑洼洼,中心更是凹了个裂口,但,诡异的是…… 那裂口隐隐在蠕动,似血肉活物一般在肉眼可见的在生长复原。 偷窥者的面容凝固,惊愕无比:“植入体竟然在自我修复?” 偷窥者脑子很乱,眼前的一幕有点超乎他对改造体的认知了,倒像是另一种比改造体更彻底的…..改造?!! “那种改造叫什么来着?” 偷窥者脑中警报狂响,他没见过那种改造,只是记忆中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此刻却就是竟回想不起来了。 然后,他就听见那冷冰冰的金属声继续回荡在空气里: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不会随随便便把什么垃圾零件儿,都往身体里塞。” “实话讲,我还挺喜欢人类的躯壳的,有种自然的韵律……” 偷窥者的喉咙干涩,有润滑的机油从嗓子里逆流而上,刺激着他的食道。 随着冰冷的金属声音,白雾彻底落散到地上,露出一双踩在地上的怪异骨爪,骨爪之上脚踝和膝盖长满环状的骨片,在黑暗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偷窥者右眼瞳孔蓝光闪烁的要溢出眼眶了,他重新调整视距,看着眼前通体80%都被骨头覆盖,几乎未剩下多少血肉连接的人形怪物,嘴巴无意识的张大,好似能塞下一颗拳头。 金属质感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依旧冷冰冰的,却多了一丝丝探讨真理的诡异: “改造体看起来是血肉与机械的杂交,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符合我的审美,我一直认为,天然原装的才是生命最美丽的样子,你觉得呢?” 偷窥者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非人怪物让他陷入了深深的震撼,记忆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拼凑起来。 他依稀记得,那是有一次跟随公司出差,参加了一个小型却规格不低的学术会议。 他当时在走廊里路过,无意中听到屋子里有个年轻的科学家正在阐述着他的理论。 他当时透过门缝往里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很年轻,没什么名气,屋子里很多人也不认可他的理论,大都在驳斥他。 多年后,他再看见那个年轻科学家的脸是通过电视,对方已经摇身一变成六区的明星科学家了。 据说,最近还要来九区当作嘉宾,参加某个学术会议。他当时在那个屋子里讲述的原话他记不清了,就记得大致的意思是: 植装不过是改造之路的起点,但是,这条路未来无论延伸多远,机械的改造都不可能做到彻底完美。 因为,这条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机械与血肉彼此互为异物,机械是死的,血肉是活的,死与生之间永远存在一条难以逾越的界限,无法被真正融合改造。 所以,最彻底,最完美的改造必须要从邪祭上寻找灵感! 偷窥者脑子有瞬间的恍惚,他连忙用牙齿咬破舌尖,口腔里弥漫的自己的血腥味儿,让他回过神来。 他右眼死死盯住眼前的非人怪物道,嘴唇颤抖,结巴道:“你…..你的确不是改造体!” 他停顿一下,只觉得颅内的cpu都要烧糊了,几乎要冒出烟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寒声道:“你连人都不是啊啊啊——” 偷窥者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侮辱,他怒极反笑道:“你一个不是人的怪物,在这教育我,说我人不人鬼不鬼,你觉得合适吗?!!” 冯睦眼神变冷,他之所以跟对方废话,不是为了闲聊,他是在等待胸口的碎骨重新长好,而现在,他胸前的碎骨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好心教育你生命的美丽,你却反过来诬蔑我不是人?” 6=9+ 冯睦的声音冷酷,他最厌恶别人诬蔑他的“人性”他狞笑一声:“不知好歹!” 上一句话的余音还在还在对面,可最后一个“歹”字却挟持恶风,扑面钻入偷窥者的耳蜗里。 “好快,比刚才快了近乎一倍,是因为完全显露出本体,力量和速度都得到彻底释放了吗?” 偷窥者骇然,只觉左眼一,右眼捕捉的虚框堪堪捉到一串模糊的虚影。 这一次,那些虚影全部是令人心悸的纯白色,密密麻麻的骨刺层层叠加,让电子眼一刹那间都分辨不出来人物的形状了,更遑论锁定哪一个是真身了。 偷窥者耳朵一颤,面皮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不敢迟疑,连忙缩身塌腰,蓄势待发的右手横提,顺势捣向侧旁。 噗! 一声闷响,空气仿佛被重拳捣出一个凹陷,右侧那狰狞的白影瞬间被洞穿,如同泡沫一般脆弱,碎裂开来。 “你在看哪里啊,就是你这颗眼睛一闪一闪的说我不是人?” 那阴森的骨头假面几乎贴着他的脸颊,[假面]上散发出的寒意如同冬季的凛冽寒风,直钻他的鼻息。 那双阴森的眸子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恶毒而强烈的杀机,让偷窥者感到头皮似都要原地裂开了。 那眼神不是一个人类想要杀死另一个人类,而是某个恐怖的肉食怪物在贪婪的望着盘子里的……食物!!! ……. (本章完) 第269章 你的血有点脏,但富含营养 唳! 又是那种尖锐的鹤鸣,突兀地响起在空气里。 一根骨指如同鬼魅般从偷窥者的眼前划过,带起一道淡淡的风声,似蜻蜓扇动翅膀无声的掠过。 鹤爪功第二式·蜻蜓掠。 偷窥者迅速收回右臂,试图侧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他的手臂在接触到骨指的瞬间,仿佛被巨锤击中,被一股难以置信的巨力撞开。 他本能地反手一扣,紧紧抓住那根骨指,硬是将其从眼前一寸处拽开。 可还不待他松口气,他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抹颜色略显黯淡的骨指影子,它如同幻象般出现又消失,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又是假的?” 下一瞬,偷窥者面孔扭曲,右眼窝内传来的剧烈而空虚的痛感让他惨叫出声。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的眼窝中涌出,溅满了他的脸颊,两根细长的红线从眼窝中扯拽出来,被拽断,直挺挺的戳出眼眶一截。 他的左眼恐惧地睁得大大的,瞳孔中映出了那消散的指影。 一颗晶莹剔透、宛如玻璃珠般的眼珠,悬停在半空中,保持着最后的定格。 随后,一声脆响,眼珠炸裂开来,碎片如同雨点般四散飞溅。 [你使用了鹤爪功,触发了破限技·虚爪。] [虚爪:若附骨之疽隐在你爪下的复制虚影,30%的概率触发,仅限鹤爪功时触发。] [ps:虚爪的触发有0.3秒的延迟!] 冯睦的视网膜上实时掠过一行战斗播报,但偷窥者的视网膜上没有,所以,他的惨叫中掺杂着浓浓的不解和委屈。 他不明白啊,如果空气中那忽隐忽现的骨指是真的,那么自己手中紧紧抓住的那根,难道才是假的幻影吗? 冯睦并未给偷窥者解释的意思,他手指发力一拧,骨指关节自动旋转,狰狞的倒刺瞬间刺入偷窥者的掌心,一扯一转,大片的血肉皮肤被撕碎。 偷窥者吃痛撒手,右手掌鲜血淋漓,像是在绞肉机里攥了一把,露出了里面被改造成金属的铁手。 “这只骨指也是真的?都是真的!!!”偷窥者嘶哑着嗓音,左眼和右眼的两只电线死死盯向[假面]。 “你问我?” 冯睦根本不做回答,有些问题,死人不需要得到答案。 他冷笑一声:“长了眼睛,就是让你自己看的啊。” 冯睦冷笑间,脚下换位,方寸之间连续腾挪,绕着偷窥者转出一圈朦胧的白色虚影。 偷窥者头皮发炸,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失去了电子眼的动态捕捉能力,他仅剩下的一只肉眼根本无法分辨这些白影的真假与虚实。 “哦,抱歉,我忘了你只剩一只眼睛,看不大清,那就死在这里吧。”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偷窥者感觉环绕自己的声音,都恍似变成了十几道,而且随着那些白影越来越密,声音也在逐步增加,从一道变成了数十道合声。 “药人?呵——,老朋友你这次可真的要害死我了。” 偷窥者心底惊惶,他不停的扭动脑袋来回张望,入眼所见全是白影,恍若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恐怖所笼罩。无需依靠机械植入体的辅助,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粒血肉中的毛孔,都能感受到空气中被不断压缩的,越来越浓郁的死亡气息。 “不是改造体,是邪祭,那说不定,还真是个上佳的药人,可惜,不是我吃药人,而是药人要吃我!!” 偷窥者意识到逃无可逃,躲无可躲,遂猛然深吸口气,鼻息之间尽是无孔不入的阴森杀机。 紧接着的一刹那,无数骨爪从四面八方伸向了他,简直像极是恐怖片里的画面。 一根骨爪快过一根,一根骨爪凶过一根,既是虚幻鬼影,又是真实幻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笼罩成剥皮扯骨的死亡旋风。 “呵,我死矣,但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是谁想害你了。” 偷窥者的喉咙中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他的全身筋肉贲张撑胀衣服,体内的电流超负荷过载,他断脚钢筋狠狠戳入地面,另一只脚发力蹬地。 霎时间,他以右脚为原地,似陀螺般旋转起来,两只手臂则舞做一团,上下翻飞的跟无数骨爪碰撞摩擦。 血肉泼溅,火四射。 骨头与金属的碰撞,利爪和血肉的撕扯,足足连绵了2分钟,风声的呼啸才渐渐停歇。 偷窥者半身衣裳尽碎,布料碎片都被鲜血染红,落了一地。 6=9+ 他半个肩膀都不翼而飞,裸露出断截的骨头,骨头下面是延伸的钢筋,钢筋都被拗断了。 而他胸膛和背部则密密麻麻都是爪痕,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触目惊心,可以看见内里血肉模糊的内脏,都在顺着裂口往外淌血。 呼哧呼哧—— 双臂被拗断露出烧焦的电线,偷窥者脖子都被割断动弹不得,只能僵直的垂丧着脑袋,从肺部里传出破烂风箱被挤压的声音,嘴巴里一口口黑血和机油随着呼气往外喷涌。 森白的[假面]站在对面,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那外露的荆棘白骨已经被泼染成了斑驳的黑红色,如同夜幕里盛开的魔鬼之。 “虽然不是很美丽,但生命力的确得到了加强啊。”[假面]下传来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下一瞬,那满骨的血水宛若被海绵吸走一样,汩汩的渗入进骨头里。 三两个呼吸,骨头自清洁一般,焕然一新,洁白如初。 偷窥者僵硬着脑袋,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去表达任何情绪,他的眼神直勾勾地锁定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勉强勾出绝望的惨笑,随即又喷出一口浓黑的血液。 他看着眼前的怪物,把全身的骨头收敛入人类的躯壳里,重新露出伪装成人型的血肉之躯。 然后,又缓缓蜕掉脸上的[假面],露出那张肆无忌惮暴露在空气里的人脸。 冯睦非常有礼貌的蹲下身子,眼神收敛了肉食者的贪婪与恐怖,充满温和的平视着他,很认真的说道: “你的血液有点脏,我不喜欢;但你血液里富含的营养,我很喜欢!” 偷窥者看着冯睦,嘴巴张开,一说话就往外喷血,声音很是含糊不清:“楞,还不肯认楞不似楞?” (本章完) 第270章 这条路无人生还 人类恐怕是唯一一种死到临头还不忘记往同类身上泼脏水的物种,真的是肮脏啊。 生而为人,冯睦感到很羞愧! “相比你这种身体里塞满电线的鬼模样,我这种除了骨头就是血肉的,才是对人类的尊重啊。” 冯睦这次没有生气,对于将死之人他总是能更多一些宽容和耐心。 他轻轻地扯了扯对方眼眶中凸出的电线,温言细语地解释道: “至于嘛,不就喝一点你的血,这也不算啥,反正你都要死了,对吧。” 冯睦停顿了一下,又感慨良多道:“何况,这个世界,哪个人活着没喝过别人的血呢,你就没喝过吗?” “你要是没喝过,你血里也不可能流淌着这么丰盛的营养啊。” [你汲取了一份血液,该份血液中蕴含浓度极高的怨孽。] [你体内储存的厄铁正在得以消化。] 冯睦并不意外眼前的男人身上沾有怨孽,他稍显意外的是: “原来转移吸收怨孽的方式,不一定需要费力打斗,直接吸血就可以了。”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想要吸别人的血,恐怕也少不了一番暴力就是了。 偷窥者咧嘴龇牙,牙齿缝隙里都是血水,这些血水看起来都是他的,但是,谁又知道,今天以前,他牙缝里的那些血水又都来自于谁呢。 “对嘛,这个表情就对了,龇着牙笑一笑。” 冯睦总是习惯于开导一下将死之人,让他们不要带着太多的负面情绪死去。 他的这种做法,其实有点像古纪元时代,一些死囚临刑前会接受神父的祷告一般,是最后的赎罪仪式。 嗯,冯睦就是那个仁慈的神父。 他说:“你喝过多少人的血,你还记得吗,你肯定不记得了,所以,你如今要被我喝掉,也不要怨恨,吃人者人恒吃之。” 偷窥者张大嘴巴,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也会,被….愣呲掉。” 冯睦并不反驳,甚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总有一天,我也会被吃掉,在这条路上,要么被前面的人回头吃掉,要么被后面的人追上咬死,总之,这注定是一条无人生还的路。” 偷窥者左眼充满血丝,他死死的盯着冯睦,嘶哑着声音:“我….等着你!” 冯睦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光等待怎么够,临死前,你总得做点什么,才能让我更快的下来陪你啊。” 冯睦咧嘴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真挚道: “所以,告诉我是谁让你来害我,我等会儿就去找他,这样你到了下面走慢一点,我和他其中一个,很快就能下来陪你了。” 偷窥者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位老朋友的面孔,他似乎被冯睦说的有些意动。 他的脸上先是显露出痛苦与纠结,随后转化为一个病态的惨笑,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他艰难地从唇间挤出了一个名字:“左白!” 冯睦在心中迅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却发现在他的记忆中根本不认识一个叫作“左白”的人。 他十分怀疑偷窥者是在试图欺骗他,但他没办法验证,只能暂且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冯睦并未放弃,继续追问了两个问题,但偷窥者紧闭双唇,拒绝回应,以至于血水和机油的混合物从他的鼻孔中涌了出来。冯睦轻叹一声,既是对偷窥者的沉默表示无奈,又是对自己盘问的失败感到沮丧。 他伸出一根苍白如玉的骨指,当着偷窥者的面前轻轻一划,便将那破破烂烂胸膛彻底地从中剖开。 他的目光穿透血肉模糊的伤口,落在那颗被血管和电线纠缠包裹的心脏上,眼中那两颗勾玉状的瞳孔此刻诡异地旋转着。 “你的心脏看起来颇为美味,因此,你有幸被我记住名字。” 冯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就像是在与一位即将离别的老朋友告别,他随意地问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是……” 在告知了“左白”这个名字之后,偷窥者再次张开了嘴唇,艰难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程诰。” 冯睦此刻可以确信对方并未说谎,因为那顶在偷窥者头上的血条正在为冯睦提供着实时的验证。 暗中偷袭的机械半改造体[74/997]。 血条前的名字,正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须臾间又重新重新凝聚成——机械半改造体·程诰[68/997]。 6=9+ 看着血条上重置确认的真名,冯睦嘴角勾起了一抹诡秘的弧度。 打从一开始,冯睦就未真的指望,偷窥者能配合自己说出他背后的指使者。 这个人的不光骨头很硬,连嘴巴里吐出的都是机油,冯睦岂能相信对方临死前说的话。 而且对方身上衣服都碎了,却连个手机或者钱包都被掉落,身上是一点可供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携带。 冯睦绕了一圈盘问,不过都是在虚晃一枪,来缓缓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他真正想问的其实只有最后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题。 冯睦动作温柔的摘掉对方的心脏,然后礼貌的对后者送去了睡前问候: “程诰是么,我记住这个名字了,那么,再见了,程诰。” 骨指抽离出胸膛的同时,程诰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瞬间吸干,他的骨头被脱水风干,轻轻一碰就碎成一地残渣,和地上一滩染满机油味儿的钢筋以及电线残骸混在了一起。 如果,此刻有人路过,恐怕很难认为地上那一滩是人类的残尸遗骸,而只会误以为是一滩机械零件的废料。 [机械半改造体·程诰[0/997]。 改造体善解人意啊,连毁尸灭迹的功夫都帮冯睦省了。 冯睦低头望着手里的心脏,一行字幕出现在视网膜上: [你正在窥视一颗半机械半血肉的人类心脏!] [你从这颗心脏中,窥见了一项尚未消散的能力。] [动态捕捉lv3: 拥有此项能力者,拥有异乎寻常的锐利洞察力,其双眼如同精密仪器,能够洞察绝大多数动作的细微之处,使虚假的动作难以造成干扰或欺骗。 他们能够精确捕捉到对手的每一个细小动作,进而洞察先机,对敌人的下一步行动做出准确的预判。] 备注:动态捕捉的洞察力不仅取决于能力等级,还受到能力者与目标之间速度差异的影响。] [是否复制?] ……. (本章完) 第271章 这下子真成写轮眼了啊?!! 看着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框,冯睦心头生出丝丝诡异感。 “复制+动态视觉+勾玉?越来越像动漫里那对邪恶的眼睛了啊。” 冯睦心头腹诽,他仰头望了眼遮蔽天空的庞大阴影。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望不到天空,他恐怕要以为天空之上,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默默地编织着他的命运轨迹了。 突然间,冯睦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要立刻去上城瞄一眼。 就瞄一眼,看一眼 他想看一眼上城有没有一棵高耸入天际的神树,以及在那神树之上,云顶之巅的位置,月亮的光辉是否还正常? 嗡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声,打断了冯睦飘向天空的遐想。 他低头看向手机,巧合的是,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是母亲王秀丽。 懂得人都懂,写轮眼+血亲等于什么吧? 冯睦迟迟没有接电话,今天命运给他的启示已经太多了,他需要喘口气。 等待电话挂掉,手机里便传来一条短信——你爸出院了,这周末回家里一起吃个饭吧? 冯睦瞳孔中闪烁着妖冶的光泽,他没有回复短信,而是把手机装回口袋里,再深沉而贪婪的深吸口气,默念道:“复制!” [你复制了一项能力——动态捕捉lv3。] 这项能力来源于程诰植入体内的电子眼,而冯睦的眼瞳并未经过任何科技的改造,按理来说,他并不具备复制此类能力的土壤。 但,系统就是这般蛮不讲理,直接从规则上复制了电子眼的能力。 于是,冯睦的眼瞳又发生了微妙而神秘的变化,当两颗勾玉在其中缓缓旋转时,便仿佛有晦暗的幽光吞吐,望之令人心悸。 冯睦甩手,石化的心脏掉在地上,砸碎成灰和机械残骸混为一体。 冯睦快步离开了小巷,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战斗的总结报告: [你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你的武学修为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178]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178] [血肉始解真功·三解熟练度+49] […….] 看着视网膜上,一行行武功熟练度或多或少增加的提示,冯睦心头明悟: “一场激烈战斗,武功熟练度的增长比埋头苦练要快的多,也对,实战才是对武功最好的检验与锻炼。” 冯睦的目光在视网膜上的战斗总结上缓缓滑过,每一项奖励都如同一份独特的珍馐美味,记录着他从死亡中汲取的养分。 [你发动了盛宴。] [你浅尝了一份血袋。] [血袋品质:口感粗糙,营养丰富。] [你勉强咽下了这份血袋,转化出了40天的生命精华。] [你汲取了血液中的怨孽。] [你体内贮存的厄铁大幅消化↑] [当前厄铁食用度增长至8.1%,体内储量减少至0.3%。] [你永远的折服了一个反对你的人,你的力量永久增长0.01!] 冯睦的眼中吞吐着深邃的幽光,他的内心涌起一股舍我其谁的感慨::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懂死亡的价值了!” 冯睦感觉眼前的这种情况,很像是前世记忆里的一道菜肴——一鸡两吃,就是把一只鸡的不同部位采取不同的烹饪方式来处理进食。 但稍有不同的是,他的烹饪技巧明显更高超,他这是一鸡四吃,还是五吃,或者六吃,数不清楚根本数不清楚啊。 [你的厨艺获得大幅增长…..] 等到冯睦走出巷子时,视网膜上的战斗总结和奖励弹窗也都播报完毕,整个人的系统面板定格变成: 姓名:冯睦 游戏继承度:12% 血量:[965/1147] 力量:24.2(10.5+13.7) 敏捷:7.3(4.5+2.8) 体质:8.4(2.7+5.7) 精神:9.1(1.4+7.7) 属性点剩余:2 食铁者:二阶 已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塑胚(绿)]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1 [当前食用栏:[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8.1/100%,储量0.3%。)]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三解(74/10000) 鹤爪功·破限(虚爪) 摧心掌·圆满 基础拳法·圆满 基础腿法·圆满 七杀拳·破限(魂之送葬)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115/2500) 七杀拳·血肉三解·中级(133/2500)追魂步·破限(鬼影)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221/500) 追魂步·血肉三解·初级(204/500) 森罗指·破限(寻络)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95/500) 森罗指·血肉三解·初级(87/500) 龟甲换皮功初阶(87/1000) 鬼甲换皮功血肉三解初阶(187/1000) 厨艺·初级(84/100) 锻体操·初级(14/300) 6=9+ 锻体操·血肉三解·初级(14/300) 复制技能栏: 酗酒lv3(1/5000) 动态捕捉lv3(1/10000) 通用技能点:5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3373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2 剩余特殊技能点:2 储存生命精华:40天 装备:魔术师的扑克牌(b级装备) d级抽奖券*1(需解锁装备格子使用) 许久未仔细观看自己的面板了,冯睦一时都愣了下神,喃喃自语道: “这些都是我一点一点努力的成果,没想到已经不知不觉积累如此多了,但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还需要更多,更多,更多……” 在冯睦眼里,那映入眼帘越来越长的技能行数,就是铺砌在他脚下的隐形阶梯,随着那些行数的增多,阶梯便会带着他一步步登上天空,登到命运的彼端。 就是不知道,天空和命运的彼端,哪一个才是距离地面更遥远的.未来! ……. 深夜。 冯睦回到斗穹武馆。 院子里是许久未曾听到的雷鸣般的打鼾声,师兄师姐们大都早早睡下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院子中心闭着眼睛,脑袋一垂一垂,似梦游般在修炼着武功。 冯睦轻轻地靠在门边,悄无声息地观察了片刻。 他注意到红丫那竖起的羊角辫,随着她脑袋的晃动而一上一下,这本应是俏皮可爱的动作,但在这一刻,冯睦却并未感到滑稽,反而在心头涌起了一丝凝重。 “小师姐,我不在武馆的日子里,你都这般卷的吗?” 冯睦深深咽了口唾沫,内心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糟糕,武馆的风气被我给带坏了呀。” 冯睦毫不迟疑的加入了修炼。 时间在鼾声中流逝,直到05:30,冯睦才停下修炼,跟迷迷糊糊的站都站不稳的红丫互道晚安,回去了自己房子。 然而,他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径直走向卫生间,轻轻反锁上门。 站在镜子前,他静默了片刻,然后用手残忍的划开了自己的胸膛,殷红的鲜血从皮肤中流出,很快就染红了胸膛,露出下面森白狰狞的肋骨,以及肋骨后面那颗散发着阴森寒意的心脏…… (本章完) 第272章 我复制我自己?!! 如果你有一双能够窥见心脏的双眼,你最想看谁? 冯睦用实际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最想探视的那个人,无疑只能是他自己。 [你正在窥视一颗藏满秘密的心脏!] [在这颗跃动的心脏之中,你窥见了一项能力。] [塑胚(绿): 这是一项[食铁者]孕育衍生出的能力,获得此能力,你可以像锻造生铁一般重新塑造自己的骨骼。] [是否复制?] 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框,冯睦深吸口气,嘴角勾起淡淡的诡秘弧度。 “果不其然,[血条诡眼]同样能够窥见我自己的能力,而且第一次窥见的还不是[鹤爪功]这类纯粹的武功,而是竟然能直接洞察到[塑胚],还真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呐。” 冯睦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声音中透出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冯睦此时的神情,宛如一个沉浸在疯狂幻想中的精神病人,他贪婪的凝视着着自己那颗正在有力跳动的心脏,内心滋生出无数邪恶而危险的念头: “既然[血条诡眼]能窥见[塑胚],那也就有可能窥见[舌根死咒]、[嫁死双生]、[代行者恩赐],这些基本同属诡异类的能力吧。” “甚至,[血条诡眼]也能窥见[血条诡眼]本身?” 冯睦眼睛滴溜溜转动着,闪烁着诡异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各种诡异的可能性在自己眼前展开。 “既然[血条诡眼]的窥见是随机的,那我所想的就不是没有可能。” 冯睦心满意足的拔出染血的骨指,笑容略显病态。 而,随着[血肉始解真功]的运转,他撕裂的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慢慢拉拢,逐渐愈合,对齐了血肉的颗粒度。 冯睦当然没有选择[复制],他此刻只是出于好奇心,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暂时未有自杀的打算。 冯睦很清楚,一旦复制,胸膛里被复制的心脏便会被抽干生命活性,变成一块石头。 在没有找到不需要心脏也能存活的办法之前,冯睦是不会冒然对自己施展这样的能力的。 “当然,也不一定非要找到那样的办法,毕竟,我还有其他的……选择。” 冯睦打开技能面板,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视线在[血条诡眼]和[嫁死双生]两项技能的解释之间反复逡巡,在仔细对比分析着里面每一个字的重量。 [血条诡眼lv2]:发动此秘术,你可看见对方的血条,代价是你和对方在秘术期间,身体均会被数据化…….. ps: 1,一个人一天只能被窥见一次。 2,一个人一生只能被复制一次。 3,心脏不能停止跳动超过1个小时。 [嫁死双生lv1]:当你的本体死亡时,你可以选择把把死亡分摊给一半的信徒,由他们代你承受死亡的代价,而你则以此重获新生。 冯睦细细咀嚼着两项秘术的文字解释,他并不是在考究字眼,他只是在做一道“阅读理解题”。 题目:以上两条秘术解释中,[嫁死双生]赐予的新“生”,与[血条诡眼]里备注的一“生”,是否应当认可为同一个“生”? 系统并未回答冯睦给出的问题,这个问题得由他自己来摸索尝试并买单。 若是两者属于同一个“生”,那么自然一切休提。 但如果不是一个“生”,那么其中便可以蕴藏着无穷的奥妙与操作空间。 至少, 冯睦的脑海中已然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假设: 我已经拥有一双高等级的[血条诡眼],然后我又想办法获得了另一双高等级的[血条诡眼],那么我便拥有了两双高等级的[血条诡眼],由此,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作用呢? 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可以去了解一下,永恒万筒写轮眼背后那些绝美的相爱相杀的感人故事。 唯一遗憾的是,在这个世界,冯睦没办法凭空再塑造出一个拥有[血条诡眼]的伊莫托,并非因为他没有伊莫托,或者,他不够爱他的伊莫托。 纯粹是因为,伊莫托是个“麻瓜”,她无法开眼啊。 所以,在这件事上,冯睦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当然,这条路尚且遥远,他目前仅开启了lv2的[血条诡眼],距离传说中的万筒级别的[血条诡眼]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冯睦只是在为未来做好准备,他的性格使然,总是未雨绸缪,他这个人就是太有远虑了。 但,也可能不是远虑啊。 冯睦擦洗干净身体,走出卫生间,躺回床上,手指不自觉地划过手机屏幕,翻到了信息栏,缓缓陷入了沉思。 手机屏幕的蓝光打在他脸上,映照着他的肤色透出股死人似的冷白,他的眼瞳诡异旋转,闪烁着邪恶的冷光,屋子里回荡着梦呓般的低语: 6=9+ “其实,可能也未必真那么遥远,只是一段回家的路而已!” 冯睦退出信息栏,随后打开了手机地图应用,输入了当前位置和家庭住址。 地图导航很是善解人意的,立刻帮助他测算出了回家的直线距离甚至不到十公里。 8.08公里,这个数字既显得吉利又带着几分不祥。 “现在是4月26日,周二凌晨05:49,距离周日还有五天,我不用急着做决定,我可以再考虑几天。” 冯睦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可见,家人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是非常重的,他真的我哭死。 嘟嘟—— 手机突兀的弹出一则广告信息。 [——今日宜下葬,通宵,祭奠,观影。 ——今日忌重逢,结婚,团圆,睡觉。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想帮助别人测算一下他们的运势,可点击以下链接……]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广告下面多了行测试[链接]。 这一幕似曾相识,冯睦稍稍愣了下,他发誓他只是跟马斌约定了短信暗语,却从未传授对方任何有关“电诈”的知识。 只能说,马斌还是无师自通了。 “此子类我啊!” 冯睦一边感慨,一边有点好奇的点击了链接……. (本章完) 第273章 凶,大凶,实时直播 链接点开后。 是个略显简易的网站窗口,中间是一个输入框。 可以输入姓名和出生年月日,根据输入的内容,网站会自动测算出近期的运势,属实已经有骗子网站的雏形了。 冯睦随手便输入了伊莫托的信息。 【冯雨槐(凶)】:六五之位,血光隐现,灾祸如影随形。 【解说】:不幸的预兆笼罩着你,近期你将遭遇一场意料之外的横祸,这或许将成为你人生旅途中的一个转折点,改变你的命运轨迹。 若欲破解此一劫数,你需要…… 屏幕上叮咚弹出了一个等待支付的窗口。 冯睦的嘴角微微一抽,随后果断地退出了这个页面,他可不会被这种拙劣的骗术所欺,但出于对家人的关爱,他还是依次输入了冯矩和王秀丽的信息。 【冯矩(大凶)】:七杀带刃,财星旺相,居于三合之地,主伤残之象。若杀无刃,则杀气更甚,伤身之祸难以避免。 【解说】:暗影笼罩,杀机四伏。你近期或将遭遇不幸,有横死之祸临头。若想破除此一劫,你需要…… 请支付相应费用以求解厄之术。 【王秀丽(凶)】:命途坎坷,血光之灾悄然而至。 【解说】:你的命运多舛,不幸的阴云正悄然聚集。近期,你可能遭遇难以想象的灾祸。若欲摆脱此一厄运,你需要…… 请支付相应费用以求解厄之道。 冯睦撇了撇嘴,一方面觉得这网站搞得像那么回事儿,至少拿来给广告短信做伪装支撑,是完全够掩人耳目了。 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吐槽一下:“合着这网站测运势,只有凶卦是吧,也难怪,恐惧自古以来便最容易让人破财。” 总之,冯睦是绝不会轻易承认,这个网站的测算或许真的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有亿点点准咧?!! 冯睦轻轻摇了摇头,将输入框内的信息一键删除,随后陷入短暂的思索,然后重新输入进需要测算的信息。 姓名:假面 生辰:233年04月01日 233年04月01日,这一天在时间的长河中或许是平凡无奇的一瞬,但却是[假面]与马斌正式接上头的时刻。 某种程度而言,在马斌眼中,233年04月01日就是[假面]真正诞生的纪念日。 其实,何止是于马斌而言,于冯睦而言,那一天也是充满意义的,套用一句故事旁白最爱的经典解说便是: 命运的齿轮从那一刻便开始悄悄运转起来了。 输入框定格了三秒钟,然后输入框消失,浮出一句话——在命运的注视下,诸事大吉。 下一瞬,整个画面消失,跳转入另一个隐蔽的页面。 页面初始一片黑暗,然后缓缓浮出略显昏黄的灯光,画面不是很清晰,有点像是针孔摄像头正在偷拍的现场直播。 没有弹幕,没有交流,整个“直播间”里只有他一位观众,这是只为他一个人架设的电影。 影片拍摄地点位于一间废弃的仓库内。 灯光来自于桌子上的一盏应急灯,它的电量显然已经所剩无几,发出的光线昏沉而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将这片空间重新投入黑暗的怀抱。 桌子的腿上覆盖着岁月留下的铁锈,而地面则铺满了厚厚的灰尘。四周散乱地堆放着各种破旧的箱子和发霉的罐头食品,还有一些塑料的泡面桶。 昏暗的灯光投向后方的墙壁,墙壁脱漆掉皮,干裂出一道道口子,从里面延伸出的电线随意地垂落下来,像极了死人的触手,无力地垂在生锈的铁架上,看起来颇为阴森。 铁架,本用来摆放货物的,如今却空空如也,只在上面绑着一个人。 这个人被粗壮的麻绳反绑成大字型,手腕和脚踝处的绳结因勒痕过深而染上了血色,显得格外瘆人。 那人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头部无力地垂下,无法看清眼神和表情。 身上的衣物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暴露的皮肤表面布满了撕裂又长好,长好又撕裂的血痂。 整个画面看起来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个人被当作晾衣架般钉在了铁架上,甚至在铁架后面的墙上映出了一滩“大”字型的凝固血迹。 哪怕是最顶级的法医,恐怕也很难从这静止的画面中,分辨出这人是否还活着。 然而,冯睦对死亡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他仅凭一眼便能够断这人未死,还剩余1/4的血量。 过了一阵,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打破了原有的死寂。 6=9+ 铁架上的人缓缓抬起了头,一张满布血污的面孔映入了镜头。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人的五官几乎与血污融为一体,加之摄像头画质不清晰,让人很难看清这人的长相。 冯睦把手机端的近了一点,双勾玉旋转像是高精尖的图像处理软件一般,将略显模糊的画面强化处理。 原本模糊不清的画面立刻变得清晰起来,细节之处也逐一显现,清晰度仿佛瞬间提升了两个档次。 “侯文栋,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吧。”冯睦从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冯睦并不清楚马斌此刻正在策划的事件的全部细节,但马斌确实向他透露过一些关键信息,甚至给他报备过侯文栋的照片。 某种程度而言,影片里的这位奄奄一息的主角,可算是马斌早早便提前预定好的“自己人”。 “所以说,现在给我观看的就是收网环节,这是在实时向我汇报事件的最终结果啊。”冯睦心里有数了。 这情形,就如同职场中的工作流程一般,过程中的曲折和艰辛,或许可以不必一一向上司汇报,毕竟领导那么忙,哪里有空事无巨细的关心呢。 但无论如何,事件的起始与终结,却是必须及时上报的。 手机屏幕里,侯文栋缓缓的抬起头,那个绑架折磨他的男人正在朝他缓缓走来,侯文栋的脸上不由露出抑制不住的惊恐,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那男人背对着镜头,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把染血的扳手。 他无情地用扳手夹住了侯文栋肚子上已经结痂的血痕,然后一寸一寸向外撕扯,仿佛在享受着这份残忍的快感。 侯文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崩溃。 这一周以来,他遭受了各种非人的折磨,身体和意志,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刻的他,不再奢望能够逃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结束这地狱般的折磨,他渴望速死。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啊啊——” 这一刻,仿佛是命运听到了他真心诚意的乞求,突然,仓库顶端的铁窗在一声巨响中炸裂开来,破碎的玻璃如同暴雨般洒落。 在这爆碎的玻璃碎渣中,几道身影从天而降… (本章完) 第274章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轰然爆碎的玻璃碎渣落地,骇得王楠陡然僵在原地。 他猛地抬头,就见两个穿着蓝白制服的捕头轰然落地。 “王楠,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李晌脚一落地,尚未站稳,整个人便怒吼一声,双脚快速迈动,朝着王楠扑杀上来。 同时间,常二丙就地一滚,拔枪瞄准射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演练。 侯文栋嗓子里的惨叫戛然止住,他眼睛瞪的滚圆,全身毛孔都颤栗起来,一瞬间,他又产生了生的希冀与渴望。 王楠的肚子中弹,鲜血如同喷泉般滋射而出,他痛嚎一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却也彻底激起了他血液里的凶残。 他疯狂地大吼着,不顾一切地拔拽扳手。 侯文栋的肚子当即被扯掉大片皮肉,他同样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嚎,声音尖锐而撕心裂肺。 一个是惊恐至极,一个是疯狂至极,而李晌则是正义的化身,他的怒吼在仓库内回荡,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而惊心动魄的交响曲。 李晌怒吼着猛冲上前去,拦腰抱住了王楠,他的双臂青筋暴起,瞬间发力,力量之大,让王楠的肚子被挤压得几乎瘪了进去,胸腔则鼓胀起来。 王楠的嘴角痛苦地扭曲着,他的嘴巴一张,滚烫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溅满了侯文栋的面庞。 侯文栋整张面皮都在剧烈抽搐,嘴唇上湿腻腻的。 王楠重重摔在地上,像一摊失去了支撑的烂泥,一动不动。 他看向侯文栋的视线开始涣散模糊,他看着的是侯文栋,但眼神里浮出的恍惚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嘴巴“呜呜”的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有汩汩的鲜血从嘴巴不断喷涌,快速的带走生命弥留的温度和记忆里的秘密。 大约是两周,也或许三周之前吧,王楠记不大清了。 他依稀记得那天,手里紧握着那份冰冷的病历,神志恍惚地从医院的门廊下走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当他脚步踉跄,酒气熏天,犹如一具丢了灵魂的空壳似的回到家中时,却发现门前已有个陌生的男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他至今仍未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只无比清晰的的记得那个男人对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 “你是王楠,你知道你的前妻李秀婉快要再婚了吗,你愿意为她献上一份最诚挚的新婚祝福吗?” 王楠对前妻的状况并非一无所知,知道李秀婉这两年似乎跟一个叫侯文栋的男人走得很近。 他原本是有一些想法的,但藏在怀里的病历,却像是一块巨石压垮了他的所有念想,他的心情烦乱至极,只对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吼出了一个“滚”字。 然后,大概一周前左右吧,他被那个男人领到了这间废弃的仓库,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套着头套,昏迷不醒的侯文栋。 后面的记忆他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当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手里已经紧紧攥住一把冷冰冰的扳手了。而,那个男人,就在他耳边送上了鼓励与勇气: “你这个病活不了多久了,等你死后,你的前妻会彻底忘记你,然后跟这个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难道,你真的不愿意给他们送上新婚祝福吗,让他们往后一辈子都记得你吗?” “不过,你千万别失手打死他了,不然你的前妻会失去丈夫,你的孩子也会失去养父……” 之后王楠记得又陆续跟那个男人见过两次,他其实也反应过来,自己恐怕是卷入了某个阴谋之中。 但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将死之人,能在临终前为前妻送上最后的祝福,为自己的孩子提前教训一下他未来的养父,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 那根扳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偏移了侯文栋的脑袋,最终狠狠地砸在了后者的肩膀上,发出一声骨裂的脆响。 侯文栋的肩头被砸得凹陷下去,剧痛之下,他涕泪横流,可他的嘴里却发出了歇斯底里般的大笑。 下一秒,笑声卡住在嗓子眼儿里。 侯文栋惊恐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救下自己的捕头,突然间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且五根指头逐渐收拢,力度越来越强。 6=9+ 侯文栋的脸色迅速变得青紫,他拼命地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 常二丙迅速迈步上前,低头扫了眼在地上打摆子,随时都会咽气的王楠,随后,常二丙转向李晌,眉头紧锁,略显忐忑不安的问道: “李队,我们真的要听那个人的吗?” 李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手掌微微放松了力道,侯文栋得以急促地喘息。 侯文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原本已经心如死灰,但求速死,却没想到会被眼前的捕头救下,可转瞬间,这捕头现在又一副要杀他的模样。 侯文栋心乱如麻,脑子也似宕机了一般,他现在的心情简直跟过山车一样,刺激的要死。 可他现在一点儿不想死了,他刚才有多想死,现在就有多想活,之前的求死之念,如今已转化为加倍的求生之欲,甚至可以说是无限倍的强烈愿望。 就像是从地狱的深渊中一跃登上了天堂,却又在转瞬间又跌落回地狱,侯文栋此刻对生命的渴望,已经超出古往今来99.99%的生物。 那渴望宛若黑潮般汹涌,占据了他整个灵魂。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能够再次拯救他,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作为代价,即使拯救他的是魔鬼,需要的是他的灵魂,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李晌瞥了眼常二丙,又看回侯文栋,然后才叹了口气道: “侯秘书,不要怪我们,我们俩的确是想救你的,但是,架不住你身边有坏人啊,他不想让你活着被救出去。” 侯文栋愣了愣,声音沙哑而微弱:“谁,是谁要我死?” ……. (本章完) 第275章 您帮了我这么多,就再帮我一次 李晌并未直接回答,他纠结片刻,对着侯文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打开扬声器。 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侯文栋的心脏。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放大侯文栋的恐惧,那种煎熬,甚至超过了他被苦苦折磨的这一周。 电话接通,传出一个男人醇厚的声音:“喂,李队。” 侯文栋眼睛怒睁,他当即就辨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李晌瞥了侯文栋一眼,他深吸口气道:“杜秘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见侯秘书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变得急切:“什么,什么时候找到的,他在哪里?” 李晌回答:“就在现在,我们在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里发现了侯秘书,他还活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可这一周的搜索和营救始终没有结果,行动不是已经宣布失败了吗?你怎么……” 李晌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是的,李秀婉虽然提供了实情,但她告诉我们的,他前夫可能藏匿的几个地点,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人。 李秀婉看起来也不像是撒谎,搜救行动不得不暂时终止,但是,就在刚才,我意外地收到了一条线报……” 电话那端,深夜被惊醒的杜子腾,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此刻更加烦躁。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牙龈紧咬,一字一顿地追问:“线报?” 语气里压抑的怒气,仿佛顺着电话线,让整个仓库里的温度似都降低了几度。 李晌的目光再次落在侯文栋紧咬的嘴唇上,他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是一条来自下面的帮派的消息,这周我们收到了许多类似的情报,我几乎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带着常二丙过去例行查看一下。没想到……” 李晌微微停顿,声音变得幽幽而深沉: “结果,我们真的找到了侯秘书。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我和二丙没有时间向局里汇报,只能立刻行动,好在结果不错,我们制服了歹徒并救下了侯秘书。” 杜子腾脸色铁青,他之前就拿言语点过李晌,他不信李晌破案有若神助般的能力,会听不懂他的暗示。 “所以,李晌这是故意再跟自己确认一遍,让自己承他的情?”杜子腾眉头皱成疙瘩,内心暗暗思忖。 杜子腾能理解李晌的顾虑,但他依旧有点恼火,这种做事风格说好听叫谨慎,说难听点,就暴露出对方骨子里的小家子气啊。 电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晌和常二丙相视一眼,眼中闪烁着隐晦的神色,侯文栋没注意到这些,他竖着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电话上,嘴唇都被他咬碎了。 良久,电话中传来了回应,那声音异常低沉: “这么说,你救出侯秘书之后,就直接向我汇报了,甚至还没顾得上通知其他人,是这样吗?” 李晌毫不犹疑的回答道:“是的,杜秘书,我在救出侯秘书的那一刻,就立刻给你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发低沉,低沉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那么,现在现场只有你和常二丙两人,是吗?” 李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确实如此,杜秘书。” 电话那端,杜子腾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一丝不挂的踩在冰冷的瓷砖上。 屋子有点冷,他身上浮出层鸡皮疙瘩,他缓缓的蹲下来,把整张脸都藏在了膝盖之中。 他低声听着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队,我很高兴你能破获此案,我一定为你向议员请功的,我觉得以李队的能力,做个巡捕房的局长绰绰有余,所以,李队可不能忘记那天坐在那张椅子上,答应我的事情啊。” 李晌故意沉默了三秒钟,这三秒钟让杜秘书无比煎熬,也让侯秘书度秒如年。 三秒过后,李晌才不确信似的发问了一句:“是要我杀了侯秘书,对吗?” 杜子腾听李晌问得如此直白,他心里更不舒服,但这个时刻,他的理智已然被野心点燃,他顾不得许多了。 杜子腾被李晌的直接提问震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悦,但此刻,他的野心已经如同熊熊烈火,吞噬了他的理智。 6=9+ 他猛地抬起头,从膝盖的遮掩中露出了脸庞,那被冷汗浸湿的脸庞上布满了阴森狠戾,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从话筒中传出: “李队,你以后是要统领巡捕房的,说话怎么能如此不严谨呢?侯秘书分明是受尽歹徒折磨而死,李队你只是稍稍去晚了一步。” 侯文栋听到此处,情绪彻底失控,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绝望变得尖利刺耳: “杜子腾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忘了是谁把你带进秘书组的吗?是我,是我侯文栋提拔你上位的,我帮了你那么多,你……” 电话另一端,杜子腾的五指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并没有对侯文栋的怒骂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默不作声的等待着。 几秒钟的沉寂后,电话里传来了李晌沉静的声音: “杜秘书,您是否还有话要对侯秘书说?” 杜子腾原本没有太多话语,但被李晌这么一问,他不免叹了口气,对着话筒缓缓说道: “侯秘书,我知道您帮了我很多,所以,您就再帮我最后一次,我保证我杜子腾,会一辈子都感念您对我的恩德的。” 侯文栋还想再骂些什么,却又被李晌掐住了喉咙,只能无力的发出剧烈的喘息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杜子腾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挣扎的喘气声,内心有点不忍的说道:“李队,侯秘书怕痛,让他走得安详点。” 李晌对着话筒声音冷酷而有力:“好的,杜秘书,您请节哀。” 听到“节哀”二字,杜子腾不忍心再听侯秘书临死前的喘息,他怕自己良心太煎熬,睡着了会做噩梦。 杜子腾挂掉电话,整个人虚脱一般瘫在冰冷的瓷砖上,细腻的皮肤上浮起一层层颤栗的鸡皮疙瘩。 他的喉咙里先是断断续续发出压抑而低沉的,像哭泣一样的笑声,但很快就渐渐变成肆无忌惮的癫狂大笑。 ……. (本章完) 第280章 合作雏形 郑士迦话说得夹生,明显还是不松口。再说了,叫导师带着游子诗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挨打,这比直接打导师的面脸还要更难看。 七夕青鸾她们心中几欲癫狂了,只要能再次进化成七夕青凰,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接着他们就躬身拜下去,这一次花轿内灭有任何动静,硬是承受了他们三人的跪拜。 镇安王的手骤然一松,赵瑜喘了一口气,挺直脊背,照直朝着一根盘龙金柱走去,及至柱前,不做迟疑,伸手朝着金柱上一只龙爪上嵌着的夜明珠按下。 皇上总不能一直被齐焕“挟持”,一旦她根基稳固,可以称帝的时候,便是皇上被寻到的时候,到时候,时隔这么久,难免有人对今日一切有所怀疑。 “好剑!”陈枫也严肃起来。自己的修为不如对方,真刀真枪地拼杀,是不能大意的。陈枫的冰霜秘力随即附在了战刀之上,与风雪战意合二为一,顿时战刀之上风雪之声大作。 每一年,就这样不断的洗朝廷臃肿而杂乱的官员,直到五六年后,才颇有成效。 “游戏?平民?轩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张瑞没有明白透左轩的意思。 方诀给立在一侧的属下使了个眼色,那属下会意,上前结果匣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本正经的一张一张开始数银票。 随即,远处传来一阵开启木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伴随着轻笑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泰山,华山,衡山…………各大灵山全都收到了赵公明的一份招降礼。 在北默手术前,那姑娘已经疼晕过去,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疼劲儿过去了,就要下床。 露出这种神情的原因都要归结为此刻楚云衍脑海里浮现的一张卷轴,一张记载了游戏说明的卷轴。 最后两个字念得极轻,像是淬了冰的悬在人脑袋上的铡刀,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来。 一名士兵手中佩剑掉落在地,双腿控制不住的抖动,胯下一阵温热,一股液体顺着大腿根缓缓流下。 不过也好,他现在有点身为将军的觉悟,自当爱兵如子。士兵能在不违纪的条件下保全自身,是他乐意看到的。 来到床边,看见魏如雪正在抽泣,以为她醒了,可仔细一瞧,还闭着眼,并没有完全苏醒。 “你好,我是子尘的外婆,你是子尘的同学吗?”对面传来一道年迈慈祥的声音。 兽王出世、离世的情况已经被器灵排除。至于特有习性,不可能十多种不同类型的野怪都有这种习性,所以也能排除。 温暖的触感和扑鼻的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开,枫叶盯着包子疯狂吞咽着口水却也只是紧紧拿在手里。 并且此情此景之下,明显已经察觉到了苏牧二人来到了龙拓帝君,也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苏牧和苏潼。 只是事情有些出乎秦武的预料,他醉了,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醉倒的。不死神凤的天赋能力拥有稀释酒精的作用,可是他反而醉倒了,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哈哈!灵舞妹子说的对,我说天仇,你们两个这样可不好,要多多注意一些影响才对!”王义峰这时也笑着道。 将军恨不得立刻拔剑斩了眼前这个老无赖,却被身后安洁出声阻拦。 可这一刻,她居然发现,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真的跟他走到陌路,是疯了吗? 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地下黑市里也依然醒目,尤其是那黑色光芒中还在不断散发出阵阵寒冷能量,让围观者都不由从心里颤抖到身体表面。 不知道是谁特么天天端着东西到他门口的?现在又特么让他戒掉? 说真的,这就是牛仔的国家。美国西进运动就是几十年前的牛仔们从东部一路杀过来的,沿途的印第安人不是被消灭就是被人用枪赶到偏僻的地方。 他告诉仆人,自己手里有着一份来自托马斯和托马公子的信件,需要当面亲自交给居鲁士侯爵。 龙司寒不肯放过她,灵巧的舌头在她的口中肆意地翻搅,念念觉的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搅动起来,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 穆司爵低沉冷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瞬间就攫住了许佑宁的魂魄,许佑宁张了张嘴,却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迟迟说不出话来。 当刑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瀛荒的地面上。月色如水,月华星光静静的洒下来,给地面笼罩上一层美丽的轻纱。 “天庭能有今天,众位爱卿功不可没。如今天庭走上正轨,我择重订天庭次序。”李玉眼见大殿众人已经到齐,开始缓缓道来。 妈妈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老太太给她的打击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灵儿,怎么是你?”正当白灵儿满脸焦急的私下寻找,身边传来一声熟悉的人声。 石磊在手机那一头冷汗都下来了,幸好韩老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听语气貌似还很高兴。 我没说话,陈浩也没意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什么事让两个当事人折腾去吧,省得搞不清楚状况还得罪人。 也难怪王妃会一往情深,撇去王爷的身份不说,李沐本身,也算是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 鬼手被逼的直直往后退,心里十分憋屈,明明能轻易杀死陈煜却没办法出手。 “云长空,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伙的。”另一边的江明立刻怒了。 是一个老者,银牌杀手不过面具早已脱落,因为秦红绯好奇他们面具下的脸所以给摘下来了,这老者看着血淋淋实际上没什么伤口,摔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来,前是原二,身边是沙罗特,后面是秦红绯和布戈。 “逝者已逝,生者当自强,未来终归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这样才能让那悲剧不在重复。 第276章 似曾相识的剧本? 隔着手机屏幕,冯睦依旧沉浸在观影的静谧之中,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耐心地等待影片接下来的反转。 他虽然不清楚马斌的全盘计划,但他笃定马斌给他直播这段影片,绝不是单纯为了让他观看一起凶杀现场,或者请他来欣赏侯文栋的死亡过程。 那没有意义,虽然他的确有拍摄记录别人犯罪视频的特殊嗜好。 侯文栋深陷局中,心脏时刻紧悬在半空,因此难免会忽略掉许多细微之处。 然而,冯睦通过屏幕看到的画面却无比清晰,李晌和常二丙出现的时机精准得令人惊叹,他们的介入恰到好处,早一秒或晚一秒,侯文栋的情绪也不会经历如此戏剧性的跌宕起伏。 这种近乎卡点似的营救,通常只会出现在电影或里,现实里是很难复刻的,除非…… 另外,歹徒挥落的扳手,侯文栋或许会以为是李晌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 但冯睦凭借着lv3级别的动态视力,却能如同观看慢动作一般,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一帧一帧的捕捉得纤毫毕现。 扳手落下的最后一瞬,歹徒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突兀放松收劲儿了,且手腕微微偏移了5度角。 手腕偏移不是被人抱摔,导致整体重心失稳的偏移,而是,局部主动性的配合发力。 简换而言之,并非李晌救下了侯文栋,而是歹徒在最后一刹留了侯文栋一命,歹徒分明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演戏啊。 李晌和常二丙隐晦的眼神交流,也没逃过冯睦的视线,很显然,这两人是在配合着,用歹徒的命演给侯文栋看。 冯睦眨了眨眼,意识到lv3的动态视力,不光能作用在战斗中,在日常中同样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至少,绝大多数人的演技在他面前是不够看了。 毕竟,就算是影帝也架不住被人一帧一帧的剖析表演细节吧。 冯睦微微眨了眨眼,心道:“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然后再最终回到天堂的剧本吗?” 莫名的,冯睦从影片里嗅到了一种熟悉感,就好像他前段时间,才用一份类似的剧本为另一个角色量身打造了一场戏。 那个人最终选择了将自己及全家人的灵魂,都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他。 冯睦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盯着屏幕里仿佛随时都要咽气的侯文栋,心中则在默默倒数: “三,二,一。” 哐当一声巨响,废弃仓库的铁门被从外面撞开,两个满头大汗的身影跑入了镜头中。 一个是马斌,一个是马威。 就像是每个故事里,主角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姗姗来迟却又闪亮登场一样。 他俩一进入镜头,便吸引了影片中所有人的视线。 “李队,你在做什么,你是要掐死侯秘书吗?”马斌焦急的冷喝,“你糊涂啊,你快松开侯秘书。” 常二丙的面色骤变,他猛地伸手向腰间,作势拔枪。 李晌手掌依旧扼住侯文栋的咽喉,脑袋侧转阴沉的看着马斌二人,嘴唇嗫嚅似在组织语句。 侯文栋眼睛快瞪凸出眼眶,血丝狰狞的眼球猛然亮起精光,他拼命转动眼珠子,眼神死死的盯向马斌。 他认得马斌,他使劲挣着脖子,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救…..” 地上,王楠的目光已经涣散,失去焦点,安静的等待着死亡。可在这一刻,他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间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僵直地掠过马斌,直直地落在跟随其身后的另一名男子身上。 “是他,是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样子,他就算死了都忘不掉,他直勾勾的瞪过去,喉咙剧烈地咳嗽发出呛血的声音。 马威跟随在马斌身后站定,他低头与呛血的王楠对视了一秒,便漠然的收回了视线。 常二丙拔枪而出,砰的一枪射出。 王楠眉心中弹,咳嗽声停歇,安静的瞪着眼死去了。 常二丙补射杀死王楠后,枪口似有些犹疑不定,似不知道该不该对准马斌二人。 马斌不为所动,继续迈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李晌粗壮的手臂,他沉声道: “李队,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但我想这绝不是你的本意。” 马斌不待李晌解释,便又继续道: “不管是谁授意你这么做的,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我想侯秘书事后也绝不会记怪你的。” 6◇9◇书◇吧 马斌停顿一下,扭头冲侯文栋问道:“侯秘书,你说呢?” 侯文栋嘴巴死命张开,马斌连忙又趁机劝李晌: “李队,你松松手,现场就咱们几个,我和马威也不是你和常捕头的对手,你不如听听侯秘书怎么说,要不愿意,再动手把我们都宰了也不迟。” 李晌面无表情,但手掌的力度明显松了些。 侯文栋大口喘息,他看向马斌的眼神里充满感激。 他在郑肆死后,可是私底下找过马斌些许麻烦的,甚至还差人偷偷去青狼帮偷过账本,虽然未偷到,马斌应该也未发觉就是了。 没想到,最后在生死关头救下自己的人竟然会是马斌,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命运弄人啊。 虽然还未彻底脱险,但侯文栋感觉自己已经捡回半条命了,他深吸口气,嗓音无比嘶哑的说道: “没错,马斌说的没错,李队你现在松手,我不会记恨你的,我只会感激你救了我…..两次!” 侯文栋作为王新发底下最受器重的秘书,他说话还是非常有水平的,且能打动人心的, “刚才一次,现在一次,我只当李队和你的兄弟常捕头,一起救了我两条命,所以,无论杜子腾承诺了你们什么,我都会双倍的报答你俩。” 李晌蹙了蹙眉,他看了眼常二丙,后者面色纠结道:“李队,你决定,我听你的。” 李晌盯住侯文栋,狞声道:“我凭什么信你?” 侯文栋大口喘着粗气,他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杜子腾是我一手帮着提拔上来,他能有今天全靠我,结果他都要害我,就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李队你信他,真的不如信我,至少没有李队你从天而降,我现在肯定是一具尸体了,所以我对你是真心存有感激的。” 马斌又拍拍李晌的手臂,示意他松开手掌,同时沉声道; “李队,郑老大的事情上,你也救过我们青狼帮,给我马斌也是有活命之恩,我马斌出来混,最讲义气,我也愿意拿命替侯秘书担保,侯秘书一定不会记你仇,只会感你恩,不然,我马斌日后便替侯秘书把命赔给你。” 马斌面色严肃,脸上闪烁着人性的光辉,这一幕,深深的烙入侯文栋的眼中,他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幕。 …….. (本章完) 第277章 人生如戏,命运弄人 侯文栋被抬上了救护车,被抬上救护车时,侯文栋还在努力瞪着眼睛,不肯闭上。 他生怕眼睛一闭,再睁眼自己醒来时,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在太平间的停尸柜里了。 直到,马斌跟着上了救护车,陪护在他旁边,侯文栋才虚弱至极的看了他一眼,用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昏迷了过去。 侯文栋绝不知道的是,他那一次昏迷被运到仓库来的时候,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一如此时此刻。 人生如戏,命运弄人,呵—— 等到救护车被开走,王楠的尸体也被担架抬走,李晌和常二丙才熄灭了手中的烟头,两人的脸上显露出几丝疲惫之色,坐回了蓝白车里。 车窗紧闭。 常二丙深吸口气,把声音压到极低的问道: “李队,咱们为什么非得按照马斌的剧本行事?依我看,咱们要是听杜秘书的,直接解决了侯文栋,不是更简单直接吗?” 李晌冷声道:“怎么,你觉得咱们这么做,对不起杜秘书?” 常二丙赶忙摇头:“我就是有点不明白而已。” 李晌陷入沉思,他原本存的是和常二丙一样的心思,但马斌很容易便说服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还怪讽刺的咧,因为马斌当初说服他的理由,竟与杜秘书对侯文栋告别时的那些话语出奇地相似。 李晌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缓缓说道: “正是因为杜秘书是帮过咱们,所以我相信,杜秘书应该不介意再帮我们一次的。” 李晌停顿一下,又补充了句: “至于为什么最后要站侯秘那边,原因倒也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提携之恩比不过救命之恩;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侯秘书的‘官阶’比杜秘书大啊,咱们不是站侯秘书,咱们只是站大的那一边; 最最重要的是,杜秘书的报酬已经事先给了一部分了,但侯秘书的报酬还没给出来,而且,他愿意付双倍的。” 常二丙愣了愣,嘴角抽动了几下,吞吞吐吐道:“李队言之有理,我其实就是……” 李晌其实心知肚明常二丙是对马斌不太服气,不爽在这出戏里,让马斌收获了侯文栋最大的感激。 就算侯文栋所言不假,对方感念他和常二丙救了其两次,但这两次加起来的分量,也绝对抵不过马斌那一次的救命之恩。 如果有可能,李晌当然更希望,在这出戏里替代马斌的角色。 可惜,整出戏都是马斌设计的,替罪羊也是马斌寻找的,马斌才是这出戏的总导演,李晌也没太好的办法。 李晌咳嗽一声,对常二丙意味深长的说道: “二丙啊,你心里的想法我都懂,但我要提醒你,咱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马斌这次出力最多,多占点好处也是应当的,你不要太计较。 而且,马斌以后很可能就是侯秘书最感信任的人,这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所以,有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在我这里你可以抱怨,但你以后千万不要在马斌面前表露,明白吗?” 常二丙脸色难看的点点头,他强挤出个笑容应声道: “李队你放心,我懂,我就是担心,马斌他脑子太好使了,又借此攀上了侯秘书,以后李队你在他面前说话恐怕会没以前好使啊。”李晌假意笑了笑,他没再看常二丙,而是扭转脑袋看向车窗外的夜幕,幽幽道: “不会的,你多虑了,马斌是个讲义气的,经过这件事后,咱们彼此之间更得信任,唔…..对了,我让你关注点的二号监狱,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常二丙想了想回答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李队,昨晚深夜时分,巡捕房接到了一通报警,死者是2号监狱一名监区长的姐姐,死在了家里。” 李晌看着常二丙,等待他的下文。 果然,常二丙继续补充道:“另外,该名监区长也失联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晌“哦”了一声:“还有吗?” 常二丙又回答道:“还有,就是我们上次帮着马斌转监的几个囚犯,其中有一个叫陈芽的囚犯,也已经死了。” 李晌微微一愣,追问道:“怎么死的?” 常二丙回答道:“和同监舍里的囚犯一起袭击了一名叫作冯睦的狱警,然后全部都被反杀了!” 李晌眉头微蹙,依稀觉得“冯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是在哪里见到或者听到过,但又记不大清,也可能只是他记错了。 6◇9◇书◇吧 李晌沉思了片刻,然后轻声呢喃,仿佛在对着常二丙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推测什么: “如果是因袭击狱警而丧命,那么应该不是这个人。那么,其他那几个囚犯呢?” 常二丙脸上同样露出些许思索,他说:“剩下几个转过去的都还活着,我打听过,他们表现得很规矩,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 常二丙其实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因为监狱系统是个封闭的生态,发生在监狱内部的事情,如果不主动来报案的话,巡捕房想要调查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何况巡捕房也不会没事儿给自己找活儿干,更遑论巡捕房也很难申请到介入监狱里调查的权限。 监狱高墙里面一般发生了任何事情,大都不愿意占用外面的“公共资源”,他们更热衷于自纠自查,自行将事件消弭在墙里面。 信息上真的存在一层有形的墙壁阻隔着。 常二丙和李晌又所知有限,他俩很难将监区长的死,陈芽的“死”,以及一个叫作冯睦的狱警完全串联起来。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手中还缺少关键的黏合剂。 可即便他们能够将所有散碎的信息都拼凑起来,也大概率很难跟马斌车扯上什么干系。 这些零散的线索,如同散落在地的拼图碎片,不知道哪些是关键的,哪些又是无关紧要的。 除非李晌是个神探,否则,他很难把它们拼凑出形状来。 那,李晌是神探吗? (本章完) 第278章 大家都重情重义啊 李晌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常二丙交代: “二丙啊,我让你搜集这些信息,并非是为了针对马斌。 我们这么做,是担忧他万一搞出啥事情,我们能够及时伸出援手,帮他化解危机,这一点你明白吗?” 常二丙心中涌起一丝感概: “我记得以前的李队总是直来直去,话语中不带一丝拐弯抹角,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李队说话开始如此富有内涵了呢?” 稍作回忆,常二丙想明白了,这种变化大约是从与马斌接触之后开始的。 而后,随着杜秘书的赏识与提携,这种转变变得更加明显了。 常二丙很怀念以前的李晌,但他又清楚这种转变是好事,李队想要继续往上进步,就得学会上面那些人说话做事的那种味道啊。 人啊,只有不断学习并模仿那些更优秀的人,才能慢慢变成他们,甚至去带他们。 常二丙使劲揉搓了下僵硬的脸颊,他忽然醒悟过来,他也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他也得提升自己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努力上扬,尽管笑容略显生硬不自然,但也透露出他的决心: “李队,我懂的,马斌跟咱们是过命的兄弟,他的事情,我都会当自己的事情一样来上心盯着的。” 李晌扭回头,诧异的看着常二丙脸上的笑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欣慰的说道: “好啊,二丙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彻底放心了。” 常二丙从烟盒里掏出根烟,递给李晌,然后拿出火机,一边噌噌的打着打火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了,李队,你知道不?二监正在进行股份制改革,这个试点计划据说还是由王新发议员提出并大力推动的。 当初忙前忙后,具体操办这个事情的人好像就是侯文栋秘书。” 李晌轻轻地低下头,将嘴里的烟头缓缓凑近打火机的火苗。 打火机似乎有些老旧没油了,火苗显得微弱而不稳定,它跳动着,映照在李晌的脸上,将他的印堂映的忽明忽暗。 忽然间,李晌的双瞳猛地一缩,仿佛有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像是神探附体般的直觉。 但这份灵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是一缕火苗烧灭的烟,让人想要捕捉,却又无从下手。 李晌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差一点就要捕捉到那抹灵光了,但一摊手,指缝里只淌出了淡淡的烟雾。 那烟雾变幻无形,似乎变成了一张网,网里捕着很多张人脸,却都重叠在一起,让人难以看真切那些五官的样子……. 嗡嗡嗡—— 手机急促的振动声打断了神探的灵光一闪。 李晌有些烦躁的掏出手机,把手机屏幕给常二丙看了眼,后者神色微凛,连忙屏住呼吸。 来电显示——杜秘书,一个帮李晌将神探之名传扬到执政府大楼里的….热心肠,李晌对他心怀浓烈的感激。 电话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劈头盖脸的质问。 李晌安静的听着,等到电话里的唾沫星子声少了些,他才隔着话筒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诚恳: “杜秘书,您真是误会我了。我从未答应过要帮您杀死侯秘书啊,我是一名捕头,我的职责是破案救人,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呢?” “杜秘书,您再仔细回想一下,我之前跟您说的是——请您节哀!”电话那头杜子腾咬牙切齿,他记得很清楚,这正是李晌跟他通话的结束语。 也正是因为听到了这句话,他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所以,是他阅读理解的水平有哪里出问题了吗? 李晌不得不对着电话又重复了一遍:“杜秘书,恕我不能答应您的无理请求,还请您.节哀!” 杜子腾:“???” 请您节哀,还能这么用吗?你就说你现在哀不哀吧! 杜子腾气到发笑,他狞声道:“为什么,我帮了你那么多,你转正队长的委任书我都已经让下面发出去了,你……” 李晌沉默三秒,对着话筒真心实意的说道: “杜秘书,我知道您帮了我很多,所以,您就再帮我最后一次,我保证我李晌,往后一辈子都感念您对我的恩德的。” 杜子腾死了。 尸体是第2天早上,来打扫卫生的女佣发现的。 据说死的时候,人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手里攥着被捏碎的手机。 尸体最终经解剖鉴定,是吞铁而死,死的时候忍受着刀绞肠子般的剧痛,死相异常狰狞骇人。 尸体当天就结案火化了,执政府对外发布的讣告称其:“过劳成疾,不幸离世”。 尽管人是死在家里的,但出于人道主义,他的死亡被认定为工伤,执政府给予了丰厚的抚恤金,以示对其生前贡献的认可和对其家人的慰藉。 6◇9◇书◇吧 杜秘书生前未婚无子,唯一的亲人只剩下住在养老院的父亲。 抚恤金是李晌送去的,是王议员特别指派他送去的。 李晌对此深感荣幸,很感激王议员把这个重任交给他,于是,他和常二丙商量后,额外凑了一份“大红包”,一同放入了抚恤金的封袋中。 在养老院里,李晌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的跪在了杜子腾老父亲的膝前,他的双目红肿,蓝色的制服被泪水染湿了一大片。 于是,当天,杜子腾的老父亲虽然失去了亲生儿子,却又多了重情重义非要为其养老送终的义子。 ……. 侯文栋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vvip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消毒水的味道都被遮掩住了,白色的窗帘开着,上城的屁股灯耀眼的照射进来。 侯文栋全身裹缠着纱布,身子稍一动弹就能感受到针扎的刺痛感。 因为遭受了长时间的折磨,虽然都不算致命,但也算遍体鳞伤,在鬼门关上绕了一遭,丢了半条命。 再加之他主要靠脑子吃饭,武道修为平庸,身体难以承受某些“高科技与狠活儿”糅合的药物,只能上些相较平和的药物。 此刻,他纱布下的药水就在刺激他的皮肉缓慢生长和愈合。 虽然,愈合速度远比不上“高科技与狠活儿”的强烈药物,但,医疗费用却不遑多让,甚至更加昂贵。 一天各项医疗费用总计下来,得有100万。 差不离是王聪卖掉父母两倍的价格。 ……. (本章完) 第279章 逐渐串联起来的..... 然而,更为关键的是,在这笔巨大的医疗开销中,金钱反而成为了最便宜的支出项,为了兑换这份稀缺的医疗保障,每天还需要消耗100点功绩点。 100点功绩点…..大抵相当于罗辑下隐门开荒100次了。 这样一笔功绩点,即便是王议员也轻易不舍得自掏腰包,所以,只能走执政府的公账,他来审批签字。 侯文栋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几乎在同一时刻,周围昂贵的生命监测仪器便同时发出提示音,一旁24小时不间断守候的女护士立刻紧张地走了过来。 自从上次医院不幸发生vvip病人在房间内离世的事件后,院长便严格要求,每一位vvip病人身边都必须有护士进行全天候的密切监护,以确保安全无虞。 可以说,钱通凭恃一己之死便促进第四医院在医疗服务上做出了改进和提升。 不多时,几位医生鱼贯而入,对侯文栋进行了最为细致和周到的检查。 又没一会儿,一身议员服,胸口别着个白的王新发议员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素净衣裳的女人。 “不必起身,你就安心躺着。” 王新发议员急切地走上前,按下了侯文栋的肩膀,他往日威严的面庞此时流露出几丝哀戚,叹了口气: “文栋,你这回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遭了大罪啊,真是让我痛心疾首。 不幸中的万幸是,巡捕房最终还算发挥了作用,将你成功营救出来,不然,我非把巡捕房上上下下都撤职换一遍……” 王新发注意到侯文栋脸上闪过的惊讶之色,微微一愣,然后缓缓说道: “你还不知道吗?绑架你的人是王楠,就是李秀婉的前夫。” 侯文栋微微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王新发议员轻声叹气,语调中满含关切: “罢了,你刚刚醒来,不必去想这些烦心事。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以后我会让李晌详细向你说明,案情的真相是他最先揭露的。” 王新发议员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但侯文栋此时还有些神志恍惚,并没有完全听清。 当侯文栋逐渐回过神来,他看到那位素服的女人搬来一把椅子,轻轻地放在病床旁边。 王新发议员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拍了拍侯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背,语气充满关切: “文栋啊,你安心休养,好好恢复身体,早日康复。你不知道,少了你,我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许多事情都推进得非常缓慢。” 王新发议员不等侯文栋回应,又是一次叹息,接着说: “秘书组没有你来进行调度和统筹,确实难以运转。 事务繁忙得像一锅粥,哎……昨天早上,杜子腾秘书因为这段时间劳累过度,竟然在家中猝死了。” 侯文栋怔了怔,面色诡异的变幻几次。 这次绑架事件中,他遭受了极大的折磨,按理说,他应该对王楠怀有深深的仇恨,对李秀婉也应该有所迁怒。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在他内心深处,最让他感到愤恨的人是杜子腾,他本打算在出院后慢慢对杜子腾进行报复,却没想到……侯文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略带颤抖地问:“杜秘书,他……死了?” 王新发议员目光凝重,注视着侯文栋眼中复杂的情绪,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过劳死。可惜你昨天未能醒来,否则你还能再见他最后一面。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遗体已经彻底被烧成灰渣喽。” 侯文栋心头不是滋味儿,折磨他的王楠被击毙了,背叛想要他命的杜子腾烧成灰了,他一腔的愤怒与恨意顿时无处安放。 侯文栋怅然若失,心情复杂不是滋味儿,甚至连去迁怒李秀婉的念头,都因为两个最该死的人都死了,而变得索然无味了。 王新发议员见到侯文栋沉默了良久,却并不感到惊讶,他似想起来什么,转移话题说道: “对了,李秀婉那个女人,我已经派人将她拘押起来。 等你身体恢复,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有了清晰的认识之后,你再自行决定如何处理她吧。” 侯文栋轻轻应了一声“唔”,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看着王新发议员胸前佩戴的白,努力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问道:“既然杜秘书已经火化了,那您今天这身是?” 王新发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语气变得沉重: “你还不知道,你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钱通钱总经理不幸遭遇意外,重伤住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抢救和治疗,昨晚他终究没能挺过来,已经离开了。” 6◇9◇书◇吧 王新发叹了一口气,站在他身后的那位身着素服的女人,这时才朝前走了几步,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 “钱通这一走,公司一团乱,我想着便丧事从简,就在医院简单设了个灵堂” 李涵虞的声音轻轻颤抖,她说了几句话后,情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而难以自持。 李涵虞的眼泪是真实的,只是她话里的内容不全是真的。 实际情况是,钱通尸体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尸体早就已经发臭了,而趁着尸体发酵的这段时间,李涵虞已经跟光明集团的某位“大人物”达成了一份秘密的协议。 此刻灵堂,躺在棺材里的新鲜尸体,让亲朋好友能最后祭奠一眼,那都是因为重新经过了“医美处理”。 医美,这项技术经过长久的发展,早已经不像古纪元里,只作用于活人身上了,发展至今,医美的领域早已扩展到合成蔬菜,3d打印食品,以及死人美妆等等领域了。 王新发自然是知晓钱通真实的死亡时间,但他并不戳穿李涵虞的谎言,因为…… 李涵虞现在成了他的女人,对自家女人的谎言,他有义务帮着维护呐,这是他对这段关系的忠诚与担当。。 王新发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李涵虞的肩背,他的面色温和,语气轻柔地安慰了她几句。 侯文栋瞳孔微微缩了缩,意识到,他被绑的这段时间,外面恐怕发生了很多他不清楚的事情。 王新发安慰了下李涵虞,又转头对侯文栋,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文栋啊,咱们之前推动的[监狱股改计划]现在出现了一点点阻力,等你康复了,你要帮着……” (本章完) 第280章 合作雏形 王新发说的漫不经心,侯文栋却听得很认真,手头没有笔记本和笔,他就只能将王议员吩咐的工作,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都记在心底里。 “.……监狱系统那边的阻力还是挺大的,总之,你要帮着钱欢顺利掌握整个二监,他昨晚跟我提了一个新计划的构想。” “年轻人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拼劲,具体内容等会儿我让钱欢来跟你讲,总之原则上,我觉得他提出的计划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但具体落地实施,这其中必然涉及方方面面的阻碍,还得是你来帮助钱欢把控和调整……” 李涵虞抹了抹眼泪,这个时候很适时的插进话来: “是的,还是得要侯秘书来帮衬,不然就钱欢一个人,我实在是怕,怕他步上钱通的后尘,我就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呜呜呜……” 王新发长叹口气,又拍拍李涵虞的肩膀: “放心吧,侯秘书会替我们全程盯着的,监狱系统那边已经收到执政府的警告了,至少,钱欢的安全还是能有保障的。” 侯文栋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心头疑窦丛生,别人他不了解,但王新发议员,他可是太了解了。 “李涵虞这个女人,跟议员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吗?”侯文栋心底做出判断。 侯文栋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悄然在心底将李涵虞的“排名”往上提了好几个段位,同时,脑海中回忆起李涵虞的相关信息。 他之前跟天光资本打过很多交道,主要接触的是钱通,和李涵虞接触相对有限,然而,他一贯做事严谨,私下里也曾派人深入调查过李涵虞的背景。 侯文栋记得,李涵虞是天光资本的第二大股东,与钱通共同掌控了公司的绝对控股权。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既包含了兄嫂之间的纽带,又交织着姐弟之间的情谊,总之这中间的亲缘关系很是复杂,颇有些难以厘清。 此外,钱欢是李涵虞的儿子,而关于他的父亲,明面上虽然应该是,但实际上吧…..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侯文栋的回忆。 说钱欢,钱欢就到了。 他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脸色悲伤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先是跟母亲和王议员打过招呼后,又走到侯文栋床边,不失礼貌的问候道: “侯秘书能从险境脱身,实在是令人高兴。” 侯文栋与钱欢有过几面之缘,听到他的问候,他同样礼貌地回以微笑:“多谢关心,对你叔叔的离世,我深感哀悼,请节哀顺变。” 不知为何,侯文栋此刻对“节哀”这两个字特别忌讳,甫一说出口,就感觉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钱欢身上移开,转向门口那两个笔直站立的身影。 一个面色冷酷,眼神顾盼之间,就给人一种全身骨头都被透视的诡异感; 一个面色温和,眼神漆黑平静,看过去就让人觉得舒服和亲近。 在侯文栋的视线转移过来时,冯睦便有所察觉,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下眼角,与侯文栋完成了一次目光的交触。 全程没有对话,一触而收,平平无奇。 “监狱长现在出行都要配备保镖了吗?钱欢的处境看来比王议员描述的要危险的多啊,唔,这样看来的话,钱通的死也未必是个意外吧。”侯文栋轻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虽千头万绪,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作为一名专业的秘书,他深知分寸,既然王议员既然没有多说,他便不会多嘴追问。 当然在私下里是否需要悄然展开调查,这又是另一番考量,必须根据具体情况来仔细分析和判断。 做秘书,想活得久的关键就是,对领导的秘密在明面上要知道的越少越好,但私底下,最好比领导以为的多知道亿点点。 不然,为何在众多影视作品中,我们总能看到当下属被捕时,手中往往都妥善保存着记录自己犯罪证据的黑账目。 难道他们全都不知道这样的东西等同于罪证,理应早早销毁以绝后患吗? 是他们是集体犯蠢降智?恰恰相反,他们就是太聪明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会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会装模作样,嘘寒问暖一下。 就在钱欢与侯文栋借机加深彼此情感交流之际,王新发与李涵虞便默契地退出了病房,屋内的女护士也被一同赶了出去。 接下来的对话内容,可不适合一个护士在场旁听。 病房门被关上,室内陷入了宁静。 钱欢缓缓落座于椅子上,组织了一下语句,开始缓缓道出: “侯秘书是这样的,二监的股改阻力还是很大的,为此我想到了一个更有效的创收计划,想以此彻底绕开监狱系统来获得执政府的支持。” ~~ 他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我这份计划,主要分为监狱里面和监狱外面这两个部分,监狱里面这部分,我可以自己来操控,但监狱之外的部分,我就力有不逮了,还得侯秘书您来主持工作……” 侯文栋保持着专注的聆听姿态,礼貌地打断了一下,好奇地询问:“那么,钱狱长,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呢?” 钱欢端正了坐姿,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把这个计划称作是——[八角笼斗兽场],具体是这样的……” 职场汇报的传统艺能之下属的计划就是我的计划。 下属在工作时间,工作区域内做出的一切工作成果,在法理上都完全属于领导,没毛病。 这也是,钱欢今天来医院带着的是冯睦,而非王聪的原因。 昔日,王聪便有心想如此对待冯睦,而如今,钱欢却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王聪,彼此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与轮回。 在职场里,每个人都在扮演着相似的角色,唯有冯睦与众不同,他总是愿意无私地成全他们。 门内,一场低声的密谈正在悄然进行。 门外,石无命与冯睦如两尊雕塑般静静地对立,他们的姿态宛如定格的画面。 石无命眼帘微垂,他那晶莹剔透、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珠子里,映出了冯睦那森然苍白的骨态轮廓。。 冯睦面色温和的站着,忽然开口打破静谧,礼貌无比的问出了一句令石无命心惊肉跳的话: “前天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奇特的朋友,我们交谈甚欢,他非常热情的跟我分享了一些关于改造体的知识,令我受益匪浅,离别时,他还送了我一份特别的礼物,对了,他叫程诰,你认识吗?” (本章完) 第281章 就是你,没跑了 石无命心率明显加快了一瞬,但这份心率加速自然不是出于对冯睦的畏惧。 区区一个四品人形骨态根本不会被石无命放在眼里好吧。 冯睦骨态报告: 报告编号:gsr-241-fmyhh 样本信息: ·样本名称:骨态fmvs光明·二级数据库 ·样本来源:swm骨态侦测眼 ·比对日期:233年4月25日 比对方法: ·…….. 比对结果摘要: ………….. 结论: 骨态fm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12种,旧武占比82%,武功品级低等。 逆推数值评分:14.4分 生命层级中等。 武道品级:四品 危险程度:c级 备注:生命本源充盈溢出,建议纳入药人库存,科学培育。 冯睦唯一能入石无命眼里只有他的骨态报告而已。 更准确的说,是骨态报告最后一栏用红字标注出的备注建议——生命本源充盈溢出,建议纳入药人库存,科学培育。 石无命素来是个很听劝的人,尤其是对集团出具的专业报告,通常都会选择百分百的认可和遵从。 所以,他那天当即就通过网络邮件,把这份报告转发给了一位老朋友。 这位老朋友的实力虽然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但他俩合作过许多次,从未出现过任何差池。 最令石无命满意的是,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石无命只需负责提供优质的“目标”情报,不需要出手,但在最后的收益分配上,老友依旧会选择与他对半分润。 这种出力少拿钱多的合作模式,正是石无命所钟爱和珍视的。 这不仅是金钱上的互利共赢,更是一种信任与默契的体现,这种合作模式,一直以来都是石无命心中所向往和坚守的宝贵情谊。 所以,石无命那天才当着钱欢的面,毫不犹豫的把邮件通过颅内网卡传输给了老友。 石无命不是不知晓钱欢对冯睦的看重,而且这有一点点违背职业道德,但是,这些东西与跟老友多年的情谊相比,屁都不算。 再说了,光明集团给他的任务只是保护雇主钱欢的生命安全,他这般做,其实也未违反合同。 然后,老友从前天晚上开始就彻底失联了。 石无命首先怀疑的人自然就是冯睦,但他做贼心虚,没法主动去询问冯睦。 现在好了,冯睦当面自曝了。 石无命内心有些许悲伤:“老友竟然栽在冯睦手上了,哎,不过老友应该不会出卖我,毕竟他的妻儿还需要我以后多多照顾。” 石无命平复心率,他漠然的看着冯睦,表情几无变化:“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他跟你提到我了?”冯睦一眨不眨的盯着石无命,对方的表情非常逼真,真似未听过这个名字一般。 如果,不是得益于程诰临终前赠予自己的那份礼物——动态视力lv3,冯睦或许真的会被石无命的演技所迷惑,被他欺骗过去。 其实吧,冯睦一开始并未怀疑石无命,他一不是上帝视角,二跟此人无冤无仇,哪里能想到对方要害自己。 在过去的两天里,冯睦已经悄悄地拜托六师兄王煜,利用缉司系统的资源,以及他的好人缘,帮自己寻找一个名叫程诰的家伙,只是暂未查到结果而已。 没成想,今天再撞见石无命,对方头顶上的血条名字竟与之前不同,发生了一丝丝变化,让冯睦自己倒要抢先一步直接破案了。 之前,对方头顶上的血条是石无命[1544/1544],而今日所见则变成了改造体石无命[1544/1544]。 冯睦的内心豁然开朗,他领悟到: “[血条诡眼]所展现的血条名称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会随着我所掌握的信息和认知的变化,相应地显示出具体的分类或标注。” “之前,我对‘改造体’一无所知,因此血条名称上自然不会有所标注。而现在,我对这方面有了些许认知,这一分类标注便自然而然地显示了出来。” “如此一来,石无命同样是一位改造体。他和程诰,成为我迄今为止所遇见的唯二的两位改造体,这会是巧合吗?” ~~ 冯睦面色依旧温和,内心则冷笑连连: “程诰,作为我认识的第一个改造体,而石无命紧随其后,成为第二个。若说他们之间毫无瓜葛,鬼都不信呦。 不,不对,石无命才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改造体,程诰就是他给我招惹来的。” 虽然暂时依旧未能搞清楚石无命要害自己的目的,但,冯睦已然为自己破案了。 当然,冯睦所掌握的证据只是血条上的名字,和他逐帧捕捉到的表情微妙变化,这两样上了法庭都不能作为证据。 但,好在冯睦不是法官,他不需要那般严谨的摆事实讲证据,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狱警,谁都不能劝阻他自由心证。 谁劝他谁就有害他的嫌疑! 哦,你说他万一搞错了肿么办? 呵—— 冯睦观察的石无命的表情,脸上露出愈发和煦的笑容,那笑容不露半分恶意: “那倒没有,程诰没提过你,提的是另一个名字,只不过,我想你也是改造体,你俩或许会互相认识也说不定。” 石无命淡淡说道:“改造体只是不常暴露在下城的公众视野里罢了,但其实下城里,各种改造体的数量并不少,所以,改造体和改造体也并非都互相认识的。” 冯睦认可了石无命的解释,他歉意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石无命心头微松,下一秒,他双瞳骤缩,他不记得自己在冯睦面前暴露过自己是改造体。 毕竟改造体从外表来看,大都与常人无异,正常人的肉眼是分辨不出来的啊。 他迎上冯睦平静而温和的眼神,不知为何,心头的疑问终究没问出口,或许,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殊不知冯睦也一样,对自己的心证判断更笃定了: “第一反应是先跟我解释,不认识对方,而非质问我如何看出他是改造体的,呵——,还说你不是做贼心虚?” 石无命深深的看了一眼冯睦,心里也懒得去胡乱猜测了: “罢了,管你猜到我还是未猜到我,等此间事了,我都会找个机会送你去陪我的老朋友,到时,我会亲自出手,你必插翅难飞。” (本章完) 第282章 Deadline,有人出局有人入局 冯睦倒是未怀疑过钱欢,倒不是觉得钱欢就一定不会害自己,他才不会这般天真。 毕竟这是一个父慈女孝,兄友妹恭,朋友之间也都会成为彼此食物的残酷世界啊。 信任?别逗了! 冯睦只是觉得,石无命害自己的行为应该是出于某种个人原因,是背着钱欢的私人行为。 原因还待查,但也未必非要查清楚。 有些问题未必非要探究个明明白白,那太累了,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冯睦就愈发习以为常,这个世界里害人的动机千奇百怪,人的死法也有千百种。 所以,与其刨根问底解决问题,不如快刀斩乱麻,解决出问题的人。 至于钱欢钱狱长,冯睦觉得钱欢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 否则,以咱们这位监狱长,在办公室内加装三层防爆玻璃的超强安全意识,他若是要害自己,断不可能允许自己给他充当司机,载他和石无命来医院的。 “总之,监狱长身边有坏人呐~” 冯睦对此甚是担忧,作为一把忠心耿耿的好刀子,他绝不允许“主人”身边有这种心怀叵测之人。 杀人的合法正当性+1! “就这周吧,我得帮帮石无命,帮他步上名符其实的道路。”冯睦心中直接给出了截止日期。 瞬间高下立判。 一个杀人要等此间事了,是个非常模糊的遥远日期,一个则直接划定了deadline,是个近乎确定的倒计时。 随便来个观众,都应该知道要无脑押谁赢吧?!! 就在门外的两人彼此“自曝”心迹,心有灵犀的达成了默契的同时,门内的对话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侯文栋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眼神颇为惊异的盯着钱欢,逐渐被后者口中描述的邪恶计划所吸引。 经过一番对计划细节的深入探讨之后,侯文栋对于这份[八角笼斗兽场]计划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而,与钱欢意图借此计划作为自己晋升之阶不同,侯文栋更擅长于从秘书的角度出发,心里习惯性的在揣摩王议员的真正意图。 “王议员派遣我来协助钱欢,无疑是看好了这个计划的潜力。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议员是希望我帮助钱欢顺利实施计划,还是希望我能在推进过程中逐渐掌控主导权,最终将钱欢踢出局来摘桃子呢?” 侯文栋心中暗自琢磨着,以他对王议员性格的了解,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基本的倾向。 他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在他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李涵虞这个女人与王议员的关系究竟走到了哪个地步。 侯文栋不可能去当面询问王议员的私生活,这种敏感的问题本他不好问出口。 做秘书就是这样子的,领导有些事情喜欢藏着掖着,说话只说一半,剩下的要靠下属来心领神会。 如此事情将来无论成败,领导都有回旋的余地,保证自己的体面。 对于小人物而言,体面和尊严一文不值,但对大人物而言,体面就是他们对外展示的名片。 这里面的学问很深,绝不单单是面子工程,更与深层利益休戚相关,不真坐上那个位置,很难洞察其中的精髓与奥妙。 侯文栋之所以能够看清一二,是因为秘书这一职位天然就承载着领导的名片属性,他1/4的屁股也可算坐在了领导所在的同把椅子上。 钱欢仍旧热心地阐述着他的计划,他哪里能想到,眼前这位浑身裹着纱布,面色虚弱苍白的侯秘书,脑子里现在转的都是如何把自己,更优雅的吃干抹净不吐骨头的念头。 钱欢的话语渐渐收尾: “……大致上,前期计划就是这些,我希望侯秘书能帮我打通监狱内外的桥梁,利用王议员的影响力说服执政府,然后就是先小范围的宣传,吸引来第一批感兴趣的优质观众……”钱欢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他不指望一蹴而就做出盛大的规模。 他打算先偷偷小范围搞出一两次“内测”,然后再看口碑和影响,逐渐一步步扩圈,拓宽受众范围,为最终的“公测”发布做好充分的准备。 侯文栋思索片刻,脸上露出笑容道: “你的计划和思路我都听明白了,你只要能把观赏性做足,观众的事情我会替你筛选和邀请的。” “以王议员的影响力,这一点并不困难,而只要能让这些观众满意,我们还可以借用观众的力量,来更进一步推动前期计划。” 钱欢很高兴的点点头。 侯文栋话锋一转: “但监狱毕竟是监狱,不适合外人进进出出,还是需要在外面找一块专门的场地来做这件事情。” 钱欢稍稍蹙眉,并未察觉到侯文栋已然开始为踢他出局做准备了,他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妥。 他摇头道:“我觉得场地放在监狱里更合适,毕竟监狱就是最隐蔽和秘密的场所,而且….” 侯文栋直接打断了钱欢的话,一字一顿道:“不好管理。”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他并没有给钱欢机会进行反驳,便紧接着补充了自己的观点: “我并不是说对囚犯的管理有难度,我对钱狱长的管理能力抱有绝对的信心。我所说的管理难度,是指那些被邀请来的观众。” “钱狱长,你总不能将管理囚犯的方法用在观众身上吧?” 钱欢愣住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无力地摇了摇头:“那自然是不行的。” 侯文栋这时才露出了笑容: “囚犯如果不服从,您可以采取严厉的措施。 但是对于我精心挑选的观众,任何一个都不能受到伤害,哪怕是在你管辖的二监稍微擦破一点皮,都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烦。” 钱欢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的控制欲是很强烈的,因此对于将舞台设立在监狱之外的建议,他本能的感受不舒服和排斥。 侯文栋则不疾不徐道: “其实擦破点皮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些观众有很大一部分,性格喜好都很乖张,钱狱长家境不俗,应该或多或少接触过这类人吧。” 钱欢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仿佛被侯文栋的话语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侯文栋淡淡一笑道: “监狱内的环境还是太简陋寒酸了,恐怕伺候不了他们。 更为棘手的是,我怕他们中万一有人喜欢上了监狱,想在监狱里住着耍耍,寻点刺激,找点乐子,钱狱长,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你怎么办呢? 别忘了,这些人可都算是是你亲自邀请来的嘉宾,到时候你再想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出拒绝,他们可未必答应啊。” 钱欢脸色黑的跟碳块一样,他并非不认同侯文栋的说法,相反,他可太认同侯文栋的说法了。 毕竟某种程度而言,他跟那些不好伺候的观众,也算是一个圈子的,这些人找乐子的方式,他可太有体会了。 钱欢沉吟片刻,问道:“那如果在监狱外面,谁来管理以及伺候这些囚犯或者观众们呢?” 侯文栋知道钱欢这便算是答应了,他没太思索,就脱口而出道: “这个简单,找个可以信任的帮派组织就可以,我这里正好有个现成的人选——青狼帮的马斌,钱狱长放心,我会跟他讲清利害沟通好的。” ……. (本章完) 第283章 卑鄙无耻的我?!! 青狼帮? 马斌? 钱欢的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讶,他紧紧地盯着侯文栋,疑惑地问: “找个帮派来做事,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只不过,我好像听说侯秘书能前日能得到营救,这其中好像就是因为有个街道帮派给巡捕房提供了关键线索,好像就是叫青狼帮?” 侯文栋并不遮掩,坦诚道: “你听到的消息没错,青狼帮不光是提供了线索,当时现场营救我的,除了巡捕房的李队,青狼帮的头目马斌也在现场,还跟着救护车把我送来医院了,说一句救命之恩并不夸张。” 钱欢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这么说来,侯秘书这是打算报恩,特意要给青狼帮分润一块蛋糕吗?” 侯文栋微微一笑,语气平和: “我确实有意报答马斌的恩情,但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派来协助我们办事,兹事体大,交给信得过的人,我才能安心。” 停顿一下,接着说道: “另外也没那么夸张,这也不算分出蛋糕,以青狼帮的体量,我就算想破脑袋,他们也上不了桌子,他们所能得到的,不过是管理费和一些辛苦钱,算是从桌子上掉到地上的蛋糕渣滓而已。” 钱欢自觉戳穿了侯文栋的一点私心,内心的疑虑顿时打消许多。 他敬佩道:“侯秘书重情重义,那我钱欢自然不能阻拦侯秘书报恩,那这事就这般定了吧,真是羡慕这个叫马斌的家伙能遇到侯秘书这种贵人啊。” 侯文栋笑而不语,他的确是存有强烈的报恩想法,但,这并不影响他做好踢钱欢出局的准备。 这两者又不矛盾! 就像钱欢所说的,这么大一块蛋糕,不是谁都有资格上桌吃的,哪怕你是最开始和面的那个人,也一样。 侯文栋的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些别的算计。 譬如说,他还想见见钱欢手底下的心腹,好收买拉拢,挑选一下,待钱欢出局后谁能无缝衔接接他的班。 亦或者,二监背后的股份一部分在天光投资,一部分在监狱系统,这些股份以前未有太大的价值,但以后可就未必了。 这些股权价值太大,不是钱欢能把握的住的。 但这些都不能太着急,要循序渐进体面着来。 所以,侯文栋在深思熟虑后,语重心长地对钱欢说: “总之,这件事情既然得到王议员的首肯,我们就必须同心协力把事情办好,这件事只能做成,不能失败,不然对议员的影响会很恶劣,你明白吗?” 钱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亢奋: “侯秘书,请您放心,我对这份计划非常有信心,我绝不让您和王议员失望的。” 侯文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眼中露出鼓励之色: “很好,待我下周出院之后,我会去你管理的二监进行实地参观,届时,我将根据你对二监的管理状况,来同步规划和推进外部的相关工作。” 侯文栋的话语条理清晰,合情合理,钱欢无法找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郑重地一点头,语气坚定地说:“当然,侯秘书,我祝愿您的康复,并恭候您莅临二监指导工作。” 钱欢说完后礼貌的离开,门外,冯睦和石无命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步调一致地跟他离开。 待钱欢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侯文栋才缓缓捡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轻轻解锁屏幕,打开通讯录,指尖轻触,找到了马斌的名字。 翻看通话记录,侯文栋发现与马斌的交往颇为疏浅,总共不过寥寥数次的通话,且每次都极为简短。 “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我们可得频繁联络了。” 侯文栋的手指只是轻轻触碰到了马斌的电话号码,他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浮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不是那种虚伪的精致假笑,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真挚与感慨。 电话铃声仅响了几下,便传来了马斌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韵味。 之所以感到陌生,是因为过去与马斌的通话中,侯文栋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进行,未曾真正聆听对方的声音。 而熟悉,则是因为在那天仓库里,马斌的声音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记忆中。 每每他闭上双眼,看着黑暗,那个声音便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回荡。 “喂,侯秘书,您已经醒过来了吗?” 电话里的问候声并不算热切,但却如同一股暖流淌过他的心底。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侯文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马斌,你在哪里呢?我怎么醒来后没有见到你?” 电话那头,马斌轻轻咳嗽了一声,回答道: “是这样的侯秘书,我看见您从手术室推出来,送进了vvip病房,护士告知我,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随后,王议员以及一些执政府的官员纷纷前来探望您。 尽管您当时尚未醒来,但我实在是有些待的不自在,加上帮里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实在是对不起。” 马斌的话语虽然含蓄,但侯文栋的脑海中却自然而然地勾勒出了当时的情景。 他想象着一个小小的帮派头目与一群执政府的高官挤在同一间病房内,其中不乏如王议员这样的显赫人物。 马斌小心翼翼的站在病房的角落,全程是低着头也不是,抬起头也不是,全身上下连脚指头都在尴尬的抠地板。 对于马斌这种刀口舔血的人而言,他或许宁愿去与人搏命厮杀,也不愿意落下脸跟一屋子虚伪的政客们,拉关系套近乎吧。 换成以往,侯文栋会轻蔑的把这归拢为小角色的自备与怯懦,但现在,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淳朴的真性情。 “我以前竟然还怀疑马斌藏着郑肆留下来的黑账目,还派人去窃取,我这个人,当时怎么能这般卑鄙无耻啊。” “还好马斌压根儿没发现这些事情,不然,他当时在仓库里还会选择救我吗?” 侯文栋决定要一辈子严防死守这个秘密,他不容许这份卑鄙玷污了自己与马斌之间,充满“真善美”的感情。 ……. (本章完) 第284章 父亲,女儿,儿子,这一家都...... 回顾往昔,侯文栋只能庆幸,当时的错误并未酿成恶果。 冥冥中的命运呐,终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垂怜了自己一次啊。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愧疚感在侯文栋的心中激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无谓的情绪了。 侯文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与诚恳,有种找回初心,想回头重新做回好人的感觉,他说: “马斌你不用道歉,应该是我感激你才对,你救了我的命,这件事情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这样你以后不要叫我侯秘书了,我应该比你年长,你以后就叫我侯哥。” 电话那端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接着,马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些许局促慌张: “侯,侯秘书,我已习惯了这样称呼你,不是我不感激你的好意,侯秘书,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我……我确实有些难以改口。” 侯文栋脑海中想象出电话那头马斌脸色憋红结巴的画面,不仅不恼,反而心情愈发舒畅。 他哈哈大笑一声,声音都变得豪爽起来: 随你心意,怎么称呼都无妨,关键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侯文栋的亲兄弟,你现在,没事情的话,就来我这一趟,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细谈。” “好的,侯秘书,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略显激动,然而,实际上电话那头的表情却是另一番模样。 马斌满脸冷漠的挂掉电话,轻轻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嘴角勾抿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弧度。 一旁,马威口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只是内心偷偷腹诽: “这个侯秘书胆子是真大呐,竟然妄想让斌哥叫他哥,啧啧,他是不清楚上一个被斌哥叫哥的人,头的草都已经长得老高了吗?” 在马威的心中,能被眼前心黑手狠,鬼话连篇的斌哥真正尊称为“大哥”的就只有那位[假面]大佬才配啊。 其他人,碰不了一点瓷儿。 马威心里感慨:“算了,等小侯哪天被收编入[命运]的外围组织成员,威哥我啊,再发发慈悲,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吧。” 马威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预感,他预感距离小侯被彻底绑上贼船的那一日已不太远了,就是不知道,小侯到时拿的剧本会不会和自己当时拿的那一本,是同一款咧? 马威他由衷的希望…..是一款! 有些人曾在雨中湿透,因此愿意为他人撑起一把遮雨的伞; 也有些人,因为自己曾经淋雨,便将别人的伞一一撕裂; 更有一些人,自己受过雨淋之苦,却想要拿起喷水枪,将别人也从头到脚滋一遍。 很不幸的是,马威不属于第一种;但万幸的是,他也不属于第二种和第三种。 他属于….那种要拿高压水炮滋别人的…..嗯,滋两遍! 至于斌哥和[假面]属于哪一种,唔,只能说,他俩都是现在的马威还远远不能触及的高地。 电梯门缓缓降下,徐徐开启。 冯矩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擦拭锃亮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踏”、“踏”、“踏”的声响。 他那只充满金属质感的右臂在衣袖中挥动,隔着衣服料子发出“嘶嘶”作响的气流,惹得医院走廊内的病患和医生们纷纷投来惊异而畏惧的目光,却只能看见从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漆黑的金属拳头。 而那漆黑的拳头之后,是同样跟随随着节奏摆动的银色拳头,它们整齐划一,仿佛是黑色拳头的镜像,在空气中映出一道道银色的影子。继冯矩成功接受改造并植入高性能义肢之后,又一批捕头也相继完成了相似的改造手术。 只不过与冯矩的黑手不同,他们的义肢型号要便宜一点,同时表面喷漆是银色的光泽。 今日,冯矩前来医院,便是为了迎接他们康复出院。 他们是和他同批入院的捕头,均是受到了[假面]的辣手,身体遭受了不同的残缺,不是缺胳膊,便是断了腿,本应都成为残废度过余生。 但现在,他们又全都站了起来,恢复了完整,且通过改造植入了以往从未敢想象过的强横力量。 这是科技的伟大,也是特派员的仁慈,然而,追溯至深层次的原因,他们能有今日的蜕变与进化,实则全都得拜[假面]所赐。 于是,他们脱掉病服,重新换回巡捕房的制服,分成两列,紧紧跟随在冯矩的身后,他们要跟随队长冯矩出去医院,去寻[假面]报此恩德。 是的,继李晌转正队长后,冯矩也迅速得到了擢升,一跃成为了队长。 两个队长排名不分先后,等级不分上下,区别只在于他们背后的举荐人不同。 李晌背后的举荐人是杜子腾,人却已经死了;冯矩背后的举荐人是特派员,人还活得好好的。 是故,这两日巡捕房内部的风向有点微妙的变化,虽然聚拢在冯矩身边的捕头人数要少一些,大抵只有李晌那边的1/2,但他两日的威风却是隐隐盖过了李晌。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董平感受着机械义肢传导来的巨大力量,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紧跟在冯矩的身后,低声嘟囔道: “冯队,李晌那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提拔赏识他的杜秘书刚死,结果他偏偏又救出了侯秘书,换了根更粗的腿,真是……” 冯矩面色不变,斜眼睨了下队员,淡淡道: “我们不需要管这些,我们只要记得,特派员对咱们有再造之恩,然后把特派员交代给咱们的事情都一一做好,就够了。” 董平点点头,咧嘴道: “我晓得这道理,我这不是担心,李晌将来会挡了冯队你升上局长的路呗。” 冯矩闻声,眼中掠过一抹浓浓的阴翳,冷哼一声道: “只要能逮住[假面],谁都拦不了咱们上进的路,所以你一天到晚少想这些有的没的,记住,李晌就是思前想后想的太多才不被特派员所喜的。” 董平见冯矩神色冷了下来,讪讪一笑,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是冯队您看得通透,特派员那才是最粗壮的大腿,只要咱们能顺利逮住[假面],冯队的高升便指日可…..咦,冯队,前面那个看起来好像是你家的小子吧?” 董平的话语微微一顿,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他抬起银色的手指,指向vvip专用通道的方向。 冯矩的眉头微微一挑,顺着董平的手指望去,果不其然,他看到三个身影正从宽阔的vvip走廊中依次走出。 …… (本章完) 第285章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弄皱我的衣服了 三个人,一前两后,看起来像极是一个大人物和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保镖。 至少在董平根深蒂固的固有认知里,不消说能住进vvip病房,便是能出入探望vvip病房的人,都必然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 至少他们这些捕头,因公受伤,住的也只是特护病房,连vip病房都算不上。 而且,若无意外,他们一辈子也不太有可能步入vvip通道,虽然vvip的通道远比外面拥堵的走廊要宽敞许多倍。 但在董平眼里,那条走廊却是很窄很窄,窄到他们就算拼尽性命,挤破头颅,也无法把自己的整张脸塞过去。 哦,也不对,冯矩冯队若是能逮住[假面],升职局长以后或许有机会能在那里面躺一躺。 董平的目光扫过冯矩冷硬的侧脸,心中既充满了羡慕又不免好奇,他忍不住感慨道:: “冯队,我记得你总跟兄弟们抱怨你家小子不成器,你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你家小子明明都已经混到大人物左右了啊。” 身后的队员们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他们的目光齐齐投向冯矩,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与董平如出一辙。 那眼神仿佛在说,冯队自己了不得能得特派员赏识也就罢了,没想到,冯队的儿子似乎也不遑多让,已被大人物带在了身边,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虎父无犬子”? 另外,被冯队一直看不上的儿子其实都混得很好,那总被他挂在嘴边当作骄傲的女儿呢,又得是如何的前途光明远大呢? 啧啧啧,这一家子,父亲、儿子、女儿,每一个都如此出色,莫不是要一起鲤鱼跃龙门,集体飞升了啊! 董平的目光如同追随明灯一般,愈发热切地落在队长冯矩身上。 他家里也有一子一女,除了孝顺一无是处,可把他愁坏了。 “家学渊源,这就是家学渊源呐,冯队把一对子女教育的好呐,等有机会了,我可得好好向冯队取取经。” 董平心里这般羡慕的思索着,其余队员内心也未尝没有同样的心思。 冯矩这一刻,似乎也接收到了队员们集体炙热的心声,但他的内心并没有涌起丝毫作为成功父亲的自得与喜悦,反而,只觉得心头有股无名火在噌噌噌的往头顶上窜。 冯矩深吸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对身后的队员吩咐道: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罢,冯矩就迈开步子,快步追了上去,皮靴在走廊上踩出沉重的回音。 距离在快速拉近,视野中那三人的背影逐渐清晰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其胸口别着一朵显眼的白,紧随其后的两人穿着笔挺的狱警制服,那制服的线条勾勒出他们挺拔的身姿。 冯矩的目光焦点却是落在冯睦身上。几乎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冯睦的变化非常大,不光光是脸颊好似多了些棱角,便是走路的姿态和气质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他印象中,冯睦走路时肩背是有点收紧的,显得会有点自卑畏缩,眼神也常木讷无神,看上去就是个废物模样,非常令人来气。 哪像现在这般…… 冯矩词穷,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块废铁被重塑成了钢? 冯矩眨眨眼睛,差点就觉得冯睦身体内也植入了机械义肢,否则他难以理解,短短一段时间不见,一个人如何能发生这般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甚至,冯矩在一瞬间竟然觉得,从这个曾经被视作废物的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的影子。这种感觉让他的心中泛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然后,冯矩就顿时觉得更来气了,那是一种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火气,就好像他宁愿儿子变回过去的废物,也不想看见他变成如今这副焕然一新的…..“人模人样”。 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三步并作两步,右手猛然抬起,狠狠地朝冯睦的后肩膀扣去。 冯矩靠近的瞬间,前方三人便同时有所感应,目光齐聚在冯矩身上。 钱欢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石无命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幽光,他的视线在冯矩裸露出的金属拳头上微微停顿了片刻。 冯睦转身站定,并未躲闪,而是任由那丑陋的机械手臂扣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神未有丝毫波澜。 “啪!”的一声碰响,隔着衣物布料发出金属与钢铁的碰撞声。 冯矩微微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身高窜了半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那古今无波的眼神,让他觉得异常陌生。 冯睦的面色保持着温和,对于刚才的偷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恼怒之情。 他的眼神异常平静,看待冯矩的目光,与他在监狱里看那些调皮的囚犯们并未有什么不同。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真是巧啊,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冯睦扫过冯矩头顶的血条——植入半改造体·冯矩[547/547],语气甚是尊敬与礼貌, “可以先把你新长出的黑手拿开吗,你弄皱我的衣服了。” 冯矩面露愕然,五指下意识的用了用力,制服肩膀当即被攥皱,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嘎吱声。 冯睦的面色依旧平静,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道: “衣服一旦皱了,就需要重新清洗和熨烫,这是一件颇为耗时的事情。 尽管我可以将这样的琐事交给囚犯们去处理,但囚犯们也有他们更为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我实在不愿意因为我的缘故,来占用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啊。” 冯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住漆黑的金属手掌,一点点的从自己肩膀上移开。 冯矩脸色剧变,手臂连动的关节拉扯,感受着从手指上传来的巨大力量,简直像是被一块工业铁钳钳住了似的。 他当即加大了力量,可手掌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机械手臂的关节传出了令人不安的摩擦声。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和聆听子女的请求啊……” (本章完) 第286章 逆子,你竟然敢..... “这怎么可能?我的手竟然被这逆子给挪开了?!!” 自从他装配了上帝武装cx-27捕猎型义肢之后,家中的桌椅板凳便屡屡惨遭毒手,铁质的防盗门把手更是被他捏得变形了两个。 尽管上帝武装cx-27捕猎型义肢的说明书上明文标注,这款义肢并不以力量见长,而是更侧重于灵巧性与多功能性。 但在冯矩浅薄的认知中,这种比较是相对于其它型号的义肢而言啊,对于寻常人的血肉之躯,机械义肢的力量一定是压倒性的吧。 冯矩脑子稍微有点混乱,自家儿子的根骨资质他从小看到大,自然是一清二楚,那是垃圾的要死,所以绝难在武道上突飞猛进,那就只能是…… 冯矩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目光仿佛要穿透冯睦的衣衫,去窥探那隐藏在衣服里的“钢铁之躯”。 他眼珠子转动,死死盯住冯睦那苍白有力的五根指头,心头很自然得出一个推断: “这逆子竟也植入了机械义肢,而且,他还精心改装,甚至连特派员都未能为我配备的人造皮肤都一应俱全?” 冯矩的额头上,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般突兀地鼓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血管在愤怒地跳动,汹涌的怒火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不,这股情绪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亿丝丝他不愿承认的妒忌,像是隐秘的毒蛇般在使劲噬咬他的心脏。 他,冯矩,能够拥有机械义肢,是几度险死还生,落得残废,最终将性命都卖给了特派员,才堪堪换来的。 然而,眼前这个逆子又是凭什么?他凭什么能够轻易得到这一切? 冯矩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如同被烈火煎烤,若是获得这份力量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冯矩只会笑得合不拢嘴。 但偏偏,不劳而获的竟然是他最看不上的废物儿子,冯矩的心态就彻底失衡了,他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被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所吞噬。 仿佛身为人父的尊严都被眼前的逆子给狠狠的践踏和侮辱了。 冯矩紧咬着牙关,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他全力催动着机械义肢,那藏在袖子内的齿轮与微型电机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 冯睦感受着机械手掌上不断加大的力量,脸色依旧温和,唯有在眼瞳深处,两抹如勾玉般暗红的微光掠过,转瞬即逝。 他低头凝视着冯矩眼中不讲道理浮出的怒火,平静道: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看起来,你甚至连我刚才跟你讲的话,你都没听进耳朵里啊。” 冯睦轻轻扭动头部,目光转向监狱长钱欢,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歉意,语气诚挚地说道: “钱狱长,非常抱歉,因我的原因让您耽误了返回监狱的时间,这实在是我的过失。” 钱欢微微一笑,他的视线在冯矩身上轻轻一扫,流露出理解与宽容,随即和颜悦色地冲冯睦劝慰道: “没关系的,咱们不是很赶时间,你可以慢慢处理,要不找个地方你和父亲坐下慢慢聊,父子之间嘛,有点矛盾说开了就好。” 站在一旁的石无命,面容平板,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的眼瞳悄然启动了录像功能,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冯睦手上同样加大了力量,24.2的力量值根本不是冯矩单凭一根机械义肢便能撼动的。 并非上帝武装cx-27捕猎型义肢不给力,而是冯矩自己就不行,他本身也难以发挥出这款义肢的全部威能。 非完全的改造体就是这种弊端,不伦不类的,还是非常受限于血肉的桎梏和影响。冯睦看都未看冯矩,只是对监狱长的理解表示感谢: “不必了,监狱长,我马上就处理好。” 冯睦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就如同那些有教养的子女,在为犯错的父母向他人道歉解释时一般。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可能是提早进入了更年期,情绪易怒而不稳定,容不得儿女对他有不同意见,但没关系的,我相信他慢慢会接受和改正的。” 话音未落,冯睦已暗自运转气血,五指微分,指尖如鹰爪般锐利,紧紧卡入金属手掌的缝隙之中。 随后,他的指节猛地一发力,“嘎吱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在空气中回荡,传入冯矩的耳中。 他怒火中烧,瞪大了眼睛,暴跳如雷地怒喝: “逆子!逆子!你竟然敢对你老子动手?!?!” 冯睦不为所动,转过头重新俯视冯矩,温声解释道: “父亲大人,你总是听不进去我讲的话,没办法,那我就只能用你能理解的话语来与你沟通了,这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 冯矩脸色铁青,他继续催动手臂,五根手指在使劲的收缩蜷起,跟冯睦的指节在摩擦。 冯睦指骨的皮肉被勒出淤紫,他能感受到骨指上有细微的裂纹浮现,但那些金属手指也被攥的有点变形。 冯睦咧嘴冲着冯矩笑出满口白牙: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你可以不在意我的手指断不断,但你可得准备好修理你手指的钱呐。” 冯矩的脸色骤变,原本紧握的手上力道不由得松了几分。 冯睦的笑意更加灿烂,他耐心而平和地继续讲述冯矩能听懂的道理: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就到这里放手吧,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了嘛,我的领导肯定会体谅我,但你身后的那些下属可未必不会看你笑话呦。” 冯矩是人生以来第一次,被儿子的道理所说服,他恶狠狠的瞪了眼冯睦,松开了金属手掌,低声又骂了句: “逆子,你这个不孝的逆子,我当初就应该……” 冯睦面上始终带着笑容,那有教养的姿态和冯矩气急败坏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任是旁边路人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过错吧。 冯睦松开五指,轻轻捋平肩上的褶皱,当然不可能再恢复平整,褶皱印子不重新洗一遍是熨不平的。 就像死掉的躯壳,不重新换个灵魂,是不会再活过来一样。 …….. (本章完) 第287章 爱,会将人推向深渊啊 冯睦耸耸肩膀,俯下身子侧在冯矩耳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微弱声音,幽幽道: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又看不上我,以后就不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这是我作为儿子,发自心底对你最最善意的劝告。 你有这功夫,不如多去关心关心我亲爱的妹妹,她和我不一样,她的成长路上可缺少不了你的关爱,呵呵——” 冯矩脸色愈发漆黑,他眼睛几乎要冒火似的瞪着冯睦: “雨槐,雨槐怎么了,你对你妹妹做什么了?” 冯睦在这一刻,却绽放了一个宛若太阳般刺眼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真挚,不带一丝虚伪,他说道: “我能对雨槐做什么呢? 她是我最深爱的妹妹,我视她如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的珍宝,我能对她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她重蹈我的覆辙啊。 倒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作为雨槐的哥哥,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不要总是对她寄予过高的希望。 她现在这个一样的年龄,心灵也跟朵一样孱弱,你寄予她过重的期望,可能会压垮她的。” 冯睦语气稍顿,他直起身子,轻轻抚摸了下胸口跳动的心脏,声音平静而富有哲理: “不爱会杀死一个人,就像没了雨水滋润的朵会枯萎凋零,但太过窒息的爱,同样会将一个人推入绝望的深渊啊,就像是被暴雨埋入泥泞里的腐烂之啊……” 冯睦这一刻是真心实意在提醒冯矩,他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愿意给别人一次纠正错误,改过自新的机会。 哪怕是冯矩,他也愿意一视同仁,就当是偿还对方引渡他来此方世界的福报吧。 毕竟,归根究底,他能借尸还魂到这个世界,功勋章上得有冯矩一半的功劳在里面。 初来乍到时,冯睦觉得这个世界太黑暗了,连呼吸都是痛苦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双眼,开始渐渐发现黑暗中的光明与色彩; 他的鼻子,开始渐渐呼吸到空气里弥漫的自由与甘甜; 他的嘴巴,开始渐渐品尝到食物里蕴含的营养与多汁了; 冯睦开始感受到这个世界迥异于前世的,独一无二的原汁原味的美丽了。 所以, 冯睦此刻是真心诚意劝导眼前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的,希冀他能认真的聆听和思考自己作为“儿子”的善言善语。 以此,抓住这拯救自己,更拯救女儿的…..可能还来得及的最后机会! 不然,人到中年,先失去儿子,再失去女儿,凶手还都是他自己,那可就是人间恐怖片了。 恐怖如斯,冯睦看了都是要好几晚睡不着觉的。 冯矩面色狰狞,他眼瞳冒火一样瞪着冯睦,斩钉截铁道: “我愚蠢的儿子,你在说什么鬼话,雨槐会重蹈你的覆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你妹妹可跟你不一样,她那么聪明孝顺,还那么努力上进,从来都不让我烦恼费心,雨槐跟你真的是哪哪都不一样。 你的妹妹以后会走到你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冯矩停顿了一下,深深吐出口恶气,冷笑道: “不过,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雨槐身上,而不应该盯着你这个逆子。” 冯矩咬牙说完,似是完全都不想从冯睦嘴里再多听见任何一个字,他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董平等一干原地等待的队员,看着冯矩冷着脸走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他们隔着远,所以听不见这父子二人亲密的对话,只看见冯矩亲切的把手搭在了他儿子肩头,然后又被儿子轻轻拽住,父子二人轻轻相拥了一下,好似说了些悄悄话。冯矩从队员们的脸色变幻上,大抵能猜测出他们内心在想些什么。 刚才队员们心里盘算求教他“育儿心得”时,他心里非常气愤,但如果,等会儿这些队员们不来求教他了,他的愤怒会加倍。 冯矩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然后转身面向众人,正色解释道: “我这儿子实在是越大越不成器,我刚才狠狠教训了他一通,我告诫他必须深刻反省,多向他妹妹学习,少惹得我生气。” 董平和其他队员闻言,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们看向冯矩的眼神中充满愈发钦佩,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冯队家教真是严格啊。 对了,听说冯队的女儿就在[假面]藏身的八中读书,这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若有机会,一定要悄悄观察一下,冯队的女儿究竟有多么出色,好回去教教自家的孩子……” 冯矩环视队员一圈,扭头从医院的侧门率队离开,他们所行的目的地赫然便是八中。 冯睦注视冯矩离开的背影,也不晓得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但他话都说的这般明白了,如果冯矩仍然无动于衷,那将来若再发生不忍言之事,无论是冯矩,还是冯雨槐,他俩都没道理来怪罪自己了吧。 未来会见证,究竟是父亲好还是哥哥好! 冯睦转头冲钱欢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很抱歉,让监狱长见笑了,我这位父亲,实在是,哎……” 钱欢笑了笑,善解人意的宽慰道: “父子之间是这样的,也许过个几天,你父亲就会消气,不再怪罪你了。” 冯睦慨然叹气,语气悲悯道: “我倒是不在乎他怪不怪罪我,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把我的话都听进去,免得他将来悔之晚矣啊。” 钱欢稍作沉吟,随后提议道: “这样吧,我给你批个假,你现在去跟你父亲再聊一聊?” 冯睦摇摇头,将个人的私事都抛之脑后,态度严肃地说道: “谢谢监狱长的好意,但现在是工作时间,这一点我还是拎得清的,我们还是赶紧回二监吧。” 钱欢对冯睦这种恪尽职守的态度表示赞许,他微微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被一阵急促的来电铃声打断。 冯睦裤兜里振动模式的手机同样也有来电进来,在嗡嗡振动。 冯睦并未接电话,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钱欢。 钱欢则迅速接起电话,将耳朵贴近话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整个人似都僵住在原地。 过了大约两秒钟,钱欢才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对着话筒的音调都拔高了几度: “等一下,你再说一遍,我刚没听清,你说监狱怎么了,死了多少人?” (本章完) 第288章 我馋你身子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几辆蓝白相间的车辆呼啸驶过,在道路上留下一串尾气。 冯矩静静地坐在后座上,他那金属制成的右手手指关节略微扭曲,无法像常人一样严丝合缝的攥紧。 “[假面]还没碰上,武器就先出现了磨损,气死我了。” 冯矩气得肝儿痛,又在心底狠狠骂了几声逆子。 然而,冯矩此刻,更多的想法则是,特派员给自己安装的植入体,似乎并不像他宣传的那样先进给力啊。 反正比不上逆子的,还不带皮肤! 当然,冯矩还是很感激特派员的,但那种感激正在被冲淡,他有种把自己的命贱卖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尚不强烈,但在冯矩的内心是埋下了一颗种子的。 和这颗种子一道埋下的是另一颗种子,冯睦最后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终究是让冯矩有点心神不宁。 冯矩微微皱起眉头,解锁了手机屏幕,手机桌面就是他和女儿冯雨槐的合影。 照片中,他身着没有一丝褶皱的制服,漆黑的右手紧握在胸前,女儿则偎依在他旁边,笑容一如既往的….. “好像有点不像以前了,雨槐的笑容好像不似以前那般生动了,照片里的笑容好像是僵硬寡淡了一点?” 冯矩心中暗自嘀咕,他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但最终,他还是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回了心底,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他摇头失笑一声,然后拨去了女儿的电话。 冯雨槐端着餐盘,将剩了一半的饭菜都倒进垃圾桶里。 走在前面的张璃釉不经意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然后回头,目光中满含关切地对冯雨槐问道: “雨槐,你怎么只吃了这么点?是不是觉得胃口不舒服?” 冯雨槐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张璃釉白皙的脖子上掠过,她舔舔唇齿间分泌的唾液,勉强挤出笑容道: “嗯,下午要和高年级的同学打擂台赛了,我有点紧张,所以吃不太下。” 翠翠轻快地从后方追上,然后像一只欢快的树袋熊一样,轻轻地跳起,挂在了冯雨槐的后背上。 她双手紧紧缠绕住冯雨槐的脖子,语气掩不住兴奋和喜悦的道: “雨槐你不要紧张,你已经从几所高校的联考中脱颖而出,成为高一组的前十六强了。 要知道,本次联考,只有最出色的学生才有机会向高年级的同学发起越级挑战啊,咱们寝室除了你可是全军覆没了呦。 雨槐,你真是太棒了,你是我们寝室的骄傲,我晚上奖励你跟我睡一个小被窝,嘻嘻嘻。” 晓娟站在一旁,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低声嘀咕道: “呸,翠翠,你好不要脸哦,你这哪里是奖励雨槐,你分明是在奖励你自己呀,我看你就是馋雨槐身子了。” 翠翠被拆穿后,不仅没有感到害臊,反而把冯雨槐抱得更紧,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冯雨槐的侧脸,从心底里发出赞美: “你们没发现吗?我们的雨槐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脸上一个毛孔都没有,皮肤也越来越白,还有头发异常漆黑柔顺,而且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我也说不上来的清新味儿。” 冯雨槐的面颊微微一僵,她嗅着翠翠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肉香,喉咙微微蠕动,咽下嗓子里的口水。她轻轻地将翠翠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低着头,声音柔和而细不可闻: “翠翠,我,我也馋你的身子呀。” 翠翠和晓娟只当冯雨槐也是在和她们玩笑,嘻嘻哈哈的推搡打趣,殊不知,冯雨槐这句话是发自心底,远比她俩认为的要更饱含炙热的感情。 冯雨槐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最近总是觉得越来越容易饿了。 那种饥饿,并不是肚子里的生理饥饿,也不是来源于傀母,因为有时候,她明明才刚进过食饱餐一顿,肚子明明已经塞饱了,但还是觉得饿。 那种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求不满,不是傀母的,而是来自于她自己的…..灵魂?!! 那是一种对食物的挑剔,傀母只需要新鲜,而她除了新鲜,还渴望其它的佐料加工。 就像是食物的烹饪,需要添加各种佐料,需要翻炒蒸煮等等工序,来刺激味蕾的享受,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咀嚼吞咽。 那是野兽的食法,她作为进化的更高级的人类,理应更讲究一点,不单单是果腹,而是要有滋味儿。 而这种滋味儿,她这些天,日常生活中随机遇到或选中的的陌生同学或老师,他们身上都没有,他们给冯雨槐的感觉,就像是白水煮肉一般寡淡,吞咽起来味同嚼蜡。 不是不能吃饱,而是不香,她想要的香味儿在….. 冯雨槐眼珠子诡异的转动了一圈,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张璃釉,看向晓娟,看向翠翠,她轻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湿润的红唇,那样子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与诱惑。 晓娟和翠翠都看呆了一瞬,两人一左一右搂住冯雨槐,假装生气地嗔怪道: 最近怎么都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呢?” 冯雨槐强压下内心的渴望,吸溜下口水,口齿有点含糊的像是在哽咽一样: “每次大家围坐一桌吃饭,我总是不可避免地想起雅芝,总觉得她依旧在我们中间,如果雅芝还在,她应该也能跻身十六强吧……” 晓娟的面色随之一暗,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哀伤: “是啊,雅芝那么出色,又那么勤奋,如果她还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寝室就能有两个骄傲了。” 翠翠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湿润,随即展颜,元气满满的说: “所以,雨槐你下午要加油啊,连带雅枝的那份一起,我们都会去给你加油的。” 张璃釉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深深地望了冯雨槐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不知是何故,就在方才冯雨槐轻舔红唇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似乎不经意间紧缩了一下,身体也涌现出一丝细微的寒意。 然而此刻,她望着冯雨槐那似乎带着哽咽的嗓音,心中仅余哀愁与痛楚。 冯雨槐的每一字每一句,如同细针刺入张璃釉的心房,让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与冯雨槐、晓娟和翠翠紧紧拥抱在一起。 她们低垂着头,脑袋亲密地挤成一团,张璃釉轻声细语地说道: “雨槐,那你更应该和我们一起吃饭,因为我也总觉得雅芝一直未曾离开我们,还在身边看着我们,她一定也希望,我们能像过去那样,每一天都待在一起。” 冯雨槐的头垂得更低了,她闭上眼睛,仿佛被这话深深触动了心弦,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声音喃喃哆嗦地说: “是的,你们说得对,雅芝也希望我们永远,永远,永远都待在一起……” (本章完) 第289章 上面跟[假面]一伙儿的? 电话那端传来的,是清冷而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冯矩蹙眉挂断了电话,座下的蓝白车也恰好停在了八中校园门口。 第八中学,作为武道联考的重要考场,近日采取了半开放式的管理模式,热情欢迎来各个学校的学生、家长、教师以及其他校外人士入内参观。 校园内人来人往,不仅有学生和家长的身影,还能看到电视台记者忙碌的身影,他们正为报道这次盛事做着准备。 这一次的武道联考,已经不单单是对学生们武道技能的一次大比,更是学校系统与执政府合作,共同展示政绩的一次重要机会。 它逐渐被当作一场盛大的活动来举办,旨在向公众展示武道教育的成果和学校的综合实力。 从明后天伊始,从各年级选出十六强,并完成第1轮越级挑战赛之后,再之后的每一场擂台比斗,都会在电视台进行同步直播。 这势必将本次武道联考推向更高的热度,引来更多的瞩目。 届时,将有来自教育系统的官员以及社会各界有影响力的显要人物作为嘉宾莅临现场。 可以说,九区首届武道联考的性质正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变化,有很多相关和不相关的人,都想借此机会捞一点或名或利上的好处。 至于这是否偏离了初衷,亦或者学生和老师的想法,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哪怕,第八中学近期刚刚发生了恶性连环杀人事件,且案件悬而未决,很可能尚在持续中,也根本阻碍不了这场盛大演出紧锣密鼓的进行下去。 下面人的诸多问题或不满,得到的回应只是上面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句: “加大安保力度,不容有失,谁出问题,谁扒衣服。” “有如此多重要嘉宾在,还有那么多摄像机在,就算学校里真藏匿了杀人犯,他还敢蹦出来当着摄像头杀人吗?” “总之有困难要举办,没有困难更要举办,上面定下来组织的盛况,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杀人犯就停下?” 总之现状就是,上面的人都很镇定,下面具体办事的人则就不好说有多慌了。 冯矩甚至都不需要出示证件,他身上的制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门口的保安瞅了他一眼就直接放行了。 这几天学校来往最多的,除了学生或老师的群体外,就是巡捕房和缉司的人了,他们的制服保安都已经看吐了。 当然,保安前几日所见的那批巡捕房和缉司的人,不是冯矩的这批。 那批是派来协助学校安保,维持“演出”秩序,以及若有意外,来保护嘉宾们的人身安全的。 那批捕头是由巡捕房的现任队长李晌带队的,与他一道配合的则是缉司的第三大队。 所以,李晌现在慌的心里直骂娘,他是好不容易费劲心力才从甄辨[假面]的漩涡中脱身,怎么就一转眼,又回到八中这个鬼地方了。这一次,他的确是不需要深入甄别[假面]的真实面貌了,而是而是直接肩负起安保工作的重任,确保这场盛大的活动能够安全、顺利地进行下去。 “这真的能顺利进行吗?” 李晌抬头望向校园中悬挂的鲜艳横幅,看着那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只觉得一阵眩晕袭上脑袋。 如果说之前的第八中学是一只米缸,而[假面]是其中潜藏的寄生虫,那么现在的第八中学已经被扩展成了一只巨大的米桶,你拿这考验里面的寄生虫会不会偷吃米粒? 你猜[假面]忍不忍得住? 李晌使劲晃动脑袋,眼神逡巡扫过那些扛着摄像头的记者,以及为了后期能剪辑更多“真人秀”素材,而悬挂在墙上,绑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摄像头。 李晌的心中不仅没有一丝温暖,反而感到一阵阵寒意,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站在一旁的常二丙也在环顾四周的摄像头,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着: “李队,我看了一下,摄像头真的很多,[假面]应该不敢出来作案。一旦他露面,被拍到的可能性太大了,他不可能那么愚蠢吧。” [假面]会不会犯蠢李晌不好妄下结论,但李晌以神探的名誉作保,常二丙是真的蠢。 他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常二丙,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问道: “我问你,[假面]为什么要叫[假面]呢?” 常二丙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回答道:“因为,他戴着[假面]?!!” 李晌轻轻按了按自己胀痛的眉心,语气缓慢而坚定地说:“是啊,他戴着[假面]啊,所以,他会怕摄像头吗?” 常二丙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摄像头上,顿时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直冲脑门,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他的脑袋冻得似欲裂开了似的。 常二丙深吸几口气,声音中难以抑制地透露出惊惶: “不行,李队,这个安保工作我们不能再接了,我们得赶紧去找议员,想办法推掉……” 李晌伸出指头堵住常二丙的嘴巴,咬着牙低声吼道: “怎么拒绝?再上演一次绑架侯秘书的戏码吗?” 是啊,上官指派的任务哪里那么好拒绝的,他俩已经拒绝了特派员,这回要是再拒绝议员,那他俩还不如直接原地脱了这身衣服好了。 李晌和常二丙对视一眼,那眼神俱都在无声的抱怨: “啥意思啊,我俩绑着脑袋,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跳出[假面]的漩涡,合着就是为了,现在又重新踩回这个更深的泥潭里?” 他俩很难不感受到一种,像是被命运恶意捉弄了的离奇愤怒。 李晌嘴里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他真恨不得,直接冲到那些做决定的大人物面前,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都敲碎,好看看他们脑子里是不是都装满了米浆?!! 李晌现在不得不严重怀疑,上面那些人跟[假面],搞不好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啊! ……. (本章完) 第290章 [假面]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队长刘蝎身着整洁的缉司制服,背倚着树干,正在闭目养神。 忽然,她的耳朵微微一动,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然后,她缓缓睁开眸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李晌和常二丙。 她刚才好像听到这两人在谈论[假面]? 刘蝎面色如常,她双手插兜走到二人身后,淡淡的开口问道: “你俩心率跳的很快,是察觉到什么危险了吗?” 常二丙不吭声,李晌转头看向刘蝎,眼神闪烁了几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狠狠咬牙低声道: “刘队,我必须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感觉到了危险,我是觉得咱们现在都坐在了一个炸药桶上,而且还是一个被电视直播的炸药桶。” 李晌此刻已经顾不上特派员所下达的“封口令”,因为这次的泥潭,比上一次的漩涡更加凶险。 上一次的漩涡,他们需要从50个[假面]中甄别揪出唯一的真的,说到底,是以他们为攻,[假面]为守的较量。 而这次的泥潭……则是他们守,[假面]攻。 众所周知,防守比攻击困难十倍不止。 尤其是那些摄像头,它们能不能揪出假面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的监视,无疑会束缚住巡捕房的手脚,让他们有很多手段都使不出来。 在某种意义上,这些摄像头并非站在他们这边的,反而更有可能成为[假面]的帮凶。 [假面]这次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所以,李晌也必须把更多人拖下水,不是为了盯防住[假面],而是为了,等出了事情,有更多的“同伴”来帮自己平摊责任。 刘蝎的瞳孔轻轻一缩,她非常配合地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晌略微斟酌了一番,然后缓缓答道: “前段时间八中死了几个学生,你知道吧,当时缉司也派人过来协助了,当时来的是缉司二队的苟信队长。” 刘蝎微微挑起眉头,语气毫无波澜: “我确实有所耳闻。那么,巡捕房到现在还没有破案吗?”” 李晌紧紧地揉搓着脸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面色阴郁地说道: “是的,案件尚未告破,凶手还藏在八中,因为有保密原则在,我不能跟你泄露太多,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凶手绝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杀人犯,他很可能是个食人的…..怪物。” 他稍作停顿,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刘蝎身上,一字一顿地强调: “我有种预感,他一定会在这段期间出来觅食狩猎的,而且是当着摄像头的面,所以,刘队,我迫切的需要你的帮助。” 刘蝎深深的看了眼李晌,那眼神李晌根本读不懂,但好在,刘蝎似被他说服,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答应了他的请求。 她对他说:“好,我帮你!” 与李晌的焦躁不安截然相反,冯矩漫步在校园之中,目光扫过那些悬挂的横幅和闪烁的摄像头,内心却是一片平静。 他才不管[假面]会不会继续犯案,他巴不得[假面]赶紧犯案好吧。 毕竟,冯矩又不负责安保,他这队人只负责揪出[假面],他们不需要对什么议员或嘉宾负责,他们只需要对特派员一个人负责就可以了。 至于米缸变成了米桶,还有那些摄像头,会不会增大他们揪出[假面]的难度? 冯矩的答案是不会,恰恰相反,他觉得当前的情况,反而会帮助他们更顺利的逮捕[假面]。 因为,他们接下来采用的破案手段,将绝对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破案方式。 虽然会引起一点点骚动,但绝对高效且精准。 冯矩一边走,一边随意的四处扫量,眼帘中不时闪过鲜艳的横幅。——热烈庆贺九区第一届高校武道联赛顺利展开。 ——热烈祝贺我校高一年级xxx,xxx,冯雨槐三位同学从低年级组中脱颖而出,荣获越级赛资格。 ——热烈欢迎著名科学家左白先生来我校参观…… 冯矩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在横幅上捕捉到了自己女儿的名字,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董平站在一旁,识趣地夸赞道: “冯队,这位是你家女儿吧?真是厉害,了不起啊,越级挑战赛啊,这应该是能在电视上都露脸了,前途是一片光明远大啊。” 冯矩笑了笑,很是谦虚的摆摆黑手,说道: “哪里哪里,她还差得远呢,不过是在学生间取得点微不足道的成绩,但放到更大的舞台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什么时候,她能够像那位科学家左白一样,名字能够单独挂出来,受到大家的尊敬和认可,才算是对得起我对她的付出和培养了。” 董平等一干队员都沉默了,被队长的格局给震撼到了。 他们不禁反思,为什么队长的女儿如此优秀,而他们的子女却都平平无奇,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对子女的要求和期望都太低了。 冯矩注意到队员们的沉默,感到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巧妙地转换了话题: “对了,你们都知道左白吗?” 董平和队员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冯矩其实在此之前对左白也所知甚少,他就是个捕头,对科技领域不是很关心。 但自从他更换了一条先进的机械臂后,他对“植入与改造体”这一科学领域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像是当你被送了一辆车后,哪怕你此前对车再不感兴趣,你也会开始涉猎关于车辆的各种知识,且很快就能了解的颇深。 而左白,就是“植入与改造体”这一新兴科技领域内,近年来,在下城内最声名大噪的科学家。 冯矩随即向在场的队员们简单解释了一下左白何许人也。 大体就是六区杰出青年,明星科学家,新兴科研领域的新生代带头人等等,都是冯矩从网络上看见的美好内容。 随后,冯矩轻轻叹息,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期望: “……如果我的女儿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得到左白的青睐,能接受他哪怕一点点的指导,那她未来的路才叫真的窥见光明了啊。” 当然,冯矩口中的“左白”,并不是非要特指左白,而是代表所有具备“左白”这类优秀特征的人物。 冯矩内心深处渴望着,能有一位“左白”,在未来某一天,成为他女儿提携者或引路人。 而若那个人真是左白本人,那自然是最理想不过了。 毕竟,左白不光优秀,还很年轻,网络上流传的照片也都很英俊,如果能站在女儿旁边,那的确是很搭配。 冯矩只是憧憬,但他不知道的是,命运或许是为了回馈他伟大的父爱,他的这份憧憬,很快就要在不远的将来,被编织成现实了。 只是当梦想照进现实的时候,冯矩真的会喜笑颜开吗,还是……. (本章完) 第291章 当梦想逐渐照进现实,你会笑吗? 冯矩一边憧憬一边在校园内走着。 或许是父女间那份难以言喻的心灵感应,尽管电话联系不上,他也在茫茫多攒动的人头中,找见了那几颗抱在一起,脑袋互相贴贴的女生们。 冯矩一眼就看见了那几颗脑袋中,属于自家女儿的后脑勺。 这一幕看起来就很温馨。 冯矩没有过去打扰,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冯矩暗骂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才会被逆子的三言两语所挑拨给扰乱心神。 实际上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雨槐那么优秀,从不令自己失望,怎么可能会被压垮呢? 雨槐从小就被自己视作掌上明珠,家里所有的爱与温暖都倾注在她身上。 不光家里,学校的每个老师也都喜欢她,周围的同学也都喜欢围绕在她身边。 她从生下来就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跟逆子那粪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完全不一样。 还什么太过窒息的爱,同样会将一个人推入绝望的深渊,就像是被暴雨埋入泥泞里的腐烂之? 简直狗屁不通! 源源不绝的爱和期许,只会是最美的肥料,让朵生长和绽放的更加美丽好吧。 “那逆子懂个屁啊,他就是走狗屎运被大人物瞎眼看上了,稍有点实力,就敢反过来教育老子了,哼,这逆子真是不孝,他就是嫉妒他妹妹罢了,可怜可恨!!” 冯矩心底冷笑几声,愈发觉得自己从未做错过什么,无论是对逆子还是对女儿,他做的都无可指摘。 “我的雨槐,以后一定会得到更大更大的人物的青睐和栽培,取得比那逆子永远无法想象的光明成就。” 如此想着,冯矩心中的一点阴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抑制的舒畅与自豪。 他转身离开,董平紧跟其后,有点费解的的问道: “冯队,那位是你女儿吧?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呢?” 冯矩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淡淡地吩咐道: “不必了,现在时间紧迫,让所有兄弟都给我散开,记住每个摄像头的位置和角度,还有,再确认一遍每一个[假面]的位置……” 冯矩不自觉的捏攥了下冰冷的五指,从齿缝中吐出的声音冷的跟冰碴子似的: “今天晚上,咱们就开始逐个破案!” 冯矩离去的太快,未曾留意意斜侧方人群中,一位身着休闲装扮、身材笔挺、容貌较之网上照片更显英挺的男子,正以与他同样深沉而饱含爱意的目光,凝视着他刚才关注的方向。 男子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框,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低声呢喃着: “女孩子们多么青春而美好的一幕啊,让灵魂都为之触动,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把她放在枕边啊!” 男人身后的跟班研究员,听着导师仿佛沉浸在缱绻梦境中的低语,不由得心中一颤,面皮打了个哆嗦。 他犹记得年轻时在网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我想跟你一起睡觉是流氓,我想跟你一起起床是诗人,他当时深以为然,直到他遇见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导师。 导师说的是我想把你放在枕边,这究竟是流氓的直白,还是诗人的浪漫,又或者…..食人的浪漫?!! 当研究员陷入哲思的时候,男人轻轻嗅了嗅空气中人潮汹涌的味道,眉头微微蹙了蹙。 研究员迅速收敛心神,快速地向前迈出一步,习惯性的从口袋里取出一瓶特制的香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在男人的衣领上轻喷了几下。 那香水的气息清新而宜人,其中蕴含了多种天然植物的精华,瞬间让周围的空气焕然一新,变得格外清爽,而最特别的是香水里融合了一点点……福尔马林水的成分。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目光温和地看着这些年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仅剩下的唯一一个让他感到满意的研究生学员,轻声问道: “我可爱的小家伙们到哪里了?” 研究员收起香水瓶子,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路边的排水沟,小声回答道: “精英小队已经顺利潜入,导师的小家伙们都已经安顿好了,就是……” 他稍作停顿,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然后继续小声说道: “这所学校如今遍布摄像头,并且还是实时直播,我担心……到时候,会不会太过显眼,太引人瞩目了?” 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却浮起神圣般的光芒,语气幽幽地说道: “我可爱的小家伙们自诞生以来,将要头一次面向公众的正式亮相,如此有纪念价值的时刻,自然需要一场与之相匹配的‘发布会’来记录和保存。 我不怕引人瞩目,我只怕不够引人瞩目啊!!!” 男人一边解释一边转而露出了斯文的笑容,目光看向迎面走来的一群衣着光鲜的校领导身上。 校长疾步流星的大步走来,热情的握住了男人的手,笑声爽朗地说道: “左白教授,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武道联赛正赛要从明天才开幕,我们以为您明早才会过来……” 左白礼貌的与校长握了握手,真诚的笑道: “校长客气了,是我来早了,我今天就是过来逛逛,重温一下学校的氛围。 诚实地讲,自从我离开校园,投身于实验室的忙碌日常,我最为怀念的,便是那些年在校园里度过的无忧时光。 今日踏入八中的校园,目睹这些洋溢着青春活力、充满朝气的孩子们,我仿佛瞬间被带回了那段曾经美好的学生岁月,真是令人怀念啊。” 校长哈哈大笑:“那看起来我们八中校园气氛还不错?” 左白教授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慨: “的确如此,我从这些孩子们纯真年轻的脸庞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真好。” 校长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热情地握住左白的手,力度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要不跟我们学校的孩子们一起合个影?” 随着校长的话音落下,周围的记者们早已带着摄影师紧凑地围了过来。 左白似乎有些招架不住校长的热络,他露出了知识分子特有的腼腆笑容,只得同意了这一提议。 而,说是跟学生们合影,实则,话音刚落,一干校领导就将校长和左白簇拥在镜头中央,只在镜头的边角留下了几个空位。 校务处的领导热心地指挥着各人的站位,一边转头对身边的人交代: “去挑几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来,和领导们一起合个影。” 左白站在中央,温文尔雅地打断了校务处领导的话,随意地向远处一指,微笑着说道: “不必那么费心,我看那边的那几位女同学就挺合适的。” (本章完) 第292章 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那张老旧照片 冯雨槐陶醉而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那股香味儿甚至不需要剥皮放血,就已经从同寝室友们的柔顺的发丝上,白皙的脖子上,乃至她们呼吸吐出的热气里透出来了。 按照烹饪的角度来说,就是她们不需要再添加多余的佐料了,她们早已经都被腌入味儿了。 接着,冯雨槐又捕捉到了一丝更加浓烈的骨头香味儿,那气味儿虽然只停留了一瞬,但空气中残留的香气却久久不散。 犹如无尽的诱惑,刺激着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不停吞咽着口水。 “是父亲,父亲刚才来过了,又走了?” 冯雨槐闻香识人,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下心头的饥饿感,她眼中充满了温暖的爱意,目光细致的扫量过每位闺蜜的五官,而后又温柔地落在冯矩消失的路口。 在这一刻,冯雨槐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超越了世俗意义的大彻大悟: “既然我们这些好朋友都渴望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那么一家人的话,就必然更渴望团团圆圆永不分离吧。” 张璃釉看着冯雨槐深情注视自己的视线,莫名地刚才那股令人心悸的诡异感又浮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巴,刚准备说什么。 “喂,你们几个是高一的吧,运气还挺好的,过来跟各位校领导还有左白教授一块儿照个相。” 校务处的小领导跑过来冲几人招手,语气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张璃釉到嘴边的话,也打断了冯雨槐升华到新境界的人生感悟。 冯雨槐一行人应声走来,顺从地站到了相机镜头的边缘位置。 尽管冯雨槐在校园内已经崭露头角,小有成绩,但眼前这些校领导也根本不认得她是谁。 她同样也不怎么认得这些平时很少在学生面前露面的校领导,更不认得那个被簇拥在中央的左白教授。 而这群彼此不认得的人,面对镜头的瞬间,却都奇迹般地无需任何引导,每个人都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了,比日常真笑还要灿烂百倍的漂亮笑脸。 或许,这正验证了李晌神探的那句话——摄像头会成为[假面]的帮凶。 不是摄像头要帮助[假面],而是因为,在摄像头下,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以假乱真的……假面!!! 照片很快便拍摄完成,校领导们相互簇拥着,如同潮水般集体退场。 冯雨槐的目光跟随着那些离去的背影,她微微皱起眉头,困惑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在残留的气味儿里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熟悉气味。 这种味道她永远都忘不了,是烙印在她记忆深处最深的味道。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她在那个诊所阴暗的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当时那个屋子里就飘满了这种味道。 晓娟轻轻地扯了扯冯雨槐的衣角,小声的说道:“照完相了,咱们回宿舍去吧。” 冯雨槐飘散的思绪,轻轻点头。 这时,翠翠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跑了回来。 刚才一照完相,翠翠就跑开了,她性格跳脱,平日里惯会一惊一乍,舍友也都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翠翠快跑回来,咋咋呼呼道:“哎呀,你们怎么不等我呀?” 说完,她也不恼,反而大大方方地摊开了手,兴高采烈的说:“看看,我给大家要回来了什么。” 几人好奇地望向翠翠的手心,只见她手中平摊着一张照片,是她刚刚大着胆子去向拍照的摄影师讨要的。 翠翠一边将照片递给大家,一边笑嘻嘻的抱怨道: “那个摄影师明明一连拍了好几张,我磨破了嘴皮子,他才挑挑拣拣给了我一张没照好的,不过幸好我们几个都长得漂亮,随便怎么拍都是美少女一枚,嘻嘻。” 张璃釉低头看着照片,就是张寻常的拍立得照片,照片因为曝光过度,中心部位的人影有些朦胧,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而照片的边角却意外地保持了清晰。 就好似边角的她们成了主角,而那些中间的主角们虚化成了背景。 张璃釉低头怔怔看入了神,她看着照片角落,她们四个站成一排,圈成一角。 冯雨槐静静地站在最内侧,靠着不知名的校领导,笑容端庄甜美。 但可能是由于她恰好站在曝光过度的光圈附近,侧脸被柔和的光晕渲染得有些许模糊,给人一种淡淡的失真感,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紧挨着冯雨槐的是晓娟,她习惯性地轻轻挽着冯雨槐的胳膊,头部微微偏向冯雨槐一侧,笑容腼腆而羞涩。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晓娟旁边的是翠翠,她张开胳膊尽可能的伸长,摆成“一”字穿过四人后脑,似要将大家永远搂在一起,笑得大大咧咧的露出几颗虎牙。 而她自己则站在最外边,靠着一棵树,树下映出几人融成一体的影子。 柔和的光晕,交融的影子,四个身影紧紧相依,缩成一角…..一切看似寻常,却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张璃釉的心弦,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湿润的眼眶模糊了照片,也恍惚了时间,张璃釉感到一阵莫名的痛楚,她忽然生出不安的预感,照片上定格的这一幕,将永远留在这一刻,在未来再也不会出现了。 就像是记忆里那张泛黄的老旧照片,被小心翼翼地收起锁在了箱子的最底层,却再也….. 找不回那把配套开锁的钥匙。 ……. 在同一时刻,九区第二监狱内,高科技的安全系统取代了传统的钥匙门锁。 一扇需要虹膜验证的金属门前,一颗血淋淋的眼球被残忍地塞入虹膜识别器中,厚重的金属门打了开来,却怎么也合不回去。 门底下缺了颗眼睛的的头颅滚落在地,圆滚滚地卡在门缝中,宛如孩童遗落的皮球无意间卡在了卧室门下。 但这里并非儿戏的场所,只有一群浑身湿透,衣物和发丝上不断滴落血珠的囚犯。 他们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内心的狂乱与亢奋,,在一地血泞中对着头顶的监视器笑得像一群玩疯了的孩子。 而他们的“玩具”,就是那一个个被残忍撕扯、肢离破碎的狱警牌……人偶?!! (本章完) 第293章 谁是玩具,谁是人偶? 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眼睛缓缓对准了距离最近的人偶。 那扭曲的人偶四肢都被拗断,状如麻的骨折处,森白的骨骼刺破皮肉,从破裂的衣服布料里中露出,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红色的颜料缓缓流淌在地上。 那人偶被一条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正对着摄像头,就像是家里的大孩子在对着摄像头给那头的家长们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人偶脸上的表情做的异常逼真,惟妙惟肖的惊恐万状,尤其是当被扯动间还会发出类似“尖叫鸡”的尖利嘶叫。 声音透过空气,在满屋子回荡,然后便会传染似的引起更多“尖叫鸡”发出回应。 而那些穿着统一服装,把衣服都打湿弄脏的的大孩子们,却似乎爱极了“尖叫鸡”的音效。 每当尖叫声响起,他们的笑声便越发响亮,隔着监视器,窥屏的家长们都可以感受到大孩子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所释放出的酣畅淋漓的解压。 但压力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方转移到另一方。 和监控下的欢声笑语不同,窥屏的那一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屋内的温度低得令人脸都被冻成铁青色了。 钱欢的目光死死的盯住监控器,旁边的狱警则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聚焦,将画面精准地对准了人偶的脖颈。 在镜头的放大下,可以看到人偶脖子上悬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上串着一个染血的胸牌,胸牌上清晰地写着人偶出厂的编号和名字。 编号:9q20073 姓名:王飛 厂家设计的真好,甚至还给每个人偶都取了名字,可奇怪的是这些购买人偶的家长们似乎对这种逼真很不满意咧。 奇怪,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哦,原来他们不是人偶,他们是…… 钱欢猛地扭过头,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死死的盯住赵刑,声音低沉而阴冷: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过,死监区绝不会出任何纰漏吗?你当时是如何对我承诺的?你不是说那些死囚犯都像人偶一样,被牢牢束缚,无法动弹分毫吗?” 赵刑的面色苍白如纸,他不敢直视监狱长那仿佛能杀人般的眼神,只是低头,声音沉重地说道: “是的,监狱长,平日里他们确实连稍微动弹一下都极为困难。” 赵刑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 “监狱长,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们死监区平日里对死囚的管束是整座监狱里最严的。” “我很清楚,这些死囚,在外面都是犯了重罪的,都非常危险。” “所以,这些死囚犯从被关入我管理的监区的第一天开始,就都被半沉入水牢,手脚都被通电的铁链拴住,他们平日里莫要说活动了,就是拉屎撒尿都得站着在水池里解决。” “便是吃饭我也不允许解开他们的索链,是让狱警提着桶一个个去喂的,食物以前都掺了麻醉药,他们每天就都基本昏睡在自己的屎尿池子里,比人偶还不如。” “后来,有了圣光制药给咱们二监统一调制的营养餐,死监区的囚犯们清醒过来的时间才变多了,但也依旧拴锁着铁链,不过是从昏死的人偶变成了半死不活的人偶…..” 钱欢知道赵刑说的是实情,他之前参观过死监区,那片空气的确常年弥漫着浓烈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便是赵刑现在低头说话,他都能闻到对方嘴里吐出的异常清新的口气,那种与众不同的清新味儿已经渗入他的肺腑了。其他几个监区也多有人多次提议,希望在食堂单独划出个vip区域专供死监区的狱警用餐,整个二监都一致认为死监区的狱警配得上这份特殊待遇。 vip餐厅还在做设计图,但看眼前这惨况,或许可以省下这笔开支了。 钱欢冷声打断赵刑的解释,狠声问道: “不要跟我讲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就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底下的狱警,现在反而都变成了你口中那群人偶的玩具?” 赵刑哑口无言,他的头垂得更低,几乎埋入了胸前,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直以来,死监区的管理都很平稳,从未出过纰漏。 唯一的不一样,就是这两周开始实施[末尾淘汰制],死囚犯溺死的数量比之前多了几倍,水池子比以往都清澈了些……” 钱欢额头溢出黑线,他猛然起身,走近赵刑一把扯住后者的衣领,怒不可遏的问道: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喽,认为死监区的这次暴动是我造成的?” 赵刑连忙止声,他缓缓抬起头,血丝密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对上钱欢的双眸,悲愤的惨笑一声道: “不敢,害得这么多兄弟丧了性命,这一切都是我这个监区长的失职,我已经没有颜面继续担任监区长的职务,请监狱长即刻免除我的职位。” 赵刑没有给钱欢留下任何回应的机会,便抬起手臂,毅然决然地扯下了胸前的徽章,那是监区长的象征。 他的动作愤怒而有力,将徽章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钱欢的面色微微一滞,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难以发泄。 他之前就动过撤掉赵刑的念头,其实何止赵刑,二监几个监区长他都想撤掉,全换成自己提拔的新人。 所以,他才搞出了[末尾淘汰制]出来,可绝不是现在,绝不是此刻,在眼下这个乱糟糟的节骨眼上以这种方式啊。 赵刑却似乎已顾不上那么多,他猛地挣脱了钱欢的掌握,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形象全无,放声痛哭起来: “监狱长,是我赵刑不称职,是我害了他们啊!我不奢求您能宽恕我,监狱长,我只求您想办法,把我那些还没死掉,还有口气,被囚犯们劫持的狱警兄弟们都救出来啊。” “我求求您了,真的,真的,一个都不能再死了啊啊啊啊——” 赵刑的声音越来越高,跟监控里“尖叫鸡”的声音越来越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尽全力嘶喊出声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无助的哀求。 当真是令见者动容,闻者落泪。 于是,所有狱警的目光都下意识的跟随着赵刑的声音,就如同被演奏家的指挥棒指引一般,一个个全都看向了监狱长钱欢。 冯睦同样身处其中,面色同样悲戚而寄托希望的看过去,只是他眼神底却是一片冰冷森然。 他嘴里轻吐出口气,帮着跪在地上掩面大哭的赵刑,幽幽吐出了一个象棋盘上的术语: “将军!” (本章完) 第294章 最坏的答案 这一刻,在冯睦的视角里,跪着的像是站着的,站着的却似跪着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钱欢的手臂悬在半空,脖子僵硬的转动低下脑袋,脸上的愤怒都凝固住了。 感受到周围无数目光如同热切的火焰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目光中蕴含的滚烫期望,仿佛要将他熔化。 他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可是他,救不了那些狱警的命啊。 钱欢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收回了紧握空气的手掌,接着,他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抓掉在地上的徽章。 赵刑掩面痛哭,眼睛都被泪水蜇的睁不开了,却依旧有所觉察似的,抢先一步,跪着挪动一步,用徽章压在了大腿膝盖下。 钱欢手慢半拍,面皮抽搐,面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他心中或许有千万个愤怒的念头,但最终只在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三分笑意。 他双手搭在赵刑的双肩,一字一顿道: “赵监区长,何必说如此气话,你的下属们正命悬一线,你这时候要临阵脱逃不成?” 赵刑却只低头不顾,完全听不进去钱欢的道理,将被悲痛冲垮心神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的声音哽咽而颤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 “是我无能,是我害了他们啊,监狱长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他都哭得如此凄惨,自践脸面,大喊自己无能了,你还能拿他怎样呢,难道你作为监狱长,还能一起摘掉徽章,陪他在地上一起哭不成? 钱欢死死扣住赵刑双肩,隔着衣料把后者肩膀都抠出血了。 赵刑的双肩在剧烈地颤抖着,霎时哭得更凄惨了,连带着那捂住脸颊的双手也在细微地颤动着。 然而那染着鼻涕和泪水的手掌下的嘴角,则缓缓勾起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弧度。 娄站长分配给他的死亡kpi,他就要完成了。 而且他不光是要完成了,更打算让让监狱长钱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替他完成。 “啊啊啊——” 监控中陡然又传来凄厉而高亢的尖叫鸡惨叫,观看着监控的狱警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惊恐,他紧张地转向钱欢,声音急切而颤抖: “监狱长,不好了!囚犯正在扯……扯王飛的脖子。” 这报告是对钱欢说的,但那沉甸甸的重量却也传达给了屋内的每一个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便连一直处于悲痛中的赵刑,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也停止了一瞬。 钱欢手掌猛然松开,连忙起身扭头看向监控。 只见监控画面中,疯狂大笑的囚犯,单脚踩在王飛的胸口抵在墙壁上,两只手掌则像托着碗口一样托住王飛的下巴,然后猝然发力。 王飛的脖子都被拉长了,皮肤和肌肉首先撕裂,如同藕断丝连般地在拉扯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紧接着,喉管和骨骼也被无情地扯拽出来,暴露在冷酷的空气中。 最终,随着一股血泉的喷涌,王飛的头部变形,旋转着撞击到了摄像头上,血四溅,整个监控屏幕瞬间被染成了一片殷红色。 钱欢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当着摄像头如此残忍的被杀死,钱欢还是第1次见,那种视觉冲击的效果,让钱欢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钱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狞声道:“再报告一遍,死监区当前的情况。”狱警连忙回答道:“死监区一共有124间牢水牢,超过半数已经被打开,有至少500名死囚脱困,参与了此次暴动。” “死监区今日值勤101位狱警,通过监控确认,已有21名狱警,哦不对,加上王飛狱警,现在已有22名狱警可以确认完全死亡。” 狱警一边汇报,一边擦擦头上的冷汗,二监自建立以来,并非未出现过暴动和镇压,但大多死的都是囚犯,如此规模的狱警死亡事件,还是第一次。 而且肉眼可见的,22名数字绝非最终的数量。 狱警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同样通过监控确认,有33名狱警被拗断了四肢,正在遭受残忍的折磨。” 得益于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每一幕狱警遭受折磨的惨烈场景都被细致地捕捉,分割成无数个缩小的画面。 此刻,俱都一同展现在监控中心那宽广的大屏幕上,组成了一张巨大的触目惊心的全景图。 钱欢额头上的血管都暴凸起来,在跳动。 冯睦轻轻叹息一声,随即从队列中走出,面对屋内所有的狱警,他沉声说道: “我建议,现在所有人都把手机主动上交出来,等候监狱长处理完暴乱后再还给大家。 在此期间,希望大家不要通过任何途径,将二监内的消息,尤其是这些残忍的画面流露到外面。” 钱欢稍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对冯睦命令道: “没错,所有人手机现在全部上交,冯睦你来收。” 二监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暴动,消息肯定是封锁不住的,说不定此刻,执政府和监狱系统的上层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但,该封锁还是要封锁,至少要减少更多血腥的图片或画面流传到网络上去。 钱欢一边下令一边对观看监控的狱警继续道:“你不要停,接着汇报。” 监控屏幕前的技术狱警闻言,立刻恢复了汇报,声音略显颤抖,却尽力保持着镇定: “报告监狱长,我查询了所有监控,尚有46名狱警下落不明,目前并未出现在监控视野中。 据初步判断,他们大概率是被囚犯们控制,并被关押在死监区的水牢里了。” 钱欢对此答案并不意外,他蹙眉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技术狱警点了点头:“我调查了一下监控,有看见他们被关进水牢前的画面,所以,他们应该是还活着的。” 技术狱警一边说,一边匆忙调出了其中一些狱警,被囚犯们踹入进水牢里的监控录像。 尽管录像只是零星的片段,却足以证实技术狱警的推断无误。 “果然是最坏的答案。” 钱欢面上稍松口气,心底则愈发烦躁,实话说,他其实更希望听到的是那些狱警已经全都被囚犯杀死的答案。 ……. (本章完) 第295章 催生疯魔,何等大爱 因为那样,他再下达后续命令时,能少一点压力和阻力。 钱欢脸色阴沉到极点,他深吸几口气,问道:“死监区各个出口通道的情况?” 技术狱警回答道:“暴动发生的第一时间,赵监区长就下令封锁了。” 技术狱警调控监控画面,就看见三条通道连向其他区域的走廊通道,墙壁内的机枪都已经伸探出来,全无死角的对准了走廊里的每一个位置。 而在机枪位后面,则是从其他监区调来的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狱警正整装待发,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冲进去进行无差别镇压了。 不,用“镇压”来形容似乎太过含蓄,应该用“血洗”来描绘。 钱欢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血洗的结果不言而喻,到时鞋底踩过去的血污里,谁能分得清哪些是囚犯的,哪些又是被劫持的狱警的。 钱欢眼神阴森森的俯瞰着脚下的赵刑,似乎能透视见对方手掌下面嘴角咧出的弧度。 “真是够狠!” 钱欢意识到自己终究是小觑了这些监区长,他也没料到,这些监区长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逼自己引咎下台,竟然能使出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钱欢感觉自己就像是棋盘上被逼入死角的“帅”,接下来无论往哪个方向移动,都是错路,都是死棋! 如果给他一些时间,钱欢未必想不出破局的生路。 但是,那监控屏幕中不时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尖叫鸡”声,就像是棋盘旁倒计时的沙漏,提醒他时间已经见底了。 他没有时间思考,他不得不立刻落子。 钱欢眉头紧蹙成疙瘩,他首先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石无命,压低声音问道: “你能把里面的狱警救出来吗?” 石无命的改造植入体是点在杀人上的,可不是点在救人上的,虽然他觉得凭恃他的实力,抢在囚犯动手前,救下一两个狱警并不困难。 但,他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 他跟钱欢的合同只包括保护对方的人身安全,可不包括替对方做事。 石无命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钱狱长实在太高看我了,这么多囚犯,便是杀都得杀一会儿,哪里来得及救人?” 钱欢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心里的幻想彻底破灭,在他眼中,石无命就是眼下二监武力值最高的人,这是用对方那双[骨态侦测眼]认证过的。 石无命既然说不行,那就是没可能了。 石无命可能也觉得自己回答的过于冷酷,他想了想,又连忙换上温暖的微笑,补充道: “不过我虽然救不了人,但我可以帮你,标注一下那群死囚里的高危人物。” 钱欢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冷笑一声道:“谢谢你的好意,这就不必了。” 石无命的帮助当然不是免费的,而是按人头计数的,钱欢虽然出手阔绰,但也不愿意为一群死人钱。 甭管这群死囚是如何挣脱了沉重的镣铐,又是如何恢复了些许气血武力,但等会儿面对成建制的火力洗地,他们现在对着镜头笑的有多猖狂,等会儿就会死的有多难看。 这一点钱欢是不用怀疑的,因为监狱在设计之初便预想到了囚犯暴动的潜在风险。地形布局上都是最直观的长方形回廊,每一条走廊都狭窄而笔直,这样的结构天然限制了武功的发挥空间,却极大地增强了热武器洗地的威力。 可以说这种地形,天然就限制了武功腾挪施展的空间,而成倍加强了热武器洗地的威力。 而平时狱警巡视时,是不配枪的,这也就是说,死监区内暴动的囚犯们,此刻,手上拥有的武器就是他们的血肉之躯,以及从狱警手里抢走的电棍了。 钱欢询问石无命的时候,冯睦已经默默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上来。 钱欢注意到冯睦,忽而眼睛一亮,开口问道:“冯睦,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冯睦知道钱欢在问什么,而且在他的心中的确酝酿着上中下三策,分别是邪道办法,诡道办法,疯道办法。 听策略名字就知道,显然没有一条适合说与外人听的。 最重要的是,冯睦这一次并不想帮监狱长,他也想要逼一逼监狱长。 他觉得监狱长最近稍有点懈怠了,没有之前那么疯了,这样不好,无形中会拖慢冯睦追求进步的节奏。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监狱暴动,在冯睦眼中不啻为一剂猛烈的强心针。 近百条狱警的死亡,一旦都算在监狱长头上,对方想不疯魔都不行。 一个人即将蜕变疯魔,冯睦是乐见其成的,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阻拦。 哦,也不对,冯睦是个仁慈的人,他对那些即将死去的死囚们,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的。 但是,冯睦对监狱长寄予非常深的厚望,就像是冯矩寄希望于冯雨槐一般,冯睦也愿意为了帮助钱欢更好的成长而承受一些损耗。 没办法,成长就是这样的残酷,成长就注定伴随着向其他人索取。 世界的规律如此,监狱这座大家庭也不能幸免,冯睦想要催生钱欢长的更高更疯,就必须忍痛让其他家人们做出牺牲,成为滋养钱欢生长的肥。 曾经的冯矩就是这般对待冯睦的,只不过冯矩的态度过于冰冷功利,太令人寒心,而冯睦不一样,他是个让人暖心的人。 冯睦脸上露出浓浓的悲戚,他看着钱欢长叹口气道: “监狱长,我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对于您而言很困难,但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并理解。” 冯睦停顿了一下,又抬头看向监控大屏幕上的全景图,将那一张张囚犯和狱警的脸孔都尽收眼底。 他脸色微微变幻,面色悲痛,声音都有一点点哽咽似的沙哑道: “而且,我想他们也都会理解您的!” 冯睦并未像赵刑那般哭的撕心裂肺,但那种内敛的强自压抑住的悲痛,也同样令人动容,且更显得情真意切。 钱欢深深地看了眼冯睦,似被他的话语所鼓励,获得了成长的担当和勇气,周围那些狱警也感受到了一些慰藉的力量。 只不过,他们还是都太肤浅了,没能真正体悟冯睦话语里的力量。 冯睦口中的他们,不光是他们以为的他们,还有他们之外的他们…… 这是一种何等的大爱啊!!! (本章完) 第296章 全面攻击,一个不留 屋子内针落可闻。 气氛已经铺垫烘托到这儿了,傻子都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们中的一些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痛,另一些人则显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怒。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想的,他们的嘴唇却都似被缝上了针线一般,愣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开口。 哪怕是跪在地上的赵刑此刻都暂歇了哭声,哭红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钱欢,眼神僵硬而复杂。 技术狱警忽地举手,打破了室内的沉寂:“监狱长,217号监控画面出现异常,有囚犯提出谈判请求。” 钱欢神色漠然的看向监控屏,217号监控画面即刻被放大,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刚才扯断王飛脖子的囚犯。 后者似乎是这次暴动的主犯之一,身后围拢了一批同样浑身染血的囚犯,而在他们面前则像是堆麻袋似的堆了一摞七八个狱警。 每一个都被拗断了四肢,只剩下脑袋无力的向后仰着,从各个角度对准了摄像头。 乍一看去,那场景宛若一个扭曲的怪物,长着七八个痛苦扭曲的头部和数十只扭曲的手脚,令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此时,技术狱警终于成功从系统里查找和调取出了主犯的档案资料,他快速念道: “章啸,男性,三十七岁,去年七月入狱。 此前曾是天域地产旗下拓荒队的一员,因为在xxx隐门拓荒中发现……,最后分赃不均造成六死七伤,后被缉司逮捕…….” 技术狱警汇报的同时,监控中的画面出现变化。 章啸一跃而起,像个蛤蟆似的跳到摞起来最上面的狱警的胸口,接着他双腿下蹲,两条猿猴似的长手向下随意一摸,便摸到了一颗惊恐的发出“尖叫鸡”声的脑袋。 听着刺耳的“尖叫鸡”声,章啸脸上却露出陶醉的笑容,他微微扬起下巴,视线几乎与摄像头平齐。 他的声音低沉而狠厉,透出不容置疑的残忍: “监控那头儿的,你们在看着吧,答应我们接下来的几个要求,不然,我就当着你们的面,一个一个摘掉他们的脑袋。” 话音刚落,章啸的身体急剧前倾,几乎将整张脸紧贴在摄像头上,瞬间,监控画面被他那狰狞的眼珠子完全占据。 那巨大的屏幕,足有一人高矮,此时却被一颗血色密布的眼球所填满,,那些粗壮如手臂般的血丝,犹如盘踞的脉络,在显示屏的的灯光下闪烁着瘆人的红光。 坐在电脑前的技术狱警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脸杀”骇的心跳狂跳,他的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连带着椅子一同向后倒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第一条,给兄弟们准备些人吃的饭菜,被你们喂了几年屎粑粑一样的浆糊,兄弟们都馋肉了,现在看见个人眼睛里都冒红光。” “记住了,别打什么主意,往食物里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哼……” “第二条,拿些干净衣服进来,还有毛刷肥皂,玛德,兄弟们好不容易爬出粪坑,可得好好清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 “第三条,等兄弟们吃饱喝足,就给我把通道口那些机枪眼儿堵回墙里,不然,兄弟们就只能用他们当堵枪眼的沙包。” “记住,他们现在还都活着,但若是过会儿他们都死了,那可都是你们害死的,哈哈哈哈哈——” “第四。”公放声戛然而止,钱欢怒气冲冲的走到桌旁,两拳拍碎了桌子上的聒噪的喇叭,霎时,囚犯的声音便一个字都传不过来了。 谈判?不存在的! 钱欢心头已经有了决断: “继续听囚犯在这大放厥词,既救不了里面的狱警,还会扰乱外面的人心。” “我救不了里面的狱警,这百余名狱警的死,最后一定会被人赖在我头上,届时监狱系统上上下下一定都会对我很有意见,这是没办法的。” “所以我不能再犹豫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用最酷烈的镇压血洗来挽回我的威严!” 能在突发情况中,在最恶劣的形势里,快速选择一条路,不论其正确与否,即刻坚定执行,这样的能力本身就超越了世界上九成以上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钱欢之所以被冯睦选中推向台前,并非仅仅因为他身后的背景和能撬动的资源,他个人的才智和才能同样是非同寻常,堪称出类拔萃。 钱欢果断地按下话筒的开关,身体前俯,嘴唇几乎紧贴着话筒,愤怒的咆哮随着他唾沫星子一起爆发出来。 那咆哮声经过话筒,流淌过电线,瞬时传遍监狱数十个扩音喇叭,刹那间,整座监狱都笼罩在恐怖回音里: “我是二监监狱长钱欢,对于这次囚犯暴动我非常痛苦,但是,二监绝不会向任何一个囚犯低头,监狱的秩序绝不允许受到挑衅,我对于暴动更是零容忍的态度。” “绝不妥协,绝不谈判,唯有血洗!” “用这些渣滓的鲜血和尸体来祭奠二监牺牲的同僚,我们会永远记得并怀念他们。” 整座监狱彻底陷入死寂之中,无论是囚犯还是狱警,无论他们身处镜头的焦点,还是躲藏在镜头之外,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像是被时间定格,诡异的凝固住了。 钱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张开嘴巴,仿佛一口将话筒都吞入进嘴里似的怒吼道: “现在我下令——全面攻击,一个不留!” 时间似乎还静止了一秒,大屏幕上那颗血色的眼球在收缩颤动,钱欢扭头凶狠无比的瞪着所有人,残忍道: “我要把这颗眼珠子挖下来,泡在玻璃罐里,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慢慢欣赏。”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钱欢不容置疑的决心,他们一方面对钱欢的无情感到齿冷,但另一方面却也被监狱长的冷酷所慑服。 唯有冯睦始终一脸悲悯,他缓缓蹲下身子,扶起摔在地上技术狱警,冲着那张惊魂未定的面孔温声道: “没事的,害怕不是你的错,那不过是身体应急保护的本能,不用觉得羞愧,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被所有人忽视,却被冯睦搀扶起来的技术狱警,脸色憋涨的通过,他沉默着对冯睦投去感激的目光。 冯睦冲他笑笑,然后立正站定,一脸肃然的对钱欢大声道: “监狱长,我愿意替您取回那颗眼睛!” (本章完) 第297章 我要他的命 此次突发的死监区的暴动,让钱欢心底无限感慨: 狱警们大都软弱不堪用,监区长们也都是口服心不服,心怀叵测。 光明集团送来的保镖则不识大体,一副死要钱的德性难以被自己驾驭。 平日里钱欢都能容忍,但今天大家全盘一对比,每个人的本质差别就好似都被无限放大,钱欢就彻底看明白了,这座二监里,究竟谁才是他真正可以信赖和倚重的…..自己人! 钱欢现在对冯睦真的是越看越满意,这可能就叫作危难关头方见人心吧。 若是冯睦的[血条诡眼]再进化进化,或许他就能窥见钱欢头顶对其他人的亲密指数都在直线暴跌,唯有对自己的亲密度在逆盘大涨。 监狱走廊内此刻传来密集的枪声,钱欢抬头望了眼大屏幕,就看见几个囚犯如同失了智商的野兽,歇斯底里的怪叫着冲上来,然后毫不意外的被密集的火力撕成了碎片。 一地烂肉和血雨混在一起,被列阵向前的靴子无情的踩在脚下。 也有囚犯在愤怒的对着监控怒吼,手里还甩着无骨狱警,可惜监控室内的喇叭已经碎成了一滩碎渣。 再也传不出“尖叫鸡”的嘶鸣,也听不见囚犯们悲愤欲绝的满口脏话了。 也有自恃武力悍勇的死囚,呲牙怪叫,一脚横踢,地上几个狱警当即胸膛凹陷,就像是被大力踢瘪的足球,接二连三的凌空飞出,在空中剧烈的旋转。 而其本人则纵身飞跃,单手一握电棍,棍梢在地上连点,整个人足不落地,身体怪异的蜷缩藏在了前方飞射的狱警之后。 砰砰砰砰砰,哒哒哒哒哒—— 鲜血与碎肉四溅,滂沱血雨中,死囚忽然展开身子从爆碎的尸体中杀出,人还在半空,手中电棍已捣射而出,如毒龙般点中前排持枪狱警的胸口。 嘎嘣一声,狱警胸前的防弹衣在电棍的冲击下凹裂,仿佛被重锤击中的脆弱瓷器,肋骨在一瞬间断裂了数根,口中喷出鲜血。 囚犯发出兴奋的怪啸,电棍横扫,四人并作一排的狱警被齐齐刮中腰肢,身体一起重重的砸向侧面的墙壁,并暴露出后面黑洞洞的枪口。 囚犯瞳孔暴缩,双脚落地刚要踩蹬,交织成网的金属弹雨如瀑般倾泻而至,呼吸之间,便将其打成了筛子。 摔在地上的狱警咳出几口血,又快速爬起,双双臂膀紧挨着重新列回阵里,只是从第一排撤退到了第二排。 脚步声“踏踏踏”踩着回音,如同死亡的鼓点,狱警排列的人墙正在缓慢却稳定的朝前迈步,朝着被夹在中间的血肉活物迫近。 那情景,就像是方方正正的馒头片,一层又一层的夹挤着中间的肉饼,在地上渗出越来越浓稠的酱汁。 李拔山伫立在人墙之中,他在第三排,和其他狱警四人一排不同,他单人成墙。 他身穿厚重的防爆重甲,手中不持枪械,而是左右各握一块巨大的防爆盾牌。 盾牌横举,便化作两块门板般横亘在走廊中央,几乎将通道完全封死。 偶尔,有不怕死的囚犯凭借各种手段突破前两排的金属风暴,有幸冲至他的面前,还来不及高兴,便会被他一盾牌,简简单单的拍翻在地,像是拍苍蝇一般,浑身骨骼碎个稀烂。 这已是李拔山刻意收敛了七成力道的结果,若非如此,那些“苍蝇”哪里还能保存一点点形状,早就被轰成蒸汽态的血雾了。就这般,几次三番下来,李拔山身后的友方人墙,都有意或无意的稍慢了些脚步,拉开了与他的间距。 原本严整的人墙队列,排与排之间距始终保持在五米,步调一致地向前推进。 唯独第三排人墙之后,赫然出现了一段十米长的空隙。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当湿漉漉的红毯,开始宛若活物般蔓延爬上更多囚犯的脚背时,他们顿时集体似的崩溃了。 恐惧使他们集体变成了“尖叫鸡”嘶叫着,不顾一切地胡乱逃窜,然后下饺子似的,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跳入走廊侧边污秽的水牢里。 这使得人墙挤压的速度稍慢了点,因为队伍需要在路过每一间水牢时,将枪口穿过铁栅栏,将污秽的积水重新洗刷成统一的颜色。 王聪跟在最后几排,全程都没捞到开枪的机会,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儿,看着前方翻滚的水牢里溢出的血色,内心感到无比的肉痛。 他是多么的想替冯睦,也替他自己救下这些,犯了错误的“家人们”啊。 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已经乖乖的都跳回水牢里了,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们,监狱长,你真的是忒…..浪费粮食了啊。 王聪面色悲痛的从泥泞的红毯上走过,没有人注意他的裤腿缝儿里,有簌簌掉落的白灰落入到血泞里。 就在他一踩一抬之间,不断的掉落又收回,他裤腿尺码都隐隐变宽了。 …….. 钱欢看着被血染红的监视屏幕,脸上的狞色都收敛了些,他看着主动申请要帮自己做事分忧的冯睦,沉声道: “一个必死的囚犯,不需要你进去走一遭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你来办。” “我要你帮我调查清楚,死监区囚犯暴动脱困的原因,就凭他们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逃出水牢的。” “一定有人帮了他们,是他害死了那么多同僚,我要用他的命来祭奠和告慰他们。” 钱欢说话声很大,既像是在对冯睦所说,又像是在跟屋内所有人所说,更像是在跟…..地上的赵刑所说。 他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掩饰,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极为阴森的寒意,紧紧地锁定着赵刑。 后者现在也不跪在地上哭嚎了,而是站起身,瞪着血红的眼睛站在大屏幕前,面皮肌肉一抽一抽的。 只是不知屋内有没有人发现,他刚才跪着的位置,却根本不见那枚象征监区长的徽章。 此刻,那枚徽章正紧握在他的手心中,他的五指紧紧地将其攥住,以至于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筋,徽章边缘深深陷入肉里,印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血痕像是一道新生的掌纹,恰好连接过事业线与生命线,把事业线延伸出了掌心,却把生命线从中一分为二…… (本章完) 新年快乐咕咕咕 在宴会上的时候,就看着纪阳和查尔不对劲,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 纪阳的的车刚开到木村拓桑住的别墅,便见到几道人影从别墅内冲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万华已经是来了,王秉迁自然是要去亲自前去查看一番,也好亲身感受一下万华的实力如何。 因此刘佳宁他也是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此后四次可的刘佳宁他也是自己这边疯狂的推线。 苏格出口成脏,苏格叛逆,苏格无所事事,他私下里的努力却没人看到。别人就觉得苏格是个纨绔,是个三观不全的人。 李林的母亲又留了几次,杨玉瑶没有同意,便让李林送她回去了,当然,还让李林带些那些食材水果过去,毕竟,是第一次上人家的门。 这一天,无双城内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在疯狂传扬“无双城守护者一剑击败武十强”的消息。 此时眼神看向周围的那些武者,那些年轻的武神,脸色都不好看,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连刚开始的进入资格,都没有获得。 这些也都不提,反正这些强者在苏格身边兜着,就从侧面衬托出了苏格自身的实力也不弱,可他几乎也不用自己的实力。上一次打架可能还要数一下……这大胖子什么时候实实在在打过架了? 她岂不知道在羊城建立汇洋鬼楼是个错误,别的不说,光是羊城八百万人口产生的庞大阳气,就足以压制汇洋鬼楼的阴煞之气。 绿芒泛起,木灵气立即从丹田之中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经脉,一阵绿芒瞬间就在宋征体表上泛起,手中青木剑顿时震颤起来,整个青木剑散发着强烈的战意,每件灵器皆有灵性,青木剑的变化也反映着宋征内心的想法。 “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出去了吧?”莲华没有回答巨蛇的问题,反而看着它问道。 高科技的地方当然就是卡罗拉山脉了,当初兰登从那里先到了金蔷薇城,然后从那里乘坐卡利斯塔的马车一路就到了飞陵城。 毕竟以魏薇薇的性格,之前还不知道魏鹏的真面目,也许一个好奇之类的,就直接说出来了,而魏鹏知道的话,也就等于他背后的国师等人也知道了。 那一声惨叫响起的时候,博古特也带着人进入到了院内,不过,与另外两边相比,他们的行动更隐蔽,整个过程都做的无声无息,这与博古特做惯了黑活有关。 在白天凡手中,沉浮着一颗黄金水珠,那是海量帝流浆凝缩而成,也是双方开战的根源。 至于最后的200部队,才是这次扩军的重中之重,也是兰登准备亲自出手训练的部队。 叶林听他这棉里带刺的话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表情。这一路上,他已经看出来这个乔多闻乔师兄对于自己是怀有芥蒂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也要去。”静静听了拽着庄剑的手就不肯松,扭头还冲着刘静怡不停地使眼色。 喻青桐在剧组也没表现的太多,依旧很好的完成这个角色,倒是高畅在剧组经常会看着点喻青桐,受到好兄弟的嘱咐,多看顾着点。 想到钟意或许为了她担心的不要不要的,怜星的心里突然升起浓浓的愧疚。 现在面对众人的嘲笑,他似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许兄弟你们来了。”司空从府邸之中走了出来,亲自将许三生四人迎了进去,司花花则老老实实的跟在司空的身旁。 血娘娘和贺媛的灵田开垦范围已经穿过桃林后方,竟有上千亩之广,依旧孤单单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凄惨。 “这两天就想吃了,我晚上特意少吃了一点,就是为了这碗麻辣粉,你陪我一起,要胖一起胖!”喻青桐咽了咽口水,说道。 湿滑泥土间的阵法被毁,红芒最后似是不甘地炸了一道声响,渐渐黯淡了下去。 现在他们处境比较尴尬,没法直接抓住前面的人逼问,所以只能悄悄跟在后面。不过等到到了人多的地方,再想要逼问应该会容易很多。 她这样的人,早在三年多以前,不就被他,被顾家所有人判定为不要脸的贱货了吗? 电话不过响了两三秒就被接听,然后是顾情知薄凉高冷的语调透过听筒传入钟意的耳朵里。 肩膀受到重击,南宫奇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凌空飞起,撞向后方。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清冷的月光,照在萧钰斓皎洁的脸上,给她披上一层淡淡的忧伤,陈炫默默的陪着她没有开口说话。 几乎是同一时刻,绝命的身躯就立刻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这下子,就是钰彤也是惊讶万分,不知道姜逸究竟把这绝命弄到了什么地方,不过,随后想到姜逸有本事直接带走速棺,也就释然了,大概是有空间类的法宝。 第298章 撕破脸 钱欢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来。 他心脏咯噔一沉,迅速拿起手机一扫,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是监狱系统的一把手。 钱欢的脸色当即变得无比阴沉,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瞥了眼赵刑,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思绪。 随后,钱欢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镇定和自信,才缓缓接起了电话。 几乎没有给钱欢开口说话的机会,电话那头便传来劈头盖脸的呵斥。 电话里的呵斥充满了愤怒,哪怕钱欢已经提前把音量调的很低了,那声音依旧刺破听筒,隐隐约约的传入屋内众人的耳膜里。 钱欢手指死死攥捏住手机壳子,脸色难看到极点: “您听我解释,死监区的暴动背后一定是内部有人动了手脚,不然…..” 呵斥声打断了钱欢的解释: “我不听这些,你是二监的监狱长,二监出了任何问题你都难辞其咎,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死监区里死了多少狱警了,还有多少狱警活着?” 大屏幕上每一秒都在死人,水牢里溢出的血都快淤出屏幕了,钱欢又哪里分辨的清,那血里有多少是囚犯的,又有多少是被劫持的狱警的。 反正机枪洗地的声音就停歇过。 钱欢只能给出个模糊的答案:“有一半狱警牺牲了,还有一半被劫持了,但也凶多…..” 电话里的声音粗暴的打断了钱欢,怒气冲冲道: “不要跟我说凶多吉少,你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还剩下的狱警一个都不能死,全部都要给我活着救出来。 不然,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去跟那些牺牲的狱警家属解释,去跟执政府解释,去跟媒体记者解释。” 怒斥声回荡在屋子里,众人面色各异的打量观察着钱欢的神色。 只有赵刑背对着钱欢,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大屏幕上的血腥,整个人的心神似乎都黏入进屏幕里,对外面一切的声音都充耳不闻。 钱欢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果然如他所料,这屎盆子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扣在他头上了。 钱欢在心底骂了一句:“该死的官僚作风,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句句都是不粘锅。” 钱欢眉心蹙狞成疙瘩,咬着牙齿对电话道: “我做不到,我绝不会向任何一个囚犯妥协低头,我相信死监区里被劫持的狱警也和我抱有同样的信念。” 电话那头的呵斥声都愣住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年轻人,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这不是你们天光资本以前玩耍的商业游戏,你要对你话里的每一条性命负责。” 钱欢怒极反笑,眼瞳里寒光闪烁: “当然,我是二监的监狱长,我才是对二监负责的人,而且如你你说,我不用跟你解释。” 说完,不待电话那头再有反应,他便一把将手机给捏攥变形,电话里的声音,瞬间也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传出断断续续的滋啦声。 钱欢脸色极为阴冷,屋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 这通电话挂掉,就算是跟监狱系统的上层彻底撕破脸了,钱欢明白,接下来的斗争势必更加血腥和惨烈。 “玛德,可恨的官僚作派,真心是跟他们坐不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啊。”钱欢心里发狠,他原本还想温和一点,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他眼神阴森森的扫量过屋内所有人,又杀气腾腾道: “绝不妥协,绝不低头,绝不谈判,明白吗?” 屋内一众二监管理层齐齐色变,他们自然听得出,监狱长这次不光是在对囚犯所说了,也是在跟他们所有人说。 “二监,这次恐怕真的要变天了。”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浮出同一个想法,心思各异,有等着看笑话,觉得监狱长不知死活,也有的心思活泛,想换边站赌一把大的,还有野心勃勃的,伺机妄想取而代之。 监控屏幕里是血色洗地,屏幕外的空气,却隐隐也酝酿着一股血雨腥风的湿冷味儿。 钱欢的目光最后落在冯睦身上,声音低沉而嘶哑: “冯睦,你去查,二监上下任何人,只要你需要,你都可以让他们配合你,调查过程中若是遇到任何困难或需求,你都可以来找我,我只要一个真相,要快,要赶在下周侯秘书来视察之前,查个水落石出。” 屋内众人听着监狱长态度极为强硬的支持,内心一悚,视线俱都看向冯睦,有人眼神沉凝,若有所思,也有人嘴角勾起嘲弄之色,看冯睦宛若在看一具死人。 赵刑脸色稍变,心头略有狐疑:“侯秘书下周要来监狱视察工作?什么情况?” 冯睦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和想法,只面色肃然冲钱欢敬了个礼,然后走到技术狱警旁,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内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道: “我需要死监区48小时以内的监控录像,你可以整理出来帮我一起查吗?” 技术狱警刘易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屋子内笼罩的低气压令他不寒而栗,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冯睦,在这个压抑的屋子里,只有刚刚搀扶他,和他温声细语说话的冯睦,能让他感受到一丝安全和温暖。 然后,刘易就感觉冯睦好似是听见了他内心的祈祷,向他伸来了援助的橄榄枝。 刘易抬起头,对着冯睦忙不迭的点头,小声回答:“好的,谢谢。” 冯睦微微一怔,不明白刘易为何向自己表达谢意,毕竟对方很可能是被卷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里啊。 但,冯睦尊重别人的隐私和想法,他并没有询问,而是坦然地接受了刘易的感激。 冯睦单手拍拍对方肩膀,脸上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容: “不要紧张,你先把录像整理好并拷贝出来,我这就去进行调查。等你弄好了,就直接来找我。” ……. 一个多小时后。 一间办公室内。 刘易正专注地拖动着监控录像的进度条,突然,他猛地按下暂停键,似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他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回放了两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立刻对坐在旁边的冯睦说道: “冯睦,我有发现,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 (本章完) 第299章 无中生有的好故事 冯睦其实并不擅长查案子,他对于侦破案件的有限知识,全部来源于前世3000集数的《名侦探柯南》的洗礼。 真要应用到查案上,那些知识储备还是远远不够且太虚无缥缈,很难落实到现实里。 可这并没有让冯睦气馁,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查案与破案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查案需要缜密的逻辑推敲和环环相扣的证据链,以此来还原案件的真相始末,然而破案,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好故事?!! 故事,是由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构成的。 换而言之,在破案过程中,对于已有的、已经查实的要素,冯睦可以直接加以利用加入故事里,这些真实的要素能让故事充满真实感。 而对于那些缺失的、无法查证的要素,就需要一点点想象力来无中生有了,这些无中生有的要素会让故事得以补全。 而一个既真实,又完整的故事,不就等同于…..真相嘛。 这绝非冯睦异想天开的破案理念,更不是他脑门一拍就独创出来的,事实上,这一理念来源于前段时间,马斌为他播放的一段电影内容。 电影里的那位捕头可素有百分百破案率的神探美名,而,破案,肯定得跟着神探学,没毛病! 脑海中既已有了完整的破案思路,甚至冯睦脑海都学会抢答,先悄无声息的绘制出凶手的画像了。 哦,不对,案子还没破,不能这么叫,应该叫嫌疑人侧写画像。 学习着神探的思维模式,冯睦看向视频录像中,刘易所指出的那张可疑人脸。 很明显,这张人脸与他脑海中的嫌疑人侧写画像们,比对不上。 冯睦轻轻皱了皱眉头,旋即又舒缓开来,心道: “这样才对,大部分破案故事,凶手也不会一开始就浮出水面,但经过一些曲折的挖掘,线索最终还是会绕回到真凶身上的。” 视频中,是个穿着普通狱警服的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岁上下,他手中提着一个木桶,正从阴暗的水牢中步出。 冯睦问道:“哪里有问题?” 刘易轻点鼠标,来回拖动了下进度条,解释道: “太快了,他进出水牢的间隔太短了,一共才半分钟不到,根本来不及给里面的囚犯喂完饭。” 尽管囚犯的饮食多为黏稠的流食,且狱警在给死囚喂饭时,通常动作粗鲁,但半分钟的时间仍然显得过于仓促。 毕竟,在死监区的每一个水牢中,都至少关押着三名囚犯。 平均下来要在10秒钟内喂完一个犯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若是在同样的10秒钟内,帮助一名囚犯服药,就绰绰有余了。 你问是什么药? 这个问题不记得的人可以去问躺在停尸间的田涛队长,他可以回答你。 视频中的录像继续播放,那名狱警以每半分钟出入一间水牢的速度,在进进出出,显得非常勤劳且有效率。 刘易狐疑道:“如果是喂饭,进出这么多间水牢,他木桶里应该早就空了才对。” 冯睦眯了眯眼,忽然问道:“他死了吗?” 刘易愣了下:“啊?”冯睦:“我的意思是,死囚暴动的时候,这个狱警也在里面吗?” 刘易快速敲击键盘,迅速调取了暴动前死监区各个出入口的监控录像,电脑上的画面快速切换,直至一张清晰的图片被定格。 在死监区的出口处,画面中的狱警已经换上了便服,他正站在虹膜验证器前,等待身份确认。 片刻之后,他顺利通过了验证,走出了死监区的出口,又三分钟后,他出了监狱的大门。 画面定格显示的时间记录是今天早上08:44,距离死囚暴动相隔7个多小时。 刘易迅速通过虹膜验证系统的记录,调出了这名狱警的身份信息。 他看向冯睦,眼睛里都在亮光,大声说道: “找到了,确实是死监区的狱警,名叫宫劳,41岁,昨晚值班,今天早上刚刚下班离开。” 冯睦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但心中却暗自冷笑: “调查得太顺利了,仿佛是故意安排好的,宫劳完全可以更加隐秘些,却偏要如此明显地暴露在监控之下,是引诱我上钩的陷阱还是抛出来的替罪羔羊?” 冯睦思忖片刻,决定咬钩,他说道:“查一下宫劳的住址。” 一般而言,错误的线索必然导向错误的结果,可冯睦不在意,因为他有决心,把一切错误都纠正回正确的轨迹。 刘易很快查到宫劳的住址。 冯睦说道:“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你去开车,我再去跟监狱长汇报一下。” 吩咐完毕,冯睦离开办公室,返回去跟钱欢汇报调查进度。 监狱长现在压力大,他作为最忠诚的属下,要懂得为其分忧,时不时的汇报下调查进展,不仅是对职责的履行,更是惠而不费的忠诚展示。 冯睦是很注重点滴细节的,在职场中,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能够潜移默化的提升领导对你的评价。 有时,这些看似无用的细节,甚至远比你最终能做成什么结果更重要。 钱欢很满意冯睦的汇报,如此快就有关键性的进展,让他身上的压力稍稍减轻一点。 冯睦很清楚钱欢现在背负的压力,说白了,他若不能尽快破案,帮钱欢把这锅摘了,钱欢这监狱长的位置恐怕很难继续坐稳下去。 顺带着,冯睦又提了提调查困难,提了点请求,钱欢自无不可,全都一口答应下来。 冯睦拿着钱欢赐予的“尚方宝剑”,很麻利的就从几个监区各抽调了一些人手来帮他,人手不多,毕竟此刻监狱内人手也很吃紧,但每一个人都有其价值。 冯睦筛选价值跟一般人不同,他不挑那些业绩好的,人缘好的,成绩好的,恰恰相反,他挑的都是[末尾淘汰制]里,各监区濒临淘汰的角色。 简单而说,他们都是潜在的“王聪”,现在这些“王聪”们,全部都被冯睦集合在了一起。 除了,五师兄宫奇,他是毛遂自荐,无比热情的加入进来的…… (本章完) 第300章 把整个二监割一遍 二监停车场的角落,五师兄宫奇一脸兴奋地紧随冯睦的步伐,声音虽低,却难掩语气中的调侃与不满: “小师弟呀,你进了二监后闹出些不小的动静,这一点,师兄我颇为欣赏。不过,你可不能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玩耍,却把师兄我晾在一边啊。” 冯睦故作茫然地回应:“五师兄何出此言?师弟我每日勤勤恳恳,尽职尽责,哪里有玩耍什么?” 宫奇实际上也不晓得冯睦明里暗里都做了什么,但他现在也算了解小师弟了,他就笃定一件事情——冯睦进入二监的动机绝对不纯。 道理也很简单,小师弟是个恨不得把睡觉时间都用来练功的人,能让小师弟舍掉练功时间来监狱工作,肯定不是为了那点微薄薪水。 宫奇哼哼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小师弟你甭装,你五师兄我啊,在二监也是呆了好些年头了,以往的二监,虽然也说不上风平浪静,但大体上还是挺单调的。 不过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二监就变得格外热闹起来。最近我都不敢随意请假,生怕一转眼就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 冯睦听着宫奇兴致勃勃的话,终于想明白小师姐红丫喜欢刷剧是跟谁学的了。 合着五师兄也喜欢刷剧,只不过小师姐喜欢在网上刷剧,五师兄则是喜欢在监狱刷剧。 宫奇微微一顿,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一圈,语气宛若毒蛇吞吐蛇信子一般带点阴森: “小师弟,你给师兄老实交代,这死监区的囚犯暴动,是不是你暗中操纵的?” 冯睦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师兄,你真的误会了。这次的暴动与我无关,我现在的任务是调查清楚这起事件的起因。” 宫奇挤了挤眼睛,将信将疑地嘀咕着:“真的不是你干的?” 冯睦叹了一口气,将手指捏成拳,轻轻按在胸口,神情严肃地说: “我用我们师兄弟间的情谊发誓,这事儿我真的没有参与。” 宫奇闻言,终于放下心来,但随即脸色有些失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师弟,你糊涂啊,这么有趣的事情,你怎么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冯睦算是摸清宫奇的脑回路了,知晓宫奇现在这是不满足于,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刷剧,而是心里痒痒,想要自己下场演一演了。 只不过,他自己可能编排不出太精彩的剧本,所以,是盯上自己了。 果然,宫奇在长叹一口气之后,脸色立刻转为严肃,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小师弟,你太令五师兄我失望了,下次可不许了啊,如此引人入胜的好戏,怎能让别人抢了主角位置呢?” 冯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顺着五师兄的思路说道: “是啊,师弟我也没料想到,咱们二监还能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宫奇义愤填膺的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二监的深厚感情,在一定程度上,他与冯睦有着相同的情感纽带,都将这片监区视为心中的另一个“家”。 如果事情是小师弟搞出来的,却不带他一起耍,那宫奇生生闷气也就过去了,毕竟这在[融诡派]的教育里,这属于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但,若事情不是小师弟做的,那这就是…… 宫奇脸色瞬间真的阴沉下来,眉眼中透出了狠毒之色:“这是家里进贼了啊,该杀!” 冯睦微微点头,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没错,师兄,所以师弟我抢下了,把这贼人揪出来的有趣差事。” 宫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立刻响应道:“正是,正是,所以我主动请缨,一定要来协助师弟你一同破此案。” 话音刚落,宫奇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撇,朝着停车场中那些零散聚集的“王聪”们示意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依我看,哪里需要他们这些无用之辈,你我师兄弟二人联手,便能将此案一举侦破。 嗯,师弟,你只管在前破案,师兄我在后为你保驾护航,那些粗活累活,师兄我也一并替你承担了。” 一边说着,宫奇一边“桀桀桀”的阴笑起来。 冯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师兄说得太对了,我挑选的这些人都是二监中的边缘人物,平日里饱受排挤和打压,胸膛里除了一腔戾气,恐怕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才能。” 宫奇目光狐疑地扫向冯睦,他知道小师弟脑回路非比寻常,这也是他愈发亲近小师弟,喜欢和其一起玩耍的缘故。 宫奇绝不是蠢人,他有着毒蛇一样的阴险与敏锐,他当即捕捉到冯睦的话里有话,遂问道: “小师弟,你莫非就是看中了他们胸内的那股戾气,可那股戾气跟破案有助益?”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冯睦转过头,望向远处那些正在列队集合的人群,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而阳光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深意: “他们不是来帮我破案的,他们是来帮我把这个案子不断延长下去的。” 宫奇惊愕愣住:“什么意思?” 冯睦并未卖关子,而是反问道:“五师兄你说,一起案子,它是快速麻利的破掉有意思,还是曲曲折折,一直将破未破有意思?” 宫奇双眼登时冒出精光,这就是他喜欢跟小师弟一起玩的原因了。 冯睦见宫奇领会了,笑道: “我好不容易从监狱长手里拿到这起案子的侦办权,我不耍个够,把上上下下所有的嫌疑犯都挨个查一遍,我哪里能确认真凶是谁咧?” 宫奇在扭头看向那群“王聪”,忽然意识到,这些人的确是大有用处。 宫奇同样不懂破案,但他知道如何找乐子,还有什么比,给一群胸怀戾气之人配上利器,更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制造出层出不穷的乐子呢? 小师弟,这哪里是想破案,这分明是想借机,把整个二监都给割一遍啊,而且还是打着监狱长的名义。 名正而言顺啊…… (本章完) 第301章 深渊之上还是...... 宫奇开怀大笑,然后又微微担忧道: “可你这样做,监狱长恐怕不好受吧,他要是万一扛不住,被人从椅子上拽下来,你怎么整?” 宫奇虽然依旧不明白小师弟究竟图谋什么,但他看得清楚,小师弟现在是在监狱长一边的。 小师弟若是一直不破案,这可等于是一直在拆监狱长的台子。 宫奇自然不担心监狱长本人,他担心的是小师弟如果玩得太过火,可能会引火烧身。 冯睦耸肩一笑:“师兄担忧的不无道理,所以,师弟过几天就把凶手抛出来,给咱们的监狱长打打气。” 宫奇愣住:“把凶手抛出去不就破案了吗?” 冯睦的嘴角笑容更加扩大,他脚步加快,同时轻松地解答了师兄的疑惑: “谁规定了这起案子只能有一个凶手?这么重大的恶性案件,一个人哪里背得动,肯定是团伙作案才说得通啊。 所以,抓到一个凶手哪里能破案,不过是冰山一角,好戏才刚刚开始。” 宫奇眼睛亮的要发光了,这才不枉他自告奋勇,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小师弟,接下来的日子要有趣起来喽。 宫奇不知道的是小师弟跟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还留了一半。 留的那一半是:光加气还不够,他还得先给监狱长加罐油,那种一点即燃,就能轰然爆裂的油!!! 在冯睦的眼里,监狱长钱欢这次是真的被逼入死境了。 毕竟整个死监区都要被清零了,这口黑锅里可有数百条人命,绝非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能撇清或洗涮掉的。 甚至,就算冯睦破案了,揪出一个,不,就算揪出十个凶手,也未必够用。 想要破此死局,就唯有真的……“死”一次了! 冯睦收回思绪,走到一众“王聪”跟前,不待他们说话,便以平静而温和的语气,与每个人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他准确地呼唤出每一个人的名字,细致地帮他们扥展衣服上的褶皱,一如他当初对王聪所做的那般。 “我是冯睦,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就要在我麾下做事了,今后还请大家多多配合和指教。” “或许你们对我还不太了解,但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所了解。” “我知晓你们在二监的日子并不好过,上司和同事对你们的态度并不友好,甚至有人将你们视作无用的废物。” 冯睦一边帮众人整理着装,一边淡淡的说着开场白。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没有铿锵顿挫的激情,也不掺杂嘲弄或讥讽,就只是很平静的在陈述一件事实。 对于一个被打压太久,内心压抑着满腔戾气的人而言,鸡血或嘲讽都只会起反作用,相反,平静才是他们最需要的力量。 就像寒冷的人会主动向火堆靠近,你最缺少什么,你就最渴望什么,他们这些人也一样,他们会不自觉的被平静所吸引。 起初,他们或许只是将目光投来,但渐渐地,他们可能会尝试着靠近,直至最终,像飞蛾扑火般,被那份平静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对此,冯睦很有经验,他已经塑造出一个成功的样本了,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把这份成功的经验,推广普及向更多需要的人罢了。 随着冯睦淡淡的陈述,一众“王聪”们,很自然的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他们在二监,只是被打压排挤,但他们不是聋子瞎子,所以他们都认识冯睦,知道这人是新来的狱警,且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就一举成为了监狱长钱欢所器重的人。和他们这些边缘人不同,冯睦可算是二监名符其实的“红人”。 冯睦温和地迎接着他们那冰冷而麻木的目光,心中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上扬,声音更加平静而温暖: “但我觉得你们不是废物,你们每一个人,都具备着他们没有的,与众不同的才能。” “所以我把你们聚到了一起,来帮助我破案。” 冯睦微笑着看着众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说,他在用语言的艺术来调动这些人内心深处的好奇与渴望。 问: 一个绝望而麻木,被踹进暗无天日的深渊里,需要多少的光明和力量,才能将那浓重的黑暗驱散? 冯睦的答案是:一根绳子和一点烛光,他们便会自己寻着光爬出来的。 驱散黑暗?不需要! 他们已经习惯黑暗了,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在黑暗中带领他们的引路人。 果然,冯睦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队伍中便有人发出了嗤笑,声音中带着质疑:“我们,有什么才能?” 宫奇眉头紧蹙,目光阴冷地向那个人瞥去,心中默默地记下了此人的面容: “嘲笑小师弟,便是嘲笑我;嘲笑我,便是嘲笑[融诡派],此人罪不容诛!” 然而,冯睦却觉得那嗤笑声异常动听,这说明有蠢物正被烛光所吸引来了。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语言就是冯睦最能蛊惑动人心的烛光,他先是望向提问的那个人,很自然的笑了笑,随后又缓缓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视线在每个面孔上停留一秒钟,与每个人进行了短暂却深刻的对视。 在场的共有十三人,他便这样与每个人对视了十三秒,之后冯睦才幽幽道: “这个才能,你们每个人都有,而且只有你们具备,那就是…….” 冯睦又停顿了一秒,这一秒钟,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在lv3的动态视力捕捉下,冯睦能窥清他们每个人眼瞳里都正倒映着自己的脸。 “你们具备替我盯死他们的才能!!!” 多了一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 冯睦温声回答: “就是他们,就是那些瞧不起你们,欺负你们,打压排挤你们的他们,从今往后,你们在二监要做的就是替我时时刻刻盯死他们,在这件事上,还有谁能够比你们这些深受其害的人更有才能呢?” 破案靠的是眼睛,但冯睦只有一双眼睛,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眼睛来帮他盯死整个二监,就像是狱警要时刻盯住囚犯一样,狱警们也应当被人时刻盯着啊。 冯睦想做的不光是破案,他还要在破案期间在二监新组一个部门,当然,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这个部门未来不仅仅局限在二监,而是能扩展到九区所有的监狱,乃至……九区! 问话的声音又多了一两个,变成了四五个。 他们问:“盯着他们,然后呢?” 冯睦嘴角咧开,在他们眼瞳里映出天使般的模样,笑道: “我怀疑他们中有人与这次死监区暴动有关,所以,等到某个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你们一根绳子,去绞死他们” 这根帮着他们绞死他们的绳子,就是冯睦甩给他们爬出深渊的绳子。 只不过,深渊的尽头未必是光明,或许是更为深邃的深渊,但你猜,他们会不会爬上来呢? (本章完) 第302章 遗书,删除? 宫劳深深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他没有脱鞋,肮脏的鞋底随意的踩在地毯上。 若换成以前,宫劳是绝不敢如此放肆的,家里150斤的婆娘会卸掉他的腿,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婆娘这几天都不在家,被他送出九区,去到一个谁也找不见的地方了。 鞋子旁边则到处都是烟头,这些烟头,有的已经熄灭,有的还在冒出淡淡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特有的味道。 宫劳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伴随着烟头的火星一闪一灭,地毯被烫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宫劳从烟盒子里再也倒不出香烟时,他整个人似都被烟雾笼罩,模糊了脸孔。 嗡嗡嗡—— 烟雾中隐约传来接通的声音,听不见那头的声音,却只有宫劳沙哑的嗓音在回应: “我欠你的债已经还清了,哈——,是该走了,我看到他们在向我招手了。” 溅落的烟头掉在地毯上,这一次没有烫出窟窿,而是掀起了危险的火苗,很快就连着地上的烟头,蔓延至裤腿和沙发上。 宫劳似乎并未察觉,他机械地删除了手机上的联系人,将其扔在茶几上,随后打开那陈旧的钱夹,目光落在夹层中的一张泛黄照片上。 照片上的年轻男子笑得傻气,而他身边的女子苗条而美丽。 宫劳的喉头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手中的照片在火焰中化为黑灰,他的衣物也随即被火焰吞噬。 宫劳全身是火,他在屋内惨嚎着乱撞,最终撞碎了窗户,扑通一声,从七楼倒栽了下去。 冯睦和众人抵达的时候,入目所见的便是地上一滩焦糊的尸体。 楼下聚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他们正指指点点,对着楼上破碎的窗户议论纷纷,旁边也有人拨通了巡捕房的电话,但巡捕房却迟迟始终是占线,迟迟未有人接听。 冯睦一行人疾步上楼,只见房门敞开,屋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正在忙碌。 他挥舞着被水浸湿的被子,力大势沉,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沉重的响声,不出片刻,客厅内的火势便被他一一扑灭。 在这个武道昌盛的时代,火灾的威胁已经大大减少,因为许多人都有了能力充当“人形灭火器”。 冯睦微微皱眉,目光在那人身上略作停留。 刘易等人则面带严肃,迅速围了上去。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得知,这位灭火的壮汉叫赵勇为,33岁,是隔壁的邻居,他在听到窗户破碎和火警声后,便立刻破门而入,热心的扑灭了火焰。 “艹,自杀那么多种方式,你偏偏选择纵火,真是死了活该,楼道里的墙皮都被熏黑了…..” 灭火的壮汉擦掉头上的汗水,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 冯睦瞳孔微缩,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 “不是自杀吗?”壮汉察觉到众人不善的目光,脸色有些苍白,他紧张地解释道,“你看,他电脑上不是留了封遗书吗?” 客厅一旁的餐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静静地躺在那里,屏幕都被烟雾熏黑了,刘易迅速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拭干净屏幕。 屏幕亮起,显示出了白纸黑字的文档界面。刘易看了眼文档里的内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他端起电脑快步走至冯睦跟前。 冯睦面不改色的扫了一眼遗书的内容,尽管遗书中的文字有些混乱,但中心思想归纳总结一下就两点。 第1,宫劳是活不下去了自己想死; 第2,宫劳对二监的黑暗现状进行了猛烈的抨击,特别是监狱长钱欢实施的“末位淘汰制度”,他认为这一制度迫使狱警将囚犯视为待宰的牲畜。 宫劳感到二监已变成了一个屠宰场,狱警们变成了无情的刽子手。 在良心的折磨下,他决定帮助囚犯们逃离监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囚犯们竟然引发了暴动,劫持了狱警。 更令他震惊的是,监狱长钱欢竟然冷酷无情地命令将囚犯和狱警全部杀死。 宫劳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只能在恐惧和悔恨中选择了自我了结。 冯睦认真浏览完一遍,似笑非笑的说道:“呵,写的倒是似模似样的。” 刘易不知道冯睦是否在说反话,不敢接话,冯睦斜睨了一眼热心邻居,很快便有人把邻居送出现场。 等邻居离开后,宫奇才阴仄仄道:“小师弟,那人有问题。”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冯睦“唔”了一声:“我知道。” 见冯睦知晓,宫奇依旧不再多说,他扫了一眼电脑问道: “这人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啊,他人再一死,小师弟,你这案子岂不是不破也得破?” 冯睦并未回答宫奇,而是反问道:“遗书发送出去了吗?” 刘易操作几下电脑,回答道:“通过邮件发送出去了,应该是死前发送的,发送的邮箱是,这个邮箱号有点熟悉啊。” 他微微惊讶地“咦”了一声,继续说道:“似乎是发送给了监狱系统的高层,不过具体是哪一位我就不清楚了。” 见冯睦投来询问的目光,刘易整理了一下语言,解释道: “我们监狱系统的邮箱后缀都是统一的,而邮箱前的编号也是有特定规律的。一般来说,编号数字越小,说明在监狱系统中的职位越高。我们的监狱长分配的编号是jqjy17,而这个邮箱的编号是jqjy03,所以……” 冯睦思索了两秒钟,感觉到这案子变复杂起来,牵扯到的人物也越来越大。 好在,他运用的不是常规的侦破手段,而是神探的智慧模版,他只需要编出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即可,为此他可以为已经发生的事实删减或增添一些改动。 冯睦语气平静地说道:“把邮件删除。” 刘易微愣,随即焦急地解释:“邮件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就算删除也掩盖不住的。” 冯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我自然知道,但你现在先把它删掉。” 刘易犹豫了片刻,他迎着冯睦坚定而温和的笑脸,深吸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点击操作,将邮件从电脑中彻底删除。 ……. (本章完) 第303章 人类最有趣的地方在于...... 咔哒。 随着鼠标点击的清脆声响,屏幕上显示的邮件被迅速删除。 刘易冲冯睦点点头,周围一众“王聪”们也都用狐疑之色看着他,以他们浅薄的智商难以理解冯睦这么做的目的。 宫奇直觉小师弟要开始非常规操作了,他脑筋疯狂转动,试图在谜底揭晓之前,先行一步猜出其中的奥秘。 宫奇对于解谜有着浓厚的兴趣,但遗憾的是,兴趣往往并不等同于擅长。 宫奇在解谜方面的资质平平,缺乏一点灵光,远不及他在“电诈”领域,所表现出的惊人悟性。 但宫奇在解谜方面乐此不疲。 掩盖事实(x) 销毁证据(x) ??? 宫奇逐一推演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然后又迅速地一一将它们全部都推翻。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与杀人不一样的乐趣,那是纯粹的脑力游戏,充满了挑战与刺激。 宫奇终究没能得出答案,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思索,并企盼小师弟晚一点公布正确答案。 再给他一秒,再给他一秒,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解出答案了。 冯睦则看向众人淡淡道:“我需要一个人,再帮宫劳撰写一封遗书邮件,你们谁来?” 一众人惊愕的望着冯睦,脑子陷入集体宕机,刘易不禁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 “帮宫劳再写一封遗书?可是他已经死了,尸体在楼下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不是很容易就穿帮?” 冯睦并非一个不允许下属发表反驳意见的人,他也承认刘易的反驳很讲事实,有道理。 冯睦笑道:“没错,就像你说的,你能想到这一点,外面的人同样会想到这一点,所以,谁来?” 沉默半晌,冯睦也不催促,只是保持平静的与每一个人轮流对视,面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忽地,一人从中站出来,正是刚刚嗤笑出声,以嘲讽的语气反问自己“有何才能”的家伙。 他,是管重[255/255] 人心却是最难解的谜题,其难以捉摸之处不仅在于它能欺骗他人,更在于它还会欺骗自己。 管重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选择站出来。 或许是因为已经破罐子破摔,不再有所顾忌; 或许是因为他尚存有不切实际的奢望,想要抓住一根绞死人的绳子;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冯睦那平静而温和的笑容,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令他感到莫名的…..愤怒? 总之,他冷着脸硬邦邦问道:“是要写一封与前一次截然不同的遗书,将罪责推卸给监狱长之外的其他人吗?” 刘易轻轻将电脑放回餐桌之上,冯睦则走过去,以一种极为绅士的风度拉开椅子。 此时,管重心中的那种异样情绪愈发强烈,他显得有些不自然地移动脚步,缓缓坐了下来。管重抬起胳膊,双手很是僵硬的放在键盘上,冯睦抬起双臂,双手轻轻的按在管重的肩膀上。 这一幕落在宫奇眼里,就好似管重在操控电脑,而小师弟在操控管重,有一种美妙的韵律。 管重咽了口唾沫,他感觉到肩膀衣料上传递来的丝丝凉意,意外地并未让管重感到不适,相反,在那股阴凉之中,他竟奇妙地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温暖。 “你的提议也不无道理,或许下次在遇到更恰当的机会时,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你的方法。但这次,我们还是应该尊重宫劳的遗愿。” 冯睦微微俯下身子,他的脸颊几乎贴近了管重的侧脸,温和的呼吸轻拂在对方的脸侧,他微笑着补充道: “我们就写一封与宫劳相同的遗书。” 管重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冯睦双手十指轻轻发力,管重脊柱似过电一般,打了个哆嗦,全身的肌肉却也在哆嗦中松弛下来。 “别紧张,你就把自己当成宫劳,还按照他的思路来写,具体的行文语气,至于遗书的行文和语气,你可以随性发挥,我相信你能写的比宫劳更引人入胜。” 管重完全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当他回过神来时,邮件正文内,一篇遗书已然写了大半。 冯睦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之色: “你写得很好,言辞恳切,情感充沛,把那股绝望和愤恨都写出来了,任谁看了恐怕都会觉得监狱长钱欢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了,很好,很不错。” 说罢,冯睦不待管重反应,便伸出手握住鼠标,轻轻点击了发送,发送地址同样是上一封邮件的地址。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管重双手脱离键盘,失声道:“我,我还没写完。” 冯睦又拍拍管重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写了一半的邮件才更惹人遐想,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巡捕房效率就算再慢,这会儿也快来了,咱们该撤了。” 同样的,这封邮件也被删除了!!! 刘易等一干人,这会儿似乎是看明白了一点,但又似乎并未完全看明白,他们嘴唇嗫嚅,想问又不太敢问。 宫奇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实在想不出答案,心里又跟猫挠一样问道: “小师弟,这……到底是设计的哪一出啊?” 冯睦率领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师兄既然都如此疑惑,那师兄觉得,收到邮件的人会不会也有同样的疑惑呢?” 宫奇点头道:“应该会相当疑惑,因为,正常人不可能写两封遗书吧。” 冯睦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啊,哪个死人会写两封遗书啊。” 宫奇瞳孔缩了下,兴奋道:“所以,两封遗书必然一真一假,可只要调查一下死亡时间,很容易就能知道哪一封是真的哪一封是假的了吧?” 冯睦步出屋门,脚步略作停留,随即发出一声轻笑: “真的那么容易判断吗?师兄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亲临现场,目睹了所有细节,从而形成了先入为主的判断。 但对于那些只能通过网络,道听途说的观众而言,他们可未必能保持同样的清醒。” 冯睦转过头,目光落在隔壁邻居的防盗门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继续说道: “人类这种生物最有趣的地方在于,他们不仅擅长欺骗他人,更擅长自欺欺人。因为在他们的一生中,大多数时间其实都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话音落下,冯睦并没有给众人留下太多思考的空间,而是突然转向那紧闭的防盗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唔,我该如何正确的称呼你呢,热心灭火的好邻居,还是正藏身在门后的杀人凶手?” (本章完) 第304章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 赵伽,假名赵勇为,搬来此处没两天。 他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确认宫劳会死在今天。 确认的意思就是,若宫劳依照约定,在今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就扮演热心的好邻居,及时赶到现场,帮助灭火,保护现场和遗书; 而若宫劳在最后的时刻心生犹豫,未能履行自己的誓言,他就得帮宫劳鼓起勇气,完成使命。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太多人不讲诚信了。 很多明明答应好好的人,却在最后生死关头临时反悔,赵伽身后的人不是不相信宫劳,但多加一层“保险”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不光是为宫劳负责,更是为了死监区今日牺牲的100多名狱警负责,他们绝不能枉死啊。 此刻,赵伽站在窗户边,朝楼下摔烂的尸体俯瞰,脸色沉如锅底,心里忍不住想骂娘了: “烧焦的尸体都快凉了,巡捕房的人竟然还没来,艹,他们再不来,隔壁都要重新把现场伪装一遍了。” 按照赵伽的计划预想,巡捕房的捕头应该会比二监的人更早一步抵达。 毕竟,巡捕房距离这里最多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而二监却在郊区,抵达这里少说也得40分钟。 所以,等冯睦等人抵达现场时,现场应该早就被巡捕房封锁保护起来,哪里能容冯睦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入案犯现场。 千算万算,最可能出岔子的宫劳都守约了,结果,巡捕房却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赵伽的胸中怒火如同热油烹心,他轻轻地将额头抵在门上,竭力屏住呼吸,试图偷听隔壁房间的任何细微声响。 他好像听见了键盘敲击的声音,但光听声音,他可猜不出键盘拼出的字节都是什么。 就在赵伽胡思乱想,咬牙决定推门而出,去隔壁一探究竟时,密集的脚步声突然从对门传来。 他立刻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猫眼,透过那小小的孔洞,偷偷地向楼道里窥视。 赵伽并非二监的狱警,从表面上看,他与监狱系统并无瓜葛。 因此,对于从屋内走出的那些人,他理应一个也不认识。 可实际上,赵伽认识冯睦,或者说他见过冯睦的照片,对此人有所了解,知道这人是二监监狱长钱欢新收的“狗腿子”。 而就在赵伽脑海中闪过冯睦的资料时,忽地,他心脏一悚,瞳孔骤缩成针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脑门。 隔着猫眼,他看见楼道里的冯睦忽然止步,扭头朝自家猫眼直勾勾的凝视过来。 黑白分明的眼瞳金属一般冰冷,下一瞬,又浮出血一般的猩红色,诡异的旋转出两颗勾玉。 赵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眸子,一刹那间,竟有一种隔着门被透视见灵魂的惊悚感。 他使劲眨了下眼睛,猫眼外那对诡异的眸子恢复正常,这让赵伽心中一松,以为自己刚才瞥见的是幻觉。 然而,紧接着的一秒,他的心脏就跳至了嗓子眼儿,他确认刚才所见绝非幻觉。 因为一个冰冷戏谑的笑声正破门而入。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唔,我该如何正确的称呼你呢,热心灭火的好邻居,还是正藏身在门后的杀人凶手?” 哐——铁质的防盗门仿佛遭受了巨蟒尾巴的猛烈一击,突然间向内急剧凸起,如同波浪般扭曲变形。 在那股强大冲击力的作用下,整扇门不堪重负,开始扭曲变形,猫眼在一阵刺耳的嘎嘣声中裂开,形成了一道小指粗细的裂缝。 透过这道裂缝,那穿透门板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瘆人,仿佛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恶意,直刺赵伽的耳膜。 “相比于赵勇为这个名字,还是赵伽更适合杀人凶手的名字,你觉得呢?” 裂碎的猫眼碎片打在赵伽额头,划出一道鲜艳的血痕,赵伽的双瞳瞪凸,目光如同被磁铁吸住一般,死死的盯住住门外那张恐怖的人脸。 尽管那脸上的五官俊朗,嘴角挂着的是一副看似温和的笑容,可在赵伽的眼里,这张脸却仿佛蒙上了一层幽暗的面纱,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气息。 赵伽心乱如麻,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叫赵伽,你认识我?” 冯睦眼瞳中的血色一闪而逝,[血条诡眼]虽然限于自己的认知局限,有时候会隐藏一些前缀信息,但在显示真名上却从不避讳或遮掩。 在这对眸子前,你可以遮掩身份,但不能隐藏真名。 但赵伽不知道,他只觉得冯睦嘴角勾抿的弧度高深莫测,有种自己全都暴露或者被人出卖的惊悚感。 冯睦咧嘴露出满口白牙,根本不做解释,而是笑眯眯道: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看来,你是承认自己杀害了宫劳,并伪造了他的遗书,说说吧,谁派你来杀人灭口的?” 赵伽面色狰狞,骤然被拆穿身份的惊惶意乱又被恶意栽赃的愤怒所吞噬,他吼道: “你血口喷人,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伪造遗书!” 冯睦完全不理会赵伽的激烈狡辩,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目光扫过宫奇,又缓缓地在那些面露惊愕的众人脸上掠过。 他的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就仿佛是耐心的老师在课堂上跟一群愚钝的学生们,探讨一个无关紧要的学术问题: “他说不是他杀的,我却坚信是他所为;他否认伪造遗书,我却认定了他的罪行,那么,你们觉得,我俩谁真谁假?” 管重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现在竟忽然集体觉得,宫劳可能真的不是自杀,他那封遗书是这个假冒邻居伪造的了。 等一下,所以,两封遗书都是伪造的?!! 不对,有哪里不对……. 忽然间,他们脑子就陷入极致的混乱,感觉真的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但,但就在这混乱之中,一种若有若无的崭新感悟正浮上心头,如同黑暗中的烛光,正引领着他们寻到正确的路上: 看见的不重要,听见的不重要,真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宫奇哈哈大笑,他迈过冯睦,抬起手臂向前一甩,手臂化作鞭影,重重砸在门上,整扇门“嘶啦”一声从中裂断。 宫奇右臂伸展一送,五指便发出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朝赵伽的脖子抓去,同时嘴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声: “我师弟说人是你杀的,便是你杀的,我师弟说你遗书是你伪造的,便是你伪造的,你还不承认,那就死吧!!!” 管重等人眼中的迷茫淡了,管重更是眼睛一亮,怒吼一声紧随在宫奇身后,朝赵伽扑杀上去。 是了,看见的不重要,听见的不重要,真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在哪一边啊!!! (本章完) 第305章 我的脑袋摆在餐桌上 以前,他们是站在被排挤,被打压的废物那一边,今后,他们要站在……攥住命运的绳子,绞死别人的那一边。 有第一个站边的便有第二个,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这种事情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倒第一个后,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前仆后继。 管重奋不顾身的往前扑,其他的“王聪”们霎时,也似乎都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的驱使一般。 也分不清是脑子在指挥身体,还是身体在挟持脑子,总之,就突然间经历了集体觉醒似的,一起争先恐后地向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冲去,挤压着,推搡着……去杀死赵伽。 冯睦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真的就彻底觉醒了,想觉醒为王聪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但今天是一个积极的开始,他们正朝着成为下一个王聪的路上,迈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后续的过程或许还会经历反复,尚需要几个药物的疗程来巩固,这就要看冯睦的手段了。 宫奇第一个破门而入,听着后面追赶上来的步伐,顿时有种火烧屁股的紧迫感,脚下步伐倏忽变快。 “在场的除了小师弟,没人能抢我的人头。” 宫奇冷笑一声,手臂凭空似长了一截,五指透出腥臭恶风。 赵伽骇然失色,刚才门被撞裂的瞬间,他就已经心生退意,但被冯睦一口叫出真名,双脚就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想撤不敢撤,想逃不敢逃。 犹豫就会败北! 等他感受到恶风扑面,再想仓惶逃窜,就得问问宫奇答不答应了。 赵伽迅速抽身后退,头部本能地向后一缩,与此同时,他全力催动体内的气血,双臂横向一荡,衣物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瞬间爆碎,露出了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漆黑铁环。 赵伽双臂猛地一抖,铁环随之剧烈振动,发出沉闷的嗡声。 宫奇瞳孔微缩成蛇瞳状,探出的五指击在那圈铁环上,衣服就荡出层层涟漪。 这若换成大师兄李拔山在此,哪里会管这些,只需简简单单一掌拍下,便能将对方的铁环连带着臂膀一并震成肉泥。 但宫奇自然不能跟大师兄那种怪胎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也不是走李拔山那类大开大合,以力压人的霸道路数。 他的武功路数和他的人一样,走的是阴狠歹毒的路数,每一招每一式都暗含着狡诈与致命,令人防不胜防。 以硬碰硬非他所喜,哪怕他有十足把握能一爪攥碎那些铁环,他也不会这般做的,宫奇更崇尚以柔破刚,像毒蟒一般用柔韧的身体和阴毒的蛇牙来玩弄死猎物。 只见宫奇如同游丝一般,倏地缩回手指,便躲过了赵伽砸来的铁臂。 他的脚尖轻点地面,犹如蛇尾摆动,在地上划出一个半圆弧,悄无声息地绕至赵伽身后。 赵伽的反应也不慢,右臂由横变竖,五指内扣,腰肢拧转发力,带动肩臂一同侧摆,旋转间铁环绕臂,恍若一根攻城锤呼啸而至。 嗡—— 空气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 宫奇脚下轻轻一点,身形连退三步,他的退步方向颇有讲究,仔细去看似是在躲避赵伽的攻击,又似是在勾引着后者拉开跟管重等人的身距。 赵伽狞笑一声,右臂竖砸,左臂平捣,一右一左,一横一竖,旋起两股黑风,疯咬而至。 刷了白漆的墙壁被旋出窟窿,砖墙如豆腐般扬洒碎屑,一时间,黑与白交织煞是好看。 灰尘在空中舞动,不可避免地有几粒钻进了赵伽的眼中,他本能地眨了下眼。 只那0.1秒,他却感觉原本迷蒙的白雾恍惚间变慢了,整个视野骤然变得清晰,手臂上飞溅的汗珠,每一滴都似乎映出了一条晶莹的轨迹。 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清晰到几乎能看清每一缕空气的流动,以至于,眼前那张人脸也变成了…..空气! 不见了? 赵伽心头警钟狂啸,他斜动眼睛,余光间就瞥见一只惨白的手掌正无声无息的掠来,就像是草丛里忽然弹射出来的毒蛇,等你看见它的时候,它吞吐的蛇信子已经在舔舐你的喉咙了。 赵伽已然来不及收臂,他狠狠咬牙,斜踹一脚。 可宫奇似早有预料一般,竟足不沾地,人似鬼魅般拉近入赵伽胸口,以一种诡异刁钻的角度让其侧踢成空。接着,宫奇的手臂微微一扬,袖口和手掌一同轻轻地搭在赵伽的喉咙上。 这个动作异常轻柔,没有用上太多的力量,仿佛一团轻飘飘地砸过来,又仿佛是情人间细腻的调戏和爱抚。 赵伽甚至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只觉得那手掌轻轻一触,便即离开,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 “小师弟,要死要活?” “师兄自便!” “桀桀——” 这是赵伽耳边听到的一段对话,说话的两人语气都很柔和,一个温和,一个阴柔,就像是平兄弟俩在讨论晚餐吃什么菜肴一般。 可赵伽瞪眼怒视,面前哪里有饭食,有的只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无头尸体。 旋转的视野中,滚烫的液体溅洒在脸上,耳边传来皮球坠地似的声响,赵伽企图转动脖子,却奇怪脖子纹丝不动,他僵硬的转动眼珠,直勾勾的看见一只淌着黑血的手指。 那手指惨白如纸,脉络像是干涸的枯木,气血透出森森毒意。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枯木败草掌。 阴血指。 好一个阴险歹毒的武道路数。 管重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蹭到攻击,他俯下身子,恨恨的攥住地上的头发,拔草似的提在了手里。 赵伽幡然顿悟,心道:“谁说餐桌上没有菜肴,我这颗脑袋不就落在了别人餐桌上了?” 一念生,万念死灰,生机顿消。 “拿个人头干什么?”冯睦看着捡着人头回来的管重,他的笑容依旧平和,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管重轻轻地提高了手中的头颅,目光认真而坚定,他解释道: “楼下人群众多,搬运一具尸体太过显眼,但如果只带一颗人头,我便可以轻易地藏于衣内,悄悄为你带回监狱。” 冯睦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依旧装作不知地问道: “那么,为何要带一颗脑袋回监狱呢?” 管重不假思索地回答:“此人杀害了宫劳,还伪造了遗书,显然与死监区的暴动脱不了干系。带着他的人头回去,你可以向监狱长交差。” 冯睦的目光在周围的其他人身上一扫,发现他们竟都默默点头,都颇为认同管重的想法。 冯睦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觉得帮助改造他们的疗程或许可以缩短很多,都是些很争气的病人啊。 冯睦笑道:“人都死了,脑袋就扔给巡捕房吧,拍个照片,捡回他的手机就可以了。” 管重“哦”了一声,扔掉脑袋,给脑袋摆好pose,精准的抓拍了一张。 拍完照,管重很有主观能动性的搜查了下手机,他皱眉道:““手机里什么也没有,通讯记录都被清除干净了。” 冯睦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他淡然地回应:“没关系,你打一个就是了。” 管重愣了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我打?我打给谁?” 管重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问:“我打?我打给谁?” 冯睦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停在了管重的身上,愉悦地笑道: “当然是打给你最挂念的那个人啊!” …….. (本章完) 第306章 愿为冯睦效死 你最挂念的人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答案,大概率是你的父亲或母亲,也有可能是你的妻子或儿女,但也有可能是…… 管重的脑海中像幻灯片似的闪过一张张人脸,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是母亲满是褶皱枯老面孔,是妻子逐渐惹人憎厌的眼神,是没有牙齿的娃娃吮吸奶水的画面。 这些都是他内心记挂的人,但都没能在脑海中停留太久,因为他们都远不是管重最记挂的人。 他还有一个朝思暮想,尤其每每在梦里,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一遍遍把对方搂在怀里,拧断对方的脖子,砸烂对方的脸孔。 是一个他最最最挂念的恨欲其死的人。 管重嗓子发干,他震惊的看着冯睦,后者那温和而平静的笑容,仿佛蕴含着某种巨大的力量,让他握着手机的手臂上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恐惧? 的确有一丝不安在心中盘旋,但那并不是主要的,更多的是一种从身体每一个细胞中涌动出来的,宛如颤栗一般的…..亢奋!!! 虽然冯睦没有继续往下解释,但管重好似福至心灵般全都理解了。 他看向地上的脑袋,再看看对面的火灾现场,最后视线凝聚在空空如也的拨号键盘上,心脏扑通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是了,看见的不重要,听见的也不重要,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站哪边,我想要跟着谁活,以及我想要让谁去死!” 管重感觉整个人的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明,思想觉悟正在急剧升华。 “难怪冯睦不用留活口,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打算从对方口里问出什么,那太费时费力,他想要什么,可以自己直接往上填写。”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与假的极致,这就是世界隐藏的不可示人的最终答案啊——真相不是证明题,不是解答题,而是一道填空题!” 管重嗓子发干,眼睛里的麻木死气变淡了,他竟窥见了光明的影子: “而此刻,冯睦把填写答案的宝贵权力给到了自己手里!!!” 管重不可置信的看着冯睦,攥着手机的手掌在颤抖,他刚才用这只手提着人头可都没抖过。 冯睦的笑容依旧平静且温和,宛如最耐心的老师在等待他的学生自己填上答案,不强迫,不催促,不指手画脚。 那眼神仿佛在鼓励他说——别怕,这一次无论你填什么答案,老师都能确保你得到100分,拿到考试奖励。 满分啊,这是管重从小到大从未得到过的分数,无论是学校里的卷子,还是人生这场漫长的考试。 似他这种没天赋,没能力,没背景的废物,仿佛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卷子上满篇都是x。 管重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否则他不会在二监忍受着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煎熬,却还赖着不走,因为,他知道,就算去了别处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如果整个世界都是一座肮脏且残忍的监狱,那离不离开二监又有什么区别呢? 管重深吸口气,视线艰难的从冯睦身上移开,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与自己一般的废物们,才惊觉他们俱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眼神既怯懦又渴望,既阴森又炙热,说不出的诡异,就仿佛他手里攥着的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把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一张航向光明的船票。 管重脑壳像过电似的一麻,他再无彷徨犹豫,低下头,染血的指头在九宫格上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久久未能接通,就在管重有点失望要挂电话时,电话终于接通。一个男性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沉重的物体在地面上拖拽的摩擦声,以及哗啦啦的液体流淌的声音。 听到电话里传来那熟悉而深沉的声音,管重脸上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竖立起来,他的嘴角抽搐,不自然的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呼气都在极力压抑,却迟迟没有吐出一个字。 这是因为冯睦仅是让他拨打电话,却并未叫他开口说话。 四五秒钟后,电话被那头挂断。 冯睦等待电话挂断,才缓步走过来,他的手掌轻柔地落在管重的肩上,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与肯定: “我说过你很有才能,你果然并未令我失望,你很聪明,也做的很好!” 管重连忙用衣服下摆擦干净电话上的血渍,然后双手递给冯睦,舌头像打了结似的,结结巴巴的吐出三个字:“谢谢谢!” 冯睦回应以更真挚的笑容,声音充满鼓励和赞赏: “谢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冯睦接过手机,目光在通讯记录上的号码上轻轻一扫,笑道: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现在,告诉我,他的名字。” 管重深吸口气,不知不觉间原本松垮的站姿挺直了脊背,他扬起脑袋,一字一顿道: “楼瑞,轻监区一层的狱警楼瑞。” 冯睦闻言笑了笑,脑海中闪过一张普普通通的人脸,他现在是轻监区二层事实上的“队长”,一层尚还未归顺他。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洁净的白手绢,递给到管重手里,幽幽道: “不要这么严肃,把手上的血擦一擦,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管重受宠若惊的接过手绢,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平他内心满目疮痍的伤疤。 然后不等他开口,冯睦那充满同情且善解人意的声音就又传入进他耳朵: “你和他之间的故事我就不多问了,这是你的隐私,你只要记住,等会儿回了二监,就用绳子绞死他,好吗?” 管重身体一震,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贯穿,他的眼眶迅速湿润,声音嘶哑而坚定: “绞死他,是的,我会用绳子绞死他的。” 冯睦很满意管重的决心,他尤自有点不放心,又嘱咐道: “你一个人可以吗,如果不放心,也可以找其他人陪你一起去,在场的都可以,包括我,我相信大家都愿意帮助你。” 冯睦真的是考虑的太面面俱到,细节无微不至,管重这辈子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关怀下属的领导啊。 他这一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愿为冯睦效死! 冯睦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的众人,他的关怀并未局限于管重一人,而是对每一个人都表现出同样的关怀: “这一次你们帮助管重去绞死楼瑞,下一次轮到你们时,其他人自然也会帮助你们,好吗?” (本章完) 第307章 欺师灭祖的想法,两套规矩 众人不约而同的感觉脑门儿似过电一般,原本眼神中暗藏的一点嫉妒和龌龊,都若积雪照到阳光后消融了。 冯睦用他直击人心的博爱,和特别的个人魅力,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感染和温暖了他们所有人。 他们看向管重的眼神,便都柔和的染上了善意的色彩。 是啊,大家有什么好着急的呢,管重不就是明日的自己吗,要不了多久,大家就都是管重了,帮他就是帮自己啊! 宫奇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肉眼可见的他能觉察到,小师弟刚刚组建的新团队,已经从一团散沙被快速的拧成了一根绳子。 他们虽然彼此都未能完全叫出姓名,但他们已经构建出了,超过全世界99%的团队的凝聚力了,已经可以愿意为了彼此而去绞死别人了。 果然啊,一起杀人是最好的凝聚人心的团建活动啊。 宫奇心里甚是欣慰: “小师弟不愧是师父所说的[融诡派]500年一遇的天才啊,他不光在[血肉始解真功]上修炼很快,更是短短时间就学到了[融诡派]的思想精髓啊。” 有那么一瞬间,宫奇心里产生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融诡派]之所以一直人丁凋零,会不会就是因为师父的管理方式太落后,假设要是由小师弟来管理门派事务,那我[融诡派]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发展成一个庞然大派?!!” 电梯门打开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宫奇有一点“欺师灭祖”的思想苗头,他扭头看向两名姗姗来迟的捕头。 与此同时,管重等人也将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 两个捕头忽的感觉脊背发凉,总觉得这群人的眼神莫名的令人瘆得慌。 若不是他们大都穿着狱警制服,算是体制内的兄弟单位,他俩可能已经第一时间就应激反应的拔枪了。 年长一点的捕头视线快速扫量一圈四周,待看见地上的断首后,心脏咯噔一沉,然后本能的看向这群人中笑容最温和气质最善良的那一个。 他看向冯睦,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睦轻轻叹息,面色透露出一抹哀伤: “楼下那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是宫劳,我们二监的一名狱警,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监狱长让我们来调查此事。 而这具无头的尸首,则是来意图杀人灭口的,不巧的是,他准备离开时,被我们撞上了,然后他还想继续逞凶,无奈之下,我们只得……” 年长的捕头微微皱眉,内心虽然有所疑虑,但更倾向于相信冯睦的说法。 他不得不相信,因为在冯睦回答的时候,周围的狱警们已经心有灵犀般将他们俩个捕头包围在了中心。 年长的捕头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的眼神,可从未见过如眼前这群狱警眼里,那般诡异的跃跃欲试之感。 不是凶残或者阴冷,而是一种炽热与渴望,就仿佛他们并非对自己心存恶意,相反,他们只是渴望从自己身上获得某种奖励似的。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意思,我们的时间紧迫,必须立刻返回监狱向上级汇报这起事件。这两具尸体,就有劳巡捕房处理了。” 冯睦语气和蔼,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的朝外走去,四周的狱警见状,整齐有序的为其敞开一条路。 站在电梯口的狱警连忙按下电梯,等冯睦走入电梯,才一个接一个走进去,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贴着电梯壁站立,很默契的为站在中间的冯睦留出宽敞的空间。 等到冰冷的电梯门缓缓合拢,年长的捕头才长舒口气,慢慢地将手从紧握的枪托上移开,并粗暴的扯开衣领,露出被冷汗浸湿的白色内衬。 “真是见鬼了,现在狱警看人的眼神都这样子骇人了吗?”年长的捕头有种在鬼门关上走了遭的感觉,朝地上啐了口浓痰咒骂道, “看走眼了,那个笑起来最和善的其实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年轻点的捕头同样有点心有余悸,然后脸色阴沉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咱们连口供都没录?” 年长的捕头走进屋内,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地上的断首,冷声回道: “不然呢,你真敢留他们,那搞不好咱俩今个儿也得躺这儿。” 年轻的捕头不服气道:“不至于吧,咱们可是捕头,杀了咱们他们可不好解释,我瞅着他们也未必真敢动手。” 年长的捕头冷笑一声:“有啥子不敢的,咱俩要真躺这儿了,那也是屋里这个断脑袋的杀的,他们反而是替咱们报仇的好人,到时候巡捕房还得给他们送锦旗感谢咧。。” 年轻的捕头脸色一黑,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正要触碰那断首的边缘。 年长的捕头见状,立刻声色俱厉地喝止:“别碰,有毒!” 年轻捕头的手指瞬间僵硬,眼瞳瞪大,这时他才注意到那断开的脖颈处竟然散发出一丝丝令人不安的黑色,仿佛是某种毒素在蔓延。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地面上流淌的血液也被污染,连瓷砖表面都出现了被腐蚀后坑坑洼洼的颗粒质感。 年长的捕头冷冷地瞥了年轻捕头一眼,随后蹲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噘起嘴,抽出一根香烟。 年轻捕头立刻收回手,取出打火机,为年长的捕头点上烟。 年长的捕头深吸一口,朝年轻捕头吐出口烟圈道: “陈洋,咱们巡捕房一直有着老带新的传统,你以为这传统是教你什么?” 陈洋微微一愣,自从他被分配到巡捕房,便一直紧跟在眼前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捕头身边,但这个问题,他却从未深思过,或许在他看来,答案太过显而易见了。 他不假思索道:“不就是教我们如何出现场,如何追捕凶手,破解案件吗?” 年长的捕头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的鼻孔中喷涌而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错,这些都是我们要教的,但那些只是表面的皮毛,真正要教给你们的是规矩。” 陈洋惊讶地追问:“规矩?什么规矩?” 年长的捕头点点头,道: “规矩,你也可以理解成玩法,咱们巡捕房破案做事有两套玩法,一种就是咱们平日里的遵循的那套,是披着咱们这身皮的和没这层皮的玩法,要讲口供,讲证据,但总之,不管怎么讲,真相最后只能是咱们嘴里说出来的。” 他的语气一顿,随即站起身来,脸色颇为感慨道: “还有一种就是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撞见的是跟咱们一样,都披了层皮的人的玩法,那咱们遵循的,可就是另一套规矩喽。” 陈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眼中仍有一丝迷茫,他迟疑地问道:“所以,另一套规矩是?” (本章完) 第308章 胆大包天的[坟头老树]??? 年长的捕头一口嘬掉剩下半根烟,吐出的烟圈朦胧着整张脸,他语气似在冷笑,又似在感慨的回答道: “另一套规矩就是:竖起耳朵,管住嘴巴,争取当个哑巴或者复读机,不然,以后都未必还能有说话的机会。” 陈洋满脸愕然,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嘴巴张开成“o”型:“啊?” 年长的捕头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用鞋底狠狠地踩灭,语气沉重地说: “啊什么啊,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陈洋心中虽有不忿,但迎上老捕头严肃的目光,还是垂下脑袋点了点头。 年长的捕头继续道:“记住了,那这个案子这次就交给你来办,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陈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以往他俩碰上的案子,都是老捕头主办他打下手,这次,他终于得到主办案件的机会了? 陈洋赶忙点点头道:“我明白,我就按刚才那些狱警说的办,楼下那具焦尸是这人杀的,火也是他放的,然后他被那些赶来的狱警目睹撞上,被当场击杀了。” 年长的捕头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你听明白了,这样就对了。” 陈洋微微叹息,似乎心中还有一些不甘,他试探性地问道: “可咱们都披着官皮,用得着这么怕吗?” 年长的捕头眼中露出缅怀之色,意味深长道: “这不是怕,这是生存的智慧,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死人,给巡捕房找麻烦,给自己招灾,大家都披着一样的皮,不要因为外人撕破脸皮,和气才能生财。” 年长的捕头拍拍陈洋的肩膀,沉声道:“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条规矩,这可是咱们巡捕房众多前辈用血与泪换来的教训啊。” 陈洋“哦”了一声,很快处理完现场,呼叫焚化厂派来辆运尸车把尸体收敛拉走火化处理掉。 这几日,巡捕房里的人手异常紧张,就没必要把尸体再拉回局里解剖化验了,反正案子都已经侦破定性了,后面再找法医补录一份就是了。 两人坐在蓝白车里,陈洋开车,年长的捕头坐在副驾,后座上放着些现场简单采集的物证。 年长的捕头半眯着眼睛刷着手机,忽然瞳孔猛然收缩,在网络上刷到了一个标题:【监狱黑幕曝光!囚犯怒起,狱警遭重创!】 震撼揭秘,重大消息! 今晨我区第二监狱发生特大暴动,消息被内部封锁了,但老树还是拿到了一些消息,现在就放出来给大家看看。 年长捕头原本是半躺在副驾上的,这会儿就将座椅调正坐直。 老树,网络上全称[坟头老树],不是传统的新闻从业人员,而是近两年网络上兴起的自媒体人。 据老树自己所言,他之所以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就是寓意已经把坟头挖好,随时都准备把自己埋入进去。 而他的内容也无愧于他所起的名字,主要聚焦于下城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包括但不限于资本黑幕、科技圈怪谈、一些执政府议员们的桌下交易等等。 他的文章通常语言犀利,直指问题核心,敢于揭露批判那些被隐藏在光明背后的黑暗。总之, [坟头老树]以其独特的不怕死风格和新闻嗅觉,这两年算是在网络上狠狠吸引了一批关注热度,或者说是积攒了数十万的拥趸粉丝,算是在九区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年长的捕头私底下也悄悄关注了这位胆大包天的媒体人,他倒不是[坟头老树]的拥趸或者粉丝。 他纯粹是出于职业敏感和安全考虑,把这位媒体人当作“避雷针”使用的。 意思就是,凡是这位[坟头老树]爆料的新闻内容,一旦变成转变成案件落在巡捕房手里,他都唯恐避之不及,绝对是碰也不会碰的。 年长的捕头端正了坐姿,手指轻轻点击进入网页的标题页面。 页面一经展开,立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以醒目的红色字体标注的文件标题——[二监末位淘汰制施行管理办法]。 这份文件显示并不完整,图片也有些模糊,看起来像是仓促间被人偷拍到的。 尽管如此,文件上所能辨认出的内容已经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因为,那字里行间无论你是横着看,竖着看,正着看,反着看,其实都依稀凝聚成了两个字——“吃人”! “要死了呦!” 年长的捕头骇然失色,不是失色于“吃人”,而是惊恐于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桌面上讲,还落在纸面文字上?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直至文件的最下方,只见那里赫然是好几个签名和血指印。 这些签名和血指印有些都照的有亿点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出具体的名字,唯有最后一个甚是清晰,是监狱长的签字印戳——钱欢! 年长的捕头定睛看了这名字三秒钟,他不认识这个名字,但他内心已然给这名字判定了死刑。 他幸灾乐祸的想道:“这个叫钱欢的监狱长,最轻也得从这个位置上被扒拉下来,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手指继续下滑,下面还有来自[坟头老树]进一步的猛料: 对于上述[吃人文件],老树不想再做分析,因为任何言语在“吃人”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对于这位监狱长“吃人”的行径,老树只想送他八个字:吃人者,人恒吃之! 然而,可恨的是,上位者的残暴行径往往尚未遭受到应有的审判,下面的诸多人就已经为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今晨,老树就收到消息,二监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特大规模暴动。 据某位有良心的狱警透漏,二监狱内部的恶劣环境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囚犯们长期受到身体上的残忍虐待,狱警们也都反复遭受良心上的折磨,终于在今早,酿成了巨大的恶果。 现场惨不忍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当前二监内,便已经有上百名囚犯死亡,更有数十名狱警在暴动中牺牲…… (本章完) 第309章 中头奖了,嘿嘿 年长的捕头迅速滑过文字,视线落向更直观,也更有冲击力的图片上。 第一张图片:断肢残臂狼藉地散落一地,狱警们的尸体以一种扭曲且骇人的姿势相互重叠,构成了一幅宛如巨大怪物的形态。 他们静止不动,如同一个由死亡缝纫编织而成的尸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惧气息,静静地伫立在画面中央。 第二张图片:地面上铺陈着细碎的骨头渣和肉糜,这些残骸之下,黑红粘稠的血液横流,淹没了几张靴子的鞋面。 第三张图片:是一片污秽而昏暗的水池,冰冷而斑驳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几名动弹不得的囚犯,水池里漂浮着浑浊的粪便。 第四张图片:水池里的铁链扯拽成两段,面目狰狞的尸体漂浮在水面,水里的污秽被染成了新鲜的红色。 ……. 年长的捕头自以为见过许多血腥场景,但眼前揭露出来的图片,还是令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脑海中先后闪过两个念头: 第一个是,这种照片也能流出来,说明二监出内贼了,而且地位恐怕还不低,可能还不止一个,因为上述的文字和图片,已经不是要扒掉钱欢的皮了,这分明是一副要整死他的架势啊。 第二个是,庆幸自己刚才没跟那些狱警发生冲突,那些家伙都是可都是“吃人”的怪物。 年长的捕头合上手机,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场楼下那具焦尸是二监的狱警,该不会就是给[坟头老树]提供消息的有良心的狱警吧?” 年长的捕头从中嗅到了浓烈的阴谋与权力斗争的味道,他眉头紧蹙,扭头瞅向后座上,从现场取回的些许证物。 主要是一台完好的笔记本电脑,一部烧焦变形的手机,都是属于那具焦尸的,至于断首尸体的手机,他们没找见,他推断应该是被那伙儿狱警拿走了。 “两具尸体已经被焚化厂拖走了,这会儿可能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可这笔记本和电脑怎么办,要砸掉吗?” 年长的捕头疯狂转动脑子,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台电脑或者手机里搞不好还存放有能要人命的秘密。 “不能送回局里,送回去搞不好是个雷,但是,刚才那个笑眯眯的狱警,只请求我们帮忙处理尸体,没提到要销毁电脑和手机,他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提?” 年长的捕头面色凝重,感觉脑仁都在痛,他拿不定主意。 想要提前销毁,把这雷提前拆了,又把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引起别人的误会,反倒把自己给炸死了。 年长的捕头既不想引起二监内部,那波想搞死钱欢的人的注意,也不想引起钱欢的注意力。 尽管,他倾向于前一波人大概率能赢,但,他更知道,困兽临死前的反扑才是最可怕的。 “见了鬼了,这案子怎么就偏偏撞在我和陈洋身上了。” 年长的捕头看完手机后心里很慌: “二监的事情被爆出来了,那我手里这案子,会不会后面也被人翻出来,引起关注?” 原本他打算让陈洋担任案件主办,自己在一旁监督,以求迅速结案,可现在,他意识到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草率。他使劲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疲惫和焦躁。 半晌,他斜瞥了一眼陈洋,虽然心中有些愧疚,但他还是忽然很逼真的捂住胸口痛哼一声道: “嘶,我心脏有点痛,你路边停车,我去趟医院,你自个儿回局里吧。” 陈洋连忙把车停靠到边上,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要紧吗,我陪你一块儿去医院?” 年长的捕头摆摆手,快速扯掉安全带,开门下车道:“不用,老毛病了,我自己去医院拿点药就行。” 陈洋点点头,开车离开,从后视镜里望着年长的捕头往医院走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 “哼,老家伙的胆子也忒小了,难怪都这把岁数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捕头。” 陈洋不是傻子,他知道老捕头在打啥算盘,他几乎可以肯定,不出今日下午,他就会收到老捕头跟局里请假住院的消息。 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地,这个案件将完全交由他一人来承担。 换成以往,还未必能如他所愿,但近期巡捕房的主力都在八中,所以…. 陈洋心里很难不生出这种想法:“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都想帮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陈洋开出一段距离后,把车停在路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app软件,很快在关注栏里找到[坟头老树]的名字。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刚才开车时,他偷偷瞄过几眼老捕头的手机。 不就是个新媒体人嘛,巧了,他陈洋也关注过这人,只不过他可不是把对方当“避雷针”使,恰恰相反,他是把对方视作“抽奖轮盘”来用的。 以往,他从未中过奖,甚至他都没有抽奖的资格,但今天,老捕头的主动退让,他第一次抽奖就….. 陈洋点击进新闻页面,快速浏览过密密麻麻的文字,又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可怖的图片,呼吸间仿佛都嗅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陈洋脸色发白,呼吸却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他扫了一眼下方的浏览人数,看着十几万的浏览次数,且每次刷新数字都在往上猛窜。 他又看向底下滑不到头的评论区,简直像炸了锅的沸油,热度爆表。 “哈哈哈哈——” 陈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在车内放肆的笑出声来, “我这是一发入魂,中头奖了啊哈哈哈!” 在这一刻,陈洋已经完全抛诸脑后老捕头曾经教给他的第二条规矩。 他当然清楚这样做所蕴含的风险,然而,他的心中有一个更为简单的道理: “跟什么人学,就会成为什么人,学老捕头的规矩,我到老了也不过就是成为另一个他!” 陈洋可不想到老了还做个捕头,他在巡捕房内,想要学习和成为的榜样目标是李晌,是冯矩啊! (本章完) 第310章 暴兵,根据地,主线任务? 年轻人心中都怀揣着对进步的渴望,而巡捕房里,被大家一致认定最进步的人选就是李晌和冯矩。 当然他俩谁第一,谁第二,谁能荣获“本年度最进步”的殊荣,还得看他俩接下来谁能坐上巡捕房局长的宝座了。 陈洋收回憧憬之情,将思绪拽回到眼前的案子 “不过,老捕头的建议还是有点道理的,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最关键的是,这个案子牵扯的人里,同样披着我这身皮的不光是一个人或者一边,而是有明显对立的两边。” 陈洋看着手机里的内容,脑子高速转动: “一边要搞死监狱长,一边是监狱长,刚才我碰见的那批狱警听口气判断,应该是监狱长一边的,所以,我要帮这一边搞死另一边。” 陈洋根据[坟头老树]的报导指引,没用太久就得出了和老捕头同样的判断, “这位监狱长钱欢基本死定了,一艘快破的沉船,我踩两脚垫高下自己,应该问题不大,哈哈——” 陈洋在心底深处不得不承认,他做出这样的判断,除了基于冷静的理智分析之外,还掺杂了一丝感性的冲动。 没办法,年轻人就是气盛,他就是觉得刚才电梯里的最后一幕,让他觉得特别的憋屈和不爽。 他很企盼有朝一日,有机会再跟那张欠揍的笑脸再见一面,只不过到那时,他希望换一个场景,就比如,那人坐在铁栅栏里,而自己在站在铁栅栏外? 那场景一定会很有趣吧! “首先,我要做的是…….” 陈洋眼睛一亮,油门轰踩往焚化厂的方向驶去。 另一边,高速驶回监狱的车队上,冯睦坐在后座微微闭目养神,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想想曾几何时,自己因为一个简单的杀人弃尸都要绞尽脑汁,好几次搞得自己狼狈不堪,哪里能像现在这般从容,甚至还能让巡捕房替我敛尸?!!” 冯睦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的相性越来越契合了,他逐渐摸索清晰世界运行的游戏玩法了。 “个人的实力固然很重要,但组织的力量更重要,只是简单的披上层皮,脚下所站的高度和景色就截然不同了。” “所以,[命运]之前那种“暴徒玩法”,根本就是在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世界,不是不可以,但这种玩法只适合数值游戏。” “在真实的现实世界中,这种想法过于幼稚,而是应该学会将个人的成长与组织的壮大紧密结合。” 换句话说,[命运]不应一味地与世界政府正面冲突,而应该寻求一种更为巧妙的策略,如同寄生虫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让世界政府与[命运]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冯睦闭着眼睛在思索,没有人知道未来[命运]的纲领革新,就是因为一座小小的监狱而埋下了最初的种子。在前世,那位改天换地的伟人,在最为艰难困苦的时刻,曾提出过一个伟大的战略——以农村包围城市,从而逐渐掌控全局。 此时,冯睦的脑海中亦逐渐勾勒出一个宏伟而深远的蓝图——监狱反向寄生政府。 “第一步,便是将二监转化为[命运]的新巢穴,或者更形象地说,将其孵化成一颗向九区蔓延的肿瘤!” 冯睦缓缓的睁开眼睛,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只是打算把二监改造成自己的食堂的。 然而,现在想想,冯睦觉得以往的格局低了,还是摆脱不了小农意识,他应该多用“冯幕”的视角去展望[命运]降临的那一天。 不过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除了先知,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大多数人都是在成长的道路上不断地调整和修订自己的计划。 就像造反的人,也不是一开始奔着当皇帝去的,世界首富一开始或许也只是想赚个小目标而已。 [你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洗净灵魂的剖析,你将自己的发展与更宏大的组织联系起来,你对命运的核心纲领有了全新的规划。] [你不单单是冯睦,你开始用冯幕的视角去思索命运。] [你为命运寻找到了正确纲领——寄生!!!] [……恭喜你,你的思想得到了巨大的升华,你有点命运的主宰者的样子了,或许,你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收揽命运的旧部了……] [命运在等待着主人回归他的王座。] [开始准备吧!] [ps:想暴兵,你得先有一座完全掌握的根据地!] [思想的提升远比任何行动都可怕,你的邪恶指数获得巨大提升↑↑↑↑] [游戏继承度获得巨大提升↑↑↑↑] [你的游戏继承度提升至13%!] [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你获得了属性点*2,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一行行提示字幕从视网膜上掠过,冯睦眯了眯眼,将视线凝聚在那行格外显眼的文字上——[ps:想暴兵,你得先有一座完全掌握的根据地!] 冯睦的内心涌起一丝淡淡的明悟:“暴兵?根据地?”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他的心头萦绕,仿佛这一次,系统给出的特别备注与以往的提示都略有不同。 就好像以往的那些提示,都只是旁枝末节的普通提示,而这一次的提示却是……主线提示?!! 这让冯睦想起了上辈子玩过的一款经典游戏——红警,玩家就是需要先展开基地车,游戏才算正式开始,而“二监”似乎就是自己的那辆基地车? “所以,我这算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基地车了?” 冯睦看向窗外,正在视线中快速拉近的高耸围墙,嘴角勾起一抹好似回家般的温馨笑容。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宫奇猛然扭头,看向睁眼的冯睦,不知为何,他感觉小师弟身上好似发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变化,整个人气息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变化。 “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吗?”宫奇狐疑的问道,蛇类生物对气息的变化还是很敏感的。 冯睦轻轻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师兄,没事,只是忽然间对某些事情有了更深的领悟。” 宫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追问:“哦,什么样的领悟?” 冯睦笑容灿烂:“简单来讲,就是我觉得二监更需要得到我的关爱与呵护了。” (本章完) 第311章 近墨者黑,续命? 宫奇眼冒精光的看着小师弟,深情道: “小师弟真乃善人也,师兄佩服,然而,小师弟平日还要练武,师弟的关爱又岂能分给那么多人?” 宫奇微微停顿,斟酌了一下语句: “我不是觉得小师弟你做不到,我只是觉得师兄我今日大受感染,灵魂受到了触动,也有满腔的热爱无处宣泄,也想学师弟你做个善人,所以……” 宫奇嘴巴夸张的咧开到耳根处,舌头柔软的伸出好长一截,无比真挚道: “所以在与人为善的路上,请小师弟务必带上师兄。” 冯睦看着宫奇诡异伸出的舌头,愈发觉得五师兄像一条毒蛇了,真是越看越觉得满意。 作为冯睦,他觉得五师兄很好; 作为冯幕,他觉得还可以更好,譬如再添加一层[命运]的前缀? 车缓缓的停下来,刘易还未来得及下车,管重便已飞奔而至,一丝不苟的替冯睦拉开了车门。 身后其余众人注视着这一幕,神色微微懊恼。 抢答问题抢不过管重,捡人头捡不过管重,难道连开车门还要落后他一步吗? 一时间,众人的思想觉悟均有所提升,冯睦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遂温和的笑了笑。 他希望把下属们拧成一股绳,但并不会固定死绳结与绳结之间的先后顺序,在组织中每个人的位置,需要他们自己来争取。 这可能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吧。 遥想他上辈子当社畜牛马时,最讨厌的就是“狼性文化”;但如今,他却觉得卷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当然,他并不推崇那种严苛的鞭策和逼迫,相反,他更倾向于以鼓励的方式去激发员工的潜能,从更加人性化的角度去唤起他们的忠诚和主观能动性。 冯睦拍拍管重的肩膀,平静而温和的问道:“挑好你的帮手了吗?” “找好了。” 管重回答的同时朝身后扫了眼,两个狱警从中走出,上前一步走到了他身后,脸上带着虽然没抢到肉,但舔到汤汁儿的笑容。 冯睦绝非那种把任务甩下去就不管不顾的领导,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诠释领导的担当。 他温声道:“遇到任何阻力都不要怕,记住,你们都不是一个人,我们的力量聚合在了一起,而永远会充当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冯睦的腔调很温和,但落在众人耳里,却比任何慷慨激昂的陈词更令他们热血澎湃。 众人将目光投向冯睦,又联想到二监区内那些不当人的领导,他们与冯睦之间的差异就如同黑白分明,令人一目了然。 他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情不自禁地涌起了一个共同的愿望: “若冯睦不是监狱长眼前的红人,而是监狱长本人,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血条诡眼]尚未能窥见忠诚度,否则,他就能清晰的看见,这个今日才组建,甚至还未授予“番号”的组织,忠诚度与凝聚力简直就是一日三连涨,且每次都是熔断似的涨停。 管重三人更是疯狂的点头。 冯睦笑意愈发温和,一点点杀气都无,像极是和蔼的老师在给班里优秀的学生颁发小红。 他看向管重说道:“接下来就是奖励时间了,去吧,好好享受!” 管重脖子都涨粗了,任何话语都不能表达他现在的感激,他“啪”的一声原地立正,带着身后二人向冯睦敬了个礼。 冯睦心底更喜欢右手握拳放在心脏上的敬礼方式,但眼前这种把手指并拢成掌,放在太阳穴一侧的致敬姿势,似乎也还行。冯睦淡淡回了个礼,心里面则有另一个声音在幽幽的回荡: “总有一天,我要用拳头替代手掌,让所有人都为我献上心脏。” 宫奇目送管重三人杀气腾腾离开的背影,内心有点遗憾: “这人怎么没挑自己呢,是我刚才割头的手法还不够吸引人吗?” 其实并不是,主要是因为他是冯睦的师兄,身份证太“尊贵”了,让管重等人面对他有一种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刘易这时快步走来,从手里拿出手机呈在冯睦眼前,沉声说道: “监狱里的事情曝光到网上了,是一个叫[坟头老树]的自媒体人报出来的,截至目前,已经有十几万人阅览过他的帖子了。” 冯睦接过手机,一目十行般浏览过后,面上无喜无悲,完全不意外眼下的状况。 他只是在发帖人的名字上停留了一刹,轻笑一声道: “[坟头老树]?名字还怪应景儿的,他这篇报道算是给咱们的监狱长把坟给挖好了,呵呵——” 刘易摸不准冯睦话里的意思,但他见冯睦脸色始终平静,心里也就不慌了。 刘易倒不是站边监狱长,但一个技术岗位,其实并不是很在乎二监未来是否会完全脱离监狱系统,反正,换哪边都不可能裁掉他。 但现在,刘易心底倾向于监狱长钱欢能平稳度过此劫,不是为了钱欢,而是为了冯睦。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虽然只是短短半日的接触,可他已经被冯睦展露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冯睦将手机推回给刘易,他迈步往监狱里走去,同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监狱长这回真的是想不死也难了,刘易,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易思索片刻,狠狠咬了咬牙道: “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坟头老树],让他删除那篇帖子,并且公开承认是造谣污蔑,公开道歉。要是他不配合,那么我们就只能……” 刘易眼中泛出狠光,对着冯睦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姿势,意思不言而喻。 宫奇在一旁并不吭声,他观察着刘易,他注意到,仅仅半日的工夫,刘易的气质似乎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蜕变一般。 这变化就如同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张,不慎触及了漆黑的墨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晕染成了灰色,便再也回不去了。 看起来不再像是一名怯懦的技术狱警,而多了些二监里那些动辄挥舞电棍的狱警的气息。 宫奇又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其他人,心里默默惊叹: “小师弟虽然不教他们武功,但是教会了他们比武功更可怕的东西啊,就好像一条狗,武功能打磨锋利他的爪子,但狗依旧是狗,而小师弟现在教的东西,却能将狗调教成狼!” 冯睦轻轻瞥了刘易一眼,微微点头以示赞同,随后又轻轻摇头,叹气道: “你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坟头老树],而留给监狱长的时间可不多了,所以,我们得先帮监狱长续点时间。” 刘易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冯睦口中的“续时”手段,有亿点点费命! …… (本章完) 第312章 让冯睦先吃 走出地下停车场,一路穿过回廊,通过轻监区,往死监区走去。 越往死监区靠近,空气里的血腥味儿便愈发浓郁,宫奇耳聪目明,甚至能听到哗啦啦洗地的声音。 那是湿透的拖把在费力的拖动,把潮腻的污血和肉糜都拖到水牢池子里,然后就上下甩动,在泡发尸体的池子里清洗拖把。 水牢池子的底部排水口发出低沉的抽水声,墙壁上的管道则不断向池中注入清水,试图稀释水里的黏稠度。 然而,这种努力似乎适得其反,池水的颜色非但没有变淡,反而变得更加深邃而艳丽,如同沉浸在黑暗中的恐怖画面。 哗—— 骨碌碌—— 宫奇耳朵微微颤动,听到了终于被打捞出来的尸体,被拖到了池子边上,似乎被放到了装货的手推车上。 手推车上堆满了尸体,沉甸甸的重量使得生锈的轮子与地面摩擦时,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刺耳声响。 冯睦一干人返回死监区时,看见的就是一个个疲惫的狱警,拖着装满尸体的手推车,费劲的往焚化间拉去。 手推车轱辘上黏着圈肉糜,“嘎吱嘎吱”转动着在地上淌出一道道血痕。 手推车压在最下面的尸体,不乏有手臂调皮的落在外面,一路擦着地面,简直似还活着般,在地上抠出歪歪扭扭的抓痕。 眼前的场景看起来触目惊心,来来往往的狱警却都熟视无睹般,一个个表情麻木行动机械。 他们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搬运过尸体了,更不用说一次性搬运如此众多的尸体。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计,以往都是直接指派给囚犯们去完成的。 并非没有人考虑过调用其他监区的囚犯来分担这项沉重的劳动,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没有人敢于向监狱长提出这样的建议。 于是,今天,这一切又全回到了他们手里,而比他们更累的则是那一辆辆早就“下岗”的手推车们。 它们这几年在库房里养老的都生锈了,没成想今天又集体上岗了,且一回来就是满负荷运转,好些身子都扛不住直接散架,车轱辘和板子碎了一地。 不远处,一辆手推车便中途爆胎散架,堆得有一人高的尸体倾斜着砸在墙壁上,造成了交通瘫痪,后面好几辆手推车躲避不及,瞬间发生惨烈的连环追尾,尸横遍地。 冯睦目睹这一幕,脸上露出悲悯之色道:“看来最危险的镇压活动已经结束,那你们就都去帮忙吧。” 身后众人齐刷刷点头,两两一组搬动散落的尸体。 他们行动积极,配合默契,效率极高,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与四周那些借机偷懒的狱警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冯睦带着宫奇和刘易二人往监狱长办公室走去,途中路过焚化间,那狭窄的走廊都被排队的尸体堆满了。 最前端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只依稀能看见焚化间入口有个硕大的葫芦在那里摆动,仿佛是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两三个狱警,按顺序把尸体依次抬入进焚化炉内。焚化间里,四个焚化炉宛如不知疲倦的巨兽在持续运转,炉口便是怪物贪婪的大嘴,不断张开闭合,将一具具投喂的食物,囫囵的吞咽下去。 约莫焚化炉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吃到发撑,从嗓子眼儿里往外“胀气”,焚尸的热浪将屋内的空气都晕染出肉眼可见的涟漪。 几个跟着搬尸的狱警满头大汗,浑身衣裳都湿透了,被高温蒸的白里透红,隐隐约约的透出股奇异的肉香,感觉马上就能端上餐桌了似的。 他们眼神开始逐渐涣散,身躯似乎由于脱水极为严重,从而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幻觉。 他们恍惚间,看见有丝丝缕缕宛如白色砂砾般的颗粒,自王聪的裤腿处,自王聪的衣袖中,自王聪身后的那只陈旧的葫芦里,悄然无息地钻了出来。 而后那些颗粒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如同梦魇中的幽灵,逐渐凝聚成一条条诡谲的触手,朝着他们的脖子缠绕而来。 “睡吧,睡吧,你们太累了,焚化间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一个人,工作效率才更高。” 虚脱,窒息,昏厥的最后边缘,几人仿佛在梦境的迷雾中,隐约听到了王聪温柔的喃喃低语。 “但我不能一个人先开餐,我今天已经偷偷吃了好些了,正餐得让冯睦先享用,唔…..可我要怎么留给他呢?” 王聪突然猛力拉开了最左侧的焚化炉门,手臂一挥,那些白色的砂砾触手便穿透了焚尸的熊熊火焰,向后方的铁壁涌去,缓缓地将其推开,露出内里蜿蜒漆黑的“肠道”。 王聪眼睛霍然一亮,心里有了主意:“就藏在这里面好了。” 砂砾声发出呜咽般的呼啸,整个焚化间逐渐被雾霾色所笼罩。 走廊外的摄像头看不见焚化间里面,只能看见背着葫芦的身影宛若一个勤劳的蜜蜂,不断的进进出出,外面长龙般的尸车肉眼可见的在变少,正在被焚化间…..一点点的消化掉。 冯睦推门走入监狱长办公室。 石无命依旧稳如泰山般站在角落里,一点都不为监狱的前景而忧愁。 他淡然地瞥了冯睦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的一瞬间,他眼瞳深处掠过一丝阴冷的杀气。 石无命心底盘算着动手的日期: “钱欢目前的处境相当糟糕,所以,这趟差事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哎,没能在他身上赚到更多钱了,罢了,钱欢身上赚不到的那部分,我想办法从冯睦身上收回来,顺带也替老朋友报仇雪恨。” 冯睦心有所感的扫了一眼石无命头顶的血条,然后看向防爆玻璃后的监狱长钱欢。 后者脸色极为阴翳,正双瞳冒火似的盯着电脑屏幕,电脑屏幕上正是[坟头老树]那篇洋洋洒洒上万字,且图文并茂,逻辑严谨,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信服的新闻报道。 “污蔑,都是污蔑,该死,这个[坟头老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蛋!”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回荡在办公室内…… (本章完) 第313章 [坟头老树]要害我?杀之 钱欢额头上血管凸起像蠕动的蚯蚓般狰狞,局势恶劣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出十倍。 如果说,上午他还只是站在悬崖的边缘,那么现在,这篇被无知民众疯狂转发的帖子,就像是一只黑手,从后面又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狠狠地推进了深渊,半个身子都已经悬在了崖外,摇摇欲坠。 “[坟头老树]这是要害死我啊,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冯睦,我要他死,一定要他死啊啊啊啊——” 隔着三层防爆玻璃墙,冯睦都能感受到里面那股,想给人挖坟种树的杀意。 钱欢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双眸几乎喷薄而出火焰,紧盯着那不断攀升的点击率和转发量,每一次数值的跳跃都像一把血淋淋的剪刀,从各种角度绞碎他的心脏。 钱欢平日自诩为一个理智的人,但面对帖子下面那些铺天盖地、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抨击和批判,他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动摇。 他从未知道人类的语言竟然可以如此丰富且如此的…..脏!!! 简而言之,监狱长钱欢正在遭受他成长路上的第一次网暴。 冯睦静静地观察着钱欢那几乎扭曲到极点的神情,知道监狱长此刻的情绪已经濒临爆点,再不给他降降温,他怀疑后者要原地爆炸或者畸变了。 “监狱长的吩咐我记下了,我向您保证,这个污蔑您的[坟头老树]一定会死的很惨。” 冯睦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寻找一个藏匿在网络背后的黑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监狱内部的隐患,监狱长,您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钱欢的双拳愤怒地挥落,电脑屏幕在瞬间变成了碎片,他猛地转头,目光死死地盯住冯睦。 他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怒火让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而粗粝: “冯睦,你说的对,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那就,暂且就容这个[坟头老树]多喘息几日……” 钱欢随后沉重地坐回到椅子上,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慢慢地伸向桌面上的玻璃瓶。 在玻璃瓶那澄清的液体中,一颗血色的眼珠子缓缓地打着转,那眼神似乎定格在了惊恐与绝望的永恒瞬间。 钱欢轻轻转动着玻璃瓶,那阴冷的语气像是从床底下伸入被窝里的鬼手,令人不寒而栗: “这场监狱暴动,意外激发了我对收藏的兴趣,可惜,目前我仅有一颗眼珠作为收藏,但愿不久的将来,我能再添一只舌头。” 冯睦的目光在玻璃瓶上轻轻一瞥,便心领神会道: “恭喜监狱长获得如此独特的藏品,属下将来必会取来[坟头老树]的舌头,敬献给监狱长。” 钱欢继续把玩着玻璃瓶,冯睦那坚定不移的忠诚之声如同一剂安抚人心的良药,让他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股沉积已久的浊气,语气转为狠辣:“关于暴动的事情,你调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冯睦微微颔首,随即以一种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将调查到的真相缓缓陈述出来: “首先,是属下等人通过调查监控录像,锁定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狱警,他的行为异常,种种迹象表明,正是他协助了死囚逃脱。” “不幸的是,当我们迅速前往其住所进行进一步调查时,却发现他已惨遭灭口,人都被烧成了焦炭。” “好在,经过一番周折,我们识破了凶手的伪装,但凶手应该是个死士,到死都一个字没有吐露,所幸,我们在其手机里找到了另一条线索。”冯睦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小心翼翼地通过防爆玻璃墙的窄缝递了过去,继续说道: “手机内的数据都被清除了,但宫奇和刘易通过技术手段,成功恢复了一个电话号码,从时间上显示,应该是凶手死前拨出的最后一个号码。 也就是他在杀人灭口后,当即汇报给的人。” 刘易愣了下,隐晦的瞥了眼宫奇,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不记得我俩有帮助恢复过手机数据啊?” 宫奇抿嘴,眼神耐人寻味,似乎在回应:“这个可以有!” 冯睦的报告风格与马斌截然不同,后者倾向于省略中间过程,直接呈现结果,而冯睦则是事无巨细,一一向钱欢汇报每一个环节。 没办法,马斌是没有私心全是忠诚,冯睦是毫无忠诚全是私心,但,钱欢的表情很是受用,他就吃这一套。 作为一个缺乏安全感,掌控欲极强的领导,越是在危机时刻,他就越想把控每一处细节。 冯睦的汇报风格,十分对口的满足了钱欢的情感需求,后者对他的眼神愈发信任了。 钱欢接过手机,打开通讯记录,果然见到一个号码,号码没有备注,只是一串数字。 他瞳孔收缩,如同冬日里的冰碴子般阴森:“这个号码是谁的?” 冯睦从口中缓缓吐出个名字:“楼瑞。” 钱欢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谁?” 冯睦表示理解,作为监狱长,钱欢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不记得监狱中某个普通狱警的名字也情有可原。 他平静地解释道:“是轻监区一层的一名狱警。” 钱欢听冯睦这般说,脑海中这才有了点印象,他拉开抽屉,从中取出厚厚一沓报告单,手指快速地翻动着。 找了好一阵,才从最下面翻找出一张极不起眼的报告单,钱欢直接看向最后几行的报告结论。 楼瑞的骨态报告: 骨态lr处于不稳定牛型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5种,新武占比100%,武功品级低等。 逆推数值评分:9分 生命层级劣等。 武道品级:二品 危险程度:e级 他之前重金让石无命给监狱内每一个狱警都做了“视检”,这会儿就用到了,但又好像没什么用。 因为,楼瑞显示的分值太低,低的就跟他的职位一般平平无奇,毫无价值。 玻璃墙外正诧异于监狱长动作的冯睦,瞳孔却是微不可察的一缩,他好像窥见了什么惹人遐想的秘密啊…… (本章完) 第314章 火速提拔? 钱欢翻找的动作很大,并没有特别避讳冯睦。 一方面,或许是他认为报告单上的字迹过于细小,而冯睦距离较远,不足以看清报告单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另一方面,钱欢或许并不认为这些报告单的内容有多么见不得光; 最重要的一方面,则是因为,冯睦在他这里的信任指数正在持续刷新最高点,钱欢打心眼儿里,开始不介意向冯睦暴露亿点点隐秘了。 于是,一张张彩页的报告单唰唰翻动着,被冯睦的动态视力抓拍的一清二楚。 尽管因为角度的问题,很多表格和字体都被遮掩了,但表头最上方的[骨态报告]几个字却呈现的很完整。 另有一些[光明·二级数据库],[骨态侦测眼],等频繁出现的词汇,也被冯睦收入眼底,引起了他的些许注意以及猜测。 冯睦面上不动声色,余光则极为隐晦的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石无命,视线在后者冰冷的眼睛上一掠而过。 冯睦完全没有怀疑钱欢,而是将所有的嫌疑都锁定在石无命身上,在这一刻,他与钱欢可谓是真心换真心,彼此间的信任达到了峰值。 冯睦的心中若有所思: “莫非是我的骨态报告单有什么问题,才引来了程诰的袭击,问题果然是出在石无命身上啊?” 尽管如此,冯睦并不记恨程诰,相反他挺感谢对方留赠给他的“动态视力”。 同样的道理,他现在也不生石无命的气了,他就是有亿点点好奇,不知道石无命能不能学学他朋友的精神,临死前也留赠给自己一双别致的眼睛?!! 冯睦心底微起波澜: “[血条诡眼]当前在某些细节上跟写轮眼还是有一点点差距,但我或许可以找办法一一补全?” 石无命感知很敏锐,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冯睦,并不掩饰眼中的冷意。 冯睦则扭头向石无命露出了颇为友善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从他脸骨的深处透出,温暖而真挚,不带一丝虚假。 石无命的目光在冯睦那真挚的笑容中停滞了片刻,一时间,脑子里塞满了问号: “冯睦这蠢货,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想杀他卖药吗?” 冯睦此刻的笑容发自真心,他原本的计划只是杀死石无命,现在却希望在其死前多感受点自己的善意。 以善心换善心,如此,石无命临死时,那颗心脏才会爆出自己想要自己想要的“礼物”吧? 虽说,[血条诡眼]的[复制]是随机抽取,但冯睦还是愿意憧憬,每一丝善心都不应该被辜负! 钱欢把[楼瑞]的报告单拍在桌子上,冷笑一声道: “不是楼瑞,无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他的职位,他都远远不够。” 冯睦立刻点头,道出了钱欢心中所想,附和道: “监狱长火眼金睛,属下也是如此判断的,楼瑞绝非幕后主使,他不过是这条线上的一环而已,他的身后必定还藏着其他更有分量的人物,或许还不止一个。” 钱欢脸色阴沉:“你觉得会是谁?” 冯睦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给自己留丝毫余地或退路,一副誓死要跟监狱长共进退的姿态,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赵刑,周唬,至少得是这个级别的监区长,才能策划如此大规模的囚犯暴动,属下觉得是他们中的一位或者几位联手了。”冯睦停顿了一下,杀气腾腾道: “他们都罪该万死,只是目前我手中仅抓住了楼瑞一人,尚缺乏指向他们的确凿证据。” 冯睦的每一句话似都是为钱欢量身定做的,可谓句句都戳中了钱欢的心坎儿,甚至还巧妙的留下了不足,等待后者来指正,进一步还原事情真相。 钱欢很满意冯睦的回答,他冷笑道: “冯睦你说的不错,整个二监里每一位监区长都有充足的作案动机和嫌疑,而且不光是他们,二监外面,监狱系统更高层里恐怕也有人参与了进来,否则他们未必有这个胆子搞这么大的事情。” 冯睦脸色微微一变,故作惊惶道:“啊?这……” 钱欢见冯睦流露出震惊之色,也不以为意,知晓冯睦是犯了和王聪一样的错误,眼界太局限在二监,而忽略了更大的棋盘。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他们自小的成长环境就注定了他们的眼界和格局不够,需要慢慢培养。 钱欢霍然站起身,径直走到玻璃墙前,咬牙切齿道: “不过,更高层的斗争,你无需理会,我自会处理,他们背后有人撺掇,我钱欢背后同样有人,只是我恐怕要出点血,让出更多的筹码,哼……” 钱欢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信心,还是在故意装作镇定来安抚冯睦,他话锋一转狠声道: “总之,冯睦,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给我撬开楼瑞的嘴巴,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将该钉死的人都钉死了,明白吗?” 冯睦隔着防爆墙迎上钱欢阴森逼人的目光,故意犹疑了一下道: “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为监狱长做好这件事的,只是,二监内遍布他们的耳目,我无论采取什么动作,恐怕都瞒不住他们。 我就怕几个监区长到时候会坐不住,会包庇下属,来冲我要人,我毕竟位卑言轻,如何能阻拦呢?” 钱欢顺着冯睦的思路深入思考,顿时也意识到了这个潜在的问题。 如果他始终坚守在监狱之内,那底下的监区长们可能还不敢太过放肆。 但此刻,他绝无法一直固守在二监,他必须外出,展开必要的活动。 所以,届时,冯睦能镇的住那些造法的监区长们,又凭什么镇的住,就凭他是一名狱警,他甚至连队长都还不是?!! 钱欢现在特别后悔,后悔之前没能火速将冯睦提拔起来。 好在,钱欢脑子转的足够快,而且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彻底无所顾忌了。 他当即就坐回桌子前,拿出纸笔,签署了一项任命,同时取出印章,双手摁住加盖在了上面。 印章盖戳生效的一瞬间,冯睦的视网膜上便同步弹出了提示框……. (本章完) 第315章 是,部长!!! [你潜伏入官方的组织!] [你在官方组织内的地位获得巨大提升,这将为你未来的行动提供更安全的掩护!] [你的罪恶指数悄然飙升!] [游戏继承度获得巨大提升↑↑↑↑] [你的游戏继承度提升至14%!] [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你获得了基因针剂d级*1] 冯睦眼瞳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尽管这次的晋升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当真收到系统提示时,他的心中仍旧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份满足,并不仅仅是因为此刻的晋升,更是因为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切实可行,他为自己多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晋升序列”。 冯睦深吸口气,双手接过玻璃墙里递出的委任书: 致监狱各部门: 鉴于二监今日发生的重大恶性案件,为维护监狱内部秩序,保障在职狱警的人身安全,经研究决定,立即成立二监内察部,专门负责对本次案件进行全面调查。 内察部独立开展工作,不受监狱其他任何部门干预,直接由监狱长直属领导。 内察部有权调用监狱内部资源,包括人力、物力、财力等,以确保调查顺利进行。 二监内,所有人员必须无条件配合调查,如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有人采取任何手段阻挠或干扰调查,内察部可视情节严重视其为本案相关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进行关押审讯。 兹任命冯睦为监狱内察部负责人,即时生效! 特此任命。 监狱长:钱欢(红章) 日期:233年04月27日 冯睦低头端详着那份委任书,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内心狂喜: “是了,晋升的序列不光是彼可取而代之这条正统大道,有时候也可以另辟蹊径,凭空创造个职位来坐上去!” “最重要的是互不冲突,相辅相成,系统看起来也都给予继承度的认可和奖励哈!” 钱欢看着冯睦不加掩饰的激动之色,脸上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道: “看来冯睦很追求进步,这样好啊,只要追求进步,就不愁他尽心尽力的为我做事!” 冯睦小心翼翼地将委任书收入怀中,随即身体挺直,以一种极为标准的姿势向钱欢敬了一个礼,掷地有声道: “感谢监狱长的信赖,我冯睦无以为报,今后必定您赴汤蹈火,以死报效您的栽培之恩。” 冯睦此刻情真意切,每一字每一句都发自肺腑,没有半分虚假,他心中的确已经做好为钱欢“赴汤蹈火”、“以死报效”的计划了。 他连扑克牌都提前备好了,四张“4”就在他上衣怀里,和委任书紧紧的贴在一起呢。 钱欢闻言,开怀大笑,显然,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令人身心愉悦的一句话了。 既然委任书都签署了,钱欢在别的地方也并不小气,他全权放手,一副任由冯睦放手施为的模样: “内察部你自己组建,人手你自己选,组建好了交上来,我直接签字盖章,我就一个要求,要快要敢做事,最重要的是要信得过。” 冯睦了然的点点头,脸色肃然,他心中已有现成人选,但他不能立刻拿出来,他得出这扇门,过上两个小时后再回来提交名单。 不怪冯睦小心谨慎,而是人心多变,尤其面对领导时,切忌不要想到领导的前面。 冯睦转身就准备离开,钱欢却忽然又叫住了他,问道:“对了,现在网络上都是污蔑我的声音,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冯睦伫足,假装思考了片刻,给出了凶狠的答案: “或许监狱长可以找侯秘书帮忙,让执政府把帖子给封了,直接把造谣的人都给抓起来,把舆论压下去?” 冯睦给出了一个最符合他人设的办法,手段简单粗暴,从里到外都透出股“用刀子说话”的狠辣劲儿。 这的确也是钱欢最看重他的一点,但这显然不是令钱欢满意的答案。 然而,钱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轻松地笑了笑: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是得抽时间去探望一下侯秘书了,行了,你赶紧去忙吧。” 冯睦转头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墙角的石无命投去一个友善的笑容,宫奇和刘易则一言不发的快步跟着他离开。 石无命冷眼望向冯睦离去的背影,等门合上,他的脸上才缓缓浮现出讥讽的笑容,不屑地嘲笑道: “这时候竟然还想着把舆论压下去,他不会以为扑灭舆论会跟杀人一样简单吧,简直可笑至极。” 钱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不会对[坟头老树]出离的愤怒,但听着石无命的讥讽,他却只觉得石无命才是这里最可笑的蠢货。 “摆不清自己位置的蠢货,就算有点实力,恐怕也活不长久。” 钱欢冷冷的扫了一眼石无命,拿起电话道:“让王聪过来见我。” 石无命见钱欢并不搭理自己,自觉无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心里犹自在冷笑连连。 穿过激光长廊,又走出一段距离,刘易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压低声音朝冯睦小声问道: “冯睦,监狱长刚才的问题,你……” 刘易不解,冯睦刚才为何会给出一个如此愚蠢的答案。 冯睦瞥了眼刘易,耐人寻味道:“会有聪明人去给监狱长解答疑惑的,我们就不要去抢别人的饭碗了嘛。” 刘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愈发觉得冯睦深不可测。 尽管这样的念头似乎对监狱长钱欢有些不敬,但刘易的心底却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仿佛监狱长正被冯睦玩弄于股掌之中。 “走吧,咱们以后就有自己的番号了,还是直属监狱长领导的内察部,呵呵——” 冯睦笑呵呵的转移了话题,有些疑问,他愿意耐心解答,但有些则不宜过多解释,只能让属下自己慢慢领悟。 刘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冯睦温和的侧脸,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未来的二监,将会是内察部说了算! 刘易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他挺直身子,手掌并拢举起大声回应道: “是,部长!” (本章完) 第316章 恐惧都令人享受 手推车车轱辘“嘎吱嘎吱”的转动,转轴里淤满了黑红色,一圈一圈的跟着旋转,像极是搅拌机里的“肉馅”。 下一秒,堵住不转了。 楼瑞焦躁地踹了一脚停滞的车轮,靴子上顿时沾满了湿漉漉的肉末碎屑。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然后狠狠地向手推车方向吐了一口痰,满口脏话骂道: “死监区的混蛋们搞出一地脏活儿,自己却都撒手不管,来让我们干,我艹他们娘的。” 楼瑞面容粗犷,粗糙的皮肤下隐藏着常年累积的怒气和不满。 眉毛浓密而杂乱,像是两把未经修剪的杂草,眼窝异常凹陷,仿佛随时都会喷出火焰,整个人看面相就给人一种脾气暴躁蛮横的感觉。 他狠狠咒骂几句,见手推车依旧不动,脸色愈发漆黑又猛踹了几脚。 手推车堆的跟小山似的尸堆晃荡着掉落,最上面的尸体砸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扭曲狰狞的死人脸向上,露出了死监区的狱警制服。 旁边跟着的怯懦的狱警实在看不过眼,小声的劝了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死监区的同事们也不想撒手不管的,他们只是都躺倒了?” 楼瑞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更是勃勃燃烧,他的眼角猛地一挑,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怒气冲冲地说: “归根结底,还不是在偷懒?” 怯懦的狱警讷讷不语,迎上楼瑞凶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颈,感觉脖子上留下的掐痕又在隐隐作痛了。 他低下头走过去,俯身将地上的尸体一寸一寸地拖起,然后费力的一点点往手推车上搬。 污血在拖拽的过程中沿着尸体淌落,渐渐浸湿了他的头发,他却一声未吭,只是默默地继续着这沉重的工作。 楼瑞也不帮忙,就在一旁看着冷笑,并一个劲儿催促道: “快一点啊,一个二个都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能下班,老子今晚可不想在狱里加班,这空气里的臭味儿实在太冲了。” 大概是出于对早些下班的渴望,楼瑞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帮着一起把尸体搬抬起来。 但嘴里却骂的愈发刺耳:“一群废物,死沉死沉的,就不知道死前减减肥,真是他娘的晦气。” 忽地,一道颤抖而沙哑的声音插嘴进来:“那么,你一定提前减过肥了吧?” 楼瑞当即松手,尸体重新摔落,将没反应过来的狱警带着摔倒在地上。 怯懦的狱警被尸体压在身下,眼神怯怯的看向说话之人,那面孔有点眼熟,好像是在自己刚来监狱报道时,经常被楼瑞呼来喝去的…..前辈? 只是后来不知何故,被调去了别的监区,而自己则替代了对方的位置,他记得这人好像是叫作…..管重?!! 楼瑞扭头看向一旁,待认出来人,遂习惯性的伸手去捏对方的脖子,同时嘴角勾起狞笑: “是你啊,草恁娘吓老子一跳,不过你出现的正好,我这儿正好有些活儿要你来帮忙,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眼前的画面似与记忆中的噩梦重叠,管重身体本能的僵住在原地,任由那只粗糙的手掌,又一次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听着他熟悉的,一次次在噩梦里出现的声音,管重牙齿发颤,声音愈发的颤抖:“好的,我会帮你的。” 楼瑞对管重的顺从感到十分满意,他轻轻松开手掌,却并未察觉到,在那颤抖的声音中,除了恐惧之外,还掺杂着亿丝丝病态的亢奋: “但,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这次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呢?” 楼瑞愣在当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听。 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管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竖起手掌,将楼瑞的手掌从自己的脖子前一点点推开。 手背触碰接触的瞬间,一层清晰的鸡皮疙瘩便浮现在管重的手臂,他整个身子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管重永远也忘不掉,他曾经第一次推开楼瑞的手掌时,身体上涌来的剧痛,他甚至都发不出乞求的声音,因为嗓子眼儿都被掐哑了。 当然,能叫出声也没有用,那个时候没有人会理会角落里传出的微弱求救,因为,这是构成这座冰冷监狱的一部分。 但,今天不一样了,他今天不是一个人,他有帮手。 最重要的是,冯睦告诉了他,现在是他的奖励时间。 “在我的奖励时间里,连重温的恐惧都让人觉得无比享受啊。” 管重大腿颤抖,臀部的肌肉紧绷,身体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就像是在憋住释放的酸爽感。 他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唇边渗出血迹,然后轻轻舔舐着血腥的味道,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诡异。 “我说,我们现在有证据怀疑你,与今早死监区的暴动有所关联,所以,我们想请你跟我们去喝杯茶,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 楼瑞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脑子还未及消化对方话语中的含义,心中的怒火已经如同火山般爆发。 他抬起脚,猛地踹向管重的小腹。 后者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丝毫躲闪,被直挺挺的踹倒在地。 感受着小腹传来的痛感,以及背部和地面碰撞的冰冷,管重躺在地上,侧头瞥向被尸体压住的怯懦狱警。 然后在后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嘴角一点点咧开,咧的越来越大,嘴角肌肉都被笑容扯破溢出血来,管重在放肆的哈哈大笑。 那笑声酣畅淋漓,充满了解脱和嘲讽,但钻入楼瑞的耳朵里,却如同夜风中的鬼嚎,让他的心脏莫名一紧。 仿佛有股阴森森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他的后背,汗毛一根根都竖立起来。 楼瑞施暴的动作都下意识僵住,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管重,嘴角忍不住抽搐:“你,你是不是……疯了?” 管重看着楼瑞定格住的表情,顿时笑得更欢快了,嘴唇都被血染成了湿润的殷红色,煞是好看。 (本章完) 第317章 你不会以为我在公报私仇吧?!! 为了寻求理解,楼瑞不得不将目光转向跟随管重而来的那两个人,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带着几分谨慎和疑惑询问: “管重,他最近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刺激,或者是脑子生了大病?” 跟着楼瑞来的两人,宋平安和蒋理互视一眼,眼神异常复杂的看向放肆大笑的管重,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理解和……羡慕?!! 楼瑞看着二人脸上诡异的表情,凶狠的眼神里缓缓爬上迷茫,一时间,竟觉得骨头都有点发凉。 楼瑞喜欢欺负人,但他喜欢欺负的是正常人,他不愿意欺负脑子有病的人,何况看起来还是三个! 楼瑞转身就准备走,连手推车都不打算要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未曾有所动作的宋平安和蒋理却突然一起挡在了楼瑞的面前。 他们刚才不拦着楼瑞,是因为管重没给信号儿,他们理解为,管重想跟老朋友叙旧,他们不愿意轻易打扰。 现在看来,管重正在重温和享受,可楼瑞却并不领取,多少有点儿不识好歹了啊。 王平安轻轻转动了一下脖颈,右手稳稳地拔出电棍一甩,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弧声。 楼瑞并不惧怕,他对自己的武力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然后,他看到蒋理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把手枪,那黑幽幽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他的眉心。 是的,为了确保管重能够享受到完美的“奖励”时间,冯睦特意嘱咐他们前往保卫处领取了枪支。 理所当然的,这一切,照旧是打着监狱长的名义进行的。 楼瑞瞳孔骤缩,周围看几个路过看热闹的狱警们脸色也为之一变。 在二监区内,虽然并不禁止同僚之间通过讲道理来解决问题,但动用枪械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楼瑞并没有把握躲避子弹,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反而冷哼一声: “把枪口对准自己人,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砰—— 回应他的干脆利落的枪响声! 楼瑞的眼睛几乎瞪得要凸出来,他惊骇欲绝的摸向自己的眉心,却并未触及预料中的温热鲜血。 他愣了一下,然后似反应过来什么,脑袋僵硬的低头,就看见膝盖破了个洞,鲜血正从洞里汩汩的涌出来,打湿了裤腿。 此刻,迟钝的神经末梢终于传来了尖锐的痛感,楼瑞的膝盖一软,向前一倾,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侧卧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紧紧抱住受伤的膝盖,脸颊贴在沾满血污的地面,冰冷湿腻的触感刺激着他的面皮扭曲而狰狞,他死死的盯住身后走来的人影。 管重步履从容地走到楼瑞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这个角度来欣赏楼瑞,他感觉心灵都得到了净化,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 管重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冯睦平静而温和的面容,心里喃喃自语道: “感谢命运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终于在今天遇见了冯睦。”足足有三秒钟的时间,管重仿佛陷入了某种恍惚的状态,而后他回过神来来,贪婪的呼吸口空气。 紧接着,管重扫了一圈周围,似是在向楼瑞诘问,又像是在对四周围观的狱警解释道: “那么,楼瑞你秘密参与谋划囚犯暴动,害死上百名同僚,又该是什么罪名呢?” 楼瑞死死瞪着管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的盯住管重手里来回摆动,玩耍般不断瞄准自己胸口,喉咙,眉心的枪口,喉咙干涩得仿佛吞下了砂纸。 他完全听不懂管重在说什么,脑子都宕机了似的,只能本能地挤出了几个字: “我没有,你……” 管重一脚踩住楼瑞的膝盖,鞋底狠狠地摩擦,楼瑞立刻像被电击般,全身一阵痉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管重不为所动,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陶醉的表情,仿佛在聆听一首美妙的乐谱,他幽幽道: “我们都是狱警,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没什么意思。 所有被关进二号监区的囚犯,没有一个不是声称自己被冤枉的,所以,你就算要讲,也得讲点有新意的,还是你觉得……” 管重丝毫不掩饰自己反派般的邪恶嘴脸,他恋恋不舍的挪开鞋底,慢慢的蹲下身子,声音低沉而缓慢,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毒: “我们没有证据会来找你,你不会以为我是想对你公报私仇吧,哈哈哈哈——” 管重的嘴脸过于反派,周围终于有看不过眼的狱警站出来,冷声道: “你们在做什么,谁允许你开枪的,你们说他跟早上的暴动有关,有证据吗?” 管重就是在等人问这个问题,他一手持枪,另一只手伸入楼瑞的口袋里,很快就摸出个手机。 他打开电话,打开通讯录,找到“凶手”拨来的电话号码。 他的嘴角在这一刻勾起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弧度,那是一种阴冷而自信的笑意,接着他阴森森的质问楼瑞道: “解释一下吧,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死宫劳,然后又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啊!” 管重没有跟周围的狱警解释,而是直接质问楼瑞,但话里话外泄露出的信息,哪怕不详尽,可落在众人耳朵里,也属实在惹人遐想。 但凡有点脑子的似乎都听出来了些什么,脸色俱都阴沉的看向楼瑞,等待他的解释。 楼瑞的目光定格在手机屏幕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号码上,他只感觉脑子轮成一锅粥。 他看向周围狱警们愤怒的目光,再看向管重阴森的眸子,他脸色憋涨通红,,就像是煮熟的虾子,舌头也跟打了结似的,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 管重怒极反笑,嗤笑一声道: “哈,不知道,呵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也罢,你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下交代,那就跟我们过去慢慢谈吧。” (本章完) 第318章 他们都看不见你了 说罢,管重再不给楼瑞狡辩的机会,他抬手把枪口插入楼瑞惊呼的嘴巴里,直直堵住后者求救的嗓子眼儿,一如后者曾经扼住自己的咽喉那般。 王平安和蒋理一左一右将楼瑞从地上拽起来,宛若拖尸般拖在地上,嘴里异口同声的骂道: “恁你娘,你这家伙怎么不减减肥,这么沉,真是的死沉死沉的。别偷懒,你不是还有一条腿嘛,给老子使劲儿啊!” 四周围观的狱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把路让了出来。 而就在此刻,收到消息的马轩,紧赶慢赶赶了过来,他睨了一眼死狗般被拖在地上的楼瑞,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他的怒火并非源自与楼瑞的私交,事实上,他对楼瑞的一些恶习同样感到厌恶。 然而,楼瑞毕竟是轻监区c分区的一名狱警,是马轩负责范围内的一员下属,他不能坐视楼瑞就这般被人带走了。 “等一下,你们几个是哪个监区的,谁给你们的权力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马轩拦住管重,身后几名狱警依次站开,便是迎面撞上管重手里的枪口也夷然不惧。 管重敢直接对准楼瑞开枪,可却不敢对马轩,并非忌惮马轩分区长的身份,而是,他不想给冯睦惹麻烦。 但是,他也不可能让马轩把人抢回去的,因为,绞死楼瑞既是冯睦给予他的奖励,也是冯睦给他的“任务”! 无论出于哪个理由,他都必须完成。 “哪怕,我今天会死在这里,也要完成这件事情。” 管重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视死如归的决绝。 王平安和蒋理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虽不及管重的疯狂,但也都紧咬着牙关,一人紧握着电棍,另一人则稳稳地握住了手枪。 马轩挑了挑眉头,对这三人的大胆感到有些意外。 他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冷冽: “我劝你们三个还是不要做蠢事,二监今天已经够乱了,你们就不要再给自己,或者给你们身后的人添乱了。” 管重盯住马轩慢条斯理说话的样子,真恨不得一枪射烂那张脸,但他不得不承认,马轩的话很有杀伤力。 “我不怕给自己添乱,毕竟我的生活本就一团乱糟糟,但是,这个四眼分区长说的对,我不应该给冯睦再惹出乱子。” 管重心中是有一条准绳的,那就是——冯睦只说他可以绞死楼瑞,却并未允许他冲其他人开枪。 管重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是监狱长让我们调查这次暴动的。” 马轩自然知道监狱长给冯睦下达的命令,监狱长下达命令时,他当时也在监控室内,他又没聋,听的一清二楚。 可马轩就只当自己没听到,就算事后对质,马轩也不害怕。 因为,口头上的命令,他事后总有办法来曲解和狡辩,何况,监狱长下达的命令是对冯睦的,可不是眼前这三个他甚至叫不出名字的狱警。 马轩面无表情道: “我不认为监狱长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们有意见,就让冯睦来跟我讲,现在,把人给我留下,他有没有问题,我们轻监区自己会查清楚。” 说话的同时,马轩轻轻挥了下手,他身后的狱警们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冷笑,随后便齐步向前,迅速朝管重三人逼近。 王平安的手紧紧握着电棍,五根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苍白。 蒋理的脸色瞬间剧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枪口瞄准近前最快的狱警。然而,枪口似有千均重量般,拽住他颤抖的胳膊,一点点下移,,从对方的眉心缓缓降至胸膛,再降至大腿根儿。 蒋理狠狠咬牙,食指弯曲就要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管重迅速抬起左手,压下蒋理的枪口,阻止了后者开枪。 逼身向前的几个狱警,嘴角的笑容愈发轻蔑,脚下步子加快,最当先一人更是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不敢开枪,你装什么样子啊!” 管重眼中闪过戾色,强忍住开枪射杀对方的冲动,右手则迅速抽出堵住楼瑞嗓子眼儿的枪口。 楼瑞脸色一喜,刚准备张口,下一刻便如坠冰窟,头皮瞬间发麻欲裂,余光瞥见太阳穴被一根冷冰冰的枪管抵住。 枪口上黏着的口水,湿腻腻的顺着头发滑淌到他的侧脸,蜇得皮肤都在颤栗。 楼瑞戛然止声,几个逼近的狱警也一同止步,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马轩。 马轩眯了眯眼睛,不言不语,他看似在思索,实则在等待管重开枪。 他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抢回楼瑞,把楼瑞留给对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能确信楼瑞之后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管重这一刻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已经懒得再去思索马轩的想法了,他在这一刻仿佛触摸到了冯睦一直表现出的平静。 “我很享受得来的奖励时间,可惜,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啊!” 管重面色平静的喃喃自语,手指扣下扳机。 楼瑞全神贯注,所有的注意力都斜睨向管重的食指,心里在愤怒的咆哮: “艹,艹艹啊,不要摆出一副你要死了的样子,你的枪口指着的是我的脑袋,你要结束的是我啊啊啊啊——” 砰—— 楼瑞脸色涨红,脖子上的血管突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映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 他脖颈猛地一甩,脑袋本能的向后急仰,一枚子弹擦着他的额头呼啸而过,带起了一道温热的溅射。 楼瑞重重摔在地上,中枪的膝盖在倒地时碎裂开,被他自身的重量压在身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然而,这些都无法阻止楼瑞求生的本能,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却充满力量,他在地上挣扎着,像一只断脚壁虎,用仅剩的三肢奋力爬行,身下拖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同时,楼瑞发出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几乎变形,但他仍然竭尽全力地大喊: “分区长,救我,救——” 可马轩却此刻却恍若瞎掉聋掉似的,迟迟未有动作,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睛一片漠然。 管重注视着爬行的楼瑞,望着四周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宛如被集体定格住的狱警,眼神有刹那的恍惚。 他面上露出病态的笑容,幽幽道: “嘿,他们好像突然都看不见你了,就像他们当初也看不见我一样,真是太棒了!” (本章完) 第319章 你迈出左脚,有罪!!! 管重缓缓抬起枪口,胳膊稍稍有点颤抖的瞄向楼瑞的后心,就在他食指即将扣动的瞬间,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稳稳的托住了他,帮着他将枪口往上抬了一寸。 平静而温和的声音贴着他耳边轻轻吐气: “我奖励你的时间,可不能被别人打扰,谁打扰你,你就打谁,不要瞄错人了,手不要抖,来,我教你……” “屏住呼吸,身心放松,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紧紧盯住准星,就会发现,通过准星观察眼前的世界,所有人都会变换回善解人意的笑脸。” “但,前提是,开枪时,不要犹豫!!!” 砰—— 枪声划破空气的刹那,楼瑞的动作就像被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 他爬行的姿态定格在那一刻,体内的肾上腺素仿佛潮水般退去,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化作了一滩柔软的烂泥,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连括约肌和海绵体也完全放松,一阵滚烫而浑浊的液体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染黄了周围的地面,和血混成怪异的颜色。 因为无法看到自己的背部,楼瑞无法确切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中枪了,但他觉得自己是中枪了,因为整个后背好似哪哪儿都痛。 尤其一颗心脏狂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后背跳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出来。 扑通! 身前的狱警膝盖一软砸在地上重重地砸在地上。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膝盖上冒出。 下一秒,他惨叫出声,前倾摔倒,脑袋重重的撞在楼瑞的后脑勺上。 咚—— 沉闷的撞响,楼瑞眼前一黑,使劲扭过脖子,看着摔在自己面前的侧脸,眼里一片金星。 “咦,是他中枪了?不是我,子弹又打偏了?” 楼瑞眨了眨眼,,他那因震惊而宕机的脑袋仿佛终于拼凑出了难以置信的真相。 然而,他浑身虚脱无力,没有力气再爬了,只能慢慢的伸手抓向面前的人,热泪盈眶的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声音: “救……救我……” 倒地的狱警,正是刚才讥讽管重不敢开枪的那位。 此刻,他被摔得七荤八素,眼中泪水与痛楚交织,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楼瑞,嘴巴张开又闭上,内心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个字: “艹!” 他不明白不明白子弹为何会鬼使神差地打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和楼瑞之间明明还隔着足足一米的距离,管重枪法就算再烂,也不能偏这么多吧。 等一下,刚才是有个人突然出现在管重身后,给他抬了下枪口,那人是…… 踏——踏——踏—— 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逐渐靠近。脚步声既不沉重也不急促,保持着一种稳定的频率,却每一下都好似踩落在狱警的心脏上,让他感觉到一股森森的寒意从地上袭来。他双手撑地,艰难地半抬起身体,头部微微后仰,目光凝重地望向那个逐渐走近的身影。 身影高一米八左右,皮鞋擦拭的一尘不染,裁剪合身的狱警制服映衬出他挺拔的身材,制服上每一粒扣子都系的整整齐齐,领口洁白如雪。 领口以上是一张立体的五官,面容温和,眼神平静幽邃,只是手里轻轻把玩着的一把手枪,给那平静与温和添了七分令人不寒而栗。 不是管重,而是…….冯睦!!! 狱警的瞳孔猛然紧缩,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却难掩其中的色厉内荏: “冯睦,你竟然敢……” 冯睦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眼瞳中一抹诡异的红色一闪而逝,张口打断了后者的控诉,不容置疑道: “我刚才看见你朝着楼瑞迈出了左脚。” 狱警瞬间惊愕,他的目光凝固在冯睦的脸上,大脑空白了一刹那。 他无法理解冯睦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左脚的剧痛让他清晰地记起,自己中枪的正是左脚膝盖。 所以,不是子弹射偏了? 而是……就是故意射碎自己膝盖的,就因为自己迈了下左脚? 愤怒瞬间涌上脑壳,面颊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没有,我刚才根本就没动,冯睦,你这是血口喷人!!!” 马轩站在狱警身后不远,不动声色的托了下镜框,心头忍不住暗骂: “真是蠢货,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争论是否迈出了左脚吗?重点难道不是他开枪打了你吗?” 但,马轩没有第一时间替下属说话,他敢第一时间拦住管重,不代表他敢用同样的手段来阻拦冯睦。 冯睦此刻在众目睽睽睽之下表现出来的嚣张跋扈,让马轩有点忌惮。 从冯睦进入二监开始,马轩就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有在关注冯睦,实话讲,他看不太透冯睦这个新来的狱警。 但他对冯睦是有一个大概的评价的,这些评价包括伪善,注重仪表,礼貌,有蛊惑力,野心勃勃,危险等等。 总之,这些评价里不包括冲动,无脑,嚣张跋扈。 “冯睦的表现有些反常,监狱长给了他什么倚仗,他难道看不出来监狱长现在处境很恶劣吗?” 马轩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都如他这般,先观察一下,不急于做出反击。 若换成常威,此刻肯定已经冲出去跟冯睦打起来了,所以,常威早死了,马轩却还活着。 冯睦跟狱警说话的时候,还瞥了眼马轩,见后者不为所动,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遗憾,这令马轩心底又是一凛。 冯睦淡淡的瞥了眼马轩,而后又环视一圈周围的狱警,枪口很礼貌的未指向任何人,嘴角还露出淡淡的微笑道: “我看见他刚才朝楼瑞伸出左脚了,我想大家应该和我一样,都看得很清楚吧?” 四周的狱警无论是围观的,还是马轩带来的,全部都脸色微变,但又十分诡异而默契的,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开口反驳冯睦。 冯睦似乎对这种沉默并不感到惊讶,他低头重新打量着中枪的狱警,语气深沉: “你瞧,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都默认我说的话了。” (本章完) 第320章 邪祟冯睦?!! 中枪的狱警怒火中烧,鼻腔里都在往外喷火:“???” 见过信口雌黄的,没见过这么信口雌黄的,大家不说话,那是默认你说的对吗,那分明是…….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张口狡辩,却没想到冯睦完全预判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嘴巴刚张开,一口枪管就闪电般插入他的喉咙,用力之猛直入深喉,将他咽道都给撑破。 然后,他就听到冯睦继续用他那一惯的平静而温和的声音,说道: “楼瑞参与并协助了死囚的暴动,我的人前来逮捕他,你却故意阻拦。 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伸出左脚试图帮助他。现在,我不得不严重怀疑,你是否与楼瑞串通一气,暴动事件你应该也有参与吧!” 中枪的狱警脸色巨变,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圆大,喉咙中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呜”声。 他双手绝望地试图拔出嘴中的枪管,但那枪管如同与喉咙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无力的挣扎中,他只能拼命摇头。 冯睦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看来,你也无话可说,承认了自己同谋帮凶的身份,害死那么多狱警同僚,忏悔吧!” 狱警更加狂乱地摇头,眼神满是惊惶,他看到冯睦的食指正在缓缓地、不可挽回地移向扳机。 冯睦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不承认也没用,楼瑞都替你承认了,不然,他的手为何要死死拽住你的衣摆不放开呢?” 狱警惊恐地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愣愣地望向楼瑞,凸起的眼珠子里喷出怨恨的火焰,似在说: “你为何要害我?” 楼瑞仰着脑袋,直勾勾的迎上那对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从刚才开始,他的手就一直抓住了对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不松手。 楼瑞迟疑了一下,还没想好要不要松手,枪声便替他做出了决定。 比前两声都沉闷的闷响声,从狱警的嘴巴里,透出颅骨的振动传出。 猩红的子弹准确无误地射穿狱警的喉管,穿出颈椎,带出一串破碎的骨茬子和喷涌的鲜血。 楼瑞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失去生命拉拽的尸体头部向后一仰,无力地砸落在了地上,喷血的后脑勺砸落向马轩的脚背。 马轩急忙收回自己的腿,似害怕那污血会玷污了他的鞋子,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出半步。 在场的所有狱警都惊骇地盯着冯睦,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冯睦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更没有人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掉一名同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地上那具张着嘴巴、汩汩冒着鲜血的尸体上,一种瘆人的寒意从他们心底升起。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冯睦那张笑脸背后,隐藏着的沉甸甸的重量。 冯睦轻轻甩了下枪口沾染的污秽,哪怕枪口对着地面,所有狱警都整齐划一的咽了口唾沫。 楼瑞嘴巴未被堵住,却似失声了一般,连大口喘息都不敢,任由王平安从后面走过来,薅住他的头发,宛若死狗一样的拖走。 他跪在地上的两条腿,包括瘸掉的那只,都在拼命用力,无比迫切的想要跟冯睦再多拉开一点点距离。 管重满脸崇敬的走到冯睦身旁,,从口袋中取出一条手绢,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冯睦。冯睦面带微笑,接过了手绢,慢条斯理的擦拭掉枪上的污秽,然后把手枪随意递过去,语重心长道: “把枪拿稳,我只教你这一次,学会怎么开枪了吗?” 管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了手枪,紧紧握住枪柄,重重的点点头:“我学会了!” 话音未落,管重就猛然抬起手臂,准星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马轩的眉心,持枪的手臂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马轩的心脏却是猛地一颤,仿佛被毒蜂蜇了一下,即使金丝边框眼镜也无法遮挡住他脸上渐渐蔓延的阴霾。 他的眉心紧蹙,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纹,语气冰冷道:“冯睦,你什么意思?” 马轩死死的瞪住冯睦,难以想象,仅仅几周之前,冯睦还只是二监区新近入职的狱警,然而现在,对方手底下的人都敢拿枪指着自己了。 “都特酿的怪常威!”马轩心道。 马轩此刻对管重开枪的勇气已无丝毫怀疑,对方眼中透露出的那份决绝与狂热,让他都感到亿丝丝寒意,心头发瘆。 这个人已经被冯睦彻底忽悠瘸了,在马轩看来,即便冯睦此刻命令他举枪自尽,管重可能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简直就像是被邪祟洗脑了一般。 “我……我也学会了!” 蒋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 随着话语的落下,他也紧随其后的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马轩。 虽然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但枪口始终不离马轩的脸孔。 马轩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心中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几乎要爆粗口: “两个?!! 还不止一个被洗脑了,这才多短的时间啊,就被洗脑了两个,这些家伙是都没长脑子吗?” 其实是2.5个,还有0.5个是王平安,他刚才去保卫处没有取枪,所以现在手上无枪,只能举着根电棍装枪作势,被马轩给忽略掉了。 王平安以往信奉的“警之道”是安全第一,此刻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悔意。 手里有枪和手里无枪,那种感觉确实大相径庭。 无奈之下,王平安只能一边高举电棍,一边将楼瑞的头发薅得更紧了,龇牙咧嘴,横眉冷对,挤出最最凶恶的仿佛要吃人的表情。 “我错了,我之前都错了,真正的的‘安全第一’,并非是不拿枪,与人为善,恰恰相反,我应该时刻攥稳枪。” 王平安在这一瞬间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蜕变,他的顿悟深刻而彻底, “在这个险恶的世道,不是拿枪指着别人,就是被人拿枪指着,只有永远先一步把枪口对准别人,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个世界总是对恶人充满善意,所以,‘安全第一’就是要做第一恶人啊!” (本章完) 第321章 精心编排的舞台,逼入死角了 马轩脑袋侧闪了一下,王安全的电棍毫无分寸,都快怼他眼珠子里了。 他阴森森的斜睨了眼王安全,纠正了自己的判断: “好吧,是三个,冯睦到底给他们脑子里都灌输了什么啊?” 这三人中,马轩判断受冯睦荼毒最深的人是管重,因为,他举枪的手臂纹丝不动,眼神也很平静。 平静中孕育着深不可测的疯狂。 但此刻带给马轩压迫感最强的人是蒋理,因为这家伙握枪的手一直在颤抖,这简直太吓人了,马轩的头皮都跟随着对方手臂的颤抖而颤抖。 冯睦咧了咧嘴,很是满意三人的蜕变。 他注意到马轩双腿有弯曲后撤的动作,遂笑眯眯道: “别往后退了,血已经溅到你裤腿上了,越躲可越洗不干净。” 马轩低头瞅了眼裤腿,瞳孔微缩,鞋面虽然未湿,但裤腿边缘却清晰地留下了脏血的溅渍。 他听得出冯睦话语中的深层含义,不由得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讽刺地说: “怎么,杀害一名狱警还不够,你竟然还想将同样的罪名攀扯嫁祸到我头上吗?” 不等冯睦开口回应,马轩便又冷哼一声,继续质问道: “暂且不论你所说的言语是否值得相信,就说眼下,谁给你的胆子和权力,让你在监狱里杀害同僚的?” 冯睦耐心的等待马轩把话说完,才淡淡道: “杀害同僚?在我眼里这些搞出暴动的畜生,可不是我的同僚,而是死一万次都不够的凶手。” 他微微一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马轩,继续说道: “倒是,你现在的话,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立场啊,你是想替这些人辩护,还是说你和死掉的狱警一样,都是…..也对,不然你干嘛如此急着要把楼瑞抢回去?” 冯睦故意在这里停顿下来,没有将后面的词语说出口。 这种关键性的指控,留白才更惹人遐想,至少周围一些狱警看向马轩的目光已经隐隐不太对了。 尤其一些跟死监区死掉的狱警关系不错的狱警们,瞅向马轩的眼神都染上了一层猜疑和愤怒。 冯睦话锋一转,又道: “至于,我哪里来的胆子和权力?” 冯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与冷酷,他环视一圈众人,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大声吼道: “这是今早牺牲的一百多名名狱警同僚们的冤魂所赋予我的,是他们留下的孤儿寡母的哀望赋予我的,更是监狱长钱欢赋予我的!!!” 冯睦停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刚刚出炉的委任书,重重的拍在马轩的胸膛上。 同时,他的右手轻轻弯曲,贴紧耳廓,仿佛真的在聆听那些无声的呼唤,他的动作充满了悲痛与虔诚,声音陡然拔高八度,语气既悲痛又诡异: “你瞪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四周,那些死掉的同僚们还没离开,他们现在就站在周围,拗着断掉的脖子,吊着扭曲的胳膊,正在冲着我们哀嚎。” 马轩当然看不见冯睦口中的“鬼影”,他正瞪着眼睛,死死盯住手里的委任书。[鉴于二监今日发生的重大恶性案件……经研究决定,立即成立二监内察部,专门负责对本次案件进行全面调查。 …….. 内察部有权调用监狱内部资源,包括人力、物力、财力等,以确保调查顺利进行。 ……..] 委任书很新鲜,上面还残留有墨香,印泥盖戳的红章还湿润着,跟脚下后脑破个窟窿,汩汩流出的殷红一样新鲜。 在马轩的眼中,这份薄薄的文书,可比那些看不见的鬼影可怖多了。 周围的狱警们则恰恰相反,他们看不见马轩手里的文书,但听着冯睦饱含感情的描绘,就集体打了个寒颤,俱都用疑神疑鬼的眼神瞅向空气。 冰冷的灯光映在血泞的地面上,空气中的湿冷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红色……不瞅不觉得,越瞅就越觉得四周阴森可怖,似乎真的有什么扭曲的鬼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 冯睦嘴巴咧开露出森森白牙,他声音拔到最高,面部狰狞的冲马轩怒吼: “你听不到,但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就在这里,持续不断地痛哭、哀嚎、嘶吼,他们死得太痛了,太惨了……” 冯睦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马轩的衣领,猝不及防的将其拉近到自己脸前,一字一顿道, “他们不是死在暴动的囚犯手里,他们是死在了披着同一件衣服的自己人手里,死在了帮助囚犯越狱的宫劳手里,死在了串通一气的楼瑞手里,还死在了…….” 马轩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他听着冯睦当众的诛心之语,余光扫过周遭狱警们瘆人的目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空气无比的压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冯睦的下一句话。 楼瑞在地上拼命挣扎,刚想出声,就被王安全一电棍捅烂嘴巴,断碎的牙齿混着血淋淋的舌头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响起了广播的声音,声音是刘易的,播放的内容正是马轩手中紧握的那份文书: ——“……” ——“……所有在岗人员必须无条件配合内察部的调查工作。” ——“任何人在调查过程中,若被发现有任何形式的阻挠或干扰行为,内察部有权视情节严重程度,将其视为本案的嫌疑人,并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进行关押和审讯。” ——“现任命冯睦为监狱内察部负责人,该任命即刻生效!” 时间掐的太好了,不早一秒不晚一秒,完美的就像是一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中,在即将谢幕时插入的旁白。 将场内的气氛推至了最高点,却又像是法官落下的审判锤,将马轩的心脏钉入了谷底深渊。 气氛堆至如此,马轩明白自己被冯睦彻底逼入死角了,这个时候,他纵使还有千言万语都无用了,只能闭上嘴巴乖乖听冯睦说了。 冯睦缓缓松开马轩的衣领,又细心地帮对方把衣领捋平,才恢复平静的面容温声道: “他们还死在了谁的手里,我想你会愿意告诉我的,以此来救赎你的罪孽,对吗?” (本章完) 第322章 谎言的艺术,崭新的友谊 谎言,是语言的艺术。 可一般人是不得已而撒谎,冯睦却可以为谎言搭建舞台,编织剧本,以至于当他掷地有声说出最后的谎言时,那谎言就立时戴上了“正义的冠冕”,不容亵渎。 马轩嘴唇发白,他好像有点明白冯睦身边的人为何会被他蛊惑了。 “他对谎言的铺垫太足了啊,就像故事里邪祟食人前的铺垫一样,会引诱着人一步步靠近过去,最后心甘情愿的献祭上自己的生命和灵魂。” 马轩目不转睛的盯着冯睦,心中快速计较自己的选择。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两支对准自己的枪口,盘算着躲开子弹的可能性。 马轩平时甚少与人动手,看起来很斯文,可实际上是有三品顶峰的武道实力的,躲避手枪子弹,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冯睦眯了眯眼睛,抬手按下了管重和蒋理的手臂,温声道: “都把枪放下,不要把气氛搞这么紧张,马轩分区长现在只是有嫌疑,还不能完全确认,我们内察部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平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马轩看着移开的枪口,心头不喜,反倒又是咯噔一沉。 冯睦表情坦荡磊落,沉声道: “我们内察部只是想尽快查明真相,还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我们只是想请你过去问些问题,如果你真没问题,我们也会还你清白,还是说,你有什么顾虑?” 冯睦的视线掠过马轩,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狱警们,冷笑一声继续道: “你是怕被谁看见,后面会跟宫劳一样被人灭口吗?” 马轩脸色大变,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周唬那副冷酷的面庞,以及常威临死前拨给自己的那通诡异电话。 至今为止,马轩依旧无法断定常威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他之前最怀疑的两个人是钱欢和周唬,但此刻看着笑眯眯的冯睦,马轩心里不由自主的涌出了,另一个更加可怖的联想。 冯睦缓缓抬手盖在马轩的肩膀上: “你不要怕,如果你真的没有问题,我们内察部一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 马轩眼神闪烁,他肩膀一抖,反手扣住冯睦的手腕,五根指头猝然发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指尖传来的感觉并非血肉的温热柔软,而是一种阴冷透骨的凉意,就像握住了一块被人皮包裹住的铁石。 冯睦面上依旧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只是眼瞳中隐约闪烁过一抹妖冶的勾玉,在马轩震惊的眼神中,幽幽道: “你这样紧握我的手,是表示愿意无条件配合,还是打算反抗到底呢?” 冯睦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脸颊直接靠近马轩的耳边,声音低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如果,你选择反抗,那或许会遂了某些人的愿望,但如果你选择合作,那么,也许你会发现,自己将收获几段崭新的友谊!” 马轩愣了一下,耳边继续传来耐人寻味的安抚声: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多替自己考虑考虑,也替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考虑考虑,今天二监已经有很多妻子和子女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我实在不愿意再多上演一出悲剧了,你觉得呢?”马轩顿时感到遍体生寒,他领悟了冯睦话里的意思,他的眼神急剧游移,急忙扭头环顾四周,就在那一瞥之间,他就看见了站在最后面角落里的周唬。 后者不知是何时赶来的,正满脸阴鸷的盯过来,那眼神似曾相识,他刚才亦是用这种眼神看楼瑞的。 下一刻,马轩的视线被一堵庞然阴影所覆盖。 他惊骇地抬起头,只见那阴影中露出巍峨的巨人般的身形,面容凶恶,正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他,在那巨人的背影之后,一颗散发着毒蛇般阴森气息的脑袋缓缓露出。 赫然是李拔山和宫奇二人。 刚才离开监狱长办公室后,宫奇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去寻李拔山了。 以前,小师弟还没来二监时,宫奇也没少找李拔山耍。 遗憾的是,他和李拔山俩人,一个没啥上进心,最大的乐趣就是吃饭睡觉,另一个有上进心,却没能力编出好本子,只能把二监当连续剧看。 如今,一切都变了,小师弟的到来为二监注入了新的活力。 小师弟又有上进心,又会编本子,宫奇简直要乐麻了,而在乐麻了的同时,他更是没有忘记去寻找李拔山。 小师弟组建内察部,怎么能少得了两位师兄跟着上桌吃席,啊不,是跟着保驾护航呢? 在团建这件事上,宫奇的态度无比虔诚,师兄弟谁都不能少了谁。 于是……压力来到了马轩这一边。 此刻,两对眸子,四颗眼球不约而同都锁定在马轩扣住冯睦的那只手上。 马轩瞬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欲裂,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就仿佛自己正被一只远古凶兽和一条阴毒蟒蛇同时锁定。 与之相比,周唬那双仅仅带着人类冷酷色彩的眸子,就显得不要太温顺了,像一只撅蹄子的驴? 马轩闪电般松开扣住冯睦的手掌,却不料又被冯睦重新反扣住,马轩脸色惨白都快哭出来了。 刚才就是因为楼瑞不松手,那个狱警脑袋才炸出窟窿的,所以……. 马轩幡然醒悟,嗓子发干冲冯睦急道:“我配合,我绝对配合新朋友们” 冯睦拉住马轩僵硬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温声道:“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周唬脸色铁青的看着马轩老老实实的跟着冯睦离开,心里怒哼一声:“没胆的废物!” 他却没有站出来制止,一方面是因为马轩已经被赔进去了,他可能不能再赔进去了,从全局考量,值此存亡之际,轻监区离不开他主持大局。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周唬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死监区的暴动真的跟他周唬没一毛钱关系。 他,周唬,在二监这辈子都没这么干净过咧!!! (本章完) 第323章 冯睦到底会不会查案啊 有一说一,娄站长确实下达了命令,将50颗人头指标分配给了周唬。 周唬也的确处心积虑在着手准备和策划,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赵刑的死监区就上演了一出“全军覆没”的好戏。 50个? 100个都被赵刑超额完成了,还是逼着监狱长钱欢替他完成的。 周唬万万没想到,那天在娄站长家里,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赵刑,一出手不光轻松完成了自己的指标,连他周唬的那份也捎带完成了。 “够狠呐!” 周唬自以为狠了一辈子,直到此刻才惊觉,原来自己这种嘴上挂着狠的人不是真的狠,真正狠的是赵刑这种平时嘴巴软的人呐。 “这就是娄站长教诲过我的——咬人的狗不叫吧!” 周唬这次对赵刑是刮目相看了。 “”既然,赵刑把事情都做完了,那我岂不是可以啥都不用做,只坐享其成就好?唔……” 周唬原本今天心情很美妙,如果不是马轩被内察部请走的话, “监狱长钱欢怕是真是昏了头,竟然委任一个新来的狱警组建内察部,来负责调查这么大的事情,简直不知所谓。” 在周唬的眼中,他深知自己的清白,同样也笃定马轩的无辜,因此,他顺理成章地推断出冯睦不懂查案。 查案方向不能说是南辕北辙,只能说这要能查出真相才是有鬼呦。 周唬想了想,偷偷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里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二监出了大事,马轩可能得留下值几天夜班了,这样,你替我去他家里照料一下,让她不用担心马轩。” 周唬自觉无比清白,但他不得不防,有人会试图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毕竟,二监里到处都是坏人呐。 若换成失踪的常威,周唬还能放心一点,因为常威脑子不太好使,这种人相对比较忠诚。 但常威去找他外甥了,如今被内察部带走的人是马轩,周唬就不得不多做一手准备了。 无他,因为周唬深知马轩聪明,而聪明人的一大通病就是,屁股通常都抹了润滑剂,转的很快,有必要拧入颗螺丝固定一下。 好人觉得到处都是坏人; 坏人也觉得到处都是坏人; 做坏人真的是太难了啊! …….. 赵刑跟周唬此刻的心态截然相反,当他得知内察部成立,并带走了楼瑞和马轩时,他脑子都是懵的。 “怎么可能,死监区的暴动明明是我精心策划和推动的,周唬那个蠢货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内察部如何会循着线索查到轻监区去了?” 赵刑努力梳理着从手下那里反馈上来的情报线索,却是越想越糊涂: “冯睦能够查到宫劳,这并不奇怪,宫劳又被杀人灭口了,到这为止,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然后……” “楼瑞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哦,他是轻监区底下的一名普通狱警,可问题是…..”“赵伽灭口了宫劳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反而要给这个楼瑞打电话,他俩背后隐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吗?” 赵刑脑浆几乎乱成了一锅粥,他原本还留了些后手,就等着有人查到他头上,他再拿出来把以证清白。 可他没想到,事情的展开与他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准备的那些后手根本没有展示的舞台啊。 “没查到自己,这应该是好事吧?!!” 赵刑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染血的徽章,无意识的在手里攥捏着,然而,他的心中并没有涌起一丝喜悦,反而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所笼罩。 赵刑烦躁的啐骂了一句:“冯睦,你到底会不会查案呐?” 沉思了许久,赵刑依旧觉得事情的展开太诡异了,几经犹豫,他最终还是取出手机,拨通了周唬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赵刑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就响起了周唬略显暴躁的声音: “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想见我。死监区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瓜葛,我周唬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别想往我身上扯……” 后面跟了一串侮辱女性的脏话,全程没有给赵刑任何插口解释的余地,电话就被火速挂断了。 “???” 赵刑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脸色瞬间黑的跟碳块似的,手里的徽章都快被他捏烂了。 足足深呼吸了三秒钟,赵刑才勉强压下胸口的怒火,牙龈都被狠狠咬出血来,自言自语道: “周唬他尼玛是在跟我避嫌,这个白痴,蠢货,智障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什么玩意儿啊?!!” …….. 二监,某个阴冷的仓库,经过简单的清扫,被临时改造为内察部的办公场所。 几间狭小的房间被隔出来,用作审讯室,楼瑞和马轩分别被安置在两个单独的房间内。 瘸腿楼瑞双手被合金手铐反铐在墙壁上,满脸惊恐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管重,后者的脸色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的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屋子里只有楼瑞和管重两个人,其他人都很贴心的没有进来,因为冯睦很贴心,说是要他俩留出不受人打扰的私密空间。 管重轻轻开口道: “你知道吗?我曾在梦中无数次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想象着我会用指甲,一寸一寸地撕开你的皮肤,让你亲眼目睹那血肉模糊的肌理,然后我会用剪刀,顺着肌肉的纹理一点点剪开,露出里面的骨头,接着,我再用榔头,一块又一块敲碎你的骨头。” 管重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感,继续说道: “在这个过程中,你不会死去,你会活着,一直看着,一直感受着。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三天三夜,直到我对你所有的恨意都化为称重仪上的碎肉。” 管重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继续用令人窒息的平静语气道: 我仔细算过了,只要称重仪上显示的重量达到98斤,而你还未死,我便会放过你。你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是98斤吧?因为我在你手底下待了98天,一天一斤,很公平吧?” …….. (本章完) 第324章 冯睦赐予我荣耀 楼瑞听着管重的描述,心脏狂跳不止。 他死死的盯着管重,看着对方缓缓从地上拖过一个破旧的纸箱,双手正小心翼翼的从箱子里取出崭新的剪子、光可鉴人的榔头,以及一台陈旧的老式称重仪。 楼瑞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他的呼吸也几乎凝固,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 然而,就在楼瑞骇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管重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他的声音竟然透出一丝丝诡异的温暖: “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一切似乎不再那么吸引我了。我对你的恨意,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因为有光,照进了我的心里,温暖了我的世界。 因此,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把握住这个机会吗?” 管重说话的时候,双手忽然温柔的抚摸向楼瑞的脸颊,指甲尖扎入两颗眼眶下柔软的皮肤里。 在梦里他就是从这里开始撕皮肤的,因为这里的皮肤最娇嫩,且离看见最近。 楼瑞眼珠子瞪大,眨都不敢眨,声音无比颤抖的问道: “你会放过我吗?” 管重望向楼瑞,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模仿冯睦的温暖笑容,温和道: “不会,但我愿意让你死得快一点,,所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接受我的这份好意吗?” 事实证明,笑容是最好的语言,比任何恫吓都更能打动人心,也比冰冷的榔头和剪刀更容易令人接受。 楼瑞直勾勾的瞪着管重,很难将对方脸上那个温和的笑脸,和记忆中跪在自己胯下涕泪横流的那张脸重叠到一块儿。 楼瑞内心颓然的感慨:“还是哭着的时候更好看啊!” 他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沉声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给我个痛快的。” 没有人想死,但如果必死无疑,谁愿意承受死亡的过程呢。 所以说,究竟是死亡的过程恐怖,还是死亡本身更恐怖,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最主要是因为,楼瑞只有141斤,他实在没有勇气面对43斤的自己。 管重缓缓地松摊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齐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众多姓名。 他将名单递到楼瑞的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缓缓说道: “名单里的人,你任意挑选三个吧,我需要他们与你,以及今晨死监区暴动之间的关联证据,你可以给我吧?” 楼瑞嘴巴张开成“o”型,他猜到内察部是要通过栽赃嫁祸的方法来诬陷别人,但如此诬陷的方法他也是闻所未闻。 他们不是给出一份证据或口供,来让自己签字画押,他们连这个步骤都省略了,而是全部都让自己来想?!! 管重内心就没有这个疑惑了,因为这是冯睦的主张,而他绝对笃信冯睦给出的断案方法就是最好的。 管重蹙眉道:“怎么,做不到吗?” 楼瑞眼皮一跳,看见管重的右手摸向地上的剪子,他脑子转的从未有这般快过,他急声道: “没问题,我一定能伪造出三个人…..” 管重挑了挑眉:“嗯?”楼瑞愣了下,赶忙纠正话里的漏洞: “不是,是我一定会坦白交代他们三人跟我一起参与死监区暴动的所有细节和证据。” 管重的笑容渐渐扩大,宛如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纯真:“很好。” 两小时后,楼瑞在绞尽脑汁,灵感爆棚地撰写出了几份高质量的供词。 这些供词之逼真,仿佛里面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楼瑞的心血与智慧。 供词中,案件细节环环相扣,通话记录与短信往来相互印证,让管重在旁看得也为之咂舌。 有多逼真呢? 大抵就是你如果把这些呈递到巡捕房,巡捕房里赫赫有名的神探也会认为,供词里指认的三人也是板上钉钉的死罪,不容翻案的。 是的,为了坦白的更逼真,楼瑞从名单里精心挑选出了三个,跟他最熟的人,他手机里恰好就留有和他们的通话和短信记录。 于是,楼瑞死了。 死的时候就坐在铁椅上,脖子被一根麻绳勒断,脑袋吊垂下来,双目瞪凸泛白望着地上的称重仪,面部狰狞扭曲似哭但又好似在……心满意足的笑。 管重小心翼翼的取掉缠住楼瑞脖子的麻绳,然后,随后,他左手轻握着那根麻绳,右手稳稳地提着装满证物的袋子,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审讯室。 他快步走到冯睦面前,在后者满眼鼓励的神色中,笔直的半鞠一躬,然后,双手恭敬无比的把手里的东西都呈递过去。 宫奇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解谜环节,他伸出手,一把接过那叠供词,双眼紧盯着纸面,手指轻快地翻动,快速而又细致地浏览着每一行字句。 冯睦则拿过名单,扫了一眼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三个名字,他轻轻念出三个名字,内察部中几名成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名字,但他们比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要激动,因为,这些是他们朝思暮想的名字啊。 名单上只有一小部分是冯睦写上的名字,而其余众多名字,则都是内察部组员们各自书写的。 等同于,冯睦把蛋糕的绝大部分都让给了组员们,这种无私而慷慨的领导,在这个世界不能说绝无仅有,但在场众人有生之年,以前都从未遇到过,以后可能也不会再遇到了。 在这一刻,内察部众多组员的心中同时涌现出一个共同的念头: “冯睦可能会是自己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部长了,我们必须要誓死追随在他身后啊!” 冯睦却不是个把功劳占为己有的人,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温和而谦逊: “还不都向管重表示感谢,管重这次为大家开了一个好头。”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将感激的目光投向管重。 管重站起身来,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潮,眼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得到如此多人的感谢和尊重。 而,这一切无疑都是冯睦赐予他的荣耀! (本章完) 第325章 比武力更危险的东西 管重感觉自己站在冯睦身边,就恍似沐浴在了光明之中,整个人的眼睛里都映出了炙热的光芒。 冯睦淡淡的说道:“依旧按照老规矩,自行挑人组成队伍,去把人都给我带回来。” 话音未落,内察部的成员们眼中便闪烁起明亮的光芒,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无声中达成了默契。 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杆,整齐划一地向冯睦行了一个深沉的鞠躬礼。 仅仅一个敬礼,已不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澎湃和对冯睦的敬仰,他们纷纷将头部尽可能地贴近地面,贴近冯睦的鞋面。 十几名垂直半躬的身体,围成了一个圆,像是一朵在黑暗里绽放的邪恶之,每一片漆黑的的瓣都在朝着芯中的太阳顶礼膜拜: “谨遵部长的命令!!!” 空气为之一静,有种邪恶却神圣的仪式感。 宫奇替冯睦环视一圈,内心也被莫名的感染,有种后脖颈发痒,也想给小师弟鞠一个的冲动。 宫奇自然是看不上这些组员的实力的,在他眼里,他觉得内察部只需要他们师兄弟三人就够了,其他人都是滥竽充数的。 可此时此刻的气氛,却让宫奇忽然觉得,这些人凝聚在小师弟周围,竟隐隐约约在滋生一种令他也为之震撼的力量。 不是单纯的武力,而是一种远远比武力更危险的东西。 武力只能杀死一个人,而这种东西,却可以让人去为之死!!! 宫奇狠狠咽了口唾沫,他看着这一圈低下的头颅,感觉他们依旧很弱小,弱小到他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杀死。 但又感觉他们好像没那么弱小了,因为,当他们都低头而自己扬着头时,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们明明都低着头,可宫奇却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都在用死死的瞪着自己,简直邪门儿极了。 最外围,坐在仓库门口打盹的李拔山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木然地环视了一圈场中的景象,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只是鼻息的节奏微微停滞了片刻,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自语: “这就是太阳的力量嘛?!!” 冯睦微微抬了下手,一圈组员缓缓起身,俱都象征性的后退了两步,才纷纷转身各自组队,杀气腾腾的离去。 宫奇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脊背上那种异样感终于消失了。 冯睦这才看着宫奇温声道: “内察部才刚组建,难免会碰上些个不开眼的货色,还要劳烦五师兄去帮我照看一下,对了,楼瑞的供认有问题吗?” 宫奇把供词递还给冯睦,思索了下,甚是感慨的回答道: “供词写得有理有据,内容也很精彩,正如师弟所说的——死亡才是创作的源泉!” 宫奇现在不得不思考,他总是创作不出好的剧本,在解谜上也总是棋差一着,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缺少了死亡作为动力呢。 冯睦接过供词,扫都未扫一眼,就甩到一边桌子上,一副完全信任宫奇判断的模样,让他非常受用。 冯睦冲宫奇笑道:“那就麻烦师兄费心了。” “师弟放心,有师兄在,必然不会让别人毁了你手里的玩具。” 宫奇习惯性用阴仄仄的语气说道,停顿了一下,迟疑着问道, “可师兄我啊,一旦出手断无活口的道理,内察部能扛得住吗?”冯睦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我们内察部直接隶属于监狱长的领导,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在监狱长的授意下进行的,我们没有理由要自己扛啊?” 宫奇爱煞了小师弟的这副嘴脸,他欣慰无比的阴笑道: “那要是真碰上不长眼的,师兄我就帮你将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你抽空还可以去送给监狱长。” 冯睦笑容满面,欣然接受了宫奇的提议: “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巧监狱长最近似乎染上了收藏玻璃球的爱好。” …….. 马轩被独自拘禁在狭小的审讯室内,没有恐吓,没有折磨,也没有审讯问话。 身下那被臀部逐渐捂热的铁椅子,以及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的灰白墙壁。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进来了多久,但他感觉就好像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过去多久了,1小时,2小时还是五六个小时了?” “冯睦到底要做什么,他怎么还不来找我,他在审讯楼瑞吗,楼瑞现在都交代什么了,不对,应该是冯睦会让他交代什么?” “死监区的暴动,查到我们轻监区头上,这是冯睦的自作主张还是监狱长的授意?” 马轩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特点就是容易多想,尤其在没人理会他时,他的想象力更是在颅内编排出惊悚悬疑的连续剧。 他试图从每一个角度分析当前的局面,但越想越觉得复杂,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马轩知道,这种时候,他的胡思乱想并不会带来任何帮助,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异常活跃的思维,就像他控制不住屁股和椅子的接触面会痒痒一样。 铁门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道人影推开门,灯光从外面打在他的后背上,漆黑的影子映在地面上,长长的延伸入屋子里。 马轩看向来人,光影交错间,来人走到他跟前,动作轻柔的将一根麻绳放在了他的手里。 “麻绳?”马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他下意识用手指轻触着麻绳的粗糙纹理。 他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静而温和的笑脸,但那从唇间轻轻吐出的字句,却如同在夜风中飘荡的鬼故事,每一个字都令他毛骨悚然。 “楼瑞死了!” “刚刚被这根麻绳绞断了脖子。” “是你绞断的!” 马轩面色骤变,眼神猛地一缩,低头看向手中的麻绳,只见那麻绳的缝隙中隐约黏着零星的皮屑和暗红的污迹。 马轩的手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将麻绳甩向地面。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卑劣的诬陷手段。” 冯睦缓缓蹲下身,动作从容地捡起地上的麻绳,然后放进一个透明的证物袋中。 直到这一刻,马轩才注意到冯睦的手上竟然戴着一双塑胶手套,那手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洁白。 ……. (本章完) 第326章 卑劣,永不过时 冯睦认同马轩的说法,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父亲是巡捕房的捕头,所以,算得上是耳濡目染吧,我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看起来卑劣简单的手段,永不过时!” 冯睦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最重要的是,你永远可以相信这个世界的法官,他们的眼睛是真正雪亮的,从不让我们失望,不是吗?” 马轩的脸彻底黑了,他对此深有感触,不然,二监也不至于连年来都一直人满为患,最终惹来了光明的觊觎。 马轩脑子里转过很多想法,他没有跟冯睦继续纠缠栽赃陷害的问题,而是压住心头的怒意,冷静的说道: “冯睦,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有野心,所以,我觉得你不会看不明白,监狱长钱欢现在基本已经是个死局了,他在这个位置上待不长了,到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在二监可就很难混下去了。” 马轩是动过投靠监狱长的念头,他甚至暗中还付诸过行动,但他属实没料到局势会急转直下,所以,他现在又陷入了摇摆,有一点想把屁股掰回监狱系统这边了。 否则,他刚才也不会站出来,阻拦内察部带走楼瑞了。 说到底,马轩从始至终,忠诚的就不是周唬或者钱欢,他不忠诚于任何一边,他只忠诚于他自己。 哪边要赢,他屁股就往哪边掰! 冯睦其实是蛮认可马轩的做法的,这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做法,但他跟马轩的区别在于,马轩想坐在赢的那边,而冯睦则是坐的那边必须赢! 他耸耸肩膀,长叹口气: “你是个好人,自己都这个处境了,还想替我考虑,可惜,从你坐进这里开始,你就没得选了。” 马轩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冯睦淡淡道:“别误会,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好大哥周唬可能会替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马轩死死盯住冯睦,嘶哑着声音道:“周唬做什么了?” 冯睦又不是上帝,他没办法监视所有人的动态,但他知悉人性的丑恶。 他摇摇头面带微笑道: “我不知道周唬会做什么,但我想,他一定会做些什么的,你应该远比我更了解你的好大哥,所以,你不妨猜猜他会做些什么?” 马轩的心头悚然,心里浮出极为不祥的预感,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被铐在椅子上的两条胳膊开始剧烈挣扎。 在极度的紧张和用力之下,他的手腕皮肤铁铐勒破,鲜红的血液慢慢渗透出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冯睦看着他,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看来,你真的很了解周唬,这么快就猜出答案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铁门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刘易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那是马轩在进入审讯室前被暂时收缴的手机,手机正在嗡嗡振动,屏幕亮光来电显示[老婆],跟随着振动在疯狂闪烁。 马轩死死的盯住手机,整个人忽然就不挣扎了,心脏似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口舌发干,想要接通电话又有种止不住的恐惧。冯睦轻轻地招了招手,刘易便迅速地跨前一步,双手将手机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冯睦的面前。。 冯睦接过手机,瞥了一眼马轩,似笑非笑道: “你老婆打电话来查岗了,要接吗,奇怪,你看起来很紧张啊?” 马轩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他的嘴唇紧绷,终于从紧闭的齿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接!” 冯睦手指拨动屏幕,打开扬声器,随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又担忧: “喂,老公,我刚才在新闻上看到你们二监出了事情,你没事吧?” 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是老婆的声音,而不是别人的声音,马轩心脏回落回肚子里,他调整下呼吸嘶哑道: “我没事,今晚我在监狱值班,可能要熬夜,今晚就不回家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并没有察觉到丈夫话语中的异样,只是轻声回应: “哦,好吧,等一下,有人在敲门,我去开一下门。” 马轩愣住,却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电话里便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弹响,紧接着,传来跟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声: “是嫂子吧,我是马轩在二监的同事,监狱里发了些东西,他这两天可能抽不开身回家。我正好经过这里,就帮他给搬回来了。” 女人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二监的福利素来不错,以往也有同事帮忙送货上门的情况,她很自然地回应道: “哦,这么多箱子啊?” “是的,除了些日常的合成食品外,还有两箱奶粉。监区长听说嫂子最近刚生了宝宝,特地让我带过来,算是他的一点心意,东西挺沉的,我帮你搬进屋里吧?” “哦,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嗯,我正和马轩通电话呢,要不你跟他说两句?我这就去给你倒杯水。” “哦,好的,嫂子……” 马轩面色惨白如纸,他呼吸粗重,听着电话里愈发清晰的陌生男人的声音,脸颊肌肉都在抽搐。 “马分区长,我帮你把东西都安全地搬到家里了,家里一切安好,您不必担心。嫂子非常热情,招待得我很周到,我稍坐一会儿就离开。” 马轩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尽管他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微颤: “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电话里的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狐疑: “咦?是监区长让我过来的,他让我来看看家里情况,说你最近工作繁忙,可能照顾不到家里,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没跟你提起这件事吗?” 马轩牙齿都快咬碎了,他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赶紧离开我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出乎意料地顺从,没有一丝反抗: “好的,我这就离开。” 电话里传出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 (本章完) 第327章 洗白?不如把其他人都染黑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消失,几秒钟后,电话里重新传回了女人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奇怪,人走了吗?我水才刚倒好……” 紧接着,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惊惶, “宝宝,宝宝,宝宝你在哪?马轩,你快回来,宝宝不见了?” 马轩听着电话里惊惶的叫喊,金丝边框下的两只眼眶显得无比狰狞,他死死的瞪住冯睦: “是你做的?” 冯睦挤出委屈之色:“你可不能诬蔑我,我还没坐上监区长的位置咧。” 马轩狠声道:“那就放我离开。” 冯睦断然拒绝:“那可不行,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马轩额头青筋暴凸,他听着电话里叫着他名字的哭喊声,脖子都胀粗了一圈,嘶哑着嗓音道: “冯睦,帮帮我,我要找回我的孩子。” 冯睦眯了眯眼睛:“为什么要找我,你不是应该去找周唬吗?” 马轩面色扭曲,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找周唬,可他稍稍动点脑子,就知道冯睦不可能让他离开的,另外,周唬也一定不可能承认的。 最重要的是,常威曾经让让周唬帮他找外甥,可结果就是,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马轩脑子疯狂转动,他双眸布满血丝,直勾勾的瞪着冯睦,绝望的乞求道: “我不相信周唬,但是你前面跟我说,你会是我的新朋友,所以,我求你帮帮我!” 冯睦注视着马轩的眸子,忽而咧嘴笑道: “好吧,你说服我了,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 …….. 王聪被从焚化间中召唤出来时,心中满是不情愿。 毕竟,走廊里那些尚未分拣完毕的尸体,依然散发出令人垂涎的气息,不能把他们全都为冯睦储存下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当然,其他几个中暑脱水的狱警被抬出来的时候,则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他们真的是差一点点就跟那些尸体一起给焚化炉冲kpi数据了。 出现在监狱长办公室里时,王聪已经调整好情绪,脸上露出三分悲戚七分智者的表情。 钱欢把之前问冯睦的问题又问了王聪一遍,寄希望于从王聪这里得到有用的答案。 王聪果然未令他失望,给出了和[八角笼]计划一般,令他耳目一新的思路。 “……综上所述,眼下的状况便是这样。 因此,在我看来,监狱长当前最迫切的任务,并非急于在网络上澄清谣言,而是应当寻求有力的支持,争取到一些大人物的帮助。” 王聪总结回答道: “因为,底下的人怎么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永远是顶上的人怎么看,一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也比不上大人物一个响指来得响亮。” 钱欢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感到王聪的总结极具洞见,尽管比喻稍显极端,但仔细想想,下城的诞生,不正是几百年前在极端秩序的土壤中孕育出的产物吗? 如今的秩序,看起来没最开始那般极端了,其实不过是披上了一层愚弄民众的外衣罢了,本质上可从未改变过。 否则,那遮蔽天空的阴影为何始终未能消散,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庞然,愈发沉重了? 钱欢觉得王聪简直说到自己心坎儿里了,他看王聪的眼神愈发满意。他现在手底下最得以信赖的人一个是王聪,一个是冯睦,可谓一文一武各有所长,最重要的是这二人还面和心不和,就很令他放心。 “让冯睦来帮我管理监狱,毕竟他手段粗暴,而监狱恰恰就吃这套,然后,让王聪来帮我参谋对付监狱之外的大人物们,更顺利的推行[八角笼]的计划,如此,一里一外……” 钱欢心中生出定计,他原本是想把王聪藏在监狱里,藏在自己身后的,如此,[八角笼]计划的聚光灯会更多的照在他身上,他能以此攫取更多的名或利。 但现在局势太恶劣,他有必要把王聪带在身边,随时为自己出谋划策,甚至推出到聚光灯下,走入那些大人物的眼里。 “尽管这样做,势必会暴露王聪才是[八角笼]计划的创始人,聚焦在我身上的聚光灯会被王聪分走许多。 但,没关系,王聪一无背景二无资源,他离不开我,我有绝对的信心掌控住王聪,只要我还活着,王聪就只能忠心的发光发热,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 钱欢心里这般想着,当然,他不会亏待王聪就是了,就像他允许冯睦组建内察部一样,届时,他也会许愿王聪一点什么的。 钱欢走出防爆玻璃墙,拍了拍王聪的肩膀,沉声道: “二监目前局势动荡,但越是混乱,我们越要坚定不移地推进[八角笼斗兽计划]。 有些心怀叵测的人企图利用这股动荡将我从监狱长的位置上拽下来,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王聪目光坚定地望着钱欢,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站在监狱长这一边。 “跟我来,我要带你去见几位非常重要的人,[八角笼]计划的想要快速展开推进,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钱欢说话间,眼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痛楚,随即补充道: “他们的支持都不是免费的,但这都是值得的。 总之,你以后跟这些人打交道要时刻留个心眼儿,要时刻谨记,大人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要小心自己可别被他们吞食掉了。” 王聪立刻表达了自己的忠诚:“监狱长请放心,您的教诲我会铭刻在心,时刻不敢忘怀。” 一辆黑色的轿车迅速驶离监狱,沿着道路疾驰,目的地是医院。 在车上,钱欢沉思了片刻,然后转过头对王聪说道: “大人物都是爱惜羽毛的,想要他们支持我,一方面利益要给够,另一方面,我们身上的脏水也得洗一洗,不说洗成白色,至少也不能太黑,你觉得呢?” 王聪却觉得这太难了,因为他的心脏现在就是赤果果的漆黑色,又哪里能再染回白色,且他也一点不想染回去啊。 王聪想了想,给出了另一种答案,这个答案不是冯睦教给他的,而是他自己感悟到的。 他说:“或者,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其他人也都染黑?” (本章完) 第328章 你想留在餐桌上就得让人吃 从自身感悟出发的答案永远是最令人信服的。 因为,自己漆黑,所以就想把其他人都染黑,毕竟,当大家都清一色的黑时,谁还需要洗白呢? 钱欢觉得王聪的思路非常有建设性,殊不知,王聪口中的染黑与他理解的染黑,其实是存在亿点点差异的。 vvip护理病房内。 马斌拉了张椅子坐在侯文栋旁边,两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气氛越来越融洽。 一个是处心积虑,精心设计,最重义气;一个是满心感激,敞开心扉,劫后余生,两人头顶上隐形的[亲密度指数]在直线飙升。 钱欢带着王聪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这是他们四人第一次集体遇见,从表面上看,他们四人都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有着各自的思想和立场,可实际上,命运的暗线早已悄悄将其中的三人拴成了一条线。 一屋子里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是外人,而他浑然不觉。 钱欢快步走到病床前,对着侯文栋嘘寒问暖一番的时候。 王聪和马斌假笑着对视一眼,很诡异的,在这一刻,两人心底竟然奇妙地涌现出一种类似的感觉: “我好像从他身上嗅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啊,这个人的心脏跟我一样都是黑的!” 侯文栋与钱欢寒暄了一阵后,才不疾不徐道: “说好的,是我下周去二监视察,没想到,我还没出院,你又来看我了。” 钱欢闻言长叹口气,也不尴尬,顺势接过话茬,道明来意道: “让侯秘书看笑话了,实在是我没想到二监有那么多坏人呐,是我低估了这些人的丧心病狂啊!” 侯文栋微微眯了眯眼,对钱欢的来意心底能摸出个八九分,就是不知道钱欢愿意再为此割出多少肉来了。 他说道:“钱狱长,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你来之前我才跟王议员通过电话。” 钱欢赶忙问道:“王议员怎么说?” 侯文栋瞥了眼马斌,后者给他递来水杯,他轻轻抿了一口,拿捏着姿态幽幽道: “王议员什么都没说。” 在官场里,领导对一件事情,不发表态度,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钱欢心头先是一凛,然后又松了口气,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诚恳地说道: “还望侯秘书不吝赐教。” 侯文栋深深地看着钱欢,两秒钟后,才感慨地开口: “钱狱长,你有一位令人敬佩的母亲。正因为如此,这件事还不至于彻底成为死局。 接下来的路,就要看你的选择了,如果你愿意放弃监狱长的职位,王议员愿意出面为你担保,你可以回家继续享受富家少爷的生活。 但如果你坚持……” 钱欢没等侯文栋说完,便打断道:“我要继续[八角笼斗兽]计划!” 侯文栋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好,勇气可嘉,既然你有破釜沉舟的决心,那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件事,你都要照做,如此…….” 侯文栋停顿一下,代替王议员承诺道: “才能创造出一个机会,一个让王议员顺理成章的下场,替你拨平前面碍路的荆棘顽石的机会。”钱欢听得心惊肉跳,他可不是外面那些愚蠢的民众。 自小耳濡目染,他很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大人物许诺的前景越美妙,就代表他们将从你身上拿走的越多。 可能是你的血肉或骨头,也可能是你的心肝脾肺肾,他们的许诺也是他们磨刀霍霍的声音。 只是大人物讲究用餐礼仪,更讲究说话的艺术,他们拿起刀叉的姿态会伪装的优雅点。 钱欢有心拒绝,但他很明白,大人物轻易不张口,张口就代表,当前的局势容不得你拒绝了。 你想继续留在餐桌上,你就得笑着,迎合着,甚至主动帮他们把自己的肉割下来摆上去,让他们挑拣,不然,桌子上可能就没你的位置了,你的位置会被另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所取代。 这就是“人吃人”的规则,大人物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想开点,至少你还能留在餐桌上,就意味着你还有机会去吃别人。 钱欢心里愤怒,但面上则露出一副感激之色道: “请侯秘书吩咐。” 侯文栋其实撒谎了,王议员给他打电话并非什么都没说,相反,王议员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 监狱暴动,对钱欢是一场灾难,可对其他人而言,可就未必了。 这里面的其他人既包括钱欢的敌人,也包括他拉拢来的“盟友”,甚至还包括他的下属们……. 1个小时后。 钱欢离开了医院,他离开的时候整个人脚步都虚浮了,走起路来双脚都在颤抖,王聪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返回车内,王聪双手紧握方向盘,而石无命则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人都通过后视镜捕捉到了钱欢那张扭曲变形、痛苦不堪的面容。 钱欢的手紧紧按在胸口,仿佛那里有一把无形的刀在绞割着他的心脏。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他才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他母亲的电话。 “妈,侯秘书答应帮我了,但是他……” “说吧,他要什么?” “重组一家新的公司,天光资本会把二监的所有股权都转移到这家公司名下。然后,天光资本在新公司中的股份比例,仍然维持在49%。” 原本天光资本就握有二监49%的股份,经过这次调整,表面上看起来股份比例没有变化,但实际上,天光资本的股权已经等同于被稀释了一半。 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电话的另一端并未陷入长久的沉寂,声音也比钱欢以为的要平静的多。 “你答应了吗?” “妈,对不起,我答应了。” 听着儿子颤抖而压抑的声音,李涵虞站在卫生间,镜子里映出她微红的眼眶,声音平静中透出一股力量: “不用道歉,你做的很好!” 电话里钱欢的声音惊愕至极:“啊?” ……. (本章完) 第329章 不用你要,我给你更多 李涵虞注视着镜子里姣好的面容和保养丰腴的身材,胸脯上映出些淤青,像是男人粗暴留下的齿痕。 她沉声道: “儿子,你一直很优秀,但你一直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总想把最大的好处都攥在自己手里,你这次能做出明智的选择,我知道你很心痛,但我很高兴看见你成长了。” 不待电话那头说话,李涵虞继续道: “儿子,妈之前教你了一个道理,挣命想活的时候不能瞻前顾后,要疯!” “妈现在再教你一个道理,当你往上爬的时候,手里不要攥太多东西,留不住的东西就尽早送给别人,你送出去的越多,便爬的越快。” 李涵虞轻轻地抚摸着胸前上仍有些刺痛的咬痕,疼痛中还隐藏着丝丝莫名的快感,令人沉浸其中,她舔舔嘴唇笑道: “等你爬到高点,你就有机会,加倍从他们手里拿回你失去的东西。” 钱欢久久的沉默,这个道理他以前并非不知道,然而,知道与理解之间往往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而现在,他或许真的有点懂了。 多么痛的领悟。 李涵虞却觉得这点痛还不够深刻,难得有如此好的教育机会,他决定让儿子一次性痛彻心扉,真正学会这个道理。 她说:“挂掉电话以后,你就去光明集团找鲁晨嘉鲁总经理吧。” 钱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什么意思?” 李涵虞解释道: “傻儿子,咱们手里哪还有二监49%的股份,你叔手里的股权我已经转给鲁总了,所以新公司的组建,少不了鲁总的支持。” 钱欢脸一黑,心脏已然痛到无法呼吸,对道理领悟的更加深入骨髓了。 李涵虞继续道: “主动一点,不要等鲁总开口,就把咱们剩余的股份再送出去,咱们孤儿寡母就只留下10%,只在桌子上留双筷子就好了。” 钱欢感觉心脏在滴血,但也彻底领悟了母亲的教诲,他缓缓地挂断了电话,疲惫地靠在柔软的后椅上,喃喃自语道: “妈说的对,想要做好一桌盛宴,至少得邀请两位尊贵的客人,才有可能真的开席,哪怕我也会成为这个席上的一部分,但至少我还保留了一双筷子!” 石无命和王聪二人安静听着钱欢挂掉电话,两人脸上各自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只是一个心思重点在鲁总身上,另一个心思重点在监狱长的母亲身上。 钱欢猛然直起身子,振作起来,他斜睨了一眼石无命,然后对王聪淡淡道: “走吧,去光明集团,咱们去找鲁总。” …….. 光明集团的总部位于矗立在第九区的最繁华的中心区域,整座大厦的设计独具匠心,宛若一棵拔地而起的巨树,足足有600多米高。 树顶的位置是董事会的楼层,被誉为九区距离上城屁股最近的地方,站在那里或许能听见上城的喧嚣。 在董事会楼层之下,便是鲁晨嘉的个人办公室。 此刻,鲁晨嘉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个剪刀正在给盆栽修剪枝叶。 这盆盆栽并非寻常之物,它是专门从上城精心挑选并运送而来的稀有品种——向日葵。这种植物在下城早已绝迹。 他正在修剪的这一盆,经过实验室的特殊培育和基因改造,头状序变异为了诡异的漆黑色,可以在下城一年365天都保持绽放的美丽,然后在第366天骤然枯萎死去。 剪刀裁剪的清脆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 鲁晨嘉精心修剪了一阵,才转过身看向钱欢,颇为感慨的说道: “每次看到这株绽放妖冶的向日葵,我都很感慨它怒放的美丽,其实人也是一样的,活在上城,还是下城,甚至是活在监狱里也都一样,重要的不是活多久,而是要怒放。” 鲁晨嘉修剪完毕后,忽然一剪刀裁断了茎,将完整的盘托在手中递向钱欢。钱欢微愣,随即听到鲁晨嘉以一种充满哲理的语调缓缓说道: “这株向日葵今早才从实验室搬来,理论上它还有365天的生命。 但我认为,既然它今天已经绽放,就应该在今天绚烂地死去,这样的美丽才是最为动人的。 因为,之后的364天,不过是对今天的重复,着实无趣。” 钱欢不是很能听懂鲁晨嘉的话,但还是恭敬的点点头,接过了盘,倒是跟随在一旁的王聪瞳孔微微缩了缩,有些体会。 因为,王聪的生命时刻都在倒计时中。 鲁晨嘉见钱欢接过盘,才笑着道: “[八角笼斗兽]计划,我很欣赏你的这份计划。 能够让那些浑浑噩噩熬日子的囚犯,有个机会光鲜耀眼的死在擂台上,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美丽的救赎。” 钱欢脸色微红,他将盘递给身后的王聪,咳嗽一声道: “鲁总误会了,[八角笼斗兽]计划,其实最开始是我手底下的王聪提出来的。” 鲁晨嘉“哦”了一声,随即目光转向王聪,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赞许之色。 王聪接过向日葵,受宠若惊的低下脑袋,冲鲁晨嘉露出个小人物特有的,既拘谨又僵硬的笑容。 鲁晨嘉拍了拍钱欢的肩膀,依旧笑容满面道: “虽然这个创意是你下属的智慧结晶,但你能够发现并加以重用,这本身就证明了你的慧眼识才,就像向日葵的绽放,最重要的不是它自己,而是给它灌溉施肥的人。” 钱欢见鲁晨嘉表现的友善,遂不再藏着掖着,直入主题道: “既然鲁总您也认为‘八角笼斗兽’计划颇具吸引力,那么不知道我们二监是否有幸邀请鲁总一同加入这个计划,一起来灌溉施肥?” 鲁晨嘉看着钱欢,依旧笑容满面,说实话,钱欢邀请他加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早了一些。 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在食材准备阶段就上桌的人,他更喜欢等所有的菜肴都端上桌来,他再优雅的来享用美味。 他跟王新发不一样,他看起来少了点贪婪,表现的更加优雅,实则更凶狠霸道。 鲁晨嘉微微沉吟,随后问道:“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来参与这个计划呢?” 钱欢心中原本装有种种期待和要求,但在此刻,却奇异地一个都没有提出,李涵虞对他的教诲,终究是使他变得更加成熟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回答: “鲁总,您什么都不必做。只要您愿意加入我们,这就是对我们莫大的支持与关照,我们哪里还敢有其他的要求。” 鲁晨嘉略微惊讶地反问:“真的不需要?” 钱欢坚定地重重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愿意将二监剩余的股份再转让一部分给鲁总。” 钱欢停顿了一下,福至心灵的指向旁边的向日葵,说道: “就像向日葵需要灌溉和修剪,但它的绽放,最需要的还是光明的照耀,鲁总您的加入,就是我们[八角笼斗兽场]计划企盼的那束光啊!” ……. (本章完) 第330章 混乱是阶梯 如同精心布置的餐桌,起初上面只摆放着几只空荡荡的盘子,中央摊开了一份精致的菜单,吸引着零星一两个宾客好奇的目光。 主人误以为他们已经入座,其实他们只是站在桌边,端着空荡荡的酒杯,挂着虚伪的假笑,并未真正落座。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的催促声,主人这才恍然大悟,放下手中缓慢准备的菜肴。 这时,客人们才缓缓拉好餐巾,坐下来正式入席。 他们一边举杯轻碰,一边品尝着这血淋淋的冷餐,一边露出真实的笑容,开始与主人讨论起菜单上的各项内容。 主人同样咧着嘴角,一边殷勤地伺候着客人,一边轻轻地将那双沾满鲜血的筷子放在餐桌的一角。 至此,这场盛宴才算是真正开席了,哪怕主菜尚需烹饪,但也宾主尽欢。 最后友情提醒一下: 请不要打扰别人的用餐。 很显然,有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他们最开始的以为也不算有错。 因为,他们不知道[八角笼斗兽场]这份新菜单的出炉。 护食是客人们心照不宣的用餐礼仪。 周唬并不晓得这个道理,因此他派人绑架了马轩的娃娃,做出了多余的举动。 赵刑对菜单的存在一无所知,他依旧按照原定的计划,煽动着遇难狱警的家属在执政府门前哭闹。 巡捕房的年轻捕快陈洋,对前辈的劝告充耳不闻。 他从宫劳的邮箱中恢复了一封遗书,便急不可耐地向公众发布了案情通告,浑然不觉遗书之下还有遗书。 理论上,陈洋并不具备发布案件通告的权限,他仅是一名普通捕快。 按照规定,此类通告至少得是李晌或冯矩这种级别才符合规程。 可惜,冯矩和李晌都有要事缠身,不在局里,特派员倒是在局里,但他根本懒得管理这种琐事。 局里现在基本没留几个人,属于“山中无老虎,连猴子都寥寥无几”的状态,天时地利人和都给陈洋创造了绝佳条件。 得益于[坟头老树]的爆料,二监的暴动事件在网络上迅速升温,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陈洋利用巡捕房的官方网站,将“遗书内容”一发布到网络上,立即吸引来了一些记者的眼球。 此刻,他正被一群记者围堵在巡捕房的门口,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将话筒怼到他的脸上,迫切地提问: “请问,宫劳是否为二监的狱警,他已经不幸身亡了吗?他留下的遗书是否确有其事?” “宫劳是否为自杀,还是另有隐情?” “宫劳在遗书中指控监狱长钱欢的种种不当行为,这些指控是否属实?对此,巡捕房持何种立场?” 第一次面对如此阵仗,还是自己亲手炮制出的阵仗,陈洋感到呼吸急促,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野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不想要在事后被愤怒的队长扒掉这身制服,我就必须紧紧咬住二监的问题,咬住冯睦,咬住钱欢不放。”“我需要在镜头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利用这个案子让自己进入那些大人物的视线,从而获得提拔,获得向上的阶梯。” 陈洋的嘴唇紧绷,内心深处对自己做着做着最后的打气, “规程就是用来打破的,只要我成了,事后只会有鲜和掌声。” “规则就是为了被打破的,只要我成功了,迎接我的只会是鲜和掌声。” 陈洋的这种心态其实并不难理解,年轻人不愿墨守成规,渴望快速崭露头角,不想仅仅成为一个机械的复读机,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就必须敢于赌一把。 赌上前程,或者赌上一条命! 陈洋刻意地咳嗽了一声,那声音穿过话筒,发出一种刺耳的共鸣,瞬间让周围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眼前所见,是一张张耳朵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面孔,以及那些不断闪烁的耀眼闪光灯。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对年轻人尤其是,像美丽的罂粟会无限放大他们的感官,他们的勇气。 陈洋轻轻张开嘴巴,声音初始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随着话语的推进,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洪亮而坚定: “巡捕房官网的遗书是我上传发布的,遗书是通过技术手段,在宫劳的电脑中发现的,是一封发送给监狱系统上层的邮件。” “没错,那是一封充满忏悔的遗书,但也是一份举报二监监狱长钱欢罪行的揭发信。” ”我坚信,监狱系统的高层已经接收并阅读了这封邮件,他们必定已经在着手调查二监暴动的深层次原因。” “对于二监发生的暴动事件,我们巡捕房深感痛心疾首,但由于职权划分的不同,我们目前对此事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评论。” 陈洋停顿了一下,义正言辞道: “但我个人相信监狱系统的高层会给出令民众满意的交代,同时,我也会持续关注这起事件的进展。” “我是陈洋,一名巡捕房的普通捕快。” “现在,我要向大家通报的是我对宫劳死亡案件的最新调查进展……” 不得不说,虽然是第一次面对镜头,但陈洋表现颇为不俗,无论是说话的节奏还是内容,他都展现出了优秀的天赋与能力。 他真的只是缺一个机会,如果他之后能被大人物赏识,或许真能凭能力挣出一条光明前程。 如果,他能不死的话! 陈洋觉得他不会死,他觉得混乱是阶梯,所以他对着镜头斩钉截铁道: “宫劳是二监死监区的一名狱警,他是在监狱之外,死在自己家中,死状凄惨。 而据我已掌握的线索判断,宫劳绝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死于他杀!!!” 陈洋脸色严肃,一字一顿狞声道: “……” ps:又被审核接连修改吞掉字数了,还连着来2次,我寻思我也没违规吧!!! (本章完) 第331章 请二监不要包庇冯睦 下午近晚间。 执政府办公楼内。 娄断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插播的一段新闻采访。 电视上,那位年轻的捕头神色严峻,掷地有声: “……而据我已掌握的线索判断,宫劳绝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死于他杀,我判断,第二监狱狱警冯睦有重大嫌疑!”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副我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模样: “我要求第二监狱方面能够主动配合,,将嫌疑人冯睦押送至巡捕房接受详细的调查和问询。 任何形式的包庇行为都是不可容忍的,我们必须追求真相,还死者一个真相,也维护法律的公正与正义!” 娄断凝视着电视里坚毅的年轻面孔,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勾画出一抹复杂的弧度,似是赞许,又带着几分戏谑: “年轻人就是不怕死啊,什么浑水都敢趟,也罢,那就给你个机会。” 稍作思索后,娄断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向刘博总狱长拨打了一通内部电话: “总狱长,二监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巡捕房那边都发布案情通告了,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影响太恶劣了。” 刘博总狱长在那端沉吟了片刻: “二监的暴动,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毕竟,钱欢不服气呐,上午我给他打电话,他可是毫不客气把我电话都挂断了。” 娄断眯了眯眼睛,冷哼道: “死了上百名狱警,他还敢挂您的电话,他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还是有恃无恐?” 刘博没有回答娄断的问题,他看得出二监的暴动很有问题,他不想卷进去,这也是他不喜钱欢的态度,却迟迟不动作的缘故。 这么些年来,刘博能一直坐稳监狱系统的一把手,靠的就是稳重。 不摸清楚这盘棋的路数,不看清楚下棋的都有哪些人,刘博是不会轻易落子选边的。 哪怕钱欢看起来岌岌可危,可大人物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对于很多人而言,他刘博就是大人物,可刘博依旧如履薄冰,因为他懂得人外有人,权上有权的真理。 二监的事件,就像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表面上,它似乎只是监狱系统与天光资本之间的较量,但实则背后更深层次的,是执政府与光明集团之间的博弈。 刘博能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味道。 刘博不确定娄断是否牵扯了进去,他不想问,只是出于对老下属的情分,他隐晦的提醒了一下: “钱欢或许有倚仗,或许没有,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执政府今天可一直都迟迟未表态,作为执政府的下属部门,原则上,我们要跟执政府保持统一步调。” 娄断眉头微蹙,心情瞬间沉重起来,他听明白了总狱长话里的警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不甘的情绪,随后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问道: “执政府为何不表态,楼下受害者家属的哭闹声隔着窗户我都觉得刺耳,不应该啊,上边的议员们在想什么,就这般任由事情继续发酵?”刘博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并不知道议员们心中的盘算,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 “娄断,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底下人为了块肉争个你死我活,死了一堆人,可上面的人,可还是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死掉的人不过是烹饪过程中撒下的佐料罢了。” 刘博停顿一下,他其实算个不错的领导了,他不希望娄断跟这局棋牵扯的太深,这是为娄断考虑,也是为他自己着想。 但有些话他不能说的太直白,说直白了容易粘自己手里,洗不干净,所以只能点到为止: “烹饪的过程需要佐料的,需要的佐料越多,越说明桌上的佳肴越美味,佳肴越美味,客人就越有耐心啊!” 说完最后一个字,刘博挂掉了电话,没有给娄断继续追问的机会。 娄断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又看向电视镜头里年轻人坚毅的面孔,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然后,他把电话缓缓的放回原位。 “老家伙的话没说完,顺着他往下说,应该是,越有耐心的客人就越尊贵,越尊贵的客人就越吃人不吐骨头啊。” 娄断脑子高速转动,他当然舍不得二监这块肥肉,但是,他更舍不得把自己变成佐料: “老家伙胆子是小了点,但是他活得长啊,他肯定是闻到味儿了,我或许应该听他的?” 娄断思忖片刻,忽然打开邮箱,看向里面两份先后收到的遗书。 不错,宫劳的遗书的确是发送给他的,这是赵刑精心布置的一步棋,然而赵刑没有预料到的是,娄断在收到这两封遗书之后,并未有任何举动。 娄断既没有将遗书拿到会议上讨论,也没有对外界透露丝毫风声。 这种谨慎,源自于娄断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利用完周唬和赵刑,就舍弃掉对方,他只想吃肉,却不想沾上百十条人命的血。 何况还是先后两封遗书,背后明摆透着股诡异。 娄断移动鼠标,轻轻的移动到删除键上,手指即将按下的一刹,他停顿住了。 “试一下,就小心试探一次,看看二监是不是真的被端上大人物的餐桌了,如果真是,那我再收手,如果不是…….” 娄断还是心有不甘,没有完全死心: “正好眼线就有一颗现成的,自己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我就稍稍试探一下!” “而且我不冲着钱欢去,我只针对他手底下一个小狱警,应该问题不大吧!” 两个小时后。 两小时之后,监狱系统的官方网站上发布了一则引人注目的“公告”。 公告的内容洋洋洒洒,篇幅长达数百字,主要的意思就是: 监狱系统对狱警冯睦的清白深信不疑,同时为了配合巡捕房的调查工作,已经指示冯睦主动前往巡捕房“自首”。 公告中表达了对巡捕房的信任,期望他们能够迅速查明事实真相,为冯睦洗清冤屈,恢复其清白名誉。 …….. (本章完) 第33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与此同时,某中档小区高层楼下的停车场内,冯睦接到了监狱系统的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明确指示他明日清晨前往巡捕房报到,以便配合捕头陈洋的调查工作。 冯睦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抵触,反而满怀诚意地表达了对监狱系统信任的感激。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只是出于礼貌地询问了这一命令出 在这招发出的时候,樊子衍就察觉到了危险,疯狂的超后退着。饶是如此,他还是差一点就没躲过这光团,后背飘逸的毛发大量变得焦黑,他瘫倒在地上,惊神未定的看着眼前。 这是李沐给星则渊留下的唯一一道疤,后者侧身,脚步在地面划过,而后左拳轰在李沐腹部。他身体爆射,落进冰冷的大海。在星则渊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时,海面爆出一道音浪,李沐咬着牙,顽强的朝他冲去。 直径两百米的阳火球轰隆隆的将大地碾出一个大沟,它的耀影将混沌之炁照红。穷凌眼前全是红色,但眼角猛地被两种颜色盖满。 罗桐是几位导师中年龄最大的,平时是比较喜欢研究一些佛理的,比较上了年纪,就会注意生死的问题嘛。 歌词的创作上,江乐乐不及林嘉,不过江乐乐胜在年轻,胜在活泼身材好,所以她的台风是所有人中最棒的,大家看着她在台上又唱又跳,觉得养眼,觉得舒服。 也就是每天一条安眠枕头的生产线,最多组装生产5000个安眠枕头,不过也并非什么大问题,效率上跟不上,可以用数量去弥补。 沫的话钻入耳中,星则渊和穷凌高喊一声,悲怆的声音撕心裂肺,他们转身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甘索说时,魁克摇头,他的头发很多都白了,只是两鬓的头发被剪掉,看起来十分精神。 只是不曾想到,十五年前王天问外出归来,带回来了一个孩子,他便是王昊!而当时的王天问身受重伤,回来不过半年便命丧黄泉。这对王家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慧明和尚,在大都真的是手眼通天,只因为他不想当官,就想当和尚。 突然,一道清脆声音在王不归心中荡起,他猛地回头,看向圣保罗大教堂的方向。 只见这只神鸟长着丹顶鹤的身躯,但是它只有一条腿,一只脚。它的啄是白色的,它的羽毛是火红色的,它的翅膀却是蓝色的。在它那双蓝色的翅膀上,还生有一些红色的斑点。 “松开。”秦因一拳捶在那人后背,这一下手虽然力道不是很重,但打的位置却是要害,谁知那人竟然叫也不叫,依旧狠咬住吴伟博的手不放。 曾经率军驻守棋盘山对他来说是多此一举,但见到南宫厝的那一刻徐荣心中只剩下对于寿王的敬佩。 末世第23日,孟横带领着1000多名士兵,出动了各式战车,装甲车,坦克,直升机等等,浩浩荡荡远征宁泰市军事基地,欲摧毁宁泰市军事基地,以报被夺根据地的仇。 “还是你身体不够强壮修为太低,不然,心蛊不但无害,还会反哺己身。”沈屠冷笑着提醒他。 子辛接见吴峰子的时候,邓九公也没有闲着。有了刺杀殿下的借口,有了钟盛公认这个完美理由,邓九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捉拿潜伏南征军中的奸细。 更何况,咿咿呀呀此时感觉到的不是安静,而是一种死寂一般的安静,对,就是死寂。 第33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与此同时,某中档小区高层楼下的停车场内,冯睦接到了监狱系统的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明确指示他明日清晨前往巡捕房报到,以便配合捕头陈洋的调查工作。 冯睦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抵触,反而满怀诚意地表达了对监狱系统信任的感激。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只是出于礼貌地询问了这一命令出自监狱系统中哪位领导的关怀。 电话那头的回应客气而含蓄,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 “不好意思,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哦,我啊,我叫韩正,是传达室轮班的临时工!” 冯睦礼貌的挂掉电话,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监狱系统的哪位高层,这是嗅到危险的味道了吗,呵呵——,看来哪个世界都一样,临时工都是最好用的防火墙啊!” 管重一边为冯睦打开车门,一边脸色阴沉地开口: “部长,陈洋应该就是上次我们在宫劳家门口偶遇的那位年轻捕头。今晚,我就守在巡捕房的门口,等到明天他一早出现,就一枪干死他。” 冯睦丝毫不怀疑管重话语里的决心,他是真的打算在巡捕房门口伏杀一名捕头。 管重自从被教会了用枪,现在满脑浆里,都充斥着用枪声与世界交流的觉悟。 冯睦对此很满意,但也有点头疼。 他谢绝了管重的好意,温声道: “管重,我无比相信你能杀死他,但不必急于一时,恰巧我也很想去巡捕房亲自看看。” 冯睦稍作停顿,随后脸上绽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继续解释道: “我的父亲就是巡捕房的捕头,作为他的儿子,我还从未好好去逛过那里,这要是传出去,外人恐怕会误会我不孝顺,这次的机遇实属难得,我们不应辜负陈洋的邀请。” 管重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若是陈洋真的打算陷害部长怎么办?” 冯睦轻轻地笑了笑,他心中早已有所打算,但他并不会打击属下的忠诚和积极性,而是语气温和的回答道: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再去找他谈谈也不迟,不是吗?” 管重感受到了部长对他的肯定与信任,仿佛是将自己的安危交付于自己手中,这让他胸膛发烫,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冯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管重迅速打开后备箱,从中抱出两箱精美的合成食品礼盒,紧随其后,一同走进了单元门里。 两分钟后。 电梯门缓缓打开。 管重稳稳地抱着两箱礼物,而冯睦则站在一旁,他朝猫眼的方向散发出一个温和而精致的微笑,亲切地开口道: “嫂子,劳烦您开一下门。监狱里有些福利发放,周唬监区长特意吩咐我们两个过来送一趟。” 这一幕似曾相识。 于是,两分钟后,冯睦缓缓地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地落在墙角那个缩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的女人身上。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精致的笑容,语气温和的说道: “嫂子,以后可得长点儿记性,不能再轻易给陌生人开门了,尤其是不能给老公的同事开门,明白了吗?”周唬的妻子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望着管重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又把目光转向了面色和善的冯睦,她下意识地朝冯睦的方向靠了靠。 冯睦温柔地笑了笑,轻声安抚道: “嫂子别害怕,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不过,你的丈夫今天从我朋友那儿拿走了点东西。 唔,我相信他是不小心的,所以,能不能请嫂子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再不小心把东西赶紧给我朋友还回去呢?” 周唬的妻子双手颤抖着接过手机,指尖轻触按键,电话接通的那刻,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哭腔: “周唬,家里来了你的两个同事,他们说你有东西是从别人那里拿的,你到底拿了什么?你赶紧把东西还给别人啊!!! 前世,冯睦看过许多打拐的新闻,他深知想找回那些被拐走的孩子是如何的艰难。 好在,这一世,他学会了神探的思维模式,对于打拐,他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叫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至于,祸不及家人的底线? 不好意思,在冯睦接受的教育里,一家人就是要共进退,就得要整整齐齐! …… 二监,轻监区。 监区长办公室内,周唬登录监狱系统的内网,目光落在屏幕上最新发布的“公告”上,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 “上面让冯睦明早去巡捕房接受调查!!!好啊,太好了,让你嚣张,这下钱欢也护不住你了,哼哼——” 周唬在办公室中哈哈大笑,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想要前往内察部,亲眼看看冯睦得知这个消息后,惊惶意乱的神情了。 “年轻人还是太嫩,不知道给自己留后路,一门心思跟着钱欢这条破船,如今船要沉了,你可要成为最先喂鱼的牺牲品了,哈哈哈哈!” 周唬高兴的嘴角都压不住了,然后,他咧着嘴接起了老婆的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周唬愣了三秒,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今天拿过别人什么东西,可电话那头妻子的哭声却无比真实。 他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急道: “老婆,你说清楚,是谁在我们家?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周唬的妻子哪里能回答周唬的问题,她只能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周唬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凸起来,像一根根蠕动的蚯蚓,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与恐惧,对着电话语无伦次的咆哮道: “谁,谁在我家里,我要弄死你,你接电话,你不要不吭声,你——给我——接电话!” 就在周唬愤怒到要失控时,电话那端突然响起了一阵淡淡的笑声。 那笑声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失真的回响,却又在耳膜里回荡的异常清晰,其中蕴含的某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周唬如坠冰窟: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相反,愤怒是懦弱的表现,所以,监区长我劝你,最好调整好情绪,换一种态度来同我讲话.” (本章完) 第333章 他好像疯,但他讲道理? 这种平静的令人有点火大的笑声,这种好似讲道理般把人逼入死地的说话方式,很像是…… 周唬咬牙切齿,从紧绷的牙关中挤出了几个字:“冯睦是你,是你在我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幽幽地飘来,带着一种戏谑而又危险的平静: “冯睦是谁?你可不能随便给我栽赃个名字,这样无论对我,还是对冯睦都不友好,你要知道,栽赃诬陷可是会死人的哦!” 周唬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听到话筒里轻飘飘飘来的“死人”二字,如同重锤击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舌尖仿佛被千斤生铁所压瘪,难以发出一丝声响。 错不了,就是这种调调,周唬读书少,难以用精确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但他心中的确信无误,这种独一无二的讲道理腔调,就是冯睦。 周唬这辈子见过很多人,实话说,疯的,癫的,他都见过不少,但从未见过一个人像冯睦这般…… 他好像疯,但他讲道理;他讲道理,但他好像疯! 周唬沉默了许久,,最终不得不接受冯睦的建议,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沉声道: “如果你不是冯睦,那么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家中?” 电话那端随即传来一阵淡淡的笑声: “我只是一个帮助朋友的热心人,至于,我为何会出现在你家,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问你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了?” 周唬的额角青筋抽搐,浮出几缕难以置信的黑线:“???” 你让一个坏人去反省他今天都做了哪些坏事,这就像是强迫一个差生去检查他的数学试卷,找出哪道题做错了一样,这简直不要太难。 他要么觉得自己全错,要么觉得自己全对! 冯睦也晓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不当人,遂善意的提醒了一嘴: “友情提示你:孩子还是得自己生,可不能随便抱养别人家的孩子,你说呢?” 周唬恍然大悟,意识到是哪里出了岔子,心里暗暗的咒骂马轩: “大哥我不过帮你看两天孩子,你就这么不信任大哥,竟然让人到我家去骚扰?” 马轩其实没这么坏,他只是想请求冯睦找回自己的孩子,他也料想不到冯睦找娃的方式是如此的新奇。 周唬自然不会承认犯错,他对着电话故作茫然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二监,根本没有外出,怎么可能去抱别人家的孩子?再说,我抱别人家的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冯睦却不是法官,不会跟周唬对质证据,他现在是绑匪,绑匪只认赎金说话,至于受害人家属如何筹措赎金,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淡淡笑了笑: “明天早上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所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总之,无论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我都希望你想想办法,帮我朋友找回他的孩子。” 周唬目眦欲裂,只觉电话对面那人忒不讲道理,他刚准备据理力争,对面接下来传来的话语则令他如坠冰窟: “对了,我听朋友提起,不久前你帮忙寻找一个亲密下属的侄子,他们最终似乎是一家团圆了?” “我这个人最喜欢看别人一家人团聚的场景,那种画面总能让我感动到落泪。” “所以,我希望今晚就能目睹你和你的妻子,一家人团聚的温馨画面,好吗?” 周唬头皮发麻欲裂,握住手机的手指因紧张而变得僵硬,指尖微微颤抖。 他的嘴唇蠕动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无解的问题:“我是应该团圆呢,还是应该不团圆?” 这道题,以周唬的阅读理解能力,属实超纲了。 冯睦这次没有强人所难,没听到周唬的答案他也不介意,他转身对着周唬的妻子温声道:“那就烦劳嫂子跟我们去吃个夜宵,等我朋友的孩子一回家,我们就立刻把你送回来,别怕,你要相信你丈夫的能力,呵呵——” 管重闻言一把搀扶起女人,动作稍显粗暴,惹得女人发出一声痛呼。 冯睦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假装生气地说: “你对嫂子温柔点,别搞的咱们像坏人似的,来,嫂子,别怕,把眼泪擦一擦,乖乖听话……” 女人喉咙里压抑着呜咽声,她不敢再哭泣,害怕被枪堵嘴。 她接过冯睦递来的纸巾,机械地擦拭着滑落的泪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谢,谢谢!” 电话那头的周唬面颊抽搐,脸色铁青,内心的情绪翻江倒海,莫名地竟有一种夫前耳犯,头顶冒绿光的感觉。 冯睦保持着绅士般的风度,礼貌地轻声说道:“嫂子客气了。” 同时,冯睦再没给周唬说话的机会,随手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听着听筒里的盲音,周唬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乱七八糟的污秽画面,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没太多犹豫,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周唬急切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争分夺秒的紧迫感: “立刻把马轩的孩子给他送回家去。” 电话那头的高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大哥,你说什么?” 周唬的嗓音提高了几分,他再次强调了那句话,怒气冲冲: “快一点,一秒钟都不要耽误,立刻行动,快!快!快!” 对一个成年雄性生物而言,被绿的风险比死亡都恐怖,这一刻的周唬,执行力飙升至max顶格。 ……. 斗穹武馆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水和食物的香气。 红丫趁着练功的间隙,一边吃饭一边刷着手机。 突然,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手机屏幕上的一则晚间新闻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她嘴巴一张,筷子掉落在桌子上,连饭都顾不得吃了,最近因为爆肝练功下巴都瘦尖了一点点的脸上,霎时爬上一层寒霜。 红丫刷地一下站起身,急促地向师傅的屋子跑去,口中高呼: “师傅,小师弟有难,我们得赶紧准备,要去劫狱了。” 一起在埋头吃饭的几位师兄师姐,听到前半句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的筷子并未停下。 但当他们听清红丫的后半句话时,不由得齐齐放下了筷子,眼里一同冒出亮晶晶的光芒。 (本章完) 第334章 种诡?师傅糊涂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宇宙浩瀚,视生灵如草芥!] [天地生诡,不为诡则为食!] [世间多诡变,顺之者存,逆之者亡!] [吾不愿为刍狗,不甘为食饵,遂创立此武学——诡形魔功!] [汲取诡形之变幻,融汇魔功之精髓,采邪恶之法则,以人之躯,铸魔威!] [天为诡!] [地为诡!] [神亦或为诡为祟!] [人何以不化诡,以行诡形之道?] [唯有化身为诡,方能行走于无常之世!] [诡形魔功第一境——种诡!] [种诡之境,在于嫁接天地之术,探寻……] [以骨为田,以意为种,播下诡之种子…….] 李龟蛇静静地盘膝坐在硬木床上,他的双眸交替着一睁一闭。 左眼如深不见底的心渊,右眼如冰冷森白的骨头,黑白交错,似有不似人类的诡异在内里孕育。 随着阴冷悠长的呼吸,李龟蛇体内的气血如同潮水般翻涌不息,从他的身体中心向外扩散,在周身卷起了一层层肉眼可见的黑气。 黑暗,邪恶,阴森,似某种要从虚无中长出的触手。 在他的皮肤之下,血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像是一颗颗肉瘤般不断涌动,缓缓地变换着形状。 他原本削瘦佝偻的身体,此时却像是被注水的猪肉,不断地膨胀,最终化作了一个畸形的肉球。 肉球表面遍布凸起和凹陷,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施肥,翻凿的土地,正在空虚的等待种子的播种。 有一种扭曲而恐怖的美感,让屋子里的空气都被感染上克苏鲁似的诡异味道,变得黏稠而压抑,隐隐有不似人类的呢喃低语在空气里若隐若现。 李龟蛇的面容扭曲着,汗水沿着额头滑落,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全神贯注于体内的变化。 随着每一次呼吸,他的身体越来越大,那怪异的肉球逐渐变得透明,隐约可见内部错综复杂的筋脉和流动的血液。 而在其屁股坐下的影子里,意识观想图里的诡,正在把他的影子缓慢编织成某种形状。 红丫重重的敲了几声门,然而屋内却无人应答。 她微微皱眉,随即掌心用力一推,门闩应声而断,门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红丫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和衣而眠的李龟蛇,急忙说道: “师傅,你快别睡了,小师弟要被逮捕了,咱们今晚得做好劫狱的准备。” 红丫并未注意到床沿下一滩影子,正在悄无声息的扩散,缓缓地渗入进她脚下的影子里,然后又缓缓地钻出来,只是颜色比刚才肉眼难以察觉的黯淡了一点。 李龟蛇坐起身子,听红丫讲述完新闻里的内容后,枯槁的面色上不见丝毫波澜,只淡淡道: “不必担忧你那小师弟,为师自会护他周全,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性命。” 红丫点点头,说道: “我这就去准备所需的物什。巡捕房那些捕头不少,这次我得把储备的化尸水全都带上。” 在院子里,几位刚刚放下饭碗的师兄师姐们,不约而同地催动气血,运转至双耳,偷偷听着屋内传出的只言片语。 他们相视一笑,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感慨。 “红丫对小师弟真是关怀备至啊,既然如此,待会儿我便去帮师妹再连夜多准备一些化尸水。” “巡捕房这几日留守的人手并不多,可能用不着那么多。” “小师妹的准备工作怎能白费,咱们得想办法让巡捕房明天全部回局里待着。” “嗯,咱们在行动前先给巡捕房报个警,来个预告如何?” “这主意妙极,甚合我意!”师兄师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热情洋溢地集思广益,讨论得如火如荼,竟无一人察觉到计划中显而易见的漏洞。 实际上,小师弟要到明日清晨才会被巡捕房“正式逮捕”,他们只需在今夜找到小师弟,将他妥善藏匿起来护住即可,哪里非要事后去劫狱咧? 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先给小师弟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情况。 屋内。 在屋内,李龟蛇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拽住兴冲冲就要离开的红丫,语重心长地说: “为师不是让你们去劫狱,为师的意思是,你们不必如此焦虑。 你大师兄和五师兄也在二监,既然他们今晚没有归来,也未曾向馆里传递任何消息,这就表明情况并不严重,咱们不必担忧。” 红丫的面色微微一变,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与李龟蛇对视:“真的吗?” 李龟蛇的脸上流露出慈祥与睿智:“真的。” 红丫的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一丝无奈:“那就不打扰师傅休息了。” 她轻哼一声,转身离开屋子,轻轻带上房门,回到院子里石桌旁,闷闷不乐地拿起碗筷。 石桌上,原本热烈的讨论气氛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灌,瞬间沉寂下来。 众人各自端起碗盆,默默地吃着饭菜,不再言语。 突然,三师兄赵志新将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压低声音说:“师傅老人家糊涂啊!” 二师姐刘蝎斜眼瞥了他一眼,赵志新急忙解释道: “师傅信任大师兄和老五是好事,但这是关系到小师弟生死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下结论?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做好两手准备。” 老四袁西第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开口便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对,不能让大师兄和老五跟小师弟吃独食啊。” 赵志新无奈的瞅了眼袁西第,为他的智商感到发愁,也担忧老四是前段时间跟小师弟切磋太频繁,被打坏了脑袋,感觉人更笨了。 他不得不接过话茬,幽幽道: “自从小师弟去了二监,二监最近颇为热闹,老五这两日回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了,真是羡煞我等。” 一向少言寡语的老六王煜附和道: “最近总见不着小师弟,有点思念。” 听到师弟师妹们如此团结一心的话语,刘蝎的眼睛微微一眯,她吃完最后一口米饭,目光转向嘟嘴的红丫,语气淡淡地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念小师弟,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本章完) 第335章 站起来了呀,送你全家上路 红丫愣了愣,她其实还是蛮听话的,脸上有点迟疑:“可师傅刚才说…….” 刘蝎挥了挥手,霸气侧漏道: “咱们不劫狱,咱们只是关心关心小师弟,师傅不会不许的,再说了,师傅上年纪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又睡下了。” 赵志新往嘴里扔了粒生米,摇头晃脑的补充附和道: “是极,是极,师傅上年纪了,考虑问题难免思虑不周,咱们做弟子的可得帮着师傅查缺补漏,这是咱们的孝心呐!” ……. “真是搞不懂大哥为何会害怕,嫂子被人绑架了,不正好趁此个机会换个更年轻多汁的,干嘛还要去赎她?” 高岩脚下重重地轰踩油门,嘴里叼着香烟,在车里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 “人到中年死老婆,想想就美得慌,遇到这种好事,大哥竟然不把握住,真是太愚蠢了吧。” 高岩的思考方式只能说很残忍,不能说不讲人性,只不过,他不理解的是,绑和死,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这个问题的答案,周唬不可能告诉高岩,坐在他副驾上的婴儿更不可能替他解惑,因为,高岩嫌婴儿吵闹,给其喂了粒安眠药。 他停好车,提起沉睡的婴儿放入纸箱中,走进电梯,一路向上,再次敲响白天的那扇门,然后转身离去。 电梯门缓缓关闭,开始迅速下降。 突然间,电梯的顶盖悄无声息地被掀开,一颗绑着俏皮丸子发髻的脑袋倒挂进来,眼睛圆溜溜地问道: “你把小娃娃送回去了吗?” 高岩猛然抬头,双瞳暴缩成针尖,因为他看见在那可爱的丸子头后面,又依次倒着伸进来一颗,两颗,三颗脑袋。 四颗长相不一的脑袋,围着四方形的框,绕了一周,那场面看上去简直像是恐怖片一样瘆人。 尤其是那几颗脑袋,每一个都在用热切而瘆人的目光盯着自己。 高岩心里亡魂大冒,武者的本能让他嗅到了极度危险的味道,就感觉自己不像是被四个人盯上,而是被四只披着人皮的食人恶鬼所盯上一般。 高岩仰起脖子,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 四人都未回答他的问题,眼睛滴溜溜转动着扫量一圈,然后脸上一起显出不加掩饰的遗憾之色,异口同声道: “就你一个人?这可该如何分呐,哎!” 分,分什么,分我吗? 这个念头在高岩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儿,后脖颈浮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想起了之前看见过的一道数学题,问的是: 假设有三块一样的蛋糕,却有四个人需要分享,而且你只能切一刀,你要如何分配才能做到公平? 他当时对这道数学题嗤之以鼻,他给出的答案是,杀掉一个人不就解决了。 但此刻,他面对的情境远比那个数学题要严峻得多,因为他自己成了那块唯一的“蛋糕”,而等着吃蛋糕的人却足足有四个? 高岩嗓子发干,他向后背靠住电梯墙壁,冰冷的温度刺激着他脊背上的毛孔急剧收缩,他深吸口气,试探性的提议道: “要不你们先死三个,然后再来分我?” 电梯内气氛一窒,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四个脑袋同时落了下来,就像是一个四头八手八脚的怪物,从天而降,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住高岩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四颗脑袋,四只嘴巴,发出四种不同的声音,却都汇成同一句话,融合成令人不寒而栗的和谐: “大家一起,莫伤了和气,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融诡派]的“融”字,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其精髓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七八秒钟后,电梯缓缓下降,最终稳稳地落回到地下车库,门缓缓地滑开,透露出泼洒满壁的血色。 红丫神采飞扬,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得意,抢先一步跨出电梯,她怀里抱着颗血淋淋的脑袋,嘴角翘的异常灿烂。 她身子娇小,在逼仄的电梯内占尽便宜,是第一个落地的,也是第一个出手的,更是最后一个k掉人头的。 这一次,师兄师姐们都被红丫甩到了身后,这一战的成绩,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果然,因为师兄师姐们懈怠练功,而我天天勤练不绰,夜夜爆肝,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红丫这一刻收获感爆棚,她似乎略微体会到了小师弟那沉迷于修炼的乐趣所在了。 红丫高高的把人头抛起,抛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甩回电梯里,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几瓶三无包装的化尸水,分给身后的师兄师姐们。 以往,都是红丫负责后勤和清洁工作,然而今天,这份工作必须交给师兄师姐们来做。 “因为受到小师弟的激励,我红丫终于站起来了呀!” 红丫抿着嘴唇,指挥着师兄师姐们把电梯里打扫干净,然后美滋滋的给小师弟拨去电话。 …….. 听着小师姐元气满满的邀功声,冯睦笑着挂掉电话,他转过身,对车里瑟瑟发抖的女人温柔地说道: “嫂子,你可以走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女人慌忙摇头,声音微颤:“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车门拉开,女人逃也似的下了车,冯睦礼貌的冲她挥手告别,幽幽道: “回家以后,记得告诉监区长,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不准再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哦。” 女人小鸡叨米似的疯狂点头,直到目送黑色的轿车越驶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才虚脱似的瘫在地上。 她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拨通了周唬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她便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声音瞬间失控,她对着电话筒歇斯底里地哭吼起来: “周唬,你这个混蛋!我差一点就让你害死了!我求你以后做事之前动动脑筋,考虑一下后果,别再拿不属于你的东西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传来冷幽幽的回答: “我不拿别人的东西,你嘴里吃的,身上穿的,脖子上戴的都从哪里来,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 (本章完) 第336章 全家团圆从她开始? 在周唬的思维里,拿别人的东西,乃至喝别人的血,吃别人的肉都不是错的,相反,想在这个世界,活得像个人样就得这么干。 不止他这么干,他上面的人也这么干,上面的人的上面同样如此。 因此,如果他错了,那就是上面人错了,可如果上面人错了,他们又凭什么能踩在自己头顶上? 所以说啊,拿别人的东西没错,错的是不得不重新吐回去,“食人”没错,错的是“被人食”! 多数恶人其实都如周唬这般,他可以允许自己对别人毫无底线的使坏,但绝对接受不了别人对他不择手段。 此刻,周唬就面容扭曲,太阳穴打鼓似的跳动,他内心的确感到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汹涌的怒火快将他的胸膛给炸开了。 他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随口对妻子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你现在在哪里?安全了吗?” 周唬的妻子声音哽咽,带着未褪的惊恐: “他们已经离开了,就剩下我一个。我现在在……” 她低头快速环顾四周,声音颤抖着确认道: “他们没有把我带远,我还在咱们家小区,只是换了一个单元的地下车库。我现在就回家……” 听见妻子的回答,周唬心里愈发怒不可遏: “绑了人竟然都不换地方,冯睦这个杂种是觉得他吃定我了啊!” 周唬深吸口气,阴仄仄道: “你不要回家了,我让人来接你,先给你安排个安全的地方…….” 周唬快速地嘱咐了几句,没有理会妻子天真的劝解,便挂断了电话,他狠狠咬着后槽牙,狞声道: “冯睦,是吧?好,很好!你既然敢这么玩儿,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敢动我的家人,我就先送你全家都上路,哼哼——” 周唬才不会感念冯睦言而有信放了自己的妻子,他只会觉得是冯睦不敢撕票,是不够狠的懦弱行为。 周唬打给高岩,电话却迟迟打不通。 他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 他随即转向电脑,在监狱系统的内部数据库中,搜索冯睦入职登记的简历。 [冯睦个人档案] 一寸照:冯睦.jpg 性别:男 年龄:19 拳力:11.2级 攻速7.3频 技巧5.1段 …….. 周唬视线下移,在屏幕上快速滑过,最终停留在档案的最下方,那里记录着冯睦的家庭背景和住址信息。 [家庭背景] 父亲:冯矩 职业:巡捕房捕头 公民等阶:d 母亲:王秀丽 职业:无 公民等阶:空白民 妹妹:冯雨槐 职业:八中高一学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尚未参加高考。 [住址登记]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周唬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低声自语,语调中带着一丝冷峭的讥讽: “原来冯睦的父亲还是巡捕房的捕头,可惜,新闻上要抓捕你的人不是你父亲,不然,大义灭亲的戏码岂不是更精彩。” 周唬脸色阴森,他不得不怀疑冯矩会包庇冯睦啊。 周唬沉思了片刻,随后拿起手机,镜头对准屏幕,连续拍摄了几张照片,然后,编辑信息发送给了一个号码。 不到半分钟,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串号码回拨进来。 周唬深吸口气,缓缓接通电话,声音压得极低道: “喂,是我,照片收到了吧,上面有三个名字…….事情办以后,我会想法子把你弟弟从二监里弄出去的。” 昏暗的客厅内一片狼藉,沙发被推翻在地,几件家具也东倒西歪。地板上,一滩明显的血迹已经凝固,周围散落着一些纸质文件和日常用品,以及一颗仿若被猛兽啃食过的头颅。 头颅上面踩着只塑料拖鞋,拖鞋的的主人是个有点驼背的秃头男人,穿着身松松垮垮的老汉衫,浑身散发一股馊臭味儿。 秃头男人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 “照片上是三个人,我弟弟只有一个,数对不上,不好,你只能挑一个。” 电话那头周唬毫不客气道: “如果你想和你弟弟团聚,那么你就得让这三个人也能团圆,就是这个数,我觉得没有问题。” 秃头男微微眨了眨眼,随后发出两声干涩的笑:“好!” 电话挂断后,旁边一个正在翻箱倒柜的男人好奇地抬头询问: “队长,上面又派任务下来了?” 秃头男笑着回答:“不,这次不是上面的任务,这是我接的私活儿。” 一个靠得近,隐约听到电话内容的队员有些不满地问: “私活儿还敢对不上数,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从咱们这儿占便宜?” 秃头男脸上并没有显露怒色,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头颅,然后用指甲轻轻一抠,就像挖取冰淇淋一样,挖出一小块白腻嗦进嘴巴里,口齿不清地说: “电话里的蠢物不晓得咱们的真实身份,也不能全怪他。 不过没关系,等咱们完成了这单活儿,把我弟弟接出来,再送这蠢物和他老婆一起跟着团圆,数也就对上了。” 几个干活的队员闻言,不约而同点点头对秃头男比了个大拇指。 秃头男一边嗦“冰淇淋”吃,一边随手将手机抛给了身旁的队员,吩咐道: “去查一下,这三个人的身份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戴眼镜的队员接过手机,,熟练地黑入了九区的档案系统。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成功地搜索到了几人简略的档案信息。 “一个普通的捕头,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还有一个高中生,从档案上看,他们都没有什么问题。” 队员皱了皱眉,随后补充道, “对了,这家人中还有一个叫冯睦的高考退学生,但不久前刚刚入职二监。” 秃头男也只是让队员随手查查,其实也未太放在心上,区区一个监区长能跟什么厉害的人物结怨啊。 若不是劫狱的影响太坏,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他哪里会让自家那个废物弟弟被关在监狱里。 秃头男嗦完手指,懒得再深思,他随手把吃干净的脑袋轻轻一抛,脑袋便旋转着砸嵌入天板上。 “行吧,先放两天假,然后把这单处理掉,唔,就从这个女的开始吧。” 秃头男全凭心意,随机点中手机里的某个名字。 (本章完) 第337章 你没有撒谎,你的确不是...... 漆黑的夜幕下。 某个静谧无人的小道。 孙一飞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脚步轻盈地踏入了这条熟悉的小道。 他每天放学后,都会抄近路,通过翻墙的方式,缩短回家的路程。 只见只见他微微弯腰,蓄势待发,随后一个有力的助跑,脚步重重踏地,整个人便如同敏捷的瘦猴一般,拔地而起,翻越过五米高的墙壁。 他的身形动作很完美,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鲤鱼纵欲出水的弧线,巧妙地避开了墙顶竖插的玻璃碎茬,校服没有被刮破一点点。 然而,就在孙一飞的双脚即将落地的瞬间,,几只银色的铁手突然从墙角的阴影中探出,似等候多时般,挟持破空的风声,带着凛冽恶意向他抓来。 “[假面]你被捕了,还不束手就擒?”冷冽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 孙一飞大惊失色,脑子一片空白。 他后背紧绷被拍中,整个人闷哼一声摔落在地,书包肩带撕裂,洒落一地的书本文具。 他慌忙爬起身,背上火辣辣的痛,扭头就见几个穿着脸色阴森的捕快将他包围在角落里,每个人都举着冰冷的机械手臂在对着他。 孙一飞心脏狂跳,他从未遇到过这种阵仗,此刻慌得要死。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虽然他最近有点奇遇,在某个桥洞下捡了瓶药丸,武道实力突飞猛进,有望在下次考试升入武道重点班。 但他真的不是什么[假面],甚至,他都不清楚[假面]是个啥? 孙一飞紧张得声音颤抖,他急促地解释道:“我不是[假面],你们抓错人了。” 包围他的捕快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满是阴森,不为所动的收紧包围,一步步朝孙一飞逼近。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一个冷酷而狠戾的声音传过来: “你是不是[假面],不是你说了算,得经过我们的验证,才能确认,不准反抗,束手就擒,我们很快就能验证好。” 孙一飞的心脏狂跳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身体的本能在催促他赶紧逃走。 但捕快身上的统一制服,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迟疑了脚步,举起的双臂也似灌铅了似的,沉重无比的回落下去。 孙一飞脸色挣扎:“你们要怎么验证。” 回应他的,是几条银色的手臂,它们从不同的方向伸来,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肩膀和脖子,如同铁钳一般将他牢牢固箍在墙面上,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他们缓缓让开个口子,一条漆黑的手臂在孙一飞的视野中迅速扩大,猛地盖住了他的整张脸庞。 孙一飞感到一阵窒息,那黑手上传来的力气异常恐怖,带着一丝怪异的机油味儿在渗入他的皮肤,就仿佛要将他整张脸,连皮带肉从骨头上撕下来似的。 不,不是仿佛,而是…… 孙一飞耳朵里传来毛骨悚然的撕扯声,剧烈的痛楚让他脑壳欲裂,他痛苦地张开嘴巴,想要呼喊,但喉咙却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从喉咙缝隙里挤出一阵阵绝望的粗喘。 在绝望中,孙一飞只能用牙齿疯狂地乱咬,可入口全是冰冷的钢筋,把牙齿都崩碎了。哧嘶——嘶嘶—— 啪嗒! 皮肉分离的撕扯声戛然而止,是血淋淋的皮肉摔落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孙一飞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血肉模糊的眼珠子差一点就要从白森森的眼眶里掉出来了,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他能感受到风拂过脸颊传来的湿漉漉的触感。 冯矩轻轻地收回了他的手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那张褪去了伪装的人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恭喜你,通过验证,你没有撒谎,你的确不是[假面]。” 冯矩轻轻挥了下手,董平便心领神会般轻松手掌,孙一飞终于能发出声音,他凄厉的惨叫当即撕破了夜的寂静: “我的脸,我的脸啊啊啊啊——” 那声音凄厉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绝望,在夜色里回荡飘远,让远处路过的行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大多数的路人急忙加快脚步,迅速躲离这声音的来源,但也有两三个年轻人壮着胆子与好奇,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往黑暗里走来。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冯矩对上孙一飞怨毒的眸子,冷笑道: “谢谢你的配合,但是切记,下辈子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了。” 冯矩说完不再看孙一飞,而是扭头看了眼董平,感慨不已道: “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天真,这都第几个了,不行,我得抽个空给我家女儿也讲讲,她知道在外头,绝不能轻信他人,尤其是对咱们这种披着制服的更要警惕,哎——” 董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手掌用力捏碎孙一飞的喉咙,然后冲冯矩回答道: “第六个了,除了一个敢反抗的,其他的学生都很配合,照这个架势,要不了几天,咱们就能把名单上的学生都验证一遍,完成特派员交代的任务了。”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捕快一起发力,将孙一飞的四肢扭成麻状,然后像丢的垃圾一样,随手扔至角落里。 董平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脸皮,轻轻地放入一个密封的透明包装袋中,接着塞入黑色手提包里。 同时,从里面抽出一张名单,用蘸了血的指头在孙一飞的名字上划出道红线,和上面几道红线平行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几人收敛脸上的阴冷,面色集体一肃,无比沉重的往外走去。 几个探头探脑的年轻人迎面撞上面色不善的捕快们,连忙止步被拦在了外面,然后就在他们的注视下,一条警戒线迅速被拉起,将他们与里面的案发现场隔离开来。 董平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几个年轻人,语气严肃地询问: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刚才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摇头,显然对董平的问题感到不解。 董平对他们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不满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啐骂道: “又来晚了一步,让凶手给逃了,艹,第几次了,[假面]这个该死的魂淡啊!!!” ……. (本章完) 第338章 谣言是最好的护身符,该怕的人是..... 董平啐骂声里蕴含的信息不少,很惹人遐想,几个好奇心非常旺盛的年轻人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 其中一个更是大胆地直接开口问道:“这位捕头,里面是死人了吗,[假面]是凶手的代号吗?” 董平怒瞪那人一眼,语气极为不客气:“不该打听的别瞎问!” 说完,董平似不放心,又很负责的叮嘱几个年轻人一句: “你们应该是住在这附近吧,记住,最近夜里尽量少出门,别在外面闲逛。如果听到或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千万不要冒冒失失地靠近,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知道吗?” 几个年轻人哪里听得进董平的良言,似他们这个年纪正是不怕死的时候,通常是越不让做什么,就偏要做什么。 他们俱都敷衍的点点头,眼神则掠过董平,往警戒线后面瞅去,一副真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扔进警戒线里的模样。 果然,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们依稀看见不远处有个捕快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在向局里汇报案情。 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几个年轻人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是的,现场遗落了书包文具,里面有学生证,可以确认受害人身份。” “尸体确认过来,四肢扭曲断裂,面部皮肤缺失,这与‘假面’的作案手法一致。” “这是第六起了,我明白,我一定带兄弟们尽快…….” 这些零星的句子,像是一块块拼图,帮助几个年轻人在脑海中勾勒还原出一起可怕的连环杀人案。 董平不动声色看着几个年轻人张头望脑,脸上露出的兴奋之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之色。 20分钟后。 几辆姗姗来迟的蓝白车停靠在路口,车身上的红蓝灯光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警戒线外越聚越多的围观人群。 人群拥挤在警戒线之外,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其中,几个似乎对案件似有所了解的年轻人,正兴奋地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案情的经过,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夸张和渲染,听起来就像是他们全程目睹了凶手的行凶过程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在几名捕快的护送下,一副覆盖着白布的担架被小心翼翼地从警戒线内抬出。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遮蔽的白布被掀飞了一角。 突然,一阵夜风拂过,悄无声息地掀起白布的一角,瞬间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画面,暴露在众人眼前: 四肢扭曲得如同麻,森森白骨与淋漓红肉交织在一起,而面部更是骇人,皮肤全然不见,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肉质黏在脸骨上,一对凸起的眼珠子死不瞑目的怒瞪着。 每一个看过去的人,竟都隐隐觉得那对怨毒狰狞的眸子似在看向自己,顿时,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脊梁,嗓子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嗓子干涩。 然而,在这片传染的恐惧里,却有两三个年轻人,他们的声音尽管带着恐惧的颤音,但更多的是一种洋洋自得的兴奋。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死者的脸皮被彻底撕掉,给凶手带走了,这就是连环杀人犯[假面],作案的标志性特征。” “没错,四肢也都被残忍地扭碎了,嘶——,想想都死了。” “嗯,这已经不是第一起了。我偷偷告诉你们,我家有人就在巡捕房当差,他跟我说的,就最近,[假面]已经连续犯下了六起凶案,而且死掉的都是学生……”惊悚且悬疑的死亡会令人恐惧,会令人愤怒,会令人同情乃至落泪,但最后,都会成为大多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他们嘴里八卦或炫耀的故事。 蓝白车上。 冯矩透过窗户,看着被风卷起白布露出的尸体,又扫了一眼远处围观的群众,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哐—— 车门合上,董平坐上车来。 “都妥当了吗?” “妥了,我估计明早上城屁股开灯的时候,这一片儿就会传开最近有个绰号[假面]的连环杀人犯,疯狂作案,剥皮杀人的消息了。” “传开了就好啊,传开了,咱们接下来才好加快验证的节奏,谣言就是咱们最好的护身符。” 董平面露一丝忧虑,继续说道: “是挺好的,就是接下来如果[假面]持续作案,那咱们巡捕房可又要被骂成无能的废物了。” 冯矩淡然一笑,回应道: “他们只会责骂我们无能,但不会对我们产生怀疑。他们骂得越凶,就越说明他们相信咱们巡捕房清清白白。 那就给他们骂一骂好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又不掉一根毛,只要咱们不被怀疑,那其他的压力特派员都能替咱们挡住的。” 董平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冯矩深深的敬佩。 他在心中暗自赞叹: “真是没想到,李晌避之唯恐不及的棘手事情,冯队竟然能以如此光明磊落的手法巧妙处理了,这岂不是证明冯队的能力远在李晌之上,巡捕房空缺的局长宝座合该冯队来坐啊。” 董平咧咧嘴,为自己选对了队长而感到无比振奋,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遂咧着嘴乐道: “这样下去,要不了一周,咱们就能把名单上的人挨个验证一遍,搜出[假面]的真身了。” 冯矩脸色一凝,沉声嘱咐道: “告诉所有的兄弟,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加倍小心。 随着名单的逐步缩小,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咱们很快就会撞上真正的[假面]了,要知道,[假面]可不会像那些傻学生一般束手就擒啊。” 董平心中的激情仿佛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感到肩膀与机械手臂连接的地方在隐隐作痛,那痛楚是在提醒他那一夜的恐怖。 冯矩敏锐地察觉到了董平的焦虑不安,他轻轻地抬起自己的黑手,触碰了董平的银手,黑色与银色触碰发出金属独有的坚硬声。 “别怕,这一次,兄弟们可都脱胎换骨了,该怕的人是那[假面]才对,我保证咱们会一根根捏碎[假面]的骨头。” 冷幽幽的声音回荡在蓝白车内……. (本章完) 第339章 逆子是拿命来阻我进步啊!!! 董平闻言重重的点头,他攥了攥冰冷而有力的拳头,充满金属美感的手臂在红蓝灯的闪烁下,折射出冷酷的银光。 他说:“没错,我们都不是过去的我们了。” 忽而,董平似又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迟疑着问道: “冯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份名单里压根儿就没有[假面],这样的话,我们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冯矩瞳孔微缩,神色阴翳: “那也不是白费功夫,这不就证明了,李晌是拿了份假名单在糊弄特派员吗?” 董平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 “冯队,妙啊,如此一来,名单若是对的,咱们就能逮住[假面],特派员必然奖赏咱们;而名单若是错的,特派员必然勃然大怒狠狠惩处李晌。 而不管哪种结果,李晌想必都很难再跟您竞争局长的位置了。” 冯矩淡淡一笑,脸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控”的智慧。 三分钟后,冯矩脸上的智慧荡然无存,“一切尽在掌控”被破防,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坏事发生了。 董平把手机递过去,面上的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疑虑: “冯队,这个新闻里提到的冯睦,是您儿子吗,他好像犯事儿了啊?” 因为,冯矩平日里,甚少跟同僚提起自己的儿子,除却前两天在医院里碰见过他俩父子情深的一幕,感叹于冯矩治家之严,教育有方外,巡捕房的同事们对他儿子的情况当真是知之不祥。 然而,架不住董平是个有心人,他当天就私底下做功课,偷摸查了查冯队的家庭情况,对他的夫人性格,以及一子一女的学业或工作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冯矩心脏咯噔一声,他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新闻稿上的几个关键词——“冯睦”,“二监”,“杀人嫌疑”,“配合调查”等等。 冯矩的脸当即就黑了,倒不是担心冯睦,那天在医院感受过这逆子的“孝心”后,他就已经当这儿子是个死人了。 但是,你不能给我脸上抹黑啊,何况还要跑来巡捕房抹黑?!! 冯矩深吸口气,仔细看完整片新闻稿,大致摸清了来龙去脉后,脸色就黑的跟碳似的,嘴唇气得直打哆嗦道: “逆子,蠢货,杀个把人还能被人逮到嫌疑,果然还是个废物!!” 董平微微张嘴,本想开口劝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安慰的话语说出口。 毕竟,在杀人洗白这件事儿上,冯矩这位这当父亲的做得太出彩了。 两日之间,冯队暴杀六个[假面],而且每一步都做得光明磊落,毫无破绽,冯睦这当儿子的不过才宰了一个人,就要陷入牢狱之灾了? 这这这…… 当儿子的似乎的确没太遗传到父亲这方面的智慧啊,虎父犬子? 董平脑子快速转了几个弯儿,沉声道: “冯队莫要太气,您儿子估计是第一次杀人,没经验所以在现场留下了把柄,这个您以后慢慢教育就是,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帮他洗掉嫌疑呐。” 冯矩牙豁子咬得嘎吱作响:“他自作自受,我管他死活?!” 冯矩心里委屈,却是不好对外人言。 冯睦混得好了,翅膀硬了,他愤怒; 冯睦犯事儿了,他本该幸灾乐祸,但偏偏栽在巡捕房手里,他更怒了。 他冯矩,堂堂巡捕房的队长,距离局长一步之遥,结果在如此紧要关头,曝光出来,儿子是个杀人犯? 敲里玛,这逆子是要用自己的命来葬送老子的上进啊! 冯矩怒不可遏: “早知今日,当初这逆子从娘胎中爬出来那一刻,我就应该活活掐死他!”董平只当冯矩在说气话,他同样愤怒无比道: “是陈洋召开的新闻发布,不过陈洋未必知道冯睦是冯队您的儿子,但总之,他还是该死,是谁给他的胆子和权力,召开新闻发布的,简直无法无天。” 董平停顿了一下,忽而脸色一变问道: “莫非陈洋知道冯睦是您儿子,才故意闹大的,莫非这背后是李晌授意的,陈洋是李晌那边的,他们是想以此来攻讦冯队您?” 冯矩眼中闪烁阴狠的光芒,他心里实在憋屈,他恨不得冯睦去死,但时局逼迫他不得不给冯睦把屁股擦干净? 冯矩是个利益至上,心思颇深的人,故而,他的判断和董平所说一致,他可不认为这背后是什么巧合。 好人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坏人,坏人更是如此,因为坏人比好人更能切身体会的知道坏人能有多坏。 冯矩冷笑一声:“打电话给陈洋,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展,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董平立即拿起手机,准备拨号,这时冯矩又不忘谨慎地提醒了一句: “通话时注意态度,小心被对方录音了。” 不需要证据,在冯矩的心里,陈洋已经是需要被提防和铲除的内部敌人了。 冯矩把董平留在车上打电话,自己则下车透了透气,随后,他脸色铁青地拨去逆子的电话。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应答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冯矩心头愈发烦躁,他又拨了一遍。 这回电话顺利接通,冯矩心头怒气更盛,一开口便是严厉的斥责: “逆子,你方才是不是故意拒接我的电话?你这个蠢货,当真是不知死活!” 电话那头的声音则很平静,平静中还带着一丝戏谑: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冯矩怒道:“你说为何,你犯的事儿落在巡捕房了,你不知道吗,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我添多大的麻烦?” 电话那头的冯睦都能想象的到,冯矩此刻暴怒的嘴脸,他觉得颇为好笑,淡淡道: “这可真是抱歉,我也没想到巡捕房会信口雌黄的诬蔑我,不过没关系,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坏人颠倒黑白,倒是父亲大人,难道您不相信自己儿子的清白吗?” 冯矩恶狠狠骂道:“天真,愚蠢,我跟你这种蠢货讲不明白,你现在在哪里?” 冯睦诚实的回答:“我现在当然在监狱里。” 冯矩追问:“在做什么?” 冯睦低头拉开焚化炉的舱门,眼神幽邃的望向漆黑隧道里,一个又一个[0/??]的血条正在映入眼帘。 他们虽然都已经死了,但尸体还在保质期内,正散发着诱人的血液芬芳。 冯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语气颇有些诡异的笑道: “我的手下为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夜宵,我正准备享用呢!” (本章完) 第340章 父亲大人,儿子我正在享用夜宵 站在车外,嗅着空气里的湿冷,冯矩一晚上还未来得及吃饭,再听见电话里逆子仿佛在吸溜口水的声音,脑门上浮出一道道黑线。 冯矩咬牙切齿,语气非常刻薄阴损: “没出息的废物,现在还惦记吃饭,也对,这说不定就是你最后一顿饱餐了。” 冯睦养气的功夫越来越好,现在轻易已经不会愤怒,他很是大度的笑道: “当然,下属的美意怎可辜负,何况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吃饭更重要呢?” 说话间,冯睦满脸欣慰的瞥了眼王聪,王聪神色激动,他抬手一招,一具尸体就被细砂缠绕着拖出了管壁。 冯睦低头,手指弹出一截骨刺,轻轻的在尸体表面抚过,后者顿时肉眼可见的干瘪,变成一地脆骨。 然后,是第二具尸体,第三具尸体,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服务员端盘上菜似的,从冯睦眼前陆续飘过。 [你发动了盛宴。] [你浅尝了一份血袋。] [血袋品质: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的血袋没甚么特别的营养价值,为你转化出了15天的生命精华。] [你发动率盛宴。] [你品尝了一块不错的血食。] [血食品质:普通。] [血食富含普通的生命力,为你转化出了30天的生命精华。] [你又一次发动了盛宴。] [你尝了一口血肉精华烹制的菜肴。] [菜肴品质:鲜美。] [这道菜肴味美汁多,蕴含着丰富的生命力,为你转化出了90天的生命精华。] ……. 看着一道道菜肴被冯睦优雅的吞食,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骨头,这份对食物的尊重与鉴赏,无疑是对准备食材的厨师的最高嘉奖。 王聪嘴角都合不拢,看着冯睦进食,他内心有一种比自己吃到还雀跃的满足感。 他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喜滋滋地将冯睦吃剩下的骨头轻轻一卷,尽数喂给了住在葫芦里的父母。 细微的白砂如同轻柔的丝线,围绕着葫芦轻盈旋转,最终在王聪的身后巧妙地幻化出一对父母慈爱的面孔,仿佛也在默默享受着来自儿子的拳拳孝心。 冯睦内心也颇为感动,他对着电话温情脉脉的邀请道: “我尊敬的父亲大人,是想要来与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电话的另一端,冯矩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细微声响,那似乎是皮肉在缓缓融化的声音,又仿佛是骨头被搅碎的脆响。 他实在脑补不出来冯睦在吃啥玩意儿,只觉那进食声音听起来贼香,竟让他的舌尖不争气地分泌起了唾液。 他咽了口唾沫,阴着脸怒骂: “吃吃吃,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如何能吃的下饭,你要是能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立刻滚过来求我,求我……” 冯睦打断了冯矩的说教,他幽幽道: “我正在享用美食,我尊敬的父亲大人,你不愿意来吃,就不要倒我胃口了,好吗?” 冯矩气得肚子都饱了,他狞声道: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我要不是看在你妈的份儿上,我…….” 冯睦以前就对原身的父亲有深刻的认知,而随着他自己在反派路上越走越远后,他对冯矩也便看得愈发透彻了。 正如自私之人更懂得自私之人的心思,坏人也更能敏锐地嗅出坏人身上伪装的气味儿。 冯睦笑呵呵的声音中毫无感情波澜: “我尊敬的父亲大人,你不是想救我,你是想要救自己的前程而已,呵呵呵,这种虚情假意的表演,你还是都留给我最爱的妹妹吧,呵呵——”冯矩被气得面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利索,只能愤怒地一遍遍咒骂: “逆子,逆子,你这个不肖之子!” 冯睦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语气平和地回应: “别生气,我尊敬的父亲大人,明早在巡捕房见哦!” 王聪静静地等待着冯睦挂断电话,嘴唇嗫嚅了几下,才缓缓开口,字斟句酌地问道: “冯睦,你跟你父亲的关系好像不太和睦?” 冯睦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又瞥了眼王聪背后的两张砂脸,羡慕道: “是啊,王聪你是幸运的,你有一对无比爱你的父母。” 王聪幸福地点了点头,但他的心中更希望冯睦也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他沉思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为真诚的语气说道: “或许,你们之间只是缺少了相互了解的机会。就像我曾经,也不是很理解我的父母,但等到他们离开,我才深刻地意识到他们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 冯睦微微蹙了蹙眉头: “你是想劝我去跟我的父亲多沟通?” 王聪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傻子,能听得出来冯睦跟他父亲的关系有多恶劣,这不是简单的沟通就能解决的。 好在他经过死而复生,看待问题的角度,尤其是在处理家庭问题上,拥有着远超世人的超脱角度。 在这一点上,冯睦恐怕都远远比不上他,因此,他认为自己能够为冯睦提供一个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冯睦,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或许可以让你的父亲先离开一下,等到你开始想念他时,再让他回到你身边陪伴你。” 冯睦一时间都愣住了,哪怕以他邪恶的脑袋,竟都没能立刻领悟王聪的深意。 直到王聪又补充道: “我的父亲以前脾气也很暴躁,但他现在却不乱发脾气了,每天都和我母亲腻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我觉得他俩比以前更恩爱,也更爱我,且更愿意倾听我说的话了。” 冯睦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有点明白王聪的意思了,他不得不承认,王聪的建议确实独到而富有启发性。冯睦虚心受教道:“你说的有点道理,我会考虑的。” 但凡能帮助到冯睦,王聪就会发自灵魂的感到愉悦。 他嘴角当即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而他背后的父母也正如王聪所言,心有灵犀般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同样露出了栩栩如生的诡异笑脸。 多么相亲相爱,一体同心的美漫一家人啊,真是羡煞死了人呦! ……. (本章完) 第341章 最好的饭搭子,盛宴开口说话了? [你再次发动了盛宴。] [你品尝了一碗醇厚的血汤。] [血汤品质:浓郁香醇但含防腐剂,转基因毒害等元素。。] [浓郁的汤汁充满了不健康的活力,为你转化出了100天的生命精华。] [你又一次启动了盛宴。] [你尝了一块经过精心烤制的血饼。] [血饼品质:外酥里嫩。] [酥脆的外皮下是柔软的内里,为你转化出了50天的生命精华。] [你又一次开启了盛宴。] [你品尝了一杯甘甜的血果汁。] [血果汁品质:甘甜。] [这杯果汁齁甜,很符合我的口味,为你转化出了70天的生命精华。] [你再次施展了盛宴之术。] [你享用了一盘色泽诱人的血炒饭。] [炒饭品质:臭香臭香。] [臭香臭香的血炒饭里混合了各种药物,提升了它的营养价值,也污染了它的味道,为你转化出了75天的生命精华。] […….] 随着不断的进食,冯睦眼瞳里掠过的字幕描绘,仿佛也从一开始的寡淡渐渐变得鲜活起来,就如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品尝过各式各样的食物之后,终于进化出了高级细腻的味觉一般。 冯睦微微眯起双眼,心底若有所思: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提示字幕开始变得拟人化起来了。” 冯睦的瞳孔骤然一缩,凝视向某一份食物的评价——[这杯果汁齁甜,很符合我的口味,为你转化出了70天的生命精华。] 冯睦心脏一跳,他找到了对方不小心暴露的字眼儿——“我”?!! 冯睦开启神探模式,脑子转的飞快: “为‘你’转化了70天的生命精华里的‘你’,应该是指我,那么,很符合‘我’的口味里的‘我’,又是谁?” “是系统,还是…..” 冯睦的思绪在飞速地旋转,然而,他的进食动作却依旧从容不迫,一抚一摸之间,一具血食就只剩骨架了。 随着最后一盘夜宵吃完,他提取合计的生命精华累计为——1785天。 冯睦喃喃自语道:“真是一顿丰盛的盛宴,你说对吧,[盛宴]?” 王聪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冯睦朝他咧嘴一笑,温暖而真诚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今晚为我准备的夜宵宛如一场珍贵的盛宴,我非常满意,你有心了。” 王聪得了夸奖,笑得嘴都合不拢,他脚下的白砂呼啸着,随心起舞,将冯睦进食后留下的残渣一一吞没,清理得干干净净。 冯睦吃肉喝血,王聪吞嚼骨头,王聪觉得,冯睦就是他最好的饭搭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聪就觉得经由冯睦之手,剥皮食肉后的骨头,会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诱人味道。 这种味道,比他一个人直接啃骨头要美味得多,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觊觎骨头上可能残留的冯睦的口水。 那得多病态啊,王聪可不是这种人! 他是真觉得那些骨头,经过冯睦的消化后,多了点特别的滋味儿,让他的砂粒质地,变得更加有若金属般坚硬不说,还多了一点点磁场的性质。 骨灰沉淀成砂子,也有磁场的吗?这可真是太棒了!!! 王聪觉得父母的食谱里,以后除了骨头,偶尔添加一些铁质食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父母年纪大了,有点骨质疏松,补点铁,能提高点整体密度。 当然,如果能一直都吃冯睦剩下的,那就最好不过了。王聪舔舔嘴唇,对冯睦无比认真道: “你满意的话,我以后一定多多为你准备。” 冯睦很满意王聪的回答,不枉他千辛万苦帮助其蜕变转化,这人死了以后,是个知恩图报的。 冯睦点点头,伸手一弹,森白的骨指突兀间被染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接着骨指径直戳入了王聪的肋骨缝隙之中,半截指尖深深地没入,直至抵触到其体内那颗扑通扑通有力跳动的黑色心脏上。 [当前传输对象生命层级为高级(觉醒的古厄尸),预计传输中将损耗40%的生命精华,是否继续传输?] [是/否?] 冯睦绝非吝啬之人,尽管40%的损耗的确很夸张。 [传输中……] [传输完毕!] 整个过程一秒不到,真正的快充就得是这种速度。 [觉醒的古厄尸·王聪,受赐者寿命提升至365天。] [传输过程共计消耗生命精华608天,你储存的生命精华下降至1177天。] 你请我吃一顿饭,我还你全家一年寿命,这世界上还能找到比冯睦更有良心的老板吗? 冯睦抽出手指,王聪福至心灵般感受到死亡得到了大额充值,他感激无比的看着冯睦,身后幻化的父母也同样露出同样的表情。 “我又可以跟父母团圆一年了,我又可以为冯睦效死一年了,这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妙,感恩!” 王聪内心激荡,可惜,他对冯睦的忠诚度早已顶到天板,升无可升,王聪遂决心往后要尽可能全方位提升自己,为冯睦做更多的事情来报答他对自己全家的大恩大德。 某种意义上,这世界上也很难再找到如王聪这般优秀的员工了,尤其还是活着的。 冯睦感受到王聪眼中炙热的目光,他温和的笑笑:“去休息吧。” 王聪重重点头,转身离开,可他哪里会去睡觉,他这个年纪哪里睡得着觉,他内心满满的都是做事的动力啊。 冯睦独自站在焚化间,然后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摄像头对准自己,眼瞳里两轮血色勾玉正在快速旋转。 五根血条依次显现而出: [1147/1147] [10/10] [20/20] [50/50] [98/98] 冯睦不假思索的依次念出五根血条的真名: “第一条是我自己,剩下的依次是[狂血],[食铁者],[血条诡眼],[盛宴]!!!” 一场盛宴让[盛宴]的血条暴涨,后来居上,跃居第二位了。 冯睦看着手机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刚才是你在通过提示字幕在跟为父讲话对吧,那个‘我’是你吧,[盛宴]你喜欢齁甜的果汁对吧?”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你既然学会说话了,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为父啊……” (本章完) 第342章 盛宴活了:饿 空空荡荡的焚化间内,空气中残留着尸体的骨头香味儿,与低沉而持续的喃喃自语交织在一起。 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循循善诱的哄骗胆怯的婴儿,爬入他的怀里,冲他叫爸爸似的。 这场景满是催人泪下的爱意和诡异。 但胆怯的婴儿始终没有发声,像死掉了一样,这就很考验为人父的耐心与智慧了。 问: 如何教会一个婴儿服从父亲的命令呢? 冯睦轻轻地挑起一边的眉毛,语气中透露着温和与关切: “这顿盛宴几乎都喂到了你的肚子里,看看为父把你养的多好啊,所以你要学会感恩与服从知道吗?” 冯睦停顿了一下,声音微微冷了三分: “听话的孩子才有饭吃,不听话的孩子可不会再有下一顿大餐了呦~” 冯睦选择的方法是——给婴儿断奶。 他的教育理念奏效了,因为视网膜上弱弱的浮出了一个字——[饿!] 以往,冯睦内心充满了无数的猜测,他找到了了诸多的线索和证据,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此刻这个“饿”字带来的直接冲击,是如此的强烈而确切。 “我的词条正在回应我,祂们果然是活的,且已经在我体内孕育出了意识啊!” 冯睦内心又惊又喜,脑海中有各种念头在滋生,而他脸上则洋溢着愈发温润的笑容。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声音柔和如春风,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宝贝,好孩子,父亲绝不会让你挨饿的。告诉爸爸,你还要吃多少,才能饱饱的,不再感到饿呢?” 约莫是被冯睦暖暖的爱意所包围,这一次的回应迅速而明确,字数也明显增多: [两个,三个,凑到100,饿,好饿,困!] 冯睦眼里的勾玉疯狂旋转,眼里露出邪恶而妖冶的光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哄孩子一般,笑容满面地说: “困了就先睡会儿,父亲去准备食物,等弄好了为父再叫醒你,睡吧,我的好孩子,安心的睡吧。” 冯睦等了一会儿,见没了字幕回应,心里阴森森道: “可能是听我的话睡了,但也可能是重新在装死,呵呵——” 冯睦并不着急的下判断,作为一个好父亲,他愿意给予未出生的孩子最大程度的信任,直到他能找到孩子撒谎的证据。 对诚实的好孩子,要采取一套育儿理念; 对撒谎的坏孩子,要采取另一套育儿理念; 唯有因材施教,他可不想学冯矩,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另一个冯睦或者冯雨槐啊。 “还差两三具血食,把血条堆至100,然后,[盛宴]就能填饱肚子,然后升级到下个阶段,还是干脆就能爬出父胎呢?” 冯睦收起手机,双瞳中的勾玉缓缓消散,恢复为漆黑深邃看不见底的眼仁。 食物当然是要喂的,好爸爸是不会不给孩子做饭的,但肯定不会是今天,虽然监狱里到处都是“鲜奶”,但婴儿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多饿一会儿不打紧。 冯睦走回办公室,如今他已是内察部的部长,在二监拥有了专属于他的独立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敞,冯睦对办公室也并无太多要求,只要能提供一个在忙碌工作之余,还能让他舒展身躯、修炼武功的场所便足矣。 所以这间办公室足足有其他办公室三倍大,是宋平安趁下午功夫,打通了几间办公室的墙壁,合并布置出来的。 门牌上“内察部部长“五个魏碑体红字正在渗漆,这是宋平安用枪管蘸着囚犯血写就的入职贺礼。除了冯睦的个人办公室外,内察部的其他房间几乎全部被改造成了审讯室。 此刻,这些审讯室业已被塞满一半儿,且每一间都还亮着灯,审讯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 很显然,内察部的组员们大都没有睡觉的意思,集体都在勤劳的工作,连夜将一份份染血的口供整理出来。 冯睦可没有强迫他们加班,他们都是主动申请熬夜加班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激发出斗志和潜力,化身为爆肝的工作狂。 冯睦没有再参与审讯了,他对内察部的每一位组员都抱有绝对的信任,相信他们能够独立高效地完成各自的任务。 走廊彼端传来打字机暴烈的嘶鸣,那些眼球布满血丝的组员们探照灯般永不熄灭,将口供烙成带刺的绞索。 这个部门虽是今天才组建,但其展露出来的凝聚力与组织力已经稳稳冠绝整座监狱了。 冯睦踏入办公室,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22:44。 他同样没有打算去睡觉,连续多日被监狱内部的人事斗争所牵绊,今天终于有了片刻的闲暇,他打算好好修炼一下武功,借此来来换换脑子,养养精神。 做人啊,要么斗争,要么杀人,要么练功,哪里有睡觉的闲工夫,那都是死人做的事情。 所以,这个世界的公式就是——睡得少的人最终会吃掉睡得多的人。 冯睦要做那个睡得最少乃至不睡的人,如此,有朝一日,他才能一口一口把所有人都吃掉啊。 “活人不需要合眼。”冯睦舔着齿间的铁腥味想道,“死人倒是能永远安眠。” [你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8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8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5点。]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5点。] …….. 冯矩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脸色铁青,胸膛被一股恶气填满,感觉今晚都不可能睡得着觉了。 “儿子忤逆不孝,气煞我也,还好,我还有个乖巧孝顺的女儿!” 冯矩站在蓝白车边,努力的做着深呼吸,然后拿起电话,给冯雨槐拨去了电话。 老父亲从儿子那里受到的恶气,急需用女儿甜甜的声音来对冲掉,这是冯矩多年来当爹的智慧。 一直以来,他都是如此做的,所以他以往在家里,总是习惯性的在训斥儿子时夸赞女儿,也有这方面的情感需求。 和那逆子不一样,冯雨槐的电话大都能很快接通,这次也一样。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女儿乖顺的问候声,冯矩感觉内心的恶气顿时消融大半,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问道: “这个点儿,你在宿舍里是准备休息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细微的杂音,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熟悉,似乎不久前他刚刚在哪里听过一样。 女儿的回答也出乎他的意料,带着一点点愉悦和俏皮: “没有,我有点饿了,我正在和同学吃宵夜呢,嘻嘻——” (本章完) 第343章 逆子孝女,最后的宵夜 宵夜? 又是宵夜! 逆子在吃宵夜,孝女也在吃宵夜,唯有自己这苦逼的老父亲晚上还没吃饭,在寒冷的夜风下饥肠辘辘? 冯矩扯了扯制服单薄的衣领,刺骨的寒风刮过脸颊。 冯矩的心情瞬间就又有点不好了,他突然想明白了电话里那杂音为何感到熟悉了。 (ps:这里被审核吞字了,应该是描述太血腥了) 那是嫩烂的肉从骨头上轻轻一扯,就撕扯下来,还浸润汤汁吸溜的声音。 这声音中还夹杂着享受美食的满足叹息,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冯矩心中得出一个令他不舒服的推断: “女儿和那逆子,竟然都在吃同一种宵夜?!!” 冯矩皱了皱眉,但还是温声的嘱咐道: “既然吃了宵夜,等会儿就不要急着睡觉,再练会儿功把食物消化掉再睡觉。” 不待女儿回答,冯矩又补充道: “既然同学请你吃宵夜,你之后要记得要回请回去,知道吗,钱要是不够用了,你就回家找你妈拿。” 与训斥儿子的厌憎和冷酷不同,冯矩对女儿的教育从小就事无巨细。 可以说,冯雨槐在待人接物上一直表现出色,赢得了周围同学和老师的喜爱,除了她自身的天赋外,冯矩的悉心教导也功不可没。 “我知道的,这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俩有好吃的都会一起分享的,以后也会不分彼此的,嘻嘻——” 冯雨槐甜美而温顺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瞬间平息了冯矩内心残留的恶气,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我人见人爱的女儿,同学都喜欢请她吃宵夜,逆子就不一样,是下属给他准备的宵夜。 哼,同学之间的情谊才是真挚无暇的,下属请吃饭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奉承罢了,这逆子却连这简单道理都不懂,还在我面前沾沾自喜,简直可笑至极。” 冯矩心中如此思忖,习惯性地将逆子和孝女比较了一番,心情便顺畅了许多。 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继续传来: “爸,您打电话来,还有其他事情吗?同学催我去吃夜宵了,凉了就失去滋味儿了。” 冯矩轻咳一声说道:“没事,爸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有和你哥哥冯睦联系吗?” 电话里传来声音回答道: “没怎么联系了,我之前给我哥打过两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我觉得我哥可能是在躲着我,所以我就没再打扰他了。爸,我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既然没有联系,那以后你就少联络,免得他影响到你,把你带坏了。” “哦,我明白了,我会遵照爸的话去做的。” 冯雨槐的回答充满了理解和顺从,冯矩听着,心中满意,也更加放心。 冯矩他喉头微动,原本已到嘴边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他本来是想多叮嘱两句,甚至想着女儿逐渐长大了,有些必需的生存技能也该传授给她了。 譬如如何应对极端情况(杀人),如何从危险中脱身(清理现场)等等。 冯矩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被逆子给气糊涂了,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的念头。 女儿冯雨槐可一向乖巧善良,她未来是注定会被光明照耀,哪里需要沾染这些阴暗肮脏的手段,她用不上的。 冯矩慈爱的嘱咐道:“嗯,去吃夜宵吧,记得我说的。” 电话那头传来的尾音有点含糊,似带着撒娇的甜糯:“爸爸放心啦,我吃完夜宵会活动一下助消化的……” 挂掉电话,冯矩坐回车里,点了根烟,烟雾在车内弥漫。 董平连忙也跟着点了一根,汇报道: ““我刚刚向陈洋了解了情况,这小子嘴很严,对李晌只字不提,也没提冯睦是您的儿子,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他只是坚持说是自己一时冲动,想要立功。” 冯矩轻蔑地撇了撇嘴,冷笑着回应: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口不对心,一个比一个会演戏,哼——,走吧,肚子有点饿了,先找个地方去吃点夜宵。” “好的,冯队。” 董平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意: “我正好知道一家大骨汤很有名,里面的牛杂碎口感独特,味道一流,今晚给我个机会,让我请队长去尝尝。” 冯矩笑着瞥了他一眼,笑道:“行啊,那队长今晚就给你个机会,走吧,把兄弟们都叫上一起去尝尝。” 冯雨槐挂掉电话,缓缓地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晓娟的脸颊。 屋内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那抹未熄灭的幽蓝光芒,为晓娟细腻的脖颈皮肤镀上一层釉质的冷光。 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微弱而恐惧的呼吸声。 晓娟曾经姣好的面庞,如今却毁伤一半,半边脸颊裂开,露出下面丝丝腻如细丝的网状纹理。 这些纹理细密而生动,仿佛无数微小的血脉在缓缓跳动,正悄无声息地贴合在晓娟的肌肤上,汲取着她的生命力。 那猩红的汁液,如同凄美的泪滴,沿着晓娟细腻的脖颈缓缓流淌。 鲜嫩的皮肉一块接着一块掉落,然后无声无息的化为干瘪。 冯雨槐绝没有对她的父亲撒谎,她的室友的确邀请她共进宵夜,只不过,那宵夜就是室友自己。 冯雨槐其实完全有能力操控那些红线,一眨眼就能将可爱的晓娟完完整整与自己相伴为一体的。。 但她却刻意放慢了速度,她真的是太爱晓娟了呀。 只为了填饱肚子而吃饭,那是未开化的野兽,作为更高级的人类,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是为了品尝滋味儿。 何况,这还是她和晓娟的最后一顿宵夜,她相信晓娟肯定也如自己一样,也无比希望这最后的宵夜,能够持续得更久一些,更慢一些吧。 ……. ps:兄弟们哇,审核又偷偷吃我字数呀,一上来又看见200字被吃掉了。 好吧,可能是我写的太我改了一遍又一遍,就这样儿了,希望没问题吧,中间大家若看起来有看起来用词不当的或者不太顺畅,请大家见谅理解一下哈,河蟹神兽路过,瑟瑟发抖~ 第344章 你怎么能说我是怪物? 一顿宵夜的意义,远不止于食物的滋味,更在于其中蕴含的珍贵情谊,这种情感,才是烹饪中最醇厚、最鲜美的调味品。 上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时候还是上一次。 所以,宵夜中途被父亲的电话打断,冯雨槐内心对此是有点歉疚的。 她蹲着身子,让视线与晓娟持平,很认真的道歉道: “不好意思晓娟,我父亲实在是不懂得挑时候打电话,我要是不接他会一直打,上了年纪的男人就是这样子,对子女一点分寸感都没有,令人窒息。” 晓娟泪眼汪汪的看着冯雨槐,对方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柔,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温柔,那张脸颊也依旧甜美,甚至因为染了红唇,显得愈发艳丽。 可晓娟却只觉得如坠冰窟,心里一点点温度都没有了。 冯雨槐见晓娟不说话,伸手拽了拽晓娟拧成麻状的胳膊,似是闺蜜间的撒娇道: “别生气了嘛。这样吧,我以后让我父亲亲自来向你道歉,如果还不够,我可以让我妈妈也来,怎么样,嘻嘻——” 晓娟并不觉得身上太痛,因为,冯雨槐很贴心的用红线帮她阻断了痛觉的传感,她只感觉身体似泡在温泉里一样,酥酥麻麻的。 但她的心脏,她的灵魂却仿若被油锅煎炸一般的剧痛无比。 晓娟使尽力气,僵硬的舌头断断续续吐出微弱的声音:“为——,为什么?” 冯雨槐愣了愣,脑子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晓娟在问什么,她很认真的回答道: “因为我饿了,饿了就得吃饭呀,咱们卧室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难道忍心看我饿肚子吗?” 晓娟歪了下脑袋,左眼球干瘪脱水从眼眶里掉了出来,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对着冯雨槐: “雅芝,你吃了——雅——芝?” 冯雨槐脸上露出浓浓的怀念之色,眼角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忧伤,她难过的点了点头: “嗯,那是我第一次饿肚子,我那时太慌张了,没怎么尝出味儿,我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住雅芝啊。” 晓娟仅剩的一颗美眸里溢满哀伤和悲痛,。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沉默,她终于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夜宵特别美味,冯雨槐感觉脑子都恢复清明,就好像分裂的脑浆重新合二为一,找回了曾经的完整。 她的话语再次流畅起来,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生动与鲜活。 冯雨槐伸手,指尖轻轻掠过晓娟颤抖的睫毛,在这静谧的夜晚,她向闺蜜分享吐露深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 “我记得是那一天,杨拓送我回家,然后,我把他留在了那间屋子里,我以为我可以逃掉的,结果,我是逃脱了,我被带去了那间黑诊所,然后,就变成这样子了…….” 冯雨槐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瞳诡异的变成两团旋转的线圈: “你知道吗,当我意识到所有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我哥哥引起的,我简直恨透了他。我好几给他打电话,想要约他出来跟他吃顿饭,可惜,他总是不接我的电话。” “还是你最好了晓娟,我一叫你,你就乖乖的跟我来了,嘻嘻——” “但后来,我就忽然不那么恨他了,相反,我开始感激我的哥哥,因为如果不是他,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品尝到如此美味可口,能够触及灵魂的食物啊。” 冯雨槐轻轻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血迹,随后带着一种真挚而又复杂的情感,询问闺蜜: “你说呢,晓娟,你觉得我是应该恨我的哥哥,还是应该感激他?”晓娟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 这时,冯雨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迅速拿起手机,打开新闻页面,然后将手机屏幕贴在晓娟的脸上,同时痴痴地笑着: “我惹人烦的父亲还想欺骗我,其实我下午就知道,我愚蠢的哥哥出事了,他好像是杀了个人,然后被巡捕房发现,要被逮捕了。” “杀人这点小事,我愚蠢的哥哥都能搞砸,晓娟你说,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哥哥啊,嘻嘻——” 晓娟瞪大了她那凸起的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球正在逐渐脱水,变得干瘪,眼前的冯雨槐也在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在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冯雨槐的头顶上,隐约有一团模糊的红影正趴在那里。 那影子像是冯雨槐之前常常放在床头,后来不慎遗失的破布娃娃。 那布娃娃正趴在冯雨槐的头顶上,张着鲜红的嘴巴,仿佛在啃噬她的脑袋。 她正在吃掉冯雨槐,就像冯雨槐正在吃掉我?!! 晓娟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她看着那个布娃娃,它似乎还对着她诡异地笑了一下。 晓娟无力的闭上眼睛,她用尽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轻轻地呢喃: “雨槐,怪物……” 没有人能知道,晓娟被吃掉之前,她最后的遗言,究竟是在诅咒冯雨槐变成怪物,还是在提醒她头顶上有怪物。 但冯雨槐却认定了是前者,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冬日里突然而至的冰霜,眉眼间爬出瘆人的阴翳。 她抬起手扣在晓娟的脑袋上,无数的红线涌动,把晓娟的身体分解成新的血线,然后一同拉丝儿般的,扯入回她的身体里。 “晓娟,我把你当作最亲密的室友,我把我的所有秘密都偷偷告诉你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说我是怪物呢?” 冯雨槐的眼中露出异样的愤怒,但很快又平复下来,转而化作一阵嘻嘻的轻笑: “不过,我并不怪你。等你融入我的身体,你就会彻底明白我了。我们会像以前一样,永远都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就和雅芝一般,你说呢,雅芝?” 嘻嘻的笑声中,冯雨槐的肩膀凹裂,浮出一张由红线编织成的人脸,赫然是陆雅芝的形状,她正露出线条状的诡异笑容,似是在欢迎和拥抱许久未见的闺蜜。 转瞬间,那些交织的红线如同退潮般全部消融,重新汇入冯雨槐的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地面上,只留下一滩被遗弃的衣物和一部摔亮屏幕的手机。 手机屏保上是几个闺蜜互相偎依在一起的照片,那定格的画面与此时她肩上相依相偎的脑袋相互映衬,宛如一幅诉说着友谊的永恒画卷。 温馨,美好,永不分离……. (本章完) 第345章 门缝外的偷窥,我看见了...... 卧室内,静谧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寒意。 靠门睡的翠翠忽然感觉到一股凉风偷袭进了被窝里,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向门边的缝隙。 “哎呀,睡前忘了锁门吗?” 翠翠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从床上慢悠悠地爬了下来。 她借助门缝中透进的走廊灯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床铺,这才发现晓娟并不在床上。 “晓娟出去了?” 翠翠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探出头向走廊里张望,却未见任何人影。 这女生宿舍已经有些年头,走廊上的漆皮斑驳脱落,灯光昏暗,夜深人静时,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尤其是走廊漫长,尽头处的窗户透进来的树影摇曳,更添了几分诡异。 翠翠不禁打了个寒颤,缩回了脑袋。 当她再次看向宿舍内部时,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隔壁的床铺空荡荡,对面的床铺也空无一人,连斜对角的床铺也是空的。 晓娟不在! 冯雨槐不在! 张璃釉也不在! 合着她们仨儿晚上不睡觉,一块儿出去玩,不带我! 所以,我是被孤立了? 霸凌!!! 翠翠异常愤怒,但她实在太困了,遂还是爬回温热的被窝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只是嘴里说梦话般的嘟囔着: “翠翠我明天醒了再找你们仨儿算账。” 嘴上对着空气撩下狠话,实际上则心软给三人留了门缝,自己则把被子裹得更紧,靠着墙蜷成一团,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门外,走廊尽头的楼梯水泥台阶被岁月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洼,沿着斑驳的楼梯往下,晚上的宿舍大门是锁着的,铁门挂锁表面凝结着暗绿色锈斑。 宿管值班室窗帘紧闭,轻薄的木质门传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响声,有频率的飘荡在整个走廊里。 顺着往里走是几间常年没人住的宿舍,平日里被宿管阿姨当置物间用,堆放着一些桌椅板凳或是床褥等杂物。 门上的门牌号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指甲挠的又像是被小刀刮的,诉说着无人知晓的故事。 今晚,倒数第二间,也就是贴着走廊公里公共卫生间的宿舍门上的锁芯被抠开了,露出缕缝隙,有股子樟脑与霉变的混合气息从里面飘出来。 由于女生宿舍大都经过了翻修,每间宿舍都配备了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浴设施,再加上宿舍楼里的学生并不多,因此,走廊里的公共卫生间大多数时间都是空闲的。 此刻,公共卫生间镜面蒙着层淡淡的水汽,某个隔间持续传出冲水阀卡死的呜咽。 此刻,公共卫生间的镜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某个隔间里,冲水阀发出卡住的呜咽声。 排水口纠缠着几缕灰白的头发,黑绿色的液体从瓷砖缝隙里渗出,几块瓷砖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瓷砖下面疯狂地抓挠,随时都可能破土而出。 然而,这些诡异的声响并没有传到张璃釉的耳中,因为此刻他正站在隔壁置物间的门口,全部的心神都钻过门缝窥视着屋里正在上演的惊悚画面。 她并未看见冯雨槐吃掉晓娟的一幕,但她却清晰的看见,在冯雨槐肩膀处,死去的陆雅芝的脸庞正死而复生般的生长了出来。 紧随其后,晓娟的头部也缓缓地从另一侧冒了出来,她们一左一右,亲密地依偎在冯雨槐唇红齿白、娇美动人的脸颊两侧。尽管,陆雅芝和晓娟的面孔并不血肉模糊,而是用毛线精细编织而成的仿真人脸,像布娃娃似的无害,且都挂着温馨而美好的微笑。 但张璃釉却觉得,那两张人脸比之腐烂的尸体头颅更加令人心悸,更加恐怖。 张璃釉的面色苍白如纸,她一只手紧紧抓住门把手,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那些汗珠悄无声息地在她的皮肤上汇聚,沿着她那布满鸡皮疙瘩的下巴缓缓滑落。 终于,一颗汗珠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到了地面。 滴答—— “谁?” 甜美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门从里面被瞬间拉开。 “没人?我听错了吗?” 冯雨槐自言自语,她的目光在走廊不远处拐角的楼梯上短暂停留,又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水渍,然后缓缓地踱着步子向公共卫生间走去。 冯雨槐环视了一下宽敞的洗手池,走过去,很有公德心的将松动漏水的水龙头拧紧,接着,她转向里面的隔间,轻声问道: “请问有人吗?” 她很有礼貌的问道,声音甜美亲切。 楼梯拐角处,张璃釉死死贴住墙壁,手掌抹掉下巴上的汗水,全身气血运转,将在地摊上淘到的半部[龟息诀]残篇运转到极致。 她的心跳减弱,呼吸迟缓,体温都骤降,似与身后的墙壁融为一体。 咔——滋嘎吱—— 奇怪的抓挠声从瓷砖下传来。 冯雨槐将一扇扇隔间的门依次推开,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她的目光最终幽幽地落在了那些浮出裂纹的瓷砖上。 她伸手一抓,五指化线在瓷砖表面打出针眼状的小孔,然后猛然一提,整块瓷砖便乖乖地被她从地上拔起,露出下面一个真空的洞。 洞口足足有成年人腰身那般粗细,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底,只能隐约听到从下方传来的潺潺水声,似乎那里连通着城市的地下排水管道。 冯雨槐手腕一翻,将手上的瓷砖翻面,瞳孔当即收缩成针孔状。 她看到瓷砖背面有着尖锐的抓痕,那些痕迹显然是在下面的生物扒土时,指甲不小心刮擦瓷砖所留下的。 抓痕成墨绿色,有些裂痕处黏着半透明状的角质碎屑,还带着一点温度,正散发着怪异的臭味儿。 “不像是人类的指甲,也不像是金属工具,倒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 冯雨槐心头浮出判断: “什么玩意儿,竟然挖到女生宿舍来了?” 冯雨槐站在洞口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嘴角咧开甜甜的弧度,转身从置物间取回残留的衣物和捏碎的手机,扔进了地洞里。 “管你什么玩意儿,正好可以帮我个忙,谢谢你啦!” 冯雨槐笑嘻嘻的把瓷砖重新盖在了洞口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 (本章完) 第347章 我应该相信她吗,混进来了脏东西 几分钟后。 听着冯雨槐传出的平稳的呼吸,张璃釉猛然睁开了眼睛,满是的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惨白的墙壁,被子里五根指头关节死死攥住手机,指节透出和墙壁一般的颜色。 手机屏幕上有一串号码,那是冯雨槐极为熟悉的数字——巡捕房的报警电话。 数字已经输入好,只剩下按下拨出键,但张璃釉的食指 “朱门酒肉臭……”陶然嘴里念叨了一句,下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冻死骨,他真的没见到,齐齐哈尔的冬天,就算乞丐也会有避寒的窝棚,朝廷还会送来炭火。 “我知道你饿,但你这么吃东西,只会呕得更厉害。”刘天青不肯放手,任凭叶离用力的抠,直到双手都破皮,滚出了殷红的血珠。 而后将那茶盏递给一侍奉用膳的太监,太监端着茶盏往厨房去了,路上琢磨是换个毛尖、还是换个龙井。 早在来到诺克萨斯之前,艾希就已经想到了自己可能会遇到的困境,但是当她真的去试探其他人的态度,才发现时局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恶劣。 如今太子监国,竟敢撤换九门提督,封闭京城九门,其登基篡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一个多月前,范毓宾曾派他去查明两行究竟在河滩地做些什么,现在已有了结果。 皇帝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击的结果,他第一次见到战胜巨龙的希望,因此心情迫切。 虽然将臣对林昊极为重视,但依然没有离开沙发,只不过在面前的茶几上放着茶水。 毫无疑问,从“天”发出天道弘音开始,一切,就成了一个泼天大局。 悠悠万载,这个世界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能有多少故人健在,又还能有几人记得自己? 闻言,陈默菡立即止住了哭泣,泪眼汪汪的看着妈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山口少付跟武藤正和都是微微一笑,似乎在等着看查理伯纳诺的笑话。 这是第二次伤人,属于犯前款罪,也因此,被定下的罪就更加大。 顾玲儿看了一眼龙鳞飞,薄薄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淡然的神情带着一抹安静,好似一朵遗世独立的雏菊似的,淡雅恬静。 \t秦风能感觉到,唐亮是把想说的话给收了回去,大概也是顾忌影响,所以没话找话把这一页翻了过去。 “那是什么年代?而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不管是武器还是人,我准备的,都是最好的。一百精英杀手,到时候,杀他个天翻地覆,哪怕他是一只蚊子,我也叫他cha翅难飞。”诸葛龙行低声说道,眼中布满杀意。 我强忍着心里的不爽:“那就一起来吧!人多热闹,不寂寞。”这都是假话。 当从他们口中听到“精神分裂症”一个字的时候,陈默菡感觉被人当头给了一棒。 \t“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以前罗大洛还是对公安事业做出过贡献的,以前他也是一个不错的侦查员,只是近些年享乐思想占了上风,有些腐化堕落了。哎,一旦人开始喜欢享受,慢慢就变质了。”萧远山不无感慨地说道。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这也是顾玲儿活了二十二年,做的最好的一道菜,也是她唯一一道能够拿的出手的菜了。 卡扎尔一路利用“高等隐身术”潜行到了监狱入口,这里戒备森严,遍布了各种侦查法术。 在威牙正兴致昂扬一只手用力钳制住琬姬,另一只手大力撕扯下琬姬裹在胸前的纱衣时。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带个面具啥的,遮一遮。 在秦夜的帮助下,秦可的脸色逐渐放松了下来,身上的气息也逐步开始提升,柔和的白光从她身上升起,让她看起来神圣无比。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不少冲进来的学者,都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廖宇。 整个精灵坊市甚至单独有一片街区是专门安置各种赌石商铺的,可见这其中的利润和商机。 只是他那有些浑浊的红色眼眸里,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出他瞳孔荡漾着的碎光,老族长无比慈爱的看着这个勇敢的兔崽。 朱竹清此刻的脑海里呈现出不少她从未拥有过的技能和一些特殊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满满当当的记了近一整页的花涟漪推开纸币,坐在靠椅上伸了个懒腰。 在不断的战斗中,他发现自己的吞噬神体有着向圣体蜕变的趋势,他猜测,应该是之前觉醒时受到师尊那股什么气息的影响。 “退下!”她柳眉挑起,猛地一声厉喝,韩唐颈部的血就差一步便会喷溅而出。 楚纭汐惊愕的发现,就在自己叫他们的一瞬间,妞妞的头顶突然多了一抹灰色,和原本的绿色缠绕在一起。 叶沁竹回到清玉院,愕然发现清棠和钟缨正等在院里,尚未去休息。 第346章 最漂亮的玩具,晚安 重新覆盖上的瓷砖,漆黑向下的地洞里簌簌的泥土掉落。 破碎的沾染血渍的衣裳和手机一起掉落下来,摔在被挖出窟窿的排水管道里。 深藏地下的排水管道从大灾变前就存在了,如同看不见的静脉网络,蜿蜒曲折地延伸在城市的皮肤下。 管道的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苔藓,湿滑而冰冷,像是石头又像是金属的管壁隐隐有生锈的裂缝,裂缝间渗着漆黑色的液体,像古老的尸骸还未流干净的黑血。 一根根粗大的铁管扎入进来,有的被堵住干涸,有的还在渗水,像是密布尸骸的毛细血管。 铁管口里一圈圈铁锈如同年轮般向外扩散,每一道纹路里都嵌着经年的污垢。 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腐烂的甜腥味,那是下水道特有的气息,混合着霉菌与未知生物的体味。 管道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刮擦着金属内壁。 突然,一张死白的面孔从黑暗中浮现——那是一张近似人类的脸,却布满了细密的鳞片,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病态的荧光。 它的眼睛大得出奇,瞳孔是竖直的细缝,像猫科动物般在黑暗中收缩。 怪物的身躯扭曲着从管道中爬出,它的四肢异常修长,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状,皮下隐约可见蠕动的血管。 它似乎在寻找什么,畸形的脖子如生锈的机械轴般缓缓旋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突然,它的动作凝固了,将满是鳞片的脸贴向地上的衣服。 衣服上的柔顺触感和人类独有的淡淡体味儿,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了它冰冷的身体,让它兴奋地颤抖起来。 它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梦中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然后,它笨拙却又熟练地将衣服解开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说它熟练是因为,它明显会解扣子,会穿衣服,它甚至知道衣服上的洞,哪个该套头上,哪个该套胳膊。 说它笨拙是因为,相对于它怪异的体型,这件衣服太娇小了,以至于口被撑得变形才能套进它的脖子,而胳膊却怎么也无法伸进袖筒。 然而,它也不摘,任由衣服像一条色彩斑斓的围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着,它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把碎掉的屏幕对准了自己,尖利的手指在脑袋旁边比了个手势。 它似乎是在学人类自拍? 但它似乎会用手机,但又似乎不完全会,因为,它好像并没意识到这部手机摔碎了。 咔哒—— 闪光灯发出刺目的光芒,将黑暗驱散。 但这束光并非来自怪物的手机,而是来自于它身后更远处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边框眼镜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正用他的手机为怪物拍照,就仿佛是体贴的男友在为女友记录美丽的瞬间。在他身后,则匍匐着跟了好几只类似的怪物,每一只喉咙里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不愧是这批玩具里最漂亮的那个,你还是这么喜欢自拍,我记得当初,我就是看见了你的自拍照才选中你的。” 充满磁性的声音中,男人招了招手。 套着衣服的怪物脸上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拟人化的恐惧,它顺从地趴下身子,弓着背,像是一只在主人面前讨好的狗,缓缓地爬向男人,嘴巴张开,伸出了长长的鲜红舌头。 “哦,不不不,你现在这副模样,再做这个事情就不合适了,虽然我依旧很喜欢你。” 男人伸手很是温柔的抚摸着怪物的脸颊,又摸了摸怪物脖子上的衣服,他接过怪物手里那部碎掉的手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些琐事并不值得他太过关注。 他的声音低沉: “不要着急,一部手机拍不出你的美丽,我已经替你,替你们选好了舞台,很快,你们就能如愿以偿,站在那片被闪光灯簇拥的舞台中央,让无数摄像机记录下你们的身影,让无数人见识到你们的美丽。” 男人停顿了片刻,仿佛他已经置身于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的神色: “我仿佛已经听见无数人在为你们的美丽而尖叫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最迟大后天,好吗?” 仿佛是收到男人的承诺,一众类人怪物簇拥着环绕着他,喉咙里不约而同的发出小猫打呼噜一样的声音。 “嗯,嗯,嗯,不骗你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嗯,我到时候会给你们登台的信号的。” 男人说着话,把碎掉的手机屏幕顺手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套着衣服的怪物龇了龇牙,眼里有些不舍。 男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 他轻轻地点亮手机屏幕,然后随手把它塞回到怪物手中。 怪物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双眼紧盯着那发光的屏幕,瞳孔中闪烁着兴奋的幽光。 “当这部手机振动时,那就是你们的舞台信号。你们就可以出场了,明白吗?到那时,你们可以尽情享受,只是……” 套着衣服的怪物也不知道能否听懂人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捏着手机,周围几个怪物想要伸手,都被它凶狠的龇牙瞪了回去。 男人也不以为意,继续幽幽道: “只是要帮我把照片上的女孩子带回这里,她会是你们未来的新伙伴!!!” ……. 缓缓推开宿舍门,冯雨槐扫了一眼屋内,翠翠裹着被子正在熟睡,嘴里还在不太老实的磨牙,张璃釉脸贴着墙壁,后脑勺半遮在被子里,呼吸均匀低沉,好似也睡得极沉。 冯雨槐轻手轻脚的钻回被窝,脸上的笑容恢复刚入学时的鲜活生动,她闭上眼睛,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大家,晚安!” 她不是在对已经睡着的张璃釉和翠翠说晚安,她是在对跟她相拥在一个被窝里的陆雅芝和晓娟道晚安呐! ……. (本章完) 第347章 我应该相信她吗,混进来了脏东西 几分钟后。 听着冯雨槐传出的平稳的呼吸,张璃釉猛然睁开了眼睛,满是的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惨白的墙壁,被子里五根指头关节死死攥住手机,指节透出和墙壁一般的颜色。 手机屏幕上有一串号码,那是冯雨槐极为熟悉的数字——巡捕房的报警电话。 数字已经输入好,只剩下按下拨出键,但张璃釉的食指却似失血般僵硬住,迟迟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我没有看见冯雨槐杀人的一幕,我只是看见晓娟和雅芝从她身体里长出了脑袋,这样的事情,我即便报了警,别人会相信我的话吗?” 张璃釉脑子混乱无比,她就是个正常的高中生,平日里接触到的最超凡的东西就是武道,最多在网络上还看过一些厄尸或者邪祭的图片和谣传。 她还没做好在现实里,近距离接触诡异事件的心理准备,何况,这诡异还是她朝夕相处的闺蜜,就跟她睡在同一间卧室里。 简直不要太刺激。 张璃釉现在的感受,就跟冯雨槐那天只是想回个家,结果却最终被带进黑诊所做了开胸手术,是差不太多的。 此刻,她的脑袋没有完全宕机一片空白,仍能保持清醒,维持住基本的思考,没有让恐惧接管本能发出尖叫,就足以证明她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都极其出色了。 说是已经远远超过下城99%的高中生,甚至超过下城99%的成年人也不为过。 “不,不能报警,冯雨槐不会承认的,而我还会暴露,到那时…….” 张璃釉盯着惨白的墙壁,眼珠里却恍惚倒映出自己的脸从冯雨槐身上长出来的惊悚一幕,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而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冯雨槐好像之前提过,她父亲就是巡捕房的,好像就正在负责调查学校里的连环杀人案件?!!” 张璃釉头皮瞬间发麻,心中浮出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 “我还记得,冯雨槐提过,她爸爸非常非常非常爱她,所以…….” 张璃釉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缓缓地将手机从被窝中抽出,脸上无声地滑落了两行晶莹的泪水,她的指尖轻轻地在屏幕上划过,一个个删除掉输入的号码数字。 “不能相信巡捕房,,那我还能找谁?是向学校求助,还是向老师、家长寻求帮助?抑或是……” 张璃釉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她缺乏应对这种诡异事件的经验,学校的教育也从未涉及此类内容,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宿舍里,翠翠那断断续续的磨牙声显得格外刺耳,以往张璃釉觉得这声音有些扰人,但今夜,在这份死寂中,这声音却成了她唯一的安全感。 她听着那磨牙声,放下手机,用被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她紧咬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心底无声地呐喊着: “傻翠翠还在睡,你知不知道晓娟不在了啊,就剩我们俩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的,我也一定会将晓娟和雅芝从冯雨槐那个怪物体内解救出来!!!”漫长的一晚上度过,上城屁股准时亮灯,洒下冰冷的光辉,驱散了笼罩在下城的黑暗。 冯雨槐美美睡了个饱觉,一睁眼就看见翠翠气呼呼的坐在自己床头,后者眉头微蹙,低头凝视着自己,额头都要贴到自己鼻子上了。 “翠翠?你干嘛呀?”冯雨槐的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甜美和温柔 张璃釉迷迷糊糊的醒来,她都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的了,结果一翻身就看见,翠翠坐在冯雨槐床头,她整个人瞬间清醒,心脏嗖的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你们三个昨晚出去玩,不带我,嗯?你们仨儿是不是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翠翠嗔怒,忍不住捏了捏冯雨槐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 冯雨槐微微愣了一下,一对美眸直勾勾对上翠翠娇憨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我们三个?” 翠翠哼了一声:“对啊,我昨晚醒来,你,晓娟和张璃釉都不在被子里,你们去哪儿了?” 张璃釉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尽管翠翠的身体遮挡住了冯雨槐的视线,但她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正死死地盯住了自己,令她不寒而栗。 “奇怪,晓娟是还没回来,还是醒了又出去了?” 翠翠说话间,忽然扭头瞥了眼晓娟的床,床上的被子依旧是掀开着的,不见人影。 张璃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翻身下床,随手从床头拾起一卷纸巾。 她轻轻捂着肚子,神色略显慌张,匆匆忙忙地向宿舍外走去: “晓娟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吧。我昨晚起夜的时候,就发现咱们宿舍的马桶又堵住了,肯定是翠翠你,又把纸巾扔进马桶里,结果给堵住了。” 翠翠被一打岔儿,脸色顿时涨红,她猛地跳下床,笑骂着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追着张璃釉跑了出去。 冯雨槐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温柔的笑意,待到翠翠和张璃釉一前一后地从宿舍冲了出去,他脸上的笑意才陡然转冷。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下床穿好拖鞋,然后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走进去,揭开马桶盖,目眉头微蹙地审视着那因淤堵而无法冲下的马桶。 随后,她转身,目光穿透卫生间的门,投向了门外的方向,眼睛在黑色与线圈间变幻了一刹。 冯雨槐喃喃自语,用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你们觉得,璃釉她是在撒谎吗,我应该相信璃釉吗?嘻嘻——” ……. [你缓缓的从忘我的修炼中苏醒。]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21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21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16点。] [你的妹妹冯雨槐在你熟睡的时候,进食了一次宵夜,菜品名——闺蜜晓娟,她在邪恶的道路上堕落至深。] [她既恨你,又感激你!] [你的邪恶指数↑,游戏继承度↑]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16点。] [鬼甲换皮功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67点] 冯睦缓缓睁开眼睛,今早该去巡捕房报道打卡了,他习惯性的先扫了一眼字幕记录,然后微微挑了挑眉毛: “咦,好像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脏东西?!!” (本章完) 第348章 另一个伊莫托? 哦~ 是我愚蠢的伊莫托啊,那没事了! 冯睦对伊莫托的感情,如同交织着细密纹理的锦缎,复杂而绵密。 起初,冯睦的心墙高筑,对伊莫托的感情显得封闭而冷漠。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伊莫托那份不断积累加深的付出,悄然改变了冯睦的心境,他开始对伊莫托滋生了浓浓的爱护之情。 一个默默付出,不计成本;一个默默关注,悄悄地给予引导与支持。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俩的故事成为了本年度最动人的兄妹佳话,温暖着每一个知情者的心房。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段动人的佳话有亿点点限制级,实在不能够免费跟外人讲。 哦,你问要付费多少才能聆听这故事,也不多要,一顿温馨的宵夜即可! 冯睦关闭系统字幕,眉头微蹙: “我时至今日的成长,里面也少不了伊莫托的功劳,可是她如何光盯着自己周围最亲密的人下手咧?” 冯睦也搞不清楚伊莫托是得了什么病,饮食的口味儿竟越来越单一了。 冯睦觉得这样不好,这种饮食结构非常不健康啊。 因为照这个食谱吃下去,很快,伊莫托就会吃无可吃,只能把家里人也给烹饪了。 如果伊莫托只单请父亲大人用餐也就罢了,怕就怕她会去找可怜的母亲,甚至会忍不住想请自己这位好哥哥吃饭呐。 冯睦对原身的母亲在心底深处还是留有一丝丝感情的,没法子,他这个人就是心善,别人对他亿点点坏,他可能转头就忘了,但别人若是对他一点点好,他却可能记一辈子。 冯睦沉思良久,默默为冯雨槐送上最诚挚的祈祷: “我愚蠢的伊莫托哇,愿你千万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傻事。好哥哥我在你身上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你可千万不要太早的来给哥哥我送餐啊。” 命运之主在为伊莫托祈祷,可见冯睦对伊莫托爱的伟大。 冯睦只能祈祷,却也没法再做更多了,毕竟,亲爱的父亲大人从小到大就教会了她一件事: 她想要的东西,最后都一定能拿到手里。 父亲大人为伊莫托铸造的钢铁一般的信仰,恐怕不是当哥哥的在暗中引导几次,就能纠正回来的。 冯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地呼出,那气息似乎蕴含着深深的无奈与沉甸甸的感情,回荡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系统,我觉得你的眼界太过狭隘了。真正的亲情,绝不应该被与生俱来的血脉所桎梏,你好好想想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吗?” 冯睦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有可能,他想尝试物色下一个伊莫托来取代冯雨槐的位置了。 冯睦心中暗自琢磨:“如果我拥有另一个伊莫托,那么我就不会因为不得不‘吃掉’妹妹而感到痛苦了吧。” 这个道理,就像那些同时拥有两位女友的男朋友,他们就轻易不会因为一次分手而感到太多的悲伤。 冯睦是万分鄙视渣男的,但作为一个生存条件恶劣的反派,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汲取或学习一下渣男的生存之道。 ……… 冰冷的靴子踏过干燥的走廊,发出沉闷的回响,门禁在感应识别后,液压门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通道。钱欢步履稳健地走进清扫一新的死监区,他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视线冷冷地掠过四周。 铁锈斑驳的水牢经过彻底的冲刷,已不见昨日的血迹与污垢。 地面上拖着的光滑如镜,头顶的冷光照射下,能在地面上映照出钱欢那冷峻而森然的面容。 然而,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难以消散的血腥气息,这让钱欢微微皱了皱眉,他淡淡地吩咐道: “空气中再多喷一些清新剂,把这个味道压一压。” 王聪就跟在钱欢身后,闻言点点头,善解人意道: “这个味儿估计还得残留个几天才能完全消除,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尸体无论是清扫还是焚烧,总归会留下味道的,除非是……” 钱欢扭头斜睨了一眼王聪:“除非是?” 王聪幽幽的回答道:“除非是被吃掉分解成肥料,这是自然界早就告诉人类的答案,被吃掉分解才是处理尸体最没有痕迹的办法。” 钱欢现在愈发器重王聪的脑洞和智慧,但在此事上,他并不完全认同王聪的观点。 他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这倒是未必,只是咱们现成的科技还相对落后,生活中很多方面都比较原始,我以前去上城的医院参观过,他们那里对尸体的处理和利用就很先进便捷,令人叹为观止啊。” 王聪闻言,脸上露出淡淡的憧憬之色: “真是希望,有朝一日,属下能跟随监狱长一起去上城看看。” 钱欢笑了笑,认真的承诺道: 钱欢微笑着,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承诺道: “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我们的[八角笼斗兽场]能够顺利发展,稳步推进,并不断扩大影响力,上城也许并非遥不可及。毕竟,上城也是有监狱的嘛。” 王聪听到钱欢画的饼,很识趣儿的露出激动之色,喃喃道: “上城的监狱,属下难以想象上城的监狱是什么模样,想来一定与下城迥然不同,远超属下的想象吧。” 钱欢嘴角抽搐了下,王聪的问题还真涉及钱欢的知识盲区了,他去参观上城时,还真未去参观过上城的监狱。 毕竟,他那时候也没想过,天光资本竟能投资监狱系统,自己更是能摇身一变,从私企空降至监狱任职监狱长呐。 只能感慨命运无常,世事无常,实在难以预料啊。 钱欢长呼出口气,打断了王聪的畅想,他沉声道: “上城的监狱还太遥远,咱们暂时不去想,但眼前这座死监区,你倒是可以想一想。” 王聪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钱欢重重拍了拍王聪的肩膀,手里拿出一份留有墨香的任职命令,塞到后者怀里: “昨天,我任命冯睦组建了二监内察部,主要负责调查此次暴动事件,以及稳定监狱的秩序。但他所做的一切,说到底还是是在为我们的计划打下夯实地基。” 钱欢停顿了一下,露出一副“你才是我最器重的人”的表情,沉声道: “死监区则是计划最重要的一环,我现在把这里交给你来管理,从即日起,你就是二监死监区的新任监区长了。” (本章完) 第349章 疯王,钦点 冯睦以其行动向钱欢证明了他的忠诚,遂被其委以重任,组建内察部; 王聪则以其智慧向钱欢证明了他的价值,遂被其破格擢升,荣升监区长。 “冯睦凶狠果决,王聪机智过人,一文一武,各有所长,他们是我最倚重的左膀右臂,最重要此二人矛盾深重不可调和,可互为制衡!”钱欢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他这两份任命,可不是一拍脑门就决定的,而是从统筹全局出发,既有智慧又有手腕,充分诠释了他作为监狱长的识人之明和御人之道。 在寻常时日,这样的任命几乎是不可能获得批准的,即便是钱欢身为监狱长,也难以一手促成。 然而,当前二监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非常时期,人心浮动,上上下下皆笼罩在惶惶不安的气氛里。 在二监内几乎所有人看来,监狱长屁股下的座椅就似烂了个巨大的窟窿,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所以,现在是钱欢的威信在二监跌至谷底的时刻,但有趣的地方就在于,现在也是钱欢的权力在二监攀升至顶峰的时刻。 他可以肆无忌惮,无视规矩,言出法随,化身为二监内权柄无限大的“疯王”!!! 看似不可理喻实则处处都是聪明人深思熟虑后的默契——没有人愿意面对“疯王”临死前的反扑! 他们都在等,等“疯王”落幕,然后他们便会一拥而上,撕碎“疯王”遗留的眷属。 可他们不知道,“疯王”不会落幕,他只会…… 王聪接过任命书,脸色因不加掩饰的亢奋都涨红了,心底幽幽道: “冯睦掌控内察部,我掌控死监区,至此,二监已半落入冯睦手中了,接下来,监狱长只需要当好门面招牌的作用即可,但愿他会乖乖配合吧。” 钱欢不晓得王聪内心大逆不道的念头,只当王聪是真情流露,被自己的重用所折服,他又拍拍王聪的肩膀,语气中充满激励和承诺: “你放心,死监区不会一直空着的,很快就会被重新填满的,届时,你就会成为二监权力最大的监区长。” 王聪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只能将这份任命书郑重其事地贴在胸口,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无比严肃的向钱欢敬礼,肃杀无比的吼道: “属下今后愿忠贞不渝地追随监狱长,即使肝脑涂地,也要以死相报!” 远处的狱警同僚们闻声纷纷投来目光,他们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羡慕的神色。 更远处脱掉肩章,换上普通狱警服的赵刑则不发一言的窥视着,神色异常的阴冷。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透露着不屑和讥讽: “一个还在垂死挣扎,一个则不知死活,两个滑稽的小丑,哼——” 旁边路过的狱警无人敢接赵刑的话,都装作没听见似的躲远,头顶上漠然的电子眼则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一切。 钱欢面带笑容,带着王聪一起来到内察部。 眼前呈现的是一片通宵达旦忙碌的景象,最引人瞩目的是两具从审讯室内拖出来的尸体,脖子都被拗断了,死前脸上凝固着绝望和惊恐。 这样的场景并未让钱欢感到意外,倒是内察部中出现的一个身影让他略感惊讶——脑袋光秃秃的监狱法医秦亮。 后者正蹲在一具尸体旁边,一边打着懒洋洋的呵欠,一边在验尸单上随手填写着死亡报告。 “秦法医这是也被内察部收编了,内察部昨天才组建吧,冯睦动作够快的啊。” 王聪很有眼力劲儿的在旁边阴阳怪气了一句。钱欢被王聪这么一点,心中的疑惑反而烟消云散,他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随即板起脸教训王聪道: “无论是你,还是冯睦,亦或者是秦亮法医,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们之间能够融洽相处,互相帮助,这是我最乐意看到的。” 他停顿了一下,装作情真意切的嘱咐道: “之前你和冯睦之间有些误会,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 但幸好的是,这些事儿都过去了,而为了接下来的[八角笼斗兽场]计划,我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与冯睦携手,共同为这个计划竭尽全力,你明白吗?” 钱欢当然是希望冯睦和王聪互为制衡,彼此牵制,他也笃定这二人积怨颇深,因为,这是他阴差阳错一手促成的,绝难化解。 冯睦狠毒记仇,王聪自私无情,这俩人之间上演过背叛的戏码,绝不可能破镜重圆。 没有人能够原谅背叛自己的人,这是人性,只要是有血肉的活人就不可能违逆人性。 可他同样不希望这种矛盾影响接下来做事情,所以必须居中调和,这也是他作为上位者应该摆出的姿态。 王聪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最终虽不情不愿,却还是微微颔首,声音略显沉闷地说: “我听监狱长您的,只不过冯睦行事过于高调,好像被巡捕房逮到了把柄,就怕他处理不干净,误了监狱长的大事啊。” “在背后嘀咕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就在这时,部长办公室的门缓缓开启,冯睦从中走了出来,他的面色和煦,步伐沉稳,语气虽平静却暗藏机锋, “王聪,恭喜你如愿以偿升任了死监区的监区长,我得提醒你一句,莫要高兴的太早,你要小心赵刑的报复,可别刚升职没两天,就跟宫劳似的死在家里头了。” 王聪冷哼一声,毫不示弱道: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安危吧。 另外你昨天在二监抓了好些狱警审讯,马轩都被你请来了,你这番动作不是在怀疑周唬吗,怎么听你此刻话里的意思,宫劳的死又跟赵刑有关了?” 冯睦呵呵一笑,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他看向钱欢,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狠声道: “这场骇人听闻的监狱暴动,周唬有重大嫌疑,赵刑也一样,不止是他们,根据我们内察部的调查,二监区的所有监区长,都与这起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聪倒嘶口凉气:“这么多,不会也包括我吧?” 冯睦皮笑肉不笑,淡淡道: “当然不会,你可是监狱长钦点的监区长,你和外面那些监区长不一样。” 冯睦这话看似是说给王聪的,实则却是向钱欢表明心迹,意在指明他的查案思路: 只要不是监狱长您亲口钦点的监区长,那么有一个算一个,都参与涉及了监狱暴动,都有罪! 冯睦的查案思路简单粗暴,必然少不了冤屈,更是借此扩大了打击面,更藏着提升内察部权力的私心。 可冯睦毫不掩饰,直言不讳的态度,又让钱欢很放心。 总而言之,钱欢喜欢极了冯睦的查案思路。 冯睦,真乃名侦探也,内察部绝不能少了他呀! (本章完) 第350章 他的名字叫冯睦 听到自己并未被列入涉案人员之中,王聪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着钱欢面前,他冷冷地瞥了冯睦一眼,却没有再开口多言。 冯睦也不甘示弱,同样在钱欢的目光下,对王聪回以一个冰冷的假笑,两人的视线交汇,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睦明白了,王聪明白了,钱欢也明白了,彼此心照不宣,两两同心同德,三者皆大欢喜! 钱欢望向两人,似乎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内察部在执行任务时,还需讲究策略和手段,不可一味地采取粗鲁的方式。所以,内察部手里有确凿的证据了吗?” 冯睦的耳朵自动屏蔽了钱欢的前半句话,只完美领会了对方的后半句暗示,他点了点头,然后朝旁边轻勾了勾手指。 早已蓄势待发的蒋理第一个箭步冲上前,抢在管重、刘易、宋平安等其他组员之前,迅速来到冯睦身边,双手将刚刚整理好的口供和证据递到了冯睦的手中。 管重、刘易、宋平安等等迟了半步,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冯睦接过那一叠口供,只是随意地瞥了几眼,便递给了钱欢,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遵循监狱长的指示,我们内察部的同事们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工作,已经收集到了一些颇具价值的口供和证据。这些材料中,确实有几条线索直指几位监区长。” 钱欢接过口供,目光在那些血迹未干的手印上停留了片刻,那鲜红的印记透出沉甸甸的力度,让他立刻相信了这份口供的真实性。 他抬起头,看向冯睦,意味深长地说: “务必谨慎行事,不可让无辜者蒙受冤屈啊。” 冯睦没有正面回应钱欢的疑问,而是巧妙地用手指了指旁边,以此来解答钱欢的疑虑: “这位正是我内察部的得力助手,所有口供的整理工作都是由他一手负责的,他的名字,叫作蒋理。” 钱欢微微一愣,随即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扫了蒋理一眼,赞许地说: “蒋理,讲理,这个名字取得好,正合其分。” 蒋理不在乎钱欢的赞叹,只对部长送上崇敬之色。 冯睦轻轻一挥手,蒋理便迅速地退到了一边。 钱欢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他着实想到刚刚成立仅一天的内察部,竟然已经在冯睦的领导下展现出如此强的凝聚力。 看起来颇具“战斗力”,仿佛是时刻准备着狠狠咬死些人的模样了,令人心怀甚慰。 钱欢轻拍了拍冯睦的肩膀,语气中满肯定:“内察部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交给你我确实可以安心。” 他稍作停顿,随后压低了声音:“那么,现有的证据足够锁定目标了吗?能咬死谁?” 冯睦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目前我们已经能够咬住周唬,但证据链还不够完整,时间太过紧迫。如果有人为他狡辩,他未必不能蒙混过去。” 钱欢心领神会:“也对,这才刚一天,伪造证据也不能这么迅速。” 冯睦不等钱欢说话,又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接下来每个字都说中他的心坎儿里: “属下的意思是,证据如果拿出来得太快,反而可能惹人怀疑。这起案件影响重大,网络上也是一片哗然,破案太神速容易弄巧成拙。若是能等再过几天,等属下整理出环环相扣的证据链,才好公布于众,为监狱长您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先前,钱欢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一天过去之后,他已经割肉让利,火速打通了上面的关节。 正如王聪所说,下面人聒噪的再是沸沸扬扬,也不及上面一根响指的音量。 他此刻的心情依旧急切,但急迫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惶失措,钱欢点头,对冯睦的建议表示认同: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就照你说的计划行事吧。” 冯睦感受到钱欢语气里多出的底气,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余光瞥了下王聪,后者冲他隐晦的眨了眨眼。 钱欢话锋一转,忽而声音冷冽道: “我听说,巡捕房似乎在找你的麻烦?” 冯睦应了一声,轻轻叹息,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这会儿正应巡捕房的要求,准备过去配合调查,不过监狱长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哪怕我不在,内察部也能继续运转,替监狱长您…..” 冯睦深谙说话的艺术,他话里句句不提“求救”,反而处处都是在替监狱长考虑,这份忠诚之心,简直感天动地。 看看冯睦的做法,再看看那些脸上笑嘻嘻,却全都大口朵颐食他的肉人的作派,真可谓一目了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甚至超越了人与畜生之间的分别。 钱欢心中不由得浮现出古纪元的一句名言: “难道这就是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冯睦此人,实乃忠诚之典范,浑身上下100斤里99斤都是忠!诚!” 钱欢猛然摆手打断冯睦的话,斩钉截铁道: “内察部若是没有了你这位部长,便失去了灵魂,还能叫什么内察部,你是我钱欢的左膀右臂,是忠心替我做事的,我岂能让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诬陷你。” 冯睦脸色动容,眼眶微红。 钱欢想了想,沉声道: “不过既然监狱系统的上面下达发命令了,你就装装样子去巡捕房走个过场吧,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你捞出来,不然这些人还真以为我钱欢是泥捏的了,谁都能来踩一脚是吧。” 钱欢停顿一下,漫不经心似的说道: “不过我看你,似乎也并不太担心,是因为你父亲在巡捕房任职的缘故吗,是叫冯矩对吧,听说最近颇受上城来的特派员赏识,是巡捕房下任局长的有力竞争者啊。” 冯睦瞳孔微微一缩,诚实道: “有这方面的缘故在里面,但不多,最关键的在于,我自问清清白白。 即便巡捕房对我进行诬陷和栽赃,最终给我定罪,我也不过是重返二监,换个身份继续为监狱长效力。 在我看来,即便是这样的最坏结局,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 钱欢内心大为震动,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冯睦,后者神色极为坦诚,面颊表情与内里的骨头完全一致,看不出一丝虚假。 从今往后,在钱欢的词典里,忠诚不再只是一个抽象的词汇,他有了一个具体的名字——冯睦! (本章完) 第351章 有些画面无法直播 啥也别说了,原本钱欢是打算使九十分的实力保下冯睦,但现在,他觉得那远远不够,他必须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量保下冯睦。 错过冯睦,他这辈子恐怕都难再遇见下一个忠诚的代言人了。 钱欢目送冯睦步履坚定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感受到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整个人阴暗、虚伪、自私的心脏仿佛都受到了洗涤,有滚烫的热流在胸膛间激荡。 钱欢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号码。 九十分和一百二十分,这中间差的三十分就是李涵虞,是拼妈的分量。 “喂,妈,监狱系统的上层在妄加干涉我对二监的管理,事情是这样的……唔,对叫作冯睦,人刚离开正在去往巡捕房的路上,我希望王议员那边能……” 钱欢简要地向母亲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并回答了李涵虞的几个问题。他的语气坚定而恳切,最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总结道: “是的,冯睦是我在二监最倚重的臂膀,对我最为忠心耿耿。” 在高档大平层的落地窗前,李涵虞静静地俯瞰着下面街道上蚂蚁一样来来往往的人群,对着电话淡淡道: “行,我知道这件事了。” 在此之前,李涵虞从不认得冯睦,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跟楼下那些蚂蚁没甚么不同。 然而,既然冯睦能得儿子看重,且极为死忠,那这只叫作冯睦的蚂蚁就跟其他蚂蚁大有不同了。 这年头,人命是最廉价的耗材,一文不值;但人命代表的忠诚又是最昂贵的,可谓千金难买。 李涵虞挂掉电话,嘴角勾起欣慰的笑容: “之前有个叫王聪的,现在又有个冯睦,看来我儿钱欢颇懂笼络人心的手段,很好,非常好啊。”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轻轻开启,王新发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从后面缓缓走来。 他环抱住李涵虞那充满成熟风韵的腰肢,那张一贯不怒自威的脸孔上,透露出三分的虚伪和七分的温柔: “钱欢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把你逗得这般高兴?” 李涵虞轻轻地撩了撩头发,转身顺从地投入到王新发的怀抱中。 她没有隐瞒,反而非常坦诚地回答: “我就剩这一个儿子相依为命了,他开始懂得笼络下属的人心,似乎做的还不错,我当然高兴了,你也明白的,有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忠诚的下属,在某些关键时刻是真的可以救命的。” 李涵虞简洁地将电话中的内容对王新发复述了一遍。 随着对王新发了解的深入,她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男人骨子里蕴藏的是何等的贪婪与薄情。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个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哪怕枕边人只要利益足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 然而,只要能够顺从地填饱他的欲望,不让他感到威胁,他在表面上是愿意费点精力,陪你装出虚伪仁慈的面具,给你施舍各种小恩小惠的。不然,她李涵虞又怎么会在钱通死后,就被这男人言巧语的许诺哄骗上床,就凭他身上那层陈腐而散发着馊臭气息的海绵体吗? 好吧,谁叫那层海绵体套了层不容亵渎的外衣呢! 执政府议员的服饰是真的常年沐浴在神圣的香气里的,那香气十里飘香,人见人爱,人见人赞,莫说活人,便是成堆死人的腐烂味儿都能被遮蔽的一干二净。 李涵虞轻轻地靠在落地窗边,缓缓地褪去了那件丝滑如绸的睡衣,光滑亮泽的玻璃反射出她那白皙到几乎发光的身影。 她缓缓蹲下,抬起头来,红唇微启,舌尖轻舔,声音带着一丝矜持,却也蕴含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钱欢他焦急得火气都上来了,你帮帮我儿子,让他平息一下火气吧。我也帮你照顾一下你。” 啊mu—— (ps:此处不得不省略1万2152字。) 为了保全和挽救冯睦的名节,监狱长钱欢一家人真的是付出太多了,可惜,这段内容并不能向冯睦播放,否则,他一定会向监狱长钱欢送上更高,更真的感激之心。 忠!诚! …….. 这段限制级内容,也没能向陈洋直播,不然,他现在一定不会满怀激荡与憧憬的站在巡捕房门口,翘首以盼,等着冯睦来自首。 相反,他会直接堵到监狱大门口。 冯睦迈左腿,他堵左腿,冯睦迈右腿,他堵右腿,说什么,他都不可能让冯睦的鞋底踩进巡捕房的门里,更别提邀请他进入审讯室,亲手给对方铐上冰冷的手铐。 可惜,有些画面注定无法直播,命运更是没有如果。 此刻的陈洋便一脸冷色的站在审讯室隔壁,透过特制的单向玻璃,观察着冯睦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内,冯睦孤零零地坐在中间冰冷的铁椅上,他的双手被死死铐住,勒出一圈红印,一动不动的搭在身前的铁桌上。 冯睦半眯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惶,他微微转动脑袋,像极是影视剧里穷凶极恶,有恃无恐的罪犯,用冷漠狡猾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那面伪装成墙壁的单向玻璃。 然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冽而傲慢的笑意,仿佛在向躲在玻璃后的人挑衅,又像是在对自己所处的危险不屑一顾。 “哼——” 陈洋冷哼一声,重重推开审讯室的铁门,三两步走至冯睦身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声音毫不掩饰浓烈的恶意与讥讽: “你看起来还是很嚣张啊,和那天一样很令人不爽,可惜,你今天自己一个人被铐在这儿里,可不像那天一样,有那么些人簇拥着你,所以,你还在笑什么?” “你是不是不明白你自己的处境啊,那我给你解释一下,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你不会还在幻想,你还能出去吧?” 陈洋身子前倾,企图给冯睦制造更强的压迫感,他压低声音阴险道: “你那天说,让我们巡捕房帮你把宫劳的尸体收拾一下,呵呵——,我照你的话做了。所以,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如何帮你料理的吗?” (本章完) 第352章 好人才要怕,可我是坏人啊 冯睦似是被宫劳的话提起了好奇心,他微微抬头,饶有兴致且很有礼貌的说道:“请讲!” 陈洋把冯睦铐进审讯室,可不是为了欣赏他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想要从冯睦脸上看到震惊,恐惧,惊惶的表情。 他抬头瞥了一眼安装在右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只见监控的红灯闪烁了一下便熄灭了。 他这才阴森森道: “你知道吗,宫劳的尸体已经送往焚化厂,几乎就要被塞进焚化炉化为灰烬了。也就是说,你杀人的罪证差点就要被彻底销毁了,真是可惜啊……” 陈洋密切观察着冯睦的表情变化,嘴角挂上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过,在最后的关头,我把尸体从焚化舱里拖出来了。 因为,我看见了一则新闻帖子,是一个叫作[坟头老树]的自媒体人发布的,你知道[坟头老树]吧?” 陈洋死死盯着冯睦,他看见后者瞳孔收缩了一瞬,遂自以为是的替其回答道: “你知道的,也对,这帖子传播的很广,网络上讨论的沸沸扬扬,你就算第一时间不知道,到现在也应该已经看过了。” 冯睦淡淡道:“所以呢?” 陈洋冷笑: 所以我立刻意识到了,你们二监的处境岌岌可危。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彻底整垮二监,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是想要整垮二监的监狱长。 而你,显然是监狱长阵营的一员,我说的没错吧?” 冯睦迎上陈洋直勾勾的目光,十分坦荡的点头承认: “你的判断基本准确,于是,你决定…….” 听到冯睦如此直接地承认,陈洋内心的底气更加坚定了。 他接过冯睦的话头,继续说道: “我当即决定,不再做他人的传声筒或者哑巴。我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机遇,对了,你懂得‘传声筒’或‘哑巴’的含义吗?” 冯睦微微扬起眉毛,他的态度轻松,就像是在和同龄的朋友闲聊一般,他微笑着说: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机械地附和他人的意见,像个听话的应声虫。 在管理层面,这确实是一种省力又安全的方式。实不相瞒,由于我父亲的缘故,我对这种做法有十分切身体会的感悟,呵呵——” 陈洋见冯睦理解,省却了自己解释的口舌,相当高兴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唔,你肯定也没听你父亲的话,不然你今天也不会被铐在这里,巧了,我也一样,我那天未听老巡捕的话,我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你杀人的嫌疑,并且在今天……” 陈洋的声音渐渐冰冷如同毒蛇的涎水,一字一句地从他的唇齿间溢出。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缓缓伸向口袋,从中取出一个密封的证物袋。袋中躺着一柄短匕,其表面粘附着一层已经凝固的黑色血迹,显得格外不祥。 陈洋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握着证物袋,只露出刀柄的一小角,仿佛生怕沾染上那不应触碰的罪恶。 他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不太流畅有点颤抖,用力足足几秒钟,才缓缓将刀柄的一角塞入冯睦被铐住的右手之中。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使劲地帮助冯睦合拢手指,确保每一个指纹都清晰无误地烙印在刀柄上。 冯睦全程都很配合,任由陈洋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了凶器上,他脑子稍稍一转,就将陈洋的“破案思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显然,眼前的陈洋又是一位冉冉升起的神探新星,令人不得不感慨,巡捕房当真是盛产神探的风水宝地呐。冯睦眼睛半眯,幽幽的问道: “这把匕首是杀死宫劳的凶器吗?” 陈洋看着冯睦如此配合,心中不禁有几分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愉悦的情绪。 他原本还准备了一些激烈且血腥的手段,现在看来,那些手段是用不上了,这让他有些许的遗憾。 他将凶器重新塞回证物袋,装回自己的口袋里: “确实如此,你就是利用这把匕首,在宫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背后攮穿了他的肺部。之后,你更是残忍地放火焚烧现场,企图将这一切伪造成宫劳自焚的假象。 然而,你行凶的一幕却被邻居撞见,于是,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邻居也灭口杀害。” 冯睦手被铐住,活动不便,但还是很努力的拍拍手掌,情绪价值提供的很足,赞叹道: “一个老套的故事,些许低劣的手段,我却不得不承认,就这些破绽百出的伎俩,却足以将绝大多数无辜的人逼入死路。 这个世界可真是……” 冯睦内心震撼难言,眼前的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识啊,他好像才在别人身上施展过,没料想,这么快就被别人如法炮制用到自己身上了。 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命运捉弄,呵呵—— 陈洋紧盯着冯睦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孔,终于在后者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激烈的情绪波动。 他以为自己正在逐步击溃冯睦的心理防线,内心涌起了一股满足和愉悦,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至极的满足笑容。 “没错,你终于搞明白状况了,你现在被我逼上死路了,但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你还有机会,只要……” 陈洋图穷匕见,狞声道: “只要你肯指认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监狱长钱欢,你就有可能……” 然而,冯睦的忠诚深入骨髓,他怎能容忍陈洋那令人作呕的言辞玷污自己的耳朵。 他的面部表情急剧变幻,但那并非陈洋所预期的惊慌失措,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气,随之露出陶醉与诡秘的笑容,说出了刚才未说完的赞叹: “这个世界,可真是美妙的令人惊叹,简直就是坏人的乐园,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令人愉悦的香甜。” 陈洋的面色陡然凝固,他的内心一阵慌乱,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差错。 他睁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地紧盯着冯睦,脱口而出: “你,你不怕?” 尽管双手被冰冷的手铐束缚,尽管孤身一人,但冯睦的脸上却再次浮现出了那天在电梯里,被众人簇拥时所露出的优雅中隐藏极深的病态笑容: “我为什么要怕,好人才要怕,可我难道不是坏人吗?” (本章完) 第353章 闪光的逆子?(求月票) 多么振聋发聩的发言呐。 陈洋如遭雷亟般站在原地,他死死瞪住冯睦,看着对方明明被铐着,却咧嘴在疯狂大笑,冲自己露出一口森白整齐的牙齿,他就恍惚感觉自己才是被枷锁铐住的那个,心底莫名的泛起丝丝寒意 在隔壁的观察室里,董平站在单向玻璃后面,他的嘴巴张成了“o”形。 作为一个正义的捕头,此刻,他竟然觉得玻璃另一侧的“嫌疑人”身上浑身都在发光。 董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冯矩,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冯睦不愧是队长您的儿子,这心态这觉悟,当真是令我叹为观止,队长您教育的好呐。” 董平绝不是在说反话,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是巡捕房的捕头,所以他才更明白,这个世界有多黑暗,而身处黑暗中的坏人又活得有多滋润。 故而,想在这个世界当好一个坏人是非常难的。 因为,坏人太多了也太卷了,想要不被淘汰,手腕,心机,实力,心态缺一不可。 别的方面,董平尚难判断,可单就玻璃后面那份坦荡磊落、以坏为荣的心态,已经绝对是坏人中心态最顶级的那一撮了吧。 此子未来怕是不可限量啊。 董平能看明白的道理,冯矩自然看得更加透彻。 他此刻面色冷峻,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真的是冯睦吗?这还是我曾经那个唯唯诺诺、毫无建树的废物儿子吗?他的身上竟然也开始闪烁着我从未察觉的光芒,这种蜕变是从什么时候悄然发生的?” 冯矩的记忆如同被掀开的书页,突然间清晰起来: “哦,对了,这种变化似乎是从我失去手臂,变成废人之时开始的,是从冯睦不听话搬出去住,变成逆子的时候开始的。” 冯矩心里是被打翻的调料罐,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其中夹杂着悔恨,但更多的却是出离的愤怒。 “废物儿子固然让人愤怒,但逆子开始闪光,却让为父我感到加倍的愤怒和厌恶啊,逆子你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呢?” 冯矩的眼瞳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昨晚那通让他心情恶劣的电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在这一刻,他甚至愿意不顾自己的前程,就让逆子去死好了。 董平见冯矩不吭声,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队长脸上骇人的阴鸷,心头一寒,瞬间又会错意了,他急忙道: “冯队,您千万不要太过生气。都是我昨天和陈洋通话时,说话太过含蓄,没有明确指出您和冯睦之间的关系。 我确实没有料到,陈洋竟然敢在您面前公然伪造证据,陷害冯睦。他这是倚仗着李晌的撑腰,就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他怎么敢的啊?” 冯矩依旧沉默不语,眼中有阴森森的杀意在吞吐,冰冷的机械黑手紧握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董平心头咯噔一沉,他连忙转身就往外走: “队长放心,有咱们在,陈洋那些阴谋诡计是不会得逞的。我现在就去阻止他,并且把那他造的物证都抢回来,全部销毁掉。” 然而,冯矩却抬起手,阻止了董平的行动。 他的声音从齿缝中透出,冷冽如同冰碴子:“不急,再看看!”董平微微一愣,狐疑地望向冯矩,只见冯矩的面色越发阴沉。 冯矩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森,瘆人无比: “冯睦这逆子以为有我罩着,就可以在巡捕房里肆无忌惮,大放厥词。哼,简直不知死活,也罢那就让他尝尝教训,明白一点敬畏,以后才好懂点事听话。” 董平听出了冯矩话语中的坚定与冷厉,不再多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而,在董平的心中,却悄悄地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疑惑。 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揣测: “是我的错觉吗?为何我觉得队长的话语之中透露着一种异样的冷酷,仿佛不是在对待亲儿子,而是在对待一个仇人似的?” 董平悄悄地叹了口气,又自嘲一笑: “或许,这只是我不懂吧,毕竟,我家小子就是被我溺爱成了个废物,也许,正确的教育,就得像队长这样的严厉,孩子才能更容易成器?” 审讯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随着冯睦的笑声渐渐止息,陈洋感觉到周身的寒意被一股怒火所吞没,那火焰在他胸中燃烧,让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而暴虐。 他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手从口袋中迅速伸出手铐,紧紧地套在自己的拳头上。 他举起拳头高高扬起,凶狠地朝冯睦的脸颊挥去,空气中的拳风发出刺耳的呼啸。 拳风呼啸却压不住陈洋暴躁的怒吼: “坏人是吧?喜欢笑是吧?好,我让你笑个够,等我把你嘴里的牙齿全都打碎,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冯睦下意识拽了下手腕,以他现在的力量,玩具似的手铐根本锁不住他,哪怕审讯室的手铐都是特制加固的。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挣碎手铐。 然而,冯睦并没有选择挣脱。他强制压抑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保持着双手的静止,下半身如同扎根般稳稳地坐在那里。 下一瞬,他脖子前倾,额头迎着银色的“铁拳”凶狠的撞了上去。 铁拳与额头相撞,发出嘎嘣的脆响。 冯睦后仰抬起脑袋,光洁的额头裂开一抹触目惊心的口子,猩红的血液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出来,从眼角滑过鼻梁,最终湿润了他的嘴唇。 “愤怒是懦弱的表现,为什么要愤怒呢,我是坏人不是你们期盼的吗,总不至于你们希望我会是个好人吧?” 冯睦舔了下唇边的血液,那久违的血腥味在舌尖散开,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尝过自己血液的味道了。 冯睦咧开嘴,露出了一排被鲜血染红的牙齿, “我是坏人,你也是坏人,所以我不怪你栽赃诬陷我,我明白的,你只是想要一个往上爬的机会而已,我是万分理解的。 事实上,你做的也算不错,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忘记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 (本章完) 第354章 虎毒食子?逆子尽孝 “那就是——“ 冯睦的声音忽然轻得像一缕烟, “当你双脚离地往上爬的时候.“ 他缓缓仰起头,破裂的额角如同被利斧劈开的石榴,血珠沿着睫毛滚落,在冷森森的牙齿上绽开猩红的。 那张脸依旧平静得可怕,仿佛戴着一张浸血的面具,所有的情绪都被抽离,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空! “一旦坠落——“ 他的舌尖接住滴落的血珠, “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冯睦的话音如毒蛇吐信,在审讯室阴冷的空气中游走,他话音未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审讯室炸开。 陈洋踉跄后退,右手横在胸前剧烈颤抖,手腕处暴凸的血管像蚯蚓般蠕动,拳峰在铐环的挤压下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鲜血从变形的铐环缝隙中渗出,在惨白的白炽灯下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滴答。 滴答。 血珠砸在地面的声响。 陈洋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矢,恨不得将冯睦钉死在审讯椅上,然而冯睦只是漫不经心地舔了舔染血的嘴唇,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所以啊,往上爬的时候,死都不能松手,因为松手的那一刻——“ 陈洋颤抖着解开手铐,铐环上粘连着烂掉的皮肉,露出下面凹陷的指节。周遭渗血的皮肤泛着死尸般的青紫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瘆人。 “就是死期将至。“冯睦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陈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死死盯着自己扭曲的右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这只手废了?!” 变形的手铐砸在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 陈洋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尚好的左手颤抖着摸向腰后,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枪套的搭扣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在死寂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隔壁观察室,董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冯队,陈洋他!疯了!“ 冯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单向玻璃后。 那个逆子染血的面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目,他心头竟不受控制地涌上一丝扭曲的快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陈洋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 他的脚步本能地向前迈出半步,却又硬生生止住,眼角的皱纹愈发深邃,如同刀刻般的沟壑,映出晦暗的阴影。 “如果.“冯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逆子死在陈洋枪下“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疯长: “李晌便无法拿这个逆子来攻讦我,反而,我可以借此大做文章……” 仅仅一刹那,无数算计在冯矩脑海中翻涌,最后汇聚成一个冰冷的念头。 “我生养这逆子近二十载,耗费精力心血不计其数“ 冯矩的眼角微微抽动, “如今,也该是他给我尽孝的时候了。“ 一滴泪珠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在冷白的灯光下折射出感动的光泽。 那泪珠划过冯矩紧绷的面颊,在下颌处悬而未落,仿佛在等待某个注定的时刻。 “别动。“冯矩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再看看。“此刻,董平已经冲到门边,右手牢牢拽住门把手。 他闻言猛地回头,惊骇欲绝地看向冯矩的背影,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制服领口晕开深色的痕迹。 审讯室内,陈洋的手枪已经抽出一半,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你在威胁我?“ 陈洋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你究竟搞没搞清楚状况?既然你非要找死.“ 他的左手颤抖着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冯睦的眉心。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枪身上溅碎成更小的水珠。 冯睦却依旧端坐在审讯椅上,染血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只是他的眼瞳深处,两颗血色的勾玉隐隐浮现,与染血的视网膜融为一色,泛着妖异的红光: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威胁你。“ 他的目光落在陈洋颤抖的枪口上,血色勾玉缓缓旋转: “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一个物理事实——力是相互作用的,你用手打我,结果你已经知道了.“ 陈洋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扭曲变形的右手。 “那么.“ 冯睦的声音依旧温和,慢条斯理像是在劝说一个朋友迷途知返: “你再开枪的话,万一子弹没落在我身上,你觉得子弹会落在谁身上?“ 空气凝固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审讯室的温度仿佛也骤然降低,陈洋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按压扳机的手几次按压,却都没能使上力气。 哐——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身影快步上前,干脆利落地卸掉了陈洋手中的枪。 陈洋仓皇扭头,对上来人锐利的目光——是常二丙。 他的视线向后移,瞳孔猛地收缩——李晌正站在门口,缓缓踱步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晌的目光如刀锋般在审讯室内扫过,待看清冯睦额头上那道狰狞的血口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陈洋,谁教你在巡捕房里刑讯逼供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掺了冰碴, “还拿着枪,你是打算在巡捕房里杀人吗?“ 李晌的视线落在熄灭的监控器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反手便是一记耳光,陈洋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脸迅速红肿起来。 他眼冒金星的后退两步,撞在审讯桌上,桌上的文件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李、李队.“陈洋捂着脸,声音发颤。 李晌却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冯睦,他的皮鞋踩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冯睦对吧,我是李晌。“ 李晌的声音忽然温和下来,像换了个人似的说道: “对不住,巡捕房里有些胆肥儿的蛀虫,想立功破案想疯了头,你且放心,我很快就会查清事情原委,还你个清白的。“ 他掏出手帕,作势要替冯睦擦拭额头的血迹,却在半空中停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单向玻璃的方向。 玻璃墙后,冯矩的面容凝固在惊愕之中。 他死死瞪大眼睛,一副活见鬼似的模样。 冯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 下巴处悬着的那滴泪珠终于坠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本章完) 第355章 逆子投敌了?!!气死我也 “???” 冯矩的脸色黑沉如墨,眼神中惊疑不定。他那向来运转如飞的脑子此刻却像灌了泥浆似的,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李晌可是他在巡捕房竞争局长位置最大的对手,说一句死对头都毫不为过,他怎么会来救冯睦?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冯矩脑海中炸开,如同惊雷般震得他头晕目眩: “莫非.这个逆子早就和李晌勾结在了一起?!“ 他死死盯着单向玻璃后的画面——陈洋红肿着脸缩在角落,怎么看都不像是李晌的人,反倒是自家那个逆子……. 冯矩注视着逆子端坐在审讯椅上,染血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而李晌就站在其身侧,那姿态不像是审讯嫌犯,倒像是在护着什么重要的人。 “这逆子之所以在巡捕房有恃无恐,“ 冯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是因为我是他爹,而是因为我的死对头李晌?“ 他的左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右手机械指头则攥的嘎嘣作响。 他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这逆子不是想用命阻我前程,他这是想活活气死我!“ 冯矩霍然想明白了,昨晚逆子挂电话时,约好与自己今天在巡捕房相见,不是乞求自己救他,而是预告自己相见这一幕。 冯矩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正看见,玻璃墙后,冯睦缓缓扭过半个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直直望向墙壁。 父子二人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单向玻璃,在虚空中交汇。 那眼神里没有哀求,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孝心。 冯矩在原地站立不稳,喉头猛地发甜,有口鲜血逆涌上舌根。 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怒极反笑道: “好好得很.好一个逆子,好一个李晌.“ 董平被这声冷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又往门口挪了半步。 他偷偷瞄了眼冯矩的脸色,只见那张平日里威严的面孔此刻扭曲得可怕,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他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脑子里同样是一锅浆糊,他几次欲言又止又给生生咽回了嗓子眼儿里。 董平站在一旁,冷汗顺着后背滑落。 他虽然理不清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但多年历练出的眼力劲儿让他终于回过味儿来: “冯队和他儿子的关系“ 他偷偷瞄了眼冯矩扭曲狰狞的表情, “貌似跟我以为的有亿点点不一样啊“ 董平的目光在冯矩和冯睦之间来回游移,偶尔又窥眼李晌,心乱如麻: “怎么办,冯队好像根本不是教子有方他儿子这是,投敌了啊?“ 忽然间,董平对冯矩的忠诚就发生了强烈的动摇: “连冯队的儿子都不选他爹,我还应该跟着冯队混吗,是不是去跟李晌李队混才更有前途?” 审讯室内,冯睦注视着李晌和煦的面容,心中了然——李晌并未认得自己,但他因为马斌的缘故,对李晌可早就是“老熟人”了。 李晌掏出钥匙,俯身为冯睦解开手铐,同时小声的在冯睦耳边简短解释道: “放心,自己人,是侯秘书让我来的。” “咔嗒“一声,手铐松开。 冯睦轻轻活动了下手腕,皮肤上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并对李晌会意的眨了下眼睛。 他接过李晌递来的洁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的血渍,动作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手帕很快染上斑驳的红,冯睦将它对折两次,叠成整齐的方块,轻轻按在额头的伤口上。 “多谢李队。“ 冯睦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善解人意道: “些许小伤,不碍事的。李队不必过于自责,“ 他的目光扫过墙角的陈洋, “巡捕房大了,难免会有些害群之马,出现些管理的疏漏,我是可以理解的。“冯睦停顿了一下,声音微微压低: “只希望李队能尽快还我清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二监那边也有很多人和事急需我回去清理呢。“ 说话间,冯睦从容起身,舒展了下筋骨。 按照巡捕房的审讯流程,这必然是不被允许的,但谁让监控早早熄灭了呢? 他斜睨了眼靠在墙边的陈洋,心底毫无记恨,眼底甚至闪过一抹怜悯。 对死人,冯睦一向心怀仁慈。 “看来.“冯睦温声说对陈洋说道,“不是我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而是你不明白自己卷进了什么漩涡里啊。“ 陈洋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他没有看冯睦,而是死死盯着李晌,声音发颤: “李队,此人是宫劳案的凶手!我有证据证明宫劳是他所杀!“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 “现在网络上舆论沸腾,咱们不能随意放掉他啊!“ 李晌却连看都没看陈洋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 “证据?呵——,你是指你伪造的那点儿证据,还是你收受巨额贿赂的证据?“ 陈洋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能听懂李晌的前半句话——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实是精心他伪造的,可后半句话却让摸不着头脑了。 “李队,我.“他的声音发颤,“我从未收受过任何贿赂啊“ 李晌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吗?“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掏出一叠文件,随手扔在审讯桌上。纸张散开,露出一长串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 “那这些“ 李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从这个叫作马轩的账户转入你父亲名下的二百万,又该怎么解释?“ 陈洋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灯泡,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死死盯着李晌,那眼神恨不得把对方烧出两个窟窿。 “栽赃!“他吼得跟杀猪似的,“我压根不知道这笔钱!是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晌却跟没事人似的耸耸肩,脸上挂着那种破案神探特有的、欠揍的笑容: “咱们是捕头,可不能主观臆断,是不是陷害,得看证据说话。“ 陈洋眼眶里充满血丝,他的目光在李晌和冯睦之间来回游移,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他的声音发颤,“你们.“ 李晌却已经转过身,对着常二丙挥了挥手: “在查明真相之前,陈洋就先停职处理。他手头上的案子,你就辛苦一下吧。“ 常二丙立马挺直腰板:“是,李队!“ 只一个回合,李晌便快刀斩乱麻,施展雷霆手段,将这位冉冉升起的“神探新星“ko至了丝血的状态。 冯睦低头扫了眼桌上散落的文件,目光在那份银行流水单上停了停,又眯眼瞅了瞅后面摊开的验尸报告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还挺专业,呵呵——,倒是个不错的死法!” (本章完) 第356章 验尸报告,我喜欢这份礼物 九区巡捕房法医病理学鉴定书sdecs-458号: 【尸检报告】 一、基本信息 死者:宫劳 性别:男 年龄:40岁 死亡时间:233年04月27日xx时xx分。 二、尸表检查尸体全长170cm,发育正常,营养良好。尸斑分布于尸体背侧及受压部位,尸僵存在于全身肌肉。颜面部呈痛苦表情,瞳孔散大,眼结膜有出血点。口唇、指甲发绀。尸体表面有烧焦痕迹,主要集中在上半身。 三、尸体检查 1.体表烧伤特征:尸体呈典型拳斗姿势(四肢屈曲),全身约85%面积覆盖四度烧伤,背侧皮肤炭化严重,值得注意的是: o前胸烧伤深度呈梯度变化:剑突处焦痂呈“棋盘状“裂纹,符合助燃剂流淌燃烧特征 o右手掌小鱼际肌群保留相对完整皮肤,呈现反常的“手套样保护现象“ 2.机械性损伤: o右肩胛骨下角3cm处存在1.2x0.3cm梭形创口,创缘皮肤卷曲,周围5cm范围内可见火焰灼烧造成的表皮玻璃样变 o枕部粉碎性骨折延伸至颅底,骨折线在烧焦的头皮下方呈现“树枝状“分叉,与窗框金属断面形态吻合 o右肘关节后侧嵌入5片特殊形态玻璃碎屑,经偏振光显微镜检测呈现双层夹胶结构 内部解剖所见: 1.呼吸系统: o右肺下叶贯通伤,创道内检出微量冷轧钢碎屑(与现场发现的金属短匕特征吻合) o支气管树内未见烟灰沉积,声门部黏膜完整,与深度烧伤形成矛盾征象 2.循环系统: o心包腔积血200ml,主动脉外膜可见放射状撕裂伤,符合高坠时血液动力学剧变 o烧伤皮肤与正常皮肤交界处的小动脉呈现“串珠状“血栓,提示濒死期凝血功能异常激活 实验室补充检验: 1.三维创伤重建:通过激光扫描创道轨迹,计算显示匕首刺入角度为17°仰角,与死者右利手自刺可能性存在14.7°偏差 2.微观物证分析: o指甲缝内碳颗粒中发现嵌合有40微米级铁屑微粉,与现场搜获的金属短匕刀头磨损特征一致 法医学分析: 1.损伤时序判定: o肺贯穿伤周围血肿机化程度显示伤后存活约5-8分钟 o烧伤皮肤胶原蛋白变性温度图谱证实焚烧发生于心脏停跳前10±5分钟 2.致死机制推断: o原发性死因:锐器刺穿肺门血管导致失血性休克(约1500ml胸腔积血) o加速死亡因素:高坠造成的脑干挫灭伤 o死后焚尸造成尸体毁损率达72%,但未改变核心生物力学证据 鉴定结论: 1.死亡方式系他杀后伪装自焚事故 2.致伤物为单刃刺器(长度≥22cm),可确认为现场遗留金属短刀 3.坠落过程存在二次抛掷加速迹象(计算显示初速度需达到4.2m/s) 法医签名:白夜 冯睦舔舔嘴唇,捡起验尸报告,三两步走至陈洋身前,手腕一抖,纸张“啪“地一声拍在对方胸口,微笑道: “虽然你是在诬陷我,“ 冯睦的舌尖轻轻抵住上颚,声音像蛇信子一样阴森, “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份验尸报告做得很漂亮。“ 他的手指抚过报告边缘,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希望你也一样。“ 陈洋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他不太能领会冯睦话里的意思,他感觉冯睦的笑容像极一张精心描画的面具,唇角上扬的弧度令其毛骨悚然,尤其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停尸房的钢柜。 “你“ 陈洋的嗓音有些发紧,后背紧贴着墙壁,冰凉的触感透过制服渗入皮肤:“你要做什么?“ 冯睦的目光落在陈洋脸上,却又仿佛穿透了他的身躯,直直望向墙壁后的某个身影,幽幽道: “听不懂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会理解的。” 冯睦扭头冲李晌笑了下,然后后退几步,规规矩矩地坐回审讯椅上。 这一次,没人再上前给他戴铐子。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他头顶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晕,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配合冯睦精致的笑容,那画面竟有一丝丝神圣感。 李晌的目光在冯睦身上停留了片刻,神探的直觉让他捕捉到了对方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气度。 他的笑容顿时更诚挚了几分: “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处理一些程序上的事情,唔,你需要给外面打个电话吗?” 冯睦轻轻摇头,很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必,我静候就好,李队去忙吧。” 审讯室的门关上。 走廊里,李晌收敛笑容,神色冷酷的扫了眼陈洋,冷声道: “伪造证据,私开发布会,收受贿赂,刑讯逼供,涉嫌谋杀,呵,带陈洋去隔壁的审讯室待着。” 常二丙狞笑着掏出手铐,他一把抓住陈洋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陈洋下意识躲闪,手铐重重磕在他已经骨折的指头上,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李队,你不能这样,我.“ 陈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冲破皮肤。 李晌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能或不能,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我知道你想往上爬,但你步子迈得太大了。 有些机会,不是你这种菜鸟能接住的,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捕快,怎么一个个胆子都贼大,一点规矩都不讲,哼,带走!” 李晌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常二丙立刻拽着陈洋往隔壁拖去。 陈洋狼狈地挣扎着,皮鞋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刮出的声响,尖锐得让人牙酸。 尖利的摩擦声,唤出了观察室里的冯矩,他神色阴鸷的看向走廊。 “等一下!” 冯矩伸出漆黑的手臂,横拦在常二丙面前。 常二丙猛地刹住脚步,差点撞上那只金属手臂。 他脸色变了变,对上冯矩那只泛着寒光的机械臂,很识相地没有硬闯。 他扭头看向李晌,见后者眯着眼睛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冯队,原来你也在啊,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本章完) 第357章 科学才是最恐怖的...... 陈洋则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顾一切地朝冯矩扑去,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急切: “冯队,冯队,你帮帮我.“ 冯矩的眼神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目光在陈洋脸上扫过,仿佛在看一坨刚拉的粪便。 他的黑手在白炽灯下泛着寒光,语气里满是讥诮: “不够狠,又不够有脑子,却有着远超自己能力的野心.“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就是你这种蠢货废物最惹人厌。“ 话音未落,冯矩的机械臂已经扣住了陈洋的手腕。 金属与血肉相触的瞬间,陈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冯矩的手指粗暴地撬开陈洋的手指,将那叠被他下意识攥紧的,被汗水浸湿的验尸报告抽了出来。 冯矩的目光在验尸报告上快速扫过,随即转身大步离去,董平紧随其后,快步跟上。 李晌站在原地未动,目光死死盯着冯矩那只摇晃的机械黑手,眼神里混杂着烦躁与忌惮。 直到冯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李晌才蹙起眉头,快步朝停尸间方向走去。 毋论冯矩为何要抢走验尸报告,又在心底打着什么算盘,那具运回来的焦尸都不应该继续留下来了。 作为一名专业神探,李晌的破案率高达百分百,且从无冤假错案。 他的秘诀就在于那份近乎变态的敏感性——他总能提前一步,把可能翻案的选项统统堵死。 他从不给“凶手”翻案的机会,因为所有的漏洞都已经被他堵死,剩下的,就只有他给出的“真相“。 这就是李晌的破案之道——不是寻找真相,而是创造真相。 在他的世界里,真相从来都不是客观存在的,而是由他一手打造的完美艺术品。 既然能准确的给人定罪,李晌自然也能给人完美脱罪,这背后的道理是一脉相承的,李晌业已融会贯通。 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李晌的手轻轻按在了门把手上。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走廊中间的监控摄像头,那小玩意儿似乎察觉到他的不悦,乖巧地闪了两下,随即变成了瞎子。 拉开沉重的停尸柜门,两具尸体静默无声地躺在冰冷的金属板上。 其中一具焦尸,皮糊肉黑,后背果然有一道细裂的刀口,另一具尸体的脖子上蜿蜒了一圈粗糙恐怖的针脚线。 “听说二监早都配上焚化炉了,巡捕房在这方面却是落后了许多啊。” 好在李晌早有准备,他制服上衣口袋袋里常年备着一瓶化尸水,拇指长的瓶身没有任何标识,唯有底部蚀刻的卡通狐狸在咧着诡异的笑。 这是他从黑市淘来的“好货“,比市面上那些正规厂家生产的“清洁剂“强太多了。 正规产品处理一具尸体要耗掉整整10,而这只“狐狸瓶“只需2就能让一具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瓶身小巧,威力惊人,携带方便,真正做到了“一瓶更比四瓶强“。 李晌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淡绿色的液体顺着瓶口缓缓流出。液体接触到尸体的瞬间,焦糊味混着某种甜腻的果香在停尸间炸开,皮肉立刻冒出滚滚白烟,像是被无形的火焰吞噬。 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蒸发,连骨头都化成一滩浑浊的液体,最后渗入停尸柜的排水孔中。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连一丝异味都没有留下,效果比他之前见过的,被邪祭吞噬掉的尸体都干净。 李晌站在空荡荡的停尸柜前,望着柜底残留的一小滩水渍,轻声自语: “不怪我一直都觉得,科学才是最恐怖的邪祭啊!“ 金属门轴生涩的摩擦声刺破停尸间的寂静时,李晌正用签擦拭金属柜边缘最后一点残留水渍。 他动作未停,余光瞥见推门进来的人影。 “不愧是巡捕房鼎鼎有名的神探,对证据的解读,果然无人可及,少了最重要的尸体,验尸报告单无论真假,都只是张废纸了。” 冯矩的声音裹着消毒水味飘进来,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停尸柜,最后落在李晌手上的签。 李晌转身时签在掌心碎成齑粉,他冷冷地盯着这位火箭般蹿升上来,“顶替”自己去伺候特派员的同级队长,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后者的机械手臂吸引过去。 李晌脸色冷肃,语气平淡: “冯队最近不是在忙着查[假面]吗,据说这两日八中附近可是命案频发,且都与[假面]有关,冯队今早怎么还有空回局里?” 冯矩知道李晌是在拿话点自己,这些命案的真相,瞒得了广大市民,可瞒不住这位神探,毕竟,他们手里的“死亡名单”都是对方整理出来的。 这话的潜台词是——你为特派员做事我不插管,我为大人物处理事情,你也少来碍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停尸柜折射的冷光里,熬了几个通宵,冯矩的脸浮肿的脸像是阴森的蜡像,连虚伪的笑容都带着粘稠感: “李队,别用看犯人的眼神审视我,我过来没有恶意,我只是来专程致谢的。“ 李晌愣住:“致谢?” 冯矩眼睛半阖,笑道: “对啊,冯睦闯了这么大的祸,当爹的总得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过没想到,李队却是个热心肠的人,抢先我一步搭救了冯睦。” 李晌的瞳孔微微收缩。 冯矩的笑容更深了:“唔,李队莫非不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冯睦是我不成器的儿子吗?“ ……. 冯睦端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灰白的水泥墙在惨淡的白炽灯下显得更加阴郁。 他微阖双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两片阴影,呼吸沉稳而绵长。 他看上去简直像是在家中惬意地小憩。 审讯室狭小的空间仿佛化作一方心境,隔绝了外界纷扰,似成为了闭关修炼的绝佳场所。 “据说某些特殊的场地,譬如大企业制造的练功实验室,或者某些隐门内,都对修炼武功有所加成,可惜,那些场地我暂时涉足不了,倒是巡捕房说不定也会有所加成?”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冯睦觉得巡捕房的磁场和自己相性契合,在这里升级武学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意外之喜? 冯睦左右无事,决定就趁此机会,在巡捕房闭关修炼升级一下自己的武功。 他最近很是积攒了一笔技能熟练度,足足有6万点巨款,一直都未消费,他也不贪心,就先闭关个一百年再说…… (本章完) 第358章 我吞噬了整个九区?!! [你被关押在冰冷逼仄的审讯室内,没有人理会你,也没人放你出去,你遂放空心神,进入物我两忘的修炼中。] [你开始修炼血肉始解真功第三层。] [第一年,你盘坐在冰冷的铁椅上,皮肤渗出蜜蜡般的琥珀色黏液。] [第一滴黏液坠地时,一股血肉的异香扩散,审讯室砖缝里突然钻出无数透明菌丝,诡异的顺着铁椅腿爬上你的脚踝。] [你过于忘我的修炼,并未察觉到审讯室内的异象。] [五年后,菌丝已在你皮下织就第二套循环系统,与你融为一体,那些透明触须随着呼吸起伏,将审讯椅的铁锈转化成暗绿色脓液。] [十年过去,你的肋骨进化成螺旋状骨刺,十八根螺旋骨刺穿透背脊,在身后交织成森白骨轮,骨轮切割空气发出厉鬼嚎哭般的尖啸。] [每当夜间十二点,骨轮便自动旋转,像个磨盘一样拉拽着菌丝。] [某夜你忽然睁开眼睛,就见菌丝突然暴动。] [数以亿计的菌丝拧成肉色绞索,生生撕开地砖,一截半是腐烂半是玉色的指骨被缓缓拽了出来,那根指骨上缠绕着一段双九螺旋的dna链。] [莫名的,你感受到致命的诱惑,你身体内的……似都被刺激苏醒,向你疯狂的传达饥饿的感觉。] [胃袋在喉头疯狂抽搐,恐怖的饥饿感让你咬碎了四颗臼齿。] [你以莫大的意志力制止住恐怖的冲动,继续运转血肉始解真功。] [二十年,你的胃袋异变成独立生命体。它会在你入定时钻出喉咙,用布满倒刺的触须捕食长满屋子的菌丝,最终一口吞下了那截指骨。] [三十五年,整间审讯室已化作血肉胚囊。] [墙壁上的血管网络如活体电路般搏动,密密麻麻的裹缠着一具具畸形的活体,只裸露出半颗脑袋吊挂着。] [这些脑袋大都被磨平了五官,变成平滑的脸皮,全都一模一样,只有一张脸受到某种特殊优待,保留了生前的五官,仔细观察,他的模子与你有三分相似。] [五十年过去,天板变成巨大的肉毯,一直绵延向外扩张,钢筋在增生组织中扭曲成森白獠牙,通风管道里垂落着脐带般的神经束。] [七十五年,你的眼球溶解成两汪血潭,黏稠的血潭倒映出九区半座城市,你看见数万腐烂厄尸正在城市废墟中同步修炼。] [它们的脊椎同样生长着森白骨轮,与你保持着完全一致的呼吸频率。] [九十九年的最后一天,你的心脏突然破胸而出,悬浮在骨轮中央跳动。] [那颗暗红肉球表面浮现出千万张痛苦人脸,每张脸都在齐诵你的真名,声波在空气里震荡出可怖的涟漪。] [你的血肉始解真功开始疯狂向上突破。] [四解态!] [五解态!] [六解态!] [七解态!] [八解态!] [九解态!] [血肉始解真功似没了界限,似乎已经自我进化成了另一种更诡谲邪恶的魔功,一路突飞猛进,直至百解态,千解态,万解态。] [第一百年的刹那,你操纵骨轮切下心脏。] [心脏破开时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张张凄厉哀嚎的人脸。] [胃囊从你的口中钻出,将所有的人脸吞嚼,你怒吼着开始最后的冲刺,整座血肉洞窟突然收缩成茧。] [在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中,你感觉每根骨头都在重组为更完美的形态。] [当茧壳即将裂开的瞬间,无数白骨宛如山塌海啸般倒卷向天空,一对猩红妖冶诡异旋转的眼球,透过茧壳的裂缝恶意怨毒的窥视着一切。] [警告!基因链断裂!] [铺天盖地骨头寸寸断碎,茧壳内传来西瓜爆裂般的闷响。你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的血字: [突破失败!] [扣除一半支付点,并返还一半支付点!] [计算错误,计算错误,计算错误……] [警告:受到未知干扰!] [错误代码:0xc00000404b…..] [……系统遭遇未知干扰……] [警告:你的血肉始解真功似乎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异,是否接受这一变化?] [系统提示:若选择接受,该功法的突破难度将显著降低,且功法上限将大幅提升,但你的身体和意志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逐渐朝……方向转变。] [请做出选择:接受——是/否?] 冯睦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深处沉淀着百年光阴的重量。那抹沧桑寂寥之色,仿佛是从时间长河的尽头跋涉而来。 现实只过去了几分钟,可这几分钟对冯睦而言,却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百年孤独。 在记忆里,他亲眼目睹九区在血肉菌毯下沦陷,畸变的厄尸如潮水般吞噬一切生机。 那些画面太过真实——菌丝缠绕钢筋的触感、血肉洞窟的腥臭、骨轮旋转的尖啸真实得不像是一场虚幻的修炼记忆。 真实的仿佛…..他是九区灾祸的源头! “如果我选择接受“ 冯睦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审讯椅的扶手, “那些画面,会不会真的在现实中上演?“ 他的内心在激烈交锋。那种恐怖而邪恶的力量,像罂粟一样诱惑着他。即便要变成非人的怪物,他似乎也能接受。 但记忆中的最后一幕让他心生抵触——他的理智被饥饿感吞噬,变成了一具被饥饿感驱使的骨骸,向着天穹发起了死亡冲锋,最终功亏一篑?!! “是我吞噬了那截玉指骨.“冯睦的瞳孔微微收缩,“还是那截玉指骨寄生了我?“ 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那些阴影仿佛在蠕动,像是记忆中的菌丝在现实里复苏。 冯睦低下脑袋,他的目光幽邃冰冷,似乎要剖开地面伪装的皮肉: “究竟,修炼的记忆是不是虚幻,只要挖开地面,确认一下底下是否埋藏着一截玉指骨就可得到验证。” “如果没有,自然一切休提,如果有,那么,就说明,修炼记忆不全是虚幻,某些时候,它代表着命运给出的预言?” (本章完) 第359章 破解系统的钥匙? “嘎吱——“ 审讯室的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了冯睦的思绪。 他果断回绝了系统的提议,心底却泛起一丝遗憾。遇见系统卡bug本应是天赐良机,却未能立即从中获利,这种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亿从指缝间溜走。 系统似乎生怕他反悔,急匆匆撤回选项窗口,转而弹出一个中规中矩的提示框: [血肉始解真功三解(74/100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58730] [反馈失败原因] [血肉始解真功突破三解,需满足以下前置条件(三选二): 1,四门四品武功圆满(未达成) 2,体质突破10点(未达成) 3,易筋(未达成)] 冯睦看也不看,直接关闭了提示框。 不是他薄情寡义,只是当更妖艳的选择摆在面前时,他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只要玉指骨真的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目光扫过地砖缝隙, “我迟早有机会取走它。然后,只要想办法祛除它的副作用“ 冯睦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就已经罗列出几套计划。 男人嘛,都是这样,越是妖艳的东西越渴望得到。 至于危险?想办法征服就是了。 更何况,即便玉指骨没有记忆中那般神奇,仅凭它能干扰系统、触发bug这一点,就足以让冯睦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这哪里是一根玉指骨的事情,这分明是骇入系统后门的破解钥匙! 很显然,虽然现实存疑,尚未得到验证,但冯睦的内心已然倾向于相信,玉指骨必然存在了。 至于,玉指骨为何能干扰到“全知全能”的系统,这个疑惑被他暂时忽略掉了,等他真的拿到玉指骨再思考也来得及。 冯睦吐出口百年浊气,抬眼望向进入屋内的人,待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孔后,他眼中露出转瞬即逝的恍惚。 没办法,这张脸在记忆里陪伴孤独的他太久了,他记得这张脸应该吊挂在天板上的那里。 冯矩走进审讯室,迎上冯睦的目光,刹那间,就感到一阵诡异阴森,后脖颈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逆子,见了我,视线为何频频往我脑袋上瞅,我脑袋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冯矩心底莫名的发寒。 冯矩强压下心头古怪的情绪,挤出张笑脸,沉声道: “冯睦,你今天的表现令为父大感欣慰,看样子,你这段日子成长了许多。” 冯睦缓缓将视线下移,聚焦回冯矩的脸上,原身的记忆里,可从未见过冯矩这般关切的模样。 他礼貌的回答道:“都是托父亲的福!” 冯睦这话做不得假,若非托冯矩的福,原身哪里会绝望自杀,原身不自杀,冯睦哪有机会借尸还魂,来到此方人间乐园啊。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冯矩实打实对他恩同再造,这个恩他不能不好好报答一二。 冯矩听得出逆子在阴阳怪气,他咬了咬牙齿,勉强笑道: “之前为父对你妹妹寄托了太多的期望,缺乏对你的关爱,是为父的错误,为父诚心的向你道个歉,今后咱们一家人就……” 冯睦可懒得看冯矩这般表演,他也不接受冯矩的道歉。 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有资格接受冯矩道歉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死在那个狭窄逼仄的屋子里了。 冯睦冷眼漠视,脸上却挂着平静的笑容: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刚才是一直在隔壁观看吧?”一句话,冯矩嗓子眼儿里的话尽数被噎了回去,他脸色顿时阴沉。 冯睦的反应,与冯矩的预期大相径庭。 网上不是说,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吗?只要家长稍微认个错,孩子就会感激涕零,怎么回事,冯睦这逆子竟如此铁石心肠?!! 冯矩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应冯睦的问题,而是试图用另一张情感牌来打动他: “你大可放心,李队在帮人摆脱罪名方面有着非凡的才能。有他在,为父也可以避嫌。 总之,你等会儿应该就能出去了,到时候记得给你妈回个电话,她总是时常担心念叨你。” 冯睦眯了眯眼,看着冯矩聒噪个不停的嘴脸,他还是更喜欢百年孤独里不苟言笑,默默陪伴的父亲。 也许,他真的应该考虑一下昨晚王聪提出的那个建议。 冯矩看到冯睦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窃喜道: “看来这逆子还是不够心狠,最终还是被我的言辞所动。 好吧,既然这逆子现在有了一些能耐,我又无法打杀他,我是该改变态度,用亲情来拴住他,好让他继续为家里发光发热。” 冯矩,一个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立场和思路很活泛,一切都从利益出发,这就是他一度贯彻的生存之道。 不等冯睦开口拒绝,冯矩便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温和地说: “这个周末,我会让雨槐回家吃饭,你也一起回来吧。” 冯睦深深地望了冯矩一眼,他眼中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幽冷,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断然拒绝,而是轻轻地、从齿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好。” 隔壁观察室内。 李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 “冯矩没骗我,冯睦真的是他儿子,只是这二人看起来似有嫌隙,冯矩在努力弥补,而冯睦似乎也有所动摇。”李晌心中暗自推测。 原本,他打算在帮助冯睦脱罪之后,与其建立一下私人的关系。 毕竟,冯睦是侯秘书特意叮嘱他要保护的人,而且侯秘书还随口提及,这项命令直接来自王议员。 更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侯秘书在解释时的笑容,那是一种充满暗示、让人浮想联翩的笑容。 但是,现在,李晌心中那些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我就不过去了,你待会儿就去把人释放了吧。” 李晌语气冷冽,面无表情地对身边的常二丙下达了命令。 常二丙见李晌脸色阴翳,并未多问,点点头便立即去执行。 同一时间。 巡捕房门口的路上,一排监狱的专用车辆已经整齐的停好,二十几个黑西装的男人在车前站成刀锋般的直线……. (本章完) 第360章 霸气侧漏,该死啊 距离冯睦主动配合巡捕房工作,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已经在巡捕房足足蒙受不白之冤一百年又四个小时了。 当鞋底重新迈出巡捕房门前台阶的一刹,冯睦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恍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的清白被玷污了,尽管最终被神探李晌洗刷干净了,但污水的痕迹却永久的留在了我的身上,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啊。” 冯睦扭头瞥了眼身后,眼中闪烁几分恋恋不舍,他会找机会回巡捕房取回他的精神损失费的。 常二丙观察着冯睦的神色,心头浮出些许诧异,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冯睦的眼神有一点点诡异,就好像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常二丙走到跟前,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冯睦耸耸肩膀,摇头笑着问道:“李晌队长呢,我还来得及向他道谢。” 常二丙面无表情道:“李队还有事要忙,所以……” 冯睦微微眯起眼睛,但并未追问。 他能感觉到李晌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但他已能猜到几分原因。 他轻叹了一口气,礼貌而又诚恳地说: “真是遗憾,请转告李队长,冯睦绝非不懂知恩图报之人,我之后定会再次拜访,亲自向李队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常二丙敷衍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两个黑西服男人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一个铜制火盆,恭恭敬敬地放在冯睦脚边。 火盆里的炭火正旺,橙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空气,发出“噼啪”的轻响,映得冯睦的脸忽明忽暗。 他咧了咧嘴角,目光扫过对面的车队。 那些车辆并非奢华的豪车,但每一辆车上都清晰地喷涂着监狱的徽标——黑色的盾牌上缠绕着银色的锁链,徽标在空气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随着冯睦的视线扫过,一众黑西服男人齐刷刷地半躬低头,声音低沉却整齐划一: “部长!” 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待看清车上的徽标后,脸上明显露出比看见豪车更敬畏的目光。 冯睦心头无语,面色却依旧平静。 他看向前方,宫奇正张开双臂,像个开屏的孔雀一般朝他快步走来。 冯睦迈过火盆,笑容满面地和宫奇拥抱了一下,同时淡淡地问道: “师兄这是搞得哪一出啊?” 宫奇挑了挑眉毛,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红丫昨晚给我发了段某个电视剧的视频,让我今天务必用这段内容来接你。” 他压低声音,语气似抱怨又似乐在其中: “你可千万别不喜欢,红丫搞不好现在就在暗处偷偷观看呢。” 冯睦心头秒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得嘞,小师姐终于也不满足于观赏刷剧,也开始向着当导演的路上狂飙了啊。” 冯睦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四周,仿佛在寻找某个藏在暗处的身影。 宫奇松开冯睦,突然一脚将火盆踹翻。 铜盆在地上翻滚,炭火四溅,火星在空中划出几道短暂的光痕,随即熄灭在潮湿的地面上。 宫奇神态跋扈至极地啐了两个字:“晦气!” 冯睦心底腹诽,一个在监狱当差的,嫌弃巡捕房晦气?多少有点魔幻现实主义了吧。 但他面上依旧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宫奇的做派。 他迈步走向中间的轿车,车门早已被蒋理拉开。 宋平安站在车旁,身形笔挺,目光冷峻,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冯睦根本不知道,为了抢下这份开车门的荣誉,宋平安今早都付出了何等的努力,才勉强镇压下了蒋理,刘易,管重等一干同僚的竞争。 直到冯睦坐稳,一排部下才抬起弯着的腰,动作整齐划一地快步上车。 车门关上,引擎低吼,车队缓缓启动,像是某种仪式般,沉稳而有序地驶离巡捕房。 巡捕房门口,只剩下一个翻倒的火盆,微弱的火苗在风中呜咽,仿佛某种无声的嘲讽。 常二丙脸色微微难看的目送车队驶离,眼中闪烁过不爽,羡慕,酸,“彼可取而代之”等等复杂情绪。 最后,狠狠的踩灭火盆,弱弱的嘟囔了一句: “这年头,当狱警都这么上档次了吗,玛德,霸气侧漏,该死啊该死。”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董平,后者正站在窗户前偷窥街道上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年轻人就是嚣张跋扈啊,不过,我怎么觉得,冯队的儿子好像已经混到冯队头上去了呢,老子不如儿子,冯队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一直….” 董平倒吸口凉气,忽然觉得冯队的器量太狭隘,内心某种背叛的念头,像是藤蔓般缠绕着向上,愈演愈烈 而在警局对面的暗巷中,几道人影静静地伫立。 他们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队,神情复杂——欣喜中带着强烈的遗憾,仿佛某种期待落空后的空虚。 “跟小师弟说的一样,他自己就出来了。” 赵志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将脸上的猪脸面具摘掉。 “我就说大家要相信小师弟,今天不用来的嘛。” 他的语气轻松,却掩不住一丝淡淡的失落。 袁西第站在他身旁,手里攥着刚摘下的鬣狗面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扭曲的病态: “我们白准备了……白准备了……巡捕房这群废物!” 红丫是唯一没戴面具的,她对小师弟有着非常的信任,尽管内心也稍有遗憾,但不多。 因为,她正在摆弄手里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摄像器材,她已经将刚才的精彩瞬间都录制下来了,回去后可以反复品鉴。 “就是,五师兄宫奇笑得脸都合不拢,有点抢镜,可恶,谁让他踹翻火盆的,他是在偷偷给自己加戏啊,哼——” 红丫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二监怎么就能不招女狱警呢?说到底,还是九区的女性犯人太少了,哎,我们九区女性的犯罪率何时才能追上男人啊?”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脑子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奇思妙想,嘴角的笑容愈发狡黠,活似一只小狐狸。 ……. (本章完) 第361章 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车队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车内,宫奇侧身靠在真皮座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冯睦,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冯睦微微一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份文件————九区巡捕房法医病理学鉴定书sdecs-458号 纸张很新,上面还残留着墨水味儿,是验尸报告的复印件。 复印件是他向常二丙要的,原件被冯矩抢走了,不过,巡捕房的电脑系统里有存档,这种小事情,常二丙无需向上汇报,随手用一台电脑打印出来就给他了。 宫奇接过文件,翻开报告,目光迅速扫过每一行字,瞳孔随着内容的深入逐渐放大。 验尸报告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惊——肺部刺穿的伤口、焚烧的痕迹、坠楼的撞击点…… 这些详细的文字,专业而细致的再现了杀人场景,每一个字都仿佛完美的长在了宫奇的xp上。 以前,师门团建活动,大都是二师姐刘蝎来策划具体行动,那些计划他就一直觉得缺少了点味儿,但他说不出来具体缺少了哪一味儿。 现在,他恍然大悟,那些计划缺少就是这份细致入微,对计划杀人实施的每一个环节的精密把控,少的就是这份报告里凸显出的专业性。 验尸报告就是艺术啊! “这是……”宫奇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冯睦靠在座椅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语气轻描淡写: “之前跟红丫小师姐通过电话,这是答应过她的奖励。”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宫奇,笑意更深: “我最近得住在二监,晚上就不回武馆了。麻烦师兄把礼物帮我转交给小师姐吧。” 宫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他的目光在报告上停留片刻,随后抬头看向冯睦,眼中闪烁着某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师弟这是要……” 冯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倾身,靠近宫奇的耳边,低声解释了几句。 冯睦的声音很平静,但落在宫奇耳朵里,却觉得师弟口述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他着魔的力量。 宫奇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报告。 “原来如此……” 宫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冯睦脸上,神情变得异常认真: “小师弟放心,我一定将这份礼物准时转交到红丫手上。” 陈洋走出巡捕房的大门,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站在台阶上,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自由的空气全部吸入肺中。 他本以为会被关押很久,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审讯突然中止,他被释放了。 夜色甚浓,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洋的脚步有些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还沉浸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中。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夜色中缓缓散开,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被暂时释放。 他走到路边,抬起缠满纱布的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 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陈洋的目光有些涣散,脑子里一片混乱。 “卑鄙无耻,栽赃陷害,巡捕房真是太黑了,该死,都该死。”陈洋嘴里嘟囔着骂个不停。 车子停在了他家楼下,陈洋付了钱,下车走进楼道。 楼道里的灯坏了,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台阶。 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味,像是某种化学品的味道。 陈洋皱了皱眉,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黑暗中,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像是某种冷血的生物在靠近。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按下了开关。 灯亮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那股冰冷的气息却依旧存在,仿佛就在他的身后。 “谁?”他低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人回答。 陈洋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缠满纱布的手掌用力攥紧,纱布溢出层血。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没人,是我今天压力太大了吗?” 陈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向客厅。 然而,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一股剧痛突然从背后袭来,像是某种尖锐的物体刺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截锋利的刀刃从他的胸口穿出,刀刃上沾满了鲜血,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他的肺部被刺穿了,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 “你……是谁……”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抖。 没有人回答。 他感觉到那刀刃在他的身体里缓缓转动,像是某种残忍的游戏,折磨着他的神经。 突然,一股冰凉的液体从他的头顶浇下,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脖子流遍全身。 那是油。 浓烈的汽油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几乎窒息。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心脏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不……不要……”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哀求。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像毒蛇吐信子般的嗤笑。 “啪——” 打火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一簇火苗在他的眼前跳动。 透过火苗,陈洋看见了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 “冯睦让我转告你,他很喜欢你的礼物,希望你也能喜欢这份回礼。” 阴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 下一秒,打火机旋转着落向了他的身体。 (本章完) 第362章 逆子是个不可控的疯子? “轰——” 火焰瞬间吞噬了他的全身,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不仅是皮肤被炙烤的剧痛,而是一种彻底的崩溃。 他的意识仿佛被烈火烧裂成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印着——九区巡捕房法医病理学鉴定书sdecs-458号。 “我在重现验尸报告上的死亡?” 陈洋想要尖叫,想要嘶吼,但喉咙里发出的却只有些许嘶哑的气流。 下巴被人硬生生卸掉,连发声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在火焰中挣扎扭曲,像一只被点燃的昆虫,在烈焰中胡乱舞动,四肢的每一次抽搐都像是求生的本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撞向家具,倒在地板上,又重新爬起。 他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但一切都是徒劳。 火焰越烧越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涣散。 最终,他如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的朝通向自由的通道——窗户,狠狠撞去。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撕破了这片黑暗的夜空,带着火焰的血肉之躯从窗户跃出,夜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带走了他仅剩的几缕意识。 他的身体在空中拖着火焰与浓烟的弧线,像一颗燃烧的流星,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宣告了他的终结。 “砰——” 坠地的声音沉闷又可怖,像一块生锈的大铁块砸在泥地里。 地面震颤了一下! 火焰依旧在他的身体上顽强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 火光映照在脸上,那张年轻的野心勃勃的脸此刻已经扭曲变形,皮肤焦黑,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块诡异的焦肉堆砌在那里,像一张来自地狱的面具。 楼上,窗户边,一个戴着蛇脸面具的男人静静地伫立。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的眼孔,冷冷地注视着楼下燃烧的尸体,仿佛在欣赏自己创作的艺术品。 夜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角,发出“簌簌”的轻响。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沓纸质文件,纸张的边缘因反复翻看而略显磨损。 “夜深了……” 他低声自语,面具下透出阴森森的愉悦笑声, “小师妹最近练功太勤奋,睡觉时间都不够用,这种糙活儿还是师兄我受累一点代劳了吧。” 他说着,手指轻轻一抖,文件的一角被点燃,火苗迅速蔓延,吞噬了纸张。 火光映照在他的面具上,蛇脸的纹路在光影中显得特别阴险: “不然小师妹老是长不高,岂不变成小师弟的罪过喽,那就不美喽!” 他的笑声病态而阴森,仿佛一条从脚底盘旋而上的无形之蛇,随风潜入夜色里…… 楼下,冯矩站在陈洋坠亡的现场,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焦尸。 他站得笔直,仿佛身体仍在强撑着某种威严,但他的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甚至,隐隐的惊恐正在慢慢吞噬他的理智。 夜色如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和助燃液的气息,令人作呕。 陈洋的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血肉,四肢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姿势。 火焰虽然已经被扑灭,但尸体上依旧冒着缕缕青烟,犹在无声地诉说着死前的绝望与痛苦。 这件案子理论上讲与他无关,他当前正在追捕[假案],不需要过来的,但听到陈洋死讯后,冯矩还是第一时间带队来了现场。 冯矩蹲下身,拒绝戴手套,漆黑的机械手指根本不会留下指纹好吧。 他伸手轻轻拨开焦黑的皮肤,露出从背部被刺穿的裂口。 伤口的边缘整齐,刀刃从背后刺入,精准地避开了肋骨,直穿肺部。 “这手法?!!” 冯矩的瞳孔猛然收缩,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今早的验尸报告。 那是陈洋和法医白夜二人联手伪造的报告,用以来栽赃陷害冯睦,没想到…….这份验尸报告最后也成了他自己的?!! 死者先被刺穿肺部,然后被泼油焚烧,最终高空坠亡……陈洋这具尸体的死法,可不就和他亲手炮制的验尸报告一模一样! “冯睦这逆子……”冯矩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走下车,目光扫过四周,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告诉他——这是逆子的手笔。 他有猜过逆子会报复陈洋,可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毒,甚至没有让陈洋活过今夜,而且还是以如此雷同的方式。 冯矩的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背爬上来,缠绕在他的心脏上,缓缓收紧。 “我已经接受这逆子今非昔比,成长了许多,可原来他已经成长到这般凶残狠辣的地步了吗?” 焦黑的尸体比任何成绩单都有说服力,冯矩喉咙发干,回想起昨晚,他还想训斥逆子,连杀人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干净。 哪像他带着一队人,一连暴走杀戮好几个[假面]却都做的天衣无缝,不成想,原来,逆子走的是另一种路数啊。 当爹的,偷偷摸摸杀人,遮遮掩掩盖住罪行; 当儿子的,明目张胆杀人,光明正大脱罪; 孰强孰弱,孰高孰低? 冯矩一时间难以做出比较评断,但他脸已经黑的比焦尸还黑了,他心里莫名地焦躁。 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自己的废物儿子,但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的看懂过冯睦。 “这逆子行事竟如此嚣张,狠毒,简直像是个疯子,不仅如此,这逆子表现的还非常记仇,完全就是睚眦必报,且不计后果!” 冯矩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嘴边,等了半天,也没见董平过来用打火机递火儿。 冯矩不悦的闷咳一声,董平才猛地回过神来,将视线从焦尸上移开,急忙取出打火机,帮冯矩点着了烟。 董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冯队,这案子怎么弄?” 蓝白车的灯光打在冯矩脸上,照着他脸色一半青一半白,他现在心乱如麻,闻言深深嘬了口烟,反问道: “你觉得呢?” 董平咽了口唾沫,干笑一声道: “陈洋收受贿赂,伪造证据,罪大恶极,自知前途灰暗,故而畏罪自杀,点火自焚?” 冯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抽着烟,目光落在焦黑的尸体上。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冯睦的脸——年轻而冷漠的脸,那双漆黑中似透出血色的眼睛。 冯矩开始真正意识到: 冯睦已经不是他以为的废物儿子了,而是已经成长为比自己还凶狠,还残忍,还危险且不可控的…..疯子!! 这样的冯睦,还能被自己用亲情拴回家里来吗? 冯矩深深嘬了口烟,好半晌,才缓缓吐出口烟圈,有点疲惫道: “好,就照你说的办,尸体先拉回局里,让法医出了报告后,就直接拉去焚化厂烧掉吧。” (本章完) 第363章 初次见面,我是冯睦 白夜的手指在陈洋焦黑的尸体上颤抖着移动,冰冷的触感透过手套渗入他的皮肤,仿佛死者的怨念正顺着指尖爬上来,缠绕在他的心脏上。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仔细检查每一处伤口,但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前几日陈洋寻他帮助的一幕。 那张野心勃勃的脸、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 如今,全都变成了与那份报告如出一辙的焦炭,就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嘲笑着他的愚蠢和狂妄。 “肺部刺穿,浇油焚烧……” 白夜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惊慌。 “我当初为啥选择帮陈洋来着,该死,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切都跟陈洋跟我说的事情发展不一样啊?” 白夜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他想找陈洋问个明白,可陈洋现在却躺在他的停尸台上,还等着他替其发声讨回公道咧。 法医,一个替死人说话的职业?!! “魂淡啊,魂淡,陈洋你该死啊,你真该死,可你怎么就真死了呢?” 白夜心乱如麻,握住钢笔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落在洁白的纸页上,晕开了模糊的水痕。 “白法医,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董平推门而入,一边皱着眉捂住鼻子,一边催促着, “尸体等会儿还得拉去焚化厂,可别耽误了流程。” 白夜勉强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董平,僵硬地挤出一丝让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容: “很快,很快……再给我一点时间。” 董平点了点头,作势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白夜像是突然被某种力量驱使般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手指用力得可怕,甚至让董平差点打了个趔儿。 “董捕快稍等,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陈洋咋就死了呢,还有,那个叫作冯睦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白夜语速飞快的问道,声音带着浓浓的急切与不安。 董平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 他盯着白夜看了几秒,眼神里似乎有些怜悯,又似乎掺杂着一丝嘲弄。 他失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冯睦是冯队的儿子?那你还敢帮陈洋,哦对,是我之前想岔了,陈洋也是个蠢物。” 白夜的脸色瞬间僵住,血色从他的脸上褪去。他喉咙哽住,结结巴巴地问: “冯……冯队?所以,是冯队帮冯睦翻案脱罪的?” 董平大有深意的拍拍白夜的肩膀,仿佛已经看见后者和陈洋并排躺在一起的画面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弧度,也不过多解释,只幽幽道: “不是哦,是李晌李队拆穿了陈洋的伎俩。” 白夜脸瞬时惨绿,脑子里一片问号,他低头迎上陈洋烧成黑窟窿的眼珠子,身子猛地打了个寒颤。 法医,为死者言?可曲尼蚂吧~ 白雨满头大汗的拿出钢笔,在验尸报告上奋笔疾书,很快洋洋洒洒上千字,有理有据,证据吻合,逻辑闭环的关于陈洋畏罪自焚的报告新鲜出炉。 董平看着手里的报告,面皮都抽搐了一下,以他一个资深捕快的经验,都看不出这份验尸报告上的漏洞。 把他杀验成自杀,把自杀验成他杀,法医白夜,恐怖如斯啊! 董平内心赞叹不已,他对着白夜竖起大拇指:“这份报告很好,很不错。” 白夜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勉强扯出一个苦笑,谦虚地说道:“哪里,都是我的本职专业而已……” 顿了顿,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点期待、一点苦涩、一点彻底的绝望: “所以,董捕快……你觉得,我还有抢救一下的可能吗?” 凌晨五点,白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巡捕房,清晨的寒意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 他的脑子仍然浑浑噩噩,陈洋焦黑的面孔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宛若附骨之疽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机械地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停车场,缓缓融入空旷的街道。 此时的城市仿佛还在沉睡,街道空无一人,上城屁股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座亮着微光,将下城的夜幕映衬的愈发幽暗。 白夜的目光涣散,手握方向盘的力度时轻时重,脑海中不停回放着陈洋的死状,以及那份伪造的验尸报告。 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刀,一下一下地在他的神经上剜磨。 冯睦这个素昧谋面的名字,如同一把刀,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距离躺上自己最爱的解剖台,只剩一步之遥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光线昏暗,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车灯的光柱在墙壁上扫过,投下破碎的影子,像被撕裂的黑色布帛,随着车子的移动在墙面上摇晃着,扭曲着。 白夜停好车,推开车门,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单元楼走去。 就在他伸手握住单元门把手时,他的视线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脚边多了一道影子。 那影子不是他的。 白夜的动作猛然停住了,整个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的手指依旧抓着单元门把手,僵在空中,连喉咙里的呼吸都凝住 “别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话音未落,一把冰冷的枪口便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白夜的瞳孔猛然收缩,胸腔里的心跳瞬间失控。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后背的冷汗几乎在一瞬间湿透了衬衫。 枪口的冰冷触感刺穿了他的皮肤,触感像极是验尸报告上攮穿陈洋肺部的匕首。 “乖乖跟我走一趟吧,部长要见你。” 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是死刑执行前的宣判,冷酷又不容置疑。 白夜咽了咽口水,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他缓缓松开单元门把手,举起双手,动作僵硬而缓慢。 白夜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他就是个法医,只会在纸上杀人,现实里,可动不了一点武功。 他被枪顶着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车门被拉开,他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冯睦坐在后座,神情平静,目光温和,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位老朋友。 “白法医辛苦了,初次见面,我是冯睦,未曾通知便冒昧来访,希望你不要见怪。” ……. (本章完) 第364章 投尸问路,你懂了吗 白夜的身体几乎贴在车门上,试图拉开与冯睦的距离,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冯睦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主要是白法医的验尸报告做的很出彩,我在监狱也见过验尸报告,实话说,那些验尸报告的质量,与你出具的可谓天差地别。” 冯睦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温和,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白夜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微微颤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冯…..冯睦……我……”白夜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抖。 “我知道你害怕,白医生。” 冯睦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幽默: “你害怕来不及给自己补一份验尸报告了,对吗?” 白夜没有说话,他的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 冯睦缓缓扭头,目光落在白夜的脸上: “别怕,你看我长得也不像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的坏人,对吧? 何况,讲道理的说,在咱俩的故事里,你才是坏人,而我不过是一个愿意给予你救赎机会的好人,呵呵——” 这是白夜第一次见到冯睦本人,看见对方的正脸,那脸明明很平静温和,笑容友善,可白夜却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孔,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白夜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微微颤抖,法医眼睛就是测量尸温的温度计,而他此刻迎着冯睦的眼瞳,却看见了一潭冰冷的死水,死水的底部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 这让白夜想起了解剖台上的尸体,那些冷冰冰的、早已失去生命的物件。 白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活人,而是一具伪装成活人的……尸体!!! “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你大概率不是活人啊!”白夜在心里惊惶的呐喊,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 可惜,车里只有他和冯睦二人,白夜都不知道该向谁揭发自己的惊天大发现。 “冯队,你知道你儿子不是活人不?” 白夜很想掏出手机给冯矩打个电话,但他没这个胆子,他只能把这个秘密藏在口水里,咽入回肚子里。 “验尸是一种艺术,而你在这方面造诣颇高,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没死,或者即将死掉的人,需要你替他们说话,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善意吗?” 冯睦看着白夜,满脸笑容的问道。 白夜脸色凝重,舌根僵硬:“谢谢,你要我怎么做?” 冯睦很满意白夜的态度,他建议道: “我觉得以你的才能留在巡捕房屈才了一些,你应该来二监,只有在监狱你才能得到最多的锻炼专业技能的机会啊。” 白夜的呼吸终于缓了一口,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但他忍不住在心底松了一点劲儿: “如果只是换个工作场地,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好说。” 然而,冯睦接下来的话,却让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掐灭。 当然,至于如何来二监报道,” 冯睦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循循善诱道, “我相信以白法医的能力,这并不难。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栽赃陷害,你就能顺利地来二监报道了,对吧?” 白夜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他恍然醒悟,自己会错意了,冯睦是在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但这种方式,不是让他换个工作场地,而是让他换个身份去二监报道。 不是以法医的身份去二监,而是以犯人的身份!!! 冯睦见白夜沉吟不语了,脸上的笑意不减: “白法医,似乎不太情愿,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白夜哪里敢要冯睦的帮助,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张开嘴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不用了,你说得很对,我自己能搞定。” “真的?” 冯睦定睛死死盯住白夜,一对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白法医真的从心底认同我的道理吗?” 白夜根本不敢与冯睦对视。他只觉得那双眼睛无比可怕,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低下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于挤出一句发自灵魂的真诚: “真的……真的。我……谢谢你给我赎罪的机会,我会把握住的。” [以理服人触发生效!] [——白夜被你的道理所深深折服,你的力量值永久增加0.01。] 看着视网膜上闪过的提示框,冯睦这才收回目光,冲白夜比了个请的手势,声音无比温和道: “很好,二监随时恭候你的到来,祝你白天还能补个好梦。” …….. 晨九点半,上城屁股光芒大作。 人造“光明”沐浴垂落,折射在高楼的玻璃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整座城市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箔,亮得刺目,亮得虚伪。 娄断坐在办公室里,窗帘半掩,光线从缝隙中挤进来,像一条细长的蛇,爬过他的桌面。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质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力,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电视开着,音量调得很低,早间新闻的主播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画面一闪,一具烧焦的尸体出现在屏幕上,焦黑的皮肤蜷缩着,像是被火焰舔舐过的纸片。 镜头只停留了一秒,随即切回了主播的脸。 屏幕下方,一行简短的字幕无声地滚动: ——巡捕房捕快陈洋收受贿赂,栽赃嫁祸,已于昨夜于家中畏罪自焚,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侦查…… 娄断的目光在字幕上停留了片刻,窗外的“阳光”依旧刺眼,照在他的侧脸上,却照不进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得像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却又暗流涌动。 “自焚,呵——”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 “巡捕房一改以往的磨蹭,这次处理断案倒是极快……” 娄断不在乎陈洋的死,于他而言,陈洋能用自己的死,帮他看清些东西,他就算死得其所了。 在扑朔迷离的局势里,尸体才是最真实的通用语,大人物想传递的信息和密码都藏在尸体里,关键在于你是否能读懂。 读懂了,你就是去吃席的人; 读不懂,你就是下一具尸体。 这就是投尸问路,你懂了吗? (本章完) 第365章 当断则断,交易即命运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女秘书踩着高跟鞋,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的身材曲线在职业装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惹眼,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雪白。 然而,当她瞥见娄断那冷峻的侧脸时,立刻收敛了神色,抬手将领口紧了紧,换上一副正经公办的表情。 “查清楚了吗?”娄断的声音淡淡的问道。 秘书站定,双手交迭在身前: “巡捕房的神探队长李晌插手了,是得了侯文栋的吩咐。另外,涉案人冯睦是另一名近期受特派员器重提拔的队长冯矩的儿子。” 娄断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一道浅浅的沟壑刻在额间。 他的手指继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出现一丝轻微的变化。 陈洋的死、冯睦的脱罪,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甚至李晌和冯矩的名字,也不过是风中飘过的几片枯叶,他连多瞅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刚才秘书话里,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关于侯文栋的,因为侯文栋是王新发议员最倚重的秘书。 而王新发议员,娄断就比较了解和忌惮了。 娄断挥手示意女秘书退下,女秘书脸上露出些失望之色,款款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娄断的手指依旧在桌面上敲击着,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手指悬在半空中,自言自语道: “二监现在深陷舆论漩涡,王新发这么一个爱惜羽毛的家伙,竟然还会指使下面的人踩进泥坑里?” “死的是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涉及的人物也都上不得台面。” 娄断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说: “但事情不能这么解读。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就是王新发在隐晦地替二监站台啊。”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像是被一层寒霜覆盖,他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危险气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二监的事情恐有反转,这背后可能藏着我不知道的更庞大的利益勾结,唯有如此,王新发才会容忍污水泼脏他的鞋面呐。” 之前刘博的暗示,加上这次试探得到的尸体,让娄断心中彻底放弃残存的幻想,眼中露出当断即断的狠辣。 他伸手拉开抽屉,金属滑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抽屉里躺着一个黑色的u盘,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光滑得像一块冰冷的黑曜石。 插入电脑usb接口的瞬间,屏幕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污染了似的,画面短暂地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几秒后,网页画面自动跳转,转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暗网平台。 页面漆黑如墨,仿佛一片无底的深渊,只有几行暗红色的符号在循环滚动。 那些符号扭曲而诡异,像是某种邪祭仪式中刻画的符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符号之下,一座阴影勾勒出的天秤缓缓显现。 天秤的两端,一侧堆满了金光闪闪的金币,耀眼得仿佛能穿透屏幕,另一侧则压着一堆扭曲的人形尸体,那些小人惨不忍睹,肢体错位,脸部扭曲成无声的尖叫,仿佛正被某种无形的痛苦折磨着。 天秤下方,一个血红色的输入框静静悬浮,像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冷冷地显示着: 昵称——; 密码——。 娄断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动作娴熟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他输入了昵称:当断则断,又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屏幕闪了一下,暗红色的页面开始缓缓加载,片刻后,一个新窗口跳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中央的对话框上。 他联系到了一个id为[小丑]的管理员。 对方的头像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没有轮廓,没有色彩,仿佛连光都无法企及。 个人信息一栏空空如也,唯有一句简单的签名静静地躺在那里: “交易即命运。” 对方的头像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没有任何个人信息,只有一句简短的签名——“交易即命运。” “命运”二字让娄断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底泛起一丝忌讳,但很快就被他自行消解掉了。 不要随便见到“命运”二字就联想到[命运],那也忒敏感了。 [小丑]:称重数量? 当断则断:三个 [小丑]:称重质量评估。 屏幕中央弹出一个天秤,与网站logo上的天秤如出一辙。 娄断拖动鼠标,点击了小人尸体的一侧。 很快,一串评估模板弹了出来,模板中需要他输入目标的相关信息和资料。 就在他准备输入时,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一只猩红色的眼睛从页面深处浮现出来。 那眼睛巨大而诡异,瞳孔中布满了交错的殷红纹路,纹路缓缓旋转着,像一个不断变化的万花筒。 它仿佛有生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前的娄断,目光邪恶而瘆人,仿佛能穿透屏幕,直接看见他的灵魂。 娄断的心脏不由自主地一紧,背后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他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鼠标。 与此同时,页面下方缓缓浮现出一行血红的警告文字: “评估信息不得恶意作假或故意隐瞒,否则,厄运将从你身上取走不足的数额。” 那文字像是用鲜血书写而成,边缘还隐约有液体流动的痕迹,仿佛随时会渗出屏幕落下来。 “无论登录这网站几次,每次看见这眼睛时,我都感觉屋子里似乎真有个人在偷窥我似的,邪门儿的紧。” 娄断的指尖顿了顿,眼角余光扫向角落的阴影,那里没有人,更没有眼睛。 娄断深吸一口气,甩开内心莫名其妙的不安,开始输入目标的信息。 每敲下一行字符,那只猩红色的眼睛就会微微转动,瞳孔中的殷红纹路仿佛在缓缓舒展,像是在审视他输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 娄断可以感觉到,那目光中带着一种活物般的压迫感,像是某种沉默的威胁,无时无刻在提醒他: 不要故意撒谎! (本章完) 第366章 103小队,命运的恩赐 终于,当他敲下最后一个字,按下回车键时,页面的评估模板瞬间消失,屏幕中央的天秤再一次显现出来。 天秤的一端——小人尸体的那侧,开始缓缓下沉,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 而另一端,金光乍现,一个金灿灿的数字从阴影中跃出,悬浮在空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紧接着,屏幕再次跳转,一个转账窗口弹了出来。 窗口的背景这次很简单,就是类似银行转账的窗口,中央显示着刚才那段数字,下方则是输入转账信息的空白框。 娄断面无表情地输入了账户信息,确认转账。 屏幕上的猩红色眼睛缓缓闭合,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页面重新恢复了漆黑,只有一行血红色的文字缓缓浮现: “称重结束,交易成立,货物将在七个工作日内处理完毕。” [小丑]:还有其他要求吗? 娄断捏了捏眉心,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断则断:七个工作日太长了,我希望能更快一些,另外,我希望做成意外的样子。 [小丑]:九区位置偏远,接货员上门需要时间,你的附加要求也很麻烦。 娄断的眼神微微一冷,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随即敲下一行字: 当断则断:所以,做不到是吗? [小丑]:得加钱!!! ………… 上城洒落的灯光,宛若一张宛若一张巨大的蛛网,笼罩着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下城。 九区一栋破败的公寓楼,楼梯间里,灰尘像细碎的沙漏般沉积,每一级楼梯都覆上了一层灰色。 墙壁上,涂鸦肆意横生,每一笔色彩都灼烧着目光。 那些画作既狂放又混乱,色彩缭乱如梦魇般侵袭,不规则的线条和抽象的图案冲击着人类的视觉神经,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轻微的眩晕感。 它们仿佛带着某种恶意,诱导每一个观赏者下意识地移开视线,避开那令人不安的色调与构图。 然而,隐藏在这些色彩深处的,是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摄像探头,冰冷的镜头正无声地注视着每一个踏入此处的陌生人。 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会被摄像头和红外线扫描完整地捕捉下身影,任何异常都能让走廊的墙体在半秒钟内坍塌,滋射出五颜六色的毒液,降下死亡之雨。 顶层,窗户被厚重的黑色窗帘裹得如同密封的棺材,连一丝微光都无法透出。 屋内,灯光昏黄而阴郁,像是濒死的呼吸一闪一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陈年的烟草、未凝固的血腥,还有金属锈蚀的腐败酸涩。 秃头男人斜倚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沙发的皮革龟裂,露出里面泛黄的填充物。 他手中捧着一杯灰蓝色的“冰淇淋”,质地粘稠,形状宛如搅碎的人脑花。 他没有用勺子,而是粗糙的手指直接挖取,指甲深深陷入那膏状物中,每挖出一块,他都缓缓送入口中,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舌尖舔过指尖残留的冰淇淋时,他的眼神怔怔出神,仿佛在咀嚼的不是食物,而是食物里流淌的记忆。 旁边的削瘦队员正在用一块沾满血迹的布擦拭着一把手枪,他的眼神空洞,嘴角微微抽搐。 每当他擦拭完一颗子弹,都会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诡异,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话。 房间中央,一个女人蹲在地板上,姿态如猛兽蓄势待发。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刃漆黑,泛着幽冷的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毒蛇的鳞片。 地板上放着一块正在抽搐的“生肉”,血液从切口处溢出,蜿蜒成暗红色的痕迹,浸湿了地面。 女人小心翼翼地切割着她的猎物,每一次划下刀刃,都精准得无可挑剔。 她将切下的肉块凑到眼前端详片刻,随即用舌尖轻轻舔舐刀刃,动作轻柔而克制。 戴眼镜的技术员坐在房间的另一端,埋首于一堆电路板与零件的废墟中。 他的眼镜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镜片后面的眼神专注如机械装置。 他的手指分裂成怪异的触须,在一块无线干扰器的电路板上游走,焊接、调整、组装,动作如流水般流畅。 他嘴里哼着一段不成调的旋律,旋律断裂零散,听不出任何规律,却莫名让人感到眼皮子发沉。 忽然,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封新邮件,邮件中间是一个天秤的logo。 技术员随手点开邮件,余光随便瞥了一眼然而,当视线落在[收货单]上的三个名字上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顿在了鼠标上。 他的表情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不是……那个跟我们谈条件的蠢货吗?” 技术员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的大笑道: “队长,上面派下来新任务了。” “来任务你高兴个啥,就算是牲口也得给喘口气吧,你是不嫌累啊。”女人吃肉的食欲都弱了,一刀结束了进食。 那是一具畸形的厄尸,扭曲的脑袋此刻终于停止了抽搐,怪异的双目透着解脱的光泽,像是在感谢这突如其来的终结。 它的肋骨外翻,狰狞而惨烈,整块胸腔的血肉几乎被剔得干干净净,空洞得仿佛某种献祭后的残骸。 技术员嘿嘿笑了声,捧着电脑快步走到队长旁边: “队长,你瞧一眼[收货单]上的名字,眼熟不?” 秃头男人嗦了嗦手指上的脑花儿,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去,然后眨了眨眼睛,嘴角咧开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 “这下可巧了不是?!!” 其他几个队员闻言,停下各自手上的动作,俱都一起围了上来,很快,屋子内就回荡起了心照不宣的诡异笑声。 “有意思。” “咱们103小队组建以来,还是头回撞上这种事儿吧,嚯嚯——” “不是巧合,命运将一切都注视在眼底……” 秃头男人舔了舔嘴唇,手掌攥拳扣握在胸口,脸上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狂热,补充道: “这是命运的安排!” 话音落下,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瞬间肃立。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同样的狂热神色,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将拳头捂在胸膛处,目光炽烈得如同火焰。 “红蜻蜓,以后再不要让我听见你的抱怨,上面派下的每一单都是命运的恩赐,明白吗?” 女人面色一凝,重重的点头,然后问道: “明白,所以,这个单子,咱们怎么处理?” 秃头男人脸色稍霁,他裂口满嘴黑牙,冷酷道: “当然是: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一干队员同时压低声音,异口同声的重复道: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秃头男这才缓缓的伸出指头,指了下那个熟悉的名字,幽幽道: “既然是命运恩赐的惊喜,那就把他放到最后处理吧……最后的,才是最美味的!!!” (本章完) 第367章 一家人就得团团圆圆在一张桌子 客厅的顶灯调成了最低档,惨白的光晕笼罩着餐桌,合成肉排的酱汁在盘底凝结成暗红色的块状,纹理细腻,3d打印的蔬菜,哪怕过油炒熟也翠绿异常,透出鲜嫩的味道。 冯矩坐在餐桌前,手中的筷子机械地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咀嚼,味蕾却似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屏幕,仿佛那闪烁的画面才是他真正的食粮。 “各位观众,现在播报今日气象。“ 女主持人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她的皮肤在强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珍珠光泽,显然是用了最新款的纳米级化妆面膜。 声音也像是经过精密调校的合成音,每个音节都精确到毫秒: “今日9:30-17:00,光照强度为82%,辐射指数lux-3级,建议佩戴角膜过滤镜,晚间17:01-20:13,九区将迎来本月循环水恩泽,建议今日在用餐过程,可以加服一粒中和剂。” “下面播放九区新闻…….” 下城的天气预报从不出错,永远跟时间的指针一样分毫不差。 这是下城唯一遥遥领先上城的地方。 毕竟,上城的天气还要看天穹的脸色,而下城的“天气“,不过是上城一个个物业公司,日程表上的一行小字。 王秀丽从橱柜里取出印着“二级中和剂“的银色药盒,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淡蓝色的中和剂。 药片落入水中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就像上城贵妇们做spa时敷的面膜发出的声音。 水里的黑色浑浊物质开始剧烈翻腾,仿佛在跳一支绝望的华尔兹,最终化作灰色的沉淀物缓缓下沉。 杯子上层的水质顿时焕然一新,散发出一种“清澈甘甜“,这种味道,据说是仿造上城山泉水调配的,喝下去能延年益寿。 这是二级中和剂,跟下城市面上流通的普通中和剂不同,效果强了1百倍,是特派员赏赐给冯矩的。 “最新消息——“ 新闻男主播的声音无缝切入,他的声线经过特殊处理,带着令人安心的磁性, “接下来播报一则紧急新闻:近日,本市再次发生一起连环杀人案,受害者大都为高中生群体。“ 画面切换到案发现场的视频剪辑片段,但经过了精心处理——血迹被替换成虚拟的红色光点,残肢断臂被打上了马赛克,就像儿童节目里可爱的卡通图案。 主播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在播报一则再普通不过的天气预报: “尸体被发现时均被残忍肢解,“ 他说这话时,背景音乐适时地切换成舒缓的钢琴曲, “现场留有凶手的标志性符号——受害人的脸皮被取走。“ 液晶屏幕右上角——“成年人保护模式已开启”的标志字样轻轻闪烁着,男主播充满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 “专家推测,凶手可能具有极强的反社会人格,甚至享受杀戮过程……” 冯矩的叉子突然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下某种不可告人的快感。 机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餐刀,刀刃反射的寒光扫过他的嘴角——那里有一丝几乎不可察的抽搐。 “老公,这个连环杀人犯就是之前重伤你住院的那个凶徒吗?” 王秀丽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 冯矩“唔”了一声,接过水杯将嘴里的残渣漱了漱一起吞掉,声音有点含糊的回答道: “放心吧,我跟之前不一样了,这次我一定会抓到他,就快了。” 王秀丽见冯矩信心满满,心中的担忧稍减,还是又嘱咐了一句: “你可千万要小心,专家都说了这种人极度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一定得……” 她犹记得那天在医院,冯矩被推进手术室时,残肢断面还在渗血的恐怖模样。 冯矩重重的放下水杯,叉起一块合成肉塞进嘴里,咀嚼肌绷紧: “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现在是巡捕房的队长,抓凶犯是我的职责,他越凶残,我就越得尽早逮住他!” 合成肉在他的齿间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那是廉价蛋白质纤维断裂的声音。 王秀丽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雨槐呢,雨槐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她的目光飘向墙上女儿的照片,那是冯雨槐升入八中武道重点班时时拍的,笑容灿烂得刺眼,就像城市广告牌上那些女明星完美的脸蛋。 提到女儿时,冯矩牙齿咀嚼合成肉的频率都变温柔了。 他取出手机,将一段现场录制的视频递给王秀丽。 视频里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喝彩声,镜头剧烈晃动间,少女的马尾在擂台上甩出一道弧线 冯雨槐的弹腿撕裂空气,对手护具迸裂的瞬间,慢镜头清晰捕捉到飞溅的汗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雨槐表现很好,比赛表现非常出色,以低年级的身份,闯入高三年级组的决赛圈,不愧是我冯矩的女儿。” 冯矩面色柔和,脸上浮出浓浓的欣慰,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笑意: “这次武道联考的比赛办的很好,有很多电视台都会现场直播,只要解锁频道付费就能观看,我现在是巡捕房的队长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升任局长的位置,你不用像以前那么节省。” 冯矩停顿了一下,笑道: “这周末就是决赛了,你在家里可以看看,说不定雨槐能闯到最后一天。” 王秀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太好了,雨槐真是太棒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欣慰,但很快,她的笑容又黯淡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那……冯睦呢?他最近有消息吗?” 冯矩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停止了敲击,缓缓握成了拳。 王秀丽察觉到屋子里的低气压,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冯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他的拳头慢慢松开,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之前跟他约了周末回家吃饭,你抽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再确定下。” 王秀丽愣了一下,怔怔地抬起头,眼中掺杂着惊讶与欣喜:“你……你是说真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矩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始终未与她相接。 他的眼神分明落在电视屏幕上,但那双眸子却失了焦,仿佛在盯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点。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不悦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与讥讽: “嗯,你这儿子现在不一般了,得当老子的我求着他回家吃饭,不过也罢,一家人就应该团团圆圆坐在一张桌子上,用一口锅吃饭,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儿。” (本章完) 第368章 一百年的高度躺下来能压死多少人 上城82%的灯座亮起,伟大的人造阳光,透过高大的校园树木,洒在宽阔的操场上,武道联考的盛大场面令人眼花缭乱。 擂台搭建在校园中央,周围围满了兴奋的学生。 各高校的学子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武道服,神情紧张而又激动,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斗志与竞争的火药味。 各种衣着光鲜的大人物们受邀来参观,摄像机宛若长枪短炮般围绕着他们。 周围还有许多学生家长,缉司和巡捕房也换上便装,混入在人群中,一同感受着节日盛典般的喧闹。 整个八中似乎都笼罩在热烈,昂扬,积极向上的气氛里。 女生宿舍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晓娟的床铺空荡荡的,被子整齐地迭放着,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睡过。 张璃釉站在床边,手指微微颤抖地抚过晓娟的枕头,心里一阵阵发冷。 “晓娟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翠翠坐在自己的床上,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张璃釉没有回答,她的余光瞥向冯雨槐。 冯雨槐正坐在镜子前梳头,长发如瀑,优雅的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她的表情平静,甚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似也在为晓娟去哪儿了,而感到烦恼。 “雨槐,你说晓娟会不会出事了,不会也像雅芝一样…….” 翠翠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冯雨槐放下梳子,转过身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们把宿舍楼里都找遍了,虽然咱们没找到晓娟,可也没发现什么血迹,所以,咱们别自己吓唬自己,晓娟说不定是夜里有什么事,出去了,只是没来得及跟我们说。” 冯雨槐试图安慰翠翠,但翠翠脸上的愁容丝毫不减,她无奈的叹口气: “要不,我陪你去找班主任问问?” 张璃釉站在旁边默默不语,只是在二人出去时,同样换好了鞋子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1刻钟后。 班主任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迭,指节泛白。 班主任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晓娟家里出了点事情,她昨天夜里回家去了。” 张璃釉瞳孔剧震,嘴唇死死抿成一条惨白的线,连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昨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下意识掐了掐掌心,尖锐的疼痛提醒她自己不是活见鬼了。 翠翠平日里一副傻大胆的作派,此刻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细腻敏感,她摇头道: “不可能,我问过宿管阿姨,昨天夜里她没起来开过门,况且,我检查过晓娟的衣柜了,她深更半夜总不能穿着睡衣出门吧?” 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阴沉,空气仿佛凝固了。 班主任的脸色骤然一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他冷冷地盯着晓娟,“你难道觉得老师会骗你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翠翠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颤抖,仿佛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我就是担心晓娟……毕竟,害死雅芝的凶手,说不定还藏在学校里……” “够了!” 班主任冷喝一声打断翠翠,语气不容置疑道: “这件事学校会处理,你们不要多问,也不要出去乱说。尤其是现在,学校正在举办武道比赛,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班主任停顿一下,转而看向冯雨槐,面色稍霁嘱咐道: “冯雨槐,你既然好不容易闯入进决赛圈,就要抓紧一切时间备战,不要跟着她们瞎胡闹,这是你难得的机会,明白吗?” 而后,班主任看向似不服气的翠翠,冷哼道: “还有你,你这次武考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回去后抓紧修炼,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小心期末考试被甩出武道重点班。” 翠翠瞪圆了眼睛,眼里闪着倔强和怒火,张了张嘴正要反驳。 身后张璃釉一把拽住了翠翠的手腕,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翠翠心里一股憋闷无处发泄,只得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句反驳咽了回去。 她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地任由张璃釉拉着她离开办公室。 冯雨槐默然无语,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垂下头,长长的黑发像帘幕一样遮住了半张面庞,令她的表情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她没有插话,也没有表态,只是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仿佛一片安静的影子,悄无声息。 快走到楼梯口时,冯雨槐微微扭头向后看去。 只见班主任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快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的神情有些匆忙,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脚步很急,鞋底与瓷砖摩擦出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冯雨槐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隔壁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后,那扇门被他随手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嗒”声。 冯雨槐收回目光,微微歪了歪头,随后,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窗户紧闭,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冷气混着檀木办公桌散发的陈旧气息。 班主任站在办公桌前,将事情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 教导主任听完,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 他摘下眼镜的动作很慢,镜腿划过鬓角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刀锋刮过骨节。 “又一个,“ 教导主任对着镜片呵了口气,绒布擦过镜面时拖出黏腻的嘶啦声, “这是这两天第四个了吧。“ 班主任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什么?” 教导主任咳嗽一声教,教导主任轻咳一声,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蒙着雾的深潭: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应对的很得当,之后要是再有学生来问,你还这么说就行。” 班主任点点头,犹豫片刻,声音压得更低:“学生这边好处理,可家长那边的话“ “就说被留校备考武道联赛吧。“ 教导主任打断道, “借口蹩脚点也无妨,反正拖过这两天,武道联考顺利结束就行。“班主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但还是有点担忧的道: 班主任心领神会,但仍有些担忧,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这样的话,失踪的学生恐怕就“ 教导主任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 “阳光”倾泻而入,却驱散不了室内的阴冷。 他凝视着教学楼前矗立的石碑,那上面镌刻着学校的建校时间。 喜庆的横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鲜红的绸布拍打在石碑上,“八中“两个鎏金大字正在熠熠生辉。 只是石碑的阴影拉得很长,像是有一百年的高度躺倒下来,正无声无息的覆盖住整个校园。 ……… (本章完) 第369章 十年树人,百年树校 “百年高校,又逢武道联考的盛况,“ 他慨叹道,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咱们八中能不能更上层楼,就看这几天了。值此殊荣时刻,我相信咱们学校每一位好学生,都会愿意为学校增光添彩的。“ 班主任默然。 他心底有不同的看法,他觉得真正的好学生,是不可能挑这种时间捅娄子的。 但他没有发表反驳意见,只是默默低下头,目光闪烁。 窗外的欢呼声隐约传来,武道联赛的直播光幕悬浮在半空,裁判宣布胜利的瞬间,有兴奋的学生向天空喷射绚烂的烟花。 教导主任欣赏着烟花,幽幽道: “等联考圆满结束,那时的烟花才最璀璨,而届时,又有几个人还会记得几颗丢失的哑炮呢?” 教导主任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班主任,眼神变得深邃而幽暗。 “我记得你来咱们学校也好些年了,“ 他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诱惑, “论资历功劳,也够格升一升评级了。今年年底,咱们学校还能向执政府提交一批优秀教师的名单,可以提一提公民等阶和相关福利。 我到时候会向校长申请,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班主任的心猛地一跳,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涌上心头。 他这些年在学校勤勤恳恳,教书育人,送走一届又一届学生,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没想到,学生们活着的时候,他达不成的愿望,学生们死了——啊不,是失踪了——反倒助他达成了。 一瞬间,他仿佛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 “以前是我太狭隘了,在关键时候捅娄子的学生不一定就不是好学生,反而有可能是更好的好学生啊。“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系学生家长,做好他们的思想教育工作。” 教导主任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镜片后的目光冷冽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记住,学校的荣誉高于一切。” 班主任郑重地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他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 他突然想起晓娟的作文:“我想成为让学校,老师,以及同学们都喜欢的学生。“ 他觉得晓娟的愿望应应该已经实现了,过两天,等联考过去,他会为那孩子向学校申请一份“杰出校友”的纪念礼物,烧过去的。 走廊的灯光将班主任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教导主任目送班主任离开,随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架前。 他伸手抽出一本厚重的校史,指尖轻轻抚过封面上烫金的校徽,低声自语: “十年树人,百年树校,只有学校更好了,才有机会孕育更多的好学生啊!”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幽幽的回荡在办公室内,和外面喧嚣的烟花声融为一体。 女生宿舍里,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张璃釉、冯雨槐和翠翠三人依次进了门。 与外面热闹非凡的联考现场不同,宿舍内几乎像是被掏空了气息,冷清得令人窒息。 翠翠一进门就重重地摔上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学校怎么能这样!晓娟明明失踪了,他们却说是回家!当我们是傻子吗?” 她冲到自己的床边,翠翠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墙壁,棉絮从裂缝里迸溅出来,在灯光下形成一片惨白的雪雾。 翠翠眼里泪水打转,情绪近乎失控的吼道: “雅芝死了,晓娟会不会,会不会也…….” 她的目光扫过张璃釉和冯雨槐,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张璃釉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看着愤怒而恐惧的翠翠,眼眶微微泛红,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掐着掌心,但余光则始终没有离开冯雨槐。 冯雨槐站在窗户旁,修长的手指搭在窗沿上,指甲无意识地在木框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的视线透过窗户,注视着外面那热闹的操场,那些欢笑的人群和璀璨的烟花映在她漆黑的眼眸中,显得格外诱人,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角。 翠翠见两人都沉默,眼中的愤怒更盛。 她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学校既然不管,那我就自己去巡捕房报案!不然晓娟会跟雅芝一样,永远都回不来了!” 话音刚落,张璃釉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攥紧了翠翠的手腕,语气急促地说道: “不要去!” 翠翠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瞪着张璃釉,眼里满是失望与愤怒: “璃釉,你什么意思?你是怕学校会责怪我们吗?晓娟是我们的朋友!她那么信任我们,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张璃釉一时间被翠翠的怒火冲得哑口无言,语气都显得有些急促: “翠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窗边的冯雨槐微微转过身来,如瀑的长发垂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半边面庞。 那对眼神幽深而静谧,宛若一潭看不见尽头的湖水,漆黑的瞳孔里泛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张璃釉。 张璃釉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脏猛地一紧,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硬着头皮收敛心神,继续劝慰翠翠: “我的意思是,不用去巡捕房。学校这几天安排了巡捕房的人来维持秩序,他们就在学校里,我们可以直接去找他们。” 张璃釉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不过,巡捕房既然是来帮学校维持秩序的,看台上又有好些重要的嘉宾,听说,明天可能还会有执政府的官员出席。所以,巡捕房八成也会站在学校那边,帮着把事情一起压下去。” 翠翠的眉头紧皱,脸上的怒意渐渐被惶恐和犹豫取代。 张璃釉深吸口气,语气愈发沉重, “而且,万一学校已经跟巡捕房通过气了。 我们贸然去报案,搞不好会被巡捕房以维护秩序为理由,暂且将咱们关起来,如果我们都被抓起来,那还有谁能在学校里继续找晓娟?” 张璃釉这时抬起头望向冯雨槐,满脸凝重道: “雨槐,你说呢?你快来劝劝翠翠。” (本章完) 第370章 冯雨槐的哥哥,他能够..... 冯雨槐抬手,缓缓将垂落在脸颊边的长发捋到耳后,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她来到翠翠身旁,轻轻坐下,侧过脸注视着翠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如细瓷般光洁,不经意间却擦过张璃釉的手背,那触感冷若冰霜,轻飘飘地,却像一根针扎进张璃釉的神经。 张璃釉的下巴瞬间紧绷,汗毛一根根竖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不可抑制地浮现在她的皮肤上。 她的牙关死死咬紧,忍耐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压迫感,却无法阻止脑海中攥紧的记忆再次翻涌而出——那张人皮之下,那三颗狰狞的脑袋,在灯光下扭曲的偎依在一起。 好在,这两天她一直在24小时“低功率”运转着[龟息诀],来间接控制着心跳频率和呼吸变化,就像一只躲在壳里的乌龟,尽量不露出任何破绽。 这让她勉强克制住了下意识想要将手触电般抽离的本能反应。 冯雨槐的目光缓缓扫过张璃釉,随后停留在翠翠红肿的眼眶上,她的声音低缓而柔软: “翠翠,别怕,我们会找到晓娟的,一定会的,可现在,你得先冷静下来。” 冯雨槐的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翠翠明显更愿意听冯雨槐的话,情绪得到安抚,平静了许多。 冯雨槐注视着翠翠的眼睛,真挚的解释道: “璃釉说的没错,整个学校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最迫切地想找到晓娟,所以我们才更不能犯傻,不能做出冲动的事情。 你想想,如果我们被抓起来,那晓娟怎么办?她还在等我们呢。”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落在翠翠心头,顿时让她失控的情绪稍稍平复。 翠翠垂下眼帘,抿紧的唇微微舒张了一些,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感到几分羞愧,她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歉疚和不安: “璃釉,对不起,是我没脑子,我错怪你了。” 张璃釉垂着眼帘,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明白近在咫尺的怪物,十分善于伪装和操弄人心,但亲眼再次目睹到冯雨槐那种游刃有余的温柔和伪善,她还是忍不住心底发寒。 “一直以来,大家就是被冯雨槐这副面孔给骗了,晓娟和雅芝应该就是这样子被冯雨槐给骗去吃掉了,便是我自己以前也是如此,将其当成最亲的闺蜜了。” 张璃釉心底不寒而栗,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但她依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她不能让冯雨槐察觉到任何异常,哪怕此刻她的脑海里已经被那张人皮下的三颗脑袋挤得满满当当。 而,冯雨槐此刻也绝没撒谎,她说的都是真心话,毕竟,若室友真被巡捕房关起来了,她可真没胆子去巡捕房吃夜宵,哪怕,她爸冯矩就是巡捕房的队长。 冯雨槐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然后话锋一转道: “虽然巡捕房不能信任,但报案还是要报的,多一个人帮咱们,就能早一点找到晓娟。” 翠翠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光,张璃釉一颗心则无声无息的坠沉入谷底。 两人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看向冯雨槐。 冯雨槐果然没令她俩失望,她看着二人,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爸爸现在就是巡捕房的队长,我可以求他帮我们想想办法,他一定会愿意伸出援手的。”” 冯雨槐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替翠翠擦拭眼角的泪痕。 张璃釉感觉自己的胃部都在剧烈抽搐,她看着冯雨槐温柔地擦拭翠翠的眼泪,那双手曾经也跟自己在一个被窝里相拥而眠过,现在却让她想起食肉动物舔舐猎物时的优雅。 张璃釉脑海中警钟狂响,冯雨槐的这番话落在她耳朵里,只能翻译成一个意思——巡捕房不能信任,巡捕房的队长就是冯雨槐食人的帮凶和庇护伞。 张璃釉的思绪飞速运转,过往的点滴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那些曾经无法理解的疑点,那些被下意识忽略的细节,此刻像被放在显微镜下,瞬间被拼凑完整: “难怪从雅芝离奇死亡到现在,学校接连发生了好几起骇人听闻的案件,校方却始终敢强行捂盖子; 难怪巡捕房的调查总是停滞不前,找不到凶手,迟迟无法破案,原来,从头到尾…..” 张璃釉细思恐极,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她那一夜没有选择去找学校,更没有选择去找巡捕房。 “可这样的话……” 她思绪翻涌,内心涌起一阵无力感, “我就真的只能靠自己来对付冯雨槐了。可我真的能对付得了她吗?她太可怕了,太擅长伪装了……我需要找个人来帮帮我。 可是,我能找谁呢?谁又敢相信我的话呢?” 忽地,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断浮现在张璃釉脑海中。 她猛地想起,曾经某次聊天,冯雨槐似乎不经意地提起过她家里的一些事情。 冯雨槐当时似漫不经心的,提到家里有个无能的哥哥,从小就不被父亲所喜,时时被拿来和她比较。 那时候,张璃釉以为冯雨槐脸上的表情是在为她的哥哥发愁担忧,像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天才妹妹。 可现在认清冯雨槐的真面孔后,那语气里分明是透着股浓浓的轻蔑与厌恶啊。 “所以,冯雨槐的哥哥或许可以……” 张璃釉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但下一秒就又被她自己推翻了: “不对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人家关系再恶劣也是亲兄妹啊,怎么可能会帮我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亲妹妹,何况我都不认识他.…..” 张璃釉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像一团纠缠不清的线,越扯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就在这时,一声异样的轻响猝然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猛地抬起头,视线瞬间锁定在翠翠身上。 翠翠的身体不知何时僵住了,、眼神变得涣散,瞳孔失去了焦距,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随后,她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轻轻地落在床上。 动作安静得诡异,宛如一具失去支撑的布娃娃……. (本章完) 第371章 食物变质了,神明的尸骸 张璃釉的心跳骤然加快,[龟息诀]都要压不住她的心率了,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喉咙发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翠翠?” 她轻声呼唤,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回应。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翠翠!” 张璃釉提高了声音,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的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每一个都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张璃釉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死死盯着冯雨槐:“你对她做了什么?” 冯雨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璃釉,笑容依旧温柔: “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翠翠没休息好,情绪又太悲伤激动,睡一觉能养养心神,对她身体好。”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翠翠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似撒娇般带着点嗔怪: “不然呢,璃釉以为我会对翠翠做什么,你的问题有一点点奇怪呦?” 张璃釉心头松了口气,一口呼气没吐完,头皮都麻了。 她僵硬的抬起下巴,看着冯雨槐温柔如画的脸孔,那张脸依旧姣美,可那双眼睛,却漆黑的像两颗吞噬光芒的黑洞。 张璃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僵硬得仿佛被定格住了。 足足过了三秒钟,她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对不起雨槐,晓娟不见了,我这两天神经有点敏感。我就是觉得翠翠本来脑子就不好用,你还弄晕她,她醒来以后脑子会更傻的。” 冯雨槐没有追咬着不放,这两天她脑子恢复以往的灵动,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跟晓娟脱不了干系。 约莫是,上一顿夜宵的品质太好了,里面蕴含了一些滋补脑子的疗效,就是不知道疗效能持续多久。 这搞得冯雨槐既想赶紧吞食了翠翠和张璃釉,又有点舍不得,这种心态,喜欢美食的吃货们应该能够感同身受。 “可惜,璃釉这份夜宵再不吃,恐怕会变质啊,哎——” 冯雨槐看着张璃釉僵硬的侧脸,舌尖不自觉地舔过犬齿,心底幽幽的想着。 冯雨槐眯起眼睛,藏住瞳孔内择人而噬的凶光,捂嘴轻笑道: “是啊,翠翠一直都莽莽撞撞,傻乎乎的。 倒是璃釉你今天怎么如此沉得住气,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可还记得之前,你天天嚷嚷着要给雅芝报仇呢。“ 张璃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感觉到冯雨槐的目光正沿着自己的颈动脉游走,像在丈量下口嘶咬的角度。 “一个雅芝,一个晓娟,“ 她强迫自己直视冯雨槐的眼睛, “我意识到我应该成长起来,报仇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而是要养精蓄锐,徐徐图之。“ 冯雨槐移开手掌,露出灿烂整齐的牙齿——那笑容让张璃釉想起捕食前的野兽。 “好啊,我们的璃釉也成长了。“ 她的声音甜得像蜜汁: “那你就陪着翠翠睡一会儿,养精蓄锐。我去比个赛,去去就回。“ 张璃釉看着冯雨槐拉门而出的背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强挤出笑容:“等翠翠醒了,我拉她去替你加油。“ “好!“ 冯雨槐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 她抬起双手,随意地将如瀑般的长发拢在掌心,她用一根鲜红的绳子将长发高高扎起,几缕柔顺的发丝从她耳边滑落。 那红绳在光线下微微闪烁,像是鲜血凝结后的痕迹,与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尾在她背后骄傲地摆荡着,和背部的武道服摩擦发出“嘶儿——嘶儿——”的声音,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在偷偷吞吐着危险的蛇信子。 目送冯雨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 张璃釉才缓慢的松开紧攥床单的手,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僵硬发白,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甚至有些泛红的血痕。 张璃釉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撑起身子,缓步走向门边,伸手将门轻轻推上,随即反锁。 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怔怔地盯着门锁片刻,确认已经锁好,这才转过身,步履有些踉跄。 她走回床边,坐下,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向翠翠的鼻尖。 确认食指上呼吸吐出的温度,张璃釉整个人才似虚脱般瘫在床上,从背后将熟睡的翠翠紧紧的搂在怀里,身子还在微微打着哆嗦。 “仅靠我一个人是对付不了冯雨槐这个怪物的,我必须找到一个帮手,一个可以信赖的足够强力的帮手…….” 疲惫感像潮水般涌上来,浸透了她的意识。 迷迷糊糊间,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思绪逐渐被昏暗的倦意吞没,沉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时间似已过去了几个小时,校园里的喧闹声都变小了,轰隆隆如雷鸣般的响声从天空传来。 翠翠先醒了一会儿,正盯着窗外发呆,见张璃釉醒来,脸色苍白的温声道: “璃釉,下雨了呢!” …………. 旧纪元的神明,总是偏爱用暴雨充当橡皮擦。 每当人间的贪欲和血腥堆积得过于深重,奥林匹斯的雷霆便会怒吼,凌霄殿的琉璃瓦随之震碎,天河倾泻如注,带着无上威严将污秽的大地冲刷得一干二净。 白茫茫一片,仿佛重新摊开一卷空白的功德簿,等待人类再次书写命运。 那些虔诚的信徒跪伏在泥泞中,高唱圣歌,用颤抖的嗓音祈求宽恕。 他们深信,每一道刺裂天际的闪电都是神明的批注,每一场凶猛的洪水都是重启世界的清洗程序,仿佛天罚的暴雨过后,腐朽终将转化为新生。 可惜,新纪元的神明早已陨落。 他们的尸骸横卧在云端——物理意义上的云端,庞大、冰冷,填满了天空,遮蔽了太阳,一动不动。 天河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纵横交错的钢铁支架与机械管道。 三百万条合金输水管在头顶盘根错节,虬结成巨大的输尿网,液压泵的沉闷喘息取代了雷霆的轰隆。 当那些镀铬管道开始规律性痉挛时,下城人便知道又到了领受“洗礼“的时刻——上城消化系统正通过人造括约肌,将代谢的循环水排泄下来。 他们管这叫雨。 哦,对了,别误会,只要白天,这种“雨”便绝不会伴随着阴沉的天色。 因为,数以亿计五彩斑斓的“太阳”永远高悬,它们是能源,也是象征,绝无法被遮蔽,更不会在白天熄灭。 而,太阳是防水的! 所以, 下城人更亲切的将这一切称呼为——太阳雨! (本章完) 第372章 太阳的眼泪,上帝的味道 太阳雨! 多么浪漫的名字啊。 当上城的排泄系统开始运转,数不清的led太阳依旧在头顶闪耀,仿佛一场盛大的灯光秀。 雨水从明亮的太阳间穿过,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落在下城人的脸上、身上、以及他们高举的塑料桶里。 孩子们在雨中嬉戏,把这种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液体称作“太阳的眼泪“。 代价就是他们今晚要多服用一两粒中和剂,但童年无知的快乐却不是一两粒中和剂能买到的,不是吗? 孩子们赤脚奔跑,水花四溅,脚踝被雨水染成诡异的磷光蓝。稚嫩的嗓音在雨中传唱着欢快的童谣: “淋雨会秃头, 但能洗眼睛, 上城的粑粑, 下城的命……” 街头的流浪艺人抱起用废弃管道改装的竖琴,拨动锈迹斑斑的琴弦,咏唱着太阳雨的“神迹”。 歌词中充满了真情实感: “当太阳与雨水共舞, 当光明与污秽相拥, 我们终于沐浴在同一个世界…… 啊,多么美妙!” 教堂也难得热闹起来,那些平日鲜少开放的建筑,此时却敞开大门,迎来络绎不绝的信徒。 金字塔状的屋顶倒悬着,像饥渴的巨口,贪婪的吮吸着天空。 神父们穿着轻薄贴身的防化服,主持着一月一次的弥撒。 他们宣称,每一滴太阳雨都蕴含上城的“神圣基因”——只需经过十九道净化程序,便能优化下城人的基因密码。 尽管大多数信徒在喝下圣水后,最先体验到的是急性肠胃炎的折磨,但那一定是因为你还不够虔诚吧。 教堂旁的巨幕上,宣传短片一遍遍循环播放。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站在镜头前,双臂张开,唾沫横飞地高呼: “这就是新时代的受洗!当上城的代谢物成为下城的甘露,我们终于实现了生态闭环的神圣性! 这是天赐的循环,是人类文明的新高峰!” 狂热而信奉的人听得热血沸腾,模仿着短片中的姿态,张开双臂,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掉脸上的疲惫和重金属化妆品,回归自然的纯净。 然而,也有冷漠的行人撑着破旧的伞,默默穿行在雨中,或者干脆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带着金属味和消毒水残留的“恩赐”,正如他们习惯了头顶那亿万颗日升夜灭的人工太阳,和这个没有四季更替的不变世界。 暴雨冲刷着街道,在低洼的水坑里汇聚,醉汉们趴在地上痛饮,说这才是真正的“醒神液”。 每个月的降雨日,都是醉汉们狂欢的节日,毕竟昂贵的“醒神液”一瓶1,哪里能狂醉,而暴雨中蕴含着淡淡的致幻味道,却是全场免费畅饮的。 踏—— 泥泞的拖鞋踩破水坑,将幻梦的蓝色弄成污泥色,惊醒趴在地上的醉汉。 “这个世界已经病入膏肓了啊。” 103小队,秃头男捋了捋光秃秃脑门儿,咧开满嘴黑牙笑着说道。 红蜻蜓随意甩了甩湿漉漉的脏辫,性感的舌头舔着唇边的雨水,砸吧下嘴唇道: “队长你这样讲,醉汉可是要跟你拼命的,对他们来讲,如果这个世界存在上帝,那上帝就应该是这场雨水的味道。” 说完,红蜻蜓仰头张开嘴巴品尝着雨水的味道,舌苔上的荧光纹路与雨水诡异的共振: “1.4%的艾络康核废液,比上次降雨足足高了0.1%的浓度,代谢多了0.1%的浓度,看来上城的‘前列腺’不太通畅啊。” 司仪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雨水中的荧光微粒。 他吹了声口哨,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红蜻蜓,你错了,天上那些钢管可不是上城的前列腺——“ 他优雅地转动手腕,指向趴在地上的醉汉,笑嘻嘻道: “下城才是!因为,上城马桶冲走的每一粒艾络康胶囊,最终都会在下城的血管里完成轮回洗涤。“ 野兽的喉结滚动,粗壮的脖子像液压杆般缓缓转动,横肉堆叠出狰狞的笑纹: “队长,你踩脏别人的上帝了。“ 身后的醉汉吐出嘴里的污水,迷迷糊糊的扯着喉咙干呕,感觉嘴里被灌满了一股脚气味儿。 “你们几个混蛋!” 放到平时,醉汉未必敢冲撞眼前的怪异组合——邋遢的秃头男,性感的红衣女,笑容阴森的眼镜男,魁梧的肉筋人。 但, 下雨天里弥漫的“醒神”味儿,可是醉汉的主场,他无所畏惧的愤怒怪嚎着朝几人冲了过来。 秃头队长抬手,手掌轻轻一挥,食指便穿透醉汉的眉心。 他随手拔出手指,在嘴里嗦了嗦: “那我就送他去见上帝!” 说完,秃头男又呸了一口,嫌恶的吐出嘴里变质的脑花儿,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住宅楼,冷声道: “到了,准备干活儿了!” ………….. 赵刑离开二监,心事重重的开车往家里驶去。 雨刮器机械地摆动着,一下一下清扫着挡风玻璃上的水珠,却怎么也扫不干净他心中的阴霾。 “冯睦竟然被巡捕房放回来了……” 他咬牙低声骂道,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不安, “内察部在监狱内到处请人回去配合问话,玛德,都是一群疯狗,迟早都得给钱欢陪葬。” 前方的红灯亮起,车辆在路口排成了长队,雨天的交通一如既往地拥堵,车流像是一条濒死的巨蛇,扭曲着身躯,缓慢却无助地挪动着,显得既笨拙又绝望。 赵刑烦躁地拍了一下喇叭,旁边的车辆也不甘示弱,顿时用更响亮的喇叭声回敬了他。 “该死!该死!都该死!” 赵刑怒骂着,他的眼神里迸射出凶恶的光,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 他真恨不得现在就跳下车,把那些不守规矩的司机统统扯出来,押进监狱,好好学学交规,顺便再学学做人的道理。 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觉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机构就是监狱,而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应该去监狱深造一番。 想到这里,赵刑摇了摇头,努力驱散脑海里的这些杂念。 他知道,是因为监狱暴动后的事态发展,与他设想的有所出入,让他的情绪过于紧绷了。 赵刑调整了下呼吸,然后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新闻页面快速滑动起来。 昏暗的车厢里,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阴沉的脸上,让他脸色愈发阴沉。 赵刑的眉头越皱越紧,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标题和评论像是无数支刺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执政府迟迟没有动作,这本就已经出乎赵刑的预料。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网上的舆论开始出现微妙而奇怪的转变,像看不清的暗流,正悄然向某个他无法猜测的方向涌动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搅动着这片漩涡……”赵刑低声喃喃。 (本章完) 第373章 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就是...... . 他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关掉浏览器的瞬间略微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抬起头,靠在座椅上陷入沉思,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像是某种催促,又像是无声的警告,叫人越发烦躁。 最终,赵刑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底的不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手机,犹豫了一瞬,滑动通讯录,拨通了娄断的电话。 信号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回荡在车内,令人心头越发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娄断正站在窗边,仰头怔怔地望着远处天际垂落的雨幕。 他没有听见铃声,或者说,他听见了,却并未理会。 他的视线穿过那密密匝匝的雨线,落在上城被撕裂的机械内脏上——那些镀铬的排水口正规律地收缩舒张,仿佛某种巨型生物的消化系统在进行最后的蠕动。 雨水顺着管道边缘流淌,在金属表面折射出冷冽的光。 这让他想起解剖台上见过的死人,皮肤被镊子掀开,露出跳动的内脏。 只是现在,被剖开的是钢铁神明。 他的喉头微微动了动,目光在那排列整齐的排水口上游走。那些管道的布局,莫名让他想起了古纪元的星座图。 只是,眼前星座图上不再有天蝎、天秤、巨蟹等星座号,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个个被抽象化的“马桶座”。 天蝎座变成了抽水马桶座,天琴座变成了智能马桶盖座,猎户座的腰带则被替换成了三个连排的蹲便器。 各式各样的马桶座,在娄断的脑海中渐渐组成了另类的星空。 娄断嘴角微微扬起,他的思绪被这一奇妙的联想拉回了从前,回到了那个简单而遥远的童年。 他看见父亲抱着他,站在那个老式抽水马桶前,陶瓷表面泛着温润的光,像个月亮。 “看好了,儿子。“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庄严, “这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能把我们身体里不需要的脏东西都冲走,让一切重新变得干净。“ 年幼的娄断睁大眼睛,看着漩涡状的水流将污物卷走。 那一刻,他懂得了第一个“做人的基本常识”: 肮脏是会消失的,只要被马桶冲走,自己就会重新干干净净。 父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声音像锤子一样,将这句话深深地敲进了他的记忆里。 娄断脸上露出缅怀之色,他低头看向手机上闪烁的名字,从齿缝里喃喃的吐出了两个字: “马桶!” 电话终于接通,娄断将手机贴近耳边,脸上缅怀的神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愈发阴沉的冷意。 然而,他开口时的声音,却与他的神情截然不同,低沉而温暖,笼罩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事态的发展我也一直在观察,你不用太慌,钱欢手里的底牌已经打光了,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现在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你再忍忍,为防止钱欢狗急跳墙,困兽犹斗,你最近不要跟他起冲突。” 车里赵刑听着话筒里传来的令人笃定的声音: “这样吧,这周你就不要去监狱了,找个理由请个病假,在家里好好休养,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 你放心,该是你的,一定跑不了。等风平浪静,监狱长的位置,自然就是你的了。” 赵刑深吸口气,被娄站长的智慧所折服,1个小时后,他开车缓缓驶入进地下车库。 “目标已进场!“ “目标已进场。“ 司仪的声音像是从颅骨深处响起,经过后槽牙内嵌的声卡处理,带着细微的电流杂音,直接传入103小队每个人的耳蜗。 他站在地下车库的阴影里,黑色雨衣上水珠滚落。 镜片后的眼球诡异地翻白,瞳孔扩散成一片惨白,整个地下车库的景象如同投影般映在眼球表面——每一滴雨水的轨迹,每一道轮胎的纹路,甚至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纤毫毕现。 单元门口,秃头男人踩着拖鞋,脚掌浸泡在雨水坑里。 他低头走进楼道,抬脚的瞬间,浑身水汽蒸腾,光秃的脑门上浮起一缕白烟,像是刚从蒸笼里捞出来。 “动作都轻点,任务要求是意外!“秃头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 “收到!“ “人死了才是命运的归宿,活着才是意外,哼——,收到。“ “收到!“ 赵刑没有乘电梯。 作为四品武者,他的速度比电梯还快一秒。安全通道里,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十一层楼梯转瞬即逝。 钥匙转动,电子锁发出“滴“的轻响。 高级防盗门缓缓弹开,三重保险锁依次解除。 作为前死监区的监区长,赵刑的安全防范意识还是不错的。 赵刑脱下外套,光脚踩在红木地板上。 书房里,昏黄的台灯自动亮起。 赵刑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眉头紧锁,他还在回味娄站长的话。 他按下电脑开机键,却没有注意到,头顶的玻璃外,视线死角处,一个红衣身影正倒挂在那里。 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像只巨大的蜘蛛贴在玻璃上。 她的头朝下,长发倒垂,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嘴角咧到耳根,一根细长的舌头正缓缓探出,越伸越长,舌苔上映出一层荧光纹路在无声的振动。 赵刑坐回电脑前,手指摸向鼠标。 就在点击的一瞬间,地下车库内的司仪同时轻轻敲击了一下镜框。 一道无形的电磁波荡漾在空气中,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霎时间,黑暗如同潮水般从车库蔓延向上,吞没了整栋楼。 电脑屏幕当即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赵刑愣了一下:“停电了?“ 从光亮骤然陷入黑暗,瞳孔恢复视物需要1-2秒。 赵刑下意识眨了下眼睛,耳朵轻轻颤抖,捕捉到了某种轻微的异响。 那声音似是从前方客厅传来,又似是从身后的窗户传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赵刑猛然瞪大眼睛,见鬼似的,竟模糊地看见客厅内出现了一道人形轮廓,那轮廓像是从黑暗中凝结而成,边缘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谁?!“ 赵刑骇然起身,坐下的椅子被屁股顶翻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也就在他起身的刹那,人形轮廓急剧在他眼瞳内放大。 他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向前“流动“,像是被快进的录像带画面。 赵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他移动前的残影,一张光秃秃的脑袋却已经贴在了他的鼻尖,那口黑牙吐着难以形容的怪异味道,迎面拂来: “轻一点,椅子万一撞坏了,可就不像了。“ (本章完) 第374章 想要踩过蚂蚁却不踩死他...... . 蜿蜒细长的舌头像一条毒蛇,诡异地延伸着,湿漉漉的舌面滑过窗户玻璃,留下一道粘稠的水痕。 舌苔上的荧光纹路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呼吸节奏。 那舌头沿着窗边的铝合金框游走,金属表面微微震颤,发出极轻的“嗡嗡“声。 窗户内的把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悄无声息地转动了半弧。 咔哒—— “不像了?不像什么?” 赵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在血管中奔涌咆哮。 右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抡圆成锤,带着呼啸的风声朝面前的秃脸黑牙砸去。 披风锤猿劲撼! 惊骇之际,这一抡凝聚了赵刑全身的气血之力,一点儿不留,上来便是最强的杀招。 抡砸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挤压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赵刑的拳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青铜色光泽,那是将披风锤猿劲练至大成的标志。 秃头依旧咧着嘴,满口黑牙不为所动,他的身体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向后仰去,像是被风吹动的纸片。 “轰!“ 拳风擦着秃头的鼻尖掠过,重重砸落而下。 这一下落空,桌子上的电脑屏幕剧烈晃动,显示器底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碾碎成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幽幽的叹息在黑暗中响起: “说了让你轻一点,咋听不懂人话咧?” 邋遢的老汉衫下,一只手掌轻飘飘接住了赵刑的拳头。 那只手掌虚握,没什么力道,松垮的像是老人干瘪松弛的筋肉。 “找死!“ 赵刑眼中精光暴涨,拳劲喷涌而出。 他已经能想象到这肉掌被砸成肉馅儿的惨状。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 那只手掌纹丝不动,仿佛一座巍峨不动的五指山。 更诡异的是,赵刑感觉到自己拳头上凝聚的狂暴力量,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就像一拳打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 “这“赵刑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阴柔可怖的力量从那只手掌反震回来。 那力量不像他的拳劲那样刚猛霸道,而是如同潮水般绵延不绝,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 赵刑肉眼可见自己拳头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波纹,皮肉荡出起伏的波纹,形成一个个凹凸不平的褶皱。 “啊!“ 剧烈的疼痛让赵刑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那股力量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褶皱宛若连绵不绝的波浪,顺着手背,胳膊,臂膀…..一路上延。 他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表面的毛细血管狰狞透出淡淡的青黑色。 更可怕的是,那股力量并没有停止的迹象,还在直奔他的头颅而去。 赵刑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耳膜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个搅拌机正在搅动颅骨,下一秒,新鲜滚烫的脑花儿就要掀开“锅盖”出炉了。 “队长,你轻点儿,今天不能吃脑花儿啊。” 窗户外,红衣蜘蛛顺着窗户爬进来,身体从后面贴紧抱住了赵刑。 赵刑顿时感到恐怖的震荡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被身后的凹凸有致的娇躯导走了。 “得救了!” 赵刑脑袋晕乎乎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等一下,身后,哪里来的女人?” 赵刑脑浆晕乎乎的,然后就感觉异常柔软的肢体缠绕上了他,触感冰凉滑腻。 他眼球转动,的余光瞥见,一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臂正缓缓攀上了自己的肩膀,那手臂纤细修长,指甲涂着猩红的蔻丹。 本该是迷人香艳的画面,但赵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因为,抢救下来的电脑屏幕正倒映出惊悚的一幕: 女人的手臂的关节正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正一圈圈缠绕上自己的胳膊,像两根夹心麻花。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赵刑头皮发麻欲裂。 他感觉到那双手臂正在收紧,力道大得惊人。 更可怕的是,他的大腿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是那红衣女人的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皮肤下隐约可见青黑色的血管。 电脑屏幕的倒影中,他像是被四条白色的水蛇缠绕住了。 赵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那些缠绕的肢体越收越紧。红衣女人的手臂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可以随意弯曲变形,将他牢牢禁锢。 更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正在顺着自己的皮肤游走——是根诡异的舌头。 它从红衣女人的口中伸出,湿漉漉地绕住赵刑的脖颈,留下一道粘稠的水痕。 那条舌苔诡异地震颤着,仿佛在和赵刑打招呼: “队长让你轻点是为了你好,毕竟,想要踩过蚂蚁却不踩死他,力道是很难掌控的。” 秃头男人收回手掌,绕过赵刑,将地上倒下的椅子摆起来扶正,然后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赵刑的四肢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移动,脚尖在地板上拖出湿痕,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拉开窗户。 赵刑不知道操控自己的女人究竟要做什么,但他有种极强的不祥预感,他惊恐的怒吼: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红蜻蜓慢慢收紧舌头,操控着赵刑一点点将脑袋从窗户探了出去,轻声细语道: “有人买了你的命,我们来负责取货,麻烦的是,他希望你死于意外,不过也马上就好了,别吵,要来了!” 赵刑的脑袋连着脖子都探出了窗户外,十一层楼的高度让地面车辆缩成甲虫大小。 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瓢泼大雨骤然袭来,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针尖打在他脸上,令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 令人窒息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似乎听懂了女人的解释,却又没有完全听懂。 他想要大声呼喊,想要反抗,但从喉咙里发出的只是低沉的呜咽,声音嘶哑而模糊,仿佛被困在了风雨交加雨幕里: “来了,什么要来了?” (本章完) 第375章 死神来了 24层顶楼,狂风裹挟着暴雨呼啸,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一个魁梧的肉筋人倒挂着,肌肉虬结的双腿如同钢钳般钩住天台,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表面布满蚯蚓般蠕动的血管。 蒲扇般的大手缓缓伸出,粗壮的指节上覆盖着角质层般的硬壳。 下一瞬,食指轻轻点在落地窗顶端,指甲与玻璃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叮“。 褐色玻璃表面泛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细密的裂纹以触点为中心悄然蔓延。 裂纹如同蛛网般扩散,却又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同时,他的眼瞳忽然变成猫科动物般的竖线,微光在瞳孔中闪烁。 嘴里则发出的声响细微而低沉,宛如微风穿过树梢,人类的肉耳难以察觉,然而对于动物来说,却是异常敏感的频率。 屋内,一个扎着羊角小辫的女娃正蜷缩在沙发里,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动物世界》。 手机屏幕上响起解说声: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一只变异的鳄鱼正从下水道里缓缓露出脑袋……” 女娃的旁边,一只橘猫正蜷缩在沙发上打盹。 忽然,它的耳朵猛地竖起,胡须剧烈抖动,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威胁,橘猫猛地弹起,背毛炸开,在房间里疯狂逃窜。 “喵——!“ 凄厉的猫叫声中,橘猫后腿蹬地,身体弓成一道弧线,它的爪子在瓷砖上抓出几道浅浅的痕迹,借力跃向落地窗。 “哗啦!“ 玻璃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崩解。 一块不规则的玻璃碎片旋转着坠落,边缘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橘猫蹬腿一处即收,借力反弹在地上打滚儿爬起,惊恐的抖动炸起的毛发,呼啸的风雨从窗户窟窿倒灌进来。 小女娃表情呆滞地张开嘴,似乎被这一切惊呆了,然而,下一秒,她的小嘴巴里发出高亢而兴奋的叫声: “妈妈,妈妈,快来看,橘子把窗户撞碎了,橘子它变异了耶——” 她迈着小短腿,手舞足蹈地往厨房里跑去。 厨房门被拉开,昏黄的应急灯光晕中,中年美妇人的剪影显得格外单薄。 “吼——吼——“ 破碎的窗户灌进潮湿的风,窗帘在黑暗中狂舞。 美妇人的目光穿过凌乱的客厅,定格在蜷回沙发上,不断舔着毛的橘猫身上。 小女娃则紧紧抱住母亲的腿,手机上还在播放着解说的声音: “变异是生命的诅咒,却也是神明的恩赐……” “喵——” 橘猫恢复了软萌的样子,猫瞳清澈而愚蠢。 野兽猛然卷腹起身,肌肉在收卷中发出钢筋扭动般的声音。 它的指尖对准那块最大的玻璃,轻轻一指,力道把握的妙到毫巅,既不会损坏玻璃,又给玻璃施加了一个恐怖的加速度,并微微调整了坠落角度。 赵刑的脑袋悬在窗外,暴雨如鞭子般抽打着他的脸颊。 他的视线被雨水模糊,却仍能看清楼下那辆冷链车的轮廓——车厢大开,里面整齐码放的冷冻鱼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蓝光。 “要来了什么要来了?“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却理不出头绪,未知的恐惧简直比死亡更令人胆寒。 他想扭头往上看,可脖子间的舌头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连一丝转动的余地都没有。 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刺耳的脆响,像是玻璃爆碎的声音。 “不不.“ 赵刑疯狂挣扎,眼眶瞪凸都裂开渗出血来。 突然,他感觉脖子一松,那股令人窒息的束缚消失了。 他猛地扭头—— 一截不规则的玻璃碎片旋转着坠落,边缘在暴雨中泛着森冷的寒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赵刑清晰地看到玻璃上倒映着自己惊恐的脸。 “原来.是死神来了!!“ 玻璃如断头台的铡刀般精准划过他的脖颈。 鲜血喷溅的瞬间,他看见染血的玻璃上,自己的脸被猩红覆盖,嘴角却诡异地扬起——那是临死前恍然醒悟的笑容。 他的头颅在风雨中坠落,视线天旋地转。 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自己的无头躯体还挂在窗台上,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而楼下,冷链车的液压杆正在缓缓升起. “砰!“ 头颅重重坠入车厢,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 脑浆混合着鲜血在冷冻鱼中晕染开,形成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而那块致命的玻璃碎片,正巧也跟随着插入旁边的鱼肚里,给一车鱼腥味儿又添了丝人腥味儿。 暴雨依旧,冲刷着一切痕迹。 只有那辆冷链车缓缓驶离,车厢里意外多了一份新鲜的“刺身食材“,和它的镜子…… 11楼的屋子里,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有那具垂挂在窗边的无头尸体,在默默无声的张望着,翘脖以盼他渐行渐远的脑袋。 下雨天,交通堵塞,蜿蜒的车龙才不管你车上闪没闪红灯。 1个小时17分钟后,巡捕房的神探们抵达“战场”。 十一楼的凶案现场浸泡在暴雨的余韵里。 敞开的落地窗如同野兽獠牙交错的巨口,夜风裹挟着雨丝穿过空洞,在窗帘上撩拨出鬼魅般的舞姿。 那具无头尸体仍保持着前倾的惯性,衣服下摆被凝固的血浆黏在窗台边缘,断裂的颈骨截面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凶器切口。 散落的文件在血泊中绽放成暗红色纸花,有几页被风卷出窗外,在雨幕中跳着华尔兹,久久不愿意落下来。 其中一张恰好卡窗顶升起的晾衣杆上,墨迹被雨水泡发后,“囚犯保外就医审批表“的字样在白衬衣上晕出一团墨莲。 “典型的意外事故。“ 神探用夹着香烟的手拨开窗帘,烟丝灰落在尸体肩头, “文件被风吹散,探身时遭遇高空坠物.“ 白夜蹲在积水旁,镊子夹起一片反光的玻璃碎渣,心不在焉的点头应和: “确实如此,唯一的谜团就是,死者的脑袋跑哪儿去了?” (本章完) 第376章 别给自己找麻烦 城市的另一端,老旧的罐头加工厂笼罩在雨幕中。 冷链车缓缓驶入,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中泛着诡异的油光。 车门打开,司机老张和搬运工小王跳下车。雨水打在他们的雨衣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吱呀——“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呀”,柜门缓缓打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车厢深处扑面而来,带着寒冷与死寂的味道。 车厢内制冷机的低沉嗡鸣被放大了数倍,冷气在空气中缭绕,凝成一层薄薄的雾。 冻结的血霜覆盖在玻璃壁上,形成了诡异的花纹,两人的倒影映在结霜的玻璃上,脸上霎时一片惊恐。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小王的声音在发抖,指着贴着玻璃的血肉模糊。 老张举着手电筒,光束穿过缭绕的寒气。 在那堆冻鱼之中,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静静地躺着。 那是一颗人头,睫毛和眉毛上结满了细密的冰晶,后脑勺炸开窟窿,血色冻结在残存的脑皮头发上,像一层暗红色的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人头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一个未完成的梦,又或者是解开了一个谜题。 老张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好像是颗人头.“ “不是……不是吧?你把这玩意儿装咱车上了?” 小王的脸色惨白,一边后退一边盯着老张,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 老张猛地回头,怒声道:“放屁!我装这玩意儿干啥!?” 老张的手电筒在发抖,光束在人头上跳动:“该不会是你装的吧?“ 小王的呼吸变得急促:“我他妈疯了吗?装颗人头上车?” 短暂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只有制冷机的嗡鸣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 小王的手颤抖着伸向裤兜,手机刚亮起屏幕,就被老张一把按住,力道之大让小王差点扔了手机。 “你干嘛?” 小王愣了,下意识地瞪着老张:“报案啊,不然呢!” “报什么案?”老张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来。 他死死握住小王的手腕,眼神晦暗,声音更低了一分, “捕快来了,你能解释得清楚吗?他们要是追问这人头的下半身在哪儿,咱们拿得出来吗?” 小王闻言只觉得全身一阵发麻,喉咙里像卡了一块石头。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蚊子还小:“那……那怎么办?” “凉拌!” 老张咬咬牙,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 “就当咱们什么都没看见。赶紧的,把货卸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半小时后,车间的流水线开始运转。 机械臂将冻得梆硬的“天然鲜肉”连同合成冻鱼一起送入绞肉机,巨大的齿轮开始转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齿轮咬合的瞬间,骨肉分离的闷响被完全掩盖在机器的噪声中。 猩红色的肉泥顺着管道缓缓流入罐头,在流水线旁,女工们戴着口罩,低头麻木地重复着封装的动作。 她们的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没有人多看一眼罐头里的内容,仿佛这一切都与她们无关。 窗外,暴雨依旧。 雨水敲打着铁皮屋顶,发出急促的噼啪声,像是在警告什么,又像是绝望的低语。 车间大灯的冷白光照得整个厂房惨淡无比,灯光投射到厂房外墙上,那面早已剥落斑驳的标语依稀可辨: “天然食材,健康之选。” 雨水顺着墙面流淌,汇聚到车间外的排水沟中,带走了几缕暗红色的液体,渗入城市庞大的血管——下水道系统里……. 靠着罐头加工厂的老旧家属区,韩正拖着疲惫的身躯踩过一滩滩积水,水花溅在裤脚上,凉意顺着腿爬上心头。 他低着头,西装皱巴巴的,公文包牢牢夹在腋下,手中的伞歪歪斜斜地撑着,雨水还是毫不留情地打湿了他的脸和肩膀。 他抬起头,看了眼四周熟悉得让人厌倦的景象,那些斑驳的墙壁、摇摇欲坠的窗户和满是锈迹的铁门,让他心里涌上一阵说不出的烦躁。 从小到大,他一家人都在这片罐头厂的影子下生活。 父亲、母亲,还有后来长大的他和弟弟,全都成了罐头厂的工人。日复一日,机械般的劳动。 家里的饭桌上从来离不开罐头,以至于,韩正现在一闻到罐头就想呕吐,他打死都不进罐头厂。 在付出一些代价后,他成功了,他进了执政府的大楼里,成为了监狱系统部门的一名光荣的临时工。 “该死的监狱部门,每天把我当畜生使唤,简直比罐头厂还黑。” 韩正一边走一边抱怨,低声念叨着,愤懑的语气夹杂着无奈, “罐头厂好歹还发点罐头,这些领导们却只知道……” 他的声音被雨声淹没,巷子的石砖路湿滑而泥泞,皮鞋踩在水洼里发出低沉的“咕叽咕叽”声。 他的西装裤脚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裤管渗到皮肤上,冰冷难受,但他懒得停下来整理,只想快点回家,把这个糟糕的夜晚丢到脑后。 当他拐过第三个巷口时,步伐却突然停住。 一根裸露的电线垂落在路中央,像一条静静潜伏的毒蛇,在风中微微摇曳,尾端不时迸出细小的火花,在雨夜里噼啪作响,好不危险。 电线离地面并不算低,但雨水汇聚成的小水洼却像暗藏杀机的陷阱,似乎只要稍有不慎,触电的噩运就会降临。 韩正皱着眉头,盯着那根电线,嘴里咕哝道: “电线杆子永远都是年久失修,每次下雨都会有人不小心触电身亡。上面的人呢?从来都不管,哼——” 他愤愤地抱怨了几句,随手摸出手机,想拨个电话报警。 但他看了看屏幕,上面仅剩3%的剩余电量,又最终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了回去。 “算了,等别人报警就是了,” 韩正低声自嘲道,摇了摇头, “反正又不会电死我。” 就在他准备绕开电线时,一阵诡异的口哨声传入耳膜。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韩正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发沉,脚下踉跄了一下。 韩正猛然惊醒,心里一阵悚然。 然而,为时已晚——就在他努力稳定重心的瞬间,脚下的皮鞋却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他失去平衡,身体失控地往前扑倒。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公文包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砸在了不远处的电线杆上。 包里的金属保温杯滚落,在积水中滚出一道致命的的水漂。 韩正重重摔在积水中,泥浆四溅,瞬间将他的西装弄得一片狼藉。 他想爬起来,却感到浑身像被冻住了一样。 恐惧攫住了他的神经,他的瞳孔在昏暗中无限放大,倒映出那个缓缓滚动的保温杯——不锈钢表面被电弧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 (本章完) 第377章 死亡全家套,他为何去我家啊? 韩正头皮发麻,手指手指在湿滑的地面上抓挠,却根本来不及爬起来。 他眼睁睁保温杯快速地滚动,一去不返的跟电线完成了一次亲密接触。 韩正看见杯身上的水珠在电流中汽化,形成一圈诡异的雾气。下一秒,耀眼的蓝光仿佛比太阳还要刺眼,却是地狱之门在眼前洞开。 强光中,他的视网膜上烙印出最后的画面: 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蹲在他面前,雨衣下摆垂落,露出锃亮的皮鞋尖。 雨衣下是一副冰冷的金丝边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死人一样的惨白。 “救救我“ 韩正的声带已经麻痹,这句话更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遗言。 弥留之际,韩正听到了这狗日的世界对他最后的回应,那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有个司仪正在为落幕的戏剧念着旁白: “人间不值得,不要怕……. 死亡是命运赐予所有人的最终的归宿,而你,不过是幸运的在今日被命运选中,提前送达终点了!” 雨幕中,红蜻蜓慵懒地倚在路灯杆上,猩红的裙摆被风吹起。 她冷漠地注视着远处司仪的“表演“,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嘴角,仿佛在回味什么。 韩正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临时工,毫无威胁,一个保温杯的重量就足以压死,不需要103小队集体出手。 司仪一个人就足以完成这场“意外“的演出。 “就剩下一个周唬了,“ 红蜻蜓的舌头微微震颤, “既然他都要死了,那他给的单子,咱还有必要完成吗?“ 秃头男人任由雨水冲刷脑门儿,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怀表,表盘上的指针逆向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当然要了,“ 秃头队长咧开嘴,露出一口黑牙, “先完成他的单子,收了他的报酬,再收掉他本人,这才符合我们103小队收货的原则——有始有终!” 红蜻蜓习惯性地舔舔嘴唇:“咱们现在过去?“ 秃头队长合上怀表:“不急,明天再去不迟。” 野兽不太爱说话,蹲在一旁的角落里,嘴里模拟着细微的声音,路边的铸铁井盖开始震动,细密的水珠在表面泛起涟漪。 “吱——“ 第一只老鼠钻出缝隙,眼珠泛着病态的红光,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鼠群如沥青般从地下涌出,却在触及野兽脚踝的瞬间变得温顺。 远处司仪结束对死者的“祷告”,走回来。 不多时,四个人便融入了雨幕,仿佛从未来过。 然而,在远处的阴影里,依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鼠群没有散去,它们悄无声息地跟随在那四个身影身后,潜伏在雨水和泥泞中,蠕动着,移动着,遥遥的尾随着…… 接连好几天,学校里都风平浪静,安宁得近乎诡异。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状况发生——几个学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但在校方娴熟的“管理”下,这些事件就像石子落入深潭,连一丝水花儿都没能泛起。 武道联考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一天都仿佛一个盛大的节日,鞭炮声震耳欲聋,红色纸屑如血雨般纷飞,锣鼓喧天,震得人热血澎湃。 对于李晌来说,这几天的平静无疑是一场久违的喘息。 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那些让他夜不能寐的噩梦场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这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得以稍稍松弛,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胸腔,尽管还不能完全放下,但已经不再是提心吊胆的状态了。 他忍不住感慨,内心里甚至带着一点由衷的佩服: “不愧是百年名校啊,管理水平就是高。只要再熬过明天,武道联考便可圆满落幕,我就可以撤了。“ 为此,李晌已经好些天没回家了。 他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甚至中途还替侯秘书解决了个“小问题“。 不说巡捕房局长的位置,李晌觉得,上面理应嘉奖他个“模范捕快“的表彰。 此刻,李晌坐在车里,闭着眼,听着雨点敲打车顶的声响。 哗啦啦,哗啦啦,像是“天空“在给他奏摇篮曲。 他的心情难得地平静,仿佛一切烦恼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李晌睁开眼,脸上的倦意瞬间被一种说不清的厌烦取代。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局里,他的手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半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深夜来电,十有八九不会是好事情。 “喂?“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电话那头传来汇报声: “李队,死了个人,刚刚确认了身份,是二监死监区的监区长赵刑,就是……您知道的,那二监,暴动死了不少人的那个死监区。” 李晌瞳孔收缩了下,他是一点都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 “怎么死的?意外,脑袋丢了,哼——,行吧,我知道了,既然都确定是意外,就结案吧,对了,通知一下监狱那边。” 李晌直接挂掉电话,没有再多问一句,仿佛多听一秒都会被那团烂事沾上一身腥。 李晌冷笑一声: “先是宫劳,然后是陈洋,现在又来了个赵刑,自杀,他杀,意外,可真是凑了个全套啊。” 李晌不需要去现场,以他神探的直觉,他敢保证,这三起死亡背后的水都很深,一不小心就能淹死人的那种。 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刮开一片又一片雨幕。 李晌看着雨刷器,脑海中莫名的就浮出一张年轻温和,却疯狂且危险的脸孔。 李晌摇摇头,将杂念抛却脑后,自言自语道: “算反正都与我无关,我可不是陈洋那种不知深浅的蠢物,二监眼下就是个搅肉漩涡,我是绝不会掺和进去的。” 可命运似乎偏要与他恶作剧似的,刚刚挂掉的电话,又重新响了起来。 李晌皱眉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婆”两个字。 “不是给你讲过了,我这两天忙得很,没时间回家嘛……“ 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烦躁,直到听见妻子电话里的声音,声音才陡然拔高, “客人?什么客人?跟我约好的?“ 李晌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你问他叫什么名字?“ 电话里传来妻子的回答:“冯睦,他说他叫冯睦!” 李晌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微微颤抖,喉咙里像是被一具,两具,三具死亡全家桶的尸体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自杀?他杀?意外? 不对,我好像没得罪冯睦吧,我还帮了他,嗯,我不用害怕.唔,可他为何去我家啊? (本章完) 第378章 活着的神明 “我……我马上回来。” 李晌艰难地开口,情绪还算镇定。 他挂断电话,立刻拨通了常二丙的号码:“立刻带人来我家,快!” 电话那头的常二丙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急迫,立刻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去安排。 虽然只与冯睦有过一面之缘,但李晌对冯睦印象深刻,尤其是之后陈洋的焦尸,以及刚才电话里得知的意外死亡案件。 这种种都加深了他对冯睦的印象——不择手段,睚眦必报,无法无天,是个极度危险的疯子。 而这样一个疯子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家里,他很难不胡思乱想啊。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仪表盘的荧光将李晌的脸映得惨绿。 轮胎划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雨点急促地敲打着车顶,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某种未知拉响警报。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家楼下,李晌推开车门,快步走进楼道。 电梯太慢,他等不急,直接爬楼。 楼道里的灯坏了,黑暗像一层浓稠的液体,无声无息地将他包裹住。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台阶。 他的鞋底踩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荡的楼道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脚下不是坚实的水泥,而是某种无形的泥潭。 终于,他停在了家门口,防盗门紧锁,隔音效果很好,里面异常安静,就像是……里面没有活人了。 李晌手心沁出冷汗,湿滑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以此试图稳住情绪。 李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强迫自己冷静。 手指握住门把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中轰然作响。 “砰!” 门被他猛地推开,撞击发出的闷响在房间内回荡,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混乱或危险——没有血腥味,没有尸体,没有烧焦的糊味儿,也没有缺了脑袋的尸体,一切都出奇地安静。 只有客厅顶灯投下柔和的光线,和淡淡的茶香,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中。 李晌稍稍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客厅,只见冯睦正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目光温和,仿佛一位等待主人归来的老朋友。 “回来了?” 妻子见李晌站在门口,赶忙迎上来,动作熟练地替他脱下沾满雨水的外套。 可李晌却没有回应,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沙发上的冯睦,眼神冷如冰霜。 随即,他转头看向妻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去卧室待着,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谈。” 妻子从李晌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不对,没敢询问点点头,十分听话的走进卧室,把门关上。 “李队长,回来了。” 冯睦终于开口,他缓缓站起身,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得像是在向一位熟络的老朋友打招呼。 他的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浅浅的,带着几分无害的优雅。 这种笑容或许能让不了解他的人放下戒备,甚至生出几分好感。 但李晌用神探的眼睛,很轻易就能洞穿,这笑容不过是一张伪善的装扮,一张精心雕琢的[假面]。 它背后隐藏的不是温暖,而是捕猎者冷酷而致命的残忍。 “冯睦,”李晌冷冷开口,双眼微微眯起,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警觉,“你来干什么?就你一个人?” 冯睦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寒暄: “李队贵人多忘事啊,之前李队明察秋毫,还了我一个清白。我不是早就说过,有机会一定要当面向您致谢么?” 冯睦的语调不急不缓,自带一种让人无法看透的从容,仿佛完全无视了李晌语气中的冷硬与警惕。 而更让李晌不安的是——冯睦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轻描淡写地回避了更为要紧的第二个。 仅仅两句话,李晌就感觉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雨夜漆黑如墨,街灯的光线模糊不清,谁也不知道黑暗中藏有多少鬼祟的杀机。 “你还真有心。” 李晌冷笑了一声,目光却迅速扫向茶几上的某样东西。 桌子上摆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表面光滑,箱体厚实。 冯睦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意更深了些。 他慢条斯理地重新坐回沙发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箱盖,发出“咚咚”的声响。 接着,冯睦有意放慢了动作,他的手指轻轻搭在箱扣上,指尖微微用力,箱盖便缓缓开启,露出一道缝隙。 金灿灿的光芒从箱缝中溢出,像是被囚禁的神明终于找到了逃生的裂缝。 那光芒贪婪地舔舐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将白色的墙壁染成圣殿的金箔,把破旧的沙发镀成王座,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变成了金色的星屑。 从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来看,这不过是原子序数79的金属,密度19.32克/立方厘米,熔点1064.18c,是绝对的冷冰冰的死物。 但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它却是贯穿了无数纪元的,染了血,镀了肉,吞噬了灵魂的……活着的神明。 有无数的信徒舍其生,为其死,死不旋踵。 是的,黄金即无数人类供奉的真神,从古至今,是从古纪元就烙印入人类基因里的信仰。 李晌看着那一根根小黄鱼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箱子里,瞬间就感觉似在被神明凝视,灵魂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拷问。 他眼瞳中的冰冷在悄无声息的融化,取而代之的是1064.18摄氏度的炙热滚烫。 他知道冯睦是个危险的疯子,这箱黄金也绝对烫手,可是,他到嘴边送客的话,真的吐不出来啊。 谁能拒绝让神明住进自己家里呢? 哪怕,明知神明可能会带来麻烦,可为神明献上生命,不就是信徒的愿望吗? 李晌咬了咬牙齿,他艰难的把视线从黄金上移开,然后看向冯睦,嗓音都有点沙哑了,,像是咽入了一块小黄鱼: “你这是做什么?” 冯睦看着李晌,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 “李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是想跟李队你交个朋友,而黄金正是友谊的象征,它从不背叛,永不生锈。 这代表我美好的祝愿,我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像黄金一样,从建立开始就坚不可摧,你觉得可以吗?” (本章完) 第379章 神圣的疯子,狠绝的孝心 李晌残存的理智很想拒绝冯睦,但他整个灵魂都不允许他说不。 冯睦他给的太多了,他对友谊的真挚,实在不应该被自己亵渎啊。 就算冯睦或许是一个疯子,那他也是一个……神圣的疯子!!! “冯睦,你对友谊的态度,令我敬佩,我非常想跟你成为朋友,只不过……” 李晌艰难地开口,语气斟酌且婉转: “只不过你的父亲是冯矩,而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太如人意。” 冯睦却没有显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他的目光明平静而深邃,像一汪深潭,能容纳一切波澜。 “嗯,我知道。” 冯睦轻轻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和我父亲是竞争下一任巡捕房局长的对手。” 李晌不由得绷紧了神经,但冯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无比意外。 “不过,李队放心,” 冯睦微微一笑,语气坦荡: “我的心意无比纯粹,绝没有想让李队退出竞争的意思。” 他顿了顿,仿佛故意留出一个思考的空隙,而后语气转为意味深长: “恰恰相反,比起我的父亲,我更希望李队能坐上那个位置。” 李晌错愕,难以理解的看着冯睦。 冯睦黑白分明的眼瞳,直勾勾的对上李晌被染成金色的眸子,笑道: “血缘是命运的强加,但朋友却是自己的选择,所以,在我眼里,友情远远比亲情更难得。“ 李晌的嘴巴张成o型,仿佛被塞进了一枚金币。他细细品味这句话,不得不承认其中蕴含着某种扭曲的道理。 当然,几句话而已,并不足以打消掉李晌内心的疑虑。 冯睦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语气一转,继续说道: “所以,明天我回家里吃饭的时候,我会劝说我的父亲,放弃继续竞争巡捕房局长的念头。” 李晌呆若木鸡的看着冯睦,一时间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冯睦不等他发问,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我了解我的父亲,他没有什么才能,却有非常高的心气儿,时常想着一步登天,所以总是喜欢铤而走险,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李晌目光闪烁的盯着冯睦,期待着他的下文。 冯睦眯了眯眼,似陷入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苦笑道: “之前他就铤而走险,差点命丧当场,最终侥幸捡回一命,落了个残疾。” 冯睦的声音带着些许克制的情绪,仿佛在努力压抑内心的复杂感受。 “我确实为他感到惋惜,” 冯睦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但说实话,我心底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断了一臂,总该能扑灭我父亲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心气儿吧,至少,也能让他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平平安安地活过一辈子。” 冯睦停顿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苦笑更深了一分: “可谁成想,我父亲竟然装上了机械手臂,甚至还升职成了队长。” 李晌眉头微蹙,被冯睦的话语吸引了心神。 冯睦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语气中透出一丝冷静的悲凉: “这样的变化,让我父亲心底那团火焰又死灰复燃了。 不,不只是复燃,而是烧得更旺、更炽烈,他不再满足于现状,甚至连巡捕房局长的位置也开始觊觎起来。” 冯睦抬眼看向李晌,那目光平静中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我的父亲已经被野心蒙蔽了双眼,利令智昏。他完全沉浸在疯狂的野心里,忘了断臂的教训。” 冯睦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如何用最准确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片刻后,他低声说道: “可我清楚,一件事越是诱人,越是危险,大人物的赏识,是世上最危险的礼物。” “得到的越多,将来失去的也就越多。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也会摔得更惨。” 冯睦的声音越发平静,但每一个字似乎都沉甸甸地敲在李晌的心头, “上一次,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可如果再有下一次……他恐怕就捡不回他的命了。” 冯睦的目光微微低垂,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不仅如此,他可能还会把整个家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冯睦的手指无意识地扣了扣桌面,话语中透着一种决绝的冷静: “所以,无论他会不会责怪,甚至无论他是否会恨我,我都会阻止他。我会打断他上进的道路,彻彻底底扑灭他心里的那团火。” 冯睦抬起头,目光再次与李晌对上。 他的眼神清狠绝而坚定,一字一顿之间没有任何动摇的余地: “而,李队你不一样,你是有非凡才能的人,巡捕房局长的位置非你莫属,这对你好,对我好,对我们全家都好,也对冯矩好!” 冯睦的声音越发真诚,眼神中透着一份几近偏执的决绝: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话,都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 李晌听的目瞪口呆,他看着冯睦脸上露出的狠绝,心里猛的打了个哆嗦,为其对冯矩的孝顺而感到深深的…..叹服: “可惜冯矩恐怕不能理解你的孝心,哎,真是苦了你了。” 冯睦深吸口气,脸上露出个悲悯的笑容: “没关系,我不需要他的理解,我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家里人能平安的活着。” 冯睦停顿一下,朝李晌伸出了友谊的右手: “所以,请李队务必坐上巡捕房局长的位置。” 李晌看着那只伸出的手,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不止。 最终,他深吸口气,伸手与冯睦紧紧的握住,深沉的答应下来:“好!”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两人建立友情的庄严而神圣的时刻。 李晌脸色微微一变,猜到是常二丙带人过来了。 李晌面颊微微抽搐下,强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你坐一下,我去开个门。” 冯睦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 说罢,李晌快速的将箱子死死盖住,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映入他眼帘的却不是常二丙,而是…….. (本章完) 第380章 一辆运尸车的最大客载量是....... . 楼道口的声控灯亮起,将两个陌生的影子在地上拉长。 两人仅仅是站在门口,就让开门的李晌感觉似被两团恐怖的阴影所笼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二人左边一个魁梧似铁塔巨人,双肩简直比门都宽,就静静站在那里,头顶的灯光似都被扭曲了,让其感觉似一只脚已经踩入鬼门关了。 而右边那人身材就正常许多,但脸上的神色则更为阴森,眼神阴冷,瞳孔里仿佛盘踞着一条幽绿的毒蛇,唇角更是抿着不怀好意的阴森笑容。 这二人不发一言,但身上不加掩饰的气息,就差把“杀人犯”三个字镶在脑门儿上了。 而且绝不是普通的杀人犯,得是那种最穷凶极恶,动辄屠人全家满门的那一类。 “李队,是监狱派人来接我的,本来想跟李队多聊一会儿,看来我得先走了。” 冯睦出现在李晌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李晌的肩膀。 李晌当即反应过来,门口二人是冯睦带来的,他连忙让开身子,冲冯睦挤出朋友一样的笑容。 冯睦走出门,转头对李晌挥了下手: “今天非常高兴,和李队成为了朋友,再见。” 李晌心底十倍于冯睦的高兴,他万分庆幸自己最终答应和冯睦做了朋友,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领了死亡全家桶了。 “我也非常高兴!” 李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热切些,随后又补了一句, “再见!” 冯睦笑眯眯的转身离开,宫奇很自然的将黑色的大衣披在冯睦背上,李拔山漠然的跟在二人身后,像是又用自己巍峨的身影给二人又盖了层更厚实的雨衣。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李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深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手指触到一片冰凉,低头一摸,背后的衬衫早已湿透。 他摇了摇头,勉强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转身关上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外界的危险隔绝在外。 刚坐回沙发,楼道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他皱了皱眉,立刻起身走到门边,这回没直接开门,而是在猫眼儿瞅了两眼,才阴着脸色把门打开。 这次,门外站着的真是常二丙和一队他手下的捕快了。 只是,他们此刻一个个脸色苍白,神情焦虑,甚至带着明显的惊惶之色,与往日吆五喝六,脸挂横肉的气势截然不同,像一群蔫吧了茄子。 李晌脸色一沉,抬手拦了一下,只让常二丙进了屋,其他人则被留在门外。 他转身走进房间,语气低沉:“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慢?” 常二丙进屋后,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尖,似乎不太敢直视李晌的眼睛,片刻后,才压低声音开口: “李队,兄弟们其实早就到了……只是,刚才在楼底下,被一群狱警给拦住了,实在不是兄弟们不给力啊。” 李晌眉头皱得更紧:“说!” 常二丙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后怕: “十来个狱警吧,穿着统一的制服,在门口杵了一排,个个手里都端着枪,不让兄弟们进来。” “李队,你了解兄弟们的,兄弟们平日里办案子,碰上事儿拔枪绝不含糊。” “可这次不一样啊,狱警狱警,也带个警字啊,兄弟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顾忌。这要是枪响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肯定会给李队您惹大麻烦。”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耳语,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可楼下那些狱警,他们一个个都似全然无所顾忌,眼里赤果果的杀意做不得假,他们是真的都敢,甚至…….” 常二丙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手指微微发抖,眼神飘忽,像是又回到了楼下那个令人窒息的场景。 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 “甚至,他们全都蠢蠢欲动,巴不得跟兄弟们拔枪对射,一副不在乎身上的皮,也不在乎自己的命的架势。” “兄弟们倒不是怕死,就是…….” 常二丙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形容那种感觉了,反正他觉得这事儿怪不得他们。 他顿住了,像是在搜肠刮肚找一个形容的说法,但最终却摇了摇头,显然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汇。 他口干舌燥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猛灌了一大口,压压惊,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却浑然不觉的颤声道: “李队,真的,二监来的那些狱警,眼里都tm是癫的啊!” 李晌猛地起身,快步走向窗户,掀开窗帘一角。 窗外的雨稀稀沥沥地下着,地面被打湿成一片晦暗的镜面,模糊倒映着高楼和街灯的轮廓,刺眼的车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冰冷。 伞面在雨中撑开,在雨中如同一朵朵突兀又庄严的黑花,那伞下的人动作极为整齐划一,双手托着伞柄,微微躬身。 伞影交迭间,雨水像细密的线珠从伞檐滑落,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伞下是冯睦挺拔优雅的步伐,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紧随其后。 李晌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他看见冯睦缓缓迈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一早就被人恭敬地拉开,伞影随他移动,精准地挡住了雨滴,直到他优雅地坐进车内,伞才迅速收起。 李晌眯了眯眼,指尖微微用力,窗帘被拉开的角度更大了些。 他的视线顺着那些撑伞的人移动,发现他们动作整齐,甚至连伞的收拢方向都是一致的,仿佛一群被精心操控的木偶,又像是一群皮囊共同被一颗大脑支配了。 如果是彩排演练过来,那就很离谱了;如果没有彩排演练过,那就更加离谱了! 几秒间,这群人便已各自返回自己的车。 紧随其后,一排低调的黑色车辆依次启动。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穿透雨幕,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如同碎钻般闪烁。 车队如同一条疾驰的黑蛇,尾灯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拉出一道道冰冷的光线,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窗外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稀疏的雨声敲打着地面,像一首未完的低沉乐章,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余韵。 李晌的手松开窗帘,任由那一角布料缓缓垂落,遮住了窗外的一切。 他转过身,坐回沙发上,默然不语的喝了口茶水。 放下茶杯,脑海中最后瞥见的一幕挥之不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车队驶离的尾端,那最后一辆混入其中的好像是焚化厂的……运尸车? 李晌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一辆运尸车的最大载客量是多少来着……?. (本章完) 第381章 他比他爹危险多了,好在....... . 常二丙得知楼下有辆运尸车开走时,整个人愣怔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样,半晌没回过神。 半晌,他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干涩的“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下,浸透了制服,在背心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些,可手心的湿意彻底暴露了他的心虚。 “运尸车?“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脸上却强撑着怒气,试图用愤怒掩盖那一丝不安, “呵,他们可真敢啊!李队,这口气要是忍了,二监的人怕不是以为咱们巡捕房都是泥捏的?“ 李晌心里未尝没有火气,但当他眼神落在那只黑箱子上时,整个人却诡异地平静下来。 他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大度“。 他伸手压了压常二丙的手,语气轻描淡写: “算了,你都说他们是癫的了,咱们是有理智的人,何必跟疯子计较?何况,他是来跟我交朋友的。“ “交朋友?“ 常二丙的嗓门瞬间拔高了两度,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带着运尸车来交朋友?这他娘的简直闻所未闻!“ 李晌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淡淡瞥了常二丙一眼。 那眼神里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让常二丙心头一紧。 他忽然惊愕道:“李队,你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李晌伸手拨开黑箱,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光芒,幽幽道: “一手运尸车,一手黄金,这疯子交朋友的诚意很足,你觉得呢?” 常二丙眼里闪烁金光,口干舌燥的点头道: “李队说的有理,偶尔有个疯子当朋友,好像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他爹可跟咱们不对付啊…….” 李晌“嘭“的一声合上箱盖,金光瞬间被吞没在黑暗中。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极为古怪的表情,像是被疯子传染了似的,表情扭曲: “他爹不重要了。这疯子的作派,可比他爹危险多了。实话讲,冯矩带给我的压力,远不及他儿子的十分之一。“ 常二丙艰难地把视线从黑箱子上移开,闻言,煞是认同地点点头,深以为然道: “的确,冯矩还是有理智的,远没没这般危险。最可怕的是,他儿子不光他一个人疯,他还带了一群癫的,危险性成倍迭加。“ 李晌咧了咧嘴,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是啊,冯睦是疯的,可这疯子不帮着他爹,反倒支持我,这可真真是太令我高兴了!疯子的友谊,我喜欢,哈哈哈哈哈——“ 在黄金和运尸车的组合礼下,李晌和冯睦的友谊从最开始,就被打下了最坚不可摧的地基。 ………. 雨停了。 上城收起了狰狞裸露的前列腺,重新将它疙里疙瘩的屁股,亮晶晶的对准下城,释放热量与光芒。 周唬一早就醒了,是被吓醒的。 他一早就收了个噩耗——赵刑死了,死在昨天的暴雨夜,据传是个意外。 消息的真伪不难确认,跟巡捕房一问便知。 周唬光打电话确认,尤不放心,他亲自去巡捕房查验了一下尸体。 尸体就停在巡捕房的停尸柜里,铁门拉开时,一股阴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遮盖尸体的白布掀开,那一瞬间,周唬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具尸体。 一颗无头尸首安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脖颈处的切口平滑如镜,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瞬间斩断。 周围凝结的血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腥气隐隐透过冰冷的空气往外散,钻进周唬的鼻腔,让他脸色铁青一片。 周唬愣住了,下一秒,他的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冷笑——那笑容里全是压不住的怒火和荒谬感。 他的声音在停尸房里回荡,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他脑袋呢?他脑袋都没了,你们巡捕房跟我讲这是意外?“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成了咆哮: “你们是自己眼瞎,还是当我眼瞎啊?“ 负责接待的捕快冷着一张脸,双手环抱在胸口,站得笔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他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连语气都带着一股惹人生厌的冷淡: “目前的证据确实指向意外,周监区长你是在质疑我们巡捕房的专业性吗,恕我直言,你们监狱恐怕不懂查案子吧?“ 周唬拳头攥的嘎吱作响,他狠声道: “如果是意外,那你告诉我,他的脑袋去哪儿了?” 捕快闻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耸了耸肩: “昨夜风大雨大,谁知道呢,也许是被野狗叼走了吧,我们对此也很遗憾。” “你——” 周唬怒极,猛地伸手揪住捕快的衣领,将他往前一拽,力气大得让捕快的眼神瞬间变了。 捕快被迫踉跄地向前一步,瞳孔里闪过一丝骇然,但嘴硬的架势丝毫未减。 “够了!” 一旁的法医白夜终于忍无可忍。 他忙碌了一整夜,此刻正弯腰收拾着一旁的工具箱,听到这边的争吵声,他不耐烦地抬起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和讥讽: “你觉得他不是意外死的?行啊,那要不你告诉我们,是谁杀了他?” 外面听见停尸房里传来吵吵声的常二丙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的看着周唬。 周唬闻言,蓦地愣住了。 他的手还揪着捕快的衣领,僵在半空中,气势一时竟被这句话绊住了。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冯睦,肯定是冯睦干的!” 这句话落下,停尸房里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 法医白夜原本低头收拾工具的动作猛地停住了,他霍然瞪圆了眼珠子。 常二丙则瞳孔一缩,薄唇紧抿,没说话,可他的右手却不自觉地伸进了口袋,捏了捏里面的几根小黄鱼。 那是李队分给他的“犒赏”,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也捂的掌心发热。 ……… (本章完) 第382章 凶手必是冯睦啊 周唬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巡捕房。 坐回车里,周唬靠在椅背上,焦躁地揉了揉眉心,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火光在他指间跳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草味迅速蔓延开来,填满了他的胸腔,却根本压不住内心翻涌的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刚才当自己吐出“冯睦”的名字时,停尸间的空气像是瞬间被冻住了。 那几人看他的眼神透着股诡异,让他心里隐隐发毛。 “见鬼了,我又没说是监狱长钱欢?我只是提了个冯睦,怎么感觉他们反应那么大?” 周唬自言自语的掐灭掉烟头。 他的第六感没有错。 法医白夜看他的眼神是在表达——又有人要栽赃陷害我朋友了? 常二丙看他的眼神是在表达——李队新交的好朋友今晚可能会开运尸车去找你。 那个接待的捕快,倒不算冯睦的朋友,他只是单纯的从周唬的脸上,看见了陈洋被烧焦的尸骸。 周唬摇摇头,压下心头古怪的感觉,给娄断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周唬便语速飞快地汇报起来: “娄站长,赵刑死了,死得惨呐!绝对不是意外,我敢保证,这事儿是钱欢让冯睦干的!” 他停顿了一下,整理思绪,继续说道: “我刚问过了,昨晚冯睦带了一批狱警出二监‘办事’去了,时间正好跟赵刑死亡的时间对得上。” 电话那头,娄断漠然地听着,目光却落在电视新闻上。 画面定格在一副惊悚的场景——一具无头尸首趴在窗户上,血水顺着玻璃缓缓淌下,画面有种离奇的邪恶美感。 而他的桌上,放着另外一份东西——职工考勤表。 清一色的红√中间,韩正的名字孤零零地躺在最下一栏,后面的表示无故旷工的“x”显得格外平静且刺眼。 韩正的死法过于平凡,不够吸睛,显然没有上电视曝光的资格。 周唬:“娄站长,钱欢他们太肆无忌惮了啊!昨夜死的是赵刑,那今天死的搞不好就是我……娄站长,您得想想办法啊!” 周唬在电话那头还在讲些什么,语气急切,夹杂着几分愤怒和笃定,可娄断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低声嗯一两句,像是配合,又像是敷衍。 终于,娄断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不疾不徐,一如昨天安抚赵刑时的模样: “周唬,你别怕。他们表现得越疯狂,越能说明他们已经穷途末路,没别的手段了。这种局面下,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周唬手里紧紧握着方向盘,眉心忍不住抽了一下,他认可娄断的分析,可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因此平复。 相反,他越发感受到冯睦,或者说受钱欢指使的冯睦究竟有多疯狂。 这种疯狂让他后背发凉,心底止不住地生出寒意。 他靠在车座上,低声嘟囔了一句: “娄站长说得有道理,可我现在就怕我还没熬到他们蹦跶不动,就先被他们蹦跶死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娄断的声音再次传来,沉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上面等会儿要开会,估计会上会讨论二监的处理结果。行了,你慌什么?你这样子,等钱欢被撸下去了,我怎么好意思跟上面举荐提拔你接监狱长的位置?” 这句话像一针强心剂,瞬间击中了周唬的心脏。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的阴霾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炙热的光芒,寒意在这一刻似乎被完全驱散。 野心加权柄,是世间最独特的良药配方,它能治愈胆怯,驱散虚弱,甚至延缓磨灭意志的衰老。 对于某些人来说,仅仅是闻到这药的气味,就已经起到奇效了。 周唬握紧了拳头,他的语气变得亢奋起来,像是重新找回了底气:“谢谢娄站长,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挂掉电话后,周唬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雨过天晴”,“阳光普照”的天空,心情与进入巡捕房之前已截然不同。 “漆黑的雨夜终将过去,光辉的黎明必将到来……” 周唬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监狱长办公室里的样子,手握大权的英姿。 过了没一会儿,周唬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一条短信: ——你这两天不要露头,我有处物业,位置隐蔽,你可以过去住两天,等风平浪静了回来接任监狱长。 地址xxxxxxxxxx 短信的号码很陌生,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像是从某个虚拟号码发来的。 但周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断定这是娄站长发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号?答案显而易见——这宅子肯定来路不正,恐怕是腐败的罪证啊。 用私人号码发这种信息,岂不是留下把柄。 娄站长那般睿智的人,是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的。 周唬盯着短信,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仿佛看到了娄站长那张总是挂着高深莫测笑容的脸,此刻正用一种长辈般的慈爱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忍不住喃喃道:“娄站长,真的是太体恤下属了……他真的,我哭死……” 他将短信上的地址牢牢记在心里,然而,他并没有立刻调转车头前往那个“安全屋”。 停尸柜里赵刑的无头尸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人少的地方,未必安全。 “呵,娄站长虽然考虑周到,可以当作最后的藏身之处,不过……..” 周唬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更安全的去处,比起娄站长的“体贴安排”,这个地方或许能让他更安心一些。 不过,在前往那个地方之前,周唬掏出手机,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他的语气和刚才跟娄断通话时完全不同,丝毫没有刚才的恭敬与顺从,反而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暴躁,甚至隐约透着几分威胁。 “喂!” 电话接通后,他劈头盖脸地开口,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都几天了,怎么回事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到底还想不想接你弟弟出狱了?” ……… (本章完) 第383章 二监的天要亮了 同一时间。 冯睦也先后接到了两通来自朋友的电话,一通来自法医白夜,一通来自李晌。 虽然都是才交的新朋友,电话也没说几句,但里面全是让人心暖暖的关怀。 所以说,朋友对你是否真心,全看你交朋友的手段是否能走进对方的心底,显然,冯睦在这方面做得滴水不漏。 唯一的不好,就是……. 冯睦接连挂掉两通电话,随即抬起头,看向坐在防爆玻璃墙后的钱欢。 他的语气淡得像一杯凉白开,言简意赅地复述了电话里的内容。 最后,他顿了顿,抬眼看着钱欢,语气幽幽地总结道: “我的朋友们对我真是误会太深了。我看起来像是会把人杀了,还顺便把脑袋取走的人吗?” 钱欢正低头盯着手中的文件,闻言抬起头,目光在冯睦身上逗留片刻。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嘴里全是对冯睦的信赖: “嗯,的确,我也觉得你没有这种奇怪的收藏癖!” 冯睦闻言,刚要松口气,钱欢却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点意味深长: “那会是谁干的呢?” 这话听着像是随口一问,但冯睦却从钱欢的目光中读出了几分试探。 他没接话,只是抬手挠了挠后背上,几张扑克牌便悄无声息的从袖口掉落下来,顺着顺滑的衣背,滑落入沙发坐垫的缝隙里。 而冯睦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平静的像是一块石头。 钱欢也不以为意,低下头看向电脑屏幕,点开一封邮件,邮件里是赵刑意外死亡的结案报告。 他的目光在那一行行字句间缓缓扫过,脸上的表情从若有所思渐渐变成了一种近乎欣赏的神情。 “高空坠物斩断脑袋,一起离奇的意外……” “啧啧,赵刑啊,这是真的倒霉。你说,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巧的意外呢?” 冯睦观察着钱欢一边赞叹,一边时不时斜瞟过来的目光,心里面颇感无语,但也懒得再做解释。 朋友们对我的成见真是太深了! 冯睦面无表情,心底则冷笑道: “人既然不是我杀的,那会是谁,莫非是……杀人灭口?” 钱欢见冯睦不接话茬,也不以为意,他现在对冯睦的信任度近乎拉满了。 而且他今天心情颇为愉悦,因为,网络上关于二监,更准确的说是关于他的舆论,正在悄然反转。 “也对,我从身上割出去的肉终究不会白割啊。“ 钱欢低声自语,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滑动,点开一个又一个网页。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笑容衬得格外愉悦。 钱欢点开网页,浏览着网上的内容,越看嘴角便翘的越高,心里不禁感慨道: “短短几天,舆论便被彻底搅浑,这便是大人物躲在幕后,操控人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恐怖啊,相比于此,死个把人,或者丢一两颗脑袋,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罢了。” 钱欢自我感觉,他这段时间,无论是心态,眼界,格局都有了飞跃似的成长。 “而我也已经,坐上了那张桌子,所以,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种大人物,现在就差一场发布会,来把这出闹剧彻底终结了。” 钱欢的心思电转,他扭头看了眼高墙外疙里疙瘩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黎明的曙光已经到来了。“ 冯睦静静地注视着钱欢,目光深邃得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 他听到这句话,脸上适时地绽放出一抹笑容,带着几分真情实意应和道: “是啊,二监的天就要亮了。“ 钱欢的目光在冯睦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的笑意愈发满意。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像是在为接下来的对话打拍子。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提到过,你有个妹妹是在八中吧?” 钱欢的声音温和而随意,仿佛在聊家常, “怎么样,她在武道联考上的名次如何?” 冯睦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容,像极了一个为妹妹骄傲自豪的哥哥。 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 “参加了,而且侥幸闯过几关,似乎闯入决赛圈了。” 钱欢的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些许意外: “哦?没想到你妹妹还是个武道天才啊。” 冯睦的笑容依旧温和: “是啊,我这个妹妹自小就颇受瞩目,天生就像是要活在舞台中央似的,呵呵——” 钱欢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调出一份日程表。 他的声音变得正式起来,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那这样吧,二监明早准备请些媒体来开个发布会,届时需要邀请侯秘书到场。侯秘书今天提早出院,要先去八中代表王议员出席活动。” “我本来是打算让王聪去办这事儿,那既如此,就你去吧,正巧你可以替你妹妹加个油,然后,等联考闭幕后,你代表我邀请侯秘书,明早出席二监的新闻发布会,顺便视察下二监的工作。” 冯睦自无不可,他站起身的同时,还顺手捋平了沙发上的褶皱: “明白了,钱狱长,我会把侯秘书请来的。” 站在角落里的石无命默不作声,仿佛是这间屋子的某种附属品。 他的目光漠然地扫过冯睦离去的背影,像一把没有温度的刀。 今早,他已经收到集团发来的消息——他的任务即将结束。 再过两天,会有新的保安团队接替他的位置。 很显然,钱欢在鲁总眼里的重要性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这种提升,直接催动了接下来的人员更替,新的保安团队无疑是更加“顶尖”的存在。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很让石无命感到些许复杂的滋味。 石无命着实没想过,钱欢竟然真的咬着牙挺过了这段暗潮汹涌的时日,甚至看起来像是要赢下这场险死还生的棋局了。 可惜,钱欢对他的感官不太好,他无法继续留下来。 好在,他临走前还能再赚笔外快。 他收回视线,眼底是冷漠的杀机: “这两天就送你上路,权且当作我留给二监的赠别礼物吧。” (本章完) 第384章 一波三折,层层反转? 等冯睦离开后,钱欢懒洋洋地靠回椅背,抬手摸了摸下巴,咧嘴笑了笑,笑容里透着几分深意。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台电脑屏幕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鼠标,网页上下滑,流转而过的,是一行行抢眼的新闻标题。 屏幕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如浪潮般涌来,每一条标题都像是一支熠熠生辉的箭,直指公众视线的焦点: “二监暴动真相曝光,谁才是真凶。“ “二监改革——我与末位淘汰制不得不说的故事。“ “钱欢,一位被冤枉的改革者!“ “..….” 这些标题新闻,有些真有些假,有些真假掺半,有些全是瞎编,但每一个语气都言之凿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二监里的狱警,亲历的知情者,亦或者是暴动中死去的冤魂给媒体人托了梦似的。 但不管哪种,它们全都是在对之前知名自由媒体人[坟头老树]那篇监狱爆料的,持续且有力的回应或驳斥。 这些媒体的声音并非是统一的,那样未免太过刻意,反倒容易让人嗅出“操控舆论”的痕迹。 民众很傻,但不是完全傻。 所以,这些媒体报导里,一部分媒体坚定地支持坟头老树,站在正义的立场,为他发声。 他们的文章充满了对监狱长钱欢的抨击,不遗余力地揭露他所谓的种种“不当人”的行径, 每一个词句都像是一把燃烧的火把,试图照亮二监里深埋的黑暗。 而另一部分媒体则旗帜鲜明地站在对立面,撰写了一篇篇“还原”与“解构”的文章。 他们对二监事件进行了细致入微的重新分析,将坟头老树的爆料拆解成一块块碎片,挑出其中的漏洞与“疑点”。 更有甚者,直接将整件事包装成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声称[坟头老树]是邪恶反动势力的棋子。 用心险恶,居心叵测,他的爆料是在吃人血馒头,是在煽动民众与执政府对立,是在破坏九区的安定与繁荣。 这种“对立的声音”交错混杂,看似提供了一个多元化的舆论场,实则让整个事件愈加扑朔迷离。 支持与反对的争论愈演愈烈,泥沙俱下,真假难辨。 而最终的结果是,坟头老树最初那篇详实有力、直击人心的爆料,反倒在这层出不穷的媒体报道中,被不知不觉地淹没了。 而作为舆论风暴中心的当事人,钱欢绝对是深知内情,看得最清楚的人。 他坐在办公室里,冷眼看着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两派观点针锋相对,就仿佛每个人都掌握了“真相”。 钱欢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他一边浏览着那些激烈的争论,一边在心底默默回顾着整件事的历程: 事情的开端,拜自由媒体人[坟头老树]所赐,那篇文章宛如一枚重磅炸弹,将钱欢和二监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那时,网络上的声音几乎是一边倒,民意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而不可阻挡 所有人都在抨击二监的“末位淘汰制”,痛斥他钱欢是“冷血的官僚”加“资本家”,甚至有人将他比作“现代版的奴隶主”。 网友们群情激愤,集体呼吁执政府彻查二监,法办钱欢。 一时之间,他钱欢几乎陷入必死的境地,为求脱困,他不得不去寻求王新发议员和鲁晨嘉总经理的帮助。 一对真正的官僚和资本家的重磅组合,请他们一起上了餐桌,用他自己的肉。 果然,就在舆论一边倒的势头达到顶峰时,一些“不同的声音”开始浮现。 有媒体人爆料称,钱欢不过是个空降的“光杆司令”,虽然名义上是监狱长,但实际就是个摆在台面上的傀儡。 末位淘汰制根本不是他提出的,而是二监内部的一众实权监区长联合搞出来的。 证据是,那份“末位淘汰制”的文件上,可不光有钱欢的签字,还有一众监区长的签名。 “真相”其实是——那些监区长联手逼钱欢签字,然后处心积虑地引发了监狱暴动,目的就是把他逼下台。 而这一切的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二监的内部斗争,而是上升到了整个监狱系统的改革推进与阻挠。 里面的水可就深了去了……. 这一爆料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网络上炸开了花。 原本一边倒的声讨声开始出现了裂痕,有人开始质疑钱欢真的是罪魁祸首吗,还是说,他只是被推上前台的替罪羊? 舆论的风向开始摇摆,像一根被风吹乱的芦苇,左右不定。 很快,舆论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依旧坚持认为钱欢罪有应得,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官僚,应该为监狱暴动负全责; 另一派则开始为他辩护,认为他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真正的黑手是那些躲在幕后的实权派; 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而就在舆论陷入胶着时,“宫劳的遗书”事件又为这场风暴添了一把火。 遗书是陈洋曝光出来的,内容直指钱欢,控诉他的“末位淘汰制”导致了监狱内部的极度不公和压迫。 于是,之前稍显平衡的两派再次被搅乱,愤怒的声讨声像浪潮一般袭来。 然而,事情的走向却很快变得扑朔迷离。 就在遗书公开不久后,陈洋便畏罪自杀了。 巡捕房随后公布案情,指出陈洋生前涉嫌收受贿赂,意图栽赃嫁祸。 并且,巡捕房进一步披露,陈洋所收受的贿赂,与二监内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惹人遐想。 这一发现无疑是又一颗炸弹,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整件事情像一部跌宕起伏的悬疑剧,一波三折,层层反转,看得大众眼花缭乱,却又直呼过瘾。 大众的脑浆仿佛被扔进了一台高速搅拌机,彻底被搅成了浆糊。 绝大多数人那点单纯的脑细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显然已经不太够用了。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巡捕房立马在网上公布了案情调查的进展,指出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宫劳电脑里的邮箱,发现邮箱内还有另一封遗书。 两封遗书的内容几乎完全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措辞语句有所不同。 一封遗书不够? 要两封? 什么人呐,临死前需要写两封遗书啊. (本章完) 第385章 你们是面团,你们是蚂蚁 这一发现立刻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引发了种种猜测。 然而,事情发展到此时此刻,大众的心态已经和最初截然不同了。 那些最初燃烧的正义感、沸腾的热血、喷薄的愤怒,早已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反转消磨得所剩无几。 每一次“真相”的揭露,都如同一记精准的钝击,将人们的情绪一点点敲碎、打散 就像一块被反复揉搓的铁皮,最初的棱角和坚硬早已消失不见,被不断揉搓成了一团软塌塌的、毫无形状的…..面团。 现在的网友们,更像是一群坐在电视机前的吃瓜群众,追着一部热播悬疑剧,津津有味地等待着下一集的“神展开”。 他们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和声讨,变成了纯粹的好奇和猎奇。 情绪的消解带来了诡异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愤怒与同情都已经被抽空,留下的只是无关痛痒的谈资和讨论。 键盘敲击声依然此起彼伏,但早已不再尖锐或激烈——更多的是调侃、猜测,甚至是一种莫名的娱乐化。 “这剧情也太刺激了吧!两封遗书?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我已经不在乎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我只想知道接下来还能怎么反转!” “这瓜吃得我脑壳疼,但我停不下来啊!” 网络上,抨击钱欢和为钱欢发声的两派依旧在争吵,但他们的声音里已经少了九成愤怒,多的都是追剧的热烈与好奇。 原本坚定的立场开始松动,原本清晰的“真相”变得模糊不清。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却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怎么也抓不住。 就像是一群追剧的人,在绞尽脑汁的猜测着,到底谁才是隐藏在剧里的幕后真凶。 至此,媒体上那些煽风点火的骂战声也渐渐消了下去,仿佛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而网上的舆论讨论也悄然完成了一次“大迁徙”——从新闻时事的评论区,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乐子人扎堆的论坛和贴吧里。 严肃的批判与愤怒逐渐退潮,取而代之的是调侃、脑洞和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像水流一样涌入了那些自带娱乐氛围的角落。 比如,下面这种: 某推理版块下的一个精华热帖——标题:《两封遗书?这瓜越来越离谱了,兄弟们来分析一波!》 楼主:吃瓜不吐籽(楼主) 兄弟们,两封遗书的事都听说了吧?这剧情也太魔幻了,正常人谁写两封遗书啊?摆明了是有人伪造的吧? 1楼: 键盘侠007: 楼主说得对!这明显是有人处心积虑栽赃钱欢啊!钱欢就是个背锅的,真正的黑手还在后面呢! 2楼: 福尔黑丝他二舅: 我服了,这两封遗书看得我脑袋嗡嗡的,正常人怎么会写两封遗书?这简直离谱到宇宙尽头了!我怀疑是有人伪造的,这锅钱欢可能真的背得冤! …….. 313楼: 我不是杠精: 可两封遗书都是在说二监的罪行,都在抨击钱欢,这不正说明钱欢洗不干净嘛?他要是没问题,怎么会被这么多人针对? 314楼: 逻辑大师: 楼上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两封遗书内容完全一致,这有什么意义?说明杀宫劳的人和宫劳是“统一战线”好吗! 他俩都站在钱欢对立面,分明是团伙作案! …….. 404楼: 反套路之王: 我觉得你们都漏了一个关键点! 凶手伪造的遗书肯定别有用心,那么宫劳的遗书和凶手的遗书一致,岂不是说明宫劳的遗书也有问题?依我看呐,这两份遗书咱们都得反着看! 405楼: 吃瓜不吐籽(楼主): 哈哈哈哈,楼上这脑洞我可以,反手一个赞。 不过我觉得更离谱的是,这两封遗书一致得太“巧”了,说明其中至少有一封有问题,甚至……都有问题! 别问为啥,我就是觉得能搞成这个局面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406楼: 我是天才的尸体: 没错,楼上正解。 既然宫劳的遗书和凶手的遗书一致,那宫劳的遗书也可能是假的!也就是说,钱欢可能根本没做那些事,都是被人栽赃的! 407楼: 福尔摩斯他二舅 卧槽,有点道理啊!那宫劳的死岂不是更蹊跷了? 408楼: 键盘侠007: 等等,那如果宫劳的遗书是假的,那宫劳到底是怎么死的?总不能是自己写了两封假遗书然后自杀吧? 409楼神探晌: 真相其实很简单,宫劳自杀留下的遗书是跟凶手约定好的,但凶手害怕宫劳不自杀,所以换蛇添足来补刀了,然后帮他留了一封一模一样的遗书,挤眉弄眼.jpg …….. 666楼: 瓜瓜平权会: 这瓜吃得我脑壳疼!!! 667楼: 别问我为啥懂兄弟们别急: 我觉得这事儿还没完,肯定还有反转,话说钱欢为啥一直不出来澄清说话,他不会被人身控制住了吧。 668楼: 瓜田守望者: 脑阔疼,总之坐等下一集!这瓜我追定了! ……. 钱欢停下了滑动鼠标的手,不再去看电脑屏幕上那些纷乱的新闻。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靠回椅背,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口中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郁结一并排出。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是大人物掌握的力量嘛,杀人无需用刀,却比刀更阴狠损毒,没有从肉体上杀死一个人,但实际上却从更可怕的层面上,把所有人都阉割掉了啊!” 他低声喃喃,语气里带着一丝恐惧,也带着一丝渴望。 饶是明知这些媒体对舆论的操控——或者说洗脑——是在替他发声,替他洗刷冤屈,钱欢依旧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让他毛骨悚然。 他清楚地知道,这股力量能救他,便也能杀他。 今天,他们可以用舆论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明天,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能救我,便也能杀我啊,呵呵呵——” 钱欢心头深藏的恐惧越浓,眼中闪烁的野望也便越深邃。 沙发坐垫下面四张扑克牌也似呼吸般在微微闪烁着 (本章完) 第386章 我们不需要蚂蚁听我们的,我们只需要....... . 或许是命运的巧合吧,就在钱欢关掉网页的同时,光明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鲁晨嘉也轻轻松开了握住鼠标的手。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目光透过落地窗,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如蝼蚁般川流不息的人群。 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闪烁,仿佛一片星河,而他,正站在星河之上,俯视众生。 “可以了,舆论到这个火候就够了。” 鲁晨嘉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随手摆弄的一盘棋。 站在一旁的秘书打扮的男人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 “现在网络上,对二监的风评,对钱欢的支持率也只刚到53%,舆论还未彻底逆转,鲁总不用继续加把火吗?” 鲁晨嘉没有立刻回答,依旧俯瞰着窗外,目光深邃而幽冷。 过了片刻,他才幽幽开口: “我们不需要让大众相信什么,我们也不需要让大众反对什么。那样子,耗费的成本太高了。” 秘书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那……鲁总的意思是?” 鲁晨嘉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民众的力量来源于他们人多势众,可他们的弊端同样也是人多势众。所以,想要统一他们很难,但想要分化他们却非常简单。” 他转过身,不再看下方的蚂蚁们,幽幽道: “我们不需要蚂蚁完全听从我们的,我们只需要蚂蚁不达成共识就够了。” ………… 同一时间。 执政府的圆桌会议厅内,厚重的红木桌旁,十几位议员正襟危坐。 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吊灯洒下冷白的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显得格外肃穆。 巨大的电子屏幕悬挂在会议厅主墙中央,冷白的光线如手术灯般倾泻而下,屏幕上,实时滚动的数据流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裹挟着#二监暴动#、#钱欢改革#、#宫劳遗书#等热词。 一红一黑两条线柱像是两条怪蛇,将各种各样的数据汇总吞噬。 在这间肃穆的屋子里,蚂蚁们的意志全都最直观的变成了冷冰冰的数字图形。 红色柱状图:53% 黑色柱状图:47% 执政府楼下,死难狱警的家属们举着黑白照片和横幅,哭喊声和抗议声隐约透过厚重的玻璃窗传进来。 “吵吵闹闹个不停,真是让人耳朵疼。” 资历最老的议员张德明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看来今年有必要把执政府大楼重新修缮一下,外墙加装两层隔音墙。” “同意!” “同意!” “同意!” “.……” 今天会议上的第一个议题遂全票顺利通过。 首席议员这时才缓缓的扫视了一圈,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二监的事情,影响还是很恶劣的,耽搁了几天,诸位也都观望了几天,今天是时候都拿出个态度来了。” 在座的议员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或许不清楚二监事件的所有内幕,但大屏幕上的图表早已让局势一目了然。 那红黑交错的柱状图,冰冷而精准地揭示了舆论的走向与背后的操控痕迹。 这些伎俩,或许可以瞒过愤怒的民众,却绝对躲不过这些老练政客的火眼金睛。 实际上,今早在踏进会议室前,各个议员麾下的团队就已经为自家议员整理出了详尽的分析与预测。 当然,这些分析与舆情倒向谁、真相为何毫无关系——那些不过是流于表面的肤浅问题。 他们挖出的结论直指核心: 光明集团下场了,对二监展露出了势在必得的态度。 他们为自己议员整理出的建议则分两种: 第一种,阻挠。 趁光明集团尚未完全掌控局面,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啃块肉出来,比如,要求光明集团在某个关键项目上让步,或者直接索要一笔“好处费”。 第二种,答应。 与光明集团交好,以图将来换得更进一步时的支持,毕竟,光明集团的资源和人脉,足以让任何一位议员在重要节点上再进一步。 至于具体选哪种,就得看议员们本身的态度倾向了。 至于究竟选择哪种策略,这可就得看议员们各自的态度倾向了。 而这倾向背后的权衡,就复杂极了: 派系利益的纠葛、职权位置的强弱、与光明集团的交情深浅、个人的性格好恶,甚至是自身的年龄与资历,所有这些因素无一不需要细细考量。 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这其中最不重要的便是监狱系统的态度、事件的所谓真相,亦或是楼下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原本舆情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然而现在,这个环节也无须顾忌了。 然后,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当这些议员们真到了唇枪舌剑的环节时,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却无一例外地都绕回了“舆情”“真相”“死难者的悲惨命运”,以及“监狱系统的态度”上。 “二监出了这种惨剧,钱欢难辞其咎。” 张德明轻咳了一声,稳稳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些许沉重的意味, “这件事充分说明,监狱还是不能被私有化改革,拿资本企业的那套来做监狱,就是丧心病狂,是对生命,对人权最残忍的践踏,我们执政府决不能继续坐视不理。” “人权?” 另一位年轻些的议员嗤笑一声,打断道, “一群监狱里的渣滓要什么人权,执政府每年给监狱补贴那么多钱,养着一群囚犯,才是对民众最不负责任的做法,私有化改革是财政减负必要的举措!” 这话一出口,会议桌一侧立刻响起了几声轻微的议论,有人低头翻看着面前的资料,有人则微微皱眉,像是在斟酌措辞。 一名一直未发声的中年议员此时缓缓抬起头,语气深沉: “私有化改革没有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二监交给谁来改革,也不是非要选光明集团一家嘛,我觉得这事儿有待商榷,其实重新招标不失为一种更公平的选择…….” 王议员坐在席间,冷眼观看着诸位议员的表演,看着他们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在那争吵不休,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 他忽地开口对首席议员道: “说来说去,不如让监狱系统的人进来自己说说看?” (本章完) 第387章 空气税?!! 刘博早已提前等候在会议办公室门口了,他双手垂在身侧,身形笔直,像一棵多年的老树,稳重而不露锋芒。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或不安,只是偶尔抬眼瞥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 娄断则站在他身后半步,他是被刘博叫来的,对此,他心底是有点恼怒的,但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刘博眼睛半阖,漫不经心的问道:“赵刑昨夜死了?” 娄断半低着脑袋,面无表情道:“嗯,巡捕房说是个意外。” 刘博扭头瞥了眼娄断,似就真信了一般,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 “议员们等会儿问话,知道怎么说吗?” 娄断深吸口气:“我明白,议员们既然问了,二监的事情就必须给出个明确结果来…….” 刘博抬手打断了娄断的话: “你不用告诉我,只要记住,进了这扇门里说的每个字,都没有再反悔的机会了!” 娄断默默“嗯”了一声,低头注视着刘博一尘不染的皮鞋。 那双皮鞋光可鉴人,仿佛从未沾染过一丝尘埃,更不用说泥泞与污秽。 他在心里幽幽地骂道:“老东西,属泥鳅的吧,还真是一点锅都不粘啊。” 会议室的门此时打开。 娄断跟在刘博身后走了进去,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踩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圆桌前的议员们,一张张脸庞或沉静、或冷漠、或隐匿着深不可测的意味。 他试图从这些表情里捕捉到些许线索,却很快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像戴着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 “好些天了,二监的事情有调查结果了吗?”首席议员淡淡的问道。 刘博站在圆桌一侧,微微低下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得近乎单薄,嘴里更是一个多余的字儿都没有: “有结果了,娄断把你的调查结果跟议员们汇报一下吧。” 娄断连忙上前一步,将心底已经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 “二监暴动后,我让人采取了秘密调查,分别从…….” 王新发咳嗽一声,隔着镜片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娄断,皮笑肉不笑道: “过程就不必细说了,直接说结果,你就告诉我,二监的暴动,死了这些人,应该谁来负责?” 娄断心底陡然泛起森森寒意,他从王新发议员不容置喙的问话里,品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态度。 “王议员好像根本不在乎我嘴里接下来说出的名字是谁……是因为,无论我说的是谁,王议员都有十足的把握,让会议结果如他所愿吗?” 娄断心思电转,他下意识瞄了一眼众议员,发现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无懈可击,你很难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他们的态度,也很难看出他们中谁跟王议员是一个阵线的。 甚至,就算你看出来了,可也未必是真的,有可能全是演的。 这屋子里的人,才是九区最顶级的影帝齐聚一堂在飙戏啊。 娄断收敛脑中的思绪,从齿缝中吐出了几个名字: “赵刑,周唬是掀起暴动的主犯,其他几位监区长应也有不同程度的参与。” 进门之前,娄断只打算舍弃赵刑和周唬,进门后,他鬼使神差便又加了几个名字,可谓是将二监的监区长们都一网打尽了。 王议员嘴角咧起一抹弧度: “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末尾淘汰制]呢?” 娄断打定主意断尾求生,既如此,断一只尾巴和几只尾巴又有何区别呢。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是几位监区长联手逼迫监狱长钱欢签的字。” 王新发深深的看了眼娄断,挥了下手,刘博立刻带着娄断退出了会议室。 门外,娄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的衣衫湿冷得让人发颤。 刘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耐人寻味的笑容: “有什么感想吗?” 娄断心头有诸多疑惑,嗓音竟不知不觉都有点沙哑了: “他们好像不在乎我回答什么?” 刘博点点头:“没错,我们的答案不重要,因为那张桌子上的游戏规则,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娄断瞳孔暴缩,似有所悟,又似想不太透彻。 他压低声音问道:“所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刘博这次没回答娄断的话,他收回搭在娄断肩膀上的手,长叹口气,踱步离开了。 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啊,可他要是能知道,他又怎么会几十年了,一直在门外徘徊,迟迟上不了桌呢? 可有些问题的答案,你不先上桌子玩一局,你恐怕永远也看不真切啊。 会议室内。 王新发摊了摊手: “看来,监狱系统已经帮咱们把害群之马找出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张德明蹙了蹙眉,似笑非笑道: “这可未必吧,监狱系统内部自查有点草率啊,这中间说不定……” 王新发没理会张德明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首席议员,忽然岔开话题道: “我听说,上城议会准备通过一项新的政策,是要对整个下城征收空气税,是有这回事吗?” 一众议员齐齐脸色微变,集体看向首席议员。 首席议员沉默了三秒,然后点点头道: “王议员说的没错,法案已经在议会上通过了,具体施行的文件过段时间就会下来了。” 一众议员的脸色瞬间齐齐变得异常难看。 张德明阴着脸问道:“具体呢,税收标准?” 首席议员:“按人头计数,税点是3个点,每个月由各区执政府上缴。” 中年议员蹙眉:“相当于,执政府每个月要固定多出3%的财政支出。” 王新发适时插话道: “你算错了,据我所知,这次的人头计数,上面会派人来统一清查,而且所有在押囚犯和空白民也要算在内。” 首席议员迎向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所以,为了日后征收便利,所有的空白民也要入籍归档,当然,空白民的福利等级依旧维持原貌,但允许他们死后购置墓地了,以后他们就不叫空白民了,叫作……” 首席议员停顿了一下,吐出一个崭新的名词: “灰民!” (本章完) 第388章 灰民 灰民,听起来就比空白民高级,毕竟,都升级为有购置墓地的资格了不是? 死后下葬,这可是动物进化为人类才能拥有的高级特权啊。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水晶吊灯的光晕里,议员们的脸色铁青到发黑,像是突然集体死了爹娘。 “上城议会可真是慈悲为怀啊,把所有空白民都归籍入档,这政策对下城无数空白民而言,可真是祖坟冒了青烟儿的大功德啊。” 张德明咬牙切齿的赞叹了一句,然后强压住怒火,又问出了关键: “那到时候执政府的财政岂不更紧缺?” 首席议员面上没什么波澜,淡淡道: “没错,所以九区执政府,也要精简效率,缩冗编制,一些不重要的部门或议案项目,要裁撤掉。”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更惨淡了,所有议员似都感觉头顶上悬了一把刀,要割他们的肉了。 不重要的部门裁撤也就裁撤了,毕竟大多数部门也不是他们的“地盘”。 可议案,哪一个不是在场议员提出或推动,这一刀割下去,可比割掉他们的命根子还要难令人难以接受。 命根子被割了,好歹还能装上机械的,甚至还能变得更“先进”,但议案一旦被裁,议员的政治生命都会遭受暴击,乃至暴毙啊。 张德明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低沉的“咚咚”声,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也像是在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空气变得越来越冷,仿佛连呼吸都能凝成冰霜。 沉默中,有议员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僵局: “首席议员,所谓‘不重要’的议案项目……具体的裁撤标准会是什么呢?” 首席议员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在讨论的是晚上吃什么,而不是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议案。 他轻轻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权力戒指,那枚镶嵌着上城特供黑宝石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具体标准仍在商讨中,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决策都会以效率为优先,以九区整体利益为中心。“ 气氛愈发死一样的沉默,没有人再关心二监的事儿了。 区区一个监狱,谁爱要谁要,留着只会无意义的耗费执政府即将缩水的钱袋子。 墙上的全息投影时钟无声地跳动着数字,每一秒都像是在为某些人的政治生命倒计时。 这时,王新发忽然哈哈一笑道: “首席议员的话,我给大家再解释一下,简单来讲,能找来钱的议案就是好的议案,而那种持续亏钱的议案,自然就是需要被裁撤掉的。“ 他适时停顿了一下,笑着看向首席议员,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首席,我理解的没错吧?“ 首席议员微微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新发一眼,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大体没错。” 这句话一出口,王新发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他伸手从身旁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甩在桌面上。 众位议员纷纷探头,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份文件的正中央。 在文件顶端,一行手写的标题跃然纸上,墨迹浓黑,字迹力透纸背,直击每个人的眼球——《八角笼斗兽》! 王新发补充了一句: “那大家看看,这份议案怎么样,能不能在将来,帮咱们执政府充实抵消掉空气税造成的亏空吗?” 张德明皱眉道: “现在在谈论空气税的问题,你拿个新议案干什么,就算想抢跑,也不是这么个跑法吧?”张德明嘴上不客气,手上动作却很快,径直抓向桌子上的文件。 其他一些议员相较还是太年轻,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等他们回过神来,文件已经落入张德明的手里。 张德明冷笑着翻开文件,冷笑着翻页,冷笑着又合上。 他全程都在冷笑,似对此议案不屑一顾,却迟迟未把文件抛回桌子,而是堂而皇之地压在了自己的手肘下。 一众议员用食人般的目光瞪向张德明。 张德明似看不见一般,这才冷冷的开口道: “这份议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老夫帮大家审核过了,也就不拿出来污了大家的眼珠子了。” 话音未落,却见王新发竟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 他随手将文件又甩回桌上,众议员这回谁的动作都不比谁慢,互相捏住文件一角,死不松手,又都怕撕扯碎了文件。 那场景活像一群秃鹫在争抢腐肉,又像是垃圾桶旁边争抢食物的流浪狗。 首席议员冷哼一声:“有没有规矩了,像什么样子?” 众议员讪讪而笑,一刻钟后,文件才被所有人传阅完毕,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思忖之色,一言不发的看向王新发,神色各异。 王新发也不管他们怎么想,以及他们各自都想到了哪一步。 [八角笼斗兽计划],啊不,现在应该叫作[八角笼斗兽议案]了,这背后可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了,而是能关乎到九区的安定与繁荣啊。 他自顾自的把话题转回到最开始,幽幽道: “我觉得二监这件事儿,需要尽快给公众一个结果,既然监狱系统给出了真相,那我们执政府理应尊重监狱系统的调查结果,诸位觉得呢?” 王新发心里其实准备了两套话术,一套是尊重监狱系统,一套是不尊重监狱系统。 没成想监狱系统,这回倒是很识趣儿。 会议室内沉默了三秒钟。 众位议员互相对一眼,然后一个个相继举起了右手,俱都对着王新发露出了最认同也最和善的笑容。 “同意!” “同意!” “同意!” “.……” 全票通过后,张德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 刺眼的“阳光”顿时涌入会议室,将满屋的烟尘照得纤毫毕现。 街道对面狱警家属的哭喊声,同样传入屋内,街道对面狱警家属的哭喊声,让一众议员齐齐皱了下眉。 张德明沉声问道:“这个处理结果,就怕他们未必会信服啊?” 王新发面色不变,心中早有计较,他淡淡道: “多给他们点抚恤金,再补偿一些功绩点,最后送去几块烈士勋章就好,如果还闹事,那就是一家人感情太深,实在难以割舍分开,我们执政府也是有义务帮烈士家属团圆的。” …….. (本章完) 第389章 我体内交织着命运的脉络啊 一众议员没有回复王新发,似既不赞成,也不反驳。 只是集体默然的看着张德明重新关上了窗户,外面的噪音分贝霎时就听不清楚了。 10分钟后,会议室的门从里推开。 王新发一马当先的离开,张德明虽然年迈,但步伐矫健紧随其后,其他众议员有的落后几步跟着,有的则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送了过去。 楼梯拐角处,张德明笑容满面的对王新发邀请道: “王议员,中午若无事,不妨与我一道用个便饭?” 王新发感受着裤子口袋里手机嗡嗡的振动,脸上则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张议员客气了,正好我也有事想与您详谈。“ 会议室内,首席议员安静地坐在主位,目光冷冷地扫过空荡荡的圆桌。 阳光透过防弹玻璃斜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某种蛰伏的怪物。 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动作异常缓慢,那枚戒指上的黑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内里藏着一颗窥视人间的眼睛。 忽然,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颊忽然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割裂一般,硬生生地裂开一个笑容。 那笑容诡异至极——脸颊只有半边在动,嘴角缓缓上扬,露出几分僵硬的弧度,而另一半脸却毫无表情,宛如一块纹丝不动的石膏。 “真是……太有趣了。”他轻声呢喃,下意识舔了下湿润的嘴唇。 ……… 车辆驶向八中的路上,路上经过了执政府门前。 执政府前的街道,数百名狱警死难者家属聚集在一起。 他们手中高举着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笑脸静静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与眼前的哭喊形成刺耳的对比。 街道上空飘散着纸钱,白色的碎屑像雪一般在风中旋转,落满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的气味,燃烧的烟雾在“阳光”下扭曲成若隐若现的影子。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双膝沾满了尘土,怀里紧紧抱着儿子的遗像。 她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眼中溢满了无法掩饰的悲痛。 “我儿子才二十五岁啊!他刚结婚,媳妇还怀着孩子……“ 她的声音嘶哑,眼泪顺着皱纹流下, “监狱长害死了他,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 一个小女孩被母亲抱在怀里,手里攥着父亲的警徽: “爸爸说好要带我去抓娃娃的……“ 她的哭声尖锐刺耳,“你们把爸爸还给我!“ 还有些年轻人举着横幅,上面写着“严惩凶手,还我公道“。 他们高喊口号,声音震耳欲聋:“监狱长下台!钱欢是刽子手。“ 冯睦微微侧目,目光穿过车窗,落在不远处那掺杂着哭喊和怒骂的人群中。 他沉默片刻,缓缓摇上车窗,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他这个人心软,最是受不得这种场面。尤其死的人,还都算是他的同僚,哪怕,他与其中的绝大多数,生前都尚未来得及说过一句话。 可即便如此,他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仍然是真心怀抱感情的——一种复杂而又隐秘的感情。 因为,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用一种超越世俗认知的方式,永久地与他融为了一体,延续入了他的寿生命里,并渗透进了他的骨头里。 储存生命精华:1177天 [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17.1/100%,储量1.3%。)] 他们的亲属看不见,但冯睦的视网膜上则看得一清二楚。 短短几日不到,冯睦体内一直消化不良的[厄铁]开始了急速消化,正在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被迅速消化分解。 第一天消化了5.1%,第二天消化了4.4%,第三天消化了3.9%。 速度在逐日递减,但至今日依旧可观,是原本消化速率的数十倍不止。 若能一直保持这个消化速率,解锁继承[厄铁]的那一天还会远吗? 冯睦内心感慨,对同僚们的感情愈发笃厚了。 “他们并非因我而死,但我还是很抱歉,不过…….” 冯睦闭上眼睛,在心底对死难者家属许下了一个承诺, “他们的生命我会好好消化的,而那些害死他们的人,我保证他们也会和你们的丈夫,父亲或者儿子,在某一天于我的体内…..重逢。” 那么,问题来了,谁才是真正害死他们的人呢,是那些已经死掉的囚犯吗,还是他们声讨的监狱长钱欢,亦或者是周唬,赵刑之流,还是幕后隐藏更深的大人物,或者其实是…..?? 谁知道呢? 关于凶手,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每个人的答案吧! 这一刻,冯睦忽然心生感悟: “我的身体已经不光只属于我自己了,在我的身体里还有无数已经死去的怨孽,正在我的体内无声无息的交织着命运的脉络啊!” [你的思想正在悄然升华。] [[你的罪恶指数获得一点提升↑] [游戏继承度获得提升↑] 视网膜上闪过一行贴心的提示,尽管提升不多,但足以说明,系统认可了他的感悟,冯睦每一次思想的提升,都行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车窗外的景色在飞驰而过,路边的树木和建筑物一闪而逝,距离八中还有半个小时的行程。 心中涌动着复杂感悟的冯睦,突然决定趁此时开一个盲盒——之前奖励攒下来的抽奖券。 之前,一直没有黄金解锁装备格子,那天跟李晌交完朋友后,就有了。 不要问,这些黄金都是从哪里来的,问就是,他和李晌都有一个共同的知心好友。 唯一可惜的就是,默默攒了这些天,抽奖券也没有自己偷偷的发酵升级,d级抽奖券依旧还是d级抽奖券。 多少有点不太上进了。 [检测到d级抽奖券,是否抽奖?] [抽取!] 视网膜上出现了一个虚拟的轮盘,开始飞速转动,色彩斑斓的光晕在他的眼前交错闪烁,仿佛无数的星星在舞动,令人目眩神迷。 脑海中,中奖的概率信息如同幻影般浮现出来: [d级抽奖券,抽中e级装备的概率为20%,抽中d级装备的概率为50%,抽中c级装备的概率为20%,抽中b级装备的概率为9%,抽中a级装备的概率为0.9%,抽中s级装备的概率为0.1%。] 冯睦在心底默默祈祷:“展现命运的眷顾时刻到了,给我个s级!!!” 轮盘的速度逐渐减缓,指针从一个色彩斑斓的选项滑过,冯睦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每一次经过都像是在撩拨他的紧张神经。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七秒钟十四圈旋转,就像一个漫长的命运审判,冯睦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般,砰砰作响。 终于—— 指针开始减缓,速度一点点地降下来,摇摇晃晃的落在 (本章完) 第390章 诡雾披风 [你抽中了c级装备——诡雾披风!] [类别:敏捷系装备。] [基础加成:敏捷+3,移动速度+20] 主动效果: [诡雾]:主动激活时,以装备者为中心扩散20米范围,生成浓密的诡雾。 诡雾会干扰敌人的视觉,降低其命中率15%,持续时间5分钟,诡雾会始终跟随装备者移动,亦可停留在原地。 但诡雾若脱离装备者超过200米后,会在10秒钟内逐渐散去。 冷却时间:20分钟。 被动效果: [轻盈落地]: 装备者在高处跳落时,落地时减伤80%的伤害,并且轻盈无声。 命运没太眷顾冯睦,没给他爆出s级装备,但也算轻微眷顾了他,给他爆出了c级装备。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想和命运上床,但命运给他抛了个媚眼儿。 “也行吧!” 冯睦谈不上失望,但也不算特兴奋,他现在的满足阈值跟渣男一样,越来越高了,尽管两辈子,他都还是个母胎solo。 而且,这辈子因为铁骨,自带降温的冰感,他对女色愈发心如止水了。 当然,冯睦自觉这是一件幸事,毕竟影视作品里有太多反派毁于女人之手了,冯睦则不然,他从根儿上,物理意义上的杜绝了这个弱点。 视网膜上,装备格子里多了一件物品。 一袭深灰色的披风,材质轻盈如雾,披风的边缘镶嵌着微弱的黑色光晕,披风的内侧绣有神秘的符文,似活物般在呼吸流淌。 冯睦切换到3d人物的立体面板上。 便看见与自己有七分神似的角色正单手插兜站着,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身后披着灰色的披风,左手五指间有扑克牌在来回流转。 冯睦微微眯了眯眼,指尖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后背,却并未触碰到那件披风,但他能清晰感受到装备效果已经悄然生效。 就在这时,脑海中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否展示装备效果?是/否]。 冯睦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否],并迅速关闭了弹窗。 他心中默想:“展示装备并不会增强效果,只是换了一层皮肤,却少了隐蔽性。” 冯睦微微眯了眯眼,又细细打量了两遍装备介绍,心里喃喃自语道: “说的是装备者,莫非,这件披风给别人穿上也能使用?”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动,但很快又笑着摇了摇头。 他现在可没打算把装备给别人用,他的装备加起来也就区区两件,自己用还嫌不够,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别人。 不过,换个角度看,这或许也是一种别开生面的使用思路? “有空可以试试。” 冯睦心里暗暗记下这个想法,虽然他不确定,但未来总会有时间验证。 其实,冯睦身上的装备,早就藏着另一种更加匪夷所思的使用方式,只是那种方式过于诡异离奇,完全超出一般人的脑洞范围。 就算是冯睦,也未曾将思绪延展到那个方向去。 或许,需要某个契机,才能让那个隐藏的可能性浮出水面。 过了一会儿,冯睦收敛思绪,默默关闭3d展示图,切换回属性面板,视线聚焦在敏捷一栏。 敏捷:9.999(4.5+5.8)[爆发性跃迁中] 这一幕他倒是熟悉。 解决的办法他恰巧提前准备好了,一支d级基因针剂,现在就乖乖躺在系统的储物栏里呢。 注射基因针剂的动作比较醒目,冯睦不打算在车上弄,他打算等会儿去了八中,随便找个厕所隔间再进行注射升级。 30分钟后,车辆停靠在校园外。 管重拉开车门,面色凝重得像是要执行一场暗杀任务。 “部长,学校里没有停车位了,不过,我可以……” 管重的眼神扫过校门口的保安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仿佛在计算着用几颗子弹能清出一个停车位。 冯睦摆了摆手,打断了管重未说出口的惊人之语。 冯睦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咱们走过去就是了。” 冯睦走出车门,扫了一眼路上停满的车辆,轻轻拍了拍管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能学会从枪口准星里看世界,这很好,但区区一个停车位,不至于此。” 管重脸色始终严肃,但领会了冯睦的意思,他听话的把车停到了校园外面。 冯睦看着严格贯彻执行他命令的属下,忽然感觉有一点头疼,下属太忠诚太狂热,似乎也未必就全是好事儿。 冯睦迈步往校园里走去,宫奇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今天都未穿狱警的制服,而是换了两身休闲西装。 今日的校园格外热闹,操场上充斥着人声鼎沸,满是欢呼与喧嚣,气氛热烈得几乎让人感觉空气都在摩擦生电。 操场中央,几个造型夸张的擂台矗立而起,表面涂覆着一层金属光泽的纳米材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擂台四角的悬浮气垫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使整个擂台像漂浮在半空一样,带着一种超越现实的科幻感。 操场四周,绑在树上的自动摄像机正高速旋转着镜头,试图捕捉每一个角度的画面。 可显然,这样的传统设备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天空中,十数架悬空的无人机正盘旋着,它们不仅仅是摄像设备,更是高精度的现场分析仪,在后台的控制下实时解构每一帧画面,生成动态数据流投射到巨大的光幕上。 光幕悬挂在擂台四周,像一面面巨大的电子窗,清晰地、毫无死角地将每一座擂台上的动态呈现在观众眼前。 激扬的音乐从四周的嵌入式播音设备中释放出来,音波经过特殊处理,即便在人声鼎沸的环境里依然清晰可辨。 视线所及之处,到处悬挂着喜庆的全息横幅,有的甚至在半空中漂浮,一行行发光的文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新建的擂台前,是张灯结彩的主席台,台上几乎没有学生,全是学校领导以及社会各界的邀请来的贵宾。 擂台上,九区重点高中里,打进决赛圈的“天之骄子”们早已就位,随时等待裁判一声令下,便会在万千瞩目下,角逐出那个九区武道联考的第一人。 虽然这场联考的冠军,至多也只是高中生中的“第一”,且仅局限于九区的几所高校之间的选拔。 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年轻与潜力,这个名头才显得更加珍贵。 说一句,光明远大,前途无量绝不为过!!! (本章完) 第391章 我愚蠢的伊莫托,你愉悦吗 看着台下那些天真而年轻的学生面孔,看着台上那些个骄傲而意气风发的稚嫩脸孔,冯睦心头一时间竟生出些许的恍惚。 曾几何时,这不就是他最期盼的景色吗? 甚至都不需要站在台上,哪怕只是站在台下,他或许也能从梦中笑醒,可惜…… 然而,现实却将他无情地推开,那耀眼的灯光从未为他而亮起。 这个世界没给他机会,命运给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一条吞噬同类,更吞噬自己的……血与铁之路! “人生没有重来,命运没有如果,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还是会……” 冯睦自嘲的笑了笑,将无谓的杂念驱散到脑后,嘴角抿起深邃的弧度,在心底幽幽的对自己说道: “我还是会选择走入那间废弃的仓库,吞食生铁沐浴鲜血重获新生吧,因为,光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的虚幻,而黑暗才是真实且永不落幕的舞台啊。” 下一瞬,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吸引吧,冯睦的目光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穿过重重人群,落在擂台上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身上。 那是一张姣好且甜美的面孔,眼神骄傲而凌厉,如同光明一般灼人。 刹那间,悬浮在半空擂台上,扎着高马尾的脸孔,同样似有所感般,往台下轻轻一扫,便从万千人群里,一眼扫中了冯睦。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的一瞬,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相隔一跃无法跳上的高度,两人嘴唇都半抿,一字未言,但冥冥中,两人似乎都心有灵犀般读懂了对方脸皮下隐藏的声音。 “我的废物哥哥怎么来了,看见了吗,我脚下所站的位置,是你仰着脖子也够不着的位置啊。” 冯雨槐低头俯瞰,甜美的面孔下,眼神里藏着某种令人心寒的冷酷,那眼神像刀子似的,似要剥开人的皮肉骨头,宛若在看一盘无骨鸡爪。 冯睦没有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他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承受着妹妹的目光,只是眼中隐隐有诡异的幽光闪烁,也似在看一盘饭后甜点。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和而宠溺的笑容,声音很轻的自言自语道: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这短暂又虚幻的荣耀,就真的这么令你愉悦吗?” 兄妹俩对视的时候,都没看见操场某个角落里,同样仰着脑袋满脸与有荣焉的冯矩。 为了参与女儿人生中第一次登上舞台中央的荣耀时刻,冯矩今天都没有追求上进,没有去追捕[假面]。 他给名单上还剩一半不到的[假面]多喘息一日的机会,不知有多少[假面]因冯雨槐多活了一天,这都是冯雨槐的功德啊。 冯矩站在人群的边缘,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旁观者,却又带着某种隐秘的骄傲。 阳光透过上城基座的缝隙洒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一条畸形的纽带,连接着台上与台下。 冯矩脸上露出了老父亲心怀甚慰的神色。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沧桑,几分欣慰,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台上那个高马尾的身影,仿佛在看着自己毕生的骄傲与上进交织而成的杰作。 今天是女儿值得庆贺的大日子,女儿冯雨槐能闯进决赛圈已经令冯矩惊喜万分了,若是再能更进一步,夺得头名那…… 冯矩的嘴唇颤抖,脑海中,那一幕幕幻想正如潮水般涌现——若是雨槐能够更进一步,站上那擂台的顶峰,夺得头名……那该是怎样的荣耀?! 想到这里,冯矩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神圣一刻的画面: 女儿披荆斩棘,战胜了所有的对手,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成为冠军,被无数人仰望,然后孝顺的将他一起领到台上享受殊荣。 冯矩的脸色微微涨红,他的目光随着擂台上的少女移动,目光中饱含期待与祈愿,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低声喃喃着,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要将这份伟大的父爱传达给台上的孝女: “雨槐啊,你身上寄托着全家的希望,今天就是你的舞台,去全力展现你耀眼的光辉吧,爸爸永远都为你骄傲!!!” 董平站在冯矩身后,视线跟着冯矩,一起仰头望着头顶的擂台。 他心里这段时间持续着,偷偷掉下去的忠诚度,在这一刻突然止跌,并开始小幅回弹了。 “冯队他虽然对自己儿子都……,但冯队的女儿是培养的真好啊,冯队身上还是有值得我跟随和学习的地方的。” 董平暂时掐灭了不忠的念头,心底幽幽的检讨自己。 相隔不远,穿着蓝白制服,维持校园内秩序,检查并防范隐患的李晌瞳孔骤然一缩。 他好像瞅见新交的好朋友了。 “是冯睦,他怎么来这里了?” 李晌头皮下意识便是一麻,没办法,他这位新朋友近期的行动轨迹,就是真真自带死亡阴影。 他每次路过哪儿,哪儿就会有命案,简直就是神探最喜欢的体质了。 尽管那些人都是自杀或意外,可是吧…… 李晌深吸口气,将心底各种骇人的念头强压下去,他警了一眼常二丙,然后,快步挤过人群,朝冯睦的方向靠近过去。 常二丙愣了一下,然后扭头张望,只一眼,便同样脸色大变,急忙小跑跟上李晌。 “李队,也在啊?” 距离渐近时,冯睦瞧见了李晌,他脸上遂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真诚的热络。 李晌看着冯睦,余光又瞥了眼似笑非笑的宫奇,心头稍感庆幸,至少没在周围看见那个魁梧可怖的巨人。 李晌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压低声音道: “今儿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可千万别……” 李晌停顿了一下,似想起了二人间深厚的友谊,到嘴边的劝解又吞回嗓子眼儿里,他咬了咬牙,又环视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摄像头,狠声道: “这样,你要对付谁,校庆和联考圆满闭幕后,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保证做得干净利索、天衣无缝,行不行?” (本章完) 第392章 恐怖如斯,开始吧 冯睦觉得非常冤枉。 他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怎么朋友们,一个二个都对他心存偏见呢? 他长叹口气,那叹息声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李队,你这是误会了……”冯睦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今天过来是代表二监,邀请侯秘书明早去二监视察工作的,顺便也来看看这次联考盛会,替我那位天才妹妹加油打气,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冯睦保证,他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含真量100%。 然而,李晌的心头则是咯噔一沉,寒声道:“真的?”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几分警惕,脸色却是更紧张了。 冯睦无奈,伸手指了下头顶的擂台,解释道: “上面那个高马尾叫冯雨槐,正是我妹妹,绝不骗你,嗯,朋友不骗朋友。” 李晌脸色稍霁,心下稍松口气,冲冯睦咧了咧嘴,笑道: “令妹看起来气势很足啊,看来今天要大放异彩了,未来一定前途无量啊,恭喜恭喜。” 冯睦“呵呵”笑道:“是啊,前途无亮,承蒙李队吉言了。” “行,那我去忙了,有事儿一定记得叫我,我帮你…….” 李晌心底还是有三分忐忑,欲言又止的又嘱咐了一句,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却把常二丙留在了原地。 冯睦扭头看向落在原地的常二丙,后者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冯睦笑了笑,并未为难常二丙,反而温声道: “李队这朋友交的值当,对朋友是真热情,今天校园里很多家长或来宾,有你跟着我们,也能避免跟别人发生冲突,挺好的。” 常二丙点点头,心底微微嘀咕道: “这人说起话来还蛮让人舒服咧,不清楚内情的,谁能看出他是个疯的呦,这可真是……太危险了啊!” 校园的音乐旋律随风微颤,忽而一阵波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拨动了弦音。 扩音喇叭里传出一声低沉而略显沧桑的咳嗽,那声音如大地深处涌起的回响,厚重而有力,瞬间掀起了全场的注目。 主席台上,校长薛勋宇稳稳地站在话筒前,背脊如松般挺拔。 一身笔挺的深蓝西装裁剪得体,肩头别着一枚熠熠生辉的金属校徽,那是八中百年精神的象征,亦是他三十载校长生涯的荣耀。 虽已年过六旬,岁月未曾削减他的威仪,反倒赋予他一种沉稳的气度。 他还未张口,只咳嗽一声,底下学生们的掌声便如浪潮般涌起,欢呼声交织如雷鸣。 他又轻轻盖压双手,现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连风声似都被静默了。 一咳一压,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刻意,也不流露丝毫多余的情绪,却如一道无形的指令,将这座校园的脉搏瞬间掌控于掌心。 六十年岁月,三十载校长,育人功力炉火纯青,恐怖如斯呐。 “各位嘉宾、家长、师生们,欢迎来到八中,今天是武道联考的最终决赛,也是八中建校一百年的寿诞。” 薛校长的声音通过高精度的音频扩散器,清晰而洪亮地传遍全场。 “百年岁月,百年积淀,八中始终以传承、奉献和卓越为己任。 今天,我们不仅要为学校的百年辉煌而庆祝,更要为今天站在擂台上的每一位学生喝彩——你们是学校的骄傲,是九区的未来!” 伴随着薛勋宇的声音,周围的全息屏幕瞬间点亮,映照出八中的百年校史。 最初的画面,引人注目得令人屏息。 那是一片废墟,轰炸的焦土残骸里,裸露出锈蚀下水管道,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到未散去的硝烟与腐朽的味道。 雨水将泥浆冲刷成了纵横的沟壑,而一根被折断的旗杆孤零零地立在角落,旗面早已不知去向。 接下来的画面开始逐渐明亮起来。 废墟被一点点平整,沟壑被填平,第一间砖墙校舍拔地而起。 再之后,画面开始加速,校舍一间间扩建,操场一点点平整,树苗被栽种在校园的角落,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再到后来,玻璃窗反射着上城基座垂落的“阳光”,全息投影的教学设备被引入课堂,传统的武道教室被高科技设备所替代。 镜头最后定格在如今的八中——一座由金属与玻璃交织而成的高科技学府,学校主楼的外墙如镜子般平滑,教学楼的顶部升起一道道全息光束,隐隐勾勒出八中的校徽标志。 画面不断变幻放大,最后定格变成一座座悬空搭建的擂台,一个个青春热血且“杀气腾腾”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上,映射在画面中。 就仿佛这座校园不单是一座学府,还是一座培育的“斗兽场”。 扩音喇叭里的声音低沉而铿锵,仿佛蕴藏着某种激荡人心的力量,尾音微微扬起,带上一丝隐隐的“杀气”: “八中校史最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刻,终于来临,我宣布——武道联考的终极号角现在吹响! 擂台上的骄子们,放下所有的顾虑,撕裂你们的束缚,释放所有的潜能!今天,去燃烧!去战斗!成就属于你们的辉煌! 最终站上巅峰的第一人,你的名字将与这一届武道联考的紧紧相连,彻底响彻整个九区。 你的名字更将被镌刻在镌刻在校碑之上,与你们的母校一同世代传承,光耀万世,永垂不朽!” 随着话音落下,全场如同被一股狂风席卷,沸腾的呼喊和掌声如浪潮般翻涌,震彻整个校园。 全息光屏随之亮起,八位“最强高中生”的英姿依次映射在屏幕上,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属于自信的“强者气质”。 他们的名字和个人资料被标注在一旁,光屏上的画面会同步被到场的电视台直播出去。 某种程度上,不需要登顶第一人,他们八人的名字便已然在九区刷了偌大名声了。 然而,这八人谁都明白,战斗才刚刚开始,唯有登顶者,才能将属于自己的传奇书写至极致。 画面再转,一座光屏正对一座擂台,擂台上二人捉对而立,蓄势待发。 站在二人中间的专业武道裁判,身姿笔直,目光冷峻。 他将哨子缓缓送至唇边,清脆的哨声尾音拖长: “本次比斗——全无限制!赢的,站着;输的,躺下!” 九区第一届武道联考最终幕拉开,并即将如八中所期盼的那般,声名响彻九区…….. (本章完) 第393章 如履薄冰的我能走到对岸吗 台下,声潮汹涌,冯睦似都被感染了一般,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武道联考的调调儿起的还挺高,只可惜,这世间万物,何曾有真正的不朽?钢铁尚有腐朽之日,一块区区学校的石碑,也敢妄言永垂?” 上辈子的世界或许有些东西会在人心里永垂不朽,但这辈子…… 宫奇竖起耳朵,尽管漫天的喧嚣如浪潮般翻滚,他却能在其中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冯睦吐出的每一个字。 他喜欢听小师弟说话,在私下里,他甚至偷偷精心整理了一本《小师弟经典语录》,已经密密麻麻地记了半个本子了。 他盘算着,等这本本子记满了,就拿去和红丫换一个心仪已久的宝贝。 红丫的“三无·实验室工坊”里,可是有个奇怪的发明,他已经眼馋很久了。 宫奇默默记下这句话,可这一次,他的内心却有了与以往不同的看法。 他微微沉思片刻,然后沉稳而有力地开口说道: “小师弟,这世上或许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做到永垂不朽。不过呢,有一样东西,我认为它可以光耀万世。” 冯睦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连忙饶有兴致地看了宫奇一眼,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情绪价值可谓给满了。 宫奇的食指慢悠悠地伸了出来,指向上方的高空,正了正脸色说道: “人类头上的屁股会光耀万世。” 冯睦听闻此语,不禁沉吟了片刻。 他随后缓缓地抬起头,望向那上空光明璀璨却又透着几分神秘阴霾的上空,思索片刻后,不得不竖起一根大拇指,带着几分赞许的语气赞叹道: “师兄,有大智慧!” 管重一言不发的跟在冯睦和宫奇二人身后,眼神中满是崇敬,目光紧紧追随着冯睦的身影。 尽管周围喧嚣声此起彼伏,可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冯睦一人。 他实在听不懂宫奇刚刚说的那一番话,那些看似晦涩难懂的话语,就像一阵风般从他耳边吹过,没有在他心中留下确切的意义。 可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早已深深镌刻着一份坚定的信仰。 在管重看来,部长就是他此生此世头顶最为耀眼的光辉,那光芒无比炽烈,比上城基座的伪日还要耀眼夺目,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又那般洁白,比下城霓虹的冷光还要纯净无暇,宛如圣洁的曙光,引领着他前行的方向。 而此时,常二丙也跟在后方,同样默不作声。 他目光游离,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实则心思都在冯睦和宫奇的对话上。 他其实也未能太懂这对师兄弟两人话里的深意,但他凭借着职业直觉,却从那的字里行间,品出了亿丝丝的可怖的味道。 那是一种令他心底陡然涌起阵阵寒意,仿佛置身于无尽黑暗中,让人细思恐极的反动思想。 “果然,甭管你们伪装得多么完美,多么自然,李队都没看走眼啊。冯睦和他身边这些人,都是癫的……” 常二丙心中暗自嘀咕,心底的警报如同洪钟大吕,狂响不止,让他不禁更生出几分畏惧与警惕。 没有人愿意招惹疯子! 跟疯子就算做成朋友了,也一定要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呐。 说话的工夫,台上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激烈的对攻从第一秒便掀至沸点,招式如狂风骤雨般迅猛,招招致命,让人目不暇接。 毕竟是最爱的伊莫托的高光时刻,作为好哥哥,冯睦还是乐意驻足围观一下。 光屏上捕捉的镜头帧数极高,比之冯睦的动态视觉也不遑多让。 “无人机里的摄像头都是高级货啊。” 冯睦仰头瞥了眼盘桓在擂台上的无人机,脑海中一个血腥的构想如毒藤蔓生: “我如果把这无人机的摄像头摘下来,移植安装到活人眼里,然后,我再杀人挖心的话,若能复制中的话,我的[动态捕捉lv3]或许能……” 冯睦摇了摇头,掐灭了心底荒诞的念头,主要是无人机的摄像头看起来稍有点大,跟人类的眼眶凹槽未必适配。 但,也未完全掐灭,因为,学校从小就教育他——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擂台上,光幕中。 冯雨槐足尖轻点,十趾丹蔻在擂台胶垫上拖出长长的残影,宛如一条灵动的毒蛇在草丛中穿梭。 她突然拧腰腾空,右腿如同响尾蛇般迅猛摆尾,直劈向田小海的太阳穴。 绣着黑线的白色鞋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发出“嘶——”的尖利声响,仿佛能撕裂空气一般。 田小海眼神一凝,沉腰坐胯,双臂迅速交叉成十字闸,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鞋尖咬噬的一刹那,他双臂剧颤,仿佛被毒蛇的獠牙深深刺入,透出一股中毒般的淤黑色。 然而,田小海却咬紧牙关,不退反进,左手如同虎爪般探出,指尖箕张,直取冯雨槐的胸口。 冯雨槐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脚下一错,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无骨之蛇,骤然矮了半身,贴着地面滑绕向田小海身后。 她的脊椎如同灵蛇般扭动,带起一阵腥风,台下的学生或家长纷纷发出惊呼声,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田小海脚下急停蹬地,腰身如大弓一拧,看也不看身后,膝盖呈九十度朝下猛砸。 这一击毫无花哨,却带着摧山裂石的凶狠。 冯雨槐没想到田小海变招如此快速且暴烈,她足尖急点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轰!“ 田小海的膝盖重重砸在擂台上,平整的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坑。 强烈的反震力将他的裤腿擦裂,露出布满老茧若牛皮般的皮肤。 他也不起身,直接膝盖擦地而奔,擂台就被擦出刮痕石屑,碎石飞溅。 与刚才冯雨槐如蛇般鬼魅优雅的步态完全不同,他的动作毫无美感,更像一座推土机犁着地向冯雨槐撞去。 没有优雅,全是粗犷。 冯雨槐面色微变,一个后跳企图拉开身距,眼底则有阴森森的杀机一闪而逝,但头顶十几架无人机的摄像却令她身藏数种杀招却使不得。 万众瞩目,光明耀眼就是这点不好! 田小海却无这方面的顾忌,他膝盖一抖,整个人便似一头蛮牛拔地跃起。 十步距瞬间缩至五步。 冯雨槐不知不觉被逼至擂台边缘,回应他的是一记简单而直接的炮拳。 就见田小海后背肌肉耸动,单臂筋骨猝然拉展开,似大弓崩鸣,粗壮的手臂青筋暴凸,便是蓄力激射的箭矢。 嘭—— 空气炸响! 扭动的青黑拳头悍然砸穿空气,直直的捣在冯雨槐的胸膛。 近在咫尺,竟是避无可避? (本章完) 第394章 哦门,要主母,后代,她 台下,观众们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炽热而紧张。 翠翠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忧虑之色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她的眉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冯雨槐的担忧。 张璃釉的眼眸瞪得浑圆,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吸入眼中,她的拳头也不自觉地跟着攥紧,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指尖的颤抖。 冯矩的脸色僵硬如铁,机械般的拳头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嘎吱声响。 在他的心中,原本那美好的幻想——孝女在比赛中一举登顶,四周响起的都是潮水般的万众欢呼,此刻却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在田小海的拳头下,已濒临破碎的边缘,随时可能消散得无影无踪。 相比之下,冯睦则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温和而坚定的笑容,那是对妹妹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 仿佛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能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护她“周全”。 主席台上,左白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西装,那西装的每一道褶皱都仿佛精心雕琢过一般,散发着精致而高贵的气息,宛如是从上城而来的优雅贵少,独特的香水气息随风飘散。 他面带微笑,目光深邃而锐利,镜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光,将冯雨槐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次的呼吸起伏,都如同被置于显微镜下观察一样。 [神经反应速度b] [肌肉力量c] [身体柔韧性s] […….] 一行行检测到的数值评估在其镜片上显示出来,还有更多的数值则在计算中,或者需要更直观的观测方式。 左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科学家的理智与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连时间都仿佛在他的注视下变得缓慢。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黑色边框的眼镜,指尖传出的特定频率信号,在无形的电磁波中传播。 女寝宿舍楼的下水井道中,一部原本熄灭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同萤火虫般闪烁,显得格外刺眼。 一个身形粗壮、穿着破烂睡衣的人形怪物,缓缓地伸出它那长满角质鳞片的手臂,猛地抓住手机。 屏幕上所展示的画面瞬间吸引了它的全部注意力——那正是擂台之上,冯雨槐被逼至绝境的惊险一幕。 然而即便身处困境,她依然保持着那姣好漂亮的容颜,那股坚韧与美丽,瞬间便死死抓住了怪物的眼球。 在手机周围,一群身形扭曲、面目狰狞的同款怪物迅速围聚过来,它们你挤着我,我挨着你,争先恐后地挤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它们的嘴里发出阵阵嘶嘶的怪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蕴含着复杂而狂乱的情绪。 愤怒在它们的心中熊熊燃烧,让它们的眼球充血变红; 兴奋如同奔腾的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让它们的肢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嫉妒如同毒蛇的嘶鸣,在心底盘旋肆虐,啃食着它们那畸形的心灵。 它们彼此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股强烈的情感洪流,在阴暗的下水沟里愤怒的咆哮,竟含糊不清的发出了类似人一般的音节: “哦门,要主母,后代,她!”(ps:我们,要瞩目,取代,她!) 嘭—— 拳影惊落,血水飞溅。 冯雨槐的身子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半飞而出,却在半空中诡异地划出一道半圆,重新落踩回擂台上,稳稳地站定。 双方四目相对,田小海面色微狞,他甩了甩拳头,把拳头上沾染的血水随意地洒在台上 冯雨槐胸口晕红一片,后脑勺捆住马尾的红绳,被乱舞的头发挣开,松散成杂乱的线条,被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缠在指尖,一圈又一圈,似在诉说着她此刻的心境。。 她脸上那一贯甜美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冬般冷厉的面容。 她眉眼半眯,往日的娇柔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凛冽。 那原本如墨般柔顺的长发,此刻狂舞不止,像是被激怒的狂蛇,在风中肆意舞动。 她整个人,仿若变身了一般,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令田小海面色凝重起来。 台下冯睦面色未变,只是咧了咧嘴,在心底喃喃道: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万众瞩目下你是真不服输啊,甚至不惜暴露一部分真实的自己,多数人戴着[假面]是为了隐藏自己,而你戴着[假面]却是为了享受聚光灯。 你目光这么短浅,哥真怕你走不到最后啊!” 随后,冯睦轻叹口气,视线微微移动到田小海身上,脸上则露出满意之色: “反倒是,田涛的儿子,表现着实悍勇猛烈,没有令我失望。待日后来到二监,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番啊。” 没错,擂台上的田小海,正是田涛留下的儿子。 远处,翠翠一直屏息凝神地关注着台上的战况。此刻,她脸上长舒一口气,但随即又微微露出惊愕之色: “雨槐她还没输,可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跟平时的雨槐不太一样啊。” 张璃釉眼睛死死瞪大,死死盯住冯雨槐缠在指尖的红线,声音微微颤抖道: “翠翠,你有没有想过,雨槐的甜美可能只是她的伪装,她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她呢?” 冯矩重重的挥了下拳头,他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额头上那几道皱纹也因这激动而更加明显。 孝女此刻脸上流露出的阴冷之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然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诧异或担忧,反而带着一种深深的认同与期许。 在冯矩看来,乖女儿平日里的乖顺固然是好事,但多一些冷厉的气质,无疑是多了一层保护自己的铠甲。 唯有如此,在这个充满竞争与挑战的世界里,她才能走得更远,爬到更高的位置啊。 田小海的目光紧盯着冯雨槐手中缠绕的红线,眉头微微一蹙,心底不禁浮起几许疑虑: “难道是用这根红线将她拽回了擂台?这线竟然如此坚韧?” 他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无谓的杂念抛之脑后,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他沉声说道: “学妹的身手的确令我惊异,若是换作昨日,我或许已经认输。毕竟,现在的名次我已经非常满意,但今天可不行。 今天台下有一位对我很重要的恩人在场,我必须赢!”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心。 冯睦在台下微微一愣,恍然意识到田小海口中提到的恩人,可能正是他自己。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内心异常欣慰: “不错,田小海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田涛啊田涛,没想到你还挺会教育儿子的,唔,甚好,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本章完) 第395章 感谢现在是白天吧~ ~ 冯雨槐的词典里可没有“感恩”二字,恩情在她心里不过一份烹饪佐料罢了。 在冯雨槐的认知里,“恩情”的本质就是沾染了血脉杂质的,被虚假包裹的利益交换而已。 就像冯矩对她不断施加的期盼,以及她对冯矩不断的索取。 所以,田小海嘴里的话简直令她恶心,关键是,她听得出田小海是认真的,那就更令人厌恶了。 冯雨槐心底冷笑连连,却不屑于反驳,而是以一种优雅而冷漠的姿态应对。 只见她轻轻抬起那修长白皙的右手,食指如同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优雅地一绕。 指尖的红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活了过来,以一种奇异而美妙的韵律围绕着她翩翩旋转起来。 看起来像是某种奇特的武功,对力道的传导和掌控细致入微。 田小海并未多想,此方世界武功浩瀚如海,用针线做奇兵的武功并不算罕见,他只是微微多瞅了两眼,觉得那红线尤其艳红。 冯雨槐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学长说笑了,站在这个擂台上,谁会不想一直赢下去呢?” 身材魁梧的裁判挺立于两人之间,他那锐利的目光在田小海身上短暂停留,随后沉声道: “注意,她已亮出武器,你若需要,亦可申请使用。” 田小海摇了摇头,他抬手抓住校服的领口,猛地一扯,布料发出轻微的撕裂声,校服被他随手甩到一旁。 瞬间,他那古铜色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仿佛一座历经岁月洗礼却又坚实无比的雕塑。 肌肉在其上虬结交错,坚硬的质感犹如铸铁,仿佛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而那皮肤,粗糙得好似久经磨砺的皮革,每一寸纹理都清晰可见,布满了练功时留下的疤痕,那一道道或长或短、深浅各异的疤痕,无声地诉说着他日复一日刻苦修炼的过往。 “不必,我日日勤练不辍,没有一日懈怠打磨的身体就是我最信赖的武器。”田小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说完,他大口张开,犹如饥饿的猛兽在急切吞食空气一般,猛地一吸,那强大的吸力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瞬间吸进他的体内。 随着这口气的吞入,他的全身气血开始汹涌涌动起来,周身皮肉下似有无数肉瘤在暗暗地涌动,犹如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奔腾翻涌。 他大步迈前,双掌摊开,筋骨毕露,显然是把掌上的功夫练至骨子里了,便连掌纹都似刀凿一般。 他双手一振,气息入喉下腹,胸腹气血奔流灌涌双臂,十根手指顿时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 先是变成了艳丽的朱红色,而后又迅速转为深沉凝重的深紫色。 下一瞬,田小海迈步至前,左手似磨盘般朝冯雨槐的脑袋盖去,右手则一抖一抓,似五根钢筋朝冯雨槐娇滴滴的腰肢上抓去。 “到此结束了!” 台下,冯睦淡然收回目光,轻声言道。 他看的出来,田小海的身体虽打磨得颇为坚韧,但在那根诡异的红线面前,终究只是血肉之躯,难以抵挡。 即便众目睽睽,他愚蠢的伊莫托不得不有所顾忌,无法尽情施展。 何况,冯睦曾经也算切身体会过那些红线的威力的,如今再见,其威力更胜往昔,杀意愈发浓郁,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其中哀嚎。 冯睦眯起双眸,心中暗自叹息: “看来,这段时间,伊莫托没少‘进食’啊。” 而食一人,或许便可抵田小海三五年之功了,可自家妹妹又何止食了一个人呢? 田小海已算优秀,更是勤奋,但也绝比不上开了“食人外挂”的,想要同台竞技,未来就必需接受更准确的名师教导啊。 台下冯睦内心在盘算,台上恶风扑面袭至冯雨槐。 冯雨槐这次却并未躲闪,而是低头压眉,嘴角阴恻恻一笑。 她脚下一错,身形腾挪,狂发乱舞,娇躯软软的撞进田小海怀里。 田小海的单掌抡空,掌风呼啸如刀,将冯雨槐的黑发拍散拍碎,发丝在空中如墨色雨点般四散飘落。 然而,就在这一瞬,一丝红线如毒蛇般穿过破碎的黑发,悄然缠上他的手腕。 红线骤然收紧,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像是某种活物在贪婪地吞噬血肉。 田小海的手臂青筋暴凸,血管在红线的切割下瞬间断裂,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飘舞的乱发染成妖冶的红。 他的脸色骤变,右手腕传来断骨般的剧痛,面色扭曲可怖。 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心头一沉——那不是血肉的柔软,而是一种诡异的绵密,仿佛刺入了一团纠缠的棉线。 田小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心中大惊,想要低头看清状况。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冯雨槐的身体已如鬼魅般贴近,温热的娇躯瞬间填满他的怀抱,遮蔽了他的视线。 冯雨槐那阴森的脸孔在田小海的眼前急剧放大,令人不寒而栗的戏谑声传入他的耳朵: “感谢现在是白天吧,学长!” 田小海还未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整个人便双脚离地,凌空抛起。 冯雨槐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她的右膝如炮弹般顶向田小海的小腹,左肘顺势横扫他的胸口,紧接着右掌如刀劈向他的双肩。 每一击都精准而狠辣,在瞬间完成了一套致命的连招。 田小海的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冯雨槐却并未停手,她双脚蹬地,身形弹射而起,两肘一摇,衣袖鼓荡如风,隔着衣料遮蔽的手腕在0.1秒内化作一圈拧转的红线,又瞬间恢复成血肉。 她的动作流畅得像是某种诡异的舞蹈,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致命的优雅。 下一瞬,她的双袖如蛇般探出,两只纤细洁白的手掌柔弱无骨,却在触碰到田小海身体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指尖如针,点在田小海的胸口、肩胛、腰侧,每一触都带着摧筋断骨的力道。 田小海如遭雷亟,身体在空中剧烈震颤,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仿佛体内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瞬间爆裂。 冯雨槐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追上腾空而起的田小海。 她的右足猛然下落,擂台表面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她的肘尖如顶锥破布,带着千钧之力撞向田小海的后心。 顶心肘! 咔——啪—— 接连两声令人心悸的脆响,田小海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直射而出,后背的脊椎在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他的身形在空中飘展,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最终贴着擂台边缘坠落了下去。 …….. (本章完) 第396章 伊莫托对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 . 擂台上的裁判不为所动,冷漠的注视着田小海坠落下去。 作为学校请来的极专业的裁判,在确认选手认输,或者完全坠地爬不起来前,他是绝不会出手干预的。 不是冷血,而是对赛制公平的坚守,更是对选手潜力的尊重。 在瞬息万变的赛场上,任何奇迹都可能发生——万一,跌落出去的选手忽然爆种重新跃回台上继续战斗呢? 是吧! 不要说不可能,更不要用你们的业余来质疑裁判的专业,他经历过太多奇奇怪怪的赛场状况。 爆种,反杀,不过是常规操作,还有在台上打着打着忽然畸变的咧。 地上的学生似乎也很懂赛制规则,连忙都呼啦啦散开,给田小海让出更多缓冲的高度。 毕竟,能晚一秒坠地,就能多争取一秒奇迹发生的机会啊。 这份同学间心照不宣的赤诚友情,让周围的老师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冯睦半眯着眼,瞳孔深处有血色勾玉缓缓旋转。 在他的视野里,田小海头顶的血条正以电梯坠落般的速度暴跌: [134/848]→[120/848]→[99/848] 这要真坠地了,不说必死无疑,身上一些零件儿可也得更换了。 “人已经昏迷了,接住吧。” 冯睦是个善良的,也不想以后收个残废进二监,他淡淡的说道,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管重便仿佛离弦之箭般,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双臂用力张开,做好了接住田小海的准备。 他一脸专注,丝毫没有想过万一被田小海沉重的身躯砸断自己的胳膊。 “你干什么?” “干预比赛会被判输的,这可不行啊!” 几声学生或老师急切的惊呼顿时响起,大家都被管重的举动惊到了。 然而,管重仿若充耳不闻,只将那些声音当作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乱叫,他的双手笔直地向前,稳稳地接住了田小海。 瞬间,一股如同铁疙瘩坠落般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挺住,并没有让田小海从自己的怀里掉落一分一毫。 擂台上,裁判低头俯瞰了一眼,等了半秒钟后。 走到冯雨槐前,毫不犹豫举起了后者纤细的胳膊,大声宣布道: “八进四,胜者冯雨槐!” 这一声高喊,仿佛是点燃了整个赛场,刹那间,全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冯雨槐微微仰起头,骄傲的白皙的脖颈,像一只美丽的天鹅。 她轻轻手指钩卷起耳边的散落发丝,重新捆上染血的头绳,随着头绳束紧,她脸上恢复以往甜美的笑靥。 然而,她的头发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鲜血还顺着她的发丝,滴答滴答地淌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渍,在聚光灯光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底下的师生和观众,无人会依旧认为她甜美,但诡异的是,他们的欢呼更炙热了。 不是甜美,而是更惊心动魄的美丽,更令他们着迷,也令冯雨槐自己为之着迷。 裁判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那如潮水般的欢呼声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对冯雨槐说道: “四强赛还要等一个小时,你可以趁现在抓紧时间恢复调息,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好准备。” 冯雨槐心情无比愉悦,这种万众瞩目下,被欢呼的感觉,简直不喾于吃掉一顿丰盛的“大餐”。 不,这两种感觉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美妙。 一种是那舌尖上的味道,它源自身体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当美食轻触味蕾的刹那,身体里的基因都在颤栗; 另一种而另一种,则是那心灵深处的享受,是灵魂深处的颤栗与欢愉,是整个世界都在为我喝彩! 冯雨槐恋恋不舍不舍的走下擂台,扬着脖子走到了冯睦跟前。 她刚才在台上瞅见了,是跟在冯睦身边的人救下了田小海,心里暗自揣测着冯睦与田小海的关系。 管重被几个纠缠的学生围住,还在不依不饶的指责,他面无表情的无视了他们。 直到冯雨槐走过来,那些不晓得自己差点被枪爆头的学生才愤愤散去。 “哥,你认识田小海学长,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俩认识,我刚才下手就轻一点了。” 冯雨槐走过来,声音娇柔甜美,一副抱歉的愧疚之色。 冯睦看着冯雨槐,脸上同样露出精致的笑容,温声解释道: “嗯,他父亲是我同事,田小海以后算是我的下属吧。” 冯雨槐脸色微僵,她这段时间跟冯睦没啥联系。 或者应该说,她几次打电话想跟冯睦约饭,冯睦都未接她电话。 冯矩倒是时常跟冯雨槐通电话,可电话里也绝口不提“逆子”的境况。 故而,冯雨槐并不晓得自家哥哥最近,在二监混得风生水起。 她对冯睦的印象,还停留在后者走狗屎运拜入某个武馆,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师兄师姐的那个时间点上。 简单来讲,冯矩经历过的心理煎熬,冯雨槐还未尝过,她此刻仍以一副天才妹妹俯瞰废物哥哥的优越姿态,在看冯睦。 田小海此刻从短暂的昏厥中苏醒,他感觉浑身骨头都散架似的。 “部长,人醒了。”管重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语气满是崇敬。 冯雨槐的优越感在听到“部长“二字出口的瞬间化作一脑门的问号。 她精致的妆容下,嘴角微微抽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 田小海则挣扎着转动脖子,待看清冯睦时,脸色涨得通红,既激动又羞愧地说道: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没能取得更好的名次。” 冯睦笑着打断田小海的话,语气温和的安抚道: “无碍,你表现的很好,你这个成绩进入二监绰绰有余,如果,你还愿意来二监的话?” 田小海忙不得应声道: “嗯,我一定会去二监,去您麾下报道,我还要…….” 冯睦拍拍田小海的肩膀: “别激动,你受伤颇重,先养伤为好。” 冯雨槐看着管重满脸不加掩饰的崇敬,以及田小海脸上浓浓的激动之色,整个人的心情瞬间不是很美丽了。 刚才在台上万众瞩目的愉悦都消散许多,就像是一碗香喷喷的浓汤里,掉进来了一颗老鼠屎。 ………. (本章完) 第397章 哥哥升版本?父亲被寄生? 冯雨槐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坨新鲜的粑粑。 她的视线在冯睦和田小海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这场荒诞的对话中找出破绽。 “见鬼了“她在心里暗骂,“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那个在擂台上逼得自己不得不解掉头绳“变身”的田小海,此刻却在激动的跟我家的废物哥哥表述忠心? 他要争抢着去监狱给冯睦当下属?!! 不是,学长你好歹是武道联考八强啊,未来也是前程远大,为什么要去监狱里,你不报考大学了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对冯睦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啊。 我这废物哥哥配吗? 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吗? 还有,冯睦那个部长头衔又是啥意思啊,怎么听起来,级别好像还不低的感觉,甚至还在冯矩巡捕房队长之上啊? 没错,田小海是冯雨槐的手下败将,她能把田小海踢落擂台,甚至踩在脚底下踩死,但这只是肉体上。 而田小海此刻的表现,却像是从心灵上,匍匐跪倒在了冯睦的脚下,在亲吻自家哥哥的鞋底子。 田小海未必是,但落在冯雨槐眼里,大致就是这个纳头便拜的模样。 那是田小海在跪服冯睦吗,那分明是她忽然就矮了冯睦一头啊。 冯雨槐现在的感受莫名的憋屈,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的清楚。 恰在此刻,她又听到冯睦歉声对田小海说道: “小海,忘了跟你说了,击败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亲妹妹冯雨槐,她下手没什么分寸,所以,我希望你不要…….” 冯睦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田小海就急忙抢答,那语气殷切恭敬得不得了。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之人,可他对冯睦的态度,活脱脱就像儿子对待亲生父亲一样: “您放心,擂台比斗技不如人,我田小海绝不会因此心怀记恨,更何况她是您的妹妹。” 冯睦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可田小海会错了意,他也不好现在就纠正过来。 他叹了口气,对田小海笑了笑,心底则下定决心道: “这孩子孝顺,可太孝顺也不好,容易吃亏,罢了,我以后再慢慢调教吧。” 冯雨槐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特别是田小海只因为冯睦那半句话,便轻易发誓绝不记恨自己,这让她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倒更气了。 有种当众遭受奇耻大辱的感觉。 冯雨槐低下头,眼中有疯狂的杀意在流转。 她内心有诸多话想要质问冯睦,但她又觉得似乎没必要,只要……. 一队穿着特制防护服的医疗人员走近,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经过精确计算的机械。 为首的女医生戴着医疗目镜,镜片上不断跳动着各种数据流。 “掉下来没摔死,不知道自己爬去医疗区吗?“女医生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还要我们过来抬你?“ 人还未至,刻薄冷厉的声音便先传入几人耳朵里。 冯睦斜睨了一眼,脸上也不恼,依旧礼貌温和道: “对不起,是我们的过失,我们现在就把人抬过去。” 带头的医生淡漠的点点头,看也未看仅剩半条命的田小海,而是走到冯雨槐跟前,声音明显温和了许多: “你也受伤了,过来一起修复下损伤吧。” 冯雨槐微微愣了下,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女医生却显得很有责任感,继续劝说道: “还有一个小时才是下一轮比赛,足够我们帮你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着想,不是吗?”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补充道: “放心,医疗费用是免费的,全部都由永生科技生物有限公司无偿赞助,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冯雨槐瞳孔却是骤缩了一下,她张了张嘴,迟疑问道: “永生科技?” 女医生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详细介绍起来: “没错,我们是六区的科技企业,左白先生便是我公司的著名科学家,本次赞助便是由左白与贵校签订的协议。 协议内容包括赞助本次联考的医疗救助,甚至包括后续资助本次联考崭露头角的学生上大学的费用,当然我们由衷希望,接受资助的学生毕业后,能够去我公司入职。” 听到免费实则有潜在的附加条款,冯雨槐内心的警惕反而放松了些。 但她依旧摇摇头,内心有一万个排斥。 就在这时,冯矩走了过来。 他原本站在原地,满心期待着孝女能去找他分享喜悦,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这才发现孝女竟然先去找了那个逆子。 冯矩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暗暗哼了一声:“哼,原来这逆子今天也来了。” 他的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换上慈父的笑容,快步走来。 冯矩刚走到近前,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赶紧抢在冯雨槐拒绝之前,满脸笑容地替她做了决定: “那就麻烦你们了,雨槐快跟着去检查一下伤势,咱们好不容易闯进四强,等会儿必须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战下一个对手。” 他拍了拍冯雨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爸爸当然相信你能赢,但千万不能大意。这不仅是对比赛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更是对你个人前程的尊重!” 冯雨槐到嘴边的话被冯矩硬生生憋回嗓子眼儿,她感觉食道都有点堵,想吞个人助消化了。 冯矩说完,转头看向冯睦,脸上堆起慈父般的笑容: “你也来给你妹妹加油了,很好。“ 冯矩的声音温和的令冯雨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也来给你妹妹加油了,很好,怎么样,你妹妹的表现很光辉瞩目,令你这个做哥哥也很骄傲吧?” 不待冯睦回答,冯矩又意味深长道: “咱们一家人的苦日子就要过去了,只要往后都齐心协力,团团圆圆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以后一家人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的。” 冯雨槐震惊地看向父亲。 冯矩嘴里的话虽然还是老生常谈,但那温和的语气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似乎要恢复进食前的宕机,内存有点不足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冯雨槐的脑子在打架: “前两天父亲还一口一个“逆子“,怎么今天,就跟失忆变了个人似的?” “莫非.“ 一个惊悚的念头在冯雨槐脑海中浮现, “父亲也被……寄生了?!!“ (本章完) 第398章 团团圆圆饭,谁会被端上桌子 冯矩口中所说的那些话,依旧是那些一成不变的老生常谈,就像曾经无数次在耳边响起的旧调儿,毫无新鲜之感。 然而,那原本惯常夹杂着威严、冷漠甚至些许厌烦的语气,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温和。 冯雨槐差点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忽然就觉得,这位父亲对哥哥的态度也令她十分陌生。 她的太阳穴如鼓点般急促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在向她的大脑传来警示。 此时,冯雨槐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就像一台即将崩溃的服务器,有点过载了。 各种信息、情绪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向她的思维涌来,刺激着她的脑海。 她的思维仿佛是一团被打乱的丝线,原本有序的逻辑此刻陷入了混乱,开始有点卡顿。 之前那种混沌、分裂、迟滞、内存不足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仿佛又要回到进食前那迟钝的“宕机”状态了。 冯睦面上带着笑容,lv3的动态视觉,能清晰地捕捉到好父亲脸上每一丝生硬而虚伪的肌肉颤动,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伊莫托脸上那突如其来的、仿佛掉帧般的不协调。 “我的好父亲演技还是不到家,而我愚蠢的伊莫托脑子似乎不太够用了。” 冯睦觉得有趣极了,他脸上露出近乎完美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的堪称教科书。 他幽幽的开口: “父亲大人说的对,一家人确实应该团团圆圆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冯雨槐目睹着面前父慈子孝、无比真实的诡异一幕,脑子都在打架: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前两天父亲还一口一个“逆子“,怎么今天,就跟失忆变了个人似的?” “还有冯睦也让我完全看不懂了,莫非…….”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缓缓升起,如同冰冷的蛇信子般舔舐着她的心脏, “不光是我,父亲和哥哥也都被寄生了?我们一家人,其实都一样,都一样的想要吃掉彼此?!!” 仿佛是为了印证冯雨槐的猜测,下一秒,她便听见父子二人的深情对话。 那声音像是从某种老旧录音带里播放出来的,带着一种诡异的失真感,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被拉长、扭曲,最后以一种不自然的节奏拼接在一起。 别人听是不是这样不好说,反正此时此刻落在冯雨槐脑子就是这种感觉。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你妈在家精心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咱们可都不能缺席,今晚务必都回家,团团圆圆吃饭啊。” “我知道了,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肯定会准时回家吃饭的。” 父子二人约定好后,不约而同地满脸笑容地看向冯雨槐。 那笑容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将她笼罩。 他们的嘴角弧度完全一致,甚至连眼角皱纹的深浅都分毫不差,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 本就是父子,表情一致顿时就更像了。 冯雨槐静静地站在原地,迎上哥哥和父亲满是爱意的目光,心跳骤然加快,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尾椎骨,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冯雨槐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目光在父子二人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但无论她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两张五官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非常熟悉的面容。 之前,冯雨槐是很希望和家人一起吃饭的,甚至,她很期待今晚的团圆饭。但忽然的,她有点不想回家吃饭了。 吃饭,吃饭,谁知道饭桌上盛上的是谁? 如果,只有她自己被寄生了,那自然没问题,但如果,一家人都一样,那就不好说是跟着谁的口味儿了。 最重要的是,“团团圆圆”这个词,从哥哥和父亲口中说出来,就让她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预兆不太吉利啊! 冯雨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在那两双充满殷切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乖顺的答应了下来: “好的!” 说完后,冯雨槐一刻也不愿在原地多待,竟主动催促并跟着女医生,急匆匆去了医疗区。 不远处,见冯雨槐和他父兄说完话后,被医护人员带走,翠翠才赶忙拽着张璃釉追了上去。 张璃釉无奈的跟着,眼神则不由自主偷偷扫量了几眼冯矩和冯睦的模样。 同时在心底冷笑着给二人贴上了标签,一个是[冯雨槐的幕后保护伞!],另一个则是[一丘之貉???]。 “快点,雨槐都走了!”翠翠催促着。 张璃釉被翠翠拽得踉跄了几步,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冯睦似有所觉,他转过头,目光穿过密集的人群,准确地落在了张璃釉的背影上,眼神微微眯了下。 “伊莫托的室友吗,她偷看我和冯矩的眼神里暗藏恨意啊,有意思!”冯睦若有所思。 冯矩则又虚情假意的跟冯睦闲聊几句后,便转身离去,径直朝主席台的方向走去,显然是去找那位特派员了。 特派员作为从上城远道而来的贵人,八中自然不会疏忽礼数,早早地便送去了请柬,虽然他们并未敢奢望特派员真的能大驾光临。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特派员竟然真的赏脸出席了这次活动。 此刻,几位校领导正围在他的身旁,个个满脸堆笑,殷勤备至。 他们那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大肚子里,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妙语连珠,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抛,只为了让特派员听得开心,逗得他开怀大笑。 特派员的笑容像是某种无形的奖励,让校领导们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直到看见冯矩出现在视野中,特派员才收敛笑意,轻轻挥了挥手,一干校领导当即都很有眼力劲儿的退去,像是一群知情识趣儿的苍蝇。 冯矩挺直腰板,昂起脑袋,荣光满面的走过去,很快便有人腾开位置,冯矩自然而然落座在特派员旁边。 虽然依旧只是普通的一把椅子,但这一刻,冯矩却有一种自己宛若已经坐在上城,成为人上之人的喜悦感。 ……… (本章完) 第399章 一步登天?人生大赢家! 女儿在台上大放异彩,前途无量。 自己坐在特派员旁边,平步青云。 逆子那儿虽稍有不顺,但态度已有所缓和,今晚过后,想必又会为家里出力奉献,说到底,依旧为感情所累,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家庭,人生,事业! 这三方面,别人能经营好一条便千难万难。 结果他冯矩,三条都经营的井井有条,而且很快就要一起发力,厚积薄发。 就像三股紧密交织的绳索,相互扶持,共同助力,即将形成一个强大的合力,那股能量一旦爆发…… 那画面太过震撼美妙,冯矩都不敢想象。 此时此刻,虽还未至,但冯矩已经隐隐有一种自己即将成为人生大赢家,未来发生翻天覆地般改变的憧憬与喜悦。 如果不是顾忌场合,自恃身份或人设,他真的想啸,他太想啸一场啊! 特派员看了眼冯矩,对后者近日连杀20多名[假面]的忠心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 他并不吝啬笑容道:“你女儿在台上表现的很是出色,你教育的不错。” 冯矩脸上乐开了花,更想啸了:“哪里,特派员谬赞了。” 特派员笑道: “不,我是认真的,你女儿不仅长相出众,资质也可算一流,年纪轻轻就展现出如此才华,实属难得。 就算把她放到上城,也至少能算个中上之资。 如果再好好培养一番,未来闯出一番名堂也并非不可能。” 特派员的话简直戳入进他的心坎儿里,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火热道: “若能得特派员赏识,那是我女儿三生有幸,更是我一家人…….” 特派员轻轻挥手,没让冯矩把话说完,便大方的给出承诺道: “也罢,下城的学府,与上城的差距还是蛮大的,便如这八中,放在九区也算百年名校,但也放到上城,那就太落后了。” 特派员说话时并不避讳周围,几个偷听的校领导闻声,脸上丝毫不见羞恼,反而还都喜笑颜开的点头附和。 冯矩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上城与下城的差距那不是时代的差距,那是天与地的差别。 下城的电视里,极少能清晰地捕捉到上城的画面,就算偶尔能见到,也是惊鸿一瞥,或是经过精心处理的剪辑。 那种模糊的影像宛若雾里看花,然而,正因为是雾里看花,才更让人无尽幻想,满怀憧憬。 上城的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连空气都是甘甜的,每口呼吸都仿佛蕴藏着延年益寿的秘密; 而上城马桶里的水,不仅能够直接饮用,甚至还有药用效果,能提升武功。 这并不是下城人盲目的崇拜与媚上,而是自200年来取代了天穹的上城,深深烙印入下城绝大多数人基因深处的真理。 对于他们而言,那是永远不可亵渎的白月光,坚不可摧的思想钢印,刻在心底,无法磨灭。 冯矩屏住呼吸,满脸期待的看着特派员。 特派员:“我不愿意看见宝珠蒙尘,恰好我手上正好有个名额指标,用到你女儿身上也未尝不可。” 冯矩口干舌燥,只感觉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满含炙热,似要将他烤化了似的。 喜从天降,来的太过突然,冯矩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足足过了三秒钟,冯矩才沙哑道:“我替女儿谢谢特派员,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 特派员又挥手打断冯矩的表忠心,他话锋一转道: “正好,最迟两周我得回家一趟,届时,你记得把该准备的东西,毫无差错的统统都交给我,我回去后会让家里办好你女儿的升籍手续的。” 升籍,升籍,何为升籍,一个升字可谓精妙,由下至上,由地登天,可不就像是原地飞升了嘛。 冯矩心头大喜,然后便是一凛,心头顿时反应过来,特派员话里有话。 冯矩肃然的点头道:“特派员放心,两周内,我一定都准备好。” 冯矩心里则默默思忖道: “为了女儿,两周内,我一定要把剩余的名单都彻底筛干净,亲手逮住[假面],送到特派员面前。” 冯矩对自己的能力抱有一万个放心,他唯一忧虑的就是,李晌给的名单万一要是有错,[假面]不在上面怎么办? 原本,他或许可以把责任推给李晌,甚至借此机会踩李晌上位。 但现在,有了更远大的前程和利益摆在面前,冯矩不得不更加谨慎地考虑每一步。 冯矩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遥遥的望向临时搭建出来的医疗区,只一眼便好似父女连心般,于茫茫人海中看见了女儿一头红发的背影。 他心头当即恶狠狠的下了个决定: “不要两周,不要一周,就三天,我就要把这名单上的[假面]都筛干净,以此预留出,发生最坏情况的应对时间。” “这是女儿最重要的机会,也是我们全家命运的转折点,不,光靠我一人还不保险,我今晚吃饭时,也得把这大事告诉雨槐。” 他的脑子疯狂转动,思考着所有的细节: “没错,这事情我还得告诉那逆子,他现在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了,这种重要关头,他必须为家里出力。” 冯矩心底的野心熊熊燃烧,绝无可能再熄灭了: “抓[假面]必须动员全家的力量,这件事绝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错失。” 左白坐在特派员身后,隔了两排距离,他手指轻轻摩挲着镜框,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在沉思。 他低垂的眼眸从镜片下方扫过特派员,随即又转向冯矩,目光淡淡地掠过,却没有停留太久。 随后,他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了临时搭建的医疗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四座擂台的下方,操场上有一块空地单独划分出来作为医疗区域,用不透光的白色帐篷遮住。 帐篷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纳米修复液的金属气息。 巨大的显示屏悬挂在半空,犹如一个庞大而精密的中枢系统,各种仪器端口紧密连接其中,犹如一张错综复杂的神经网络。 冯雨槐跟随女医生走了进去,目光立刻被那显示屏所吸引。 在她的眼中,那根本不只是一块显示屏,而是一只长满触手的恐怖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一个人最真实的血肉秘密,剖开表象,直抵灵魂…… (本章完) 第400章 植入完毕 恐怖狰狞的长满触手的眼睛透着冷冽的光泽,无数数据流在屏幕上蠕动。 ≡≡≡创伤可视化界面≡≡≡ 【患者:田小海丨编号:thx-114514】 骨骼密度:12.7g/cm 骨骼受损状况: ·右臂桡骨、尺骨完全断裂,断口呈锯齿状,疑似受到高频震荡冲击 ·左侧第3-7肋骨粉碎性骨折. ·脊椎l1-l3节段压缩性骨折,神经传导受阻 ·颅骨轻微骨裂,颅内压升高至危险值 肌肉密度:2.45g/cm 肌肉受损状况: ·右臂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完全撕裂,肌纤维断裂率达87% ·胸大肌、腹直肌大面积挫伤,伴有内出血 ·腿部股四头肌部分撕裂,运动功能受限 血液流速: ·正常状态下:14.3l/min ·当前状态:3.1l/min(严重失血导致血液循环效率降低) 血液流失量:约4.1l(占总血量65%,已达休克临界值) 内脏分布图形及受创评估: ·肺部:左侧肺叶被肋骨断端刺穿,气胸形成,血氧饱和度降至78% ·心脏:右心室轻微挫伤,心率异常升高至142次/分 ·肝脏:边缘撕裂,出血量约300ml,肝功能指标异常 ·脾脏:包膜下血肿形成,随时可能破裂 ·肾脏:右肾轻微挫伤,滤过功能下降,肌酐值升高 诊断建议: 【红色指令01】注入纳米虫群(骨骼重组进度19%) 【橙色指令02】加载人造血浆模组(正在构建虚拟循环) 【紫色指令03】启动生物3d打印(内脏蓝图传输中) 【黑色指令04】神经桥接器强制植入(运动功能暂维持) ……. 冯雨槐的目光轻轻掠过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若说之前还只是隐约的猜疑,那么此刻,她已确信无疑——她绝不会允许那些污秽的触手触碰自己分毫。 女孩子的身体,藏着无数细腻而不为人知的秘密,怎能轻易展露于外人? 尤其是她这样注重外表与内在并存的女子,守护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守护最珍贵的贞操一般,不容有失。 她默默收回视线,转而望向一旁的田小海。 只见他像个无助的玩偶,被一名医生轻而易举地提起,随后被轻轻放入了旁边的医疗舱内。 那医疗舱,外形犹如一座流线型的金属巨塔,表面缠绕着错综复杂的发光线路,宛如树根般蔓延开来,细微的电流声从舱底隐隐传来。 顶部悬挂着一个水晶般剔透的圆球,内部漂浮着蓝绿色的液体,那是特制的生物修复剂,号称能够在几分钟内愈合中度的肌肉撕裂和骨裂伤。 医疗舱的旁边,则站着一队穿着特制防护服的医疗人员。 这些防护服内嵌有生物力学的外骨骼,不仅能增强他们的力量,还能通过内置的神经接口让他们肢体动作纹丝不抖。 尤其他们头上都戴着蓝光闪烁的医疗护目镜,每每与他们对视,冯雨槐都感觉有种被扒光衣服,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的不舒服感。 而他们手腕上则都佩戴着多功能医疗手环,内置的微型注射器可以在紧急情况下迅速注入止血剂、镇痛剂或者肾上腺素。 两台多功能手术台静静地漂浮着,手术台没有轮子,而是在空气中漂浮前行,借助反重力技术可以以毫厘之差移动到指定位置。 手术台上装载着下城最尖端的医疗设备: 3d打印式伤口修复仪、纳米注射器、免接触式神经扫描器……每一台设备都散发着救死扶伤的专业性以及壕无人性的金钱味道。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临时搭建的医疗区,凝聚了下城医疗领域的顶尖智慧和先进科技,代表着下城最顶级的医疗水平,在明面上,已经很难有与之相媲美的医疗设施了。 “科技是邪祟诡秘最大的敌人呐,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去上城的。” 冯雨槐的脑海中顿时生出一丝明悟,她以前有多么憧憬去上城,现在就有多么恐惧去上城。 曾经,上城在她的想象中,是一座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梦幻之城。 那里有着高耸入云的建筑,充满着无限可能的先进设施,还有能触碰未来的创新科技。 她曾无数次在心底描绘着上城的模样,对那里的空气和马桶水都充满了无尽的憧憬。 然而,此刻,那种憧憬却如泡沫般在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呼吸都会冻结的恐惧。 她曾经对上城科技的无限幻想,此刻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全都转变成了无限恐惧。 上城的空气是有致命毒素的,上城的马桶水或许都能照出自己的真面目…… “请躺下,我们需要做个全身扫描。”女医生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冯雨槐的恐惧脑补。 冯雨槐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不用了,我只是皮外伤。” 女医生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全身扫描是为了确保没有内伤,这是标准流程,激烈打斗中留下的暗伤如果不及时处理,未来很可能会影响你的武道发展,我们是为了你好。” 冯雨槐摇了摇头,语气坚决:“我说了,不用。” 又经过一番苦劝,女医生发现冯雨槐依然固执,女医生遂只能放弃,无奈的叹口气道: “好吧,那至少让我帮你做一下止血包扎。” 冯雨槐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女医生的建议。 解开校服,她露出淤紫的胸口,皮肤下的血管像是某种无形的丝线,隐隐在渗血。 女医生的脸色依旧冰冷如初,然而她的动作却出奇地轻柔,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没有使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高科技仪器,而是选择了最朴素、最传统的医疗工具:镊子、止血棉布和绷带。 她轻轻地拿起镊子,动作娴熟而稳重,小心翼翼地夹起棉布,一点点地为冯雨槐擦拭着伤口。 随后,她又用纱布仔细地缠绕着伤口,每一圈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伤者感到过度的紧绷和不适,又能牢靠地固定住伤口,防止血液再次渗出。 最后,她缓缓拿起那瓶止血喷雾剂,轻轻对准绷带,将喷头稳稳地按下。 清亮的喷雾剂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在接触绷带的瞬间,细密的雾珠均匀地洒落在纱布表面。 包扎完成后,冯雨槐起身,快速离开了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她并未看见,当她踏出帐篷的那一刻,女医生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女医生轻轻地托了托眼镜框,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和得意,她的指尖在镜框上轻轻摩挲着,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植入完毕! (本章完) 第401章 她的身体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有点奇怪啊。” 冯睦隔着人群,瞳孔不断变焦,观察着帐篷内的医疗区。 宫奇同样扫量了几眼后,却未觉的有哪里不对,他狐疑的看向冯睦: “就是一堆医疗设备,看上去挺高级的,有哪里不对吗?” 冯睦眯了眯眼,回答道: “毕竟搞了个盛大的联考比赛,哪怕是出于形式,学校搭建了医疗区,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设备太高级了,而且还是免费的,这就有点不像是走形式了,反而像是走心了啊。” 宫奇愣了愣,似有点回过味儿来,但又没完全想明白,疑惑道: “走心不好吗?” 这个问题,如果换到上辈子,走心自然是极好的,形式主义要不得。 但换到如今这个世界,上面对底下人走心了,你就最好换个思路来思考问题,否则…… 冯睦收回视线,没有直接回答宫奇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 “五师兄,你觉得生命是有价格的吗?” 宫奇理所当然的点头,不假思索道:“当然。” 冯睦喃喃道:“对啊,生命是有价格的,几个学生的命配得上那些医院里都不常见的仪器吗?” 宫奇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事情貌似的确有些反常。 他脸上当即露出兴奋之色:“小师弟,你是觉得这个永生科技有问题,所以,我们要做什么吗?” 冯睦沉吟几秒,摇了摇头道:“也未必会出什么事,但总之,都注意一点。” 冯睦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永生科技背地里打什么算盘,只要不打到他头上,他都懒得管。 他只是觉得刚才那个女医生表现出的医德过于高尚了,似乎是对自家愚蠢的伊莫托有非同一般的兴趣。 如果永生科技对冯雨槐的关注,仅仅是因为他们观察到了她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想要抽取她的血液进行实验。 或者更直接地将她抓回去当作小白鼠来研究,冯睦都不会感到意外,更不会去干涉。 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坏人,无论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又怀着怎样的坏心思,都不值得他大惊小怪。 冯睦只是忽然联想到了厄尸教。 “有可能会是厄尸教的人来了吗,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该咬钩儿了啊” 冯睦心中暗自思忖,一抹期待悄然爬上心头。 [厄铁]的消化速度加快了许多,换而言之,[厄铁]的收集必须重新提上日程。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医疗区那片洁白如雪的帐篷,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随即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缓缓融入了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人群之中。 心底深处,冯睦隐隐感有种预感,眼前武道联考并不会风平浪静的落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波折发生。 可冯睦也并非全知全能的上帝,他此刻也无法提前料到,等下闹出的动静会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 周唬踏进了八中的大门,瞬间被眼前武道联考的热闹景象所吸引。 操场上人声鼎沸,彩旗飘扬,标语横幅挂满四周,整个校园都笼罩在热烈的人潮里。 然而,最让周唬感到安心的,并非这热闹非凡的场面,而是那些现场直播的摄像机。 它们像是一双双锐利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操场上的每一个角落,记录着每一个瞬间。 周唬抬头望去,只见摄像头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有的高悬于灯杆之上,有的挂在树上,有的直接盘旋在半空。 此外,主席台上贵客来宾的坐镇,以及操场上巡捕房捕快的身影,也为整个联考增添了一份庄重与秩序。 一瞬间,周唬内心的安全感简直都爆棚了。 “一个人待在家里,或许会因为各种意外而遭遇不幸,但在这里,在无数人的眼睛和摄像机的注视下,我总不会意外死亡了吧。” 周唬环顾四周,看着那块矗立在操场正中央的百年石碑,脸上露出被自己的智慧而折服的睿智笑容。 在热闹非凡的观众席上,红蜻蜓慵懒地斜靠着座椅,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奶茶。 她咬着吸管,力度稍大,吸管在她咬嚼下渐渐变形。 那副墨镜后的眼睛,犹如幽黑的深潭,目光波澜不惊,漠然地扫过不远处的医疗区。 目光流转间,便落在了冯雨槐缓缓走出来的背影上。 “发现目标,要动手吗,这学校可到处都是烦人的眼睛。” 红蜻蜓一边咬着吸管,舌苔诡异的震颤,发出普通人听不见的声波。 在操场边缘的一条路牙边上,野兽很没形象地蹲在那里。 他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鞋底踩着一个结实的井盖,井盖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不要轻举妄动,我感觉不太好,空气里有股子腐烂的恶臭,跟着我来的鼠群很躁动,不太对劲。” 野兽的声音通过后槽牙里嵌入的通讯芯片回答道: “这座校园隐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井盖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在蠕动,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透过缝隙窥视着外界,透出受了惊吓的暴躁与愤怒。 “不光这座校园有问题,就连目标……” 司仪站在食堂门口,身姿笔挺,穿着一件普通的休闲服。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嘴里叼着一根廉价的糖水冰棍。 冰棍在“阳光”下泛着浑浊的橙黄色,像是融化的蜡油。 他说话时,冰棍在口中轻轻蠕动,偶尔发出“吧嗒“声,混着唾液被吞咽的声响: “目标的身体很诡异,虽然她伪装得天衣无缝,那些所谓的高科技眼睛未必能识破她的伪装,但却骗不过我这双眼睛。” 说话间,司仪眼皮上翻了一瞬,整个眼球瞬间翻白,变成令人心悸的死白色。 在他的眼球上,一道奇异的幻影一闪而逝——那是一个半边血肉、半边红线的人形身影。 血肉的部分温热而有光泽,血液似乎还在微微流动,散发着一股隐约的血腥气息; 而红线的部分则像是从另一个维度延伸而来,线条扭曲而诡异,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人被剪下来半边,然后缝入了一个红色的布娃娃里,又像是半个布娃娃的身子,从这个人的身体里诡异地生长了出来。 两边结合得如此紧密,让人一眼分不清楚哪边才是主体,哪边又是寄生的…… (本章完) 第402章 邪祭不骗邪祭 科技是邪祭或诡秘最大的天敌,这话反过来讲,也同样成立。 司仪缓缓合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瞳已然又恢复正常的黑白色。 他将嘴里的半截冰棍一口咬断,阴森森道: “邪祭能欺骗科技,可邪祭不欺骗邪祭。” 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在回荡。 红蜻蜓的舌尖轻轻一舔,将吸管卷进嘴里。 下一秒,在周围观众诧异的目光中,她又将吸管吐了出来,吸管上沾满了她的唾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野兽的鼻息变得粗重,脚下的井盖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口子。 他连忙收力,将腿移开,井盖下的鼠群发出惊恐的吱吱声。 半晌,队长秃头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回荡,带着一丝凝重:“确定是邪祭吗?“ 队长秃头男没进校园,原因是秃头+老汉衫+拖鞋的穿搭,太影响八中的校容美观,被门口负责任的保安给拦下了。 他也不恼,很配合的就留在了校园外。 此刻,秃头男就大剌剌的坐在马路边,某棵槐树下,正拿指甲剔着牙缝里塞的碎肉。 那碎肉泛着暗红色,像是刚从某种生物身上撕扯下来的。 司仪一边大口嚼碎冰棍,一边回答: “嗯,虽然,严格意义上讲,我不属于邪祭的同类,但我这颗眼睛却是,实验室从邪祭身上摘取下来,植入进体内的,所以……” 司仪停顿了一下,眼球滴溜溜的转动: “我很确定,我眼里看见的那种景象,绝对跟邪祭高度相关,那种几乎半边身子都诡异化的浓度,绝不是简单的邪祭植入或改造。” 103小队成员彼此异常信赖,他们完全信任司仪的眼睛,他话未说完,他们心头就都不约而同浮出了判断。 秃头男沙哑着嗓音吐出了几个字: “邪祭的寄生体?!!” 秃头男,或者说103小队,当然更希望那是邪祭的本体,但想想也知道不现实,若真是邪祭本体降临,那,不说整个九区沦为死地,至少这座校园里的所有活人应该都已经被吞食或转化了。 司仪张嘴吐掉咬碎的冰棍棒子,颇为遗憾道: “可惜不是邪祭本体,只是个邪祭的寄生体,不然……” 红蜻蜓嘲弄打断道:“不然,你刚才偷窥人家一眼,咱们今儿就全都得整整齐齐死在这里。” 野兽鼻息粗重:“可若真发现了隐藏的邪祭本体,临死前把消息传回去,这就是命运对我们的恩赐。” 秃头男眼中露出神往之色,半晌才幽幽道: “罢了,能碰到邪祭本体的都是命运格外眷顾的宠儿,咱们103小队还够不上,还得继续努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和渴望,仿佛在憧憬组织里某些大人物努力上进的传说。 停顿了一下,秃头男咳嗽一声,声音变得严肃: “按照行动条例,发现邪祭寄生体,需要立即捕捉带回最近的,有解离实验室的据点,所以距离咱们最近的,据点在哪里?” 通讯频道内一时间俱都沉默了。 半晌,红蜻蜓的舌苔微微震颤,发出常人无法捕捉的声波。 她在103小队内还担任联络员的角色,她那截舌苔就是最好的“加密卫星电话“。 “下城是被命运遗弃之地,“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最近才重回命运的注视。所以下九区内,应当还并未有咱们的据点。或许正在隐秘建立中,但我的[地图]还未更新。“ 野兽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阴霾,声音低沉:“所以最近的据点,得返回上城。可[天倾]之后,上下城的多数通道都被裁决长摧毁了。仅剩的一些通道,都有重兵把守戒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暴躁:“咱们或许能偷渡过去,可要是带个邪祭的寄生体,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秃头男眉头蹙成疙瘩,沙哑着嗓音道: “我下来时得到过通知,九区的确有咱们的据点,正在建设中。等建设完成后,咱们应该会被就近分配进去。“ “只不过[上线]的保密等级很高,且迟迟未联系咱们。“ 野兽眼中凶光一闪,狠声道: “那就只能杀穿一条通道了,我和红蜻蜓跟随队长发起自杀冲击,制造混乱,届时,司仪你想办法把寄生体装货送上去。” 秃头男队长几乎没有思索太久,说道:“可以。” 红蜻蜓扔掉吸管,撕掉奶茶盖子,吨吨吨喝掉后,嘴角还残留着奶渍,笑容却妩媚得令人心惊: “可以。“ 看他们的表情,和通讯里的语气,浑然不似在讨论自杀冲击,更像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平静中透出的疯狂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上层议会把[命运]定义为sss级的邪恶暴恐组织,那绝不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甚至,还是往轻了说的。 命运在上城的反动危害评估体系里,之所以能得到sss的评价,不是因为他只能考到sss,而是因为,那套评估体系的满分就只有sss。 这已经是断崖式领先了,要知道排名第二的邪恶暴恐组织的得分也才617分,获得了ss-的评分。 嗯,满分是750分。 上城议会不是没想过给[命运]单独出套难度更高,危害更大的评估试卷,但该议案得到了诸多邪恶组织的大力破坏和阻挠,上城议会内很多要员也竭力反对。 他们和他们,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啊。 司仪这时却打断了队友的讨论,他沉声道: “等一下,目标并非寻常的寄生体。” 红蜻蜓不屑的撇了撇嘴,舌头更剧烈的颤动: “你不会觉得我们拿不下她吧?” 司仪深吸一口气,隔着通讯,队友们都能听见他像是陷入高潮一样,充满病态危险的声音: “不,我的意思是,她被邪祭改造得太完美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极度的兴奋: “她非常适合邪祭本体降临,除了实力不够,躯体强度不够结实承受不住外。“ 司仪语气愈发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这样一具近乎无瑕的宿体,我难以想象寄生她的邪祭会不动心。甚至,说不定,邪祭的目光时不时就会投射到她身上,注视着她的每一分成长,每一次呼吸。” 司仪贪婪的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隐隐泛白: “所以,我的意思是…….” 第403章 催生邪祭?全是恶人 司仪死白色眼球在眼眶中疯狂转动,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这具寄生体当作诱饵,来捕获她身后的邪祭。“ 不说邪祭若真降临,力量的悬殊对比,仅说这个思路本身,每个标点符号都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司仪的声音里透出亿丝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们可以等,等她成长,等她变得更完美,等邪祭彻底选中她,然后降临入她身体的那一刻…….“ 野兽被司仪说的有点躁动,但还是冷声道: “不行,这样做违反行动条例,我们还是应该立刻动手。” 红蜻蜓舔舔嘴唇,给出不同意见: “可司仪说了她不是一具普通的邪祭寄生体,她是有可能被临幸的,我赞同司仪。” 一票赞成一票反对,决定权回到秃头队长手里。 他眉头蹙紧,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嘶哑着嗓音问道: “我们现在动手,把她抓回去,也是一样的。” 司仪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坚决: “不可能,我们要是现在就动手捕获,她身后的邪祭就只能选择其他的宿体降临了。” 野兽冷笑:“为什么?” 司仪吐掉嘴里的冰棍,走到女寝宿舍楼的墙根下,嘴角咧开露出骄傲之色,意味深长道: “因为,我们是命运呐!” 野兽愣了一下,红蜻蜓却是反应过来,舔了舔唇角的奶渍。 秃头男队长沙哑的声音中露出狂热: “没错,没有邪祭敢在命运的注视下降临,那样,祂会被端上命运的餐盘。” 司仪点头补充道: “就是这个道理,想想我这双眼睛是怎么来的,如果邪祭这个群体,也有类似的‘通缉名单’,那我们[命运]毫无疑问一定会高居榜首,甚至还在上城议会之上。” 秃头男思索良久,然后狠声道: “我们可以等一段时间,但最多等到九区的据点建立完毕,等到[上线]联络我们,届时,决定权要交到[上线]手里。” 既然队长给出了决断,三人便不再有异议。 “明白!”x3 秃头男长吐出口浑浊的口气,阴森森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只干等着,我们要催催生,司仪,邪祭这方面你了解的最多,你说说看有什么催生的法子没?” 司仪没有令众人失望,当即给出了催生办法: “据我所知,杀戮和吞食就是邪祭寄生体最好的养分,而情绪的剧烈波动,则是消化养分的催化剂。 所以,最笨拙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逼迫她时刻处在巨大的恐惧里,逼迫她不断地杀戮进食,乃至吞噬掉自己的血亲…….” 随着,司仪的娓娓讲述,103小队众人眼睛愈来愈亮。 几分钟后,秃头男提了提裤腿,用脚指头挠了挠脚背,下达了命令: “就按司仪说的办。” 司仪笑得很开心,然后话题一转道: “对了,队长,我还在学校内发现了另一个目标。” 频道内几人同时愣住。 司仪:“你们猜的没错,周唬他正巧也在学校里。” 按照原定计划,103小队是打算先完成周唬的单子,再去找周唬要报酬,顺便收他的货。 可现在,冯雨槐被确认为邪祭寄生体,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秃头男听出了司仪话里的意思,他吐出口浓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上路吧。” 红蜻蜓吸溜下舌头: “周唬的单子不做了吗,队长你弟弟可还…….” 秃头男冷笑着打断红蜻蜓的话,冷酷无比道: “冯雨槐的价格太高了,周唬和他全家都付不起这价格,就算加上我弟弟也不够,咱们103小队可不做亏本买卖。” ……..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冯雨槐心神不宁的登上擂台,不知为何,刚才从医疗帐篷里出来后,她内心就涌起一阵恶寒。 不对。 不止一阵,而是两阵,三阵,好几阵恶寒。 她本以为那只是一时的错觉,可紧接着,又是一阵恶寒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 还没等她稍稍缓过神来,第三阵恶寒已悄然而至。 再然后,是第四阵恶寒…… 她记忆里上次感受到这种恐怖的恶寒时,是有一只腐烂的黑手伸向了自己,把她拽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渊。 所以,以此类推,这一次是有一,二,三,四…..好几只黑手正从四面八方准备伸向自己吗? 冯雨槐心脏咚咚咚直跳,有过上回血一样的惨痛教训,她现在是无比愿意相信自己,冥冥中对危险的感应。 可,如果按照上次的经验,一阵恶寒代表一种危险,那,这次突然袭来的危险,是不是也忒多了点?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个人就算再倒霉,也不可能在一天之间,同时被好几种危险寻上吧,这就好比一个人过马路,接连被四辆车撞上,这概率合理吗? 若真是这样,这就不叫概率,这叫天谴。 冯雨槐猛地一甩马尾,似乎想将这股莫名的恶寒连同发丝一同甩去。 她暗暗嘀咕,自己虽然偶尔有些小过错,但那些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打闹,与真正的“无恶不作”相去甚远,怎么也不至于遭到天谴吧。 她微微垂首,目光先掠过台下那片喜庆热烈的场景。 观众们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整个校园似乎都被这热烈的氛围所包围。 她又看了眼周围无数的摄像头,以及顶上照射下来的“聚光灯”。 “学校里怎么可能遇到危险,这还是电视直播,不可能有危险,应该是我的感觉出问题了……” 冯雨槐脸色登时一黑,又是一阵新的恶寒涌上心头。 冯雨槐内心抓狂:“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死死瞪大美瞳,扭动脖子朝台下扫量,目光僵硬。 她看见了台下似笑非笑的哥哥,那笑容中隐藏的深意让她毛骨悚然; 她看见了张璃釉紧攥着袖口,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她看见了医疗帐篷里走出的女医生,脚步轻盈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阴森气息; 她看见了坐在主席台上满脸红光的父亲,笑容中却藏着让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看见了神色倨傲的特派员,眼神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她看见了摩挲眼镜框的左白科学家,眼神里似乎藏着耐人寻味的秘密。 冯雨槐之前光顾着享受台上被瞩目的感觉,此刻,沉下心来俯瞰向下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台下入眼所及,竟好像全是心怀叵测的恶人,就好像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恶人占领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台上这块方寸之地,被他们死死盯着……. (本章完) 第404章 吃个干干净净?窃命厄镜 冯雨槐嗓子发干,她的视线继续游走,看到了茫茫多的学生、家长和观众。 有举着横幅的同学,那鲜艳的颜色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有哈哈大笑的家长,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 有咬着吸管的女人,显得惬意而轻松; 有蹲在马路牙子上的男人,默默地注视着台上的一切…… 这些画面如同快速翻动的幻灯片,从她的眼前飞速划过。 冯雨槐觉得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们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和秘密。 然而,她却被困在擂台上,无法看清任何人的真实面目。 她依然站在高高的擂台上,在这明亮而耀眼的聚光灯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 突然间,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涌起,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冯雨槐竟然感觉自己正踩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而台下那无数双眼睛,就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冰冷而潮湿,带着一种无比真实的的触感,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抓摸着。 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尖锐的针在刺痛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内心涌起无尽的寒意。 冯雨槐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尽的恐惧和迷茫吞噬,她的脑海中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疼痛欲裂。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脑壳似要从中裂开。 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顺着下巴滴落在擂台上。 她的嘴唇颤抖着,牙齿也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饿, 她好饿, 她不想站在擂台上了,她只想一跃跳下去,跳进茫茫人潮里。 然后,把台下那些她看不清面目的、让她恐惧的人们,统统都吃个干干净净…… 野兽坐在马路牙上,嘴巴微闭,喉结蠕动,从鼻腔里吐出人耳接受不到的声频。 这种声频会刺激动物回归兽性的本能。 而维持饥饿感,正是兽性最原始和不可抗拒的本能。 “她果然能听到,不过也不奇怪,邪祭的饥饿感和进食欲望,可千万倍强于兽类啊。” 红蜻蜓的奶茶已经喝完了,她单纯在咬吸管。 司仪不知不觉走到了擂台下方,脑袋低垂,眼眸半阖露出死白色,嘴里低声道: “意志力比想象中坚韧啊,她可能还需要点鲜血的刺激。” 红蜻蜓淡淡道:“交给我吧。” 她扔掉空的奶茶杯子,舌头一卷将吸管吞入嘴巴里,一边嚼口香糖似的咀嚼,一边挤过人群,朝周唬的身后走去。 周唬毫无警觉,他仰着脑袋看向擂台,脸色忽的一沉。 他认出来了,台上那女学生好像就是冯睦的妹妹啊。 他抬头看了眼光幕,光幕上正好在播放两名选手的信息——冯雨槐vs钱多余。 “没错,就是冯睦的妹妹。” 周唬低头掏出手机,阴着脸拨了个电话出去。 校园外墙根下,秃头男漠然的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你效率太慢了,我跟你讲,冯雨槐现在就在八中,你赶紧……” 秃头男耐心的等周唬说完,脸上才露出个残忍的笑容: “我知道了,你别急,我的人已经到学校里了,嚯嚯——” 周唬愣了下,挂掉电话,下意识的朝四处张望了下,余光就瞥见一个身材性感的女人正款款的朝自己走来。 而距离周唬不远,一身朴素衣服的少年罗辑正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擂台,眼里闪烁着复杂莫名的光泽。 四天前,九区的隐门被修复完毕,他接到通知,跟着新一批的先遣队又下了一次隐门。 先遣队,是官方的叫法,私底下,他们自己称之为敢死队。 他们的任务是下隐门开视野,因为,每扇隐门后的物理规则都不一样,很多高科技设备和手段都是无效的。 按照游戏的说法,隐门后的世界都笼罩在“战争迷雾“里。 开荒的第一步就是去开视野,用最原始的手段——鲜血和死亡,来对地图上的危险区域进行标记。 先遣队承担的就是这部分任务,用自己的尸骸铺砌一条路引。 等先遣队开的尸体铺出一条路后,续的主力调查兵团才会像秃鹫一样进场,用特制的抗干扰仪器一点点绘制地图,并制定正式的开荒攻略。 而本次先遣队进入隐门后,抵达的开荒区域是一座巨大的白骨宫殿。 那些骨头不是普通的白骨,而是某种未知生物的遗骸——每一根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表面布满细密的符文。 宫殿的穹顶由无数脊椎骨拼接而成,肋骨组成的拱门高达百米,空气中弥漫着血与铁的芬芳。 像是沤肥的花香和铁锈混合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令人心底瘆得慌。 开图的过程可谓九死一生,罗辑不愿再回忆那些细节。 他只记得队友的惨叫声在宫殿中此起彼伏,有人被突然活动的骨墙吞噬,有人被地面刺出的骨刺贯穿,还有人被空气中突然凝结的骨粉呛死。 总之,结局就是741人的先遣队,只活下来61人。而罗辑所在的小队,10人中只有他一人幸存。 他能活下来,全靠“主“赐予的能力——塑造和控制骨头。 那些从他体内刺出的骨刺,出其不意地贯穿了几个“队友”的身体。 当他们体内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骨头,当他们的眼神从震惊到怨恨,最后凝固成死灰色时,他则活了下来。 而他则用染血的骨头覆盖了自己的全身,和宫殿里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杀人的白骨怪物,近乎一样。 然后,他被那座宫殿接纳了,他活着走了出去….. 罗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噩梦般的回忆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他的手掌伸入口袋,掌纹诡异地裂开,露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古镜。 这面镜子能诡异地融入血肉,正是靠着这个能力,他才躲过了调查兵团的安检,将它从隐门里带了出来。 此刻,镜子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尽快使用。 “窃命厄镜。“ 罗辑低声喃喃的吐出一个名字,眼神炙热而复杂的望向擂台上被万众瞩目的“天骄”们,喉咙发干道: “我该窃取谁呢?” (本章完) 第405章 就在台上吃掉...... 罗辑缓缓低下头,目光聚焦在那面静卧于掌心的青铜古镜上。 镜面犹如一张历经沧桑的破旧面具,布满了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裂纹,那裂纹错综复杂,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深深印记。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道裂纹中,都隐隐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那些液体在镜面上蜿蜒流淌,在那扭曲的裂纹中缓缓蠕动着,仿佛残存着意识一般,想要挣脱束缚,流淌而出。 再看那镜框,竟雕刻着一张空洞的人脸。 这人脸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存在,皮肤枯败得如同被烈日炙烤、被狂风抽打的风干树皮,粗糙而又苍老。 褶皱间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在闪烁。 那些符文像是某种无形的丝线,将残碎的脸牢牢拴住,才没完全散架。 最诡异的是,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凹陷,深不见底,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谁的面孔来填补进去。 罗辑在心底呼唤着镜子的名字,同时在脑海中最后回忆着镜子的种种信息。 这些信息像是被强行灌入他的大脑,经过反复理解后,他将其归纳为几条简单的规则: 能力:窃取天才的命格。 触发条件: 第一步:绑定一个天才,只需用镜子照5秒即可。 第二步:窃取。当目标走向厄运或死亡时,其命格会被镜子吞噬。 窃取方式: 主动:制造厄运或直接杀死目标,效果显著。 被动:等待目标自然倒霉或死亡,效果较弱。 效果: 获得目标最突出的天赋或能力,并随机继承目标的一个缺陷。 升级: 初始:只能窃取一个天才的命格。 升级后:最多可窃取五个天才的命格,并最终融合成独属于自己的命格。 副作用: 融合的命格会永久改变性格,可能导致人格分裂。 被窃取命格的天才死亡后,其部分灵魂会被镜子吸收,五官会逐渐浮现在镜面上。当五官完全清晰时,会触发“惊喜“。 关于“惊喜“,信息中没有详细说明,像是被镜子表面的裂纹擦去了。 但罗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凝视着镜面,裂纹中的暗红色液体似乎在回应他的目光,闪烁着黑色的幽光。 那张无脸的面孔仿佛在无声的嘲笑,欢迎着第一个“入住者”的到来!!! 从隐门带着镜子出来,并摸清镜子的能力后,罗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参观八中,只为亲眼目睹武道联考中那些天才们的卓越风姿。 看着他们在擂台上,表现优异,万众瞩目,引得山呼海啸的欢呼,罗辑真的是太激动了。 毫不夸张的说,罗辑比站在擂台上的天才都激动。 经过几日的观察下来,罗辑筛选出了几个目标,也不能算他筛选的,是武道联考帮他筛选出来的。 一切繁杂的准备工作,武道联考都帮他做了,他只需要拿镜子照一照,完成白嫖即可。 啥也不说了,罗辑现在的心情就两个字足以概括——感恩! 罗辑深吸口气,手腕微微一转,将镜子对准最近的擂台。 哔—— 裁判哨声响起。 尖利的哨音,让冯雨槐的脑海恢复了一刹的清明。 她惊恐的反应过来,一片嘈杂里似乎有一个诡异的声音一直在循环播放,在刺激着她几欲发狂。 “谁?哪里来的声音,是谁在刺激我?” 冯雨槐怔在原地,猛然抬头,看向对面浑身金光闪耀的钱多余,嗓音都变得嘶哑了, “是你搞的花招?” 哨音落下的一刹那,钱多余并未急着进攻,而是先摆出一副防守姿态。 接着,他嘴唇微启,露出舌齿间印着“x-7型战斗兴奋剂“的荧光字样的舌苔。。 下一刻,他用力咬碎舌苔,霎时间,他全身体表肉眼可见的闪烁了一下电流,他的血液无比狂暴地在血管中奔腾,浑身的气势也随之暴涨。 他原本圆鼓鼓、微胖的身体迅速缩水坍塌,转瞬间变成了一个肌肉线条分明、力量感十足的精壮肉筋人。 接着,他右手一撇,小指头应声断裂,从皮肉下汩汩流出一滩液体。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金属液体,顺着他的手指蔓延,眨眼间便迅速覆盖他的全身,形成一层极薄的防护衣。 然后,钱多余猛地一甩头,一头金色的长发瞬间无风自动。 那不是普通的长发,而是人造植入的“神经假发“——每一根发丝都由24k黄金打造,内部嵌入了纳米级的神经芯片。 这些发丝能接收他的脑电波信号,像触手般灵活,甚至可以瞬间硬化成致命的武器。 此刻,他的假发在空气中划出金色的弧线,发出高频震颤的嗡嗡声,把他整个人也映衬的金光夺目,璀璨逼人。 钱多余活动了一下精壮的脖子,大变模样的脸上露出浓浓的轻蔑: “这怎么能叫花招呢,对身体的合理开发和利用,是金钱赋予我的力量啊,你质疑,只是因为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钱多余显然误会了,冯雨槐想问的花招不是这个,显然,钱多余误会了冯雨槐所问的花招的真正含义。 不过,钱多余在台上大变金身的模样,也确实令冯雨槐感到吃惊。 立在场中的专业裁判,目光锐利地扫量了一眼钱多余,随后义正言辞地对冯雨槐道: “你的对手并未违规。在武道的世界里,合理开发利用身体,追求力量的极致,是每一位武者所追求的目标,也是武道理念所倡导的。 因此,比赛继续!” 而钱多余的回答落入冯雨槐的耳朵里,顺理成章就被误解成当众承认,自己脑海里诡异的刺激声,正是来自于钱多余的“花招”。 “你该死!” 冯雨槐的双眼圆睁,目眦尽裂,仿佛有血丝从眼角不断渗出。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内心那股恶寒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再次汹涌澎湃地涌上来。 而且这一次,这股恶寒所带来的恐惧和疯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汹涌可怖,仿佛要将她的理智完全吞噬。 冯雨槐眼中冒出掩饰不住的凶光,背后红发乱舞,她脚下一点,整个人挟持恶风扑杀向钱多余。 这一刻,整个世界在她眼里恍惚都消失了,脑子里只剩下那个不断重复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野兽的咀嚼声,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在他脑子里不断抓挠。 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红雾,观众、裁判、一切的一切,都忽然消失了,只剩下脚下的这座擂台,以及眼前那金光闪耀的……食物。 “吃掉他!!!” “就在台上吃掉他!” 歇斯底里的癫狂的咆哮在冯雨槐的灵魂中咆哮着。 (本章完) 第406章 大幕拉开,演出提前! 女医生站在帐篷口,仰头望着擂台上的激斗,医疗目镜上忽然弹出红色的感叹号。 “目标血液流速激增,情绪波动剧烈,各项生理指数都在飙升,她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女医生眼中露出些许疑惑,然而,还不等她仔细思索,帐篷内的助手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助手凑到女医生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惊恐: “实验体内置芯片回传的数据很奇怪,实验体都陷入了异常暴躁,似要发狂了,可导师还未下达攻击指令啊。” 女医生勃然色变,眼神下意识的扫向主席台的方向。 她太了解导师了。 导师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他的计划从来都像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每一个齿轮的咬合、每一根导线的连接,都必须分毫不差。 他对于精准度的追求近乎苛刻,任何微小的偏差,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数点,都会触动他那敏感的神经,引发他的极度厌恶,甚至暴怒。 按照导师的口头禅来说——科学是精确的真理,任何偏离都是异端的亵渎,都该受到惩罚。 所以,她曾不止一次见过,她同期的好几位师姐,因为极细微的失误,而被导师严厉教育。 她们中的一部分被泡入了福尔马林水池子里,爬上了导师的床铺; 另一部分被升级改造成了实验素材,继续为导师的“科学事业”贡献力量。 此刻,那些数据指标出现异常紊乱的实验体里,有一部分就是她曾经的师姐们。 女医生额头上的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原定激活的时间应该是?” 助手显然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嗓子干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1个小时17分钟后,是导师预估的最终决赛,届时所有的摄像头和目光都会对准聚焦最后那座擂台,那时,才是‘师姐们’登台亮相的时刻。” 听到这个回答,女医生脸色煞白,脑子近乎宕机。 1秒钟的偏离差,都可以用福尔马林水洗脑子了,1个小时17分钟??? 女医生眼前发黑,突然,她似发疯似的挤开人群,拼命地向女寝宿舍楼的方向狂奔。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安抚住师姐们,让她们再等待一下,只要能够拖延到预定的时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幻想着自己和师姐们共事多年,有着深厚的情谊,只要她开口安抚,师姐们未必不愿意抢救一下自己。 她穿着特制的医用防护服,步伐极快,力气也极大,拥挤的人群在她面前仿佛只是虚设,被她轻轻一搡就东倒西歪,纷纷让出路来。 周唬从侧面被猛地一搡,肩膀不小心撞进了红蜻蜓的怀里。 他顿时怒火中烧,扭头骂骂咧咧地啐骂了一声。 然后,当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捂住胸口的红蜻蜓身上时,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个礼貌笑容。 那笑容中,既有刚才被撞后的些许尴尬,又有对这突如其来身体的亲密接触而泛起的一丝别样的情愫。 红蜻蜓微微抬起头,红唇微微嘟了嘟,她冲周唬露出羞怒的瞪眼,羞怒中却带着几分勾人魂魄的诱惑。 女医生一路疾奔,很快便来到了女寝的门口。 因为武道联考的缘故,学校所有场地都是对外开放的,尤其是所有楼里的厕所。 女医生一只脚刚踩入楼道,然后,她猛地扭头,猝不及防的听见外面传来无比惊恐的惨叫。 第一声惨叫刺入耳膜,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野猫,尾音带着血淋淋的颤音,第二声惨叫便立即跟上,紧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如同瘟疫爆发,树梢惊飞的鸟群慌不择空,撞翻几架悬停的无人机。 助手停下脚步,脖子僵硬地朝后转动,脑袋一寸一寸的往上抬。 眼前的景象令助手呼吸一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狰狞的类人怪物,它浑身覆盖暗绿色的鳞片,鳞片上还黏着苔藓和污水。 那怪物微微弓着身子,也有近乎三米多高,它猛然一跃而起,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颗炮弹般狠狠地砸向人群。 硕大脚掌无情地踩在人群头上,伴随着几声沉闷的“pong”响,几颗圆滚滚的脑袋如同脆弱的西瓜一般,瞬间炸裂开来。 黏稠的汁水四溅飞散,如同喷涌的血泉,哗啦啦地喷洒在周围,将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空气瞬间染上了一层刺目的猩红。 霎时,欢声笑语化作鬼哭狼嚎。 而那怪物则腾空而起,动作敏捷得令人咋舌,手足并用间,攀爬跳跃,如同一只巨大的四脚蜥蜴,瞬间便站到了擂台之上。 它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长,在地上映出一滩“人”型的影子。 紧接着,它环顾四周,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当它看到摄像头时,竟然兴奋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十分恐怖而拟人的笑容。 它的嘴角上扬,露出尖利的牙齿,眼睛则眯成弯曲的月牙。 然后,它缓缓抬起两只狰狞的爪子,那爪子如同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它慢慢地比划在眉角处,做出了一个有点老派的,经典的“v”字型手势。 助手的牙齿不自觉地打颤,声音也结结巴巴起来: “来……来不及了,师姐们……师姐们已经登台演出了!” 女医生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软绵无力的摔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巨大的光幕。 光幕上正是一位师姐,踩着脚上的肉糜,满脸兴奋的咧着满口尖牙,在对着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比这“耶”的自拍美照。 助手大抵是吓疯了,脑子不太正常,这会儿竟然还十分有科学精神的,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冲女医生露出个比怪物还扭曲的笑容: “截止此刻,演出时间提前了1小时15分24秒。” 女医生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像傻掉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凝固,嘴巴半张着,“呵——”了半声,然后,眼睛一翻,干脆利落的睡去了…….. (本章完) 第407章 幕之庇佑,美丽慑人?!! 罗辑站在台下,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青铜镜。 镜面微微泛着冷光,映出擂台上剧烈纠缠的一男一女。 他的嘴唇轻轻翕动,心里默默数着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镜中,一男一女正激烈交锋,拳风腿影交织,金发与红线切割,两人几乎贴着擂台边缘游走,仿佛随时都会从高处坠落。 罗辑手腕轻转,镜面始终稳稳对准那道金灿灿的身影——钱多余。 是的,罗辑锁定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钱多余。 尽管冯雨槐的表现同样令他惊艳,甚至一度压着钱多余猛攻,气势凶狠,仿佛开了挂一般狂暴。 她的天赋与潜力,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但罗辑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动摇。 “冯雨槐确实厉害,天赋异禀,潜力无穷……可在这个时代,钞能力才是最强的外挂啊。” 罗辑心中最向往的,最想窃取的,正是钱多余那“壕无人性”的命格。 镜面中,钱多余的身影愈发耀眼,仿佛连镜面都被染成了金色。 下一瞬,镜面中的金色身影骤然破碎,化作点点光屑,消散于无形。 窃命厄镜的第一次“窃命”……失败了? 镜面微微震颤,一股冰冷的信息流涌入罗辑的脑海。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窃命厄镜的反馈不容置疑——钱多余不符合“天才”标准。 换句话说,窃命厄镜根本视金钱如粪土,对钱多余展现出的“钞能力”命格不屑一顾。 “镜子,你太狭隘了,你的思想落伍了啊!” 罗辑心头满满的不甘,但跟一个镜子也讲不明白这背后的道理。 窃命厄镜:“.…….”怪我古董喽~ 罗辑的目光紧锁着镜面,心中虽有不甘,却也迅速调整了心态。 既然钱多余无法成为他的目标,那便另寻他径。 他灵巧地转动手腕,镜面悄悄移动,倏然对准向冯雨槐。 镜中,冯雨槐的面容逐渐清晰,然而与钱多余那16k超清般的显像截然不同,她的脸庞似乎带着一丝朦胧与失真。 脸廓的边缘模糊不清,宛如一张未完全冲洗出来的照片,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是用炭笔粗略勾勒而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圈圈眼效果。 这一刹那的异样仅持续了一秒,冯雨槐的面容和眼眸便恢复了正常。 罗辑心中虽感诧异,但他毕竟刚得到这面镜子不久,对其中的奥秘尚不完全了解。 他只能猜测,这或许是不同命格在镜中显像时所呈现出的差异化模样。 就在这时,镜面微微颤动,一行文字缓缓的浮现在冯雨槐的头顶——[幕之庇佑] 罗辑皱了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与钱多余那浅显易懂的命格——[壕无人性]不同,冯雨槐的命格——[幕之庇佑]显得神秘而晦涩。 [幕之庇佑]? 这是什么意思? 罗辑盯着镜面上显现的[命格],试图从中解读出什么,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有头绪。 “算了,反正选不了钞能力,那就这个吧,毕竟,看不懂正说明厉害啊。” 罗辑低声自语,说服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摒弃种种杂念,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回镜子,并再次默默倒数: “五,四,三,二……” 然而,就在他即将喊出“一”,完成倒数的瞬间,变故突生! 滚烫的鲜血泼溅到脸上,瞬间染红了罗辑的视线,也染红了他手中的青铜镜面。 罗辑悚然扭头,瞳孔骤然收缩,就看见站在自己旁边的学生,刚才还活生生的学生。 那原本完整的脑袋竟豁开一个巨大的凹陷,形状宛如一个被打碎的瓷碗,参差不齐的边缘触目惊心。 碗口里,白的脑浆与红的鲜血混成一起,像花洒般向四周喷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一瞬间,罗辑的思绪被拉回了那座隐门深处的白骨宫殿——惨白的骨墙、扭曲的雕像,还有那些在黑暗中低语的影子。 他的胃部一阵痉挛,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不对啊,这里明明是学校,怎么会……有怪物?!”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神经。 足足一秒后,罗辑在僵硬的抬起脑袋,呆愣的看向腾空跃上擂台的怪物。 他不敢盯那个怪物,几次隐门活下来的经验告诉他,很多人死亡的诱因,就是在怪群中多看了它一眼。 或者说面对怪物,光跑的比别人快是不够的,另外,还要切记不要与怪物对视。 罗辑深吸口气,视线缓缓移向光幕,屏幕上正映出那怪物的“定妆照”。 怪物的身躯庞大而狰狞,皮肤上布满了蠕动的鳞片,鳞片上还套了件破烂的衣服。 而此刻,那怪物正对着一圈摄像头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牙齿。 画面颇为恐怖,恐怖中透出一丝丝荒诞。 如果罗辑没有看错的话,那怪物好像是在对着镜头摆pose? 罗辑咽了口唾沫:“它好像,是在摆拍?” 罗辑的手猛地一抖,染血的镜子险些脱手而出,镜面微微倾斜,竟将那只狰狞的怪物映入了其中。 然而,诡异的是,镜中的成像与光幕上的画面截然不同——镜子里并没有那扭曲可怖的怪物,反而映出一张容貌靓丽的女人面孔。 她的眼睛弯弯如月牙,嘴角微微翘起,正嘟着嘴做出各种俏皮的鬼脸,看起来清纯而调皮,充满活力。 罗辑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镜子仿佛变得滚烫。 一行文字缓缓地浮现出来——[美丽慑人!] 罗辑的视线在光幕与镜面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那镜中的女人依旧笑得清纯俏皮,但此刻,她的笑容却仿佛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美丽慑人……美丽慑人……美丽??慑人!!!” 罗辑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这个命格的含义 他的手猛地一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将镜子收回口袋。 镜面微微发热,仿佛在嘲笑他的慌乱。 紧接着,镜子如同活物一般,缓缓寄生回他的手掌,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开什么玩笑……这种[命格],谁敢觊觎?” 罗辑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不止。 就算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绝不敢有一丝一毫觊觎或窃取那怪物命格的念头。 他只想窃取人,怪物还是算了吧…… (本章完) 第408章 女儿不是希望,[假面]才是 鲜血飚溅,爆碎的脑袋,搭配上光幕上不停摆拍的恐怖怪物,武道联考的气氛瞬间被推至高潮。 全场死寂了一刹,紧接着,爆发出比之前所有欢呼声都更高亢、更尖锐十倍的喧嚣。 “有怪物!” “死人啦!” “不止一个,还有……” pong—— 一声沉闷的巨响,又一个脑袋被无情地踩碎,血肉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紧接着,第二只类人怪物腾空跃起,重重落在擂台上,怪物的长相和第一个怪物几乎没有太大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第一个怪物脖子上套了件脏兮兮的破衣服。 两只怪物兴奋地将脑袋凑在一起,满是鳞片的胳膊互相碰撞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它们的神情亲昵,动作自然,仿佛是两个亲密的闺蜜在互相挽着胳膊,对着摄像头合拍?!!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很快,擂台边缘的半圈都被这些怪物占据。 它们身高一致,长相酷似,气质雷同,围成一圈对着摄像头摆弄姿势,神态兴奋,毫不怯场。 它们一并对着摄像头摆弄姿势,那模样,乍一看竟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顶级女团,正热情洋溢地向镜头展示着她们的魅力与风情。 校园里的喧嚣声再次拔高,分贝与怪物登台的数量成正比。 台上的“女团”似乎对台下的“欢呼”极为满意,咧开血盆大口,笑得更加热烈。 主席台上,一众校领导齐刷刷站起身,原本红光满面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变得如纸一般惨白。 “这……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保安呢?保安在哪里?!” “校长,快让校长先走!” 乱哄哄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场面彻底失控。 校长薛勋宇额头青筋暴起,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沉稳镇定。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狼藉——爆碎的脑袋、四溅的血浆、被红白污秽玷污的校庆横幅,还有那群光幕上搔首弄姿的怪物团体。 他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混乱中迅速找到了管理问题的核心。 “赶紧掐断直播,让电视台的人把摄像头都关了!” 薛勋宇嘶哑着嗓音怒吼道,他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有力,仿佛一股清流,瞬间让周围的人们清醒了几分。 特派员双手环胸,俯瞰着眼前的景象,眼波虽有流转,但面上则波澜不惊。 不愧是上城来的大人物,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这股由娘胎里熏陶出来的贵气,是下城人如何教育也很难学会的。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本以为是一场平淡无奇的联考,没想到,压轴出场的戏份还挺吸睛的。 不枉我今天特意来观看,呵呵——” 与之前看比赛时那副眼皮耷拉、心不在焉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特派员睁圆了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盯向光幕上的直播画面。 此刻,这劲爆的音效、绚丽的色彩,还有空气中的气味儿,都让八中的演出得到了极致升华。 “这才叫精彩啊……” 特派员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与刚才过家家似的比赛相比,此刻登台的混乱与疯狂,显然更合他的胃口。 “特派员,这里危险,我先护送您离开吧?” 冯矩语气恭敬,但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看似在对着特派员说话,实则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擂台。 他的孝女,他全部的骄傲,他未来的希望——冯雨槐,可还在擂台上呢! 特派员却是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为什么要走?难得有出好戏,岂能不看?何况……” 话音未落,特派员猛地伸手,一把拽住冯矩的铁臂。他的力道极大,冯矩猝不及防,重心瞬间失稳,差点栽倒在地上。 冯矩急忙稳住身形,惊骇地迎上特派员那双冷酷无比的眸子。 特派员直勾勾地瞪住他,声音无比的瘆人: “不要到处瞎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给我把眼睛擦亮。说不定,[假面]会趁这机会出来偷偷加餐呢!” 冯矩心头大急,但也不敢因私废公。 更何况,特派员提醒的事情,的确极有可能会发生。 特派员松开冯矩的手掌,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你底下的人都叫来。” 冯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正不断振动,显示着“王秀丽”三个字,是老婆打来的电话。 冯矩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狠厉取代。 他用漆黑的手指果断划掉了电话,随即拨出另一个号码。 他心里想到: “雨槐向来聪明机灵,那些怪物脑子也不太正常,正被摄像头吸引注意力……她应该能趁机逃走。 只要能从擂台上下来,混入人群里,便安全了。” 冯矩的想法并不算有错。 毕竟,正常人来想,甭管怪物是从哪儿来的,怪物食人那都是随机的,所以只要混入人群里,跑的比别人快,那被追上吃掉的概率并不大。 而且,自家女儿可是联考四强,她逃出生天的几率,理论上讲,比在场99%的学生几率都要高的多。 冯矩心思急转,眉头紧锁,同时对着电话急吼道: “让兄弟们换上便衣伪装,全体立刻赶来八中!谁要是敢迟到不来,我扒了他的皮!” 怒气冲冲的挂掉电话,冯矩转身弯下腰对特派员狠声道: “特派员放心,[假面]今天但凡敢露头,我冯矩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一定为您将其抓捕回来。” 特派员见状,脸上的冷酷之色这才稍稍收敛,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有你这份决心,我便放心了。我知道你心里担忧女儿,但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到这里,特派员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切勿因小失大,坏了自己的前程,你要明白,你的女儿未必能承载的起你们全家的希望,但是……” 特派员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补充道: “[假面]可以!!!” (本章完) 第409章 都在抢C位?!! 主席台上一片混乱之际。 特派员展现出了高人一等的临危不乱,与他相比,坐在他身后两排的左白,同样毫不逊色。 左白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镜片下的眸子深邃如潭,隐隐有深不可测的怒意在积蓄。 “任何偏离科学的行为,都是对科学的亵渎……” 左白轻声喃喃,指尖有规律地摩挲着镜框支架,眼神冰冷地凝视着擂台上那群沉溺于“拍照”而无法自拔的“女团”。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真是一群愚蠢的残次品!” 尽管左白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甚至连离他不远的特派员也未曾察觉。 然而,擂台上的怪物们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击中,齐齐捂住耳朵,脸上露出拟人化的惊惧。 那前后表情的变化,宛如一群闯祸的小姑娘被父亲厉声训斥,瞬间从无法无天变得战战兢兢,乖巧无比。 与此同时,冯雨槐使劲晃动脑袋,从近乎失控的“饥饿边缘”回过神来。 刚才,她的脑子里几乎被食人的念头填满,若不是钱多余身上覆了层液态衣,隔绝了他身上九成的人味儿,她差点就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下变身了。 现在,她脑海中那段令人抓狂的音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绕成半圈的怪物。 它们正对着摄像头搔首弄姿,动作夸张而扭曲。 “???” 冯雨槐脑壳还有点发懵,被眼前荒诞惊悚的一幕给震住了。 一时间,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幻听太过严重,导致现在又出现了见鬼一般的幻觉。 “又是你在耍花招?” 冯雨槐杀气腾腾的瞪向钱多余。 钱多余:“.……” 他不明白怪物当前,冯雨槐为何还瞪自己,莫非,她这都不愿罢休,非要与自己争出个名次输赢来? 此女,铁分奴啊! 钱多余避开冯雨槐那吃人般的目光,心中暗自感叹: “此女,向武之心恐怖如斯……行吧行吧,你晋级了,我钱多余弃赛认输!” 他瞥了一眼正在蹑手蹑脚后退的专业裁判,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随后又冲冯雨槐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着很贫穷,但你配入我眼。” 紧接着,钱多余双膝微蜷,身体微微下沉,两截小腿裤子竟压缩成了弹簧状,他脚下骤然发力,整个人便如反弹的弹簧般腾空而起。 霎时,他那满头金发骤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开始疯狂旋转。 24k鎏金发丝霎时旋舞成涡轮形态,流光溢彩的发梢与气流共奏轰鸣,竟似黄金凝成的螺旋桨,托举着他划破气流扶摇直上。 金箔般飞旋的发瀑在聚光灯下折射出万点星芒,钱多余的身体在空中稳稳悬停,金色的螺旋桨带起一阵旋风,将地面的灰尘和碎屑卷得四散飞扬。 擂台下,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连那些正在搔首弄姿的怪物也暂时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抬头望向空中。 钱多余低头瞥了一眼擂台,嘴角勾起一抹巨有钱的笑容。 他的声音透过螺旋桨的轰鸣声传来,壕无人性道: “各位,你们慢慢跟怪物耍,我先飞一步,回家在电视上看你们!”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猛然加速,金色的螺旋桨带起一道璀璨的光弧,朝着远处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金色的背影和众人久久无法回神的震撼。 连怪物们都被震撼,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被人当众抢了c位,露出了既惊愕又愤怒的表情。 被抢了c位的怪物出离愤怒,其中一个仰起头,充血的眼球几乎要撑裂眼眶,倒映着空中那道逐渐缩小的金色流光,喉管深处滚出雷鸣般的咆哮。 下一秒,它的双腿骤然发力,擂台被踩出两个深深的凹坑。 它的身体如同一颗炮弹般高高弹起,朝着钱多余的方向扑去。 嗤啦—— 利爪擦过金色螺旋桨的虚影,只在空气中留下五道焦黑的灼痕。 怪物庞大的身躯在最高点停滞半秒,竖瞳里倒映着钱多余挑衅般的尾迹流光。 pong—— 超过三百公斤的怪物躯体裹挟着死亡加速度坠落,混凝土地面如同豆腐般凹陷。 呈放射状飞溅的不仅是碎石,还有混着校服碎片的血肉烟花。 十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学生当场被碾成肉酱,半截挂着学生会徽章的手臂甚至飞到了三十米外,裹着红布的石碑上,红布顿时更鲜艳了。 浓稠的血浆顺着怪物背鳍沟壑滴落,在它脚下汇成冒着热气的血泊。 当它抬起前爪时,粘稠的血丝在趾间拉成晶莹的蛛网,在摄像头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这画面刺激得它喉间溢出咯咯怪笑,覆盖着骨刺的尾巴亢奋地拍打地面,每次摆动都在地上犁出手指长的沟壑。 “救救命啊!“ 距离最近的马尾辫女生瞳孔刚扩散开,视野就被寒光闪烁的爪刃填满。 随着布帛撕裂的脆响,她的浅蓝校服连同躯体被斜切成光滑剖面,半截肝脏啪嗒掉在怪物脚边,尚在抽搐的肠子挂在它犄角上晃荡。 杀戮的齿轮一旦转动便无法停止。 怪物旋身甩尾横扫,三个还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顿时如同保龄球瓶般被撞成v字型折线。 当它低头啃咬脚下断截的躯体时,飞溅的脑浆在摄像头上泼洒出抽象派画作,黏着碎骨的眼球顺着镜头滑落,映入九区万千家电视机前,引起一阵呕吐。 鲜血和内脏洒落一地,怪物的动作却毫不停歇,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一切活物。 尖叫声、哭喊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上啊,上啊,你不是重点班的吗,你跑什么,你上啊!!“ “我的腿!我的腿在哪?!“ “滚开,别挡道,艹——” “妈妈,我要回家,我再不来上学了,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惨嚎中,某具痉挛的无头躯体突然爆开,化作血雾,为怪物的盛宴增添新的饮料。 怪物沐浴着腥风血雨,每一片鳞甲都在贪婪吮吸恐惧,它仰头发出胜利者的长嚎。 或许在怪物的眼里,这并非杀戮,而是重新夺回c位的表演秀? ……. (本章完) 第410章 全场最靓,雨槐死了吗? 罗辑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他对身后传来的哭喊声充耳不闻,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天空中飞远的金色身影。 直至那抹金色影子消失在天边,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他的右手掌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内心却在对着[窃命厄镜]疯狂咆哮: “镜子!你快看啊!我的眼光才是对的,[壕无人性]才是最牛逼的命格啊!” 罗辑的贼心不死,像极了试图说服长辈接受新潮思想的叛逆少年,可镜子却像上个纪元的老古董一样,冥顽不灵的毫无反应。 罗辑彻底无语,只能悻悻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冯雨槐。 他刚才还差一秒就能完成窃命,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现在,他必须重新找机会,再照一照冯雨槐。 罗辑当然也恐惧那些怪物,但比起周围那些惊慌失措的学生,他显然要镇定得多。 毕竟,他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他遭过绑架,遇过邪祭,受过恩赐,下过隐门,入过白骨宫殿…… 这一桩桩一件件摞起来,换个人可能早就死了十次八次,可他依旧生龙活虎地活着,且越活越有奔头。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罗辑,也是有天命加身的! 尽管他才刚满十八,但他已经经历太多了。 这些经历更塑造了他不可动摇的人生信条——富贵险中求。 “越危险,越富贵!” 他在心中默念,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决绝。 “如果我能找机会绑定冯雨槐的命格,然后,冯雨槐又倒霉地被怪物盯上杀死……那我岂不是能直接完成第一次完整窃命?!!” 罗辑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全是对未来无限憧憬的美好画面。 仿佛是为了印证罗辑的憧憬能够应验,擂台上剩余的怪物们,几乎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了冯雨槐。 冯雨槐的头皮骤然一麻,一股冰冷的恶寒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坏消息是,我被盯上了……” 被一众怪物集体盯上,那股压力简直有若实质,冯雨槐颅内警报狂响。 “好消息是,我至少知道这股恶寒来源于哪……” 冯雨槐心脏“咚咚咚”跳动,以己度怪,她觉得这些怪物肯定是饿了,想要吃掉自己。 “所以,我得躲到人群中去。” 冯雨槐都没来得及用脑子,便如冯矩所期望的一样,身体本能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她先是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做出任何刺激怪物们的举动。 而其余光则瞥向蹑手蹑脚、正在偷偷后退的裁判。 后者体格健壮魁梧,肌肉虬结,平日里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此刻,他却像极了一个娇柔的弱女子,腰肢轻扭,脚步缓慢,脚尖点地时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踩碎了一片落叶。 他的动作轻柔得几乎无声无息,再几步就该退到擂台边缘了,活似一只在干坏事的小猫。 “就是你了!” 冯雨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如箭般冲向裁判。 裁判正暗自庆幸自己即将脱离险境,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斜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冯雨槐正朝他疾驰而来,而她身后,那群怪物的眼球滴溜溜转动,目光齐刷刷跟了过来。 “同学你快停下!我还没宣布比赛结束,那些怪物就是你的决赛对手啊啊啊——” 裁判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他只是个裁判啊,他的职责是主持比赛,而不是上台比赛! 他承认,自己体格练得是不错,但那都是为了展示专业感,是为了在镜头前显得威风凛凛,可不是真能打啊! 他惊惶大喊,转身拔腿就跑,脚步凌乱得像只做坏事被发现的猫。 可他的动作哪里比得上冯雨槐的速度。 只见冯雨槐手指一抖,细长的红线飙射而至,如同蛛线般缠住了裁判的脚踝。 裁判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便被线上传来的巨力,甩抛而起,像一只布娃娃般笔直地朝怪物群撞去。 裁判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拼命撑住地面,终于在怪物面前急停下来。 他的额头冷汗直冒,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那个头戴破衣服的怪物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带着一股下水道般的恶臭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径直朝冯雨槐追了上去。 另外几只怪物也紧随其后,仿佛对冯雨槐更感兴趣。 裁判心头一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展开,另外几只怪物却同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身体。 它们的爪子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像争食的野兽般撕扯起来。 “啊——“ 裁判的惨叫刚出口,就被一只怪物的爪子掐断,喉结在利爪下碎裂,鲜血从气管中喷涌而出。 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泼溅,染红了擂台。 裁判的身体被撕成几块,怪物的咀嚼声和吞咽声在空气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临死前,他的视网膜上最后定格的是冯雨槐吊着根红线,像只染血的毒蜘蛛般,舒展节肢,在空中荡漾出诡谲的涟漪,直至带着几个怪物一同坠落入人群。 “高中武道联考四强……都太没素质了……“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最后一点怨念化作声带残片中的微弱震动: “那个叫钱多余的男学生,直接弃赛飞走也就罢了……可这叫冯雨槐的女学生,她用我救命…… 却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跟我说?!“ 翠翠和张璃釉同时仰起头,瞳孔在瞬间放大,呆滞的望着从擂台上滑飞出去的一人七怪。 轰——! 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仿佛被一轮炮弹饱和轰炸了一遍。 半径二十米内的地面瞬间塌陷,凹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边缘的裂缝如同蛛网般向外蔓延,碎石和尘土四处飞溅。 浓郁的血雾从坑洞中喷涌而出,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花瓣由鲜血和碎肉编织而成,在空中缓缓扩散。 翠翠和张璃釉呆立原地,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本章完) 第411章 机会留给年轻人,摄像机就是防弹衣 主席台上,冯矩如坠冰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浓郁的血雾,仿佛要将那层血色看穿,找到女儿的身影。 罗辑脸色同样难看,一副死了初恋的感觉,心底一遍遍疯狂祈祷: “别死,别死……我还没绑定成功,冯雨槐,你可千万别死的太快啊!” 左白有点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朝台下走去。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框,指尖微微发颤,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一群蠢货,动作都给我轻柔点!我要活的!要是弄死了她,我回去就把你们都喂给厄-37号!” 电视机前。 王秀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脚下是摔碎的茶杯,茶水溅了一地,浸湿了她的拖鞋。 她的手指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手机,屏幕上“冯矩”的名字不断闪烁。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求。 可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只有冰冷的“嘟嘟”声在耳边回响,像是一遍又一遍无情的嘲弄。 突然,电视机内传来一串轰轰轰的巨响。 王秀丽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她的女儿冯雨槐正从擂台上飞跃而出,身后紧跟着七只狰狞的怪物。 “雨槐——!” 王秀丽的声音撕心裂肺。 …….. 九区光棱电视台内。 台长卫光明假装赔笑地挂断电话,然后冷着脸看向一旁的导演。 导演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台长,现在是要掐断直播吗?” 台长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掐断直播?你脑子被门夹了吗?你知道现在的收视率有多高吗?!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干什么吗?咱们在创造历史!” 他的目光扫向屏幕上方,那里显示的收视率曲线像一根被点燃的火箭,直冲云霄,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台长的脸上涌起病态的亢奋,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17%的收视率!天呐,这不比武道联考的收视率还高?!这已经突破了咱们电视台的历史最高值,还高出两倍不止!”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饮料杯跳了起来,溅出的液体像极了镜头里飞溅的鲜血。 台长挥舞着拳头,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接下来的每一秒钟,咱们都在创造历史!咱们正在见证光棱电视台最荣耀的时刻! 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比黄金还要珍贵啊!” 导演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可是台长,擂台上都死人了,咱们这样播下去,会不会……” 台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死人?死人怎么了?!你以为观众看的是什么?是正义和道德吗? 不!他们看的是刺激,是血腥,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咱们这是在满足市场需求,懂吗?!” 台长一把揪住导演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几个满肚肥肠的校领导,不想着赶紧救救学生,还想干涉咱们电视台的管理?他们也配?!” 导演彻底领会了台长的意思,点头如捣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急忙扭头对下面的工作组吼道: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镜头聚焦到坑里,拉近再拉近!观众们想看怪物,我们就给他们看怪物!要血腥,要刺激,要让他们看得过瘾!” 有工作人员为难地抬起头,声音怯怯的: “摄像头距离有点远,血雾太浓,看不太清里面……” 导演愤怒地咆哮,额头上的青筋暴凸起来: “无人机呢?!操控无人机跟进去!别告诉我你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还能操作的无人机就剩两台了,不敢跟得太近,不然也会被摧毁……” “记者呢?!现场不是有咱们的人吗?!” “王记者和李记者刚被怪物踩扁了……刘记者和丁记者正在往外逃,就快逃出学校了……” 导演狠狠拍动桌子,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让他们都给我回去拍摄!身为专业记者,怎么能逃呢?! 告诉他们,敢逃就不用回电视台了!相反,只要能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回来就给他们升职加薪!” 他说完,转头看向台长:“可以吧,台长?” 台长满意的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没错!职阶升两级,工资翻三倍!只要能拍到观众想看的画面,今年台里的‘金话筒’我也颁给他们。” 他说完,随手指向办公室里几个年轻人,眼神凌厉得像刀子: “你,你,你,还有你!现在立刻过去现场支援!年轻人一定要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最能展现自我价值的时刻!”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怯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强烈的颤音: “台长,我们……我们不是记者啊……我们是搞后期剪辑的……” 台长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语气无比豪迈: “那正好,你们现在就是记者了!记住,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你们,就是那些‘有准备’的人! 恭喜你们,你们可以从幕后走到台前了!” 他说完,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口,回头补充道: “对了,记得带上摄像机,别让我失望,回来后我亲自给你们庆功。“ 几个年轻人站在原地,脸色憋的涨红,好似激动的都走不动道儿了。 导演看着他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害怕,年轻人,这是台里对你们的器重,外面多少年轻人羡慕你们还来不及,你们可千万不能辜负台长对你们寄予的厚望啊。“ 他说完,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仿佛在传授什么职场秘籍: “别板着脸,都笑一笑!等会儿去了学校,可是现场直播,你们虽然是拍别人,但也是有露脸机会的。 要时刻注意,展现出我们光棱电视台记者的风采啊!记住,摄像机就是你们的防弹衣!!” (本章完) 第412章 shei——shei—— 任悬、唐安和邓家佳三人临危受命,一人扛着一台摄像机,像是扛着炸药包一样,硬着头皮离开了办公室。 唐安扭着肥硕的屁股,满头虚汗,脚步沉重得像是在泥潭里跋涉。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这哪是去拍新闻,这是去拍自己的遗照啊……” 任悬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咬了咬牙,硬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在了中间。 邓家佳内心虽然也怕得要死,但经过走廊时,看见玻璃窗里陈列的“金话筒”奖杯,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站在领奖台上的画面,脸上露出一抹狠色,扛着摄像机往前急冲而去。 走廊门口,王聪背着又大了一圈的葫芦,微微侧身为奔赴未来的年轻人让开了宽敞的道路。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三个年轻人的背影,仿佛从三人的背影里看见了曾经的不同阶段里的自己的影子。 他作为监狱长钱欢的代表,刚才前往光明集团向鲁晨嘉总经理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随后,在鲁总秘书的悉心指引和热情介绍下,他来光棱电视台寻求合作。 原本,根据监狱长钱欢的指示,他需要在与光棱电视台接触的同时,还需与其他三家电视台进行交流,以便通过全面对比,遴选出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但,现在,王聪觉得没必要了。 “光棱电视台的年轻人很有勇气,导演审美极佳,台长很有魄力,总之,这个电视台散发出来的气质,和我们二监,和[八角笼斗兽]计划,异常的合拍啊。” 王聪是个重眼缘的人,他一眼相中了光棱电视台。 ……. 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前,无数观众或早已守候在直播前,或匆忙将频道切换至光棱电视台。 他们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弥漫的血雾,仿佛在等待一场惊心动魄的揭幕。 因为是现场直播,没有后期剪辑的马赛克,也没有[成年人保护模式]的滤镜。画面里的血迹不是精心处理过的光点粒子,残肢断臂也没有虚化成绿色模糊。 一切都是那么粗糙、原始,充斥着令人作呕的真实感。 可无数观众却都屏息凝神,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错过哪怕一秒钟的细节。 有些人甚至愣是将嘴里的呕吐硬生生咽回了嗓子眼儿,仿佛去一趟厕所就会错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画面。 这,或许就是对全程无“呕点”的最佳诠释吧。 而仿佛是电视台聆听到了万千观众的心声,画面突然出现轻微的晃动。 紧接着,镜头开始缓缓推进,血雾逐渐被拨开——应该是有无人机“悍不畏死”地冲了进去,只为给观众带来零距离的震撼视角。 无人机:“.……”光棱电视台欠我一个“金话筒”! 无人机俯冲而下,镜头一掠而过的瞬间,将血雾周遭的背景也收了进去。 尽管那混乱的画面只是一闪而逝,王秀丽还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心脏猛地揪紧。 她好像看见了自家儿子的熟悉身影。 “不光女儿,儿子,儿子也在现场?!!” 王秀丽下意识手指死死攥住遥控器,仿佛如此就能将一对儿女从电视里揪出来。 她脑壳悚然欲裂:“除了我,家里其他人都在电视里?” 王秀丽不敢给女儿打电话,因为女儿正在被怪物追,电话铃声会惊了怪物; 她给冯矩打了好几个,可都是盲音,不知是死是活。 惊惶交加中,王秀丽像是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手掌颤抖地拨通了冯睦的电话。 她的手指几乎按不准屏幕,嘴里急得出声: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和冯矩以事业为重不同,冯睦是个实实在在的顾家孝子,他绝不会不接母亲的电话。 周围一片混乱狼藉,人群推搡踩踏,即便是武道重点班的师生,此刻也都惊慌失措地逃命,让人不禁怀疑他们的武功都练到了哪里。 “都给我闪开!”一声怒吼响起。 只见一个铁疙瘩般魁梧的学生如同发疯的蛮牛,猛地朝前冲去,将几个瘦弱的学弟学妹撞翻在地。 然后,他竟不偏不倚地朝着冯睦的位置撞来。 冯睦站在原地,神色镇定,正缓缓从裤兜里掏出振动的手机。 管重紧紧护在冯睦身侧,手中握着不知藏在哪里、躲过安检的手枪,毫不犹豫便抬起枪口瞄准过去。 还不待管重扣动扳机,宫奇已如鬼魅般挡在前头。 他单脚轻点地面,身形瞬间闪至那铁疙瘩般魁梧的学生侧面。 借着对方冲撞而来的蛮横之力,宫奇双手如同两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倏然从袖口洞出,阴腻腻地缠上了学生的双臂。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彻空气,那学生的双臂在宫奇的巧劲下瞬间被拗断,宛如两根脆弱的树枝,无力地垂挂在身体两侧。 他的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管重脸上露出戏谑之色,脚尖绷直,猛地踢中对方的下巴。 那学生顿时腾空而起,身体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像传绣花球似的抛向不远处的一个怪物。 那怪物正浑身浴血,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它仿佛背后生眼似的,猛地转身,狰狞的、足有铁疙瘩学生腰肢粗的手臂朝空中一抓,便稳稳地将那学生接住。 尽管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抛来了这份“礼物”,怪物竟很有礼貌地对着周围咧了咧嘴,口齿不清地嘟囔道: “shei——shei——”(ps:谢谢~) 那学生尚未来得及发出惨叫,腰肢便已被拗断,紧接着,怪物的巨口猛然咬合,一口咬碎了他的脖子和肩膀。 鲜血仿佛喷泉般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怪物布满鳞片的身躯。 周围的人群只顾着逃命,混乱中,无人留意到怪物的那声含糊不清的“谢谢”。 然而,宫奇却仿佛听懂了一般,眼睛微微眨动,脸上瞬间绽放出异常兴奋的笑容: “不客气!” 说完,他扭头瞥了眼稍显迟钝的管重,得意地笑道: “想抢我的人头?桀桀——七步之外,我比子弹更快;七步之内,我比扳机还要快!” 管重脸色依旧沉稳,但握枪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心中狠狠下了决心。 (本章完) 第413章 你去找你爸,然后...... 王秀丽听到电话里传来儿子的声音,一颗悬在嗓子口儿的心脏稍稍松了下。 她光顾着惊慌担忧,并未察觉到自家儿子的语气太过平静温和,与话筒里传来的嘈杂哭喊声格格不入。 那平静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与周围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秀丽的声音发颤:“小睦,你……你也在八中?” 冯睦抬头瞅了眼头顶上飞掠过去的无人机,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秀丽握住电话的手在剧烈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妹妹雨槐她……?” 冯睦沉默了一下,幽幽道: “雨槐被几个怪物追赶,我不知道……我离得有点远。” 电话里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声,王秀丽的声音几乎破碎: “你爸呢?你有看见你爸吗?” 冯睦抬头往主席台望去,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实话实说道: “爸没事,爸正在主席台上,好像是在贴身保护个大人物。” 王秀丽霎时绷不住了,声音前所未有的尖利嘶哑,像是被撕裂的布帛,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 “保护大人物?雨槐都要没命了,他还保护大人物?!他,他,他……!” 她的声音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每一口气都带着刀刃,割得她喉咙生疼。 过了两秒,她才勉强张开惨白的嘴唇,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小睦,你不要怕,你去找你爸,然后……” 冯睦脸色始终平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他本以为王秀丽的下一句话会是“让他和冯矩一起去救雨槐”,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然而,王秀丽却强止住哭声,语气急促却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仿佛生怕儿子领会错了意思: “催你爸去救雨槐!你爸换了机械手臂,他肯定能救雨槐!小睦你不行,你不要跟着你爸,你要自己先逃出去,逃出去,逃远一点!” 冯睦的嘴唇微微张开,喉咙罕见地有一点点发干。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磕碰的声音,是王秀丽起身太猛,脚底板踩到了打碎在地上的杯子碎茬。 玻璃碎片刺入她的脚心,但她似乎毫无痛觉,只是在地板上踩出一串鲜红的血迹。 她匆匆走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换鞋子,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小睦,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咱家晚上还要吃团圆饭,妈这就过来接你们……” 冯睦没有继续听下去,只回了一个字:“好。”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冰冷的摁掉了电话。 随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将胸口的沉闷一并吐出。 他的脸上露出复杂晦涩的情绪,眼底深邃晦暗隐隐有勾玉在旋转。 “一桌怪物里混进来了一个人,这可真是令怪物为难呐。” 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又像是自嘲。 冯睦冷冷地瞥了眼主席台的方向,目光如刀,穿透混乱的人群,直刺那个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孔。 随后,他收回视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也罢,不能让母亲白做一桌饭……至少,也得吃完这顿一家人心心念念的,最后一顿团圆饭啊。” 冯睦并未听从王秀丽的安排,去寻冯矩。 王秀丽对他的丈夫实在是有亿点点盲目信任了。 就冯矩那截机械臂,真对上那些怪物…… 冯雨槐会不会死不好说,但冯矩八成是会被撕扯成碎片的。 冯睦绝不是看不起机械臂——别误会,他很尊重科技的力量,他只是单纯地看不起冯矩。 冯睦看向宫奇和管重,淡淡吩咐道: “你俩去保护侯文栋秘书,他才刚出院,可不能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侯文栋身为重要人物,自然是与八中的一众校领导一同撤离,他们身边还簇拥着一圈训练有素的学校保安,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护网。 整个学校的安保力量,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这里,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与此同时,李晌黑着脸,正焦急的领着一队巡捕房的捕快,迅速向侯文栋及校领导的方向靠拢。 如果从高空俯瞰,整个校园内到处都是混乱的人群,除了极个别三三两两的人有恃无恐在看戏外,就八中校领导这撮“成建制”往外撤离的人群最是醒目。 故而,有几个怪物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怪物们的脑子里未必还保留身份高低贵贱的概念,毕竟,塞到嘴里的肉质滋味儿都一个味道。 但,它们对镜头很敏感,觉得那一撮“与众不同”的群体太抢镜了。 霎时间便是一场亲密的对撞,枪声大作。 冯睦的吩咐刚一落地,管重便毫不犹豫地持枪逆着人群冲向侯文栋的方向。 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丝毫不担忧自己可能会被同样冲过去的怪物踩死。 他开枪的速度比不过宫奇,但他响应命令的速度却是宫奇拍马也追不上的。 而宫奇则驻足犹豫了一瞬,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跟在小师弟冯睦身边才是最有趣的。 然而,当他看到冯睦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时,宫奇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吩咐。 只是他并没有立刻冲过去,而是闲庭散步般地走着。 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准备在千钧一发之际登场救下侯文栋秘书。 怎么说呢,若论对镜头的敏感,宫奇可绝不比那些怪物差。 冯睦这才转身对常二丙笑道: “二丙警官,我这里就不用跟着了,你还是赶紧去寻李队吧,他那里急缺人手。” 常二丙脸色有些犹疑不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其实很想问问,眼下这些怪物是否跟冯睦有关联。 他承认,这个问题毫无证据,且过于疯狂,但,谁让眼前站着的就正好是个疯子咧。 冯睦并不知道常二丙对自己成见如此之深,他沉声道: “或者,你打算跟我去救我家妹妹?” 常二丙闻言,扭头看向远处即将消散血雾的大坑,内心不禁一凛,当即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狂奔离去。 冯睦见状,眯了眯眼睛,脚下连踩,似慢实快,灵活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然而,他并未直奔那团令人心悸的血雾,而是巧妙地绕了一圈,最终冲进了女寝厕所。 接下来的戏份,他需要先升个级,换个装,再以全新的姿态闪亮登场…… (本章完) 第414章 哼——演的还挺像 周唬在学校里跟着人群逃命,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搅得他头昏脑涨。 他不明白,这里可是学校啊!是武道联考啊!到处都是摄像头,是他精心挑选的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如此可怖的怪物? 耳边充斥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入目所及洒满了血腥的颜色,周唬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巨 敬武公主被淮阳王弄的如此没有面子,说明皇上也一定讨厌公主。 他有些担心自己拒婚的举动,会不会伤害到谭玫瑰。但仔细想想,自己不喜欢她,只是商业联姻,也是害了她。她应该值得更好的人去关心,去爱。 而且,她也真是搞不懂儿子为什么偏偏今天有事,心里也是暗暗埋怨。 天色渐晚,孟檀音不知道宋家三巨头要谈到什么时候,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饭,就歪在还带着夷光气息的床上,准备眯一会儿。 费舍尔、慈世平等科比前队友到场观看,更有各界明星在前排观看这场举世瞩目的比赛,星光璀璨。 这种任命可得在省里通过才行。老领导真要拧着,那他这辈子就得在正处止步。 华氏很多人都认识苏北,虽然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苏北就是华太太。 卯时,雅君和白狐等人准时的醒来,开始利索的收拾准备离开,御风也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封苏苏。 千亦兰对这样邪里邪气的雅君最没有抵抗力了,脸颊红如艳霞,感受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使坏,轻咬着咬唇不想自己叫出声,更不想低头说想。 还包括无数的散修也会前往东海捕杀妖兽,以此来贩卖或训成灵兽或是炼丹制药支持自己的修行。 楚青羽的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他们难得陪一次孩子,还是先放一放吧。 下吴村处于亡灵西山深处,早已偏离九洲大陆极远,荒币自然在此用不上的,这里流通的是一种叫卡石的东西,跟荒币极为相似,只是材质完全不一样,像是一种玉石打造而成的一般。 最最最主要的是,从林天误会闯进她的屋子,再到昨晚,最后是今天班级上,这家伙一脸吃了她豆腐。 又是假象,但攻击却是真的,那说明对方肯定是在攻击完之后便换了地方而已,想通了此节,伏京灵识尽数放出,将四周盯的密不透风。 那丁原见身旁的李典瞬间变成了肉段,吓得赶忙收剑跳至一边,无比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五官王吕贤。 见到这样的状况,覃雨莫名松了口气,好像觉得碰见她们会是件麻烦事。 而且现在两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还是因为覃雨,喜欢之类的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石碑侧边,则是一副对联:积德修行,奈何桥易过;贪心造孽,尖刀山难逃!三步踏过奈何桥,知尔是善是恶;一气走通金银道,赐汝发福发财。 最后,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了一通,将一堆的草药取了出来,丢给了傅玖玖。 墨苒完成了一统冥界之后,立刻对冥界的版图进行规划,各个办事机构也重新进行规划,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将各个行政机构和职能划分清楚。 一听宫少邪说到这个,想到自己昨天发出的羞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夏方媛的脸一下子从下巴红到了头顶。 墨苒吸了一把沙子,捏了一个直径约18厘米的玻璃球。从u盘中拿出琳珑做好的芯片和扫描仪镶嵌在里面。 第414章 哼——演的还挺像 周唬在学校里跟着人群逃命,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搅得他头昏脑涨。 他不明白,这里可是学校啊!是武道联考啊!到处都是摄像头,是他精心挑选的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如此可怖的怪物? 耳边充斥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入目所及洒满了血腥的颜色,周唬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巨大挑战。 他的世界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狠狠揉捏碎,又扔进了垃圾桶。 “这特么是学校还是屠宰场啊?!” 就在这时,周唬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冯睦?他也在这里!” 周唬下意识放缓了脚步,瞳孔急剧收缩成针尖。 他看见冯睦正在接电话,脸色出离的平静温和,仿佛周围的混乱与他无关。 那种诡异的对比,让周唬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更让他心惊的是,宫奇就站在冯睦身边,脸上带着病态而玩味的笑容。 只见宫奇一脚踢飞一个学生,像传球似的传给了远处的怪物。 那怪物头也不回,稳稳接住,血盆大口张开,瞬间咬断了学生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 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磨练,配合得无比默契。 如果到此为止,那周唬也至多在心底骂句“不当人”。 可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怪物竟然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shei——shei——” “sheishei???谢谢!!” 周唬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感觉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冯睦、宫奇、怪物、谢谢……那怪物会说话哎,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怪物在对着宫奇说谢谢?!” 周唬的脑子疯狂运转,像是拼图一样逐渐拼凑出了恐怖的真相——这些怪物,是冯睦带来的! “冯睦是带这些怪物来杀我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唬的心跳几乎停止。 尽管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并非绝无可能。 毕竟,他刚亲眼目睹了宫奇给怪物“投食”,这不正说明怪物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 至于冯睦凭什么能搞来或操纵这些怪物,周唬只一秒钟就能捋清背后的逻辑。 冯睦没这个本事,不代表监狱长钱欢没有啊! 隐藏在钱欢身后的可是光明集团,而网上也不止一次谣传过,光明集团旗下的研究所正在进行秘密的非人研究。 尽管那些谣传很快就被扑灭,没翻出什么浪花。 周唬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快速闪回。 他想起那些被迅速删除的帖子,想起那些突然改口致歉的爆料人,想起那些所谓的“官方辟谣”。 总结下来,懂的都懂…… 这一刻,周唬的智商达到了极值 周·神探·唬上线! “不,不光是来杀我的,还是……” 周唬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通过更血腥,死伤更惨重,且有怪物吸睛,来创造一场更大的新闻,如此一来,谁还会关注二监的暴动啊……对,一定是这样!” 周唬嘴唇发颤,脑袋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身子尽可能地缩在人群里,像一只试图藏进沙堆的鸵鸟。 他恨不得把前面挡路的人都干死,但他不敢做太过激的举动,只能被人群裹挟着往外一点点挪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喷嚏便被冯睦和那些怪物发现了。 他眼睛四处扫量,连续瞅了几眼那团稍微变淡了一点的血雾深坑,心头冷笑连连: 怪物既然是冯睦带来的,就不可能真的杀死他的妹妹。这不过是当众上演的苦肉计,是他洗脱嫌疑的障眼法。 哼——,演的还挺像!” 周唬一边躲藏着逃命,一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 他拨出电话,用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对着话筒惊惶道: “救我啊,娄站长!钱欢他们简直丧心病狂,他们竟然往学校里放怪物!冯睦和那些怪物正在找我,我随时都可能没命……娄站,你快派人来救我,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没头没脑,语无伦次,像是被吓得失去了理智。 但娄断脑子稍稍一转,便听懂了,因为,他就在看电视里的直播。 他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你在八中?我不是给了你个地址……” “我觉得武道联考的现场更安全,谁知道,钱欢他们都疯了啊!” 娄断沉默了一秒,随即冷静地说道: “你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救你!” 挂掉电话,娄断盯着电视屏幕,从周唬的只言片语里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蠢货,钱欢已经胜券在握,怎么可能为了杀你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真正急着杀你灭口的人,是我啊。” 娄断对于周唬的猜想嗤之以鼻,他心中有着另一种更加接近事实的猜测: “那些怪物分明就是我高价雇佣来的嘛。毕竟,还有什么比从下水道里钻出怪物胡乱杀人,更像‘意外’的意外呢?” 娄断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桌子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了几下,电脑屏幕随即亮起。 他从抽屉里取出u盘,插入电脑,秘密登录上了“天秤”网站。 屏幕上,暗红色的界面缓缓展开,像是某种隐秘的地下世界被揭开了一角。 娄断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过,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任务订单——[已派遣,正在为您取货中]。 订单下方,有一个醒目的评分和打赏通道,旁边还附带着一行小字——“您的支持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任务虽然还未完成,但娄断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击了五星好评,并在打赏栏里输入了一串数字,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确认键。 之前,他为了加急完成“收货”,同意了网站管理员[小丑]狮子大开口的三倍加钱。 当时他还气得牙痒痒,觉得自己被狠狠宰了一刀。 但现在,他看着电视里那混乱可怖的画面,看着那些庞然而狰狞的怪物在校园里肆虐,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这钱花的,也忒值了吧。” 第415章 避[命运]如避蛇蝎 娄断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平时消费可从不打赏,但今天,他必须为这网站破个例了。 “这网站,太有实力了,不行,我普通会员的牌子,多少显得有点欠尊重,我必须得把牌子升上去……” 娄断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意识到这个网站的价值,恐怕比他之前以为的要高出太多。以网站这次表现出来的丧心病狂,他之后无论如何看重这网站都不为过。 “若我能将牌子升上去,未来这网站非常分行有可能成为我扭转局势,逆风翻盘的杀手锏啊。” 娄断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眼神中闪过炙热的野心。 网站上不断传来的机械提示音: “叮——[你赠送给网站一笔建设资金100000……..]” “叮——[你赠送给网站一笔建设资金100000……..]” “叮——[你赠送给网站一笔建设资金100000……..]” 电脑里冰冷的提示音,混着电视屏幕里传来怪物可怖的嘶咬咆哮声。 这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竟诡异地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和谐,像是某种狂放的交响乐,在娄断的耳边循环演奏! …….. 杀人,对红蜻蜓而言,原本就像喝奶茶一样简单。 可这次,她嘴里含着的吸管都快被嚼碎成浆糊了,却迟迟没能解决掉周唬。 几次想要隐蔽地动手,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 第一次,是一只怪物突然登场。 那怪物套着滑稽的衣服,对着镜头夸张地摆拍,动作荒诞却莫名透着一股诡异的美感,竟让她一时愣神,错过了最佳时机; 第二次,是邪祭寄生体冯雨槐带着七只怪物从天而降,嗖嗖嗖地划破空气,重重砸向地面,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而坠落的落点,好巧不巧,正是野兽蹲着的路沿。 红蜻蜓心系队友,不得不再次放弃动手的机会,只能继续跟在周唬身后,等待下一次时机。 坏消息是,她两次试图动手都被意外打断,周唬的运气似乎好得离谱,好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拜过哪路邪祭,求了庇佑。 好消息是,下次动手的难度骤降——不用再费心伪装成意外了,现成的怪物正好可以充当“背锅侠”。 周唬:“……我,运气好?” 怪物:“……连怪物都欺负?坏人!” 红蜻蜓的舌头在口腔内微微震颤,低声提醒:“野兽,小心!” 与此同时,混在人群中的司仪也紧张地压低声音:“别暴露了!” 半晌,通讯器里传来野兽闷闷的回应: “都放心,我没动手。” 红蜻蜓和司仪同时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他们都是[命运]的人,并且是全员经过恩赐改造的特别战术小队。 恩赐改造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简单来说,他们身上沾染的[命运]气息非常浓烈,浓得就像刚从腌菜缸里捞出来的咸菜,浑身上下都浸透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种气息,上城的狗鼻子未必能嗅出来,其他邪恶组织也未必能精准分辨。 但邪祭的寄生体——不,准确地说,是寄生体背后的邪祭本体,一定能嗅出来。 尤其是当邪祭凑巧通过附身寄生体的眼睛窥探时,那种气息会像尖锐的警报一样刺入它的感知。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牲畜对屠夫的本能敏感与畏惧,背后都是无数同类们血淋淋的教训。 邪祭实在是被[命运]搞怕了,虽不至于谈[命运]而色变,但也绝对是避之如避蛇蝎,唯恐沾染半分。 “只是我带来的小家伙们都受惊了。” 野兽低沉的声音在幽暗的地下水道中回荡,它抖了抖身躯,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他眼神冷酷的眺望向阴冷漆黑的地下水道,在其脚下的浑浊的水沟里,一只只坠水的老鼠接二连三的从水里冒出黝黑炸毛的脑袋,吱吱吱吱的乱叫着。 “去吧,都跟上去吧,去尝尝那些肉质合不合你们口味。” 野兽嗓子里发出怪异的声音,瞬间,密密麻麻的鼠群如同解开了束缚,暴躁而亢奋地汇聚成一股黑流,顺着污水急速涌向下游。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振动声,一架不知死活的无人机从洞口缓缓降下,螺旋桨搅动着潮湿的空气,拳头大小的电子眼睛一片冰冷,连接着无数电视后的万千肉眼…… 电视机前,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随着无人机镜头的推进,瞳孔微微收缩。 无人机翼搅动的气流将血雾撕开,像是掀开了一层猩红的帷幕,底下的景象终于暴露在出来: 巨大的红色肉坑赫然出现在画面中央,坑底铺满了黏稠的肉泥,像是被粗暴搅拌过的番茄酱汁,正缓缓向中心的黑洞流淌。 断裂的井盖斜插在洞口边缘,锈迹斑斑的“市政工程”字样被血沫浸染,仿佛被红色的墨汁涂抹成了狂草。 盖沿上,扭曲的大腿无力地耷拉着,凹瘪的上半身倒挂在洞口,胸腔塌陷,头颅碎了一般,滴淌的的浑浊液体在顺着洞口往下渗。 “井盖被炸开了……怪物们钻进下水道了?!” 电视机前,无数观众屏住呼吸,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样的念头。 无人机灵巧地调整机翼,贴着那具凹瘪的尸体缓缓降落,带着万千观众一同探寻那七个怪物的去向。 光棱电视台的收视率再度迎来一波暴涨。 周唬望着血雾逐渐散去的景象,目光落在血坑中那断裂的井盖上,心底止不住地冷笑连连: “井盖?下水道?冯睦的妹妹和追她的怪物一起进了下水道?呵,障眼法,果然还是障眼法……” 主席台上,冯矩的脸色煞白如纸,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可怕的念头: “雨槐不会已经变成那滩血坑里的肉泥了吧?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雨槐一定是掉进井盖里了,一定是……” 然而,这个想法并未让他感到丝毫安慰,反而让他的心沉入更深的谷底: “下水道里只有雨槐一个人,那些怪物没有其他目标,岂不是会一直死追着她不放?” (本章完) 第416章 喂不熟的白眼狼,女厕所里的秘密 冯矩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下去营救女儿,可特派员刚才的话却像一根刺,死死扎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权衡利弊。 他的内心挣扎着,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理智的劝阻,一边是父爱的本能。 忽然,他血红的眸子猛地瞪大,福至心灵般的低吼道: “[假面]![假面]也跟进去了,追——!” 话音未落,冯矩已翻身跃下主席台,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直奔向那被轰开的下水道入口。 与此同时,董平等几名捕快逆着慌乱的人群,奋力冲入校园,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特派员的面色瞬间僵住,眼神冷得像冰:“……” 他盯着狂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我让你盯着[假面],你就这么盯? 当着我的面睁眼说瞎话,下水道里除了一女七怪,我怎么没看见[假面]追进去,莫非,你是想跟我暗示…….你女儿才是[假面]? 特派员的喉咙微微蠕动,发出一阵瘆人的冷笑: “原来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啊……哼——,好得很!” ……… 翠翠单手紧紧捂住嘴巴,她的声音颤抖而惊恐:“雨槐……她还活着吗?” 张璃釉的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多么希望冯雨槐已经变成那滩肉泥中的一部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她比谁都清楚,冯雨槐不是普通人,她同样是食人的怪物! 而怪物,又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怪物杀死? “但或许……冯雨槐会受伤?”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一丝侥幸与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灌入胸腔,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的冷意,她猛地扭头看向翠翠: “翠翠,我去追雨槐!你别傻杵着了,赶紧逃出学校!记住,最近千万别回来!” 说完,张璃釉不等翠翠回应,便已急冲而出。 翠翠愣了一下,她哪里能放心让张璃釉一个人去救雨槐? 她咬了咬牙,连忙迈开步子,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张璃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抹烦躁: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赶紧逃吗?翠翠,你别…….” 翠翠无比倔强的打断张璃釉的话,声音虽颤但无比坚定: “璃釉,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雨槐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而且,我要找回晓娟…….” 张璃釉奋力挤过混乱的人群,小心翼翼地绕开一个挥舞着摄像杆的怪物,脚踩进湿腻腻的血坑里,黏稠的触感让她肠胃涌动,直泛恶习。 她强忍住呕吐感,想回头对翠翠最后劝阻几句,却听见翠翠声音嘶哑,带着颤抖说道: “追雨槐的那些怪物里……有一个脖子上套了件破衣服。虽然沾了污水脏得不成样子,但我认出来了,那是晓娟失踪那晚穿的睡衣。 晓娟或许就是……” 张璃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唇微微嗫嚅,到嘴边的话全都咽入回嗓子眼儿里。 她的眼神骤然无比阴冷,咬牙切齿的狠声道: “翠翠,等下去后,你一定要全都听我的。因为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晓娟她其实是……” 一边说,张璃釉一边伸手扯开挂在洞边的那具扭曲尸体,随后毫不犹豫地顺着黑漆漆的坑洞,一跃而下。 翠翠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罗辑望着一群捕快和两个女学生先后跳入下水道里,心里本来有些打退堂鼓了,结果又被激起了勇气。 “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越富贵!” 罗辑快步绕了一圈,一个滑步贴着血坑,直接滑进了下水道里。 ……. 女寝楼道里,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与外界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群早已蜂拥向外逃窜,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敢再待在屋子里。 谁都害怕万一有哪只怪物冲进来扫楼。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几扇未关紧的门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昏暗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下,投射在地面上,拉长了斑驳的阴影,厕所里,一个未拧紧的水龙头滴答作响。 啪啪啪—— 助手拼命地扇着女医生的脸,手掌与脸颊碰撞的清脆声响格外刺耳。 女医生终于从昏沉中醒来,两人泪眼汪汪地对视,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无声地对话: “你为什么要扇醒我?就让我死在梦里不好吗……” “可现实是噩梦……我不敢一个人面对啊……” 片刻的沉默后,两人默契地爬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拐角的厕所走去。 楼道里回荡着她们低低的对话声,语气中透着绝望与挣扎: “演出提前了太多,我们这次死定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我们能找到师姐们提前暴动的原因,或许……或许还有一点点抢救的可能?” “没错,师姐们平日里都很听话,一定是有人刺激了她们……我们得找到那个人……” 她们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鬼话,试图用这些话语麻痹内心的恐惧。 快步拐进厕所后,两人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摸索地面,慌乱地掀开一块松动的瓷砖,露出了一截向下蜿蜒的黑漆漆洞口。 女医生和助手心神紧绷,全神贯注地蹲在洞口前,彼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她们一前一后,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那黑漆漆的洞中。 她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浑然没有察觉到,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正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像一尊蜡像般静立在那里,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若有人此刻能够窥见,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男人的脸颊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变形,仿佛皮肉下的骨头在无声地重塑。 他的脸皮不断起伏、蠕动,起初,他的颧骨缓缓隆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内部推高,随后下颌骨开始收缩,变得尖锐而窄小。 鼻梁骨像是被捏碎的黏土,重新塑造成另一种形状,时而高挺,时而塌陷,直至凝固成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眼窝深陷,眼眶轮廓不断变化,眼珠的位置也随之移动,仿佛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定格。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皮肉与骨骼蠕动的默片。 最终,当一切停止时,男人的面容已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唯有一对瞳孔内的两对勾玉,和最初一样,在邪恶的旋转着。 “女厕所里,能听见许多秘密,果然诚不我欺,呵呵——” 男人听着门外两声重物坠落下去的声音,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危险弧度。 (本章完) 第417章 换装升级,金色的词条? 男人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动作优雅而斯文。 他将眼镜轻轻架在鼻梁上,镜片反射出一抹冷冽的光。 透过镜片,他的视网膜上映照出一幅栩栩如生的3d立绘——那是一个玩家的形象: 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肩后披着灰色的披风,披风边缘微微扬起,仿佛被无形的风轻轻拂动。 他的左手五指修长而灵活,指尖间几张扑克牌如蝴蝶般轻盈流转,时而展开成扇形,时而叠合成一摞,像是一个诡异的魔术师。 立绘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甚至连扑克牌上的材质纹理都纤毫毕现。 男人的目光在立绘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幽幽的吐声道: “展示装备效果!”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周围突然泛起一层漆黑的光晕,仿佛空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扭曲,光线在他的轮廓边缘微微颤动。 当光晕散去,男人身上的衣物瞬间换装成3d立绘中的形象,从头到脚,每一处细节都完美复刻。 整个过程连0.01秒都不到,就完成了一次换皮肤似的着装,简直是羡煞死无数女人。 唯一稍显违和的是,他手中的扑克牌并没有一摞,而是孤零零的两张,显得有些单薄。 男人却并不介意,反而随意地将两张扑克牌插进胸前的口袋,牌角微微露出,像是别出心裁的点缀装饰。 这一小小的细节,竟让他整个人更添三分异样的魅力。 男人站在原地,手掌轻轻一翻,掌心凭空浮现出一根精致的玻璃注射器。 注射器通体透明,散发着一种宛如梦境般的幽蓝光泽。 针剂的体积虽小,却透露出一种非凡的精致与考究,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 瓶身上,镌刻着一行细小的文字,字体优雅而神秘: “上帝武装第七代基因针剂d型号(限产版)”。 男人不紧不慢地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他将针尖对准血管,稳稳地将针剂推入体内。 幽蓝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血液,像是冰冷的火焰,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 与上一次注射时如出一辙的感觉再次袭来,男人的心头骤然明悟: “我的基因……又有一部分被重新编码了。我和母胎出厂时的自己,愈发不一样了。” 肉眼难以观测的微观层面上,男人的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悄然改变,像是被重新编织的代码,逐渐脱离原始的框架。 与此同时,一行冰冷的提示字幕从他眼前掠过,带着机械般的冷漠: [基因锁一阶桎梏已被强制解除!] [劣质基因序列得到了部分优化重编。] [敏捷:9.99999(4.5+5.499999)即将完成爆发性跃迁……] [敏捷指标急剧上升!] [敏捷永久性增加+2!] [敏捷永久性增加+2!] [敏捷永久性增加+1!] [敏捷永久性增加.] [……] [敏捷永久性增加+0.1!] [爆发性跃迁完毕!] 男人忍受着基因优化的剧痛,却似对痛觉习以为常般,面上全无波澜,甚至还喜悦的咧了咧嘴。 几秒钟后,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力量。 他的视网膜上,敏捷指标最终定格:[敏捷16.1(8.3+7.8)] “16.1,比上次力量的爆发性跃迁少了几个点啊。” 男人喃喃自语,语气有一点点失望,但不多: “这说明我这具身体的敏捷潜力比不上力量,按照游戏里的说法,我这算是力量系的英雄?” 男人一把捏碎玻璃针剂,碎渣滓顺着指缝间淌落。 推开厕所隔间的门,男人一步迈出,顿时就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我能感觉到,我的体重变重了许多,肌肉纤维的密度也更加紧致、更加结实了。但奇怪的是,我却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好像地心对我的引力忽然减弱了许多。” 男人只觉这种感觉毫不科学,违背了所有他曾经认知的物理法则。 但下一秒,他便将这疑惑全部抛之脑后: “不重要,毕竟,我走的也不是科学的路数,我还是更喜欢在诡异的道路上狂飙突进。” 并非歧视科学,只是单纯的审美取向。 男人低下头,目光落在被搬开的瓷砖上,瞳孔诡异地变焦,视线穿透昏暗的光线,直直看向下方被挖出的地道。 “有意思……” 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那些怪物原本应该是要从这里登场的才对。是什么原因,让它们找到了别的出口呢?” 男人仿佛已经彻底进入了某种角色状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 “别怕,我的雨槐……” 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诡异, “最爱你的人要来了,毕竟,我答应过你,在你未来人生最灰暗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出现的。” 男人优雅的跳入地道,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而他的脚步声却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他并非高空坠物,而是一缕悄然落下的风。 诡雾披风被动效果——[轻盈落地]。 就在他脚尖触地的瞬间,几行字幕姗姗来迟地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你的敏捷突破本身基因锁桎梏,你解锁了一项敏捷系词条,你可以从以下三项词条中任选一条。] 三个词条分别闪烁着青铜色的光芒,银色的光芒,以及……金色的光芒。 [风之眷顾](青铜色) 你的双腿仿佛被风抚摸,每一次跳跃都轻盈如羽,跳跃高度提升30%,不可叠加。 当你在空中时,风会悄然托起你的身体,让你能够短暂滑翔1秒。 “风托起你的身体,带你超越重力的束缚。” [疾电之躯](银色) 战斗状态下,你的身体仿佛被电流贯穿,攻击与移动速度提升25%,动作迅捷如闪电。 每次成功闪避攻击后,你的速度会进一步飙升,额外提升5%,持续3秒,最多可叠加3层。 “电光火石间,胜负已定。” ………. (本章完) 第418章 影之共生,又来一个?!! [影之共生](金色) 你的影子并非只是光的倒影,而是一个逐渐觉醒的独立存在。它将成为你的第二身体,与你共生共舞。 你可以随时与影子交换位置,或在生死关头让它替你承受一次致命伤害。 影子的强度与你的敏捷属性息息相关,你的敏捷越高,它的强度越高,且每天可存续时间越长 “你的影子,是你最忠诚的伙伴,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眼前有金色的光芒,你还会看见银色和青铜色吗? 就像床上出现了一个顶级的妖艳尤物,她的魅力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你还会思念会所技师的温柔手法,或是理发店洗头小妹的青涩笑容吗? 你会的! 没错,男人就是这么善良,即使面对最耀眼的选择,心底依然会为她们留下一丝眷恋。 但如果只能选择一个—— “我选金色。” 男人低声喃喃,语气没有一丝丝犹豫。 [你获得了金色词条——影之共生!] 霎时间,男人的鞋底轻轻落地,踩在下水管道里,鞋尖触及浑浊腐臭的污水表面。 污水微微荡漾,泛起一圈圈涟漪,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水有点冰!” 男人的心头骤然浮起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不仅仅是鞋底接触到了污水,而是他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了那冰冷刺骨的污水中。 寒意从脚底蔓延而上,顺着脊椎爬满全身,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皮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鞋底明明只是浅浅地踩在水面上,可那种浸透全身的冰冷感却无比真实。 还好,他早已习惯了低温,异常抗冻。 他低头,看着浑浊的水面,视网膜上浮出了一行若隐若现的血条——[10/10]。 男人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金色的词条,又来一个是吧?!!” 男人很想停下来,仔细研究一下自己的影子,探索它的“身体结构”,看看这个刚刚觉醒的“第二身体”究竟能为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另一个身影——雨槐。 他对雨槐的爱,深沉得近乎偏执,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影子的好奇与期待。 那种牵挂,像红娘拴住的红线,牢牢地系在他的脚踝上,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停下脚步。 “影子,咱们以后再慢慢熟悉了解吧。” 他对影子十分歉疚的说道: “现在,我的雨槐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脚下轻轻一点,鞋底如蜻蜓点水般在浑浊的污水上掠过,几乎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快得惊人,几次换步加速后,身形已如鬼魅般穿梭在下水道的阴影中。 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串栩栩如生的诡影。 ……..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女助手突然停住脚步,她猛地扭头朝身后张望,手指死死攥住手机,将手机的光照亮度跳到最高。 锈迹斑斑的管道足有4米高,在强光下泛着青黑的金属光泽,像是巨兽腐烂的肋骨。 湿漉漉的苔藓像脓疮般附着在管壁上,管道扭曲着延伸向不同的岔口,在手机光线边缘勾勒出更深的阴影,仿佛无数条交错的巨蟒正在黑暗中缓缓蠕动。 “师姐?是你们吗?” 女助手轻轻出声问道,声音在迷宫似的下水管道中回荡,回声落入自己的耳朵里竟莫名地瘆人。 “别乱叫,师姐们都在前面呢,应该快追上目标了。” 女医生撅着肿胀的嘴唇,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焦躁。 她轻轻点了点镜框,镜片随即射出一道白光,在空气中投映出一副地下管道的虚拟地图。 地图上,错综复杂的管道像蛛网般延伸,远处,几个转弯后,能清晰地看见七个黑点和一个红点正在急速迫近,仿佛下一秒就要重合在一起。 “看,师姐们就要追上目标了。”女医生说道。 女助手迟疑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抖:“可身后……真的有奇怪的声音。” “应该是老鼠吧!”女医生皱了皱眉。 滴答—— 一滴冰凉的水珠突然坠落在女助手的后颈,紧接着,更远处传来更加清晰且急促的水声回响,宛如暴雨如注,猛烈地击打在水泊中,溅起无数细碎而密集的雨点声。 女助手僵硬地抬起手机,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那微弱的光源。 她将手机的光束缓缓移向管壁顶端—— 映入眼帘的,是覆满青苔、斑驳不堪的管壁,而在这管壁之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猩红可怖的眼睛! 成千上万炸毛的老鼠龇着尖利的牙齿,倒挂在管壁上,它们的爪子深深嵌入锈迹斑斑的金属中,身体随着快速爬动而上下起伏。 暗黄色的锈水从管壁缝隙中渗出,顺着老鼠的毛发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女助手没有听错,身后确实有异响。 女医生也没说错,异响的确来自于老鼠。 她们只是没想到,老鼠会有这么多? 女助手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的手机灯光在管壁上扫过,那些猩红的眼睛随着光线的移动微微转动,整齐划一地注视着她。 她终于挤出一丝声音,却发现自己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是这些老鼠,刺激了师姐们啊?”女助手福至心灵般的问道。 女医生也愣住了,她的目光透过镜片,凝固在那些密密麻麻、龇牙咧嘴的老鼠身上。 空气中映射的虚拟地图都在微微颤动,仿佛连它也感受到了这恐怖的氛围。 她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自己的女助手每次给出答案的时间,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上次提醒自己时间是这样,之前把自己强制扇醒也是这样,这回还是这样! “这助手有毒吧?” 女医生心底暗下决定,但凡她今天能活下去,她绝对要把这助手给换了。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同时对女助手怒吼道: “你拦住它们,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它们刺激了师姐们!” (本章完) 第119章 傻孩子,怎么能这么听话呢? 女医生的声音在空旷的下水管道中回荡,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女助手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手中的手机灯光微微颤抖,映照出她惊恐的脸庞。 “我……我问它们?”她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老鼠的吱吱声中。 那些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密密麻麻的老鼠从管壁上缓缓爬下,龇着尖利的牙齿,朝她逼近。 女医生一步迈出,特制的医护服传导极强的动力,让她身轻如燕,同时,她从医疗包里,掏出根针管,急忙扎进自己大腿。 强劲的药力瞬间席卷全身,她整个人速度瞬间又快了一倍,满面红光的朝前奔逃。 女助手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也想转身逃走,她医疗包里同样有次一级的“兴奋剂”。 但她也想扎给自己去逃命。 但她不能! 她必须完成女医生的任务。 实验章程里白纸黑字地写着:下级助手必须无条件服从,并一丝不苟地完成实验员指派的任务。 这是导师制定的守则!! “啊啊啊,师姐是不是受到你们…….” 女助手满脸绝望的对着窸窸窣窣的叫声大喊,她发了疯似的吼叫,使劲抖动全身,将掉到自己身上的老鼠甩飞出去。 一只肥硕的老鼠被她猛力甩飞,啪嗒一声重重地撞在管壁上,瞬间溅起一滩腥臭的血液。 然而,这并没有吓退其他老鼠,反而激发了它们的疯狂。 更多的老鼠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它们张着尖利的牙齿,疯狂地撕咬着女助手的衣服、裤腿、头发,甚至手掌。 还不到10秒钟,女助手便重重摔倒在地,浑身挂满了老鼠,变成了一坨漆黑、蠕动的物体,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轮廓。 她的呼吸变得微弱,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老鼠的吱吱声和撕咬声。 “傻孩子,怎么能这么听话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骤然穿透了鼠群的窸窣声,像是从遥远的虚空传来,又仿佛近在耳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与责怪。 紧接着,空气中爆发出密集的“噗噗”声,无数老鼠的身体瞬间炸裂,血雾如烟花般四散飞溅。 几根死白色的、形似骨头的弯刀凭空闪现,刀刃锋利似切豆腐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匍匐在女助手身上的鼠群撕裂成碎块。 血肉与毛发混杂在一起,像是被绞碎的黑色棉絮,散落她一身。 女助手的视线被血雾模糊了一瞬,随即,一张男人的脸孔映入她的眼帘。 那面容温和,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峻,一对幽邃的眼睛藏在金丝边框的眼镜后,仿佛能洞穿灵魂。 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布料贴合身形,勾勒出优雅的轮廓。 胸前的口袋里,两张扑克牌微微露出边角,透出股慑人的神秘与强大。 “把手给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 女助手呆滞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只裂开出骨头的怪异手掌。 手掌冰冷恐怖,仿佛从深渊中伸出,却在这一刻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全感。 下一瞬,鼠群中猛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腐臭的内脏与黏着毛的皮肉被恐怖的白骨轰碎。 暗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弧线,像是被泼洒的颜料,将周围的管壁染成一片猩红。 一串鬼魅般的残影从窟窿中疾射而出,速度快得几乎撕裂空气,发出“嗖嗖”的破风声。 那些残影如同无数条游走的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时而交错,时而分离,仿佛在演绎一场死亡的华尔兹。 残影并非静止,而是如同真人般扭曲、躲闪,它们在空中翻转、腾挪,甚至残影的脚下还跟随着蠕动的影子。 鼠群疯狂地扑向那些残影,尖锐的牙齿咬合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却只咬到了一团团溃散的空气。 残影像是嘲笑着鼠群的无能,无声无息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黏腻管壁上倒映着无数猩红眼珠,鼠群癫狂的嘶鸣震得铁锈簌簌坠落,利爪在金属表面剐蹭出刺耳鸣响,却始终捕捉不到一男一女残留的温度和气息。 它们翕动着鼻翼疯狂嗅闻,尖锐獠牙间淌下腥臭涎水,尾鞭狂躁的抽打着管壁。 最终,领头巨鼠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鼠群裹挟着被愚弄的暴怒冲向下一个管道。 随着鼠群隆隆声响的远去,男人终是缓缓松开了紧握女助手的那只手。 刹那间,他手掌与腕骨间那些狰狞突兀、仿佛要挣破皮肉骨头,竟倏忽间尽数缩回了皮肤之下,恢复成了正常人类应有的温润模样。 女助手劫后余生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对那只手掌上残余的阴冷温度生出一丝莫名的留恋。 “生命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怎么能因为别人的命令,就留在原地等死呢?” 男人看着女助手,声音充满磁性的说道: “以后可别犯这种傻了,毕竟,不是每一次都会遇到路过的好心人来救你的。” 女助手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明明对方身体里的骨头很恐怖诡异,明明管道里一片阴潮幽暗…… 可是,她却像是窥见了耀眼灼热的光明。 眼前的男人,与她过往在实验室那冰冷刻板、规则森严的环境中所感受到的完全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她从未在导师或师姐们身上捕捉到的人性的温暖与光辉。 “可是……我应该服从命令,这是导师定下的规矩,是我一直遵循的准则。” 女助手的声音细若蚊蚋,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迷茫。 她越说声音越小: “啊,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看着眼前女助手的慌乱的表现,男人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眼前的女人已经丧失了自己的人格,并且也没什么脑子。 属于上辈子的传销组织,和电信诈骗最喜欢的“优质目标”。 好在,男人不是那种低级货色。 他是……. (本章完) 第420章 绝杀?double kill? 他是给予受冻者以温暖,给予迷茫者以指引,给予绝望者以希望,是黑暗中行人的指路明灯,是给他们重新编织希望的…..邪教首脑。 这不比什么实验室的导师强一百倍? 男人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女助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怜惜: “遵守规矩是好事,说明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但你不能不要命啊。”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幽幽: “遵守规矩的前提是活着。因为,死了就真的死了。” 女助手怔怔地盯着男人,嘴唇几度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喃喃地重复着: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男人微微俯身,声音轻得像是耳语,却字字敲击在她的心上: “长点心吧。遇到那些让你去送死的人,可得躲远一点。那些都是坏人。你是个好姑娘,要多跟好人接触,才能活得长。” 女助手宛若醍醐灌顶,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她的心灵仿佛完成了一次彻底的洗涤,变得澄澈而通透。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角隐隐溢出泪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温暖。 好人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痕,狠狠地朝面前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是我从未遇到过的好人。我叫赵静伊。” 男人沉默了许久,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轻轻地扶了扶金丝眼镜框,他的声音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故事: “你又错了,静伊。我并非你想象中的好人,我是一个背负着罪孽的人,一个漂泊无依、没有家的孤魂野鬼……” 他的语调低沉而悠长,每一个字都似乎承载着过往的沉重与苦涩。 他本不愿揭开自己的真实面纱,但在赵静伊那充满希冀的目光注视下,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吐露了自己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郑航。” 赵静伊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却又模糊得抓不住具体的记忆。 然而,当郑航自称是个罪人时,赵静伊内心的最后一丝疑虑反而烟消云散了。 哪里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呢? 赵静伊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羞愧,她很是激动的说道: “不,郑航你绝对是一个好人!” 郑航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声轻叹: “哎——,好人?是啊,我一直都想做个好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下水沟里,和老鼠为伴……” “但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哎……” 赵静伊竖起耳朵,从郑航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悲伤。 那种悲伤并不浓烈,却像是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只剩下麻木的余烬。 她很熟悉这种感觉——她也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回想起最初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天,幻想着自己能远远逃离那里。 可现实是,她也已经无路可逃了。 郑航注意到赵静伊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共鸣情绪。 他强颜欢笑,试图转移话题: “你呢?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待在医院或者实验室里的吧?怎么会跑到这下水道里来?还有,你刚才冲着老鼠喊‘师姐’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郑航一口气问了很多,其实都是颇为敏感的问题,但他的话术铺垫的很好,情绪也酝酿的很到位。 赵静伊一点都没起疑,当然,赵静伊其实更想知道郑航的故事。 但对方脸上那抹痛苦的表情,让她不忍心去触碰他的伤疤。 见赵静伊沉默不语,郑航也不逼迫,只是脸色稍微冷峻了一点,语气依旧温和而善解人意: “这些都不能说吗?我明白,又是你嘴里的导师定的规矩,对吧?没关系,我先送你出去吧。 下水道里太危险了,鼠群等会儿万一又绕回来,可就糟了。” “导师的规矩”这几个字,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精准地戳中了赵静伊内心最禁忌的伤疤。 这个callback,堪称绝杀。 再加上郑航那暖心为她安全考虑的话语,简直就是doublekill。 赵静伊哪里招架得住?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心头发狠,仿佛要将那些拴锁住自己的规矩统统抛之脑后。 “没有不能说,就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咬了咬牙齿,将心扉对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好人完全敞开,她这般说道: “唔,对了,郑航,你在下水道里有看见一群长满鳞甲、三米高的类人怪物吗?她们正在追一个女学生,而那些怪物就是我的师姐们!” 郑航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愕之色,脱口而出道: “我这几天,的确有在下水道里远远窥见过几只怪物,有一只还套着衣服……可你说,她们是你的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面色逐渐沉重,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赵静伊,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救命恩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赵静伊的内心竟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她心里有太多的秘密,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了。 不需要郑航引导,也不需要他套话,赵静伊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一切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她开始讲述,声音低沉而急促,像是要将积压已久的秘密一股脑儿倾倒出来。 她讲述了导师的计划——那个毫无人性的疯狂的计划,讲述了计划如何出了岔子,师姐们提前登场,演变成了一场无法控制的灾难。 她讲述了导师对完美的病态追求,讲述了师姐们是如何被一步步改造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她还讲述了,自己当初收到实验室的offer时是多么开心,仿佛抓住了人生的希望。 以及,之后她通过了层层考核,最终被选中进入实验室,那时的她满怀憧憬,以为自己即将踏上一条光明的道路。 然而,当她终于窥见实验室隐藏的恐怖真相时,以及实验室背后隐藏的秘密时,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赵静伊讲述着自己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无可回头,如同坠入无尽的深渊。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平静,甚至连泪水都没流几滴,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对自己无情的摆弄。 郑航则是一个完美的听众,全程不打断,不插嘴,只静静地极有耐心的聆听着。 只在最后的最后,时间线从遥远的回忆收束回此时此刻时,他才幽幽的问了一句: “所以呢,你还没告诉我,你加入的实验室叫什么,你口中的导师又是谁?” (本章完) 第421章 黑核是神明锻造的....... 赵静伊的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仿佛只是回想起那个名字,她的灵魂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栗。 郑航的双手轻柔地按在她的肩膀上,十根指头微微用力,阴冷的寒意透过指尖传递,将她从恐惧的泥沼中缓缓拉出。 他低下头,镜片下的一对眸子深邃而幽暗,凝视着赵静伊的双眼。 赵静伊僵直地抬起脖子,注视着那对眼睛,仿佛在凝视另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渊。 郑航的呼吸轻轻吐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蛊惑,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赵静伊,不要害怕自己的过去,更不要逃避自己的未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声音带着一种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坚硬,给人以力量: “恐惧,不过是坏人给你设下的陷阱。唯有正视它,才能踩碎它。 而当你踩碎恐惧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命运铺砌在了你的脚下。” 赵静伊口舌发干,她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那里没有路,只有一滩浑浊的污水,还有污水里晃动的影子,那影子扭曲而模糊。 郑航的声音再次响起,坚定而有力: “赵静伊,告诉我,我会帮你一起踩碎套住你的命运的。” 赵静伊咽了口唾沫,眼角淌出两行清泪,声音颤抖着问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我的家人都帮不了我,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郑航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并未露出笑容,相反,表情有些扭曲狰狞。 他抬起一只手臂,指尖“咔嚓”一声弹出一根狰狞的骨指,那骨指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怪物的钩子。 他狞声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癫: “因为,我也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在深渊里。一个深渊里的人向另一个深渊里的人伸出手,还需要理由吗?” 赵静伊终于绷不住了,像是决堤的洪水,发出嚎啕般的哭声。 她的哭声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畅快,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大哭过了。 “我去的实验室是永生科技的秘密实验室,是用来研究厄尸的!具体来说,是厄尸的活化研究! 我的导师相信,厄尸里隐藏着人类通向永生的秘密!” 赵静伊的双手紧紧攥住郑航伸出的骨指,毫不顾忌那狰狞的骨刺割开她的掌心。 温热的血液,滴落在白色的骨头上,一半被骨头无声无息的吮吸掉,一半则“滴答,滴答”的溅落在污水里,把漆黑的影子溅出呼吸般的涟漪。 这一幕,竟有一种诡异而圣洁的美感。 郑航的瞳孔微微收缩,五指下意识地捏了一下,狰狞的骨指刺得赵静伊掌心的伤口裂得更深,鲜血顺着白骨流淌,染红了那森白的表面,显得愈发妖冶。 赵静伊却觉得掌心的疼痛莫名地令她沉醉,越痛便越安心。 痛感像是鲜艳纽带,将她与眼前的男人紧紧相连。 越痛,她便越感到安心,仿佛这疼痛成为她在挣脱深渊的勇气。 显然, 实验室里的傻姑娘不明白一个道理——当同样身处深渊里的人向你伸出援手时,可未必是为了跟你携手一起爬出深渊,他或许只是想把你从你的深渊拽向他的深渊。 命运的诡谲就在于:离开深渊的路,往往通向的是另一条深渊! 赵静伊颤抖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左白,我的导师是左白,永生科技的首席科学家,第六区首屈一指的科学明星,一个恐怖的科学疯子。” 郑航眼睛微微眯成缝隙,一字一顿的问道: “厄尸的活化?” 赵静伊点头如蒜,眼中残留着惊恐: “我的导师认为,厄尸并非人类的畸变产物,恰恰相反,人类是厄尸进化失败后留下的残次品。” “就像武道理论中基因锁理论,人类的躯壳是神明对厄尸的惩罚。” 赵静伊复述着导师左白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哪怕她自己从未能领会其中的深意,只感受到其中透出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现在,她将这些话一股脑儿地转述给了郑航。 “活着是生命的过渡,死亡才是永恒,而厄尸……就是活着的死亡。” 她的声音颤抖着,仅仅是回忆就让她觉得尾巴骨冒凉气。 “厄尸即是永恒的生命,这是神明的禁区。所以,厄尸被锁在了人类的躯壳里,随着人类的死去而彻底死去。” 郑航的瞳孔微微闪烁,左白的理论让他深受震撼,甚至有所启发。 赵静伊无法理解左白的疯狂,但郑航可以。 因为他现在也愈发笃信——死亡绝不应该是生命的终点,死亡才应该是生命的起点。 人类通过怀胎十月,诞下生命,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类活着的百年岁月,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胚胎”,死亡才是最后的分娩? 是为了诞生下……. 郑航舔了舔嘴唇,顺着赵静伊的话,恶狠狠地抨击道: “你说的没错,提出这种荒谬想法的人,的确是个恐怖的疯子,全是无稽之谈!” 赵静伊的脸色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复杂,她似乎有话在喉,却又难以启齿。 终于,她还是说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挣扎: “我也觉得导师是个疯子,但导师的理论并不是无稽之谈,实验室在导师的带领下,没日没夜地研究黑核……” 赵静伊停顿了一下,怕郑航不理解,遂补充解释道: “黑核就是厄尸的躯壳被焚烧后遗留下来的结晶体。” 郑航深吸口气,他终于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内容。 既然不存在严刑逼供,那赵静伊嘴里吐露的每一个字,可信度都极高喽。。 果然,帮助别人,敞开心扉,坦白从宽,才是最高端的“审讯”技巧。 郑航:“嗯,黑核怎么了吗?” 赵静伊咬了咬牙道: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实验室对黑核的种种研究,都好像在导向同一个结果——黑核不是人类,也不是厄尸体内自然孕育的物质,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将黑核强行塞入进了人类与厄尸的体内,就好像黑核是…….” 郑航舌尖抵住上颚,屏住呼吸,他内心已经有所猜想了。 果然,下一秒便听赵静伊颤抖着声音说道: “黑核是神明锻造出来的……铁锁!!!” (本章完) 第422章 你听过[命运]吗? 郑航瞳孔暴缩成针尖,镜片下折射出冷冽的精光。 “黑核是神明锻造出来的铁锁?” 他默默咀嚼着这个答案,眼中一闪而逝的诡异红光让赵静伊心头猛然一颤。 那红光中,似乎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是震撼?是惊愕?还是……亢奋? 郑航的确很亢奋,他有理由亢奋。 要知道,他的肚子里可时刻都有黑核——或者说厄铁,或者说神明的铁锁——正在被消化。 “所以,我吞食的不单是厄铁,而是神明用厄铁锻造的铁锁……” 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可能性。 “那这块铁锁上,除了厄铁本身的力量,会不会还残留着神明的权柄呢?哪怕只有一丝丝……” 他的想法绝非空穴来风,而是早有根据。 就像[命运石雕]能够锁住代行者的灵魂,[魔术师的卡牌]里可能寄宿着魔术师的残魂,神明锻造的铁锁里残余着神明的伟力——这很合理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郑航的猜想,他视网膜上的神秘面板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食铁者”一栏中,新的前缀浮现出来: 食铁者:二阶 已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塑胚(绿)]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1 [当前食用栏:神枷禁锁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17.4%/100%,储量1.3%。)] 当郑航的目光落在“神枷禁锁”这四个字上时,他的内心仿佛被焚化舱中被火焰点燃的厄尸,炽热而激动。 他死死的盯着那行字,心中涌动着意料之外的狂喜。 一旁的赵静伊见郑航久久没有反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的问道: “郑航,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郑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 他缓缓关闭系统面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而狠狞。 他转过头,看着赵静伊,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我没事,只是……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我的身体里竟然也藏着你说的那种黑核。所以,我死后……也会烧出这样一把神明的铁锁来吗?” 赵静伊被郑航的说法给逗笑了,她摇摇头道: “不会,人类死后只会烧成灰,只有畸变成厄尸后,才会烧出黑核,而且也不是每一具厄尸都能烧出黑核的。” 郑航假意愣住:“这是为何,莫非神明锻造铁锁时还会偷工减料?” 赵静伊就是个实验室里的小助手,导师的理论研究她必须学习涉猎,但具体到每项研究结果她就未必都清楚,乃至理解了。 她想了想道: “我记得导师提到过,这跟基因的显隐性类似,人类状态下,黑核是绝对隐性的,唯有畸变成厄尸,才会激活黑核显现,但也并非每一具厄尸都会显现出黑核,这背后还的原因,还牵扯到上城,很复杂。” 郑航点点头,心中的谜团似乎逐渐清晰,隐隐约约似能串出一块拼图了。 他冷哼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恐惧你的导师,他的确是个恐怖的疯子,一个想要觊觎神明权柄的疯子。” 他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杀意: “疯子不可怕,但疯子懂科学就很可怕了,如果放任这么一个人继续折腾下去,有朝一日,他或许会将下城所有人都卷入深渊里啊。” 赵静伊被郑航眼中透出的杀意骇了一跳,她压低声音道: “郑航,你……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导师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比那些被改造成怪物的师姐们还要恐怖百倍。 师姐们只是他手中的玩物,任他摆布,而导师……他才是那个真正披着人皮,隐藏在光明之下的怪物。” 郑航将手掌从赵静伊手里抽出来,缩回手里的骨刺依旧刮走了后者手上一片血淋淋的皮肉。 郑航托起掌心那片血肉模糊的肉片,轻轻晃了晃,然后缓缓抬起眼帘,透过眼镜框的边缘,投射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巧了,在这个充满诡谲与疯狂的世界里,我也同样是个披着人皮,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怪物呢。” 赵静伊心里忽然有些发毛,但导师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实在太深了。 就算她认可郑航也是个怪物,可怪物和怪物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有的怪物是疯癫的,而有的怪物哪怕在黑暗里比人更像人。 一个像人的怪物怎么可能敌得过真正疯癫的怪物? 赵静伊急忙道: “不行的,不光导师是个怪物,导师身后还有一个隐藏的,极其可怖的邪恶组织,里面都是和导师一样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郑航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赵静伊才缓缓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是一个恐怖至极、诡异莫测的邪教组织,被上城议会视为s级邪恶势力,其恶名在上城亦是如雷贯耳,让人闻风丧胆,退避三舍。” 赵静伊越说脸色越白,白的如同刚从地底挖出的腐骨,没有一丝血色,牙齿都在哆嗦: “没错,如此恐怖的厄尸教就是导师幕后的势力!” 郑航听着赵静伊嘴里像连珠炮似的蹦出那些吓得人肝儿颤的形容词,他都有点怕了,生怕后者最后嘴里吐出的不是[厄尸教],而是[命运]射向自己的回旋镖。 “哦,是厄尸教啊!” 郑航内心长舒口气,继而咧嘴冲着赵静伊露出一口森白整齐的牙齿: “我也没跟你说,我是孤军奋战啊,其实,我背后同样有一个挤满怪物的邪恶组织咧。” 赵静伊愣住。 郑航饱含深情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厄尸教],那你应该也听说过[命运]吧?” [命运]甚少在下城活动,很多下城人还真未必听过[命运]的恶名,可赵静伊不在此列。 托[厄尸教]的福,赵静伊私下没少用功,调查过邪恶势力的排名。 而她所调查到的,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流传的,无论是言之凿凿的,还是满口胡诌的,所有的资料报导里,都极为默契的把[命运]标在了榜单首位。 那旁边标注展开的关乎[命运]的“丰功伟绩”,简直比第二名及其以下所有邪恶势力加起来都还多。 可以说,那些报导的篇幅里,有一大半的篇幅都被[命运]给霸占了。 ………… (本章完) 第423章 我是命运的....... . 那些报导底下的评论区里。 不乏有邪恶组织的成员,为了争抢第二名的荣誉,彼此吵的祖宗十八代里的女性亲属都被祸害完了。 但从未有任何一句评论去碰瓷儿第一名的[命运]。 这种清一色的克制与默契,并非偶然出现在某一篇报道的评论区,而是所有相关报道下的绝对现象。 赵静伊初次目睹这一幕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那种感觉就像是周遭的马桶纷纷炸裂,污秽之物四溅,而地面却依旧洁净如新,甚至连一丝口嗨的唾沫星子都未曾沾染。 就尼玛离谱,离谱中透着股邪性。 于是,赵静伊仔细翻阅了[命运]那份长长的“成绩单”。 那一桩桩一件件后面标注的死亡人数,都令她头皮发麻。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记录,赵静伊瞬间明白了为何第一名的评论区会如此“和谐”。 那里面就清晰记录了,至少三个曾经声名显赫、历史悠久的邪恶组织,仅仅因为几句口嗨,便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命运的长河里。 连坟头都找不到一个的那种干干净净。 上城这些年治安水平的显著提升,有很大一部分必须要归功于[命运]。 更令人细思恐极的是,每篇报道的小编都在文末毕恭毕敬地附上了一条备注: (ps:能力有限,搜集不全,不得已只刊登一小部分,若资料有所出入,在此磕头道歉,切勿责怪。) 至于这条备注是写给谁看的,答案不言而喻。 赵静伊当时唯一的庆幸就是,导师身后的是[厄尸教],而非[命运]。 [厄尸教]已经令她无比窒息的喘不上气了,这要换成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恐怖的[命运],赵静伊光想想脑子就要裂开了。 一共九个“更”,一个都不能少,这是对[命运]的谦卑与礼数。 因为,评论区里,有[厄尸教]的成员在跟傀母等几个邪恶组织,争抢第十名的位置,与[命运]正好隔了九名。 但凡少一个“更”字,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而现在,[命运]忽然间就怼到自己脸前了?!! 如果说,赵静伊刚才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具腐尸,那么此刻,她简直像是尸变了一般,整张脸瞬间从苍白转为灰黑,眼珠子里爆满血丝。 “你,你……你是……??” 赵静伊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甚至连那两个字都不敢说出口,仿佛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郑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命运]的人,看来你知道[命运],倒是省得我费口舌了。” 赵静伊如坠冰窟,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昏死过去。 郑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赵静伊的肩膀,活似一个善良的好人。 赵静伊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吸干,才勉强压住内心的惊惶。 她脸上露出个惨然的笑容,倒是不觉得郑航在欺骗自己,笑话,谁敢冒充[命运]的疯子,是疯了吗? 尽管,郑航看起来一点都不疯癫。 赵静伊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嗯,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些邪……呃,普法教育的相关报道,从而知道了一些[命运]的……光辉事迹。” 停顿了一下,赵静伊小心翼翼的说道: “郑航,我现在知道你为何说自己同样是活在深渊里了?” 赵静伊的内心想法其实是,你那个深渊应该才是深渊,和你比起来,[厄尸教]的深渊,呸,[厄尸教]这边最多就是块臭沼泽地。 郑航知道赵静伊会错了意思,他真挚的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的[命运]的处境和你不一样,我是……” 郑航心底喃喃道:“我是[命运]的首领,潜伏中的!” 他张口则就变成: “我是[命运]的外围成员,我是自愿加入[命运]的,我近期正忙着转正,本来还摸不着头绪,现在……” 郑航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静伊: “机会来了,这莫非就是救人的好处,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呵呵——” 赵静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上的表情僵得像块石板。她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说的‘机会’是指什么吗?” 郑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哦,忘了告诉你了。[命运]的每个外围成员想要转正,都必须通过一项考核。考核内容之一,就是要靠自己的能力,摧毁或者收编某处其他邪恶势力的据点。”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根据完成的状况和难度,最终通过考核转正后,在组织内的地位和待遇也会相应提升。” 说到这里,郑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可你也知道,那些邪恶组织一个个都伪装得特别好,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比较有价值的目标……” 赵静伊这下彻底明白了,她竟然完全不怀疑郑航是在随口胡诌。 毕竟,哪个组织的转正任务会这么离谱啊? 这是转正,还是逼人去死? 哦,是[命运]啊,那就对味儿了,不愧是[命运]啊! 郑航看向赵静伊,重新伸出他的右手: “你觉得[厄尸教]怎么样?永生科技,或者说你导师的实验室,应该勉强算是一处合格的据点了吧?” 赵静伊僵硬地点了点头:“应、应该算吧……” 她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去握郑航的手。 明明刚才割破了手掌都不舍得松开,可一听到对方表明了“工作职务”,她就有点变心了 哼~女人! 郑航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但脸上依旧平静,不以为忤: “赵静伊,你帮我完成转正任务,我帮你脱离[厄尸教]的深渊,如何?” 赵静伊看着郑航脸上那副“好人”似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信任与感激、恐惧与敬畏,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搅得她心神不宁。 但不得不提的是,郑航的救命之恩,加上[命运]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头,正在悄然改变她内心的天秤。 多年来根深蒂固在心底的对导师的恐惧,无形中正在渐渐消散。 光是感激,或者光是敬畏都不够,都不足以支撑赵静伊情绪如此跌宕起伏,以至于滋生背叛导师的心思。 “既然都在深渊里,我不如去第一的深渊,至少,[厄尸教]不敢再欺负我,还有,郑航在那里……” 赵静伊长长呼出口浊气,伸手颤颤巍巍的重新握住郑航的手掌,从牙缝间挤出了一个坚定而微弱的字音: “好!” (本章完) 第424章 我在那男人身上看见了五个....... “野兽,目标在哪里?我下来了。” 通讯频道内传来司仪的声音。 野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藏在黑暗里,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下水道内的情景。 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正在看一出下水道里的邂逅,一场糅杂着欺骗与背叛的爱情萌芽。”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向往,仿佛在欣赏一部浪漫电影。 野兽因为个人原因,从未尝过爱情的苦,也未品过爱情的甜,此刻的他,竟对眼前发生的一幕产生了浓浓的向往。 “你在说什么鬼话?” 司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瞳翻白,迅速扫描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野兽的身影。 野兽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当前组织吸纳新成员的考核标准,是否已经调整为独立拔除或整合一个邪恶组织据点?” 司仪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 “当然不是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谣传?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突然多了一丝兴趣: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采用这种方式招收来的新人,素质应该都不错,毕竟都经过了‘同行检验’。 就是死亡率恐怕有点高……唔,应该也不打紧。” 司仪的声音逐渐变得轻快,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他的心底已经开始琢磨,以后有机会或许可以向[命运·hr]提提建议。 想必,被欣然采纳的可能性非常高。 下一秒,司仪的瞳孔中映出了野兽的影子。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野兽正在偷窥的那一男一女。 两人站在污浊的水面上,手掌紧紧相握。 男人的神色温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女人的表情则激动中夹杂着忐忑,仿佛正在经历一场重要的抉择。 那场景,看起来像是……告白? “这么多年过去了,野兽还是改不了偷窥的臭毛病。” 司仪翻了翻白眼,表情却忽然僵住。 野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暴虐的杀机: “考核任务不是这个啊……那就是说,有人在冒充咱们[命运]喽?” 司仪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又听见野兽声音前所未有的诡秘道: “司仪,你觉得,咱们有可能连续撞见两只邪祭的寄生体吗?” 司仪还未回答,通讯频道里便又传来两声惊呼。 红蜻蜓:“你说啥?” 秃头男队长:“又一个?” 野兽深吸口气,狞声道: “我看见了那个男人,他的骨头仿佛有生命般穿出皮肉,能够随心所欲地变形扭曲。我不太敢确定,司仪,你看一眼,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又是一个邪祭的寄生体?” 司仪站在原地,身体僵住,唯有那双死白的眼球在疯狂震颤,仿佛承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冲击。 在他的眼球上,诡异的画面不断闪现,却又模糊不清。 他的脑浆仿佛被搅成了一团浆糊,竟无法准确地成像出眼前的画面,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所窥见的一幕。 司仪的眼角开始渗出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染红了他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san值正在狂掉,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混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分崩离析。 幸好,他是[命运]的恶徒。 [命运]的成员普遍自带疯癫属性,对san值的阈值比常人低得多。 他们的理智本就游走在疯狂的边缘,甚至可以说,疯癫本就是他们思想最重要的那部分。 这份宝贵的特质,在此刻成为了司仪的一道救命稻草,让他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找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司仪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惊骇与绝望: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他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回荡,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尾音。 每数出一个数字,他的声音就变得愈发陌生,像要被某种恐怖感染寄生了一样。 通讯频道中,秃头男队长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 “司仪?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野兽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声波,像是某种低频率的咆哮,在通讯频道中炸响。 那声音刺得每个人的耳膜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耳内疯狂搅动。 司仪猛然闭上眼睛,好半晌才伸出袖子擦拭掉眼角的污血,长长吐出口气,嗓音极为嘶哑道: “谢了,野兽!” 野兽面色异常浓重:“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司仪重新睁开眼睛,那双死白色的眼球明显浑浊了许多,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雾。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中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 “五个……我在那个男人身上,看见了五个邪祭的影子!!!” 他的话音刚落,通讯频道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就连[命运]的这些疯子们,此刻也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仿佛有无形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直冲后脑勺。 一个人,五个邪祭? 秃头男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质疑: “司仪,你确定吗?五个邪祭的影子……你确定没看错?” 红蜻蜓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 “我虽然不是很了解邪祭,但一个人不是只能被一个邪祭寄生吧?邪祭应该不是乐于分享的物种吧? 祂们在一个人体内的话,不会打起来吗?” 野兽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缩回了偷窥的目光。 他的眼底原本汹涌的杀意,此刻悄然间克制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理智。 以往,他一直非常羡慕司仪的那对“白眼”,但今天,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双普通的眼睛其实也蛮好的。 司仪舔了舔舌尖的血液,咸腥的味道让他的思绪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队友解释: “一个人只能被一个邪祭寄生,这是没错的。或许有极小的概率,存在那种被两种邪祭寄生的倒霉鬼…… 但一个人绝无可能同时被五种邪祭寄生。” 司仪的语气非常笃定,然而,这番话却让野兽更加迷惑了。 他忍不住打断道: “可你刚才明明说,他体内有五个邪祭的影子?” 司仪幽幽道: “可我没说他是被五个邪祭寄生了,他是……” (本章完) 第425章 [命运]的亲儿子?!! 周唬一路顺着人群狂奔,眼看就要冲出校园门口,却猛地一个急停,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校门口,两个怪物高高跃过众人头顶,像两座小山般砸在地上,拦住了去路。 它们的双臂如同巨大的镰刀,挥动间带起一片血雾,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撕成碎片。 周唬脸色剧变,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旁边的宿舍楼冲去。 乱哄哄的人群中,一些反应快的人也紧随其后,纷纷涌进宿舍楼。 周唬一路狂奔,推开一间宿舍门,急匆匆地躲了进去。 他刚想关门,却发现身后跟着几个人也想挤进来。 “滚,别跟老子躲一块儿! ”周唬怒喝一声,眼神凶狠的似要吃人。 躲避怪物,最忌讳的就是人多扎堆儿,那相当于把一堆食物摆在一张桌子上,简直是邀请怪物来用餐。 几个男人被周唬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连忙后退,转身去寻找其他宿舍躲藏。 周唬松了口气,正欲关门,却不料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那腰肢柔软如蛇,动作敏捷得让人措手不及。 “你……”周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是刚才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红衣女人。 其实,如果是正常的武道联考现场,周唬是极愿意和这个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眉眼间带着一种勾人的风情,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 但此刻,外面的怪物让他全然没了兴致。 他的神经紧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他伸出粗壮的大手,朝女人的脖子抓去,想要将对方推出门去。 然而,女人却不躲不闪,后脚跟轻轻一踢,门“咔嗒”一声锁上了。 她任由周唬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下一秒,她的嘴巴忽地张开,发出的不是惨叫或乞求,而是一口被嚼得黏稠的液体,隐约可见奶茶管子的碎渣。 那液体带着一股甜腻的奶茶味,却让周唬瞬间感到面皮像是被浓酸腐蚀,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心底。 黏液甫一触到皮肤,立即爆发出滋滋作响的腐蚀声。 周唬右脸颊的汗毛瞬间碳化成黑渣。 周唬骇了一跳,赶忙松手后退。 他本能的用手去擦脸,手掌便也被黏液腐蚀。 他惊恐地抓挠面部,却见指缝间扯下的不是皮肤,而是半融化的胶状物。 而手掌上沾染黏液的部分则如同被千万只食肉蚁啃噬,皮肉层叠翻卷着剥落,露出泛着一点荧光的森白掌骨。 腐烂的创面不断渗出黄绿色脓液,每滴落在地上都腾起刺鼻白烟,水泥地面竟被蚀出蜂窝状的凹坑洼。 “这……这是什么东西?!” 周唬发出愤怒的咆哮,他强忍着剧痛,伸出腐烂的大手,朝女人的脑袋抓去。 “你说,这看起来,像不像是你被外面那些怪物舔了一口?” 红蜻蜓似问似答,语气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 她的嘴巴又是一张,发出一声“嘶儿——”的诡异声响。 周唬只觉得眼前一花,脖子便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他低头一看,顿时惊悚地发现,一截诡异的舌头正紧紧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舌头上泛着淡淡的荧光,颜色与他手上被腐蚀的伤口一模一样,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毒性。 “嘘,别吵,我正在听司仪讲故事,故事正到揭谜的时刻。” 红蜻蜓的舌头轻轻震颤,发出勾人魂儿的声音。 “你是哪个,司仪又是谁,啥故事,你舌头上的话,我怎么一个都听不懂?” 周唬意识到,自己是遇到比外面的怪物更危险的疯子了。 周唬的呼吸变得困难,脖子上的舌头越缠越紧,荧光色的黏液开始侵蚀他的皮肤,周身的气血运转都迟滞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灼烧,皮肉被腐蚀的“滋滋”声在耳边清晰可闻。 他的双手无力地抓向脖子,试图扯开那条舌头,但腐烂的手掌刚一触碰,便被黏液腐蚀得更加严重。 他的眼睛开始翻白,陷入黑暗前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别急嘛,等我听完答案,就帮你……解脱!” …….. 司仪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幽幽响起: “……所以,他不是被五个邪祭寄生了,而是,饲养了五个邪祭!!!” 野兽的阅读理解向来不太好,他依旧听得云里雾里,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蠢,他故作深沉地“嗯”了一声。 红蜻蜓则吸溜了一下口水,不耻下问道: “有区别吗?” 秃头男队长听明白了,他替司仪解释道: “邪祭的寄生,是等待宿主成熟后,从体内吃掉宿主的灵魂,然后附体降临;而饲养邪祭则是……” 说到这里,秃头男队长顿了顿,依旧觉得司仪的推论过于惊世骇俗。 他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则是等待邪祭成熟后,把邪祭给……吃掉?!!” 野兽的嘴巴夸张的张成“o”型,这个比喻他总算听明白了,心底震撼无比: “这个胆敢冒充[命运]的,用语言欺骗女人的四眼,竟然正在做如此疯狂的事情?!” 红蜻蜓瞪圆美眸,这绝对是她今年听到过的最疯狂的谜底。 她下意识狠狠吸溜下舌头,眼前便传来皮球坠地似的落响,圆滚滚的脑袋滚到了她的脚下,她甚至都忘记停球了。 红蜻蜓颇为好奇的追问道: “他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他是怎么逮到五个邪祭的,还能饲养在自己体内,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秃头男队长对此也非常疑惑,那可是五个邪祭,而不是五个邪祭寄生体。 且不说,活捉一个邪祭有多困难,就说,这人能撞见五个邪祭,这尼玛得是多么逆天的运气啊。 简直就是[命运]的亲儿子啊! 司仪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我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而且,饲养并吞食掉邪祭,这的确是有可能的。 因为,我当初获被恩赐这对眼睛的时候,给我做换眼手术的家伙,还特别跟我提过一嘴…….” (本章完) 第426章 十三席祂们是...... “提过什么?” 红蜻蜓听得挠心挠肺,恨不得直接扒开司仪的脑子,自己去找答案。 她从未想过,司仪的脑子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他们都不知道的禁忌知识。 司仪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道: “那人提醒过,如果日后有觐见十三席或裁决长的机会,一定不要用这对眼睛去偷窥!” 司仪停顿了一下,回忆起那个戴着怪异面具的家伙。 他模仿着对方当时那戏谑的语气,说出了那段让他印象深刻的原话: “看一眼十三席,你会瞎;看一眼裁决长,你会死。因为……” 这一次,没有人打断司仪。通讯频道中,所有人都死死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某个惊天秘密的揭晓。 司仪的声音压得极低,继续模仿着那个轻佻的语气: “因为,他们每个人体内都饲养着好些叛逆的孩子们呦。” 原话里,那人用的就是“饲养”一词。 司仪之前一直没搞懂那人话里的含义,可刚才的那一眼偷窥,他就瞬间瞬间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了。 通讯频道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好半晌,红蜻蜓的声音才带着丝丝颤音: “所以,十三席和裁决长,他们也在饲养邪祭,难怪,咱们[命运]一直热衷于抓捕邪祭,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野兽嘟囔了一句: “也就是说,十三席和裁决长才是邪祭里的邪祭啊。” 秃头男队长出声,止住了这个越来越危险的话题: “野兽,闭嘴!” 野兽噤声,但忍不住又问了句: “队长,你有见过十三席和裁决长大人吗?” 秃头男队长咳嗽一声,语气强硬道: “身为咱们103小队的队长,我当然……咳,没有资格直接觐见十三席和裁决长大人。 不过,我确实有幸在一次特殊任务中,接受过副席大人的亲自指导,那是一次极为难忘的经历。” 红蜻蜓嗤笑一声: “队长的意思是,咱们仨儿拖队长后腿了。” 秃头男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行了,司仪,你说说吧,这个人咱们怎么处理?” 司仪沉吟良久,作为团队的眼睛和智囊,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出建议。 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身份成谜、实力成谜,但搞不好就是个能跟十三席掰手腕的隐藏boss——你让司仪怎么处理? 明显超纲了啊! 司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凭借这双被恩赐的“白眼”,他曾无数次窥破伪装,直视本质。 然而,这一次,“白眼”却让他对那个男人的实力产生了严重的误判。 但某种程度上,他的判断似乎也并不算出错。 野兽此刻终究按捺不住,再次开口言道: “队长,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十三席与裁决长大人都是邪祭中的邪祭,这是否意味着……” 野兽稍作整理思绪,随即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缓缓道出: “晋升为十三席的资格,莫非便是要生擒邪祭,并将其饲养于自身之内,最后吃掉?” 红蜻蜓闻言,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打趣道: “野兽,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不会以为咱们队长有这种能耐吧?” 司仪脑内却有灵光一闪,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急道: “红蜻蜓,你先别插嘴,让野兽把话说完。” 野兽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刚才有偷偷听到,这个男人叫[郑航],在冒充咱们[命运]的外围成员,来哄骗小姑娘,所以,我想…….” 野兽平时都是主打一个爆杀,今天却罕见的不想打打杀杀,脸上露出了平和而睿智的光: “咱们是不是可以帮他,把这个身份做实了,也不用外围成员,咱们103小队直接把他收进来做正式成员?” 红蜻蜓:“.……” 司仪:“.…….” 秃头队长:“.…….” 足足过了三秒钟,通讯频道里才重新传出声音。 红蜻蜓吸溜了一下嘴唇,语气中带着一种难得的认真: “野兽,我向你道歉,你竟然长脑子了。不过,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 若能把那人招进咱们小队,不要说正式成员,队长的位置其实……咳咳……” 她话说一半,忽然顿住,咳嗽不止,仿佛被自己的大逆不道的口水给呛到了。 司仪见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而是话锋一转,幽幽地问道: “队长,前段时间,十三席是不是空出来了一位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试探,仿佛在暗示什么。 秃头男队长听着通讯频道里热闹的讨论,嘴角一阵阵地抽搐。 他听明白了,队员们这是打着如意算盘呢。 心里头,他是既感到欣慰又带着点心酸。 欣慰的是,队员们确实成长了,连野兽都学会了动脑筋,懂得了[命运]组织里不光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这一套; 心酸的是,他这队长似乎成了他们成长的“垫脚石”?! 秃头男龇了龇满口黑牙,沉声回答道: “的确是空出了一位,第九席的位置!” 他的话音刚落,通讯频道里骤然一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紧接着,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队长,你觉得能成吗?” 秃头男队长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狠狠咬了咬满口黑牙,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没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忘了咱们[命运]的宗旨了吗?” 野兽、红蜻蜓、司仪同时面色肃然,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命运由人,人定胜天!” 外人从未知晓,尽管[命运]是一等一的邪恶组织,但其思想内核,一直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这种近乎偏执的信念,或许正是[命运]与其他邪恶组织拉开鸿沟的根本原因。 秃头男队长对队员们的思想觉悟感慨良多,他最后又杀气腾腾的补充了一句: “希望他不会拒绝我们的善意,不然,等通道被打通之时,便必然会有十三席的某位大人来此,降下[命运]的审判!” ……… (本章完) 第427章 为毛一直追着我啊 莫名的,郑航感觉脊背忽地泛起一丝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像是某种湿冷的触须正在顺着脊背攀爬。 他不动声色地扫量四周,lv3的动态视觉,试图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然而,地下井道内到处都是岔路,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暗迷宫,幽深阴暗没有尽头,若是暗处藏着什么鬼祟之物,不主动现身,实在很难被发现。 “血条诡眼的侦察还是有点局限,视距太短,而且无法透视。如此,要是有人藏在石头后面,我也看不见他的血条……” 郑航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警惕。 “会是谁盯上我了呢?哎,光有[写轮眼]还不够,还得想办法再搞出对[白眼]啊!” 郑航用掌心推了下镜框,又询问了赵静伊几个问题后,露出笑容道: “.……原来如此,你放心,下次再见时,我就将你从你导师的魔手里拯救出来,这次的话,我就先且帮你打通一下你未来的上升通道。” 赵静伊愣了下:“啊?” 郑航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又嘱咐了句: “总之,你日后在你导师身边,务必多留个心眼,搜集关于[厄尸教]或[黑核]的情报。那么,就此别过了,期待我们下次的重逢。” 留下一句温馨的告别话语,郑航便转身朝地下水道的深处走去,背影在黑暗里显得格外从容而优雅。 赵静伊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郑航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从最初的感激涕零,到随后的敬畏交加,再到此刻的怅然若失,她的心境短短时间内,似橡皮泥似的被一只手揉搓捏扁成了奇怪的形状。 她默默心道: “这就是[命运]吗,恐怖的那一面我还未亲眼目睹,但这股令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的邪性,我已深切感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受到了蛊惑,明明知道前方可能是深渊,却依然忍不住想要靠近,但回过神来,一只脚已经陷入进去了。 她不知道郑航所谓的“打通上升通道”是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她竟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下次的重逢!” 赵静伊对着郑航消失的背影轻声呢喃。 …….. 冯雨槐的呼吸沉重而急促,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 白色的鞋子已经被染黑,踩在在地下管道的污水中,腐臭发绿的水面随之剧烈翻腾,一圈圈浑浊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水面上倒映出她狼狈的身影——凌乱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颊上沾满了脏污,衣服也被污血和凝固的肉糜浸透,紧贴在皮肤上。 然而,更惊悚的,倒影中不止有她一个人。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脖子套着褪色睡衣、面容狰狞的类人怪物正张牙舞爪地疯狂逼近,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而其身后,还有几只稍慢一步怪物紧随其后,争先恐后地想要“弯道超车”。 而在他们身后,一架受损的无人机艰难地尾随着,机翼的一角已经折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可它那拳头大小的眼睛,则自始至终都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下水道里的——美女与怪物之生死时速。 它真的太想要“金话筒”奖了!!! “追追追……怎么还在追我?我都逃到这下水道里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这些怪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地面上人山人海,偏偏就盯着我一个不放?” 冯雨槐怒火中烧,直到此刻,她仍旧天真地以为这些怪物只是无差别攻击,根本没想到它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而更令她肺都要气炸的是,身后那架紧追不舍的无人机,一副死了也要将直播进行到底的架势。 冯雨槐是喜欢万众瞩目的上电视不错了,但绝不是以这种形式。 “让我知道这无人机是哪家电视台的,我一定把你们统统吃光。” 冯雨槐心头忽然袭来强烈的恶寒,瞳孔骤然暴缩成针尖。 她的余光一瞥,脚下急停错步,身体猛地向右侧翻滚。 就在她闪避的瞬间,前方10米的管道处,管壁突然蛛网般炸裂,三米高的类人生物如同炮弹般破壁而出。 它反曲的四肢爪子在管壁上一扒,布满鳞片的腰腹肌群瞬间绷紧,整个躯体竟像弹簧刀般折叠又弹射,裹挟着碎砖与铁锈直扑而来。 轰—— 管壁肉眼可见的震了一下,绿苔和铁锈簌簌掉落,空气炸出肉眼可见的气浪。 “什么时候绕到前面的,这些怪物还懂迂回包夹?” 冯雨槐心中惊骇,怪物不可怕,可怖的是怪物有脑子,她自己就是最活生生的例子。 背上恶风袭过,冯雨槐近乎本能的把满头染血的红发贴在背上,接着手脚并用,身体如蛇一般朝前滑出。 她微微仰头,只见一片鳞甲覆盖的阴影如乌云压顶般从她头顶掠过,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 怪物的利爪擦过她的后背,扯碎无数红发,撕开衣服,在其背上刮出几道浅浅的血口子。 “想吃我?哼,我还想尝尝你们的味道呢!” 冯雨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笑,手臂猛然一抖,气血灌涌至手腕。 借着怪物庞大的身躯作为掩护,冯雨槐的五指刹那间碎裂,化作万千纤细而坚韧的红线,犹如毒蛇吐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怪物的腹部。 傀术蛇噬! 嘶嘶—— 嘶嘶—— 红线如同活物般疯狂地噬咬着怪物的鳞甲,它们从鳞片间那微不足道的缝隙中钻入,接着便在怪物的腹腔内肆意游走,贪婪地吮吸着血肉的味道。 怪物发出吃痛的惨嚎,大片的血水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得冯雨槐一脸都是。 趁着怪物痛苦挣扎之际,冯雨槐迅速抽回手,灵活地从怪物庞大的身躯下滑出,紧接着贴地翻滚。 身后第二个怪物已经逼近,恐怖的爪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朝她的后脑勺狠抓而来。 冯雨槐低头躲过这一致命一击,同时顺势一脚踢向怪物的膝盖。 然而,怪物的身体坚硬如铁,反震力让她的脚掌微微发麻。 她借着反震的力量跃起,在空中翻转了180度,头下脚上踩在管壁上,一头红发垂落,将她整张面孔都遮掩在其中……. (本章完) 第428章 现在的我,强的可怕 内脏被偷吃掉一部分的怪物发狂地嚎叫。 它的眼球充血,鳞甲下的肌肉因愤怒而剧烈鼓动,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它猛地一把抱住旁边的怪物,脚下原地旋转,像投掷铅球一般,将那只怪物朝着冯雨槐狠狠掷来。 被掷出的怪物如同一颗炮弹,带着隆隆的风声直扑冯雨槐。 它的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利爪闪烁着寒光 冯雨槐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反应不可谓不慢。 她双腿弯曲,腰跨下压发力,整个人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轰然弹射。 触地的刹那,她左手支地,五指如钢爪般扣入铁锈斑斑的管壁,手腕旋出半圆弧度,指关节和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响。 顿时,她的身体如陀螺般旋转,漫天红发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发出“滋啦啦”的切割声。 她的身子向前直窜出数米距离,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她的动作。 轰—— 怪物如一座小山丘,重重砸落在地面上。污水与腐泥被炸起数米高,随后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管道在它的重击之下,瞬间凹陷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周围的水泥碎块与钢筋铁条四散飞溅,如同流弹般旋转着激射而出。 冯雨槐身形一晃,闷哼一声。 她的右大腿和左臂被激射的铁片割破,皮肉翻卷,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更糟糕的是,一段锈迹斑斑的钢筋斜着贯穿了她的小腹,鲜血顺着钢筋滴落,染红了她的衣襟。 冯雨槐的面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 这种流弹般的范围攻击,除非她能全身变幻成红线,否则根本避无可避。 然而,远处那只摇摇欲坠的无人机依旧阴魂不散,像是个尾随偷拍的痴汉,镜头死死对准她,记录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冯雨槐身体在半空中猛然一扭,腰肢九十度弯折,鞋底在管壁上擦出两道焦黑的痕迹。 落地后,她冷着脸,似无痛无觉般,右手握住贯穿小腹的钢筋,猛地一拔。 钢筋带出一串血花,贯穿前后的血洞暴露在空气中,血水汩汩涌出。 冯雨槐咬紧牙关,她迅速扯掉外衣,布料在她的手中被撕成条状,随后紧紧勒缠在小腹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透出一种比怪物还恐怖的冷酷。 怪物受伤了会惨嚎,会因疼痛而疯狂,但冯雨槐却没有。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那具正在流血的身体与她毫无关系。 很难想象,不久前,在某个烂尾楼里,她与常青森以及[假面]厮杀时,还会因为伤口和疼痛而惨叫连连。 那时的她,似乎还保留着些许人类的脆弱与恐惧,然而现在…… 只能说,人不逼着自己黑化一把,你根本难以想象你究竟能有多可怕。 “现在的我,与以前的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了,现在的我强的我自己都害怕啊,若是再遇到那个[假面],我未必不能教他做人吧!” 冯雨槐的思绪有半个呼吸的飘远,然后又迅速收回。 当血洞被衣服遮住,猩红丝线突然从溃烂处疯长,像千万条贪婪的赤蛇钻进翻卷的皮肉,将皮肉和肠子紧紧的绞缠回一起。 两个呼吸不到,原本汩汩冒血的窟窿便重新愈合,只余下暗红色疤痕在苍白的肌肤上蜿蜒,像一截妖冶的纹身。 大腿和手臂的伤口,冯雨槐就来不及处理了,只能任由血肉淌血。 因为,怪物们的下一波攻击来了。 就见,那个摔落在地上的怪物正仰头盯向冯雨槐,露出一张被毁容的脸。 它的整张脸布满鳞片,原本光滑的鳞片上浮出错乱的白痕,仿佛被无数刀片剐过似的,密密麻麻的划痕交错纵横。 然而,鳞片过于坚硬,并未被彻底割穿,只有两颗铜铃状的眼球来不及闭眼,被冯雨槐的红发剐掉扯走,剩下血流如柱的黑窟窿。 “瞎了,还瞪我?” 冯雨槐捋了下头发,顺手从发丝上摸出两颗被串在上面的玻璃球。 “想要,还给你!” 冯雨槐抬手一扔,两颗玻璃球般的东西高速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两道笔直的轨迹,直奔瞪大眼睛的无人机而去。 怪物的耳朵抽动,却因失去视觉而焦躁不安,只能在原地疯狂抽甩尾巴,发出“啪啪”的声响。 旁边的几只怪物对飞过去的眼球视若无睹,只有那只头戴衣服的怪物,好奇心最为旺盛。 它抬手朝空气一抓,竟精准地截住了一颗眼球,随后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像嚼糖豆一样“咔嚓咔嚓”地嚼碎吞咽了下去。 咚—— 无人机被另一颗眼球笔直砸中,机身翻转着坠砸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冯雨槐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浮现,就见那无人机竟又奇迹般地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它的独眼被砸出道道裂纹,机翼也冒出灰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报废。 然而,它依旧顽强地坚持着,用那颗惨不忍睹的眼睛,继续死死盯着冯雨槐。 它顽强不屈的精神令冯雨槐震撼,也令怪物们集体暴怒。 同伴被偷吃内脏,怪物们没集体暴怒;同伴被抠掉眼珠子,怪物们未集体暴怒;可身后那架无人机遇袭时……. 怪物们不约而同的集体陷入暴怒!!! 它们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周身的鳞片微微竖起,它们的气势骤然暴涨一大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冯雨槐愣了一愣,继而脸色泛黑,脚下连续暴退,躲开几只怪物的扑击。 一只怪物猛地扑了上来,冯雨槐侧身一闪,反手握住手中的钢筋,狠狠捅向怪物的脖子。 “锵——” 火星四溅,铁锈斑驳的钢筋根本捅不碎怪物的鳞片,只勉强刮掉半片鳞片,带出一串绿色的脓血。 脓血喷溅而出,溅在冯雨槐的侧肩,当即腐蚀掉一块皮肉,连带周围的皮肤都似中毒般隐隐透出乌黑色。 “嘶——” 冯雨槐面色一变,脚步迅速后撤躲闪。 另一只怪物从侧边扑了上来,恐怖的尾巴甩动,几乎贴着她的头皮擦过,带走了一串红发。 冯雨槐的步伐灵巧如蛇,在狭窄的管道内闪转腾挪,反手将钢筋掷出,直取怪物的眼睛。 然而,那怪物并不愚蠢,反而极为凶狠。 它的脑袋猛地一低,用坚硬的头骨和层层鳞片硬生生挡住了钢筋的袭击。 钢筋与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 怪物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双臂张开,朝冯雨槐狠狠抱去。 同时间,冯雨槐耳朵一动,隐隐听到身后的管道里传来凿壁的巨响。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迅速扫过眼前的怪物群,猛然发觉——那只头套睡衣的怪物不见了…….. (本章完) 第429章 她的命格是我的了!!! “绕后了?!”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原本欲要后撤躲闪的步伐瞬间僵住,她当机立断,不退反进,朝着身前的怪物怀里猛地撞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人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哐啷爆炸声,随后重重地坠毁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怪物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吸引,集体回头朝后张望,露出疑惑与愤怒的神情。 冯雨槐的视线掠过眼前的怪物,看向不远处出现的模糊人影——那人正一脚狠狠踩碎了无人机的残骸! “别弄死了,导师要活的!!!” 人影将坠落的无人机踩的稀烂,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似的大声怒吼。 冯雨槐心头一凛,脑子嗡嗡作响。 “她不是在跟我说话,她是在对那些怪物说话,所以,那些怪物不是随机挑选的目标,它们根本就是冲我来的?” 冯雨槐来不及细想,手腕猛然一拧,半空中的钢筋瞬时旋转,锈迹斑驳的金属表面骤然泛起血色纹路,定睛细看,才会看见那红色纹路是一根绕在上面的红线。 若发丝般细,此刻已随着钢筋的旋转,瞬间勒入怪物青灰色的鳞皮,暗红血珠顺着钢筋螺纹飞溅。 红线勒不断鳞片,却能无比轻松的渗入鳞片嵌合的缝隙里。 冯雨槐足尖点地,堪堪避开怪物腥臭的环抱,鬼影般闪至怪物背后,左手拽紧钢筋。 “死吧!” 她身形如折柳般下压,却硬生生将三米高的怪物背了起来。 宛若一只蚂蚁背起了一只巨象,画面极具冲击感,让躲在管道深处,连呼吸都不敢稍重的几个偷窥者瞠目结舌。 罗辑躲在远处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伸出镜子,手腕灵活转动,不断调整着镜面反射的角度,以确保时刻将冯雨槐照进去。 他的心跳如鼓,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这就是冯雨槐的实力吗,这就是[幕之庇佑]的命格带来的天赋与才能吗,太尼玛离谱了,你还只是个女高中生啊!” 罗辑面色激动,不枉他不顾危险跟了进来。 罗辑在心底默默倒数,直到某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回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明悟: “绑定成功了,接下来只要冯雨槐被怪物围杀至死,她的命格就是我的了。” 下一刹,镜子映照出充满暴力美学的画面——蚂蚁勒断了大象的脖子! 纤细红线绞入怪物脖颈,发出皮革撕裂般的闷响与金属摩擦的利响。 怪物脖颈豁开一道细口,初始极细,而后迅速如指粗,如掌宽,而后“嘶啦”一声急速绽裂,露出令人食欲大增的血肉纹路,像上好的牛排纹理。 “吼——!!” 垂死的怪物暴怒甩尾,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铁块,污水四溅。 冯雨槐的发丝在气浪中舞成血色漩涡,面孔上却露出发泄般的,病态且嗜血的狞笑。 她腰肢继续下弯,柔弱无骨般翻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咔嚓—— 挣扎的怪物突兀停止,脖颈豁开碗口大的血洞,暗绿色的脓血似火山爆发似喷涌,一颗巨大丑陋的脑袋在空中旋转出抛物线。 头颅尚未坠地,电光火石之间。 冯雨槐心脏猛然抽搐,两股恐怖的恶寒几乎同时而至,一股阴森诡秘,一股暴虐狰狞。 两股恶寒叠加,让冯雨槐浑身打了个激灵。 轰—— 管壁后侧猛然炸裂,碎石如子弹般飞溅,烟尘弥漫中,一只头戴睡衣的滑稽怪物如闪电般冲出。 它的动作迅捷而狂暴,两米长的尾巴挟持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宛如一柄黑色的螺旋大剑,自下斜上,瞬间穿透无头同伴的庞大身躯。 噗嗤! 尾巴贯穿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带出瀑布般倾泻的脏器碎块,黑血与脓液混杂着喷涌而出。 而后,余势不减,精准的攮入冯雨槐后背,直至透胸而出。 一怪一人被利尾穿透,像串在一起的羊肉串。 头戴睡衣的怪物发出得意而兴奋的怪叫,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口齿不清,好似在重复着说: “哦的,哦的。”(ps:我的,我的。) 它的尾巴高高举起,冯雨槐和那只断头同伴的身体在空中无力地摆动。 冯雨槐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艰难地低下头,目光呆滞地望向自己胸前。 她僵硬地低下脑袋,看到自己胸前绽开一朵妖异的血花,半截染血的狰狞尾巴从胸口正中穿出,尖端还挂着半片跳动的肺叶。 脓血与鲜红交织的液体顺着尾巴上鳞片的沟壑流淌,在地面的污水里晕染出死亡的图案。 “成了,冯雨槐要死了,[幕之庇佑]的命格是我的了!!!” 罗辑双眼瞪大,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攥住镜子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的脸上写满了亢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获得命格后的光明未来。 在另一条阴暗的管道里,翠翠的情绪已接近崩溃的边缘,她急切地想要冲出去,却被张璃釉紧紧拉住,嘴巴也被死死捂住。 翠翠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满脸泪痕地望向张璃釉,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仿佛在说: “璃釉,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雨槐不可能是食人的怪物,恰恰相反,雨槐就要被怪物杀死了,被那只穿着晓娟睡衣的怪物杀死了。” “对,没错,晓娟是被那个怪物吃掉了,雨槐现在也要……” 翠翠在剧烈挣扎,可张璃釉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拽住她,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张璃釉的眸子红得仿佛要滴血,死死地盯着那被怪物串在半空中的冯雨槐,似在期待,又似在恐惧。 踩碎无人机的女医生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发软,差一点又要原地昏死过去。 下一秒,她的表情扭曲到极致,愤怒无比地冲到怪物面前,声音尖锐到几乎破音,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管道里回幽幽的荡出回音: “师姐!你疯了吗?!导师说过要活的啊!杀了她,我们去哪里找……” (本章完) 第430章 飘荡来的声音,惊变 地下井道内宛若庞大的迷宫,手电筒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腐臭味儿。 冯矩机械义肢摩擦过墙面,发出烦躁的摩擦声,刮出一滩滑腻腻的苔藓。 冯矩攥住漆黑的铁手,盯着前面的三条岔道,眉头紧锁。 左侧墙壁上渗着黏稠的液体,中间飘来腐臭味,右侧则死寂一片。 每条路都像怪物张开的嘴巴,可怪物究竟追着他女儿去了哪边,他根本无从判断。 他引以为傲的缉凶经验,和多功能的机械手臂,此刻俱都失了用武之地一般,帮不上一点忙。 “大力,你带人往右,桩头,你带人往左,其他人跟上我,对讲机时刻汇报情况。” 冯矩当机立断,将底下的兄弟分散开。 于是,两分钟后,类似的岔路口再次出现在冯矩面前。 他不是不知道,在阴森的地下水道内,不断分散人手搜寻,是极度危险而愚蠢的手段,但他心系女儿,他顾不得许多了。 很快,他身边就只剩下了董平一人,而面前的管道却依旧如蛛网般错综复杂,仿佛永远追不到尽头。 “该死,雨槐到底在哪边?” 冯矩心急如焚,拳头狠狠砸在管壁上。 “冯队,这边!” 董平突然低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他的手指指向地面,那里有一串顺着污水飘下来的、四分五裂的老鼠尸块。 尸块被污水浸泡得发白,边缘还挂着几缕未完全腐烂的皮毛,显然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搅碎的。 冯矩眼前露出希冀,连忙顺着污水逆流而上。 远处,管道深处隐隐传来尖利而扭曲的女人声音,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大清楚,但能分辨出是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也可能是绝望的哀嚎? “是雨槐吗?” 冯矩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身体猛然加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急速冲去。 在冯矩前方,三个光棱电视台的记者,鬼鬼祟祟的从某处井口钻了下来。 仁悬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仪器,像是个导航雷达似的,显示着——pd124距离西南方向174m。 pd124正是那台英勇就义的记者前辈,pd124是它的出厂编号。 它虽然死了,但它体内残留的余光(芯片)还在指引着新人前进的方向。 “那边,快到了。” 任悬辨认下方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在阴森的下水道里左看右望。 “脚步都轻一点,怪物就在前面了。” 唐安扛着摄像机,腰微微下弯,略胖的圆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喘着粗气,声音压得极低: “这趟要是能活着回去,台里肯定给咱仨升职加薪。攒两年钱,我应该就能娶得起老婆了。”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试图用言语缓解内心的恐惧。 邓家佳沉默不语的走在最前面。 忽地,远处传来一声尖利而扭曲的女人叫声。 三个记者明显距离声音源更近,因此听得也更加清晰。 他们隐隐约约竖起耳朵,试图捕捉更多的信息。 在叫声中,他们似乎听到了“师姐”、“导师”、“抓活的”等关键词,但这些词汇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无法串联成完整的信息。 “什么意思啊?”任悬疑惑地问道。 “谁在跟谁说话?”唐安也满脸困惑。 邓家佳眼中露出思索。 尽管关键词无法串联出完整的信息,但作为新闻工作者的敏感,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再结合下水道里的追逐的怪物……. “独家新闻!!!” 邓家佳眼中闪过精光,扛着摄像机迅速朝前急冲。 …….. 女医生歇斯底里的冲怪物吼着,头戴睡衣的怪物低头俯瞰着女医生,猩红的眸子里闪烁凶光。 作为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女医生是知晓一点点导师的全盘计划的。 她知道导师盯上冯雨槐,绝不是为了游戏,而是为了找到隐藏在冯雨槐幕后的男人,从而拿回被抢走的黑核。 女医生的目光扫过怪物狰狞的面孔,忽然注意到它眼中的凶光,心头一寒,但却愈发愤怒的吼道: “师姐,你们都变成这副鬼模样了,怎么还如此冲动愚蠢,难道你们真的想被导师带回去,投喂给37号吗?” “导师”二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怪物的身体微微一僵,猩红的眸子闪烁不定。 它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咆哮,尾巴却缓缓收回,不情不愿地将冯雨槐从半空中放下。 无头的同伴失去支撑,轰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冯雨槐坠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怪物的尸体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女医生扶了下医疗目镜,连忙跪膝坐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根闪烁着黑色幽光的注射针管,黑光里有似活物的金属粒子在蠕动。 而若是有识货的人在这里,就能认出那些金属粒子蠕动形成的线条,像极是大黑核表面的诡异纹路。 “这是导师最新研发的厄变诱导剂,能将必死之人救活,相比之前给师姐们注射的型号,新款的副作用更小,而且不会损坏记忆和脑子。” 在女医生拿出针管的瞬间,六只还活着的怪物,除了瞎眼的那只外,都齐刷刷地做出了应激反应,后退了一步,仿佛看见了恶心的脏东西。 女医生看着师姐们恐惧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报复性的轻蔑冷笑。 她不再犹豫,举起针头,对准冯雨槐的脖子悍然刺去。 嗤啦—— 断裂的苍白手臂在空中高速旋转,血滴如暗红玛瑙般飞溅,四周的怪物如避瘟疫般连忙躲开。 任由那手臂在空中甩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最后倒插入污水淤泥里,露出半截手腕,和死死攥着针管的五指。 浑浊的水面泛起涟漪,一根染血的红线倏地从水中抽离,带起一串黏连的泥浆,激射回…….冯雨槐破碎的胸口。 女医生甚至都未感觉到痛感,视线还停留在冯雨槐的脖子上。 片刻之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僵硬的视线下移,映入眼里的是爬满红线,蠕动着,翻滚着,缠绕着的血肉窟窿…… (本章完) 第431章 guaa——wooo—— 眼前的景象让女医生的呼吸都凝滞住。 她感觉冯雨槐的胸口窟窿似化作了一个血肉磨盘,无数红线如活体血管般在窟窿中翻卷,而她自己就是要被磨扯拉拽进去的……活祭品?!! “这……这些是线?!” 女医生的嗓子干哑,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头皮发麻欲裂。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感受到断手的剧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然后,映入她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刚刚还垂死般闭上,此刻却冷冷张开的,一对暗红色的邪恶眼睛。 瞳孔如深渊般吞噬着光线,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绝不是人类的眼睛,没有瞳仁与瞳白,只有如孩童涂鸦般扭曲的线条,旋转着的圈圈眼,在眼眶里不断的卷缠,仿佛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正在凝视自己。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女医生的声音颤抖着,双膝拼命使力想要后退,却猛然发现双脚早已被无数红线悄无声息地缠住。 她的挣扎毫无作用,反而让那些红线缠得更紧。 而回应她的则是万千红线,那些红线从冯雨槐的胸口中涌射而出,密密麻麻的穿透她的身体。 看起来就像是像两人间被一片糖浆的黏丝粘合起在了一起,并一点点的将两者越黏越紧。 冯雨槐直勾勾的盯着女医生,阴森森的问道: “你问我是谁,不是你们在死死追着我不放吗?对了,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们,究竟想通过我找到谁?” “哦,还有你口中的导师又是哪个?” 冯雨槐假意装死,就是为了听女医生跟怪物的对话,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可没想到,女医生迟迟不说,反倒急不可耐要拿针扎她?!! 这简直是……是要拿命逼她显出原形啊。 行吧~ 女医生她如愿了。 女医生惊恐的近乎失语,她整张脸都被丝线扯拽,耳朵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撕扯声。 她只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不,不要!!!” 冯雨槐却没了耐心,她双臂张开,怀抱住女医生的脑袋,像抱住亲密的恋人一样,使劲地,一点点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拥去。 时间紧迫,冯雨槐没时间一点点盘问,她有更好的办法来获得答案。 “骗……骗人的吧,雨槐她,雨槐她是在…….” 翠翠终于停止了挣扎,身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在张璃釉的怀里。 她的眼泪终于淌干,只剩下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黯淡得没有一丝光泽。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从齿缝间挤出的声音冷得刺骨: “食/人。” 这两个字像是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入翠翠的耳膜。 “冯雨槐……是在食人!!!” 张璃釉的声音依旧压抑,音调却拔高许多,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的眼神变得疯狂,瞳孔紧缩,手指死死扣住翠翠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嵌入血肉,声音里裹挟着浓烈的恨意: “她要吃掉那个女医生了……就像她之前吃掉晓娟和雅芝那样……一口一口…..一点不剩!” 翠翠如遭雷亟,整个人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一只黑手掐住了喉咙,喘不上来气。 张璃釉仿佛在对着翠翠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沙哑而破碎: “那个女医生被冯雨槐骗了。不,不止是她……那些怪物也被骗了。冯雨槐……她也是怪物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杀死?” 张璃釉长长吐出口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冷笑: “冯雨槐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就像她一直做得那样,她一直在演演给所有人,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原来不光会骗人,她连怪物也骗啊,呵——呵呵呵——” 随着张璃釉的“解说”,翠翠果然看见,女生整个脑袋被冯雨槐一寸寸地压进了自己的胸口。 女医生的颈椎发出“咯吱”的响声,眼球因颅内高压而暴凸出来,狰狞的血丝在变形的巩膜上蔓延成蛛网。 冯雨槐的胸口窟窿在外张扩开,蠕动的红线翻涌成血盆大口的形状。 颧骨碎裂的声响与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如同魔鬼在咀嚼,令怪物都瘆得慌。 几个三米高的怪物,齐齐又退了一步。 终于,当最后一丝声响消失时,女医生的整个身体都已没入冯雨槐的体内。 冯雨槐胸口的窟窿重新愈合,那些细线也重新化作了白皙的皮肤,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但仔细看去,可以隐约看到一张惊悚的脸孔映在那皮肤上,那是女医生最后的遗照。 然而,这张遗照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地上,只留下了几缕带血的发丝和残留着余温的白大褂。 头戴睡衣的怪物,震惊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它伸出长满鳞片的爪子,指着地上的冯雨槐,腥臭的嘴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guaa——wooo——”(ps:怪物!) 冯雨槐缓缓从地上起身,红发无风自动,如同燃烧的火焰在背后狂舞,映得她苍白的脸颊愈发妖异。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抿出一抹异样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像是淬了毒的蜜糖,甜美却令怪物都不寒而栗。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戏谑: “你们一群怪物说我是怪物?真有趣。谁信呐,谁看见了?” 冯雨槐说话间,鞋底在在白大褂上蹭了蹭血渍,然后脚尖一挑,白大褂便被挑起来,落在了怪物的脑袋上,和那件可笑的睡衣套在了一起。 冯雨槐的目光落在怪物身上,眼神中带着一种冰冷的讥讽,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幽幽地飘荡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在人类的眼睛里……只有长得像怪物的才是怪物,长得像人的……那就是人类啊,你们说,对不对?” 怪物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被冯雨槐的话深深刺痛,每一寸鳞片都在战栗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它们的爪子疯狂地抓挠着脸颊,尖锐的指甲刮过鳞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好似想要将自己丑陋的面孔撕碎。 暗处,一只冰冷的摄像头偷偷的伸了出来…… (本章完) 第432章 丑陋与美丽,不是人类说了算 邓家佳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她娇柔的肩膀微微颤抖,扛着那台沉重的摄像机。 摄像机上的蓝汪汪的大眼睛正记录着那个人类,令怪物们都振聋发聩的发言。 “原来不是怪物追人类……而是,怪物追怪物?!!” 邓家佳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然而,她的手指却愈发用力地扣住摄像机的握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镜头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晃动。 “你跟怪物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理应被更多的人类所听见!!!” 邓家佳心里这般想着,她的手指迅速在摄像机的按键上来回按动,试图切换到直播模式。 然而,网络信号灯却始终是熄灭的,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的冰冷字样。 “奇怪……刚才还有信号的,这会儿怎么连不上网了?” 邓家佳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安。 她的目光迅速扫向一旁的任悬和唐安,两人同样小心翼翼地扛着摄像机,脸上的表情同样精彩得像是活见鬼了一般。 “任悬,唐安,你俩有信号吗?”邓家佳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任悬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摄像机屏幕,仿佛被里面的画面彻底吸引住了。 唐安捣鼓了一下,同样无法连上网络,他牙齿都在哆嗦: “信号……信号还是连不上,下水井道里信号太差了,算了,咱们先都录下来也是一样的。” 邓家佳无奈的点点头,眼睛重新看向摄像机。 镜头中那些怪物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尤其是那个套着两件衣服的怪物,动作最为粗暴。 它的爪子深深嵌入脸颊,鳞片被一片片撕扯下来,露出下面猩红的血肉。 随着鳞片的剥落,那血淋淋的五官竟逐渐清晰起来,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稍稍嘟起的嘴唇……. 与人类看起来一般无二,甚至还是大荧屏最喜欢的“骨相美”?!! 它们就像是与人类出自同一个模子,只不过被换上了另一层皮囊而已。 而冯雨槐的笑容则愈发明媚,她的红发在空气中疯狂舞动,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的黑暗都映得光明起来。 她用怪物无比渴望的甜美而清澈的嗓音说道: “所以啊……你们才是丑陋的怪物,而我只是个漂亮的无辜的人类!” “你是个人类个屁啊!!!” 罗辑头皮发炸的缩回手腕,看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冯雨槐的漂亮脸孔,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冯雨槐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啊,狗屎的[幕之庇佑],那个怪物的[美丽慑人]的命格应该给你才对啊。” 罗辑此刻幡然醒悟过来,最开始镜子照到冯雨槐,映出的那一闪而逝的线条是什么鬼了。 罗辑脸色阴沉如墨,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怪物的命格。 毕竟,[窃命厄镜]的使用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被窃取走命格的死掉的人的脸,最后极可能会烙印在镜子上。 当镜子上的五官完全清晰时,或许就是他偿付代价的时候。 “如果镜子上最终呈现的是一张人脸,或许我还能找到偿还的方式,可万一……万一那是张怪物的脸……” 罗辑想到这里,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那画面太过美丽,他简直不敢想象。 “窃取天骄的命格,我会变成天骄;但窃取怪物的命格,很可能有朝一日……我也会蜕变成怪物啊!” 罗辑做人做的好好的,可真没做好转职怪物的心理准备。 “镜子,商量一下,[幕之庇佑]这命格太恐怖了,我可能承受不了,咱能解绑退货吗?” 罗辑在心中幽幽地哀求着。 窃命厄镜的表面闪烁着不为所动的冰冽冷光。 忽地,罗辑猛然扭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斜旁边的管道。 他的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那里传来的一丝轻微响动——像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又像是压抑的呼吸声。 他迅速翻转手中的镜子,镜面朝内一照。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阴森的管道,而是两张布满泪痕与恨意的脸孔。 “是那两个女高中生,应该是冯雨槐的同学,她俩看起来一副想吃掉冯雨槐的模样啊。” 罗辑心里做出判断,同时垂眸扫过镜面上的铭文。 左侧少女头顶空空如也,右侧却蒸腾着雾状黑气,四个扭曲字符在其中沉浮——[附骨之影]。 那字迹如同被烟灰浸染的墨迹,每道笔画都在渗出细小的阴影触须。 而就在罗辑看向她们的同时,张璃釉也抬起了头,目光与罗辑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张璃釉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不仅看见了罗辑,更看见了对方手中那面布满裂痕、透着邪恶气息的镜子。 罗辑愣了愣,赶忙把镜子揣入口袋,然后鬼使神差的挪着脚步,往隔壁的管道蹑手蹑脚的挪了过去。 ……… 污水在鞋底挤压出“咕叽”的水花。 三声规律到极致的脚步声猝然响起,每一个步点的声音和频率,乃至水花溅起的高度都几乎一致。 踏——踏——踏—— 左白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三只类人怪物身后,一尘不染的休闲装在漆黑的下水道里异常醒目,像开在尸堆上的盛开白罂粟,又像是实验室里福尔马林水里浸泡的圣洁标本。 他不知何时闯入了场间,又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几个怪物身后。 “不错的发言,可惜,你说错了一点,那就是……” 他手臂轻轻朝前一抬,动作优雅而从容,修剪的异常干净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怪物长满鳞片的脊背,像是抚摸情人光滑的皮肤。 霎时间,几个抓挠脸颊的怪物同时停下了疯狂的动作,当即变得温顺安静,瑟瑟发抖的弯下三米高的身躯,将被抠烂的血淋淋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左白的手掌前。 左白面无表情的用手贴住那溃烂的脸,任由混着脓液的血水从他指缝间淌过,他幽幽的继续道: “丑陋与美丽,不是人类说了算,也不是怪物说了算的,而是科学说了算啊!” (本章完) 第433章 对科学家最高的赞誉是....... . 邓家佳的瞳孔骤然收缩,摄像机的取景框里的画面令人震撼。 三米高的庞然大物,正以一种近乎荒诞的顺从姿态,逐节弯折下狰狞的身躯。 它们溃烂的头颅低垂,暴露出血肉模糊的面颊,脓血与烂肉在空气中颤抖,只为了卑微的凑近那只……好似一口就能咬碎的手掌。 “那是……左白?” 邓家佳嘴巴张开成“o”型,镜头聚焦对准到左白那苍白而冰冷的手掌,以及怪物们宛若哈巴狗的姿态。 那种庞大与渺小的反差,在镜头中形成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仿佛一幅超现实的油画,令她浑身颤栗。 颤栗如电流般窜过脊椎,那是人类面对未知时本能的恐惧,却也是新闻工作者难以抑制的兴奋。 镜头里的景象超乎想象! 不仅是怪物追逐怪物,不止是怪物追怪物,不止一个藏在人类皮囊下的怪物,莫非,还有另一个? 而且还是六区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明星科学家? 这个猜想太过惊人,以至于让人不敢轻易相信。 但紧接着,另一个更为大胆的假设涌上心头: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会不会就是左白所创造的产物? 邓家佳心里疯狂转动,身旁的任悬和唐安同样僵在原地,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镜头中的画面,生怕漏拍掉任何一处细节。 “大新闻……” 任悬的声音沙哑,内心里对怪物的恐惧似都插了翅膀,展翅高飞走了: “这才是天大的新闻啊。” 唐安使劲咽口唾沫,眼睛都在冒光: “曝光出去,‘金话筒’奖都包不住的那种。” 三人稳稳的扛住摄像机,就像是扛住了自己未来全部的身家性命。 镜头里的画面愈发抓人眼球。 “皮囊的美丑?” 左白的嗓音如同手术刀解剖尸体般冰冷: “那不过是荷尔蒙的偏见,是物种自我设限的悲哀。” 他的五指突然收紧,五指轻而易举地刺入怪物溃烂的脸肉。 脓血与腐肉在指缝间爆裂,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 那怪物发出凄厉的哀嚎,惨叫声在下水道中回荡,庞大的身躯剧烈痉挛,鳞片与肌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然而,它的头颅却纹丝不动,任由左白的指甲在它的脸颊中搅动,将本就支离破碎的面容彻底搅成肉泥。 周围几个类人怪物集体匍匐在左白身前,脑袋挤着围绕成一圈,鳞甲覆盖的脊背剧烈颤抖,却愣是没一个敢跑,反而乖顺的将脸凑得更近了。 “真正的美丽——” 左白的指尖在怪物破碎的脸颊中游走,如同在搅动一碗血豆腐, “应该是借助科学的力量,超越物种与基因的桎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智到极点的冰冷,仿佛在宣读宇宙遵循的真理, “获得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力量啊!” 冯雨槐的双眼如同线圈般幽幽的旋转,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她的脑海中,从吞食女医生脑子里获得的零碎记忆画面如幻灯片似的闪过,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那些幻灯片里最醒目的“主角”。 “左白,” 冯雨槐的声音充满了警惕与忌惮, “或者,我应该尊称你为导师?” 脑海中的记忆和眼前的一幕,让冯雨槐毫不犹豫地给左白贴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疯子!” 可惜的是,吞食脑浆以获取记忆的用餐方法,是冯雨槐在近期频繁进食中,才刚刚开发出来的品鉴技巧。 她对此技巧的运用尚不纯熟,只能算是“囫囵吞枣”,仅能捕捉到食物中最深刻、最鲜明的记忆片段。 因此,冯雨槐并未从女医生的脑子里吃出更多的味道来。 直至此刻,冯雨槐依旧不知道左白盯上自己,究竟是为了寻找谁。 兴奋的偷拍记者三人组屏息凝神,手中的收音器不断传来左白那充满蛊惑力的声音,仿佛在传递着科学最前沿的先进理念。 邓家佳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的怪物,一个个感觉比人类都更有思想啊。” 任悬和唐安对视一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左白对于“疯子”这一评语,非但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而露出了极为愉悦的表情。 他缓缓说道: “领先时代半步者,被视为天才;而领先时代一步者,则往往被冠以疯子的名号。 因此,这所谓的‘疯子’之称,或许正是同时代愚昧的凡人,对科学家给予的最崇敬的赞美吧。” 说话间,左白搅动怪物脑浆的手指忽然凝滞了下,指肚似摸到了什么。 咔龇滋滋—— 像是锈蚀齿轮在颅骨内碾磨的声响从怪物的脑壳深处渗出,混杂着粘稠液体的咕噜声。 “找到了。“ 左白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只见他的手指猛然收紧,指尖弯曲随后用力一扯。 嗤—— 一条沾满鲜血的脊椎神经被他硬生生地从怪物的体内抽出,像是一条扭曲的蛇,在空中微微颤动。 脊神经上布满了银色的液体,那是亿万纳米虫在汇聚蠕动,在脊柱顶端聚合成一颗液态芯片,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整条脊椎神经被暴力抽离的瞬间,怪物三米高的躯体剧烈反弓,狰狞的爪子地面抓出火星。 怪物终于似要承受不住,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哀嚎,搅碎的面部血肉喷溅弄脏了脖子上套叠的衣服。 左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手指迅速刺入下一个怪物的头颅,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咔嚓——嗤—— 左白的手指在血肉中游走,如同一位沉醉于创作的艺术家。 一条条脊椎神经被他抽出,在他的手指尖扭曲翻滚。 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将一条条脊椎神经缠绕在一起。神经束在他的指尖交织,如同编织一张精密的蛛网。 那些银色的纳米虫在神经末梢间跳跃,将每条神经完美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张复杂的神经网络。 “多漂亮的医美啊“ 左白轻声呢喃,眼中闪烁着科学家超越凡人的审美。 他将这一簇簇神经网络缓缓插回怪物被搅成糊状的脸部,那里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轮廓,只剩下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凹陷。 …….. (本章完) 第434章 我的恋人难道是他?!! 冯雨槐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一阵阵恶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饶是她已经今非昔比,经历过无数血肉大餐的洗礼,可左白正在进行的这一幕,还是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如果说,她之前还曾动过吞噬这个怪物的念头,想要尝个新鲜,那么现在,这个想法早已被彻底碾碎,荡然无存。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黑暗料理啊……” 她心中惊骇万分,对科学家的恐惧直线拔高。 透过摄像机的调焦镜头,三名记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画面中央。 他们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几乎冲出口腔的干呕硬生生压了回去。 镜头里的场景,既像是一场精密而诡异的手术改造,又仿佛是将几根错综复杂的网线粗暴地缠绕、捆绑,再强行插回入早已扭曲变形的路由器端口。 而那“端口”,正是怪物那张被搅碎成糊状的脸。 “最前沿的科学原来是这副鬼模样啊?” 三名记者如坠冰窟,科学塑造的世界观都伴随着怪物的脸一起碎成了糊糊。 镜头里的手术直播正在进入收尾阶段: 咔嚓——咔嚓—— 将神经网络重新插入回串联的路由器后,左白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面前怪物粗壮的手臂。 那原本狰狞可怖的手臂竟像脆弱的树枝一般,被硬生生地扯断了。 断裂处参差不齐,仿佛被锯齿撕扯过,汩汩的脓血如同喷泉般四溅。 左白面带微笑,反手便将那截断臂狠狠地插入了另一个怪物的胸口。 紧接着,左白身形一转,单手如铁钳般抓住了第三个怪物的大腿。 他用力一拧,那大腿竟被他像拔萝卜般轻松扯下。 左白看也不看,随手便将这条断腿插入了第一个怪物的腹部。 那动作流畅而自然,就像是把钥匙插入钥匙孔里那般顺其自然。 短短片刻,五六个类人怪物便蜕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五米高,七米宽的恐怖物种。 它的身躯如同一座由血肉堆砌而成的扭曲山峰,无数断裂的肢体被粗暴地拼接在一起。 六个脑袋挤在它的肩颈处,彼此挤压变形,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眼眶吊凸眼球,有的凹洼内陷。 十二只手和十二只脚从它的躯干上胡乱地伸展出来,像是一团疯狂舞动的触须,毫无规律地挥舞着。 它的身体表面布满了猩红的血肉和森白的骨骼,像是被剥去皮囊后暴露在外的肌理。 脊椎神经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蛇,在它的体内蜿蜒蠕动,时而从裂开的脖颈中探出,时而又快速缩回,散发着纳米虫的银色光辉。 整个怪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是站在那里就是对自然法则的亵渎,光是看一眼,都让人脑子有种要疯的惊悚。 而左白站在它的身旁,用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怪物庞大的身躯,眼神里是毫不作伪的欣赏与爱怜。 “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美丽!” 左白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冯雨槐,语气认真得近乎虔诚,仿佛在向她展示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本来,我并没有必要纠正你那狭隘的审美观。我的目标很简单——找到你的恋人,拿回他从我这里偷走的黑核。 可是,你的表现,却给了我亿点点意外和惊喜。” 冯雨槐的表情瞬间僵住,大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陷入短暂的宕机状态。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该愣神,可眼前的局面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什么情况?” 黑核! 她确实从女医生的记忆碎片中提取到了一些零散的信息,可那跟她冯雨槐有什么关系? 左白身为一个科学家,怎么能凭空污蔑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她冯雨槐一心追求进步,连早恋的边都没沾过,哪来的什么恋人? “等等……难道是杨拓?”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那个曾经试图追求她的男同学,不是已经为爱捐躯了吗? 难道……他根本没死,还在外面造谣自己和他是恋人关系? 冯雨槐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思绪如同被猫抓乱的毛线,一时间难以理出头绪来。 左白的目光紧紧锁在冯雨槐的脸上,观察着她每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 她的神色从茫然到惊愕,再到隐隐的慌乱,显然是想到了某个人。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我现在对你的身体也产生了兴趣,” 他慢悠悠地说道,声音说不出的玩味,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身体应该是经过邪祭改造了吧?真是迷人呐……” 冯雨槐心头一紧,仿佛被人扯掉了底裤,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惊惶从心底涌起。 她迅速收回发散的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后背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左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针头,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黑光。 他抬手一刺,针头精准地扎入怪物庞大的后背,拇指轻轻一推,将针管中的液体注入怪物体内。 “吼——!”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狂暴。 它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庞大的体型像融化的蜡液般迅速缩水,从原本的五米高、七米宽,逐渐收缩成了三米高、四米宽。 体型虽然缩小了一大截,可它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陡然拔高了数倍,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暴虐的力量。 左白伸手轻轻托了托镜框,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显微镜。 那眼神让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自己并非站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而是被强行拽入了对方的实验室,成为了一只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无处可逃。 左白咧开嘴,声音冷酷而理智,像是在对一只小白鼠宣读实验的规则: “来吧,让我看看,究竟是科学改造的生物更美丽,还是邪祭改造的宿主更迷人。评判的标准就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非常认真的给出了解释: “谁能吃掉对方的身体,谁就是进化得更美丽的存在。毕竟,被吃掉的,无论皮囊多好看,本质也不过是一滩排泄物罢了。” (本章完) 第435章 吃多了,消个食儿 话音未落,那六合一的怪物便猛然动了起来。 六颗扭曲的脑袋同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音如同惊悚电影的bgm;十二只手臂狂乱挥舞,撕裂着周围的空气;十二只脚踩踏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它如同一只六头巨蛛,庞大而扭曲,带着令人窒息的视觉压迫感,朝冯雨槐猛扑而来。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光映射出的影子都能将冯雨槐给罩住。 一同飘过来的还有左白淡淡的好心提醒: “不要怕,就算你失败了,看在你恋人的份儿上,我也会保留下你的脑袋,等他来换回去的。” “???” 冯雨槐脑子里的草泥隆隆的奔踏而过,数量比她漫天狂舞的头发都要多。 科学家了不起啊? 科学家就能不给人自证清白的申辩机会了? 冯雨槐有千言万语想问,想说,想沟通,但……六头巨蛛的吼声实在是太吵了。 这充分诠释了一个道理——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 冯雨槐的瞳孔猛然收缩,圈圈眼疯狂的旋转。 且不说这六头巨蛛的实力是否比单独个体强出六倍,光是它那扭曲狰狞的外表,就已经对她的视觉造成了六百倍的“污染攻击”。 作为一个女孩纸,她对蜘蛛本就有着天然的恐惧。 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怕这种多足生物,这是携带在美女的基因里的。 更何况眼前这只比人还大的六头巨蛛! 还没打起来,冯雨槐的脸上就已经浮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她没有转身就立刻就逃,就说明她真的是已经脱胎换骨了,里面没有掺杂一丝丝水分,全是自己的努力进步。 而更加值得庆幸的是,无人机已经被女医生砸坏成废品了,此处再没有一颗拳头大的眼睛会死死盯着自己了。 她冯雨槐无需再束手束脚,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出全部的实力来。 “既然摆明了是冲着我来的,那逃跑就是最愚蠢的选择!” 冯雨槐心中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她的思绪飞速转动,电光火石间便已有了决断。 无论如何,她至少要搞清楚,自己的恋人,究竟是何方鬼祟! 冯雨槐周身的气血运转,体内的力量被催动到极致。 她的双臂猛然一抖,竟在瞬间幻化成无数猩红的丝线,在空中蜿蜒盘旋,化作无数重叠的蛛网。 “也罢,最近一直在吃吃吃,还没好好消化过呢。” 她舔了下嘴唇,圈圈眼透出血腥的红光: “就让你们这些怪物,来感受一下我现在究竟有多么强大吧!” 话音未落,冯雨槐的双臂猛然展开,漫天的红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火焰,狂舞倒卷,刹那间延长、分裂,化作无数条猩红的丝线。 千万猩红丝线割裂空气发出厉啸,所过之处管壁爆出火星,混凝土墙面簌簌剥落齑粉——那些发丝竟比刀刃更锋利。 “傀术·线操舞!” 冯雨槐双臂收拢,对着身前做出虚抱的姿势,漫天丝线应势收束。 刹那间血线翻涌,丝网裹挟着金属碎屑与石粉形成猩红飓风,将六合一的怪物,姑且就尊称为美丽蛛吧,完全笼罩住。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纺锤状的血茧,要将这美丽蛛重新憋回它出生的卵里。 嘶啦—— 丝线切入美丽蛛的鳞甲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红绿交织的的血液喷溅而出,强烈的酸液将编织的茧烧出一块块碳化的黑斑。 黑斑爆碎,十二只狂舞的手臂挣裂血线的束缚,一瞬间便出现在冯雨槐的身前。 冯雨槐瞳孔一缩,身形急速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怪物的手臂实在太多了——十二只手臂,便是六十根狰狞的利指,每一根利指都比她的小臂还长,尖锐的指尖泛着金属的寒光,宛如一片恐怖的刀阵。 唰唰唰—— 利指挥舞的轨迹杂乱无序,却密不透风,几乎锁死了冯雨槐所有腾挪的空间。 且正因为其杂乱无序,反而难以预判躲闪的轨迹,成了最高明的招式。 眨眼间,六十根利刃组成的绞肉刀网,便将将半径三米化作死亡禁区,刃光在管壁和地面犁出蛛网状裂痕。 噗嗤! 一根利指戳中她的肩膀,带起一蓬绽裂的红线。 那些红线如同被撕裂的血管,晶莹剔透的血珠子顺着丝线滑落,滴在污水上,晕出一滩血色。 冯雨槐闷哼一声,身形猛然侧闪,但小腹却被另一根利指狠狠挠过,瞬间撕开恐怖的口子。 血肉模糊的肠子从伤口中掉落出来,悬挂在半空中,触目惊心。 然而,冯雨槐却面不改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身形猛然前冲,迎着刀网硬生生撞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些掉落出来的肠子倏忽都变成断裂的红线,如同液体倒流般,迅速收缩回她的体内。 红线在她的伤口处交织缠绕,仿佛灵巧的织女在修补破损的布娃娃,眨眼间便将洞碎的窟窿编织愈合。 嗤嗤嗤嗤嗤嗤——! 漫天的红线在刀阵中不断绽裂、断碎,却又在瞬息间愈合如初。 冯雨槐的身躯在红线和血肉间来回变幻,仿佛一道游走于虚实之间的幻影。 她的动作流畅而诡谲,看似毫发无伤,然而,脚下的污水早已被染成一片猩红,宛如地狱的血河,顺着下水道的沟渠缓缓流淌,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消食得太快了……感觉有一点点饿了。” 冯雨槐的脑海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饥饿感,像是胃里空荡荡的,急需填补。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怪物,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人一旦饿了,黑暗料理也变得香喷喷起来。 美丽蛛六颗脑袋同时低吼,仿佛也嗅到了冯雨槐身上流出的香味儿,十一只手臂狂乱挥舞,刀阵的攻势愈发猛烈,如同狂风骤雨。 剩余一只手臂则忙里偷闲的伸向地上的污水,轻轻一掬,便掬出一片浑浊的血水,灌给了套着两件衣服的脑袋。 虽然大家共享六颗脑袋,但总有一颗脑袋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机灵……. (本章完) 第436章 有血条就可以被杀死 “吼——喝——”(ps:好喝~) 那颗脑袋发出礼貌的赞美。 冯雨槐脸则一黑,吃了太多人的人,总是不舍得被人吃……哪怕一口。 冯雨槐脚下一踏,身形猛然跃起,漫天的碎断红线如同暴雨般从刀网的缝隙中掠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逼怪物的身躯。 “我让你吃!!!” 她咬了咬牙,眼中一片阴戾。 就见手臂挥舞间,右臂瞬间延长数米,化作一条猩红的巨蟒,猛然缠绕住怪物那只掬水的手臂。 怪物的手臂在刺耳的撕裂声中被硬生生绞断,腐蚀性的酸血如泼墨般溅洒在冯雨槐半边身躯。 她的肌肤在酸液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姣好的面容瞬间被腐蚀得坑洼不平,仿佛被烈火灼烧过的蜡像。 鲜红的血线在她脸上疯狂蠕动,如同活物般蜿蜒爬行,令人毛骨悚然。 冯雨槐随手扔掉怪物的手臂,狞笑着又一跃跳起,跳上了怪物布满鳞片的脊背。 她脚下急踩,鳞片在她的踩踏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瞬息之间,她已绕至那颗最为机灵的蛛形脑袋后方。 她的双臂如两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猛然伸展,死死缠住那颗脑袋下方粗壮的脖颈。 红线从她的手臂上蔓延而出,如同活物般顺着怪物的皮肤游走,越缠越紧。 傀术·双蛇绞杀! 怪物的脖子粗如树干,几乎与冯雨槐纤细的腰身等宽。 这荒诞而震撼的一幕,透过偷窥的摄像镜头,被清晰地记录下来。 然而,镜头后的邓家佳三人,却已经有点麻木了。 今天所目睹的一切,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一次又一次击溃了他们的想象力。 他们的颅内阈值早已失灵,此刻,即便再出现更加诡诞的场景,或是冒出比眼前怪物更为恐怖的存在,他们也会欣然接受。 从幕后到台前,从剪辑到扛起摄像机,他们三人仅用一天的时间,就走完了普通记者可能需要耗费一生才能锤炼好的心路历程。 真的是太棒了啊! 三人眼神麻木,手指机械地操作着设备,将镜头进一步聚焦到冯雨槐的动作上。 镜头中,冯雨槐的双膝猛然弯曲,膝盖以下的部位骤然崩解,化作无数猩红的丝线,然后迅速缠绕形成了一圈圈弹簧般的结构。 弹簧急剧收缩,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仿佛在积蓄某种可怕的力量。 空气中骤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弓弦拉至极限时的震颤,又像是某种机械装置蓄力到顶点的警告。 紧接着,她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然弹射而起。 咔嚓——咔咔咔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接连响起,怪物的脖颈在伴随着她的飞起一起寸寸拔高,仿佛一棵被拔拽出的胡萝卜,粗壮的根系在巨力下裂开参差的口子,黑褐色的皮肤与肌肉纤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下一秒,酸血如喷泉般从断裂的脖颈中喷涌而出,混杂着碎骨与腐肉,降下了一场腐蚀雨。 冯雨槐的身躯在半空中短暂停滞,随即被酸血暴雨般泼洒而下,重重砸落在地。 她的下半身早已融化成无数猩红的丝线,散乱地铺展在污浊的血水中,仿佛一团被撕碎的绸缎。 她的脑袋骨碌碌地在“绸缎”上滚了几圈,那张脸上依旧挂着阴森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整个画面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镜头后的邓家佳三人屏住呼吸,手指机械地按在录制键上。 他们无法想象,这一幕若是播出去,会引发怎样的轰动——收视率?点击率?恐怕会直接引爆全网。 张璃釉和翠翠呆若木鸡,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断坠向深渊。 冯雨槐表现得越诡异、越非人,她们心中那点微弱的复仇希望便越发渺茫。 翠翠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冯雨槐这个怪物……莫非是杀不死的?” 张璃釉的脸色黑沉如墨,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显然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最坏的推测,但眼前的画面却让她无法反驳。 她们毕竟从未接触过这种超乎常理的怪物,得出“怪物杀不死”的结论,似乎再正常不过。 她俩毕竟之前没接触过这方面的怪物,得出怪物杀不死的结论,很正常。 罗辑就不一样了,他是有些经验的。 此刻,他仔细的观察着两女的神色,心头浮出诸多猜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不,怪物是可以被杀死的,不信,你们看,冯雨槐身上的红线颜色是不是比刚才变淡了一些。” 翠翠和张璃釉同时顺着罗辑的指引望去,目光死死盯着污水中的那片红晕。 果然,那些原本鲜艳如血的红线,此刻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仿佛被稀释了一般,在浑浊的血水中显得不再那么艳丽。 罗辑压低声音说道:“颜色变淡了,就说明冯雨槐‘掉血’了。”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让两人更容易理解,用了一个具象化的比喻: “就像游戏里的怪物,她是有血条的,而只要有血条,就意味着她是可以被杀死。只不过——” 罗辑的语气微微一沉, “冯雨槐的血条恐怕非常厚,厚到让人绝望。” 翠翠和张璃釉对视一眼,内心依旧无比沉重,却又重燃起一丝丝的希望。 翠翠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也想杀死冯雨槐?你也有很重要的人……被她吃掉了吗?” 张璃釉没有吭声,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罗辑。 从冯雨槐身上学到的血淋淋的教训,让她如今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警惕,仿佛在判断罗辑是否值得信任。 罗辑的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眼神频频闪烁。 他没有重要的人被冯雨槐吃掉,相反,是他想要“吃掉”冯雨槐。 他本不愿意变成怪物,可那面镜子没有给他解绑[命格]的选项。 除非彻底放弃镜子,否则,他已经拴死在冯雨槐身上了。 更何况,亲眼目睹冯雨槐那诡异非人的恐怖力量,又亲耳听到她与科学家那番振聋发聩的发言后,罗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忽然间,逻辑就觉得自己对怪物的抗拒,似乎有亿点点太过于幼稚了! 我为何一定要眷恋成为人呢? 人类脆弱、短视、自私,活的艰难,死的绝望。 而怪物呢?强大、自由、不受束缚,甚至可以超越生死的界限,拥有无限的可能。 所以说啊, 人类究竟是哪里比怪物好啊?!! (本章完) 第437章 复仇者联盟,他是谁? 思想的防线一旦溃烂,就会立刻全面崩塌。 罗辑开始认为,成为怪物或许才是人类最优的选项——尤其是,如果成为怪物后还能披上人皮,那就近乎完美了。。 “我不应该只局限于收集五个人类天才的[命格],我的思想不应该这么狭隘,我应该向怪物学习。” 他在心中默默修正了自己的目标: “我得收集五个恐怖[怪物]的命格啊,唔,就从冯雨槐开始!” 至于集齐五个[怪物]的命格之后,镜子上烙出怪物的脸,来向自己索要惊喜。 可到那时,他也已经进化成怪物了,他还用怕怪物吗? 罗辑的心中念头急转,对未来的蓝图规划的愈发光璀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转头看向翠翠和张璃釉,脸上露出一抹悲痛的神色: “是的,冯雨槐吃掉了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她,但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随后郑重地伸出了手掌: “我叫罗辑,或许,我们应该组成一个[复仇者联盟]!” 翠翠和张璃釉对视一眼,翠翠率先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搭在罗辑的手掌上。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复仇者联盟]上。 张璃釉却没有完全信任罗辑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她缓缓地将手也搭了上去。。 只是,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罗辑的裤子口袋,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罗辑刚才手里好像拿了面奇怪的镜子……男生随身带镜子,很少见啊。 而且,他的口袋看起来很平,不像是塞了面镜子的样子。奇怪,可我明明看见他把镜子放进口袋里了。” 翠翠猛然压低声音,惊呼道:“看那,冯雨槐又站起来了!” 张璃釉和罗辑当即收回手掌,迅速扭头看去。 只见污水中的红线正快速汇聚、蠕动,似一滩猩红的泥浆从地上缓缓升起,逐渐勾勒出人形的躯干与四肢。 片刻之后,冯雨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依旧纤细,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害。身上的红线波光一转,如同流水般褪去,重新幻化回完整的人形。 甚至连她衣服上的破损口子,也在红线的蠕动下被“缝补”得完好如初,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而另一边,美丽蛛的脖颈处只剩下一个狰狞的断口,黑血与脓液依旧在汩汩涌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冯雨槐五指虚握,美丽蛛掉落的脑袋就被她用一根红线扯拽回手里。 “饿了,不介意我尝一下你的味道吧?” “饿了,不介意我尝一下你的味道吧?” 她煞是礼貌地对美丽蛛的残躯“请求”道,语气轻柔得仿佛在询问共进午餐的友人。 然而,她的动作却与语气截然相反——五指如刀,一点点扎入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中,指尖在颅骨与脑浆间游走,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红线从她的掌心蔓延而出,如同吸管般插入头颅的深处,开始贪婪地吮吸。 那声音,竟像极了喝奶茶时的“咕噜咕噜”声,带着一种幸福的惬意感。 随着红线的蠕动,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呕——呕呕——” 冯雨槐的脸色骤然一变,进食的笑容变的扭曲。 她的嘴巴猛然张开,吐出一滩浓稠的黑色脓水,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味。 她的身体微微佝偻,脸上浮出一层不祥的青黑色,仿佛中了某种剧毒。 那些原本在她皮肤下蠕动的红线也似乎变得迟缓,失去了先前的活力。 左白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公平公正的旁观裁判。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用一种近乎学术讨论的语气,认真地评价道: “看来,在毒抗和消化能力方面,邪祭的改造远远比不上科学啊。” 冯雨槐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刚刚吞下的东西不仅没能缓解饥饿,反而让她的胃部翻江倒海,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肚子里传来一阵阵令人羞耻的“咕噜噜”声,仿佛在嘲弄她的愚蠢。 “卑鄙!”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漆黑的嘴唇因毒素的侵蚀而微微发麻,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她抬手擦拭嘴角的污渍,指尖触碰到的那抹黑色脓水让她眼中的怒火更盛。 此刻,冯雨槐感觉体内的剧毒并未被完全呕吐排干,还残留了约莫三分之一。 那些毒素像附骨之疽般在她的血液中游走,侵蚀着她的力量。 她的身体骤然变得沉重,迟缓,甚至连呼吸都变弱了。 按照游戏里的术语,她这是在战斗中被上了好几层持续性的【debuff】——虚弱、迟缓,毒素掉血。 左白站在一旁,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是你自己要吃,可没人逼你啊。怪得了谁呢?” 另一边,美丽蛛的五颗头颅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屈辱与怨毒。 她被吃掉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呕吐出来?! 没有一种美丽的生物能够忍受这种奇耻大辱!!! 美丽蛛的五颗脑袋异口同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guaa可人,书不磕愣!!!”(ps:怪可忍,孰不可忍!) 美丽蛛脑袋冒出肉眼可见的黑烟,浑身气势再度暴涨,也似上了几层buff——狂暴,愤怒,蓄力凝视! 一个迭buff,一个迭debuff,看来,这场美丽之争即将落下帷幕。 左白哪怕只从数学的角度来分析计算,他也能得出直观的结论。 他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没有其他底牌,那你可要被吃掉喽。” 冯雨槐仰头望向正在蓄力憋大招的美丽蛛,心里的恶寒激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她还有底牌吗? 她好像,可能,真的不太有……最重要的是,她好饿啊。 冯雨槐眯了眯眼,心底萌生三分退意,脸上则露出认命似的的冷笑道: “那在我被吃掉前,能告诉我,我的恋人是谁吗?” (本章完) 第438章 那个男人叫[郑航]就藏在....... 左白此刻才稍稍愣了下,继而嗤笑一声道: “都要被吃掉了,还在装傻演戏,呵呵呵呵——,雌性生物的思维果然是科学都无法解读的谜题啊。” 左白不愧是科学家,说话真是太严谨了,他甚至不愿意称冯雨槐是…..女·人! 左白习惯性的托浮下镜框,幽幽道: “或者说,是因为你有好几个恋人,所以你才问我是哪一个?” 冯雨槐脸都绿了,她为了听到答案,狠狠的忍了下来。 左白见冯雨槐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他转头对着美丽蛛,语气淡漠地下令道:“吃掉她吧,把头留给我。” 冯雨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她终究还是没能从导师口中获知自己恋人的名字。 冯雨槐的脚尖悄悄侧转,黯淡了一些的圈圈眼迅速扫视周围,目光在一根根交汇的井道管口间游移。 她在选择从哪里逃。 “吃掉——你——” 美丽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十二只脚同时点地,恐怖的身体高高跃起,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住冯雨槐。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美丽蛛断掉的那颗脖口中,竟有一根脊椎“噌”地钻了出来,上面黏满了银色的黏液。 那黏液迅速变幻,凝聚成一颗冰冷的银色眼球,连着脊椎,看上去就像一条昂首的眼镜蛇,死死锁定住冯雨槐。 脊椎微微扭动,发出“咔咔”的声响,似随时准备补上最致命的一击。 伴随着美丽蛛的咆哮,左白淡淡的声音一并响起: “也罢,我就告诉你——我想要寻找的,是你那个绰号[假面],实则叫郑航的男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咆哮声,传入冯雨槐的耳中。 听到[假面]的真名时,冯雨槐如遭雷亟,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他好像说过——我是属于他的!!” 冯雨槐脸色阴沉发黑,眼里浸满阴森森的杀机: “所以,是他在外面造我的谣,眼前的怪物也是他给我招惹来的……这个该死的魂淡!如果再见到他,我一定要……” 她的思绪还未完全收回,美丽蛛的攻势已然降临。 轰——! 一声巨响,整个下水道都震颤了一下。 下水道都颤了一下,碎石铁块乱溅,无数的红线被撕碎。 碎石和铁块四处飞溅,无数的红线在冲击中被撕碎,化作猩红的碎屑,扬洒在空气中。 冯雨槐躲闪不及,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她全身上下被洞出十几道狰狞的裂口,丝丝缕缕的红线黏着血液喷溅得四处都是。 她顺着管壁缓缓滑落,下半身已经开始融化成线浆,“滴答滴答”的在污水里汇聚蠕动。 倏地,一根银色的脊椎如闪电般穿胸而过,像一根冰冷的钉子,将她死死钉在了管壁上,银色的脊椎上有诡异的纹路在蠕动。 “结束了,是科学赢了!”左白幽幽的做出最后的审判。 ………. 与此同时,103小队在锈蚀的管道井口完成汇合。 他们的靴底碾过黏腻的青苔,浑浊的污水荡起微弱的涟漪,却几乎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什么情况了?”红蜻蜓舔着妖异的红唇低声问道。 红蜻蜓习惯性地看向司仪。 司仪却睁着血丝密布的眼睛,像看傻子似的瞪了她一眼。 他冷笑一声: “你问我?你是想我死啊!” 红蜻蜓哈哈一笑,抛了个媚眼儿怪笑道: “得,司仪成瞎子喽,那咱们怎么整?” 野兽的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的震颤。 很快,一只灰褐色的老鼠从上游的污水渠中游了下来,顺着浑浊的水流,停在了野兽的脚边。 它抖了抖湿漉漉的皮毛,抬起脑袋,用那双漆黑的小眼睛盯着野兽,仿佛在等待指令。 野兽弯下腰,粗粝的手掌伸入污水中,一把捞起那只老鼠。 老鼠没有挣扎,反而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仿佛在讨好。 然而,下一秒,野兽的手指骤然收紧。 噗嗤—— 老鼠的身体瞬间爆裂,血肉四溅,只留下一颗完整的脑袋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他摊开手掌,将那颗毛茸茸的鼠头递向秃头队长,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憨厚的笑容。 秃头队长颇为无语地瞪了野兽一眼,但还是接过鼠头,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鼠头便被他囫囵吞枣似的咽了下去。 “就是因为你们老喂我吃些奇奇怪怪的脑子,我头发才掉光的。” 秃头队长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手指在头皮上摩挲了几下,仿佛在缅怀那些早已不存在的发根。 野兽憨厚的笑了两声。 红蜻蜓和司仪则无比默契地一起出声安慰道: “队长,吃头发补头发!” 秃头男队长深吸口气,消化掉鼠头里的画面,然后幽幽道: “前面打的煞是热闹,邪祭寄生体冯雨槐的处境不太妙,她被左白盯上了,看其施展的手段,唔……” 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检索着大脑里的数据库, “有点像厄尸教的。” 野兽甩掉手上的污血,“唔”了一声: “我有印象,是个a级的邪教组织,信奉的是从死亡中寻找啥来着……” 红蜻蜓嗤笑着打断了野兽的话: “你的情报多久没更新了,厄尸教前段时间晋升s级了。” 野兽愣了愣,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有区别吗?” 红蜻蜓撇撇嘴:“倒也是。” 秃头男队长没有理会红蜻蜓和野兽的斗嘴,而是将前方的战况用简洁的文字给队员们“转播”了一下。 听完队长的“转播”,几人并不慌张,反而冷静地讨论了起来。 最终,司仪给出了结论: “我们暂且静观其变。若是冯雨槐被厄尸教掳走,那不妨让厄尸教替咱们养着就是,待时机成熟,再取回便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 “只不过,这种概率不高。毕竟,那个男人……” 野兽出声纠正道:“那个男人叫郑航!” 司仪点点头,继续说道: “郑航体内既然饲养了5只邪祭,那他出现在下水井道里,十有八九也是冲着冯雨槐体内的邪祭去的。 所以,厄尸教得逞的概率非常小。” 他说完,扭头看向秃头男队长,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所以呢,队长你还没说,郑航在哪?” 秃头男队长沉默了一秒,咧开满嘴黑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瞅了一眼大家倒映在污水里的影子,才诡秘森森道: “他藏在了一个近在咫尺,却又是寻常人轻易看不见的地方!” ………. (本章完) 第439章 科学赢了?影子里的笑脸! 噗嗤——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冯雨槐被硬生生钉穿入管壁上。 冯雨槐饱满的胸脯如绸缎般绽裂,蛛网状裂纹顺着肋骨蔓延。 裂口深处,一颗由千缕血线编织的心脏正诡异地搏动着,每根猩红丝线都裹着半凝固的黏液,线头如蛆虫般在心室表面蠕动。 那颗心脏突然震颤着翻转半圈,露出背面印着的布娃娃面孔——线圈状的眼睛半阖着,似在沉沉的假寐。 “科学赢了?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中点毒,你就能杀了我,你太天真了。” 冯雨槐冷笑一声,声音阴森且冰冷。 她的嘴角不屑的抿了抿,在嘲笑科学家的无知无畏。 她的上半身也在肉眼可见地消融,红线从她的皮肤下渗出,逐渐化作一滩猩红的线浆,虽然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但依旧在诡异地融化。 只要还能融化成线,冯雨槐就是不死的存在,至少,冯雨槐是这般笃定的。 然而,下一刹那,冯雨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肉眼可见的,她的脸上除了青黑的毒素外,还爬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那些银色如同活物般钻入她的皮肤,渗透入她的血管里,最终在她的脸颊上勾勒出复杂而怪异的纹路。 像某种抽象的纹身,蕴含着某种令冯雨槐心惊胆战的力量。 “不……不可能……” 呼吸间,冯雨槐猛然察觉到了身体内的异样。 她的瞳孔内,原本鲜艳的线圈正被一层诡异的银色侵蚀,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爬行,啃噬着她的视觉。 她的声音陡然发颤,透出久违的惊恐:“这是什么……什么东西?!” 左白习惯性的托了下眼镜框,看着冯雨槐脸上露出的惊恐,脸上露出令人陶醉的满足感。 他兴奋的回答道: “这是科学在战胜,并封禁你体内的邪恶力量啊。” 冯雨槐脑子“嗡”的一声,她骇然低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原本鲜艳如血的红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猩红的丝线逐渐褪成灰败的腐色,像一条条干枯的蛇蜕。 就像是……死掉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傀母赐予她的力量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那些曾经充盈在她体内的诡秘力量,此刻正一点一点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同退去的,还有傀母对她的侵蚀与厄念——那些曾让她痛苦不堪,却又让她无比依赖的饥饿感。 她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从不人不鬼的怪物,逐渐变回曾经的…..模样? 这本该是她无数次睡梦中最期待的一幕,可此刻,她却感发自灵魂的恐惧,一如她最初躺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一般。 不,甚至比那时还要更强烈1万倍! 冯雨槐的手指颤抖着触摸自己的胸口,一寸一寸地伸入进去。 指腹按压的瞬间,像是触摸到了一层腐烂的人皮,又像是被浸泡在尸水中多年的死物。 触感冰冷而黏腻,就像是…… 那个转化的晚上,那只从家里伸出来的腐臭黑手,皮肤上布满了脓疮与蛆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冯雨槐心头一阵恶寒,指尖再度用力,感觉又像是在触摸那些被她吞食后留下的干尸。 她本来已经习惯甚至有点喜欢那种触感了,可此刻,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能……变回去……” 冯雨槐眼瞳的线圈在退化成黑白色,她惊怖万分的看向美丽蛛身后的左白,声音尖利到嘶哑: “你这个怪物,你想要把我重新变回人类?不……不要……,求求你快停下来……..” 左白站在原地,习惯性地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目光冷冽而淡漠。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介绍一项科研成果: “瞧见了吗?这就是科学的伟力。在科学面前,即便是邪祭,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深意,嘴角微微扬起: “不过,我不会杀掉你,我说过,我还需要用你的脑袋,跟[假面]换回我的黑核。” 随着左白的解释,美丽蛛缓缓俯身,五颗丑陋的脑袋各自伸长脖子,长满倒刺的舌头从血淋淋的口腔中探出,带着粘稠的涎液,朝她的脖子、肩膀、胸口舔去。 美丽蛛的舌头舔下,冯雨槐身上那些腐烂的红线瞬间碎裂,化作一块块发黑的腐肉,“啪嗒啪嗒”地掉落在污水中,溅起一片片浑浊的血花。 每一块腐肉坠落,都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响,代表着她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吃掉。 不。 准确地说,不是吃掉,而是舔下来后吐在地上! 五条长满倒刺的舌头在她的肌肤上肆虐,将她的血肉一点点剥离,却又像丢弃垃圾般随意吐在污水中。 美丽的雌性生物都很记仇,而六合一的雌性,记仇的程度更是成几何倍的递增。 冯雨槐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原来,雅芝、晓娟被我吃掉时,就是这种感觉吗?可我只想吃掉别人,不想被怪物吃掉啊……”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那些进食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回闪。 她仿佛能听见雅芝的尖叫声,看见晓娟绝望的眼神,感同身受到到她们被吞食时的绝望与恐惧。 她的身体绝望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 “别吃我……我,我,[假面]郑航他根本就不……” 然而,话未说完,一股比之前所有恶寒加起来都要更浓郁的的恶寒,骤然间笼罩住她的心脏。 阴森,邪恶,诡异,疯狂的恶寒中却透着一股……有亿点点熟悉的似曾相识感。 冯雨槐就感觉自己的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将她的声音硬生生掐断,到嘴边的话戛然止住。 她的瞳孔猛然收缩成针孔状,鬼使神差的,目光直勾勾的,掠过近在咫尺的美丽蛛那流淌着脓液的舌头,掠过左白镜片上闪烁的冷光,最终掠向他脚底下那片被污水荡漾起层层涟漪的……影子。 影子里,有一张邪异凛然的脸正在冲着她…….笑!!! (本章完) 第440章 压轴的第四个怪物才是主角? 躲在暗处的张璃釉、翠翠和罗辑三人屏息凝神,目光死死锁住眼前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们的心跳如擂鼓般轰鸣,手心渗出冰冷的汗珠,连呼吸都被冻结在喉咙里。 “冯雨槐的身体……不能变成红线了!她真的在被那头怪物吃掉?!” 翠翠压低声音惊呼,眼眶通红,手指颤抖地指向前方。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张璃釉的胳膊,指甲几乎掐入皮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在做梦,因为,张璃釉的胳膊被掐出血来了。 “她真的……不行了?” 张璃釉低声呢喃,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迟疑。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冯雨槐,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饶是冯雨槐已经被美丽蛛啃掉了胳膊,咬碎了胸口,张璃釉的内心深处仍保留着一丝怀疑。 ——没办法,冯雨槐真的是太会演戏了。 她骗过了太多,太多,太多人了,而且她也有欺骗怪物的前科。 她的残忍、她的伪装、她的阴狠,早已在张璃釉的骨髓里烙下深深的忌惮。 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冯雨槐的骨头渣滓一滴不剩地,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张璃釉都不敢彻底确认她的死亡。 “可她这次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演的……” 张璃釉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命运?吃人的怪物最终会被更恐怖的怪物吃掉?” 她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咬出了血来,心中的复仇快意与莫名空虚交织在一起。 而罗辑则站在一旁,激动的脸色憋得通红。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三个念头:“冯雨槐要被吃掉了?[幕之庇佑]是我的了![复仇者联盟]刚成立就要解散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想要偷偷掏出镜子照一眼左白。 毕竟,若是冯雨槐真的被吃掉了,他就该开始寻觅下一个怪物命格了。 而杀死冯雨槐的怪物……于情于理,都应当得到到最优先的考虑啊! 邓家佳的手指死死扣住摄像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眼睛紧贴取景框,不断调整镜头的焦距,试图捕捉到每一个细节。 下水道腐臭的空气中,她能听见自己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任悬,你拍冯雨槐,重点聚焦她脸上的银色纹路。”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出股新闻工作者的专业敏感, “那些纹路可能是关键,绝对不能漏掉,必须给个大大的特写。” 任悬没有多言,迅速将镜头对准冯雨槐,调整焦距,将画面锁定在她脸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上。 “唐安,你对准那个丑陋的怪物,给那截诡异的银色骨头多拍几张特写。” 邓家佳继续说道,目光依旧紧盯着自己的镜头, “那上面应该是纳米虫子,一定要拍清楚,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唐安内心稍有些不爽,眉头微微皱起。 他并不喜欢被人指挥,尤其是邓家佳那种近乎命令的口吻。 但眼下实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况且,他也认可邓家佳的安排——三人各拍一个主要怪物,这样剪辑时的素材才会最丰富、最清晰。 可他的目光却忍不住瞥向左白的方向。 比起这些怪物,他更想拍左白,更有兴趣挖掘科学家背后的故事。 说实话,唐安心里有一点点被左白圈粉了。 “在科学的伟力下,没有怪物是杀不死的!” 这句话说得太人类了,太正能量了!简直让他热血沸腾啊! 唐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他调整镜头,遥遥对准美丽蛛,聚焦在那截从脖口钻出的银色脊椎上,聚焦银色脊椎上蠕动的虫子。 邓家佳则默默将自己的镜头“怼脸”到左白身上。 三人已经完全进入了记者的角色,全神贯注地偷拍着眼前的场景,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管道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忽地,邓家佳惊呼了一声,差一点就把手里的摄像机甩出去:“还,还有怪物?!!” 任悬和唐安惊愕:“啥?” 邓家佳颤声道:“里面除了那三个怪物外,还有第四个,一直都在,就藏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惊人的发现。 任悬和唐安齐齐咽了口唾沫,脑子有些发懵。 什么叫“还有第四个怪物”? 还“一直都在”? 明明只有三个怪物啊! 难道他们三架五十亿亿像素的摄像机都眼瞎了吗,还是说,那第四个怪物会隐形? 两人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朝着邓家佳的取景框里望去。 当他们终于看清画面上的内容时,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一层鸡皮疙瘩迅速布满了全身,,只觉的有股阴森森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 “第……第四个怪物,就……就藏在左白的影子里!” 邓家佳惊恐而结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两人的耳朵里。 任悬和唐安的瞳孔猛然收缩,目光死死盯着左白的影子。 那影子在污水的倒映下显得格外扭曲,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蠕动。 更令他俩毛骨悚然的是,影子隐约凝聚成了一张温和的笑脸,而那绝不是左白的脸。 “这……这又是个什么怪物?” 任悬和唐安头皮发麻,手指几乎要握不住摄像机,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爬行。 他俩下意识先瞅了眼自己脚下泡在污水里的影子,好在没看见别人的笑脸。 啊呸~ 就是自己的笑脸也不行啊! 谁家正经影子自己会笑啊。 不待邓家佳吩咐,任悬和唐安便极为默契地,一同将镜头都聚焦怼向了影子里的笑脸。 去特酿的更多的素材,更清晰的剪辑吧! 按照一般故事原理,以及媒体工作者的专业敏感,他们几乎不假思索就得出统一的结论——最后显形现身的怪物,才是压轴的主角啊! …………… (本章完) 第441章 祂的命格是....... . 左白站在原地,镜片后的目光冷冽而淡漠。 他看着冯雨槐被美丽蛛不断啃食的模样,看着她脸上那抹惊恐与绝望,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 尽管今天的演出并未严格按照计划进行,但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好的——科学终究战胜了邪祭! “好的邪祭就应该躺在实验台上啊。” 左白轻轻的用手指推了推眼镜框,准备最后宣布一句本次实验的结论语,这是多年从事科研养成的习惯。 然后,他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他惊疑不定的发现,冯雨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秒,耳边传来的恐惧乞饶声也中断了一秒。 这一幕,就如同正在精彩上演的戏剧,被某种不可名状、诡异至极的力量,硬生生地按下了一秒钟的暂停键。 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美丽蛛都恍似觉到了不对,五只舌头停下了舔舐,血肉模糊的脸孔不约而同的扭头朝左白望去。 “你怎么不叫唤了?” 左白讨厌实验过程里,一切反常的细节,他皱眉道: “你在看……哪里?” 冯雨槐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那双恢复成人类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左白,目光中透着比圈圈眼还要瘆人的诡异。 美丽蛛的五颗脑袋也齐齐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原本不停舔舐的舌头无力地掉落下来,悬在半空。 左白迎着冯雨槐那直勾勾的目光,刹那间,一股阴森至极的寒气顺着他的后脊背缓缓攀升: “她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的……身后?” 左白猛的转身,朝身后望去,身后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没人啊,那他们在看什么?” 紧接着,他又如触电般猛然转回身,只见冯雨槐和美丽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看向了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你们究竟在看啥?我身后分明什么都没有啊!” 左白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信奉科学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死机。 左白看不见身后,但暗处的三台摄像机却录制的清晰无比。 邓家佳、任悬、唐安三人,此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睛俱都瞪得犹如铜铃,好似要将眼球都瞪出眼眶似的,死死地盯着播放着画面的屏幕,大气都不敢出。 镜头之中,左白毫无预兆地猛地转身,动作迅捷无比。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映在身后污水里的影子,也跟着一道转身,绕回了他身后。 左白的眉头微微皱起,狐疑地看了眼身后的空气,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与不安。 紧接着,他以更快的速度转回身子,试图捕捉到某种异常。 然而,他依旧一无所获,他脚下的影子同样又转了回去,自始至终都在他身后。 只有污水被他的动作踩出更浑浊的涟漪,水波荡漾间,影子里的笑脸变得有些褶皱,却显得愈发鲜活且诡异。 “左白转得慢,他的影子也转得慢……左白转得快,他的影子也转得快……” 任悬死死盯着监视器,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低声喃喃道: “无论左白如何转身,影子都会与他保持完美一致的速度,始终贴在他身后,因为,影子转身的速度就是他自己的速度……” 唐安狠狠咽了口唾沫,补充道: “这是物理规则,也就是左白信奉的……科学啊!” 邓家佳不断调整镜头聚焦,自己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贴近摄像机里去。 她忽然惊骇道: “你们看,影子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三人连忙停下无用的颅内思考,便同时看见,左白脚下的污水忽然浮出幽幽的黑光,像被墨汁反复晕染的宣纸,边缘渗出浓稠的黑色黏液。 沥青质感的黑色物质无声无息的隆起,原本二维化的平面笑脸,正一点点的浮出立体的五官。 罗辑的脸色发黑,呼吸卡在嗓子眼儿里。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比他在隐门那座恐怖的白骨宫殿里所见的还要诡异。 白骨宫殿里的那些怪物,虽然恐怖,但至少还能看得见、摸得着。 而左白身后的怪物,却真真是邪门儿到了极点。 “又一个怪物,一个更诡异、更恐怖的怪物……第四个了。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对,祂或许……一直都在?!” 罗辑的思绪飞快转动,只是稍稍捋了一下,就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头皮上爬行。 那是比先后目睹冯雨槐、美丽蛛、左白三个怪物的恐怖后,三者迭加在一起都要更可怖的发麻。 冯雨槐的变幻红线、美丽蛛的畸形丑陋,左白的冷静疯癫,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交织,却都比不上此刻……左白身后那附骨之疽般的怪物的十分之一的诡异邪性。 罗辑的头皮剧烈发麻,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头皮上爬行。 紧接着,他的手心开始发痒,那种痒意从指尖蔓延到掌心,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催促他做些什么。 他的内心涌出强烈至极的冲动,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从他的灵魂中生出。 他非常、特别、无限想取出那面镜子,照一眼左白身后的怪物。 他太想知道,如此邪门儿的怪物究竟是个何种命格了。 那种渴望像火焰般在他的心中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好想要祂的[命格]啊!!!” 罗辑嗓子发干,心底在狠狠咆哮,手掌不受控制的伸入进口袋。 指尖触碰到那面冰冷的[窃命厄镜]时,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微微一颤。 然而,这寒意非但没有浇灭他心中的渴望,反而让那股冲动愈发强烈,好似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恶魔的低语: “看一眼,看一眼,就看一眼……” 那声音不断重复,如同咒语一般,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罗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那面镜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缓缓地将镜子从口袋中取出,他的手腕轻轻转动,镜面在无声无息间对准了左白身后那片扭曲的影子。 “让我看看……你这怪物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 第442章 假面·郑航?!! 镜子的映照中,五官的轮廓渐渐浮现,每一道线条都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眼窝深陷,看不出是何等的怪物,只依稀看见那眼里没有一丝眼白色,全是死寂的黑色,仿佛两颗凝固的永夜,吞噬着所有希望与光明。 紧接着,沥青质的黑液继续垂直冒涌,不断地向上蔓延,像是来自深渊的黏液。 黑液逐渐堆积、隆起,竟慢慢勾勒出一笔挺的肩线、修长的袖管,最终凝聚成一件漆黑的……西服? 西服的线条在镜中逐渐清晰,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被黑暗编织而成,透着一种邪恶而迷人的优雅气息。 罗辑呆愣了一下,差点就怀疑是自己眼睛看错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镜面几乎要从掌心滑落。 然而,画面却清晰地映在镜中,不容置疑。 然后,他就看见那西服无声无息地隆起,布料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断地蠕动、伸展,就仿佛有个人正在西服里被一点点捏了出来。 先是宽阔的肩膀,接着是修长的躯干,最后是笔直的双腿。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没有液体流淌的“滴答”声,因为那只是视觉效果,实则还是影子。 而影子从诞生的一刻起,就没有声音。 这是邪祭,也是科学。 这是怪物,亦是人形! 翠翠只觉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火燎过,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直直地指向左白身后那缓缓隆起的诡异轮廓,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恐: “又……又一个怪物!第四个怪物?!!” 一个,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了是吧,啥意思,下水井道是怪物的家园吗? 张璃釉直勾勾的注视着,心里生出极度不祥的预感,她的视线从左白身后移开,死死的看向冯雨槐。 她心里咯噔一沉。 只见冯雨槐脸上原本那浓重的绝望与恐惧,此刻竟如退潮般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是一种她从未见过、也根本无法用言语精准形容的复杂情绪。 那种情绪里,恐惧少了,愤怒多了,甚至还有一丝丝见到光明的……希冀? 张璃釉心底陡然浮出一个念头: “冯雨槐好像认识最后出来的怪物?这怪物莫非是……” 她的思绪还未完全展开,眼前的画面便验证了她的不安。 只见那影子里浮出的人形怪物,手掌忽然诡异变形扭曲,转眼间竟化作一柄漆黑锋利的短刀,刀刃上泛着冷冽的寒光。 那短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朝着左白的后心狠狠捅去。 它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几乎让人看不清其轨迹,而周围的空气竟没有一丝气流被带动的声音,仿佛这致命一击是来自另一个无声的维度空间。 这一切,说来漫长,实则从影子里那张诡异笑脸的浮现,到怪物隆起凝聚成人形轮廓,再到挥刀背刺,仅仅只有稍纵即逝的一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被无限压缩,一系列的动作便已完成。 而在左白的视角里,他只是站在原地,连续转身再转回,大脑还在飞速运转,试图想明白眼前这一切究竟哪里不科学。 然而,还没等他得出答案,胸口便径直透出一柄染血的黑刀。 刀刃漆黑如墨,却沾满了鲜红的血迹,鲜血如注,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污水中溅起一片片细小的涟漪。 而直到此刻,左白甚至都还未听到一丁半点的声音,哪怕胸口被黑刀贯穿,他都没有听到血肉被割裂的声音。 一切都静的可怕。 左白的瞳孔猛然收缩,镜片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缓缓低下脑袋,目光直直地落在胸口抵出的那柄黑刀之上。 刀尖上,一片殷红的碎肉残屑正摇摇欲坠。 凭借着先进的科学素养以及深厚的人体解剖学知识,左白当即辨认出这块碎肉应该属于自己的左心房瓣膜。 左白的视线缓缓掠过那冰冷而锋利的刀刃,如同穿越了层层迷雾,最终落在脚下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涟漪状污水上。 就在这时,他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种解开谜题的兴奋笑容,那笑容在血色的映衬下,显得既疯狂又迷人。 “原来如此,是从我脚下的影子里钻出来的啊!” 左白抬脚前迈,胸口沿着黑刀朝前拔出,汩汩滋溅的鲜血将他的白衣染得愈发鲜艳,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 他的动作冷静而从容,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同时,他扭头往身后看去。这一次,他没有转身,只转了脖子,所以影子还停留在自己的身后。 而在那狭长的影子上面,赫然立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漆黑熨帖的西服,剪裁精致得仿佛量身定制,胸前口袋里衬着几张扑克牌,牌面上隐约可见模糊的花纹。 他的背上披着轻薄的披风,随风微微摆动,冷酷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后的瞳孔瘆人的漆黑。 他的一只手自然垂落,另一只手却诡异地变幻成漆黑的刀形,刀刃上还挂着殷红的血迹。 “原来是你啊!” 左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缓缓伸出手,轻轻擦拭着胸口的鲜血。 他的指甲在与鲜血接触的瞬间,竟无声无息地消融开来,化作一滩闪烁着微光的银色液体。 不过眨眼间,银色液体便填满了开放性的刀口,绘出了与冯雨槐脸上如出一辙的纹身形状。 神明的锁纹,不光能锁住邪祭的侵蚀,同样能锁住死亡的蔓延。 左白脸上没有丝毫被人偷袭的恼怒之色,反而洋溢着无比开心的神情,仿佛身后之人是他久别重逢的老友。 左白眼睛微微眯成缝隙,笑容满面道: “我原本的计划是通过捕获冯雨槐,再引诱你上门。没想到你直接帮我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出现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呐!” 左白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颇为礼貌有涵养的说道: “所以,我是应该称呼你作[假面]呢,还是该叫你……郑航呢?” (本章完) 第443章 [假面]一家人 “[假面]?郑航?” 静悄悄的井道中央,左白口中吐出的名字幽幽的回荡着。 翠翠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珠子,艰难的转动眼珠子看向张璃釉: “这个男人是[假面],可冯雨槐不是??” 张璃釉心脏坠入谷底,眼中同样布满阴霾与疑惑。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的话,自陆雅芝离奇死亡后,学校内,相继发生了多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命案。 巡捕房曾介入调查了一段时间,可最终却毫无头绪,后来校内谣传,凶手身份已被锁定——巡捕房代号其为[假面]。 而前几天,学校周围也似被波及传染,命案频繁发生,那些案件甚至登上了电视新闻,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巡捕房因破案无能无能被骂惨了,凶手最终同样指向[假面]。 可如今,如果眼前这个被称作郑航的男人,才是丧心病狂的[假面],那冯雨槐又该是谁呢? 雅芝和晓娟分明是被冯雨槐吃掉的。 那晚,她分明清楚的从门缝里偷窥见,冯雨槐的肩膀上长出了雅芝和晓娟的脑袋。 那场景,恐怖得让她连做了几晚噩梦,她绝对不会看错。 所以,冯雨槐是学校内的[假面]? 郑航是学校外的[假面]? 她俩一内一外都是[假面],而且按照科学家左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俩之间竟还有着恋人关系? 冯雨槐和郑航是一对吃人的[假面]情侣?!! 这是何等恐怖而又荒诞至极的“恋爱·粉红泡泡”啊!,张璃釉细思恐极,只觉浑身如坠冰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张璃釉的推测已然无限接近真相,就差最后一层薄纱了。 但她就算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终究还是遗漏了最为关键的亿点点。 [假面]不光有两个,还可以有第三个,且正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朝着此处赶来。 而三个[假面]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深情满满,仿佛被命运的大网紧紧缠绕在一起。 表面上看,他们应该是女儿,女婿,岳丈; 扒开了看,他们实则是儿子,女儿,父亲; 总之, 他们是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一家人。 就差街道给他们颁发一块[假面之家]的锦旗挂门上了。 旁边,罗辑也是心情超复杂的。 他小心翼翼的转动过手腕目光死死盯着镜中的画面,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尽管已经绑定了冯雨槐的命格,在冯雨槐殒命之前,窃命厄镜无法继续绑定下一个命格。 但这并不妨碍罗辑先过一把眼瘾。 镜子里,郑航的身影映照其中,漆黑的西服、胸前的扑克牌、金丝边框的眼镜,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 然而,罗辑就总觉得镜子里映出的人像似隐隐有哪里不对。 有过冯雨槐的前车之鉴,罗辑对镜子里映出的任何异常都颇为在意。 “这个怪物他,没有影子?!!” 罗辑发现了镜子里的异样。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子,只是那影子极细极淡,宛如一条若有若无的黑线,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怪物的鞋底。 罗辑抬眼朝郑航望去,可距离实在太远,他根本看不太真切。 他使劲眯了眯眼,努力聚焦视线,才模模糊糊地看见那“人”脚底似有一缕细长的影子。 那影子仅有婴儿手臂粗细,悄无声息地隐入浑浊的污水中,蜿蜒着顺流而下,朝着幽邃黑暗的井道深处延伸而去。 不知道有多长,更不知延伸是否有终点。 “难道是因为怪物本就是由影子汇聚而成,所以自身的影子才几乎不见了吗?” 罗辑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顺理成章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影子没有影子,这很符合逻辑。 罗辑没有再多想,迅速将视线瞥回镜子,紧紧盯着怪物头顶缓缓浮出的三个字。 字体漆黑扭曲,宛如墨汁肆意泼洒在宣纸上,渗出的斑驳痕迹透着一股异样的邪性,——[幕之影]! “幕之影?” 罗辑瞳孔急剧收缩,三个字的简短解释,并不能够诠释该[命格]的意思。 但,“影”的端倪,他已然真真切切地窥见了一二。 然后,罗辑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冯雨的[命格]——[幕之庇佑]! “都带着个‘幕’字,是巧合吗,是因为他俩是情侣,所以[命格]也相近,就像是有些情侣会穿一样的情侣装?” 罗辑眉头蹙紧,总觉的有哪里不太对,可又想不出更有逻辑的猜测: “这个‘幕’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冯雨槐直勾勾的盯着郑航的背影,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绯闻男友”。 后者从现身后,就没有转过身看自己一眼,对自己受他殃及的惨状视若无睹,浑身透出股令冯雨槐牙根痒痒的冷酷无情。 冯雨槐心里恨的要死,脸上却不得不强挤出泫然欲泣的委屈,嘶哑着嗓音呼唤道: “郑航,救……救我…..不要让他把我变回去……” 郑航好似并未听到身后的求救,他睁着一对漆黑无光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盯住左白。 他嘴唇闭合不动,似是从胸腹里吐出的腹语,又似是从更远处飘荡来的回音: “名字只是一个绰号,你愿意叫我什么都可以,只不过,你邀请我出场的方式,我不太喜欢,希望你提前准备好支付的费用了!” 左白眯了眯眼,视线掠过郑航脚下淡薄稀长的影子,心中略感狐疑的得出了和罗辑类似的推论。 影子没有影子,这很科学! 反而,左白对郑航用腹语说话,并未太诧异,他见多识广,知道有些食人的怪物,会改掉用嘴说话的陋习。 毕竟,嘴巴就应该用来专一的吃饭,唇齿间分泌的唾液是消化系统最珍贵的礼物,不该浪费在无谓的言语上。 他见过一些将进食视为神圣仪式的怪物,它们对“吃饭“的虔诚程度,远超人类对任何宗教的信仰。 “你搞错了,不是我要支付费用,而是你要将偷走的黑核还给我,不然……” 左白话还未说完,就被郑航冷酷的打断: “不然,怎样?” 左白脸色变冷,打了个响指:“当着你的面,吃掉冯雨槐的脑袋!” 美丽蛛重新接收到指令,五根舌头同时舔舐向冯雨槐的脸颊。 冯雨槐瞪大美眸,嘴唇颤抖:“.……” (本章完) 第444章 何为真正的怪物! 郑航面色不变,下一瞬,就若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没有风声,没有脚步的痕迹,甚至连空气都未曾波动,他就似撕开了空间的裂隙,当即位移闪现在美丽蛛的身侧。 左白托扶镜框的手指僵了一刹,脸色比之刚才被偷袭刺穿心脏都难看三分,他死死的盯住郑航消失又出现的地方。 “无声无息的闪现了13米,污水里没有脚步的涟漪,空气里也没有视觉残影,这是真正的…….瞬移?” 左白收起了戏谑与玩味,脸上浮出一抹罕见的凝重。 郑航的动作快到极致,手臂微微一扬,整条臂膀便化作一抹两米长的黑色匹练,宛如被黑暗锻造的软剑。 黑光倏地斩落,快到美丽蛛根本来不及反应。 哧—— 五根腥臭的舌头齐根而断,断舌旋转着飞起,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近在咫尺的冯雨槐根本无处躲避,被飞起的舌头狠狠打在脸上。 刹那间,大片脸皮被卷起,露出下面半边是污染的红线、半边是退化回血肉的恐怖样貌。 腐臭的污血如喷泉般喷溅而出,一部分打在了冯雨槐身上,另一部分则溅到了郑航的身上。 冯雨槐三分真痛七分演戏的发出柔弱的惨叫,两颗僵硬的眼珠子哀怨的看向郑航。 郑航身上同样被溅了污血,可那污血打在他的西服和脸颊上,却根本不似打在实体的血肉上,反而更似暴雨溅入湖泊,只在表面溅出了一层荡漾的涟漪。 暴雨过后,湖泊便瞬即恢复平静,无伤无痕。 郑航手臂回缩变回五指,他抬手时袖管滑落半寸,露出苍白手腕上蜿蜒的黑色血管。 就见他五指并钩,似鹤爪擒食,笔直贯出,没有声音,没有空气波动,看似软绵无力。 pong—— 如同原本静音的电视突然被调大了音量,突兀而又震撼。 碎肉爆裂的声响,让冯雨槐都惊得噤声,耳膜被突如其来的爆裂声震得嗡嗡作响,以至于都忘记了惨叫。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视线被眼前的景象牢牢攫住。 她悚然的看见美丽蛛其中两颗脑袋同时凹陷,青黑色的鳞片下浮出蛛网状的裂纹,紧接着两颗脑袋面上同步塌陷,裂痕以完全对称的轨迹蔓延。 第一颗脑袋炸开的瞬间,腐烂的脓液与红白血浆交织成一场恶臭的烟花,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第二颗脑袋紧随其后,碎骨与鳞片炸出相同的烟花,甚至连甩溅在墙面的脑浆都如同复制的镜像,分毫不差。 “奇怪,我只看见他打向一颗脑袋,怎么另一颗脑袋也一起炸了?” 冯雨槐的瞳孔暴缩成针尖,明明自己是被救的一方,可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不对,不是一起炸开的……” 她的思绪飞速运转,目光死死盯着那两颗脑袋的残碎, “应该前后差了0.5秒,更靠右的那颗脑袋,就像是慢了0.5秒的延迟画面一样,连裂开溅射的轨迹都几乎一致!!” 美丽蛛庞大的身躯在原地一颤,继而十二只脚同时离地,炮弹似的朝后飞砸出去,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冯雨槐只觉身体猛地一松,那根深深插进自己胸膛的脊椎骨,被一道甩射出去,带出一串腐烂的碎线和银色的黏液。 她的身体如同一张从墙上滑落的挂画,沿着壁管缓缓滑淌,最终“噗通”一声,落入了污水之中。 污水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腐臭的气味渗透进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她彻底浸入味儿。 然而,她却纹丝不动,只是呆呆地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郑航。 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个满腹委屈的恋人,楚楚可怜,眼中闪烁着微弱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那模样,足以轻易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可郑航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面容如冰霜般冷酷,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的眼神漆黑无光,深邃得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冯雨槐甚至没有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反而,她从那对黑瞳中捕捉到了一种她再熟悉不过的情感——那是一种近乎原始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饥饿。 郑航的目光在她身上凝视了1秒,随后,他的胸腔内发出低沉而阴森的嗓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缝隙中传来: “为何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如此狼狈不堪?真是一点都不美丽啊。你这样,会让我对你丧失兴趣的。” 那声音诡谲沉闷,压得冯雨槐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底涌起一股刺骨的恶寒。 与上次相比,眼前的[假面]显得更加诡异,更加可怕。 他的存在仿佛超越了物种的界限,变得愈发难以捉摸,愈发令她畏惧。 她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狂妄与无知,竟不知死活地幻想着再见面时要给对方一点教训。 如今看来,那种想法简直是在自杀,她的心底满是后怕,无比庆幸自己还没有找到机会付诸行动。 “我一定是疯了……” 她在心底喃喃自语,说不出的悲哀与绝望, “才会去想教训这种怪物,他愿意把我当女朋友,我应该感恩加荣幸才对啊……” 冯雨槐在心底痛心疾首的反思: “如果说,现在的我能打曾经的十个我,可为何我却愈发清晰地察觉到,我与[假面]之间的鸿沟,非但没有丝毫缩减,反而如深渊般愈发难以逾越。 是我‘吃人’还不够努力吗?该死的,肯定不是我不够努力,我都连闺蜜都吞食掉了,还要我怎样啊?” 冯雨槐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到哪儿了,两次面对[假面],两次的颓然无力,彻底击碎了她心底的骄傲。 她不得不思考: “所以,问题不在我身上,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太不讲理了。 上次见面时,他明明还在玩弄骨头,可这次,他怎么变得像影子一样,捉摸不透?” 冯雨槐想不明白其中的变故,只能得出了一个令她无比心塞塞的结论: “和他相比,我实在太正常、太普通了。 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彻头彻尾的怪物啊……对啊,人怎么能跟怪物比呢?” (本章完) 第445章 不美丽就会被抛弃啊 啊呸—— 不是怪物,是男朋友! 那么问题来了: 男朋友嫌弃自己不美丽了,救命啊,这可如何是好? 普通的男男女女,分手不过是家常便饭,顶多是哭几场、醉几回,日子照样过,饭照样吃。 可怪物跟怪物之间,一旦情感不合,闹到分手…… “那就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而是谁上餐桌的问题了啊。” 冯雨槐心底一悚,脑海中当即浮出一副约会的画面: 餐桌旁,郑航优雅地擦拭着餐具,而她……正静谧的躺在餐布上,胸口扎着一柄黑不透光的餐刀。 恰在此刻,郑航的声音传入她耳朵里: “怎么,是要我拉你起来吗,还是说,你心里在怪我给你招惹来了怪物?” 冯雨槐头皮一麻,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脸上的委屈之色瞬间收敛,忙不迭地挤出一个最真挚的笑容,尽管她脸上的皮肉还有点血肉模糊。 “不,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透出夹子音, “要不是这个叫左白的来找我麻烦,你今天又怎么会出现?我实在是见到你太开心了,高兴得身子都软了!” 科学家左白抬手抵住倒飞过来的美丽蛛,面色古怪得像是吞了一只老鼠,心道: “原来,冯雨槐还得感谢我,我其实是个好人?” 他低头看了眼摔翻在地的美丽蛛,后者密密麻麻的手脚正在污水里一通乱爬,剩余的几颗脑袋都在对着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惨叫声中蕴含着恐惧,愤怒,怨毒等等情绪,一点都不像冯雨槐的善解人意,温声细语。 左白脸色一黑,忽然就觉得自己创造的“作品”,是有严重瑕疵的。 “不够美丽啊……” 左白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明明是按照最完美的基因序列设计的,怎么现在看来,反而是个失败的残次品?” 听到“残次品”三个字时,美丽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几颗脑袋同时扭转,密密麻麻的手脚疯狂划动,试图从污水中逃离。 它的动作慌乱而急促,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惊吓。 “别乱动,科学就是要创造美丽的东西给世界,再把不美丽的残次品回炉重造,这是你们进入实验室后,我第一节课就教会你们的道理啊。” 左白张嘴,吐出的声音像是遥控器输入的语音指令,美丽蛛庞大的身躯霎时静止不动了。 美丽蛛一动不动,只能发出微弱而哀求的声音,可左白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别担心,很快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 “下一次,我会让你们变得更美丽!” 他缓步走上前,单手抓握住从脖口里蜿蜒出的银色脊柱。 他的手指微微使劲,一节一节地向外拉扯,每一节脊柱脱离身体时都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美丽蛛的身躯在痉挛颤抖,缠绕在一起的腹腔内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好似年久失修、濒临报废的老旧机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发出的绝望呻吟。 下一秒,左白轻轻甩了下手,腐肉碎屑与腥臭的绿色浆液被甩溅干净,纷纷扬扬地落在污水之中。 十米长的弯曲脊椎在下水道里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一条被抽离生命的金属蛇。 蜿蜒的蛇影映在污水里,银色的黏液让蛇影有些模糊。 左白轻轻甩动,空气就被抽出“嘶嘶”的蛇啸。 旁边的美丽蛛在蛇嘶声中颓然倒地,肢体软软的蜷缩在一起,再无一丁半点的声响,安静的就像是几个极为要好的闺蜜,抱在一起睡着了似的。 郑航微微侧过头,目光幽幽地落在左白身上,随后又扫了一眼地上那具没了脊柱的美丽蛛尸身,面无表情道: “有趣,这算是主动进入二阶段了吗?” 在郑航的眼里,左白这通拔骨变身的操作,简直像极了游戏里boss进入二阶段的cg动画。 冯雨槐站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她平时不怎么玩游戏,完全不懂郑航口中的“二阶段”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美丽蛛的尸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不美丽就会被抛弃啊……” 她心底暗暗自嘲: “呵,男怪物!” 冯雨槐内心一凛,左白冷酷的做法给她狠狠敲了个警钟。 她抬头迎上郑航漆黑无光的眸子,顿时,就似发了疯似的,双手插入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朝两侧拉扯开。 嗤啦—— 她的手掌在胸腔内一通搅缠,将那些断碎腐烂的丝线一一扯断,拽出体外。 黏稠的银色黏液顺着她的手指滴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失去了美丽蛛源源不断的输入,纳米虫也似断了电一样,成片成片的被杀死,被冯雨槐驱出自己的身体。 她的脸上,银色的纹路逐渐被红线腐蚀、吞噬,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咳咳——!” 她弯下腰,口中接连喷吐出大团大团的黏液,直到再也咳不出一丝一毫,才心有余悸地停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冷汗。 污水中的红线开始缓缓汇聚,缓慢而坚定地蠕动起来。 它们朝着冯雨槐的腰部以下流动,尽管速度缓慢,但那些红线终究是恢复了活性,正在编制出臀部和大腿的形状。 这一番重塑身躯,显然对冯雨槐的负荷不小。 她的脸色隐隐发白,眼瞳里的线圈眼也变得黯淡无光。 冯雨槐摇摇晃晃地从污水中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疲惫催动体内的红线。 体内的红线快速振动,完成了自清洁与甩干,将体内的污水一点点排干。 这个过程又耗费了她仅剩不多的力气,但她却觉得这是必要且值得的。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却又倔强地支撑着。 在怪物面前,她不需要维系所谓的“强大”——反正再强大,也不可能比得上[假面]这种怪物。 她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装扮好“女朋友”的美丽。 “只希望,男朋友的审美不要像科学家一样畸形病态就好……” 冯雨槐在心底默默祈祷,然后强忍着剧烈的饥饿感,朝郑航露出病美人似的美丽笑容。 (本章完) 第446章 影子是有实体的?!! 很显然,郑航不是科学家那种变态,他的审美很正常。 他低下头,面色依旧漠然,嘴唇紧闭: “恭喜你,你在我眼里的分数又稍稍回涨了些。” 冯雨槐的心脏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郑航的下一句话便让她的心情再次坠入谷底: “但真正的美丽,不光是一具皮囊,还得有强大的实力啊。” 冯雨槐的笑容僵在脸上,心底一阵哀嚎: “完蛋了,他男朋友对‘美丽’的标准比科学家还高!他不是二选一,他是全都要!” 郑航抬手指向左白,幽幽的命令道: “去吧,雨槐,去杀了他,以此来重新向我展示你当初吸引我的美丽。” 冯雨槐喉咙发干,脸上病美人的笑容都僵住了,没有了美,只剩下了病。 “别紧张,我开……” 前半句的声音还在原地,后半句的声音已然出现在左白的身后。 “.…..玩笑的,杀你的人是我!” 左白面色沉凝,似早就猜到郑航会突兀闪烁,他镜片下折射出冷静的光芒,手腕一抖,十米长的骨蛇便如闪电般甩袭而至。 那骨蛇在空中勾出一道狰狞的弧度,椎尖的尾骨如同蝎子的毒钩,表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纳米虫,闪烁着幽冷的银光。 郑航的身影骤然闪现至左白身后,毫无预兆和声音。 然而,就在他出现的瞬间,却恍若自己撞枪口似的,同时被骨蛇咬噬了后心。 左白手腕一拧,骨蛇当即旋转,快速的一圈圈缠绕住郑航。 同时他冷幽幽的对身后道: “我可不会让同一个人在背后偷袭两次啊。” 郑航的西服后背被骨蛇撕碎,身体被紧紧缠绕,可他的脸上却依旧不见丝毫慌乱,甚至连咬噬入背心的纳米虫也视若无睹。 就好像他整张脸是被捏塑出来的[假面]一般,永远不会有情绪的波澜。 突然,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是失去了骨骼的支撑,化作一滩漆黑的液体,从骨蛇缠绕的缝隙中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落入污水中。 一同落下的还有银色的黏液,可肉眼可见的是那黏液“咕噜咕噜”就沉入了污水里,而那滩黑色的液体却只是轻轻荡起几圈涟漪波纹,随即便倏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同理,在我面前展示过一次的招式,是不会再打到我的。” 诡谲的声音在井道中回荡,似是从左白的脚下影子里响起,又似是从遥远的黑暗中传来: “所以,你也别想用黑核上的纹路来锁住我。” 左白瞳孔骤缩,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线是有实体的,而影子是没有实体的,所以不会被纳米虫咬住吗?” 他的声音无比冷静,仿佛不是在面对致命的危机,而是在分析实验室里观测到的现象来分析原因。 他的手腕轻轻一抖,骨蛇便迅速环绕,将他守卫在中心。 骨蛇的椎节闪烁着幽冷的银光,纳米虫在其表面蠕动,伺机等待着猎物的主动靠近。 “虽然我笃信科学,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有些邪祭赐予的能力……还真是赖皮啊。” 左白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紧接着,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抠向自己的左眼,竟硬生生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 那动作干脆利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抠出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饰品。 鲜血顺着左白的指缝缓缓流下,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一抹比邪祭也不遑多让的诡异笑容。 他将那颗眼球轻轻往头顶一抛,眼球在空中骤然炸开,化作三万六千颗砂砾般大小的微缩眼球,均匀地飘浮在左白的头顶,肉眼难见。 却每一颗都有极高的算力,能360度无死角的将左白四周分割成无数监视屏幕,对每一块屏幕内每一帧的画面都如显微镜似的观察。 左白重新戴回眼镜,左眼只剩个窟窿,里面有蠕动的血肉和神经。 而他的右眼则浮出一抹幽暗的蓝光,瞳孔中有无数数据流在飞速滚动。 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颅内的芯片高速运转,开始进行复杂的虚拟推演——污水的流淌轨迹、波纹涟漪的色泽变化、空气中灰尘的分布…… 一切细节都被捕捉、分析、重组。 他的确看不见[假面]藏在了哪一片影子里。 自己的影子、管壁的影子、青苔的影子、美丽蛛的影子,乃至污水的影子……或深或浅,或动或静,实在太多太多了。 但他并不需要直接“看见”[假面]。 他可以通过其他一切能看见的细节,来比照出哪一片画面出现了……失真! 科学的最初,不就是通过能够看见的,来“看见”那些看不见的真理吗? “看不见的,未必不存在…..那里!” 左白低语,语气里满是偏执。 他右眼珠子忽地一凝,手里的骨蛇瞬息毕至。 骨蛇如鞭重重砸下,污水被激起数米高,又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水面的影子随着污水的溅起裂碎成一片斑驳,仿佛被打碎的镜面。 然而,那碎裂的影子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扭曲、凝聚,逐渐形成一个人型轮廓。 接着那人型刚一凝聚,便又被倒卷的骨蛇再度缠碎,又化作一滩黑液重新落回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徒劳无功而矣,你在做什么,你不会以为如此就能伤到我吧,你伤不到我的,就像你伤害不到自己的影子一样。” 戏谑的声音传入左白的耳朵里。 左白死死盯住污水中一团游荡的阴影,手腕快速抽动,骨蛇如影随形般不断朝污水里抽击。 每一次抽击都带起一片水花,可他却恍然不觉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反而愈发专注。 伴随着每一次抽击,他的右眼蓝光闪烁得更加明亮,仿佛在贪婪地吸收着每一份数据。 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亢奋的神色,像是科学家在实验中发现了新的规律,兴奋得近乎癫狂。 “再来一次……” 他低声喃喃,手腕猛地一抖,骨蛇再次狠狠抽向污水。 水花四溅,倒映在污水中的斑驳碎影也随之被抽溅,高高的扬起,又将重新的落下。 就在这一瞬间,左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右眼中暴射出有若实质的亮光。 “你错了。” 他嘴角夸张的咧开,像极是宣布攻克实验室里的课题,异常兴奋且笃定的冷笑道: “如果是真正的影子,自然不会受伤,也永远不可能受伤,但你不是,至少不完全是,所以,我可以伤害到你。 你是有实体的,就是……” (本章完) 第447章 邪祭被吃掉了!!! 话音未落。 左白猛然一甩手臂,骨蛇的脊椎连接处泼射一团团银色的黏液。 这些黏液在脱离骨蛇本体的刹那,竟如液态金属般变幻、分解,化作数千张无齿的嘴巴。 每一张嘴巴都夸张的咧开,嘴径从三厘米到18厘米,大小形状各不一致。 但口腔内内壁都布满螺旋状肉褶,唇瓣更是以每秒两百次的频率高频震颤,发出类似砂纸摩擦金属的“嚓嚓“声。 “你的实体,就是你附着的每一滴污水,每一块管壁,每一片苔藓。你看似无形,实际上,处处都是你的实体。” 左白的声音冷静而笃定,他的右眼已经看穿了一切。 “你落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实体! 此刻,你就置身于这溅起的污水之中。 而你最大的弱点,便是在你随着污水一同破碎在半空之时,你根本无法立刻重新融合,甚至无处可逃。” 左白微微扬起下巴,嘴唇有节奏地翕张着,宛如实验室讲室里的科学导师,在为愚蠢的学生讲述实验的原理: “因为,影子可以附身万物,却独独无法附着在空气上!” 伴随着左白的讲解,空气中飘浮的数千张银色嘴巴猛然张开,朝着溅落的污水咬去。 这些银色的嘴巴,虽没有牙齿,却有着独特的“捕食”方式。 在与污水接触的刹那,它们的嘴唇便瞬间将每一滴污水震碎成更小的水珠。 水珠被震碎的刹那,银色嘴巴内的层层褶皱迅速展开,像是一张张无形的网,将水珠吞噬进去。 那些褶皱一层接着一层,环环相扣,若将这些褶皱放大数万倍并展开来看,那景象则更为惊人。 或许,郑航看到这一幕时,会发现眼前上演的一幕像极了是……监狱。 每一个褶皱凹陷之处,都宛如一间独立且封闭的牢房,而那万千被震碎的小水珠,则如同一个个被无情关押进牢房的囚犯,失去了自由。 下一秒,那万千“牢房”的门同时严丝合缝地关闭,将那些水珠“囚犯”牢牢地锁进了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 而一同被锁进去的,还有附身在水珠里的破碎影子。 成千上万银色的嘴巴满足的合拢,好似分食了一场饕餮盛宴的吃货,最终化作一颗颗水润饱满、散发着幽冷光泽的银球。 银球悬浮在空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左白挥动臂膀,骨蛇在空中一卷,银球纷纷触碰,如同乳燕归巢般收缩回骨蛇的脊椎缝隙里。 他甩了两下骨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具成型的影子或许还有点威力,我研制的锁纹也锁不住你。 可我不用锁纹侵蚀你,只需将你震碎成渣滓,纳米虫本身的防御力度,就足以将数以亿万的你统统锁住,让你逃不出来!” “我或许没办法直接伤害到你,但我可以……” 他顿了顿,发出一阵低沉的呵呵笑声,接着说道: “用你们邪祭里流行的说法——我可以把你‘吃掉’!” 污水里一片死寂,没有光暗的变化,也没有阴森森的回声。 一片无人应答的沉默。 仔细想想也对,被“吃掉”的影子,理应无法再回答。 冯雨槐脸上的“美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病感”。 她的眼神空洞,嘴唇微微颤抖,心底泛起一阵极致的恐惧: “我男朋友呢?我辣么大一个男朋友呢?怎么不见了?” 一股极致的恐惧在她心底疯狂蔓延:“我男朋友被那个科学家吃掉了?” “所以,科学家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可怕的怪物!!!”她歇斯底里地在心底呐喊着。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目光死死盯着浑浊的污水。 污水里残留着一片片影子,但看起来都极为正常,不像是[假面]的形状。 刚才,[假面]现身时,她的心底泛起阵阵恶寒,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可这会儿,[假面]消失了,她的心底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觉如坠冰窟。 前后这般鲜明的对比,冯雨槐才惊觉——原来,自己对[假面]也爱得无比深沉。 她真的,十分,百分,万分……怀念男朋友在身边的点滴时间。 左白哈哈的冷笑两声,脸上的愉悦迅速收敛,恢复平静。 就仿佛刚刚吃掉[假面]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然未觉这过程似乎有一点点过于顺遂了。 这是因为,在左白过往的记忆和经验里,他的人生向来是一帆风顺。 这并不是说他从未遇到过挫折或波澜,而是每一次挫折波澜,都会被他迅速摆平。 就像实验室里那些艰难的、看似无解的实验项目,换作旁人,或许穷极一生都难以攻克其中一道。 但每每落到他手里,总是会很快寻找到解题思路,然后或快速攻克,或稳步推进。 在那些庸俗的科学家和愚昧的凡人眼里,这简直不可思议,仿佛命运特别眷顾他一样。 但在左白自己看来,这一切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倘若真的遇到了他无法攻克或解开的问题,那才会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呢。 实际上,左白心底一直都隐隐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就像一场游戏,如果难度始终太低,就算通关了,也很难感受到乐趣所在。 左白心底就一直隐隐期盼,生活能给自己上点难度,他甚至期盼,自己顺遂的人生在某一天能发生一点不一样的转折。 “显然,这种事情,从概率上讲……也不太可能会发生在一个下水道里。” 左白无聊的叹了口气,手中骨蛇一甩,骨蛇尖重新溢出银色的黏液,黏液闪烁着令冯雨槐大惊失色的纹路。 解决了[假面]这道稍难一点的题目后,冯雨槐就按照之前被打断的解题思路,继续就可以了。 “你男朋友被我吃掉了,短时间内,我恐怕没法把他放出来,所以,就只能由你告诉我,黑核的下落了?” 左白重新凝视向冯雨槐,手腕一抖,10米长的骨蛇便昂起了脑袋,他幽幽的问道: “[假面]不惜被我吃掉也要救你,那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你男朋友把东西藏在哪里了吧?” (本章完) 第448章 他才是下水道主角?!! “那个男人,郑航被吃掉了?!” 103小队的几个成员,从远处的管道窥来隐蔽的视线。 红蜻蜓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道: “司仪,你快看一眼啊,咱们未来的队长,啊不,队员好像被吃掉了。” 司仪眉眼紧闭,全然不睁开,嘴角勾抿轻蔑的冷笑。 野兽压低声音道: “这个叫左白的科学家,有两把刷子,看来就算是s级的邪恶组织,也是有一些不俗的人才的。” 秃头男用牙齿剔掉齿缝里的老鼠毛,口齿含糊道: “小组织里偶尔也会冒出几个天才,可他们就像井底之蛙,眼界窄得可怜,还自以为被命运眷顾。 殊不知,这天要是塌下来,最先被砸得粉身碎骨的,就是他们这些自以为个子很高的家伙。” 秃头男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机会难得,大家都给我瞪大眼睛,仔细观察,把关于郑航的情报都给我搜集起来。 不管他未来是成为咱们的队友,还是变成咱们的敌人,咱们都得对他了如指掌。” 红蜻蜓闻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轻佻之色,神情变得专注起来,认真地朝着目标看去,同时说道: “郑航可以变身成为影子,假设这种能力来源于他体内饲养的邪祭,那按照司仪所窥见的,也就是说,郑航应该还有另外四种诡异的能力才对。” 司仪终于开口,纠正了红蜻蜓的错误: “是至少还有四种。据我所知,多数邪祭都只具备一种诡异的能力,但并非绝对。有一些邪祭会具备多种能力,我们无法断定郑航体内的邪祭是哪一种。 总之,我们必须无比谨慎,做好万全准备后才能尝试与其接触。。” 野兽三人点点头,脸色愈发凝重。 他们当然希望,郑航能接受[命运]的善意。 否则…… 他们自然毫不怀疑,[命运]有能力审判和裁决任何一个异端。 但若是事情当真发展到那一步,那么,作为最先发现郑航,并试图制定计划尝试与之接触的103小队,恐怕也都得无比“骄傲”地为[命运]献上死亡了。 103小队愿意为[命运]献上死亡,但他们作风一贯低调,暂时而言,还不想那么骄傲。 众人沉默了一下,野兽率先出声: “很显然,郑航在隐藏实力,他在对左白放海。” 红蜻蜓点点头,附和道: “左白表现出来的实力,也算不俗。但,郑航体内可是饲养了五只邪祭,不是冯雨槐那种寄生体。按司仪的说法,这是无限接近十三席的层级。理论上讲,莫说区区一个左白,便是整个厄尸教加在一起,也会被他反手全都拍死。” 司仪蹙了蹙眉,似乎想不出其他的解释,只能低声说道: “我这双眼睛,以前也见过不少隐藏实力的人。但如郑航这样,几乎将全部实力都藏起来,只在外面露出一截‘头发丝儿’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做法……确实是过于丧心病狂了点。” 秃头男队长沉吟了下,继续道: “他应该是怕吓跑了冯雨槐背后的那只邪祭吧,他是在扮演冯雨槐的恋人,借机演一出‘英雄救美’,彻底俘获冯雨槐的芳心。” 司仪顺着补充道: “然后,帮助冯雨槐一起成长,待时机合适,勾引她身后的邪祭附身,才好把她吃了,实在是太阴险了。” 红蜻蜓冷笑一声: “哼,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倘若放任不管,不知会有多少人遭到他毒手,简直就是社会安定的巨大毒瘤。” 野兽听明白了,他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没错,为了下城的稳定,我们103小队,必须不择手段,把他招揽进来。” 秃头男队长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总结道: “总之,先搜集他的情报,忽略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强度,主要关注他表现出来的能力种类,必要时,咱们或许可以从冯雨槐身上想想办法。” “明白!”*2 红蜻蜓和野兽异口同声的回应,声音中充满视死如归的决心。 司仪没吭声,他现在是个“瞎子”。 张璃釉和翠翠两人面色呆滞,互相木然的对视一眼。 “冯雨槐的男朋友……被科学家解决了?” 翠翠狠狠咽了口唾沫,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那岂不是说,冯雨槐又可以死了?这下子,总不可能再有人来救她了吧?” 张璃釉面露迟疑,既想相信又不敢确信: “可那个叫[假面]的怪物,看起来那么诡异邪门儿,竟然就这么被左白吃掉了?科学家……就真的这般厉害吗?” 两人的内心宛若过山车一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尤其是张璃釉,在心情经历了如过山车般数次大起大落之后,冥冥之中,她感觉到心底正有一股微妙的预感,又或是某种深刻的领悟,正悄然凝聚。 就像是那团无形的影子一样,无形且虚幻,但又似乎在凝聚成形,就要被她抓住了。 但,还差最后一哆嗦! 邓家佳、任悬、唐安三人紧紧围在摄像机旁,大气都不敢出,双手微微颤抖却又极为专注地操作着手中的摄像机。 他们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呆滞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直直地凝视着镜头里那片死气沉沉、泛着浑浊色泽的污水。 足足过了好几秒,镜头里都再未浮出影子的笑脸来。 “那个叫[假面]的怪物死….不,是被左白吃掉了?” 任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好的,最后压轴出场的才是大杀四方的主角呢? 眼前的“剧情走向”,实在是挑战他们新闻媒体人的职业经验啊。 唐安则深吸口气,赶忙操控自己的摄像机重新对焦向左白。 他一边操作,一边小声嘀咕: “快快快,快拍左白,他才是当之无愧的下水道主角,懂吗,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啊!” 啥也别说了,从今往后,唐安就是左白的科学死忠粉,尽管他没胆子去跟自家偶像见面就是了。 邓家佳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奇怪的是,她并未移动镜头,而是缓缓转动着摄像机的调焦环,将镜头一点点拉近那滩看似平静无波的污水。 同时, 摄像机上一直没信号的网络灯忽地闪烁了一下…….. (本章完) 第449章 影子里的碎块是....... . 网络信号灯闪烁了一下,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短暂亮起,随即又熄灭。 紧接着,它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亮了一些,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信号灯熄灭时那单调的灰色持续时间正逐渐变短,而闪烁的绿灯则愈发急切,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每一次绿灯的亮起,都像是一次充满希望的尝试,仿佛在下一秒,就能冲破地下井道的屏蔽,彻底连通回九区千家万户,翘首期盼盯着的电视屏幕里。 邓家佳全神贯注的调整着摄像机镜头。 镜头聚焦下,污水底部隐约可见几块黑色的、碎裂成指甲盖大小的……塑料片。 从塑料的碎裂状态来看,它们应该是随着影子一起被抽碎的。 可除了这些碎渣,污水里再没有其他的类似衣物的残渣,或者眼镜片的碎渣。 “这说明,[假面]全身都是影子凝聚的,包括他的衣服和眼镜,全部都是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存在。” 邓家佳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既然如此,影子身上为何独独有一块实物,还被抽碎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能用影子凝聚出来,而要携带在身上呢?”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塑料碎片,仿佛想要从中找出答案。 “是什么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 邓家佳体内,属于新闻媒体人挖掘真相的那股子基因在躁动。 邓家佳三人过于专注,目光死死盯着各自的镜头,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污水轻轻晃动了一下。 一缕蜿蜒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水中漂过,拳头粗细,宛若一条在水下延伸,延伸,再延伸的隐秘黑蟒。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那股窸窸窣窣的声音更近了,更嘈杂了。 隐约间,还能听到某种钢铁机械疯狂舞动的碰撞声,仿佛有什么混乱正在漫涌过来。 ……… 冯矩和董平一路顺着管道疾奔,耳边回荡着井道深处,时不时传来的吼声。 那声音像是怪物的咆哮,又像是人类的惨叫,有男有女,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禁怀疑前面的井道里是在开恐怖party吗? 两人的脚步在金属管道中发出沉闷的回响,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快,再快点!” 冯矩低声催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机械黑臂随着奔跑剧烈摆动,液压管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董平紧随其后,一条瘦一点的机械银臂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他一边跑,一边用眼神左瞄右瞄,心脏扑通扑通在打鼓。 “冯队,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浪潮翻涌的声音?”董平竖着耳朵,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冯矩却充耳不闻,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脚步一刻也不停歇,继续在昏暗且错综复杂的管道中狂奔向前。 前面又是个井道岔口,远处传来的咆哮声愈发清晰可闻,好像还夹杂着男人阴森的冷笑。 声音更近了,冯矩甚至能依稀听清其中断断续续的词汇了: “[假面]…..我吃掉……,男朋友……东西…..藏在哪……” 董平竖着耳朵,忍不住嘟囔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谁在跟谁说话啊?” 然而,话刚出口,他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又惊又喜地喊道: “冯队,他……他好像在说[假面]?!!!” 冯矩猛地愣住,脚下的步伐瞬间乱了半拍。 他急忙刹住脚步,还没来得及思考或回应,便惊恐地扭头朝右岔口的右侧望去。 呼啦呼啦呼啦——窸窸窣窣—— 那声音像是董平所说的海潮翻涌,却又夹杂着无数尖锐的爪子刮挠铁锈的刺耳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所以,这是……?? 冯矩和董平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后背瞬间爬满了一片冰冷的鸡皮疙瘩。 只见一片黑压压的影子,那是老鼠,成千上万的老鼠,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有的爬在管壁上,尖锐的指甲刮擦着金属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更多的则踩在同类的背上,一层叠着一层,一圈绕着一圈,里里外外堆叠得密不透风,像一股黑色的洪流,疯狂地涌入他们的眼睛里。 “老……老鼠!这下水道里怎么会涌出这么多老鼠啊?” 董平惊骇到了极点,眼珠子像是失控的弹珠,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老鼠:“.……”我们可不就在下水道里,不然呢,我们该去哪儿? “小心!”冯矩突然脸色骤变。 他反应极快,粗壮的机械臂猛然扬起,朝着几只张牙舞爪、蹬腿飞扑过来的黑老鼠狠狠砸下。 噗——噗——噗—— 连续几声血肉爆裂的闷响,污浊的血液四溅,染红了冯矩和董平的机械臂,碎裂的黑色毛皮黏附在金属表面,显得格外狰狞。 然而,这血腥的一幕并未让鼠群有丝毫退缩。 相反,它们仿佛被激发了不好的回忆,瞬间陷入了集体狂暴,更加疯狂地朝两人涌来。 井道下方,污水横流,大批的老鼠潜泳过来,争先恐后的爬上两人的裤腿; 半空中,老鼠们后腿猛蹬管壁,身体舒展宛若滑翔,尖锐的爪子直挠两人的脸颊; 管壁上,老鼠们如敏捷的攀爬,悍不畏死的咬向两人挥动的机械臂。 一时间,这场景恰似一场诡异又疯狂的“三军会战”,老鼠们海陆空全方位出击,立体协同作战,对两个“进击的巨人”展开了全面围剿。 冯矩和董平惊骇欲绝,几乎是本能地同时挥动机械右臂。 金属关节发出“嗡嗡嗡”的震颤声,力量在瞬间爆发,机械臂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狠狠地砸向迎面扑来的鼠群。 pong——pong——pong—— 机械臂的力量极其强悍,每一次挥舞都能将数只老鼠砸得血肉横飞,化作一滩滩肉泥。 鲜血和碎肉四溅,染红了原本阴暗的管壁,空气中迅速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然而,老鼠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接着一波,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地冲杀过来。 董平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使劲蹬腿把地上的老鼠踩爆,机械臂在脸前疯狂舞动,声嘶力竭地吼道: “冯队,怎么办?这么多老鼠,咱们根本挡不住啊!” (本章完) 第450章 狠毒 冯矩冯矩同样奋力挥动机械臂,除了疯狂的舞动机械臂,他也没别的招式。 武功? 武功是对付人的,对付老鼠根本不好使,至少,冯矩掌握的武功,没教会他如何对付老鼠。 何况,这些老鼠还不讲武德。 群殴也就罢了,它们还酷爱朝下三路猛攻,仿佛那里与它们臭味儿相投似的。 冯矩手臂朝下一挥,朝大腿根一抹,只肥硕的老鼠被他铁手钳住,“吱吱”的惨叫,鼠头当即被捏爆,脑浆迸溅。 可依旧没完全来得及,大腿根被咬了几个牙洞,裆下更是一阵阴风,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弟弟”也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杀机,吓得猛地缩了缩头。 某种程度而言,鼠群带给冯矩的恐怖,甚至十倍于那一晚的[假面]。 “魂淡!” 冯矩心惊肉跳,他嘴上对着董平怒吼道: “老鼠杀不完的,必须得想办法把老鼠引走,不然,咱俩迟早得被啃的连渣滓都不剩!” 董平身上不知不觉已经挂满了十几只老鼠那些老鼠在他身上肆意抓挠、爬来爬去。 那触感,简直比身上挂满了十几颗随时会爆炸的手雷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董平急得满头大汗,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扭曲在一起,他颤声道: “可冯队,咱俩到底该怎么引走这群老鼠啊?” 俗话说的好,危难关头是最能考验一个人整体素质的时候,需要的是智慧,勇气,决断等等缺一不可。 这些优秀的品质,董平或许欠缺,但冯矩却恰好全都具备。 冯矩的脑子飞速运转,忽然,他停止了用机械臂挥砸老鼠的动作,转而猛然重重砸向一旁的管壁,同时怒喝道: “我有办法了,掩护我!” 董平听到这话,虽然完全不知道冯矩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但心中还是本能的涌起一丝希望。 他赶忙挺身而出,紧紧护住冯矩,一只机械银臂舞得虎虎生风,带起的气流都仿佛要燃烧起来,机械银臂甚至都冒出了缕缕青烟。 冯矩的机械黑手如同电钻般高速旋转,随后狠狠贯入厚厚的管壁。 铁块与碎石四处飞溅,机械臂的液压管因超负荷运转而变得红温起来。 下一秒,厚重的管壁被硬生生凿出一个窟窿。 冯矩的五指死死抠入窟窿边缘,他咬紧牙关,全力催动机械臂,肩膀与脖子处的血管根根暴凸,似乎要炸裂开似的。 冯矩“啊啊啊啊”的吼叫着,一寸寸将厚重的管壁撕开、扯断,金属与石块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终于,管壁被硬生生扒开,形成一个高3米、宽3米的巨大缺口。 仿佛一扇被暴力拆解的门板,边缘参差不齐的立在他身侧,散发着金属断裂后的冰冷光泽。 冯矩气喘吁吁的对董平吐出两个字:“盾牌!” 董平眼睛一亮,似明白了冯矩的意图,他大喜过望,立刻就要上前帮忙扛起那厚重的金属盾牌。 然而,他还未及动作,一股巨力突然袭来。 门板状的金属盾牌在冯矩的机械臂推动下,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先是重重砸中董平的手臂。 咔铿—— 一声脆响,董平的机械臂从中卡断,液压油喷溅而出,金属碎片四散飞射。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接着,盾牌便已经如推土机般撞在他的身体上,将他整个人凌空撞飞。 董平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向斜侧的管道里。 董平的身体砸在管道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背脊几乎被撞得散架,胸口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 他四仰八叉的摔在污水中,背上挂着的几只老鼠,被其压成肉饼,参差断裂的机械臂在冒着灰烟。 不待董平问出口,冯矩便将盾牌举起,横挡自己身前。 董平被摔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 他勉强瞪大眼睛,却连冯矩的脸都看不见,后者已经藏在了盾牌后面,只有那熟悉而冷酷的声音,绕过盾牌的缝隙,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一块盾牌,根本护不住咱们两个人,老鼠还是能从缝隙里钻过来。咱们俩要是还待在一起,谁都别想活命。” 董平的心底发寒,他试图从冯矩的语气中找出一丝犹豫或愧疚,但什么都没有。 冯矩的声音继续传来: “但你要是能将大部分老鼠引开,我靠着这块盾牌,或许能从剩下的老鼠口中捡回条命。” 董平气抖冷,肺都要炸了。 他挣扎着从污水中爬起身,断裂的机械臂耷拉在身侧,液压油混着污水滴落,发出“滴答”声。 他的脸色狰狞,双眼充血,声音像是要吃人一般: “冯队,我不会逃的,就算是死,我今天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盾牌后的冯矩面色微变,叹了口气道: “一个人死,总好过咱们两个人都死在这儿而且,你也未必就一定会死。 你身后的管道说不定就是条生路,你现在赶紧往里逃,只要你跑得够快,说不定运气好,就能撞见其他人。 到时候,你不就有活下来的希望了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一些聪明的老鼠已经开始调转“车头”,轰隆隆的涌向董平。 冯矩死死抵住盾牌,能明显感觉到盾牌上的压力骤然减轻。 他面色一喜,语气却依旧低沉而幽深,仿佛在劝诫,又仿佛在提醒: “平子,就算你自己想死,也得想想你家里的儿子吧。咱们都是当爹的人,可不能随便任性就死在这儿。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活下去,去救我的女儿,你难道要就此放弃,不再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儿子再努力挣下命?” 董平原本已经不顾一切,准备逆着鼠潮朝冯矩扑去,拉着队长一起下地狱。 然而此刻,望着眼前黑压压涌来的鼠群,再听着冯矩那字字如刀、直戳心窝的话语,他的双脚仿佛被灌了铅块,沉重得难以迈步。 愤怒的火焰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挣扎。 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随后,他咬紧牙关,猛地转身,朝着身后的管道狂奔而去。 身后,越来越多的聪明的老鼠们,一眼望不到头的追上了董平的影子……. (本章完) 第451章爹来了,直播开始?!! 冯矩站在原地,挡在身前的盾牌已经被鼠群撞得弯曲变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咬紧牙关,机械臂死死抵住金属板,耳边充斥着老鼠疯狂的嘶叫声和密集的撞击声。 过了一阵,盾牌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减轻,再减轻…… “嚯嚯——” 冯矩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笑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畅快,却又扭曲得令人心颤。 “一群臭老鼠,别挡路啊啊啊!” 他突然发泄似的低吼一声,鞋底狠狠踩瘪几只从缝隙里钻过来的老鼠,随后用力将盾牌朝旁边一甩。 啪—— 扒在盾牌上的老鼠大片被震飞,没被震飞的则跟着盾牌一起撞上旁边的管壁,瞬间被挤成了夹心肉酱,汁液流淌。 冯矩望了一眼逐渐退去的鼠潮,尽管地上依旧铺了一层老鼠,仍需提防它们偷袭,免得被啃掉“蛋蛋”,但剩余的数量已经不足以吃掉他了。 毕竟,他的机械臂也不是吃素的。 冯矩将盾牌往前一推,又砸死一片老鼠,没被砸中的老鼠“吱吱吱吱”乱叫着躲闪开。 老鼠这种生物,其实和人类是有着某种相同共性的,都是一样的欺软怕硬。 当它们聚集成海量的数量时,它们敢将巨人端上菜单;但当它们的数量骤减时,它们又会瑟瑟发抖地绕开巨人的脚边,生怕被从天而降的大脚踩成肉泥。 冯矩抖了抖肩膀,脖子酸胀得仿佛要断裂,机械臂的高温灼烧着附近的皮肤,脖子上的皮已经脱落了一层,露出红肿的肉。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放松下来后挠了挠发痒的裆部,随后目光缓缓扫向斜侧的井道。 井道里空荡荡的,已经看不见董平的影子了。 污水之中,一些黑色的塑料片被苔藓紧紧缠住。 冯矩皱着眉头,脚步沉重地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些碎块一一捡起来。 他仔细端详了两秒钟,便认了出来,这是对讲机的碎片。 “应该是我刚刚那一下把他砸翻在地,对讲机碎了之后从他口袋里不小心掉出来的。”冯矩在心里暗自思忖。 他站起身,随手将对讲机碎块扔回污水里,碎块溅起小小的水花,很快又消失在污浊之中。 接着,他又凝视向管道深处,目光停留了两秒,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喃喃自语道: “董平那家伙,应该跑不过那汹涌的鼠潮吧。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被老鼠啃得干干净净了。 要不是为了救雨槐,我也不会……唉,董平好歹也是个当父亲的人,等他死了,想必是能够理解我的。” 冯矩对董平还是有点感情的。 他的血是温热的,又不是真的冷血怪物,他站在原地低头为董平足足默哀了三秒钟。 然后,他才转身朝另一处管道快步走去。 管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是女人的声音,似惊似恐,嗓音嘶哑得几乎都变了调。 冯矩的心脏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父女之间血脉相连的感应让他瞬间听出,那声音似乎正是冯雨槐的。 “雨槐,不会有事的,你再坚持一下下,爸爸马上就来了……” 冯矩嘴唇颤抖,低声自语,仿佛在安抚自己,又仿佛在鼓励前方的女儿。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几乎是在管道中奔跑起来。 然而,他的速度已经无法再快了——管道内的可见度极低,污水又湿滑难行,再加上前方绕过他“超车”的老鼠,令他难以下脚。 突然,冯矩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两只跑得稍慢的老鼠恰好被他胸口压瘪,污血瞬间滋溅到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一场严重的追尾事故! “呸!” 冯矩焦躁地吐掉口中的污血,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而撑起的右臂却僵了一下。 前方约莫四五十米处,隐约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 冯矩瞳孔骤缩,下意识伸长脖子,眯起眼睛朝前望去。 很快,他确定那光亮并非来自冯雨槐,而是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冯矩努力眯起眼睛,在模糊的光线中辨认着,待确认那是三个人形而非怪物后,他才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着那光亮奔去。 “两男一女,肩上扛的好像是摄像机……这是哪个电视台的记者吗?” 冯矩当即切换到神探模式,心中迅速推断: “跑下水道里来拍怪物?现在电视台的记者为了收视率都这么拼命?他们说不定有拍到雨槐?” 任悬和唐安已经将摄像头“怼脸”聚焦到左白身上,取景框里满是后者甩动骨蛇的冷酷身影,强大的科学气场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冯雨槐正在拼命逃窜,像一只失去伴侣的雌老鼠,嘴里发出扭曲的怪叫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被重新捉住只是时间问题。 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永远逃不出科学家的掌心,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因此,任悬和唐安根本没有给冯雨槐太多镜头。 绝不是出于吝啬,而是在这出下水道的“舞台”上,冯雨槐的“咖位”掉得太快了,现在她的咖位仅仅比“美丽蛛”高出一线,根本不配占据镜头中央。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老鼠叫?”任悬忽然出声问道。 唐安不假思索地回答:“下水道有老鼠很正常啊。” 任悬却皱起眉头,扭头朝身后张望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脖子瞬间僵住,仿佛被冻住一般,声音也开始发颤: “可如果不是一两只,而是好多好多……?” 唐安这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嘈杂,越来越近。 他缓缓扭头,余光先瞥见邓家佳摄像机上闪烁的绿色网络信号灯,心中一喜,正要开口:“网络有信号了,咱们可以连回直……” 话未说完,一只从管壁爬来的老鼠凌空一跃,径直撞进了他的嘴里,硬生生将剩下的半截话堵回了嗓子眼儿。 不是比喻,而是真·物理意义上堵回嗓子眼儿。 唐安何止声音被堵回嗓子眼儿,他感觉心脏都好似被堵了一下,眼前发黑一懵,差点昏厥过去。 他呆滞了一刹,才惊恐的拽住老鼠长长的尾巴,用力往外拽,同时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呼噜声。 “网络有信号了?” 全神贯注的邓家佳,当即接收到同伴的提醒,脸上露出强烈的喜色。 她的身体反应比脑子的反应还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手指在设备上飞速操作,成功连入了光棱电视台的频道信号,切换回了直播模式…….. (本章完) 第452章 影子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且是两个,三个,四个....... . 她蹙了蹙眉,刚准备扭头看眼旁边,视线却又被牢牢的锁死,像磁石一样被吸在了取景框上。 “别吵,你们快看镜头里,影子,影子…….” 邓家佳双眼瞪得溜圆,惊恐与震撼交织在她的眼眸中,死死地盯着镜头里那正在上演的突变。 她嘴巴张开,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影子才是真正的主角,你们看他又,又……又活过来了,而且是两个,三个,四个???…….你们快看呐…….” 唐安瞪大眼睛,惊恐的拽出被自己咬掉脑袋的鼠头,喉咙里发出干呕声。 那干呕的音节,若能翻译成文字,大抵表达的意思就是——“我看,看你个麻痹呦,你倒是先看看我啊!!!” 任悬也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吐出了一连串单音节: “艹,艹,艹,艹,艹……..” 他看着恍若陷入魔怔的邓家佳,又看着喉咙蠕动呕出颗鼠头的唐安,再看向地上密密麻麻爬来的老鼠,以及…….. 一个踩着老鼠、脚步踉跄却仍在拼命奔来的人影! 他只感觉眼睛有点不够用,脑子有点不够用,嘴巴有点不够用,最重要的是……两只脚好像也有点不够用啊! ……… 光棱电视台。 台长卫光明双手抱胸,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屏幕,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得吓人。 屏幕上原本精彩纷呈的画面相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刺眼的雪花屏。 原本一直往上猛冲的收视率也停滞不前,像是死人的心率。 “怎么回事?!画面呢?画面都去哪儿了?赶紧给我切换机位!都愣着干什么?!” 卫光明猛地转身,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控制室内炸响。 台里的工作人员们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台长,没法切换了……校园内所有机位都毁坏了,仅剩的那台无人机,进了下水道后也坠毁了……” 一名技术人员战战兢兢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光明粗暴地打断。 “我不是派人增援现场了吗?人呢?!” 卫光明粗声吼道,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导演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站出来,硬着头皮回答道: “台长,大部分记者都在途中撂挑子跑了,说什么现场太危险,给多少钱都不干。 老孔和老史两个老记者倒是进去了,可刚才传回来的直播画面里,他俩的脑袋…..唔,在被怪物当球踢。” 台长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与愤怒: “都是一群逃兵!废物!还有饭桶!那几个新人呢?” 导演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 “三个新人进了地下井道,没过多久就失联了。 有可能是撞上怪物了,也有可能是吓破了胆子,找地方藏起来了吧……” 卫光明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物品都跟着跳动起来。 紧接着,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手臂高高扬起,带着满腔的怒火,狠狠地甩在导演脸上。 文件夹的边角划过导演的脸颊,瞬间留下一道黑红的印记,导演被打得头偏向一侧,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我记得台里大部分人都是你招来的,你这是给台里养了一群废物啊?!!” 卫光明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怒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 “现在收视率这么高,每一秒直播的掐断,都是在犯罪!你们都是台里的罪人!我要,我要把你们……” 他目光扫向屏幕上如坠机般直线下跌的收视率,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卫光明心中暗下决心,这次事件结束后,一定要对台里进行一场彻底的大清洗。 这些怕死、无能的废物,一个不留! 他要重新向社会招募,招揽一批有责任感、有能力、有勇气的精兵强将,彻底改变电视台的不良风气。 就在卫光明大发雷霆的时候,王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和身后的葫芦,和当前的低压氛围,稍显格格不入。 他眼珠子转了转,内心暗暗思忖: “卫光明这位台长,倒是非常难得,很有上进心啊。 或许,二监和电视台的合作,可以不仅仅局限在《八角笼斗兽》计划上,还可以更进一步……” 二监因为之前的暴动事件,一度深陷舆论的漩涡,至今尚未完全摆脱负面影响。 王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注视着卫光明此刻的表现,心底不由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我能有机会把手伸进电视台里,替卫光明输送一些得力干将进去,他应该会求之不得吧。” 巧了不是?王聪刚好知道从哪里能找来一批卫光明亟需的人才。 当然,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帮卫光明。 他心里盘算的是,冯睦应该不会拒绝一个能够渗透、甚至掌握一家电视台的机会吧? 冯睦说话又好听,又有道理,他深邃的思想和温暖人心的声音,理应被更多的人听到。 这不比让民众看这些血腥、暴力的画面,更有指引和教育意义吗?!! 作为冯睦的死忠,是真正的死——忠——,王聪深受冯睦的熏陶,骨子里也满满的都是人性光辉。 他愿意与更多的人一起分享冯睦的……大爱! 当然,除了个人情感的因素外,王聪也觉得掌握一家电视台更有利于冯睦的进步。 一座二监太小了,远远容纳不了冯睦的理想。 作为优秀的下属,王聪怀揣着一颗赤诚之心,自觉自己应该时刻准备着,为冯睦的脚下铺出通往更高处的阶梯。 就在此刻,导演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大屏幕急切的吼道: “台长,有画面了!” 卫光明的怒吼戛然而止,他抬头死死盯着屏幕,脸色瞬间从暴怒转为狂喜: “信号恢复了?!是从哪儿连来的信号?!” 技术员连忙凑到控制台前,快速敲击键盘,随后惊喜地回答道: “台长,信号是从下水道里传来的!直播源的编号是……是邓家佳取走的的那台摄像机!” “邓家佳?!” 卫光明的眼睛亮得吓人,他猛地一拍桌子,大笑道: “好!好!邓家佳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才是我们光棱电视台的精英记者!” 卫光明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赏和喜悦,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过。 他快步走到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嘴里不停地发出命令: “下水道里的画面有点暗啊,通过技术手段给我调亮一点,还有,立刻把直播流都给我推出去。 咱们的电视台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拍摄到的画面,我不允许九区有人看不到…..快快快,给我把收视率重新拉起来!!!” (本章完) 第453章 溢出屏幕的非人·大反派 屏幕上,一条十米长的骨蛇在疯狂舞动,仿佛在追咬着什么。 骨蛇的中心伫立着一道身影,脸色冷酷,只有一颗眼睛,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这是左白?六区的明星科学家左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下水道里?那些怪物呢?他又在操作一截……这看起来像是什么生物的脊椎?” 卫光明瞪圆了眼睛,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画面里出现了个明星人物,收视率一定会飙得更高! 然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卫光明的心里又有些急躁。 他心里忍不住催促: “邓家佳,你别光拍左白啊!镜头往旁边挪一挪,让我看看左白是在攻击谁?是那些怪物吗?” 仿佛是听到了台长的命令,画面的镜头忽然晃动了一下,迅速从左白的脸上移开。 可镜头并没有如卫光明所愿转向四周,而是缓缓下移,对准了左白脚下的污水…… “你不拍明星科学家,也不拍科学家攻击的怪物,你拍他脚下那滩污水干嘛?!” 卫光明蹙了蹙眉,咳嗽一声: “年轻人光有胆子还不够,拍东西得抓住重点!看来还是得好好调教调教……” 话还没说完,他的舌头突然僵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止是他,整个监控室里所有人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屏幕里的污水。 经过技术员的渲染和增亮处理,污水的画面变得愈发清晰,甚至能清晰地映出水面上的每一丝涟漪。 而那涟漪中,隐约可见一缕隐秘的黑蛇,不知有多长,却恰好与水面上飞掠而过的森白骨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与白,蛇与蛇! 一时间,屏幕中的画面竟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构图美感。 突然,那黑蛇从水面缓缓浮出,刹那间身形诡异地扭动、凝聚,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 黑西服,薄披风,金丝边框的眼镜,胸口别着一张扑克牌,一如既往地优雅而邪异。 只不过,这一次,那人形轮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藏在左白背后,而是堂而皇之地站在了他面前,近在咫尺。 哪怕隔着屏幕都能让人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的诡秘杀机。 “他是谁?” 卫光明盯住屏幕里显出的陌生人影,眼睛陡然亮起比刚才看见左白还激动的光芒。 “他好像是从污水里爬出来的,像影子一样凝聚成了人形,这种出场方式简直是……” 卫光明才不考虑什么科学,武道,诡秘邪祭这些有的没的,他就从一个电视台长,做过好些个多火爆节目的专业角度出发。 他就觉得这种匪夷所思的出场方式,简直太吸睛,太爆炸了。 他深吸口气,亢奋的点评道: “光这个出场,就不止2个点的收视率了!” 导演涨红一张脸,同样激动无比道: “台长,收视率涨了,直线暴涨了3个,啊不,4个点……我的天,这个家伙是谁,瞧瞧他的穿着装扮,还有那张面容,我的天呐,这比我以前用过的所有演员都上镜。” 导演咽了口唾沫,职业本能发作,激动的语无伦次: “这五官,这气质,这是一张天生为大荧屏而生的脸啊!!!” 王聪抬头看着眼前狂喜的台长和导演,心里面升起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怪情绪,他觉得这俩人关注的重点有一点点……与众不同。 屏幕里的男人,是从影子里凝聚出来的哎,这特酿的是啥鬼东西啊? 虽然那男人一副人形打扮,衣装得体,面目斯文,但王聪以自己古厄尸的身份发誓——屏幕里的家伙,绝对、绝对、绝对不是人类! 不怪王聪震惊,他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在他的人生里,除了自己,还从未接触过第二个“非人”。 他对这方面的知识涉猎有限,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至于赐予他新生的冯睦……老实讲,王聪依旧打心眼儿里认为冯睦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而且是个大大的好人。 毕竟,冯睦的言行举止、思维方式,甚至那份温暖人心的气质,都与“非人”二字毫不沾边。 可眼前这个从污水中浮现的身影,却截然不同。 尽管他衣冠楚楚,举止优雅,但那种非人的大反派气息,简直要溢出屏幕了。 王聪震惊地看着屏幕,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原来,这个世界除了我这种厄尸,除了刚才那些吃人的怪物外,还有这种披着人皮的诡异怪物啊……” 他低声喃喃,内心遭受巨大冲击。 王聪伸手抚摸了下身后的葫芦,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表面,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葫芦里的白砂已经装满了三分之二,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连学校里都能接二连三地出现怪物,可见这个世界还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不行,我不能懈怠,不能因为有了点实力进步就沾沾自喜。 我必须更努力地提升自己,这样万一某天撞见这些怪物时,我才能保护冯睦,让他免受这些怪物的毒手!” 屏幕里。 左白内心的震惊何止是王聪的100倍。 他悚然地瞪着污水里再度浮出的影子,脑子里仿佛一万个问号在疯狂暴动。 “[假面]?不可能……你怎么又出来了?你明明已经被我吃掉了,你……” 左白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有这么多疑惑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大概,可能是他第一次被导师泡进福尔马林水里的那一刻。 后来,他就继承了导师的传统,成为了冷静、理智、上进的明星科学家。 左白的思绪有瞬间的发散,嘴里的问题尚来不及问完,脚下便暴退,同时手中的骨蛇反转掉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森白的弧线。 像是巨蛇回头,一口咬噬向影子的后心。 下一瞬。 左白的瞳孔骇然收缩,因为这一次,眼前的影子竟然直接…… (本章完) 第454章 你看不见他的到来 冯雨槐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被那“吃人”的骨蛇再一次啃穿心脏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骨蛇突然180度急转弯,掉头离开了。 她,又,双,叒……得救了?!! 冯雨槐先是惊愕,随后心头涌起一阵狂喜。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仿佛大彻大悟: “每一次将死的关头,我好像都能逢凶化吉,冥冥中似乎有某种伟大的力量在庇佑着我。 难道说,我真的是被命运特别眷顾的天才美少女?就像是那些故事里永远打不死的主角一样?” 不赖冯雨槐会产生这种念头。 换做是你,要是也经历几次三番在死亡边缘来回狂踩,每次都跟卡着点似的,险之又险的活下来。 估计你也会在心底里坚信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人”,眼睛都闪耀光明。 “所以,如果我是天选的女主角的话,那几次救下我的男·怪物就是…….” 冯雨槐双目放光的看向,再一次从影子里浮出的[假面]·郑航,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 “守护我的男主角?!!” 冯雨槐才不去想[假面]为何没被科学家吃掉。 那是科学家该思考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心率飙到360了,她人生里好像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恋爱的味道。 然后, 她就看见自己的男朋友,被骨蛇从中穿透。 没有荡漾出液态的涟漪,也没有碎裂成斑驳状,更没有重新化成影子落回水里,而是毫发无损的依旧站在原地。 接着,约莫0.3秒后,毫发无损的影子陡然溃散变成虚无消失在空气里。 无影无痕,无形无质! 就好像,有实体的影子……变成了真正的无形的影子。 “不可能!” 左白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你只是具备影子的一些特性,你是像影子,但并不真的是影子,你是有触碰的实感的,而且你,怎么能凭空消散在空气里?” 溃散的影子并不会回答左白的疑惑。 而是眨眼间,又在原地浮出一道影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左白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视网膜上无数数据流掠过,忽地,他惊鸿一瞥看见,眼前的[假面]竟在污水里也映出了一抹影子。 “影子也有影子了?” 左白一时想不明白,眼前的[假面],或者说影子,与之前给他的感觉似不太一样,就好像偷偷换了个影子似的。 “我不管你在耍什么把戏,总之我再把你吃掉,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还能不能再出现?!!” 左白冷喝一声,他手腕一抖,骨蛇发出“嘶儿——”的尖锐声响,狠狠抽打在水面上。 刹那间,污水四溅,宛如黑色的珍珠在空中飞舞。 同时,骨蛇的脊椎缝隙里,一滩滩银色的液体如同被引爆的炸弹,轰然炸开,瞬间化作无数蠕动的嘴巴,密密麻麻,将飘浮的黑珍珠吞食个干净。 可诡异的是,尽管溅落的污水被骨蛇吞噬殆尽,空气中的人影依旧停留在空气里。 不仅没有消失,那影子的表面好似还渗出了浓稠的墨汁,沿着影子的轮廓蜿蜒蠕动,霎时间又晕染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轮廓。 左白的眼瞳表面掠过无数数据流,颅内芯片在进行高速的分析与对比。 他的瞳孔闪烁着冰冷的蓝光,脸上那一贯的理智与镇定消失不见,罕见地浮出了一抹惊惶。 “影子……又生出了一抹影子?!!” 只见,最先的那道影子忽地动了起来,由静转动,忽左忽右,速度极快,而他身上黏着的墨汁便随之甩向空气里。 那墨汁落向空气,便似有人从你身子撕掉一层皮,却没能完全扯断,藕断丝连的黏着,在中间拉扯出一道道拉丝重影。 看上去,就像是最初的[假面],脸上挂着笑容,每迈出一步,便在身后复制出另一个[假面]。 而这些[假面]又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互相重叠着,且又无声无息的,绕成了一个圈,将左白围在了中心。 他们步态不一,动作各异,脸上都挂着如出一辙的微笑。 你们能想象那个场景有多诡异吗? 反正,守候在电视机前无数的观众,在忽然看见雪花屏里重新浮出的影像时,后脊背那股上涌的寒意就没停过。 这是一种有别于之前校园里那些狰狞食人怪物的恐怖。 前者是一种让人生理上恐惧的血腥和残忍,而后者却似直接渗透进了灵魂里。 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直接从屏幕里伸了出来,在一下又一下地抓挠着人们的后背,让人无端的回头张望自己身后,心底阵阵发毛。 处在包围圈c位的左白额头浮出细密的冷汗,颅内芯片超频运转,头皮上渗出了有若形质的缕缕黑烟。 他脖子僵硬转动,独眼一眨不眨的扫过整整一圈[假面]。 究竟是数十个,还是上百个? 一时间,左白根本无法数清。 [假面]站得太过密集,前前后后相互重叠,宛如层层叠叠的黑色幻影。 而且,不断有[假面]如烟雾般溃散消失,可眨眼间,又有新的[假面]在虚无中悄然生成。 而随着左白转动视线看过去,每一个[假面]也在不约而同的转动脑袋,用那漆黑中渗出点猩红的阴森眼睛,一起直勾勾的盯视过来。 一刹那,左白头皮发麻,有种灵魂被人洞穿的恶寒。 其实,倘若未曾与[假面]有过第一回合的交锋,左白的思维未被先前那影子引入歧途,他未必不会朝着残影的方向去思索。 然而,之前那影子所营造出的感觉,与残影截然不同。 就像提前给他眼睛蒙了层雾,让他的脑子被打了死结,一时间竟有些晕头转向,难以回过神来。 此刻的他,宛如一脚踏入了魔术师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眼前这数不胜数的[假面],不过是迷惑人心的障眼法;而之前那影子,则是魔术师用来误导他的托儿,在误导着他的思维判断。 而真正的魔术师,则化作看不见的“影子”,在[假面]与影子之间来回变幻,神出鬼没。 他就那样堂而皇之站在左白的面前,面带笑容的一步步朝他逼近。 可左白却好像变成了个失明眼瞎子似的,却愣是看不见……他的到来!!! (本章完) 第455章 这个影子不太对 左白瞪大着他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眼白处蓝光闪烁,像是电脑要蓝屏了似的。 他看着逐渐缩小的[假面]圈,一个个[假面]迈着并不整齐的步子,却整齐地向他靠拢过来。 恍惚间,他仿佛幻听到了无数死神的脚步声,正从四面八方逼近。 “等一下,死神的脚步声?” “有脚步声?!!” 虽然那声音很轻微,几不可闻,且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像是幻听一般并不真切。 但左白的耳朵里,的确捕捉到了皮鞋踩在污水上的湿哒哒溅水的脚步声。 左白心中猛地一惊:“影子,为什么会有脚步声?!!” 要知道,之前的影子,除了说话,可是全程无声的。 莫说脚步声了,便是偷袭背刺他时,胸口被贯出个窟窿,可都没发出丁点儿声音啊。 “不对劲……这个影子跟之前不一样,这个影子不太对劲!” 左白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但并未完全察觉。 这就跟做实验是一个道理——发现问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还得提出假设猜想,设计实验步骤,找出实验过程中出现的种种证据来验证猜想,最后才能总结推断出实验结论。 而实验是需要时间的,可死亡不同,死亡向来不留给人太多准备。 那脚步声,既是左白发现的问题,可同样也是,实验deadline的倒计时啊。 “为什么会有声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左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脚步声的源头。 然而,那声音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一会儿是连贯的,一会儿又是断断续续的,毫无规律可循。 左白眼瞳中的蓝光闪烁得愈发频繁,脑门上丝丝缕缕的黑烟逐渐凝聚成一片黑雾。 忽地,他猛然甩动十米长的骨蛇,围绕着自己划出一个朝外扩的圆。 嘶儿——嘶儿—— 最近一圈的[假面]被拦腰穿透,却像是穿透了一圈虚幻的影子,毫无实感。 每一个[假面]依旧不疾不徐地朝他靠拢,[假面]圈的半径又缩小了。 “都是幻影?是视觉的残象?可如果是假的,为什么能动?” 左白心中暗想,眉头紧锁。 “[假面]不光能变成影子,他还能复制自己的幻影并操控?” 他的脑子高速运转,试图从混乱的线索中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然而,没有实验时间,也没有实验条件,可供左白来反复试验或推敲。 他只能先搁置疑问,凭科学家的直觉,假设一个结论——眼前的这些会动的都是幻影,都是虚幻的[假面]。 “真正的[假面]只有一个,就藏在了这些幻影里,且能够随时在幻影里移形换位。 所以,你的脚步声才能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毫无规律可循!” 左白眼睛一亮,他手中不停,继续奋力挥动骨蛇,那骨蛇如灵动的游龙,将一圈圈[假面]的幻影纷纷穿透,试图从那重重幻影中找出[假面]的真身。 与此同时,他冷笑连连道: “[假面],你的这点小把戏,我已经彻底看穿了。 你之所以能在幻影里移形换位,并非你真的拥有跨越空间瞬移的神奇能力,而是……” 左白的目光骤然下移,不再去注视那一圈密密麻麻的[假面],而是死死盯向污浊的水面。 在那里,无数幻影的脚下,藏着一道与污水混为一色的,悄无声息的的影子。 那影子在水下蜿蜒旋转,宛如一个首尾相连的衔尾蛇,穿针引线般,将水上的[假面]都串联在了一起。 “水下的影子能延伸到哪,你就能瞬间出现在哪。” 左白的声音低沉而冷冽,直指真相的核心: “再加上你能够用某种手段制造幻象,两两相叠,才制造了这出有若魔术般的障眼法吧!” 不愧是左白,他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了。 这出魔术的原理,的确是[影之共生]+[鬼影]的组合。 [鬼影]是追魂步的破限技,在使用时,随着步频加快,有几率在身后召唤出一道令人真假难辨的鬼影,对敌人造成混淆和迷惑。 使用追魂步时,步频越快,触发鬼影几率越高,且每一道鬼影能够维持惯性动作0.5s后才溃散。 而[影之共生]则可以让本体与影子随时交换位置。 两相搭配,的确可以营造出有若魔术场景似的诡异效果。 然而,即便左白已经推测到了这般地步,却依旧遗漏了最为致命的一点。 他依旧没能想通影子这回为何多出了脚步声? 但,左白真的没有时间深究了。 [假面]的包围圈,半径不知不觉已骤缩短到不足3米,可谓是一步之遥了。 “找到你了!” 左白冷喝一声,手中的骨蛇如闪电般直戳向右斜侧。 他看见浑水里的影子在那里停顿了一刹,其脚下的污水微微荡漾了一丝涟漪,而其本身的西服颜色也骤然深邃了一点点。 尽管这一切变化仅在电光火石之间,肉眼几乎难以分辨,但左白还是精准地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真实! 脚步声骤然停歇。 骨蛇的脊椎节节裂解,汞银色液态纳米虫浮出表面,剧烈震荡成雾气,飘荡着笼罩住抬头的[假面]。 [假面]微微仰头,金丝边框的镜片上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了那双漆黑无光的双瞳。 他的脸颊、西服表面,乃至身后的披风,都被一层细腻的水汽覆盖,仿佛整个身体被一层柔软的雨衣包裹。 雨衣的表面,银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如同裁缝绣织的图案,煞是美丽。 同时间,雨衣下的[假面],这次没有如虚幻般溃散,而是在表面荡起了一层黏稠的涟漪。 左白瞳孔暴射出幽蓝色的冷光,无数数据流在他眼球表面掠过。 下一刹,整个骨蛇寸寸炸碎,化作一片白色的骨屑,附着在雨衣的表面,让那银色的脉络愈发深邃。 空气“嗡”的震荡了一下,虚无的空间里似有某种未知的力量被勾动了。 就像无线充电一般,雨衣上的银色脉络瞬间被充盈,光芒大盛,银色的辉耀刺目,照耀着脚下的影子在寸寸消融,好似也在被光明一点点吞噬掉了似的。 “光造就了影子,同样也能吞食影子。” 左白一眨不眨的瞪圆眼睛,一字一顿道: “这一次,[假面]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再次复活,你回答我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本章完) 第456章 当你看见我,便是谢幕的终焉 左白屏住呼吸,独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蓝光,死死盯着实验的结果。 他看见刺目的银色光芒中,[假面]那迷人的微笑开始崩塌。 银色的光芒照耀,金丝边的眼镜框架率先熔解成金色液滴,顺着鼻梁滑落的时候,金色液滴又褪成了黑色,连带着整张脸的冷白皮也一同污染成墨汁。 [假面]的脸颊逐渐模糊,五官扭曲变形,如同被高温炙烤的蜡液,开始迅速消融。 最终整张面孔坍缩成漩涡状,沥青质感的黑色黏液从漩涡中喷涌而出,顺着下巴,脖颈一路往下淌落。 眨眼间,整个西服,胸口的扑克牌,背上的披风,一直到裤腿皮鞋,都肉眼可见的蠕动变成黏稠的黑液。 接着,“啪嗒”一声,黏液坠落向污水。 水面下,蜿蜒的“蛇影”同样被强光吞噬。 原本绕着一圈[假面]不断转圈的“蛇影”像是卡顿住了,变得黯淡稀薄,一点点变细变短,其在银色光芒的照射下,竟泛出粼粼波光,如同被晒干的墨迹。 坠入污水中的黑色黏液,似乎想要故技重施,钻回影子里躲避这致命的光芒。 然而,银色的粼光隔绝了触碰。 顿时,黑色黏液如同离水的鱼,在污水表面疯狂扭动,却迟迟钻不回去。 它不断收缩、变窄,试图重新凝聚成形,却只能徒劳地挣扎。 然后,颜色越来越淡,体积越来越小,表面蒸腾出丝丝缕缕的黑烟,就像是在焚化炉里被焚烧的怪物。 尽管还在挣扎,但象征生命的[血条]正在持续掉血,彻底灰飞烟灭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没错了,这具[假面]就是本体了,其他的都是他复制出的幻影。” 左白是这般观察且认定的。 伴随着[假面]本体的消融,伴随着脚下的“蛇影”在被驱散,那周围一圈的[假面]也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宛如被戳破的泡沫般溃散消失。 唯一的遗憾就是,左白自始至终都未听到[假面]的哀嚎,让他有种在看一出默剧的失落感。 “实验的结束终究不够完美啊。” 左白心底难免有些遗憾,这出实验里,他还有些疑惑没能解开呢、 而在他的视网膜上,一圈[假面]正从眼前溃散向两边,逐个变回为空气。 按照这个溃散的顺序,最后一个溃散的应该是他身后背心的那个[假面],也即是正对着被光罩的,正在消融的[假面]本体。 按照这个溃散的顺序,最后一个消失的应该是他身后那个正对着光罩的[假面]幻影。 “还剩五个!“ 左白在心中默数,独眼中的蓝光闪烁得愈发急促。 “还剩三个!“ 银光笼罩的下水道里,幻影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一个.[假面]的幻影,就跟着你的本体一起从空气里消失吧!“ 就在背后仅存的[假面]幻影即将溃散的刹那,仿佛经过精确计算的时间卡点一般,左白面前的[假面]本体终于被焚烧殆尽,在银光下灰飞烟灭。 然而,左白脸上笃定的笑容却骤然僵住,视网膜上闪烁的蓝光都似冻结凝固了。 他惊悚的看见,身后的[假面]幻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再度朝前迈了一步。 一步三米,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 阴森冰冷的触感隔着衣料渗入他的脊背,让他脊背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那触感如此真实——不是虚幻的投影,也不是飘忽的影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踏—— 然后,左白的耳朵才慢半拍似的捕捉到,那消失了一阵又重新响起的.死神的脚步声!!! 左白悚然心悸,颅内的芯片溢出了焦糊味儿,他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脚步声不是影子的,而是他的?” “影子的本体不是影子,所以,[假面]可以是影子,但影子不全是[假面]?” 左白脑浆急转,一些被他忽略或者疑虑未解的细节,重新在脑海中编织了起来: “难怪影子被吃掉还能复活——因为影子根本不是本体!既然不是本体,死一万次自然可以复活一万次!“ “难怪第一次的影子要用腹语影子本就是无声的,说话的人一直躲在暗处。那具影子里,怕是藏着对讲机之类的装置吧?“ “还有.难怪影子''复活''后会出现脚步声.难怪第二次的影子给我的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同.“ “这是因为.第二次出现的根本不是影子,而是[假面]的本体!是本体在复制和操控幻影!“ “所以.真正的[假面]不是单独一个,而是一实一影,是两个?!“ 这个结论让左白如坠冰窟。 他恍然醒悟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从一开始,自始至终陪他表演的人就是影子·假面,而真·假面,却一直未曾现身。 不,更准确地说.真·假面一直都在舞台上,只是像个诡异的魔术师一般在自己眼前隐形了。 而此刻,自己终于看见了魔术师的真面目,却也是这场魔术即将谢幕的终焉! “你“ 左白的嗓子发干,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不知从何问起。 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最后的猜想,他清晰地看见——[假面]脚下的污水面上,原本只是水波涟漪上,一团阴影正在重新凝聚。 那阴影蠕动着,渐渐浮现出人形轮廓。 当轮廓完全成型时,赫然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假面]从影中升起。 两个[假面]并肩而立,唯一的细微差异,便在于他们的眼睛。 一个漆黑如渊,没有一丝光泽,仿佛生来就要吞噬所有光明; 另一个的瞳孔中,诡异的猩红勾玉若隐若现,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邪恶。 两个[假面]同时抬起手掌,动作完美同步。 一个手掌突然裂开,露出森白狰狞的骨刃,在银光下泛着金属的冷硬光泽; 另一个手掌则化作漆黑的绸缎,阴柔无声地缠绕而上,为骨刃表面覆上一圈螺旋状的暗纹。 两只手掌以诡异的姿态融合为一,一同穿入左白的后心——精准地顺着第一次撕裂开的贯穿伤口。 “你前面说,同样的招数对科学家不管用,我不信“ 与此同时,两个[假面]如同镜像般同时咧嘴,嘴唇翕动的弧度分毫不差,却只幽幽地吐出一个声音。 那声音与左白之前聆听时的声音迥然不同,少了些从异维度传来的诡异闷沉,多了些从骨子里透出的,像是钢铁般的冷酷无情: “另外,你挥舞骨头的样子太粗糙了,还是让我来教教你,骨头的正确用法吧!!!“ (本章完) 第457章 [铁王座]?对着镜子里猛猛看!!! “科学虽然强大,但归根结底,还是邪祭更胜一筹!” 从刚才又一次险死还生中,领悟出“天选之人”的信念感后,冯雨槐就一直躲在墙根处观看。 心里面一点点男朋友拖住科学家,自己先逃一步的自私念头都没有。 哪怕,[假面]途中几次好似都看起来不太妙,冯雨槐脚步都没挪动半分。 这与她当初毫不留情抛弃杨拓逃命时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可见,[假面]是冯雨槐的真爱啊! (杨拓:“.“我都死了还要被拉出来对比鞭尸?!) 冯雨槐嘴角上扬,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果然,最终还是我男朋友赢了!” 黑暗的管道里,翠翠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感到一阵无力,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惧与绝望: “冯雨槐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她男朋友是更恐怖的怪物,这要如何能杀得了她啊?” 张璃釉死死咬住嘴唇,舌尖舔舐着自己的血腥。 诡异的是,她内心却异常平静,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抽离殆尽。 她已经麻木了。 或者说,也可以称为是…..觉悟了。 “冯雨槐这个怪物靠别人是杀不死的,别人都靠不住,我必须抛弃所有的幻想,想杀了她,我只能靠我自己!”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能对付的了这种怪物吗?” 这一天的经历如同噩梦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 食人的怪物、诡异的影子、病态的科学家.这个世界,远远不是她在书本上学到的那般简单。 “既然世界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张璃釉的目光逐渐坚毅,心中燃起了希望,这希望不是殷切于别的怪物,而是期盼于自己。 “既然如此,那么能够获得力量的方式,肯定也不仅限于武道,我未来需要换一种视角,甚至换一种活法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张璃釉深吸口气,缓缓环顾四周。 这黑暗的下水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每一处阴影都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又似乎潜藏着无限的可能。 她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中,而出口,或许就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 “机会一定会有的,且一定就在某个地方,甚至说不定,它已经在我身边了。“ 鬼使神差的,张璃釉扭头瞥向了罗辑。 只见罗辑手里紧紧攥着一面镜子,那镜子古朴陈旧,一副从死人墓穴里淘出来的老古董样式。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连串的疑问: “罗辑什么时候又把镜子拿出来了,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吗?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拿面镜子出来,他是想用镜子照谁呢?” 此时的罗辑面容扭曲,脸色惨白如纸,印堂处萦绕着不祥的黑色雾气,浑浊的血丝在眼瞳中疯狂蔓延。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袖口下露出的半截手臂青筋暴凸,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蠕动,豆大的汗珠顺着紧绷的肌肉滚落,在镜面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他眼睛死死的闭住,一点缝隙都不睁开。 起初,镜子上缓缓浮现出无数个[假面],每一个的头顶上都整齐划一地标注着[鬼影]的命格。 [鬼影]? [幕之影]? 罗辑的思维还未来得及辨析这两个命格之间的关联,镜中的幻影便如泡沫般接连破碎。 紧接着,镜面映照出一个全新的[假面]。 是的,罗辑才是全场第一个洞悉[假面]真身的人,甚至比首当其冲的科学家更早。 因为,那个[假面]头上顶着的[命格]既不是[幕之影],也不是[鬼影],甚至都不是一个[命格],而是……. 一个,一个,又一个,如同被无形之手垒起的积木,一个压着一个,在[假面]头顶上不断堆叠,越积越高。 罗辑根本来不及细数,仅仅是匆匆瞥了一眼最底下浮出的那个[命格],便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一阵剧烈的震颤袭来。 他的眼睛瞬间充血红肿,在眼眶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这对眼珠突然活过来似的,正拼命抓狂的,想要逃脱这具不知死活的身体。 而那个命格的名字,赫然是——[铁王座]! 然后,罗辑就骇然的移开了眼珠子,对于其上叠加的[命格],是一眼都不敢看了。 罗辑很理智的怂了,他本能的要移走镜子,可就在他发力转动镜面的瞬间,整面镜子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他的手腕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指节泛出惨白的颜色,可镜面却纹丝不动,如同被焊死空气中。 仿佛镜子里隐匿着一双贪婪的眼睛,恰似饿鬼凝视着一桌丰盛至极的饕餮盛宴,目光中满是痴迷与不舍,死死锁定,根本不愿移开分毫。 罗辑心头悚然:“这镜子被[假面]勾走魂儿了?” 他浑身寒毛倒竖,当即果断闭眼——两颗眼珠子异常配合地“唰“地拉下“卷帘“,装死不动,视野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也正因如此,罗辑漏看了接下来,[假面]的掌心里生出骨头的一幕。 否则,他定会在意识深处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假面]莫非也是受我主恩赐的……使徒?!“ 罗辑不敢看镜子,张璃釉却趁着罗辑闭眼的空隙,瞪大眼睛朝镜子里猛猛的去看。 她的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镜中哪还有[假面]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映射出的另一幅,两幅,三幅,四幅,五幅……庞大,诡异,惊悚,恐怖的画面。 这些画面层层叠叠地堆砌在镜中,每一幅都在扭曲变形,仿佛要突破镜面的束缚。 张璃釉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停滞了,她惊恐地看到,镜中的画面正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几何倍数疯狂增加,好似这些画面拥有了生命,在自行增生繁殖。 转眼间,它们就填满了整个镜子里的空间,形成了一条蜿蜒扭曲、阴森恐怖的画廊。 张璃釉嘴巴张开成“o”型,她不明白镜子里的画面代表何意,她只是感觉到诡异的窒息感从镜子里溢了出来…….. (本章完) 第458章 五幅画?一张脸!! 窒息感如极地寒潮般从镜中喷涌而出,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无形的压迫感,将张璃釉的咽喉死死扼住。 她的肺部像是被灌入了水银,每一次徒劳的喘息都让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常人面对这种溺毙般的恐惧,定会本能地退缩逃走——就像从前的张璃釉那样。 但此刻,她却像着了魔般逆流而上,不顾一切的拥抱向恐惧。 她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如果不是顾忌罗辑随时会睁眼,她都恨不得贴脸怼入到镜子里猛猛看。 就好似镜子里的画廊对她产生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这种反常的勇气,像是从绝望中迸发出的火花,指引着她未来的方向。 “这面镜子难道就是我的机会?”张璃釉福至心灵般的思忖道。 她瞪着眼睛,灵魂似都被吸入了镜子里的画廊。 首先吞噬她视线的,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巨画。 无数惨白的骨骼拔地而起,如同被倒转的暴雨般刺向天穹。 那些骨骼每一根都堪比山岳,嶙峋的骨节上布满狰狞的倒刺,它们相互纠缠、堆叠,形成一片倒反天罡的白骨森林。 最骇人的是这些骨骼中蕴含的癫狂意志——它们不像死物,反倒像某种活着的、饥渴的怪物,歇斯底里地妄想将天幕捅穿。 似山崩,似海啸,势不可挡,整幅画面散发着金属般无坚不摧的冷硬。 当她的视线被拽入第二幅画时,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坠入真空。 那是一座看不到底的深渊,绝对的死寂在这里凝结成实质,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 没有风声,没有呼吸,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漆黑。 以及填满了漆黑深渊的……不知是一个庞大到超出认知的影子,还是是无数扭曲影子的重叠。 祂或祂们张牙舞爪地在深渊中蠕动,轮廓时而融合时而分裂,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深渊中爬出来,将画外的世界也拖拽进深渊的肚子里。 视线被粗暴地拽入第三幅画作——天穹之上,一对巨大的黑瞳正俯瞰着万物。 那双眼眸如同两颗正在坍缩的宇宙黑洞,边缘扭曲着吞噬所有光线。 而在那深渊般的瞳孔深处,无数猩红勾玉正以诡异的韵律旋转。 每一颗勾玉都折射出万千矛盾的景象: 支离破碎的废墟残骸,文明秩序的钢铁城市; 扭曲哀嚎的怪物,欢声笑语的人形; 一望无垠的尸山,静谧平静的田园 这些画面在万花筒般的轮回中不断重组,绽放出令人眩晕的妖异美感。 张璃釉的视线刚触及那对眼睛,便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灵魂就要被吸扯进去。 她慌忙移开目光,却发现面前这条画廊竟在无限延伸——画框如同癌细胞般疯狂增殖,密密麻麻地挤满视野。 越往深处,那些画框就越发扭曲变形,最终融化成一片混沌的色块,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张璃釉强忍着头颅炸裂般的胀痛,拼命瞪大充血的双眼,终于在意识崩溃前勉强辨认出最近处的两幅画作: 左侧画框中,粘稠的血雨正从破碎的天幕倾泻而下。 每一滴血珠都在半空中分裂成千万细小的血刺,将整个世界刺穿、染红。 右侧画框里,一张恐怖的巨口正夸张地咧开,正将一颗蔚蓝的星球缓缓碾入喉中。 星球表面还能看见蚂蚁般逃窜的文明光芒,而巨口的嘴角竟浮现出近乎人性化的愉悦笑容。 张璃釉感觉意识要崩碎了。 相比镜子画廊里,展示出的恐怖画框,什么冯雨槐,什么科学家,什么[假面],他们展现出的那些诡异,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就像是世界名画与婴幼儿涂鸦般的差距。 张璃釉浑浑噩噩感觉,自己未来对恐怖,对诡异的抵抗阈值得到了近乎无限的提升。 寻常的怪物,绝不会再令她有丝毫动容了。 咔嚓—— 忽地一声脆响,将张璃釉的思绪惊醒,她瞳孔骤缩成针尖,就看见镜子表面浮出了一道裂纹,细小的玻璃碎屑簌簌掉落。 “镜子要碎了?!!” 张璃釉连忙最后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她的视线快速扫过她刚才看过的几幅画。 在画框的底部有那些画的名字。 她依次看过去分别是: 第一幅底部刻着[铁王座]三个大字,笔划如白骨般支棱; 第二幅是[幕之魇影],字迹如同蠕动的阴影; 第三幅[轮回诡眼]的字迹折射出诡异的光; 第四幅[血之.]的后半截被遮盖了; 第五幅[诸神的.]最后几个字已经支离破碎。 就在她拼命辨认时,整个画廊突然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巨手攥住的画卷,所有画框同时爆裂成五彩斑斓的颜料漩涡。 那些混沌的色块在镜中疯狂搅动,逐渐勾勒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一张正在成形的人脸。 五官的线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像画家在反复修改草稿。 而在这张未完成的面孔上方,有一行字缓缓的浮现出来。 只浮出了一个字——[命……]! 刹那间,所有字迹如烟消散,那张仅勾勒出轮廓的模糊人脸也随之湮灭。 镜中的诡谲画廊仿佛从未存在过,只余下布满蛛网裂痕的空荡镜面,每一道裂纹都在无声地蔓延。 张璃釉怔怔地望着破碎的镜面。 她无法理解刚才目睹的一切——画廊的真相、画作的含义、那张未完成面孔的来历,全都如同隔雾看花。 但张璃釉就是不明觉厉,且感觉自己发生了某种蜕变。 这不是力量的增长,而是更本质的、也更隐晦的改变。 就像一滴墨水坠入清泉,虽然转瞬就被稀释得无迹可寻,却永远改变了水的本质。 就好像自己冥冥中沾染上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伟大,尽管只有一丝丝,但却让她整个人的….. 没错,就是那个人脸最后浮出的那个字——[命]! 张璃釉心头生出毫无道理的明悟: “我说不上来,但我感觉我的[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从游戏里被恶龙割草的杂兵,变成了,有朝一日能够屠龙的勇者?!!” 张璃釉形容不真切这种感受,但她确实有种强烈的感觉,她非常亢奋惊喜: “最重要的是,我除了脑子有点痛,眼睛有点胀,我好像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哎?” (本章完) 第459章 看见的代价...... . 众所周知。 伤害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不过是有人替你支付了代价。 罗辑死死闭着眼睛,眼皮像是被订书机钉死的合页,连一丝缝隙都不敢漏开。 可诡异的是,即便他不再注视镜面,某种超越物理层面的连结,仍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他的身体与灵魂。 最先袭来的是溺水感,仿佛被人按进深海,每一次呼吸肺都要炸裂似的。 接着是骨髓深处传来恐怖的痒意,像是无数虫子在啃噬骨腔。 肩胛骨和脊椎不受控制地痉挛,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破皮肉钻出体外。 而后,意识骤然坠入一片粘稠的黑暗,五感被彻底剥夺。 在这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永恒的死寂。 再然后,他感觉灵魂被抽离躯壳,卷入了一个旋转的漩涡里。 像是坠入了诡异的轮回。 他有时是蜷缩在辐射废墟里的畸变怪物,腐烂的指爪正撕扯着自己的内脏; 有时又是坐在麦田里的懵懂孩童,仰头望着天空划过的不明飞行物; 无数矛盾的记忆如刀片般搅动脑浆,让他精神差点分裂,想不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好不容易逃离了轮回,他又感觉血管里的液体突然沸腾,像被架在烈火上爆炒。 再然后,自己被端上了巨大的餐桌,一张看不见脸的嘴巴朝自己咬过来。 恐怖咬合声在耳畔炸响,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骨骼被“咔嚓”咬断。 “我……要被吃掉了?!” 罗辑在崩溃边缘挣扎,却连惨叫都发不出。 他不敢睁眼,甚至不敢思考——没看镜子都快死了,若真瞥见镜中景象,怕不是当场就要化作一滩血肉烂泥? 罗辑本能的便认定,他现在承受的所有伤害,其罪魁祸首都来源于镜子。 是镜子看了不该看的恐怖,而他作为镜子的宿主,不过是被动分担了一部分“观测“的伤害。 这无论是科学层面的量子纠缠效应,还是玄学领域的器物契约,都很符合逻辑。 他的判断基本正确。 事实上,鉴于他从心的闭了眼,故而他只承受了10%的间接伤害,镜子则承担了90%的主要伤害。 但问题在于,他是闭上了眼睛,可架不住有人在旁边猛猛看啊。 所以,张璃釉偷看的伤害,也被一起计算了进来。 至于,这伤害为何要算在镜子和罗辑的头上,这背后的因果门道儿,就深了去了。 但,简单来讲,用现实来做个通俗比喻: 假设你用摄像机,拍摄了一段颇为原始的“学习”视频,并将其传播了出去,然后被人看见。 那在法律上,你这是属于制造和传播不良内容。 你是需要被逮捕的作案人,摄像机是要被没收的作案工具。 而,那些不小心观看到这段视频的人,能有什么罪责。 就算有,他们的罪责也是算在你头上的,即法官会根据你传播扩散的数量,来加重你的量刑。 当然,那些观看你视频的人,也不是全然没有受伤,他们纯洁的心灵受到了该视频所造成的,不可弥合的永久性污染。 咔嚓——咔嚓—— 罗辑耳朵里持续传来自己,好像在被啃食的幻听。 时间在恐惧中扭曲。 或许过了一世纪,或许只是一秒钟。 罗辑忽然感到身上那蚀骨般的痛楚如潮水般退去。 他的意识从混沌中恢复清明,这才惊觉——那声“咔嚓“并非幻听,而是 他颤抖着睁开眼皮,脖颈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械,一寸寸低下头。 就看见青铜古镜表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痕,大块的碎片正无声地坠入地上浑浊的积水,溅起一朵朵暗色的水花。 仅存的半块镜片摇摇欲坠地嵌在镜框里,布满细密的裂纹,仿佛动作稍大一点,就也会跟着一起跳河殉情了。 最令他心塞的是镜面本身——那曾经光可鉴人的表面如今蒙着一层惨白的浊雾,就像盲人浑浊的眼球,再也映不出任何景象。 “罗辑,你拿个破镜子干嘛?还突然就碎了?“ 张璃釉半蹲在他身旁,她刻意避开罗辑那如丧考妣的脸色,低头专注地在污水中摸索,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块不规则的碎片。 而在罗辑看不见的角度,两块较小的镜片悄然滑入了她的袖口。 碎片的边缘在她袖子下的胳膊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将拾起的碎片递给了罗辑。 “镜子都碎成这样了,你还要吗?不如扔了吧?“ 张璃釉话音未落,突然噤声。 她瞳孔骤缩,死死盯着罗辑的脸,压低声音惊呼:“等等——你的眼睛.?“ 罗辑下意识接过她递来的镜子残片,嘶哑地挤出一个“谢“字。 可这个字刚出口,便心头一凛:“眼睛,我的眼睛怎么…..?”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打断了他到嘴边的话。 整个地下管道剧烈震颤,锈蚀的金属管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浑浊的污水在震荡中飞溅,罗辑手中的镜子发出濒临崩溃的“咔咔“声,那些蛛网般的裂痕似乎要彻底散架,一秒钟钟都不想“活”了的那种。 罗辑甚至都来不及把镜子塞回口袋,他再顾不得许多,手掌也是一颤。 掌心皮肉突然纵向裂开,像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巴,露出内里猩红的血肉。 张璃釉睁大双眼死死盯着这一幕,内心却诡异地平静。 见识过镜中画廊那些超越认知的恐怖后,这种小儿科“异常“已经无法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倒是翠翠惊得下巴几乎脱臼,眼球凸出的差点掉出来,脑中惊雷般炸开一个念头: “我们这个所谓的[复仇者联盟]……罗辑自己就是个怪物?!“ 在两人直勾勾的视线中,那半块残镜被罗辑掌心的“嘴“缓缓吞没。 血肉蠕动着包裹镜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响,最后完全闭合,只在掌心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来不及疑问或解释,爆炸卷起的风像沉重的门板一样,迎面拍中三人,将他们扇飞起来…… (本章完) 第460章 谁是怪物,谁是人类? 校园此刻已沦为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地面被黏稠的血浆浸透,每一步都会带起令人作呕的粘腻声响。 校领导和重要宾客被保安团团围住,却反而成了怪物们重点攻击的目标。 两个保安刚举起防爆盾,就被怪物锋利的尾刃连人带盾劈成两半,内脏和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喷洒而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教导主任的头颅高高飞起,那张总是板着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不远处的石碑上。 “八中“两个个鎏金大字顿时被染成暗红色,倒真为这镌刻骄傲与功绩的石头,晕染的更有历史的厚重感。 李晌带着捕快们且战且退,手中的长枪喷吐着火舌。 “保持火力压制!瞄准眼睛和关节!“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子弹尖啸着划破硝烟,在怪物布满鳞片的躯体上炸开朵朵金属火花。 每一发命中都伴随着暗绿色血雾的喷溅,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刺鼻的腥锈味——像是打翻了装满铜锈的福尔马林罐子。 但令人绝望的是,那些狰狞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 这是因为,怪物刚才冲进了医疗帐篷里,用硕大的狰狞爪子,抓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医疗设备,装备在了自己身上。 永生科技昂贵赞助的的救人医用器械,一地的尸体都没享受到,反倒先被怪物用上了? 这副科幻+魔幻的场景,极致的冲击着李晌的脑子,让他被誉为神探的大脑都陷入了短暂宕机。 怪物本就已经很皮糙肉厚像叠了重甲似的,结果它们还会自己捡装备穿? 远处突然传来一连串爆响,地面震颤,仿佛有重炮轰击。 但来的不是炮弹——是人。 缉司三队的精锐从围墙外飞跃而入,他们几乎不用枪械,每个人手中都擎着造型狰狞的冷兵器。 带锯齿的战术直刀、缠着锁链的钩镰、甚至有人扛着一柄足有两米长的液压剪。 刘蝎一马当先,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便朝着场间看起来最凶的怪物迎面撞了上去。 蹬墙!折转!突进! 三次足尖轻点,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凌厉的z字型,快得拉出残影。 那头怪物刚迟钝地转动脖颈,刘蝎的军靴已经踏在它天灵盖上。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肉挤压声中,怪物的头颅竟被整个跺进胸腔。 粗壮的颈椎像嫩笋般节节断裂,暗绿色血液从七窍中高压喷射而出,在灯光下映出绚丽的彩虹。 刘蝎借着反冲力旋身腾空,右腿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鞭腿抽爆空气的尖啸声中,旁边另一头怪物的腰腹瞬间塌陷——就像被液压机碾过的易拉罐。 破碎的脏器混合着骨渣从怪物口中喷出,在水泥地上泼洒出一幅抽象派画作。 “呵“ 刘蝎看着眼前美丽的画面,一惯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绝美的笑颜。 “队长笑起来真美啊!!” 缉司三队的队员脸上露出真挚的赞美。 “该我们了!“ 瘦高个的钩镰手率先发难,他助跑三步猛然跃起,锁链哗啦作响地缠住怪物脖颈。 借着下坠之势,怪物被勒得眼球暴突,踉跄着被他拖行,粗壮的爪子在地上犁出深深沟壑。 咔嚓—— 液压剪壮汉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工业化的精准,他专门瞄准怪物膝盖后的肌腱,钳口闭合的瞬间,淡绿色的骨髓像挤牙膏般从裂骨中喷出。 有头怪物试图反击,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诡异地反向弯曲。 而个子最矮的女队员战斗则最疯癫,她五指成爪,连续几爪便撕开怪物腹部的鳞甲,露出里面蠕动的内脏。 “送你个温暖~“ 她笑嘻嘻的把燃烧瓶塞了进去,燃烧瓶的火焰顺着怪物肠道一路烧进胸腔,从七窍中喷出蓝紫色的火舌。 李晌和巡捕房的捕快们都看呆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浮出相同的念头: “缉司四队,三队最凶,名不虚传啊,还有,难怪,缉司的人瞧不起咱们巡捕房呢,跟他们一比,咱们巡捕房的确是群渣渣啊” 怪物的嘶吼与人类的尖叫此起彼伏,断肢与内脏在空中抛洒,鲜血与火焰在地面流淌,竟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谁才是怪物,谁才是人类! 宫奇瞳孔骤然收缩,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心头警钟狂响。 他本来还想伺机等待,寻个最合适的时机,于千钧一发之际完成小师弟的交代——救下侯文栋呢。 但现在…… “大胃王”二师姐来了,不能再拖了。 宫奇眯起眼,指尖不着痕迹地一弹。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破空而出,悄无声息地刺入怪物的鼻孔里,同时另一根银针扎入进侯文栋的衣领上。 银针上抹了些化学药剂,是从红丫的“百宝房”里顺的。 宫奇身上常备着这些小玩意儿,以往在监狱里闲来无聊时,他会挑一两个罪犯偷偷抹上一点,然后就能欣赏出好戏,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只见他怪物鼻翼突然剧烈抽动,浑浊的黄色眼珠像猛地转向侯文栋所在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小心!” 管重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便死死将侯文栋护在身后。 他手枪射出的9mm子弹在鳞片上炸开朵朵金属花,效果堪比爆米花机。 侯文栋看着朝自己径直冲来的怪物,脸色惨白。 他尼玛可才出医院啊,难道又要回去了吗?不对,这次是要直接进焚化厂了啊! 管重脸上青筋暴起,心头升起股无力感,但双脚却似扎根般一动不动,嘴里对着怪物发出了同样愤怒的咆哮。 “滚啊——!“ 管重的怒吼甚至压过了怪物的嘶吼,一步不退。 他可以允许自己死在这里,但他绝不允许侯文栋死在这里。 宫奇的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 就在管重即将被怪物踩扁的刹那,一个干净利落的滑铲切入战局,双臂仿佛没有关节般缠上怪物右腿。 这不是蛮力的对抗,而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借着怪物自身前冲的势头轻轻一勾。 “咔嚓!“ 怪物粗壮的脚踝以反人类的角度扭曲,骨骼碎裂声清脆得像折断一根芹菜。 庞大的身躯轰然前倾,那颗拳头大小的眼球不偏不倚撞在管重枪口上——枪管竟直接捅进虹膜半尺深,黏稠的玻璃体顺着膛线往外涌。 第461章 “伴手礼”我拿到了 管重整条右臂被震得发麻,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嘣“声。 但他硬是抵住了冲击,右手死死攥着枪,一副就算是死也不会松开枪的决绝。 下一瞬,他食指疯狂扣动扳机,将一梭子子弹倾泄而空。 第一发子弹射入了怪物的左眼,搅烂了晶状体,暗绿色的液体喷溅而出。 第二发子弹紧随其后,掀飞了视神经,怪物的眼球瞬间爆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第三发、第四发、第五发……子弹接连贯穿怪物的颅腔,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仿佛在敲打一个灌满水的皮囊。 当最后一发子弹呼啸射出,怪物的后脑勺彻底炸开,混杂着骨渣的脑组织呈放射状喷溅,像一碗沾了佐料搅拌的大碗脑花儿。 管重喘着粗气拔出深陷眼球的手枪,枪管上还挂着几缕黏稠的视神经。 怪物的身躯剧烈抽搐了两下,才轰然倒地,激起一片混着血雾的烟尘。 宫奇从怪物身后走出,似笑非笑的看着管重,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不用谢。” 侯文栋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他呆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怪物尸体,那狰狞的独眼还死不瞑目地瞪着自己。 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如潮水般涌来——看来自己不用去焚化厂排队,也不必再回医院icu里躺着了。 “我这条命,最近还真是“他苦笑着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上次遇袭时的疤痕。 他也不知道该总结为倒霉还是幸运。 倒霉在于,他总是卷入莫名其妙的危险,幸运的则是,每一次都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陌生的好心人救下来。 短短几日不到,他侯文栋的恩人名单里,又再度喜添两个新名字。 …….. 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主角。 尤其是在生与死之间,在被血色染红的舞台上,每个人都会本色的还原出自己最真实的面目。 “鲜血是最诚实的镜子,会照出一个人的本性,是凶残,是懦弱,是狡诈,是愚蠢,都会被一览无余的照出来!” 特派员坐在主席台上,漠然的俯瞰着,校园里用生命编织出的盛大舞台。 这是他来到下城后,看见的最精彩的演出。 但当他的视线瞥见直播的大屏幕时,顿觉这些喧嚣都黯然失色。 那里才是舞台真正的中央。 画面里,科学家左白僵立在镜头中央,背后竟并肩立着两个完全相同的[假面]。 他们如镜像般对称,嘴角挂着分毫不差的微笑,连嘴唇翕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金丝眼镜下的瞳孔闪烁着同样邪恶的光芒。 忽然,两个[假面]手臂不似人类的扭曲,扭曲成一柄缠绕着螺旋黑纹的骨刃。 刃尖刺穿左白后背,继而将其整个人挑到半空,像实验室里被钉住的标本。 眨眼间,无数骨刺从左白体内爆裂而出。 小腹、眼眶、咽喉、肋骨.每一处血肉都刺出狰狞白骨,像一朵由内而外猝然绽放的圣洁之花。 然后,左白的躯体开始像故障的充气人偶般膨胀,皮肤逐渐透明化,露出皮下汹涌的黑色流体——那并非生物组织,而是无数伪装成墨汁的…..影子。 pong—— 左白的胸口,腹腔轰然炸成稀烂。 无数墨液朝四周乱溅,然后悄无声息的坠落在污水里,钻入回其中一个[假面]的身体里。 另一个[假面]则缓缓将胳膊从左白残碎的身体里拔出,随着他手臂的拔出,那绽放的骨花重新缩回,带着些血液钻入回他的掌心。 只在掌心留下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那分明是颗半机械心脏,表面密布神经状电路,每条电路上都流淌着水银般的液态金属。 最骇人的是,心脏主动脉处连接着一枚微型芯片,正在疯狂的闪烁着红光。 左白整个身体只剩下脑袋和双腿,中间半截都消失了,仅靠一截爬满银色纳米虫的脊椎勉强连接。 正常人遭受这种创伤,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左白还能缓缓转动脖子,颈椎发出齿轮卡死的“咔咔“声。 两颗没了眼球的黑窟窿,直勾勾的盯住面前的[假面],下颌骨机械性地开合,喉咙里传来受损的,带着电流滋啦的杂音: “没想到,我会输在这里,我得承认,[假面]你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挫败感,这一局我输了,不过……” [假面]两张脸上同时浮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不愧是科学家,把自己也给改造了,不过,既然知道自己输了,就乖乖把[黑核]交出来啊。” 左白两颗黑窟窿中,忽然浮出幽蓝色的蓝光,如同深夜里重启的显示器: “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而且,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我保证你会把你拆成零件,因为我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在我眼里已再无秘密可言!” 左白停顿了一下,明明输的连尸体都拼不全了,却像是打赢了一样,骄傲的扬起脑袋,提前预告道: “[假面],我已经迫不及待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两个[假面]同时低下脑袋,一对漆黑无光的眸子对上左白的脸,一对猩红勾玉则凝视着手里的心脏,笑容诡秘道: “真巧,我也很期待与你再度重逢,顺带一提,我已经从你身上拿到我想要的…..‘伴手礼’了哦!” 左白看不见的是,[假面]那对猩红的勾玉上,有一行诡异的提示框字幕正在缓缓的浮出。 [你正在窥视一颗新鲜的心脏!] [你从这颗心脏中,窥见了一项尚未消散的能力。] […….]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脑海中接收不到电信号了,他的意识链接被切断,两颗瞳孔内的蓝光瞬间变成了红色。 [假面]的指尖轻轻收拢,那颗半机械心脏在他掌心坍缩成流沙,从指缝间簌簌洒落。 左白的脑袋失去支撑,猛然下垂,同时剧烈的红光从他眼窝内绽放出来,一瞬间,将整个井道都照耀如白昼。 [假面]却是不慌不忙的扬掉指尖的流沙,视线幽幽的掠过冯雨槐,朝管道里的鬼祟人影看去……. (本章完) 第462章 他看见我们了? “我身后有什么吗?” 冯雨槐狐疑地看着[假面],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的目光在[假面]那张诡秘的笑脸上停留了一瞬,心头没来由地一颤,下意识就要转身查看身后的管道。 冯雨槐的脖颈刚转动到15度角,[假面]的低语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耳蜗: “没什么,不过是几只鬼祟的老鼠罢了,还有…..一个姗姗来迟的父亲?” 冯雨槐的身体瞬间凝固成一座雕塑,面上的五官仿佛被冻结了一般,连呼吸都止住了。 “轰——”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灼热的气浪如怒涛般席卷而来。 冯雨槐自己也被掀飞起来,脖子以下应激的化作漫卷的红线,头颅则像被抛起的气球,重重砸进天花板,殷红的长发如蛛网般散开。 她的瞳孔紧缩成震颤的圈圈眼,视线却死死锁定在爆炸中心。 那道影子凝聚的[假面]正剧烈扭曲,身体荡起褶皱涟漪,仿佛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下一秒,它如烟雾般溃散,无声无息地消融在空气里。 而真正的[假面]则恍惚间似闪烁了一下,始终站在爆炸的中心,纹丝不动, 然后,两个[假面]重新融合成了一个[假面],一个站着,一个如墨汁般流淌回他的脚下,变回真正的影子了。 冯雨槐的余光则掠过[假面],惊骇的发现——对面的管道里,竟然同样有几道鬼祟而熟悉的身影被光芒照出,如断线风筝般,翻滚着坠向黑暗深处。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没过去一会儿。 唐安还在干呕,嘴唇上仍黏着几根触目惊心的老鼠毛。 邓家佳也终于回过神来,因为她感觉有人在使劲拽她裤子。 但不是人,而是几只油光水滑的黑毛老鼠正顺着她的裤腿往上爬,尖锐的爪子勾着布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唔!” 她浑身一颤,本能地跺脚甩腿,却死死咬住下唇,将惊叫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鼠固然可怕,但惊动里面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才是真正的在劫难逃。 密密麻麻的老鼠的确很恐怖,但,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才是万万不能惊动的。 “快快走,不能再拍了。” 她颤抖着手指抠向摄像机储存卡槽,至于摄像机本身,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英勇就义了。 就在她拔出储存卡的瞬间,她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取景框,邓家顿时如坠冰窟,头皮“噌”的发麻欲裂。 两个[假面]不知何时已转向镜头,四只瞳孔——两对漆黑如渊,两枚猩红似血,正一同直勾勾地凝视过来。 明明隔着近百米的距离,还隔着取景框,邓家佳却感觉有森白的骨爪,正钻出取景框,挖向她的眼睛。 脚底板更是寒气上涌,似有黑色的触手正一寸寸的抚上她的脊背。 “[假面]发现我们了,他在看我?!!” 邓家佳如坠冰窟,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啪嗒! 一滴冷汗砸在液晶屏上。 下一瞬,强光大作,映的两张笑脸愈发惨白诡异。 “啊——” 邓家佳再也绷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尖利到刺耳的叫声,手中的摄像机脱手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屏幕碎了个稀烂。 任悬和唐安被尖叫声吓得心脏都骤停住了。 还来不及反应,爆炸的冲击波已裹挟着热浪轰然而至。 三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腾空而起,身后跟着一群“叽哩哇啦乱叫的老鼠。 还有一台天旋地转的摄像机,也一并跟着撞向了…… 冯矩在下水道里狂奔,漆黑的机械臂剧烈挥动,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好不容易跑近了,马上就能伸手够到三个鬼祟记者了,他是真想看看他们摄像机里都拍了什么,有没有拍到[假面],或者自家的女儿。 然后,他差点被白光闪瞎了眼睛。 接着,一堆飞天老鼠夹杂着三个旋转的人影,就集体像是被投石机抛射的垃圾般迎面砸来。 还有一台摄像机屏幕重重的,猝不及防的怼脸撞在他下巴上 “我艹——” 冯矩两百斤的身体被直接撞飞,在空中喷出口老血,其中还混着半颗崩飞的后槽牙。 ………. 焚化间门口的水泥台阶上。 王建歪歪斜斜地倚着墙,嘴里叼着的烟卷已经烧出长长一截烟灰。 他正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手机里的直播。 突然,屏幕里的[假面]毫无征兆的转过头来,四颗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 那感觉就好像,感觉怪物在隔着屏幕死亡凝视自己一样,像极是恐怖游戏里的恶鬼,冷不丁突然来了个贴脸杀。 “卧槽!” 王建浑身一个激灵,后脑勺重重磕在墙上。 烟头从张开的嘴唇间掉落,烫的嘴唇起了个泡儿。 他的手指像触电般猛地一抖,手机“啪“地一声摔在水泥地上,屏幕定格住[假面]那张诡谲的笑脸。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捡起了手机。 王垒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弯腰拾起屏幕裂开的手机,视线在画面上短暂停留。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 他将手机抛回儿子怀里,随即弓着背剧烈咳嗽起来,那声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待喘息稍平,他抬起浑浊的眼睛,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有些鬼东西看多了,不吉利。” 他抹了把嘴角, “容易染上厄运。” 王建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心疼地摸着屏幕上的裂痕,嘴角不自觉地抽动。 突然他像弹簧般跳起来,抓着父亲的衣袖急声道: “爸!这不是网上那些瞎编的视频,这是光棱台的现场直播!八中出大事了!下水道里全都是怪物!” “太可怕了原来爸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世上不只有厄尸,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 最后一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阵风裹挟着焚化间特有的焦臭味拂过,将他额前渗出的冷汗吹得冰凉。 王建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发颤: “可是,爸你说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有怪物?” 王垒用手捂住嘴唇咳嗽,然后握紧拳头塞回口袋,掌心处有一抹暗红色。 他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只是佝偻着日渐消瘦的身躯,沉默地转身离去。 破旧的胶鞋在焚化厂的水泥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秋日枯叶落地的摩擦。 待走出十几米远后,他才缓缓的转身,看向又抱着手机观看的儿子: “因为有人.所以才有怪物啊。” 他嘴唇湿润,喃喃自语: “人就是最初的怪物!!” 他身后,焚化炉的烟囱正吐出滚滚浓烟,将下城的上空染成浑浊的灰暗色。 (本章完) 第463章 我们不制造尸体,我们只是尸体的搬运工 王建的遭遇绝非个例。 得益于光楞电视台在各个网大平台,毫不手软的推流。 此刻,整个下城九区的无数屏幕前。 “啊啊啊!!” 不乏有看的太入迷,也很有勇气的观众观众尖叫着踹翻了电视,亦或者抄起键盘干碎了显示器。 总之,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第九区当月家电销量激增17%。 其中,显示屏类商品的复购率创下了历史新高。 就如同卫光明喊出的口号,这么精彩的直播,他不允许九区有人没看过。 他基本上是做到了! ……… 将时间的指针稍稍回拨一点。 王秀丽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发丝凌乱地黏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 她站在路边拼命挥手,一辆黄色出租车急刹在她面前,司机摇下车窗。 “去哪?” “八中!求您快.” “操!” 司机脸色骤变,破口大骂了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尾气喷了王秀丽一脸。 第三辆、第四辆王秀丽记不清自己拦了多少辆车。 她只能沿着马路一路往前奔,不知道跑了多久,鞋底都溢出血了。 可王秀丽浑然未觉,就好像硌在鞋子里的玻璃碴子,不断划割的那只脚也是铁做的似的,可明明鞋底都已经湿透了。 路沿边上,一脚一脚踩的都是血脚印。 王秀丽机械地迈着步子,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沿途的路人都以为遇到了疯子,吓的躲着她走。 吱—— 终于,一辆老款出租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司机戴着黑色口罩的半张脸。 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陷,眼尾有几道细密的皱纹。 “去哪?”声音很有磁性,像大提琴的共鸣。 “八、八中.”王秀丽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附近.就行” 司机看着狼狈的女人,目光在她血淋淋的双脚上停留了几秒:“上车吧。” 车内的皮革座椅冰凉刺骨,王秀丽瘫坐在后座,浑身都几乎湿透了。 后视镜上挂着一个褪色的平安符,随着车辆启动轻轻摇晃。 车载广播正在播放鬼故事,说书人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车内回荡,正绘声绘色描述着学校的女寝宿舍里,某个女孩在抱着闺蜜的脑袋在熟睡。 坐在车里,王秀丽才惊觉脚上传来的剧痛。 但她依旧顾不得,而是心急如焚的对着司机道。 “师傅,求求你…..快一点。”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女人。 “八中那块儿”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方向盘: “八中那块儿可是有怪物,大姐,你这是……” 王秀丽颤抖着声音回答:“我女儿,老公,儿子,都在那儿。” “哦?” 司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节奏莫名让人心慌。 车子猛地加速,引擎发出咆哮声。 “一家人都在”他口罩下的声音带着意味深长的感慨,“那是得赶过去。” 王秀丽却根本没听司机说什么,她笨拙的划拉着手机,足足用了2分钟才从应用商店里,找到了光棱电视台的app。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缓慢增长的下载进度条上。 10%35%每跳一个数字都像过了一个世纪。 广播里的鬼故事正讲到高潮,声音抑扬顿挫极为抓耳,可王秀丽却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 出租车司机又抬眼看了眼后视镜,眉头稍蹙,不动声色地旋大音量,诡异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但王秀丽的耳膜仿佛被堵死了,她的瞳孔里只倒映着那个该死的进度条——89%了! 叮! 安装完成的提示音宛如天籁。 王秀丽手忙脚乱地点开应用,直播画面跳出的瞬间,两张一模一样的诡谲笑脸猛地占满整个屏幕。 王秀丽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牢牢攥着手机,眼睛恨不得直接钻进屏幕里去。 直播的画面在剧烈晃动,惊鸿一瞥间,她看见画面右侧边缘,有个模糊的后脑勺,大概只露出来1/3。 但约莫是母女连心吧,王秀丽一眼就觉得那个发旋很像自己的女儿的。 “雨槐!”王秀丽下意识去摸屏幕,夷然不惧碰到[假面]的脸颊,可指尖却只碰到冰凉的屏幕。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画面。 在强光中,直播间的画面在旋转,突兀的,一张变形的脸怼在了屏幕上,后者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鼻梁明显断了,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 直播信号在此刻中断,雪花噪点布满屏幕。 王秀丽的手机啪嗒掉在腿上,广播里的鬼故事恰好讲到: “.当她终于找到女儿时,却发现…….” 广播里的鬼故事仍在继续,司机低沉的嗓音混在电流杂音中说着什么。 但王秀丽的耳道里灌满了尖锐的耳鸣,仿佛有千万只毒蜂在颅腔内振翅。 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也是一阵眩晕模糊。 足足过了良久,车内的广播停止,出租车停靠到路边。 “到了,前面就是八中,我就不开过去了。” 王秀丽愣了愣,才如梦初醒的将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司机,而后快速的推门下车。 出租车停的位置,距离八中还有段距离,但已经不远了。 王秀丽根本不管不顾,下了车就往八中的方向跑,染血的鞋底在柏油路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车内,司机熄灭了引擎。 他摘掉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 仪表盘的蓝光在他脸上流淌,将深邃的眼窝染成两潭幽暗的湖水。 他的视线如影随形地黏着在王秀丽踉跄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处。 “唉” 半晌,他长叹了口气,从呢绒大衣内袋取出块鎏金怀表。 当他摩挲到表盖边缘那行细小的铭文时,指尖微微一顿——“我们不制造尸体,我们只是尸体的搬运工。“ 字迹是上个纪元的繁杂字体,每一笔划都像凝固的血痕。 当然,不是每一具尸体都值得被搬运。 “不应该啊,“这女人身上的厄运浓得都能滴出血来,怎么偏偏” 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咔嚓“声,秒针跳动的节奏变得异常急促。 司机停止思索,而是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井盖子。 “罢了,载那女人一程不过是我顺路发发善心,今天的正主是……” 不远处的井盖微微颤动,铁质边缘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只肿胀溃烂的手掌“啪“地顶开井盖,那手上的皮肤像是被沸水烫过,布满大小不不一的坑洼,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红色的污垢。 车内的鬼电台切换频道,开始说起另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 “.让我们继续今天的特别节目,记住,亲爱的听众们,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也都是自己故事里的.鬼!!” (本章完) 第464章 误会?摄像机! 特派员怔怔地望着信号中断、布满雪花噪点的大屏幕。 “最后那张脸是冯矩?!” 尽管监控画面戛然而止,但那惊鸿一瞥已足够清晰。 “看来是我误会他了,他确实是去下水道追击[假面]的,而且” 特派员眯起眼睛, “就快要追上[假面]了?!!” 虽然心中仍存一丝疑虑,冯矩究竟是从哪里看见[假面]潜入地下井道的?但眼前的事实已足以打消他先前的怀疑。 “或许.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特派员暗自思忖。 此刻自己再追赶进下水道已无意义。 他最初并未采信冯矩的判断,没有跟着一道追去,如今再行动作显然为时已晚。 不过,这已无关紧要。 [假面]的真容已然暴露在整个九区视野中,纵使暂时藏身,又能躲到几时? 特派员的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眼底却掠过一丝凝重。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不过,[假面]展现出的实力有点棘手,不愧是被邪祭寄生的宿体,这种近乎畸形的进化速度实在骇人。” “下次行动若单靠冯矩,怕是远远不够了。” 他的目光阴霾的扫过校园,落在正与怪物厮杀的缉司三队身上,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特派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纽扣,对眼前即将落幕的校园舞台剧,没了观赏的兴致,悄然离开了。 …….. 爆炸的余波仍在邓家佳的耳膜里嗡嗡作响。 她艰难地撑开眼皮,眼前还是阵阵发黑。 后脑勺传来温热的触感,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压在唐安背上,对方成了她的人肉缓冲垫。 对方的脸浸在浑浊的污水里,苍白的皮肤已经泛出缺氧的青紫色。 “咳噗.” 她猛地侧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碎石子从发间簌簌落下。 当她想撑起身子时,突然感到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正顺着锁骨往下爬。 是只被震晕的肥硕老鼠。 邓家佳触电般弹起,那团湿漉漉的黑毛“啪”地摔进污水里。 这个激灵让她彻底清醒过来,手指本能地摸向衣服口袋。 “储存卡老天保佑” 她哆嗦着摸向胸前口袋,直到指尖触碰到那个坚硬的金属片,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确认储存卡没有变形损毁,她才长舒口气。 “唐安!醒醒!”她跪下来拍打同伴青白泛紫的脸。 唐安醒来的瞬间就蜷成虾米,右手死死按住左肋,冷汗混着污水从下巴滴落。 “肋、肋骨可能断了.”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刀片。 两人艰难的爬起来着去找任悬,却在找见任悬时齐齐愣住了。 半截生锈的铁管贯穿了任悬的大腿,将他像标本般钉在坍塌的管壁上。 碎骨和肌腱暴露在浑浊的空气中,乌黑的血水正顺着扭曲的金属管蜿蜒。 最可怕的是他还在清醒地抽搐,手指在湿滑的地面上抓出十道血痕。 “救救我” 任悬的瞳孔已经散大,嘴角冒着粉红色的血沫。 邓家佳和唐安同时抓住那根锈蚀的铁管,却根本拔不动一点。 “再试一次!”唐安的声音变了调。 就在他再次发力时,四周突然响起细碎的抓挠声。 起初像是雨点打在铁皮屋顶,很快演变成潮水般的窸窣声。 被爆炸震晕的老鼠们相继苏醒,一只只老鼠从缝隙中探出头,染满灰尘的鼻头疯狂抽动。 血腥味像开饭铃般刺激着它们,第一只敢死队已经蹿上任悬的裤管。 “啊!!!滚开!滚——” 任悬的惨叫在管道里回荡,他徒劳地拍打着啃食自己大腿的老鼠。 却只是让更多老鼠顺着胳膊爬上来,有只特别肥硕的直接跳到他脸上,尾巴扫过他大张的嘴巴。 邓家佳后退半步:“铁管插的太深了,我俩拔不出来。”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尽管发颤却理智的残忍: “而且就算拔出来,你腿都断了,我俩搀着你也跑不过老鼠。” 唐安的脸色比死人还白。 他嘴里还残留着老鼠毛的腥臊味,胃袋在疯狂抽搐。 任悬沾满血污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脚踝。 “别走.” 那双濒死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已经扩散到边缘,却仍死死盯着唐安。 唐安猛地抽腿后退,退的比邓家佳还利索。 “摄像机!”邓家佳突然低喝,“素材不能丢!”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唐安急忙弯腰,把倒插在对方旁边的摄像机,使劲从一堆石块里拔了出来。 他拔不动插入任悬大腿的铁管,拔陷埋半截的摄像机,却肾上腺素爆发,一下就拔了出来。 他气喘吁吁的抠出储存卡,冲邓家佳点了点头。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不远处昏迷的冯矩。 冯矩鼻梁明显歪斜,而一台摄像机正巧被他压在下颌处。 邓家佳刚碰到尼龙背带,冯矩的机械义肢突然“咯啦“一响,漆黑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了脸边的摄像机,眼皮子微微颤动。 两人触电般缩回手,对视一眼。 “走。” 邓家佳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厉声道: “来不及了,再耽搁咱俩也会变成老鼠的粪便。” 唐安惊骇欲绝的回身看了一眼,连忙头也不回的跟上邓家佳。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逃走,身后任悬的惨叫骤然拔高,又像被掐断的录音带般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的啃噬声,数百对门牙撕扯血肉的动静,在管道里交织成依依送别的片尾曲。 冯矩的眼皮像是被缝上了铅坠,每一次颤动都撕扯着面部狰狞的伤口。右眼完全被凝固的血痂糊住,左眼视野里,整个世界都蒙着一层猩红的滤镜。 “咳” 他吐出一口带着碎牙的血沫,机械臂关节发出气压释放的嘶鸣。 当金属手掌撑住地面时,污水里的血泊荡开一圈圈涟漪。 左手指节触到变形的鼻梁——那里已经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稍微碰触就传来钻心的剧痛。 冯矩摇晃着站起身,左眼的视野被血糊住了一半,伸手摸了摸,鼻梁骨明显变形了。 冯矩脸色阴沉,随手拔出眉骨上插着的玻璃碎片,带出一串血珠。 碎玻璃上还粘着几根睫毛,被他随手弹进污水里。 他低头看向脚边屏幕碎裂的摄像机,又转向不远处那个被鼠群覆盖的隆起——那里一只苍白的手掌突兀地伸向上方,五指扭曲成绝望的抓握状。 冯矩的视线在那只手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转向被炸塌的井道,扭曲的钢筋从混凝土里刺出,像极了他此刻暴戾的心情。 他迈步向前,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停下,鬼使神差的返身走回原地,弯腰捡起那台破损的摄像机,挂在了肩膀上。 肩上的摄像机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破裂的镜头盖撞在金属胳膊上,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本章完) 第465章 冯雨槐,你爸喊你回家吃晚饭啦 冯矩的机械臂发出低沉的嗡鸣,液压系统在超负荷运转。 他抓住一根突出墙体的钢筋,金属手指收紧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随着一声暴喝,手臂肌肉与机械关节同时发力,拇指粗的钢筋竟被硬生生掰弯! “咚!” 第一拳砸在混凝土墙上,碎渣四溅。 紧接着又是第二拳、第三拳 漆黑的金属拳头,一下下,反复捶砸在一个地方,丝丝龟裂朝周围蔓延开来,沉闷的撞击声在下水道中回荡。 墙的另一侧,冯雨槐的头颅缓缓降下,发丝垂落在蠕动的猩红丝线上。 那些细密的红线正像血管般搏动,将她的头颅与身体重新连接。 突然,她的脖颈以一个非人的角度扭转向后。 “咚!咚!咚!” 规律的撞击声从墙体传来,细碎的水泥粉末从裂缝中簌簌落下。 冯雨槐微微倾斜,侧耳倾听。 随着又一声巨响,墙面突然凸起一块,一根扭曲的钢筋直接刺穿过来,将她的脖子射了个对穿。 余势不消的射向…..[假面]·郑航。 郑航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右手食指轻轻以一弹,一截森白的指骨突然从指尖弹出,精准地击中飞射而来的钢筋。 铛—— 钢筋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带着破空声深深插入冯雨槐饱满的左胸。 鲜血瞬间浸透了她胸前的衣料,在薄薄的布料上晕开一朵妖冶的花。 “唔” 冯雨槐眉头轻轻一蹙,随即又舒展开来。 她伸手握住胸前的钢筋,动作轻柔得像是摘下情人送来的礼物,而后紧紧握在手掌心。 冯雨槐抬起脸,深情满满的注视着男朋友。 只是,她心脏不争气的狠狠抽了下,只觉得男朋友身上的气息愈发邪恶恐怖了。 那双本就很邪恶的眸子,那两对旋转的猩红勾玉,不知为何,又蒙上了一层尸骸般的惨白。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冯雨槐不受控制的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自己正赤身果体站在解剖台上,从肌肤到骨髓都被这视线一寸寸剖开。 毫无女孩子家的矜持与秘密可言。 就在冯雨槐几乎窒息时,那令人悚然的目光终于移开。 “呼” 她刚松了半口气,心脏却又猛地抽紧。 郑航的声音幽幽传来: “看来一座墙终究隔不开父亲对女儿的牵挂,真是令人感动啊!” 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在积水中激起细小的涟漪。 郑航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有种冯雨槐听不懂的深意: “真是令人感动的亲情,冯雨槐你可要懂得珍惜啊!” 墙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钢筋扭曲的呻/吟愈发令人牙酸。 冯雨槐甚至能隐约听到墙后机械臂的液压声,每一次重击都仿佛敲在她的心脏上。 仿佛下一秒,父亲就会破墙而入,撞见自己与男朋友在下水道偷偷幽会?!!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郑航向前迈出一步,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冯雨槐,恰好是情侣间最完美的身高差。 “终于等到见家长的这一天了” 他俯身在冯雨槐耳边轻语,森冷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耳垂, “开心吗?” 声音温柔得令冯雨槐心都要碎掉了。 “我我还” 冯雨槐的嗓音发颤: “没来得及跟家里说过我们的事” 她何止是瞒着父亲早恋了,她瞒着父亲的秘密,多得能填满整条下水道。 墙壁另一侧的凿击声越来越近,混凝土碎块簌簌落下。 冯雨槐突然抓住郑航的袖子,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 “我们走吧,我跟你走。” 她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爸他又古板又专制,根本不懂年轻人的感情.”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冯雨槐自己都愣住了。 明明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想象着如何将家人一个个都端上餐桌,和他们共进最后的晚餐。 可此刻听着那疯狂的凿墙声,某种熟悉而又异样的恐惧,却在胸腔里疯狂滋长。 她分不清这种战栗从何而来。 是害怕今天就吃掉父亲? 是害怕这私密的用餐被男朋友看见? 亦或者是,害怕被父亲看见自己变成了怪物? 最后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 她体内的红线似感受到了她极致的情绪变化,在她皮肤下兴奋地游走。 冯雨槐嗓子发干,她突然醒悟——比起跟父亲共进晚餐,她更害怕的其实是,看见父亲眼中可能露出的……失望?!! 郑航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穿过冯雨槐被血污黏连的发丝。 他眼睛微微眯成条缝隙,忽然咧嘴笑道: “家人啊“他忽然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个令人心颤的弧度,“可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呢。” 冯雨槐仰起脸,瞳孔中倒映着郑航逐渐变化的眼眸——那对惨白的勾玉如同融化的冰雪般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漆黑。 郑航轻轻叹息: “真遗憾,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说服你父亲,接受这一切的。” 冯雨槐的嘴唇轻轻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郑航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方雪白手帕,他细致地擦拭着她发梢凝结的血块。 “女儿去见父亲.” 他一边温柔的擦拭一边意味深长道: “得要呈现出最美丽干净的样子啊!” 郑航的温柔,让冯雨槐都感动的泪目了。 当所有人都殷切企盼她能飞的多高时,只有郑航关切的为她擦拭了头发上的污血。 他真的,我哭死! 轰—— 墙体炸开蛛网状的裂痕,一只漆黑的机械拳穿透混凝土,液压管冒着白烟。 郑航后退一步,阴影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西装裤脚。 在完全消失前,他最后看了冯雨槐一眼,那目光中饱含着令人心碎的期待。 “去吧,雨槐,你爸来喊你回家吃晚饭了~” 他的声音随着身影一同淡去,只余一缕寒气萦绕在她耳畔, “别担心,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坦诚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享用美妙的家庭晚餐了!” (本章完) 第467章 平安的一家人? 当冯雨槐钻出地下井道的时候,上城的屁股都黯淡了许多。 与地下管道的潮湿阴暗不同,地面上的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甜。 校园死一般寂静。 教学楼空洞的窗口像无数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本该回荡着读书声的走廊,此刻只有纸张被风翻动的沙沙声; 操场跑道上不见挥汗如雨的身影,唯有一滩滩暗褐色的污血渗透进塑胶颗粒里。 就连总喜欢训斥学生的教导主任也不见踪影。 哦,不对,他在,正以诡异的角度嵌在“八中“两个鎏金大字中间,碎裂的头骨与脑组织深深沁入石料。 看得出来,教导主任如愿了,他将跟八中一起“永垂不朽”了。 而在教导主任的注视下,成百上千的师生们,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或完整或残碎的,睡在操场上了。 几个缉司成员懒洋洋地,各自盘腿坐在怪物尸体上。 他们耷拉着眼皮,染血的制服敞开着,手里把玩着怪物的残肢。 每当风声掠过,他们就会突然抬头,眼珠子扫视四周,仿佛在期待哪个角落再蹦出个漏网的怪物,好让他们继续这场“游戏”。 校门外,印着焚化厂标志的黑色厢式货车排成长龙环卫清洁车紧随其后,高压水枪冲刷着地面。 两两一组的工人们正进行着教科书般的协同作业。 “老王,这具尸体还算完整,归你们焚化厂!“ “好嘞!咳——,那这堆残肢断臂就辛苦环卫的兄弟了。“ 双方友好地点头致意,甚至还会互相帮忙拎个尸块什么的。 分工明确,不争不抢,配合娴熟,一副其乐融融的和谐有序。 冯雨槐双目无神的看着校园,整个人宛若失了魂儿一样。 冯矩察觉到女儿情绪低沉,他长叹口气安慰道: “雨槐,别太难过了,人都有一死,不过或早或晚!” 他满脸感慨,长叹口气,视线扫量,看见警戒线外两道熟悉的身影。 “哎,爸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跟你妈和你哥回家。” 冯矩拍拍女儿的肩膀,带她朝校园外走出去。 警戒线外。 冯睦搀住几乎站不稳,泣不成声的母亲王秀丽,心绪复杂,面上则温声安慰道: “妈,没事了,你看那不是爸和妹妹吗,他俩都没事,你的心可以落回肚子里了。” 王秀丽五根指头死死掐住冯睦的胳膊,当冯矩带着冯雨槐走近时,王秀丽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 她的十根指头异常用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证明眼前的儿女是活生生的。 而不是变成了学校里的血色肉泥,永远的渗入进地里,或者被人随意分拣清扫进“簸箕”里。 王秀丽喉咙似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冯矩咳嗽一声,蹙眉道: “行了,咱家人都没事,你哭啥?” 说完,他扭头朝旁招了下手,吩咐道: “你开车把他们送回家。” 一名巡捕房队员立即小跑过来,领命去启动蓝白车。 冯矩犹豫片刻,解下肩上的摄像机。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设备,最终递给了冯睦:“把这个带回家放好。“ 停顿一下,他声音刻意柔和了几分: “你们先回去,我去特派员那儿汇报完就回家,晚上,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冯矩并非更信任儿子才让他拿摄像机,只是那设备实在太重,他哪里舍得让妻子和女儿来背呢。 故而,他并未注意到女儿微微抬起又放下的手。 至于他为何不直接带着摄像机去找特派员,冯矩心中自有其一番考量。 其一,他尚不确定摄像机内究竟拍摄到了何种内容,是否具有足够的价值。 特派员只关心[假面],其他事在特派员眼里一文不值。 拿些浪费时间的玩意儿去叨扰上司,他冯矩可没这么不识趣。 其二,倘若摄像机内的内容确实具有价值,那便更需要仔细斟酌如何妥善利用。 直接傻乎乎的交上去,那是愣头青才会干的蠢事。 最后,摄像机又不会自己飞走,晚上回家再观看整理不迟。 他眼下最为紧迫的任务,是在赶去见特派员的路上,赶紧找到那个什么鬼直播,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 蓝白车一路疾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车上的氛围很沉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王秀丽在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情感起伏后,精神陡然松懈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冯雨槐则显得心神不宁,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冯睦手中紧紧抱着的摄像机。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 “男朋友被直播曝光了,这简直是一场噩梦,太可怕了。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 冯雨槐一路上如坐针毡,指尖在膝盖上不安地敲击着。 她强压下掏出手机的冲动,属于是做贼心虚,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去网上找自己的直播。 终于到家,她连鞋都来不及换,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盖上,她颤抖的手指划开手机,还不忘将音量键调到静音,开始在网上搜索。 与伊莫托相比,冯睦就孝顺许多。 他先是搀扶王秀丽回房,温声细语地哄着母亲入睡。 待母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提着摄像机回到自己房间。 推开门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布局几乎没变,只是衣柜里多了些杂乱堆积的物件。 明明离家没多久,冯睦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将摄像机放在书桌上,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也挺好奇摄像机里都拍到了些什么,但他不像伊莫托那般方寸大乱。 毕竟,他行事光明磊落,才不会怕被摄像机偷拍咧。 轻轻合上房门,冯睦久违的躺回坚硬的木板床上。 他怔怔的盯着天花板,眼白中突然浮现出两对苍白的勾玉,在幽幽的旋转着。 刚才下水道里实在不方便,现在他终于能放松下来,好好查看一下“郑航”送来的演出回报了……. 第466章 直播是什么鬼?!! 坍塌的墙体管壁,蛛网般的裂痕以拳头洞穿的窟窿为中心疯狂蔓延。 石块塌落,烟尘弥漫。 父亲冯矩的身影逐渐清晰——机械臂冒着刺鼻的白烟,巡捕房的制服被血浸透成暗红色,左眼完全被血痂糊住。 可这些都没能吸引她的注意。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父亲肩上那台摄像机。 机身布满裂痕的镜头正对着她,录制指示灯已经熄灭,可那漆黑的镜头却仿佛一个无底的漩涡,吞噬着她全部的心神注意。 瘆人的寒意爬上脊背,是跟之前面对怪物截然相反的寒意。 前者是黑暗阴森的湿冷,后者则是烈日炎炎下的不寒而栗。 “雨槐…..太好了,你没出事!” 父亲嘶哑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冯雨槐艰难地将目光从那个可怖的摄像机上撕开,对上冯矩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太过浓郁,她读不懂,也不敢读。 “爸” 她脸上露出真实无比的惊惶失措,声音打着哆嗦: “学校里有怪物,下水道里.到处都是“ 冯雨槐踉跄的朝前迈步,缓缓的朝冯矩靠过去,就像是一个惊惶无助的女孩子,要拥向父亲安全的怀抱。 “别怕,爸爸来了!” 冯矩下意识点头,肌肉却依然紧绷。 这警惕自然不是对冯雨槐的,而是警惕下水道里可能隐藏的怪物。 他快速的扫量四周,瞳孔骤然收缩。 在冯雨槐身后不远处,一具焦黑的巨大尸体静静匍匐。 那怪物被炸得碳化的躯体上,密密麻麻的手臂像枯萎的树枝般伸展着,即使已经死亡,也呈现出类蜘蛛似的恐怖样子。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手臂的末端都生着酷似人手的五指,此刻正安静的蜷曲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 冯矩头皮发麻,心底本能的涌起阵恶寒,似被某种看不见的危险盯上了,他拳头下意识攥紧: “雨槐,追你下来的那几头怪物……它们在哪儿?” 冯雨槐顺着冯矩的视线瞥了眼焦黑的蛛尸:“.……” 冯雨槐微微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怯生生地开口: “我……我也不清楚……”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真的被吓得不轻。 “下水道里还有其他怪物,那些追我的怪物……被另外的怪物吸引走了。” 她一边斟酌着语句,一边偷偷观察着父亲的神色,试图从父亲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然而,她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的小拇指不自觉地弯曲,藏在掌心里,正悄然蠕动着,渐渐幻化成一条殷红的线 “怎么回事,父亲听起来并不知道那些怪物去哪儿了,他应该没看见我和那些怪物激斗的场面。 那他身上的摄像机又是怎么回事,里面有没有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 这些思索让胃袋突然痉挛。 恐惧、焦躁与猜疑在腹腔翻涌,最终全部转化为灼烧般的….饥饿感。 她盯着父亲眉角渗出的血水,齿缝间不断分泌着唾液。 “后来听到爆炸声,我以为是有救援…….” 冯雨槐走到冯矩身前三步,她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是爸你来了!!” 如果是记忆里的父亲,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冯雨槐动手了。 但,也许是骨子里对父亲的敬畏与爱,让冯雨槐想要给父亲一个久违的拥抱。 她不敢迎着父亲的注视…..吃掉他! 那太残忍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冯雨槐对父亲的感情是远远胜过那些闺蜜的。 冯矩就算是死也可以含笑了吧。 当然,除了女儿被父亲天然的血脉压制外,冯雨槐心底还藏着更深层的忌惮,即她也一度怀疑父亲也与自己一样,是被邪祭偷偷寄生了。 那她一旦动手,就必须慎之又慎,务必做到一击致命,绝不能给父亲任何变身的机会。 “父亲有没有可能是在跟自己演戏呢?” 冯雨槐的心头不断思忖着,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毕竟,自己在伪装与演戏方面的天赋,绝不可能是遗传自母亲王秀丽。 如此想来,那大概率便只能遗传自父亲冯矩了。 远处的渗水声忽然变得密集。 “冯队,终于找到你了!“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父女间的温情脉脉,两道强光手电的光柱从侧方管道交叉射来。 然后,又有零碎的脚步声在靠近,都是跟冯雨槐“一样”,被剧烈的爆炸动静吸引过来的。 冯雨槐的足尖猛地停住,手心的红线悄无声息的变回手指。 她硬生生咽掉嘴里的唾液,勉强挤出声音道: “爸,你的队员们赶来了。” 冯矩“唔”了声,食指摸了摸变形的鼻梁骨,而后收敛脸上的温情,当即切换回巡捕房队长的冷硬威严。 跑来的队员们喘着粗气:“冯队,你的对讲机怎么一直联络不上?” 冯矩的对讲机在董平身上,而董平为了救他大概已经……葬身鼠腹了。 他环视一圈,果然没看见董平的身影。 他缓缓环视一圈,果然没瞅见董平熟悉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在心底蔓延开来,但他强忍着,脸上没表露出分毫。 他没跟队员多做解释,而是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怎么了,有发现什么情况吗?” 队员赶忙立正,大声回答: “报告冯队,特派员刚传达来指令,让所有人撤离井道,准备下一步缉拿[假面]的行动计划。” 冯矩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队员沉吟片刻,面色略显古怪地回答道: “说是已经通过直播确认了[假面]的真面目了,下一步就可以展开针对性的抓捕行动……” 冯矩满脑子都是问号,几乎脱口而出:“直播?哪里来的直播?” 一众队员纷纷摇摇头,他们在这阴暗潮湿的下水井道里绕得晕头转向,哪有空摸鱼刷直播。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队员解答了冯矩的疑惑: “好像是光棱电视台的记者偷拍到了[假面]的真面目,而且还是以直播的形式。 现在除了咱们,保不好全九区的人,都已经知道[假面]具体长啥样了。” 站在旁边的冯雨槐低垂着脑袋,污水里映出她呆若木鸡的神情,耳朵里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不断地回荡着两个字: “直播???” “直——播——!!!” 第467章 平安的一家人? 当冯雨槐钻出地下井道的时候,上城的屁股都黯淡了许多。 与地下管道的潮湿阴暗不同,地面上的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甜。 校园死一般寂静。 教学楼空洞的窗口像无数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本该回荡着读书声的走廊,此刻只有纸张被风翻动的沙沙声; 操场跑道上不见挥汗如雨的身影,唯有一滩滩暗褐色的污血渗透进塑胶颗粒里。 就连总喜欢训斥学生的教导主任也不见踪影。 哦,不对,他在,正以诡异的角度嵌在“八中“两个鎏金大字中间,碎裂的头骨与脑组织深深沁入石料。 看得出来,教导主任如愿了,他将跟八中一起“永垂不朽”了。 而在教导主任的注视下,成百上千的师生们,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或完整或残碎的,睡在操场上了。 几个缉司成员懒洋洋地,各自盘腿坐在怪物尸体上。 他们耷拉着眼皮,染血的制服敞开着,手里把玩着怪物的残肢。 每当风声掠过,他们就会突然抬头,眼珠子扫视四周,仿佛在期待哪个角落再蹦出个漏网的怪物,好让他们继续这场“游戏”。 校门外,印着焚化厂标志的黑色厢式货车排成长龙环卫清洁车紧随其后,高压水枪冲刷着地面。 两两一组的工人们正进行着教科书般的协同作业。 “老王,这具尸体还算完整,归你们焚化厂!“ “好嘞!咳——,那这堆残肢断臂就辛苦环卫的兄弟了。“ 双方友好地点头致意,甚至还会互相帮忙拎个尸块什么的。 分工明确,不争不抢,配合娴熟,一副其乐融融的和谐有序。 冯雨槐双目无神的看着校园,整个人宛若失了魂儿一样。 冯矩察觉到女儿情绪低沉,他长叹口气安慰道: “雨槐,别太难过了,人都有一死,不过或早或晚!” 他满脸感慨,长叹口气,视线扫量,看见警戒线外两道熟悉的身影。 “哎,爸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跟你妈和你哥回家。” 冯矩拍拍女儿的肩膀,带她朝校园外走出去。 警戒线外。 冯睦搀住几乎站不稳,泣不成声的母亲王秀丽,心绪复杂,面上则温声安慰道: “妈,没事了,你看那不是爸和妹妹吗,他俩都没事,你的心可以落回肚子里了。” 王秀丽五根指头死死掐住冯睦的胳膊,当冯矩带着冯雨槐走近时,王秀丽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 她的十根指头异常用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证明眼前的儿女是活生生的。 而不是变成了学校里的血色肉泥,永远的渗入进地里,或者被人随意分拣清扫进“簸箕”里。 王秀丽喉咙似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冯矩咳嗽一声,蹙眉道: “行了,咱家人都没事,你哭啥?” 说完,他扭头朝旁招了下手,吩咐道: “你开车把他们送回家。” 一名巡捕房队员立即小跑过来,领命去启动蓝白车。 冯矩犹豫片刻,解下肩上的摄像机。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设备,最终递给了冯睦:“把这个带回家放好。“ 停顿一下,他声音刻意柔和了几分: “你们先回去,我去特派员那儿汇报完就回家,晚上,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冯矩并非更信任儿子才让他拿摄像机,只是那设备实在太重,他哪里舍得让妻子和女儿来背呢。 故而,他并未注意到女儿微微抬起又放下的手。 至于他为何不直接带着摄像机去找特派员,冯矩心中自有其一番考量。 其一,他尚不确定摄像机内究竟拍摄到了何种内容,是否具有足够的价值。 特派员只关心[假面],其他事在特派员眼里一文不值。 拿些浪费时间的玩意儿去叨扰上司,他冯矩可没这么不识趣。 其二,倘若摄像机内的内容确实具有价值,那便更需要仔细斟酌如何妥善利用。 直接傻乎乎的交上去,那是愣头青才会干的蠢事。 最后,摄像机又不会自己飞走,晚上回家再观看整理不迟。 他眼下最为紧迫的任务,是在赶去见特派员的路上,赶紧找到那个什么鬼直播,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 蓝白车一路疾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车上的氛围很沉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王秀丽在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情感起伏后,精神陡然松懈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冯雨槐则显得心神不宁,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冯睦手中紧紧抱着的摄像机。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 “男朋友被直播曝光了,这简直是一场噩梦,太可怕了。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 冯雨槐一路上如坐针毡,指尖在膝盖上不安地敲击着。 她强压下掏出手机的冲动,属于是做贼心虚,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去网上找自己的直播。 终于到家,她连鞋都来不及换,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盖上,她颤抖的手指划开手机,还不忘将音量键调到静音,开始在网上搜索。 与伊莫托相比,冯睦就孝顺许多。 他先是搀扶王秀丽回房,温声细语地哄着母亲入睡。 待母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提着摄像机回到自己房间。 推开门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布局几乎没变,只是衣柜里多了些杂乱堆积的物件。 明明离家没多久,冯睦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将摄像机放在书桌上,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也挺好奇摄像机里都拍到了些什么,但他不像伊莫托那般方寸大乱。 毕竟,他行事光明磊落,才不会怕被摄像机偷拍咧。 轻轻合上房门,冯睦久违的躺回坚硬的木板床上。 他怔怔的盯着天花板,眼白中突然浮现出两对苍白的勾玉,在幽幽的旋转着。 刚才下水道里实在不方便,现在他终于能放松下来,好好查看一下“郑航”送来的演出回报了……. 第468章 白银宝箱,里程碑达成 首先获得的演出报酬,乃是科学家左白的慷慨馈赠。 [洞察lv3:视觉神经强化300%,可透视视线内5cm厚度的物质,并识破大部分伪装。] 还附带的一份特殊“皮肤”,呈现出美瞳的效果。 原本猩红色的勾玉,在这“皮肤”的作用下,变成了苍白色。 而且,冯睦能够自主地在猩红色勾玉瞳色与苍白色瞳色之间自由切换。 “好好好,写轮眼不够,白眼也来了,话说写轮眼+白眼等于什么来着?” 冯睦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飞,脑海中竟奇妙地与前世某部经典动漫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想。 “只是略有遗憾,写轮眼还未到万花筒的层次,白眼也远远未达到转生眼的层次,甚至连360度视角都没开启,我还需要更努力啊。” 冯睦微微眯起眼睛,关闭了特殊美瞳效果,将注意力转向系统提示的另一项重大奖励。 [你上电视了。] 一行加黑加粗的系统文字在视野中浮现。 [你达成了里程碑:荧屏首秀——「罪恶的诞生」] 「镜头前的你,优雅、神秘、危险。」 「当电视上中出现你的面孔时,整个城市的阴影都在因你而躁动。」 [身为一名合格的反派,一位隐匿于黑暗中的幕后黑手,在大众视野中登台亮相,无疑是你成长道路上最为关键的一步。] [你首次亮相电视,便在局部地区引发了轩然大波,造成了轰动性的影响,这场荧屏首秀堪称圆满成功。] [随着你在大众视野中的曝光,你的罪恶指数如火箭般急剧飙升!] [游戏继承度获得巨大提升↑↑↑↑] [检测中…….] [你的游戏继承度成功提升至15%,且已达到临界质变的关键节点。] 与以往继承度奖励提示不同的是,此次多了一行“临界质变”的醒目提示。 冯睦瞬间屏息凝神,瞳孔微微放大,内心的期待指数猝瞬间飙升到了满格。 [你成功获得了白银宝箱] [你解锁了核心模块权限——“基地车”(待部署)] 首先是银灿灿的白银宝箱开启: [1.你的装备栏得到扩展,新增两个空装备格子。] [2.你获得了b级抽奖券*1。] [3.你获得了基因针剂c级*1。] [4.你获得了1次性升级券*1。] 冯睦扫过奖励列表,目光微动。 这些物品大多熟悉,稍有区别在于基因针剂从d级提升到了c级。 他掌心向上,一支泛着幽蓝色荧光的针剂凭空浮现。 针管上刻着熟悉的[上帝武装]识,依旧是限量生产的特殊型号。 与d级相比,c级针剂的液体色泽更深,在晃动时呈现出更为粘稠的质感。 “放在前世,这玩意儿和自杀药剂没什么两样。” 冯睦轻声自语,指尖轻转将针剂收回储物空间。 他目前的身体属性尚未达到突破阈值,精神与体质虽接近10点临界值,但现在使用c级针剂似乎有些浪费。 冯睦内心思忖,反手将针剂收起来。 然后目光凝视到[升级券]上。 这是之前未出现过的新东西。 随着冯睦将视线移过去,掌心便浮出一张薄薄的,似虚幻似实体的奖券。 奖券的正面是一颗闭着的眼睛,背面用墨水印刷着一行小字——「此物不应存在」! 同时,相关使用信息浮现在脑海中,冯睦冯睦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以给任意装备升级一次,比如,把b级装备升级成a级,或者把a级装备升级成s级?!!” 冯睦摩挲着升级券边缘,他陷入短暂的沉思,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在脑海中激烈交锋。 “现在用在魔术师卡牌上,立刻就能获得一件a级装备.“ 他低声自语,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卡牌升级后更加强大的形态,但下一秒,他又摇了摇头, “不,还是再等等。“ 冯睦深吸一口气,将[升级券]郑重地收进系统空间。 虽然直接用掉也蛮爽的。 a级装备哎,他真想立刻见识一下。 可,做反派得有梦想,为了未来的s级乃至ss级神装,冯睦决定暂且忍一忍。 “也不用忍太久,就先忍到下一次抽奖吧。” 冯睦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紧接着,他在心头默念:“抽奖!” 虚拟轮盘上,还没捂热甚至都未拿出来透口气的b级奖券,瞬间被轮盘吞噬。 轮盘开始飞速旋转,各色光芒在冯睦的瞳孔中不断变幻。 光芒闪现! 一副哑光黑色的金属框架眼镜,悄然出现在冯睦手中。 [恭喜你,获得了欺诈者眼镜(b级装备)] [类别:精神系装备] [基础加成:精神+7,免疫催眠。] [被动效果: 1.认知遮蔽: 自动屏蔽s级以下所有探查类能力(包括邪恶窥视,占卜,ai扫描等),观察者仅能获取到眼镜伪造的「无害模板」。 2.恶意视界(威胁透视): 视野中自动标注周围生物对佩戴者的「威胁指数」,以颜色区分: o深黑色:攻击必死 o猩红色:高危目标 o浅红色:普通危险 o暗绿色:一般无害 o灰白色:无双割草 ps:当视野范围内的目标对你萌生出攻击恶意时,该目标会被瞬间高亮标出,其亮度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依据攻击恶意的强弱程度进行动态变化。 3.暗面亲和(反派社交专精): 坏人亲和度大幅度提升。 o销赃者主动打折,心怀诡秘之人会对你降低戒心,连环杀人犯会莫名想和你分享「作案心得」等等。 o在邪恶阵营场合,自动获得「同类气息」认同感。(可避免大部分无意义冲突)。 4.预警: 面对精神污染时,镜片会结霜预警。 主动效果——记忆抹除: 与目标对视5秒,将自己从目标记忆中消除。 ps:当面对精神力高于宿主的目标时,记忆抹除的效果会呈现出递减态势。目标精神力越强,抹除记忆的难度就越大,效果也就越微弱。 相较于众多的被动效果,主动效果只有一个,但这能力简直可怖,堪称是无数坏人梦寐以求的作案神器啊。 冯睦将眼镜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忍心给眼镜升级。 他随手将眼镜戴上,而后,看向本次奖励中,最最重要的“基地车”…… 第471章 怪物之家?!! 冯睦的镜片在台灯的暖光映照下,恰似一层温润的滤镜,将他眼底的冰冷悄然过滤,只余下琥珀色般的温润光泽。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摄像机外壳,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猫。 冯雨槐站在门口,迎上冯睦的眼睛。 隔着镜片,那对眸子显得普通无害。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冯雨槐心底悄然滋生,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否真的有些多疑了。 尽管理智仍在提醒她保持警惕,身体却已经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来,快坐过来,咱俩一起看看父亲用这摄像机都拍了些啥。” 冯睦笑眯眯地开口,那语气和台词,都让冯雨槐觉得,他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甚至以为这摄像机是父亲的?!! 冯雨槐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乖顺地搬了张椅子过来,与冯睦并排坐在摄像机前。 两把椅子轻轻靠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两颗脑袋偎依着凑在小小的取景屏前,发丝不经意地交缠,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 王秀丽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披着外套走到客厅时,恰巧看到这暖心的一幕。 她眼眶微热,轻手轻脚地转身走向厨房。 案板上堆满了白天买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食材,她系上围裙,开始为这顿迟来的团圆饭忙碌起来。 刀与砧板相碰的节奏,渐渐与客厅里偶尔传来的兄妹说话的细语,交织一曲名为《家》的温馨乐章。 取景屏的蓝光映照在两张相似的面容上。 冯雨槐微微蹙眉:“哥,怎么全是雪花点啊?“ 她垂落的发丝如活物般悄然延伸,有几缕已经悄悄爬上冯睦的后背。 冯睦似浑然未觉,他略显笨拙的捣鼓了一下摄像机,镜片上映出的妹妹周身,则似镀了一层浅红色的亮光。 浅红色代表普通危险。 亮光代表滋生杀意。 他温声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摄像机摔坏了吧,雨槐没看见画面,很失望吗?” 说话的同时,他手指轻轻抠出储存卡,拿在指尖晃了晃。 储存卡整体看上去基本无损,但接口处却有一道明显的凹裂。 他接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瞧,这还有道裂纹呢,估计得修一下才能看了。” 冯雨槐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 “果然,我又一次被命运眷顾了。不过,这储存卡还是得找个机会销毁掉才行,不然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她脸上却绽放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那就算了呗,也不知道爸爸捡个这破玩意儿回来干嘛。” 冯睦将储存卡重新塞回摄像机内,视线幽幽地扫过冯雨槐,此时,冯雨槐身上散发的高亮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 “谁知道呢,应该是为了查案子吧,不过看这储存卡的裂痕也不大,通过技术手段是能够修复的。” 冯睦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摄像机慢悠悠地走出去,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为了能让母亲得偿所愿,顺顺利利地在家里吃完这最后的晚餐,他可是费尽了心思。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若再发生什么令人痛心疾首、不忍直视的事情,那可就真的不能再怪到头上了吧。 冯雨槐乖顺的跟在冯睦身后,两人一同走到客厅沙发旁,缓缓坐下,冯雨槐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不出所料,此刻九区各个电视台的新闻,几乎都被八中的消息给“承包”了。 各种关于八中的报道、画面在屏幕上不断切换,八中在百年校庆的日子里,也算是不忘初心的,名声大震,盖过了九区其他所有学校了。 “没想到当时下水道里,还有这种怪物,幸好我躲得快,没撞上他们。” 冯雨槐轻声说道,一副劫后余生的后怕模样。 冯睦闻言笑了笑,好哥哥似的宽慰了妹妹几句。 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气氛格外的融洽。 忽然,冯雨槐问道: “哥,你说那个[假面],还有科学家左白,他俩那个样子,应该算是怪物,还是还能算成人类呢?” 冯睦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 “你觉得呢?” 冯雨槐从前一向看不起废物哥哥,可今天,不知为何,她心里那股倾诉的欲望格外强烈,特别想跟冯睦说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说道: “我觉得吧,他们一个把自己改造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另一个本身就跟怪物没什么两样,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还保留着人类的模样。所以归根结底,应该还是人类吧。” 冯雨槐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冯睦的表情说道: “嗯,是拥有了怪物力量的…..人类!” 冯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面色依旧温和,在他的记忆中,不管自己的,还是原身的,可都从未有过伊莫托向他虚心请教的时候。 “眼镜的力量嘛,暗面亲和的作用比我想象的还夸张的啊。”冯睦心道,“不过这也正说明,眼镜也判定伊莫托你是反派啊。” 冯睦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极是好哥哥在引导和教育妹妹走上正道。 他说:“看人看怪物不能只看皮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美丽皮囊的人,却藏着怪物的灵魂,但也或许有些丑陋畸形的怪物,有着一颗圣洁美丽的灵魂。” “同理,是否掌握了怪物的力量也不是区分怪物和人类的标准,怪物和人类的划分,不应该是力量的强弱,而应该是……” 睦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透出丝悲悯的味道: “是看他们是否将人类视作同类,还是视为……盘里的食物,换而言之,是不是怪物,要看他是否食人,雨槐,你觉得呢?” 冯雨槐面色微僵,不知道哥哥的话是否意有所指,但后者的神色看上去又很真挚无害。 她装作受教的点点头,而后在心里,不知不觉的对冯睦的疑虑又降低了一些。 毕竟,哪里有怪物愿意用食人的标准来评判自己呢?!! 第469章 游戏真正的玩法,基地车展开?!!(求月票) 很显然,继承度突破15%,达到临界质变的重大奖励不是白银宝箱,而是“基地车”的解锁。 哪怕,白银宝箱也很香就是了。 冯睦凝视着悬浮在手心里的的三维投影,脑海中若有所悟。 这个被称为“基地车“的存在并非实体车辆,而是一个高度概念化的虚拟模型。 它的外形在投影中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呈现为未来感十足的装甲车,时而又化作数据流构筑的立方体。 而在冯睦的脑海中则浮出一行提示: [警告:基地车核心处于不稳定状态。] [建议立即展开部署。] “有意思.“ 冯睦眼睛眯成缝隙,五指轻轻穿透掌心上的虚拟“基地车”。 随着他手指的搅动,“基地车”投影悄无声息的变幻出——高耸的围墙、耸立的监控塔、森然的铁栅栏……. 墙面上纹理逐渐显现,监控塔的轮廓一寸寸成型,就连通风管道的金属反光都纤毫毕现。 一座微缩版的监狱正在冯睦掌心缓缓构筑,每个细节都与现实中的二监完美对应。 投影底座浮现出蛛网般的红色脉络,正沿着建筑结构缓慢蔓延。 “呵呵——,原来如此,展开是这种展开啊…….” 他忽然收紧五指,眼底闪烁着诡秘的幽光: “就跟邪祭寄生一样,只不过邪祭是寄生入人体内,而基地车则是寄生入…..建筑体内?!!” 冯睦缓缓阖眼,意识深处缓缓展开一幅九区的平面图,上面标示出当前基地车可以展开的位置。 整片区域被浓重的黑色笼罩,唯有零星几处闪烁着微弱光芒。 最醒目也是最大的光区是第二监狱,约莫七成区域泛着淡金色流光,但仍有部分角落没有被点亮。 其光亮区域之广,几乎是其他三处发光区域总和的数十倍。 而那三个光亮位置分别是斗穹武馆,武馆只亮了约莫1/10的区域。 血玫瑰酒吧——青狼帮的老巢倒是通体透亮,猩红的光芒在建筑模型上均匀流转。 而他现在栖身的居所,是面积最小的,仅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区域闪烁着时断时续的光亮。 随着冯睦的意识触碰这些光亮位置,系统提示自然浮现。 当前识别,可展开区域的掌控完整度: 血玫瑰酒吧100%(完全展开) 第二监狱72%(部分缺失展开) 当前住所25%(极限基础展开) 斗穹武馆11%(极中极基础展开) 冯睦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多出一些被灌输的信息。 原来,以上这几个亮区,是被系统判定为“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换而言之,这些建筑皆具备成为基地车展开并寄生载体的资格。 对它们的掌控完整程度,与基地车展开后的完整度息息相关。掌控得越全面、越彻底,基地车展开后的形态便越趋近完美,所能发挥出的效能也更为强大。 不仅如此,基地车展开的面积大小,还直接决定了日后功能解锁和升级的潜力空间。 有点像是战略类游戏,你只有占有的地盘越大,你才能建造更多的“兵营”,暴出更多的兵来。 一个几十平米的蜗居,就算允许你展开基地车,里面又能暴几个兵? “所以,如果我能够掌控整个九区,然后再展开基地车,那该是何等的光景……” 随即冯睦便自嘲地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驱散。 这种想法,固然是潜力最大化,但过于追求完美开局,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毕竟,展开基地车是为了“攻城掠地”,而非“攻城掠地”来展开基地车。 冯睦的目光锁定在第二监狱的亮区上,心里有了主意: “决定了,就是二监了,正巧,就差最后一步,它就能彻底落入我的掌控了,届时,拿来展开基地车,作为我的巢穴再合适不过了。” 那么,就还剩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在他心头萦绕: “展开基地车后,我究竟能得到什么?” 他本不指望系统会提前揭晓答案,毕竟系统又没客服,差评! 而且,无论怎样,他肯定都一定会想办法展开基地车的。 到时候,自然就知晓答案了。 孰料,就在冯睦即将关闭系统界面的瞬间,一行漆黑的文字突然在视野中央炸开,边缘还泛着不祥的血色光晕。 文字下方,一个诡异的图标缓缓具现——那是由无数蠕动肉芽交织而成的巢穴徽记,表面密布着跳动的猩红脉络,仿佛具有生命般一张一缩。 冯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即就认出这个图标了,这是[命运]这款游戏登录界面的logo图标。 系统竟然一反常态,提前给出答案了: [展开基地车,你将获得血肉巢穴。] [特殊提示1:该巢穴将被改造为[命运]第二核心基地。] [特殊提示2:你将解锁组织模块。] [特殊提示3:你将激活[命运]的管理权限!] [ps:命运啊,你的主人回来了!] 尽管这些描述依旧带着系统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模糊感,并未将最终的实物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但仅仅是这几行简短却震撼的提示,便足以让冯睦瞬间屏住了呼吸,内心涌起前所未有的澎湃浪潮。 “有意思,系统如此急切,这是不是说明,基地车才是这个游戏的核心玩法?” 冯睦的思绪如电光石火般贯通,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从继承度1%到15%的每一步提升,那些看似独立的系统奖励,或许都只是为了最终解锁基地车而铺设的阶梯。 这就像一款战略游戏机制:玩家必须首先部署基地核心,才能解锁建筑树、生产单位、占领地图。 而那些初始的资源奖励,不过是为了确保玩家能够顺利展开这个关键的第一步。 “所以,我之前的所有作为,其实都是在创建账号,登录游戏,获得‘指挥官’资格,然后……” 冯睦的呼吸愈发急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个足以改变一切的重大转折点上。 之前的种种,都仿佛只是一场严苛的“资格认证”,而此刻…… 冯睦深深地长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才是真正获得了继承[命运]的资格,[命运]的游戏才是要真正……开始?!!” 第470章 感觉要长勾玉啦 整理完奖励,冯睦在脑海中又捋了捋思绪: “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彻底掌控监狱,尽快展开基地车,这个不难,只需要这般…..这般……完成最后一两步收尾即可达成。” 这个计划在他心里已经推演过17遍,保证能万无一失。 “然后,迫在眉睫的就是和家里人吃顿团圆饭,呵——” 冯睦从床上起身,斜睨了眼摄像机。 他冥冥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顿饭大概率会是一家人最后一次整整齐齐的最后的晚饭。 冯睦缓缓坐在桌前,指节轻叩着桌面上那台破损的摄像机。 机身布满刮痕,镜头玻璃呈蛛网状碎裂,但里面的取景屏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他屈指弹了弹布满灰尘的开关,机器发出苟延残喘般的嗡鸣。 “让我瞧瞧,你都捕捉到了哪些动人心弦的美丽瞬间…” 冯睦喃喃自语,食指悬在播放键上方迟疑了半秒,最终重重按下。 取景屏闪烁了几下,随后,一幅吸睛的画面在屏幕上缓缓亮起。 画面的背景略显昏暗,是一座下水道迷宫,阴森的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营造出神秘而又紧张的氛围。 冯睦一边专注地播放着视频,一边熟练地拿出手机,将这段视频又精心录制备份了一份。 这段视频时长虽不算长,但内容却堪称精彩绝伦,若是放到网络上,定能引发网友们的疯狂转发和点赞。 视频所传达的主题充满了正能量,讲述了一对秘密恋人携手对抗邪恶科学家的惊险故事。 故事中的男主角邪魅强大,女主角美丽动人,两人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元素,扣人心弦的打斗场面,充满想象力的科幻设定,以及巧妙融入的悬疑情节,再加上精良逼真的特效制作…… 总而言之, 当视频播放结束,冯睦只觉眼眶微微发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今晚是要长勾玉了啊!” …….. 当冯睦正饶有兴致地鉴赏着爱情动作片时,冯雨槐则在厕所里,将网上截取的直播片段仔仔细细地看完了。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看错、漏看任何关键细节,冯雨槐煞费苦心地找了好几个不同来源的视频,然后不厌其烦地将它们翻来覆去地比照着,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 坏消息是,她出现在视频里了; 好消息是,她只出现了1刹那,且只露了1/3的后脑勺。 “这基本就等于没拍到我呀,实在是太好了,看来我还没有暴露。” 冯雨槐喃喃自语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可背上却依旧冷汗涔涔: “不对,直播没录到我,应该是中间那段雪花噪点,是网络信号中断了,可不代表偷拍的摄像机没录进去啊!!!” 冯雨槐的瞳孔骤然收缩,思绪如电流般贯通。 她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旁边的墙壁。 墙壁的另一侧,正是冯睦的卧室,就在刚才,她分明听见了冯睦回自己屋子的脚步声。 “那摄像机,究竟是还留在客厅,还是已经被他拿回房间了呢?” 冯雨槐连忙从马桶上起身,走出卫生间,视线快速的在客厅一扫,并未瞅见摄像机。 “难道摄像机被冯睦带回他自己卧室了?!” 冯雨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似有愤怒的红线在隐隐闪烁。 她脑浆狂转,脑海中尽可能还原出事件脉络: “那台摄像机,十有八九就是光棱电视台用于直播偷拍的那台。 结合直播镜头最后呈现的画面来看,应该是左白自爆产生的强大气浪,把偷拍的记者和摄像机一同给砸飞了出去。 那记者或许已经命丧当场,或许还尚存一丝生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关键的是,摄像机恰好落到了父亲手里,而父亲似乎还没来得及查看摄像机里究竟拍了些什么内容。” 冯雨槐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幸运还是倒了血霉。 那台该死的摄像机就如同命运无情抛出的骰子,不偏不倚,恰恰滚进了最不该落入的人手中,而后又被冯睦稀里糊涂地带回了家里。 可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倘若事情并非如此发展,她又怎会有机会离那台摄像机如此之近呢? “所以,应该是命运的又一次眷顾吧,不然,摄像机此刻恐怕早已回到了光棱电视台,而我,说不定也已经成为九区家喻户晓的……怪物了!” 冯雨槐站在冯睦门口,脸色好一阵阴晴变幻。 “冯睦在屋子里在做什么,他会不会就在看摄像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冯睦他会不会也偷偷变成怪物了?” 她纤细的手指悬在半空,距离门板仅剩寸许,却迟迟没有叩下。 在冯雨槐的心底,对于父亲是否同样被寄生成为怪物的怀疑,或许还只占五成。 然而,对于哥哥冯睦,她的疑虑却高达七成。 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那个废物一样的哥哥,怎么会一段时间不见就气质迥异,变得人模人样起来。 毕竟,冯矩的进步还可说是拿命挣来的,是有迹可循的,可冯睦呢,他又凭什么啊? 冯雨槐以己度人,能联想到的答案并不多。 随着思绪不断蔓延,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如冰冷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让她不禁毛骨悚然。 “屋子里,现在可能是披着冯睦皮的怪物,在欣赏我这个怪物的真面目?”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浮现,便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越想越让她觉得脊背发凉、胆战心惊。 然而,诡异的是,随着内心的恐惧不断加剧,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顺乖巧,就如同脸上也长了层[假面]。 一层名为[好妹妹]的[假面],而屋子里是他的…… “哥,你在屋子里干嘛呢?” 冯雨槐轻轻敲了两下门,而后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好妹妹的甜美笑容。 冯睦正端坐在桌子前,其中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那台摄像机上,他微微侧过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扶了扶那副黑边镜框。 他的脸上同样绽放出[好哥哥]一样人畜无害的斯文笑容: “哦,没干什么,我在看父亲让我带回来的摄像机,说不定会看见有趣的画面,怎么样,要一起吗?” 第471章 怪物之家?!! 冯睦的镜片在台灯的暖光映照下,恰似一层温润的滤镜,将他眼底的冰冷悄然过滤,只余下琥珀色般的温润光泽。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摄像机外壳,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猫。 冯雨槐站在门口,迎上冯睦的眼睛。 隔着镜片,那对眸子显得普通无害。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冯雨槐心底悄然滋生,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否真的有些多疑了。 尽管理智仍在提醒她保持警惕,身体却已经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来,快坐过来,咱俩一起看看父亲用这摄像机都拍了些啥。” 冯睦笑眯眯地开口,那语气和台词,都让冯雨槐觉得,他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甚至以为这摄像机是父亲的?!! 冯雨槐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乖顺地搬了张椅子过来,与冯睦并排坐在摄像机前。 两把椅子轻轻靠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两颗脑袋偎依着凑在小小的取景屏前,发丝不经意地交缠,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 王秀丽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披着外套走到客厅时,恰巧看到这暖心的一幕。 她眼眶微热,轻手轻脚地转身走向厨房。 案板上堆满了白天买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食材,她系上围裙,开始为这顿迟来的团圆饭忙碌起来。 刀与砧板相碰的节奏,渐渐与客厅里偶尔传来的兄妹说话的细语,交织一曲名为《家》的温馨乐章。 取景屏的蓝光映照在两张相似的面容上。 冯雨槐微微蹙眉:“哥,怎么全是雪花点啊?“ 她垂落的发丝如活物般悄然延伸,有几缕已经悄悄爬上冯睦的后背。 冯睦似浑然未觉,他略显笨拙的捣鼓了一下摄像机,镜片上映出的妹妹周身,则似镀了一层浅红色的亮光。 浅红色代表普通危险。 亮光代表滋生杀意。 他温声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摄像机摔坏了吧,雨槐没看见画面,很失望吗?” 说话的同时,他手指轻轻抠出储存卡,拿在指尖晃了晃。 储存卡整体看上去基本无损,但接口处却有一道明显的凹裂。 他接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瞧,这还有道裂纹呢,估计得修一下才能看了。” 冯雨槐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 “果然,我又一次被命运眷顾了。不过,这储存卡还是得找个机会销毁掉才行,不然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她脸上却绽放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那就算了呗,也不知道爸爸捡个这破玩意儿回来干嘛。” 冯睦将储存卡重新塞回摄像机内,视线幽幽地扫过冯雨槐,此时,冯雨槐身上散发的高亮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 “谁知道呢,应该是为了查案子吧,不过看这储存卡的裂痕也不大,通过技术手段是能够修复的。” 冯睦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摄像机慢悠悠地走出去,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为了能让母亲得偿所愿,顺顺利利地在家里吃完这最后的晚餐,他可是费尽了心思。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若再发生什么令人痛心疾首、不忍直视的事情,那可就真的不能再怪到头上了吧。 冯雨槐乖顺的跟在冯睦身后,两人一同走到客厅沙发旁,缓缓坐下,冯雨槐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不出所料,此刻九区各个电视台的新闻,几乎都被八中的消息给“承包”了。 各种关于八中的报道、画面在屏幕上不断切换,八中在百年校庆的日子里,也算是不忘初心的,名声大震,盖过了九区其他所有学校了。 “没想到当时下水道里,还有这种怪物,幸好我躲得快,没撞上他们。” 冯雨槐轻声说道,一副劫后余生的后怕模样。 冯睦闻言笑了笑,好哥哥似的宽慰了妹妹几句。 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气氛格外的融洽。 忽然,冯雨槐问道: “哥,你说那个[假面],还有科学家左白,他俩那个样子,应该算是怪物,还是还能算成人类呢?” 冯睦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 “你觉得呢?” 冯雨槐从前一向看不起废物哥哥,可今天,不知为何,她心里那股倾诉的欲望格外强烈,特别想跟冯睦说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说道: “我觉得吧,他们一个把自己改造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另一个本身就跟怪物没什么两样,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还保留着人类的模样。所以归根结底,应该还是人类吧。” 冯雨槐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冯睦的表情说道: “嗯,是拥有了怪物力量的…..人类!” 冯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面色依旧温和,在他的记忆中,不管自己的,还是原身的,可都从未有过伊莫托向他虚心请教的时候。 “眼镜的力量嘛,暗面亲和的作用比我想象的还夸张的啊。”冯睦心道,“不过这也正说明,眼镜也判定伊莫托你是反派啊。” 冯睦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极是好哥哥在引导和教育妹妹走上正道。 他说:“看人看怪物不能只看皮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美丽皮囊的人,却藏着怪物的灵魂,但也或许有些丑陋畸形的怪物,有着一颗圣洁美丽的灵魂。” “同理,是否掌握了怪物的力量也不是区分怪物和人类的标准,怪物和人类的划分,不应该是力量的强弱,而应该是……” 睦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透出丝悲悯的味道: “是看他们是否将人类视作同类,还是视为……盘里的食物,换而言之,是不是怪物,要看他是否食人,雨槐,你觉得呢?” 冯雨槐面色微僵,不知道哥哥的话是否意有所指,但后者的神色看上去又很真挚无害。 她装作受教的点点头,而后在心里,不知不觉的对冯睦的疑虑又降低了一些。 毕竟,哪里有怪物愿意用食人的标准来评判自己呢?!! 第472章 我会永远都是爸爸最完美的女儿 电视机的光影在昏暗的客厅里忽明忽暗,冯雨槐坐在在哥哥身旁,双手捧着已经凉透的茶杯。 她的视线一会儿在电视机上,一会儿在哥哥上,一会儿在茶几上的摄像机上。 “所以按照哥哥的标准,屏幕里这两个人都还算人类吧?毕竟.“ 冯雨槐指尖指向电视屏幕,开口道: “电视里没看见他俩食人嘛。“ 冯睦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茶已经凉了,带着微微的苦涩。 冯雨槐一脸纯真而期待的看着冯睦,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就是特别想得到冯睦的认可。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她都想将内心埋藏的所有秘密一股脑都告诉哥哥。 冯雨槐心里忽然浮出个强烈的念头: “如果我能把冯睦吃掉,那我以后每晚睡前都可以跟他,在被窝里讲悄悄话了。” 冯睦镜片上,妹妹又微微泛起红光了。 冯睦终于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笑道: “只要没有被看见,哪怕食了人,也永远是人类吗?” 冯雨槐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 “不对吗,可爸爸小时候一直这样教我们啊,假使一个坏人一辈子装成好人,未被任何人发现他做的坏事,那他就应该是好人。” 冯雨槐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爸爸说过,每个人心底都住着坏人,但只要我们能将那一面藏起来,永远将好的一面展露给别人,那所有人就都会喜欢你。” 冯睦眯了眯眼,原生小时候的记忆里的确也有类似的片断。 只可惜,原生并不是个好学生,与之相反,冯雨槐则学得很好,深得父亲喜爱。 见伊莫托被[欺诈眼镜],连心里最诚实的想法都吐露出来了。 冯睦状若无意地问道:“所以雨槐觉得.父亲的话是对的吗?” 冯雨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父亲的话永远是对的!” 冯睦看得出来冯雨槐对父亲的认可是深入骨髓的,也不枉冯矩一直对其无比偏爱呐。 他长长叹口气,感慨良多: “是啊,父亲的话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我是做不到了,只希望雨槐你永远是父亲的希望与骄傲吧。” 冯雨槐怔住了。 记忆中那个总是阴郁寡言的哥哥,此刻竟流露出如此真挚的期许。 她心底涌起一种亲情的悸动,连带着吞噬对方的渴望也愈发强烈起来。 “我一定会的!” 她攥紧拳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我发誓我会永远都是爸爸最完美的女儿!” 冯睦透过镜片凝视着伊莫托周身翻涌的红光,他笑而不语的摸了摸眼皮,有种勾玉等不急要自己长出来的感觉。 揉眼的同时,遥控器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画面切换到了光棱电视台。 光棱电视台今天可是出了大名,而其台长卫光明显然是个极上进的。 当其他电视台还在泛泛报道八中事件时,光棱电视台又先所有同行一幕,火速上马了《真相》这款专题节目。 此刻,演播室的冷色调灯光下,三位西装革履的专家围坐在金属圆桌旁。 他们身后,[八中惨案特别聚焦]八个猩红大字在电子屏上不断闪烁。 八中这碗血馒头,算是让光棱电视台吃饱肚皮了。 冯睦无声地勾起嘴角。 这档节目对悲剧的消费如此赤裸,却又包装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不得不承认,光棱电视台的台长是个人才,成功的吸引了他的兴趣。 主持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房间内回荡: “让我们聚焦事件真相——这些食人怪物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扫过三位嘉宾, “首先请教张教授,作为知名生物学家,您的看法是?”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推了推眼镜: “从现有视频分析,这些怪物明显具备群体且拟人化的特征,它们忽然从下水道里冲出来,是被召唤过来的。” 他调出一段直播录像,录像上正好定格[假面]的样子,而在[假面]脚边则趴着一团庞然的怪物。 “注意这团怪物,正是那些怪物组合而成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些怪物是被[假面]带来的。” “我完全赞同。” 邻座的女心理学家立即接话,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假面]作为在逃连环杀人犯,本就具备反社会人格特征。 获得超常能力后,操控食人怪物,丧心病狂的酿造特大血案,完全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第三位年轻学者突然打断: “恕我直言,诸位是否忽略了左白博士?” 他调出另一组画面,科学家挥舞骨蛇的诡异样子同样骇人, “作为顶尖科学家,他出现在下水道里,这难道不更值得深究?而且,要说制造怪物的能力,科学家才更具备吧。” 三个嘉宾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讨论着。 嘴里基本没什么实证,全是自由心证,但架不住观众就爱看这种。 冯睦自己都被吸住了目光咧。 画面适时切到网络投票结果:支持“假面带来论”的占81%,“左白制造论”仅19%。 弹幕区不断滚动着网友留言: 【肯定是那个杀人魔怪物啊!】 【科学家改造自己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改造自己吗?】 【左白博士我见过本人,超级温柔的!】 【…….】 冯雨槐同样被电视吸引进去,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掌心。 她突然发现哥哥的目光正透过镜片审视着自己,连忙挤出一个笑容: “这些人真有意思,明明什么都没查清楚,就说得头头是道。” 冯睦本人被泼脏水,都还未气恼,反倒是自家伊莫托先生起气来? [你的恶名得到了进一步肯定,你的罪恶指数获得提升↑] [你的继承度获得些许提升↑↑] 冯睦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掠过的字幕,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办法,媒体就是靠嘴吃饭的,反倒是妹妹你觉得,那些怪物是被谁操控的?” 第473章 我聪明的伊莫托啊 “当然是左白操控的。”冯雨槐在心里骄傲地扬起下巴,“我男朋友的审美才不会那么变态。” 她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指尖绕着发尾打转:“应该是假面吧?“ 冯睦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妹妹也认同媒体的结论?” 冯雨槐心头莫名的涌起阵恶寒,不强烈但是存在。 她焦虑的皱了皱眉,她现在神经都有点敏感了,心里暗骂又是哪个怪物在惦记自己。 她强压下不安,轻声道: “不是认同,只是当足够多的人相信某个说法时,它自然就成了真相,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冯睦都不由挑眉,想要为冯雨槐鼓掌了。 只能说,冯雨槐不愧是令父亲骄傲的女儿,她体内果然也流淌着“神探”的血液。 冯睦心里暗暗赞叹: “糟糕,我以后不能再叫她愚蠢的伊莫托了,而应该叫她聪明的伊莫托了。” 电视里,讨论已经进入白热化。 年老的教授声音沧桑道,每个语气停顿都镌刻着学术权威的威严: “.左白博士当年斩获''新星奖’时,评委会特别表彰的正是他那份打破窠臼的科研魄力。 作为''新星奖’得主,面对突然现身的未知怪物,左博士选择追踪研究,这恰恰彰显了顶尖科学家应有的探索本能。 至于身体改造.” 老教授突然提高声调: “这难道不是最纯粹的科研献身精神吗?!我们下城要想追上上城的步伐,正需要更多像左白这样敢于''以身试法''的开拓者。” 老教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语气骤然变得激昂: “唯有如此,咱们下城社会才能有更高速的发展,下城人民才能在未来拥有与上城一样光明的未来啊。” 年轻学者拍桌而起,镜片后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教授,您这番激情演讲很动人,但科学需要的是证据!” 他调出一份专利文件投影: “没有任何实证能证明[假面]可以控制怪物。但这里清楚地记录着,永生科技旗下的实验室在两年前就申请了多项基因改造专利!” 年轻学者突然站起身,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所以我,严重怀疑,左白是将整个八中都当成了他的实验室,您口中的''科学精神'',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才是制造人间怪物的温床!” 演播室的灯光在他激动的脸上投下阴霾的黑影: “不受约束的科学,才是人类最要恐惧的怪物!” 屏幕下方的实时投票数据开始剧烈波动。 冯睦则随手关掉了电视,不需要再往下看了,他和聪明的伊莫托心里,都已经有各自的最终答案了。 厨房里传来沉闷的剁肉声,机械而规律。 劣质合成油脂的腻香混着人造香精的刺鼻气味飘进客厅,冯睦的胃部条件反射般抽搐起来。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现在已经不吃这种工业流水线下诞生的精美食物了。 冯睦眉心稍蹙,心里涌起强烈的反胃感,但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压下去了。 毕竟是母亲辛劳准备的最后的晚餐,冯睦今晚愿意为家人破例,会硬逼着自己去吃的。 该说不说,为了这顿家宴,他真的明里暗里默默付出太多了。 冯睦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目光飘向玄关:“饭都要好了父亲怎么还没回来?“ 冯雨槐吸了吸鼻子,同样叹气道:“是啊,要吃晚饭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 罗辑的出租屋内,窗帘紧闭,唯一的光源来自那台老旧的电视机。 电视屏幕的蓝光映照着三张紧绷的脸。 翠翠突然像弹簧般从沙发上弹起,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拇指重重砸在关机键上。 “啪”的一声脆响,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三人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翠的声音是牙缝中硬挤出来的,握着遥控器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抖, “整整快两个小时的特别报道,居然连冯雨槐的一个镜头都没有?!” 张璃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冷声道: “我上光棱电视台官网查了,解释是直播信号当时中断了。” “放屁!” 翠翠一拳砸在沙发靠背上,愤怒的声音都在颤抖, “既然都直播了,就说明当时井道里有记者在偷拍,就算直播信号断了,摄像机总该还在运转吧?” 她转身指向漆黑的电视屏幕,眼眶已经泛红, “可现在呢?他们宁愿翻来覆去分析左白和那个什么[假面],也不肯放出完整录像录像里不就是真相吗?” 张璃釉则就冷静许多,说道: “要么就是真的没拍到,要么就是不能播放出来。” 张璃釉给出了两种可能,可她心里早有倾向,遂冷笑道: “有人在保护冯雨槐这个怪物,我记得她之前提到过,她爹是巡捕房的队长。” 翠翠脸色灰败,颓丧着脑袋,只觉的这个世界真的是太黑暗了。 罗辑始终沉默地坐在角落,双眼空洞地大睁着。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瞳孔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如同将碎未碎的镜面,说不出的骇人。 他甚是焦虑的揉了揉眼眶,终于沙哑地开口:“巡捕房队长确实能包庇女儿,但.” 他抬起头,裂纹瞳孔在阴影中闪烁, “还远远不够格能影响到电视台吧?” 张璃釉和翠翠闻言,思索了一下,而后一起点点头。 张璃釉眉头紧锁,看着罗辑问道:“你的意思是?” 罗辑自从退学后,对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在这方面的理解,肯定是远远强于两个高一女学生的。 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有人在保护冯雨槐,这是肯定的,可是” 手指又竖起第二根:“绝不止一个巡捕房队长这么简单,背后必定站着更厉害的人物。” 翠翠急忙追问:“所以会是谁,为什么大家都要包庇一个.一个披着人皮的食人怪物啊?” 第474章 她哥哥叫冯睦?!!邪祭回应了他! 罗辑对此倒很有理解,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经历过生死后的大彻大悟: “我被学校退学后,签了生死状加入先遣队,进了隐门拓荒,就是给调查兵团当人肉探测器,用命去填未知区域的炮灰。 几次险死还生活了下来,我就明白一个道理。” 翠翠瞳孔微微收缩,她不是很了解隐门,但她也听闻过,进入隐门的先遣队都是九死一生。 这里的九死一生不是夸张比喻,而是纯正的数学概率。 张璃釉则盯着罗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她迟疑下问道: “所以你那面可以吸到身体里的镜子,就是从隐门里带出来的吗?” 罗辑既然已经暴露了镜子,此刻提到隐门的经历,也存着跟二人解释的意思,他点点头道: “是的,镜子是我从隐门里,一座恐怖的宫殿里带出来的,就是因为它能藏在身体,所以才没被调查兵团搜出来。 这面镜子可以照出一个人的[命格],可惜现在镜子已经碎了。” 罗辑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两句后,不愿继续多说,话锋转回之前继续道: “从隐门出来的时候,我就晓得了,人只有有价值,才会得到庇护,而没有价值的人,不过是活着的两脚羊罢了。” 罗辑停顿一下,嘴角勾出近乎狰狞的冷笑: “很显然,在这个世界,在某些人眼里,食人的怪物是比被食的人更有价值吧。” 翠翠如坠冰窟,嘴唇颤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张璃釉深思一阵,忽而问道: “镜子能照见一个人的[命格]?” 她回想起从镜子里看见的那条画廊,想起了那几幅画的名字,心底若有所悟: “那些都是[假面]的命格吗?” 罗辑“嗯”了一声。 张璃釉想了想又问道:“那冯雨槐的[命格]是什么,你应该照过吧?” 翠翠也连忙竖起耳朵,呼吸也跟着一滞。 罗辑喉结滚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字一顿道:“幕、之、庇、佑。” “庇佑?!”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惊呼,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罗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着水在茶几上写出那四个字: “之前我还不明白这句[命格]的意思,现在我倒是隐隐有些猜测了,那个‘幕’字,或许代表的就是庇佑冯雨槐的人吧。” 罗辑见二人同时死死盯住桌面,补充道: “那人的名字里很可能就带一个‘幕’字?!!” 张璃釉瞳孔猛然暴缩,压低声音道: “我记得冯雨槐有个哥哥,好像名字里就带个‘mu’,没错,我想起来了,她哥哥叫冯mu,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幕字?” 翠翠也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赶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 “没错,我也记起来了,冯雨槐提到过他哥哥,是叫冯mu来着。” “等等!”罗辑脸色愕然,失声道:“你们方才说她哥哥叫什么?冯mu?!” ……… “郑航!!!” 会议室里陡然响起一声惊呼,打断了一众捕快的忙碌。 角落里的技术员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照片跟资料库里比对上了,这个男人,哦不,[假面]的真实身份叫作郑航!!!” 技术员手指着投影仪上的人脸,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空气瞬间凝固。 特派员坐在旁边的宽敞沙发上,原本富有节奏敲击桌面的食指都停了下来。 所有捕快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幕布,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冯矩鼻梁上还缠着固定夹,整张脸显得滑稽又狼狈。 可此刻没人笑得出来——他霍然起身,三两步冲到幕布前,双眼死死盯着那张脸,看向上面的比对结果。 投影仪的冷光映照着一张冷峻的脸,数据库的红框如枷锁般紧紧箍住他的五官特征,右侧信息栏里,“郑航”两个黑体字森然矗立。 “哪个案子?”冯矩扭头朝技术员喝问。 技术员慌忙的操作电脑,投影画面随即切换,一张通缉令清晰地投映在幕布上。 通缉照片上的郑航穿着个校服,眉眼间还带着未褪的青涩。 与直播画面中那个癫狂的[假面]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但机器不会说谎。 眉弓的弧度、鼻翼的宽度、下颌的棱角——所有生物特征在算法面前无所遁形。 屏幕右下角,鲜红的“99.4%”匹配率像法官落下的审判锤,将[假面]与郑航死死钉死成一个人,一张脸! 技术员赶忙又将案件资料调取出来,投映到大屏幕上。 技术员说道:“郑航!47中邪祭案的在逃嫌疑人!” 特派员眯了眯眼:“邪祭案?” 冯矩愣了半秒:“47中?” 投影屏幕上,相关的资料在屏幕上快速滚动,血腥的现场照片一张接一张闪过。 最终定格的特写镜头中,水泥地面上用凝血勾勒出的逆五芒星的祭坛泛着诡异光泽。 仰卧其上的女学生尸体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她的颅骨凹陷大半,全身血液被抽取得一滴不剩,干瘪的皮肤上爬满暗红色咒文。 特派员蹙眉看向冯矩:“邪祭案,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何会被忽略掉?” 冯矩脸色阴霾,这的确是他办案的疏漏。 他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地解释道: “特派员有所不知,我们下城,每年发生的被冠上‘邪祭’的案件其实不在少数,只不过大都只挂个名而已,是只有献祭仪式,而没有真的邪祭降临,所以……” 以下城巡捕房固有的经验来看,下城的“邪祭”案,大都是些疯子或邪教徒的一头热,属于是徒有其表的单相思。 故而,巡捕房从未把“邪祭案”太当回事儿。 但现在事后来分析,显然,郑航跟那些虚假的“邪祭案”不一样,邪祭是真的回应他了。 特派员冷哼一声:“这个案子谁经办的?” 冯矩瞥了眼技术员,技术员心领神会,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迅速调出案件侦办人的签名,然后急忙回答道: “案件发生的时间是3月18号前后,侦办人是李晌李队。” 第475章 [假面]围着我家打转? 听到“李晌”这个名字从技术员口中报出时,特派员的面色骤然阴沉如铁,指节在桌面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冯矩心底则长舒口气,知道自己算是侥幸过关了。 职场生存小技巧之领导的怒火不会消失,但可以转移。 接下来就是对案件的复原讨论,以及从中挖掘出更多关于郑航的线索。 冯矩一边凝神思索,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诸多疑惑,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一起: “47中,这不就是冯睦的高中吗,假面·郑航,跟冯睦竟然是校友?” “3月18日,好像正是冯睦退学的时间,如此巧合吗?” 冯矩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可又觉得似乎有些牵强,不禁摇了摇头,暗自宽慰自己: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可是,郑航后续的多起作案,是在八中,又是在女儿冯雨槐的学校,这也是一种巧合吗?” 之前不觉得这种巧合有问题,现在却不容冯矩不多想了。 冯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滋生: “[假面]的活动轨迹,不是和儿子冯睦重叠,就是和女儿冯雨槐重叠,这也太不吉利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假面]是故意围着我家打转呢!” 冯矩将这份惊悸死死压在舌底,一个字都没敢在会上吐露。 他的脑海中,一个惊悚而荒诞的念头正如破土而出的毒藤,扭曲着、攀附着神经末梢疯长,可却始终差那么一点点,没能完全长出完整的形状。 莫名的心慌如潮水般将他紧紧淹没,让他坐立难安。 此刻,他只想立刻飞奔回家,一把拉住儿子或者女儿,问一问,他们之前是否认识一个叫作郑航的男人。 会议结束时。 特派员专程留下冯矩,又跟他重申了一遍,最后期限以及女儿“飞升”上城的许诺。 冯矩面露难色,但迎上特派员冷酷的眸子,哪里有讨价还价的勇气,只能一口答应,却也将锅提前埋好。 冯矩冷笑一声道: “特派员,现在看来,[假面]根本不是八中的师生,李晌给的那份名单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严重误导了我们啊。” 冯矩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若不是相信李队的为人,我都不得不怀疑,李队是在故意给[假面]打掩护呢。” 特派员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他五指在冯矩漆黑的肩膀上重重一按,表情纹丝不动,语气却像裹着冰碴子: “记住,七天,我不需要你抓住他,你给我找出他藏在哪儿,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冯矩忧心忡忡的坐在驾驶座上时,方向盘被掌心的冷汗浸得打滑。 后视镜里,巡捕房大楼的轮廓恍似在地上映出狰狞扭曲的剪影。 他猛踩油门,仪表盘蓝光映出他死死抿住的刀刻般的细线。 就在他的车影消失在街角的一瞬,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巡捕房门口。 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只破破烂烂的手臂探了出来,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狰狞地蜿蜒。 那人踉跄着跨出车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欲坠。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如同一道被拖行的鬼影,缓缓没入巡捕房的大门。 ……… 餐厅里,暖黄的灯光如融化的琥珀,缓慢地流淌在米色桌布上,将每一道折痕都镀上一层柔和的釉色。 桌布洁净如新,却因年岁久远而微微泛黄,像是被时光浸泡过的旧信纸,无声地记录着无数个相似的夜晚。 王秀丽系着那条用了多年的碎花围裙,围裙上的碎花图案早已有些褪色。 她在厨房与餐厅间来回穿梭,将一道道精心烹饪的合成菜摆上桌。 当她最后解下围裙时,额前的碎发还沾着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她抬手轻轻拭了拭汗,随后在餐桌旁缓缓坐下,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餐桌中央的饭菜冒着热气,白雾袅袅上升,在三人之间织出一层朦胧的纱。 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走过10点,机械的“咔嗒”声有节奏地来回摆动着。 这声音,让一切都恍若从前,恍若曾经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桌前,等待父亲和丈夫回家的日子。 冯矩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 冯矩缓缓走到餐桌旁,坐到主座位置。 他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肴放入口中,随着他这第一筷子的落下。 随着他的第一筷落下,其余人才陆续动筷,一切如旧,宛如排练过千百次一般。 王秀丽向来胃口不大,吃饭时也总是安安静静的。 她坐在一旁,眼神温柔地看着家人,手中的筷子却不停,习惯性地将菜夹到每个人的碗里。 冯雨槐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她小口啜饮的样子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可低垂的眼睫却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冯睦则只低头扒饭,也不说话,来者不拒的将母亲夹来的饭菜,全都一口口认真咀嚼着,咽入进肚子里。 饭桌上的谈话断断续续,大多是冯矩在问,冯雨槐轻声细语地答,而冯睦始终沉默,仿佛只是这场父女对话的旁观者。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冯矩心底的不安却如潮水般蔓延。 他握筷子的手微微发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终于,他放下筷子,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摄像机,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摄像机……你们打开看了?” 冯雨槐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瞬。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再抬眼时,脸上已恢复了那副乖巧温顺的神情。 “爸,你捡个破烂回来干什么呀?” 她歪了歪头,唇边的梨涡浅浅浮现,语气天真又无辜, “我和哥一起看的,里面什么都播不出来呢。” 冯睦同样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才起身走向茶几。 他取出摄像机里的储存卡,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温和,朝冯矩伸出手: “储存卡有点损坏,二监里有技术员可以修复。”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饱含孝心: “需要的话,我可以带回去,修好了再拿回来。” 这是冯睦为这个家做出的最后努力,一个孝子试图挽救父亲命运的善良恳求,一次隐秘的救赎。 可惜……. 冯矩接过储存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不用,区区一个储存卡,巡捕房也可以修复。” 冯雨槐抬起头,轻轻捋开刘海,目光幽幽地追随着那张小小的黑色卡片。 她的唇角翘起,冲父亲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 而在冯睦的镜片映照下—— 伊莫托周身正迸发出危险的血色光芒,那红光如此刺目,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 第476章 温馨的团圆饭...... 伊莫托身上的红光愈发明亮,将餐桌映照得如同浸在血雾中。 然而这诡异的红光越是刺目,饭桌上的气氛反倒越发温馨起来。 冯雨槐小口啜饮着汤羹,时不时抬起水润的眸子,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回应父亲的问话。 连近日来翅膀硬了的儿子,镜片后的眼睛也恢复了以往的顺从无害。 冯矩的眉头渐渐舒展。 女儿软糯的嗓音像蜜糖般融化在空气中,儿子重新被驯服姿态更是让他心头一松。 餐桌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也冲淡了冯矩心头萦绕的不安。 冯矩夹了一筷子合成肉片放进女儿碗里,满脸欣慰与自豪: “雨槐,这次武道大赛的表现很不错。” 冯雨槐轻轻咀嚼嘴里的肉片,唇边绽开一抹甜笑:“都是爸爸教得好。” 说着话,冯雨槐将肉片吞咽入喉,脸上露出淡淡的遗憾与哀伤: “可惜比赛没能进行到最后.” 冯矩叹了口气,眉头皱起:“谁能想到下水道里会钻出食人的怪物,不过,你在台上的表现,特派员都看在眼里……” 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宣布一个重大秘密: “如果顺利的话,你很快就能去上城了。” 王秀丽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慌忙捡起,眼中闪烁着欣喜与不舍交织的泪光。 冯雨槐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放大,脸上露出激动与兴奋: “真的吗?我我真的能去上城了?” 冯矩抬起漆黑的机械手臂,轻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不容置疑道: “八九不离十了,只要能逮住[假面],这事儿就成了。” 冯雨槐心头一凛,面露担忧的问道:“那种怪物会不会太危险了?” 一直沉默的冯睦突然开口:“雨槐,你要相信父亲。” 他举起水杯,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既然父亲这么说,想来是有把握的,哥哥我在这儿提前恭喜你了,你不愧是我们全家的骄傲与希望咧。” 清水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冯睦饱含真挚的笑脸。 冯矩的目光略带诧异地从冯睦身上扫过,心中暗自思忖: “这逆子今日倒是瞧着顺眼了不少,连言辞都顺耳了许多。 莫不是因着他妹妹即将去上城,他终是幡然醒悟,看清了自己与雨槐之间的差距?” 随后,冯矩缓缓转过头,迎上了女儿那满是担忧的眼眸。 刹那间,一股暖流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轻声说道: “不用太担忧,此次行动,特派员自会全盘统筹指挥。 而最终的缉捕工作,也会交由更为专业有力的部门去执行。巡捕房的任务,仅仅是寻出那[假面]的踪迹罢了,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闻言,冯雨槐那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可神色间仍残留着几分紧张,她赶忙追问道: “那父亲,您可有那[假面]的线索了?” 冯矩轻轻颔首,眼眸微微眯起,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沉稳,缓声说道: “嗯,巡捕房如今对[假面]的情况,已然摸了个七七八八。” 一边说,冯矩的视线一边从孝女和逆子的脸上掠过,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了,你们俩在学校的时候,可曾认识一个叫郑航的学生?” 冯睦神色如常地夹了一筷子菜,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认识。” 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接着后知后觉般放下筷子,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这人.和[假面]有关系?” 冯雨槐则微微蹙起秀眉,陷入思索之中,片刻后,她抬起头回答道: “爸爸,我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呢,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有他的照片吗?” 即便冯矩身为巡捕房的队长,阅人无数,审判过无数罪犯。 但此刻凝视着儿子和女儿的脸庞,也未能从他们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或是心虚。 他们二人的反应,皆无比的自然真实,一点点演的痕迹都看不见。 冯矩并未取出照片,只是神色幽然地说道: “郑航并非仅仅与[假面]有所关联,实际上,他便是[假面]本人。而且,他此前还是47中的学生。” 此言一出,冯睦倏地抬起头,双眼骇然瞪大,直直地看向冯矩; 冯雨槐亦是嘴巴大张,形成了一个标准的“o”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我之前跟这种怪物在一所学校?” “我哥之前跟这种怪物在一所学校?” 冯睦脸色阴沉,冯雨槐脸色微白,兄妹俩默默对视一眼。 此时,王秀丽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子上,她的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才是饭桌上最后怕的: “如今这学校里怎么尽出些怪物啊,雨槐的学校是这样,冯睦的学校也是这样,这学还怎么让人安心上下去啊?” 冯雨槐抬手轻轻捂住胸口,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看向母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 “妈妈,您别担心啦。我马上就要去上城了,那里的学校肯定不会有怪物的。” 冯睦则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随后也看向母亲,温声安慰道: “妈,你忘了,我已经毕业了,永远不用再去学校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王秀丽听着儿女的宽慰,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看向丈夫,说道: “巡捕房必须得把这些怪物都抓住,实在太危险了。咱家冯睦和雨槐身边,怎么老是碰到这些怪物啊,想想都让人害怕。” 她絮絮叨叨地收拾着碗筷,瓷器的碰撞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脆。 直到端着碗碟走进厨房,那略显凌乱的脚步声还透着一丝不安。 待厨房门轻轻合上,冯矩才缓缓看向冯睦,意味深长的说道: “说来也巧,冯睦你退学的那天,应该是3月18日吧,而那天,就正巧应该也就是郑航变成[假面]的那一天。” ……. 第477章 有些人死了,还活着 柏油路面上积攒的雨水被疾驰而过的货车碾碎,浑浊的水花四溅而起,飞溅的水珠恰好映照出一辆白色冷链车的倒影。 车厢表面“冻鱼速运”的漆字已经斑驳脱落,显得格外陈旧。 货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9名全副武装的作战队员以冥想姿势盘坐在减震地板上,呼吸同步得如同精密仪器。 随着他们深长的吐纳,脸上漆黑的尸斑时隐时现,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在皮肤下游走。 他们头盔上的夜视仪泛着幽绿的光,映照出中央那个棺材般的金属柜——柜体表面布满了蜂巢状的散热孔,此刻正喷吐着冰冷的白雾。 “嘀——“ 随着一声电子音,柜门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蓝光:【记忆备份下载完成率100%】。 字符跳动间,蜂鸣器发出三短一长的特殊频率,队员们同时睁开双眼。 液压杆缓缓启动的声音像是巨兽的叹息。 柜门向两侧滑开时,涌出的低温雾气在地面凝结成霜。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探出,五指张开又攥紧,指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欢迎回来,导师!” 赵静伊低头跪坐在金属柜旁,颤抖的双手捧着一件散发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白大褂。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不敢直视正在苏醒的身影。 雾气散尽处,左白缓缓坐起。 新生的皮肤呈现出婴儿般的粉白色,胸前背后光滑如初,仿佛那致命的一击从未发生过。 “几点了?”左白的声音还带着冷冻舱的金属质感。 赵静伊将平板点开,回答道: “记忆同步到下午18时29分34秒,您被[假面]攥碎心脏前0.7秒。” 左白扫了眼平板,冰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有趣,失败的滋味儿还蛮令人回味的。” 赵静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不敢接话。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左白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赵静伊屏住呼吸: “缉司的人赶到了留在校园里的师姐都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当时顺着地下井道从别的井盖爬出来的.” 左白漠然的目光在赵静伊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并不怀疑这个学生的忠诚——他很清楚自己调教学生的手段,没有人敢对他撒谎。 只是他不喜欢失败的学生。 不过这一次,连他自己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左白淡淡的收回视线,转而问道: “为什么,演出提前开始了?” 赵静伊手指滑动平板,放大平板上的画面。 画面呈现的是校园一角,一片祥和中,一个蹲坐在路牙上的男人,脚下踩着个井盖子。 下一秒,井盖轰然炸开,数道扭曲的黑影从地下暴起,撕裂了平静的画面。 “这是事发前5秒的监控。” 赵静伊的声音有些发紧,她快速调出音频分析界面,从杂乱的声波中精准截取出一段特殊的频率。 “师姐们的内置芯片.都记录下了这个声音。” 人类是听不见这个声音的,但赵静伊对该音频做了“翻译”处理。 一阵诡异的声波在车厢内扩散开来。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嗡鸣,又像是无数昆虫振翅的共鸣。 声波在特定频率上产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共振。 赵静伊忐忑的回答道: “导师,就是这个声音刺激师姐们发狂了。” 她放大画面中男人的侧脸,“而发出这个声音的就是他。” 左白一秒钟完成记忆检索,他的记忆中没有这张脸。 他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冷峻,声音低沉而平静,淡淡吐出两个字:“身份?” 赵静伊压低声音:“对不起,导师,我还在调查。” 死寂在车内蔓延。 三秒钟的沉默像三个世纪般漫长,直到左白再次开口:“我们现在什么位置?” 赵静伊慌忙滑动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打滑两次才调出地图。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一个蓝色三角符号正在网格线上缓慢移动,而在东北方向,一个刺目的红点不断闪烁。 “[假面]又不知所踪了,不过,植入进冯雨槐体内的纳米芯片精准定位了她的位置,距离我们7.4公里,预计11分钟后抵达。” 赵静伊抬起脑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我觉得导师您苏醒后,会希望第一时间再见到冯雨槐,还请导师饶恕我擅作主张。” 左白缓缓闭上眼眸,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还算有点聪明,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吧。” …….. “3月18日?!” 冯睦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冯矩: “那天确实是我离校的日子可父亲您说郑航在那天变成了[假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冯矩没有直接作答,而是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冯睦眉头紧锁,陷入回忆: “那天.学校后方的废弃仓库出了命案,有个女生遇害,巡捕房还专门派人来调查过.” 说到此处,他忽然瞳孔一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 “等等!郑航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当时校园里都在疯传,说杀害那个女生的凶手就是郑航!” 冯睦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对了,郑航是青狼帮帮主的儿子。那几天我去焚化厂上工时,还被青狼帮的人纠缠过。 听说青狼帮帮主根本不信儿子会杀人,认定他儿子也遇害了,正满城追查真凶.” 说到这里,冯睦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所以真相其实是?” 冯睦的表演堪称天衣无缝,时至今日,这个最初的起源案件,终于又浮现出水面。 但这一回,冯睦却不需要再去掩埋了。 因为,无论这个案件存有多少疑点和漏洞,今天上过电视的“郑航”都等于是为该案打了一层完美的补丁。 同理,这件命案也必将成为[假面]诞生,最强有力的注脚。 [假面]活了,郑航也活了; [假面]就是郑航,郑航就是[假面],锁死了! 第478章 饭,吃完了啊 冯矩深深凝视着冯睦,忽然想起妻子确实曾向自己提起,儿子前些日子被帮派混混纠缠的事。 只是当时的他并未在意。 如今,记忆都对上了。 “原来如此.” 冯矩心头疑窦渐消, “是我太多疑了,这逆子根本不认识郑航,郑航出现在八中也与他毫无干系,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 冯矩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乖女。 冯雨槐正单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听故事入迷的孩子般全神贯注。 他本想再确认女儿是否真的没在地下井道遇见过[假面],可转念一想——这孩子向来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和阴暗恐怖的怪物有牵连。 他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指尖传来洗发水的茉莉香气。 冯雨槐立刻像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嘴角扬起甜甜的弧度。 这个熟悉的动作彻底打消了冯矩最后的疑虑——是啊,何必多此一问呢? 冯雨槐却是第一次听到“男朋友”的底细,她心里面顿时念头丛生。 她晃了晃冯矩的胳膊,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 “爸,你还没回答哥哥的问题呢,郑航是怎么变成[假面]唔,变成[假面]那种像人又不像人的怪物的。” 冯雨槐心底跟猫挠一样: “按照父亲和哥哥的对话,男朋友是3月18日被邪祭寄生的,没比自己早多久啊,可他为何实力十倍于自己似的?” “是因为我投喂傀母少了什么步骤,还是他身后的邪祭比傀母厉害太多…..唔,我能不能也……” 不得不承认,冯雨槐的优秀绝非偶然——这份对力量的敏锐嗅觉与求知若渴,实在令人佩服。 冯矩倒不隐瞒,而是回答道: “真相就是,郑航杀了个女学生,然后完成了一场邪祭仪式。” “杀人,完成邪祭仪式,就能变成怪物?”冯雨槐瞪大双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惧表情。 冯矩并未察觉女儿话语中的微妙之处。 冯雨槐说的是“这样就能变成怪物”,而非“这样就会变成怪物”。 “能”与“会”虽仅一字之差,可背后所隐藏的主观企图却截然相反。 冯矩摇摇头,脸色略微阴沉道: “一般而言,是没可能的,我虽然不清楚邪祭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但想来,也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 “下城每年邪祭类的案子也不少,可据我所知,似乎只有郑航一人成功了。” 说到这里,冯矩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所以,要么是郑航走了狗屎运,要么就是,他的邪祭仪式有特别之处?!!” 冯雨槐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起来。 她假装被汤呛到,用纸巾掩住嘴角的颤动。 冯矩突然警觉地看向女儿,脸色骤然严肃起来。 他伸手重重按住冯雨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雨槐,你千万不能对这些邪门歪道产生兴趣。” 他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严厉, “你是咱们家的骄傲和希望,是真正的天才,你会有光明璀璨的未来” “不需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都是那些没有天赋、没有才能的废物……在绝境中做出的愚蠢又疯狂的选择。” 冯矩的做人三观还是很正的,他深深地对上女儿颤动的眸子,又瞥了眼儿子平静的眼神,沉声道: “记住,做怪物是不会有未来的,那只会将你自己带入深渊,也会将整个家一并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冯雨槐骄傲地扬起小脸,唇角绽放出蜜糖般的笑意:“爸爸说得对,我都记住啦。” 冯睦注视着这父慈女孝的画面,适时地温声附和: “父亲多虑了,雨槐向来最听您的话,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冯雨槐甜甜的看了眼冯睦,愈发觉得哥哥不一样了,没以前那般令人生厌了呢。 冯矩同样瞥了眼冯睦,内心觉得女儿依旧乖巧,而逆子也终于又向自己低头了。 “看来这逆子终于学乖了,是知道妹妹要去上城了?倒比从前识趣得多,呵——”冯矩心道。 他欣慰地点点头:“为父当然相信,咱们家雨槐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冯雨槐轻抚被父亲揉乱的刘海,目光转向茶几上的摄像机,状若天真地岔开话题: “对了爸爸,这个摄像机到底是哪来的呀?” “一个记者的。”冯矩漫不经心地答道。 “记者?” 冯雨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光棱电视台那位吧?我在网上看到直播片段了!就是这台摄像机拍的啊,他好勇敢啊,居然敢偷拍那些怪物“ “勇敢?!” 冯矩冷笑着夹起一块油亮的肉片,肥腻的油汁在齿间迸开: “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蠢物,妄想用性命搏个出头之日罢了,结果呢?” 冯矩撂下筷子,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 “一身烂肉全喂了下水道里的老鼠。” “啊死了啊.” 冯雨槐故作惊慌地捂住小嘴,睫毛轻颤着垂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真是太可怜了” 她眼帘低垂,心底满满的窃喜: “死的好啊,既然偷拍的记者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储存卡里的内容,至今还没被人看到。” 冯雨槐不知道的是—— 冯矩的确说了“记者死了”,但他没说记者只有一个。 而冯雨槐,理所当然地认为. 那个冒死偷拍的,只有一个人。 父女间,美妙的误会! 冯睦的镜片反射着吊灯的光,他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冯矩习惯性地抓住每个机会向女儿灌输处世之道: “雨槐,你很优秀,但你日后去了上城,周围的人可能也都很优秀,竞争或许会前所未有的激烈。 爸爸不是不信任你,但你一定要时刻拎清自己的斤两,切记,不要鲁莽,你是有才能的人,不要去搏那些危险的机会。 你要稳稳的走每一步,答应爸爸,永远不要铤而走险?” 冯雨槐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认真地重复道: “爸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每一步都走稳,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哪怕只是可能的危险。” 冯矩欣慰的笑容还未展开,手机突然剧烈震动。 接起电话的瞬间,他的表情骤然凝固: “什么?你说谁.?我马上到!” 他霍然起身,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冲。 冯雨槐反应极快,小跑着取来大衣追出门去。 走廊里的昏黄的灯光将父女二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冯睦依旧坐在餐桌前,目光幽深地望向厨房里忙碌的母亲背影。 然后才不疾不徐的站起身,走过去将门轻轻的关上。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边溢出,消散在满桌渐渐冷却的饭菜香气中:“饭,吃完了啊……” 第479章 不要回头,不要怪我......做个好梦 上城的屁股早已熄灯,夜幕像融化的柏油般裹住整座下城。 破旧的小区里连路灯都没几盏,只有几户人家窗户里透出的零星灯光,在黑暗中划出几道模糊的光痕。 冯雨槐小跑着追上父亲,小白鞋在水泥地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脆响。 她踮起脚尖,贴心地为父亲披上制服大衣。 她仰起脸,淡淡的微光洒在漆黑的眼瞳上: “爸爸,是出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很慌张。”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冯矩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硬挤出一个笑容: “不是慌张,是惊喜爸爸有个同事,本以为他死在下水道了,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他特意加强语气解释道: “本以为死掉的人,结果失而复得,那种惊喜实在是.”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父女脚边打着旋。 冯雨槐乖巧地点头,发丝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失而复得,确实很让人惊喜呢。” 她的嘴角翘起甜美的弧度,眼底却结着冰。 小区里寂静无人,冯矩回来的晚,车停的位置也很偏。 “行了,雨槐,你回去吧。”冯矩对乖女说道。 冯雨槐却挽住父亲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 “不要,我就是想跟爸爸你多待一会儿嘛。” 冯雨槐这话是发自真心的,她很珍惜今晚和父亲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有可能,她多希望这条通往车前的路,能像童话里的魔法小道一样无限延伸,能就这样一直并肩走下去,走到时间的尽头。 冯矩的表情软化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夜风虽冷,但他心里暖洋洋的。 可惜,夜风催促的脚步还是走到了车边。 两人并肩走着,冯雨槐的小白鞋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而冯矩的机械手臂则规律地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蓝白车果然停的很偏,车身上落满灰尘,像一口等待着主人的金属棺材。 冯矩拉开车门,转身看向女儿。 “爸爸忙完就回来。”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在家等爸爸。” 冯雨槐乖巧地点头,双手交迭放在身前,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夜风吹动她的裙摆,在脚边绽开一朵白色的花。 冯矩笑了笑,正要俯身钻进驾驶座,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 少女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她将脸贴在父亲的后背上,深深吸气,仿佛要把这个温度刻进记忆里。 “爸爸,我爱你。”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某种病态的眷恋, “我会永远是你最骄傲的女儿。” 冯矩的身体僵住了。 上一次女儿这样抱他,还是她够不到橱柜上的糖果盒的时候。 回忆刚要涌上心头,一阵刺骨的冰凉突然贯穿胸膛。 他缓缓低头—— 一只由血色丝线缠绕而成的手掌,正从他的胸口缓缓伸出。 那些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穿透处带出细小的血珠。 掌心中央,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每一下收缩都挤出温热的血液。 “这是谁的手,这又是谁的心脏?” 冯矩的瞳孔剧烈震颤着,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要转头,却发现脖子被无数细密的发丝缠绕,每一根都深深勒进皮肤,勾扯住了旋转的弧度。 “爸爸,不要回头,” 背上传来女儿的声音,声音依然甜美乖巧,仿佛只是在和父亲说晚安。 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衬衫渗入他的皮肤,可那温度却让他如坠冰窟。 “只要你不回头,你记住的就永远都是女儿最美丽的样子。” 冯矩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声,他的机械手臂发出咔咔的响声,内部的齿轮被红色丝线卡住。 “为…..为什么?”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车窗玻璃上倒映出的景象。 乖女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后背上,就像小时候被自己背着时那样,柔顺的长发搭在自己脖颈间,画面温馨得几乎让人恍惚。 可身体内传来的感觉却无比真实,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游走。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诡异的、被入侵的触感。活物在他的血管里蠕动,在机械部件的缝隙间穿梭,像是蜘蛛在他体内结网筑巢。 痛苦与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冯矩的视野开始模糊。 “为什么.” 他再一次挤出这个问题,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冯雨槐的脸在他后背上轻轻蹭了蹭,温热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渗入皮肤。 “爸爸,不要怪我。” 她的声音带着天真的委屈, “我只是听你的话,要把每一步路都走稳走实,绝不陷入危险。” 冯雨槐双臂用力,将父亲抱的更紧了: “可是爸爸,你口袋里的储存卡就可能是我最大的危险,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哥哥,而要自己留着啊。” 后面的话,冯矩已经听不真切了。 他的视野彻底暗了下来,最后的意识里,他感受到的,是女儿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那触感温柔得令人心碎,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藏品。 血色丝线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具干涸的躯壳。 冯雨槐小心翼翼地托起父亲轻飘飘的身体,像捧着一具精致的玩偶。 她将尸体安放在驾驶座上,动作轻柔地摆成俯身的姿势,让那张她最爱的面容深埋在阴影里。 “这样就好.” 她喃喃自语,将那颗干瘪的心脏重新塞回空洞的胸腔,甚至还细心地理了理父亲制服的褶皱。 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让冯矩转过头来。 就像她对父亲说的一般,只要父亲不转过头来,她记忆里也会永远定格住父亲为她骄傲的面容。 夜风拂过空旷的停车场,卷起几片枯叶,搅动地上静谧的影子。 冯雨槐静静地站在车门外,脸上布满斑驳的泪痕。 她抬手擦拭时,指尖沾染的鲜血在脸颊拖出一道妖冶的痕迹。 但转瞬间,那个甜美可人的笑容又回到了她脸上。 她踮起脚尖,在父亲的后脑勺落下最后一个轻吻,唇瓣碰触到冰凉的干枯时,睫毛轻轻颤了颤。 “晚安,爸爸。” 冯雨槐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 “做个.好梦!!!“ 第480章 万花筒血条诡眼?!! 冯雨槐的身影被浓稠的夜色一寸寸吞没,脚步声在冰冷的夜风中碎成齑粉。 停车场陷入坟墓般的死寂,唯有那辆蓝白相间的轿车像口金属棺材般泛着冷光。 沥青地面上,一道人影正从扭曲的阴影中缓缓析出,如同从墨汁里浮出的幽魂。 他倚在车门边,身影与夜色浑然一体。 他右手搭在门把手上,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表面——那里还残留着伊莫托与父亲告别时的温度。 那动作温柔而却缓慢,仿佛在细细品味着刚刚那一幕——伊莫托与父亲深情告别的感人场景,每一个细节,每一丝情感,都如同醇酒般在他心中回荡。 [你目睹了伊莫托与父亲深情告别的一幕。] [你对家人的爱,刺激了你的眼睛。] [血条诡眼lv2进化中.] 漆黑的镜片后,两枚苍白的勾玉突然剧烈震颤,在瞳孔中撕开蛛网般的白丝。 “嗬”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间溢出一声介于呜咽与狞笑之间的气音,凝固的空气被惊碎。 勾玉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苍白的纹路像活物般扭曲增殖,在漆黑瞳仁上蚀刻出新的轨迹。 [你的血条诡眼升级至lv3] [你的血条诡眼升级至万花筒血条诡眼,你获得了瞳术月之] 当第三枚勾玉从漆黑漩涡中浮现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诡异的慢镜头。 三枚勾玉首尾相衔,在视网膜上蚀刻出一轮诡异的苍白风车。 风车转动的每个齿痕都在他脑海中回荡,带出阵阵金属摩擦般的幻听。 一秒钟后。 [警告!万花筒·血条诡眼构筑失败!] 风车虚影在转到第七圈时骤然卡死,苍白的虚影开始崩解,如同被酸液腐蚀的胶片。 [你的血条诡眼蜕回lv3!] 最终,一切虚影坍缩回三颗苍白的勾玉,像被掐灭的余烬般在黑瞳深处明灭不定。 [血条诡眼的基础数值得到提升……] [血条诡眼的复制能力得到提升…….] [请再接再励!!!] 粘稠的血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在脸颊拖出两道猩红的轨迹。 “不够.” 车门前的人影身躯微微颤抖,像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哀恸,想来,那一定是对父亲,对一家人团聚难以割舍的…..爱吧。 “远远不够啊根本填不满啊” 他的嘴唇轻抿,低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为什么啊,是我对家人的爱不够痛彻心扉吗?” 他缓缓抬手抹去血泪,手指微微用力,“咔嗒”——金属锁舌弹开的声响在死寂的停车场格外清脆,像是钉死的棺材板又被人撬开了。 他缓缓俯身,一把扯开冯矩的衣服,指尖刺入冯矩胸膛时却爆发出布帛撕裂的脆响。 五根苍白手指精准楔入肋骨间隙,腐肉与骨渣在指缝间迸溅的黏腻声响中,漆黑的血液,汩汩灌入干瘪的心脏里。 暗红肌理在黑色液体浸润下诡异地鼓胀,枯槁胸腔竟传出老旧的时钟被重新拧上发条的声音。 尽管不多,但足够时钟再转一转。 [你正在恩赐一具尸体重获新生。] [你赐予了他颇为短暂的生命!] “醒醒吧,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俯身低下的嘴唇几乎贴上尸体青灰色的耳廓,呢喃的叫醒声宛若父子耳边的悄悄话: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别睡了,赶紧爬起来,再去爱我聪明的伊莫托一次吧,她还在家里乖乖等着你呢!” 问,如果对家人的爱不够怎么办? 回答:再爱一次! ……..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冯雨槐踩着走廊里的光影走回屋里。 她的步伐比往日轻盈,像是卸掉了身上的无形的枷锁,裙摆随着动作微微飘动,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与众不同的蜕变。 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按照武科学道理论解释,就是精气神得以整合后,自身磁场得到升华了。 “回来了?” 冯睦正帮着母亲擦拭餐桌,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 “还是你更体贴孝顺,知道给父亲送外套。” 冯雨槐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 “应该的,毕竟爸爸最疼我了呀。” 她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儿般蜷进沙发,顺手抱起一个靠枕搂在怀里: “对了,爸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冯睦的动作顿了顿,抹布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水痕: “父亲刚走的很着急,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爸说是有个以为死在下水道的同事” 冯雨槐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梢, “突然活着回来了呢,爸爸高兴坏了,非要立刻赶回去。” 冯睦目光轻轻掠过伊莫托的侧脸,镜片后的眼眸弯成温柔的弧度: “重要的朋友或家人,死掉又重新回来相聚,的确是人生中最令人惊喜的事情了。” 冯雨槐点点头,心思又飘向了自己的好闺蜜们,感同身受道: “是啊,学校里的怪物,害得我好些同学现在不知死活,我也好希望能再见到她们啊。” 冯雨槐一边感叹,一边拿起遥控器,鬼使神差的又切换回光棱电视台。 这回不是《真相》了,而是换了个新节目,但也紧蹭当前的热度流量,叫作《见闻》。 主持人换了张生面孔,嘉宾席上也换成两个年轻人。 一男一女,穿着干练的记者装,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疲惫与亢奋。 “.让我们欢迎今天的特邀嘉宾,光棱电视台的两位新锐记者!” 冯雨槐漫不经心的扫过电视,正听见主持人声音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正是他俩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危机四伏的下水井道,为九区观众带来了第一手的现场报道 他们是真正的勇士,让我们用掌声再度热烈的欢迎他们的到来,并与现场和屏幕前的观众们,一同分享他们在下水井道里,惊险又刺激的见闻!” 冯雨槐的手指骤然收紧。 遥控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塑料外壳裂开一道细纹。 她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完全遮掩不住的惨白如纸。 方才那种蜕变升华般的气质或磁场,像是被硬生生抽离一般,肉眼可见的萎靡回去…… 第481章 我从深渊中归来..... . 电视机里,邓家佳颤抖的双手接过话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眼眶通红,泪水在睫毛上凝结成珠,随着眨眼的动作滚落。 “其实.”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我们不是两个人下去的.还有任悬” 说到这个名字时,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光是吐出这两个字就用尽了全部力气。 泪水终于决堤,她泣不成声,但还是努力坚强的说道: “他他为了让我们带着素材逃出来.” 邓家佳猛地咬住下唇,鲜血在齿间渗出, “主动断后,用自己的性命引开了那些食人的怪物…..” 镜头转向唐安,这个男记者也是红了眼眶,面容无比悲戚。 他举起话筒,喉结剧烈滚动,却迟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主持人沉重地叹息一声: “任悬记者的牺牲,让我们所有人痛心但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无畏的新闻工作者,九区民众才能看到真相” 现场响起观众们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适时追问:“那除了直播内容,在直播中断期间,你们是否还有拍到其它的” “有的。” 邓家佳使劲擦掉脸上的泪水,把妆容都擦花了,但这也让她看上去更真实,说出的话更有信服力。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 “那些画面,真的太血腥、太禁忌了……仅仅是观看,都极有可能污染、扭曲观众的认知和意识,危险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话到此处,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而后看向摄像头,对着九区观众解释道: “正因如此,台里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已经将相关影像资料全部封存,并上缴给了执政府官员。 我坚信,执政府一定能够从中揪出操控那些怪物的幕后黑手,将他们一网打尽,给死难者一个应有的交代。” “啪嗒——” 冯雨槐手中的遥控器砸落在地。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蠕动,结结巴巴的重复呢喃着: “死了一个……还有两个……两个……” 冯睦适时坐了过来,坐到聪明的伊莫托旁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是啊,死了一个……记者,“他拖长声调,“还有两个记者…..活着咧。” 冯睦帮伊莫托捡起地上的遥控器,而后又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道: “这么看来,父亲根本没必要费心去复原那张储存卡了,对吧? 电视台都说了——完整的录像已经送到执政府手里了,巡捕房嘛……只要乖乖等着上面下令就行咯。” 冯雨槐扭过脑袋,目光僵直的看向哥哥,脑子里不断回荡着: “录像到执政府手里了执政府手里了执政府.” 冯睦慨然叹气: “说不定,巡捕房现在就已经收到指令了,哎,缉捕这种怪物恐怕很危险吧,希望父亲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家来啊!!” 尸体突然痉挛般抽搐起来。 先是左耳廓诡异地颤动,像是捕捉到某种不可闻的低语,紧接着,食指关节“咔”地一响。 下一秒,冯矩像被无形的提线猛地拽起,上半身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到极限,眼前是浓稠的黑暗。 什么都没有,没有恍似从深渊中将自己拽出来的声音,也没有女儿趴在自己背上的温度。 唯有敞开的车门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一张饥饿的大嘴,不断吞吐着呜咽的夜风。 “我没死?刚才.都是梦?“ 冯矩呆滞地抬手,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胸膛。 光滑的皮肤下,肋骨完好无损地排列着,没有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果然是梦.雨槐怎么可能” 就在他刚要松口气时,摸向后背的手指突然僵住——衣料上分明有个破洞,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 凑到眼前,他看到指腹上沾染着尚未凝固的暗红色血液。 “这不可能.” 他疯了一般翻找口袋,机械手指刮擦着布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当那块支离破碎的储存卡终于被掏出来时,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失声了。 “咚——” 胸腔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好像是自己的心跳声,但那心跳声极为诡异而陌生。 冯矩足足呆滞了10秒钟,才听到下一声“咚——”。 明明恐惧已经快要冲破天灵盖,那心跳却缓慢沉闷得令他窒息,就像是有人在空荡的棺材里敲响一面蒙皮的鼓。 好半晌,冯矩的嘴角突然撕裂般咧开。 没有眼泪,没有哀嚎,而是压抑着喉咙的蠕动。 “我死了!” “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嗬——” 他歪着头,一对眼睛死死盯住手里碎成渣的储存卡,漆黑的车窗倒映出他比哭还瘆人的可怖…..笑容。 “是雨槐杀了我?!!” “我的乖女儿?” “是我的……乖女儿!” 冯矩扭过脑袋,直勾勾地望向家的方向——那扇窗户亮着温暖的光,像是诱惑飞蛾的火焰。 他怪笑着走下车,抬脚就要往家的方向走去,脚下却忽然僵住,脸上露出了剧烈的痛苦的挣扎。 “嗬嗬嗬” 怪笑声从齿缝间挤出。 他踉跄着迈出车门,却在抬脚的瞬间僵住。 面部肌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左半边脸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右半边却是暴虐的愤怒。 他颤抖着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屏保上还是他与女儿的合照。 通讯录里“雨槐”的名字在指尖下闪烁,却始终按不下去。 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或许是残存的父爱,又或许是更黑暗的东西。 我这样冲回去,是去杀了雨槐呢? 还是……再被她杀一次?!! “砰——” 他重重摔门,跌坐回驾驶座,整张脸像被无形的手撕扯着,从中分裂开。 突然,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皮肉相击的声音在车里回荡。 “杀我的是雨槐.”嘶哑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明,“那复活我的又是谁?” 冯矩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活了,他聆听着自己可怖的心跳,看着自己皮肤下隐隐发黑的血管。 他怀疑自己虽然活着,但并没有完全活着。 更诡异的是,他的视网膜上浮动着一串半透明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335:54:59】 【335:54:58】 【335:54:57】 【335:54:56】 第482章 谁把车开走了? 冯雨槐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无数惊悚的念头像受惊的蝙蝠般乱撞。 她快步走到窗边,手指死死攥住窗帘,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窗外,夜色静谧。 路灯漆黑,树影婆娑,偶尔有夜风拂过,像是幢幢鬼影。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冯雨槐的瞳孔收缩成针尖,视线扫过每一处阴影。 那棵老槐树后,是不是藏了巡捕房的捕快? 对面的楼顶,是不是埋伏了缉司的狙击手? 甚至……如果是执政府的话,会不会调来一两个“守夜人”进行布控封锁? 其实吧….. 且不论电视台里透出的消息,真实性还有待商榷,而且,就算执政府真拿到了“视频”,也未必会对冯雨槐大动干戈。 毕竟,在那段未播出的“视频”里,冯雨槐也绝算不算视频里的主角。 但在冯雨槐的视角里,她却是自己人生剧本里的绝对主角。 事涉自己,她无论怎么思考和放大自己的危险处境,都绝不为过。 换作以前,冯雨槐还能想方设法从父亲那里套来巡捕房的情报消息,可这条路,刚才已经被她自己亲手堵死了。 完蛋,她开始有点思念父亲在的日子了。 冯雨槐的脸色骤然阴沉如墨,眼底翻涌着血色暗潮。 下一秒。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撕裂夜空,整扇窗户都在声波中震颤,远处马路方向腾起刺目的火光。 冯雨槐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成颤栗的线圈。 “来了?来找我的?!!” 冯雨槐心底涌起一阵恶寒,继承自冯矩的神探基因动了。 至于,为何还没进小区里,就发生爆炸了……这极可能又是冥冥中的“命运”又在庇佑自己啊。 “逃——,快逃,我绝不能待在家里,不然,真被包围了,我插翅难飞!” 冯雨槐慌忙拉上窗帘,转头就冲门外走。 冯睦看着慌慌张张朝外走的伊莫托,关切的问道:“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哐—— 回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冯睦望着震颤的门板,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喃喃道:“真是越长大,越没礼貌啊。” 厨房的推拉门哗啦一声响,王秀丽探出身来。 “雨槐也出门了?”她眉头拧成忧虑的结。 冯睦回头看向母亲,笑道: “嗯啊,我问她她也不说,就魂不守舍的出去了,哎,女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冯睦无奈地摇摇头:“妈,你说雨槐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王秀丽眉头微蹙,望向紧闭的防盗门。 “妈,好啦,别瞎担心了。” 冯睦轻轻托扶下镜框,一脸纯孝温声道: “他们都走了,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 冯雨槐没敢往楼门洞走,反而,朝着楼顶走去。 顶楼天台的门锁早已锈蚀,被她一把扯掉。 夜风呜咽着灌进来,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发。 她伏低身子,像只警觉的猫科动物般潜行至天台边缘。 当她挪到天台边缘时,右眼突然诡异地鼓胀起来。 “啵”的一声轻响,眼球竟脱离眼眶,仅靠几缕猩红血丝悬吊在半空。 悬浮的眼球三百六十度旋转着,俯瞰着楼下的景色。 “奇怪,楼下真的没有人,我得赶紧逃!” 冯雨槐突然扬起右手,指尖“嗖”地射出一道猩红丝线,笔直的穿射进对面楼顶的墙壁上。 哧—— 丝线急剧抽扯,像一根收缩的蛛丝。 冯雨槐脚下轻点,像一只人型蜘蛛从高空掠过,人在半空,而后又是一道红线射出,拽着她快速的荡向更远处。 几个起落间,她的身影已化作夜色中一道飘忽的蛛影。 眼看就要荡出小区范围,她突然浑身一颤,红线骤然断裂,整个人重重的坠落在地上。 地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剩几片枯叶在夜风中打着旋儿。 “不是,我爸爸那么大一辆车呢?谁开走了?” “不对啊,车里可是躺着我爸爸呢,谁胆子这么大,敢把他的车子开走?” 冯雨槐的大脑疯狂运转,从她回家到折返,不过短短几分钟。 若是被人发现尸体报警,不应该开走车啊;而若是偷车贼,怎么会偷蓝白车,何况车里还有尸体? 夜风突然变得阴森刺骨。 冯雨槐瞪圆眼睛,仔细地环顾四周,杂草丛中没有丢弃的尸首,只有一道车辙,看路线是驶向小区外面了,就像是…… 就像车里的人自己发动了引擎。 这个念头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总不能是”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爸爸自己睡醒过来,然后把车开走了吧?” ……… 白色冷链车在公路上疾驰。 “距离抵达预计还剩1分钟。” 赵静伊拿着平板对左白汇报着。 左白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 剧变来得毫无征兆。 货厢如同被无形的巨兽撕咬,金属外壳在刺耳的扭曲声中四分五裂。 赵静伊只觉得身体突然失重,整个人被抛向空中。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抓住冷柜边缘,却仍被惯性狠狠甩向金属棱角。 头晕目眩中,她看见整个车厢像纸盒般被揉碎,炽热的火浪如潮水般倒灌而入。 “轰——” 然后,她耳边才传来油罐爆炸的巨响。 十吨重的货车像玩具般被抛向半空,金属骨架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油箱爆裂的瞬间,橙红色的火舌如恶龙吐息般喷薄而出,玻璃碎片和金属块如雨般四射。 连环车祸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蔓延。 轿车被气浪掀翻,在路面上打转;公交车侧翻滑行,擦出长达五十米的火花带;一辆运送钢管的货车紧急刹车,数十根钢管如标枪般穿透前方车辆。 哀嚎与警报撕扯着空气,金属扭曲的尖啸与爆炸的闷响此起彼伏。 当燃烧的冷链车最终砸回地面,滑出数十米后,变形的车厢门突然从内部爆开。 几个焦黑的身影接连跃出,仰天愤怒的咆哮: “谁,谁在袭击我们?” 第483章 [命运]的问候 火焰舔舐着他们的作战服,烧焦的纤维下露出泛着金属光泽的骨头。 最前面的两名战士右臂齐肩而断,断面处没有鲜血喷涌,只有粘稠的黑色液体缓慢渗出。 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用剩下的左手从作战包里抽出针剂,凶狠的扎在肩膀上。 霎时,断臂蠕动,参差不齐的黑色肉芽疯狂涌出,眨眼间糅合成一只腐烂焦黑的手臂。 其余七人情况稍好,但面部皮肤大面积碳化,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肌肉组织。 “扇形防御。” 左白的声音从浓烟中传来,平静得不像刚经历爆炸的人。 战士们立即分散开来,三人一组形成三角阵型。 他们配合默契,其中一组迅速占据路边燃烧的公交车残骸作为掩体,里面传出的焦糊味儿,让他们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另一组攀上路灯杆,居高临下的眺望警戒; 最后一组则背靠背站在公路中央,成为移动的防御核心。 左白单手提着赵静伊走出浓烟。 他新换的白大褂被熏得发黄,袖口还冒着青烟。 赵静伊因为紧挨冷冻舱,侥幸没被烧伤,但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她胸骨剧痛,内脏仿佛错位了一般。 被扔到地上时,她闷哼一声,蜷缩成团,剧烈咳嗽,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左白冷冷瞥了她一眼。 赵静伊立刻咬紧牙关,强忍疼痛,踉跄着朝远处的掩体跑去。 左白这才抬头,目光锁定三十米外路中央的三人——他们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宛如舞台上的演员误入战场。 一个趿拉着人字拖的秃顶男人,双手插兜,咧嘴露出满口黑牙; 一个肌肉虬结的短裤壮汉,双臂环抱,青筋如蛇般盘踞在皮肤下; 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嘴里叼着根奶茶吸管,满脸漫不经心。 赵静伊连忙把脑袋探出半截,厉声对着左白提醒道: “导师,那个肌肉男,就是视频里刺激师姐们发狂的男人。” 哪里需要赵静伊提醒,左白第一眼看过去,就已经认出来人了。 “原来如此。” 左白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冰窖中传来,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上被烧焦的边角, “我精心准备的校园演出不是被意外打断的,而是就是冲着我来的?!!” 一名战士突然低喝:“九点钟方向。” 左白思忖被打断,他连忙侧首,视线越过燃烧的车骸,落在四百米外的高架路灯上。 一个身着黑色司仪礼服的男人静立灯顶,手持一把造型诡异的狙击步枪,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没有眼仁,全是眼白。 左白的目光刚刚锁定那个黑色礼服的男人,心里便掠过一丝荒谬的念头: “狙击手是个瞎子?” 然而,他的思绪还未落定,刚刚出声提醒他的战士脑袋便“pong”的炸开。 pong—— 刚才出声提醒的战士,脑袋瞬间炸开一个碗大的窟窿,黑血如喷泉般滋滋溅射,混着碎骨和脑浆泼洒一地。 若是普通人,这一枪足以致命。 但左白的战士不同,他们的身体都经过了半厄尸化的改造,并且统一植入了纳米虫。 所以,哪怕头颅粉碎,他们的躯壳仍能被纳米虫托管,像厄尸一样继续作战。 肉眼可见的,脑袋碎掉的战士晃了晃,却没有倒下,还顽强的朝前迈出一步。 “科学的伟力能重新定义死亡!” 左白冷笑着,抬手指向瞎子狙击手,淡淡道: “先杀了……” 左白刚想下令,可下一秒,异变陡生。 那具碎头战士躯体僵住,脖颈诡异地歪向一侧,紧接着—— “噗嗤!噗嗤!噗嗤!” 无数尖锐的荆棘从体内疯狂穿刺而出,血肉被穿透的声音不绝于耳。 转瞬间,战士的身体就像一颗爆裂的种子,由内而外绽放成一团狰狞的“荆棘海胆”。 荆棘表面分泌的黏液正在污染纳米虫,银色的纳米蠕动着变成同样的黑色,散发出邪恶的幽光。 更可怕的是,那些荆棘还在疯狂扭曲,不断生长、甚至“张牙舞爪”的拥抱向旁边的战士。 左白的眼神终于变了。 “……不是子弹。” “是‘种子’!!!” 左白吐出“种子”二字的时候,周遭的空气就仿佛被抽干了,令人窒息。 这些经历过厄尸改造的战士,哪怕肠穿肚烂也能面不改色的杀戮机器,此刻竟整齐划一地后退了半步。 他们的瞳孔剧烈震颤,眼白上泛起狰狞的血丝。 至少有三人不约而同地用舌头抵住了后槽牙,那里埋藏着随时可以启动的自毁程序。 说起“种子”所展现出的能力或者杀伤性,实际上,若单纯从表象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恐怖。 不过就是能在血肉中盛绽,而后盛绽的荆棘会在0.4秒内直插脑髓,托管宿体的神经中枢,污染和扭曲宿体的意志。 且在这个过程中,宿体不会死亡,还会得到全方面的加强。 就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属性”暴涨,各种“技能”伤害加强,“冷却”变短。 代价就是前额叶皮层被荆棘毒素重新编码,变成一具无法用言语沟通的…..疯子。 的确,单从能力的表象来看,似乎没那么恐怖。 但是…… “种子”还蕴含着另一层更为深层的含义,它是[命运]组织独树一帜的标志性名片。 当你亲眼目睹同伴体内绽放出种子时,就意味着,[命运]在以一种极其“礼貌”的方式,向你递出了它的……问候?!! 这是众反派周知的常识! 是你无论你加入任何一个反派,在进入后前三节入职培训课上,必定会被反复传授的生存常识。 左白历来是学习课堂上,最优秀的学生。 所以,他至今都牢牢的记着黑板上的原话: 当你看见同伴被寄生[种子]时,不要去救他,他已经被[命运]污染了。 你要做的就是展示咱们组织的礼貌和友善,问啥答啥,要啥给啥,尽全力化解其中的误会。 若这些都不够,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逃!逃!逃! 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心存怨恨,不要负隅顽抗,更不要试图反杀。 切忌, 死你一个,幸福全家,组织会永远铭记你的。 第484章 [命运]主宰反派 左白的脑海中,浮现出“入职培训”的黑板板书: ——[种子寄生体特征] 1.荆棘收缩重组(0.4秒内完成神经接驳) 2.宿主记忆完整保留(意识污染) 3.能力增幅200%-300%(具体数值取决于宿主基础) 4.行为模式转为[命运]模式(同款疯子) 眼前的景象与板书分毫不差。 只见,那名被寄生的战士,浑身蠕动的荆棘如同活物般收缩回体内,在皮下形成密密麻麻的黑色脉络。 他破损的脑袋被荆棘填充,,左半边却还保留着生前的五官轮廓,右半边脸完全荆棘化——漆黑色的荆棘纤维从眼眶、鼻腔、耳道里钻出,交织成半张诡谲的面具。 他的眼球疯狂转动,视线从左白身上扫过,扫量向周围每个同伴。 他咧开嘴,荆棘在牙缝间蠕动,发出的却是熟悉的声线: “左白,a-7b-3c-9” 除了左白,其它战士都没有名字,只有对应的编号。 他正在挨个准确的点出每个人的名字。 每念出一个编号,对应的队员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这些身经百战的厄尸战士,此刻却一个个感觉毛骨悚然。 他一边念着,一边伸手插进自己的后颈。 随着一记暴烈的撕扯,整条脊椎连带着神经束被完整抽出。 之前的他,绝对抽不出自己的脊椎,但现在的他,可以自己抽出脊椎化作武器了。 不仅仅是他的能力加强了,便是他体内的纳米虫也一道加强了。 漆黑的纳米虫变得更加黏稠,缠绕着脊椎蠕动变形,变成一圈圈瘆人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渗出幽暗的神经毒素。 “快来我怀里……” 他挥舞着漆黑的脊椎,像挥舞鞭子指向昔日的同伴,咧嘴邀请道: “与我一起共生,一起美丽的绽放吧!” 左白心底一片寒冷:“板书上的内容全都对上了。” 科学家一贯的冷静也绷不住了,他面色发僵,嘴角抽搐的看向正缓缓走来的几人,声音干涩道: “你们是命运的……使徒!” 他本来话到嘴边,是“疯子”来着,可他想起来自己必须讲礼貌,故而换成了尊称。 至于,是否来人是在伪装[命运]的名片,这个念头甚至没有在左白的神经突触间形成电信号。 作为厄尸教下放驻守在六区的管理层人员,他比普通作战人员,更能接触和翻阅到,教内的机密文件。 在过去20年里,被「命运」彻底抹除的邪恶组织数量,是上城议会清剿记录的37.3倍。 这还是被厄尸教通过情报搜集,整理出的最保守的数据估算。 真实的数据只会比这更恐怖,而那些被抹杀掉的原因,则五花八门,超乎左白的想象。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厄尸教作为有志冲击邪恶组织前十名的“上进者”,他们不怕上城议会的通缉。 但若是家门口路过一个[命运]的疯子,打了个喷嚏,他们就得做好集体搬家的准备了。 不要觉得危言耸听,这都是同行留下的血淋淋的教训。 毕竟,上城议会还能沟通,妥协,桌下交易,讲讲道理,可[命运]……不提也罢。 秃头队长一边缓缓往前走,一边用指甲剔牙道: “你说话还怪好听的,不过,我还是更习惯被人称作疯子。” 确认无疑,是那个味儿了。 几乎在话音落地的同时,两名作战队员便猛然收敛气息,转身就逃。 他们的战术靴在沥青路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眨眼间就已冲出十余米。 左白的眼角微微抽搐,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 “我不记得,我有哪里得罪过[命运]吧?” 红蜻蜓咬着吸管,冲左白抛了个媚眼儿,幽幽道: “目前为止是没有,所以,我们也只是过来打声招呼,顺便取个东西就走。” 左白面色稍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不知二位想取什么东西?只要我有,定会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红蜻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左白的样子十分有趣。 她将吸管卷入嘴巴里,娇笑道: “这感情好,那就请你把脑袋留给我们吧。” 哧—— 被寄生的战士,似是收到指令,手臂一挥,脊椎缠绕向左白的脖子,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周围的作战队员没有一人上前救援,反而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仿佛在庆幸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他们彼此甚至没有交换眼神,却极为默契地同时转身,四散奔逃。 有人启动义体超频模式,腿部液压装置爆出火花; 有人狂扔烟雾弹,释放烟雾弹遮蔽身形; 有人拿起厄变兴奋剂往脖子里注射,他的身体忽然像气球一样猛地涨大了一圈,一步迈出等于之前的两步。 左白气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他脚下急退数步,强撑着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声音却像课堂上规矩提问的三好学生: “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非取我脑袋不可?!”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脊椎骨如闪电般擦过他的脸颊。 裂开的伤口瞬间被注入了神经毒素,火辣辣的痛感顺着面部神经直窜脑门。 “速度比之前快了整整三倍.” 左白瞳孔骤缩,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了数据对比。 他猛地抓住对方手腕,一记重拳直接轰穿了那颗疯狂摇晃的脑袋。 然而对方裂开的嘴角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沾血的牙齿不躲不避,兴奋的朝他拳头咬来。 “彻底疯了,这种疯狂就是[命运]的污染?” 左白能清晰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这种零距离的正面接触,左白心脏“咚咚咚”的乱跳,这种零距离的感受,让他对文件资料上的数据感受和理解更深刻了。 难怪,全体同行都怕[命运]怕的要死。 这实在不能赖同行啊,[命运]真的太癫了。 更难怪上城议会打他们就随便打打应付差事,围剿[命运]就跟磕了药一样,不计代价。 这也属实不能赖上城议会啊,就赖[命运]自己啊! 这一刻, 作为厄尸教的邪恶科学家,左白打从心底里,对全体反派,以及上城正道都产生了感同身受的理解与共情……. 第485章 他们不光疯,他们还疯的....... . 红影闪过,空气被撕裂出尖锐啸音。 红蜻蜓的舌尖在月光下绽开三瓣,每一瓣都布满倒刺状的味蕾,分泌着莹绿色黏液。 这条变异的长舌如同活物般扭动着,在空气中划出毒蛇进攻般的“s”形轨迹,狠狠咬向左白的耳朵。 “说好了把脑袋给我们?” “你怎么还躲呢?” 舌苔高频震颤发出的声波,与纳米芯片的谐振频率几乎一致。 左白脑袋“嗡”的一响,颅内芯片似遭受了病毒攻击似的。 左白眼前突然开始扭曲,视网膜上炸开一片蓝光闪烁,像电脑蓝屏似的。 同时,他听到颅内传来细微的“滋啦”声,那是生物芯片过载时的噪音。。 “物理攻击只是表象,还附带了其它阴损的招数,对我颅内的芯片有强烈干扰?” 左白心脏不断坠沉,有一种被人特意针对了的感觉。 在世人眼中,[命运]组织最令人胆寒的莫过于他们的疯狂。 没错,疯狂确实是[命运]最显眼的标签,但他们的疯狂绝对有别于常规意义上的疯狂。 他们的[疯狂]不像精神病人的歇斯底里,而更像是实验室里精心培育的致命菌株。 菌株表面扭曲混乱的纹路只是他们最外层的皮肤,剥开皮肤里面却是令人窒息的算计。 就像红蜻蜓,来之前为了对付左白,就特意为自己更换了一条…..舌头。 她腰后斜挎的化妆包里,有12个独立隔层,每个隔层都裹着着一条形态各异的舌头。 每一条舌头都是她的藏品,像女人的口红,男人的领带。 针对不同的约会,红蜻蜓会换上不同的舌头。 就像今天要跟左白约会,她换上的这条舌头,就有一个非常浪漫的名字,叫作“毒爱科学”。 又比如司仪,他平时很少用枪。 但今天要对付厄尸教,他就带上了狙击枪,还给枪里配了“种子”。 一上来,就给左白来了一发,命运特别定制的“问候”。 要知道,103小队通常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身份的,但此刻,他们的出场无疑很高调,直接亮名片了。 效果也是拔群的,左白瞬间就成了光杆司令。 本该是一场团战,结果变成了单挑! 这背后藏着深深的拿捏。 说白了,他们不光疯,他们还知道自己疯,更会利用这种疯来震慑敌人,尤其来震慑同行。 这几十年来,[命运]总是以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整顿”业内秩序,把控同行的数量,很难讲,这背后是否存着打造“品牌”的效果。 你以为,[命运]是又踩着同行的尸体发了次疯,实际上,他们是在打广告啊! 几十年的品牌营销下来,[命运]的牌子已经深入人心,尤其深入反派同行的心。 第二波舌袭接踵而至。 尽管左白计算出了舌道轨迹,但延迟的神经信号让闪避慢了0.3秒。 三瓣舌尖擦过颧骨,腐蚀性唾液瞬间熔穿皮肉,左耳传来剧痛,一块软骨被舔舐掉了。 吧嗒嘴皮的咀嚼声—— 红蜻蜓当着左白的面含住那块耳朵,猩红的舌尖舔过唇瓣,然后一口吐到了地上,嫌恶道: “科学的味道,没我想的那么好吃啊!” 左白太阳穴青筋暴起。 冷却液从鼻子里喷出,在空气中汽化成淡蓝色烟雾。 他心里愤怒的咆哮:“你不吃,你咬你麻痹啊?” 他略微不满的讲道理道: “你可以欺辱我,但你不能侮辱科学。” 红蜻蜓舔舔舌头:“你说的对,那我再好好尝尝。” 左白脸色一僵,接下来,短短两秒钟不到,他脸上又添了好几道口子,右边耳朵也被咬掉了。 左白心头窝火儿,颅内芯片在愤怒的冒烟儿,他恨不得原地自爆,拉这个女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但,左白眼瞳蓝光闪烁了几次,都忍住了。 大概率,炸不死对方,炸了也白炸。 小概率,炸死了对方,那画面太美,科学都不敢想象。 “我不是不愿给.” 左白用指节抹过耳朵,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里漂浮着纳米虫的残骸,红蜻蜓的舌苔震碎了他体内37.6%的纳米单位。 左白人生中从未如此憋屈过,他想要歇斯底里的怒吼,但他的声音始终维持着最后的礼貌: “你们总该让我知道,你们要我的脑袋做什么吧?我作为当事人,有点知情权不过分吧?” 不礼貌不行啊,这二十年来,有统计中,就有874个同行组织,是被[命运]以说话不礼貌的原因,而送上了“全家福”的套餐。 “不礼貌”在同行灭门的原因占比中,占13%,仅次于占比18%的“你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以及占比27%的“你瞅啥”! 左白是个科学家,科学家相信数字如同笃信真理。 他倒不是太爱组织了,而是不得不爱。 厄尸教要是死绝了,他还去哪里搞科研,搞实验经费,别做梦了,不可能有其他同行敢接纳他的,如果他侥幸未死的话。 “组织若死绝,而自己能逃脱一命的概率不足6.3%。”左白心算了一下。 后方,秃头男队长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人字拖踩碎地上的烂耳朵。 他挠了挠发亮的头顶,脸上露出点讲道理的歉意道: “别生气啊,我们队里很快要来个新人报道,大伙儿商量着给他备份见面礼,有队员提议你的脑袋合适,所以……” 野兽站在一旁适时的咧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得意洋洋的用手指向自己: “没错,就是我提议的。” 他每说一个字,肌肉就膨胀一分,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暴涨至三米高。 野兽哈哈大笑,有种自己睿智到爆炸的感觉。 左白脸色一黑,无比谦卑的问道: “能告诉我,究竟是哪个幸运儿,能够被[命运]选中啊?” 轰—— 空气突然爆鸣。 前一秒还在5米外的野兽,已瞬间出现在左白身后。 那只足以捏碎坦克炮管的手掌,像把玩文玩核桃般扣住了左白的头颅。 他喉咙蠕动,咧嘴哈哈大笑道: “别急,等他下次去登门拜访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486章 礼物,傀母的恐惧? “下次,还有下次?!!” 即便被野兽的巨掌钳住头颅,颅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时左白都没有如此刻这般恐惧。 但当“登门拜访“四个字钻入耳膜的瞬间,他体内的血液就仿佛被凝结成冰。 “这次还没完?!!” “下一次,是直接冲着我本体去的了,毕竟,都要登门拜访了…..” 哧—— 野兽蒲扇般的巨掌轻轻一拧,摘掉了左白的脑袋,也摘断了他的思考。 断颈处平整得令人发指,看起来就很有艺术收藏价值。 尤其缺失的双耳,更为这颗脑袋增添了几分独特的美感。 野兽从战术腰包里抽出一方巨大的手绢,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包裹起来。 而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喷雾,特制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左白苍白的脸庞竟泛起诡异的红晕,仿佛只是陷入安眠。 “送人的礼物得保鲜。” 野兽美滋滋的提起脑袋,然后凑近过去轻轻嗅了嗅: “唔是薄荷味的,他应该会喜欢吧?” 赵静伊死死捂住嘴巴,惊恐无比的看着导师被人轻易摘掉了脑袋。 “导师的实力不该这么弱,哪怕只是一具克隆改造体,导师全程都没敢太反抗,而是配合着对方摘掉了自己的脑袋?!!” “就像我以前,就算是要死了都不敢违逆导师一样,导师宁可被摘了脑袋,也不敢惹这几个人不高兴……” 赵静伊大为震撼,心灵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冲击。 如果说,之前她对[命运]的恐惧,还很片面肤浅,只停留在一些报导数据上,那现在,她就有了最强烈直观的感受。 那一瞬间,恐惧、震撼与敬畏在她心中翻涌沸腾,最终化作滚烫的感恩与虔诚的归属感。 感恩是针对郑航的; 归属感是对于[命运]的。 尽管在她的视角里,郑航也只是[命运]的实习生,她作为被郑航挖掘的隐秘·下线,更是连[命运]的外围成员都算不上。 但赵静伊觉得,她的灵魂在这一刻,已经彻彻底底皈依命运了。 她高举双手,从藏身处缓步走出: “别动手,”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们。其实我是…..” “巧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司仪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手指摩挲着狙击枪的扳机,森白的眼瞳直勾勾的盯住她,似笑非笑道: “我们刚好也有一个秘密.需要你配合。” ……… 冯雨槐终究是没能找见载着她爸爸的蓝白车去了哪里。 她荡着红线,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小区。 远处公路上的爆炸浓烟滚滚,她压根儿不敢过去,只操控着一颗眼球,放风筝似的随风飘了过去。 柏油路上堵塞着燃烧的车辆残骸,一具穿着白大褂的无头尸体站在路中央。 而站在尸体旁的四人组,简直像是从疯人院里走出来的角色: 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妖艳女郎,嘴唇染血; 西装笔挺的司仪男手里端着把长枪; 秃顶邋遢的男人在烟雾中踩着拖鞋; 魁梧肌肉巨汉正温柔地给怀里包的裹系蝴蝶结。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冯雨槐的吐槽还没说完,视线突然定格在那具无头尸体上。 虽然没了头颅,但那一身的白大褂,隐隐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 冯雨槐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眼球往下降落一点,她想要再看清晰一点点。 可就在视线聚焦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从灵魂中渗透出来。 她的嘴唇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齿缝间溢出阔别已久的娃娃音: “别看那儿……快走,快——” 冯雨槐还未来得及思考,身体便如同提线傀儡般,腰身以下,径直朝后扭转了90度。 “我的身体在逃跑?”冯雨槐惊恐地发现自己变成了旁观者。 是的,落荒而逃。 她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在楼宇间疯狂荡漾,速度快到在空中连残影都未留下,比她自己操控要快出数倍不止。 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在地上跑,眼球在天上追,却死活追不上。 约莫跑出了足足十几里,来到一处废弃的烂尾楼楼顶,冯雨槐才猛然驻足停下,天上的眼球“呼哧呼哧”的收线,“啪”地撞回掌心。 “脏了!不能要了!!!” 阴森森的娃娃音陡然拔高,愤怒的声音刺的头皮发麻。 她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攥紧,五指狠狠收拢—— “啪叽——” 眼球在掌心爆裂,细碎的晶体渣滓簌簌洒落,被呼啸的风卷走,消失在夜空里。 足足半分钟后。 冯雨槐突然剧烈痉挛起来,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般浑身战栗。 当意识重新接管身体的瞬间,她几乎跪倒在地。 她缓缓低头,看着掌心上残留的渣滓,脸色阴沉得可怕。 “呵” 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用手指划开手机。 前置摄像头里,黑洞洞的眼窝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新编织的线团眼球固然能用,但终究少了那种鲜活感。 冯雨槐摸了摸空洞的眼眶轮廓,眉头锁紧: “不是,我的眼睛怎么就脏了呢,傀母你老人家的洁癖有点太严重了吧?!!” 冯雨槐咬住嘴唇,仅剩一颗的眼球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傀母好像很害怕接近那几个人,他们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冯雨槐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并在心底滋生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念头。 她可是记得傀母寄生自己,是在等待自己成熟,然后从自己体内孵化现世,那么,假设她能混入那几个人里,或者想办法和他们一样。 那等到那一日到来,傀母还敢从自己身体里降生吗? 对未来最绝望的终焉,冯雨槐好似找到了一点解题的思路。 “想远了,傀母想要孵化还需等我成熟,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藏起来,躲过执政府的缉捕,最好能直接逃出九区……” 同一时间。 早就熄灯陷入漆黑的执政府大楼内,最深处首席议员的办公室内,首席议员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投影屏幕上不断重复播放的画面……. 第487章 视频里的恋人?比死亡更恐怖的是...... . 投影仪的冷光在墙面上跳动,不断循环播放着一段诡异影像: 巨大如卡车般的蜘蛛状生物节肢蠕动,鳞片上布满人脸状的瘤状突起,而在它张牙舞爪的攻击中,身着校服的女生仰着精致的脸蛋微笑,腰部以下已化作万千蠕动的红线。 明明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但首席议员依旧正襟危坐。 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完全符合《执政官礼仪规范》的每一条要求,但那张脸却呈现出可怕的割裂——右半边是熟悉的威严面容,左半边却扭曲成非人的狰狞。 半边嘴唇紧抿,另半边则诡异地翘起。 “嗒。” 一滴粘稠的液体从左嘴角滑落。 突然,一条猩红的长舌如蛇信般窜出,在投影中的女生影像上舔过。 光幕泛起涟漪,女生的笑脸被涎水模糊了一瞬。 咚——咚——咚—— 三记沉闷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首席议员眼中的红光如退潮般消散,扭曲的面容像橡皮泥般重新塑形,转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威严模样。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进。” 黑袍人无声地滑入房间。 那副面具仿佛能吞噬光线,纯粹的黑色中只余两个深不见底的眼洞,袍角拂过地毯时,竟连灰尘都不曾惊动。 黑袍黑面——这是“守夜人”的标志性装束。 这个专门处理邪诡类事件的神秘部门,因其装扮和行事风格,在下城被称为“黑阎王”。 他们人数稀少,身份成谜,却掌握着令人胆寒的权力。 “渡鸦,你来了。” 首席议员看了眼来人,他也不知晓那张面具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面孔,但他知晓来人是渡鸦。 渡鸦视线扫过投影,目光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就是她?” 渡鸦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点佝偻,声音则像是砂纸摩擦金属,有亿点点点沙哑。 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黑雾所笼罩。 黑袍之下,隐约传来锁链碰撞的轻响,那是守夜人特制的镣铐,专门用来缉捕那些特别的犯人。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很快又登场了另一个男人。 “还是他?” 渡鸦的声音微微一沉,凝重了几分。 他像是陷入了思索,紧接着自问自答道,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惊讶: “两个邪祭寄生体,看起来还是对亲密恋人?!” 首席议员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桌前,轻轻拉开抽屉,抽出两份资料,然后递给渡鸦。 “这些是执政府下午整理出来的资料。 男的叫郑航,是47中高二七班的学生,月余前进行了一场邪祭。” 首席议员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莫名, “看样子,他成功了。暂时还无法确认寄生他的邪祭是哪一位,不过他表现出来了两种能力,操控骨头和影子。” 渡鸦接过牛皮袋装着的资料,没有翻阅,直接将档案塞入袍中。 首席议员接着说道: “女的叫冯雨槐,八中高一武道重点班,她父亲还是巡捕房的一位队长,近来还蛮受那位上城来的特派员器重的。” 首席议员停顿了下,语气带着点玩味: “冯矩是在帮着特派员追查[假面],看来特派员一早就知晓[假面]是邪祭寄生体了,只不过,现在看来,[假面]的真实身份就是郑航,当然,[假面]未必只有一个,冯雨槐…..” 见渡鸦始终不接话,首席议员冷声笑了笑,也就停止了这个有趣的话题。 渡鸦这时才缓缓开口道: “咱俩之前的约定,可只能是一个人。所以,你是想选他俩中的哪一个?” 首席议员脸色一肃,手指轻轻指向屏幕,目光中红光一闪: “男的我不管,你可以按照守夜人的章程对他进行清除。女的,我要她……” 首席议员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声音变得阴森森的, “她成长得太慢了,我要她进守夜人。”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投影仪发出轻微的嗡鸣。 渡鸦的黑色面具微微低垂,锁链在袍下发出不安的震颤。 良久,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你疯了,让一个邪祭寄生体进守夜人,你觉得有可能吗?” 首席议员死死的盯着渡鸦: “自从我坐上议员的位置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敢想,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做不成的。 一切一切的规矩,就像保险箱的密码,最终都是可以被解开的,不是吗?” 渡鸦默然不语。 首席议员冷冷的盯着他: “渡鸦,我之所以找你,就是因为我确定你能办成这件事,你手上有个特殊名额…..” 三秒。 整整三秒的沉默后,黑渡鸦转身走向门口。 当他握住门把手时,黄铜把手瞬间覆满冰霜: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 蓝白相间的巡逻车缓缓滑入巡捕房大院,轮胎碾过积水潭,发出胶质般的黏腻声响。 冯矩将车泊在最角落的车位,引擎熄火后,他却迟迟没有下车。 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点燃一根。 橙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烟灰簌簌落在制服裤上。直到过滤嘴烧到指尖,他才推开车门。 夜风从制服后背的破洞灌入,像一条冰凉的蛇沿着脊梁游走。 但冯矩已经感受不到寒意,连嘴里的烟味都淡得像空气。 视网膜上,诡异的数字仍在跳动: 【335:27:44】 【335:27:43】 【335:27:42】 【335:27:41】 【……】 “这看起来应该是某种倒计时.” 他喃喃自语,指尖狠狠按压着眼眶,视网膜上跳动的数字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谁刻在我眼睛里的,是那个唤醒我的人吗?” 冯矩绞尽脑汁在思索,他好像回忆起来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似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可他当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听不真切,只觉得那声音悲怆中带着癫狂,邪恶里又透着诡异的亲切。 “唤醒我的人,应该是我身边的人,可会是谁呢?” 冯矩搜刮着记忆里的每一个熟悉的人,可根本想不出来,谁会拥有这种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不对,应该说是拥有这种能力的……怪物! “我身边除了雨槐,还有其他的怪物?!!” 冯矩遍体生寒,但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出答案。 他现在只恨自己业务不精,不是个真正的神探。 既然猜不出那怪物的身份,那他便只能去猜那怪物这般做的动机: “唤醒自己,是需要我做什么吗,但是只留给了自己14天的时间?” 一念及此,冯矩顿时有种比被女儿背刺,更可怖的疑惑: “如果,我没做到祂要做的事,倒计时归零后,我会重新死去吗?!!” 问: 比死亡还令人恐惧的是什么? 答案: 活过来,再死一次!! 第488章 惊不惊喜?这是什么! 冯矩推开巡捕房大门的瞬间,吵闹的声浪夹杂着劣质烟草味扑面而来。 大厅里人影绰绰,十几号人围着中央那个浑身污秽的身影。 董平的制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布料上粘连着灰褐色的鼠毛和可疑的黏液,机械义肢从肘关节处断裂,裸露的电路线像被扯断的肠子般垂落晃动。 他没有换衣服,而是将这一切都当成自己险死还生的功勋章,展示给大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另一条手臂上缠满了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散发出下水道的腐臭味儿。 这是兄弟们实在看不过眼,给他那条坑坑洼洼,布满啮痕的手臂做了包扎和消毒处理。 医务室的小王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他花了20分钟才把那条手臂包扎好,期间吐了两次。 “冯队!” 董平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喧闹戛然而止。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热烈的张开一又二分之一臂: “惊不惊喜,我从下水道里爬出来了!” 灯光下,他的牙齿闪着不正常的光泽,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 围观的同僚们默契地让开一条通道。 所有人都知道队里,董平和冯队的关系最铁,否则也不会深更半夜齐聚巡捕房,为他“庆生”。 “我感觉冯队惊喜的都快哭了。”有人小声嘀咕。 有机灵的捕快甚至提前掏出了纸巾,准备递给即将喜极而泣的冯队。 冯矩站在原地,眼珠子僵直的扫了一圈众人。 对于董平的死里逃生,冯矩原本是非常心虚+惊喜的。 但,此刻,他脑子里都被更重要的事和人塞满了,跳动缓慢的心脏,已经填满了太多惊喜,哪里还有董平的位置。 死里逃生? 嗐! 比的过死而复生吗?!! 冯矩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声音含糊的“唔”了一声。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从众人中穿过,急迫的走去技术科。 董平的笑容僵在脸上,张开的手臂缓缓垂下。 一滴浑浊的液体从纱布缝隙渗出,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轻响,散发出更浓郁的下水道味儿。 “冯队可能.太惊喜了?” 年轻的捕快试图打圆场,声音越来越小。 无人应答,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掩鼻退散。 董平死死盯着冯矩远去的背影,眼中翻涌着掩饰不住的怨毒。 这完全偏离了他的剧本——他设想过冯矩会惊慌失措,或是假惺惺地与他相拥而泣。 却唯独没料到…..他被冷处理了? “他甚至连个拥抱都不给我?” 董平咬紧牙关,纱布下的伤口因愤怒而渗出更多黏液。 原本,他被那辆出租车载回来,许下的遗愿是要玩死冯矩。 但现在,他觉得这样太便宜冯矩了。 “我记得冯队最爱的人是他的女儿,而其处的跟仇人似的,是他的儿子吧!” 他的“遗愿”正在升华——不仅要冯矩死。 更要他. 董平沉默地走出巡捕房,路边一辆出租车不多一分不晚一秒,恰好在路边停下。 他钻进后座,粗暴地撕开手臂上的绷带。 溃烂的皮肉簌簌掉落,腐液滴在皮革座椅上,在座椅上留下暗绿色的痕迹。 司机微微蹙了蹙,看向后视镜,董平同样抬头看向后视镜。 后视镜里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具套着人皮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下颌骨挂着几缕未烂尽的肌腱。 司机微微蹙眉,声音充满磁性: “你不是要用他的肉来填满自己的身体吗,你怎么没动手,不会是想反悔吧?” 董平咧开嘴,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死老鼠,灰黑的皮毛上还沾着下水道的污秽。 他塞入口中,牙齿碾碎骨骼的脆响在车厢内格外清晰: “怎么会,我答应过你,只要帮我完成遗愿,我的尸体就归你所有,我都死了,又岂会反悔,我很感激你给我这个机会。” “我只是不想要冯矩那身烂肉了。” 他咀嚼着,腐臭的汁液从嘴角渗出, “我要用另一具更鲜嫩的肉来填补我自己,没问题吧?” 司机静静地看着董平,感受着他身上愈发浓郁的怨念,那怨念如同实质化的黑雾,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随后,司机发出一阵富有磁性的笑声: “当然没问题,一具能得到更完整救赎的尸体,又有谁会拒绝呢?” ……… 冯矩推开技术科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和嗡嗡作响的机器运转声。 这个永远亮着惨白灯光的房间,就像是巡捕房的“证据加工厂”——有时修复真相,有时创造真相。 简而言之,巡捕房的破案率离不开技术科在背后的默默支持。 邓真正伏在显微镜前,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灵巧地摆弄着一截指纹膜。 听到门响,他手一抖,半截指纹地贴歪在了匕首柄上。 冯矩面色阴沉,眉心缩成疙瘩。 “冯……冯队,局里最近人手太紧张,有些积案再不破,就要影响月度考评了,所以我才……” 邓真结结巴巴地解释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冯矩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已经稀碎的储存卡,递到邓真面前: “这东西能修复回去吗?” 邓真接过储存卡,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冯队,碎成这样了,咱们巡捕房的技术可做不到复原。或许上城有更先进的技术能行,要不您去找特派员问问?” 冯矩心里“咯噔”一下,找特派员? 他尽管还不清楚储存卡里究竟录到了什么,可里面的内容都让乖女儿弑父了,他又岂敢让特派员看见。 要让特派员看见,他再长两张嘴也摘不干净自己啊。 冯矩烦躁地叹了口气,将储存卡重新收回口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桌子上的一根针剂。 那针管通体泛黑,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里面似乎有纳米虫似的金属粒子在不停地蠕动。 冯矩的脚步顿时停住,指着针剂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第489章 其心可诛,羊皮卷 邓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回答道: “哦,这是下水道爆炸现场里,有队员捡回来的,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什么玩意儿。” 冯矩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缓缓走到桌子前,伸手捡起针剂端在眼前。 冯矩注意到,当他伸手触碰到针管时,针管里的粒子突然全部转向自己,似活物般在玻璃管壁上撞出细密的“哒哒”声。 那些金属粒子在针管里躁动的样子,让冯矩觉得他们是渴望钻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是…….” 冯矩心头悚然,心跳的频率竟快了1秒钟。 从10秒1次,涨升至9秒1次。 他愣了愣,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冯矩扭头看向邓真,同时很自然的将针管装进了自己口袋。 “针管里的东西恐怕有点危险,” 他深深的看了眼邓真,不容置疑道, “我得拿去上交给特派员处理。” 邓真巴不得少件麻烦事,技术科堆积如山的待检物早就让他们焦头烂额。 他随意地摆摆手,嘴角扯出个疲惫的笑容:“明白!” 冯矩单手插兜转身离去,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他身后渐次熄灭。 三分钟后。 技术科的门再次被推开。 常二丙的脸探了进来,鼻尖还沾着泡面的油光: “老邓,刚听说冯队来过?” 他状似随意地靠在门框上,笑呵呵的打听着。 邓真平日里跟常二丙处的不错,也就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将冯矩刚才的行为都告诉了对方。 常二丙顺手从兜里掏出瓶湛蓝色的“醒神液”: “你熬夜辛苦了,这是李队新收来的货,赏你一瓶试试?” 待邓真乐颠颠的接过小蓝瓶,常二丙已经晃悠到了走廊上。 他脸上的憨笑瞬间消失,脚步一转,径直朝四楼最里间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李晌的百叶窗缝隙里,还透着灯光。 “储存卡碎片,还有个不知作用的证物?” 李晌眯了眯眼睛,满脸狐疑: “这俩东西跟[假面]有什么关联?” 李神探都推理不出来的东西,常二丙更是摸不着头脑。 本来,李晌好不容易逃出了[假面]漩涡,他才懒得理会[假面]是谁呢。 可谁成想,事情陡然间峰回路转,[假面]竟然是前青狼帮帮主郑肆之子,更是3.18案他亲手锁定的在逃杀人犯。 3.18案是他负责的。 现任青狼帮主马斌更是跟他“过命”的兄弟。 这下子,他顿时就有种“屎盆子”旋转着射出一圈,最后还是狠狠溅了自己一身的感觉。 李晌冷声问道:“特派员那边什么情况?” 常二丙阴着张脸回答道: “特派员倒还未说什么,只是在会上勒令冯矩尽快找到郑航,只不过……” 李晌看向常二丙,眼中泛着冷光:“只不过什么?” 常二丙咬牙切齿道: “只不过局里现在,有谣传说是李队你在给[假面]打掩护,故意诱导了冯队那边的破案思路……” 李晌脸一黑,恶声道: “其心可诛,散布这个消息的人,是想我死啊!” 常二丙点点头,义愤填膺道: “肯定是冯矩干的,他这是害怕抓不到郑航,提前在特派员那儿把锅甩给咱们了。” 这个事情完全不需要证据,常二丙就一口咬定是冯矩干的。 李晌长长的吐出口气: “咱们新交的好朋友的爹是个阴险小人呐。” 常二丙不知该如何接这话,他只能沉默的点点头。 李晌阴森森道: “特派员没动作,不代表特派员没信冯矩的谗言,咱们得早做准备,这位特派员心眼儿可是小的很,而且还心狠手辣,不把咱们的命当命。” 常二丙闻言,脑海中当即闪过特派员那对冷酷的眸子,后脊背也是渗出冷汗,忐忑道: “咱们要怎么做?” 李晌使劲捏了捏眉心: “事情都跟马斌说了吗,他那边怎么说?” 常二丙点点头,脸色愈发难看道: “马斌好像吓坏了,他很怕郑航万一回青狼帮,想向咱们巡捕房申请‘证人’保护。” 李晌愣住:“啥东西,证人保护,他能证明啥?” 常二丙:“马斌的意思是,他能证明郑航就是[假面]?” 李晌嗤笑:“这还用他证明,郑航都上电视了,九区民众的眼睛又不瞎……” 然而,李晌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猛地顿住。 紧接着,他双眼圆睁,猛然提高嗓音,带着一丝惊疑问道: “等一下!马斌跟郑航还有联系?” 常二丙赶忙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 “那倒是没有,郑肆的死可跟他脱不了干系。不过……” 说着,常二丙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了几下,点开一张照片后递到李晌面前,补充道, “马斌说他刚才又去整理了下郑肆留下的遗物,在一本书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羊皮卷。” 李晌眉头微皱,伸手接过手机,低下头仔细端详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泛黄的羊皮卷照片,由于拍照时光线不佳,画面有些模糊。 但依旧能隐约看出,羊皮卷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出了一幅诡异的献祭仪式,那些线条扭曲缠绕,看起来似是半张扭曲的人脸,视之令人心生惊怖。 李晌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马斌这种鬼话,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他自然是不信的。 “这张羊皮卷肯定一早就被他找到了,只是一直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如今是被电视上,郑航表现出来的诡异吓破了胆,才不得不拿出来当作保命的筹码。” 李晌推理明白其中的关节,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幽幽道: “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马斌,去看看这张羊皮卷。” 同一时间。 冯睦在家里,贴心孝顺的帮母亲打扫完餐厅。 完成打扫后,他才悠然地坐到柔软的沙发上。 电视里正插播着紧急新闻,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冯睦微微闭上双眼,打算趁着这片刻闲暇,好好感受一下三勾玉血条诡眼的具体变化,同时也查收系统那姗姗来迟的奖励。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振动起来…… 第490章 诸天万界最孝反派!! 手机的震动声嗡嗡作响,冯睦却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系统界面上,瞳孔中倒映着虚幻的光影。 [血条诡眼lv3] 发动秘术时,可观测目标血条。 双方进入数据化状态:免疫即死攻击,仅血条清零方可致死。 攻击未破防时,强制剥夺目标1点生命值(血条-1)。 精神显著提升(+7):大幅抵抗幻术/催眠/精神污染类攻击。 [复制能力升级] 获得对方心脏时可随机获取目标三项能力 可任选其一进行复制(复制能力强制适配使用者当前位阶) [限制条件] 1.同一目标每日仅可窥视一次 2.同一目标终生仅可复制一次 3.心脏停跳时限延长至3小时 “从单选到三选一” 冯睦内心立即浮出明悟, “基本不用担心复制到鸡肋技能了,另外,心脏保鲜期提升至3小时,可操作空间变大了不少。” “以后下面人多了,每每派出去办事,回来可以都打包些带回来…..” 冯睦一想到那盛景,就觉得绝美。 而更令冯睦振奋的是复制能力的适配机制的调整,从复制的能力不能超过自己位阶,到强制与自己位阶等同。 “这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复制到对方最牛逼的技能,哪怕有可能降级,那也血赚啊。” “而若是复制到低级技能,也能强制升级到与我持平,我照旧不亏。” “横竖我都是赚的。” 他无声地咧开嘴角,目光扫向属性面板: 力量24.2(10.5+13.7) 敏捷16.1(8.3+7.8) 体质8.4(2.7+5.7) 精神9.9999(1.4+21.7)[爆发性大跃迁中] 显而易见,精神属性的积蓄潜力已经一跃超过力量,变成自己最强的属性了。 尤其,后缀那个添加的“大”字,让冯睦呼吸微微一滞。 他摩挲着抽屉里的基因针剂,突然萌生出一个冲动的念头: “也许….真的可以直接跳过d级基因针剂,直接使用c级的?” 一般人,这时候可能就已经付诸行动了,毕竟,多数正常人都是被冲动支配的。 但,冯睦不是,他忍住了。 他是一名反派,理应用《反派的自我与修养》来塑造自己,即反派是反人性的,越反人性就越恐怖。 “现在用了,我只扎一针,等再凑一针,我或许可以直接扎两次?!!” 冯睦关掉属性面板,看向下方弹出的提示栏。 [恭喜你,你的妹妹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背后少不了你的暗中引导!]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双倍提升,游戏继承度↑↑↑] [你在阴影里默默目睹了一切。] [你悄悄恩赐了你的父亲,赐予了他一次新生(14天)。] [你做好事不留名,只期望父亲再爱妹妹一次,你真是太善了。] [恭喜你,你荣获“诸天万界最孝顺反派”提名!] [无法想象你的妹妹失而复得父亲时,会是多么的惊喜,那画面美到连系统都要…..掉帧了。] [你就像个用尸体缝补玩偶的裁缝,默默的为这个破碎的家修修补补,多亏了你,这个家才还没完全散掉。] [你的孝心善行已经超过诸天99.99999%的反派了。]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双倍提升,游戏继承度↑↑↑] [你的游戏继承度提升至16%。] [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你获得了属性点*2,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冯睦眯了眯眼睛,又一次在心底接受了系统的诬蔑与诽谤。 “伊莫托的背刺,只涨了1%的继承度,系统有点吝啬啊。” 冯睦心底腹诽: “是因为把血条诡眼的升级也一并算进去了吗?” 冯睦心头不无恶意的猜测,系统是不是又在中间抽成了。 没办法,谁让系统的工资条不透明咧。 然后,就在冯睦准备关闭系统时,又几行提示浮现了出来: [你获得了经验包1——聪明的伊莫托: 当你的伊莫托犯下罪孽时,无论是否与你有关,你都会恒定获得2.5倍的邪恶指数,并转化为游戏继承度。] [你获得了经验包2——亲爱的老父亲; [当你的老父亲犯下罪孽时,无论是否与你有关,你都会恒定获得2.5倍的邪恶指数,并转化为游戏继承度。] [恭喜你,你的经验包1与经验包2生成了羁绊——父慈女孝。] [父慈女孝:当伊莫托与老父亲,出现在同一场景或剧本里时,并犯下罪孽时,你的邪恶指数增长将产生暴击!] [ps:40%概率出现3倍暴击,30%概率出现4倍暴击,20%概率出现5倍暴击!] “相比之前的2倍经验,现在提升为恒定2.5倍,且又多了一个经验包,四舍五入等同于往后变成了5倍,再加上父慈女孝的羁绊,等于变成了…..” 冯睦的瞳孔倒映着疯狂跳动的数学计算,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轻声哼起了童谣。 舒服了,这下终于舒服了。 童谣是原身记忆里,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哄伊莫托睡觉时哼的歌。 冯睦轻声哼了几句,便发觉自己根本唱不出那个味儿。 冯睦心道:“哎,还是得让老父亲再给伊莫托唱一次啊。” 冯睦停下哼唱,这才缓缓拿起手机,手机上显示来电正是老父亲,他和颜悦色的接起电话,温情脉脉道: “喂,爸……” 冯睦的心情很美妙,他甚至都愿意叫冯矩一声“爸”,而不是冷冰冰的书面用语“父亲”了。 毕竟父亲升级成经验包2号了,他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予更多的爱。 冯矩一边开车,一边拨通电话,他仿佛也隔空接收到了儿子的“爱”,内心升涌起一股亲切感。 这亲切并不浓,但已经许多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大概是从冯睦上小学开始,第一次拿回武道成绩单开始,亦或者是雨槐从小展现出耀眼天赋开始就没有了吧。 虽说根骨检测得等到高中,等一个人的根骨初长成,才能测出来,可一个人的天赋咋样,那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就像高考,难道非得等到考场上被试卷虐得死去活来,才知道自己是个学渣? 学渣这名号,是高考划上的标签的? 拉倒吧,哪个学渣不是自小就暴露出自己底细的。 冯矩自己也记不大清,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彻底放弃冯睦,将其视作废物,转而一心一意将女儿视作全家的骄傲与希望了。 现在好了,女儿她…….只剩儿子了! 冯矩脸色阴沉,他对着电话,声音又低又压抑: “你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要说,你现在就听我说……” 第491章 父子夜宵 冯矩的面容在车内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沉。 他压低嗓音,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你现在假装监狱寻你有事,然后出门偷偷来寻我,记住,千万不要说是来找我的。” 轮胎碾过减速带,车身猛地一颠。 冯矩的声音又低沉几分: “记住,绝对不要让你妹妹察觉到异常,然后出门后,你再打给我。” 冯睦挂掉电话,关掉电视,屋子里顿时陷入静谧,母亲收拾完厨房困乏的很,已经睡了。 “老父亲是太过沉浸在悲痛中,脑子有点迟钝吗,他没听到,电话一接通,我就叫了他声‘爸’吗,如果雨槐当时就在我旁边,他已经暴露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情有可原。 毕竟雨槐可是父亲最爱的掌上明珠啊。 实际上,父亲“死而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被愤怒冲昏头脑,不顾一切杀回家来,已经让冯睦相当意外了。 “看来.” 他低声自语,笑意渐深, “我和妹妹的反派''天赋’,说到底还是遗传自父亲啊。”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楼门洞,冯睦扣紧风衣纽扣,按下回拨键。 “爸,我出来了。”他的声音裹着夜色的凉意,“你在哪儿?” 冯矩给冯睦报了个地址,然后追问道: “没让你妹妹察觉到吧?” 冯睦温声道:“当然没有,雨槐就不在家里,不过,为什么要瞒着妹妹?” 冯矩声音一僵:“那你不早说,算了,你先过来找我。” 冯睦咧咧嘴:“不是你让我一个字都不要说吗?” 冯矩:“.…..” 凌晨的街角,24小时营业的小食店亮着惨白的灯光。 冯睦推门而入,冷风卷着夜雾灌进店内。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窗外空荡的街道。 冯睦走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足足等了十来分钟,冯矩才从对角的暗巷里钻出来,走了进来。 父子俩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碗冒着热气的小食,却谁都没有动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隔着层厚厚的冰。 他们从未像普通父子那样,深夜坐在街边小店,分享一碗热腾腾的宵夜。 冯睦在原身记忆深处仔细搜寻,却找不到任何父子夜宵的画面。 原来这竟是第一次。 他垂眸看着桌上蒸腾的热气,心底泛起一丝荒诞的讥诮: “今天这顿饭,归根结底,还是托了伊莫托的福啊。” 冯矩伸出漆黑的手指,摩挲着自己骨折的鼻梁,心里一片痛苦: “我总是带雨槐出来吃宵夜,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可她却…… 反倒是这逆子,尽管也翅膀硬了,敢违逆我了,可他至少不会大逆不道的从背后给我一刀…..吧?!!”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冯矩心底里又生出刚才接电话时涌出的亲近感。 依旧很淡,刚才大概是一颗糖兑了十杯水,现在升级成九杯水。 不过,冯矩倒未多疑,他把这归咎于“中年丧女”的后遗症。 冯睦同样能感受到冯矩内心情绪的变化,但他可比冯矩更了解对方的心,因为,对方胸膛里那颗心脏是他捏的。 冯矩现在对他产生的亲近感,与其说是父与子,不如说是人偶对造物主的本能依恋,混合着对自己这副眼镜的条件反射。 “[盛宴]的恩赐从来不是万能钥匙,并不是所有被恩赐新生的人,都会变成王聪,对我死心塌地啊。”冯睦心道。 这才是他选择暗中恩赐冯矩,却不暴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盛宴]能赐予生命,却无法直接掌控灵魂——这中间还隔着好几道“烹饪工序”呢。 所以,想简单的直接靠恩赐来掌控世界的愿望,基本可以告灭了。 就以冯矩为例,如果此刻冯睦自曝,是他恩赐了冯矩,那冯矩怕不是下一秒,就当场自爆了。 冯睦会痛失一个经验包。 感激? 别逗了! 不会真有如此天真的人吧。 冯睦太了解这个所谓的父亲了——被心爱的孝女背刺,他失去的只是一条性命; 但,若要让他往后余生都受制于自己这个“逆子”,那他就不是再爱妹妹一次了,而是…… 冯睦停止思索,很孝顺的用筷子夹了口菜,夹到冯矩的盘子里: “爸,你刚才饭吃一半,就赶回巡捕房了,一定没吃饱吧。” 冯矩看着逆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根本不想吃东西,他嘴里现在吃啥都没味儿。 他皱着眉头嚼了口,囫囵吞咽入肚,然后就放下筷子道: “冯睦,我有个特别重大的秘密要告诉你,这个家里,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 冯矩当然更信任的是王秀丽,可王秀丽帮不上忙啊。 冯睦突然瞪大眼睛,露出纯良无害的表情: “爸,你在说什么啊,家里面你最信任的人必须是妹妹啊,她才是咱们全家的骄傲与希望。” 他认真的对冯矩提醒道: “爸,你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雨槐马上要去上城了,我可不想她误会。” 冯睦每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冯矩的脸就黑一分。 可冯睦似完全没有眼色似的,一副好哥哥的模样道: “爸,你今天好奇怪,刚才给我打电话就有点奇怪,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我最爱的妹妹啊” 不待冯矩开口,冯睦又善解人意道: “我们在外面吃饭,真的不用叫妹妹来吗,雨槐知道了会不高兴吧。” 冯睦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做出拨打手机的样子。 冯矩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冯睦的手腕,再顾不得掩饰和措辞,压着声音道: “她不是你妹妹,她是怪物!” 冯睦瞳孔骤缩,喉结上下滚动:“什….什么?” 冯矩死死盯住逆…..儿子,声音又压低三分,咬牙切齿道: “我说,冯雨槐不是你妹妹,她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和直播里出现在下水道里,那个怪物是一样的。” 冯矩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目眦欲裂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冯睦似被吓着了,他直勾勾的瞪着冯矩,惊疑不定道: “爸,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不是疯了?” 冯矩心头憋闷的几乎要吐血,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存储卡碎片,拍在桌上。 塑料残片蹦跳着,有几粒溅进了汤碗里。 “就在刚才,你的好妹妹趁我上车的时候,从背后一把掏走了我的心脏…..” 他声音嘶哑, “就是销毁这份储存卡。” 为了强调自己所言不虚,冯矩站起来激动的拽住冯睦的衣领,将他拽向自己,狠声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是你把储存卡带回监狱修复,那刚才被掏出心脏的人,就是你了!!!” …….. 第492章 疯子都编不出的故事 凌晨1:48,24小时营业的“老陈记”小食店。 挂钟的秒针“咔嗒、咔嗒”地切割着时间,与冯矩沙哑的叙述声交织在一起——这位昔日威严的父亲,此刻像个偏执的疯子,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怪物”“假面”“心脏”之类的字眼。 冯睦故作茫然地听着,眉心紧皱。 冯矩忐忑的看着儿子,生怕对方当自己失心疯了。 眼前一幕,让冯矩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以前废物儿子每每拿回武道成绩单,面对自己时的惊惶。 只是此情此景,父子身份却似发生了微妙对调。 半晌。 “所以,爸你的意思是……” 冯睦才缓缓出声,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雨槐跟下水道那个[假面]怪物是一样的?” 冯矩面色阴霾,咬肌突起,仿佛要把牙齿生生咬碎: “不只是一样,为父现在怀疑冯雨槐才是[假面]。” 冯睦瞳孔微微收缩,他伸手推了推眼镜,质疑道: “[假面]不是被拍到了吗?电视上那个男人,父亲你说他叫郑航,跟我一个学校的。” 冯矩缓缓摇头,阴影在他脸上流淌。 他来时的路上想了很多,把手里掌握的线索又仔仔细细捋了一遍。 二十年的刑侦经验在今天全部调动起来,冯矩集结他毕生的神探之力,最终拼凑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真相: “[假面]未必只有一个。” 他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出深痕, “郑航是[假面],雨槐也是[假面]。只有这样.” “对,一切都解释通了!” 冯矩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杯盘剧烈震动,咖啡溅落在陈旧的原木桌面上,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该死!我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他的声音异常愤怒,却又不得不压抑低声音: “雨槐最近实力突飞猛进,甚至能在武道联考上大放异彩,差点夺魁!还有她性格的变化,前段时间突然寡言少语“ 远处的两桌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齐刷刷地转头望来。 小食店的老板也从柜台后探出头,很是心疼店里的桌子。 但冯矩的声音始终压在喉咙深处,像是一头困兽的低吼。 那些骇人的疯言疯语,除了坐在对面的冯睦,谁也听不真切。 众人见他一副骇人模样,又见他身穿制服,俱都赶忙地赶紧移开视线,生怕惹祸上身。 冯睦都未料到冯矩能推理到这步,他心里忍不住要给父亲鼓掌了。 “看来,伊莫托的一记掏心,对冯矩而言,也不全是坏处,至少他的职业技能被迫升级了。” 冯睦心里幽幽的想着,面上则将信将疑道: “行吧,爸就算你的推测是真的,那么按照你所说.”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爸你的心脏应该被妹妹掏走了啊?” 冯矩沉默地脱下外套,转身露出衬衫背后那个触目惊心的窟窿,布料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透过破洞能看到里面惨白的皮肤。 “不是.” 冯睦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 “我想问的是,人没了心脏就会死,所以爸你怎么还活着,总不会,爸你也…..”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压抑中透出一丝丝诡秘。 冯矩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愤怒、犹豫、恐惧交替闪过,内心在剧烈的天人交战。 来时的路上,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千百遍。 死而复生,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打从心里,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但若不如实相告,这逆子如何能信他妹妹变成怪物了。 可现在. 他要对付那个变成怪物的“孝女”,他需要帮手,需要信得过的人。 而讽刺的是,他把周围人都想了一圈,最后发现,竟只有这个最不受自己待见的“逆子”符合条件。 毕竟,他们才是命运永远紧密相连的一家人啊! 至于,巡捕房那边的力量,冯矩是绝不敢用的,不然,一旦事情暴露,特派员会如何看待自己? 好嘛~ 原来不是李晌在给[假面]打掩护,而是爱女心切的老父亲啊。 冯矩越想头越大,特派员给他留的deadline是一周,而视网膜上的倒计时,留给他的deadline是两周。 两个deadline一前一后,一个比一个咬的紧,留给冯矩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争分夺秒,一刻都拖拉不得。 “罢了.” 冯矩摸了摸左胸,感受着那阴森迟缓的心跳,不再犹豫。 他抬起眼,第一次用近乎平等的目光看向儿子,吐出了三个字: “我死了!” 冯矩以为会从逆子脸上看到惊惶之色,并没有,他只在对方脸上看到平静与沉思。 “这逆子有颗大心脏啊!”冯矩在内心罕见的夸赞着。 他见冯睦不说话,遂又补充道:“但又有人救活了我。” 冯睦这才问道:“谁?” “我不知道。” 冯矩的脸色黑如锅底, “但肯定是认识我,甚至可能就是我周围的人,不,应该说是另一个…..怪物?!!” 冯矩还是有所保留,没有将眼里的倒计时告诉逆子。 冯睦沉吟片刻,意味深长的总结道: “也就是说,父亲身边除了雨槐外,还藏着另一个怪物,且动机不明?” 冯矩沉重地点头,突然反问:“你不相信我?” 冯睦没有立即回答,他平静的凝视着冯矩,嘴角缓缓勾起令他心安的弧度: “一家人要互相信任,所以,爸爸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冯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眉间的褶皱仍未完全舒展。 就在这时,他听见儿子继续道: “更重要的是,父亲说的故事实在太过离奇。 但也正因如此,反倒不像是编造的谎言,毕竟连疯子也编不出这么荒诞的故事啊。” 冯矩的表情彻底舒展开来,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罕见的赞赏。 “以前是为父看走眼了。你虽不及雨槐的武道天赋” 他顿了顿,郑重道, 但现在看来,你比你妹妹要更有脑子。” 冯睦的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忽然话锋一转: “所以,父亲告诉我这一切,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第493章 再死一次?!! 冯睦的问题像淬了毒的刀子,直戳入冯矩的心脏。 来时的夜路上,车轮碾过无数斑驳的树影,就如同他脑海中翻涌的思绪。 那些被串联起来的线索,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那些细思极恐的可能性.他以为自己已经想得足够透彻。 唯独这个问题。 唯独这个最该思索的问题,被他刻意地、懦弱地避开了。 “是啊,我想抓到雨槐,想问问她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女儿,想也掏出她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可是,然后呢……” “我要杀了她吗?” 听着冯睦提出的问题,冯矩心如刀绞,有种又被杀了一次的痛感。 “为什么是雨槐啊,如果杀我的人是这逆子,如果是这逆子变成了怪物,那我根本不会这般痛苦,这般犹豫啊!!” “如果.如果当时我把储存卡交给这逆子” 这个假设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雨槐就还是那个会扑进我怀里撒娇的乖女儿.” 冯矩五指死死掐住胸口,似恨不得将心脏给挖出来。 “原来,哪怕变成怪物也依旧会痛苦啊——” 他忽然想回忆起女儿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后背,像滚烫的蜡油般灼烧着他的心脏。 那一刻的温暖如此真实,仿佛至今仍在他血管里流淌。 “我的雨槐.” 这声呼唤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腥气。 “她小时候连踩死只蚂蚁都会哭她一直都是最听话的孩子.变成怪物后,她一定害怕极了吧。”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说,她该有多害怕.多绝望.才会把手指插进自己父亲的心口?” 冯睦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感受到——不是听到,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从父亲心脏里传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扭曲和痛苦。 冯矩似是想明白了答案,他想嚎啕痛哭,却惊觉眼里一滴泪水都挤不出来,只有冰冷的倒计时在跳动着。 【334:45:27】 【334:45:26】 【334:45:25】 【……】 冯矩的眼球僵硬地转动着,最后死死锁住逆子的脸,而后扯动嘴角,露出了经常对妹妹露出的“慈父”笑容: “我的雨槐,你的妹妹,现在一定更痛苦,更无助了,我们得去帮帮她,帮她尽早从这份痛苦中走出来啊——” 冯睦来时的路上也想过很多,但就算是他——诸天最大孝子,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给出,如此一份满分的回答。 若是冯睦阅读理解无误的话,父亲的中心思想是要杀掉妹妹啊,而且是“以爱之名”。 冯睦心头暗暗赞叹,镜片后的勾玉隐隐发痒。 冯睦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爸,你是要杀了雨槐?” 冯矩深吸口气,盯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纠正道: “你妹妹已经变成怪物了,我们是要帮她解脱。” 冯睦的喉结上下滚动,良久才艰难开口: “我做不到。”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雨槐,她终究是我妹妹.”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户,在冯睦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活脱脱一个为妹妹痛心的好兄长模样。 “更何况,” 冯睦的声音突然轻了几分, “雨槐是咱们全家骄傲与希望啊。要是她” 他顿了顿:“谁还能带我们去上城?” 冯矩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死死盯着儿子的脸,他怀疑逆子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但冯睦的眼神干净得刺眼,让他意识到逆子是真心的。 他想喝骂逆子被猪油蒙了心,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因为,这就是他一直向全家人反复灌输的唯一信仰啊。 “就算雨槐变成了怪物” 冯睦推了推镜框,镜片为他森冷的目光晕染上温暖的光, “她也是我妹妹,一家人就应该团团圆圆的永远在一起,饭桌上少了谁都不行。” 冯矩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 他想要怒斥儿子愚不可及,却发现那些即将冲口而出的咒骂,竟都是自己这十几年来日日夜夜灌输的“家训”。 此刻这“家训”化作尖利的回旋镖,正正扎在他自己的喉头,将他喉头的话都堵了回去。 冯矩的脸色由青转黑,额角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原来,逆子和孝女都被自己教育的很好啊,他们都是在践行自己对他们的教育啊。” 冯矩骤然惊醒,有种醍醐灌顶般的醒悟。 他大脑都似宕机了,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悔恨。 欣慰的是,他把一对子女教育的很成功; 悔恨的是,教育的太他妈成功了! 冯矩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有无数玻璃渣在喉管里摩擦。 足足好半晌,他才嘶哑着嗓音道: “可是,你妹妹她杀了为父啊。” 冯睦轻轻点头,镜片后的眼眸无比温暖。 他微微前倾身子,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耐心道: “爸,我知道你很委屈,但雨槐才是咱家的骄傲与希望,你就忍一忍,牺牲一下,全当是为了咱家的未来。” 原身记忆里,冯矩甚至都没有这样哄过他。 试想,冯矩若能这般哄哄原身,原身或许就不会自杀了吧。 冯睦就不一样了,他很孝顺,他愿意哄一哄老父亲。 冯矩却似不领情,只咬牙切齿,肺都要气炸了: “你妹妹现在是怪物啊,她会拖着咱全家一起坠入深渊的。” 冯睦咧嘴,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爸,你也一样啊!” 冯矩如遭雷击般僵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嘴唇嗫嚅,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冯睦缓缓起身,他绕到父亲身后,店内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悄无声息地与父亲的影子融为一体。 当那只冰冷的手搭上肩膀时,冯矩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触感不像人类的手掌,倒像是某种金属制品,寒意透过衣料直透皮肤,竟是比他死后的体温还阴森。 “爸,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冯睦俯身在父亲耳边低语,冰冷的呼吸与温暖的声音形成诡异反差, “你对妹妹可能有些误会,不如,我把妹妹叫来,咱们一起吃顿夜宵,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就好了,你觉得呢?” 冯矩的瞳孔骤然紧缩,喉间发出一声破碎的抽气声。 他瞥见冯睦手中的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那串熟悉的号码下方,“正在呼叫”四个字正一下下跳动着。 视网膜中央的倒计时仍在机械地跳动着: 【334:39:19】 【334:39:18】 【334:39:17】 【…….】 可此刻那跳动的数字竟有点点可笑。 冯矩却福至心灵般,生出了强烈的恶寒: “我或许根本不用担心倒计时清零了,因为,恐怕到不了那时候,自己就要再死…..一次了?!!” 第494章 故地重回,帮帮我 深夜的风裹挟着腐烂的气息穿过巷弄,冯雨槐站在黑诊所门前,斜对面洗头房霓虹招牌的灯光将她那颗没了眼球的眼窟窿映出五光十色。 月余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如何跛着脚迈进诊所,如何恐惧无比的走入地下室,又如何在那张染血的手术台上……重获新生! “恍若隔世,嘻嘻!”冯雨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又带着几分疯狂的笑。 她看着面前紧闭的卷帘门,轻轻捋了捋发梢。 同时,一缕红线从指尖渗出,如同活物般钻入卷帘门的缝隙,她手指轻轻一勾—— “哗啦!” 整扇卷帘门被暴力掀起,露出后面灰蒙蒙的玻璃门。 门头上悬挂的红布娃娃独眼空洞,脱线的另一只眼露出棉线,咧开的嘴里吐出鲜红的布舌,随着气流轻轻摇晃。 冯雨槐的呼吸停滞一瞬,怔怔的看着头上的布娃娃。 “呵——” 她缓缓推开玻璃门,循着那晚模糊而又深刻的记忆往里走去。 她摸索着拉开一处暗门,露出蔓延向下的楼梯。 冯雨槐的鞋跟踩在木质台阶上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随着每一步下行,空气中腐臭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越发浓烈。 冯雨槐走到地下室门口,深吸口气,轻轻推开。 地下室的景象一如那日: 在天花板上,数十具“人偶”被悬挂住。 钩子深深陷入他们的锁骨,他们的眼睛半睁,蒙上了一层灰白的翳,眼神浑浊而空洞,嘴唇细微地颤抖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神中凝固的是永恒的恐惧。 某些“作品”的腹部被残忍地剖开,露出内部的机械部件或是异种器官。 冯雨槐站走了进来,她的表情与初次踏入时的惊惶形成了鲜明对比,此刻她的内心平静如水。 她冷冷地打量着这些悬挂的人偶傀儡,只是轻轻地掩鼻,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的嫌恶: “这些粗陋的作品,毫无艺术的美感。” 在手术台的无影灯下,一位年轻男子的身体像被拆卸的玩具一样陈列着。 他的胸腔洞开,内脏被放置在铁盘之中,形成一座微小的山丘,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敲出阴森的节拍。 男子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了冯雨槐的身影。 他的嘴巴发不出声音,却依然艰难地蠕动着,血液沿着下巴缓缓滴落,无声地传达着他的绝望和求救: “救——救我——” “谁?!” 葛清明猛地转身,手术刀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刀尖的血滴甩在墙上。 当他看清来者时,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浑浊的眼珠里浮现出近乎父爱的神情。 某种程度上讲,冯雨槐算是葛清明最完美的作品,是他给了冯雨槐另类的新生。 葛清明咧了咧嘴,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问道:“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冯雨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扫过铁床上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缅怀。 “这又是给傀母准备的容器?”她冷声问道。 葛清明摆摆手,笑道: “这种残次品哪配得上傀母,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的小玩具罢了。” 铁床上的男人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他明白,这个女高中生和那个魔鬼般的医生是一伙儿的。 说了两句闲聊后,冯雨槐才回答葛清明的问题。 冯雨槐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在这恐怖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她说: “我暴露了,执政府很快会派人来抓我,我必须离开九区。但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不得不说,冯雨槐不愧是冯矩教育培养的女儿。 在遇到危险时,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去找最能够信赖的人求救。 冯矩此刻最能够信赖的人是冯睦,而冯雨槐此刻最能够信赖的人,就只能是对她恩同再造,有若再生父母的……葛清明了。 葛清明的手术刀“当啷”一声坠入铁盘,他松弛的面皮剧烈抽动着,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疯了?那你还敢来我这里?” 冯雨槐唇角扬起甜美的弧度,歪着头的样子像个讨糖吃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不然呢,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我可太谢谢你的信任了! 葛清明磨了磨牙齿,脸上慈父般的笑容不见了,阴森森道: “我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冯雨槐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格外天真无邪: “我们同属傀母,是你亲手将我献给祂的” 她的声音带上委屈的颤音: “在我心里,早就把您当作第二个父亲了您忍心看我被执政府抓走吗?” 葛清明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生锈的刀片刮擦骨头: “可怜的孩子,你对傀母的规矩理解有误啊。”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缝合铁床上的男人, “傀母是最讲究公平的,我救了你的命,你献出身体,两清了。” 铁床上的男人发出无声的惨叫,四肢无力的扑腾,葛清明熟视无睹地继续穿针引线,继续道: “至于互助?傀母的教义里没有这个词,我们不需要同伙,更不需要家人……” 天花板突然剧烈摇晃,那些悬挂的“腊肉”齐刷刷转向冯雨槐,干瘪的嘴唇同时蠕动起来,不约而同的替葛清明发出窸窸窣窣的絮语: “我们有傀儡陪伴就够了!” 冯雨槐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还是不死心的说道: “但你说过我是特别的,我是傀母选中的,你…….” 葛清明不待冯雨槐说完,便无情打断道: “没错,你是傀母选中的种子,所以,我更不能帮你啊。” 冯雨槐蹙眉:“为什么?” 葛清明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铁床上刚缝合好的“作品”,咧嘴笑道: “你是种子,我是园丁,园丁的任务是播下种子,而种子必须独自破土而出,在竞争中存活,直至成为最后的唯一的种子啊。” 葛清明停顿了一下,而后如一个慈父对女儿的嘱咐道: “所以,亲爱的,你要么独自破土而出;” “要么,就烂在土里当肥料;” “这就是傀母为你选择的命运啊……” 第495章 自己创造的家人,比血缘更亲密 葛清明枯瘦手指,猛然间插入新作品的眼窝之中,“噗嗤”一声,一颗惨白的眼球被他硬生生地抠了出来。 粘稠而暗红的血浆,顺着他手指的缝隙缓缓滴落,在冰冷的铁床上溅开暗红的花朵。 “接着。” 他随意地白大褂擦拭掉眼球上的血污,然后轻轻抛给了冯雨槐。 “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礼物,我能帮你的,也就仅限于此了——一颗能让你重新看清这世界的眼睛。” 对于这件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葛清明的心中,终究还是存了一丝丝私情。 冯雨槐下意识接住,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她低头看着这颗陌生的眼球,如玻璃般里倒映着自己的脸。 “孩子,别怨恨。” 葛清明的嗓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宛如一位慈爱的父亲,在轻声细语地教导着年幼的女儿。 “人类,本就是自私且丑陋的物种,人与人之间,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信任与帮助。” “那些以爱之名所编织的美好谎言背后,隐藏的不过是一个人趴在另一个人身上不断索取的丑恶嘴脸。” “归根结底,人类是孤独的。在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旅途中,我们唯一能相信、能倚靠的,唯有自己。” 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人偶们,开始诡异地同步摇晃起来,铁链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交织成了一曲诡异的韵律。 就在这时,所有的人偶竟都同时露出了与葛清明如出一辙的病态狂热。 “但伟大的傀母不同……祂赐予了我们永恒的羁绊!” “是血肉相连的家人!” 人偶们嘶吼着,那针脚崩裂的声音,如同爆竹般在寂静的空间中炸响。 “是灵魂相融的挚友!” 葛清明张开双臂,那身白大褂如同蝙蝠的翅膀般展开。 数十个人偶与葛清明的声音,逐渐重合为一,回荡在冯雨槐的脑海中: “只有傀母,伟大的傀母,才能让我们拥有真正互爱、一起扶持走向终点的家人与朋友啊!” 冯雨槐怔怔的看着葛清明,又被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每一次来这间黑诊所,都像翻开一页新的黑暗启示录,学到了不得的人生感悟咧。 上一次是身体的重塑,这一次则是灵魂的新生! 她低头端详手中湿滑的眼球,突然轻笑一声,抬手将其按进自己空洞的眼眶。 黏腻的组织液顺着脸颊滑落,新生的视觉神经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尺寸刚好呢。” 冯雨槐眨了眨不对称的双眼,笑容愈发甜美可人: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葛清明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欣慰。 他伸出染血的手指抚过冯雨槐的脸颊,一如那一夜的抚摸: “去吧,孩子,离开这里,去破土而出吧,你不用向任何人求助,去寻找和创造你真正的家人与朋友吧。” 冯雨槐并不躲闪,反而靠近一点,让那只染血的手滑过自己姣美的脸颊,在脸上留下一道污染的血痕。 葛清明还在幽幽的继续道,天花板上悬挂的躯体随着他的话语轻轻摇晃: “记住……” “自己创造的家人“ “会比血缘更亲密“ 冯雨槐眼底泛起奇异的光彩,她郑重地点头,转身朝后走去。 三步之后,冯雨槐忽然站住,缓缓回眸。 她无比深情地看向葛清明,同时挥手再见道: “谢谢您,您是除了我父亲外,教会我最多的人,我以后一定会永远记住您对我的好的。” 葛清明下意识抬起手,同样做出告别的挥手。 就在这一瞬—— “嘭!” 冯雨槐的右手突然炸开,万千红线如血色烟花般绽放! 猩红的丝线瞬间铺满半个地下室,像一张巨网朝葛清明笼罩而去。 一同笼罩过去的,还有冯雨槐依依不舍的声音: “我觉得您最适合成为我创造的第一个家人,另外,您创造的那些家人朋友,我也愿意一起接纳,您觉得呢?” “毕竟,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在这间地下室的铁床上重获新生的,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超越过生死的缘分和羁绊啊。” 葛清明的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 他慌忙暴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铁柜,器械架轰然倾倒,手术刀与镊子散落一地,钉铛作响。 “你敢!” 葛清明嘶吼着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处扭曲蠕动的傀母印记, “你不能对我动手,我是傀母选中的园丁!” 他双手同样一抖,数十根近乎透明的鱼线从袖中激射而出。 天花板上悬挂的躯体突然集体痉挛,缝合的嘴角撕裂到耳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伴随着铁钩崩断的脆响,一具具“人偶”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而后又齐刷刷地朝着冯雨槐猛扑过去,带起一阵阴森的冷风。 冯雨槐只是轻轻抬起眼帘。 她的双瞳骤然化作猩红的漩涡,纤细的双臂优雅舒展。 霎时间,漫天红线如血潮奔涌,一部分绞住袭来的鱼线,一部分直接刺入那些人偶的后颈。 “咯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所有傀儡突然僵在地上。 他们机械地转动脖颈,死白的眼睛里露出与冯雨槐如出一辙的圈圈眼。 “这怎么能叫动手呢?” 冯雨槐几乎毫不费力就夺取了人偶们的控制权,她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家人,这有错吗,您瞧,傀母应该也是赞同我的,不然,他们怎么如此轻易就都听我的了?” 葛清明疯狂扯动鱼线,却像在拉扯千斤巨石。 他脸上首次浮现真正的恐惧,踉跄着撞开身后的柜门,取出一把造型诡异的青铜长剪。 剪刃上刻满扭曲的符文,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 “咔嚓!咔嚓!” 那剪刀不知是何材质,竟能轻易的剪断红线,成片的红线断碎爆开,可红线却似海潮般无边无际,从四面八方涌向他。 冯雨槐踏着优雅的步子缓缓逼近,叛变的傀儡们亦步亦趋的绕成一圈弧线,同样踱着步子靠近过去。 这场面看起来异常温馨,像极是一群乖顺的子女,簇拥环绕住中间的老父亲。 第496章 陪你到世界的尽头 三分钟后。 葛清明手中的巨剪掉落在了地上。 他被一群傀儡子女争先恐后的抓住,然后一起举起来抬到了铁床上。 冯雨槐站在他面前,食指一勾,手术刀便抵住葛清明的胸膛。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园丁,我是园丁……” 葛清明的声音如同卡带的录音机,不断来回播放着同一句话: “冯雨槐,是我给了你新生,是我啊啊啊啊——” 冯雨槐嘴角抿出甜美的弧度,手术刀优雅地划开苍老的皮肤,像裁开一张陈旧的羊皮纸。 十几只苍白的手立刻扒开伤口,争先恐后地拉扯着皮下组织,露出里面蠕动的内脏。 “嘘” 冯雨槐俯身凑近,发丝垂落在葛清明扭曲的脸上, “您刚才教会我,作为种子就得独自破土而出,那您有没有想过,作为园丁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冯雨槐停顿了一下,神色无比认真的补充道: “之前,我喜欢的人都被我吃掉了,但葛大夫,您不一样,您给了我新生,所以我不想吃掉您。 我同样想也赐予您新生,让您能成为我的家人,伴随我一路走向终点。” 葛清明头皮发麻,他不敢再看冯雨槐那甜美的眼神。 他以前见过不少疯子,甚至自己也是个疯子,但像冯雨槐这种又甜又疯的,他真是头一回见。 葛清明绝望地闭上眼,心道: “难怪,每每有为傀母献上种子的园丁,过段时间就会销声匿迹,我本以为,他们是得到了傀母的恩赐,功成身退的退休了。” “现在想来,他们或许都是被各自播下的种子给……” 葛清明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 “或许,变成滋养种子的肥料,就是每一个园丁的命运吧,而如果这就是傀母希望看到的,那我……” 就在葛清明思索人生哲理的时候,冯雨槐在他耳边温情脉脉道: “可我,之前只会吃,还未制作过家人,所以,您能告诉我正确的制作步骤吗?” 葛清明霍然睁开眸子,重新看向冯雨槐虚心请教的眼神。 他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嘴唇颤抖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制作傀儡,是每个园丁必须掌握的技能,不过也许你是对的,傀母就是想借园丁的手,把这项能力传授给种子。” 冯雨槐眼睛一亮,重重的点头。 葛清明双手死死抓住铁床边缘: “下刀要按顺序来,先取肝脏,再取脾,然后掏肾…..” “在此过程中,要放血灌入凝傀液,才能封住傀儡生前的活性,保留住傀儡的能力…..” “凝傀液的制作方法在柜子下面第三层的羊皮卷里…..” “最后,整个手术过程中,不能打麻药,以此最大限度保留傀儡的灵智……” 冯雨槐听的极为认真,她是那种极有悟性的学霸,只听了一遍,便领会了知识要点。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手中的刀锋随着讲解精准游走,每一次下刀都完美复刻葛清明的指示。 鲜血喷溅在她瓷白的脸上,又被她兴奋的舌尖卷走。 “啊——!!” 葛清明的惨叫突然拔高,却又诡异地转变成大笑, “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出色,你是有才能成为最后的种子的,到那时,我不光是你的家人,也是傀母的家啊啊啊——”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将这对“师生”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在剧痛中狂笑授课,一个在血泊中专注学习。 那些傀儡们安静地围成一圈,像极了医学院的见习生。 当冯雨槐的红线开始缝合最后一处伤口时,她突然落下泪来。 这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一种超越血缘的感动——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铁床上这个正在蜕变的存在,与自己建立了比父女更亲密的联结。 “我明白了.” 她抚摸着葛清明逐渐冰冷的面容, “这就是真正的家人.” 冯雨槐眼含泪水的守候在铁床旁,等待着葛清明从沉睡中醒来,一如那夜,葛清明守候在自己床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铁床上苍老的躯体突然抽动了一下。 葛清明的眼皮缓缓掀起,露出下面惨白的眼球,一片死气沉沉。 冯雨槐的指尖轻轻一弹,一缕红线钻入葛清明的胸膛,葛清明的瞳孔瞬间变成红圈,整个人又鲜活起来。 她能感觉到,与其他傀儡不同,葛清明的体内还残留着某种特殊的联系——那是傀母印记留下的共鸣。 比起其他的傀儡,她操作起葛清明要得心应手许多。 她小指一勾,葛清明就直挺挺地坐起,他僵硬地转动脖颈,干瘪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慈父似的笑容。 那笑容的弧度、眼角的褶皱,甚至微微下垂的眉梢,都与冯矩有七分神似。 冯雨槐的尾指轻挑。 葛清明的双臂缓缓张开,关节处传来细微的“嘎吱”声,他的动作僵硬却精准,双臂展开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一个等待女儿投入怀抱的父亲。 冯雨槐扑了上去。 她的脸颊贴上葛清明冰冷的胸膛,那里没有心跳,只有红线在皮下蠕动的细微触感。 她仰起头,眼眶里蓄满泪水,声音轻得像是梦呓: “我今天失去了原本的父亲,但又创造了崭新的父亲,所以,你会永远陪着我,永远为我骄傲,一直到世界的尽头吗?” 红线在两人之间隐秘交织,如同血脉般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缠绕。 葛清明的双臂缓缓收拢,宽厚的掌心轻轻抚上她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如此娴熟,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数十具傀儡突然同时跪地,红线在他们之间交织成血色的蛛网。 一具接一具地,这些“兄弟姐妹”们伸出苍白的手臂,层层叠叠地环抱住铁床中央的“父与女”。 葛清明轻轻转动脖子,嘴巴咧开,夸张的笑着,断断续续的发出嘶哑的声音: “雨槐啊…..你是爸爸……也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与希望……我们会永远……永远陪你到世界的尽头…….” 冯雨槐闭上眼,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这一刻,她重新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离开,永远以她为骄傲的好爸爸。 嗡嗡嗡—— 手机不合时宜的振动起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温馨与静谧…… 第497章 最爱我的人是.....哥哥?!! 【334:39:13】 【334:39:12】 【334:39:11】 【……】 “你疯了?!” 冯矩的嗓音陡然拔高到破音,他猛地站起身,塑料椅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刚刚死而复生的时候,冯矩满心怒气攒满了,他都没回家去见孝女,现在,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就更不可能见孝女了。 是的,他是做了番帮孝女解脱的心理建设,但是,他还没准备好行动计划。 冯矩起身时时撞翻了桌上的酱油瓶,棕黑的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扩散,像极了他衣服后背上凝固的黑血。 他死死盯着逆子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冯矩急切的伸手去抓,就在他抓去的瞬间,电话接通了。 熟悉而甜美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 “喂,哥哥…….” 冯矩的手如触电般缩回,10秒1跳的心脏骤然提速。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自己死前的一幕,电话里传来的女声,像是瞬间激活了他的ptsd,他使劲冲着冯睦疯狂摇头。 意思是绝不要提他,更不要把雨槐招来。 冯睦恍若未觉父亲惊恐的神色,对着话筒温声道: “雨槐,这么晚还不回家,爸爸很担心你啊。”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一个好哥哥在自己最疼爱最叛逆的妹妹。 不待冯雨槐说话,冯睦又温情脉脉的邀请道: “对了,我跟爸爸正在[老陈记]小食店吃夜宵,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啊?” 冯矩如遭雷亟,接着猛地扭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店门。 冯睦没有阻拦,只是眯起眼睛,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看着父亲仓皇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浓稠的黑暗里。 店内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掩去了眼底流转的冷芒。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细微的电流杂音。 冯睦也不催促,修长的食指蘸着桌上蔓延的酱油,在木质桌面上缓缓勾勒。 深褐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形成一个夸张的笑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哥”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甜美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你说.在和谁吃夜宵?” 冯睦的指尖仍在桌面上游走,酱油顺着木纹渗开: “当然是父亲啊.怎么?雨槐觉得父亲不会请我吃夜宵么?” “不是父亲不会请你…..” 冯雨槐的声音突然紧绷,矢口否认, “而是父亲他.” “因为死人不用吃夜宵,对吗?” 冯睦温柔地接过话头,指尖在桌面上画出一个心形,又缓缓将其涂黑。 地下室里,冯雨槐猛地从葛清明的怀抱中挣脱。 红线在她周身狂乱舞动,将周围的傀儡们抽打得东倒西歪。 冯雨槐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挣开了葛清明的怀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浑身如坠冰窟,声音颤抖地问道: “车……车是你开走的?” 冯雨槐显然是误会了,她直到现在都依旧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相信冯睦嘴里的话。 那画面实在是太温馨,她不敢想象。 冯睦在桌上涂抹的食指勾完了最后一笔,那是一幅三张偎依在一起的笑脸,看起来应该是父亲、儿子和女儿的笑脸,温馨而又和谐。 冯睦没有回答妹妹的质问,只是对着话筒轻声细语。 “我最爱的妹妹啊,哥哥只是希望你明白……” 他的声音温柔得令冯雨槐想要落泪, “父亲或许会因为你的''过错''不再爱你,但哥哥不会” 酱油顺着桌沿滴落,在水泥地上溅开一朵朵黑色的花。 “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 冯睦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和桌面上一模一样的笑容,幽幽道, “是骄傲还是罪恶哥哥都会像以前一样,永远永远爱着你啊!” …….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空洞地回响。 她呆呆的看着新爸爸·葛清明,又环视一圈兄弟姐妹们。 “怎么会.” 冯雨槐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刚被新家庭填满的温暖,此刻却似狠狠凹陷下去一块。 不知为何,创造新的家人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 地下室的冷风卷着血腥气拂过她的发梢。 冯雨槐突然打了个寒颤,红线在她手指尖不安地游走。 “难道,我一直都弄错了……” 她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最爱我的人,不是爸爸,而是那个我一直忽视嫌恶的…..哥哥吗?” 嗡——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一条短讯悄然跃入眼帘: 家人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你与父亲之间的误会,或许只需再见上一面,便能烟消云散。 “哥哥……” 冯雨槐喃喃自语,有若梦呓。 半晌,她脸上才又恢复甜美的笑容,扭头对葛清明认真道: 她扭头看向葛清明,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娇声道: “爸爸,我又有爸爸了呢。他没死,那他……也一定是怪物了对不对? 嘻嘻,爸爸是怪物爸爸,女儿是怪物女儿,这样一来,爸爸一定会再爱我的,对不对?” 她似乎渐渐领悟了父亲死前前所说的“失而复得”的惊喜,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 “以后,我就有两个爸爸疼我了呢。 而且,我还有一个其实最疼爱我的哥哥,嘻嘻嘻……” 葛清明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从铁床上缓缓站起。 周围的“兄弟姐妹”们也随之起身,像提线木偶般整齐划一地围拢过来,将雀跃的冯雨槐簇拥在中央。 他们的嘴角同时上扬,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异口同声地附和道:“是啊,大家都最爱你了!” 冯雨槐踮起脚尖,像跳芭蕾般轻盈地转了个圈。 她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身后的傀儡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每一步都踩在她留下的脚印上。 走出黑诊所时。 冯雨槐忽地扬起脑袋,指尖一弹,一根红线扯住红布娃娃,将其拽入回自己掌心。 “大家都最爱我” 她低头对着红布娃娃认真的说道, “你又凭什么例外,你也应该只爱我一个人就够了啊!” 第498章 这是我代你爸爸请你吃的最后的….夜宵 冯雨槐手中甩个红布娃娃,满心欢喜的走在巷子里,去赴“失而复得”的夜宵。 青石板上传来整齐的哒哒声。 三十六具人傀儡手牵着手跟在她身后,新换的衣裳在夜风里轻轻摆动——茜色裙裾,黛蓝长衫,杏黄对襟,每件都浆洗得挺括鲜亮。 冯雨槐着实贴心,不仅为这些傀儡换上了崭新的衣裳,还精心地至给每个傀儡都梳了各式各样的发型。 “初印象很重要,可得都打扮的体体面面哦。” 冯雨槐细心的跟家人们嘱咐着。 这也是冯矩自小传授给她的做人道理。 她忽然转身,指尖掠过最前排傀儡的面颊。 月光下那些缝补过的皮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针脚细得几乎看不见,就像是化妆涂了层粉儿似的。 若是换作葛清明来做这些事,怕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可她冯雨槐只要哼完半支小曲的功夫——那些红线自会从袖中游出,一边将家人缝补如新,一边为他们编织新衣。 冯雨槐哼着轻快的小调,手指轻轻一勾,身后的“家人们”便齐刷刷加快了脚步。 “快些呀,再快些——” 她转过身,倒退着走,红布娃娃在指尖转了个圈,银铃般的笑声在巷子里跳跃, “不要让我哥哥等急了,嘻嘻嘻——” 冯雨槐自己未必感觉不到自己现在对家人的渴望有点病态了,但她乐在其中。 自从被傀母寄生后,她的心就像泡水的棉花,每一丝情感都会膨胀放大。 她爱得愈发浓烈,愈发贪婪——渴望被爱,也渴望给予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紧紧搂在怀里,缝进心里。 她望着身后与自己“一心一意”的新家人们,眼底漾着温柔的光。 “哥哥最爱我,爸爸也一定会再爱我,我也会让他们接纳你们,大家都成为更亲密的家人,永永远远围绕在我身边…….” 冯雨槐内心满是期待,恨不得立刻飞去小食店。 巷口突然传来车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一辆黄色出租车急停住,车顶“载客”的红光像凝固的血渍,在黑暗中晕开诡谲的光晕。 “到了,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巷子里头。” 司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后视镜里的客人,随后动作娴熟地打开手机导航界面,特意将手机递到乘客眼前,让其瞥了一眼。 这导航界面与普通地图截然不同,整个地图仿佛被一层黑色的幽光所笼罩,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而导航的目的地,并非静止不动的地名,竟是一个正在巷子里缓缓移动的活人——冯雨槐。 很显然,这个手机导航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诡秘,是科学与诡秘巧妙融合的新时代产物。 “谢谢!” 董平推开出租车门,快步走进幽暗的巷子。 才走了没两步,他便瞧见黑暗之中,一个女高中生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制服的领口,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冯雨槐,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呀,你爸爸可担心你了,特意叫我来接你……” 原本流畅的话语,到了嘴边却突然打了个结, “.……们?!!” 他惊疑不定的看见一个、两个、三个……依稀几十道影影绰绰的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女高中生身后。 他们高矮不一,胖瘦不一,全都穿着新衣裳,安静地站在她背后,步伐整齐得近乎诡异。 董平的后背蓦地窜上一股凉意。 冯雨槐停下脚步,身后的人群也齐刷刷地静止。 她歪了歪头,目光落在董平的制服上,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她认出这人是父亲的下属。 “爸爸……愿意见我了?” 她声音轻快,嘴角扬起一抹期待的笑, “他是打算原谅我了吗?” 她向前迈了一步,身后的人群也同步踏出一步。 董平僵在原地,视线在冯雨槐和她身后的人群之间来回游移。 那些人的面孔各不相同,却挂着如出一辙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眼尾弯起的角度,甚至脸颊肌肉的抽搐,全都一模一样。 董平喉结滚动,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这绝不是活人该有的整齐,大半夜的,简直能吓死个人! 哦~ 我也不是人了,那没事儿了! 董平深吸口气,朝冯雨槐招了招手: “你过来,别让你爸爸等急了。” 冯雨槐笑容甜美的朝董平迈了两步。 董平看着黑压压走过来的人群,距离靠近了,他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儿,那是冯雨槐给家人们喷的。 香水味儿中还混杂着一丝淡淡的与自己身上类似的尸腐味儿。 稍有区别的地方在于,自己刚死不久,是新香;而他们死了很久了,尸味儿已经经过处理沉淀了,是沉香。 董平头皮一麻,勉强维持着笑脸道: “等一下,就你一个人过来,就一辆车,坐不了这么多人。” 冯雨槐低头朝前继续迈步,她视线掠过董平,望向巷口的出租车。 她脸上浮现出天真又执拗的神情:“这怎么行呢?” 她轻轻摇头,委屈巴巴道,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呀,必须一起见到爸爸才行。” “家人”二字似乎是不能提及的逆鳞,董平整个人瞬间似受了剧烈刺激,浑身蒸腾出肉眼可见的漆黑怨气。 “家人,家人,哈哈哈哈,你们父女俩都喜欢把家人挂在嘴边啊,好,好啊——”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得弯了腰,嘴巴也合不拢。 冯雨槐闻言,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 “家人,对啊,我和爸爸永远是一家人,快带我们去见爸爸……” 董平的头颅猛地仰起,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嘴角撕裂般扩张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呕——” 成百上千只无头鼠尸从他喉咙里喷涌而出,黑压压的鼠潮在空中形成一道污秽的瀑布,腐烂的内脏和黏液劈头盖脸朝冯雨槐倾泻而下。 那些老鼠明明没有脑袋,却诡异地统一转向她的位置,被牙齿啃断的参差不齐的脖子,从断腔里发出老鼠的“嘶鸣”。 “好好好!” 他嘶哑的吼声混着血肉翻涌的咕噜声, “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爸爸。” 他缠满纱布的1.5臂猛然张开,浸透脓血的绷带“啪啪”崩裂,露出下面坑坑洼洼的腐烂皮肉。 更恐怖的是那截断裂的机械义肢——漆黑的肉芽从断面疯狂增殖,与齿轮、电路板纠缠融合,转瞬间膨胀成一只足有3米长的畸形巨手! 钢筋为骨,腐肉为肌,而表皮上….. 密密麻麻嵌满了漆黑的老鼠头颅。 这一幕与董平死前被无数老鼠脑袋淹没的景象像极了。 现在, 他想将同样的一幕送给冯矩最视为骄傲与希望的爱女。 董平愤怒的咆哮道: “来吧,这是我代你爸爸请你吃的最后的….夜宵啊啊啊啊——” 第499章 跟过去彻底告别,蜕变 三米长的畸形巨臂撕裂夜幕,腐烂血肉间嵌满的鼠首同时发出“咔嗒”声响,如同千万把生锈剪刀在黑暗中开合。 冯雨槐瞳孔骤缩的刹那,腥臭罡风已轰然砸落。 “唔——“ 她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接连撞翻一片家人。 她重重砸摔在地上,整个人还未来得及起身,一群无头老鼠便疯涌而至,爬上她的身体。 只见那些老鼠脖口裂开,断裂的颈骨突然如花瓣般绽开,露出螺旋状排列的骨刺,接着便疯狂凿向少女莹白的肌肤。 不过片刻,她全身的衣服就被扎得千疮百孔,白皙的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口子。 周围的“家人”们见状,连忙爬起身来。 他们脸上原本整齐划一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森瘆人的表情。 他们的身体异常灵巧,全身的关节以一种违背人类常理的角度疯狂扭动着,几个人如同蜘蛛一般,手脚并用,弹跳而起,朝着董平猛扑过去。 其他人则急忙伸手将冯雨槐拉拽起来,手忙脚乱、争先恐后地想要将她身上的老鼠都打掉。 pongpongpong—— 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响起,那些被抓住的无头老鼠浑身炸毛,接二连三地爆炸开来,化作一滩滩漆黑的酸液。 这些酸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瞬间就将一个个“家人”的肢体腐蚀炸碎。 然而,他们却仿佛浑然未觉,依旧不顾一切地将冯雨槐身上的老鼠抓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臂被炸碎。 他们围绕成圈将冯雨槐围拢保护在中央,对着她露出了如同真正家人般关切的笑容。 尽管这些“家人”实际上都是冯雨槐用红线操控着的傀儡,可她操控得极为逼真。 尤其是这猝然遇袭的危急时刻,更让彼此之间的牵绊仿佛染上了血的温度,让这一个个原本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家人”,看起来竟真的像是活了过来,发自灵魂在关心保护她。 只要演戏的人自己沉浸进去,谁又能说这戏是假的呢? 冯雨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悲戚的看着一个个被炸烂的家人。 家人们缓缓朝周围散开,冯雨槐从中间走出。 董平单手扼住一个“男人”的喉咙,原地拔起举在半空。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董平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只有一颗眼睛,且眼里毫无生机,而是缠满了死气沉沉的红线。 “假人?!!” 董平愣了一愣,但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他高高举起的手臂猛地发力,将那“男人”狠狠朝着地面掼去。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男人的脖颈拗折,头颅掉下来骨碌碌滚圆。 董平随手将尸体甩飞,又甩掉手上黏连的腐液,不是血,而是某种胶水似的东西。 而后,他死死的盯住冯雨槐。 黑暗中,冯雨槐弯腰俯下身子,将地上的脑袋捡起来。 “别怕,没事的。” 冯雨槐声音温柔,将头颅捧到凹瘪的尸体前。 她伸出食指在尸体的脖子处轻轻一绕,眨眼间就将分离的头身重新缝合,连疤痕都看不见。 救活了家人,冯雨槐这才伸手抹了下自己的胸口,把坑坑洼洼的皮肤微微抚平。 她这才看向董平,眼眸里盛满期待破碎的痛苦。 “所以,这就是爸爸让你带给我的‘夜宵’?” 冯雨槐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眼瞳化作猩红的圈圈眼,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终究,还是不肯再爱我了,是吗?” 董平呆若木鸡,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 啥意思啊? 你不是冯矩的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吗? 什么叫你爸爸不爱你了? 他不爱你,他能在下水道里,用命去救你吗?(虽然用的是我的命!) 不是,我不就是在下水道里多躺了一会儿吗,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我好像错过了整个世界似的啊? 董平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死掉的脑子又在攻击自己了,有亿点点乱。 “死吧——,这顿夜宵我吃下了!” 冯雨槐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五指对准董平遥遥一抓。 霎时,无数猩红丝线从她掌心暴射而出,在黑暗中织成死亡的罗网。 与此同时,她身旁的“家人们”集体加速,腾空而起,像吊着威亚一样,凌空飞扑向董平。 “他妈的,这里面绝对有哪里不对!” 董平腐坏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忽然转身,朝出租车跑去。 车厢内,司机依旧闭目养神。 当车门哐当合拢,熟悉的尸腐味吸入鼻子时,他又用迷人的嗓音道: “挺快啊,这就把她的血肉填入你的身体里了吗,我还以为你要多品尝一会儿其中滋味儿呢?” “填个屁啊——” 董平哐当拉上车门,恶狠狠的吼道: “快开车,再不走,被当宵夜吃掉的就是我了!” 出租车猛然发动,排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 司机猛然睁开眼睛,后视镜里数十个形体怪异的的身影,正如炮弹般砸落在他们方才停留的位置,沥青路面瞬间龟裂成蛛网状。 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整个后备箱盖被猩红丝线给黏住,有几根甚至已经攀上了后轮轴。 司机猛打方向盘,轮胎在路上摩擦出火星子。 翻转的后备箱盖被拽飞,在地上打滑儿旋转。 巷子口,冯雨槐的身影依然静静伫立,周围簇拥着她的家人。 她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是掏出手机,低头又看了眼手机上的短信,而后又翻开手机相册扫了两眼。 “哥哥你错了,爸爸他是活过来了,但是爸爸他不爱我了!” 咔嚓—— 手机在她掌心碎成齑粉,玻璃渣刺进苍白的皮肤却不见鲜血,她将残骸随手抛进排水沟。 她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似哭似笑的“咯咯咯”声。 “从今天起,我冯雨槐就跟过去彻底告别了呢!” “咯咯咯” 冯雨槐哭着笑着,情绪大起大伏。 诡异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溢出,两颗猩红的瞳孔开始疯狂旋转,眉心的皮肤“嗤啦”一声撕裂,露出第三只竖瞳裂痕。 “很遗憾,没有另一场家宴了…..” 她摸了摸竖瞳边缘,转身面对自己创造的家人们,温柔而甜美道, “走吧,我带你们离开九区,我们去创造真正的……属于我们的家!!!” 第500章 逆子和女儿一样?!! 冯矩踉跄着穿过幽深的巷子,皮鞋不断踩进积水坑,溅起的污水浸透了裤管。 那辆蓝白相间的巡捕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他的手在车门把手上停顿了一秒,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去,巷子里只有被风吹动的塑料袋在打转。 心理阴影了属于是。 冯矩焦躁地扯了扯嘴角,用力拉开车门。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引擎轰鸣着苏醒,冯矩一脚油门踩到底。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打滑半秒,随即尖叫着蹿了出去。 后视镜里,巷口的阴影似乎蠕动了一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三公里后,他猛地打转方向盘,巡捕车一个急刹停进便嬖的窄巷,刹车声惊飞了电线上的乌鸦。 “疯子.” 冯矩的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巨大的力气把方向盘都捏变形了, “他妹妹是个杀父的怪物啊!” 他的怒吼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恐惧, “他怎么敢.怎么敢.邀请她来吃夜宵?” 冯矩感觉到窒息的悲哀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女儿是怪物,逆子是疯子,这个家究竟怎么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冯矩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可怕的念头交织在一起。 一家人才刚刚一起吃过团圆饭,怎么现在就恍惚变成噩梦一般的模样了。 忽然,他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 “救我的人.会不会就是.” 冯矩哆嗦着点了根烟,烟吸入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燃烧的烟丝忽明忽暗,就像他此刻短路似的思绪。 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重新浮入脑海——逆子最近反常的从容,狠毒,以及疯狂…… 冯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瞪大了大眼睛。 【334:32:11】 【334:32:10】 【334:32:09】 “所以.”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不是疯了.” “是变了” “就像雨槐一样?!!” 冯矩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嘬住烟嘴儿的嘴唇都僵木住了。 所以,今晚的团圆饭,一张桌子上,只有两个是活人,现在就剩一个了。 也不是我!!! 烟丝掉落烫到指头,冯矩也浑然未觉。 这事儿不能再往下想了。 有些秘密不上秤不到四两重,要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挡不住。 细思恐极啊! 冯矩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饶是他已经“死了”,此刻想想都觉得遍体生寒到瘆得慌。 “乖女从背后杀我,是为了销毁储存卡?” “那…..逆子偷偷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冯矩死死咬住牙齿,心率从10秒1跳攀升到5秒一跳。 咚咚咚咚的心脏如擂鼓。 回忆起乖女杀死自己的一幕,冯矩觉得恐惧愤怒; 可想象下逆子救活自己的画面,冯矩就愈发觉得恐惧与……茫然了。 “逆子是看着他妹妹杀了我,然后又复活我,他图什么啊?” 冯矩完全猜不出逆子这般做的动机,难道是为了孝顺? 冯矩用尽毕生的神探之力,也猜不出逆子的心思。 “不不不,也许是我太疑神疑鬼了,是我想多了,这都是我的主观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冯矩用力摇头,试图甩开这些可怕的联想。 这绝对是冯矩从业近30年来,第一次如此讲究证据。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亲爱的父亲: 亲爱的父亲大人,为何要慌张离开呢,妹妹来了见不到你,得多么伤心啊,相信我,尽早跟妹妹见一面,解除隔阂就好。] 冯矩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死死捏住手机。 好半晌,他把手机扔到一旁,使劲揉了揉脸颊,脸上浮出谁也不信的戾色。 他没有回逆子的短信,也没有回家,而是开车驶回巡捕房。 家里都是怪物,还是巡捕房最安全。 ……… 冯睦坐在小食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早已冷透的茶杯。 店里的挂钟发出沉闷的“咔嗒”声,分针足足转过一圈时,他轻轻叹了口气。 “终究……一个都没来啊!” 冯睦心头有亿点点失望,他对父亲和妹妹的爱,到底是错付了。 不过,冯睦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 他对家人终究是怀有大爱,他不着急。 “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谁也剪不断,我相信,命运终会让我们一家人再度重逢的。” 冯睦起身离开,桌子上的三张笑脸是他对一家人最美好的祝福。 “画的什么玩意儿,这么丑!” 油腻的抹布“啪”地砸在桌面上,店老板骂骂咧咧的都给抹掉了。 ……. 血玫瑰酒吧内,灯光昏黄而暧昧,嘈杂的音乐声和酒精味儿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股醉生梦死的味道。 然而,深处私密包厢里却是截然相反的压抑气氛。 马斌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眼神闪烁不定,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羊皮卷。 犹豫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身,将羊皮卷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李晌。 李晌伸手接过羊皮卷,指尖在羊皮卷边缘摩挲,皮革表面泛着诡异的油光——那不是普通鞣制工艺能产生的光泽,更像是用尸油反复浸泡后的包浆。 当他展开羊皮卷时,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视野中褐红色血迹描绘的符文扭曲蠕动,仿佛具有生命。 他的记忆力极好,几乎瞬间就认出来,这些符号和47中废仓库里,用鲜血铭刻在地上的祭坛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郑航就是用这张羊皮卷上的仪式……沟通上了邪祭,从而转变成了诡异的怪物。” 他抬眼看向马斌,两人目光对视一下。 常二丙在一旁冷笑道: “马斌,你藏了这么久,现在才拿出来?” 马斌干笑一声,手指不安地搓动着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像冷汗。 李晌摆了下手,没继续追究这个问题,而是问道: “兹事体大,特派员可一直盯着[假面],你要是还有啥知道的,好后这次都跟我讲清楚。” 马斌饮入口酒水,长叹口气诚实道: “.倒不是有意隐瞒,我也是今天看了直播,才忽然想明白,或许郑航当初做下的事情,郑老大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郑老大全城到处抓捕那些学生,也许未必是为了找出凶手,也有可能是为了给郑航寻找新的祭品。 只是不巧,最后那些学生都被李队您给救走了。” 第501章 换个目标 李晌知道马斌话里未尝没有点自己的意思,毕竟,如果郑航真的回来为父报仇,他和马斌都是被报复的对象。 他“唔”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而是回忆了一遍当初的事情,的确不排除马斌所说的这种可能,甚至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没想到啊。 他作为大名鼎鼎的神探,竟然没能识破一个帮派头目设计的障眼法。 两人关于[假面]的问题又聊了几句后,李晌才将羊皮卷小心地收好,起身准备离开。 马斌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安。 李晌看出了他的心思,宽慰道: “你放心,这东西我会上交给特派员的,有这东西,巡捕房那边至少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马斌脸色稍霁,跟在一旁将二人送出去。 分别时,李晌又虚情假意道: “你最近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省得郑航找回家来,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郑航既已暴露真面目,他躲不了太久的。” 马斌脸色略不安,但勉强挤出个笑容: “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李晌这才羊皮卷坐回蓝白车,常二丙一边打火儿,一边转过头问道: “李队,这羊皮卷要直接交给特派员吗?” 李晌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子飞速转动。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回答道: “交肯定是要交的,不过在交之前,咱们得.” 李晌停顿一下,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这羊皮卷不简单呐,竟然真能沟通上邪祭,嘿——” 包厢内。 马斌掏出一块丝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直到镜面能清晰映出推门而入的马威迟疑的面容。 马威从外面走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李晌会咬钩吗?” 马斌内心也没有百分百把握,他有意培养马威,故而愿意多解释两句: “或许会,或许不会,谁知道呢,这就是钓鱼最有趣的部分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咬钩的会是什么鱼?” 马威若有所思,对[命运]有了更深的理解。 羊皮卷是鱼饵吗? 不是的。 每个人不甘于平凡的命运才是他们永远含在嘴里的饵! 马斌笑了笑,向马威传授[命运]的理念: “阿威啊,世人对[命运]多有误解,[命运]其实从不强迫任何人,恰恰相反,[命运]仁慈的给了世人多一种选择的机会。 每一个最终皈依[命运]的人,都是自己一步步投向[命运]的怀抱的,你说呢?” 马威想想自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赞美[命运],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 命运是最容易浇灌的种子,只需要时间的浇灌,就会自己破土而出,长成一颗颗奇形怪状的果实。 无需着急。 冯睦慢悠悠的回了家。 今夜,他睡在了家里,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索性起身,在卧室里开始练起功来。 家的味道令人心神宁静,冯睦很快进入物我两忘,沉浸入修炼中。 [[你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8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8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5点。]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5点。] […….] 伴随着冯睦的修炼,他脚下的影子也在跟随着扭曲蠕动,映照在墙壁上。 真·如影随形。 且因为影子是无实体的,可以任意扭曲成任何形状。 所以,按照李龟蛇的阐述的[根骨]理论而言,影子的根骨理所当然应该是…..max?!! …….. 出租车狼狈至极的刹在某路边,没了后备箱盖的车尾赤裸裸地敞着,像极是没穿裤衩的流氓,显得异常拉风。 董平恶狠狠的砸向座椅,手臂直接贯穿了皮质靠背。 司机看着车椅背洞出个窟窿,久久没有吭声。 董平龇了龇牙,狞声问道: “刚才那些是什么情况?” 司机蹙眉答道: “应该是傀母的寄生体,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只需要知道,那个女高中生跟你,都已经不是人类了。” 董平对怪物圈知之甚少,他也不想钻研了解。 他不过只是想报复冯矩而已。 司机继续道: “你不是那个女孩儿的对手,我觉得你可以换回初始的目标,怎么样?” 见董平不吭声,司机叹了口气继续劝道: “别误会,我不是害怕傀母,只是若我要出手,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但你已经把自己抵当给我了。” 董平没有反驳司机,他眉头蹙成疙瘩: “嗯,我好像搞错了,冯矩跟冯雨槐之间的感情似乎破裂了,既然如此,我听你的,换个目标,这次就换成……” 董平报复失败,身上的怨气更加浓郁了,他阴森森道: “就换成冯矩的妻子王秀丽,以及他的儿子冯睦好了。” 司机很垂涎董平的这具尸体,但又不愿意太麻烦,见董平报复思路比方向盘还灵活,他也非常高兴。 如果每具打捞回来的尸体,都能像董平,而非像之前那具尸体一般固执,那自己每月的业绩考核又何愁完不成呢。 司机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的叹了口气。 他掏出手机重新点开导航,依次输入了“王秀丽”和“冯睦”两个名字。 幽黑的定位光点在导航页面上重叠在了一起。 “你运气不错,这俩人正待一块儿呢!” 司机又看了眼时间,嘴角的笑容更盛: “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现在就载你过去。” …….. 凌晨4:27分。 出租车缓缓停在小区门口。 董平下了出租车,朝老破小区里走去。 “早去早回,玩得尽兴。” 司机摇下车窗冲董平挥了挥手。 董平没有回头,随意的朝后摆了摆手。 他站在楼下,抬头往上扫去,当即就锁定住一间窗户。 薄纱窗帘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像是在练功,呵——,还怪勤奋的,可惜…….” 董平冷笑一声,嘴角勾起怨毒的嘲弄。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跃,高高跃起,恐怖的手臂对着外墙皮一抓,整个人便似只爬墙的老鼠似的爬了上去……. 第502章 一家人都是怪物,随他妈妈? 沉浸入练功的冯睦心有所感,蓦地睁开眼睛。 窗户外似趴着坨阴影,看起来状似一只成人大小的巨鼠。 “什么东西?” 冯睦并未继承冯矩父女的恶寒预警,但他有[欺诈者眼镜]。 他微微眯了眯眼,镜片上映出暗绿色的高亮。 [暗绿色:基本无害!] [高亮:恶意!] 冯睦心中没有一点慌乱,反觉有趣。 哗啦—— 窗帘被猛地拉开,暴露出趴在窗外的人型…..老鼠?!! 董平死死趴在窗户上,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见窗帘被拉开,一只手遂高高扬起,做出要撞击窗户的架势,手臂上无数老鼠头龇牙咧嘴,甚是骇人。 董平是故意没有直接破窗而入,而是给了屋内人拉窗帘的缓冲时间。 因为,他想营造出恐惧的氛围,这能让他的报复感得到极致的享受与满足。 刚才,从冯雨槐那儿没得到的快感,他必须从冯睦这儿加倍得到。 他成功了,因为冯睦的确按照他的剧本来拉窗帘了。 董平当即摆出了他最恐怖的pose。 他失败了,因为他没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惊恐和慌乱。 董平甚至没来及砸破窗户。 因为,窗户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指从窗户里伸了出来,与之搭配的是张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及温和礼貌的问候: “晚上好,你是来找我的吗?” 冯睦没怕,董平望着窗户后的笑脸,心头却突然瘆得慌。 “冯矩的儿子,不会也跟他女儿一样,也是……” 董平脑海中浮出一个非常坏的念头,还不待这念头完整,他就觉得眉心一颤,颅内腐烂的脑浆从七窍中喷溅出来。 颅内似传出闷雷炸响。 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离墙而起,倒飞了出去。 森罗指中指式·弹绷啰儿! 破限技·寻络。 冯睦一指弹出,接着上半身似缩骨似的,从窄小的窗户里钻了出来,而后脚下一点,整个人宛若一只夜枭,在半空中滑掠数米。 而后急速坠落,后发先至,踩落向董平。 董平脑门嗡嗡作响,眉心凹裂,他骇然的擦掉鼻孔里淌出的脑浆。 “好像不是怪物,但力气简直比怪物还恐怖,他就弹了我一下眉心,我感觉脑子都裂开了,幸好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然……” 董平眼冒黑星,视野被一团黑影笼罩。 “追上来了?!!” 董平慌忙挥动巨臂,然后就见一道人影从天而落,漆黑的皮鞋底稳稳的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落踩轻盈,空气都未荡出声音的涟漪。 可密密麻麻的鼠头却同时向内凹陷,像熟透的浆果般接连爆裂,腐烂的血肉呈放射状喷溅,猛猛滋了他一脸。 嘎嘣—— 三米长的鼠臂从中断裂,脱落的老鼠头洒落一地。 董平收回断臂,贴地打滚儿,翻身而起,同时嘴巴张开,像对冯雨槐那样,朝冯睦喷吐出大片的无头老鼠。 “呕——” 这些腐鼠在半空中接连爆裂,化作腥臭的黑色浪潮扑向冯睦。 不,他吐的比刚才多出几倍,以至于微微隆起的肚腩都瘪了下去。 霎时间,空气泛出下水道的恶臭,无数无头老鼠在空中爆开,化作腐蚀的污水,成片成片淹向冯睦。 冯睦脚下落地,步步轻踩,迎着污水径直撞去。 噗—— 他身形被污水腐蚀,溃散成虚无黑烟。 董平瞳孔骤缩,脚底板钻出能把死人吓活的凉意,余光中一抹人影似鬼魅般出现。 “吐干净了,需要纸巾吗?” 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时,董平头皮发麻。 他急忙躲闪,还是避之不及,下颌遭受重击,半边侧脸肉眼可见的向内凹陷,碎裂的牙齿透出脸肉,混合着黑色黏液喷涂在脸皮上。 惨不忍睹! 董平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骨头似散架一样爬不起来。 他眼珠子僵直,模糊的视野中,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正不紧不慢地逼近。 在鞋尖抬起前的刹那,董平忽然福至心灵,声带挤出变调的嘶吼: “等一下,弄错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冯矩的。” 皮鞋无声地落回地面,冯睦缓缓蹲下身,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方雪白的纸巾,轻轻覆在董平血肉模糊的侧脸上,语气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咧,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董平拼命仰起脑袋,挤出最善解人意的笑容: “哪、哪里的话!都是我不对,不该大半夜趴在别人家窗户上。” 冯睦低头凝视董平,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爸爸不在家,在巡捕房,下次记得不要找错地方了哦。” 董平看着冯睦,木然的眨了眨眼,心头警钟狂响: “怪物,绝对是怪物,冯矩的儿子也是个怪物。” 尽管,董平全程没有看见冯睦有展现出任何非人的“特征”,但这岂不是更说明眼前怪物的恐怖吗? 夜风卷走最后一丝余音时,冯睦的身影溃散消失在原地。 足足等了七次心跳,确认那怪物是真的走了,董平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小心翼翼地没敢让贴在脸上的纸巾掉在地上。 怕弄脏了,引起误会。 他心有余悸的眺望了一眼那扇关上的窗户,低下头快步朝外走去。 哐—— 出租车门重重的合拢。 司机扭头看着他一脸可怖的惨状,脸色一变,惊道: “怎么回事?又出啥状况了?” 董平拿纸巾捂着脸,诡异的是,他这次反而没太多恶气,而是神经质的抽笑道: “哈哈哈,冯矩他女儿是怪物,他儿子也是怪物,他这是养了一窝怪物啊,亏他还一天到晚嘴里,挂着光明的未来,哈哈哈……” 董平笑得眼里淌出黑汁儿, “他自己反而不是,他甚至还蒙在鼓里,哈哈哈,我忽然有点可怜冯矩了,哈哈哈哈…..” 董平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明明被打得支离破碎,却透着诡异的亢奋,就像就像目睹仇人遭了报应似的。 司机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道: “所以,你接下来的目标,就只剩冯矩的老婆了?” 董平伸手一颗颗拔掉脸上的烂牙,含糊不清道: “不不不,我想明白了,祸不及妻儿,我还是只报复冯矩好了……” 笑话! 冯矩女儿是怪物,儿子是怪物,可他自己分明不是,不然,下水道里他也不会用我的命来引开鼠群了。 所以,他这对儿女只能是随他们的…..怪物妈了啊!!! 第503章 监狱才是我的家啊 距离冯矩倒计时清零还有330小时。 黎明破晓。 无论下城昨夜经历了怎样的黑暗,有多少人彻夜难眠,有多少人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上城的光芒依旧准时到来,一览无遗地洒向世界。 冯睦拉开窗帘,眺望上城壮硕明亮的屁股,温柔的道了声:“早安。” 洗漱,放水,给马桶上货。 接过母亲冲泡的中和剂,一口干掉。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回到了从前。 王秀丽面上隐有忧色。 冯睦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却不知该从何宽慰。 他又是个诚实的儿子,遂对母亲温声道: “妈你也别担心,女孩子长大了,夜不归宿很正常的,说不定,她就是去找爸爸了。” 冯睦实在不擅长哄骗母亲,他索性直接把问题甩给冯矩。 见母亲拿起手机准备给冯矩打电话。 冯睦站起身,没有吃饭,随手拿了块面包,就笑眯眯的出门了。 熟悉的破旧小区,熟悉的街坊邻居,空气中同样弥漫着熟悉的馊臭味儿。 今天再走一遍,却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 “怎么这么多老鼠,还是碎的?” ““现在的人心理都变态的很,连老鼠都不放过…..” “可不是,我前段时间路过某个巷子,还看见一窝幼猫被人扒了皮……” 前方一堆人围着一地的老鼠尸体指指点点,嫌恶却又热切的讨论着。 以冯睦的经验,不用到下午,很快就会有不下5种版本的变态故事,在老破小区流传起来。 但这都与他无关了。 他以后再回这里的机会很少了。 门口停了辆挂着监狱牌子的轿车,管重打着石膏的右臂吊在胸前,却仍立在车门前,见冯睦走近,他受伤的躯体绷得更直。 他本来应该住院休养的,但他执意要来。 给部长开车门的工作,是他好不容易争抢来的,哪里能因为住院养伤,而拱手送给别人呢。 这里的别人指代但不限于刘易,宋平安,蒋理等人。 冯睦坐上车,将手里的面包顺手递给了管重,关切道: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不用这么拼。” 管重接过面包,郑重地塞进口袋里,看他那架势,不像是准备吃着面包,而是要拿回家供奉起来似的。 他眼中的狂热比石膏更坚硬: “只要还有一只手,我就依然可以握住枪,可以为部长您做事。” 汽车平稳的驶离,司机是蒋理,他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管重藏面包的口袋,心里打起了盘算。 车上,管重挺直腰板,一五一十地向冯睦汇报了昨日的行动细节。 末了,面露羞愧的总结道: “最后关头,还是靠的宫奇,不然我远不是那些食人怪物的对手,我死了不打紧,可若害得侯文栋与我一同被怪物吃掉,那我就有愧部长的信任,我……” 冯睦摆摆手,打断管重的话。 他面色略微凝重,一只手搭在管重打了石膏的肩膀上,沉声道: “内察部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选中的心腹,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不要随便把死挂在嘴边。 记住,任务完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只有活着,才能继续为我做更多的事。” 管重只觉内心无比滚烫,似沐浴在光明的盛辉里。 他重重的点点头,心里愈发坚定为部长效死了。 之前他是想把这辈子的一条烂命献给部长,现在他改变了想法,他觉得一条命哪里够,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死后,也能追随在部长身边,继续效死。 开车的蒋理很专业的一言不发,实则始终竖着一只耳朵,此刻也是内心暖洋洋的,跟管重的想法大差不差。 冯睦轻轻托了下镜框,温声道: “监狱长的新闻发布会安排的怎么样了?” 管重收敛情绪,认真回答道: “监狱长交给王聪负责的,邀请了一些媒体过来,主要是光棱电视台的记者,原本是采访形式,昨晚临时通知,说要改成直播形式。” 很难说,这背后没有受到“武道联考”直播盛况的启发。 收视率直接爆炸了啊,荣冠九区收视率榜首。 未来恐怕都很难超越了…..咳,也不好说。 车辆平稳前行,远处监狱高墙的轮廓渐渐清晰,上城的灯光为洁白的墙体镀上一层金边,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尽管只是短短一晚没有回来,冯睦却甚是想念。 他眺望着那洁白高耸的墙壁,眼神有些许的迷离,恍惚已经看见“基地车”诡异的展开,无声无息间将整座监狱吃进肚子里的神圣场景。 “家” 他轻声呢喃,嘴角笑容愈发温柔, “是了,监狱才是我真正的家啊!” …….. 回到监狱后。 冯睦重新换上狱警制服,照着镜子一丝不苟地系好制服最后一颗铜纽扣,又抚平肩上的褶皱,活脱脱是从《狱警仪容仪表规范》里走出来的完美模板。 穿过长长的激光走廊,皮鞋在地面上踩出稳定不变的节奏。 当他走进监狱长办公室时,玻璃墙后的钱欢,正好放下手里的文件,用极为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最得力的下属….之一。 “没想到,武道联考竟然会出这种意外,实在是……” “好在我把你派去了,你底下的人又救了侯秘书一命,如此一来,侯秘书会更坚定有力的支持二监的改革工作。” “你做的非常好!” 看的出来钱欢的心情非常好,对冯睦的表现特别满意。 不过钱欢的薄情寡义还是刻在骨子里的,交代完工作后,他才虚情假意的又问了几句武道联考上,冯睦的家人是否有受伤。 冯睦不以为意,谦逊且得体的完成应对: “托监狱长的服务,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昨晚还吃了团圆饭。” 钱欢虚伪的笑了笑,又吩咐道: “去准备一下,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迎接侯秘书。” 冯睦点头应是。 待冯睦转身时,钱欢又漫不经心抛出一句:“王聪提议把采访改直播,你怎么看?” 冯睦能怎么看,他可太满意了。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站在角落的石无命,目光又扫了眼沙发,回答道: “直播确实更透明,就是可能有一点点……不太吉利?!!” 第504章 我对上司始终如一 不吉利? 钱欢眉头微蹙,心头稍有不喜。 冯睦见状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属下昨天刚亲历过一场惨烈的直播,现在想来还觉恐怖,以至于对直播尚心有余悸,所以,一时胡言了。” 钱欢认可了冯睦的解释,但还是有点不悦: “今天是咱们二监洗刷冤屈,开启新一页篇章的好日子,哪有什么不吉利,分明是大吉大利。” 冯睦一脸受教的退出了办公室。 钱欢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是把锋利的刀子,但还需更多打磨啊。” 石无命倒是觉得冯睦的预感是准确的,今天的确是个不太吉利的日子,因为,他要换班儿了。 “下午跟新来的保安团队交接完毕,我就离开,顺便打包带走冯睦的小命…..” 石无命在心底喜滋滋的盘算着。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这具药人换来的钱,要怎么消费了。 去年底,集团新推出的“意识备份”保险就很令他心动。 他在集团内的权限,正好能以1.5倍价格限购一份,虽说有亿点点贵,而且还是限时抢购。 但他还是咬牙买下来了。 集团赚钱集团花,集团和我都有光明的未来。 光买下“意识备份”的保险还不够,还要开通上传通道。 用个通俗的比喻,意识备份的保险相当于一台备份电脑,你自己相当于行走的硬盘,上传通道相当于连通…..数据线。 好在数据线的钱没那么贵,差不离是一份药人回收的价格。 冯睦离开监狱长办公室,去现场看了眼。 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布置在操场上,搭了个简易的台子,下面放了几排椅子,整体看上去相当朴素。 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只用了一些白色的花作为装扮。 既彰显出监狱的清廉作风,又隐含沉痛哀悼的祭奠。 此刻,现场已经布置好摄像机,一些狱警已经按照王聪的吩咐,在两边列队站好了。 摄像机对准中间拍摄时,正好能将狱警的英姿都拍摄进去。 这些东西,王聪其实是不会的。 死而复生,并不能教给他这些东西,这都是他向新交的电视台的好朋友请教学来的。 卫光明对二监的《八角笼》节目非常感兴趣。 他本来没有那么感兴趣,只当是集团派给发下来的任务。 可昨夜跟王聪彻夜畅谈一番后,彼此之间的思想碰撞出了热烈的火花,顿时就觉得与王聪相见恨晚了。 卫光明这次算是把“武道联考”的血馒头吃了个满嘴油,正愁下一顿吃啥呢,王聪就把饭端到他面前了。 《八角笼》节目,大概率是没法制造此次的收视率神话的。 但《八角笼》不止吃一顿呐,这节目做好了,可以一直吃。 吃一顿血馒头何如顿顿吃? 卫光明显然是个聪明又上进的,这不就把台里当前最耀眼的两位明星记者都给派来了。 此刻,邓家佳和唐安就很是热情的,把二监当作自家电视台主场一样,在认真的帮忙。 显然,他俩已经从台长为光明那里得到了一些提点,知道台里近期会与二监合作,推出一档有爆火潜力的娱乐节目。 虽然他俩也不明白,为什么监狱能跟娱乐扯上关系。 但,他俩都很相信台长卫光明的判断。 尽管台长他不是个东西,可他的业务能力的确是杠杠滴。 唐安其实并没有想那么深远,邓家佳就不一样了,时不时的就会晃到王聪身边,捋捋头发,秀秀大长腿,搭腔说几句话。 她的心思要更活泛,野心也更大,她想做这款节目的主持人。 记者到主持人,跨度太大? 台长或金主爸爸一句话的事! 王聪大抵瞧出了邓家佳的心思,换到以前,他绝抵抗不了这种女人,分分钟就会拜倒在邓家佳的石榴裙下。 可现在….. 任凭邓家佳使出浑身解数,他也硬不起来。 当然,王聪并不嫌恶邓家佳,恰恰相反,他很欣赏邓家佳。 他喜欢把野心写在脸上的人,他觉得这种人,未来更能帮助冯睦进步,也更容易被冯睦的魅力所折服。 冯睦瞥了眼王聪,并没有走过去交谈的意思,王聪也没有走过来。 邓家佳是个心细的女人,她从周围人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什么,却没有多问,而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王聪似乎与那人不对付,不过周围狱警看向那人的眼神里的敬畏是藏不住的,甚至感觉比看监狱长还要畏惧?” 邓家佳心底生出一丝好奇心。 冯睦察觉到了邓家佳偷窥的目光,冲后者礼貌的笑了下,笑容斯文且无害。 邓家佳以为她是第一次见冯睦,殊不知,这其实是第二次邂逅了。 “部长,侯秘书到了。” 刘易快步走到冯睦旁边小声提醒道。 冯睦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与此同时,监狱长钱欢也快步从楼上走下来,原本保持距离的冯睦与王聪这才调整步伐,并排而立,一左一右的跟在钱欢身后。 “欢迎侯秘书在百忙之中来二监指导工作。” 钱欢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脸上的笑容堆得比见亲爹娘还要热络: “侯秘书日理万机还亲自来二监指导工作,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 侯文栋则是跟钱欢握了握手,而后随意说了两句,便迈过钱欢,朝冯睦伸出了手掌。 “我听宫奇和管重说了,他俩昨天救我,有一半的功劳都得算在你头上啊。” 侯文栋不是第1次在钱欢身后见到跟随的冯睦,但却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冯睦握手。 “哪里,这是他俩与侯秘书在血色中结下的缘分,也是侯秘书您吉人天相,我可不敢居功。” 冯睦满脸谦逊,心里则幽幽道: “可不止一次,严格意义上讲,你是被我手下的人救过两次。” 侯文栋并不知晓,他往后余生的“救命朋友圈”,已经被冯睦偷偷承包了,不然,他一定会更感激冯睦。 侯文栋很满意冯睦的回答,还欲再说什么,却被钱欢适时打断了: “侯秘书您坐这边!” 钱欢走在最前面引路,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了几分,心里对冯睦暗暗有点不满。 在身处危险的时候,他希望下属出色,能够推出去独当一面,帮自己度克难关; 可一旦危险要退潮了,他又会忌惮下属太出色,抢了自己的风光。 说到底,钱欢的掌控欲还是太强了。 冯睦敏锐地捕捉到前方传来的低气压,脸色却依旧波澜不惊。 巧了,他跟钱欢一样,他的掌控欲也很强。 而和钱欢摇摆不定的心思不同,他对上司的期望,则始终如一,从未有过一点点改变呢…… 第505章 我为正义代言 闲话稍聊,二监对“死监区暴动”的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先是监狱长致词,哀悼,对牺牲的狱警们进行缅怀祭奠。 钱欢监狱长站在发言台前,声音低沉而沉重: “在这次死监区暴动事件中,我们失去了许多名优秀的狱警同僚.” 他的致辞经过精心打磨,每个停顿很富有感情。 旁边拉开的投影仪上滚动播放着牺牲狱警的生平照片,配着哀婉的音乐。 下面,邓家佳指挥着摄像机,特写扫过后排就座的遗属们。 这些经过筛选的家属们或低头拭泪,或紧握遗照,将悲痛控制在得体的范围内——没有嚎啕大哭,更没有歇斯底里。 没有观众观众喜闻乐见的撕比环节,对收视率不太友好,但对二监很友好。 说白了,今天到场的都是“通情达理”的,不“通情达理”的也无需悲伤,这会儿搞不好已经在下面吃团圆饭了。 哀悼后,是对当日暴动的调查报告。 这回上去说话的就轮到冯睦了。 作为内察部部长,对监狱暴动盖棺定论,他责无旁贷。 镜头前冯睦一脸斯文无害,语气同样悲痛: “……经过内察部多方深入查证,本次死监区发生的暴动,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权力争斗。 原死监区监区长赵刑与轻监区监区长周唬相互勾结,共同导演了这起令人发指的事件。 他们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歹毒,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其真实目的,是妄图通过这场暴动,迫使监狱长引咎辞职,从而为自己谋取更高的权力和地位……” 台下记者们瞬间炸开了锅,一片哗然,有些是真哗然,有些则是假哗然。 紧接着,便是各位记者争先恐后地提出问题。 “我是xxx台记者,请问,对于此次调查结果是否信口开河,请出示确凿证据!” “我是xxx台记者,涉事监区长现在身在何处?” “我是xxx台记者,监狱方面进行内部自查,这样的结果恐怕难以让大众信服吧,二监要如何保证调查的公正性?” 记者抛出的问题看似尖锐无比,句句直指要害,实则全是捧哏,是在对答案,帮着监狱长洗白。 冯睦一一听完记者的提问,而后翻开手里的文件夹,向当场记者抖擞了一下里面厚厚一沓,内察部连续通宵爆肝审讯出的证据。 他双手虚按示意安静,而后佯装愤怒的将文件拍在桌子上: “证据,这些都是证据,这里面记录了多名狱警的供词,其中就有赵刑与周唬相互勾结、,精心策划并买通各个环节的铁证……” 与此同时,投影仪同步放大了文件的细节部分,屏幕上呈现出来往频繁的通讯记录和邮件记录,其中“借暴动施压”等字眼被红圈特意标出。 然后,冯睦又冲刘易点下头。 后者连忙敲了两下键盘,投影仪上又播放出暴动前,狱警宫劳鬼鬼祟祟出入各个牢房的画面。 冯睦一边紧盯着影像,一边进行着解释,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蕴含着强烈的愤怒: “……事发之后,宫劳逃离了二监,回到家中向监狱系统高层发送了一封遗书邮件,在邮件里他极力控诉监狱长的所谓‘暴政’。 可实际上,这背后全都是阴谋算计!他不过是被赵刑和周唬当成了弃子。 然而,宫劳万万没有想到,赵刑对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心过。 事后,赵刑竟然派人去杀人灭口,并伪造成自焚的现场,可惜百密一疏,以至于最终闹出了两份遗书这样的乌龙事件。” 冯睦压下愤怒,冷声补充道: “赵刑和周唬这两个人,无疑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事后,他们恶意引爆舆论,不仅向监狱系统疯狂施压,还收买了巡捕房的捕快陈洋,企图干扰内察部的调查进程,继续往二监身上泼脏水……” 投影仪上,画面依次切换,出现了马轩与陈洋之间的大额转账记录,以及巡捕房出示的关于陈洋收受贿赂、被停职调查,最后畏罪自杀的结案报告。 此时,现场座位上,巡捕房的法医白夜缓缓站了起来。 他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走到台前,从冯睦手中接过话筒。 “没错,陈洋确实收受了贿赂。” 白夜对着摄像机流下忏悔的泪水, “他还说服我帮他伪造宫劳的验尸报告,并且召开案情发布会,对二监进行恶意施压……” 白夜越说越羞愧,脑袋恨不得钻到胸膛里去: “我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被猪油蒙了心。 我必须坦白我在这件事情中犯下的罪行。发布会结束后,我就会立刻去巡捕房投案自首!” 白夜哭得泣不成声,仿佛要这段时间积攒在内心的恐惧和悔恨都哭个干净。 他甚至等不到发布会结束,便匆匆离开,要去巡捕房投案自首,身后跟着一串镁光灯的拍照。 想必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就会以全新的身份,融入二监的大家庭了吧。 白夜离开后,接着登场的人是马轩,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制服皱巴巴地挂在消瘦的身躯上,眼窝深陷。 “我是轻监区c区分区长马轩,给陈洋转账的每一笔钱都是我经手的。” 马轩的声音沙哑,好像好几日未喝过水: “我做这一切都是受周唬指使,他承诺我,扳倒监狱长后,就让我做轻监区的监区长,我内心是不愿答应的。 我是想上进没错,但踩着这么多同僚的尸体,就算坐上那个位置,我也怕晚上睡不着觉。 但是,我没想到,周唬竟然丧心病狂的派人去我家里,绑走了我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他突然扑向最近的摄像机镜头,狰狞的面孔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摄像头上放大到骇人的程度: “周唬,我十几年来为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你他吗的绑我孩子,他才三个月大啊啊啊—— 你踏马就是个畜生,草泥马,我不知道你逃到哪儿去了,但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无全尸,死后……” 马轩骂的太脏了,污染了摄像机,被两名狱警强行搀住带了下去。 冯睦重新接过话筒,顺着马轩留下的话口解释道: “轻监区长周唬现已畏罪潜逃,下落不明。” 冯睦突然向前跨出两步,皮鞋在地板上叩出铿锵的声响。 他直视摄像机镜头,满眼正气,摄像机将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形象也照进了千家万户的直播里。 他冷着声音,正义凛然的给出了案情报告最后的陈述词: “周唬,你此刻应该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看着直播吧? 我奉劝你不要抱有幻想,尽早去巡捕房投案自首,接受正义的审判与制裁。 你逃不掉的,你低头看看,二监的同僚兄弟们都在下面,时时刻刻盯着你呢!” 第506章 他,就是冯睦! 冯睦确实冤枉周唬了。 他确实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被垃圾车倾泄着倒入了某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内,承受着一圈又一圈的翻转搅拌。 但他大抵是没空看直播的。 不过,这已然无关紧要,周唬只是直播前千千万万观众中的一个。 冯睦高呼着“周唬”的名字,看似在通过摄像机与他隔空对话,实则,他真正想传达声音的人,却唯独不包含周唬。 而是那千千万万的其他人。 他想传达的也不是“周唬”有罪,而是他冯睦为正义代言啊。 做幕后大反派,在台前塑造一尊正义的金身,是如呼吸一样的本能。 唯有在聚光灯下越光明,背光的深渊里才好潜的更深。 “这孩子就是我跟你讲的,钱欢底下最忠诚的心腹。” 某奢华大平层里,李涵虞穿着真丝睡衣,半偎在王新发怀里,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说道。 “叫作冯睦是吧,之前差点关巡捕房里。” 王新发心里有点印象,这会儿便又多看了两眼屏幕,淡淡道, “年纪轻轻颠倒黑白的话术,倒是有我三分功力了,你儿子这下差不多重新洗白,能坐稳监狱长的位置了,这下你悬着的心能放下了吧。” 冯睦在发布会上的一环套一环的操作,能糊弄住电视前的观众,可糊弄不了他。 他不用查,只稍看一眼,就知道那些证据是咋回事儿,也大概能看出,白夜和马轩是被冯睦给死死拿把住了。 李涵虞手指滑向王新发的裤子拉链,笑道: “什么叫我儿子,生分了,我儿子不就是你儿子嘛~” 王新发哈哈一笑,他就喜欢这成熟美妇人的情调,他满意道: “你说的对,也是我儿子,我这就让巡捕房那边配合着二监,在网上发个通告。” 通告发布的极为神速。 当冯睦还在台上进行结案陈词时,台下记者们的手机便接二连三地亮起。 有人低头查看后,然后交头接耳与旁边人小声讨论。 冯睦微微眯了眯眼,台下的刘易快速敲击键盘。 旁边投影仪迅速切换至巡捕房的官网信息。 下面,邓家佳指挥摄像机聚焦对准投影仪,将投影上的内容送入千家万户观众的眼前。 【重大案件通报】 经我司专案组对宫劳案、陈洋案的深入调查后,现已锁定犯罪嫌疑人周唬(二监轻监区监区长)。 证据表明,周唬涉嫌组织、策划多起极其重大恶性案件,现决定对其发布全区通缉令。 (附:通缉令编号a9_233xxx_451) 巡捕房的通告信息颇为简短,但结合二监正在发布的案情调查报告,稍微有脑子的观众,就能想明白,巡捕房的官方通告竟与发布会现场形成了完美呼应。 二监区的案件算是彻底盖棺定论——罪魁祸首就是周唬! 你可以怀疑监狱自查有问题,但你不能怀疑巡捕房的公正性。 尤其,当内部自查的结果受到巡捕房的背书确认时。 你要再怀疑,那你就是……九区不欢迎的人了! ………. 电视机前。 戴着漆黑墨镜的罗辑脸上露出些许惊愕之色,指着电视道: “这个人就是冯睦,是我的高中同学,也就是冯雨槐的哥哥。” 张璃釉和翠翠同样盯着电视。 他们三人并不关心二监的真相,他们收看电视直播,纯粹是因为被光棱电视台“圈粉”了。 黑粉也是粉! 张璃釉和翠翠也认出了屏幕里的男人,她俩之前在学校见到过冯睦来给冯雨槐加油。 “冯睦的变化太大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他很难将上电视的这个人,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坐在教室角落、与垃圾桶为伴的孤独身影重叠在一起。 “感觉他身上的变化,比我身上的变化都要大。”罗辑在心中暗自思忖。 张璃釉敏锐地捕捉到了罗辑话里的关键,她狐疑地看向罗辑,问道: “这人之前不是这样的吗?” 罗辑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笃定: “我没法跟你们形容,我只能说他的气质截然迥异,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张璃釉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而翠翠则不想那么多,她直指问题核心,问道: “所以,你们觉得这人是[幕之庇佑]的‘幕’吗?”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三人又仔细研究了[幕之庇佑]的命格。 尽管没研究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他们也已经知道,[幕之庇佑]的“幕”字,并不是冯睦的“睦”字。 虽然不是一个字,但却是一个音,再加上两人又是兄妹关系,总之,三人一致觉得冯睦嫌疑还是非常大的。 至少,在未寻到更有力的嫌疑人之前,冯睦就是[幕之庇佑]的第一嫌疑人。 罗辑思索下道:“不好说,得想办法近距离接触下。” 张璃釉问道:“什么意思?” 罗辑回答: “我得拿镜子….咳,镜子碎片照一下他,只要照出他的命格,或许就有答案了。” 罗辑已经试过用镜子碎片照人了,依旧是能照出命格的,只是照的时间更长了,且距离要非常近,几乎贴身才行。 当然,隔着电视的贴身照是不行的,那只能照出电视机,照不见电视里的人。 照片也是相同的道理。 翠翠听了,吓了一跳,惊呼: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你会没命的。” 张璃釉倒是点点头,赞同道:“不失为一个快捷的办法。” 罗辑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 “应该不会太危险,毕竟,我跟他是高中同学,他也不知道我认识冯雨槐,我去找他,他不会多想的,而且理由都是现成的……” 老同学上电视,阔绰了,叫出来聚一聚叙叙旧很合理吧。 实话讲,罗辑现在想迫切搞死冯雨槐的念头,比之前强烈了100倍不止,搞不好已经超过屋内其他两人的复仇心切了。 毕竟,他的镜子碎的稀烂,不光少了好些块,还都黏不回去。 他现在必须考虑,镜子已经永久性半损毁了,且无法修复。 这样一来,可能冯雨槐的[[幕之庇佑]就是他能绑定窃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命格了。 他必须珍惜再珍惜啊。 “到时候把王建,董妮,陶飞,孙毅都一起叫出来,危险性还能再降低许多。” 罗辑心中有了计较,将视线重新看回电视。 ……. 第507章 我将插翅腾飞...... 二监的新闻发布会正在有序进行。 冯睦完成总结陈述后,现场记者未再追加提问。 能来现场的记者都是有高贵编制的,都很清楚自己的饭碗是谁给的,可不会学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由媒体人,把自己搞上九区不受欢迎的黑名单。 没错,说的就是你[坟头老树]! 新闻发布会有序进入下一环节,冯睦离席后,话筒交到了王聪手里。 之后进行的环节就是,二监对死难者家属的慰藉与补偿。 简单来讲就是王聪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位家属上台,监狱长钱欢便会满脸悲戚的与他们或握手或拥抱。 并同时将监狱加急订制的勋章,以及一些物质性的抚慰,当着摄像镜头,交到家属手里。 总之,整个过程肃穆而温情,体现了监狱管理部门的人道主义关怀,满满的正能量。 最后,监狱长钱欢满眼含泪,就本次二监暴动事件,做出了沉痛的致歉。 他声音哽咽地表示,自己在此次事件中识人不明,存在重大失察等不可推卸的责任。 接着,他深刻反思管理疏漏,承诺将全面整改监狱制度,在执政府的帮助与监督下,绝不会再发生此类悲剧云云。 至此, 新闻发布会进入尾声,全程没有一点点意外,即将圆满落幕。 之后的环节不需要钱欢了,他要先行离场,准备去洗把脸换身衣服,等下好陪同侯秘书视察二监。 新闻发布会,只是将二监从泥潭中拽出来。 接下来的视察,以及进一步商讨《八角笼斗兽计划》的推进,才是二监腾飞起来的新征程。 “侯秘书,我先去准备相关事宜。”钱欢低声向侯文栋请示。 侯文栋微笑颔首。 钱欢起身离场,石无命尽职尽责的跟上。 在新的安保团到来前,他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现场的摄像机们严格遵守报道纪律,未对钱欢的提前离场多看一眼,确保了发布会的整体秩序。 冯睦坐在椅子上,并未转头看监狱长离开的背影。 相反,他微不可察的扬起下巴,视线眺向操场后面的主楼。 主楼有扇窗户,正对着操场,擦拭的一尘不染,而且是特别加厚的,彰显出与其它窗户的不同。 钱欢快步走进楼内,先拐去卫生间,使劲用凉水冲洗眼睛。 “该死,辣椒水洒多了。” 别看时代一直在进步,但催泪的手段一直都还很传统。 钱欢洗完眼睛,而后瞪着镜子又咧开嘴巴: “一切顺利,今天过后,我钱欢就要带着二监插上翅膀腾飞而起了,啊哈哈哈——” 石无命守在门口,看着笑到失态的钱欢,倒是见怪不怪了。 大人物们台前越端庄,台后越疯癫,他看太多了。 钱欢只是对着镜子大笑,已经算非常正常的了。 石无命想到即将离开钱欢,内心还是有点遗憾的: “钱欢虽然还不算大人物,但他已有腾飞的势头,最重要的是他给钱很利索,哎……” 钱欢回到办公室时,重监区与vip区的两位监区长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两人面色阴郁,却在见到钱欢的同时硬扯出僵硬的笑容。 “不会笑就别笑,比哭还难看。” 钱欢冷眼扫过二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心知肚明两人的来意。 事实上,他特意提前离场,也存有抢在侯秘书视察前彻底解决这两个麻烦的念头。 “等着。” 钱欢走进办公室,在真皮座椅上落座后,按下桌上的控制按钮。 随着机械运转的嗡鸣声,防爆玻璃从天花板缓缓降下,将整个办公室一分为二。 确认安全措施到位后,他才向石无命微微颔首。 石无命拉开房门,让两位监区长进来,而后自己就顺势站在了门边上。 钱欢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叩桌面:“坐。” 两位监区长闻言立即挪到沙发边缘,只敢坐半个屁股,腰背挺得笔直,全然不见当初钱欢空降时的敷衍轻慢。 形势比人强。 能爬到监区长这个位置的,终究不会太蠢。 赵刑的“意外身亡”,周唬的“畏罪潜逃”,桩桩件件都在敲打着他们的神经。 若说今天之前还心存最后一丝侥幸,期盼着今天的发布会能再起波澜。 可,眼瞅着都要结束了,却一一点意外都没有,反倒是巡捕房打了个配合通告,侯文栋秘书更是莅临指导。 这桩桩件件叠到一起,无疑都是在释放同一个信号——二监这盘棋,上面已经完成博弈,监狱上层的大佬们已经投子认输了。 投子认输不可怕,可怕的是,投出去的棋子是哪个? 所以两人赶在发布会结束前来了,其实已经晚了。 故而,钱欢根本未给二人开口的机会。 他伸手指向沙发前的茶几,淡淡道: “我前两天就把文件给二位准备好了,左等右等,没想到你们现在才来,行吧,那就赶紧签字吧。” 两人喉结滚动,求情的话卡在嗓子眼。 低头看去,文件赫然是工作交接清单,最上面压着一份《自愿离职申请书》。 两人中左边的脸色铁青,右边的猛然站起身。 “监狱长,这实在是……” 右边那人怒不可遏,左边之人则咽下怒火, “钱狱长,我俩之前确实对您多有冒犯,态度不够恭敬,这是我们的不对。 但我俩在二监工作多年,能力还是有的,我们向您保证,今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再给我俩一次机会。” 钱欢等两人说完,才嗤笑一声道: “机会,这就是我给你俩的机会啊。” 两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先是黑的如碳,继而惨白如纸。 “你俩说,时至今日,如果有的选,赵刑想不想签这个字,周唬想不想签这个字,哎,只可惜他俩是没这个机会了。 但你们俩还有,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钱欢缓缓起身,看向窗户外即将谢幕的发布会,不耐烦的催促道: “要么签字,要么滚蛋,出了这个门,可别说我钱欢冷酷无情,没给过你们机会!” 第508章 起飞了 两人不情不愿,却不敢摔门而走,最终还是签字了。 钱欢志得意满,露出“二监尽入我手”的大笑。 门外走廊都能听到钱狱长的笑声。 两个离职的监区长无能狂怒。 “小人得志!” 左边的监区长攥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诅咒, “做事这么绝,你看着吧,他早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右边的咬牙切齿,还未开口,就听身后传来巨大的爆响,整个楼层似都晃了下。 监狱长办公室的外门被炸得扭曲变形,如同炮弹般轰然砸在对面的墙上。 闪耀的火光和气浪瞬间将门框撑爆,两侧的墙壁爬满裂痕。 然后就见一道人影摔飞出来,破布娃娃似的砸在墙上,接着软绵绵的滑落下来,露出断裂的双臂和里面缠绕的电线。 再然后是玻璃成片咔嚓咔嚓的声音,以及钱欢惊恐,绝望,愤怒至极的惨叫。 “三层啊,我艹——” 惨叫声戛然止住。 三重叠层的防爆玻璃轰然爆裂,千万玻璃茬子化作旋转的暴雨,淹没了他。 他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斜撞向天花板,再重重回落,意识陷入黑暗前,脑海中竟浮出一个荒诞的明悟: “我……终究是在二监起飞了?!!” 两位监区长被爆炸的走廊的余波掀得踉跄几步,险些栽倒。 两人骇然色变,面面相觑。 左边的监区长惊惶的差点咬断舌头,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言出法随,我舌头变异了,说他死他就死?” 右边的监区长扭头瞪圆眼睛,嘴唇哆嗦似是想问又不敢问: “你才是更绝的,你直接把监狱长炸死了?” 左边的监区长赶紧解释:“你别看我,不是我干的。” 右边的监区长迅速点头:“好好好,不看你,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 “屮!” 左边的监区长没空多费唇舌,他想到了什么,急忙往监狱长办公室冲去,右边的监区长反应稍慢半拍,但也急忙跟上。 两人冲进房一看,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掀飞的沙发和茶几,以及爆碎出巨大窟窿的玻璃墙。 事实证明,防爆玻璃墙防暴不防爆。 当然不排除炸弹威力太恐怖,或者是豆腐渣工程等等。 然而,这两位监区长此刻哪有心思去关心这些。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被炸得面目全非,浑身插满玻璃碎片的监狱长身上。 监狱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在他身旁,是一张碎塌的桌子,桌子下压着两份散落的文件。 文件有的地方已经破碎,有的被烧得焦黑,但仍有部分保存完好。 左边的监区长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文件胡乱捡起。 右边的监区长急忙加入,抓起来就先往怀里藏。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狂喜,恰似钱欢方才那胜利者般的大笑。 “来了,来了,发布会出意外了。” “二监这盘棋还没完,上面还没投子认输。” 防爆玻璃的残片上,倒映着两张因狂喜而扭曲的脸。 pong——哐当! 摇摇欲坠的窗户被暴力扯断,狭窄的金属窗框也如纸糊般被巨手向两侧撕开。 混凝土碎块砸落在地上,李拔山魁梧的身形趴在窗边。 他弓背缩肩挤进窗框时,整个窗口都似豆腐块儿似的被撑挤开。 他扫了一眼屋内二人,两人顿时骇了一跳,齐齐站起身,做贼心虚地向后退了半步。 “你别误会,我俩是听见爆炸进来救钱狱长的。” 左边的监区长急忙解释,右边的监区长频频点头。 李拔山却看都未看两人,只低头抱起监狱长,又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左边的监区长嘘出口气,又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文件,急道: “走,咱俩也赶紧走。” 右边的监区长点头跟上,两人没从窗户走,走的门。 门口,石无命一动不动的瘫着,双臂断裂,胸口凹陷。 他当时距离爆炸点更近,又没有防爆玻璃墙隔着,属于是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炸飞出来。 他现在全身遭受80%的重大破损,若不是受过改造,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会儿他意识已经陷入昏厥,颅内芯片都蓝屏宕机。 唯有全身最值钱的一对电子眼,还在顽强地持续运行着,透过那微微闭合的眼皮缝隙,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一分价钱一分货,贵的就是不一样。 半晌,石无命恢复了一些意识,他睁开眼皮,看着浑身近乎散架的自己,心底是极致的惊恐: “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能死啊,我数据线还没买到,[意识备份]还未来得及上传……” 石无命想要动,却根本动不了。 手臂断了不打紧,可怕的是强烈的爆炸,让他植入体内的电池元件都受损泄露了,导致电流在体内乱窜。 简而言之,他短路了。 “监狱长有人救,保镖就没人理吗?” 石无命无比愤怒, “再没人来救自己,我就算是改造体也得凉凉。”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从旁传来。 石无命脖子都转不动,只有眼珠子僵硬的转了下,余光中瞥见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是你。” 石无命对这人有印象,他记得是叫宫奇,喜欢跟个老鼠尾巴似的跟在冯睦身后。 “不客气,小师弟让我来救你,你全程跟着钱狱长,你得活下来交代清楚爆炸是哪里来的。” 宫奇面无表情的看着石无命,一字不差的复述着冯睦交代给他的台词。 内心则饶有兴致的想道: “小师弟说了,我无需表现出救人心切,差不离表现出这个意思,让这人眼睛记录下来来就够了,嘿——,有趣!” 宫奇很喜欢这次救人的任务,这种带有表演类的任务,他最喜欢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次的台词只有一句话。 石无命心头松了口气:“得救了。” 既然对方都说了不客气,那他心里就真无半点感激,心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 “应该早点对药人动手,如果我现在已经上传激活了[意识备份]保险,我哪里需要别人来救……” 第509章 最好的上司应该....... 爆炸的巨响骤然暂停了发布会,操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被爆炸的巨响骇了一跳,仰头望向楼上剧烈晃动的窗户。 有反应过来的狱警惊呼,不可置信的指着那扇窗户: “是钱狱长的办公室!” 说话间,几名狱警立即向主楼冲去。 但比所有人都快的是得到冯睦命令的李拔山,猛然蹬地,整个人如出膛炮弹般腾空而起,下一秒便掠飞十几米,扒在了窗户上。 只见他徒手撕窗,一进一出,就抱着团血肉模糊又跳了回来。 “快快快,钱狱长还有口气,赶紧送去医院抢救。” 冯睦一个箭步上前,手指颤抖地探向钱欢的鼻息。 如果那两个被玻璃茬削掉半截,在往外喷吐血沫的双孔还能叫作鼻子的话。 冯睦低头,镜片遮蔽下,一对瞳孔浮出诡异旋转的勾玉。 钱欢[17/417] 三层防爆玻璃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抵挡住了大部分爆炸冲击,却也成了最致命的二次伤害。 按理说,钱欢这样一个既非邪祭寄生,又未经科学改造,武道实力也普普通通,受到如此重创基本必死无疑了。 但,谁让他有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呢。 血条诡眼的凝视下,钱欢的生命被血条化了。 ([血条诡眼]:发动此秘术,你可看见对方的血条,代价是你和对方在秘术期间,身体均会被数据化,免疫一切致死攻击,血条清零才会死亡。) 尽管血条也在快速下降,一旦血条归零,还是要死。 冯睦的指尖悄然渗出一滴黑血,无声无息地渗入钱欢残破的躯体。 往日他使用[盛宴],总是先将目标彻底杀死再赋予新生,美其名曰“恩赐转化”。 但这次不同,他不想钱欢死而复生,他只想为自己的好上司吊住最后一口气。 最好的上司,应该像死人一样,但又不能真的死了。 因为真的死了,会换个新的来。 所以,这一次不是恩赐,只是单纯的输个血。 或许,输血才是[盛宴]的正确用法,恩赐那种“先杀后救”的方式,才是极端的错误使用?!! 冯睦一点一点的输血,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点一点。 堪堪将钱欢的血条补到[30/417],就不涨了,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丝儿”血。 冯睦对上司的爱吝啬至极,而他面上则表现出焦急万分,却又没有六神无主的慌了神,还在指挥着现场。 冯睦厉声喝道: “狱医呢,赶紧过来给钱狱包扎止血,愣着干嘛?” “刘易你去开车,侯秘书麻烦您联系下医院做好准备。” 冯睦语速急促,将被吓傻的众人惊醒。 狱医这才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来,侯文栋则掏出手机点点头。 邓家佳的临场反应绝对是第一梯队的,在一众记者里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冯睦在指挥现场,她则指挥摄像机拍摄冯睦。 镜头紧紧追随着惊心动魄的救援画面: 李拔山魁梧的身躯如战车般往外冲,怀中抱着血肉模糊的钱狱长。 冯睦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侧,左手从旁始终稳稳托住钱欢的后脑勺,像是在用尽自己的全力帮助钱狱长更顺畅点的呼吸。 邓家佳指挥拉近跟了个特写。 冯睦的袖口都被鲜血浸透,手背上青筋暴凸。 任谁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冯睦与钱狱长之间超越普通上下级大的情谊,那种炽烈的情感绝不像是在抢救一位上司,更像是在守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没错,某种程度而言,在冯睦眼里,他托在手里的哪里是钱欢,分明是他后续掌控二监,展开“基地车”的启动钥匙啊。 电视大屏幕前,李涵虞的脸色“唰”地惨白如纸。 她惊恐地捂住嘴,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直到看见特写镜头里,钱欢血肉模糊的脸,她突然像触电般弹起,赤着脚就要往门外冲。 “你还没穿衣服!” 王新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在手腕上掐出殷红的印子。 他阴沉着脸系上裤链,甚至顾不上安抚浑身发抖的情人,抓起外套就快步往外走。 电梯里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冽的反光。 [八角笼斗兽计划]已成为他政治版图中至关重要的齿轮,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他脑中飞速闪过数个可能性: “是监狱系统还未死心,还是敌对议员阻挠我借此扩大影响力,是谁,是谁做的?” 王新发不是神探,他一时间猜不出答案。 早已候着的司机立刻将黑色轿车滑至门前,秘书躬身拉开车门时,能清晰看见议员眼中翻涌的阴霾。 “叫李晌立刻来见我。” 他坐在后座,声音阴沉瘆人, “另外,我要第一时间知道钱欢能不能救回来。” 秘书点头如捣蒜,一边拨通电话一边对司机比了个手势。 司机心领神会,开车朝着执政府方向高速行驶。 王新发微微闭上眼睛,已经开始思索最坏的情况——假设钱欢救不回来,要选谁来替代钱欢的位置,才能不受影响的继续推动后续计划。 这个替代者必须足够听话,还必须有足够能力,能镇住监狱不再生乱,还要够聪明,能应对的了方方面面可能扑来的压力,以及…… 必须要同样得到光明集团的点头认可。 王新发脑海中筛过一张张面孔,却愣是没挑出一个能全部符合条件的。 就在思绪纷乱之际,电视上的某个年轻面容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但随即就被他给毙掉了: “太嫩了。” 王新发自言自语道, “没有根基,资历尚浅,就算能力还不错可其他方面还远远不够格。” 忽地,王新发脑海中浮出了个名字,他眯了眯眼,喃喃自语道: “把他调回来倒是够格了,就是不晓得光明集团那边愿不愿意点头了。” 尽管,钱欢还剩丝血儿未咽气,可王新发已经按照这人死了来施行补救计划了。 议员的冷酷无情简直令人心寒。 不像冯睦,就令急匆匆赶到医院,手脚冰凉,濒临崩溃的一位母亲,感受到了人间尚有真情在的丝丝暖心…… 第510章 四十四次死亡检定 当王新发走入执政府大楼,将钱欢已经视作死人来布局时,冯睦却始终守在抢救室门口。 他染血的外套都没来得及换,双手死死攥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钱欢。 感谢vvip高端,奢华,上档次的抢救室。 全景落地玻璃将血腥的抢救过程,包装成了一场高级别的医疗表演,就像一些餐馆的开放式展出厨房一样,会让等待的宾客看见大厨对食材的每一次处理。 主刀医生每次精准的拔出玻璃茬,都像厨师处理顶级和牛般优雅从容; 护士递器械的动作,堪比侍酒师为贵客斟酒时的行云流水; 就连监护仪的滴滴声,都仿佛经过精心调校的餐铃。 钱欢[31/417]。 在冯睦全程的凝视下,钱欢的血条基本维持住了“丝儿血”的状态。 不用冯睦输血了,手术里挂着好几包血袋。 冯睦发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bug的机制,就是在血条化下,那些血袋的输血竟然也能给钱欢补血。 唔,血袋补血没毛病。 然而,这个补血仅仅能维持血量数值,并不能真正治愈他身上的伤势,想要让他脱离危险,还得依靠手术抢救。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机制也堪称imba。 若非如此,钱欢恐怕早就撑不住,死在手术台上了。 冯睦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每当看到钱欢血条有自然回升的趋势,冯睦便立刻关掉[血条诡眼]。 刹那间,抢救室内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刺耳的狂啸。 而当医生们手忙脚乱无力回天时,他再悄然重启[血条诡眼],让钱欢重新浮出血条,从鬼门关上爬回来一点点。 如此,足足折腾十三个回合后,抢救室里的医生一个个也觉得自己快需要被抢救了。 主刀医生的手臂因长时间保持精细动作而不自觉痉挛,麻醉师的额头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护士们交换器械的动作也变得像丧尸般僵硬。 可他们都没有停,依旧在顽强的坚持,内心不约而同的感慨道: “钱狱长的求生意志真的是太强了,我一生宣布过无数病人死亡,他绝对是最不想死的那一个啊。” 如果是个普通病人,医生恐怕早就宣判抢救无效了,啊不对,医院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接收,只会转单给焚化厂。 但,这里是高贵的vvip,是全程透明录像的,外面那个男人又全程陪同李女士,一起死死盯着。 所以,就耗着吧…… 于是,抢救的时间被一次又一次拉长,钱欢就在这要死和不死间来回折腾。 想必进过icu的朋友们都清楚,像这种被来回抢救的情况,就算最后人真的被抢救回来,那大概率也已经被折腾报废,是个瘫痪在床的植物人了。 “差不多了。” 冯睦在心底默默数到第四十四次时,终于决定不再坚持。 四十四次,就是他与监狱长之间缔结的深情厚谊,不能再多了。 冯睦缓缓转身,镜片遮蔽了他双瞳中旋转的勾玉,只露出无害且令人亲近的气质。 他看向李涵虞,声音低沉而悲痛: “您别太担心,钱狱长一定能挺过来。” 仿佛是印证着他的祝福,抢救室内突然爆发出激动的呼喊。 “生命体征稳定了!” “快快快!准备最后的缝合!” 医生们涨红的脸庞上洋溢着近乎狂喜的神色,那副模样,简直比救活了自己亲爹都高兴。 冯睦脸上同样露出喜色,由衷的敬佩道: “医者仁心呐,太好了!” 李涵虞惨白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血色,她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将脸贴在观察窗上又确认了许久。 当她转过头时,那妆容斑驳的脸上已经重新拼凑出了一副得体的假面,还勉强对冯睦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叫冯睦对吧。” 李涵虞还带着颤抖的嘶哑,却已经恢复了克制, “钱欢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最依赖和信任的下属,今天,也多亏了你。” 李涵虞骨子里是女强人的性格,情绪再崩溃,心智也还在运转,她停顿了一下,又看向站在稍远处像个山一样的李拔山,补充道: “也多亏了他。” 冯睦沉声道: “那是我师兄李拔山,我等会儿回监狱,就让他留在医院守着钱狱长,以防止万一还有人要害钱狱长。” 李涵虞看向冯睦的眼神愈发满意,脑子里一时想不出太好的词,只重复道: “你很好,非常好,不枉我儿子一直看重你。” 冯睦脸上则露出羞愧,声音中透出些杀意: “不,这都怪我疏漏,我以为钱狱长已经赢了,我没想到钱狱长办公室会发生爆炸,不对,放炸弹的人一定是监狱内部的人,我……” 冯睦脸上露出懊恼与焦急。 李涵虞问道:“怎么了吗,你想到是谁了吗?” 冯睦咬牙切齿道: “不知道,但当时那人肯定在监狱里,我当时应该封锁监狱不准任何人离开的,我当时还是太慌了,现在那人恐怕已经离开监狱了…….” 冯睦一边解释,一边就急切的掏出手机给二监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掉,他脸色异常难看。 李涵虞只看冯睦的脸色,就知道电话里不是好消息。 她脸色也阴沉下来,但却没有怪罪冯睦,反而安抚道: “这不怪你,你心系钱欢,我在电视里看到了,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你处理的已经很好了,情急之下有些疏漏是难免的。” “钱欢现在能捡回条命,还是你送来的及时。” 李涵虞既后怕又愤怒,声音也变的阴狠起来: “没事,不要急,跑的出监狱也跑不出九区,把我儿子害到如此地步,无论他是谁,他都逃不掉。” 冯睦脸上的懊悔平复了些,同样杀气腾腾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人揪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李涵虞没在这个话题继续多说,她深吸口气,对冯睦吩咐道: “你现在就回二监吧,查清楚这个事情,还有,钱欢提出的《八角笼斗兽计划》你应该知道吧?” 冯睦点点头,犹疑不定的反问道: “我知道的,钱狱长说过这是二监接下来最重要的改革,可现在,钱狱长他,这个事情还能……” 李涵虞扭头瞥了眼手术室,声音冰冷刺骨: “这已经不单是二监的计划了,王新发不会允许计划半途夭折的,所以,你要立刻回去守好二监。 这个计划是我儿钱欢的心血,他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我们要帮他守住这一切。” 言罢,李涵虞稍作停顿,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问出了一句: “冯睦,我可以相信你吗?” 第511章 蚂蚁插上翅膀也能飞 信任是非常奢侈的东西,往往需要通过生死来检验。 恰好冯睦与钱欢之间最不缺的就是生死的检验——四十四次啊,一个足以让死神都感动到落泪的数字。 冯睦面色一肃,沉声道: “您放心,钱狱长与我有知遇之恩,又视我为左膀右臂,我怎能不以死相报?” 李涵虞直勾勾的盯着冯睦,似要看进冯睦的眼睛里。 然而,她所看到的,是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那眼中透出的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给予信任。 李涵虞沉默了良久,而后将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凝重地说道: “倘若接下来王新发议员向你抛出橄榄枝,你又当如何?” 冯睦脸上适时地闪过一丝怔愣,心里不假思索: “如果王议员能给出合适的价码,那我当然接受啊。” 就是不清楚王议员会如何开价了。 理论上讲,王议员能给的价码肯定能比李涵虞好十倍都不止。 但,能给不代表会给啊。 冯睦心里是有预判的: “王新发议员位高权重,手里的棋子太多了,现在的我恐怕才刚刚进入他的视线,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大概率不被他考虑。” “但李涵虞就不一样了,她为了保护儿子的心血,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将所有的筹码都押注在我身上的。” 选牌技高超的政客,还是选孤注一掷的赌徒? 冯睦深吸口气,模仿着管重等人愿为自己效死的模样,右手握拳砸了砸自己的胸口,狠声道: “夫人大可放心,我就是地上蚂蚁一样的人,从不认得什么王议员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我能在二监做出些许成就,全赖钱狱长重视与提拔。” 说话同时,冯睦扭头满眼深情的看了眼手术室。 钱欢身上的玻璃碴子已经被拔个干净,伤口缝补的七七八八,更是插满了管子和药水。 钱欢[35/417] 冯睦缓缓关掉[血条诡眼],手术室内的警报这回终于没响。 天可怜见,钱欢的丝血儿皮稳住了。 李涵虞将冯睦这饱含深情的凝望尽收眼底,心中思绪万千: “我儿御人有术,这冯睦倒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不像那个叫王聪的,来医院匆匆瞥了两眼,便借口有事匆匆离去……” 冯睦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李涵虞,无比郑重的诅咒发誓道: “钱狱长现在生死未卜,我冯睦发誓,一定会拼尽全力,为他守住二监,像守护自己的心血一样来守住《八角笼斗兽计划》。 若违此此誓,必让我最爱的父亲和妹妹不得好死,且永生永世坠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毒誓来得太过狠绝,连见惯风浪的李涵虞都瞳孔微缩。 李涵虞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抬手替冯睦掸去了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嘱咐道: “好好好,我儿钱欢没有信错人,你先回二监,有任何状况,随时跟我汇报……” 末了,李涵虞意味深长道: “切莫妄自菲薄,要知道,就算是蚂蚁,可一旦装上翅膀,也是可以飞上天空的!” 冯睦重重点头,又依依不舍的望了眼手术室,才快步离开。 李拔山沉默地跟上,如一座铁塔守在了vvip通道入口处。 冯睦跟李拔山没多说什么,大师兄就是这点好,对师弟师妹的事情从来尽心尽力,且从不多嘴多问。 这一点让冯睦尤为喜爱,唯一需要提点的就是: “大师兄放心,我已经通知武馆那边了,小师姐待会儿就会来医院给你送饭。” 李拔山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憨厚而又满足的笑容。 师弟懂我! 穿过长廊时,冯睦在另一间vvip病房前驻足。 透过虚掩的门缝,窥见石无命正虚弱无力的瘫在床上。 人已经醒了。 不愧是经过大价钱改造过的改造体,生命力甚是顽强,医生仅仅为他稍加更换了泄露的电池组,便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于其他伤势,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那些报废损毁的植入体,一个都没有更换。 此刻,那些被爆炸摧毁的骨骼、断裂的神经接驳线,全都像展览一样摞在床边。 更换这些植入体都是要钱的,石无命自己都躺着呢,可没人给他掏。 李涵虞气他保护不力,更不会浪费这个钱。 若不是希望从他口中挖出点凶手的线索,石无命现在已经被送去垃圾回收厂了。 是的,自然人或者厄尸,死了要送焚化厂焚烧。 改造体死亡,则属于废家电一类,应送去垃圾厂。 石无命倒也乐得如此,他可不相信医院里这些庸医,相比医生,他更相信光明集团旗下维修厂里的维修师。 他捡回命后,已经跟相熟的维修师联系上了。 那维修师倒也干脆,已经麻溜地帮他下单了更换配件,只等明早配件一到货,便会跟着一同上门为他进行“维修”。 明天一过,他就又能生龙活虎,完好如初了。 “果然,血肉就是累赘啊。”石无命心底想道。 当然,代价也是不菲的,他跟集团在线上签署了巨额债务,这笔债务还有个美丽的名字——“光明贷”! 石无命的感知还算敏锐,察觉到门外有人偷窥,当即扭头朝外看去。 视线在空中交汇,冯睦与石无命脸上俱都挤出虚假的笑容,心底则都弥漫着杀意。 石无命现在负债累累,更想拿冯睦的命换钱了。 他心道:“明晚,就拿你换钱。” 冯睦似乎能猜到石无命的想法,心底则幽幽冷笑: “可不是每一个明天都会如约而至啊。” 李涵虞目送冯睦离去,又扭头看了会儿手术室内的景象。 片刻之后,一抹思索之色在她眼中浮现,她迅速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翻找着通讯录。 紧接着,她依次给几个号码拨出了电话。 第一个号码甫一接通,李涵虞便直接问道: “把你知道的关于冯睦的所有情况,事无巨细地都告诉我。 我必须弄清楚,他和我儿子钱欢之间到底有没有矛盾,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摩擦,也绝不要隐瞒我。” 第512章 梭哈?验牌! 二监内。 秦亮看着手机上显示出的名字,迟疑了片刻才接起了电话。 对于这通来电,他其实是有预感,毕竟,钱欢被炸成那个惨状,李涵虞肯定会调查二监的情况。 而她在二监又没什么耳目,那十有八九就会先来问自己。 只是这个问题,却是秦亮没想到的。 秦亮最终按下接听键,迟疑着说道: “喂,李夫人,钱狱长他……” 他话刚出口,就被电话那头的问题给打断了。 问题却像一记闷棍,打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秦亮急忙环顾四周,而后下意识的推门走入冷藏室。 仿佛这里是他觉得最安全,且不会被人偷听的地方。 他猜到了电话,但绝没猜到会是这种问题。 一瞬间,他掌心都吓出了汗水,他不得不换只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汗湿的手心。 “您这是在怀疑冯睦,可钱狱长分明最信任他啊。” 秦亮摸不透李涵虞的想法,但他人老成精,清楚自己这时候绝不能说错一句话。 不然…… 李涵虞没有回答秦亮的问题,只追问道: “你不用有顾虑,告诉我你知道的就可以了。” 秦亮脸一黑,而后视线幽幽的瞥向一间冷藏柜,柜子里恰好是冯睦送他的礼物。 他得罪不起李涵虞,可他同样不敢失去冯睦的友谊啊。 秦亮脑海中闪过平日里那温和平静的笑脸突,就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他心中权衡再三,终于有了决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坚定,沉声回答道: “据我所知,冯睦和钱狱长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恰恰相反,钱狱长对冯睦的器重,大家都有目共睹,而冯睦对钱狱长也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略微停顿了一下,秦亮咬了咬牙,又补充了一句: “说句不该说的,监狱里私底下不少人都在传,赵刑的死是钱狱长派人干的,而动手的人……就是冯睦。” 秦亮的潜台词是说,求求你别问了,冯睦是你家儿子的黑手套啊。 李涵虞却似少根筋似的继续问道: “所以,你确定是一点摩擦都没有?” 秦亮沉默了,这话他可不敢随便接。 他想了想只能回答道: “我也说不上来,这算不算是摩擦,唔,就是冯睦跟钱狱长提拔的另一位心腹,叫作王聪的,好像有些恩怨嫌隙。” 秦亮偷偷耍了个心眼儿,把冯睦跟钱欢之间的龃龉,转移到了王聪身上。 李涵虞在电话那头陷入沉思。 她看着手术室里插满管子,连皮都没剩几块的儿子,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那个背着葫芦的冷漠身影。 王聪来去匆匆,连句像样的慰问都没有,与冯睦的寸步不离形成鲜明对比。 若冯睦给她的感觉是有情有义,那王聪给她的感觉就是薄情寡义。 简单来讲,李涵虞对王聪的初印象非常恶劣。 秦亮见电话那头半天没动静,心里更慌了。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又补充道: “我实在想不通,冯睦有啥害钱狱长的动机啊,李夫人您这怀疑究竟是从何而来啊?” 李涵虞自然不会跟秦亮过多解释,她沉吟了一下,声音沉稳地说道: “好,我都清楚了,秦法医,我希望你能忘记我们这通电话。” 秦亮赶忙应道:“好的,李夫人。” 电话被挂断,秦亮低头啐骂了句: “活人真是麻烦极了。” 而后拉开停尸柜,寒意扑面而来。 他望着里面冻上层寒霜的礼物,心情又缓和了些,嘴里不禁喃喃自语道: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啊。” 秦亮脸色变幻了几下,又拿起手机,斟酌再三,将刚才电话里的对答小心翼翼地编辑成短讯,发送给了冯睦。 没一会儿,手机传来一阵振动,提示有新消息。 ——谢谢,秦法医辛苦了,早点休息,对了,秦法医最近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看着这条短信,秦亮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像李涵虞把王聪和冯睦放在一起比较,高下立判一般,秦亮把李涵虞跟冯睦放在一块儿比较,也是相似的感受。 前者打来电话时,每个问题都像在审讯犯人,充满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冷酷; 而后者发来的短信里,似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体贴,充满朋友间平易近人的暖心。 换你,你选哪边? 冯睦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回复了秦亮。 “这就是上位者的多疑吗,明明嘴里说着相信,逼着我连爸爸和妹妹都赌咒发誓了,结果一转眼,就偷偷去背后调查我?” 冯睦心底冷笑连连,对上位者的无耻嘴脸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我可是救了你儿子啊,你却怀疑我? 实在是令人心寒呐。 还好我平日里积德行善,待人以诚,跟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真心换真心。 冯睦决定后面送秦亮两份新的礼物,作为答谢。 短信里说一份,实际送两份,你说朋友惊不惊喜,友谊稳不稳固? 这些都是冯睦平日点滴积累出的做人学问。 这年头,做反派也不是一味的打打杀杀,心狠手辣,而是要比好人更像好人,比好人更懂人情世故啊。 所以说,没什么才能的人,就老老实实做个好人,千万别想着做反派。 冯睦转过各种念头,继而转念又想: “不过,李涵虞调查我,应该不是怀疑我,而是赌徒准备梭哈前,最后的验牌。 看来,她的确是无人可用,只能将赌注都押注在我身上了,那我就再帮帮她吧!” 冯睦这人,向来善解人意,念及与钱狱长之间的深情厚谊,他决定再体谅体谅李涵虞的难处。 “之前留下的后手似乎还不够周全,李涵虞如此多疑,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彻底打消她对我的疑虑,让她对我百分之百信任才行。” 对于取信他人的方法,冯睦还是颇有几分心得的。 只眨眨眼睛的功夫,他的脑海中便生成出来不下十三种n,并很快从中挑拣出了最适合李涵虞的那一条款。 第513章 背叛?我问心无愧! 李涵虞绝对想不到,秦亮挂了电话没一秒,就把她给卖了。 在她的视角里,秦亮应该是可信的。 这倒并非是她对秦亮有着多深厚的信任,纯粹是因为冯睦进入二监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而已。 他在监狱几乎毫无根基,所有的权力与地位都来自于她儿子钱欢。 说白了,在李涵虞眼中,冯睦内察部部长的职位,就是个无根浮萍,空中楼阁,她儿子但凡醒过来,一句话说撤掉也就撤掉了。 冯睦不过是他儿子手里的一把刀,而秦亮却是二监的老人了。 从时间上,从道理上,秦亮帮着冯睦隐瞒或撒谎的概率都微乎其微。 何况她这个电话还是临时起意! 李涵虞的逻辑没有错,她只是犯了每一个上位者都会犯的错误——傲慢。 当然,李涵虞对冯睦的“最后确认”绝不会就此打住。 以她多疑的性格,必然会再派人前往二监,展开更为详尽、更为深入的调查。 不过,就当下这通电话而言,李涵虞对冯睦的疑虑又降低了半成,冯睦在她心中的可信度升至了85%。 这已经是个非常高的数值了。 要知道,即便是与她知根知底的王新发议员,在她心里的可信度也仅有可怜的40%。 其实早上时还是60%,可被胳膊上掐出的红印子,硬生生削去了20%。 “秦亮倒是提醒我了,还有那个王聪……” 这个女人是不缺急智的,当初钱通暴毙,她选择秘不发丧,带着钱通的尸体前往光明集团“大闹一场”,便可见一斑。 此刻,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各种线索和可能性在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整个人猛然惊醒。 “我儿曾跟我说过,《八角笼斗兽计划》最初就是王聪提出来的构想。 当时,我儿还一心想把这个计划据为己有,可后来二监的形势急转直下,他才不得已把王聪推到了台前。 如此想来,王聪心里未必就没有怀恨在心……” 这个发现让李涵虞浑身发冷。 而今次初见,王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副对钱欢生死漠不关心,薄情寡义的形象就进一步加深了李涵虞的猜忌。 她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接着,她拨出了第二通电话。 这一回,她的语气则柔和许多: “喂,晓玥啊,你今天在集团吗,我有点事想问下你,我想知道王聪今天有没有去光明集团,对,就是一个背着葫芦的男人…..” 在得到回复的间隙,她适时地补上一句,语气满是疲惫: “钱欢啊还在抢救室呢,不过医生说,命暂时是保住了,好的,谢谢你啊。” 礼貌的挂掉电话后,李涵虞脸上布满阴森的杀机。 电话是打给光明集团的前台经理的。 前台经理的回答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 王聪在离开医院之后,径直前往了光明集团,并且直至此刻,依旧待在鲁总的办公室里密谈,未曾离开。 “都等不及我儿死,就急急忙忙去找鲁总摇尾巴了,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涵虞心头怒火急涌,可惜她现在必须陪在儿子身边,不然,她分分钟杀去光明集团,要当面看看王聪丑陋的嘴脸。 李涵虞不知道的是,光明集团前台经理邹晓玥挂掉电话后,便快步走进了电梯间。 电梯的金属门映出她职业化的微笑,电梯里的数字快速跳至倒数第二层。 门口秘书领她进了鲁总的会客室。 “鲁总,李涵虞女士来电询问.” 邹晓玥目光扫过沙发上背着怪异葫芦的身影, “这位客人的到访情况。” 鲁晨嘉“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王聪,王聪面上没有任何心虚,屁股依旧坐的很稳。 鲁晨嘉:“你怎么回答的?” “我如实相告了她,另外…..”邹晓玥的睫毛微微垂下,又补充道:“钱欢的命被救下来了。” 这句话终于让王聪的眉头动了动,鲁晨嘉将一切尽收眼底,摆了摆手。 邹晓玥保持着45度鞠躬的姿势,无声地退出了办公室。 鲁晨嘉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玩味的表情:“钱欢倒是命大,你怎么看?” 王聪挺直腰背,葫芦在他身后微微晃动: “钱狱长福大命大,若能活下来,并尽快返回二监主持工作,自然是最好的,我由衷的为他高兴。” 鲁晨嘉轻笑一声: “李涵虞我很了解,这个女人很是多疑,你这会儿坐在我这里,她怕是已经在心里给你记上一笔了。” 王聪神色肃然,一板一眼道: “《八角笼斗兽计划》倾注了我的心血,更是钱狱长的毕生所愿,我只是觉得,与其守在医院什么都做不了,不如争分夺秒,竭尽所能确保计划能顺利推进。 这也一定是钱狱长醒来后最想看见的,如此,我才能报答钱狱长的栽培啊。” 鲁晨嘉眼底的笑意更深: “可惜啊,李涵虞未必会这么理解你啊。” 王聪满脸正气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做这一切都问心无愧。” 鲁晨嘉被王聪的正气感染,眼中终于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 “好,年轻人就是得有这种担当,钱欢能有你这种部下,便是现在立时死在病床上,也足以瞑目了。” 王聪眼眶微红,动容无比道: “鲁总,值此危难之际,请允许我挑起二监的重担。”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王聪以最敬爱的钱狱长在此立誓,我做这些绝无半点私心,否则就叫钱狱长一辈子醒不过来。” 鲁晨嘉眼皮跳了跳,沉吟许久。 他对王聪是很满意的,对方口中的蓝图比之前钱欢所构想的还要庞大。 要么就是之前的钱欢没有对自己和盘托出,要么就是王聪从一开始就对钱欢藏了一手。 鲁晨嘉误会王聪了。 王聪不是对钱欢藏了一手,他是藏了+1+1+1+1…..手啊! 看着眼前一副铁肩担道义的王聪,鲁晨嘉心中盘算了一阵,面上不疾不徐道: “这样,你先回二监稳住局势,不过你放心,《八角笼斗兽计划》绝不会半途而废的。” 鲁晨嘉打断王聪的话,意味深长道: “不要着急,毕竟,钱狱长还没死不是吗?” 第514章 冯睦稳赢的办法 鲁晨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那个背着葫芦的身影如蚂蚁般涌入人群里。 他眯起的双眼在镜片后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同审视一件似曾相识的藏品。 “薄情寡义,野心勃勃,脑子很聪明,反应也不慢,就是行事过于激进了一点点,吃相不太好看…….” 但这不算缺点,毕竟,他当年刚刚在集团冒头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二十年前,伪装成报复,将敬爱的上司一家五口都割掉脑袋的自己,不也是这般模样吗? “呵——” 鲁晨嘉隐隐从王聪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他脸上露出些许感怀,喃喃自语道: “激进的确容易遭来反噬,但不激进,不嘶咬的满嘴是血,又凭什么吃到上位者扔来的肉片呢?”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已经坐稳在桌子上,他必须维护吃相的优雅了。 “倒不是不能考虑,但总得再观望观望……” 鲁晨嘉并不着急表态。 “不过,我倒是可以落一步棋,试探下大家的反应。” 鲁晨嘉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现在的他城府颇深。 他看向推门而入的秘书幽幽道: “通知安保组,取消与石无命的交接,给他们换个人去保护。” 秘书也是跟随鲁晨嘉很久的老人了,闻言便明白鲁总的意思,连忙躬身退出,去安排了。 王聪走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与冯睦出行时前呼后拥的排场不同,他更喜欢独来独往。 毕竟,除了冯睦,王聪不愿意任何人跟着自己,那会打扰他与父母独处时候的温馨。 出租车缓缓停靠,他略显笨拙地钻进了后座。 狭小的空间让他不得不解下与人等高的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在身旁。 葫芦与主人并排而坐,司机透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眼角抽了抽。 当看到王聪正给葫芦系安全带时,他迅速收回目光,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略僵。 这一单还是少看少说为妙。 “去第二监狱。” 王聪跟司机说了地方后,便沉默的解开葫芦嘴,从里面摸出一部老式按键手机。 葫芦内的白砂里,还隐约可见其他几部不同型号的备用机。 拇指在按键上快速跳动,编辑好的信息随着“发送”键的按下消失在屏幕里: ——鲁总态度暧昧,另外,李涵虞对我心生不满。 不到十秒,手机在掌心微微振动。 ——很好,继续保持。 在监狱内,冯睦与王聪面和心不和,是监狱长钱欢一手促成的。 现在,监狱长钱欢倒下了。 但,冯睦与王聪决定把这种关系,继续发扬到监狱以外。 冯睦毕竟不是上帝,没办法像牵线木偶一般,操控棋局里的每一个人。 棋局的复杂就在于,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棋子。 每个人都是以身入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的超脱棋盘之外,来俯瞰全局,哪怕是冯睦也不例外。 可冯睦的狡猾就在于,在棋局一开始,当所有棋子还在辨别敌友时,他早已先一步在每一路棋子旁边,都偷偷安插了一枚印着[自己人]的暗子。 棋局纷杂,胜负的天秤或许会左右摇摆。 可他真的包赢! “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常二丙看着低头摆弄手机的冯睦出声问道。 “没事,医院传回的好消息,钱狱长暂时脱离危险了。” 冯睦收起手机,脸上露出些喜色道。 常二丙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跟冯睦聊点别的。 譬如你爹不是个东西,在巡捕房到处散布李队的谣言,其心可诛。 可转念一想冯睦此刻焦头烂额的处境,出于朋友间的情分,以及对兜里那几根小黄鱼的“敬重”,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常二丙是跟着李队到二监来破案的,这命令可是王议员亲口下达的,限令他们三日内必须破案。 他俩是侯秘书亲自带进二监的,一进门就被冯睦匆匆领到了案发现场。 并在途中受到了隐秘而又热切的欢迎。 当那几根小黄鱼沉甸甸地落入掌心时,常二丙和李晌的后背同时沁出一层冷汗。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恐——该不会眼前的朋友,正是爆炸案的凶手吧? 好在,冯睦下一句话不是让他俩帮着掩盖罪行,而是“监狱长钱欢待我恩重如山,请务必找出凶手,我必将其碎尸万段吧啦吧啦”之类的。 他二人还是头一回瞧见冯睦这般模样,只见他咬牙切齿,双目泛红,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仿佛下一秒便会发疯暴起杀人。 他二人遂相信了冯睦,并再三保证一定会找出真凶。 主要是李晌的保证,他是神探嘛! 此刻,李晌站在爆炸现场,心思可是复杂难言。 一方面,他着实尝到了“神探”名号带来的甜头,能够不断进步,可另一方面,他也被“神探”之名所累。 如今,但凡有大案要案发生,他总是第一个被推出去“救火”,站在风口浪尖上。 然而棘手的是,这爆炸案一不是他设计的,二他也不好随便拉出个替死鬼,那这案子要如何破呢? 李晌陷入了沉思。 侯文栋则站在门口的走廊上,指尖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烟灰。 他没有跟随进入案发现场,他又不懂破案,与其进去添乱,不如安静等待结果。 但真正让他止步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后怕。 原定行程表上,发布会结束后,他的下一站就是钱欢的办公室。 所以,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可能就和钱欢一样躺在医院里了。 烟灰突然断裂,散落在漆黑的皮鞋上。 侯文栋这才惊觉,这已经是近期第三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绑架一次,学校一次,今天是第三次……我这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盯上了吧?” 侯文栋是个讲科学的人,但最近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迷信起来。 “或者,我应该听马斌说的,冲冲喜,去去厄运?” 第515章 合着二监姓冯吧?!! 其实也不是马斌说的,而是马斌闲聊中,给他推荐了一个算命网站,据说蛮准的咧。 混帮派的嘛,没事儿算个命太正常了。 侯文栋在医院躺着那几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那网站算了一下。 网站中间就是个输入框,输入名字和出生年月日,就会自动测算结果,旁边标注着“大数据科学算命,准确率98.7%”。 看起来比外面的算命先生厉害多了。 侯文栋算了一下,当时瞅了两眼,未当回事儿。 然而,此刻,那天的测算结果却清晰地浮出回脑海中。 【侯文栋(运蹇)】:卦象悬于坎艮之间,晦气凝而不散,灾厄纷至沓来。 【解说】: 天机示警,厄星照命,近期诸事不顺,如履薄冰,小人暗算,口舌缠身,更有血光之灾隐现眉间。 此乃流年不利之兆,厄运缠身。 若想破除此一劫,建议: 离火逢劫,阴煞缠身,需借红鸾星动,以喜破煞!!! (ps:第273章出现的算命网站。) 侯文栋扔掉手里的烟,越回忆这卦象,越觉这里面每一条说的正是自己啊。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毕竟,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厄运,我可能真要死啊!” 侯文栋心头悚然,继续想道: “等会儿回家路上,或许可以去吃碗拉面?” 自从绑架被解救后,李秀婉虽然被放了,但他对此一直心怀芥蒂,一直没再去那个拉面馆。 现在,侯文栋心里的芥蒂松动了,有点想念那碗汤汁浓郁的面了。 侯文栋在这思索姻缘的时候,李晌那边有了发现。 “爆炸点应该是从这里,唔,沙发最初应该是在这个位置!” 李晌的“神探”并不完全是水货,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指向靠门的位置说道: “爆炸从这儿引爆,于是掀飞了沙发,沙发才会撞到那边,所以,炸弹一开始极有可能是藏在沙发里的!” 李晌在地上来回踱步,奇怪之处在于,他翻找了一圈沙发,也未找到炸弹的残留物,只刨出两张烧得卷边的扑克牌。 “梅花4,红桃4?” 李晌摩挲着两张扑克牌,任他脑洞大开,也不联想到四张四组成了炸弹上面。 “炸弹该有的金属碎片、引爆装置,火药残留” 李晌把扑克牌随手扔到地上,声音发紧,活似见了鬼, “全他妈蒸发了?” 换个真的神探来,这爆炸案恐已成悬案,没法破了。 但李晌很快就调整了思路,心道: “炸弹爱咋炸咋炸,我只要找出个凶手来就行!” 李晌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门口的冯睦: “爆炸后都有谁进出现场?” 冯睦略微思索后答道: “我大师兄李拔山破窗而入进来过,我在医院问过他,他进来时见到了两位监区长。 两位监区长当时当时应该就在楼里,听到爆炸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再之后…..” 冯睦想了想,补充道: “再之后,我五师兄宫奇将走廊昏迷的石无命抬去了医院,不过他没进屋子,并让后面的狱警封锁了现场。” 李晌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小黄鱼。 好家伙,先后赶到现场的人里,有一半都是你师兄啊,合着二监不姓钱,姓冯吧?!! 李晌陡然回忆起,那次冯睦来家里拜访时,开门看见的一高一瘦的两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 “咳” 李晌咳嗽一声,把某些不太应该的怀疑压了下去。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吗? 李晌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能是冯睦,也不能是他的师兄,那就只能是……” 他立即俯身检查地面痕迹,爆炸扬起的墙灰上,几组脚印依稀可辨——窗边一组凌乱的落点,门口两串并行的足迹。 “两个监区长当时在做什么?” 李晌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走廊上的侯文栋闻声走近。 冯睦从容地掏出手机,在众人注视下拨通了李拔山的电话,并开了扬声器,将李晌的问题对着电话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大口吞嚼的声音,光听声音,李晌都能想象出是个巨人在抱着桶狼吞虎咽的画面。 嘎嘣——咔嚓—— 应该是在嚼碎骨头,牙齿轻轻一碰,骨头就碎成渣滓被吞咽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李晌就不太愿意推测了。 “他俩,就蹲在沙发那块儿,没瞅着具体在干啥。” 瓮声瓮气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放大,简直似闷雷滚动般,震的人耳膜嗡鸣。 “对了,他俩手上都是灰。” 这话说完,就又变回不断咀嚼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欢快的女声传来: “小师弟,我在电视上瞅见你咧,宫奇跟我说了二监可有意思了,你啥时候带师姐也去二监耍耍嘛!” 尽管那声音有点娇憨,还有点软糯,但…..李晌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话里话外的“疯批”属性。 “原来,不光二监有你的师兄,二监外面还有你的师姐,而且听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呐。” 李晌心头暗自庆幸,自己并未做出任何怀疑朋友的举动。 冯睦看了眼李晌,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还有要问的,李晌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 冯睦这才关掉扬声器,对着话筒温声道: “小师姐,我这边有点忙,完事了再回给你。” 说完,不待那边再说,冯睦便利索的挂掉电话。 电话那头。 扎着羊角小辫的红丫瘪了瘪嘴,冲李拔山道: “大师兄,小师弟他变了,他都会挂我电话了。” 她拽着李拔山的袖口摇晃,像只炸毛的小狐狸。 李拔山的大手轻轻一按,就把小姑娘的脑袋整个罩住。 “他旁边有外人。”他瓮声瓮气地说着,另一只手仍不停往嘴里扒饭。 红丫哼哼一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冲李拔山露出俏皮的笑容: “大师兄,我不想每天坐馆里了,我也想去二监。” 李拔山一边吃饭一边回道: “你是女娃子,进不了二监。” 红丫突然松开袖子,转而抱住那个比她腰还粗的木饭桶:“我不管!”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拽,小脸憋得通红: “你不帮我进二监,我以后不给你送饭了,嗯,今天的饭你也得还给我。” 木桶纹丝不动,李拔山见红丫后面的羊角辫一甩一甩的在用力,只得加快扒饭的速度。 红丫终于抢回了木桶,抱着空桶撅了撅嘴: “大师兄,我最近学会做饭了,卫姨都夸我做的好,你把我弄进二监,我在里面给你和小师弟做饭呀。” 李拔山被抓住了命门,欲言又止。 红丫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 “每天带饭哪比得上刚出锅的饭,简直香死个人咧!” 李拔山遭受了致命暴击,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思考……. 第516章 送货上门改为自取? “他俩手上都是灰?” “他俩手上都是灰!” 李晌在现场来回走动,而后停在那两串脚步前,他低下头眼中闪烁着神探睿智的光芒。 破案了?!! 李晌再抬头,对着门口几人一字一顿道: “那两个监区长是在撒谎,他们不是听到爆炸来救监狱长的,他们是冲进来找东西的。” 侯文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冯睦则托了下镜框,语气阴森瘆人,捧哏道: “他俩在找什么?” 李晌脑海中已然将相关线索都串联起来了——手上带灰,沙发附近,爆炸点,消失的炸弹! 他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他俩是在找炸弹遗留的碎片,是在销毁物证啊。” 侯文栋脸色微变,心道: “什么叫神探,这就是神探啊,王议员限期三日破案,结果李晌他秒破?” 侯文栋面露赞赏,问道: “你的意思是,他俩就是凶手,我现在可以直接向议员汇报结果了吗?” 李晌恨不得当场结案,把这二人直接锁死定罪。 毕竟,他只有三天的期限,若之后找不到其他的嫌疑人,那他俩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啊。 但现在距离破案期限还有时间。 李晌还是想把证据链做的完备一点,也省的后面议员过问时,再出纰漏,被人恶意翻案。 李晌神色沉稳,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先别急,暂且等等。目前这还只是我的推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两个监区长现在人在何处?” 前半句话,他是朝着侯文栋说的;后半句话,则是看向冯睦发问。 侯文栋对李晌的看法,此刻悄然发生了转变,内心对他的评价直线上升。 此前,虽说李晌救了他一命,可救人的过程有些曲折,这让侯文栋对李晌这人其实不太认可。 然而现在,他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没想到,此人办案竟如此严谨。 难怪上次他能够凭借那些细微的线索,精准锁定凶手,进而找到我的位置……” 侯文栋是知道些巡捕房里“自由心证”的破案风气的,可如今看来,李晌并未同流合污啊,他竟然执着于证据。 “之前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往后,我或许该对李晌表现得再亲近些。” 侯文栋心思如电,在心里有了计较。 当然,这种亲近与他对马斌的那种亲近,在本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冯睦的脸色则极为阴沉,眼镜都遮不住的阴森瘆人。 他招了下手,站在走廊外面随时听候吩咐的刘易便快步走上前来。 刘易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两位监区长,在爆炸发生后,就一起离开二监了。” 冯睦冷笑一声: “联系他二人,请他们回二监协助调查,若他们不回来…..” 恐怖的凉意似从冯睦骨头里渗出来似的,让站在一旁的侯文栋不由打了个冷颤。 “找到他俩的位置,我亲自去请他们!” “是!” 刘易毫不迟疑,领命而去。 侯文栋暗暗心惊:“这人好大的杀性。” 李晌来到走廊,指了下头上的监视器。 冯睦当即会意,领着几人去监控室,调取了爆炸前后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的内容,跟李拔山提供的证词互为印证。 爆炸后,的确拍到了两位监区长冲入监狱长办公室内,过了一会儿,又匆匆离开,神色略显惊惶。 之后,则看见宫奇来到走廊,扛起石无命往外走。 全程果然未进办公室,而后差人封锁了爆炸现场,再无人进出。 李拔山是从窗户进入的,摄像头自然拍不到。 “可惜,看不见这二人进屋内干了什么。” 常二丙在旁替李晌说道,语气颇为遗憾。 李晌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屏幕,嘴角微扬:“无妨。” 他眼中闪过精光,不知不觉开启了“神探”模式。 他将两位监区长离开时的画面定格,同时放大两人的袖口位置: “注意看,两人手掌都沾满灰尘,还有玻璃碎屑划出的细小伤口。 这说明他们确实在地上翻找过东西,而且动作相当急切。” 接着,他又将画面放大到二人的上身衣服,语气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衣服上同样沾有黑灰,种种迹象表明,炸弹碎片是被二人藏在上衣里面,偷偷带出监狱的。” 这番推测有理有据,听得侯文栋频频点头。 冯睦在旁闭口不言,操纵骨头散发出更重的“冷气”。 实话讲,说实话,这两位监区长出现在监狱长办公室,冯睦是一清二楚的。 监控室里一直都有他的人盯着,他对钱欢何时待在办公室内了如指掌。 不然,他万一整个空爆不就闹笑话了 扑克牌炸弹是跟他意识相连的,可以随时远程遥控,一秒起爆。 所以,他是故意选在两位监区长离开监狱长办公室的后脚引爆的。 至于,恰好是今天,是直播的时候,这里面既有巧合的因素,也不完全是巧合。 谁让他是钱狱长的心腹呢,对钱狱长想要在发布会结束前,完成对二监集权的心思,可谓儿门儿清。 钱欢在谋划这些计划时,的确没有事无巨细地全都告知冯睦,没这个必要! 刀子只需要杀人就好,不需要知道全部计划。 所以,帮着钱欢设计这些计划的人是王聪,他自己挑选的好智囊嘛。 故而,冯睦看着监控里的录像,一下子就知道这二人是回爆炸现场翻找什么了。 “嘿,还真难为了这两人,竟能把东西捡得干干净净,还能在怀里藏得严严实实,愣是让监控连一点边角都没拍着,妙啊,实在是太妙了!” 冯睦在心底简直乐开了花。 原本,他是准备了送货上门服务,将罪证偷偷送去两人家里的。 可谁能想到,这俩人如此“贴心”,自己就把“货”取回家去了。 这一回,还就真是巧合了。 冯睦也没算到,这二人胆子这么大,还如此富有急智。 只能说,不愧是能爬到监区长位置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另外,对李晌表现出的专业能力,冯睦在心底也默默比了个赞。 ……. 第517章 传说中的双向奔赴?!! 之后,李晌以他一贯的严谨态度,开始仔细查看爆炸前的监控画面。 他的目光锁定在两位监区长走在廊的对话。 由于两人当时半侧着身子面对监控,且刻意压低声音,监控无法收录他们的对话内容。 但李晌展现出了惊人的专业素养,他竟然会读唇语! 经过反复观察,他成功破译出视频中靠右侧监区长,最后咬牙切齿吐出的四个字。 李晌模仿着唇语的口型复述道:“‘不得好死’,他在说不得好死!” 就在视频中“不得好死”四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监狱长办公室轰然爆炸了。 时间点的惊人吻合,让观看视频的几人心头同时一震。 侯文栋倒吸口凉气,哪怕他不懂破案,也完全看懂了: “就是他引爆的,他是卡着点儿引爆的!” 虽说视频里并没有明确显示出这两人究竟把遥控器藏哪儿了,但结果来言,已经确凿无疑了。 李晌也有点懵,他原以为,这案子会很非常难破。 没想到,就这?!! 这位经验丰富的神探难得失态。 从业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每个举动都与自己推理严丝合缝的嫌犯。 更难得的是,这次竟无需任何技术性操作,完全凭借真才实学就将案件侦破。 我,堂堂正正把案子破了,莫非我其实真是个神探? 不知为何,当画面定格在那个咬牙切齿说出“不得好死”的男人时,李晌心头竟然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 他下意识抬手轻触眼角,眼角溢出深润的泪水。 “这莫非就是” 他在心中喃喃, “刑侦界传说中的,嫌犯与神探的双向奔赴吗?” 冯睦同样脸色剧变,操纵骨头里的冷气开到最大,周围空气的温度骤降三度。 他的内心同样久久无法平静: “我明明筹备了诸多的栽赃后手,本以为万无一失,可如今却全无用武之地,两位监区长高明啊,这是走我的路,让我无路可走啊!” 冯睦不适合再待在原地了,作为众所周知的钱狱长的死忠,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展开报复行动了。 恰在此时,刘易一路小跑着赶了回来,他大声汇报道: “两位监区长拒绝返回二监协助调查,并且……” 说到这里,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这一停顿,当即狠狠将李晌与侯文栋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他随即压低嗓音,带着怒意道: “他们说内察部惯用严刑逼供,巡捕房专会找人顶罪,若是回来,必定会遭到联手陷害。 所以,他们不仅不回来,还要去找监狱系统的高层来彻查此案!” 李晌方才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他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胸口质问道: “我找人顶罪?我——?!” 他好不容易堂堂正正地侦破一桩案件,岂能容忍被人玷污,哪怕这个人是凶手也不行。 李晌心里发了狠劲儿,他以“神探”之名发誓,一定要找出绝对的铁证锤死这两个真凶。 侯文栋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那两个监区长虽然没有直接骂他,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和骂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开,去给王议员拨打电话。 “……没错,我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俩就是凶手。嗯?让他们去找监狱高层?” 侯文栋对着电话详细地汇报着情况。 王新发议员的反应稍稍出乎了他的意料,侯文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赞叹的神情,说道: “议员果然高明,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了。” 侯文栋跟王新发是有默契的,话不用多说,一句话便点透了。 侯文栋挂断电话后,心中已然有了周全的主意。 当他快步返回时,正撞见冯睦领着几个手下杀气腾腾地往外冲。 侯文栋急忙上前拦住:“你要去做什么?” 冯睦强压着怒火,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他俩就是害钱狱长的凶手,钱狱长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能醒过来,他们竟然还想去找监狱系统上层的庇护,呵——” 冯睦说着,稍稍摘下了眼镜,刹那间,暴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狰狞,眼神里的凶光有若实质,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他、俩、死!” 侯文栋被冯睦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心惊肉跳,心中暗道: “这人摘了眼镜,怎么气质完全变了,竟变得如此可怖?” 冯睦摘了一下眼镜后又迅速戴了回去,那择人而噬的恐怖气场顿时收敛了不少。 侯文栋惊愕了片刻,心中暗自思忖: “戴上眼镜后,感觉又斯文了许多,看来是在极力压制怒火啊。” 他深吸口气,迎上冯睦的眼镜,那背后的眼睛又恢复了些温度,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方才那双冰冷得如同金属般的眸子。 他硬着头皮道: “你不能杀他俩,至少现在不能。” 见对方又有摘眼镜的迹象,他连忙补充: “王议员需要他们与监狱高层勾结,合起来暗害钱欢的证据。 我希望你带人暗中跟踪,务必拍下他们密会的画面,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因为担心冯睦听不进去,或者听不懂,侯文栋已经尽可能说的很直白了。 他其实很不适合这种沟通,他还是更喜欢点到为止,剩下的让对方自悟。 冯睦眉头紧锁,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有点困惑。 半晌,他冷声道: “这起爆炸,和监狱系统的高层有关,是他们要炸死钱狱长?” 侯文栋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瞥了李晌一眼。 李晌跟冯睦接触更深,他知道冯睦虽然是个疯子,但绝对是个极有智慧的疯子。 侯秘书的意思很明显,王议员不想以两个监区长就结案,而是想借此扩大打击面,把监狱高层也拖下水里。 他觉得冯睦不可能没听懂侯秘书的暗示,他不不太理解,冯睦为何要故意装傻扮蠢。 但,朋友不拆穿朋友! 李晌无奈的叹了口气,替侯文栋给出了“神探”的保证: “可以有!” 冯睦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缓缓开口,声音压抑而低沉: “我知道了!” 侯文栋看着冯睦带人快步离开,以他的阅读理解能力,竟未能听明白冯睦那话,究竟是何解。 不是,你知道啥了,你是照做还是不照做啊? 玛德,能不能直说,不要说的模棱两可,让人猜啊! 淦,从哪儿学的臭毛病,谜语人给我死啊……. 他扭头看向李晌,眼神里都是询问的意思。 李晌:“.…….” 第518章 两个冯睦?!! 夜色如墨,几辆黑色的公务车鱼贯而出,驶出二监的铁门。 最末那辆车的后排座椅上,平躺着一道裹在风衣里的身影,随着车辆的颠簸微微起伏,仿佛一具被匆忙运走的尸体。 车行至无人的的岔路口,车速骤降。 副驾上的管重抬手示意,蒋理默契地踩下刹车。 引擎低吼着熄灭,车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后排的风衣人影缓缓坐起,布料摩擦声窸窣作响。 一只苍白的手从袖管里探出,指尖沿着自己的下颌线游走,突然掐住颧骨用力一捏,脸皮竟像橡皮泥般凹陷下去。 管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尽管他对冯睦的忠诚早已刻进骨髓,此刻仍被这恐怖的场景骇得脊背发凉。 司机蒋理则透过后视镜偷瞥,正看见那人的拇指和食指间寒光一闪,看见三根银针从皮肉里穿入穿出,针尾还粘着殷红的血液 “哧啦——” 穿针引线缝合声在密闭车厢里格外刺耳。 针尖穿梭于面部脸皮与肌肉,像裁缝调整一件不合身的戏服。 眼皮被拉高,鼻梁线条更有棱角,连唇角的弧度都开始向某个熟悉的模样靠拢…… 蒋理光看都觉得头皮发麻,眼睛被扎的疼。 管重喉头发干,看着眼前一点点变得像部长的男人,差一点就抑制不住拔枪给这人脑门上来一枪了。 他不允许有人敢伪装成部长的模样。 哦,是部长吩咐的。 那没事了。 “给,部长让我交给你的。” 管重嗓音沙哑,从口袋里取出一副黑框眼镜,镜腿折痕崭新,镜片在泛着淡淡的镀膜光泽。 和冯睦佩戴的眼镜,造型上是同一副。 管重僵硬的递去眼镜,下意识避开与接来的手触碰到。 后视镜里,一张与冯睦九分相似的脸缓缓抬起,唯有眼神有些许瑕疵。 画骨画皮难画神就是这个道理。 眼神是一个人的灵魂之窗,是最难伪装的,可解决的办法往往也最简单。 银针倏地收回袖中,男人接过眼镜,黑框眼镜架上的瞬间,镜片的遮挡恰好掩住了最后的破绽。 蒋理和管重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饶是明知背后那人是假的,这会儿也差点没忍住抬手敬礼了。 太像了!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像”,根本就是部长本尊啊。 管重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又递过一个巴掌大小的密封袋。 看起来就跟个证物袋似的,实则是从专业裹尸袋上截取的材料,防渗漏、隔气味、还防水,专门用来封装那些不宜见光的“特殊碎料”。 “冯睦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后座的“冯睦”开口问冯睦有啥交代,场景属实诡异。 他问话时,又用针头在脖子上扎了几针,声带振动的音色顿时也与冯睦一般无二。 管重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 “部长让我再提醒你一句,医院看守的是他的大师兄李拔山,让你万分小心,莫要真死了!” 后座没再传来说话声,只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门响,人影已然消失无踪。 三秒的沉默后,引擎重新轰鸣,车辆加速追赶上前方的车队。 蒋理心有余悸的又扫了几眼后视镜,而后看向一言不发的管重问道: “奇怪,咱们二监里还藏着这么一号人物呢,不是咱们狱警里的,狱警的面孔我都认得,难不成,是藏在囚犯里的?” 哐! 管重用裹着石膏的手臂狠狠砸了下车前的储物格,整张脸因极度自责而扭曲: “他戴上眼镜后,我竟然分不出真假!” 石膏碎屑簌簌掉落, “我该死真是罪该万死啊!” 管重无法忍受自己被“冒牌货”所骗,这岂非说明,将来万一真有人冒充部长,他也同样认不出来。 “我辜负了部长的信任,我对部长的忠诚还远远不够啊!!!” 管重满脸羞愧,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高忠诚度,达到就算部长化成灰,自己也能一眼认出这摊灰是真是假的地步才可以。 蒋理张了张嘴,本想劝一句: “那人伪装的太像了,你看不出来很正常,这跟忠诚无关吧。” 但见管重双眸赤红,一副要自剜双眼的骇人模样,他明智的闭紧了嘴巴。 还是别乱说话了,会被误会对部长不忠诚的。 尽管,蒋理自问自己对部长的忠诚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 然而在管重这种忠诚度百分之三百的人眼里,百分之百很可能就是绝对不忠诚啊! 蒋理意识到自己恐怕说服不了管重,遂醒悟了一个道理: “我也得提升对部长的忠诚了,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被管重以不忠的罪名,一枪崩掉脑壳儿的。” 日哦,在别人那里,百分之百就是绝对的死忠了。 可在内察部,百分之百只是忠诚的门槛儿,你敢信?!! ……… 车队继续行驶。 中间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上,冯睦正闭目养神。 前排开车的是刘易,副驾坐着的是宫奇。 此刻,宫奇正端着手机,打开导航页面,上面标注出了两个重叠在一起移动的红点。 那两个移动的红点,正是他们要去拜访的的两位监区长。 “距离目标还有7.6公里。” 宫奇看着手机,嘴角咧出兴奋的弧度。 显而易见,宫奇是在那两位手机里植入了定位小程序。 植入的时间也不是今天,而是早几天就植入了,大概就是在内察部成立的那一天吧。 其实,被植入这种程序的何止那两位监区长。 二监里绝大多数人的手机,都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宫奇手机右下角,那长长一串折叠隐藏的红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毕竟,“内察”二字,含义深远,不理解的,你细品。 至于他是如何植入的,那方法简直不要太简单——一条短信链接。 短信的内容可以是诱人的中奖通知,可以是充满诱惑的赌博邀请,可以是官方的违法配合要求,也可以是那些瑟瑟的内容…… 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而这套内察系统的诞生灵感,最初则是来自于小师弟随口提起的“社交技巧”,当初的演示对象是一位女高中妹妹。 如今,宫奇已经举一反三,融会贯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达到了纵使冯睦也难以想象的高度。 值得一提的是,二监里大多数人的警惕性,远远不如最初的女高中生。 大多都撑不过一个回合,败在了同一条短信下,被宫奇俘获了手机成为自己的眼线。 具体是哪一条短信如此战功赫赫,那就是内察部的机密,无可奉告了。 “右转进入辅路。” 宫奇笑眯眯的说道。 刘易握着方向盘,视线余光不由自主的老往那手机上飘。 他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刚才好像有在那串下拉红点里,惊鸿一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 第519章 人生的乐趣在于....... . 刘易在二监属于技术狱警,当即就明白自己手机中招了。 然后,他回忆了下这几天的事情,当即就回忆起了那条有一点点羞臊人的陌生短信。 他对部长百分百忠诚,完全不介意部长能通过此,24小时定位自己的位置。 他只是羞愧于自己中招的过程,会不会拉低部长对自己的评价。 他当时真的只是手滑了一下下啊,绝不是…. 冯睦似是有感,他缓缓睁开眼睛,温声道: “定位你们每一个人,是因为外面坏人太多了,是想着万一你们失联遇到危险,我能最快速度的救回你们,你不要多想。” 刘易急忙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 他急的都红温了,几次欲言又止但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 最终,他只能猛地转头,用燃烧着羞愤火焰的眼神瞪向副驾驶的宫奇。 宫奇嘴角咧开,笑得极其愉悦。 他当然知道刘易想问什么,但他偏偏不说,就欣赏对方憋到内伤的模样。 如今的宫奇,愈发喜欢跟在小师弟身边了。 乐子实在是太多了,不光是杀人的乐子,还有各种各样以想象不出的乐子,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都不想回武馆了。 刘易长长吐出口气,向宫奇不耻下问的请求道: “请你务必把这项技能也传授给我,让我能帮部长分忧。” 刘易没有明说具体是哪项技能,可能是植入定位的技术,也可能是制造那些短信的思路,亦或者是其它什么的。 宫奇观察着刘易的表情变化,觉得愈发有意思了。 “小师弟身边的属下,虽然普遍实力都还低微,但一个个都很有意思啊,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有趣?” 宫奇微微眯起眼睛,继续思索着, “或许不是他们本身有意思,而是小师弟让他们变得有意思起来,小师弟让他们无趣的人生焕发出了有趣的生命力啊。” 想到这儿,宫奇脸上浮现出一抹如毒蛇般阴险的笑容,幽幽说道: “好啊,我教你。” 不知不觉中,宫奇潜移默化的也在被改变。 曾经,在他眼中,杀人便是这人世间最为有趣的乐子。 所以,师门组织的每一次团建活动,他都热情高涨、积极参与。 现在,他依旧觉得杀人很有乐子,师门的团建同样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未必是最吸引他的了,现在最吸引他的正一点点变成小师弟。 而且,宫奇开始思索,比起简单的杀人,或许,改造一个人,赐予他们与众不同的新生,能更有趣? “到了。” 刘易轻声说道,同时稳稳地将车停下。 此时,车队所在的位置与导航上闪烁的红点已极为接近。 看样子,那两位监区长就在这处高档小区里了。 可惜的是,导航仅仅能大致圈定他们所在的楼栋范围,却没办法精确显示出他们具体位于哪个单元、哪个房间。 冯睦看向车窗外,高档住宅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矗立。 在夜幕的笼罩下,一栋栋楼就像一个个立起来的棺材,与头顶巨大的钢铁屁股隐隐相连。 “查一下,监狱系统哪位高层住这片儿。” 冯睦淡淡的说道。 监狱系统的高层住哪里,又不是保密机要,大家又都是监狱系统的,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查出来。 这方面宫奇就帮不上忙了。 虽说他在监狱系统里也是个老资历的狱警了,但他在系统内的人际关系,不提也罢。 “内察系统还不完善,我还得把大家的住址,信息,以及相关的个人资料,都提前输入进去。” 宫奇脑筋急转,发现了自己工作里的不完善。 宫奇在电脑技术领域绝对是个天才,他脑海中瞬间涌现出诸多改进的想法: “导航页面还是太简陋了,应该有更多的版块功能,最好还能时刻监听目标的手机通话,短信内容等等,还能检测到敏感词……” “我得专门为此设计个app出来,唔,就叫作钉钉吧,寓意像钉子一样把每个人都钉死,让他们无处可逃。” 没几分钟。 刘易就扭头对冯睦恭敬道: “部长,查出来了,是娄断娄站长,就住这儿。” 刘易一边说,一边将打听到的门牌号给报了出来。 得到了门牌号,宫奇就又能派上用场了。 他活动了下脖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师弟,阴森森道: “部长,你吩咐吧,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工作期间,宫奇已经会尊称小师弟的职务了,没办法,内察部的氛围太狂热了,他有必要“入乡随俗”,沉浸式的扮演。 当宫奇开始尊称自己部长,而非“小师弟”时,冯睦心里便跟明镜似的,霎时就明白师兄带队执行任务的心愿是何等迫切了。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冯睦对武馆内几位师兄姐们的性格愈发了解了。 换而言之,对他们各自的“使用说明书”掌握的愈发纯熟了。 比如大师兄李拔山战力最强,性格有若赤子,行事直来直往,不太适合做太复杂的事情,交给大师兄的事情一定要简单明了,但基本交代的事情必成。 二师姐刘蝎杀伐果决,拜托二师姐的事情只需说个结果,过程最好交由她自主处理。 三师兄赵志新心思最多,如果有事让他做,最好给他揉碎了讲,以防他自己加戏。 四师兄袁西第最没脑子,只知道打打杀杀,智商以及行事当作一条家烈犬来看待即可。 五师兄宫奇玩心最大,且喜欢挑战难度,且有点完美主义,越是复杂的事情越喜欢抢着做。 六师兄王煜多少有点艺术细胞在身上,使用说明最难搞,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小师姐红丫最娇憨可爱,几乎有求必应,是个百宝箱,也是个吉祥物。 就像现在,冯睦吩咐宫奇说的就是: “好,那就交给五师兄,不过,暂时不要杀人,也不要惊动他们,而是要先秘密找到他们会面,串谋炸死钱狱长的罪证,师兄能否办到?” 宫奇听着任务里诸多关键难点,嘴角却是越来越翘,表情越来越阴险亢奋: “没问题!” 宫奇兴高采烈地下车,带着几个人往楼栋走去,冯睦也不多问,展现了绝对信任。 冯睦自己则不着急下车,而是估摸着时间,掏出手机,拨出了一通至关重要的电话。 ……… 第520章 黑暗森林里的忠犬? 职场法则里。 想要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把事情做成吗? 当然这也很重要,但这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借着做事向领导表忠心,要像训狗一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领导你啊! 掌握了这一条,你才打开了职场进步的门。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声音。 vvip病房的灯光被刻意调暗,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压抑的色调里。 中央的特护病床更像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钱欢的身体浸泡在淡红色的营养液里,一动不动的,像一具浸泡在福尔马林水里的标本。 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暴露的红色肌肉也破破烂烂的扎满了各种各样的针管,脸上则被透明的呼吸面罩盖住。 血水和营养液浑浊,稍稍遮掩住了他残破恐怖的模样。 鱼缸旁边,各种生命指标的监控仪器持续观测着,上面的各项指标都很微弱。 医生站在一旁,满脸疲惫一副要猝死的模样,却依旧强撑着精神向李涵虞解释着钱欢的状况: “伤者全身遭受爆炸,并受到玻璃的二次伤害,全身从皮肤到内脏器官,都受到严重损毁。 尽管通过长时间手术抢救抢回条命,但目前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自主呼吸几乎为零,全靠机器维持……” 李涵虞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情绪比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 李涵虞突然问道:“他现在能感觉到疼痛吗?” 医生明显愣了一下:“不会,我们用了最高剂量的神经抑制剂。” 李涵虞将视线从鱼缸里移开,调整下呼吸继续问道: “我儿子多久能醒过来?” 这是多久的问题吗? 这是能不能的问题啊! 医生内心腹诽,面上则认真的回答道: “正常苏醒的概率恐怕不足10%!” 医生绝没说谎,0.1%也是不足10%。 李涵虞脸色难看,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比如全身改造植入,甚至在颅内植入芯片?” 医生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叹了口气: “理论上可以,但大面积植入改造手术的风险也很大,并非所有人都都适配承受的,何况伤者现在十分脆弱。” 李涵虞死死的盯着医生: “那若是只植入芯片,让他先醒过来呢?” 医生额角渗出冷汗: “植入改造在下城还是非常前沿的尖端技术,而颅内植入芯片,在植入改造领域更是最难的一个环节……” 医生见李涵虞脸色越来越不善,连忙停下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本院虽然是能做这种手术的,但成功率肯定比不上专门研究植入改造的科技公司或实验室。” 李涵虞脸色稍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医生赶忙趁热打铁道: “据我所知,在整个下城,植入改造的技术,第六区的永生科技应该是最厉害的。” 李涵虞的脑海中登时闪过这两天看过的下水道直播里的白衣科学家——左白。 左白在下水道里表现出的种种能力,的确是对全身包括脑子都做了科技改造。 当然,光明集团也有类似的技术,但侧重点不同。 而且,若她没记错的话,集团旗下的鸿光制药与永生科技是有深度合作关系的。 “要不要去找鲁总帮忙呢?” 这个念头刚在李涵虞的脑海中冒了个头,就被她硬生生地按了回去。 在摸清楚集团的态度前,李涵虞不敢冒险向鲁总求助。 因为王聪下午去找了鲁总,而且似乎相谈甚欢。 她害怕万一请求集团帮助,来的人会故意让钱欢死在手术台上啊。 “王聪,你真是该死啊!” 李涵虞口中缓缓吐出王聪的名字,眼中藏着淬毒的杀意。 见李涵虞陷入沉思,医生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病房内顿时一片静谧,直到被手机的振动声打破。 李涵虞缓缓伸出手,拿起那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冯睦”的来电。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冯睦无比详细的汇报,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敲在她心上: “.…..总之,这两位监区长就是放炸弹的凶手,他们此刻正在娄断家里,侯秘书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只偷偷拍下他们串谋的罪证。 夫人,您的意思呢?” 李涵虞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动,电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她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 案子……破了? 那两个监区长,就是害我儿钱欢的凶手? 另外,侯文栋肯定是得到了王新发的授意,那位无情的政治动物,必然是想以此为牌,再狠狠从监狱系统身上啃块肉下来。 李涵虞猛地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直到走到鱼缸前,双目充满了血丝。 报仇,她当然要替儿子钱欢报仇,恨不得把那两个监区长碎尸万段。 然而,她到底没有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她不仅仅要报仇泄恨,她还得想办法守住儿子的心血。 绝不能让儿子的心血被鲁总,被王新发,甚至是被王聪给吃干抹净了。 此刻的李涵虞,对谁都充满了警惕,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像是置身在诡谲的黑暗森林,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唯一能让她稍稍安心的,就只有冯睦这条忠犬。 这份信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生长: 最初不过八分,与秦亮那通电话后增至八分半,而此刻听完这通至关重要的汇报,冯睦在她心中的忠诚度已然攀升至九分。 每一次考验,都让这条忠犬的形象在她心中愈发清晰可靠。 李涵虞脑海疯狂运转,电话那头的冯睦也非常有耐心,一点都未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李涵虞心中渐渐有了盘算,她对着电话缓缓问道: “冯睦,依你看,娄断有没有掺和到这件事里?”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 冯睦心底并没有过直接冲上楼去,大开杀戒的念头。 若真有此想法,他直接就吩咐宫奇去做了。 毕竟,杀死那两个监区长,所带来的后果,冯睦自认为能够承受,或者说,他有信心李涵虞有能力兜得住。 但娄断可是监狱系统的三把手,不算真正的大人物,也算沾上大人物的边了。 直接莽死他,后续的风波可就闹大了。 李涵虞够呛兜的住,冯睦自己也不能从中获得好处,属于严重的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在冯睦看来,表表忠心、提升李涵虞对自己的信任度,用那两个监区长的脑袋就已经足够了。 可这些算计绝不能宣之于口,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想要复仇的母亲,还是个极其多疑的女人。 所以,这个问题的回答必须慎之又慎。 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不知道,你得说…… 第521章 两个冯睦?绝杀! 回答“没有”,那完全不符合他对钱狱长死忠的人设。 要是回答“不知道,听从夫人的决断。” 这看似是个讨巧的回应,可实际上,保准会被怀疑在耍心眼儿。 所以,答案只能有一个。 “娄断肯定参与了,不然那两位监区长为何不去找别人,偏偏大晚上来找娄断?” 冯睦在电话里杀气腾腾道, “我现在就在他们楼下,夫人,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带人冲进去,天亮之前,定将这三颗人头摆在您桌上。” 冯睦的回答干脆利落,推理直白得近乎粗暴,让电话那头的李涵虞都感到了一丝丝窒息。 “不愧是我儿选中的刀子,杀性十足,头脑简单!” 李涵虞心头不禁对冯睦的信任度再提一丝。 没有太多想法的刀子,才最容易把控,值得信任。 李涵虞原本还担忧冯睦不敢杀人,现在不仅不用担心,还要反过来安抚住冯睦: “冯睦,你不要冲动,娄断不能死。” 李涵虞说完,又紧跟着补充解释了句: “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跟爆炸有关。” 电话那头,陷入了片刻如死寂的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李涵虞的心情复杂难明,一方面为冯睦为自己儿子报仇心切而感动,另一方面也不禁感到有点头疼。 刀子太锋利,太渴血也会令主人发愁啊。 此刻,李涵虞体会到了曾经儿子钱欢的相同感受。 冯睦对李涵虞的劝阻很满意,他现在愈发笃定,钱欢是随他妈了——都是一样的多疑且慎重。 他故意长舒一口气,让声音里充满压抑的愤怒与不甘: “夫人,那剩下两个人,我是不是可以.” 李涵虞其实也想要两个活口,这样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可她听着电话筒里压抑的呼吸,没敢再劝,再劝下去,她怕冯睦万一误解自己也是爆炸案的同伙儿了。 她最终冷声下令:“把他们的脑袋带回来。“ 电话里的笑声透出亿丝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遵命,夫人。” 李涵虞心头一紧,急忙补充: “等他们离开娄断家再动手,不要打草惊蛇。还有——” 她顿了顿, “把他们密谋的证据一并带回来。” 李涵虞虽然非常不耻王新发的冷血功利,但对方的思路,她还是可以借鉴一下的。 在通话即将结束时,李涵虞又问出了一个灵魂拷问: “冯睦,侯文栋交代你办事,你却选择向我汇报你可曾想过后果?” 她刻意放缓语速,对冯睦做出最后的言语试探, “要知道,王新发议员,可向来都最讨厌被下面的人违逆啊。”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只有轻微的电流声作响。 良久,冯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地传来: “钱狱长对我恩重如山,我不管王议员怎么想,我只想让害他的人去死,可是我脑子愚笨,不知道怎么样做最好。 而夫人您是钱狱长的母亲,所以,就像您早一点对我说的,您信任我一样……” 冯睦停顿了下,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在为钱狱长复仇这件事上,我能毫无保留地信任的,也唯有夫人您了。” 语言的力量在这一刻,通过话筒暴击了李涵虞的心脏。 相比于冯睦毫无保留的信任,李涵虞忽然就觉得,自己一边说着信任,一边私下偷偷对冯睦进行调查,就多少有些太卑劣了。 在羞愧与感动的双重暴击下,他对冯睦的信任飙升至百分之九十九! 仅差最后的百分之一,即可达成百分之百的绝对信任! (当然,既然尚未达到百分百,该做的后续调查一样都不能少。) 李涵虞的声音里装着九分真情流露,以及一分刻意的许诺: “冯睦,你只管放手去做,王新发那边若有什么不满,自有我来替你担住。” 然而,李涵虞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病房外传来了些许的喧哗声。 然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着笔挺制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缓步而入。 男人面容冷峻,却又透着几分斯文,对着李涵虞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礼貌地问候道: “夫人,晚上好,我放心不下,过来再看看钱狱长。” 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与面前男人如出一辙的声线,说着结束语: “我相信夫人,我去做事了!” 李涵虞的耳朵里几乎同时灌入这两个声音,目光落在正朝自己走近的男人身上,她聪敏的思维瞬间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眼前来的男人是冯睦? 那电话里男人又是谁? 有两个……冯睦?!! “冯睦你先别挂电话……” 李涵虞惊醒过来,想对电话说,可电话已经挂断了,回应他的只有一串冰冷的盲音。 “嘟…..嘟…..” 冯睦不喜欢被人怀疑,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怀疑,也会令他耿耿于怀。 所以,他深夜给李涵虞送来了一份“惊喜”,完成对她那点怀疑的…..绝杀! 而她眼前的冯睦,也十分配合地摆出一副狐疑的神情。 只是那表情在李涵虞看来,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与诡异。 “夫人,您在叫我吗,可我没有挂您电话啊?” 眼前的“冯睦”缓缓抬头,脸上还在笑,但声音突然变得阴冷黏腻,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 “毕竟,我根本…..没给您打过电话吧!!!” 李涵虞瞳孔骤缩成针。 不对,不是瞳孔骤缩成针,而是真真切切地有一根银针正在瞳孔上急剧放大。 “嗤——” 细微的破空声,接着,钉子一样的扎入瞳仁中心。 眼瞳表面瞬间龟裂爆碎,玻璃体瞬间爆裂的脆响在颅腔内回荡,李涵虞脑袋如被铁锤砸了下,朝后仰去,连带着沙发一起被撞翻在地。 “我的眼睛啊啊啊——” 李涵虞惊恐欲绝,浑身似都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 她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右眼眶里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仅存的左眼布满血丝,怨毒与恐惧在其中疯狂交织。 她连滚带爬着从沙发底下爬起,声音嘶哑得扭曲: “你是谁,你不是冯睦?” 第522章 不用谢,你身上自有谢礼 他不是冯睦,那他是谁? 时间稍稍回拨往前五分钟,大概就是冯睦刚刚打来电话的时间。 医院的电梯里也走入进另一个“冯睦”。 站在电梯角落,他微微仰头看了眼监控摄像头。 他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形成一个僵硬而诡异的微笑。 面具下的软针限制了肌肉的自然活动,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像是画在脸上的。 “伪装的还是不够鲜活,静态时还好,一旦做出表情容易不协调。。” “冯睦”在心底评估着,默默记下需要改进的缺陷, “可惜我不是死人啊,我的针线活儿还是更适合给死人化妆,活着终究是限制我的发挥了。 唔,下次或许可以尝试改用一些软针,再把面皮里的肉都挖掉,这样操作的余地更大一些.” 就在“冯睦”专心思索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推着担架车的女护士走了进来。 车上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八九岁的女孩,瘦骨嶙峋,死前显然经历了漫长的病痛折磨。 她的面部扭曲着,应该在死前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病痛折磨。 在这个世界,有钱人可以用神经阻滞剂来消除疼痛,穷人却连止痛药都用不起。 最早的时候是可以的,止痛药是穷人治病最廉价的药。 后来,圣光制药发明了“醒神液”,各大医药公司纷纷效仿,研发出各类竞品后,一切便悄然改变。 医药集团联手推动下城新立法,以止痛药含有成瘾性成分为由,对其生产和使用进行了严格限制。 护士身旁跟着个中年男人,眼睛红肿,表情却异常麻木。 担架车进入电梯时,车轮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陈芽注意到女孩身上连块遮盖的白布都没有,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针眼和淤青。 电梯里的其他病人对此视若无睹,只是不耐烦地挪了挪脚,为担架车让出空间。 在医院,最常见的是泛滥不绝的病人。 然后,就是死亡。 医生和护士只能屈居第三位。 以前,人们总说死亡是全人类最后的公平,死亡面前,无论是穷是富,都被一视同仁。 可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骤然醒悟,原来死亡也是有喜好的,祂嫌富爱贫。 “冯睦”低头,漠然的注视着担架上的尸体。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女孩的额头,顺着眉骨向下,直到下颌。 “你干什么——?” 旁边的中年男人猛地抬头,先是暴怒,随即愣住。 女孩的脸渐渐舒展,女孩的脸,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狰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安详的平静,仿佛她只是睡着了,嘴角甚至带着一抹久违的弧度。 “不用谢,” “冯睦”轻轻收回手,淡淡道, “她只是幸运的先一步逃离了这丑陋的世界,不应该再带着这个世界残留的痛苦。” “冯睦”心里想的则是:“果然,我的针线就是更适合给死人化妆!” 电梯门再次打开,他迈步走出,留下满电梯的沉默。 甚至有几个病人看向女孩的尸体,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如果死的时候,能没有病痛的带着笑容,那大抵是无数穷人最渴望的美梦吧。 “冯睦”出了电梯,穿过普通病房区,进入vvip走廊。 这里的灯光柔和,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仿佛死亡与这里无关。 走廊深处,钱欢的病房门口,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 他身旁偎着一个扎着双羊角辫的女生,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冯睦”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去。 红丫抬头看见“冯睦”,眼睛一亮: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我可没给你带饭呦!” 她笑得天真烂漫,比方才那具化妆过的尸体还要美好。 “冯睦”嘴角抽动了一下,没太说话,只是缓慢的挤出个笑容,“嗯”了一声。 他往前又走两步,视线淡淡的扫过旁边的巨汉,一触即回,而后拐向旁边的vvip病房——石无命的房间。 红丫歪着头,羊角辫晃了晃:“小师弟去那儿干嘛呀?” 她正要蹦跳着追过去,却被李拔山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拽住。 巨汉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别去。” 红丫仰起小脸,满眼困惑:“怎么了吗?“ 李拔山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用大手罩住红丫的脑袋,把她的羊角辫弄散了,瓮声瓮气的又重复了一句: “别去!” 红丫鼓着腮帮子,像个生气的小狐狸瞪圆了眼睛: “哎呀!我头发都乱啦!” 在小师弟面前,红丫非常顾忌师姐的形象和威严,她只好气鼓鼓地重新编起辫子,暂时放弃了追过去的念头。 病房内的光线比走廊暗了点,各种监测仪器发出的冷光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 石无命半靠在病床上,断截的双臂搭在胸口,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和导线。 他躺在病床上,基本动弹不得。 听到门开的声响,他艰难地转动脖颈。 当看清来人是“冯睦”时,眉头立即拧紧,颇为警觉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冯睦”扫量过石无命,一边快步往床边走去,一边通过讲道理来放松对方的警觉。 他说: “说起来,是我的人把你抬来了医院,你可欠我条命,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可不像是对救命恩人吧。” 石无命脸色微黑,对冯睦更加厌恶了。 “你想挟恩图报,那你可打错算盘了,我是改造体,当时就算没人管我,我也不会死。” 石无命倒是不觉得冯睦敢害自己,毕竟,vvip的病房区走廊里是安装监控了,冯睦走进来肯定被拍下来了。 石无命有恃无恐,心里甚至已经给冯睦宣判了死亡日期——就在明天。 他冷笑一声道: “我能回报你的,就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冯睦”却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床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石无命,手掌缓缓覆上对方的胸膛。 石无命急忙冷喝道: “你干什么,别乱动,这些元件贵的很,碰坏了一个,把你卖掉都赔不起。” 石无命不是在虚张声势,是真的把冯睦当药人卖了,也买不起他这身植入元件。 “冯睦”则不为所动,手掌按在对方胸口,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机械混着血肉的怪异心跳,幽幽道: “不需要你说谢谢,因为,你身上就带着足够偿还的‘谢礼’!” 第523章 药人呢,我的药人呢 话音未落,“冯睦”像丢垃圾一样,移开石无命胸前挡住的断臂。 断臂无力地垂落在床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冯睦!你——” 石无命的冷喝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排针尖。 他惊恐的看见“冯睦”五指外翻,指肚下翻出密密麻麻的金属针,针头紧密排列,排成参差不平的锯齿状。 宛如一把冰冷的竖锯?!! 下一瞬,锯子开始割他的胸口。 石无命血肉的皮肤下,肋骨与肋骨之间嵌着金属板,像叠了层甲似的坚硬。 一般的刀都斩不断,但爆炸的冲击让上面浮现出裂痕,而冯睦扎入进去的又恰恰是“锯子”。 所以,火花四溅中,裂纹被一寸寸顺着割裂开。 石无命的身体经过改造,痛觉阈值只有正常的10%。 他没感受到太多疼痛,但看着胸口“滋滋儿”的冒血,听着那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他内心的惊恐却是止不住的。 “你的命是我救的,” “冯睦”却是一边操作,一边无比平静地说, “我拿走一点零件当作谢礼,你不会拒绝吧?知恩图报是人类与野兽的区别啊。” 石无命看着“冯睦”仿佛在跟自己说教做人的道理的平静表情,脸都绿了,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两个字: “疯子!” 而直到此刻,石无命倒依旧没觉得“冯睦”当真要杀他,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想拆掉自己的零件拿去卖钱,那的确能换一大笔钱。 就像他想对冯睦做的一样。 哦,还是有些区别的,冯睦只想要他的零件,他却想打包冯睦作为整件儿去卖。 这么一比较,还是冯睦仁慈点哈~ “报恩,对对对,你救了我,我当然要报恩!” 石无命急促地说,冷却液从额头滑落,像冷汗一样, “你别急,别自己动手,血太脏了,污了你的手。 你这样,你等我一天,等我明天维修更换完,我就把这一身旧零件都包装好送给你。” “冯睦”动作稍顿,石无命以为对方有所意动,刚要松口气,就见就见“冯睦”停下的手又继续动了起来,并幽幽道: “明天嘛?可惜,我等不及到明天了啊。”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胸甲终于被完全锯开,向两侧分开,露出里面半机械半血肉的内脏。 最醒目的是那颗闪烁着电弧的心脏,它既是生物器官又是微型发电机,为石无命全身的元件提供能量。 心脏电源,是石无命全身除了眼睛外最值钱的植入体。 仿佛是感应到了“冯睦”灼灼的视线,石无命彻底慌了。 “你不能拿我的心脏!” 石无命的声音都变形了: “你可以拿其它的,的胃、我的肾、我的脾都可以给你!但请给我留下心脏,没了它我就没电了!” 对改造体而言,血流干了未必会死,但拔掉电源一定会死。 半机械半血肉的弊端就在于此,断电后可没有重启一说。 “冯睦”没有理会,而是伸手轻轻抚上那颗跳动的心脏。 触感温热而怪异,人造肌肉包裹着钛合金外壳,生物组织与机械诡异融合,他指尖的针头轻轻摩挲着心脏的表面的花纹。 是个黑色向日葵的图案,代表光明集团的logo。 “可交代我的人说了,” “冯睦”俯身在石无命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对方脸上, “他说他只想要你的心脏啊。” 石无命的大脑皮层瞬间冻住似的。 他终于惊醒过来,“冯睦”不是来抢劫自己的,他是来杀自己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石无命在心中疯狂咆哮,脸颊肌肉剧烈抽搐。 然而,当他开口时,声音却带着一丝乞求: “冯睦,你别冲动!vvip走廊里可都装着监控呢,你进我房间的画面都被拍得一清二楚!你要是杀了我,自己也绝对逃不掉的!” “冯睦”却突然咧开嘴笑了。 笑容诡异僵硬,只有嘴角上扬,眼角却没有一丝褶皱,像戴着一张虚假的人皮面具。 他低头凝视石无命惊恐的双眼,阴森森道: “你说的没错,可这就是我想要的啊!” 石无命头皮瞬间发麻欲裂,他猛然瞪大眼睛,眼瞳闪过不易察觉的蓝光,[骨态侦测眼]悄然启动扫描。 报告编号:gsr-269-xxxx 样本信息: 样本名称:骨态xxxx 样本来源:swm骨态侦测眼(异常修正模式) 比对方法: 比对工具:骨态特征点模型计算(修正版,含非人型畸变分析) 骨态特征点:2741 数据库:光明二级数据库 比对结果摘要 1.骨态一致性 骨态xxxx与人类骨态的一致性:62.3% 骨态xxxx与异形a骨态一致性:34.1% 骨态xxxx与锁骨针一致性:3.1% (注:该骨态具备高度异形污染特征。) 2.变异分析 骨态稳定性:异形骨态(动态拟态) 战斗态骨态畸变率:44%(超高!!!) 3.畸变/缺失 畸变点:217个(远超人类标准) 缺失点:12个(集中于关节处,疑似替换为异形结构) 畸变概率:高 4.逆推数值 经过2741个特征点比对,推测骨态xxxx所修炼武功为: o旧武(47%):[针流九转]、[缩骨千机变]、[断脉指] o新武(33%):[高频震动操控]、[神经脉断针截]、[机械拆解128式样] o??武(20%):数据库缺失 结论 骨态lbs处于不稳定异形骨态,畸变概率高,推测修炼武功29种,其中部分资料库未记录。 逆推数值评分:88 生命层级:中等? 武道品级:五品 危险程度:b+ 备注: 比对数据有超过30%以上不在数据库中,建议谨慎行动,必须时调高数值评分和危险等级! 石无命盯着这备注:“???” 不是,[药人]呢? 冯睦备注里那么大的明晃晃的“药人”标签去哪里了? 石无命心头悚然,颅内cpu高速运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惊呼道: “你不是冯睦,你是谁?” 如果是冯睦,那对方必然不敢杀自己,但若不是冯睦,那自己的小命儿可就…… 石无命面色惨白一片,电光火石间,脑海中推测出真相,失声道: “不是冯睦要杀我,那就只能是……” 第524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为何灭我口? “冯睦”的动作稍稍停顿一下,饶有兴致地看向石无命,似对他推理出的结论很感兴趣。 石无命于电光火石间,差点燃尽了所有的脑细胞,他惊惶失措道: “是放炸弹的人对不对,你是来灭口的,因为我看见了……” 然而,话到嘴边,石无命却突然卡壳了。 是啊,我看见了啥呢?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石无命确实身处现场,可此刻他绞尽脑汁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既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也没有瞧见炸弹放置的位置,唯一印入眼帘的,是爆炸时从沙发里引爆,炸飞出来的几张扑克牌。 还有,爆炸发生后,两个监区长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在地上匆忙地捡着什么东西。 当时那两人背对着他,他根本看不见他们在捡什么,但即便用脚趾头想,他也能猜到那两人捡走的东西是啥。 几张破纸而已! 所以,我分明没有看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为何要杀我灭口咧? 石无命不知道的是,这次的爆炸案跟一般的案子不同,就是因为他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却偏偏没有目击到凶手,所以才该死啊。 一个本该掌握关键证据的证人,却对真相一无所知。 这种完美的“空白”,才是幕后黑手最需要的灭口理由。 这背后隐藏的逻辑关系,细思恐极。 可既然连当事人都猜不透,那随他而死,自然就难有人能解开其中的玄机了。 石无命只是觉得自己有亿点点冤,他急切的与眼前的“冯睦”商量道: “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事实上,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你找错人了,你非要灭口的话,应该去隔壁找钱欢啊。” “冯睦”不为所动,继续凝视着石无命的双眸,遗憾道: “隔壁我自然会去,不过在那之前,就麻烦你先去下面等等他了。” 石无命彻底惊骇欲绝,再不抱一丝幻想,准备拼死一喊。 他知道走廊里有冯睦留下的人在守着钱欢的vvip病房,只要发出喊叫,把他们吸引过来。 多么讽刺的人性啊。 死到临头了,石无命又希冀冯睦的人来救下自己了。 而更讽刺的是…… “嘘,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作为病人,你应该更有公德心!” “冯睦”随手一扎,几根细针便闪电般扎进石无命的嘴唇,上下一钩便将他的嘴巴缝死,缝出和电梯里的小女孩一般无二的笑容。 石无命嘴巴奋力拉扯,皮开肉绽。 石无命脸上的狰狞骤然松懈,如同被按下了停止键。 他安详地注视着“冯睦”从他胸口掏出一颗值连城的心脏,眼中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 电源被拔出后,他已经彻底不能动弹分毫,沦为了一具半机械的标本。 体内的电器元件在释放最后的电量,大概还能支撑脑子运转60秒,用来上传自己的意识。 可问题是,他还没买到“数据线”啊! 一分钟就是改造体断电后“脑死亡”的时间,而自然人心脏停跳后,意识大概还能挣扎5分钟。 所以说啊,最爱你的永远是你最孱弱的那部分血肉啊。 这个道理,石无命是没有机会再去学习了。 他的意识正在缓慢的,不可逆转的坠入永恒的黑暗。 “如果,我的钱能多一点,如果,我能早点卖掉药人,如果,我能……” 石无命的意识不甘心的消散,他本可以活出第二世的,可却活成了自己的名字。 意识陷入黑暗前,他看见的最后一帧画面是“冯睦”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个黑色的袋子…… “冯睦”将心脏封装入袋子里,而后贴心的合上石无命死不瞑目的眼皮。 “冯睦”环视病房,转身走进独立卫生间,清洗了下手上的血腥味儿,片刻后直接走出病房,并礼貌的反手将门带上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从“冯睦”进门到出门,也就堪堪一分钟多点,走廊里的红丫连辫子都还未重新编好。 “小师弟~”红丫扬起笑脸招呼道。 李拔山目不转睛的看着“冯睦”,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有招呼。 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但又并未完全察觉,说不清道不明。 出于本能,他侧过半边身子,像一座小山似的将红丫半遮挡在了身后。 “我没有暴露破绽才对,所以是纯粹的直觉感应吗?” “冯睦”下意识托了下镜框,微微低头避开李拔山的视线,面无表情道: “我进去看下钱狱长,你们在门口等我。” 李拔山蹙了下粗粗的眉毛。 红丫却不满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撅着嘴抱怨: “大师兄你挡住我啦!” 她又瞪眼看向“冯睦”的侧脸,故意板起张脸像个精致龇牙的小狐狸,佯怒道, “咳咳,还有小师弟,你太没礼貌了,你可以不叫大师兄,但怎么能不叫我小师姐呢?” 李拔山的手臂如铁闸般横在红丫身前。 而此时的“冯睦”早已一步跨入病房,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将所有的疑问与视线都隔绝在外。 红丫张了张嘴巴,圆圆的眼睛渐渐爬上一层狐疑: “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小师弟他变了?” 李拔山粗眉微挑,期盼于脑子更好使的红丫说出点哪里不对劲。 结果,就听红丫哼哼道: “小师弟她不会是到了喜欢女人的年龄了吧,不行,里面那个阿姨年龄太大了,我不同意!” 红丫一边皱眉,一边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门内。 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嗤啦”声,而后是重物翻倒的声音。 门很厚,所以声音很轻。 红丫正支棱着耳朵,努力捕捉着每一丝声响,然后便听见老阿姨见鬼似的凄厉尖叫: “我的眼睛啊啊啊啊——” 红丫激灵的打了个哆嗦,后脑的羊角辫都炸立起来,宛若一只炸毛的小狐狸。 pong! 隔音门如纸糊般被一掌推碎,李拔山宛若下山猛虎一步踏入,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暴缩。 李涵虞满脸是血地瘫坐在地,右眼一片血洞,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不是冯睦,你究竟是谁?” 而那个背对着门口的“冯睦”,对破门声置若罔闻,只给他留个后脑勺。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拉出残影,右手成爪,直取李涵虞咽喉,指尖有一排细长的银针…… 第525章 诡武六式 李拔山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脑子转动稍慢半拍,似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变。 相较之下,红丫的反应则是快的多。 只见她眨了眨眼,脸上却是不惊反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原来,小师弟没有变,这人根本是个假的。“ 这抹笑意转瞬化作凛冽杀意,她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 “敢冒充我的小师弟,你找死!” 话音未落,她足尖已在地面连点五下。 她身形好似轻盈得没有重量,如鬼魅般飘向“冯睦”的后背,羊角辫在身后拉直出一串笔直的残影。 她身材娇小,本就异常敏捷灵活,这段时间又练功卷得要死,武功突飞猛进。 这一步追魂步使出,没有外挂,竟也有三分状若鬼魅的邪异。 “冯睦”手指看似摸向李涵虞,实则故意放慢了速度,眼睛则透过一排银针的反射,当镜子般观察着身后二人。 他借着针面的反光,将身后二人的动向尽收眼底——那个上线令人警告“很危险”的李拔山,此刻竟显得尤为迟钝,比他旁边的小姑娘都不如。 作为[命运]的a级小队队长,必然有着对应的骄傲,尽管一再收到过上线的叮嘱,他依旧不是很相信区区一个武馆的大师兄能拿自己怎么样。 “冯睦”是存心想试一试李拔山究竟几斤几两的。 实话讲,他现在稍有点失望: “就这?真是令人失望啊,看来是上线判断有误。” 因为高估了李拔山,“冯睦”现在必须再放慢点速度,不然,李涵虞就要被自己给演死了。 可刀已经要落到李涵虞脖子上了,要如何纠正呢? “冯睦”心头稍稍有点犯难。 之前一针没射爆李涵虞的脑袋,卡住在对方眼窝里,事后有人若取下那根针,自可得到合理的解释,大可将这归咎于她命不该绝,算运气好。 可眼下这一排针落下去,李涵虞必然身首异处,想放水都没地方放。 “唔,这般情形,看来只能……” “冯睦”心念电转,正欲调整身形硬接红丫一掌,以此借势偏移挥斩的路线,好让李涵虞只断半个脖子。 尊贵的vvip就在医院,只断半个脖子,必然能抢救回来吧?! 然而,他这念头刚刚升起,脚下便陡然晃了下,仿佛整个楼层都跟着地震了。 紧接着,视野瞬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笼罩。 “好快!” “冯睦”心头猛地一颤,只见眼前李涵虞的脖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李拔山那小山般的雄魁身躯。 直到这时,空气被撕裂的爆鸣才姗姗来迟地传入耳中。 那蒲扇般的巨掌掀起狂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他扇来。 掌风未至,劲气已压得他面部肌肉扭曲变形,被从里扎破渗出一根根血淋淋的针尖。 面皮被银针穿透,“冯睦”瞳孔亦缩成针尖状,心头涌出强烈的死亡危机感。 这股危机感,竟与他往昔执行a级任务时,遭受到的死亡感不遑多让。 “区区一个武馆大师兄是六品武者,九区这荒僻之地的武馆配置现在这么高了吗?” “冯睦”电光火石间做出判断,至于再往上的实力,他没敢想。 六品已经很不寻常了,七品…..那这武馆咋不上天咧? “冯睦”虽惊不慌,尽管他的武道实力只有五品,可在[命运]的种种加成下,他的实际战力可绝不止于五品。 六品他又不是没杀过! 再说了,这里只是演场戏,哪怕对方不晓得自己是在演戏。 千钧一发之际,他足尖猛然顿地,体内异形功法疯狂运转。 只见他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收缩,骨骼也似被擀面杖擀平了似的。 这绝非寻常武功能达到的异象,甚至早已超脱常规武学范畴,是[命运]的精英成员才有资格修习的诡武之道。 “诡武六式·纸绘!” 伴着这声低喝,他整个身躯竟如纸张般扁平化,在红丫与李拔山前后夹击的掌风间诡谲扭曲。 两股狂暴劲气形成的飓风,反而将他如纸片般斜卷而出,正是钱欢所泡的鱼缸。 红丫一掌拍中,掌力却如泥牛入海,诡异的落空感令她难受的几欲吐血。 她踉跄退后两步,眼中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咦?” 红丫甩了甩手腕,羊角辫跟着欢快地跳动, “这冒牌小师弟的武功好厉害!” 她眼珠子一转,连忙压低声音对李拔山偷偷嘀咕道: “大师兄别下死手!这门武功小师弟肯定稀罕。” 红丫倒是机灵,一眼就看出诡武六式的价值。 李拔山闻言,原本蓄势待发的追招顿时收了三成力道。 李涵虞这时捂着一只血流如注的眼睛,另一只眼瞪的滚圆,惊惶无比道: “切莫打碎鱼缸。” 李拔山五指倏地并拢,化掌为指,劲道又敛去两分。 却见那“纸片人”在空中猝然舒展身形,一只手臂并指如刀朝钱欢泡的发白的脑袋割去。 “轰!” 李拔山脚下地砖应声碎裂,身形挟持飓风闪追至“冯睦”身后。 狂暴的劲气席卷病房,四周的监护仪器纷纷倾倒,输液架咣当倒地。 狰狞的手指泛出石墨般的青黑色,空气竟如玻璃般寸寸碎裂,荡开一圈圈实质的裂痕。 “上线的判断没错,是我小觑了李拔山。” “冯睦’瞳孔微缩,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战栗与兴奋。 [命运]的暴徒从不畏惧强敌,相反,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点燃他们骨子里的癫狂。 至于死亡,死就死呗,那不过是命运最终的归宿! 有那么一瞬间,“冯睦”几乎想要忘记此行目的,只想转身与李拔山痛快的厮杀一场。 “但戏,还是要演完的!” 疯癫只是[命运]的底色,执行并完成任务则是[命运]的骄傲! “冯睦”这次并未变回纸片人,而是演出不要命的疯狂,准备硬扛李拔山足以摧山裂石的一指。 “杀不掉李涵虞,解决掉钱欢也是一样的,啊哈哈哈——” “冯睦”大笑着,手刀笔直的穿透鱼缸,透向钱欢的脑袋……. 第529章 该看的都看到了 红丫的瞳孔骤然一缩,心底暗自思忖: “可恶,二监里到处都是要害小师弟的坏人呐,我身为师姐,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得去护他周全!” 此刻,红丫心中想要进入二监的念头已无可阻拦。 倒不是她不信任大师兄和五师兄,可大师兄脑子不好使,五师兄脑子太好使,都不太能让她放心啊。 大师兄偷自己 他们一直等待晚上五点多种,龙虎山正中的方向传来大钟的响声。 那么双方在冷战时期就已经建立的核报复系统就会互相开始进行核弹攻击。 乐毅点点头,同时心里也对萧漠的好感上升了些许。乐毅本身便是一名较为仁慈的将领,这种仁慈并非那种烂好人类型的,而是那种有原则的将领。至少他并不会纵容手下做出滥杀无辜的事情来。 墨子韧说的是大实话,龙五就是起步晚一些。虽然天赋不如屠龙村来的墨子韧,可战斗经验丰富心性坚韧,绝对是一把打架的好手。 从冥想术中醒过来,精神力又提高了一些,看来这个结合了大地脉动的森林之域,相当完善,精神力提升的效率很高。 这不是震惊的,更为震惊的是,他的拳头直接被洞穿,而一点鲜血也没有涌出,这是故弄玄虚? 十几尊圣王老祖,一个个笼罩在混沌雾霭之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却露出了无比冰冷的眸子。 可如果不自杀的话,就一定会被毒瘤玷污,偷偷看了一眼毒瘤那肥胖的身子,她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吼叫,手臂,咔咔响动,一道道碧蓝鳞片浮现,而他的身体,渐渐的,能够动弹。 没办法,那可是中阶战将境修炼者,而且来自于夜家,自然不失修炼资源。 “既然你说大日妖尊寿元将近,那他收服龙族还有什么意义呢?”龙寒烟问道。 箱子打开,几样特殊的装备出现在古锋面前,有一些显得平淡无奇,有一些古锋则是根本没有见过。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认真的训练?”吴风喝问。 老山羊、无良道人和龙傲天等人都是目光凌厉,十分警惕的盯着四周,仿佛随时都在准备战斗。 十万年前影宗只剩下古月方源、白凝冰、影无邪等几人,他们被天庭接连追杀,最后成功击败了对方,这种骨子里对天庭的仇恨已经烙印在之后每一位影宗成员的体内了。 他清晰的记得,在飞仙剑派的时候,杨易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将飞仙剑派剑客堂之中的弟子,训练成了他的死忠,使得杨易在飞仙剑派之中的威望极具攀升,甚至一度达到了最有望成为下任掌门的存在。 古锋是很想报仇,碾碎玫瑰夫人,可是冥土显然更加重要,这就是玫瑰夫人有恃无恐的原因。 鉴于目前威廉还没有通缉令,也没有闯出名号来,得到一个诸如“红胡子”之类的绰号,所以他才会直接用自己的姓氏来为自己的海贼团命名,将其取名为“摩根海贼团”,这也是海贼们最常见的命名方式。 当年万神教和蜀山鬼门那一场惊天大战,虽然蜀山鬼门和附属门派全部被毁灭。但万神教也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兽尊这一句话,跟刚出场时的大佬简约完全不一样,显得话痨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把成天等人搞得有些糊涂,同时也让万兽魔祖觉得有点懵。 第526章 戏演到这儿就好 “护住欢儿!” 李涵虞的尖叫声几乎撕裂喉咙。 李拔山眼中凶芒暴涨,青黑色的一指重重点戳“冯睦”的后心。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冯睦”浑身肌肤骤然泛起金属冷光,骨骼传出机械般的“咔咔”声响。 诡武六式·铁块! 指劲透体的瞬间,他的中指也在钱欢额头抚过一道血痕。 霎时,薄薄的肌肉被划开,鲜红在营养液中晕开,颅骨已隐约可见,仿佛下一秒就要舀出一碗脑花儿。 轰——! “冯睦“”如炮弹般倒飞出去,金属化的身躯在墙上砸出个深深的“大”字形凹坑。 墙体碎石飞溅,粉尘弥漫。 他像具提线木偶般从凹陷处弹射而出,还未落地就“哇”地喷出一口黑血,脸上扎破皮的银针也簌簌松动掉落下来许多。 “冯睦”轻咳两声,手往后背一摸,就摸到了个指洞,汩汩的血在往外滋涌。 他浑不在意的从脸上拔出几根针,对着后背随手便缝堵住伤口。 “差点就被一指洞碎心脏了,桀桀——” 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差点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惊险,反而还有点亢奋。 只是那张脸半边扎满了针,半边被拔掉针脱水似的凹瘪下去,配合着他病态的表情,看起来愈发恐怖瘆人。 “冯睦”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兴奋地注视着李拔山。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未乘胜追击,而是伫立在鱼缸前,蒲扇般的巨掌堵住被他击穿的窟窿。 价值昂贵的营养液正从他指缝间不断淌出,在地面汇成一滩发光的浅洼。 红丫瞪圆了眼睛,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在挨了大师兄一击后,只是吐口血还能活蹦乱跳。 这个发现让她眼中的兴奋更甚,羊角辫都激动地翘了起来,跃跃欲试地想要扑上去活捉此人,作为“礼物”送给真正的小师弟了。 “别去。” 李拔山闷雷般的声音让她猛地刹住脚步。 红丫困惑地歪头,却见大师兄从未如此凝重过,粗犷的面容绷得像块生铁。 她撇撇嘴,终究还是羊角辫落了下来。 李拔山一手堵住窟窿,一边神色颇为凝重的盯住“冯睦”。 “冯睦”立刻明白了李拔山的顾虑,对方是在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 “冯睦”脸上的亢奋当即褪去大半,心底幽幽道: “也罢,演到这儿就够了,下次找机会跟上线提一嘴,让我跟李拔山好好杀一场。” 一边判断,他一边默默朝窗边走去,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走廊。 只见医生和保安正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赶来,他又迅速且装作遗憾地瞥了李涵虞一眼。 李涵虞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中满是怨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而她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偷偷挪步,身体诚实的躲到了李拔山和红丫的身后。 “冯睦”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猛地抬起后肘,狠狠撞向窗户。 “哗啦”一声,窗户应声而碎,紧接着,他身形一缩,便朝窗外一跃飞出。 直到这时,李涵虞才如梦初醒,愤怒地尖叫起来: “追!千万别让他逃了!” 李拔山双脚还未挪动分毫,破碎的窗户里,一片银针如暴雨般激射而至。 只见他单手猛地一挥,无数银针便被撞飞,“哆哆哆哆”的射到旁边的墙壁上。 刹那间,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银针,每一根都深深嵌入其中,针尾还在微微颤动,看着李涵虞眼睛剧痛难忍。 而窗外的冯睦则已化作纸片人,随一阵风飘远飞出医院了。 “算了,别追了。” 李涵虞理智回归,忽然有点害怕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策,万一李拔山被骗走,那人再杀回来。 他看着一干姗姗来迟的医生保安,脸色难看,心道: “莫非靠医院吗,那自己和儿子早死800回了。” 李拔山也没想追的意思,他脑子不好使,也怕中敌人奸计。 他得帮小师弟保护好钱狱长,更得护住来医院送饭的小师妹。 红丫踮起脚尖,凑到李拔山胸口低声: “大师兄,这个冒牌货好厉害,我们一定要抓住他送给小师弟,小师弟要学了他的武功,一定能比冒牌货耍的更厉害。” 李拔山默默松开堵着鱼缸的手,另一只大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红丫的发顶,把刚编好的羊角辫又弄乱了。 几名医生手忙脚乱地用速凝胶修补鱼缸窟窿,重新灌入营养液。 “钱狱长只是表皮擦伤,并无大碍。” 主治医师擦着冷汗汇报,心里暗自庆幸,他也是很怕再把钱狱长推回进抢救室里。 钱狱长死不死不好说,毕竟伤者的求生意志世所罕见,可他大抵是撑不住要猝死了。 另一个女医生则小心翼翼帮李涵虞将眼窝里的银针取了出来,并清理了眼窝里的碎渣,喷了止血液。 不过是坏了颗眼睛,换掉就是。 对于有钱人来说,无论是移植自然人的眼球,还是安装植入体义眼,都不过是个小手术,简单得很。 “夫人容貌出众.” 女医生斟酌着用词, “我建议选择自然人眼球移植。虽然功能不如植入体,但更显灵动” 见李涵虞脸色阴沉,女医生急忙补充: “正巧院里刚有位小姑娘病逝,遗体尚温,我想,她父亲应该会很愿意将女儿的眼睛无偿捐献给您。” 至于,是否真的愿意或无偿,医院自有办法搞定,不劳李涵虞费一点心。 毕竟,该院的宗旨就是——vvip就是上帝。 李涵虞心里明镜似的,医院此刻这般低声下气,不过是心虚罢了,生怕她一气之下转院,从而彻底失去一位尊贵的vvip客户。 九区的几所3a医院也是有排名竞争的,排名最重要的权重指标,便是vvip的数量。 李涵虞心头怒火丛生,冷哼一声: “上一次是我儿的叔叔,这一次是我儿,还差点也搭上我,看来我们一家人迟早得死在你们医院啊。” 女医生心道:“那岂不是正好在我院团聚?!” 面上却诚惶诚恐: “请您息怒!院长正在紧急会议,一定会给出让您满意的补偿方案….” “补偿?” 李涵虞讥讽地勾起嘴角。 李涵虞缺那点赔偿吗?她是在乎钱的人吗? 她实在是心力交瘁,懒得跟女医生再费唇舌,冷笑着拒绝了女医生的愚蠢方案: “可笑,你觉得我会用一个病人的眼睛吗?” 女医生一听,自知自己说错话了,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不停地道歉,嘴里“对不起”说个没完。 忽然,她停顿一下,低头拿起刚刚拔出的那枚银针,轻咦道: “咦,这枚银针好像有点……..” 第527章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 女医生皱眉,将银针举到灯光下仔细端详。 银针约三寸长,通体银色,但在三分之一处有一处极其细微的歪折,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更诡异的是,针尖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像是曾多次刺入某种坚硬物质。 “奇怪,这针的磨损痕迹很严重啊。” 女医生将发现告知了李涵虞,李涵虞愣了下,还不待仔细思考,就听隔壁vvip病房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死、死了!石无命死了!他的胸口被剖开,心脏被人挖走了。” 一名医生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语速快速的汇报着。 红丫正无聊的打了口呵欠,闻言突然拍了下额头,羊角辫欢快地跳动: “对哦!冒牌小师弟还去过那间病房,他把那人也杀啦!” 李拔山后知后觉地“唔”了一声,大手揉了揉红丫的脑袋,憨厚地赞叹: “红丫真聪明。” 他俩对话的语气略显欢快,与病房内的压抑气氛格格不入。 众人皱眉看了他们一眼,但谁也没说啥。 毕竟,人家俩刚救了李涵虞和钱欢的命,总不能因为这时候的轻松表现就指责他们吧。 vvip是医院的上帝,那拯救了上帝的人是医院的什么? “杀人灭口。” 李涵虞脑海中骤然闪过个念头, “杀石无命是为了灭口,他肯定在爆炸现场看见什么,或许就是看见凶手了。” “那么,杀自己和欢儿则是为了让事情尽快告结,还是为了二监的控制权……” 李涵虞心思电转,各种线索和可能性在她脑海中交织碰撞。 思绪翻涌间,她的目光落回鱼缸中。 钱欢苍白的躯体在浑浊液体里浮沉,像具被泡发的尸体,唯有监护仪上微弱的波动,证明这具躯壳里还囚禁着一个将死未死的灵魂。 某种母性的狠厉在她眼底浮现,仿佛内心下了某个重大决定。 她突然转向女医生,声音里淬着冰渣:“监控调出来了吗?” 女医生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保安队长立刻带人去取监控记录。 说来也巧,医院原本为了保护病人隐私,是没怎么装监控的。 但自从钱通蹊跷死后,vvip区就装上了全套高清摄像头。 怎么说呢,不愧是一家人啊,钱通的死亡红利终究是被他家人第一个吃到了。 等待间隙,李涵虞摸出手机,指尖在“王新发”的名字上悬停半秒,终究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脸上痛苦与狠厉神奇地消散,转而变成楚楚可怜的惊惶: “新发….医院又出事了,有人要杀我?!!” 李涵虞将遇刺经过娓娓道来,语气柔弱得令人心生怜惜,完好的左眼里却是一片阴冷。 虽然与王新发已生嫌隙,但只要表面情人这层皮还没撕破,那么对方的权势,不用白不用。 电话那头,王新发坐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里,对面站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男人面相普通,肚子很大,看起来就像是个发了福的中年男人,脸上也是笑呵呵看着议员打电话,跟尊弥勒佛似的。 王新发听着李涵虞在话筒里的的哭诉,脸上面无表情,手指习惯性的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当听到钱欢再次遇刺却侥幸生还时,他的手指敲击的频率不易察觉的快了一拍,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失望还是庆幸。 对面的男人眼观鼻,鼻观口,低眉顺目地站,只用耳朵听着桌上变幻的节拍。 当听到那一瞬间的节拍变幻时,他细长弯弯的笑眼中一闪而逝过阴冷的杀机。 “议员是想他死的,呵——” 男人心底幽幽的想道。 王新发语气却满是愧疚与自责: “是我疏忽了这就派最得力的人手去医院保护你们,好的,你放心,我会让李晌也过去……” 电话里,王新发对李涵虞的态度比早上又好了很多。 早上他一时情急掐红了李涵虞的手腕,内心是有点后悔的,倒不是心软,而是这女人终究不是个花瓶,是有用的。 李涵虞其实压根儿不稀罕王新发派人来保护,对方派来的人,她也不可能信任。 如今,她唯一能毫无保留去信任的,只有冯睦派来的人。 说来也奇,经历过刚才被“冯睦”刺杀后,李涵虞对冯睦的信任反而直接飙升至百分之百了。 她觉得,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调查冯睦了。 毕竟,杀手顶着一张和冯睦一模一样的脸行刺,从某种角度而言,恰恰为冯睦洗清了最后的嫌疑。 唯一遗憾的就是,冯睦派来的师兄和师妹脑子…..唔,也不能说是不聪明,但大抵是不太正常的样子。 所以想破案缉凶,还是得靠那位神探李晌。 侯文栋接到电话时,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叫上李晌,一同钻进车里,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李晌对此并无异议,实际上,他原本也打算前往医院,去询问石无命的口供。 坐在车里,侯文栋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晌。 李晌蹙了蹙眉:“石无命死了?” 侯文栋瞥了他一眼:“你好像不意外?” 李晌嘴角微扬: “石无命是在爆炸现场的唯一目击者,他的死不正说明,我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吗,他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侯文栋认同李晌的判断:“可他死了。” 李晌脸色微阴了下,但还是保持着神探的派头,自信满满道: “没关系,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更会''说话’.尤其是被匆忙灭口的死人。” 到达医院后,李晌和侯文栋直奔vvip病房。 他先是细致检查了石无命胸前的创口,又反复盘问李涵虞遇刺细节,最后将监控视频来回播放了七遍。 不知不觉,他心里已经逐渐勾勒出完整的拼图。 李晌突然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排除所有不可能…..” 李晌的声音在病房内显得格外自信, “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必定是真相,但那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 众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只见李晌缓缓竖起三根手指,冷笑道: “刺杀夫人的凶手实在太愚蠢了,他至少犯下了三处致命失误……” 第528章 谁这么坏?!! “第一处,刺入夫人您眼里的这根银针1/3处有细微的歪折,正是这一处歪折,让这根针射入您眼球后,受力轨迹发生了偏移,撞向了眼角,才未笔直射穿夫人的脑袋。” 李晌停顿一下,又急忙补充道: “当然,我们得感谢歹徒的失误,才保佑夫人您继续坐在这里。” 李涵虞心有余悸看了眼那根针,更加真切的 只要他们不离开仰光城区太远,哥丹也没有这个胆子派人进城在秦凡他们背后打黑枪。 “其实也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来这天宁城贩卖一颗魔核的,没想到却引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倒是麻烦城主了。”林晨轻笑着回答道。 林晨站在薛莹的面前,今天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薄纱外套,他将手放在上面依然能感觉到从手掌传来的体温。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夏可可,应该完全和西门狂粘在一起了。 “赵副市长,我本来是不打算看的,可是没办法,你不让我走,我只能委屈下睡在你家了。”秦力独自嘀咕着。 赞克罗见莱茵菲尔神色如常,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此时他已无退路,他的战斗风格便是占据主动权,一出手便要将对方压制住,否则很容易陷入困局。 得到了线索之后,郭教授他们立刻决定进山勘探那座大墓的位置。由于山里地形复杂,余村长给郭教授找了一个向导,次日一行人收拾好了装备动身朝古墓的位置进发。 房间的确宽阔,如果让秦力评价的话,像极了在地球中的总统套房,只是所有的装饰,全都是古代风格的。 但时间总是如水流逝,夜渐深,当莱茵菲尔沉浸在美好的畅想中时,雪莉雅的身躯微微动了一动。 “唉……希望这事力哥永远不知道吧。”姬如钰心叹着,眼泪泊泊泊的流了出来。 “这···又是什么妖法?!”机械死神愤怒道。拳头被牵制住无法动弹?仿佛隔着一层层冰山被冰冻住一般。 越来越多的落第举子聚集到了午门前,而与此同时,乾清宫里王秀已经被带到御前,进行了一番审问。 正在说话音,只听见“哐”的一声门响,怒气冲冲的牛大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衣飞石对宿贞进行了长达四十分钟的洗脑攻击,谢茂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宿贞的任何问题。 “于总不会的,于总不会的,我们请客给于总赔罪!”大家嘻嘻哈哈一通,实在是:君子坦荡荡,其乐亦融融。 大家各说各的理,有赞同的理由,自然要将赞同的理由说给景安帝知道,有些担忧的,也要说担忧的理由一并说了。 光影闪烁中,碎魂斧伴着一道惊雷当头劈下,落尘虽有防备避开了斧刃,却仍叫那刚烈之气狠狠砸进了水里。 开始各家都拘着,因着都带了家中孩子来,孩子们闹腾,渐渐都不免放开许多。圣驾有没有来,招儿并不知道,不过去宫里迎圣驾的薛庭儴一直没回来。 “所以说,这段时间钟山那边在举办宴会?”莫九卿看向身边的壮汉,佯装好奇又惊讶的问道。 现在虽然不知道这宝石原石的品质如何,但是锡兰历来有着偌大的宝石原产地名声也不是白给的,不过是用一些东方普通的货物交换,这个代价,朱明出得起。 尽管阿龙不认为东海的一个自然系果实能力者,能比得上伟大航路海军有名的将领,但考虑到自然系果实的能力,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击败对方,而自己的同胞又被抓住,阿龙不得不暂时低头。 喊叫的修士刚喊完,他不远的地方一四十岁左右的修士,手一扬,六七个符箓在前面的沙狼身前炸了开来,瞬间符箓变成了大量的冰锥,射向周围的沙狼。顿时,有不少沙狼身上被冰锥扎伤,行动一下变缓了点。 突然,原本像是在睡觉的电话虫,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齐齐一震,然后机械的睁大双眼,看向大屏幕,一束亮光竟然从它的双眼中投射而出。 他的得力助手兼好友,曾经做过赏金猎人的托马森就坐在他身后的一张沙发上。 士兵们咬口果子吃口饭食,几口将吃食扒拉下肚收拾好后,也敢低声悄悄的议论两句了。 “嗨,哪算得上什么真男人,这事也就是放到我自己家乡了,换做其他地方,我还真不一定会去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孙英俊很诚实的说道。 林晓峰顿时有些无语,好像震风道人说得还真没错,一直以来,他就在告诉自己,他会道术。 若要非说和周茭白有关系,人家只是将丹火引到了丹炉之下,这也无可厚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丹火烧死吧? “好吧,今天这一课我就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海外的世界吧。”朱明决定趁这个机会先向海军的种子们传播一点外面的世界,先给他们打打预防针,免得到时被外面如此广阔的天空给震撼住了。 “那这样说,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了?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对于灵气什么的,依靠什么的,川岛美子才不在乎那么多呢,她在乎的是秦天,只要能跟在秦天身边,不要说只要依靠他才能修炼,就算是赔上性命她也愿意。 “放心吧,命还在,死不了,现在得马上回云隐村,要不然飞段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而且柚木门也必须马上接受治疗。”叶开没有过多解释,毕竟眼下还没有离开危险区域。 “嘿嘿!浅雪,等着我好好的疼爱你吧!”昊远道人心中暗暗想着,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一剑斩下,天地间骤然变暗,仿佛那斩下的剑锋的光亮夺走了世间一切的光明,唯剩剑光。 “哼,这气蛇很难炼化么,也就不过如此嘛。”宋立撇嘴说道,脸上写满了不屑,那样子就好像五条气蛇真的是他炼化掉的一般。 第529章 该看的都看到了 红丫的瞳孔骤然一缩,心底暗自思忖: “可恶,二监里到处都是要害小师弟的坏人呐,我身为师姐,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得去护他周全!” 此刻,红丫心中想要进入二监的念头已无可阻拦。 倒不是她不信任大师兄和五师兄,可大师兄脑子不好使,五师兄脑子太好使,都不太能让她放心啊。 大师兄偷自己 他们一直等待晚上五点多种,龙虎山正中的方向传来大钟的响声。 那么双方在冷战时期就已经建立的核报复系统就会互相开始进行核弹攻击。 乐毅点点头,同时心里也对萧漠的好感上升了些许。乐毅本身便是一名较为仁慈的将领,这种仁慈并非那种烂好人类型的,而是那种有原则的将领。至少他并不会纵容手下做出滥杀无辜的事情来。 墨子韧说的是大实话,龙五就是起步晚一些。虽然天赋不如屠龙村来的墨子韧,可战斗经验丰富心性坚韧,绝对是一把打架的好手。 从冥想术中醒过来,精神力又提高了一些,看来这个结合了大地脉动的森林之域,相当完善,精神力提升的效率很高。 这不是震惊的,更为震惊的是,他的拳头直接被洞穿,而一点鲜血也没有涌出,这是故弄玄虚? 十几尊圣王老祖,一个个笼罩在混沌雾霭之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却露出了无比冰冷的眸子。 可如果不自杀的话,就一定会被毒瘤玷污,偷偷看了一眼毒瘤那肥胖的身子,她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吼叫,手臂,咔咔响动,一道道碧蓝鳞片浮现,而他的身体,渐渐的,能够动弹。 没办法,那可是中阶战将境修炼者,而且来自于夜家,自然不失修炼资源。 “既然你说大日妖尊寿元将近,那他收服龙族还有什么意义呢?”龙寒烟问道。 箱子打开,几样特殊的装备出现在古锋面前,有一些显得平淡无奇,有一些古锋则是根本没有见过。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认真的训练?”吴风喝问。 老山羊、无良道人和龙傲天等人都是目光凌厉,十分警惕的盯着四周,仿佛随时都在准备战斗。 十万年前影宗只剩下古月方源、白凝冰、影无邪等几人,他们被天庭接连追杀,最后成功击败了对方,这种骨子里对天庭的仇恨已经烙印在之后每一位影宗成员的体内了。 他清晰的记得,在飞仙剑派的时候,杨易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将飞仙剑派剑客堂之中的弟子,训练成了他的死忠,使得杨易在飞仙剑派之中的威望极具攀升,甚至一度达到了最有望成为下任掌门的存在。 古锋是很想报仇,碾碎玫瑰夫人,可是冥土显然更加重要,这就是玫瑰夫人有恃无恐的原因。 鉴于目前威廉还没有通缉令,也没有闯出名号来,得到一个诸如“红胡子”之类的绰号,所以他才会直接用自己的姓氏来为自己的海贼团命名,将其取名为“摩根海贼团”,这也是海贼们最常见的命名方式。 当年万神教和蜀山鬼门那一场惊天大战,虽然蜀山鬼门和附属门派全部被毁灭。但万神教也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兽尊这一句话,跟刚出场时的大佬简约完全不一样,显得话痨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把成天等人搞得有些糊涂,同时也让万兽魔祖觉得有点懵。 第530章 自掘坟墓 宽敞的客厅里,三杯热茶在茶几上氤氲着雾气。 娄断坐在沙发里,目光在对面两位监区长脸上来回扫视。 这场景似曾相识,同样的位置,同样是两个监区长,只是之前的两位监区长,现如今一个畏罪自杀,一个畏罪潜逃了。 “所以,爆炸跟你俩无关?” 娄断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冰冷的镜片。 一年的时间,叶萧成长、成熟了很多,比起在红旗学校时的那个他,几乎是一种蜕变。龙婧芸现在越发期待,五年后,叶萧回到红旗学校时的样子。 “陈总,你要亲自拍广告?!”郭青青特地给陈平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道。 雷葫空间完全受他的控制,可以说,在这里边,即便是失败了,他也可完好无损,最多也就损失两件灵物罢了。 然而,眼睛有眼皮保护,耳朵里皮膜太厚……梦冰云一番作为,都做了无用功。 远处的三颗手榴弹依次爆炸,真的有震慑效果,逼的大仓里面的几人抱头鼠窜。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刚开始的时候络腮胡青年还不怎么说话,最后越喝话越多,几乎停不来了,他吐露了自己的秘密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教祖师对晋侯夸赞有加,吾等自然愿意相信晋侯可以踏破巫山。 雷神无奈的点了下头,浑身一晃撞入了夔牛鼓内,整个夔牛鼓顿时雷光万丈,再也不用吸纳雷霆来聚集力量。 不过还是有少数的一些玩家扣了1,但是此时看起来却是稀稀拉拉的。 良久,赵黑虎口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吟,他从幻术中清醒了过来。 “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星野翼自顾自的坐在草地上,星野冰一愣随后也坐了下来。 更奇怪的是,似乎,鲜血一直处于沸腾状态,远远看去,咕噜咕噜的冒泡,样子和水烧开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斗战台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凌和青屠,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所有人也都安安静静下来,再无一人开口,生怕出声会影响生死战。 他们都是知道,这墓府分为内墓和外墓,外墓之中,有五重机关陷阱,每一重机关陷阱都是极为恐怖,一个不慎便是要身死其中。 一百多个游骑兵在七八辆战车的掩护下,潮水般的朝警察局这边走来。 逆命族一脉之上,出过一个古至尊,当年那古至尊便是将自身病疾完全驱除,成就无上武道。 抽到段誉,学会了六脉神剑,又融合了五行裂天剑气,苏应此时此刻心中可谓是欢喜至极,对于第四次抽奖也更加期待起来。 所有人立即震撼住了,毕竟对方是白家的人,他们第一个念想就是招惹到了大麻烦。 “你是谁?你为何可以飞行?还能够隐身?还有,你刚才运用的能量似乎和精神力有些相似,这是什么能量?你是如何获得这种能量的。”空中的那个紫甲族人对着韩林连珠炮的问道。 原本看到全真教众人在城门口犹豫了好久都没有动地方,9527就认为他们知难而退了,心里正得意。 等门关上了,关啸张开嘴吐出了红丹——不仅是贼门,所有下九流正枝弟子都知道怎么把东西藏在嘴里,不要说是一颗红丹,就算是一打锋利的刀片,藏在嘴里,还能正常说话吃饭。 第531章 宫奇发现的网站,知刃善用 两个监区长收到便签纸,浑不知那是催命符,相继露出感激涕零之色,好一通千恩万谢,听得娄断都有点心软了。 待二人走后。 娄断才叹口气,快步走回书房,他动作娴熟地从抽屉里取出个u盘,插入电脑后输入三重验证密码。 “尊贵的青铜会员,欢迎归来。” 屏幕上弹出的鎏金弹窗让娄断嘴角微扬。 “被吃干净了。”说的云淡风轻的,可表情实在是没跟嘴搭上。眼睛是肿的,不是哭的,是被折腾的,明显是睡眠不足。 但是这样并不能让她骄傲自满,因为她接下来还有更冒险的采集。 玲珑见状,手中动作一顿,顺了顺她的青丝,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顾青城听了老爸的话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脑子里却在想,老爸都被老妈给摆平了,现在的世界真是乱了。“爸,今天不谈工作,有机会跟您细说。”这是自己给自己开发的私人用地。 “怎么会?多个孩子就多一份热闹,本宫觉得甚好,五王府也该有点人气,等孩子一生,五王府就热闹了!”瑛贵妃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是为了瑞天凌着想。 她无奈摇了摇头,到了如今地步,她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了,真的,都习惯了。 “放心吧!等我以后实力强了会让你更加完整的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李牧和悟空的谈话都是通过精神力进行的,因此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不管回冷府,还是回魔宫,他都逃不过嫡孙的身份。只要他与老头子相处得好,那么与老婆子化干戈为玉帛的日子,亦是不远了。 这个辰南停止了竞争,这枚妖丹的归属自然而然的是归叶苍天所有了,毫无疑问的结果。 可这星光红宝石却不多,如此切工、色彩、纯净亦是罕见中的罕见。 别人都当着你的面挑衅了,你要是没点反应,那性子太软了,顶不住事。 北野城东,高大的行刑台被架了起来,台下有上前的铁甲步兵,在远处,数百铁甲骑兵成包围之势,都随时准备对乱众进行弹压。 程潇:一年吗?眼前的陆一鸣,还真是一个魔鬼,一年之内,自己都是他的。 素胚做好后还需要放到旁边干燥一段时间,而节目组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拍下一段素材。 祁郁眼底都是难掩的愉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同时弯腰伸手从洗漱台上拿过刮胡子的工具。 他可是一直想在龙晓霞后面做些事情,只不过龙晓霞一直没同意,没想到今天终于松口了。 在诗静轩和赵忠雪的授意下,楚河以天齐集团的名义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是继续造势,同时宣布将以雄厚资金全力狙击东鲁集团。 “这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看到场上的所有华夏队队员,他们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老馆主踩着舷梯走下来,看似平静的面容却随着靠近的步伐越来越颤动。 而且对于万事通来说,别的情况好说,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一直往前面走去,走着走着,侯爵忽然感觉到前面有一个特别陌生的气息,侯爵感受到这个气息的强大,但是这个气息却又非常的虚弱,应该是受了伤。 掌教说道:“没事,我可以等一会。”说完就坐在了客厅中的椅子上面,他没有在说话。 第532章 怎么会是你?!! 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防盗门缓缓敞开。 楼道里苍白的灯光像探照灯般刺入黑暗的玄关,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就在这道光带的尽头,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屋子里好像有人?” 开门的男人声音陡然拔高,手指还僵在密码盘上方。 左边的监区长闻言立刻抬头朝门里 贯穿伤害竟然出了暴击!暴怒的boss再也不理会苍穹的攻击,挥舞着钳子朝我奔来。 此刻,龙凌也只能用这般丹药和兵器来做引诱,而此时也的确是取得了不少的成果,至少这些人将会更加坚定的留在龙门。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被白磷灼穿了皮肤,直入胸腔之中,很多人的内脏都被高温炙烤成干瘪的一块,可是他们却无法立即死去,只能不停的抽搐,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战友,然后慢慢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但是玄黄还有三重呢。第九重的混沌神体,那才是真正超凡的存在。 在战争结束之后,以前逃跑的百姓纷纷又回來了,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不忍背井离乡,所以就算这里已经被战争毁了,可他们还是想回來重建家园。 龙辰也是一愣,他看看颜老,后者的眼神暗示了他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杨妄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肯定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细崽说:幸亏,我们在旁边,看见她噎得翻白眼,大姐赶紧朝她后背打了一拳,‘肉’咽下肚子,她才缓过气来。 这红色液体已然成为了固体,一个长剑的形状更是明显,在得这水属性灵气加入其中后,这长剑之上,一道光芒释放而出,长剑微颤,嗡鸣一声,飞入黄山手中。 “放肆!都把枪给我放下!”唐健转身呵斥道,王建川等人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手中的家伙。 接着,“定远”号上高耸的烟囱中猛的喷出一道浓烈的黑色烟柱之后,“定远”号开始缓缓地朝黄海之上驶去。 锡如镜,抹了抹汗,道“主人,这是我们核算的结果,请过目!!”锡如镜,从宽厚的衣袖之中,把一张上好的皮革纸张呈了上来。 这种情况之下,苏毅也是没有了办法,若是不出力帮陶振出去的话,恐怕张勇的努力就白费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立刻出手催动着元气,帮着陶振向外走去。 众人只感觉身体一松,那股喘不过气来的滋味一下子消散,更有人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大概行走了半个时辰,很奇怪的是,整队人马并没有遭遇到白匪,而且距离离开戈壁滩还剩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这一点倒是让孙晓感到了一些希望。 思诺看了,独远一眼,独远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迎着山峰,听着风铃乐耳清脆声,迎风而立。 就直接用手拿出一个田螺,放入口中两三秒就吐出空壳,里面的田螺肉被吸去,后排地面上被他吐了一层的田螺壳,数目估计一百颗是有的。 “这样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错”木子云回答道,“我多多少少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没一次死成的,像这一次,我还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你说呢?”木子云眯着眼睛笑呵呵的。 农庄忙乱时,华府正是鸡飞狗跳墙时。章天刚逃走之时,派红脸师弟沙流去华府报信。 第533章 你们全都是一伙儿的 两位监区长如提线木偶般被按回沙发,脸上交织着绝望与困惑。 鲜血从断臂处和弹孔汩汩流出,在真皮沙发上洇开暗红的痕迹。 宫奇是娄站长的人? 可宫奇不是冯睦的人吗? 可若他不是娄站长的人,他又怎么能提前一步找来这里等着自己,娄站长总不可能把地址告诉冯睦吧? 宫奇的解释很离谱, “噢?到这个地步了,魏先生还有什么高见?”舒心又端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 “滚,他妈的老娘再也不生了!”喻可馨的声音是虚弱的,但是语气却强硬霸道得不行。 这话里透着的心酸,很难有人明白,我喝了很多酒,醉的有些无力的看着他们。 “我!”艾慕雀跃占据那个娃娃机喊道,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玩这个了呢。 利安德尔痛苦的闭上眼睛,丹尼尔看似聪明,但却不经意间犯下大错,如果第一次鸣笛是下意识行为,那么现在的行为就是故意制造噪音。 就像清国统治者和全体华人之间,矛盾也是无法调和,所以太后才会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而现在华人还能忍耐。 司君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片刻,转过身来,大火收芡,然后把排骨和鸡翅摆进盘子里。 时至寒冬,树叶都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万物都进入到一种休眠的状态。 全开又回到了郭龙的家。这时,郭龙的家大门紧锁,还贴了警察的封条。 我打了个哈欠撑了个懒腰躺在床上,期间还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见了何深。 政府出台了调控措施,全面停止了水电工程的兴建,结果经济转暖,电力缺口越来越大,最严重的时候,海淀都开始拉闸限电,燕京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想而知。 紧抿着嘴唇的守夜人颤抖着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将布兰登的食指推开。 坐上车的李修缘还在打量着这台车,李紫嫣怕自己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于是就主动跟李修缘说了这车的事儿。 “难道固守在城中就不危险吗?好了!都不要劝了,各自准备吧!”王朋一意孤行道。 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羽辰只好架起手臂,将到来攻击挡住。谁知上官悠然不依不饶,一双圆润修长的双腿,弹射而起,靴子脚底突然吐出一双利刃,对着他的脑袋踩去。 过了三分钟,秦静渊将秦欢欢体内的毒素全部清理完毕。这种药物,木来就是秦静渊配制的,对于药效十分清楚,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 不然他也不会在今年三月份,汉州的土地拍卖会上,一下子买下来三块地皮。 这才是洛伦要做的事情,给这些精灵长老们一点点希望,看到成功的可能,他们才会愿意不计代价的,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甄乾抱歉的笑了笑,这些社交场上的交际花那一个不是人精,举手投足之间便将男人的心紧紧抓住,嬉笑怒骂之中已经把男人勾得神魂颠倒。 陈家一家六口,四个孩子上学本就不富裕,陈卫国农忙种地,农闲就上镇里的砖厂帮工,一天只有二十块钱的收入。这不是后世调侃的搬砖,是真正的下苦力,一百块钱相当于陈卫国不吃不喝在砖厂干五天的收入。 “我也许应该通知一下杨姑娘。毕竟也算一方牵制。”徐飞龙倒是没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高兴,一面走一面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第534章 暖心的打包? 上城的屁股恰似最厚的窗帘,将地面笼罩入夜幕里。 司仪蹲在一栋废弃水塔的阴影里,瞳孔泛着不自然的冷白色。 他的视线穿透七百米的距离和三层混凝土墙,清晰锁定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身影——冯雨槐正领着新的家人在夜幕的城市里游荡。 “寄生体的成长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 司仪咧嘴脸上 许逸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按说dl的天气不该这么冷,一到这里温度却明显一低。 “大王,正是!”伙头子赶紧接了话头,眼里透着敬畏,不敢直视座上之人。 心里的期许,没有任何的回应,漫天的星光依然璀璨,却照亮不了他与吴雨桐的路。 再看肖威的魔狼骑士团,像一个黑洞,一个个骑兵其在魔狼上,一身的骑士装,只有两个眼的地方有洞,其他的地方都被盔甲包裹着,那魔狼一个个蹲坐着异常的安静。 巫师一族的成员也是精灵,不过他们的另一个称呼叫做黑精灵。黑精灵一族与精灵一族天生的敌人,一个掌控生一个掌控死。 “行了,你走你的,我不需要你还人情,你也没欠我什么,顺手而已。”许逸轩摆了摆手。 我长叹一口气“他就是于雯雯的梦魇,差点把于雯雯弄死还差点把我永远留在于雯雯梦里的鬼玩意儿。”想着刚刚在于雯雯梦里这鬼玩意儿恐怖的本事,我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璞玉子未偏过脸,清冷回道:“你安心在这里呆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出来。”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狂战士一族被圣战消灭是光明神的意思无可厚非,黑暗之光也是,但是那一次人类国度的消灭就是不正常了。那个国家以法师建立国家实力强大,那时候那个国家独一无二没有那个国家可与争锋。 “她的状况很糟糕,抱歉,我尽力了。”慕容雪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大爪子拍出,带起一片鲜血,瞬间移动的异能者闷哼一声,大腿上直接被雪獒挠掉了一块肉,血流如注。此人直接闪烁离开了原地。 “七百三十二位,宗主是想调动他们行事?”管理此事的太上长老问道。 一连串的问题从林念的脑海中蹦出,而对面的石像似乎也感受到林念的疑惑,但是他的这些问题,他回答不了。 “难道有人因为这个被陛下处罚了吗?”鬼丑想到伴君如伴虎,肯定是有人说了有关比尼斯帝国的事情,结果并不好,所以才有这些样的说法。 这一刻,司成瞳孔一缩,此人一脚下去,都能让整个擂台震动起来,可见此人实力之强绝对不在第一子之下。 伤势实在太严重,任谁都无法相信,能将一位金丹修士伤成这般,居然是一位筑基修士所为。 洛几次攥紧了拳头,又几次松开。仔细推演了几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旦自己跨出那一步,巨大的压力会直接将自己压碎在石阶之上。 战争佣兵大多为了生存而选择的武器也是多样,但绝大部分都擅长比较容易隐藏的匕首,蝠狼周逸都对这个非常熟悉。 李向说完没有看他们,直接走到无忧身边轻声说道:“刚才多谢你了,我们走吧。”然后直接拉起无忧的手就下了楼梯。 两个游帅部的大军围城,这让刚刚拿下广宗的狼盟招降都变得困难了。毕竟【羽山军神】的名声在那里,兵力又是实打实的威胁,城里的俘虏也受到了振奋,根本就不愿意归降。尤其是那些私人兵力,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第535章 人间套路太深,下辈子不来玩了! 眼前的女人很漂亮,笑起来很性感,声音也很妩媚勾人。 但两个监区长却只感到毛骨悚然。 女人嘴里说的每个字,他们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感觉是疯子的呓语似的,让人完全听不懂。 有种比之前面对宫奇还瘆得慌的感觉。 “呕——” 两块发黑的断舌从两人口中掉出,落在真皮沙发上,发出沉 “你该不会告诉我就是过来看我的吧?”露出一丝冷笑,见到夜莺似乎没有打算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罗德追问道。 而耆华城第二天起床时候正在想着中午该到那里吃一顿的时候,手下把投注没中的消息告诉了他。 不过就在楚歌控制七大轮回之轮轰击进灵魂光幕。想要在内部摧垮灵魂光幕时。楚歌突然感觉自己灵魂中出现了大量的幻象。 “恩,没有你出色,那我就不在这边丢人了,我先走?”一阵叹息,无奈的看着索格纳,罗德征询的问道。 “就是我了,你想怎么样,我接着!”一声冷哼,艾丽斯冷冷的说道。 “不过之前她输给了大哥,我想不必太在意吧~!”醉蓝蓝最终欣然一笑。 凌天清晰的看到,这股劲风是人为刮起的,正确的说,是一个强悍的人身形移动带动的劲风。 谢茂森望着忽然翻脸的郑达世不禁瞠目结舌,想要说什么话,却见郑达世目光凶狠的盯着他,目光中含着“警告”的意味,这让他又不敢说了。 而且,只要想到那么优秀的黑子,居然是龙漠轩的保镖,而龙漠轩喜欢的人又是冷雨柔,白亚楠心里更加不舒服。 “我在.博翰,要不我们现在见个面吧,我想和你聊聊。”苏曼倩决定还是先原谅萧博翰一次,等见面了让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神雕侠侣的作者,武侠不会再起波澜,也不会达到如今的火热频道。 “那些溃兵不好管呀,都是些抢掠的老手。再说他们无刀无枪无甲……哪像是一只军队? “那我能有机会进天命塔里面吗?”赵安来了好奇之意,开口问道。 不说仙人一境的恶佛陀,单单是鬼僵和付琛,这俩人也都是神桥九境,但是他们的战力却远超一般的九境魔修。 虽不知如今与那时间守护者相距还有多远,但张潮仍然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因为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民生问题尽管交给我,三个月,我保证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同样是新上任的三号首长周鹤同样做了保证,现在的南京,需要他们一起努力。钱家的倒下,领导班子大换血对于城市的伤害都太大了。 罗辰目光微闪,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从这一刻起,似乎轮到凯多去处理自己的家事了。 李总仰身靠在了大班椅上,用两只手交叉的放在了脑后,一面思考,一面观察着林皓宇。 赵安心中一沉,这种感觉分明就是溺水之相,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时他的本体恐怕在那黑水之中就要溺水而亡。 这几天唐家老宅乱糟糟的,没看他们上门,如今稍微静下来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巨大的敲击声把溶洌从巨大的荒谬感中拉扯出来,他的胸腔急促地起伏,胸壳处散发出叶尔尼亚应急时才会释放的特殊化学物质。 “舅舅,你打不过他吗?”凤清瑶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啧啧摇头。 第536章 愚蠢的忠犬? “被发现了?” 车后座,冯睦看着宫奇挂断电话,才不紧不慢地问道。 宫奇眼里还残留着兴奋,神神秘秘道: “小师弟,你绝对想不到,原来有人可以通过嗦脑花儿,来品出别人脑子的秘密,这能力真的是太…..适合咱们内察部了啊。” 宫奇脸上露出极度渴望的垂涎之色。 冯睦眯起眼睛,习惯 出现在眼前的村民越来越多,没有仔细计算,粗略估计也有个一二百人了,毫无例外,那些人,都没有影子。 经过刚才的实验和网上购物的一顿操作,所需都下了单,只能等东西都送到,好进行下一步体验!时间也匆匆从早上到了中午!按捺住早已经激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马伯父,能不能不把纪雪玲弄残废,您答应我不杀她,如果把她弄残废了,就是我得到她又有什么用呢?”刘明冲沮丧地对马召山说道。 她扔的雷已经先后炸了,意料之内的击杀或者击倒的字样却迟迟不出现,她心中暗道不妙,角色的脑袋上便被一把m24直直的击中。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梦玉的能量实在有限,根本无法和郑凡相比,能省最好是省一点。 有人说那是神灵显灵,也有人说那是长虫又活了过来,而后者,相信的人更多一些,一时间人心惶惶。 因为在那个世界,花画就是和余烬一起住的。一开始余烬和花画是分开睡的,后来在花少颜的妈妈发现了花画谈恋爱那件事后,就让花画和余烬睡在了一个房间,好让余烬盯着点花画。 寻找方法是调查近期频繁出现时空扭曲的地点,若是该机体每次出击后均返回相近的地点,以银河联盟的技术是能检测出来的。 “好吧,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看样子我们会有些麻烦。”静雪说道。 兰疏影差点就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是她再想想,医毒不分家,她不认为这会是他怀疑自己的理由。 他自认为自己放下身段已经是极大地屈辱了,可没想到穆长峰却早就想好了,单凭这胸襟,就要比自己宽广。 “你,姓名?打扮的这么古怪,背包里是什么!”一个警察正顶着自己看。 但唐梓瑞几人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对,上次曲向东的见风使舵,姬云早就知道了,那人是保命为主的一类人,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连亲儿子都敢杀的人,此刻师父忽然问曲向东,恐怕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 蔓菁乖巧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人家的家事,她也就是关心一下而已。 与地球上的武学想必,虽然地球上的理论知识匮乏,但是无疑不管是哪个门派的武功对于武技这些东西都是经过反复推敲,并且经过无数次实战下来才得以记载的。 “你,过来!”张五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那名护卫,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邪三爷歪着脑袋看着他,心想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是不是被自己给气疯了? “跟我还外道啥?有啥话你就说吧。”谢氏奇怪的看了弟弟一眼,催促道。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朝我们走来,看他样子就像是杀猪的屠夫一样。 “妈妈…妈妈…”诡异的事情还在继续,随着影像缓缓消失,莲花居然口吐人言,四下张望了一会,忽然连根拔起,嗖的一下,消失了踪影。 第537章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阴险歹毒的人啊? 房门“砰”地合拢,将侯文栋窥探的视线彻底隔绝。 侯文栋站在门口,竖了竖耳朵,试图听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然而,门里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根本听不清。 病房内,气氛同样颇为凝重。 冯睦的目光扫过墙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夫人遇袭了?谁干的?” 冯睦杀意似都沸腾 无声无息之间,那枚由生命之力凝结的种子,便没入到尹恩的体内。 他的怒火从未减退,只是压抑,而现在他要将其尽数燃烧起来,化作燎原的烈火,将他的仇寇尽数抹除。 当年曾住在裴家别院的两个姑娘,经年重逢,一个仍然是丫鬟,一个变成了脚店的厨娘。 而方言心里则更清楚,让纳美人与人类和平相处,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原剧情中已经证明,两者之前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他敢下黑手要杀薛成娇,那自己为什么不能一道折子送到御前? 他的脸色在岩壁下的y影中显得有些黯淡,但塔莉亚知道那是错觉,自己的导师是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强大得像一个钢铁巨人。 雁门以北的狮子岭、飞虎岭等接连几个峰头狼烟直,开启北门的机关处,裴朔李勇武等人用盾牌围成圈。 刘虞为了保下韩信,还间接引发了一场废帝之乱,连刘宏都差点被赶下皇位。 他尽全力挥出一拳,打穿了头顶的大地——杜狄冬冲出了识海,眼睛只看向一座山头。 “姑,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儿的,您别急着赶我。”江棋认真说道。 陈招弟不明所以,听越来越多人朝她喊,还有人吹起了口哨,这辈子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她又羞又怕,不由得满脸通红,匆匆把桶里的水泼完,拿起扁担挑起水桶慌慌张张地走了。 “看破”这个玩意还是挺强的,虽然说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感觉有”加上其他技能的使用,基本上就能很稳定的判断出对手的情况或者说某件事的来由。 苏辰只是看了一眼,对防御布局和粮食分布并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日落神教的教堂为什么还有电力。 天旋地转的感觉混着周围不知什么东西的蠕动,安璃明白,他们俩虽然免了被那利齿腰斩,但最后也还是被那花苞给吞了进来。 “那可是一家老牌影视公司了,不过也对,他们老板有点傻,现在都流量时代了,拍电视剧还不请流量,非要走情怀路线,现在暴死了。”王聪聪感慨道。 陆祺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飞出肚子里了,她真的很害怕,没错,她以为楚彬是要打她的。 接着他们就由一队骑士接引带进了城市,这次进来比赛,杜狄冬无暇顾及其他,就看了一眼这些骑士的妆容和周围居民的表现。 当螺旋劲打在全身精钢化的“圣墟”邪教成员身体上的时候,彻底明白了。 “行,那我就说详细一点,为什么我杀了两只鬼怪后,身体会变得没有那么怕阴寒?你别否认两者之间没关系,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一定有关联。”范彦盯着木板。 贝利亚一愣,在这段时间里,压力会不断增加吗?刚一个念头闪过,身体又感到沉重了几分。 沈斐话很少,教她的时候爱偷懒,能少说一句便少说一句,实在避不开才会说透。 第538章 打乱的视频 相较于被人直接告知答案,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凭借自己的推断去揭开的真相。 越是聪明人越是如此! 见李涵虞果然自己推断出了正确答案,冯睦脸色凝重的点头道: “我不清楚,不过我的五师兄宫奇当时与夫人您的判断不谋而合。 于是,他自作主张,抢在两个监区长之前,先一步赶到了那处房子。”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千河一剑挥出,黑色的涟漪扩散开来,挡住了伤到诺德他们的攻击。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怎么寻找?”其他主宰纷纷皱眉,若是他们有办法,也不至于让母祖教这么久了都在他们宇宙逍遥法外了。 慕笙抬起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用了另一种方式逼他道歉。 陈源回身便在罗汉椅上坐了下来,倒是把崔应元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孙招远心里有事,脑中一直在想如何巧妙应对,既能让李永定大怒于德亲王又不至于杀了他,方能既让炎帝觉得自己尽力办差又不至于让德亲王命丧悬岛。 陈源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指着舟山列岛的位置,并略微透露了一点舟山已被招抚的消息。 一片浩瀚且无穷无尽的时空之内,四十多位始祖同时出现在了此地。 反正已经得罪了步惊云,她们自然不会放任其慢慢成长,将敌人扼杀在摇篮中,才是真正的枭雄。 原本以为只是玩玩罢了,如今却得知对方怀了孕,顿时一口气堵在心口上。 林家虽是落魄家族,但贾敏所带嫁妆颇为丰厚,所以管家早早过来新买的府邸,也是个三进带院的大房子。 就在他们经过上官飞的时候,原本静止的上官飞很突兀的垮了一步。 然而伤病员们大多只是无精打采地看了眼上官贤,随后就了无生气地继续躺着别说行礼,他们已经饿得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今夜就要把几座府邸悄悄围起来,万一这些人有任何异动,他们就可以立刻采取强制手段了。 “你是表兄,怎么能和表妹计较呢。你也大了,该有个表兄样子了。”徐施说罢掉转马头,带着衙门的人走了。 慢慢的走进咖啡店,走进她刚刚坐着的位置,缓缓坐下,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同在,这样,她就和他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 随着穆羽蓉的双手,那创粉抹上被撕开的皮肉,立刻如数百只蚂蚁在创口上蹿爬,紧接着又似被泼上热辣的滚油,逼得他浑身一激灵,又不住地稍略抽抖。 “我成功了,我成功把你娶到手了。”程意眸子闪烁着,好似用情而深的样子。 “清心欲,这些天谢谢你的招待,这就告辞!”她走到清心欲身前,郑重说道。 晚上余青就留了顾芳在这里用饭,廖凤珺已经断奶了,这会儿正吃辅食,脖子上围着围兜,廖秀章难得耐心的喂妹妹吃饭,只不过廖凤珺不老实,吃的满嘴都是,顾寒却是安安静静的,吃的很干净。 如苏闻听此言,脸上的兴奋也慢慢敛下。其不得不承认师傅审时度势的功力委实在自己之上,到最后恐怕当真会应了师傅所说。 此时拍摄已经到了尾声,就算姜彣一再的改戏,甚至要求增加拍摄,时间还是来到了该杀青的时刻。 她看了看手机,已经上午十点了,她深刻伸懒腰,准备起来的时候,发现薄煜寒并不在。 第539章 不能捏碎的筹码 李涵虞心脏都似被看不见的黑手攫住似的,差点就停跳了。 就在她即将忍不住叫出声时,耳边传来了冯睦那沉稳且充满安全感的声音,宛如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 冯睦的声音无比凝重: “夫人,偷拍到这段画面的时候,我们被他发现了……” “咔哒!” 电视柜门被拉开,柜 一听说有新生来,班级的学生们全都探着头张望着,想看一看转来的新生长什么样子。 这时候突然看到一具尸体,尤其还在这阴森森的房间里,让人非常不舒服,心里膈应。 这话一出口,齐昱就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里的活儿,回头看着苏郡格,恨不能从她身上看一个窟窿出来。 “普通的世界的话,又怎么会有一只穿越者?而且还穿到了猫的身上?”阿虚对着黑猫瞥了眼她的背包。 气氛一下子又僵持了下去,我也被她搞的有点迷糊了,分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的状况。 这话刚说完就能感觉到王佳慈用力的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她没有再说话,但此时无声却胜有声。 “你妈没停你的卡吗?看来我要跟方太太沟通一下了。”凌天翊冷冷的说道。 不过江少游就纳闷了……如果朵朵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收条就不可能会丢,但是现在为什么却偏偏没有了呢?难不成还出现什么灵异事件了吗? 不管是系统抽风还是其他原因,既然烟儿出现,萧何没有理由不带她走。 狠狠瞪了一眼旁边挤他的那人,三代火影刚才还没发觉,此刻竟然觉得那人的背影有种眼熟的感觉。 接着,陈浩便感受到了,自己正练化中的那件神器“星坠”,此时似乎隐隐的一动。随之,便沉寂了下去。 这一世,鸣人不仅要拯救好色仙人,同样的,也想拯救这个因痛楚而走上偏激和平之路的师兄。 漩涡鸣人喉头暗自耸动,不觉间手心里都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唉,这样叫就对了。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门派里有什么不懂的。你就直接问我,我就住在你隔壁不远处。”说着,孙执事便把手遥遥一指。 根据慕容仙所说,在天魔殿现身之后,包括逐天楼、霸王盟等玩家顶尖门派,全部都撤退了,光明顶上留下的玩家就他们三个。 这是一门纯粹的邪道剑法,位列绝世武学,其剑法戮气极重,并且配合火麟剑,可以挥出更强的威力。 但却有很多玩家依旧选择挑战难度较低较为稳妥的试炼,从而依靠数量累积大量的经验和属性,达到天悟境巅峰。 显然,舍人再一次错估了宁次的能力,也没能预料到宁次还有绝招,直到探出的手抓碎了一具残影,才发现宁次同样失去了踪影。 “只不过这缕残魂要经过六道轮回,六道轮回之后,她就完全会消失!”冯六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一抹暗然。 党锦红心里忐忑不安,知道董事长非常愤怒。这件事情,真的是无中生有。不知道的是董事长会不会因生气,波及于她。那样的话,她真的是无言以对,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 李龙飞泡过澡之后,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用毛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他能感觉到那不是自己的力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身体这个灵魂的,但对那股力量很熟悉,也没有任何抗拒,使用起来是那么的得心应手,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听你这么一说他到底有多大的岁数了”凌蓝羽好奇地问了出来。 皇帝终有一日会死去,太子会继位成为皇帝,太子成了皇帝,王爷又算得了什么? 他会变成这样的性格,乃是因为过往的经历——他的人生,便是再去强求也是求不得的,倒不如久这样接受了,反而可以看开一些,幸福一些。 一路上队伍走走停停炎热的天气和过度的水分流失让人和马都有些吃不消。终于挨到了太阳西沉大地的温度渐渐地降了下来。 “我帮你开车,你去解决拿辆跟踪的车辆。如果你没有把握干掉后面那个垃圾,我不介意帮你。”孔雀冷淡道,冷艳的紫色眸子流溢着深沉的不屑,她一个翻越坐在副驾驶席上。 正常来说,一旦手拿自动武器的海盗登上货船,那么这场捕猎也就结束了。没有武装的船员是没有办法抵抗全副武装的海盗的。 他和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费了他多少心思,如果她转身又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那他会真疯掉的。 “这座揽月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支狩真望着出入城门的人流,一时踌躇不前。 李晨风的猜想并不算完全正确,但是因为其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血杀”自相矛盾的话语和行为,所以“血杀”的真正目的被其发现也就没有意外了。 对此,猿飞日斩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志村团藏一直看纲手不顺眼,这点他自然是知道的。 辞别了李隆一等人,李晨风径直前往了车夫那里,虽然他现在得到赵林豹的资助后身家已然而从“两”起步了,但是他仍然“艰苦朴素”的选择了最低档的普通马车。 在地球上,医生已经判断陆五的冻伤需要一百天左右的调养甚至是住院观察。但是离开了地球,这只是头尾三天的事情。 如果说以前不考虑是因为不重视的话,那么现在因为要找奖励给玩家发布任务的原因,李晨风已经不得不开始考虑获取一些高级的装备了。 不过事已至此,纲手也只能把谎言继续圆下去,但求自来也不会对此事刨根究底。 你看看郑婉瑜、杨梦瑶她们俩,相处都非常融洽嘛!完全好姐妹,相互接受的亲热闺蜜感觉,李倩能一样吗? 第540章 石无命的心脏,新的瞳术? 得到李涵虞的承诺后,冯睦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在鱼缸前又深情注视了良久,目光久久未曾移开。 他深知,表演不光要用骨头,更要走心。 在这些细节的表演上,冯睦可谓做到了极致,哪怕李涵虞仅用一只眼睛去观察,也能满满地感受到冯睦对钱欢的深情厚谊。 冯睦离开病房,对李拔山点点头,又对侯秘书恭敬道 顾家的姐妹们看到玉宁更是别扭,她们家刚刚逃过一劫,可不想再和玉宁公主扯上关系,姑嫂什么的,比起娘家的生死存亡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张家的功法非常的强大,但近百年,却是人才较为凋零,直到张威出世,显露出惊人的天赋,才让张家看到了重新崛起的希望。 自从被段奕阳用生命威胁后,他的确消停了一段时间,但心里对黎筱的恨意却与日俱增,只是无奈黎筱总是跟段奕阳同进同出,尽管他很想报复却苦于没有下手机会。 人都介绍完了,谭管家命人将箱子一箱箱的抬到云珠面前,打开让云珠看,等全部看过之后,云珠便亲自带着众人,向着她跟舒思睿的院子走去。 紧接着,他便开始尝试分割体内的血脉之力。仅仅一会儿,就将体内的血脉之力孤立出一些。 此刻正在稍做调息的房子清猛的开了双目,向南望去!只见那里的迷雾之中出现了一团深色的火色光团,然后聚然放大向上空腾起。 张盛日双臂一张,身后的九日呼啸而出,一颗接着一颗的从他的背后激射而出。 金玲珑现在没有找她麻烦,想来是不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招惹罪孽吧。 但夏生却在下意识中发现,他似乎缺失了一根非常重要的线,将这四个问题彻底串在一起,想要找到这根线,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了胡天行的身上。 “先找到冷兄再做打算吧,他师从仙宫丹部我殿主,应该能想到一些办法。”刑易心底下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下。 林晚风面‘色’有点儿凝重,他曾经进来过,但没有真正进入过龙墓的内墓,只在这外墓的苍莽大山转悠过。 或许这里的英雄,和王羽所知道的那些英雄不尽相同,但这些“世界”,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在整片空间都安静下来时,凌修将耳朵贴近地上稀松的土壤,刚才那种隐隐约约、夹杂着无尽痛苦的声音便变得清晰起来。 “你什么意思?”秋冷月紧咬着红唇,耻辱的泪眼朦胧,此时真的想杀林风,她都已经这样摆低姿态了,林风却还是拒绝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据传至尊可与天地交感,引发异变,一呼一吸产生的波动,能轻而易举的给人一股压迫感。林敖几位长老此刻正是这种感觉,不然也不会判断出,这是一位隐蔽的至尊强者出关了。 天佑后怕之余,同样也更加的好奇起来,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东西,这东西给人的第一反应,那就是害怕,这种害怕是发自心底里面的。 尽管目前绝对镜像的能力,令他只能发挥一成威力。但不要忘了,泰隆就在他身后,距离只有几公分而已。 “那我们找个机会从外边弄一个干净的回来,七哥正值欲望强盛的年龄,总不能让他一直用五姑娘解决吧。”和尚提议道。 马海龙倒抽一口凉气,他觉得现在的凌修不太一样了,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敏锐的察觉到,他不会是此刻凌修的对手。 第541章 距离基地车展开还差...... 在冯睦的内心深处,一个宏大的愿望正悄然滋生: “总有一天,我定要让监狱的清新空气,取代整个下城的恶臭……”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突然弹出一个提示框: [第二监狱(可部分缺失展开)] [当前掌控完整度提升至83%!!!] [请再接再励!!] 此刻,实在难以分辨, 想罢,叶向晨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忌惮压下去,等他睁开眼睛时候,他眼中只剩下满满的清明,以及杀意了。 十五分钟后,事情终于得以处理,萧少峰带我去了餐厅,点了两份套餐,一张脸上写着无奈。 到了老地方后,我从吧台那边拿了房卡,想着江承一还有一屋子人要陪,就让他回去。但他却说要将我送上楼再走,无奈只好随他,可在电梯里时心跳莫名就加速了。 所有人顿时闻声色变,娱乐场所着火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因为几乎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见火就着的,而且没有合格的消防措施和安全通道,跑都跑不掉,浓烟一薰就得死人。 这一击,显然就连瓢太和博士也没有想到,刚才阳根本没有出声,可是阿勃梭鲁自己却攻击了,瓢太作为道馆训练家,所遭遇过的训练家无数,有见过精灵会自己把握机会发动攻击的,但却没有见过把握的这么刚好的。 张帆还没说完,张国便一掌将张帆扇飞了,与此同时还废了张帆的修为。 “你是说通贵人的孩子都来的过于巧合?”德妃娘娘倚在榻上,她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 四福晋推辞几句,还是在胤禛右手边落了座,一面照顾他们兄弟二人用膳,一面说起请安的事情。 而大网的四角,分别被抓在四个男子的手中,对着他当头网了下来。 火焰一闪,炎龙侠手上多了一把烈焰弓,双脚飞跃,跳上高处建筑,占据有利的地形优势,积蓄火之能量,发射持续性的火焰箭矢,好似光束炮一般,每一发都威力强大。 “别说废话,既然你一直叫我老大,那我就问一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是帮我还是帮凯多?”罗斯直入主题,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使杰克不自觉躲闪。 “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让大家在辛苦辛苦,互相换个卧室?”毛大郎这两天也在纠结这个。 此时就连那些训练家和联盟高层都被惊动了,纷纷赶来要看看水流环招式秘籍。 这些大腕都是天天被人捧着的主,虽然李阳说的隐晦,但是有谁听不出来这是说你们别拍马屁,拍也没用? 陈海黄顿时想了想,外面大队包围着,想必幕易晓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她家现在还有一堆儿柿子饼呢,全是外观不好看,或者过硬口感不好的。 客栈里虽然也能管饭,但后厨的手艺真的太一般了,他们轻易都不会让后厨做饭。 谁曾想到,百里泓这一去便战死沙场,再也没有回来,和他一起去的百里煜,也就是百里煊的大哥,也一同遇难。 无非就是演戏唱歌跳舞这些他搞不懂的东西玩的特别好而已,这些东西玩的再好,能有什么用?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重剑,萨卡基瞳孔猛然收缩,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了过来,淹没了心里那深深的不甘心,眼眸之中的光泽逐渐黯淡。 第542章 润物细无声的手腕 羽微带着白无常一道出发,先是借助白无常的工具大致确定了鬼差酉‘春’所在的方位,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他们二人十指相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没有什么能在分开他们。 清漪目光僵硬地落在自己肩头的大手上,竟忘了去拂开,或是错开身体。 阿贵点了头,拍了胸脯子,我心里挺高兴的,没想到雷六这么仗义。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赫连昊步子迈的大,两下就走到身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她仿佛很喜欢紫色,叶轻澜见她那么多次,她所穿的衣裙,有浅紫,淡紫,粉紫,深紫……全都是紫色。 “我一直很后悔当时做的一切,有时候睡觉也会被吓醒,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道歉,也不敢给你打电话,你和哥哥也很少回来,我……”莫璃有些‘激’动,显得有些无措。 莫一诺不知道叶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亦或者刚刚,亦或者已经有些久了,总之,叶初就站在不远处,淡淡的看着他们。 “三哥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冶城?”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羽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把姜逸的魂魄重新送回阳间也算是她的任务之一,如果姜逸真的就此魂飞魄散了,那她日后恐怕也没法向阎罗王‘交’代。 子鱼皱皱眉不等北冥长风吩咐,抬步就朝前走出,周围密密麻麻的毒虫立刻再度后退,和子鱼的距离还是保持一米。 两人一时无话,安安静静的漫步在广袤的草原之上,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被雪覆盖的植被看不到颜色,走了很远直到听不见热闹的赛马场的声音才停下脚步。 神域丹药没有荒野里探索者提取的针剂效果立竿见影,但是性质非常温和平缓。 任洪兵哈哈笑了一声,接下来两人没再谈地皮的事,而是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朱翔没有跟上去,看着杨九天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正要转身,突然发现身后有一个冰冷冷的目光,正瞪视着自己。 暗焱犹豫几秒,聚集魔族军队是大事,必须要通过长老会,千年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可是以其他几位长老的态度,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做出这种决断。 苏诚道:“我本认为吊死鬼会派人和郑研聊一聊,但是我没想到会有两伙人。刑警没事吧?”如果不是两伙人,张亮可以拿下对方。怪自己没说清楚,可自己也不清楚有两伙人。 绿拂顺了几口气,将在侯府知道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听完,沈静仪便摔了茶盅。 我出拳头,你出棉花……我说冬天好冷,你说冬天很干燥。这问答让苏诚内心并不满意。从回答来看,华良已经知道李屏供词,代表着这种事很难让华良他们注意。所以要说些什么让华良注意呢? “那我们说好了,你不要骗我。如果你骗奈奈子,你就是大混球!”奈奈子眼睛有点红红的。 啵的酒塞拔开酒液混合杯中,手起腕扬上下翻转动作漂亮,高脚玻璃杯边缘装饰嫣红的樱桃,清透的酒水缓慢积攒着沁到樱桃底端,仿佛完成了一件艺术品,随后被推到吧台边缘。 脚掌心传来他手掌的温度,烫得蔓蔓心里一抖,异样的情绪涌心头。 苏蔓蔓不知道慕璟寒那里学来的医推拿手法,反正没有他不会的事。 楚天雨傻了,第一反应是看看外面的天有没有黑,自己是不是做梦。发现外面光天化日,他shouji突然震动,先后跳出两条信息。 这片区域算是湿地环境,再加上植物茂盛又能防风是天然的隐蔽和栖息场所,温暖的水里更有大量的鱼类水兽,是水鸟息栖的天堂。 但实际上,比起凌傲,叶枫甚至都没有动用什么秘法,直接就这样走出来,何等的不可思议。 “妈,您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沈子墨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沈母还打电话来,怕是应该有重要的事情吧。 “爹爹,练了一天的剑来,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说着话,她已经站起身来,语气软糯,有几分撒娇,父亲疼她,她要是撒娇,父亲就会顺着她。 有了钱,东方少明也等于有了权利和自己的势力。而现在,他该回家族了,这些底牌,当然也是要好生布置一番了。 “学长!”翟羽疯了一样,把他的脸扳过来,两片柔软温暖的唇这么贴了来。 “啪!”反手一记巴掌打在她翘起的俏臀,慕璟寒才走开接电话。 在树妖的控制下看似精灵侍者每天带着他任意而为,实际上,背后是已经设计好的,循序渐进的学习课程。 两人边走边往外走,木云君这次也不问那几个在哪了。虽然机场人多,但是慢慢也能分辨出他们的气息在哪个方向。人是已经到了,正在出口大厅等着呢。 第543章 你来接替钱欢?!! 王新发眉头微蹙,指尖轻敲桌面: “罢了,另寻他法就是,人都死了,何必为两个死人与李涵虞置气。”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 “她也不容易。” 若非李涵虞那番示弱的姿态巧妙化解了王新发的怒意,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断不会如此轻易揭过。 王新发能坐稳议员的位置,靠的就是他翻脸无 对于沈溪没发话,倒是明军一名将领叽叽呱呱说什么,亦不剌感到好奇,连忙望向旁边的翻译,想知道胡嵩跃说的是什么,但翻译却不敢随便乱说。 “是吗?那你是要战了?”李唐骑马,走到囚车面前,把剑抵在董君越头边,冷声说道。 她不开心的原因,正是不能在电影院里看到自己出现在大银幕上。 确实是很巧,三家撞车撞在一起,而辛晓安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她不管盛高、蓝海或者星梦是什么想法,摆明了让所有人同台pk的态度。 只是不知那雌剑到底埋藏何处,满山沟壑洞窟中寻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得,如今雾气已经蔓延,再冒险下到这深渊沟壑,也无法寻找,只得罢休。 李唐一拍桌子,说完话后,就走出大殿,卫青,霍去病,伯牙,树祖,连忙跟上,急匆匆的样子,好像又要爆发战争。 她娴熟地拧开罐盖,用木夹夹起装在罐子里面的雨前龙井,分别放入旁边五只晶莹剔透的干净玻璃杯里。 歌舞伎町一番街是个真正的不夜街,如果要在这里找到一个黑夜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是白天了。 总的来说,就是胡琏查到鞑靼人活动频繁,似乎有大动作,当然这种上奏属于事后诸葛亮性质。 如果克伦多正在观察这个地方,就能认出这正是他们当初远洋时遭遇的海怪:普罗多尔克。为了对付这家伙他费了不少功夫,还差点被黑龙公主布莱克希娅迁怒烧死。 “真哒!什么工作呀老哥?”一听这话,周蓓转眼就眉开眼笑起来,急急追问。 这些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每天都夹着狐狸尾巴做人,尔虞我诈,精于算计,他们不累,她看着都累。 欧阳的意识,慢慢变得迷糊,他开始用力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浑身难受,导致他动作笨拙,他气极,想要一把撕扯掉衣服,被肖敏急忙阻止。 “玫瑰花象征着爱情,莫非嫦娥仙子看上了谁?”霍向空走过去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ci集团?金信义?居然敢拿ci集团吓唬我们?呸你们算老几”对方拽着他的脑袋二话不说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抽得金信义嘴里呜呜一阵乱喊,转瞬间整个脑袋就成了肿起的猪头。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陈香已经将血刀经的功法,也传授给了狄云,算是弥补了他的机缘损失。 这样的需求让空间穿梭机的存在根本毫无战略价值,于是在某科学家的建议中,科学家们才改为研发空间隧道挖掘机这种能够在两个坐标之间挖掘出一条空间隧道的机器,说起来与h所用的“虫洞”倒是有几分相似。 蓦然间,嫪冲只感觉一阵气血翻涌,被两重元气拦截的八发弹丸陷进了他胸前的肌肉里,冲击的力量让他忍不住喉咙一甜,险些就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转动了下手腕,感受着这熟悉的感觉,祈誓露出了笑容,只是再也不是曾经那难看的笑,现在的他,有着极为清秀的容貌,与脖颈以下的皮肤如出一辙的白皙,即便与人气漫画中的美少年角色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第544章 他也是我儿子啊 侯文栋走进vvip病房,走到李涵虞面前,他微微躬身,用双手将小小一张便签纸递了过去。 李涵虞心思向来细腻且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侯文栋此番对自己的态度,相较于之前愈发恭敬了几分。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张便签纸,目光轻轻扫过纸上的内容,随后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对折两次,妥帖地塞进了上衣口袋,轻声说道: “侯秘书,辛苦你了。” 侯文栋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应对得极为得体: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李涵虞似是随意地又开口问道: “现场都处理妥当了吗?那两个人的死状究竟如何?” 侯文栋心里清楚李涵虞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便顺着她的心意回道: “夫人放心,现场处理得十分干净,李晌也说了,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至于那两具尸体,死状可谓惨不忍睹,生前定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那痛苦程度,比起直接被炸死,怕是要痛苦上百倍。” “好啊,如此甚好!” 李涵虞唇角扬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那笑容里掺杂着母性的温柔与复仇后的快意。 侯文栋屏住呼吸,看着这个优雅的女人缓步走向巨大的鱼缸前。 修复液的幽蓝微光在她脸上游移,将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她的倒影与钱欢残破的身体在玻璃上交叠,宛如一幅扭曲的圣母怜子图。 “欢儿,妈妈给你报仇了.” 她指尖轻触冰冷的玻璃,描摹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轮廓, “但这还不够,对不对?” 看着眼前这温馨一幕,侯文栋的后背渗出冷汗,他不动声色地向门口退去,轻轻将门带上。 “你放心,妈一定会替你守住你的心血,等到你醒过来。” 李涵虞的声音如梦呓般回荡在病房内, “幸好你手下有一只对你死心塌地的好狗,妈才能想出办法来.” 就在这时,门再次打开。 王新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弥勒佛似的杜长乐。 王新发西装笔挺,领带夹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与病房的惨淡氛围格格不入。 他目光在鱼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李涵虞的伤眼上,他的眉头立刻拧成一个心疼的弧度。 李涵虞脸上的阴郁疯癫消失不见,脸上重新挂上那副哀戚的表情,转变之快仿佛切换面具。 “对不起,执政府那边有个会,我…..” 王新发快步上前,双手握住李涵虞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怜惜, “医生怎么说?” 李涵虞顺势靠在他肩上,独眼中适时泛起泪光,遮住另一只眼睛的纱布衬的她愈发惹人怜惜: “医生说,钱欢的情况很不好…..”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王新发的西装前襟,像个无助的小女人,低声啜泣。 杜长乐站在旁边,圆脸上堆满谦卑的笑容,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视整个病房。 从生命监测仪的数据,到鱼缸里钱欢的模样,再到李涵虞娇弱可怜的表情。 杜长乐眯的几乎看不见眼缝的小眼睛,正像台扫描仪般收集着一切信息。 王新发如同最体贴的丈夫般,温言软语地安抚了李涵虞许久,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侧身引荐道: “瞧我这记性,这位是杜长乐,听说钱欢出事后,非要要跟我过来探望一二。” 李涵虞擦掉眼角的泪水,十分感激的看向杜长乐: “我虽然不在执政府工作,不过也曾多次听过你的名字,知道你是议员麾下的得力干将,谢谢你能过来看望,真是太谢谢了。” 杜长乐脸上绽开憨厚的笑容,搭配他圆圆的肉脸,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王新发适时轻拍李涵虞的背脊,语气温和得近乎残忍: “钱欢的情况确实令人痛心,但《八角笼》议案已在执政府过会,实在耽搁不得。 我打算让长乐暂管二监,你觉得如何?” 王新发声音温和,满脸笑容,可李涵虞却只从中听出了渗入骨子里的薄情寡义。 她早猜到王新发会找人换掉钱欢,对此,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她绝没想到王新发动作会这么快,连一天都不愿多等。 这般决绝与冷酷,还是超出了李涵虞的想象。 杜长乐则从旁上前一步,歉疚无比的插话解释道: “夫人勿要多虑,来时我已跟议员约定好,只是去二监暂代监狱长的职务,帮忙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他停顿一下,努力瞪圆的小眼睛里满是真挚: “只等钱狱长转醒,休养好身体伤势,即可重回二监主持大局,届时,议员自会将我重新调回隐门特别行动部门。 不怕夫人笑话,在隐门里待久了,我出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咧。” 那副憨厚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杜长乐是被王新发赶鸭子上架的老实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哪里还容李涵虞说半个不字。 她此刻但凡露出一丝不满,晚上搞不好就要收到钱欢的病危通知单。 “不必了。” 李涵虞擦掉眼角的泪水,抬头迎上王新发反光的镜片,声音哽咽中带着决绝道, “暂代就不必了,以后就都麻烦长乐管着吧。” 待听到第一个“不”字时,王新发眼底闪过冷色,而后又渐渐转暖,嘴角勾出满意的弧度。 “当初我就不同意让钱欢去二监,是他死掉的叔叔非要他去监狱磨砺磨砺。” 李涵虞站起身,轻轻挣开王新发的手,走到鱼缸前,她的手指轻抚玻璃,颤声道, “现在好了,磨砺的连一块完整的皮都没有,要下去陪他叔叔了.”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杜长乐适时地清了清嗓子: “夫人言重了,钱狱长年轻有为,只是不幸被小人害了,不过我相信有夫人的照料,钱狱长重新转醒指日可待……” 李涵虞连忙打断杜长乐的祝福,这哪里是祝福,这是在催命呐。 这人还没当上监狱长,就这般包藏祸心,若真让他执掌二监,钱欢还能有活路? 李涵虞脸色愈发娇弱,满脸母性的光辉: “二监那摊烂摊子,议员看着安排就是,我只盼我儿能醒过来,等他醒了,我也绝不允许他再去监狱这种危险的地方。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求他上进出息,只求他能常伴我左右。 若他到时能醒来,还盼议员能给欢儿找个安全闲适的位置待着,做点清闲差事就好。” 王新发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意味深长地扫了杜长乐一眼。 杜长乐浑身肥肉一颤,圆脸上立刻堆出惶恐神色,眼角的皱纹挤成菊花状。 “说什么傻话。” 王新发没再让杜长乐说话,他站起身走过去从身后环住李涵虞,叹息中带着宠溺, “钱欢难道只是你的儿子?”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第545章 你也想当监狱长? 王新发没再让杜长乐说话,而是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李涵虞,叹气道: 杜长乐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无论这话是真情还是假意,既然王新发当着他的面说出口,他有些话就不能再挑拨了。 他眼底阴鸷一闪而过,脸上却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 “恭喜议员,喜获钱狱长如此俊秀的好儿子。” 鱼缸里,钱欢连块皮都没有,血肉模糊的泡着,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俊秀”二字。 王新发和李涵虞偎依着看着鱼缸里的“烂肉”,脸上却都露出认同且慈爱的笑容。 钱欢似都被感动了,脸颊上的红肉过电似的抽了下,带起一串细小的血珠,在营养液中晕开一团妖异的红雾。 杜长乐站在后面,看着这对“父母”对着团烂肉流露出的温情,胃里突然泛起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玛德,都说隐门里到处豢养着食人的怪物,可隐门里的的怪物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实际上才是真正的……遍地怪物啊。” 杜长乐心底喃喃自语,脸上笑的愈发像个慈悲的弥勒佛, “幸好,我跟这些怪物比起来,也丝毫不差,呵呵——” 在下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能活得有滋有润的,谁又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呢? 几分钟后,杜长乐恭敬地告退,临走时不忘,恭恭敬敬的给李涵虞留下张自己的名片。 王新发多留了一会儿,跟李涵虞在鱼缸前耳鬓厮磨温存了一会儿。 待王新发离开,房门重新关上。 李涵虞脸上的柔情瞬间冻结,她嫌恶的擦掉脸上黏稠的污秽。 而后,粗暴地扯下眼上的纱布,露出血肉模糊的眼窝,那狰狞的伤口里仿佛有无数怨恨的黑血在蠕动。 她整理下衣服,走回沙发前坐下,拿起旁边的医护专线拨通,声音冷得像极地寒风: “安排手术,让人立刻上来给我换眼镜。” 之前强忍着剧痛保留着这血肉模糊的眼窝,就是为了在王新发面前演好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戏演完了,自然要赶紧恢复最美丽的模样。 女人的脸,永远是女人最致命的武器! 电话那头的女护士连忙应道: “好的,我这就让手术医生过去,眼睛也已经准备好了,是个十九岁的姑娘,长相漂亮,身体健康,是活着取下来的,连麻药都没打,保证这颗眼睛纯洁无瑕….” 李涵虞不耐烦的打断道: “我改主意了,换一个方案,不要自然人的眼睛了,光漂亮是不够的,男人的心都是铁做的,哼…….” 李涵虞舔掉嘴上残留的温热,冷笑连连: “肉眼看不透人心,我要换一颗能看穿人心,甚至能看清楚人的骨头的义眼……” ……….. 王聪来到医院的时候。 李涵虞刚换上新的义眼。 主刀医生的技术很精湛,两颗眼珠大小如出一辙,就连瞳仁的色泽和形状,都调整得完美对称。 可当王聪与她对视时,却能敏锐察觉到其中一只眼睛透着异样的冰冷,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心脏深处。 换了义眼之后,李涵虞的气质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不经意间生出了几根尖刺。 这抹新添的危险气息,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更增添了几分令人蠢蠢欲动的征服欲。 征服欲是别人的,王聪没有,他对女人脱敏。 他还未怎么尝过肉味儿,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让生命变得更有意义! 啊,感恩冯睦~ 李涵虞冷眼睨着王聪,目光淡淡地扫过他身后那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这队人本该是来接替石无命,加强对钱欢的防护,如今两人一死一昏,自然是不需要了,反倒成了王聪招摇过市的仪仗。 这仪仗背后盖着鲁总的名字,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能窥出几分深意。 王聪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立刻装出几分忐忑的笑容: “您别误会,这都是鲁总的意思。 钱狱长不幸遭害,我作为他最倚重的副手,《八角笼》项目的实际提出者和具体操盘手.鲁总也是担心有人对我不利.” 他话说得谦卑,字里行间却透着掩不住的得意。 李涵虞看着王聪那副故作惶恐的嘴脸,能透视人心的义眼,模糊的看见后者胸口里那颗红到发黑的心脏。 “好一条背主的狗,果然连心都是黑的,才傍上新的主人,就迫不及待的来我这儿耀武扬威了?” 李涵虞给王聪脑门儿贴上了“小人得志”的标签,愈发觉得此狗面部可憎,甚至不弱于那两监区长死前的狰狞丑陋。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露出笑容道: “鲁总赏识你是你的福分,你得好好干,莫要辜负鲁总的心血。” 王聪腰身弯得更低,惺惺作态道: “夫人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哪怕钱狱长永远无法醒过来,我也一定会将他未竟的事业贯彻到底的。” 李涵虞眼尾猛地一颤,随即笑得愈发慈和: “你能这般想,就证明我儿没有看错人,《八角笼》计划虽是你提出,但也凝聚着我儿的心血,更受王议员看重……” 李涵虞说着停顿下,直勾勾盯着王聪,笑道: “今后,你继续在二监好好辅佐杜狱长推进《八角笼》计划,中途若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我定会像欢儿待你那般.全力扶持!” 王聪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像是被突然掐住喉咙般僵在原地: “杜杜狱长?” 李涵虞面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回答道: “嗯,叫作杜长乐,是王议员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王议员有意让他去二监主持工作。 想必有他坐镇,再加上你的辅佐,我儿就算一直昏迷不醒,《八角笼》计划也定能顺利施行下去吧。” 王聪表情管理的火候不到位,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离开时心事重重,配上他臃肿的葫芦,落在李涵虞眼里就透出几分滑稽的颜色。 “哼,小丑一样的货色,或许有几分聪明,可眼皮子终究太浅,以为得了鲁总的一点支持,就敢觊觎监狱长的位置? 一条狗而已,还想上桌子刨食,也不怕撑破狗肚子。” 李涵虞将其跟冯睦比较一番,冷笑连连道: “做狗就得跟冯睦一样,忠心耿耿,主人给的才是能吃的。” 第546章 看,底下的都是狗 李涵虞现在对冯睦的信任有120%,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将冯睦视作一条狗。 恰恰相反,唯有当条狗,而且是好狗,才能逐渐获得上位者的信任,当狗开始翻身想做人的时候,就是…… 要么被主人剥皮炖肉,要么咬断主人喉咙的时候了。 李涵虞思绪忽然飘回六岁那年,父亲送她的那条小猎犬,毛色油亮,总爱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心。 它陪她度过了整个童年,直到十一岁,那条养了五年的狗,竟敢跳上餐桌,叼走她碗里啃剩的骨头。 尽管她当时已经吃不下,不想吃了,但她还是听从父亲的命令,活活勒死了那条狗。 她至今仍然记得狗眼中狡黠的光,记得父亲递来的绸缎腰带勒进掌心的触感,更记得那畜生断气前,后腿在她裙摆上蹬出的最后几道爪痕。 “好狗要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碰。” 父亲掰开她发抖的手指,把温热的狗尸扔给厨子 那晚的肉格外香,比她以前吃过的肉都有滋味儿。 后来她又养了几条狗,再没一条敢跳上桌子。 再后来,她就不养狗了,因为父亲带着她去参加了光明集团的宴会,然后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外面街道上攒动的人群,对她教育道: “看见了吗,底下那些的也都是狗!” 可叹命运弄人,父亲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早早撒手人寰,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终究没能悉数教会给他的孙子。 钱欢自然是学了一些,可从结果来看,显然没掌握的太好,以至于养出了一条背主恶犬,好在还养出条忠犬。 “驱使忠犬去咬死恶犬,也是训狗必不可少的环节啊。” 李涵虞收回思绪,双眼闪烁冷光。 她拉开病房的门。 门口一干保镖守着,目不斜视。 李拔山却大剌剌地倚着墙,捧着个粗木饭桶正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见李涵虞开门也未停止吞嚼。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红丫又送饭来了,就站在李拔山旁边,朝李涵虞看来。 李涵虞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笑得慈眉善目: “来,陪我说会儿话。” 红丫看了眼大师兄,见李拔山并无反对,遂跳着步子跟进了病房内。 隔壁vvip病房内,光明集团信贷部的黑衣专员们动作麻利,像处理报废机械般将石无命的残躯分解殆尽。 每一块仿生肌肉都被称重计价,每一条神经线路都按成色评估。 至于刚刚送达还未来得及签收的全新的维修零件。 “全新义体配件折价50%,已经是内部友情价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评估员敲着平板,语气怜悯公正, “按公司章程,这种二手回收件本该只值一折。” 碎肉与机械残骸被分门别类装进不同容器,之后会将它们送往不同的回收车间。 最终清算时,平板上的红色数字仍在跳动,显然,即便榨干这具身体最后一点价值,也填不上“光明贷”的窟窿。 “账单会寄给他的亲属。” 信贷经理抚平西装褶皱,对空荡荡的只剩下一滩衣服的病床露出职业微笑。 虽然档案显示石无命父母双亡、孑然一身,纵使他自己活过来,恐怕都不知道这世上是否还有自己的血亲。 但没关系,光明集团信贷部最擅长的,就是帮客户找回他们从未见过的亲人。 一旁的信贷“执法仪”闪烁着红光,将评估回收的一幕忠实记录下来,这些都是要给亲属看的证据。 侯文栋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为光明集团专业的工作效率而感到惊叹。 “执政府的官僚们要是有这般效率,又何至于天天被民众骂呢?”侯文栋心道。 “稍等…..” 他忽然抬手拦住正要办理出院手续的工作人员, “这间病房先留着,给保镖们轮值时当休息室用,这是他生前没做完的工作。” 生前没完成的工作,死后也得出力,很合理吧。 信贷部的经理思索了下,对医院的护士道: “行吧,费用记在石无命的债务里,之后出院的时候,我们会派人来结清的。” 医院很配合的点点头,显然很信任光明集团的信誉。 等人都离开,侯文栋稍稍解开领口,坐在屋内休息,他敞开门,有看到李涵虞出来招呼红丫进去,似要交代对方做什么事情。 但他只当自己没看见,走出来让几个保镖轮流进屋休息,门口走廊只始终留下两人便足够了。 李涵虞跟红丫闲聊了几句,围绕的话题自然是冯睦。 她看人或者说看狗是有点眼力的,看的出来红丫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师弟。 几句话便将红丫哄开心了,羊角辫一翘一翘的。 而后,李涵虞从口袋里掏出张便签纸,又在背面写了行字,俯身对红丫吩咐道: “你等会儿帮我把这东西带去给……然后让他这般,再这般…….” 后半句话化作耳语,只有红丫能听见。 接下来,李涵虞做的事情需要高度保密。 宫奇能黑进娄断电脑的事给她提了个醒儿——有些安排,已经不适合再用电话联系了。 王新发既然能派保镖“保护”她,未必不会顺便“保护”她的通讯。 可能性不大,但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 红丫接过纸条时,在听着李涵虞的密语,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个找到新玩具的小狐狸,灵动又狡黠。 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脸上满是不情不愿,嘟囔着说道: “小师弟在二监上班,我又不在那儿,我不过是来给大师兄送饭的,凭啥要帮你做事呀?” 李涵虞微微蹙起眉头,耐着性子道: “你难道不想帮冯睦?你如今帮我做这件事,就是在帮冯睦。” 红丫撇了撇嘴,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老女人有点蠢,这都听不懂自己的暗示。 无奈之下,她只得轻轻咳嗽一声道: “我可以帮你,你能把我弄进二监不?” 李涵虞恍然大悟,她不喜欢狗跟主人谈条件,但现阶段只有冯睦是她的狗,他的师兄师姐们暂时还不算。 你是我的狗,但你的家人不是,这是许多大人物不喜欢的,李涵虞也不例外。 她脸上则露出笑容道: “没问题,事情做好了,我随时都能把你塞入二监里。” 红丫眨眨眼,接过便签纸哼着小调儿,蹦蹦跳跳出门而去,羊角辫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第547章 问候以及一份薄礼! 人家虽然天真无邪,但绝对不傻。 她可一点都不喜欢李涵虞,她总觉得李涵虞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很好哄骗的傻狗。 她明明是只聪慧狡猾的小狐狸好吧~ 不过,红丫人小肚量大,懒得跟“老女人”一般见识。 40分钟后。 红丫站在二监高耸的白墙下,仰着头,眯成两道月牙的眼里满含憧憬: “先等老女人把我送进二监,我再哼哼哼…..” 后半句含在嘴里化作一串含糊的哼唧,却掩不住眼底闪动的狡猾光芒。 “小师弟!” 冯睦刚走出监狱大门,就听见这声清脆的呼唤。 红丫双手背在身后,努力板着小脸向他走来,试图摆出师姐的威严。 可她蹦跳的步伐和甩来甩去的羊角辫,让这番努力显得奶凶奶凶的。 冯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后又赶紧板正脸,露出一丝丝敬畏之色。 旁边开来公务车,两人坐在车后排。 红丫这才放下师姐的威严,从兜里掏出便签纸,递给小师弟,然后一五一十地复述起李涵虞的交代。 她很聪明的只讲了李涵虞的交代,自己跟老女人的交易却绝口不提。 打算进了二监再给小师弟一个惊喜。 冯睦低头看纸条时,红丫眼珠子左右转动,扫量着开车的司机,还不动声色的努了努嘴。 冯睦心领神会,笑道: “小师姐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车里都是自己人,不用避讳。” 开车的蒋理脊背挺直,目不斜视,一脸骄傲自豪。 红丫观察着蒋理的表情,心底觉得好生有趣。 红丫清了清嗓子,声音脆生生地在车厢里荡开: “小师弟,你可别被那老女人哄住了,无论她哄骗许诺你什么,你都千万不可轻信。” 红丫很认真的在背后说人坏话,又怕自己说话不够分量,遂模仿起李龟蛇捋胡须的模样,板起小脸: “师傅说过,这些大人物啊,看着表面光鲜,内里其实比厄尸还臭不可闻,他们能给予的糖果都是裹了砒霜的,若接了他们的东西……” 突然卡壳似的眨眨眼,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哗啦啦翻到折角的那页,上面都是师傅教她的做人道理。 红丫现在代师傅传授给小师弟道: “若接了他们的东西,就要切记咬死他们方能安心食用!” 冯睦内心感动,收起玩笑之色,甚是认真的点头道: “小师姐的教诲,我一定牢牢记住。” 红丫脸上绽出纯净的笑容,心道: “我白担心了,小师弟心里都有数,是在骗那老女人玩耍哩。” 红丫心里乐开了花,嘴角不自觉翘起两个小梨涡,虎牙尖尖。 冯睦虽不明白她突然高兴什么,但见小师姐笑得见牙不见眼,也不由跟着莞尔。 车窗外景色如流水般倒退,冯睦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声滑动,耳边都是小师姐叽叽喳喳的声音。 “小师弟,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宫奇那家伙,居然偷偷把你送给我的礼物给昧下了,哼哼哼——” “还有大师兄,老是偷我的小白袜子,我现在的袜子都是一股口水味儿。” “师傅最近也不知道咋啦,食欲大增,一顿饭吃得比大师兄还多,害得我也得去帮厨做饭。 不过呢,这倒也让我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嘿嘿。” 说到最后,红丫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冯睦时不时的回红丫两句,就能让小师姐喜笑颜开。 期间冯睦点开了久违点开的群聊消息,是罗辑在群内邀大家周末聚餐。 聚餐? 又见聚餐! 冯睦现在一想到聚餐,就会想到他的老父亲和好妹妹。 “同学也能产生家人似的羁绊吗?” 冯睦嘴角勾起意义不明的弧度,压根儿没有回群聊消息的打算。 车子还在高速行驶……. ……… 娄断今天没去上班。 因为早上醒来,就收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他派去处理尸体的人失手了,因为尸体已经被巡捕房拉走了。 “谁报的案?巡捕房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娄断本能的察觉到事情出了点岔子,好在,那处物业挂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人其实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只是在执政府的系统里,依旧“活”得好好的,不仅按时领着津贴福利,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消费记录,甚至购房记录也一应俱全。 “叮咚!” 门铃声猝然响起,娄断心脏猛地一紧,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轻声慢步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瞅去,门外的人似有所感般,正对着猫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早上好呀,娄站长。” 礼貌的问候声穿透门板,却让娄断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跟这人没见过,却认出这张脸。 在娄断的眼里,对方不过是监狱系统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犹如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而,此刻这人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家门口,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娄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娄断绝非怕事之人,他几乎不做犹豫,拉开门,面色冷酷。 娄断的做事手段,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当断则断,犹豫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门开的一刹那,他又愣了一下。 原来门外并非只有这一个男人,在他身后,还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材娇小,被男人挺拔的身躯挡住了,所以透过猫眼并未看到。 “二位是?” 娄断故作迟疑地打量着来人,眉头微蹙。 面前身着制服的男子向前半步,彬彬有礼地欠身道: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冯睦,忝任第二监狱内察部部长一职。 今日贸然前来打扰,实在是冒昧之举,还望娄站长海涵,此次造访,是受李涵虞夫人所托,特意来向娄站长表达诚挚的问候。”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表现的十分礼貌克制: “夫人特意嘱咐我带来一份薄礼,还请娄站长务必笑纳。” 冯睦说着,从内袋取出一张对折的便笺,双手奉上时,微微仰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娄断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瞳孔骤然收缩,视线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落在那张便签纸上…… 第548章 喂不熟的狼?!! 娄断倚在沙发深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微微起毛的绒布。 冯睦与红丫并肩坐在对面,三杯清茶在茶几上氤氲着热气。 此情此景,一如昨日,一如那日。 茶是娄断亲手沏的,青瓷杯底沉着几片舒展的茶叶;而茶杯旁搁着的那袋早点还冒着热气,油渍在纸袋上洇开浅浅的痕迹。 冯睦来时特意在楼下铺子买的,热腾腾的包子混着豆浆的甜香。 登门不空手,是冯睦做人的规矩,奉茶待客是娄断的体面,两人隔着茶雾对视,都是讲礼貌的人。 半晌,娄断终于忍不住道: “李涵虞让你送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平淡,目光却未落在便签上,仿佛那只是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冯睦也不戳破娄断的装模作样,只从口袋里又掏出个u盘,轻轻搁在茶几上: “我也不清楚。夫人只说,娄站长看了纸条自然会明白,若是不明白……” 他指尖在u盘上点了点,叹息般补了一句: “那就请您再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娄断眼神一凛,抄起u盘大步走向书房。 屏幕冷光映在他脸上,随着文件被点开,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视频和照片是不全的,只有一部分,但里面展示出的内容,已经足够让娄断心脏坠沉入谷底了。 “网站派去杀人被人偷拍到了,该死,那两个蠢货来我家时就被人跟踪偷拍了?!!” 娄断心头生草,一拳砸向屏幕,显示屏在爆裂声中炸开,碎片四溅。 pong—— 外面的房门几乎在同一秒被撞开,两名彪形大汉破门而入,厉声喝道: “娄站长?!” 红丫从沙发上猛地跳下,娇小的身躯侧挡住冯睦,两只羊角辫无风自立,周身骤然迸发出一股凶狠的杀意。 冯睦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神色自若,仿佛此时的骚动与他毫无干系。 娄断走出书房,眼神阴鸷的扫过冯睦,那眼神中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连室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如果冯睦是代表他自己来的,就算对方掌握着那些视频和照片,那娄断现在也已经下令将二人击杀。 凭冯睦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配要挟他。 但他是代表李涵虞来的,而李涵虞身后又站着王新发议员,那处理起来就必须慎之又慎了。 同样的“罪证”落在不同人手里,过秤一称,分量可天差地别。 在蝼蚁手中不过是薄纸一张,在权贵掌中却可化作千钧重锤。 这个道理,冯睦自然也很懂,否则,他早就跳反了,何苦还大费周章给李涵虞当狗。 “滚出去!” 娄断一声厉喝,两个壮汉浑身一颤。 两人的拳头比娄断的脸还大,但被呵斥后,都像被抽了脊梁的狗一般,低着头快步退出了房间。 拳即是权,权亦是拳! 不是拳掀翻权,便是权压死拳,自古以来不外如是,但大多数时候,在这钢筋水泥构筑的现代丛林里,披上文明外衣的两脚兽遵循的是后一种秩序。 等二人退出去,娄断才关上门,缓步踱回沙发。 冯睦轻轻拍了下小师姐的肩膀,小师姐绷紧的脊背这才松弛下来,两根羊角辫如收鞘的利刃般垂落。 但她那双杏眼却仍闪着寒光,目光似淬了毒,在娄断的咽喉、心口与眉间来回游走。 红丫的拳头虽不及那两个壮汉硕大,但娇小的身躯里却蛰伏着一副巨人的骨架。 娄断感受着红丫肆无忌惮的打量和冯睦不动声色的平静,面色微微一变,心里暗骂: “不知尊卑,不畏权力,李涵虞找这样的狼崽子给自己做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咬一口吗?” 眼前这二人虽是小人物,却是狼,而狼是喂不熟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不是自己养的狗,就算噬主也伤不到他分毫……吧。 他看向冯睦的目光里收起三分轻视,沉声解释道: “你回去告诉李涵虞,他儿子被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冯睦点点头,非常听话:“好的,娄站长,我会将您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李夫人的。” 娄断冷哼一声又道: “你告诉李涵虞,就凭u盘里那点证据,扳不倒我。” 冯睦从善如流:“好的,娄站长。” 娄断的声音愈发冰冷: “再告诉她,我娄断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我不吃这套!” 冯睦:“好的!” 娄断绷不住了,怒极反笑: “艹,你就只会说''好的’?李涵虞没教你别的词?” 红丫挑下眉毛,羊角辫蠢蠢欲动。 草,是一种精神攻击,在红丫的小本本上,娄断的名字已经被朱笔重重圈了三圈。 冯睦面色不变,习惯性的托扶下镜框,幽幽道: “夫人的话都在纸条上了,我已经都传达给您了。” 娄断脸色阴沉,他看了眼纸条,正面是他的字迹,背面则是另一人的字迹,同样是一串地址。 我给了两个监区长一个地址,他俩就死在那儿了。 然后,李涵虞如法炮制也给我一个地址,她是在传达什么意思? 茶盏在他手中微微发颤,温热的茶水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 最终低头啜了一口,仿佛要浇灭心头窜起的寒意,而后将茶杯放回茶几上。 冯睦很识趣儿的起身离开,红丫从沙发上蹦下来,跟在冯睦身后,离开时还不忘又多瞄了眼娄断的喉咙,两颗小虎牙在灯光下闪着森白的光。 娄断等二人离开后,又捡起桌上的纸条,五指一搓搓成粉碎。 他脑海中快速转动,有了决断,而后冷哼一声。 “进来。”话音未落,守在门外的壮汉便推门而入。 “那两人走了?” “刚下电梯。”壮汉瓮声答道。 娄断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去暗中跟上,查清楚他俩的底细,我要知道这两人都有哪些亲人或者在乎的人。” 娄断绝不会受制于李涵虞,但他不太好直接对李涵虞下手,所以,他准备换个思路来做这件事情。 狼确实喂不熟,毫无忠诚可言,但狼也是有软肋的,只要找到那个命门,再佐以适当的诱饵. 娄断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壮汉头皮发麻,满脸忠诚与敬畏的领命离开。 第549章 我们一起去天堂吧..... . 冯睦确实有软肋,而且这个软肋藏得并不深。 只要用心去查,自然能查到他才在家里吃过团圆饭,知道他最大的软肋就是他永远割舍不掉的家人啊。 此刻,他最爱的妹妹冯雨槐却正陷入危机中。 九区边缘的荒废像一具被掏空内脏的巨兽尸体,横亘在城郊与拾荒区的交界处。 冯雨槐的靴底踩碎了一块风化严重的路牌,金属碎片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哀鸣。 她抬头望去,两侧的危楼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肋骨,裸露的钢筋锈蚀成暗红色。 “小心台阶。” 她轻声提醒身后十几个家人,声音温柔。 脚下的台阶早没了皮,裸露出干裂的水泥,像老太太嘴里的烂牙。 一阵裹挟着沙尘的风掠过,卷起地上的塑料袋,拍打在歪斜的路标牌上“天堂街”三个褪色的字迹在铁锈中若隐若现。 这是大灾变前残留的光景,如今的下城没有通往天堂的路。 个残缺的塑料模特倚靠着,半边面容已被岁月腐蚀,露出内里蜂窝状的金属骨架。 它空洞的眼眶正对着街道对面那些黑洞洞的窗户。 说是窗户,其实只是一个个黑洞洞的方形缺口,里面晃动着模糊的人影。 有些钉着木板,有些挂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 冯雨槐能感觉到窗户后面透来的贪婪的、警惕的、带着赤裸裸恶意的窥视。 有的钉着腐朽的木板,有的挂着脏得发硬的布帘。 冯雨槐能清晰地感受到从每个缝隙中投射而来的目光——贪婪的、警惕的、带着赤裸裸恶意的视线,像无数双无形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她单薄的红裙。 令人诧异的是,这种被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让她不适,反而令她唇角微微上扬。 “比起城里人戴着虚伪的[假面],”她轻声自语, “这里的人们对陌生人的热情倒是毫不掩饰呢。” 冯雨槐转头看向葛清明,眼中红圈闪烁: “爸爸,我就要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了,我们的家庭会越来越热闹的。” 葛清明等家人同时露出相似的笑容。 他们整齐地转向幽暗的巷口,那里正飘来腐肉与血腥的浊臭。 冯雨槐却深深吸气,陶醉的神情仿佛在嗅一束新摘的玫瑰。 巷深处传来沉闷的搏斗声,夹杂着野犬的呜咽。 很快,呜咽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软骨在利齿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几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者晃出巷子,身旁跟着两头变异鬣狗,畜生眼中泛着猩红的光,獠牙间垂落着半截人类的手臂。 “喂,小美人儿,看什么呢?要进来交个朋友吗?” 为首的拾荒者舔着黄黑交错的牙齿,目光黏腻地爬过冯雨槐的曲线。 冯雨槐恍若未闻,她仰起头,上城巨大的钢铁屁股依旧压迫着天空,但往日刺眼的霓虹此刻却黯淡如将熄的炭火。 曾几何时,她日夜渴望着那座永远不夜的光明之城,连梦里都是金属与玻璃折射的冷光。 但,现在,她深吸一口气,让腐烂与自由的气息灌满肺叶。 那些淤积在心底的郁结,那些扭曲的愤懑与灼痛的悲伤,都在这一刻被吐了出来。 “上城的灯照不亮这里,就好像上城的屁股都嫌弃地抬高了亿点点呢。” 她收回视线,冲着拾荒者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好啊,不过不是交朋友,而是成为家人好不好吗?” 拾荒者们哄笑着围上来时,巷子深处的阴影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三分钟后,冯雨槐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温顺的新家人,那两条变异鬣狗正亲昵地蹭着她的裙角。 她重新站在斑驳的路标前,指尖轻抚过“天堂街”三个锈蚀的字迹。 “我知道通往天堂的路该怎么走了……..” 她转身对家人们宣布,手跟着指示牌指向街道的尽头, “离上城越远,便离天堂越近。” 冯雨槐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她不再等待。 “该出发了。” 她轻声呢喃,目光投向拾荒区尽头那片被遗忘的废墟——新纪元人口中的旧日遗迹。 那里太荒芜,太寂寞,需要足够多的家人来温暖那片冰冷的土地。 她突然张开双臂,,发丝在风中狂舞: “去吧,亲爱的家人们——”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癫狂的愉悦, “为我们带来更多家人!我们要一起.” 刹那间,所有傀儡家人的瞳孔同时亮起红色的线圈,他们带着扭曲的笑容,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那些黑洞洞的窗口。 有的温柔叩门,有的直接扯下摇摇欲坠的木板,每个动作都透着病态的殷勤。 “家人们呐,不要拒绝,不要害怕…..” 他们异口同声地呢喃着,声音在破败的街道上回荡, “跟我们一起去往天堂吧….” 阴影中,野兽不自觉地张大了嘴,这个向来神经粗犷的男人,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冯雨槐彻底疯了?” 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 “她莫非是要把整个中转镇都变成她的''家人’?” 能让[命运]组织的疯子都觉得疯狂,这份疯狂的分量可见一斑。 司仪翻动着那双泛白的眼珠,同样倒嘶口凉气。 他想起曾在组织档案室翻阅过的一些跟邪祭相关的论文资料,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邪祭本就是混乱疯癫的不可名状,被祂寄生改造的的宿主,会像坠入漩涡般,在不知不觉间滑向疯狂的深渊。” 这是司仪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邪祭寄生体,有机会观察验证书本上的知识,让他莫名的亢奋与激动: “当邪祭的疯狂开始侵蚀神智时,宿主的潜意识会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攥住某个执念,作为锚点,来维持自身的清醒和人性。 这是身体在自救的本能行为,就像是有时候你想吃什么东西,未必是你想,而是身体在渴求那样东西里的养分。” 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补充道: “家人就是冯雨槐的人性锚点,她对''家人’的病态渴求,正是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在做最后的自救啊!” 第550章 以疯制疯?!! 野兽听得目瞪口呆。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司仪那番弯弯绕绕的话捋直了理解。 “等会儿” 他粗粝的嗓音里满是困惑, “照你这说法,冯雨槐现在是为了不让自己发疯,所以正在发疯似的制造''家人’?” 这话刚说出口,野兽自己先愣住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浓眉拧成个结: “为了不发疯,所以发疯,这话听起来就透着股疯味儿啊?” 司仪突然咯咯笑起来,眼白在阴影中泛着瘆人的光,一字一顿道: “没错,这就叫以——疯——制——疯——啊!!!” 野兽的榆木脑袋顿时开窍,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妙啊,可照这么说,横竖不都得疯?” 司仪伸手对着空气比了个莫比乌斯环,意味深长道: “所以,这才是邪祭最恐怖之处,你不抵抗会疯癫,你抵抗的太用力,同样会滑向疯癫,除非……” 说到这儿,司仪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忽然又想起郑航那张藏在假面下的恐怖的真面目,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冯雨槐不过是个寄生体,就早已经扛不住,肉眼可见的疯气外露了。 郑航肚子里可是吃了四五个邪祭,又是如何做到看起来还不疯的,还有十三席他们又都是如何…… 难道他们已经度过了以疯治疯,达到了反疯归真的至高境界?!! 司仪赶忙掐断胡思乱想,不敢再往深处联想,有些念头,光是想想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逆不道了。 “不是,除非什么,你倒是说啊…….” 野兽不明白司仪为何忽然噤声不语了,他正听得津津有味儿呢。 司仪却忽然正色道: “别问了,知道冯雨槐正在急剧堕落就够了,她只要保持这个速度下去,疯态毕露被邪祭彻底吞噬取代的那一天就不会太远了,她要是能把镇子里的人都转化成她的家人,那我们才是求之不得咧!” 野兽脑子没司仪灵光,觉得司仪说的都对。 他只是担忧的问道: “这镇子虽是法外之地,可不代表没有规矩,她闹得动静太大,万一招惹出几个厉害人物,我怕她疯道崩殂,死在这里啊。” 司仪蹙眉道: “始终没有发现郑航的踪迹,应该是人不在此。 唔,再给执政府打个举报电话,办事效率也太低了,连我一个[命运]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真是无可救药了。” 轰—— 窗户在巨响中炸裂,数以千计的木头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至,每一片碎片都在空气中高速旋转。 穿透几具人傀儡的躯体,在干枯的皮肤上凿出筛子状的洞,黄褐色的防腐液从那些孔洞里喷溅出来。 “桀桀桀,这都没死?” 沙哑的怪笑从破破窗里传来,一个佝偻身影如秃鹫扑食般飞掠而出。 枯瘦的身躯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残影,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凌空拍出,空气泛起水纹状的透明波动。 噗!噗!噗噗! 沉闷的爆裂声接连响起,被掌风扫中的人傀儡,头颅如同被无形的狙击枪挨个点爆。 猩红的脑浆与碎骨呈放射状泼洒,在龟裂的地面上勾勒出血腥的涂鸦。 然后,没了头的傀儡躯体从胸口向下坍塌,脊椎如鞭炮般节节爆碎,肋骨像受潮的饼干般断裂,最终化为一滩冒着热气的黑红肉泥。 老头踩着咕叽作响的肉泥走来,破洞布鞋里探出肮脏的大脚趾。 他身上套着件千疮百孔的麻衣,露出干柴般的青灰色皮肤,背后那柄漆黑的铁铲昭示着他拾荒客的身份。 “小姑娘,中转镇里的人命虽贱,可也不是你想带走谁就能带走谁的,你把人都带走了,谁来伺候爷爷吃喝拉撒?” 话音未落,又有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掠来。 缺了半张脸的壮汉用舌头舔着凹陷的脸颊;铁钩中年的金属右臂泛着冷光;驼背老妪颈间缠绕的双头蛇吐着信子。 他们清一色背着漆黑的铁铲,破烂衣衫上沾满遗迹的尘土。 “好邪门儿的武功,这女娃在用丝线操控人?” 铁钩中年瞳孔微缩,翻动铁铲将射来的红线斩断。 “不对劲,这些人都透着股死气,都已经是死人了,小姑娘把这武功交出来当作赔罪,爷爷们还能饶你一命……” 半脸壮汉的狞笑在残缺的面容上格外狰狞,只剩下一半的嘴巴舔着另一半凹陷的脸颊。 冯雨槐歪着头,晶莹的泪珠划过带笑的脸庞,声音既悲戚又喜悦, “你们杀了我的家人,那你们就来做我的家人吧。” 她突然张开双臂,红裙如血浪翻涌: “我有爸爸了,但我还没有爷爷,你们正好可以当我的爷爷们!” 刹那间,漫天猩红丝线从双臂暴射而出,化作逆行的血雨。 被血雨覆盖的家人们,开始诡异地扭曲融合,骨骼断裂的脆响、肌腱撕裂的闷声、皮肤缝合的窸窣,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曲。 虚假的家人,你是你,我是我,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真正的家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手牵手,心连心。 在拾荒者们惊骇的目光中,一个六米高的畸形怪物融合而成。 那是由数十具人傀儡拼凑而成的蜘蛛形巨物: 上百条腿组成的步足上倒嵌着惨白的面容,躯干处密密麻麻的手臂如蜈蚣般蠕动,最顶端,数十张嘴巴诡异的角度拼接在一起,嘴唇同步蠕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这亵渎生命的造物,分明烙印着某个疯狂科学家病态的美学追求。 “这特酿的是什么玩意儿?” 话音未落,蜘蛛怪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三十多条畸形手臂从躯干各处窜出,如同捕食的章鱼触须般袭向半脸壮汉。 距离最近的半脸壮汉躲避不及,就被十条条手臂同时抓住四肢和头颅,将他悬空提起。 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下,那些枯瘦的手臂开始向不同方向扭转—— “救——” 求救声戛然而止。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如爆豆般响起。 壮汉的身体被拧成诡异的麻花状,脊椎骨刺破皮肤露出森白的断面。 最骇人的是,当这具扭曲的躯体被塞入怪物腹部时,接触面的血肉竟如融化的蜡般交融在一起,转眼间就严丝合缝。 “当心!这根本不是武——” 老妪猛地捂住嘴。 她看见壮汉残缺的半张脸正好嵌在一堆头颅中间,原本凹陷的部位竟被周围肿胀的皮肉填平,形成一种异常和谐的的…..完整?!! 第551章 旧日遗迹,食尸鬼? 冯雨槐轻盈跃起,红裙如蝶翼舒展,翩然落在怪物脊背上。 “来呀,都来做家人”她轻声呼唤。 霎时间,恐怖的巨蛛开始奔跑起来,地面轰隆隆的颤动,砖石崩裂,尘土飞扬。 密密麻麻的手臂朝街道两侧的窗户捅去,躲在屋内的人们还未来得及逃窜,便被破窗而入的畸形手臂粗暴地攫住。 那些被揪住的人,被抛飞出来,旋转着被分解抛落,像落入蛛网的飞虫,被巨蛛吞噬入体。 短短半分钟不到,蜘蛛巨人的体型就像充了气的气球一般,再度疯狂地长高、庞大了一圈,邪恶的气息让方圆百米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几个拾荒客脸色剧变,疯狂躲闪后撤,可两条腿哪里跑的过百条腿,接二连三的被抓住,合成了一家人。 巨蛛的面容上不断隆起新的头颅,一起开心的哈哈大笑。 唯有佝偻老者不退反进,就在被蛛手攫住的瞬间,枯瘦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变化。 只见他脊柱舒展,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如困龙升天。 而后手臂舒展,脚下腾挪起跳,脊椎弹抖,干瘪的肌肉如吹气般膨胀,将破烂的衣袍生生撑裂,钢筋般虬结的恐怖身躯,每根肌腱都泛着青铜般的冷光。。 “嗬——” 吐气如雷,老者一跃十米,如陨石般砸在巨蛛背上。 沛然巨力轰然爆发,不断长高的庞然巨蛛竟被硬生生压进地面。 臃肿的躯体如琉璃器皿般轰然爆碎,腐肉与碎骨如雨点般溅落在方圆十米之内。 “啪!” 老者的布鞋承受不住巨力炸成碎片,沾满黏液的黑脚趾抠进血肉深处,声音沙哑如磨砂: “小姑娘,你搞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很唬人,吓唬城里人尚可,唬弄外围的拾荒者也勉强,但老夫跟他们不一样,老夫可是从旧日遗迹的深圈里爬回来的…..食尸鬼啊!” 拾荒者也是有等级的。 最外围那把铲子,却只敢在遗迹边缘逡巡的,是最底层的拾荒者。 这种拾荒客最多,大都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中转镇,他们成群结队,却从未啜饮过旧日尸骸的腐肉骨髓。 充其量,不过是活在旧日尸骸表面上的虱子罢了。 而真正深入地下,闯入大灾变埋葬的文明坟场的,才有资格被称为食尸鬼。 取意为: 一群游荡在时代夹缝中的孤魂野鬼。 他们唾弃新纪元的虚伪秩序,亦被新文明的光辉所排斥,只能蜷缩在旧日文明的废墟深处,靠啃食上个文明的尸骨来维生。 食尸鬼大都栖息在旧日遗迹的深圈,极少现身城市,最多只在中转镇出没。 而中转镇的虱子们,则负责将食尸鬼挖出来的旧日“垃圾”偷偷走私进钢铁森林里,换来新时代的“营养”。 城市的老爷们蔑称藏在旧日遗迹里的难民是食尸鬼,旧日遗迹里的难民则鄙夷城里的老爷们是把头缩在壳里的乌龟。 他们彼此蔑视,彼此敌对,彼此忌惮,却又不得不彼此输送所需的养分。 这种扭曲的共生关系,编织出错综复杂的生态网。 这也是执政府对此心知肚明,却始终对中转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由所在。 冯雨槐却不懂这个道理,只以为来到中转镇,便可以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创造家人。 殊不知,没有法律,没有执政府,却不代表就能为所欲为。 老者缩身塌腰,大手握拳,抡砸而下,拳上劲力如炸雷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炸响。 冯雨槐瞳孔骤缩,她感觉整片天地都在向自己碾压而来。 死亡的恶寒从脚底直窜天灵盖,那是她成为寄生体后,又双叒叕感受到纯粹的恐惧。 四面八方的空间都在坍塌,恐怖的杀机如潮水般涌来。 冯雨槐从创造家人的疯癫幻梦中骤然惊醒,仓促架起双臂格挡,却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 pong! 冯雨槐的双臂炸成血雾,猩红丝线如遇火的蚕丝般迅速消融。 她身躯倒砸向地面,将身下的巨蛛彻底撞的支离破碎才停下。 这一撞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支离破碎的怪物躯体终于彻底崩解。 哗啦啦—— 巨蛛的残躯如同被烈火烹煮过度的炖肉,散发着诡异的肉香,一块块滚烫如泥石流般倾泻而下。 黏腻的肉块将冯雨槐层层掩埋,滚烫的尸油灼烧着她的肌肤,腐烂的汁液灌入她的口鼻。 “这招伏魔荡邪拳” 老者缓缓收拳,抬起脚丫子甩掉上面粘着的烂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是老夫从旧日遗迹的一处青铜棺里挖来的,小姑娘,想当爷爷的孙女儿,看来你还远远不配啊。” 冯雨槐被自己的家人们层层埋住,口鼻感受着家人们的味道,耳朵里传来老者讥诮的嘲弄,眉眼中的红圈疯狂的旋转。 这一刻,无数念头钻入她的脑海中。 她想起了左白操控的纳米脊椎——科技能带给我死亡; 想到了指[假面]·男朋友·郑航——邪祭也能带给我死亡; 而现在,这个破破烂烂的狗屁食尸鬼,竟用最原始的拳头证明了——纯粹的武道同样能带给我死亡?!! 冯雨槐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是从破碎的留声机里挤出来的: “那我还被傀母改造寄生到底图什么啊,是我天赋才能太废物了,还是傀母太弱了啊?” 老者弯腰俯身,手掌伸进“肉汤”里,精准地扣住冯雨槐的头颅,像拔萝卜般将她从腐肉堆中一寸寸拔出来。 暗处阴影中,野兽的呼吸骤然急促: “糟了!要出手吗?” 司仪同样心急如焚,眼白疯狂震颤。 “等等!” 司仪猛地按住野兽的肩膀, “调查兵团来了,不对另一个方向怎么还有咦,那是” 远处的岔道上,两股截然不同的车队正都在飞速逼近。 一方是漆着[调查兵团]徽记的装甲车队,钢铁履带碾碎沿途的瓦砾;而另一方则只有一辆车…… 司仪的白眼看向那一辆车,待看清车内的景象后,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急道: “撤,快撤!” 第552章 火力即正义 装甲车的履带碾过残破的路面,周剑站在指挥车顶,防风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远处,数百具尸体拼凑而成的恐怖巨蛛正在老者拳下土崩瓦解,飞溅的尸骨碎肉下落成绝美的暴雨。 “哈哈哈!” 周剑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粗糙的手掌重重拍打着装甲板, “这么多尸体,丧心病狂啊!这绝对是[命运]的极恶暴徒!” “传令下去!” 周剑猛地收起笑容,手掌对着街道狠狠一攥,仿佛要将整条街道都攥爆, “封锁街道,全部清洗!” 指挥车内,年轻的传令兵瞪大眼睛,愣了下道: “报告队长,那人看装扮应该是拾荒……”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副队冷声打断道: “队长说是就是,不然你来做队长。” 传令兵顿时脸色煞白。 副队长的电子义眼闪过一道危险的红光,机械声带发出冰冷的合成音: “调查兵团第一铁律?” “绝、绝对服从命令!”传令兵连忙大声回答。 副队长死死的盯住传令兵:“执行!” 传令兵连忙拿起话筒怒吼,命令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传遍整个车队: “发现[命运]!清洗街道!开火!” 十二辆“犀牛”级装甲车的炮塔同时转动,液压驱动的炮管在机械校准声中锁定目标。 充能指示灯由绿转红,能量核心嗡鸣震颤,炮口亮起刺眼的橙光。 轰——! 第一轮齐射撕裂了整条街道。 高爆弹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炸开,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路面掀起数米高的碎浪。 老者所在的位置被重点覆盖,爆炸中心温度骤升至数千度,空气在高温中扭曲。 两侧的危楼和房子在冲击下轰然倒塌,钢筋骨架如枯枝般折断,混凝土碎块如暴雨般砸落。 躲在废墟中的拾荒者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冲击波撕成碎片,残肢断臂在高温中碳化,化作焦黑的碎屑飘散。 周剑倚靠在指挥车顶,副队长恭敬的帮其点燃,雪茄的烟丝在火光中微微发亮。 他深吸一口,吐出的烟圈在爆炸的余波中扭曲消散。 “推进。” 装甲车队以楔形阵缓慢碾过废墟,履带碾碎焦黑的尸骸,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车载自动机枪的枪管高速旋转,红外扫描锁定每一个热源,无论是躲在墙后的幸存者,还是试图爬出瓦砾的伤者,都在下一秒被穿甲弹贯穿。 混凝土墙像纸糊一般被撕裂,弹头穿透三层障碍后仍能精准命中目标,将血肉之躯打成筛子。 老者从爆炸的烟尘中冲出,衣服都烧着了,破破烂烂的只剩下个裤衩子,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灼伤。 裤衩子也是旧日文明的造物,红颜色烙有“s”的图案。 他怒吼一声,双拳泛起金灿灿的明煌光芒,猛地挥出一记伏魔荡邪拳。 轰! 拳风震碎了迎面而来的弹雨,弹壳如玻璃般爆裂四溅。 但下一瞬,装甲车的火控系统已重新校准,更密集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计算机控制的火力网没有空隙,没有停歇,每一波弹雨被击碎,下一波便以更精准的角度、更猛烈的火力覆盖。 老者踉跄后退,拳风虽能震碎钢铁,却震不碎永无止境的火力洪流。 弹雨如附骨之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某种意义上讲,是比邪祭更恐怖,比诅咒更无解的不死不灭。 作为旧日尸骸的食尸鬼,老者怎能不明白科技的伟力。 旧日尸骸本身,不就是科技伟力最不可磨灭的见证者和亲历者吗? 传说,在旧日遗迹的地底最深圈,还埋葬着科技的终极造物,只要随手一发,就能改天换地。 在那个时代,神祇和邪祭俱都在漫长的沉睡不出。 你问问,是祂们自己想沉睡吗? 老者喉间迸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右臂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伏魔荡邪拳化作漫天残影。 每一拳挥出都伴随着筋骨爆鸣声,体内气血如沸水般翻涌,在经脉中疯狂奔流。 他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跳动,短短数个呼吸,却似度秒如年,有精疲力竭之感,却根本不敢有丝毫停顿,只能铆足力气更快的施展伏魔荡邪拳。 他没法退的太快,因为他背后没生眼,都不说绊倒自己,绊个踉跄就能原地升天。 他更加不敢转身。 因为,面对邪祭时,背身而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拿背对火力网,是真的会死的连渣滓都不剩。 “负隅顽抗,冥顽不灵,果然是[命运]的作风,哼——” 周剑一支雪茄吸完,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化为赤裸的杀意。。 在城墙内,他们调查兵团行事还需顾忌,要装模作样地遵守那些可笑的规则,火力无法展开。 可到了城外,他们调查兵团是真的可以无法无天的。 因为,炮口即真理,火力即正义! “击毙他!” 周剑扔掉烟头。 装甲车如钢铁巨兽般持续推进,后舱门液压装置发出刺耳的“嘶——“声,缓缓降下。一队身着漆黑外骨骼的特种战士鱼贯而出。 这些战士足尖轻点,脚下矢量推进器喷吐出幽蓝的尾焰,配合体内奔涌的气血之力,瞬间突破音障。 空气中炸开一连串乳白色的音爆云,他们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串串模糊的残影,快速的绕至老者的身后。 当千年武道精髓与科技开始融合,并作用在军队上时,暴力的杀戮机器便如同流水线上的商品般——标准化、规模化、的生产出来,且足以令任何反叛统治的人都感到绝望。 判你死,你就死,没得商量! 砰砰砰—— 几声枪响落地,老者面若死灰。 他缓缓低头,看到胸口绽开“品”字型大的血洞,边缘还冒着青烟。 “嗬” 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正面的火力网你能挡,绕后的冷枪挡无可挡。 伏魔荡邪拳可伏魔,可荡邪,可终究防不住钢铁枪口喷出的光明火焰….. 老者晃荡两下,尸体不甘朝前栽倒,意识消亡的最后一刹,看见一条红线从尸堆里弹出,射进自己的眉心…… 第553章 商业最好的名片是...... . 炮火降临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橙红色。 老者枯瘦的手臂如铁钳般扣住冯雨槐,将她当作人肉盾牌挡在身前,虽然这并没能让他多活哪怕三秒。 但冯雨槐却又双叒叕完成了死里逃生。 冯雨槐的意识在爆炸中支离破碎,又在下坠过程中逐渐清醒 她的身体被轰成碎片,旋转着从高空坠落,落点正好被炮火炸出个坑,坑底暴露出的废弃下水道。 碎肉与骨渣淅淅沥沥地落入黑暗。 紧接着,无数猩红丝线如活物般从尸骸中喷涌而出,交织、缠绕、重组.眨眼间,一具崭新的躯体重新凝聚形成。 冯雨槐抚摸着完好如初的手臂,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 “果然.命又一次庇佑了我,连炮火都在为我指路啊!” 能杀死老者的火力网杀不了她,能杀死她的老者被火力网杀了,就很奇妙! 炮火轰碎了拳头, 拳头击溃了邪祭, 邪祭却又在炮火里重生? 冯雨槐若有所悟,武道,科技,邪祭,这三者之间似乎存在某种互相克制的闭环关系。 冯雨槐也不能确定,她对这一切都缺乏系统的了解,又没有老师教导,只能靠自行摸索领悟。 这些支离破碎的领悟,就像黑暗中的盲人摸象,她也不知道自己领悟的对不对。 她摇了摇头朝周围看去,神色复杂难明: “又是下水道,我命里该不会和下水道有缘吧?” 冯雨槐的指尖突然刺入自己的右眼眶,伴随着黏腻的声响,一颗完整的眼球被生生抠出。 黏连的视神经如同放风筝的丝线,在空气中缓缓延伸。 当眼球升出地面的瞬间,恰好捕捉到老者胸前炸开的血花,正直挺挺的朝前栽倒。 “爷爷~” 她突然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屈指轻弹。 一根几乎透明的红线从指尖激射而出,如毒蛇般穿过弹坑边缘的碎石,精准地刺入老者眉心的淤青。 “该回家了。” 食指优雅地画了个圈,红线骤然绷紧。 虽然爷爷不要她,还差点打死她,但冯雨槐以德报怨,不离不弃,还是要跟爷爷团聚。 她真的,我哭死。 就见老者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下,紧接着便如蜥蜴般贴地飞窜。 噗噗噗噗! 身后一串子弹扫来,被他头也不回的避开,而后闪电般的速度倒滑落向身后不远的窟窿。 活着的时候,他没法朝后看。 重生过来,他能肆无忌惮地倒着奔跑了,因为有孙女儿的眼睛帮他俯瞰着“小地图”。 伴随着爷爷回来的,还有四几个重新拼凑的家人,葛清明赫然在列,只是胳膊或腿脚不是原装的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脑袋还是原装的就成。 冯雨槐数了数,原本浩浩荡荡的“家人们”,如今只剩这五六个了。 她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可转念看到新加入的“爷爷”,又忍不住破涕为笑。 “不亏.” 她抹着眼泪嘀咕, “用几十个普通家人换一个精品爷爷,这买卖可以做。” 从这一刻起,冯雨槐对“家人”的标准悄然提高。 她轻轻抚摸着老者青灰色的面颊,满脸孝顺道: “家人贵精不贵多嘛!” 可惜新来的“爷爷”暂时还派不上大用场,人傀儡的躯体还需要经过精密的“家庭化改造”,才能发挥出生前的恐怖实力。 而现在,显然不是进行“亲子活动”的最佳时机,得先逃! 尽管地上的火力网打不死冯雨槐,但她没有一丁半点去跟火力网硬刚的念头。 科技太恐怖辣,咱们邪祭的优势不在于刚正面啊。 邪祭能不能硬刚科技不好说,反正冯雨槐觉得自己,啊不,是傀母大抵是不太行的。 傀母:“.……” 地面上,炮火渐歇。 指挥车内,周剑的眉头蹙成疙瘩,冷笑连连道: “有意思,竟然敢在我面前偷尸?去几个人,把地下的老鼠给我揪出来。” 他暴起一脚踹向车壁,咆哮声震得通讯器嗡嗡作响: “还有[命运]的同党在逃,全队散开!把这破镇子给我翻个底朝天,我要看到每个角落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装甲车门液压系统嘶鸣着开启,全副武装的调查兵团士兵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以战术队形散入废墟,每一双电子目镜都在黑暗中泛着猩红的光。 与此同时,几名特种战士已经跳入地下井道。 他们脚下的矢量推进器亮起幽蓝的微光,如同索命的鬼火,朝着冯雨槐逃窜的方向疾驰而去 “放弃抵抗,立即就死!” 装甲车顶的扩音器不断循环着这道命令,整个中转镇陷入炮火都烤炙不热的严寒。 周剑睨了眼通讯兵,副队长电子义眼立即捕捉到这个信号,他当即下令道: “你也去。” 通讯兵连忙摘掉耳机,拿起步枪,冲出指挥车。 “蠢货一个!” 防弹门关闭的瞬间,通讯兵听到副队的冷笑。 副队转向周剑时,语气立刻变得谄媚: “队长勿恼,主要还是上次营地遭受过[命运]袭击,咱们大队折损了三分之一的老弟兄。这批新招的菜鸟,还未来得及完成思想教育的工作。” 周剑蹙眉摆了摆手,哼了一声: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上面不允许给士兵都植入忠诚芯片,可上城的孩子从出生起,颅内就都植入芯片了,思想教育哪里有思想钢印来得简单可靠,真是……” 副队长压根儿不敢接这个敏感话题,他额角渗出冷汗,急忙岔开话题: “不过,还是恭喜队长又扫清了一处[命运]的窝点,再立一大功,兵团长一定会为您感到骄傲。” 周剑淡淡一笑: “我爹?呵呵——,其实吧,功不功劳的无所谓,重要的是,扫掉这个中转镇,未来半年,隐门运出来的货至少能涨三成价。” 副队长装作恍然醒悟的样子,冲队长狠狠比了个大拇指,换来周剑哈哈大笑。 调查兵团驻守隐门,靠隐门后的世界吃饭。 隐门背后同样有遗迹,虽然跟旧日遗迹不一样,但总归都叫遗迹,那些从地底挖出的禁忌造物,在功能上总有七八分相似。 所以,清洗的背后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 子弹是商业最好的名片! 忽然,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撕裂硝烟! 一辆出斜驰的租车车以近乎漂移的姿态急停在弹坑边缘,车门被暴力踹开的瞬间,一道笼罩在漆黑中的身影走了出来。 装甲车上的机控火力,以及周围的士兵齐齐举起枪口,齐刷刷瞄准过去。 “那是?住手!” 周剑瞳孔骤缩,副队长紧急抓起话筒嗓音都似变调了…… 第554章 关于[命运]的深刻领悟 董平最近简直厄运缠身,先是遭冯矩陷害惨死,谁知死而复生后,厄运却依旧阴魂不散。 寻冯矩子女复仇接连失利,反遭痛殴。 几番受挫后,他终于悟得“祸不及妻儿”的道理,转而决意直取冯矩性命。 作为典当给捞尸人的“活尸”,董平如今的执行力是活着时候的千百倍。 很快他便觅得冯矩落单的机会,就在巡捕房背面的巷道里。 为掩人耳目,他特意选其落单时复仇,以免惊动旁人,给尚在人世的妻儿招祸。 利爪破空而出,瞬间就给仇人来了个开膛破肚,为泄愤他还给其肚子里塞了几只老鼠。 可那竟未气绝! 分明已被剖腹剜肠,肚内爬满老鼠,可冯矩仍挺立不倒。 见鬼了?!! 也就在那一刻,董平忽嗅到浓重死气,霎时明悟: 仇人早已死过了,此刻状态与自己极为类似! 董平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冯矩已经死了? 那自己刚又杀他一次,算复仇成功了吗? 出租车司机看着逃回车内的董平,客户身上的怨念像分裂的溪流,一半正在消散,另一半却愈发漆黑。 人也给整的不会了。 他也不清楚董平算不算复仇成功了,是否应该履行典当合同了。 感觉成功了,又感觉没成功,有种拉屎拉一半的感觉! 薛定谔的复仇?!! 出租车司机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估摸着这趟捞尸典当的生意怕是要彻底黄了。 他和董平在车里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对方。 就在这时。 车门突然被人拉开。 司机眉头一拧,下意识就要赶人: “抱歉,要交班……” 最后那个“了”字却卡在喉咙里,硬是没吐出来。 他这才看清,来人身披一袭如夜般浓稠的黑袍,面上覆着张毫无反光的乌铁面具,手中一副镣铐泛着幽冷的寒光。 那锁链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斑驳痕迹,不知是锈迹还是干涸的血渍。 这装扮,这妆容,在九区虽鲜少有人亲眼得见,却无人不知其凶名——守夜人,尊称黑阎王。 对于一切邪恶组织而言,最要恐惧的黑名单榜首永远是同行[命运]。 而另一份白名单上,黑阎王不说排第一,也绝对名列前茅。 “你要拒载?!” 黑阎王的嗓音嘶哑得像乌鸦啼叫,听得人浑身发毛。 因为车内的温度骤然暴跌,车窗上瞬间爬满惨白的冰花,连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 司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儿还敢吭声? 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明天“捞尸人”的名号就得少俩字,只剩下中间那个字了。 到时候可绝不会有同行来捡他的尸体。 董平原本已经悄悄摸上车门把手,准备溜之大吉。 可当黑阎王报出导航“目的地”的那串名字时,他动作一顿,鬼使神差地又坐了回去。 ——怕什么?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黑阎王还能让他活过来不成? 于是,破旧的出租车在导航刺耳的提示音中彻底发了狂。 他这辈子捞尸从来没把车开这么快过,脚底板彻底焊死在油门上了。 别说红灯了,前方是枪林弹雨他都不敢停。 等车停下的时候,他才恍然惊觉整个车正被一圈枪口指着,红点激光在车身密密麻麻地游走。 “导航定位显示,人就在下边。” 司机心惊胆颤的说道。 守夜人渡鸦全然无视那一圈枪口,他下车闷咳两声: “带路!” 司机如蒙大赦,一个箭步窜向井口,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董平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紧随其后。 渡鸦转动脖子,黑洞洞的眼窝瞄了眼装甲指挥车,黑袍无风自动,身形倏忽消失在原地。 “操!” 周剑踹开车门,脸色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守夜人怎么会来这儿,玛德,举报电话莫非是真的,这里真窝藏了[命运]?” 副队长闻言脸色也是一变,连忙压低声音道: “那咱们还要继续清洗吗?” 正常的商业竞争,若真牵扯到[命运],那性质可就变了。 周剑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军靴底子来回碾了碾地上的碎尸块,声音从齿缝里挤出道: “上次帮特派员清剿了一支[命运]的小队,转头就迎来[命运]的报复,营地死伤惨重,连隐门都给炸碎了。” 周剑心有余悸道: “以前是光听说,上次是真见识到了,[命运]真是群不怕死的疯子,咱们调查兵团好好驻守隐门做生意就是,没必要上赶子招惹一群疯子。” 副队长连连点头,对此举双手赞成: “队长考虑的周密。” 他这个副队长的位置,就是因为之前的副队长死在那次[命运]的报复行动中才升职上来的,他可不想早早地便宜给下一个人。 举着[命运]的幌子行事是功劳,真的去打[命运]那就是死劳了。 之前,[命运]一直活动在上城,调查兵团对[命运]缺乏正确的认知,被特派员忽悠去了。 现在,他们获得了惨痛的教训,深刻明悟了两个道理。 第一,[命运]的招牌真好用; 第二,[命运]真的轻易碰不得。 不是怕了[命运],而是得不偿失,就像调查兵团也不会怕区区一个守夜人,但也不想平白招惹来巨大的麻烦。 一个人能带来的恐怖或震慑是有限的,可一群恐怖的人形成的组织,带来的恐怖和震慑就是超乎想象的了。 “撤退!” 周剑坐回指挥车。 转瞬间,钢铁洪流般的车队调转方向,只留下满地支离破碎的残骸,以及被炮火烤焦的街道。 镇子外围,那些侥幸逃生的“虱子”们从掩体后探出头。 他们呆滞地望着远去的装甲车队,随即如鬣狗般扑向废墟,手指在血肉与瓦砾间翻搅,每发现一件可用之物,浑浊的眼中便迸发出贪婪的亮光。 老瘸子用铁钩熟练地翻找着,发出兴奋的大笑,他找到了一块还算完整的肝脏,赶忙用冰袋包了起来。 在他身后,三个少年正为一截铁铲争的头破血流。 活着的同伴是同伴,死去的同伴是不可辜负的“食物”,这是拾荒者的规矩,钢铁森林以外的生存法则。 只是所有虱子在寻找“食物”时,都很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下井道的窟窿,尽可能的绕开那里……. 第555章 父爱如山,死路一条 地下井道的空气潮湿而沉闷,混合着铁锈和腐朽的气味。 冯雨槐在前面狂奔,身后紧紧跟着爷爷,爸爸,和仅剩的几个兄弟姐妹。 她的速度已经快到几乎要撞上锈蚀的管壁,可追兵的引擎声仍在迫近,助推器喷涌的幽蓝尾焰将管士兵的脸廓映的忽明忽暗,看起来也似怪物一般。 科技从外把人改造成怪物! 邪祭从内诱人异化成怪物! 冯雨槐和身后的追兵此刻心有灵犀的从嘴里吐出同一个词:“怪物!” 四名特种战士在幽暗的井道内疾行,外骨骼装甲的液压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战术头盔的红外视野里,前方那道猩红的身影仍在逃窜。 “目标左转脱离视界,投弹!”队长厉声喝道,甩手掷出一枚高爆手雷。 轰然巨响中,橘红色的火球在狭窄的管道内膨胀。 冯雨槐贴着墙根埋伏的身躯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像破布娃娃般砸在生锈的金属管壁上。 她的躯体在撞击中诡异地扭曲变形,却在落地瞬间如液体般重新凝聚,无数猩红血丝疯狂蠕动,迅速编织修补着破损的肌体。 而她的亲人们就没这般幸运了。 爆炸的火光中,父亲和爷爷不约而同地抓起身边的子女挡在身前。 两声闷响过后,仅剩的两个兄弟姐妹顿时化作漫天血雾,碎骨肉渣溅满了整条通道。 这下,真的只剩爷爷,爸爸和孙女儿了。 冯雨槐脸上发狠,试图折返突袭,可刚一返身,另一名战士早已预判她的动作,肩扛式微型火箭筒瞬间锁定。 砰! 她的上半身直接被炸成血雾,红线四散飞溅。 爆炸的烈焰仍在管道中肆虐,高温灼烧的猩红丝线,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悍不畏死地穿透火墙,如毒蛇般扑向最近的特种战士。 外骨骼装甲的表面比寻常怪物的鳞甲还要顽固,红线只能在上面刮出刺耳的声响,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但再坚硬的装甲也有弱点,随着红线找到关节处的缝隙钻入,里面的战士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裹在装甲里的干尸。 “轰——!” 自毁程序在死亡瞬间启动。 近距离的爆炸让整个地下管道剧烈震颤,无数红线在更恐怖的高温中化作腥臭的黏液。 冲击波将其他几名战士掀飞数米,但他们很快又机械般地爬起,从燃烧的火焰中迈步追出。 外骨骼表面因高温而映出危险的红光,与之相对的是被烧毁许多红线的冯雨槐,身上那件长裙明显褪去了几分血色,变得黯淡无光。 “保持战术距离,继续呼叫地面支援。” 队长的声音依旧冰冷,面罩下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蠕动的血影, “切换三角防御阵型,启动热能屏障。” 通讯频道里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在回应。 他们不知道,本该驰援的部队此刻早已驶出数公里外。 但,冯雨槐同样窃听不到对方失联的通讯频道,更不知道地上的情况,只以为再不抓紧时间逃,就要陷入包围了。 “烦死了!” 冯雨槐怒吼一声,足尖猛地蹬地,黯淡的身躯骤然暴起,作势要与剩余的特种战士鱼死网破。 然而对方早有防备,三名战士的助推器同时调转方向,幽蓝色的等离子焰流在身前交织成一道死亡焰墙。 美轮美奂的蓝色扭曲了空气,湿潮的空气被晕染成有若实质的涟漪。 猩红丝线刚触及焰墙,便如蜡油般滋滋融化,化作一滩滩腥臭的黏液。 “开火!” 队长一声令下,三名特种战士同时开枪射击。 狭窄的井道内顿时被密集的弹雨填满,虽然比不上装甲车的重型火控系统,但在这种密闭空间里,三道交叉火力组成的金属风暴,一秒就将冯雨槐打成了筛子。 毕竟是调查兵团的特种战士,早就在隐门遗迹中与各种诡谲的异形生物厮杀过无数次。 虽然踏入下水道时,他们并未预料到追击的会是人形怪物,但丰富的实战经验让他们在遭遇突变时冷静的可怖。 冯雨槐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战士与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不同。 他们带来的压迫感或许没有左白和[假面]那般恐怖,却让她体会到一种全新的绝望。 每一次进攻都被预判,每一个杀招都被化解。 敌人互相配合,在交战中不断调整战术,将她的浑身解数一点点破解掉。 明明感觉优势在我,甚至这波能赢,却总在关键时刻被反制。 就像陷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越被缠得窒息。 有种明明能打过,却要被硬生生耗死的溺水感。 红线再次汇聚,冯雨槐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 她惨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青色,瞳孔中的线圈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般黯淡。 剧烈的饥饿感在腹腔内翻涌——先前疯狂创造“家人”的消耗、被爷爷暴揍的重创、再加上此刻持续的消耗战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掏空了。 “目标再生速度下降,保持压制。” 队长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不要冒进,保持安全距离,继续呼叫支援。” 冯雨槐心中咯噔一沉,连她最擅长的表演都不能骗过人的话,那就只能…… “爸爸.保护我!” 冯雨槐脸撒泪花,一条红线射入葛清明的后脑勺,另一端放风筝似的跟着冯雨槐快速飘远,身旁跟着爷爷。 在生死关头,女儿依靠父亲,爷爷指望儿子,天经地义,爸爸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毛病。 父爱如山,葛清明的身躯如山岳般横亘在通道中央,硬生生扛下了整整三秒的金属风暴。 等幽蓝色的焰墙将他的面容一点点焚烧成灰烬时,那双线圈消褪的死白眼睛里流淌出一滴泪水。 冯雨槐小指牵动的红线断掉,她却顾不得难过,因为更绝望的景象映入眼帘,前方是一堵墙。 可这一次墙壁那头再没有父亲给他拼命凿墙挖洞来接她了。 左右两侧同样是墙壁。 所以,前方死路一条,只有身后如死神脚步般逼近的焰墙……. 第556章 我要举报,她全家都是怪物! “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 冯雨槐瞪大眼睛,转身看向逼近的焰墙,脸上的惊惶反倒不见了。 别人走到绝境是死路,她冯雨槐走到绝境,生机自来。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三次四五次都是这样。 命运中有伟大的存在在庇佑着自己! 是谁呢? 冯雨槐也思索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她以为是[假面]·男朋友,后来她觉得[假面]没这份本事。 毕竟,并不是每次身陷危机,救她的人都是[假面],还有其他的不认识的人。 就譬如眼线的调查兵团就从爷爷手底下救了自己,哪怕现在他们又来追杀自己。 所以,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冥冥中庇佑她的伟大存在是……某种伟大的定理规律。 在数学上,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输入同样的条件(绝境),必然会得到同样的结果(生机),就被称作定理。 于是,冯雨槐把自己发现的伟大定理命名为——绝境槐定理! 现在,又一次轮到验证这个定理会否生效的时候了。 “小心有诈!” 队长厉声示警,三名战士如同镜像般同步刹住脚步。 同时注意观察到,冯雨槐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意——这绝不是穷途末路之怪该有的表情。 怪物还有二阶段? 隐门遗迹里的某些怪物在死境中就会蜕变出二阶段,这是调查兵团所了解的规律。 “投弹!” 几乎在同一毫秒,三枚高爆手雷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遇事不决来一发! 隆隆隆的轰爆声中,漫天的红线绽放成飘零碎雨。 “没有二阶段?” 三名特种战士瞳孔微缩,战术护目镜上突然同时亮起刺目的低温警报,一股彻骨的阴寒正从背后袭来。 坏了,怪物的二阶段来自身后?!! 阴寒之气笼罩住外骨骼装甲,助推器喷涌的幽蓝火焰竟在瞬间凝固,化作冰晶中封存的诡异蓝光。 三名战士还未来得及转身,刺骨的冰霜已顺着关节缝隙疯狂蔓延。 面罩内侧迅速凝结出一层猩红的光泽,那是鼻腔喷出的血气在瞬间冻结形成的血沫冰碴。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冰裂声,三具冰雕同时迸裂。 刀枪不入的外骨骼装甲竟哗啦啦碎落一地,冰块里冻着鲜红的肉,肌理分明光可鉴人,煞是好看,勾人食欲。 爆炸破碎的红线蠕动凝聚,刚刚凝聚回人形。 冯雨槐就看见瞪大眼瞳,看见三名追杀自己的特种战士变成了鲜美冻肉。 “绝境槐定理果然又双叒叕” 冯雨槐嘴角还未勾起,脸上的笑意便猝然冻住。 一道黑袍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戴着金属面具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透过缝隙注视着她。 那人只是静立在那里,就让她如坠冰窟。 “冯雨槐!” 黑袍人咳嗽一声,声音嘶哑瘆人, “邪祭寄生的宿体,对吗?” 恐怖的阴寒之力席卷而至,她刚刚重组的躯体开始寸寸冻结。 她甚至辨认不出这股阴寒究竟是高级武学,更尖端的科技,还是更恐怖的邪祭力量? 只本能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恶寒似要将灵魂都给冻结住。 绝境槐定理次次生效无错。 可恶寒示警也从未错过啊。 所以,我现在究竟是得救了,还是…… 冯雨槐目光扫过地上的冻肉,心胆俱裂,遵循求生本能,就要控制红线自爆,哪怕她也不知道自爆能拖延几秒,何用之有。 可黑阎王似并没有跟冯雨槐浪费时间的念头,抬手间,一只漆黑的镣铐锁向了她的脖口。 咔哒—— 镣铐锁住,锁扣闭合的瞬间发出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响。 冯雨槐却感觉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体内的红线彻底沉寂,顿时变得无比虚弱。 渡鸦闷咳两声,金属面具下传来冰冷的声音: “冯雨槐,我代表守夜人组织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 冯雨槐霎时面如死灰,瞳孔剧烈收缩着,那种恐惧,远比面对死亡更甚。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像被套上项圈的死狗。 “绝境槐定理”确实再度应验——她活下来了。 可这份“生机”的代价,竟是比死亡更可怕的被捕入狱?!! 冯雨槐幻想不出死后的恐怖,但她能幻想出出阴森的铁窗、惨白的探照灯、还有泡在粪水里永远挣不开的镣铐……. 不自由毋宁死! 冯雨槐恨不得去死,可她此刻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关键是,她真咬断舌头也不会死啊。 多么讽刺啊,绝境槐定理下,她连死都成了奢望。 急促的脚步声从管道深处传来。 捞尸人司机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没有黑阎王的准许,他哪敢擅自离开? 这单生意必须善始善终,求个好评,否则他以后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董平则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远远就听见黑阎王逮捕冯雨槐的通知了,再走近看见冯雨槐死狗似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狂喜之色。 他好像福至心灵般又找回了报仇雪恨的希望。 “守夜人大人。”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浑身激动到颤抖: “我要实名举报,不光冯雨槐是怪物,她爸爸,她哥哥,她妈妈,她们全家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一定要全部都逮捕,还九区一片朗朗乾坤啊!” 董平越说越激动,腐烂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冯家满门被关入监狱,全家团聚的感人场景。 “尤其是她父亲冯矩,还潜入进了巡捕房的部门里…..” 他腐烂的牙龈咬得咯吱作响,恨意满满的补充道: “冯矩包庇女儿,又靠着吃人升官,已经快做到巡捕房捕头的位置了,这对所有九区人民的生命安全都构成了重大威胁,请守夜人大人做主啊——” 一具腐烂的活尸正声嘶力竭地为九区活人请命。 若是有记者在场,定能拍下这感人至深的一幕,登上电视,宣传满满的正能量。 可惜此处阴暗的下水道里,只有老鼠在见证这场荒诞剧。 “咳咳…..呕……” 董平说得太激动,竟从喉管里咳出半截老鼠脑袋。 但他浑然不觉,仍用殷切到近乎癫狂的目光紧盯着黑阎王的面具,旁边拴成死狗的冯雨槐则同样在死死的盯着他…… 第557章 守夜人:怪物都该死?!! “咳咳…….” 渡鸦扭动脖子,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幽暗,他轻轻捂嘴闷咳两声,发出嘶哑的笑声,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邪祭生祟,斩草除根,至死方休,我将生命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依然,呵呵呵——” 董平虽然听不懂这守夜人的古老誓言,却仍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对对对!大人说得对,对待邪恶的怪物,就该赶尽杀” 捞尸人司机却头皮发麻欲裂,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在后背浸出大片汗渍。 怪物提醒守夜人怪物该死? 怪物是不是该集体给你发个“好人奖”啊?!! 渡鸦的吟诵突然转为剧烈的咳嗽,他抬手捂住面具的呼吸孔,指缝间漏出带着血腥气的咳嗽声: “你说的对,怪物都潜伏入人类中了,守夜者从来守卫的从来都不是人类,而是怪物啊,呵呵,咳咳——” 董平猛地抬头,一只覆着冰霜的手掌已捂住他的嘴。 极寒瞬间漫涌入嘴里,将他的舌头冻成冰坨,然后急剧扩大,再扩大….. “唔…..唔…..” 董平的嘴被生生撑开,下颌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冰块越来越大,最终将他的嘴硬生生塞满,撑开,撑到足足有一张脸,能塞下自己脑袋的大小。 人的嘴巴不可能比脸大。 如果,脸比嘴大,那就说明一张脸就仅剩一张嘴巴了。 捞尸人司机惊骇欲绝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董平,对方整颗脑袋轰然爆碎,一张血盆大口倒翻出来,看上去就好董平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咬掉了似的。 他从业十几年年,捞过很多尸体,见过上万种死法,但董平这种,还是多少有点挑战想象力了。 捞尸人司机汗如雨下,甚至顾不上计算这次“典当”交易,自己到底亏了多少。 按照行规,典当流程本该是: 1打捞含冤而死的尸体 2签订契约借出阳寿 3待其复仇后回收“净化”过的尸体 4连本带利收回剩余寿命 可现在. “我给董平借了多少寿命来着,好像是10天来着,扣除掉中间的损耗,也就是说,我丢了足足十年寿命?!!” 按照捞尸老祖宗代代相传的道理,借出寿命本就是逆天而行。 每借出一天,实际要损耗一年寿元作为“天道利钱”,也就是说 捞尸人司机颤抖着摸向自己的鬓角,指尖触到一片突兀的斑白,短短几秒内,他竟凭空老了十岁! “该死的你说的很对,就是下辈子千万别说话了。”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充血的眼球瞪着董平长满脸的大嘴,心里咒骂不止。 他满心怨恨,但即便恨到浑身发抖,他仍低眉顺目,死死屏住呼吸。 生怕让黑阎王反应过来,旁边还站了个怪物。 冯雨槐直勾勾的盯着董平的尸首,既羡慕对方能死得这么干脆利索,不像她怎么死都死不掉,同时脑海中则在消化对方临死前的控诉。 爸爸死而复生,所以爸爸肯定是怪物没跑了! 哥哥,我虽然怀疑过几次,可几次试探都不像啊,是他在诬蔑还是…..哥哥比我还会演? 还有妈妈,也是怪物吗,我从来没怀疑过妈妈啊,这像话吗? 锁链突然收紧,勒得她脖颈生疼,截断了冯雨槐乱成麻团的思绪。 渡鸦拽了拽狗链子,迈过尸体,缓慢的朝外走去,咳嗽道: “去开车!” 这话显然是对捞尸人司机吩咐的,后者打了个激灵,赶忙点头哈腰往外跑去。 他活下来了,跟他是不是怪物无关,是因为还需要他开车。 他人生里头一次如此热爱自己出租车司机的职业。 这个道理教会他,作为怪物,还能掌握一门职业技能真的太重要了,他这次果真能大难不死的话,他一定要再去报个班儿,另外再学一门技能。 就学…… 阴暗的远距离角落里。 司仪的白眼微微震颤,,逐渐翻转为正常的人类瞳色: “狗皮膏药总算走了。” 大名鼎鼎,可令厄尸止啼的守夜人组织,在[命运]的眼里就是块狗皮膏药。 无他,上城议会清剿[命运]的武装序列里,守夜人远非最强大的,但绝对是最卖力的敢死队。 排在守夜人之上的上帝武装,或者更隐秘的[破面]机动队,威胁等级都比守夜人高出十倍不止。 可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上帝武装还是[破面]机动队,都暗藏小心思,出工不出力。 唯有守夜人,人数不多,是真的舍得跟[命运]拼命,结果自然是守夜人的人数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受议会的信任。 野兽也松了口气: “这些狗皮膏药的狗鼻子可灵,咱们现在是潜伏状态,可不能暴露。 而且,红蜻蜓前面有提过,组织上面有密令下达,让下潜的[命运]小队近期不要与守夜人起冲突,这到底是为何?” 司仪自然也是知道这条密令的,虽然无从得知十三席的真实考量,但他心中已有几分推测,便解释道: “大概是因为已经到了可以一口吃掉[守夜人]的时机了吧?” 言下之意,正是为了将来要一口吃掉你,现在才不动嘴。 当然,所谓“吃掉”,可能是剿灭,也可能是,也可能是同化,牵引,招安之类意思。 因为[守夜人]最愿意跟[命运]拼命,所以更有可能被同化为自己人? 这种看似违背常理的逻辑,野兽的脑细胞是难以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的。 司仪见状,也不再多作解释,野兽困惑地挠了挠头,终究没有继续追问。 他只是问他感兴趣的问题: “来的守夜人是哪一派的?” 司仪回答: “呼气成冰,是极阴派的。” 司仪很了解守夜人,或者说[命运]对守夜人内部的情况如数家珍 就像[命运]内部有十三席,十三席各自统领一部作为组织的架构,守夜人内部也分为三大派系: 极阴、极阳、极速。 “呼气成冰”正是极阴派的标志特征,源于该派成员皆修炼《九阴圣经》; 而“吐气似火”则是极阳派的特征,因其成员专修《九阳赤功》; 至于极速派,既不冰也不火,而是“呼吸如电”,其成员修炼的是《葵花道典》。 …….. 第558章 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守夜人的新人通过考核后,必须选择其中一门神功修炼,从而确定所属派系。 这一传统自守夜人创立之初便已确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部神功宝典皆由上城议会赐予。 传闻这三部功法在旧纪元就是顶尖武学,进入新纪元后更是经过多次改编,融入了新武理念,再经由上城智脑终端的推演优化,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惊人的威力。 反正司仪就曾在[命运]的内网论坛上看见过相关的情报帖子。 记录了守夜人的极阴派派首曾在某个隐门内,其施展的“九阴圣经”臻至化境,瞬息间便将方圆十里的湖泊冻成坚冰,硬生生阻断了第十三席射出的“命运之剑”,从而侥幸逃得一命。 而九阳派派首也有过一拳将山峰轰成熔岩火山,炽热的岩浆奔流三日不绝,据说曾与第八席激斗百招尚未落败。 相比之下,极速派派首显得格外神秘。 不仅鲜有惊人战绩流传,更从未与任何一位十三席正面交锋。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位派首曾有枯坐守夜人总部十年不出门的记录,被上城的一些宅男们奉为神人偶像。 但越是如此,越让人不敢小觑,能在守夜人中稳坐一派之首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司仪与野**谈间,出租车已载着新乘客缓缓驶离了中转镇。 司仪眸光一凝,十分谨慎道: “我们远远跟着,看看[假面]·郑航会不会现身救他女友。” 野兽点头应下,却又忍不住追问: “司仪,你怎么确定此次来的守夜人不是来杀冯雨槐的?” 司仪望着远处那辆破旧的出租车,答案就摆在明面上,他笑道: “很简单,你何时见守夜人出来杀怪是坐出租车的,事出反常必有诡啊!” 野兽恍然大悟,对司仪的脑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有时候不免在想,如果队长秃头男能吃掉司仪的脑子,会不会能变得更加睿智。 这个念头让他陷入纠结——若真能实现,对103小队而言究竟是加强还是削弱,该不该跟司仪商量让他“奉献”一下? 野兽终究是没想明白,暂时没将这聪明的想法告诉司仪,转而问道: “如果[假面]·郑航始终不出现?” 司仪知晓野兽在担忧什么,他笑了笑道: “那咱们就盯着就是,守夜人要杀冯雨槐刚才就杀了,既然选择活捉,短期内便不会杀冯雨槐。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更何况,若郑航当真不来相救,反倒更能证明冯雨槐性命无虞,毕竟,他应该比我们更在乎女友的生死才对。” 自从那次不小心窥见郑航体内蛰伏的“恐怖片”后,司仪对郑航就产生了近乎盲目的迷之信心。 在这第九区,只要郑航不愿让冯雨槐死,就绝没有人能夺走她的性命! 毕竟,女友死了,谁给他生邪祭呢?!! 换位思考下,司仪就笃定郑航肯定时刻关注着他的女朋友,只是迟迟不现身罢了,或许是想借守夜人的手再催生下女友? 目前局势尚不明朗,暂且不得而知。 反正,郑航若不主动现身,司仪也束眼无策,找不见对方,更不敢贸然“开全图”到处乱瞄。 总之,103小队已经为郑航准备好了见面礼,并已经预设想出了23种方案,来接触郑航。 足足23种精心设计的方案,虽细节各有不同,但秉承的宗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将计就计,就当郑航是[假面],也只是[假面]而已。 即,假装对郑航体内的秘密一无所知,配合对方的表演而表演,先将其收编入103小队再说。 这就是[命运]的智慧啊,想必应该没问题…..吧! 现在的问题就是,103小队已经搭好舞台、备好剧本,可主演却迟迟不肯就位,就很令人着急啊! 郑航啊郑航,你究竟在哪里,我们等你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 [系统提示:恭喜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的血亲妹妹冯雨槐彻底放飞了自我。] [你的妹妹正在大肆杀戮,以爱之名疯狂创造家人!] [你妹妹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你获得了兄弟姐妹+1+1+1+1+1…….] [新增长辈成员:爸爸+1,爷爷+1!]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你的经验包1——聪明的伊莫托生效,重新计算中…….]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大幅上涨(2.5倍率),游戏继承度↑↑↑] [你的游戏继承度提升至17%。] [当前游戏继承度:17%] [奖励结算: 普通技能点x2 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属性点x2 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冯睦待在“家”中,突然收到一连串系统提示,嘴角不由扬起欣慰之色。 这就是有个好妹妹的额外福利,旁人羡慕不来。 别人或许也有妹妹,但谁家妹妹能有他妹妹这般贴心能干咧?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确实兑现了对家人的承诺:等她“飞升“上城,一定要带着全家一起发达。 虽然,现在来看,冯雨槐恐怕很难飞升去上城了,但结果却尤有甚之。 爸爸和妈妈怎么想,冯睦不知道,反正在他心里,冯雨槐始终是他最爱的妹妹,整日给他带来惊喜与希望。 “还帮我创造了更多的家人?” 冯睦瞳孔猛地暴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狂喜, “妹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这个逻辑没毛病啊!” 他跟妹妹一样,都渴望更多的家人: “那这些新家人,是不是也能转化成我的经验包?“ 冯睦也不贪心,不需要像妹妹这般“高产”,但哪怕每个都只能贡献1点经验值,积少成多也相当可观。 冯睦不确信这个想法是否能行,系统也没给他回应。 他暂时将这个美好的愿景埋藏在心底,打定主意,有机会要去见见妹妹和她的新家人。 只是系统没有告诉他的是,这些新家人们,已经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冯雨槐在他这儿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这个妹妹真的是太善了,相比较而言,父亲冯矩就实在是差劲的多……. 第559章 [塑胚]升级 如果说冯雨槐是一张ssr的金卡,那冯矩充其量就是张…..啊呸,实在是提不成。 被最爱的女儿背刺,又被最厌恶的儿子偷偷复活,如此猝不及防的巨大冲击下,冯睦原本以为冯矩也会像王聪一样,发生某种变异。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一点点微弱的变异都没有。 这简直比前世某部动漫里,那个全族灭门才勉强开了一勾玉的二柱子还要离谱。 关键是,冯矩跟冯雨槐截然相反,这两天收到的[系统消息]清一色都是坏消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报忧不报喜。 没有一点点的产出不说,今早还差点死在巡捕房后面的暗巷里,狠狠消耗了一波他赠予的生命力。 套用冯矩以往最爱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废物,太废物了。 算了,不提也罢! 既然妹妹有本领创造出更多的爸爸和爷爷,那么又何必执着于这个不成器的原装“爸爸”? 就像当年原身第一次带着武考成绩回家后,就被冯矩彻底放弃一样,如今也该轮到冯睦做出同样的选择了。 等冯矩耗尽剩余的生命天数,他绝不会再为其续命了。 妹妹才是全家的希望,应该把所有的爱都投入到妹妹身上啊! 摇摇头将对父亲和妹妹的思念抛之脑后。 他熟练地调出系统面板,开始清点自己积攒的升级资源: 属性点剩余:8 通用技能点:1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98730 剩余特殊技能点:5 看着这些数字,冯睦嘴角微扬。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竟已攒下一笔不菲的“家底”,是时候好好提升一番了。 他早已规划好升级方案: 首先先把体质也提升到9.9999的关隘,如此,四维属性就都完成了一次跃迁,或正处于跃迁状态。 力量24.2(10.5+13.7) 敏捷16.1(8.3+7.8) 体质9.9999(4.2+5.7)[爆发性跃迁中] 精神9.9999(1.4+21.7)[爆发性大跃迁中] 属性点剩余:6.5 “如此就缺两支d级基因针剂了,要么靠抽奖,要么也可以想想办法从现实渠道购买…..” 冯睦内心思忖,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城买到,但他可以试试找找。 毕竟,光靠系统奖励,不确定性太高,若能开辟现实补给渠道,后续升级之路会顺畅许多。 “系统给的物品可以当作参考标准。” 冯睦若有所思地自语, “比如基因针剂就认准[上帝武装]这个牌子,最好还是第六代d型号限产版,效果非常棒。 实在找不到同款,相近的迭代品或许也可替代! 另外,洗髓丹也是如此,只要找到品相相近的洗髓丹,大不了多服用几颗呗…..” 思路的转变,让冯睦豁然开朗,以往他只是将系统视为唯一“供货商”,非常受系统钳制,现在完全可以将其作为品质标杆,视为升级配方来自己配给。 光是想想,冯睦就感觉一直被系统卡脖子的升级锁,似都已经被狠狠撬开出裂缝了。 人不能卡脖子,系统也不行! 冯睦挑挑眉毛,仿佛已经看到一条更便捷通常的升级路径在眼前铺开。 “然后,就是储存的8点技能通用点……” 冯睦几乎没有犹豫,视线凝聚到[塑胚(绿)]上。 随着他视线的凝聚,一个虚幻的加点框浮现出来。 通用技能点『0/4』or特殊技能点『0/2』 “四点通用技能点,或者两点特殊技能点,看起来用特殊技能点更划算,但特殊技能点更珍贵,所以……” 冯睦轻轻吐出二字:“加点!” 四点通用技能点被扣除。 [塑胚(绿)]在流光中蜕变为[塑胚(蓝)] 原先,冯睦是不舍得消耗技能点来提升[塑胚]的,因为,生铁的食用进度并不慢,没必要浪费技能点。 可现在,因为厄铁的食用进度过于缓慢,他遂改主意了。 “与其之后,就算食铁者升级,让[塑胚]始终占着个栏位,不如先卯足力气将[塑胚]先升级到顶,永久的解放掉一个栏位。” 冯睦心里这般盘算,而之所以不给厄铁升级,则是因为太贵了,技能点远远不够。 刹那间,宛如本能的明悟灌输入脑海内,就像是呼吸的本能般,冯睦就感受到体内骨头每分每毫的所有变化。 不需要适应,不需要训练,就在眨眼间完成了100%的完美掌控。 他现在终于可以完全操控每一寸骨头了,骨头与骨头切换变形之间,再无强制的“冷却”或数量限制。 也不能说是没有,而是说限制不再来自于[塑胚],唯一的桎梏,只剩下他自身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应速度。 更惊人的变化随之显现…… 冯睦修长的手指抚向后颈,整条脊椎竟被寸寸抽出。 完整森白的的脊椎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表面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阴森寒气。 冯睦缓缓起身,手腕轻抖间,骨椎便发疯似的变粗变长变的愈发狰狞。 眨眼间,五米长的脊柱在房间内如活物般蜿蜒游动。 五米不是脊椎能生长的极限,但却是冯睦能操控的极限,再长他就很难如臂指使的操控了。 只见五米脊椎在屋内时而盘绕,时而绷直,时而划出“之”字型,只要在五米内,则可完全随他心意变换形态。 最终,脊椎缓缓收束,一圈圈缠绕在冯睦周身,宛如一条匍匐在他脚下的白骨巨蟒,将其人衬托的愈发诡秘可怖。 欺诈者眼镜都快压不住他身上的反派气息了。 冯睦轻轻甩下骨椎,然后插入回身体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尸骨脉,倒是一语成谶了,呵呵——” 简而言之,升级为蓝色的[塑胚],只要冯睦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完全将某个动漫里英年早逝的经典人物的,所有招数都完美的复刻出来。 不仅如此,冯睦可不会得什么[血继限界]病,他完全有充裕的时间和无限的潜力,将这些招式推演、加强到那位动漫人物也难以企及的恐怖高度。 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就不能叫作尸骨脉,而是应该叫作…… 第560章 嫁死双生lv2,剥皮..... 冯睦他轻笑着摇摇头,收回发散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属性面板上。 果然,随着[塑胚]的突破,体质属性同样得到了进一步加强。 体质9.9999(11.2+5.7)[爆发性大跃迁中] “爆发性跃迁”已然升级为与精神属性一样的“爆发性大跃迁”后缀。 可惜,由于缺少关键的基因针剂, 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也是听到了自己妹妹的话。虽然感觉眼前的人是秋之国的大名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果然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妹。 卓翊避开两人,来到一处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室外,向内看去。心中一惊,赶紧调整呼吸。 没过多久,盛惜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先是和美景了话,然后又去输液室,和陆远了两句话,接着就离开了。 到了电影院,大概因为不是周末,所以人没平时那么多,江潋本来就不喜欢人多,倒是挺满意。 壮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上月明星耀,入耳只有树林间轻微的虫鸣,以及火焰燃烧木材发出的啪啪声,倒显得十分安宁。 “干一杯!!!”四人说道,同时碰了个杯,安奈乐将饮料一饮而尽:“平时看不出安向清咋样,但关键时刻,安向清绝对比我安奈乐靠谱。”他说的这话明显是说给金欣佳听得。 这几堆东西看着很多,其实也就不到二百斤,以老王现在的等级,应该有二三牛之力,差不多二千斤左右的气力,平地负担千把斤,险地负担个几百斤都不成问题的。 此时众人身后,夜皇后缓缓的穿过众人的身后,来到了那夜星月的面前。看着那夜星月血流不止的样子,夜皇后便是一脸心疼,一滴滴泪珠瞬间滑落而下,瞬间打湿了那重伤的夜星月的脸颊。。。 可是,人总是这样,当你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一百的时候,你不屑一顾。后来,你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其中的五十,你会怎么选择呢? 游园会一过,学校花里胡哨的活动也告一段落,学生们的心思也逐渐回归学习上。 机会难得,赵无极调整状态,寻找机会,手上那几枚硬币都是当地钱币,没有指纹,不用担心留下线索。 陈浩闪身一躲,这冰刺直接刺在旁边的一座冰川上,看起来不大的东西轰的一声,冰川差点没被刺个对穿。 当然了,秦孤月是不愿意为难弱者的人,如果生性是个花花公子的话,还不知道可以享受多少无边的风月了。 “怎么着个屁,出了校门人家就上了一辆大奔,你们觉得我这11路他娘的撵得上大奔吗?”洗漱完毕的哥们没好气的道。 只要我进去了,她还能赶我出来,就算她赶我出来,那我就自己乖乖的出来了? “没想到你们二人居然有这个胆子主动打破世界之壁,不多做几日土皇帝?”智修神王扶须一笑,然而眸子之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我给你一亿美元!”转身过来的已经全身狼狈的三井建阳痛苦的大叫。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去!”喜庆哥们笑的不行的模样,说着话就喊了俩人一块儿去李振飞他们那门店去了。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林颖儿见许断大过年的老不说好话顿时不满了。 “哭弥勒,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朝廷是什么东西,滚到一边去,你也不过是一只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掺和!”鬼王不客气的呵斥道,拜月也在一旁不屑的冷笑,百足等人更是放肆大笑,将哭弥勒弄了一个大糗。 第561章 刃甲,武疯魔的第五世?!! 你以匕首划开自己的皮肤,你的皮硬如龟甲,这个过程很慢,足足崩碎了数十把匕首。 匕首沿着皮肤纹路游走,将三十年苦修得来的“甲胄”一寸寸剥离。 鲜血淋漓中,你运转功法重新泡入药浴,一如最初。 旧皮已蜕,新皮再生。 你泡在药桶里,疯狂的运转龟皮换甲功。 不,此功已不能叫龟皮换 原来,此处正是胡七儿所在的真灵世家的潜修之地,来时郑重就已想好,先不用传音符拜山,而是先看看这真灵世家的成色如何。 唯一不同的是,这座神殿没有等级,也不像阿尔及利亚神殿般被人以山脉的名字来命名。 阿修罗王名叫摩醯首罗,阿修罗后名叫舍脂,整个修罗众都是由两夫妻一手操持。 墨染以为自己听错了,“公主是说。”他简直不敢相信,公主会笑着答应他。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刘家少爷,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咖啡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刘星的面前,不客气的坐到刘星的身边,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 因为怎么看都不像有男人来过的样子,也没有家人一起生活的痕迹。 容琦猛然睁开了眼睛,将那丫鬟吓了一跳,看来这似乎不像容琦想的那么简单。 且不管杜新兰那白皙的娇媚脸庞赤红成什么样,室内所有人至少五个堪称高手的,居然都没感应到这透明“双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凝结起来,甚至也感应不到哪怕半点能量的波动。 “大道苦修,仙缘广厚!”如意微微一笑,兀自看着五色光柱内的人影回道。 而那个长亭之中若是无法破解,最终会被反噬,实力越强,反噬越严重。 龙飞扬走出了秘密办公室,提着一瓶有上百年珍藏历史的红葡萄酒,朝着酒吧会场走去。 “前辈,明天就要去你所说的目的地了。晚辈可没精力陪前辈闹。”刘懿说道。 听到外边那些士兵的呼喊声,叶飞和司马薇薇终于长长吐了口气。 就在龙野和林晚风合谋之际!不多时,九极离合阵大作,虚空之上,出现一个一人过的甬道,以这个甬道为中心,出现一片可以看到外面的虚空,这虚空,呈现透明之‘色’,城外的场景一览无遗。 “没有,哎!但是有什么办法,为了生活,卢老板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辜负对方,所以只能等两个月后回到望海市了在说了!”杜天齐满面忧愁的说道。 沈万腾差点急哭了,尤其是看到林风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更是急的想要吐血。 “还好,和他做过的事情比起来,我做的算是轻松了,让龙组的人出动吧,悄悄的帮他们回国。”长说道。 林风又将自己的手环也摘了下来,脚环也摘了下来,全都扔在了地上。 “你不是少林寺出生的吗?怎么能盯住人家那里看呢?”看了汪宝的比划,他更加能够肯定是她们来了。 比如青丘古池这个地方,你每天必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因为这里历练的人实在太多,皆是来自不同的宗门。 “我们看,叶队长在做什么!”巧眉尖叫了起来,才发现在主宰峡谷两个战队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狂铁竟悄无声息的到了下路,兵临城下,直接开始才幽冥战队的高地防御塔。 如果是人,怎么没有实体呢?而且这样一出手就弄死了他们一个同伴,到底是多么恐怖,多么强大的存在?? 不这样越来越乱的情况,倒是其他三大陆的联军们所希望看到的。 “嘿嘿,怎么都不说话了?孙悟空?是不是想起来这四柄剑就想起来你这个差点死于剑下的师傅了!?哈哈哈哈,”他抬起脑袋笑的歇斯底里。 其他人回过神来,纷纷开口,还有两个郑家人马上上前,想要将那个叫郑子规的人拉起来。 推荐信,算是大商会给各个世家开的后门,也属于商会内部成员的一项优势。 而那些尸体在无情的火海中化作了焦黑的尸体,在炙热的火焰中焚烧成了黑灰,在狂风中化作漫天的灰屑飘散在四周。 教皇怒吼,死死的盯着生杀矛夺的毁灭现场,整个地坛变得一片狼藉,地坛密室彻底在武则天的大招下毁灭,到处都是残恒断壁、破败碎石,就连荣耀源泉也化作漫天的水雾纷洒而下。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可以提醒孙悟空,他以前的身世,但是后来唐婵却发现,每当自己想要告知孙悟空的身世时,便会感受到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监视着自己,高悬自己身旁。 甚至连金猴和白枭都给带上了,当然登记了信息之后,就都又回到神龟岛内了,即便如此,这惊人的情况也被基地的军官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而且常生丝毫不避讳别人。 谷烈笑着说到,他根本没有将血龙族放在心上,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终觉会有一个结果的,血龙族他迟早都是要去的,如果这次那些血龙族的人不开眼的话,他不介意先收取一点利润。 第562章 现在的我强到想死! 现实不是游戏,人也不是npc。 数值无法衡量一切,因为数值没有眼睛,观测不到[刃甲],观测不到[鬼影],观测不到[虚爪],观测不到[魂之送葬]等等超出正常武道的破限技能。 数值更观测不到[尸骨脉]、[血条诡眼]、[影之共生]、[盛宴]、[狂血]等等超出科学的诡异能力。 更遑论还有[ 老王妃是原配嫡妻,为什么在有嫡子的情况下,还让老王爷立她为世子? 今天叶政被唐棠逼上梁山,要他做什么咖喱饭,简直是让秀才扛枪为难他。 有布洛陀的出面,根本不用像之前那样。直接钦点入第二轮,而不用鱼龙混杂的第一轮预赛。倒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他上一世到死都没有来过任何道观佛堂之中,今日实实在在是第一次来看。 冯顺再次腹诽,煽风点火后为了躲避美人儿们的撒娇,皇上这闪人的技巧可是越来越娴熟了。 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如今居然出现在了眼前,也难怪杜子辕要吃惊了。只是眼前这位妖帝和传说中威风八面的妖帝反差还是挺大的,完全看不出哪里厉害了。 这是为了节目专门制作的,高足有10米多,宽也近20米,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即便是坐得较远的观众也能看得清楚。 果然,事情不像叶政说的那么轻松。他哪里是喝多了,是受了伤,所以躲着不见她。 迁出萝卜带出泥,大理寺卿一入狱,从他开始查,不知道有多少大臣要遭殃,这一回,赵家一脚踢到了父王这块铁板,不断左膀右臂,怎么也要断几根肋骨的。 他都决心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了,一个可以算是并不太熟的人做到这种程度,那也的确需要确定一下“关系”和“名分”了。 人族的战魂修士就有可能诞生这些存在,但妖族毕竟不同于人族,没有战魂战兵这样的划分,他们想要成为这样的存在,就需要有天生的优势,加上后天拥有足够的资源和方法,经历无数困难,才可以成就。 陈星海见黄子轩把话说到如此情份上,也没作做矫情推辞,随手把银行卡装入衣袋,心里深深印下这份真情,他知道,黄子轩借故送钱给他用。 “哼!看在沈医生的面子上,这次先饶了你!”赵校长瞪了沈钊一眼。 “将叔这茶来历想必定不凡,不知在那有得卖?”陈星海喝到这么好的茶,也想买一点回去给父亲品尝。 含笑看了这个叫义君的少年公子一眼,淡笑道:“行途也想图个舒心,义君兄若是不方便也就算了,咱们就此别过,若有缘,咱们龙都再见吧。”看别人脸色之事他是从来都不屑为之的。 被亚东救下的那名学生吃惊了半秒,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一时望了从地上爬起。 门口十来个打手见着三人受人欺负,冲了进来,对着王猛就是一套武艺,吓得如心将眼睑眨了几下,只见王猛前后几个步子往前往后一动,汉子们全部躺倒在地,如心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战斗结束。 医院手术室外,一个护士拦下了一直在后面追随着的士兵们,关上了手术室的大门,门梁上的红灯顿时突然亮起,给这些原本心里就忐忑不安的人们又多加了一分紧张。 阿发想,这大白天的天的,既然没有人在家,屋子咋不关上,要是遇到个贼怎么办。 第563章[盛宴]爬出来了 冯睦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正在爬出来。 他就是那颗蛋? 他双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清晰的看见皮肤下血肉正诡异地蠕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呃——!” 他闷哼一声,全身毛孔骤然张开,汗液如泉涌般渗出。 汗液先是呈透明状渗出,随后渐渐混入血丝,最终彻底化作粘稠的胶 而在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处高台,离地百米,高台之上安置着数百个座椅。 双方终于碰撞在一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淹没了一切,甫一接触,便是凄厉的惨叫声,以及四散飞溅的鲜血,当然还有被斩断的四肢。 眯着眼思索了一段时间,船老大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向自己的副手传达了补给和战斗准备的命令。 品尝着美味的玉米糕,不知道是老山姆的手艺真的很好,还是姬然吃过的缘故,霍无殇觉得这玉米糕的味道,还真心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圆理之环?难道是……哇,龙?!”听到来自头顶的解释,江天行一边担心着自己失去的力量,一边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大车本就装满了货物,沉重不堪,可是,公子哥居然不惜马力,竟然自己也坐上去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让没什么战斗经验的蒂娜又白着脸退出去两步,右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耳朵。 破除噩梦级宇宙锁链,需要将“吞宇九铸”修炼到第九铸。只是,从“第八铸”到“第九铸”,徐铭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言简意赅,黑手头子二次抬手,这次下了决心,不论对方说什么也干扰不到自己了。 右肋拿球推进,中路斯特林和萨内一前一后形成包抄接应。斯7在前,萨19在后,接下来,他俩必然有一真一假,真的切实攻击,假的拉扯预备。 “你还是乖乖在这看着吧!”妖娆哼了一声,挡在了金刚猿面前,铁岩和副将也是足尖一点,跟了上去。 而教学楼外的广场上,赫然有一颗巨大的心,一颗用无数粉红色果冻摆在精致木架上摆成的心。正午时分灿烂的阳光,万千光芒绚烂地闪耀着果冻之心,金色的阳光,粉红透明的果冻,就像传说中的童话故事一样完美。 武铮双腿一夹,墨驰腾空而起,一个流星赶月追风枪一击未中,紧接着就是四点扫风枪劈砸盖月,正砸中屠炫忠后腰,那是他气门所在,顿感浑身一震,往前一扑吧唧落地连忙就地十八滚。 这是一间独立的房间,透过窗外,可以看到青葱的竹林。优雅恬静,很适合用来静心。 “谢谢。”面对霏娅识时务的行为,军士长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可是别忘了逆天河是先天凝气高手,逆天河释放出身体中的气机,便能感应到身周百丈之内的危险。 “只能用大面积的火焰烧融他的铠甲,然后再攻击它。”安亚一边顶着旋风,一边说道。 沉静估计是吃枣药丸了,她都开始想一些很不健康的东西了,这不是药丸还能是怎么样!瞧瞧她现在脸红的样子,那绝对不是正常羞涩的样子,肯定夹杂了很多很污的思想在里面。 “现阶段来说的话确实如此,不过我能感觉到,只要我境界再高深一些,那么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或者是在没有月亮的地方,都不会再影响到我的战力。”妖娆仰起脸,自信的微笑着。 第564章 父慈子孝,协同效应 冯睦想到就做,毫不犹豫,执行力拉满。 毒液从他体内出出进进,一会儿钻到扑克牌里,一会儿钻到诡雾披风里,一会儿钻到影子里…… 毒液不过是个刚出生一天的孩子啊,就忙得合不拢眼饥肠辘辘。 这情景生动诠释了一个道理,对“人类幼崽”而言,当没有危险的时候,父亲就是最大的危险。 不过毒液 “妈,我到是有个好主意。”王静眼珠一转,危机刚一解除,她就不安份了起来。 紧张的时候连王所都不叫了,直接就叫到了王动,王动愣了一下,随后就跑了过来,眼睛几乎要钻到了屏幕里面,只看了一眼却把王动吓一跳,只见郭萌萌电脑的屏幕里面有一双眼睛,像是马上就要从屏幕里面钻出来似的。 "菱姐,刚才他们说的下毒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雨翩翩想起来,这件事既然关乎初菱的师父,初菱一定不会放着不管。 反叛的时候他没有想起恐惧,此刻他想起了,想起了刘爽和暗堂的手段,是六芒如同白领般的待遇让他的心灵安定了,这个时候,那些原本应该是本来面目的东西浮现了出来,跟着冷汗一起。 而他的诀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造成他体内的世界达到了一元之数。 想着,瑞笑了。衣服还是要做的,但更重要的是把自己送给丽,每天陪着她,自己的身体才是最温暖的。 罗丽每天都惴惴不安,一天的很多时候都在想着这件事。罗丽觉得自己的心理很怪,既盼着它赶紧来,又希望它别来,但是一想到它真不来了的后果,又有点害怕。 当先的一辆绿色的民牌卡宴停了下来,王动从驾驶室跳了下来,没有理会另一侧的夏芷晴,到是走到了车队的后方。 “不,我没见过二师兄,我只知道二师兄离开师门很多年了。”浮云暖突然冒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说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又发病了,没错,一周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峨眉山传承数千年,拥有数不清的香火和信徒,逐渐诞生出了一种名叫信仰之力的力量。 半周山看了高卿一眼,说道:“当然了,我们和你们又不一样,我们整天在江湖上游荡的,当然要准备一些药品了。”说完他将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绑在了伤口上。 辰羽沁俏脸微浮现出一丝黯然,虽然还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走出去。 侯爵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行了,今天我是一定要知道,火炎去了哪里。现在火炎去找会晤师叔了,我们去找静雾,他一定知道,他师傅在哪里。”说完侯爵和李昀辉就回了别墅中,直接上了楼,去了静雾的屋里。 不过她们胸前都佩带着一个三品中级炼丹师的火焰徽章。算是宗门里面的特殊人才。地位不下于真传弟子。 而后,峨眉山绽放金光,一名中年僧人手持降魔杵走出,修为在纳神境,径直冲向叶晨,这是要掂量他的实力。 “刘大人,好奇会害死猫的。”佑敬言突然老气横秋的吐出了这样一句。 当初为了拿到成就,对面的比蒙就差没有直接冲过来,和他来一场关于肉体哲学的活动,这次他要是在蹦跶,很有可能就这样挂在这里。 第565章 秘密行动?!! 李涵虞站在病房新换的玻璃窗前,仰起涂粉苍白的脸庞。 这次的窗户是特制的防弹玻璃,三层加厚,轻易撞不碎。 当然不是钱欢之前订货的那家厂商,那家厂商近日,因车间工人操作不当,引发了火灾,又因救援不及时,消防系统恰好故障,最终酿成七死十三伤的惨剧。 新厂商的防弹玻璃确实无可挑剔,每块玻璃 孙嬷嬷几人嘴角微抽,有种瞬间风中零乱之感。从来只听说给别人捣乱,她们还没听过自己给自己添乱。王妃之谋,她们是不懂的。 和以前楚翊尘连任四年武林盟主,灵回之巅一家独大相比,江湖现在的势力均衡多了,十大门派虽然有先有后,但前三个几乎相差无几,唯一让人意外的是:现任武林盟主竟不属于任何门派,然而却是一城之主。 连梓墨知道现在人都早熟,十三十四岁就结婚的人,并不是没有。 墨白夜急匆匆走了过来,这两日他被申屠鸢的事忙的脱不开身,没想到他一回来,王府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这人的五官长得太像雍和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像年轻时候的雍和。她在雍家看过雍和年轻时的照片和视频,那时候的雍和即使稳若苍岩也难掩年轻人的锐气千条。 花非叶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扰她,仰头望着天空,今天的阳光确实刺眼极了。 墨白夜烦躁地揉着眉心,这种烦躁来的很奇怪,并不是因为敬亲王知道了这件事,还以此责怪他。还因为更多其他的原因,只是,他也说不清楚。 这一次,他戴上了的是银白色的狐狸面具,像极了步步生莲楼里的他,阴险狡诈,无往而不利,而不是戴着黑玉面具的晏秋白晏世子,冷漠,疏离。 捂着胸口,看着空中那晃来晃去的,‘脑袋’跟‘身子’已经只连着一根铁丝的道具,她这会慢慢地冷静下来,却又添了两分忧愁。 等了好一会,身上的人除了还是紧紧地把她捆在怀里以外,就没了任何动作,除了口里时不时地低声呢喃一句什么‘要糖’、‘要昕昕’之类的。 “因为吴德亮对我有恩,我这次出面算是报恩吧,虽然吴德亮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是,他确实帮助过我,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死地。我帮了他这一次,今后就和他各不相欠了。”对方自嘲的一笑。 要知道,即便是知道这个本源被污染,沈齐峰还是忍不住想要将其收服,纳为己用。 哪怕就算李智归来以后,重心也肯定会放在‘末日城’这边,以吴优为主导。 一番折腾下来,她是手酸脚麻口抽筋,高君更是大汗淋漓,脸色憋得涨红如血,全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可那神兵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宛如陷入了沉眠之中,似那冰封的巨龙尸体一动不动。 再者就是关于低头族的问题,因为这低头玩手机而发生的糗事,傻事,悲惨事儿不计其数。 顾倾城厌恶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踩着那近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扭头就离开了房间。 再说典狱长不归他管,他也不想杀典狱长,得罪监狱长。他希望典狱长能找出证据,他好顺坡下驴。 很好,他这边叫来了程须雯,她那边就将顾盛泽叫了过来,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艾酥,真棒,有你的。 就在萧龙和老猴两个兄弟在那里腻歪的时候,整个海底世界开始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好像山崩地裂了一样,从如意金箍棒出现的那个巨大的洞口之处有无数的巨大裂缝开始蔓延。 “我觉得也是,但是他们是这样安排的,我们照做就是了,来喝酒!”谢海举起手中酒杯,对躺在躺椅上的那人碰杯道。 然而就在八座战台浮现之时,八道身影瞬时间展动身形,没入战台之上,身姿傲立淡淡的看着下方有着说不出的傲然,众人身躯轻轻一颤,倒吸一口冷气,带着叹息声。 一处被云雾包裹着的神秘地域之内,一个老者与石屋外以蒲扇借风,不断的给予那前方的窑炉生火,窑炉之中躺着一坛浸泡在滚烫热水中的药炉,炉盖不断的被蒸汽顶的沸腾翻飞,里面一阵阵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血棺是狼狈从姜玉轩的眉心中央逃出来的,逃出来之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回荡,然后飞向了远方。 不过他没再接话,起身看了看怀中的玉符,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便朝着这个地方的中心飞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亮的流光突然从远处绽放出诡异的亮点,当那巨兽的巨口即将完全闭合之际,亮点猛地闪烁。 “哈哈,变成残疾人的滋味不错吧。”叶天宇看着姜玉轩左臂尽废,满脸狰狞。 淡淡的感动涌上了心头,然而偷袭的人还在虎视眈眈,而自己身上的麻痹感久久不退。 过了几天,王凡觉得自己的境界稳固得差不多了就出关了,一出关一个意料之中的人便答来祝贺。 只见这个叫做流云先生的人,拿出一大平板,而且这平板是金光闪烁,犹如一金片一样。 “没错,四品,你做梦都没想到的。”对方说完,随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在楚天身上,恨不得把楚天给打下去。 尤利安有些拘谨的抬起头,便看到了奥古斯特半低着那双介于蔚蓝与冰蓝之间的眼睛,对仰起头来的他微微一笑。 “去吧!”老者淡淡的开口,随着老者开口,四周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我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一直在大河之中,仿佛一直没有离开过一般,而此时老者也恢复了干尸的模样,四周再次变得昏暗下来。 他立马意志坚定地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哪能为了金钱去出卖自己的教父呢?他心动吗?说实话,这个数额是十分心动的;他要拒绝吗?那必然是不能接受的。 卢氏的丫鬟婆子们听到屋里动静不对劲后,就一直在外面敲门,可敲了半天门,门也没开,现在见几个主子来了,又开始敲了。 这句话,司律痕在自己的脑海里绕了很多遍,最终司律痕还是选择说出了口,一出口,司律痕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在隐隐作痛。 第566章 我们一起死 “咦,耿总您还没走?” 部门经理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裹在连帽卫衣里的身影缓步走来。 那人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的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态,也似涂了厚厚一层粉似的,眼袋却很是青黑发紫,一副被抽干精气神的模样。 部门经理却是见怪不怪,来他这儿采购“神仙水”的经销商们,十个里有九个都是这副鬼样子。 “对了,黑鲁,你感觉在海中与陆地上有什么不同没有?”林雷这个时候只好问起黑鲁来。 待她见到于超与祁飞携手到来后,除了郑重表示之前的歉意与感谢外,同时疑惑他们的同伴去哪里了。 不过还是有机会冲出去的,比如说从机甲操作舱里跳出来,徒步穿越整个蜘蛛矿洞。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几次,有了些经验。 而在贝贝他们远处,正有几个金属生命停在那里,一些恶魔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看到青色神色仍然凝重,贝鲁特也知道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于是开口解释起来。 剑锋之间,弥漫着可怕的杀机,一寸寸的逼近,剑术接连施展出来,九种不同属性的剑气,不住的凝聚,分分合合。 眼见着金龙迅速崩溃,那股锋锐的气息几乎穿透了防御降临到身上,他眼中的骇然越来越深刻。 接着进来的乔治打量了哈德利一番,给出了一语与众不同的评语。 “老子就是要砍他,让他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我要是不这么干,以后道上谁还能瞧得起我?”黄毛反问道。 “同志,这里是古玩市场,黄花梨木的手串,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连个照片都没有,这个线索等于大海捞针,怎么去找犯罪嫌疑人。”徐警官说道。 晚上,整栋别墅变得热闹非凡,林宇干脆在院子中来了一次家宴,家宴的主题就是烧烤。 机缘巧合或许也是刻意为之,让他们三个凑在了一起。唐朝时期的西天取经,是他们三个的舞台。 自从天神一号的出现,哈迪森就仿佛一下子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有了莫大的底气。 黄河两岸的冰雪已经融尽,南北两边屯垦的军人和农人,已经开始了春耕播种。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谢天皱了皱眉头而后接过电话,只听那边欣喜的声音传来。 黑子看了看毒蛇一脸的笑容,可是黑子的笑容在毒蛇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待军队离开,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来到了萧府的门前,看着萧山那一条条罪行,汉奸二字深深的映在了老百姓的脑海里,也不知道谁带头,朝着萧家的大门吐了一口浓痰。 不过尽管如此仪仗威严,但是却只是稍刻,就引来了不少大兴城民众的议论之声。 低下头,看了看紧握的双手,再抬起头来,对着无边长空微微的一笑。没有言语,半响,就直接朝着丛林外走去。 从那个通道中被鬼角之森的人下暗手直到现在一个月过去,却是没有李江的半点消息,这如何能不让墨雪燕和夜晓瞳着急。 额,还好~还好。一身白如雪,留有青黑长发的消瘦青年汗颜说道,这是大胖子队的教导老师。 尤金:“呵呵,能让这么多中等骷髅一起行动,要么是他们挖到了什么遗迹,要么就是找到了某些珍贵的矿脉。 “嗨!打打杀杀大半辈子,现在回头想想一点都不值。再不享受两天,可就晚了”张腾说着便亲手开始沏茶。他沏茶的手艺非常不错,动作轻盈还带着美感,把夏建都有点看呆了。 第567章 以照顾对照顾? 电梯直达顶层-1。 鲁总的办公室宽敞而冰冷,落地窗外上城五光十色的屁股。 “夫人,您来了?” 王聪背着葫芦站起身,朝李涵虞赶忙躬身,脸上不复在医院的小人得志,反而显得极为谦卑恭顺。 像一条重新在主人面前摇尾巴的好狗。 李涵虞的反应却与医院时判若两人,全然没了医院时的虚与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直播间里,蹲在对面看着录制的殷茵还是注意到听见奇迹说:“欢迎来自it的明神。”时,男人嘴角的一抿。 毕竟,一旦杀人坊这件事公之于众,到时候真要是被千夫所指,那么这个黑锅,必须也只能由栾飞来背。 好孩子变坏,人们往往习惯于帮助好孩子找客观原因,比如交友不慎,比如某些坏孩子不是东西,生生把好孩子给带坏了。 如果要问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么撒维的回答则是生不如死,就像是坐电梯攀上一百层之后,电梯钢索突然断裂,那种失重感绝对是一种煎熬。 很用心地让我输对吗?真的是,辛苦你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趁着没动手,殷茵准备二度甩门,却被男人一只手抵住了。 希尔脚下的沙子颤抖的更加剧烈了,希尔知道,这怪物的嘴巴即将穿透沙层一口将自己咬成两截。 她举着手机怔怔的,过了几秒钟,抬眸看向莫尊,他上挑的眼角淡漠看着窗外风景,纹着黑蛇的手搭在桌面上,凛然盘伏,洁白衬衫罩在身上,那种气质很难让人穿透直视。 而正面战场上,其实不用陈俊良死亡的消息传开,两军早已经停止了交战。 他不敢一下子就往前扑去,要是洛恺掉头就跑,他就失去了先机。 陆羽这段日子,跟着士兵一起接受训练,每天和士兵们摸爬滚打,已经结成了较为深厚的友谊。 孙尚香见无法用力,想用一手固定鱼线,但马上意识到这是极危险的动作,立即收手。 胡林村就是皇庄土地的一处,算是大村,有百十户人家,村民都以耕种皇庄土地为生,民风朴实,乡情浓郁。村里以许姓占多,另有王等姓氏人家。 三大征,费银高达千万两,这沉重地军费,压得万历皇帝喘不过气来。 而就是在姬昌被软禁的这一年,姜子牙也因为得罪了帝辛而逃离朝歌,到渭水畔的潘溪峡垂钓。 只是,在亲眼见识到古青的种种神奇的威能后,净华长老原本对古青那颗轻视的心已经收了起来,头一次的正式将这个才丹道一重境界的真传弟子看在了眼里,暗暗谋划着。 中常侍不必血口喷人!我杨家世代服侍大汉,其忠心可昭日月,至于何人要对陛下不利,众位大臣心中克雪亮着呢。请中常侍不要妄加诬蔑!”杨彪显然不惧贾诩的恐吓,大义凛然地说完后不满地退回班列。 依旧是平凡的房屋与廊院。贵族式地草坪与花园,另唐忆惊奇的是,说是二十年来都未有人进来,然而一切看来都如同刚刚才打扫完毕一般的干净整洁。 将军:头顶鸟羽制成的盔翎,个数八根。头盔帽檐上方钉有银质五角星三个,金质五角星一个。佩金印。 吴骏、田丰、高顺三人一边听着吴龙一汇报,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情报知悉后,三人又交谈合计了一番。 第568章 我们都是病人 离开鲁总办公室,李涵虞没有离开集团大楼,而是先回到1楼带上了侯文栋几人,然后去了地下负三层的实验室里。 这次,前台并未阻拦。 b3层电梯门打开,走廊边上映着冷光的金属标刻——“记忆上传工程实验室”。 1刻钟后。 穿白大褂的记忆工程师对李涵虞解释道: “目前的技术,并不支 傅挽秋真的没想到骆翰生会去尼孟找她,那个城市看起来危险的很,就算她在那儿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里沙的城堡里,但是仅凭路上看到的一些情况,傅挽秋就可以断定,骆翰生如果贸然前去,肯定不会那么顺利就出的来。 四十个营,八万人,加上集中其余各营的精锐,足以发动一场统一河北的主力会战了。 说白了,这个亲疏,就是要分敌我立场,曹林还是大宗师呢,想用他他来吗? 扑朔迷离的纷扰考验着心智,似穿梭在迷雾叠嶂的森林,镇定是唯一的选择,如若迷茫幻想,那么困顿其中,尽头处,终是曲终人散两茫茫。 宋默这句话直接逗得看客满堂哄笑,只有姜婉怡不喜的直皱眉头。 “职责所在。”宋默坦然回了一句,其实尸体胸口上的针脚是他故意留下的,一来确实可以省下不少时间,二来木秀于林的道理他还省得。 自己不就是想装个逼吗?没想到老道士这样的严肃,不同意就不同意呗。 潜龙村可是信奉着“患难与共、同舟共济”,怎能允许自己活着,而抛弃其他人了!若是那么做,只怕以后李承道知晓,也会痛斥他们吧。 米修斯说道最后,还是将枯坐裁决司总部黑色大楼中的那个老人抬了出来,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宋凛后知后觉的将身子抵在门边的墙上,抬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抓了一把。 林夜脚步一顿,但他没有回头,反倒是怀里的苏月听见‘苏氏’两个词,酒醒了几分。 天香楼,海州最上档次的酒楼。这里环境优雅,菜品的价格也让人匪夷所思,一桌高档酒席往往要消费六位数。 之所以出现的悄无声息,也是要试探一下白梨,只是她靠近之后,忽然有些迟疑,在张风云的身边多留了一会。 后面的天骄见状,也都赶紧停住身体,以为前面又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是天玄公司的原始股东?”夏青山眯起了眼睛,怀疑的问道。 “臭娘们,怎么和四爷说话呢?”四爷身边的刀疤脸按耐不住,气势汹汹的朝陈子涵的方向扑了过去。 晚上九点,林夜洗完澡,腰上就裹着个白色浴巾,从浴室出来,刚要擦头发,却是看见苏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脱衣服……。 既然把李莎当成妹妹,林夜自然是从来没有想过接受李莎,只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现在看来,李莎应该是放下了,这样也好。 有人已经眼圈泛红,大声的哭了起来,很显然,方玉言要离开这个决定,他们的心里都有些接受不了。 袁翔速度不减,从地上拔身而起,身子一跃,飞到马背上,口中轻斥一声,马儿吃痛,双蹄前踢,继而向前奔去。 和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大人相比,他们平日里似乎根本不用考虑这些孩童的安全。 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似乎要把人的心,都给融化一般。 令他眼中瞬间再次充满惊艳的是,王惊梦手中的那一根筷子也变了,那根筷尖穿过春雨,刺向他的手腕。 而在虚拟世界,之战游戏中,氪金变强之后的秦未来六人走出了新手镇。 出了国宾楼却正好看到被门前百名甲胄拦住去路的司马云与张明月二人。 过了一会,叶凌峰又道:“不过,那人所使的武功当真是当世第一流的水准。委实让人可怖可畏。我见他离开之后,马上去查探秋冥的伤势。没想到…没想到秋冥这孩子如同散了骨架一般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连长郭胜走了出来,他大步走到大脑袋汉奸面前,板着脸说道:“你站起来!”声音不大,却让大头汉奸一愣,马上乖乖的站了起来。 她突然感到跟随着幽冥真的挺不错的,一来就给了震惊大陆的功法,与此同时,她又是非常好奇幽冥的身份。 自有人拿出钥匙,将笼子外面的锁打开,而里面关押着的是狂风,也是八大金刚中力量最大的。 “我不下来干嘛,在这里吹西北风?”唐夜觉得王蒹葭的要求很不合理。反正以他和王蒹葭的关系,光着身子坦诚相对也是没什么的吧? “主公,这些都是反叛之人,死不足惜!”张燕知道赵风心中所想,于是便忍者心中的痛楚,说道。 说起来他的修为并不高,只是万象真仙九圈境,只所以能撑起这个饭店,还是靠着他圆滑的为人和他三个地仙境界的儿子,否则他如此红火的饭店早就被眼红者给踢了。 叶寻欢在接过盒子后,脸上慢慢的涌现了一道疑惑之色,几乎是本能的看了一眼修罗王。 即便还是那么灵气,但清秀明显随着身体的丰腴减少了。甚至偶尔间,会有一股诱人的妩媚。 原本只是反应不及,此刻应该是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电进入身体。 听到何多泽这句话后,男人一把将何思婵给从沙发上拉起,扔到了一旁。 “这东西,好熟悉的感觉。”风无情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点沉重。 第569章 被系统背叛的冯睦,谁在害我?!! 一个喜欢拿望远镜眺望风景,一个喜欢拿放大镜看人,看在眼里的人和事,自然会是两种颜色。 王新发看见了李涵虞的软弱和靠拢;杜长乐却觉察到了李涵虞的伪装和包藏祸心。 “这女人和我是一类人啊!” 杜长乐在走廊里思忖,与碰到的每一个执政府官员亲切的寒暄问候,笑得愈发像个弥勒佛了。 虽然 不聪明的魔物都被冲去了下游,而聪明的魔物早在洪水刚爆发的时候就逃走了。 两人坐的位置隔得老远,一个在这边的最边上,一个是在那边最边上。 路灯暖黄的光亮从前方风玻璃洒下,雾蒙蒙的光线被玻璃与车顶交界隔绝,将副驾驶的位置斜斜地分为一明一暗。 之前暂时搁置“艾可苯丙福韦”的临床试验,一方面是因为距离“itg生成素”实在太近,突然又拿出一款新药实在太突兀了,很难解释。 血水和碎肉瞬间迸射在室内,男人的嘴巴顷刻间没了。烧焦的上下颚外翻着,“呲呲”冒着白烟,只剩下血淋淋的一排牙齿。 两手抓住尾杆,莱昂紧张的尝试发力往外拔,箭身被扥出了几寸。 可唯独到了“爆炸”的中心点上,树干不仅没有烧焦的痕迹,反而到处一片青翠。 雷吉·德拉贡还活着的时候,它们在迷宫里混日子混的是相当舒坦的,不但有稳定的食物供应,隔三差五还能出去偷农夫们的粮食,把后者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明天我们就走了,要不我上去把毯子和被子一起帮你送回家吧。”莱昂提议道。 鲁芸茜听罢不由得是一头黑线,“打得太爽”这种感受是她无法理解的,难道打游戏真的能让人开心到忘我的这种地步? 李淮身上的衣裳全乱了,脸边,脖子处有可疑又有点暧昧的痕迹,看上去很是狼狈。 “安暖,你想做什么?”叶清寒握住了苏安暖的手,眼神非常的温柔。 他们这些人,也正是之前林夕他们从秘境中出来,带了不少天材地宝。 “别给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你推了我,不是我推了你!”付妍儿慎怒道,对于安慕希的一举一动甚至都到了反感的地步。 原以为众人会质疑自己的话,没想到他们仿若听到了团长的命令一般迅速跳入了右边的草丛里,就连两只导盲犬和江远任自流也躲了起来,谨慎地看着周围。 “离析!”粉丝们一下子就激动地欢呼起来,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多年前。 如果没有勾搭,二人为什么一前一后,偷偷摸摸大晚上跑到这荒凉的后山来? 于是,楚安言委婉地提出:“苏导,其实我更想……”拍戏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钟铭已经冲上来,捂着楚安言的嘴就把她拽走了。 萧青阳哈哈一笑,取出一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极品灵剑送给冷月心,而后不管冷月心是什么反应,他的身形直接融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但是那又如何,不管它们两巨头如何愤怒,也改变不了清巨头陨落的事实。 邪空雷霆出手,无往不利,连续拔除邪教四个据点,只要没有御神境强者出现,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安危。 黑雾涌散,殿銮被饕餮吞天术吞噬光明,伸手不见五指,黑雾笼罩,他们的眼睛如神灯发光,视线却被隔绝,难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第570章 上城的屁来了..... 一盏孤灯亮在狭小的房间里。 自由媒体人[坟头老树]的指尖在键盘上疯狂敲击,房间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和电子设备过热的金属味。 布满灰尘的的老旧显示器,蓝光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球上映出病态的亢奋。 他没有武道天赋,高考辍学,是九区土生土长,地地道道的一名空白民。 他从未杀过人, 这对于辛里奇和他的队友们来说,足以抵消老鹰队这轮系列赛客场比主场打得更好带给他们的压迫感。 人家方腊是明教教主,信奉的是明尊,这天下间不论谁信佛他方腊都不会信,不然就等于是叛教,更是背叛了他的师父霍山,罪名直至欺师灭祖。 “有!而且我的底牌,不止一张!”马丁无比笃定,更是瞥了自己的【王之财宝】当中那串扭成一团的锁链一眼。 陆菲菲被他直接拉着坐上了专属总裁电梯,他牵着她的手,一直到了一楼,陆菲菲直接放开了手,她可不想让更多的人误会他们俩的关系。 脑海里响起这声国骂的同时,那少年的脚几乎已经踹到了他的胸肋衣襟上,按照他学过的搏击技巧来说,这时候不论是躲闪还是用腿来封住对方的攻击都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败中求胜,死里求生。 塔拉贝克行省的地形相当有意思,在地图上看它就是个打横的沙漏。东西两边都是漏斗形的平原,在塔拉贝克城收束到一个点。 反观此时的天澜,在如此怒涛般的气势冲刷下,如磐石般,在原地纹丝不动。 此时,炼丹之地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转阴,阴中带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在跳动,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强。 北冥神功自有北冥神功的神奇,但是北冥神功毕竟替代不了少林绝技金刚不坏体。 万青依旧呆愣在原地,好像失去了目标,也就没有了动力,咸鱼似的,半眯着眼睛入了修炼状态。 “没事,辩机他不是都说了吗?开卷有益,我想看什么都可以。”房俊说道。 “都住手,怎么回事”程泾川及时赶到,看到这团乱象立刻喝止。 他心底里蓦地升起一股颓然,这股颓然还裹挟着很久以前的那点疑惑,像是顷刻之间就给自己宣判了死刑,他肯定了以前的那点猜测。 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自己的人生应该自己做主,她想和谁在一起是自己的事,就算她生了她,她也不能干涉。 臻蓓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自带光环,遭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为难。 难道说,那个黑衣人控制了可雅公主,此时便藏身在她居住之处? 她已经觉得筋疲力尽,明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几年一样,未来什么样,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她能够预见。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元暂时没告诉他刘全福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一名人间道修宗师。 这东西藏在自己的神魄之中,仿佛多了一个器官似得,能明显的感知,但却不知如何使用他。 这些奇怪的生物散发死亡和疯狂,根本无惧火器的威力,前仆后继的冲上,甚至张开嘴迎接子弹,死去后,被后面的同伴踩着尸体继续冲上,将前方开火的士兵扑倒,然后撕扯生吞。 比赛仍旧进行,斯坦福在之后踢出了几波不错的进攻,甚至威胁了球门。 第571章 怪物固然可怕,但疯子更加...... 你晃你mmp啊—— [坟头老树]冷冷的盯着摄像头,一副被吓傻的模样,食指却没有犹豫,猝不及防扣下扳机。 自由媒体人的心都脏,作风主打一个“偷”字! 偷拍,偷录,偷爆料,偷…..冷枪! “砰砰砰——!” 子弹连成一排,在门上射出一串弹孔。 然而门外并未传来惨叫,反而 团团感受着江澈对王兵真诚的感谢,她忍不住抱住江澈的脖子,将脸蛋放在他的肩膀上。 就能够源源不断地,疯狂收割一波接着一波的【金币】和【经验值】。 唇瓣被含住的刹那,不真实感化为真实,齐衡大脑嗡鸣,愣愣望着男人。 她还有很多话想和齐喻说,但应司寒杵在这里,她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没推你,导致你住院的也不是她,要怪更应该怪你自己没保护好自己。”他看的心里拧巴。 商北枭猝不及防起身,旁边的盛宴京都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出去的。 商少峥口口声声她变了,恐怕只是在商少峥面前,伪造包装了而已。 堂堂精灵族的月之祭祀,帝国二把手,竟然特地跑过来找他,不用想都知道眼前的树精身份不凡。 逃脱了boss,却没逃过这玩意,齐衡又要感叹自己倒霉催的运气了。 商少峥得知了业务部发生的事情,他打给刘子鑫,把人骂了一顿。 苏灿一行人已经离开原先隐藏的地方有几天的时间了,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海面,毕竟上面的环境太恶劣了,就算要寻找仙人岛,在海底同样可以,不可能整个岛屿会是无根的浮萍,肯定有地方与海底相接。 “这位大人,请息怒,有人对我的姐妹动手动脚,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蔡婷芳不卑不亢的说道。 此时,就连解说员也看出来皇马球员在场上还没有进入比赛状态,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到这里,解说员忍不住的提醒起来。 场边的老贝虽然不明白乔治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认真起来,但考虑到多少还是要给对手一点面子,在看见乔治完成了帽子戏法之后,用赫斯基把乔治给换了下来。 “四哥有人选吗?”老九看胤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已经有人选了,想了想假笑着说道。 竭尽全力的笑声最后变成了可怜的呜呜哭泣声。蜷缩在四具尸体周围的他,掩面失声。 院长抬手打断了主任想说的话,沉默的看着手术台上忙碌的医生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们。 一个最为直观的对比,想当初在0528训练营的时候,叶天耗费一万五千枚零币购买了一吨秘银矿、天青矿和卡拉亚矿,而那些能量矿石的评级只有二级,两相对比一下,由此就可见混元石的珍贵了。 “你……”穆托姆博无语凝噎,看来圾话的厉害程度并不是跟球龄成正比的。 这是河堤的中段,树林的正中心,这里已经算是河堤的深处,每日除了固定的环林保洁工人,恐怕也没有谁会来到这里纳凉。 “抱紧我”林疏月在他唇边浅声道,声音妩媚动人,美眸内尽是星光火焰。 白色净化光泽侵入体内,江楠痛的嗷嗷大叫,感觉仿佛血脉在重生。 她知道她现在的脸色非常的红了,脸色的烫意,都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了,加上自己的心跳,跳的难以形容。 第572章 喊话人,扫帚,扫除 你一进门就说要杀我,之后又放怪物咬我头,然后,你把这叫友好交流? 你爸爸从小这么教你跟人这么友好的啊? [坟头老树]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反驳。 冯睦却觉得没什么毛病,他虽然说要杀[坟头老树],但至少开诚布公,待人以诚,没有搞偷袭。 他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啊! 老者坐立的地方正是刚才任非凡见过的祭台之上,也就是731部队藏有东洋圣药的地方。 收缴了他们的东西,叶天皓法力运转,在两人恐惧的目光中,直接将二人的修为封印,甚至连二人的思想都封印住,让他们变得如同木偶一般,连眼皮都无法眨动提下。 我又仔细看看墙壁对面的景象,可以很负责地说,和墙壁相连的,就是一条非常古老的人工隧道,只不过隧道两侧的墙壁被挖开,做成了一间间储藏室。 这一刻,叶天皓终于彻底融合了神尊精血,幻化出自己的天地法相,同时也代表着他的修为更进一步,迈入了神通第六层天象境。 同时在这巨大广场的后面,则是无数的大军,有骑兵,有补兵,有刀盾手,弓弩手,整整集结了十万人马。 我进门以后,梁厚载他们也陆陆续续进了屋,师父也没多做介绍,只让我去弄几把椅子,毕竟屋里能坐的地方不多。 之所以说莫名其妙,不是因为我听不懂他的语言,而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有时候是类似于野兽的吼叫,有时候是一种怪异的悲鸣,总之那绝对不是说话时该有的声音。 石哥说完之后,看着她们合不拢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之所以说起这件事,要的就是这个目的!他要让这些碧水斋长老明白,自己对碧水斋已经是知根知底。 莫流子说,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山巅,林子里的潮气和雾气都淡了一些,可地面却不停地发颤,老山精似乎是想把他晃倒,阻止他到山巅上去。 昭武置,张掖置,酒泉制,瓜置,敦煌置,悬泉置,阳关置,玉门置……一路上但凡秦梦能想起的地名,都被命名为了驿置。 “哼~也不过如此嘛,就这点力量,还想从我手中救人?”林逸感到可笑。 花城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沉不定,前一秒可以阳光明媚,下一秒就微微细雨或者倾盆大雨。 李静儿最让人任佩服的地方就是随时都可以修复自己的“烂”情绪。 部将们同样连带喜色,他们被淮南军的苏州炮砸了整整一个时辰,却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心中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此时见淮南军的苏州炮停了下来,各个都松了口气。 不过梁军却没有给淮南军包围他们的机会,等到天黑后,他们便借着夜色的掩护顺利撤退了;因为敌情不明,秦裴担心遭到敌军伏击,所以并没有没有发起追击。 赵芷目光也从大床上,移到他脸上,面对他炽热的眼,她心头一慌,莫名紧张起来。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这句话可能从很多人口中说出来过,但真正能做到的,恐怕是少之又少,不管别人怎么做,至少王辰对于这一点,那是真心做到了问心无愧的地步。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不断有新的情报传来,这次晋军突袭郓州的行动始末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573章 [坟头老树]死了?!! 冯睦对黑白的处世哲学看似简单,但又暗含和光同尘,与世界和解的智慧。 内察部几人,作为这个世界的土著,反倒根本听不懂[坟头老树]在讲什么鬼话。 他们的思想比冯睦更简单粗暴,那就是永远跟随部长的步伐。 部长是黑的,他们就穿黑衣服,部长是白的,他们就穿白衣服。 宫奇脑子活泛的多,可 “哎哎哎?刚才还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了问题?”老方走了过来,他对李芳有意思,是大家都可以看出来的。 就当他们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就窜出了一个白衣服,戴着面具的鬼。 因为他觉得没多大的用处,一个电脑好歹也有好几斤,拎着太麻烦了,如果真能用的上的话,他直接在宁城买就是了。 “王华他还没有死。”李芳的心里还有一丝期待,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他的状况,肯定和刚才死掉的哪位兄弟比起来,好不了多少。 没收回来的城邑我一直是个心病,还担心瓦索卡纳联合那些伯国和不服的城邑来对付迪那奎亚,所以让胡伯、莫伦哥他们抓紧练兵,提高战斗力,虽然现在还是缺有经验的军官武士。 旁边的飞云老道赶紧伸手捂住了费尔南多的嘴,这时候我无暇说话,恶狠狠的瞪了费尔南多一眼,我这倒霉的哥哥才算是闭上了嘴没弄出声音来。 “我也不能理解,可是并不妨碍他们是这么想。”这些对话让没有遇到过土著的李芳,还有马海军有些难以接受。 沈柏溪当然知道是怎么了,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亲了她,所以她就不好意了。 “大家都听到的事情,你竟然说没有,到底还要不要脸了?”高亮很明显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来人!把他给我送回奥多蒙学校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谁说都不行!否则,我就杀了你!”胡伯按剑怒吼。 许情深说她情况不是太好,她的腿虽然没事,就是一天天在病房耗着,伤口又痛又痒,再加上震后有了心理创伤,所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然后,当金城爱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才知道,不是自己搞错了位置,而是金城爱的家已经生了天翻地覆一样的变化。 史沫特莱看到这一幕,不禁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这样的画面,别说是司令官了,便是他,也实在是提不起信心。 他们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剑侠客能够击败林火将他打下演武台,如此说也只不过是对林火的无耻行径表示嘲讽罢了。 结果出去一看,人家童童早就醒了,绑着一个简单的双马尾辫,穿着昨天新买的衣服,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动人,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 屏幕上,郎战正在与欧阳男驾驶的越野车齐头并进。这不算什么,问题是,越野车和郎战背后,居然出现了残影。 “刘先生,你太谦虚了,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高老板沙哑的说道。 “我倒是有庶出的妹妹,不过你不行,你得找男人!”沈颂鸣喊了一句,笑着大步往外跑。 裴芩牙口好,给他下了大力。铁锈般的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他还没有退出去,深如古潭的眸子幽幽的盯着她,裴芩咬不下去了。 “咻咻——”一道道破空声和引擎启动声中,天空中出现了更多的火点。 不过此时的洛丘彦已经对6远没了之前的敌意,因为他知道妹妹对6远的爱,只不过想到这个男人抢了自己的妹妹,洛丘彦实在给不了6远一个好脸色。 我的手臂略微放低,双眼紧紧锁定了对方肚皮上的软肉,虽然由于它的身体紧紧贴着地面,但这一块还是隐隐约约的显露了出来。 谷雨是赞同的,话说的也大气,根本就没把光明神殿太放在心上,让禹诚希难免有些不爽。 火舌在墨霖的身体上灼烧着,一碰到他皮肤外层的灵能保护膜就更加疯狂的撕咬起来。墨霖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的眼前已经完全都是猛烈的火焰,就算化身状态下的五识已经提高数倍,却还是望不到这地狱的尽头。 “如果是我,一定会安心的在警卫连呆好,认真的做好本职工作,军人嘛,要以服从为天职。”副军长回答这句话可是费了半天劲,好象跟自己做了多大思想斗争似的,说出来没什么底气,跟他的将军身份并不相符。 我也不能犹豫了,孙猛在步话机里急切的呼唤,正面的敌人距离我阵地不到五十米了,他们已经开始向敌人投手榴弹。 而这个乔博士,不知道为什么,陆远总有一种会被他看透的感觉。 水若昭脸上满是惊愕,以他不动如山的气势,甚至连今晚水若夜败在陆远手上,他都没有出现过这么惊讶的表情。 当这几个源氏家族的高层自己的式神,真正面对浩瀚的天雷时候,才真正发现张道临雷法的恐怖。 我看看窗外,天还只有蒙蒙亮,现在还是夏天,这个时候顶多只有5点。 盈玥忙道:“我倒是觉得,与其绣龙凤和鸣,不如绣双龙戏珠。”龙凤隐隐有谕指帝后之意,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光绣龙吧。 本来她是觉得就算是这些消息有些问题,也不会有什么,抹黑初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这么放心的肆无忌惮,可是谁想到初夏竟然会走法律的程序呢? 为此他最近是绞尽脑汁,毕竟他对于冬季运动是知之甚少,夏季运动还好,起码会看看乒乓球和篮球,但是滑雪和滑冰是真的不会。 绵懋哼了一声,“你还敢承认?”眼中除了愤怒,倒是多了一丝丝欣赏,他这个长兄起码是个敢作敢当之人。 “在找什么呢?”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轻轻地,由风带过来,恍惚的让人有点不真实。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周天林的手术很成功,应该就是对林妙妙最欣慰的事情了。 方母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东西了,可是她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方明兰的声音。 第574章 隐门,机动队 [坟头老树]是命运的? 自己人? 冯睦心里泛起一阵荒谬感。 倒不是荒谬于杀了自己人,毕竟,反派嘛,杀自己人是基操。 不要说不知道你是自己人,便是知道你是自己人,杀了也就杀了,谁叫你保密工作做得把自己人都骗了呢。 冯睦觉得荒谬的地方是在于,[坟头老树]表现出的思想,是一个 “辛图,瞧你那衰样,打架怕什么?让我巴格来大声高歌,卑贱的人族,卑贱人人族……”一名巨灵神大吼。 和其他亲人的前途不同,他随母亲的娘家人从商,略有成就。不知为何与南华宗成了好哥们,今晚就是过来找他的。 冯莱时而用手机与客户或者朋友联系,时而盯着院里的柏树若有所思。 果然如青莲所说那样,只见鲜花满山盛开,这里好似花的海洋,从地上到山顶,各式不同的鲜花争相斗艳,好似不争出一个皇者誓不罢休。 虽然现在他只有九级的实力,但他也不会怕圣级的人,大不了他强行解除封神戒一层的封印。 可同为旗主,常贵田又不敢大发雷霆,毕竟花婉容所说,全是事实。 只是老者没撞开结界,反而被结界给弹了回来,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就晕了过去。 闻言,顾程枝的手微微一顿,透过屏幕看到的温彧川正直视着她。虽然从他的视角看过来,只是一个没有五官只有一块屏幕的机器人。 这二人在景观园林自酌自饮,好似把城主府当做他们的家里一样。 这三天来,吕凡发现,张为虽然表现的跟个正常人差不多,但是却缺乏很多常识性的认知。 进的院里,发现已经有很多佣兵团到了,皇族众人并未引起其他佣兵团的注意。 森林的中间已经不再是树木,而是一个直径有数里宽深有千百丈的洞窟,那抹七色的光华就是从洞窟的底部传来的。 两个老者寒暄的同时,两支队伍的少年队长也在彼此打量着对方。 帝法缓缓地转过了身来,一张白皙精致的瓜子脸看得我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 我愣住了,怎么会有人来跟景翔战斗呢?要知道在终南山之中,景翔可是活神仙一般的角色,不管是谁,都要给他三分颜面的,又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要命,跟他战斗?可是,这地上的痕迹却又是事实? 寒月城繁荣昌盛,而远在这个城市万里之外的紫月城,则是一片肃杀氛围。 一旁的蓝哲宇见状,连忙抬起手臂想要护着龙妍,只是某人一个抬眸,蓝哲宇刚抬起的手臂就这样定格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不过,蓝月儿的这道命令,却也是以放弃我对机器人的命令权限作为代价的。 这一次,月子真的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她说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就应该共享信息,如果她不肯共享记忆信息,那么反而说明了她刚才说的都是谎话,可以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大禹命人用大铁链锁住无支祁的颈子,又把他的鼻孔穿上铜铃铛,然后把他压在淮河南边的龟山脚下。 殊不知,鬼王志向远大,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鬼蜮生灵,早晚有一天会寻到前世的一切,恢复当年的辉煌。 雪十三看着那沸腾斩来的琴弦杀光,几乎要将自己拦腰截断般,当即眼中寒光大作。 第575章 两个目标,加餐~ 秦七目光落在视频画面上,他儿子已经被松了绑,有医生在给他儿子做包扎。 听到林清尘所说,赵氏一族的这两位不灭境的强者,心中顿时有些后悔了。 现在想来,或许是过去的她太过激进、对徐应元有些许偏见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些左倾主义。无论日后徐应元怎么做,至少此刻的他对朱由检仍然是忠心耿耿,没有任何差错。想到这里,她朝他微微一笑。 “死!”眼看着塞伯被魔法的光影效果给淹没,几个护卫又成功为自己挡下了塞伯的进攻,西蒙的心神难免有了些许的松动。 就好像,现在看到的情况,就算是极其的不利,也没有当成一回事一样。 凤玄音回到了房间里,她将门关上,伸手便将南九渊给的信封取出。 我又内疚又觉得不可思议,轻声叹口气,道:陶队,你别转移话题,你明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周勋不想跟周母说炸弹的事,怕吓到她,我自然也不会跟周母提起。 这种事,他原本是想着,如果肖沁看得上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再提起。 虽然以他对剑的特殊感应,哪怕紫血软剑藏的再隐秘也躲不过他的感知,但到底金龙海格还是为他省去寻找的功夫,如果海格还没死的话塞伯并不介意与其定下契约。 这一会的功夫,外面的人已经将巨石清理出去了好大一部分,所以柳陌发现没什么危害后便暂时没去理会,而是抱起篮球般的晶体,拉上沁雪,两人便沿着上方被炸出的巨石,向着上方的洞口而去。 杯酒释兵权,看似是消除了那些将军的威胁,稳固了大宁的江山,但从长远来看,又岂不是在自毁长城呢? 整个会场有很多记者,随时准备着将一手的消息直播给电视台和报刊。 苏离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对皇上的印象好了一点。对心爱之人衷心的人应该也不会特别坏吧。 李子栩这字字珠玑的话,把李基说的是一愣一愣的,李基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反驳李子栩。 袁圈觉着外公外婆可能是想多了,他们以为自己被看不起了,可谁知道苏梨在刚刚出门去接她妈妈去了,今天的晚宴袁圈没有忘记请苏阿姨,她正好也回天宁的教育局里带刚升上来的新人。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凑巧。 “公主,这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你先走吧!”林青儿挡在娜娜的身前说道。 他敢肯定,这张借条是假的,上面的字迹根本不是当年族长的字迹,而且上面并没有族长的签字,只有一个大印。 “那,来看看我的新技能吧!”沁雪嘴角笑意更浓,转身向着一旁的大树走去。 吴维并没有中二到认定兰天既然喜欢林深,就不能和姓齐的交朋友。 “我不管你是不是何五,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谁杀人了?谁奸淫谁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路,在这里再犯精神病?何巧儿,你本就是十足的疯子!”黄二爷扫了我一眼,冲何巧儿一阵破口大骂。 话音未落,众人惊恐的看到黑衣男子竟然用匕首,直接戳在自己胸口处。 八根钢钎般的蜘蛛腿猛地一撑地面,身形高高弹跳而起,张口接连喷出七八道蜘蛛网。 拿了他的钱,就应该要滚的远远的,既然回来了,就别怪他不客气,花了那么多钱,总归要在她身上收回点什么? 院子的墙壁虽然还算是比较高,但是对于我们这种能够飞的家伙来说,实在是不能看。就算自己现在飞不起来了,但是爬出去总是可以的吧。 “大人,你昨夜吃醉酒了,我路遇见,你闹着要来夫人这里,我只得陪你来了。”苏锦南说道,一面拿起自己的羊绒鹤氅。 却说杨浩他们率领第二梯队出发,由于遭遇到火星尘暴,被困在了一座山洞里,大本营在得知了他们的情况后,又派出了钟美生和陈献忠驾驶着斑毹赶去增援他们,这就是前面已经叙述过了的事,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 衡其和黄跑跑都答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各自带着他们的助手往前走去。 “可司,你一定要坚强!”虾皮也没有别的办法来劝慰杨浩只是徒劳地嘱咐着他要坚强。 不老邪君托孤忠奴,这位最是信任的奴才,目光平静的望着拜天龙楼。 朱明也是暗暗叹息,这大名府知府傻了不曾,这么连行人都收税,看起来增加收入,实际上长此以往人们都不愿意来大名府了,慢慢的人流就稀少了。 指尖上,出现一道刀芒,非常的薄,如同蝉翼一般,轻轻一挥,就直接将那块天狗奇石给切开啦。 关庆最怕叔父怒,不敢反驳,只好退到关胜背后,只是脸犹自愤愤不平。 这样的会议能不能举行,其实说白了只有一个影响因素,那就是有没有钱,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易寒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已,对方可不会这么就罢手,厮杀还在后面,同时易寒也清楚,那张地图恐怕有着天大的秘密,那处被隐藏的标记,绝对不简单。 “这好像是我在帮助你,那你能有什么好处给我,公平交易?”杨羚的语气像极了金田一。 第576章 你可别死的太快了 王聪最近很忙。 自死而复生后,他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 每天上城一亮灯,他就会跟打卡上班儿似的出现在鲁晨嘉的办公室,这是冯睦教会他的。 在一场比赛里,想要赢得比赛,最重要的是拿下裁判的支持。 中午离开后,他会去光棱电视台,跟台长卫光明联络感情,并仔细商量《八角笼》之后展开策划。 牧易也并不是天生如此,他胸口那道旧伤直到如今想起还隐隐作痛,也是那次经历,让他明白,好人并不一定有好报。 我也不知道疏禾哪里來的胆子。当她把一幅幅男子画像摊在我面前时。我当时气得差点把她推出斩首。这件事我已经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再提。但她无视我的命令。将旧事重提。令我十分不爽。 在咒语响起的时候,整个阵法的颜色开始大变,不再是之前荧光般柔和的蓝色,而是泛出一种如深夜中海水般那样墨兰的光芒,争先恐后的涌起把闻人雅包裹在其中。 “早去早回。”赵国栋话音还沒有落下老梁就走出去了,“你在这儿躺着不要乱炖,我去烧点热水。”赵国栋给陈涛把被子给盖上,就出去找柴火烧水去了。 最重要的,是那种想念,一日日加深,像是蛊毒一般,随着时日的流逝,慢慢地深刻入骨。 “当然是真的投诚了,他将来是夜家家主,我可不想到时候成为他清剿的对象。”夜可说完便是起身走了。 “殿下,抄家了。”陈统淡淡道。听在钟离朔耳里却是万分欣喜。 包子的话让李靖都不好意思抬头,差点把脑袋放到自己身后的背篓里面。 从虞山下来,夜影给林灵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和自己一同去林震家里。作为公安局长,怎么说那也是正处级的干部,对于这临海市的大官也该全部认识。 可是不一会。那手又摸了上來。带着凉意的手。迷糊的叶梓潼一惊。猛然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蓝眸。疲惫的盯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蓝眸依旧在眼前。只是里面已恢复平静。 “少将军所求之事,老夫心中有数。”丞相敛起笑意,郑重地回道。 他忽然用力一跺脚,地面出碰的一声脆响,查理脸色一变,痛的叫了起来,惹的周围路人纷纷白眼,仿佛在看什么熊孩子一样。 但没想到蒋大郎就这么走了,总不能追着上前杀人吧?再说那隐藏在暗处的威胁并非利用蒋大郎,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萧延达分明已经罔顾王令,为何没有抓紧北辽王警告抵达前,这最后机会挽回颓势?”贺烨甚感大惑不解。 “燕儿,可以再给我一次一机会吗?”秦傲斌红着眼眶说完慢慢的向兰燕伸出了手。 可是如果他出去闯出一片天地,到有一天能够给方舒窈幸福的时候,他就可以把方舒窈救出来。 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俊美冷浩的脸布满阴鸷,与对于赵付国的温润朗玉,多了一份寒意。 “说的也是,哈哈哈!”巴雷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与卢修斯在一起总是能让他充满信心,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们的了。 楚诗语忙碌了一天,终于把自己的新家给收拾干净了,窗明几净,仿佛和外界没有任何阻碍,她的心情也是极好,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第577章 砂缚柩?!! 跑! 不停的跑! 约莫是受到死亡的刺激,背着葫芦的王聪越跑越快,越跑越深。 厄尸怕死?这可能是本世纪最冷的笑话了。 时间在狂奔中变得模糊,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王聪背上和脖子上被叮了两个脓包,拳头大小,黑的发紫,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嗡——” 食骨蝇 倪多事道:“老崔头,我可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除了天王宗的躁动之外,这个夜幕之下,还有很多方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柠欢欢开始走得很是吃力,半响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溜烟跑到陆沉身后,一下子只觉得所有的压力荡然无存。 “去找别人吧,我们可没时间跟你一起瞎闹。”说着那戴草帽的男子冲我挥挥手就想要将我赶走。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杨边竟然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昆蒂娜的强力十字固,所以也不留手了,直接放了一个封锁技能。 黄资宝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射出的箭矢,但是现在他的队伍处于下风,如果在不拿出点真本事,那就要败在半决赛上了。 蝶花学院的众人同样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星野菊、松岛纪美,甚至藤原三笑都是张着嘴无法合拢。 左君的耳边隆隆作响,辛将离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柄巨锤一下下的敲在自己心间。 “哼!以为只有你会召唤妖兽吗?看我把你这个混入救世团队的可恶贼子打成柿饼。”光头男一脸不屑,随手也一样的动作召唤出另一只挖掘鸡。 “冥顽不灵!”尹鸿远折扇一挥,无数飞花、落叶从中飞出,花瓣与叶片全部化为光刃,瞬间将易轩打成筛子一般,周身血流如注,黑白圆盘和飞剑灵力黯淡,在他身边不住悲鸣。 明月:光是感悟深厚还远不够,还要有诗性的语言描述,要有故事性达到新高度。要是你能够做到,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兼具音乐性节奏感,那就再好不过啦。 他攥紧手中的马鞭,指骨发白,他的眼中似有烈焰燃起,燃烧着他的失落、痛苦还有不甘。 “该死,把麻烦都带给我们了。”白羽还没有怎么反应就听到耳边的雪儿抱怨道。 另周白蛋疼的是,这货依然不喜欢写剧本,就是特薄的一个本子,上面零零碎碎的写着楼烨这货对这部电影的设想,演员的台词,简直是一股脑的塞进去。 而因为宇宙的活动,同样可能导致,宇宙之中,出现很多的状况。 那美人被他的专注神情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萧近情身子一歪,倒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而兔族速度的优势,也是让兔族战士顺利的与狮虎军团拉开了距离,不过,代价是损失了300多个战士,当然,狮虎军团挂掉的人也不少。 瑾瑜:厨房和洗手间,水管焕然一新,做到滴水不漏,不再纠结了吧。 在这一刻,欲之魄的欲与火,双双圆满。而后,欲之魄与火圆珠,双双进入了吴凡的眉心之中,欲之魄沉入了识海,火圆珠与木圆珠、水圆珠、金圆珠、土圆珠,在识海上空,缓缓转动。 当然,就这样把种子埋进土里种下显然是不行的,这还需要一个激活,这个激活也是一个权限分配的仪式,谁激活了战争古树,那么,谁就能控制这些战争古树。 她这是在作戏,试探陈晚荣的反应,陈晚荣才不会上当,笑道:“娘,您去说吧。要不要我帮你把她请来呢?”最后一句话是在开玩笑。 一声鼓声,上千甲士缓步而出,只听一声拔刀之声,杀气顿时充满庭院,再一转身,石之轩、祝玉妍、杜伏威、晃公错等人负手而出。杨宣凝眸中一片淡然,此是杀意已定,再无悔意之眼神。 “就算圣上容忍,相助于我的臣子部属怎么办?等待日后清算?再说,我时到现在,占有四郡,兵力数万。真是成事之时,圣上又能够给予我这等地位?”张宣凝直接说白了,说明了。 “夫子好。”少年们瞧见程意纷纷见礼,随后便走到位置上做好。 奶娘抬头瞧见一位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两个猛汉,以为自家少爷在外闯祸被人寻上门了。 他看到了刚才率先念咒的人是谁,便将此人当做又一个蛊惑人心的妖人来处置。他的箭法神准,那人几乎是应声倒地,双目圆睁,几下抽搐后便死去了。 不是尹伊没考虑过枫景,只是枫景对她一直横眉冷对的不对付,不好相处,还老爱拿自己的相貌和林婉儿比较。 行了一阵。只见前在围了老大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踮着脚,伸长脖子。好象在瞧西洋镜似的。 华玉夜,这个不用说了,多次事实证明华玉夜的实力,入选是必然的。 连易气疯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和心狠,居然连伤了他两下,也是发了狠,抬起手狠扇了连玉瑶一巴掌。 牛斌对于还要收取费用第一反应是,这个张达镖有可能会从中赚取百分点。 不过这话,他不能和楚雅明说,否则就是辜负楚雅和其背后家族的一番好意了。 士兵们确实见过异能者,也战斗过,但遇见牛斌这么变态的还是第一次。 肯威特也肯定不想,他们都很清楚,能好好睡上一觉对他们来说有多不容易。 “那个…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优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不出所料,走出林子不久,两人就碰到了步履匆匆,赶着回家的拾荒者。 “进来吧!”郑良才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即开口,让门外之人进来。 陶伟克看到蒋辰也是很意外,当然也看得出是有点欣喜的,说明陶伟克对蒋辰是重视的。 第578章 菜单升级了?!! 道路边的荒草丛。 三具安保人员的尸体被拆成了零件,像垃圾似的扔在了荒草丛里。 光明集团的安保队伍,实力自然是有的,但他们最强的地方在于他们头上顶的招牌。 而脱掉招牌,他们本身的实力跟白面具还是有差距的。 草丛边上,三个白面具身上各自挂了点伤,席地而坐,姿态闲散的似是刚刚结束了 不过这些终归是外物,一旦失去了根底,这力量将会消散,从跌落神坛,甚至被反噬。 当看到自己的计划被美惠子破坏时,心里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了,差一点就能炸死两个日军高层,而且其中一个疑似是土肥圆贤二。 楚晚柠使劲点头,拉了拉姜云黎衣襟,让郑凛凡都不知道怎么看下去。 孟婵笑着给林按理了理头发,认真的盯着林按的脸,也不说话,只是埋进了林怀里。 楚晚柠问姜云黎去哪了,夜北也不愿意说,安子麟就来了世子府探望楚晚柠,她一脸高兴,终于有人陪自己玩耍了。 在古代,入赘男子一坐上花轿,从此就离不开被人耻笑一辈子的命运了。 不少上界道统都为之倒吸一口凉气,是他们低估了对方的威胁等级了,看样子单凭借降临的分身似乎无法与对方正面抗衡。 只见执行命令的士兵,听到陈老四的话,不禁露出迟疑的神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开始有事没事出去喝酒,从以前的两三个月出去喝一顿到现在一个星期醉酒回家两三次。 帝无忧和帝云轻瞪大,薇儿的身世他们之前听夜御寒说过,没想到这个宗政冽竟然是雷神的转世。 而其他不适应沙漠气候的士兵,也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生病的迹象,这让胡岳十分担心。 姜峥不去理会,他以往所修习的惊辰秘术乃是主杀伐之术,不过那只是前人之法,在他成就凡蜕之后,由于贯通道理,已然应心而变,又是衍生出了种种妙用,可以说与原来功法相比,已完全是另一个路数了。 首先是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呼吸开始变得一致起来,吸气绵绵、呼气悠悠,几不可闻。 “好,初冬我们进宫,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不洁之身嫁入皇室,皇室怎能容忍!”说完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但又想起端木芷歌的事,若是以此作为条件,说不定司徒香真的会答应。 陈玄在这里死了,张繆到时候怪罪下来,他们都讨不了好果子吃。 张家乃百年传承,底蕴深厚,能长期合作百利无一害。更何况对方也是猎宝会资深会员,消息灵通,以后肯定用的上。 蓝绝和周芊琳同时抬手,下一瞬,两人脑后都是光芒一闪,一蓝一红,两道光芒惊天而起,剑芒交相辉映,宛如活物。它们彼此气息纠缠,相辅相成,相互依存。强大的剑气,令终结者也不禁脸色大变。 胡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诺顿这些科学家早已经被抓走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只凭这些个科学家或许不能做什么,但被抢走不只是这些个科学家,还有好几个智能矩阵核心和将近二十多个智能机器人。 至于那“浑乙”,乃是传说之中的一只怪物,从无形体,也从无人见过,更无人知晓在哪里,可天庭确确实实是存在其腹中。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师父您老人家来了。”“师父”二字从百千回的口里说出,顿时惊讶了众人。 只是唯一有一个宫殿有所不同,那就是无悔宫了,也就是皇后娘娘纳兰绮晴冰棺所在的宫殿。 方达先极度震惊愤怒得瞪大双眼,胸部起伏喘着粗气。方路青气得全身颤抖、脸色通红、双眼冒火。 说过话后,几位老前辈给南宫长云留下了各自的门派地址,方便他以后有机会造访,然后众人告辞,纵身跃入空中而去。 今天是你在我的领土内侵占我十里,明天我就卯足了劲的杀出你百里!战火不断扩大,惹得两大家族边疆民众几乎民不聊生,纷纷前往各自领地中央的方向逃去。 相传盘古涅槃,清气上升而成三清,是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浊气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灵,是为上古巫族一派,名为十二祖巫,外界也称十二魔神,只尊盘古、不拜天道。 自己目前的唯一任务就是在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获得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已,其他一切,暂时都先放在一边。 御枫借着教学的机会,伸手又掐又摸,乐不可支,每下手一次,都会引来尚品玉的娇嗔。但是也没少教她,有用的技能,如仰泳怎么摆动双臂和双腿,使体态保持平衡,然后用力前游。 林影周身的九幽冥火终于熄灭,七眼冥鱼遥遥的向那大船之上吩咐道。 转瞬之间,马富财与日军少佐高木弘智顺利完成了情报交换,马富财挥刀又与日本兵拼杀起来。 伸出头去相会看。只能看到一层虚无缥缈的空气。转换视角。冷刃看到自己的头颅仿佛在天空飞着似的。身体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579章 你跟我讲这叫无害?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宫奇脸上的笑容微僵。 以往大师兄吃饭最护食,谁也抢不过;二师姐刘蝎吃饭最凶狠,谁也不敢抢。 现在又多了个小师弟,小师弟吃饭最…..温和? 宫奇不是个谦恭礼让的性子,这从他能偷偷昧掉红丫的礼物就可见一斑。 但他此刻却很顺从听话,大概是跟着内察部的人,“部长”叫顺 我们猛的一回头,正好看见早就半死不活的吉约抓着那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盒子,已经打开了一半。 “王所,到了。”我轻轻甩了一下还紧紧拉着我手臂闭着眼睛的王刚。 “感谢李将军大恩大德,对了,明天你还赌吗?”三人一同发问,尤其是最后一句,被他们说的很重。 而我确实也没有想过要离开,我双手伸进了裤兜之后,右手握住了手里的手机,我先把它按成静音,这样就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我因为拥有灵识,所以手机屏幕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可是简竹哪里又会什么剑呀,此时只能稍略红着轻薄的脸皮,嘟喃道。 南希和凯瑟琳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合盘托出了,卓南通过记忆比对,发现她们所说的一切,完全正确,没有欺骗的情况发生,等到两人说完,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申公刑喋喋不休咆哮的声音还在厅里面叫嚷着,就和这飞雪一样,不断。 能够在有生之年完成师傅的嘱托,洛晨的心情此时显得极好。拉着皇甫轩的说,重新站到了无忧等人的对面。 “现在好些了吗?”璞玉子毫不避讳地摸上了她的脚跟,轻重缓急地揉搓着。 可是在倒退两步后,严利突然拔出手中的木剑,有彻骨的冷汗冒出额头。 面对周元成慷慨激昂的话语,原先一部分相信人,又开始动摇起来。 不一会儿,白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 留下这一句话,在耳边回响,林城奇面前余下的,是一颗纯白色的球体。 汉尼拔家族排在了第一,真让人意外,第二个则是汉尼拔家族的竞争对手,范安工业,第三个则是一家试图收购汉尼拔家族第二飞船制造公司的一家犹太银行切尔西商业银行。而切尔西商业银行则控股了范安工业。 羽冷哼一声,他知道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和团藏发出的信号,已经引来了无数的木叶忍者赶往这里。 羽要做的是同时在五根手指上制造出五根无形锋利的细线,一击把眼前剩余的树干,瞬间切成六段。 总统也是非常纠结,一筹莫展,无论是求和还是继续斗下去,都不符合美利坚的处事方法。 白羽冷冷地笑着,伸出手往前一指,天空中无数金黄色长剑如子弹般射出,冲向大长老。 无数的炮流轰击在西白西星的大气层之上,泛起一团团白色的烟雾,仿佛水花般向四面八方散去,颇为眩美壮丽。可是这些烟团看在西白西星自卫军的眼里就不一样了,这是进攻,是侵略,敌人在攻击他们的母星。 就在王丛在原地转来转去,找不到一个发泄渠道的时候,一片黄蒙蒙的雾气扬起,随后他头顶的那颗晶石光芒大盛,连成一片光幕后,猛地将王丛包裹到了其中。 “你也是刚进公司不久吗?”双方沉默地吃了一会,忽然坐在她对面的可爱男生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黑伞峡谷离绿洲沙漠地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里地处偏僻,他先前在上空巡视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眼线一类的存在。 正所谓,无论人生多诡异,生活仍需再继续,在江城策拿南宫羽泄完恶劣的情绪之后,他再次恢复了好心情,甚至把和金智妍相关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那个‘嫡’字,却隐含警告。它是在表明这两个孩子的身份,也是在表明琅琊王氏对这两孩子的重视。更是告诉谢宛,就算她真得了七叔的欢心,这两个孩子的地位也是牢不可破的,她不能枉想。 慕漫妮听后冷笑,“江城策,你是跟我开玩笑么?先不说你是我慕漫妮的男人,单说你现在是香港南宫集团的董事长,也是能够左右香港,甚至整个东南亚经济的资本大鳄!你别告诉我,你还在背着我做什么偷心大圣? 在准备离开时,陈容的粮食还剩下近三车,依众仆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带上路的。可陈容却坚持要尚叟处理掉。于是,那三车粮,全部换成了南阳城中不值钱的金钱‘玉’石等物事。 眼见陈枫就要万剑入体,他立即想到了奇异眼眸的青光,试图通过这种手段将银剑逼退。可是,那颗眼眸纵然还睁着,却再也发不出青光,仿佛刚才那一次就把积蓄的能量耗尽了。 “在下和二位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到这羊首山底一探究竟。只是,在下总觉得今天有点异样,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年轻人说着,“哗”地一声,打开了一把折扇扇了起来,动作十分潇洒。 所幸,唐泽和虚影没有继续追击,恶魔虚影得到喘息的时间,黑气弥漫,发出波动。 “团长,这些人应该没有问题。我又审查了一遍,他们都是同一个连的伪军。”钟成功一脸庆幸报告道。 第580章 吃吃吃吃吃吃吃(二合一章节) 夜,浓稠如墨,吞噬着城市边缘的孤寂公路。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抽打着路旁枯黄的荒草,发出鬼哭般的呜咽,路边每隔几十米伫立一杆路灯,锈迹斑驳的洒下吝啬的光,照出两道你追我逃的剪影。 林一四肢着地狂奔,脊椎在奔跑中绷成弓形。 下一秒,他如野兽般扑向一个灯杆,五指抓住金属漆皮,同时双脚悍然蹬 韩玉战力本在两人之上,但是,这胖瘦二人死前的反扑也十分凶悍,一时间竟然与韩玉持平。 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清溪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全都黄灿灿的金锭子。 她的名声此时虽说是不好,可真正得罪的人也就只有丞相府的人,剩下的不管是那个势力,想来也不会这样简单的轻举妄动。 不过现在倒是正好,玉绾和那个符翊都在这里,事先安排好的这些官兵也没有浪费。 萧逐风话音落下之后,房间之中一时都没有人再说话,若真是如此,那个将百里谌给带走的神秘人的确是太过强大。 罗夏连忙侧身让开,抬起手枪想要扣动扳机,白影却已经闪到枪口的一侧。 他临走前叮嘱大贵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多跟医生交流一下,多做沟通。 绣品送到,也没什么再多谈的必要,沈碧月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她拖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白颜夕的脸上衣服上,都被“鲜血”给染红。 楚秋叹口气。其实她自己是个懒散的人,家里父母也对她一直是放养态度。对于班主任的高压逼迫,她真的难以适应。 正在消融的一处积雪之中,宋长安忽然猛的抬起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恐惧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沉香看了看莫名,莫名也无奈的回看了一眼,凤于飞从醒来到现在,始终都不曾问过孩子的事情,可越是这样,他们便越担心。 “你给我详细说说,我家清清都是怎么厉害的。”饶世初拖着饶刚,凑到了时越跟前。 如此,刘备才算是大大松口气,彻底放心下来,接着更是下达命令,让人抬着昌欷去包扎伤口。 “仙夫人的时间并不多了,还请王爷早下决断。”慕容靖童又适时的说道。 宋长安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浓郁的生命之力开始如同泄洪一般褪去,而且怎么都抑制不住。 宋安宁本来准备展示修为,听到这句话转头看了男人一眼:“不必,勿扰。”对于亲近的人,宋安宁一向都是温和而有礼的,可对于这种没搞清楚状况又自大的人,她一向不喜欢。 摔了多少次我就不说了,每次我想扶的时候他都让我滚。你知道我当时那种心情吗?我跟了厉总十年,从来没见他这样。 英子用戴着拳套的右手电光火石间挡住了这一击,但自身却是被轰的倒飞出去。 那泪水犹如迸发的泉水一样,吧嗒吧嗒的垂落在澜沧洙的穿着的薄薄的睡袍上面,绽出一朵朵泪花来。他的胸襟被沐一一的双手抓出了一条条褶皱,唯有那脸上的表情,似乎要永远不会去改变一下。 我走到他的跟前,看了看他认真练习的样子,“虎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叫,和被干了似的。”我拿着毛巾擦了擦汗,然后用力一甩抽在他的腿上。 鸿清楼二长老拉邓便匆匆赶来,向萧羽询问此事,毕竟萧羽是在场之人。 第581章 今晚,看见过我们的人都得死!(二合一) “今天轮到我被吃掉了?!!” 绝望的念头,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一紧绷的神经。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满了他体内“神”的每一寸空洞。 “噗!噗噗噗——!” 林一的身体表面,毫无征兆地炸开无数个血洞! 皮肤、肌肉如同被无形的利齿撕咬开,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 “多亏了它,我才回来得了。”紫皇摸了摸它的头,把它提了出来放在地上,让他在地上玩耍。 “你,你和天堂之门什么关系?”唐娜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全身铠甲的迟华。 猩猩怪的大脑袋,滚出去好远,才停下来。铁塔般的身体晃了三晃后,轰然倒下。 只见一道巨大的青色刀光从江南市远处的一座大楼顶端急速飞出,斩向半空中的巨鸟。 她很少了解沈氏的事情,以前爸妈留下来的家产,也都是沈家在帮忙打理。 王所长觉得被戏耍恼羞成怒,刚想发作,胖警员走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庄四贤没有开口,而是淡淡的扫了赌场经理一眼,示意他可以禀报了。 其实从一开始方晨就没相信过他一句话,而且他也猜到了庞坤的目的。 要知道,魏征刚开始是太子李建成麾下的官员,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欣赏他的才学和耿直,才把他留了下来,魏征也不负他所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畏惧些什么,这才有了李世民和魏征君臣之间的千古佳话。 “十七,你怎么这么懒?你忍心让你老哥哥一把年纪重出江湖来管事?让我这七老八十的人去求那些明星留下?”郑雨瞳打苦情牌。 “别说的那么绝对,要不然一会儿有人卖给我了,那打脸打的可就是啪啪响了!”易枫讥讽道。 诸葛美丽想答应,但是又不敢答应,很多东西如果轻易答应了,到时候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窦建山在市纪委那边一直咬着牙什么都不肯交代,他总是说自己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谁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们几乎像是看慢镜头一般,看到了李天逸这一拳缓缓击出的全过程,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李天逸没有动任何的手脚。 只见它跟天墟世界狠狠的撞击到一起,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冲击波。 证人也好像就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一样,之前的那一瞬间,似乎只是恍惚。 不行了,不行了,离开,离开,玫瑰夫人,抿了一口红酒,朝着柴桦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形,向舞台走去了。 同时,她打开冰箱门,拿出了里面翠绿的黄瓜,一刀切成两半,果断而干脆,好像在与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刀两断似得。 这穆氏四兄弟是老大是大学生在政府里工作了,老二穆立新是顶替了父亲去列车段做乘务员了。而老三与老四都没有工作,只能是自谋生路了。 杜月笙拍了拍燕神武的肩膀:“带瑰儿好好休息一下,另外,安顿好瑰儿之后立刻来帮我做事。”,说着他神秘的低声在燕神武耳边喃喃私语两句,接着大踏步走向了陈君容的房间。 得到了她的回应,南宫晨的吻更加的狂野,他撬开了她的嘴唇,寻找到她纤秀的香舌,轻轻吻。 她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弄个明白,不能让木役旭含冤而死,霍宸身边的人信不过,她自己又无能为力,她只想到杜珩一人而已。 第582章 我给大家带了外卖,师傅影子里的.....(二合一) 一个半小时后。 夜更深,荒草边的公路愈显死寂。 偶尔有远光灯划破黑暗的车辆驶近,但当车灯照亮前方路面时,司机们无一例外地猛踩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满地狼藉、碎裂的灯杆碎片铺在地上,尖锐的断口反射着车灯的光芒,沥青路面被蹂躏出道道狰狞裂口。 裂口中间是一块薄薄的,已经干涸发黑的东西,半截黏在地上,半截被风扯的来回飘动。 像塑料袋,像烂布,又像……??? 偶尔路过的司机们,瞪大眼睛看不甚清楚,却都默契地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叫,迅速绕道远离。 没有一个司机停下来查看,更没有多管闲事的报警。 死寂的狼藉中,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这是…… 诡异的人皮飘荡,发出无呜呜声(此处被吞字了,请大家自行脑补吧,不敢描写了)似有成百上千张嘴巴在一起呜咽,令人毛骨悚然。 “三角眼儿只是没了骨头,林一就只剩张屁了,我艹.什么情况,一个王聪一个冯睦,二监里现在流行吃人吗?” 空气中传出声音。 “关键是这些牙印子也不像是一个人的啊?” 两个说话的声音沉默了,两个说话的人差点以为自己根本没出隐门,其实根本就是还在隐门里呢。 旁边茂密的荒草丛中,一阵不自然的晃动,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正在移动的轮廓。 接着,一个小小的、已经被捏得彻底变形的袖珍摄像头被扔了出来。 娃娃脸的声音穿过白面具,透出冰冷的戏谑: “没有埋伏,倒是藏着个小玩意,想拍下咱们的脸?呵呵呵——” 一个声音回答道:“真他妈阴险,约咱们来,自己却连影子都不露。” “还好队长早有预料。”另一个声音冷冷接话。 娃娃脸伸出舌尖,缓缓舔过面具边缘,声音里透着点亢奋: “定位现在在哪里?” “根据手机定位显示,王聪已经回到二监里了,冯睦的信号在武馆街附近……” 声音停顿一下继续问道, “队长,咱们先去找谁?” 虚无的空气传来轻微的波动,林一被撕成无数细碎,随风飘散,一同飘散的还有娃娃脸的笑声: “上一次咱们先找的王聪,这次咱们颠倒下用餐顺序,走,咱们先去找冯睦!!!” ……….. 武馆街。 斗穹武馆。 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廊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尖,,脑袋一会儿探向左,一会儿探向右,朝着路口的方向不住张望。 是红丫。 她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两根标志性的羊角辫,因为主人频繁的转头动作,一会儿俏皮地甩到左边肩头,像只不安分的小狐狸。 “小师弟快到了吧?” 红丫今晚没留守医院,早早就回武馆了,因为提前收到小师弟今晚回来的消息。 她无情的抛弃了大师兄,只留大师兄一人在医院陪护熟妇人。 若是小师弟陪护,她定是一万个不放心,但换成大师兄嘛.红丫撇撇嘴,心安理得地翘起了嘴角。 以往这个点儿,是她雷打不动、窝在被窝里刷剧的快乐时光。 但自从小师弟进入武馆后,深夜刷剧的时间,已经都被红丫替换成爆肝修炼的时间了。 不知不觉间,红丫已经成了[斗穹武馆]的新一代卷王。 冯睦不算,小师弟最近吃住都在二监,属于走读生。 卷,必须卷起来。 红丫准备偷偷卷死所有人,最后惊艳小师弟,关键她还让师兄师姐们都对小师弟保密。 “吱呀——” 令人牙酸的刹车声,发动机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喘息,破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了武馆门口。 车门打开,冯睦修长的身影跨了出来,夜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边框眼镜后的目光沉静温和。 “路上遇到了点意外,耽搁了点时间,回来的晚了。” 冯睦声音平静温和,笑着问道, “小师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红丫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像两颗在玉盘里滚动的黑珍珠,笑嘻嘻道: “没,没睡呢!我刚才……刚才在刷剧呢!对!刷剧!可好看了!” 红丫小手胡乱地比划着,接着狡黠的赶紧转移话题,小脸一板,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 “对了!小师弟你总算回来了,师傅可说了,你今晚回来,他一定要亲自考校你的武功!看看你在二监有没有偷懒!” 红丫急忙说完,生怕小师弟再追问她刷的什么剧,或者看出她熬夜修炼的黑眼圈,虽然她皮肤皎白的根本看不出来。 她转身就往院子里跑,两条羊角辫在空中划出欢快的轨迹: “小师弟你回来太晚了!师傅都睡着好一会儿了,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叫醒师傅!” 冯睦连忙出声劝阻:“ 师傅老人家既然已经安歇了,那就不要打扰了,考校武功也不急于这一时,明日……” 然而,红丫哪里会听。 她小小的身影已经“嗖”地一下穿过了虚掩的大门,只留下一串清脆又带着点蛮不讲理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我知道小师弟你最近很忙,白天都有正事要做耽搁不得,师傅却整天无所事事的,少睡会儿不打紧的…..” 冯睦张了张嘴,剩下的话只能无奈地咽了回去,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温暖的弧度。 这丝温和绝不是[欺诈者眼镜]造成的情感欺骗,而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温暖。 冯睦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小师姐“孝心可嘉”,他还要多多学习啊! 红丫的行动力是惊人的。 她不仅仅“孝顺”地叫醒了师傅李龟蛇,更是把其他所有在家的师兄师姐,一个不落地从被窝里都薅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静谧的武馆后院热闹起来。 揉着眼睛的、打着哈欠的、裹着外衣的师兄师姐们,,陆陆续续地汇聚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旁。 今晚武馆的人很齐,除了大师兄不在。 尽管李涵虞现在身边时刻护有10名保镖,但她最信任的唯有冯睦派去的人。 她的信任,与她把冯睦视作狗并不冲突。 亦或者说,正因为视作狗,才能信任。 几分钟后,后院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师傅李龟蛇被红丫强行从床上拽行,此刻正一脸无奈地坐在石凳上。 他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旧褂子,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红丫,慢吞吞地从腰间摸出杆油光锃亮的黄铜老烟枪。 “吧嗒…吧嗒…” 他对着烟嘴深深嘬了几口,劣质烟丝燃烧发出浓烈的辛辣气味。 呛人的烟雾升腾而起,暂时遮住了他那张愈发褶皱、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的情绪,是困倦,是起床气,还是别的什么。 周围的师兄师姐们,虽然是被吵醒的,但此刻也都围坐在石桌旁,睡意去了大半,一个个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刚刚回来的冯睦。 自打这位小师弟进了第二监狱,二监那边可就没消停过! 各种大事小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甚至频频上新闻,让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很是刺挠啊。 一开始,他们也不能确定这些事儿都跟小师弟有关,但后来,看着宫奇每晚哼着小曲儿、嘴角压都压不住的样子,一切就都无需多言了。 老五这是跟着小师弟吃的满嘴流油,口齿留香啊。 于是,师兄师姐们尽管被吵醒,但俱都不生气,反而都不动声色默默地、仔细地观察着冯睦。 这一看,确实发现了不同。 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小师弟气质大有变化。 最初来武馆时,身上的那份木讷全然消失了,气度沉凝了许多。 眼镜后的目光更是温润平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令人止不住的想要亲近。 简直像是一群反派里,坐进来了一个正派,但偏偏又让一群反派甚是亲近,有一种矛盾的魅力,就尼玛离谱。 至于这魅力有多大? 看看红丫就知道了。 尽管小师妹努力装作一本正经地站在师傅旁边,但那眼神则时不时就往冯睦身上飘。 那模样,活像一只蠢蠢欲动、一直偷瞄着主人盘子里鸡腿的小狐狸,又馋又矜持,可爱又好笑。 冯睦自然感受到了师兄师姐们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 他脸上露出歉意笑容,目光温和地环视了一圈,声音清朗而真诚: “深夜回来,扰了师兄师姐们的清梦,师弟实在过意不去。” 二师姐刘蝎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闻言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唔”了一声,算是回应,脸上没什么表情。 其他师兄师姐则都点点头。 冯睦脸上的歉意更深了些,他微微前倾身体,继续说道: “为表歉意,师弟我……特意给大家带了份‘夜宵’,算是一点小小的礼物。” “夜宵?” 师兄师姐们闻言,面色都是微微一愣。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向两手空空的冯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夜宵”在哪里。 冯睦嘴角的笑意加深,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道: “点的是外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宫奇早就忍不住了,终于捞到插话的机会,故作神秘的补充道: “是极,是极,是我跟小师弟在回来路上点的,我本来想跟小师弟在外面吃的,小师弟非说要带回来,让大家一起品尝。” 宫奇的话一说完,师兄师姐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顿时齐齐露出心照不宣的恍然,随即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无需言语,一种奇妙的、只属于这个武馆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大家俱都眉开眼笑起来。 冯睦看着师兄师姐们领神会的笑容,自己也笑了,那笑容发自内心,温暖而放松。 越是相处,冯睦就越喜欢武馆里的师兄师姐们。 他们或许性格各异,有的沉稳,有的狡黠,有的冷酷,有的阴险,但在冯睦眼中,他们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见过的最最最最最……简单的人了。 不需要去揣摩,也不用去猜度,更不用勾心斗角,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喜好都很统一而纯粹,与自己相性十分适配。 除了…… 冯睦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角落的石凳上,师傅李龟蛇正叼着烟斗,像田间老农般慢悠悠地吞吐着烟雾。 整个武馆里,唯独师傅李龟蛇始终让冯睦捉摸不透,相处这些时日,他竟完全看不出师傅的半点脾性与喜好。 武馆的日常管理,师傅不掺和; 徒弟们的日常团建,师傅也不参与; 被红丫从床上拽醒起来,师傅更不生气; 也就是偶尔还会教导下徒弟的武功,其他时间就都沉默寡言,窝在屋子里不出来,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冯睦也没有拜过别的师门,所以不清楚其他师门里师傅都是什么模样,但他敢打赌,绝不会是李龟蛇这么一副成日养老似的模样。 更何况,[融诡门]还是个根正苗红的邪派~ 换作以往,冯睦也许未必会多想,但今天他不得不多想。 冯睦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框。 透过[欺诈者眼镜],李龟蛇佝偻的身影上正蒸腾着浓墨般的黑光,“攻击必死”的警示刺得他视网膜发痛。 自从获得这副眼镜后,这是冯睦第1.5次窥见“深黑色”的威胁提示。 另外还有0.5次来自于大师兄,但大师兄是半黑半红。 另外,冯睦瞥向师傅脚下的影子,瞳孔不易察觉的微缩一下。 那漆黑平静的影子里竟诡异的浮出了一截虚幻的血条。 “???” 冯睦的第一反应是毒液钻到师傅影子里去了,第二反应是不对,毒液还老实的待在自己的影子里,所以是…… 师傅什么时候也养了个“毒液”?!! ps:被万能的审核偷偷修改,吞了200字,哎~,难绷,只能求波月票安慰下老树了,么么哒 第583章 震撼师门的非人小师弟?!!(二合一) “上一次回武馆时,师傅的影子里还没有血条,所以,就是这几天才养出来的?” 冯睦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心底并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没听红丫提过师傅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那么就是师傅也有秘密瞒着弟子们啊。” 冯睦对此表示理解,甚至心底幽幽道: “这才对嘛,一个能教导出这么多纯粹弟子的师傅,怎么可能没点儿秘密呢?” 他没有因此就忌惮李龟蛇,毕竟师傅待他不错,[欺诈者眼镜]也未将师傅用高亮色标记出来。 说明,师傅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那他就有义务替师傅保守秘密,当然,他心底对师傅的防范也上调了一个等级。 这无关信任,纯粹是反派缺乏安全感的本能。 冯睦偷偷观察师傅时,李龟蛇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小弟子。 只是他始终吞吐的烟雾和浑浊的目光,让人很难看透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就仿佛他也戴着一副隔绝探查的[欺诈者眼镜]似的。 李龟蛇等徒弟们聊完后,才慢吞吞的开口道: “老八,你最近在二监混得不错,我本来是让老大和老五在监狱里照顾你,但听老五的意思,你都混到他俩头上去了?” 冯睦看了眼宫奇。 宫奇脸上露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神色。 冯睦笑道:“还行,主要还是靠大师兄和五师兄的帮衬。” 李龟蛇只是随口一提,对二监的事,或者说对徒弟们的副业并不太上心,他话锋稍稍一转嘱咐道: “想做事,或者想披层皮都随你,为师上了年纪,比不得你们有野心,只是要时刻谨记,武功才是你们傍身挣命的本钱,切莫本末倒置了。” 冯睦颔首,受教道: “师傅说的我记下了。” 李龟蛇点点头,又问: “[血肉始解真功]修炼的如何了?” 冯睦回来前就想好了回答,这次并未隐瞒而是朗声道: “回师傅的话,弟子已经修炼到三解态了,这次回来是有所感悟,想跟师傅再要几本配套的四品武功来一道习练,好继续精进。” 三品之上的武功已经很难通过金钱直接买到了,冯睦未必没有其他法子,但从师傅这里爆是最简单省事的办法。 白嫖的乐趣,反派也拒绝不了。 李龟蛇嘬烟的嘴唇微僵,浑浊的眸子透出一抹骇人的精芒,布鞋里的十根脚趾在来回抠动。 他在计算冯睦从二解态到三解态用了几天。 他数学不好,算不太清,但大抵没超过两个月,因为这小子统共拜入门墙也还没到两个月呢。 一旁三师兄赵志新张开嘴巴,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周围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之色,红丫则深吸口气使劲攥了攥小拳头。 赵志新:“小师弟,你说你练到三解态了?” 冯睦装作茫然道:“是啊,是有什么问题吗?” 赵志新倒嘶一口凉气,平日里最会说话的舌头都打结了:“.……” 不,你没有问题,是我们有问题啊! 话说,我记得我自己修炼[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三解态时,一共用了几年来着? 唔…….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赵志新忽然有点明白红丫为啥最近那么卷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应该偷偷卷起来了。 不卷不行啊。 再不卷,就不光是红丫小师姐的尊严要扫地,而是他三师兄的威严也要荡然无存了。 二师姐刘蝎突然插话道: “小师弟,你方才说的''配套武功’是什么意思?” 她尾音微微上扬, “师姐怎么不知道《血肉始解真功》还有配套功法?” 她问话间,众人也都反应过来,齐刷刷的看向李龟蛇。 那眼神似在说——师傅,偏心也不是这么偏心的啊,俺们怎么都不晓得[血肉始解真功]还有配套的“习题册”啊? 李龟蛇嘬烟差点呛住自己,他咳嗽一声道: “老八啊,为师不记得有教过你什么配套武功啊?” 冯睦眨了眨眼道: “[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啊,师傅传我[血肉始解真功]时,一并把这三门武功秘籍给了我,它们不是与该功法配套习练的吗?” 李龟蛇眯了眯眼,心头隐约浮出个念头,他慢慢直起佝偻的脊背,沉声问道: “为师是给了你这三门武功秘籍,可…..算了,你告诉为师,为何认定这几门武功是配套的?” 一众师兄弟醒悟自己是误会师傅了,转而齐齐用目光盯向冯睦。 冯睦深吸口气道: “我修炼[血肉始解真功]想要突破三解态时,一开始并不顺畅,但等我将另外三门武功修炼圆满时,我再突破三解态,就水到渠成般自然了。 故而我就以为[七杀拳]等三门三品武功,就是用来助我突破[血肉始解真功]三解态的,难道是我想错了?” 刘蝎眼睛微微瞪圆,其他几个师兄师姐也面色各异。 他们也都经历过突破三解态,晓得当初突破时有多艰险,说是九死一生绝不为过。 或者说,[血肉始解真功]每一次突破都是在赌命,且后一次难度比前一次要难得多。 所以,他们不临到极限,再不突破瓶颈,就会血肉爆体而亡,是绝不会轻易尝试突破的。 换句话说,屎不到肛门,要把肠子憋炸了,他们是不会去蹲坑的,就这,他们每次还都跟便秘似的,拉的磕磕绊绊。 水到渠成? 来,你告诉我“水到渠成”四个字该怎么写? 四师兄袁西第蹙眉不解道: “[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我当初也都一并修炼了啊,可我怎么记得,我突破时肠子都断了一根,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袁西第挠挠头道: “小师弟你错了,那三门武功跟[血肉始解真功]并不配套。” 袁西第话还未落地,红丫就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不可能,小师弟才不会出错,小师弟修炼[血肉始解真功]那么快,他的感觉不会错,我们没感觉到,那一定是我们的问题。” 红丫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而众人思索之下,竟也真的被红丫说服了。 是啊,学霸的解释你不信,难道要信学渣的? 学渣如果没有感悟到学渣的学习体悟,那很明显……是学渣太蠢太笨了啊。 赵志新脸色微微发红,他死死盯着冯睦问道: “小师弟,你刚才说,你把三门配套武功修炼至圆满了?” 他们刚才光顾着思索“配套”问题,有点忽略了小师弟口中的“圆满”,他们下意识的以为那是小师弟的口误。 “怎么可能?” 袁西第愈发震惊了,脱口而出道, “小师弟才入门多久,三品武功就圆满了,还三门?” 袁西第只觉得荒谬至极,他拜入师门已有十余载,至今尚未将任何一门武功修至圆满境界。 即便有[血肉始解真功]这等逆天功法能强行“拔高”根骨,但要臻至武学圆满,又岂是单靠根骨就能达成的。 还需要对该武功有极深刻的理解与悟性,以及水滴石穿的功夫。 总之,任何一门武功,没个十年的浸润,想修炼至圆满,都基本是不可能的。 就譬如袁西第自己,十年来,拢共修习二十三门武功,借助真功之效,十七门堪堪小成,四门勉强大成,却无一门能触及圆满之境。 这就像一场考试,大成相当于考了99分,而圆满则是100分。 看似只有1分之差,实则最后那一分,需要耗费的精力与时间比之前九十九分加起来都多,还未必能达成。 赵志新也点点头道: “是啊,小师弟是不是说错了,你是修炼到大成了?” 尽管三个月,三门武功修炼至大成也很离谱就是了。 赵志新已经尽可能拔高自己的理解能力了,三个月大成是他理解能力的上限。 三个月圆满? 凡人的智慧,真的理解不能! 红丫的小嘴撅得老高,气鼓鼓地踢飞脚边一颗石子。 宫奇没吭声,换作以前他可能跟师兄师姐们一个判断,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不用看待人类的眼光来看待小师弟了。 小师弟不光是小师弟! 他还是我的部长大人啊! 冯睦脸色始终温和,他并不辩解,反而谦虚道: “嗯,师兄说的有理,那可能是我理解有误吧。” 赵志新刚松了口气,却听“嗒”的一声轻响。 李龟蛇将烟斗在石桌上重重一磕,抖落烟灰,浑浊的老眼透过尚未散尽的烟雾,扫向冯睦,意味深长道: “老八,把[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就在院子里给我演练一遍,让为师好好瞅瞅,也让你师兄师姐们好好看看。” 其实李龟蛇的理智也不怎么相信,但心底总归存着那么一丝微弱的念想。 万一呢? 是吧,毕竟是祖师爷显灵,送到自己跟前的关门小弟子啊。 “好的,师傅。” 冯睦缓步走到院中青石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与初进武馆时,冯睦还需藏个几手不同,冯睦这次回来,打算狠狠露几手。 [血肉始解真功]突破三解态是他露的第一手; 道明真功的突破有配套武功,引得师兄师姐们的遐想,是他露的第二手; 此刻展示武功则是他准备露的第三手。 这三手层层叠加,层层递进,可不是单纯为了讨得师傅欢心,获取门派培养资源,那就太小觑冯睦的胃口了。 冯睦要的是把整个门派都“吃进”自己肚子里啊。 五师兄宫奇他已经基本吃下肚子了,大师兄李拔山因为性格的原因,不必刻意吃也等于吃了。 红丫小师姐会自己跳进碗里来,那就还剩下…… 冯睦心头转过种种念头: “师傅反正平日里不管事,那不如以后换我来掌舵?!!” 显然,要做到这一点,老老实实当个小师弟是不够的,必须给师兄师姐们一点心灵上的震撼,让他们重新调整角度来看待小师弟才可以。 唯有如此,他之前铺垫的第一手和第二手,才能在他们心底生根发芽,让他们之后能拉下脸片来找自己“不耻下问”。 不耻下问的次数多了,师傅依旧是他们名义上的师傅,但小师弟则会成为他们事实上的……“师傅”! 冯睦绝无包藏祸心,更无背叛师傅的念头,他只是想帮师傅分担一些责任罢了。 他真的是太孝了! 念头既定,冯睦习惯性地轻推镜框,镜片后的眸光骤然锐利如刃: “请师兄师姐们指点!”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 没有寻常武者起手时的蓄势之姿,只见他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如鬼魅般…..原地分裂! “踏——” “踏踏——” “踏踏踏——” 错落的脚步声在庭院中织成密网,在师兄师姐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小师弟的身影先是一分为二,继而化三,转眼间竟幻化出十余道凝若实质的分身。 “残影?” 袁西第瞳孔骤缩,他自诩将追魂步练至大成,亦能在疾驰时拖曳出串串残影。 可是眼前那些残影却非静止,而是姿态各异的在晃动,一道似欲前扑,一道似在侧移,一道竟仿佛向后飘退。 残影会动?!! 动作流畅自然,却又完全违背了常理认知,让那些残影看上去,真似活的鬼影似的,透出股令人移不动眸子的诡谲。 “不是残影,这是……?” 赵志新喉结滚动,舌根都似打结了。 就连素来冷漠的刘蝎也变了脸色,呼吸瞬间急促,手指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鎏银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 红丫更是小嘴张成了“o”型,大眼睛里全是震撼的小星星,下巴骄傲的扬起来。 宫奇狠狠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自己错了: “原来,小师弟在路上问自己[武衍技],不是想要领悟[武衍技],他分明是已经拥有了啊!” 我已经尽可能用非人的目光来看待小….啊呸,是部长大人,但没想到,他比我想的更不是个人咧~ 宫奇脸上毫无师兄的尊严,满满的都是与有荣焉之色。 “我早已经震撼麻了,现在终于轮到师兄师姐们尝尝这种滋味儿了,好好好,好啊!” 宫奇心里阴险的想着,余光偷偷瞄向师傅…… 第584章 外卖到了!(二合一) 李龟蛇枯瘦的手指骤然收紧,陪伴了他半辈子的烟斗在指间发出“咯吱“声,坚硬的乌木表面被掐出指印。 他仍保持着叼烟斗的姿势,干瘪的嘴唇无意识地嘬着。 自然什么也嘬不出来,烟斗的气道已然被掐断了,几缕残烟从扭变形的烟杆里逃逸出来,在他胡须间缭绕不散。 “祖师爷显灵,这是武衍技,老三说的没错,老八的确是理解错了,他这根本就不是修炼圆满了,而是……” 然而,[追魂步]掀起的震撼不过是这场演武的序幕,好戏刚刚开场。 下一秒,院落中的鬼影忽然齐齐止步,整齐划一的腰胯下沉,双臂抖动拧似麻花,隔着空气,对着石桌的方向连续轰拳! 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七拳,七杀拳!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荡漾涟漪。 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灰黑色气息的阴影围绕在冯睦周身。 那黑气凝聚不散,隐隐约约竟似勾勒出无数痛苦嘶嚎、扭曲挣扎的鬼面。 鬼面挣扎着,嘶咬着,顺着拳风发出无声的恶吼。 “吼——!!!” 隔着空气,拳头明明未打到自己身上,可一众师兄师姐脸色都齐齐一变,脑海中似响起了一声可怖的咆哮。 赵志新面色一变,感觉颅内嗡响一声。 “不是三个月大成,也不是三个月圆满,而是三个月突破极限,幻虚惑神?!!” 对不起小师弟,是二师兄不该用凡人的智慧来看待你。 刘蝎将酒壶捏爆,鼻息炙热,眼瞳里隐隐有火光闪耀。 她忽然舔舔嘴唇,牙齿咬下层皮肉,舌尖舔舐着嘴里的血腥味儿,无比开心的笑了起来。 “幻虚惑神啊,一门武功突破极限与自身意志相融,是为一门武功尽头再衍神妙,如此可被称为武衍技,亦被师傅称为.惑神技!!!” 一直坐在角落不怎么出声的六师兄王煜忽地张口,一口气说出了长长一段话。 这段话的长度,足够排入他生命中的前五了。 他死死的盯着冯睦周身的鬼影,手指莫名的发痒,有点想为小师弟画一副画了。 他平日里看多了“腐烂的行尸走肉”,忽然看围绕小师弟周身的鬼影,只觉得太美,太鲜活了。 袁西第听着颅内的鬼啸,再听着耳边老六的絮叨,整个人都似吓傻了一般。 “红丫威严不保啊,菊花要被小师弟捅烂了,老六也不行,老五也不行,糟糕,我可能也……” 袁西第不经意间,回想起了小师弟第一次来的时候。 那天,他头破血流从擂台上下来时,就隐隐有种会被捅菊的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般快。 他脸色僵硬的看了眼小师妹。 后者被[七杀拳]的鬼啸吓得两根羊角辫都竖立起来,小脸煞白,但嘴角还勾着笑容在傻乐。 小师妹,你菊花爆了,你还笑?!! 袁西第扭头又看向三师兄,最终目光落在二师姐身上: “二师姐,你有领悟惑神技吗?大师兄有领悟惑神技吗?” 袁西第意识到自己作为师兄的威严不保,这次无需打擂,他对自己就有很清楚的实力认知了。 隔着空气擦个边儿,脑子都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要正面接一拳,当场就得做噩梦,还打个屁呦。 袁西第只能寄希望于二师姐或大师兄来维护师兄师姐们的威严了,毕竟,总不能被小师弟来个一穿七吧? 赵志新深深的看了眼袁西第,心底腹诽: “老四啊,你为何只问二师姐,问大师兄,就不问问我?是我不配吗?” 刘蝎没有回答袁西第的问题,她只是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浮出丝丝潮红,像是微醺了般有些娇媚: “好啊,好啊,小师弟很好,非常好!” 冯睦一套[七杀拳]施展完毕,不动声色观察着师兄师姐们脸上露出的震撼之色,嘴角微微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 “震撼应该够了,那还需同饮同食!”冯睦心道。 凡是有利有弊,震撼能收慑人心,但也会无形中拉开隔阂,所以震撼过后最好立即再拉近感情。 也就是所谓的,先一棒子再一甜枣儿。 而对于师兄师姐们来说,什么增进感情的方式能比得过一顿夜宵呢? 恰好,[森罗指]的破限技[寻络]不似[七杀拳]和[追魂步]那般有“特效”,要朴实无华许多,需要个实物来映衬。 更恰好的是,实物来了……三个?!! [破限技·寻络: 每当运用指功之际,你的指头能敏锐地摸索出肌肉与筋骨之间的细微脉络,使得你在发力时能够更加得心应手,轻松地将阻碍逐一破除,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 [ps:寻络可作用于不限于森罗指的全部指类功法!] 冯睦忽地脚下一转,背对师兄师姐,脚下连续迈出三步,带出一串鬼影,同时五指虚,食指与中指并立如钩,竟在空无一物处扣住某物。 一抓,反扣,一扯! “嗤啦!” 空气中骤然荡开肉眼可见的波纹,一只泛着冷光的金属手臂竟被硬生生从虚空中拽出,指锋与金属剧烈摩擦,迸溅出连串刺目火星。 “铮——”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冯睦双指如庖丁解牛般循着钢铁脉络朝上撕扯。 但见那精钢铸造的手臂竟被生生扯开一道狰狞裂口,发出裂帛般的脆响,整段金属外壳被暴力卸下,露出内里虬结的筋肉。 [寻络]寻的是血肉之躯,作用在金属上没那么好用。 但一法通万法通,也不是完全不能施展,就相当于戴了层套,指头没那么灵活,触感不太清晰,但24点的蛮力了解一下。 “不可能!你能看见我?你……” 虚空中传来一声扭曲变调的电子音,似见了鬼一般惊骇。 冯睦平视虚空,镜片伪装下的眼神始终温和,实则眼瞳已悄然变色,两轮妖冶的三勾玉在飞速旋转。 空气里忽然出现根凭空悬浮的血条,他想看不见都难啊。 一开始,冯睦还以为又是师傅偷偷豢养的邪物呢,可当血条猝然亮出高亮的标志时,冯睦就登时反应过来。 这是…… 冯睦并不回答虚空中传来的质问,只是腰胯猛然下沉,核心力量爆发,扯着那被剥开“外壳”的机械臂,悍然旋身发力。 “轰——!”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烈震荡波纹,伪装的光学迷彩再也无法维持。 隐匿者的身形如被扯掉了幕布,被虚空给“挤”了出来——两米高的外骨骼装甲战士,浑身覆盖着流线型合金甲胄,面部惨白的面具泛着冰冷光泽。 接着便被冯睦抡起,如同甩链球般在空中划出一道旋转的弧线,隆隆作响的甩向坠向石桌。 “师兄师姐们——” 冯睦松手的瞬间,笑呵呵的说出用餐招呼, “师弟给大家点的外卖到了,记得剥壳再吃呦!” 先震撼,再吃饭,还未裂开的隔阂瞬间被美食消弭掉。 冯睦就依然还是那个讨喜的小师弟,只是今夜过后,他们心底小师弟或许将不再仅仅是小师弟了。 而冯睦今夜还需做的也很简单,那就是帮着分餐,端盘,让师兄师姐们今晚吃的开心满意就好。 一众师兄师姐猛然瞪眼,继而神色各异,又惊又喜,继而脸上心有灵犀的露出亲切的笑容。 而反映最快的无疑是二师姐刘蝎。 她未必领悟了惑神技,但既然大师兄不在,那论及动筷子的速度,理当没人抢的过她。 她甚至没等白面具落在石桌上,换而言之,她甚至没等菜端上桌子,整个人便已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我来剥壳!” 一声短促的轻叱! 你那是剥壳吗? 你那是直接把锅都端走了。 几个师兄师弟勃然色变,敢怒不敢言,实在是不愿戳穿二师姐。 刘蝎身在半空,右腿已然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黑色鞭影! 空气被抽爆,那腿影并非一道,而是在刹那间幻化出十几道。 没有假的,每一道腿影都是真的,不是惑神技,只是纯粹的快。 每道腿影都裹挟着沁入骨髓的阴冷气劲,四周的空气都在凹陷,却诡异地未激起半分风声,所有力道尽数凝于一线。 下一瞬,十数道腿鞭几乎同时落下。 “pong——!” 十数道腿影几乎同时轰在金属装甲上,精钢铸造的胸甲瞬间塌陷出整齐的蛛网状凹痕,白面具连闷哼都未及发出,沉重的身躯便如断线风筝再度抛飞。 刘蝎凌空拧腰,身形如陀螺般疾旋,双腿化作连绵不绝的黑色风暴! “嘭!嘭!嘭!嘭!” 密集如鼓点的闷响连成一片,白面具如同一个铁皮沙袋,在空中不断翻滚、变形,最后狠狠地砸落进地面。 “轰隆——!” 地面剧震,青石炸裂。 烟尘散尽时,一个深逾十丈的锥形坑洞赫然显现,最骇人的是,坑洞边缘规则齐整,一寸之外的石板都完好无损,连个裂纹都没有,足见这一击力道之凝练。 (这坑挖的专业,事后埋起来都不费劲儿。) 坑底的白面具已然不成人形,外骨骼装甲碎如齑粉,内里筋肉尽数糜烂成浆。 胸口动力核心明灭数下,最终“嗤”地一声彻底熄灭,唯余几缕电光在断裂的金属骨骼间苟延残喘地游走。 赵志新,袁西第等人反应稍慢半拍,刚提起劲,就发现外卖已经被二师姐连锅端走,连汤都没剩一口。 几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质的一起委屈巴巴的重新看向场间的小师弟。 冯睦感受到师兄师姐们灼热的目光,呵呵一笑: “大师兄师姐莫急,放心,我点的多,今晚的夜宵人人有份儿。” 说话间,冯睦几步迈出,身形快如鬼魅,瞬间逼近另一处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 他双臂肌肉贲张,攥指成拳,没有任何花哨,对着那片空气狠狠轰出! “pong——!!!”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巨锤砸在了无形的钢板上! 空间肉眼可见地剧烈晃荡、扭曲,另一道隐匿的钢铁人形被狠狠震荡出来。 “队长,不是巧合,目标眼睛能识破隐形?!!” 晃荡的轮廓中,传出另一个闷沉急促的电子音。 显形的白面具因为有前车之鉴,反应倒是快了许多,在被震出身形的瞬间,反手就从背后抽出三节长棍。 只见他手腕一抖,“锵锵锵”三声脆响,短棍瞬间接合成一杆三米长的狰狞战矛。 他顺势一桶,矛尖迸发出紫色的电弧,周遭空气被电离出层层螺旋状波纹。 这一矛快若惊雷,刁钻如毒蛇吐信,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冯睦眉心。 一直稳坐不动,虚嘬烟嘴的李龟蛇,浑浊的老眼不易察觉地微微缩了一下。 冯睦面对这致命一击,却面色不变。 他上半身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电弧擦着他的鼻尖掠过,电离的热风掀起他额前碎发,在镜片上投下诡谲的冷光。 长矛刺空的瞬间,冯睦仰倒的身体骤然弹回,双臂张开死死环抱住对方腰腹,外骨骼迸溅的电弧在他肌肤上灼出细密火花也浑不在意。 “起!” 冯睦腰马合一骤然发力,无比野蛮粗暴的将钢铁战士拦腰抱起,在空中抡出冰冷的弧光,再度,朝着石桌方向甩射出去。 “师兄师姐们接好喽!” 冯睦的声音依旧温和亲切,与其凶悍野蛮的动作形成强烈的反差。 “多谢师弟美意!” “这份归我了!” 赵志新和袁西第早已蓄势待发,见状同时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争先恐后的朝着那被甩飞过来的“外卖”凌空扑去! 拳掌间劲风呼啸,两人谁也不让谁,都准备有样学样,单独“拆解”掉这份硬菜。 可“外卖”显然不愿意配合,钢铁之躯竟在半空陡然凝滞,完全违背物理常理地悬停不动。 电光火石间,白面具手腕一拧突刺,战矛旋出绚烂的弧光,直咬赵志新的咽喉。 同时左手已按在腰间,“咔嗒”一声机括轻响,脉冲枪口急剧蓄能,闪耀起令人心悸的幽蓝光芒。 “我是外卖?呵呵呵——,一群加餐也敢大言不惭!!!” 第585章 拘禁能量?不讲武德!!!(二合一) 师傅李龟蛇动了,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饶是冯睦同时拥有lv3的动态视觉+洞察,竟也仅能捕捉到一丝残影,只看见空气中黑光闪烁了一下。 “嗤——轰!!!” 刺目的蓝白电光被一只枯皱黑手按灭,致命的蓝光诡异的导入地面,将地上的影子俱都映的青白如鬼。 李龟蛇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忽地手腕一翻,掌心竟如掬水捧月般,掬着一团失控,混乱的蓝光。 隔着镜片,冯睦都感觉眼皮隐隐发寒。 师傅李龟蛇没有完全导走脉冲枪的能量,还截了一部分,握在了掌心里! 握在了掌心里??? 冯睦头皮微微发麻,有点理解,[欺诈者眼镜]为何要将师傅给标黑了。 冯睦都骇的头皮微麻,那首当其冲的白面具就更是遍体生寒,整个人似宕机了似的,死死盯住李龟蛇枯皱的老手。 你就算把脉冲枪打碎,他都不会这般吃惊。 可你这是,把脉冲枪射出的能量给…..攥住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 打个比方,就相当于冯睦前世,有人徒手接住子弹一样。 “掬禁能量?!!这是……” 白面具嗓子发干,不明白一次寻常的加餐为什么越高越大,最后能冒出这么一个老家伙? 外卖? 没错,队长咱们这下真的是自己送上门的外卖了啊! 李龟蛇抬手,掌心朝白面具缓缓扣去。 混乱的蓝光在扭曲翻滚,手掌还未接触到面具,面具便先一步“咔咔”裂开,露出后面惊骇欲绝的人脸。 他想躲闪,后撤,晃头,却根本动弹不得。 四周的空气似变成了无形的泥沼,带着恐怖的吸引力,不仅将他死死禁锢,还让他的脸不受控制的往那手上凑过去。 “师傅!不要啊!” “手下留壳啊,师傅!” 而比白面具更惊恐的则是赵志新和袁西第,两人齐齐急呼,声音中充满了痛心疾首。 眼看着小师弟送到嘴边的外卖,就要被师傅给毁了,这简直比杀了他俩还难受。 徒弟的叫嚷让李龟蛇手掌一顿,他挑了挑眉,手掌在最后一瞬从眼前惊恐的脸上移开。 “谢谢师傅!” 白面具尚来不及感恩,赵志新和袁西第便同时大喜过望的感谢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仨儿才是一伙儿的呢。 周遭空气顿时一松,白面具脚下急退,作势欲逃,可还未来得及动作,赵志新和袁西第便一左一右各自扣住他半边肩膀。 李龟蛇收回手掌,反手彻底按灭,继而抬脚散步似的迈出几步,朝着浓稠的夜色虚空抬手一抓。 那个位置在冯睦眼里赫然藏着根血条。 冯睦瞳孔内三勾玉急速旋转,近乎连成虚影。 这一次,他看得稍微清晰了一点点端倪。 师傅的脚步并非直线移动,而是踩着某种他看不明白的曲线轨迹,那方寸之间的夜幕竟被师傅的黑布鞋踩成了层层褶皱。 就好像一张平面的纸被反复的折叠成“mmmm”的波浪状。 “不是师傅的速度快,而是师傅脚下的路径被压缩折叠了?” “某种玄妙的高品步法,还是武衍技,亦或者根本不是武功,是……?” 冯睦心头剧震,三勾玉的洞察力运转到极致,却仍如雾里看花,以他当前的武道经验,更是只能看个似懂非懂。 顿时,冯睦感觉自己对师傅的孝心更强烈了。 “师兄师姐们很重要,师傅也很重要,我今后不能厚此薄彼啊。”冯睦心道。 李龟蛇一掌抓下,竟精准截住一枚破空而来的高爆弹。 他信手一攥,五指轻拢间,高爆弹还没炸就哑火了,变成了一颗哑炮。 下一瞬,他变抓为弹,一指虚弹,夜幕便似镜子般碎裂,最后一个同样穿着外骨骼装甲,体型稍显纤细的白面具被荡了出来。 是娃娃脸队长。 娃娃脸甫一显形,外骨骼拳套便对准李龟蛇的脑袋轰下,拳锋间的指甲刀闪烁冷光。 李龟蛇面无表情,不躲不避,只是五指连弹,如拨琴弄弦。 “叮!叮!叮!咔嚓!嘣!” 清脆的音符连珠般响起,娃娃脸背后悬挂的高能粒子束切割刃,腰间悬挂的微型高爆炸弹,腰间挂着的脉冲枪…… 所有杀伤性巨大的热武器,俱都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般,纷纷崩碎、解体! 各种精密的零件、能量模块、爆炸物引信散落一地,转瞬之间,价值连城的杀戮兵器尽数化作一地废铁。 但,坚硬的外壳还在,没有受到一点点损伤! 弟子们喜欢自己拨壳,那就让他们自己拨好了,毕竟他从小教导徒弟们的就是——自己动手吃进嘴里的才香嘛! “铛——!” 外骨骼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李龟蛇额头,能击碎半米厚钢板的的拳劲却没能打碎李龟蛇的脑壳。 李龟蛇上了年纪骨质疏松的颅骨竟比钢铁还要坚硬! 莫说碎了,便是连个红印子都无,只微微吹拂动了李龟蛇脑门上稀疏的几根头发。 娃娃脸对此结果似并不意外,他面具下的脸露出一丝冷笑,指甲刀嘎嘣夹了一下,从李龟蛇脑门上夹下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老皮。 指甲刀看似儿戏,却是无视防御的。 虽然,破点皮要不了人命,但疼痛却是真真能杀死人的。 李龟蛇面色变了变,痛的狠狠龇了龇牙,接着在娃娃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咧嘴露出怀念般的笑容: “老夫已经很久没感受到疼痛了,很好,再来一下,老夫需要重新习惯这种疼痛!” 李龟蛇非常认真的说着,同时将脸往指甲刀上蹭去。 冯睦镜片后的眸光微闪,心头蓦地腾起疑云: “那个指甲刀夹人很痛吗?师傅为何要习惯疼痛?什么样的人会渴望疼痛?唔…..难道说,师傅他是个受虐狂?!!” 这个荒唐念头刚起,就被冯睦强行压下,他总觉得师傅这话里透着深意,可他暂时参不透其中玄奥。 娃娃脸面具下的脸骤然僵住,终于色变,但还是不信邪的又夹了一下李龟蛇。 指甲刀第一次攻击相当于凌迟之痛,指甲刀第二次攻击的痛感会是上次的一倍,之后继续攻击,痛感会持续叠加。 在娃娃脸的记忆中,从未遇到过能撑过三次的人。 莫说人了,隐门里很多怪物也受不住,会疼的脑壳都炸了。 李龟蛇又痛的龇牙咧嘴,额头青筋都暴凸起来,浑浊的老眼痛得溢出眼屎,可那皱巴巴的嘴唇却一点点的朝上咧开。 他在笑?!! 娃娃脸愣了下,抬手又要剪第三下。 李龟蛇伸手,枯瘦的手掌捏住外骨骼粗壮的手臂,而后嘶哑道: “老了老了,受不住这么痛,得慢慢来,一点点加,今天就到这儿。” 娃娃脸听不太懂李龟蛇在讲什么,他只感觉手掌被一寸寸掰开,指甲刀被抢了过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是李龟蛇模仿小弟子冯睦的动作,在给剩余几个弟子分餐上菜。 他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团团看不见的泥浆缠绕住,身不由己地朝着石桌方向飞了过去,滑行的轨迹比之前两个同伴要优雅许多。 “耶!轮到我们啦!” 宫奇,王煜,红丫互视一眼,当即喜笑颜开的冲了上去。 李龟蛇做完这一切,抬手揉掉眼角的眼屎,视线逡巡扫过院落内每个弟子,深深的将他们每个人的笑脸都记在心里。 最后,他看向冯睦,眼神无比复杂,藏着七分欣慰,两分激赏,还有一分难以名状的….痛色?!! 冯睦对视过去,脸上习惯性露出温和的笑容。 莫名的,他心脏咯噔一沉,有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梁窜上后颈,又转瞬消逝。 冯睦读不懂李龟蛇的眼神,觉得那两颗浑浊的老眼像两颗漩涡,唯一令他心安的是,师傅身上没有映出高亮的恶意标记。 冯睦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问道: “可是这''夜宵’不合师傅胃口?” 李龟蛇咧开嘴唇,沙哑的笑声如同砂纸摩擦: “你心里装着师兄师姐们,为师很欣慰,为师只是上了年纪,晚上吃不动夜宵喽,为师困倦了,要回屋睡下了。” 冯睦点点头,还待说什么。 李龟蛇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已经负手转身,夺来的指甲刀在他指间翻转,上面黏着一层皮屑。 李龟蛇走进屋内,忽然转身回望—— 院内其乐融融,一众视乎为儿女的弟子们正围着“夜宵”争抢嬉闹。 李龟蛇喉间挤出“嚯嚯”的怪笑,笑声嘶哑如鸦啼,在夜风中比哭还瘆人: “既是你们小师弟的一片心意,你们当师兄师姐的可莫要辜负,都吃的干干净净,莫要浪费啊!” 哐—— 门扉合拢的刹那,最后半句呢喃被木门关在了屋子里: “吃进肚子里的肉,以后都得……记着还呐……” 不知为何,冯睦总觉得师傅有哪里怪怪的,让他心里隐隐发毛,可他又偏偏说不上来。 莫非,师傅是察觉到我想替他光大门楣了?!! “小师弟你快来,一起吃宵夜啦!” 红丫清脆的嗓音打断了冯睦的疑神疑鬼。 小师姐红丫果然是最念着他的,时时刻刻都记挂着给小师弟留一份儿,哪怕夜宵本就是小师弟点的。 冯睦收敛思绪,朝院内扫去。 二师姐刘蝎已经吃干抹净,正在有一脚没一脚的踩土填坑,眼睛则不时的来回看。 既是要保护师弟师妹们不会被“外卖”给吃了,也是时刻瞅着时机好帮师弟师妹们多夹一筷子。 赵志新和袁西第正与挥舞长矛的白面具激战。 袁西第的拳法刚猛疯狂,攻势如疯狗,砸得对方装甲火花四溅; 赵志新的身法则如同鬼魅,滑溜异常,总能在刁钻的角度递出阴狠的指爪或掌刀,专攻关节与能量管线薄弱处。 两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攻一守,虽是抢食,实则配合默契。 属于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下嘴,二师姐想凑这一桌儿估计是没戏的。 此刻,袁西第一把抓住长矛,战至正酣,疯狂大笑: “白面具,哈哈哈哈,你们是隐门里的白面具,老子在隐门里瞅你们不顺眼很久了,小师弟知我心意啊。” 赵志新同样嘿嘿狞笑,他跟袁西第都是调查兵团的编外顾问,在隐门内跟白面具照过几次面。 他一边笑,一边从怀里掏出张丑陋的猪脸面具戴在脸上,阴森森道: “听说你们每次戴面具都是合法加餐,我可是羡慕很久了,不过巧了,我也有张面具,你们瞅瞅是不是比你们好看的多?” 袁西第眼睛一亮,连忙也戴上自己的鬣狗面具,顿时就觉得这顿外卖,更有特殊的滋味儿和意义了。 似是为这场“外卖”vs“加餐”的对决,更添了几分宿命的仪式感。 另一边,红丫、宫奇、王煜三人正联手围攻娃娃脸,他脸上的面具,第一时间便被三人联手打碎了。 单论个人实力,装备外骨骼的娃娃脸本应在任何一人之上。 然而红丫三人的配合天衣无缝,硬是将他压制得难以招架。 六师兄王煜主攻在前,左手铁扇开合如电。 扇面每一片折页都是淬毒的利刃,既能如暗器般激射而出,又可化作近战兵刃,招式飘忽难测,逼得娃娃脸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 宫奇从旁辅助,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毒蛇,身法诡异迅捷到了极致。 他完全不与娃娃脸硬撼,总是在王煜吸引正面火力的瞬间,从侧翼或背后切入。 双臂柔韧无骨,借力打力,以柔克刚。 他攻击的时机刁钻无比,每每在娃娃脸蓄力反击的关键节点,便会被其用精准打断,硬生生绊住,令其打的难受至极憋屈异常。 二人一刚一柔,配合无间,令白面具疲于应对,渐落下风。 红丫则介于两者之间,如同蹲伏在草丛里的狐狸。 她身形小巧灵动,忽而在正面佯攻,吸引娃娃脸的注意,忽而闪到侧面或背后,手中甩出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儿。 一会儿是淬毒的细针,一会儿是锋利的剪刀,一会儿是奇形怪状的匕首,一会儿是自制的硫酸瓶,甚至还有几只饲养的毒蜘蛛。 像战士,像刺客,像弓箭手,还像有个百宝箱的法师? 娃娃脸也算是身经百战,但他从未有一次战斗战的如此憋屈,令其烦闷的想要吐血。 不讲武德! 不讲武德啊啊啊—— 第586章 毁灭吧,人间不值得(二合一) 更让娃娃脸心塞的是,不远处还杵着个刚吃完一份儿,但可能更饿了的,正虎视眈眈的刘蝎! 更别提还有一个抢了他指甲刀回房睡觉的老东西。 他说睡觉了,可谁晓得他等会儿会不会突然开门说饿了。 看似是三对一的局面,娃娃脸却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五人围攻。 “这座武馆简直见鬼了,我应该先带队去监狱的!!!” 娃娃脸的心如同坠入冰窟,不断下沉,心头生出丝丝悔意。 他余光飞快瞥了眼仅剩的队员,后者比自己更不如,已是摇摇欲坠,长矛上的紫电都忽闪忽闪的,似随时都会熄灭了。 “任务失败?!!”娃娃脸心头浮出绝望的念头。 娃娃脸绝不怕死,在“工具”的字典里,任务远远高于生命。 但如果就算死也无法完成任务的话,那就……. “逃,把情报带回给长官!” 冷酷而清晰的念头,顿时压倒了赴死的冲动。 娃娃脸眼中寒光乍现,唇间迸出一声尖锐的哨音,这是战斗指令的暗号。 与此同时,他腕甲暗格骤然弹开,两枚特制闪光弹激射而出,几乎刚刚脱离发射口触碰到空气,便嗡的闪爆。 刺目欲盲的强光伴随着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爆鸣,在几人中间陡然绽放! “闭眼!” 王煜反应极快,铁扇“唰”地展开护在脸前,同时厉声示警。 宫奇脚下急停,缩身贴地朝后翻滚。 红丫也下意识地闭眼,双腿微微蜷,朝后连续跳跃拉开身距。 强光与爆鸣中,三人的围攻之势瞬间瓦解! 可稍远点的二师姐刘蝎却根本未闭眼,反而瞪大眼睛,任凭刺目的光线灼得泪水横流,脸上不惊反喜,她竟迎着强光猪突猛进! 而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娃娃脸背后的装甲猛地喷射出一张预先压缩的合金巨网,网上密密麻麻缠满了闪烁着幽冷寒芒,足有指头长的锋利铁钉。 可诡异的是,合金巨网根本未射向敌人,而是如同噬主,瞬间缠绕包裹住了娃娃脸自己的外骨骼装甲! “咔嚓!咔嚓!” 机械扣锁自动咬合的声音密集响起。 眨眼之间,娃娃脸就被巨网紧紧包裹,整个人就化作了一个狰狞的金属刺猬,铁钉外翻,寒光凛冽。 “肉弹针战车模式启动!” 伴随着冰冷的电子音,无数尖钉开始疯狂旋转,切割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呜呜”声!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前后半个呼吸不到。 “别管其他人,杀冯睦!” 呜呜的旋转声中,娃娃脸冷喝一声,冲队员下达最后的命令。 白面具队员虽被闪光爆鸣所扰,却凭借严苛的抗干扰训练迅速恢复。 听到命令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将长矛竖握,矛身黯淡的纹路骤然亮起妖异的紫芒,机甲的剩余能量超超负荷的注入进武器里。 白面具完全放弃防御,化为一道紫色闪电,长矛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直刺冯睦心窝。 矛尖所过之处,空气被电离出细密的电弧。 与此同时,娃娃脸他脚下一点,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冲天而起,然后身体诡异蜷缩收拢成球,外骨骼装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能量核心瞬间超载运转。 随着重力加速下坠,他的躯体开始疯狂旋转,周身尖钉在高速摩擦中泛起骇人的赤红。 霎时,一个裹挟着恐怖动能的金属刺球从天而降,灼热的气浪在旋转中形成涡流,宛如一个熊熊燃烧的肉弹针战车。 冯睦在闪光弹爆开的瞬间,三勾玉眼瞳已提前捕捉到闪光波动,他几乎是提前闭上眼睛,似失去视觉变成瞎子僵在了原地。 “死!” 白面具狞笑,电光映照下,他仿佛已看见冯睦被一矛钉穿在地上的画面。 “呵——” 冰冷的嗤笑突然刺破空气,本该目不能视的冯睦右臂如闪电般探出,五指精准地扣住了电光肆虐的矛杆! 紫白交错的电弧在他指间疯狂跳跃,却无法撼动那只铁钳般的手掌分毫。 “你明明闭着眼睛?!!” 白面具的狞笑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却双眸紧闭的冯睦,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是用哪只眼睛来视物的。 说来,他前面也能窥破隐形,可那时他至少是睁着眼睛的啊! 但现在……. 白面具眼瞳瞪圆,惊鸿一瞥的瞬间,他看见冯睦脚下被映若青白的影子里,竟真的有一只“鬼影”在盯着自己?!! [共生体协同效果:视觉通感(实时共享共生体感知)] “你在看哪里?” 冯睦冰冷的声音响起,五指骤然发力扣紧矛杆,竟将长矛连带着白面具整个人斜举而起。 他手腕猛然旋拧,一股骇人的怪力顺着矛身传递,连带着白面具沉重的装甲躯体都被带得凌空旋转。 下一瞬,冯睦前踏上挑,将白面具如同甩干衣物甩飞向半空,急速撞向高空坠落的肉弹针战车。 千钧一发之际,便是车毁人亡! 然而,肉弹针战车却在半空急刹停了一下,近乎是擦着装甲后背改变了轨迹,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圆弧。 弯道漂移!!! 白面具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在这生死一瞬,他几乎要为队长神乎其神的车技而感动落泪。 “队长——” 他到嘴边的呼唤被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再也叫不出口,因为他惊骇的看见漂移的肉弹针战车正漂移着撞在了武馆结实的院墙上。 “轰隆隆——!!!” 砖石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撕裂、粉碎,撞出巨大的破洞。 而那肉弹针战车撞碎墙壁后却速度不减,如同炮弹般在院外的青石巷道上猛烈弹跳了几下,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黑暗的巷子深处疯狂滚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碎石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白面具呆若木鸡地悬在半空,脑子彻底陷入宕机:“???” 队……队长? 你不是一直腔调,要么完成任务,要么全员战死吗? 那现在这算是…..何意啊?!! 院落内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何止白面具接受不了,武馆内的师兄师姐们也同样无法接受。 大家同仇敌忾般都升起一股被背叛,被愚弄的愤怒感。 然而最愤怒的还是毒液,是祂替父亲短暂的视物,才令父亲受到了欺骗。 毒液:“.……” 祂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阴险与狡诈,孩子的三观遭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刘蝎反应是最快的,她嗖嗖两步跳出院墙,循着地面上那清晰的、被尖钉犁出的车辙急追而去。 赵志新与袁西第面具下的面孔已然扭曲,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滔天怒火与深深羞愧。 到嘴的外卖飞了? 两人急忙追向师姐,擦身而过冯睦时,俱都惭愧道: “小师弟你放心,师兄师姐们绝不会辜负你心意,他逃不掉!” 冯睦脸上毫无愤怒,表情依旧温和。 一份外卖能换来一份感激就不亏,如果还能换来愧疚,那简直赚麻了好吧。 转眼,院子里就只剩下只剩下红丫、宫奇、王煜,以及被娃娃脸抛弃、呆若木鸡的白面具。 红丫望着冯睦平静的侧脸,心头一阵发紧,心道: “小师弟定是伤心极了,此刻的温和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毕竟,若换作是她,精心准备的夜宵被浪费了,怕是会气的下顿饭给师兄师姐们煮袜子粥。 (ps:还必须是在大师兄嘴里含了一碗上的袜子来煲粥。) 红丫指尖绞着马尾辫,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安慰:“小师弟……” 冯睦展颜一笑,手一抖,将矛杆上一动不动的白面具甩回给红丫三人,善解人意道: “没关系的,好饭不怕晚,那份外卖就交给二师姐、三师兄和四师兄吧。” 冯睦停顿一下,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继续道: “五师兄、六师兄和小师姐就专心享用这份外卖吧!” 三人闻言俱是一怔。 明明受委屈的是小师弟,此刻反倒来宽慰他们,红丫鼻尖突然发酸——小师弟真的太温柔了,他真的,我哭死! 白面具人在半空飘,全然不做反抗,耳边听着这些师兄姐弟们温情脉脉的暖心对话,只觉得心底哇凉。 累了,毁灭吧,求求你们快点把我当外卖吃了吧。 真的,人间不值得! …….. 刘蝎、赵志新、袁西第三人都戴上面具,如同暴怒的恶鬼,速度狂飙与车轮竞速。 巷子两侧的墙壁上,不时能看到被高速旋转的尖钉剐蹭出的深深沟壑和迸溅的火星痕迹。 终于,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死胡同尽头,他们追上了肉弹针战车 “给老子停下!” 袁西第怒吼一声,鬣狗面具下的双眼赤红,双拳如同重锤,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狠狠轰向旋转的球体! 赵志新则如同鬼魅般绕到侧面,十指如钩,死死扣住合金网的缝隙发力撕扯。 刘蝎身形拔地而起,足尖在墙面轻点借力,一记凌厉的鞭腿如战斧般劈向球体顶部。 “铛!铛!咔嚓!轰——!!!” 三人的致命合击在瞬息间完成! 金属扭曲、撕裂、爆碎的巨响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那高速旋转的“肉弹针战车”停止旋转,坚固的外骨骼装甲如同被暴力拆解的玩具,瞬间四分五裂! 无数尖钉、碎裂的合金板、扭曲的金属骨架、断裂的管线,爆炸般向四周激射,在墙壁上凿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烟尘尚未散尽,三人的身形却骤然凝固。 空的? 破碎的外骨骼内部空空荡荡,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模糊,也不见断碎的骨骼,连块死皮组织都没有。 只有几根断裂的液压管垂落下来,像被抽干血液的血管般无力晃荡。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突然响起,残破的扬声器断断续续地吐出机械的宣告: “警告!托.管.模.式.” “已” “终止.” 最后一个电子音尖锐地变形,像嘲弄的冷笑声,在死胡同里久久回荡。 刘蝎,赵志新,袁西第沉默不语,心头充满了对小师弟的歉疚之情。 外卖…..金蝉脱壳了?!! 我们终究是愧对了小师弟的一番心意,该拿什么来补偿呢…… ……. 另一处窄暗的巷子里。 娃娃脸低着头,脚步轻缓无声地贴墙走着。 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早已卸下,只余一身内衬的作战服,布料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黏乎乎的。 他猛地回头,望向武馆的方向,眼里爬满血丝,吞吐着浓烈的杀意。 “任务失败了!” 这个绝望的认知比指甲刀都要锋利,正一寸寸凌迟着他的神经,让他毫无逃生的喜悦。 “呵……” 娃娃脸努力压抑着喉咙里瘆人的声音,似哭死笑。 半晌,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原本雌雄难辨的姣好面孔,此刻却无比扭曲,状似恶鬼。 他点开短信编辑界面,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将最后的情报——冯睦的危险、武馆的疯狂、队员的覆灭……一字一句地输入。 他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微微颤抖。 这一按,便意味着亲手为任务盖上“失败”的烙印。 “滴。” 娃娃脸浑身一颤,仿佛被这声音抽走了全部力气,整个人佝偻着靠在阴冷的墙面上。 几乎没过几秒,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的陌生号码。 是长官的回电! 娃娃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串数字,嗓子发干。 方才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未曾如此恐惧,此刻却汗如雨下,眼睛被汗水蜇的疼。 他知道,只要他按下接听键,长官冰冷的声音就会从听筒里传出,质问他为何任务失败,为何队员全灭,而他却还活着。 “任务失败了……队员都死了……” 娃娃脸低头喃喃自语,喉间挤出神经质的笑声, “我也应该是个死人才对……” 他眼中凶光暴涨,五指猛地收拢,就要将手机捏成粉碎。 他不能再回白面具了,他今后要做个崭新的……死人! “啪。” 一截枯瘦如老树根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 第587章 各怀鬼胎?藏的真深呐!(二合一) 那触碰轻若鸿毛,却让娃娃脸浑身汗毛倒竖,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手指在他腕部轻轻一拨。 “呃!” 娃娃脸闷哼出声,整条手臂如遭电击,麻痹感瞬间蔓延至半边身子,五指痉挛般僵直,手机险些跌落。 他猛地瞪圆眼睛,对上了一张枯皱如树皮的老脸。 那老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瘆人,浑浊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中微微转动,嘴角咧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黑色烂牙。 “是你,你……” 娃娃脸面皮抽搐,声带都被振的发颤, “你不是说不饿,去睡觉了吗?” 他突然闭嘴,觉得自己问了个好愚蠢的问题。 他就知道,像这种老家伙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来人赫然是已经回屋睡觉的李龟蛇。 他闻言,笑容更深,脸上的皱纹堆迭如沟壑: “我是不饿,但做师傅的嘛,弟子们吃不掉的东西,师傅得帮他们消化掉。” 他的声音忽然低哑下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耐人寻味的慈祥, “这是当师傅的责任,你说对不对?” 娃娃脸瞪圆了眼珠子,他似忽然意识到什么,惊疑不定道: “不对,你刚才就在了,可你没阻止我发短信,你…….” 娃娃脸头皮发麻: “就你一个人,你的弟子都没跟来,不对,你是偷偷背着他们追上我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娃娃脸遍体生寒,他完全猜不透李龟蛇在做什么,这种猜不透的背后让他毛骨悚然。 有一种比死亡,比任务失败,更令他心底发毛。 李龟蛇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抹不悦。 “你这娃娃,太聪明了不好,不讨人喜欢呐。” 他叹了口气,指头轻轻点向娃娃脸的眉心。 娃娃脸想要躲闪,却根本动弹不得,乖乖的被点中眉心。 “做师傅的,哪里会背着徒弟?” 李龟蛇的语气忽然变得幽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老夫分明……一直在屋子里睡觉呢。” 娃娃脸的瞳孔骤然涣散,直挺挺的朝后倒下,意识陷入黑暗。 李龟蛇枯瘦的手掌钳住他的脚踝,像拖一条死狗般,将他拖行在青石板路上,另一只手则握着仍在震动不止的手机,屏幕冷光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 既不接听,也不挂断。 阴森的暗巷里无人能从那对老眼中看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早上,冯睦从床上睁开眼。 视网膜上浮现几行提示字幕: [第二监狱(可部分缺失展开)] [第二监狱控制进度更新!] [当前掌控完整度87%→90%!!!] [事件日志记录: 1.王聪与你分别遭遇袭击,并完成反杀。(完整度+1%) 2.你为武馆点了三份外卖,均被师门消化。(完整度+3%) 3.暗中之人收到了娃娃脸最终发送的情报反馈,对你与王聪产生了更深的忌惮。(完整度-1%)] 总体而言,结果是喜庆的,冯睦对二监的掌控度再涨三个点。 说明昨晚的杀戮并非无用功,等同于斩断了暗中之人的一臂,加大了对方搞事情的难度。 但也暗藏两个隐患: 其一,暗中之人收到了娃娃脸的情报,对自己的忌惮更深,下一次若再搞事情,必定是更周密、更致命的杀局; 其二也是最蹊跷的一点——三份外卖均被师门消化? “可是,二师姐他们昨晚空手而归,明明就逃掉了一个啊?” 冯睦微微蹙眉,他相信系统给出的情报是不可能有错的, “所以,是谁背着大家偷偷吃了那份外卖?” 门外传来诱人的饭香,打断了他的思绪。 冯睦推门而出,只见红丫正抱着个硕大的桐木饭桶,在石桌旁为众人盛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哼着小调的侧脸。 师兄师姐们都围绕石桌坐好,挨个接过红丫递来的粥碗。 乳白的粥面泛着油光,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醇厚香气。 袁西第猛灌一大口,咂摸着嘴唇,眉头微蹙: “这粥怎么如此黏稠,还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 “是肉香啦~” 红丫笑眼弯弯,一边舀粥一边笑着解释道: “昨晚你们都睡下后,我睡不着就去厨房炖煮,这粥我熬了一晚上,加了能让清粥变荤香的秘制调料哦,外面买不到的那种。” (自己的小袜子,脚上穿了几天,又被师兄含在嘴里几天,是绝对特制的调味儿,没撒谎呦~) 袁西第恍然大悟,又狠狠喝了一口,咧嘴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般鲜美可口。” 赵志新同样抿了口,然后扭头看向冯睦,揶揄道: “咱们应该是沾了小师弟的福,红丫平时可懒得给咱们熬粥呦。” 红丫眼睛弯成月牙,又狠狠舀了一勺倒进赵志新碗里,甜甜道: “三师兄喜欢就多喝点粥,我以后没事儿经常给你们熬。” 刘蝎看向冯睦,心里有些歉疚,脸上却没怎么显示,只是默默的喝粥。 宫奇催促道: “红丫,你给小师弟先盛一碗。” 红丫却置若罔闻,硬是给大家都盛完后,然后就将粥桶盖上半开,从旁边又端出碗早准备好的粥递到冯睦手里。 冯睦和一众师兄师姐都微微诧异一下。 红丫面不改色,笑道: “小师弟,你喝这碗,这碗师姐提前舀出来晾好的,刚好不烫嘴了。” 冯睦接过粥碗,视线又瞥了眼师兄师姐手里的碗,眼角微微跳了跳。 看起来每碗粥都一样,可他视网膜浮现的血条却有着微妙差异。 他的这碗叫——小师姐的爱心粥[1/1]。 他们的那碗叫——小师妹的“爱心”粥[1/1]。 冯睦用瓷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白粥,轻轻尝了两口。 “师傅不吃早饭吗?” 他突然开口,眼神瞥向院落东侧紧闭的房门。 红丫同样捧着碗提前晾好的粥碗喝着,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孝心: “师傅昨晚恐怕没睡好,让师傅多睡会儿吧。” 她全然忘记了,昨晚是谁将师傅强行拽醒的,关键是,她没想好给师傅盛哪碗爱心粥。 冯睦“唔”了一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下的眼白微微扩散。 他看似随意地低头喝粥,实则悄然发动了[透视洞察lv3]。 视野穿透木质房门,穿透砖墙,却在进入房间的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屋内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浓墨,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身影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什么物件低头端详。 那轮廓像是师傅,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手里捧着的应该是书籍,不然呢,总不可能是颗人头吧~ “奇怪,竟然看不清楚?” 冯睦心底疑窦丛生。 lv3的透视洞察能穿透20厘米的死物,师傅的房门又没有三层加厚,不可能有20厘米厚啊。 可为何看不真切呢? 冯睦的瞳孔微缩,猛然收回视线,瓷勺在粥面划出细碎涟漪。 因为,那床边模糊的人影似有所感,正缓缓的扭头,视线正对向墙外他所在的方向。 冯睦心脏微凛: “会是师傅捡走的外卖吗,可昨晚师傅回屋睡下就没再出门啊?” “门和窗户是在一个方向,所以也不可能是翻窗出去的,所以是我猜错了,不是师傅,还是说……那间房子还有另外的出口?” 冯睦也拿不定主意,拜入门墙后,他还从未去过师傅房间呢。 正思索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龟蛇披着件灰布褂子,慢吞吞地踱步出来,眼下的青黑比往晚更重,看来是真的没睡好。 “师傅!” 红丫脆生生唤道,麻利地盛了碗热粥递去:“您喝这个。” 李龟蛇接过碗,他啜饮一口,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目光扫过一众弟子,最后落在冯睦身上,然后从怀里掏出几本线装册子,封皮已经泛黄卷边。 冯睦连忙放下碗筷,双手接过,闻到一股混合着尘土和霉变的陈腐气味。 他垂眸瞥见封面上褪色的字迹,便小心纳入怀中,耳里传来李龟蛇的嘱咐: “这几门武功拿去好好参悟,加紧修炼切莫懈怠。” 一众师兄师姐俱都在心底腹诽: “小师弟已经很卷了,师傅您老人家还要他更努力,您这是想逼死俺们啊?” 李龟蛇不管弟子们心底的小九九,继续嘱咐道: “若这几门武功当真对突破[血肉始解真功]有帮助.记住那种体悟,回来告诉你师兄师姐们。” 石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冯睦能感觉到数道灼热的目光看向自己。 显然经过昨晚,师兄师姐们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既然某些武功“圆满”能能助[血肉始解真功]突破得无比丝滑流畅,那么即便退而求其次,将该武功练至“小成”或“大成”,是否也能起到些许作用? 关键在于找准对应的武功。 他们自知没这个能力,但小师弟已经证明了他有。 他们也不奢求能做到小师弟的地步,毕竟他们都是常年便秘的人,只求能有一点点润滑帮助,也是救了老命了。 冯睦咧咧嘴对师兄师姐们俱都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粥,起身正要离开,忽然脚步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了,师兄师姐们师姐们可知道哪里能弄到洗髓丹,或者基因针剂?” …………. 杜长乐一夜未眠。 他坐在书房,肥胖的身躯深陷在椅子中。 书桌中央,折迭屏手机兀自亮着幽幽的冷光,旁边躺着一张被暴力捏断的sim卡芯片。 “任务失败……全都死了?” 杜长乐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浮起,嘶哑得像是砂纸刮过朽木的腔子,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那张弥勒佛似的圆脸,再没了虚假的笑意,嘴角不再上扬,反而向下扯出两道刀割的法令纹,鼻翼洞张喘出热气。 这不再是笑弥勒,而是凶恶的夜叉。 “原本以为,只是两只随手就能碾死的小蚂蚁,没想到却是吃人的蚂蚁,真是痛煞我也!” 损失一队白面具,对杜长乐,不啻于自断一臂!隐门豢养的白面 尽管隐门内的白面具数量并不少,但能被他完全收服,愿意为他加餐的却不多。 何况,娃娃脸这队白面具是他用的最顺手的。 杜长乐眼中布满杀机,嘴里咀嚼着两个名字: “冯睦!王聪!” 然而,杀机之下,一股更深的、冰水般的寒意,正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你们俩藏的真深呐,李涵虞肯定是被骗了。” 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逻辑:一个人隐藏得越深,所图必然越大,而这种人通常是不会给别人当狗的。 杜长乐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再往深处想,钱欢被炸的真相,真的是那两个监区长做的吗? 李涵虞以为自己为儿子报了仇,可果真如此,会不会……. 杜长乐细思恐极,之前掌握的一些真相,此刻忽然又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杜长乐心底隐隐发寒: “王聪和冯睦在二监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俩是各怀鬼胎,还是在联手做戏?” 杜长乐念头丛生,浮出种种猜忌,却又无法确认证实,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这两人绝对有问题,而他入主二监的计划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杜长乐面色阴沉,忽地拿起手机,手指在联系人列表里疯狂滑动,最终死死悬停在“王新发议员”的名字上方。 他几次想要拨出电话,可每一次,手指都在触及屏幕前的一刹那,都僵住了。 这通电话不能打! 固然告诉王议员是最简单的处理办法,但同样有可能波及自己,引起议员的猜忌,得不偿失。 他用几十年的时间才打造出的人设,岂能随便毁在两只蚂蚁身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 杜长乐转变念头,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我应该去找李涵虞,想方设法给这个女人提一点醒?” 杜长乐在心头盘算利弊,重新恢复弥勒佛似的笑容。 李涵虞若不信,最多当自己是挑拨离间的小人,无伤大雅;可她若是信了,哪怕只信半分……. 第588章 监狱长的新人选...... . 当然,李涵虞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杜长乐不可能贸然冲到医院去讲,那会被人当作失心疯了。 他尚需得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去见一次李涵虞。 杜长乐心头转动,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沉声吩咐道: “派人秘密调查下王聪和冯睦,给我查清楚这两人的真实底细,注意手段,这两个人很危险!” 他本还想再强调几句,可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王新发议员的电话。 杜长乐连忙挂掉通话,转接议员。 “议员,您——”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二监的事出了岔子,你现在立刻过来。” ………… 执政府七楼,第三号会议室。 厚重的吸音地毯将一切杂响吞噬殆尽,只余下中央空调系统低沉而规律的嗡鸣。 长条会议桌由整块深色胡桃木打造,光可鉴人,倒映着天花板嵌入式灯带投下的冷白光芒,也映照出围坐其间的每一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娄断端坐在左侧第三把交椅上,眼神阴鸷。 主持会议的是刘博,坐在主位,银边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情况大家都清楚。” 刘博的声音不高,他环视了一圈监狱系统的各个高层, “钱欢情况很不乐观,但二监不可一日无主,天光投资那边已经递上了他们的推荐人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杜长乐”。 二监,因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和特殊的“合作”模式,监狱长的任命权,需要双方共同认可,或者说是完成角力。 只不过近期围绕二监的桩桩件件,让监狱系统已经近乎投子认输。 故而,今天的会议,更像是走个流程。 在座众人都心知肚明,无论天光投资推举的是杜长乐,还是阿猫阿狗,他们能做的抵抗都微乎其微。 “杜长乐?”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 “他既非咱们监狱系统的人,也不是天光投资的职员,这程序上,是否有点不合适?” 他故意在“程序”二字上加重语气,这是监狱系统最后的倔强和颜面。 然而,不等刘博回答,坐在他对面的监狱高层幽幽道: “杜长乐,我听过这个人,好像是王议员的人吧?” 刘博这时才开口补充道: “嗯,名单是侯秘书递过来的,听说王议员待钱欢如待亲生儿子一般。” 会议室里的空气愈发压抑。 方才提出质疑的人表情一僵,随即身体向后靠进椅背。 他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没再出声。 程序? 那是什么东西! 刘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毫无波澜。 他打从心底不想插手二监这滩浑水,钱欢的惨状,二监近期的血雨腥风,都让他敏锐地嗅到了其中令人不安的深度和凶险。 远离漩涡,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既然大家都没有其他意见,” 刘博拿起笔,准备在文件上签名盖章, “那么,就任命杜长乐同志为二监的监……” “——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是娄断。 “咳……” 娄断用力清了清嗓子,沉声打断道: “各位,我觉得,杜长乐并不合适。” 刘博握着笔的手停在半空,微微侧过头,看向娄断,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可见的错愕。 在座的监狱高层,也都是用你疯了的表情看着他。 否决杜长乐等同于当面打王新发议员的脸,而王新发近些年在执政府内的呼声愈高,是下一届首席议员的热门人选呐。 娄断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却是被李涵虞逼疯的。 他但凡有一丝退路他是绝对不愿意正面恶了王新发议员的,但是,他一闭上眼就是两瓣白花花的.滋水声。 他此刻是不得不疯啊! 娄断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 “二监近期接连发生恶性事件,有诸多同僚牺牲,证明二监局势非常复杂且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将一个毫无监狱工作经验的人推上去,既是对二监上万在押人员的不负责,是对二监全体狱警的不负责,更是对杜长乐本人生命安危的漠视!” 娄断深吸口气,狠声道: “所以,我反对此任命,并希望刘总站长和诸位同僚,重新考虑一下。”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刘博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你的建议是?” 刘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娄断迎上刘博的目光,硬着头皮狠声道: “我觉得,二监监狱长的位置,可以优先从二监内部提拔。” “二监内部?” 刘博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目光转向其他人,似乎在征询。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语气狐疑: “我记得二监原本的几个监区长,好像都出事了吧?”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克制的轻笑。 在座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色,没人提起王聪或冯睦。 在他们眼中,这两个名字甚至不配出现在讨论中。 一个管着空荡荡的死监区,连个活人都没有,有名无实罢了; 另一个的内察部,不过是钱欢一时兴起的玩物,现在钱欢倒了,很快也会被继任的监狱长随手抹去。 娄断继续道: “如果不能在二监内部提拔,那就应该从其他监狱调人过去主持大局,比如……第五监狱的监狱长凌颂。 他这些年在五监做的很出色,我私下跟他谈过,他主动表示,愿意平调去二监,挑起这副重担。 我个人认为,凌颂才是当前最合适的人选!” 刘博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座的其他人: “你们觉得呢?”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倾向性。 短暂的沉默。 监狱系统的高层们眼神飞快地交流着,无声的信息在空气中传递。 他们不敢直接去顶撞王新发议员,那无异于政治自杀。 但如果有人愿意顶在前面吸引火力,他们只需在后面摇旗呐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毕竟,如果一丝可能,能把二监这锅“肉”继续捂在监狱系统的锅里,谁又真愿意把锅里的肉拱手让给外人? 一位监狱高层缓缓沉声道: “凌颂,在五监这几年,确实做得不错,没出过太大的乱子,监狱产出的效益也不错。” 另一位高层接过话道: “的确,五监的风评一直很好,凌颂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平调过去,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又有人补充道: “难得的是凌颂愿意调过去收拾二监的烂摊子,这种勇于任事做事的风格很值得赞扬。” 会议室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 虽然没有人旗帜鲜明地高喊支持凌颂,反对杜长乐,但话语间流露出的倾向,傻子都听得明白。 刘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的金属笔夹。 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以监狱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考量,这无关个人好恶,而是职责所在。 下属们如果都当缩头乌龟,那他可以保持沉默,作壁上观。 但如果下属们有人冲锋陷阵,有人摇旗呐喊,那他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要为集体利益站台。 然而,作为刘博个人而言,如果他今天真的否决了杜长乐,支持了凌颂,那么,作为拍板的人,王新发议员的怒火,一定会不可避免的倾泄到他头上。 这显然又与刘博一贯不粘锅的处事方针是相悖的。 刘博深深地看了眼娄断,意味深长道: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建议,只是王议员那边的态度会是个问题啊。” 娄断在心里冷笑一声,这老狐狸果然要把球踢回来。 还好他对此已有准备,他环视一圈众人回答道: “实不相瞒,我今天推荐凌颂不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而是受到了张德明议员的点拨。” 张德明议员是执政府内资历最老的议员,影响力非常大,同样是下届首席议员的有力竞争者。 刘博瞳孔微缩,心道暗道原来如此。 难怪,娄断今天敢如此硬气的跳出来,是私下偷偷接触了张德明议员啊。 一众监狱同样面面相觑,继而露出心领神会之色。 把张德明这座大山搬出来,倒的确能和王新发同台打擂。 最关键的是,那么作为监狱系统的拍板者刘博,他的处境反而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超然”! 他不再需要担心恶了王新发而遭受清算,相反,为了争取他的支持,两位大佬反而可能会争相向他示好、释放善意! 局面,瞬间一片大好! 想通了这一切,刘博脸上的线条仿佛都柔和了些许。 他微微垂下眼睑,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两下,而后抬头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既然情况有新的变化,各方意见也需要进一步协调沟通,那么,关于二监监狱长的人选……”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娄断脸上, “容后再议!” 这四个字,让娄断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脏,暂时落回了肚子里。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搭上张德明议员,私底下究竟付出了什么,只能说,当你屁股后面有个疯女人时,你的主观能动性简直强到自己都害怕。 “二监监狱长的位置,暂时拖住了,接下来就得看李涵虞这个疯女人了。” 娄断也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周? 这就得看两位议员的博弈,或者说是筹码互换,何时能令双方都满意了。 而他自己属于以身入局成为了张德明议员手里的一枚棋子,之后的事情进展,就不再是娄断能操控的了。 毕竟,张德明要如何用他这枚棋子,他是无法继续左右的。 是会被用来将军,还是被当作兑子,甚至可能转眼就被当作人情送到王新发手上也未可知。 娄断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会议室,又是如何回到自己办公室的。 他瘫坐在皮质转椅里,才发现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是在走钢丝,接下来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才会被李涵虞要挟,才会身不由己,这种没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尽管是被李涵虞胁迫,但娄断走到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期盼李涵虞的计划能够成功,如此他才能继续走完这段钢丝。 “也许,只有爬到议员的位置上,我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吧。” 娄断深呼吸平复情绪,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疯狂和野心。 只是执政府内,高高在上的议员的位置,早已坐满了老家伙们的身影,没有人愿意主动挪走屁股啊。 要怎么办呢? 娄断以前职业规划的顶点是刘博坐的位置,现在他有了新的野望。 “或许,李涵虞在偷偷背刺王新发议员,王新发似乎并无觉察,如此看来,这个疯女人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娄断心思电转,李涵虞的确是捏着他的把柄不假,但反过来想,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同样也捏住了李涵虞的把柄。 李涵虞能抱着他一起死,他不就也能抱着李涵虞一起死吗? 娄断不想死,李涵虞也不想死,换而言之,他们也可以抱着一起往上爬。 李涵虞为了他的儿子,娄断则为了他自己。 娄断理清思绪,随后打开电脑,俯身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枚u盘,插入接口。 屏幕闪烁,他熟练地登入[天秤网]。 ——[天秤网],是他私自给这个杀人网站起的代号。 毕竟,他也一直不知道这个网站真正的名字。 他曾试探性地询问过管理员,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娄断也没觉得奇怪,只觉得杀人网站可能本就没有名字,毕竟杀人就是得低调,名字什么的太招摇了。 “尊贵的青铜会员,欢迎归来。”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屏幕上浮现,紧接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如约而至。 无论何时,[小丑]永远在线 第589章 你有的新的订单,请注意查收!(二合一) [小丑:需要寄件服务吗?] 犹记得第一次登录时,看见这个对话框,娄断还以为这是个快递网站呢。 直到寄了一次快件后,他才明白这的确是个快递网站,只不过邮寄的是生命,通往死亡的国度。 娄断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他现在是[天秤网]最忠实的会员。 即便上次的寄件过程不太美妙,被人暗中拍 为了这场大战,朝廷前后征调了大约一百八十万民夫,七万多部辎重大车,三千多艘船只,粮草牲畜军械等各类物资的消耗更是庞大。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在此时此刻去深入思考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蓝狸星联合会议上此时投降派和反抗派也在争吵不休,议会就是如此,有些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让众人去决定时候总是少不了争吵。 荀谌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然而到了此刻,却也知道双方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前夕。 这乌云已经压在头顶三天了,直到今天才降下雪来。在这海边本来是从来没有下过雪的,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冷的天。可是现在偏偏就下了,而且就在地煞炎宫的上空。 “道友的弟子言如其相,莫不是道友平日里所授?”涂元直接对那中年修士说道。 当这列奢华到极致的车队,驶入圣约翰教堂时。非洲五十多个国家的总理、总统,早已坐在教堂内。 “死的时候别叫?”暗哨一愣,紧跟着脖子一凉,血液喷射出去的时候,他恐惧的目光望着秦琼,嘴巴剧烈开合中一丝声音都没有,倒在了地上。 该说不愧是老牌的神明么,三言两语之间就获得了对方的好感……看疾风那被人肯定后的开心样子,恐怕这会让她确立信仰都没问题吧。 穆非一惊之下立刻躬身,劲风贴着他的背部从上方袭过,但是紧接着而来的攻击他却没能躲开。 神情低落到有些悲哀的医者,表情迷惑地背着药箱,无视了等待在房外众人的询问,喃喃自语地从阿信的房间里走出。 “你这个笨蛋,你被彭浩明出卖了,现在外面都是警察”里克骂道。 对于修·伊拉白来说,这些攻击对他来说只是有一些疼痛感,对他的灵体却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苏月娥白了我一眼,“别说话,你就看着就行了。”苏月娥叮嘱了我一句,我也是无语了,什么鬼,我就看着就好了。 汤金睿在学校打架斗殴致使他人退学,是校方想到汤家的势力而做出的决定,并不是汤晟打电话逼得校方劝退学生。 不可能!之前他发病几次,也没见过他失去呼吸过的,至多就是昏晕过去。手指移往他左胸,再向下移到手腕处脉搏,不愿相信地又回到颈侧去摸颈动脉,我的脸刷白,全身血液都凝固住。 说罢,翔龙正准备带着众人远去。这时,一旁的泽法·蒂娜突然拉住翔龙的衣角,说道:“你跟我来一下。”说着,拉着翔龙向会场外走去。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有时候当朋友比当恋人更好。”不待雪姨回答我便拿着饮料走了出去。 “你姑妈怎么样了?身体还好不?”我咬了一口手里的东西,开口打破了平静。 竹剑尊准备起身离开,竹剑尊已经等待了一个时辰,少延还未出现一丝好转迹象,竹剑尊已经失去了耐心。 第590章 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二合一) 红蜻蜓笑了,笑的异常妩媚。 不枉她主动请缨,要下了拦车的任务。 虽然,吴寿没有被她的美貌逼停,这让她微微有些不悦,但是,吴寿这个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哈。 于是,出租车来回剧烈的震动…… 5分钟后。 吴寿觉得人生活着太没意思了,哪里有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分明是大难 他不可能吧酒吧里所有人叫出去挨个揍一遍,问他们都服不服自己,不服就打到服为止,虽说是农村出身,可他明白以德服人的道理,打架这种粗暴的解决方式,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三人带着心中的好奇来到客厅后,就被劲爆的音乐声和舞台灯光彻底弄迷糊了,只见李羽怀里抱着个奇怪的乐器发出的声音,差一点让三人跟着音乐蹦起来。 冷不防听到敲门声,陈杰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抓住王铁蛋头发的手,而王铁蛋抓住机会,则是赶紧又蜷缩到了洗澡水里。 那只手在空中不停挥舞,不停挣扎。雪堆动了,动的特别厉害,问题在于,这只手的周围实在是太寒冷了,以至于这只手到现在都有些僵硬。 以他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抗衡一些半圣后期中弱一些的高手,但是要想在其中脱颖而出,就算是半圣后期的高手,都不能说能够生存下来。 在别人看来的一瞬间,对他来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那种全身都如同陷入了万年沼泽中的感觉,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因而在他恢复到正常状态时,他感到由衷的庆幸,仿佛解脱了一般。 面对扑面而来的风刃,莲娜眼中的慌乱突然退去,身形迅速横移,轻松避开了风刃,然而如此平常的一个闪躲动作却引起了观战席乃至交流会场上魔法师们的惊呼。 赵石玉觉得自己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看了看佟目合转身就要走,突然大门上的门环被人拍了几下。 司马羽闭眼打坐已经做到听着周围的变化,神念探查不能依赖着一点,必须学会另一种感知,才能防范未然,一心二用这是赵石玉让她必须练会的一门防身本领,这样也有益于接下来磨练窟的修炼,司马羽必须做好准备。 “先回县里吧,这里荒凉…”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悻悻的道出一句。 青玉见顾心菱过来,一副要说话的模样,但看见乔娜、莫子慧都在,又不好多说。顾心菱看出了青玉的意思,她跟莫子慧和乔娜打了个招呼,让她们这两日不要轻易出门,就带着青玉上楼了。 “你说那师爷钻进了这个坑洞里?他胆子能有这么大?”苏衍有些狐疑,连他看到这样的巨坑都心惊肉跳,那个师爷有魄力进去? 情景似曾相识,那一次是攻打阿尔塔沙特城,守军三百铁甲。狂犬疯子阿拉姆仅百名铁甲消灭了东方军团所有硬直部队。那场惨败在布里克心理留下深深阴影。现在面对另一座情况类似的城市,他感到十分怵头。 莫然出神的,怔了一会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呢呢喃喃的说了好多话。 “我应该将你送到警察局,一切都交给徐若琳去处理就可以了。你有什么话还是对着徐若琳说吧。”楚南淡淡说道。 匕首再次放回背鞘。从腰间再次拔出银柄宝剑。多样的防反、进攻方式,看的人们眼花缭乱,敌人也一样。街上还真有看热闹的,一定是被这精湛剑法迷住了,而大部分人反应还是正常的,他们慌乱躲避逃离。 第591章 灵魂剪切,听,命运在敲门(二合一) 刨除掉繁冗复杂的实验论证,只说结论。 记忆的复制,不是复制记忆,而是剪切灵魂! 而且这种剪切,不是剪掉了灵魂的一角,而是将整个灵魂的厚度生生削去一层。 打个比方,灵魂是一张宣纸,记忆就是纸上的画,记忆的复制或传输技术,就是拿剪子对画纸剪了一刀。 不是竖着剪,而是横着从中剖开。 墨邪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粱灿,当初八岁便已经是凝体三重天的粱灿,如今又该达到何等实力。 苍剑离不以为然,在玄宫外面,他已经大规模和游魂交战过,现在对他来说,反而是这一关是最简单的。 其母亲赵青放下手上的刺绣,走到镜子前,前看看,后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叶晓琴配合着母亲,又看镜内,看哪个地方没弄好。 齐思明听闻心中一喜,虽然他现在已然是四阶道修,但是对师傅罗浩的本领,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一听到老大此话,老三二话没说,就骑上了此马,就向丛林中飞奔而去,老大与老二见后就笑了笑。 “莫窟拉,你这个杂种,我要杀了你。”斯巴拉被莫窟拉这一击彻底给击怒了,它再次向外面飞了出去,准备把莫窟拉大卸八块。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那边就被打的散成了一团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一些人甚至都有些莫名其妙呢。 少年的话语传到陆云耳朵里的时候,陆云忽然一愣,眼前这少年似乎不仅仅是智商不够用的问题,而且很喜欢反而,难道姓鱼的人骨子里都有犯二的血脉? 陆云坐在乱天山宗主的对面,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心里面忽然生出几分感慨,这陆判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能把一位实力到顶的人活活气成这样。 “那是我的师侄,你最好老实一些,要不然够你受得。”牧风也盘子坐着,抱着虚弱的华云菲淡然说道。 可是或许是抬棺匠的血液在心里涌动,我开口的时候却直接应承了下来。 想到李萧然心疾痊愈,这世上就多留住几条人命,苏锦音内心也生出了几分欢欣。这种欢欣与平日里顺遂带来的满足感完全不同,让人对自我多了几分肯定。 传说有疑似化神者,但是悠悠天地,君不见古人,看不到化神,又怎么能说真的有化神存在呢。 父亲颇为心动,有意为她结一门好亲事。一来她终生有了依靠,二来,也能为廉家添一门得力的姻亲。 “实在不行,还有姨娘呢。”丫鬟说完,就连忙自己将那婆子带在身上的药粉一分为二,然后藏在自己腰间急急去了。 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叶霖没有将力量全部用在对抗九重刀境上,而是靠着剑十二,阻止九重刀境磨灭他的神识。 身为未来的婆婆,林微微以为,求亲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再有默契,也得先定下亲事,心里才能安稳踏实。 “今天中午可有牛肉么?”牛排是非常奢侈的食物,可是在这里大量养殖的情况下,也并非什么珍贵了。当然一般平民还是吃不起,最起码平常很难吃的起。或许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可能买上一些回去吃。 “多谢陛下……”空头支票已经开好了,可是因为是帝王的关系,所以她们就很相信王晨不会忽悠她们。 第592章 我可太谢谢你们了!(二合一) 左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由最初的骇然、绝望,迅速转变为一种极致的惊愕。 他的第一反应是:欺人太甚啦! 科学家不要面子的吗,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等待打包的快递?! 果然,邂逅[命运]之后的展开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邪门儿1万倍。 他的第二反应则是:等等,什么鬼……[命运]还有雇主? 里面的人似乎进去的不深,近两千名圣人堆在一堆,却异常安静。 可以想象她是带着多大的悲伤和泪水离去的,最终为了自己和这段仇恨,她却死在自己刀下,她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偿还和清洗了这段恩怨。可是现在,新的恩怨又来了。 方七的怒吼声,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猛虎在咆哮,可是刚才,他还痴痴呆呆得像一只等着挨刀的绵羊。 “妈,当时我们都改名的容貌,他们应该认不出是我。”风影立即说道。 曹子诺一边走,一边缓缓开口,说着这话他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伊利亚。 这只军队,只是他半接管过来的,就好比是是后娘。后娘毕竟不是亲身娘,想要得到孩认可,只能是迁就孩,认同孩的主张,而不是让孩按照自己的走。 两人迅速从角落里拿出一段拇指粗细的麻绳,要将王云绑在椅子上。 躲在一边观看比赛,萧长生见到狄舒夜,想起狄惊弦的命令,只得言明收狄舒夜到自己门下,熟料醉凌波谨记狄惊弦的话,怕萧长生传授狄舒夜涵养力,将狄舒夜收到自己门下。 “你父母是什么人?”压下心中的怒火,李铁杨压下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 这凄惨的故事若不是发生在自己杂志社的副社长身上,恐怕早就成了头条发印出去了。 时宛垂头看去,见签名处签的她的名字,而字迹跟她一模一样,不禁一愣。 姜朵朵一开始还在和叶父好好的讲道理,但是说着说着越感不对。 圣经写道:白昼,云柱不离开他们,仍引导他们行路;黑夜,火柱也不离开他们,仍照亮他们当行的路。 “这您甭管,您只需要知道,那可不该拿的,就有着不该有的煞缠上,唉,命不久矣呦!”道士晃动着帆旗转身就要离开。 这是韩氏集团最尊贵的卡,在整个华夏神州只有三张,一张在韩烟雨手里。 她没想象的那般坚强,事实上,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她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末呵呵一笑,收好凤凰卡与赤龙令,看来你不是不怕,而是装作不怕。 这栋别墅是陆鸣在外购置的房产,别墅内外的的确确是安装了节目组的摄像头。 李逍遥点了点头,这次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青铜古棺取了出来。 他不过只是一名大罗金仙一重境的修仙者,即使换做是他,也无法像李逍遥这般以绝对优势,一面倒虐杀十名金仙。 排骨炸得金黄酥脆,外面裹了一层薄薄的椒盐,洒上葱花,仅看卖相就让人食欲大动。 徐铮摸了摸心脏部位被划破的衣服,心有余悸不已。刚才是在是凶险无比,若是晨曦再慢一秒,只怕那刀刃就要刺入他胸膛,刺入他的心脏了,到时候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一个水系治疗魔法过后,达瑞的伤势总算是控制住了。不过他这次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治疗魔法对这类伤的效果很弱,想要彻底治愈,只能回城请医生来开些药才行。 第593章 他争不过我,充值窗口在哪里? 顺带一提。 李拔山并未随行前往别墅,而是被李涵虞遣回了第二监狱。 这一决定背后自有考量: 如今两队保镖相互制衡,李拔山的武力作用已相对弱化。 若两队彼此牵制,李涵虞身处固若金汤的别墅内,安全自然无虞; 倘若两队联手发难,即便多一个李拔山,也无力扭转局面 毕竟,李涵 但想到自己在各方面强于陆楚,薛远歌深知,陆楚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值得引起她的这种情绪。 一开始,他们误认为两军打起来了。他们止住了脚步,来到了一棵大树下歇着,等打听清楚了再走。 “噗。”背后突然被袭击,上官宸是瞬间被打飞到门外,再次吐一口鲜血后,由于之前的伤势,他最终昏趴在了地上。 他噔噔两步下了楼,取了账单众目睽睽之下又上了楼,把一张长长的账单双手递给南老,南老摆摆手,账单呈现在了周龙驹面前。 “诺!”管家应了一声,就让人将膳厅的水果,以及那些没拿到膳厅的水果,全部给送去静园了。 叶凡笑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张口他就要报出自己的编号,可转念一想,这不等于自曝身份吗? “拍到照片就好了是吧。”关晚晚把资料放在了一边,然后朝着那个金屋藏娇的地点出发了。 直至走了一路也说了一路,她的房间离林姚的房间并不算远,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直至她推开自己的房门时,她才回头瞧了林姚一眼,估计是想看看大家的表情。 而且各大家族的首脑,从来都是唯利是图,想要将他们凝在一起,同样不太可能。 “我只知道欧慕菲在隔壁的影棚拍照,也知道她一直不甘心自己的代言被别人给抢走。”玛雅一副事不关己的说着,不过眼中有着恶作剧的兴奋光芒。 她不能什么都不要,那样别人会怀疑她挟恩图报、另有所图,要知道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那道童一句话刚说完,只见从门外射来一道金光,疾如闪电,往他胸前穿过。他两眼圆瞪,捂着胸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一个又丑又黑的家伙,想娶自己为妻,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是韩家,身后就是韩家诸多高手,韩阳自是不惧,张嘴就喝道。 但上官若离没有心思欣赏这野性力量之美,她心里眼里都是对曲箫寒的浓浓担忧。 秦夫人用过这个护肤品后,真的很难再离开它,这一罐用完了,那以后该怎么办? 面对顾依依的死咬不放,霍北骁不仅没有逃避退缩,反而一把将顾南音揽在怀里。 父母应付式的点头答应,并没有影响霍怀安的好心情。他像刚刚进来时一样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霍北骁的办公室。 一直以来,慕影都想从他师傅口中挖掘出一点有关他娘亲的事情来。 既然决定了,叶晨当场就给了电话余承天,希望能透过余氏集团,发布一下叶晨和苏家联盟的消息。 亨特这家伙,今天晚上抓到龙坤后并没有立即放了龙坤,而是将龙坤给带走了!亨特欺骗龙乾说龙坤伤了暂时在他的地方住下了,等明天送回去。 王龙将枪收了起来,他看了看身旁的疾风说:“滚吧!”团纵司亡。 他的呼吸为之一滞,在这等绝色的面前,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心中突地涌起一阵激烈的冲动,只想为她抹去眼中的那片忧伤,还她一副纯真开朗的笑容。 第594章 找到充值窗口了?系统才是真正的神探 冯矩看见李晌的时候,李晌也在看他,但两人目光一触即收,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特派员则坐在黑色真皮沙发里,手里习惯性地端着一个水晶高脚杯,杯底残留着一点如血液般的暗红酒水。 他并未啜饮,只是用修长的手指缓缓转动着杯柄,杯壁折射着顶灯的光,在其脸上映出阴晴变幻的颜色。 “找到[假面]了吗 她说着话,眼泪就开始缓缓的落下来了,一双眼瞳都红肿了起来,长睫‘毛’一眨,一串眼泪就跟着滚了下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就这么反反复复了很久之后,温饶忽然抬起头来。他想到了该怎么写这封信了,并且他坚信,西沙看到这封信会过来的。 宁泽天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林晓已经没影了,只能无奈地说,“刘嬷嬷,给我也来一碗汤。”他拿起调羹狠狠舀了一勺倒嘴里,烫得嘶了一声吐出来。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当初太师势大……”有人喃喃说着,也不知是辩解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 原本有人攻击他们的首领,他们是应该立刻出手,把那家伙给撕成碎片的。 “那个,我刚刚说的绝对是实话,你做的好吃。”华如歌陪着笑道。 “睡吧,心思不要放得太重,一切都有我在呢。”慕天狂心疼地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温声细语哄着她入睡。 而且,他当时救自己,跟自己见面说话的时候,问的也是关于钥匙的事情。 “青树,你问人家的家事干什么?”青桃过来拉着他,示意他不要胡闹。 第二天,他们在酒店前面的私人温泉池泡温泉,打水球,玩得不亦乐乎。 又将酒壶递给了陈煜之,对他点了点头。陈煜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酒壶,仰头大喝了一口,两人默默的坐着,一人一口的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 我开始慢着太后偷偷的去找赵凌,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是防备,不咸不淡的,可是渐渐的也开始能够跟我说几句话,我不介意他的冷淡,能够跟他在一起也让我感觉很幸福。 不过秋水镜湖月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掉,一匕首,就打断了朱凯的回城。 “你们下去吧。”多琳笑了笑,‘玉’手轻轻一挥,那五人便如同散了架一般,向一旁倒去。五人惊恐地望了望多琳,随即飞一般地爬了起来,向一旁跑去。 没有睡多久,便是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这个时候,燕语也拿来了一张请帖,慕容熏看了一眼,原来是皇甫玉华邀请慕容熏到齐王府叙旧。 血染的大地已经破烂不堪,我惊愕的发现我经验猛涨了n多,仔细看看,我身后便是那没有关闭的黑暗之门,里面都是那些被幻灵王威慑而不敢动弹的死灵。 “呵,你是不是也想加入东方家?如果表现的好,或许还能收到一枚神格的奖励。”苟不理揶揄笑道。 不过依依也不会就这么让紫mm直接过来了,还是放了一个惩戒。 他牵强扯了扯嘴唇,那惊讶的表情终于被他收了回去,他脸上同样带着笑,说着,你想好了? 而秦泰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竟然会面临着失去秦氏企业的危险。 最后呢,我还是把他们全部超过了。原因,他们停下来买水喝了。 白杀看着倒地不起的灵炎子,灵雷子和灵冰子三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插兜说道。 第595章 你成了一具…..丧尸,而且是奇行种?!!(二合一) 当然,也不完全叫坐享其成。 因为,之前的种种铺垫都是冯睦自己搭的,而且,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用管了,他还是需要做一些关键性的push的。 就比如钱欢出院回家,他于情于理都得去家里探望一下,并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去。 但不急着白天去,还有点空闲,做点最后的准备。 首先就是练功, 不过,这个消息来自被蒙托奇利亚俘获的丹玛斯,可信度应该比较高。 时间眼看已剩余不足十秒,众人虽忌惮雷天帝偌大声威,仍只稍稍一个短暂沉默,立刻纷纷激动的吵嚷叫喊开来。 “闭嘴在说你师兄我就把你扔下去。”这种紧要关头,竟然给我说这种废话,金飞瑶没好气的骂道。 适才两人对视,其实是一个哑谜。只有陈晚荣和王少华明白。郑晴冰雪聪明,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机会问,现在终于逮住机会了。 虽然胤禛无心于储位之争,可既然应了皇阿玛,或者说是拿自己与槿玺的自由婚事做条件交换来的,所以,他还不能袖手旁观观虎斗。 历史上,唐朝大举扩张版图,但是主体人口根本跟不上,又不得不退了回来,这就是历史教训之一。 这样说也成理,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唐军旗帜?要是告诉他们石堡城给攻下来了,他们肯定会以为是痴人说梦。 张亚明既然想拿到新的海岛旅游路线,那么他就得从各个方面考虑,这其中也包括竞争对手的资料,这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这些天,张亚明事情很多,所以打渔的事情,好久没有亲力亲为了,这种情况下汉姆和卢西恩两人打渔的收获,总是让人感觉到强差人意。 金红色的身影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俊逸和尚原本略显阴柔的面孔在此时的她眼中更是狰狞可怖。 “好了,我不用你赴汤蹈火,现在就随我过去会会这林飞。”萧凌说完站起身,往不远处的林飞和袁语熙走去。 水姬魏云翔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们心里清楚,药人的存在,古氏灭绝星海遗人之心,昭然若揭,证据确凿。可以说,已经引起众怒。 “那么我呢?!如果我要阻止你,你又会如何做!”加琉罗贝齿轻咬下唇,对着志村阳询问道。 无数根竹箭忽然刺破了茜纱窗纸直奔少年而来,老人一个敏捷的身影一闪,竹箭全部被阻挡在了外面。祝融也得到了机会乘虚而入,蚩尤脚一踹,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横堵在了门口,屋内的光亮瞬间被他阻隔。 在林飞飞入山谷,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蒙面黑衣人,飞落在山脉山谷之外,一座山峰上。 “烧了?”鸳鸯有些诧异,但是她也不敢多问,拿着信就去外面烧了。 光雾以比往常更加迅猛的聚合在一起,仿佛超出了某个临界点似的,最浓的地方突然为之一清,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仿若细沙般的光点。 青色的剑虹仿佛要贯穿一切,当头落下,而在这剑虹的表面,还附着了一些黑色的光芒,一种萧杀的氛围弥漫在这片空间。 公孙忠三人脸上仍然现出惊讶,果然,林飞是想和柳天道争圣龙大陆的主宰之位。 叶吟风掬了一缕阳光,留在了指尖之中,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在他的心田之间。 “刺客型的修者。”韩启明在上面,简单评价了一下。看了看资料上的情况,目光定格在“菲欧娜”的名字上。 第596章 父亲是个怪物,但他太温柔啦~(二合一) “父亲是个怪物!!!” “而我天赋平平……所以,我可能是个假怪物?” 毒液在心底无声地哀叹。 作为诞生未满一月的婴幼儿,祂对“天赋”的理解完全基于父亲的对比。 “只能爆肝!” 毒液的思维逻辑简单而直接, “幸好父亲爆肝比不过我,因为父亲只有一个肝,而我可以有……. 果然,周思聪过去和大和咲人一番低语交谈后,神色一会儿气愤一会儿难堪一会儿惊讶,最后,却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当中。 徐佐言挠挠自己的鼻子,不禁意的回想起叶凯成对自己做的事,脸微红。 比如东方婼雪的好闺蜜林默儿经营的【雪默轩】,除了苏州的店面外,在京城华北西南的主要城池也开有分店。 泥菩萨见叶枫不急不燥,不为所动,心中暗暗称赞的同时,心头也不由有些失落。 李承欢越是这么说,他越是非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可!而且名誉帮主这种象征意义大于实权的名讳,既然已经在云霞寨开了头,再多一个也无妨!更何况,以后若是一笑府遇到什么事儿,出手帮忙也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为了追求生活的品质和质量,这些歪果仁舍得花费大价钱,去购买那些真正的高档品和奢侈品。 暖色的阳光斜斜的挂在天边,染得云层鲜红如血,空气中带着萧冷的味道。 吕紫剑要比明机子稳重多了,在一旁为李辰科普了儒教的修行法则。 并且从杯中所蕴含的紫色灵气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在自明朝之后,各个时期都鼎鼎大名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开始时叶枫仗着高武学的境界和两千年的见识还能勉强与其拼个半斤八两,后来王语嫣想透叶枫总结的武学体系,结合自己的理论知识,武学见解一日千里,以至于叶枫渐渐失去了与王语嫣对等争论的资格。 于是,在这家附近商场的海鲜自助餐厅里,张睿明看着面前堆了盘子堆着一尺高的赵志才啧啧称奇。 在经过金色血珠改造后,易辰的真气就与众不同,无论是攻击力,还是修复能力都远超一般真气。 可既然买房的过程已经如此痛苦,房价又高不可攀,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挤干家里那点财富,汇集父母的养老钱,投入这浩荡的房市呢? 子弹破空而出的声音响彻了这片天空。枪口再次缓缓吐出了一股白烟。 白烨没有跟上去给天唐修打掩护,而是先朝那谢顶巨人丢出了一个‘辨识’。 “好好好,不提,咱们不提过去的事情。”拍了拍遗珠的手背,遗珠便是招呼着慕容圣用早膳。 他这回再也逃不动了,胸口一个大洞,鲜血不停冒出来,如同一滩烂泥。 琉璃神圣威严的金色瞳孔看着曾经天罗神教的左护法。一字一顿的娇喝道。 苏雪瑶的话让三位长老都点头,他们不得不承认,易辰确实有情有义,那么危险他都义无反顾去救人,换了别人就不一定会这么做。 说罢独孤珏扔了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到罗刹手中,正是缚影珠,可以将影像捕捉下来,作回放之用。 孟炔看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最后握起酒杯对着他。 十一世笑了,这儿子也会编谎话了,听着还真像个孝子,听着也舒服。这傻儿子不知道,这皇城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眼里。三皇子说的每句话,那些侍卫都老老实实的禀报过了。 第597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送礼物...... 不知不觉,毒液已经修炼8个小时了。 冯睦的视网膜上弹出结算提示: [枯荣禅诡转·血肉三解态] 熟练度+233 当前:初级(233/1000) [千缠丝·血肉三解态] 熟练度+178 当前:初级(178/1000) [七杀拳?血肉二解] 熟练度+3 “兄弟们,跟我上!”伊扎姆早就等候多时,带领他的山岭侦查大队,向着缺口冲去。 一连数十艘龙船爆炸,即便是剩下的那些,大多也已经受创不轻。 冥河此言倒是半真半假,沐森的确是他三尸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但也并非无法控制,只是冥河不愿控制罢了,沐森乃是他前世作为人的执念所化,自出世之后便一直为人族尽心尽力,一心想要让人族走上一条自强之路。 可幻想归幻想,成始源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对于蔡依容来说,她也只能是接受。 时间慢慢流逝,广成子已经一片迷茫之中,头顶黑气凝聚,大有走火入魔之相,元始天尊见此,心中也有些焦急了,广成子毕竟是他最喜爱的徒弟,他也不愿意广成子就此废了。 有资格被选入百人队伍,跟随他前往神武大陆的,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当然了凌渡宇想过来把那些破房子给拆了,那一块地方,就像是在青青的草原上,用火烧出了一片。像是斑秃一样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拆掉了在移栽上树木什么才是真的。 终于,一个发着紫蓝色光芒,直径近三丈的圆形界口出现在他的面前。 卡斯特隆的首席将军阿密克利斯得到城防队长的紧急回报,大吃一惊,立刻派人去通知梅兰修斯及其属下。 下方的姜幼萱看到这一幕,再次大哭了起来,她担心自己的哥哥也成为那血肉。想冲上去阻止他们,但却被唐林拦住了。 路瑶没料到她居然会动手,脚下立刻踉跄了几步,眼看就要狠狠地仰面摔到地上去,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的拐角却突然出现了一把轮椅,还有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许翎无奈的放开白易的手,他也不想引起围观,眼睁睁的看着白易走出餐厅,忽然又想到什么,赶紧跟着追出去。 “那你想怎么样?我和他在一起,你看不惯!我离开他,你又愤不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白易有点发狂了。歇斯底里的吼道。 许青霞看大儿子好像假装忘了昨天答应她坦白的事,就威胁起他来。 不过此举也十分冒险,若是三尸不能凝聚命格成功,那很有可能会就此陷落在无尽轮回之中。 而后,你又因为时间并不多,想选一个不忙,甚至是绝对不会占用太多课余时间的部门,也对吧? 洪荒大地,巫族突然对妖族发动了攻击,这让洪荒各方都是有些意外。 “婵儿那会儿也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学习好,模样娇,性格开朗,敢爱敢恨的,那会儿很多男生都暗恋她,谁知道最后选择了那个死程青!”贾怡继续附和着萧薇说道。 有一次白易来看许妈妈,知道天气凉了,她的肩膀就总是酸痛,白易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不就挑选了这条披肩送给许妈妈,不会太贵重,但货真价实,又有心意。 骆英楠面庞上的血迹看起来仍旧是很吓人的,甚至伴随着唐思筠愈发的靠近他,愈发的能感受到骆英楠肯定是流了不少血。 第598章 原来,我才是家里最表里如一的..... 冯睦送完礼物后就告辞离开了。 李涵虞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礼物,目光在卧室内缓缓扫视。 寻常的水杯、花瓶显然太小,如何装得下[坟头老树]的人头。 忽然,她的视线骤然定格,看向了浸泡儿子的硕大鱼缸,鱼缸里的空间明显还很宽敞。 李涵虞心里当即有主意了。 当然,她不会鲁莽的直接将一 阎乐的府邸与皇宫之间,隔着二条大街,中间正是赵高的丞相府,正要进去问候一声的阎乐忽然看到丞相府大门洞开,门口竟是一片狼籍。 糖果儿不放心,四处瞄,想要找出蚊子的同伙,万一让它们潜伏在帐篷里,等他们睡着了咬人怎么办呀。 而这个姑娘也多看了他急眼,似乎也很眼熟,只是显然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我是你的学弟,仰慕你很久很久了!”男生说,却依旧任由她挣扎,仍旧抓着她的手不放。 入口的汤清甜爽口,带着一股浓郁的果香,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是一种熟悉的味道,但是蚁王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他体内的细胞却在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汤里面的能量。 剩余的天龙人,也活的更好了,被看管的更加严护,保护的更加周全,毕竟那一次大事件,影响太大了。 唐神发现,他对体力值消耗一空,好像耐性变强了,记得昨天第一次消耗完的时候,差点昏迷过去,现在即使精神值都消耗完了,脑袋炸了疼,他依然感觉自己能扛得住。 指着胤祯张胜破口大骂,胤祯也不示弱,你一言我一语骂的那叫一个热闹,只有胤祥默默填土直到达到规定高度太监们才把胤祥从下面拉上来。 “确实很香。”尼特罗会长和金,凯特的定力要好一点,但是也是忍不住受到吸引,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梦幻。 “对,雇佣我们父子的人是十老头,既然现在雇主死掉了,你就不再是我们狙击的目标了。”桀诺道。 直到叶尘战斗的卫星影像,摆在他们的面前,军方高层这才接受了这一事实。 “血雨圣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你就想要开启血月江山,然后洗尽下饶血气,用这血气堵住冥门,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武星道。 李山河听到喊声,立马从车上跳下来,拔腿想朝院子里冲去,但是他突然发现,叶云一动也没动,脸色似笑非笑的坐在原处。 很多人都在持续的关注着这件事的进展,所以林晗这条微博发出去,所有人同时都看到了。 叶尘从之前易山河给自己的情况中得知,杉口组在岛国九大区域,每一区域都分别有一位区域长,相当于分舵舵主,而这个井上和彦,就是关东区域的区域长,也算是杉口组的高层。 包厢内,胡斌在听到这个几个字之后,吸烟的动作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很清楚这点,只是他觉得,眼下的情况,他只能跪,而且还得磕头。 “嘘,别说话打扰陈锋的思路。”于阳提醒照无眠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开口说话,想说话之后有的是机会,但这个时候,陈锋需要安静,需要考虑停下来打,还是继续跑。 短短的三个字,却是让苏月她的两个保镖警惕起来,纷纷上前护在苏月左右。 刹那间,两者碰撞出火星,灵气波动,血气都在不住的向外扩散。 刘宸微弯的手臂,突然一蹦直,强大的力道,直接把对面的男子震飞,撞在凌芳的桌子上。 沈妄闭目养神,顾笙笙窝在他旁边玩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入神,倒是难得安静。 “先生,我不是白莲教人,我只是一年前晚上睡觉时梦中开悟,知道了自己是白莲转世灵童,肩负能力和使命,白莲教在找我。 这传说中的创世神兽,其实力有多强谁也不知,而青衫男子却能收集诸天异兽、神兽,将其精魄与至宝融合打造出诸天神鉴。 顾笙笙上家丢出一张好牌,她慢吞吞地要吃,顾云烟立刻碰掉,丢出一张杂牌,清一色听牌了。 我带着她在万妖谷到处逛,看到熟悉的场景,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久违的笑容,不是冷笑,而是真正的微笑。 随着江晓燕走了进来,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陆峰,穿着很是随意,不少人都嘀咕了起来。 当初她还觉得有些庆幸和疑惑,没想到一直都在煌月公主的掌控之下。 林寿看着出现在的手里的药丸,药丸上有着一张嘲弄戏谑的笑脸。 见萧战底气这么足,她显得有些害怕,当即捡起身份证,跑出保安室,到柜台里头查了起来。 “呸!你这船是特么沥青船,那货仓是是人呆的吗?”马上就有人反唇相讥,不屑的意味很明显。 窗外太亮,枕边人早已经离去,我用手遮住眼睛,那一瞬间,我看见手腕上的意向花……它时时刻刻在我的手腕间。 就算恢复比赛后,维克托闪现躲掉了,谁又能证明他究竟有没有这个反应速度? 他越吻越深,越吻越动情,没有半点儿技巧,只有火热的力气与掠夺。两人带着酒气的呼吸裹在一起,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也紧密交织,断断续续,低低叹叹,不知不觉便已经忘情投入,不知身在何处了。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咖啡厅几米开外的位置,首先是那个我认识的懂眼色的助理先下了车。 何深的离去对我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生活就是这么残忍,在随着时间渐渐地流逝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第599章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而要回到上城,他必须立下能让家族侧目的功劳。 这功劳不是他能在下城做的多出色,比如说把巡捕房打理的多好。 这些都是无用功,他就算把九区的巡捕房做到下城第一也没啥用。 你维护的是下城的治安又不是上城的,你的功劳与上城何干? 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做到。 这个道理特派员内心门儿清 想到这里,慕凤曦也不答话,脚踩浮云一般,直接就飞去谷夜恒的普思殿了。。 阿云毕竟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陡然丧母,却未曾有撕心裂肺的悲痛或消沉。 修行到了我们这一步,心中只存一个目标。目标之外,别无他物。就连道,也无法对我们进行干涉。就像灵魂,无法对你们干涉一样。 郑东冲出超市时,一看,新的尸潮又要形成,他们再次发现了郑东,有怪物兴奋地尖叫了一声,所有的怪物又汇集到一起,紧追过来。 他打开了一个盒子,拿出了自己刚刚得到的一个白色透明,类似于石头的物品。 慕月想起当时自己听从黎贵妃的注意嫁给谷夜恒,谷夜恒对自己似乎是有求必应,莫非是喜欢上了自己? 他师兄也看不出郑东真实修为,看来大墓里的原空间之主一定对他使用了什么秘法,帮助他隐藏了实力,以至于到现在当权的空间之主都没有发现。 听罢,所有的半兽人都统一完意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赛琳娜的意见。 “钩子”被气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身边的人也受到他情绪的感染,仿佛听到他们人生中最有意思的笑话,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浑身乱抖。 航天母舰的内部,当然是被掏空后改建成太空战机的储存舱,这种改装方式能够节省很多时间。 段立强虽然不是很了解李长林,但是对冯永锐,还是极为了解的。 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镇定的做一个旁观者,只是自顾自的开自己的车,那展现出来的模样,完全不负一个几十年老司机的技术。 然后突然一愣,为什么我本尊没有丝毫感受到?难道是屏蔽了我分身向本尊传送这消息? “你是怕他们关键时刻不出力是吧?”林明的画像陡然一亮,竟然绽放出一股难言的威势,身为儿子的林远都惊颤无比,头颅一下子低了下去。 这一次,元气的浓度,达到了第一波冲击的三倍,这一波元气,在楚炎体内,如万兽奔腾般,一路狂冲,直奔楚炎气海,如一座山岳般,狠狠的撞在了修为瓶颈上。 “哼!激发了战舰的防御吗?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林猛眼中精芒闪动,下一刻,他的精神力也开始向着战舰之内注入。 “叔宝你让童猛陪着刘裕,真的只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刘穆之的语气略显不悦。 “呃?卫公子明白什么了?不妨说出来听听!”拓跋珪微笑着说道。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头妖熊,尽然不仅要摘取天魔果实,吃干抹尽之后,竟然还要将天魔果树,都直接打包带走。 到1505年之时,严嵩终于考中进士,然而一场大病致使他退官十年之久。 偷偷的擦干净泪水,把可可放下来,王宇觉得这件事还是先和岳父说一下的好。 她已经绝望,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她此刻只想要解脱,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可以。 第600章 穿越大灾变的诺亚方舟 “第一次献祭,就沟通上邪祭了?!!” 特派员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嗓音因极度亢奋而扭曲变调,头皮阵阵发麻,狂喜与恐惧如同两股激流在颅内对冲。 好消息,他现在可以无比确认羊皮卷是真的了; 坏消息,羊皮卷太真了,只一次就把邪祭给召来了。 尽管只来了一对眼睛,可问题是,特派员是真没 “生下来,这是属于我们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和孩子。”安天翔认真而又笃定的说到。 十八层阶梯上,有着金色的巨门,仿若巨龙盘旋,云雾缭绕,在阶梯顶端,有着上万岛屿连接而成,辉煌耀眼,仿若仙地。 倒是朝鸿,在听闻卓城燇的话语后,目光微微闪动,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地绝对不能久留,趁着妖兽还没全部到来之前,他们要赶紧离开。 刚才开战前,赵楠和张辉不是很神气吗?不是要看自己和莫无风的笑话吗? 一股强大的帝意威压,施加在了叶天的身上,整片大地都仿佛在剧烈的颤抖,甚至有靠近的弟子直接口吐鲜血,叶天脚下踩着的地面,都龟裂开来。 递钟子信手一弹,琴声又起,但很是温和,温和琴音有一种波浪般的连续不断,并兼有一层比一层更高波浪趋势,“羽”音绵绵不绝而冲向岐踵戎。 杜威几人急匆匆追了下去,可是直追到莫里提机场也没有发现羊倌的身影。 看着享受着司碧晨照顾的父子二人,莫无风的眼中闪过一抹紫色邪光。 “慕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宗门弟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陆承极力反驳道。 听完,黄芪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以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陈思宇二人。 别人也这样,沈漾想,她真的接受不了,甚至接近机会都不可能会给。 确保不会让黑心怪这个极度麻烦的家伙,不能够逃脱出来再次地祸害这个世界。 以他跟着苏青峰身边这些年,耳濡目染学到的丰富经验,以及自己十几年来从政经历累积的心得,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有信心从容处置。 郁白抬起手,手心凝聚出一团朦胧但温暖的光团,手掌轻轻一推,光团就飘到村长的上方。 当初为了做好双重的保险,阿尼姆·佐拉的电子意识被分成了两部分。 见三人的架势,韶宏伟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车祸,而是针对他而来,显然是有预谋的。 听岑嬷嬷一板一眼说清妍偷东西被揪住了,陈氏手中的汤勺险些没拿住。 始终和苏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灰蒙蒙的气息,不断的将苏白缠绕住。 搞养殖?前期投入太高,而且以他们家劳动力,极限就是养一笼鸡,一笼鸭,一只猪。这不是连腊月有时候都得往回拽草。 薛凛没有说话,目色沉沉回望她,明漪便知道,她是猜对了。一时间,心口竟是沉甸甸的。 这一下,瞬间又将不少玩家们的注意从s级天赋玩家的身上,又吸引回到了这位等级榜第一的玩家身上。 而且,今天大部分面包车司机都不想跑,都跑十字街看热闹来了。 后边的话,刘国耀没说,在场的众人也明白,气氛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了。 网购成为新星购物方式,随便一个犄角旮旯的产品,都能卖向全国,卖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