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千年知识回到末世之前》 第1章 我在末世活了一千岁 铃铃铃—— 被放置在桌边的手机已经响起第三次了。 方沐阳斜眼看去。 来电的名字叫“刘宝”。 刘宝，方沐阳朋友，也是同公司同部门的同事。 他正想再次挂断，甚至就此关机，看了看电脑里一份编辑中的文档，又转换了打算。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铺天盖地的咆哮。 “喂，老方，你这小子，竟敢两次挂我的电话——” 方沐阳直接打断：“什么事？” 他的语气冷静乃至冷漠到不像话。 这可激怒了电话那头的人。 “啥？你问我什么事？你已经连续两天没来公司了，我前面用你生病了来搪塞，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就算真的病了，但你好歹装样子给主管打个电话糊弄一下吧？” “这倒好，直接就不来了，我昨天下了班去找你，你住的地方又叫不开门。” “你知不知道，连续两天无故旷工，是要被开除的，总之你快过来公司吧！” 刘宝的语气从气怒到和缓，担忧的情绪显然高过了生气。 方沐阳静了好一会儿，在一股稍微压抑的沉闷后，吐字清晰地回答：“多谢你的担心，但是不用了，麻烦你跟公司说一声，我辞职了。” 这—— 刘宝一阵无语，好半天才万分的疑惑加难以置信：“方沐阳，你认真的吗？咱们这个公司可不好进啊。” 全国500强，行业内名列前茅。 底薪2万起步，在这个准一线城市，很不错了。 方沐阳：“或许吧。” 或许—— 刘宝又气噎住了。 方沐阳不愿意再多掰扯，直接说：“好了，后面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另外，我换住所了，别找我。” 方沐阳说完就挂了电话，不顾对面最后的呼唤。 挂断了电话后，方沐阳重新将关注放回电脑屏幕上。 那上面的文档是这样一行标题： 《第五纪元生命大进化演化史及应对总方案》 “所谓第五纪元，是延续了地质年代里‘第四纪’（即现如今）的说法，生命大进化则是指所有生物，从低等到高等，从简单到复杂，从陆地到海洋，都发生了跃迁式的进化。” “在这个大进化里，最先开始的生物是……” 一个个字体打出，随着文字的表述，方沐阳逐渐进入了“回忆”中，不知不觉间，停下了颤动的手指。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方沐阳灵魂已经替代掉了。 还是他自己，只不过来自于千年后的他。 生物大进化，突破了人类的寿命上限，让他从普通人类的最多150岁，一直活到了千年后，并成为那时候的人类、乃至全地球生物的最强者。 前世那千年里，所有生命都经历了由兴到衰的过程，经历了厮杀争斗。 到最后，全地球的生命总数量，竟然仅剩百万，至于人类，更是1万不到。 从七十多亿人口，演变到最后的1万人，这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悲剧。 那千年的岁月里，无数有识之士都想过拯救全人类，却无一能成功。 因为千年里人类会经历的灾难实在太多了。 作为人类以及所有地球生命的至强者，方沐阳同样想过停止争斗，共同对抗灾难，但已经太晚了。 他为了成为人类至强，坚持着活了一千年，本身在中途就不知杀死过多少人类同胞和其他生物了。 不止是他，所有能活到后来的生命，手上都沾染着鲜血。 这样的世界，已经根本不可能建立共识了，没有人会去信任其他的人，实力再强也不具备这样的威信。 现在，他重生了，似乎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脑海心里全都是人类兴衰，千年演化的方沐阳，开始制定行动方案。 首先，是去购置相应装备。 —— 津塘市某商业路段，一家门面不小的户外用品店。 方沐阳把玩着买到手的一把军刀。 通体银白色。 丛林之王1号，刀身358mm，刃长225mm，刃厚5mm，440c优质不锈钢。 正宗进口品，花费了他将近3000块。 可是值了。 前一世末世刚开始，方沐阳就是从这家店里搞到手的这把军刀，虽然后面随着武器的更新换代弃之不用了，但这第一把还是有着纪念意义。 现在全额购买，算是对上一世不问而取的补偿。 男店员陪着笑脸，看着方沐阳购置完物品走出去。 但在即将离开店门的刹那，方沐阳停下了，盯着一处展示柜台，没有挪开视线。 “那个，卖么？” 展示柜里，是一套翼装。 翼装飞行，概念并不新鲜，是一种高度观赏性，但参与者并不多的户外运动，全世界的运动者不超过千人，因为危险性太高了。 需求量少，装备价格自然贵，一整套下来，至少15万块。 店员大喜：“先生，您是想购置翼装吗，请跟我来，我需要先为您测量一下身高臂长等数据，好方便国外厂家定制。” 翼装，国内并不生产，只能国外订做。 方沐阳摇头：“我不需要订做，只要柜台里的那一套就行了。” 店员呆愣了。 “可……翼装必须尺寸吻合才能穿戴，那一套是回收的二手产品——” 方沐阳：“我买下来做收藏品。” 看着方沐阳花费了好几万块带着那套翼装离开，店员蒙头蒙脑。 这个人不会是想利用一套二手翼装搞危险飞行吧？ 不，不，怎么想都太离谱了…… —— 岩柱山，津塘市北面临近的一处山脉。 其中最高的山峰，海拔过千米。 经过大半天的努力，方沐阳总算爬到了峰顶。 他穿戴好了翼装，站在峰顶，等待着日落。 就在今天晚上，他将在这里利用翼装飞行，去夺取一桩进化的大机缘。 有了这个机缘，方沐阳的重生之路将顺水顺风！ 第2章 全球独一无二的机缘夺取方式 方沐阳对翼装飞行并不陌生。 末世时代，科技崩坏，交通废弃，千年后更是连汽车这种东西都没有了，地球完全变成了一个实力为尊肉体为王的时代，所以人们会利用各种便利方式来行路，以加快效率，规避地面风险。 比如翼装，可以通过高山、巨树，城市里的高楼、各类地标建筑物来飞行。 方沐阳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现在的正常世界，跳伞上百次，飞行若干次就算是合格的入门爱好者了，但在原先那个世界，方沐阳可是飞过上万次的。 些许的尺寸不符，算不得什么。 夜色终于降临。 随着暗夜的到来，方沐阳一直在抬头观察远处的天空，并且随着时间点的临近，心跳加速着。 即便是千年养就的心性，他依旧抑制不住激动。 20点05分，他看到了远在天边的一颗流星。 那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以相对优裕的速度向着这边坠落。 方沐阳一瞬间神经绷紧：就是它！ 唯一一颗前世里轰击岩柱山的火流星！ 这并不是普通的流星，这样的流星全球各地同时段出现的也不止一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星雨，就是第五纪元生物大进化的源头！ 也是自今夜之后，第五纪元悄然开启。 方沐阳所要夺取的机缘，就是要坠落到岩柱山的这颗火流星！ 既然不是常规的流星，这些火流星的本体自然也和普通陨石特性完全不一致。 它们是人类科技和视觉根本观察不到的物质，唯一被观察到，就是它们坠落过程中和大气发生摩擦燃烧发光的时候。 燃烧后也会非常迅快地挥发掉，大部分不到落地就会消失不见。 方沐阳之所以购置翼装，就是想着在流星落地前，还能发生燃烧现象清晰可见的时候，去从半空截获它！！ 这当然是个大胆、风险极大的计划。 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诞生使用翼装的想法前，方沐阳原本是想在地面上通过轨迹预判，提前到流星可能落地的地点等待的，但这是在山林里，行进太麻烦了，他的准备时间又有限。 相比来说，还是利用翼装飞行空中截击，更快捷。 总之，可以了—— 前世曾经飞翔过上万次的经验，让方沐阳准确地预判出了那颗流星接下来的一系列轨迹，然后，他四肢伸直，向着最高峰以下，漆黑的山林坠落过去。 转瞬间风声呼啸，熟悉的飞翔感诞生。 空气一瞬间充进了翼装内部，翼装膨胀，产生了浮力，方沐阳的身体下落之势得到了缓解，他像是一头巨型飞鼠一样，畅翔在山脉上方，下方的山林景色掠过，黑乎乎一片。 方沐阳快速适应了翼装尺寸不完全符合带来的不适感，调控方向，向着越来越近的那颗火流星迎去。 终于，双方接近到了一定距离，方沐阳甚至能感受到那颗火流星的热度。 忽然，头盔功能告知他，他和地面的高度差马上仅剩100米了。 翼装飞行在末段，必须开启降落伞，100米是开伞的最低高度，少于这个数值，事故率将大大提升。 难点在于，方沐阳一旦开伞，自身飞行轨迹改变，他的整个拦截流星计划将功亏一篑。 方沐阳咬咬牙，无视了开伞的提示。 他继续朝着流星冲去。 此刻的他，水平飞行速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00公里每小时，黑夜里身体下的景物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模糊拉线，什么都识别不出来。 万幸，也正是高速，使得干扰性的气流对他的飞行负面影响变小，方沐阳的右手一瞬间就接触到了火流星，并紧紧攥抓在了手里。 方沐阳没来得及高兴，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手心直达内腹，嗤啦啦肉皮烧焦的气味充斥于整个空间。 他的手完全麻木了，皮肉几乎黏贴在了火流星上。 这股疼痛实在巨大，方沐阳原本飞鼠一样摊平开的身躯，猛然蜷缩，飞行姿势失控，他和火流星一起，被惯性拖带着向着下方的山林坠去。 还是末世千年养就的精神意志，让方沐阳竟然硬生生地忍受住了剧痛，没有疼晕过去，也没有放开手里的滚烫流星。 他在克服着强烈的神经刺激，强忍着心脏的抽动。 半秒钟，一秒钟。 终于，热量的传导消失了，一丝丝沁凉的气息，自和手掌交接的流星那里传导过来，直达四体百骸。 仿佛一股无形的能量覆盖了方沐阳的全身上下所有细胞毛孔。 疼痛感不见了，意识空前清醒，方沐阳的唇角，不自觉漾出一抹笑意，紧接着，这份喜悦充溢到他的整个灵魂。 方沐阳重生以来首次的狂喜。 哈哈哈，成功了！ 他真的做到了高难度的事情！！ 这唯有一次的机缘，他完美地把控到了！！！ 自现在开始，他将获得超出地球所有人类，不，所有生物的进化先机！！！ 第3章 前世一同转生过来的外挂 方沐阳的狂喜理所当然。 从流星里流溢进他体内的能量，在上一个世界线里被称为源能，或者说进化源能。 这是一种可以促进所有生物进化的能量，其基本粒子比目前已知的夸克还小，所以不被人类观察到。 这种能量在流星晶体中的浓度极高，只要一枚的释放量，就可以覆盖周遭区域上千公里的所有生物，如果没有方沐阳的截击，这颗流星大概率在落地之前就会完全消散，进化源能被稀释出去。 一旦稀释开，再想吸聚起来，那就难了，甚至完全不可能！ 随着能量被吸收进体内，那颗火流星晶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高速度缩小，从原本的超过拳头大，到后面化为一颗枣核，最终完全不见。 而随着庞大的进化源能入体，方沐阳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血管脉络一阵舒畅，有什么被激活了一样，接着，一道道体外看不到的源能之线在他体内开疆拓土，不断扩展，从四肢百骸到大脑，无穷无尽，密密麻麻，这些源能线的构织无比复杂，叠加缠绕，仿佛一个个自成回路无限循环的电路主板。 而电路板的核心，一颗看着类似于“芯片”的事物形成了。 它既是“电路板”的心脏，也是大脑。 这颗心脏与大脑，和方沐阳的本体全方位衔接绑定起来。 最终，体芯合一！ 方沐阳猛然睁开了眼，停下了内视，眼神和心里是另一种狂喜。 哈哈，开启了，他的“魂芯”！ “魂芯”，是他自前世带过来的东西。 前世千年的进化演变里，进化者们依照天象给进化归纳出了境界，星境、月境、日境。 直到月境中期，魂芯的雏形才会出现，迈入日境，魂芯的形态才会稳固，并和身体灵魂合二为一。 方沐阳作为前世进化生物里的第一人，已经达到了日境后期的阶段，他的魂芯全世界独一无二，是他称霸地球的最大倚仗！ 自转世之后，方沐阳并没有直接内视到魂芯有没有随着灵魂一同转生，但他有这个信心，和灵魂共生的魂芯，一定还存在着！ 果不其然，自那只手一接触到源能流星晶体，自己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海绵一样，在急速吸水，吸取着流星体里的源能，并充斥到体内所有能量能抵达的地方。 这个能量充溢回路的过程，无比通达，仿佛电池在极速供电。 这只能是魂芯这个可以主动吸收源能的法宝才可达到的效果。 毕竟没有魂芯在的话，普通人即便像他一样亲手触碰到流星，源能吸收速度和吸收量也远远不如他的快速彻底，普通人接触到流星，也就比其他没机缘的人早前进一小步而已。 方沐阳做到的可不是一小步。 他吸收到魂芯回路里的源能，足以让他利用到月境进化的初期，毕竟他夺取走的是千万人原本会有的那部分源能啊。 接下来，只剩下将储存起来的源能慢慢消化了，消化后才会带来真正的肉体进化。 这时候，头盔的高度表提醒他，距离地面仅剩50米了。 50米，这是个对于跳-伞来说绝对会致死的高度，更何况他已经积累起了庞大的坠落势能。 方沐阳还是亡羊补牢地拉开了身后背包某处的便捷锁，一道伞衣随着伞绳快速展开到半空，兜进了空气，使得方沐阳的坠落之势小有降低。 但这远远不够！ 他现在的速度，快赶上高速列车了，距离抵达地面几乎一闪即到。 但魂芯的重现给了他无穷帮助。 魂芯回路的运转，使得他的身体从五感到脑力瞬间增加了许多倍，超强的夜视能力和动态视力，让他完全看清了地面上的地理景物细节。 然后，下一刻，方沐阳连人带伞攒进了下方矮树林中。 方沐阳的双脚靠着前瞻的视力直接蹬踹在了一棵树顶端的树杈上，树杈刹那间断裂，方沐阳继续坠落，他的第二脚则蹬在第二根枝杈上，接着是第三根。 随着枝杈的断裂，他的坠落之势得到了缓解，即便如此，踩断了中间所有用来借力的枝杈之后，他和树下地面的相对速度，也相当于从十几ceng楼往xia跳了。 刹那间，砰的一声巨响，方沐阳双脚直接陷进了树下略微松软的腐殖质里，接着是下方泥土里，直到双脚脚底接触到了土层以下的山体石面，方沐阳的身体大半都陷了进去。 他坠落带来的冲击波，使得四周地表出现了皲裂，土尘飞扬。 而方沐阳自身，目光灼灼，显然没有大事。 换一个人，一样的场景，摔到地面上后，多半是四仰八叉，肢体扭曲，头断骨裂，胸腔破碎，一命呜呼。 方沐阳现在其实和一个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但他有魂芯在，魂芯的联结遍布他浑身上下，足以调动储存起来的源能，在身体内外形成细胞级别的能量防护屏障，来抵消坠地的冲击力。 方沐阳颇有些费力地从砸撞出来的坑洞里出来，看看身上破破烂烂的飞行翼装，苦笑一声。 这东西已经没用了，而且穿着影响行动效率，他双手撕扯，硬生生将翼装撕扯了下来，连带背上的背包降落伞一同丢弃不管了。 现在，可以收拾还能用的装备，离开岩柱山山脉了。 —— 这天深夜，方沐阳才回到半地下室的家中。 虽然想过是不是对人类进行灾难预警，想了想没有用处，就放弃了。 还是做更该做的事吧。 第4章 我成了超级进化者 华-夏国。 距离火流星降落，方沐阳得到源能流星，开启魂芯，已经过去了两天工夫。 这一天里，方沐阳只在做一件事。 消化源能！ 他的魂芯储存着超大量的源能，但这些源能是不可再生的，用一分少一分，必须被吸收掉才有助于本体进化。 对于源能的吸收，前世千年，是有着大量的修炼经验和体系可供使用的。 进化三个境界，星境、月境、日境，每个境界都含有十重，或说十个实力阶段。 每一重或每几重，都会有针对性的功法，来协助源能吸收，刺激身体进化。 方沐阳将窗帘拉上，使得室内仅现微光，他利用较为舒缓的动作，来不断变换着身体姿势。 由外人视角看，他这些身体动作和老年太极拳、瑜伽，甚至保健体操都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貌似只是寻常的健身活动。 但方沐阳却通过内视知晓，这些动作里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是必须百分百到位的，不可失形、缺乏任何一段，连每个动作的持续时间，动作与动作之间的切换频率，都是半点儿不可出差错。 在这样的前提下，随着他身体每一次动作，源能就会顺着魂芯的部分回路流转着，抵达他身体的每个想要锻炼的位置。 就是这样的动作下，方沐阳非常清晰地感受出来，他的身体在发生着一次次的变化。 几个小时不知疲倦的重复锻炼后，方沐阳停下了，他打算测试一下进步。 首先，方沐阳站在房间的一处角落，稍一使力，身体形成一道残影，直冲向对面的墙壁。 他一瞬间就达到了目的地，双脚在那面墙壁上一个借力，身体向斜侧冲去，在半空飞掠，双脚根本就没有着地，到了第二面墙后再次踩踏转向，最终完美回归了原位置。 嗯，速度、反应，都合格了。 方沐阳又拿起了一根备好的钢筋，双臂肌肉稍微绷紧，就将钢筋完全弯折了，他将其弯了回去，又拿起另一根钢筋，叠加起来，同样顺利折弯。 嗯，力量也合格了。 方沐阳的身体经过半天不到的进化，达到了前世标准里的星境第一重实力。 这效率可快了去了。 前世一个普通人想达到星境1重，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的，这还要在不走弯路的情况下，方沐阳的效率是普通人的几十倍，当然，最重要的倚仗不是他那强大的天资，而是魂芯带来的进化模板，让他照着描画就行了。 某种意义上，魂芯的回路，类似于华夏传统医学里的经络，只不过比经络更复杂和丰富。 第三天，方沐阳使用了新的淬体术功法，实力更进一步，他一拳头锤击穿了水泥地面，室内尘屑飞扬。 接着，手握几根钢筋，竟将几根钢筋来回攥握成了一个球。 他又拿起一枚鹅卵石头，在手心里一攥，啪，全碎成了粉渣。 方沐阳推断，自己已经到了星境的第三重，现在妥妥的远超所有人类，是所有生物的最强者。 忽然，进化后耳力加强了许多倍的他，隐约听到居所外头，街面上混乱的惨叫声，心想：来了！ 第五纪元，第一波灾难！ 这一天，方沐阳走出了半地下的居住室。 整个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 第5章 方沐阳出马，一刀k俩 此刻的街头，到处都有惨叫，到处都是人群的奔走，到处都是汽车停不下来的鸣笛声。 车祸更是成片，不少车子都失控了，在路面上横冲直撞，最终造成车祸，以及路面的堵塞。 方沐阳对这一切早有预估，也知道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 第五纪元的开篇，是生物大进化，这涉及到所有层面的生物，只不过进化的次序有先后之分。 因为这里存在一个进化惰性的概念。 进化惰性越低，进化越早、越快，惰性越高，则进化越晚。 这其中，进化惰性最低的，是虫族。 准确说，是广大的节肢动物，以及少部分环节动物和软体动物之类。 尤其节肢动物，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生物族群，数量可占据地球生命的八成以上！ 它们的进化突变，所会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节肢动物里又以昆虫纲为主，昆虫算是人类哪怕是在都市里都时常接触的生物，更何况附近还有一座岩柱山山脉。 依照方沐阳的记忆，自火流星降临开始，昆虫们的进化就在悄悄进行了。 但是它们并非是一下子就跃迁式改变，而是在源能刺激下，身体内部产生变异，重新增长，它们在第一次变异成功之前，会有意避开强大的人类，去往角落、暗处、地下、树上，或者野外去结茧、蜕皮、繁衍。 而大概三天之后的现在，就是它们集体“醒来”的时刻。 上一世，方沐阳记得，在这三天里，已经出现过不少在对大进化未知的人眼里看来诡异神秘的事件了。 譬如，不断有人失踪，等找到了以后只剩下白骨。 譬如，车祸，好好开着的车子突然就线路故障或者司机失控了。 譬如，有人被拖进了下水道乃至坑洞里，不知所踪。 更多的是去野外游玩、露营而没能归来的失踪案。 三天里全城警力吃紧，人心惶惶，各种有根据没根据的猜测一大堆，城市接近半瘫痪状态。 市-政-府迟疑于是否暂停市内所有活动，让民众待业在家，然后在他们下决断的前一刻，“虫灾”就普遍性爆发了。 沉睡够，蜕变成功，破茧重生，繁衍够了的各种虫子们，从原先被忽视的各个角落，从野外的地方蜂拥而来，来遴选美味。 美味当然主要就是块头最大最多的人类，自进化一开启，吞噬就没有停止过，虫子们需要超大量的蛋白质和能量来供自己进化繁衍。 所以，现在虫子们集体涌入城中或从潜藏处冒出来，到处肆虐，袭击人类。 最糟糕的是，记得前一世在虫灾一开始，市政-府就因为建筑物所在人工植被环境过好，虫灾最严重，官-员死伤过半，一下子就导致了职能失灵，市内各方面各自为战，构建不起来统一战线，使得一直到军-方武装入城剿虫，人类才缓过一口气来。 如果历史演变到这里还一致的话，那么现在城市的指挥能力差不多已经瘫痪了。 方沐阳进化后超强的耳力听到躲在某些地方的人类打紧急电话呼叫110或者市政联系热线什么的，他毫无感觉，这些电话会打通才怪，就算打通也很难得到救急，因为所有救济力量都在各自为战。 平时根本看不上眼的虫子们，突然集体暴乱，充满攻击性，且个头大增，数目看上去也无穷无尽了，他们能应对过来才怪。 虫子们不单是个头大和数量多了。 有人说过，要是和人类同等体型下，昆虫的速度、力量等基本属性，能够达到人类的百倍甚至是千倍。 当然了，更严谨的科学理论会说，等昆虫成长到人类那种体型的时候，就会和人类一样平庸了，因为体型和速度力量等数值并非等量增长的。 但问题是，昆虫根本就不需要成长到人类同等的体型，它们只要成长个两三倍、四五倍，速度、力量、咬合力等等属性，都会得到几何指数的加强。 想象一下，一个昆虫一次性可以跳出其体长的50倍，如果它的体长增大到20厘米，那么它的一次性跳跃距离就是10米。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它只需要跳跃10下，就能完成人类的百米赛跑，而且速度不比人类的飞人慢。 此外还有力量的加大，像是能举起自身体重上百倍这种，如果有着足够的杠杆，大型虫族举起一个人类不在话下，而力量往往对应着颚牙的咬合力，尾针口器的穿刺力，捕捉足的割划力。 此外还包括有翅类昆虫强化后的飞行能力，有毒昆虫的毒性强化。 这些全面强化过的虫子，已经远不是之前那个人畜无害可以被人类随意拿捏的小虫子了，而是成了狩猎者。 现在街头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所发生的事情，正是进化后的虫族对人类的狩猎。 第6章 一路前进，一路解救市民 方沐阳背负一把工兵铲，手持丛林之王1号军刀，立在街头。 此外还有一个小挎包，里头有一些巧克力，还有一个水瓶，可谓轻装简从。 附近一个胡同里，一个看着像是流浪汉的男子在惨叫着。 一堆有半个巴掌长的黑色爬虫爬满了他的浑身上下。 那是些变异后的蟑螂。 这些平时都是躲避人类的生物，现在却光明正大冒了出来。 那个流浪汉身上已经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了，方沐阳过去的时候，已经感知到流浪汉心脏停止了跳动，暗叹一声。 流浪汉停止了挣扎，蟑螂们啃咬更欢快了。 有其他蟑螂则发现了方沐阳，结伴涌来。 这平时用来丢弃垃圾，还有一个大垃圾桶盛放厨余的胡同里，可谓蟑螂最佳的繁衍场所，所以这里聚集着大量蟑螂。 方沐阳不疾不徐将丛林之王1号插回鞘中，取下了工兵铲。 方沐阳并没有特殊装备，所以他的战斗方式必须足够特殊。 在那些黑水一样的蟑螂涌过来之前，他在地面上一个踩踏。 明明抬起高度并不高的一脚之下，竟然在地上踩踏出了皲裂，一股无形的超强气流冲击波自脚底位置蔓延出去。 冲击波直接将临近的蟑螂们掀飞出去，倒飞成一片，或者被从地面间接传递过去的震荡震晕震死。 几脚之后，所有蟑螂的阵型都混乱了。 有些蟑螂振翅飞来，它们飞得并不高，但直达、快速。 方沐阳工兵铲以几乎看不见踪迹的效率连续挥动，啪啪啪，顿时将短时间内密集飞行过来的蟑螂们在半空给拍了个稀烂。 淋淋洒洒的虫尸虫血落入了后备大军的蟑螂群里，蟑螂们哄抢起来。 这些虫子虽然进化了，或说正在进化过程中，可基本智慧并没有增长，一些习性也没有改变，平时可能不会有意去自相残杀，可一旦有同族死了，尸体就会成为取食目标。 方沐阳没再去管这些蟑螂，他出来不是特意杀虫的，而是要救人。 前方一辆小轿车里，正有一个高亢的女子声音在尖叫，轿车在车祸中发生了撞击，车头瘪了一部分。 这小轿车车门外头不远，有一个人类男子横躺在地，已经毫无声息了，他的身体表面则钉刺着不少巨型蚊子。 蚊子可谓是对人类威胁最大的虫族之一，也最为防不胜防。 因为它们会飞行，还数量庞大，往往成群结队。 蚊子是热感动物，进化前都是在夜间活动，那时候气温低，可以准确感知到热源即人类的存在，但进化后，大白天的现在，它们也能感知到人类的存在。 所以除了攀附在地上的男子身上不断吸食血液的蚊子之外，有不少蚊子围在轿车四周，前后左右的车窗玻璃外面，使用锐利无比的口器在啪啪啪撞击车玻璃。 汽车玻璃可不是寻常玻璃，没有那么脆弱，即便如此，在蚊子们集体不断的撞击下，锐利的口器尖端还是将车玻璃制造出一点一点的皲裂。 这在平时，完全难以想象。 看着车玻璃上的皲裂越来越大，眼看快要被突破了，车内女子自然惊声尖叫。 方沐阳迈步过去，再次工兵铲连挥，击死了不少绕车的蚊子。 大量蚊子感知到了他的临近，带着近乎啸叫的嗡嗡声集体飞行过来。 不但是前面，后方，左右，上面，全都是展翅后有巴掌宽的蚊子。 每一只，都是口器前探，凶猛无比！ 在巨蚊集体围攻下，方沐阳几乎在原地旋转成了一道残影，甚至刮卷起了一股龙卷风。 其实方沐阳并不讨厌和蚊子战斗，因为半空近战的蚊子，最适合长柄武器的发挥，反而是之前的蟑螂，虽然个体战斗力弱，对付起来更加麻烦。 因为那些货色主要是在地上爬，根本不主动送到他武器刀口上。 蚊子就好多了，工兵铲连轴转挥动下，几乎不需要怎么瞄准，都能连续拍击到临近的蚊子。 他这个战斗方法的确有效，却根本不是普通人可利用得上的。 一般人原地转上几圈都晕头晕脑想要呕吐了，更别提快速旋转战斗需要超级强横的身体实力支撑，以及视力、动态视力的强化。 如果此刻有个目击者在旁，看到的或许是另一幅画面，不是什么一个人持铲对付虫子，而是一道完全捕捉不到身形的模糊影子，龙卷风一样在反击着蚊子们，使得蚊子触之即死，被盾反了一样。 蚊子们根本不明白恐惧是什么，更不懂得见好就收和撤退，所以接连飞过来送死。 方沐阳一直原地旋转挥击了四五分钟，几乎一刻不停地挥击，才终于将这一段儿区域内几乎所有待机中的蚊子给祛除干净了。 他汗没出，脸不红气不喘，貌似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数米范畴内，地面上遍布着蚊子尸体，那真的是密密麻麻，小山丘一样，加上断掉的翅膀、蚊子腿、口器，以及迸溅出的人类血液，说是蚊虫地狱也不为过。 方沐阳悠然来到了那辆小轿车的车门前，拉开了车门，对里头的人说：“好了，出来吧。” 第7章 种类无穷的变异虫子 一个面容姣好打扮富态的三十多岁女子满脸惊恐抖抖索索地出了车，她看着衣服上沾染了少许蚊子血（人血）的方沐阳，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却没敢问。 女子心头怀着恐惧，既有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恐惧，也有对方沐阳这个救助者的。 在方沐阳对付蚊虫的时候，她有幸通过皲裂的车窗户看到了一部分的战斗画面，她并不能准确看清楚方沐阳的战斗方式，只看到仿佛绞肉机一样，不断有虫尸迸溅出来的画面，到后来，黑压压的蚊虫尸体碎片和不断迸溅出来的红色鲜血，霸占了整个视界，乃至迸溅到了车窗外，所以现在，整个轿车的车窗上，都有着喷洒过来的血液，使得原本银色的小轿车，此刻血红一片，沐浴在血液里一样。 这种场面，让女子如何不恐惧，不对方沐阳恐惧？！ 方沐阳却根本无心照顾对方的心理，这个突然灾变的时刻，没有任何人有充足的心理缓冲期，必须快速适应才行。 所以他看女子身体无大碍，很果断地说：“跟我走——” 女子孤立无助，只好跟在方沐阳身后，只是离开之前，她扭头看了地面上那个“应该”是她老公的男子最后一眼。 说是“应该”，是因为此刻那具男尸体内的血液几乎被蚊子们抽空了，干瘪，木乃伊一样，尸体上无数口器叮咬出来的创口，触目惊心，那张已经难辨相貌的脸上，还可看出痛苦、扭曲、挣扎。 女子强行忍受下来了悲痛，踉跄几步随上了方沐阳。 方沐阳前行，又从前方的车内救出了好几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残留不多的蚊子们再次袭来，在背后跟着的女子也终于大致看清了方沐阳的出手模式。 从她的角度，看不见方沐阳正面具体的身体动作，只看到一抹似乎是铲子头的武器影子一闪，就有一个蚊子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再定睛看去，方沐阳的大体姿势依旧维持原状，像是根本没有发出过那一击一样。 还有一只蚊子绕后想叮咬方沐阳的脖子后颈，女子正要开口提醒，一把匕首刹那间闪现。 不，或许那不算匕首，而是一把刀！ 刃长看着都超出了20厘米，刃宽平均也有四五厘米了，完全就是一把短刀！ 这刀子击中了蚊子后，其主人将刀刃甩动了下，甩掉了沾上的血液虫尸，到刀刃再次银白澄净，又收回了鞘中。 女子原有的惊恐变成了钦佩、好奇。 天，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子？ 她又联想起了平时依靠为臂膀的丈夫，心生刹那间的联想。 不同于侧面见识了方沐阳一把工兵铲除灭超大量蚊虫的女子，其他被方沐阳解救出来的人则感激居多，没去想那么深远。 慢慢的，方沐阳游走了一整个街区，身后跟随了十多个幸存者。 他停下了，现在全城到处都是虫灾，他清除了一个地盘里的虫子，下面还是会遭遇到新虫群的，带着这些人根本没法战斗，也保护不了他们。 方沐阳抬手让身后的人们停下，闭目感应。 不久后，他睁眼，带队来到街边一处商店卷帘门前，拍了拍门，低喊：“我知道里面有人，麻烦把门打开，我们需要避难。” 不能带着解救出来的人继续前行，那就只好暂时寻找地方安置。 而街边店铺是最合适的。 此刻，很多的店铺都遭到了破坏，玻璃破碎，大门敞开，或者就算没被破坏，从门口流溢出来的干涸血液来看，里头也没有活人活物了。 方沐阳连喊几遍，叫不开卷帘门，他身后一名中年男子猜疑：“里头或许没人吧，要不我们换家店叫门。” 方沐阳摇了摇头，心中有数。 进化者会诞生出一股“感知力”，可以感知到一定距离内的生物，以及和进化源能相关的事物，哪怕目标正躲避在暗室里，墙体后。 进化阶段越高，感知的距离、细节，生物种类越多，各类建筑物等的阻隔效果越小。 所以方沐阳提声说：“里头一共有三个人类，一男一女，一个孩子。” “男人三十五岁上下，女人三十岁上下，孩子七八岁。” “男人身体状况不很好，一条腿略微残缺，女人略微发烧感冒。” 方沐阳言之凿凿，仿佛亲眼见到过一样，他救下的十几人全都不解，莫非方沐阳是一早就对这家店铺熟悉不成？ 方沐阳则继续语出惊天：“还有，那两位大概是做父母的，就不要捂住孩子的嘴了，请把门打开，外头蚊虫已经暂时清除，我需要你们发挥下互帮互助精神，接收一下其他被救下的人。” 这店铺上头就有一个外置的摄像头，相信店铺里的人可以看到外头门口的情况，看到方沐阳和他带来的十多人。 方沐阳表述出的店内细节，让里头人吃惊，终于一个男子的声音透着卷帘门隐约传出：“你、你是谁，怎么知道——” 那声音里透着恐慌，知道自己店内人口构成，不算什么，只要是来过店里的客人，都可能办到，但是那个带头男子怎么看到自己正捂着孩子嘴巴的？也是猜测？？ 方沐阳并不解释，对着摄像头继续说：“放心吧，他们都没有被咬到过，不会传染什么疾病的，也不会将虫子带进去，他们都是普通市民，不是什么坏人。” 方沐阳听到了店里的女人在和丈夫咬耳朵，知道有戏。 果不其然，卷帘门在哗啦啦的动静后，从内部打开了。 方沐阳挥挥手，让十多个人赶紧进去，他自己则留在了外头，对露了面的男店主说：“把卷帘门再合上吧，注意店里房间不要有大的气孔通到外头，包括水龙头，马桶，也小心使用。” 他正要转身离去，一个女子声音忽叫住了他： “先生，请、请等一下。” 是那个被他第一个救出来的姣好女子，却一直没有开口道谢，女子略有自责，说：“我姓杨，感谢您之前救了我……请问，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其他十几个被救了的人也赶紧看过来。 对啊，被人家救了，却连姓名都还不知道，这太失礼了。 方沐阳简单回答：“我姓方……这位女士，照顾好你自身就行了。” 方沐阳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女子的肚子。 他一早就感知到了女子腹内有另外一条小生命在，只是还没显怀。 女子喉头哽咽了，说：“谢谢你，方先生。” 其他人也一同喊：“谢谢你，方先生。” 卷帘门拉下去，方沐阳继续前行。 不久后，他就遇到了虫灾里威胁第二大的生物：变异苍蝇。 和蚊子略微不同，苍蝇在个体战斗力上的进化程度并没有那么高，块儿头也没有那么大。 但在危害上，变异苍蝇丝毫不比蚊子小。 变异苍蝇对于腐败气息，以及对鲜血的感知非常得强。 它们是一群无孔不入的生物，只要你身上有伤口，有血流出来，有脓，有腐臭气息，它们就会集体蜂拥过去，趴到你身上，啃咬你的伤口，吃掉一切血肉。 它们最可怕的还不是啃咬吸噬，而是对病菌的传播。 变异苍蝇的口器、足爪、肚腹的绒毛里，分布着无数致病细菌，随着它们到处去接触腐尸腐肉病体部位和其他生物的血液，所沾染上的致病细菌病毒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它们在未来将是极其可怕的感染病原体，而且这物种根本无法根除掉，在现阶段，对付它们的最好方法，只能是不要去和其接触，不要被其接触到伤口等部位。 所以方沐阳绕开了正密密麻麻趴伏着啃咬吸噬几具倒地尸体的苍蝇群，没去主动招惹。 方沐阳又继续救人之旅，他会像之前的一样，经过一个街区就清扫一段儿，并将救出的人集体安置到比较安全的店内，然后离开去下个街区。 在一次次的救人过程中，方沐阳见到了更多的变异虫类。 变异蚂蚁，这是论起杀伤力在昆虫里最强的生物，因为进化后的它们块头平均能有一指长，甲壳厚重，大颚的咬合力惊人。 最可怕的是它们通常集群行动。 变异蚂蚁里最可怕的是行军蚁族群，那真是过境之后完全没有生物存活，白骨森森。 此外近似的族群还有变异白蚁，同样是集群行动。 这些蚁类虽然可怕，万幸还有规律可循，它们基本不会分散开行动各行其是，而是在蚁群里的蚁王一类带引下闻腥而动，也别觉得杀掉蚁王蚂蚁们就无所适从，蚁王在蚁群里不止一头，甚至一个普通兵蚁都可以指挥全群。 对这些家伙，方沐阳还不想招惹，一是攻击地面很不方便，二是它们的甲壳比蚊子蟑螂和苍蝇要坚实，一次不一定能拍死，击杀效果并不好（主要是现在自己还没进化到那种碾死蚂蚁不费吹灰之力的程度）。 所以他绕开了。 身上没有破口或者是比较新鲜的血腥味儿，以及糖分，是不会招惹到蚁群的注意的。 此外，就是一些倾向于单打独斗但整体数量并不少的虫子了。 变异马蜂。 这是些单体战斗力最为可怕的生物，尤其在半空中，最大尺寸能有20厘米体长的它们，简直可以成为一个空中战斗堡垒！ 方沐阳前世见到过一种强大黄蜂，可以不断喷射出尾针伤敌，尾针自带毒性，见血封喉，非常凶悍。 变异甲虫，这些货色在地面移动速度上，比蟑螂们还要快，最快的甲虫秒速可以超过高速列车，现阶段的人类基本不可能防住，只要它们瞄准的人或生物，基本没有能避让开的，只要有一只爬上了人的身体，无边的裂肉之痛就开始了，它们会一直吃到你的体内去，让你想摆脱都不行。 万幸甲虫们没有大的集群。 变异螽斯，也可以理解成蝈蝈，变异蝗虫（蚱蜢），还有变异蟋蟀，这三类直翅目的虫子，也不好对付，它们全都弹跳力惊人，颚的切割咬合力非同小可，一被咬上就难以摆脱，它们的行动轨迹更加不好预判，跳起的速度不亚于甲虫类。 其中变异蝗虫如果形成了集群的话，那简直是自然界的一场灾难，所过之处，无半点儿绿色，遑论庄稼粮食，万幸它们现阶段还受到其他虫类的牵制，无法形成集群。 变异蜈蚣，变异毒蝎，这两类数目相对少，可一旦被咬中或者蛰中，基本不存在活路。 变异螳螂，那对儿镰刀一样的捕捉足，同样不好招惹。 然后还有一种主要的变异虫类：变异蝉。 变异蝉的战斗力倒不是很惊人，对人攻击性也不高，依旧维持着吸噬树汁为主的生活习性。 它们最大的问题是变异后块头增大了，与此同时，震鸣声分贝也增加了，数量多起来之后简直分贝超过了机场，可谓噪音的一大来源，且它们还主要栖息在树上高处，很不好灭除。 还好，现在还不是蝉数目增长的极大期。 这些虫类，全都是人们平时能见到过的，变异之后越发显眼，其他像是毛虫，臭虫，蜻蜓，还有环节动物蚯蚓，软体动物蜗牛，也全都变异成灾。 如果你走在土地上，脚踝忽然被拖住了，低头看，或许就是一条粗如长虫的虫子从泥土里探出一头缠住了你，那是躲藏在土里捕猎的变异蚯蚓，或者鞋子突然被粘住走不动了，说不定是踩到了变异蜗牛行走时吐出的粘液。 总之，在这个虫类普遍变异，横行无忌的世界里，行走在外，必须小心翼翼，降低成为虫类们目标的可能性。 方沐阳几乎可以预判出来，如果人类不能尽快地将虫类灭杀掉或者赶出城池，不到一周，每一座城池都将变成变异虫族栖息和狩猎的乐园，它们将占据整座城市，且数目无限繁殖！！ 脑子正开小差，强化过的视力下，方沐阳听到了疑似的枪声，在这个现在算是人迹罕至除了虫类死寂一片的城市里，这枪声分外显着。 难道，是有人在想着利用枪-械对付虫子？ 倒是勇气可嘉，莫非是官方的人？ 方沐阳马上有心去一探究竟。 第8章 搀和一件枪.战大案 接近到距离目的地一公里远时，方沐阳就察觉到了不太对头。 他从枪声中，辨识出了两种枪声。 虽然都是连发步枪，但声音特征有所区别。 难道，是官方人马配备且使用了两种步枪？ 华夏国是禁枪国，官方武器统一发放，一个系统内多种类枪械共存，略微违和。 到距离仅剩下两三百米的时候，方沐阳比较清晰地听到了某些对话，记忆被触动，再看看地理坐标位置，猛然明白了。 啊，原来是那件事吗？ 那件前世津塘市和灾变同时发生的大型犯罪事件！ 有意思，竟然碰上了。 说不得要搀和一脚了。 某座大型商场外围空地上，围了一圈的警车，有一大拨的公安特警身着黑色作训服，手持95式自动步枪，依托一些警车为障碍物，枪口朝向商场门口，甚至利用沙袋布置出了一溜的掩体，俨然准战争部署。 仔细看，附近高楼楼顶或者某扇窗户处，还有狙击枪的枪口。 带队的一名特警队长手持大喇叭，对着商场内呼喊：“马顺，陈大冲，刘爽，曾庆民，你们四个还是缴械投降吧，你们走不出这座商厦的。” 商厦门口有一个粗鲁男子的声音哈哈大笑：“楚队长，你还在做梦呢，你也不瞅瞅现在是什么时候，要变天了你们知道不？在这个区域以外，不知道有多少虫子，在袭击一般市民呢，你们这些做特警的，不该去拯救市民吗？堵着我们四个有啥用？比救人还重要么？” 楚队长：“如果你肯释放被你们劫持的三十多名商场人质，我们就会离开。” 粗鲁男子回答：“不，反过来吧，你们先撤，我们直接离开。” 另一名男子大喝：“顺子哥，跟他们啰嗦什么呢，反正我们有大量人质呢，再不离开，咱们一个一个枪毙！” 随着这宣言，砰一声，像是一把手枪佩枪射出了子弹，商厦里头传出人质的惊呼。 商场外头，特警副队长王勇紧张问：“头儿，怎么办？他们在伤害人质了。” 楚队长面色虽然紧张，却摇头说：“放心，只是空枪。” 果不其然，里头人质的惊呼只持续了一下，也没有后续惨叫，或者劫匪们的喝止恐吓。 那粗鲁男子马顺又大声笑说：“怎么样，楚队长，咱们也算老对手了，你们抓我们有好些天了，老五也被你们给杀死了，我们也杀死过你们的人，按说咱们应该互相不死不罢休的，可你看现在，毕竟是变天了，有更多人和人命等着你们去救呢，这里头的人质是命，cbd外头其他市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发誓，只要你们集体撤离，我们不会带一个人质，会直接离开商厦，还有把你们的狙击手都撤走了，那对我们没用，然后你们是再回来，还是去别的地方救人，就与我们无关了，怎么样？” 这男子声音粗鲁，却思维清晰，有条有理，无疑是个非常难缠的角色。 楚队长一时间犹疑。 现在整个城市里，或许都横行着各类变异虫子，他们不是不知道此点，可是大规模虫群来袭，是在出警之后才发生的，他们围堵住商场很久了。 他们要抓捕的这帮劫匪，来历不凡，国内外犯案多起，杀伤人命前后数十条，可谓通天巨匪。 偏偏这帮人曾经是某洲的雇佣兵，不论是身手、经验见识和心机都不俗，还有着比他们特警的统一步枪质量还好的国外新型步枪，以及其他探测装备。 发现这伙人窝藏在津塘市区域后，楚队长依据线报几次围杀这五个人，所得成果只是在付出三名特警，几名普通警察的牺牲之后，毙掉了一个“老五”。 这个牺牲比例，让楚队长不甘，心痛，发誓一定抓住或者击毙这五人团伙里剩下的四个人！ 不止是他有这个誓言，津塘市公安系统上下的所有人，都有这个誓言和意志！ 而这两天里，各种奇怪的伤害案、失踪案连发，使得全城警力紧张，马顺四个原本龟缩起来的匪徒，就突然再次作案了，要不是商场内一个女店员及时按了报警器，又让这帮人给得手逍遥了。 而且他们特警队本来就是为着大案要案做准备的，这几天为了缉捕这剩余四人，一刻没有松懈，立马就全体出动，在那四个人横扫了赃物打算离开前，堵住了商场。 问题是，现在却出现了比缉捕匪徒更大的状况，而且是全城都在发生！ 事情的重点，似乎已经转移了。 匪徒头目马顺擅长攻心，无疑是戳中了楚队长的纠结点。 楚队长动摇了。 其实动摇的不止是他，特警副队长王勇等一干人全都在动摇。 王勇低声说：“楚队，我们——” 楚队长苦笑：“我倒是想请示上边，可是指挥车那里向总台打电话根本没人接听，我都怀疑是不是咱们的老巢还有市公安总局那边出事了。” “没有命令擅自改变任务内容是一个，还有个情况，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王勇：“什么情况？” 楚队长：“马顺这帮子人其实一早就预估到会出现现在这个状况，从商场内的人偷偷报警，到咱们出动围住商场，我们的行动效率是快，但也不至于这么顺利就围上了。” “按照一般思路，咱们是该在他们带着洗劫的金银珠宝赃物离开的时候，开车追击他们的，他们估计还会带上少许人质在车上。” “但这次，他们根本没有在被围堵上之前撤离的迹象、意图。” 王勇略吃惊：“您是说，这几个人竟然预估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判断城内会有虫群肆虐？” 楚队长点头：“不错，不然他们继续龟缩着好了，出来犯案触霉头大可不必。” 王勇：“这，可这怎么可能，要是能预估到今天的事情，咱们的市政-府早就做出防备部署了。” 不至于现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楚队长：“不是不可能提前推想出现在的情况，这两天里本来就各类事故不断，警力紧张，只不过咱们特警队是待命状态，没出外勤，才感觉不深刻，也永远不要小看马顺几个人，这几个货色全都是凶险里杀出来的，说实话他们的警惕性，本能和直觉判断远胜过我们普通特警。” 王勇等几人略有不服，可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楚队长无奈说：“这样吧，让指挥车里的兄弟再次联络总台或市府，各方面不论是哪个系统的领导层都联系一遍，只要有任何一方面拍板，让我们撤离去做其他的事情，咱们就撤走。” 也只好如此，事情毕竟有轻重缓急，和全城居民的安危相比，里头那四个匪徒的确算不得什么。 这时候，却忽然有一个陌生而冷淡的声音从旁出现：“不用去打电话了，你们打不通的。” 第9章 我，几分钟内除掉几个匪徒 所有特警一瞬间紧张，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走近了一个人，连伏击的狙击手都没有汇报。 几个外围特警立马转身警告：“警方办案，不要靠近！” 有的甚至警惕地抬起了枪口。 方沐阳只好就站在距离队伍核心，十米左右的距离点上来对话。 楚队长1.5的视力，清晰地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形容。 1米8 出头的个子，面白英俊，衣服遮盖下看不太出身材，但也可隐约看到鼓突的肌肉。 他身后背着一把工兵铲，腰畔还插着一把连鞘军刀。 他的白色衣服上沾染了干涸的血点，头发上也有。 但其最醒目的特征，还是那份气质，沉稳得过了头，沉稳到不像话。 楚队长识别过的“非常人”无数，一瞬间就感知到来的此人不一般，马上沉声问：“你是谁？” 王勇则用通讯耳机质问狙击手那边：“为什么没有汇报有人靠近办案现场？” 那边的狙击手更懵逼：“我们也没注意到怎么回事，一个眨眼间，你们那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楚队长抬手制止王勇纠结小节，敏锐的视线紧盯方沐阳，等待回答。 方沐阳：“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说，你们不会打通任何领导的电话的。” 王勇不忿：“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方沐阳：“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天，在市府办公大楼那里，市长市委等一干人，开了一场紧急的全面会议吧，以商讨这两三天里市内突发的许多治安事件，由于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所以是市府上下一系列大小官-员都参与了，包括你们的公安系统。” “然后，那里就第一批发生了严重的虫灾，结果可以想象。” 的确，是一个高层电话都没打通，王勇正要驳斥，楚队长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到过那里？” 方沐阳：“算是吧……所以，你们现在是孤立无援，谁也联系不到，只能自主做出决断。” 王勇还是不忿，大声说：“胡说八道，蛊惑人心，市府上下几百号人，难道还能一个都联系不到不成？再说就算是事发突然，他们全灭了，也不至于事发时一个联络电话都没有对外打出去。” 这的确是方沐阳话里的一个疑点，毕竟人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会尝试打电话告知外头的世人情况的。 方沐阳无奈说：“这个世界，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不要再完全用之前的知识来解释现在的问题，我想强调的重点是，不排除现在，你们这帮人就是津塘市内地位最高，最有实力的人了，你们应该起到决策者，带头者的作用，而不是盲目守着旧有秩序。” 楚队长略嘲讽：“所以呢，你是想和里头的几个匪徒一样，劝我们撤离这里吗？” 方沐阳点头。 这下不得了。 楚队长等人的确产生了迟疑之心，有了退却的想法，却又是不甘心的，只是谁也不好点破并强调出来。 方沐阳这个外人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这帮特警的逆反之心。 王勇等几人忍不住呵斥：“哼，你知道我们为了追查缉捕里头那帮人，付出了多大牺牲吗，包括战友们的性命，你又知道里面那几个匪徒，手里沾染了多少血债吗？眼看终于堵上他们了，你让我们直接撤退？？” 王勇的话，激起了队里的无数情绪，他们又联想起了战斗中惨死的那些兄弟了，群情激慨！ 方沐阳：“不，你们理解错了，我是说让你们撤退，但没有说，放过里面的匪徒。” 楚队长莫名其妙：“那你的意思是？” 方沐阳：“我的意思是，我进去，解决那四个人，估计几分钟就可以了。” —— “我进去，解决那几个人，估计几分钟就可以了。” 方沐阳这些一字一句的话，初始让楚队长王勇等人懵逼，接着他们更大的反应就来了。 王勇直接高喝出声：“小子，你知道里头的四个是什么人吗？你就一个人解决，还几分钟就可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只是击杀了他们中的一个，付出了多少牺牲？你自己解决？你开什么玩笑？！” 方沐阳口吐如此轻松随意轻拿轻放的话，不仅是超出了特警队员的预想，还让特警队感觉到受了侮辱和小觑，以及对于他们连日血泪付出的诋毁！ 他们不气怒倒是怪了！ 连楚队长本人都强忍怒火，说：“小兄弟，我不知道你什么身份，或许你是充满着正义心想着参与进来的，但是对付凶悍的持枪劫匪，远不是电视里那样的只靠着英勇就行了，那些匪徒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也不会给你说什么劝解的话的机会的。” 楚队长的理解，是方沐阳这个热血年轻人打算接过谈判专家的任务，进去和匪徒们嘴炮和劝降，这种意思上的解决四人。 要说方沐阳是想一个人杀掉四人，那他连朝这方面想一下都不会。 方沐阳没心思跟他们多啰嗦，抛了一句：“我就进去三分钟，三分钟之后如果事情没有解决，你们不论是撤离本地，还是强行冲锋进去，随你们自己。” 方沐阳说完大步迈向前头二十多米外的商场门口。 楚队长赶紧吩咐：“阻止他！” 匪徒们一开始就划定了距离线，一旦进入某个线，就会杀伤人质或者朝外开枪的。 顿时几个离得近的特警同时上前拿人。 谁知道特异的事情就出现了。 几个特警明明感觉到，自己拿住了方沐阳的肩膀、胳膊，却在最后一刻像是滑脱了手一样，直接错开了。 于是，方沐阳顺利地躲避开了几个特警，直接迈入了商场里匪徒划定的基准线。 副队长王勇立马惊怒：“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让他走过去了！” 他们是对方沐阳的言辞举止看不惯，但方沐阳毕竟只是普通市民，他们这些特警的终极使命就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哪怕方沐阳刚嘲讽过他们和他们的牺牲战友！ 那几个特警回头懵逼加无奈，无法做任何解释。 王勇正想亲自上前去抓方沐阳，楚队长忽阻住了他，说：“等等——” 王勇停下，不解其意，他不觉得楚队是因为方沐阳说了不合适的话就看着方沐阳去送死。 却见楚队长连线了狙击手，询问：“你们在高处，有没有看清他怎么闪让开擒拿的？” 狙击手：“仔细看了下……很奇怪，就像是那个人和咱们的人之间，出现了一道气膜，咱们的人手滑开了。” 这—— 楚队长再次看向只剩背影，坦荡前行的方沐阳，忽然生出一股神秘、诡异、乃至是毛骨悚然感。 第10章 我挡子弹的方式，你们都办不到 楚长征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方沐阳身上、尤其那把工兵铲的铲头部分，布满着或干涸或新鲜的血迹、虫尸残体。 这说明，方沐阳是和大量的虫子战斗过的，且不止一次。 问题是，cbd这里出现的虫子很少，这里是市中心的核心商业区，距离城外郊野的半径最长，在这里和大量虫子战斗概率不大，如果这里已经出现了大量虫子，他们就不用纠结了，直接和虫子们干上了，对于虫子的出现只知消息不明详情，才是他们迟疑撤还是不撤的关键。 那么方沐阳只能是从外区来到案发现场这里的。 问题是，只靠着一把工兵铲，还有一把不知道使用过没有的军刀，那年轻人就顺利来到这里了？莫非虫子其实没那么厉害，只是一般市民比较恐慌而已，或者是，前面那个年轻人……实力太强横？ 一瞬间得到的第二种结论，使得楚队长再看远去的那个年轻人，视线似乎被什么给模糊了，完全看不清底细了。 此刻，再想阻止已经晚了，方沐阳已经走进了距离商场门口不足十米的地方，正式引发了商场内匪徒的关注。 一个男子大喝：“什么人，再接近就开枪了！” 方沐阳不管不顾，继续前行。 砰、砰—— 顿时，几颗连发的步枪子弹直接向方沐阳射来！ 近距离的步枪子弹，没有提前预判的话，想躲避开几乎不可能，不，对人类来说，完全不可能！ 方沐阳也的确没有躲避。 但砰砰砰的连响之后，他安然无恙，那几颗子弹却都消失不见了。 商场门口开枪的人看清怎么回事后，倒抽口凉气。 只见那个年轻人手里正持着一把尺长的军刀，军刀宽厚的刃上，此刻略微出现擦痕乃至轻微凹陷。 很显然，虽然很不可思议，那个人竟利用军刀，眨眼间弹开了几连发的步枪弹。 步枪弹可不是寻常手枪子弹，就算正好用刀子格挡住了，那个冲击力也非同小可。 有大量穿着防弹衣的人被步枪弹击中后，身体都会遭受冲击力朝后仰躺乃至飞起的，但商场外头那年轻人却挥动军刀轻松随意，似乎根本没有步枪子弹的强冲击力这回事！ 开枪的匪徒立马傻眼了，张大着嘴巴，一时间还以为看到了幻觉。 不止是这个匪徒，背朝着方沐阳的特警队人马，也集体痴呆了，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方沐阳在身体前面做了什么。 但匪徒开了枪，这是毋庸置疑的，明明应该中枪倒地的方沐阳，却一点没有动静。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迸溅，没有身体的摇摇欲坠。 继续迈步，继续前行！ 警方高楼上的狙击手再次被楚队长质问了，无辜回答：“我也不知道啊，我的镜头正对准商场门口枪口那里呢。” 方沐阳的应对震慑住了商场里的匪徒，另一个声音，之前开过口的马顺大声问：“你是谁？不要再往前走了！” 方沐阳于是暂停下来，距离商场门口台阶已经仅剩四五米了。 其实马顺等人也从商场外头观察到了方沐阳这个新人的出现，还看到了方沐阳和楚队长等的对话乃至是争执，他们还以为是和特警队撤退有关的，所以就静待事态发展，没有搀和。 谁知道后面的事情出乎了预料，除了一把扮酷用的铲子和腰畔军刀外，看着就像一般市民的那个白面高帅年轻人竟然直接走来了商场这边，特警队那边几个人上来拿，却无功而返。 马顺几个就完全不理解了，他们限于视角，更没办法具体看清拿人的过程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理解为，特警队特意要放这个人过来，表面还在做戏。 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哪里会允许方沐阳真正靠近呢，果断在警告后开枪，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方沐阳：“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劝你们放开人质，同时，也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 匪徒头子马顺还没说什么，另外两个匪徒就大声嘲笑：“特警队什么时候想出来谈判的新套路了？就靠这个吗？” 方沐阳叹口气，一副好意完全被曲解的样子，也不解释，直接迈步上了商场台阶，并在下一刻一个大脚踹开了门。 他这一下动静不小，直接让躲在门内部近距离打算二次射击的那名匪徒摔了个人仰马翻。 门被巨力踹开，后头格挡的一系列货品柜子待客沙发木椅等事物，全都被弹开了。 门内一楼大厅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楼大厅非常宽敞，方沐阳的动态视力下，一眼就看清了全貌。 首先，是三十多名抱着头蹲在地上的普通市民，有七八个穿着店员制服，剩下二十多人都着装不菲，看着要么是普通人，要么是来这里买戒指的情侣。 这个商场本来就是独立建筑物，一共三层，售卖黄金首饰玉石钻戒等等，还可接收订单定制，利润不小，所以能在cbd得到一座独立商场。 此刻一楼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电梯门全都被用杂物堵塞住了，一楼的所有窗户之类也被放下了百叶窗窗帘连带遮阳的布帘，甚至有部分被钉上了木板，可谓滴水不漏。 这造成了外头的狙击手只能将枪口瞄准商场出口那边。 人质附近，地上躺倒着几个保安制服的人，还有一具女性尸体，几具尸体流出的血都已经干涸。 方沐阳眼眯了一下，他识别出来那个死去的女性是个商场店员，恐怕也是报警被发现的那一个。 最后，他才将关注放到四个身形彪悍，荷枪实弹的四个人身上。 这四个人穿着打扮更像从非.洲战场上刚下来的佣兵，每人身上都挎着步枪，手枪佩枪，乃至还有手雷、闪光弹、烟雾弹，他们的步枪颇为先进，有着那种红点瞄准仪，和外头的95式步枪天差地别。 一个匪徒手里还有一个看着像是心跳显示仪的东西，这样如果有人妄图偷偷靠近商场，就会被其提前察觉。 这四个匪徒，应该就是四个悍匪：马顺，陈大冲，刘爽，曾庆民了。 第11章 我数到十声，勿怪言之不预 大门乍然被踹（撞）开，那三十多个抱着头的人质乍以为是特警队要不顾他们安危强攻了，或是恐惧，或是期待地抬头看来，等看清破门现身的只是一个年轻人，没有热武器，又失望了，低下头去，但依旧有人偷偷看去。 四个匪徒手里的步枪，立马一同对准过来，鉴于方沐阳就站在商场门口，没有继续迈步进来，四人也就没有盲目开枪，但依旧很紧张。 匪首，也即看着最为雄壮的马顺紧张质问：“你到底是谁？” 他们四人，加上之前死去的一个，和各国包括华夏国的警察、特警乃至特种军人都交过手，略有熟悉，门口那个年轻人乍看上去和一般市民没大的区别，顶多气质上沉稳了些。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前面使用匕首格挡开了几发步枪弹，这使得马顺四人既不敢大意认为步枪在手主动权就有，也不敢盲目开枪以防不可预料的后果出现。 他们的确是亡命悍匪，但也不意味着想随意送命，从作案无数只为财这点看，他们其实是相当惜命的，有命在才有钱花。 方沐阳将军刀归鞘，摊了摊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 然后，他看着马顺四人，说：“往下我就站在门口这里，绝对不往前迈出一步，要是违背，你们尽管开枪就好了，而我挡在门口，门外特警队也不好突入进来，也不好展开狙击，你们会安全许多。” 马顺等四人这才稍微放松，这个年轻男子的确可怕，但他也不相信，他们四个人四个方向乱枪齐发，甚至还有手雷可用下，这个年轻人还能靠着冷兵器挡住。 马顺一瞬间甚至生出了这个人不会也是匪徒一类的吧的想法，毕竟特警队或者关联机构要是有这种能人，为啥不早拿出来对付他们？ 马顺于是质问：“所以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方沐阳：“我是谁并不重要，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应该告诉了你们才对，我是想和你们谈和的，你们放了人质，我可以带你们离开。” 四人都被气笑了，马顺尤其暴怒：“你特么当我们三岁小孩儿呢？我承认你的确有点儿格斗的本事，但这个距离下，你什么都做不了，连命都保不住，你根本没有谈判资格，让我们放了人质？！” 不知为何，自认为粗中有细心态沉稳无比的马顺，此刻面对方沐阳的“挑衅”却抑制不住怒火了。 方沐阳一脸苦恼的样子，改变话头说：“那么，要不我替代这些人当做人质，或者我替代大部分人当做人质，怎么样？” 马顺又被气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歪主意，不过仗着身手高超，想着借用当人质的机会，突袭我们四个，或者想要里应外合配合特警队突袭我们，哼，搞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不知道被我们毙过多少个了！” 其他三人也都哈哈大笑。 方沐阳再次无奈：“或许你们完全不信，但其实我也是来解救你们的，你们四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半条命踏进棺材板了，就算没有外头的特警，没有我，你们也活不长了，但要是你们现在答应我的条件，我或许可以协助你们不死。” 其他三人正要嘲讽加呵斥，马顺制止住三个手下，严肃问：“具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儿！” 方沐阳目扫着四个人，说：“我的意思是啊，你们四个，全都命不长了，而且不是被别人，是被你们自己杀死的。” “胡说八道！” 四人连带马顺都像是被戏耍了一样。 方沐阳视线投向边角，人质旁边一名负责看管的持枪挟匪徒，问：“这位姓什么，陈？刘？曾？” 那匪徒愤怒：“老子姓曾！” 方沐阳接着问：“这位曾兄弟，请问你近期，是否有身体瘙痒的感觉，不管是体表瘙痒，还是体内瘙痒？” 那曾姓匪徒立马紧张：“你、你怎么知道？你监视过我们？” 方沐阳笑了：“如果我监视过你们，早就知道你们藏身在哪里了，那我就直接联络警察抓你们了，我可是良好市民。” 匪徒曾庆民马上反问：“那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痒的？” 方沐阳没答，视线继续看向马顺陈大冲刘爽三人：“我还知道你们三个同样身体瘙痒过，虽然只是一阵儿。” 马顺三个也都色变了，全都紧张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方沐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即将在你们身上，发生万分可怖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解救你们。” “现在我数十个数，十个数数完，你们身上的瘙痒将重新出现，直到死亡。” “我开始数了。” “一，二，三……” 在几十号人质的旁观下，在四个匪徒的紧张兮兮下，方沐阳直接无视所有危险，不紧不慢地数起了数。 四…… 五…… 六…… …… 每增加一个数字，现场所有人的心理都紧张一分，那四个匪徒尤其紧张，他们的手指全预演式地抠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的模样。 商场外头通过监听仪器听着里头对话的特警队的人同样莫名其妙，楚队长不解嘀咕：“那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王勇则低声说：“估计是什么心理战术，虚张声势。” 楚队长：“不论是什么战术，等数到十的时候，一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就伺机而动！” 王勇回应：“队长放心吧，大局咱们还是看得清的。” 外头的所有特警队员，也随着数数身体紧绷到了极限。 八…… 现场依旧毫无动静。 九…… 马顺的手指已经将扳机扣下了一半儿。 十！ 十一出口，忽然有惨叫一声。 惨叫正来自于方沐阳最先警告过的匪徒曾庆民那边。 只见曾庆民忽然发疯地开始抓挠身体，一下子抓挠出了血口子。 方沐阳紧盯着这位曾庆民，提声：“对，就是这样，要抓挠止痒，不过你们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有防弹衣，战术背心什么的，根本挠不着痒处啊，听我的，把衣服都脱了吧！” 突然传来全身瘙痒的曾庆民，大脑已经处于亢奋，无法有效思考的状态了，听到方沐阳诱导式的建议，果不其然开始快速脱去乃至撕扯掉身上的衣服装备。 外衣，内衬的防弹衣、背心，裤子，内衣裤。 鞋子，袜子。 然后步枪手榴弹备用弹匣那些也都被丢弃了。 很快的，这位悍匪就成了一丝不.挂的赤身大汉，不顾忌任何人视线，使劲抓挠浑身上下。 不但是抓挠，他还开始撕扯头发，仿佛头皮也很痒，头发下面有什么东西藏着一样。 这个变故让其余三个匪徒连带那些人质全都看傻了。 第12章 四凶徒被虫子吞噬，下场凄惨 马顺三个又紧张又恐慌，赶紧大声问：“老四，老四你怎么了？” 然而曾庆民哪里还有能力回答，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只剩下无尽的抓挠！ 马顺三人正要跑过去制止，方沐阳视线却又转向他们三个，一一盯视着，冷森森开口：“然后，轮到你们了，脱衣服吧，三位。” 方沐阳的话如同魔咒，马顺三人也瞬间感受到了体内瘙痒无比，控制不住地去抓挠，去脱衣服。 他们的脱衣速度绝对不比曾庆民的慢，几乎是几秒工夫，本来就训练有素穿脱高效的他们，也全都一丝不.挂了。 四个强壮男人，全都惨叫痛苦地在自己身上抓挠着，不顾现在是何处境，不顾其他一大堆视线的盯视。 四人久经战阵，身上本来就有许多旧疤，现在无穷的抓挠之下，又诞生了无数新伤口，鲜血和肉皮毛发迸溅坠落。 这份古怪和可怖，使得那几十号人质都吓住了，纷纷向旁边避让，胆子小的一对儿情侣干脆抓着对方的手尖叫起来，那份惊恐比刚被挟持作为人质，被枪-械枪口顶着脑袋还要大！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瘙痒完全无法抑制的四人，悍匪之气发作。 马顺几人强忍着瘙痒和痛苦，去抓摸地上被丢弃的手雷，步枪和手枪佩枪。 他们不是要战斗，而是想引爆手雷，朝着自个儿脑袋来一枪，以结束这痛苦的无边地狱。 然而已经晚了。 方沐阳早一步来到了他们近前，将那些武装、衣服，全都踢走到了一边，马顺四个够不到的地方。 方沐阳又提声提示：“去吧，去外头，阳光会帮助你们止痒的。” 四人盲目下，全光.着身体，朝着商场门口那边又摔又爬的离去。 他们中途摔过很多次，最终踉踉跄跄地爬出了商场，边爬边惨叫和抓挠。 这四人光着身体冲出去，惊到了埋伏的楚队长等特警队员，有人紧张下立刻就要开枪，却被楚队长阻止了。 不对，有古怪！ 但还是有队员没管住手，手指一抖，一颗步枪弹朝着冲出来的光.腚们击去！ 正中一个匪徒的身体正中！ 砰，一簇血花迸溅，中枪的那名匪徒仰天倒地。 但这一枪并没有终结掉他的性命，他依旧在和其他三个匪徒尖叫着，抓挠着自己身上。 此刻的四人，由于自己的抓挠，连头皮都撕扯掉了，已经体无全肤，面部全非，只能靠着体型大致识别了，的确应该就是马顺四个人。 只是，这四个人在刚刚的十声末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突然一丝不.挂跑出来，为什么抓挠自己身上？ 四人很快就跑不动了，躺倒在地，然后叫声的意味也发生了改变。 起初，是瘙痒难耐下缠磨人的惨叫，是抓挠皮肤不果的惨叫，但慢慢的，那份惨叫从瘙痒下的叫声，变成了疼痛痛苦的叫声，四人最终不抓挠了，而是在地面上变形虫那样不断扭曲，啃咬地面来止痛。 匪首里的马顺还有半分清明，大声喊叫：“楚长征，杀了我，快——” 声嘶力竭，声音变形。 其实马顺四人此刻的视力已经作废了，因为头目全都双目血红，连自己的眼球都抓挠和捅瞎了。 马顺是靠着本能判断老对手就在附近，祈求毙掉自己，终结这份无尽的痛苦。 对，他的声音里除了痛苦，还有祈求、哀求。 楚长征，就是楚队长的名字，就算是敌人、对手，楚队长和王勇等人看到一个人类遭遇这种无穷折磨，还是诞生出不忍。 他们还没动开枪的念头，一个人施施然走出了商场，来到了近前。 正是方沐阳。 看到方沐阳，所有特警队员全都后退一步，如同看着一个魔鬼。 他们如何能不害怕，方沐阳数到第10声，这四个人就全都失心疯一样发狂了，乃至能抠掉自己的眼珠子来止痒止痛。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常规的想象能力，他们不恐惧才怪了。 方沐阳容忍众人的避退，就停在了那四人旁边，看着四个血红的肉虫子，简单地说：“冥冥之中，因果有报，折磨他们的，可不是我，而是他们自身。” 特警们这才略微冷静。 的确，方沐阳再厉害，在不接触对方的前提下，也不可能一瞬间就让四个人这么发疯的。 楚长征于是问：“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里，已经看不见了之前的严肃和特警之于一般人群的高高在上（仅以专业的角度）。 而是充满着求解、探讨。 方沐阳手一指地上四具不成人形的红色躯体，问：“你们仔细看看，他们身上除了被抓挠出的伤痕，撕下皮肉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伤口？” 楚长征王勇等人视线投放过去，果不其然，在四人体表，有着一处处米粒大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粗针给捅刺过一样。 这些口子并不往外冒血，却仿佛气口，在不断扩张，像是有什么快要钻出来了。 方沐阳解答：“关键，就在这些小孔上了，其实，小孔里，是一处处的虫巢。” “虫巢？” 所有人都呆住了。 方沐阳忽问：“大家听过跳蚤、扁虱吧？” 跳蚤？扁虱？ 那不是喜欢附在人畜的身体上，吸血的虫子吗？据说扁虱还能把躯体钻进去一半儿，这些小虫子除吸血外，还会传播疾病。 楚长征琢磨过味儿了，却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是跳蚤或者扁虱钻进了他们体内，才造成目前这样的情况的？” 方沐阳点头：“不错，你们也知道，目前虫子们正在发生变化，变异了，进化了，不是原先认知里的虫子了。” “跳蚤和扁虱自然也进化了，进化后的它们，会提前钻进人或兽类体内，人类初始或许只以为被叮咬处瘙痒了一下，其实已经被寄生了。” “跳蚤和扁虱进入人体内后，会释放类似于麻痹作用的毒素，让被寄生的个体不怎么感觉得到，但是在寄生的过程中，它们已经在人体内吸血、繁衍了，会在人体内形成一处处的虫巢。” “起初诞生的虫卵、幼虫是不大的，但随着醒来，就会快速成长，吸血，乃至直接由体内啃噬人.兽的血肉。” “你们所看到的四人的变化，就是幼虫们先活动，给身体带来瘙痒，然后幼虫们又开始啃噬血肉，瘙痒自然就变成疼痛了，疼痛难忍的那种。” 大家越听越瘆人，不少人本能地退离开那四具不成形状的身体，还有的心理影响下觉得自己身上不对付。 方沐阳：“不用担心，变异跳蚤和变异扁虱这两种虫子的确可怕，但数量并没有那么多，它们进入人体后还会有一段潜伏期，不会马上就发作的，在发作之前，还可以用过手术、药物之类驱除。” 楚长征问出一个关键点来：“这四个人，怎么会被跳蚤和扁虱寄生的呢？” 方沐阳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第13章 前世今世同因果，天道昭昭 方沐阳解释：“这四个悍匪，之前是被公安方面通缉中的吧，如果记得不错，他们是国际通缉犯、全国通缉犯，之前他们为了避开你们的抓捕，大约特意躲避在了什么犄角旮旯里，那些犄角旮旯的卫生状况肯定不会好，有着充分的跳蚤扁虱生成的温床，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被变异虫子寄体了的。” “这四个人又自认为聪明，发现了这两天里有虫变的迹象，觉得市内警力不够用，很快官方将自顾不暇，就趁机来做一次大案再远走高飞了。” “他们就盯上了这一处核心商业区的珠宝商品商厦。” “这里的确安全，或者说，cbd这一片儿，由于平时清理实在干净，干净到连垃圾桶都倾倒很及时，洒水车随时过一遍，还由于时节来了，提前喷洒过驱虫的喷雾剂，导致这里的虫变很少很少，来这里的虫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那么多。” “这也是你们的出警任务没受干扰的最大原因。” “但这四个蠢货已经被种下因了，果就理所应当了。” 方沐阳仿佛评判历史人情的平淡口吻，似乎他见识过不少类似的事件一样。 这让楚长征觉得莫名其妙。 王勇忽找到了漏洞，问：“可就算这四个人被虫子寄宿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你知晓他们四个之前躲藏在哪里？” 这一下，所有人又紧张了，如果方沐阳知情未报，这里头就有着太多可能性了。 方沐阳：“因为他们露出的面部，脖颈等部位，已经出现了被跳蚤扁虱寄生留下的小孔，我对这个熟悉，就直接看出来了。” 还是很不对！ 如果只是这样，方沐阳提前不知道那四个人中了虫子的招，为何那么信心十足地说进去解决掉四个匪徒？就算他通过某种渠道知晓四人被虫子寄生，所以对任务大包大揽好了，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数到第十个数字，这四个人就会发作呢？ 而且的确，第十声开始，这四个人像是集体约定好了一样，先后失控，被虫子噬体，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是方沐阳手里拿着什么开关，定点打开了控制按钮一样。 来自死神收割生命的按钮！ 王勇还没问出这些疑点答案来，方沐阳就打断说：“好了，其他的不相干事情，什么时候解说都行，现在还不到放松谈天的时候……楚队长是吧，让你的人搞来一桶汽油。” “这些跳蚤和扁虱不去管的话，就会在这四人体内繁衍，壮大群体，到那时候完成了进化变异，扩大了数量，就会继续去袭击其他人类畜类的。” 众人都被吓到了，赶紧有人去提来了一桶备用的汽油。 汽油到来，方沐阳盯着那四人，一时没动，忽说：“好了，扁虱跳蚤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大脑，这四人无论如何都没戏了。” 他说得言之凿凿，就像能亲眼看到虫子们在四人体内的活动轨迹一样。 但也的确，随着方沐阳下结论，四人的挣扎几乎同一时刻停了。 方沐阳将四具尸体踢到一起，平均八九十公斤重的尸身，他单脚挑起来毫不费力，看得楚长征等硬汉心惊不已，对于方沐阳的任何怀疑都不再存在。 他们深刻地意识到，方沐阳敢于做下前面那些事情，不是虚张声势或者说正义心爆棚，而是实力使然。 人家本来就心中有数，对付这四个人，某种意义上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熊熊烈火下，四具被叠放的尸体剧烈燃烧起来。 不时有什么略小的事物嘎嘣声中从火堆里跳了出来或者迸溅出来，落地后还在翻滚。 方沐阳：“这就是那些虫子的本体，感知到危险，现在正在想逃离虫巢肉堆里，不过已经晚了。” 方沐阳风轻云淡，楚长征等人却如临大敌。 还好，最终也没有活着逃离火堆的成虫。 方沐阳看着燃烧的火堆，心想重生真是奇妙。 他自然不可能没见到那四个人的面就提前预判四个人被寄生了。 而是前世，这四个人已经在今天死过一遍了。 前世一个电视台播放的案发现场，也即商场这里，警匪对峙到后半程，四个劫匪突然什么都不穿地冲出了商场大门，众目睽睽之下，摄像头下，不断抓挠自己，直到最后血肉模糊，折腾了很久才最终惨死。 那之后电视信号就中断了，不知道后续又发生了什么。 还是末世开启很久后，方沐阳才彻底搞明白那时候是怎么回事。 四个劫匪惨死的那诡异一幕，让他即便过了千年，也在脑海里有着印象。 毕竟，那是他前世见过的第一个人类被变异虫子由体内袭击并破体而出的场面。 而转生的这个时刻，同样的结果重演了，只不过催生结果的人变成了自己。 至于那四个人为何恰好在数到第十声的时候机体发狂，自然是方沐阳的干预操控。 想到这一点，方沐阳冒出一个主意，猛然转身面向楚长征王勇等人，提声问：“各位，在这个城市危难的时刻，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一票大的，对付虫子？” 楚长征王勇等人不解其意，反问：“什么干一票大的？” 有特警队员则挥了挥手里的95步枪，热血地说：“是不是集体去杀虫子？” 方沐阳看了看这些特警队员们上下一体的防护装备，头盔可防弹且能拉下面罩，却摇头：“对付虫子，枪-械用途不大，即便你能百发百中是个神枪手，城内现在恐怕数以亿计的虫子，你的子弹也不够用。” 不少人吃惊下脱口而出：“什么？以亿计？” 方沐阳：“昆虫等虫类的数量没法具体估算，有说是人类上亿倍的，甚至有说是人类几十亿倍的，数据可能有些夸张，虫子的数目远胜过人类是肯定的。” “靠着枪-械，远远不够。” 又有人说：“那么，我们使用杀虫剂？” 方沐阳：“对于个人防护来说，杀虫剂的确有一定效用，虽然效果也是一次性的，因为第二次它们就会产生抗药性，这个暂时可以用来救急，用来达成战术意图，但依旧还不够。” 楚长征制止了手下们的聒噪，求教：“那你的意思是？” 第14章 怎么屠杀以亿计的变异虫群? 方沐阳：“研制比较特效的杀虫剂，这是个长远思路，而且要定期更新药物成分，以抵消虫子们一直在提升的抗药性，但这都是长远计划，和现在的我们无关。” “现在的我们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火攻！” 楚长征：“火攻？” 方沐阳：“对，虫子虽然每时每刻都在进化，但进化到能抵抗火焰的地步还早的远，在现在这个阶段，所有虫子都是怕火的，只要持续焚烧，就足以烧死它们。” 王勇忽不屑地说：“就像你说的，用枪对付虫子没用，因为子弹不够，那么用火就够了？你说城内的虫子数量以亿计，那需要多大的火，得烧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方沐阳：“所以，必须先将虫子集中起来焚烧。” 王勇：“说得容易，你——” 楚长征阻止了副手的搭茬，说：“具体要怎么做，你仔细说说。” 方沐阳：“很好，首先，要汇聚起来足够的燃料、引火物，引火物主要用来构筑火焰防线，圈定火场范围的，燃料则是用来喷洒虫群的，喷洒之后只要燃着就行了。” 楚长征略微思索，点头：“我大致明白了……怎么搜集油料和引火物，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楚长征将动脑子的任务摊派给手下们，这是他的带队习惯，特警们经常处理复杂的反恐和犯罪类事件，手下们不是光听令就行的，必须脑子要活。 手下们纷纷建言： “最便利的就是去加油站，不过市中心这边儿没加油站，得往外找一找，可惜路上不好走，估计路上得有不少事故车堵路。” “其实可以从故障车乃至没开动的车的油箱取油，就是有点儿慢，还有点儿那个……违法。” “我觉得还是从群众中来吧，现在虫群肆虐，但是成功躲起来的居民应该非常多，我们用大喇叭向居民楼、办公楼、商厦呼喊，请他们贡献出来油料，或者出来让我们将车里的油取出来，这样省得我们破坏车子了。” “我看津塘市的公交系统挺发达的，我们去附近的公交车站，从停靠的公交车车厢里取油，效果也不错。” 然后是引火物。 “木材当然是持续性最好的引火物，但是市中心这一片儿能找到的木料很少。” “我们让居民们投送嘛，只要让他们开窗户往外头丢一些木制家具、相框什么的就行了，对了还有那些快递时常用的纸箱子外包装，就是燃烧持续性不好。” “其他塑料啊，衣被啊，也都是可以烧的嘛，这些也不缺。” “我看将cbd这里到处都可见让客人坐下来休息的木制长椅拆卸下来，那个量就差不多了。” “哈哈，你不怕那些步行街商家找你算账？” “要算账也是市政管理部门。” 总之，这两样并不难。 楚长征再看向方沐阳：“油料引火物应该没问题，然后，在哪里集中烧虫子？” 火攻的精髓，就在于集中化焚烧，燎原火的意义其实不大，火围才是最有效的。 方沐阳：“你们搜集物资也需要安全，中央区这里虫子相对少，比较好执行任务，所以，烧虫子大计必须在这一片展开，然后，那个地点必须地理开阔，交通发达，火起的时候不会损害到周遭环境。” 一个特警队员立马说：“那就选在这里最大的春秋广场上吧，有个大夫子像的那个，广场是圆形的，据说面积多少来着？” 另一队员：“5万。” 5万平的广场，直径两百多米，很多个足球场大小，的确不小。 方沐阳点头：“就那个了。”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环节：怎么把虫子们集中到广场那里去。 方沐阳：“引虫子由我来做吧。” 楚长征一时没能理解意思，问：“你是说，我们派出人来配合你引虫子吗？” 方沐阳：“不，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去搜集燃料、助燃物等物资，去春秋广场做好提前布局。” 这—— 特警队员们面面相觑。 副队长王勇立马暴跳：“开什么玩笑，你一个人要怎么引？” 王勇倒不是质疑方沐阳上了瘾，而是方沐阳的话的确太过离谱。 单单一些变异的跳蚤、扁虱就让四个悍匪不知不觉间被杀，凄惨无比，外头不知有多少种类的危险虫子，一个人要怎么去引？ 楚长征也是如此意思，和缓说：“不错，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方沐阳的部分本事，特警队员们在之前看出来了，楚长征也不笨，能推断出来方沐阳对虫子们有一定了解。 但这和大规模引虫子完全是两码事儿。 他们的能力完全无法想象方沐阳要如何一个人做到这种事情。 方沐阳：“没有足够把握，我是不会做出承诺的，放心吧，我完成任务只会在你们前面，不会在你们后面，你们不如担心自己的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吧。” 方沐阳略微挑衅的话，使得王勇等特警队员斗争心上来，毕竟这些队员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义气热血。 楚长征递过来自己的手枪佩枪，说：“小兄弟，我不知道你要如何做，这把枪送给你，至少自保用。” 方沐阳没有拒绝，配一把手枪不碍事，但要是对方送步枪他就敬谢不敏了，步枪块头太大，影响行动，要步枪他刚才在商场里就能得到。 于是双方分别，方沐阳和楚长征互相加了联络号码，商定方沐阳打电话的时候，楚长征要及时汇报火场准备进度，好方便方沐阳什么时候可以将虫群带过来。 在方沐阳口中，似乎引虫子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他反而在迁就楚长征等人一样。 “兄弟，忘了问你怎么称呼？” 临别楚长征才提及这个话题。 方沐阳：“我姓方。” “方兄弟，那祝你引虫子顺利，马到功成。” 方沐阳：“你们也是。” 方沐阳很是痛快果决，根本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楚长征一时有再喊住的念头，不是想再商讨，而是想问问方沐阳接下来要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目前市内所有路径估计都是车祸横生，路子被堵住，开车往返的话不现实，电动车效率太慢，倒是摩托车和自行车更方便。 谁知道方沐阳直接就开启了加速跑，几个箭步，就在几十米开外了，然后轻松随意跳上一辆搁浅的公交车，再之后就被车群挡住，完全不见了身影。 楚长征等人在后头完全傻呆住了。 那个起跑速度，超过百米飞人了吧？ 那个原地起跳直接上了三米高的公交车顶更加夸张，连个徒手攀援的动作都没有。 一个特警队员喃喃地说：“我现在理解他之前是怎么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了。” 有这个行动能力，那还不是在虫群里来去自如？ 楚长征拍了拍巴掌，惊醒众人：“好了，都别看了，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王勇，你带领一半儿人去搜集助燃物，剩下的人跟我去到各处搜集油料！” 众人一下子分作两派，快速动作起来。 第15章 吸引成千上万虫子，只有我能办到 方沐阳脚下如履平地，将城市街道上的运动当成了跑酷来做。 耳畔风声呼啸，动态视力捕捉下，两侧的景物建筑物嗖嗖嗖往后撤，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飙车的地步。 边飞速跑，方沐阳边筹谋行动路线。 路线的话，倒不是很麻烦，津塘市作为一个准一线城市，道路宽阔且四通八达，方沐阳作为津塘市长大的人，即便过了千年，对这里的大致地理也没忘记，他已经拟定了一条单程达到十公里远，以主干路径为依托的引虫线。 此外就是更重要的引虫方法。 如果虫子感应到了他，或者他主动接近虫子，的确可以吸引到虫子来追踪，但那个效率，能够吸引到虫子的量，以及虫子会持续追逐他的距离长度，根本不顶什么用。 所以，方沐阳是有着特殊的引虫方式的。 跟马顺那四个悍匪死于虫口是一个路子。 就像楚长征王勇等特警队员潜意识猜测的，马顺四人的死的确算是方沐阳一手促成的。 马顺四人体内被提前寄生了跳蚤扁虱不假，但那个发作时机，可不是说来就来的。 其实是方沐阳利用魂芯，将自己体内储备的源能释放出了一部分，去远距离影响到了四人体内的虫子们。 所有生物快速进化依靠的就是源能，它们在源能刺激下，必然是提前活跃，加速对寄生体的血肉蚕食。 同样的，方沐阳释放出源能，也可诱导虫子们受到本能趋势，来跟随自己。 不得不说，源能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不但可以协助生物进化，还可形成一种能量丝线，拓展感知的触角，影响其他生命体，尤其是比你低等的生命体。 全世界降落的源能流星也就百多颗，这百多颗自分解之后释放的无形源能就比较匀称地分散到了整个地球的所有角落，所以源能浓度是被摊薄的，所有生物都能利用源能进化，但所有生物也不可能一次性接触到大量源能。 反过来，如果突然有大量源能的气息存在，虫子们必定趋之若鹜！ 不过几分钟，方沐阳就突破重重阻碍，来到了十公里外的一处始发点。 这里也是一处公交路线的起点站和终点站。 附近就有居民小区。 此刻的站点附近，街头没有半个人迹，到处都有或多或少的虫子踪影。 不少虫子在啃噬人类的尸体。 有的则直接依托尸体作为繁衍筑巢的基地。 见惯了生死的方沐阳并没有什么触动，但他想起来忘了告知楚长征等人在搜集物资的过程中，要顺手做一件事。 那就是：处理掉随处可见的尸体，不论是人的，还是猫狗鸡鸭的。 变异虫子的可怕，还不在其杀伤力，其实初等进化程度的虫子的杀伤力，和后面一次次的生物进化过程中伴随的灾难相比，非常不值一提。 但变异虫子有一个所有其他灾难都比不上的特点，就是虫子的繁衍速度非常快！ 限于生命层级，大多数的虫子的进化上限不高，但它们的数量将始终是所有生物里最多的。 这庞大的虫群繁衍效率和所形成的虫群基数，在前一个世界，给了措手不及的人类很大打击，甚至完全拖累住了人类应对进化灾难的步伐，使得人类整体反应滞后，第一步慢了，此后就步步受制于其他的生物。 而虫群们在初期的快速繁衍，一大倚仗就是人类和其他普通动物。 别看虫子们数目可能是人类的千万上亿倍，但是人类和其他普通动物都是大型个体，体积总量上并不弱于虫子们。 进化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过程，不是有着源能刺激就行的，还需要大量的食物，也就是卡路里、蛋白质、营养物质。 在大进化之前，虫子们的食谱多是植物或其他虫子，它们的“食肉”定义和人类所谓的食肉并不同，但大进化之后，随着体型的大增，繁衍的加快，虫子们也像是人类一样食用常规肉类了，人类本身则是它们的肉类源泉之一。 所以虫子们会毫无差别地去袭击人类和一般禽畜，吃他们的肉，来供养进化繁衍。 人类和禽畜提供的食物能量，是虫子们快速扩张的倚仗。 所以，必须处理掉人类等大型生物的尸体，断掉虫子们的一个重大食物渠道！ 方诺找到一辆车祸撞击到报废，车体形变，车窗破碎的小汽车。 他直接暴力拆开了小汽车的外壳，将油箱整个给抠了出来，然后将油箱当油桶，先将四周视野里的人类尸体集中起来，然后倒汽油，一把火烧掉。 熊熊燃烧中，不少不肯离开尸体的虫子被焚烧成渣。 虫子们遵循本能，智慧不高，所以它们还有另一个特点，如果已经有吃的了，就不会离开食物去寻找新的猎物，所以方沐阳搬尸体时遭受的攻击并不很多。 之后，方沐阳立足在了街头一辆公交车上，闭目，感应着周遭一定区域内的虫子存在，开始释放源能丝线。 初始，源能释放产生的反应还不大，但是不到一分钟，陆陆续续就有虫子出现了，再一分钟，从四周各个不同方位出现了大规模的虫群。 方沐阳在被虫群彻底包围之前，一跃跳下了公交车顶，向前方掠去。 街面上到处都可见横亘的各式车辆，足够他作为踏板来躲避虫群。 虫群如影随形，尾随在后。 方沐阳的这一举动，直接拯救了不少人。 附近某居民楼居户内，正躲避在卧室里，听着外头的蚊子们一次次撞击着卧室木门的一家四口人抖抖索索，战战兢兢，却在某一时刻，嗡嗡声减少且远去了。 好一会儿，这家人才敢出来卧室查探，一看，不但是闯入家里的蚊子没了，从窗户察看外面，天空也重新澄澈如洗，完全不似之前飞虫横行密密麻麻的景象，这家人大松口气，然后马上关窗户，并筹谋着加固作为防守薄弱点的窗户。 妻子则提醒丈夫：“老公，别忘了马桶，也用胶带绑上盖子！” 之前不察，差点儿被从马桶里冒出来的不明水虫叮到。 这家人忙活完，觉得安全了，重新上小区里的维信群，就见居户们一阵格式相同的问候： “你那里虫子退了吗？” “退了，你楼那边呢？” “奇怪，我这边也没了……” 这样的场景，随着方沐阳一次次向前推进，发生过无数次。 第16章 虫族大军随我一同进发 前进了一公里不到，方沐阳身后就尾随了一大群各色的虫群。 地面上黑压压的有变异蚁群，蟑螂群，以及蝎子、蜈蚣、螳螂等。 跳行的有螽斯、蟋蟀、蝗虫，这些直翅目的家伙偶尔还飞起一下。 低空飞行的主要是各类鞘翅目的甲虫，它们在进化之前不一定能飞，但此刻翅膀全都强化了。 再往上，成规模的主要是蚊子群、苍蝇群，蚊子群是行进有秩序，注重走直线，集体的嗡嗡声震天响，苍蝇群飞行更快速，还会绕来绕去，仿佛一股子黑色的纱雾。 其他像是蜻蜓、蝉，也都紧紧尾随。 再仔细看，街道两侧地面软土较多的部分还有土面的耸动，估计是变异的蚯蚓或者一些钻地虫子，即便是蜗牛这种速度上强化不多的生物，也远远追在后面努力着，不肯被拉下。 最离谱的则是一群跳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拱一拱的跳行，像是在水里那样前行着。 所有这些各式的节肢动物们，环节动物们，软体动物们，以及其他门类的虫族动物，全都在这一时刻集体出行。 它们大小夹杂，族群相傍，秩序井然却不相互争斗，即便原本是竞争者或敌对的关系。 因为它们的凝聚力，全都被前方那个始终先它们一段距离的人形生物给吸引了。 那个人形生物走平地，它们也就平地爬和低飞，那个人形生物跳上车，它们也会一窝蜂地涌上车子，完全覆盖过去。 这一切，仅因为它们感受到了高浓度源能的存在。 一大群无形的源能丝线，在牵扯着它们，诱导着它们。 实在是进化这一现象太诱人了。 所有生命自诞生之日起，都是以更好的生存为终极意图的，进化则是保证这一点的最佳思路，进化可以让它们块头足够大，繁衍足够快。 也可让它们原有的各种能力都得到强化！ 智慧再低的它们，也差觉得出来前方的那种气息正是它们之前急速进化的能量之源，这是所有这个阶段的虫族都无法抵挡的机缘！ 3公里的时候，方沐阳的身后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虫族大军！ 这只大军的宽度已经霸占了整个双向四车道的市内主干道，长度至少七八十米，而且上中下分层，如同一条黑色蟒蛇，随着方沐阳的行进方向不断变幻和游走。 5公里的时候，这条“黑蟒”粗度已经超出了四车道的范畴，完全蔓延到了两侧的机动车车道和人行街道上，长度则超过了百米。 7公里的时候，“黑蟒”的粗度已经接近了两侧路边的建筑物，长度则达到了150米之长。 这就像是一条往下游翻滚的洪水，随着支流的不断注入，越滚越大！ 这种动静，自然吸引到了不少的“观众”。 一辆白色面包车里，一个手里拿着遥控器的女子兴奋无比地对司机喊：“小王，快，快跟上啊！” 司机头也不回苦笑：“姐，不能再近了，再近就压到虫子了。” 仔细看这辆白色面包车的车内，与其他的普通车辆有所不同，这辆车车窗上装着孔缝密实的铁丝网，还有可以上下拖拉的铝合金板，虽然车前窗没有这么安装，但是玻璃本身就是特化防弹的，即便是口器锋锐的蚊子们，也难以将玻璃叮碎。 所以车内两人安然度过了虫群肆虐的初期。 而这两个人，身份并不普通。 面包车内两人是津塘市电视台的热门出镜记者唐棠和助手兼司机兼摄影师小王，而面包车是一辆伪装的采访车。 唐记者的主要领域是社会新闻，包括揭发各行业的弊病、揭示社会问题，也会追踪个热门案件、突发事件等。 她风格犀利，敢闯敢拼，已经揭露过不少不良现象了，甚至让不少大小官吏下过台，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她颇有些背景，早被幕后雪藏了，台里为了她的安全，特意整了这么一辆改装过的防弹采访车。 唐棠本次出来，本来是接到了线报，说是cbd那里，津塘中央区最大步行街的附近，发生了一起劫匪持枪抢劫珠宝店的犯罪案件，连特警队都出动了。 唐棠兴奋无比，前面津塘市内窝藏了数名国际通缉悍匪的事件，已经让她播出过数次现场报道了，所以唐棠打算给这系列事件来个完美收尾，如果证实本次的劫匪就是那几个通缉犯，这次报道的意义就将前所未有的大！ 谁知中途，虫灾就出现了。 前面交通中断，事故不停，路面接近瘫痪。 路边人群惨叫，各种虫子开始袭击人类。 这种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唐棠完全傻呆住了，即便是因着各类走访见识过不少非常规情节的唐记者，也对车外那一幕幕突破常识的画面给颠覆了认知和思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记者一时混乱，完全忘了这一次出行的本职，然后她调整过思绪后，马上厘出了部分头绪。 不对，车外这一幕幕，并不算绝对的突发事件，其实这两天里，市里就出来不少古怪案件了，都是大半夜的突发袭击案，各式失踪案，她采访过目击者，采访过公.安局，也采访过刑侦方面的专家，全都不得要领，但她靠着资料汇总，判定那些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刑事犯罪。 现在跟车外头一切合，她立马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虫灾的迹象早就埋下了！ 唐棠的记者天赋，让她立马转换了视角，暂停去采访案发现场，而是直接记录这一次的虫灾！ 可惜的是，她们的车子根本不敢动弹，车外虫子的攻击性太强了，一旦动起来，发动机散了热，就很容易成为虫群目标，蚊子等一些虫子有热感她是知道的，有一些车子车主加速前开妄图躲避虫群，反而首先遭殃。 所以唐棠只能让车子停在原地，用相机在车窗的缝隙或者从前车窗往外偷偷拍摄，已经被小王规劝过好几次了，唐棠自身也并不满意拍摄结果，视角太差了，调光也不好，拍摄的东西难有全貌。 唐棠曾趁着一次机会，将一架大疆无人机投放出去，打算航拍，谁知还没飞起来就被飞行的虫群给围攻了，她只好作罢。 此刻，电视台那方面已经联络不上了，估计是出了事或者台里的人都躲起来了，就算有现场报道也没法连线。 本以为这次出行将最终无果而终，唐棠和小王却忽然在某一时刻发现，她们车外徘徊的虫子不见了，通过车窗缝隙往外看，天，不得了，只见所有虫子都开始汇拢到一起。 不但是车外头的，附近区域内大大小小的巷子角落乃至一些尸体上啃噬的虫子们，全都受了召唤一样在集结。 然后，唐棠就看到了让她无比震撼的一幕。 车外一股龙卷一样的集群响动后，一大片以黑色为主的虫群形成了洪流，从附近的车子上，从她们的车上，从地面上滚过，无穷无尽，密密麻麻。 这、这是怎么了？ 胆战心惊下，等虫群集体从她们的车子外压过，车外一时清净，唐棠才大着胆子又开车门释放出去了一架备用无人机。 然后，她命令司机小王开车紧随虫群的尾巴，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小王一时苦笑，这个女人为了新闻太不要命了，不过说实话他也十分好奇虫群集结一同前行怎么回事。 无人机顺利升空，这次没有遭到飞虫袭击，所以顺利抵达了所有虫群的头顶。 虽然无法跟电视台连线了，采访用摄像机限于视角也用不上，唐棠还是打算来一个现场式的播报。 她给遥控器连上了手机，实时观看航拍内容，调整视角，并且将无人机内容连上了网络。 作为一个采访记者，在这个新媒体时代，不搞几个个人化的网络账号是不可能的，唐棠不但有个人的公众号，微博号，也有好几个可直播视频平台的直播账号。 她利用采访车内诸多设备仪器，在几个直播号上同时发直播视频。 作为一个新闻老手的她，却在视频一开头就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们相信吗？反正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这些暴走的虫子们竟然不分种类地集体集中到了一起，在街面上滚过，就像是一条黑色的漫长河流！” 唐棠平时是不愿意使用夸张失实的词汇的，但实在是这次的播报内容太惊人了。 更重要的一点：如果她运气好，这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则直播虫群大军集结的视频了！ 第17章 虫灾的第一次现场直播 其实此刻，网络上对于变异的虫灾搞直播，发文章，发帖子，发完整视频，进行深度探讨分析的内容并不少，毕竟这是高度媒体化的时代。 而城市里街头乃至室内倒毙的人类是不少，显得街上冷冷清清像是除了虫子以外没有其他生灵，其实大多数的人还活着的，只是躲起来了根本不敢冒头，毕竟虫灾就算是专门的警力都难以对付。 也就开始阶段街头出现过警车警灯的长鸣，到后面却再没听到了，或许那些出警的人力都遭遇了虫群袭击。 所以活下来的人一边努力保护自己，战战兢兢惶惶然然，一边上网，维信群，qq群，贴吧，各类论坛，可交流的网站，能上的都上。 通过网络，网民们大致知晓了全国上下基本都在发生着这样的虫群灾变，也即，全国各地都自顾不暇，国家几乎集体在瘫痪状态里，他们一时半会儿根本得不到救援，到处蔓延都在蔓延恐慌恐惧乃至绝望，他们也只好在网上互通消息，互相鼓励了。 网友的各种虫子消息，文字形式，图片形式，视频形式的应有尽有。 大群虫子的视频也有，可没有一个视频，直播到那种各种不同种类虫群汇聚在一起，巡行在四车道的大街上向着一个方位裹卷式前进的画面。 所以看到这航拍内容的网友们，全都惊呆住了，比乍看到虫子袭击人的时候还要不可思议。 唐棠的直播一下子被顶到了热搜上！ 热度上升急速不但是舆论效应，还在于所有人都想知道更多关于虫灾的事情，来让他们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唐棠的直播里，弹幕，评论，雪花一样滚动。 ：“艹！谁告诉我，虫群里头有多少种类的虫子？” ：“它们之间为什么不相互攻击？” ：“这、这数量该有多少啊？为什么都跑一块儿去了？” ：“这长度，都超出航拍镜头了，该超过一百米了吧？” ：“唐大记者，赶快让无人机往前飞啊！” ：“是啊，虫群集体汇聚并向前跑，说不定是前头有什么在吸引着它们，不排除就和虫灾发生的真相有关呢！” 无数人激动附和：“对，对，虫子不会无缘无故冒出来，还变那么大，那么有攻击性，快搞清楚虫灾的根源怎么回事啊，或者至少搞清楚什么吸引了它们，知道了原理就容易对付了！” 别看网友们网络参与热烈，气氛上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平时的插卡打诨，嬉笑调侃。 所有上网的人，不论是受过伤害的，没受过伤害的，亲人出了事的，亲人无恙的，全都处在一种焦躁、紧张、亢奋以及悲愤交织的状态里，不少人在现实里曾想过冲出去跟虫子们拼了，看到外面街头的尸体又迟疑了。 明明平时被他们无视、小觑的虫子们，这刻竟让他们无力应对，实在憋屈！ 唐棠苦笑回应：“别看航拍很稳当，其实是高度的关系，不瞒诸位，我们现在是紧紧尾随在虫群屁股后头才没掉队的，就算是无人机，也只是在速度上略微比虫群的主体快一些，想超到虫子前头，得等好一会儿，还不知道我的无人机电池够不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呢。” 忽有人出主意：“有没有津塘市那边的观众啊，让唐记者说一下现在的位置，虫群正行进到哪里了，让能看到虫群的人拍个视频或者抓拍个照片什么的，再传给唐记者，让唐记者播出来，不就所有人都提前看到了。” 所有网友附和：“好主意！” 唐棠：“那好，我现在的位置是和平路金马街，附近有一个3路车和18路车的站牌，再往前应该到兴民路那边了。” 很快的，唐棠收到了一个网友的视频内容反馈，赶紧接上直播。 这是一段抓拍出来的视频，看高度至少是从十几层的高楼窗户处往外拍的，可惜画面太模糊了，有网友对上传者的手机分辨率大加讨伐，有人则说：“不怪手机镜头，是这些虫子移动太快了，黑压压的，都能出残影了，你们别等着虫子群来了才拍，虫子还没到的时候就拍，提前架设机位录像不明白吗？” 这话提醒了网友们，不久后，一个网名“四斋蒸鹅心”的网友用数码相机传过来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视频片段。 这次的镜头清晰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着残影现象。 等看清录像里第一幕的画面的时候，不少眼尖的网友们都震惊了。 ：“天，那虫群前头一下子闪过去的是什么？一个人吗？” 负责直播的唐棠初始还没注意这一点，得到网友提醒后，赶紧重新回放，并调慢帧，然后她的嘴巴可以塞下去两个鸡蛋了。 天，真的有一个人！ 一个在虫群之前跑动着，和虫群之首若即若离的一个人类！ 其中最震惊人的一个画面，是视频里那个人类一跃跳上了一辆箱型货车，停都没停就又跳下继续跑，身后的虫子群延迟了几个瞬间，才密密麻麻地爬上了车子，完全覆盖住车体，天上的飞虫同样慢了半拍。 此后那人类就脱离了视频镜头了。 网友们的反应炸裂了。 ：“艹，真的假的，特种兵？” ：“别提什么特种兵了，你知道人类立定跳高世界纪录多少吗？才一米多，就算加上助跑，不借助于其他道具跳高也就两米半不到，视频里那个货车，怎么看都快三米了，你让特种兵试试？特种兵是综合素质强，不是样样世界记录水平。” ：“你们都光看跳高，不分析速度吗？唐记者的无人机秒速有16米吧，险堪堪追上虫群不掉队，这说明虫群主体的速度也有15米那个档次了，那个人类能始终快过虫群排头的虫子，不比无人机慢了，说明也至少有16米的效率，秒速16米什么概念，换算成百米跑你们计算一下吧。” ：“尼玛真的假的，7秒不到跑完百米？快世界纪录两秒多？” ：“你们少算了一个因素吧，人家要跳车跑酷的，障碍跑，那个难度可不是一般赛场上的障碍跑，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好么？我的说，视频里的这个人就是个超人！” “超人”的定位一下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有网友：“主播，你把超人的面部放大下看看。” 唐棠尝试了下，无奈表示：“不行，本来拍摄距离就很远，视角也不算太好，面部还不是正面，一放大就什么都看不清了，不过隐约判断是个年青男子……咦？他的背上插着什么？” 只见模糊的定格画面里，那人的背后斜插着一样东西。 有见识广的立马分析了出来：“看着像工兵铲。” ：“工兵铲？难道是军人，还是个特种兵吧。” ：“不，工兵铲算是寻常的户外用品，用品店都能买到的。” ：“可这是城市里不是户外啊。” ：“你们没见过工兵铲吗？那东西能折叠，能当锯子能当砍刀，是可以用来作战的，比普通的刀子还好使。” 有网友：“喂，喂，不要讨论‘超人’的装备了，你们忘了咱们最开始的意图了吗，就是看清楚虫群为什么集结，要去哪里啊。” 这一下，所有人的思维回归正途。 对啊，视频可以收藏，什么时候回放分析都行，目前虫子的事才是最关键的。 ：“这结论一目了然啊，根本不需要什么推理，很明显，虫群是尾随着这位‘超人’才集结起来的，是超人在诱导着虫群去往某个地方！” ：“我明白了，这就像游戏里那样，‘超人’在引怪，引怪之后就是杀怪了！哈哈，我等游戏众还能活着看到现实里引怪的场面，激动！万分激动！！” ：“激动+1，同游戏众。” ：“诸位玩儿游戏的，别搞错了次元，这又不是游戏里可以放技能大招，这是现实里，怪可以引起来，怎么灭掉才最关键吧。” ：“十分同意，对付数量大的虫群，必须采取高效快速的杀虫办法才行。” ：“提前准备好大量杀虫剂怎么样？” ：“杀虫剂？我测试过了，杀虫剂顶多让这些虫子们晕一下，退避一会儿，然后它们就会醒过来，重新接近你，再也不怕了，市面上的现有杀虫剂完全是一次性功用的。” ：“别浪费脑细胞了，跟着虫群，跟着‘超人’，自然就知道人家怎么灭虫了。” ：“是啊，唐记者，跟紧了，别丢了啊，移动拍摄还是你的无人机有用。” 唐棠不敢分心，努力操控无人机继续飞行，并努力让机身往前赶，想去追上那个虫群前头的人类“超人英雄”，亲眼见证其身份、英姿，尤其看看其怎么杀虫。 谁知，低电量提醒，唐棠不得不暂时将无人机回收，解释：“我得让机子飞回来换电池，大家稍微等一下，三四分钟就可以了。” ：“啥？三四分钟？我一分都不想等啊！” 所有网友都焦躁加期待起来。 都想看看，人类怎么第一次对付一支庞大无比的虫群！ 第18章 我把怪引来了，下一步你们上 方沐阳游刃有余，甚至刻意放缓了速度和跑酷效率。 虽然他向身后释放的无形源能丝线，可以诱导虫群持续尾随行进，但源能丝线（类似于感知触角）能释放多远是和他的进化阶段对应的，也即方沐阳不可能将源能触角释放无限远，一旦超出限度，虫子们对他的感应就没了。 所以方沐阳真的像是记忆中游戏里引怪那样，不断走一下，缓一下，争取让所有加入进虫群的虫子们不掉队。 不得不说，这是个万分墨迹的活儿。 这导致原本几分钟就可走完的十公里市内公路，他到现在折腾了十好几分钟了。 可是效果也是喜人的，他无法预估身后的虫群长度，但依据源能触角的极限距离，超过两百米是有的，至于虫群“身体”的宽度，已经蔓延乃至挤撞到了路两侧建筑物，漫过行道树，漫过窗户，漫过店铺招牌，漫过一辆辆的各种车辆，也漫过不少已经近似于骨骸的人类躯体上。 这就像一股奔腾的黑色潮水，声势赫赫！ 眼看十公里就要走完，要抵达谋划的目的地：“春秋广场”。 方沐阳再次抽空给特警队长楚长征打了个电话，得知那边部署完毕了，就等着虫群进场，于是作为虫群引领者，引怪专家，方沐阳直奔春秋广场。 就在方沐阳距离春秋广场直线距离不足百米的时候，广场高处一个藏匿起来的狙击手观察到了他，然后狙击手的嘴巴也长大了，足以塞下三个鸡蛋！ 尼玛，那是什么？！ 狙击手最讲究心性的稳定，即便如此，百米开外地面上那个庞大的虫群洪流，还是震惊到了他。 黑色山洪一样的虫群，铺天盖地，压倒一切，似乎无可阻挡。 那个总长度，得有两百多米了吧？ 两百多米的虫群，还是上中下分层的，粗度让最宽阔的双向公路都容纳不下了，要不是其琐碎的个体构成，那个规模带来的体重简直能够推倒高楼，压扁路过的路面一切物体了。 最难以置信的，是那个男人，就在虫群最前头，和虫群的最短距离不超过一米，简直像是站立在黑色的浪潮尖上，乘风破浪！ 偏偏那个虫群就是追赶不上他的衣角！ 无论如何，那个男人承诺过的将虫群牵引过来，他真的做到了，靠着自身一个人！！ 狙击手好歹记起了本职使命，赶紧用对讲耳机通报：“队长，来了。” 地面上，春秋广场边角，躲在掩体之后的楚长征问：“引来了多少（虫子）？” 狙击手：“……” 楚长征：“怎么了，视角不好，无法判断吗？” 狙击手：“不是，队长，最大战备等级吧。” 这—— 所谓最大等级战备，是说特警队要将所有人手，所有物资资源，所有精神力，都投注到一件任务上，一旦注意力不集中，三心二意不付出最大努力，则有失败翻车的风险。 也即是说，那个姓方的人带来的虫子非常多吗？ 其实不必狙击手再汇报什么，楚长征等所有特警队员耳畔，都听到了高度凝聚又噪杂的高分贝声响。 然后他们看到那声音本体了。 一个人影以超高的速度自广场的一个出入路口闪现，过街后直奔广场正中心。 春秋广场不但是津塘市的最大单一广场，还是个交通枢纽，拥有一共八个出入道路口，可对应八个方向，本身在外围则是一圈儿环形公路，可谓四通八达。 那个人影自然就是方沐阳，他身后有着低空嗡嗡飞来的一群黑色虫影，像是黑色流动纱幕一样会变向，这是速度最快的变异苍蝇，接着是集体一致倾向于直来直去飞行的“尖刀阵列”虫群，那是变异蚊子，是最可怕的空中杀伤群体，速度也仅在变异苍蝇之下。 然后是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飞虫。 再就是地面上黑色河流一样的虫群。 变异蟑螂、变异蚂蚁，变异甲虫、跳虫、爬虫。 它们一同形成了集体，就紧咬在方沐阳之后，而一等从单一的道路上进入了更加宽阔的春秋广场上，立马向四面开阔处蔓延，原本的高密度身体一下子放大，上下四方急速膨胀一样充斥了整个地面、半空。 楚长征一下子紧张，在步话机里对队员们大喊下令：“躲好，全都躲好！” 那些虫子太多了，一旦向四周蔓延开，别说灭虫了，他们这些人就先成为虫子们新的攻击目标了。 楚长征一边下令躲避，一边心里滔天巨浪。 他紧紧盯着百多米外的那个男人，一时半会儿怎么都适应不了，那个人竟然真的将虫群吸引过来了，而且看数目是海量的，几乎无穷无尽！ 这种能量，还远远超过了其强悍身体素质带给楚长征的震惊。 那个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 方沐阳一进入春秋广场一个方向的道路入口，目光向前方和左右一扫，几乎是毫秒的时间差里，就大致看清了这里的部署情况。 嗯，很好，楚长征果然不愧是个丰富的现场专家，这个灭虫场部署得不错。 楚长征等人从各地快速搞来了无数的可燃物，木头，塑料，轮胎，衣服被褥沙发，还真的有一大堆的步行街木制长椅，将这些助燃物比较匀称地拆散分布在了春秋广场环形公路的边缘，形成了一圈儿直径两百多米的浑圆围墙，墙面平均高度也有半人多了。 除了几个道路入口没封上，差不多是个包围圈了。 这些可燃物墙上，可以闻见易燃油料的强力气味儿。 此外，方沐阳还在广场四周的路边，看到了不少辆疑似的消防喷洒车，大致推测出了其用途。 不错，不错。 方沐阳非常满意。 有个能用的助手就是省心啊。 方沐阳跑到广场中间位置时，虫群已经尾随他进入了一多半儿长度，并泛滥扩散开来。 楚长征连忙大喊：“所有把手各路口的人，除了虫群来的那个路口，以及相对方向的广场另一头的那个路口，剩下6个路口，全都堵死！” 他这令下，原本躲起来的不少特警队员快速现身，用备用的一些同样浇了油的可燃物将不需要的路口堵死了。 谁知道，方沐阳直接用手机吩咐：“把我对面的那个路口也堵死。” 什么？这—— 楚长征的想法，原本是让方沐阳快速直线跑过整个广场，将身后的所有虫子都引入到围墙圈儿里去，然后等方沐阳跑过那剩下的出口，再堵上两头的口子，放火烧虫群。 现在方沐阳却让提前堵死出口？ 方沐阳再次快速说：“堵上，别管我。” 楚长征只好咬牙，又命令堵一个路口口子。 他是觉得方沐阳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之前还曾一举跳上了一辆3米高的公交，直接大跨步迈过围墙垛不是难事。 谁想，方沐阳没几秒到了广场中心后，却停下了。 第19章 我站在夫子像顶上，俯瞰大地 春秋广场的名字不是乱起的，它的正中心，矗立着一具高度有19米，平均宽度3米，底座超过5米的庞大夫子像。 夫子是纯站立形态，拢袖揣手，面容祥和。 方沐阳抬头看了一下，一个原地起跳，整个人跳起到了五六米之高，随着双手一攀，抓住了夫子的双臂袍袖边缘，接着游刃有余地向上攀爬。 楚长征一看大急，不由大喊：“喂，你在做什么，往广场另一头跑啊！” 他毫不怀疑方沐阳能顺利爬上夫子雕像，问题是方沐阳后头的虫群也能啊，而且虫群能飞，方沐阳可不行，往上爬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将自己逼上绝路吗？ 但楚长征的呼吁根本没被方沐阳听见，或者说，意见没被接受。 方沐阳顺利爬上19米的高度，站在了孔夫子脑袋的发髻部位，由20米高处往下看的时候，下方的所有场景一览无余。 他看见了大部分还在地面爬动的那些虫子们，在快速地由多个方向包围夫子像，由于数量太多，外围的虫子则在向四方蔓延，眼看要接触到广场边缘的可燃物围墙那里了，于是对着手机里下令：“楚队长，封住虫群进来的入口，点火！” “可是你自己——” “别啰嗦，快！” 方沐阳毫不客气地训斥式下令，让楚长征联想起自己刚入特警队的时候，那个严厉无比的教官，他立马本能生出一股服从感，于是转而下令：“堵口，第一次点火！” 于是，已经没有多少虫子涌入的那个入口处，围墙的最后一个豁口也被堵上了，然后火柴打火机油纸布料乃至火把都被从各个方向由不同的人抛投向了围墙那里。 被油浸透浇灌过的围墙遇火即着，烈焰冲上三米多高，加上围墙高度，就是四米高，而再加上烈焰辐射出去的热能、浓烟的影响范畴，则妥妥有十多米高，这绝对是一个对付一般虫类的最佳火场，即便是飞虫也不能顺利通过热空气和烟雾飞掠出来。 火一放，楚长征又担忧了起来。 坏了，这火墙的效果超出了他的预料，方沐阳就算是再能跳跃，等会儿也跳不出来啊！ 谁知道方沐阳又紧接着下令：“喷洒燃油！” 其实，喷洒燃油这个指令，稳妥起见应该是放在点燃火墙之前的步骤，至少是和点燃火墙同时进行的，但虫群的数目实在太大了，一扩散开，躲藏起来的楚长征等人恐会遭受袭击，那样灭虫计划就会出现巨大变数，只好提前了。 楚长征这次明确地表示了反对：“等你想办法出来，我们再喷洒！” 方沐阳：“不，你错了，正因为有我在，你们在喷洒的时候，这些虫子才不会躲避，快！！” 楚长征一时左右为难。 而此刻，一架无人机从虫群来的那个方向上，悄然飞起。 它的杂音，在现场这无比的噪杂里，不值一提。 “好了，观众姥爷们，无人机电池换好了，可以再次飞起来了，芜湖！” 唐棠喊了个口号，由车门那里再次投放出去了无人机。 此刻的采访车就停在了距离虫群失踪的道路入口四五十米处，司机兼助理小王再也不肯往前开哪怕一步了，反正无人机的图像传输距离好几公里呢。 唐棠只好自己遥控着无人机快速飞上天、向前进。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全部端着小板凳就座，紧盯着航拍的视频画面。 无人机越过了被虫群肆虐过的街道，四五十米的距离加上浮升十秒左右就过去了。 无人机悬空在足够高的高度，足以不受任何干扰，拍摄到全场景画面，拍摄到的第一个画面，就让网友们惊住了。 ：“艹！那是什么？火场？话说这这个独立广场好大。” ：“哈哈，我明白了，果然是用火啊，我就说虫群必须火攻，你看对了吧，不过这个火场的规模也超出了我的预估啊。” ：“是啊，这火场真大，火墙的长度，得有七百多米吧，两圈标准体育场跑道了。” ：“看来‘超人’也不是万能的，能引怪，也得有人帮忙部署好杀怪场地才行啊。” ：“诸位，我等游戏众好激动！先是引怪，现在又用火墙大法，下一步是不是魔法攻击了？” ：“哪有魔法攻击，化学攻击才对，那个最接近魔法效果了。” ：“喂，你们都在讨论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个‘超人’呢？直播主，你用无人机去航拍超人啊！” 唐棠：“在找呢，在找呢，啊，找到了，唔——不会吧我的哥？？” 只见，无人机终于以俯瞰的角度，寻找定位出了追踪目标，那位网友们嘴里的“超人”，然后所有网友看着画面镜头呆住了。 我的天，那是真的吗？ 只见，直径有两百多米的广场，核心位置一处看着有六七层楼高的巨型雕像上，现在已经爬满了各类虫子。 这么类比不太具体，那么就想象一下那些丧尸片里的大场面吧，无数发狂失控的丧尸们，前赴后继，人叠人、人踩人不断向上爬，使得整个雕像自基座开始往上，都附着了一堆的丧尸，那个骇人画面。 现在，则是将丧尸群置换成了虫群，而且效果更加惊人，因为虫群从数量、整体体积上已经超过了广场水平方向上可容纳的上限，它们无数虫子叠虫子，已经将巨型雕像的下半身完全覆盖住了，连基座的地面都完全看不见，这种覆盖还在逐渐往上延伸着，慢慢在包覆住整座雕像和广场区域至少一半儿的面积。 那个网友们所追踪的“超人”，就站在巨型雕像的脑袋上，他几乎毫无防备，就那么站在顶上，看着虫子们慢慢攀爬上来。 网友们炸锅了。 ：“坏了，无名超人英雄走投无路了，被堵在雕像上头了。” ：“唉，我就说，他那种高速跑，不可能比得上虫子们的耐久力的，人体质量大啊，跑不动被围上了吧。” ：“超人，跳啊，往下跳，再等会儿就真的没机会了。” ：“开玩笑，跳？往哪里跳？雕像往外半径三四十米内，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这雕像看着也20米高了，不说能不能跳出圈儿去，就算真的跳到虫群圈儿外，这高度，这个跳出距离，冲量过大，可不是跳个汽车车顶那么简单的，铁定受重伤。” ：“是啊，关键是不但是地上有虫子，半空还有虫子呢，啊，不好，飞虫在攻击‘超人’了！” 只见，无数飞虫开始向雕像顶的那个男子“超人”围拢过去。 这些飞虫平时的飞行高度上限也就十米，所以依旧先往上飞才能够到“超人”男子。 不提利用无人机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方沐阳看着从四面八方延顺着雕像往上爬的陆行虫子们，以及从低空往上飞来的其他虫子们，对着手机另一头高喝：“楚长征，喷洒燃油！” 直接喊楚长征，催迫意味明显，赤果果的施压。 这也是为了防范合作者行动顾忌太多，出现迟疑。 前世千年里，方沐阳遭遇过太多下手不快下手不狠下手不干脆利落带来的后患，所以他经常让自己或作战的合作者去避免犹豫迟疑。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楚长征几乎是赤红着双目，战场上那样大声吼叫：“所有人听着，喷洒油料，尽量往高空喷洒！” 第20章 我陷身在烈焰中，和虫群一齐燃烧 只见，广场四面的高楼不同楼层处，都有消防用的那种大口径喷头，喷头连着长长的管子，管子则连着地面各个方位靠边停放的消防车。 消防车功能启动，管子鼓动起来传输着液体，最终各处的喷头从半空往远处喷洒起液体来。 但这次的液体，不是什么泡沫液，而是换成了汽油！ 大量的汽油被喷洒到了天空，形成雾状，覆盖向了春秋广场中间的那片区域。 一时之间，所有不论是地面的、半空的还是雕像上覆盖的虫子，全都或多或少沾染到了汽油。 随着持续喷洒，汽油被最广泛地扩散了开来。 然后，出问题了。 火墙由于提前点燃了，火焰加上高热能空气综合影响能到达十米以上，使得部分低方向飘落的汽油颗粒被加热或直接接触到了火苗，提前燃烧了，而火焰向喷洒方向蔓延，又烧到了处于虫群外围的飞虫，飞虫立马成了火虫，惊慌失措下往火场内部乱飞，这又连带烧起了内部那些更多多少沾染到了汽油的爬虫、跳虫、飞虫。 很快的，像是连锁反应，所有的虫子们，全都被引着了。 春秋广场的核心区域，火海燎原，这火向上窜，直接烧向了夫子像头顶，烧到了十多米的高处！ 楚长征紧急之下根本没想到出这种状况，一下子大急，嘴里用对讲吼叫得声嘶力竭：“停下，停下喷射，听到了没有，停下！！” 然而此刻，广场上声音噪杂，还不断有火虫惊慌下想越过火围飞出来突围，所有的人都很慌乱，生怕被火虫沾染到，喷洒更起劲儿了，甚至有人失控下向火虫开枪射击。 一时半会儿，根本没人听进去楚长征的命令！ 有一帮人几乎比楚长征更急，就是操控无人机的唐棠，以及观看她直播的网友们。 唐棠急得像一头发怒的兔子：“喂，喂，放火的到底是谁，不知道英雄在里面吗？！” 唐棠作为时常报道社会新闻的记者，非常关心社会民生大事，她一直将那许多默默奉献，却不被人们视线注意到的个体或群体，叫无名英雄，包括那些奋斗在缉毒第一线的缉.毒警.察，负责一线治安的派出所民警们。 在这个突兀地出现虫灾，形同末日的时刻，突然有一个人亲赴凶险，去引虫、杀虫，这不单是无私可以形容了，这是在拿命来付出，是绝绝对对的人类英雄啊！ 所以虽然还没能拍到“英雄”的正脸，不知道“英雄”的真实身份，唐棠也对无名英雄起了无限的崇敬感。 现在却有人不顾忌英雄安危直接就放火了，这不只是过河拆桥，乃是泯灭人性啊！ 网友们本来是以半带调侃的“超人”来称呼那个对虫群“引怪”的男人的，现在被唐棠一带引，立马也更改了称谓，集体义愤填膺：“是啊，怎么能不在英雄撤离出去之前，就放火呢？” “这火还能灭掉吗？快啊！” 不但是唐棠和网友们急，楚长征更急，他好歹靠着嘶哑式吼叫，终于让分布开的人们停止了喷洒油料和枪-械射击，看着已经熊熊燃烧成一大片，完全吞没了雕像所在处的火场，心里空掉了。 他如何可以？！让一个寻常身份的市民，替代他们牺牲呢！！ 何况，这牺牲还是他们所造成的。 楚长征胸口里充斥着膨胀的热血，大吼一声，拿起手边一个备用的灭火器，高喊：“都跟我出去灭火！” 这时候，一个手掌从身后伸出，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楚长征转头，愣住了。 事实上所有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因为拍了楚长征肩膀的人，正是方沐阳，好端端的。 一刹那间，楚长征欣喜、疑惑、懵逼诸多情绪交织，说不出话来。 王勇等人则无比不敢置信：“你怎么出来的？” 这话倒没什么恶意，不是盼着方沐阳去死，而是他们明明看见在火起的时候，方沐阳还没出来，火一大熊熊燃烧，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们实在想象不到方沐阳是怎么脱身的。 甚至有人直觉去想：他会瞬移？ 方沐阳没去解释，说：“这都不重要，我觉得，你们还是趁着时机，去接收一下地盘吧。” 所谓接收地盘，是说去归整一下虫子们被暂时大致清空的十公里长度的区域，虽然不少还活着的人躲避了起来，但不意味着安全和长久。 楚长征点头，说：“我明白，方先生。” 他原本的称呼是方兄弟，到此刻才明白，年龄的大小，并不足以表述一个人的受尊敬状态。 于是楚长征对所有正陷入欢呼中的特警们，以及之前搜集物资任务中接收过来的人手，比如算是兄弟单位的消防员们说：“接下来，我们就随着方先生一起，去收复失地！” 大家全都很兴奋，振臂高呼：“收复失地！” 人们从躲藏处出来，整个广场四周人头涌动，看总量，几百号人是有的，也可见末世初期其实是人心可用的，只要有人组织，就可将力量凝结成一股绳。 通过无人机观察到这一幕的记者唐棠和网友们，还以为这是那些人在单纯庆祝灭虫成功，气得不轻，英雄都烧死了你们还庆祝，庆祝个毛啊，有没有人性？？ 一股无限的怒火涌生，唐棠脚踹了一下驾驶座座椅背面，大声说：“王，去问问他们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小王也大声回应：“是！” 停靠的面包车大马力启动，一时间开出了跑车的气势。 方沐阳能够从火场走出来，是靠着魂芯对于源能的调动，使得源能在他体表形成了一层壁障，这其实是前世进化到月境中期才会有的能力，可方沐阳有着魂芯的转生，提前就可小规模的应用，但这点可不好去跟楚长征等人解释。 谁知道，队伍还没集结完毕，方沐阳手机震动，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忽单独拉楚长征到一边，低声说：“楚队长，我可能要先去办一件事，收复十公里失地的事情，你们自己做罢，之后我会去找你们回合。” 这—— 楚长征：“方先生，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忙吗？” 他的整个态度，已经无比恭顺，不会去问方沐阳要做什么，更不觉得方沐阳的事情是小事，容易的事，毕竟从前面的引虫来看，双方对于事态难易程度的理解，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方沐阳摇头，说：“不必……问题应该不大，但算是我的私事，你们去忙吧。” 楚长征：“那好，祝方先生一切顺利。” 双方正要分别，方沐阳忽叫住他，嘱咐：“对了，之前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楚长征：“您请讲。” 方沐阳：“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类，或者其他大型动物暴尸街头，不论是就地焚烧掉他们，还是先收殓起来再焚烧，都随你们。” 楚长征一时不解：“为什么？” 活人不是第一位吗？死的人大可以事后去办理啊。 方沐阳：“如果你们不想那些尸体成为虫子们繁衍的温床，就听我的，那些虫子的繁衍速度，超乎你们的想象。” 方沐阳带着看透千年的口吻，就此离去。 楚长征看着方沐阳那似乎寂寞，似乎蕴含着无穷隐秘的背影，一时看呆了。 方先生，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呢？为什么能力那么强，还对这次的虫灾懂那么多。 第21章 青姐向我呼救，她到底是谁? 方沐阳暂时放弃了和楚长征等人的集体行动，是他刚接到的一通电话。 电话的来电显示称呼只有两个字：“青姐。” 在楚长征等人面前，方沐阳没接就先挂断了电话。 这不代表他不重视这通电话，不重视打这通电话的人。 否则他根本不会去理会，并筹谋离开楚长征。 实际上自看到这个称呼开始，一股属于现在这具身体的感应就出现了。 现在的这具身体，似乎对那位青姐万分尊重，甚至还有着一定程度的爱慕。 但是更具体的感情成分，就辨识不出来了。 事实上，方沐阳转生后带回来的多达千年的记忆，已经将这一世他生活二十多年的相关记忆和感觉，挤到了犄角旮旯。 或者说，但凡不重要的记忆，全都失了色，不再鲜活。 方沐阳来到安静的角落，将那个号码反向拨打了回去。 电话一通，那头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哭腔，哭腔里则是无穷的恐慌：“小良，你、你快来救我……” 一听到对面的声音，方沐阳的一系列具体回忆就自动调动了出来。 他记起来了。 青姐是他所属部门的主管，顶头上司，比他大三岁，好像还是集团创始股东之一的女儿。 方沐阳身世凄惨，从小缺少亲人关爱，也养成了他的复杂性格，简单说，就是讨好型人格，但他又不擅长交际，总是会变成人群里比较底端的那个。 青姐却很照顾他，虽然他听到过部门同事的偷偷议论，说青姐表面上对人好不过是想更好地利用那个人为自己做事，但方沐阳不在乎，他从青姐那里，获得了姐姐一样的感觉。 所以，方沐阳语气温和了许多，安抚说：“别急，具体怎么了，你慢慢说。” “青姐”声音急迫：“我被一堆怪虫子堵住了，现在出不来了，它们快闯进来了，呜呜，好可怕——” 方沐阳：“你现在在哪里？” “青姐”：“集团总部大楼，地下车库，门卫室那里。” “我知道了。” 方沐阳正要说这就赶过去，电话里忽传来另一个男子斜侧来的喊声：“方沐阳，你不要过来，这里很危险，他们——” 咦？刘宝？ 方沐阳正要询问什么，刘宝的声音就隐没了，又换回了“青姐”的哭声：“小良，快过来帮帮我们吧，我快撑不住了，呜呜呜。” 方沐阳挂了电话，神色凝重。 似乎，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华龙盛世集团，总部大楼，地下车库门卫室内。 这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唯一的出口，门窗那里都被拉上了布帘，还被桌椅堆垒起来挡住了。 这里却躲藏着五个人，三男两女。 捂住刘宝嘴的手松开了，一个强壮男子恶狠狠对他说：“你特么作死啊，喊那么大声！” 刘宝气急：“我能不喊吗？你们现在喊方沐阳过来，不是让他也被那些怪虫子攻击吗？” 男子冷笑：“那要不我再把你也踹出去，让你也被虫子吃掉？” 刘宝脸色一白，不敢说话了。 他忘不了，之前这个男人为了转移虫子们的注意力，一脚将正努力堵门的车库门卫踹了出去，导致对方惨死，那叫声和呻吟持续了好一会儿，现在也不知怎么了，估计死了。 刘宝不敢说话了，亲自打电话的“青姐”温青却有点儿良心不安，迟疑着说：“让方沐阳来，真的好么？毕竟，外头虫子那么多。” 呵斥住刘宝的强壮男子此刻却温柔地说：“青青，放心吧，那小子平时对你言听计从，肯定会来的。” 温青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来了会有用吗？” 五人里另外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女人劝说：“温主管，肯定会有用的，wei信里他的地理位置定位不是离我们最近吗？我从网上刚才搜集消息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网友传的咱们津塘市的航拍图，好像是烧虫子的图，那个地方和咱们集团总部的距离，跟方沐阳那小伙儿和咱们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我猜他肯定就在那广场附近，他不会一个人来的。” 这其实是胡乱猜测自欺欺人，这五个人被堵在车库门卫室后，就想着打救助电话，谁知不管是全都打不通，隐约还能看到外头的隐约惨叫和车辆紧急刹车鸣笛的动静，就推测，虫子不止在地下车库出现，也不止在这一栋楼里出现。 五个人稍微一上网搜索，就见到超大量的怪虫袭击事件，然后得出一个悲惨的结论：不止是津塘市遭了虫灾，恐怕全国上下都一样。 也即，根本不会有官方力量短时间内来解救他们了，他们必须自救。 一直躲藏在门卫室里肯定是不行的，这里根本没有食物储备，上厕所都不方便，那些虫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闯进来。 所以有人认为，他们必须寻找机会，冲出门卫室，乘坐上一辆车冲出车库，寻找到更好的躲藏地点。 反正车库最不缺乏的就是车辆了。 他们距离最适合搭乘的车辆，也就十多米远。 他们根本不需要多少人来救援，只要有一个人在外围充当目标吸引火力，将虫子暂时引走，他们就可以集体冲出去找到车辆，上车逃窜出车库了。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劝说温青：“是啊，温主管，小方人不笨，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才来救咱们的。” 躲在角落里的刘宝听着这四个假模假样的男女的对话，心里无比腹诽。 可是他的手机一开始就被健壮男子以节省电量轮流使用为理由给收走了，也没法通知方沐阳。 健壮男子时常出入健身馆，体格不是他这个小胖子可比的，有说法那小子是温青的面首，进来这个部门根本不是靠的业绩能力，据刘宝的观察也是如此，他曾想过提醒方沐阳不要太对温青上心，始终没效果。 刘宝只好心头祈祷：方沐阳，你千万不要来啊…… 第22章 华龙盛世集团总部大楼鏖战 华龙盛世集团，是一家国内连锁大公司，拥有多家子公司，母公司就在津塘市内，并拥有一栋十多层高的总部大楼。 集团总部占地广泛，绿地、池塘、园艺环绕，还有大量的花卉。 单以景色为评判标准，华龙盛世集团总部所在最着名的就是那些花卉了，面积广阔，争奇斗艳，各式各样，这也是总部的一个宣传点，不少合作伙伴、顾客，都会被总部的人带引着参观花卉，好留给对方好印象。 方沐阳一来到这里，就大致明白这里的虫灾是怎么回事了。 生物大进化到来后，这里的大量花卉，成了部分变异昆虫的乐园。 蜜蜂，蝴蝶，花金龟，食蚜蝇。 方沐阳一眼望去就看到了不少的虫类在采花。 方沐阳取下了背上的折叠工兵铲，展开变成长柄武器，开始从入口进入。 那些原本在采蜜的各式昆虫感知到了人类气息，纷纷转换目标，带着不同的振翅声飞向方沐阳。 所有虫类在变异后，都会变成肉食性生物，因为成长繁衍需要弥补大量的能量、蛋白质和其他营养物质，单纯靠着原先的植食性根本不够，这里的区别则是，原先纯食肉的生物，对人类主动攻击的生物，变异后会更凶悍。 方沐阳工兵铲挥动，将这些虫类一一击杀或驱赶，然后直奔核心所在的总部大楼。 不对，万分不对！ 越靠近总部大楼，虫群的构成就越单一，原先还是飞虫地爬虫跳虫都有的，但慢慢的，爬虫跳虫不见了，只剩下了飞虫，飞虫里的其他门类也不见了，只剩一下一种虫类：变异蜜蜂。 在变异之前，蜜蜂是缺乏攻击性的，也很少伤人，个头儿在蜂类里也算小的。 但蜜蜂有一点是同类们远远比不上的。 它们的族群十分庞大！ 一个蜂群，数量从几十只百只到千只万只不等，而且，它们是社会化的虫族，内部组织严密，在团结方面，无出其右，或许只有蚁群可与之相比。 而它们的个体，要比变异蚂蚁或白蚁大得多。 方沐阳眼前所看到的正飞翔在半空的变异蜜蜂们，平均尺寸能超过十厘米，小半个键盘长度，完全就是飞鸟的尺寸，方沐阳怀疑是不是进化后突变出了黄蜂一类的基因，因为独行的黄蜂个头也就比这些蜜蜂大上少许。 这还仅仅是数量最多的工蜂的尺寸。 方沐阳没能继续联想下去，因为耳畔听到了惨叫。 地下车库门卫室内，躲藏起来的5个人正无比混乱中。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们的隐藏气息，外头那些虫子开始用锋利的尾针撞击门窗，还用口器和颚来叮咬。 五人亲眼见过那种虫子，看上去类似于某种野蜂，块头却大到不可思议，蛰咬后似乎还有毒，中者即倒，一旦门窗出现破口，被闯进来几只，那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五人里临时作为首领的健壮男子赶紧催迫几人一同封堵门窗。 他们没有其他办法，也不敢出去驱虫，只能用横放起来的桌椅尽量堵死外头虫子的闯入路线。 啪—— 外头的玻璃窗出现了皲裂，然后最终哗啦一声，整扇窗户都粉碎掉了。 嗡嗡声中，一只变异巨蜂要钻爬进来，健壮男子一发狠，使劲一错动桌面，将那只巨蜂从肚子处挤瘪了。 健壮男子哈哈大笑，这虫子看上去也并不很可怕嘛。 但由于他临时挪动了桌子，导致另一侧的破窗封堵出现了缺口，一头变异巨蜂钻了进来。 其余四个人吓得立马惨叫，本能避退，结果被堆起来的桌椅摇摇欲坠，没人去支着了。 健壮男子气得大骂：“特么一堆猪队友！” 即便他骂的对象里有正追求中甚至发生过数次关系的温青，此刻也顾不上了。 闯进来的那头巨蜂拖着肥长的肚子在室内横飞，追赶着四处逃窜的四人。 刘宝身体略胖，平时锻炼也不多，没跑几步就跌倒了，他惨叫不止，双手乱挥。 那巨蜂先昂起身体，就要一个垂落用尾针狠狠刺下去，忽然，巨蜂停了，竟然转身又从门窗破口处飞了出去。 其他正打算钻进室内的巨蜂也都停下了，在空中掉头转身，嗡嗡嗡中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正拼命折腾的五个人都愣了，怎么回事？变异蜂怎么不来蛰他们了？被召唤走了？寻找到新攻击目标了？ 其他人还想不明白，健壮男子忽哈哈大笑：“我明白了，哈哈，一定是那个笨蛋来了，他吸引走了这些虫子——” 忽然，外头一个冷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问：“你说的笨蛋，是指我吗？” 这声音音质非常熟悉，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宝，刘胖子一骨碌爬起来，惊喜地大喊：“方沐阳，老方，你来救我了？哈哈——” 不得不说，刘宝内心也是期待着会有个人来解救自己的，他们这些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尤其是被磨平棱角的社会人，早已没有什么血勇存在了。 但刘宝紧接着就恐慌地喊：“老方，快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些虫子还会回来的！” 刘宝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飞虫们是暂时离开了，最终还会回来。 方沐阳简单回应：“它们基本不会回来了，你们安全了，快出来吧。” 温青则喜悦异常，几乎和另一个女人喜极而泣，剩下的中年男子也是，中年男子赶紧说：“总之我们有时间离开这个房间了，快出去找辆车吧！” 五个人赶紧挪开开挡住门窗的桌椅板凳之类，或滚或爬地出来了再无防护作用的门卫室。 刘宝一眼看见了方沐阳，激动下冲上来就搂住了方沐阳，下一步眼看就要亲上来一口，被方沐阳嫌恶地推开了。 温青的激动很快平复，拢了拢鬓边发，努力让自己呈现微笑，走近来，像是惯常那样，使用亲和的语气说：“小良，多谢你了，特意赶过来救姐姐。” 要是平时，温青这么温柔的说话，眼前那个本性诚实憨厚的帅气男子，该马上摇起双手，说些没什么救青姐是应该的青姐平时那么照顾我之类的话。 温青见识太多了，她对于小男生们都是什么心理活动一清二楚。 谁知道，眼前明明许多次对她表现过卑微一面的那个年轻男子，此刻却没有半点儿反应，甚至连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的动力都没有，直接略过了她，没再看来一眼。 温青的笑脸当即就尴尬在了原处。 第23章 你不是真心实意，别怪我爱答不理 方沐阳毫无反应，让温青所有表现出的姐姐式温柔，都成了小丑的表演，演得再好，也是个丑角。 现在临时安全了，健壮男子又回到了平时的社会角色，他虽然和温青有过几次关系却根本没有被前者从感情上认可，平时总努力表现想从跑友晋级为真男友，此刻正是机会，所以当即大怒翻脸，走上来呵斥：“姓方的，青青在跟你道谢呢，特么没听见吗？” 方沐阳冷漠地看着对方，半天才吐出一个短句：“你是谁？” 健壮男子本来也就吓唬方沐阳，让方沐阳认个错，这样好给温青找回面子，谁知道方沐阳不接茬来了个反问，他当即就控制不住了，上前撸袖子要动手。 没出事的时候，健壮男子再鲁莽，还不会这么粗暴，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可现在什么时候，整个世界恐怕都大乱了，还去注意一些不相干的社会形象吗？别说发火动手了，他不久前连人都算是杀过了。 一旁那个和事老一样的中年男子赶紧上来阻止了他，说：“小方啊，陈风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是很感谢你的，如果之前说了什么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啊。” 然而方沐阳同样没有去理会中年男子的调解，一句没搭腔。 中年男子觉得无趣，可现在不是争论这些小节的时候，逃命才重要。 所以他们四人开始在车库内找寻适合开出去的车辆，最终找到了一辆小型商务车，车门开着，钥匙插在点火开关上，车主人却不知所踪。 四人正要集体上车，方沐阳忽叫住了他们：“慢着——” 健壮男子陈风当即转身冷笑：“怎么？” 他的手指捏得卡啪啪响，陈风对方沐阳恼羞成怒，不但因为方沐阳怠慢了温青，而是自己骂方沐阳笨蛋的话被听到了，这就像是小偷偷东西被主人当场抓获，那是种羞辱。 在陈风看来，方沐阳“刻意”做出的冷漠，使脸色，就是对于陈风温青等人利用方沐阳，说其坏话的一种反击。 敢抗拒爷？陈风如何能忍！ 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揍这小子一顿。 至少，这小子那张帅脸平时自己嫉妒过许多次了。 方沐阳手指不远处地面上，门卫室外一个趴倒状态的男子，看制服应该就是门卫，问：“这个人怎么回事？” 陈风一愣，竟然是问这个？ 他脸上狞笑：“你想知道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温青终归觉得之前欺骗了方沐阳，不好意思，赶紧拉住陈风，对方沐阳歉意一笑，说：“小良，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么？” 车库里有很多车辆，并不必共乘一辆，虽说她们选的商务车足以装下所有人。 方沐阳没回答，刘宝则摇手说：“不了，青姐，我和老方一起走就行了。” 这么说着，刘宝还连连拉扯方沐阳，生怕方沐阳在门卫怎么死的这件事上继续纠扯下去结果挨揍。 温青、陈方，中年男子还有那个三十多岁的女职员一同上了商务车，开出了地下车库。 刘宝也赶紧找车，他没有买车，忍着恶心从一具被啃咬得一塌糊涂的尸体身上搜到了车钥匙，车还是一辆宝马5系，刘宝开了车门招呼方沐阳：“老方，快走吧，哈哈，咱也有开高档宝马的一天了。” 方沐阳却说：“等一等。” 刘宝：“等什么啊，再等那些虫子就又回来了！” 方沐阳却不带感情地说：“你可以先走。” 刘宝翻了翻白眼。 刘宝大概能推测出方沐阳一直冷漠脸的“原因”，不就还是温青那档子事儿么。 他一直劝说方沐阳不要对温青产生过多感情，就差说温青把你当备胎小男生玩儿感情游戏了，甚至认为方沐阳突然不来公司，要辞职，都是温青引起的，刘宝自己都不小心看到过好几次温青和陈风乃至其他男人暧昧的画面了，兴许是方沐阳见到了一次那情节，觉得遭到了感情挫折？ 总之，什么都好，虫群来袭，原本的许多社会关系恐怕都不复存在了。 “好了。” 眼望着温青车辆离去方向的方沐阳，转过背来，在刘宝眼里，像是完成了最后一次的感情缅怀。 方沐阳正要从车门上去，虽说步行也很好，可有代步的也省体力。 这时候，刘宝多嘴又说了一句话，让方沐阳又停住了。 “唉，经过这次虫子事件，华龙盛世集团不知道还能不能存在，今天早上你没来，华总裁还召开了各部门骨干开了集团内部扩大会议呢，商讨扩张计划，现在估计一切都泡汤了……啊，老方，你做什么！” 方沐阳忽然伸进来一只手，攥住了刘宝的肩头，那个劲道，痛彻心扉！ 开出地下车库没多远，商务车就不得不暂时停下，因为前头的路被一辆打斜的车格挡住了，小型轿车的话硬挤进去没关系，商务车就略微勉强了。 开车的陈风不得不指派中年男子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老张，你和她一起下去，把那辆小车车头推开一下。” 中年男子老张赔笑：“小陈啊，你看就咱们两个是男人，该咱们去推车不是？” 陈风本想怒骂一句，又很快明白了。 中年男子老张这不是要讲什么绅士风度，而是害怕一旦其和另外那个女子离开了商务车，就再难以上来了，虫子倒不算什么，出来地下车库后，视界里已经看不见虫子了。 中年男子是怕陈风刻意丢下他和另外那个姿色一般的女人，和温青开车单飞，毕竟陈风和温青的那种关系，有心人都看得出来。 陈风暗骂了一句老滑头，不想掰扯这个，只好跟中年男子一同离开了商务车，去推前头路面上打横的那辆小轿车。 那车车窗开着，里头的司机被虫子啃噬得面目全非，两人忍着恶心将车头推开了一下，正要回去，商务车内温青忽然尖叫：“快回来，虫子，有虫子！” 第24章 恶人的下场必须安排得明明白白 听到车内人大喊有虫子，陈风和老张两人立马肝儿颤，本能回头，不得了，就见到之前不知道躲藏或者去了哪里的虫子们，忽然集体冒出来，不但有爬虫跳虫更多飞虫，所有虫子乌央乌央，在地面和低空滚过，潮水一样涌来。 几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肆虐的虫群景象，都疯狂尖叫加狂奔。 谁知道，奇怪的事件发生了。 明明跑得更快的陈风，却被虫群第一个追上了。 很快的，各类爬虫飞虫爬满了他的全身上下，在他身上使劲啃咬起来。 刺进其皮肤，咬进其肉里，钻进其眼睛鼻孔耳朵里，然后一张嘴，又有虫子往嘴里去钻。 在人类标准里堪称健壮，战斗力不俗的陈风，却在虫子的肆虐下，无力反抗，只能本能地挣扎，惨叫都断断续续的，切实地体会了一把之前被他一脚揣在后腰踹断了脊骨在地上连翻身爬行都做不到的那名保安死前的痛苦。 匆匆逃回了车上，从车窗看着外头一幕的三个人都看傻了。 中年男子惊魂甫定，拉上车门，赶紧说：“发什么呆，快开车啊！” 三十多岁的那个女人呜呜哭着：“我不会开车。” 温青则看着车外地狱般的景象，彻底吓傻了。 中年男子再也不顾及风度和对方身份，大骂一声：“没用！” 他强行推开了温青，坐到了驾驶位上，继续开动商务车。 这辆商务车是顶尖配置，非常抗撞耐c，商务车顺利从前头道路的缝隙里挤了进去，挤过去后一路狂飙。 可惜这趟旅程也没持续多久。 刚出华夏盛世总部所在地没多久，开车的中年男子老张就感觉到了背部、脖颈乃至手臂某处痒痒，他忍不住去抓挠，结果一个不察打歪了方向盘，高速行驶的商务车一下子撞到了路边路灯杆子上。 气囊没能弹出，老张趴倒在了方向盘上，脑袋流血，死伤不知。 两个坐在后座的女人也撞到了额头。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昏厥了过去，只有温青还稍微清醒，她强忍着疼痛，身体前趴，想去推醒开车的老张，或者至少确认其死活，然后看到了令她恐惧的第二幕场景。 她分明看到，老张露出在外的脖颈、头皮、脸上、手臂上，都有什么东西在皮下面鼓动。 然后，一个白色的虫子猛然从一处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破口，冒出了脑袋来，之后整个上半身都在蠕动，想钻出老张身体的样子。 与此同时，其他地方的皮肤下，也开始出现洞窟窿，血流很少，一个个相似的虫子头钻了出来，能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 温青极为高亢地尖叫了一声，连另外一个女人的安危都没管，下了商务车没命狂奔。 突然，她停下了。 根本没注意周遭环境的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群不明虫子的窝里了。 被虫子爬满身体的那一刻，她完全绝望了。 这次，恐怕不会有任何人再来救她了…… “疼，疼，老方，你快松手啊！” 高贵的宝马5系轿车里，胖子刘宝揉着被方沐阳松开的肩膀，抱怨：“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了？虽然平时你也有锻炼不假。” 方沐阳直接问：“你刚才说，华龙盛世集团今天一早召开了内部会议，是在哪里？” 刘宝又一个白眼：“当然是总部大楼这里了，顶楼大会议室。” 方沐阳：“开会的是谁？” 刘宝：“华总裁啊。” 方沐阳：“我是问，开会的叫什么名字！” 刘宝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方沐阳：“虽然你是说辞职了，但也还没超过三天呢，连总部的总裁都不认识了？华总啊，咱们集团华总的女儿，华洛雨。” 方沐阳紧盯着刘宝：“她现在还在大楼内吗？” 刘宝：“应该在的吧，华总一般都是员工下班之后工作到晚上才会回家，这是公司的常识啊，不然她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也不可能替代她的父亲继续执掌公司了。” 方沐阳转身，大步就走，方向是地下车库往上的电梯。 刘宝在后头大喊：“喂，喂，兄弟，你去哪里？！” 方沐阳心头情绪如潮鼓动。 华洛雨，要不是重生一世，我都快忘记了你的存在了。 华洛雨，是前一世末世初期方沐阳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女人。 在前一世，华洛雨带领着华龙盛世集团的员工们，依托集团总部为根本，想尽办法、利用各种手段对付虫怪，做了方沐阳不久前才做的事情。 那一世里，政.府的垮塌比想象里的要快，仅仅第三波灾变的时候，世上就没有完整政.权了，全世界进入各自为战的阶段。 华洛雨在津塘市构建防线，建立了一个大型基地。 可以说，华洛雨是方沐阳那一世真正仰慕的对象，她自立、自强，公平，无私。 然而正是这些美好的品格，在那个末世时代，成了越来越不合时宜的存在。 最终，华洛雨遭到了野心部下的背叛，惨死于变异怪兽之口。 正是华洛雨的惨死，使得方沐阳的性格彻底变了，他不再信任任何人，一切只为自己。 所以，他活了下来，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的连华洛雨本人都淡忘成了幻象。 但偶尔午夜梦回，那道美丽的倩影依旧植根灵魂深处。 但转生的这一世，或许由于蝴蝶效应，或者由于世界线在细节处的随机变量，产生了细微的走向差别，看来华洛雨并没有迈出对抗灾变的第一步，总部这里虫灾泛滥就是证明。 那么，华洛雨的命运，兴许连这第一波灾变都支撑不住。 想到这里，方沐阳内心抽痛，迫不及待。 他绝对不能让华洛雨在这一世也惨死！！ 刘宝本来还为凭白搞到一辆高档宝马车，可以离开总部这里了高兴，见方沐阳根本没有上车，反而转身走向地下车库往上的电梯，又急又不解：“喂，老方，你去哪里？？” 方沐阳头也不回，说：“你自己先走吧。” 刘宝生气了。 “喂，咱俩好歹是一同进的公司，比温青那个女人调过来都早，你一句我先走，老子就抛下你先走了？” 刘宝觉得受到了侮辱，拔下车钥匙，离开了宝马，关上了车门，跑步追了上来。 “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第25章 华洛雨，这一世我不会让你死的 刘宝从身后去抓方沐阳的肩膀，谁知明明看着就抓到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觉得手滑了一下，从方沐阳肩膀上滑开了，刘宝无心思索这个，追问：“说话啊，你到底去哪儿……啊，你该不会要去救华总吧——” 刘宝总算不笨，方沐阳的异常是前头追问华龙盛世总裁才出现的，那么事情肯定就和华总有关。 方沐阳没有回答，刘宝当成了默认，此刻方沐阳按了电梯，等待电梯下来。 刘宝跟在方沐阳一侧，苦口婆心劝说：“我知道温青那个女人的欺骗可能伤了你的心，所以你要找一个新的仰慕对象，华总是高岭之花啦，集团女神，你要是去救了她，英雄救美下说不定真的倾心于你。” 华洛雨，妥妥的全集团上下的女神，尤其总部这里，几乎所有女性，过半男性，都对华洛雨有超出性别的仰慕之情。 刘宝：“所以这可以妥妥的打温青和陈风那对儿狗男女的脸，可是，这前提是你真的能救到人啊——” “实话告诉你吧，老方，我和温青陈风一共五个人，其实是从上面楼层临时逃下来的，最开始就是上面先出现了那种大型马蜂一样的虫子，到处袭击人，我们是打算坐电梯下来再开车离开总部的。” “所以上面的楼层虫子绝对不会比下面的少，肯定更危险的啊！” “追美女重要，自己的命更重要啊！” 方沐阳忽然侧过头，冷冷地看向刘宝。 刘宝被看得心头发毛，只好闭嘴，摊手表示我闭嘴。 眼看着电梯的数字越来越往下了，刘宝也心理斗争中，最终一咬牙：“罢了，老子就跟你拼一回吧，一起去救人，这样等虫灾过去之后，说不定能得到华总提拔呢，要是能压过温青那个绿茶女一头，盖过陈风那个肌肉男风头，嘿嘿——” 说是这么说，方沐阳感觉得出来，这小子是在强撑。 他说：“你要是真的跟着我，就别离开我旁边两米，超出这个限定，我不敢保证能绝对保护得了你。” 刘宝越听，越觉得这些话怎么那么凡尔赛，尼玛就好像老子不但不能保护自己，还是你老方的拖累不成？ 这时候，电梯到了地下车库这一层，电梯门打开了，刘宝刹那间遭受到惊吓，尖叫起来，高亢无比！ 刘宝被吓到尖叫的原因非常容易理解。 电梯的轿厢门开启后，里头呈现出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看穿着打扮绝对的总部白领员工。 这两人死状极惨，身上的衣服都被叮咬破了，脸上更是皮都没有了，轿厢里全都是干涸了的血液，血腥味儿浓郁。 这一男一女大概是情侣，死前还有一双手紧握在一起，真是到了那个世界也不愿意分开啊。 这还不算什么，一同关进电梯里还有多达8只的变异蜜蜂，每个都是超过10厘米的体长，正附在两具尸体上，啃噬血肉。 8只变异巨蜂感知到了新鲜人类，一振翅，嗡嗡声中群体飞向电梯门外。 这是刘宝尖叫的最大原因，因为那8只变异巨蜂飞得太快了，几乎一瞬间就来到他近前，那长长的尾针半空就要刺来。 谁知，啪啪啪—— 完全分不出先后次序的连续撞击，8只巨蜂全都被什么一晃而过的影子击中了，分别撞飞到了电梯内外不同的墙上，摔扁了，血呼啦的。 这些拥有口器的巨蜂必然学蚊子那样吸噬大量血液，所以粉身碎骨后有大量还算温热的血液迸溅了出来，溅得刘宝满身满脸。 刘宝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方沐阳手持工兵铲，平淡地问：“现在，你还想跟我上去吗？” 刘宝这才恍神，一刹那生出回到宝马车里躲着的念头，却隐约觉得方沐阳眼神里有一种嘲讽，虽说这大概率是心理错觉，他男子汉的尊严被激发了，一骨碌爬起来，拍胸脯说：“老子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 “好样的，”方沐阳手一指电梯内，“把两具尸体拖出来。” “啊？”刘宝傻了眼。 方沐阳正儿八经解释：“现在的虫子虽然凶悍，但还没有到人类不可抵挡的地步，人们行动保守主要是措手不及，欠缺战斗经验，所以这时候心理素质是很重要的，不能慌，不能怕。” “你如果连两具干涸了的尸体都不敢去碰，后面见到了更血腥的场面，那不是根本连对抗的勇气都没了？” 刘宝无法反驳，只好哆嗦着手脚，将那对儿亡命鸳鸯拖了出来，之后又用脚踹出来巨蜂的尸体，随着方沐阳进入了电梯内。 方沐阳直接按了最高层，电梯门合上，轿厢缓缓上升。 刘宝适应了轿厢内的血腥味儿，忽然回过了神来。 咦？不对啊？完全不对！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更加关键的事情？ 之前电梯门开启，8只巨蜂一同冲出来的时候，是谁阻挡和攻击的？方沐阳啊！方沐阳怎么做到的？持着那把现在看起来不是样子货的铲子，问题是方沐阳的攻击太快了吧，他连铲子的残影都没看见（虽说他当时被吓傻了）。 这说明方沐阳的战斗力非同凡响啊！ 可这小子平时也就自个儿在自家锻炼一下，维持肌肉线条就不错了，哪里来的非凡战斗力？甚至说，之前掰手腕儿都是自己赢得多啊！ 刘宝正待发问，突然哐当一声，轿厢停了。 啊，不对，尼玛，哪里是停了！ 电梯内的楼层数字分明是在超快的往下掉，从现在的第13层，一路往下。 刘宝欲哭无泪，这尼玛是要直接落地成盒啊，13层再加上地下负两层，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他刹那间后悔跟上来了，然后随着双脚的离地失重感，只剩下惊声尖叫。 刹那之间，一只手忽然拖住了他，一股大力将他往外拖拽，等刘宝回过神来，已经是坐在了清凉的走廊楼梯间外，然后耳畔听到一股沉重的撞击，显然是电梯井内轿厢正式坠地了。 一只手拍了拍他肩头，温声问：“你没事吧？” 是方沐阳，方沐阳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边，无碍无恙。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26章 今天起，我的兄弟叫战神 刘宝彻底糊涂了，一边是差点儿魂归黄泉的后怕，一边是得脱大难的窃喜，剩下则是无边疑惑。 方沐阳也没有跟他解释。 电梯上升过程中，方沐阳就靠着超强的听觉闻听到拖拽轿厢的电梯井缆绳不正常了，所以他及时双手暴力掰开了轿厢的门，又紧急踹开了某一层的层门，千钧一发之际将刘胖子拖拽了出来。 过程实在太快了，方沐阳还调用了一些源能，以防护刘宝被暴力快速拖拽的时候不受伤害，这就使得刘宝对被救出来根本没具体感应，腾云驾雾一样，转瞬间就一屁.股坐在了外头。 方沐阳拉起刘宝，说：“走吧。” 两人逃离出来的是在第五层，距离最高的第十六层，还有十一层，方沐阳不想耽搁。 其余电梯他不打算乘坐了，太危险，他很怀疑之前是楼里的飞虫有意识地咬断了缆绳。 灾变时代，虫兽们的智慧也在提升，绝对不可小觑。 刘宝神魂颠倒地跟着方沐阳过走廊，爬每一层两侧的楼梯上到下一层，期间方沐阳手持工兵铲，披荆斩棘，变异飞虫触者即死，爆体而亡者众！ 刘宝忽然清醒过来，啊的一声大叫：“老方，你不仗义。” 方沐阳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刘宝：“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接受过特种兵训练了？？” 刘宝兴奋之下，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那把铲子，把柄那里有军绿的颜色，容易让人联想到部队，那是不是什么工兵铲？ 而方沐阳一路表现出的神勇，绝对不是普通人，很像是影视剧小说里无所不能的战神一样的超级特种兵！ 外加方沐阳冷峻的气质，也像是职业军人，所以刘宝得出了综合结论： 方沐阳不来公司自称要辞职的这几天（消失了的几天），并不是因为感情打击自闭了，而是接受了大概是魔鬼肌肉人式的特别训练，然后就换了一个人一样，连气质都更新换代了，战斗力自然与众不同！ 刘宝万分坚信这个结论，他哈哈笑说：“我说之前你怎么敢直接嘲讽陈风那个自大肌肉男呢，原来你根本不怵他！哈哈，兄弟，你赢了，女人普遍爱小鲜肉小白脸，兄弟你本来就高帅有颜值，现在又加上有肌肉这一条，以后妥妥的万人迷啊！” “嗯，温青那个女人没选你，就等着后悔吧，哈哈——” 方沐阳很无奈：“那个叫温青的，跟我毫无关系。” 刘宝：“是，是，没关系，哈哈，是啊，兄弟这条件，那温青的确看不上了，那女人虽然是集团创始股东的女儿，但现在她爸也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小股东，跟华总那位真正的集团掌舵女强人身份相比，根本是一个地一个天，嗯，我支持你英雄救美，追求华大美人！” 方沐阳有点儿后悔之前带着这厮了，嘴太碎了。 刘宝：“说好了啊，以后你发达了别忘了兄弟……另外，要教兄弟怎么锻炼，好也变身超级特种战神啊。” 方沐阳没有理会，专心杀怪。 两人一路上到了八九层，杀虫无数（虽然都是方沐阳杀死的），路过第九层走廊的时候，刘宝忽然喊停，用了两脚才踹开了一个消防窗槽，取出了一把颜色红黑相称的消防斧。 刘宝持斧在手，信心大涨，似乎自此后杀怪就有了屏障。 其实用斧头哪怕是长柄细斧对付飞虫，都效果不佳，但总比什么都不拿的好，心里有底气也是很重要的。 暴力破坏消防窗，导致报警铃声大作，在已经毫无人气的大楼内，更增战斗氛围。 此后两人继续前进，方沐阳顶在前头杀虫，刘宝尾随，然后刘宝很快发现了诸多异常。 “咦？老方，你有没有注意到两个不正常的地方啊？” “什么？” “第一个就是，咱们往上走，一路碰上的都是那种大号的马蜂，可我从窗户和网上过看到外头也有其他大虫子啊，而且，这些大马蜂还越往上越多了。” “第二个，为啥没看见人的尸体啊？” 实际上，一路几乎走廊的每一处地方，每一层洞开的办公室的门内外，都可见分明属于人类的干涸鲜血，可就是没见到一具尸体，唯一见过尸体的地方不过是上来的电梯轿厢里。 仿佛被杀了的人肉体都消失了一样。 刘宝越想越恐惧，打了个哆嗦。 方沐阳对于原因心知肚明，却没心思解释，简单说：“你紧跟着我就行了。” 随着两人持续上到上面的楼层，飞虫不论是密度、块头，凶悍度，都比下面楼层的更大了。 仿佛跟下面的不是一个物种似的。 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巨蜂像是受到了牵引一样，从前后四面全都朝着前头开路的方沐阳袭击过去，对于尾随在后的刘宝都懒得理会的样子，刘宝看着方沐阳将工兵铲舞出了花来，一铲子下去，虫尸鲜血无数，看得心惊胆颤也有点儿心痒，他终于找寻到机会，看到了一个被铲子边缘擦碰到撞击到走廊墙壁又弹跳了下来落在他脚下的巨蜂，那东西还没死，他持斧一斧头下去将其砍成了两半，哈哈大笑，老子也是在现实里杀过怪的人了！ 蜂群对于刘胖子没兴趣，自然不是不稀罕他那身肥肉，而是方沐阳释放的源能触角的关系，源能触角就像是无数的丝线，牵引着巨蜂如嗅到美味一样追随方沐阳而来，对于只算是寻常猎物的刘宝自然根本没有欲.望。 所以刘宝才能随了一路，竟然没有被一头巨蜂直接袭击，因为所有巨蜂都绕过了他。 可方沐阳只要稍微一转换操作方式，比如将所有源能丝线先集中到刘宝身上，穿过刘宝的身体再释放出去的话，那么引来的虫子攻击目标可想而知。 某个肌肉男的死因就是如此。 最终，两人几乎一路无停地上到了第十五层，距最高的第十六层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里，无数的巨蜂蜂拥而来。 刘宝不负期望地再次惊声尖叫。 第27章 不是我胆子小，是你真的太强 这一次的尖叫，真的不能怪刘宝的胆子没有练出来。 而是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变异巨蜂，已经不能简单用大号马蜂来形容了。 它们普遍块儿头像是大号儿锅盖一样长，那尾针和口器比大号针筒还可怕，用来咀嚼撕咬的颚也像是大号的钳子，总之一切都放大了许多倍。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方沐阳战斗间隙简单解释：“这些超大的变异巨蜂，算是蜂王。” 蜂王？刘宝不解，那么多蜂王？王不是只有一个？ 方沐阳：“比蜂王小一些的，是普通雄蜂，普通雄蜂数量会比蜂王多不少，大楼比较靠下层，直接负责采蜜和防御外敌的，是数量最多的工蜂。” “霸占了这一整座总部大楼的，是一群变异蜜蜂的族群。” 刘宝咋舌：“是蜜蜂？不是马蜂大黄蜂？” 方沐阳：“拥有超大族群的，只能是蜜蜂，只是蜜蜂变异后，出现了原先马蜂的一些身体特征。” 刘宝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蜜蜂不是是社群化的生物，有个蜂后什么的吗，那个蜂后呢？对了，蜜蜂还得有蜂巢吧，蜂巢又在哪里？” 方沐阳略微赞许，解释：“这群变异蜜蜂霸占这栋大楼，就是想构建成大型的蜂巢，毕竟人类的建筑物即大楼结构和蜂巢有一定相似性，当然了，这些变异蜜蜂还会有个原生的母巢随着移植过来。” “我判断那个原生母巢，同时也是蜂后所在，处在大楼最顶层，最适合建巢的地方。” 很快的，两人（主要是方沐阳）击杀了许多的大号儿蜂王，披荆斩棘来到了最高的第十六层。 华龙盛世集团总部顶层的结构较为简单，中间是一处开放展厅（其实就是个只有模型展台的空地，主要展示给客户看产品的），然后是一个超大会议室，剩下的就是少量办公房间。 方沐阳感应到了什么，神色微变，踩踏着被击杀的蜂王尸体，直奔就近的大会议室。 他一脚踹开会议室的大门，刘宝第三次尖叫。 而且这次不但是尖叫了，刘胖子还俯身就地吐了出来，大吐特吐。 只见，最高能容纳上千人的超大型集团会议室内，此刻已经是尸山尸海，数不清的尸体，男男女女，横七竖八堆垒叠放，所有人都是血肉模糊，衣服破破烂烂，遭遇过重度袭击的样子，很难识别身份。 这就是下面那些楼层只见鲜血不见不见尸体的真相，尸体已经被蜂群们抓着衣服拖带到了这最顶层的会议室内。 这些尸体堆里，还可见到许多白色的大号儿蚕蛹一样的虫卵，那是变异巨蜂的卵，虫卵蠕动，第一批快要孵化的架势，而孵化之后，人尸就成了现成食物。 方沐阳略过地面上那些尸山血海和虫卵，抬头往上看。 超大会议室的室内高度有五六米，天花板上，正附着着一个超大号儿的蜜蜂蜂巢。 这蜂巢的直径达七八米长，占据了大会议室水平面积的近三分之一，蜂巢重量很重，却牢牢地附着在天花板上，半点儿没有掉落的趋向。 蜂巢之下，则身体倒挂攀附着一头体长超过一米五的超大变异巨蜂，这就是蜂后了，因为还有一头雄蜂蜂王在它身体后头鼓动耕耘。 那蜂王个头不小了，和蜂后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蜂后感应到了方沐阳。 其实这头巨蜂头子一早就感知到了方沐阳这个强大敌人的迫近，所以才通过蜂群特有的传讯方式，不断安排底下楼层的蜂群阻路袭击，蜂后根本不在乎寻常蜜蜂的死活，只要有它在，蜂群就有重新壮大的一天。 但它派出去的杀手们，却还是全部折戟了。 蜂后一抖动身体，甩脱了肚腹后头智慧相对有限的那头蜂王，一个坠落加半空翻身，就落在了下方的尸山血海上，它颚牙鼓动，发出着无声的警告，并提升战斗意志，同时传讯纠集还没现身的其他蜜蜂家族成员。 眼看就要有一场大战发生。 谁知道，啪啪啪—— 七连发下，七颗子弹几乎同一时刻射出，精准地击中了蜂后的脑袋、腿肢、肚腹上。 蜂后连反应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一命呜呼。 呕吐到一半儿的刘宝抬起头来，看着方沐阳手里枪口还在冒烟的黑色手枪，张口结舌。 “你、你哪里来的手枪？” 在刘宝眼里，方沐阳能够杀死对面那头大虫子，丝毫不奇怪，甚至连发几枪枪枪命中也没什么，但有枪本身这点才是奇怪的地方。 华夏国可是个禁枪国啊。 难道是方沐阳之前接受什么“特种兵特训”得到的枪-械？ 训练还给发枪还能带走？还是说—— 刘宝很快自以为是地得出了结论。 “哦，我明白了，你是从半路上警察或者派出所公安局那里搞到手的枪吧？” 刘宝根据网络情报得知，现在整个津塘市一片混乱，治安也失控了，到处都有虫灾，不排除方沐阳是从路过的警局或者出警的警察尸体身上摸到的枪，似乎在末世灾难片儿或游戏里，搞到枪.支自保是很重的。 方沐阳没回答，刘宝以为猜对了，好奇加眼馋地看着方沐阳正要收回腰间挎包的手枪，问：“54还是64？” 一般人的常识里，华夏国警用手枪也就这两种型号。 方沐阳：“92式。” “92式？那是什么？” 方沐阳：“我国军方或特警配备的主流半自动手枪。” 这枪就是之前特警队长楚长征送的佩枪，满弹20发，但装了18发。 蜂后死了，会议室内几个本在排队等候交配权的蜂王们却没有来攻击始作俑者方沐阳，它们的智慧毕竟太低，理解不了手枪杀死它们领袖这样的概念，全都聚拢在蜂后尸体旁，不知所措，感觉连攻击的欲.望都没了。 作为蜂群这样高度社群化的虫类，坏处就是头子一死，就缺少了主心骨，一盘散沙。 方沐阳感应了一下，尸山里没有活着的人类了。 他心一沉，猛然揪住了刘宝领口，将后者吓了一跳。 “虫灾来袭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在会议室这里开会？” 刘宝呆愣愣的摇头：“开会是一早的事情，虫子来的时候早就散会了。” 那还有一线希望。 因为大顶层会议室的会议，主持者必然是集团掌舵人，即华洛雨，如果是开会的时候就被袭击了（蜂群会第一个袭击选做新的蜂巢母巢的地方），那么他想救的人就很不妙了。 方沐阳：“那么，华洛雨的办公室在哪里？” 第28章 给女总裁祛毒的最佳办法 刘宝这下不但是呆愣，还是糊涂了。 “就在总裁办公室啊，往前走就到了。” 老方这小子怎么只是几天不见，连老总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现在华氏集团的最高掌舵人是华洛雨的父亲，也是董事会主席，但平时的集团打理已经全交给了女儿华洛雨这个集团总裁，华董事长不开董事会并不会来总部。 方沐阳抛下刘宝，箭步急闪往外走，眨眼不见。 方沐阳很快来到了挂着牌子的总裁办公室前，一刹那停下，深吸口气，推了推门。 门没动静。 方沐阳色变，一用暗劲，内部的高质量扣锁就断掉了，门被推开。 方沐阳大步迈入，一眼就看到了门内不远的地面上，伏倒着一个女人，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无缺。 女人身边不远处地上则有一具看体型属于蜂王的尸体。 方沐阳来到女人身边，将女人翻个身，搂在了怀里。 还是那张梦里闪现过的脸，五官浑然天成，琼鼻红唇，眼波流转，巧笑倩兮，明媚动人，同时也不乏温婉大方，可谓国色天香，绝世佳人，只是这张原本应该娇花绽放的容颜，此刻却暗黑一片。 方沐阳一刹那间，差点儿流出泪来。 既有转世重逢的激动，也有心疼。 此刻，刘宝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华总在不在……啊，她怎么了？” 方沐阳沉声说：“中毒了，毒发至少一个小时了。” 什么？！ 刘宝看看一旁地上的巨蜂尸体，嘴抖了一下，问：“那怎么办，送医院？” 这只是个随口的说法，虫灾肆虐，医院能不能自保还另说呢，路上也得耽搁时间。 其实，刘宝觉得，应该没救了。 被那么大一只变异蜜蜂蛰一下，还一个小时了，照常理不毒发身亡了？ 方沐阳却摇头：“不，还有希望。” 如果死透了，尸体会冰凉，现在却还没到这种地步。 虽然方沐阳的确感应不到华洛雨的脉搏、呼吸了，但一丝生存的气机还是在的。 这毕竟是个意志上坚强无比，几乎算是独立支撑一家大集团的女性。 刘宝松了口气：“那就好，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方沐阳：“你去门外。” 刘宝：“哦，好的，然后呢？” 方沐阳：“把门阖上，守住门，别进来，也别让虫子进来。” 刘宝…… 刘胖子只好提着斧头去到门口，又阖上已经锁不上的门，内心腹诽无比，然后又是紧张。 尽管外头空荡荡，那些巨蜂们都没现身。 刘宝更好奇办公室内会发生什么，好兄弟要怎么解救华女神。 依照他的常识，中了剧毒一个小时，毒入五脏六腑，怎么都没救了吧？ 一只毒蜈蚣的毒都可能毒死一个人呢，何况那么大的毒蜂？ 老方不会是因为救人不成觉得不甘心就想趁热来一发那啥吧？不然怎么就把我赶出来呢？ 不，不能这么编排兄弟。 室内，方沐阳神色严肃。 照着常规的治疗模式，华洛雨的确没救了，就算紧急送往医院，也没救了。 可方沐阳不是普通人。 他是超级进化者，拥有魂芯，拥有源能。 所以，方沐阳开始快速做一件事。 给华洛雨一件件脱去衣服…… 一具美好无比的dong体呈现在方沐阳眼前，千年的心性让方沐阳古井无波。 他想动情的时候，可以随时催使体内的荷尔蒙，他想冷静的时候，同样的道理。 方沐阳内心澄净地将手掌放在了华洛雨心口上方。 无论是什么原因濒临死亡的伤者、患者、溺水者，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催动心跳，带来脉搏。 单纯将手放在心口上，自然不会带来心跳，方沐阳也没有进行常规的人工呼吸，那样成功率并不高，他所做的事，是模仿专业医疗里的心脏除颤仪的工作。 具体来说，就是让手掌高频率震动和按压，这种动作，常规的人类是做不出来的，也只有方沐阳这个已经进化到星境中期的超级进化者才做到。 一次、两次、三次…… 方沐阳初步松口气。 他感觉到心跳了，虽然非常微弱。 但这份微弱的心跳，只是让华洛雨回到了濒死前，是被人为带动的，不解决中毒的问题，依旧不会改变死亡结果。 方沐阳开始除毒。 一般的毒性物质，对方沐阳这种进化者的毒杀效果不大，进化者的细胞、抗性都是超级强化过的，会自动高效修复受损，杀死或分解入侵物质，或者将毒性物质利用特殊分泌物包裹住再排出体外。 但华洛雨并非是进化者。 所以，根本的解决思路，是让她的身体先得到进化。 方沐阳闭目，魂芯运转，储藏起来的超大量源能被调动了出来，通过方沐阳和华洛雨胸口接触的手，传导进了华洛雨体内。 之所以闭目，是为了强化内视能力。 在内视的时候，方沐阳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整个魂芯回路，整个身体的内部结构、概况，方沐阳利用源能触角探视华洛雨体内，也就能间接得知华洛雨的体内状况。 这不是引怪那样单纯释放一两道丝线就能办到，方沐阳必须同时释放出无数源能丝线，抵达华洛雨体内的所有部位、器官，甚至深深刺探到细胞内部。 如此，他才最大化地用源能和华洛雨做了绑定，及时掌控华洛雨全身上下从宏观到微观的整个动向。 然后，方沐阳向华洛雨体内复刻进源能回路，也即，将魂芯里的部分初等回路重现在华洛雨体内。 方沐阳的魂芯架构来自于前世的日境后期，层叠环绕，无穷变化，就像一个最为高端精密的仪器、芯片、电路板，其他人类进化之后，同样会在体内形成类似的源能回路，并随着进化的升阶，回路进一步扩充化、复杂化，“管道”粗壮结结实化。 但这不意味着，可以简单将魂芯里的回路直接复制到其他人类身上。 源能回路某种意义上还是和“灵魂”绑定的，并不只是肉体开发，不可能单纯靠着外力刻蚀出来太高端的回路，进化本身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方沐阳尽管是日境后期的前世第一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子让没有任何基础的华洛雨变成一个境界很高的进化者，不可能让其源能回路非常复杂高端，更不可能也让华洛雨诞生魂芯，只能让其体内出现最初级的回路。 更具体的操作，可以想象一下武学概念里的经络，将源能联想成内力、真气。 方沐阳所做的事情，就是为华洛雨利用内力真气（源能）开道，疏通基本的经络，并在疏通过程中，将源能形成固有物质融合进华洛雨体内，让华洛雨从肉体层面完成改造，说是“伐毛洗髓”夸大了，用“淬体”来描述更为妥帖（事实上前世也是将星境前期的阶段称呼为淬体阶段）。 方沐阳用了整整十五分钟，才为华洛雨完成了淬体的过程，精神略微疲惫。 第29章 醒来的女总裁成了进化者 说实话，做淬体这件事方沐阳付出的源能并不很多，毕竟他从源能流星里吸收的源能总量相当于千万人的进化机缘，但精神的疲累是避免不了的，因为他需要让自己的魂芯和华洛雨的通体上下利用无数源能触角联结，感官互联互通，就像一个医生在诊断的时候突然全面化地感应到了患者身体的所有讯息，那个要处理的数据总量是万分庞大的。 前世高手横行，人造高手却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太累人了，你那么专注的短暂过程里，可能就有许多敌人在打你的主意了。 趁你病并要你命。 到此，华洛雨一举成为了初级进化者，但依旧闭目未醒，因为中毒的效果还在。 下一步是解毒！ 为另一个人解毒，某种意义上和将另一个人变成进化者或者进化升阶一样，是事倍功半，吃力不划算的事情。 特别是毒性物质蔓延到周身上下，深入骨髓的时候。 那个祛毒的工作量，同样必须深入到细胞层面，乃至工作量比淬体还大。 所以前世该死的人还是会死，绝世高手并非无所不能。 不利用任何药物、仪器想驱除中毒很深的毒性物质，最终依旧需要自身来完成。 可现在华洛雨是昏迷状态，意识不够清醒，身体虽有本能，主观能动性却不足，完全不能高效地调动初级进化者的自身治愈能力。 这就需要方沐阳这个外人的配合。 方沐阳将源能输入进华洛雨体内刚形成的源能回路里，一遍遍地调运全身上下的身体机能，让华洛雨的免疫系统、新陈代谢系统迅快运作，抵抗毒性的进一步侵蚀，将毒性物质一点点排出体外。 这个过程，更加耗费时间，因为做不到一遍成功，必须将源能回路运转许多遍，一次次地去驱除体内毒性物质，这相当于一次次用滤布过滤不干净的水体内的杂质，是个要循环往复的任务。 总之，将近半个小时后，华洛雨体内的毒性物质才剔除了个十之八九。 她体肤上的不健康暗黑色消失了，重新红润起来。 不过，红润的只是本体。 华洛雨体内的毒性物质是在新陈代谢中，通过皮肤细胞、毛孔来排泄出来的，所以她的体表浑身上下在一点点覆盖着粘稠物质，这粘稠物质里既有毒性物质，也有包裹毒性物质的粘液，更有淬体过程中少量身体细胞无法吸收利用的杂质。 ——其实要是渐进式的进化，是不会大量出现杂质的，身体就慢慢地各种吸收消化了，但现在是外力作用下的跃进式进化，不可能完全利用和保留所有身体物质。 总之，覆盖她身体上下的粘稠物气味腥臭，非常难闻。 最终，华洛雨睁开了眼。 在华洛雨要打出巴掌之前，方沐阳稍微闪让开了一段距离。 澄净的眸子稍显懵懂地看了看上面的天花板半天，华洛雨从地上坐了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近处的方沐阳，看到了不着寸.缕的自己的身体，即便是见多识广心性稳重的她，也不由得寻常女人那样惊叫了一声，护住胸口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另一只手又护住了下半身，满脸惊恐：“你、你想做什么？” 此刻，门外站岗的刘宝则吃惊问：“啊，老方，你真的做了啊！” 刘宝一开始内心编排朋友，怀疑方沐阳是想趁热来那个啥一发，又摒弃了这个杂念，而此后前后接近一个小时的过程里，身后的门扉内也没有明显的杂音，刘宝有好奇方沐阳是在做啥，百思不得其解，然后随着等待的漫长，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细柄消防斧都快打盹儿了。 现在，室内突然有动静了，还是一个女性惊恐叱喝色狼的声响，刘宝自然思绪下意识和前头接上了。 方沐阳正处于精神稍微疲惫的过程里，没心思解释，说：“这个总裁室有个卫生间的吧，我觉得你还是先去洗个澡更好。” 华洛雨鼻子也闻到了复杂的腥臭味儿，看到了自己体表覆盖的不明物质，初始脸色一变，以为是男人的那个东西喷身上了，马上又排除了这可能，虽然还没有过真正的男朋友，她也不至于连那个都会混淆。 所以她心思急转了好几次，也感觉不到体内有不正常的撕裂痛，排除自己被眼前那个男人做过越过雷池的过分事情，略微松口气，可又脸上一红。 她还是很爱干净的，女性又怕身上有异味，不得不说，现在自己的模样太丢人了。 “你转过身去。” 方沐阳摊摊手，果断转身。 华洛雨确认方沐阳不会突兀地又转回来后，小心地爬起来，一步一回头地走向卫生间那里。 她平时根本不会小女孩儿心性这么去防备，可状况太突兀了，她身为女性还是个美丽女性，感受到一股深深的不安。 开了简单的卫浴喷头，用喷头清洁身上包括头发里的秽物的时候，华洛雨趁着沐浴归整思路。 首先，刚才的那一幕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门外头还有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自己是被刚才那个男人联手他人绑架了？ 不，不对。 华洛雨快速回忆，很快理清了前因。 啊，她记起来了，是之前在总裁办公室办公的时候，突然有奇怪的撞门声，像敲门又不是敲门，她提声问了一句没回应，就走过去门那里想拉开看看。 将门拉开的第一瞬间，她就隐约听到了外头有惨叫。 她这个顶层还是很安静的，平时人并不多，所以她推断声音来自于下面的楼层。 本想仔细听一听怎么回事，嗡嗡声中，一头巨大的马蜂朝着她迎面袭来。 那只大约只在梦里见到过的巨型虫子，那个长长的尾针、口器，让她刹那间呆愣原地，灵魂都战栗了。 还好，身为执掌一个集团运作的女总裁，她平时有在好好健身锻炼，身体基础不错，心理素质很强，反应也就很快，马上想着关门。 可她低头关上门并扣上扣锁的一刹那，那只巨蜂一个冲刺失败后却也闪进了办公室里，然后华洛雨就被巨蜂的尾针叮咬了一下，她紧急间反击，将那东西抓住投掷到了地上，一脚踩死，然后她毒性发作，没到办公桌前去打桌面内部电话，就晕厥倒下了。 到此，华洛雨已经大致理顺了思路，冷静了不少。 也即，她的公司大楼内，出现了事故，有巨型飞虫在袭击人，刚才那个人，大概率是救了自己，为自己解了毒，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做的，反正此刻自己浑身清爽。 等差不多洗完了澡，要出去的时候，华洛雨又咦了一声。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第30章 你对我的身体做过什么了? 华洛雨再出来的时候，面色红润，湿漉漉的长发盘了起来，身上则穿着一套简便的室内运动服，清爽干练。 作为女总裁，华洛雨经常工作到很晚，有时候根本不回家，所以她的办公室内包含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和替代性衣服，连鞋子都换了没有鞋跟的，不过她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本来也不习惯穿过高的鞋跟。 华洛雨的小女儿情态也一扫而空，她思绪敏锐，眼神犀利，问：“之前，是你救了我吗？” 方沐阳正坐在她的老总椅上，加强休息效果，此刻点点头，站起说：“好了，华总，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也该走了。” 这—— 华洛雨又懵逼了，照着常规，甚至就算只以她这个不论是身份颜值还是能力都不俗的女人的面子上，这个男人也应该多少客套两句，闲聊几句，拉个关系什么的吧？ 可这人竟然直接就要走了？ 她见过的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风度最装逼的富二代乃至那些一代青年俊彦们，也不至于嘴上这么不留后路的。 华洛雨眼睁睁看着方沐阳从她椅子上站起来后，朝着门口那边走去，等方沐阳快要到门那里时，华洛雨自己反而提声来了一句：“等等……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如果是平时这些话是由另外一个年轻男子跟自己说的，这种最低端的搭讪手段，华洛雨连理会都懒得理会，现在这种句式却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 那个男子停下，转回身，一瞬间面现出复杂的思绪，乃至是声音都略微颤抖了。 “你……说见过我？” 方沐阳一刹那的心绪失守，乃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原本，华洛雨和他之间的缘分，是在前一个世界里，在这个世界，他和对方不过是路人，所以就算救了对方，也没动机和对方加深关系联结，重生的他背负着不可言说的使命，和任何一个人有过于深厚的私人关系，都是个阻碍。 救了华洛雨，解决一个心结，前世的因缘就划上句号了。 现在，华洛雨却蓦然说出我们是不是见过这种宝黛式的言词语句，让方沐阳刹那间有了前世因果影响到了今世的幻觉。 所以，他情绪波动了，眼神深邃而含情，说话也迫不及待。 华洛雨自个儿倒吓了一跳，那个男人视线里一瞬间的炽热，让她心动了一下，又逃避了一下。 作为女强人不容易，首先要做到感情上能够自主自立，不然出现一个男人就俘虏了你的内心，就太脆弱了，也因此，华洛雨是有过懵懂而无任何结果的初恋，却没有真正的倾心于任何一个人过。 她想做自己的主人！ 可刚才那男人仅仅一个视线，就让她心神恍惚，这超出了她平时对于同年龄段男性魅力的界定，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华洛雨眼眸闪烁，解释：“我是说，我好像在总部的员工名单，还有某次集团大会上见过你。” 方沐阳还没回答什么，门一把被推开，守了半天门的刘宝大步冲了进来，欣喜回应：“华总，你说得对，他叫方沐阳，就是原市场营销部3部的，我是刘宝，同部门啊。” 刘宝原本就打算在救了华洛雨后拉个关系，以后好晋升，可刚才方沐阳在门内一句话我走了就要将这个门路给堵死，他当然不想这事情发生，赶紧闯了进来。 华洛雨却被吓住了，猛然一后退，面色生白，质问刘宝：“你、你要做什么？” 刘宝顺着视线才明白人家误会了什么，将手里提着的沾血消防斧丢弃在地，哈哈一笑，说：“别误会，华总，这是杀虫子的。” “虫子？” “对啊，就是袭击你导致你中毒的虫子，大楼里到处都是呢。” 华洛雨马上抓住了重点，色变：“你是说，大楼里到处都是吗？那其他人呢？” 刘宝呃了一声，侧脸请示方沐阳，见方沐阳没反对，就说：“你要是愿意知道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就在同一层楼里，但你最好不要看得太仔细。” “嗯，其实最好不要看，我讲给你发生了什么事就行。” 华洛雨坚定摇头：“不，我要去看看。” 片刻后，大会议室门前。 华洛雨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才没有呕吐出来，然后慢慢扶着墙坐在地上，世界观遭到了巨大颠覆，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方沐阳隐约心疼，无奈解释：“现在满世界都是变异后的虫群在袭击人类，这栋大楼并不是孤例。” 刘宝卖弄地解释：“对，对，咱们总部大楼正好环境过好了，花草很多，就被这一堆变异蜜蜂给当成了新巢穴了，咱们这才倒的霉。” 方沐阳瞪了一眼，刘胖子才闭了嘴。 华洛雨心头涌现一股无穷的责任感，自责：“这都是我的错。” 她身为集团事务的亲自执行人，手底下员工却遭到了如此灾难，就算是天灾，那份内心的愧疚也摆脱不掉。 对手底下人的责任感，就是华洛雨的个人魅力之一，也是前世末世初期她得到爱戴的主因，但也是这份无私的责任感，让她越来越不为那些趁着乱世想抛弃原有伦理法则的野心家们所不容。 方沐阳看得不忍心，忽提出：“这大会议室里的死者，我估算不过几百人，集团总部的员工总量近千的吧，应该有更多人还活着。” 虽然变异巨蜂群选中了这里作为新巢穴，杀死了不少人类，但它们想完全清理楼层内部，需要时间。 华洛雨马上站起，意志决绝：“我要去救他们！” 有了方沐阳这个具备进化感知力的超级进化者的协助，从顶层开始，三人一行很快就一层楼一层楼地找到了还存活着并躲避起来的集团员工们，那些员工本来还惶惶然，以为将陷身无边地狱里（毕竟网络上全世界都有虫灾，总部大楼内走廊上又一直有巨虫飞来飞去搜查存活者，每次门被巨虫撞响，他们的心都会抽紧）。 最终，耗费了小半天工夫，三人才将上下十多层楼逛了个遍，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发现。 所有人都是又激动又悲伤，激动是活了下来，还看到了他们平时的集团主心骨，悲伤是亲眼看到过身边人、同事被巨虫杀害。 这个过程里，华洛雨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的确产生了变化。 第31章 送给女总裁一把92式gun 虽然据方沐阳所言，蜂群里的蜂后死掉了，巨蜂们成了散兵游勇，不少还缺少了约束外逃了（加上方沐阳之前一路杀上来解决掉的大半巨蜂），三两只的巨蜂还是散布在大楼各处，所以救人过程中还需要零星战斗。 华洛雨巾帼不让须眉，找寻到了一个金属杆的拖把，将把头去掉当成金属棍子，她发现自己可以将中空的金属棍挥舞得密不透风，眼花缭乱，就算好几只巨蜂近身，也可以一棍子解决掉，利落得不像话。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速度、反应、视觉都和力量一样得到了显着提升。 所以这到底怎么了？ 华洛雨曾有好几次眼神侧望方沐阳乃至刘宝，尤其是方沐阳，想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都没找到好的机会，但华洛雨无比怀疑和方沐阳有关，因为自己明明应该中毒很深的，且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不像自然排出的腥臭物质，身边只有方沐阳一个人。 总之，加上手段拉胯的刘宝，再加上其他救出的越来越多的同公司的幸存者，大家一齐努力，快速地扫荡完了全楼上下。 在中间某层综合作为娱乐休闲场所、餐厅，空间宽阔适合聚集的地方，华洛雨大声向数百名公司总部幸存者大致讲了现在的情况，并带头对方沐阳乃至刘宝集体鞠躬道谢。 方沐阳不但救了华洛雨本人，自顶层往下，一路上那些无数的虫子尸体，绝对不是虫群内斗所形成的，只能是被某个人类杀死的，特别还有刘宝这个守不住机密的碎嘴子在，华洛雨很容易判定方沐阳就是公司上下的拯救者，虽然她们这些人可以拖下去直等到官方救援的到来，但在那之前，想在这里扎根的蜂群，绝对会将一个个躲藏起来的人类给搜寻出来，当做食物库存。 方沐阳简单说了句没什么，刘宝却兴奋到哈哈大笑语无伦次，不得不说，和平时代，许多人想当英雄大侠都没机会，现在突然出现了乱世，就轮到部分人大发神威的时候了。 刘宝虽然自己没杀死过几头巨蜂，但跟随方沐阳的一路，却见识到了最壮观的战斗，方沐阳过关斩将一路不停的杀虫方式，让刘宝早年的中二英雄幻想梦再次复活，也自然地代入了方沐阳队友的这个身份里了。 加上原本是个小职员的他，现在许多集团大佬、上司，在集体向他和方沐阳鞠躬，那种身份上的翻转带来的爽感，无限回味啊。 不少市场部3部的人认出了刘宝这个自来熟乃至是方沐阳这个公司内排得上号的帅哥，偷偷议论，这就像是平时你视为和你一样的普通人的一个家伙，突然脱下伪装露出了超人和蜘蛛侠的内衣，让你觉得，我的眼界原来如此的低吗，没想到英雄就在我身边。 方沐阳却将话事人华洛雨拉到了一处角落，偷偷对话。 “华总，巨蜂的蜂后被杀，这栋大楼会安全许多，这一层是个不错的躲避空间，这里有食物，有水，有可以观看情况的电视，大楼也有备用电源，足以支撑你们在这里躲好多天，只要将这一层上下内外的通道用木板桌椅之类堵死就行，这样其他的虫子们也不会进来。” “另外，顶层大会议室里的尸体，你们最好找寻一些汽油焚烧掉，因为那些尸体的气味会吸引到虫子们，虫子绝大多数不会抗拒腐尸，腐尸提供的能量可以让它们快速繁衍和进一步成长，不要觉得这么处理尸体不人道，这是为了还活着的幸存者着想。” “还有，这把手枪给你。” 方沐阳将那把92式半自动手枪交给华洛雨，说：“这里头还剩下大概11发子弹，这是把小口径的国内主流军用和警用佩枪，杀伤力不错，我记得你平时有到射击俱乐部去练习射击，对于寻常枪-械不陌生吧，这把枪足以让你自保，它对虫子作用相对不大，但用来震慑宵小，效果很好。” 方沐阳知晓华洛雨经常去射击俱乐部，是前世末世之后成为身边人才听到的，他提到的震慑宵小，是联想到了前世末世之后人心难测，缺乏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口吻诚恳，亲而不腻，仿佛一位故交多年的老朋友要离别时候的谆谆赠言。 华洛雨听着听着，心头莫名一股热流还有感动。 总部员工近千，加上子公司的就更多了，她平时再熟悉手底下的员工，也不可能人人都印象深刻，实际上虫灾之前她对方沐阳其人几乎没有认知，因为总部里优秀的员工实在太多了。 那么，这个方沐阳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不但救了自己，用不知道什么的方式解了自己身上的毒，那之后自己身体就出现了明显的向好变化，一切直觉都指向这变化来自于方沐阳的“恩赐”。 可方沐阳对她做了这么多，却又根本没有表现出半点儿有所图的样子，你要说人家生性冷淡，不拘小节，施恩不图报吧，在这刻离别的时候，却又言传身教了那么多，特意叮嘱，甚至赠送了一把护身的手枪。 诸多细节之下，让华洛雨诞生了一种眼前之人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的幻觉，就像是早已过时只留音容笑貌的爷爷，连父亲都难以给她带来这种厚重感。 这个男人，不止是神秘，还莫名其妙对自己好。 因此，华洛雨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方沐阳本想继续讲述的话停了，他嘴动了动，一时之间有解释什么的冲动，却又放弃了，说：“总之，世事难料，往后恐怕还会有很多的灾难出现，世间将再也无法安全无事，这把枪你拿着吧，我想用枪的话，随时都能弄到手。” 方沐阳轻拍了一下华洛雨肩头，侧身就走。 华洛雨手里托着那把枪，呆呆没动。 此刻，刘宝看机会适合就走过来了，问方沐阳：“老方，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杀怪？” 自个儿没感受到任何杀虫难度，没受到任何直接伤害的刘胖子，对于驰骋杀虫场越来越感兴趣，他巴不得跟着方沐阳继续去杀虫呢，可不想跟集团员工一起躲在大楼里，好几天什么都不做，那可太憋闷了，他重新燃烧了的中二之魂可不答应。 方沐阳直接来了一句：“你留下，别跟着我。” 啊？！ 刘宝刹那间遭遇了被抛弃的小狗狗那样的眼神。 “老方，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抛弃我的吗？” “我没那么说过。” “你就是说过，反正你不管是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这胖子真烦人，方沐阳正想使个暗招将刘胖子击倒，那边华洛雨忽提声喊：“等等，方沐阳！” 一声似曾相闻的“方沐阳”的称呼，让本在迈步的方沐阳如同中了魔咒，停在了原地。 他的脑海里，仿佛又出现了前世那个巧笑倩兮的容颜，一连串心底深处的回忆涌现。 有点儿痴了。 第32章 女总裁要跟着我去闯荡 华洛雨喊出方沐阳的名字后，面色焦急，快步走上来，真诚询问：“可以问一问，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做什么事吗？” 集团实际掌门人的责任心，让她无法选择抛下总部的幸存者们，不可能刘宝那样率性而为，但她还是想搞清楚方沐阳的去向。 也没必要瞒着对方，方沐阳解释：“我要去和一支特警队会合，现在津塘市的官方已经瘫痪了，具备足够武装力量的不多。” 是这样啊。 华洛雨在智慧方面本来就出众，她平时的思考速度，逻辑能力更是集团内最拔尖的，所以几个心思电转就有了计较，恳求：“可以给我10分钟时间吗，不，5分钟就够了，我有点儿事情要做。” 方沐阳点头，他似乎能推测出来华洛雨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华洛雨又到那几百号集结起来的幸存者那边去了，一阵紧急却有争议的商讨后，不到5分钟，就走了回来，说：“方先生——” 方沐阳打断：“叫我的名字就行。” 华洛雨：“好，我大概大你一两岁，叫你方沐阳兄弟吧，方兄弟，我问过所有人了，有一部分人有心跟着你一同去外面战斗，去和警队的人会合，他们不愿意在这里干等救援。” “希望你能答应带着我们。” 华洛雨又鞠躬了，那些愿意随着她的人也过来并鞠躬请求。 华洛雨并不是一腔热血有勇无谋，方沐阳的战斗力，她也部分见到了，还从刘宝那里听到方沐阳是一路独身来了总部救人的，那么跟着方沐阳战斗，危险性应该要小许多。 且单独留守在总部这里，也不是万分保险的。 华洛雨打算率众跟着方沐阳，还源于她一种出自于本能的大局观。 从方沐阳的话里，她得知津塘市官方机构瘫痪了，出现了领导力缺位，新的官方力量不知什么时候到位。 甚至虫灾之后的整个社会结构，都会发生剧变。 毕竟不少人都死掉了，包括那些有权势的、身居高位的人。 那么虫灾应对过去之后，就会是重建的过程，是重新洗牌的过程。 她和她的人如果什么都不去做，那么秩序再次重建的时候，新秩序里就不会有她们的地位了。 这在一个前途走向未知的大变革世界里，是万分被动的事情。 有时候，向上爬，不过是想更好地生存下去，更好地保护自己而已。 所以，她要抓住方沐阳这个强者，且还是个看上去对自己万分照顾的强者的机遇，哪怕冒点儿险，也要紧紧随着。 她这份理智的大局把控，和刘宝这种下棋看不到第三步得过且过的短视是完全不同的。 方沐阳千年历世，对普通人的心思一目了然，何况是有一定熟悉的华洛雨，他不由内心赞赏。 前世的华洛雨，也正是这样擅长寻找时机，在末世前期就获得了声望上的优势，参与进了领导层的建设，最终成了津塘基地的头领。 方沐阳不想主动去和华洛雨产生太多纠葛，不代表他不会协助华洛雨去完成她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干脆点头：“没问题，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此后的一路上，在和特警队会合成功之前，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安排。” “这是事关你们能不能保命的原则性问题。” 华洛雨毫不迟疑：“这是肯定的。” 于是，从一开始的打算独自离开，到以三人（更具体是两人）为首拉起了一整支队伍，方沐阳的回返之旅开启了。 —— 愿意跟随华洛雨出来闯荡的，大约百号人，多数是男性，身强力壮那种。 这些人里，不乏投机者，即想在华洛雨这个女总裁面前表现表现，获取另眼相看这种的就别奢谈了，但留下勇敢有担当的好印象，对于以后在公司里的发展会有好处。 不少人看的还是浅了，觉得虽然虫灾肆虐，但之后旧式的社会秩序，社会运作方式将会很快恢复寻常状态，这不怪他们，虫灾意味着什么，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出预判。 对于这些投机者，不用排斥，团体内部，本来就有相互利用的成分。 还有部分人，想着顺路去家里看看，或者去救其他有私人关系的人，譬如在其他地点的恋人，对于这部分人，方沐阳率队开拔之前就明确中断了其念想：队伍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个人，去改变原意图，去救队伍之外的人，如果哪一个中途脱队了，或者申请离队，那之后的遭遇他概不负责，也不会接受任何电话求援。 方沐阳的冷漠，说实话是让不少人打消了出去的念头的，也的确有不少人被筛掉了。 总之，最终保留的这百人，表面看是可以众心一致的。 这么多人，又是比较远的路，自然不可能步行，只能坐车。 方沐阳和华洛雨率队绕路来到了地下车库（电梯不能用了）。 地下车库这里，依旧有不少尸体。 虽然蜂群打算搜集尸体作为虫卵繁衍的食物库，可地下车库和上头是没有步行楼梯的，虫子们也不会乘电梯，所以这里的尸体没有被动弹。 方沐阳抵达的时候，这些尸体上又爬满了新虫子。 而且蜂后死去后，蜂群失去了威慑力，大楼外头的其他虫类也进来了。 这些虫子战斗力相对一般，它们也有本能，感知到这大帮人尤其为首的方沐阳不好惹，被随便一击杀和驱赶就逃脱了。 百号人看见了车库内那些尸体，惊心动魄，他们里很多之前都是及时躲藏了起来，听着外头的惨叫，是知晓虫子袭击了人，却不知袭击细节和结局，就算是在网络上刷图刷到了惨图，毕竟不是目见耳闻，现在亲眼所见，又嗅到明显的血腥，那份冲击力就不用说了，很多人当场呕吐，更有人临时再次生出惬意。 毕竟离开这里，就意味着和无数的此类虫子作战，还不排除遭遇到总部这种的虫群。 方沐阳容忍这帮人呕吐完了，适应好了，让他们挑车。 地下车库的车子都是归属于集团员工的，所以队伍里不少 人直接找到自家车就行了，就算是没车，从尸体上翻找也行。 就算车库里的车不够，车库外头也是停靠了许多车子的，总部的私车太多，还常有访客，外来车子也不少。 刘宝手里晃了晃一把车钥匙，呵呵笑说：“老方，华总，你们都坐我的车子吧，豪车呢。” 其实他找到的那辆宝马5系市面价还不到百万，但人们对于豪车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嘛。 方沐阳和华洛雨跟着刘宝来到了那辆酒红色宝马前时，华洛雨脸一抽，说：“这辆车，是我的。” 啊？！ （由于排版错误，后面4个章节分别是35章，36章，33章，34章，读者请注意阅读次序。） 第35章 美女总裁站在车顶铲子飞舞 说实话，华洛雨的确很期待和虫群战斗。 怎么说呢，人的胆识，都是和自身实力成正比的，没有进化的时候，她看到虫群，估计也只有寻常小女生那样尖叫的份儿吧，可之前零零落落击杀过一些虫子，她对虫子的战斗力，自己本体的战斗力有了一定信心，很期待杀虫来实现。 不过—— 华洛雨抑制了自己的冲动，说：“现在我们正在带队，不太好去和虫群战斗。” 在原先，她将这帮人带出来，是为着一同战斗，可经历之前的内部争执，华洛雨意识到完全不能对身后那些普通人抱有任何期望，只能靠自己，且最好避免那帮人接触到任何虫群。 所以就算有虫群，华洛雨也不敢去主动招惹。 方沐阳忽然将时手里的工兵铲递过去，说：“拿着这个，先感受一下。” 华洛雨放下手里杀伤有限的空心金属管，接过了工兵铲，一感应，嗯，很有分量，不过更趁手。 她轻松随意地将铲子在半空舞出了铲花来。 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长柄武器啊！ 方沐阳接着将很少使用的丛林之王1号军刀拿了出来，在自己左手手指上随意划割了一下，滴落出来一滴鲜血，说：“虫子普遍是嗜血的生物，它们对于人类鲜血非常感兴趣，我这种高等级进化者的鲜血，更是它们趋之若鹜的食物，能吃到我的血，对于它们将是珍馐美味，甚至能促成它们的进化。” 华洛雨听得大为新奇，这种话要是灾变之前听了，她准一笑了之，视为神棍的言词，可方沐阳跟她的确都是百分百的进化者，虫子们也在进化过程中，这就不能当玩笑话了。 谁知下一刻，方沐阳忽然将那根手指的伤口处在华洛雨不察下按在了她的额头眉心，说：“现在开始，我的血液散发出的气息，将吸引到前方乃至四周一定半径内的所有虫类，尤其飞虫，然后，它们就会将你当做攻击目标，好得到更多的进化体血液。” “好了，我的姑娘，去战斗吧。” 方沐阳突然做出这种事，华洛雨整个呆了，连身后不知道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什么的刘胖子都呆了，刘胖子呆是发现方沐阳用手指按在了华总额头，看着很亲昵，心想这英雄救美的效果也太快了。 华洛雨呆则是，她看到方沐阳面色认真，不由问：“真……真的？” 方沐阳：“百分百认真不掺假，好了，自现在开始，十五秒钟之后，虫子们主要是飞虫就会飞来袭击你，你做好战斗的准备吧。” 方沐阳说完，跳离了华洛雨所在车子的车顶，一副要远离危险源的架势。 华洛雨这才确认，方沐阳没开玩笑。 她一瞬间手脚发软，口干舌燥。 她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想测试效果，可不意味着能够被动地承受大规模的虫群一次性飞过来啊！ 可方沐阳已经退开了，血也沾染到了自己额头上，滴血认主似的。 方沐阳跳开后，对身后的刘宝说：“你和你后头其他人全都趴到车顶上，不让你们站起来，绝对不要起来。” 刘宝不解其意：“为什么？” 方沐阳：“不要问，只剩几秒了，想保命就照做。” 刘宝在这种事上绝对信任方沐阳，于是转身张口就喊：“虫群要来了，想活命都趴车上别动！” 这话果然有效，吓得那七八十号人全都趴下了。 方沐阳刚才对华洛雨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 高等进化者的血肉对低级虫兽的确吸引力很大，所以前世只要进化者一死去，尸体立马就成为虫兽的争抢对象，但是极大地促进虫兽们进化，那就是鬼扯了，所有物质要是从口到胃这么来上一圈儿，再好的东西也会暴殄天物，所以中药才要熬制把精华熬出来。 而且一滴鲜血的气味传播没那么夸张，鲜血又容易干涸，吸引到近距离的虫子就不错了。 方沐阳其实在以自己的血的效果，来掩盖自己利用源能丝线牵引虫兽群的能力，毕竟那个略微惊世骇俗了，用自己的鲜血是美味来解释更能接受，连之前和楚长征等人配合引怪那次都可以如此解释。 而且，方沐阳身体具备超快的自我修复能力，细胞生.殖很快，他仅仅是在华洛雨额头抹了那么一下之后，伤口部位就已经结痂了，只是没被看到。 方沐阳跳离华洛雨所在车子的车顶之后，来到了一辆开着门的公交车前。 这公交车里没有死者，大概是堵路一开始，看到虫群袭击，所有车里的人都逃窜掉了，加上司机，就不知逃走后有没有保住性命。 虫灾里这种情况太多了。 方沐阳上了车，将前车门关上，只开了后门，然后他坐在驾驶位上又开了车窗户。 接着方沐阳开始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两只手分别伸展开，释放出两种看不见的源能丝线。 一种的伸展方向是在低空中，先结成束，离开公交车，又穿过了距离不很远的华洛雨的身体，让华洛雨变成一个辐射中介，变相的源能源头，然后华洛雨的身体就仿佛万道丝线绽放，在方沐阳的视界里，无比优美。 当然，普通人，初级进化者是根本看不到也看不到源能线的，连感应都不容易，虫子们会受到牵引是本能强大。 方沐阳另一只手同样释放出了无穷的源能丝线，从地表方向蔓延开去。 不论是半空的丝线，还是地表的丝线，其蔓延方向全都是涵盖着堵塞的这条主路的，包含了那七八十号人下方的地表。 这自然是为了避免过多不相干的虫子被吸引过来，增加战斗难度。 这就是源能丝线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自由调整的。 其实源能由进化者释放出来，在进化初期，是做不到精准调控的，甚至也不能聚合成束，随意调动方向，且一旦释放出体外，就不能回收了。 它的效果有点儿像是那种三流小说里形容的虎躯一震，霸气外露，是种低效率的无差别释放，做不到源能丝线这种像是鱼线那样的精准诱引。 反正，第一波变异虫子很快就来了。 方沐阳所在的公交车里，不少虫子从开着的后门那里爬行进来，循着丝线诱导来到了车前头方沐阳这里，方沐阳抬脚就踹。 普通人用脚踹冲过来的虫子，要么直接踩死，要么毫无效果，方沐阳的一脚中，却加入了源能附体的效果，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让脚底板像是之前手做过的那样，靠着高频震动，将接近的虫子震晕乃至震碎，不过双手正做活的他选择了震晕，于是，他脚下，车里地板上的晕厥虫子越来越厚，后续却还是有许多虫子趟着其他虫子的身体山丘爬行过来，被一次次震晕。 而车外，方沐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华洛雨在和低空聚来的飞虫们激烈战斗中。 第36章 女总裁脚畔虫尸无数如花坠落 华洛雨毕竟战斗经验还不多，初始慌乱，可很快稳定了阵脚，一把铲子舞得飞快。 方沐阳的源能丝线诱导下，那些飞虫飞行轨迹基本都是朝着铲子的覆盖面撞击过来的，不会先去进攻华洛雨本体，没有这个私底下的操弄，方沐阳可不会让华洛雨冒这个险，即便单体战斗力来说，一个初级进化者已经不惧怕任何单体虫子了（中了毒除外）。 华洛雨边作战边大叫。 大叫一是为了为自己鼓劲，一是掩饰惊慌，到最后，则完全因为战斗的兴.奋。 华洛雨身周不断有飞虫的尸体，碎肢，鲜血掉落，下雨一样，有一些甚至远远迸溅到了后头刘宝等人那里。 战斗激烈而精彩，其实持续时间并不是太长。 方沐阳看到公交车里已经堆垒到足够高的晕厥虫子山，就将公交车里自带的一桶汽油倾倒了上去，然后关闭车门，从窗户出去，掏出打火机来点上油线，哄的一声，公交车内剧烈燃烧，他关上了公交车车窗，虫子们一受热纷纷醒来，带着火焰惊慌失措地到处乱飞扑腾，可根本扑腾不出车子。 就是这个过程里，方沐阳对飞虫那边的源能丝线操控依旧保持原状。 这是源能丝线效果的第三个好处，那怕你的双手在做着其他事，也不妨害自由调动。 此刻，华洛雨那边也尘埃落定了。 由于方沐阳特意选了个道路考边缘的地点（公交车嘛），加上刘宝等人本来趴在车上，一直没敢抬头，关注点又在动静更大的华洛雨那里，所以没人发现他做了什么。 即便是看到那辆公交突然内部起火，也只会想到是车子本身的问题（车祸起火的车子本来就不少）。 所以方沐阳不被任何人注意地就回到了华洛雨身边。 此刻，华落雨的四周车顶上，地面上，已经堆垒起来了无数的虫尸，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有。 体能付出不少，外加第一次高强度战斗的华洛雨略微疲累，脸上潮红，单膝半跪在车顶，一只手用工兵车支起一半体重。 她的视线里则兴奋之色未退。 没想到，单纯的战斗，这么的快乐！ 远比平时商业上的成功，比日常锻炼，更加酣畅淋漓啊！ 方沐阳询问：“还好吗？” 华洛雨轻轻点头，她一时间有好多关于战斗心情的话想要分享。 方沐阳却没有关注她这个小心情，鼓了鼓掌，吸引到其余人的注意力，大声说：“好了，往前路上的虫子，不论是飞的、跳的、爬的，都被你们华总给剿灭干净了，接下来你们往前走不用束手束脚了。” “不管是在车顶大步跳行，还是在地面上走路为主，都不用担心受到袭击。” 刘宝等人懵懂爬起来，看清状况后，都拼命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很多人边鼓掌边大声赞叹：“华总真了不起啊！” “华总厉害，我一男的都不敢这么做！” “华总，您有这能耐早跟俺们说啊，弄得俺们之前心里挺没底儿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华总这是故意隐瞒实力，是将帅心思，你没看见前头那二十多个家伙表面上愿意追随华总，临到事情了又胆怯了吗，那些都是表面装忠的货色！” 刘宝鼓掌声音最大，夸得也最狠。 “嫂子了不起我，嫂子万岁！” 不妨方沐阳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 刘胖子扮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但这货可不是刻意卖萌的，他可不笨，他可不认为，一个大公司的女总裁，竟然隐藏了这么强的战斗爆发力，定然是方沐阳这个经受过“特种训练”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临时催发出来的。 作为方沐阳的基友，刘胖子怎么能放过以后也变强的机会？ 只有身后那帮货色还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不过看方沐阳的淡漠样子，就算是原基友也不好笼络，那么笼络“嫂子”华洛雨是个捷径，刘胖子已经认定华洛雨就是方沐阳的追求对象，他又不是瞎子，察觉不到方沐阳对华总的特别照顾，最起码那把92手枪方沐阳就没给他。 总之，华洛雨的一战发威，让追随者心里有底了，不再那么畏畏缩缩。 末世时代，实力的展现最为关键，嘴炮无敌是不可能的，一出手解决任何争论！ 就这样，大家以快速得多的效率，过去了这段长达数百米的堵塞主路。 过了车群，来到了相对干干净净的地面后，方沐阳看着这七八十号人，提声说：“有件事，我得问清楚了，你们最好跟我说实话。” 刘宝先来了一句：“老方，不，方队长你尽管问。” 表忠要及时，狗腿子要履行好职责。 再说当好基友的狗腿子不算真的狗。 所有人一下紧张。 华洛雨大发神威，华洛雨奉为队长的男子，他们再也不敢置喙抗令了。 方沐阳：“虫子们会对人类的新鲜血液气味有感应，所以，受了伤在流血的人，都走到前头来。” 这—— 众人面面相觑，由于把握不准方沐阳的意图，没人敢站出来。 万一方沐阳是想把受伤的人当诱饵，去当道具投放来摆脱虫子，那不就糟糕了么？ 华洛雨不知道方沐阳要做什么，想起了刚才方沐阳说的他自己的血能引虫子的话，信了八九分，但不觉得方沐阳会害大家，也提声看着人群：“有谁受了伤流血的，站出来吧，方队长不会害大家的。” 一时还是没有人敢动弹。 忽然有人指着身边一个人说：“你的胳膊不是受了伤吗？我看到过的，你快站出来吧，不要牵累了大家。” 旁边几人也纷纷起哄：“是啊，站出来啊，不要牵累别的人啊！” 万一方沐阳说的是真的，受伤的人会吸引到虫子，那临近的乃至同一队伍的不就倒霉了么？ 那人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反驳：“我胳膊的确受伤了，但又不是被虫子咬的，在集团总部的时候也用过消毒水和止血药了，还绑了纱布，怎么还会吸引虫子，人家说的是会流血的新鲜伤口，你们看看，我这是么？” 也是逼急了，这人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果然包裹着纱布的手臂，一股子药水味儿。 旁边的人纷纷避退。 方沐阳说：“好了，别紧张，的确是新伤口或者正流血会吸引到虫子，如果你们之间没有这样的情况，当我没问。” 方沐阳正要中止这个其实关系不大的话题，忽有一只柔柔弱弱的手自人群里举起，其主人畏畏缩缩地说：“我、我正在那个——” 所有人吓得闪让开，冒出一个乍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长得十分清秀可人。 第33章 胖子的豪车没了，人性复杂 宝马车是华洛雨的？ 刘宝，乃至方沐阳都惊了一下。 刘宝急着说：“可是我是从一个男人身上翻出来的啊，就是那个尸体。” 刘胖子指了指不远处地上一具面目全非的男性尸体。 华洛雨面一沉，说：“那是我的司机，我家里给我找的，也算是我的保镖，他大概是想把车开出来，接我离开总部的。” 这—— 刘宝面带不舍，将车钥匙递过去，脸上干笑：“哈哈，不好意思啊，华总，您别见怪，我这个人就是神经大条。” 唉，看来跟豪车无缘。 华洛雨摇了摇头，说：“我平时开车的次数并不多，因为上班前要考虑一天里公司的事情，下班又比较累了，都是司机替我开车，可能有点儿生疏，你就先开着吧。” 刘宝大喜，倒不是觉得华洛雨是把豪车送给了他，就是想过一把开豪车的瘾。 总之，没太久，容纳百号人的车队就上路了，开出了华龙盛世集团总部。 头车就是方沐阳华洛雨乘坐的宝马，司机刘宝。 伊始，方沐阳就告知了刘宝目的地，方沐阳已经跟楚长征那边电话联络过了。 方沐阳的进化者感知范围巨大，足以避开大规模虫群集结的地带，让十多辆车的车队一路有惊无险。 只是，天不遂人愿。 到了某一处主路段时，宝马车不得不停下了。 司机刘宝无奈说：“路堵上了。” 何止是堵上了。 方沐阳离开宝马，就近站到高处往前一看，天，往前望不到头都是车群。 这恰巧是一段灾变时正堵路的路段，虫灾的袭击，又导致了许许多多的连环追尾事故，使得本就不畅通的路彻底无法通行了。 方沐阳回归宝马内，说了这个情况。 要是一两辆车堵死了路，单纯靠推的也推开了，可一路都是横七竖八的车子，根本没法去清理，连冲到路边上的都有。 华洛雨建议：“要不，我们绕道？” 刘宝：“对，对，华总说得对。” 方沐阳摇头。 他们车队划定的路线就是走主路，主路可通行概率更高，要是小路的话，一辆稍微大的车子可能就堵死你了，总不能推着拦路的故障车一直推出到路口吧。 华洛雨：“那怎么办？” 方沐阳：“很简单，弃车，下车步行！” 啊？ —— 方沐阳弃车步行的计划，吓到了华洛雨，也吓到了其他车里的队员们。 他们不能不害怕，这一路，开的也不算很远吧，但已经见识过许多不同种类的虫子了，也见到了更多遭遇虫子袭击变成尸体的人类。 他们的车子并非万能的，被虫群包围上照样难以逃脱，可好歹是个保命的屏障不是？狂飙起来的话，还是很有概率甩脱虫子的。 现在却要步行？ 可方沐阳事先就拟定过规则：一切听他这个临时队长的安排，连华洛雨这个副队长都要听从。 加上其他人也没有更好且可以被方沐阳许可的建议，他们只好集体步行。 弃车，将百号人再次纠集起来，所有人鼻端闻着不知哪里飘散过来的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战战兢兢，抖抖索索，再看到前头无数横七竖八可通行路径狭窄的堵路车辆群，勇气瞬间消散。 虫子们在狭窄的地方更加具备优势，一出问题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不少人不愿意随着方沐阳了，特别是很多人知晓了方沐阳原先也是他们的同事，都不算高层，大多数也没见识过方沐阳战斗的一幕，不了解方沐阳的战斗力和能耐，不信任骤增。 方沐阳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说：“我不要求你们任何人一定跟着我，你们可以回到车上，走回头路回到集团总部或其他任何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但我说过了，跟着我，就要听令，对于不听令私自行动所造成的损害，别指望我会去解救你们任何一个人。” 一个男子忍不住大喊：“喂，我们愿意跟着，是看在华总的面子上，你到底算哪号儿人啊？这么指挥我们？” 华洛雨就要上前一步喝止，谁知更多声音冒了出来，都是反对声。 “对啊，说什么不听令就不解救，我们又不是军人，你也不是长官啊。” “对，对，我们全听华总的，华总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一时间，反对声音太大，加上人们有情绪压力，事到临头发现现在的局面并不是有勇气就可以应对的，全都附和起来，不愿意到车流里冒险。 华洛雨一下子也犯了难，事实上她本人对于在车流里走都没把握，她察觉自己身体出现了某种正向的变化，战斗力大增，不惧小规模的虫子了，可根本不可能保护太多人。 刘宝则气得跳脚大骂：“喂，要跟着出来的，是你们，你们之前还集体鞠躬感谢来着！” 那个最开始大喊的男人说：“我们是跟着华总鞠躬的，华总让我们做事我们才做事的。” 虽然华洛雨是说过方沐阳是搭救他们的人，但其实在总部大楼内，自顶层开始一路击杀巨蜂的主要是华洛雨，偶尔刘宝也得手个一两次，方沐阳有意锻炼这两个人的适应力，是把关和收拾残局的，并没有太明显的出手，因此绝多数员工被从躲藏的地方解救出来后，看到的都是华洛雨的温和亲切问询，对于方沐阳的作用感觉很不明显。 所以跟随着华洛雨出来闯荡，不少人都觉得华总其实才是队伍的主导者，听从方沐阳讲的那些原则规矩什么的都是走过场，甚至不少人暗暗怀疑方沐阳是华总私底下的男友，毕竟华总是很少绯闻，也不代表不会对男人动心啊，这个叫方沐阳的人又是个高帅外加气质男。 如果是前世，方沐阳懒得跟这帮不配合的计较，前世自以为是不知斤两的家伙不出预料全都死掉了，要是秉承前世风格的重生，方沐阳同样可以不理会这帮人，可他决定要改变风格了，可短时间内又难以足够调整和他人相处习惯，只能多做少说。 所以方沐阳没有费口舌，直接跳上了一辆故障车，登高望远，不紧不慢往前就走。 第34章 给美女总裁解释她的进化之谜 刘宝对方沐阳有信心，更生气那帮人不知道感恩，也嘀咕了句跟上了方沐阳。 华洛雨也没办法，对所有人说：“我也不强求所有人跟着，就像方先生讲的，大家可以回到车里，再回到总部或到其他地点躲避，相信我的，也应该相信方先生，跟着我们一起走。” 总算有几个华洛雨的死忠举手了：“我、我们相信华总，也相信那位方先生。” 这就好。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华洛雨也不喜欢废话劝根本劝不动的人，步履轻盈地上了车群，随上了方沐阳，她很容易就在车间跳行，来到了最前头和方沐阳并肩，将身材微胖的刘胖子甩在了身后。 在原本的时候，华洛雨是不可能驾轻就熟做到这种行动效率的，可见，自己的确身体改变了。 她朝着方沐阳歉意一笑，说：“对不起啊，他们不知道总部的事其实是你解决的。” 华洛雨亲眼见到顶层那许多变异蜂群的蜂王，更看到了那头体长超过一米五的超级蜂后，那些才是巨蜂的主力，而不是残剩下来的小猫三两只，蜂群主力都是方沐阳解决的（从刘宝展现的身手来看，可以排除这厮有贡献）。 方沐阳微微摇头，说了句体谅的话： “其实也不全怪他们，虫灾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欠缺准备，害怕是正常的。” 难道对你来说就不突然吗，为什么你这么熟练，还知道那么多虫子的知识？ 华洛雨很想问这句话，又怕交浅言深，话头一转，低声说：“我的身体……我是说，能力方面，是不是出现了某种变化呢？” 方沐阳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先问：“你觉得，这些虫子的现象怎么形容，单纯变异增大？还是进化？” 华洛雨马上说：“难道，这是某种突变的进化，生物课本上那种的？” 方沐阳点头。 华洛雨心思灵通，吃惊问：“这么说，我的身体也发生了进化？” 方沐阳：“不错。” 这—— 总觉得玄乎。 华洛雨：“可其他人不像进化了的样子啊。” 方沐阳：“因为人类的进化惰性非常大，进化特征出现的次序在所有生物里比较靠后，只有很少部分的人可以提前进化，至于和虫群一同进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何止是少之又少，基本就是没有。 现在世界上的人类进化者，恐怕只有方沐阳这个开了挂的人，和被开了挂的华洛雨。 华洛雨：“那么，你的能力也是进化得来的吗？” 华洛雨并不具体知晓方沐阳的整个本事，但她见识过方沐阳的三两下出手，那真的是她拍马难及，更别说还有蜂后尸体那些间接证据。 方沐阳点头。 华洛雨忽然猜测：“那个，所以，我的身体进化，是不是跟你有关啊？” 华洛雨不笨，集团存活下来的数百人，没有一个表现出来超高战斗力的，说明如方沐阳所说，能够这个时期进化的人类，概率稀少，恐怕千分之一都不见得有。 偏偏自己是被方沐阳解救过才出现了进化的。 一个解释是她中过巨蜂的毒，在抗拒毒性的过程中，自己绝地求生出现了进化，要是刨除方沐阳这个因素，的确说得通，可方沐阳恰巧就是眼睁睁看着她醒来的，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原先的衣服全无，身上还有毒性物质残渣，说明解毒者是方沐阳，那么进化现象大概率也归功于方沐阳这个早就已经进化了的人了。 方沐阳没有否认，说：“你的身体基础很好，天赋很高，而且你身上的毒太严重了，要想祛毒，前提只能是你自己身体得到进化，所以我帮助了你。” 华洛雨本想问怎么帮我进化的，又联想到浑身无衣的一幕，面色粉红，胸口鹿撞，问不下去了，转移话头问：“那你怎么又对虫子，对进化什么的那么了解啊？” 这的确也是她非常关注的事情。 方沐阳只好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知道了。” 这故弄玄虚收到了效果，华洛雨不问了，她总觉得方沐阳还隐藏了什么，却不好追究，心头第一次对一个同龄男子无限好奇，生出探究欲.望。 这个时候，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喂，呼哧——你们这对儿准情侣慢一点儿啊，等等你们的队员们。” 两人驻足于一辆车车顶，相视莞尔一笑，转身，只见刘胖子手持那把始终不愿意撒手的主武器细柄消防斧，比较艰难地在车流上一辆辆跳过来。 刘胖子身后，有七八十号人零零散散地随着如此过来。 还有二十多号人自然是放弃了继续跟着，回车上另行打算了。 方沐阳和华洛雨都是进化者，方沐阳还是照顾着华洛雨的行动效率，放慢着步伐的，可华洛雨都是远远快于其他普通人的，这一下，没多久就拉了其他人老大一段儿，由于对话，两人又忽略了这点。 其实从地面上走车辆间的缝隙也是可以的，但没人想这么做，车流里地上隔三差五都能看到一具人尸，地面有干涸的血迹，偶尔还能看到爬虫在啃尸体，车底盘下也不知有多少虫子，谁敢走地面呢。 所以，他们只好集体在车上跳行，密集的车流和各种车子头尾交接倒是降低了这么做的难度，可毕竟不熟练啊，他们又不是动作片明星。 方沐阳和华洛雨在车顶站立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刘胖子和其他人集体到了近处，刘胖子苦笑：“老方，你是超级特种兵，经过了特训，华总也是……呃，估计请过私人教练，可咱们不是啊，俺们都是普通人，往下还有一大段路呢，您两位悠着点儿啊。” 刘宝还以为方沐阳变强是接受了特种训练，那把特警佩枪就是证据。 华洛雨歉意地说：“方沐阳兄弟，对不起，他们都是普通人，咱们还是慢点儿走。” 刘宝：“对，对，我们都是普通人。” 两方面所说的普通人当然不是一个意思。 方沐阳看了看前头还有老远一段儿的堵塞主路，简单说：“你们不是不可以快，而是不敢快。” 车顶上跳行其实没那么麻烦，可跳行的人都担心跳太快掉落到地面，车子缝隙间，遭到虫子袭击，这才是最大问题。 但其实就算再小心谨慎，次数多了依旧可能掉下去。 方沐阳深深觉得，他有点儿超出这个时代过多了，导致绝多数人在行动上跟不上他的方案。 于是，他说：“也罢，华总，你想不想锻炼一下自己？” 华洛雨：“什么意思？” 方沐阳：“和比较大规模的虫子战斗。” 华洛雨一瞬间双目闪亮。 第37章 两支队伍第一次大会师 这个时候，除华洛雨外，这小姑娘其实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了，原先还有的几位，都在之前放弃了继续随队。 有人忍不住喝骂：“你有伤，刚才不说，想害死大家啊！” 其他人一阵子的口诛笔伐。 小姑娘想反口，想否认的样子，却又羞于启齿，面红耳赤。 刘胖子刘宝大约出于色心看人家长得不错，或者出于正义之心，仗着自己是方沐阳身边人，一把将小姑娘拉过来，对其他人斥责说：“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帮人，脸上是大义凛然，其实胆小怕事，个顶个儿的装！” 有人嘲讽：“那要不你跟她走一起？” 刘宝条件反射就要甩掉小姑娘的手臂，可那股中二病时代的英雄之心阻止了他，刘胖子一把将小姑娘拉到身后，死撑着说：“那就叫小妹妹跟老子一块儿走，又怎么了？” 其实他也大不了人家几岁。 方沐阳利用进化者的感知能力，马上明白了小姑娘的所谓受伤流血怎么回事，却没有点破，说：“那好，这位小妹妹和我跟华总还有刘宝一起，走在前面。” 刘宝立马和蔼地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总部哪个部门的？” 华洛雨虽然没有方沐阳对生物体的感知本事，身为女性却也很快推测出了怎么回事，不由侧目忘了方沐阳一眼。 她直觉得，方沐阳猜出了小姑娘身上怎么回事，却什么都没问。 这个男人，其实面冷心善，心地比她预想的要好啊。 此后，几十号人又就地找寻到了一些车辆。 头车依旧是刘宝来开，方沐阳坐副驾驶位，后面是华洛雨和小姑娘。 小姑娘姓秦，名如其人，小柔。 刘胖子趁着同车的机会，不断小柔小柔叫个不停。 可惜，秦小柔好像是华洛雨的死忠粉，之所以加入这个队伍，就是想持续接近偶像，所以刘胖子的搭讪全都白费了。 此后，方沐阳等人时走时停，时而步行换车，距离和楚长征等人约定的会面地点越来越近。 —— 方沐阳和楚长征再一次会面的时候，明明时间也就过去了半天，却像是相隔了很久。 究其原因，是双方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改变。 主要在于人数。 方沐阳这边，从一开始的独行离去，到归来时候的七八十号人，楚长征那边就更丰富了，光是肉眼看到的都超过了千人。 据楚长征介绍，自己率队去收服十公里长度失地的过程中，除了归整人口，让躲藏起来的人们尽量集中安置，寻找适合场合，消毒，加固，互相支应，做好防范，还顺道接收了不少有战斗力的人进入队伍。 居民里有感恩以及觉得自己能打的要加入进除虫大军，这些人是加入最多的。 还有一些多少有些战斗基础的场所保安，各地治安力量，尤其是派出所的底层民警，辅警协警什么的，这些人事发的时候大多数也不在所内，而是去救援当地民众了，结果一直是分散开的状态。 本应该治安力量最多的公安局方面，却人数很少，毕竟他们是一个区才一个分局。 楚长征跟方沐阳大致介绍了一些人，又给那些人介绍这是方先生。 楚长征并没有多说方沐阳的事情，甚至连方沐阳引虫群灭杀的事迹都没有讲，楚长征是直觉方沐阳不像是个喜欢被聒噪无聊关注的那种人，但他对方沐阳明确无疑的尊重，却引发了那些人对方沐阳的好奇心。 然后到方沐阳这边自我介绍。 胖子刘宝迫不及待地说：“刘宝，老方的朋友、同事，呵呵，楚队长，虽然没见过你，但我可是久仰特警队大名了。” 大多数男孩子甚至女孩子小时候都会看着电视剧警匪片里那些特战警察们心生仰慕，随着长大就淡化了，可刘宝现在重新中二附体，那份仰慕再次鲜活。 楚长征客气应对，华洛雨也简单介绍：“华洛雨，方沐阳公司同事。” 为了避免被在身份上被特别关注，很讲究人格自主性独立性的华洛雨没说太多。 可却有人认出了她。 唐棠，津塘市电视台出镜女记者。 唐棠原本误解了楚长征等人，可质问得知方沐阳这个当时的除虫大英雄没事儿后，暂时放心，就又带着助手小王加入了楚长征的队伍，一同去收复失地，并随时利用采访车里的设备进行录制，不但如此，还一边录制，一边用自己的数个网络号进行直播、或上传完整视频。 所以，津塘市这边的部分情况，已经被很多本地躲藏的居民，甚至外地躲着偷偷上网的人所关注着。 大家突遭剧变，都是需要自我鼓励的时候，所以看着直播里那些特警们乃至普通民众的努力，都找寻到了心理支柱，甚至能从中学到不少对付虫子的方法经验。 最起码，所有人都知道了，对付虫子最有效的还是火攻。 而楚长征队伍里有消防员，或说一整个消防支队的残余编制，足以教会网友们怎么在使用火计的时候，不引发大规模火灾，以及火起的时候怎么自救。 不少人小小尝试了楚长征等人的做法，也算击杀过一些虫子，就在网上炫耀，一传十十传百。 其实楚长征的用火杀虫，和之前方沐阳在春秋广场上引虫杀掉的比起来，仅是小打小闹。 方沐阳那一次引走的虫子，足以将一个局部的城区，准确说是跨城区将大部分的虫群给清了个空，这才可以让楚长征在收服失地的过程中对那三两只的小猫用火烧烤，不然楚长征等就算是特警，有枪-械，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对虫群送菜。 话题拉回来，唐棠作为采访过不少大人物的电视台热门记者，一下子认出了华洛雨身份，激动上来握手：“哦，这不是华总吗？华总，还记得我吗？” 华洛雨看着唐棠身后有个摄影师模样的人一直扛着摄影机随着唐棠转换方向，很明显是在现场直播或录制，接受过不少新闻杂志电视媒体访谈的她毫不在意。 华洛雨很快就记忆起来眼前这个娇俏型美女是谁，落落大方一笑：“唐记者，怎么会忘呢，你可是曾在我住所外面堵了一整个晚上呢。” 唐棠不好意思挠头笑笑：“哈哈，见怪，见怪，我是知道你这个霸王花女总裁非常忙，早出晚归的，常规时间点和地点堵不上，你的集团总部又杜绝新闻采访，大部分时候只能在你们召开发布会的时候亲眼见到呢。” “那次我本来是想搞个独家新闻，采访一下你这位女总裁的日常，做个专题呢，最后还是只报道了个皮毛。” 华洛雨也笑了：“我知道的，你是在我们总部外头堵了不少员工间接打听我私下里的生活吧。” 唐棠又傻傻挠了挠脑袋，说：“说实话，我是有私心的，华总我也算你的半个粉丝，毕竟你掌控的是个资产数千亿的大集团呢，我也是想了解下偶像的起居生活嘛。” 华洛雨语气略低沉：“那估计你要失望了……大集团恐怕不会有了。” 单单是总部，被虫群害死的集团精英就有数百名，各地的子公司死伤还不知多少呢，这一下，集团不止是元气受损那么简单了，能不能顺利重开起来都两说呢，虽说全国上下的大部分公司也都好不了哪里去。 然后，唐棠将话筒戳向了方沐阳这个会师队伍的头领，双目里能冒出星星来，那份语气的兴奋能无视周遭一切噪杂。 “所以，这位超人、除虫大英雄，引怪天王，可以跟我这个记者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第38章 应付热情记者有什么办法?在线等 超人？除虫英雄？引怪天王？ 不是不能理解意思，但这个颜值不低甚至说很高只是欠缺打扮的女记者倾倒过来的丰满上半身，眼里的星彩，快要戳上来嘴上的话筒，那份热情实在让方沐阳这个前世淡漠惯了的人很不适应。 他本能就将手挡在了脸上，既阻止了话筒，也阻止了部分镜头，说：“抱歉，概不接受采访。” 这位女记者之前调转镜头的过程中，都会自我说一些解说词，并且偶尔面对一下镜头，很明显是在做现场直播，一个可能是和电视台等方面做连线节目，一个就是在网络直播了。 因此方沐阳前头就有意躲闪镜头，不让正面被拍摄到。 其实他愿意的话，甚至能利用魂芯入侵摄像机乃至摄录设备，把那些黑了给自己打个马赛克，前世的时候还可以影响周遭的空气，使得空气模糊化，影响折射，变相改变别人眼里的视觉面貌。 但这些本事太过惊世骇俗，太容易引发猜疑了，还是避免这个办法吧，尽量减少和这个记者接触。 所以唐棠镜头往哪边杵，方沐阳身体就向另一边闪，弄得唐棠次次话筒扑空。 这刻不甘寂寞的刘胖子刘宝主动凑了过来，舔着脸说：“采访我，可以采访我啊，我对老方的事情了解很多的。” 唐棠马上话筒转向他：“是么，那你讲一讲，英雄个人的大致情况吧。” 刘宝：“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先详细介绍一下我自己更好，我，刘宝，26岁，华龙盛世总部市场3部精英调研员——” 唐棠敏锐的直觉判断这是个一开话茬子就不会有正题的主儿，又绕开刘宝，看到了华洛雨，华洛雨避不过，只好面对着镜头微笑着款款而谈：“他是个好员工，这场事故之前，我原本想将他往上调呢。” 说些场面话忽悠的话，华总裁还是很驾轻就熟的。 趁着采访扯皮的工夫，方沐阳私下里找到了楚长征，低声问：“楚队长，接下来，你有什么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吗？” 楚长征沉着脸，摇头：“我们只是暂时收复了部分失地，但是虫群整体是活动的，市内其他地方的虫子早晚会填充过来，那时候，人们还是会被围困，除非，我们能同时清除市内的大部分虫子，否则就是在做无用功。” 方沐阳点头，对楚长征又高看了一眼。 这位特警队队长还是颇有些前瞻目光的。 市区内的变异虫子，绝对不仅是本地自生的，甚至说，绝大部分虫子还是来自于城池之外，那广袤的旷野里，野外的虫群入驻城市，一是自然蔓延，二是想掠取这里的人类禽畜作为繁衍基础，源头在外面，你光是内部折腾，意义有限。 虫群的整体数量，种类，依旧太多太多了，就算是方沐阳之前所引来的那十公里长度城区的虫子，在整体的自然界虫群数量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 这位特警队长没有被一次性的胜利冲昏头脑，还是有部分领.导潜质的。 楚长征反问方沐阳：“方先生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特警队长双目有光，充满期待，他不是想方沐阳再施展一次那种引虫手段，即便那在方沐阳那里真的难度不大，危险可控，也不是长久之策，他们不能太依赖这位除虫英雄。 方沐阳：“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数量无穷无尽的虫群面前，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最高效的，是动用整个国家机器。” 楚长征苦笑：“据我的散碎情报，津塘市，或者全国大部分城市一时半会儿都得不到任何外来支援，虫群的袭击太突然也太凶猛了。” 方沐阳：“所以，只能自救，且让更多的人参与自救，让别的人，也复制我们的除虫办法，这样多点开花，一次性清除掉市内大部分的虫子，那样我们就有了充足的缓冲余地了，因为虫群受损过大，从其他地方弥补过来需要一个过程。” 楚长征不解：“让别人来复制？别人怎么复制？” 之前他们除虫大获成功，首先是方沐阳引虫的功劳，虽然方沐阳还没讲出来具体是怎么引虫的，但肯定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楚长征根本就不指望这一点。 方沐阳：“虫子也是有缺点的，除了怕火外，还有个缺点相当明显。” 副队长王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近前，插话：“智慧低下？” 方沐阳摇头：“对于它们的进攻方式来说，它们的智慧层次足够了，而且别小看虫群里聪明的那些。” 方沐阳想起了华氏集团总部的那头巨型蜂后，那只变异虫子首领可以命令手下去将正在上升的电梯井揽绳咬断，显然不是一般聪明，可惜过早碰上了方沐阳，没获得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王勇撇了撇嘴，不相信再聪明的虫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楚长征阻止了王勇的进一步插话，诚恳问：“请方先生赐教。” 方沐阳想了想，说：“嗯，这样吧，单纯说的没有价值，趁着还有时间，咱们执行一个小行动吧，兵分两路。” 楚长征马上说：“请吩咐。” 方沐阳：“第一步，你让人去搜集虫子的尸体，种类数量越多越好。” 啊？ 方沐阳补充：“不过只要还能看出完整形态的那些虫子尸体。” 王勇：“为什么？” 楚长征：“方先生说要搜集，那就搜集，废什么话，王勇，你去找人办。” 王勇不甘心情愿离去，楚长征无奈说：“这小子家里是军事体系的，个性比较拧，你别见怪。” 方沐阳没心思理会，接着说第二步。 “同时，我需要一整套比较完整的实验室设备，包括一些基本的实验试剂，酸碱溶液，试纸之类。” 这—— 楚长征苦笑：“这个我不太懂，不过我觉得，学校里应该有这些东西吧。” 学校？ 方沐阳一瞬间恍惚，都忘了有这个概念了。 前世末世没太久，学校的概念就慢慢丧失了，从公开的那种学校，到基地式学校，到庇护所式学校，再到后面，根本没学校这说法了，所有人类，自出生之后，都得争取自学。 楚长征理解错了，解释：“那些高中啊，甚至初中啊，都是要上化学课的吧，化学课可不得用酒精灯烧瓶啥的吗？” 方沐阳摇头：“我要完整一些的，光那些不够。” 楚长征挠了挠板寸头，说：“要不，我们多搜罗一些学校，汇总一下？反正市内中学有很多很多。” 这个时候，一个爽朗又优美的女声就近响起：“你们两个，学校的话，为什么不考虑大学呢？” 是应付完唐记者走过来的华洛雨。 第39章 特战部队向津塘大学进发 楚长征不好意思笑笑：“我大老粗，没上过大学，一时间忘了。” 华洛雨则盯着方沐阳，调侃：“我记得你至少是国内重点大学毕业的吧？” 哪里是记得，而是华氏总部不是重点毕业的都进不去，这是硬性的规定。 方沐阳没心思笑闹，马上问：“哪里有大学？” 华洛雨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样，说：“我们津塘市好歹是国家的准一线城市，上档次的大学还是有不少所的，至于你说的可以提供完整的化学实验设备的，只要有正规的化学院系就可以办到。” “津塘市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津塘大学就有化院，津塘大学距离咱们这个位置也是相对较近的，可以去那里找啊。” 方沐阳一把攥住了华洛雨的手：“多谢了。” 华洛雨不防备这个，一瞬间脸红了。 楚长征在旁看的真真的。 方沐阳却马上放开了手，侧身吩咐：“楚队长，能不能搞到一副纸质的市区地图？电子的我暂时不太适应。” 楚长征马上说：“有，有，当然有，我们之前出警的时候作战指挥车里就有，是为了以防万一电子设备失灵或者车子遭到爆炸破坏，用纸质地图备用。” 不久楚长征取来了一大张地图，找到一个路边车辆摊开在车玻璃上。 方沐阳看了看地图，估算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和目标大学的距离，说：“这个距离，路上往返外加战斗的话，时间应该够了。” 他们所处的是暂时清空了虫灾的区域，但是慢慢的虫群会再次填充过来，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完成任务回来，这个时间差是有上限的。 让普通人群干等在这里会有危险。 方沐阳于是说：“为了迅速，楚队长，你挑一些人，和我一起去津塘大学化学系，注意，多开一辆比较空的车子。” 带人的意图是搬运回来设备，所以方沐阳强调多开一辆空车。 华洛雨也自荐：“我也去吧。” 楚长征：“不，不，华总，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去就行了。” 华洛雨晃了晃一直拿着没有归还方沐阳的工兵铲，说：“我可以的。” 方沐阳也直白说：“她可以。” 华洛雨战斗经验依旧不足，好歹也是星境一重的进化者了，实力比普通人还是强不少的。 而且进化之后，性别对战斗力的影响会大大弱化，不再是男性普遍强于女性的局面了，因为体重轻盈的女性会在速度、反应，以及包括感知等辅助能力方面占据优势。 末世之后，作战从来不分男女。 楚长征则以为是方先生有信心保证女伴的安全，也不说啥了，楚队长以为华洛雨和方沐阳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无形中就对华洛雨是“方夫人”的态度，能照顾就照顾。 不久，三辆要出征的车就绪了。 楚长征决定亲自带上特警队主力出战，副队长王勇少数人留下，负责带领其他人，完成另一项任务，王副队长不是很甘愿。 刘宝这厮也想跟着，被方沐阳轻轻一脚踢了几个滚，他倒没受伤，只是一下子翻出了好几米远，晕头转向。 唐棠作为记者也想跟着，方沐阳又不能上脚，劝说：“唐记者，听我的，留在这里，比较有采访价值。” 这边的人很快是要搜集虫子尸体的，观众们应该对这个很感兴趣，带上记者则有碍于行动。 唐棠不甘心地留下了，看着方沐阳华洛雨楚长征等人的三辆特警专用车鱼贯离去。 唐棠回到人群，王勇还没召集好人手呢，她有点儿无聊，助手小王忽然提示：“姐，咱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啊？” 唐棠眨巴眼：“啥事？” 小王：“咱们最开始出来，是为了采访商场抢劫事件啊，可后来只关心虫灾了，那件事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唐棠猛拍自己脑袋。 “哎呀，怎么给忘了！” 她踏踏跑过去王勇那边，想提问，王勇挥手驱赶根本不搭理，只好转向其他留下的特警，终于将一个脸嫩看着老实的特警拉到了一边逼问，得到了答案。 “那四个通缉犯死了啊。” 唐棠：“尸体在哪里？” “先是被虫子咬了，后来又被烧了。” 唐棠一瞬间耷拉肩膀，却听特警又说：“多亏了方先生呢，方先生看出来那四个人早被虫子寄生了，我们最终也没有跟装备比我们还好的悍匪枪战，减少了伤损的可能，都是方先生功劳啊。” 唐棠眼睛又闪亮起来：“说说，快跟我说说——” —— 这一次，为了赶时间，方沐阳是直接挑选最近的前进路线。 他没心思和虫子们战斗（路线这一片儿虫子没被清理）。 另外三辆特警用车本身就防爆防弹防撞击，只要开得快，没有虫子可以拦住和破坏，被小的战斗耽搁没有必要。 虽然如此，还是出现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之前方沐阳率车队从华氏总部出来，是主要挑选的宽阔的主路，因为主路有充分的活动空间（塞车和连环车祸那一段儿除外），这次为了走捷径，挑了不少小路，很多都和胡同差不多。 然后就被一辆前头的车给堵住了。 那是辆中巴车，停在路边，只留出一小半的缝隙，本来普通小轿车通行是险堪堪的，三辆特警车都是大车，完全挤不过去。 楚长征：“我们绕路吧。” 就是要绕远点儿。 方沐阳却摇头：“不，那太耽搁，你们等一会儿。” 说着，他独自拉开车门下了车，又走向那辆中巴。 接下来不到三分钟的用时里，留守车内的楚长征华洛雨等人张大的嘴巴从来没放下，因为看到了简直比引虫群还罕见的场面。 只见方沐阳砰砰几记拳头，将中巴车一侧打瘪，使得薄钢板制作的车皮凹陷下去，下边缘则翘了起来，然后方沐阳一只手呈掌状摊平，叉子一样一把插进了凹陷的部分，另一只手则抓起下方翘起的钢板边缘，接下来哗啦一声将单面的整个钢板都掀了起来。 不久，一整面的钢板连带玻璃被撕扯下来，丢弃到一边地面，这样，中巴车的内部就露出来了。 方沐阳的双手动作快如影，见什么拆什么，座椅，车内地板，底座，车轮。 最终，三分钟不到，原本完整的中巴车，变成了一堆废料，被打横搁放到了墙上，斜倚着。 这样一来，留出的路径就宽出了许多。 方沐阳拍拍手，满意回到车上。 众人的嘴巴这才合上。 华洛雨即便知晓方沐阳是进化者，他的实力远强于自己，此刻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你这还是人吗？” 徒手拆车，三分钟不到。 而且没借助于任何工具，连防护的手套都没有，竟然半点儿伤都没受。 这简直神话了。 方沐阳平淡表示：“以后你也做得到。” 楚长征等人回过神了，集体伸出大拇指。 就一个字：牛！ 除此之外特警队员们什么都没问。 这才是方沐阳不带唐棠和刘宝那些人的原因。 特警队员讲求纪律，任务期间也不会多嘴问，华洛雨则前世熟悉，性格上信得过，不会泄密。 这之后，再也没有堵过路。 第40章 路过公安分局门口，不进去坐坐? 看地图眼看快到津塘大学了，方沐阳突然命令首车停下。 首车负责开车的特警吓了一跳，楚长征也连忙问怎么了。 难道是有虫群？ 可这刻的外头路面，虫子密度和之前毫无二致。 方沐阳摇头，说：“我听到了枪声，三声响。” 包括华洛雨这个一重进化者在内，大家凝聚耳力，却什么都听不到。 方沐阳忽问：“最近有什么射击俱乐部，派出所，公安局，或者银行，哪个保安力量比较正规的大楼没有？” 楚长征摊开地图，啊了声，手指向某处：“该不会是这里吧？” 津塘市东区公安分局。 一个特警看着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和比例尺，估算着说：“可那里距离我们有好几公里了啊，我们的车是密闭的可以隔音，还有发动机的噪音干扰，怎么听得到那边的枪声——” 这特警说着看了看之前还上演过徒手拆车壮举的方沐阳，停住了。 不要用普通人的常识去界定神的领域，这些特警们已经在心里将方沐阳当做神人了。 方沐阳判断着声音距离、方向，点头：“应该就是那里。” 那个分局，完全不在行进路线上，得稍微绕弯。 现在的绕弯可不比平时，平时有繁华路段堵车的可能过不去，但非繁华路段绕行很便利，虫子横行的现在可说不定了，到处都是堵个半死的路，有时候堵路的还是一具具的尸体。 “头儿，要去看看吗？” 有队员询问楚长征，楚长征却看向方沐阳。 按说兄弟单位那里的事，是要查一查的，可现在队伍头领是方沐阳，就算明面上的带队者是自己，楚长征都得先问过方沐阳的意见才行。 方沐阳说主体任务为重，那就先顾着主体任务。 方沐阳脑海里闪过了一千个念头，现实里却只过去了一瞬。 他权衡完毕，说：“绕行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搞到更多像样的装备。” 楚长征等人连带华洛雨都松了口气。 他们心头都是不想无视有人可能陷入险境的，不论那些人是官方力量还是平民。 三辆特警车抵达地图上的公安分局位置时，车内的人除方沐阳外全都吃了一惊。 只见三层楼高，主体建筑l型的公安分局，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白色笼罩了。 那是附着在楼体上和外头地面的无数爬虫。 特警队员们普遍眼尖，有人马上低叫出声：“是蚂蚁！” 方沐阳摇头：“不，是白蚁。” 有特警愣了愣：“白蚁不就是蚂蚁的一类吗？” 方沐阳解释：“不，它们都是昆虫纲，但不是一目的，你看那些虫子颜色，是白色为主，稍微有点儿焦糖色，这是白蚁。” “蚂蚁的近亲是蜜蜂，白蚁的近亲是蟑螂，白蚁比蚂蚁更早。” 这样啊。 成群成片的白蚁蠕动着，看得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楚长征无奈问：“怎么办？” 他们的主要装备就是枪-械，还有少量手雷，拿手雷去炸楼，是会有副作用的。 华洛雨看着那些蠕动的白蚁，想到了曾占据总部大楼的变异蜜蜂群，有点儿发憷，也无计可施。 方沐阳首先看了看这公安分局所处的环境，公安局为了安全保障，建筑是独立的，路段都是独立的，四周有许多不同门类的植物树木，许多树木都被啃得只剩残渣了，这应该是白蚁群诞生的根源。 他边讲解边分析：“变异白蚁是巢穴群居类生物，且社会化程度在虫类里不算低，这类虫群除非没有吃的东西，不然不会长距离迁徙。” “它们和打野的变异蚊子、苍蝇、蟑螂等不同，所以那些类虫子就成了流动性虫群的主流，到处迁徙，寻觅新鲜食物。” 华洛雨好看的弯月眼眨了眨，卖萌：“听不明白哦。” 楚长征等人也群体点头附和。 方沐阳：“能不能形成固定于一地的虫群，形成社会性，在于有没有严格的阶层、种群划分，变异蚊子苍蝇和蟑螂是没有的，它们聚集的数量再多，相互间也是独立的个体，也没什么家庭的概念，所以会随着本能四处流窜。” “但像是变异蜂群，变异蚂蚁群，变异白蚁群是有的。” “比如变异白蚁群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领导者是蚁后，下面有很多个蚁王，再下还有兵蚁，工蚁，幼蚁，此外还有繁殖蚁，比如你们平时看到过的那种长了翅膀独立出来的个体就是繁殖型的，最后一类我们不用管。” “只要杀掉了蚁后，杀掉了蚁王，剩下所有变异白蚁都将变成残兵游勇，它们虽然还具备攻击性，却没有组织性了，也无法再保障相互的讯息通传，会很快崩溃，扩散开，力量上无法拧成一股绳，会好对付得多。” 华洛雨明白过来了：“是说，杀掉蚁后和那些蚁王就行了？” 方沐阳：“对。” 虽然如此，大家看着那无数爬行的变异白蚁们，每一头最小的都有指头长，也怵了。 蚁后蚁王肯定在建筑物内部，难道闯进去击杀？估计还没靠近，就被工蚁兵蚁的集群给围上了，啃到渣都不剩。 这蚁群的实力可不是那些普通密度的变异蚊子等可比的。 看上去它们的甲壳还比较坚硬。 方沐阳：“我自己进去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来之前，或者打电话通知之前，不要下车。” 方沐阳说完，不等其他人有任何置喙，开车门下了车。 华洛雨伸出的手，到嘴边的话，都停下了。 她只好内心担忧着，美眸透过车窗看向那个独自走向白蚁群的背影。 这个男人的确强大，但有时候过于特立独行，而且习惯于单独承担责任。 这与其说是自信呢，还是说，处于对其他人信任的缺失，不习惯团体的配合呢？ 华洛雨只好祈祷着，方沐阳不会有事。 楚长征也非常担心，还有点儿后悔。 在他的任务重要性排行榜上，方沐阳无疑是排在所有人之前的，包括自己。 方沐阳不但个人有着和变异虫子作战的能力，很明显还懂许多知识、让大众也能用的方法。 所以方沐阳不容有失，楚长征有点儿后悔之前没有主动说出不来这里查探的话了。 然后没一会儿，所有人就从担忧变成震惊了，嘴巴再次长大。 天，他又做到不可思议的事了！ 只见方沐阳来到公安局门口，那些白蚁蚁群边缘，仿佛闲庭信步，根本没去看脚下那些密密麻麻来回爬动着的白蚁。 奇妙的事情就出现了。 方沐阳一脚踩下去，踩死了一堆的白蚁，然而剩下那些白蚁却根本没去攻击他，任何反应都没有，我行我素，容忍方沐阳一脚又一脚地踩过去，直到最终进了公安分局正门口，白蚁们都没有一次攻击杀死它们同类的人。 华洛雨楚长征等人心头再次波涛汹涌。 这个男人又创造了奇迹！ 第41章 杀死蚁后，拯救可能存活的人类 方沐阳踩死白蚁，其他白蚁没反应，是因为包括被踩死的那些之外，所有白蚁都没有感知到他。 进化者到达高阶之后，会诞生许许多多方向的能力，有一些是大众化的常规能力。 屏蔽（被）感知，就是其中一项。 进化生物能够远距离跨越障碍物感知到其他生物体，这既有进化体感知力本身，也不乏热感那些，还有超强的嗅觉、触觉、听觉等带来的感知。 就像狗鼻子那种。 屏蔽被感知，则是阻断身体一切信息的释放，不论是自身气味、热量、乃至是视觉形象，达到一种类似于隐身的效果。 前世有人起了个偷懒的称呼，叫“匿踪”。 它其实应该算是源能屏障的一种。 源能屏障能从细胞级别乃至分子原子级别利用源能带来防护效果，使得进化生物体能够对抗大多数的能量形式的攻击，就像是某种力场，且比力场更厉害，因为力场的防护重点在外壳，源能屏障却是内外都保护的，是微观也是宏观概念。 当然了，源能屏障也有个防护力、屏障效果的上限，超出这个上限的攻击，照样能伤害到你，也即你能不能抵抗外来攻击，隐匿自己，看有没有其他高端源能探测仪器、强力武器、更强进化生物体存在，没有的话你就是王者。 现在这个世界，方沐阳是独一无二的超级进化者，能探测到匿踪状态的他，并突破他的源能屏障的仪器、人、变异生物还不存在。 要不是他不想过分招摇，足以横行无忌。 方沐阳进入公安分局内部后，华洛雨等人的视线被格挡了，他在大厅里里放弱了屏障的等级，将源能丝线作为探测触角释放了出去。 由于屏障减弱，近距离的白蚁们终于感知到了方沐阳的存在，连忙攻击方沐阳这个入侵它们巢穴的敌人，可弱化了的屏障依旧是屏障，白蚁们根本不能对方沐阳破防，反而被方沐阳轻微身体抖动造成的冲击波倒翻了一片。 找到了！ 源能触角的探测完毕，方沐阳定位出了蚁后方位，大步迈去。 蚁后的位置，就在二楼。 方沐阳来到了二楼后，直接在一间大会议室里找到了蚁后。 这会议室虽然没有华氏总部大楼顶层的大，但也不小了，因为白蚁体型普遍不如变异蜜蜂。 那头蚁后感知到了危险，暗哑地叫了一声，类似于次声波，之后那些守护的蚁王兵蚁们集体袭来。 方沐阳将工兵铲借给了华洛雨，此刻仅有一把丛林之王1号军刀。 军刀照料地面上爬行的无数白蚁，说实话挺麻烦的，所以方沐阳完全不管小型白蚁的进攻，直接冲向长度近一米，高也有三十多厘米的蚁后，那些大号的蚁王自然阻挡在前拼死护卫。 这头蚁后本来在产卵途中，行动力有限，唯一本事不过是喷洒出一种自保式的蚁酸，具有很高的腐蚀性，却被方沐阳提前闪过，他可是熟悉前世几乎所有变异物种在不同进化阶段的战斗方式的。 然后，方沐阳没有任何难度地砍下了蚁后的脑袋，之后又料理完蚁王们。 至此，所有能对蚁群起统领作用的白蚁都死去了，这群白蚁虽然依旧有着集体作战能力，但已经没有组织性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连集体观念都会慢慢退化，变成散兵游勇。 方沐阳三层楼都看过了，只看见了一些早已死去的分局内勤文员，那么之前听到的连续三声枪响怎么回事？开枪的人逃脱出去了？ 不，那有点儿难。 方沐阳听到的枪响有点儿闷，不是在开阔地打出的，而是密闭空间。 莫非，在地下？这分局有地下室吗？ 方沐阳于是又去1楼逛游，总算找到了地下楼梯入口。 那是一道安全门，门外走廊一侧墙面上，有三颗弹丸嵌入了进去，地下还有被击碎的少量白蚁躯体。 从弹道方向分析，射击位来源于这道通往地下的门内部。 他手按着门，再次用源能丝线感知了一下，大致心中有数，正要叫门，停了，转而打电话：“楚队长，华总，可以进来了。” 楚长征手机里的回应大惊小怪：“啊，真的能直接进去？我看外头的白蚁蚁群没什么变化啊？” 没变化那只是表面，蚁群是有普通人类和其他生物所不理解的族群内通讯方式的，就像是人类里有许多不同的语言。 现在2楼的蚁后蚁王等死了，所有的兵蚁工蚁幼都无法再接受上层指令，只能盲目地执行原任务，直到原任务执行完，它们才可能去探寻蚁后的下落。 这个阶段的白蚁群，的确是具备一定攻击性的，但那是下意识的，路过就捞你一口，不会追着咬，更不会形成群体进攻效应。 所以方沐阳附带说明：“你们走得快儿一点儿，不用跟它们战斗，直接踩上去过来就行了，我在一楼，内部地下室入口的那个地方。” “快过来，这里头有人。” 来到地下室的铁门前，楚长征边拍门边高声介绍：“里面有人吗？我是津塘市公安特警支队支队长楚长征，外面的蚁患已经基本解除，有人的话麻烦回应一声。” 吱呀，门被打开的速度出乎了预料。 一张玉容突兀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开门的是个感觉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女性。 鹅蛋脸，黛眉星目，翘鼻樱唇，古典的美感，目测身高1米78，让许多男性都汗颜，一身贴身却又不过分显露身材的制式警服，没有戴警帽，一头及肩短发。 整个突出一股子不弱于同龄男性的英气，让人不觉多看几眼。 方沐阳都不例外，不过他看的是这个女性的现有身体基础，以及进化潜质。 他给对方打了s+，差不多最高档的资质了。 魂芯搭配源能触角，让他能够精准地分析一般生物的实力、潜力。 年轻女警看着楚长征，欣喜叫出声：“小叔？！” 小叔？ 第42章 又一位气质大美女出场 楚长征都愣了，不由问：“小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年轻女警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半个月前调到了这里啊。” 楚长征责备：“那你怎么没跟小叔说啊，家里也没告诉我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分配到别的地方了呢。” 女警小月吐了吐舌头，调皮了一下，说：“是我让家里人瞒着你的，怕你跟津塘的警方通气，照顾我。” 楚长征无语，他是特警力量，和一般刑事公安职责不同，虽然他要是说话，市内总局和各分局多少也要给一些面子。 楚长征发觉聊得过多了，赶紧对其他人介绍：“这位楚月，我的堂侄女，不久前刚从京华市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校内学霸。” 楚月：“大家好。” 她的笑容略微男孩子气，很是爽朗，给人好感。 华洛雨伸过手去自我介绍：“华洛雨。” 楚月的手握了过去，两位气质美女相视一笑。 不但是气质出众的异性间会相互吸引，同性同样如此。 两位气质美女的第一次会面，就深深地记住了对方。 其他人也赶紧过场式地介绍了名字，但没有握手，也没多余的话，时间不允许。 最终楚月看向特意站得很靠边的方沐阳。 因为楚长征带来的队伍里，除了华洛雨就是方沐阳看穿着不像警方系统的人。 就是对方实在沉稳，让楚月联想到了自己在警校里的教官，不由专门看向了方沐阳。 楚长征代为介绍：“这位方先生，就是他击溃了外头的蚁群。” 是这样吗？ 楚月心里一惊，说：“那我后面可要好好讨教了。” 她这话里，既有着期待，也有着一定质疑。 在公安大学里，就算是男性，在格斗方面也不见得能战胜她，特别是自己在战斗技巧方面，用教官的话来说，天生就会融会贯通，把握时机。 这也是她在白蚁蚁群突然来袭的时候，能够活命的关键。 方沐阳在她的视觉判断里，体格不算很出众，起码不像是公安大学里到处都可见的那类肌肉男。 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不假，可很多肌肉体型是通过健身控制体脂率来达成的，主要是好看，对格斗用处不大。 方沐阳没有任何回应，进化者的实力评判标准和普通人类差别很大。 楚月也马上回到了正事上，不解问：“小叔，啊，不，楚支队长，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楚长征：“是我们从……从附近经过，隐约听到了枪声，就觉得是有兄弟单位的人在战斗，就赶来看看。” 方沐阳不想自己的过多讯息暴露出去，所以楚长征连方沐阳的名字都不会透露，更别说是惊世骇俗的能力了，哪怕对方是信得过的堂侄女。 这样啊。 楚月也没怀疑。 此刻她身后忽有一个欣喜的女声：“小月姐，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方沐阳从楚月肩头，看到了门后头有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看着都像是内勤警察，女的更是文员打扮，职业筒裙，那两个男的则受了伤。 方沐阳鼻中早已嗅到门后头的某类气味，不想对话耽搁时间，直接对楚长征说：“我们时间有限，这里应该是分局的地下军械室，我们取走一些装备，赶紧返回车上。” “对，对，我给忘了。” 楚长征赶紧带人进去军械库，没理会堂侄女和那三个人。 到了室内大家才看到，还有一个死者，只是死状凄惨，尸体上只有局部腐烂，一股怪味儿。 楚月发现华洛雨看过去，眼神一黯，解释：“他为了让我们几个及时躲进这里，挡住了一些飞行白蚁的进攻，却被那些白蚁喷了酸性的粘液，我后面开门开枪将他救了进来，却已经晚了。” 华洛雨默哀，又想到了自家集团里那数百死者。 楚长征忽问：“你们陈局长，还有王副局他们呢？” 楚长征等人也发现了，进来的路上看见的尸体很少，且衣装都是内勤的。 （经常出外勤的反而很少穿警装） 楚月：“因为前两天里市内到处都有治安事件，所以一早领导们包括老刑警们都被叫去了市公安总局那里，各地方派出所应该也差不多，老警察和警衔到了的都去了，留下我们这些新人，可事发后我们尝试联系总局，联系局长他们，一直失联。” “这里是地下室，有信号的也就内门口那块儿，可又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现在外头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华洛雨：“全城都是虫子群，虫灾。” “果然。” 楚月：“其实我大致预料到了这一幕……我是新人，所以不常有机会出外勤，可依据我对这两天分局辖区内的治安事件汇总梳理，发现应该就和虫子有关。” “其实分局长，市局的人有不少也这种看法，可惜虫群突然大爆发，而且大量虫子恐怕是从外界来的，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分局长他们恐怕也……唉。” 谈到了自己擅长的刑事分析领域，楚月思路敏锐清晰，显出了极高的警察素养。 两位女性交谈的过程中，特警队队员们已经喜悦叫出了声。 “这里的装备还挺不错啊。” 特警队员面前，看到了一排一排，一箱一箱的各类装备。 各型号手枪、半自动步枪，手雷，闪光弹，烟雾弹，瓦斯弹。 此外还有防弹衣，防刺服，防割手套，警棍，制式刀具，对讲机，望远镜，防爆盾牌，催泪喷射器，应有尽有。 至于各类弹药，绝对管够。 有特警队员评判：“虽然还不如咱们特警支队的军械库，也不差了。” 一个幸存的分局男性警员解释：“不少装备是前天才从总局那边运送过来的，好像是为了防范更多治安事件让我们备用。” 原来如此。 “华总，接着。” 方沐阳忽然向华洛雨投掷过来几个弹匣。 华洛雨单手利索地抓过了三个弹匣，又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剩下的两个，有些懵懂。 方沐阳解释：“你的92手枪的弹匣。” 华洛雨简单一句：“多谢。” 楚月却回忆着华洛雨的利落身手，暗惊，这位颜值不弱于自己的姐姐，反应和身手的灵敏度非常之高啊。 方沐阳看着见猎心喜的大伙儿，说：“不要挑选了，选购自己枪支的子弹，其他可能用到的枪-械拿上一些，回去车上，剩下的军火可以后面有需要来运。” 楚长征赶紧说：“对，对……喂，你们，别挑了，跟没见过枪似的。” 一个队员吐槽：“因为特警支队太远，咱们回不去了，不好补充弹药耗损啊，队长。” 之前跟方沐阳分别后，楚长征等人收复失地的过程中，子弹几乎打光了。 方沐阳又看着楚月，其他几个幸存的警员，说：“你们也都每个人挑一把枪带上，跟我们走吧。” 其他三个幸存者看看楚月，楚月点了点头，自己去挑了一把半自动步枪，几颗手雷，加上原先就选了的手枪，其他三人都选的手枪。 他们平时摸枪的机会很少，开枪就更不用说了，这刻能随便选枪，也不知该兴奋还是害怕，出去可就是要和虫子们作战啊，但是那些白蚁群他们就对付不了只能躲着。 总之，所有人尽快地挑选好了枪-械，大包大揽地离开了军械库，并由楚月反手锁上了门。 第43章 气质女警的睿智建言 出来地下室，到走廊上，看到那些没死多少密密麻麻的白蚁们，几个幸存者尤其那名女内勤不由尖叫躲避，华洛雨尽起了安抚的义务：“放心，走快点儿，它们不会追着咬的。” 所有人出来分局门口后，前门空地上的白蚁已经稀疏了很多，集体效应在慢慢降低。 楚月看着三辆特警专用的防护车，忽停下说：“慢着。” 楚长征：“怎么了，小月？” 楚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但总归避不开和虫子的战斗，但依照我前面对付几只巨蚁的经验，枪-械乃至手雷对它们都不很好使，它们目标相对小，数量过多，移动还很快，我们必须找寻到更合适的战斗方式。” 她带着人及时躲避进了地下军械库，并因为蚁群封堵根本没机会出来，连手机上网都不方便，对外界的情况半知未知，但在公安大学里外加实习练就的强大心理素质，让她快速代入了现在的异常状况，并把握到了关键点。 方沐阳再次对这个女警赞赏。 有特警队员则笑说：“楚警官说的很多，对它们最有效的攻击方式，是火攻，我们杀过一遍了的。” 楚月却摇头：“火攻对虫子有效不假，很容易想象，但是火的制造条件有难度，还有副作用，一不小心就会破坏建筑物，乃至人类自身，我想说的是另一种攻击方式，用水。” 楚长征马上会意了。 “小月你是说用水淹它们？可水很难杀死它们吧。” 楚月：“我们不需要马上杀死它们，用水暂时拖延就好，相当于瘫痪了它们的行动力，便于我们达成目的，我想你们三辆车也不是为了出来杀虫的，否则之前也不会催着我们快离开军械那里了。” 楚月看了方沐阳一眼。 楚长征：“可水比火更不好弄啊，火能就地取材，水可不行。” 楚月无奈地看了看自家脑袋短路的小叔，方沐阳则说：“楚警官，你是说，可移动的洒水装置？” 楚月赞许点头，说：“不错，这两天不但有许多军械从总局那边运送到了分局，也有三辆高压水炮车，就停放在分局后院，我们可以利用水炮车，更高效地对付虫子。” 楚长征看向方沐阳，方沐阳点头：“那就先去看看吧。” 分局宽敞的后院儿，正停着三辆黑色的庞大车体。 它们有幸没被蚁群进行任何破坏，完好无损。 “三辆都是国产的，储水量12吨，有效射程60米，防枪弹防爆炸防燃烧物投掷，可以喷洒清水，瓦斯水，泡沫液，必要时可用来灭火，底部还有4个单管瓦斯弹发射器。” 楚月：“这三辆车一早就是加满水的状态，我警校的时候尝试开过，车子来分局的这两天又熟练了不少，开一辆来用没有问题，你们呢？” 楚长征看向自己的队员们：“你们谁精通开这个？” 他问的是精通，所以没有队员敢接茬。 不怪他们这些特警，水炮车一般是防暴的时候使用，是镇压暴徒的，国内治安太好了，群体性暴力抗议事件更罕见，他们平时根本就没有也没必要接触这些特殊车辆，你难道指望水炮车去对付持枪劫匪吗？ 楚月：“那就只我开一辆好了。” 她不怪特警们本事不够，其实分局内能熟练操控水炮车的也只有她自己，楚月奉行着所有能接触到的武器、装备都要熟练应用的原则，这样可以防备足够多的非常规事件，做警察不就是时常面对突发情况嘛。 她有这个努力和自觉，不代表他人也有，不可强求。 谁知方沐阳忽说：“我也开一辆吧。” 楚月一愣，楚长征，华洛雨等都一愣。 后者想：难道这位超人不但精通于拆车，连开特殊车辆都精通吗？全能？ 方沐阳：“你可以简单操作一遍，我看一遍。” 这—— 情况紧急没时间掰扯，楚月只好将方沐阳带上车头驾驶舱，操作了一遍，开车的部分和一般车辆没啥区别，重点在于对各类车载装备的利用。 车顶的高压水炮，车周和车底的高压水枪，其他装置。 最难的是水炮和水枪的精准操控，这些是可以调动方向的，此外威力什么的也能灵活调控，然后，这车子系统还有电动的部分，操控水炮水枪的时候还需要观看车内的监视仪。 楚月使用水炮和水枪分别射出两道粗度射程不同的水柱，分别击中了附近道路上的一辆小汽车，以及过街一座高楼的楼层玻璃。 楚月大致走了一遍流程，方沐阳就说：“好了，我了解了。” 楚月颇有昔日警校里教官教授自己知识技能时候的感觉，发了下愣，脱口而出：“不需要我再演示一遍？” 方沐阳：“不需要。” “好吧。”楚月撇撇嘴，也不能质问到底是不是走马观花现在懂了应用的时候满脑子浆糊。 方沐阳刚下车，华洛雨又一把攀了上来替换了他的位置，说：“小月，我应该大你两三岁，这么叫你没关系吧？” 楚月甜笑：“当然没关系，楚姐姐。” 前后态度差别之大，要是方沐阳在场，说不定怀疑这位女警是个拉拉。 华洛雨：“我也想看一遍水炮车操作。” 女总裁有点儿好强，也不知是想在方沐阳那里展现自我还是想在个人能力方面跟楚月一较高下。 呃—— 楚月笑容僵了下。 一个个都不省心啊。 华洛雨可不像方沐阳那么有信心，所以让楚月演示了整整两遍，才下了车。 所以很快就演变成，三辆水炮车都要开走，楚月、方沐阳、华洛雨分别一辆，看得楚长征等特警觉得自己好外行。 废话不多，接上那三个分局的幸存者，带上一些军火装备，三辆高压水炮车开道，队伍继续前行，去往原目的地津塘大学。 楚月在最前面，高压水炮车本来车体就重，加满水后车重倍增不止，车体也宽大，作为准军事化车辆，也抗撞，前头还配置了可调控高度的托铲，可谓几乎不会有被封堵的道路，真的堵了用托铲顶起来走就行了。 华洛雨的大车则次之，华总裁平时疏于开车，基本的手感有点儿缺失，前半程撞击过不少次其他车辆，路边事物，但很快随着她一重进化者的神经反应、四肢配合效率而上了手，有模有样。 最后的大车则是方沐阳操控，要说方沐阳开车的唯一特点，就是稳，稳得不像话，稳得可怕，你明明觉得那车子边缘眼看要擦撞上什么了，可真正开过去的时候，总是差之毫厘，一点儿损伤没有。 你觉得道路开阔可以狂飙了，那车却又并不过度提速。 这让尾随在后的三辆特警车辆里的人包括楚长征都快瞌睡了。 有时候心里安定就是这种效果吧。 有方沐阳在，两个字：放心。 第44章 津塘大学生陷入危局 开车途中，在楚月带头下，偶尔会操控小口径的水枪对付下路过的虫群，这也是让身后两个人熟悉手感。 中间路过一家店面的时候，楚月通过车载对讲系统让车队停下，做了吩咐，然后末尾3车里有特警出来，去洗劫了一家已经看不见人的店面，这是家贩卖杀虫类药剂的店。 楚月在头车驾驶座上岿然不动，用对讲给其他人解释：“水炮车是震暴用的，所以水罐里可以添加催泪剂，辣椒水，着色剂等，但这些对付暴徒的佐料对虫子没用，所以我想尝试添加些杀虫药剂，有用没用加上再说，可惜这里不会出售农林业特供的农药，或许环卫局和农林部门绿化部门那里会有，可惜不能找过去。” 有特警询问：“楚警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月虽然从警时间不长，但已经是三级警司，楚长征解释了后大家就改变了称呼。 楚月轻笑：“我是立志做刑警的，刑警需要对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有所了解，因为案情涉及到的就是五花八门的，有不少使用农药自杀或者他杀的案子，所以我们需要对市区内所有售卖危害药剂的店面审查，防止它们售卖了不该售卖的东西，干扰了我们的案件线索排查。” 其他人都赞叹，方沐阳也佩服。 他很敬佩自立自强的女性，并不喜欢花瓶，末世的时候自强的女性也是最先走出来的，作为临时的队友的话，可以很放心。 将杂七杂八的各类药剂倾倒进了三辆水炮车水罐里之后，车队继续前行。 总算，来到了津塘大学。 津塘大学占地面积将近7000亩，在全华夏的大学里都是排得上号（一些农林类院校另说），分为多个校区，半开放式，有院墙，但院墙不能涵盖所有校区。 六辆大型车从南门口的正门开进了校区。 方沐阳从车窗往外看了看，即便不释放源能触角探测，他都能知道这里的虫灾非常严重。 一则校园内本来就绿植花卉众多，安保程度非常好，适合虫群驻扎繁衍，二是数万的大学学生，人口密度不小，足够成为虫群觊觎的目标，从道路两侧乃至道路上的一具具学生样的尸体就看得出来。 恐怕在虫灾之下，缺乏自保能力的大学生们损失惨重。 头车的楚月用对讲询问次车：“你是要去化院是吧？” 方沐阳：“对，你知道具体在哪里吗？” 楚月：“当然，津塘大学好歹是我们分局辖区的，为了保障学生安全，分局要定期和校保卫处等部门碰头的，学校发生了治安事件比如大额的盗窃最终也会被反馈回分局里，此外像是消防部门等还要检查学校的应急设施，虫灾之前，分局领导本来打算让津塘大学这边做个防灾害演练什么的呢，唉，可惜没来得及安排。” “咳，不啰嗦了，我会一路开到化院，中途除非道路堵塞，否则不会停，你们跟好了啊。” 方沐阳：“了解。” 华洛雨和楚长征等也都干脆回应：“了解。” 然后，楚警司就稍微加快车速，水炮车呼啸声中，沿着校区主道前行。 路上随时可见遍布在路边、路上的各类虫子，被完全碾压而过，不少虫子感应到了人气，跳着或飞着冲向驾驶舱，却都撞了个头碎脑裂。 水炮车可算是军事化装备，防爆用的，不会被虫子简单破防。 后头跟着的华总裁则一边跟随，一边使用车体两侧的水枪，压低枪口，对准两侧草坪灌木等位置，一个急喷，咔嚓声中，花花草草还剩存的都倒了霉。 前面三辆大车开道，后头的三辆特警防护车就安全顺遂了许多，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就这样，车队很快来到了化院所在校区。 津塘大学化学系，简称化院，是学校最大院系之一，全国也名列前茅，面积很大，学生很多。 虫灾大面积发生时，是学生们刚刚在上课的时候，不少学生就上的化学实验课，还有老师陪着。 由于实验场所的消毒要求很高，很严格，有些气味儿经久不散，这里的虫群较少，给了做实验的老师学生们一个最开始的反应时间，虫子普遍害怕化学药剂，虫灾在这里没那么严重。 只是，稍微往外，就有无数的爬虫跳虫飞虫地虫出没。 虫子们都是善于隐藏的种群，你以为不存在的时候就有一堆从草丛角落洞窟窿里钻出来围上你了。 此刻实验大楼主楼的6楼，一扇房间窗户处，一双视线通过缝隙往外看了一眼，回头对其他人说：“虫群还没退。” 仔细看，这间寻常教室大小的实验室里，汇聚着十多号儿的学生，有男有女。 而窗玻璃那里则用桌椅木板给封堵了个七七八八。 汇报的对象，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实验用的白大褂，中年男子点点头，说：“这里安全就好，我再去看看其他实验教室的情况。” 怕过于集中会吸引到虫子群，学生们都是分散开，躲藏在不同的房间里的，会有老师轮换着房间的巡视，看哪里的防备有问题，就督促补救一下，以防止被虫子找寻到漏洞。 化学药水的气味可不能防住虫子们一辈子啊。 中年老师点了头，正要转身离去，之前从窗户缝隙观察的那男生忽叫住说：“陈老师，咱们就这么躲藏着什么都不做吗？” 中年老师：“张仁，我们的第一使命是自救啊，我们做得很好。” 男生张仁固执地说：“不，陈老师，陈教授，我的意思您很明白，咱们化院这栋实验大楼里相对安全，但也不是虫灾发生时所有系内学生都在实验楼内，还有到综合教学区教学楼去上课的学生啊。” “不提咱们系的，其他院系的学生呢？我觉得我们有职责，去协助其他正遭遇虫灾的人。” 另一个男生也说：“是啊，我们都是津塘大学的学生，不能光顾着自个儿啊。” 安全的他们，也就更有时间闲余搜集情报，从学校其他校区，其他院系在学校局域网发的情报看，各地方的虫灾都很严重，师生教职工们都有不少死伤，许多校内师生职员都躲在并不安稳和长久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成为虫群的袭击对象。 其他不少人，也纷纷基于正义发言，附和张仁，连看上去胆小的女生都是。 陈教授陈学明苦笑：“你们的热心，我理解，可是，你们也该知道，咱们毕竟不是专业战斗人士，你们都是学生，国家未来的人才储备库，我不能让你们有失，放心吧，政.府即便乍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动了，很快也会组织人力来剿灭虫子的。” 一个男生质问：“那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第45章 解救我们的人，终于到场了 这男生眼珠赤红。 他不同系别的女朋友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打电话都不回的。 其他人多少也有些焦急，声音都很高亢。 陈学明无奈，他也很想冲出大楼，去解救其他人啊，可这不是超级英雄片，战斗是残酷的，更是危险的，远不是义气热血就能应对的。 他只好重复了一句：“相信我，救援组.织，一定会来的。” 有人正要反驳，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女生手指着窗户缝隙那里，喜悦大叫：“来了，救我们的来了——” 来了？实验教室内所有人都想往窗户缝隙那边凑，男生张仁干脆和几个人把堵塞窗户的桌椅板凳都搬开了。 视野洞开的大玻璃窗外，先后六辆崭新车辆抵达，一字排开。 前面三辆车体庞大，车顶端矗立着像是防空多管电动机炮一样的装置，还有红蓝爆闪灯，车前头有暂时抬离地面的托铲。 三辆车高大威武，帅气不凡，围着实验大楼的正门入口呈扇形面排开。 后头三辆车则像是大型特装吉普，也是非常带感。 有学生欣喜尖叫：“是警车，警车，我看见车子侧面的警察两个字和警徽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哈哈，太好了——” 所有人，不论男女师生，全都激动拥抱，跳脚鼓掌。 甚至有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虫灾来袭，被封堵在这里，前途未明，还直接或间接看见过同校生们被袭击的画面，内心恐慌如同末日，他们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点。 即便之前嘴上最激动说要冲出去解救他人的张仁等同学，内心想的其实也是想得到解救，只是想用更悲亢的办法释放压力避免崩溃而已。 激动过后，有人冷静下来疑惑说：“他们为什么没动？” “是啊，没人下车啊。” 在同学们的想象里，标准的拯救模式应该就是车子一停，一队军人或者武装警察冲下来，结成阵型，喊着口号向前方突击。 老师陈学明估摸着说：“可能，要评判行动方案吧。” 毕竟这不是对付寻常匪徒，而是数量庞大无所不在的巨化虫子。 然后，那三辆大型车就有了动作。 只见，车顶上，车底下，那些管状的、枪状的东西，一同激射出多道水柱来，这些水柱冲天而起，斜上射出好几十米高，阳光下，水花耀眼。 所有被水柱正面击中的飞虫，全都被击碎或者击扁，可见水柱冲击力之强。 针对地面方向的水枪也不遑多让，每一次下去，地面的爬虫跳虫都像被扫帚清扫落叶一样给扫走了，干净明白。 学生们有识别出来的大声说：“我知道了，这是那种水炮车，镇暴用的！” 另一人：“你见过？” 发言者：“我没见过，但西.方那些乱七八糟的抗议者跟警方的对峙场面你们没见过啊。” 学生们纷纷点评时事：“对，对，光看他们抗议，也没见有啥用，瞎折腾。” 张仁担忧地说：“这样除虫效率也有限啊，虫子实在太多了。” 此刻，三辆水炮车好似调整了模式，用原先的集束水柱，改换成了喷雾式喷洒，一时间，漫天的白雾。 正有人怕这么喷洒没什么实际杀伤，被雾水沾染上的虫子们纷纷从半空坠落。 学生们再也忍不住了，使劲拉开窗户，啦啦队那样高喊：“警察叔叔，好样的！” 同栋楼不少躲藏在其他房间的学生们也开窗鼓劲。 陈学明赶紧阻止：“快拉上窗户，水雾里有杀虫药物！” 的确，化学系的学生们很快大致通过气味感知到了，所有打开的窗户马上又关上，麻利的一批。 一通喷洒，外头白雾弥漫，消散之后，地面上坠落了一大片的各类变异虫子，天空一时间也干净无比。 大部分虫子都瘫痪了一样，偶尔抖动下，有的甚至一动不动，明显死了。 有这样杀伤力的水雾在，这一片区域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虫子汇聚过来了。 然后，那三辆一直待命的特装吉普车前后的车门都开了，有两队期待已久的武装警察列队出来，他们都是黑色贴身警服，很明显不是普通警察。 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体格扎实，面相坚毅。 窗户内，有女生啊了一声，说：“是楚队长！！” 旁边人不解：“楚队长？哪个楚队长？” 女生兴奋地说：“网上的一个直播你们没看吗？” 那人：“我平时不看直播。” 女生：“还有普通网友完整录播视频的转播呢，反正网络上已经传遍了，咱们学校局域网里也有广泛讨论啊，说是咱们津塘市有一队好像是特种兵还是特警的非常善于除虫，已经杀死许多大规模的虫群了！” “有人说他们是津塘市，不，是全人类的英雄呢。” “他们都是由一个本地姓唐的女记者实地采访的，唐记者还号召其他人学习一下他们的除虫方法呢！” 张仁忽说：“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迎接咱们津塘市的英雄啊！” 老师陈学明也反应过来：“对，通知楼内所有人，一同下去一楼入口大厅，去迎接英雄队伍！” 楚长征等人来到实验大楼入口处时，没想到一下子有那么大的欢迎阵仗。 原本玻璃大门是锁上的，内部还堆放了完全看不出缝隙的障碍物，谁知下一刻就有乱七八糟的搬动声，然后门被打开了，从里头涌现出一大堆男男女女的学生，一下子围上了楚长征他们，水泄不通。 不论男生女生，都像是粉丝遇到偶像那样，各种的问题，各种的感谢，各种的敬仰之情。 楚长征这些特警平时哪里遭遇过这种阵仗，一下子被搞得头晕脑胀。 然后后一步下了车的华洛雨和楚月也遭了殃。 相比于楚长征这些大兵，这两位都是气质型的大美女，无论到了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华洛雨还好说，平时各种人物见多了，场面也遭遇多了，楚月倒是有点儿够呛，平时办案走访都是她去问别人，这次自己成了被“审问”的对象。 第46章 津塘大学实验室大楼 包围住两人的女生竟然比男生还多，华洛雨和楚月比不少男性还高的身高和娇挺的身材得到了女生们不少的星星眼。 刚下水炮车车门的方沐阳看到这一幕，不由闪让到了一边。 终于有几名老师样貌的喝止了学生们，将楚长征等人往大楼里面请，在外头露天对话毕竟不是个事儿，总会吸引到虫子们的。 于是，所有人拥护着几十名特警队员，还有警花楚月，原女总裁华洛雨往内部走。 方沐阳悄步随上，尽量不吸引其他人关注。 进入实验大楼后，嗅觉灵敏的方沐阳闻到一股股化学药剂的气味。 楚长征记得任务，将那些老师们带引到了一边，他正要开口，替代方沐阳说出需要搬运走一整套化学实验设备的要求，那些老师们却一脸急迫，说：“你们是官方的人吧？求求你们，救救津塘大学的其他人，他们比我们更危险！” 这—— 楚长征立马扭头向方沐阳请示，方沐阳走上前，沉声说：“救人的事另说，我需要先运走一套化学实验设备。” 老师们都一愣。 他们是发现了方沐阳，但还以为是跟班或者被解救的人那种，毕竟方沐阳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人，没想到这位特警队长竟然要向他请示意见？ 老师里的一个白大褂走出来，说：“你好，这位先生，我叫陈学明，这里的老师，也是化院的副院长，请问你是要做什么实验吗？那不如在这里做吧，我们可以提供协助的。” 其他老师不敢轻看方沐阳，也纷纷说：“是啊，我们也都能提供协助，这里各种素材都有啊。” 方沐阳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忽略了哪里。 来津塘大学这里搜罗实验设备，他是下意识地遵从了前世的逻辑。 前世的末世生成很快，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有一个特定的庇护所，然后外出近距离或远程搜罗物资回来，那些搜罗物资的地点基本都近似于废墟了。 然而此刻还只是第一波灾变的初期，世界还没遭到严重破坏，根本不必搬运转移东西，在这栋实验大楼里就很安全，做预划中的那个事也更便利。 华洛雨和楚月也都不想干看着学生们遭受虫子压迫，纷纷建言：“是啊，我看在这里做你想做的实验就不错。” 不止是女性的不忍心，华夏国特别重视教育，大学更是未来人才储备库，本就该第一时刻保护起来的。 方沐阳：“那好……不过，楚队长，你们再回去，带队将唐记者和王副队长那些人都带到津塘大学里来吧，记得带上我之前吩咐你们搜集的那些东西，来的过程中走我们走过的线路就行，选可靠的车辆，中途尽量别停。” 车子持续开着还好，一旦停下，四周的虫子就会蜂拥而来，围攻车辆和里头的人类。 虫子们的感应距离是有限的，快速开车，可以避免虫群集群追赶。 楚队长：“了解。” 楚长征等人又走了，然后，是怎么救人的话题。 华洛雨：“我们三个组合再开着水炮车，去到处喷洒药水吧。” 方沐阳：“你们两个去吧，我留在这里。” 楚月：“……” 华洛雨拉了楚月一把，去执行这第二桩任务了。 半途楚月嘀咕：“你家这位方先生，未免太不把救人当一回事了吧。” 在她这个警察的视角，解救人民群众当然是第一要务。 什么叫我家这位先生……华洛雨脸一红，说：“水炮车马力够，两辆也暂时够用了，他估计有他的计较吧。” 楚月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惯着。” 两女来到大厅处，还有许许多多的男女生不听老师的规劝聚拢在这里，华洛雨大声说：“我们要去救助校内其他地方的学生和教职工，有谁可以给我们带路的？副驾驶位一个人就行。” 立马有许多男生奋勇举起手，狼嚎一样高喊：“我，我！” 楚月则伸手指了指一个雀斑脸女生，说：“小妹妹，就是你了。” 立马有男生不愿意了：“为什么是她啊，她可是个八卦妹。” 雀斑脸女生驳斥：“哼，我一直在上网搜集各种情报，津塘大学校园内现在所有学生老师教职工躲藏的集中地点，甚至虫灾受损严重程度，我都知道，你们呢？” 所有男生都哑巴了，看着雀斑脸女生花痴又洋洋得意跟着楚月和华洛雨走了。 这边，方沐阳对陈学明等老师说：“请带我去看看那些实验设备吧。” 在实验大楼最大的一间实验室内，方沐阳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各类实验设备，小小惊喜。 事实上，他并不能完整叫出每一个设备的名称，但是，前世前中期，他却非常多次利用过这些设备。 前世物资稀缺，尤其一些战略物资，包括化学物资，都需要用实验室制备法制作出来，可以用实验室法制作毒药、解毒药物，医疗用药物，营养素片，甚至一些高价值金属和其他先进材料也能制备出来。 有时候，还可用来研究其他进化生物。 一个老师自得，在旁说：“咱们化院的实验室在华夏国内还是挺有名的，实验大楼这里还不算大和全，我们和生物系还有个联合实验室，那个才真的是大和全，那个有p3实验室的级别，这里这个，也就p2的上限吧，毕竟化学实验对微生物消毒之类相对不很看重。” 陈学明恭敬问：“方先生，你要制作什么，请告诉我们，我们好准备实验步骤，制作前提素材。” 不管方沐阳看上去多么年轻，人家都是楚长征那边的人，是救命恩人，起码的礼节要有。 方沐阳没答，实验要用的另一半儿素材没到，他没法实验，也没解释的兴趣，不过，嗅觉让他关注到了另一件事。 他鼻子嗅嗅，来到了一处光线暗淡的角落，那里有着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有大有小，全都密封着盖子，就问：“这些是？” 第47章 这里有对付虫族的大杀器 看那些粗糙的封装，还有地面上轻微的脚印痕迹（别人的肉眼自然是识别不出来的），陈学明回答：“是这样的，在虫灾发生之后，一时等不到救援，我们就制备了许多东西。” 另一个老师接过话头侃侃而谈： “这个暗褐色瓶子的，内部用氮气封堵了空间，是液态的二硫化碳。” 方沐阳接茬：“一遇到空气就会爆炸燃烧那个？” 前世千年，他实在见识过了不少战斗方式，包括用化学来战斗，甚至不会一点儿手工制造，末世都根本活不下去。 老师赞许点头：“对，对，还有这个，是燃烧瓶，从外观就能看出来，这个，是简单的喷火器，里面是易燃气体，只要用打火机那样的打火装置，就能喷出老长的火苗，这个是稀释过的硫酸，可以喷洒出来，使用的时候得注意，这是环三亚甲基三硝胺，黑索金炸药，比tnt厉害1.5倍，我们没敢制造太多……” 这些老师的确有前瞻意识，放在前世，这些都是相当有用的战斗用品，方沐阳最后指着那几个最大的桶，问：“那这些呢？” 其实他嗅觉嗅得出来，不过还是问了。 陈学明：“那是我们试制的多种类杀虫剂，虫灾一出现，我们第一时刻联想到的就是杀虫药，我们实验大楼内平时就有灭蟑螂和驱赶蚊虫用的药物或者商品成品，我们冒险放进来一些飞虫跳虫乃至爬虫捕捉住用于杀灭试验，发现那些商品成品效果是有的，但大多数不是杀死，只是毒晕毒倒，有的干脆完全不起作用。” 方沐阳：“它们的抗药性生出来很快，普通杀虫剂最多是一次性的。” “对，您说得对，”陈学明不由佩服起一个外人来，“所以我们尝试自制，我们制作了多种类适合杀虫的药剂，一次次制作，一次次实验，最终得到了这些第一次就可以明确杀死所有虫子的药剂。” 不可能有药剂能杀死所有虫子，之所以得到百分百的结果，不过是实验体的数量不足。 方沐阳却没点破这点，疑惑问：“既然你们有这些杀器，为什么干放在这里？” 在他的视觉里，这些大桶内部全都是满的，根本没用过。 陈学明苦笑：“我们一开始是想用的，我们用这些相当于原液的取出了一试管，稀释了一小桶，可是找寻不到适合的喷洒工具，我们最终用硬质塑料自制了一个喷洒装置，又找到一个学生的无人机，想用无人机遥控喷洒，谁知道没多久就被飞虫袭击了。” 另一个老师：“再说无人机电量有限，还要一直躲在楼内操控，喷洒半径又小，在这种大型虫灾面前，根本没大用。” 方沐阳：“所以，你们就制作出了包括杀虫剂在内的这些杀伤道具，却只是藏放在这里，也没有告诉学生们是么？” 陈学明无奈说：“突然发生这种事，人被虫群袭击了，包围了，到处都有死伤的人，甚至一个学生会被虫群活活咬死吃掉只剩白骨……这个惨烈性实在太大了，所有学生精神心理层面都在遭受冲击，他们又会上网，就会从网上知道校内其他地方，校外其他地方，整个城市，整个地区乃至整个国家的灾难，获取到其他人的鼓励安慰并互相安慰也许是有的，但感觉更多的恐怕是传递绝望，诞生烦躁和压抑。” “这种状态下，如果他们知道有这些东西多半会强行要去，外出和虫群战斗，来排解心理压力，可那也意味着灭亡。” “虫群是杀不尽的，它们的数量恐怕是人类整体的无数倍，还是可以相对快速繁衍的，人类用生命去跟它们置换，个体用个体的方式杀死再多虫类也划不来。” 没想到，这位陈老师还擅长分析人类尤其学生的心理。 的确，末世前期最难熬的就是人心，那股生存生活再也回不到原来轨道的绝望，足以让许多意志不够坚定的人疯狂，这些人也会是第一批死掉的，会被第一轮筛掉。 所以方沐阳来了一句陈学明看来很有些长辈夸赞后辈的话：“你很好，做的不错。” 然后，他看向那无数没被使用的杀虫剂大桶，说：“有了这些的话，这个津塘大学可以暂时成为一个安全的基地了。” 基地？ 暂时来说还过于遥远的名词，让陈学明等人摸不着头脑，其实这个表面看是年轻人的帅气男子，给他们一种朦胧的遥远感，看着就在眼前，却可带来古人的厚重感，从古活到了今的那种。 这时候，方沐阳一连接到了两通联络。 一是来自于华洛雨楚月那边的，简单意思喷洒任务解救了很多人，但是中途水炮车的储水也要用光了，正在返程。 二是来自于唐棠王勇那边（由楚长征电话转告），说已经抵达了津塘大学，正从校门口进来，询问可以去往哪里会合。 特警副队长王勇那边各色人等加一块儿有上千人，有着一个庞大的车队，虽然实验大楼这边也能尝试安置，但会很拥挤，方沐阳就问陈学明等老师：“校内有地方适合一个千人规模的队伍安置下来的吗？空间足够空阔，且不会已经有大量人群的那种场馆。” 一个老师说：“空阔且不会有过多人群，应该是体育馆那边吧，就是有着一个大足球场的露天体育馆毗邻的室内体育馆，这两天没有什么比赛活动，体育馆内部顶多有些上课的师生，那里四周也没什么出格的树木园艺，虫灾按说没那么严重。” 方沐阳：“体育馆距离这里多远？” 老师估摸：“呃，直线距离大概一公里不到，但要绕路——” 方沐阳马上打断：“这个不行，最好近一些的。” 王勇带的那些可不是寻常柔弱市民，都是自愿跟着他们除虫的热心民众，包括原派出所基层民警，保安，一些身强力壮平时健身或者干活很多的人，这些人的作用应该是护卫实验大楼。 第48章 警花总是更受女生喜欢怎么办? 因为在方沐阳的设计里，要是将津塘大学当做一个基地的话，实验大楼这边相当于科研机构、战略物资制造机构、“兵”工厂，这里绝不容有失，那些人应该在实验大楼近距离处驻扎才行。 虽说校内貌似还有其他备选实验基地，但那里的情况怎样又不明确。 陈学明：“要是这样的话，山上礼堂好了。” 方沐阳：“山上礼堂？” 陈学明：“对，其实就是建立在一处高地上的大礼堂，内部就像是西式礼拜堂的那种，那里本来是举办譬如新生入学，歌舞类比赛，会议演讲等的地方，平时除了少量场所维护人员人很少，应该有足够安置空间，不过那旁边有许多茂密有点儿原生态的丛林植被，虫子肯定很多。” 方沐阳：“这个不怕。” 他看了看那几大桶杀虫剂原液，又问：“有校内地图吗？” 几个老师略尴尬，陈学明说：“我尝试上学校教育网找找看，兴许有电子地图。” 唉，又是电子图，方沐阳一刹那皱眉。 玻璃窗外头，方沐阳听到了大车的动静，他离开陈学明等人下到一楼大厅那里，门口原本的封堵物不见了，左右各有一名持枪特警，这是楚长征走之前留下的。 两名特警都很恭敬地对方沐阳喊了一句方先生。 方沐阳点头开门离开大楼，两特警要跟着，方沐阳没让。 原先离去的两辆高压水炮车返回来了，华洛雨拉开驾驶舱的门，轻盈一跳就落了地，原先她可不敢这么跳，但现在她是星境一重境界的进化者了。 华总裁飒爽地甩了甩长发，她原本挽起来的头发解散了开来，飘逸无限，流云披肩，颇有一股飒爽英姿，接触到方沐阳目光后微微一笑，要是普通男人就被这一笑给折服了。 另一辆水炮车里，楚月也跳了出来，不过像是被驱赶着下来的，原本英气逼人的女警花现在颇有些脑袋大的状态，她身后那个路上作伴指路的雀斑脸女生紧跟着出来了，差点儿摔倒在地被楚月扶住。 “月月姐~”公主抱姿态下，楚月被对方这有点儿嗲的声音，那星彩满布的眼瞳，那花痴的脸给打败了。 这个小姑娘真是难缠啊，你要说人家是拉拉吧，却又像单纯的追星族，你说她普通追星，可又跟你实在腻歪，一路上不知道腻歪多少次了，害得楚月差点儿将车开到树上，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让这种女孩儿跟自己一起了。 说起来在分局里都是男同事懂得和她保持距离，女同事很黏糊她，唉，为什么她受女生欢迎比男生还多呢。 方沐阳看着那一幕，莞尔一笑。 华洛雨已经来到近前，调侃：“你竟然笑了，不容易呢。” 方沐阳：“我很少笑吗？” 华洛雨评判：“很少，笑一笑，十年少啊，这样可以活长久点儿。” 我已经活得足够长久了，姑娘。 两人随着相处的增多，像这样的轻松对话也能展开了，实质上只要熟悉了方沐阳的相处规则，跟他相处真的不难，不过很多相处规则这些寻常人类只有到末世很久之后才能理解到精华。 末世你要是站得距离另一个人过近还是陌生人，人家十有八九提防你怀疑你心有不轨，可能就先下手为强了。 谈笑完，华洛雨严肃说：“水不够了，只剩下你的那一车可用。” “而且，我们开车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很远的距离内，被我们曾经喷洒过的地方，那些原先瘫痪的虫子大部分又活过来了。” 这很正常，一般的杀虫剂对变异虫子效果不大，这很多普通人已经尝试出来了。 方沐阳：“高效杀虫药剂大楼里有很多，不怕，只要解决了水的问题就行了。” 楚月此刻已经摆脱了雀斑脸女孩儿，将其诱骗到了实验大楼内，走过来建议：“从自来水管里接水如何？” 方沐阳：“可以是可以，就是效率有点儿低。” 楚月：“那就，把水龙头卸掉，接上水炮车内自备的长管子通水。” 水龙头的口也没多大，真要卸，得从大管道那里入手，水炮车的是专用接水口，口径不见得能对上。 方沐阳忽说：“去问问这里的老师吧。” 陈学明听了问询，说：“我在群里问问大楼内的学生们吧。” 陈学明用手机的聊天软件上网一问，马上有了答案，回答：“方先生，大概在教学区中部，综合教学区到图书馆那边的路上，那里差不多是大学内偏中间的位置，算是个景点，花卉园艺林木众多，那里有个水库。” 华洛雨吃惊问：“水库？” 陈学明挠头，解释：“倒不算是水库，该说是水井、抽水泵井更妥帖，那里在地表有一个面积不大孤立出来的水泥小房间，平时应该是闭合着的。” 楚月抬手阻止：“等等，我好像看到过那个地方。” 这时候，外头是车群的动静，提示又有人抵达了。 从窗户往外看，老大一个车队，各式车辆都有，不过以大车为主，不但适合运人，还可以运物资。 只不过，三辆特警防护车，方沐阳只看到了一辆。 方沐阳华洛雨楚月离开了实验大楼，迎面走来下了车的王勇、唐棠一行人。 王勇瞥了瞥之前没出现过的楚月一眼，忽然说：“啊，你不是小月吗？” 楚月笑笑：“勇哥，你好。” 记者唐棠视线来回看了看两人：“你们两个认识？” 王勇：“嗨，不算多认识，我们两家有来往而已。” 唐棠的焦点很快转到了楚月身上，看着楚月的警服，兴趣瞬间浓厚：“这位警花女士，可以接受下我的采访吗？啊，忘了介绍，我是市电视台记者唐棠。” 楚月：“我知道你，你经常堵着我们分局门口问案件的事，记者发布会现场我参与安保的时候也见过你，我姓楚，普通民警。” 唐棠看了看她的肩章：“三级警司可不算是普通民警了。” 特别这个年纪，必须有一定学业资历或功劳才能得到。 方沐阳单独找到王勇，问：“楚队长呢？” 王勇：“头儿中间和另一辆车拐弯儿了，说是去东区分局那边。” 方沐阳大致明白了。 第49章 杀虫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虽然已经到达地点，王勇带来的车队上，人们却没有下车，按照临时指挥规则也不会让他们下车，王勇看着实验大楼，问：“方先生，就把带来的人安置在这里吗？” 方沐阳：“当然不是，有更好的地方，不过，得先清理那边的虫灾才行。” 另外一个特警晃了晃手里的步枪：“要战斗了吗？” 方沐阳：“节省点儿子弹，我们有更高效的作战方式。” “让一下，请让一下，熏到了可不管啊。” 只见按照方沐阳吩咐，几个男生各自掂着一桶不大不小的神秘溶液到来，那些溶液虽然都封着口，一些难闻的气息已散逸了出来。 进化后不论是视觉还是嗅觉都得到了大幅度加强的华洛雨美眸一缩，捂上了鼻子。 为首好像是叫张仁的男生对方沐阳说：“方大哥，药剂我们已经携带来了，每样一份，导师说可以混合的。” 虽然陈学明等老师都恭敬称呼方沐阳方先生，张仁这些学生却不然，在他们看来，方沐阳不过是个比他们大了几岁的普通人而已。 方沐阳：“好了，放下，你们回去吧。” 张仁几人一怔：“不用我们帮忙将药剂倒进水炮车储水罐儿里吗？” 方沐阳摇头。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着走了。 方沐阳手提几个桶，进入了自己那辆水炮车的驾驶舱里，华洛雨则提着剩下的跟上。 两人进入了舱内，关上了车门，方沐阳打开了一个药剂桶的盖子，一股浓烈的类似于农药的气味儿充斥于舱内，他一个手指头探进去，沾染了部分药水儿，往嘴边送去。 华洛雨吓了一跳，也不捂着自己鼻子了，一把拉住方沐阳手臂：“你做什么？” 方沐阳：“我尝一尝，看看药性。” 华洛雨一时之间又荒唐又好笑还有点儿生气：“虽然古人有说神农尝百草，但那些草毕竟不是专门的化学制剂，这些都是高浓缩的杀虫原液，你以为是需要提炼熬煮的草药呢！” 方沐阳：“放心吧，我没事，我需要比较具体地了解这些药剂的特性，好测算出跟水罐里的水合适的调配比例。” 放多了，浪费，放少了，虫子杀不死。 华洛雨头都大了。 这个男人明明看着沉稳过头，这一刻却又激进过头，急着说：“那你可以问问制作者陈教授他们啊！” 方沐阳：“他们懂得药性，却不懂虫子的耐受力。” “放心吧，危害到我自身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到这里方沐阳已经把手指头伸进了嘴里，还特意吮吸了一会儿，像是在用舌头分析成分。 华洛雨紧张地看着方沐阳，生怕下一刻他就毒发倒下。 可方沐阳又开盖儿尝了下其他几桶药剂，满意点头：“的确可以用来对付这个变异阶段的大多数虫子。” 华洛雨翻着白眼，完全不相信这个男人品尝了这么多高浓度杀虫原液，还完全没事儿人一样。 她再次脱口而出：“你、你这还是人吗？” 跟徒手拆中巴车那时一样的感慨。 方沐阳：“别忘了，我是进化者，你也是，不要小看进化者对一般程度的药性伤害的抵抗力，事实上你闻了这么久的原液蒸发气体，一般人会有头晕目眩呕吐的感觉，你呢？” 咦，的确，华洛雨早就放下了捂鼻子的手，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已经被方沐阳带偏闻了好久的原液气体了，完全没啥感应。 她傻傻地看着那些药桶，一刹那有自己也亲身尝一尝的冲动。 方沐阳：“你别试，闻味儿可以，品尝的话你的抵抗力可还没到那一步。” 华洛雨满脸通红：“你、你说什么呢，我可没那么想。” 方沐阳：“怎么样都好，记着，我下面说一下调配比例，只说一遍。” “这一桶酱色的原液，倾倒出150ml左右，这一桶……” 所有桶上都有刻度标记，随着带来的还有一个空的容器，方沐阳很快混合出了一瓶综合杀虫液。 华洛雨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她原本就记忆力惊人，进化后更是个超级达人，记住比例数目毫无难度。 调配完一桶后，方沐阳将这桶倾倒进了这辆车的水罐里，然后又调配出两桶综合杀虫液，倾倒进了另外两个水炮车里。 华洛雨：“好了，下一步是不是去把空了的两辆车加满了？” 方沐阳：“这个延后一下，还有其他的事，这一罐药水，我们要先用。” 此刻，外头又有警车鸣笛声提示到了地头，两人和楚月一同迎去。 “小叔。” 楚月一看到下车的人就走过去喊。 楚长征等特警队员纷纷下了车，从车门的缝隙看，里头多出了许多的密封箱子。 楚长征没理会侄女，低声跟方沐阳汇报：“我把东区分局军械室里适合的军械都带出来了。” 方沐阳点头，见副队长王勇几人也过来了，提声说：“好了，我们为带过来的人，寻找一个合适的安置地点吧。” 方沐阳上了还有水的那辆水罐车，华洛雨跳上了副驾驶位，楚月本来也想着上去，又撇了撇嘴，去跟堂叔楚长征那边一块儿了。 车队重新出发，只留下两辆空着的水炮车。 实验大楼内被遗留的学生们恐慌了：“他们不会是不再管我们了吧？” 陈学明在临时建立的会话群里解释：“他们是要就近安置带来的市民。” 山上礼堂，果然在一个类似于山上的坡顶位置，四周植被葱郁，花草繁茂，而且有类似的野林子。 当然，虫群密度也是校内最大的。 水罐车打头阵，方沐阳操控远距离水炮，开始对着所有林木区域覆盖式喷洒。 不喷不知道，一喷各类跳虫爬虫飞虫纷纷出笼。 可惜它们第一时间就沾染上了杀虫稀释液，产生各式反应。 所有虫子都在挣扎中，很快不动了，有的虫子甚至身体鼓胀，吐出或压迫出褐色体液还有红色血液。 这可不同于之前的喷洒，之前虫子们主要是不蹦跶了，身体其实没有遭受永久性损伤，这次可是真真切切死透了。 第50章 什么?每人发了枪还要教枪法? 少许适应力强，还在挣扎的幸存虫子，战斗力也没了，更形不成规模。 就这样，方沐阳绕着山上礼堂转了一整圈，喷洒了一整圈，之后又正式进入里头，将往里逃脱的虫群们继续一通喷洒。 最终，所有的绿植，乃至路面，都被喷洒上了杀虫溶液。 车队停在了一个外表砖红色的朴素大型建筑物前，像是一个礼拜堂的样式，除了穹顶很普通。 方沐阳用对讲吩咐后车：“楚队长，王副队长，市民下车之前，让他们戴上准备好的口罩。” 口罩是路过一些药房的时候顺出来的，楚长征王勇等人还拿取了一大堆的药物，全部作为特殊物资装在了单独的一辆车里，只要有懂得医术的人所有药品都能利用上。 那两人：“明白。” 最终，整整一千人都下了车，外头空气实在气味浓烈，即便有口罩，不少人也捂住了鼻子。 不用方沐阳吩咐，楚长征带着特警们先从侧面的入口突入了进去，里头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射击声，还有像是小型液氮喷射器的喷射动静。 不久特警们出来，楚长征打了个搞定的手势。 特警们带着千人进去，看着里头空空荡荡的大礼堂，大礼堂窗户很少，安全但也有点儿与世隔绝感。 一个男子忽举起手，大声请示：“楚队长，王副队长，咱们跟着过来，是想杀虫的，不是想寻求保护的，请你指挥我们吧！” 有这个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举手请示：“是啊，有什么活儿，请分配给我们吧，什么都行啊。” 的确，这些人并不是单纯的难民，他们大多数是因着杀虫的名份要跟着楚长征的，里头基本没有老幼和体质弱的，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其实只是联合队伍里的看客，这种单纯被带着走，受保护的状态，实在是难受，也是在小看他们，他们不想变成拖累。 这—— 楚长征有点儿为难，说实话，他收留这些人，并没指望这些人能一线杀虫，能干个后勤杂活儿就不错了，他还是希望，坚持一段时间，后头会有官方力量和专业的杀虫部队出现，让市民回归正常的身份和生活。 要是现在胡乱使唤他们，造成了伤亡，自己也不能心安理得，虽说被虫子杀死的人类已经不少了。 楚长征再次看向方沐阳，等待指示。 方沐阳：“你们不是将一整个军.火库都搬运过来了吗？” 王勇震惊：“你是说把枪-械发给他们？！” 不但是王勇，楚长征等特警队员也很震惊，并觉得不妥。 的确现在发生了灾变，但禁.枪国的宗旨不会那么容易撼动，再说枪-械对虫子尤其虫群的效果有限，把枪发给一般民众，不说造成混乱被滥用，就是不小心擦枪走火都是大麻烦。 想象一下大洋彼岸某个国家一年上万起的枪.击事件吧，报道上报道的都是少的。 方沐阳：“这些人里，不是有不少原民警吗，还有一些保安人员，恐怕也不乏退役士兵，有持枪证的最好，你把这些人挑出来，发手枪和少量子弹给他们，这些人有原规矩约束着，不会那么容易乱来的。” “记住，现阶段不是要武装他们，而是要让他们心里有底，手里有武器，这样才不会生出乱子。” 楚长征虽然明白，却体悟不深，因为这是方沐阳前世千年生涯里求生带来的人性总结。 楚队长点了头：“这样倒可以。” 方沐阳：“另外，不能带来了这一千人，却放任不管，他们可是未来的储备军团，相当于预备兵。” 方沐阳的说辞让不少人觉得夸大其词了，方沐阳没理会他们的心理活动，继续说：“所以，你们要趁现在这个机会，锻炼他们基本的战斗能力，另外，训练所有人，不论有没有佩枪资格的，都要学会最基本的射击技巧，争取临时需要他们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新人战士。” 啊？ 这比方沐阳让发枪还震惊。 楚长征都不再盲从，犹豫说：“这个，有必要么？” 全民都学枪，全民都是预备兵，感觉上个世纪凉战期间，国内都没这么全民动员吧？ 方沐阳：“我只提供意见。” 楚长征赶紧扭头说：“王勇，你过会儿执行方先生的命令。” “是。”王勇不甘愿地回应。 “方先生，还有别的吗？” 方沐阳：“这个礼堂区域，被喷洒了药物，一段时间内不会有虫子敢入侵了，这里将是安全的，你们将有充足的 余裕训练他们，我和华总，楚月警官三人将去执行一项计划，不需要带那么多人。” 楚长征：“可总是需要助手的吧，我带两个人随着你们吧，这样有什么事方便联络。” 有不少事情，都是方沐阳告诉楚长征，再由楚长征转告或下达命令的，方沐阳现在相当于绝对的首领，楚长征则是一号大将。 方沐阳没反对，的确接下来需要有跑腿的人。 于是留下大多数人在山上礼堂，方沐阳，华洛雨，楚月，以及楚长征三个特警坐车离开。 一辆用了一多半儿的水罐车，一辆特警防护车。 谁知唐棠带着摄影师兼助理小王追了上来。 “喂，别忘了我啊！楚大队长，还有方大英雄。” 方沐阳：“你不采访礼堂里面吗？他们马上要训练开枪的。” 唐棠狡猾一笑：“我觉得跟着你们肯定更有新闻价值。” 其实是种新闻人兼女人的直觉。 因为眼前这个大多数时候面无表情的男子总能带给她震撼。 方沐阳：“随你，但别上我的车。” “没问题。” 唐记者和助手先驻扎到那辆要开走的军车上去了，方沐阳回到了水炮车驾驶室，华洛雨自然而然坐到了副驾驶位，谁知车门还没关，警花楚月则临时从副驾驶那个方位挤了上来，一下子将华洛雨往中间挤了挤。 两个位子中间还有个临时可伸缩摊平展开的椅子，所以华洛雨没有被挤到坐地上，但她已经最大化地贴到了驾驶位上方沐阳的身体，明明只是隔着衣服的身体接触，明明这种接触华洛雨平时根本就不会在乎，这刻她却条件反射一样面色发热，不由自问：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只是接触就—— 第51章 所有人都看好了，我的实验只有一遍 追求自强自主乃至抗拒婚姻恋爱，所以并没有真正恋爱过的女总裁还没捋清自己的异常思绪根源，罪魁祸首楚月就上半身压过来，侧头问驾驶位上的方沐阳：“喂——” 方沐阳：“我不叫喂。” 楚月：“我可不叫你方先生，总觉得是你的小弟一样。” 方沐阳：“叫我的名字就行。” 楚月：“那多不尊敬，我叫你老方吧。” 老方，是刘宝的叫法，说起来刚才刘宝本想也跟上来的，方沐阳说了会发枪和教枪法的事后，这胖子就兴冲冲留下了。 男人的浪漫清单里，枪.械可是一个大项。 楚月叫方沐阳老方可不是刘宝那种自来熟，而是方沐阳带给她的感觉，部分像是老爹，师长，前辈，像是分局里的前辈那样，这也算敬称。 方沐阳没回应，就是默认了。 楚月：“老方，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方沐阳此刻已经将水炮车开了起来，稳得一批，解释：“我打算利用三辆水炮车，将整个津塘大学校园必要的地方都喷洒一遍。” 啊？ 楚月，包括华洛雨都有些吃惊。 楚月：“药剂，水都够吗？” 方沐阳：“杀虫药剂不怕消耗，化院师生随时可以提供上，水的话，不是有陈老师之前说的那个水泵机井吗？” “好吧，那就试试。” 校园毕竟有限，开车绕拐不到5分钟就来到了那个某处路边孤立出来的一座不大的水泥房子前，这房子附近就有草坪，园艺丛花卉树木等，但这些植物目前被啃食了不少。 楚长征等特警自主下了车，开枪打断了锁，撬开了门。 里头除了一个地下深水井，就是个配电箱，打开可以接通电源，此外还有一个已放置的小型抽水泵。 其实水炮车本身就可以用动力抽水，不过现在这样更方便。 接下来抽水，给两辆空的水炮车冲水，再给不满的一辆加满水。 方沐阳上车开动前，对楚长征说：“你们留守在这里吧，保护好水泵房。” 楚长征点头：“没问题。” 唐棠这次又赖上了，要上车，拍摄三辆车具体怎么做，方沐阳不让她上去，华洛雨也婉拒，唐棠最终上了楚月的车子，美其名曰：警花女士作为公权.力机构的一员，有义务给她这个记者采访提供方便。 虽然如此，楚月只允许一个人上车，唐棠只好自己扛起了摄影机，将小王留下，虽然也可以用普通数码相机，唐棠却觉得不够正式。 摄影机其实可以直接支在两个座位中间地面，镜头对准前头车窗外，都不用调整的。 就此，从水泵房这里的喷洒计划正式实施。 从这里向外蔓延，一路铺洒，见虫杀虫，没虫预防。 水不够，回来补充，药剂不够，马上用原液配出来添加，或者让楚长征派人去实验大楼取。 为了提高效率，三人三车是三个方向的。 总之，折腾到这天大下午，整个津塘大学校园内，基本被清理一空，虫子们死的死，逃的逃。 整个校园内，都蔓延着浓烈的药剂味儿。 药味儿还没尘埃落定的时候，不少原先憋屈地躲藏在各种建筑物里的校内师生职工们，纷纷跑出来狂欢，庆祝，同时拥抱和落泪，人间悲欢离合尽数展现。 唐棠作为记者，用镜头录了一路，等待后头直播的时候播放出来。 最终，全校园喷洒计划实施成功，津塘大学暂时安全了。 不少师生筹谋着将附近区域居民解救出来，带进津塘大学里安置，听到了这种议论的唐棠用对讲问方沐阳：“所以，方大英雄，是不是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将药水继续往校外区域喷洒？” 方沐阳摇头：“不，再多的药水，不能最大效率利用，也是杯水车薪，事倍功半。” “我之前筹谋的那个新式引虫方案，要开始了。” 实验大楼最大实验室内。 方沐阳要做预定的事之前，记者唐棠已经支起了摄影机，要拍摄的架势。 方沐阳赶忙闪让开：“你做什么？” 唐棠眨巴眼：“把你要做的事，直播到网上啊？难道有什么私密？” 方沐阳：“不，我不介意拍摄，但你不要拍我的脸。” 唐棠：“你明明戴着口罩好吧……行，听你的，没见过大英雄不乐意让人看见脸的。” 不久之后，唐棠的注意力就不在方沐阳身上了，一股浓烈而复杂的腥臭气味，霸占了她的整个鼻腔，她顺着气味儿的来源看去，一刹那差点儿吐出来。 只见实验室门口，正有穿着防化服的人，好像是学生抬着一麻袋一麻袋的不明物质进来，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堆成了一堆，不考虑卖相的话，像是一大堆的战略物资。 这些防化服学生来回搬运了好几趟，才将所有麻袋搬运了进来。 为首一个男生主动汇报：“方大哥，搬完了。” “嗯，”方沐阳点了点头，“那你们都进来，把门关死吧，贴上塑料膜，最大化防范气味儿外泄。” “好的，方大哥。”为首男生正是张仁，他们得知方沐阳三个利用水炮车喷洒了全校园，解决了全校园之危机后，全都对方沐阳很恭敬。 学生们熟练地使用塑料贴膜，将实验室的门缝、窗玻璃缝隙等都封堵死了。 他们平时就算执行最严格的实验步骤，也没到这种程度的。 学生们不说，老师们不能不问。 此刻的大实验室内，设备除外，在场的人除了方沐阳，唐棠和助手小王，华洛雨和楚月，张仁等几个学生，就是陈学明等化院老师了。 陈学明：“方先生，您到底要做什么实验啊？那些麻袋里都是什么？” 方沐阳汇聚大家之前，特意声明让陈学明挑一些学习好，理解力好，执行力强，实验技巧熟练的化院学生。 所有人在进入实验室后，无一例外都换上了防化服，那可是p2级别实验标准了。 方沐阳可谓是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升到了天上。 第52章 教授给教授虫子的知识 方沐阳没回答陈学明，在华洛雨楚月美目注视下，又吩咐张仁等学生：“把一个麻袋抬到我旁边，再把麻袋口打开吧。” “哦。” 张仁自个儿就拖过来了一个麻袋，拉开了活结的麻袋口，然后，他也差点儿吐出来。 麻袋里黑乎乎的一片，还可看见粘稠的液体，乃至有什么在轻微蠕动中。 经常做实验闻过最古怪气味儿的张仁也差点儿没忍住吐了。 不但是他，从陈学明，到唐棠，到华洛雨楚月等其他人，全都生出呕意。 华洛雨视力好，还大致看清麻袋内的物质细节，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口罩。 所有人都后悔，没有穿全身性的防护服，把脑袋鼻子也完全隔离起来。 唯独下令者方沐阳不紧不慢，戴上了一副皮手套，仿佛什么异常都没闻到。 华洛雨有点儿恨，都怪方沐阳这家伙只戴了口罩，害得自己也跟着学，疏忽大意了。 陈学明、楚月等人也识别了出来麻袋里是什么，震惊下脱口而出：“虫子尸体？？” 这—— 唐棠就算快要吐出来了，还在为摄影镜头夸张地配主持音：“朋友们，看到了吗，除虫大英雄竟然让学生们搬运进来好些麻袋的虫子尸体——别问我怎么知道其他麻袋里也是虫子，反正我知道。” “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 陈学明强也忍着不适应，靠上前问：“方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华洛雨，楚月两个女孩子也对抗着对气味的排斥走上来等待解答。 一同等待的还有看着直播的数百万网友——唐棠今天好几个视频账号加起来的在线人数破了她自己的记录了。 而她的直播的外延效应，即完整视频上传，被转发，别人录播的整体播放量，也前所未有。 所以，方沐阳现在算是在数百万乃至潜在的上千万网友的眼皮子底下。 他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被无数探讨。 唐棠当即就将镜头上移，对准了方沐阳的脸。 算了，反正有口罩。 方沐阳：“我要做的事情，自然和除虫有关。” 唐棠抢话头：“啊，对了，你是除虫英雄，肯定搞这些事是有特别目的的。” 唐记者这才想起来，貌似是有些群众之前在搜集什么，但她一直跟着楚长征那些特警，没太注意其他人，恐怕这些虫子尸体就是那时候搜集的。 方沐阳藐视了唐记者的插话，继续对陈学明等人问：“你们觉得，怎么灭虫最快？” 几人莫名其妙，陈学明：“找寻到合适的杀虫药物？” 这也是前面解除学校虫患的关键。 方沐阳摇头：“津塘大学虽然几千亩地，但对一整个城市来说很小很小，灭掉这里的虫子，我们都用了小半天工夫。” 所以不是有没有药的问题。 另一个老师估摸：“那就是说，还有其他方式比杀虫剂更有效果？比如……生物系那些老师的思路，制造绝育的虫子，让虫群断了交配可能？” 方沐阳再次摇头：“那种介入自然界的办法，生效太慢，跟不上虫子们的变异速度。” 学生张仁叫出声：“我明白了，方大哥，你是说，你最早用过的那些方式吧？” 张仁通过后头弥补网络视频，得知了方沐阳曾经在市区内一下子引出了长达十公里长度范围的虫群，并且用火攻一次性灭杀了无数虫子，那燃烧过后当真是虫山尸海，数之不清！ 其他几个学生也都点头。 方沐阳赞许地说：“不错，所以，除虫想最快，是有一个前提，即你必须将它们先汇聚起来，增加它们的密度，降低覆盖式攻击的难度，之后不论是火攻，水攻，药物攻击，还是使用炸弹，喷洒酸液，还是喷射液氮，都随意。” “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教你们引虫子的办法。” 张仁激动表示：“你那种引虫的办法？” 方沐阳撒了个谎，说：“不错，简单来说，是生物激素引诱法。” “虫子生长、繁衍，需要各种生物激素的作用。” “不论是生殖激素，蜕皮激素，变态激素，滞育激素，还是食物链的取食激素，某些变异虫子首领具备的首领信息激素，都可以引诱或刺激虫子。” “这里，剔除掉蜕皮、变态、滞育激素这些内激素，剩下生殖激素、首领激素还有猎食激素的外激素。” “当虫子们感知到这些外激素散逸出的信息后，它们就会服从欲.望本能，生殖的本能，猎取食物链下级食物的取食本能，以及追随同族中首领的本能。” “我所要演示的第一步，就是从这些大致还算完整的虫子尸体里，获取这三类外激素。” “首先，是得到激素分泌器官。” 方沐阳拿起一个虫子尸体，放在前头实验桌的托盘上，然后，手执一把手术刀般的刀具。 在动刀之前，方沐阳特意抬头对镜头，对陈学明等人说：“往下的所有演示，我将只实施一遍，所以希望你们认真看，认真听。” 陈学明等老师不由往前凑，不顾桌边麻袋那里的浓烈气味，唐棠记者，华洛雨和楚月这个女警察也不得不上前。 现在这个时刻，全球最重要的事情是除虫，其他一切都得忍着。 方沐阳正式动刀，边划拉虫尸边说：“我知道镜头前的观众里，会有不少精通昆虫学，理解节肢动物的专家、学者、学生乃至生物学爱好者，但我得说，虫类变异后，它体内的整个器官结构、形态，都在发生着程度不等的改变，很可能在你们面前，所有熟悉的虫子的剖析图都面目全非了。” “所以往下，不要去质疑我是不是摘取错了位置。” 原本，方沐阳是很忌讳被唐棠录拍的，前世千年为了生存他形成了隐藏自己的习惯，可现在，他必须将对虫子的所知所学尽快告知给世人才行。 “这个虫子的激素分泌器官在这里，咽侧体的部位，但注意要稍微靠下，这个更小的才是，而不是你们直观意识里那个大的，那个只是激素效果放大的器官，是诱惑异性虫子用的‘信息喇叭’——” 第53章 英雄，你提供了拯救世界的密码 方沐阳侃侃而谈，并熟练地切割下了虫子的激素分泌器官，用镊子捏着，丢进了旁边的大广口瓶里。 接着，他拿起了第二个虫子。 “这个虫子的激素器官在生殖腺……” “这个虫子的在心侧体……” “这个在前胸部腺……” “这个在脑部……” “这个在食管下面……” 随着讲解和操作，方沐阳效率高到不可思议地获取了一个个大小形态颜色都不尽相同的虫子分泌器官，全部投放到了广口瓶里，广口瓶中的内容物在逐渐填充、加厚。 偏偏他虽然快，却能让每个人都清晰地看到每一步，每个动作怎么操作的，堪称教学大师！ 方沐阳没当过教学者，但他前世无数次做过学习者，自然精通怎么教学。 终于，方沐阳基本将所有带来的不同种类虫子激素器官都摘取完了，汇聚了满满一广口瓶的虫“囊”，说：“这一瓶子虫子器官，将是引虫的关键。” “然后是更加重要的第二步，我将从这些虫囊里提取出足够纯粹的外激素分泌物。” “其实活着的虫体取得外激素成功率是更高的，甚至用一些手段来刺激活体，能得到更多分泌物。” “但那样条件比较苛刻，还具备一定危险性，就不提倡普通人去做。” “提取分泌物，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纯度高杂质到高纯度低杂质，大致有四类办法。” “第一类最简单的办法，是过滤法，就是将这些虫囊风干研磨成粉末，或者直接用搅碎机搅碎，最大化破坏细胞膜壁结构得到其细胞内液，千万不要尝试熬煮，熬煮会破坏外激素形态的。” “得到研磨或搅碎的粉末后再用蒸馏水浸泡，微加热的水体最好，之后用滤纸、纱布一类过滤，尽量滤除杂质，得到激素原液。” “这种办法的激素原液，纯度自然不会高，但应急也够了。” “第二类办法，是萃取法，这个不少的学生在化学课上大概也见过，就是用分液漏斗、萃取剂等来萃取分液，注意不要用分馏法，分馏法需要高温加热，会破坏实验目的。” “另外一些萃取剂会有毒性，刺激人的眼睛、呼吸道黏膜，所以做萃取的时候必须带上防毒面具，专人指导。” “萃取法得到的激素纯度自然比过滤法好。” “第三类，是盐析法，盐析法是专门针对蛋白质大分子的分离提纯，需要用到硫酸类无机盐。” “它的效果比萃取法还要好点儿。” “第四类，则是层析法，层析有许多种类，以尽量少高温加热的最好。” “层析法相比于其他三类的最大优点，是得到的激素原液杂质非常的少，当然了，它的实验过程相比其他三类也更复杂些……” 方沐阳每讲述一种办法，都会亲自展示，随着将近一个小时的过程，在他不断的置换、折腾各种实验道具的情况下，四个窄口瓶就被四类提取出的激素原液填满了。 不过因着棕色的瓶身，内部的纯度情况不是很好判断。 到此，方沐阳对陈学明等人，也是对着镜头后的无数网友的展示就完成了。 现场先冷了一会儿，然后所有目光都汇聚向那四个瓶子。 助理摄影师小王忽提醒：“姐，有网友说不相信这么容易就得到吸引虫群的东西，让咱们现场试验一下效果。” 唐棠于是转告了方沐阳，方沐阳却严肃地说：“不要小看这些原液，也不要等闲视之，这些原液虽然相互混合，但并不会影响各自独立的激素效果，它们会吸引来许多不同种的变异虫子的。” “所以用任何方法提取原液的时候，实验场所都必须全封闭，高防护，至少让虫子们无法冲进来。” “好了，眼见为实，我们就去测验一下。” 唐棠立马兴奋了，转告网友，让网友们静待。 方沐阳两手分别掂着四个大瓶子就往外走，华洛雨楚月陈学明张仁等也赶紧跟上。 来到了外面后，之前没进入实验室的楚长征等少数刑警赶紧凑上来，先问：“方先生，实验完了？” 然后鼻子嗅到那四个瓶子的隐约气味，不由上半身后仰。 其实高纯度的激素原液人类嗅觉识别度并不高，可现在的四个瓶子，由于时间仓促，都不是超纯净的。 方沐阳忽说：“楚队长，跟着走吧。” 楚长征现在作为津塘市对抗虫群的第一执行人，必须亲眼见到原液的具体效果才行。 所以，在几个特警护卫下，一行人上了一辆特警防护车，朝着校外开去。 校内现在杀虫剂气味儿横行，成规模的虫群很少，在校内试验效果不理想。 众人从一个校门出入口稍微离开到校外区域，就见到外头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虫子，或者爬行，或者跳动，或者低空飞着。 方沐阳让其他所有人都躲在车子里别出来，自己一个人携带着四个瓶子下了车，将四个瓶子开口后分别放置在一个点上，相互的间距大概七八米，然后他快速回了车上。 起初，那些瓶子被搁置没什么反应，但很快的，第一波虫子出来了，是一波爬虫，高速甲虫，甲虫们受到了驱使一样到了最近距离的一个瓶子那里，纷纷爬上瓶身，变异后体重的增大，使得瓶子很快就被顶翻了，里头的激素原液倾撒了出来，虫子们却依旧一头扎进去，爬进瓶子内部，很快此处就以瓶子为中心围满了一整片的爬虫。 其他三处原液瓶子那里也差不多，慢慢的，从四周爬来跳来飞来成片成片的虫子，分别汇聚在了四个瓶子的区域里。 仔细看的话，的确是层析法的原液瓶比盐析法萃取法还有过滤法吸聚到的虫群的量更为惊人。 通过车窗玻璃录播外头那些画面的唐棠傻眼了，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都傻眼了。 然后，是集体高.c，集体兴奋！ 卧槽！真的生效了！神药啊！不，神之原液！ 第54章 我的贡献帮到了整个世界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刻起，对付虫子们的最佳手段，终于出现了！ 唐棠作为一个嗅觉敏感的记者，深知这里头蕴含的重大意义，她双手抓握住了方沐阳的手，热烈无比地说：“英雄，你解救了人类啊！” 有着夸张、奉承，更多却是替代全人类的感激。 楚月初次以完全肯定的眼神看向方沐阳，之前潜在的挑刺儿意识一扫而空。 华洛雨美目盯着方沐阳的侧颜，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 在方沐阳之后，陈学明等化院师生也在唐棠建议下，利用直播向网友们公开了那些特效杀虫剂原液的制作方法。 此后，前后两则教学视频所掀起的除虫风暴一下崛起。 陈学明等人的就不说了，制作起来相对门槛很高，且除虫不一定用药物，方沐阳的引虫办法最简单的只要获取器官分泌囊，搅碎过滤就可以了。 一时间，所有观看了直播和完整视频的网友们在网络上一传十十传百，在最最短暂的工夫里，传播到了华夏国内的所有角落，甚至全世界都有转发和翻译的。 学习成了潮流。 所有人都在探讨怎么利用引虫技术。 不提网络带来的传播效应，自两则视频录制完后，方沐阳以津塘大学为主要基地的全城除虫计划就开启了。 方沐阳让化院师生甚至津塘大学其他院系的师生也一齐参与进来，去摘取变异虫子们的激素分泌囊，之后再由精通方沐阳实验的人去进行不同方式的激素原液制备，这样激素原液储备越来越多。 方沐阳则和楚长征包括那上千名得到了格斗枪.械和紧急联络训练的市民一起，分散开，组成了多支队伍，将津塘市依照区域划分，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进行引虫、杀虫。 他们会在不同的杀虫地点提前部署好火攻、杀虫药喷射等特效杀虫方式，然后让队伍携带部分激素原液，从一个点开始释放激素信息，这样吸引到虫群，将虫群一步步引向约定的杀虫点。 他们大多数使用高防御的汽车，且前行路上的堵塞处被提前梳理好，只要照着既定路线行进即可。 这样的成功率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毕竟中途不排除出现事故的可能，也做不到方沐阳利用源能丝线那样，将区域内的虫子几乎吸引到一干二净，但已经足够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市民从家中走出来，结成团队组成灭虫大军，津塘市城区的虫群密度在肉眼可见的降低，乃至最终完全消失。 在这个过程里，方沐阳和楚长征等人去了市政.府大院那里，得知了一整个领导层失联的真正原因。 市政-府大院被一群变异蜘蛛给霸占了。 蜘蛛属于蛛形纲，和昆虫纲同属节肢动物，自然也是第一批变异的虫族。 蜘蛛和一般昆虫不同的是，大多数蛛形纲的变异物种属于固定域狩猎，也即通常不会离开一个特定区域很远，它们会在区域内等着猎物上门，或者就近捕猎猎物后带回巢穴。 乍见到这个大巢穴的时候，楚长征等所有人都是震撼的。 因为以市政.府大院为核心，往外整个一街区的地域，都被白色的蛛网所笼罩，从外头只能隐约看到其内部有影子在晃动，就是看不见里头有什么。 人站在这庞大的球形蛛网巢穴，左右望不到边缘，需要抬头看，显得万般渺小。 也让所有人类心惊胆颤，万分惊恐。 副队长王勇惊得结结巴巴：“要、要不要用火？” 楚长征不敢做主，扭头看方沐阳，方沐阳摇摇头：“这些蛛网拥有一定耐火性，况且就算不耐火，一旦蛛网被焚烧，里头的变异蜘蛛群蜂拥出来，那可是异常巨大的灾难，它们拥有远程跳跃能力，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杀的。” “让这些蜘蛛逃回原野，它们就会多点开花，结成一个个球形蜘蛛巢。” 前世，蛛形纲的生物是最强的的变异物种之一。 方沐阳：“所以，暂时不要动它们，通知所有津塘市居民，让他们全都远离这个区域，千万不要靠近，如果有这区域里的居民，悄悄转移走，一旦巢穴内蜘蛛消化完了捕猎到的昆虫、人禽兽畜，就会再次出来袭击人。” 楚长征点头。 这个阶段，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违逆方沐阳所说的话了，王勇都不会了。 因为方沐阳送出的胜利，是实打实的，整个人类都得到了益处。 和楚长征的队伍远离这个区域的过程中，方沐阳进一步解释：“那种变异后的蜘蛛丝最大特性还不是抗火、抗爆炸破坏，而是能屏蔽信号。” “屏蔽信号？” 方沐阳：“对，恐怕在袭击市政.府大院之前，蜘蛛们就在正区域内编织了大量肉眼可见和难见的蛛网，蛛网屏蔽了信号，使得里头的领导们在被袭击的时候，就算向向外打电话也打不出去。” 王勇不解：“可还有固定电话呢？” 方沐阳：“变异蜘蛛群对于巢穴的构造非常苛刻，基本是除了少量特意留出的通道外，没有和外界有任何可直连的通道，以防范遭遇敌人突袭，所以它们还会将巢穴向地下蔓延一部分，并且切断区域内的一切障碍物，譬如铺设在地下、电线杆上、墙壁里的管线，这会影响打固定电话吧。” 原来如此，所有人听得咋舌，楚长征：“没想到，不是所有虫子都好对付啊。” 王勇：“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请职业的军队，他们武装最齐全了，再大的虫子巢穴也能对付。” 所有人都附和。 楚长征叹息：“但我通过网络向京华市那边反馈，还没得到回应。” 忽然，不少人耳朵一动，惊声说：“啊，我貌似听到什么喷火器的动静了！” 喷火器？ 所有人向着前进的方向一看，就见前方街道的目力及至处，正开来一辆辆的装甲车，装甲车车体两侧的机枪架设改换成了小型喷火器。 第55章 整个蜘蛛巢穴的毁灭者是我 不断有虫子妄图靠近装甲车辆，装甲车的喷火枪口则间断性喷出长长的火舌，正好能烧焦虫体而不至于损害四周的建筑设施的程度。 很明显，这些装甲车辆也使用了特殊的引虫办法，否则就算是有装甲车喷火器，也难以对付零散的虫子们。 楚长征利用望远镜看了看，惊喜地说：“是驻京武警部队！” 驻京武警部队？ 楚长征解释：“本来的话，一个大城市，是会有一支驻扎的武警部队的，一般都在非市中心的大型交通建筑设施那边，这样可以应对大型事故、天灾、人祸包括恐袭那些。” “但是咱们津塘市和作为国家都城的京华市毗邻着，有一条直通的交通主干道，一旦津塘市有事情，京华市的治安维护力量就可抵达津塘，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因此两个室只有一个武警部队的大编制，且倾向于卫护京华市那边。” “现在的突发式虫患下，我才武警部队肯定是先顾着京华市那边的，毕竟那里是国家的行政总枢纽。” “其实驻京武警部队应该是由中央战区直接统属的，我国现在有五大战区，东西南北中，京华市和咱们津塘市就处于中部战区，我猜测中部战区的部队主力正在拱卫京华市，在京华市市内除虫，这支武警部队是在确认京华无碍后才来支援的。” 的确，在国家大局方面，就算津塘市的领导层联络不通了，也得安排到次要顺位里。 楚长征却说：“考虑到虫患出现到现在，也不过两天工夫，其实京华那边的反应已经不满了，我在网络上看到，全国各地专门的军队、武警部队等已经分散开向着四面八方去开展灭虫运动，解救受难的同胞了，包括虫灾最为严峻的乡下，那里自然环境更好，结果可想而知。” 有特警兴奋地说：“那会不会使用我们的方法来引虫和杀虫呢？” 另一个特警说：“那是肯定的，单纯灭虫的话，用火攻不难想，就算是特效杀虫剂，津塘市化院老师能制作得出来，京华市那些专家实验室研究员也肯定难度不大，最重要就是引虫，就是那个激素引虫法，这个肯定不会那么快能总结出来的。” 第三个特警：“对，对，专家搞研究肯定先解剖了解各类虫子特性，那个效率肯定不会快，我们则直接提供了捷径，大大加快了除虫效率啊！” 所有特警都与有荣焉。 更没有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支援武警部队，忽然拍了拍楚长征肩膀，低声说：“你帮我个忙，把那支部队往其他地方引一下，大概十几分钟就够了，十几分钟后，你再让他们去往市政.府大院。” 楚长征扭头正要问怎么了，方沐阳竟然已经从车上消失了。 方沐阳回到了原市政.府大院区域，巨大的球形蜘蛛巢穴面前。 他取出了丛林之王1号军刀，刀影闪烁，劈开了一个入口。 十分钟内，里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能看到内部一个个大型的影子晃动，还有某类暗哑的嘶叫声，那叫声里，有着恐惧，似乎想逃脱。 同时一些黏液类物质也被喷溅在了蛛网上，一同使得原本稳固不惧风暴的球形蛛网一阵阵由内部出现晃动。 然后，方沐阳从相同的位置走了出来。 他用衣服包裹住了一个鼓囊囊的东西，全身上下，都有殷红或暗褐的血色。 那都是战斗过程中喷溅上去的变异蜘蛛们的体液、腹内血液。 又一个小时后，方沐阳避开了市区内所有监控探头，独自一人回归了出发时那个半地下的居住室内。 他脱掉了所有衣服，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回归了床头桌那里。 床头桌上，被他原先染血的衣服所包裹着的鼓囊囊东西，开始慢慢蠕动。 方沐阳掀开衣服遮盖，显出一个类似于虫茧的事物。 那是那个变异蜘蛛群里，母蜘蛛的虫卵的囊，现在马上要孵化出来了。 原本的话，孵化的一切后续，会由母蜘蛛或蜘蛛巢里的其他蜘蛛来做，现在方沐阳只好照做。 他用军刀的刃尖挑破了一个口子，然后将整个虫囊塞入了一个之前备好的达20l的空玻璃瓶里。 这种玻璃瓶原本是用来制作腌菜的，瓶身透明。 之后方沐阳封堵上了瓶口，并用针捅出了一个个的小型针眼来通空气。 没太久后，玻璃瓶里一个个的小型虫子，具体说是小型变异蜘蛛就从虫囊的破口一个个爬出来了，随着爬出，虫囊越来越干瘪，最终什么都不剩了。 完全爬出的小型蜘蛛们在瓶子里密密麻麻，它们并不打算出来，就地用餐，用餐目标就是那个虫囊，虫囊本来就是蜘蛛幼虫的应急食物。 方沐阳满意地看着，他完全能估算出这伙儿蜘蛛幼虫此后的发展轨迹。 在吃完虫囊之后，它们会快速生长，身体长大，并且需要新的食物。 可孔眼太小，它们爬不出虫子，也击不碎玻璃瓶瓶身，所做的只能是一件事： 相互吞噬！ 虫子们可没有那么强的伦理纲常，同类相残是很容易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之前肆虐城市的各种虫子，当它们得不到新的食物供应后，也会相互厮杀吞噬。 很快的，这玻璃瓶里的蜘蛛幼虫就会展开凄惨的厮杀，并最终仅剩一头或者多头才会存活。 而那剩存的少量蜘蛛幼虫，将是最为强大，最具备进化潜力的存在，这和“养蛊”的概念差不多。 但方沐阳不是为了养出蛊虫。 事实上他打算驯服一头变异虫子。 前世在抵达日境后，强大的人类进化者其实是可以去征服一头比较低层级的进化生物，成为自己的“伴兽”，和自己一同作战的。 方沐阳那时就有好几头堪称最强大的伴兽。 至于怎么征服，怎么变成伴兽，就是在以绝对碾压性的实力打败对手后，动用魂芯，和对方建立起一个深层次的生命数据对接，可以理解成灵魂锁链那种的。 第56章 外界纷纷扰扰，我在专心修炼 前一个条件对方沐阳完全不是问题，他连蜘蛛巢母巢都毁掉了。 只剩后一个了。 瓶子里的幼虫们，开始出现局部的厮杀了，方沐阳微微的笑意诞生。 —— 楚长征带着一支接近千人的武警团级编制来到了市府大院这里，武警支队支队长廖武看见那膨大无比的巨型蜘蛛巢穴，加上楚长征所讲的里头蜘蛛们的厉害，点头表示知道了，说：“放心吧，我们带来了超过百辆的装甲车辆，不但有专门的喷火设备，还有专门的可发射投掷燃烧弹，以及特效杀虫剂喷洒液。” “说起来，那个喷洒液还是利用你们津塘市大学的配方制作的呢。” “绝对不会容许一只虫子逃脱出来！” 廖武说完，吩咐所有装甲车辆和单兵分散开，团团围困住球形巢穴区域，然后，一些高燃性的燃油被喷洒向了白色而厚厚的蛛网上，喷洒完毕后，装甲车的火舌集体喷射过去，瞬间就点燃了整个巢穴外层。 廖武接着命令防线集体后撤，然后发射了专门的燃烧弹，投掷向燃油难以喷洒到的蛛网巢上层，上层也很快火焰燎原。 随着火焰从下到上都在燃烧，武警和特警士兵们都在紧张。 他们有信心不假，可这么大号的蜘蛛巢，像一个降临地球的异形桥头堡一样，不担忧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所有的备用杀虫剂喷口，所有枪口，都对准了蜘蛛巢穴那里，还有手雷等也随时准备好投掷。 可是——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 随着燃烧，整个膨大的蜘蛛巢穴在慢慢降低高度，减小体积，在萎缩、碳化，越来越小和矮。 却竟没有一个变异的虫子在火焰中逃散跳跃出来。 一个没有。 就算是廖武，都感到不可思议了，更别提楚长征了。 所以，看整个蜘蛛母巢被烧了个干净后，廖武暂停了第二波喷射计划，命令几队武警：“你们，你们，和你们，一共五个小队，分别从一个区域入口进入分化后的巢穴区域，注意带上背负式喷雾器。” “是，团长！” 随着五个探索小队的进入，廖武和楚长征在一辆装甲指挥车里通过无线传输信号看视频，一共五个窗口，看现场直播那样。 从窗口画面里，可看到里头焦黑一片。 无论是建筑物，植被，还是人类的残尸，全都焦黑化了。 然后，有队员第一个找到了所谓的变异蜘蛛尸体。 那是一个硕大如同巨型锅盔的虫子，翻倒着肚腹，毫无反应，已经碳化了。 紧接着此类的虫尸一个个被发现，遍布着整个火场区域。 最大的一个变异蜘蛛尸体，简直有一个小轿车的大小，不可想象！ 楚长征作为公安特警，算是公安体系的人，无数次出现场的经验，让他像是普通刑警一样具备一定的分析力，他看着那些视频，脱口说：“不对头。” 廖武：“哪里不对？不是都烧死了吗？” 难道会有存活的变异蜘蛛用某种方式藏匿了起来，躲避了火攻？ 楚长征：“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些所有的变异蜘蛛，全都没有挣扎的迹象，这不符合实际，而且大多数的蜘蛛尸体上，都有某类不正常的凹陷或缺损，不像是火灾中可以造成的。” 廖武：“那你的意思是？” 楚长征：“虽然不可思议，我觉得，在被焚烧之前，所有的变异蜘蛛，都因为某个原因，集体死亡了。” 啊？ 楚长征立马联想到之前方沐阳的离去，看着那烧焦的虫尸上类似于军刀所造就的伤口，暗惊：难道是。 不久后，所有人发现了一件事：方沐阳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方沐阳再次看那个大玻璃瓶里，发现里头的蜘蛛幼虫们经过厮杀蚕食，数量大批减少。 他盖上纸箱，专心训练。 他又开始重复那些类似于体操的动作，去消化储存起来的进化源能，进一步提升进化境界。 还是老话：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随着锻炼，他储藏起来的高热量高蛋白食物逐步减少，营养素片也消耗了不少。 到了大下午，再开启纸箱，看向玻璃瓶里，变异蜘蛛幼虫已经仅剩个位数了，而且此刻的变异幼虫体型得到了不小的成长，平均有一个手指头的长度。 至于瓶内其他的，不论是虫囊还是虫尸，全都不见了，很显然是被这几头虫子分食干净了。 然后，这几头虫子分别占据着瓶内某个方位，距离其他最近的虫子几乎等距。 每一个虫子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其他同族，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发动袭击或接受挑战。 方沐阳再次阖上了纸箱。 他趁着有闲暇时间，打开手机看消息。 他的手机是双卡的，一个他人所知晓的卡已经被断开了信号服务，暂时不可用，另一个则是特别购买的虚拟号码段的号码。 手机上网是想了解现在的时局，看看人类对付虫灾的进展。 从许多虫灾作为关键字的新闻消息看，全国上下，世界各地，进展迅速。 虫灾的确打了全人类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常规的对付敌人办法，譬如枪-械，药物等效果不大，且虫群数量实在太多，可随着先进引虫办法的诞生，随着特效杀虫剂的大量出现，即便是普通人类，在购置获得被分发到了各国政.府分派的杀虫剂后，也有了独立杀虫的能力。 各国专家们更是在加快速度去研究这次虫灾的形成，虫族变异的真相。 方沐阳无动于衷，介于进化源能的基本粒子还是现今的人类所无法观察到的，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搞懂进化的机理，他们只能推测出虫子们是在进化变异，更大的结论恐怕没有证据来做出。 在这方面，人类将还是反应滞后的。 如果没有人的指导，就像前一个世界一样，人类还是会走弯路。 方沐阳正要中断网络，一则页面上像是广告一样莫名其妙弹出的消息一下子吸引了他的视线。 第57章 除虫大英雄 因为那根本不是个广告，只是借用弹窗模式发出的“寻人启事”。 “除虫大英雄，你在吗？我不会说你的名字，但还是希望你看到这则广告后，能联络一下我，我的手机号码你知道的。” “原华龙盛世集团总裁，华洛雨。” “不但是我，楚警官，楚队长，唐记者，你的朋友刘宝，也都在寻找你，希望你看到这消息会回话。” “同时，对于看到这条消息，并提供了相应线索的人，一经证实，本人将重赏100万到1000万不等的酬谢。” “除虫英雄，我们真的很想你。” 方沐阳默然，他明明不想在这一世和任何人有过深的纠葛，但是一系列缘分下，还是解救了华洛雨这个女总裁，楚月这个警方霸王花，刘宝这个朋友，还有楚长征这些特警力量。 其实想一想，自己的目标和个人习惯本来就是有冲突的。 他如果想引导人类对抗灾难，就必须和上一世的孤狼模式有所区别，但说实话千年习惯的养就下，一下子让他适应和其他人集体行动，甚至作为领袖者，这个需要慢慢去磨合、改变。 方沐阳再次想到了那些个终极敌人，黯然。 算了吧。 到后下一次灾难出现之前，再说。 方沐阳中断了网络连接，没有去搜集更多的新闻，他不知道，此刻整个网络上，乃至现实里的人们都在寻找他，不但是华夏国人，国外的普通人，官方力量同样在寻找。 毕竟，方沐阳可是提供了一个最佳的引虫策略，使得人类的灭虫计划成功至少提前了一个月时间！ 别小看这一个月，虫灾使得整个人类社会运作停滞，那个经济损失就不提了，依据一些初步研究过变异虫子的生物学专家的预测，不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周之后，如果人类没有很好地控制住虫患，虫群的规模、战斗力、变异程度都不会是现如今可比的。 那时候的虫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好对付了。 而可以想象，那时候虫灾绝对会成为人类的一个致命威胁，人类将有大量被虫群杀死，想缓过气来很难很难。 方沐阳的上一世就是这样，人类初期应付虫族滞后，结果其他生物又变异了，新的灾难叠加上旧的灾难，使得整个人类的正常秩序再也难以重建起来。 人类千年的悲剧，就毁在了一个起点上。 现在方沐阳给人类争取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从长远的存续角度来看，是万分宝贵的。 这番推演被国外生物领域某些大佬联手发表后，方沐阳所作出的贡献被进一步拔高，一度到了人类救世主的地步。 所以非但是华夏国内的网友在呼吁英雄出来，国外的无数网友也在呼吁方沐阳。 华夏国内尤其是津塘市民还发动了大量的线下搜索运动，暂时却一无所获。 方沐阳摒弃外物，继续进化大业。 下一天，他再次掀开纸壳箱子的时候，惊喜地发现，玻璃瓶内，只剩下唯一一头蜘蛛了。 其他几头蜘蛛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很显然被吃掉了。 这是头非常独特的蜘蛛。 它拥有很鲜亮的颜色，最奇特的是在背面有一个像是人脸的纹路。 方沐阳一下子识别出了这个蜘蛛的全部讯息： 变异人面蜘蛛，或者说是变异斑络新妇。 这头人面蜘蛛，背部那张“人脸”仿佛一个妖艳与清丽并存的少女容颜。 恰巧，依据外观观察和感应，这头人面蜘蛛就是雌性的。 雌性变异人面蛛由于是从同族相残的厮杀中走出来的，非常凶残暴躁，一感受到纸箱外头的光线，立马弹跳起来，咚咚咚去撞击玻璃瓶，甚至用颚牙，用腿肢，去攻击玻璃，攻击盖子，想突破出来，最后干脆喷射起来貌似带有腐蚀性的粘液，可对瓶子根本不能撼动。 方沐阳用军刀划破手指，从瓶盖的小孔那里，渗透进去了一滴鲜血，两滴。 第三滴没能滴出来，因为方沐阳的手指伤口自动愈合了。 瓶子里，那只变异人面蜘蛛感应到了方沐阳血的气息后，跑过去用类似于嚼吸式口器的器官竟将血液舔舐到一干二净，然后，这只人面蜘蛛竟然暂时安分了，就趴在瓶口，一动不动。 方沐阳的这两滴鲜血有着数个用途。 一是他的血液是含有高浓缩源能的进化者血液，对于低等、初级的进化生物来说是宝藏。 不见得能被高效利用，为一般的进化生物没能力完全消化吸收里头的源能，但局部吸收还是可以的，这就促使了低等生物的加速和高质量进化。 人面蜘蛛吸噬了他的血不动了，就是在慢慢尝试消化利用血液里的源能。 二，是这些血可以作为他和人面蜘蛛之间的纽带，人面蜘蛛会熟悉他血液的气味，并进一步熟悉他。 他可以通过血液，可人面蜘蛛暂时成为一个饲主和宠物的关系。 对于没有实力的饲主来说，这可不是个好的概念，绝多数的饲主会被变异宠物给伤害乃至吃掉，前世里一些异想天开的人类想做这样的尝试，几乎不会有成功的。 可方沐阳具备实力。 三，在和人面蜘蛛慢慢熟悉之后，方沐阳利用魂芯将人面蜘蛛变成伴兽的计划将事半功倍，且双方的纽带将非常稳固。 这比强行利用魂芯调动源能去征服对接人面蜘蛛的生命数据，要稳妥的多。 人面蜘蛛好一会儿消化完了那两滴血液后，抬头，很有灵性地通过玻璃瓶凝视着外头，8只眼睛的它，加上依旧属于幼虫的领域，颇有些萌萌的感觉。 它的攻击性没了，但可不是什么善意的表示，只是寻常被饲养的野兽那样，在等着饲主的进一步喂养。 方沐阳无视他小蜘蛛的渴求，打开瓶盖后，往里头投放了一些低淀粉的火腿肠，还有一些冰箱里放置的水果的果肉，然后又盖上盖子，不理会它了。 等养几天，双方主宠绑定，让小蜘蛛成为伴兽，将顺理成章。 方沐阳继续锻炼来消化源能，浑然忘我。 而此刻，外界针对他的某种行动，已经悄然展开。 第58章 是金子再藏也藏不住 “是这里吗？” 一辆警用吉普车里，华洛雨通过车窗看着外头，疑惑问。 开车的三级警司楚月肯定地说：“错不了，就是这里。” 可是—— 这里连个完整的小区都不是啊。 华洛雨看着外头可自由式进出，也不算很干净的开放式小区，心里波涛汹涌万分复杂。 明明是个除虫大英雄，拯救了全人类，却连一点儿相应的待遇都没有，而且竟然住在—— 楚月打断了华洛雨的情绪，说：“他就住在一栋住宅楼的某个半地下出租室里，不会错的。” “根据你的分析，‘方神’（不少网友后头对方沐阳的统一称呼）是主动摆脱了我的小叔楚长征后才消失不见的，很大可能是他想主动隐藏。” “所以想找他，我们也不好过于直白，也不能使用他在华龙盛世集团就职时候的照片，只能使用模拟画像让市民来辨认。” “一个这里的居民同时也是房东就向我通报了这个地方，说他的一个临时居户前后居住也就一周的年轻人和模拟画像的很像，且貌似虫灾后就回来了，此后一直没有看见出来过房子。” “房东连华氏集团和警方联合提供的奖金都不打算要，可见这消息不会有水分。” 华洛雨满口的抱怨甚至幽怨：“所以他为啥不辞而别啊？难道……我们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楚月：“我小叔推断，原市z府区域那里的变异蜘蛛巢穴里的怪虫，都是方神一人杀死的，他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做了这件事，然后还不辞而别，连手机卡的服务都停了，没法定位，我想他躲起来或许跟那件事有关？” 华洛雨忽又满脸担忧：“他、他不会是那时候受伤了吧？” 所以现在躲了起来疗伤，说不定昏迷不醒了？ 楚月看着副驾驶上女总裁担忧的侧颜，无语。 她总觉得，这个女总裁商界精英从一开始见面时候的英姿飒爽气质外放，到现在的优柔寡断胡思乱想，说是变得更像传统女性了呢，还是说……少女怀春了？ 楚警司翻了翻白眼：“相信我，如果他受伤后能避开所有监控探头行进几十公里到这个偏僻的城区角落，那肯定不至于受伤到了昏迷不醒且不寻求任何救助的地步，再说为啥主动停掉手机号的服务？” 华洛雨：“那、那万一是碰上了强大的敌人，制伏了他抢走了手机——” 女总裁说到一半儿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个人的身手实力到现在为止还用得着质疑吗？有谁能制伏他？ 楚月：“总之，他肯定就在那里面。” “我以一个刑警同时也是一个女性的直觉共同发誓，不会错的！” 华洛雨看着几十米外那栋住宅楼半地下层露出的半扇窗户，再次犹豫：“那，我们要怎么和他接触啊？” 既然方沐阳悄悄隐藏，肯定不想和外界继续牵扯，她要是贸然去打扰的话，万一被人家怪罪了怎么办？那个人要是再次躲藏起来，那真的是再不可能找到了。 楚月也为难说：“是啊，唉，就算我们刑警办案里，跟嫌疑人怎么接触，乃至跟证人怎么接触都有一堆麻烦的，他这样的大神肯定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了，可惜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又没有家庭，家里父母都早亡了。” 华洛雨美眸闪过一丝属于女性的温柔和怜悯：“他肯定从小到大不容易吧。” 这时候，忽然听到车外头有敲锣打鼓的动静，两个女人往车窗外头一看，先后都急了。 楚月先推开车门大步迈下，蹬蹬蹬阻挡在了一群行进中的人前面，抬手大声喝止：“喂，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居民区不让制造噪音吗？” 眼前的一帮人，穿着打扮很像是农村里送彩礼的什么的队伍，还抬着箱子，挂着锦旗，实在张扬。 那群人停了，中间人群后头忽有一个惊喜的声音：“楚警司，是你？” 楚月一看那人是谁，头大。 那是津塘市电视台出镜记者唐棠，还带着扛摄影机的助理小王，小王特意留在后头拍摄队伍前行的画面，偶尔穿插进唐棠为观众介绍的镜头。 “你怎么在这里？”楚月质问。 唐棠笑了：“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倒是楚警司你怎么在呢？” 唐记者说着，眼就亮了，楚月身为刑警却出现在这里，看来她得到的消息源不会错的，网络正盛传的“方神”就居住在这片小区里！ 楚月无心解答：“赶紧让你这帮人离开，这里被我们分局接管了。” 唐棠不满了：“喂，喂，我可是时常跟警方打交道的，你们接管连个警戒线都不拉，也不内部外部通知的吗？我可有线人线源的啊！” 此刻，华洛雨也从另一道车门下了车来到近前，一看那些标语上挂的什么“除虫英雄”、“人类希望”、“救命恩人”和那些看着寻常市民打扮的人，就明白了，赶紧过去将唐棠拉到一边，满脸焦急：“你还是先让你带来的这帮人停下吹拉吧，方……方神现在最忌讳被打搅，难道你这个记者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唐棠苦笑：“你以为我想带上这么一帮人啊？其实是我得到了线报以后赶紧赶来，想第一个见到方神，得到采访权，成为第一个采访人，谁知道半途就碰到这帮吹拉弹唱的市民，一问也是根据线报来拜访方神表达感恩感谢的，你说我能劝动人家吗？只好改了主意，一同过来，看诚心市民感恩除虫大英雄的画面了？你和楚警司要是有本事，就把这些人赶走吧，我绝不拦着。” 这—— 华洛雨也无奈了。 看来有些消息，根本就隐藏不住。 华洛雨只好来到了那帮人面前，抬手暂停大家的吹拉，尽量以不高也不低的音调说：“大家请不要乱吹拉了，你们要拜访的人既然是住在这里，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不想被打搅，你们这样会引发人家不快的。” 第59章 名利不是你不要，不要就不要 市民们顿时不满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俺们来表达感谢，怎么就成打搅救命恩人不快了？” “是啊，我家里本来正被虫子们破门，然后虫子就被引走了，不然我们肯定倒霉了，这都亏了方英雄啊。” “对，我们家也是，我们当时被困在车里，街面上都是虫子，还想着这下完蛋了，是方英雄除掉了虫子，救出了我们，安置到了一家安全的店面里才能活下来啊。” 一个略微显怀的美妇人尤其言辞诚恳：“我老公被虫子杀掉了，我当时绝望又害怕，是方先生救了我和肚里的孩子，方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必须当面道谢，才能表达出一点儿心意。” 另一个人也说：“是啊，要是方神需要，我连全身家当都能捐献出来。” “对，对，我们不但是来表达感恩的，也是来聆听教诲的。” “我只要见到方先生一面，表达一句感谢就好，根本不会做别的事情的。” “是的，我们并不会进入救命恩人家里一步，救命恩人要是不愿意出来见我们，我们在房子外头喊喊口号，表示出来心意就知足了。” 每个人都是言辞诚恳，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还有的人眼现泪花，显然情感不掺假。 华洛雨都没办法说什么了。 毕竟，某种程度上，她和这些人的心情是一体的。 这时候，忽然又有一帮人，虽然不是敲锣打鼓，也是成群结队过来了。 女警司楚月一看那类似的阵仗，又头大了。 就是华洛雨和楚月对第一波民众劝导的时候，全津塘市不同地方正有一波又一波的市民在闻讯赶来，他们全都是通过网络、电视、朋友圈关系网得知了方神可能居住在某个小区的消息，正结伴快速赶来。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致的，除了一些是单纯的追星族心理，绝大部分人都是来表达感谢感恩的。 就算是能劝导住第一波的市民，第二波、第三波呢？ 楚月当机立断，紧急联络分局：“喂，老何吗？快带上所有人出警，到某某开放小区来维持秩序，同时也让这个小区归属的分片派出所的人，不管是正式民警还是辅警都来维持秩序！” “啥？不知道这小区在哪里？你们上了街，跟着人群方向走就行了！哪里有人群？出来看就知道了啊反正别废话了！” 就是这工夫里，全城的市民都在动员，在向着这边集结。 非但如此，这个小区内的人们近水楼台，也出来回合，要不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居所，现在已经到了方沐阳门外了。 事实上第一波敲锣打鼓的人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是想用锣鼓加锦旗让大恩人主动出来接触而已。 楚月能大量调动分局的人，是她晋升了。 现在是特殊时刻，因为变异蜘蛛巢的原因，津塘市原领导层出现了空缺，很多位子临时找不到替代者，楚月这个灾变中立功很大表现最好的东区分局普通刑警，就得到了火箭提拔，暂时替代局长位子（后头有了更适合者肯定会撸下来的）。 反正，警察力量也在闻讯赶来，争取在闹出更大动静之前，劝服至少是维持住现场人群的治安。 华洛雨偷偷看着几十米外方沐阳的居所位置，越加担心，自己这些人这么闹腾而且后头肯定会越闹越大，万一被方沐阳判定过于惊扰了，会不会就此离去呢？ 那个人要离去，没有任何人拦阻得住啊，甚至都不一定能发现。 华洛雨现在是一名不为人知的人类进化者了，而且大概率是人类中的第二个进化者。 进化者的实力、潜力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虫灾被大致控制住，并且被政.府正规部队接手不用一般市民去顾虑后，华洛雨特意在自家的健身室里，用各种仪器甚至普通秒表测试了下身体数据。 她惊人地发现，自己全速起来百米能比世界飞人还要快，力量则堪比重量级拳击手以及举重选手。 但偏偏自己的体重变化不大。 或者说，她的体重利用体重秤测量的确重了5公斤左右，可是用扫描仪器扫描，身材数据却并没有半分改变，也就是说，她多出了不知道加到了哪里的5公斤重量。 这或许，就是和进化者有关联。 她自己又是被方沐阳特别协助变成进化者的，那么方沐阳这个相当于“教主”、点化人的进化“真祖”，实力完全不敢想象。 甚至一瞬间就能跑出普通人的视界且不会被普通人动态视力捕获到。 这也是华洛雨一边试图阻止这帮市民，一边偷偷去观察那处半地下室的窗户和所在楼的楼道口的原因，她怕方沐阳突然就跑掉了。 不久，更多市民也到来了，同时分局的人和下面派出所的人也都到了，在楚月安排下，好歹拉起了一些防线，防止了外人对小区进一步的填塞和入侵。 据外围布控的下属警员跟楚月的汇报，外头人头密集的程度堪比记忆里的农村赶大集，那真的是人挤人人挨人的地步。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发生踩踏事故。 这让所有警力脑门冒汗，大气不敢出，大喇叭不停喊着让人群遵从行进秩序的话。 —— 半地下室里，方沐阳早就通过高超的耳力辨听出了外头的哄闹动静，也识别出了华洛雨和楚月这两个熟人的声音，他又联想到了网络上华氏集团发出的那个弹出式广告，没有在意，继续习练自己的功法。 除了修炼提升进化层次， 方沐阳还在继续照看小蜘蛛。 那个瓶子里的人面蜘蛛，已经成长到了巴掌长，逐步脱离了幼虫的范畴，虽然距离这个物种的成体体长还有很大差距。 小蜘蛛吃过他几滴血液之后，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有点儿像是家养的狗狗和猫咪对主人的感觉了。 这不奇怪，方沐阳带回来的是一整个虫囊，幼虫们出来第一眼没看见成虫，最后厮杀下只剩下一个，方沐阳这个饲主就局部替代了父辈的角色，小蜘蛛自然很黏他。 第60章 你来请我，我就要回应你? 为了进一步培养感情，方沐阳还将小蜘蛛定时释放出来，让它在室内随意爬动，练习吐丝、跳跃，模仿捕食动作之类，方沐阳偶尔会用源能触角引诱一下其行为模式。 小蜘蛛天生自带毒素分泌能力，不过现在毒性还不强，另外不少毒性是通过吞噬其他虫类生物甚至植物得到的，现在它还是个纯天然无伤害的小孩子。 小蜘蛛饿了，就会自行去获取吃的，爬累了，就会回到瓶子里睡觉，现在的瓶子里已经被它结出了不少的蜘蛛网，简直是个小型巢穴。 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汇聚的人声、脚步声也越来越多。 方沐阳挺无奈的，他明明想暂时躲避起来，不想被打扰，还是被找到了。 现在虚浮的名利对他毫无价值，反倒是种阻碍。 可名利这种东西，不是你不想要，它就不会主动往你身上凑的。 罢了，等到了天色一黑，他就携带一定量的物资，离开这处居所吧，过程里一个人不见，在那之前，自然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开门了。 不论是华洛雨，还是楚月。 —— 楚月正焦头烂额，忽然，天上有动静，忙抬头去看。 华洛雨比她还听到异常，抬头远观，吃惊地说：“是直升机，还是武装直升机！” 楚月倒是能大致看清楚，那半空远远飞来的的确是个直升机，不过华洛雨怎么就判断那是武装飞机呢？ 还没问，地面上又有新动静了。 只见一阵高音喇叭声中，人群自动分散开，闪让出了道路，左右两队庄严肃穆的军车出现了，车上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士兵。 非但如此，津塘市特警支队的人，楚月的小叔楚长征还带着特警队来维持秩序了，将普通人群和那些军车一下子隔离开来。 怎么回事？ 楚月不由靠近楚长征，低声问：“小叔，这些人什么身份，哪里来的？” 没想到楚长征一改平时的和蔼，严肃无比公事公办地说：“津塘市特警支队接管外围秩序，所有其他本地警种听从配合，协助维持现场，不得不听调令，不得打探！” “是！” 军事家族出身，和警校里养成的习性让楚月立马来了个军礼配合。 华洛雨和其他普通民众，也不得不被半诱导，半驱赶地往外围走，一边随着退出去，华洛雨一边观察。 她加强化的视力很快捕获到了那些军车车辆上的某些字眼和士兵肩膀上徽章的细节，无比震惊。 这支前沿部署的队伍，竟然归属于京华市卫戍部队，这种队伍，应该直归中.央统属才对！ 难道，是要有大人物要来了？ 在现场，准确说是某公寓楼所在区域完成戒严之后，连警犬都上了，嗅辨了半天没发现爆破物的异常气味，才有一辆车标是一个红旗的黑色轿车闪着一水的流光出现并缓缓停靠在公寓楼楼道口。 先有一队精壮士兵卫护在了这辆车周遭，天上几架武装直升机分角落盘旋，这辆红旗车标的车子副驾驶的车门才开启了，走出一位穿着正式军装，胸前挂着若干徽章的中年男子，坚毅的脸型，看上去气度不凡。 中年军装男子来到公寓楼前，看了看公寓楼的一个楼道口，又看向一处半地下室露出的小半个窗户，那窗户内部窗帘闭合着，他提声喊：“方沐阳方先生在吗？敝人中部战区京华市卫戍部队装甲强化师一师师长严平山，上校军衔，特此拜访。” 公寓楼毫无反应，那半扇窗户同样毫无反应。 这还在预估之内，严平山再次自我介绍了一遍，说：“方先生，我此来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拜访一下。” 还是没反应。 严平山这时候就有点儿不耐烦了。 他正要指示一队士兵进去搜查，红旗轿车后排靠左位置的门又开了，一个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出现，这男子穿着略微休闲的迷彩服，身体精干，目露精光，步伐沉稳显然练过。 年青男子来到了严平山身侧，低头耳语了一阵，交给严平山一物，之后又原路回返了轿车内。 严平山看着到手的是个红底金字的邀请函，抽口凉气。 现在的上层礼节习俗变了，除非是国家层面的礼宾，不至于有邀请类的函件，现在，他幕后的人，却让他亲自送上这颇有些国礼层次的邀请，说实话出乎了预料。 严平山强行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捋顺心理状态，正想叫过一个武装士兵带着邀请函进去，咬咬牙，又打算亲自去。 他点出两个手底下的精干兵，说：“你们两个，随着我进去。” “是。”两个兵正要走到前头探路加保护，严平山忽说：“跟到我后头。” 既然是去送高层级的邀请函，己方要是表现得如临大敌，那就是赤果果的不信任了，即便敌人看不见，严平山以一个上校军衔的尊严也不容易产生怯意。 从楼道进入，立马分为上下两方向，往下就是走地下出租屋的。 严平山带着两个士兵走下去没几步，就感觉到一股子阴森，这里照不到日光，也不通风，他略微皱眉，那个他们在调查的人，真的住在这种地方？这地方层次也太低了吧。 他依据情报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咳了一声，拍了拍门，说：“方先生，可以进去吗？我来送一张邀请函。” 严平山本以为里头会像之前一样，毫无动静，谁知不久之后，门内就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放门口吧。” 严平山第一瞬间是感觉受到了侮辱，紧接着又想起来之前老领导给自己的教导，心平气和地说：“那我放门口地上了。” 严平山带着两个士兵转身走的时候，想通了。 人家之前不出声对话，兴许真的是不想出来见面吧，但来到了门前搭话，他这个师长兼上校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严平山更认为，等那个姓方的年轻人看到了邀请函里头的署名之后，定然大受震动，他的邀请就顺水顺风了。 —— 第61章 不是boss来，我不见 耳畔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离远，方沐阳对已经完成了魂芯绑定，成了自己正式“伴兽”的人面小蜘蛛下达了命令。 人面蛛利落地从方沐阳膝盖上下了地，几个跳跃来到了门口，并弹射出一根丝缠绕到了门内把手上，往后使劲一拉扯，门恰到好处地被拉开了。 这都是方沐阳训练的结果，作为伴兽，必须智慧合格，通灵，聪明，安排伴兽去做一些需要智慧才能完成的事情，是个很好的办法。 这个击败了所有虫囊里的同族才存活下来的小蜘蛛，成长潜力不凡。 小蜘蛛发现了外头地面上的红色邀请函，又用蜘蛛丝拖拉了进来。 接下来的关门就有些难度了，那得小蜘蛛跳上墙从墙面上发力再把门拉扯回去，还要往外推动一下门，现阶段这么做略微困难，毕竟小蜘蛛现在的个头也就一个猫咪幼崽的大小。 方沐阳利用主宠感应命令小蜘蛛放弃关门，带回来了红色邀请函。 方沐阳打开，简单扫过内部的礼节性文字，放在了邀请人名称上。 嚯！ 他的确是小有惊诧。 华夏国首领，boss，华夏国民生活安康的心理支柱！ 方沐阳虽然前世过了千年，千年之后甚至仅仅末世数年之后，国家的概念就已经淡化乃至完全不存在了，但在末世之前，末世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他对所归属的这个国家的确多有赞赏。 这个国家，或说这个存续了数千年的民族，的确有着一股韧劲，一股向心力，坚强不屈，万众一心。 这点特质，使得这个民族在灾难初期，一旦回过神来，行动效率惊人。 记得前世第一波的虫灾，就是这个国家先于其他大国站稳了脚跟的。 可惜，终究独力难支，世界的灾难抗衡是一体的，华夏国考了个优秀的分数，世界其他地区却鲜有合格的，这导致最后抗灾的天平朝着失败那头倾倒。 方沐阳停下了对前世的回忆和思考，回到现实。 嗯，该怎么答复呢？ 不得不说，这么迅速就来见他，华夏国还是维持了最快速的决策能力。 方沐阳既然之前出头带着人抗击虫灾了，就没打算彻底隐藏，他估算这个国家肯定会调查到他的，就算查到他在哪里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没有真的想着躲藏，否则任何人都不会找寻到。 但方沐阳想的是，来直接请自己的，或许是个市级领导（或代领导），再往上省级单位领导，就算是中央的，也应该是个二线的那种。 谁知道，这次来的除了是个实权派的军方高层，还亲手递交了一封邀请函。 邀请者直接通了天。 华夏国对自己的重视，是感到了。 不过—— 就是此刻，师长严平山又带着两个兵走了回来，看到了门开了一条缝，严平山也没有过于接近，只是提声说：“方先生，你看完了吧，可以随我们走了吗？” 按照严平山估计，方沐阳看了邀请函以后，尤其上面的署名，肯定要震撼一会儿的，他特意到楼梯转角等一会儿，就是想让方沐阳先消化一遍这个震惊，以防一会儿看到了boss本人后出丑，这刻他开问了，里头肯定马上做肯定式答复。 谁知道，里头的确回复了，那个现在听起来过于沉稳的年轻声音说：“既然来做邀请， 又何必使用邀请函，让那个人亲自来见我吧。” 什、什么？！ 严平山当即就爆了！ 让自己心目中的领袖，国家1号大boss亲自来见他？？ 严平山嘴都气哆嗦了，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一国的领袖亲自来地下室里见你？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国家的情况有多严重吗？” 何止是知道，知道的非常清楚。 方沐阳不用特意去查，就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现状。 现在的整个世界，非但是华夏国，所有国家，不论大小，都处于后灾变时代。 怎么讲呢，就是虽然虫灾基本压制了，但并未剿灭干净，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剿灭干净，国家只能将在那些最适合虫族繁衍的地方的人们，那些偏远的山区、农村的国民都转移出来，到就近的大城镇安置下来，集中守卫。 你说继续剿灭所有虫子不就好了？ 不可能的，人类的足迹确广大，哪里都有，但是人类直接占据的土地面积，和整个陆地面积相比，还是小的，这里并不是一个行政区域划分里包括了哪里，所有地方就都是人类活动区了。 简单来说一个村庄吧，村民直接生活的也就是村子里的住房那里，算是人类的绝对活动区，稍微往外，就是田地，菜地，野地，林木地带，那些地方全都是适合虫族繁衍生息的地点，除了建筑物和街道属于村民们，其余地盘全都是属于肆虐的虫子的。 要想将几百万平方公里乃至更多的地界，全都使用特效杀虫药剂，使用火攻等，甚至用军方武力来清剿一遍，那是不可能的，国家也没那么大的闲余资源了。 毕竟，虫灾突发，人类死伤惨重，仅仅这第一波，死伤人数恐怕都不亚于一次世界性的战争，几乎每个城镇村落都有死人。 最惨的就是村子，有的村子死亡比例接近百分百，村庄完全被虫子占领。 这个情况下，国家的人口大面积削减，各方面，不论是行政，生产，运输，还是科研教育部门，乃至是军方，警方，都出现了人员缺口。 残余的生产生存编制，是不可能发挥原有机构负荷的，所以国家现在需要对所有人口进行整编，不得不说，原先战略规划里有步骤的城镇化进程，现在只好一步到位了。 而由于虫灾的肆虐，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带也不怎么安全了，寻常车辆通行于野外，极容易遭受虫群的袭击。 更别说虫群的繁衍速度，变化速度远不是人类可比的。 这样的情况下，中.央各部门忙成一片，是肯定会的。 方沐阳却在这刻提出让boss来见自己这个要求，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62章 一号老人登门拜访 所以严平山根本没等方沐阳回答，接着就咆哮起来：“无数国民死了，无数人在忙碌，无数人在为亲人哀伤，无数人在想着为整个国家做出贡献！可你呢，在这里摆什么臭架子？” “你莫非真的以为，虫灾被压制，都是你的功劳吗？你错了，那是所有国民共同的努力，你或许有功劳，但那也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方沐阳，别以为我们没有调查过你，你是个孤儿，父母早亡，得到过不少的社会救助，即便你自立很早，国家和社会在早期对你的提携也不少，可你非但不感恩，还在这里居功自傲？谁给了你这么大底气？又是谁给了你幻觉自己不可一世了？” “外头的那些市民吗？或许是他们的吹捧和感恩让你飘飘然了，让你生出超出身份的幻想了，但我必须告诉你，国家事务是严肃的，不是你的儿戏，更不是过家家，抛开你的所谓英雄名气，抛开你的自我拔高吧！” “国家毫不欠你的，身为这个国家的人民，危难时刻协助国家，本来就是你的使命和义务！！” 大概是太激动了，严平山说完这一系列的话，略微喘气。 他纵然脾气暴躁，但不少脾气其实是为了做一个长官的架子，立好人设，这样方便管理下属，可这一次，对方的给脸不要脸，是真的气到他了！ 旁边的士兵之一忍不住低声建议：“师长，要不要——” 士兵用了个擒拿术的动作，意思是强行押走。 严平山摆了摆手，正要继续胡萝卜加大棒，那个冷淡得不像话的年轻声音再次说：“我说过了，让邀请函上的人，亲自来见我。” 严平山没来得及发火，咔—— 门再次阖上了。 另一个士兵也气恼不已，没压住声音提议：“师长，强攻吧！” 他们就不信，软的不行，还不能来硬的吗？严平山正要招人进来这么做，忽然，那个曾从红旗轿车里出来过的三十左右年青人又出现了，过来皱眉问：“严师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大动静？” 虽然对方年纪轻，从穿着上也看不出来具体身份职衔，严平山也不敢不敬或怠慢，无奈解释：“这小子仗着自己有了点儿功劳，受了点儿吹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是吗？”年青人大概是觉得严平山有点儿夸张，毕竟依照他的听觉，在外头只听见严平山的吼叫了。 严平山判断对方不信，手指两个士兵：“你问他们两个吧。” 两个士兵之一对年青人讲了，年青人乍一吃惊，反问：“他真的这么要求？” 严平山摊手：“我这能随便说么，不信你也叫门试试。” 这—— 年青人的脸也冷了下来，再好的涵养也挡不住真怒。 年青人正要大步迈过去，直接拍门乃至踹门——他有信心就算是再坚实的门，只要是用锁的，在他一脚之下也很少有能扛住的。 谁知这个时候，年青人耳畔的隐形耳机忽听到了频道对讲，他一震惊，对那边急着回复：“您真的要这么做？不行，这太冒险了，我是您的特勤守备部队队长，我不能让您涉险！” 大概是听到了那边有些严厉的话，年青人挨了训，没了脾气，点头说：“好吧，我这就去接您过来。” 年青人中断了频道通讯，严平山忍不住问：“怎么了，武老弟？” 年青人平淡地扫了他一眼，说：“boss要下车，亲自来见那个人。” 这—— 严平山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年青人就迈开步子上了楼梯。 严平山反应过来该做什么，赶紧吩咐：“去把咱们的人都调过来啊，给我把这栋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把守严实了，把所有危险给排除干净了，绝对不能让一只蚊子苍蝇飞进来！” 利用高超的耳力一直在听着外头的变化的方沐阳唇角微笑。 对面这反应，还不错，不枉他拿了半天架子。 他不是什么傲慢，更不是居功自傲，人飘了。 而是，他不得不去做一个测试，测试对方邀请自己的诚意有多大，自己在他们那盘棋里的分量又有多大。 单纯的棋子，方沐阳是不会做的，要做，就做棋手！ 房间内。 方沐阳眼前的老人，和电视新闻媒体上，乃至前世记忆里那位带领全国人民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这个国家整体被新的灾变打散，那个一直坚持的伟岸的身躯重叠了。 即便是方沐阳千年的心理修为，也不由心生崇敬，起身招呼：“您请坐。” 1号老人很和蔼，道了一声谢，在一个椅子上坐下。 这房间里为了最大化利用，根本没有沙发那种太占地方的道具，地方不够用，是因为几十平米的原小仓库改造的房间里，堆垒着方沐阳一开始购置的各种物资，加上他需要更多地盘来锻炼，测试进步，所以各类器材也摆放了不少。 1号老人坐下后，呵呵笑说：“你这地方，东西挺齐全啊。” 方沐阳：“还好，有备无患。” 1号老人：“我听说，小方……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 方沐阳：“当然。” 1号老人：“小方你租下这个地方，购买这些东西，都是在虫灾出现的三天之前，是么？另外那时候你还从公司里辞职了？你那位朋友刘宝貌似是这么讲的。” 1号老人说这些话，重心当然不在于调查清楚了方沐阳的情报，要是不进行这些调查反而不正常了，重点是话里头的暗示。 方沐阳：“您是想问，我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或者是怎么这么巧合，这是怎么回事，是吧？” 1号老人对方沐阳的直球并不意外，笑说：“我的确是这个意思，希望你能回答我真相。” 同样很直球。 方沐阳：“我如果说我自己有预知能力，估计您也不会相信吧？” 1号老人失声笑了笑，没评判，师长严平山则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种忽悠的话，他们会相信才有鬼了！ 第63章 我穿越的你信吗? 这间房间里，进来的一共就3个人，1号老人，严平山，和那个看上去类似于1号老人贴身保镖的年青人，比方沐阳要大上那么好几岁。 严平山倒也罢了，过分迷信外头部署的武力和他的队伍的反应能力，那个被boss介绍叫武英的年青保镖则一进来则快速打量起来屋子，没看到明显可疑才略微放松，但也仅是暂时。 这年青人对双方的对话本身根本不会深究，谁知那不是方沐阳的战术，为了转移他这个保镖注意力的。 方沐阳自己也难得笑了笑，下一刻却又来了个大转折：“可我的确有预知能力。” 方沐阳面色转为僵硬化，老派的面瘫了。 严平山都快要嗤笑出声，1号老人从方沐阳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了，神色也转为严肃：“你认真的吗？” 方沐阳：“我非常认真，和您为了请我亲自来到这里，并且等在红旗轿车里，等着我出去和您回合一样认真。” 1号老人不说话了，方沐阳也不说话，双方就那么看着对方。 方沐阳是坦诚，却又不会被看透，1号老人则是在识别方沐阳的伪装成分有多少。 最终，1号老人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将近七十年的丰富人生阅历，竟让他觉得方沐阳这个人无懈可击，看不出问题，也看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甚至1号老人有一种幻觉，眼前的年轻人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会有的气质，气度。 平时哪怕再不可一世自以为俊彦的年轻人，嘴上说的自强自主，到了他的面前，也多少会拘束，放不开，或者过多的表现欲，出现这个年龄阶段人的不牢靠。 这些破绽，1号老人在面前的方沐阳身上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到。 这非但稀奇，还古怪，古怪到不可思议。 严平山却没这种细腻的心思，忍不住嘲讽出口：“你，预知力？我只知道那个叫章鱼保罗的有预知力。” “可那头章鱼也仅仅是猜测球赛胜负，还不是全中。” 甚至不排除是有团队在捣鬼，刻意诱导章鱼保罗。 就算是原本不想被对话分心的年青人武英，此刻也不由低头对1号老人耳语了几句。 大致意思是：这个叫方沐阳的有玄虚，不排除是有阴谋，建议离开这房间到其他地方继续谈，看这个人跟不跟。 方沐阳不动声色，根本不理会保镖的干扰。 1号老人摆了摆手，盯着方沐阳：“小方，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我需要证据。” 方沐阳的整个人生，他们来之前都调查了个透彻，普通的生身父母，普通的孤儿院，普通的寄养家庭，普通的工作和交际网络，实在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家族遗传基因，或者有机缘见识什么高人。 方沐阳唯一出现差错的，不过是灾变前突然辞职的三天里，行踪不明，现在看，大概率只是躲藏在这里了。 所以即便方沐阳真的有预知力好了，这能力总得有个出现的因由，变化的过程。 要是平时，1号老人再思维宽泛，接纳意识强，也对预知能力之类嗤之以鼻，可现在不是寻常时期啊，虫灾都出现了，还有什么常规认知不可打破呢？ 1号老人这一趟来，本来就是打算见一见诞生了奇迹的人，否则根本不会抛开那么多的国务亲自过来了。 方沐阳：“诸位，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过这种类型的消息，某个活在现代的人，声称自己是之前某个时代，或许百年前，千年前的某个人的灵魂，甚至能够描绘出千百年前的人生经历，社会形态等。” 严平山又不屑：“就这个啊？这有可信性吗，证据呢？” 就好像ufo大部分都出现于米国那里一样，所有的ufo录像又都模糊不清，属于根本没有证据的风言风语。 方沐阳：“我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证据，可我，的确拥有了一个知晓后世百年历史的灵魂，是一个从若干年后死去，又出现在我身上的孤独灵魂。” 百年？ 不会的。 千年才对。 方沐阳说到“孤独”两个字的时候，那表情里深到固化了的落寞，清晰可见，连略微粗心思的严平山都感知到了，暗哼：真是个好演员。 1号老人：“你的意思是，你拥有了一个灵魂，这个灵魂是从百年之后来的，所以它知晓百年里会发生的事情，这才是你的预知能力和预知模式，你不是能预知到以后会发生什么，而是曾经经历过那些事情，是吗？” 方沐阳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虽然方沐阳曾经历过的岁月不是百年，而是长达千年！ 1号老人暂时不说话了，陷入沉思，连严平山都不敢多嘴，武英也不敢动弹。 老人视线持续盯视着方沐阳的同时，在综合分析思索着。 如果方沐阳所说的是真的，那一切在他身上发生的异常都可以解释了。 因为曾经历过，方沐阳才在灾变三天前突然隐藏，并在暗室里购置物资，之后又出面，以对虫灾的熟悉和了解，使得人们提前找寻到了虫子的巨大弱点，让人类对虫灾的抵抗进度整整加快了将近一个月工夫！ 可要是方沐阳所说的不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以另外的方式或原因，提前得知了虫灾的发生，以及虫灾的弱点破绽？ 这第二种情况，那探讨起来，就太深邃了，而且危险。 一旦方沐阳有问题，比如是敌国布置的一个深层卧底，用貌似必须非常规思路来理解的事态（突发的虫灾）来博得这个国家高层的信任，之后进一步诱导这个国家走向错误的方向，那就糟糕了。 1号老人很想信任方沐阳，这样预知此后百年的人，已经不能简单用人才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关乎国运的国之重器！某种意义上比他这个领导人还重要！ 可要是相反的结果，那个决策失误所造成后果，即便是1号老人再胆魄惊人高瞻远瞩，也不敢轻易相信方沐阳，并在其后根据方沐阳所谓的“预知”来制定国策。 第64章 一招制伏我?你这是在羞辱我武某人? 方沐阳活了千年，对方这种纠结他实在不陌生，左边是个活字，右边是个死字。 百分之五十几率的赌局，需要押上的筹码却太大了。 因为事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的未来生死！ 没办法了。 非常规事态，就要用非常规的劝服手法。 方沐阳看向武英，说：“这一位，是学习过传统武学的吧？” 武英立马警惕：“你怎么知道？” 他不但是学习过传统武学，拜过正统的大师门下，其他种类的格斗术也都精通。 甚至说他要是愿意，去那些世界级别的格斗台上以及寻常体育比赛项目拿个冠军奖牌，毫不费力。 但保卫共和国1号首领的职责，显然远远重过了那些虚名浮利。 方沐阳不可察的笑了笑，说：“我不但知道你练习了传统武学，还知道是内家功夫方向的。” 武英立马浑身肌肉绷紧，挡在了1号老人前面，面对着方沐阳，对身后说：“严师长，护卫boss先走！” 这个反应，可真是太大。 方沐阳无可奈何，说：“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说，我除了拥有一个百年后的人的灵魂，本身也不是个普通人，不要用普通人视角的阴谋陷阱心理来估算我。” “这位大哥姓武是吧，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过几招，如果我不能第一时间制服你，就算我输。” 什么？！ 听着方沐阳平淡的口吻，武英也像是严平山之前那样，快炸毛了！ 武英并不是自满自大之辈，相反，他很谦虚，自满自大的人，最终术业进展都很有限。 正是因为不设进步上限，不妄自尊大，武英才可以年仅30岁就成为国内传统武学领域的翘楚，而且他得名不止于传统武学，他对各类有助于实战作战的格斗术，包括拳击柔道摔跤等都很有研究，也和各领域的高人切磋过。 他唯一在实战向的格斗中没有战胜过的人，是他的陈氏太极的师傅陈宗文，那是陈氏太极的嫡传后代。 所以稍微知晓武英底细的人，都不敢自大自满到说保证打败他，尤其还是什么一招制伏？ 开什么玩笑？！ 这简直是拿武学，拿格斗领域，拿实战当儿戏！ 因此武英的涵养也把不住了，冷笑一声，说：“方沐阳，别以为我不了解你，我也是看过你网络上的那些视频的，你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引虫子，或者说，和虫子赛跑可以赢，单纯的比速度，你或许比我快那么一点儿，但武学格斗不是单纯的比谁跑得快，你太小看格斗了！” 方沐阳：“不是我小看格斗，而是你的境界，只能看得到低层次格斗。” “你——” 该说不愧是华夏国头号保镖，武英很快从个人意气之争里走出来，冷哼：“别以为可以让我情绪失控，你好趁虚而入施展什么阴谋，我告诉你，没戏。” 要是面对的是个其他人，方沐阳说不定拍手鼓掌这个武人的确心理调整很快，不上道，但他提出格斗并快速分结果，可绝不是为了意气高下，所以无奈对一侧的1号老人摊摊手说：“您看，我提出用格斗来展示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物的办法，您的护卫不听。” 方沐阳之前的思路：你们不是觉得我的预知能力灵魂转生异想天开吗？那我就让你们惊诧一下，看看更异想天开的事情。 1号老人点了点头，说：“小武，你就试一试吧。” 1号老人有更大使命，他必须看清方沐阳这个人的虚实，些许的险必须冒，哪怕方沐阳提出格斗是为了先打倒他的亲卫再威胁他。 方沐阳不想浪费时间，他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副古装戏武打明星特别喜欢的架势，用另一只手在前头挥了挥说：“来吧，我双脚立地，除了这只右手，整个身体不动不摇不反击，也不使用任何工具，你可以用任何办法来攻击我，我要是反应超出了前面说的规则，就算我输。” “怎么，这都不敢吗？” 方沐阳赤果果的挑衅，使得武英再也忍不住了，他毕竟是个年青武人。 这年头武人二字都是要讲求气节的。 武英低吼一声，合身扑过去，一式太极中的推手顶了过去。 其实要照着方沐阳的表述，不限于攻击手段，用传统太极并不是好路数，不说用武器，直接下盘扫堂腿对付都行，可武英是有尊严的，方沐阳用一只手，他也用主要上半身攻防的太极推手。 他这第一式里，只要接触到对方的力道反馈，就可以千变万化，无穷妙招，武英和自家师傅练习推手都可以有来有往，限时战个平手了，而师傅就是他心目中的神！ 谁知道，他还没接触到方沐阳手臂外缘，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他的身体，忽然就从方沐阳一侧滑行了过去。 连控制都无法控制，他的下盘功夫貌似失效了！ 非但是错开了过去，方沐阳那只右手还在他的背部，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拍击，武英整个身体嘭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摔得倒是不很痛，但是带来的挫折，无与伦比。 武英迅快爬了起来，脸上又红又羞耻。 “你刚才一定使诈了，我不信，再来！” 方沐阳：“可以。” 然后，相似的事情，就一次次上演，每一次武英进攻，都会被方沐阳轻松随意闪过，而且每次闪过，方沐阳还会刻意地拍他一下，导致他每次都狼狈不堪地以各种姿势摔倒在地。 这个结果，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大人戏弄小孩儿，实力级别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的那种。 方沐阳是风轻云淡，武英是恼羞成怒战到不管不顾了，1号老人和严平山两个看客则张大了嘴巴，看天外的景一样不可思议。 怎么会呢，武英的战斗能耐，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也深深信任。 武英曾徒手制伏过数名外国特种间.谍，分毫不伤且将对手全都击倒在地的那种，甚至传统武术界封他为国内外同年龄段实战格斗第一人！ 这样的高手，竟然被对方老鹰戏弄小鸡儿一样戏耍，赢得毫无难度，输的毫无尊严？？ 这，这简直—— 方沐阳却率先收了脚，停下战斗，说：“好了，你向我进攻了52次，也摔倒了52次，我也拍打了你52次，所以，你也该知道，你根本赢不了我了。” 何止是赢不了，要不是方沐阳主动出手拍打，武英连沾到对方身体一下都做不到。 武英终于意识到实力差距，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他老实下来，心头一座巨山坍塌了，随之而来的，是信仰的崩溃。 他的武学信仰。 怎么会呢，就连师傅老人家，也做不到一招制服我，何况还是轻描淡写的52次之多，对方击败自己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差距大了，而是实力根本不是一个境界！ 难道，自己3岁开始练武，5岁学格斗，到现在快30岁，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虚度？ 方沐阳似乎知晓他在想什么，说：“你之前的人生，从练习传统武学的角度讲，的确是虚度了，但此后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 武英听得迷糊，完全不知所谓。 方沐阳提醒：“你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了什么变化？” 武英不由闭目，忘了去怀疑方沐阳是不是另有所图，然后，他很快又睁了眼，浑身激动到颤抖，语不成声。 “怎、怎么可能？我、我竟然感受到了气、气的存在？！” 第65章 气竟是真正存在的东西 武英的激动毫不掺假，甚至超过了他的情绪可抑制上限。 他不能不激动，“气”，是传统武学界一个传说般的存在，许多的崇敬者，因为这个字的追求而进入武学领域，又因为感受不到这个字，黯然退出，甚至指斥传统武术是骗子，乃至认为中医领域和气有关的都是骗子。 可武英确信有着“气”的存在，因为他师傅就是个能感知到“气”的武术家，也是武英所知国内恐怕也是世界范畴内唯一以为可以感知到气存在的人。 武英根本不怀疑师傅的话，但是出于对师傅的尊敬，对师傅品格的信任，让他判定师傅不会骗他，而且不是这个原因，也难以解释师傅为何能一次次胜过正当少壮的他。 师傅曾经说过，单单从肉体的锻炼方面，自己已经胜过了师傅，之所以不能胜，正是师傅有一项法宝，气的感知和调用，师傅正是将气和内家功夫，和太极拳融合在了一起，产生了出乎预料的战斗效果。 师傅还曾经说过，要是此后碰上哪个人能感知到气存在的人，或者是可能感知到气的人，一定不要放过，他允许武英另拜师傅，那绝对是个高人，且必须引导给师傅见到！ 拥有“气”的人之间的切磋，那对双方的提升，绝对不一般！ 方沐阳并不干扰武英的激动，就在那边平淡地看着。 旁边，1号老人忍不住了，问：“小方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气”不难理解，武英也偶尔提到过，但怎么就失败了52次，武英就感受到了“气”的存在？ 方沐阳：“传统武学和中医中，都有‘气’这个概念，它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但能感受到的人，很少很少，上下几千年或许都数得过来，如果一个人对传统武学习练很久，或者依照中医里某些聚气凝神的修炼方法来锻炼，时间久了，也是有概率感知到‘气’的。” 方沐阳根本没把话说透彻。 所谓“气”，其实只是源能的一种说法，表层的理解形式。 源能是刺激生物快速进化的基本能量，源能原本就在世界上广泛存在，只不过在源能流星降临之前，它的量整体很少，非常稀薄，普通人穷尽一生在没有适当的方法之下，也感受不到或者稍纵即逝。 从这个角度讲，传奇故事里的大侠、功夫高手、禅师、拥有特别能力的中医圣手，其实都是气的感知者，是低级进化者。 甚至所谓的修仙故事，道家传说，也是在“气”（源能）感知的基础上诞生的。 人们一旦感受到虚无缥缈又似真实存在的事物，就容易诸多联想和夸大。 现在，方沐阳不过是让武英提前感知到了“气”（源能）。 换句话说，方沐阳让武英一举进入了进化领域，成了一重境界的进化者，就像是对华洛雨所做的事那样。 只不过，华洛雨没有武学基础，即便是进化了，在一、二重境界也感知不到源能。 但这个武英不普通，天赋高，基础好，其实已经具备自主进入进化领域的条件了。 方沐阳是将这个过程给缩短、加速了。 这也算是赠送给1号老人和武英本人的礼物。 武英的情绪稍稍平复，也很快理解到关键：“你，是你，是你拍打的我那52下，刺激了我对气的感知！” 他总算想明白了，方沐阳那52下，每一下都不是随便拍的，很像是针对着中医和武学里的人体穴脉拍的，前面那些下还没什么，越到后来，武英就觉察到被拍击的地方，传来一股热流，就是那一股股热流，激活了他的全身上下，最终明确感知到了气！ 武英竟然扑通一声朝着方沐阳跪倒了下去，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使命，现在的环境。 “方先生，你的点化大恩，我武英永世不忘。” 方沐阳不由闪让开，没有承接这一跪，他没有接受别人对自己跪拜的习性。 1号老人：…… 严平山：…… 这还是那个时刻注意武者尊严，师道传承的武痴武英吗？ 竟然对着师傅和父母之外的人下跪？还是主动的？？ 没想到武英跪着还不完，又扭头激动地看着1号老人，说：“boss，这位方先生真的是个大师，您不是说你的腰脊损伤老不好吗？让方先生看一看，兴许能很快治好呢。” 这—— 无语的变成方沐阳了。 你推广我的能力，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但也没办法，武英都这么点出来了，方沐阳也不好闲着，他眼神询问了一下1号老人，得到对方允许后，来到1号老人的椅子侧面，一手虚按在了1号老人腰部部位。 其实，方沐阳根本不用靠近，他的源能已经可以体外凝实成线了，完全可以远距离操控着来治疗，但那毕竟太惊世骇俗了。 实力展现过头会从高人变怪物的。 方沐阳作态按压了几下1号老人的骨骼位置，在这期间输送进去了一丝丝源能，去梳理对方的身体，从细胞层面去梳理。 没多久，1号老人就震撼地说：“小武，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还不相信，你那个所谓的‘气’真的存在！” 1号老人，这次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气这一事物。 然后几分钟后，方沐阳收回手，也收回了源能丝线，1号老人对源能的感应中断，治疗结束。 1老人活动了一下手脚腰背，站起来随意走了几步，回归青壮时那样哈哈大笑，爽朗无比。 “哈哈哈，竟真的好了，小方啊，真的很多谢你。” “你让我，让小武，都见识到了奇迹啊。” 严平山：……那我呢？ “唉，说起来，你本来就创造了奇迹，你引导着人类快速对付了虫灾，指点了人类，你也在灭虫的时候展现了一些能力，据那个特警队长楚长征，就是老楚家的孙子说，你曾经在他们眼前3分钟不到完全徒手拆除了一辆中巴车，是么？” 方沐阳点头。 果然，楚长征是他的情报的告密者。 到此，除了被无视了的严平山，室内两位访客全都相信，方沐阳不是个普通人，甚至是个新概念下的特殊人类了。 方沐阳的第一层次目的达到了。 不过他又再次严肃起来，唰唰唰地用笔写了一张纸，单独递给1号老人，说：“这张纸上的内容，是我预知的一小部分，是以后数年之内可能发生的情况，请您看一遍，记住，看完还请销毁，绝对不可保留。” 1号老人也严肃回应：“放心吧。” 然后，1号老人用远远超出文字时长的工夫，一个字，一个字，一行一行地看了好些遍那个对应其后数年的预言。 越看越震惊，越看越变色。 最后放下纸张，喃喃自语：“难道，人类就要承载如此之多的灾祸吗？” 方沐阳面色坚毅：“避不开的，就会发生，但只要我们提前布局，还是有可能度过那些灾难，避免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末世世界的。”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为了人类，为了华夏国！” 1号老人将手递了过来。 方沐阳也将手递了过去。 “为了人类，为了华夏国！” 双方相视一笑。 此刻起，方沐阳重生后改造这个世界的计划，全盘开启！ 第66章 装甲车队载着我离开津塘市 方沐阳随着1号老人离开居所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盖着盖布的大玻璃瓶。 武英恭敬且好奇地问：“方先生，这里头是啥啊？” 方沐阳故作神秘：“你不会想知道的。” 在严平山等一众军士护卫下，几人离开了半地下室，来到了外面。 外头几乎被警察和士兵围得水泄不通，连防爆盾牌都用上了。 1号老人来到了红旗轿车边后，亲自笑说：“小方啊，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同车不在意吧，请——” 方沐阳摇头：“长幼有序，您请。” 虽然他心理年龄有千年，还是要顾着表面年龄尊卑的。 1号老人笑了笑，在武英护卫下，上了车，武英又请方沐阳坐进后排，方沐阳也没客气，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然后，武英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 只剩下装甲师长严平山了。 严平山看着已经坐满了的红旗轿车，一脸的无语，最终，他对驾驶位上的司机命令：“你，后面的车上去，这辆车我来开。” 司机也挺无语，看看1号老人和武英，得到首肯，只好下了车。 严平山不是死皮赖脸，而是方沐阳形成的神秘感太强烈了。 前头，武英这个武人感受到了“气”的存在，1号老人同样感到了，还被治好了腰肌劳损。 严平山却依旧是个看客，不亲身经历，根本难以相信方沐阳所创造的奇迹，他对方沐阳的怀疑就会根深蒂固，他生怕之前那些奇迹，是方沐阳利用某种手段施展的诡诈术，就像是魔术表演那样，这样一来，1号老人就危险了，严平山作为京华卫戍部队一个实权派，不可能坐视不理。 没人去拆穿他的心思，反正此后一直到京华市，车子就由严师长来开了。 红旗轿车在士兵和军车护卫下，缓缓收队离去，天上的武装直升机也随着地面部队的移动纷纷掉头。 成为了一重进化者，华洛雨的视觉、听觉都极大进化了。 她在人群里，透过缝隙看到了红旗轿车旁的那一幕，看到了那位华夏国人不可能有人不熟悉的老人，心里震惊到无以复加。 “难道是……” “是什么？” 虽然身为代理分局局长，负责最外围的治安维护，但部署完毕后就没什么事儿干的楚月低声问。 华洛雨咬了咬红唇，暂时打算什么都不说。 不过，她心头却有一股危机感，一种失落感。 那个男人，果然会走上和我们这些普通人越来越不一样的道路。 明明是个天之骄女的她，在现在的那个人面前，却有一种无以形容的距离感，或说渺小感。 或许，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进一步缘分的可能了？ 津塘市电视台记者唐棠本想驾车跟访，却被卫护的军方后队给严重警告了。 更别提其他普通群众，群众们在警方等治安力量的阻挡下，眼睁睁看着那些军车队伍离去。 抛开身后的人群，车队开出了小区，并沿着城市主干道，一路向外行驶。 前两天，街头到处都是车祸或者搁浅的各类车辆，障碍物，尸体，现在却一下干净了，街面还被洒水车清扫过了，洒水车里大概添加了特效杀虫剂，即便隔着闭合的窗玻璃，方沐阳也能隐约嗅辨到略微熟悉的药水儿味儿。 他忽问：“津塘大学化院那帮师生呢？” 那些人也是灭虫的功臣。 严平山在司机位上代答：“boss吩咐过，我派了一队人去请他们了，估计会加入专家团吧。” “专家团？” “是啊。”1号老人亲自回答，“现在，对于虫灾的形成、处置，后续影响之类，少不了专家组的意见，所以我让我的办公厅拉起了一个综合专家团，团队里有很多各行业的顶尖学问家，小方，到了京华市以后，你兴许要和他们见面呢，呵呵。” 方沐阳没在意，淡淡一笑。 不要以为，前世孤狼式存活的千年，他就过得跟野蛮人一样。 他所拥有的知识，虽然略微碎片化，那个量也不是寻常的一两个专家或专家团可比的。 很快的，车队就出了城区，沿着国道，去往百公里开外的京华市。 整体看，这支车队可谓顶尖阵容了。 不提上头的武装直升机巡航，弹药都是挂载状态，随时监控地面。 依红旗轿车为中心，则有着一个团级别的装甲部队，不但有步兵军车、装甲车和其上的机械化步兵，还有坦克兵，炮车，陆基制导装备，其他多功能车辆，总之是全副武装。 忽然，前头停了。 有前军的侦察车辆和天上的武装直升机共同做出汇报。 红旗轿车内，严平山听了汇报后，扭头地对1号老人说：“boss，前面发现大型虫群。” 1号老人严肃问：“多大数量级别，影响行军吗？” 严平山：“依据我们的最新虫群规模标准，是1级虫群，规模估算是1.5个1级单位。” 新的规则下，1级单位的虫群数量的是1万只，1.5个1级单位，就是1.5万左右。 如果是2级别的虫群，那最小单位也即2级单位数量是100万，以百万来计算。 3级的话，最小单位对应1亿只。 4级，单位是百亿只。 上不封顶，原则上的5级规模，最小单位万亿，这已经是人类现阶段设定的最大数据。 万亿数量的虫群多吗？ 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但对应一下前世的所见所闻，方沐阳没有评判。 他对灾变的等级判断，和现在灾变初期人类的判断，规格差得太多了。 一听虫群只有1.5万，武英没太放心上，说：“那直接碾压过去就行了。” 目前的虫子还不能对他们强化过的装甲车辆破防。 1老人也没有表示，他相信部队的判断。 严平山于是说：“那我就下令了，嘿嘿，上次用的喷火器和燃烧弹，这次用什么呢？” 武英警告：“严师长，请不要用火，我们不想在烈火里开车。” 虽然普通的高温燃烧这辆特化的红旗车不怕。 严平山笑说：“好，好，那这次喷药。” 严平山正要接通对讲频道下达指令，方沐阳忽然从后座伸出手去，一把按住了，认真地说：“等等——” 车内三个人都莫名其妙。 方沐阳：“关于虫群等级，你们判断错了。” 第67章 你们真以为这虫群的规模这么小吗? 啥？我们判断错了虫群等级？不是1级，还是2级吗？ 果然，方沐阳：“虫群的等级，是2级，大概3个2级单位。” 3个2级单位，就是300万的虫群数量。 武英都惊了：“方先生，您说的真的？” 严平山马上驳斥：“不可能，且不说我们的地面检测设备，我们还有好几架直升机在头顶悬着呢，就算仪器失灵，还有人眼用望远镜看着呢。” 再说你人就在车里，视界被其他军车所阻，怎么就对虫群等级判断得如此清楚？ 严平山质疑，武英因着点化的恩情，对方沐阳任何判断都先敬再说，也没说什么，1号老人则不是本职专业领域，即便身份高，也不好发言。 方沐阳也没办法解释说，是自己扩散出去的源能触角，感应到了虫群的大致规模。 此刻，严平山耳机又响了，他直接按开了扩音。 里头是一名直升机驾驶或者观察员的恐慌通报：“紧急，紧急，之前的虫群等级判断可能失误，高壮的荒野植被干扰了视觉和仪器，现在粗略判断，虫群规模可能是2，是大规模虫群！是大规模虫群！” 1等级的虫群，是小规模，2是中等规模，3是大规模，4是超大规模，5则是无穷量规模，也即无法具体测算数量。 但人们现在对于大的虫群还没适应，虫群现象也在逐步形成中，直升机观察员就将科学定义的中等规模条件反射说成大规模了。 这一下，严平山，武英，连带1号老人面色都变了。 严平山的意志一下子动摇了，说：“要动手吗？” 这两天前线部队遭遇到虫群的时候，的确不少，但小规模的居多，百万级别除非是特意引的。 但是自然形成的大规模虫群，和用特殊办法引诱形成的大规模虫群，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后一种只是散兵游勇，但前一种，不可小觑！ 方沐阳解释：“自然形态下的虫群，是虫子们主动组成的群体，内含比较严密的社会结构，不排除多种类虫子杂居，这种大规模虫群里，是会像人类社会那样，有一个顶层的领导者的，可以称为主虫、头虫，当然你说是王虫、皇虫、帝虫也行。” 王虫皇虫帝虫，都是前世的人类对于虫群首领的称呼方式。 但这个时代，命名或许会有不同。 方沐阳：“前面的虫群，存在头虫是大概率事件。” 其实肯定会有，2等级的虫群没有头虫的话根本形不成向心力和集体行动力。 300万只的变异虫群，是自然形成的，拥有严密的社会结构！ 严平山都吞了下口水，没主意也不敢做主了，问：“那怎么办？要不要快速直接碾压过去？” 反正车群开得不算慢。 方沐阳：“不行，你们现在在公路上，在近距离的视界里看到的，是虫群的先头部队，只是一部分，更大规模的虫群还在后头，它们不见得是想要袭击我们，就是在从这里经过，我们恰好在它们的行进路线上，严师长，让整个车队后撤，500米左右。” 500米？后撤？ 严平山本能就要吐槽，1号老人却做主了。 “平山，听小方的话。” 好吧，那就后撤，严平山无奈下令，整支车队向后直接倒着开。 这过程里，武英还是不理解，求知若渴问：“方先生，就算虫群很大，我们直接快速开过去还是有机会避开虫群主体的吧？。” 方沐阳摇头，看着武英，也是在看着严平山，以教导的口吻说：“你们根本还没理解虫子怎么回事。” “虫子在变异，也是在进化，在变异早期，虫子们会普遍亢奋化，单纯为生存本能去捕猎，袭击，包括袭击人类，袭击它们的同族。” “但慢慢的，随着自然淘汰，会有一批变异的死去，被杀死，包括被人类杀死。” “活下来的虫子，就会有进化成功的个体，这些个体还会逐渐成为主流，成为虫子骨干、领导者，集结成群。” “进化的虫群首领，乃至是进化的普通个体，智慧层次都是在慢慢提升的。” “它们会权衡强弱，懂得利弊，不会一开始变异那样，见到人就袭击。” “但反过来，如果人类主动袭击它们，它们即便原本没有战斗意图，也会反击的。” “现在从荒野草丛里爬出来过公路的，是它们的先头队伍，如果袭击了虫群先头队伍，虫群头领肯定会下令反击。” “也不要觉得击毙了头领就万事大吉，实力次级的备选头虫还有很多，杀了头虫，顶多是将大的虫群解体成稍微小的虫群。” 虫群头领的实力水平，对应着虫群的规模上限。 严平山听得咋舌：“你是说，这些虫子现在还会报复了不成？” 方沐阳：“不错，你一旦袭击了它们，除非将它们全数剿灭，否则它们后头有机会就会对你复仇，这和人类社会是相似的。” 这—— 无论如何，说虫子懂得报复，都很离谱。 严平山不服：“照你这么说，我们之前全国大量清除虫子，我怎么几乎没听过虫子的反击行为啊？” 方沐阳：“一是遭遇这种事情的人，根本不明白这是虫群反击，只以为是普通袭击，二，我说过了，自然形成的虫群，是有团体智慧的，它们会去竭力避免和强大人类部队的对抗，现在人类活动范畴被大大压缩，它们根本不必要去和人类死斗就有生存空间。” 严平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他觉得方沐阳的话有道理，但又有点儿过于断言。 武英则说：“这都是方先生您那个百年后的灵魂告知的知识吗？” 方沐阳点头。 他也挺无奈的，他不习惯多话，末世生存里话多是个坏习惯，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和送命。 但现在的人类，对于虫群，对于灾变的知识还很少，更不成体系，完全放任他们不管，去慢慢探索，那个进度太缓慢了。 现实，打脸了严平山。 直升机观察哨很快又震撼地汇报：“啊，虫群主体来了！” 虽然在车里看不到具体详情，但是虫群行经路面时的那个动静，不论是爬动，跳动，还是飞行，都是不小的。 观察员震撼：“这、这还是个混合虫群，啊，我看到其中有一个看着都有小轿车大的虫子，天，这是虫子吗？这是虫怪吧？！” 红旗轿车内，是有信号接收端的，车内三个人看着传输过来的高空航拍视频，张口结舌。 尤其是那个明显是王虫的大虫子。 第68章 武林高手要和虫子比划比划? 严平山垂头，老老实实认错：“是我错了，这些虫子的确不该招惹。” 这是严师长第一次承认方沐阳的预判更高明。 现在，虽然车队前军和虫群的外缘相隔不到20米，前哨士兵们全都战战兢兢，生怕被虫群注意到，掉头扑过来。 还好严平山已经命令过所有人的手指先离开扳机、发射按键。 300万只虫子，没变异时或许不算什么，毕竟一个蚁群都可能是百万级的数量，但变异后的虫子，体积可比变异前大了许多倍，那个视觉震撼性，整体虫群队伍的尺寸，根本一个地一个天。 武英看着乌泱泱的混合虫群，咋舌：“方先生，这些虫子，这是要去哪里啊，是迁徙吗？” 方沐阳看了看地图，说：“应该是去岩柱山山脉。” “岩柱山山脉？” “对，这一片地带，也就那里有山脉，虫群喜欢盘踞于山林，山体最适合它们构建巢穴，躲避天灾和日晒，也有稳定的食物来源。” 严平山倒抽口凉气。 “这么说，以后我们这一片儿不就会出现一个山大王了吗？” 京华市和津塘市的安全防卫有压力了。 或者干脆现在就拼一把，对这个大的虫群拦路截击，击毙其首领？ 方沐阳：“不可。” “为什么？” 不但是严平山，武英和1号老人都不理解方沐阳为何这么想避免去和可能会变成大患的虫群战斗。 方沐阳：“你们不要单纯以低智慧的虫子来思考虫群，要以人类思路来思考。” “除非官方实力太弱，否则一个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匪徒团伙，是不会主动去进攻正规防护的城市的。” “虫群也一样，它们盘踞下来后，会先打败乃至吃掉原有地盘内的的虫子，会尽量将活动范畴约束在一个地界，除非没食物来源了，就不会去主动招惹人类的团体，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严平山又找出了毛病：“不对吧，它们一旦稳定，虫子数量或说虫口就会大大加强吧？” 方沐阳肯定摇头：“不会的，虫群的数量，是依照头虫的统治能力来算的，那头经过的王虫统治能力最多对应3个2级单位的虫群，群体再发展，也不会超出这个数量。” “而且注意，虫群是会始终在内部淘汰的，特别是这是个混合虫群，内部的竞争会非常激烈，甚至依照正常发展趋势，这个虫群的数量会经历先变少，再慢慢回血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完成之前，它们是不会主动对外扩张的。” “所以我建议，全国上下，若非必要，不要去招惹自然形成的固定活动范畴的虫群。” 1号老人：“小方，你说得对，你的这个意见可以在最高专家组会议上提出来。” 现在对于虫族的主战派非常强悍，1号老人正是拿不定主意，才来亲自邀请方沐阳这个看上去对虫子很了解的人的。 快十分钟，虫群的过往也接近了末尾。 武英看着视频里的虫群“尾巴”，有点儿眼馋地说：“好想去杀虫子试试啊。” 其实是成为进化者后，武英对自己的具体身手很想测试下，到底什么层次了，他很心痒啊。 跟方沐阳比试，其结果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他现在连提出挑战的资格都没有，严平山等人吧，又是普通军人，实力不够看的。 方沐阳忽笑说：“你现在就可以下车，去和它们战斗。” 啊？ 武英连带严平山都懵逼了。 “你（您）刚才不还在说，不可以招惹虫群，以防止它们报复吗？” 方沐阳：“一开始我不让你们进攻，是那是虫群先头部队，后头又是虫群的主体，这两个都是不可招惹的，但是摸掉它们的尾巴，是不会有问题的。” 1号老人都好奇问：“这怎么说？” 方沐阳耐心解释：“虫群的末尾，不同于虫群的先锋和中坚，在虫群里是地位偏低下的一群，当然不排除特例，总之虫群尾的虫子，多数是即便被杀了，也不会引发头虫和虫群主体反应的那些。” “我说过了，虫群实行淘汰制，内部竞争很激烈，何况还是混合型虫群。” “混合型虫群本来就有大量虫子会掉队，被虫群主体放弃，你帮头虫除掉了吊车尾的，它还要感谢你。” 最后一段儿，当然是玩笑话。 武英决定信任方沐阳：“那方先生，我就下去斗一斗了！” 方沐阳：“去吧。” 武英平时也不至于这么毛糙，小伙子一样，现在有方沐阳坐镇，他这个保镖跟班没有存在的必要，不担心1号老人出事。 严平山连拦阻都没能做到。 武英很快来到了车队最前方，去主动攻击那些虫子了。 这场景看傻了不少不知内情的士兵。 “那不是武队长吗？特勤兵的头子啊，他怎么跑到车阵头这里了？” “他在攻击虫子？什么工具都不用？” “脑子没问题吧，他不保护boss了吗？不用专门的武器怎么杀虫啊？” 很快的，所有观看的士兵就明白了武英怎么战斗。 武英只动用四肢，没什么多余花招的，就用拳头、腿足向那些虫子们攻击去。 说来也怪了，明明出击的时候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个被直接击中的虫子，啪啪啪下，一拳一个，全都爆裂破碎开了，仿佛打出了空气炮，气势惊人。 这、这也太强了吧？ 士兵们全都看傻眼了。 红旗车里，严平山也傻眼了。 “还有这么打虫子的？” 要是这办法有效，一线军士们也不用穿着单兵防护装甲才敢出车子，手持喷火器喷雾器才敢和虫子近战了。 方沐阳解释：“武英学的是太极，太极很讲究发力技巧，前面蓄力，最后快速释放，他的拳头末端，会趁着前面的蓄势突然加快，形成极爆炸的冲击力，即便虫子普遍体轻，也受力不住，会被击爆，因为虫体消化不了那个势能。” 严平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个武英，真成平时笑话里的功夫高手了？ 看来，以后就不能拿这个开他的玩笑了。 谁想，方沐阳看着车内远程传输视频，忽说：“他要有麻烦了。” 什么意思？ 方沐阳的话很快就明了了。 视频里，被袭击的虫群末尾那些虫子，从开始的被动受袭击，到很快集结起来，同时反攻武英。 武英主要还是拳脚有杀伤力，可以震爆、踩死或者震晕虫子，一旦大量虫群扑击过来，飞扑在他的身上，要撕咬、叮咬，那就反应不过来了。 所以武英很快就恐慌起来，反击略微混乱。 严平山大惊，下令：“出去人，帮助武老弟。” 第69章 徒手和虫群搏斗?那不是问题 谁知，前面的军士无奈回答：“我们没办法啊，攻击会误伤到武队长的。” 严平山：“笨，你们不会用水炮喷射吗，喷雾器呢？” 军士：“所有水体，里头都加药了。” 这—— 然后武英自己还大声说：“绝对不要管我，老子应付得过来！” 本来下车，是想测试进步的，给方沐阳这个点化导师，也给1号老人这个boss看看，就像小孩子想得到家长表扬那样。 谁想虫子也不傻，人家小范围集结和反击了。 武英是又羞又急。 今天要是被喷水救了，以后还不被嘲笑死啊。 怎么办？ 1号老人视线投向方沐阳，想得到一个不让武英过于丢脸面的救场办法。 方沐阳还没回答，咚咚咚，他旁边搁置的玻璃瓶竟然有了闷响，他心头一动，有了决定，对1号老人和严平山说：“两位接下来不要太吃惊，也不用有什么反应，另外，严师长，命令你手下的人后头看见什么都不要做攻击。” 这是要做啥？ 方沐阳吩咐完，就掀开了那个玻璃瓶的神秘黑布，一幕在车内另外两个人眼里很是渗人的画面就出现了。 那个看着有20l的硕大玻璃瓶里，正有一个体积有小型猫咪的巨型变异蜘蛛，这蜘蛛颜色鲜亮，背部花纹像是人脸，妖艳、渗人。 这大蜘蛛现在正用一只抬起的腿肢在啪啪啪拍打玻璃瓶壁。 方沐阳直接打开了瓶盖，顿时那个个头不小的人面蜘蛛就跳跃了出来，来到了方沐阳手背上，方沐阳另一只手抚摸了抚摸，一个示意，人面蜘蛛就自行拉开了车门，离开了车子。 还能主动开车门？ 1号老人和严平山，全都看傻了，完全超出了常识理解范畴啊。 方沐阳解释：“boss，严师长，楚长征应该说过，津塘市原市政.府区域，被一伙大型变异蜘蛛霸占，结网当做了巢穴？” 两人都点头。 方沐阳：“那么，他有没有说过，那些变异蜘蛛可能在被喷火前已经死了？” 果然不愧是领导，1号老人思绪敏锐，震惊地问：“莫非，真的是你提前杀了？” 方沐阳点头：“不错，我杀死了全巢穴的蜘蛛，得到了还没破开虫囊的幼虫，然后就养大了。” 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养变异蜘蛛？还是人面蜘蛛？ 怎么有种狐怪故事的模式啊，而且那些故事里，作为饲主的人类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方沐阳：“放心，我既然敢养，那就不会有问题，别忘了我的最大能力。” 知晓此后百年内的事变趋向，对灾变之一的虫灾很了解。 1号老人很快转换了视角，的确啊，这个年轻人怎么能用常识来判断呢，他佩服说：“小方，你可真是个奇人了。” 严平山关心的却是另一回事，问：“可你放这么一只小蜘蛛出去，有用吗？” 那人面蜘蛛的确在蜘蛛里不小，但和虫群来比，和人类一比，就只是小个头了。 方沐阳：“看着就知道了。” 车载视频里，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画面。 一只颜色鲜亮的大号蜘蛛突然加入了战斗。 这蜘蛛当真了得，跳跃几乎瞬达，每次和一只虫子临近，一个交错，那虫子不知道被什么切割到了，一下子就成了两截，或者被刺中了一下，落地后抖一抖就不动了。 这是它的一对儿具备捕捉足功能的前肢，和一对儿有着注射毒液能力的螯肢的效果。 然后，它竟然还能从身体前端，定向喷射出像是蜘蛛网的粘液，几乎是一喷一个准，将变异虫子们一头头捉到，回收并杀死，或者干脆切断蛛丝弃之不管了，反正被黏中的虫子也挣脱不开拘束。 可以说，从单体作战效率来看，小蜘蛛的ko率超级高。 士兵们都看得更傻了。 “我没眼瞎吧？那是一头花蜘蛛吗？看着挺漂亮的。” “它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攻击虫子啊，它自己不是虫子吗？” “它好像在帮助武队长呢，你看它喷出的丝黏走了武队长身上不少虫子。” 方沐阳满意点头。 藏身的这几天，他除了自己修炼，还会在晚上带着小蜘蛛外出狩猎，去捕获小区内零零散散的虫子，锻炼实战能力。 话说它在杀死许多同族的时候，战斗力的基础就形成了。 那就是果决、迅速、高效、多类别手段。 随着人面花蜘蛛的加入，武英的困局很快就破了，并重新站稳了脚跟，看清了人面蜘蛛背部的花纹后，他吓了一跳，是方沐阳通过对讲耳机的解释稳住了他：“那是我派给你的援兵，不要惊慌。” 很快的，虫群的尾部从公路上快过完了，些许三两只要被淘汰的虫子，已经丝毫激发不起来武英的战意了，他停了作战，小蜘蛛也停了。 无数观看战斗的军士们群体鼓掌，更多竟是为那头小蜘蛛。 其实要是加入战斗的是一只变异蜈蚣，或者其他观感不佳的虫子，军士们反应就不会如此了。 蜘蛛却不同。 蜘蛛的影视作品里有蜘蛛侠，正面角色，人面蜘蛛的外观也美艳，优雅，同时残忍，还是蛮有形象吸引力的，只要你不去过分靠近。 方沐阳通过主宠链接呼唤回了小蜘蛛，不久武英也跟着回来了，看看瓶子，看看方沐阳，武英满脸兴奋。 方沐阳抬手阻止他下面的话：“我知道，你想也得到类似的变异虫子，但你现在的实力不足，无法驯服，先打消这主意吧。” 武英瞬间失望。 半个小时后，偌大的京华市隐隐在望。 方沐阳最终来到了华夏国的行政核心。 京华市，行政决策中心，1号老人工作办公厅，附属大会议室。 这里是国家召开重要的内部核心会议的地方。 主持者就是1号老人，会议桌两侧，林林总总坐着多达好几十号的会议参与者。 这些人里，有的着装随意，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副学究气质，有的虽然穿着简单，但是气质干练，看上去像是政.府高官，还有的身着军装，身份一目了然。 而桌上他们前面的名称牌标示着各类头衔。 这些人，要么是各行业专家学者（拥有实操能力的那批），要么是政.府高.官、一把.手，要么也是军中要员。 第70章 诸多专家、学者济济一堂谈论虫灾 正有行.政系的官-员轮番给1号老人汇报要务： “农业方面情况不是很好，虽然人民子弟兵们驱赶走了农田里的虫害，喷洒了特效药剂，但作物受损惨重，下一波收成难以保障，我们要大面积歉收，甚至局部绝收了。” “工业方面，我们正在重新归整行业资源，虫灾对设备、厂房的损害不大，虽然有一些能源线路之类遭到了侵害，但修理比较容易，就是人力方面，几乎所有生产单位都有着人员的减损，我们正在协助企业归整和调度。” “我们民政部门的估算，全国人员减损是普遍现象，生产行业劳动力本就欠缺，甚至用工荒，虫灾加剧了这一现象。” “我们人力社会保障部门正在对死伤的家庭给予保障，并且协助工农等关键部门调整人力人才，协调全社会的用人情况。” “我们统计部门联合财政部门正综合统计全国各方面的现有损失，不过依照现有统计出的过半结果，局势很不利。” “我们财政部门正在调派财资，支援其他部门的耗用。” “旅游业已经暂停了，远距离的跨境旅游我们已经不支持，交通线则由于不很安全，非必要的已经停摆。” “运输部门正在调整物资人员运输方案，颁发新的临时货运原则，禁止无安保配备的运输计划。” “环境保护部门也在调整中，改换环保主题，变成监测目前的虫患，来适应现状。” “我们医疗部门在全速运行，不停歇接诊各地虫灾中的伤员，并研究针对各类虫子伤害的药物。” “我们工信部门，一些通讯用的野外信号基站遭到损害，尤其一些基站是建立在荒野、山里的，不少那些地方已经成为了虫子巢穴，维修有难度，也需要时间，局部地区的民众通讯受到了影响，不过我们在制定规划去维修了。” “我们公安部门在号召所有警力不管是正式民警还是辅警，都行动起来，参与治安维护，有少部分居心不良的人打算趁着混乱抢劫，或者已经实施过了，我们正在惩治调查，另外也在大力扩收新的治安人员，以维持各城市的秩序稳定为第一要务。” “你们做的都不错。”1号老人看向其中一位官.员： “我们的粮食储备现在怎么样？” 对方回答：“我国粮食储备充足，就算全国性绝收，战略储备粮也能支撑18个月，不过有些粮库遭到了虫灾，所以保守估计应该可以支撑15个月。” 15个月啊，1号老人点头。 什么时候，吃都是头等大事，华夏国也是国际上粮食安全做得最好的主要国家之一。 一个农业部门官-员说：“虽然现有农作物、蔬菜等大面积受损，现有的肉蛋奶也遭到了损失，一些饲养的禽畜也被虫子袭击了，但全部收获后还能提供部分粮食消耗，南方有适合一季两熟乃至一季三熟的作物，下一次轮作的时候，会优先安排这些作物的种植。” “至于非主粮类的经济类作物，建议减少规划量，以米、麦、玉米、土豆、红薯这类为主。” “此外原本用于酿酒、酿造调味料，或者制作燃油配置品的作物利用类型，我们打算停下来，全部用于战略储备粮。” “杂交类作物口感不见得好，但产量大一些，对负面环境的耐受力更好，我们会广泛推广这类作物的种植。” 1号老人满意颔首，又说：“一定要管控好粮食的买卖，尤其杜绝囤积居奇。” 商业部门的一个官-员回应：“您放心，我们已经下达了粮食不得随意转卖通知，此后所有粮食销售渠道只能通过官方。” 另一个官-员说：“我们暂时恢复了供销社制度，各地都有，就是换了个名字，并且原则上每个国民每天都会有一定量的主粮购置权，如果实在必要，还可恢复粮票制度。” 1号老人担忧地问：“民众们配合吗？” 民政部门官-员表示：“我们在尽力向民众宣传国家的难处了，他们都很理解，闹事的有，但不多，且我们建立了举报热线，举报大量囤积粮食不向官方报备者。” 1号老人又看向军装方面的人，问一个眉发半白，胸前很多勋章的军人情况，对方回答：“我们军方问题不大，起初虽然有受损，但很快控制住了，现在已经按您的要求，将除边疆之外的所有子弟兵安排到了抗击灾害的第一线，包括定点维护关键的交通线路的安全。” “此外我们也在号召适龄的退伍军人返回原部队序列，或者加入当地的治安部队，包括警力部门。” “你们也做得很好。” 1号老人视线最终投注到了那些学究气的与会者即专家们身上，忽略了那一堆的名头，直接问所有人：“你们对虫子的研究怎么样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说：“我们启用了国家级生物实验室，对虫子进行了诸多研究，简单来表述，虫子们突变了，出现了进化，突然的进化会导致它们暴躁，充满攻击性，当后面稳定下来后攻击性会有所下降，当然，战斗力也会提升。” 另一个专家：“就是进化原因我们实在搞不明白，太突然了，完全无迹可查。” 第三个专家：“我虽然不研究生物学，可虫灾之前，我好像听说过虫子就已经存在变异迹象了，还有些野外科学考察的同行遭受了攻击，这已经是迹象了吧？” 白大褂：“是啊，那时候的确是有大面积的结茧现象，筑巢现象，蜕皮现象，过快繁殖现象，但某一个点上，虫子们突然爆发，就像某种量变引发了质变一样，我们分析不清虫变的根本原因，就把握不到什么时候突变，唉，本来打算汇报并建议全国进入紧急状态的，可又怕小题大做，是我们这些研究者的错。” 1号老人安抚：“不怪你们，紧急状态涉及全国大小所有方面，的确不是随便就可发出的。” 第四个专家：“总之，我们正在持续对虫变进行监测，并测试它们的成长，和抗药性变化，来协助特效药剂配方的更新，保证我们对虫子始终存在化学或生物的压制手段。” 第五个人：“对了，这还要感谢那位被称道的网络除虫英雄，使我们一下子注意到了虫子激素对于引诱虫子的作用，少走了很多弯路。” 到此，1号老人顺势就说：“看来，你们对那位除虫英雄也很认可啊。” 所有专家都诚恳点头：“是啊。” 1号老人：“那么，我将他请来，如何？” 第71章 别说你们想不到，我也没想到 啥？请来除虫英雄？ 不少生物方面的专家都有些兴奋，他们太想和除虫先驱探讨了，即便从情况分析看，那个人并没有展现什么特别前沿的生物技术。 其他不知道这情报的人也都有所触动，只有少数军方系和公安系的坐得很稳。 1号老人对这份期待感非常满意，侧头说：“小方，你进来吧。” 所有人视线投注向会议室的内部小门入口，从那里进来，也意味着这场会议一开始，那个人就在了，并幕后听到了所有会议情报。 1号老人一般不会给任何人安排这种待遇，那个内室平时也只有他可以进去，现在看，1号老人对对方的重视超出了普通人才的范畴啊。 众目期待下，一个二十许岁的英俊高个年轻人走进了会议室正堂。 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却既不是身高也不是长相更不是穿着，而是气质。 简单讲：太沉稳了。 面对这么多身份不俗，包括国家要员的关注，那个人却对所有注视如同无物，没有半点儿不自然，没有半点儿不适应，既没有故作讨好，也没有故作高冷，他就像原本就该出现在那里一样，出现了，没有人觉得不正确。 1号老人亲自指着旁边一个特别加派的座位，说：“小方，你坐吧。” 方沐阳有礼节地点个头，坐了过去。 顿时，所有人心头都敏锐起来。 因为现在那个年轻人形同和1号老人是并肩而坐，这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备的待遇。 而对方，只是个没有任何职务，恐怕也不见得有官方履历的年轻人。 1号老人如此不加掩饰的亲近，只能表明一件事，boss对这个年轻人的重视，超出了对于寻常人才的欣赏，也超过了对除虫英雄这个概念的感激！ 如果是武英和严平山在这里，就不会大惊小怪了，但这种重要会议这两个人身份层次都不够，参与不进来。 1号老人亲自介绍：“方沐阳，小方，更多个人情报，我就不讲了，我先宣布一件事。” “为了更好地应对虫灾，我打算新建一个独立的部门。” “这个部门可以叫全国统筹规划管理部，简称全统部，主要是对抗全国性的各类大型灾害的，这个部门不同于已有的应急管理部门，也不同于一般的抗险救灾部门，它的权责、管理范畴将大大超过应急的性质。” “也就是说，除了灾害应对，它还可以参与任何一项民事、乃至军事的事件，并临时调动、指挥一切部门的各类资源，在没有我个人的意见参与下，他的意见将会代表我。” “另外小方还将是临时组建的灾变研究对策专家团的名誉团长，他的意见将高于其他所有团中成员的意见，有了争执的话，以小方的意见为主。” “以后小方要是在哪个部门出现了，那也形同于我出面。” 这—— 什么？！ 这不相当于钦点的国家二号人物，甚至1号人物代理吗？ 所有人都震动了，不但是行政系的官-员，专家团的科学家们，甚至军方系、警方系，包括那些预估到方沐阳会出场的大佬们，都震动不小。 军警系的高层的确知晓方沐阳要来与会，毕竟1号老人找到方沐阳也是通过他们的组织，他们还知晓1号老人亲自去请那个年轻人了，知道那年轻人被1号老人的看重程度。 可不论如何，也不该达到现在几乎是指定未来接班人的层级啊！ 这超出了个人间信任的范畴，毕竟，这是国家级的托付，而对方仅是个灾变之前相对平平无奇，无任何从政从军经验的普通年轻人。 哪怕他真的功劳滔天，功劳归功劳，权势归权势啊。 1号老人绝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如此任命，也和1号老人离开京华市前对大佬们讲述的意图不符合。 所以即便是那位军方体系的实操一把手，那位ghg上将，此刻也难以接受这种突然的任命。 不是恋权，或者是不想被方沐阳在权力方面盖过，而是对整个国家安全的关心。 所以，白眉军人上将同时也是现任国.防部长脱口说：“boss，这个任命，会不会太突兀了点儿？” 其他军政系的高层也纷纷出声：“是啊，boss，这个需要好好参详啊。” 就算是那些非政-府权力体系的专家们，也纷纷难以接受，有了争执就以对方意见为重？哪怕对方错了？ 所有与会者的激烈反应，并不稀奇。 比方说，你十分尊重，对其风格熟悉的一个长辈，突然有某一天将一个外人拉到家里来，对所有家庭成员说：以后这将是我们的家庭二号人物，以后你们都要听他的。 所有人都会觉得诡异，不妥，有问题。 说句不好听的。 谁知道1号老人去津塘市的那一趟，是不是被这个人做了什么手脚，影响了决策能力呢？ 什么药物影响心理乃至操控思想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国家大计，可不容儿戏啊。 责任心所在，大家的质疑是自然而然的。 其实连方沐阳自己，都对这个任命没有预料到，太突如其来了。 他只以为就像之前所说的，1号老人会将他拉入那个什么虫灾应对的专家团。 谁知一下就委托了天一样的重担。 方沐阳却不动声色，知晓1号老人必有解释，果不其然1号老人以坦诚的视线看着所有人，说：“我知道你们在猜测什么，在担忧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做出这个决断的时候，是思维清晰的，理智的，更不掺杂有任何个人感情成分。” “我任命小方作为全统部的领导者，是因为只有他担负得起这个部门的权责。” “或者说，如果没有小方在，这个部门根本就建立不起来。” 所有与会的大佬有点儿迷糊。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是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实在超凡，使得1号老人兴起了念头建成这么一个部门来协助其施展能力，而不是反过来，先成立个部门，再挑选适合的领导者？ 所有人视线再次看向方沐阳，探究欲提升到了极致。 那些专家团的则想：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特别擅长除虫吗？ 谁知1号老人说：“小方，把你告诉我的事情，尤其你的能力，跟大家都说一说吧。” 什么？！ 这次震撼的是方沐阳了。 第72章 一开局就舌战群儒立威望 方沐阳实在没有想到，1号老人竟然让他对着所有高层，讲述自己编造出来的那些话。 就是自己被一个百年后的灵魂给附体了，那个灵魂知晓此后百年内所有发生的大事。 这的确是方沐阳个人真相的缩小版本，但即便这个版本，也会让普通人难以接受，甚至指斥为怪力乱神，精神错乱。 1号老人却想要自己再讲一遍这个故事？ 方沐阳瞬间为难。 说实话，他的习性所限，还是不习惯暴露于大众之前，他原本的念头，不过是隐居于幕后，对华夏国，对所有人类进行指导，对大部分人类不显山不露水。 谁知1号老人非但开局就安了个完全超出他预料的部门首领职位，相当于国家全面的2号代理角色，还让他对这些国家高层讲出他的重生事实？ 方沐阳犹豫，1号老人还以为是担心大家不相信，就拍拍他肩膀，说：“小方，不用担心大家不相信，你只管说出来就行。” 这—— 方沐阳脑海快速思索，有了主意，先反问场上所有人：“诸位以为，我之前凭什么知晓那么多的虫子知识，并教授给了所有人那个特别的引诱虫子的知识？” 一个专家团专家尝试问：“你研究过？” 方沐阳：“就像你们之前说的，虫灾前两天，你们也注意到了虫变现象，也进行了研究，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专门的仪器，实验室，可你们不同，你们都是领域专家，为什么你们就没有研究出来？” 的确，所有生物领域的专家都汗颜。 一个人羞赧说：“我倒是考虑过，利用激素类办法来诱使虫子，因为这也是对付泛滥的虫子的传统办法之一，但是虫子们变异后，不但身体大了，内部器官也变化非常大，很多都识别不出来了，不同种类虫子的器官结构也很不同，一时半会儿都确认不了哪些器官什么功用。” 方沐阳：“是的，照着正常科学思路，必须充分到底的研究后，获取大量样本，才可汇总出所有虫子的身体知识，得出弱点，制定应对方案。” “我并不是个科学家，照常理并不能比你们更迅速，我比你们快，只有一个解释：我原本就知道。” “我了解虫子，我和虫子战斗过，我一早就知道虫子们的具体弱点是什么了！” 所有人糊涂了。 一个专家质问：“你原本就知道？你凭什么原本就知道？” 方沐阳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说：“因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准确说，我的身体属于这个时代，但灵魂不是，我的灵魂是个一百年后灾变时代的灵魂，身死后，转移到了我现在这具身体里，双方融合了，所以我不但知道虫子的事，也知道此后百年所有大的灾变详情。” 什么？！ 所有与会者遭受的震撼，比之前听闻到1号老人宣布方沐阳被委以国家2号人物重任的时候还要大！ 一个与会者立马暴跳：“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是那些捕风捉影的转生传说，还是那些烂俗了的影视剧套路？灵魂转生？你还真敢说！” 这人在礼节上已经失仪了，但没人在乎，因为其他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方沐阳所说的事，太荒诞了，荒诞不堪！！ 他们要是直接信了，那才有鬼！ 这番反应，没有脱出方沐阳的预估，1号老人却没有干涉，看方沐阳怎么应对。 方沐阳想了想，嘴炮和辩解，其实作用不大。 比如预知到虫灾和知晓虫子弱点还可有另外的解释：方沐阳本人就和虫灾的出现形成有关联，就是罪魁祸首或者罪魁一派的，所以什么都知道。 人们的猜疑心是根深蒂固的，不是简单解说就可以解开的。 因此，方沐阳决定来个直球。 他不再争辩，对附近那位军方系统的老人提出：“可以借用一下您的笔，再给我一张您笔记本上的空白纸吗？” 现在都多媒体办公了，但军方老人还是保留了随手亲自记录的习惯。 对方没回答，直接撕出来一张白色带有方格的纸，递过来了笔。 方沐阳接过纸笔，唰唰唰写出来几行字，然后一同递还了回去。 “您姓祁是吧，祁总司令，请把纸上的内容，给大家公开一下吧。” 大将军衔的祁总司令拿着纸张，只扫了一眼，就微微色变，接触到1号老人的目光，缓缓念了出来。 第一段文字： “在此后的3分钟后，某大西洋东岸岛国王室王妃将诞生一对儿双胞胎，且都是女孩儿，王室临时从国民提供的备选名称方案里，选出了两个女孩儿名字，一个是‘简’，一个是‘珍妮弗’。” 这—— 所有人面面相觑。 然后，祁总司令停了，并解释：“纸上说先证实了这个，再说第二条预测。” 一个高.官问另一位看着四十多岁的人：“你们国.安部门，有注意那个国家王室的情报吗？” 那人头皮顶着压力，紧急说：“我查查。” 他很快查到了情报，对所有人说：“某大西洋岛国王室的年轻王妃的确要生了，现在相关医院已经被戒严了。” 真有人知道将会出生的孩子会被怎么命名？ 反正只有3分钟，大家交谈着，时间就临近了。 国.安男子再次顶着大家的目光，和场外的下属们进行了沟通验证，然后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方沐阳。 “根据我们在那个岛国的情报，王妃的孩子的确这刻刚生出来，选择的名称意向也定下来了，不过还没有正式公布。” 1号老人笑笑，说：“那就开多媒体看看新闻，这种西方王室的花边新闻，肯定有即时情报的。” 倒也是。 会议室开了多媒体大屏幕，大屏幕里，某国王室的对外事务发言人在记者镜头面前宣布：王妃亲自为两个孩子选取了心仪的名字，一个是“简”，因为王妃非常喜欢那部小说简·爱，就取了这个名字，珍妮弗则是王妃喜爱的一个西方女演员的名字。 这个王妃倒是挺自我，但大家都没心情调侃这点。 方沐阳说对了，可这个与其说是预测，更像是情报能力。 单单这个，会让与会者惊奇，并不能服众。 在1号老人首肯下，祁总司令又念起了第二条预言。 “在大概15分钟之后，东边另一个东方岛国，首.都圈某县发生了一次地震，震级里氏5.3级，震源深度8千米，震感明显，持续约5秒左右。” 什么，预测地震？！ 这一次，没人再坐得住了，也没人可以淡定了。 预测地震是现如今的人类还无法达到的技术，准确说，人们只能在地震来临之前的几秒、十几秒、最多几十秒内做出预测，且是越大的地震越容易预测。 5.3级也就中等地震，预测难度就更大了。 何况是提前15分钟来预测？ 但看那个年轻人沉稳端坐的模样，莫非他真的有自信心，可以预测成功？ 第73章 突然塞过来的重担，不接不行 3分钟过去。 5分钟过去。 10分钟过去。 然后，终于等到了15分钟。 1号老人再次命令开启多媒体，转到相关频道，就见一条岛国首.都圈的播报出现了： “地震紧急消息：xx县发生里氏5.3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 看着那些文字表述，所有人都惊到无以复加。 一字不差，一字不差啊！ 如果沿照之前的思路，方沐阳是有着超前的地震预测能力作为后盾，也即不排除他得到了专门地震预警机构的技术后盾，那么那个技术就是惊震世界级别的科技进展！ 没有人会想着隐瞒这种技术，只为了去配合什么灵魂转生的阴谋的！ 方沐阳准确预测准了地震，只有一个解释：他的确就是知道，他的灵魂转生说法，很可能就是真的！ 到此，所有人都看怪物一样看向方沐阳，除了震撼，还有害怕。 1号老人敲了敲桌面，严肃地说：“好了，关于小方的能力、来历的检测，我想已经足够了，小方所属的全国统筹规划管理部，正式成立，小方方沐阳就是首任部长，你们要主动配合小方的部门，并协助他建成并共同运作好这个部门，有人有问题吗？” 没有人开口，1号老人就此拍板：“那好，全统部正式成立，我来亲自协助规划一下这个部门的基本构成，人员部署。” 接下来，1号老人似乎早有预案，一连串部署，将不少各部门的人手都划归给了全统部。 1个小时后，基本的部署才完成了，1号老人盯着所有人，眼神一瞬间冷厉： “有句话，我说在前头，这次的会议，就是绝对的机密，你们所有人，不得将之告诉给会议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一旦泄密，将以叛.国罪论处，甚至是民族的罪人，明白吗？”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明白。” 1号老人：“那么散会吧，该忙忙。” 会后，方沐阳找到了1号老人，但还没说什么，1号老人就抬手说：“小方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决策也不见得如你意，但你要理解我的难处。” “国家现在的诸多困难，你也看到了，就是一场小小的虫灾，我们都应对如此艰难，损失如此之大，一旦你之前跟我透露过的部分以后的灾难出现，那我们根本就无力应对。” “所以只能依靠你的预知能力，提前部署。” “我知道，你大概不想走上前台，当这个部长，但是只有你对于以后诸多灾变拥有全面化的知识，在来京华市的路上遭遇虫群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所以不是说你将所有知道的内容都告诉第二个人，那个人就可以代替你了，这是不会的，只有亲历者，才感受最深，你是全统部部长的不二人选。” “好了，小方，我知道你是有责任感的，我现在相当于将一整个国家的未来，重担都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这个国家啊。” “后头要是有什么事，我会随时帮助你处理的。” “我给你安排了你的个人宅邸，距离新成立的全统部总部所在地将不会远，我找个人带你过去看看住所吧。” 到此，方沐阳就像是上了贼船，想下船就难了。 他很有些有心无力。 前世虽然活了千年，但他是孤狼模式，其实并不擅长斡旋交际，boss这么先下手为强，他的大方向又的确是救助这个国家，救助人类，要是推掉，那是违反原目的的。 这时候，一个人舔着脸过来了，是武英。 方沐阳：“你不是要去保护boss吗？” 武英笑说：“我和其他人换了，亲自带您去看看宅邸。” 也罢。 几个小时之后，全统部正式成立，官方通过各种渠道发布了这条消息，并宣布了第一任部长就是方沐阳，不过没有放照片，也没有提及方沐阳就是那个除虫英雄，绝大部分国民根本不知道方沐阳名字。 不提普通国民对这个部的猜测议论。 津塘市，某栋别墅中。 华龙盛世集团董事长华长晟，集团真正主宰者，用严肃的脸，问站立在眼前的女儿。 “小雨，你是认真的吗？暂时停掉集团的运作？？” 华洛雨一身休闲的居家运动装，却无比郑重： “爸，我做好打算了，暂停集团业务，除了保留核心的科研部门，其他员工将在籍遣散，不会除名，当然，员工们如果想正式离开集团，也不反对，在此期间，我们会发放给他们平时三分之一的工资额，但不会有提成和分红了。” 华长晟倒抽口凉气。 “小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华洛雨：“当然知道，意味着对目前的局面雪上加霜，甚至集团元气再也恢复不过来。” 现在，几乎整个国家的所有民间商业单位，都出现着减员，面临着重建重组，同时，也面临着人才和员工的争夺。 动作快，可以更快拉齐人手，将公司再开起来，动作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用工荒已经不能用荒来表示了，简直就是无任何新人可用，老人又不齐！ 华龙盛世集团即便家底深厚，也抵不住这么折腾。 华长晟：“那你还这么做！” 华洛雨：“爸，您还没看出来么，国家将出现大的格局了。” 华长晟：“什么意思？” 华洛雨：“您没看到，国家新成立的那个全统部吗，没看见那个新部门的职权范围吗？我预测，就算是将人手再拉齐，国家的商业活动也不可能照旧了，我们照着老思路来应对，那是浪费工夫。” 华长晟叹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爸爸老了，不习惯变革了，观念也守旧了。” 华洛雨忙安抚：“爸，您别这么说，大部分人应该也都是想着延续灾变之前的生存模式的，这是本能。” 其实要不是看到新部门的部长人选，华洛雨也不会下那么大主意。 华长晟：“好吧，我不反对了，我说过了，你是现在的集团掌门人，你做什么战略决策，我没有更好思路的时候，都会答应。” 其实不单是父女之情，华长晟一早从一线退下来，就是看明白了女儿在商业运营方面的天赋，比他要高，索性就将集团交给女儿打理了。 华洛雨：“谢谢您，爸。” 华长晟好奇问：“我特别想知道，停止了集团运作后，你要去做什么？” 女儿是绝对不会单单停止集团就完事儿的，那不符合她的策略习惯。 华洛雨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人的背影，没有说话。 但在心底，她的念头已经无比清晰。 ——她要去追随那个人！ 第74章 一个人需要朋友吗?答案是肯定的 方沐阳看着清幽的小院儿，一阵寂寥。 这是一处传统的京华市四合院，看面积、完备度，恐怕几亿的拍卖价都是有的。 可虫灾之后，不论是原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这家人的远房亲戚，都死于横祸，院子无人继承，现在便宜了方沐阳。 方沐阳却没有半点儿欣喜。 他现在肩头全都是重担。 方沐阳虽然想过拯救这个国家，可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主角。 论到自我生存，他熟，指导别人，也没问题，但作为首领扛起来一切，那真的是千年来头一遭。 这份重担，也不是一句千年心性可以稳定下来的，方沐阳得从心理层面好好适应。 所以他赶走了武英，只剩下自己。 迈步来回，不得排解。 这时候，院子外的街头，忽传来吉普车的刻意鸣笛声。 这打扰了他的思绪，方沐阳皱眉。 正要展开源能触角探测一下怎么回事，武英又现身了，并大踏步走来。 方沐阳：“你不是走了吗？” 武英呵呵傻笑了下：“boss说让我留在这里，担当守卫，并听您指挥，他那边的保镖另有安排。” 方沐阳正要问外头怎么了，武英就紧接着说：“对了，方先生，您有几位从津塘市来的朋友想见您。” 津塘市？朋友？ 方沐阳却注意到了另外的疑点，问：“他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武英还没答，一个大嗓门就出现了。 “哈哈，老方你真的住在这里啊，能住四合院，羡慕死我了！” 竟然是刘宝，刘胖子到了地头后，完全不当自己外人，马上对着院子评头论足。 刘宝之后，又是两道倩影。 一是华洛雨，二是楚月。 方沐阳有点儿懵了，问：“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华洛雨略微尴尬，楚月则打趣：“方大部长，你还真的是不好找啊。” “一切联络断掉，本来查到你藏在津塘市某个小区里吧，你又被大人物接来京华市了。” “我琢磨着这太不够意思了，完全是不辞而别啊，想到小雨姐应该是你的女——” 被华洛雨瞪了一眼，楚月改口：“是你的女性朋友，兴许你会联络她呢，就跟她商定好有了你的消息一定告诉我。” “然后我们看到了官方公告，知道了你具体在做什么，就来京华市找了。” 方沐阳：“我记得，你是津塘东区分局代理局长吧？撂挑子了？” 楚月：“嗨，那个本来就是没人了才选中了我，现在有新官上任，我自然无官一身轻了……我是说，相比刚代任的时候，松闲了不少。” 方沐阳又看向华洛雨，华洛雨柔声说：“我看到官方的公告，就想着你是不是需要帮手，做什么都行，就找来了。” 华洛雨的温柔视线，一瞬间暖化了方沐阳的心，他正要表示什么，手机响了。 现在的手机是一部1号老人送给他的多防手机，不但是防摔防震防水，还能防止窃听和入侵定位，能打卫星电话。 1号老人的和蔼声音传了过来：“小方啊，我听说了你在津塘市的三个朋友到全统部临时总部那里找你，就让人告诉了你的居所。” “这三个人我打听过，一个是楚家的小朋友，军方家庭出来的，曾祖父是ghg元勋，信得过，一个是你原公司的华氏集团的总裁，在抗击虫灾的时候好像一直都和你一起，剩下那个也算是你朋友。” “如果他们的到来打搅了你，别见怪。” “不过作为一个年长的过来人，我觉得，人嘛，总是要有一两个信赖得过的朋友的，这不是说他们能不能帮到你，而是让内心不要那么孤独。” “孤独和寂寞仅仅一墙之隔，人可以孤独，不可以寂寞。” “因此多几个身边人还是好的。” “当然了，可不可以当身边人，你有自己的评判标准，现在，我已经将评判权交给你了，如果这三个人你觉得不可以信任，就让武英带他们再出去就行了。” 1号老人中断了联络。 方沐阳看着前来的三个人，一时间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了前世无数的孤狼式岁月，想起了背叛和被背叛，也想起了末世一开始，和华洛雨的诸多缘分。 然后他想明白了一个被忽略很久的道理。 人性，都是时世造就的。 和平时期，人们不需要面临最极端的生存环境，就不需要激发出人性中最本质的那些方面，尤其是那些邪恶面。 不是人性本恶，而是人类的承压是有极限的。 相反，如果你竭力避免了最极端的生存，人性就不必要承受太大的考验。 人终究是个中庸集合体，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拿非黑即白的思路去评判人。 起码目前来说，这三个人，每一个都堪称朋友，每一个都值得信赖，哪怕相处时间相对少的楚月，她的那份优良特质也很容易识别。 自己既然发过誓防范人类的最恶结局，何妨就信任一下这三个人呢？ 所以方沐阳目视着三人，最终微微一笑，说：“那还真要欢迎你们三个了。”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即便表面上插科打诨的刘宝也卸下了心头的担子。 嘴上不说，刘宝这个小人物也深深地意识到，现在的方沐阳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公司同事、好基友老方了，而是个位高权重，而且依据分析堪称华夏国2号人物，未来接班人的人物。 他深怕这份身份鸿沟导致双方原先的关系情分半点儿不剩。 就算是华洛雨、楚月也都是类似心理，虽然她们不像是刘宝那样，有着小人物的内心自卑感。 方沐阳这一表态，就打破了所有潜在隔阂，刘宝再次放开了，手指着一个偏房一样的小房间，说：“哈哈，这个房间我的，我就住那里面了。” 楚月：“你不怕那个是柴房杂货间吗？” 刘宝：“那也比住普通房子尊贵啊，咱差不多也跟在旗的那些王公大臣一个身份了，哈哈——” 留下刘宝在外头表达惊喜，方沐阳看着华洛雨和楚月，严肃地说：“有一件事，我觉得必须跟你们说一下。” 方沐阳已经对许多前次的与会者说了灵魂转生的事，这一次，他打算对这两位朋友说，当然，版本不很一样。 第75章 现在，你们也是我的秘密共享者了 “什么？你、你说你是百年以后的灵魂转生者？！” 四合院主宅内堂，听了方沐阳故事版本的楚月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方沐阳补充：“不仅如此，那个灵魂，不是别的人的灵魂，就是我自己的灵魂。” 为了防范接受难度太大，方沐阳再次将千年压缩到了百年，即便这样女警楚月都难以接受。 就算是华洛雨，也稍微怀疑方沐阳精神有问题，或者在开玩笑。 方沐阳却认真地说：“我不是开玩笑，你们遭遇到我的时候，看到了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你们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两个女人一下子冷静了。 的确，方沐阳在除虫过程中所展示的本事，那个认知水平，说他还是灾变之前那个没从公司辞职前的方沐阳，实在说不通。 华洛雨目光灼灼，说：“我相信你。” 楚月大惊小怪：“小雨姐，你真相信他这怪力乱神的解释啊，唯物论呢？物质决定意识呢？时间不可逆呢？” 华洛雨却坚定地说：“我有自己的感觉判断，小月，你好好静下来想想，除了灵魂转生这个说法，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对虫子的前瞻式了解，身手出奇强大，性格比灾变前变化了很多。 楚月挠头：“可，可这也太玄乎了，我还是难以接受，除非让他再施展个预言啥的。” 方沐阳：“预言我暂时不想实施了。” 活了千年，一个最大的问题是，你脑海里需要装载的记忆太多了，这其中还不仅仅是个人的记忆。 所以前世的进化者就出现了一种“记忆隐藏”的能力，类似于电脑里文件的隐藏方式，你虽然看不到，但切实存在，且可以检索得到。 方沐阳就是强行使用记忆检索，得到了某岛国王室双胞胎的事，以及另外一个岛国地震的消息。 说实话，检索一件事的时候，你会浮光掠影一样观察到其他被暂时隐藏的事情，怪不好受的。 前世不少活得很久的进化者就因为记忆紊乱而发疯了。 所以以后不必要的小事的记忆检索，能不进行就不进行。 楚月一摊手：“你看吧，他就是空口白活。” 也罢，这女警是不见证据不相信的那种，方沐阳于是对华洛雨说：“接下来，我要对楚警官做一些事情，华总要留在这里旁观吗？” 不知为何，华洛雨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在集团总部，自己中毒之后，被做过的某些事情，脸上一红，起身匆匆走了，临了还拉上了内堂的门。 方沐阳朝着楚月走过去，后者一下子惊慌了，抬臂阻在胸前，警惕加结巴：“喂，你、你想做什么，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告你袭……啊！” 在门外头守候的华洛雨通过超强的听力，听到一些脸红心跳的古怪叫声，她对里头所发生的事情略有猜测，一边是害羞，一边还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了方沐阳的招呼，她才重新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两人衣装完好，方沐阳依旧气定神闲，倒是楚月趴在地上，一副不堪折辱的模样，脸上都是汗水，恶狠狠地盯着方沐阳：“你、你这家伙对我做过的事情，姑奶奶可不会忘的。” 方沐阳：“你就只有这种想法吗？” 楚月：“想法？你难道还想我因为这种事就以身相许不成，哼，想多了，对付犯罪分子，我的策略只有一条，我可不是那些寻常柔弱女子，只因为身子被……咦？” 废了半天话，楚月才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儿不对头。 她竟从身体里感受到了一股流畅的热流，从被方沐阳拍打过的那许多地方算起，逐渐连成了一片。 她闭上眼，这种感觉更鲜明了。 楚警官猛然双目大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你被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咳——”玩笑的话一过，方沐阳认真解释：“你现在经过我的点化，已经成了一个1重的进化者。” “进化者？” “对。” “怎、怎么可能，是那种生物课本里的进化？” “比那个更进一步。” “那、那我体内那个感应是啥，进化有这个现象吗？” “所以是比生物书上更进一步的进化，你体内感应到的，我的前世称之为源能，是一种促生了所有生物快速进化的基本能量，之前的虫灾就是因为这种能量而出现的。” 楚月一跃从地面跳起来，比她平时的动作效率快了不止一个层级，然后她侧眼看到了华洛雨，忽说：“小雨姐不会也早就进化了吧？” 楚警官又联想起了在津塘市的时候，她好几次侧面观察都觉得华洛雨身手不凡，连军人世家出身警校出来的她都远远不如，当时就猜测华洛雨有什么情况瞒着。 华洛雨没答，相当于默认了。 楚月一下子有点儿吃味，嘟囔：“原来小雨姐在我之前啊。” 其实她原本只当方沐阳一个可供合作的异性朋友、伙伴，但经过之前那些回想起来羞耻无比的事情，楚警官的心头不得不说少女感了许多，嘴上说得再强硬，在某些事情上半点儿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方沐阳：“你的进化方面天赋，比华总还要好一点儿，完全不比外头的武英差，所以你才能一下子感应到源能的存在。” 他在公.安分局见到第一眼时就判断出来，这位女警的天赋了。 “所以现在，你相信我的灵魂转生身份了吗？” “如果是不掌握百年后知识的我，根本不可能具备提前进化的能力、知识，也不知道怎么帮另一个人完成进化或提升境界，这方面讲，你要感谢我。” 楚月嘀嘀咕咕，不很愿意，可又联想到了自己已经进化，这的确是大好事。 她很干脆地在室内来了几个空翻，施展了一系列动作，最终哈哈大笑。 “爽快，爽快啊——”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 方沐阳这才舒了口气，这位姑娘可不好忽悠，他让楚月进化，也算是变相收买，或者说，既然决定接纳这位朋友，好作为以后的伙伴，那对方实力就不能太弱。 可外头那个胖子就算了，战斗天赋实在平平。 到此，方沐阳是灵魂转生者这件事，在华洛雨和楚月这里，算是共识了。 华洛雨严肃地说：“方……沐阳，现在，可以探讨一下，我们以后该怎么做了。” 第76章 全面讲述物种大进化 方沐阳决定接受华洛雨和楚月的投奔，乃至告诉自己的部分终极机密，自然不单纯是源于信任，或者想找个人倾诉，而是他需要找个帮手、谋士。 没有人是万能的，活了千年的方沐阳同样不行，作为孤狼式求生者，他对一个人生存很擅长，带领一大帮子人共同求生，就不行了，欠缺这方面的经验。 而华洛雨不同，她不但在和平时期运营着一个大集团，在前世的末世初期，还展现了充足的领导能力和决策能力。 要不是由于年龄限制对人性的变化认识不足，她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存活到末世后很久的超级强者！ 所以单纯从眼界、眼光、分析力看，华洛雨绝对有作为谋士的资格。 方沐阳一副探讨状：“华总请讲。” 华洛雨：“那我必须比较详尽地知道，后面一个很长的时期内，会发生的灾难，成因。” 方沐阳陷入了诸般回忆，使用了记忆检索能力，边讲述边慨叹。 “前一世，虫变过去之后，人类普遍其实还没有转换过来思维，绝多数人都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虫子们的突变，不排除是哪些大阴谋家邪恶科学家施展的生化实验之类，甚至国家间相互指责，都认为是对方主导了虫变。” 如果还和前一世同一发展方向，很快，国家间的指责、舆-论战就将展开。 而且由于提早控制了虫灾，政客们会有更多闲余来转移国内视线，尤其西方的那些国家。 华洛雨：“然后呢，这场虫变只是个开始吗？” 方沐阳：“对，仅有少数人，主要是学者警告人类不要将虫族的变异当做孤立事件，还提醒国家戒严、高级战备之类，可在经济层面影响太大，毕竟仅仅是虫变，就在商业层面重重地打击了所有国家，不分大小，无一例外，甚至有很小的国家由于不察近乎灭国。” “那时候，大部分国家领导层都在思考经济、经济，死人他们不怕，唯独经济一旦停滞乃至倒退，对于他们的政绩、国家的后续稳定影响很大。” 楚月插话：“所以，没人将那些警告当回事？” 方沐阳点头：“这一世，估计更不会被当一回事，因为虫灾的肆虐持续的时间更短，虫变在最开始就被我们给抑制住了。” 楚月：“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方沐阳继续：“我刚才说过，进化是源于一种叫做源能的基本物质，这是人类目前科技所观察不到的，它算是无形无质，但又是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并发挥着作用——” 楚月：“可是我就体会到了啊？” 方沐阳：“那是因为我的协助，没有我的点化，人类正常效率下出现第一批进化者，那是极少的数量，至少也得在半年之后了。” 楚月吐了吐舌头，自己倒是真的占了便宜了，虽然前提是被占了便宜。 华洛雨：“你的意思是，源能物质可以促进进化，不但是会促进虫子进化，其他所有生物，都会发生进化吗？” 方沐阳一个赞许眼神，回答：“不错。” “在前世，有一个进化惰性的说法。” “进化惰性？”两个女孩儿一同问。 方沐阳：“不错，不同层次、分类的物种进化活性是不同的，活性高的，进化快和早，活性低的，进化慢和晚。” “进化惰性高，也就是进化发生的比较延迟。” “而并非是越早进化物种就越强，也不是越晚进化就越强，这里头是不存在次序带来的强弱关系的。” 华洛雨：“不同生物的进化次序，是怎样的？” 方沐阳：“第一批进化的生物，你们也看到了，简单讲就是虫族，包括节肢动物，环节动物，软体动物等在物种层级上处于中间偏下位置的生物。” “它们既不算纯低等生物，也不是高等生物，恰巧最容易受到进化刺激，向着高等那方面发展。” 华洛雨：“那第二批呢？” 方沐阳：“第二批就将是比昆虫类高等一些的动物，以此类推，最终将包含生命层次比较高的人类。” “会发生进化的不仅是动物类，植物类也会普遍进化，并夹杂在动物进化的序列里。” “不要小看植物的进化，它们才是物种生存的基础，某种意义上其进化的破坏性要比动物的普遍进化大得多。” 华洛雨点头：“这个的确是，植物形成了环境，没有植物，动物不复存在。” 楚月：“我现在算是大致听明白了，也就是以后所有生物都会经历进化，但人类的进化序列比较靠后，所以就会陷入被动，譬如现在的虫灾就给了人类当头一棒，以后其他物种也进化，人类更加被动，到后面人类普遍进化的时候，大概被其他进化物种打击到没剩多少了，在那之前人类差不多会成为食物。” “不过照现在看，有你方大神这个百年灵魂的转生者，我们将可以预判一切物种的进化节点，乃至找寻到所有物种的薄弱点，就像你用外激素什么的引诱虫群集体灭虫那样，只要坚持到人类的进化序列到来，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应对啊。” 华洛雨也眨巴了下美眸，意思差不多。 方沐阳叹息：“没那么简单的，不仅是就算你知道了弱点以后，也不见得能对付其他进化生物，也不仅是植物类的大进化，改变的是整个生存环境，不是那么容易应对。” “生物进化，其实还只是一系列灾难的开篇。” 两个女孩儿都十分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方沐阳记忆再次回归前世，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生物进化，或者说源能浓度的提升，会使得地球的地质环境发生改变。” “啊？这个怎么会？难道是植物进化后的影响？” 方沐阳：“的确是有，但不全是，植物的改变，只占地质环境改变一小半因素，更大的因素，其实我到后来也没太确定。” 方沐阳想起了灵魂转生前，战斗过的那些强大生物，那是些难以抵抗，给所有生灵带来恐惧的生物，他忽然不想讲那些会降低人类，降低眼前两个女孩儿斗志的未来了，就说：“反正，地质会因为源能受到影响，带来诸多灾难，而地质灾难的发生还不仅仅是源于源能浓度的提升。” 方沐阳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几个极易联想到灾难及人类存亡的概念。 每写一个，他都容许两个女孩儿看着，娇靥经历震惊，难以置信，恐惧。 为了不过分打击对方，方沐阳还是隐去了最大型的那个灾难。 即便如此，看完非进化向的大型灾难后，两个女孩儿还是受到了良久的震撼，直到桌面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楚月倒吸口气，说：“这么看来，我们以后的担子会很重很重啊。” 华洛雨则说：“万幸，我们能够部分预知那些灾难。” 对，仅是部分预知，随着方沐阳的参与，人类应对和前世不一致，不排除灾难的具体形态都会和前世出现差异。 方沐阳：“整体来讲，就是这些东西了。” “对于以后怎么整体应对灾难，希望两位建言献策。” 第77章 女谋士华总裁的整体建言 楚月率先说：“不论怎么说，方哥……我这么称呼可以吧？方哥你的预知是真的，我们依照你的预知，提前布局，结果总会是好的，好比是我们警方提前得知一伙儿匪徒要行动作案，就可以隐藏起来埋伏盯梢，到对方犯案的时候一举抓获，抓杀人凶手也是相似道理，判断对方是重大嫌疑人，那就针对其持续布控，直到破绽出现。” 华洛雨：“小月，你这种刑警思路，的确没问题，也是大多数人预知到未来的时候的常规思路，但你要注意一些事。” 楚月：“什么？” 华洛雨：“未来并非一成不变，蝴蝶效应的说法或许夸大了，但这种现象肯定是有的，我们不能保证所有的预知一定发生，或者判断正确灾难的细节，包括时间、地点、规模等。” 楚月挠头：“好吧，从我们警察的工作中，的确存在部署被目标知晓，目标就改变了原行动内容的事情……但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我们不管方哥的预知？” 华洛雨：“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在考量的时候，必须将未来的不可预测性，我是说细节上的多变性考虑在内，不能单纯靠着灾难预知应对可能出现的末世。” 楚月摊手：“你这和什么没说差不多少，我没看出具体方案是啥。” 华洛雨：“对于会发生的那些灾难，我并没有任何具体方案，因为我没经历过，没体会过，这些只有方……沐阳部长知道，但我想，我们必须抓住事情的重点。” 女总裁说着看向方沐阳，问： “方部长，你说你的灵魂来自于一百年后的自己，也就是说，你活了至少一百二十岁，那么我想问，那时候的你什么样子呢？老态龙钟？白发苍苍？” 楚月也马上颇感兴趣地看向方沐阳。 方沐阳回忆了下，琢磨：“和现在差不多？” 一句和现在差不多，激起了惊天巨浪。 楚月一把揪住了方沐阳的衣袖，上半身前倾：“真的？” 楚警司貌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身材的杀伤力和这种姿势的诱-惑性，不过好在对象是坐怀不乱的方部长。 方沐阳懵逼，不太确定了。 “应该……是差不多吧，我不记得自己长过白头发。” 楚月更兴奋了，喃喃自语：“活了一百二十岁，依然年轻没有白头发，这——” 不得不说，楚月同样是个女性，或许对外貌不是那么在意，但对年龄，对年轻与否还是十分关注的，年轻就有无限可能，任何人不论男女都想要青春常驻。 华洛雨则抑制住激动，问：“那么，你是如何活到了那么久以后呢？毕竟百年里那么多灾难，而和你一样直接活到了百年后的人类，又有什么共同的特点？” 方沐阳可是一点就透的，马上说：“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思路——” 华洛雨不言自明状，微微一笑，楚月不满意了：“喂，我还在呢，你们就郎情妾意谜语人了啊？” 华洛雨：“小月，不难理解的。” “方部长能活到120岁，依然青壮，这是他比其他人在末世坚持到更长远的最大原因，和他一起能活到那个时候的人类，恐怕情况都近似。” “那么方部长和那些人为什么可以年龄那么大还保持青壮呢？” “一句话：进化！” “他们肯定都是进化者！” “唯独进化者，才可能将寿命自然延长，青壮期拉长，人类现在在研究生物科技，想延长寿命，但都不很成功，末世之后科研肯定更困难。” “此后百年里，将发生那么多的灾难，难道仅凭人类的预测和提前布局，就能全部很好的应对过去吗？” “考虑到后续那些大型灾难的级别，很难这么保证。” “但有一点，如果一个人类进化了，那么在末世里的灾难应对能力，肯定就比其他人类更强力。” “最简单的例子是现在的虫灾，虫子是第一波的进化生物，这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要是反过来，人类先完成了进化，虫子是后来的，现在的虫群还能对人类造成冲击吗？肯定不会那么大的。” “其他灾难，即便是再大型的地质灾难、战争灾难、天文气象灾难也是类似道理。” “所以，让人类在末世活得更好的一个绝对正向作用的因素，是让人类提前进化，进化则获得先机！剔除掉人类进化惰性高带来的枷锁！！” 楚月也眸光闪亮，点头：“果然不愧是运营大公司的，很擅长抓住重点，的确，我现在进化之后，就很想去和那些虫子们大战一场，哈哈——” 华洛雨也联想了起来，她和方沐阳以及集团内的部分人组队，在津塘市一处堵塞的街头车顶上挥动工兵铲迎击飞虫群的景象。 那时，真的是酣畅淋漓，觉得虫子也不过尔尔。 要是当时队伍里人人都这身手，那简直能在城市里横行，什么都不怕了。 将具备这类身手的人类基数扩大，效果可以想象。 楚月又很快冷静下来。 “可还是不行啊，雨姐。” 华洛雨：“什么不行？” 楚月指指自己，又指指对方：“我，你，咱们这两个进化者，都是方哥给直接点化出来的，他就算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点化进化者好了，那又能有什么效率呢？不能量产啊，除非被他点化的人还能去点别人，但就我感觉还不可能。” “我现在能感觉到那股源能在体内的微弱流动，可让其溢出体外就绝对不可能了。” “其实我现在感知更多的是想从外界往体内吸聚源能，而不是释放出去。” 的确，这是个关键，方沐阳这种人造进化者的办法不是长久之策。 华洛雨看向方沐阳，笑说：“这就问我们的这位超级进化者，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更多的人类提前进化了。” “要是有那种办法，我们就可以批量产生进化者，让人类的进化起步点比前世那个百年高出许多！” “一旦人类提前进化，就可以抢占在其他物种之前，至少在物种变异这类灾难方面，游刃有余不少，对付其他类型灾难，从个体到集体的存活率也可显着上升。” 的确。 楚月也看向方沐阳，眼神充满期待。 第78章 和美女总裁关系怎么界定? 面对着两位大美女的期待目光，方沐阳想了想（或者说瞬间靠着记忆检索想了很多），最终微微一笑：“倒不是没有可尝试的办法，只是，成功率我也不敢保证，因为前世的人类是渐进式的进化，没有过批量制造的过程。” 华洛雨：“有办法就行。” 楚月：“所以，是什么办法呢？” 不久后，听了方沐阳对两位美人的讲述，楚月非常激动：“竟然、竟然是这种办法，这也能行得通？” 方沐阳摊手：“所以我说了，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楚月哈哈大笑：“行得通，肯定行得通，而且，这办法恰好适合我们这个几千年文化传统的东方大国，哈哈，一想就刺激啊——” 华洛雨也点头，美眸盯着方沐阳，笑说：“如果你的这个途径行通了，那将是为所有人类点明了一个很光辉的未来啊。” 激动过后，三人又回归平静。 方沐阳郑重地说：“进化的问题有望解决，我更想知道，面对其他灾难，有没有比较稳妥和适合的方案。” 华洛雨：“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我的原专业是经济学，金融贸易。” 楚月：“我也不成，我虽然学过人体急救抢险救灾，但那和大型灾难比，都是小打小闹，不顶大用的。” 虽然作为刑警来说，非常倚重分析能力，可灾难这种事，实在超出了常规分析的范畴了。 华洛雨建议：“要不……还是请专家们来建言吧。” 的确。 方沐阳现在是全国统筹规划部也即全统部的部长，被1号老人委以重任，身为部门领导，倚重专家组的智慧非常重要。 而今，是他担负起决策重担的时刻了！ 所以，方沐阳站起来，正色地对楚月说：“楚警司，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命。” 楚月立马也站起来，敬了个军礼，回应：“请领导安排！” 方沐阳：“我任命你为全统部的第一届执行委员之一。” 楚月：“好……就是执行委员做什么啊？” 方沐阳：“执行我，执行全统部此后的一系列重大决策。” 楚月：“我明白了，就是一线干部嘛，干群结合，我懂。” 华洛雨也静静站起，等待安排。 方沐阳视线落在了这位女总裁身上，回忆着前世里她的领.袖风范，说：“华总，我任命你为全统部副部长，必要时可以替代我组织决策。” 啊？！ 不但是华洛雨，楚月都有点儿吃惊，还有点儿吃味儿。 楚警司：“方哥，你这给我跟给小雨姐的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一个是全统部二.把手，一个是数量肯定会越来越多，部门内会烂大街的执行委员。 就是华洛雨，也出乎了预料，她还以为方沐阳会给予她和楚月一样的职位呢，结果直接一人之下。 这让她心里有点儿喜悦有点儿甜还有点儿不知所措。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方沐阳之前和现在对她的好，应该有着那个前世百年记忆的参与。 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生华洛雨依旧是个单方面从方沐阳这里得到好处的人。 方沐阳不但救了她，点化了她，还接纳了她进入团队，并告知了她灵魂转生的事情。 到现在则一次性委以大任，这让华洛雨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方沐阳对楚月直接忽悠：“所有的执行委员，都会是我直接任命的，以后不排除封你一个执行委员委员.长做。” “嚯。”好大名头哦，楚警司嘟嘟嘴，不说话了。 方沐阳于是给予了楚月这个执行委员第一个使命：“楚委员，我命令你马上去做全统部成立以后的第一件大事。” 楚月委员：“请部长吩咐！” 方沐阳说了任务内容后，楚警司兴冲冲走了。 外头听到胖子刘宝的声音。 “喂，楚警花，你去哪里，是不是老方安排去做任务了？带上我啊，老方肯定不直接给我活儿干的！” 胖子追着走了。 方沐阳视线回归华洛雨身上，却见女总裁有些扭捏。 他不解：“怎么了？” 说实话，前世千年的生存，让他某方面有些迟钝和麻木了，不很明白年轻女性的一些外在表现和心理的关系。 有时候就算察觉到了什么，他会主动避退，怕招惹麻烦。 可又不能这么含糊对待刚任命的副部长，他得尽量知道手下在想什么。 华洛雨扭捏了一会儿后，声音如变异前的蚊子。 “那个，能不能不要老叫我华总啊，毕竟，我现在已经暂停运营公司了，你也不是华氏集团的人了。” 倒也是。 之前一直华总华总的叫，有点儿距离感。 方沐阳：“那我叫你华副部长？” 华洛雨忙摇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私下里的称呼。” 私下里的称呼啊，方沐阳想了想：“我跟楚月一起，叫你小雨姐？” 方沐阳比楚月略大，又比华洛雨略小。 谁想华洛雨再次摇手，比之前还猛烈。 “不……不行的。” 华洛雨在方沐阳坦诚目光注视下，脸上像是蒙了红布，说：“你、你要是那么叫我，感觉我自己老了一样。” 方沐阳无奈了，女孩子的心理细节，他实在搞不太懂，反问：“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华洛雨的脸更红了，还略低下了头，低声说：“你、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洛雨，小雨都行，我、我跟小月一样，叫你方哥。” 小雨？方哥？ 方沐阳没有深究华洛雨这种称呼的因由，但他很快接受了。 无他。 表面上，他比华洛雨小，但加上千年的灵魂转生（虽然说的是百年），他在心理年龄上无疑大出华洛雨很多，长幼反过来，倒也没问题。 所以他随意地叫出口：“小雨。” 华洛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害羞。 其实在和方沐阳分开的一两天里，她就日思夜想梦里也有方沐阳了，不然也不会在停止公司运营后，直接找过来了，或者说，是方沐阳促使她很快下了停下公司的决策。 “方哥。”原本大大方方的女总裁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 “嗯。”方沐阳应了一声，“走吧，副部长，咱们去召开第一次全统部部门会议。” 第79章 全统部第一次会议火－药味儿浓厚 全统部，地点距离方沐阳的四合院不很远，由武英开着车几分钟就到了。 ——现在武英成了被boss命定的方沐阳护卫，或者说跑腿的，但这个武痴却并不排斥，反而很欣喜。 以至于boss说的“你要注意你现在要保护的那个人对于国家对于整个人类甚至比我还重要”，这样的话，武英充耳未闻，更没有去深想。 方先生怎么会需要他保护呢？实力层级完全就不是一个境界的了，有别的人可以伤害方先生？别开玩笑了。 全统部原本貌似是一处政.府某重要办公机构大楼，地方广阔。 一个内勤女文员很是激动，引领着方沐阳和华洛雨两个人逛整个全统部。 从女文员眼里的小星星看，她是方沐阳的拥趸。 方沐阳就是网络上盛传的大神，除虫英雄，这件事不知被谁不小心说漏嘴了，现在在全统部内已经不是个机密。 这倒也算好事，增强了这个机构内部的向心力，毕竟完全下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的话，位置太高，很难服众。 介绍完了全统部内院外院，上层下层，女文员又说：“部长，中·央划拨过来的全统部总部成员，共有435五人，其中原局级以上的领-导35人，院士级别的学者49人，此外还有官方媒体机构的媒体人，不到20人，现在这100人左右的部内高层，已经在大会议室集合了，就等着您去主持首次全统部内部会呢。” 方沐阳简单点头：“我知道了。” 女文员更激动了，就差索要签名。 华洛雨微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文员：“黄小燕，部长您叫我小燕就可以……啊，这位是？” 女文员黄小燕回答完后才发现提问的不是方沐阳这个部长，而是部长身边一位现在看堪称绝世大美女的女子，可刚才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给方沐阳带路上了，竟忽略了那么一位高颜值的同性。 双方的身材相貌和气质差，一下子让黄小燕相形见绌，自惭形秽，刚才的激动也不见了。 特别是在华洛雨回答她以后。 女总裁保持着笑容伸过手去，自我介绍：“华洛雨，原华龙盛世集团总裁，现在接任全国统筹规划部副部长。” “啊，哦，副部长？！” 黄小燕叫了一声，她可没听过这种安排啊。 说话间，三人一行就来到了大会议室。 开门，里头的方形长桌两侧，林林总总坐着许多的人，和之前在1号老人办公厅会议室的排场差不多，但比那次人还多，现在看看，有三分之一左右面熟，剩下全都没见过。 1号老人是直接将那次与会的不少人，基本都是各方面的高层和顶尖专家学者划拨给了方沐阳。 这让方沐阳在责任上小有压力。 他顶着所有人目光，从容不迫地带着华洛雨绕行来到了内部的主持位，也就是部长的位置上。 方沐阳坐下，招手吩咐黄小燕过来耳语做一件事，很快黄小燕回来，搬来了一把椅子。 方沐阳将椅子放在自己左侧稍后方，让华洛雨坐了下来。 会议室内立马嗡乱一片。 方沐阳来到之前，根本没说会带新的人，他们这些参会者的座位则是依照全统部的名册安排好的，每个桌位上都有固定的名称牌，以后开会，就照着这个座次排了，所以现在会议室内临近主持位那边根本没有闲余位子。 这位方部长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女性是新秘书？这颜值气质未免太高了吧。 方沐阳看着所有人，清咳一声，说：“先介绍一下这一位，原华龙盛世集团总裁，华洛雨女士。” 一个看名称牌是工商部门的全统部部员说：“方部长，华总我知道，也见过一面，不过我更想知道华总为什么会参与这次会议？” 对方的说话毫不客气，也不是1号boss那次会议的与会者。 方沐阳简单说：“因为，这是我新任命的全统部副部长、华副部长，任命申请还没正式下发，就先允许她参与会议了。” 全统部从权职方面讲，堪称现在国家最大的跨领域部门，方沐阳隐约也有国家2号人物的意思，原则上他的确有任命任何一位部员，而不必经原行政体系批准的权力。 但权力是权力，流程是要走的，更不该连任命之前，连个通风会都没有。 这就有点儿不很尊重这些与会者了。 所以马上有人说：“这太突然了，我们完全不知道啊。” 方沐阳解释很自然：“因为时间紧急，华副部长几个小时前才来找我，没时间事先通知各位，而这场部门头次会议又是事先约定好的，不能耽搁，就先让华副部长参加了，有其他问题吗？” 他的声音清冽，透着一股子不可违逆，不愿意多讲的样子。 说实话，方沐阳这个开场并不漂亮，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不管怎么烧，都要做足公平公正的样子，搞好官.面文章，此后你是大发神威还是表面和善，那是以后了。 这位方部长却完全不顾约定俗成的那一套，直接空降了个副手、二把手来（全统部现在没有其他副部长），这说好听点儿，是不拘一格，不因循守旧。 不好听，是弄-权，涉嫌任人唯亲。 所以百名与会的高层，全都议论纷纷，明显不满。 虽然说，方沐阳是除虫英雄，在部门内不是机密了，但说到底不过是功劳，国家建立大功勋的又不是他一个人。 方沐阳年龄还轻，这些与会者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他明显要大，三十岁以下的都一个没有。 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人乍然成了上司，自己还被从原先部门安稳的实权位置上捋下来，安插到了这个具体使命还语焉不详的部门内，从可能的一把手变成受管辖，心里不别扭，是不可能的。 就算前面参与1号老人会议的那些人，知晓方沐阳是“灵魂转生者”，且被封口了不可将此点随意外泄，那也不是心悦诚服的。 很多那次的与会者会后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灵魂转生这说法有点儿扯。 第80章 美女总裁技惊四座 方沐阳为了证实这个身份，无外乎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猜测某西方岛国王室王妃双胞胎的名字，另一件是猜中了东方另一个岛国的地震灾情，而且是提前了15分钟。 第一件事毫不稀奇，有着情报网就有可能办到。 第二件事，乍听很不可思议，毕竟提前15分钟预报地震，这种技术前所未有。 但也不是不可以作假的。 毕竟，那只是一场5.3级地震，这类别地震的特征，也不过是建筑物微震，这种震级，非天然地震的人工（人造）地震都办得到，而拥有这种技术的某西方大国，恰巧是那个东方岛国的主子，主奴配合，捏造一个假的地震毫无难度。 那岛国微型地震频发，做一次假事后都没人怀疑的。 那个西方大国，恰巧现如今将华夏国作为战略对手，为了打压华夏国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突然出现虫灾，世界受损，局势动荡，没准那个大国觉得这是个打击对手的好时机，设定了个计中计什么的。 甚至虫灾就是那个大国所搞出来的生化灾难。 也即是说，方沐阳不排除是个高级棋子、卧底。 有这种隐约的猜想的，不止一个人。 上次的与会者都这么猜疑方沐阳，更遑论其他那些对方沐阳除虫英雄外一无所知的人了。 现在，方沐阳又直接不过问他们意见，安插了一名二把手，不引发反应是不可能的。 一个与会者直接质问：“敢问方部长，和这位新上任的华副部长是什么关系？” 众目睽睽，一下子质问起方沐阳和华洛雨的关系来。 华洛雨面色红晕闪过，眼神低垂了下，貌似不在意答案，耳力却聚焦过去，等待方沐阳的回答。 方沐阳平淡地说：“她曾是我所工作的公司老总，后面虫灾的时候，一同战斗过，是朋友。” 朋友吗？华洛雨一半儿放心，一半儿失落。 其他人则对着回答很不满意。 那个质问者继续说：“我们是想知道，方部长你和华副部长两人的私下关系。” 方沐阳：“我们只有工作关系，朋友关系，没有不可告人的私下关系。” 对方被噎住了，其他人也是。 终于一个和事老出面了。 方沐阳一侧靠前的座次上，一个标注着（全统部）人事局-长，名叫刘友和的中年男子抬起手，笑着说：“大家不要问部长不相干的问题嘛，职位任命看的是能力，不是年龄和相貌，是吧，方部长都能得到boss他老人家直接任命，可见能力出众，方部长直接任命的人，我相信肯定也是有能力的。” 这个刘友和的话，可谓两面兼顾。 从方沐阳的角度，是肯定自己，肯定华洛雨，但从其他人那里，却听得不是滋味儿。 得到boss任命就肯定能力出众？可现有资料却证明，咱们这位方部长灾变前根本没有任何从-政履历，甚至在公司内连部门领-导都不是，只是个总部底层职员。 这位新任副部长又恰巧是他原公司顶头总上司，颜值还这么高，而且听前面的意思，这位原女总裁突然来找他，几个小时后就定了副部长的职位，这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帅哥美女，无限可能，无限花边，就是和能力扯不上。 他们还没盲目到直接信任一个新官品德的程度。 之前那个与会者毫不客气地说：“刘老狐狸，那些官场话术做派，先都放一放吧，这个部门不搞那一套，至少我不喜欢。” “我知道这么一上来质问方部长的职位任命不够礼貌，但有些话是要挑明白说的，这对整个全统部的未来，对于整个国家都大有裨益。” 另一人：“是啊，有些歪风邪气不可助长，全统部不能变成寻常的官僚机构了！” 不得不说，被抽调来全统部的这些人，大多数是偏向于技术型的官-员，眼里不揉沙子，这也说明1号boss选人不是随意的。 刘友和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原先就是搞人事的，笑面狐狸的时候多了，谁知这些人是真的不给面子啊，见谁帮腔就怼谁，刘友和只好苦笑：“好吧，我闭嘴。” 看来这帮人不搞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不会罢休了。 可方沐阳又不能告诉这帮人自己任命华洛雨的真正原因，是前世灾变前期华洛雨的优秀表现，让人看到了一种领-袖类似的气质。 他正要强行压下这个话题，反正他原本也看不上嘴炮分胜负，旁边被晾了半天的华洛雨说话了。 “咳……不好意思，我可以说一些话吗？” 争论停了，所有人都向新任的副部长望过来。 “不瞒大家说，方部长刚决定给我任命的时候，我也有点儿受宠若惊，并考虑过是不是推辞，可左思右想，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现在国家正遭难，说百废待兴也不为过，在座的诸位都比我有资历，也比我年长，见识多，按说都比我更有资格担当这个位子。” “可我觉得，副部长目前只是个虚职，大家都是各方面的专家、熟手，在你们的专业领域，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这也是boss选择了你们进入全统部的理由。” “我可以将副部长让给诸位，但一个虚职枉费了诸位的专长，觉得实在可惜。” 这些人一时间反应更大了。 对于方沐阳还要把着点儿，对华洛雨这个年轻女性，那就不必忍了。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不能跨行业，没有协调能力呗？” “你这话就是在侮辱我们，我们在乎的不是一个虚职，而是这个新成立机构的基调！它必须足够纯洁！” “不错，这个部成立之初，必须足够透明，这是为着长远考量！” 华洛雨忽然提声说：“不知道，大家的记忆能力怎么样？” 她明明声音不大，却传输到了所有人耳中，让所有人一下子停了争议。 不少人懵懂：“为什么要问记忆力？” 华洛雨：“因为我是将副部长这一职务，当做秘书部门来看的，副部长只相当于一个秘书长，说实话我后头打算成立一个秘书处，来负责全部门的工作协调。” 第81章 第一次会议集体倒苦水 “协调工作将涉及到全统部内的方方面面，各行各业都要涉及，那种信息不但是庞杂的，还可能是外行看来晦涩难懂的，如果一个副部长或者秘书长只看得懂部分行业的术语、文字，也只记得下来这些，其他不同行业的讯息记不住，理解不了，那肯定是难以胜任的，所以我才说记忆能力对于这个协调性的虚职很重要，这没错吧？” 所有人不得不默认。 的确，你要是连其他方面的信息什么意思都不理解，那根本难以在部门间进行协调。 一位质疑过华洛雨的黝黑中年人问：“难道你的记忆力很好吗？” 华洛雨自信一笑，说：“这位农业部门的大佬是吧，我看您桌面上有一叠资料，那是农业相关的数据资料吧？可不可以让我扫描一遍，我只看一边，就可以一字不差一字不落地向您复述出来，图也可以画出，您看如何？” 什么？！ 华洛雨的这番话，一下子让所有人呆住了。 那叠子打印资料一看就很厚实，字数量绝对不少。 更关键的是，那里头可不止是文字啊，还有数字，或许还有图表，华洛雨竟说全都能复述出来？！ 这会议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那位原农业部门的中年人自身恐怕都办不到。 不，是绝对办不到—— 方沐阳侧目看了自信的华洛雨一眼，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唇边弧度不经意一撇。 华洛雨的“大话”激发了其他人的斗志，那农业专家将那叠文件从桌面推了过来。 华洛雨的确前后只扫视了一遍，就随意挑起其中一份，将那一份递回给了原主人以供对照，顺利背诵出了其内原文： “肉蛋奶类农产品价格监测报告。” “报告监测猪肉(白条猪)品种共52个市场，平均价格为133.78元\/千克，有47个市场价格较上周上涨，0个市场价格较上周下跌，5个市场价格较上周持平,占比分别为90.38%，0%，9.62%……” 随着华洛雨一字不落地将那份报告全文包括表格内容背诵出来，这涉及到大量数字，却一个错误没有出，不但是那个农业专家，其他旁观旁听的人也都惊呆了。 然后是下一份，下下一份。 最终，华洛雨收工，停下了背诵，气定神闲。 会场上一阵沉默，接着那个农业专家就激烈抗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我特别编撰的报告书，没有拷贝任何一个现有发表过的报告，你怎么可能全都一字不差背下来，连我个人制定的图表都没有差错？” 华洛雨微笑：“您也说了，这是您自身制作的报告，我之前不可能接触得到，只有刚才看的那一遍机会。” 华副部长美眸横扫其他人，又问：“还有哪位想检测我的记忆能力吗？你们可以提供平板，笔记本电脑，给我看任何文档、页面，我同样只看一遍，可以马上复述出来。” 看着华洛雨大发神威，方沐阳乐见其成。 不同的人，在进化后的提升方向是不同的。 就像之前的武英、楚月，进化后直接能感受到源能，这说明提升更多是身体能力。 但华洛雨不同，她提升的是脑力，而脑力提升可以大幅强化记忆或理解能力以及思维能力。 华洛雨原本就智商超凡，记忆力不俗，又常年运营集团，每天各种报表数据的看着，脑力再进化后，那个提升程度可想而知。 只表现一下记忆力，只是小儿科。 总之，华副部长的镇场技能起到效果了，认为她是靠着和方沐阳私人关系才一下上位的声音会小很多，然后，也要轮到本次会议的正式内容了。 不同于在1号boss会议时候的忧中有喜，与会者们一开场就不断报忧。 “我们的农业已经整体瘫痪了，不论是作物种植，果蔬栽培，畜牧业还是水产渔业，全都处于停滞状态。” “作物在虫灾中大面积毁坏，到现在还有偶发肆虐的虫群现象。” “畜牧业的禽畜也曾遭受虫子攻击，减损不少，水产业也是，不少水产品本身就是变异物种。” “你能想象到皮皮虾变异后攻击伤人的画面吗？” “与此同时，市面上粮食价格飙升到几倍甚至十几倍的程度。” “虽然国家已经将那些耗粮副产业基本停了，动用了粮食储备用于平抑物价，但粮价一时半会儿也压不下来。” “囤积居奇的现象很难打击，现在出现了横行的黑市，到处都有私下的粮食贩售现象，有钱人根本不怕价格贵，一车车地去偷偷购置粮食储存起来，这加大了供粮的困难。” “有很大一部分购置不到足量粮食和其他食品，或者购买不起的市民们在抗.议，非但是粮油果蔬肉蛋奶食品的涨价，其他成品的食物产品甚至是袋装零食都在大幅度涨价，根本无法强行监管。” “有不少人已经买不起日用必需品消费了，只能等着政-府每天定量救济。” 农业局（不同于全统部之外的农业局，是全统部的内部部门）局长，那个曾质疑过方沐阳和华洛雨的黝黑中年男子蔡立农一次性倾倒出来一大堆苦水。 其他人听得也惊心怵目。 他们这些人在日常食物花销上根本不必担忧，因为国家全包了。 一个与会者举了下手好奇问：“虫子不可以吃吗？” “我记得历史上发生蝗虫灾祸的时候会有吃蝗虫的啊，再说灾变前虫餐已经在世界上局部流行了。” 蔡立农还没回答，一个标注着昆虫学专家的男子推了推自己厚厚的眼镜，说：“虫子基本不可以吃，我所在的实验室对虫子们持续做过实验，发现变异后的虫子普遍含有毒性，至少是微毒，且不同虫子毒性不同，那些毒很难通过烹煮来消除，就算化学式提纯的都不容易。” 蔡立农叹气点头：“是啊，已经发现了好多起国民尝试吃虫子中毒的汇报了。” 第82章 各种问题爆发 治安局（原公-安警力部门）的局长一个叫贺安的也附和：“我们也发现了不少食物中毒乃至集体食物中毒的案件了，似乎有一些虫子当时煮熟或者油炸吃的时候感觉不出来，过一段儿时间就会发作。” “所以我们已经建议各地治安方面的同行广发通知，禁止民众去试吃了。” 蔡立农继续说：“就算后头粮价逐渐平息下来，国家储备粮早晚用光，新粮来不及补充市场，粮价就会再次上扬，到时候又是一阵子焦头烂额。” 方沐阳听完这些抱怨，在手写本上写下了第一个关键字：未来粮荒。 商业局局长卢富民接蔡立农的话头，说：“粮食价格是基础中的基础，因为粮价的提升，其他门类的商品包括生物日用品也在普遍涨价，其他门类商品虽然不像是粮食类遭遇大规模虫灾，受损相对有限，但由于生产环节减缓了许多甚至断掉了，现在市面上的待售品库存也不多了，人心惶惶，一般物资都会匮乏的时代也将很快来临。” 工业工程局局长焦重山的接话：“这也没办法，普通商品的来源地是工厂，但工厂少不了用人，现在基本是无人可用了，工厂还要给已有员工提供远超以往的薪金，我们正在想办法劝说其他行业的失业者也加入生产行业，并给予生产单位和劳动者补偿，让必须产品的生产不停工，满负荷运作，并且将比如玩具加工这类的休闲行业停下，改换为其他产品门类的制造，总之都是事儿。” “另外从产品生产出来到贩售给消费者，这其中有着不少的中间商环节，这些人并不事生产，却还能层层抬高价格变相盘剥消费者获利，这也影响了市场。” 焦重山说着瞅了商业局长卢富民一眼，卢富民苦笑：“你看我也没用啊，哪个地方没有中间商，虫灾没来的时候倒可以用网购来减少赚差价现象，可现在物流紧张，出行都必须结群，需要专门的队伍护送，网购已经差不多废掉了。” 焦重山继续说：“还有基础设施损毁的现象，我之前在1号boss的会议上也提到过了，像是公路、铁路、桥梁、水坝这些大型基建倒还好，虽说铁路虫灾时出过火车脱轨乃至互撞事件，但影响的铁路段也不长，空运的话损失也不大，普通虫子貌似还飞不了几千上万米那么高，飞机上也很干净没有虫子生存的环境。” “但一些管道、线路、信号基站这些，遭受虫害的影响不小，不少虫子喜欢啃噬电线电缆，喜欢钻进管道，喜欢在基站上面筑窝。” “破坏就破坏了吧，不少设施都在野外，去抢修就要面对虫子，虫子们似乎地盘意识很重，一靠近就被攻击，我已经得到了不少起维修队及维修工遭受袭击乃至死亡的汇报了，想把通信电力能源输送类设施恢复到虫灾前，一时半会儿做不到，我甚至都考虑放弃部分设施段了。” 方沐阳听着这两位的话，又记下了两行关键字： 商品物资恐匮乏，价格居高不下； 野外基础设施维修有难度； 他说：“你们继续讲。” 民事局局长，一位女性叫胡自芳的说：“由于虫灾在乡下和小镇更加横行，我们民政方面正在筹划着灾后人口的大规模迁移，这样方便集中管理和保护，但这其中涉及到了住房的问题。” “城市中可居住地很多，房子很多，但基本属于有主之物，哪怕当时居住的一家人全死-绝了，可人家未必没亲戚，你也不好将房子回收过来给新居户住，有的居户则是家里有大量空置的房子，但就是不愿意匀出来给新居户住，给钱都不行，说是不习惯和外人住一起。” “我们也只好临时在城市周边或者市区内空闲地带给新迁移的居户建立棚屋，这可不算是贫民窟的棚屋，就是那种建筑工人会搭建的泡沫夹芯板的房子，但这类屋子毕竟生活不方便，设备不健全，住得不很舒服。” “这也导致民众们普遍不愿意搬迁，大批人要求政-府就在他们的原居住地给他们提供保护，或者给他们提供和原先居住条件配套的新住所才搬迁。” “民众们在网络上互相通声，很多不配合，我们的劝迁工作受到了很大阻碍。” 方沐阳继续在本子上写下新的关键字： 民众搬迁受阻，住所紧张； 他继续看向其他人： “别的问题呢？” 作为一个部门领导，一大品质就是要肯于倾听，这多少给与会者，这些全统部的高层成员带来了印象改观，新的苦水倾倒持续不断。 媒体舆-论宣传及民情调研局（国内新设部门种类）局长李想接过民事局长胡自芳的话头：“要说乱象，网络上比现实里还要乱。” “虫灾本来就造成话题无数了，现在生存生活又遭遇困难，网民们几乎会把所有不顺利倾倒在网上，并寻找到类似境况的其他人，抱团通气，我们尝试管控渔轮，可是效果不大，还遭到了压制真相的质疑。” “之前消灭虫灾带来的集体国民意志提振，现在一扫而空了，悲观乃至厌世的声音无数，而且大批人还失业了，亲朋好友死掉了，悲剧效应在不断传播。” “这还不算什么，大批人利用网络私下里交流意见，打算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们的人每天都要将大批的可疑网络交流讯息提供出去。” “网络舆论的无限发酵，还造成了人们进一步的恐慌，加剧了疯狂囤积物资的现象，工商的兄弟们向我们请求协助，我们原本是国-务-院子部门宣-传部门的，说实话有心无力，网民基数实在太多了。” 李想越说越丧气，仿佛是他这些天监控渔轮受到的负面感染也带进了会场。 方沐阳记下： 渔轮难以控制，影响人心、物价，带来治安隐患； 治安局局长贺安再次接话：“通过网络串联出现的治安事件，比如约定抢-劫以及集体zi sha等等，发生了不少，还有利用维信群球球群那种手段的，还有更私人的手机通讯，根本防不胜防，我们的警力，各方面警力包括网警，全都人手不足，很多居民现在是待业状态，很不好管理。” 方沐阳记下： 犯-罪率上升，警力不足，人不好管； 他说：“你们继续。” 第83章 会议上的唇枪舌剑 医疗卫生局局长何梅，同样是位女性局长继续说：“虫灾造成了大面积的伤员，医院的床位根本不够，我们的医疗人员包括护士医生也在虫灾的时候有所受损，所以现在还是医疗资源很不足，另外医药包括营养品由于市价的上升，使得医疗整体也贵了太多，我们将一些官方提供的新地点当做医疗场，搭建临时医院来弥补床位，但是配套的设备又不够了。” 方沐阳记下： 医疗资源和设备欠缺，伤患很多； 他：“还有么？” 教育局局长郑觉民说：“学校的情况同样严重，师生都死伤不少，而且学生和教育资源包括教师也都跟随着民众大搬迁等待归整，现在一大部分学校已经被迫废弃，新的学校要容纳新学生，需要新老师，需要新的住宿环境，倒不至于让学生们没地方住，没饭吃，可随着物价飙升，学校也在局部收费以弥补经费的欠缺。” “总之各方面都需要财政补贴，教育虽然是大事，可也抵不过吃饭工作问题，所以我也不好说太多了。” 这位倒还算通情达理。 方沐阳记下： 教育系统有待稳定，资源有待到位； 方沐阳又询问了剩下一些重要度略次级的部门，也都小有抱怨。 到此，方沐阳已经用大字写了两张纸的问题关键句了。 他又瞅了瞅那些专家团且非行-政机构的人，放弃了向他们询问，这些人在专业技术方面没得说，但在整个国家大局方面，暂时只好当看客。 所以他看着从农业局长蔡立农开始，包括工商、民政、媒体教育治安等部门的领导，问：“对于现在国家的整体局面，大家有什么想法建议没有？” 农业局长蔡立农率先说：“哪里短就补哪里啊，就我们农业来说，就是吃饭，粮食供应，继续调拨储备粮入市场平抑物价，然后等待新粮播种收获，坚持到那个时候就行了。” 方沐阳猛然提声：“我们没有那个工夫，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我们只有最多一个月！” 最多一个月？什么意思？ 所有人面面相觑，包括那些专家团的人。 治安局长贺安问：“方部长，你的意思是什么？” 方沐阳还没搭话，之前那位昆虫学家杜孟忽说：“是不是一个月后，虫子们会再次突变啊？” 方沐阳没否认，其他人不理解了，纷纷问：“方部长你怎么知道？” 杜孟也是之前参与过1号boss会议的人，见识过方沐阳的预测能力，或者说知晓方沐阳灵魂转生的事情，但那个是必须保守住机密的，那次与会的人全都不可对外界讲，所以杜孟代为解围：“几天前的虫灾，就是先慢慢渐变，然后某个时刻突然质变，出现了大规模虫灾。” “我们生物实验室每天都在观察着一批昆虫，发现虫子们的变异依旧在持续着，它们在持续变大，持续提高战斗力，不过攻击性倒是没见提升很多，甚至有些虫子的攻击性降下来了。” “但不排除攻击性下降是蛰伏期的表现，说不定哪个时刻虫子们会来个二次大突变，出现第二次的虫灾。” “我们目前还搞不太懂变异的原理起因，但一个月后的二次虫灾不排除会形成。” 原来竟是这样？ 与会者所有人都紊乱起来，议论不断。 之前的虫灾，就打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整个国家运转都大受影响，要是再来一波更大更凶猛的，那不还得翻天啊？那个时候面临的局面危难都不是现在可以想象的了。 一个人大声说：“不是可以用激素诱使，用火攻，用特效杀虫药吗？难道还对付不了它们？” 他这些话，一半儿是不解，一半是不满，毕竟杀虫是专家的首要事务。 杜孟无奈说：“虫子们每天都在出现着不同，每天都提升着各类生存抗性。” “为了保证杀死它们，我们每天都要去加大药量和调整药的配方，那些杀虫药有不少对环境本身就有损害，这且不提，譬如我们使用弱火的火苗持续烘烤焚烧虫子，或者是给它们高温的环境，用水体浸泡它们，用药液浸泡，用饥饿来测试，它们随着遭遇次数的增加，全都会产生对于高温、缺氧、化学试剂的抵抗力，并可临时降低对食物的需求量，进入假的冬眠期，人不可能在没东西吃的时候一动不动，虫子却可以，乃至是在物理性撞击试验中，它们的抗击打程度也越来越高，皮壳越来越厚重。” “虫子们对于环境的适应力太强了。” “不止如此，如果两只虫子变异了同种方向的抗性，它们的后代百分百会出现这种变异，如果父系的两只虫子有着不同抗性，产下的后代也有不小概率同时保留两个方向的抗性。” “也就是说，除非一下子将虫子完全除灭，否则它们会越杀越强的，它们的繁殖能力更是居高不下。” 他旁边一个专家说：“要只是抗性提升倒还罢了，这些虫子随着体格的增大，飞行高度会越来越高，同时它们还普遍生出钻地的能力，它们会在感应或遭遇到危险的时候，临时钻进去泥土里、干涸的地表里、木头里，甚至尝试钻进水泥地里。” “能够飞行很高，钻地很深的虫子，已经防不胜防，并且不可能完全剿灭了。” “我预估，以后我们将和虫灾共生。” 和虫灾共生？？ 所有人回忆着前次的灾变，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方沐阳在这些人表情里，眼神里，感受到了前世末世前期人类普遍的恐惧和恐慌，那真的是天塌地陷还没有高个子顶着的局面。 而今，他则成了那个高个子。 所以方沐阳趁机说：“为了预防第二波可能的灾变，我们不能仅仅从眼前的局面出发来应对，那远远不够！” 前世两波灾难下，所有国家都接近瘫痪，到第三波，国家的概念完全消失。 方沐阳要考虑的根本不是眼前的忧患，在他看来，目前的虫灾只是最小的生物变异灾难。 所有人都沉默了。 应对第一波灾难，而且是“后灾难时代”，他们都左支右绌，何谈一个月后的第二次灾变。 一个月他们能稳定下来第一波的灾变后遗症都难说，就算稳定了下来，第二次灾变一冲击，什么都成白工了。 这时候，身后娇手扯了扯他的后衣襟，方沐阳知道意思，对所有人说：“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进一步的决策，我们可以下午继续商谈。” 所有人都站起来，脸上化解不开的忧虑，默不作声地鱼贯离开了会议室。 方沐阳转身，一把握住了华洛雨的小手，说：“辛苦你了，小雨。” 副部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第84章 你咋动不动攥人家的手呢 方沐阳的感谢有两层意思，一是感谢华洛雨放弃了公司，亲自来京华市见自己，提供协助，二是感谢会议开场时的帮助，那时候表面上人们质疑的是华洛雨这个副部长的成色，真正质疑的是方沐阳这个部长。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方、方哥——” 华副部长的脸都快成红布了，尤其喊出来“方哥”这个称呼的时候。 这和她之前扭转和制造话题，再用超强记忆力压制众人那个智慧巾帼的气质完全两样，对比鲜明，也赏心悦目。 就算方沐阳的心也稍稍抽动了一下。 这时候，会议室门口忽啊的一声尖叫。 方沐阳抬头，见是之前带路的秘书黄小燕，就笑问：“什么事，小燕？” 鉴于他的心理年龄，他对任何年轻人称呼为“小x”都没问题。 黄小燕仿佛不小心碰到了领导的那种事，吓得连忙摆手，掩耳盗铃：“我，我什么没看见，什么没听见，你们继续啊，继续——” 小姑娘转身想逃走，方沐阳提声喊住她：“别走，你过来做什么的？” 华洛雨触电一样将自己的手抽回，想整理衣衫，又发现根本不必，她和方沐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黄小燕也察觉到了这点，又失望又疑惑，那两个人衣衫完整的，可华副部长脸红啥啊？ 应该是刚才自己的视线角度问题，猜错了吧，小姑娘一阵自责，想起正事，说：“我是来问问，部长……还有副部长您们的饭菜要不要送去办公室，还是去食堂吃？要不就直接送会议室这里？” 方沐阳：“办公室？什么办公室？” 黄小燕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说：“您的部长办公室啊，我之前带着您……和副部长去参观过的，啊，对了，很不好意思，副部长的办公室还没归整出来。” 方沐阳：“没关系，让副部长暂时到我办公室办公就行。” 方沐阳本来没别的意思，是觉得自己不见得天天守在全统部，而且论到公事的处理，华洛雨才是主业，让华洛雨和自己一同办公顺理成章。 华洛雨却不能不多想，副部长又扭捏起来，面有羞涩。 黄小燕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又疑惑。 从方部长的表情看……方部长的表情什么看不出来，从华副部长表情看，两个人又貌似有那种意思。 黄小燕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两位部长副部长来到面积不小的大办公室吃了饭，之后华洛雨就快速办公。 她一遍遍翻查着那些与会者递交上来的各方面情报资料。 与会者不单单是简述一下情况就行，得提供精细的数据报表呈交给部长办公室。 华洛雨以最快的效率浏览完了所有报表，叹息：“情况果然非常严重啊。” “是吗？” 方沐阳坐在部长椅上，不紧不慢地浏览着报表。 所谓的严重，跟他前世经历的末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两者不好直接比较，因为生存目标不同。 前世情况再严峻，只考虑个体存活就行了，这次不同，这次方沐阳背负的是一整个国家的未来重担，所以他的心也慢慢沉下来。 华洛雨举例：“比如猪肉，猪肉价格是衡量居民消费指数也就是cpi的直观标准之一，现在的猪肉市场价能到一斤一百块以上，在灾变之前就是个完全难以想象的价格，通货膨胀都不会这么严重。” 方沐阳：“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华洛雨无奈：“就算我所有行业都懂，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的。” “我们是个超过十亿人口的大国，哪怕虫灾减损了人口，那个基数也还是在的。” “这等体量的大国，要保证所有居民的生活、工作、安全、教育，还要进行集体心理疏导，舆-论管控，不是几个政策就能扭转的。” 方沐阳又看着自己用记录表记录下来的那些关键句： ——（8难题）—— 未来粮荒； 商品物资恐匮乏，价格居高不下； 野外基础设施维修有难度； 民众搬迁受阻，住所紧张； 舆论难以控制，影响人心、物价，带来治安隐患； 犯-罪率上升，警力不足，人不好管； 医疗资源和设备欠缺，伤患很多； 教育系统有待稳定，资源有待到位； —— 一阵头大。 这时候，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了。 垂头丧气的警花，或说现全统部执行委员第一个委员楚月进来了。 她看到了办公室内两人表面的悠闲状，气不打一处来。 “我在外头顶着热气忙活，你俩在这里头吹着空调冷风，可恶啊。” 华洛雨微微一笑，端过去一杯茶水，问：“怎么样，你的第一个任务？” 楚月一口气灌下了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怒瞪了方沐阳一眼，抱怨：“别提了，我到外头的那些部门去宣传方大部长你的‘口谕’，让他们配合我完成任务，却一个配合的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查明不了我全统部执行委员的身份，甚至怀疑我诈骗，冒名顶替。” “可恶啊，我一个警察，刑警，参与查办至少也是查看过不少诈骗案卷宗了，还是第一次被人看成诈骗犯的，就算有个人查出来了我是个警察，又质问我为啥不留在津塘市维护治安，跑来京华市当什么没影的执行委员？”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恶？” “最最关键的，他们竟然嘲笑你给我的那个任务不知所谓，异想天开？！” “我差不多都要在他们面前演一遍拳，打倒几个人来证明了。” 旁听的两个人不由笑了笑，方沐阳抱歉说：“对不住，你的委员只是口头任命，忘了没走流程，机构名册上没有，外头的部门自然查不到……对了，刘宝呢？” 楚月：“别提了，那胖子体格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没跟着我跑几个地方就没力气了，回四合院休息去了。” 倒不是刘宝体格太差，而是楚月忘了自己已经是个1重境界的进化者，天赋又高，跑一天都不带累的。 谈笑完毕，方沐阳说：“你的那个任务晚一天再搞也行，不急，你先歇着去吧。” 第85章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楚月却闲不住，她并不是体力透支，而是心累了，而且她可不是单纯的花架子，只会跑腿传话的基层警察，要不也不会暂代过代理分局局-长，只是在方沐阳和华洛雨两个人面前，她的那些能力无法显露出来而已。 楚月就拿过来那叠子各大行业的情报报表，浏览了一些目录和开头数据，又看了看方沐阳标注为8个难题的手写记录，吐槽：“看来是开了个大会啊，你们要操心的事比我更麻烦。” 方沐阳叹气：“是啊。” 华洛雨则说：“小月，你有什么想法吗？” 楚月照旧摊摊手：“我能有什么想法？隔行如隔山，我也只能摇旗呐喊，我也就对方哥记的‘犯-罪率上升，警力不足，人不好管’这个有点儿经验。” 方沐阳忙问：“怎么做？” 楚月严肃地说：“把所有人集中起来，集中管控，实施宵禁，乱世重典……哈哈，开玩笑的。” 楚委员话到一半儿就破防了，自己都觉得是玩笑话。 等等—— 方沐阳听到楚月的建议，却忽然诞生了若干想法。 非常关键！ 华洛雨感知很敏锐，马上问：“方哥，你想到了什么？” 楚月也看过去。 方沐阳：“我是想到了前世。” 前世？ 楚月：“你的意思是，你的前世有应对目前局面的办法？” 方沐阳摇头：“没有，前世第一波灾变都拖了很久才解决，然后第二波灾变又出现了，人类应接不暇，很快就政-权垮塌或接近垮塌，政策全都失灵了，人口的减损也要比我们现在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那时候的方案当然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楚月：“那你还说。” 方沐阳：“前世的方案虽然无意于解决问题，但启发性还是有的。” “我刚才说了，前世的政-权垮台很快，各地都一片乱局，灾害还导致了各地交通通道的断绝，然后一个个的地区基地就形成了。” “等等，基地？你是说西方电影里那种末世基地？”楚月抬手问。 方沐阳点头：“不错。” 他特意看了眼华洛雨，说：“基地就像是一个个末世时期的小政-权，有着自己的规则、生存体系，那里没有所谓舆-论环境，没有无用的选-举，没有所谓的和平时代籽油冥煮，自有一套规则，这套规则依照统-治层的倾向可以达到不同效果。” “你想让它具备剥削性，它就是剥削的体制，你想让它保证公平，它也可以是公平的体制。” “基地的制度，可以保持最大化的统治稳定，使得人类作为小集体在末世生存更长时间。” 楚月吃惊：“啊？方哥，你这不是想将基地的模式照搬到现在吧？可不行啊，你那些基地最多才多少人，咱们十几亿人口呢。” “你这不比我刚才开玩笑的监-狱看-守所模式好多少啊。” 方沐阳：“我不是那个意思，即便是和平时期，也有和末世基地类似的制度吧？” 华洛雨插话：“方哥你说的，莫非是那个战时体-制？” 楚月一拍脑门：“啊，对了，还有那个东西呢，可恶，被小雨姐在我的专业上狠狠教育了。” 明明该是她更快想到这个概念的。 可是—— 楚月：“这个既然不难想到，为啥国家不直接实施，还要把灾后重建的任务抛给咱们全统部呢？” 华洛雨更知大局，她火速百科了一下“战时体制”的解释，分析：“战时体制，是说在战争时期，国家会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一切领域，在组织性制-度层生产生活秩序管理等方面，实施适合战争需求的各类措施的临时体制。” “这体制方便国家进行总动员，迅速集中且统一地调动所有人力物资来为战争服务。” 楚月眨巴下美眸：“这不好么？多符合现在的现状啊？毕竟方哥说了，一个月内来第二波灾变，灾变可不相当于战争吗，而且就国内造成的破坏可比战争还可怕啊。” 华洛雨：“问题就是，民众并不知道很快会有第二波灾变。” 楚月：“那就解释啊。” 可又看到预知者方沐阳，楚月闭嘴了，她也知道方沐阳的灵魂转生者身份不好曝光，那带来的影响太难以预测了，或者可以让学者来伪造研究成果，假装预测出下一波的灾变，但那个效果不见得好，总有人不信的。 华洛雨：“难点就在这里，人心是趋向于稳定的，大多数人不会喜欢战争和类似战争的灾害时期，我们的确经历了第一波灾情，但很快就在方哥指导下平息下去了，民众们大体属于受到了惊吓，局部受损失，但还不到颠覆他们整个世界观的地步。” 楚月挠挠头：“倒也是，说到底只是一群虫子造反了。” 华洛雨：“所以民众的心理，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他们不知道将要经历且正在经历的就是末世，绝大部分人认为虫变应对完了后，就没事儿了，世界就恢复正常了。” “不止是普通人这么想，就算是统-治层也会这么想，愿意去这么想。” “我这几天时常在浏览国外新闻，发现一件事，几乎所有国家都在努力淡化前次的虫变的影响，在努力归整国民经济，该开工的开工，该娱乐的娱乐，争取国家快速回到原轨道上来。” “毕竟这事关着就业，经济数据，生产能力，国家的长治久安。” “而战时体制无疑会摧毁这个努力方向，再高瞻远瞩的领-导人，也不会拿这个去赌博。” “军-管倒是实施了，经济无法回到正常轨道，经济活力降低，经济增长率没了，和世界其他地区会脱钩，和重新向前进的世界会拉开老大一个身位。” “这个风险、责任，谁敢承担？” “在方哥出现并证实他的转生身份之前，就算是咱们的1号boss，恐怕都无法下这个决断。” “或许等世界上的科学界普遍预测到第二波灾变的形成，会促使国家普遍倾向于军-管，但那个时候距离新灾变恐怕已经时日无多，来不及了。” 第86章 为什么主持会议的会是你? 到此，楚月也完全理解了，叹口气：“所以，我们先努力精心策划一个科学界的第二次灾变预测事件？还要以最快速度放出来消息，这样打下舆-论基础好实施军-管？” 华洛雨：“没那么简单的，就算国内的科学界肯配合我们造假，国外的呢？一旦国外科学界辟谣，国内我们的说法将不攻自破，那时候我们的政-府将遭到舆论反噬，被国外借机攻讦。” 但经过这场辩论，方沐阳已经有了决断。 他站起来，坚定地说：“不论如何，boss建立全统部，将全统部的职责交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做出长远看最有利于这个国家和人类的决策的，华夏国将是全人类表率，如果我们不做出个榜样来，就不会有任何人效仿，第二波灾情也就应对不下来。” “些许的舆论反噬，就冲着我来吧！” “走，华副部长，楚委员，我们去参与下午的部门高层会，跟我们的部门人才们，好好参详参详计划细节。” 下午的会上，方沐阳身边另一侧突然又多出来一个超高颜值和气质的执行委员，这个与会者们还没适应，方沐阳就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我要求今天之内，到晚上10点下班之前，你们给我拟定一个整体的战时体制方案。” “准确说，是战时体制的强化版！” 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二次boss召开的中-央高层扩大版会议。 这次的与会者，整体多达数百人，可谓是汇聚了体-制内各行业的高层精英。 主位上，空空落落。 到了设定的会议开场时间3分钟过去了，主位上还十分空荡。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开了。 “boss怎么还没来？” “是啊，boss非常守时，甚至跟我们一样，都会提前到场的，何况是这么大的内部会。” 踏踏踏—— 会议室门口有脚步声，十分稳健有节奏，而且不止一人。 大家不由一同抬头看去。 本以为，进来的会是boss和保镖武英及会议副手等人，谁知迎面进来的，是个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沉稳年轻人，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位高挑女性，年龄相仿，颜值倾城。 两位女性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怀里抱着一叠会议资料等，一副副手或秘书的姿态，另一个竟穿着便利的迷彩服，迷彩短袖和裤子，头发长度恰到好处，看着英姿飒爽。 谁也没想到，三人，具体说是中间那个走在前方的年轻男子直接来到了本该是boss的主持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接着，貌似秘书的那位女性上前来将一些文件放到了年轻男子面前的桌子上，又抱着剩下的坐到了较小号，一侧属于副手的座椅上，不久还打开了一个袖珍型的笔记本电脑。 另一个英气迷彩女子，则背负着手立在男子另一侧的靠后，标准的立正军姿，不动不摇。 特勤保镖一样。 三人的架势，使得所有人都懵逼了，会场上短暂的沉默。 三人自然是方沐阳，华洛雨以及楚月。 有不认识方沐阳的与会者一下子皱眉，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敢坐那里？保卫呢？怎么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不是这人大惊小怪，而是三人都太年轻了，又是高颜值适合外貌协会的，和他们预想里的身居高位者完全不搭边。 而方沐阳目前还没有被官方公布照片，对绝多数华夏国人都很神秘。 有上一次的与会者低声解释：“这是全统部，就是全国统筹管理部的部长，方沐阳，据说也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除虫英雄。” 啊？！ 大多数这次的与会者都没见过方沐阳本人，吃惊了。 就是他吗？竟然和传闻里一样很年轻。 不过，这不是关键—— 另一个与会者也高声质问：“方部长，这是boss召集要开的会议，你怎么坐到主持位子上去了？” 少部分人，还以为是方沐阳不知轻重，不懂规矩，进了会场见位子就坐下了。 方沐阳不紧不慢地说：“我受boss委托，来主持这次会议。” 什么？？！！ 所有人一时不敢相信。 就连一侧座次靠前的那位眉发半百的ghg大将，军方除boss以外的第一实权派，祁总司令，上次与会过的那位，也满脸的不敢置信状，比上一次会上方沐阳被boss从幕后引荐的时候还震惊的样子。 boss以自己的名义开扩大版高层会议，却临时委托给了一个年轻人，连祁总司令都没告知？ 在场的，都不是笨蛋，相反都是政zhi嗅觉敏锐的人，他们一下子生出连番的猜测。 前面官宣全统部成立的时候，根据全统部及全统部长的职权范围，加上全统部长的网络和民间光环，就有人猜测，这是1号boss要命定国家接班人的架势。 可接班人不见得很快能接班，更别说全统部是个临时组织。 可现在，这位隐约的二把手，被直接委托了1号boss才有权召开的会议。 这个释放的信号，就再分明不过了。 可是，boss那么眼光独到雄才大略，真的会将家国重担交给一个年轻人来操持？ 有的人不由想到了不好的方面去，毫不客气地质问：“方部长，请问boss他老人家为什么没来，在哪里，在做什么？” 所有其他人，包括祁总司令都看过来，无限的质疑。 方沐阳无奈说：“他老人家应该在和人下棋吧，起码刚才我见到的时候，就在下着棋。” 下棋？！ 与会者们又惊呆了。 虽然他们知道boss喜欢下棋，但那是分时候的，忙的时候，boss能一整天在工作，勤于政务。 现在boss不但将会议推给了这个年轻人，还在下棋，那就是对这年轻人很放心，才会那么悠闲了？ 虽然有传说，这年轻人来京华市，就是boss亲自去请来的，但就算刘备三顾茅庐后也没有将一切都推给诸葛亮吧？ 质疑再起，有人直白地说：“抱歉，不看到boss本人，或者亲自看到他老人家的正式授意或者指令，我不认可这场会议的正当性！” 第87章 boss和神秘人的对话 “我也是。” “我也是……” 一时间，会场上过半的人物，全都摆出撂挑子的架势。 他们都抱臂不说话，等着方沐阳做自证。 方沐阳一早预料到可能有这种情况，但也很无奈。 他原本是想在boss主持的会议下，提出议案的，这样有boss背书和坐镇，反对声量会小一些，更有温和探讨的余地。 没想到boss浏览了一遍提案后，不动声色，直接说会议让自己来主持。 不是我想坐在这个位子上，我是被迫的啊！ 没办法，方沐阳直接给一侧的华洛雨示意了一下，华洛雨于是接通了1号boss那边，然后唤来会场人员，将通讯接通到了多媒体的大屏幕上。 顿时，一个类似于直播镜头的画面呈现在了屏幕中心。 那是boss的视频通话镜头，由于来自于手机的近距离摄录，显得鲜活而真实。 boss似乎正做着什么事情，所以是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忙活的，他身体的背面则是一片绿色，非常的家常。 不待会场上有人提问，boss就看着会议室诸人，说：“既然小方给我来这个电话，就说明你们对他主持这场会议有质疑，那我现在告诉你们，的确是我全权委托了他主持这次会议。” “不过这次会议的主体议案，还是小方自己那帮人制定的，我浏览了一遍，很有想法，你们共同商议一下，发挥minzhu集中协商的原则，好好拟定出个结果来。” “好了，我挂了，你们开会吧……啊，老陈，你又趁机偷走了——” 叮—— 挂断了。 会场上，除方沐阳三人组外，所有人都傻住了。 —— 同一时刻，某处机密居所的后院内，遍布着苍翠的绿色。 当然，现在的绿植都替换成了塑料的假景。 石凳上，有一个固定刻画出的围棋棋盘，对弈的是boss，和一位看上去50多岁，真实年龄或许更大的古味儿袍服人。 袍服人笑说：“boss，你真的放心那个年轻人一个人去主持会议啊？” boss脸上丝毫不见刚才通话时的轻松随意，显然之前都是刻意做出的姿态。 “我不放心不行啊，我要是一去，他那个提案所代表的意义就完全变了，他得凸显自己的地位，而不是变成在我旁边的某一个人。” 袍服人迟疑：“这么说……你真的要选他？” 当接班人几个字，袍服人没说出来。 boss默认。 袍服人也有点儿吃惊：“不觉得太年轻了吗？” boss：“年轻才有更多可能性，我们时常讲要干-部年轻化，可实施起来，高位的三十多岁也就算年轻了，这些年轻人继续往上走，到我这个位置，也差不多五六十了，这还算年轻吗？能执掌多久的位子？” 袍服人：“可……年轻毕竟经验不足。” boss：“经验可以锻炼，比如今天的机会，而且，你觉得他算一个标准的年轻人吗？” 袍服人联想到了那个“灵魂转生”的事实，尤其是自己徒弟身上发生的事情，不说话了。 这一走神，棋盘上被占先机了。 袍服人苦笑：“老狐狸。” 会议开场，方沐阳展示到多媒体大屏幕上的提案标题一出来，就激得全场震动。 因为那标题赫然是： 《全国加速进入应对灾变的战时体制总方案》 “战时体制？开什么玩笑？！” 一个与会者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质问。 方沐阳风平浪静：“有什么不妥吗？” 那人回答：“当然不妥，大大的不妥，现在是百废待兴，经济民生亟待重启的时刻，需要激发全国、全民的活力，你搞一个战时体制做什么？那个能刺激经济增长吗？” 另一个也说：“是啊，这是为着战争状态所做的准备，现在是灾后重建，怎么可以用备战的思路来应对呢？！”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态度。 方沐阳等反对声浪平息，扫视着众人，缓缓说：“你们觉得，虫灾灾变已经过去了，是么？” 反对者：“难道不是吗？” 方沐阳看向华洛雨：“小雨，你讲一下。” 华洛雨点头，起身正要讲什么，有人忽说：“等等，她是谁？以什么身份来发言的？” 实在是方沐阳和华洛雨这对儿高颜值组合让人第一眼就容易往非常规的关系方面去联想。 方沐阳介绍：“这位华洛雨华女士，原华氏集团总裁，现在是全统部副部长，已经通过了最高任命，身份可以从官方网站查证的。” 方沐阳原则上可以任命部内任何的人，但也得走个过场将任命书向更上头呈交一下，得到首肯。 众人又议论开了。 她原来是做生意的？怎么这么年轻？又怎么直接成了全统部这个现如今最瞩目部门的副部长了？ 另一侧，传来轻不可闻的咳嗽声，方沐阳心知肚明，只好又手指另一侧军姿笔直的楚月，说：“这位叫楚月，公-安系统出身，现在是全统部第一执行委员，兼……我的随行保镖。” 楚委员唇角不自觉翘了一下。 大家已经不吃惊了。 但怎么看，三人的组合都像是这位新部长在利用权职开h.g的架势。 胸前挂了不少军功章的祁总司令稍微拍了下桌子，吸引到所有人注意后，说：“好了，不相干的事情不要议论了，这是国家的重要顶层会议，注意场合，听这位小姑娘说话。” 刨除方沐阳，这位老人就是真正的现场最高位者了，而且是实权的军方顶层，说话分量自然不一样，没有闲杂声音了。 方沐阳向对方轻轻点个头表示感谢，华洛雨这才开讲。 她先利用多媒体大屏幕展示了一系列虫子的渐变图片，颇有些惊心怵目，说：“这是我们全统部专家团实验室里的实验样本。” “这些实验样本展示出了一个严峻的事实，虽然不久前我们基本击溃了虫群，抑制住了第一波的虫灾，但是虫子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变化着，它们继续成长壮大，在对火、水、药物、物理伤害等方面产生着抗性。” “一等它们在新的变异层面稳定下来，必然出现第二波灾变。” “而这一波灾变，绝对要比前一波来得大，来得猛烈，来得不可违抗！” “这个，是我们全统部一位精通计算机的成员设计的第二次虫灾模拟演算动态图，大家可以看看。” 第88章 战时体制?你这玩得太大了吧? “图上，蓝色这些，是我们人类的居住点，有配套的武装力量，红色将是第二次虫变的时候的新型虫群，请看看这个渐变过程。” 只见图上，起初是蓝色居多，红色很少，但某一时刻，红色不成比例地蹿升，然后红色大范围向着蓝色部分围拢、扩张。 蓝色在红色蚕食下，虽然消解了大部分的红色攻势，自身也在逐渐缩小、残缺，可红色的后续补充却源源不断。 最终所有蓝色全部消失，都被红色的点给覆盖了。 直至整个华夏国全都被红色给统-治了。 虫群遍天下！ 方沐阳闭上了眼睛。 他的记忆自动检索出了前世第二波灾变的时候，望出去满眼漫天都是虫群的悲惨画面。 那时刻，整个人类都是绝望的。 那次灾变，人类大减员，直接损失了原人口的5、6成，可谓通天的灾难。 也是那之后，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在末世里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所有人看着红色蚕食蓝色的场景，又听着华洛雨烘托氛围的讲解，一阵心惊胆颤。 但是—— 出于对方沐阳和华洛雨的不信任，有人提出质疑：“你们全统部的人做出了这一的预测？科学基础扎实吗？为什么我没有接到过这样的报告？我是生态环境检测部门的。” 另外的人也说：“我这些天观察着国外几家着名科学杂志，比如自然杂志，没有发现有这样的预测，倒是有说虫子们在持续变化的，但他们也做不出远景推导。” “和我交流的外国同行，也说他们国家政-府没有颁布这样的预测。”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在质疑，不开口的也是把不准不敢接受。 方沐阳直接来了一句：“第一波灾变到来的时候，你们有预测出来吗？” 所有人全都哑了。 根据现在的综合推论，第一波的虫灾从出现苗头到大规模呈现，只经历了三天。 前两天是蛰伏期，第三天突然就爆发了。 方沐阳：“如果依照常规生物变异速度，第一波虫变不可能这么快发生的，或许要蛰伏渐变一两个周乃至更久，可事实就是第三天就爆发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人提出要求：“会后，我要去看一看那个预测模型的理论基础是不是扎实。” 方沐阳：“可以……但是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去。” 对方不解：“为什么？” 方沐阳：“因为我们的模型是根据第一波灾变的模型来构建的，比如第一波是两天的蛰伏期，我们通过对照，判断虫子们第二次蛰伏的时长，一旦这个蛰伏时长走完，绝对判定下一步就是大爆发期，也即第二波灾变的发生期。” 那人挠头：“是这样啊。” 第一波灾变，说实话到现在科学界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发生机理，为何突然就突变了。 但是从它这里构建出一个模型或公式，来套用到可能出现的第二波灾变里，还是可行的。 但又一个人又说：“可要是依照这种理论来推算，你们就是在赌博！因为第一波的灾变模型套在下一波上不见得适合，也即下一波有可能不会出现。” 方沐阳：“不错，关键就在这里了。” “我们假定，第二波灾变发生的概率，和不发生的概率是一比一。” “那么诸位觉得，依照会发生灾变的思路，和依照不会发生灾变的思路，来分别应对，哪种的潜在危害性大？” 这还用对比吗，一个不过是经济民生短期受影响，一个华夏国都快团灭了。 有人忽说：“可两个的概率不能一比一吧，你这前提就错误。” 方沐阳直视对方：“要不，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上来，你来决策，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灾变，一切后果你来承担？” 那人想犟嘴，又忍住了，没敢接话。 方沐阳向桌面上一一扫视过去，没人敢和他正视的。 于是，方沐阳拍板：“那么，现在为我之前提供的提案投票，举手表决，刨除弃权者，票数过半胜出，我自身先保留一票。” “当然，这次投票，不涉及我议案里的具体方案，只是表示对战时体制这个决策本身的态度。” “好了，大家开始吧，同意全国实施战时决策的举手。” 方沐阳注视着所有人，等着举手。 可好一会儿无人举起手来。 方沐阳：“很好，那么，我先理解成大家还没心理准备做出这个决断，那么，反对举国战时状态的举手。” 初始还是没人举手，但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大胆举起了手来，接着是另外一个。 林林总总的，会议室内达三分之一的比例投了反对票。 方沐阳依旧不慌不忙，说：“很好，现在反对战时体制的，已经有三分之一了，那么再回到第一个选项上来，同意战时体制的举手，这一次，不要求时间，直到这场会议结束之前，所有人不明确表态，不要离场，当然了，表完态的人，也不要离场，我还对那些表态反对的人，有话要说。”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一个人不满：“我弃权！” 方沐阳：“没有弃权这个选项，必须等到所有表示赞同的人都举了手，且到了规定的会议时间点，最终什么都不选的人，才算默认弃权了。” “不急，你们慢慢想。” 方沐阳从副部长华洛雨那里接过一杯茶，悠闲地品着，不慌不忙，也不说话。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感觉很诡异。 他们初始看到这个年轻人，是吃惊于这个人的年轻，也不满于这个人的年轻，因此对这个人竟然替代1号boss主持会议，心生抵抗，还有点儿不是滋味。 与会的哪个不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可这个年轻人不过是有个除虫英雄的虚名，竟然一举身居高位，还有boss背书，在外面都是心高气傲的他们，怎么能接受。 但随着会议开场，明明没过去多久，这些人却从方沐阳身上，体会到了另一种风范。 那就是：气场！ 对，就是气场。 这是个绝多数年轻人都体现不出来，只会在那些长年身居高位者身上才能看到的东西。 第89章 你们可以不投票，但没有离场的资格 拥有这种气场者，一旦入场，就可压制所有蠢蠢欲动的心理，让人即便内心不满，嘴上也不敢太暴露。 也可说，只是一种领-袖气质。 不可思议的年岁上，竟诞生了领-袖气质，难道这就是boss选择他掌控全统部，委托开会的原因？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进，有的人拐过了弯儿来，心思活络了。 有啥不满的？boss要是不器重这个年轻人，那个会议主持的位子还会轮到我身上不成？那肯定是不会的啊，没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张三李四上了位，反正，总有人身居更高位，总有人居于人下。 认清形势，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附强者才是正确道路啊。 于是，有个面相和善的先举了手，笑呵呵说：“我赞同举国体制。” 方沐阳立马扭头，对华洛雨说：“小雨，利用投屏，画出正字，将两个选项的投票数都表示出来。” “是，部长。” 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两个竖直的长列。 反对的项下面，一个长列密密麻麻都是正字，多达二十多个。 反观赞同的选项下面，只有一个刚生成的“横”。 比例悬殊。 可慢慢的，第二个人想通了，举手表示赞成。 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时间的推进，正字一个个形成，赞同票越来越多。 大部分人，都生出心浮气躁，方沐阳依旧不动如山。 慢慢的，就临近了上午会场的结束时间。 赞同票虽然在增长，可距离反对票依旧有着一定差距。 投反对票的心头冷笑，等着看笑话，不想投票只想弃权的则是拖延心理，反正不管结果是什么，赶快决策出来就好，这沉闷压抑的氛围，实在受不住了。 面对着更多的沉默群体，方沐阳不紧不慢，发话敲打。 “我知道诸位的意思。” “战时体制可能激发巨大的反抗声浪，造成民意负面反馈，到时候就会有人承担责任，或者被连问责，甚至以后的整个宦海前途受到牵累。” “普通官-员进入这个会场，有这个心理，我不怪你们，可诸位不一样吧？” “你们每一个，放出去在外头都是高高在上，地位非凡，或者说在地方都算是一方大员，对于你们，地位、名誉其实都不欠缺了，无非就是能不能锦上添花更进一步。” “这个情况下，我觉得所有人更该考虑的，是个人肩头的责任。” “对于国家的责任，对于人民的责任。” “所以，在这个话题上，打算投弃权票，尤其大量的人打算投弃权票，就是懒政，就是逃避，是不负责，愧对组织和人民。” “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 一个人像是觉得遭受了侮辱，提声说：“难道只有对你的提案投赞同票，才算是不愧对组织，不愧对人民吗？” 方沐阳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我反对的是大量的人投弃权票。” 那人说：“可我又不想赞成。” 方沐阳：“那么，你也可以现在举手，声称自己是反对的一方，这个可以算。” “没问题，你们尽管投吧，不过还是那句话，所有投弃权的，投反对票的，会后请自动留下来，我有话对大家说。” 有人不满：“你这是威胁吗？” 有人带头，会场的火药味儿愈发浓烈，出声抗议的也越多。 方沐阳：“当然不是，我到时候对大家所说的话，自然会是从情理上说得过去，大家没法辩驳的话。” 没有人能吃透方沐阳到底什么意思，说是威胁吧，可貌似又是一种堂堂正正到时挑不出毛病的威胁。 会议场上，再次沉闷了。 而距离上午的会议结束，仅剩下5分钟不到，反对票依旧比赞同票多。 方沐阳依旧游刃有余，似乎对任何结果都能接受的样子。 此刻，之前一直沉默的祁总司令发话了，老人举起了手，直接说：“我赞同战时体制。” 什么？！ 会场上真正的实权派人物投了赞成票？ 所有还拿不定主意，或者想拖到会议结束的人，都难以置信。 说实话这些人一直不明确表态，就是想等着看这位老人什么态度的。 现在，老人赞同了方沐阳。 看见其他人的目光，祁总司令，祁天南发话：“因为表决的是战时体制，战时体制必然涉及到军-管和军控，就我的身份来说，不好过早表态，引发嫌疑，现在距离会议终结不久了，我只好表明态度。” “大家后头不用管我，投票吧。” 很快的，军方系、警方系的少数代表都举起了手，表示赞同战时体制。 然后接连的，有手举起来。 赞同下面的正字一个个出现，慢慢逼近反对的正字数量。 最终，上午的会议场时间点到了，赞同的比反对的多出了半个正字。 虽然还有没举手默认弃权的，但已经不影响大局了。 方沐阳站了起来，拍板：“好了，我宣布，集体投票结果为赞成实施战时体制的为多数，战时体制决议案通过。” “大家可以散场了。” “记得下午准时与会，下午到晚上的会，将决定战时体制的一系列细节。” 与会者三两成群出了会议室，所有人都情绪不高。 最终，会议场内只剩下三人组了。 站了半天桩的楚月一下子垮了，拉过来一张椅子一把坐下。 方沐阳：“这就累了？” 才站几个小时而已。 楚月白目：“累个p，姑奶奶是紧张啊。” 方沐阳：“我开会，你紧张什么？” 楚月：“当然紧张，那份决议案，我也有参与草案的制作好不好……好吧，其实是会场上那么多大佬，每一个看名头都是国家高层，还有我原先的警方体系的，我是怯场了。” 华洛雨笑说：“我也有点儿紧张。” 楚月眼白翻着：“你紧张，但你有椅子坐啊。” “好了，不扯这些……方哥，你就不担心，这个决议案不会通过吗？” 华洛雨也看向方沐阳。 是啊，决议案通不过怎么办？ 第90章 战时体制细节的商讨 方沐阳平淡一笑。 “没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别忘了我自己还有保留的一票。” 楚月：“可也只是一票啊。” 方沐阳：“我是会议主持者，我说一票顶几票，那就顶几票。” “啊？这是耍赖吧。” 当然，这是玩笑，方沐阳继续说：“我当然有考虑投票会不通过，但我会将所有赞同战时体制的都留下来，和全统部合作，单独执行决议案。” 楚月：“啥？那那些反对的怎么办？” 方沐阳：“申请将他们调离现岗位，清除政策实施障碍。” 这—— 楚月吐槽不能，华洛雨好奇问：“那么你暗示说一旦投票不过，让所有投反对和弃权票的都留下来，给他们说一些话，那是什么话啊？” 顿时，两双美眸齐刷刷盯向方沐阳。 方沐阳：“我会对他们说，既然你们反对我的提案，那就是不认同一个月之内会爆发第二波虫灾的结论了，那很好办，你和你的家庭亲戚，全都放假，搬迁到理论上第二波灾变将最先肆虐的地方去，和一线指战员，以及一般居民一同承担风险。” “啊？竟然是这样？” 楚月听了这个不算新奇的答案，略微失望，又说：“可这会不会有点儿太霸道了？” 方沐阳坚决地说：“在国家层面上，霸道才是合理的。” “乱世重典，必须快刀斩乱麻。” 两个女孩儿看着方沐阳那凝重的表情，深邃的眼神，果决的气度，忽然心都咚咚咚直跳。 想：这个男子在他的前世，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磨难啊？ 意志坚定，痛快果断，当真是奇男子！ 然后两人相互看到了对方的陶醉表情，同时娇羞，撇过头去。 —— 1号boss居住地，院落。 看见迈步走来的三军总司令祁天南，boss笑对棋局对面的袍服人说：“要不要打个赌，赌小方的提案有没有表决通过？” 袍服人马上摇头：“不赌，你既然这么有信心，我肯定输，我都还没直接看到那个年轻人，无法评判虚实。” 祁天南来到旁边，点头：“提案过了。” “你看——” boss正要得意，祁天南补话：“最后几分钟，赞成的得票没跟上，我就带了头投了赞成，扳回了得票比例。” 这次倒是袍服人马上笑了，说：“我倒是有点儿后悔刚才没赌了。” boss招呼祁天南在空位上坐下，却问：“那你觉得，要是你不开口，结果会怎样？” 祁天南估摸着判断：“可能会投票不通过，但——” “但？” “但是我觉得这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他估计会对那些反对的和弃权的采取铁腕手段，我感觉那个提案，他一定要实施的样子。” boss赞赏：“这才是我认为的小方。” 袍服人看着两个老狐狸打哑谜，犹豫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在说的什么提案……但感觉，boss你是不是在赌啊。” boss：“我赌了什么？” 袍服人：“国运，和那个年轻人。” 不错，这也是祁天南的想法。 boss叹了口气：“不赌不行啊，华夏国从来不喜欢赌国运，可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时代了，我们表面还算能控制局势，其实危机四伏。” “我在那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祁天南回忆着会场上的一幕幕，点头：“我也看到了。” 那是一种超出那个年龄段的深层睿智。 恐怕整个华夏国内的年轻人，已经无出其右了。 —— 下午，所有人休息好了以后，再次集体回到了大会会场。 方沐阳扫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了，让会场维护人员离场，并带上了门。 开场前，方沐阳却说了一句话：“上午投反对票的，甚至弃权票的，现在都可以离场，不用参与接下来的会议，有人要离场吗？” 没有一个人有行动。 开玩笑，上午不同意是不同意了，但就算不同意，接下来的会也要参与，这是国家核心事务，离开核心，就变成边缘群体了。 方沐阳：“那很好，我就视所有人都同意参与进战时体制的讨论了，所有人责任与共，开始吧，小雨——” 照样是华洛雨这个全统部副部长负责提案细节的讲述，而这个提案，是方沐阳胁迫着全统部的人研究了大半天的决策。 所以华洛雨还补了一句：“由于时间仓促，这个提案的细节部分还有待补充和纠正，如果后头哪里有问题，大家可以先记下来，等我将草案整体讲述一遍后，到时候再提意见。” “这是方部长总结过的国内8个基本困难，当然真正的现实困难肯定不止于这8个，请看——” “第一点：潜在的粮荒。” “战略储备的粮食还有，但早晚不足，因为新收获的粮食抵不过国民的每日消耗。” “第二点，商品匮乏，市面几乎所有物资都面临着价格的提升，cpi暴涨，民众大量失业待业。” “第三点，工业设施方面，我们引以为傲的基础设施体系面临着考验，因为野外的很多基础设施，也正是虫灾泛滥的地点，人工不全，工厂的生产力也降低了很多。” “第四点，民众的搬迁难题，乡下和小镇不适宜居住了，城市里又暂时腾不出过多的居所来，新居民老居民出现摩擦。” “第五点，医疗卫生体系难以承载伤患的量。” “第六点，教育系统需要配合搬迁的节奏，让乡下和小镇的孩子也有书读。” “第七点，治安下降，犯罪率提升，治安队伍吃紧。” “第八点，网络舆情，现在网络上时政方面，除了官方渠道以外，很少有对未来保持乐观的。” “如果我们实施了战时体制，可以调控全国的粮食，集中分配，打击市场乱象，其他的商业品也可以同样的思路，从而让全部商品匀称化地分配给所有国民。” “战时体制可以对大量空闲的居所、可建筑地面强制征收，并将居住资源均匀分配，让更多的人有正规的房子住。” “战时体制还可以让人们集中治疗，建立一所所大型医院。” “至于教育、治安，也都可以很好地解决了。” “网络方面，有机会实施更加严格的管-控，杜绝一些悲观气氛传播，阻断不良苗头，压制不良用心者。” “总之，整个国家戒-严，让所有资源配置到该配置的地方，不至于浪费。” “这是大致方针原则。” 第91章 战时体制怎么做 此刻，一个穿着警装的中年男子举手，说：“既然要采取战时体制，我觉得是不是恢复一些历史上我们曾用过的制度呢？” 方沐阳：“请讲。” 中年警察：“类似于工人纠察队，民兵制度。” 这两个可以最大化地替代正规军队维持社会治安，让一线士兵可以安心抗击灾害。 所有人都有议论，有人提出反对：“这两个会不会太复古了？” 一个穿军装的却说：“纠察队不止于工人纠察队这种概念，军中也在实施纠察队制度，现在只是要在民间复刻一下，倒是民兵制度的恢复，涉及到许多问题。” “有民兵，自然要发枪械，要训练，要组织他们，不过我们国家有太久都没有陷入过战争了，又是禁枪国，民众们未必习惯。” 方沐阳摆手：“这个不重要，让他们慢慢适应，民间纠察队和民兵制度很好，还有其他建议吗？” 第三个人说：“现在只要是野外，稍微见点儿绿色，都可能隐藏着虫子，甚至地下藏着的也有，我们既然有搬迁计划，而且战时体制的生效前提是方便集中管控，所以居民不能居住太分散，既然如此，那不妨合二为一。” 方沐阳：“怎么个合二为一法？” 那人：“依照现有主要城市带为依托，将绝大部分国民，都集中到这些现有城市带中，每一个城市带，就是一个大的战时军管区域，城市带之间再互通有无，资源在城市带之间统一调配。” 方沐阳眼神一亮。 这个可以有。 “小雨，调出地图来——” 随着多媒体屏幕上展现资料，一个与会者主动站出来说：“我是城建部门的，对城市的情况比较了解，我来说一说吧。” 方沐阳一眼扫过去，这人记忆里是第一批投反对票的，但现在所有人都上了一条船，工作责任感还是上来了。 他点头认可。 那人到了大屏幕那里，利用授课用激光笔讲解大屏幕的内容包括幻灯片。 “我国大大小小的城市多达20多个，除去西部边疆的三个大省份，以中部，东部，南部和沿海为主。” “最大的三个城市带分别是京华市所在的京津ji城市带，chang江出海位置为依托的江三角城市带，和南部的湾区城市带，这里每一个的人口总量都是数千万乃至上亿规模的。” “三大城市带也是经济科技最繁华的地方。” “城市人口的调整和迁移，涉及到太多太多事项了，和平时期即便是十万级别的人口迁徙，都是个很复杂乃至漫长的过程。” 方沐阳：“所以我们要实施战时体制，加快效率。” 那人略微不满，说：“不，方部长，你还没有理解到关键。” 方沐阳：“愿闻其详。” 那人说：“所谓城市，不止是将一群人汇聚到一起生活就是城市了，一个城市要运转，包含大大小小的事项，软性的方面，比如管理、社会机构团体、治安维护，还有城池的土地征用建设，这些仅仅是最基本的层面。” “一个城池要长久发展，还必须考虑地理位置，地质的稳定，水利情况，能源调配难易，配套的卫星城的产业资源完备程度等等。” “也就是说，优秀的城市，它首先必须是个交通枢纽，有个码头，临海临河，有优质的农业基础，有稳定的资源供应链，有趋向于完整但不必全面的工业基础。” “城市可以搬迁新建，但资源，包括水利、土质、气候、矿产能源这些，是搬不走也不能改换的。” “所以，即便我国有20个成规模的城市带，要将所有情况综合到一起考量，其实可以稳定和长远的城市带是有限的。” “包括那三个最大城市带，比较符合情况的也就10个出头。” “这10个出头的城市带之外的全体国民，涉及到数亿的人口量，都需要迁移，而时限仅有一个月——” 方沐阳打断：“我们没有一个月时间，我们至多有三周，剩余一周用来加固城防。” 那人继续：“那就更急迫了。” “数亿人口规模的迁徙，即便是一向擅长集体动员的我国，在三周内迁徙完毕，也十分有难度，甚至说不太可能。” 方沐阳：“没什么不可能。” 此刻，又一个生产管理部门的干-部举手站出来说：“大规模迁徙需要迁徙的不止是人口，还有厂房，设备，重工业，轻工业，乃至农牧业等等。” 方沐阳很感兴趣：“你详细说说。” 那人也走出来，利用大屏幕展示一系列资料并讲解： “工业是生产力的基础，保存下来工业，生产才有持续的可能。” “我国至少有11个新型工业基地，还有5个老工业基地。” “综合涉及到机械、化工、电子、钢铁、冶炼，机械类的重型设备制造，包括大工程类车辆、机床、机电、工业机器人，飞机造船行业等，化工里的大类石化工业，其余还有纺织印刷制糖等轻加工业，以及许许多多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 “这些工业门类，每一项都不可或缺，是我国整体生产力的组成部分，是科研的基础，也关乎着人们的生存生活便利程度，它们是我国称为第一大工业国的保障！” “一旦大规模迁徙，这些工业即便本就处于被选定要迁徙的目的地城市带里，也不可能不受影响，总有些厂房是要调整的，迁徙中生产力的大幅度下降，是必然的。” 方沐阳：“这个阵痛，我们必须承受。” 这人原本还有靠着讲解让方沐阳理解迁徙是大事不是易事从而打消念头，现在看枉费口舌。 接下来更多行业部门领导站了出来讲解。 “我国人口多，整体能源储备紧张，能源储备的迁移难度比人口迁移要更麻烦，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迁移。” “能源的主要门类有三种，石油，煤炭，天然气，石油天然气或许可以靠远程管道运输，来保证整合后的新城市带的供应，煤炭就必须持续运输了，而煤矿的位置不一定毗邻主体城市带。” 第92章 华夏国的城市带!城建计划1.0 “新能源，譬如清洁能源虽然占比在提升，毕竟还不算主流。” “能源的利用形式除了汽油柴油石化工业那些，还有电力这个大项，供电事关生活水平，生产力水平，人口和工业带的迁徙必然影响电力的制造和运输，我们的现有的一套供电线路可能要大修了。” “而现在常规的厂房都缺乏工人，分不出人手——” 方沐阳忽然打断：“不久之后，我们就不会缺任何工人了。” 那人没理解意思，也不想问，继续说：“除火电外，核电长久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核电站也最需要精密维护，不可发生超标的泄漏事故，而且核电发电需要大量的水，它的建站位置选择比较苛刻。” “搬迁核电站，或者不搬迁，让它正好处于目标城市带中，这也是问题。” 新的人站出来了： “还有重要度完全不亚于核电站的重要设施，就是航天也即卫星发射基地。” “我国一共有新旧5大航天发射基地，不见得就能全部处于选定的城市带中，即便第二波虫灾来临，这些航天基地也是不能放弃的，因为航天是前沿科技，未来事业。” “我国的第一座空间站不久前才利用航天火箭发射上去了核心舱，还有货运飞船、试验舱段等持续发射上去，要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空间站项目不能遭受大的影像。” “航天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一次，方沐阳想了想，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说：“我知道，卫星发射基地的选址苛刻，也不是那么容易搬迁的，三周时间估计不够，这样，到时候无法处于核心城市带的卫星基地，我亲自带队负责守护，这个不用你们管。” 你亲自带队负责守护？ 所有人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方沐阳，有的觉得这人过于自信，有的觉得他自相矛盾，毕竟之前的虫灾动态图展示里，代表虫灾的红点泛滥成灾，人类必须依托已有城池集中兵力防守才有成功的可能。 方沐阳：“还有其他要顾虑的方面吗？你们尽管说。” 一个军装与会者说：“军事部署也是个问题，我国现在有5大战区，除了中部战区，还有东南西北四大战区，中部、东部或南部战区和要遴选出的城市带地理位置切合度较高，不论是搬迁还是援护都有就近优势，北部也还好。” “但是西部战区调整起来略微麻烦。” “毕竟战区迁移并不只是兵力调动，还牵扯到大量的物资，军械，弹药，还有设施设备要迁移和新建。” “另外边疆尤其西部边疆，那里的驻军也不好撤，还有海军军力，尤其距离大-陆相对远的南海的军队和岛屿基地——” 方沐阳再次打断：“边疆的军队你们不用管，到时候我会向boss申请相关调令。” 见此，军装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 又有人举手提出问题。 “方部长，我们这么大的人口动员，军事经济工业能源重心的调整，由于需要战时体制来作为依托，这就不仅涉及国内问题了，还会激发连带的外部反应，即涉及到外交问题。” 方沐阳：“嘴炮不重要。” 在他看来，现在时代的外交，基本都是在打嘴炮。 “好吧，”那人撇撇嘴，“外交可以不顾忌，但是我们国内的舆-论肯定要震荡的，因为在整个国家状态稳定在新常态之前，所有国民都会受到负面影响，除非我们完全关掉网络的非必要功能块儿，譬如论坛时-政网站还有w博w信球球那些社-交媒体都关掉，否则民心会极大不稳定乃至生出动荡。” “敌对国家在我国有第五-纵队的说法，有很久就埋设下的互联网挑拨政策，譬如挑动性别对立，挑动环保话题等等，这也不是机密，这些人肯定会闻风而起的。” “所以要么大大阉割网络版块功能，限制社-交媒体，要么完全关掉非必要的网络。” 对此，方沐阳没轻易发表意见，他的前世，网络的概念一早随着末世消失了，在末世要求8小时工作制要求籽油冥煮是个十分可笑的概念。 但这次的时代不同，玩弄权力概念的一大堆人还没死，很多人不怀好意，又不能不重视。 他问所有人：“你们怎么想？” 一个与会者说：“完全关掉网络肯定不行，那会影响很多正常的社会生活还有商业生产，就像那些社交媒体，其实一大功能就是用于工作生活，包括和家人的通讯，不止是聊时政的。” “真要关，那就先关掉那些个以精米居多的网站论坛吧，比如有养猪场之称的某蚁论坛，还有不少的w博大-v，前者还好，博v们良莠不齐，需要筛选和界别。” 方沐阳：“这个时期，一刀切就好。” 他可不是那些要去特别注意什么舆论影响力的仁心之人，他前世呆过太多大大小小的基地了，有一点是共同的，在类似于基地体制或者战时体制的前提下，舆论是要管控的，不然一颗老鼠屎真的会坏掉一锅粥。 而且不止是寻常舆论，末世最盛行斜xie角jiao，斜角则会利用网络扩散信众散播末世类的理念，这些货色不去管控，也将是一大隐患。 那位与会者无奈说：“在不大量关闭网络功能版块的情况下，去高度管控舆论，难度很大，还会出现反噬，方部长，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但我觉得这个方面还是谨慎一点儿的好。” 方沐阳想了想，的确如此。 “好吧，舆论方面做好准备，加大诱导和梳理，其他情况到时候再说。” “还有别的方面吗？” 桌子一侧距离最近的祁总司令缓缓举起了手。 所有视线看去，方沐阳都不例外，他赶紧表示：“祁总您说。” 祁天南：“我倒没有具体想法，就是有一个大致的建议。” 方沐阳：“什么？” 祁天南：“我建议全统部，和这些正规的部门，具体说是和与会的诸位，各行各业各部门的人，进行统合。” 第93章 你们可以将一切问题，我担着 所有其他人都吃惊，方沐阳则是不解：“常规的政务部门，不是有政务院总负责吗？” 按照之前的界定，全统部是个综合性的灾变应对部门，一旦有什么决策，可以去要求其他常规部门配合自己的规划，是个独立于所有常规部门之外的机构。 它既是超脱的，也是受限的，因为常规部门有更上级部门，或者有自身考量，不见得完全配合。 可现在祁天南的意思，貌似是将全统部和所有常规部门合并，那动静就大了，全统部将直接跃居所有部门头顶！ 当然，也不排除祁天南的意思是将全统部纳入原常规部门内部，变成政务院的一份子。 可祁天南接下来的解释打破了所有人的侥幸。 “政务院本来就是个和平时期的政务机构，整体功能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加设新的子部门不过是小打小闹，倒不如和全统部整体整合，我会向boss申请临时撤销政务院这个机构的，以全统部为首，重新规划机构。” 这—— 不亚于在水面投下重磅炸弹。 马上有人不同意了。 “祁总，祁老，不是我不信任全统部，也不是不信任方部长，可是全统部才设立不久，各项运作都还没完善，不够成熟，怎么能直接合并掉政务院呢？” “是啊，祁总司令，这个牵涉太大了，boss不见得同意。” 祁天南：“我会向boss申请的，估计他不会反对。” 这句话，就很值得玩味了，这说明这个建议是和boss商讨过，得到了肯定的，甚至直接就是boss提出来的。 而从之前委托重要会议，放任方沐阳这个全统部部长的任性看，合并是boss意思的概率不小。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什么了，心思复杂。 主持位上的那个年轻人，莫非后面一跃就要成为他们所有人的顶头上司了吗？ 方沐阳不想去管这些在他看来是杂事的问题，说：“好了，看来关于怎么整战时体制，我们的大致方针是有了，除了我汇总的八个问题，还有大家提出来的民间纠察队，民兵组织的重建，以及城市带的选取，人口的迁移，工业的搬迁，能源的调配，核电站等重大设施的保护、维持、加固。” “此外还有航天基地的保护，军事的部署调动，外交问题，网络舆论问题。” “其中，纠察队，民兵队伍的重建，需要你们军方、警方体系的协作。” 方沐阳看向军警两系的高层，对方纷纷点头。 这两个系统，一旦统一了思想，执行层面上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其他的，涉及到什么方面，相应机构都要通力配合，大家有意见吗？” 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没有人发表任何异议。 “那好，大家集体商讨吧，把各自领域的方案细节都归纳出来，到时候交由全统部集体汇总整合。” 这一天，是要忙活到大半夜的。 所有人都有在外候着的秘书助理团队，干脆各自开辟一块儿地方，现场办公，反正大会议室地方大，再不成还有会场外的独立单间，可以随便申请。 一时之间，外头的许多办公室挂了临时的牌子，一个个出自于这个国家最高决策层的小团队忙活起来。 方沐阳这个当头领的反而一时有点儿闲。 副部长华洛雨走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方沐阳猛然醒觉。 怎么把这些方面给忘了！ 方沐阳临时将几个不同部门的高层召回到了大会场内，分别是金融领域，外贸领域，外交部门的代表。 几人看着方沐阳，不明所以，说实话，依据之前的大会内容，他们这些部门变得相对次要了。 方沐阳直截了当：“我国的外汇储备有多少？” 金融领域高层回答：“三万两千亿米币出头吧。” 方沐阳：“那米债呢？” “1.26万亿左右。” 方沐阳：“殴债？” “那个不多。” 方沐阳总结：“也就是说，我们差不多有4万5千亿的外汇储备。” 金融高层挠挠头：“差不多，不过债券不能简单这么算。” 方沐阳：“这不是关键，我给你们设定一个任务，第一，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外汇储备花光花完，第二，在最短的时间内，抛售米债，并花光花完。” 什么？！ 三方面代表都震惊了。 金融领域专家：“方部长，全部抛售米债？您认真的吗？” 虽然和平时代总有国人（键盘学者）说为了制衡米国，打击米币，可以抛售米债，但那毕竟只是口头上，真的全部抛售，效果难料。 方沐阳：“怎么？有难度？” 对方：“那倒不是，就是这肯定会造成股市动荡的，现在原本就是灾后股市低迷，一个略微大的因素就可能牵引到整体，一万多亿的米债集体抛售，必然引发效仿，米币恐将崩盘。” 方沐阳：“所以让米币崩盘不就好了？” 这次是外交部的回答了：“方部长，不是这么算的，虽然米国将我国视为对手，但是世界经济是一体的，米币崩盘了，我们也不好受，我们买米债，也相当于一种金融制衡。” 方沐阳轻轻冷笑。 “到灾变第二次到来，你就会发现，所谓的世界经济，脆弱得一塌糊涂。” 对方无言以对，可又说：“这还会引发外交问题，引发大国间的摩擦。” 方沐阳：“这就是你们外交专家的活儿了。” 这—— 对方白眼连翻，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方沐阳：“那么将米债找个冤大头转让怎么样？” 他直接就称呼冤大头了。 金融高层：“这个倒是有可行性，但不见得能转让完。” 外交专家：“尝试卖给东边那个岛国吧，那国家受虫灾打击较大，现在正急需抱米国大腿求援。” 方沐阳：“就这么办了，米债能转让的转让，能抛售的抛售，和外汇储备一起，最短时间内花光！” 这次是外贸部的问了：“所以，方部长，我们要怎么花光？购置国外地产？投资企业？投入国际股市？” 在外贸部长看来，短期能花光超大量外汇，也就这么些办法了。 方沐阳马上摇头：“当然不是，物资，我们只要物资！” “粮食能买到的就买，价高点儿没问题。” 外贸部长：“现在几乎所有产粮国都在收缩出口，这个恐怕不很容易办到。” 第94章 啥?方部长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实际上现在所有国家都面临不同程度的粮食危机，有家底的暂时不会发生粮荒，没家底的比如一些需要联-合国救助的小国穷国，现在就濒临断粮。 所以国际粮食市场几乎无粮可售，期货都不行。 旁边的华洛雨插话：“想在短期内花光外汇储备，我们必须将物资购置的清单尽量放大，几乎一切物资都可以进口，依照短缺程度和重要程度做个顺位排布即可。” “这其中，能源品和矿产是大头。” 原华氏集团总裁侃侃而谈。 “不论是原油、成品油、煤炭、天然气，还是稀有金属，铁矿，一切形式的能源和矿藏，都要大量进口。” “其他的，橡胶、黄金、高价值木材等，但凡可归类于大宗商品或保价物的，都要进口，尽量少购置期货，这是最后选项。” “同时，我们一切涉及到原材料、机械电子类成品，化工产品等有工农业利用价值的出口，订单能停掉的就停掉，能中断的就中断，做出些赔偿也没问题。” “可实施小部分以货易货策略，但用于交易的不能是我国缺少的，或者是不可再生，生产周期长的产品。” 方沐阳来了一句：“就听华副部长的。” 外贸部长完全哑巴了。 这、这是只进不出的节奏？这个方部长要做什么？难道以后外贸交易都要停掉了吗？ 方沐阳不管外贸部长的惊呆脸，最后才看向外交部高-官：“此外，号召华夏国人在外的尽量回国，时间上限1个月。” 外交部长不解：“通知国民注意安全，能归国的就归国，就是撤侨，我们一直在做了啊？” 华夏国有撤侨的习惯，这是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是对于自身安全的自信。 虫灾之后，撤侨就在做了。 方沐阳：“那效果怎么样？” 外交高-官：“回来的有一些。” 方沐阳：“完全不够，要号召除必要外交人员外，几乎所有国民都要回国……不，就连外交人员，一个月内也要回国，不过他们需要最后一批走。” 这、这—— 外交高-官：“这闹得会不会过大了？” 方沐阳：“等第二波虫灾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是大还是不大。” 到此，交代完毕，方沐阳：“记住，你们的行动效率，必须是最快的，必须在国内完成基本布局前，就将外汇尽量花出去兑换成物资，将国人尤其人才尽快接回来。” 华洛雨又补充了一句：“不完全限于我国国民，只要是人才，想来华夏国的，可以先带到国内，再完成后续的入籍程序，人才在末……未来将多多益善。” 方沐阳：“以上。” 看着三个高层大佬一脸懵逼的离去，方沐阳和华洛雨相视一笑。 旁边看客一样的楚月盯着打了一通配合的两人，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嘀咕：“你俩夫妻相声啊——” 忽然，楚月露出小女孩儿一样的雀跃，娇笑地对着某个方向喊了一声：“爸！” 爸？ 方沐阳和华洛雨扭头看去，只见走过来一个警装中年男子，貌似是之前会场上代表警方系发过言的那位。 他竟然是楚月的爸爸？ 不过名称牌上的确是姓楚。 中年男子对女儿轻轻点个头，来到了方沐阳面前，简单敬了个礼，递交过来一叠子文件，说：“这是我们和军方共同制作的一份报告，涉及到纠察队、民兵制度的创建，还有战时体制下治安的维护，还有人口、工业城市带的大迁移中的安全保障方案。” 华洛雨代为接过，方沐阳表示感谢：“楚部长你辛苦了。” “呵呵，和方部长肩头的担子比起来，我那些不算什么……果然和长征说的一样，方部长年轻有为啊。” 长征？哦，是津塘市的特警队长楚长征，貌似楚月就是他的堂侄女。 这位记得名字叫楚长生。 楚长生走完公务流程，也没跟女儿多谈，简单说了一句：“小月，好好跟着方部长，完成你自己的工作。” “哦。”楚月好一段时间没见到老爹，老爹态度却有点儿冷淡，她有点儿低落。 楚长生走了后，楚月猛然跑到方沐阳一侧，一把搂住了他一条胳膊，说：“遵从我爸爸的话，好好跟着方部长阁下，部长大人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方沐阳汗颜，你是小孩子嘛？ 接着，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的有各方面的报告提交上来，都是和人口大迁移和战时体制相关的。 华洛雨发挥职责，快速浏览起来。 他们全统部的任务，就是将各方面的方案汇总到一起，加以协调、修正，最后形成一个整体方案，到时候再给所有部门下发一份正式文案。 这个过程里，估计至少要一天半。 华洛雨是脑力加强的进化者，现在处理起公务已经是飞快了，甚至比所有全统部的人加一块儿效率还高，方沐阳都觉得自己插不上手了，索性放权。 然后看到了百无聊赖的楚月，方沐阳忽说：“小月，你现在已经成了全统部的正式委员，等全统部和政务院合并以后，你的委员身份还可保留，所以，你可以重新去完成我上次交给你的那个任务了。” 楚月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哪个任务，啊了一声：“真的还要去做？我现在想起来，那件事的确有点儿羞耻啊。” 方沐阳：“等他们后面理解了你的深意，你现在感觉到的羞耻就变成至高无上的荣誉了。” “好吧，丢脸的事交给我。” 这天，舆-论颇为热闹。 国内舆论的热闹，是因为有一个噱头很高的事件。 官宣成立至今不到一周的全统部，忽然从官方网站上，还有面向民间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一条出乎预料的消息： 全统部向全国人民发出征召，征召对象为传统武学大师，不论是涉及哪门哪派，内家拳外家拳，或者只是修身养性参禅打坐，乃至是十分精通人体经络，都可以通过网络，或者地方政-府报名，政-府会派专人专车接送入京华市。 第95章 全统部的第一个声明掀起讨论 如果打算独自前来京华全统部报到也行，官方后续会报销路费支出。 只要被选中的传统武学大师，此后必有重用！ 这消息一发出，就给正忙乱于灾后重建的国民带来的新的喧嚣。 网络上一下子爆炸了。 “我没看错吧？征召传统武学大师？全统部抽风了？” “是确切消息，我体制内的朋友告诉我上头正式下发公文了，让地方层面竭力配合。” “传统武学不是骗子吗？干嘛搞这个？” “谁告诉你是骗子的？” “马宝果大师啊！” “哼，不要你没见过，就说是骗子，传统武学是存在的，只不过没有盛传的那么夸张罢了。” “那还征召会传统武学的干啥？去对付虫子？” “你问我，我问谁。” “有没有人有全统部的朋友，去内部问问啊，我家还典藏了一本武学从入门到大侠呢。” “别嘚瑟了，全统部现在就一个总部，下头都还没有子部门，网站也是个潦草的框架，连回帖功能都还没有，别提论坛了，我尝试用‘反馈’功能问正版网站啥时候上线，回了一句请静待网站正式版上线，我怀疑是自动回复。” “别说网站的事了，继续聊全统部征召武学大师要做什么啊！” “哈哈，你们都消息闭塞了吧，我可是知道的。” “你知道啥？” “我警方和部队里都有朋友，警方和部队这两天忽然发出消息，要大批量遴选国民了，男女不论。” “嗨，这算什么新闻，灾后不是一直在扩大治安队吗？” “那可不一样，上次扩大治安队是有条件的，比如退伍军人，原保安，原体校出身等等有身份条件的才优先录用，可这次不一样了，只要没有正式工作的，待业在家的，都可以入选，那个待遇，啧啧——” “待遇超高？” “你想个桃子呢，现在的年月还想着超高的待遇？条件只是公务员待遇。” “哈喇子……公务员待遇好啊，稳定。” “别扯远了，说说怎么扩大治安队伍就和全统部新发的这个消息扯上了？”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国家打算大量扩招治安人员，但招的人肯定底子偏薄，得锻炼啊，就需要教练，需要会功夫的人来教授。” “嗯，这个思路王道……才怪！要是训练治安队，警方和军方不一大堆现成的培养模式吗？就算是军中格斗术都比传说中的武学要靠谱吧？” “所以这完全是两码事儿，你还是扯。” “反正我说了自己的猜想，你们爱信不信……老子这就去报名参选新治安队了，一旦选上了你们就羡慕吧。” “嘿嘿，我可不羡慕，现在本人在工厂车间当技术员，这职位供不应求，不会下岗~~” 网络上的探讨莫衷一是，大量转移了舆论热议的焦点，让不少人从好些天的焦虑中稍微走出，调动了情绪。 大家自发组成了“传统武学大师推荐大会”行动，在不同网络片区，比如贴吧、论坛、某博，bi站，社交媒体等地方，去推举传统武学“高手”，并进行投票，鼓动那些人前往。 推出来的是不是高手另说，但得票率最高的一位就是那位前网红马宝果大师，网民们的娱乐精神可见一斑，大部分人没有将全统部的征召令当回事儿，以调侃心理为主。 但也有一些网民正儿八经地进行了推荐，门派范畴涉及到少林、武当、峨眉、昆仑、青城、崆峒，这六大门派，可是国家正规认证的。 其余虽然没有官方认证，但是从民间层面更具真实性的门派，比如太极拳家族（非武当派系，注重实战）、八极拳、八卦掌、形意拳、咏春拳（南拳之一）、谭腿（北腿）、洪拳（南拳之一）等等。 这些正规门派、民间高手的得票虽然比不上那位首屈一指的网红马大师，但是也算是众望所归。 尤其那些民间层面的武术领域高手们，得票排名全都力压六大正规门派。 这不是反向歧视，而是武侠小说中过多地引用了大门大门大派名头，玄虚很重，使得人们反而不去相信了。 这也不代表正规门派里没有高人，起码少林武僧还是很注重实战的。 一处幽谧的江南水乡院落里，一个盘扣贴身短打的中年男子在打着拳，以心导意，寸劲撩黏，空气隐有破裂声。 忽然，徒弟严小米踏踏踏跑了进来，看着中年男子打拳，脸上有急色，嘴动了动却什么没说。 不久，中年男子收拳，身心归一，严小米才跑了上去，激动地说：“二叔，咱们的机会来了。” 中年男子名叫严三省，正宗咏春支脉传人，只不过不当掌家，醉心拳术，所以知名度反而不是那么出圈。 严三省皱眉，问这个堂侄子：“什么事就机会来了？” 严小米激动地说：“武学大师，国家在以正规的名义征召武学大师呢啊！” “是吗？” 严三省心平气和，扫了眼严小米用手机展示的全统部官方新闻。 严小米急着说：“二叔您怎么不急呢，现在不正是发扬咱们传统武学的最好时机吗？我猜测，国家是打算正儿八经地恢复咱们这些传统武学的地位了，施行国家体制，不再让那帮冬洋鬼子瞧不起了！” 现在东方武学从现实层面，只有棒子国的跆拳道，膏药国的空手道最出名，虽然源出华夏，但已经独立成派别，还堂皇进入了奥运会项目。 反观华夏，虽然流派诸多，可武学的传承却断层乃至失传了，实战向的武术更是罕见。 咏春算是比较贴合实战的项目了。 严小米知道二叔及师傅的实力，二叔曾私下里和跆拳道等竞技武术运动员战斗过，那些玩意儿实在不值一提，全花架子，要不是竞技规则所限，二叔简直可以一招制敌了。 就算是面对泰拳那种纯格斗拳种，二叔也能和顶尖高手战个七七八八的。 可咏春还是只能局部流行。 第96章 武林大佬在民间 严三省轻轻瞥了侄子一眼，说：“国家建设，又不靠武术，民族尊严，更不靠武术，小米，你要跟上时代，咱们的责任，只是不让咏春这一脉功夫在手上失传，多余的不要想。” 严小米还是不认可：“但这次是国家的部门下发的文件啊，而且网上咱们咏春的投票率很高，说明网友们也是期待着咱们出山呢！” 严三省再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却看到了某位得票第一的马大师名头，嗤笑，就再也没关注了。 他怎么可能去跟这等货色为伍？ 像这种争议，华夏国不止发生一起。 一座清幽的山上，后山。 某道观里，清虚子在打坐，左右手掐诀，闭目养神。 他的发髻有些凌乱，头发多日未理的样子，但衣服干净整洁，在这檀香味儿的后殿内，清虚子自身如一尊像。 这道观香火不旺，因为观主就是清虚子本人懒得打理，香火供奉仅能支撑基本运转，幸好道观人很少，生活也追求朴素。 小道童走了过来，立在旁边等待了好久，似乎知晓观主的习性。 良久，清虚子睁开了眼，精光一闪而过，平静地问：“是哪位熟识的香客来了吗？” 清虚子平时连去前堂坐的意思都没有，除非能聊起来的熟客。 道童摇头：“不是的，师傅，本地道家协会的给咱们打来电话，问有没有意思参与国家的征召。” 国家？ 清虚子迷惑，他这小庙平时跟国家大事没太大关系，就是偶尔向慈善机构匿名捐赠一些香火钱而已。 小道童仔细讲述了全统部的那个奇特公文，说：“协会的意思，貌似是响应国家号召，传统的能上就上，说不定是个弘扬道法的好时机呢！” 协会的意思一目了然，是将全统部的通告当成了一个宣扬名声的好机会了。 清虚子还是不理解：“但听公文的意思，是召唤修习传统武术的人，咱们这个道观并不以那个见长啊。” 清虚子平素连上网的习惯都没有，他只有一个3g配置的手机，平时都还是由道童管着，用来和外界联系。 这座山，这个道观，和外面世界的关联度很低。 前头灾变的时候，道观遭受了袭击，不过这里香客很少，躲一躲也过去了，现在又有政-府部门的无人机每天往山头喷洒农药，抑制虫子的蔓延。 其实清虚子一早有关掉道观运营，或者转去其他地方的打算。 只不过要是依托到城里的道观里，那个凡尘味儿太浓了，不符合他的清修。 道童却兴奋地说：“师傅，您怎么就不懂武术了啊，前天您不是还轻松地推起了磨盘吗？” 道观很复古，连生活习性都是，作为蛋白质主要来源的豆腐，都是道观自身磨制的。 之前有一头驴子，可驴子被虫群给袭击了，最后只剩下骨骸，拉磨的驴子不好找，后头都是道观的人自己来拉磨。 清虚子想了想，自己也觉得奇怪。 除参禅打坐外，他平时的确有锻炼，甚至有一套自己汇总出来的道家功夫，但就和五禽戏一样，那不是格斗的，只是养身性的，他平时读的不过是道藏真经，不是什么内外功秘本。 可这几天里，他感觉自己力气突然变大了也是事实，除此外神清目明，连对道经的体悟似乎都高出了一个境界。 不仅如此，参禅打坐的时候，似乎能感受到体内有股道家真气的流动。 那应该是一种“气”吧，反正需要非常静心地感应，才感应得到。 清虚子迟疑了会儿，还是回复道童：“力气大又不是会武术，这些俗务，就不要去管了。” 清虚子闭眼，继续参禅打坐，小道童的心思却没停。 不行，师傅太清心寡欲了，道经看得走火入魔了。 小道童是清虚子捡来养大的，不愿意去一直上学，就成了正规道童，年岁不大，平时却是操持道观事务的一把好手。 小道童知晓道观现在的困难处境。 虫灾之后，身处原野地带的道观生意（香火）越发不好了，官方也劝说过最好转移个地方，让官方每天喷洒农药来维持安全，毕竟也浪费资源。 可是新的地点尤其还要符合师傅清心寡欲的个性，这个不好找啊，真的有那资源，也被大的道观，有名头的道家派别给占领了。 要想得到新的好的道观地址，最好得到扶持，政策扶持国家支持。 师傅如果这次响应了征召，得到了国家正规认可，那不是一切都顺利多了么？ 嗯，得想办法给师傅报个名，啊，对了，师傅单手拉磨，还有抬起巨石的照片（偷拍的），就跟那些当官的展示一下，说不定那些人会亲自来请呢，哈哈哈—— 某小镇上，随着搬迁离开镇子的人越来越多，镇子里还留着的人也越来越少。 朱岐伯七十岁了，但看着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他是个中医大夫，养生有术。 不少人尤其上了岁数的人之前会慕名来小镇请他看病，但朱岐伯却从未出小镇去到别的地方经营，出急诊另说。 对于他，这座小镇，这里的人就是一切。 本来官方一早是通知了他的中医堂最好随着搬迁走的，官方还特意给他找好了利于经营的新门面地址，可朱岐伯考虑到镇上的人还没走完，还需要镇民求诊，他就打算继续留一段儿时间，直到镇民走光，他打算做最后一批。 他的儿子忽走过来，默默地陪着他归整新进来的中药材，配置到药材柜子里去。 柜子一抽屉一抽屉的，全是贴着牌子的中药。 好一会儿，儿子开口：“爸，这药材质量越来越差了啊。” 朱岐伯没搭话，他知道儿子早想随着之前的镇民迁移。 儿子和他的理念并不合拍，儿子想搞现代理念的商业医疗，就是给朱岐伯打造名气，制造名医的名头，打造出一个品牌。 实际上朱岐伯本身就具备名中医的实力，但朱岐伯根本不配合儿子，不愿意搞那一套。 第97章 一个道士和一个医士 朱岐伯收徒很严格，出徒更严格，这导致医铺子竟没有很多学徒，大部分活儿都要亲手来。 老爹不说话，儿子只好继续鼓动：“我们这片乡镇，之前虫灾冲击大，有的整村都没几个活人了，所以都有意向搬迁，咱们的药材供货商都是本地的，他们也跟着迁走，导致药材出货下降，不久后他们估计也全都走了。” “你到底想说啥？” 朱岐伯反问，他不是不想走，只是想执行好最后一班岗，但这种尽责，在儿子眼里只是迂腐，父子俩存在着理念上的矛盾。 儿子：“爸，我刚才看到，国家新成立的一个部门，叫全统部的，在号召精通医术、经络的响应征召，去本地政-府报到呢。” 儿子特意省去了会武术的那些要求，而的确征召里同样要求会中医，懂得经络的人。 朱岐伯不但精通脉络，针灸术也是一绝，平时也有依照自身的总结，进行着一些锻炼。 这也是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不少的原因。 朱岐伯莫名其妙，他没看那新闻，不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非是虫灾的受害者需要中医支援？不对啊，现在的医学体系号称中西结合，其实主要是西医（或称现代医学）医院为医疗主体的，他们这些传统中医只是补充啊。 儿子：“说不定，是国家想振兴传统医学了呢。” 朱岐伯一瞬间的心动，可又很快打消了念头，说：“别管那些虚头巴脑的，你要想走，随时就能走。” 儿子没反驳，心里却说：爸，已经给您报名了，您的名声本地区也没人不知道的，估计很快本地政-府就会亲自来请您了，您不走也不行啊。 儿子脑海里出现一片的依托国家背书，广收门徒，打响朱家这一中医世家招牌的营商思路。 果不其然，外头传来约定的喇叭响声，估计来的有一整个地方车队。 楚月百无聊赖地坐在全统部内，问秘书黄小燕：“有功夫大师来报道吗？” 黄小燕：“月月姐，没那么快的，咱们全统部在地方上没有子部门，得通过地方政-府中转来执行政策。” 楚月：“那网络上呢？报名的人多少？” 黄小燕摇头：“至今没有一个网络报名。” 啥？！ “怎么可能一个没有？” 楚月暴跳。 平时那些功夫网红，吹嘘大师的哪里去了？ 黄小燕猜测：“大概是不敢吧。” “不敢？” 不用黄小燕解释，楚月自身就归纳出了答案。 是啊，平时再怎么吹嘘都行，国家又不管你吹牛的事，可这次发布公告的恰好就是官方，还是被不少人视为未来第二大部门（政务院之下）的全统部。 这种规格的正式官文，那些没有真本事的骗子又不是笨蛋，哪里肯来啊！ 楚月心想：“莫非得发酵一段工夫公告才有效果？” 不行啊，没那个时间，方沐阳和华洛雨都说了，给她这种任务的时间，最多两三天，因为两三天之后，战时体制、人口大迁徙就要来了，那时候谁还在乎这种小任务？ 所以她必须以最快的效率打出官文的名气，完成任务！ 终于，一个电话打进来，黄小燕报告：“月月姐，来了一个，自己来的，直接找到了咱们全统部，说他就是功夫大师，不过没有去报名。” 哈哈—— 楚月欣喜地结束了葛-优躺，从办公室的沙发上爬了起来，斗志满满。 “走，小燕子，咱们去会会那位工夫高手的斤两！” 京华市郊外，一辆黑色特别改装过的越野车出现。 现在野外虫灾横行，已经没有市民作死外出了，即便按照时节现在是踏青徒步最好的时候。 方沐阳盯视着车窗外，说：“就这里吧，武英。” 司机武英赶紧应了一声，将越野车停在了一处路边不远的荒野边缘。 车内只有三个人，司机武英，副驾驶的胖子刘宝，以及坐在后座的方沐阳。 刘宝现在都没能从全统部谋到一官半职。 方沐阳对所谓的基友情分并不看重，全统部责任重大，不是任人唯亲的地方，他任命华洛雨和楚月也是看重的能力和潜力，刘宝则纯粹的普通人一个，他不打算招揽。 就是今天，方沐阳也是为着执行公务，解决一件大事。 刘胖子没坐后座，也不是自觉身份不够不敢坐，而是方沐阳另一侧的座椅上、地面，摆放着一个盖布盖着的东西，还有一个用途不明的大纸箱子。 看车子停的位置，就在原野边缘，刘宝有点儿紧张：“老方，为啥停这里啊，咱们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全统部上下都很忙，尤其华洛雨，干脆暂代了部长之职，在一刻不停地处理着公务。 方沐阳再怎么也不可能将什么都丢给手下，自己出来看景致踏青，定然是有要务。 可什么要务要来这种地方啊？杀虫？ 别逗了，三个人来杀什么虫啊。 方沐阳没搭话，这胖子是硬跟过来的，本可以留在方沐阳的四合院里随便住，他懒得搭理。 武英则知道了方沐阳风格，也不过问，随着方沐阳下车，并将里头的一个盖布和那个大纸箱提溜出来。 其中，黑色盖布的东西是方沐阳亲自带着，大纸箱归武英。 武英本以为纸箱里头有什么重物，谁知抱起来对现在的他轻飘如无物，不由奇怪。 两人连带抖抖索索的刘宝来到了原野里，踏足在草地上后，方沐阳先将黑色盖布掀开，武英也将纸箱子打开了。 纸箱子里倒没什么玄奇的，只有一个看着好几十升的空瓶子，塑料的，还有盖子。 但黑色盖布一掀开，将刘宝乃至武英都吓了一跳。 只见，黑色盖布下的玻璃瓶里，瓶底部分趴伏着一个占据了一大半面积的花虫子，仔细一看，像是一头蜘蛛，但花纹鲜艳。 最特别的，是这头蜘蛛的背面腹部位置，花纹组合起来像是个妖艳的女人脸。 刘宝当即尖叫，后退七八步，武英都本能后撤防御，很快又想明白，问方沐阳：“方先生，这莫非是上一次来京华市的路上，那个……嗯，人面蜘蛛侠？” 第98章 方先生您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那个时候的人面蜘蛛也就一个拳头大小。 现在看，有一整个成人脑袋大小了，糊到人脸上没有难度。 这就有点儿吓人了。 这蜘蛛才几天过去，就成长那么快了？ 方沐阳不答，打开了有着孔眼的瓶口，那人面蜘蛛利索地弹跳攀爬钻出了瓶子，在原野的草地上来了几个撒欢，很兴奋的样子。 刘宝还是不敢靠近过来，问武英：“武哥，那、那是啥啊？” 武英：“那是方先生的伴兽——” 说了一半儿不说了，因为“伴兽”这个概念涉及到进化者，武英是进化者，刘宝却不是，不能泄露太多。 方沐阳俯身在人面蜘蛛脑袋上摸了摸，很快的，蜘蛛一个跳跃到了七八米外，很快隐没进了高壮的草丛里远去了。 刘宝这才走过来，又惊又恐。 这回连武英都不理解了，难道方先生这回是为了给伴兽放假，出来兜风？ 不多大会儿，人面蜘蛛就回来了，快速地跳到了另一个纸壳箱子上，做了什么之后，又跳下去，再次返身离开。 武英依照方沐阳指示将纸箱子里的那个透明塑料大瓶子取出来，放在了草野平地上，吃惊下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只见那里头，多出了两条白色蠕动中的虫子，两个虫子的品种看着一模一样。 方沐阳回答：“虫子。” 然后他做出了一件绝对超出现场另外两人想象的事情。 方沐阳直接伸手进塑料瓶里，捏出了虫子的其中一个，张开嘴，直接送进了嘴里，咔啪一声，嚼烂了，接着直接吞咽下去。 这个过程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两人初始惊呆，接着刘宝到一边猛烈干呕起来。 武英也满是震撼：“方先生，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方沐阳回答得风轻云淡：“吃虫子。” 武英猛摇头：“不是，那个，为啥突然要吃虫子啊？” 方沐阳：“没见过吗？” 武英：“倒不是没见过。” 这年头，荒野求生的节目又不新鲜，某一位国外的求生名人就以嘎嘣脆鸡肉味着称，可人家要么烤熟了，要么也是皱着眉头一脸勉强的吃下去，哪里有方沐阳这种干脆利落，眉都不皱一下的啊？ 方沐阳回答：“如果到了真正绝望的末世，恐怕到时候你想吃到能吃的虫子，都不容易。” 方沐阳的灵魂转生身份，武英是知道的。 此刻，刘宝忽啊的大叫，满脸惊恐！ 接触到另外两人投放过来的眼神，刘宝恐惧地说：“老方，催吐，快催吐啊——” 武英懵懂：“为啥让方先生催吐？” 刘宝张牙舞爪：“虫子是有毒的，你们不知道哇，最近我时常浏览新闻，发现虫子普遍有毒，有些想拿虫子尝鲜的网友，都中毒进医院了，有的至今都没救好，因为毒性很复杂！” 武英就也担忧地看向方沐阳。 方沐阳没理会刘宝，说：“不如你也来试吃一下看看？” 武英猛然摇头。 他不是胆小，可胆子这种事情是分类别的。 拼杀搏斗他不怵，但吃虫子还是免了，不是做不了，而是怕以后总想起来吃虫子的景象恶心到自己。 就像是许多人身强体壮不怕死，却很怕gui，不是一个层级的概念啊！ 而且要是常规意义的虫子还罢了，方才被方沐阳吃掉的那个虫子，个头很大，汁水很多，完全是越想越恶心！ 方沐阳却说：“车子后备箱有烧烤架子，有竹签子，你们大可以用那个生火烧烤来试吃。” 说着话，人面蜘蛛又回来了。 这次的人面蜘蛛一边自己大口嚼着某类虫子，一边将新的虫子投放进了塑料瓶里，一共三只，这次则成了黑黝黝的种类。 刘宝看到黑色虫子，当即拒绝：“就算能烤，加上孜然我都不吃！” 虫餐在灾变前也不是新鲜概念，可是刘宝一次都没吃过。 硬要说吃过的话，那就是蝉的幼虫，一大堆名称，知了猴，爬叉啥的，但那个虫子和别的完全不一样，那个看上去没那么恶心，吃起来也和寻常的肉没啥两样，下嘴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 武英却动起了脑筋。 不对，方先生绝不可能不去管全统部的工作，跑来郊外来体验什么荒野求生，他做这些事，绝对是有特殊目的的！ 所以，武英也不废话了，去后备箱那里取出了烧烤套装，好一会儿架起了烤炉。 搭配的还有一副塑胶手套，武英戴上手套，忍着腻歪，伸手去塑料瓶子里取出了一个大虫子，串到了竹签子上，烤起来。 他没有方先生那种品尝活虫子的勇气，直接烤熟还是可以的。 虫子很快因着热力嘎嘣嘣变长僵硬烤熟了，武英看着热腾腾的虫子，一咬牙几乎闭着眼咬了一口。 没有多少汁水四溢，也没多恶心，但也不怎么好吃，因为一点儿油盐都没放的。 武英回想着方先生完全吃掉了虫子，自己也不敢半途而废，一口口强忍着吃完了。 方沐阳盯着他看，询问：“有什么感觉？” 感觉？ 肯定不是说恶心的感觉。 武英感受了一会儿，忽说：“啊，是有点儿热热的感觉，在胃内。” 方沐阳：“那是毒性物质在发作。” 什么？ 武英吓了一大跳，可现在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方沐阳看了看离得相对远的胖子刘宝，低声解释：“不用担心，胃内发热，或者肠道血管发热，是你的本身体质在对抗毒性物质的表现。” “或者是在制造抗体消解毒性，或者是用身体细胞的再生来抵消毒性对肌体的侵蚀。” “这个阶段虫子的毒性对于普通人或许很致命，但对于进化者，威胁没那么大。” “你是一重阶段的进化者，普通的虫毒已经伤害不了你了。” 是这样啊。 仔细想想，倒也合理。 不过—— 武英：“方先生，咱们为啥要用虫子试毒啊？” 难道这样可以锻炼进化者身体的抵抗力？ 方沐阳看着原野，看着远处的天空，声线深沉：“武英，你觉得，在末世，尤其大量人口得以保存的情况下，哪一件事是头等重要的，我是说让人们能继续活下去。” 哪件事头等重要？ 第99章 我的征途是人类未来 武英顺着方沐阳视线看到了一些原先应该是农田的地方。 公路两边，原本这里是遍布麦苗的。 可现在，所有农田都不见踪影了。 原本的农田被虫子啃噬一空，都没等到收成，现在则又被野草霸占了，武英脱口而出：“是吃饭？” 方沐阳点头：“不错，民以食为天，末世这点尤其重要。” “可生物普遍变异，将使得人类获取食物尤其主粮类的旧有手段行不通了。” “因为可耕种地面积会越来越少，种植成本也会越来越大，有可能一茬庄稼没等到收获，就被虫灾或其他灾害给吞没了。” “以后的人，至少在原野上，不可能靠着耕作来获取粮食了，根本供应不上来。” “所以，人类必须开拓其他食物来源。” 武英很快想明白了。 “您是说，可以吃虫餐？” 方沐阳点头：“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将虫子加工成其他食品或者作为配料，虫子富含蛋白质和不饱和脂肪酸，这是公认的，它虽然不会是主粮，但能替代原先的肉蛋奶，作为补充粮食。” 武英：“可是，现在的虫子有毒啊。” 方沐阳：“不错，可是，毒性主要是从环境而来，野生的虫子食谱很杂，自然有毒，但要是转为人工饲养，毒性就会大大降低甚至没有。” “当然，有的虫子即便人工养殖，毒性依然会保留。” “所以，咱们现在所做的，就是利用进化者对毒性物质的感应，去筛选出低毒性含量的虫子，作为种虫饲育，我希望到时候，虫餐和虫子类加工食品，可以成为末世时代的一种主流！” “这是解决末世粮荒的办法之一。” 从侧面看着方沐阳坚毅的表情，坚定的视线，武英心头生出深深的佩服。 他原先佩服方沐阳，只是从武学这个角度出发的。 方先生点化了他，让他感受到了“气”，进入了自己师傅那样的武学境界。 就像为他指明了一座可以攀登的大山！ 可如今，武英再次看到了另一座大山。 那是一座高尚的，为了整个人类所思虑的，道德之山！ 自这刻起，武英发了誓，永远追随方先生！ 最终，车子回归京华市，带着一大塑料瓶的各类虫子，以及吃得饱饱的人面小蜘蛛。 京华市，国家级实验室，生物学研究室。 昆虫学家，同时也是全统部专家团成员的杜孟教授接待了方沐阳，还有随同的武英。 等看到纸箱子里塑料瓶中那几乎塞得满满当当的蠕动着的各色虫子，杜孟吃了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万分。 “方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沐阳：“别紧张，这里头都是草食性的虫子，大多数是从土洞里、草窝里或者树槽里找到的，攻击性都很低，有的甚至完全没有攻击倾向。” 虽然虫子在变异，普遍具备攻击性，但也不是所有都有攻击性，实质上低攻击性的虫子大部分是蜗居型的，基本不出来游猎，因为草木类的东西就够其存活了。 杜孟这才靠近一步，推了推厚底眼镜仔细看了一遍，判断说：“嗯，的确如此。” “这个貌似是蛴螬的近亲，这个是鼠妇的变异版，这个是大号的蠼螋，这个是蚕蛹，这个像是蝼蛄，这个是蚯蚓？这个是天蛾还是蜡娥的幼虫，这个是黄粉虫也就是面包虫，这个帝王蛾的幼虫吧……” 不愧是顶尖的昆虫学家，几乎只扫了一眼，就识别出了不少虫子的种类。 只不过—— 杜孟抬起头，不解问：“方部长，你带回来这些虫子做什么？” 方沐阳：“当然是吃。” 杜孟很快理解意思了：“您是说，将这些虫子当食物，来解决部分粮食问题？” 方沐阳点头。 杜孟苦笑：“不瞒方部长，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问题，现在变异的虫子普遍含有毒性，虽然说有毒虫子人工饲养久了毒性会变弱甚至解除，可毕竟毒性不那么强烈的饲养起点才高一些。” “实话讲，我对杀虫队捕捉交上来的虫子实验了许多次了，还没有一种符合这条件，您这些虫子，或许是高蛋白富含不饱和脂肪酸什么的，但毒性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啊。” 武英直接说：“这些都是毒性很低甚至几乎无毒的虫子啊。” 杜孟脑袋挂问号：“你怎么知道？” 武英：“我吃过啊……方部长也吃了，我们亲自尝试的。” “什么？！你们亲自试吃？那你们应该赶紧去医院啊！” 杜孟大惊。 武英很自信，呵呵笑说：“放心吧，要有剧毒我们回来市内的路上就发作了，车子都是我开着呢。” 方沐阳把虫子交接完毕了，没时间啰嗦，直接拍了拍杜孟肩膀，鼓励：“杜教授，好好努力吧，我等着你把这些虫子全都养得胖乎乎，猪崽子那样大，这样就能局部替代人们的肉蛋奶供应了。” 依照现在虫子普遍在变大的征兆，加上人工饲养可以不断遴选，直到养出猪崽子一样大的可食用虫子不是梦想。 但方沐阳两个走了好一会儿，杜孟还是没理解。 为啥这两个人，都没有中毒啊？ 不论如何，方部长神农尝百草的奉献精神，的确值得颂扬。 杜孟当即将这批送来的种虫称为方氏食用虫，第一批次养殖试验马上开工…… —— 方沐阳在努力，楚月也在以自己的形式努力，只是不太顺利。 楚执行委员带着全统部万能秘书黄小燕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楚委员嘟囔：“什么武学高手，浪费姑奶奶期待啊。” 黄小燕想了想刚才在接待室的场面，决定先不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身体强壮，显然是练过的。 那个接待室本来就类似于一个室内小型比武场，是测试报名者虚实的，也即比个武看看水平。 楚月见到对方身高体健，本来是有点儿期待的，谁知一测试，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手打倒了。 楚月是觉得扫兴，本来没人应招报名，好不容易来了一位，谁知连花架子都算不上。 黄小燕却不是这样想的。 第100章 楚委员的征召攻略 黄小燕不懂武学，只能外行看热闹，但就算是以她这个外行来看，那个男的也并不弱啊。 一拳头锤击在地面能锤出个坑来，一脚踩踏地面能引起震响，这能叫弱？能叫花架子？ 要怪，还是只能怪月月姐太强了。 月月姐当时的动作几乎看不清细节，轻松随意就闪过了对面的长臂攻击，然后将对方一下子撂倒，拎起一条腿就将对方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可把当时场边护场子和看热闹的工作人员集体看傻眼了。 由于这一转圈，对方被丢在了地上后好半天没爬起来，估计是晕头转向了。 但黄小燕也不知道全统部要招的武学高手到底多厉害才行，也就不好评判楚月对实力高下的定义了。 楚月叹气：“唉，还有顶多两天，我要怎么完成方哥交付的任务啊？” 此刻，一个工作人员又急匆匆进来了，张口汇报：“楚委员，来了，又来了——” 楚月立马坐直上半身，强打精神：“又来一个自称功夫高手的？” “不是，是刚才那个人，走了又来了。” “啥？他不服输，还想再被打一顿？” 仔细想想，那个人来的时候，的确满脸的自傲，还看轻要测试他功夫的楚月，却被一个回合撂倒，肯定心里不服。 工作人员却摇头：“不是，因为门卫不让进，他就跪在全统部门口，说让楚委员您收他为徒，要是您不答应他就一直跪着不走了。” “门口现在都被堵了，还有一大堆市民在围观议论呢。” 楚月立马头大，联想起了在警局的时候那些闹事的嫌疑人家属乃至是受害人家属。 姑奶奶的，老娘到这里了还有这类人啊！ 楚月当即就决定，将对方再打跑。 往外走的半途楚月对黄小燕说：“小燕，看情况帮对方叫一辆救护车，叫车的钱算我们的好了。” 黄小燕吐吐舌头。 月月姐好霸气。 楚月来到门口以后，碰到的情况却不是这么回事，导致她根本发作不出来。 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却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起来，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说要是楚委员不收他，他就认打认骂沾地上了。 周遭群众指指点点，楚月直接脸黑了，跟姑奶奶来这一套？ 她正要指示几个保安把这个人架走，一个工作人员凑过来低声来了句建议。 大意是，在群众跟前这么处理总不是好事情。 楚月抑制了怒意，说：“好吧，让他先进来说。” 进来后，在之前那个测试身手的场馆里，楚月坐一张太师椅上，悠闲自如。 “说吧，为啥要拜我为师？说好听点儿，我兴许不赶你走。” 那大汉欣喜若狂，说：“我叫曾铁汉，我爷爷喜欢那个铁人王-进喜，就想给我取个铁人的名字，我奶奶不同意，就改成了铁汉。” 楚月噗一声，差点儿把茶水吐出来。 “还好有你奶奶把着关，不然……啊，你继续，别管我。” 曾铁汉：“我是农村人，自小就干农活，村里同龄人没有我壮的，到我长大了，就成了村里最大力气的了。” “本来没啥想法的，忽然有个人说我为啥不去练武，反正这身板肯定够用。” “我就上心了，出去打工攒钱，然后找高人拜师。” “起初找了一个自称的大师，我交了很多学费，以为是找到家了，谁知没太久就发现那人是个骗子，我生气打了对方一顿。” “那之后我又碰到好几个用武术的名头收徒弟敛财的，谁知全都是骗子。” “那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觉得真正的功夫高手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那些功夫明星不算。” “那以后我虽然还没放弃拜师习武的梦想，但条件高了很多，我继续打工攒钱，当学费，找师傅，但我找师傅有个条件，得先让师傅跟我打一架！” “因为这个条件，没有收徒弟的肯收我，更不肯和我测试。” “慢慢我就认为，干嘛还去找什么武学高手呢？不如自己琢磨，自己练习，自己开宗立派当大师，那多好啊！” “可是这需要名气和钱，我看到了咱们这个部门的公告，就觉得要是获得了国家的认可，那就有名了，钱也就有了，能得到投资，能拍广告接表演挣钱，我的武学梦想也就实现了。” “谁知道，大姐您——” 楚月咳了一声，对方立马改口：“师傅您一个照面就打倒了我。” 楚月：“你就不觉得那是偶然，是你疏忽大意了？” 曾铁汉老实说：“说实话倒地上那会儿是这么想的，可是仔细回想了下，师傅您的速度非常的快，这种身手速度的，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您的力气也非常大，就是我自己想单手掂起我体重的人，也不可能那么轻松随意，我就想通了，国家来测试的人能没本事吗？您就是高人，是我想碰到的武学高手啊，师傅，您老人家一定要收下弟子啊，弟子给您磕头了——” 说着，这大汉再次咚咚咚叩头。 楚月原先的游戏心态消除了。 她原本以为这是个只知道傻冲的莽汉，现在一看，这人根本不笨，也并不是不精通人情世故。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学武也是要悟性的，悟性高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笨蛋呢，人家或许只是教育起点低而已，稍加琢磨，就是璞玉成才啊。 不过—— 楚月还是正经说：“抱歉，我是找武学高手的，不是收徒的，我也没时间收徒弟，你还是请走吧——” 这时候，从演武室门口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既然人家想拜师，你就答应呗。” 楚月闻声抬头果见其人，欣喜地跑过去，想着学之前抱住方沐阳胳膊，却又顾忌有其他人在场，赶紧又故作高冷，说：“方大部长回来了？” 方沐阳点头，问：“怎么样？来报名的多吗？” 楚月立马一肚子气。 “嗨，别提了，一个没有，唯一来的一个，还被我给打败了，这不，不肯走，一定要拜我为师。” 曾铁汉也是机灵，立马跑过来，咚一声跪倒在地，既面向着楚月，也面向着方沐阳，诚恳地说：“求您收我为徒吧！我真的想学武啊，想了三十多年了！” 第101章 武痴徒弟和门派的成立 武英瞅了一眼曾铁汉的身板，赞赏点头：“嗯，身体基础不错，可惜入门晚了点儿。” 这肯定也是位高人，曾铁汉的兼顾磕头对象又多了一位。 虽然刚进来的两个年轻人也有高手风范，但曾铁汉学聪明了，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种，磕头哪个都行，求师只拜楚月。 楚月急了，一把揪住方沐阳到一边角落嘀咕。 “喂，你认真的？我哪里会教人武功啊，我是打败了他，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 楚月实力突飞猛进，靠的是成了进化者，基础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不是靠的功夫绝技啊。 要是没进化，她还真的不敢保证徒手击倒这个壮汉。 进化又不是教出来的，这让她怎么收徒？ 方沐阳却说：“你自管先收下，到时候怎么教徒弟，我帮你。” 楚月还是摇头：“别扯了，怎么教徒弟还要教，那你干嘛不自己收徒呢？” 方沐阳叹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快就没啥时间了。” 方沐阳身为部长，后头全统部还要和政务院合并，肩头担子只会越来越重，的确不适合收徒授业。 其实要是授徒，武英更合适，人家正宗陈氏太极门人，有着师道传授的，但武英以后也不会轻松，自己身为部长，后面不可能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武英少不了要替他去做一些事，不适合明面暴露于人前。 华洛雨这个进化者更不可能了，思来想去，也只有楚月这个职责还是虚职的全统部执行委员有空闲。 方沐阳于是加码说：“以后和进化者培训相关的事情，我就全交给你了。” 楚月本想继续争辩推脱，一下抓住了关键词，忙说：“等等，你刚才说进化者培训？” 方沐阳白目：“不然你以为呢？我记得说过吧，功夫高手，某种意义上相当于进化者，尤其是那些能感受到‘气’的高手。” 楚月立马想起来了：“啊，你的确说过，武侠世界里的高人就和进化者等同。” 方沐阳：“所以这一次全国表面上招功夫高手，其实就是在寻找适合进化的高手的，我们不是真的要找什么大师，我们是想要找到的人培训起-点高一些。” “要说功夫大师，小月你自己，我，还有武英，小雨，我们都是功夫高手。” “所以既然没有高手来报名，何妨自己开宗立派，以传授武学的名头，来培养早期进化者呢？” “这样一来，小月你就是掌门鼻祖，徒弟遍天下了。” 楚月畅想了一下那个美好画面，心动了，却又苦笑：“可我还是没谱，我只会军中格斗擒拿术，其他虽然也有涉猎，可都是竞技类型的，不偏重于实战，你说你教我教徒弟，怎么教，拿来我看看！” 方沐阳立马联想到，自己在进化初期，消化那些流星源能的方式，却摇了摇头，说：“我也需要时间提炼总结一下方法。” 适合自己的，不见得能直接照搬来用。 需要改革一下，而且最好符合这个世界里的动作套路，这也是方沐阳非常喜欢寻找到会传统武学的人的理由。 他需要以传统为幌子，用传统功夫来包装、隐藏进化修习的术法，大批量发掘人类尤其华夏国民里的潜在进化者。 你要是无师自通就拿出一堆人们闻所未闻的东西，就能提升人类实力，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到此，楚月也只好说：“那徒弟我就先收下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教我怎么做啊。” 拜师请求得到了楚月摆着架子的答应，曾铁汉大喜若狂，并问：“师傅，咱们的门派叫什么，弟子现在可以做什么，什么时候授课？弟子这些年打工攒了些钱，弟子这就去转到师傅账户里。” 楚月狂汗。 “钱就不必了，钱国家出，授课时间等我通告，门派，就叫‘楚门’？” 楚门的世界，华夏语博大精深，还不侵权！ 曾铁汉搞起了封建老一套，跪地八拜后大声自封：“楚门第一弟子曾铁汉，今天起拜入楚掌门门下，此生入楚门，永为楚门人，誓死不违背，一切听吩咐！” 楚掌门：“那好，你就先打打杂吧，对了，要是再有自称功夫高手的找上门来，你先替为师测试测试斤两，过了关再来找为师。” 于是，末世后的第一个新门派，也将是以后世上最大的进化者联盟的核心，楚门诞生了。 自从开创了楚门，招入了曾铁汉这么一个大弟子，楚月的任务似乎出现了转机。 又有接二连三的人到来全统部报到，很可惜都被测试员曾铁汉给打倒甚至吓跑了。 曾铁汉身为开宗大弟子，热心提出建议：“师傅，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个思路招人。” 楚月：“怎么讲？” 曾铁汉：“弟子之前到处找师傅，找武馆，那些自封的武林高手都会利用现场的教学表演来展示实力，当然，假打的居多。” 楚月联想起了早年见过一些自称气功大师的人，不沾到衣服就将对练的摔出去，点头。 曾铁汉：“可是师傅您是有真功夫的，要是您也利用一下这种宣传手段，肯定能引起真正高人的注意。” 楚月：“不会有人说是骗子或者视频加工？” 曾铁汉挠挠头：“电脑技术弟子不太懂，所以会不会被看成电脑加工说不好，但要是真的有高人看到了视频，一定能识别出来高下的。” “弟子以自己举例子，觉得真的有本事，热衷于武学的人，一定不会放弃和高手交手的机会的！” 或许吧。 楚月回忆了下，当年练习擒拿格斗的时候，她的确很喜欢挑战高手，败了也不算啥，那就试试这法子吧。 不过—— 拿谁来演练啊？ 方沐阳带着武英此刻去见华洛雨了，肯定是去了解副部长阁下的工作进展，楚月只好视线投向曾铁汉：“那我就只好揍你一顿来拍视频了。” 曾铁汉咬牙：“挨打也是练武的一环，师傅您自管出手吧！” 不久之后，演武室内，曾铁汉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浑身上下一片青肿。 第102章 黄小燕提供的完成任务办法 楚月随意做了个收手姿势，没去看被虐了的徒弟，问一旁的黄小燕：“怎么样，都录了吗？” 黄小燕满脸激动：“录了录了，月月姐没想到你这么强啊，我觉得没必要找啥功夫大师了，月月姐你就是啊！” 楚月摇了摇头，小姑娘并不知道她和方沐阳搞这个的真正理由，就说：“你精通电脑吗？我是说视频剪切上传那种。” 黄小燕：“当然没问题了，我可是个bi站的up主呢，老缝合怪了，粉丝不多不少，也有几十万啊。” 楚月好奇：“竟然有那么多粉丝？你bi站什么身份？” 楚月自己曾尝鲜去做up主，她这个警花身份说实话不难搞到粉丝，但号需要精心去打理，实在麻烦就没搞了。 黄小燕自豪地说：“美食主播啊，我光吃不胖体质呢！” 楚月：“那你的美食号儿，发功夫视频好吗？” 黄小燕：“题材无所谓，有吸引力的视频，谁都喜欢看，不过，嘿嘿，月月姐，我发视频到两个地方，一个是咱们全统部的网站上，另一个我的bi账号上，双向引流，可以吧？” 实际上全统部网站客服部分，还有基本功能版块的开发设计，都是黄小燕这个秘书来维持的。 楚月：“当然没问题……对了，你以全统部名义，找一找w博，还有d音那些传播量大的网站，找官方或者一些大-v合作，争取最快的效率将功夫视频传播出去。” “您请好吧！”小姑娘战意满满。 很快的，一则“暴力警花狂虐暴徒”的短视频就疯传于网络。 之所以这么定义标题，一是噱头满满，二是视频主角楚月虽然入职了全统部，但穿着打扮和从警时差不太多，都是一身迷彩便装。 这视频最先发酵的是黄小燕拥有账号的bi站，几十万粉丝基础的她，很快让视频获得了十几万的点击量，然后配合着官方的推荐，最短的时间内就冲上了热搜排行，再接着在热搜中的排名从十几名开外一路坐飞机，仅仅半天之后，就坐上了头把交椅。 随着的是播放量的暴涨，从开始的十几万，到几十万，破百万，到数百万，最终突破了千万大关！ 仅仅半天不到，播放量破千万，这个记录不是没有，但全都没有这次的效率！ 不仅是视频本身的价值，还在于这个灾后重建的时代，国民情绪普遍不高，需要精神刺激点，国民也在主动寻找着这样的精神刺激。 而警花虐暴徒这则视频一下子迎合了几乎所有网民的g.ay点，人气水涨船高自然而然。 虽然马上就有观众指出破绽：视频里的警花或许真的是警察，但被揍的那位不见得是暴徒，而且看背景也不是执行任务的街头，是室内练武场。 可视频的本质卖点却没变。 想啊，虽然身材高挑，但也不过普通身板的警花，暴打估计不亚于200斤的壮硕大汉，后者还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全程类似于拳皇格斗，这也太夸张了。 让人想到那个名句式：两百多斤的嘤国大力士，偷袭我这么一个…… 但这视频里的恰恰是反过来的。 “不讲武德”的变成了警花，被偷袭的变成了那位两百多斤的壮汉。 你要是寻常的体格弱的胜过体格强的，也不是不能办到，有技巧就可以。 但视频里的警花女士何尝是用什么技巧啊，人家直接就莽上去了，一脚踹飞壮汉，没等落地就一手掂起壮汉腿脚溜起来，溜溜球一样，甚至单手托举到了半空，如同摔打玩具。 这尼玛影视剧里都不敢这么排演吧？ 立马就有观众质疑了，质疑视频被技术加工了。 却又有技术高人以人格担保：视频绝对没有被造假！ 又有人怀疑是不是用了影视手段，譬如看不见的吊威亚，这样造成警花力大如牛且被打的人很少落地的假象。 但又有精通力学分析的大老师一帧一帧分析解说，认为完全找不到姿态失衡点，找不出双方有任何一方吊威亚或者借助于其他隐性道具的证据。 也就是，视频里打是真的在打，警花力气大是真的大，速度快也是真的。 这就超出人们的常识认知了。 对于视频的真实性肯定后，无数观众纷纷弹幕同情被狂殴的大汉。 还有的重点关注错了，发一堆花痴符号： “啊，好一个英气的小姐姐啊，放开那个大汉，让我来——” “小姐姐，我爱你——” “小姐姐现实里什么身份啊，阿婆主你出来说明，不然大刑伺候！” 最后，真相出来了。 视频末尾，up主“黄小仙儿”的嫩脸冒了出来，看背景就是在当时的格斗现场，黄小仙儿面对着镜头，正儿八经地说：“这则视频，是我代全国统筹管理部，也就是新成立不久的全统部发布的，这是他们的一则招人视频，招收对象是全国的武学高手，不论男女老幼。” “只要肯来全统部报到，我们的楚门掌门人……就是那位警花小姐姐会亲自跟你来切磋的，也可以提供指点，总之快来见我们吧！” “大家也可以去全统部网站看看，那里有比这个更高清的现场格斗视频，后头有可能会播放咱家小姐姐的日常，这则视频评论里置顶评论就有全统部网站的外链传送门，欢迎大家去光临哦。” 不久之后，这视频在bi站的日播放量，竟然超过了两千万，速度之快绝对的创造了记录！ 而由于视频的引流，不怎么受关注的全统部官方网站也浏览量暴增。 不止是bi站带出了话题人气，其他像是d音，一些直播平台，w博，朋友圈等，也私下疯传视频。 所有人除了震撼于视频本身，还忽然发现：原来又是那个全统部在搞事啊，是和前面那一次寻求武学高手的公文连起来的？ 这样看来，那个全统部公文，并不是胡搞八搞啊。 或许，武学高手是真的存在？ 不少民众，这一刻被植入了这样的潜意识。 第103章 那几位终于重视起来了 全网络对视频的疯传，以及视频末尾全统部的宣言，使得话题炒作超出了网络的范畴，带进了现实里，成为很多人的闲聊内容，甚至官方那些电视台等都有意无意地进行播报，官方账号似乎得到了默契，全面播放视频，并重点突出全统部的存在。 这种话题热度，渗透到了千千万万的地点、人群，哪怕你是世外高人。 道观里，清虚子拒绝了一次地方政-府的邀请，不是不愿意走，而是不愿意去应招国家那个功夫和参禅打坐的号召。 但这一次，看着道童徒弟用3g手机展示的小窗口画面，他是真的惊了。 人人都知道，女性在体力方面于男性是弱项，但视频里却反了过来，且那位年轻女性展示的不止是压倒男性的力量，是连男性都难以自如表现的巨力！ 没有男性可以拥有巨力吗？ 不是！ 清虚子自身就具备巨力。 这种巨力，让他轻松推动磨盘，能抬起巨石。 这力量则是灾变之前他根本不具备的。 他也想过，是不是自己经年累月练习的道家心得经验总结出来的那套养生动作给身体产生了质变，可为何之前没质变，偏偏这时候就质变了？ 那股隐约间，类似于道家修士描述的“真气”的感应，又是什么？ 清虚子完全想不明白，但又放不下思考，更不敢将自己的“异常”暴露出来。 可现在，他发现似乎是同样境况的人了。 就是视频里那位姑娘。 莫非，解开自己身体变化机密的诀窍，找到了？ —— 南方水乡某古风院落。 咏春拳支脉传承人严三省同样看到了侄子严小米一定要他看的视频。 严三省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哪怕严小米描述得再天花乱坠。 直到严小米说出，和不久前的全统部公文事件有关，也即，新出的视频，是那个公文的后续。 国家这是要做什么？ 严三省平时不很理会不相干的事，不代表不关心国家大计，不关心时局。 相反，严三省非常关注国家，对国家的进步欣喜，对国家的遭难忧愁悲痛。 可他只是个本该湮没在历史车轮下，练习武术的，武术曾因为其性质，遭到过限制，此后就出现了断层，所以他也很低调。 也因此，全统部第一次出了那个公文后，他没有去管，也是避免去管。 直到这一次，严三省不能不管不问了，在看了严小米的平板视频以后，他更是非常震惊。 他是内行，自然看得出来视频里是真打假打，有没有经过加工。 可是，怎么会呢？ 视频里那个小姑娘何来这么大力气，这么快的速度？ 这是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除了格斗技巧，在自己看来还略微稚嫩，自己在实战中恐怕没有太大可能胜过对方了。 严三省震惊的还不仅如此。 其实他近期杜绝一切俗务投入到武学的精研，就是突然有了感应。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应，他总觉得，空气中出现了似乎能促进他进步的东西。 俗称“天地灵气”。 他的身体隐约感应着什么，渴求着天地灵气，同时也在努力通过一遍遍的习武，去寻求和那些“灵气”的融合方法，让武学开辟新的领地！ 可总是似有似无，眼看要感悟出什么了，可又在关键时期抓不住。 莫非，视频里那位小姑娘，是感应到了什么，产生了武学格斗方面的瓶颈突破，所以能以单纯的体能打败壮汉？ 照视频看，里头的小姑娘无疑是已经成功了。 那么全统部发那个公文，发这个视频，莫非也是在寻找、召集像他这样快要感应到武学新领域的人？ 有机会和新领域的高手切磋—— 严三省心头微热。 他发现，这次的征召，似乎就是为着自己准备的一样。 “小米，给你爸说，我去京华市一趟，让他完全主持家里的大局。” 严小米的爸爸，严三省的哥哥并不擅长家传武学咏春拳，所以平时执掌俗务更多，但严三省却是严家的精神继承人，现在严三省是彻底将家里的事交托出去了。 严小米狂喜：“二叔，不用那么麻烦的，爸爸跟我说了，你要走的话，随时可以走，车都在外头等着了。” 严三省的大哥意图自然和他不一样，可响应全统部的感召，这个目的，现在是兄弟统一起来了。 严三省随着侄子坐车离开，刚上车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一看，是武术圈儿的一位老朋友。 他的圈内朋友，自然都是会真功夫的。 一接通，对面就兴奋地说：“老严，那个视频你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严三省：“看了，我正要去京华市。” 对面：“哈哈，巧了，我也正要走呢，你是从哪里出发？严家祠堂那里？还是你们严家在城里的武馆？” 严三省：“祠堂，我们约个地方会面吧。” 华夏国国内的武术圈儿，由于真正有本事的都是硕果仅存了，通气反而很快。 就算原本不知道的，也没去关注时事的，被老朋友一联络也知道了。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所有武学圈的人，很快就改变了原先的旁观打算，真正相信了国家在征召他们这些人，不是虚招子，也不是别有所图。 或许，传统武学，是真的要被国家重视，从而发扬光大了？ 一时间，许多的具备家传者，开门派的，正在各种各样的社会位置上的武学人才们，纷纷兴起了应招的念头，三三两两的汇聚到一起，商量着进京。 不论是自己坐车开车，高铁，长途，飞机，效率越快越好！ 全统部的第一条公文执行，就此顺利展开！ 全统部内，方沐阳也和华洛雨通完了气。 据华洛雨的情报汇总，大概两天之后，战时体制、人口工业资源大迁移也要正式开启。 那个时候，才是最忙碌的。 不仅如此，方沐阳之前招到金融、外贸、外交等部门的人开小会发布的那个命令，现在已经在生效中了。 那个命令使得国际舆-论在第一次灾变之后，再次热闹起来。 而华夏国也将成为猜疑对象、众矢之的！ 第104章 国际舆论也热闹起来了 这两天，国际舆-论颇为热闹。 第一，是突然有国际消息和分析称，华夏国正在大量抛售、转让米国债券。 一时间，西方乃至非西方舆论炸裂了。 怎么，华夏国终于要使用那个传说中的武器，抛售米债来打击米币霸权了吗？ 实质上灾后各国的经济状况都不好，对于米债，各主要国家因着不同动机，要么减持，要么增持，幅度都是在可估算范畴内的。 但华夏国这次据传要将所有手里能操控的的米债都抛售或转让了，这就不是寻常情况了。 一早就有分析认为，华夏国持有的米债，其实是一种两国关系的稳定锚，是华夏国特意上了米国金融战车，来使双方达到一种融合捆绑。 可现在，华夏国毫无预兆的就解了绑，让米国、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华夏国人也是。 不少华夏国人激动大笑：哈哈，这是国家终于下定决心，要打击米国金融霸权了吗？痛快啊！ 但也有更多的人态度慎重：别盲目乐观，我国持有的米债在整体中比例并没多大，不至于真的让米币崩溃。 但影响肯定是存在的。 不少大量持有米债的国家，比如东面某膏药岛国，就有国民不满政府在这种情况下还增持了米债，来为米方的重建做贡献的奴颜屈膝。 一万多亿的米债，虽然不至于让米币马上崩溃，但所造成的市场连带效应是显而易见的，有更多国家的官方和债券机构都开始抛售或转让米债，一时间，债券市场上大量债券无人理会。 米国一边指责华夏国挑起金融战争，一方面大量印制米币来吃下债券接盘，想平息国际买家对米币的信心。 华夏国针对此事的官方发布会声称这是正常的本国金融政策，并无意挑起纷争。 这种纷扰，反而隐藏了另一件事。 华夏国突然在外贸中追加了大量现货实物订单，且临时取消了不少国际出货订单，给予了买方不少赔偿。 华夏国进口和追加进口的实物商品门类几乎无所不包。 除了粮食类很难买到，其他不论是成品半成品的工业品，尤其各类大宗原材料，几乎市场上有多少就吃进多少。 由于不怎么在乎价格，一时间大量的买卖火速洽谈成功。 华夏国要的就是速度、效率，一旦不满足这点，买卖就将无法达成，所以大量订单，包括本已经给予他国的订单，都被转向了华夏国这个大的金主。 这导致不少原订单被取消的国家很不满意，知道内情后一边谴责卖家不守信誉，一边自己也加大向华夏国售货的速度。 这个时候，这个时代，绝多数国家还没意识到，前头的灾情可能还会重演，且其烈度远超第一波的想象，除了粮食，他们欠缺控制商品外流的意识，尤其原材料，能大量换钱谁会藏着掖着呢。 当然，不少国家也不是笨蛋，马上将华夏国的购买行为和抛售米债联系在了一起，怀疑是不是华夏国判定米币可能崩盘，所以想在崩盘前将米币大量兑换成实物。 但考虑到米债现在在米国当局超支印制米币的情况下，已经表面上暂时性的稳定了下来，华夏国又已经抛售完了几乎全部米债，手上没有再撬动米债市场的杠杆，似乎不会过于影响米币的前途，也就不深想了。 一时间，超大量的货轮，从全球所有港口出发，驶往华夏国港口，华夏国为了航道安全，派出超大量海军舰只护航，击溃可能存在的包括海盗和非海盗的觊觎。 集装箱一箱箱被大型起重机挂载到始发港口的货轮上，再到东方海港上一箱箱卸下来。 这两天，全球全部的航运工人都加班加薪了。 当然，远洋货运一趟耗时大部分都远超出了两天，但是一旦上了航道，有着军舰护卫，还能改换目的地吗？ 也有非常不满华夏国暂停了大量商品的出口，不过华夏国暗示订单出口的取消是暂时的，没多少时间，靠着存货也出不了大事了。 不但是海上，陆上的长途货运从火车到卡车乃至空运，也在加班加点扩大班列不停息。 华夏国得到了大量原材料和商品元器件，满意，订单获取方得到了超过平时定价的米金，也皆大欢喜。 米国同样是订单的得利一方，华夏国临时从米国购买了大量原油等原材料。 南半球某大岛国同样兴奋，此国灾变前本来和华夏国存在贸易纷争，被华夏国以正当理由限制了许多原材料和初级商品的进口，甚至传说华夏国正谋长远，逐步减少对其国铁矿石的进口，这给此国带来了长远焦虑。 可突然间，华夏国声称大量购置此国包括铁矿石在内的大宗原料类商品，此国强盗后裔特性，坐地起价，谁知叫价竟真的得到了许可，这让此国矿石商、财政部都欢喜雀跃，深觉得碰上了冤大头。 但华夏国有个条件，必须最快速将矿石等卖给他们，过时订单自动取消。 一时间，此国将所有原本打算输出给其他国家的矿石订单，全都转给了华夏国，并临时让工人加班加点，机器不停运转来采矿。 对于拉米某些产油、产矿的国家也是如此。 中-东一些国家简直乐翻天了，临时加大每日原油开采量。 陆上北方的巨熊国，虽然当局谨慎，但他们资源储备丰富，也大量开采出售。 总之，华夏国变现的4万亿米币外汇，正以超快的流速流向世界各国。 获得米币的国家和商家大多数都在雀跃。 商人的游说，导致了大量国家对华夏国囤积物资只进不出这一行为根本不表示官方态度，既不探讨，更不谴责，闷声发大财。 米国起初也是因着商人资本家的游说，没有对华夏国此事发表看法，而且他们正关注于华夏国抛售米债的意图，等米债市场稳定后，政策核心部门才发现了还有此事也不正常，于是米国外交部发布外交照会，传召华夏国驻米国公使，质问华夏国一系列行为做何意图。 第105章 国际猜疑链 华夏国公使仅仅来了一句合理的外贸行为，不违背国际基本贸易规则，就没别的了。 米国当然不满意，甚至有人怀疑华夏国大量清空外汇，是不是打击米币的一环。 于是，米国在一大堆内部论述的流程之后，好几天后终于才做出了决策：谴责华夏国扰乱国际市场，宣布对华夏国某些商品类型暂时禁售！ 其他国做不到这个禁售的决心，也抵抗不了米金诱惑，但也宣布对华夏国的输送商品提高售价。 这些国家这么做当然也有担忧国内货品原材流失的想法，万一米币以后真的崩盘了，他们拿到手里的米金不跟废纸差不太多了？ 可此刻，华夏国已经将外汇基本清空了，剩下少许留着应付紧急情况，但估计会再拿出来用的可能性不大。 这一轮的交易，使得表面上华夏国的外汇大量流失，没有体验出足够的市场购买力，使得不少华夏国国内人质疑国家吃亏了，但国家对此点没有半点儿解释。 此刻全统部还没有跟政务院合并，所以表面看这么做令出政务院，没人知道决策源头就是全统部部长方沐阳。 这些米债和商贸交易，还使得另一件事情不那么引人注意。 华夏国各国公使都在加码宣传，希望国民及时归国，并欢迎不限于华夏国民的各类人才去往华夏。 这个倒是没什么，灾后人才流失是普遍现象，所以华夏国的行为并不离谱，大家都在争抢人才。 全统部内，方沐阳从华洛雨那里得到了人才回国的情报： “高端人才回国的并不多，十成里不足两成，后面或许会高一些，但越到后来他们的回国将越困难。” 为防止国民民心不稳，国家现在还没正式公布战时体制和大迁移计划，导致不少外国侨民认不清华夏国要出现的剧变。 方沐阳评判：“归国的不足2成，这和京华市某两所名校的出国后归国比例差不多嘛，不过不重要了，国家大势前，不缺那仨瓜俩枣的人才。” 然后，方沐阳浏览到了一份和灾变有关的国际性报道，来了兴趣。 方沐阳拿在手里的，是一份学术性质的期刊，有一位相关领域的教授发表了一篇文章，认定之前那次灾变或许跟一场流星雨有关。 直接证据是没有，但那场流星雨来的蹊跷，不符合任何一种人类已知的流星雨名称种类（流星雨在地球是常规现象，一个星座源头的流星雨一年都可能来光顾好几次，时间可预测），而且没有被卫星系统、地面监测设备监测到，直到它们进入大气层内，发生燃烧现象才被观察到。 而也是那场流星雨出现的时间点上，虫子的变异现象才出现了。 方沐阳叹息：“这报道来得不巧啊。” 华洛雨：“怎么说？” 方沐阳：“前世对第五纪元的定义，就是从这场流星雨开始的，后面认定生物大进化和流星雨有关也是依据这个早期的学术期刊结论。” “可现在，这期刊看来不会有人重视了。” 华洛雨笑说：“咱们在外贸、金融领域搞出来那么大动静，学术界观点不被关注是理所应当的。” 方沐阳也笑说：“不仅如此，前一世就这个时间点，由于灾后重建各国普遍遇到了麻烦，还出现了对灾变溯源的呼声，国际间相互猜疑、指责，舆-论的沸腾替代了现实的焦点，用来转移国内矛盾，以西方国家为甚，现在他们也没心思搞那个了。” 事实上前世华夏国就在这方面被米国给胡乱制造理由指责了，反正在强权面前撒谎不犯法。 方沐阳又浏览了期刊的其他部分，发现至少两三篇涉及到了虫子之前那次变异并不是完结的话题。 但肯定和流星雨猜测一样，不被普通大众重视。 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全球绝多数国家，对灾变的应对都是短视的，不理解或者不愿意相信第二波灾变可能出现，因为这会冲击经济，造成民意反弹，政客都是要考虑政绩的，短视实属无奈。 这也是方沐阳没打算让第二波虫变的消息外泄，告知其他国家的理由。 所谓先知，很可能下场不好，不是被烧火柱子，就是被吊死砍头钉木板上。 方沐阳好奇问：“对了，其他国家现在在怎么应对虫变的？” 现在属于全球各国普遍抑制住了虫灾的泛滥和蔓延，初步稳定了社会秩序，不是消灭了虫灾。 华洛雨回想着看到的各种简报内容，讲述：“小的国家不提，大的国家，我是说国土面积和人口都不小的国家，应对大同小异，有的倾向于鹰派方式，有的趋向于保守。” 方沐阳：“仔细说说。” 华洛雨：“比如唯一超级强国米国，现在正展开坚壁清野计划。” “怎么个坚壁清野法？” 华洛雨：“就是以各大重点城市、城市群为核心，向外逐步推进，消灭城市周遭十几、几十甚至上百公里内的所有植被，因为植被是虫子们生息繁衍的地盘基础，等到城市安全了，再打通主要的交通枢纽，交通线周遭也是方法类似，争取让交通线成为无生命区，或说人类之外的生命禁区。” “米国还在加大空运运力，因为认为虫灾不会影响到航空业。” 方沐阳点头：“不错，有可取之处。” 华洛雨：“此外更广泛的方法，则是使用特配的农药，喷洒有着人类聚居的地区的林木草野，驱赶或者击杀虫子，这种办法的人力成本相对小，但需要持续进行，且要不断更新药水配方，这算是温和的办法。” 方沐阳：“那你看，我们现在算是强硬还是温和一派的？” 华洛雨：“应该是温和偏保守的一派吧，我们也在喷洒农药，也在适当清除城市周边一定范围内的植被，但只是为了扩大视野、制造缓冲带，不是为着坚壁清野……此外还有一派——” 第106章 不同国家的不同虫灾应对方案 她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一派是环保派，大部分集中在西方世界，我国国内也少部分有，这些人认为虫变是大自然的反噬，对人类的惩罚，所以他们促使人类检讨自身，还强烈反对人类使用农药，觉得正是灾变前大规模使用农药，促成了虫子变异，他们呼吁寻找到合适的途径，和虫子们共存。” “某小国的一位环保少女或者环保公主就是这一派的成员之一。” 方沐阳：“这不稀奇，环境保护总有极端派……好了，我要去看看小月那边的任务执行怎么样了，你要跟我去看看吗？” 华洛雨笑了笑，说：“全统部和政务院正在合并，不久后可能要推出正式官方宣告，我得去看着。” “辛苦你了。”某副部长的手又被握住了，登时再次成了红布。 方沐阳来到楚月那边时，发现颇为热闹。 楚月那边，现在来了许多人。 所有人都守候在一个会客大厅内，却很少人接应。 大概有百来号人物，一个个看着都气质内敛。 这些人不少甚至穿着古风的袍子短衫，不乏点了香疤的脑袋，手持拂尘身披道袍袈裟的方外之人。 还有的手边持着冷兵器，也不知有没有使用证件。 几乎所有人都一派高人架势。 认识的相互间点个头，交流几句，不认识的干脆一言不发。 很快的，整个接待大厅沉默成了主流，一些人干脆鼻观口口关心，一动不动。 这和寻常的会客厅可不一样，寻常像是商业会，政务会，学术会的，在会前都颇为热闹，认识的要打招呼，不认识的争取认识，拉关系网，见见真人，总之少不了话题，木讷的也能给你整成话痨。 现在这算什么呀？ 这也是楚月偷偷地从会客大厅的玻璃门向内观望，却不敢踏步进去的原因。 她怯场啊。 方沐阳轻轻从身后拍了拍她肩头，问：“你怎么杵在外头不进去？” 楚月吓了一跳，苦笑：“这架势我不敢进去啊。” 方沐阳：“怎么就不敢进去了，你之前做刑警的，见的犯罪分子少了？” 楚月：“那怎么能一样，对方只要是犯罪分子，哪怕势力再大，身份再高我也不怵，我是正义一方啊，制裁他们理所应当……可里头这一大堆武术界大佬，那不比犯罪分子牛叉？我还一个没见过，你让我咋进去，进去说啥？人家会理会我一个年轻人？” 方沐阳是看过楚月那个疯传的视频的，笑说：“要不要赌一赌？” “赌什么？” “我赌你要是进去，他们会比你还紧张，拘谨。” “啥？你不是开玩笑吧，赌啥？” “赌私下里你给我端茶倒水捶背一周。” “哼，赌就赌，反正平时也都是伺候你，姑奶奶楚门掌门人，还怕这个——那个铁人，你过来。” 楚门大弟子曾铁汉从不远处赶紧跑过来。 “师傅你您吩咐。” 楚月昂首挺胸：“师傅我要进去了，你跟我开门打下手。” “您放心吧。” 其实曾铁汉也有点儿怯场，他之前照楚月吩咐测试来的人，谁知碰上的第一位就将他打趴下了，虽然不是靠着师傅的速度和力量，也让他意识到会客大厅里头的人，都不好惹。 于是，曾铁汉摆好架子，猛力推开门，大声唱喏：“楚门创始人，第一任全统部执行委员楚月，楚掌门到！” 门开，楚月昂首阔步，表面很不怵地迈步进了会客大厅。 一瞬间，全会客厅的人，都从座位上站立起来，齐刷刷的，直愣愣盯向楚月。 曾铁汉由于挡了部分视线感受到了这股热度，本能害怕，撤退到了一边。 师傅既然能碾压式地把他打倒在地，这些人未必做不到。 楚月本人也高度紧张，再次生出怯意。 但联想到之前和方沐阳打的那个赌，她又强撑精神，保持住了表面的风波不动，沉稳如山，轻轻颔首：“我就是楚月，也是我请大家来的，大家请坐吧。” 楚月本以为，这些人会像开会时那样稀稀拉拉地坐回去的，谁知他们坐下跟起来一样，整齐有序。 这让楚月疑惑不解，还有点儿得意。 楚门掌门的名头就算了，这门派今天才算在外人面前官宣成立，这帮武林大佬对自己看不出不尊敬，应该是那个征召视频的关系吧，是这些人看了视频，觉得她了不得，才没有闹场子不服从的行为。 在会客厅外的方沐阳微微一笑，明白了真相。 从他这个视角，只听得到会客室的动静，却看不见，但不妨碍他知晓情况。 进化者的感知力，尤其方沐阳这个阶段的超级进化者，感知力已经相当发达，功能种类也相当丰富了。 比如，方沐阳闭上眼，就能得到一种类似于红外热感一样的感知。 这让他可以全方位地感知到会客厅内每一个人的“热感”，而这热感的成像说的不止是热量，还有一种生命的层次、频率。 基因就有基因频率的概念，生命也就存在生命频率，生命频率高的，生命层次高，在感知力下，就显得热感成像更浓厚。 在方沐阳的热感感应下，大会客厅内的百来号人，除楚月这个正式的一重进化者外，至少有十几位，生命频率高于常人，也高于常规武人，这十几人，从进化角度讲，已经有了成为一重进化者的苗头了。 就算不去管他们，短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些人也会普遍进化，进入楚月现在的这个层次。 而且人家是自然而然的进化者，不是拔苗助长出来的。 其他人对楚月尊敬，自然也不是因为楚月的身份，不是知道楚月进化了，而是楚月的气场。 气场这个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够切实感受到的。 气场说白了同样是生命频率的一种外延表现，也可理解成生命信息素，楚月身为正式的一重进化者，实力比会客厅内所有人都强，她的生命信息素经过她有意的外溢，就会被这些武人普遍地感受到。 这些武人就会像是寻常的狼豺狐豹见到了狮子老虎，会本能惧怕，至少也不敢放肆不敬。 现在看，开了个好局，往下楚月这方面的事，就不用理会了。 第107章 楚掌门大呼臣妾还是做不到 方沐阳暂时抽身离开，正打算去关注一下网络上的民情民意，楚月就给他来电话了，低声请求：“方哥，你快来帮我忙呀。” 方沐阳：“又怎么了？” 楚月：“嗨，别提了，场子我镇不住了，不对，就快露馅儿了。” 方沐阳：“什么意思？” 楚月：“这些人一开始有的向我讨教，说白了就是想和我比试。” “你输了？” “那怎么会，我全都赢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啊，他们基本都是男的，看上去全都比我壮，但全都输给了我，没我动作快，没我反应好，也没我力量大，他们问我怎么把身体素质提升到这么高层次的，问我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武学秘术，你让我咋回答？我总不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吧？” 方沐阳：“原来是这样啊。” 楚月：“我可是记得呢，方哥你说过建立了楚门后，要教我怎么教授徒弟的，现在情况也差不多，你得帮我，不然我直接撂挑子，不管这些武林人了。” 倒是有过这方面的承诺。 方沐阳想了想，就算想教授楚月，也需要时间，而他不久后就会超级忙，不可能有这种时间。 楚月现在的这个任务又很急迫，也不能拖。 罢了，自己就正式出面吧。 会客大厅内，见到了方沐阳进来后，楚月万分欣喜，不等方沐阳脚步落实了，就迫不及待地介绍说：“这位方沐阳，方部长，全统部的，也是……嗯，我楚门的特聘顾问，你们的问题就由他来说吧。” 什么？这个年轻人就是全统部那位部长？ 本来就受全统部召唤才来到这里，他们当然知道有方沐阳这个部长的名头，更别提全统部这几天一直是网民热议的重点，只要关心时政就不会不知晓。 这些人看到方沐阳的第一眼，感受就是： 这个人真的好年轻，却身居高位。 这个人真的好沉稳，超出了年龄层的沉稳。 以及重点： 他能替代楚掌门讲解武学？他也懂得武学？ 但方沐阳却不客气，也不啰嗦，直接说：“时间有限，这样吧，大家各自习练一下自己门派的武技、绝学，或者单纯的参禅打坐都行，我帮那你们矫正一下。” 什么？张口就让大伙展示自身门派绝技，还矫正一下？ 在座都是自尊心很强，心高气傲的，特别是在武学领域。 能进入这个会客厅的，没有弱者。 之前被楚月这个同样年轻的人压制倒还罢了，他们感受得出来楚月的强大，也看过她的格斗视频，可这年轻人感知不到强大的地方，单纯的气质沉稳和战斗是两码事。 这年轻人地位再高，也不能开口就要指点他们这些年岁上的长者吧？ 方沐阳一瞬间就扫清了这些人的面部微表情，分析清楚了心理状态，发现低调会降低做事效率。 罢了，今次就直截了当地装b一次吧！ 想罢，方沐阳不再隐藏进化实力，他的生命频次爆发出来，形成了气场，以磅礴无限，波澜壮观的气势，覆盖向全场，覆盖了所有的与会者，甚至外溢出了会客厅之外。 瞬间，会客厅内局面反转！ 如若实质的气场，一下子压迫在除楚月和大弟子之外的所有人上。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恐惧，腿软，心抖。 方沐阳却没等他们出丑，就收了气场，重新隐藏实力，说：“现在可以了吗？” 楚月没有被直接针对，就误解了大家表情变化的意思，赶紧找补说：“方部长，不，方顾问是真的很强的，你们别不信啊。” 所有人都不回答，楚月正要继续张牙舞爪解释，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的男子站了起来，操持着中西部某省份的地方方言，说：“俺愿意接受指点。” 这人个头不高，也就1米七出头，但身体很雄壮，比曾铁汉有过之无不及。 也正是此人打败过曾铁汉，挫了这个楚门大弟子的锐气。 方沐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你是主练的腿法？” 那人敬佩，说：“方部长您能一眼看出俺练的是腿，佩服，佩服，在下谭腿传人童三，平时一说俺练的腿功，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因为俺个子不算高，腿的比例也不长。” 方沐阳：“你的主要战斗方法，应该是连击踢腿吧？” 童三再服了，说：“您说得没错，我被人称呼十八腿，也就是说一次踢腿过程中，可以保持威力连击达十八次。” 方沐阳点头，说：“可是实战中，不需要你踢击18次，如果末端力量够足，一次就能将对手击倒了。” 童三耷拉脑袋：“谁说不是呢，最早，俺是想主练鞭腿这个杀伤技法的，可是之前的师傅说我的腿长不足，力量搭配的杠杆不行，鞭腿效果有限……但我现在觉得连击踢也到极限了。” 方沐阳：“不要用战斗的，你把平时练习的基本功，给我来一套看看。” “没问题。” 童三赶紧在空场地中来了一整套各类连环踢腿的基本动作。 识得厉害的在场者纷纷鼓掌。 方沐阳示意对方停下，说：“你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到了瓶颈吗？” 童三赶紧说：“请方部长……方顾问指点。” 这种场合，原本的身份根本不重要，大家在乎的只是武学进展。 方沐阳说：“战斗用的是动作的终端，也即直接用于杀伤的那部分动作，这个对吧？” 不止是童三，其他人也都点头，这是基本常识啊。 方沐阳：“但是动作末端，只是练习的结果，结果是无数次过程的最终展现。” “想让这个末端技能有杀伤力，就得整个身体来支援这个动作，使这个动作具备威力，每一个大的动作，从生理学角度讲，都是需要很多个肌肉群来支撑的，只有将每一处相关肌肉群练好了，整体才有组织性和力量。” “怎么去练习这些涉及到的肌肉群，却不像终端动作那么一目了然了。” “很可能你自己摸索习练了半天，才发现练错了肌肉。” “此外，就算你没有练错肌肉，但练得不全，也可能只强化了某个肌肉群，却荒疏了其余。” 第108章 我们谁都不服，就服你 “单纯加强身体的某些部位，忽视其他部位，就会造成肌体性损伤，在场各位，练外功为主的，是不是多少都有些身体积病呢？” 方沐阳看向包括童三在内的所有人，见大部分人都在点头。 他当然不是单纯推理出来，是感知到了这些人的身体问题。 方沐阳：“所以，我既是在为这位谭师兄讲的这番话，也是为在座诸位。” “一个好的武术家，并不只是让武技具备杀伤力就行了，还必须能够延年益寿，不能用透支寿命为代价。” 事实上不少习练武术的，寿命长度还不如普通人，不如广场上那些动作舒缓的老头老太。 “所以，我这次，不是为了指导你们应该怎么战斗、杀敌，我是来修正你们视为基本功的锻炼性的动作，那些动作套路，很可能还是你们门派的入门工夫。” “童兄弟，看好了。” 方沐阳站在场心，自行演绎了一遍童三的谭腿基本练习动作，收招后问童三：“有什么感受？” 童三有些犹豫，得到视线鼓励以后才说：“动作细节比我的师门传承的多了许多，看得出来的确是照顾到了更多的身体部位，但是——” 方沐阳：“没关系，你继续说。” 童三：“没有用的动作，就是在战斗中不必要使用的动作，就是那个……花架子是不是多了呢？” 方沐阳笑了笑。 人人都说武术动作花架子多，在外行那里，的确就是花架子，甚至大部分习武的人都会判定那是表演性质的花架子。 但怎么说呢，所有的人体动作，都要符合力学，花架子不是为花架子自身服务的，而是为着真正的杀招蓄力，也就是游戏里所说的前摇太长，游戏里前摇之后，必然发出大招，现实里，其实也一样，花架子就对应着技能前摇。 只不过，有一个前提：你必须是进化者，或者正在进化途中。 那些花架子动作，可以更有效地为你运送源能，刺激身体对源能的渴求，舒展经络，增强体魄，强化动作的杀伤力系数！ 这里同样可以类比成武侠世界里的那种调动全身内力真气，或者仙侠世界里调动灵力神力的战斗模式，符合源能流体力学的动作可以最大化地积蓄源能，释放身体能量。 换成普通人，既感应不到源能，也吸收不到源能，更不能使用源能促进身体的强化，花架子的确起不到战斗加成作用。 但这些跟童三都掰扯明白，那就太费事了。 所以方沐阳只是说：“信得过我，你就依照我给你改进了的基础动作套路来习练，一段时间后看看效果吧。” 童三也只好点头。 方沐阳又看向其他人，一个实力在众人中比较拔尖，穿着盘扣贴身短打的中年人，说：“这位是练习拳术的吧？” 那人比较随意地回了一句：“在下咏春拳严三省。” 方沐阳：“严兄是想让我修改基础练习动作呢，还是和我对练一下？” 严三省：“对练。” 很好。 方沐阳：“这样吧，我也不懂咏春拳，就复制你的动作来跟你打，你看看效果，放心，别怕我跟不上动作。” 然后一场别开生命的古怪战斗开始了。 虽然是严三省先进攻，但此后就像是在和一个镜子战斗，他什么动作，对方也是什么动作，双方越打越快，击撞都产生了明显声音，外人都很难看清楚动作细节了。 严三省率先叫停：“不对，很不对。” 方沐阳高手风范一笑，反问：“有何不对？” 严三省：“你的所有动作，表面看和我的差不多，但仔细一品味，你的动作在细节上要柔和一些，我打你的力量全都能被你给消解，你同样的动作反击我，感觉却比我击出的更有威力，这是怎么做到的？” 方沐阳：“跟之前和童三兄弟说的一样，我改变了动作的细节，加入了许多动作间的接合，这些接合的动作，也正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全身性肌肉群相互最恰当配合的结果，所以我的攻击比你有效，防御比你强。” 此刻，另一个手持着拂尘的道士打扮的人站起说：“是不是卸力、发力那些基本的武学要义呢？” 方沐阳：“正确，可以那么比较。” 其实在方沐阳看来，是让动作符合源能的快速调动，动作符合源能所开辟的经络形成的回路路线，让全身都运转起来，内外合一。 慢慢的，出声交流以及切磋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就是只懂得基本的军中搏击格斗的楚月，都大有收获。 搏击格斗术在常规场景下的确更实用，但问题是，军中格斗很难憋大招，就是远远不够帅气，现在，楚月貌似看到了一扇新的大门，门后似乎有无数属于武学传统的经典。 从童三到严三省这些正规的武人，感受就更深了。 本来就有正规传统武学或者道学禅宗基础的他们，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将原先冗杂模糊的武学认知重新整合、重新清晰化的途径。 而经方沐阳指点修正过的所有动作，现在都焕然一新，版本更新换代了一样。 到最后，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方沐阳却不得不说：“抱歉了，诸位，这次的交流就到此为止了，我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些提纲挈领，继续的精修、悟透还要靠你们自身，以后楚月掌门将负责和你们的诸多接洽、交流，并会协助你们各自的门派利用国家资源发展壮大。” “诸位记住，我今天来和你们会谈，交流，不止是为着为你们改进动作，也是为了传统武学能够在新的时代重新发扬光大，让你们的门徒遍天下！好了，我走了……楚掌门，你先出来一下。” 楚月美眸放着光跟了出来，兴奋地问：“怎么，是要单独给我开小灶吗？你之前从没有讲述过武学的这些技巧，哈哈，实在太有趣了。” 方沐阳点头：“你猜对了，今天晚上，你早点儿去找我，我综合性地指导一下你，给你改进一下你这个源出于军方和警方系的短打格斗类门派，让你的楚门有一套比较统一的武学套路，能够编出来正规教材教授给人，之后就要你自身慢慢摸索、精研了，我相信你的天赋。” “哈哈，太好了，本姑奶奶要成为真正的武林女侠客了……咦，为啥晚上去找你？” 第109章 网民们对全统部任命议论纷纷 全统部成立第5天，华夏国中央政府1号boss办公厅面向全国，包括普通国民、机-关单位、企事业单位、媒体机构，以及广大网民，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 原boss之下总-理一切国内外事务的政务院，和新成立不久的全统部合并，新机构全称为“全国泛政务统一处理委员会”，所以简称依旧是全统部。 所谓泛政务，是说超出了原有的单纯行政事务范畴，广泛涉及到包括部分军务在内的所有国务，权力范畴大大扩展。 自然也包含了原政务院和原全统部的职能。 这下，全统部一跃成为统理全国的特殊部门，超然机构、庞然大物！ 1号boss自身，只就任第一届全统部特别决策者，依旧对重大事务具有决策影响力，但细节事务上将全部交由全统部部长负责。 全统部部长则依旧为方沐阳。 这一次，全统部官网上，网络、线下政务机构内部公布的消息里，放出了方沐阳的高清相片。 立马，全国轰动，全球也轰动！ 一直盛传原全统部部长，相当于国家二号人物乃至1号代理的方部长很年轻，可还是有些国民不相信，认为是以讹传讹或者化妆术，可照片一出来，实实在在地打消了部分人的不信。 所有国民乍看到照片都震撼吃惊： 这、这也太年轻了！ 这也太帅了吧！ 更有不少女性网民直言：“方部长比大部分的明星都帅了，还更有气质，妈妈，我又恋爱了！” 当然，相貌依旧不是重点，年龄才是。 “据说方部长年纪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照着一般大学生出社会工作也就2年左右，就就任国家第一大机构的头领，会不会太随意了？” 有网民质疑，这也是大批人的普遍心声。 有人提出反驳：“年轻怎么了？方部长还是除虫英雄呢，那些专家都说他的贡献足以使得人类对付虫灾快了至少两周乃至一个月，这给全球挽回了多少经济损失啊！当一个部长不够资格吗？” 附和者也不少。 可依旧无法服众。 “功劳是功劳，地位是地位好吧？再说他的功劳在于除虫，直接却给了个全政务领域的头领，这不是超出了他能力范畴吗？国家提倡干-部年轻化是对的，重视人才更没有错，可是不代表不顾忌年龄破格提拔吧？” “且不说方部长貌似没有从-政过，就算他原先是体-制内的，这个年岁，才有几年政务经历？能担负起一个十多亿人口大国的日常政务处理任务吗？” 这种论点，没人能有效驳斥。 但有网民说：“我相信国家，国家政策高-层不会那么仓促地做出这种重大的决定，必然是有足够理由的，方部长既然能得到1号boss信任，绝对有可取之处，并配得上那个位置！” 阴阳怪气的人出现了：“是啊，这个姓方的部长的确有可取之处，他原先主导的全统部，第一条政令就是征召全国的武术高手，这是要打造武侠世界吗？哈哈，笑死我了，国务处理全当儿戏，华夏国决策层完了！” 这说法立马得到一大堆的围攻： “米分滚出去！” “每天领几毛钱啊？我也想领。” “哼，再怎么着也比你国那个烂摊子好，一个传染病到现在死亡超过60万了，选下去一个疯子，选上来一个老糊涂！” 那人根本没回应，明显设置了不显示消息提醒。 有网友：“别跟这帮人计较了，他们拿钱的，咱们越反驳，估计他钱拿得越欢，咱们冷处理吧，让帖子自然沉，举报也行。” 另一网友：“我觉得吧，方部长的能力履历能不能担负起国家1号代理，这另说，但是科学的决策，应该是建立在一个幕后决策团基础上的，领导者有时候只是政-策代言人，方部长有没有这个能力不重要，他手底下总不能没有能人。” 这说法马上得到了附和：“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认为国家立方部长为代理领-袖，不排除是想为国民树立一个鲜明的形象，竖立心理支柱，毕竟你看让除虫英雄代理国务，就和西方那些一日什么长的活动项目类似，能起到精神提振作用啊。” “对，对，我同意，方部长这么帅，我每天多看几眼都不够，以后肯定更多关心下国家大事，哈哈，不好意思，我是个颜值狗。” “那还等什么啊，快点儿去全统部新版网站找一找各机构和机构领-导啊。” 一时间，网民们纷纷涌进全统部网站。 此刻的全统部网站堪称2.0版本，功能齐全了不少，论坛在开发中了，民意民情反馈的功能也在完善中。 而全统部的全机构咨询也在首页可查。 首先是全统部的职权范围，这个大家扫一眼就好了，反正涵盖了几乎全部的国家政务。 网民关注的重点就是领导层。 除了全统部部长方沐阳，其余出现了一大堆原国民们熟悉或半熟悉的国家高-层名字，让人深刻认知到这个机构的分量。 这已经可以证实，国家任命方沐阳当部长，不是随意的，他自身不行，还有这些手下老将呢。 但网民们的关注重心却集中在了另外的点上，然后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们在这其中发现了两位女性。 第一位，全统部副部长（且是唯一副部长）华洛雨，照片里是职场精英的装扮，从出生年龄判断，今年仅有25岁。 网民一下子哗然。 什么？ 方部长23岁半也就罢了，副部长也只有25岁？ 方部长有除虫的功勋，副部长什么功劳？ 但是副部长相关资料上没有更多情报了。 没有从-政履历，没有其他说明。 但网民们很快百科出了真相： “她是原华氏集团女总裁啊，跳级天才，学历辉煌，22岁就正式接手了父亲主导的华氏集团，并一直持续到灾变前。” “灾变后她亲自宣布暂停集团运营，维持对所有员工三分之一的薪酬发放，从老总角度说，相当人性化了。” “原来她中止公司，是为了来全统部任职。” “兄弟们，这个不太妙吧？” 第110章 网民们议论纷纷 大部分网民，讨论后都认为副部长华洛雨能力肯定是有的，毕竟依据公开资料，自华洛雨接手公司后，华氏集团正在持续发展壮大，华总裁施行了许多新的运营策略，还积极吸纳人才，布局高科技相关的未来项目。 这可不是简单用一句父辈庇荫能办到的。 相反有的国家首富的后代时常出现于人们网络视线里，只是靠着资本折腾炒作。 但商业运营能力，毕竟和政务能力是两码事啊。 某网民：“方部长不说，咱也不知道高层具体怎么想的，可是这位华副部长的任命是不是有点儿儿戏呢？家国大事，不能随便啊。” 另一女网友：“哼，你是不是觉得人家是女的就不合适了？女的当高层怎么了？” 第三人：“喂，喂，这位女网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女拳，但最好不要转移焦点往那方面扯，别搞性别对立那一套啊，我们关心的是年龄对于政务经验的影响，一个国家最高机构，有一个年龄偏低的叫不拘一格降人才，有两个，且这两个分别是1、2把手，这就有点儿出格了吧？” 然后，有网民发掘出的新情报，使得全统部的任命合理性被进一步推到了风口浪尖。 有网民发帖子，说： “大消息，大消息啊，方部长在灾变前你们猜在哪里工作？” “哪里？” 此网民：“就是华氏集团啊，是集团总部，和副部长华洛雨是正儿八经的上下级啊！” 顿时质疑蜂拥而来：“啥？你别瞎胡说啊，要不然是造谣！” 此网民：“嗨，这种事我敢乱说吗？这是我看到的一个爆料帖子，转给你们看。” 然后一系列转发的贴图被贴了出来。 此网民边贴边解释：“这是华氏集团总部市场部某部的各类集体照，爆料者就是那个部门的员工之一，你们看，是不是每一张合照里，都有方部长？” 大家一看还真是，而且照片不像有作假成分，但是—— “不会是和方部长长得很像的人吧？” 此网民：“人长得像，名字还能一样不成？” 这—— 网民们一时沉默，然后有人质疑：“照片里要真的是方部长，就是说方部长和华副部长原先就认识，还是标准的下级和上级关系？不会是——” 两人其实是有特别关系？ 发帖的网民又说：“虫灾的时候，华氏总部大楼被一堆变异巨型蜜蜂还是黄蜂的占领了，所有的幸存者都找地方躲避了起来，然后当时的华总裁亲自将每一层楼的员工解救出来，你们猜，那个时候她身边跟着谁？” “谁？难道就是方部长？” “对了，就是方部长，而且方部长和当时的华总还带着好几十号的人在城市里穿行，去和其他市民会合呢。” 有人总结：“啊，我明白了，且不说方部长和华总裁灾变前有没有深交，至少灾变的时候，他们是有合作的，兴许是那时建立的信任吧。” 然后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出来了：“可笑，太可笑了，说不定是这个方部长和副部长有私情，所以才任命了这个女总裁当副部长，国家大事，竟然任人唯亲，提拔私情对象，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当私事吗？全统部危矣，华夏国完了，要崩溃！” “喂，喂，已经以造谣中伤举报了，这位领米分的，猜测可以，不要过界并轻易下结论！” “哼，老子又不是米分，老子只是比较关心国家前途，让这么一个年轻人带领最大政务机构胡搞下去，我们华夏国怎么会不出事呢？” “再出事也总比米国让疯子当大统领好！” “哎，举例不对，建-国同志可不是敌人嘛，哈哈——” 网友们闹成一团，辩驳不出个对错，然后有网友翻墙归来转帖： “童鞋们请注意，西方那几个着名社交媒体，还有时政报刊也发全统部的消息了，并且不知道从哪个叛徒那里，得知了方部长和华副部长之间的原职位关系，正诋毁我们呢，传送门，懂英语的可以去看看。” 国外关于华夏国事务的舆-论，现在的热闹不亚于国内。 之前的全统部，部长是一个年轻的，此前从没听过的人，且俨然要成为华夏国未来领-袖，这种重磅消息，使得国外尤其是西方大国纷纷对华夏国未来走向猜测不断，毕竟在西方体制下，一个平庸的领导者或许不会怎么影响国家走向，但昏聩的、乱搞的人肯定会将国家带引向歧途，这方面他们自身有切肤之痛（参见某金毛大统领）。 所以华夏国超常规提拔一个年轻人，让西方世界认为东方大国在走一步险棋。 因为年轻纵然代表着无穷未来，但也意味着会有大量的错误会去犯，大量经验需要去吸收养成，华夏国要是在过于年轻领导者带领下，肯定会胡乱折腾的。 然后不久，他们自称通过正常的消息渠道，得知了全统部合并后，副部长和部长方沐阳的关系，顿时就像猫闻到了鱼腥味儿，一拨拨的嘲讽和诋毁不停。 官方的抹黑还要保持个表面的礼貌，西方网民的狂欢则抑制不住，纷纷冷嘲热讽： “哈哈，东方时常自吹他们是贤能政治，选贤用能，重视政-治人才培养机制，还嘲讽我们一个富豪乃至娱乐明星都能当统领，可现在他们自己呢？任用一个年龄也就二十多岁，没有半点行政经历，也没有早期社会知名度的人，直接提拔成未来1把手，这个一-把手还直接任命了自己的私-通情人，不是太可笑了吗！” “对啊，贤能呢？杜绝资本家进入行政领域的原则呢？那个女副部长不就是有钱二代吗？” “所以，比来比去还是咱们的体制好啊！” “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另一件事啊？” “啥事？” “就在不久前华夏国这个全统部发布了第一条政令，你们猜内容是什么？” 第111章 国外网络对华夏国大量非议 “什么？” “哈哈，你们可抓稳手里的咖啡杯了啊，这个全统部之前征召全华夏国的传统习武者到他们部门报到，这什么意思呢？就是他们要找会华夏功夫的人！” “咦？有会华夏功夫的不很正常吗？” “分清楚现实和娱乐好不好？华夏功夫可能有，但主要是影视明星，是文化的一种，出个布鲁斯李就不错了，你们真觉得大多数功夫明星是能打的啊？召集会华夏功夫的，这不是胡闹吗？” “嗯，的确是怪异，不过不是有说法，那个除虫英雄方部长本身有功夫底子吗？说不定人家是要找人交流呢。” “得了，看来你们是不明白华夏国政体运行啊，要是交流，私下让底下部门去办就够了，谁会正式发布公文呢？而且你们猜我又发现了什么？” “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音译叫chuyue的人，也是个年轻的女子，和那位副部长一样年轻漂亮有气质，你们猜她的正式任命叫什么？她的身份是这样的：传统功夫联盟总盟主、武学门派楚门第一代盟主。” “你们没看过华夏国的传统武侠小说吧？这个架势跟武侠小说里是一样的，什么盟主啊，门派啊，你要说这个盟主是个看着懂很多的白胡子老头就罢了，偏偏那么年轻，她懂武学？能当什么总盟主？” “不会是跟那个副部长一样，是因为美色和私人关系被提拔，为了给个位置，胡乱建设了一个部门，安插的身份吧？” “谁说不是呢？” “哈哈，这不是好事吗？这个国家出的问题。” “冥煮籽油万碎！” 国外网民有眼尖的，国内网民在视线聚焦了华洛雨之后，也注意到了楚月这个特殊部门，特殊职位，同样懵逼。 怎么？全统部合并后，权职扩大了，这个武学征召令还在啊？而且看这个部门的排位，不弱于其他一些一看名字就非常重要的部门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国家真的是要发扬传统武学了？ 那个东西，不是说言过其实吗？ —— 国内外舆-论的纷纷扰扰，丝毫没有引发方沐阳的关注，身为合并后的全统部部长的他，正在副部长华洛雨的协助下，梳理汇总全统部的全部子部门，和子部门各自的权力。 现在的全统部，子部门多达五十多个，可谓包揽了全国所有政务相关的事项了。 尤其还多出了一些专门针对灾变时代的子部门。 新成立的全统部包含一些传统的政务部门，譬如： 外-交部，科技部财政部，商务部，发-改委等。 而产生了改变的部门，如民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卫生健康委员会，和住房与城市建设部等，合并为了一个大部：民生部。 原农业农村部简化为农业部。 将包含原统计部门。 生态环境部、自然资源调查部、水利部等，合并入一个新成立的部：灾变地质环境综合考察部（灾变考察部）。 银行部门不变。 新增一部门：军事管理与治安维护统合部，简称军管部。 将原退役军人事务部纳入其中。 军管部下辖有军务部和警务部，分别负责军警两方面的治安力量。 国家航天局独立出来，能源局从发-改委独立出来，升格为能源部，能源部兼顾传统能源和新能源项目。 科技部将增设尖端科技研究所，负责研究各类前沿科技，包括概念科技，特殊未知科技。 体育总局更名为国民运动管理部，下辖两个重要子部门： 全国体育运动推广部（全运部），传统泛武术研究推广部（泛武部）。 广播电视局、华夏通讯社、京华广播电视总台、网络舆情协查部门合并为媒体部。 工程院、科学院、社科院三院共属于一部门：华夏科技研究总院（华科院）。 华科院的基本单位是专家组，多个组为团，起科研顾问、幕僚作用，和科技部有不同。 银-监会证-监会将和国有资产监管会合并为国家及国民资产监管会（资监会）。 加设国民心理与思想建设总会（心建会），含原宗-教事务相关子机构。 综合来说，额外加设的大部门一共三个： 1，灾变考察部。 2，军管部。 3，泛武部。 其他涉及到小型事务的部门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方沐阳看着所有这些全统部的下辖部门，颇有些重担感。 华洛雨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说：“现在知道我这几天里的累了吧，要将所有的子部门统合、拆分、再统合，还要新增设，我脑子都快过载了。” 方沐阳也笑说：“是，是，辛苦我的副部长了，那我晚上给你开个小灶吧。” 华洛雨一下子理解到错误的地方去了，脸色通红。 “这、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啊，我们毕竟——” 方沐阳无奈：“是和小月一起啊。” 华洛雨更受震撼了：“啥？三、三个人一起？？虽、虽然说我挺喜欢小月，但、但也太那个啥了吧，我、我做不出来啊。” 在副部长女士羞耻感满满要逃的时候，方沐阳不得不又施展了捉手大法，解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给你和楚月开小灶，提升你们的进化层次。” “啊？是、是这样的。” 华洛雨松了口气却又失落，然后觉得自己更恬不知耻了。 方沐阳：“进化是需要锻炼的，简单说就是需要一直练习功法，吸收散布在环境里的源能，来和身体融合，但你们太忙碌，肯定没这个时机，我就想用之前点化你们的方式，帮助你们略过习练阶段，快速提升进境。” 第112章 新的全统部主要部门一览表 “你的进化方向包含脑力，一旦持续进化，脑力会增进，处理公务的效率也会进一步提升的。” “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给小月疏导身体了，同时教授给她和传统武学相关的学问，让她名下的‘楚门’名副其实，让她拿得出手教育徒弟的东西，也让她和那帮传统武术大佬们有切磋的资本。” 疏导身体？ 华洛雨立马又联想起来，自己在华氏总部醒来成为进化者的时候，身上不着寸lv的画面，以及在四合院那里方沐阳给楚月点化的时候那丫头各种羞人的怪叫声，虽说方沐阳所做的事目的应该十分正经，但过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会不会太羞煞人了？ 此刻，一只大脚加长腿迈了进来。 一名身高超过1米75的高挑女子走了进来，身形矫捷，目现精光。 穿着传统的女式贴身短打，气质上很有高手风范。 正是楚月，不枉这几天里她和那些大佬们切磋交流，在架子上吻合一派宗师的人设了。 楚掌门一眼察觉到室内的异样氛围，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游移，前刑侦人员的敏感思绪让她判断出了不对头，马上问：“你俩刚才在我进来前，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虽说办公室恋情啥的常见，我之前参与侦办过和此有关的情杀案，但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俩注意点儿影响啊。” 华洛雨脸色更羞红，呵斥：“小月你乱说什么呢，我和方哥在聊正经事呢。” 楚月暗中松了口气：“没有就好，省得我用有伤风化罪的名义抓你俩了。” 方沐阳随手招呼她坐下，问：“什么事？” 楚月正经脸汇报：“那些武林大佬们经过这几天的集体交流，都全面化修正了自家门派绝学的基本武学套路，比如那个谭腿童三，发现你给他修改后的套路练了不久后，让他实战的时候，腿法更有杀伤力了，那个咏春拳的严三省也是。” “对了，有点儿特别的地方。” “我貌似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源能了。” 方沐阳：“是吗？” 初级进化者大多数也就能感受到自身体内的源能流动，基础不好的连这个都感觉不到。 楚月身体天赋好，但没有传统武学基础，不懂经络那一套，所以被方沐阳点化后，只是轻微感知到源能，可这几天经过方沐阳的私下里强化进化层次，体内源能流动强了，现在竟还能看到别人的体内源能了？ 方沐阳都额外高看了这姑娘一眼，楚月却不好意思地笑说：“啊，我解释的不够细致，其实是和他们对练的时候，看他们用各自门派武技练习、切磋的时候，能轻微感应到你说的那种源能的调用，反正模模糊糊的，不过我能用这种感觉，更精细地判断出他们的拳脚力量多寡，更省劲儿地应对，现在他们几个联手都不见得能打得过我。” 这是楚月的感知力提升了，等进化接近方沐阳的层次，就能更细致地“看清”另一个人的全面化身体数据了。 包括体内源能浓度，身体的源能回路（类似于经络的状况），身体的毛病（健康度）等。 方沐阳赞赏：“做的不错。” 楚月嘿嘿傻乐了下，接着说：“反正这帮人有点儿迫不及待，想把他们在原籍的门徒之类都召唤到京师里，重新教授武学，觉得以前不但是自己枉费了人生，还误导了子弟，还有的说想扩大门户，将自己的师门绝学堂正展示出来。” 方沐阳：“放心吧，等国家状态大致稳定，估计也就一周时间，有他们广招门徒的机会。” “对了，小月，今晚那件事小雨也会参与进来。” 楚月自然知道方沐阳所讲的是哪件事，可还是有点儿始料未及，还有点儿失去感，忍不住惊诧：“啥？我们两个人一起？你顾得过来么？” 本来她的意思，是两个人要教，都要点化，你忙得过来吗？ 但在想歪的华洛雨那里，却听成了别的意思，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脑袋低垂，比小女生还小女生。 楚月一看这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完了，这姐彻底沦陷了，自己也麻烦了。 是夜，方沐阳所居住的大四合院，主宅内，不断有隐约的诡异声音冒出。 院落里边角相当于柴房的小房间里，胖子刘宝抱住了自己脑袋，努力让自己心里清净，暗说：我明天还是去找武英，去跟他住一块儿去吧，省得当电灯泡了。 但在主宅内，两个女孩子因为进化的强化，脸红耳赤满身香汗之后，楚月却正经说：“对了，方哥，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反馈一下。” 方沐阳疑惑问：“小月，什么事？” 楚月解释：“是这样的，我原先警界的朋友，知道我现在是全统部总部任职的，向我反映了一个问题。” 方沐阳：“你说。” 楚月：“那个朋友在地方上是监狱管理部门的，说现在的监狱还有看守所出现了管理困难，之前的虫灾中，就因为虫群冲击看守所或监狱，导致狱警死伤，有犯人趁机越狱的事情。” “现在国家在部署大迁移，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可各类前置指令已经下达了吧？包括让各地监狱看守所通报统计各类情报，等着一同迁移之类。” “这耗掉了太多资源，转移过程中的看护成本，新地点的监狱看守所肯定不能全部接收，需要新建，监狱这类建筑又不是普通楼房，对选址的要求苛刻，建筑周期也不短，总之很费事情，警界朋友问我上面有什么应对的方案策略没有。” 这类事情啊。 方沐阳侧目问华洛雨：“小雨，我国监狱看守所的人员一共多少？说个大致范畴就行。” 华洛雨想了想，很快回忆起扫描过的资料，复述：“我国包括监狱、看守所在内的在押犯人、待审嫌疑人、短期拘留者，人数超过200万，算是世界第二多的。” 第113章 方沐阳面临的第一个棘手难题 方沐阳：“那么狱警这类维护人员呢？” 华洛雨：“三十多万吧，两者加到一起，不到300万。” 方沐阳：“每年多少财政拨款？” 华洛雨：“那可不少，300亿以上。” 这的确是个问题。 和平年代，花费几百亿关押几百万犯人，对于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来说，并不离谱，起码比某个人口仅有我们四分之一，犯人和律师却都比我们多的超级大国强。 但现在是灾变时期，且不到一个月后，将会发生第二波的灾变。 国家在全统部领导下，正在部署大迁移战略，根本没更多资源（人力财力）去维护原监管规模。 或者说，努力保持原状态，是对资源的浪费！ 方沐阳在室内来回走了几趟，站定后忽说：“我有一个重大决策……小雨，明天一早，召司法部门，公安部门以及民政部门的人开会！” 下一天，一大早，全统部总部（原政务院所在地），方沐阳看着司法和公安及民政三部门的头头，直接了当宣布：“大变在即，我打算颁布几个临时条令，或说指导方针，你们听好了。” “第一，现有服刑的死-刑犯人，在原服刑地，快速执行枪决。” “第二，无期徒刑者，重刑犯，保持原宣判。” “第三，加快司法领域量刑效率，优先审判定刑重大犯罪，如果符合死-刑标准，回归第一条，快速处决，如果是非死-刑犯，但依旧比较重的，回归第二条。” “量刑时，对恶劣犯罪从严从重，减少模糊地带，降低无期代替死-刑的比例。” “第四，轻型犯罪，涉及到赔偿，或者可依照赔偿解决的，做好身份登记，暂停羁押，没有赔付条件的可以延后赔付，或者强制执行。” “第五，轻型犯罪不涉及赔偿的，全面化放弃或中断服刑，但不是无罪开释，而是记录下来，以后用劳动条款抵消刑期。” “第六，如果原刑期较长的，刑期所剩不多，可以提前出狱，或者将剩余刑期以后以劳动条款抵消。” “总之，要在大迁移正式开始前，将典狱方面的事情，最快处理完毕。” 方沐阳一口气说完，三个部门的人全都傻掉了。 司法部门的尤其跳脚。 “方部长，您知道司法方面，从公安调查到检察院指控再到法院审理宣判，这整个过程，平常要耗费多久吗？知道多少流程要走吗？” “重型、大型犯罪，又涉及太多人的话，走流程一到两年都不不见得审判完，不是司法要拖，是整体的案子实在多，尤其现在国家也不提倡死-刑了，对这方面的判刑很谨慎，就算宣判了死-刑，也都是缓期执行的，您却要我们将全国所有重型犯罪在几天之内审理完毕？？” “重型犯罪且不说，您的意思是中小型的犯罪都可以直接释放了吗？不用继续服刑或者从一开始就不必服刑？” “这太离谱了，绝对不行！” 公安部门的也说：“是啊，方部长，我们查案子都要讲证据链，如果法院加快审判，我们也要加快各种案子的进程，可有的案子涉及到太多层面，不是一时半刻能将证据链梳理完整的。” 民政部门也说：“要是一次性将大量服刑犯或者本该服刑的犯人投归到社会上，恐怕会增加治安的恶化，另外案件的受害者，那些家属们肯定也会不服，恐怕会有闹事的。” 方沐阳纠正：“我没有说那些人非重罪的无罪，只是后面会利用别的形式来抵消刑期。” 民政部长不说话了，公安部长和司法部长都很为难，司法部长还很激动。 “方部长，您这是胡闹，司法是严肃的，要讲究程序正义，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在短期内，走完整个流程！” 公安部长也说：“希望方部长三思。” 方沐阳却坚定地说：“不，我想得很明白，你们的抗议我驳回，你们只管执行我的这几条指令，我希望在大迁移开始前，你们两个部门不要拖了全国的后腿！” 全统部的原则之一，是在部员和部长意见对立的时候，如果部长坚持，则部员必须服从。 司法部长还要继续杠，民政部长扯了扯他和公安部长的衣袖，对方沐阳说：“方部长，给我们点儿时间，我们商讨一下怎么执行你的决策。” 三人各怀心思走了，华洛雨出现了，叹口气说：“要不要这么过于强断呢？这样给手底下人印象不好。” 方沐阳：“大局为重，我不在乎那个。” “全国两百多万犯人，其中大多数不是重刑犯，将轻刑犯先释放，一是大大减轻看管压力，释放至少一百多万的劳动力，而狱警的人数也可缩减，转换到其他的治安部门。” “现在表面上大量国民是在待业和失业，实际上劳动力永远不会嫌少，越到后面越是如此，而且随着末世的演进，就算再事先预防，人口的削减还是会一次次出现。” “每一个劳动力都是宝贵的。” 方沐阳面对着窗外，语气坚定，似乎想到了前世的很多。 华洛雨只好换角度规劝：“我知道你是好心，或许乱世重典，你的做法才是最合适的，但是……我怕做这种事，下这种决定，你会遭受舆-论反噬，甚至攻击，我觉得，你还是先跟boss通个气要好。” 方沐阳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 1号boss居所，boss听了方沐阳的决断，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白说：“做你想做的事就行，只要你觉得是对的。” 方沐阳再不满意也只好离开。 没一会儿，之前和boss对弈过，同时也是boss的现金贴身护卫的袍服男子出来了，笑说：“耳力好，不小心听到了那位方部长跟你讲的事情……怎么，boss，你真的就不管了吗？不怕他这样闹出事情来？” boss平淡地说：“乱世和太平年间，本来就不可用同一程序标准，不可同一道德标准，当然了，在从太平年间到乱世过渡的过程中，时代引领者总会遭受这样那样的阻力。” “所以有一些阻碍，本来就是他应该遭遇到的。” “做一国未来领-袖，乃至引领全人类，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啊。” 袍服男也笑了笑：“倒也是，他就是你选定的接班人，要是这点儿风浪还渡不过去，的确浪费了你的期待，那就看着吧。” 啪—— 一枚棋子在棋盘上落下，天元！ 对弈开始。 —— 第114章 全统部政令引发巨大争议被嘲讽 全统部正式发布的第二条政令，远比第一条寻找武林高手的征召令所引发的动荡还要大，还要深远。 这条政令简单来说，叫“全国加速刑案审查加大重案犯判处及变更服刑方式的决议”。 决议条文大致是： 死-刑犯全部提前处决，取消缓刑； 非死-刑重刑犯保持原刑责，已判决且已在服刑的如果剩余刑期有限，提前出狱，用其他方式替代服刑； 民事案件涉案人一律暂停收押看管，依照先登记、后处理的原则，延后执行判罚； 刑事案件且非重刑犯的，可赔偿以赔偿法条处理，经查证赔偿能力的确不足的以其他方式抵消欠款，国家依照额度代为部分偿付，若有固定资产强制执行； 刑事案件非重刑犯且不能完全以赔付条款替代刑期的，暂时放弃收押服刑，后以其他方式替代服刑； 标注：此系列政令，系国家紧急状态下所发布，不设置探讨空间，发布之后，所有政令即刻执行。 然后下面是一批被宣布提前处决的重型犯判处死-刑的名单，以及死-刑犯立即执行处决的名单。 这些名单里提及的人物、犯罪事件，全都是灾变前上过报纸，或者灾变中趁乱作案的那些，就算立马执行枪决也不会遭受民意反弹的那种人。 可问题是，这政令所要涉及的，远远不止于小名单里的这些罪有应得者，这政令一出来，就引发全民集体轰动，争论极大。 首先，是政令的基础：国家紧急状态。 其实绝多数国家除非政-权一早垮台或者内斗的，都在灾变开始时颁布了国家紧急状态指令。 国家紧急状态和战时体制相去甚远，只是个临时手段。 随着经济的复苏，走回正轨，紧急状态早晚会取消。 而紧急状态除非是有着混乱的国内局势，否则国家并不会出台争议性、影响性非常大的政策。 现在全球各国日子紧张，但华夏国过得相对并不差。 的确有物价的飙涨，但随着国家储备粮食和物资的投放，外加对扰乱市场行为的打击，有平复的迹象，剩下不过是重建。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严苛法令或改变过大的法令的实施。 但全统部这系列政令怎么回事呢？ 不论哪一条，从法律到民间民意层面都翻了天了。 死-刑犯不论缓刑期多少，全都取消缓刑直接枪-决？ 事实上很多即便原本判了死-刑的，如果有缓刑，表现不那么差后头大概率转为无期。 立即执行，相当于一下子剥夺了许多死-刑犯存活的机会。 这死-刑犯的家属们会同意？ 反过来讲，非死-刑犯的重刑犯剩余刑期不多就会被提前释放，这又像是在降低刑罚尺度。 后面从民事案件涉案人暂停收押，到刑事案非重犯的要赔偿，赔不起的也不关押，这又像是根本不管非重刑犯了。 用其他方式替代刑期？什么方式？社区服务？兵役？ 没听过啊。 还有网民详查政令下边晒出的枪决处决犯名单，发现了蹊跷。 一些罪大恶极的犯罪涉案人，比如某些大型团伙贩-毒案，毒贩头子们被立即执行枪决，问题是依据公开的案件审理步骤，这些人应该还没有到法庭正式审理的那一步了吧？怎么直接就公告成死-刑犯，提前枪决了？ 纵然是大快人心，却也让人觉得突兀。 这一系列政令在普通国民这里，激起的反对声，远比支持声大。 死-刑犯的直接处决，自然没多少人真的反对，除了涉案人家属，没人如丧考妣。 问题是除死-刑犯外，除未服刑的重刑犯，几乎所有犯罪者都受到了宽待啊！ 普罗大众原本就不喜欢用赔偿抵消刑期的法规（比如交通事故肇事方用钱抵命），现在官方条文是直接暗示能用赔偿解决的就完全不用服刑了呗？就算不够赔偿的，国家还给赔偿能力不足的部分代付？ 赔偿也解决不了的非重型案子，干脆直接就不用关押了？ 这……这岂不是相当于，重刑犯的重罚，轻刑犯的不罚了吗？ 一时间，舆-论疯狂了，讨论之热烈不亚于虫灾刚出现时。 一大拨法律界的专家、学者发文指控这政令完全违背法律基本原则，严的过严，宽的过宽，完全胡闹！ 还有的大-v带节奏，说这是全统部在颠覆程序正义，要将犯罪者投放进社会，后患无穷！ 支持新政令的学术界声音几乎没有，所谓的意见领-袖们也大多数不支持。 有的还鼓动直接向原中央政府，具体就是1号boss办公室请愿，认为全统部这是在用完全不成熟、未经全民参与讨论，未经专家论证的方案作为国政，完全是漠视民意，肆意妄为，要求全统部撤回政令！ 由于全统部网站论坛版块未正式开放，民众就到其他官方网站各种留言、举报，此外还到贴吧w博之类地方设置议题进行投票寻找支持。 这些网络声音倒还罢了，这政令直接冲击了现实层面。 由于非重刑犯普遍被直接释放了，这引发了受害者及家属们的不满。 除了受害者家属与被释放的犯罪者之间爆发了冲突，受害者家属们还联名结成团队，到各地地方政府门前，乃至打算去往京华市中-央政府1号办公厅外请愿，要求收回政令！ 如此一来，在不乏别有用心的人的策划下，全国各地都有规模不等的人群抗议。 这是在刚刚虫灾后的时候都不常见的现象，一时间让人以为是回到了min国那个政令昏庸的年代。 华夏国内的这个政令，在世界范围内都激发了极大的议论声，尤其那些对华夏国怀有敌意的国家，譬如米国。 米国除了在网络上的非议，还在现实层面进行了电视节目的探讨（其实就是借机抹黑）。 一档论政节目的主持人煞有介事问被邀请的贵宾、法律界专家： “据说华夏国和我国施行的是不同法律体系，我们的是海洋法系，重视案例，他们的是大陆法系，注重成文的法律规定……请问他们这么做，是不是依据了他们法律中的某些规定呢？” 第115章 国外媒体兴风作浪 嘉宾a：“完全没有！不论是大陆法系还是海洋法系，都完全没有这种完全无视法律过程，直接判罚，并且擅自将刑期缩短到没有的事情，这是完全藐视法律尊严，是法律诞生之日数千年里，都很少有的现象。” 主持人：“难道以前有过？” 嘉宾a：“肯定是有过的，奴隶制的时候奴隶主直接就能处决奴隶了啊。” 现场观众一片哄笑声。 主持人：“也就是说，华夏国全统部的这个新的政令，完全是法律和历史的倒退，是人类文明的倒退，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嘉宾a：“不反对这么说……不，我完全支持这么评判。” 嘉宾b：“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换个角度思考。” 主持人：“哦，请问这是怎么说？” 嘉宾b：“他们这个政令的实施前提，是国家紧急状态，其实我们米国现在就处于紧急状态里的。” 主持人（笑）：“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嘉宾b：“因为我们只是一般意义上的紧急状态，譬如就算是某个能源公司遭到黑客勒索了，也可能宣布一下紧急状态，但这跟我们普通人没啥关联。” 主持人：“也就是您认为他们的政令是和国家紧急状态相关的，格局起点高，他们的紧急状态和我们的不一样吗？” 嘉宾b：“我这些天一直在关注华夏国，发现不少长期居住在他们内陆城市里的人声称看到过大批量的军队，我猜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这是种预兆。” 主持人：“也就是说，华夏国后面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嘉宾b：“我没这么说过，不过不排除这些可能性，华夏国估计会乱起来。” 主持人：“这里是cmm，感谢各位观众观看我们的节目，我们会持续关注东方某大国的事情，给您提供第一手的情报、分析！” 国外舆-论纷纷扰扰，华夏国内，方沐阳此刻，则正听着副部长华洛雨的诸多汇报。 华洛雨：“新成立的军管部部长楚长生，说各地的治安事件都平息下去了。” 方沐阳：“是么？那就太好了。” 华洛雨：“还有，军管部联合媒体部，还有信息部，公安部在做联合调查，在锁定一些疑似为敌对国家卖命的网络账号，以散布谣言、寻衅滋事挑动社会矛盾的名义实施抓捕。” 方沐阳苦笑：“我们本来想着减轻关押犯人的数量，现在又增加了……虽然这些人不尽早处理早晚生出祸端。” 华洛雨摇头：“部长，我觉得，我们的策略还是很有效的，现在已经有大批的监-狱看-守所在押犯被释放了，大量狱警被转去了其他治安维护机构里包括军管部公安部，这给我们增添了治安力量。” “其实最近闹事的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群众并无激烈意见，是乐观其成的。” “这策略长远看是有好处的，就是我建议过让提前释放或者完全不服实刑的人暂时避免回归原籍，以防止和受害者家属有碰面机会，但现实层面不是很容易办到，因为许多释放的犯人得异地安置，或者官方机构暂时收容，挺麻烦的。” 方沐阳：“总之，希望这件事很快风平浪静，小雨，辛苦你了。” 华洛雨微微脸红：“方哥，不辛苦，都是为了国家。” 虽然看着还算顺利。 不过照舆-论热度看，在新的大事出现前，释放轻度囚犯所关联出的此类事不可能淡出民众议论的话题圈。 这时候，方沐阳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什么，然后就有全统部秘书之一的黄小燕气喘着跑来了。 华洛雨赶紧问：“小燕，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了？” 黄小燕喘过气后解释：“不好了，有一大帮人要冲击全统部，想闯进来要解释，还有媒体记者在采访他们！” 方沐阳好华洛雨互望，不由问：“什么人要闯进来，具体有多少？” 黄小燕：“就是一批自称刑事案件受害者家属的，人可多了，保安根本拦不住啊！” 这—— 方沐阳马上站立了起来，说：“走，小雨，出去看看。” “方哥，要不还是我先去看看——” 华洛雨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跟随着方沐阳往外走。 两人来到了全统部门口后，发现外头的情况比黄小燕前头描述的还要糟糕。 一眼望过去，全统部外头街道上围拢的人群，都有数千乃至上万了。 完全就是人群攒动，堵塞了前方的道路，这些人里各式人群都有，蜂拥汇聚，场面出乎预料。 没见过的人，还以为是到了电视里那些画面的现场。 还有不少的各类媒体、自媒体，旁观群众举着手机拍照的更不乏。 媒体人里，还有获得了报道许可权的少数外国媒-体。 这些人群在有人带领下，众声一致地高喊各种口号，总之各种不靠谱的要求。 这些人一遍遍地喊着口号，一直到方沐阳正式走进他们的视线。 人群里一个带头的男子率先认出了方沐阳，大声说：“就是他，方沐阳，那个部长，政令就是他签发的！” 一时间，所有人从喊口号，到向着方沐阳高喊：“你为什么要放过罪犯！” “违背法律正义，你不配当部长！” “什么除虫英雄，是大恶人才对！” …… 这一幕一幕，被无数镜头摄录了下来，传回电视台、采访车里，传到网络上，并越墙传到了世界上。 全统部的保安们正在努力控制激动的民情，结成人墙不让那些人越线，保安们脑门冒汗，领头的队长用对讲紧急呼吁安保支援，全统部本身的治安力量不足，一时半会儿外援根本不会到位。 事实上就算支援到位了，也不可能简单就处理掉这事件。 这是在京华市，全统部门口，不是地方上。 方沐阳却在高呼让他下台的声音中，波平浪静，缓缓地扫视着这些人群，包括那些带头者。 第116章 大规模事件恶劣化 而此刻，安保队长过来报告方沐阳：“方部长，支援的部队的已经到了，可是道路两头都被抗议人群堵住了，他们过不来，问是不是强行突破过来，驱散人群。” 方沐阳马上摇头，回应：“告诉他们，先不要进来，不要让事态激化。” 安保队长只好退下去了，不再说话。 方沐阳等眼前这些人喊累了，才从旁边接过来一个高音喇叭，测试了一下声音效果，也使得人群总算暂时声浪平复，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方沐阳提声说：“我知道大家为什么来，诉求是什么，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诸位的要求。” “方沐阳下台”的声音又开始了，不过没形成声浪。 方沐阳继续讲：“政令涉及到许多具体条例和细节，全统部的论坛版块再过些时候就要开启了，大家到时可以在那上面留言、讨论，也可实名反馈，都可以的。” 那个带头男子马上大喊：“算了吧，网站反馈功能都是什么尿性，当我们不知道呢，能拖就拖，回复全都是机械式的场面话！我们不听那个画的大饼，你必须现在就给我们所有人一个回答！” 方沐阳问那个带头的男子：“可以说说，您这位的具体情况吗？你是案件受害者家属还是——” 那个男子还没答，另外的人大喊：“还要问个人情况？算了吧，问出来是要搞打击报复吗？实话告诉你姓方的，我们这群人里面除了正义市民，全都是案件受害者家属或者受害者本人，你竟然直接放掉了加害我们，以及给我们造成伤害的犯人，你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一伙的，是不是收他们钱了？” “对呀，肯定收钱了，不然为什么包庇加害者！” 整个人群义愤填膺，各种质疑没完没了。 方沐阳不得不郑重说：“首先，我澄清一点，政策里从来就没有过放弃对犯罪者惩罚的说法，政令中提到的，是会用其他方式来替代服刑，比如劳动改造，用劳动抵消部分刑期。” 有人刻意混淆视听：“你是说劳-教-制-du？那个不是早取消了吗，而且不关起来怎么劳-教！” “是啊，说什么用劳动替代刑期，哪有那么多的劳动可做，我们不信，你这是忽悠！” 方沐阳：“国家现在正遇到困难，需要劳动力的事情很多，无数工厂缺乏劳动工人，许多必要职位缺乏人手，如果依旧将那些非重罪者关押，不过是徒费民脂民膏而已。” “我问个问题，大家知道我国原先的在押非重刑犯具体有多少吗？” “我告诉你们，总数量是一百五十万以上，加上各种非正式拘-役的人，只会更多。” “大家又知道我们需要多少狱警来维持监-狱的规模吗？” “我再告诉你们，是三十万以上！” “两者加起来，就是总计快200万的劳动力啊，这么多的人，就在荒废中渡过了。” “大家或许自身或者是家里有人遭受了犯罪者的伤害，但也要注意全国更多的人遭受的是虫灾的伤害，我们急需无数的志愿者、劳力、财力来支援建设，而监狱方面每年的拨款高达300亿以上，这相当于很多产业一年的产值了！” “所以你们觉得，在国家亟需建设恢复的时候，继续耗费公帑关押那么多的潜在的劳动者，合适吗？” 有人不满质疑：“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再缺劳动力，可也不能放弃对犯罪者的惩罚吧？这样的话，不是犯了罪只要不是杀人就不会被关押吗？那样的话天理何在，人理何在，公理何在？！” “是啊，天理何在人理何在公理又何在，姓方的你必须给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 人群怨声沸腾，方沐阳再次解释：“我再强调一句，没有人说，犯了罪不接受惩罚，实质上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在网站上公布了一批罪大恶极者的处决名单，死-刑犯立即执行枪决，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实际上枪决已经执行完毕了，所以请大家相信我们并不是要放过罪犯。” “那些还没有被关押，或者提前释放的犯人，也全都被登记在册了的，是会被持续追踪的，不少还配备了电子镣-铐，以后利用劳动等手段服刑的时候，我们也会将所有原犯人服刑的进度等细节，通报给受害者及家属，这也都是写在政令细则上的。” “所以，请大家耐心一点儿，给全统部时间，也给国家一点儿时间。” 方沐阳的循循善诱，终于说动了大部分的人。 就在此刻，突变忽生！ 一声很明显高亢的枪响响起，接着是另一声枪响，有人重重倒地的声音，还有男男女女的尖叫。 “不好了，杀人了——” 然后，冲突出现。 现场烟雾翻滚，水气冲天，有人大声喊：“不好了，快跑，他们要xx我们了！” 一时间，整条街区前所未有的混乱。 全统部门前的事件，以糟糕的结局收场。 还有播报的记者、自媒体、普通拍摄者受了伤的。 支援的警方这里也不好受，重伤一名 ，轻伤数名。 混乱的现场画面，第一时间就被传播到了网络上，电视台里。 网络媒体的标题，全都充斥噱头。 细节上的表述则充满着渲染。 非但是外国媒体夸大其词不怀好意，国内许多媒体自媒体也纷纷程度不同地指责全统部，就算有少量为全统部说话的，也很快被围攻，言论被淹没。 因为依据现有现场描述，错在官方。 这是再怎么推脱也推脱不掉的责任。 全统部内部会议上，气氛严肃。 支援的警方支队长冯阔春在座。 全统部部长方沐阳面色很不好看，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的首次，之前哪怕是面对着大量虫子，他都毫不在乎。 可就在不久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混乱发生了。 现场都是各类混乱 原本的话，他就要劝服那些人了。 第117章 万人事件追根溯源大调查 冯阔春满头汗，说：“这还真不是我们开的枪。” “不是你们开的又是谁？” 冯阔春解释：“我们的确准备了枪械，但都只是橡胶子弹啊，根据我的调查，事情的最开始是一个临近我们武警盾牌阵边缘的抗议者突然貌似中枪倒地，血流了一地，然后人群混乱了，场面就很快控制不住——” “后头经过范局长的告知，人群的死伤，主因是踩踏。” 副部长华洛雨不解：“可的确在zhen暴的过程中，零星存在着枪声，我和方部长都听到了啊。” 虽然当时现场混乱，杂音纷扰，但华洛雨身为进化者，耳力进化了许多，还是分辨得清枪声的。 部长方沐阳自然也没道理听不到。 冯阔春挺无奈的：“是啊，枪声我们也听得到了，所以那时候更急迫了，非常害怕里头有不法暴徒妄图对方部长，对全统部欲行不轨，我一咬牙，就只好下令支队强行突破人群前进了，怎么说保卫全统部都是优先事项啊。” 方沐阳找不出错漏来，想了想问：“那么，事件的起点，第一个中枪倒地流血的人，是怎么回事？” 冯阔春苦笑说：“部长，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任务里是真的没有配备实弹。” 此刻，一个方沐阳的老熟人举起了手。 京华市的某装甲师师长严平山，曾和武英一同护卫1号boss去津塘市请方沐阳，他给冯阔春担保说：“方部长，武-警支-队的确在此类事件上不会配备实弹。” “这次抗议，由于威胁到的是全统部，我们装甲师同样万分重视，当时冯支队长还连线我们紧急求援来着，可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场面已经乱七八糟的了，我们装甲师中间可没有开过一枪啊，也没必要开枪。” 那这就怪了，两支队伍都说没开过枪或不会装备实弹，可的确有一个中枪倒地者，此后也一直有枪响啊，开枪的是谁？ 京华市公安局局长范大晨判断：“方部长，我以一个常年混迹案子的人的经验直觉来判断，认为这件事有蹊跷，首先抗议人群能集结本身就蹊跷。” 方沐阳：“详细说说。” 范大晨：“好的。” “方部长，您知道，集结起来的人群，预估有一万人了。” “这个人数可绝对不少了啊，一旦形成群聚效应，不可能不被注意到，可我们事实上就算根本没得到半点这方面的信报。” “这不是有高人在后头有组织地指挥集结，根本办不到，不可能单纯靠着自发完成。” 不愧是搞刑侦的，分析很切中要害。 方沐阳也是差不多的评判，说：“那么，请范局长好好给死者做尸检吧，给重伤者也做一下全方位的检查，不能漏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伤口，我要完整的尸检、体检报告。” 范大晨点头：“方部长您请放心，我们会以最大效率做这件事。” 华洛雨则问范大晨冯阔春两位：“请问，那些人群里闹事的有没有抓到？可以审问一下吧。” 冯阔春回答：“我这方面是抓到了一些，但是人数不是很多，当时我们正忙于赶到全统部门口保护这里，没太管逃窜的人。” 严平山摊手：“我们当时也没抓，抓了没地方关啊，我们的装甲车没有多余空间。” 范大晨则说：“我们倒是从外围抓到了一些人，但不保证是不是那些趁机作乱的。” 方沐阳看着这些人，凝重地说：“总之，一切都麻烦诸位了，请务必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给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一个答案！” 会议刚结束，楚月就急匆匆赶回来了。 楚月这些天一直在被征用了的京华体育馆那里，也即泛武部总部，和那些武林大佬们商讨门派发展大计，平时都不着家的，看到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又听到了外头一直鸣响的警车，才找人问出了什么事情，问清后赶紧往全统部赶。 楚月原先就是刑侦出身，听了华洛雨的讲述，马上点头“这件事不单纯，有人在幕后作祟。” “那些带头喊口号的人，兴许就是突破口。” “这样吧，我去公安那边时刻盯着调查进度，看尸检，看医院给出的体检报告，再找找那些媒体，看他们是怎么那么巧就在聚集现场的，我就不信揪不出狐狸尾巴来！” 楚委-员长不愧是原刑警，雷厉风行，马上急匆匆走了，连她那身对襟的贴身短打衣服都没换。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各方面的调查都很快。 几个小时后，原班人马再次开会，但没了严平山，多了楚月。 公-安局长范大晨：“死亡的23人，以及重伤的三十多人，没有一个人在身上发现枪伤，全都是踩踏伤或擦撞。” 也就是说，死伤原因全是踩踏碰撞？ 方沐阳：“那么那第一个中枪者呢？” 范大晨：“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不论是死亡的，重伤的，没有一个符合第一名中枪者的特征描述，那个人貌似根本没有留在现场。” 武警支队长冯阔春：“范局长还请我帮忙，找子弹和弹壳来着，可什么都没找到哇。” 楚月：“我找了些当时在场的媒体人问了问，他们告诉我之所以能到现场，是因为临时接到了神秘电话，记者们也就没有多想，以为只是一般的社会新闻。” “现在看，那个打电话的就是阴谋的一环，我根据来电位置锁定了一处民宅，发现了入侵痕迹。” “入侵者使用了那个户主家里的固定电话，那户主恰好不在家，我们提取到了一组陌生指纹，但和指纹库对不上。” 方沐阳统合着这所有信息。 看来，事件大体轮廓已经一目了然了。 方沐阳总结：“那么事实就相当清楚了。” “有人事先策划了一切，并隐藏在后头推波助澜。” “只要最终出现大范围伤亡，那些人的意图就达到了！” 第118章 没有想到的事件结局 所有人点头，华洛雨则不解：“既然他们的意图是浑水摸鱼将事情闹大，为什么不使用真枪加大混乱，击杀击伤更多人呢？” 楚月代为解释：“是这样的，每一颗子弹都有编号，弹头还有膛线纹可以和原枪械对比，如果真的用真枪开枪杀人，弹壳弹头被找到，就可以进行鉴定，如果根本不属于武警们和公安们所携带的枪支，那就能判定为开枪者另有其人了，这样一来这件事的性质就一下子变了。” “而混乱中的枪声可以推给警方乃至军方，军警方面就百口莫辩了。” 华洛雨：“可第一个表面上中枪倒地的人没找到啊，策划者不怕这个违和吗？” 楚月：“这个大可以解释为那个人没死，趁乱逃脱了，或者被解救走了，重要性有限。” 公-安局长范大晨：“当时实在混乱，抗议人群和围观人又混杂到一起了，我们的重点也不是抓人，所以抓到的人也有限，但是集结这么多的人，要事先联络，肯定会露出痕迹的，我的人正在审讯那些被抓到的，得出有利于破案的口供。” 没一会儿，范大晨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完后汇报：“方部长，审讯有结果了。” 方沐阳马上站起：“走，那就去看看吧。” 范大晨迟疑，武警支队长冯阔春也犹豫：“这个……方部长您现在离开全统部，会不会不安全？” 方沐阳摇头：“不碍事，武英会保护我。” 现在表面上，方沐阳并没有多大战斗力，有最高战斗力的是原1号boss的护卫武英。 楚月也站起，说：“我也去看看。” 华洛雨想了想，抑制住了跟随过去的冲动，说：“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儿……如果有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排除实施真正的袭击。” 华洛雨不能跟着去，是全统部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即便是发生了不久前的事，全统部的运作也没有停歇，她这个副部长得替方沐阳代管。 方沐阳点头：“放心吧。” 一行人卫护着方沐阳来到车库，坐上车刚从出口想离开，就有好些个持着采访设备的人要围上来采访，没被理会。 事发后，全统部所有出入口都被加码守卫了，媒体们进不来。 方沐阳很快坐车来到了京华市公安局总局，看到了那些审讯录像。 有多个被关押者讲出了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个拿钱的，有人召集了我们，让我们到现场就是那个街区去，并但没有具体说做什么，到了后跟着带头人做就成了。” “到了以后才发现是抗议，但是这活儿我们以前不是没干过，就是闹事呗，我们也没想到人群有那么多，事情闹那么大，又怕得不到尾款，没及时走，唉，真不该贪那点儿钱啊。” 换另一人的审讯录像： “哼，我就是不满全统部的政策，不行吗？放违法犯罪者回到社会上难道不是错误的吗？我可没拿钱，别侮辱我……” 一边放录像，范大晨一边解释：“这些被抓的人里，有一部分是拿钱办事的，一部分声称是看热闹被误抓的，有一部分是单纯的想支援抗议者，还有一部分是真的案件受害者或者家属，甚至也不排除是被突然执行死刑的死刑犯家属或重案犯家属。” “那些逃散了的人群估计构成也差不多。” 此刻，一个内勤技术警走来，汇报：“局长，查到了这些人利用网络和社交app事先勾结策划的证据，所有的文字讯息、音视频通话都形成证据保存了。” “哦，找到组织源头没有？”范大晨赶紧问。 内勤：“找到了若干的组织节点，也就是负责通信和维持下线的干部的网络身份，这些干部又貌似和同一源头有关联，那个源头，貌似就是事件的最大组织者！” 范大晨喜悦：“通告专案组的人，找出那些节点账号对应的人，一一实施抓捕，尤其源头账号归属者，绝不能放过！” “是。” 下了令，范大晨对方沐阳说：“方部长，请放心，所有幕后策划者，绝对一个不漏地抓起来！” 方沐阳：“我等着好消息。” 一同跟着来的武警支队长冯阔春则说：“有一个渠道是不是也该调查一下啊？” 其他人：“什么？” 冯阔春：“我当时是支队现场指挥的，看到很多媒体镜头对着抗议人群，还有的使用了拍摄杆，抗议事件曝光出去的现场视频，会不会有那些策划者被拍摄到？” “毕竟那些人单纯在网络上通讯策划，肯定不足够，他们也得现场参与进去，带动人群产生影响，那可是上万人，没有足够的下级组织者分散开来指挥，很难形成群体效力，这和部队的组织逻辑是一样的。” 这个啊。 楚月笑说：“这个我已经麻烦范局长的人去查了，网络上这会儿好多当时的现场视频呢，有的让他们分析呢。” 楚月虽然不是警方系统的人了，但现在是全统部的执行委员长，还是一个部门的领导（泛武部），公安方面自然会给她这个面子。 冯阔春：“那就好。” 然后，第二个调查结果也来了。 技术小组果然在那一大堆的现场视频中，锁定了不下二十个可疑的人，这些人往往是所在人群部分的带头者，情绪氛围调动者。 范大晨：“我马上将这二十个人的相貌去和警务数据库做对比，锁定原身份，实施通缉！” 现在属于全国一等一的大型案件，所以分配的警力资源非常充足，那个效率也是一等一的快！ 小半天后，捷报连连。 不论是现场人群里那些带头者，还是和抗议事件相关的那些通讯群组的线上干部，一一抓获，不少还是在外地抓到的。 这其中，有一些人群带头者和线上组织者是身份叠合的。 这些人一被抓到马上接受审讯，慢慢的指引向一个共同的结论：他们都是受一个自称姓刘的人（刘先生）的感召，他们没有见过那个人的面，但对方似乎能量很大，能够从外地将他们接到京师来。 第119章 犯－案凶－手的底细 方沐阳看着那些受通缉的人的资料，忽指着一个图像，对一直跟他一起等待警方抓捕进展的楚月说：“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线上的组织者‘刘先生’？” 方沐阳指着的是一个现场某媒体摄录的全统部门口处人群视频。 楚月看了看说：“现在，就这个人没被抓到，线上的‘刘先生’也还没被找到，有大概率是同一个人。” 当时在全统部门口，距离方沐阳最近，直接带着整个人群喊口号的，就是这个人。 可是，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化过妆还是拍摄角度不好怎么的，警方并没从截获的视频头像对比出原身份。 然后，好消息又来了。 范大晨来报：“我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线上组织者的现实身份，叫刘先民，43岁，这个人和抗议现场那个最靠前的带头者经身份证和人像比对，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根据走访排查，现在已经有其活动踪迹了，正调派人手抓捕。” 方沐阳：“很好，辛苦你们了。” 1个小时后，范大晨又通报：“找到人了，在南四环外的一处出租民宅，我现在正要去现场组织抓捕。” 方沐阳：“我也参与。” 楚月也马上说：“我也去。” 不久后，车队来到了目的地，那处民宅外。 事先部署的便衣刑警说：“目标貌似就在里头，但窗帘拉着，不清楚里头情报，也没敢打草惊蛇，问过房东，房东对此人情报一无所知。” 范大晨开始和刑警们商量怎么抓人，强冲是有风险的，或许先骗开门户？ 方沐阳却忽然面色一变，猛然说：“不好，有变，范局，快让人破门！” 范大晨迷迷糊糊：“什么？” 范大晨带着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人吊在一根绳子上，已经没动静了。 正是刘先民，刘先民的唇边，还流出了黑色的血。 范大晨看到了上-吊不远处桌子上的电脑，赶紧吩咐：“把电脑收起了，查！” 电脑被收回去后，已经无法开机，取出硬盘来，硬盘里的数据又全部被格式化了，要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 刘先民是先服下了高纯度农药再马上上-吊的，看上去死意很重，完全没能解救回来。 然后，又有战果来了。 先是抓到的那些人不论线上线下都指认，的确是刘先民在组织他们，线上一名干部还和刘先民视频对话过。 那干部还提供了当时的通话记录。 用这个记录去寻找那些抗议现场媒体人手里的爆料录音，证实是同一人。 然后，那个被利用来打爆料电话的无人宅院里的陌生指纹，也和死者刘先民的对上了。 到此，大致的案情逻辑已经清晰。 刘先民就是抗议事件的幕后策划者，虽然有些细节还没搞清楚，他线上线下纠集人群的证据链是完整了。 自杀大概是察知到了被警方包围，无路可走了。 只是进一步查看了刘先民此人的情报资料后，方沐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楚月和华洛雨看了后，也都握住了他的手，无声胜有声。 情报里，这个刘先民也挺可怜的。 退伍的军人，因为看不惯家乡的流氓地痞，和对方打了一架，致对方重伤，他由此入狱，坐了几年牢，在这几年里，他的妻子又出了车祸，车祸里孩子也没了。 地方警察查了很久，什么没查出来，刘先民出狱后认为是警-匪勾结，认为作案者就是那些混混团伙，但也什么没查出来，他要向上告，却又缺乏足够的案件情报。 刘先民还被反告了一状，被地方以扰乱治安为由给拘押了几天，就是这几天里，那些混混到他老父亲开的店里闹事，有个混混推了老人一把，老人恰好脑袋撞到了桌子，就此瘫痪成了植物人。 虽然推人的混混最终入狱，被判了好几年，但刘先民已经算家破人亡。 不久之前，刘父在医院里被发现失去了生命体征。 而那个推人的混混刚刚提前释放，出狱后没太久死于一场火灾。 刘先民自此也不知所踪。 方沐阳无意深究更多此案背后的秘密，叹了口气，说：“走吧，去开媒体见面会。” 这件抗议事件，现在已经在舆-论方面引发了滔天巨浪，是该去了结的时候了。 京华市，华夏国都城，原政务院所在地，现全统部门口。 突然发生的万人抗议，以及由此而来的混乱、死伤事件，一下子引爆了全华夏国的舆-论。 毕竟华夏国几十年了，还没出现过如此严重的群聚失控场面，还不是在寻常地点。 各类事发现场的媒体视频，路人围观者的视频，传遍了网络。 根据当时在现场，乃至是自称抗议参与者网络上的现身说法，是军警方面率先开枪才导致的混乱，军警以及全统部应该对此悲剧负全责！ 而那些杂乱的视频，似乎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尤其一些视频拍摄到了那第一个中枪倒地者的画面，血淋淋的，从倒落的方位分析弹道来向，似乎就是来自军警那边。 总之，对于负责镇压的军警、对于人群抗议的目标全统部，大批网民提出谴责，更有人设置了一个责任归属选项，将责任归给全统部的比例高达6成，军警也有3成，合起来就是9成！ 网民们并不是是非不分，而是这抗议原本就是因为全统部的突兀政令所引发的。 甚至一些自称这政令受害者的人，要求撤销至少改组全统部，撤销部长方沐阳，追究相关人责任，以抚慰23条亡灵。 方沐阳原本的除虫英雄名头，在这系列风波中，早已暗淡，没人再去提。 人民并非健忘，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可就在这种众声鼎沸之下，全统部却一直没有出面做任何解释，积压的民怨更大了。 今天，全统部终于官方宣布开新闻发布会了，发布会请了许许多多的正规媒体，包括部分在京的自媒体。 发布会桌后中间位置的正是全统部部长方沐阳，他一侧坐着副部长华洛雨此外出场的还有京华市公安局长范大晨，武警支队长冯阔春则不在。 此外还有媒体部的部长常淑兰，一个50多岁的女人。 会议一开场，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常淑兰作为媒体部的，先出面集体性回绝提问，称所有问题等方部长讲完话再说。 第120章 全统部新闻发布会 方沐阳为表示正规感，手里持有着一份他早已背下来的报告书，缓缓开始了发言： “前头的事情，我们官方现已调查清楚了所有的相关缘由。” “造成了这系列悲剧的罪魁祸首已被找到，相关嫌疑人也已被抓获，并经由京华公安局审讯问明了所有案情……范局长，你具体讲一讲吧。” 旁边的公安局长范大晨点头，接过了话头：“这起事件里，我们一共抓获了二十多名主要嫌犯，罪首已经伏诛，其余二十几人也已经认罪了，证据链非常完整。” “更详细的案件通告，稍后就会在全统部的官方网站以及公-安部的网站、京华市公-安局的网站上同步发出，到时候各位可以前去那上面查看，那里有你妹想看到的一切。” 方沐阳插话说：“范局长，你将传闻的开枪的事情也讲一讲吧，讲得完整一点儿。” 范大晨再次点头，面向台下的记者，开始讲解： “首先声明一点，不同于网络上谣传的，所有我们找寻到的伤者，不论是重伤者还是轻伤者，伤势在任何部位，都并无一人被实弹击中，我们也没有在现场找寻到任何一枚实弹的弹壳、弹头。” “我们出警使用过的是橡胶子弹。” “军警出动时，并没有任何一支枪械配备实弹，军警开枪的声纹和现场那些疑似的枪声并不吻合。” “网络所说的有现场参与者或旁观群众听到过的持续的枪声，或者是从媒体录像里辨听出来的枪声，那全都是影视道具制造出来的，是犯罪分子们有所图谋的造假行为！” “另外，事件开头的第一个所谓的中枪者，我们事后找到的死伤者里并无此人，我们在其倒地的地点找寻到一些血液残迹，和其后的所有死伤者并不一致，疑似也是使用了影视道具的假血，其中枪时的枪声同样属于伪造。” “总结来说，这是精心策划的事件，鼓动人心，其心可诛，其罪难恕！”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了。” “讲话完毕。” 记者们消化了好一会儿这些通告，一时分析不出来，拿不定主意，还有的相互低声议论。 然后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举手了。 方沐阳点了点对方示意问问题。 那记者看了看桌上人的名称牌，：“和事件直接关联涉及到的那些支援出警的警方呢，为什么不在发布会，是要躲避什么么？” 这记者是指的武-警支-队支队长冯阔春，此人不在。 方沐阳摇头：“冯队长他们还有一系列常规任务，保护京华市，这次不能来。” 记者不甘心，质疑：“只是因为有任务不能来吗？难道不是在逃避公众的诘问吗？造成了大量死伤和踩踏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jun-警，如果不是他们使用了镇暴手段强行冲击人群，混乱和踩踏也不会出现，他们打出去的水炮、烟雾弹等则加速了混乱。” “就算真的有人暗中捣乱好了，这也是jun警的盲目行动给那些坏人带来的机会吧？” “因此，请方部长不要再为武-警支-队辩护了，混乱发生的时候部分现场媒体摄录到的画面我们都看过，那些现场维护者动作粗暴，根本一开始就将人群当成了敌人和罪犯，这才加速了人群慌乱，酿成了更大的悲剧，这个怎么论，首要责任归谁呢？！” 所有记者都看过来，等着方沐阳回答这个很切中要点的问题。 范大晨主动咳了一声，吸引了注意，解围说：“诸位，方部长毕竟不是现场指挥者，我觉得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好。” 所有人看向范大晨。 范大晨：“我得说，这件事情里武-警支-队并没有错误，或者说，他们会犯的错误根本避免不掉，毕竟全统部所在地，就是原政务院办公区域，这本来就是支队的重点保护区域，他们肩头的担子很重，根本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疏忽。” “所以我得再重申一遍，这次悲剧的罪魁祸首，主要是那些阴谋策划者，不是武-警部队。” “这也是我们官方所有人的意见，我相信也会是大部分民众的看法。” “在其位，谋其政，就是这么简单。” 记者们一时再度沉默，消化着这些答案。 这个问题暂时应付了过去。 然后，其他的提问轮番到来。 某记者又问范大晨：“范局长，你们的公-安审讯录像我们可以看看吗？说直白点儿，我们想排除刑-讯逼-供的可能性。” 范大晨很坦然：“这个是没问题的，你们走流程申请就行了，此事我公安局做不了主。” 另一名记者又看向方沐阳：“方部长，关于释放在押犯，不必服刑的通告，那些政令通告全都有您的手书签名。” “不是这个前提，那些人也不会去冲击全统部，也就不会出现后头的悲剧，这个方部长您有什么可说的吗？” 这是道德的拷问啊。 方沐阳顶着所有记者的目光，将问答手稿翻了个面盖到桌子上，不再去看，酝酿了下，说：“首先，我再次纠正一个说法，不收押、提前释放、赔偿在先，这些并不是不服刑，只是后面会用其他方式替代实刑，替代性服刑的内容、过程，也都会是公众可以知晓、察看的。” 记者：“您一直强调用其他方式替代服刑，到底是什么方式呢？” 方沐阳目光不由和一侧的副部长华洛雨对视了一眼，华洛雨则将一叠子新的发言稿从桌面推了过去。 方沐阳正要趁机宣布关于人口工业大迁移、以及战时体制的决定，好使得全国性大计划正式开场，他耳中的隐形耳机响了，只好暂停。 耳机里响起楚月的声音：“方哥，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 不但是方沐阳，场上的所有媒体记者，似乎都接到了幕后团队发出的紧急汇报。 整个发布会现场情势再变！ 第121章 幕后阴谋家出场? 数分钟前，在幕后对发布会会场及场外舆情总监督的楚月，忽然听到了手下人通过网络发现的新情报。 那是一则突兀性地在大量网站上出现，在社交app里疯传的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男子自杀前的自白画面。 “我叫刘先民，估计警察马上就要找到我的住所了，我没有地方逃，也不想逃。” “首先，我做一下自责。” “我就是不久前京华市万人抗议事件的策划者，对于因策划而出现的混乱，导致的死亡，我完全没有预料到。” “不论如何，那么多的死伤，我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 “但在死亡前，我要解释一下，我为何组织这次的抗议。” “我是甘西省人，很早就离开家乡去从军了，若干年后退役回到家乡，发现当地社会治安很混乱。” “混混地痞盛行，但由于当地官方的不作为，甚至勾结包庇，没有多少混混得到惩治。” “一次，我激于义愤，解救了一对被骚扰的母女，和一帮混混产生了冲突，他们人很多，我不得不动用军队里的所学，尽最大努力和他们战斗。” “这场战斗我胜利了，我受伤了，也打倒了混混们，我在昏倒前报警。” “谁知醒来就是在当地派出所被拷着的，我的伤没有被治疗，却很快被提到了公-安分局审讯，说我导致了一个正常市民也即混混重伤，那人至今昏迷不醒，提示我是私了还是公了，我付不起赔偿的钱，也不可能去付，被判入狱服刑。” “我非常担忧我的家人，我让我的妻儿去外地躲避，可老父不愿意离开。” “妻儿老父会定期去医院探望我，我得到了很多鼓舞。” “有人买通了狱中的人想给我苦头吃，我忍下来了。” “就在我出狱的那一天，我满含着期待离开了监狱，等着见到妻儿和老父，一直没等到，却等到了噩耗。” “我的妻儿在开车来监狱的途中，发生了车祸，双双身亡。” “我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的老父亲又因为一帮上门闹事的，被推搡撞到了桌子，成了植物人。” “好久，我才从打击中走出，我推断出这两桩几乎同时发生的事不是孤立的，更不是偶然。” “是被我打击过的那个混混团伙策划了这些事件。” “可是我得不到半点儿证据来证实这些事，当地的公安机构也不配合我的猜想来调查，我尝试使用昔日的军中关系，可战友们远在外地，鞭长莫及。” “我那刻起，就慢慢的对这个世界丧失了信心。” “然后，浑浑噩噩的我再次被打击了，我看到了那个推搡我老父亲的混混被提前释放了，当地的混混团伙集结起来去迎接，得意洋洋，甚至看到我的时候还发出嘲讽。” “那刻，我下了决断。” “那一晚，那个推搡者，那个混混团伙所在的建筑物发生了火灾，那些人几乎全部丧命。” “我自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地方公安还是要来抓我。” “在他们抓到我之前，我离开了。” “我不是想逃，我只是不想落在他们手上，我想直接到京华市公安部投案自首，我还要向他们投诉当地的藏污纳垢问题！” “就在这时候，我了解到了那个政令。” “其实，那个混混被释放发生在虫灾之前，和政令无关，是当地的司、法腐-败，和混混团伙勾结所致。” “但那个政令将会产生的结果，却和我所经历的事情一样。” “许多的犯罪者，将被提前释放，甚至一开始就不用服刑，这将是对所有受害者的二次打击！” “我的老父也已经去世，我再无所牵挂，于是策划了抗议。” “我不知道这件事后，会被官方安插什么罪名，但是我再强调一遍，我只是想抗议，想让社会关注到政令的不公之处，我并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不论如何，出现伤亡都和我脱不开关联。” “只好以死谢罪。” “在我死后，请大家不要再去探讨抗议事件的是是非非了。” “再见。” 然后，是喝了农-药，上-吊的画面。 上-吊踩着的凳子倒下了，有一双腿晃了晃，视频就此中断。 这则视频，完全是和这场发布会对着来的！ 所以楚月赶紧汇报给方沐阳，通风做心理准备，同时想着想办法删除掉网络上那无数疯传开的视频。 谁知道，发布会会场的媒体得到了同样的情报，相互交流下，记者们得知其他人都知道了，看了视频后，立马轰动了。 有记者马上义愤填膺，站起来直接质问方沐阳和范大晨： “方部长，范局长，被你们认为是祸首的刘先民的这个死亡前自白，你们怎么解释？”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谋图扰乱治安事件，组织抗议者有充足的个人情理，但这点你们根本没有对我们解释，我们不相信你们不知道刘先民的个人情况。” “是啊，方部长，你们这是在对公众隐瞒！” 范大晨满脑门的汗：“详细的案件说明，会在后续的官方正式通报中说出的，这场发布会本来就不涉及太多细节，这是全统部发布会，抗议事件说明仅是附带。” 记者们却不相信：“要不是这个视频，恐怕你们还会在公文里搞模糊战略，含糊其辞吧？” 范大晨：“诸位不要妄议和猜测。” 到此，全民大迁移计划，也不适合这时候公布了，媒体部部长常淑兰对方沐阳耳语一句后，宣布发布会到此为止。 记者们立马不满了。 不断提出各种质问。 然后有一个男子忽然大声喊：“一个不一样的问题，方沐阳部长，据传您和您旁边的副部长华洛雨女士，原先是上下级关系，网络上对二位，尤其是华副部长的年龄颇多置喙，认为华副部长的就任，是源于和您的私人关系，请问您怎么解释？” 立马，全场宁静。 第122章 新闻发布会被质问 正站起收拾文件的华洛雨脸上表情僵住，愤怒与羞耻共存！ 她愤怒的却是方沐阳被质疑了品德，正想大声回答，方沐阳阻止了他，冷冷地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一字字说：“我任命人，只看能力。” 说完，转身走了，留下紊乱的会场。 到了后台后，楚月正对手下们大发脾气：“什么？你说删不不净？干什么吃的？？” 那程序员苦笑：“楚姐，现在全网都在疯传那个视频，很多地方还能下载，根本不可能删除干净的。” 方沐阳伸过手去，放在了楚月肩头，示意不用管视频了。 到了小会议室，范大晨迟了一刻才到，抹了把汗，汇报：“方部长，这事情果然还有内幕。” 方沐阳：“说说。” 范大晨：“刘先民组织万人抗议，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我们查钱的来源，查到一个属于刘先民的个人账户，但账户里的钱不是转账，是临时储存进去的一大笔现金。” “很显然，刘先民是得到了某些人的幕后现金支援，这样可以避免被从账户往来查出资金源头。” “还有一种说法是刘先民在离开家乡前，烧死那些混混的时候，得到了混混们的大量不法钱财。” “这两个可能性都成立。” “可现在，我倾向于刘先民背后还有人，钱怎么解释都成，但视频几乎同时在全网络疯传，这在刘先民死后很难办到，可我们已经将刘先民团伙明面上的组织关系，所有干部级的人物都抓了，查清了，按说就算有一些下线，也不至于还有那么大的活动力。” “所以一个解释就是：刘先民组织抗议之初，就不单纯，他只是个被推到台面上的，他背后还有支持者，那个才是幕后黑手！” “我怀疑，有一伙人，在针对全统部，甚至针对方部长您个人。” “毕竟视频传播的契机正是新闻发布会中途，还是所有媒体人都得到了情报，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楚月也点头：“果然事情不单纯啊。” 华洛雨关心地看向方沐阳，方沐阳想了想，简单地说：“不用管那么多，乱世总有牛鬼蛇神，我们不会被一些见不得光的小人耽搁了脚步。” “小雨，让全统部通过官方网站，一些合作的各类网站，集体发布消息，说我国的大迁徙计划即将展开，战时体制是保证迁徙成功的前提，同步宣布！” “不能再拖了，大事重要！” 楚月笑说：“也对，击破一个事件的舆-论的最好方法，就是制造更大的舆-论来转移公众的关注焦点。” 方沐阳却没有想这么多。 不论是什么样的阻挠，都无法制止他的决策！ 世界往往是唯结果论的。 有时候人们对你骂得多狠，将来对你的感激就会有多深。 —— 一座豪华的欧式建筑，某装饰靓丽的房间内。 一个英俊青年轻轻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子，陶醉地饮下，美美地品了品。 曾经的他，被称为京华市四大公子之首，是高层交际场上的风云人物。 现在，即便是国家的困难时期，和这座建筑，和他，和他地下室的酒窖，也丝毫没有关系。 我将永远是最尊贵的那一个！ 但当青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电视上，原本的优雅却变成了狰狞、纠结。 咯吱声中，他咬着牙。 “这世上，整个华夏国，不能存在比我还成功的同龄人！” “我更不允许，那等美人竟然不归属于我！” 他贪婪和仇恨的目光，在电视的画面里来回转换。 电视上，是全统部新闻发布会的发布现场。 等到发布会因故提前宣布结束，他仇恨的人要离场时，青年公子哈哈狂笑。 “方沐阳，看到了吧，别以为你得到了赏识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就真的能坐稳了！” “我给你布置的陷阱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青年公子一甩手，一支飞镖精准地命中了不远处墙面上的飞镖盘正中心，直接穿破了飞镖盘，深深刺进了后头的墙体里。 青年公子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貌似，手劲又大了许多呢。” “这个乱世，果然正归属于我，我才是天选之人！！” ——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 华夏国人乃至世界舆-论原本正在关注万人抗议引发的死伤事件，全统部就在新闻发布会后紧接着甩出一个重磅消息： 华夏国将开启一项关乎所有人口、工业、能源的大迁徙计划，并自迁徙开始，实施战时体制。 同时，民间纠察队和民兵组织成立。 民间纠察队是低微武装组织，来自于民间，服务于民间，民兵组织同样来自于民间，主要职责是维持治安，同时民兵也将是正规部队的储备军。 全统部还抛出了一个大致的迁徙蓝图： 依托华夏国现有的14个大城市带为主体，将城市带之外的人口、工业等都迁徙过去。 除了一个城市带处于西北省份，其余全都在中部、北部、东部、南部。 所有被选中的城市带，都具备以下特点： 靠近河流，有出海口，有农业基础，有水利工程，有足够完备的工业大类，有基本的资源禀赋，或者至少处于交通枢纽位置，方便运输能源矿产等。 每个城市带在地质上不能过于活跃。 平均每个城市带容纳的人口量将接近1亿。 而华夏国统计部门统计之后，宣称需要迁移的人口总量，将达到4亿5千万！ 大迁徙将在未来2到3周内彻底完成，相当于每天至少迁徙2千万的人口！ 华夏国除边疆驻军之外的所有部队，也将调整转移，以拱卫14个核心城市带。 14个城市带分别为： 京津塘城市带、江淮三角城市带、湾区城市带、天山北城市带、长哈城市带，辽中南城市带、鲁半岛城市带、中原城市带、陕甘宁城市带、呼包榆城市带、东南沿海城市带、江中游城市带、滇南城市带、川贵城市带。 …… 华夏国还将于一周内关闭和国外的一切陆上、海上、空中通道，所有在外的华夏国人必须在一周之内回国，延期将不负责接回。 第123章 华夏国对世界宣布的重磅消息 同时所有的外侨，也必须在一周之内离境，如果不走，逾期之后，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责任自负。 对这些宣言，所有人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 老天爷啊，总共涉及到4亿5千万规模的人口的大迁移？还必须要在最多三个周内完成？ 还有战时体制？ 以及民间纠察队和民兵？ 锁国状态？ 这……每一个都是重磅炸弹，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也太突兀了吧？ 一时之间，网络上各种声音议论纷纷，猜测不停，更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你们全都别猜了，战时体制，是为备战做准备的，我们肯定是要和谁打仗了啊！ 国家打算打仗的猜测，引发了全民的恐慌，现在本来就生存生活就大受打击了，还要和谁打仗啊？ 但不论如何，这成了公众的认知。 还延伸到了外交层面。 世界上各主要国家，尤其和这边关系不睦的那些，一个挨一个儿的，都紧张无比。 西方某大国的时政评论节目上，某个被邀请的嘉宾肯定万分地对着主持人表示： “错不了，那个国家绝对在图谋打仗！ ！” “他们不久前突然抛售米债，清空外汇，货贸也只进不出，就是在囤积战争物资啊！” “现在他们又宣布要实施战时体制了，还要恢复民兵制度和所谓的民间纠察队，这是要维护好战争期间的物资调动分配，想在战争期间保持好国内稳定啊！” 主持人：“那么，xxx先生，您认为他们的战争对象会是谁？” 嘉宾：“这个……我不好说得太明白，但你想一想，我前面提到的，他们抛售的，是哪方面的资产？清空的，又是哪国的货币呢？” 主持人震惊状，甚至结巴了，多少有些演戏，却没人去挑刺。 “您、您是说，他们这是要和我们米国开战吗，难以相信，他们真下得去这个决心吗，那可不是两个小国家日常打架啊，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啊？” 一时间，不论是现场观众，观看节目的观众、网友，全都震撼又惊悚又离奇又天塌地陷。 全世界舆-论也都为此引爆。 吻合，太吻合了，不，也只有这个解释最说得清了。 其实，早就有米国鹰派认为，大平洋两岸，新老两个大国，西东之间，十几亿和几亿人之间，第一和第二之间，双方早晚必有一战，大规模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而世界两强间的战争，必然会是全方位的，涉及广泛的，谁也跑不掉，想逃也没地儿逃除非离开地球的下到海沟深处的。 米国政-府之前根本就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他们的确在在网络上利用他们那些第五纵队的人做出着诱导，想混水摸鱼，不久前的万人抗议事件的后续舆-论，第五纵队同样参与了一脚，好不快乐，非常无比的快乐。 米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前的快乐全成了嘲讽再嘲讽自我嘲讽。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和前戏部署粮草调集兵马调派啊，往往有的国家为了不落后于人不被动先发制人，使得战争提前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十之八九酿成人间惨剧。 米方虽然强大世界最强，但在欠缺准备下照样会吃败仗避免不掉，毕竟对面那个国家的战争潜力丝毫不比他们小啊！ 米国政府高层紧急乱了阵脚之下，私下里在着名的白色宫殿内召开集体会议，五毛大楼的所有现役将领们全数在座出席，三军统帅陆海空一个不少，全球六大战区的总司令也都被紧急召回，i·b·f和a·i·c等，以及国土安全部这些部门的领导也都参加了会议，济济一堂，败类一窝。 米国高层们经过了复杂激烈你争我斗的内部争论后，总算商讨出了一系列应对的策略，这帮货色在会后对全世界宣布，米国全球各大战区的兵力将会做集体的调动，东边调动到西边，西边的派去东边，优化部署，还会在某些海域陆域进行演习，并将联合各地的盟友们执行总演习，米国国内的国民警卫队，各州的治安力量也将做出新的部署调整来顺应大局。 不仅是米国，米国的各个西方盟友们也在集体响应和造势着。 当然，造势归造势，反正也只是造势，造完就完事儿做个样子而已，没有人想要发动一场根本没有做过充足准备的战争，再说战争结果不见得对他们有好处，前面两次的world war结果已经证实了，得到好处的总是那个大部分时间在看热闹的家伙。 米国和其西方盟友同时也纷纷质疑东方想做什么。 就算是东亚某岛国，即便属于西方阵营，和平时期屡屡小人行径，各种在两强间挑拨，此刻也变了脸色吓得不轻，如临大敌呜呼哀哉。 也在紧张的还有南洋国家，尤其某猴子国最紧张，虽然这国家平时已经很低调了，力争不被国际势力关注，但猴子国在南边儿的海上所占据的岛屿，在所有争执的区域国家中是最多的，其总量超过了其他所有争端国家的总和。 两强开战的话 ，猴子国所占据的那些岛屿必然受到影响！ 南亚次大陆的某神牛国，也万分的紧张，不少的神牛国民搬出了上世纪，也即几十年前那场战争的例子，和灾变前的小规模边境冲突。 神牛国人一直蜜汁自信觉得天下无敌，可现在眼看可能发生战争了，它们又怂了，紧张和恐慌一同来袭。 神牛国统治者摩的老仙马上声称将向边境紧急加派数十万军队，一时间车马骡子齐上阵运兵运物资。 不仅是敌对国家和被迫涉入战争的国家，其他非敌对势力也在关注着。 东北方向，北部国宣布执行盟友责任。 北部国并非是盲目跟随，前面灾变的时候，其国遭灾不小，一下子发生严重粮食危机，粮食提前大匮乏，是得到了救济才勉力支撑。 南部国，就是紧张，怕被牵累。 南部国的国家位置堪称世界最糟糕之一，被三个大国包围，外加一个军事紧张的同族国家毗邻。 第124章 全统部的解释惊呆全球下巴 其国内还有米国军事基地，两个大国的战争，必然将其牵涉在内。 南部国连忙呼吁各国冷静，不要让紧张局势加剧，避免任何军事冲突，同时同样照会华夏国大使问询，但语气温和许多。 此外，北部，全球算上核力量军事第二的国家，巨熊国，虽然没有外交照会这一套，但也由巨熊驻华夏国大使馆向华夏国政府递交了国书，主要内容也是咨询华夏国意图。 华夏国如果和米国大战，巨熊国将不可避免被牵扯到，世界三角保持平衡才对他们最有益处。 而华夏西南方向某邻国，同样属于华夏国盟友之一的巴国，其声明和北部国相仿。 同时巴国也有大批人认为华夏国的备战目标是神牛国而不是米国，于是巴国国人既紧张，又期待。 联手华夏国打倒神牛国，是他们一早的潜在愿望。 当然了，更多国家呼吁华夏国与米国联盟都保持克制。 全球各地的反战者也组织起了大规模抗议，以米国最甚，甚至有人趁乱闹事，打砸抢烧。 这个情况下，宣布华夏国战时状态的全统部，终于发出新的全民、全球公告了。 华夏国以全统部的名义发表宣言，解释了被全球媒体所“误解”的迁徙政策原意图。 全统部声称，华夏国将实施的战时体制，全民大迁徙，并不是为着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做准备。 华夏国的确在筹备战争，但战争对象是灾难。 至于是什么灾难，华夏国通过网络释放了一张动态模拟图。 模拟图上，是一张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上，是世界主要的城市的分布图。 这张城市分布图，完全去掉了国境线，去掉了国家的概念，去掉了交通线，每座城市，都被临时分配了和原所在国相匹配的防护力量（也有人口等数据），除了城市之外，就只有比较原生的地理状态，和现实的全球地理状况极其相符。 这张初始图还有文字标注：所有主要城市的人口量，参照了此城市的原始人口量，主要城市所配备的武装力量则和其原所属国家的武装力量有比例关系。 也即，这是个全球城市的还原图。 这些含有武装防卫力量的城市据点，以蓝色表示。 然后，下一张图出现了。 这张图依旧是全球城市分布图，但是在城市之外，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红点，一连几张图，这些红点越来越多。 然后动态图终于出现了。 红点开始向蓝点围拢、进攻，红色和蓝色互相消耗。 蓝点每一次消耗，其蓝色圆点的大小都会缩小化，其上对应的人口数据、武装数据也会减少。 红点在进攻途中被不会移动的蓝点消磨完后会完全消失。 但随着动态图标注的时间演进，新的红点在各地出现，加入战团。 同时相对弱小的蓝点有的也完全消失的了，其对应的人口武装数据清零，完全从全球地图上被消磨掉。 而当某个地区完全没有了蓝点后，相邻的红点也会相互攻击、融合，但此后大概率会比原先更强大。 ——附注一点，所有红点也标注有数据。 一个是数量级，一个是和人类同一标准的武装力量数值。 在蓝点消亡，红点扩大的过程中，红点对应着的武装数值在一次次增高着，逐渐在单一红点个体的战斗数据上压倒了许多的蓝点。 这样的现象，慢慢的出现在全球各地。 地图上所有的蓝点都在逐渐消亡。 最终，最后一个坚持的蓝点也消失了。 全球完全变成了红色的海洋！ 动态图到此结束。 之后，是文字。 “现在，我们来揭晓，这些图里的红点代表的是什么。” “或许不难猜测，因为这种灾难我们才在不久前经历过。” “不错，就是虫灾！” “我们预测，不到一个月之后，全球范围内，将爆发第二波的虫灾。” “这次虫灾，将远比第一波更大，更深远，更难对付。” “除非人类将比较散乱的人类聚居区汇聚起来，减少蓝点数量，减少防护面积，增加单位防护力量，才有可能抵抗住第二次虫灾的冲击。” “单单聚集起来不算，还必须加固城防，做好万全准备！” “人类没多少时间了，华夏国同样没多少时间，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实施对和平时期影响极大的战时体制！” “这就是我们要迁移4亿五千万人口的真相！” “我们呼吁，全球所有国家，都对人口、聚集地归整，对武装力量进行统合，来应对之后的第二波灾变，挽救全球人类于危难！” “——全统部部长方沐阳，带领华夏国全统部所有人员，特此发出以上解释和提醒。” 这番图文结合乃至还有紧张配乐的解释，使得全球舆-论比之前华夏国宣布大迁徙和战时体制还要轰动。 啥？一个月之内第二波灾变，虫灾会再次发生？ 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论是华夏国国内，还是国外，各相关联学科的专家，不论是不是研究虫子的，都被各种电联质询或上节目访谈。 虽然不少昆虫领域学者声称的确发现虫子们自第一波灾变之后一直没有停下变异，但所有专家，都无法预估出一个月后虫子会怎么样，更无法像是全统部公告的动态图里那样，模拟出虫群围攻人类聚居区的沙盘推演。 他们既无法给全统部的公告证伪，也无法证实正确。 不但是世界范围内的专家，华夏国内的生物学领域专家，只要不归属于全统部机构的，同样无法做出预测。 这就怪了。 莫非华夏国全统部拥有远超其他国家、科学机构的模拟测算能力？ 大部分国家自然都是不信这一点的。 阻挠人们相信的不但是科学层面无法足够证实，还有人类的内斗。 米国原本就将华夏国的大迁徙和战时体制当成为大战备战的一环，现在华夏国虽然解释了因由，可科学层面又根本不能判断真伪！ 第125章 米西方总爱搞没卵用的时政节目 米国自然狐疑，指责华夏国发布虚假通告，以掩盖真实意图！ 米国鹰派依旧有人认为，华夏国是在对其他国家备战，备战对象就是米国！ 不但是政治、军事的紧张，经济层面所引发的反响也更大。 全球经济本来就大受打击，处于低谷，所有国家都程度不同地陷入衰退，物价飙涨，物资奇缺，股市低迷且不稳定。 现在华夏国预测一个月内会有第二波灾变，无疑是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将所有一切希冀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将颠覆性地冲击全球景气，打击各国对经济的信心！ 市场尤其是股市，最怕信心打击！ 许多国家的经济不到灾变的那个时候，恐怕就会完全崩溃！ 除了指责华夏国干扰全球经济稳定，还有人质疑华夏国既然有此预测，为何不早一步向世界澄清和解释？毕竟现在看，如果华夏国真的是备战虫灾，之前清空外汇就是为着这个预测做准备的。 全统部则后续解释：不对世界公开，是因为无法确认模拟中的第二波灾变是否一定成为现实，但不久前，全统部确定了此点，于是宣布大迁移战略。 而全球科学界，纷纷致电华夏国，要求华夏国全统部公开完整的预测理论模型，他们要进行验证。 施压华夏国交出理论模型的还有米国政府及其盟友。 他们的要求很容易就得到了满足，全球科学界一时忙于证实华夏国的预测是否科学。 而这个等待证实结果出炉的过程中，华夏国全统部这个新部门，以及方沐阳这个部长成了全球舆-论的焦点。 根据公开资料，方沐阳不足24岁，之前没有从政履历，却受到华夏国1号boss赏识，一跃成为代理领导者，未来领袖！ 要是个小国倒也罢了，华夏国可是个人口超过13亿的大国！ 这年轻人何德何能，带领整个华夏国呢？ 可查出的，是此人就是早期传说的除虫英雄。 这个被全球网民考证出的事实，多多少少增加了全统部预测的真实性。 但也仅仅是民间有人信，官方层面，至少是西方的官方，依旧对华夏国的所谓预测嗤之以鼻。 西方的时政节目新一期，又邀请了一堆嘉宾进行预测，不仅有名人、娱乐明星，专家学者，也有军政要员。 主持人一堆前置性的烘托渲染，将全统部的预测类比成了玛雅预言中的2012，然后问嘉宾们怎么看，是不是信任华夏国的公告，并认为不久后科学界进行的模型验证结果符合那个预测。 某脱口秀嘉宾来了一段脱口秀，讽刺这则预言是吸-毒者的呓语，专家学者稍微谨慎，保留意见，想等待证实结果出炉，时政人物也大多表示不信，甚至阴谋论者认为这是华夏国打击米国的一部分，毕竟华夏国一开始就抛售了全部米币，兑换成了物资，却是以低购买力的赔本方式甩出去的。 如果第二波灾变不发生，华夏国将成为全球笑柄，也将单方面损失极大！所以华夏国图谋制造恐慌，打击米币，让米币崩盘，因为米币崩盘大概是华夏国很多人的梦想。 军方请来的大佬倒是没有搞什么阴谋论推断，而是认为，即便华夏国的预测是基于他们认为的事实，华夏国的应对措施也太保守甚至荒谬了。 这位米国国防部高层认为，第一波虫灾之所以对人类打击极大，是突发性太强了，使得人类整体欠缺防备，可虫子毕竟是虫子，再变异，繁殖再多，也不过是低等级的虫子，没有智慧，没有文明，更不懂得科技，不会使用工具！ 人类可以一直使用更新中的杀虫药，使用大范围的火攻来应对。 甚至极端化，可以主动引发火灾！ 虫子的生存繁衍基地，不过就是野外，是树木植被嘛。 只要烧了树木和草丛，它们还能继续活着不成？ 就算怕过于影响环境，不烧丛林，人类那些生化武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做什么用的？ 一颗云爆弹覆盖范围多少？ 一颗炸弹之母杀伤直径多大？ 更别提更具备威力的弹药了。 人类纵然数量比不过虫子，但只要有所准备，想对付虫潮太容易了！ 华夏国竟然采取了大范围放弃人类聚居点的方式来应对虫群，愚蠢，太愚蠢了！ 这番话听得主持人、所有嘉宾，现场观众都纷纷点头认可。 人均一把枪的米国人，纷纷嘲讽华夏国人懦夫没种。 节目方还趁机展开了观众投票环节，认为华夏国应对得当的和认为华夏国愚蠢的二选一，结果后者得到了95%以上票数。 米国为了从舆-论层面打击华夏国，还在自家控制的媒体上制造热搜，以“华夏国愚蠢”、“华夏国懦夫”为标签，狠狠地猖狂了一把。 不但是国外，华夏国内，同样有大批人在质疑华夏国大迁徙的理论依据，大量的不满声音出现，还混杂着米分们的冷嘲热讽。 成立了媒体部的全统部内，自然不会对国内外的舆-论风向没有关注。 泛武部部长楚月狠狠地一把锤击在桌子上，怒言：“就不该告诉那帮货色！该让他们在第二波虫子到来的时候，被虫子消灭掉，哼——” 其实不但是楚月这么想，部内其他不少人也这么想。 在发布那通公告前，部内就意见不统一，现在他们更觉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一意让那则通告发出去的，是部长方沐阳。 方沐阳此刻无奈解释：“如果单纯从华夏国的存续考虑，的确没必要对那些外国讲实话，但是我再说一遍，在应对虫灾这件事上，全球抗灾是一体的，这不是个只为了表示道义的假大空。” “虫族比其他物种最强大的一点，就是繁殖力！” “只要有食物，有地盘，它们就会无限繁殖！” “死亡的人多一个，抗争的人少一个，它们的繁殖潜力就会提升一分。” 第126章 华夏不放弃任何一个国民 “当一窝虫群霸占了一个地区后，除了内部吞噬、整合，它们还会继续迁徙，会向仅剩下的人类聚集地聚拢，那时候剩存的人，将面临无穷无尽不会断绝的虫灾袭击！” 前世，正是发生了这种情况，人们各自为战，最后谁也坚持不下去。 方沐阳叹息：“所以，我们不但要为华夏国考量，也得让全球人口尽量留存下来。” “这既是为所有人，也是为自己。” “好，好，好，是我格局小了。”楚月吐了吐舌头，其实她那么说也是气话。 这刻，米国那档现今全球关注度最高的访谈节目，有了新变化。 主持人接到了幕后的通报，做出上亿元大奖即将揭晓的夸张表现，边拿着一份报告书边说：“现在，经过全球科学联合会，联合生物学家、环境生态学家、统计学家、数学家、军事专家的综合分析，得到了对那份华夏国模型预测的研究结论！” 一下子，全球所有焦点，都集中到了接下来要出来的验证结果上。 这才是重头戏！ 主持人装模作样地读了出来：“科学联合会做出的声明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华夏国全统部的预测模型有一定理论基础，是参照第一次灾变过程所制作出的模型，各类参数设定也以第一次为主。” “二，依照华夏国的模型，的确有极大概率发生第二波虫灾，但是，模型方向并不只是一个，其他方向上的模型预测，其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 “三，联合会谨慎起见，无法对模型是否将绝对性实现做出判断，但将时刻考察虫类变异，来和模型进行对比，一旦吻合度上升，联合会将随时更新宣言。” “四，全统部放出的动态模拟图，是在全球各地城市分散，保卫力量分散，缺少临时城池加固的情况下做出的，过程中红点蓝点的实力对比此消彼长也依据现实的全球城市状态，一旦城市部署出现变化，模拟演化将导向完全不同的结果。” “所以，我们将在一周之内，制作出一份新的动态模拟图，新的模拟图将依照全球城市优化统合，武装力量也优化统合后来设定数据基值，那个时候，动态图上的城市总数量将大为减少，那时候的红蓝攻防战，将是不同的结果走向。” “强调一点，我们只是验证者，不负责指导全球各国政策，只能表示，未来应对策略将大致有两个方向。” “一个是跟随华夏国策略，做最坏的打算，实施国内迁徙，防卫力量优化，实施战时体制，付出短中期经济代价；二个是虽然不实施城市统合，人口迁徙，但也要防患于未然，提前对付虫子，将虫群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我们并不希望大规模破坏环境，那样的话就算完全灭掉了虫灾发生的可能性，人类生存前景也将大受影响。” “总之，何去何从，请各国政府仔细探讨，联合会不提供方向性决策指导。” “祝世界安好。” 联合会的声明，使得很多人都失望了。 一是没有明确对全统部的公告证伪，让他们希冀落空了，打击华夏国的意图只成功了一半。 二是，尼玛，这跟啥都没说有啥区别？ 华夏国全统部内，同样看完了世界科学联合会的声明全文，部长方沐阳站起，拍了拍巴掌，说：“好了，各位，舆-论嘴炮结束，开始干活！” 华夏国大迁徙运动，就在这种纷纷攘攘中，全方位开场！！！ 忽然，有人汇报：“部长，副部长，楚部长，外头有人找您三位。” 方沐阳华洛雨和楚月来到全统部接待处时，发现了三个熟人。 第一个是记者唐棠，津塘市见过的那位，第二个是楚长征，津塘市特警队长，楚月的小叔，第三个貌似叫秦小柔，华洛雨原公司里的下属，对华洛雨很仰慕的样子。 方沐阳不解：“你们怎么来了？” 唐棠笑说：“来参加大事业呀，我能作为一线记者采访，楚队长能当护卫，小柔妹子也能当个秘书文员啥的，不欢迎吗？” 方沐阳只好说：“欢迎，欢迎。” “现在这个时候，欢迎一切助力。” 全国大迁徙运动一开启就轰轰烈烈。 华夏大地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一辆辆的运输大车出现，这几乎征召了全国所有的货用车辆，征召了全国待业状态的司机们。 不少货车，还是计划前临时投产建造的。 所有这些运载车辆，停在了一处处的人口聚居区，等待着装车、出发。 所有居民，都提前至少半个小时打点好了重要行装，主要是贵重的家具、电器，各类身份财产文件，工作资料，资格证书，电脑等。 此外还有个体购置储备的食物。 其中，物资将和人员分开。 人员会乘坐大巴车，货物则编号打好封装好装进同一批次的货车，货车在装满时将落下数道锁，钥匙分配给不同的人持有，以防范有不轨者图财。 一等到了地方，迁徙的居民下车，拿着单据去领自家的物资，并等着新车接送到居所。 也有居户有车的，自一开始就自家开着车，载着家人或部分物资随着运输大队，这样可以保留车辆财产。 每一支运输大队，都有三个护卫力量护卫，毕竟抵达目标城市带，可能长路漫漫。 最外围，会有一支标准的军方部队，至少是排级的步兵队伍，装备齐全，还会有喷火器、单兵燃烧弹发射器、特配高效杀虫剂的喷雾器等。 自动步枪手雷这些就更不用提了。 第二层，则是新成立的民兵组织成员。 民兵组织在被宣布正式成立前，已经受过一部分战斗训练了，包括枪械射击训练。 护送任务一开始，每个人就分配到了一把枪，这让他们万分激动，除了沉甸甸的分量，还有责任感，荣誉感。 枪械对虫害作用不大，但对于震慑不轨者效果不凡。 第127章 华夏国迁徙大军 再往内部，随着迁徙的居民的，则是民间纠察队，民间纠察队的成员会戴着红箍随同货车车队，载客车队，盯防货运，维持移民的秩序，一旦哪里出现了乱子，就会及时联络外层的民兵队伍乃至正规军队。 不同于另外两支部队，纠察队的成员并不以武力见长，成员多数来自于原居委会，大叔大妈这些人很多，他们原本就是熟面孔，大多数会混搭在自家所在居住区的移民队伍里。 除了维持秩序，纠察队队员也负责解决迁徙的居民的其他问题。 此外，基本每个移民队伍，都会被派驻一名现场记者，记者们的责任，包括监督、记录、拍摄解读，其实更大作用是将迁徙画面传送到电视台、网络上去，塑造大迁徙氛围，变相动员大众。 虽然如此，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迁徙，哪怕新城市里有适合的居住环境。 某处乡村，一处不大的院子里，此刻挤了不少人，有戴红袖箍的，有持枪警戒的，有守着车辆的，还有记者。 在堂屋里，一个五十多岁，戴红袖箍的大妈正在劝说一位看着有80多岁的老奶奶。 “张阿姨，您就跟着咱们走吧，咱们去大城市里，住高楼多好。” 老奶奶耳朵有点儿聋，听了两遍才完全听明白，呵呵说：“老咯，胳膊腿不好使了，姑娘你们走吧，别管我这个老太太了。” 红袖箍大妈大声回答：“您不走，我们是不会走的。” 老奶奶不理解：“为啥啊？” 大妈：“张阿姨，这是政策啊，政策，国家让我们来接您到城市里住的。” 老奶奶：“国家？” 大妈：“是啊，国家惦记着您呢。” 老奶奶：“老咯，不浪费国家的粮食啦，你们不用管我老婆子啦。” 大妈：“不行啊，张阿姨，这是政策，您得跟着我们一起走，不然我们只好留下陪着您了。” 老奶奶却依然不愿意。 这时候，有人沉痛地悄悄议论：“老太太老伴儿走得早，儿子一家又在之前那次虫灾里遭了殃，她孤身一人，这是放弃了生活的希望啊。” 换了另一个人，兴许也会这样。 红袖箍大妈也明白这里的症结，忽然说：“张阿姨，如果您不嫌弃，我来当您的闺女，以后伺候您吧。” 其他人也很快说：“是啊，我们都是您的孩子，张奶奶，您不孤单。” 老奶奶看着后生晚辈们一双双诚恳的视线，慢慢的热泪盈眶。 “好，好，好，我老婆子跟着你们走，呵呵，老伴儿啊，咱们又有孩子了。” 红袖箍大妈亲自将老奶奶扶了起来，又指挥在场的其他人帮着搬运家具，重点是相框那些有怀念意义的东西。 唯一的一名在场记者对着镜头激动地说：“看到了么，各位观众，国家不放弃任何一个国民，不管他住在哪里，什么情况，哪怕年龄大了，残疾了，国家都会照顾，并帮着转移的。” “敬老爱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我们华夏国人的传统美德，我们不是那些西方人，满嘴的仁义道德，一到灾难时节，就堂而皇之地放弃弱势的国民，放弃老人，置国民死活于不顾！” “我们才是文明之邦，礼仪之邦，哪里是那些发达才没多久的西方强盗可比的！” 记者越说越激动，借题发挥起来。 但他说的同样是事实，院子里的这一幕，很快被电视台遴选为最感动华夏的迁徙镜头之一，报给上头的媒体部门，一旦入选，这些镜头就将永存！ 将老奶奶转移走后，临时劝导队又前往劝导村里也不打算走的其他人，不但是这里，其他村落，只要还留着人的，哪怕有一个还没走的，都会被劝导队上门。 某镇子里，中医朱岐伯也开始收拾行装。 即便是上一次全统部的征召令，征召对传统医学、针灸经络熟悉的人，他都没走，而到了现在，镇子上除他之外最后一个居户也要搬走了，他也就不必留着了。 只是……看着前堂那一整个的药材柜子，朱岐伯苦笑。 没办法，只好放弃这些了。 毕竟，这些药材，这些熬药看诊的道具，都太占地方了。 国家大迁移要顾虑的地方实在太多，朱岐伯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不想占用太多资源。 至于到了城市里，他这个中医还能不能继续行医都另说呢，毕竟中药材的种植大多不来自于城市内部，到时候药材供应链一断，他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时候民众就去正规医院看病吧。 自我安慰着，朱岐伯正想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门口忽然热闹起来。 提前去了城市里的儿子现身了，本地的镇长、更往上的县长也出面了，一大堆的大小官员，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记者摄像机。 记得这些人上次全统部征召的时候就来请自己了，可自己没被说动，而且上次只来了镇长。 这回县长都出面了，是要做什么？ 朱岐伯蒙了，还没说什么，县长上来握住了他的手，激动地说：“朱医生，您真的了不起啊，我听说了您的事迹了，虽然您早可以离开镇子，但您发誓镇民们只要还有一个留守，有一个需要您看病，您就不会先走。” “现在，朱医生，我们来集体请您来了，全镇1万三千户人家，已经全都迁移走了，只剩下您了。” “那个老吴（镇长），你们都搭把手，帮着朱医生搬东西啊，朱医生是名医，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要搬走，不能妨碍朱医生到了城里后继续问诊啊！” 摄像机镜头下，从县长开始的大小官吏，全都上手搬东西，从药铺搬运到外面的一辆专车上。 虽然知晓这多少有作秀的成分，朱岐伯依旧感动，眼角湿润了。 数十年如一日的行医问诊，他不亏！ 生在这个国家长在这个国家，他同样不亏！ 而这一幕，同样被选入了感动华夏国的大迁徙经典镜头。 类似的迁徙故事，在华夏国大地上各处上演着。 第128章 工业设备的大迁徙 不止是居民的迁徙，工业的迁徙过程同样是关注重点。 成川工业区，是国家中西部最重要的工业基地，机械、化工尤其有名。 这里也是人口稠密区，但同时，这里板块不安定，易出现地震，所以，与横断山脉接近的人口、工业都要迁移。 人口倒还好说，因为较近距离有国家选定的核心城市带之一，川贵城市带，工业的迁移更为麻烦。 “小心，这些可都是精细货，磕碰到可不好修理。” 徐工站在一辆超大载荷的卡车面前，卡车则和其他同类型车辆一起，位于一座厂房大门口。 工厂已经停工两三天了，就等着今天转移，而新的厂房已经在新城区那边建好了。 他旁边一个戴着安全帽，穿着工装的男子呵呵笑说：“徐老板，你就放心吧，咱们是专业的搬迁队，不会伤了你的机器半分毫毛的。” 一般的民众迁徙，物资搬运，让一般的客运司机负责就成，运输工只要是休闲劳动力都能去做，但工厂设备的搬迁，完全不懂行的别说不知道怎么拆卸，拆卸后装车都整不明白，一不小心就在路上磕着绊着了。 幸好国家为工业设备搬迁，准备了很多支专门的搬迁队，搬迁队从负责人到成员，都是多少懂一些行业门道的。 徐工纠正：“我不是工厂老板，我是工厂技术总顾问。” 男子笑说：“是，是，我还知道你是国家高级技工和工程师呢，呵呵，不开玩笑了，放心吧，你就在旁边看着，哪里出问题，你唯我是问。” 徐工依旧不放心，去监看工人们搬运。 终于，到了他最关注的一项设备了。 那是一个超大的子弹头类机械设备，前端是巨型圆盘状的。 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徐工心情澎湃起来。 这是盾构机，国家工程科技的结晶啊，打破了西方垄断的技术突破产品！ 眼前的这个盾构机，直径达11米，可以钻探一切山体，构建隧道工程，这个盾构机已在川省的横断山脉里，建功无数，制造出了许多辉煌于世的大工程、大作业！ 是华夏国的科技骄傲！ 这么精贵的东西，那是一丝一毫都不能伤着、损着的。 盾构机完整体过于庞大复杂，搬迁队没有信心拆卸开，是徐工手底下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技术工人们在执行拆卸作业。 徐工忍不住一次次出声指点，每次出状况时他的心就会揪起来，生怕被剜去了心头肉一般！ 最终，盾构机被拆卸成了可直接运输的不同部分，而厂房内其他设备也都拆卸完毕装车了。 然后，是搬迁项目组的组长，即那名姓谢的男子亲自负责使用吊车类机械，将盾构机的部件一个个地装运进了货车内。 最终，厂房内外检查了许多遍，又核对了货品清单好几遍，确认没有缺漏的了，装载过程才收工。 只要设备不缺，到了新厂房，安装完毕，重新通上电，生产能力就可以完全恢复，不耽搁新的生产任务了！ ——普通国民或许感受不深，生产单位灾变之后几乎都是在加班加点的生产过程里，停一天工就意味着物资的潜在匮乏加大。 然后，车队该上路了。 由于不靠近铁路线，也不适合用铁路运输，全线走公路。 车队一装载完成，附近待命的一支军方部队就抵达了。 这是来自于华夏国西部战区的一支装甲团，西部战区有大量的部队要迁移，和人口及工业的迁徙叠合，所以西部战区总司令命令手底下的机动队伍，全部加入迁徙的安保任务里，居民那里还有民兵组织垫底，有少许的正规军队就行了，工业的迁徙万分重要，必须成建制的正规军才行。 毕竟，川省这边绿林面积不低，虫灾挺严重的，安全防范标准必须非常高才行。 徐工看着装甲团团长额头的汗水，看着那些战士们不少蹋湿了的衣服，歉然说：“马团长，辛苦你们了。” 设备拆卸装运是个精细活儿，也是漫长的工作，配属过来的装甲团这方面不是内行，插不上手，但也不能全员待机，所以之前是留下了一个排左右的兵力在厂房区域卫护着，一等装卸完了后，大部队就前来回合。 马团长的人肯定是从其他安保任务里急匆匆赶过来的。 马团长看着徐工身边那些随车的蓝领工人、搬迁队的队员们，也感慨地说：“你们更辛苦呢。” 国家并不强制要求工厂里的工人留下，工人们也可以去和要迁移的家人一起，但在工厂d组织的带领下，大部分人都留下来了。 无他，工厂需要他们，设备迁移需要他们，国家也需要他们！ 工业生产国家民族的命脉，耽搁不得，有国才有家！ 工人们和士兵们顿时互相慰问。 搬迁项目组谢组长问：“居民们都搬走了？” 马团长：“是啊，能坐车的坐车，能搭乘飞机的搭乘飞机，都离开了。” 当此时，空运是个更省时省力的迁徙方式，可毕竟运力有限，不足以承担多达4亿多人口的迁徙，专门的货运飞机更不多，运力同样只能是补充，此外的水运也限制很大，所以主要还是陆路上走。 到此，搬迁队集结完毕，正式上路。 路上，马团长所在的团部指挥车里，谢组长再次跟他和徐工讲了一遍迁移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像什么车辆调度，修理维护，安全检查，技术质保，此外还有途中的线路选择。 华夏国经过多年的基建发展，公路网已经四通八达了，几乎不存在无路可走一说。 车队开出去，途经一处处的原街区、野外设施，还有一处处的原农田。 途中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安谧得很，看来除了工厂设备之外，普通居民真的走了一空。 谢组长叹口气，说：“虽然我是负责专门搬迁的，但直到不久前，我还没想到，我国要进行这么大一项大迁徙工程，原来的领导直接找到我，叫我负责一支搬迁队的时候，我还有点儿做梦呢。” 第129章 做大夫的上官素问 马团长：“是啊，国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车内三人都生出隐约的自豪感。 忽然，车载通讯器响起了前头侦察车的紧急通报，同时，军用小型无人机也传来了航拍视图。 那图里，出现了大面积的红点。 马队长一惊，马上频道内全团通传：“全员准备战斗，有4个2级虫群单位正向我们袭来！” 徐工立马色变。 一是恐惧，现在虫群已经很少在人口密集区出现了，因为人们对居住区大面积防控，虫群识得厉害，但在野外，虫群依旧肆虐无忌。 现在经过常识的普及，普通国民也都知道了天然虫群这个现象，知道其可怕，也知道其数量级的判定，4个2级虫群单位，也就是4百万之巨的虫群，无疑是大型虫群！ 二是担忧，毕竟他们搬迁的是至关重要的工厂高精尖设备，包括重要无比的盾构机啊！ 刹那间，前方路面虫潮涌动，向着车队直扑过来，马团队下令开火，顿时路面前方火光四射，爆炸冲天！ —— 上官素问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流前行。 就在一周之前，她还作为国家特派交换生，到某个医学技术发达的西方国家留学，原本是需要2年时间的，她一年就完成了学业，此后就是各种实践，听讲座，找到行业大佬交流。 一周前，国家就发布了通告，说是召唤留学生归国。 那一刻，许多当地的外国同行希望她留下，认为华夏国政局不稳。 要是上官素问真想留在那里，不是不行，国家总不能强制命令她回国。 可上官素问一个字没讲，直接就去往大使馆报到了。 经过一系列手续，刚回到国内，还没到家里，就又听到了国家要号召全民大迁徙计划。 上官素问和家里人通话，得知家里人已经在迁徙路上了，她就放弃了回老家的打算，想直接去到家人所在的城市里，和家人先会合再说。 由于刚回国，还没得到工作，国家也还没任务指派，上官素问也没有活儿干。 她更没有什么过多的行李，那个对她来说就是累赘。 要去家人所在的城市，除了票很贵的航空，就是水路和铁路以及公路了，后头三类都是免费的。 上官素问想了想，选择了铁路，她觉得这个最稳妥，途中说不定还能看会儿书籍呢。 到了火车站站口的时候，她才发现，人实在太多了。 且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 所有国民，只要能拿出身份证，证明了身份，就能得到进站上车的机会，而且不对应座位，全部人有座，家人大可以坐到一起。 所以上官素问反倒成了异类。 候车室等待上车的时候，曾有年轻男子搭讪，却没被她理会，有人还特意用蹩脚的洋文秀高端，上官素问心头冷笑。 到了外头，才发现还是自己国家好。 这个道理，某些没有出过国的牧羊犬是不会明白的。 最终，上官素问如愿以偿上了一辆货车，大概是中间位置的车厢。 她旁边就是一家五口人，夫妻，老人，还有一个独生孩子。 那孩子很闹腾，上官素问只好塞上耳塞，拿出一本厚厚的外语医学书籍看起来。 这书的内容，她早就牢记于心了，但怎么说呢，温故而知新，没坏处。 火车启动，她放矿泉水的桌面纹丝未动，可那孩子还在闹腾，家人也管不住或者干脆不管。 这也没办法，现在的孩子普遍被娇惯，毕竟是倒金字塔的家庭结构。 忽然，车厢喇叭响了，传出列车员有些急迫的声音：“请问哪位旅客有医学或护工背景，3号车厢一位孕妇要生产，请求帮助，万分紧急！” 这传唤一连响起来3次，上官素问才注意到了，她摘下了耳机，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车厢号，起身走向3号车厢方位，她的脚步不紧却也不慢，有着独到的节奏，这是在大医院实习的时候练出来的。 很快到了3号车厢，耳畔马上听到一声孕妇痛苦的声音，还有貌似其丈夫鼓励安慰的声音，以及一个不知所措的女孩儿声音。 上官素问来到近前，马上理解了状况，列车长和两个列车员卫护的地方，有三个人，孕妇，抓着她手的丈夫，还有一个看着也就20岁的年轻女孩儿。 产妇难产了，女孩儿很慌张。 其实每一辆列车上，都配备了随车医生，专门负责这类突发医疗事件，但现在医疗资源紧张，不可能每列车都配备十分专业的医生护工，看这女孩儿的样子，恐怕是那种医学院的学生，书面知识有一些，但实践严重不足。 突发急救还非常考验医生的心理能力，不然大夫都慌了，病人还不得急死。 上官素问一眼就看出来，女孩儿助产的基本手法是有了，但是很乱，找不到节奏。 她不得不出声：“我来吧。” 除孕妇外，所有人都看过来，列车长问：“您是？” 上官素问：“医生。” 她直接来到孕妇身前，声音和缓：“这位大姐，您先深吸口气。” 她的话并无奇特之处，但是那语气里透出的沉稳镇定，却很好地安抚了孕妇。 此后，推拿，鼓励，一阵反反复复的过程后，一个连带着脐带的婴儿出生了。 上官素问：“恭喜，是个女儿。” 剪断了脐带，所有人，包括虚弱的孕妇都万般感激。 在卫生间洗手池洗了手，那最开始接生的女孩儿来到了后头，上官素问通过镜子反射看到了那女孩儿胸前的校徽，问：“你是湘南医学院的？” 女孩儿立马惊喜，她本想感谢外加搭讪的，但上官素问太镇定了，一副大神状，让她有些怯场，这刻对方主动问话，她也没太过脑子，喜悦说：“师姐你也是湘南医学院的？” 上官素问点头。 女孩儿立马肩膀松垮了下来，说：“太好了，不然我就倒霉了。” 倒霉？这是什么意思？ 第130章 想要出一份力的不止普通人 上官素问：“怎么说？” 原来女孩儿是被学校分配到这辆车上的，本来是有个师兄搭伙儿的，但那个师兄却因故没登车，女孩儿就祈祷着这一路上不出大事，要是谁有个发烧感冒的她也能应付，谁想一下就碰上孕妇难产，这可慌了她了。 很快的，列车长也在上官素问洗完手后过来了，恳求她继续负责这一路上的医疗保障，上官素问没犹豫就点了头。 作为医生，到任何地方只要有需要就施展医术，几乎成了她的本能了。 她唯一随身带着的行李箱里，就几乎都是医疗设备，听诊器，急救针剂，特效药，创伤包扎用品，甚至还有针灸器材。 此后，上官素问带着女孩儿，开始接管一整个车厢的医疗情况，和在医院里坐班急诊没什么两样，到处跑来跑去，反倒是有点儿聒噪喜欢多问的女孩儿慢慢的体力不支了，每次歇息都瘫倒下来，最后竟然打盹睡过去了，上官素问也没去理会，由得这个小师妹去睡觉。 最终，上官素问也有空当好好休息一会儿了，虽然从体力上她不怎么累。 原车厢里，那个孩子也不闹腾了。 忽然，有人开着平板激动地说：“哦豁，大场面啊，这跟游戏似的！” 他旁边人探头过去，问：“怎么了？” 那人晃动着平板解释：“人民子弟兵大战虫群，护卫要迁移的工业设备啊！” 旁边好几个人都凑头过去，从头看那则正在网络流传的视频。 只见视频里军方的各种攻击手段轮番上阵，各种轰炸焚烧，甚至还有小型军用无人机来到虫群后方投掷燃烧弹、高爆弹、燃油，或者激光诱导制导兵器进行远程打击，总之虫群被炸的虫仰马翻。 最终车队几乎完好无缺，虫群溃退躲避，人类完胜。 “华夏国万岁，大迁徙一定成功！” 几个年轻热血的男子一同举着拳头，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上官素问唇角弯起，闭目休息。 祖国好，她就好。 迁徙过程中，总会遭遇到这种那种的困难。 遭遇虫群是可以预见的，车辆抛锚也不鲜见，每次车群停下的时候卫护的军队和民兵们都如临大敌。 ——虽然所有车辆都是加固过的，窗户也都有钢板或铁丝网，但出了车就没这种防护了。 好在每支车队都配备有军用型号的无人机，飞得远，续航长，看得清，能给人们提前预警虫群。 但有一些灾难，主要是天灾，就不好对付了。 江南某地区，瓢泼大雨，车队只好在雨中前行，反正有维修过的公路。 可下雨事情多。 咔嚓一个雷击，前方路边有一棵树被劈倒，枝枝叉叉飞到了前方路面。 这让某辆车的司机吓了一跳，本能打方向盘，结果车子就冲到了路边，滑到了路侧的沟壑里。 翻倒是没翻，但车子的前轮胎卡住了，轮子打滑，回不到路上。 带队的头车只好停下，整支车队也就停下了。 头车的队长，某加强营营长冯和穿上雨衣下车观察了会儿，大声命令两辆军车用绳索往外拖拽滑沟的大货车，可是那车实在太重，加上轮胎打滑，下雨时公路路面也有点儿滑，竟然拖拽不上来。 手下一个连长建议，将车里的货物转移到空车里去，再试试，实在不行，将车丢弃了吧。 这大货车里，装的都是这一次护送的百姓们的家当，肯定是不容有失的。 转移出来会有点儿麻烦，但也只好如此，可将车丢弃，冯营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路途遥远，随时都可能出现各类故障、事件，多一辆备用的车，出事就多一个选择，再说车子是可以循环使用的，代表的是许多次的运力。 他的催促下，士兵和民兵们艰难地将货车里的货转移到了开过来的空车里。 可这次往外拉，依旧没将车拉出来。 应该还是这货车本身就非常重，以及车轮打滑乃至前车轮卡到沟里的关系。 没办法，只好用原始点儿的手段，一边拖车，一边使用垫板将大货车车轮给垫起来。 冯营长让人去找来垫板，正要带人下到沟里，忽然民兵排一个排长急匆匆跑过来，大声汇报：“冯营长，7号车在闹事了！” 7号车？ 冯和面色阴沉下来。 这个车辆总数超过百辆的车队内，有一辆车非常特殊。 里头既不是货物，不是迁移的民众，也不是士兵们，而是一车的囚犯。 这车囚犯来自于迁徙来源地的一所监狱。 前头全统部下发了政令，加快了案件审核，死刑犯枪决，轻刑犯释放，已经在服刑的看情况提前出狱，唯独那些重型却没被判死刑的，会被一直关着，到了目的地后转移到当地的监狱去。 这些人，一共几十号，全都被关在一辆被用厢型车改装成的囚车内。 冯营长对这伙人看管很严，生怕半路出什么问题。 冯和手下2连的连长问民兵排长：“7号车在闹事，闹什么事？” 民兵排长说：“刚才车队停下来，我带着人手挨个车巡视的时候，途经7号车，他们就集体使劲拍打车厢壁吸引我们的注意，押解车的司机也很害怕，向我们求助。” 就只是这个？ 二连长不耐烦地说：“不用管他们，告诉他们，继续闹事，一会儿收拾他们。” 呃—— 民兵排长却有点儿迟疑。 冯和问：“怎么了？” 民兵排长：“他们一定要见冯营长你。” 冯和正要回绝，又停了打算，让2连长等人留守，等他回来，然后他跟着民兵排长去了7号车那里。 很快来到了7号车位置，冯营长面色阴沉，决定如果这伙囚犯不停下闹腾，他会毫不客气地杀鸡儆猴。 现在不同以往了，保护转移的民众才是至高任务，他有足够的权限，临时处决闹事的人，尤其是囚犯！他倒要看看这帮人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谁想到，远远不是那么回事。 第131章 罪犯们也要找事 隔着铁丝网的囚车车窗，一名带头的囚犯诚恳地大声说：“冯营长，让我们也帮个忙吧！” “是啊，冯营长，车子滑到沟里，我们看见了，让我们帮忙吧！” “对啊，我们去沟里加垫板，推车！” “就让我们献一份力吧！” 冯和知道这个带头的囚犯，焦大力，原菜农。 由于当地的菜市场供货渠道被一伙涉黑的团伙把持，使劲压榨供货方，焦大力很不满，寻找了其他一些菜农联手去找这团伙谈判，想提高收购价，谁知对方根本看不上他这阵仗，双方谈崩，发生了群殴。 焦大力殴斗中夺过一名菜霸的刀，反手击杀了对方。 后头法院酌情宣判了焦大力无期。 可以说，焦大力算不得恶人，情有可原。 不过，犯罪者毕竟是犯罪者，冯和黑着脸，说：“用不着你们拖车，老实待着就行。” 他正要转身就走，焦大力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我们也是人啊！” 冯和脚步立马钉住不动了。 焦大力声音激慨，继续说：“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了解，国家正在大量转移居民到新地方，我们没有被放弃，就十分感激了。” 如果为着降低迁移压力，大可以将这些重刑犯丢弃在原地，任他们自生自灭。 “一路上，我们吃喝也没少过，作为犯了重罪的人，我们实在没什么好渴求的，但国家对我们好，我们也不能当什么不干的废物啊，就让我们也出一份力吧，让我们去推车！” “是啊，冯营长，让我们去推车吧！” 冯营长迟疑中。 首先，排除这伙人想趁机逃跑的可能性，或者说，就算逃跑成功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和原先的和平时期不同了，原先囚犯逃脱，大可以逃到深山老林，穷乡僻壤，可现在这些地方就意味着虫群的泛滥。 就算逃到一些已经被放弃了的乡镇乃至城市好了。 可被放弃的乡镇城市，不久后就会被外头的虫子们给霸占，想靠着少数人求生，根本不可能。 当然，这帮人或许有着抢夺枪械车辆，乃至控制车队的企图，但这难度在他们这些职业军人面前，就是拿性命开玩笑。 排除了这些，焦大力等人应该是想改变一下车队里其他人对其的印象？ 如果严格一点儿，冯和依旧不会去管这帮犯人的请求，甭管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冯和考虑到了另外一点。 他们仅有一个营队，300多人的规模，却要保护数百辆车的车队，说实话压力不小，时刻都绷紧着神经，就算轮流值守警戒，也很难完全休息过来，路途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他们，更别说遭遇了虫群的话集体都要投入作战。 这对体力、精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那么，利用这群劳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冯和最终点头，对民兵排长说：“给他们开车，开铐子。” 啊？ 不论是跟着过来的几个手下，还是民兵排长，都不解又紧张。 焦大力却激动得连忙感谢，嘴唇都哆嗦了，眼眶中竟溢出了眼泪。 几十名囚犯，挨个下车被解开了铐子后，又各自被分到了一件雨衣。 焦大力看着所有囚犯，大声说：“咱们的任务，就是一切听指挥，将车子推出来，其他多余的事情，半点儿不要去做去想，都不要离开我旁边太远，不然出什么事，自己负责！” 所有囚犯都说：“放心吧，焦哥，我们听你的！” 焦大力手一指道路那边，大车滑落下去的位置，率先昂首阔步走去。 这一刻，没有人阻拦他们，他们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所有囚犯都心情激荡。 因为直到这刻，他们才觉察到，自己获得了起码的信任，被当一个人看待！ 在泥泞的沟里推车垫板子，非常辛苦，焦大力等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顶着扑脸的雨水，不断喊着号子，最终配合着拖车将货车给推回到了路面上。 满身疲惫地回归到了囚车旁，每个人都精疲力竭，却都主动伸出手去，等着再将铐子拷上。 冯和出现了，他命令几个人将一些纸箱子推到车里，然后对民兵排长说：“到目的地之前，他们的铐子不用一直拷着，再有什么事，让7号车的司机代为转达就成。” 冯和说完，焦大力等人主动回到车里，7号车的后车厢门再次合上。 焦大力等人打开了那几个纸箱子，立马热泪盈眶。 里头都是火腿肠、面包、饮料等食物。 和其他民众的供给是一样的。 一天后，车队顺利抵达目的地。 那一刻，全民欢呼！ —— 京津塘城市带，来到京华市被全统部接纳了的原津塘市记者唐棠，成为了一名媒体部下辖的一线电视台记者，职位和在津塘市的时候，并无高下，她更没有想着因为和部长方沐阳的旧识关系就请求优待。 一个原因是，唐棠喜欢到一线采访、报道，这让她能更切实地感受到民生民意。 现在，唐棠就很热切。 她和津塘带过来助手兼摄影师小王站在京华市西面城郊的一个入口边，面对着镜头，心情激荡地讲了起来。 “我身后这一支车队，是从西山省过来的移民队伍，从无人机的航拍数据来看，有一百多辆车，除开军方，移民总人数怎么也有几万了吧。” “所有车子都风尘仆仆，有的上面还有干涸了的虫子尸体残肢血液，想必一路上他们遭遇过危险，经历过和虫群的战斗吧。” “让我们来采访一下他们——” 说着，一架待命已久的无人机飞了起来，被专门遥控飞行到了车队旁。 因为车队不可能为着采访停下来，媒体部就开发出了一种创新化的采访方式，利用无人机跟拍和采访，出境镜头也将置换为无人机的视角。 采访无人机来到了一辆军车旁，车顶坐着警戒的步枪手判断出这不是随车的军用无人机，本能紧张了一下，又松懈下来。 第132章 唐记者再一次现场采访激发民意潮 采访无人机加装的高清镜头对准了士兵，唐棠的头像显示到一个小显示屏里，她的的声音则从扬声器里发出来。 “你好，我是媒体部下辖京华市电视台记者唐棠，我就在路边，你不用特意寻找我，我用这个跟你做一些采访，可以吗？” 士兵用对讲内部沟通了下，回答：“我们长官说可以。” “唐棠”：“那就好，请问你们一共走了多少公里路程？” 士兵听了下作战频道里战友们的估算，回答：“从车子里程表计算，有700公里左右吧。” “嚯，那并不近呢，一路上没有特别大的风险吧？” 士兵：“还好，就遭遇了几次虫群，但规模不很大。” “没有人受伤吧？” 士兵：“有呢。” “是被虫群伤到的？” 士兵：“不是啊，是搬运弹药的时候被弹药箱砸到了脚。” “唐棠”：“……” “那你们要去京华市哪里？” 士兵：“我们长官说他也不知道，反正进了城有人接引，五环三环的都有可能，京华市很大呢。” “这次保护任务结束，你们可以休息一阵了吧？” 士兵：“休息不长呢，顶多几个小时，我们会被再派出去，保护下一支移民队伍，接应他们……啊，我们长官还说也可能是作为机动队，去支援遭遇麻烦的移民队。” “遭遇什么麻烦？” 士兵：“譬如某个地段是大规模虫群的盘踞点，又是避不开要通过的路段，你过去的时候就把不准会被虫子攻击啊，车队就得加大防护力度，或者就等着支援到达……啊，我们长官又补充了，说虫群也是会移动的，前天在这一片儿，下一天可能到了那一片，没个谱的，虫子还会预感到不好的天气，临时转移呢。” “多谢士兵兄弟的回答，我们再来采访一下居民们。” 采访无人机往后飞，很快来到了一辆大巴车旁，大巴车的玻璃车窗和车窗帘都是被拉开的状态，里头的居民正在呼吸新鲜空气。 城市周遭通常被处理得很好，不会有遭受虫灾的风险。 无人机停在靠窗的一位看着高中生年岁的小姑娘那里，对方很活跃，在唐棠自我介绍后对着镜头笑眯眯招手。 “记者姐姐你好。” “唐棠”：“这一路过得好吗？” 少女：“不好，一路都在打盹，睡了好几次，车队还停过好几次。” “为什么停啊？” 少女：“有时候是碰到虫子路过或者攻击了，有时候是到了长途的服务区了，上个厕所，补一下汽油啥的。” “那服务区安全吗？” 少女：“肯定安全啊，有人固定把守的，不然谁敢下车。” “你中途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什么？” 少女眼睛亮了起来：“当然是看到车子外头兵哥哥们和虫子打架的时候的场面啊，嚯，那场面平时都电影电视上看过，这回看到真的了。” “你感谢兵哥哥吗？” 少女：“当然……兵哥哥，我爱你们！” 女孩儿突然双手做喇叭状，对着无人机镜头一个甜甜嗓音的大喊。 她所在的车内也有大量的人大声说感谢人民子弟兵的。 “唐棠”问小姑娘：“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希冀或想法？” 少女：“当然是希望越来越好了，哈哈……原先想到京华市上学，可又怕难考上，又没有京华市户口，高考也没优惠，现在不怕了，哈哈，咱也是京华市人了！” 由于车队即将进入城区，没多少采访时间了，唐棠只好说：“我放一首歌给远程来到京华市的大伙儿吧。” 无人机放大了音量，一首华夏国人耳熟能详的歌《京华欢迎你》出场了： 迎接另一个晨曦 带来全新空气 气息改变情味不变 茶香飘满情谊 我家大门常打开 开放怀抱等你 拥抱过就有了默契 你会爱上这里 不管远近都是客人 请不用客气 相约好了在一起 我们欢迎你 我家种着万年青 开放每段传奇 为传统的土壤播种 为你留下回忆 陌生熟悉都是客人 请不用拘礼 第几次来没关系 有太多话题 京华欢迎你 为你开天辟地 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京华欢迎你 在太阳下分享呼吸 在黄土地刷新成绩 我家大门常打开 开怀容纳天地 岁月绽放青春笑容 迎接这个日期 天大地大都是朋友 请不用客气 画意诗情带笑意 只为等待你 京华欢迎你 像音乐感动你 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 京华欢迎你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 上百位明星的群声深情演唱，感染了所有途经的车队的民众、士兵们，大家不由跟着一同唱了起来，一时间这里成了歌声的海洋。 不但是现场的人在唱，电视机前的观众，网络上关注到这里的网友们，也不由在幕后唱了起来。 一时间，这首歌被推到了京华市本地网络的热搜头条，然后又紧接着成为了全网热搜第一名。 全国各地大量的观众将歌词置换，乃至大改特改，改成了当地的歌词，但保留了那不变的韵味。 各种《xx欢迎你》的版本在网络流传。 很快的，欢迎到来的移民的氛围传遍整个网络，也感染了线下的普通人们。 由于氛围的慢慢形成，一些有闲志愿者们主动走出家园，去接待那些到来的移民们，充分展示好客，大量的接待移民视频和直播在网络上越来越多。 这首歌，无疑开了个好头。 但现在的唐棠还没想到这一点，在这一个受采访的车队过去后，无人机又发现了几公里外新的移民车队抵达了，她赶紧准备好第二次采访。 像是唐棠这种情况，全国各地都有在发生，记者们成了最活跃的人群，将整个迁徙情报，事无巨细地传达给了所有国人们，不论是不需要迁徙的人，还是正在迁徙中途的人。 欢迎移民的声音，和塑造出的氛围，极大地安抚了将要迁徙者的人心，使得华夏全国的民心民意逐渐拧成一股绳！ 只要有着统一的目标，华夏将是最为团结的民族！ 全民大迁徙，成功开局！ 第133章 不是所有人都正能量 “部长，副部长，你们辛苦了。” 秘书黄小燕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后，又关门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方沐阳和华洛雨正忙活着处理公文，方沐阳还好说，主要是在各种重要文件上把关、签字，华洛雨要处理的就非常多了，大到人员物资调度，小到治安类事件。 趁着喝咖啡歇息的空当，方沐阳问：“怎么样，有不好解决的问题吗？” 华洛雨想了想，说：“迁徙整体倒还好，虽然路途中可能出各种事而延迟，遇到风险，但还可控，反倒是被迁徙目标地出的问题更棘手。” 方沐阳：“说说。” 华洛雨：“最主要的就是住房问题。” “现在4亿多的人口要逐渐迁移到新地点，虽然早前就在建设新的居住区，居民楼，但时间有限，不可能完全填补新人口的入住需求，只能大量搭建临时的泡沫板棚屋对付。” 方沐阳点头：“这个我知道。” 华洛雨：“所以我们还做了第三手准备，大量征用本地区居民的空置房屋，用于给迁移户居住，有些业主通情达理，但也有很多不愿意，哪怕给了租赁的钱也不行。” “刚才，就有一些闹事的本地人，我让下面去处理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 方沐阳了然。 这也没办法，这是在京华市本地，往常所谓天子脚下，这里的很多人大概自认比普通人高了一头。 这种先例不可以开。 他想了想，电话找过来了一位熟人。 来的是楚长征，原津塘市特警支队长，不久前从津塘市来到全统部这里求差事，方沐阳暂时让楚队长加入全统部安保队伍，现在看有点儿屈才。 楚长征自然也不甘心就来当保安，精气神满满地说：“有什么让我做的，请方部长下令！” 方沐阳点头，说：“有一个突发的事件，你带一些人，装备齐全些，去看看情况。” 楚长征都没问细节，马上回应：“没问题。” 楚长征离开前，方沐阳叮嘱：“记住，必要时候可以使用武力，只要不致人于死命，都可以。” 楚长征笑说：“放心吧，我是特警，有经验。” 楚长征离开，方沐阳和华洛雨不久就又忙于公务。 京华市三环内，爵世豪庭小区。 这算是京华市最着名的居住区了。 所有建筑都是独栋，每栋公寓分三层，旧式公馆的模式，有独立的院落。 这里的独栋别墅每一栋都是几千万的价格，不是特别有钱的人，根本买不起住不起。 在和平时代，这里也算是京华市最安谧的地脚之一，因为出入防范极其严格，闲杂人等根本进入不了，能进去的，除了居户，也是和居户有着关系的非富即贵者。 此刻，这里却空前的纷扰遭乱。 数百名爵世豪庭的业主，正围拢着二十多位的外来者，一些穿着打扮像是公务员的人，在质疑，呵斥。 “开玩笑，征我们的房子？你们哪来的胆子？” “对啊，凭什么征我们的房子？谁给你们的底气？” “我们的房子都是辛辛苦苦赚的钱买的，给外人住？明白什么叫公民财产权吗？” “爵世豪庭是我们所有业主的，任何人都没资格征用，别提房租钱，我们不缺那点儿钱！” 这其中，以一个四十岁出头，打扮富态的微胖女人为主，她搂着怀里纯种波斯猫，站在那些来通传政策，测量房屋实际面积的工作人员面前，高昂着下巴，不可一世。 工作人员苦口婆心解释：“官方不是无偿征用的，会给予租房的钱的，另外将最大化保证诸位居户必要的生活空间。” 另一个工作人员补充：“如果觉得和不熟悉的外来人住着不习惯，你们可以商量着小区里的熟人住一栋别墅里。” 这后面的话可彻底惹到这些居民了，那富态女人伸手指向发言的房屋征用人员鼻子，大骂：“你他-妈的，今天是没长脑子出门吗？你妈有没有教育你怎么说话？你这意思是不但要征用我们的房子，还要把我们驱赶出来吗？” 另外的居户同样勃然大怒，完全不顾忌平时的养尊处优，优雅高贵了，个个的破口大骂，唾沫横飞，使得开口的那年轻工作人员委屈万分，眼看要哭出来。 带头的工作人员很愤怒，但眼前这些人他也都得罪不起，抑制住脾气解释：“这是官方的建议条款，不是我们的硬性要求，你们如果不满，可以向上面反应，我们这次来，不是直接征用房子的，只是先通传一下，并大致测量下居住面积，了解房屋结构，不要为难我们。” 富态女人呦呵一声，看无知小白一样看向带头的工作人员，语气讽刺而挑衅。 “官方？吓唬谁呢？跟老娘比官方？搁着以前，老娘还正黄旗呢，堂堂的八旗上三旗，那称得上皇亲国戚，你们那时候还泥腿子呢！” “对呀，没有我们这些有钱人交那么多税，你们官方运转得起来吗？怕是身上这身工作服都没钱置办吧，哈哈——” 人群纷纷嘲笑起来，所有工作人员都怒火填胸，面色涨红。 “给老子快滚吧！” 一个高个居民突然一脚踹到了一个工作人员腰上，将人给踹倒在地。 其他居民也按捺不住想动手打人，场面一时间混乱。 正在这时候，砰，砰—— 外界连续两声震天的枪响，吓到了所有人，尤其围拢着闹事且打算打人的人。 所有围上去的居民不得不闪让开，枪声传来的方向，轰隆隆开过来两辆军车，每辆车上都有七八名士兵，所有士兵都一身黑色特警打扮，手持步枪。 头车停下，车门打开，一个30多岁，身形健硕的男子大步迈出，来到人群中间，将那几个被踹倒在地的人一一扶起来。 几个工作人员见到自家人，热泪盈眶，正要说什么，健硕男子拍拍他们肩膀，让他们站到身后去，示意自己来处理。 第134章 老子什么旗?老子正牌红旗 来人就是楚长征，他虎目扫视人群，目光落在了几百居民里为首的富态女人，质问：“刚才自称正黄旗的，就是你吗？” 虽然来的军车阵仗惊人，但富态女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加上这是自家地盘，觉得有理有据，昂头说：“是我说过的，怎么了？” 楚长征紧紧盯视着对方，似乎在强行抑制某种火气。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旗吗？” 什么旗？ 富态女人一时间有些懵。 八旗有所谓上三旗和下五旗之称，从实际层面来讲，是正黄，镶黄，正白旗为尊，难道这个人是镶黄或正白？但也顶多和自己的不分高下啊。 她于是拧着脑袋说：“那你是什么旗？” 说不定这个是土老帽，不懂八旗的高低尊卑呢。 看老娘给他科普一下！ 楚长征一字字脱口： “老子，是红旗！” “红旗？” 富态女人依旧懵懂，反问：“你说的是正红旗和镶红旗吗？” 楚长征一瞬间暴怒，但再次抑制住火气，又问：“那你知道老子叫什么吗？” 富态女人又懵懂，怎么，难道他姓爱新觉罗？还是祖上是这个姓？ 楚长征再次一字字讲出：“老子叫长征，两万五千里长征的那个长征！” “老子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平生只认一面旗帜，就是红旗！！” “老子不知道你特么什么正黄旗镶黄旗屎黄旗的，老子只知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早就清扫进历史垃圾堆了！” “我军我党百年创业，打倒了无数反动派，封建余孽，建立了新华夏，至今七十余载，不是让你们这帮子前朝遗老旧民作威作福的！” “跟老子比出身？” “老子祖爷爷是共和国元勋，随着我军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打过军阀，干过小日本，揍过果党，斗过资本家，拆过土豪，你们算什么东西？暴发户？蛀虫？吸血鬼？” 富态女人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结结巴巴，手指过来就是不能成句： “你、你、你——” 楚长征不再管这个人，虎目横转，盯视在其中一个男子身上，质问：“刚才那一脚，是你踹的？” 那人有点儿发憷，又强撑着说：“是又怎么了？” 楚长征一句话不说，上前一脚，将这人踹飞出去三四米远。 这下子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不是楚长征的暴力，而是他的脚力。 那个男子比他还高，体重也比他重，却被一脚踹飞出去，半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这是何等的巨力。 留下那人在地上哼哼唧唧，楚长征又看向其余人，说：“刚才还有谁出手推搡的，都出来认错。” 虽然围聚的居户远比楚长征等人多，但楚长征带来的都是武装军人，这些人根本没胆量硬抗，当即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纷纷后退一步。 富态女人终于吐出了一句囫囵话。 “你是哪个单位的？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谁？！” 楚长征冷呵呵笑了。 “我倒想认识认识你老公是谁，至于我哪个单位的，你没资格知道。” 富态女人又被气到了。 “你、你等着——” 她掏出手机来气呼呼打电话：“喂，何燊吗？给你30分钟回家来，不然别跟人说你和我们老金家有关系！” 富态女人打完电话，抱臂胸前，连那只猫都不管了，斜眼看向楚长征。 那几百居户也都聚到了她身后，双方泾渭分明。 楚长征也不急了，依靠着军车的车门，优哉游哉。 双方都在慢慢等着。 反倒是居户那里有人心虚了，低声问：“金姐，这个……何哥能治住这个人吗？” 富态女人金姐冷笑：“怎么，你不信我们家的实力？” 那人慌忙说：“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当兵的好像六亲不认，就怕是个兵痞啊，咱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金姐自信地说：“放心吧，老何要是不认识几个警界和当兵的，我就不让他回来了。” 即便这样，不少居户还是惴惴不安。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金姐的家族实力，否则今天也不会跟着金姐这么闹腾了，人在京华市，单纯有钱是不行的，有权有势才是真正的底气。 金姐所属的家族势力貌似横跨商政军三界，就算是警方也是说得上话的。 希望这帮兵痞一会儿识得厉害吧。 半小时不到，一辆低调的旧款奥迪车就驶进了小区里，一个部门领导气势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用手帕抹着额头的汗，火急火燎地来到了金姐面前，金姐毫不顾忌外人在，做委屈状怒斥：“这个没用的废物，你老婆都被欺负到家门里了，家都要被收去了，你才回来，要你什么用？！” 这中年男子脑子也活泛，看了看那些工作人员的服饰，马上大致明白了怎么个情况，安抚了老婆后，脸上带着和善，不高傲也不低下的笑，来到了楚长征面前，递过来一支烟，问：“这位兄弟，哪里挂职？” 中年男子何燊看出来楚长征并不属于真正的军方，而是属于他老婆的家族关系略微薄弱的警方，所以口气小心翼翼。 楚长征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我不抽烟，你也甭跟我拉关系，不好使，我们今天是来宣布政策，丈量可用居住面积的，你让你老婆这帮人好好配合，省得双方都麻烦。” 何燊略微不快，他也算一个局级的领导了，在京华市称不上大，但也是部门的二把手，但眼前这个人明显不给面子。 而且，这个人很面生，之前没见过。 何燊顿时生出和老婆金姐一样的想法：这个人就是个兵痞子，根本不知道尊卑高下，他压抑住怒气，不想事闹太大，估摸着说：“这位兄弟，看衣服是警方的人吧，公安部原楚部长我也是认识的。” 楚部长？ 楚长征唇角一抹诡异一闪即逝。 何燊却误解了，继续说：“京华市公安局的范大晨局长我也是一起吃过饭的，或者你之前是从军方出来的？哪个部队的？” 第135章 什么家族关系，老子不认 何燊自身在军中没有关系，但他老婆家有啊，虽然他老婆在家族中不是主脉，但也是三代以内的亲戚了。 楚长征没心思扯这些，再次强调：“我说过了，别跟我扯什么身份，照规矩办事，让你老婆这些人配合。” 何燊这下脸是沉下来了。 “兄弟你看着是个生面孔，大概是刚调来京华市的吧。” 这倒说对了，楚长征却没回应。 何燊：“我知道你们有法规，条例，可再怎么也跑不开人情世故是吧，这样，你先别急，我去找你的上司说说话。” 既然人家是警方体系的，直接找警方上层准是没错。 楚长征摆手：“请便，不过我时间有限，就给你几分钟。” 真是嚣张……何燊咬牙，到一边打电话。 何燊倒没有直接去打给范大晨，一是双方不属于一个行政单位，更不是一个势力体系，他是直接打给老婆金娜拉的家族金家，由金家向有关方面施压。 这样有效也快。 他只用了一分钟，就交代清楚了情况，然后家族那边让他等着就行，挂了电话。 何燊顿时有了底气。 老婆的家族势力庞大，根深枝茂，既然没提别的，那就是解决起来没问题了，他真的只要等着就好。 按照一般流程，没多久后，那边那个大兵就会接到其顶头上司的电话，然后在上司的训斥下老实下来。 平时对付不知道深浅的人不就是这套路吗？多少表面嚣张的，一碰到他们这些大家族，就都知道厉害了。 谁想，从何燊而来的这个疏通电话，最后一下子打到了全统部部长办公室，方沐阳那里。 办公室内，方沐阳挂了固定电话后，有点儿懵逼。 华洛雨赶紧停下手头的工作，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方沐阳摇头，说：“是小月的爸爸打来的。” “小月爸爸？楚长生楚部长？” 楚长生原先是公-安部部长，后来全统部和政务院整合后，他又接任了军管部的部长。 军管部的未来职责兼顾军务和警务两方面，也即同时会沟通军警双方，加上军管部将是后面战时体制的维护核心，可谓潜在权能极大。 要是一般事务，军管部都是走流程上报的，不会单独打办公室电话，可要是非正规事务，打私人手机似乎是个更好的选项。 所以华洛雨也不解。 “楚部长打给你是为什么？” 方沐阳解释：“楚部长说，金家人联系他，暗示给其在爵世豪庭的一个亲戚通融。” 爵世豪庭？ 华洛雨马上明白了：“这不是不久前你派楚队长就是楚部长的幼弟去处理闹事的那个小区吗？” 方沐阳点头：“对啊。” 华洛雨估摸：“看来是涉及到了那个金家，但执行任务的又是自己弟弟，所以楚部长求着这边来拿个主意？” 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但也不对，他们见楚长生没几次，但那是个严肃的人，不像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就直接惊动到全统部最高办公室的人。 方沐阳一下子把握住了关键：“这个金家什么来历？” 华洛雨：“我找人问问。” 没太久后，华洛雨解释：“问清楚了，金家是个京华市的大家族，家族里有多人在政界、军方就职，尤其军方，金家人的人脉很深厚，拥有实权，金家的上代当家还是原三军的老总。” 方沐阳也吃了一惊：“就是祁天南总司令那个位子？” 华洛雨点头：“是啊，虽然金老头退下来了，可军中的人脉还在，其子金成勋，其孙金功厚，都是华夏军中的实权人物，金成勋更是仅次于祁天南的军中二把手，更有说法是整体权力，金家比祁天南更大。” 方沐阳略微吃惊，他原先关注点并不在军方身上，因为这些有1号老人把控着，全统部还不怎么涉及军权，现在一听，军中也存在着各种制衡啊。 楚长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想必是金家这个请求不怎么好推绝，拿不定主意，只好让方沐阳做主。 “怎么办？” 华洛雨美眸看过去。 虽然全统部的政令内容都是严格的，但执法不外乎人情，也不可能真的百分百秉公执法。 所以就算方沐阳说放过爵世豪庭小区金家的人，华洛雨也会充分理解。 不过—— 方沐阳却马上拿定了主意，他坚定地说：“大迁徙计划，正在开启，现在是个关键，是个为后面竖立很好例子的时刻，不可以将人情走后门，这样将贻害极大！” 说着，他掏出了自己手机，直接打通给了楚长征。 —— 爵世豪庭，远远看到那个大兵接起了电话，并且面色恭顺，何燊松了口气。 还好，金家的能量终于发挥作用了。 谁想，那个大兵不知道从电话里听了什么，就向何燊招招手，示意过去。 何燊刹那间觉察到异常，可又理解成是这大兵不懂规矩，否则一般圈子里混的会马上陪着笑脸哈着腰过来跟他示好和道歉的。 反正何燊心理有底了，直起腰版，大大方方走过去，用鼻子尖对着楚长征居高临下。 谁知楚长征根本不理会他这做派，把手机屏幕举过来，说：“全统部方部长，要和你谈话。” 什？什么？！ 何燊一瞬间心凉了下。 不对头，万分都不对头。 这不符合事情的处理流程啊。 一般来说，这件事就是真的惊动到了全统部最高层，全统部部长也不至于亲自打过来电话啊。 要是亲自打过来，只有一个解释：自家这件事并没有解决，金家并没有摆平这个大兵的上层！ 更关键的是，这个大兵什么能耐，直接让全统部部长挂过来了？ 何燊还有一瞬间的侥幸，可看到手机屏幕里视频框的那张帅气英伟的面庞，看到了背景里的全统部部长办公室，尤其背后墙面上的那个徽章，心沉到了谷底。 那真的是部长方沐阳！ 何燊瞬间腰又垮塌下来，脸色僵硬，结结巴巴： “方，方部长？” 第136章 想比身份?你也配? 画面里，方沐阳貌似根本不愿意多啰嗦，直接说：“你是国-税局的何副局长吧？我在全统部部委扩大会议上见过你一面，爵世豪庭有你的亲戚吗？” 何燊本能想否认，又只好点头：“我、我家在这里。” 方沐阳随意说：“那你家倒是不缺钱。” 何燊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赶紧解释：“这是金娜拉……就是我老婆陪嫁过来的房子，户主名都不是我本人，跟我无关啊。” 方沐阳摆摆手：“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让你老婆配合，别带头闹事，房屋盈余面积的征用令，是我下的，如果有不满，直接来找我。” “还有，你要全程配合你前面这位楚队长，完成整个爵世豪庭的居户家庭盈余面积清点工作，任务完成后再回去税务局上班……楚队长代表我全统部，再有带头闹事的，是可以直接击毙的，听明白了吗？” 何燊赶紧说：“明白了，明白了，方部长，您放——” 咔，视频电话却中断了。 楚长征收起了手机，玩味地说：“何局长，请吧？” 何燊暗骂今天倒霉，陪了下笑脸，转身后又成了干巴巴的官派脸。 他走前面楚长征跟随在后。 由于距离隔得远，金娜拉并没有识别清楚军车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自己老公的地位有信心，对家族更有信心，得意地扫了一眼自己身后龟缩的居户们，像是说：等着看吧，看那个大兵待会儿怎么跟老娘道歉！ 谁知道，干硬着脸的何燊到了近前后，啪一巴掌甩在了老婆脸上，呵斥：“刁妇！” 巴掌打完，何燊也有瞬间的爽感，毕竟平时在家里他都是被欺压的角色。 “全统部下派的工作，你也敢不配合？” “快把家里钥匙给我，我去跟人家丈量面积去。” 这一巴掌，还有何燊说出的话，让金娜拉和身后那帮人集体蒙圈了。 因为身体胖，没被拍地上的金娜拉，身体的疼痛给她的感受比心头的屈辱更大。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你、你、敢打我！姓何的，你是反了天不成？！” 这气势夹杂着惯性，一瞬间吓到了何燊，但想到了刚才的事，尤其方部长似有似无地点出了他们家在京华市最贵小区有栋别墅的事，生怕事情被牵涉太深，又硬气起来，瞪眼：“我说的不好使吗？赶快把家里钥匙给我！信不信我再抽你？” 金娜拉一下子坐倒在地，一哭二闹：“姓何的，你反了啊，帮着外头人打你老婆，呜呜，老娘就不给钥匙——” 何燊扭头尴尬求助：“楚队长，您看这——” 楚长征仰头看天，何燊只好一狠心，又上去踹了老婆一脚，吓住那婆娘，自己从老婆口袋里掏出了别墅钥匙，扭头笑脸荡漾：“楚队长，我是体制内的，当以身作则，就先从我家测量起吧，这边请。” 这下子，所有其他居户都心怯了，再也不敢闹腾。 那些之前被欺辱的查访记录人员也都挺直了腰杆，跟着楚长征和几名士兵前行。 之后，爵世豪庭全部别墅都被清查了，连家里没人的也被开锁查完了。 何燊虽然表面上在配合，但开头主要是被方沐阳的直接来电给吓到了，慢慢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虽说方沐阳现在表面上是国家二把手，但实际的权力不是这么算的。 全统部现在仅有个军管部，但那是为战时体制准备的，方便和军务对接的部门。 真正的军权，依旧属于原军中势力，属于1号boss，祁天南，金家，说不好听的，全统部只是个浅层权力部门。 金家则是经营了很多代的大势力，政界人脉深远，军界更是大鳄，比祁天南的势力还大，本不该憷全统部才对。 可自己竟然为了配合全统部的人，甩了老婆一巴掌还踹了一脚。 那肥婆娘要是回娘家一闹腾，自己还不得吃大亏啊？ 不过往好了想，金家纵然实力更雄厚，未必就想和全统部对着干，毕竟全统部的背后是1号boss。 那么自己做的也没有错。 再说他是税务部门的副局长，还有望接任下一任局长呢，也算金家势力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节点，对金家还是有用的，毕竟是税务单位嘛。 只要自己去好好解释，想来金家不至于因为一个嘛事儿不懂就知道显摆的婆娘怪罪自己。 嗯，就这么决定了。 是夜，金家在京华市的主家，一处宽敞无比的四合院里。 全统部的居住面积征用计划，并不包括二环以里这些有着文物历史的建筑设施，至少是暂时不包含，所以金家就算法理上也住得堂而皇之。 何况全统部的统计部门，在实际操作的时候，也不敢真的把金家主家牵涉到的住所统计进去，想都不会去想的。 在何燊唯唯诺诺的解释完，走后，金家现任当家，军中二号实权人物，已经70多岁却不怎么显老迈的金成勋还没说什么，其子金功厚则一巴掌拍在八角桌上，愤怒不已。 “这个全统部竟然敢欺压到我们金家头里来，真是欺人太甚！” 金成勋把着一杯茶，用茶杯盖温了温茶水，淡淡说：“遇事切忌浮躁，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 金功厚只好老实低头认错，但也只是态度上的认错。 金功厚正要再说些什么，一侧内屋的门帘被掀开，一个气质略阴柔，乃至妖艳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悠悠然然地对金功厚说：“爸，何必因为一个旁支的人生那么大气呢。” 金功厚冷哼：“你懂什么，金娜拉不算什么，但也代表我们金家人，方沐阳今天敢搞爵世豪庭，下一天可能就直接对我们本家动手了！” 年轻男子轻轻笑了笑。 “爸，对付一个表面上正势大的对手，正确策略不是对着来，而是避其锋芒，寻找其漏洞，更何况，相比于全统部来说，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有的是实权，他们的是虚名，您急什么呢。” 第137章 舆－论的子弹飞一会儿 金功厚还没反驳，金成勋就放下茶杯赞许地说：“功厚，你的涵养啊，还不如你的儿子呢。” 金成勋丝毫不顾忌这些话带给儿子的不舒服，实质上，他的重点培养对象，就是这个孙子，而不是儿子。 孙子才是他们金家的希望！ 至于对付全统部，慢慢来就行。 金成勋做出了决断：“功厚，你不要管这件事了，全统部的事情，交给你儿子，你专心经营军中咱们的势力。” 年轻阴柔男子眼神里的得色一闪即逝。 他终于有了正经资源，去对付那个人了…… —— 爵世豪庭事件并没有马上结束。 没多久，网络上就疯传一则搭配着视频片段的消息。 标题惊悚：“数百业主家园被强行征用，征用队开枪并暴起伤人！” 内容描述很劲爆，说是某小区未被提前告知，征用队就率着大批人上门，强行征用业主住宅，引发业主们集体抗议，征用队使用枪械胁迫，并殴打抗议的业主。 搭配的视频里，起先是连续两声震天的枪响，“吓得”业主们集体退让开。 后面，某穿着黑色特警服的职业军警，一脚揣在一个业主腹部，将此业主踹飞出去三四米，此业主至今还在住院接受治疗，并缓解心理创伤。 此外，还有征用队制服的工作人员大声说“你们小区里熟悉的户主可以住到一起”，变相暗示将大部分户主赶出家园。 再往后，还有对于其本人不在家中的住所，“未经户主现场许可”就“撬锁”而入的画面。 整个串联起来，就是流氓恶霸进村，协同不讲理的野蛮大兵强行征用民宅，还将居民赶出去的意思。 由于传播渠道很多，又被买了热搜，一时间冲到了当日网络关注的前几位。 连电视台都依据网络报道提了那么几句，虽然没有明确表达立场，却也表示征用队征用住所时应该和居户们足够沟通，以免产生误解矛盾和冲突。 一时间，由于一些水军号的操作，加上爆料新闻展示的消息不全面，激发了大量有正义心的网友的抨击批判，对视频里那些征用队，对那些军警们的不满言论铺天盖地。 然后又有人带节奏，控诉自己现实里遭遇到的全统部政策执行层面之粗暴，仿若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刑讯逼供都很常见的时代里。 不过，网络时代网友们早已被不少不断反转的新闻给炸出抗性了，所以也有人不做评判，认为爆料信息不足，只是单方面之言，所以不少人发帖：让子弹飞一会儿。 然后没太久，这部分网友就发现了爆料新闻的破绽。 有部分京华市的网友经过录像背景考证，判断事发的所谓小区，全名叫“爵世豪庭别墅区”。 那里全都是独栋的别墅，每栋别墅居住面积达数百平，不仅如此，别墅附带院子，车库，别墅之间还有阔大的绿地、活动场。 这可是京华市最贵的居住区之一啊，甚至可以将之一去掉，每栋别墅看位置从数千万到上亿不等！ 这里居住着的，可谓非富即贵，有钱有势有关系。 看视频里的征用队，加上警察也不过30多人，看不出有什么大官带队，能暴力征用这种整体价值数十上百亿的小区？ 网友们都是感性的，大部分网友也都是普通人，立马得出初步结论了。 好嘛，这不明明就是自己一大堆可居住面积不愿意匀出去，等官方的人来了仗着自家有财势不配合，然后倒打一耙的熟悉模式吗？ 顿时，普通网友对着这个小区和小区闹事的居民一通讨伐。 有人现身说法：“他们这不就是想搞特殊化吗？我家没那么有钱，住不起那种豪华小区，一家六口，百来平，不算宽松，但也也接受了一对儿夫妻暂时住到一间空出来的卧室里了。” “是啊，不就是合租混居吗，以前大家打拼的时候又不是没经历过。” “况且人家征用队一开始就说了，混居只是暂时的，等新的民用建筑建成，借住的人也会走的。” “官方都给了钱的。” “对，对，我们家也给钱了，借住者很规矩，平时还显得有些拘束，很不好意思叨扰的样子，咱们也得识些大局不是？” “现在是国家的大迁徙战略正开始的时候，国家是有困难的，大家体谅一下嘛。” “就是，总不能没事儿的时候你求助国家，有事儿的时候让国家走开？” “发挥一下集体主义，相互包容就是了。” 当然，也有网友不配合。 “哼，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恐怕家里真的被征用的人并不多吧？” “老子在魔都辛辛苦苦十好几年，才在不算豪华的地脚买下了一栋不到百米的房子，为了这房子我和我老婆当了十好几年房奴，为啥就要临时给外来户去住，要迁就外来户？” “对，不是有那种白色的棚屋吗？那个建造起来又不困难，凭啥来叨扰我们家？” “住我们家的那家人可脏死了，太粗俗了。” “乡下的泥腿子想着一下子成为城里人，住城里人辛辛苦苦祖辈打拼出来的大宅，可笑！” 顿时，双方阵营互怼起来，网络上口沫横飞。 一方攻击另一方自私自利不识大体小资产阶级小确幸，另一方攻击另一方站着说话不腰疼土包子没见过市面。 总之，加上水军的挑拨，热闹无比。 连一些自媒体、时政网站都大量刊发关于这件事的评论，在应该最大化保护个人财产权、房屋居住权，以及该配合国家无私让出居住面积之间来回。 直到新的事实加入了进来。 全统部征用队所属的民生部（包含若干子部门）在被认证的官方账号上，发布了一则爵世豪庭小区事件里，比较完整的执法视频，是执法人员的执法记录仪所录制下来的场面，几乎记录了从头到尾的争议过程。 一开始，只是数名负责统计丈量盈余可居住面积，和记录居户家庭情况的工作人员来到小区，打算一家挨一家上门登记，谁知第一家就不让他们进门。 第138章 舆－论的反转猝不及防 然后这里的居户好似串联好了一样，好几百户很快全都出来了，将执法者们围拢了起来，大肆讨伐辱骂，执法者只好紧急向上面汇报，然后又有一些执法者来了，有了带头人。 但这二十位左右的执法者，依旧被围攻辱骂，围攻者说的话都很难听，涉及到了人身攻击人格侮辱。 再之后，那个爆料新闻里被抨击粗暴执法的特警队伍也到场了，为了镇场对天开了两枪，这就是枪声的真正由来。 特警带队的精壮汉子踹的人也不冤枉，因为那人先踹了一名工作人员一脚。 这里的关键还不是这些冲突，而是爆料视频里没有展现的特警队长和那个抱着猫的贵妇之间的对话：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旗吗？” “红旗！” “老子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平生只认一面旗帜，就是红旗！” “老子不知道你特么什么正黄旗镶黄旗屎黄旗，老子只知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早就清扫进历史垃圾堆了！” “我军我党百年创业，打倒了无数反动派，封建余孽，建立了新华夏，至今七十余载，不是让你们这帮子前朝遗老旧民作威作福的！” “跟老子比出身？” “老子祖爷爷是共和国元勋，随着我军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打过军阀，干过小日本，揍过果党，斗过资本家，拆过土豪，你们算什么东西？暴发户？蛀虫？吸血鬼？” 这番义气激昂的连番宣扬，使得网友们集体亢奋了，嗷嗷嗷叫个不停。 某现役军方账号：“这才是我军真正的脊骨，道出了我党我军百年创业的艰辛，道出了新华夏成果之来之不易！” 某官报文章导语：“华夏创业唯艰难，要守成、要开拓，须谨慎不良思想的复辟。” 官报除了谈及这次的事件，还提及了不算很久前一位坐公交的京华市大妈，自称祖上正黄旗，辱骂一位给她让了座却被推搡的女孩儿的事件，说封建体制虽然消除了，但特权思想的余毒并未肃清。 相比于官方声音的正规，网友们就随意多了。 “你知道老子是什么旗？红旗！” “老子平生只认一面旗帜，就是红旗！” 哈哈，帅气，太帅气了。 “我是萝莉我怕谁”：“大叔太帅气了，大叔我爱你，大叔我要嫁给你！” “爱咸鱼的胖子”：“哈哈，太爽了，太燃了，这不比特么xx传好看一万倍吗？” “都市放牛娃”：“兵哥哥太勇了，我决定对今天出门见到的第一个警察还有军人都敬一个礼！” “大雁在赛跑”：“同感，我是要迁徙的外来户，现在在迁徙路上一路担惊受怕，惴惴不安，生怕到了新地点没地方住，不被当地人接受被歧视，看到视频里的军人哥哥放心多了。” “jk在华夏”：“哈哈，我也是路上的迁移户，我们一车人都看到完整视频了，商量后决定串联其他车里的居民，在车队暂停休息的时候，集体对保护我们的兵哥哥们表达感谢，给他们一个特殊惊喜！” “搬砖到天涯海角”：“我是建筑队的工头，现在正组织施工，建设新的居住大楼，就是为着给新来的移民居住的，到时候拎包就能入住，不花任何多余的钱，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国家不会让任何一个移民户流落街头的，坚持住啊！” 网友们： “在此也感谢加班加点的建筑工人们，你们也辛苦了……对了，你现在上网楼不会出事吧。” “哎呀，你这乌鸦嘴……” 接着，网友们开启了集体感谢模式，感谢一切奋斗在第一线，奋斗在幕后的包括但不限于建筑，交通物流，纠察队和民兵组织，街道办，市场物资派发员，工农业生产者，食品加工厂等等所有现在为着大迁徙计划，为着国家生存生活秩序的运转维持在努力的群体们。 一时间民间的融洽氛围到了极致。 那些之前排斥居住面积出借，反对共克时艰担负国民责任的声音，弱小了很多，被完全淹没。 由一则诬陷视频所带引的舆论劣势，被一举反转，华夏国民思想也得到了一次整体的统一。 全统部内，关注着这一事件的方沐阳和华洛雨也放了心。 趁着休息的时间，胖子刘宝不请自来，一见面就大笑： “爽，爽，太爽了啊，怼那帮有钱人太爽了……啊，华总，我不是在说您啊。” 刘宝说到一半儿才想起来副部长华洛雨就是个大老板，原资本家，尴尬收笑。 华洛雨莞尔。 “没关系，只存在不配合政策觉悟低的国民，不存在依据有钱没钱判断国民觉悟的高低。” 刘宝举大拇指赞赏：“华总出口就是经典名言啊，我决定把这句话当成网名标签。” 方沐阳：“刘宝，你现在住哪里？” 刘宝不久前从方沐阳的四合院搬出去了，方沐阳好几天回家一趟才发现这点。 刘宝：“我去找了武英，让他收留我了。” 方沐阳略感歉意：“抱歉了，这些天没顾着你。” 刘宝忙摇手：“不，不，你是部长，那担子多重啊，再说我也不是没事儿做……这几天我一直在网上奋战呢，矫正歪风邪气，刚才就因为那个视频在怼那帮自私鬼嘛。” 方沐阳：“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去媒体部做事吧，参与互联网上的民意监管，我给媒体部部长常淑兰挂个电话，你直接去报道就行。” 刘宝大喜若狂，也达到了这次来的目的，很识得进退地道谢告辞，临了还说不打扰二位了，意思明确。 华洛雨略微羞涩，虽然她和方沐阳两人每天在一起，工作期间倒也没什么，但一等闲下来，意识到在独处这一点事实，就会生出绮念，特别在意。 但华洛雨也没机会更多品味独处的快乐，泛武部部长楚月又大咧咧跑来了。 楚月现在不但是全天候穿着复古的对襟短打衣服，表现出一派宗师风范，还将头发特意留长了一些，编出了一根辫子。 第139章 华夏国壮举被全球围观 楚部长一进来就得意洋洋。 “我小叔怒斥富婆的视频看了吧，哈哈，是不是很解气？啊，小雨姐，我说的富婆不包含你啊。” 华洛雨失笑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方沐阳则问：“怎么有工夫过来了？对了，泛武部的事现在怎么样？” 楚月坐下回答：“嗨，没什么进展。” 方沐阳：“怎么，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泛武部的长期任务，就是以各门各家的武术门派为招牌，大肆扩招门徒，以协助全民进化这个目标。 楚月摇头：“倒不是这个，是我和严掌门童掌门清虚道长他们商量了以后，觉得现在不是个扩收门徒的好时机。” 方沐阳：“怎么说？” 楚月：“你看啊，所有人都在忙碌，搞生产的搞生产，搞建筑的搞建筑，搞迁徙的搞迁徙，我们就算想大肆扩收门徒，也不能对大伙说，你们放下手里的扳手镐头方向盘和枪，来跟我们学练武吧？” 倒也是。 楚月：“所以，我们打算在大迁徙大致完成之前，不向社会宣布收徒计划，除了我们这些掌门互相间保持切磋，持续修习精炼武学，手底下的门徒，大部分都先派出去到各行业帮忙，历练。” “武人嘛，总不能光学武，不事生产，这是不符合新时代的武人定义。” 方沐阳和华洛雨都是赞赏。 楚月这个泛武部部长果然没选错，三观正，很有大局观。 楚月忽提出：“反正泛武部也不到正式营业的时候，我趁着这几天就也来总部这里帮你们吧？” 方沐阳自然表示：“欢迎，欢迎。” 华洛雨女性的直觉告诉了她楚月的真实意图，但也笑着欢迎：“太好了，我的活儿终于找到人分担了。” 说着，华副部长将一叠子文件推了过去。 楚月当即一脸的垮塌状，似乎对文书工作并不习惯。 —— 金家。 心腹韩管家一身燕尾服，侍立在少爷金俊伊面前，汇报：“少爷，网络上爵世豪庭小区的舆-论发展，如您所料，官方先处于劣势，后期完整现场视频出来后，又扳回了局面，占据了上风。” 金俊伊把弄着手里的酒杯，一副优哉游哉，心里有数的做派，点头，问：“对方有查吗？” 韩管家摇头，说：“我们在媒体部的内应说，媒体部没有表示查爆料和舆论中的水军，上头也没下发文件要求他们查。” 金俊伊自信表示：“因为我们在这件事上，除了释放爆料新闻，并没有参与多少节奏的带引。” 韩管家迟疑了下，说：“少爷，我们的原始意图，不是打击官方，打击全统部的政策吗？” 可现在的结果却是有利于全统部的。 金俊伊呵呵笑了。 “老韩，看问题要看长远，实际上这一次，我们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韩管家表示不明白。 金俊伊：“那我简单问你一件事吧，刨除我们那少量的水军，是哪些人在这次站在了反全统部的立场上？” 韩管家一点即透，回忆了下网络上那些舆论对攻，马上明白了，恍然大悟，真心赞赏：“少爷，您真是思虑深远！” 金俊伊不置可否笑了笑。 普通人只是看到了表面，觉得官方完胜，华夏民意在这次得到了极大统一。 但其实，一枚楔子已经被钉在了民意中间，一分为二，制造了裂痕。 有钱有势和没钱没势，终究是两个存在着对立的阶层。 而铺开来说，那些原上升期的中产者，原先正爬金字塔的人，同样属于准权势者的一群。 无产阶级，资产阶级，教科书上的老概念，刻板化，却又鲜活和真实。 只要等时机一到，这些人全都可以利用！ 而这些人的突发能量，可比普通人大得多！ 方沐阳，到时候你就明白，你错就错在了忽略了真正该去拉拢的群体！ ——既得利益者！ 全统部部长办公室又添加了一张新办公桌，楚月加入组成了三人政务处理小组，效率加快了许多。 而迁徙计划也在稳步推进。 第一天，全统部官方宣布： 成功迁徙并安置人口3300万，并同步迁徙了当地的工业、物资储备，完成度接近100%。 消息发布时，正是深夜，华夏国网友们普遍忙碌了一整个白天，要睡下去的时候，所以关注和评论有限。 但在另一个半球，国外那几个社交大媒体上，则讨论兴趣浓厚。 “买噶的，看见了吗？华夏国宣布迁移了3300万人口，这比我的国家全体人口还要多！” “也有我们国家人口的一半儿了。” “不用说了，那我知道你的国家是哪个了。” “真不敢相信，他们一天迁移这么多人口，这可不是单纯的旅游或者回家，他们之前宣称春运的时候每天上亿次的旅客量我都没怎么吃惊，可这次不止是把人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啊，这是移民啊！” “是啊，一天移民3300万，这简直难以置信！” “哈哈，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降低了移民后的生存条件质量啊，那些移民到了新地方没地方住怎么办？建个贫民窟呗！” “我知道你为什么提这个建议，你的神牛国这种贫民窟最多。” “别说华夏国有没有对数据夸大，反正他们一向以大工程见长，我就是怀疑，会有那么多移民来配合他们迁走？如果我知道自己要被移民，且移民地的生存条件不如我原先的，让我的生活质量打了折扣，我肯定就不配合了。” “我也不会配合。” “+1.” “喂，有哪个精通华夏语的，翻墙去华夏国网站搞一些迁徙的新闻来看看，那个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求大佬出马。” 不久大佬来了，并献上了几则华夏国国内点击量靠前的新闻，实际上华夏国现在的新闻基本都被迁徙相关的霸榜了。 这些新闻正可以解释网友们的疑点。 第一则是个看着像是农村院落的新闻视频，有着记者现场近距离采访。 第140章 国外网民围观华夏国 大佬搬运后还给视频添加了字幕，然后网友们就理解了。 那是一个独居在家的老奶奶不愿意随着搬迁，再怎么劝说都无效。 视频里有人说是老奶奶家人都在虫灾中死掉了，所以不愿意走。 然后劝说的人纷纷表示愿意做老奶奶的儿孙孩子，现场感动，老奶奶都流出了泪水。 观看完了完整视频的国外网友们纷纷点赞，发表感想，大多数是感动，说华夏国对老人真好，比我的国家对老人的态度上好太多了之类，人家是对孤寡老弱不抛弃不放弃，90多岁的老人都要拯救，我的国完全放任老年人和穷人在一场疫病中死掉，相关官员还美其名曰是国民不怕死精神可嘉，最近一场建筑物坍塌事件，搜救队不救废墟之下的居民，反而去吹嘘救（发现）的一只猫！ 大量网友和自己国家对比，一阵赞美和自嘲。 但也有网友表示不认同视频解读。 “哼，你们没看到吗？这家院子外头有士兵巡逻，院子里也站了许多看着更像民兵的人，还有劝说老太太的人也大多数带着红箍，我说是胁迫老人答应的都行。” “就算不是胁迫，这视频大概率也是华夏官方的摆拍，是做给他们国民看……不，或许也是给我们看的。” “华夏国不一向使用这种官方式的宣传手段吗？看着高大全，全都是政-府安排的。” 有人驳斥：“喂，也不能这么肯定吧？” 转播视频的大佬又来了第二个新闻。 这个场面更大，是在华夏国京华市一个入城口，女记者利用无人机技术采访来京华的车队的画面。 女记者和坐在军车车顶的士兵对话挺逗趣的，和后头一个少女的对话也充满雀跃的活力。 视频氛围最高点出现在女记者播放了那首京华市奥运会期间那首众星献声的歌。 《京华欢迎你》 韵律是很好听的，就是歌唱部分没字幕，有网友贴出了那首歌的原唱，并有英文歌词。 顿时所有人听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是在表达华夏本地人欢迎外地迁移来的移民的吧？” “嗯，这下明白他们怎么一天内安置了三千多万人了，因为人家思想统一，迁移受到的阻拦小啊。” “是啊，不管信不信，华夏国这个国家的集体主义，的确值得我们敬佩。” 然后就是一些主要是建筑工人们劳作，给迁徙者盖楼的画面，以及不少志愿者帮助外来者安家的镜头。 但依旧有不信任华夏国国民意志这么统一的网友，很快就找到了有利于他们观点的新闻。 “哈哈，还说什么华夏本地人都欢迎外地人呢，你们看看这个，房屋征用队和小区居民起冲突，引发军警入场，痛殴居民！” “咦？这个新闻后续不是说是小区居民不配合特意闹事才引起的吗？” “这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新移民想被容纳进去，必须老居民配合，让出部分的可居住面积，来协助接受新居民，你想你家里突然被住进陌生人，哪怕是远方亲戚，你会愿意？你会习惯吗？” “我不信华夏国所有国民觉悟都那么高！肯定是华夏国官方广泛使用了胁迫手段，那可是个喜欢‘强-迫劳动’的国家！” “兄弟你是米国人吧？探讨话题不要出圈儿。” “就算没有强迫的情况我也很不看好他们，这还是第一天，华夏国肯定已经事先建好了部分的楼宇了，还是有人不得不借助到别人家里，你想他们宣称一共要移民4亿5千万人口，以后还有4亿多人要迁呢，可居住用地岂不是越来越不够？外地人本地人的矛盾不会越来越多吗？” 其他网友也不得不认同这一点。 “倒也是，人哪有不排外的，华夏国志向是远大的，不过我也觉得他们后头肯定会遇到越来越多的困难。” “是啊，一个月内第二波虫灾会到来这个预测，本来就不见得发生，华夏国就是在赌-博，我十分想看看后头他们赌输了以后那个画面，哈哈——” 不论如何，通过转发的华夏国的官方宣传和华夏国国内新闻视频，世界其他地方的网民开始大量关注华夏国这波移民大迁徙运动，并有外国网友乃至华夏国网民随时搬运素材，让世界了解华夏国的迁徙进展。 华夏国的大迁徙，一下子成了整个世界的焦点。 也堪称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移民计划！ 迁徙大计划第二天，所有工作有条不紊继续。 果然遇到了预想中的困难。 华洛雨汇报：“爵世豪庭小区事件之后，全国各地，14个被选中的城市带里，都出现了不少的本地人外地人冲突事件。” 楚月：“都是本地小区居民不愿意接收外地人入住？” 华洛雨：“不全是，比如本地人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发现市面上操持外地口音的人多了很多，给他们的购物造成了麻烦，就会抱怨外地人抢走了资源，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然后出现口角乃至动手。” “或者本地的工作单位里出现了外地人，认为外地人抢了工作机会的。” “还有学校里外地来的孩子也多了，和本地孩子也会有磨合期。” “虽然这些事件在整体里不占多数，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毕竟太多了。” “而到后面，估计这类事情会越来越多。” 方沐阳：“这也没办法，迁移毕竟不是简单的把人口从a地迁到b地就完工了，配套的基础设施需求太多了，除了足量的工作，物资，还要建造新市场，新学校，新的城区美化，现在所有被选中的迁徙目的地城市都在扩建，可单从居住地需求这方面讲，我们后头就要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 楚月撇嘴：“不就是住的地方不足，光住棚屋又不舒服嘛，除了征用居民的居所，也可以征用其他的可居住类型嘛。” 华洛雨：“已经在做了，比如——” 第141章 华夏国大迁徙计划进展神速 华洛雨：“比如商用出租不完全的办公大楼，多出来的空间会全部当做居住区，还有一些休闲类型的场馆，也全都大量隔离出可单独居住的单间或者小套间，此外那些宾馆，专门出租房屋的出租屋，也都在被直接征用。” “我们现在对房屋所有权人出租空余面积用于居住，是有着优惠条件的，如果是企业提供可居住居所，会有经商方面的优惠，如果是个人，则提高征信评级。” 华家的华龙盛世集团整体业务停止，空出来不少的办公大楼（包括总公司子公司的），华洛雨以身作则，已经将那些大楼基本都无偿给予外来居民居住了。 总之全国那些城市里，能匀出来的，都匀出来。 方沐阳：“终极解决手段，还是增加房屋供应，大批量建设楼层啊。” 华洛雨：“是啊，钢筋水泥好解决，毕竟我国原本就是这些的消耗大国，加上之前我国又临时大量进口了铁矿石甚至成品钢材，不缺钢铁等原材料，建筑用大型器械也不必担心，大迁徙之前就加班加点赶出来了，就是人工的补充是个难题。” 楚月两手一摊：“缺人就招人啊。” 华洛雨无奈：“建筑工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门槛的，身体条件，技术条件。” “普工，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这些都是需要工作年限至少是岗前培训的。” 楚月咋舌：“普工也需要培训？不是只搬搬砖搬搬沙袋就成了？” 华洛雨白眼：“建筑工地也有安全须知的好嘛，那叫入场培训，此外就算刷墙和水泥也需要经验的，初级工也还有个岗位合格证书呢，中级工往上就更得特别培训和考核了。” 方沐阳想了想：“不论如何，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建筑将是我们以后的一项长期任务，现在培训出来的工人，以后也是用得上的。” “以后的世界，实体生产建设行业才是主流。” “这样吧，一方面扩大建筑工人招收，加大培训，给予各建筑公司和工程队支持，另一方面，新迁徙来的移民里也有大量原建筑行业的吧，让迁徙抵达的人直接加入建筑行业，盖楼！” 两个女孩一起鼓掌：“这个好！” 然后下一天一开始，全统部就新发出一条政令，号召全国的原建筑行业人员，或者有过工地经验的人，加入建筑行业，不十分鼓励紧缺单位的工人转行进建筑行业，但待业的，非紧缺单位的人，欢迎进入建筑行业！ 有建筑业技能证书的更欢迎！ 就算新人也没关系，入职单位会负责入职培训，培训合格发放证书。 此外鼓励新到的移民有建筑业经验的直接加入当地或外地核心城市带的建筑工程。 建筑方面工人待遇提升，增大证书升阶考核的频次，国家会保障建筑工人的长期工作合同。 总之一堆偏向于长期和稳定的福利。 这政令的确起到了效。 大量的待业者去往各地方人才市场，招工单位，建筑公司报名，一时间如同大战前的踊跃参军。 底层建筑工人在和平时期不过是被很多人看不起的低等工作，毕竟苦累脏还有风险，但现在一举扭转了局面，现在国家急需建筑业者，待遇福利也超好和稳定，蓝领工人再也不必低白领一头，甚至成了白领们羡慕的对象。 毕竟现在这个时刻，大量服务型的商业门类，集体萧条，大量白领被裁员，缺乏新的去处。 报名最活跃的还是新移民，他们想在新地点尽快找到和原工作方向一致的心仪工作，还是需要时间的，倒不如先从建筑业干起，给自己建设家园！ 其实很多移民公开打出的口号就是：为自己建设家园！ 他们甚至主动婉拒国家请他们居住到本地人家里的邀请，宁愿住棚屋，等着新房子搭建起来。 这种民众自发的精神追求，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本地人的排外情绪，也让部分本地人检讨自身的格调是不是过低。 总之，建筑物在一个个搭建，道路在一条条建成。 这第二天，全统部再次宣布，移民完成人数3800万，移民来源地和接收地，共涉及两百多个地区单位。 大部分移民被妥善安置。 而在全统部内部，华洛雨所提供的报表则更精细： “第二天的3800万移民，移居进入新建完工居民楼的比例为35%，受新居住地本地直接接收的比例30%，这其中，本地居民直接接收的只有5%，剩下25%主要是宾馆出租公寓，以及城市内各种空闲场馆在接收。” “然后剩下的35%的新移民，暂时都居住在城市近郊或者野外的棚屋区，好等待后面新楼盖好后入住到即将完工的居民楼里，我们正在为棚屋区移民提供充足的食物、水、生活物资供应，并协助他们寻找新的工作。” 方沐阳点头：“总体建筑设施的完成度怎么样？” 华洛雨：“全国被选中的核心城市带，现在已经建成大大小小的居民楼、公共设施1352座，有的装修完毕，等着油漆干下来，有的还没装修，是毛坯房，此外还有即将完工的建筑设施也有一千多座，我们几乎每分钟都会有新的建筑项目方案上报并被批准，后面随着对建筑业的资源人力倾斜越来越多，新建楼宇的效率会持续增加，早晚我们再也不会缺房子，不会缺配套的各类设施场所。” 方沐阳也很有信心，现在战时体制还在苗头阶段，因为人口迁徙还没完成，没法做整体规划，但早晚会显示出其力量，那也是集体主义的力量！ 华夏国第二天迁移完成的人口量竟然比第一天还多出500万，两相一加超过了7000万，一举进入了世界人口前20！ 国外网友除了惊叹，质疑华夏国能力的依旧存在，毕竟华夏国官方只宣布了迁移多少人口，没提那些人口的生存境况之类，这自然是华夏国官方掩饰了糟糕一面的证据，在这些人眼里华夏国一向就擅长掩盖，当然也不乏华夏国的网友翻墙怼这批人，双方有来有回。 第142章 虫灾将临，世界性恐慌 第三天，迁移人口3700万。 三天就迁移了过亿人口，接近整体移民目标的四分之一，这个效率，着实惊到了太多人。 哪怕那些习惯于冷嘲热讽的西方媒体，也不得不惊叹华夏国超强的动员能力，惊叹华夏国人民服从国家领导的觉悟。 而在全统部内部报表里，全国新完成的建筑设施越来越多，待建的项目也每时每刻在扩增，同时新移民住棚屋区的比例越来越小。 第四天，3600万。 第五天3900万。 第六天4000万。 第七天4100万。 七天，即完成了2亿6千万左右的人口迁徙，迁徙进度过半！ 这个效率，着实惊人。 这时候，再也没有人怀疑华夏国可以在既定时间内，完成整个的人口迁徙和工业迁徙。 同时，国外网民、国外政府乃至平时不怎么上网的人，关注焦点也转移了。 因为一件引发他们集体恐慌的事件发生了！ 这件事，使得所有外国人再也没有任何悠哉看华夏国热闹的心情！ 世界科学联合会，更新了对于华夏国全统部之前的虫灾模拟图的研究报告。 华夏国宣布大迁徙计划以及战时体制计划之前，曾为了避免误解解释是为着一个月内的第二波虫灾做准备，还用红蓝（虫子和人类）攻防做了一份动态模拟图。 当时科学联合会的初步评判，表示依据华夏国所选用的虫灾模型，那份模拟图的结果可以是真的，但模型不见得只可有一个，虫灾爆发与否也将有不同的走向。 那时候，几乎全世界，包括华夏国不少人都认为华夏国依据不具备唯一性的模型就大动干戈，改变整个国策，是荒唐可笑和冒险的。 带路党一时盛行。 而一周之后，即那份模拟图发表之后的7天的现在，科学联合会更新了对华夏国虫灾模拟图的评价，认为事实走向正向着华夏国所预测的方向发展。 据综合比对，那份虫灾模拟的结果正确概率，现在是61%，也即有六成几率，虫灾会发生。 这个概率，可吓到了全球人类。 最开始科学联合会虽然没有对华夏国虫灾模拟图的做出发生概率预测，但概率肯定不会高，可仅仅七天过去，就一举跃升到了六成之多！ 可以想见，随着时间推进，现实很可能会跟华夏国的模拟吻合度越来越高，一个月内爆发第二波虫灾，完全可能！ 顿时，全球都慌乱了。 这一周里，他们都顾着看热闹，冷嘲热讽了。 现在科学联合会的新研究报告不止是在打脸了，还是在对他们宣布死刑缓期执行！ 毕竟模拟图上的红蓝对决，以红方（虫子）绝对战果取胜！ 他们竟白白浪费了一周没有做任何像样准备。 一时间，大量的人指控科学联合会没有早一步做出这个61%的预测，认为是联合会误导了全球抗灾，科联会果断否认指控，并搬出了上一次他们发表的全文。 更有一些精神错乱的人尤其西方人指责华夏国没有更早一步提供那份虫灾预测，甚至阴谋论地认为是华夏国特意拖延、隐瞒了更完整的报告，导致科联会的评判出现缺漏不完整。 总之全世界都慌了。 但不同于其他地方，华夏国虽慌不乱。 因为大迁徙正轰轰烈烈地展开，而且进度已经过半，科联会的报告并没有激起多大浪花。 然后，全球仿佛成了两个世界，华夏国，所有外国。 一个是忙碌中有序，一个是紊乱中人心不稳。 尤其一些暴力横行的国家，包括某些西方国家，发生了打砸抢烧和大规模抗议事件。 或者想发泄生存压力，或者想趁乱谋财，或者是觉得末日来临，人类没救了，何不提前疯狂一把。 乃至于，集体网上约好，再于线下滥-交，成为西方世界年轻人之间的时尚、主流。 毒-品也大卖！ 不少国家不得不宣布戒严、宵禁。 军警们和抗议人群发生冲突，燃烧瓶，砖块，燃料喷涂和盾牌阵，水炮车催泪瓦斯共存，一片热闹景象。 各国都紧急召开会议，商讨对策。 打压国内乱局这点不必说，重点是对虫灾的威胁该怎么办。 联合国紧急会议在米国召开，华夏国驻联合国大使在即将撤离米国之前，做了一份演讲，提出了一份非强制执行力的提案，呼吁全球各国早做准备，全球抗灾一条心，全球抗灾一盘棋，在虫灾期间，各国之间不要内讧，不要相互指责。 这份提案大比例的票数获得通过，米国发挥老传统，投了反对票，因为米国国内的紊乱，政府在承受压力，有对外发动舆-论战转移矛盾的意思，但全球大多数国家没这个闲心。 而在如何抗灾这一部分，华夏国鼓励其他国家学习华夏国的方案，将人类集中起来保护，现在距离虫灾正式爆发还有不到3周，加急一点儿的话，还是有着不小概率在虫灾爆发前做好抗灾准备的。 米国联合国代表则对华夏国的提案大加嘲讽，说不是每个国家都像华夏国一样可以提前一到两周准备迁徙计划的（暗示华夏国隐瞒和拖延了虫灾模拟报告），同时就算华夏国的模拟预测会成真，那个大迁徙和军管的应对方案也太保守消极了，大迁徙无疑将极大地破坏地区经济，破坏整体生产力，军管更是共c主y作风，是极端主义，将导致未来世界经济一落千丈！ 米国代表激昂慷慨，然后华夏国代表来了一句：“米歇尔（对方名字）女士，醒醒吧，这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时代了。” 然后华夏国大使宣布了一个华夏科学界所归纳出的一个名词概念： “第五纪元”。 华夏国认为，从不到一个月前的一次流星雨事件之后，全世界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因为全球生物在普遍变异、进化。 虫族就是变异的先锋，此后还会发生其他生物的变异。 所以不要想着对付了虫灾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