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嗣佳人,左少请离我远点》 1.1.临上飞机前,她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11月6日,法国时间21:25 “乘坐af126航班21:55飞往中国z市的旅客请到25号登记口办理登记手续。” 机场大厅传来女话务员优雅的声音,她先用法语播报了一遍,接着又用流利的英语重复着。 楚嵚崟身着酒红色的重磅真丝衬衣,下身是浅灰色的修身西裤,左臂上搭着一件浅灰色的小西装,右肩上挎着一只香奈儿限量款黑亮漆皮的冰块包。她步履匆匆穿过各个登机口,浓密的大波浪长卷发随着她的脚步,在身后轻快地舞动着。 两旁等候区的人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她,特别是不同年龄层次的男人们带着惊艳的目光在她窈窕身影上大胆尾随。 法国这地界从来不缺知性的美女,可将知性的打扮硬生生穿出冷艳妖娆味道的,戴高乐机场目前唯有她一人。 只是她似乎浑然不觉,或者是根本就没将自己美貌的杀伤力放在心上。她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回响在候机室。 手机铃声从她的包里传出,居然是一首忧伤深情的:《no?lsanstoi》(没有你的圣诞夜)。 “伊莲,亲爱的,你居然都没告诉我今天你回国。”手机里年轻男子不满的抗议着,声音听上去无比幽怨。 “晨潇,我走的匆忙,今天下午刚接到家里的通知,我父亲病重。” “sorry,那你还回法国吗?工作室刚刚筹备完毕怎能少了你,如果你在中国呆太久,我会过去捉拿你的!” 挂了电话,她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点开后呈现出一行字:嵚崟,楚伯伯已为你安排了三个未婚夫人选,令你两个月内务必在他们中间挑出一位。哲人。 哈!她的脚步不自觉顿住,心里泛起阵阵冷笑。从她十六岁只身来到法国,一呆就是七年,期间除了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有哪点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现在居然自说自话为她安排商业联姻,当她是牵线傀儡吗? “嘘!”她的身旁响起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她转眼看去,是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国男人。朝她吹口哨的这位肤色白皙,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颇为俊俏的脸上正带着挑逗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她。 而在他身边的另一位,上身穿着深藏蓝衬衫,领脖处纽扣解开了一粒,露出凸起的喉结及隐隐的锁骨,黑色挺括的西裤,整个身形高大强健,同色西装搁在他的手臂上。 他肤色不算白皙,却不显得暗沉,而是那种一看就是经常进行户外运动的健康色。浓眉下眼睛深邃墨黑,鼻梁高挺,嘴唇轮廓分明,整张脸不算特别帅气却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俊朗和英挺。 他的气场很大,楚嵚崟仅仅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颇具穿透力。 她适才看了那条信息,心情可谓差到极点,因而冷着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昂起头目不斜视地从他俩眼前越过。 “哇靠!这女人,”陆思远摇摇头,咂嘴:“美则美矣,太冷傲,难伺候。” 左斯翰有些无语的蹙眉睨着他,说:“你能不能不要到处发情。” “少大惊小怪!美女就像一盆花,能被人欣赏的花才会体现出价值。我这又是为了谁,飞机上来回奔波的……老左,你等等我!” 左斯翰无视他的喋喋不休,大步朝前走去。 楚嵚崟寻到头等舱座位坐下,先将手机关掉,随后拿出前排椅套后的一本杂志随意翻阅起来。 这时,身旁坐下了一个深色的身影。 - - - 题外话 - - - 蝶舞的新文《佳人》开始在乐文挖坑了,欢迎各位亲点击收藏入坑。 这篇文不同于《巨星》,完全的总裁文,汇集豪门恩怨,虐恋情深,悬疑的题材。不再是青涩懵懂的小清新,符合重口味的读者。(偷笑中) 最后再念叨一句:点一下收藏! 谢谢 2.2.飞行途中突遇状况 她没有太去在意。飞机起飞后,她从随身小包中取出眼罩戴上,状似休憩。 忽然,飞机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乘客中有人无法自控的尖叫一声。紧接着飞机又是一阵细碎紧密的颠簸感传来,立刻整个机舱一片嘈杂,乘客陷入了恐慌的情绪。 “怎么回事?”楚嵚崟扯下眼罩,惊异地问。 “可能是遇到了气流。”身边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响起,他关切的继续说:“小姐,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没事。”她强行压制着心头的惶恐,大力做着深呼吸。从去年圣诞前夕开始,她就患上了恐压症,只要一遇到突发的紧急状况,就会感觉透不过气来。 身旁的他呼叫着空姐,没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白水。“喝点水,否则你会缺氧。” 她就着那只大手喝了几口,方觉窒息感得以舒缓。“谢谢。” 她浅浅的一笑,抬眼朝身侧看去,却瞬间愣住了:他不正是那个在候机室遇到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位么! 她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虽说当时是他们无礼在先,毕竟自己的态度也挺恶劣。 此时空姐走上了过道,用甜美的嗓音解释到:飞机因为遇上不知名气流,所以飞行不太平稳,但不会有安全问题,请乘客们不要惊慌。 因为空姐的耐心解释,机舱内又恢复了安静,就算后面的颠簸继续,乘客也未再情绪激动。 而她仍紧闭着双眼,密密微翘的长睫不停的颤动,脸色仍是苍白难看。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座椅的把手,纤细白净的手指骨关节发白,昭示着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她的手背倏地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手,随即那个低沉温润的嗓音又传来:“抓住我的手,这样你会感觉好些。” 他将她的小手握进掌心,她顿时感觉被一阵暖意包裹住,他的掌心并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粝,却让她奇迹般的觉得安心许多。 大概十分钟后,飞行终于平稳下来。机舱播音通知飞机已穿过气流带。 她在他温热的手掌里呆着,手心已开始微微出汗。她略感羞窘,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他并未挽留,任由她抽手离开。 她心下有些愧疚,看来自己在候机室里错怪了他。他不是轻佻的男人,否则完全可以借助刚才的人道援助乘机揩油。 “谢谢。”她这次的话语里充满了真挚。 他朝她微微颔首,并未言语,低头继续阅读手中的报纸。 之后的几个小时都在寂静中度过。楚嵚崟继续戴上眼罩补眠,直到因一阵尿意而清醒。 她直起身,却发现身旁的座椅空空如也。 她走到头等舱的盥洗室,刚准备扭动把手,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不寻常的男女喘息声。 “宝贝,你真棒!我都舍不得下飞机了!”男人的嗓音低哑,口里迸出的英语有些变调,似乎正宣泄着某种*。 女人甜美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娇嗔;“先生,你真是太坏了!”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小剧场: 某日,左总突发奇想:“老婆,你是服装设计师,为什么不设计那种面料又薄又少,让人看了就很激动的衣服呢?” “哪种?” “就是那种,晚上穿的。” 两天后,某女递给他一团轻纱:“诺,帮你做好了,穿上吧。” “什么,给我做的!”左总没想到引火烧身,迫于老婆的威力他只好穿上。 不过有件事他从此后很傲娇,因为那件小衣服穿上后,老婆大人流了鼻血。 3.3.想不到,他是这么无耻的男人 楚嵚崟胃里立马泛起了恶心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对着那个空座位鄙夷地牵动嘴角: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 等她从经济舱盥洗室出来走回座位,身旁的男人已安然就座。 这时,头等舱盥洗室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法国空姐。她迅速整理着衣襟,若无其事地从过道走向机组休息区。美丽的脸庞上尚有未及散去的红晕,右侧颈脖动脉的地方还有个清晰的吻痕,彰显着刚才在幽密空间里上演的激烈程度。 左斯翰正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余光察觉身侧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遂抬头望去。 当捕捉到她目光中不屑和鄙视的神情,他不禁有些错愕。 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看过来,她措手不及的悻悻然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向了窗外。 因为逆风行驶,加上飞行途中又遇上了气流,所以到达z市已是国内时间11月8日下午16:50。 楚嵚崟随着陆陆续续的人流往安检通道走去。 突然,她的腰身被人用力一钩,旋转半周后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男人怀抱。 她从诧异中回过神,第一反应便是反手一个巴掌甩出去,清脆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冰冷的怒火:“无耻!” “老左,你英雄救美,美却不领情啊!”陆思远在旁幸灾乐祸的挑眉嘲笑。 她这时方注意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推着行李车从她身前飞速的险险擦过,孩子的父亲在他身后边追赶边喊着,孩子的母亲则对着他们歉疚的一个劲打招呼。 她的脸上此刻青红交加,刚才那记耳光她使了全力,到现在掌心还在火辣辣的疼,何况是被打的那张脸。她低垂着头,此时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同时准备好自己脸上也挨上重重一耳光。 “还杵这儿做什么,要看戏回去自己演!”左斯翰的语气很低沉,听得出正强压着火气。 陆思远小碎步跟在他身边,挂着一脸贼兮兮的表情笑谑:“我在飞机上可看到了,你怜香惜玉地拽着人家小手不放,看上去画面和谐唯美得不行。怎么,一转身就被冰美人嫌弃了?” “闭上你聒噪的嘴!还有,以后出门勒紧你的裤腰带!”他现在的心情可谓万分不爽,任谁都无法接受无缘无故地挨上一记耳光。 陆思远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这是嫉妒我能力强,嘿你别说,这空姐滋味真不错,难怪称法国为浪漫之都﹍﹍。” 楚嵚崟这次回国匆忙,随行只带了一只小型行李箱。她刚刚走出等候区,一大波记者迎面将她团团围住。 “楚小姐,听说楚天集团董事长已病危,你回国是女承父业吗?” “楚小姐,楚天集团近期股价不断下挫,你是否有回天的必杀技?” “楚小姐,听说你这次回国会同其他财团商业联姻,现在是否已经确定花落谁家了?” “…….。” 不远处,左斯翰和陆思远看到这一幕,陆思远吃惊的张大嘴巴:“搞了半天,她就是你…….。” - - - 题外话 - - -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除了是情人节,新文正式开更,老文也码完了。 求大家收藏这篇《佳人》,今天来看文和收藏,评论的,是蝶舞的真情人!今天会上传四千多字,不过因为未达到一万字,还需要通过编辑审核。 节日快乐! 4.4.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废话哪这么多。”左斯翰举步往另一边走去。现在的媒体无孔不入,他可不想被他们追着采访,费心解释脸上巴掌印的由来。 这时,她冷淡清越的嗓音清晰入耳:“各位,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只想好好吃顿饭,外加睡一觉,你们的问题等我有时间再解答。” 陆思远忍不住揶揄身旁冷峻的男人:“你确定要这朵带刺的冰玫瑰?” 左斯翰微眯起眼锁住那个在人群中尤显得高挑的倩影,脸上的神色莫名难辨。过了会,他边启动手机,边不疾不徐的说道:“靳墨这段时间回了z市,和白沐璃联系一下,我们挑个时间聚聚。” 楚嵚崟被这帮记者围堵得情绪越来越烦躁,好在这时家里几个保镖赶到才驱散开人群。 “嵚崟,抱歉我来晚了。”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颀长,带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 她这时才展颜莞尔一笑:“哪敢劳您大驾,方大律师。” 方哲人俊秀的脸上浮起红晕,神色有些羞赧:“你这丫头又取笑我!” “嵚崟。”他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少妇,一身裁剪合体的天青色套装,眉若青山远黛,翦水秋瞳似蕴藏着无限情意,此时正笑吟吟的看过来。 如果问楚嵚崟最讨厌方旖旎身上的哪个部位,答案肯定是她那双会说话的脉脉含情的眸子,她已经讨厌了整整十一年! 楚嵚崟收起刚才难得一见的笑容,冷冰冰地注视着她,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想不到方特助也能抽出时间来接我,这时你不应该陪在我父亲身边寸步不离,大献殷勤吗?毕竟他老人家感动于你多年的柔情相伴,立马写下遗嘱让你成为他的第一继承人也说不定!” 方旖旎的笑容不由僵住,脸色变得苍白,她似乎一瞬间失去了优雅的自信,整个人颓废下来。张开嘴她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小姑。”方哲人有些于心不忍看着她,可他又无法去斥责面前牙尖嘴利的那个人。 因为他在她15岁时就默默地爱上了她,等着她长到今天这般的美艳动人,更是见证了她怎样从一个开朗爱笑的少女,一步步历经沧桑变故,蜕变成如今尖锐冷漠的模样。 方旖旎调整了一下情绪,温和的说:“机场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时间晚了,你就直接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去医院。” 楚嵚崟微抿住嘴唇,心中涌上一种无力感。她真心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定力,总能让别人用力挥出的拳头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本欲再说下去,但接触到方哲人祈求的眼神,她硬生生忍住了。‘ 阔别七年的家,让楚嵚崟觉得很是陌生。她在门前下了车,推开高大的雕花铁艺大门,缓慢地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优美大气的白色别墅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 她抬起头往三楼某处望去,那里窗户紧闭,被厚厚的窗幔遮挡得密不透风。 是啊,再不会有人站在那扇窗户前,一脸温柔慈爱的微笑着冲她挥手了……。 她的眼角不自禁的渐渐湿润。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向亲说声抱歉,原定今天上传四千,计划有变了,只能放两千,不过日更是肯定的。 女主名:楚嵚崟,可读:楚轻盈,楚轻盈,楚轻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5.5.你欠着我一条命 在走进别墅玄关时,她及时收住了自己心底泛滥的酸涩,脸上也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四小姐回来了!”佣人们纷纷上前行礼。 “嵚崟回来了。”大厅里另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或讨好地笑着,或满是不屑,甚至还有深深的嫉恨。 她心里不免嘲弄的失笑。看,这就是她所谓的至亲! 她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虚伪的假面,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对不起,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先上去休息会再下来认亲戚。” 说完,她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不去理会客厅里众人骤变的情绪。 “什么态度,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四小姐就了不起么,我还是二小姐呢,这里大姐和三弟站着都没说话呢!”娇俏的女声突兀的响起。 “依然,你少说两句,毕竟嵚崟刚回来。心岑,你先和依然,念岑上去,晚饭时我再来叫你们。”一个温婉的声音吩咐到。 楚嵚崟罔顾楼下的议论纷纷,继续往三楼她原来的卧室走去。 翌日,楚嵚崟一觉睡到自然醒,精神恢复了许多。她想起和方旖旎约好十点去医院,现在九点四十,遂起床洗漱。 随后换了一件姜黄色雪纺长袖衬衫,领口处镶嵌着一粒熠熠生辉的小钻石,下面穿上修身的黑色西裤,前腰身用细细的一排银链作为装饰,整个人看上去低调而奢华,姜黄色衬得她肤若凝脂,更添风情。 她缓缓下楼,发现方旖旎已坐在客厅等候,佣人殷勤的奉上咖啡。 楚西霖,她的姑妈正陪着热络的聊天。 “旖旎,你都这么忙,既要到医院照顾南宸,又要帮他打理公司,现在还要照拂他不懂事的女儿…….。”她抬起头,正对上楚嵚崟似笑非笑的表情,忙打住话题,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 方旖旎站起身,朝着楚嵚崟微微颔首。 楚嵚崟只盯住楚西霖问:“姑妈,一大早就帮我招待客人,你真是费心了。” “你爸爸现在身体不好,这段时间都是你小姑和方小姐在照料,你大伯和姑父忙着稳定公司的内外部。你都这么大了,就没想过多帮着分担点!” “没想过,”她冷冷淡淡的接口,“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和姑妈你一样在这个家里都属于无所事事混日子的那种。” “你!” “嵚崟,我们出发吧。”方旖旎适时地出言打断。 两人坐进车里,司机老陈问:“方小姐,四小姐,是直接去医院吗?” “不,把我们送到紫荆路上的非凡形象工作室。”方旖旎回答,随后对她解释:“你父亲认为你的婚姻是大事,今天先安排你和目前z市最有名望的三个商业巨头的公子接触,我先陪你去化个妆,挑件礼服,下午在星际酒店会客厅和他们分别见面…….。” 楚嵚崟侧过脸冷冷的睨着她,声音似淬了一层冰:“怎么,这么着急要把我赶出去?” “你误会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们?”她冷笑两声,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楚南宸急着要用他的女儿稳住家族事业,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楚氏的股价在下跌!你费尽心机要做楚太太十几年都没成功,现在赶走我就以为有希望了吗?” 方旖旎的嘴唇一下失去了血色,她眼中迅速蓄满了泪,似乎随时都会滚落。 “收起你那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可不是爱慕你的男人!”她嫌恶地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轻声地说:“除了没让你当成后妈,我对你的容忍度已经够多了。你应该感谢哲人哥哥,因为他在我15岁那年救过我,我欠着他一个人情。”而你,欠着我一条命!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因为计划有变,这两天只能上传两千字,这里蝶舞放个小剧场弥补一下: 为了飞机场挨的一巴掌,老左没少和老婆大人抱怨。 老婆斜睨着他,冷冷地说:“我可记得你也给过我一巴掌哈。” 他立刻讪讪地笑起来:“那不是特殊情况下,怕你想不开嘛。” 突然,左总脸上挨了一下,夫妻俩当场目瞪口呆地看向对着挥痛了巴掌吹起的小屁孩左左。 老左暴跳如雷:“臭小子,居然敢打你老子!” 左左蹦跶到老妈身后,先做了个鬼脸,接着对老妈拍着小xiong部说:“妈咪,我帮你报仇了,下次他再欺负你,我帮你出头。” 看来,孩子的教育问题需提上日程了,今天就开始背三字经! 6.6.面试三个未婚夫 最终,她只妥协在楚天集团会议室见她的未婚夫人选,身上还穿着出门时那一身简单利落的装扮。 “楚小姐,原定一点半面见顶新集团副总裁王子伦,刚对方打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事会晚到两小时。”颜秘书推开门报告。 她的目光仍停留在服装杂志上,不以为然地说:“那就通知他不用来了。”相个亲都会让女方等,可见比她还要不予重视。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向仍杵在门前欲言又止的秘书,“还有什么事?” “林康制业的二少提前了半小时,已在外等候,是否让他进来?” 她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俊逸,风度翩翩的青年敲门后进入。他脸上绽开友好的笑容,伸出手礼貌的做自我介绍:“林景岩,28岁,目前在为家族打工。” 楚嵚崟和他握了握手。“楚嵚崟,23岁,昨天刚回国,目前在法国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在国内属于无业游民。” 他轻轻一笑,温和地说:“自力更生的女性值得人敬佩。”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赶鸭子上架似的以相亲形式见面,她对眼前的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从谈吐举止就可以看出他的修养不错。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真挚的语调清晰的吐字:“林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也感谢你今天能拔冗前来见面。我们楚氏目前的情况你应该有所了解,我父亲病重,公司内部接/班人还未确定,而我对家族事业一窍不通,所以我对不管是楚氏还是未来夫婿的事业都不会有什么帮助…….。” “嵚崟,对不起打断一下,”他目光诚恳的注视着她:“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两家公司的联姻,其实我比你更抗拒这种方式的相亲,家里曾经安排的都被我回绝了。是因为你,我才来的。” 感受到她的出乎意外,他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认不出我了么?有一年我们大学和你们中学搞联谊,我正好分配到你的班级,做过你三天的助教导师。” “啊,是你!”因为时间过去了八年,她早就忘了生命里这个匆匆过客的名字,只隐约记得当时因为他面容俊秀,爱慕者众多,她遭到了班级里很多女生的嫉妒。 接下来交谈融洽了许多,基本上都是在回忆学生时代,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临出门前,林景岩话锋一转:“嵚崟,给我一个交往的机会,好吗?” 她垂下眼眸,密密的睫毛将眼中的神色遮盖住。“对不起,这几年我都不想考虑感情的事。” 他没有忽略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正是这缕悲伤让他的心房似被猛烈撞击了一下。“没关系,我们就从朋友开始接触,我不会强求。” 她抬眼再看向他时,神色已恢复自然。“好,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说不定以后真的会需要你帮忙。” “只要你召唤,我随叫随到。”他开玩笑说到,因为表情坦荡真诚,倒未让她觉得轻浮。 “左少,请稍等。楚小姐正在会客。”前方不远处传来颜秘书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正对上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不禁怔愣住。 而他,脸上是耐人寻味的表情,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定定地望着她。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 7.7.三个未婚夫的人选中居然有他 “斯翰?你来这儿是…….。”林景岩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左斯翰参与到竞争,自己的胜算会受很大影响。 左斯翰笑了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眼睛却注视着楚嵚崟:“和你目的一样,都是等着女王召见。” 她皱起眉头,万没料到未婚夫的人选里会有一个他! “现在方便吗?”他问道,然后看了林景岩一眼。 “那嵚崟,我先走了,再联系。”林景岩识趣打着招呼,手里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离去。他已看出她并不待见左斯翰,这样他就放下心来,以后再徐徐图之。 左斯翰坐进沙发,两腿轻松地交叉叠起。“介意我抽根烟么?” “介意。”她没好气的简短回答,随后坐到了离他很远的办公桌后面转椅上。 “楚小姐是介意我冒失地打断了刚才你们融洽的气氛吧。” 她冷冷地看着他:“融不融洽,好像与你无关。” 他唇畔的弧度勾得更深:“怎会无关?他会成为我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我到目前从未暗示过你左先生,所以你并不是我的人选之一。” “那你和我约在两点半是为什么?为了还一个巴掌的债?” 她胸口一窒,对他的印象更是跌入谷底。这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男人!“昨天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当时是我误会了,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左先生沉重的一掌,如果左先生要追究人身伤害赔偿,请直接开个价。” 她缓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其他的请左先生不要多想。我虽然对这种商业联姻不看重,但也不代表可以随便接受一个私生活糜烂的男人做未婚夫!” 他的脸色不住往下沉淀,眼神紧紧地逼迫着她:“不知楚小姐从何得知我是有糜烂私生活的男人?”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让她无端觉得心慌。她随手拿起面前的杂志假意翻着,轻哼着说:“比如说,在飞机上拉着空姐发情,不顾场合时间空间,我想任何一个有修养的人都做不到。” “楚小姐哪只眼睛看到那个人就是我?”他的声音在她身旁突然响起,吓得她搁下手中的杂志,人不自觉的坐直。这人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他的脸色随即莫名的缓和下来,“我想说那个人是谁,因为他对你我都无关紧要。不过既然你误会了,我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澄清。昨天因为头等舱的盥洗室不空,所以我去了后面的经济舱。如果我记得没错,楚小姐似乎也是去的经济舱,你看我就没有误会过头等舱里和别人高/潮不断的人是你!” 他忽然俯下身,一手撑在她的椅背上,一手按住了杂志,似乎将她圈进了自己怀中,这个姿势令她猝不及防。“经过昨天和今天,我对楚小姐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昨天你的喜怒无常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现在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楚小姐惯用欲擒故纵的手法吸引男人的注意,心里喜欢得要命,嘴里却不停的喊着不。”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谢谢。 8.8.针尖对麦芒 “你胡说!”她气得脸若寒霜。紧跟着他的视线转移到他的指尖,他的食指在杂志上轻轻点了点,她的脸却蓦然爆红了。 翻开的那一页,正是《男人装》对他的采访:左斯翰,32岁,钻石单身汉,擎宇跨国贸易公司现任ceo…….。一张他身着正装端坐办公桌后的照片无比清晰,而在照片中他的右脸侧,被人画上了一颗红色的心形,旁边备注着娟秀的字体:“男神,我爱你!” 如果她此时解释自己只是因为等人无聊,于是让秘书找来了几本杂志,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狗血的碰巧,估计连她自己都会觉得矫情。 于是,她稳了稳心神,义正言辞地开口:“左先生,我只能说你自我感觉太好。我的身边不缺你这类男人,况且从沙发到这儿大概20步,每一步都是你自己走的,我没有对你进行过任何暗示。” 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她秀眉挑起,杏目圆瞪,挺秀的俏鼻随着呼吸微微鼓动,饱满的樱唇绷直,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羞恼。这样的表情奇异的没有破坏她原有的美,反而平添了几份生动。 他出其不意的捏了一下她的樱唇,在她回过神想发怒的时候沉着开口:“这张小嘴真不讨喜!从昨天打我耳光到现在,你有诚恳地向我道声歉么?” 他的声音并不高,态度甚至可以算得上温和,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凌厉的气势,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偏过头,睫毛不安的微颤着,红唇微启,声音轻得犹如蚊吟:“对不起。” “道歉时难道不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况且你的声音这么轻,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骂我。” 她迅速地转回头,眉毛此时已深深蹙起。这个男人还有完没完了! 却不想他离她如此之近,她的嘴唇轻轻擦过了他的脸颊。这一刻,他和她都有些怔愣。 他不由挑眉轻笑两声,嘴角漾起了浅浅的弧度。“这回可是你主动的。” 似乎预料到她的不满即将沸腾,他很快站直了身体,双手悠闲地插进裤兜,居高临下垂眸望着她,“楚小姐,这张脸确实有让你骄傲的资本,不过不能成为你傲慢的理由。” 说完,不等看她的反应,便扬长而去。 徒留她愤愤然坐在办公椅上,郁结的情绪无处宣泄。 过了会,她从包里取出手机,寥寥无几的联系人中挑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大设计师,终于联系我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 “我回国了,晚上聚聚?” 那头,一声尖叫后即是一叠声的大嗓门:“什么时候回来的?小样,都不提前通知我,还当我是你闺蜜么!”忽然她又压低声音,鬼兮兮地问:“听说,你这次回来家族特意为你安排了相亲,未婚夫是哪家财团的公子?长得怎样,有没什么怪癖之类﹍﹍。” “简思艾,你想问哪个?”她及时制止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什么哪个?我问的是你未婚夫。”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如果是电脑,就请放入书架,谢谢。 9.9.我有三个未婚夫人选 她抚额无奈地回答:“我有三个未婚夫人选。” 那边安静了片刻,随后传来夸张的大笑。“天哪,嵚崟,你要做女超人啊!别人一个未婚夫都嫌多,你一下找了三个,这本领是不是在法国修炼出来的?” 旁边有人在和她搭话:“思艾姐,这是下一套衣服。”“好,小李你就放那儿。” 楚嵚崟不可思议地问:“你在片场?那你说话怎么都不注意点形象?” “切!我是平面模特,又不是演员,拍照的时候会搔首弄姿就行了。说话注意形象能挣几个钱?不过等你工作室上了规模,可说定了让我做首席模特!” “必须的。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去医院探望一下父亲,你选个地方待会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那边迟疑地开口:“听说楚董病情很严重,你见面的时候控制着点情绪。” “知道,彬彬有礼我还是做得到的。”楚嵚崟挂断电话,因为最后一句对话心情颇为压抑。 出了电梯刚到一楼正大厅,迎面走来一位长相还算得上仪表堂堂的年轻男人,只是他眼睛下方呈现出淡淡的青影反映出此人夜生活的不节制。 他见到楚嵚崟,眼前顿时一亮,满是惊艳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浓厚兴趣。 他走上前来主动搭讪:“小姐,你是在楚氏上班吗?这是我的名片,希望可以帮到你。” 她被他拦住了去路,只得勉为其难地接过他的名片,扫了一眼后,忽然嫣然一笑,声音很是柔和:“先生你好,我在这里做的确实不开心,今天来了个楚嵚崟小姐,将我好一通骂!” “什么?”美人的脸上本来没什么温度,这一笑如春风吹化了冰层,白雪消融百花盛开,煞是动人。心痒不已的他连忙劝解说:“哼,这种女人少去搭理,自以为在国外呆了几年就拽得二五八万,本少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 她牵起嘴角笑笑,扬了扬手中的名片说:“那好,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越过他往外走时,眼底却尽是嘲讽。 “诶!”他望着佳人翩然离去,心里怅然若失。不过以自己的家世和地位,相信她会主动投入怀抱的!他不免暗暗自得。 他走到前台,敲敲桌面问:“我和楚嵚崟小姐有约,请问她在几楼?” 前台小姐诧异地回答:“刚才走出去的就是楚小姐啊!” “什﹍﹍什么!” 楚嵚崟出门后,走到路边垃圾桶旁,将名片随手往里一扔看也不看地离开。 一阵风吹来,名片飘落到垃圾桶旁的地上,上面是烫金的一行字:顶新集团副总裁王子伦。 ﹍﹍ 中心医院。 楚嵚崟站在加护vip病房内,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插着氧气管,脸呈死灰色,看上去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他还是那个虽已到中年,却仍英俊儒雅,备受众多女性思慕的楚南宸吗? 她一直以为所谓他的病重传言水份很大,不过又是一出商业较量的谋划!看着他此刻的情形,她心口禁不住窒闷,眼圈不争气的泛红。 “嵚崟,你爸爸一直在等你回来。”楚北祺,她的小姑,此时握住她的手哽咽地说。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10.10.冤家总是路窄 院长办公室。 陆思远正拿着报纸,悠哉地品了一口茶。 门被敲响后,从外立即被推开。 他皱起眉正想训斥员工的不懂规矩,等看清来人,脸上立即扬起谄媚的笑容。“老左啊,过来接我呢。” “嗯。你也是个院长兼医学博士,就不能自己开个车上下班?” “不要!正因为我是学医的,看多了这种突发惨剧,所以我才不要自己冒险。平时家里有司机,和你们聚会还能蹭你们的豪车,关键是z市的三大名公子给我当司机,那不是一般的享受。”他坐在椅子上洋洋自得。 左斯翰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根夹在指尖。“你少寻花问柳就可以增寿十年。” “你看你又孤陋寡闻了不是!适当的性/爱可以让人身心愉悦,减少卡路里,提高免疫力,还能让人越活越年轻,反正好处多多,不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能够体会的。” 左斯翰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眉飞色舞的他,随口说道:“看来中心医院的小姑娘受你荼毒的不少。” “错!我从来不勾搭身边的同事,一方面要保持我的院长威严,还有大家都是同事分手时难免尴尬﹍﹍老左,医院有禁烟标志。” 他不以为然地弹弹烟灰回答:“你办公室里不是没有么?” 正这时,办公室门再次被人打开。 “院长,我想询问一下我父亲的病情。” 房内,六目相对,三个人都有些发愣。 楚嵚崟忿忿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悠闲抽烟的某男人,心想:她和这人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瞬间。 她想起了下午在楚天办公室,他对自己的轻薄举动以及无礼的态度,心情顿时变得异常烦躁,看他的眼神不由地流露出了厌恶之色。 他将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玩味的同时心口有点气闷。他还是第一次遭到一个女人深深的唾弃。 “咳咳。”陆思远假意清着嗓子,出声打断了这大眼瞪小眼的奇怪场面。“冰美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早知道今天会在这里又遇见,在法国候机室和飞机上大家就该热络起来。” “昨天在飞机上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就是你吧。”她双眸冷冷转向了陆思远。今天下午经左斯翰那么一说,她即反应过来搞错了对象。不过能和这种人交朋友的,相信只会是一丘之貉! 陆思远的表情有些尴尬,毕竟这事能拿到男人面前显摆,不代表可以在女人面前随意。他遂正了正脸色,拿出官方的腔调问:“不知道楚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院长?”她有些错愕,这个男人风流不羁品行这么差,居然是这所中心医院的掌舵人?不过,她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随即问道:“院长,我父亲是安置在特护病房的楚南宸,医生让我来找你询问一下他的病况。” 真正工作起来,陆思远便收敛起身上花花公子的习气。他凝重地回答:“令尊送到医院是一周前,正好是我出国前两天。送过来检查的症状是语言中枢神经区的脑梗死,不能说话,不过手脚尚能动。他的进一步检查结果明天会出来,到时会通知你们家属。”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截止今天已发满十章,在网站见光了。望喜欢这篇《佳人》的,还请多多支持,也好期待它能是2016年亲爱看的一篇小说,谢谢。 11.11.为了个女人守身如玉 她略迟疑了一会,轻声问:“那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如果只是简单的脑梗死暂时不会,就怕出现器官衰竭的并发症,那就说不准了。” “谢谢。”她答谢后便转身出门,未再多看左斯翰一眼,似乎刚才听到的信息让她神不守舍,已将他置之脑后。 “等等﹍﹍。”陆思远本来想喊住她,不过想了想,终究欲言又止。 沙发上的左斯翰食指婆娑着下唇沉默着,当看到他这副神情,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 回到病房的楚嵚崟,面对殷殷之色的小姑楚北祺有些无力。 “嵚崟,院长怎么说?” 她遂将刚才陆思远的话原封不动轻声复述了一遍。 “唉,听说这个院长看着年轻,却已经是留洋的博士,在医学界也小有名气,如果连他都没有把握,那二哥他﹍﹍,”她抹着眼泪,哀凄地说:“可惜你爸爸现在不能随意搬动,否则就带他去国外看了。” 走廊过道,左斯翰和陆思远从vip特护病房门前经过。 “老左,你说这白沐璃什么破德行,聚个会还要我们去接他﹍﹍。” 左斯翰脚下微微一顿,视线透过玻璃门,停留在那道伫立窗前的婀娜身影一会,随后目光沉沉地扫过病床上那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方举步离开。 ﹍﹍ “燃情”酒吧。 四个三十岁左右的极品男人,随意倚靠在酒吧角落里的卡座。他们英朗的外貌,强健的体型,加上成熟卓越的气质,成功吸引了周围不少女人的觊觎目光,有些已按捺不住,频频向他们抛起了媚眼。 “放着楼上好好的包厢不呆,跑到闹哄哄的大厅里坐着真够傻的。”坐在陆思远身边的男人,简单的白色衬衣,眉目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看上去文质彬彬。当然只有接触过白沐璃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城府。 而在他旁边抽着烟微笑的男人,肤色偏黑,颇有阳刚之气,他就是刚回z市的靳墨。 陆思远不以为然地回敬他:“懂什么,包厢里能看得到这无边春色吗?老白,你们被称为z市的三大公子,独独将我和王子伦那货扯在一起。这口气我到现在还没法消。” 左斯翰,白沐璃,靳墨,代表了商、政、军三方面的年轻一代标杆,因此被称为三大公子,而陆思远年轻几岁,与王子伦,林景岩被称作三小公子。 为此陆思远甚为不平。 他继续说:“王子伦什么破玩意儿,靠着家大业大,光知道玩女人!” 这句话一出,其他三个男人都笑起来。 “你和他有得一拼了!来,靳墨,斯翰,我们三个和女人比较绝缘的干一杯。” “切!我可不玩女人,我和女人向来是两情相悦才在一起,况且我凭的是真本事。”他顺口溜出一句:“靳墨反正是已经结婚的人,老左和你可都是痴情种,为了个女人在守身如玉。” 白沐璃脸色微变,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左斯翰,后者的脸则隐在暗处,神色难辨。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喽! 谢谢。 12.12.招蜂惹蝶的女人 “呵呵,思远,你有点多了。”靳墨眼见气氛不对劲,忙出声制止。 陆思远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当年的事一直是他们兄弟间的禁忌话题。他忙给自己打起圆场:“老左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羡慕死我这单身的。” “哦,是谁?”白沐璃和靳墨大感意外,纷纷以好奇的眼神询问左斯翰。 “还没定下来,我尚只是人选之一。”左斯翰坐直身体,往烟缸里弹了弹烟灰,“需要等女方最终敲定。” 这下,其他人更感惊奇了。“哪家千金啊,这么牛x,连你左少都要领号排队。” 陆思远在旁插嘴:“咱们z市长得有模有样的名媛也就那么十几个,楚家倒占了三个名额。楚心岑温婉大方,楚依然千娇百媚,楚嵚崟吧,够冷艳。若说楚依然娇艳,那只能算艳在表面,楚嵚崟可是艳在骨子里。” 白沐璃“噗嗤”笑出声:“你对女人研究得可真够透彻的!” 连相对寡言的靳墨也搭话:“你的意思是这个楚嵚崟在选婿?不过我们好像没怎么听说过此人。” “她在法国生活了好几年,你们当然不熟悉﹍﹍啊呀,老左,那不就是你家的冰美人嘛!” 众人的视线中,徐徐走过一位身着红色修身包臀短裙的年轻女子,整个背部都是同色的蕾丝,隐约衬出如瓷的肌肤。她的长卷发被悉数拨到右边,在胸前随着曼妙的步伐轻轻跳跃。 单从她曲线优美的背影和侧面已让人产生无限遐想,这是怎样一个风情万种的佳人? “我去!老左,你们注定这是命里纠缠不断的孽缘啊,这才几天功夫,走哪儿都能遇到!”陆思远接着感慨:“看来她和楚家关系并不融洽,父亲都病成那样了,还有心思出来泡吧。” 左斯翰吸了口烟,目光定定地跟随着那个已走到吧台坐下的身影,他微缩的瞳孔中映照着烟头的忽明忽暗。 白沐璃有些幸灾乐祸地开腔:“驾驭这个女人,斯翰会有些吃力吧。” “还好。”左斯翰轻轻一笑,想起下午在她办公室里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情景。 他正准备起身去打个招呼,忽然传来隔壁卡座上几个男人的高声起哄,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站起来,冲着楚嵚崟的方向志在必得地走去。 坐在吧台短短的几分钟,楚嵚崟已拒绝了前后三个男人的相邀。 “给我来一杯玛格丽特。”她微启娇艳的红唇,声音清冷地对调酒师说道。 “玛格丽特太令人伤怀,不如我请小姐你喝一杯粉红佳人吧。”年轻男人靠近她,微笑着搭讪。 她侧过脸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又转回头去。 男人当看清了她的正面后,表情不禁一滞,随即更是热情洋溢的贴近她挑逗:“小姐真是美艳动人,让我心动不已,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怎样?”他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按住了那只在自己肩膀上缓缓游走的大手,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开口:“不好意思先生,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哦! 说明: 好多读者不知道“嵚崟”怎么读?好吧,是我错了,不小心用了生僻字。嵚崟,发音同“轻盈”,意指小而高的山。 其实女主的名字不是我给她起的,是她爸妈给她起的,呵呵。 她的名字是有含义的,后面会讲到,也会关联着情节。 现在明白了吧,可别再叫她楚xx了,太难听了(偷笑) 13.13.你再不去,这朵鲜花就要被苍蝇叮满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时僵住,有些滑稽可笑,呆呆地看着那双清亮幽冷的眸子感觉不可思议。 “宝贝儿,我来晚了。”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打掉了落在她肩头的大手,随后将楚嵚崟揽在怀里,轻佻的问:“等急了吧,想我了没?” “你的坏习惯就是改不了,总是喜欢迟到。”她配合地娇嗔着投去一个媚眼。 那个男人悻悻然的走回座位。 “宝贝儿,被你这小眼神一激,我可真要变百合了。”简思艾凑在她耳边戏谑。 “少来!”楚嵚崟微微耸肩,抖落了她的手。“你怎么这副打扮?” 她上身是一件超短的夹克,下身是紧身的皮裤,头发束得高高的,脸上五官很立体,有点混血的味道,一米六七的她比楚嵚崟稍许高出两公分。 她敲敲桌面,对侍者说:“龙舌兰,谢谢。”继而才回答楚嵚崟的问题:“这次拍摄的主题是机车风,结束的时候晚了就直接穿着服装过来,省得我们楚大美人等得不耐烦。不过这套衣服刚才还挺应景。”抿过一口酒后,她好奇地问:“你那三个未婚夫都什么来头?” 楚嵚崟脑中立即浮现出一张轮廓分明,沉稳内敛的面容。 “斯翰,不去打个招呼吗?”靳墨转头看他。 左斯翰还未出声,话茬被陆思远截了过去:“你再不去,这朵鲜花就要被苍蝇叮满了!” “你这次是认真的吗?”白沐璃晃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沉声问。 “我哪次不是认真的?”他透过烟雾撞上大家探究的眼神,随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烟掐灭在了烟缸。 正这时,隔壁打前阵的男人回到座位,大声发起了牢骚:“妈的,这么个尤物居然是个同性/恋!” 其他人都大为诧异:“看着不像,忽悠你的吧!” 那男人一愣,转而想想大有可能。 旁边的人接着出主意:“就算真是gay,那咱们让她尝个甜头,说不定从此转性只迷恋男人了呢?” 顿时一片叫好声,之后五个男人的脑袋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商量着什么。 左斯翰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陆思远爆了句粗口:“靠,还有这种人渣!要不要知会一下冰美人?” 白沐璃笑着说:“轮不到你急,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留给斯翰去演就够了。” 说到“英雄救美”,陆思远立马笑了起来,他贼兮兮地将机场那段讲给大家听。整个过程,左斯翰都没做声,就看着他一个人生龙活虎的表演。 “老左的脸上现在还隐隐约约有五根手指头印子,哈哈哈!” “那要不要我把你在法国和飞机上的糗事也宣扬一下?”左斯翰沉沉地看着他问。 “不用了吧,喝酒喝酒!”陆思远讪讪地举起酒杯分别敬向他们。 楚嵚崟几杯鸡尾酒下肚,方觉心头的郁闷消散了些。手机铃声在手包里响起,她贴耳接起,声音里透着股慵懒。“喂?” “又去喝酒了?你心情不好就会喝醉,我不在你身边,谁背你回去?” - - - 题外话 - - - 爱看这篇《佳人》的,手机用户请点收藏键,电脑用户请点加入书架。手机用户送的月票,可以一变三哦,多多支持啦! 谢谢亲! 14.14.她皱起秀眉,冷着脸问:“什么意思?” 她贴耳接起,声音里透着股慵懒。“喂?” “又去喝酒了?你心情不好就会喝醉,我不在你身边,谁背你回去?” “别担心,有个朋友一起。” “男的?”对方的声音立刻拔高几个音阶。 “不是。晨潇,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对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没什么事,就是时时盼着你回来,你这一走我是了无生趣,各种寂寞空虚冷。” 她扶额无语,对于他的耍宝卖萌早习以为常。“我近几个月都没法回去了,设计图我会定时发到你的邮箱,有什么事和查尔斯,纳薇你们商量着定夺。” “为什么要几个月?你是不是准备抛弃我了?” “我父亲病得很重,他给我物色了未婚夫,让我两个月做出选择,我暂时也走不了。” “什么!”电话里的声音大得令她急忙将手机拿离耳朵一段距离。 一旁的简思艾笑得前仰后合,做了个嘴型问:“男朋友?” 她摇摇头:“好了,晨潇,有什么事再联系吧。”挂了电话向简思艾解释说:“法国的一个朋友,我的工作室他有投资。” “那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啰?嵚崟,你去年有段时间和我断了联系,是不是在谈恋爱?现在这个人呢?他知道你回国被家里安排相亲吗?” 她握着酒杯的纤手不断收紧,指关节处露出森森青白色。“思艾,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简思艾注视着她匆匆离座的倩影,困惑的自言自语:“怎么了这是?” 楚嵚崟从洗手间出来,走廊里堵着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正是先前过来搭讪的。她皱起秀眉,冷着脸问:“什么意思?” “小姐,我们就想和你交个朋友,一起出去嗨一下,给个面子。”那几个人贪婪地盯着她喝过酒后那张娇艳酡红的脸,以及她曼妙的身段,纷纷心想:把这样极品的女人弄上床,就是死了也甘愿! 其中两个人走近她,一个摸向她的脸,另一个伸手要来搂她。 她一把扣住摸脸的那只手,用力一板,同时迅速出脚,十公分的细鞋跟狠狠扎在另一人的下身。 被反背着手的男人连连求饶,另一个蹲在地上捂着下身嗷嗷地惨叫。 “靠,这女人练过!兄弟们,一起上!今晚在床上非弄死她不可!” 她靠墙而立,与冲上来的几人打斗到一起。毕竟喝过酒,她的速度较平时慢了两拍,几番来回过后,被一个男人得空在口鼻处捂上了一块手帕,立即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 不好!她用力推开了他,大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可是视线开始阵阵模糊,眼前的景象隐隐绰绰,看得不再真切。 几个人yin笑着靠近,一只手扣上了她的肩膀,她浑身乏力,无法再挣脱。 迷糊中,她似乎听到那人惨叫一声,随后身上的桎梏紧跟着消失。她脚下一软,身体依着墙壁往下滑。 好在腰间及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一个沉稳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问:“你没事吧?”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谢谢。 15.15.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左斯翰发觉隔壁桌的男人相继离座,再看吧台只剩下那个机车打扮的女人,而楚嵚崟已不知去向。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便起身寻过来。 当他看到一个男人守在去洗手间的走廊口,阻止别人进去,便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撂倒那人赶来。接着居然发现走廊上,她身手敏捷的在顽抗,只不过似乎没一会体力不支,被人用药物迷了一下,随后就踉踉跄跄,拳脚施展不开。 “妈的,你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好事!”那群男人又围了上来。 “你靠墙坚持会,让我先解决了这几个杂碎。”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袖口,冲着最靠近的一人抬手就是重重一拳,随后拳脚并用,一盏茶功夫,几个男人都趴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不过他自己脸上也挨了一拳头。 他抹了下嘴唇,嘴角似乎破了,手上沾了点血迹。“好久没练手,生疏了。” 再看墙边的楚嵚崟,睁着迷迷瞪瞪的大眼睛,神情有些呆滞地望着他。 “还能走吗?”他搂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往门外走去。她这个模样已不适合继续呆在酒吧里。 一路上,她都在他怀里仰着脸傻傻的,眼睛一瞬也不眨的看着他,似乎担心稍一疏忽他就会消失一样。她个子不矮,再加上还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在女性中已经算是很高挑了,可靠在他宽厚的怀里,依旧显得小鸟依人。 左斯翰的迈巴/赫停在地下停车场,他走到汽车旁解锁,准备将她扶进副驾驶。 忽然,她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进他颈边的衬衫衣领,带着浓重鼻音委屈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怀里那具温热柔软的躯体紧紧依附着他,一缕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鼻尖,令他一阵恍惚。他定了定心神,淡薄的问道:“楚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抬起头,大眼睛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呆呆地凝视着他,随后她细长温软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顺着他的左脸侧缓缓地上下婆娑。“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轻柔而缠绵。 他的心弦被猛地拨动,随之莫名的涌起一丝不悦的情绪。这个女人从第一眼见到起,就是高傲,张扬,冷艳,淡漠,狡黠等的代名词,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究竟又是谁让她在这一刻卸下所有的盔甲,呈现出她最柔软的那一面? 男人的自尊心不容许他在此时沉沦,他正准备强行推开她,嘴上蓦地贴上两瓣带着鸡尾酒香微有凉意的柔软。 吻住他后,她就不再继续了,只是拿着水汪汪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三十二岁的他不再是纯情的毛头小伙,他明白诱惑和*的含义。比如说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挑逗动作,却已经让他产生了饮鸩止渴的欲念。 “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他捏住她的下巴,绯色的唇瓣打开,可见里面两排细白如珍珠的牙齿。他尝试性的探入,勾住她有些懵懂,有些退缩的舌尖。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16.16.记住,现在吻你的不是其他人,是我 她的眼睛仍睁得大大的,口齿不清晰地念了一句:“是1990年chateautour/pauic的味道。” 左斯翰顿时哭笑不得。这女人!看上去意识不甚清醒,对他晚上喝的红酒,她倒是从他的吻里品出来了。 “闭上眼睛,别分神!记住,现在吻你的不是其他人,是我!”他的语气不容忽视,复又加深了自己的力度,在她娇嫩的唇齿间肆虐,深深的碾压着。他将她抵在了迈巴/赫与他的身体之间,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她生涩的回应差点使他丢盔卸甲,他在沉迷的同时泛起了困惑:看来她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成熟开放,似乎连吻技都根本谈不上。有了这个认知,他的内心不由得有种不知名的窃喜。 她原本就因为酒和药物的作用而晕晕乎乎,这下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紧紧攥着他后背的衬衣,依附在他的身上。 《no?l/sans/toi》的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异常明显,他本不想理会,但是铃声实在太执着,停下又接着响起。 他只好放开她,注视着两颊嫣红,神情迷糊的她一会,方从她的手包拿出银色手机接起。 电话里是炸了毛的女声:“嵚崟,你死哪儿去了?我左等右等你不来!” “她喝醉了,我会送她回去。” “你是谁啊?我警告你啊,赶紧把人给我送回来,别做趁火打劫的事,我会报警的!” 他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她的朋友会是脾气火爆这一类。“我是左斯翰,楚嵚崟的未婚夫。”不再理会对方的反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简思艾举着手机坐在吧台发愣。未婚夫,嵚崟不是说有三个人选吗?而且还没定下来,这人怎么理所当然的口气。那谁,叫什么左斯翰的,等等!左斯翰! 她的嘴瞬间张成了o型,z市的三大公子之一啊! 汽车前,左斯翰正准备收起手机,手指不小心滑动键盘,点开了通话记录,上面的显示令他顿时怔住:三百二十四个打出去的未接电话,似乎每天都有一条拨打记录,对方的名字写着:慕泽。 左斯翰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仍在徘徊刚才看到的信息。23岁的她常年居住在国外,照道理应该谈过几次恋爱,但从刚才生疏的反应来看没有什么经验。她是暗恋着什么人,却始终爱而不得?不过,以她的条件,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这样长期坚守? 他侧过脸看向副驾驶已昏昏入睡的她。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挂着一颗晶莹的泪滴,颤动着却倔强的未曾滑落,在迎面驶过的汽车大灯照射下,发出剔透而脆弱的光。 那一刻,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层怜惜,伸过手去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将她安置在卧室的大床上后,他环顾四周,很惊异这样一个独立张扬的女人,卧室居然几乎都是粉红色,沙发,床头,梳妆台到处可见形态各异的芭比玩具。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她其实是外表傲娇内心萌甜的女人?想到这,他不禁哑然失笑。 他刚走到楼梯准备举步下楼,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斯翰,你怎么来了!”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评论! 谢谢。 17.17.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他回过头望去。 一身半透明水绿色性感睡裙的女人,斜倚在楼梯栏杆上看着他,眼里流淌着情意绵绵的波光。她笑着走近,涂着豆蔻的手指去挽他的胳膊。“是来找我的吗?” 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不是,我送嵚崟回来。” 她的脸色一僵,眼里的妩媚之色荡然无存,“为什么是她?” 他其实已经心生几分不耐,不过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楚依然小姐,既然人我已经安全的送回来,那我就不叩扰了。” “斯翰!”她追上他,拽住他的手臂,然后轻咬下唇有些羞涩的开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他的眼里划过浓浓的嘲讽,语气里仍保持着平淡:“楚小姐,留男人在家过夜不是一个名媛该做的事情。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也不会这么做。”这个楚依然,仗着家世在演艺圈混了个三流明星,演技一般口碑还很差。 看着他继续下楼离去的挺拔身影,她不甘心地脱口质问:“那你深夜和楚嵚崟鬼混又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昨天刚回国,你们就开始约会了,那我呢?我们相识在前,而且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楚依然小姐,首先我们只是在饭局上见过几次面,点头的交情而已,让楚小姐产生误会,左某人深感抱歉。”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依然孤零零的站在楼梯上,气得胸口起伏。 老仆人吴妈从楚嵚崟房里出来,看见她正想打招呼,却被她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随后气呼呼的走回自己房间。 左斯翰走出大门,回头望去。白色的别墅衬着浓郁的夜色,就像是一位白衣少女伫立在那儿,安静而神秘。楚嵚崟带给他的就是这种谜一样的感觉,她看上去年龄不大,却让人捉摸不定。 楚嵚崟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冰洞,一抹颀长俊逸的身影往里不停坠落,她奋力追赶,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口里尖声叫道:“不要!” 她倏然从梦里惊醒过来,躺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呼吸急促,额上身上汗涔涔的。这样的梦境一年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每次都会令她惊醒,接着便是失眠到天明。 她打开床头灯,走上露天阳台。十一月的夜晚已经凉意习习,稍微站一会就会感觉到沁入肌肤的冷意。她双手交叉摸上手臂,上面已泛起了一层细细的疹子。可正是这种冷,却能让酒后的她清醒。 在法国,很多的夜晚,她都是捧着酒瓶过来的。她的酒量不大,几杯下肚就会不省人事,好在那时身边有一个晨潇陪伴,像照顾着一只流浪猫,把她扛在肩上带回家。 好几次,她半醉半醒之间,听到他站在她的床头无奈又疼惜的问:“伊莲,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什么时候醒过来?她不知也不愿,如果醒过来,那就意味着背叛,意味着辜负,意味着遗忘!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 蝶舞的老文《巨星总裁的金牌小助理》预计下周就完结了,请亲们转移阵地,到新文处来继续支持和鼓励! 谢谢。 18.18.昨晚是左先生抱您进屋的 她闭上眼,眼里酸胀难忍。深吸几口寒冽的空气后,她方回到屋内。 第二天,她感觉有点鼻塞咽喉刺痛,猜想肯定是昨晚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受凉了。下楼时,吴妈已在布置餐桌,便问道:“昨晚是吴妈帮我换的睡衣?” “是啊,四小姐。” “那是谁送我回来的?”那段记忆她出现了断层,印象中隐约有一个高大的男人。 “哦,是左先生抱着您进屋的,说小姐你喝醉了。” “嵚崟,起来了?吴妈早。”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温婉知性的女人,白皙的皮肤,眉眼秀丽端正,中长的直发柔软地披在肩上。 “大小姐早。” 她微笑着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不用给我准备很多,今天电台有出访任务,我赶时间。” 对这个大伯的女儿楚心岑,楚嵚崟并不讨厌。只不过她离家太久,对这些人没了熟悉感。 “大姐早。”楚念岑也进了餐厅,急急忙忙从盘子里取过几片面包,边塞进嘴里边往外冲。 “做什么匆匆忙忙的?”楚心岑问他。 “方可人这死丫头逼我今天陪她采风,我走了,若是迟到她又要发脾气。”说着,人已经跑得无踪影。 “都25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楚心岑摇摇头,对楚嵚崟说:“哪像嵚崟你,只有23岁,却沉稳大气。” 她啜了口牛奶,不紧不慢的回答:“我不是什么大气,只是一个人在外面独立惯了。”见对方的表情有些怔愣,她缓和了语气补充了一句:“你别多想,我说话有点直来直去。” 楚心岑赧然的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其实也挺好相处的,她回来第一天时的冷傲态度确实吓了自己一跳。 楚心岑用过餐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心岑,念岑,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岑书珍走得早,父亲楚东旭为他们改的名,以悼念亡妻。 这时,楚嵚崟手边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你好,哪位?” “嵚崟,你好,我是林景岩。昨天我问方特助要了你的手机号码,冒昧打给你很抱歉。我想今天陪你一起去看望楚伯父,行吗?” 其实林景岩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相亲的关系。虽然她内心仍是排斥,但他这样彬彬有礼的询问,她还真不好拒绝。 “好。” “那我半个小时左右来接你。” 挂断电话,她正准备继续用餐,却看见仆人阿勇提着一个姹紫嫣红的大花篮进了客厅。 “四小姐,有位王先生给您送花。” “哪个王先生?”她不解地走到客厅门口望去,大门前那个王子伦百无聊赖地斜靠在炫目的豪车上,脸朝着别墅的方向不停张望,当发现了她的身影,立刻故作潇洒的挥手致意。 她冷淡的吩咐一声:“把这花还给他,就说我不需要。” “哟,这才回来两天,就又是约会又是送花的,后面跟着一长串追求者啦!”楼梯口,楚依然脸色难看的冷嘲热讽着。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或加入书架! 小剧场: 关于助理性别,左氏夫妻展开激烈的争论。 “老婆,你看!我所有的助理都是男性,你所有的助理也是男性,不公平啊!” 左太太赏了他一个眼尾:“没听说过*,同人吗?这类文现在超火爆,你可以去看看!看过以后,你就知道我压力更大!” 左先生额角三根线,无言以对。 19.19.追求攻势 楚嵚崟面无表情的回到餐桌,对她的挑衅充耳不闻。虽然她对大家还比较陌生,但来自对方的敌意,她还是感受得到。 比如楚依然和她的母亲,楚依然的父亲顾凯乔家世一般,是上门女婿,所以女儿随了母姓。 “什么东西做的这么难吃!”楚依然将手中的三明治扔在桌上。“让人看了倒尽胃口!” 她指桑骂槐的恶劣态度令楚嵚崟感到不可再姑息。“吴妈,小萱,我和大姐已经吃好了,二小姐看着早点要吐,你们把桌上的东西统统撤掉,。” “你!”楚依然拍案而起,指着她的鼻子就要发火。 “怎么?你以为住在这里就是楚小姐了,别忘了你的父亲姓顾。”她放下餐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朝门外走去。 楚依然气得涨红了脸,当着下人的面她下不了台。“妈,你看看她这副德行,好像把我们所有人都没放在眼里!”她冲着走进餐厅的楚西霖发起牢骚。 “方旖旎这两天已按照你舅舅的意思给她安排了相亲,估计离出嫁不远了。” 楚依然条件反射一下子想到了左斯翰,难道是和他相亲?不行!左斯翰是她先看上的,她绝对不允许他俩走在一起! 王子伦在大门前不耐地徘徊来去,那个夸张的大花篮孤零零搁在地上,无人垂怜。 当楚嵚崟身着淡紫色的雪纺衬衫,下身白色及膝的短一步裙,脚上亮白色的羊皮细高跟鞋,肩上挎着一只精巧的米白色皮包出现在他视线时,他止不住露出迷恋的神情,刚讨好地笑着迎向她,她已从他面前未作停留地走过。 路边,一辆宾利静悄悄的停在那儿。林景岩打开车门下车,微笑着看向她:“嵚崟。” 她微微颔首走向他。 “楚小姐,是我先到的,你怎么坐他的车?”身后的王子伦不甘地大声抱怨。 她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静静地注视着他:“王先生,我记得你说过对我这种女人,你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所以建议你还是坚守自己的初心,不用再搭理我。” 他讪讪地回答:“我当时不是没有认出你么,楚小姐,你不带这样耍我的。” 她已无兴趣再去理会他,直接走向宾利。林景岩在一旁很绅士的打开副驾驶车门,在她坐进去时,用手替她遮挡着头顶的车框。 眼睁睁地看着佳人被其他男人载走,王子伦忿忿地一脚踹飞地上的花篮,同时挥掌拍在自己的车后盖上。这个女人必须是他的! 林景岩的车稳当当地驾驶在大道上。他侧过头去偷偷注视她,只见她安安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美眸被微垂的长睫遮住,视线投射在不知名的地方,怔怔地出神。 他发现她似乎很容易走神,只要不去打扰,她就会像展览馆墙壁上一幅美丽的油画,任由他人观赏到心动而不自知。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20.20.接近 “嵚崟,你的装扮一直很精致得体,是因为长期在法国生活的缘故吗?” 她回过神,冲他淡淡的嫣然一笑。“那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穿着,再加上我是学服装设计的,下意识里觉得应该尊重每一件衣服,让她散发自己的光彩。如果我是生活在美国,或许就是整天t恤加牛仔裤了。”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他不想停止话题。自从和她见面后,他上网搜集了不少有关服装设计的资料,也看了几场有名的国际时装秀视频,以期找到和她的共同话题。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红色。” “红色热烈奔放,应该很适合你,希望我有缘能见到。有没有不喜欢的颜色?” 她想起昨晚自己去酒吧就是一身红裙,而那时是左斯翰陪在自己身边。她摇摇头,这两天怎么了,总是会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是邂逅频率太高的缘故! “嵚崟?” 他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白色,单调沉闷。”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她的脑海里一直封存着一个画面:医用担架上,女人惨白的面容没有生气,雪白的棉布缓缓地将她的脸覆盖住﹍﹍。 “你再不喜欢白色,婚礼那天还是要穿的。” 她不以为然地回答:“到那时候再说吧。”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对婚姻的不期许,看来自己要加把劲了。 楚南宸的床边,方旖旎正用棉签沾着水,温柔的为他滋润干裂的嘴唇。看到楚嵚崟和林景岩进来,便笑着站起身打招呼:“嵚崟,林少,你们坐。” 刚才那温馨的一幕落在楚嵚崟眼里,让她不自然的转过脸去。 林景岩对方旖旎还是有所了解,她是楚天集团的高级特助,陪伴在楚南宸身边十几年,圈内人都心知肚明,她也是楚南宸养在外面的女人,听说楚南宸的正妻正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感情背叛,所以得了抑郁症后自杀。而楚南宸可能是出于对亡妻的愧疚,一直没有给方旖旎名分。 林景岩默默留意着楚嵚崟的神情,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他温和的笑着回答:“谢谢方小姐,我今天过来是看看楚伯父,他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不能说话,不过手脚能动,有什么话要交流,我让他打在平板电脑上。”方旖旎注意到楚嵚崟虽然眼睛看着窗外,其实在凝神聆听,心下一叹,看着她问:“嵚崟,你有没什么话和你爸爸说的?” “我没有。”她的视线仍落在窗外平静的说。 方旖旎刚想继续劝说,医生便敲门走进:“你们家属到办公室来一下,病人的报告出来了,需要同你们沟通。”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方旖旎明显已哭过,两眼红肿,神情呆滞,由林景岩扶着。而楚嵚崟却一脸麻木,面无表情。 - - - 题外话 - - - 求点“收藏”或点“加入书架”,谢谢。 另外蝶舞的一篇小白文《巨星总裁的金牌小助理》下周二将完结,特此通知。 小剧场: 左太太一直感念于老公在飞机上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某天兴致使然地随口问他:“你当时握着我的手,脑子里在想什么?” 左先生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想和你滚床单。” “你做人太没下限了,我当时都难受得要死,你居然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老婆,这说明你魅力大啊,换个俄罗斯大妈坐我旁边,别说握她的手,连个眼尾我都不会给她。” 左太太对她老公的人品定位再次刷新了记录。 21.21.我只是希望你看清自己的内心 vip病房门前,方旖旎拉住了林景岩:“嵚崟内向自封,在外人面前感情不会外露,让他们父女俩单独呆会吧。” 林景岩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她和那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小三有所不同。 楚嵚崟站在楚南宸的床前,耳边回响着医生所说的四个字“不容乐观”。 她冷静的表情逐渐龟裂,朝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低声吼道:“楚南宸,你不是叱咤风云,无所不能吗?现在这样安静的躺着算怎么回事!我真后悔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你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吗?不可能!我不会同情你,我恨你!你是杀死我妈妈的刽子手!我宁愿我不姓楚,只是伊莲!” 楚南宸眼睛慢慢睁开,嘴唇口型似乎唤了她一声“嵚崟”,随后目光转向了茶几上的平板,示意她拿给他。 “我不要听!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要听!七年来,我孤身一人在法国,你看过我几次?和我说过了几句话?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秘书和你的方特助在转告,你可曾记起我这个被扔在国外的女儿?” 她扭开脸哽咽了一会儿,后又恶狠狠的瞪着他:“现在要商业联姻又想起我这个女儿了吗?那谁来还给我一个活生生的母亲?一个爱我护我的父亲?楚南宸,你起来!我不许你逃避,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要履行你当父亲的责任,弥补我这几年缺失的爱!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时,病房内盥洗室的门打开,稳步走出了一个男人,当他看到她满脸纵横交错的眼泪时,不禁愕然。 楚嵚崟紧紧盯着左斯翰那张沉稳内敛的脸,失控地尖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刻,她所有的狼狈,所有内心的脆弱都暴露在这个讨厌的男人面前,令她无处遁形。 “我来看楚董,顺便用了一下洗手间。你的话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他耐着性子解释。 她抬起手,指向门外冷冷地说:“你出去!”见他没有移步的意向,她点点头,拎起沙发上的小包,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他伸手握住了胳膊。 “你的情绪现在太激动,等稳定了再离开。”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听上去很悦耳。 只可惜落到她的耳朵里,却听出了嘲讽的意味。“你是我的谁,我情绪激不激动,关你什么事?” “我们出去说话。”他将她拉出门外来到走廊上。 她甩动着自己的手臂,一时没有挣脱开。“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手了?我们还没有熟稔到可以拉拉扯扯的地步!” 都唇齿交缠过了,还不熟?不过现下这种情形不适宜提到这个话题。 “爱恨仅在一念间,我只是希望你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说完,他慢慢松开了自己手掌的力度。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哦! 有的亲觉得女主的三姑六婆名字难记,这里教个诀窍:东西南北排行,女主父亲是老三。 还有一个,女主的名字发音为:楚轻盈。 22.22.她恨你,可是她更爱你 走进病房的左斯翰对眼中流露出焦急和担忧的楚南宸说:“楚董,你的女儿恨你,可是她更爱你。” “你说得很对。”随后跟进的方旖旎深表同感。“别看嵚崟外表冷冰冰的难以想与,内心其实很柔软和脆弱,看来这些年她习惯用满身的尖刺保护自己。” “她对你的态度,方小姐好像并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这是我和南宸欠她的。”她幽幽的回答。待左斯翰离去后,她握住楚南宸的手,安慰他:“放心,嵚崟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歉疚,慢慢做出“对不起”三个字口型。 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将脸埋进他宽厚的手掌,泣不成声:“你不用对我觉得愧疚,真的,能这样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很知足!” 楚嵚崟走出医院大楼,午后温暖的阳光铺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解冻她的内心。她抬臂张开手掌,耀眼的光芒穿梭过手指,斑驳迷离投射在她白皙的脸上。 恍惚间,她看到美丽温柔的女子悠闲地浇着花,风度翩翩的男人从身后拥住她,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爸爸,妈妈。”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两人随即看向她,目光充满疼爱地冲着她招手﹍﹍。 “爸爸,妈妈。”她喃喃低语。肩上轻落下的大手将她从幻境中拉回。“林先生,你还没走?” “我一直在楼下等你,不过嵚崟,以后能否改口直接叫我的名字?” 林景岩从那道身影走出大楼就一直注视着她,阳光下那张满含悲伤的脸让人深觉心疼。他不忍看她继续沉浸在哀伤里,于是贸贸然上前打断。 “好。”她顺从的点点头。许是刚才在病房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此时她觉得有些疲惫,不想再抗拒和排斥什么。 “还想去哪里?”发动汽车的时候,他问。 “你不用去工作吗?”对此,她有些困惑。成功人士不都如陀螺般转个不停吗,可这三个男人闲得发慌似的总在她眼前转悠? 时间紧迫,喜欢的女人还没追到手,他哪能安心工作!不过这句话他不便出口,只是随意一笑:“公司还有我大哥在打点,我并非不可或缺。” “那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四十分钟后,他们驱车穿过繁华的市中心,来到城西一座庭院门前。 院门上方的长方形木匾,上面刻着“慕园”二字。 “这个宅子我十五岁前住过,当年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结婚礼物。”她领着林景岩穿过芳香四溢的花园,面前即出现了一小片波光如镜的湖泊。 “我在这里溺过水,好在及时被人救起。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可当我指证方旖旎时,爸爸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女主的冷是有原因的,她的内心还是很柔情似水的,当然这得男主将她的冰冷捂化了才行。 小剧场: 某日,左太太问左先生:“老公,你爱不爱我?” “你说呢?我都可以为你拼命了,还有必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嘛。”开玩笑,把“爱”字挂在嘴边,他可说不出口。 可有一天,他看到某无良夫妻在朋友圈秀着各种恩爱,终于受不了了,于是对左太太埋怨:“你都不说爱我!” 左太太模仿着他的腔调开口:“你说呢?我都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又怀了一个,还有必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嘛。” 从此后,左先生会把“我爱你”这样重要的事情每天说三遍。 23.23.来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当我指证方旖旎时,爸爸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我,却是为了妈妈以外的其他女人。” 她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这一天是我人生的分水岭,前面十五年幸福快乐的日子在这天戛然而止,看着妈妈日渐消沉和神志不清,最后﹍﹍我终于明白,原来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她站在湖边出着神,似乎沉浸在往事中。林景岩安静地守着她,这种陪伴的味道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过了一会,她回过神,看着他有些羞赧地说:“抱歉,让你听我唠叨了半天。” 他深深凝视着她,温和的笑着说:“不用抱歉,你需要听众,我需要听故事,而且正好空闲,我们是彼此需要的关系。” “你真会说话。”她淡然一笑。 “我还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接触你内心的机会。在办公室的那次见面,你太客气疏离了,像个女神让人难以靠近。” “哪有?”她的脸上浮起浅浅红晕,生动了原本淡漠的美。 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专注而执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小小姐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惊动了沉默的两人。 她转眼望去,脸上顿时悲喜交加:“福伯,你还在这儿!” 老人老泪纵横,点头说:“你们搬走后,我一直守着这个园子,帮着打理花园还有你们的房间。小姐去世后一年,小小姐就出了国,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也情不自禁的眼角湿润。“福伯,还能看到你,我真高兴!”她忽然凑近林景岩,轻声解释:“福伯是我们家的花匠,看着我长大的。” 她眼中真实的喜悦感染了他。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十五岁少女。 如果说之前的相亲,是因为多年以前自己就被她吸引,他想尝试接触如今的她。那么今天,他已经很肯定自己想和这个女人厮守一生。 他们在“慕园”陪着福伯用过简单的晚餐后离开。 出门前,楚嵚崟猛然往回看,像在搜寻着什么。 “嵚崟,怎么了?”林景岩感到奇怪地问。 她的表情有些怔忪:“我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背后注视着我们!” 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因为天色已黑,园子里乌压压一片,只剩下日式结构的房子还余几点阑珊的灯火。“我什么也没看到。”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坐上车后,她还有点神情恍惚。 “还想去哪里?我今天的时间都由你安排。”他眼底眉梢都是绵长的笑意,今天一天收获颇丰。 从他得到的情报,左斯翰对她也颇感兴趣,再加上守在楚宅的王子伦,他需要加快步伐,早一步获得她的青睐!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或加入书架! 小剧场: 左少最讨厌的人就是男邻居,当年和他一起参与过未婚夫名额的竞争,现在虽然成了家,居然还是搬到他家的隔壁不断骚扰老婆大人! 这不,男邻居林总又上门来借东西。“嵚崟,有没有豆腐?” “有,你稍等。” 左先生对他望着老婆大人的眼神异常不满,真想把豆腐变成砖块拍死他。 24.24.有意思,小妞是想和我比试? 一天的情绪跌宕,加剧了她的感冒症状。只是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她暂时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别墅。 “有个地方我十六岁时经常去,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 他不由失笑反问:“怎么,你们女人还敢挑战男人的勇气啊?” 等到了她说的地方,他开始后悔刚才说的大话了。 z市西郊的龙盘山,不属于风景区,也名不见经传,却因为山体陡峭,全程环山而上的盘山公路成为纨绔子弟寻求刺激的好去处。 “这里每天十一点开始飙车比赛,到凌晨两点结束。想不到七年过去,还保持着这个娱乐项目。”她介绍道。 他看着她迟疑的问:“你不会以前经常玩这个游戏吧?” 她冲他自嘲地一笑:“想不到吧?十五岁以前我是家人老师眼里的乖乖女,十六岁开始我却成了所有人都头痛的问题女生。” “这不是很危险嘛,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他看着仅能容纳两部车并行的车道,深感忧心。 她点点头。“是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飞出护栏,车毁人亡。因为这种报道太负/面,况且都是有钱公子哥玩的游戏,所以一旦有人员伤亡,消息就会被封锁。一看你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从未接触过这个。” 山顶停车场,早有十几部赛车停在那里。二十来个青年男女正在大声喧哗着,当他俩出现时,皆齐刷刷地看过来。 “哟,什么时候宾利也参加飙车了?是来凑热闹的吧!”一个穿着黑t恤长皮裤,胳膊上纹着身,一只耳朵上嵌着一颗钻石耳钉的三十岁光景的青年,斜靠在车侧,怀里搂着个紧身豹纹背心,短皮裤的性感少女,唇角勾出邪佞的弧度,满是嘲笑地开口。 其他人纷纷哄笑。 楚嵚崟率先下车,那个青年眼睛一亮,立即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正点啊!有兴趣做我今晚的女郎吗?” “诚哥,你说好今晚我做女郎的。”他怀里的少女不满地抗议,同时充满敌意地瞪着楚嵚崟。 “你也可以选择做我的男郎。”楚嵚崟挑眉笑笑。她看出这个青年应该是群里的老大,一般飙车技术最高的会被尊为大哥。 面对她的挑衅,那个诚哥瞳孔一缩。“有意思,小妞是想和我比试?” “敢吗?” 林景岩连忙拉住她。“嵚崟太危险,别去!” 她安抚他说:“没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在这儿等我,拿了奖金我请你吃饭,算报答你做了我一天听众的酬劳。” 她转向诚哥,轻描淡写的说:“奖金五十万,生死由命,你提供一辆法拉利给我比赛,如果我输了除了奖金车钱也会赔给你。” “小五,你的车给她。”诚哥吩咐旁边的小青年。今天邪了门了,来了个娇滴滴的美人挑战他,是活得不耐烦还是想吸引他的注意? - - - 题外话 - - - 手机请点“收藏”,电脑阅读请点“加入书架”,谢谢! 有人说女主还有什么不会的,我只能说,多一门技艺傍身安全,每次都等男人救不靠谱。 小剧场: 楚嵚崟的美貌和才华齐名,这在圈内不是秘密,因而作为她的老公倍感压力。 某日,她去参加法国的知名人士酒会,立刻有男士前来献殷勤。 她刚想回绝,腰上多了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 “老婆,孩子们想妈咪了。”她的老公挑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妈咪,是爸爸不放心你,在你出门两小时后也拉着我们上飞机了,我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好困。”左左委屈的说,又指了指爸爸肩上正酣睡的妹妹。 她瞪着眼前厚颜无耻的男人彻底无语了。 原来男人太紧张你,女人也会累啊。 25.25.左斯翰,你凭什么 楚嵚崟又对豹纹少女说:“你头上的辫绳借我用一下。” “给她!”诚哥一声令下,少女只好不情不愿解下辫绳交到她手里。 她将长卷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后,坐进红色的跑车里。刚发动引擎,副驾驶车门打开,林景岩也坐了进来。 “你﹍﹍。”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口气不容置疑:“我现在不想做好孩子,只想陪着你。” 那一霎她的心底被触动到,甚至为今晚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飙车危险至极,她不想拉他下水。 还没等她开口,另一辆法拉利已和她齐头并进,车内诚哥探过头:“美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系好安全带。”她吩咐身旁的林景岩。 一位性感女郎站在两部车中间,猛一挥旗,两部法拉利同时冲了出去。 林景岩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时速”,比坐过山车更令人惊惧,他只有紧紧死拽着车把手,方不会被惯性甩来甩去。 前方是浓重的黑色,似乎稍不留意就会冲进这浓墨中再也出不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风驰电掣的感觉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斜坡。 林景岩从反光镜发现后面的法拉利已紧贴着他们的车尾,只要从后往前轻轻一顶,就可以将他们的汽车撞出护栏,他只得紧紧闭上双眼,心里只有四个字“听天由命”。 楚嵚崟猛地提速,汽车仿佛要飞起来一样。林景岩从右窗已看不到护栏,甚至感觉到汽车已微微右倾。这时她倏然朝左猛打方向,在前方转弯处一个水平旋转后继续前行,与身后的赛车拉开了距离。 回山顶的道上,他们与诚哥的车子再次遭遇,所幸这次他们在里道。只是擦着山石而过的感觉还是异常惊悚,不时地冒出火花和刺耳的摩擦声。 楚嵚崟和诚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人一旦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就会自发的拼尽全力,不管对手是男是女。 因为诚哥的逼迫,她的车一直贴着山体在开,这样下去不用到山顶汽车就会报废。她一咬牙,猛地方向盘往左打去,抵住了对方的汽车。 两部车紧贴着一起前行,转弯。稍有不慎,说不定会一起飞出护栏。在下一个转弯口,她突然车尾一横,硬生生的撞了对方一下,将他的车头挤偏离原来的行进路线。 她首先到达了山顶,如果后面的车没跟上来,就说明已落下山谷。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那辆车也驶了回来。 豹纹女一下车就晕倒在地,林景岩则扶着车门吐得稀里哗啦。 “哎呦妈呀,我的车!”那个叫小五的检查着面目全非的右侧车身叫苦连天。 诚哥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嵚崟,手往后一扬:“给她钱!” 她提着五十万的钱箱走向宾利,汽车旁不知何时靠着一辆迈巴/赫。耀眼的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下车朝她走来,越离越近。 “你怎么﹍﹍。”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已被扇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她的脑门,“左斯翰,你凭什么打我!”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 2016年每天念叨的都有这三个字,比小和尚念经还勤奋。手机请点“收藏”,电脑版请点“加入书架”谢谢。如果亲有月票支持,请用手机版,可以一边三。谢谢! 小剧场: 小屁孩左左看中了邻居家的小姑娘林可可,对方父母不同意把孩子送给他,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拿自己长得无敌超萌,人见人爱的妹妹楚楚去换。 爸爸妈妈回家,发现地上乱爬的孩子不是自己女儿,便问他。 他咬着手指头回答:“外星人嫌楚楚长得太难看,所以帮她换了张脸。” 26.26.大叔,想做我的未婚夫,再修行二十年吧 “凭什么?你就这么想死!那行,你给我过来!”他大力地扯着她来到护栏边,长臂一伸指着下面说:“现在跳下去,我绝不拦着!” 她望着山下黑黝黝的见不到底,脚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跳了?不过是在医院受了点刺激,你就这么想不开?昨天酗酒,今天飙车,你的世界还真是精彩!一个女孩子,整天玩命,你有几条命可以挥霍?” 林景岩慢悠悠地走过来,整个人已吐得浑身虚弱无力,上前搭在他的肩上劝说:“斯翰,你别说了,我们不是没事吗?” 左斯翰一把甩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么大的人,也跟着她一起疯!” 楚嵚崟本就身体不太舒服,刚才驾车时精神高度紧张,这时放松下来,再被冷风一吹,人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栽下去。 迷糊中被身边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你怎么了?” 她没好气的回答:“感冒头晕。” 他怒其不争地瞪着她,这个女人!生病了还到处野,枉他一整天都在担心她的情绪,甚至开通了定位跟着她的行踪。当发现她来到龙盘山,立刻就寻了过来。 “那个美女她大叔,能不能将你的迈巴/赫开走,我们要继续比赛。”人群里有个小混混冲他喊了一嗓子。 左斯翰被这声称谓雷到了,他有这么老吗! 她原本胸口积压着一腔怒火急于发泄,但看到他吃瘪的表情后忽然又想笑了。 “你这什么表情?”他皱起眉瞪着怀里的她。 她挑起眉略带嘲讽的笑着:“大叔,想做我的未婚夫,再修行二十年吧!你刚那一巴掌,我们已经两不相欠,希望以后也不要再见面。” 她推开他往宾利走去,几步后忽然回转过身,脸上笑得分外魅惑勾人,右手却冲着他比划了一个中指。 这嚣张的女人! 他不禁哭笑不得,有种难言的爱恨交织涌上心头。 因为林景岩还在晕车状态,回程是楚嵚崟开车,虽然他现在只要坐上她的车就胆战心惊,不过也只能将就着了。 “对不起。”她侧过头看着他一脸的苍白,心中过意不去。 他虚弱地笑笑说:“我这辈子第一次吐成这样,也是唯一一次这么疯狂,都是你带给我的。” 他话中所含的深意令她忍不住尴尬的想回避。 不明白左斯翰为什么会看透了她的心,她确实有一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下山过那个斜坡的时候,她好想冲进浓重的夜色中算了,像无数次梦中呈现的那样,和那个俊逸的身影一起。 如果那时副驾驶座位没有林景岩,也许她真的会一时冲动。好在她及时惊醒,将方向盘愣是转了回来。 “应该是我谢谢你。”她诚挚的说。 - - - 题外话 - - - 看文的小天使,勿忘伸出你的小指头点“收藏”哦,如果是电脑版,麻烦点“加入书架”,蝶舞不甚感激了。因为你们每一次收藏都是我码字的动力。 27.27.她究竟还有多少面未被挖掘? 接下来几天,她都安安静静在别墅里度过,因为感冒在那一晚后加重成了发热,怕传染给父亲,她连医院也没去。 王子伦还是天天送花献殷勤,她都懒得搭理。 倒是因为心怀愧疚,林景岩的上门问候她没有拒绝。 而左斯翰自那晚过后就没有再出现,似乎真的做到了她所要求的“不再见面”。 到了周五下午,她身体恢复些,便和简思艾约了在外小聚。 咖啡馆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时,先拨了个电话到法国。 “晨潇,我刚汇到你帐上五十万,你记得查收一下。” “怎么忽然打过来这么多钱?” 她自嘲的一笑:“你知道我的啊,除了钱还有什么?” “还有我!你总是这么健忘。”他声音幽怨的控诉着不满。 “是,我错了,还有你们陪在我身边。” “单数变成复数了?伊莲你就是条小泥鳅,稍不留神就让你滑过去了。” 她不由抿嘴失笑:“好了,和你说正事,这两天我在家画了一些设计图,面料和尺寸都已备注齐全,已经发到你邮箱,你拿给查尔斯,纳薇,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再修改的,如果没问题,我们可以先试着做出第一批成衣了。” “好,交给我你放心。不过,除了工作你就没有其他的和我说?” “没什么了。” 他等了一分钟没动静,还是自己提出了要求:“至少么么一下吧。” “见面再行法国礼。”她笑着挂断电话。 法国时间上午十点。 里昂,全国丝织业的聚集地。 一个俊朗帅气的中国男人,沐浴在室外的阳光下,手捧着一杯热咖啡,专心地盯着电脑,当手机发来信息提示音,他随意地一瞥,随即脸上绽开了暖暖的笑意。“这面冷心软的丫头。” 手机信息栏里只有两个字:么么。 他收起手机,捧着电脑进屋。屋内,几个法国人正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查尔斯,纳薇,你俩来一下,伊莲发来了设计图。” 一个二十几岁有着艺术气息,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马尾的年轻男子,阅览过一组图片后竖起大拇指:“她的设计真有激情,线条流畅,颜色大胆,好久没有这种看图就能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先前发话的男子接着说:“我们得加快进程,完成这项工作后,我会去趟中国。”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里的工作,不解地看着他:“潇,伊莲离开,难道你也要走?” “我不是走,伊莲是块宝,我得去中国把这块宝看紧了,免得她被其他男人开采。”她的家人已经在为她物色未婚夫,他再不出手,就要人去楼空了! “我们支持你,潇。”大家轮流拍过他的肩膀,友好的给予鼓励。 ﹍﹍ 中国时间,下午五点十五分。 路边的迈巴/赫里。 左斯翰望着靠窗而坐的那道倩影,见她面带柔和笑意的通完电话,继而优雅的喝起咖啡。 很难将眼前安静的她同几天前深夜,在盘山公路上狂野飙车的那个女人联想到一起。 她究竟还有多少面未被挖掘? - - - 题外话 - - - 爱看《佳人》的亲,勿忘点“收藏”,电脑版则点“加入书架”,算是给蝶舞更文的动力啦,谢谢。 周六加个小剧场: 话说左太太生个孩子,左先生比老婆还要紧张,在产房外等候煎熬了两小时后,某人终于忍受不了冲了进去。 当看到老婆满面汗水泪痕形象全无地躺在手术台上,他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老婆,咱们回家,孩子我们不生了!” 什么?孩子的头都出来了,他居然说不生! 左太太揪住医生的领子,颤抖地指着丈夫:“快把这个男人赶出去,我不认识他!” 大概是听到了左先生的话,左左从出生就和爸爸不亲,一大一小男人为了抢左太太展开了无数次的争夺战。 28.28.你俩一定孽缘难断 他正沉思着,车门被打开,助理吴克将一盒胃药递过来。 “左总,晚上要不要叫上几个公关部的作陪,替您挡点酒?” 他摇摇头,视线未离眼前的画面:“不用,今晚有几个市委领导在,谈的项目还不适宜公开,人多反而不好。” 他看到咖啡馆里,上次在酒吧见过的女人走到她的面前落座。 “开车。”他淡淡的吩咐,收回了目光。 楚嵚崟对着简思艾无语的说:“小姐,你又迟到了四十分钟。” “哎呀,路上太堵。” 她看着对面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女人,不由戏谑:“是化妆太久了吧?你又不是和男人约会,需要这么隆重么?” “你底子好,素颜出门回头率都是百分百,我重视点不仅给自己增添自信,也能给你撑面子不是?” 她摇头失笑:“好了,我说不过你。” 简思艾八卦的探过头问:“上次有个叫左斯翰的自称是你未婚夫,是不是擎宇集团的左斯翰?他那晚送你回家,你们俩有没什么进展啊?” 想到山顶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她有些悻悻然。“前账算清一笔勾销,我已和他说了拜拜,相信他也不想再看到我。” 简思艾盯着她的脸色研究了会:“啧啧,这幽怨的小表情,我猜你俩一定孽缘难断。” 她不由斜睨一眼,没好气的说:“神算子,你不要做模特了,干脆去做算命先生吧。” “哈哈,你别不信。” 和简思艾用过晚饭,她才回到别墅。 客厅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楚依然倚着楚西霖坐在沙发上,同时和坐在对面的方旖旎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而难得一见的大伯楚东旭也笑吟吟地陪在一旁。 她的到来,令谈话戛然而止。 楚西霖笑容满面的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嵚崟啊,咱们家好久都没举办过宴会了,方小姐说下周末开个patty热闹一下,庆祝你回国,顺便将z市有身份的年轻人都请过来聚聚。” 楚嵚崟拿起水杯的手一顿,旋即放下杯子,站起身对他们说:“你们想怎么热闹是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原因之一父亲还在住院我没心情,另一个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法国了。我先回房,你们继续聊。” “站住!”她的身后,传来威严的一声断喝。 她回转身,正对上楚东旭薄怒的脸。他和父亲楚南宸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上有所区别,楚南宸气质儒雅风度翩翩,而楚东旭看上去比较严肃冷峻。 “你以为你一个楚家小姐,就值得大动干戈,召集名流吗?还不是因为你父亲病重住院,集团最近的状况不甚乐观,我们通过宴会向世人证明楚家依然屹立不倒,经得起风风雨雨!” - - - 题外话 - - - 没点“收藏”或“加入书架”的速速点起来。 周末小剧场: 某日,左先生忽然开窍,如果再生一个,不是就可以转移儿子的注意力了么? 于是便有了可爱的楚楚。可是左左嫌妹妹是女生没有共同语言,为了妻子保卫战的胜利,无良的父亲开始在所有tt上戳针眼。 当左太太得知自己又怀孕了,终于发怒了:“你当我的肚子是聚宝盆?随便扔粒种子进去就出来一个葫芦娃?这个孩子生下来,罚你禁欲三年!” 29.29.三个人我一个都不会选 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就更没我什么事了。” 楚依然拦住她的去路,盛气凌人地质问:“楚嵚崟,你是不是在国外野了太多年,连规矩都忘记了。大伯好歹也是这个家的长辈,你对他什么态度?我们好心好意为你办宴会,你非但不领情,冷着一张脸给谁看!” “我说的都是实话,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你们听不下去,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推开楚依然,兀自上楼。 “和她每次说话我都要气个半死!”楚依然拍着xiong部气呼呼的说。不是因为要借她的名办宴会,自己可以出出风头,顺便能见到左斯翰,她才懒得理这个冰块呢! 一周的时间过去得很快。期间,楚嵚崟每天到医院去陪陪父亲,除了端茶递水她更多的时候只是坐在椅子上玩玩手机,或用电脑设计图纸。 两人的交流仍不多,不过她感觉得到楚南宸的目光一直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每当她看过去时,他都会装作无意识地转移开视线。 方旖旎开始帮着筹办周末的晚宴,楚家上下都忙忙碌碌,最欢腾的还是要数楚西霖和楚依然这对母女了。 大姐楚心岑因电台出公差一个月,所以不能参加。于是这次宴会俨然是楚依然在唱主角,而楚嵚崟也乐得个轻松。 “嵚崟姐,你为什么不下楼?依然姐像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看见帅的公子哥就眉开眼笑,看见我们这些女的就趾高气昂,真是气死人了!” 她的卧室里,方哲人的妹妹可人正朝她抱怨着。 很奇怪,她与方旖旎势同水火,可与哲人兄妹却相处融洽。 她在纸上不停地画着线条,笑容随意地说:“随她去吧,说不定她今晚能钓到个金龟婿。” 门被敲响,随后方旖旎推门走了进来。 “谁允许你进来的?请你出去。”楚嵚崟深深地皱起眉头。 方旖旎对着方可人说:“小可,你先下楼玩,我和嵚崟有话说。” “哦。”方可人看看他俩,无奈的出门了。 “为什么不下楼?所有宾客都在等着你。” 楚嵚崟冷冷地回答:“我好像表达过自己的意见是不感兴趣。” “你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个家族。更何况给你安排的三个未婚夫人选都已到达,你要多和他们接触,尽快选定一个。” “那好,在这里也表达我对这件事的意愿,三个人我一个都不会选!” 方旖旎望着她似要喷火的眸子,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嵚崟,如果你自己不选,那我和你父亲就帮你定下了,相信我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 方旖旎的手按在她的设计稿上:“就凭每笔汇到法国的款项需要经过我的手,就凭慕园的地契也在我手里。” - - - 题外话 - - - 手机请加“收藏”,电脑版请点“加入书架”,如果支持月票,请用手机投,可以一张变三张呢。 谢谢。 30.30.我才是适合她的男人 她继续说:“你出嫁那天,地契我会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不同意,那么这所宅子就是我方旖旎的私产,我想这是你不愿见到的吧。” 楚嵚崟捏紧拳头,身体不受控制的抖颤。 她已经在拼命忍住不去扇女人的那张脸了。“方旖旎,你怎么可以这样恶心!夺走了我的爸爸,逼死了我妈妈,现在还要抢走她的慕园,利用这个逼迫她的女儿嫁人!” 她伸手指向门外,嘶声低吼:“三楼走廊最里面一间,被楚南宸常年锁着,那是我妈妈当年的卧室,她就是站在那个窗台上跳下去的,当时鲜血浸湿了楼下的草坪。 “你没有长着人心吗?就算你再爱楚南宸,隔着一条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言爱!” 方旖旎的身体晃了晃,她扶住桌角,脸色苍白如纸,可是她依然笑着说:“嵚崟,我们的世界是你无法理解的,也许终有一天会明白,只是不可能是现在。你看,你连反抗我的能力都没有,如何去保护你自己。” 她边往外走边飘来一句:“下去吧,客人们都在等你。” 卧室里是死一样的静寂。 楚嵚崟望向化妆镜里自己的身影,眼圈泛红,下唇已有深深的牙印。妈妈的慕园她一定要夺回来,哪怕牺牲自己!反正没有心的她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慕泽,我的心已经遗失在你那里,现在我只是放弃了自己的身体,不能算背叛你。”她低喃着。 只要拿到了地契,她便立即离婚! 楼下大厅,宾客济济一堂。谈得来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佣人们穿梭来去,提供酒水和服务。 “怎么没看见这楚家四小姐?” “不会丑的不能见人吧?” 角落里,几个上流名媛窃窃私语,发出恶意的笑声。 “你们这群乌鸦,楚四小姐可是个大美人,都不屑和你们比!”一旁路过的王子伦愤愤不平。 “啊哟王少,我们是乌鸦,她是凤凰,拿她和你那个卿卿我我的明星沈苓比又是什么?” 王子伦脸上青红交加,环视一周后急忙狡辩:“瞎说什么!我和沈小姐压根没关系!” “哼,谁信啊,你王少玩过的女人还少嘛!” 另一边,林景岩和左斯翰碰了一下酒杯。“斯翰,上次嵚崟情绪不佳,你对她的态度有点过了。” 左斯翰闲适一笑后接口:“都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学校,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女人的老师?我只是在管教我的学生而已。” 林景岩皱起眉头,说:“你和嵚崟都太强势,她需要一个能包容她的男人,你不适合她。” 左斯翰挑了挑眉,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和你的观点正相反,强势的女人需要一个更为强大的男人去征服,而我正好属于这类男人。” - - - 题外话 - - - 今天开始两更了,一更在凌晨,还有一更可能会放在下午,敬请期待! 爱看这篇《佳人》的亲,请手机点“收藏”,电脑版点“加入书架”,如果投月票支持蝶舞,请用手机投,可以一变三哦。 谢谢啦。 31.31.艳惊四座 这么说,他是不打算放手了?林景岩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斯翰,你和林少聊什么这般投机?”身着玫红色抹胸晚礼服的楚依然缓步走过来,眼里尽是绵绵的情意。 左斯翰淡淡地笑了笑,并不看她也未作回答。 一旁的林景岩过意不去,温和的答道:“在讨论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 楚依然举起酒杯,笑容妩媚的说:“生意上的事我可不精通,我就敬一杯祝事业蒸蒸日上吧。” 他们的酒杯刚碰在一起,只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惊叹:“哇,真美!” 大家纷纷抬眼望去,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扶梯上出现了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 她一身银色的贴身长鱼尾裙,前胸是保守的一字领,后背设计则是大胆的深v型,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合体的裁剪将她曼妙的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性感绝伦。 她的头发被高高的挽起,发丝间镶嵌着零零星星的水晶珠子,剔透晶莹。脸上淡淡的一层薄妆,黛眉微扫,幽黑的墨瞳被大厅吊灯映射出点点星光,高挺的鼻梁下,绯色的嘴唇染着薄薄的唇彩,漾出自然的波光,嘴角犹噙着抹淡漠疏离的微笑。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条来自深海的银色美人鱼,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却又触手难及。 楚嵚崟漠然地望着楼下众人的神情,男人是惊艳得舍不得眨眼,而女人则是带着羡慕和嫉妒的复杂情绪。 人群中,她一眼触及到那双深沉墨黑的眸子。 左斯翰定定地注视着她,眼里有惊喜,有欣赏,有探究,也有征服的野心,那是一个强悍的男人对看中的猎物势在必得的信念。 察觉到左斯翰眼里的浓厚兴趣,他身边的楚依然差点咬断银牙,瞪着扶梯上那个惊艳全场的女人,她恨恨地捏紧手掌,尖尖的指甲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楚嵚崟收回了目光,举止轻盈地走下楼,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悠然开口:“我是楚嵚崟,欢迎各位百忙之中莅临寒舍,庆贺我的归国。因为众位名流的来到,使寒舍蓬荜生辉,增色不少。望大家今晚到此能玩得尽兴。” 众人鼓起了掌,她随后从佣人的托盘上取过一杯红酒端起,与前来献殷勤的每个人陆续碰杯谈笑风生。 看,这女人又露出了游刃有余的一面!左斯翰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个恣意魅惑人心的女人。 接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 方旖旎走到人前,笑着说:“楚嵚崟小姐刚刚回国,白天还要去医院照顾楚董,身体颇为疲惫,不过她会献舞三曲,与楚氏有重大合作项目的顶新集团,林康制业,擎宇贸易的三位出类拔萃的少公子今晚有幸共舞。” 人群中顿时交头接耳。 - - - 题外话 - - - 请加收藏,或“加入书架”。 可别嫌蝶舞啰嗦,收藏可是给一个认真码字的作者最好的礼物。 32.32.我什么时候对你主动过? 人群中顿时交头接耳,本来蠢蠢欲动的男人们立刻垂头丧气,这不明摆着美人只将机会留给了那三个人吗? 王子伦迫不及待的来到楚嵚崟面前,伸出手:“楚小姐,我想请你跳开场舞,可以吗?” 她犀利的视线穿过人群射向方旖旎,后者脸上则是温婉的笑意。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呈现在买家面前,赶巧买家们都有购买的兴趣,于是她转眼变成了一件拍品。 她凝住心神,转回头时脸上已漾开了虚浮的笑容。她将手放进了王子伦的掌心。“王少,我很荣幸。” 王子伦搂住了她的纤腰,两人款款地跳了起来。 大厅里年轻男女也纷纷结伴加入,一时间衣香撩人,鬓影蹁跹。 “楚小姐,我送的花你总是拒绝,太伤我的心了。”王子伦第一次近距离接近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缕缕幽香,掌下的肌肤更是滑腻诱人,使他不由神魂颠倒。 她情不自禁的皱起眉,感觉到那只右手在她的背上不住地抚摸,令她泛起一阵恶心,开始深深后悔穿上了方旖旎拿过来的礼服。“我不喜欢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你喜欢什么?只要能搏你一笑,我王子伦都会想办法为你实现!”他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贪婪的紧盯着那张美丽的脸庞。 她抗拒的在他的怀中暗暗挣扎,试图拉开些距离。对这个男人,她是好感全无,如果不是考虑到影响,她都想用防身术将他一脚踹飞。 望着池中跳舞的两个人,左斯翰站在那儿一直未动,手中的酒杯不注意被旁边的女人抽走。 楚依然招手让佣人过来,随即将酒杯放进托盘里。“斯翰,请我跳支舞吧。” 左斯翰想了想,做了个请的动作,于是两人随着节奏舞动起来。 楚依然立即发现了不对劲,他带着她不停移步所去的正是楚嵚崟他们的方向。 楚嵚崟正百般忍耐的听着王子伦侃侃而谈家族史,忽然她的腰身被一只大手一揽,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左斯翰,你什么意思!”王子伦怀中落空,不由恼羞成怒。 “我和嵚崟有点事要谈,楚二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没去管羞愤当场的楚依然,他搂着楚嵚崟旋转着离开他们,往窗幔后的阳台而去。 “我好像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她冷淡的说。 “先培养一下感情。” “可惜我对你没感觉。” 他的唇角撩起几分弧度,黝黑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我们前后有三次亲密接触,你第一次打我,第二次亲我,第三次向我主动邀约,这还叫对我没感觉?”他脸上此刻的戏谑神情令她恨得牙痒痒。 她的耳根忍不住发热,恼恨地瞪着他:“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主动过?”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加入书架。 谢谢 33.33.她话音刚落,他已俯下身,嘴唇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 他贴近她的耳廓,低沉醇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酒吧那天你喝醉了,又被人下了药,于是在我送你回来之前,主动吻住了我。楚小姐,每次我都是在被动地承受。” 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但是很肯定当时她因为药物而迷糊了。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 “你也说了我当时神志不清,所以我早就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情况,一切都由着你在说。” 她话音刚落,他已俯下身,嘴唇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一股烟草的清冽夹杂着红酒的醇香气息融入了她的唇舌,令她先是一阵恍惚,随后是难抑的羞恼。 她猛地推开他,俏脸已涨得通红。“左斯翰,你无耻!” “我只是在帮你回忆,想起来了吗?当时你就是这么吻我的。”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抬手拭去了她嘴角的水渍。 她的美眸似要喷火,这个可恨的男人一再地调戏她,当她是病猫吗?只是她的手刚举起,就被他牢牢握住。 他的眼底淬满了笑意。“又想打我?是不是还想踹我一脚?只可惜你今天做这个动作,裙子会裂开,”他戏谑的瞥了眼她紧身的鱼尾裙长下摆,“明明是只慵懒的波斯猫,只会虚张声势的舞舞小爪子,偏偏还想装成满身尖刺的刺猬。” “左斯翰,你无耻!”她挣脱不开他的禁锢,羞愤交加。 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脸上弥漫开笑意:“你还真不会骂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颠来倒去就是‘无耻’这两个字。” 她的胸口一窒,这个男人一直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假象,其实根本就是一匹草原狼!“你放开我!” 他笑笑,慢慢地松开了她。 她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大厅走去,没有留意到身后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就是喜欢见到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炸毛的模样,没有冷漠,没有伪装。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条件反射近乎愤怒的回头低斥:“别碰我!” 林景岩的脸色一变,有些无法适应:“嵚崟,你﹍﹍。” “啊,对不起,我刚才以为是﹍﹍,真的不是针对你。”她有些局促的急忙解释。 “没事。”他温和的笑笑,方才他注意到左斯翰带着她去了阳台,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我是想请你跳个舞,不知你能否赏脸?” “我有些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因为刚才的态度,她对他有些歉意。 他感到受宠若惊,连忙说:“这里比较吵,不如我们去花园。” 两人沿着花园的石径一直走,渐入枝繁叶茂的树林。 她还未从刚才左斯翰带给她的羞愤中回过神,林景岩也沉默着,只时不时地拿眼去留意她。 树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嗓音。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事情天天说。 谢谢。 34.34.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拥右抱? 两人沿着花园的石径一直走,渐入枝繁叶茂的树林。 “南宸的病看来是好不了了,公司也不能群龙无首,否则一直这样下去各个董事也会有异议。除了南宸,西霖和北祺都是女人,顾凯乔虽说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可毕竟是外人,楚家也只有我能担此任,你做做南宸的思想工作,尽快将遗嘱立下来。”树后传来楚东旭刻意压低的浑厚嗓音。 “我会的,不过南宸的意思还是要等到嵚崟订婚以后。”这次是方旖旎温婉的声音。 楚嵚崟将林景岩拉到阴暗处藏好。 “公司的运作和嵚崟订婚有什么关系?”楚东旭话语里透着明显的不满。 方旖旎笑了笑说:“留下一个悬念,也会让嵚崟的市价更高,而她嫁的好,只会给楚天集团带来益处。” 之后两人又就她的事谈了会,方走出离开。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将自己的父亲骗得团团转不说,现在他还没死,她就迫不及待的转到大伯的麾下了?对了,大伯是鳏夫,也没听说身边有什么女人,五十几岁的人依旧丰神俊朗,难道说他们两人早有合谋要占据整个家业? 她这里想着事情静静地出神。 一旁的林景岩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为她心疼的喟叹一口气。 回去的车上,左斯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刚才好不容易摆脱楚依然的纠缠,方得脱身,因此走的时候没能见着楚嵚崟。 裤兜里手机在震动,他随手接起。 “老左,楚家难得办次宴会,请的都是名门望族,你都不让我和沐璃参加。”电话里,陆思远抱怨道:“你自己倒好,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你们去只会坏事,还有说话要有依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拥右抱?” “切,楚依然对你有觊觎之心人人皆知,你对楚嵚崟不怀好意我也看出来了﹍﹍。” 他摁住眉心,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好了,废话少说,帮我查一下和王子伦有关系的几个女人,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娱乐八卦,你和他是同道中人,应该资料会比较多。” 陆思远立刻鬼叫起来:“我去!老左你也太毒舌了,我和那种人是同道中人?不过你要他的资料做什么?噢,我知道了,你开始要出手对付情敌了,行啊你!”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即果断挂了电话。 他的字典里,从来只有“要”或“不要”,一旦确定了目标,他就会付诸行动,不会留给对手任何机会。 送完最后一批宾客,方旖旎也起身告辞。 “你等等!”楚嵚崟追出,在她身后喊住她。“方旖旎,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接近我爸爸,只要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都不会放过你!”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放入书架了! 谢谢。 35.35.不要以为你看中的就是宝,所有人都会稀罕 方旖旎摇摇头,带着无奈的口吻说:“你太不了解南宸了,当然你也一直不相信我。” 看着她离去的萧索背影,楚嵚崟有些迷惑不解地站在原地。等她转过身想回屋时,楚依然迎面走向她。 “我警告你,左斯翰是我的!你离他远点!” 楚嵚崟淡淡的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意甚是讥诮。“他注册了你楚依然的商标吗?不要以为你看中的就是宝,所有人都会稀罕。”越过她时,又凉凉地加了一句:“别忘了你现在姓楚,看见男人还是收敛一些。” “你!”楚依然不甘心的恨恨跺脚,娇艳的脸庞因为妒忌显得扭曲变形。 这晚似乎不太平静。楚嵚崟站在阳台上,听见楚西霖在房间里大声训着自己的丈夫顾凯乔。 “我真的是加班,不信你去问李秘书。” “你一个财务总监会这么忙?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外面找女人?” “天地良心,我对你对楚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为了避免你不放心,我连秘书都换成男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你时不时加班应酬怎么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宸一倒下多少麻烦事急等着解决,大哥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好了好了,别多想啊﹍﹍。” 因为顾凯乔是上门女婿,家世一般,年龄也比楚西霖小三岁,婚后没少受她的欺压。在楚嵚崟的记忆里,楚西霖从来都是对自己的丈夫不假辞色,现在甚至连楚依然对自己父亲说话也不太尊重。 翌日。 楚嵚崟前去探望父亲。坐在他的床边,她幽幽地开口:“爸爸,你爱过我妈妈吗?” 她从父亲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情意在流淌,似乎回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这一刻,她的内心有些释然,只要过去的缱绻真实存在,那么妈妈也算是没有白付出感情。 “那你爱方旖旎吗?”她接着又问。 父亲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歉疚,有担忧,更有难舍。 她想告诉他昨晚看到方旖旎和楚东旭在一起的情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回肚里。面对这样虚弱的父亲,她不想再用这些事打击他。 她似喃喃自语:“为了妈妈的死和你的背叛,我恨了你很多年,虽然现在我依然恨你,但我更不希望你离开。我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只剩下了你一个,你怎么忍心扔下我?慕园是你送给妈妈的,为什么又要转送给那个女人?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我一定要把慕园夺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她的眼圈不自觉的泛红,偏过脸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却不知楚南宸的眼角此时渗出了一滴泪,滑过脸颊滚入枕头,消失无痕。 一周后,方旖旎联系她,邀她一起参加拍卖会。 - - - 题外话 - - - 收藏或加入书架,速速点起来哟! 36.36.一个沉稳的声音接着报数:“两千四百万。” z市的拍卖大楼此刻人头攒动,此次活动的拍品据说是历史以来价值最高的,因而吸引了大量的有心之人。 楚嵚崟落座后,发现了来自三个方向的目光。她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看向身边的女人:“你为了把我推销出去可真是煞费苦心!” 方旖旎朝着那三个方向点头示意后,方笑着对她说:“你不用看低自己,就把每一次见面当成是对他们的考验,这样心里会舒服些。” 台上,拍卖师已开始款款介绍:“首先我们来介绍1号拍品,蓝釉描金皮球花纹瓶一座。皮球花亦称团花,是工艺美术品常用纹饰之一,清代景德镇官窑所产青花、粉彩、斗彩等瓷器曾广泛使用该题材,然少见于蓝釉描金工艺中。本件拍品器型庄重沉稳,蓝釉纯正莹透,金彩描画细腻而华丽夺目。尤将蓝釉与皮球花纹饰相结合,为传世所罕见﹍﹍,该拍品起拍价为二十万,每次加价两万,竞拍现在开始。”他手里抓着一只小木槌,在方木台上敲击了一下,场上开始热烈的举牌报数。 “二十六万。” “三十万。” “﹍﹍。” 最后这件拍品以五十六万成交。接下来的拍品越来越珍稀,竞价也越来越高,已经达到了千万的价值。 楚嵚崟感到无趣至极,她皱起眉低声问:“你究竟把我们都叫过来做什么,不会是让我长知识吧?” 那三个人也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的竞拍意向。倒是在她回眸看过去时,给予一个微笑的眼神交汇。 “别急,快了。”方旖旎不紧不慢的回答,忽然面色一整,瞳孔微缩。“就是它。” 拍卖师身后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枚罕见的粉色钻石戒指,在灯光照射下璀璨夺目。现场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各位,现在呈现给大家的是今天的压轴,十号拍品粉色钻戒。这枚粉钻是去年在南非约翰内斯堡附近的库里南钻石矿发现的,不仅具有出色的饱和度,同时没有任何常见的紫,橙,棕等色调,是极为罕有的纯粉色type/iia钻石,由gia色彩评级达到fancy/vivid/pink级。它是迄今为止世上最大的一颗枕形切割fancy/vivid级粉钻,是不是很稀有呢?它的起拍价是一千八百万美元,大家请注意这里说的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一千八百万美元起拍,每次加价五十万美元,竞拍现在开始!” “一千八百五十万。” “一千九百万。” “﹍﹍。” 场内的叫价此起彼伏,所报的金额不断冲顶,拍卖师满面笑容。 “两千三百万。” 众人唏嘘不已,楚嵚崟随之看去,王子伦高举号牌,对她挑眉得意的笑着。 话音刚落不久,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接着报数:“两千四百万。” - - - 题外话 - - - 敬请收藏或加入书架。 谢谢。 37.37.你该庆幸,他们都很在乎你 她惊诧的转头望去,这回是左斯翰举起了号牌,目光沉静无波。 林景岩在另一个方向开口:“两千五百万。” 现场气氛霎时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屏息静待。 两千多万美金相当于一亿多人民币,为了一枚戒指砸进去这么多钱,不是人人有这个底气的,于是大家安静的看着剩下三个人的角逐。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盯着方旖旎的侧脸质问。如果这时候她还认为这枚戒指和她无关,那她可真是太傻了! “我只不过是分别通知了他们,说你想用这枚粉色钻戒作为婚戒而已。嵚崟,你该庆幸,他们都很在乎你。” “两千六百万!”王子伦扯了扯领带结,涨红着脸喊道。 这种场合的比拼,往往到最后就是金钱和意气的较量,成交价也会高出拍品本身价值许多。 这回,林景岩没有再跟,他充满歉意地看了楚嵚崟一眼,垂下了眸子。 楚嵚崟反倒松了口气,林景岩的气质很像那个人,令她下意识想亲近。私心里,她不愿意他卷入到这场游戏中。 “我现在就像这枚戒指,谁出价高就会归谁吧。”她的唇畔弯起嘲讽的弧度。 左斯翰再次举牌:“两千六百五十万。” “两千七百万。” “两千七百五十万。” “两千八百万!”王子伦此时已争红了眼。 “两千八百万一次!两千八百万两次!两千八百万三次!好,十号拍品以两千八百万美元的成交价归这位先生所有!”拍卖师一锤定音。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想不到我还有这个身价,能卖到一亿多,楚家是已经将我卖给王子伦了?” 方旖旎表情认真地看着她说:“男人不仅要比财力,还要比实力,更要比脑子。嵚崟,你尚年轻,看问题过于简单。像王子伦这样挥霍无度,不计后果的公子哥,说不定顶新交到他手上没两年就败了。他根本就没通过这次考验。” 她微微愣住。“你什么意思?通过考验的是林景岩?” “没有,他的实力不行。林康制业资金雄厚,只可惜林景岩上面还有个哥哥,大权在握,林景岩不能掌控家族全局,所以他在第二轮就锁住手脚,不敢造次。” 方旖旎顿了顿,继续说:“只有左斯翰,他有这个实力,一百万美金对他来说不是投不起,可他却在最后时刻收手了,因为那将会超出他的预期。当然,我感觉他今天已经冲动了,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从内心来讲,伤害林景岩楚嵚崟不忍心,本能地觉得自己根本玩不过左斯翰。剩下的只有王子伦,她还比较有信心掌控。 刚走出拍卖会场大厅,她们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小姐,等等!”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加入书架! 唉,蝶舞尼姑天天念经,念得我自己都觉得累了。 38.38.男人不是我的目标,我只对慕园感兴趣 王子伦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身后跟着两名保镖,急冲冲的跑到她身边,献宝似的打开首饰盒,递到她面前。“楚小姐,喜欢吗?” 她随意地瞥了眼首饰盒中那枚价值上亿的的美钻,轻抿绯唇,未置一词。 “楚小姐,我可是因为你喜欢才花这么多钱的,上次我就说过,只要能搏你一笑,我王子伦都会想办法为你实现。”他急切的说。 为什么美人脸上还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换了他之前的那些女人,早就疯狂的尖叫了。 她开口解释:“我从没说过喜欢﹍﹍。” 这时,大厅里冲进来两个妖娆艳丽的女人,性感的装束,火爆的身材,夺人眼球。她俩各拽住王子伦的一只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子伦,你和她说清楚,你只爱我一个人。”“子伦,这个戒指你是送给我的吧。” 王子伦被她俩推搡来去,尴尬万分地看向楚嵚崟,却见她面色微凉地嗤笑一声,径自往门外走去。 “你们这两个疯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保镖都杵那儿干什么,快把她们统统扔出去!” 王子伦可用气急败坏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原本准备好的深情表白都被这两个昔日的女友给破坏掉了。 这头正焦头烂额着,他的手机又欢腾地响起。 “爸。”他脸色一变。 “败家子!居然敢拿这么多钱扔进水里,你给我现在就滚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 楚嵚崟和方旖旎走到门外,左斯翰的车已停在路边。 他降下车窗朝她俩说:“我送两位回去吧。” “不用,楚家司机一会就到。”方旖旎礼貌的婉拒,随后她笑着对他说:“谢谢左先生出面摆平这件事。” “举手之劳。”他挑眉随意地一笑,转而眸色深深的看向楚嵚崟。“期待能与楚小姐再次见面。”随后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方旖旎感慨道:“他确实是个完美的人选,只可惜城府太深,嵚崟你不一定能驾驭得了他。” 她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女人:“我暂时没想这么多,男人不是我的目标,我只对慕园感兴趣。” 回到家,她先去洗了个澡,安定一下烦躁的情绪,今天的事她不得不承认方旖旎给自己上了深刻的一课,同时明确锁定左斯翰是她的方向。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只是号码很陌生。 她回拨过去,那头很快被接起。 “喂,哪位?” “是我,”听筒里传来他醇厚的男低音,“刚才方小姐在,我不便问。喜不喜欢那颗钻?如果真的看上了,我会帮你弄过来。” 她将手机贴近耳朵,另一条手臂环过胸前悠闲地撑着,信步走向阳台。“左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你可真是厉害,安排了这么一出戏。”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加入书架了。 39.39.他在那头低声一笑,“嘴总这么硬,女人应该适当服软才讨人 “我就权当你在赞扬我,如果不让那两个女人过来闹,你打算怎么脱身?”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和他又没签订一手交货一手交人的卖身契约,怕他做什么。” 他在那头低声一笑,“嘴总这么硬,女人应该适当服软才讨人喜欢。” 她无声的白了一眼,心中腹诽:我本就没想要讨你喜欢! 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他接着说:“心里在诋毁我吧?好了,打电话过来,是通知你上网看一下z市的新闻,王子伦已经不能拿着戒指逼迫你了。” 她挂断电话后,回屋打开电脑搜索z市的新闻首页。 屏幕上出现了清晰的大标题:王少豪情一掷亿金,两美争抢头破血流。 下方则是两个女人互揪对方头发撒泼的场面,而王子伦则被保镖护着离场,脸上难以幸免的挂着两道被指甲划破的血痕。 报道内容是本市顶新集团的公子为讨美人欢心,拍得罕见粉钻戒指,结果他的两个女友为争夺戒指厮打起来云云。 报道里没有提及楚嵚崟一个字,一看就知道这段新闻的流出来自谁的手笔。 她靠上椅背,望着电脑屏幕怔怔地出神。左斯翰,这个男人做事果断阴狠,让她本能地想避开,不敢有所交集。 左斯翰的办公室。 他正集中精力快速批阅着文件,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则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看着当天的报纸。 “我说老左,你出手也太狠了,做你情敌可真够惨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在我就觊觎了冰美人一下下,没敢继续宵想下去。” 他略抬起头斜了对面的陆思远一眼后,继续伏案工作,声音平稳的吐字:“你可以试试。” 陆思远顿感脖子里冷风嗖嗖,这眼神就是所谓的“杀人于无形”吧。他急忙岔开话题,“你的胃最近感觉怎样?药有没定时吃?你看我多够意思,上班时间还给你送温暖。” “嗯。”这回他连头也没抬。 “老左,你别不当回事,酒一定要少喝,饮食要规律,最好早点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能照顾你。” 他握笔的手一顿,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知道她有没有贤惠的一面?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拿起另一摞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晚上,左斯翰在“清心居”宴请了市委的几个领导,落座后发现余书记还未到。大概二十分钟后,包厢门打开,一脸红光的余书记,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三十几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抱歉,正好和林总谈公事所以晚到了。” 一番寒暄介绍后,大家纷纷落座。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年轻的成功人士屈指可数,左斯翰早就认出和余书记一起进包厢的正是林康制业现任一把手,林景岩年长八岁的大哥林庭岳。 - - - 题外话 - - - 凌晨更有点匆忙,争取明天另一更加个小剧场。 请继续支持,收藏,评论,月票,荷包,鲜花啥的把我砸晕吧。 40.40.在男人没有主动前,女人还是应该矜持些 林庭岳笑着举起酒杯,礼貌的说:“是我不好,耽搁了大家的宝贵时间,这样,我在这里先自罚一杯。”随即一口饮下。 众人鼓起掌。余书记凑近左斯翰耳边说:“小左啊,那个碧海蓝湾的开发项目,现在林康制业也颇感兴趣,都找过我好多次了,让我甚是为难啊。” “余书记可是金口玉言,答应给我们擎宇承办的。” 余书记踌躇地说道:“唉,这不他们一开始没说有这方面意向嘛。你不知道,林老和我是老相识,面子上抹不开。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肯定会一视同仁,那就通过招标的形式来确定项目归属吧。” 这个老狐狸!好处不少拿,还走了公事公办的程序。左斯翰不动声色的笑笑,低声说:“好,私下里还请余书记多多关照我们擎宇。” “那是一定!”余书记豪爽地应下,随后举起酒杯,对左斯翰和林庭岳说:“小左,小林啊,你们可是我们z市的青年才俊,创收大户的掌门人,小左更是本市未婚女子心目中的钻石单身汉,我就倚老卖老,在这里敬敬你们两位,愿你们携手为z市多多做出贡献!” 几轮下来,推杯换盏间大家都喝了不少。 左斯翰隐隐感觉胃又开始不舒服,便借口打电话离座。 他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水,将药服下后,斜倚在走廊沙发上合着眼稍作休息。 “斯翰,身体不舒服吗?”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他的胳膊。 他睁眼望去,是楚依然。只见她一身红色的修身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说话间已紧挨着他坐下。 不知为什么,看过了楚嵚崟的红裙装后,现在再看其他女人穿类似的衣服,总觉得有点艳俗。 他正想挪开身体,走廊上此时走来一男一女。 四个人八目相对,大家都不禁一怔。 左斯翰没错过楚嵚崟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 她只瞥了一眼,即转移开视线对身旁的林景岩说:“我们走吧。” 林景岩冲他们微微颔首后,两人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 左斯翰挣脱开楚依然紧紧攀着他的两条手臂,站起身有些不悦的开口:“楚小姐,在男人没有主动前,女人还是应该矜持些。” “哼,你是怕某个人误会吧!”被拒绝的楚依然脸色相当难看,她能感觉刚才看到楚嵚崟时,他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 “嗯,确实。”他点点头,没有否认。 她恼恨得握紧拳头,“她身边也有其他男人,你就不会多想吗?” 林景岩吗?左斯翰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太注重涵养的人反而放不开手脚,如果换做包厢里的林庭岳,那倒会是个劲敌。 对于楚依然,他已深感厌倦。“你的朋友应该也等你很久了,我就先走一步。” - - - 题外话 - - - 周末愉快! 继续求收藏和加入书架了,谢谢。 小剧场: 关于孩子起名,左太太征求先生意见。 “左左。” “那万一是双胞胎呢?还有一个叫什么?” “右右。” “左斯翰,孩子的起名你怎么都不上心的!” “老婆,我负责创造孩子,你负责完善,多和谐的组合。” “老公,那不如这样好了,咱俩的工作互换一下。” 这能换嘛! 不过虽然左爸爸对起名不上心,但孩子出生后,他怕老婆太辛苦,负担起了拉屎把尿喂奶的全部工作。 41.41.左斯翰笑笑说:“女人和事业对我来说是两个概念 左斯翰身着深藏青衬衫,黑色挺括西裤的背影渐渐远去,走廊里柔和的橘色灯光衬得他异常高大和挺拔。 楚依然痴迷地盯着那个身影,手指却紧紧攥住自己的裙摆。楚嵚崟,我不会让你得意很久的! 回到包厢,桌上的人已开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因为是vip房间,地方宽敞,装潢极尽奢侈,靠墙放置着几张欧式的沙发,可供人休憩。 林庭岳正独自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抽烟,看到左斯翰进来,先笑着打招呼:“身体怎样?刚见你脸色不太好。” “不碍事,老/毛病了,”左斯翰在他身侧坐下,状似随意地开口:“听说林总对碧海蓝湾的项目感兴趣。” “公司策略而已,所有项目规划都是由高层决策团制定的,我不过是照着执行。”林庭岳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随即反问道:“听说左总对楚家四小姐也甚感兴趣,如果是左总出手,估计我们家景岩没什么希望啊。” “这倒不一定,林少一表人才,温文儒雅,身上没有多少商人的气息,应该会更讨女孩子喜欢,楚嵚崟代表了楚家,如果他们俩结合,算是强强联手,估计林少在贵公司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吧。” 林庭岳的脸透过烟雾看不真切,不过左斯翰敏锐地察觉到他拿烟的手一震。 “据说楚董目前住院,接/班人的位置还悬着,楚四小姐突然被召回,掌管公司的可能性很大,而她本身对经营管理这一块毫无经验,这么大的一个楚天集团我不相信左总会不感兴趣。” 左斯翰笑笑说:“女人和事业对我来说是两个概念,擎宇目前发展很好,多一家集团联手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我和林总不同,我父亲唯有我一个儿子,他现身在法国疗养,已不管公司事务。而林老将公司交给你兄弟俩,有可能是带着考验的成份在,观察哪个儿子更有建树,当然也不会排除联姻带来的益处。如果我是林总,会想尽办法阻挠这门亲事。” 随后,他似不经意地提及:“林少最近和楚小姐走得挺近的,刚刚在走廊上我还看见他俩一起过来吃饭。” 一间小包厢里。 林景岩面对着一桌菜,满心欢喜地说:“嵚崟,我们俩看来要打包了。” “还没吃就想着打包?”她举起饮料杯,对他说:“上次答应过你,赛车赢了要请你吃饭的,后来因为生病和家宴耽搁下来,正好今天补上。你过会开车,就以饮料代酒吧。” “好。” 边聊天边吃着,倒也想处融洽。林景岩谈起自己原先的抱负是想做个大学教授,楚嵚崟也大概讲了自己在法国的经历。 林景岩正暗自庆幸着和她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手机铃声这时煞风景的响起。 - - - 题外话 - - - 亲,周末愉快。 继续求收藏和加入书架。 小剧场: 某日,左先生忽然开窍,如果再生一个,不是就可以转移儿子的注意力了么? 于是便有了可爱的楚楚。可是左左嫌妹妹是女生没有共同语言,为了妻子保卫战的胜利,无良的父亲开始在所有tt上戳针眼。 当左太太得知自己又怀孕了,终于发怒了:“你当我的肚子是聚宝盆?随便扔粒种子进去就出来一个葫芦娃?这个孩子生下来,罚你禁欲三年!” 42.42.左斯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敢坐我的车,怕我吃了你?” “嵚崟对不起,我大哥知道我在这里吃饭,让我去敬几位市领导酒,我一会就回来。”林景岩万般为难的看着她。 她笑笑说:“你去吧。” 他临走前再三重申:“我马上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独坐在包厢里的她,一会儿就吃饱了,无聊中拿出手机玩了会。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了半小时,她便拨了他的号码打过去,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头无人接听。 想了想,她编写了一条信息发出去,又静等了片刻,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米色风衣,走出包厢。 几圈酒敬下来,林景岩已醉趴在桌上。他手边的手机响起时,左斯翰和林庭岳同时间看过去,来电联系人显示着“嵚崟”两个字。 没一会,那部手机又有了信息音提示。 林庭岳拿起点开,轻声念道:“我先走了,下次再聚。”他若有似无地瞥了左斯翰一眼。 左斯翰放下酒杯,对在座的几人笑说:“各位,你们继续聊,左某有些私事,需要先走一步。过会让我的助理陪你们去一个高档会所放松一下。”他随即低声吩咐着吴克。 “小左啊,什么事这么急?”余书记大着舌头问。 “未婚妻闹情绪,我去安抚一下。”他冲大家拱拱手,转身离去。 包厢里顿时一片哗然。“什么时候小左有未婚妻了?没听说过啊。” “这z市的女性可要芳心碎一地了!” “就是!我老婆的姨妹子上次还在旁敲侧击打听他﹍﹍。” 林庭岳只淡笑不语,将手机放回了弟弟的手边。 ﹍﹍ 楚嵚崟走出“清心居”,一阵凉风扑面而来,12月上旬天气已转冷。她披着风衣站在路边打车,夜晚市中心车水马龙,等了半天也没有一部出租车停下。 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响,引得她侧头望去,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到她的面前停下。 “上车,我送你。”他低沉有力的说。 不知为何,她对上那双墨黑的眸子就有些退缩。“不用了,我直接打车就行。” 左斯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不敢坐我的车,怕我吃了你?” 她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想多了,我是不想麻烦你。” 他打开驾驶门下车,走到她面前垂眸注视着她。“别跟我倔,这个吃饭点很难打到车。就算打到了,你能保证不遇到心怀不轨的司机?你一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现在有些司机专挑漂亮的单身女性下手,劫财又劫色,遇到奋力反抗的还会毁尸灭迹,抛尸荒野。” 她狐疑地望着他,国内社会有像他说得这么危言耸听吗? 不等她继续犹豫不决,他已拉开副驾驶的门,催促说:“快上车吧,这个地方时间停长了要贴罚单。” 她只好坐了上去。 - - - 题外话 - - - 周末愉快! 求收藏和加入书架! 谢谢。 43.43.他们什么时候熟到这个地步了? 一路上他还在接着描述:“你家不在市中心,住得这么偏,万一遇到的司机是个变态色狼,那真是叫天天不应。” “你能不能不要再想象了,我不是没坐其他人的车么。”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他余光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唇角勾起了几分弧度。这丫头,看着强悍,实则仍是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晚上我没有和你二姐吃饭,只是在走廊碰巧遇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令她一愣,情不自禁的去看他。他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点幽怨的说:“不过某人却是在结伴而行,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他们什么时候熟到这个地步了?楚嵚崟回想了一下认识的过程,除了酒会上那个不期然的吻,好像再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他倒像是已经在以正牌男友自居了! 她转移开视线,语气冷淡:“左先生,我们不熟。” 过了好一会,车内都很安静。 她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却发现他右手按着胸下的位置,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密密的汗。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胃疼。” “那﹍﹍药有吗?” “我吃过了,没用。”他的车速越来越慢,最终靠边停下。“等我缓一下,再送你回去。” 她看了看手表,断然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去医院吧。”她随即拉开车门下车。 很快,她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地址,汽车启动离开。 她从反光镜里注意到那辆迈巴/赫一直纹丝不动的停在原地,在她的视线里越离越远。 “师傅,麻烦你回到刚才我上车的地方。”她开口说道。 付过车钱后,她走过去直接打开了迈巴/赫的驾驶室。 此时他正伏在方向盘上,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有些吃惊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你车上有导航吧?我不认识医院的路。” “有。” 她果断的说:“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你现在坐去副驾驶位置。” 他乖乖的依言下车,把驾驶位置让给她。 一路上,她除了询问路的走向,其它时候都在安静的开车。 他偷偷的从旁打量她,她的侧面很是柔美,密密的睫毛长而卷翘,黑色的眸子亮而有神,鼻梁挺秀,正面看上去薄薄的绯唇,从侧面看却很饱满光泽。 他想起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这张脸确实带给她能骄傲的资本。 他们最终来到了中心医院,即楚南宸所在的地方。 急诊室里等候看病的人不少。她扶着他坐下,说:“我去挂号,你先在这儿等一下。” 他靠着椅背,望向她匆匆离去的倩影,嘴角撩起了笑意。 “怎么样,胃病又犯了?”闻讯赶来的陆思远一脸担忧的拍上他肩膀。“药吃了没有?” - - - 题外话 - - - 收藏,加入书架。再三重申,口水已干,我去喝水。 44.44.老左,你是有多腹黑这么算计冰美人真的好吗? “今晚喝了不少酒,药吃了不明显。” “跟你说了要忌酒,你就不听!这样,我再开点药,你吃了回去躺着休息。” “思远,”他忽然一声亲昵的称呼令陆思远打了个冷战,“你和值班医生打个招呼,让他给我挂两瓶水。” “你这情况没必要挂﹍﹍,”陆思远打眼发现了转回来的楚嵚崟,顿时恍然大悟,不由鄙视的看着好友摇头,“老左,你是有多腹黑!这么算计冰美人真的好吗?” 左斯翰没空搭理他的调侃,只用威严的眼神定定地瞅着他,仿佛在催:“还不快去!” 陆思远只好狗腿的进去,在医生的耳边叮嘱了几句。趁着楚嵚崟低头和左斯翰说话之际,赶紧闪到一边。 他站在不远处观望,只见楚嵚崟扶起左斯翰进了急诊室,不禁失笑腹诽:这老左,为了赢得美人居然使上了苦肉计,看来冰美人是难逃魔爪了! 医生听了院长的嘱咐,哪敢不从,对着左斯翰他俩语重心长的说:“你这病一定要好好养着,年纪轻的时候不当心,将来是要吃大亏的!哦,还有,你是他女朋友吧,凡事让着他一点,别让他受气,心情不好了病情也会加重﹍﹍。” 楚嵚崟本想辩解他们的关系,考虑到屋里这么多人,忍着没作声。 左斯翰忍不住翻起白眼:这个陆思远,不过是让他和医生打个招呼改成挂水,现在搞得自己像得了不治之症马上要挂掉一样,也不想想身体不好的男人,女人会瞧得上嘛!他连忙打断医生的滔滔不绝:“我是吃药还是输液?” “输液!必须的!”医生铿锵有力的下了定论。 一切安排妥当,楚嵚崟再度看了手表,对已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的他说:“我记得这个医院的院长就是你朋友,现在不如让他来陪你?” 他有气无力的说:“这么晚,他早就和别人滚床单去了,肯定不愿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照顾我。” 门外正偷听的陆思远立刻咬牙切齿,一脸的愤慨。 “那,你家人呢?” “我父亲和姐姐都在法国,公寓里只有一个定时做卫生的钟点工,还有个做饭的阿姨。”他微睁开眼,看着她说:“你如果觉得为难就先走吧,不用管我,刚才那个医生也说了,我的病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加重,反正加重了也和你没多大关系。” “﹍﹍。”楚嵚崟原本已迈出去的右脚,此时又不自觉的缩了回来。这男人不是像头健硕的狼吗,怎么此刻蔿蔿的像只可怜的羊羔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低声说道:“如果你不忙,能不能陪我聊会天,一个人挂水太寂寞了。” “聊什么?”她随口问道,转身去墙边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没留意到他暗自松了口气。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加入书架了。 谢谢 45.45.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 门外,陆思远扶墙无声狂笑了好一阵,直到听见他们有一茬没一茬没营养的聊了起来,方举步离开。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沐璃,睡了没?我马上下班,陪我去喝一杯。我和你说啊,到今天我才看清老左的真面目,你别看他平时和我们在一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这和美女在一起那是三十六计全都用上了,哎呦,我过会一定要模仿给你看﹍﹍。” 凌晨两点,左斯翰的药水才挂完。只有他知道陆思远又偷偷给他多加了一瓶葡萄糖,小护士也在院长的授意下为他调慢了滴速。 楚嵚崟早已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他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了她黑黑的发顶,顺着那头瀑布般的青丝而下,攥起一缕在指尖摩挲,感受那柔软而顺滑的触感。 他注视着床边趴着的女人,看不见她的全貌,只能见挺翘的鼻梁以及两排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他的心底浮起一丝难以言明的满足。 她似乎感应到了动静,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会,打了个哈欠问:“结束了吗?” 他怅然若失的放开那缕头发,低声回答:“好了,我们走吧。” 楚嵚崟以为他会要求自己开车送他,没想到他直接绅士的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另外打车就行。” “现在是凌晨,你一个单身女人打车,是想让我为你担心死?”他深沉的目光令她的心猛地一跳,可接下来他的话语又让她禁不住恼恨。“要么你和我一起回去,就睡我那儿?” 接着没等她出声抗议,他兀自解释:“看你的表情像是想歪了,我那儿有几间空着的客房,你可以休息一晚再走。” “不用了,先送我吧。”不想再同他废话,她闷闷地坐上了他的车。 不过就是晚上请林景岩出来吃个饭,结果衍生出这么多事情,还和讨厌的人在一起耽搁到这么晚,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仿佛感受到她不悦的情绪,路上他也沉默不语。 直到停在她家门外,他方转过脸,深深地注视着她,且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陈述:“嵚崟,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王子伦是纨绔子弟,配不上你;林景岩太书生气,无法撑起你身后的一片天。我的年龄,对你来说可能不算年轻,却有丰富的阅历,能指引你的方向。 她低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上半晌未动。 就在他以为她会沉默以对时,她抬起头,目光沉静地落在他的脸上,浅浅地说了句:“好,我会认真考虑。” 她下车后,头也未回直接推开大门进去了。 他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靠在车椅背上微眯着眼沉思了会,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和加入书架。 谢谢。 46.46.招惹这个男人简直是惹祸上身 别墅此时已是万籁俱寂,楼梯和走廊的灯都还亮着,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些暖意。她一步一步的上楼,听着脚步声清晰地回旋在空荡的客厅上空,墙壁上投射出她寥落娉婷的身影。 从她回来,这里就没有给过她家的气息,七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以后更不会好到哪里去。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按下了联系人“慕泽”的电话号码。听筒里,一如既往的是冰冷的女声,用法语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没有任何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每天拨出这个号码,也许只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使然,仿佛他还陪伴在自己身边。 第二天,她还朦朦胧胧的睡着,就被人大力推醒。 楚依然瞪着眼前这个发丝凌乱,没有任何修饰,却仍美得惊人的女人,心里嫉恨得像煮了一锅开水。“你说!你昨天晚上深更半夜不回家,是不是和左斯翰出去鬼混了?” 楚依然昨晚摸到他的包厢查看,别人还以为她就是左斯翰口中所指的未婚妻,便殷勤地招呼她进去坐,因而她留意到了半躺在沙发上休憩的林景岩。 楚嵚崟脸色冰冷地看着她开口:“你的教养在哪里?我同意你进房间了吗?” “你以为你的教养就很好吗?半夜三更还在外面,谁知道你在做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你在去法国之前还做过小太妹,飞车党,更别提在国外这么开放的地方一呆七年!” 她皱起眉,冷淡地说:“楚依然,你跑到我的房间大呼小叫,是想冒充长辈训斥我吗?只可惜我没给过你这个权利。” 楚依然咬牙涨红着脸问:“我就想知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我在医院。”她说的是事实,只是忽略掉了在一起的那个人。 楚依然听完答案,悻悻然地离去。 独留她坐在床上,烦躁的揉了揉长发。 昨晚,他用认真的口吻请求自己考虑他时,她确实有被感染到。只是楚依然今天来闹这一出,令她立即萌生了退意。招惹这个男人简直是惹祸上身,自寻烦恼嘛! 林景岩当天就打了电话过来:“嵚崟,对不起,昨天多喝了几杯,当场就醉倒了。你等了我很久吧?” “没有,联系不上你,我估计你正忙着,就没再打扰。” “可惜我现在被大哥派去出差,大概十天后才能回来,否则今天我就请你吃饭弥补了。” 她随口说道:“没事,你别放在心上。” “嵚崟,”他的声音里透着迟疑和试探,“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好吗?” 她怔住,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笔。圣诞节是她心里一道抹不去的创伤,她觉得自己以后都会屏蔽掉这个节日了。 “可以吗?”电话那头,林景岩仍执着地追问。 - - - 题外话 - - - 谢谢大家的收藏支持,不过如果对文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在评论区提出哦,我会努力改进的。 谢谢。 47.47.等你回来以后我再考虑这个问题 楚嵚崟回过神,淡淡地回答:“等你回来以后我再考虑这个问题,行吗?” “好。”林景岩挂了电话,神情恹恹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被大哥派去国外洽谈业务,他的心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比担心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她已明确了人选却不是他。 “林副总,我们该登机了。”身边的助理出言提醒。 “走吧。”他长长无奈地喟叹一声,朝登机口走去。 楚嵚崟点开了自己的手机铃声,那首《no?lsanstoi》(没有你的圣诞夜)里忧伤深情的男声流泻而出。如果现在有谁看见她,会被她眼中深深的悲伤所震撼到。 简思艾的电话来得很及时,打断了她难以自拔的情绪。 “嵚崟,出来聚聚。” “我在画设计稿。” “好了,你这回国的生活也太单调了吧,好在我还经常约你出来,否则你打算一直宅在家里等着身上长草吗?晚上一起吃饭,顺便今天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楚嵚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甜蜜,便笑着揶揄她:“是男朋友吧?想不到当年的大姐大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啊,你自己也要加快脚步,那个左斯翰我看着不错,有钱有才有貌,能配得上你。” 她无语地笑笑,如果挑选意中人是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事情就容易很多。 她随意挑了件鹅黄色的真丝衬衣穿上,下身配了条米白色的长裤,便出门了。 和简思艾约好的地点是市中心的恒新百货公司,她看时间尚早,便想着先置办两件厚实点的外套。这次回来得太匆忙,她仅随身带了些单薄的衣服,当时没料到自己会一时半会走不了。 “我们有这个月刚到的新款,很适合小姐你优雅的气质。”专柜小姐看人眼光素来毒辣,对她的到来立即殷勤接待。 她看中了一件藕粉色立领肩章的中长风衣,试过以后很满意。藕粉色显得她的肤色白里透红,水水嫩嫩,而且腰间的蝴蝶结系带设计又增添了不少女人的妩媚。 “小姐,你可真漂亮!”专柜小姐适时地送上赞美,又递给她一件藏蓝色上修身下裙摆的双排扣长风衣,一边介绍说:“这件是下午刚到的新货,面料挺厚实,而且还有可脱卸的衬里,深藏青很衬肤色,里面衬衣,打底或薄毛衣都可随意搭配,小姐你要不要试试?” 这个款式简洁大方,颇合她意。于是,她当场试穿起这件风衣。因为风衣的上半部修身设计,她的长发卡在了后背衣服里,有些难以取出。 正这时,她感觉身后有一双手,帮她将长发轻柔的从衣领里拿出。 她以为是促销小姐,便笑着礼貌的回头准备致谢,当看清身后那人的脸,不由笑容一僵。 - - - 题外话 - - - 收藏滴,继续,继续,继续。 重要的事情天天说。 今天的第二更因为我去苏州一天,估计会挪到下午五点以后。 48.48.她皱起眉,他的碰触令她反感,眼里的势在必得也让她头痛 王子伦满面笑容,眼神更是大胆而*裸地盯着面前的她。因为脸被抓伤,加上又被父亲一顿痛责,他干脆在家躲了些时日,避开了媒体的纠缠。 今天正是上班的第二天,他带着大批上层干部来巡店。刚刚无意中一瞥,发现了商场里穿梭着一道熟悉而亮丽的身影,当即抛下身后面面相觑的一大群人急急忙忙追了过来。 “楚小姐,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他不无得意的介绍,“这家恒新百货也是我们顶新的一个产业,楚小姐要看中什么尽管拿。你,过来!”他手指向刚才那个专柜小姐,吩咐说:“把适合这位小姐的衣服统统给我装起来打包。” “不用。”她清清冷冷的开口拒绝,“无功不受禄,王少知道我的,不喜欢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这样,既然王少这么客气,就给我打个折吧。”如果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了台,她担心自己会无法脱身。 最后两件衣服还是在她的坚持下给了一半的价钱。看见她拎着购物袋便要离开,他立马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急切的说:“楚小姐,难得这么巧遇见,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我今天约了朋友不方便。” “那明天呢?” “明天我有事。” “那楚小姐什么时候能有空?我看你一直这么忙,不如还是选在今天吧。”他好不容易逮到她,怎能轻易地放过这个机会。 她皱起眉,他的碰触令她反感,眼神里的势在必得也让她头痛。 正胶着不下时,一个爽朗的女声插入:“嵚崟,不介绍一下这是谁吗?” 随即,她被一个稍高些的女人拉过去搂住,“买件衣服都能遇到追求者,难怪你这家伙从小到大都会遭人嫉恨。” 她无语的翻了简思艾一眼,却发现她身边此时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子,此时眼带惊艳的盯着她看。这样的目光过于熟悉,发生在她身上已不计其数,因此她对简思艾的择友眼光产生了怀疑。 “原来是余少。”王子伦和那个男人握了握手。 “子伦,今天是我女朋友请闺蜜吃饭,你的邀请只能放到下次了。”余安笑着出言解释。 王子伦只能悻悻地放他们离开。 简思艾低声地向楚嵚崟说明:“我男朋友老爸是z市的余书记,商人嘛都要给官员面子。” 吃饭的地方选在恒盛顶楼的“云顶”旋转自助餐厅。 等大家坐定后,趁着余安去洗手间之际,楚嵚崟望着简思艾斟酌地开口:“你很喜欢他吗?” “他条件不错,对我百依百顺,花钱也很大方,我的家庭条件一般,他却能满足我作为女人的一切虚荣心。” “可我总觉得这个男的挺花的,应该不是感情专一的那种。” - - - 题外话 - - - 收藏,鲜花,评论,打赏有木有? 49.49.他的眼神火辣辣的直视着楚嵚崟,令她内心很排斥 “你是想说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吧,”简思艾满不在乎的说,“能不多看你两眼的男人世间少有,我是让他和你多接触增强些对外的免疫力,反正你有了左斯翰也瞧不上他。” 楚嵚崟抚额无语,这陷入情网的女人智商相当于零。“你难道已经和他﹍﹍。” 简思艾大惊小怪的瞪着她:“嵚崟,你不会到现在还保留着第一次吧?现在这是什么社会,一切都讲究效率,看对眼的早就滚到了一起,除非是那方面冷淡。你这么保守,根本不像是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的人!” 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个余安已回到座位坐下。“说什么呢?我听到了第一次。”他的眼神火辣辣的直视着楚嵚崟,令她内心很排斥。从她的认知来看,这个男人和王子伦品性没什么区别。 “我先去拿东西。”楚嵚崟低头避过他灼热的视线,离开座位。 她在自选区徘徊着,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只是她不太想这么快就回到座位上。 站在甜点区,面对绿茶口味和香草味她正踌躇着,身侧传来一个男声:“喜欢就都拿嘛,你身材这么棒,多吃一块不会走形的。” 他贴得她很近,以至于她脖子上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气。 她退开两步转过身,面色清凉的对他说:“余先生,你对思艾是认真的吗?她看上去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很重视这段感情,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他挑眉一笑:“我也很重视感情啊,不过更注重感觉,我现在就有种感觉,如果是我们俩相处,可能会更融洽。” 她没想到这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挑逗,刚想斥责他,却见简思艾脸色不佳地站在他的身后。 “余安,你什么意思?” 他立刻诞着脸将简思艾拥住,低声询问:“怎么,生气了?和你朋友开个玩笑嘛,别介意。” 他们俩搂在一起往回走,等楚嵚崟回到座位上时,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了,正甜甜蜜蜜的互喂着点心。 楚嵚崟安静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对那两只秀的恩爱场面视若无睹,她敏感地察觉余安的视线仍若有似无地飘到自己身上。 饭后,余安提议去看电影,楚嵚崟对他俩说:“你们去吧,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一起去吧。”简思艾嘴上劝着,却对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她明白简思艾虽然没有表现出情绪,其实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已心生芥蒂。 告别他俩后,她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家里的几部车都已有专人在使用,这部红色的保时捷还是方旖旎给她调过来开的,反正她对车不挑剔,更何况是得心应手的跑车。 她解开车锁,刚握住驾驶室车门的把手,一只男人的大手突然横向伸过来拍按住了车门。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加入书架! 其实做美人也很累,处处受骚扰,不如就做个知性美女好了。 50.50.只要王少让她变成了你的人,还怕她不乖乖就范 她转身看去,面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王子伦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楚小姐,为了你我可是在这里等了足足两小时,连晚饭都没去吃,你是不是该赏个脸陪我去吃个宵夜?”他在他们离开后,立刻去调出整个大厦的监控录像,发现她是独自开车过来,想必她还会回来取车,所以一直在停车场守株待兔。 “可惜我吃饱了,王少可以请其他人陪你。”她伸手去拨开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用力揿倒在车身上。 王子伦贴近那张让他心痒很久的脸,勾起嘴角笑着说:“我现在只要你陪,谁叫楚小姐吊了我这么长时间胃口,却总不给我机会!” “你放开我。” “不放!”他愈加靠近她,美人此刻就在身下,无论如何先一亲芳泽再说。 “你别后悔。”她冷冷一笑,忽然左手如闪电般击中他的鼻梁,趁他一痛松手之际,又补上一脚。 她淡定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王子伦手捂着鼻子,对匆匆赶上前的保镖大声咆哮:“还不快给我把她抓住!” 保时捷此时已启动,随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小娘们下手可真狠!”王子伦抹着鼻子,手指上尽是红色的鲜血。他指着面前的保镖忍不住发飙:“我他妈的养了你们一群废物!” “王少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愧对了三小公子的称号了。” 他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的汽车里下来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她缓缓走近他,笑得一脸嘲弄:“我刚才可是看了一出好戏,想不到楚嵚崟会这么受欢迎。” “呵呵,原来是楚家的二小姐。”他上下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漂亮是漂亮,不过和自己之前结交的那些没啥不同,离楚嵚崟的级别还差一大截。 “对付楚嵚崟就不能手软,王少你还是太怜香惜玉了。” “哦?不知道你有什么妙招?”他立刻来了兴趣。 她盘弄着自己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朱唇轻启:“只要王少让她变成了你的人,还怕她不乖乖就范!” ﹍﹍ 简思艾和余安刚在电影院坐下,他便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先走。简思艾看他神色慌张,便一路跟踪,发现他在闹市口和一个女人碰了头,很自然的接过女人手里的购物袋,随后两人亲热的搂在一起。 她拦在他们面前,指着那女人问:“她是谁?” 那个女人长相一般,态度很强硬,立刻柳眉倒竖的瞪着余安问:“她又是谁?” 余安脸上万分尴尬,忙拉着那个女人解释:“茜茜,我和她没关系,是她一直对我死缠烂打,我甩都甩不掉,你要相信我。” 简思艾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说是我死缠烂打?”昨晚的缠绵顿时成了一场笑话。 - - - 题外话 - - - 老左:为什么不让我这个男主出场,总是这些渣男在文里晃悠! 蝶妈:因为我在等收藏,月票,鲜花打赏。 老左:你心太黑了,我要罢工! 蝶妈:好的,你歇上两天,反正男二男三多着呢。 老左:﹍﹍你比后妈还不如! 51.51.他想了想,皱起眉迟疑着问:“难言之隐?” 那个女人点点头,不屑地斜眼看着她说:“我们家余安什么都好,就是桃花运太旺,什么阿猫阿狗的女人都要粘上来,你这种女人只配玩玩。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劝你收了不该有的心思,指望他给你名分那是痴心妄想!” 简思艾深受打击,她知道余安有些花心,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他玩弄的对象。她咽下内心的苦涩,呵呵笑了起来:“玩可是相互的,他玩我我也在玩他,名分什么的你就自己留着吧,本姑娘还真不稀罕。”转过身,她潇洒地离去。 随后她跑到酒吧去买醉,面子是争给别人看的,无人的时候心却揪得很痛急需发泄。她喝到酩酊大醉去上洗手间,无意中撞上了一个男人。 她抱住那男人,拍着他的脸颊醉醺醺地说:“长得不赖,细皮嫩肉的,跟姐出去一趟。” 陆思远颇为嫌弃的瞪着趴在自己身上像只八爪鱼的女人。“小姐,你喝多了吧。” “啧啧,胆子真小,是不是不行啊,逊死了!” 陆思远本身也喝了不少,听了这话头脑一热,“你说的,可别后悔!” 等到了酒店,他三下五除二解掉衣服,却见某女靠在床上一脸鄙夷的瞪着他:“一看你就是个老手,这脱衣服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不过,用得过多说不定功能也会退化。” 为了证明他功能没有退化,这晚他们大战了好几个回合,令第二天清醒过来的她悔得差点吐血。 ﹍﹍ 楚嵚崟近半夜时忽然接到了简思艾的电话:“嵚崟,赶紧来救我,我快死了!” 当她赶到时发现简思艾已面色惨白,满脸都是冷汗地倒在沙发上,便急忙送她去医院。 陆思远这天正好值夜班,路过走廊时听到小护士在说:“刚急诊室送来一个女病人,急性阑尾炎,通知手术。” “这楚后面两个字好难念。” “我刚百度过了,是‘轻盈’的发音。” 呃?楚嵚崟?那不是冰美人嘛? 陆思远立马拿出手机拨打,“老左,快来医院,你女人马上要动手术。” 二十分钟后,左斯翰冲到急诊室,却见走廊里楚嵚崟正斜靠在椅子上。他立马走过去,蹲下身扶住她问:“哪里不舒服?” 楚嵚崟先是一愣,看着他流露出的焦急神态,心中微微一动。简思艾刚送进去手术,她闭着眼休憩会,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话啊!难道是,”他想了想,皱起眉迟疑着问:“难言之隐?” 她忽然起了捉狭的心思,故意低哑着嗓音说:“医生说要马上开刀,否则很危险。” 他的脸色一白,随即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陪着你。” 这一刻,她的心里涌起了几份感动,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紧张。 - - - 题外话 - - - 男主云:女主啥时成我老婆? 蝶云:这么急做什么? 男主云:不是偶急,是读者急。 蝶云:读者不关心你俩结婚的事,只关心你的能力问题。 男主云:偶的能力棒棒哒!包女主和读者满意! 蝶云:你想多了,现在网审这么厉害,我可不想去局子里喝茶。我说的能力是女主遇险你要救,女主累了渴了饿了,你要服侍,女主伤心了你要安慰﹍﹍。 男主云:等等,偶是男主,不是万能机器。 蝶云:你只是进文的高级打工仔好吧。 男主云:呃﹋ 52.52.这老左真是老脸皮厚,越来越没下限了 她刚想解释,就听到陆思远从走廊那头边跑过来边喊着:“老左弄错了!不是冰美人手术,她就在家属栏签了个字。”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立刻看向她。 只见她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地回答:“没说错啊,我朋友急性阑尾炎,不开刀确实危险。” 他哭笑不得,这乌龙摆的!随即不忘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身后的罪魁祸首一眼,因为他的一个电话,自己澡刚洗一半就奔过来了。 陆思远讪讪地摸着鼻子,面壁思过去了。 左斯翰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掌心仍捏着她的小手没放。 她瞥了眼在一旁偷窥的陆思远,俏脸一红,缩了缩手却没挣脱掉,只好开口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我刚才已经说了,陪着你,”贴近她的耳廓,他又轻声补了一句,“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所以手给我握着安慰一下。” 他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脖颈耳侧的肌肤上,令她那侧的肌肤立刻染上了红晕,分外的艳丽。 他凝视着她不复冷漠的脸,目光专注且带着缱绻的笑意。 陆思远鄙视的白了他一眼,这老左真是老脸皮厚,越来越没下限了,医院里都泡起了妞。不过嘛,他真能就此定下心来,有个相知的人也不错!更何况对方还是女人中的翘楚。 陆思远带着宽慰的失笑,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病房内,简思艾看着电视里的美食频道,忍不住两眼放光:“嵚崟,去给我弄两个鸡腿。” 楚嵚崟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完成自己的设计稿。“你不要命了?医生吩咐停食两天,就算可以进食也只能是流质,我已经让吴妈煲点粥带过来。”她随意地问道:“那个余安怎么没来?你没告诉他?”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她诧异地看去,却见简思艾咬着下唇,眼圈泛红。“怎么了?” “遇到了个渣男,于是本姑娘果断地恢复了单身。唉,偏逢屋漏连夜雨,身体又出了状况。嵚崟,这两天辛苦你了,既要照顾我,又要陪你爸。” 她笑笑说:“听你说这么感性的话,我还真不适应。所幸都在一家医院,省得我来回奔波。” 十五岁前她在学校成绩优异,人乖顺又漂亮,没少被同学嫉妒。那时简思艾在班上像个小姐大,对她这个千金小姐很看不顺眼。直到有次她被学校女生堵在巷子里欺负,简思艾为她打抱不平,两人便成了好朋友。简思艾后来为她挡住狂蜂浪蝶的追求者没少出力。 “左斯翰今天还过来吗?” 楚嵚崟放下笔,斜睨着她说:“感情你盼着他来陪你?” “啊哟,我可没这么大面子,有你这下凡仙女在前,他哪会看上我这乡野村姑啊!” - - - 题外话 - - - 求收收,求花花,各种撒娇卖萌满地打滚的求。 53.53.“只要你这里能给我留一块位置。”他的食指轻轻点上她的 楚嵚崟“噗嗤”一声笑出来,揶揄她:“看你这精神气,哪里像个刚动过手术的。” 正说着,病房门被人推开,左斯翰和陆思远前后脚一同走了进来。 左斯翰被她脸上明艳的笑容闪得有些怔愣,一直以来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怀,眉眼弯弯的样子透着股纯真。 楚嵚崟被他炙热的目光瞧得脸一红,下意识地垂下头。 “诶,病人不要蒙着被子,对呼吸不好。”陆思远出言提醒。 “关你什么事!”简思艾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地回答。 “我是医生,再加上你的朋友正好是我朋友的未婚妻,就关我事。”他走过去将她的被角一掀。四目相对,他禁不住倒退两步,猛烈地咳起来。 楚嵚崟看着他们两人的异常反应,惊诧地问道:“你们认识?” “没有!”“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互瞪对方一眼后迅速挪开视线。 “老左,我还有其他事,就不陪你了。”陆思远说完,又向楚嵚崟点点头,仓皇的逃出病房。 留下楚嵚崟和左斯翰对了个眼神,很默契地齐齐看向简思艾,某女立刻佯装盯着电视咧开嘴傻乐起来。 左斯翰没坐一会就要去忙,在他殷切的眼神示意以及简思艾的极力撮合下,她只好起身相送。 “忙得话就不用过来了。”她轻声说。 “想和我撇清关系?”他的目光颇具穿透力,似乎猜透了她心中所想。“不是说会认真考虑我吗?” 她偏过头望着其他方向说:“楚依然对你势在必得,我还不想为一个男人和她大打出手。” “那是因为你没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吧。”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带着些情绪。 她的沉默令他气结。这女人,真是傲娇得不行!“楚依然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让她自动退出。” 她本想问他究竟有什么办法,可转念一想,感觉像是她在闹别扭,逼迫他摆正立场似的。 “只要你这里能给我留一块位置。”他的食指轻轻点上她的左胸。 虽然只是虚点,尚隔着一层衬衫料,她依旧感受到了他手指的热度,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微澜。 ﹍﹍ 楚嵚崟回到家,客厅茶几上放着两张烫金的请柬。她随手拿起一看:十二月二十日顶新集团举办商务宴会,敬请名媛楚嵚崟小姐莅临。 另一张则写着楚依然的名字。 “这是方旖旎刚派人送过来的,你的礼服已经放房间了。”楚依然从餐厅走出,手里端着一杯鲜榨的果汁。 “要去你一个人去。”她将请柬扔回原地,准备上楼。 “这话你自己对她说,她现在可是代表了舅舅的意思。”楚依然冲着她的背影喊,视线随即落在请柬上,眸光中闪过一丝恶毒。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和加入书架! 54.54.你就只能做她的守护者,而不会是良人 楚嵚崟回到房间,立即拨通了方旖旎的电话。“你还真没完没了了,这种商务宴会根本不需要我出席!” “这次不是我安排的,而是顶新那边再三诚恳邀请,原因你肯定也想得到。嵚崟,现在只有尽快确定你的芳心所属,才能阻止这些纷纷扰扰。” “那你们何必要安排这么多人选,一女三嫁有意思吗?” “我带你去拍卖现场看过,一件东西哪怕再值钱,也要通过竞争才会得到最大价值。” “东西!不错,”她笑得一脸嘲讽地接口,“我就是货架上展示的廉价商品。” “嵚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指﹍﹍。”方旖旎话未说完,对方已挂断了电话。她默默放下手机,心中长长地喟叹一声。 “小姑,请你不要这样逼嵚崟。”办公桌前,方哲人手里夹着文件,眼中尽是不认同。 方旖旎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现在处于风雨飘摇的关口,我必须要逼她。哲人,你对嵚崟这么多年的心意我都明白,如果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早就鼓励你去追了。可是这辈子,你就只能做她的守护者,而不会是良人,所以自她回来我都不同意你去找她,以免你陷入更深。” 方哲人脸色一白,微低下头。 她继续说:“嵚崟看似坚强,内心其实脆弱,她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去保护她。你和可人,当初哥哥嫂子将你俩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是把你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我绝不能看着你们去涉险。” “小姑,嵚崟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他急急地追问。 方旖旎对他摆了摆手:“你不要多问了,有很多事我们没有查清楚也不能外传。我只预感到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 陆思远走进简思艾病房时,她正好将苹果刚放入嘴中“咔嚓”咬了一口,看见他急忙就扔掉了。 “诶,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嫌命太大,才动手术就不忌口?” 她脸红着辩解:“嘴里没什么味道,咬两口嚼过就吐掉。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来监督我吃东西吧?” 他的表情颇为不自然,支吾着说:“就是那天晚上的事,你可别嘴快去告诉别人。” “哈!”她大大地被打击到了,阴阳怪气的接口:“那晚有什么事发生吗?说实话,你不提醒我早就忘了!”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你一见着我就大惊小怪的蒙起脸,还好意思说不记得!” “哦,我可算想起来了!你那晚表现太一般般,整个过程就和你脱衣服一样,速度快得惊人,不知道你是怎么满足那些女人的!” “你这毒舌妇!”他气得咬牙切齿。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评论他不行,这比捅他两刀还伤自尊。 她不甘示弱地回敬:“你这秒射君!”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陆思远和简思艾一对活宝只是剧里打酱油的,不会占多大戏份。 55.55.宴会进行时(一) 这时,门被打开,两个小护士羞红着脸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们好像不小心偷听到了院长的隐疾了。 陆思远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出声。 她被堵得差点透不过气来,连忙挣脱开他的魔爪怒吼道:“怎么,你想杀人灭口啊!劝你回去赶紧买两付腰子补补,不要还没到四十就只能联想了。”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陆思远这一霎那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于是,医院开始风传起一条劲爆新闻:陆院长看上去仪表堂堂,身强体健,其实因为过度采伐早已是外强中干,不能人道。短短几天功夫,以他为中心方圆十里范围迅速锐减了不少的爱慕者。 四天后,简思艾出院,楚嵚崟直接将她接回别墅照顾,给她安排了三楼的一间客房。 “思艾,为什么陆思远最近看见你,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躺在床上,悠闲地晃着腿,不以为然地回答:“不造,大概被狗咬了一口得上狂犬病了。”想想就气,一夜欢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谁没事拿个喇叭去宣扬,需要这么郑重其事来警告她嘛! “你也真够毒舌的!简思艾,陆思远,你俩名字里都有个‘思’,还挺有缘分。” 她两眼一瞪:“你可别把我和他扯到一起啊!” “我还怕你和他有什么呢。” 她立刻心生好奇:“听上去有故事,和我讲讲呗。” 楚嵚崟便将飞机上那段不雅的插曲描述给她听。 “我那晚是不是脑子进了水,怎么找了这么个残次品,他会不会携带什么传染病菌啊!”她愤愤然,痛恨自己太荒唐的同时,对他更是增添了鄙视之心。 “什么?难道你们已经﹍﹍。” 简思艾大有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慌忙岔开话题:“嵚崟,你不是还要参加宴会吗?快去打扮打扮,亮瞎z市上层名流的眼!” ﹍﹍ 顶新集团的宴会地点选在了与星际酒店齐名的罗马皇宫酒店,整体设计富丽堂皇,充满了拜占庭式的艺术气息。 到场宾客云集,一辆辆豪车陆陆续续的抵达,其盛世不亚于一场电影节的开幕仪式。 一部加长的林肯车缓缓的在酒店正门停下,三名酒店侍应生连忙上前打开车门。众人纷纷对来宾感到好奇,何人需要动用顶新集团私家珍藏的老爷车去接? 率先从副驾驶座位下来的是一位身着深海蓝v领修身鱼尾裙的三十几岁女人,优雅迷人的身姿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 紧接着后座下来一位酒红色坠地锦缎长裙的二十几岁女人,独特设计的挂脖圆领上,胸前以及腰间缀满了银色的奥钻,裸露的肩膀以及后背肌肤雪白,妆容精致,美艳不可方物。 - - - 题外话 - - - 记者采访:左少,你追妻路漫漫,请问你啥时能手到擒来? 左:该出手时就出手,哥不是没有手段,等的就是一机会。 记者:那这次宴会上有没什么劲爆新闻? 左:看戏需付费,点个收藏,加入书架,小富婆天使可以打赏点鲜花,荷包啥的,不过你们就说是送给我未来老婆的哈,别说给我,我怕被她踹。 56.56.宴会进行时(二) “是楚依然小姐!”等候在酒店外的媒体记者一见到她,立刻蜂拥而上不停地给她拍照。“楚小姐,今晚你可真美,肯定是艳压群芳啊。” 楚依然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而先下车的方旖旎却表现得不以为然,她朝后座另一个方向看去。 此时,右侧后车门先跨出一双闪亮香槟色的细高跟鞋,露着的脚踝莹白如玉。随后一位抹胸长裙的女子缓缓站直身体,清冷的望了一眼人群。 霎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前胸是镶满了香槟色亮片的抹胸设计,后背则是大胆的镂空,只用细细密密的同色链子缚住,下身是垂感十足的同色偏淡的雪纺纱,上面不规则的点缀着香槟色亮片,连手包都是同色款。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一层裸妆,眸若璀璨星辰,当静静地注视着你时,恍若银河在流动。 一阵风出过,她的裙摆微微扬起,似要撩起众人的心绪,所有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闪过四个字“风华绝代”。 “嵚崟!”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王子伦箭步流星般从大堂走向她。 她微一迟疑后,挽住了他伸出的臂膀。 身后的来宾终于弄清了她的身份,原来她就是归国不到两个月神秘的楚家四小姐,于是望着她的背影纷纷感慨:“真是个美人啊!” 被众人遗忘的楚依然恨恨地在原地跺着脚,眼神里尽是怨毒:楚嵚崟,你先别得意,很快你就会身败名裂了! 不消片刻,楚嵚崟就开始厌倦起身边男人的火辣辣视线,及向众人频频展示他俩亲密的得瑟劲。“王少,我累了,想去那边沙发坐会。” “需要我陪吗?” 她淡然答道:“不用,我想静一会儿。”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向休息区域。 王子伦朝另一个端的楚依然望去,两人迅速地对了个眼神。 “嵚崟,你怎么不去和他们聊聊天?”楚依然款款地走近她。 “感到无聊,你去吧。” “那我陪着你吧。”说着,楚依然便在她的身侧坐下。 她略感诧异地看过去,什么时候楚依然这么热络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两天我也想通了,毕竟大家是血缘维系的姐妹。”她朝一旁路过的侍者招招手,从他的托盘里拿起两个高脚杯,将其中一杯递向楚嵚崟:“我们握手言和,怎样?” 她狐疑地注视着楚依然,对方态度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知又有什么阴谋。从十几岁开始,她就已经不再相信鳄鱼的眼泪了。 楚依然娇声失笑:“你不会是怕我下毒不敢喝吧?没想到你胆子会这么小!” 她淡然一笑回答:“我可没什么值得你谋算的地方。”端起红酒酒杯,她轻抿了一口。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加入书架。 57.57.带你去看场好戏 楚依然同样凑到杯沿,深深地饮着,长长的假睫毛遮住了她眼中得逞的笑意。 十五分钟后,两名女侍应生扶起沙发上看似醉倒的女人,避开众人的视线迅速步向走廊里的一个包间。 王子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心里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往走廊而去。 自打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时时刻刻想着怎样把她弄shang床。这外表越是冷冰冰的女人,到了床上反而越是火辣妖娆。想到这,他的心犹如被万千蚂蚁啃噬般奇痒难忍。 推开包间的门后,他反手关上,伸手去开灯却没有任何反应。奇怪,灯怎么坏了?来不及细想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已看到床上躺着一具曲线柔美的身体。 “美人儿,可想死我了!”他迫不及待解开衣服扑上去。 她的肌肤摸上去滑腻如凝脂,虽暴露在空气中却是微微发烫,他的动作愈加大胆放肆,急切地吻住了他渴慕已久的嘴唇。 她似乎被他的大力惊醒过来,却不是推开他,而是搂住了他的脖子,嘴里溢出了一声娇/吟。 屋内上演着激情的碰撞。 此时的宴会现场,正进行着热闹非凡的抽奖活动,led屏则展示起顶新集团最新上市的高端产品,宾客们饶有兴致的看着。 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接着宾客们都相继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屏幕上的图像不知被谁切换了,正上演着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视频。女主角娇艳的脸庞,颇为众人熟悉,而男主角正是这次举办方的少东家。 “这个孽障!”王子伦之父王炳荣气急败坏地怒吼:“还不赶紧把它关了!” 楚嵚崟夹在人群中,注视着屏幕上沉沦的女人,心中纳闷不已:楚依然真是胆大妄为,参加宴会都搞出插曲,原来她和王子伦也有一腿﹍﹍。 正沉思着,蓦地手被人牵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带你去看场好戏。” 她被动地跟随他走出人群。 长廊里已围堵着不少记者,看见他俩过来,立刻展开了采访。 “左总,楚小姐,我们接到线报,说这个房间里会有很出彩的爆料新闻,你们知情吗?” 左斯翰礼貌的淡笑:“我们也是听说这里有好戏看,所以赶过来的,看来有人可以为我们解惑了。” 一个女侍应生拿着一串钥匙过来,挑出一把随即打开房门。 一群人立即涌了进去,里面的情景让记者迅速举起相机一阵疯狂抓拍。 楚依然此时蓬头垢面,正一巴掌狠狠甩在王子伦的脸上。“臭**!” 房间灯亮后,当王子伦看清了她的脸也是一头雾水。“怎么是你!” 楚依然陡然发现闯进屋里的人/流,连忙抓过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滚出去!” - - - 题外话 - - - 记者:左少,有人觊觎你女人! 左:弄死他! 记者:咋弄死? 左:送他个渣女,让他肾衰,生不出儿子,头上戴绿帽子﹍﹍。 记者:呃﹍﹍。 蝶妈:除了收藏,加入书架,月票,鲜花,荷包,偶什么都布吉岛。 58.58.你对不上心的女人真是冷血 得到了劲爆的第一手资料,大家很识趣地退到了门外。 “不是给楚嵚崟喝了那杯酒吗,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你!”王子伦皱着眉思索,猛地眼露凶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臭biao子,你算计我!” “你胡说什么!我让你得到楚嵚崟,自己才能靠近左斯翰!现在怎么办,我被你﹍﹍呜呜。”她捂着脸不顾形象的失声痛哭着。 “别吵了!”他暴躁地大吼一声,“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楚嵚崟!”她从手掌间抬起妆容已花的脸,咬着牙恨声道:“一定是她!”刚才她似乎看见了人群中一张姣好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戏好看吗?”到门外退居一旁后,左斯翰笑着低声问她。 “是你安排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冷冷地盯着他质问。 他的笑容渐渐落下,沉声问道:“如果我不安排,刚才在床上的人就是你,难道这是你希望的?” 她的胸口一窒,心里有种难言的不适。她并不笨,经他一提点,便立即反应过来楚依然给她的酒有问题。 究竟做了什么让楚依然这么恨自己? 她涩涩然地开口:“其实你可以直接倒掉那杯酒,这样也算是帮到了我。” “心软了?”他有些讶异她的反应,“想不到你还在顾念着亲情,可是你替她想,她会替你考虑吗?” 她偏过头,躲避开他灼热逼人的视线,开口解释道:“她丢的也是我们楚家的脸。” “楚嵚崟!是你害我!”已穿戴好的楚依然扒开围观的人群,忿然地冲向她,高举手掌用力挥向那张令自己一直恨之入骨的脸。 她没有躲避,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楚依然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 他的脸色冷峻没有丝毫的温度:“究竟是谁想害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他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协助你们的三个侍应生现在还被关在仓库里,是不是应该交给警方处理?哦对了,还有那个帮你切换监视录像的,我若是交给了王炳荣父子,并告诉他们你算计嵚崟的时候完全不顾及王家的面子,你想你还会有几条命在?” 她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王子伦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关键时候也是个狠角色,更何况还有老/江湖的王炳荣。 他适时地松开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随后将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似乎嫌弃她脏似的。 她的眼眶倏然泛红,捂住脸用力撞开他和楚嵚崟朝外面奔去。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问向楚嵚崟。 她清冷一笑后回答:“你对不上心的女人真是冷血。”说完,她转身欲走,却被他长臂在腰际用力一揽,推进了旁边一间包厢。 - - - 题外话 - - - 记者:请问您对楚小姐有什么看法? 左:高冷,傲娇,披着刺猬皮的柔软小兽。 记者:请问您对左少有什么看法? 楚:腹黑,无赖,披着绅士外衣的野兽。 记者:呃,这个﹍﹍左少,您不会受打击吧? 左:不会啊!给我收藏,给我支持,我会在小楚身上体现我的这些特征。 蝶妈:矜持!矜持! 59.59.为你筹备了这么多,我是不是该收点利息? 黑暗中,是她强自镇定的声音。“你疯了,外面这么多记者看着!” “我管不了那么多。刚才为什么对我冷言冷语的?”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她偏过脸去,想避开他温热的呼吸。因为两个人实在靠得太近,她被圈在墙壁与他的臂弯之间,无法逃脱。 “知道吗,前两天我无意中得知了她的预谋,当时就想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可还是等到了现在,算是给她最后纠正的机会,没想到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照做了。我找人将两杯酒对换了位置,让她自尝恶果。王子伦只是单纯的想得到你,她可是想亲眼看着你身败名裂,所以早早地就在房间里安置了红外线监视器。” 他略显粗粝的手掌抚上了她柔滑的脸颊,低哑着嗓音问:“为你筹备了这么多,我是不是该收点利息?” “什么利息?” 她话音刚落,他温暖的嘴唇便覆上了她,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撬开她的唇齿探进去,动作凶猛狂野,带着她一起沉沦。 她被他娴熟的技术吻得有些恍惚,迷糊中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弋。 她猛地惊醒,用力将他推至一边后,把门打开准备出去。门外刺眼的闪光灯让她不由眯起眼,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 记者们早已守候多时,一见到有人出来立刻围上前。 “楚小姐,请问你和左总是什么关系?” “今天另一位楚小姐和王少床ban关系见光,不知你作何感想?” “﹍﹍。” 记者们一个个刁钻的问题砸来,打得她措手不及。 慌乱中,一只大手将她稳稳地搂进怀里,带着保护的意味。他随即温和地对大家解释:“我与嵚崟已是双方长辈认可的未婚夫妻,和王少他们不同。” “哇,原来左总与楚小姐已经订婚了!” “订婚宴很快会举办,我们私下已在着手准备,所以下次各位再看见我们约会可别大惊小怪了。” 大家善意的笑了起来,不约而同的送上了祝福。 他嘴角噙笑礼貌的一一致谢。 而在他怀中的楚嵚崟却神情冷然,一声不吭,心情也从刚才的悸动转为冰凉。 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计算精确,尽在他的掌控。除了冷血,还有方旖旎曾给他的评价—城府太深! 回去时已不复来时的风光,那辆加长林肯车王家没有再派人开过来。 楚嵚崟倒无所谓,只是身上穿着晚礼服去打车,确实有伤大雅。只是楚东旭开车直接载着楚依然先回去了。 迈巴/赫向她慢慢驶来。如今的她只要在路上看到这个牌子的车,就会本能的想到他。 “怎么不等我就走?上车。” 这次她没矫情,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望着她沉静如水的侧面,不由低声询问:“看你的表情似乎不高兴?” - - - 题外话 - - - 老左感言:我命真苦!别人遇到女主没几天,就是亲吻,拥抱,扑倒,我却每亲一下都要搞突袭,亲完还遭女主嫌弃,不带这样玩的。 蝶妈:秀恩爱死得快,知道不?咱女主是冰山美人,你能将她拿下,不更凸显了你的能力? 老左:也对,咱女主有啥爱好?我投其所好,早日攻克。 蝶妈:她喜欢收集收藏,加入书架,荷包,月票,鲜花,咖啡,评论。 老左:呃,这爱好真tm特别。 60.60.我逃到哪里似乎都逃不过你的魔爪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个晚上上演了几场闹剧,观众和演员都会感觉累。” “呵呵,”他轻轻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为逃过一劫开香槟庆贺。” “我逃到哪里似乎都逃不过你的魔爪!” 他的笑意渐深,这女人在自己面前又开始耍小情绪了。“我围着你转,你在我掌心,这不是很完美的契合么?” “左总,你是商人太会算计,我真心比不过你,所以还是放过我吧。” “算数好的人应该是你,所有发往法国的设计图都标着精确的数字,否则差之毫厘就会没型没款。” 她深深皱起眉瞪向他,美眸里满是不悦:“你在调查我!” “作为我妻子的人选,我必须要对她有所了解才行。” “上次你的提议我还没有考虑好。” “你考虑的时间太久了。楚家只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期限将至,现在看下来我已是不二人选。”他闲适又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心平气和地说:“不要带着情绪度量人,这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为什么一定是我?”她盯着他的眼睛,略带嘲讽地说:“你可别说什么对我产生了真感情,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 她的第一个问题令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他轻松的开口:“法国这样浪漫的民风没教会你什么是一见钟情吗?我们从飞机场邂逅到现在,这么多次交集,你身上该有的亮点我都已发掘。我这个年纪的人虽然不会像二十岁的愣头青那样冲动,但至少会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做什么。只要是符合我的要求,就会极力争取,不会瞻前顾后。” 他的一番话让她无言以对,沉默中回正坐姿。车窗外飞快倒退的夜景,正如她此时扑朔迷离的心境。 罗马皇宫酒店的独立包厢。 王子伦的脸上挨上了重重一巴掌,他捂着脸低下头默不作声。 “炳荣,你消消气,儿子这也是被人害的,谁能想到房间里会安装监视器。”一旁比王炳荣年轻很多的女人忙上前拉住他。 王炳荣仍是不解气:“你看看这个孽障做的好事!上次花了一亿多买回来个破石头,最后别人连瞧都不瞧一眼,现在倒好,给足了对方面子派车去接,结果呢?他当着大家的面睡了对方的二姐,而且还不是楚家嫡系的千金!真真是丢尽了我的老脸!” “逆子!”他接着又怒骂了一声,胸口气得胀痛。 这楚嵚崟说不定还能继承楚天的股份,楚依然算个屁!怎么都不会轮到她头上。 “明天赶紧和楚家联系,看能不能私了这件事,还有媒体方面我也让人在封锁消息,如果楚家那边不依不饶,你就只能娶楚依然了!” - - - 题外话 - - - 老左:哈哈哈。 记者:请问左少啥事这么高兴? 老左:果然如我所言,渣男渣女配一对,我与小楚成一双。 记者:可是,楚美人貌似还没认可你吧。 老左:木事,抢也要抢回家。 记者:现在离婚率这么高﹍﹍。 老左:抢回家就-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61.61.我也是你们的亲人,可是你们怎么对我的? “爸,我才不要娶那个三八!”王子伦不甘心地直嚷嚷。 “如果你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偷腥,楚嵚崟未必进不了我家,现在好了,被左斯翰这臭小子逮到了机会!” 王子伦俊脸猛地阴鸷了下来。“爸,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左斯翰有关系?” ﹍﹍ 楚嵚崟预料到此刻家里一定不会安静,果不其然,还没进客厅就听见楚依然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都是楚嵚崟这个贱人害我!” 她走进客厅冷冷地回敬:“你嘴巴放干净点,孰是孰非今晚的见证人并不少。楚依然,是你没有想到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吧!” “你污蔑我!”楚依然怒气冲冲的跑到她面前,作势就要打向她。在酒店时她有左斯翰护着,在这里可不一定会有人帮忙。 楚嵚崟轻轻松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凉薄:“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就想着加害自己的亲人,你的心可真毒!” “你胡说!是你和左斯翰联手在陷害我!”她急忙面红耳赤地争辩,毕竟事实的真相不宜让人知道。 “够了!”楚东旭一声威严的断喝。“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西霖,明天你和王家的人碰面,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他们对依然负责。” “我不要嫁给王子伦!”楚依然大惊失色,顾不上再与楚嵚崟纠缠,哭着投入母亲的怀里。“妈,你别让我嫁给他,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也得他喜欢你不是,好了,就听你舅舅的,王家也是大户人家,配得上我们家﹍﹍,楚西霖劝慰了半天,见她仍是哭哭啼啼的,便冲着坐在沙发上兀自出神的顾凯乔发火:“你是死人呐,还不跟着一起劝!” 楚嵚崟对眼前的闹剧只觉索然无味,便径直向楼梯上走去。 身后楚东旭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楚嵚崟,你父亲不在这里,我是你大伯就代做这个主,你的夫家就定到左家。” “什么!”出声惊叫的却是楚依然,她不可置信地看看楚东旭,再看看楚嵚崟,完全没料到因为自己和王子伦导演的一场戏,反而促成了他们俩。 楚嵚崟表情一下子冷了好几度,扶着楼梯把手站定,俯瞰着客厅里的一群人。“今晚发生的事,你们有谁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抱过不平,就是刚才我差点挨打,你们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相劝。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你们的亲人,可是你们怎么对我的?楚依然她有父母,舅舅,姨妈可以为她撑腰,我没有,所以也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来替我做主!” 顾凯乔嗫嚅着开口:“你这不是没造成什么损失么。” 她嗤笑一声闭上眼,等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漠然。不再理会他们,转过身朝楼上继续前行。 - - - 题外话 - - - 楚美人:我心里好难过,没人疼没人爱。 左:看我! 楚美人:有人要害我也没人帮。 左:看我! 楚美人:真想出口恶气。 左:看我看我看我! 楚美人:你会收藏,给月票,荷包,鲜花啥啥吗?每天帮我泡咖啡吗?如果能做到,我就以身相许! 植入广告:《佳人》上架时间为4月3日,敬请期待! 62.62.忽然打电话过来,是想我了? 虽然王炳荣及时联系了几家大型报刊杂志社,打招呼不让丑闻泄露。但不知怎的,几家小报社却收到了同一份转手资料,于是这些报社的刊物皆用整幅版面来刊登王子伦与楚依然的艳照。而大报社的刊物正版恰恰是左斯翰与楚嵚崟幸福相拥宣布即将订婚的内幕。 两大新闻热点同时散播开,引起上层社会的一片哗然。 股价也因这两则消息产生了波动,擎宇集团股价上升很快,楚家还好,正面和负/面新闻两相抵消,因为左氏的联姻反而股价回调。 最惨的是顶新集团,股价出现跌落态势。除了报纸的艳照门事件,网络紧跟着挖掘出王子伦与众多女星的绯闻。迫于维护企业形象,王炳荣逼迫儿子上门提亲,先哄好楚家再说。 王子伦对女人还是有一套的,原先死活不愿嫁给他的楚依然因为父母的劝解,以及他甜言蜜语的攻势,倒也勉强同意了这桩婚事,不过提出对方需拿出诚意,用曾轰动一时的粉钻戒指作为聘礼。 王子伦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花了这么多钱只娶到个相看生厌的老婆。 楚嵚崟也知大局已定,为了慕园她该做出牺牲了。 拨通左斯翰电话之前,她酝酿了许久的情绪。 听筒里传来他醇厚的男低音:“忽然打电话过来,是想我了?” “你在哪里?我想找你谈谈。” 他看看表说:“现在在开会,大概两小时能结束,正好一起吃晚饭。” 她想说吃饭什么的就免了吧,不过终究没说出口。“那我直接到公司来找你。” “好。”挂了电话,他抬手示意会议照常进行。 与会的人员都察觉到总裁心情的明显转变,他的脸上浮起了千年难遇的笑意。 对这次报表出错差点要降级的销售经理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批评了几句,那个经理都恨不得抱着总裁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楚嵚崟到达擎宇总部大厦时刚好五点,离左斯翰所说的散会时间还差半小时。 “请问你们左总办公室在几楼?我和他有预约。” 服务台小姐看见她立刻笑容可掬地打招呼:“是楚小姐吗?请稍等,我帮您通知总裁办公室。”说完,便拨了个内线电话。 没过几分钟,吴克从专用电梯里行色匆匆地走出。“楚小姐,您好,我是左总的特助吴克,总裁还在开会,请您先去休息室等他一会。” “你应该也在开会吧?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只要让服务台说一下是几楼,我自己上去就行。” “那哪成啊?左总特地吩咐要把您安排好。”其实左斯翰当时仅是颇含深意的瞄了他一眼。 做秘书的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哪能在总裁身边存活?更何况最近的杂志都是他俩的头条,摆明了眼前的这位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那还不得赶紧给伺候好! - - - 题外话 - - - 左:小楚要找我谈什么事?我好期待! 楚:﹍﹍。 左:什么?我没听清! 插播广告:本文4月3日上架,敬请观看。 左:小楚,你再说一遍,刚才放广告我没听清。 蝶妈: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左:我去!今夜又要失眠了。 63.63.他戏谑地注视着她,“怎么,嫌我脏?” 吴克领着她走进毗邻二十九楼总裁室的一间休息室,给她泡了杯热咖啡,又拿了几本杂志过来,方才离去。 楚嵚崟抿了一口醇厚浓香的咖啡,猛然想起第一次在办公室接待他的情景,当时不仅连茶水都没供应,还不许他吸烟。 想到自己之前无礼的态度,她不禁哑然失笑。 透过休息室超大透明的落地窗往外看,视野极为开阔,对面高楼林立,俯瞰可见z市的大半城区,“世界尽在你脚下”的豪情会油然而生。难怪这些个商业巨头都要将办公大楼建在中心地带,看着眼前的繁华就会兴起征服心,希望拥有得更多。 “在想什么呢?”她的身边蓦然响起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她回神转过头,撞见了他带着询问的目光和脸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正在欣赏z市,你这地方选得真好,这座城市的商业精华都凝聚于这一带了,”她随后问道:“你会开完了?” “嗯。”他走到沙发前,拿起她剩下半杯的咖啡一口饮尽。 “那是我﹍﹍。”她话没说完便红着脸住了口。 他戏谑地注视着她,“怎么,嫌我脏?”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悻悻地回答:“我喝过的,只要你不觉得脏。” 他不以为然地接着说:“唾液都互相吃过,还会嫌这个。”看着她一脸不自然扭开红透的脸,他唇角的弧度勾得愈深。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尴尬过后,她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正色地启唇说道。 他审视着她转换过来的表情,脸上原有的笑意也逐渐淡去。“说吧,不会你考虑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我被淘汰了。” “没有,正相反,”她垂下眸子,视线静静地落在自己细长的指尖上。“无论从财力,能力和样貌来说,你都是佼佼者,我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舆/论造势已形成,现在再去否认只会给两家公司带来负面的影响。” 他看着眼前头头是道冷静分析着形势的女人,听上去似乎都是赞美,可他的心里却没法产生喜悦的成份。“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宣布这条喜讯?” 他静等着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她接着便从随身拎包里抽出一张a4纸递向他,“这是我打的一份婚姻附加协议,你看一下。” 他信手接过,视线却没有在上面逗留,随手将它搁在了茶几上。“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能不能谈完了再去吃?”她心想着也许谈完了,这顿饭也可以免了。 “走吧,吴秘书可是好不容易才订到的座。更何况我中午比较匆忙没吃多少,现在也饿了。” 他不容置疑地弯腰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往门外走去,那张协议被孤零零的遗留在茶几上。 - - - 题外话 - - - 公告:4月3日本文上架,敬请届时捧场。 乐文道具别忘了往我身上砸啊! 64.64.你在寻找闪婚闪离的快感吗? 办公区域还有些留下来加班的员工,看见他俩经过,皆恭敬的点头打招呼,不过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交握着的手。 楚嵚崟被窥探得有些局促,只得加快脚步紧跟在他的身边。这在外人眼里倒像是两人在亲热的并排走着。 考虑到是第一次单独相约吃饭,所以左斯翰没有让吴克定包厢,而是选了一个位置相对幽静些的雅座。 “尝尝,这家‘兰桂坊’的烤乳鸽很有名,外脆里嫩,口感很不错。”他挑了一块放进她的盘子。 “谢谢。”她细细地品尝起来,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他的态度让她吃不准,照道理她提出了附加条件,他应该第一时间想要知道,而不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又推荐了几样菜,她都一一应下。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还是果断地开口:“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和你商量,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婚礼仪式举行过后我们就结束婚姻关系?” 提前将事情挑明了对双方都好,哪怕破坏了就餐气氛她也不想藏着掖着。 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不轻不重的放下,身体往后一靠,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什么意思,你当婚姻是儿戏?寻找闪婚闪离的快感?” 他过于犀利的眼神令她有些别扭和不安。“是我自身对婚姻没有憧憬,暂时也无法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联姻。本来我不想走这条路,但是有人拿着我妈妈的私产在逼我嫁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恳请你帮忙。” 他沉默半晌,接着点燃了一根烟,脸上的表情隐在飘渺的青烟后面让人看不真切。 她摸不透他心中所想,正想加把劲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忽听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是你们!” 她和左斯翰同时循声望去。 身后是男女老少七八个人,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楚依然和王子伦,各带着不甘心和嫉妒的神情怒视着他俩。 倒是王炳荣和楚东旭笑着和左斯翰微微颔首,顾凯乔面色有些尴尬,而楚西霖和王太太冷着脸,头转到了一旁。 这桩婚事结得仓促而无奈,大家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楚嵚崟和左斯翰站起身,后者走过去与王炳荣,楚东旭分别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便笑着对王子伦说:“还没恭喜两位。” 今晚明摆着是家宴,两家人聚在一起敲定婚礼细节。 “左斯翰,你的恭喜我可不敢接受!”王子伦心里别提多憋屈,对面灯下那道窈窕的身影依然令他魂牵梦萦,转眼却已落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楚依然走过去,恨恨地对她说:“你很得意吧,把我踢给了王家,自己可以嫁给他了。” 她淡淡地回敬:“你想多了,没有我你同样无法如愿以偿。” - - - 题外话 - - - 楚:我想和你结婚。 左:哈哈! 楚:不过结完婚就离。 左:嘿嘿! 楚:婚姻期间不做任何少儿不宜的事。 左:哼哼! 楚:最后两个音什么意思? 左:没门!想得美! 楚:那﹍﹍好吧。给我收藏,荷包,鲜花,各种打赏,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65.65.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就不行? “你放心,这个男人太狠,我不愿再花精力尝试了,吃力不讨好!人不如务实点,就像这枚钻戒,”她举起右手故意在楚嵚崟眼前晃了晃,无名指上的粉钻璀璨夺目,“听说拍卖会上你也很感兴趣,只可惜此刻戴在了我的手上,羡慕吗?” 楚嵚崟心中冷冷嗤笑,面无表情对此不置可否。在公共场合她不想大家闹得太僵。 她继而又凑近楚嵚崟的耳际,幽幽地带着诅咒的语气说:“我等着以后看你哭的日子!”眼神里淬满了怨毒。 楚依然回到王子伦的身边,忿忿地低声嘀咕一句:“别丢人现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王子伦立马皱着眉瞪她:“我看是你见到心上人心猿意马了吧!” “都吵什么?还不快走!”王炳荣脸色一整,率先往门外走去。 楚东旭拍拍左斯翰的肩膀,客气地招呼:“小左啊,什么时候得空到家里来坐坐。” “好,一定。” 重新落座后,楚嵚崟语气略带嘲讽地说:“看,这就是一对为了利益联姻的典型案例。” “一个人如果品性本身就差,那他即使和不一样的人结婚,结局只会是一个。”他抬起眼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她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就不行?” “这几年我不想涉足感情,只想让自己的事业先稳定下来,等这里的事都结束了,我会回法国,因此并不想耽搁你。” 他嘴角勾起几分玩味,“现在有种职业叫做代理人,可以按照上司的指示协助打理事业。你说的这些无非就是在找借口,想借我这块跳板达成你的目的,过后再潇洒地转身。你心心念念的要回法国,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人在等着你?” “没有!”她迅速的回答,随后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窗外。明亮的落地玻璃,清晰地映着她有些仓皇的脸。“如果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并且清楚地知道这辈子都难以忘记,你还会草率的接受其他人吗?” 他的心有那么一刻收紧,说不上是痛,但也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转回头注视着他,目光莹莹:“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我,我都很感激你对我的垂青。我现在把自己的目的和理由都摊开在你面前,等同于是透明的,如果你能接受还请帮这个忙,如果不行,我再找其他人。” “找谁,林景岩?”他的笑容里染上了怒意。“你把我们每个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不行再找另一个备胎?” 她蹙眉凝着他抗议:“你也许不能接受,但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 “你的协议,我会仔细看过后给你答复。”他的声音冷淡中透着一丝凉薄。“现在先吃饭!吃得比猫还要少,真不知道你身上的肉是怎么长出来的。” - - - 题外话 - - - 王渣:美人好凶猛,我喜欢! 林温柔:你说什么我都同意,选我选我选我! 左霸道:小样跟我横,谅你也翻不出我的手心! 楚看向蝶妈:再帮我换一批未婚夫! 66.66.就没个好脸色对她,估计是真的被气到了 她听后有些气结,但看见他明显变得晦暗郁闷的脸色,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翌日上午十点,她便接到吴秘书的电话,通知她前去擎宇公司取协议。 坐电梯上了二十九楼,她发现办公区域的气氛较前一天凝重许多,个个脸上是战战兢兢的表情,似乎随时会大祸临头,连昨天满面笑容的吴秘书也是一脸的谨慎严肃。 “楚小姐,请跟我到总裁办公室,。” 刚靠近门边,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喝:“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 她不禁诧异地看向吴克:“你们左总在啊?”她还以为他出去了或者是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才会让秘书打电话给她。 办公室门被打开,里面鱼贯而出四五个男人,低垂着脑袋灰头土脸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刚被骂得很惨。 “楚小姐到了。”吴克朝办公室里叉着腰看向窗外的背影通报了一声,随即迅速退出并顺手将门带上。 楚嵚崟注意到他一连串动作的急切,心里直纳闷:难道秘书是把自己送进来做出气筒的? “又在发什么愣?”他刚结束对下属的一通狠狠训斥,因而此刻的口气还没转换过来。 “因为是你秘书打的电话,所以我以为你不在。如果你忙的话,可以等空下来再联系我的。”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低头边处理文件边略带讥诮地说:“既然你要和我签订协议,那我就只能公事公办,将你作为擎宇的普通客户,我对这类客户的态度就是让秘书直接去沟通。” “﹍﹍。”她心里腹诽道:这个男人的小肚鸡肠毛病又复发了! 左斯翰的办公室套型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方,深色基调的布置显得简洁又大气。除了宽大的老板桌和几张皮沙发,就属整面墙的书架最夺人眼球,楚嵚崟目测满架的书以金融,管理类的居多。 他的办公室同样是巨大的落地窗,光线充足,比休息室里看到的外景还要视野开阔。 她打量了周围一圈,视线重又回到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正紧锁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似乎是不太满意,提笔迅速在上面批注了一些文字,扔到了一边,又从另一沓上拿过一份翻阅起来。 她感觉自己被直接无视掉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提醒:“那个﹍﹍。” 他用眼尾扫了她一眼,低沉而冷淡地回了一声:“等我手上的事忙完再和你详谈。” 她本想说你直接把协议给我就行,但见他一脸冷肃的表情只好抿住了嘴。 这个人从昨晚开始就没个好脸色对她,估计是真的被气到了。 她靠着沙发静静地等着,渐渐的眼皮子开始打起了架。只因前一天晚上,简思艾拉着她聊到很晚才睡。 - - - 题外话 - - - 蝶妈:老左,你在干嘛? 左:撒网。 蝶妈: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捕鱼! 左:我捕的是美人鱼。 好吧﹍﹍。 67.67.什么是夫妻义务明白吗? 左斯翰处理了一会手头的文件,察觉到周围的悄无声息,便抬头朝她望去,入目的是一幅美人酣睡图。 想不到在他的面前她能安然入睡,他是该庆幸她太信任自己了,还是怪她没有丝毫防范意识? 他从衣架上取下西装,蹑手蹑脚地走近,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本来他想放下衣服就起身,偏偏此时她撅起嘴嘀咕了一句:“别动。”仿佛因为美梦被干扰了颇为不满,秀眉微蹙,长睫轻颤,那模样带着点娇憨和柔弱,牵动了他心底的某一根神经。 他的嘴角不自禁地噙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悄悄起身回到案前继续工作。刚才还感到繁重压抑的工作,此时似乎轻松了不少。 楚嵚崟一觉醒来,睁开眼茫然了片刻,方才猛然记起身在何处,遂急忙起身,有些赧然地看向他。“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昨天你回家后又出去了?” “没有啊,就是上次住院的朋友,这两天在我家,昨晚一直和我聊天到凌晨两点。”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在和他报备行踪,脸上立刻浮起了红晕。 他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难怪今天一见你,黑眼圈很重。” “哪有!”她下意识地去触摸眼睛,饶是再自信的素颜美女也害怕仪表有失。当触及到他唇畔戏谑的笑意时,她才恍然这个男人纯心在戏弄她,不由白了他一眼。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递往她的方向淡然开口:“协议。” 她走过去接过,随即诧异地问:“我就两张a4纸,这怎么这么厚?” “我是商人,重财逐利是我的本性。你那张协议,只说结婚是双方自愿,离婚后好聚好散,我看不出半分对我有利的地方。合着我一个三十几岁的人陪你玩了个过家家,最后还人财两空了。” 她的俏脸一红,被驳斥得无言以对。想想也是,她结婚后拿到了地契,然后就一走了之,可他却被贴上了离婚男人的标签,说不定还会被媒体炒作成始乱终弃。“抱歉,我没想那么多,你的要求都写在上面吗?如果合理我尽可以满足。” 她拿着协议研究起来。诚然,他的这份更详尽细致,还涉及到婚前婚后财产分割,子女归属等问题。“我们怎么会有子女?”看到这一项,她立刻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你漏看了一条,在这里,”他站在她身边,弯腰点了点页面念道:“婚姻期间,夫妻双方需承担责任及应尽义务。什么是夫妻义务明白吗?”他的目光灼灼,让她很不自在,“况且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她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瞧,只见最后一条标注着期限:从婚姻成立之日起满一年后,如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则无权阻拦,需配合实行。 “为什么要满一年后?”她再次出口询问。 - - - 题外话 - - - 收藏吧,亲!么么哒! 68.68.一年的时间,我赌你爱上我 “楚嵚崟,刚才我说过商人唯利是图,这一年时间就是我图的利。婚后你需要尽到做妻子的义务,你也可以同样要求我,”他更低的俯下身,垂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用低哑蛊惑的嗓音说道:“一年的时间,我赌你爱上我!” 她从他的眼底读到了强势,无奈甚至还有纠结,这一刻心底方有所触动。她涩然启唇:“昨天我告诉过你,我曾经有过﹍﹍。” “那是你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将来。这么没自信,害怕自己会爱上我?”他勾起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自然地避开自己的目光,“我都愿意拿自己去赌了,你还在胆怯什么。” 她嗫嚅着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他正色地回答:“几天不行,就给你一个小时。” “你!”她紧皱眉头,恼恨地瞪着他。 “坐沙发上好好想想,一个小时后不签,协议自动作废。”说话间,他已信步回到办公桌前,继续伏案工作起来。 她咬着下唇,继续瞪视着对面那个悠哉悠哉的男人。她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肥羊掉到了草原狼的嘴边,跑都跑不掉。 他头也未抬的说着:“好像认识这么久,你还是这次注视我的时间最长。我不反对你继续看下去,不过时间不等人,你考虑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她闻言只好郁郁地坐回去,拿起协议沉下心再次看起来。说实话,条款都挺合理,包括财产在婚姻期间属于双方共同所有,主动提出离婚的一方则自动放弃对方的财产分配。唯独一年的夫妻生活是她万分矛盾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计。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她抠着手指头,盯着协议的最后一条,眼睛一眨不眨。 他貌似批阅着文件,却不间断的瞄向手腕好几眼,看着时间迫近,眉头也越蹙越紧。 忽然,她深吸一口气,提起笔在一式两份协议中女方栏内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余光注意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他暗暗吐出一口气,双眉也瞬间舒展开。 “我签好了。”她将协议放在他空着的桌角上, 他未置一词,利落的拿起协议,在男方一栏里签下了大名,随后将一份递给她,另一份锁进了办公桌抽屉里。 她揪着手里的纸张,心里七上八下。 “怎么了?现在就是反悔也无效。”他的脸上明显带着得逞的笑意。 她用万般复杂的眼神瞅着他,最后轻哼了一声:“我怎么感觉自己签的是卖身契。” 他嘴角的笑意在逐渐加深,“好了,我不是也把自己卖给了你?本来还想着长长久久,现在为了讨你欢心,主动将时间缩短成一年,最亏的那个人是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 - 题外话 - - - 天使的小指头在哪里?速速点收藏吧。 69.69.从你身上可是连个淑女的渣都找不到 怎么绕来绕去又变成他吃亏了?所以说找丈夫就不能找生意人,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我很满意行了吧?先走了。”她一个转身正要离去,却被他拽住胳膊拉了回来。因为力道大了些,她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顺势环住她,在她耳畔低沉缱绻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吃顿合伙饭?” ﹍﹍ 中心医院。 陆思远正例行公事地视察着病区,手机此时响起。 “妈,我在工作。” 听筒里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工作,可我这是大事!” 他的心“咯噔”一下,心道不妙啊。老妈的大事无非就是逼他结婚嘛。 果不其然,对方接着说道:“你陈伯伯的女儿温柔大方,我和你爸都觉得不错,所以今天我就领着人家姑娘到医院了,你忙完了赶紧过来,我们在你办公室碰头。” “妈﹍﹍。”他刚想出言阻止,对方已“啪”地将电话挂断。紧接着一条信息弹出:死小子你如果敢逃,我就天天带着姑娘上门。 等他回拨过去想劝说,听筒里传来已关机的提示。 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不禁腹诽。陈伯伯的女儿他见过,挺温婉清秀,不过不是他的菜。他还是喜欢张扬一点的女人,对!就是楚嵚崟那种的,看着养眼,还能顺带将情敌冰冻三尺。 不过此女已不宜垂涎,她可是左斯翰的盘中餐,这老左的一大缺点就是护食护得紧! 前方走廊排队领号的队伍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忽然灵机一动,急忙快速走过去将她拉出人群。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简思艾瞪大眼睛怒视着他。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甚为满意。当下低声询问:“你怎么在这?” “切,就算这家医院是你开的,也管不着我来复查吧?”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 她狐疑的盯着他问:“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 “什么?”她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妈硬逼我结婚谈恋爱,今天还特地领着个女的过来,你就假装成我女朋友,最好无厘头一点,把她们给我气走。” “那万一你妈一眼看中我,立意要我做她的准儿媳怎么办?”她很是苦恼地臆想着。 “你?”他不由嗤笑一声,视线往她的穿着上兜了一圈,瘪着嘴不屑地说:“我妈喜欢的是淑女型的,从你身上可是连个淑女的渣都找不到!” 简思艾连翻了他七八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了,帮帮忙,我们各自的朋友可是马上要联姻的关系,算起来咱们也算是半个朋友,更何况还有那一夜﹍﹍。”他冲她暧昧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 - - 题外话 - - - 周末继续求收藏,花花啥的。 70.70.戏演得有点过了啊 “打住!别和我套近乎,”她挥挥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随后手往他面前摊开,“我们还是建立纯洁的金钱关系,你给我钱我帮你演一出戏。” “多少?” “五千。” “嘿,我说你这女人怎么不干脆去抢啊!” “到底给不给?不同意我就去检查身体了。” 陆思远瞪着她一脸的嚣张样,咬牙切齿地说:“给,任务达成当场付清!” “成交!”她爽快的一口应下。 院长办公室。 陆太太正拍着身旁的女生安抚道:“你思远哥哥为了工作废寝忘食,连和女生接触的时间都没有,这不都29了,还没处上女朋友,可把我和他爸急死了。” 那女生揪着裙角,羞涩地垂头不语。 办公室门打开,陆太太先是喜悦的说:“来了!”等看清来人,脸色立马一变。 陆思远搭着简思艾的肩膀,将她往前一送:“妈,这是我女朋友思艾。” 陆太太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女人:上身一件黑色短皮夹克,里面的草绿色紧身字母t恤更短,隐隐的露出肚脐,下身一条黑色短皮裤,长皮靴到膝盖下方。她的个子高挑,因而打眼一看只觉得衣服穿的很少,入目皆是白花花的肉。 陆太太当下紧蹙双眉,不满的冲陆思远低斥:“小琴在这儿,你别瞎胡闹!” 简思艾被她的目光打量得甚是不悦,一把揽住陆思远的胳膊娇嗔:“老公,你不是说只爱奴家一人的嘛,怎么又冒出个琴妹妹?” 他被她那一声娇滴滴的“老公”惊得抖了三下,手握成拳凑到嘴前不自然的清咳几声。 沙发上的女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阿姨,思远哥哥已经有了女朋友,这下你和叔叔不用再担心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她低着头从他们面前迅速地奔了出去。 简思艾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呀老公,你这个纸片一样的琴妹妹看起来悲愤欲绝,还不赶紧去追!” 陆思远连忙暗中掐了她一把,在她耳边低声警告:“戏演得有点过了啊。” “哦。”简思艾收起了一脸做作的表情,往陆太太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陆思远你给我说清楚,这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请的群众演员?”陆太太脸色难看,对儿子放荡不羁的品性太了解,只要他不满意的,那会变着法的拒绝。 “怎么会呢?”陆思远急忙走到简思艾身边,在沙发扶手上坐下,将她揽进怀里,“你看我们这么相亲相爱,说不定她肚子里都怀着你孙子了!呵呵。”他作势在她腹部敲了两下。 立刻换来简思艾的白眼攻击,“演戏归演戏,可别趁机揩油吃豆腐啊,我要加钱的!” - - - 题外话 - - - 老左:导演!说好的我和小楚的亲热戏呢?怎么换群众演员在演! 导演:你逼着人家姑娘签卖身契,还不带让她缓个劲什么的。 老左:吃不到肉,至少给我喝个肉汤吧。 导演:快了!看你这么闲,不如广告台词你来负责。 老左:啥? 4月3日正式上架,上架两万字大更。 71.71.那天晚上过后你有没吃药? “这﹍﹍。”陆太太陷入了万般纠结,听到有了孙子她是满心欢喜,只是眼前这个女人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很不合她意。“有没有去检查一下,到底怀上了没有?” 陆思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倒是简思艾对答如流:“本来思远就在陪着我做检查,听说您老人家前来,就连忙拉着我过来觐见了。” “妈,要不中午我请你俩就在外面吃饭吧,医院旁边新开了一家茶餐厅还不错。”陆思远急忙将话题岔开。 面对一桌的菜,陆太太没怎么动筷,只拿眼不停地瞅着对面有可能是自己孙子的妈。说实话,这丫头长相还是不错的,加上自己儿子的优良基因,生下的孩子肯定是个优秀品种。“那个,简小姐,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模特。”简思艾头也不抬的往嘴里塞着虾饺,接着又去夹红烧肉。这家茶餐厅的广式点心做得真地道,令她胃口大开,如果旁边没坐着这惹人烦的两人就更好了! “模特儿啊﹍﹍。”陆太太又情不自禁地皱眉了,都说这个圈子很乱,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发生。 陆思远嫌弃地看着女人大快朵颐的吃相,忍不住出声:“你这个行业的人不是都注重节食的吗,少吃点肉,喏,这个不会胖。”他好心的夹了一块鱼放进她的盘子里。 清蒸鱼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反胃。她脸色大变,急忙起身推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陆思远。“快让开,我要吐!” 等简思艾急冲冲地跑掉,他满是不解地夹起那块鱼肉尝了一口,困惑地说:“挺新鲜的呀。” 陆太太满面喜色,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你快去看看,这丫头是怀上了。” “有啥好看的﹍﹍什么!”陆思远震惊得手中的筷子“啪”掉在了桌上,愣了一会起身追去。 餐厅洗手间里,简思艾吐得昏天黑地,刚才塞进去的美食全都倒了出来。她头晕目眩扶着墙直起身,才发现陆思远脸上惊疑不定的站在身后。“妈呀,你跑到女厕所来干什么?” “我问你,那天晚上过后你有没吃药?” 她疑惑不解:“吃什么药?”猛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张大嘴,一脸青白交加的盯着陆思远说不出话来。 那晚他们什么措施都没有,事后她因为酒醉仍昏昏沉沉的,完全忘记吃药这回事了。 他一见她这模样,顿时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居然歪打正着了!悻悻然的同时还有份自得。“看看我这能力,一枪一个准!” “都是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怀上了!哼,要说还是我这土地肥沃,和你的能力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抚额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死女人还要和自己抬杠! - - - 题外话 - - - 左:哼,爷不服! xx:不服啥? 左:陆思远这个打酱油的,能力肯定没爷强! xx:可是小简都已经怀孕了,小楚还没啥动静。 左:那是蝶舞这个坏女人不让我吃肉!!! 蝶妈:本来我打算先来点肉汤的,既然有人对我意见这么大,那我再缓缓? 左:我错了,先去面壁。 ﹍﹍ 谢谢各位亲的大力支持,这两天的收藏和荷包让我感动得要哭了,拥抱你们,么么哒! 72.72.你得负责我打掉孩子的钱 “现在怎么办?”她垮下脸来,心情很是郁闷。 他挠着头,吞吞吐吐地说:“这个纯属意外,要不趁月份小赶紧打了。” 虽然他的态度在意料之中,还是让她的心里微微苦涩。男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之辈!她故作潇洒地说:“你得负责我打掉孩子的钱!” “你们谁敢动我孙子!”陆太太铁青着脸冲进来。她早在陆思远动身就尾随过来,守在洗手间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妈,你别瞎凑热闹。”陆思远这回是一个头顶两个大。 “小艾,我和你说啊,这第一胎很重要,如果随便流产会对女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一定要慎重!”陆太太拽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简思艾没想到因为怀孕,倒让陆太太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一声“小艾”令她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即使对方可能更多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她反握住陆太太的手,诚恳地说:“伯母,不是我们不要这孩子,而是因为我之前刚做了阑尾切除手术,麻醉和消炎药会对胎儿有影响,思远也是从这方面着想才出此下策。以后会有一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孩子来孝敬您。” 陆思远有些意外的注视着她,第一次觉得这女人还有些可取之处。 陆太太满心失望,长叹一口气,只好作罢。 简思艾发觉自己最近霉运到家,情路坎坷不说,肚子上还连着要动两次刀。看过了医生,安排她三天后做流产手术。 她神思不属地走出办公室,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进旁边的一间空屋。 “医生怎么说的?”陆思远脸上的急切让她有点恍惚。 她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无非是最近用过消炎药,不能确保孩子健康不是畸形。想到这,她的心情不好受,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就算在身体里还只是个胚胎,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陆思远沉默了一会,似乎也有些失望。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住在嵚崟那里,不过还是今天就搬出来吧,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太丢人了。”她呐呐地哼着。 他犹豫着开口:“要不你住到我的公寓,手术后也需要人照顾,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 楚南宸的病床前。 左斯翰揽着楚嵚崟的肩,对病房内的几个人徐徐淡淡地笑着说:“我和嵚崟商量过了,订婚仪式就放在十二月底,接着就开始筹备婚礼,日期放在四月二十八,正好是周六,又是初八。” 楚北祺神色不佳地将她拉至一边,低声问道:“嵚崟,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你知道小姑曾经被男人骗过,不希望你再走我的老路。”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各种乐文道具,多多益善,偶就是那么贪心的人!(偷笑) 再次公告:4月3日(下周日),这篇《佳人》将上架入v章节,蝶舞敞开怀抱迎接你们。 ﹍﹍ 还有一件事,蝶舞的《巨星总裁的金牌小助理》自认文笔青涩,但是最近也收涨不错,我要感谢前来捧场的各位亲,特别是关注两篇文的亲。么么哒你们! 73.73.你最后选择的人是他吗,为什么? 楚北祺年轻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身心交付后,男人便了无踪迹,心灰意冷的她四十三了仍是独身。 “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她点点头,抬头望见左斯翰正着自己眉眼温和地笑着,不禁俏脸一红。 方旖旎察觉到他们的互动,微笑着握住楚南宸的手说:“南宸,你听到了没,嵚崟要成家了。” 楚南宸的眼里流露出欣慰和喜悦,轻轻地回握了她一下。 “左总,啊不,下面该称呼你为小左了,”同在病房的楚东旭哈哈笑着说:“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常来家里坐坐。还有,什么时候叫上你的家人一起碰个面吃个饭?” “我父亲目前还在法国疗养,姐姐也在那里陪着他,婚礼前夕他都暂时回不来。” “这﹍﹍。”楚东旭笑容一僵,神色复杂的问道:“他不会反对你和嵚崟的婚事吧。” “不会,正相反,这场联姻也是他所希冀的。”左斯翰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说。 楚嵚崟直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楚东旭脸上的晦暗,左斯翰眼底的凉薄都令她暗暗心惊,待再仔细望去,两人又恢复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走出病区大楼,左斯翰主动向她解释。“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普罗旺斯气候干燥,阳光充足比较适合养身,在那里我还经营着一家葡萄园。” “我在法国这些年,普罗旺斯没去过,听说那里七八月份的薰衣草花海美不胜收,真想去见识一下。” 他含笑凝视着她说:“可惜婚礼在四月,如果蜜月选在那里,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枝桠。所以四月底我们先去看日本春色满园粉嫩嫩的樱花,到八月再去看普罗旺斯漫山遍野深紫色的薰衣草。” 她被他口中描绘的美景所深深吸引,不由怔怔地看着他,而他亦含笑回望着她。这一幕落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林景岩眼中,让他倍感刺眼和心凉。 “嵚崟。”他轻声呼唤。 左斯翰先回过神,下意识地将她搂进怀里,宣示着主权。 林景岩盯着她纤细腰间陡然出现的那只大手,脸色难看的问:“你答应等我回来一起过圣诞的。” 她有些难堪地回避着对方灼热的注视,他的执着和情深令她感动,但也仅限于感动,她还不想为了交易去破坏这份好感。而自己与左斯翰之间的协议,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圣诞节嵚崟会和我一起过。”左斯翰从容倨傲的看着他,随后拥着她从他身边经过。 “你最后选择的人是他吗,为什么?”林景岩不甘心地问。 她转过身,微凉而性感的嗓音唤了他一声“景岩”。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称呼他的名,他却没有丝毫喜悦,因为已预知到接下来她所说的肯定不是自己期望的。 - - - 题外话 - - - 林:嵚崟啊,你别被姓左的骗了,他是心机男! 左:你是好人?男版白莲花! 楚:别吵,就册封你二人为东西两宫皇后好了。 林,左:﹍﹍。 74.74.嘴上对他狠,心里舍不得了?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看待,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也说过不会强求。更何况三个人选肯定会有两个被淘汰,你只是不凑巧正好是这两个的其中之一。”说完,她冲他礼貌的微微颔首,转身继续前行。 左斯翰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发觉女人的冷傲让他心情分外舒畅。 他冲林景岩挑眉笑笑,刚要转身,却听身后传来压抑着愤怒情绪的质问:“左斯翰,枉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和我大哥联手把我调离,骗走嵚崟!” 左斯翰漫不经心的回答:“情场如商场,景岩,你不适合做商人。” 转而信步追上了前方已走远的楚嵚崟,笑着戏谑她:“想不到你对不上心的男人也这么冷血。” 这句话本来是她送给他的,想不到此时他会回敬自己。她只斜睨了他一眼,不发一言继续往前走。 他心中慢慢升腾起了不悦,笑容也冷了下来。“怎么,嘴上对他狠,心里舍不得了?” “左斯翰,你到底有完没完?”她停住脚步,皱着秀眉一脸的冷漠。 “好了,别为了其他男人和我生气,我会吃醋。”他先放软了态度,将她拉近身前,低头注视着她清淡的眉眼,低沉地开口:“刚才你叫他的名字,我听了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你也能叫我‘斯翰’就好了。” 他的主动示弱使她也缓和下态度,她翘起嘴角笑了笑。“不是早有人愿意亲热地喊你‘斯翰’了。” 她话音里的酸意令他心情立即愉悦起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说:“我知道了,你是想送我一个不一样的称呼。这样,到圣诞节那天,我请吃饭,你送我这个礼物,怎样?” 圣诞节?她微微一怔,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 法国jacky西餐厅,坐落在z市的富人区,周围是枝干挺拔的梧桐树,环境静谧雅致。而餐厅高薪聘请的几位法国名厨,做出的菜肴不仅味道纯正,且赏心悦目,给每一位来宾带来视觉和味蕾的双重享受。 这家餐厅的菜单只有英法两种语言标识,服务生一律只录用相貌英俊的法国留学生,于是前来就餐的客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本来想把这里一楼都包下来,怕你觉得拘束,所以没这样做。”左斯翰替她将牛排切成小块,再将盘子递给她。 “就吃个饭,没必要搞得那么隆重。”帅气的侍者从旁为她添上了红酒,她微笑着用法语致谢后看向对面的男人,“不过这里的口味真不错,环境也很好,应该价格不菲吧。” 他举起酒杯,笑着对她说:“这时候谈钱破坏气氛,来,尝尝这酒的品质。” 她和他轻碰了一下杯沿,随后微抿了一口,立刻一股醇厚微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随之而来的是纯正的香甜。 - - - 题外话 - - - 继续求收藏! 么么哒 75.75.尘封的往事被撕开(一) “1995年的chateau/vndraud/saint-emilion,后味悠长得令人难以置信。这种酒产量少,酿造工艺讲究,你居然私藏了一瓶。” “不只一瓶,是十瓶。我们和瓦朗德鲁酒庄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们优质的葡萄酒,我们普罗旺斯的酒窖里都会备一些,当然也不仅限这个牌子。”他凝视着她说:“等下次带你去,就可以让你尽情地品尝。” 她斜了他一眼,眉眼间带着丝娇嗔的味道。“说得我好像酒鬼一样。我只会品品酒,酒量却很差。” 他点点头,深表同感。“已领教过了。”酒量不差会倒在他的怀里,任凭他采撷她唇齿间的美好吗?看来以后可不能任由她独自在外喝! 她同时也回想到那晚的情景,顿时红霞满面。 好在此时一个小提琴手走到他们身边,拉起了轻快的曲子,缓解了她的尴尬。 一曲终了,在场的宾客都纷纷鼓掌。 左斯翰示意侍者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不多久,餐厅正中央的白色三角钢琴坐下了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随后一位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孩走到麦克风前。当耳熟能详的乐曲响起,众人皆停箸倾听。 “hélène(伊莲) jem‘appelle/hélène(我的名字叫伊莲) je/suisunefille(我是一个女孩) coutres(像其他的女孩一样) hélène(伊莲) j‘aimesjoiesmespeines(我有我的欢乐和忧伤) elles/font/ma/vie(这就是我的生活) co/votre(就像你们的一样) je/voudraistrouverl‘amour(我想找到爱情) simour(只不过想找到爱情) ﹍﹍” 忽然,清脆的水晶酒杯摔裂的声音打断了这忧伤而轻缓的演唱。 左斯翰诧异地回眸望去,入目的是楚嵚崟苍白的脸色,和微颤的嘴唇。 她拎起随身小包,急速地对他说了一句:“抱歉,我不太舒服,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人已向门外快速奔去。 片刻的怔愣后,他立刻招来服务生买了单,起身追了出去。 高大的梧桐树中央是一条宽宽的林荫夹道,此时只有一道曼妙的身影行色匆匆地在前方走着。微黄的路灯下,两旁挺立的树干衬着她消瘦的背影愈加寂寥凄清。 左斯翰几步并作一步的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语气不悦地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清她的脸之后,却倏然噤声了。 路边的灯光,映衬着她双眸中一闪一闪的晶莹,脸上泪痕密布。她哽咽着推拒他:“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好,改日再聚可以吗?” “该死的!”他爆了句粗口,心里不免浮上一种难言的窒闷,真想当场揍人发泄。“我要你的状态做什么?我没兴趣找一个戏子,陪着她去演戏!你究竟因为什么伤心成这样?” 一开始他们相处得好好的,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直到他点了那首《伊莲》。 - - - 题外话 - - - 收藏鼓励下下吧! 76.76.尘封的往事被撕开(二)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是因为这首曲子,让你想起了那个人!” 她的眼中晶莹不断涌现,口中却否认着:“不﹍﹍不是,你让我走吧。” 他握住她双肩的力道逐渐收紧,不让她挣脱。“他叫慕泽对吗?他就是你心口上的朱砂痣?” “你﹍﹍你怎么知道?”她停止了挣扎,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喃喃的问道。 他的心上像被细细的鞭子抽了一下,划过刺痛,同时又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只要触碰到那个男人,她就这样失态! 三十二年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无法掌控情绪的时候。 “既然这么爱他,你还回国做什么?不是该追着他满世界跑吗?你楚嵚崟的魅力,在我们这儿一直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所有男人都围着你团团转!怎么,这世上还有你楚嵚崟搞不定的男人!”他的脸色阴鸷,带着难以抑制的忿恨刻薄地说着。 她紧紧咬住下唇,脸上是一种近乎愤怒和屈辱的神情。“你放手!你不用不甘心,从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怎么可以这样决绝?原来自己也是她不上心的男人之一!有了这个认知,他的心脏随之一拧,动作粗暴地将她用力按压在自己怀里,朝她的绯唇狠狠地吻去。 因为他的吻实在太凶狠,掺着强烈的征服意念,和一些难以名状的气愤,她在激烈的抗拒中,两人的唇舌都有些受伤,血腥味迅速在口腔内蔓延开。 没有就此放开她,反而愈加深入地在她的领地掠夺,只是力度轻缓了下来。 他眯起双眸,目光有些迷蒙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她,低哑强势地开口,语调里透露着不满。“我是个男人,无法接受你心里还有其他人,我们即将成为伴侣,以前念念不忘的人你就此忘了吧。” 她的眼中露出仓皇无助的神色,虚浮轻飘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溢出:“怎么忘?那是我心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情抵不过时间的研磨,可是却会在死亡中升华。” 她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用一种悲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慕泽,他已经死了。” 他一愣,双臂不自觉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怎么会,你不是每天还在给他打电话么?” 她闭了闭眼,声音轻柔却空洞:“因为我心存着侥幸,下意识地希望他还活着。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去年的圣诞节,我们一起去瑞士阿尔卑斯山滑雪,因为偏离了规定的滑道,他为了救我,从海拔将近三千米的斜坡掉了下去。搜救队找寻了两三个月,依旧一无所获,最后得出结论说他已被大雪覆盖,没有生还的可能。” - - - 题外话 - - - “情抵不过时间的研磨,可是却会在死亡中升华。”有几位亲挺喜欢这句话,好吧,我也挺为自己倾倒的(偷笑) 容我自恋一下。 77.77.尘封的往事被撕开(三) 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无力感,从未想过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情敌会是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 不,他存在!被完美无缺地珍藏在她的脑海里和心尖上。 入夜。 床边开着一盏橘色的台灯,柔和的光束静静挥洒在楚嵚崟的身上。 她默然地靠在床头,手里捏着银色的手机,屏幕上面是端端正正的“慕泽”两个字。她的思绪不禁飘至遥远的国度。 塞纳河边的国家图书馆,她和他同时伸手去拿书架上的一本书,相视一笑后很自然地聊起来。 “我叫伊莲。” “我姓慕,单名泽。” 她有一霎那的惊喜。“好巧,我妈妈也姓慕。” “那说明我们有缘份。”他的笑容俊逸出尘,和煦得不含一丝杂质。 因为都是东方人,又同是出色的年轻人,短短的交流后两人便熟稔得像相识已久的知己。 每逢周末,他们便相约去图书馆,画廊之类的地方。 那段时间是她在法国六年来最惬意的时光。图书馆栽满松树的大庭院里,蜿蜒曲折的塞纳河边,气势恢宏的凡尔赛宫﹍﹍,随处可见他们轻快的身影。 九月十八,她二十二岁的生日那天,他一身白色西装坐在餐厅的钢琴旁,为她弹奏起《伊莲》,无比英俊的音容笑貌让她顷刻间为之倾心。 “伊莲,我喜欢你。”他站在埃菲尔铁塔前对她如是说。 她内心悸动不已,却故意找茬:“为什么不是爱?” 他似乎愣住了,随即略带羞涩地红着脸解释:“我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喜欢,经验不足。” 她被他的局促不安逗乐了,在他脸上飞快地印下一吻后转身溜走,引得他在她的身后追赶,马尔斯广场上留下了他们欢快的笑声。 他们之间除了那个吻,似乎与亲昵的举动绝缘。看得出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从一而终对她维持着绅士风度。 只有一次,他们俩在酒吧喝多了,回来后他将她抵在床榻上裸裎相对。她以为那晚会让他俩彼此拥有,可他只是虔诚地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后,就止步不前,最后匆匆离去。 对于那晚,事后他再三道歉:“对不起,伊莲,我不该这么冲动,你的美好我想留到花好月圆之夜再品尝。” 他的珍视打消了她的气恼,有一个爱你如宝的男人也不错!虽然他从未将那个“爱”字说出口。 之后,便是他们去瑞士过圣诞节。 她以为那将是他们崭新关系的开始,却没料到因为看错了滑雪场的路标,他们进入了一个无人涉足的危险陡坡。 她不停地往下滚落,情况危急下他迅速地滑到她的前方,将手中的滑雪杖用力插在她前方的雪地里阻挡了她的下行势头。 而他自己,则因为失去了支撑,不断的坠落。 “慕泽,不要!”她伸出手,声嘶力竭地拼命朝他喊着。 - - - 题外话 - - - 这是个回忆章节,一个说明女主的感情历程,一个也涉及到后面的情节,所以不可缺少。 马上男女主的关系会有大的改变。 另外,再打个小广告:4月3日(本周日)为这篇《佳人》的上架日,欢迎亲到场指点。 78.78.请速前来将左斯翰此货提走 他修长的身影在眼前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手机屏幕的亮光倏然熄灭,她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以为除了慕泽自己再也不会对谁心动,可今晚当看见左斯翰脸上愤怒和失落的情绪时,心底仍不免有几丝涩然。 似乎在那一刻,她的心弦被无形地拨动了一下。 ﹍﹍ “燃情酒吧”。 “老左,心情看上去不佳嘛。”包厢里,陆思远望着靠在沙发上默默抽烟的男人,不解地说。“你一路披荆斩棘,最终抱得美人归,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这两天,财经,娱乐报刊杂志到处可见他俩订婚的消息,可见民众的关注度生生盖过了王子伦的婚礼讯息。 白沐璃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着揶揄:“不会是得了婚前抑郁症吧。” 左斯翰始终缄默着,不置一词。 “靠,你把我们兄弟俩从暖被窝里拉出来,就是想让我们欣赏罗丹的雕塑‘思考者’啊!” “不简单,思远,你居然还知道罗丹。”白沐璃捉狭他。 “切,小看我,维纳斯女神雕像差点引发战争你知道吗?” 左斯翰对面前两人的一唱一和直接无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天泪痕交错的那张俏脸。 她两次情绪的崩溃都有幸被他撞上,带给他的感受不尽相同,第一次是心疼加上担忧,而这一次则是实实在在的心塞。 白沐璃对左斯翰劝到:“少抽点,坐下来都看你抽了有七八根了。” 左斯翰终于沉沉地开口:“我喝多了,先回去。”随后将手机扔给陆思远,吩咐他:“帮我打个电话。” 手机上已点开的联系人一栏里写着“楚嵚崟”三个字。 陆思远万分鄙视地摇头失笑,未多说什么,直接拨号出去。“冰美人,你家左先生心情不佳醉倒在‘燃情酒吧’802包厢,请速前来将此货提走。” 未等对方搭上话,他即将电话挂断。 坐在对面的白沐璃笑得歪倒在沙发上。 此时的楚嵚崟正在电脑上画设计图,突然接到这样一个电话,有些纳闷。不过她听出对方的声音是陆思远。 等她赶到酒吧,包厢里只剩下左斯翰一人,单手撑额闭着眼,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还能走吗?”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肩膀。 他睁开惺忪的眼,辨认了她一会才闷闷的开口:“你怎么来了?”继而揉着太阳穴,嘀咕了一句:“头疼。” 她只好认命地拿自己当拐杖,扶着他站起来往门外走。 男人高大强健的身躯重量不轻的全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禁不住抱怨:“你不是胃不好吗,喝这么多是在和自己过不去!还有,你看看你交的什么重色轻友的朋友,忙着自己风流快活却把你单独扔下了!” - - - 题外话 - - - 收藏继续。 公告继续:4月3日上架,两万字首更。 79.79.晚上需要给你留灯吗? 头顶上的左斯翰听到她说“胃不好”的时候,嘴角泛起了笑意,再听她难得的絮絮叨叨,不由笑容扩散开。 旁边虚掩的包厢门此时打开。 无端躺着中枪的陆思远瞪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你看看,我的名声都给老左败光了。他也真够腹黑的,让我们作陪这么久感情就为了帮他打这个电话!” “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白沐璃憋着笑意,一直只是听陆思远的描述,今天才算是头一回见识到某人的无良。 陆思远刚要再说什么,忽然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蜂鸣。他点开屏幕,一条信息弹出:晚上需要给你留灯吗? 他迅速地回复了几个字:不用,你先休息,我妈送的煲汤你喝了没有? 对方很快回过来:喝了,帮你也留了点在保温壶里,回来你自己记得喝。 他未再回过去。 这两天,术后的简思艾住在了他的公寓,回去后不再是冷冰冰的黑屋子,客厅里总会亮着一盏灯迎接他。现在又收到问候短信,令他的心头暖意融融,这种有人牵挂的滋味看来不错嘛! “笑得这么猥琐,你又有新情况了?”白沐璃戏谑地问他。 “那个,沐璃啊,我也不陪你了,你一个人自己玩吧。”他双手插袋,哼着小曲抬脚便走了。 白沐璃暗自纳闷:合着自己才是最多余的那个人? 正想着,自己的手机也跟着响起来。当来电号码的一串数字映入眼帘,他有些怔忪。 “沐璃,好久不见。”听筒里的女声优雅知性,一如五年前。 他掩饰着心头的微颤,笑着寒暄:“五年了,确实是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仕卿?” “还行吧,就是很想念你们。”她婉转轻道,随后迟疑着问出:“我看了新闻,阿翰是要订婚了吗?” 楚嵚崟根据他所报的地址,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将他送到了“中天府邸”的别墅群。 他似乎醉得更厉害了,哼哼唧唧直说胃里难受。 醉酒的经验,楚嵚崟可以说很丰富,从去年圣诞节慕泽失踪后,她只要心里一难过,就会逃避似的钻进酒吧买醉,好在那时自己身边还有个晨潇照顾着。 放任他一个人呆在别墅里,说不定会很糟,因此她打消了即刻抽身离去的念头。 她扶着他,将玄关的灯打开。 入目的是和他办公室一样简洁大气的装修基调,接近于黑的深褐色为主调,加上白色的搭配,偶尔掺杂着浅灰色的细节变化,虽然看上去利落无比,却也显得过于刚硬,没有柔性的元素。 她不知他的卧室在楼上的哪一间,只好先将他安置在沙发上。 “家里有醒酒药吗?” 他呆呆地看了她一会,方迟钝地回答:“厨房顶橱的格子里。” - - - 题外话 - - - 陆思远问:老左,你把冰美人骗到你家干什么? 左笑得荡漾:孤男寡女,你说呢? 4月3日《佳人》上架,勿忘捧个场,撒个花什么的。么么哒。 80.80.我要是完全醉了,就不只是吻你这么简单了 她转去厨房找。 他的厨房干净得不见人生活过的痕迹。很快,她就从料理台上方一排橱柜的药箱里找到了。 净水器里的冷水不适宜胃不好的人,她给恒温水壶灌满水插上电,静等温度达到了,才倒出一杯。 沙发上,他似乎已睡着,眼睛紧紧闭着,客厅的吊灯投射在他的脸上有些泛白。 “先吃了药再睡。”她将他扶起坐正,喂他吃药喝水。整个过程,她都诧异着自己怎么就成照顾他的老妈子了。“胃难受吗?要不要再吃个胃药?” “不是胃难受,是这里不舒服。” 这时他睁开眼,瞳孔里的血丝令她的心微微一紧。他握住她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她欲抽回手,无奈他握得很紧。 她轻皱秀眉看着他,“你喝多了。” “没喝多少,烟抽得多,不信你检查。” 她尚未从他话中领会意思,一个天旋地转,她便躺在沙发上,而刚才如一滩烂泥的男人,此时已在她的身体上方,深深地注视着她。 他用手肘撑在她脸颊两旁,尽量不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随即俯下身,朝着她绯色的唇瓣吻去。 她刚想推拒,就被他握住了手腕,放在头的两侧,无法动弹。 温热的嘴唇印上,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清冽的薄荷烟草味,比平时浓了许多。他娴熟地撬开她的薄唇,探进去邀着她一起共舞,唇舌辗转间是越趋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手慢慢滑上,将她因紧张而握住的拳头铺平,穿过她纤细的手指,与她十指交叉相扣。 呼吸交缠间的炙热让她的指尖不自觉的微微战栗着,他似乎感受到了,更加大了这个吻的力度,也将自己轻轻覆压在了她柔软玲珑的身体上。 她被他强势的雄性气息包裹着,有些恍惚得透不过气来,只觉周围空气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 终于,他放开了她。她酡红得更似喝醉酒的娇颜,和微张着薄唇细细喘息的样子,让他一连两日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 “骗我,你根本就没喝醉。”她轻蹙着眉向他抗议。 他眼底尽是绵长的笑意,凝视着她低低地说:“我要是完全醉了,就不只是吻你这么简单了。” 听了他的话语,她连耳廓都已红透,腹部下方感受到了他身体明显的变化,使她浑身不自在地想逃避。 这一刻,身下的她才像个真正的小女人,媚眼如丝,表情柔软又娇艳无比,令他情不自禁复又朝她吻去。 较之刚才那个缱绻的吻,这回他的动作狂放了很多,似乎要带着她去尝试一个新的未知的领域。 她已完全迷失在了他构造的幻境中,直到他滚烫的嘴唇顺着她的下巴,印上她白净优美的颈脖,一路往下,到达她不断起伏的高点。 - - - 题外话 - - - 左:说好的肉汤呢?为什么只有汤,没有肉! 蝶妈:忘了今天是愚人节了? 节日快乐,诸位亲! 81.81.留下来,是不是安全? 陌生而强烈的触感令她猛地惊醒,挣扎着喘息:“不﹍﹍不行。” 他停在那里,脸色因她的骤然叫停有些狰狞。努力平复下身体叫嚣的欲/望,随后他将脸埋进她的肩颈,发出闷闷的声音。“你这不负责任的坏女人是想害我不举!” “我没有!”她不满的嘀咕。明明阁下你自己是个易燃易爆物品好吧! 他亲亲她的脖子,复又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她的嘴角,带着安抚的意味。“知道了,你没有,是我没把持住,抱歉。” 他从她身上下来,顺带着拉她一并坐起。 突然的道歉和绅士的举动反倒令她感到困惑。 如果陆思远此时在,肯定要狂笑不止了。这老左,你就装吧,为的是下次啃得别人连骨头都不剩吧! “今晚就住在这儿。”他倒了杯水递向她。 她确实有些唇焦口燥,从未有过这样火辣辣的感觉,所有的接吻经验都来自于他。她这两天也在反思俩人之间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再排斥他了,结果是无解。“不,我们还没走完所有的程序。”她义正言辞地拒绝。 他揶揄地失笑:“想哪儿去了?现在已过零点,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反正客房现成的有几间。再说周末我们都要举行订婚宴了,就算真的在一起也没人敢质疑。” 她心下犹疑不定。最近楚依然的脸色甚是难看,处处像是要找茬,她尽量避开两人会撞见的时间点。 可是留下来,是不是安全?她偷偷的拿眼瞧他。 “不放心的话就把客房门反锁,”他一眼洞穿她心中的顾忌,出言挑明。同时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肩,定定地垂眸凝视,低醇的嗓音徐徐地送出:“嵚崟,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交付,而不是一时欢yu。” 楚嵚崟以为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下会失眠,结果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被饿醒的。下楼来,厨房里传出阵阵食物诱人的香味。 她以为是家政在准备,等走过去一瞧,灶台前忙忙碌碌的是穿着居家服的高大身影,不禁怔住了。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未停,“等一下,马上就好。” “怎么是你做早饭,没有请人吗?” “有个定时做卫生的钟点工,我上班后会过来,做饭的倒有一个,不过这两天她凑巧有事。” 开玩笑,这样的机会怎么也得把握,保姆在来的路上都被他赶了回去。 十分钟后,食物陆陆续续上桌。 楚嵚崟探头一看,更是饥肠辘辘。 烤得火候刚刚好的培根,辣香肠,夹层里内容丰富的三明治,金灿灿的荷包蛋,一份浇了千岛汁的蔬菜拼盘,外加热牛奶和西柚汁。 “真丰盛,看不出你这么能干。”她由衷地赞扬了一句。 - - - 题外话 - - - 明天上架,因此今天的两章一起上传了。 82.82.这小娘们真凶悍 “这些食材冰箱里都有,我只是拿出来弄熟,况且从小到大我习惯了自己做,” 他抬眼随意地问她:“你呢,在法国这么多年早餐都是怎么解决的?” 她的脸悄悄爬上了红晕,叉着盘子里的食物,轻声回答:“凑合着,面包为主。” “不注意营养均衡,难怪这么瘦,”他不满地斜了她一眼,旋即又回味无穷地加了一句:“不过,该有料的地方还是有的。” 她差点因为他的这句评价被食物呛住,因此狠狠瞪了他一眼。 “过会司机过来接我,我让他先送你回去。” “嗯。” “晚上一起吃饭。”他顺势提出邀请,“正好一起探讨婚礼的细节。” “哦。” “我去接你,还是你到公司来找我?” “反正我也闲着,直接从医院去你那儿吧。” “好。” 楚依然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她进来便阴阳怪气地发话:“还没过门就夜不归宿了?我可记得有人曾一本正经地告诫我看见男人要收敛,自己倒是乐不思蜀啊!” 她没搭理,直接上楼换了套衣服,准备下楼驱车去往医院。 楚依然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掌翻转迅速在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语气阴沉简短的说:“她刚走!” 楚嵚崟开着车出了大门。 花园路位于市郊,即使进入冬季,这里依然树木成荫,风景独好。 她刚转进前方的拐角处,迎面骑来一辆山地自行车龙头突然往左一歪,紧接着连人带车倒在了她的车头前。 熄了火,她下车去查看。“你没事吧?” 那个男人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躺在地上直哼哼。“我不能动了,你快送我去医院。” “可我刚才明明没有撞到你,你起来走走,应该不严重。”她皱着眉说。听说国内经常出现“碰瓷”专业户,专挑女驾驶员讹诈。 “怎么没撞到?我的腿都动不了了,你可别推卸责任!”地上的男人瞪着眼睛直哼哼,还伸出手一把拽住她风衣的一角,看样子是怕她逃走。 她刚想辩解,脑后响起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令她猛地警觉。 一回头,只见两个男人向她迅速贴近。 她急忙抬腿将其中一人踹倒,随即手指蜷紧成拳,向另一人的眼睛挥去。那人身体往后一仰,生生避开。 衣服下摆的一股拉力令她无法施展动作,地上的男人一边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一边出腿横扫,想将她掼倒。 她立即冲他的下半身大力踩去,那人大惊失色下慌忙松开手去捂关键部位。 她刚准备抽身往旁边退开,后颈猝然被人重重一击,随后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地。 “妈的,这小娘们真凶悍,差点踩断了我的命根子!”地上的男人心有余悸的起身,庆幸地说:“好在我们来了三个人,不然真制不服她!”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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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靠车门,与他们进行拳脚相斗。虽然她利用手中的匕首让他们负了伤,毕竟男女力量悬殊,不久她的腹部也被击中一拳,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刚刚稳住身形,右肩胛处便被一件硬物猛烈重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眼前一片模糊,跪倒在地。 一个高挑的女人慢慢靠近,手里仍提着刚才打伤她的长木棍,一边走一边训斥着:“一群废物!几个大老爷们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那几个男人讪讪地低头,嘴里嘟囔着:“琴姐。” 那女人捡起跌落在她手边的匕首,托起了她的下巴,“啧啧”几声后开口,语气里充盈着敌意:“这小脸长得真不赖啊,如果我在上面划上两道,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养眼?” 冰冷的刀面贴上了她的脸颊,并恶意地在她的肌肤上来回磨蹭了几下。 “琴姐,那个﹍﹍老大还要收货的,别把她弄残了。”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她刚那一拳让你死去活来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又怜香惜玉起来了!” “我是为你考虑,这两天老大心情不爽,万一你弄伤了他的货,他冲着你发火就不好了。” 琴姐踌躇了片刻,终于移开了匕首。 楚嵚崟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腹部与肩部痛楚难当令她现在毫无招架之力。 “把她拖进屋里捆起来!”那女人恨声恶气地吩咐了一句。 擎宇总裁室。 电脑前正处理着文件的左斯翰右眼皮直跳,心里浮起了几份不安。他拨了楚嵚崟的号码打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随即打给了陆思远:“找人看一下楚嵚崟在不在病房?” 几分钟后,陆思远很是疑惑地回复他:“只有她的小姑在,说今天就没见过她。” 明天正是他和楚嵚崟的订婚宴,所有的请柬都发出去了,他可不希望发生女主角临阵脱逃的情况。 “吴克,你帮我送一份礼物到楚宅,就说要亲手交给楚嵚崟小姐,其他什么也别说。” 约莫一个小时后,满心焦虑的他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左总,楚小姐不在,我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她停在路边的汽车,车门没上锁,楚小姐可能出事了!” “你守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 他仅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出事地点。看着那辆人去车空的保时捷,这一刻他忧心如焚。 “左总,快看,这儿有部手机!”吴克从路边草丛捡起一样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银色的手机躺在他的掌心,他的血液开始凝固。“是嵚崟的!”上一次他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龙盘山上的她,这一次呢? “吴克,立刻去调取九点到十一点这个路段的监控录像,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车辆和行人通过!” 安排完助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站在原地打出了一个电话。“靳墨,有没有回z市?” “刚到,明天可是你的订婚宴,再忙也得过来捧场。”电话那头声音朗朗。 “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你的帮助。” 楚嵚崟被关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小屋子里,四肢被牢牢地捆绑在椅子上,没有人看守,估计那帮人自信她没法逃走。 腹部的疼痛逐渐减轻,可是肩胛的痛楚却越来越强烈,她的额上已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她不知道现在已是什么时辰,只觉得时间走得异常缓慢,让人心慌意乱。可她又怕时间走得太快,如果没有人发现自己被劫持前来营救的话,那明天的订婚宴将是一场灾难,楚天的股价会因为新娘逃婚的丑闻而大跌。 那个琴姐因为嫉妒特别关照了属下,因此没人敢给她送水和食物,她既感到饥肠辘辘,又因为缺水而浑身疲乏,却丝毫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 终于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那个琴姐也在,手中还提着一个摄像机。 她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琴姐上前拍了拍她的脸,不怀好意的开口:“小美人,看你长得这么标致,我给你安排了几个哥哥陪你玩玩。” 那几个男人纷纷露出了淫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尽是贪婪和邪念。 她强自沉住气,冷冷地开口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伤害我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男人们的动作因她幽冷的目光和口气而顿住,那个琴姐先是一愣,而后嗤嗤笑了起来。“唬谁呢?你不过是个千金小姐,这世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当然你们这个圈子估计也没什么好姐妹吧,否则就不会有人想着要你好看。” 她心中一凛,寒意席卷全身,随即悲凉的低声笑了笑。原来自己的退让只换来别人一次次变本加厉的迫害! “发什么愣,还不快上,对方可等着收视频呢!”琴姐一声令下,周围的男人立刻蠢蠢欲动,上前急急忙忙给她解绳索。 在身上绳索卸去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抬膝顶中正对面男人的关键部位,左手食指和中指如钩戳向左侧男人的眼睛,趁对方晃神之际,一个旋转拎起身后的椅子向右侧的人砸去。整个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积蓄了她全部的能量。 她乘乱往门前的方向跑去,琴姐上前拦截,打斗中摄像机被摔碎在地,而她也被赶过来的几个男人制服。 琴姐吐了口嘴里的血沫,狠狠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仰起,气急败坏地说:“看不出千金小姐也这么火辣,你们玩得狠点,别太温柔了!不行,我看她这张脸实在不顺眼,不破相也让我给她上点色!” 说完,她抡起拳头朝楚嵚崟的脸上砸去。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大手握住了琴姐的手腕。 楚嶔崟顺着对方的手臂往上瞧,不禁愣了一下。“是你!”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右嘴角邪邪地挑起了一个弧度,“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 “左总,楚小姐出事的地方正好是拐角,属于监控的盲区,不过因为花园路上来往车辆少,只有一部面包车紧随楚小姐之后经过,另外,在她之前有辆山地自行车非常可疑。你看,”吴克指着视屏上移动的车辆,解释说:“按照时速,他们应该分别在三分钟和十分钟后出现在下一个路口,面包车却是在二十分钟后才出现,山地车则凭空消失。” 左斯翰点点头,“他们是一个团伙的,肯定是联合起来骗嵚崟下车再将她劫走。把画面放大些,让我看清车牌号。” “我已经将车牌号报给了交警大队,不过没将楚小姐牵扯进来,只说那辆面包车撞了左总的人,然后肇事逃逸,让他们跟踪一下行进路线,其他的我没有多说。” “你做的对,这时候千万不能走漏风声,给媒体嗅到一丝不寻常,事情闹大反而害了嵚崟。”他转而打给靳墨,“已经锁定了一辆可疑的面包车,现在该你出马了。” 两个小时后,当两辆军车驶进西郊的院子,车上陆续跳下真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时,可把在场的几个人吓得不轻。 院子里的每扇门都被依次踹开,最里面的一间椅子歪斜,摄像机碎裂,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说!被你们抓来的女人呢?”靳墨揪着一个男人的领子将他提起,沉声问。他的脸上明明没有凶狠的表情,偏偏让人望而生畏。 “龙﹍﹍龙盘山。”那人哆嗦着回答。 ﹍﹍ 车里。 楚嵚崟沉默的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 身旁的男人倒是一脸兴致地打量她。“你可真淡定,完全不像是你这种出身和年龄该有的冷静。” “哭喊有用吗?”她冷冷的接口,旋即斜睨了他一眼,“你看着年纪也轻,谁会想到诚哥居然会是黑/道上的老大。” “呵呵,”诚哥笑了笑,他正是上次和嵚崟飙车的那个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就像你,有人愿出五百万买你的清白和两天的失踪。” “是谁?”她蹙眉问道,虽然心中已大概有数。 “道上的规矩是不能透露金主,所以你还是别问了。如果不是我对你还有那份惺惺相惜,刚才你可是要名节不保了。” 她嘲讽的撇了撇嘴角,“你是想留着我替你卖命吧。” 他不自然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再来到龙盘上,楚嵚崟的心境与上次截然不同。山顶上,已聚集了不少人。 一个长相彪悍,左脸眉骨往下有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昂着头,满脸不屑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有魄力,居然敢应战!” 诚哥笑着说:“标哥说过,只要和你比一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无论如何得尝试一下。这个是我手下刚收的小妹,想领教一下标哥的技术。” “你看不起老子!”那个标哥立刻暴跳如雷。 “不敢,她可是赢过我的赛车手,你也知道我手里从来不养闲人。况且当时只约定比赛,可没说派谁出场,当然你也可以派出你的手下。” 标哥忿忿地扔下一句:“不用,我倒要看看你的人有多厉害!”他转身朝赛车走去。 楚嵚崟看向身旁的男人问:“你想要什么结果?” 诚哥瞥了她一眼,转开脸低声说:“不输就行。” 输了就意味着死亡!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他们俩的生死赌局,诚哥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因此将她推了出去。如果她不答应,说不定还是会面临身败名裂的下场。 果不其然,标哥一上来就抵住她的车,势要将她的车顶出护栏,她拼尽全力才扛住他的来势汹汹。 肩胛处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阵阵晕眩,额上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滴落。她的整条右臂都在不停打颤,为了掌控住车速和方向,她使尽全力把住方向盘,不让它偏离轨道。方向盘上的两只手已青筋突起,露出惨白的指关节。 她不能死! 上一回她还怀着些自暴自弃的心态在比赛,而这次却有着强烈的求生***。 她不能让屡屡加害自己的人躲在被子里偷笑,她还要看着那些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从来没有觉察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发现生命原来是那样的可贵。 终于,两部车紧挨在一起回到了终点。 她虚脱无力的倒向椅背,身体右半边长时间锥心的痛感让她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 她没去管车外的情况,只见标哥带着一帮人怒气冲冲地先行离去。 “够胆识!”诚哥俯在左车门的窗框上,欣赏的看着她说。 她冷冷地问:“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放你走可真舍不得!”他由衷地感慨一句,撞上她投射过来的幽冷眼神,他哼着说:“行了行了,别瞪着我!我说话一言九鼎,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用,”她疲累的摇摇头,“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就行。” 当方旖旎和方哲人赶到时,她差点在车上昏睡了过去。 “嵚崟,究竟怎么回事!”方旖旎脸上难掩焦急,方哲人看着她煞白和憔悴的面色更是心疼万分。 “回去说。”她无力的轻哼一声,终于浑身脱力晕倒在方哲人的怀中。 这女人,围着她转的男人可真不少!诚哥望着他们离去的车影心中腹诽。 一天的激烈令她身心疲惫,一觉睡到了次日。 睁开眼,只见方旖旎坐在她的床边,手掌托腮闭着眼休憩。 她方一挪动,就感觉身上撕扯般的难受,头也一阵眩晕。 “嵚崟,你醒了?”方旖旎被她惊动,立刻探过身察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嵚崟神色复杂地回了两字:“还好。” “昨晚你昏过去了,我帮你换衣服时发现身上的伤,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她闭上眼轻声说:“一言难尽。” 方旖旎见她的表情明显是不想说,便不再追问。“哦,对了,昨晚左斯翰打电话过来,他联系了军方的人赶到龙盘山时,你已经被我先接走了。我告诉他你在我这里很安全,让他着手安排今天的订婚宴,他这才没有过来。” 她一怔,左斯翰知道她被劫持了?他俩原本约好共进晚餐,忽然不见肯定会起疑。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去了龙盘山?还有军队又是怎么回事? “嵚崟,我没想到你第一个求助的人会是我。”方旖旎望着她幽幽地说,语气里透着难以置信和感动。 她微凉地开口解释:“你想多了,最希望我出嫁的除了我父亲就是你,所以我想你一定会帮我。” 方旖旎脸上难掩失望,却整了整脸色,笑着说:“我会帮你,没有目的,不管你信不信。”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身上的伤不适合再穿那件露肩的抹胸裙,我帮你重新挑了一件礼服,化妆师马上就到。” 楚嵚崟点点头,由着她将自己扶起,却听她温静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嵚崟,坚持住,你很勇敢也很独立,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和你爸爸只是想给你找一个强大的依靠。” 楚嵚崟的动作微一停顿,心中困惑地思忖到:左斯翰,你会是我的依靠吗? 星际酒店。 宾客满座,所有z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均已到场。 左斯翰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祝福,笑得脸都差点僵硬。 作为嘉宾的陆思远看着他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酒红色领结,笑得合不拢嘴:“老左,你早该订婚结婚了,没想到你难得穿个淡色,倒显得年轻了十岁。” 左斯翰嘴角抽搐了两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没再搭理他。 “这女主角怎么还没到?不会玩失踪吧?呸呸呸,瞎说什么呢!”陆思远兀自嘀咕着。 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等他回头一看,立即俊眉深锁,“你要风度也不是个时候,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就穿这么少,当心留下后遗症!” “你不知道我的职业啊,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能出门,况且又是咱亲亲闺蜜的订婚宴,怎么也得给她撑场面。”简思艾穿了件粉色的抹胸款蓬蓬短裙,露肩露胳膊露腿。她嘴上不以为然地说着,实则心里悄悄流过一丝暖意。 陆思远横竖瞧她的打扮不顺眼,内心无比煎熬,觉得她身上的布料实在少得可怜,恨不得拿块桌布将她裹起来。 “咱美丽的嵚崟到底去哪儿了?”简思艾伸长脖子四处寻找,还是只看到男主角满场飞的潇洒身影。 十点十八分。 会场前方,只见左斯翰手捧鲜花,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 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望着他的眼神也是诸多揣测。 坐在女方片区的楚依然脸上渐渐露出了讥诮的笑意。只要这次订婚泡汤,楚嵚崟再想嫁到左家将难于登天! 不知谁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一位紫衣丽人在光晕中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的头发烫成大卷整齐地捋在右肩上,上身蕾丝面料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晶细珠,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剔透的光彩,下裙的设计是轻纱面料,层层叠叠,犹如轻烟薄雾笼罩。 她的脸上神情淡然,朦朦胧胧地让人看不真切。只有紫霞霓光的身影,娇俏梦幻地向众人走来。 楚依然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像见了鬼似的瞪着她。 她缓步走到楚依然的身前停下。 看着楚依然满脸震惊的表情,她率先灿然一笑,正当大家被她的笑容所迷惑时,“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楚嵚崟,你凭什么打我!”楚依然脸色涨得通红,大庭广众之下挨上一巴掌,那比让她死还难受,明天z市的大街小巷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楚东旭亦是一脸愤慨地望着楚嶔崟训斥:“任性也要看看场合!” 王炳荣皱着眉插了一句:“依然马上就是我家的媳妇,楚小姐这样做,相当于也在打我们王家的脸!” 楚嵚崟似笑非笑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才看定面前目光闪烁的女人,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冷。“你会为昨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被人劫持关我什么事啊!”楚依然不甘心地狡辩。 楚嵚崟嘴角漾开了嘲讽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二姐,我可从没说过自己被劫持,你是从何得知的?” 这时,楚依然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目光,大家交头接耳对着她指指点点,很多人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刚才还替她打抱不平的人此时都纷纷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豪门家族内部的争斗比比皆是,大家心知肚明,但拿到台面上就会为旁人所不齿。 “嵚崟,”左斯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柔声低语:“别为这些小事分心,把你的未婚夫却冷落一旁,我们的订婚宴更重要。” 他覆在她的耳际轻声说:“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她侧过脸看向他,被他眼中的坚定和温柔所打动。 楚依然脸色青白交错孤零零杵在原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转眸间是家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以及王家鄙夷的目光。 她再也没脸待下去,用手掩面,快速地往场外奔去。 台前,左斯翰将手中洁白的百合放入楚嶔崟的怀中,又从司仪手中托盘里拿起一个四方形的小锦盒打开。顿时,一颗璀璨夺目的巨型钻石戒指出现在众人眼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颗钻戒价值不菲,绝不亚于声名斐然的粉色钻戒。 他拿出钻戒,忽然单膝跪下,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说道:“嵚崟,自从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不遗余力的想和你结伴一生。今天能得到你的认可,愿意和我订婚,我感到非常荣幸,也希望我的幸福能更进一步,因而借这个众人见证的时刻恳求你答应我的求婚。” 他的告白和求婚方式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当即有些手足无措地怔在原地。 “答应他!”“答应他!”台下众人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王子伦气得脸色发青,不是棋输一招,现在还指不定是谁这么得意呢! 林景岩默默地坐在位置上,没有看向台上那刺眼的一幕。他害怕听到从她口中说出那三个字,这是对他无情的宣判。 方哲人望着他们,黯然神伤的表情让坐在一旁的方旖旎禁不住低声叹息。 楚嵚崟被大家的起哄搞得面红耳赤,原本清冷的表情消失殆尽,露出了难得的羞涩。 左斯翰有些着迷地注视着此时红霞满面,美目忽闪的她。 她不被人知的温柔一面在这一刻悉数绽放,让人沉醉。 “老婆,你再不答应,我的膝盖就要跪肿了。”他低声催促道,语气里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抱怨。 那声“老婆”,令她心弦一动。望着眼前墨发浓黑,眉眼深邃,轮廓分明的男人,她第一次发现他其实长得很英俊,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沉沦的俊美,而是经时间打磨沉淀下来的气质。 她在他目光的鼓舞下,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伊莲,你不能答应他!”人群中,陡然发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 她万分惊异地回头望去,只见人群慢慢往两边分散,中间过道走出一个阳光英挺的年轻男人。“晨潇?” 晨潇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质问和痛心:“你能忘记过去忘记他,接受其他的男人,为什么不先考虑我呢?” 男宾席位上,陆思远抚着额笑而摇头哀叹:“可怜的老左啊,情路真是坎坷,又遇到了个砸场的!” “你少在那儿幸灾乐祸的,看这情形我们还要上去帮斯翰一把。”白沐璃送了他一个白眼,什么叫损友,看陆思远就见识到了。 楚嵚崟的心脏被重重一拧,脸上的温度随之冷了下来。是啊,她怎么可以忘了慕泽,那个用生命护住她的男人! 左斯翰眼见身旁的女人渐渐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态,心头立刻窜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关键时候,莫名其妙又冒出一个男人! 晨潇大步冲到台前,拽住她的右手臂,急切地说:“伊莲,现在就和我回法国,我和工作室都需要你!” “晨潇,你听我说﹍﹍。”她试图阻止他的冲动。 “回法国再听你说!”他沉着脸不管不顾的拖着她往台下走。 “啊!”右肩锥心的疼痛让她失声惊叫,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氤氲上一层雾气。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晨潇和左斯翰同时间扶住她。 前者恶狠狠地瞪着他,后者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 陆思远忙上前拉开晨潇,“让让!让让!我是医生,赶紧带她到后面的休息室,我给她做个检查。” 酒店宴会厅后的独立休息室,只余下左斯翰,楚嵚崟和陆思远,简思艾四个人。 楚家的人都留在宴会厅里,跟着白沐璃,靳墨一起应酬着不明所以的来宾。 一脸焦躁的晨潇则被陆思远义正言辞的拒绝在了门外。 “我不碍事。”她被面前虎视眈眈的几道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冰美人,你别逞强,检查过后没问题,大家才放心。外面还有一大堆宾客在等着你们呢!” 左斯翰猛地意识到,脱口而出:“伤在身上?” “嗯,肩上和腹部,右肩胛特别疼。” 左斯翰脸一沉,对着陆思远说:“你转过身去,不许看!” “卧槽,我是医生好吧!” “可你同样也是个男人。” 陆思远没好气地哇哇叫:“看病看病是要用眼睛看的,你见过瞎子做医生嘛!”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俩都转过身,我看过后再把情形告诉你们。”简思艾对那两个男人的争吵感到无语又好笑,忙出来打圆场。 简思艾拉开她裙子后面的长拉链,露出了她的肩背部,顿时捂住嘴哽咽出声:“嵚崟,你﹍﹍。” 左斯翰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对,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入目的情景令他的心尖狠狠一抽。 她的右肩部以下是一大片的青紫,肩胛位置更是红肿不堪,在雪白的背部反衬下尤为触目惊心。 他再也不能顾及避讳,急忙在她的面前蹲下,检查着身上其它的地方。手脚处有明显淤积发紫的勒痕,看得出曾被绳索长时间捆绑过。 “腹部的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隐忍的怒气。该死!为什么一个个都说她已经平安了,谁都没向他透露她还受了伤? 她红着脸嗫嚅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挨了一拳,不太疼了。”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她还真不适应。 陆思远也回过身,神情严肃地给她做着检查。这时候人人表情凝重,没再纠结男女问题。 一番检查下来,陆思远松了口气说:“还好,没有骨折和骨裂,估计是软组织挫伤和肌肉拉伤造成的,安全起见还是去医院做一下ct,配点药涂抹恢复得更快。” “把详细经过讲给我听。”左斯翰沉声说道。 于是她将发生经过描述了一遍。 他从听到车上几个男人的龌龊对话开始,到琴姐对她的棍棒相加,再到屋里几个人的围攻,以及后来赛车的惊险,脸色看上去越来越阴沉,最后黑得可以堪比锅底,满脸的密布乌云。 “天哪,你简直是死里逃生,是不是楚依然派人干的?那女人怎么会这样恶毒!”简思艾红着眼圈说道。 之前楚嵚崟的那一巴掌,任谁都明白过来楚依然就是幕后指使。 “好了,我不是安全逃出来了吗?他们最终也没能把我怎样。”感受到屋里的低气压,她急忙出言安抚大家的情绪。 “是啊,你真行!命都差点丢了几次!”左斯翰冷着脸恶声恶气的冒出一句。 她皱起秀眉不解地瞪着他。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按道理她都安然无恙的逃出来了,不是应该替她高兴吗,怎么倒像谁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 陆思远同为男人,倒是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境,便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现在怎么办?外面一屋子的人,还等着你们开香槟放烟火呢。” “这些你们代办吧,我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不看到结果我不放心。” 陆思远心里无声的翻起白眼。这也能让人代办,你怎么不让人代做新郎啊?不过,这话陆思远没敢说出口。 左斯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拉过她的左手,强行要往她无名指上套。 楚嵚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回缩着手,不满地抗议:“你这是做什么?” “完成刚才的步骤,反正婚我也求了,结婚时间上次也已经定下,我不希望还有人心存幻想觊觎我老婆。”他不容分说地将戒指圈上她纤细的手指。 “这戒指也太大了,像个鹌鹑蛋一样,我做事不方便。” 他斜睨着她一脸的不甘愿,意味深长地开口说:“白天戴着不会妨碍你做事,晚上做事的时候可以卸下来。” 起初她没反应过来,当看到其他两人暧昧的笑意后,方才醒悟他所说的白天和晚上做事的区别,不禁红着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还没等她从手上突然多出的重物回过神,接着整个身体又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左斯翰,你抱着我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不容拒绝的回答,径直向门口走去,“再来个搅局的,你这条手臂还想不想要了!” 简思艾偷偷扯了扯陆思远的衣角,一脸崇拜的看着左斯翰的背影说:“不愧是z市的三大公子,连霸气侧漏都这么帅!” “你这女人是不是手术后视力退化了,帅气的男人就在你身边都没发现。”陆思远不爽地哼着。 简思艾对某个自恋狂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门一经打开,在走廊里守候多时的晨潇冲了进来,看着左斯翰怀中的女人脸色顿时一僵,喃喃地问:“伊莲,是不是很严重?你怎么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楚嵚崟心想自己没在昨天的惊险中丧命,反而要死在这些说话做事无厘头的男人身上了。 左斯翰难得友善地回应了他,“嗯,是挺严重的,你刚才拉她的动作差点出大事。” “你别听他胡说,我挺好的。”晨潇自责的表情让她于心不忍。 楚嶔崟,你到底给我招来了多少麻烦!左斯翰忿忿地看向怀里的女人,见她正用充满歉意的目光注视着其他人,便愈加搂紧她,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当他们出现在宴会厅,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等着瞧一场二男夺妻的戏码,可眼前的情景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绪。 ---题外话---左: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咱俩终于订婚了!让底下坐着的小林小王小方羡慕嫉妒恨去吧! 楚: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成功救了自己,又虐了渣女,还见到了法国的故人。 蝶妈:今天真是好日子,文文上架了!收藏走起吧。 84.84.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万字更) 楚嶔崟安安静静靠在左斯翰的怀里,手指上明晃晃的钻戒能亮瞎众人的眼,而刚才还义愤填膺,誓要带走女主的男人此刻沉默地紧随其后。这是什么情况? 左斯翰清了清嗓子,朗声对众人开口道:“诸位,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我和嵚崟的订婚宴,不过现在嵚崟的身体出了些状况,我要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楚小姐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左斯翰脸上一本正经,语调却透着含蓄的暗示:“在场的过来人应该都有体验,造物主是如何神奇吧?悦” 他身后的陆思远差点笑场,这老左也太能瞎掰了! 听了他这句话,场上所谓的“过来人”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了楚嵚崟平坦的小腹,纷纷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情。 楚嵚崟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又无法开口替自己辩白。 左斯翰刚将她放进车里坐稳,晨潇便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置。“我同你们一起去。搀” 后座上的左斯翰瞅着他黑黝黝的后脑勺,只觉它比一千瓦的大灯泡还要亮。 一番检查下来,结果同陆思远所描述的无异,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那些加害伊莲的人打算怎么处置?”晨潇问道。 “绑架的参与者已被警方抓了,至于幕后指使因为证据不足没法指控,不过我会有所作为。”左斯翰眼里尽是阴霾。 他的狠厉和冷血她算见识过,不过这次没再反驳他。 “晨潇,你住哪儿?” “我刚下飞机就到星际酒店来找你了,反正你住哪儿我就去哪儿。” 左斯翰拧着眉不悦地对他说:“嵚崟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为了方便照顾,她肯定是住我那。” 晨潇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我也住你那。” 她被两个像斗鸡一样的男人弄得头疼不已,摆摆手无力地说:“都别争了,我回家,晨潇你不住酒店就和我回去,反正家里客房也有好几间。” “好。” “不行!”左斯翰立即出声反对。“我那里也有客房。” 她还有没有点自觉性,都是有主的人了还往家里带男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就算她没有想法,难保对方不会有所作为。 他的妥协令她颇感意外。 晨潇趁她不注意,向他挑衅般的抬了抬眉。 “不过说好了,我只提供住所,卫生饮食都得自己打理。”等走进“中天府邸”的别墅,左斯翰悠然的开口说。 他就不信逼不走烦人的苍蝇,至于自己的女人嘛,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他将她一把抱起往楼上走去。 “左斯翰,你做什么又抱我?” “你受伤了,先去楼上休息。” “我受伤的部位是手不是脚,自己可以走!” “手和脚都是肢体,既然长在你身上,就要同时休息。” “左斯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怀里的她一脸忿忿的神情,他的心情反而愉悦起来,挽起唇角不疾不徐的说:“想让我态度好,你就乖乖地配合着。” “﹍﹍。” 一楼的客厅中央,晨潇抬头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满脸不羁的表情渐渐收起,眼底流露出了几缕哀伤。 伊莲,这漫长而短暂的一年,你除了酗酒会真性情流出,其它时间都是淡漠沉静的模样,何时会像今天这样表情生动,喜悦嗔怒全都表现在脸上。难道,短短的两个月,已经有人进驻到你的心房了吗? 直到她被安置在大床上,仍瞪着黑白分明的美眸,不甘心地抿着嘴生气。 “对其他人像个淑女,和我在一起就气鼓鼓的像只青蛙,”他凑近她的脸,五官都浸染着笑意地问道:“待我就这么与众不同?” “少臭美!”她没好气的嘀咕一声,耳根却不留神红了起来。 “先睡会,吃饭时叫你。”他伸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一捏,带着点调戏的成份,“青蛙仙子,闭上眼。” 在她将要变脸前,他低笑着转身出门。 左斯翰走下楼,先到厨房冲了两杯咖啡,施施然走到晨潇面前,递了一杯给他,“我们谈谈。” “好,我也正有此意。” 左斯翰斜倚在沙发上,转着杯子里的搅拌勺,低沉沉地叙述着:“薛晨潇,二十六岁,定居法国,从事服装行业,算半个中间商,个人资料无懈可击,可家庭背景却是一片空白,不由让人怀疑这份个人资料的真实性。”他抬眼看向晨潇,目光犀利如剑,“你究竟是什么人?” “左先生果然不简单,我不过出现在你面前几个小时,你就调到了我的资料。”晨潇啜了口咖啡,随后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我所掌握你的情况是,左斯翰,三十二岁,擎宇跨国公司总裁,父亲左震,姐姐左诗敏现居住在普罗旺斯,曾经有个恋人,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分手,之后女的去了英国深造。”他挑起眉望向左斯翰,嘴角噙着几丝飘渺的笑意,“我说的对吗?” “定居法国的人居然能拿到这么详尽的资料,你的身份真是神秘。”左斯翰瞳孔微缩,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庞问:“你接近嵚崟是何目的?” “我在伊莲身边只是默默地守护她,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证明我对她绝无恶意。你呢?仅仅两个月,你为了得到她处心积虑,你又是什么目的?”晨潇咄咄逼人的气势不亚于沉稳的他。 左斯翰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虽然年轻,却思维敏捷,心机深沉,是个强有力的对手。“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她的现在和将来。” 晨潇审视着他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随后讳莫如深地开口:“左先生,你身体微微前倾的动作泄露了你心底的紧张和不自信,你的回答准确度值得考量。” “想不到你还学过心理学。”他玩味地轻笑,“钻研心理学的无非是几种人,警察,医生,教授,”他的声音一顿,直直的看过去,“或罪犯。” “我只是比较喜欢研究心理学。”晨潇淡淡地解释。 “呵,学者身份的中间商。”他带着嘲弄的口气轻哼。 晨潇表情严肃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有人伤害到伊莲,你,更不行!”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左斯翰站起身,边朝厨房走去边说:“我要做晚饭了,不过只有两人份,薛先生请自便。” 一个小时后。 楚嵚崟看着餐桌上的摆放,深感无言以对。她尽量放柔了声调对某人好言相劝:“晨潇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尽尽地主之宜,招待他一下?” 桌上三菜一汤,菜色看上去精致可口,可偏偏份量很少,更何况只摆放了两副碗筷,这不明摆着没有第三个人的份嘛!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之前我就申明了,只提供住所,其他一概不管,薛先生也是同意的。况且我这里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作客的,还要看我这个主人接不接受。” 晨潇好笑的看着某个小气量的男人,三十几岁的人某些方面表现得依然像个孩子。他安抚着楚嵚崟说:“没事,这个确实是我们谈好的条件。” “喏,他也这么说,你不能怪我吧,”他扳正她的脸劝到:“快吃,菜要冷了。” 正这时,门铃响起,晨潇从座位上起身,“伊莲,你等一下。” 门被晨潇打开后,餐桌前的两人顿时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七八个妙龄女郎手托着菜盘进屋,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陆续放到桌上,随后又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场。 晨潇笑吟吟地重新坐下,看向哑然的两人:“我点的法国大餐,伊莲最爱吃了,不过我想左先生应该还是偏爱中餐的。” 他接下来向楚嵚崟推荐:“尝尝这道古拉多生蚝,肉肥味美;这道阿拉斯加蟹肉,质嫩爽口;青瓜慕斯三文鱼也不错,哦,还有你偏爱的开胃奶酪﹍﹍。” 她看着面前中西合璧的菜式,感受到来自前方四道灼热的目光,开始头晕脑胀。揉了揉眉心,她无力地说:“大家一起吃吧。” 左斯翰率先夹了一块蟹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皱着眉评价:“这法国大餐空有其名,也不怎么样嘛!” 晨潇去舀了一勺他做的鱼汤,抿了一口,做出一副难以下咽的神情说:“好难喝,这种水平能给伊莲补身体吗?” “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她无奈地摇摇头,最后放下筷子站起身说:“算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吧。” 看着她离座而去,两个男人终于安静地各自吃起饭,硝烟散去空余咀嚼声。 半个小时后,左斯翰推开卧室门进屋,见她正坐在床上捧着电脑绘图。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收走了她的电脑。“医生都说了要让手臂多休息,不能用力,你怎么不听话?” “鼠标能有多重?大惊小怪的。” “还顶嘴,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他低声训斥了一句,端过盘子,放在床柜上,“刚才没吃多少,再吃点。” 他夹起鱼肉往她嘴边送。 “我自己来。” “别动,让胳膊多休息休息,我喂你。” 她红着脸往后退缩,“左斯翰,你别把我当成残废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低哑地出声:“昨天是这几年以来我最难熬的一天,现在回想你当时的情景仍感觉后怕,所以让我为你做些事,这样我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她有些震撼,微张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不觉被他眼里难以掩饰的恼恨和自责所打动。她柔声说道:“你已经做了很多,听说连军队都出动了。不用太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这样坚强,会让你的男人感到自己很失败。” 结果为了照顾他沮丧的情绪,她只得充当了一回废人,被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东西。“好了,我真吃不下了。” 他依言放下盘子,又拿过来一块甜点,“这个开胃奶酪还吃得下吗?” 她颇为意外的看向他,这不是晨潇定的餐么! 他轻声哼着说:“好像对你有多了解,也不想想吃药的人能否同食海鲜,最多甜点勉强能用用,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她听他哼哼唧唧不满地抱怨着,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强忍着嘴角泛滥的笑意,她将奶酪接过,用小勺切开后慢慢品尝起来。 “别动,这里有奶酪屑!”他指指她的嘴角。 “哪里?”她伸手抹了半天,他只是摇头。 他靠近她的脸,迅速在她的绯唇上亲了一下,淡淡一笑说:“好了,现在没了。” 她的脸颊立刻爬满了绯红的云霞,羞恼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落进他的眸中却是水波盈盈,媚态横生。 他将她的细指裹进自己的掌心,目光无限的柔和而温情:“嵚崟,以后不要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中,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软弱,我希望你能习惯于躲在我的羽翼下。” 这一刻,她冻结的心被渐渐化开。从没想过自己要去倚靠什么,七年在外孤身的漂泊,只让她学会了独立和坚强。哪怕是走进她心扉的慕泽,也只是单纯的爱恋着。 卧室门外。 晨潇望着那对默默相视的男女,时间在他们周遭似乎被定格。 他不禁自嘲一笑,满心失落地转过身。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相安无事,虽然话不多,倒也没有再互相抬杠。 晚上,陆思远和简思艾上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怪又和谐的场面。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两个男人时不时地往女人的盘子里夹着菜。 这是什么情况? 陆思远开起了玩笑:“早知道老左这么容易相处,我也来过群居生活了。”结果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某男一记冷蔑的白眼警告。 楚嵚崟看看陆思远,又看看简思艾,有些奇怪地问:“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约好的吗?” “呃﹍﹍。”“在大门外刚好碰见。” 解释完,简思艾一屁股坐在了晨潇的身边,熟稔的拍着他的肩膀作自我介绍:“简思艾,嵚崟打小的闺蜜兼护花使者,昨天那种场合没办法和帅哥你认识,听说你是她法国的男闺蜜兼护花使者,咱俩身份相同啊。” 晨潇绅士的和她握了握手,温和的笑着说:“薛晨潇,在法国就经常听伊莲谈起你,性格直爽豪迈。” “嘿嘿,别看我长得挺娇俏可人的,其实内心是个女汉子。” 晨潇被她的话语逗乐。 另一边,陆思远瞪着相谈热络的两人,有些不爽。他捅了捅左斯翰的胳膊,悄声问:“你这就和情敌化敌为友,和平共处了?这也太没战斗力了吧。” 左斯翰无视他的挑动,只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虾,等集满一盘子虾肉便推到楚嵚崟面前。 “我吃不下了。”她嘟着嘴抱怨。 “乖,吃掉,你现在要好好补补。” “再补我就成胖子了。” “变成胖子我又不嫌弃你。” 陆思远此刻对左斯翰佩服得五体投地。卧槽,两个月前还是冰山一座的美人,就在他编织的柔情攻势下,化作了一滩春水。 原来对付情敌的最佳攻略,还是要先征服女人的心啊! 他俩没呆多久便走了,晨潇也站起身来说:“依莲,我也走了。” 她一愣:“你去哪?” “我定了附近的酒店,先会在国内住一段时间,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我会时时来看你的,”他随后望向左斯翰,礼貌的点点头,“这两天叩扰你了,我想和伊莲单独说几句,可以吗?” 左斯翰沉默地将空间留给他俩。 晨潇略带苦涩的注视着她,轻声说:“原本我以为只要守在你身边,你迟早会发现我,却没想到缘份这东西真的和相处时间长短无关。这两天我观察过你们俩,也许你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接纳他,但至少给了他出入心门的权利,你对他的接近并不排斥,这是我一直没有做到的。但是,在没有完全了解他之前,不要匆匆忙忙将自己的心交出去,我怕受伤的人会是你。” “晨潇﹍﹍。”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情绪,眼圈不由自主地变红。晨潇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明白,可是她希望他们之间仅存珍贵的友谊而不是其他,这样她就不会对他有负疚感。 “怪我出现的时机不对,再早两年就好了。”他将她拥进怀中,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长发,伤感地说:“傻丫头,不要觉得亏欠我,能守护在你身边我很满足,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他便放开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她的眼角终于湿润。 不久身后贴上了一个暖意融融的胸膛,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他温热的脸贴上了她湿冷的脸颊,低醇的嗓音缱绻地呢喃:“以后,会有我陪在你身边。” ﹍﹍ 简思艾刚在陆思远身后进门就接到了个电话,当看见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脸色瞬间变了。 她毫不犹豫地掐断,可没过多久,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 她不耐烦地接了:“余安,我们已经彻底断了,不要再联系,ok?” “小艾,不要这样绝情嘛,大家相识一场,出来喝喝茶吃个饭聊聊天﹍﹍。” 不等他说完,她便狠狠地挂断电话,气冲冲地擦过陆思远的身体进了自己的卧室。 陆思远看着这情景,心里有点犯堵。正这时,他的手机也来了电。 手机接通后,那头传来个娇滴滴的女声:“思远,是我啊,我是丽丽。” “啊,丽丽啊,好久不见。”他夸张的扯着大嗓门喊道,同时眼睛不住地瞄向简思艾的房间。 “是啊,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哪能忘了你啊,哈哈,我还正在想要不要明天和你见个面。” “好啊!那明天下班你来接我,不见不散。” 挂完电话,他都一直没想起来这个丽丽是谁。 简思艾的房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他扯了这么大的嗓门,按理说肯定是听见了。像她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不是应该冲出门来,揪住他的衣领不允许他去约会吗? 想了半天都没想通,却又抹不下面子去问,他也只好闷闷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心情被余安那通电话搞得很糟糕的简思艾,正躺在床上生闷气,毕竟是第一次认真付出,即使没了感情,也觉得自己被那样的渣男欺骗很丢人。 偏巧陆思远的对话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互相照顾,让她迷失了。 她的心里划过浓浓的悲凉,原来可笑的那个人还是她!抱了不该有的心思,却忘了他们的交集本身就源于一次逢场作戏。 翌日,当工作一天疲惫不堪的陆思远回到家,公寓里却是漆黑一片,没有往常柔和的灯光和温馨的氛围等着他。 客厅茶几上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和她性格一样张扬的几个大字:替我向你妈说声谢谢,我走了。 这死女人!说走就走,真不含糊!他身体里有股怨气积压着无处发泄,字条在他的手里被揉成皱皱的一团。 走就走,切,谁稀罕! z市高档娱乐会所“金碧辉煌”的vip包厢。 陆思远怀里搂着一个陪酒的小姐,激情四射地唱完《妄想之夜》,《不再联系》又接着唱起《假装我们没爱过》。 沙发上的靳墨推拒开主动贴上来的小姐,看向白沐璃说:“思远不太对劲,今晚酒喝了不少,唱的都是伤情歌。” 白沐璃不以为然地回答:“他整天神神叨叨的,有哪天正常过。”说着,举杯和靳墨碰了碰,随后饮尽。 陆思远狂吼了几嗓子后,觉得仍不过瘾,推开怀里的女人,站到包厢外给左斯翰打电话。 “喂?”这老左,永远都是千年不变,雷电不惊的男低音,够深沉! “过来,我们几个在‘金碧辉煌’,就差你了。” “没兴趣。”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对什么都冷淡!你说,对什么感兴趣?”借着酒劲,他继续扯着嗓子追问。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答道:“陪老婆数星星。” “这这,你是要羡慕死单身狗啊!靳墨结婚了,也没像你这么粘女人。” “他没我们这么和谐。” 切!陆思远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故意在戳自己的痛点,令人浑身不舒坦。 陆思源故意找茬似的说:“你确实要警醒点,这冰美人身后可排着一长摞的追求者,你稍不留神,美女就会变成仙女飞走了。” “啪”一声,对方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计较对方的绝情,视线忽然被走廊转角的身影吸附住了。衣袂飘飘,身形优雅,很像是几年前的那个女人。 如果真的是她,那老左和沐璃﹍﹍。 再定睛看去,走廊已空,似乎刚才所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幻觉。 回到包厢,他有些神思不定,频频地瞟向沙发上的白沐璃。 白沐璃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不禁嘲笑说:“不会是出去撞见了鬼,回来就看上小爷了?告诉你,小爷是直的,你没戏!” 陆思远幽幽地注视着他,难得一本正经地开口:“沐璃,老左已经心有所属,你坦白告诉我,这么多年下来,你有没有尝试着开始新的恋情。” 白沐璃正举着杯子往嘴边送,听了他这话手不自觉的一抖,红色的液体溅到了白色的衬衣上。“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站起身,匆匆地出门。 陆思远不禁摇了摇头。vip包厢自带盥洗室,白沐璃看也不看就走出去了,是有多失态。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现正热火朝天的左斯翰两人,如果因为这个不该出现的人闹出隔阂,作为楚嵚崟朋友的简思艾会不会迁怒他啊?呸呸,想这死女人干嘛! 甩掉不该有的思虑,他继续搂着女人喝酒唱歌去了。 沙发上,独坐角落的靳墨点开信息栏,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睡了吗? 对方很快回复:还没,在赶稿。没一会又发来一条询问:你还没回部队吗? 他说:没有。接着又打了几个字,却迟迟的没有点发送键,过了几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按了下去。 那上面写着:心岑,我想见你。 白沐璃走出包厢才反应过来,洗手间包厢里就有,但叫他现在再返回又不好意思了,正好他也想出来先冷静冷静。 走廊的洗手间里。 随后进来了一个男人,看见他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白老弟啊!好久没见你了,今天同学聚会,可不能独缺了你,走!和老同学们聚聚。” 他被拉着一同来到了另一个大包厢,里面人声鼎沸,又是唱又是跳,嘻闹成一片。 他皱起眉头,扫了周围一眼。当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一身白色薄呢长裙的女人时,身躯立时狠狠一震,定在了原地。 那女人缓缓地站起身,脸上漾开了优雅自信的笑容。她身上温柔静谧的气质似乎和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却能让人一下子被她所吸引。 “仕﹍﹍仕卿?”他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喉咙一阵干涩发紧。 倒是她,很自然地伸出白净修长有如艺术家的手,笑着对他说:“沐璃,是我,我回来了。” ﹍﹍ “左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电话里,吴克汇报完毕,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他将烟蒂按熄在烟缸,目光沉沉地接口,声音里透着股凌厉:“务必谨慎小心,不要给对方留下蛛丝马迹,事情结束后安排这些人暂时离开国内,等我通知后再回来。” “好的。”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楚嵚崟走进书房,便对电话里飞快地说了一声:“挂了。” 她有些尴尬的停住脚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适才她敏锐地注意到他通电话时眼中的阴鸷,这和平时接触到的他完全不同。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笑笑,面色已温和下来。 走过去,发现她左手握着一只玻璃杯。“晚上不要喝太多水,喝点牛奶可以有助睡眠。” “是为你拿的,”她将右手摊开,掌心上是两粒白色的药片。“你晚上没吃胃药。” 他眉梢忍不住挑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荡漾开,收也收不住。“看看,我老婆就是贤惠!”他将药片接过利落地吞下。 她被他夸得满脸红晕,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老婆老婆的,八字才一撇呢!” “怎么,我们都订了婚,连戒指你都戴上了,还想反悔!”他的脸作势沉下。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不满:“戒指可是你强迫我戴上的!”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低头注视着她,性感低沉的嗓音似一瓶上了年份的红酒般令人沉沦。“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想逃?那我现在就把这一捺给画上。” 她在他灼热浓烈的目光中融化,脸上酡红娇艳如染了双层的胭脂,密密黑黑的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不时泄露着她此刻的紧张与羞涩。 他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下,按住她的后脑勺,力度适中的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 他身上和口腔里的气息已为她所熟悉和接受,她下意识地生涩回应着。 左斯翰被她一下下轻微的试探勾得溃不成军,迅速攫取住她的丁香小she,化为绝对的主动和霸权,深深掠取着她口中清甜的芬芳。 炙热的呼吸互相纠/缠和容纳,她感觉自己被安置在炽烈的火炉上炙烤,勉强挣脱开他的不断汲取后,她喘息着靠在他的胸前喘息着。 “怎么了?”他被她突然的退缩弄得欲求不满。从来都是很骄傲自己的自制力,遇到她却像魔怔了一样,神魂颠倒又欲罢不能。 她尚没有从刚才的激烈中恢复平息,安静地靠着他轻哼:“缺氧头晕了。” 立刻,他的胸膛传来了震动,头顶上是他低低惬意的笑声。“看来我的吻技不错。” “你熟能生巧嘛。”她不由酸溜溜的冒出一句,语调里的不满把自己吓了一跳。 “嵚崟,谁都有青葱过去,更何况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这几年我一直专注事业,没有心思花在风花雪月上。直到,”他将她圈紧在怀里,下巴抵上她柔软的发顶,“遇上你,才忽然发现自己也老大不小,该成个家了。” 她想起那次在龙盘山顶,别人对他的称呼就想笑,“是啊,都被人当成是我大叔了,能不老吗?” 同女人一样,男人除了怕被说没用,也怕别人觉得他老,更何况身边伴着的女人还是一朵娇艳无比的鲜花,再强大自信的男人都禁不起这样的刺激。 以至于身体力行的左大叔以后每次进行床上运动时都会问上一句:“还觉得我老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左斯翰,我准备回家住了。” “为什么?”他拉开她,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问。 他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看得她有些局促。 不过她还是迎着他的目光,沉静地说:“我们现在只是订婚,同居在一起并不合适。而且我也看得出你很忙,为了方便照顾我,抽调出了不少时间。” “我说过自己是个商人,如果能用少量陪伴的时间换得你对我的信任,这就值得。” “左斯翰,”她声调轻柔的说:“信任需要慢慢积累,我有眼睛自然会看到你的付出。其实我是个比较自封的人,能短时间接纳一个人并不容易,你已经是个例外。你有几年的时间忘记那些青葱岁月,我的生死别却只过去了一年,所以这个过渡的时间和空间我希望你能给我。那个家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在这里几天我反而挺自在的。”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好满足她,谁叫她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讨论接不接受的问题,似乎两人的关系又迈近了一步。 “过两天你伤势好点了,我就送你回去。”他冷着脸皱起眉头说,就像是糖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吃不到的憋屈。 “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甘愿,她没好意思接着说明天就走。 偷眼看了一下他,立刻被他脸上的郁郁之色给逗乐了,她只好红着脸又加了一句作为安抚:“我们的婚礼不是只有四个多月了嘛。” 他点点头正色说道:“上次我就说过,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交付,而不是一时欢愉,所以这个时间我会给你,谁叫付出多的那个人总是最吃亏呢!”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怨气十足,惹得她“噗嗤”一声失笑,灿若桃花的笑靥绽放,冲着他轻声说了声:“谢谢。” 妖精!他心里不禁低哼,总觉得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自己干了件天大的蠢事。 他重新拉她入怀,勾住她精巧的下巴,低沉蛊惑地说:“现在你要先弥补一下吃了大亏的我。” ﹍﹍﹍﹍ 王子伦自从和楚依然定下了二月份的婚事,就没一天顺心的。在家被老爸训斥,在公司被一群老古董说三道四,还有那个死三八,确定关系后就看得他死死的,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王少,你都多久没来看人家啦?”电话里,昔日捧过场的夜总会小姐薇薇娇声抱怨着。 “我这不是忙嘛。” “听说王少马上要娶美人千金,还是个大明星,哪里还会理我们这些丑八怪呢!” “别和我提那个臭娘们!”不提还好,一说到她他的心头火直往上窜。 “那你今晚到我们夜总会来散散心,这两天来了个国外的大老板,一掷千金,还让我们约一些老客打牌,听说一场输赢就有上千万呢!” 王子伦顿时心痒难忍。 最近的几件事一出,王炳荣便通知公司财务对他的款项支出严格把控,现在光靠自己母亲的私房钱贴补完全不够他花天酒地。 既然有人把钱送上门了,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对自己的牌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夜玫瑰”娱乐会所的顶楼特级包厢。 铜鼎里熏香袅袅,屋里的摆设皆是上好的紫檀木,几个端茶递水的女人身着云锦短旗袍,将身材勾勒得无比诱人。 楼下大厅和普通包厢的歌舞升平,花天酒地,完全打扰不到这一层的幽静雅致,当然能启动这一层的也必须是重量级的人物才行。 几轮下来,王子伦赢得酣畅淋漓,面前堆满了高高的筹码,一个晚上最起码一千多万到手了。 ---题外话---今天傍晚还有一万字更新哦! 看在蝶舞这么卖力的份上,收藏加油,荷包,鲜花,评论鼓励鼓励吧。 85.85.敢伤害我的女人,就要承担得起后果(万字更) 几轮下来,王子伦赢得酣畅淋漓,面前堆满了高高的筹码,一个晚上最起码一千多万到手了。 对面戴着金丝眼镜的三十几岁男人输了最多,却仍是波澜不惊地坐在那儿,时不时和身边陪坐的小姐谈笑风生,那份气度令王子伦心生佩服。 “不知韩先生在国外做什么生意?” 男人闲适地笑了笑回答:“修文只是在汉森公司打了份工。悦” 打工的都这么牛?王子伦不禁心存讶异。 汉森公司他听说过,一家极有实力的跨国公司,总部在法国,因为老板平素深居简出,所以本人和资产都很隐蔽,但据传闻却已经可以跻身进法国富豪榜。 韩修文连续小赢了两局后,对其他三人说:“抱歉,临时有点事,我就先告辞了。” 王子伦正在兴头上,还想着再诈他点钱,哪舍得放他走搀。 “今天真的有事,如果王少有兴致,明晚我们再战。我们可以来得大一点,这么不痛不痒的,修文打得直犯困。” 王子伦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心里盘算着怎样将他的钱赢走。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来到包厢,先和薇薇温存了一番,随后其他三人陆陆续续也到了。 “怎么玩?”韩修文率先问道。 一个房产公司的章老板说:“还和昨天一样吧。” “今天我们来大的,一局五百万,庄家输翻三。”王子伦急忙出言。 另一个李老板笑着说:“不好吧,我们输了无所谓,都是有身家老小的也跑不掉,可顶新是王董在坐镇,王少恐怕还做不了这个主。” 王子伦脸色一青,不悦地说:“李老板是看不起小弟啰,今天我还非来大的不可。放心,道上的规矩我懂,地契印章我可都带在身边,就看你们的了。” 韩修文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放在桌上,悠悠然说:“这是我在九龙的一份私产连着一间珠宝店铺,市价两亿人民币,就看诸位谁有胆量和运气从我手里能把它赢走。” 还没等王子伦觊觎那套房产太久,他已经输掉了四千万。 “怎样,还继续吗?”韩修文盯着王子伦问。他今天手气颇佳,赢了五千万,另外两人则一个输了一千五百万,一个赢了五百万。 王子伦急得额头上冷汗涔涔,输这么多回去可不好交代,不如再赌一把!“继续,不过我们换种玩法,港式梭哈,一局一千万以上。” “有魄力!”韩修文打了个响指召来侍者,“拿副新牌过来。” 每人两张牌发过后,王子伦瞄了手中的牌一眼,立刻信心十足。 薇薇娇俏地依偎着他,手指捋着耳边的头发暗暗比了个手势,瞬间落进了其他三人的眼里。 “我下注两千万。” “跟。”韩修文淡淡的说。 另两个老板一个跟,一个没跟。 当牌亮出后,王子伦立马傻眼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的牌仅次于韩修文一点点,两千万就泡汤了! “你,给我坐远点!”他抹了把额上的汗,推开薇薇。今晚的手气这么差,他担心有蹊跷。 “哼!”薇薇扭着腰离开了。 随后,他的牌运仍如山倒,一直没有赢的机会,他也不敢再往上加注,仅偶尔几次是和局。 “王少,你已经输了一亿,我看就算了吧,年轻人,来日方长,今日运气差,明天说不定就会东山再起。”韩修文好心提醒。 王子伦冷汗不停地往下淌着,他上哪儿去筹这一亿!上次为了拍个钻戒花了公司的一亿多,差点被老爸打死﹍﹍等等,钻戒!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听筒里尖锐的女声传出:“王子伦,你都两晚没在家,老实交代,又去了哪里鬼混!” 他本就一肚子火,再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更是烦躁万分。“好了好了,我在外面有事情,不方便接电话!”说完便将手机挂断,等她再打过来,便立即关了机。 “王少,听说那枚钻戒值上两千多万美金,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开开眼呐。”薇薇在旁羡慕不已地说。 王子伦对韩修文点点头,低声说:“韩先生,借一步说话。” 转进珠帘后的小休息室,他讪讪地开口:“现金我实在没这么多,不过我手上倒有枚近两亿的粉钻。你在九龙不是有间珠宝店嘛,这个戒指拿来抵给你,不过余额你得付现给我。” 韩修文沉吟片刻后说:“我听说这枚戒指是王少拍卖得来的,既然是拍卖,那实质上比市价会高出不少。这样,一亿免去外,我会另付王少两千万。” 王子伦那个心里滴血啊,却也只好咬咬牙狠下心:“好,成交!” “哦,戒指应该还戴在王少夫人的手上吧,为了避免闹出家庭矛盾,我请香港专门打造赝品的一个朋友给你仿造一个,也是钻石只是品质比较低,至少能让王少回去交个差。” 他松了口气,楚依然如果发现戒指没了肯定会不依不饶,这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楚依然被同一剧组的朱迪拉出来吃饭,平素两人不对盘,互看不顺眼。倒是最近两天,朱迪主动来示好,又是送礼又是请吃饭,楚依然本身朋友不多,便也欣然接受。 刚给王子伦打电话,就被对方掐断了,她气不打一处来。 “看开点,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王少之前还和《绯闻》的女主角沈苓勾勾搭搭的,这个圈里人都知道。” “什么!”楚依然柳眉倒竖,她到底嫁了个怎样龌龊的男人! “行了,就你还这么保守,独守空房的少奶奶多了去,哪个不是在外面养着小白脸。老公不能满足的空虚,就靠外面的男人来填补。”朱迪满不在乎的说,忽然她脸色一整,冲着餐厅一角笑容满面地挥挥手。 “谁啊?”楚依然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望过去,正对上一张异常清俊的脸。那张脸的主人冲着她温柔一笑,笑容迷人至极。 朱迪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色,“噗嗤”笑出声,捉狭地说:“看来连我们的楚大小姐也被帅哥迷住了,他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华裔男星,这两天刚到剧组就迷倒了一大票女生,听说这次会参演黄宗导演的新戏,啊,黄导演也在,我可不能放弃这次出镜的机会。依然,你去不去?” “黄宗传闻人品好像﹍﹍。”楚依然早听娱乐圈里的人传过,在他手里拍戏的女演员基本都被他潜过。 “怕什么,为了和男神一起出演,我才不管导演是谁呢!”说完,她便起身往那一桌走去。 楚依然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跟了过去。 那男人看见她们过来,很绅士地站起身相迎。“我是吉米,认识两位美女很高兴。”他独独握住了楚依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眼神脉脉地凝视着她。 楚依然被他柔情似水的注视着,心跳不由加速。 左斯翰沉稳内敛,对她的态度冷傲无情,以至于她现在对他是恨多于爱。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容俊秀超然,态度温柔多情,立即让她心生好感。 和身旁气质卓然的美男一比,大腹便便的黄宗更是不堪入目,他当众将朱迪搂进怀里,上下其手。 吉米悄悄地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依然姐,过会我们单独去喝一杯?” 她当然理解喝一杯的含义,按理说即将嫁入豪门的她应该规避和男人的单独接触,可是王子伦的放荡,她心中的不甘,以及朱迪先前的劝解,让她大脑一热,羞涩地点了点头。 于是饭后,四个人便顺理成章的去了夜总会,不过点了分开的包厢。 装潢风格香艳的小包厢内,吉米殷勤地敬了楚依然几杯酒。她浑身燥热,捧住那张在她眼前晃悠了一晚上的俊脸凑上了自己的红唇。 十分钟后,吉米走出了夜总会,拿出纸巾拼命擦拭着脸颊和嘴唇,同时取出手机拨着号。“修文哥,你交代的事情我做好了,可是这个女人好恶心,蹭了我一脸口水,你要补偿我!”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好,补偿你,回来我帮你好好洗洗,用我的口水替你消毒。” 吉米这才转怒为喜。 两天后,吴克将一个小锦盒和一盘录像带放在了左斯翰的办公桌上,恭敬地说:“左总,事情已经全部办妥,所有人都已撤离。” 左斯翰打开锦盒看过一眼就放下,又拿起录像带在手中掂了两下,冷硬漠然地开口吩咐:“让那些人盯着黄宗赶紧还债,他被逼急了自会去找楚依然。” “是。”吴克领命退出。 左斯翰从办公桌后站起,走到落地窗前停住脚步。明净的窗玻璃上映着他深沉近乎冷酷的脸,墨眸半眯,嘴角撩起的弧度凉薄,令人心寒。 敢伤害我的女人,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楚嵚崟正将自己的衣服一一装进袋子,男人火热的身体贴上从身后将她拥进怀里。“别闹,让我安心收拾。” 不过是住了几天,衣橱里已满满的挂着他让人购置回来的各季服装。 “我买的为什么不穿?”他郁闷地问道,同时用薄唇和刺刺的下巴去磨蹭她柔软的耳垂。 她急忙缩起了脖子,耳后连着颈脖是她的敏感点,一碰就浑身战栗不止。自从他发现了这个奥秘,就经常玩得不亦乐乎。 “我自己的衣服也是刚买不久,就一个身体你得让我慢慢轮着换。”她正想要推开他,眼前探过来一只大手,掌心上安静地躺着一个锦盒。“什么?” “打开看看。” 她接过旋即打开一看,立马诧异地侧过脸看他。“楚依然的粉钻,怎会到你手里?偷的?还是抢的?” 他在她的腰上报复性地掐了一下,不悦地说:“你老公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我出钱买的。” “多少钱?”她更纳闷了。楚依然他们怎么会转手卖掉自己的婚戒?想不通! 他认真地扒起手指头算了一下,惬意地回答:“成本加打点费一共用了四千万人民币。” 二千八百万美金的东西他只花了四千万人民币就到手,这还不是抢? 她了然地失笑,斜睨着问他:“说吧,你又设了什么圈套让别人钻?” “王少缺钱,偷了你二姐的戒指贱卖给了别人,最后转到了我手上。” “哼!”她才懒得听他的忽悠,“罕见的钻石到了你这儿就变成了石头的价格,真是可悲。” “你就拿它当个破石头玩玩好了。”他不以为然地说。 “左斯翰,再怎么说也是几千万,你节约点,别跟个土财主似的,反正我已经有手上的钻戒了。” “我就想把好东西都拿来给我老婆,搁其他女人那儿我看着不顺眼。” 她不禁哑然失笑,这人出门一副高冷傲的嘴脸,到她面前就另一幅德行,有时颇让她哭笑不得。 她笑着斜了他一眼,接着又去忙自己的事情,独留他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那眉目含情的一瞥,有句古诗“回眸一笑百媚生”,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楚嵚崟刚进门,就见楚依然容颜憔悴,面色苍白的匆匆下楼,然后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出了门。 她有些讶异,换做平时,楚依然早就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了。 楚依然手上的钻戒和她拎包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她不由摇头,不知道花这钱做什么,她又不可能戴着真戒指去楚依然眼前晃悠。 包里的手机在响。 她滑动屏幕接起。 “嵚崟姐,我是可人,你能不能陪我去看个画展?” “怎么不喊念岑陪你?”早看出来楚念岑和方可人是卿卿我我的一对。 “念岑今天去面试记者职位了。嵚崟姐,你别说出去啊,楚伯伯知道了肯定会发火,他一直想让念岑去集团上班的。” 应下方可人的约,她回屋换了套衣服,稍作整理后出门。 约定的地点,是市中心一幢颇具艺术气息的展览大楼,平素这里会租给各界艺术人士展示他们的作品。 大厅里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留学国外知名女画家谢仕卿2012个人画展。 方可人还没到,楚嵚崟便站在画家的简介栏前仔细阅读起来:谢仕卿,2007年去英国深造,专攻油画,擅长人物,她的画经常参加国外的双年展,获得了业界很高的评价﹍﹍。 “嵚崟姐。”方可人娇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来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女画家,听说她才二十八岁,就已经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她这样的水准啊!”沿着展览厅的长廊,她们一幅幅地欣赏着,方可人的小嘴一直在喋喋不休。 好在她的声音很轻,楚嵚崟便也没有阻止她。 再往里走,一面雪白的短墙上挂着五幅油画。画面上是同一个男人,或生气,或沉思,或微笑,或凝望,还有一幅则是手指夹着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一组画的标题为《忆》。 “哇,她刻画的人物神态好传神,这个人一定是她的恋人!嵚崟姐你看,所有的画只有这几幅标着非卖品的字样。” 楚嵚崟盯着那幅夹烟的人物画,心里凉凉地笑开。男人的表情她再熟悉不过,哪怕在画中他看上去的年龄比实际要年轻很多,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只是要给她时间和空间的过渡,看来,他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去调整了! “谢小姐在那边,她气质真好!嵚崟姐,你陪我过去和她聊聊吧。” 方可人拉住她走了过去。 谢仕卿一身淡蓝色的薄呢连衣长裙,外罩着一件白色的毛开衫,温温静静地站在那儿,正和一个上了年纪,看上去像是学者的男人聊着天。她眉目清秀,气质静谧美好,长发乌黑,直直地垂在肩上。 看见她们靠近,她先是一愣,随即漾开了一个和煦温婉的笑容。 楚嵚崟和她静静地对视了一眼,并未出声。 倒是方可人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谢小姐,我是美院的学生,看了你的这些作品,我被深深地震撼到,发现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谢仕卿谦和地笑了笑。“慢慢来,你也会成功的,平时多观察,注意细节的处理﹍﹍。” 她们聊着绘画的技巧,楚嵚崟仅是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她。 “仕卿。”一声温和的轻唤插/入。 谢仕卿循声回眸,看着来人淡淡一笑:“沐璃,你来了。” 来人米色薄毛衣,深色长裤,外罩一件休闲款式的深色风衣,气质儒雅。 他凝视着谢仕卿的眼神很专注,当看到楚嵚崟时,立即下意识地挡在了她俩的中间,脸上是明显的防范之色。 楚嵚崟勾起唇清冷一笑。 白沐璃?那天订婚宴上状况百出,所以没来得及和左斯翰的朋友结识。回国这么久早听说过z市几个人的名号,知道他们私下里相交甚笃。 看来左斯翰的白月光还有位忠诚的护花使者,这些他知道吗? “可人,我们走吧。” 她朝着那几个人微微颔首后,转身即朝大门走去。 “嵚崟姐等等我。”方可人急忙挥手告别追赶她去了。 谢仕卿凝望着她修长婀娜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问向白沐璃:“她就是阿翰的未婚妻,对吗?” “嵚崟姐,晚上哥哥请我们吃饭。” 哥哥方哲人自楚嵚崟回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却又从不主动联系,她这个做妹妹的在一旁看着都替他干着急。 制造这个机会让两人见面,虽说关系不会有什么突破,但至少能让老哥别再“日日思君不见君”而独自憔悴。 一路上,方可人仍对美女画家赞叹不已。 楚嵚崟顺口捉狭她:“之前你说崇拜我,这么快就变心啦?” “嵚崟姐,你是我人生的偶像,她是我事业的偶像,不一样的。你们的性格也大相径庭,一个像带刺的娇艳玫瑰,另一个是婉约的清濯莲花。”她继而挽住楚嵚崟的胳膊,笑嘻嘻的打趣着:“如果我是个男人,看见她会忍不住怜惜,可看见你就会被吸引住,满脑子想着怎么将你征服。” 楚嵚崟一愣:怜惜?征服?她刻意忽略掉心底慢慢涌上的那缕不舒服,笑着说:“小丫头懂得还挺多!” 一到餐厅,方可人就借着要和楚念岑单独约会的托辞溜之大吉了。 楚嵚崟看着对面有些局促和羞涩的男人,淡淡地笑开:“哲人哥哥最近忙吗?听说跟着厉铭昆大律师做事压力很大。” 谈到工作,方哲人的神情放松下来。“厉老师待我如父,对我严格要求是对的。楚董病重,有几家公司想趁机赖账,好在厉老师出面调停,制止了对方的蠢蠢欲动。” “这事我听大伯说了,哲人哥哥应该也出了不少力。” 厉铭昆是楚天集团聘请的法律顾问,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方哲人也在为楚天做事。 “嵚崟,”他垂下眸,酝酿了一会情绪干涩地问:“你喜欢左斯翰吗?” 等了片刻,他没听到回应,便抬眼望去,却见她正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嵚崟?” “啊,不好意思,刚刚看见了一个熟人。”她解释道,眼里是一片若有所思。 就在刚才,她看见楚依然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起进门,那个男人刚将手搭在楚依然的肩上,就被她用力甩开,并狠狠地警告了一眼﹍﹍。 小包厢里。 楚依然拉长着脸,恨不得将手里的包砸在对方的脸上。“黄宗,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一定要出来吃饭!” 对方满不在乎地嘿嘿笑:“依然,你这就不对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共度过难忘的***,你怎能这样绝情呢。” 她的脸气得煞白:“我和你有屁个情!都说了这件事算我倒霉当没发生过,你还没完没了的提起干什么?再说,当时我只以为是﹍﹍。” “吉米?”黄宗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他还说要在我的新戏里出演,结果没两天就跑得人影都没了,说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要走国际路线。依然啊,我看你是被他忽悠了,据我看人的经验,他肯定是个gay,哪会对女人有兴趣!” “什么!” 楚依然大惊失色,如果吉米是gay,那天晚上为什么一直对她情意绵绵的? 后来她试探地问过他,到了包厢后人怎么不见了,他答复是肚子忽然不舒服,所以拜托黄导照顾她。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摆在台面上追究。 黄宗满脸堆笑地说:“依然呐,你不仅出身好,马上又要嫁到豪门,看在我们交情深的份上,也顺带照顾照顾我,正好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你少痴心妄想!我们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黄宗在圈内名声不好听,谅你说什么也没谁会信!” “哎呦,你这么说我就听了不舒服了!楚依然,你那晚咿咿呀呀叫的欢快我可都录下来了,如果给王家或者媒体看到,那可比你和王少的床照劲爆多啦!” 黄宗拿出手机按了视频键,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楚依然衣襟大开,神情迷乱陶醉,喉间不时发出“啊,啊”的呻/吟声。 楚依然脸色骤然煞白,冲上前伸手去抢他手中的手机,被他手臂用力一挡推倒在地。 他嘿嘿干笑两声,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摇了摇,邪佞地扯着笑说:“这样的视频我可是复制了很多,你要的话我马上就可以转发。如果给了媒体相信会很感兴趣的,哈哈,名门千金在床上的浪样和小姐有得一拼,也正好让王少比较比较你在我身下和他身下有什么区别﹍﹍。” “你说,要多少钱!”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爽快些,这样,一口价五百万!” “你疯了,我哪来这么多钱!” “我可没疯,楚家会连五百万都拿不出?再说,就算楚家没有,王家可是有这么多商城开在那儿,随便一间就值上亿了吧,半个月时间给我凑齐五百万,如果不给你自己想清楚后果!”他目露凶光紧接着威胁到,继而轻佻地拍拍她的脸颊,扬长而去。 楚依然瘫坐在地上,两眼无光,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会伦落到这般田地。如果这段视屏曝光,不要说王家了,就是普通一点的富贵人家都不会再接纳她,她还拿什么去和楚嵚崟比! ﹍﹍﹍﹍ 吃过饭,方哲人执意要送楚嵚崟回来,因为上次的劫持事件仍让他心惊胆战,不送她到家实在不放心。 “可是你送我回去,你的车怎么办?” “没事,我叫部出租车回来取。” 拗不过他的坚持,她只好让他坐上了自己的保时捷。一路上,聊聊分开七年后各自的际遇,不知不觉就到了花园路的楚宅。 楚嵚崟将车停进了车库,他伴在她身边一起穿过了花园。 “哲人哥哥,进屋坐会吧?” “不了,”他摇摇头,看着路灯下她美丽朦胧的脸庞,心下一阵恍惚。“嵚崟,你喜欢左斯翰吗?”终究没有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方哲人再次问出了心中所想。 她一怔,这个问题还没有人问过,所有人都重复着说左斯翰是个适合的人选。 “我不太清楚,也没有考虑过,喜欢是需要用时间去积累的,两个月相识的时间很短,我又是个慢热的人,不过目前能确定他最适合我。” 嵚崟,你说了一大通理由,唯独避开了自己真实的感受。 你错了!喜欢,不是如你理智的说着“适合”,而是一眼望去的心灵悸动,没有理由的磁铁般吸引,就像当年我看到十五岁你的那一眼。 她见他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便微笑着说了声“再见”,转身往别墅走去。 “嵚崟,如果哪天你累了,记得要回头看,哲人哥哥一直都在原地等着你。”她的身后,传来他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她的心里涌上了酸涩的情绪,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她不敢去看他失望的眼神,也不愿留给他无望的念想。 进了玄关,她蓦然发现花架旁多出来一个大拉杆箱,“这是谁放在这儿的?” “是姑爷的。”吴妈笑着回答。 “哪个姑爷?”她有些讶异,难道是王子伦?正要继续追问,身旁一个低沉的嗓音说:“是我的。” 楚嶔崟回过头,不由睁大了眼睛,困惑不解地问:“你怎么跟过来了?” 左斯翰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抿着唇没吱声,脸色晦暗不明地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这人又犯了什么毛病? 她满心疑虑地跟着他的脚步上了楼,最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左斯翰打开拉杆箱,继而将男式的衣服一件件往衣橱里悬挂。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干嘛带你的行李过来?” 他手中的动作未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愿住在我那儿,就只有我跟着你走了。” “左斯翰,说好留时间和空间给我的呢?”她皱起秀眉不悦地瞪着他。 他看上去心情比她还不爽:“好在我不放心跟过来了,这才第一天回家就陪其他男人吃晚饭,还在花园里卿卿我我,再给你自由,煮熟的鸭子都要飞走了!” “我看你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吧。”她冷冷地嘲讽道。 他将手中的衬衣随手一扔,同样脸色深沉地瞪着她,“我吃醋说明我在乎,你同其他男人进进出出不避讳,是否在乎过我的感受?这样的时间和空间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留给你的!” “左斯翰!”她整张俏脸都浸染着怒意,“你是不是对我有征服欲?非要掌控我的所有是吗?对你的白莲花呢,也会这样?恐怕怜惜都来不及吧!” 郁结了一下午的心思脱口而出,说出口后她立即后悔万分。 为什么情绪这么失控?每个人都有过去,自己的生死恋都难以割舍,难道去要求别人忘记他的白月光吗? “抱歉,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了,”她低下头从他的身边走过,“那你慢慢整理,我先去洗澡。”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来回转动,直到她进了卧房内的浴室。 什么白莲花?他站在原地兀自纳闷。 这时,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沐璃,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出来喝一杯。” 他瞥了一眼浴室门,说:“不行,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出行先要报备打申请。” 对方似乎被他的理由噎住了,好半晌没接口。 “沐璃,你去找思远吧。” “有个人回国了,她想要见你,却一直踌躇不前。” “谁?”他的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问道。 “她不同意我通知你,不过今天她的画展上,你未婚妻也去了,看那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斯翰,楚嵚崟一看就是那种很强势的女人,希望她不要伤害到柔弱的仕卿。” 楚嵚崟遇见了仕卿?难怪刚才她的神情里透着股若有所思和微微抗拒。 这是他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接着就对白沐璃最后一句话产生了些微怒意,语气随之冷了下来:“沐璃,你对嵚崟个性不了解,所以不要随意揣摩她是善意还是恶意。” 白沐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明着出言袒护。“知道了,明晚大家聚一下吧,仕卿回来也有一周的时间了。” 他沉吟了片刻,应下一声后将电话挂断。 楚嵚崟洗完澡出来,没在屋里瞧见他,一转眼发现他正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烟头明灭,背影深沉。 她了然地收回视线,嘴角微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在浴室里,她听到他和白沐璃的通话,相信这一刻他的心绪不会宁静吧。 楚嶔崟在梳妆台前坐下,刚拿起电吹风准备吹头发,就被身后伸出的一只大手将电吹风接了过去。 “我来。”男人在头顶上温和地说。 她深觉诧异地从镜中看着左斯翰。他脸上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大波动,目光全神贯注,仿佛只对她的头发感兴趣。 “脑袋别乱晃,万一把你扯痛了。”他低沉的警告声在她的头顶掠过。 她依言垂下了打量的目光,他也专心地为她打理着头发,房间里只回旋着电吹风“嗡嗡”的声响,一种难言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你都这么大了,还摆了一屋子的娃娃。”他戏谑地瞅着身前安静如水的她。 她的神色一黯,轻声回答:“这十六个芭比都是我的生日礼物,出生时妈妈买了两个,以后每年都会送一个,她希望我像芭比一样美丽自信和快乐。十五岁那年,她跳楼自尽了,从此我就再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他停住手上的动作。 镜子里,她的美眸低垂,看不见眼底的神色,只有长长的密睫在脸颊上投下半弧形的剪影,令人垂怜。 许是此时的气氛太和谐,她紧闭的心门又敞开了些,对晚餐的事主动做了解释:“哲人哥哥曾经救下落水的我,对我而言,他不仅是恩人,也像我的兄长一样。” “可是对我而言,围绕在你身边的苍蝇实在太多了。”他的声音里尽显怨怅。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话有点涵养,你的那个她我可都是尊称白莲花白月光的。” 他被她话音里的酸意带动了心底的欢快,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好,你身边的全都是白马王子,就我一个是黑衣骑士,专为解救城堡里的公主而来。” “还黑衣骑士,黑山老妖差不多!”她被他逗笑,不免接着戏弄了他一句。 他将电吹风往桌上一撂,趁她不留神,猛地将她横抱起放到床上,随后自己的身体覆上。 “左斯翰,你起来!你压在我身上干什么?”她的脸色如滴血,整个面颊到耳根都红透了。 他轮廓分明的嘴唇此时勾着一个坏坏的痞笑,“不是说我是黑山老妖嘛,现在老妖打算吸你的元魂了!” 说完,他朝着她如玫瑰花瓣般的绯唇吻去。 翌日。 餐厅里难得的围坐了一桌子的人,让楚嶔崟恨不得立即缩回卧室,却被身旁的左斯翰紧紧揽住了腰,将她带到餐桌前坐下。 她暗中恼恨地瞪了他一眼。 ---题外话---继续求收藏! 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一万字更。 86.86.傻瓜,这是闺房雅趣 这个男人昨晚死皮赖脸的,怎么都不同意去睡客房,最后硬是挤在她的床上搂着自己睡了一晚。 好在除了亲吻,手脚倒还算规矩。 被大家的暧昧目光盯着看,她简直有口难辩。 “哟,楚嵚崟,你是有多饥渴,这还没结婚呢,就留男人夜宿了!”坐在对面的楚依然恨恨地瞪着他们,恨不得在他俩身上戳出两个血窟窿。 左斯翰握住楚嵚崟的手,不让她接口,自己说道:“我和嵚崟毕竟是即将结婚的夫妻,哪有楚二小姐放得开,在还没确定关系前,就和男人在床上被媒体抓了个现行。悦” 有些女人真是要赶死的节奏,怎么教训都学不乖! 没等楚依然发飙,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还有,我无意中听到一些不利于你的传闻,可能会影响到你和王少的联姻。搀” 此刻,楚依然脸色有如被打翻的调色板,她惊疑不定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左斯翰凉薄的最后扫了她一眼,便漠不关心地转开视线,给身旁的楚嵚崟夹了一个虾饺。“多吃点,别在婚礼上被一阵风吹走了。” 楚依然愤愤然地离座,脚边发出刺耳的餐椅摩擦地面的声音。 “左少,你马上就要娶嵚崟,按理说也算半个楚家的人了,为什么要对依然如此刻薄?”楚西霖不顾旁边丈夫顾凯乔的阻挠,大声地质问道。 左斯翰悠然地切着盘中的培根,头未抬地沉声回答:“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得学会尊重他人。嵚崟回国两个多月,屡屡遭受惊险,每一桩都和你的女儿脱不了干系,如果她还不知道收敛,最后毁的只会是她自己。” 楚西霖无从反驳,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扔下餐巾走了,顾凯乔讪讪地笑了笑离位追去。 楚东旭脸色不虞地说道:“小左,你帮嵚崟的心是好的,只是一家人在一起重在和睦相处,依然纵有千般错,下个月也要嫁人了,何必再锱铢必较。” “楚先生,身为一家的长辈,看待问题需公平公正,方得小辈景仰。嵚崟十几岁丧母,孤身在法国七年,现在父亲又生死未卜,这个家给她的只有冷漠,却一再的苛求她退让。既然你们无法给予她关怀,那么这份温暖由我来给。” 楚嵚崟一直默然地坐在那里,听着他与大家唇枪舌剑,心里不免被触动,特别当他说到“这份温暖由我来给”,令她深深地震撼了。 楚东旭忿然离席,走到客厅正撞见要出门的楚念岑,顿时将一腔怒火转移到了儿子身上:“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鬼影都瞧不见,整天无所事事,像什么样子!” 餐桌旁,只剩下楚嵚崟,左斯翰,楚心岑三个人。 楚心岑望着她歉意地说:“嵚崟,对不起,我身为大姐,平时对你的关心太少。” “没事,你最近也挺忙的,再说你已经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友好的人了。” 当餐厅只剩下她和左斯翰两个人时,她不由苦笑着说:“你可真厉害,一大清早把我这些亲戚几乎得罪光了。” “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特别帅?” “臭美!”她斜了洋洋得意的他一眼,低下头轻声说:“谢谢你。” 左斯翰轻叹了一声,握住她拿着叉子的手,郑重地说:“记住,我们是伴侣,不需要感激,因为维护你是我的责任。”他顿了顿,接着说:“真心要谢我,不如早点以身相许。” 这人总是这样,前一刻正经无比,让人感动,后一秒就原形毕露了!她真是无言以对。 “晚上陪我参加个朋友聚会,你这个准左太太也该露露脸了。”他说。 近城郊的“雅阁”中餐厅。 白沐璃安排的包厢,位置绝佳,周围一片湖光山色,风景无限好。夜晚的湖面上,依稀可见渔火点点,颇有意境。 左斯翰和楚嵚崟进屋的时候,其他人都已到齐。 “你们两个姗姗来迟,必须罚一杯。”陆思远叫嚷着起哄。 “抱歉,下午开会所以晚了。”左斯翰巡视一周,和主位旁坐着的女人视线遥遥对上,不禁一愣。 谢仕卿站起身,冲他俩微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柔声唤道:“阿翰。” 那一声称呼荡气回肠,柔情辗转,似乎她将所有的情意和欲语还休全都凝聚在这两个字中。 白沐璃脸上尽显苦涩。 靳墨眼见气氛不对,便率先笑着招呼:“斯翰,弟妹,快坐下,就等你们开席了。” 谢仕卿身边有两个空位,按道理楚嵚崟应该坐在她的身边。只是因为刚才那一声,让楚嵚崟立刻没了这个想法,直接坐在了另一边,和陆思远靠在一起。 左斯翰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这个小心眼举动,跟过去坐下。 “楚小姐,我们昨天还见过面。”谢仕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主动和楚嵚崟打招呼。 “是啊,没想到我老公还认识知名画家。”她淡淡一笑。 谢仕卿的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陆思远满脸惊诧,盯着楚嵚崟的侧面直发愣。 “怎么了?”她对上陆思远直勾勾的目光,偏过脸问。 自从知道他和简思艾有“一腿”,对他的印象她已经说不上好坏。所幸他的医术精湛,颇受业内的推崇。 “冰美人,你可真有女王范,连老公都叫上了,直接秒杀了小三。”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是我的朋友,说起来应该算是沐璃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后来和老左﹍﹍呃,此处过程省略。反正我不太喜欢这种女人,还是你比较对我胃口。” 左斯翰原本因为她的一声“老公”,脸上如春风拂面藏不住的喜悦,一转眼却见她和陆思远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聊什么。画面太刺眼,以至于谢仕卿在一旁和他说了什么也没在意。 “老婆,你坐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靠过来一点。”他直接说出想法,同时不客气地瞪了陆思远一眼作为警告。 陆思远鄙视地扯了扯嘴角,歪过头不去看某男心胸狭隘的嘴脸。 谢仕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坐在她身边的白沐璃眼含担忧地关注着她。 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陆续端上,冲淡了包厢里尴尬的气氛。 白沐璃笑着介绍:“这家餐厅以湖鲜为主,原料新鲜,又是请的大师傅掌厨,虽然远离市中心,大家还是会慕名而来。” “看出来了,我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私家车。”靳墨接口说道。 “为什么不把嫂子也带来?”陆思远问。 靳墨夹菜的手一停,“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吃个饭都不消停,会扫了大家的兴。” 靳墨的妻子是根正苗红的后代,正因为如此,脾气火爆行事乖戾,靳墨早与她貌合神离,婚姻岌岌可危。 众人皆心中叹了口气。 “思远,什么时候你带个正规女朋友给我们认识一下?” “正规的还没找,要不你介绍一个。”陆思远痞痞的回应。 靳墨笑着说:“别,我怕害了人家姑娘。” “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以结婚为目的我坚决不接触。” “怎么转性了?” “家里老妈催得紧,再说我也老大不小,玩也玩过了,该是收心的时候,现在就静等另一半出现呢。” 他边说边偷偷留意着楚嵚崟的神色,不知道她会不会带话给某个走得潇洒的女人,让他主动去联系真抹不开这个面子。 服务生端上了一大盘蒸螃蟹。 “这螃蟹可真大,估计一只差不多就要半斤。”陆思远给自己挑了一个。 楚嵚崟看了一眼,没伸手。 左斯翰一下拎了两只到自己盘子里,细致地操作着壳肉分离。 “阿翰,你胃不好,寒性的东西要少吃。”谢仕卿在一旁柔声提醒。 “好。”他点点头,手上仍继续给螃蟹做着解剖的工作。 直到处理完一只,他将装着蟹肉的碗推到楚嵚崟的面前。“吃吧。” 楚嵚崟正觉得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餐桌上总有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在耳边呱噪:“阿翰,你尝尝这个”“阿翰,这个东西对你的胃不好”,直接无视自己这个正牌妻子。 当面前出现一碗处理好的蟹肉时,她淡然的脸上方出现了一丝笑意。“我有手自己会弄。” 左斯翰手里拨着第二只螃蟹,斜睨了她一眼,悠然地开口:“你会弄?哪次虾和鱼上桌,不是我弄好了你才吃,遇到剥壳去刺的就逃避宁愿不吃,不注意营养均衡,看来都是在国外养成的坏习惯。” 奇怪了,听他唠唠叨叨地训斥她,她居然心里泛起了一丝甜蜜,低下头默默品尝着他的劳动成果,做起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可有的人听了深觉刺耳。 谢仕卿苍白着脸站起,对大家强笑着打了个招呼:“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仓皇地离席。 白沐璃接着站了起来。“我跟去看一下。” 待到他走出包厢,陆思远频频摇头叹道:“沐璃真是情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痴心不改。老左,你施了什么魔法,看看这一个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太让他羡慕嫉妒恨啦! “我会施魔法的话首先要用在我老婆身上。”他将第二盘蟹肉又递过去。 楚嵚崟对他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你不跟过去看看? 他亦回了个眼神:你希望我去看? 她轻轻抿嘴一笑,横了他一眼。 左斯翰敏感地发现最近她对自己笑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且好几次都是眉目含情,勾得他心下柔软一片。 看来要找个机会提醒她,这种小眼神只能对他使用,绝对不能对外,否则他又无端多出好多对手。 走廊尽头,是一片薄雾笼罩的苍茫湖水。夏日的荷叶早已凋零,余留一根根光秃秃的根茎竖在湖面上,显得凄清无限。 谢仕卿双手环着臂,望着眼前的景致,心里同样的一片凄凉。 她的肩头落下了一件男士外套,转眸看去,眼底惊喜的光芒随即黯淡。 “以为是斯翰?”她那样明显的情绪转换令他心下很受伤。“今天聚会他带着未婚妻来,说明以前的种种已经放下了。” “可是我没有放下!”她眼眶泛红,涩然地低声说。“当初因为对他愧疚,不想让你们为难,我才走的。是不是因为我离开太久了,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他垂着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都是我的错。” “阿翰骄傲自负,如果我去求得他的原谅是不是还来得及?”她的眸中燃起了希望的光彩,纤纤细指捏着他的袖子,殷切的注视着他说:“沐璃,你要帮我。” ﹍﹍﹍﹍ 楚嵚崟现在对某人的老脸皮厚是甘拜下风,她双手抱胸瞪着霸占了大半床位的男人,没好气的说:“下来,去客房睡。” “不去,客房没老婆抱。” “那我去。”她刚抬起脚,他便迅速窜下床,将她拉进怀里搂紧。 左斯翰贴着她的耳朵轻语:“你也别去,靠着老公睡多暖和。” 楚嶔崟施展开的拳打脚踢都被他一一化解,看着她娇/喘吁吁的样子,他不由失笑:“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我这儿不起作用。” “那是我没对你下狠手好吧。”她不甘心地辩解。 “哦,原来你是舍不得对我施暴。”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心情愉悦地挽着唇角说:“打是疼骂是爱嘛。” “左斯翰,我说你在外面一副高冷的模样,到我这儿怎么就这般无赖!” “傻瓜,这是闺房雅趣。”他啄了啄她的唇畔,“后天我要出差一周,不能陪你了,你到时会不会想我?” 那句“不会”刚要脱口而出,正对上他殷殷的目光,她只好别扭的改口:“看你的表现再说。” “明天到公司来陪我吃午饭。” ﹍﹍ “左总,有位谢小姐找您。”秘书拨进内线电话向他汇报。 他按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指停止了敲打,沉吟片刻后才出声:“请她进来。” 稍后,谢仕卿一袭驼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围着英伦格子的羊毛围巾出现在他眼前。 “坐吧。”他做了个手势,电话吩咐秘书:“倒杯咖啡进来。” 谢仕卿接过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后,道了声谢。 放下手中的工作,左斯翰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徐徐点燃一支烟,礼貌的笑着问:“找我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她略带着娇嗔的语气发问。“我们毕竟五年没见了,彼此问候的交往深度还是有的吧?” 他轻笑着接口:“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回国,挺诧异的。” “倦鸟知返了,当初走得太匆忙,年纪轻遇到问题只知道逃避,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错过的不只是美好的光阴,还有对的那个人。”她的眼中透露出太多复杂的情感,目光灼热地凝视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找到共鸣的蛛丝马迹。 “仕卿,路都是自己走的,有些失去未必不是成长的阅历,你现在不是很成功吗?” 她异常清晰地盯着他说道:“可我宁愿用现在的成功去换回之前的失去。阿翰,我后悔了。” 他起身,单手插袋缓步走到落地窗前站定,抽着烟注视着眼前的街景。过了半晌,方低沉温润的开口:“你看,五年前这里的城市一角不是这个样子,五年后高楼耸立,街道繁华,城市规划都在日新月异,更何况是人心。” “可是我没变,五年来我虽然人在国外,心一直没变,我等着回来的契机,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订婚的讯息。”说着,她的眼圈渐红,泫然欲泣。 他轻声喟叹,对上她凄婉的眉眼,淡淡然的出言:“仕卿,珍惜眼前人,沐璃这么多年都没找过女人,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觉得他更适合你。” “你这是把我推向他了吗?”她的眼泪终于顺着面颊滚落,“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没有找过女人,你和楚嵚崟认识不过两个月,难道比得过我们之前的感情?我一直在等着沐璃恋爱结婚,这样你才会心无芥蒂地重新接受我,可为什么你要放弃?”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轻缓地说:“这说明我没有沐璃对你用的情深。” “我不信!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她失声啜泣,肩膀柔弱地不停颤动。 透过模糊的视线,眼前的他轮廓冷硬,再不是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喜怒哀乐尽显在脸上的青年,他变得成熟稳重内敛,浑身上下充斥着男人独特的魅力,可同时他也变得无情了。 “我有些失态,对不起。”她低下头,抹着眼泪转身离去。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静静地出神,心中所想无人能窥探到。 谢仕卿出了电梯往大厅走去,迎面走来的窈窕身影让她停下脚步。“楚小姐,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楚嵚崟心平气和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附近的咖啡店。 谢仕卿点过两杯蓝山,率先开口:“楚小姐,你爱阿翰吗?” “这个问题,你实在不该问一个即将要结婚的女人。” 谢仕卿轻嗤一声,不屑地说:“你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可见你对阿翰的不用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默认这场婚姻,换做是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除了属意的那个人其他的一律不会接受。”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和阿翰相恋两年,爱而分别两地五年,这份情不是随意就可以泯灭的,楚小姐你一定要挑战吗?” 楚嵚崟靠上椅背,闲适地笑笑:“谢小姐,五年前你离开左斯翰时二十三岁,在他记忆里留下的是你那时的美好,可如今你已经二十八岁,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二十三岁的我,你认为他更会接受谁。” 谢仕卿的脸色一刹那变得苍白,没料到眼前的女人除了美貌,思维也是如此的灵敏。“那他说过爱你吗?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分手?真正的感情是不会在乎那么多外在因素的!如果刚才你很肯定地告诉我你爱阿翰,那我会义无反顾的退出,可是你对他没有情,那就意味着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我没必要对你陈述我内心的感情,有这样的疑惑让左斯翰自己来问,你不是我们夫妻的谁,”对于这样的谈话,她已开始厌倦,“谢谢你的咖啡,既然是你请那就你来买单吧。”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谢仕卿坐在座位上,手指捏紧着搅拌勺,眼中露出坚定和深深的不甘。 七年前的左斯翰令她芳心大动,七年后的他更让她沉迷。无论怎样,既然她回来了,就不会再放手! 楚嵚崟缓步朝擎宇大厦走去,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句质问“他说过爱你吗”。 自己和左斯翰究竟算什么关系? 恋人?没有海誓山盟,也互不言爱; 夫妻?即便有正规的仪式,却还附带着一张有年限的补充协议。 付出多少真心,方能得到多少真心,是这样吗?如果付出了,却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是不是会不甘心? 她猛地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患得患失,害怕真心交付后没有回报。 “难道我对他﹍﹍?” ---题外话---求收藏! 在这里特地感谢昨天上架来捧场的各位亲爱的天使宝宝,让我用掉好几盒面纸(没哭,专擦口水了)。 另外,也要说声抱歉,因为最近电脑问题,进不了文,对亲送的咖啡和打赏没法及时回复了。 87.87.女人似猫男人如狗 不会,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一定是这两天总在耳鬓厮磨的缘故。 整理了一下思绪,楚嶔崟重新走进大楼。 “你让我等得可真心焦。”他看着她走进,眼里闪过欣喜,绕过办公桌迎上去,双手圈住她的细腰问:“外面冷不冷?” “还好,车里开着暖气不觉得。”她穿了一件枚红色的短羽绒服,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脚踏深棕色的短皮靴,装束简单亮丽。 “我们走吧。”她没在他面前提及刚才和谢仕卿碰面一事。眼波一转,她留意到沙发上的一条方格围巾。“谁的?” “哦,大概是秘书落下的。”他随意地回答道搀。 楚嶔崟的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凉意。 学服装设计的她,一眼就看出围巾的花色和驼色大衣的绝妙搭配,更何况谢仕卿刚刚还是在这幢大楼里与她遇到。 对自己一年期限的婚姻,她第一次产生了茫然无措的情绪。 ﹍﹍﹍﹍﹍﹍ “妈,你有没有五百万?”楚依然紧跟在自己母亲身后追问。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有急用!”一周的时间,黄宗已经打来三个催命电话,一次比一次说话难听,再拖下去,估计要狗急跳墙了。 “上次和张太太逛街买了块几百万的碧玺,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金了,家里大部分钱又都拿去做了期货。” “到底有多少?” “周转的也就两百多万。” 她死磨硬泡地从母亲那儿拿到两百万,父亲那里压根别想,平时被母亲克扣得紧,不会有多少私房钱,还是再找楚心岑和小姨借吧。 客厅里,楚心岑正与楚嵚崟笑语盈盈地聊着天。 楚依然原本不想在楚嵚崟面前示弱,但想了想还是咬牙上前开口:“你们俩正好都在,我这两天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急用。” 楚心岑问:“大概要多少?” “越多越好,最好能有三百万。” “这么多!依然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不耐烦地挥手:“啊呀大姐,你别多问了,只告诉我有没这么多就行。” “我只有一百多万。” “也好,”她转头看向楚嵚崟问:“你呢?” 楚嵚崟很干脆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楚嵚崟,你太过分了,拿点钱出来会死啊!” 楚嵚崟又好气又好笑,“借钱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我真对你无语了。别说我的钱都用在工作室上,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你忘记了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我可没忘。” 楚依然扭身就走。 “嵚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记在心里自己也不会开心。” “大姐,不断退让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让对方得寸进尺。” 楚心岑笑笑:“看来我们的个性真不同。我见你这两天晃神得厉害,是因为左少出差想他了?” “不是。”她一口否定,过了会浅浅地问:“大姐,如果一对男女,之前有各自的恋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两人绑在了一起,你说他们会幸福吗?” “从相识,相知,到相恋是一个过程,要看他们俩为对方敞开心扉的程度了,有时男女的缘份很奇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遇见了,眼里说不定只剩下对方。你问的是你和左少吧?”见楚嵚崟难得露出了羞涩的神情,楚心岑了然地笑笑:“你们俩都是非常有主见的人,如果能被对方吸引到,就说明缘份不会浅。” “大姐有心爱的人吗?” 楚心岑一愣,捋了捋长发,红着脸不自然地说:“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有家庭,而且离婚很难。” “那你怎么办?” “我会默默等他,直到能在一起。” “如果他放弃了呢?” “没有好的结果或许会遗憾,但我付出过,至少不会后悔。” 付出过就不会后悔,楚嵚崟在心里慢慢品味着这句话。 慕泽为自己而死,她的心里一直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她始终认为,如果当初两人没有结识,就不会有最后的悲剧发生。 今天楚心岑的一句话令她茅塞顿开。慕泽,和我认识,你从没有后悔过,是吗? “四小姐,您的包裹。”佣人小萱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 她接到手中,盒子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拆开后,居然是一盘录像带。“谁送来的?” “是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她就交代一定要把东西交到你手上,然后就走了。” 究竟是什么? 楚嶔崟拿着录像带上楼,短短几分钟后,她神色慌乱地从楼梯上飞快的奔下,往大门口跑去。 大门外,早已不见行人和车辆,唯见道路两旁树枝摇曳,沙沙作响。 她呆怔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是那样仓皇无助,不知无措。 司机老陈在门口看见她,关切地提醒:“四小姐,您穿这么少,站在风口里当心着凉。” 她幽幽地回过神,失魂落魄地朝里走。 卧室里,那盘录像带被她反反复复放了三天,她也不分昼夜,浑浑噩噩地看了三天。 左斯翰进门的时候,感觉气氛不太对,便随口问吴妈:“嵚崟呢?” 吴妈叹了口气说:“四小姐不知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连吃饭都不下楼,饭菜还都是我送上去的。” 他一怔,难怪这几天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那天楚嵚崟到公司后,情绪上便开始不对劲,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便去询问了总台。 方才得知其实她早半个小时就到了,只是正好撞见前来找他的谢仕卿,两人又一同出去了。 后来,谢仕卿发了信息过来,让他下次见面记得把围巾带给她,他才明白楚嵚崟可能是误会了 所以这两天楚嵚崟的电话拒接,他一直认为她是闹起了小情绪,便没放在心上,反而有种被在乎的窃喜。 不过,她的情绪是不是闹得大了点? 左斯翰推开她的房门,里面光线昏暗。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刚往床边走去,就被电视里突然发出的声音所吸引,他收住了脚步。 “依莲,我喜欢你,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就被深深地吸引,我便请人把我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偷偷记录了下来,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以后等老的时候拿出来可以回味,如果你不接受我,那这盘录像带就留给我作为纪念﹍﹍。” “慕泽,下周你想去哪儿?” “去卢浮宫吧。”屏幕里,气质出尘的年轻男人解下脖子上的围巾,为美丽俏皮的她围上,随后两人并肩走在塞纳河边。 ﹍﹍ “下面由我为这位可爱的女士弹奏一曲《伊莲》,庆祝她二十二岁的生日,因为她的名字也叫伊莲。” 餐厅里掌声如雷。 他坐在钢琴旁轻快地弹奏,而她满面笑容地走过去,拿起麦克风轻轻地唱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皆是深深的倾慕。 ﹍﹍ “伊莲,我喜欢你。”他的身后是有名的建筑埃菲尔铁塔。 “为什么不是爱?”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很不满意。 “我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喜欢,经验不足。” 她嫣然一笑,忽然扶上他的肩,在他脸颊上飞速的印上一吻,转身就跑。 年轻的男人在她的身后追逐着,两人不停地笑闹着﹍﹍。 近一个小时,这盘录像才又重回原点播放,看来是她按了循环播放键。 左斯翰将电视和播放器关掉,站在床头默默注视着睡梦中的她。 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尖紧蹙,眼睫上犹挂着闪烁的泪滴,眼圈红肿,看上去这几天没少哭。 录像带里的她俏皮灵动,表情显得欢快愉悦,没有现如今身上淡漠疏离的气质。 可能那时也有这种气质,只是被那个叫“慕泽”的男人带给她的好心情给冲淡了。 “慕泽,不要!”忽然,楚嵚崟在睡梦中尖叫一声,从床上反射性的一坐而起,惊恐的眼神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他,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原本有很多不悦的情绪需要发泄,在这一个小时的观看中,闷闷的感觉像膨胀了似的将他的胸腔堵得满满的。 只是当看见眼前这样慌乱的她,他的坏心情又奇迹般的自我平复了。 楚嵚崟请求过他,给一些时间和空间让她去过渡。 左斯翰将她抱起,声音轻快地笑着问:“我出去一周,想我了没有?” 楚嵚崟先看向电视,发现屏幕黑了,这才转过头看向他,抿着嘴没有吱声。 “怎么,不会我就走了几天,你连老公都不认识了。” “你是左斯翰。”她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回答。 “答对了,再亲我一下,就送你个礼物作为奖励。”他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却被她嫌弃地推开。 “不要,烟味好重。” 他趁她不注意偷了个香,搂着她在床边坐下,像抱着一个孩子似的轻轻摇着。“还没说想我。” 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奇异般有了安全感。 这几天的心情就像在大海上漂浮,冰冷没有着陆点,只有此时才好像抱住了一块浮木。 “你的白莲花肯定想你。” 左斯翰托起她的下巴,专注地凝视着她说:“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那天她来找我,仅仅聊了几句就走了。嵚崟,之前的感情随着时间会流逝,现在是我俩在一起,眼里看到的只会是彼此。” 她抬眸看去,被他眼中的真挚吸附住,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门又悄悄的打开了一些。 “瘦了,抱着都觉得硌手,饭肯定没有好好吃。” “左斯翰,”她语气幽幽地问:“你说,为什么有人突然将慕泽的录像带送过来呢?毕竟,这里不是法国。” “难道说,这盘录像带不是你原先就有,而是这两天有人拿给你的?” “嗯,交到佣人手里就走了,听说是个戴墨镜的女人。” 他心下一凛,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安,不过没表现在脸上。 “也许是有人发现了他的遗物,就好心地送到另一个当事人的手中。别多想了,这件事我会去查。带你先去看我送的礼物。” 他牵着她下楼去,在客厅正中的一只小纸箱前停下。 在左斯翰的眼神示意下,她打开箱盖,里面立即传出一个轻柔甜美的叫声,随后露出一对翡翠般碧绿灵动的大眼睛。 她立即就被迷住了,俯下身去将它抱进了怀里。 “纯种的俄罗斯蓝猫,因为稀缺弄到手真不容易。”他见她喜欢,脸上也不自觉扬起了笑。 楚嵚崟看着怀中的小猫,那只猫同样张着大眼睛安静地打量她,嘴里不时软绵绵地哼上两声,天生笑容可掬的小脸尽显呆萌,令她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几天堆积的郁结一扫而空。 “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猫?” “你没觉得它很像你?蓝猫性格安静略带害羞,动作敏捷灵巧,个性独立,有很强的自我意识,感情却很丰富专一。” “说得好像人一样。”听了他的介绍,她对这只猫更加欲罢不能了。 他看到她绽开的笑靥,心里也舒了口气。“就是照着你的样子去找的,纯种蓝猫可是短毛种的贵族。相传十九世纪末,俄罗斯末代王朝最小的一位公主在过自己的十六岁生日时,意外的收到了蓝猫这份神秘的生日礼物,挂在猫脖子上的一块银质铭牌上写着:‘为了拯救您’。不久,反对沙皇*统治的‘十月革命’爆发,沙皇全家遭遇了灭顶之灾,被秘密处决。唯有最小的公主在那次灾难中,和她的蓝猫一起神秘失踪。” 她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讲述。 小蓝猫也竖起耳朵专心地听着,大眼睛里碧波荡漾,全身浓密而柔软的厚绒毛,触摸上去是天鹅绒般柔滑的感觉,在灯光下闪烁着银蓝色的独特光泽。 楚嵚崟对它简直爱不释手。“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公的还是母的?” “还没起名,是只小公猫。” 她想了想,说:“那就叫托尼吧。” 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被她敏感地察觉到了。“怎么了?” “如果被某个人知道我们养的猫和他重名,估计要发飙。” “因为托你的福,我才有了这只小可爱,所以给它取名托尼的。” “没事,就叫这个!” 左斯翰和托尼的到来像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连日来心头的阴霾和悲痛顿时散去。 她抱着宠物忙前忙后地喂食和照料,看在楚依然的眼里心头直冒火。 “左少,这只猫真漂亮,估计钱不少吧。”楚念岑伸长了脖子问,如果给方可人也弄到一只,那丫头肯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也就几十万,钱不多,不过纯种的很难搞到。” 楚念岑灰心丧气地回到餐桌旁。 “几十万还少,左少出手真是阔绰!”楚依然冷言冷语地冒出一句。 左斯翰斜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一百只猫都抵不了你手上粉钻的价值,还是王子伦对你更用心。” 楚依然脸色一僵,谁都知道这枚粉钻是当初王子伦拍下向楚嵚崟献殷勤的,后来不过是自己强要了过来。楚嵚崟虽然没了粉钻,可现在无名指上戴的那枚钻戒折射出罕见的紫色光芒,应该远远高于普通钻石的价格,这让她心下更是忿恨难平。 “依然,别发呆了,快吃饭吧。”楚西霖连忙暗中扯了扯她,怕她再一冲动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楚嵚崟厌恶地盯着眼前的菜,忽然胃里一阵难以忍受的翻涌,污浊之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她急忙捂住嘴离开座位冲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餐桌上大家面面相觑。 跟过去的楚西霖不一会儿回到座位上,面带喜色地推着顾凯乔催促:“快打电话给王家,我们依然怀了他们家的骨血,王子伦是王家的独苗,依然如果一怀得男,那可就是嫡嫡长孙了﹍﹍。” 楚西霖这边兴奋地碎碎念,顾凯乔也扬眉吐气地打电话去了。 嫁入豪门不算什么,关键能生下儿子那才叫母凭子贵。 王子伦来得倒挺快,只是细心地看,欢喜的笑容里掺杂着一丝刻意和勉强。 当他看见左斯翰坐在楚嵚崟旁边用餐时,立即面色一冷,满脸不甘地说道:“岳父岳母,你们这就不对了,这未婚夫都能住进来,我这个准新郎为什么不能住?” 他早就想借着名头住到楚家,趁机再找些理由亲近美人,可是偏偏不能如愿,楚依然连同他的父母铁了心的没答应。 楚西霖心下对他的风流好色很是鄙夷,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堆着笑说:“子伦,依然既然有了你们王家的孩子,你就把她接去你家好生照顾吧。” “什﹍﹍什么?”王子伦脸色一变,这母老虎天天呆在身边,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妈,我不要去!”楚依然也不情不愿地抗议。 楚西霖忙拉她到一边低声劝道:“你就是现在不去,下个月还是要嫁到他们家,倒不如趁着这个月好好收收他的心,毕竟现在你怀着孩子,他们也不敢把你怎样。” “我就是不甘心,我走了楚嵚崟这小贱人不知怎么逍遥呢!” “不是还有你妈么,妈现在不动她,也就是在等着你舅舅最后的结果。放心,你这口气,妈肯定会帮你出的!”楚西霖眼中怨毒之色不亚于自己的女儿。 “小萱!”楚西霖吩咐着下人,“去给二小姐整理些贴身的衣物带走,其他的这两天我整理好了再送过去。依然啊,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到了王家别任性,心情要保持愉快,想吃什么让子伦准备,妈也会时常去看你﹍﹍。” 客厅里,在为楚依然挪窝弄得人仰马翻。 餐桌旁,楚东旭训完了不成器的儿子,也开始责怪起女儿:“心岑,你看看,两个妹妹都要嫁人了,你呢,给你安排多少次相亲就是不同意!” “爸,我心里有数,您别替我/操心了。我想找个两情相悦的男人,就像你和妈妈那样感情笃厚才行。” 说起岑书珍,楚东旭眼眶一红,看着眼前的饭菜再难下咽,深叹了口气离座而去。 唯独餐桌另一边的一对人没受到丝毫干扰,边给小猫喂食边低声聊着。 “老婆,我后悔送你这个礼物了。”左斯翰不满地哼着。 “为什么?”楚嵚崟随口问。 “从见到它到现在你一直忙着照料它,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要把它送走。” 听了他的话,她不免一愣。 怀里的托尼小猫转过脑袋看向他,先呲了呲牙,随后又冲他挥舞了一下爪子,倒像在抗议。 她“噗嗤”笑起来,“你买的猫真神,连人话都听得懂。” “它是被你的灵魂附体了,我刚刚才降服你这只猫妖,结果它又来了,我这是自己找虐。” “都说女人似猫男人如狗,要不要我买只狗送给你?” “你觉得什么品种的适合我?” 她轻咬下唇想了想,“卡斯罗。” “这么丑的狗!”他立即黑着脸出声反对。 “卡斯罗都能和狮子进行搏斗,很勇猛的好吗,它对陌生人很戒备,只表现出适度友好,但不会热情,也不会无端攻击,但是对于可能带来威胁或者侵犯主人的人,它会立即发起无情的攻击。” “这个性格我喜欢,不错,是我的翻版。”他随后暧昧地凑过去低声问她:“卡斯罗能和蓝猫爱爱然后生宝宝吗?” “﹍﹍。” ---题外话---王:美人,送你钻戒! 林:嵚崟,送你我的真心! 左:钻戒俗气,真心每人一颗不稀奇,我送猫! 王,林:哇,哥们你是撩妹高手啊! 左:那是,《泡妞秘籍》爷看了一百遍。不过,除了猫,还得给收藏,送点鲜花,荷包,评论什么的,切记单调。 88.88.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性格我喜欢,不错,是我的翻版。”左斯翰随后暧昧地凑过去低声问她:“卡斯罗能和蓝猫爱爱然后生宝宝吗?” “﹍﹍。” 坐在客厅等候的楚依然和王子伦,看着餐厅里旁若无人秀恩爱的场面,恨得牙直痒痒。 同在餐桌上的楚念岑张口结舌地举着筷子,好久没伸出去。 这都是什么没营养的对话悦! 左斯翰一直是他的偶像,现在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那个睿智果决的商业巨头形象,原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陷入爱河的男人也会变成脑残! ﹍﹍﹍﹍﹍搀﹍ “思艾,快再敬张导一杯。”经纪人在一旁卖力地催促着。 简思艾强忍着对身旁男人的恶心,举杯笑着说:“张导,我的广告就寄希望在你身上了。” “那是一定,只要﹍﹍。”男人嘴里说着,大手搭上了她的大腿,先重重地捏了一把,之后不断往她的大腿根游走。 于是那杯酒没喝进她肚子里,悉数都泼在对方的脸上。 简思艾“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挑着眉说:“张导,我是模特不是小姐,你的手伸错了地方,敬你一杯让你清醒清醒!” md,一晚上吃了她不下十次豆腐,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那男人指着她的鼻子吼道:“简思艾,你狠!有种以后你别来求我!” 她潇洒地将小包往肩上一甩,不顾身后男人的骂骂咧咧和经纪人的求饶道歉,径直往包厢外走去。 门外的男人不知站了多久,她的脸色一白,有些难堪和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多少,毕竟之前张导对她动手动脚,她都极力忍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她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没敢抬头去研究他的脸色。 陆思远的脸色阵阵发青,这个死女人!看到他却像看见个陌生人一样。不声不响地走掉不算,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陪其他男人喝酒,被咸猪手上下其手也不觉得恶心! 那只摸过她的手,他甚至想去厨房拿把刀过来剁了。 “思远,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大家还在等着敬你的酒呢。”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医院里的李媛媛,这一年来没少追着他跑。 他心知肚明却躲得远远的。和女人交往,他有两个原则,同事坚决不招惹,不是自己的菜坚决不碰。 “李医师,你代我向大伙打个招呼,我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了。”他急冲冲地往外追去,徒留女医生满腹惆怅地站在原地。 简思艾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忽然身后贴上来一个男人的身体。 她一惊之下钥匙落地,回过头待看清那张脸,立刻退开两步,冷冷地问:“余安,你来做什么!” “小艾,你可真薄情,才多久没见就对我这么冷淡。”余安挑着眉,又向她逼近。 “你都已经结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结婚是结婚,又不影响我们继续在一起。”他将她压在门板上,一只手从她的衣摆底下探进去,“那个丑女人因为是门当户对,家里逼着娶没办法,我还是想念你的味道。” “滚开,你这个人渣!”她拼命抵抗着他的侵袭,长长的指甲挠得他手背脸上火辣辣地疼。 “臭biao子,玩你是看得起你!再不听话,我让你做不成模特!”余安恼羞成怒地低吼。 “是你!”她抬头愤怒地盯着他,“我的通告都被取消,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他挑起左嘴角一脸无赖地看着她,“是我,谁叫上次你电话里对我态度那么恶劣,你乖一点,工作马上就能恢复,我再帮你打几个招呼,立刻就能成为z市第一名模,只要你,”他贴近她邪气地开口:“在床上把我伺候好了!” “做你的梦!让你在老娘床上断子绝孙差不多!” “呵呵,我就是喜欢你那股子泼辣,比那种木头美人带劲多了。” 到底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激烈反抗无济于事。她正准备撕破脸大喊非礼时,身上却突然一轻。 陆思远怒容满面,大手抓着余安的领子用力往后一拽,随即一脚将他踹倒地上。“我的女人你也敢招惹!” “什么你的女人,明明她是我的女朋友!” 陆思远将她拽进怀里,指着他的鼻子说:“睁大你的狗眼瞧好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还未出生的儿子的妈!” “简思艾,你有种!你们俩等着!”余安灰溜溜地走了。 陆思远紧皱眉头,瞪着眼前不成器的女人,胸中郁结之气难以平复。“你说说看啊,一个晚上你要勾搭多少男人,你是不是想做被***扰专业户啊!” 她撩开脸上纷乱的发丝,轻声问:“那个是市委书记的公子,得罪他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怕什么,我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不行,还有一帮后台过硬的朋友不是! “今天谢谢你了。”她依然低垂着脑袋,声音很轻。 他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点着她,急需发泄掉心中的那股子气闷。“不知道你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折腾什么!识人不清不说,还没有防范意识,脾气火爆难搞,穿得这么暴露性感,这不是存心在招狼吗﹍﹍。” 他犹自愤恨地说着,忽然一具柔软的身躯贴上了他,下面的话他几乎是结结巴巴地冒出来:“做﹍﹍做﹍﹍什么?”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了他的颈脖。“心里很难受,让我靠会。” 渐渐地,他感到了颈项处的湿润,叹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别为这种人和事伤心,你就是哭死在这儿也没人同情。” “我不是为他哭,是为自己曾经的傻。”她抬起头,眼眶鼻尖红成一片,倒为她原本英气的脸添上不少的楚楚可怜。“好了,哭过后姐依然是一条女汉子!” 他哭笑不得地瞅着她,随后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要不我们俩试试?” 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 不知是谁挑起的头,片刻后两人已如***般黏在了一起,拥抱,接吻,滚床单,似乎一蹴而就,又似乎是积压了许久的热情在一瞬间爆发。 翌日清晨。 简思艾捂着隐隐发胀的脑袋醒过来,当目光触及身边躺着的男人,又是一阵无语的悔恨。 为什么他俩每次滚在一起都是酒后乱性?为什么每次乱性后,都是跑了五千米搬着重物爬了二十层楼的浑身酸疼? 她在被窝里伸出脚将他踹醒。“去买药!” “买什么药?”他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避孕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温柔了?这么美好的早晨,这么温馨的时刻,难道不应该你侬我侬,交流彼此的感受吗? 陆思远不满的瞪着她,被对方的一盆冷水泼得睡意全无。她可是再次刷新了自己对女人这种生物的认知。 左斯翰走进酒吧包间,看见沙发上坐的人时不由收住了脚步。 “斯翰,来了。”白沐璃笑着向他招招手。 “阿翰。”谢仕卿看上去已喝了不少,两眼迷蒙如雾,脸颊透红,嘴角漾着点点笑意。 “嗯。”他沉稳地迈开步子走过去,坐在了白沐璃的身边。“就你们两个人?把我叫过来做什么。” 白沐璃看了眼正在倒酒的谢仕卿,笑容略带苦涩地说:“她心情不好,我也不想再犯五年前的错误,不如你们俩今天就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心结解开。” 左斯翰点燃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阿翰,我敬你一杯。”谢仕卿将倒好的那杯红酒递给他,自己则举起杯子仰头先饮尽。 “仕卿,你少喝点。”白沐璃皱起眉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她笑着摆摆手,醉意朦胧地对着空杯子说:“不过是酒而已,人的感情也像这杯中的酒就好了,倒空了再装满,简简单单没有牵扯。” “我也想洒脱,忘记曾经,可是挣扎了五年,到头来发现自己一败涂地。”她闭了闭眼,泪珠从眼角迸出,沿着面颊滑落。 包厢里气氛凝重而尴尬。 白沐璃看了看依旧默然抽着烟的左斯翰,起身扔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他在这里属于是多余的人,三个人的爱情永远会嫌拥挤。 白沐璃走后,包厢再度恢复安静。 谢仕卿继续自斟自饮,不再理会左斯翰。 他慢步走过去,握住她手中的酒瓶低声开口:“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阿翰,你别拦我,让我彻底醉一次!这么多年,我一直要注意公众形象,心里的苦闷无法宣泄,日积月累,只以为见到你的那一刻就会柳暗花明,可是你却马上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也许我一醉不起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走吧,你喝多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准备拉她起来。 她顺势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紧他宽大的背脊,呢喃着说:“别放弃我,别离开我,想想以前我们在一起的快乐,你和楚嵚崟在一起不过两个月,就算爱也不会深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连一声喜欢你都不屑说,可是我爱你啊!” “阿翰,五年前我没有背弃你,那天我只是心情糟透了,多喝了几杯,沐璃在旁边劝解,可能他也喝了不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他就吻住了我,我当时意识模糊了,可你为什么不愿再听我的任何解释呢!” 他掰不开她收得紧紧的手臂,只好温和地劝解:“仕卿,你别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当年的我年少气盛,不能原谅自己的女友和朋友之间的暧昧,再在一起只会徒增大家的难堪,不过我避开你也是存了成全你们的意思,因为我知道沐璃只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你因为一个吻就准备把我让给你的兄弟吗?在你的心目中,我的份量还不如沐璃吗?我的心真的好痛,你真是残忍啊!如果是楚嵚崟呢?若是思远或靳墨看上她,你会不会让?” 他的面色迅速一冷,楚嵚崟敢和其他男人玩暧昧,看他不把她折腾到下不了床为止! “阿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知道我那晚为什么会那么失落吗?因为你的父亲找到我,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而你那段时间一直忙着挽回公司重创的影响,没有陪在我的身边,我很空虚和茫然,不知道找谁去倾诉,如果告诉你这件事,又怕影响你和伯父的感情,所以才会跑去借酒浇愁。” 他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住。 而她感觉到了他的迟疑,搂住他的手渐渐往上挪去,摸索着他宽厚充满阳刚的胸膛。 她的声音低哑透着无尽的诱惑:“阿翰,我还是纯洁的,以前我们在一起,我总想把美好留到我们的新婚之夜,可是今天我就想把自己给你,即使你不再爱我,我都不会怪你。” 她的手指似带着火焰,在她的指下他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他身体明显的变化鼓舞着她的情绪,更加大胆地挑逗起来。 左斯翰皱着眉用力推开了她,沉声说道:“仕卿,你真的醉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如果你还想继续喝,那就让沐璃送吧。”说完他往门外大步走去。 她踉踉跄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了大门外,谢仕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她倒进他的怀里,从正面勾住他的脖子,痴痴地凝视着他说:“阿翰,我比五年前更爱你了,怎么办?” 左斯翰托住她摇摇摆摆的身体,低头看着那双清婉如梦的眼,沉吟着说:“珍惜身边的人吧,否则我们都会很累。” “我身边的人只有你!”她的话音未落,就直接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嘴唇。 酒吧对面的马路上,此时驶过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车里的女人转眼间正好看见了这激情的一幕,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男人的背影再熟悉不过,因为背对着马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姿势明显是和怀里的女人在深情拥吻着,难舍难分。 “那个男人的背影怎么看着像左斯翰?”身旁的晨潇惊异地问。 楚嵚崟稳了稳心神,淡淡地说:“没错,是他。” “什么!这混蛋,居然背着你在外面偷情!”他义愤填膺地说道:“伊莲,你停车,让我去教训他一顿。” “不用了,那个是他的前女友,两人可能是因为误会才分了手,说起来我才是第三者。” “可他既然已经和你订了婚,那就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否则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她轻语一句,忽然觉得心中无尽的萧索。 毕竟是联姻,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即使最近他的举动让她有种被宠爱着的错觉。 情之所至,难以自抑。她明白那种感受,就像她对慕泽。所以,既然他们还有情,她愿意成全,这样他也不会因为自己最终的离去而怨恨。 “伊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晨潇疑惑地盯着她问。 楚嵚崟面色平静地回看他一眼说:“能有什么事?只是感情不深,还能接受罢了,更何况我的心里也一直没有放得下。” 汽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回去吧,明天也别去机场送我了,我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气氛,今晚的小聚就权当告别。”他想了想,沉下嗓音酝酿着开口:“如果这里过得不顺心就回法国,我在那儿等着你。” “好。”她点点头。 他将她拥入怀中,礼节性的拥抱作别。 突然,暗处有亮光一闪。 “什么人!”他警觉地追过去,找了一圈后悻悻地走回来。“兔崽子溜得倒快!我们刚才大概被***了。” 楚嵚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拍就拍吧,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挑着眉嘻嘻一笑说:“我还真希望和你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呢!” 她俏脸一板,挥舞起拳头恐吓:“再不进去站在这儿瞎说,当心我揍你!” “走了。”晨潇背过身,潇洒地挥挥手往酒店大堂走去。 她无奈地失笑,回到车上静静地坐着,没有立即发动汽车。 酒吧门前的那个场景,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 想好的放手,想好的成全,此时这个念头却如鲠在喉,让她的胸口闷闷得堵得慌。 ﹍﹍﹍﹍ 左斯翰将谢仕卿的双臂用力扯下来,扶住她的双肩将她拉离自己的身体。“仕卿,这样大胆的举动不适合你,不要毁了你的形象。”他的声音比在包间里冷淡了许多,过多的纠缠已让他失去了耐心。 她吃吃地笑起来:“你居然宁愿我保持形象,也不要我的主动。送我回去吧,我累了。”她转过脸,语调也冷了下来,今晚的示弱已经够了! “在这儿等我两分钟,我去取车。” 她怔怔地望着他在茫茫夜色中穿梭的背影,眼神忽然一定,脸上闪过一缕讥诮的笑意。 左斯翰,你真狠,为了你的新欢这样伤害我的尊严! 楚嵚崟,你以为他拒绝我是因为爱你吗,男人的心思可比海还要深,更何况是这个男人! 左斯翰将她送到谢宅。 “进去坐坐吧,反正你一个人呆在公寓也没什么事。” “我最近住在楚家。” 她拎着包带的手倏然一紧,下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片刻后,她方缓缓松开自己的下颚,推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别墅走去。 进了屋,母亲白茉迎了上来,“我看见是斯翰送你回来的,怎么不让他进来坐会?” 她的父亲谢成,坐在沙发上悠然地啜了口热茶开口:“和左斯翰谈得怎么样了?当年你们感情这么好,况且这五年他也没传出什么绯闻,看来对你是余情未了,只要你主动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主动主动主动!”她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猛地爆发,涨红着脸尖声叫了起来,把白茉和谢成吓了一大跳。 “当年是你说的擎宇要垮了,让我不要跟他混在一起没了前途,我听了你的话才离开他出国留学,现在你看别人家大业大,又让我舔着脸贴上去,你女儿我已经不年轻了,今年二十八了!” “二十八又怎么了,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你在英国五年也没交过男朋友,冲着这份情他就应该把你放在心上。” “哼哼,”她红着眼眶冷笑连连,“阿翰已经有了未婚妻,人家可是名门千金,年轻又漂亮,就算他对我还有旧情,也不可能为了我去放弃她!” “你这傻丫头,你逼着男人放弃即将到手的利益,那男人只会放弃你,你对他百依百顺些,哄着他给我们家的公司多投资几个项目,等时间成熟公司再壮大点,就算他不给你名分,你也可以重新再找个好男人。”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谢成势力的嘴脸,颤着声音说:“你居然想让你的女儿去做情妇!” ---题外话---继续求收藏,求花花啦! 89.89.林景岩,你打算抱着我的未婚妻到什么时候? 谢成没察觉她的异样,仍兀自说下去:“现在哪个有钱的不在外面养几个小的,你只要把他骗得好,说不定会得到比他正妻更多的宠爱﹍﹍。” “谢成,我恨你!”她将手中的一串钥匙用力砸了过去,随后捂住脸哭着朝楼上奔去。 如果被那串钥匙打到脸肯定会留下伤痕,谢成虽偏头躲过,也不禁恼羞成怒:“你长这么大吃谁的用谁的!你去英国留学是谁在资助你!谢家发达了,对你没好处吗﹍﹍。” 谢仕卿冲进卧室,将房门重重的关上,扑倒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撄。 她好后悔,不该当年听从谢成的建议,离开国内一段时间观望擎宇的发展。后来擎宇在左斯翰的整顿下蒸蒸日上,而那时也是她的事业上升期,她没舍得立即回来找他。 直到她从媒体上得知他即将订婚,才真正慌了手脚。她要找回曾经那个爱她,护她,尊重她的左斯翰。 她的床头还放着他俩的合照。那是她和左斯翰,陆思远,白沐璃三人一起去钓鱼,靳墨不在。 左斯翰那天收获颇丰,照片上的他笑逐颜开,而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怀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只见白沐璃站在河边惆怅地注视着他俩偿。 那是她最无忧无虑放肆的一段岁月,被自己爱的男人捧在掌心,还有爱慕自己的男人在身旁百般呵护。 可现在呢? 她将相框按在心口,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渐渐投射出寒凉的光。 属于她的,她一定要得到;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 ﹍﹍﹍﹍﹍﹍﹍﹍﹍﹍﹍﹍﹍ 左斯翰推开卧室门,屋内光线昏暗,仅床头亮着一盏暖橘色的台灯。 床上的女人侧卧在右半边,面朝着阳台落地窗的方向,海藻般的长发随意地铺洒在她纤瘦的背上。 他的心弦猛地被拨动了一下,爱上了此刻的感觉。微醺的他回到家,床上安静的躺着自己心仪的女人,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一个成功的男人有满足感。 匆匆地洗过澡后,他躺在了左边。往常他都会强行搂住她睡,只是现在她看上去已经睡着了,就不要再将她弄醒吧。 关掉台灯,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沉沉的墨色中,她慢慢睁开了双眼,听着他逐渐深沉的呼吸声,她的眼中却是无比的清明和淡漠。 清晨。 楚嵚崟睁开眼,床的另一边已空。 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上班必定非常准时,难怪擎宇的员工看上去都是兢兢业业的样子,因为有一个勤奋的老板以身作则,所以谁都不敢松懈。 她起床去盥洗室洗漱。 浴缸旁边的洗衣篓里,堆着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半挂在篮筐边,袖子垂到了地上。 她拿起衬衣刚准备重新放进篓子,目光蓦地一凝,停驻在衬衣背部的一个清晰的口红印上。 呵,这么激烈!从后背吻到了嘴唇?身上是不是也有不少吻痕?她想起昨天看到的拥吻场面,心里钝钝的难受。 她的第一反应是想把这件衬衣扔进垃圾桶,只是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将它叠得整整齐齐地收进了衣橱。 左斯翰坐着专业电梯上了二十九楼。 “左总。”“左总。”二十九楼的秘书部向来不敢比他晚到,提前会热好咖啡,并做好当天的一切议程和工作准备。 他微微颔首走过,却忽然脚步一停,转头回望。 几个秘书均面色不自然地急忙低下了脑袋。 “吴特助,你进来一下。” 左斯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沉沉地看向身后匆忙跟进来的助理。“说吧,一个个眼神鬼鬼祟祟的,发生了什么?” “这个﹍﹍。”吴克难得的挠着后脑勺不知所措。 “嗯?”他加重了鼻音。 吴克支吾着回答:“是今天的晨报上有一则新闻,关系到了左总您。” “拿进来。” 助理没一会就将那份报纸交到他的手里,他刚一展开,视线即定在了首页的图片上,面色立刻难看起来。 标题内容写着:即将与擎宇掌门人联姻的楚氏千金疑似暗中劈腿,与俊男深夜xx酒店幽会忘情相拥,该男曾出现在楚左订婚宴上进行抢婚﹍﹍。 那张照片清晰无比,楚嵚崟束着高高的马尾,身上是一件及膝的黑色长皮衣,下身是一条深酒红的紧身长裤,脚下踏着高跟鞋,整个人修长干练。 而搂着她的男人高大挺拔,上身穿着深棕色的短皮衣,下身卡其色的休闲牛仔裤。 两人在酒店门前拥抱着似是在恋恋不舍地告别,男的俊朗,女的娇媚,笑容灿烂煞是养眼。 他盯着那张照片足足有十几分钟,直到秘书敲门进入。 “左总,金氏集团刚又打电话过来,再次邀请您参加晚宴,我是不是明确回绝对方?” “回复他们,说我会携未婚妻准时到场。”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秘书一愣,不过很快说了一声“好”便退了出去。妈呀,老板的脸色吓死人了,还是赶紧逃离为妙。 楚嵚崟在阳台上抱着托尼晒着太阳,尽量放空自己的情绪,什么都不去想。 此时,她的手机有来电进入。 “楚小姐,您好,我是吴特助,左总邀您晚上一起参加宴会,下午请您先去紫荆路的非凡工作室挑选晚礼服,左总下班后会去接您。” “好。”她应了一声后挂下电话。 不过是见了旧情人一面,现在连打电话给她都不愿敷衍了吗? 那他之前给予她的这些温暖又算什么?男人的情爱真是扑簌迷离,令人难懂。 不如,回到之前的原点吧。 她原本求的就只是个仪式,简简单单,心无羁绊。 下午,她来到工作室。 “楚小姐,这是新一季的晚礼服,请您挑选。”店员将早已准备好的两排服装推到她的面前。 参加晚宴,她只是个配角,不宜太出风头。于是她随意挑了件藕粉色的短裙,颜色清淡,款式保守。 等换上后,依旧亮丽得出奇。 她坐在镜前安静地给人设计着发型。 “左总。”随着店员热情的招呼声,她的身旁伫立了一道肃穆的身影。 “怎么穿得这么朴素,换这件!”左斯翰将手臂上搭着的一条包装精美的裙装递了过来。 她转眼看去,立刻秀眉蹙起。“我不喜欢白色。” 他冷冷一笑,脸色沉得可怕。“你是不喜欢为我穿上白色吧!” “左斯翰,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将礼服交给店员后即转过身在靠墙的沙发坐下。 “楚小姐,您看﹍﹍。”店员为难地看着她说。 “我是真的讨厌白色。” 他翘起二郎腿,手里捧过杂志,低垂着眼眸不冷不热地说:“这是由法国刚空运到的jeffrey大师的作品,你确定要为了一件衣服同我争执不下?” 楚嵚崟透过镜子,视线触及到的只是他一脸的冷然,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还是因为他的白月光昨天正式上岗,所以他已不屑再对着自己演深情戏。 她默然地接过裙子,走向里间的更衣室。 就像他说的,不过是一条裙子,没必要在外面争吵让店员难堪,自己也跟着丢脸。 左斯翰抬起眼望着那个俏丽的背影,怒火中烧下将手中的杂志狠狠甩回到沙发上。 这个时候,他宁愿她棱角分明地和他闹情绪,而不是默默地接受。 对他,她是不是还想着协议到期就潇洒地走人,没有丝毫留恋?是啊,即使那个慕泽死了,还有其他的男人在等着她呢! “哇,楚小姐,您真美!” 当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声。 白色镶嵌着银丝的裹身短裙,不仅凸显出她曲线优美的身材,圆润修长的小腿,更是将她的肌肤衬得如一块上好的冰玉。她亭亭玉立在穿衣镜前,一身雪色映着唇丹齿白,发墨瞳黑。 “楚小姐,您穿着白色显得气质高雅,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店员在一旁奉承着。 清莲?她轻皱眉尖,对这身衣服更加不喜了。 他初见时的惊艳在对上她一脸的不耐时,转变成了黯然。 金氏从事的是酒店行业,国内已开不下一百家豪华酒店,在z市就有八家。当下便是为新开的准七星金石酒店举办晚宴,召集了z市众多商政名流前来捧场。 当左斯翰与楚嵚崟抵达时,一群记者立即蜂拥而至。 “楚小姐,能告诉我们昨晚与您幽会的男士是什么身份吗?” “看上去你们很是亲密,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左总,请问您对楚小姐的这个行为有什么看法,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和婚期?” “﹍﹍。” 左斯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微笑着面朝众人说:“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是感情不睦婚期不定吗?昨晚的男人只是嵚崟在法国的合作伙伴,那个拥抱只是很寻常的法国礼,请大家不要妄加揣测。”他说到这,停顿了片刻,笑容隐去。“如果让我发现还有人在拿这件事做文章,对我们俩造成各方面的中伤,我会追究报道失实的法律责任!”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个态度就是否认和威吓了? 左斯翰没再理会这干记者,搂着她往酒店大堂走去。 “他们问的人是﹍﹍晨潇?”楚嵚崟侧过脸问他。 “嗯。”他从低沉的哼了一声。 难道他是因为误会了什么才对她冷着一张脸? 楚嵚崟想到昨晚和晨潇在一起被***的事情,刚想出言解释,就听前方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阿翰,你也来了。” 楚嵚崟回过头,当看清谢仕卿的装扮后,立即打消了解释的念头。 一身浅灰色晚礼服令谢仕卿知性柔和的气质彰显无遗,与左斯翰身上的浅灰西装像是预先商定好的情侣装,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让未婚妻扮演白莲花,与前女友穿上情侣装,到底是何用意! “你们聊,我随处走走。” 左斯翰扣住她的腰,不悦地说:“一会儿还要见主人,先别离我左右。” 谢仕卿适时插/进来说:“阿翰,我和金总有过几面之缘,他还买了我不少的作品,不如我替你引见。” “好,谢谢。” 三人走近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那人还算英俊,不过脸上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之色给他的相貌打了折扣。 “金总,这位是擎宇的左总,我把他给您请来了。”谢仕卿攀上了左斯翰的左臂,热情地为两人做着介绍。 “左总,幸会幸会!”金总忙伸出手。 左斯翰只得收回搂着楚嵚崟的右手,和他交握在一起。 楚嵚崟见他们互相寒暄着,便退开两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雪纺纱的白色披肩在她身后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单看婀娜的背影即让人遐想不止。 金总眸光一闪,看向楚嵚崟离去的背影说:“左总好福气,摘到了本市最美的一朵玫瑰!” 他眼中清晰明了的倾慕令左斯翰笑容一沉,脸上不豫之色顿显。 金总善于察言观色,迅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移开话题与左斯翰攀谈起来。 楚嵚崟转了一圈,深感无聊。 男人们聚在一起无非谈论投资开拓,女人们则是议论着八卦消息。 “嵚崟。”身后有个温和的嗓音在唤她。 楚嵚崟转过身微感诧异:“景岩?” 林景岩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看见她眼中透着欣喜:“好久没见了。” 她嫣然一笑:“哪有好久,不过才一个多月。” “对我来说已经很久了。”他低声说道。 “什么?”他的声音很低,以至于她没听清。 他回过神,忙说:“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带你去自助区。” “好。” 如果不是左斯翰的强势介入,她的内心更倾向于林景岩,因为他的气质和慕泽很像,让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虽然不是爱慕之情,却是她心灵的一个寄托。 两人边说边笑地往自助餐桌走去。 一名擦身而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突然一滑,盘中的酒杯眼看着要倾倒。 林景岩迅速将她揽进怀中,避免她被酒液泼到。 那名侍者急忙稳住了托盘,忙不迭地躬身向他们道歉。 “算了,你去忙吧。”没造成什么后果,她也不想为难人。 侍者连连道谢后离去。 “嵚崟,你有没怎么样?”林景岩关切地问她。 “你出手那么神速,哪会有什么事。”她感激地看着他说。宴会上如果穿着一件脏衣服会是很失礼的行为。 “林景岩,你打算抱着我的未婚妻到什么时候?” 他们的身侧,此时传来左斯翰冰冷嘲讽的声音。 左斯翰早就看到了他俩,林景岩气质出尘,楚嵚崟举止优雅,两个同是白衣如雪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早上到现在还一直翻腾着的妒火,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林景岩放开了她,向左斯翰解释道:“斯翰,你误会了,刚才是有些紧急情况。” “我长眼睛了,感谢你对我未婚妻的出手相救,不过那个侍者人都跑得没影了,你还舍不得放手是什么意思!” “左斯翰,景岩帮了我,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楚嵚崟羞恼地开口。 谢仕卿就在他的身边悠然地看着,这让她更觉难堪。 “怎么,你是为了他要和我撕破脸吗?”左斯翰脸色发青,用力拽过还站在林景岩身边的她,压抑着怒气说:“跟我走!”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谢仕卿眼露不甘地轻咬下唇,转眸看见林景岩亦是望着他们的方向,一脸担忧。 她调整了脸上的神色,微笑着对他说:“想不到楚小姐的爱慕者还挺多。” 林景岩收回视线,转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开口:“嵚崟没什么心机,请你不要伤害她。”说完便举步离开。 她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 是!她跟踪了左斯翰,知道他穿了灰色西装,所以自己也穿了件灰色的礼服,而刚才那个侍者也是她安排的。 难道她想追回自己旧日的恋人有错吗? 楚嵚崟被他大力拉至酒店偏僻的长廊。 “左斯翰,你够了!”她因为气恼和大步疾走而脸颊绯红。 他将她按在墙上,手指戳着她的左胸咄咄逼人地问:“说!你这里到底装了多少男人?” “你有病!” “你水性杨花!”他眉宇间怒气腾腾,嘴角却泛起一个寒凉的笑意。“年纪轻轻,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不小,从法国到中国,一个个都追着你跑,你给他们都灌了什么*汤?” “左斯翰!”她的脸色发白,强忍着心头的羞辱感,轻颤着嘴唇说:“我不想和你在外面吵,你带我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出丑,请你为自己和别人都保留些尊严好吗!” “现在开始扮演起知书达理的左太太了吗?昨晚,你和男人在酒店门口卿卿我我时,自己的身份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和晨潇只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粗暴地打断:“晨潇,景岩,哲人哥哥,一个个都叫得这么亲热,难怪他们会像蚊子见了血驱之不散!” “你不可理喻!”他的刻薄讥讽深深地伤了她的自尊。 被妒火冲昏头的他仍旧继续说道:“我不可理喻?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称呼我的?” “楚依然叫你‘斯翰’,谢小姐称呼你‘阿翰’,你让我称呼你什么?我喊你名字有错吗?”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是用心看待我们的关系吗?” 她清冷一笑,目光幽幽地冲着他说:“我们不是协议的关系吗?别人已婚的关系还会解散,更何况我们还是未婚的!” 他的心猛地一抽,手下不自觉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楚嵚崟不费吹灰之力的轻轻推开他,冷漠的声音寂然响起:“今晚你搬回自己别墅吧,被别人误会了可不好。”她偏过头不再看他,没有留恋的转身走了。 第二天,擎宇公司上下员工个个噤若寒蝉,胆战心惊,深怕一不小心老板的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短短一个上午,已经有三位资深经理被骂得狗血喷头。总裁办公室成了龙潭虎穴,连秘书都不敢轻易涉入。 中午时分,吴克壮着胆子敲门进去。“左总,向您汇报一件事,我查了一下薛晨潇先生的航班﹍﹍。” “他的名字不要在我耳边提起!”左斯翰不悦地沉声打断。 “哦。”吴克刚转身去握门把手,就听身后总裁的嗓音不再低沉得可怕,而是带着诧异。“你是说,薛晨潇走了?” “薛先生是昨天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回法国的航班,楚小姐并没有去送行。” 这么说,前天晚上他们只是在拥抱告别?是他误会了? 左斯翰的嘴角立马浮起了释然的笑容,可一转念想到自己昨天对她的恶劣态度,尴尬之余又有些心焦。 他变换不定的神色被一旁的助理尽收眼底。吴克不由得意地想:看看!这就是特助和普通职员的区别,早看出来引爆老板的那根导火索是什么,他就特意去查了。 “咳咳,那个小吴,你如果惹了自己老婆生气,会怎么做?” ---题外话---女主:呼叫蝶妈!我受不了了! 蝶妈冒泡:咋啦? 女主:你给我挑的男主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吧?我要求换人! 蝶妈:已经89集了,没法换。 女主:那给我一袋洗衣粉。 蝶妈:干吗用? 女主:帮他酸碱中和一下。 蝶妈:呃﹍﹍。 女主:另外我还要精神补偿,收藏,花花,月票,荷包,咖啡多多益善! 蝶妈深思:嗯,这个可以有。 90.90.我身心健康,不信你检查 “咳咳,那个小吴,你如果惹了自己老婆生气,会怎么做?” “送她喜欢的东西啊,玩具,衣服,首饰,花﹍﹍。” 嵚崟房间里已经有十六个芭比娃娃了,真猫也送了一只,衣服他已经帮她买了不少,首饰刚送了两个钻戒,花? “什么花女人喜欢?撄” “玫瑰啊。” “会不会太俗气了?”这辈子他还没送过女人花之类的礼物。 “不会,越俗的东西越能代表男人的歉意,女人也就越喜欢。” 他皱着眉不解地望向助理,这什么恶趣味!嵚崟才没那么俗气。挥挥手,放走了吴克偿。 吴克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后,终于长舒一口气。总算马屁没有拍到马腿上,看来公司的天要放晴了,老板好才是大家好! 办公室里,左斯翰将文件推至一边,上网在贴吧上留言:如果不小心误会了自己的女人,惹她生气了,还被她赶下了床,如何求得原谅? 不一会儿,他的提问下面紧跟着一长串答复。 一楼说:跪在电视机遥控器上,换一个台就让女人抽一鞭子,让她解恨! 二楼说:一楼,跪遥控器早落伍了,现在是跪榴莲壳,榴莲肉让她吃,再给她看你血淋淋的膝盖,她就愉快了。 被羊爱上的狼说:要我说,直接将她扑倒,说的好不如做的好,身体愉悦了心情自然愉悦了。 你家隔壁的大色魔说:不知道兄台你身体怎么样,不行的话我来替你去哄。 ﹍﹍ 左斯翰脸色一黑,“啪”果断关掉了网页。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来还得自己开动脑筋,请求原谅重获美人心任重而道远啊! ﹍﹍﹍﹍﹍﹍﹍﹍﹍﹍﹍﹍﹍﹍﹍﹍﹍﹍﹍﹍﹍﹍﹍﹍﹍﹍﹍ “姑爷,您来了。”吴妈在客厅热情地招呼。 楚嵚崟夹菜的手一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吃起来。 餐厅门前即刻出现了左斯翰的身影,只是他被胸前的一大捧鲜红玫瑰花挡住了半张脸。 “哇,这么大一束,得多少朵啊!”楚念岑夸张地喊着。 “九十九朵。”左斯翰走近楚嵚崟,笑容满面地说:“老婆,送你的。” “嗯。”楚嵚崟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吩咐:“小萱,找个大花瓶把花装起来,就放在客厅好了。吴妈,你给左总添副碗筷。”最后才看向左斯翰说:“我吃好了,你就坐我位置吧。”她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左斯翰有些讪讪地坐下。 楚念岑伸长脖子低声问:“左少,你惹嵚崟生气了?我和你说,女人很难哄的,要好话说尽,哪句说错又是新一轮的战争。当然能不能原谅还得看她心里有没有你﹍﹍。” “念岑,别胡乱说话。”楚心岑在旁对他使着眼色。 “姐,干嘛不让我说,你不知道可人多会闹腾,我经常为了哄她急得浑身冒汗﹍﹍。” 左斯翰迅速地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直接上楼。 房间里,楚嵚崟正在整理衣物,看见他进来便指指地上的箱子说:“你的东西我帮你放进行李箱了,你自己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 “我没说要走。”他走过去搂住她。 平时亲热的时候她会面带羞涩,双目含情,此时她的眸子却黝黑不见底,清明不含一丝杂念。“如果四月的婚礼还能正常举行,你到时通知我一声,之前我们就不用联系了。” “别生气了,”他搂着她不敢放手,窝在她耳边低声说:“老婆,昨晚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昨天一大早看到那篇报道的时候,我火冒三丈,都想冲到他住的酒店去揍人。我们现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媒体拿来炒作,所以你以后离那些男人远点。” 她挣不脱他的怀抱,便随他去了,只冷冷地回应:“好,我知道了,在我们婚姻有效期间,我不会再让你难做,但是同样的也请你保全我的面子。” 为什么道歉了,她的态度依然是冷冰冰的? 他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她眼底的清冷令他心中一急。“我昨天是语气重了点,说话口不择言,今天不是买了花也向你赔礼道歉了。你要怎样才不计较?” “左斯翰,我不需要你的花,你可以送给需要的人。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就此揭过吧。”她推开他,意兴阑珊地说:“我去洗澡,有点累想早点睡。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她一再冷漠的态度令他难以承受。他是一个男人,从未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别人原谅,她还是第一个! 他带着负气的情绪打开行李箱,准备按她的要求先检查一番,顺便挑点刺再找个理由留下。 忽然,他的手指停在最上面一层的一件淡蓝色衬衫上,不动了。 楚嵚崟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地上的箱子,估计他已经走了。刻意忽略掉心底那股莫名的惆怅,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刚往脸上抹了一层护肤乳,她的余光就被阳台玻璃前的一道黑影吓了一大跳。 “谁?”她壮着胆子靠上前,当对上贴着玻璃的那双正不停眨巴的眸子时,便一把拉开阳台门没好气地训斥:“左斯翰,你发什么神经!” “老婆,我做错了事在阳台上吹冷风自罚反省。”他対搓着双手哼道:“外面可真冷!” 她转身回到梳妆台坐下。“你怎么还不走?” “老婆,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他跟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 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装可怜扮萌,真让她哭笑不得。“我不是说了这件事不会再计较了嘛。” “这个。”他拎起那件淡蓝色衬衣。“你放在最上面就是想提醒我犯了错。” 她的目光在上面一扫,又淡淡的移开。“我能理解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感受,是我的插/入让你们为难。只是希望你们能忍耐一下,我拿到地契后就自动退出,不会再妨碍到你们。” “瞎想什么!”他的脸色一沉,恢复了平日的冷肃。 “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沐璃叫我去酒吧说有事,我过去后才发现她也在,她喝多了从后面抱过来,口红印大概就是那时候蹭上去的。不过,我都和她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纠葛。” 她嘴角讥诮的一牵:“是两个人用嘴如痴如醉吻在一起说明白的吧!” 他一怔,诧异地询问:“老婆,你又误会我什么了?” “我没误会,我是亲眼所见。你们情难自控时也请关起门来进行,不要选在酒吧门口或者公共场合。好在媒体没有拍到,否则可比我那个告别式拥抱劲爆n倍。” “这个真的是冤枉我了!她喝多了要摔倒,我不过是扶了一把,哪想到她会突然凑上来﹍﹍。” “左斯翰,我最讨厌的一类男人就是出了事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 “我不是没有担当的那种男人,可是没做过我也不想背这个黑锅!如果是我主动,那就应该是这么吻才对!” 他忽然俯下身,按住她的后脑勺,嘴唇和舌尖用力侵袭着她的领地,带着惩罚的力度,将她所有的抗拒都悉数化去。 “生气可以,别生太长时间,我受不了。”他在她唇上低喘着呢喃。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骗我。”他的吻太有侵略性,以至于没多久她就被攻城掠池,在他唇齿的不断纠缠中,她挣扎着把话说清楚。 “不骗你,她贴上来我当时愣了一下,就立即把她推开了。”他咬住她软软的耳垂,沙哑的嗓音似覆盖上了一层蛊惑的外衣:“我身心健康,不信你检查。” 他将她抱到大腿上,搂进怀里深深地吻着,不容她再思考和迟疑。 楚嵚崟怕他动手动脚,所以睡衣一直是保守的分体式。 此时因为两人身体的摩擦,领口的两粒纽扣松开,露出了诱人的锁骨和胸前隐约的沟壑。 他的身体迅速一热,血液似要蓬勃而出。纷纷扬扬的吻落向她细长而敏感的脖子,展翅如翼的锁骨,以及再往下那让人沉沦的山谷腹地。 同时,一只手从衣摆探进去,抚摸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和曲线柔美的轮廓。 他将她内衣身后的搭扣解开,随后手掌覆上了一侧的丰腴,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感受她身体难以自制的颤栗。 “左斯翰﹍﹍不﹍﹍不要。”她在他手指带来的强烈感官冲击下断断续续地抗议着。 他复又深深吻住她的绯唇,手上的动作未减,低醇的声音从喉间模糊地溢出:“不会到那一步,我就是想证明,如今只对你一个人感兴趣。” 十几分钟后,他方意犹未尽地撤离。“太考验我的忍耐力了,迟早会为这个血管爆裂!” 他将她抱到床上,轻啄了她几下嘴角说:“我先去洗个澡。” 躺在床上的楚嵚崟,怎么都没想明白,冷战和争执怎么演变成了刚才天雷勾地火的局面。 左斯翰从浴室出来后,直接上床不容分说就将她搂进怀里。 他皮肤上的冰凉触感让她困惑:“浴室热水器坏了吗?你怎么洗的冷水澡?” “不靠自己解决,不洗冷水澡,我怕自己会变禽兽。” 她靠在他的胸前羞得脸颊酡红。平时强势无比的女人,到了这时候比小姑娘还要羞怯。 左斯翰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人,不禁哑然失笑。为避免她过于尴尬,他岔开话题问:“为什么这么讨厌白色?” 她默然了片刻,黯淡地回答道:“我母亲当年就是穿着一条雪白的裙子跳楼自尽的,救护车来接她走时,给她盖上的也是白布。所以看到纯白色我会不安和害怕,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不吉利。” 他的心里涌上几丝怜惜,双手将她更加圈紧在自己温暖的胸膛前。“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不过婚纱怎么办?” “总要去面对的。”她缓了缓,抬起头紧紧锁着他深邃的双眼,目光中凝着一股认真。 “左斯翰,如果你的温暖迟早会收回,不如现在就别给我,因为,”她垂下长睫,唇畔隐隐的微颤,透露出她内心的脆弱,“我害怕贪恋上这份温暖,害怕得到又失去的感觉。” 他滑过她的手臂,与她十指紧紧双扣,随后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郑重的吻:“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楚王两家的婚礼没有选在z市最有名望的星际酒店,而是定在了新开业的金石酒店,只因为金臣答应给八折优惠,为此楚依然没少在王家摆脸色。 左斯翰携楚嵚崟到的时候,楚依然正在为脸上的妆容不满意。“妆化得这么淡,一点喜气都没有!” 王太太在一旁强压着不悦劝说:“你怀着孕,少接触这些化学物质。” “怀孕怀孕!敢情你们是冲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迎我进门的!我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还安排这么差的酒店,你们不嫌丢人我都觉得没脸﹍﹍。” 左斯翰拉着楚嵚崟退出了化妆室。“别让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那我们的礼金怎么办?” “交给她父母好了。” “好。” 楚西霖正被一群阔太太围了水泄不通,各种羡慕和阿谀奉承让她笑得合不拢嘴,看上去也不适宜去打搅。 “老左!” 他俩回头望去,只见陆思远正冲着他们边挥手边往这边走,身边跟着的女人让楚嵚崟大跌眼镜。“你俩这回还是在门口碰巧遇见的?” “嘿嘿。” 简思艾勾住他的手臂,笑着说:“我是为民除害,省得他再去祸害其他女性,勉强就把他收了。” “小爷我为了你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亏得都要吐血。” “本姑娘才亏大了,为了喝口奶还得养头奶牛!”这段时间,陆思远都赖在她那儿,赶都赶不走。 陆思远眼珠子一转,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她的脸顿时红得像要滴血,偷偷掐了他一把,随后便闷不吭声娇羞地倚在他身旁。 “你们公然秀恩爱,真的好吗?”楚嵚崟既为好友能从上一段阴影中走出感到高兴,又因为陆思远的风流替她担心。 陆思远笑得暧昧地看着他俩说:“哪有你们恩爱,听说老左都住进了楚宅,按照这个速度,你们四月的婚礼上小人都造好了。” 左斯翰见身旁的女人求助地看着自己,也担心她脸皮薄经不起戏谑,便挑眉冲着对面得意洋洋的某人说:“我们可是持证上岗,一切都合乎法律程序,不像你这几年左拥右抱,特别在法国那几天﹍﹍。” “咳咳咳,那个老左,沐璃也来了,好像有话要对你说的样子。”陆思远急忙假装咳嗽打断了他。 “斯翰。”说曹操曹操到。 楚嵚崟感觉白沐璃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好,隐隐透着敌意,便对左斯翰说:“我去找一下姑父,把礼金给了。” “去吧,给完就回来找我。”他望着离去的身影,眼神中的迷恋之色令白沐璃心生不悦。 “这几天仕卿总是借酒浇愁,画廊也不去打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是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知道她对你用情多深,就算楚嵚崟再优秀,你也不要为了新人就对旧人无情。” “我对她无情是为了她好,”他正色地看着对方,“而且我以为该说的上次都当面和她说清了,如果她还是不能调整心态,那我真的无能为力。沐璃,”他拍拍对方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你对她的感情远比我当年的深,这么多年坚守下来也不容易,如果你俩能在一起,我会衷心的祝福,如果不能我劝你也尽快走出,毕竟你做她的说客,我会很难堪,你自己也痛苦。” 白沐璃脸色黯淡下来。 楚嵚崟在大厅找了一圈,没看到顾凯乔的身影,问过一些人后,便往走廊寻去。 “你来干什么!万一给别人看见,我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走廊一旁的紧急通道,传来顾凯乔压抑的低吼。 “你凶什么!你女儿结婚,我就不能来看看吗?”一个女声尖锐地反驳。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像只母老虎,给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我和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已经忍受了十几年,可小熠呢,难道要他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生活下去?他已经十二岁了,同学们问他爸爸是谁,你让他怎么回答!” 顾凯乔叹了口气,安抚地说:“再忍一段时间。这几天忙依然的婚事我没顾得上你们,这周末我会回去﹍﹍谁?” 他推开楼道的门走出去,当看见走廊里站着的人时,不禁一愣:“嵚崟,你怎么在这儿?” 楚嵚崟从包里掏出红包递过去:“姑妈和楚依然都忙着,我和左斯翰的份子就交给你吧。”她侧脸朝楼梯看去,门后的女人长发遮面,看不清长相,身材倒是凹凸有致,不像四十几岁的样子。 顾凯乔往前两步,挡住了她的视线。“这个是我老家的亲戚,听说依然结婚就过来看看。” “那站这儿做什么,去大厅里坐着吧。” “嵚崟,你姑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我老家的人她一个都没请。” 楚西霖嫌自己丈夫的亲戚寒酸,上不了台面,只让他的父母亲到了场。 关于这点,楚嵚崟不好掺和在里面,便点点头。“那你们继续聊吧,我先去大厅。” 楼梯口的女人慢慢走出,一把抢过顾凯乔手中的红包,打开一瞧,不禁喜上眉梢:“哎呀,这么厚一沓!” 顾凯乔伸手抢回,没好气地轻斥她:“你疯啦!这些礼金都要入账的,被母老虎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就一辈子被她压在底下吧,看来我和小熠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说着,呜呜地低泣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他将梨花带雨的女人搂进怀里哄着:“再忍上一段时间,等楚南宸死了,我会让你和小熠过上好日子的。”他的眼底闪过几分讳莫如深,似乎是想到了不久的将来。 楚依然勉强和王子伦将仪式走了一遍,终究因为怀了孕,人直犯困。她回到化妆室,靠在软榻上稍作休憩。 迷迷糊糊中,感觉屋里有动静。她努力睁开眼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黄宗,你干什么!” 黄宗手里正拿着她的拎包,一只手探进去翻出了几个红包袋子。 她扑过去抢回了自己的包,再伸手去夺红包时,被他轻而易举地挡开了。 “我最近手气不好,从你这儿拿点零花钱用。” “黄宗,你别得寸进尺,五百万我都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 他桀桀怪笑着回答:“谁叫你是我的摇钱树呢!上次的五百万我都用去还债,现在手头上又紧得很。” 她惨白着脸怒喝:“你可别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一分钱!” “没钱,行!那我就趁着z市有头有脸的人今天都在,给大家添点料,看看王家如花似玉的新媳妇是怎样一个货色!”说着,他就要举步往门外走。 ---题外话---求收藏啦啦啦! 91.91.我要的结果不是她躺在Z市的病床上,而是尽快滚出中国 楚依然惊恐万状,急忙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别走,我给!不过这次过后你别再拿这个威胁我,否则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哈哈,成交!钱我不要,你只要给我一样东西,以后大家见面就是路人。” “是什么?” 他的视线移到了她的手指上,目光里满是贪婪撄。 “黄宗,你别狮子大开口!这是我的结婚戒指,更何况它何止几个五百万!” “我就是知道它的价值才会要,要想买断我们之间的牵扯就得拿出诚意!楚依然,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去大厅放视频,相信所有人都会感兴趣!” 她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无赖。情急之下,她心头暗生一计。“我直接给你对王家不好交代。这样,过二十分钟等我去大厅了你再进来拿,就当成我不小心丢失了。” “楚依然,你可别耍花招!偿” “我有把柄被你捏在手里,现在可不敢惹你。请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等他离去后,她按着“砰砰”狂跳的胸口迅速拨出了一个号码:“标哥,帮我做件事,价格好商量。” 她年轻的时候没少和这帮混混在一起厮混,那时的楚嵚崟还是一个乖乖女。 等通完电话,楚依然换了件礼服,将粉钻戒指放在化妆台上,方走向大厅。她暗自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走向楚心岑:“大姐,我戒指忘在化妆室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取一下?” “好,你怀了孕别走来走去了,我替你去。”楚心岑起身离去。 楚依然坐上她原来的位置,感受到前方探究的目光,不由抬眼望过去问道:“楚嵚崟,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只是有些奇怪你的态度忽然变得礼貌了。” 楚依然粲然一笑后说道:“今天可是我的新婚,心情好自然待人态度也好。我今天是不会和你生气的。” 楚心岑刚推开化妆室的门,立刻发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拿起化妆台上的东西鬼鬼祟祟往口袋里塞。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人猛地发现有人进屋,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向外流窜。 “你站住!”楚心岑伸手去拦他,却被他用力推倒在一边,那人趁她倒地之际慌里慌张地夺门而去。 楚心岑忍着崴脚的刺痛,快步跑到走廊去追赶,走廊已无人影。 “依然,子伦,戒指被人偷了!”楚心岑匆匆地跑回大厅。 “什么!”楚依然和王子伦异口同声的惊呼。 楚依然还带着演戏的成份,王子伦则是真正心虚的慌张。 假粉钻戴在楚依然的手上还好说,如果流落在外,被人发现是个赝品,那还得了! 楚王两家迅速报了警。 警察不一会就到了现场,了解完情况后前去调取监控录像。楚依然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陪同前往辨认。 “大姐,你的脚怎样了?”楚嵚崟发觉她的脚一瘸一拐,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 “我没事。” 等他们离开,楚嵚崟询问地看向左斯翰。 楚依然先前的神色不对,难道是发现了钻戒是假的,所以他就派人偷走了? “不是我。”他轻声回答,心下也甚觉蹊跷。这场戏肯定是楚依然在自导自演,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根据楚心岑的指认,很快嫌疑人锁定了华裕导演黄宗。两小时后,黄宗也在高档会所被抓捕。 钻戒没有立即返还到楚依然的手中,被送去做司法鉴定,根据价值给嫌疑人定罪。经过鉴定,这枚钻戒只是高档赝品,除了戒托是白金,上面的宝石并不值钱。因而黄宗被拘留几天后取保候审。 当他回到家,家里乱成一片,橱柜抽屉里的资料悉数被烧毁。他看着满地苍夷,面部扭曲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楚依然!” 王家。 楚依然将那枚戒指狠狠地扔在王子伦的脸上,手指着他怒不可揭地尖声叫喊:“王子伦,你混蛋!你居然拿个破石头来骗我!” 王子伦扯着嗓子狡辩:“我们王家给你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钻,为什么到了你手上就变成了假的!” “你别血口喷人!像你这种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货色,不是为了粉钻我还不愿嫁给你呢!” 王太太虽然懊恼儿子的不成器,可胳膊肘还是要往里拐,因而帮着王子伦开腔:“我家子伦哪点配不上你了?要不是那次你们在酒店被媒体拍到,影响到我们王家的声誉,怎么可能让你进我们王家的门,我们原只属意楚家的四小姐,像你这种主动爬上男人床的算什么名媛!” 楚依然最恨的就是拿她和楚嵚崟比,当下一腔怒火转向了王太太。“你是名媛?要不是王老爷子的正妻肚子不争气,会轮得到你做王太太?你不过是借腹上位的小三罢了!” “混账!”王太太怒极攻心,一掌狠狠掴在她的脸上。 楚依然正靠在楼梯扶手上,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扇得脚下不稳,倒退一步,不料脚下已空,尖叫一声,人往后一仰沿着楼梯往下滚落。 楚依然面色惨白的倒在楼梯下,血迹顺着她的小腿蜿蜒流淌下来。 王太太和王子伦当场惊呆了。 王炳荣恰巧进门,看到这一情景,大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叫救护车!” 这个女人虽然骄横跋扈不讨喜,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王炳荣所期盼的,现下﹍﹍。王炳荣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口气。 擎宇集团总裁办公室。 吴克将搜集到的情况一一向左斯翰作着汇报。 “就等这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左斯翰吐出一口烟,青白的烟雾缭绕,他的表情淡然。他将手指间的香烟搁在烟缸上,从抽屉里取出一盘录像带,递向吴克。“现在黄宗对楚依然一定是恨之入骨,他手上既然没有了视频,那我们就给他送过去。” 吴克犹豫着开口:“老板,那个楚依然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我要的结果不是她躺在z市的病床上,而是尽快滚出中国。” 吴克看着他冷峻的脸色,急忙点头应下。 两个小时后,网络上风传着一段香艳旖旎的视频,女主角赫然是前不久刚举办盛大婚礼的王家新娘楚家千金。 为此,楚天的股票开始大幅波动,原本就群龙无首的董事会成员更是人人自危。不过最惨的还属顶新集团,连续三天跌停,王炳荣一夜之间看上去老了十岁。 王家的律师将一份资料送到楚依然的面前。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对依然造成这么大伤害,没一个人来探望就算了,现在还有脸提离婚!”楚西霖愤愤难平。 “顾夫人,相信你也看到了最近网络上的那段视频,负/面影响实在太大,如今两家再捆绑在一起,只怕会同时跌入深渊。如今王董已气得病倒,他太太忙着服侍,王少因为这个事件根本没法出门,希望你们能体谅。我来的时候,医院外面候着不少记者,如果不是楚王两家的保安挡着,估计早就把这间病房围得水泄不通了。” 他缓了缓说:“为了楚小姐的名声考虑,还是尽快到国外修养比较好。王家在美国新泽西有套半山腰的别墅,环境优美,适宜养生,也算是作为对楚小姐的补偿。” 楚西霖本还想说什么,被楚依然伸手拉住。 “协议我会签,不过你帮我带个话给王董,我和他儿子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左斯翰功不可没!” 等律师拿着签署完的文件离去,楚西霖责怪地说:“依然,你就这么签了字,也太便宜王家了!还有,你刚才把左斯翰推出来,这没评没据的,又开罪了左家。” “我嫁给王子伦本来就勉勉强强,更何况他拿个假钻戒骗我,我早就想一拍两散了。我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宜再呆在国内,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只是便宜了这些人!”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燃着怨毒的火焰,“我设计楚嵚崟两次,左斯翰都是知道的,却迟迟没有明面上的动作,所以我遭遇的这一系列事一定是他暗中在策划!就让王家和他狗咬狗,最好是两败俱伤!” 她满面狰狞,咬牙切齿地说:“左斯翰,楚嵚崟,我诅咒你们俩不会幸福!” 楚依然的事件随着她与王子伦的婚姻解体及远赴美国而日趋平息。 楚天几个股东耐不住时局动荡,纷纷将手中的一部分股份抛售,等楚东旭得知时,这些股份已被一家神秘的大公司所收购。 顶新集团开始打压擎宇在其内部销售的商品。 吴克将近一个月的数据报告呈给左斯翰,“左总,顶新在大力扶植另一个新兴品牌,抢占了我们不少专柜位置,因此我们的电子产品销售额三月份下降了30%,他们还找出不少借口让我们一部分产品下架,看来是在集中针对我们。” 左斯翰仔细的翻阅了一遍资料,沉吟着说:“让负责销售这一块的经理去洽谈,当初签订的合同里明确标注了我们货架的位置,如果顶新违约,我们可以通知撤柜,毕竟他们的新产品连三成占比都没达到,想来顶新还不敢妄动。同时加大网上的销售力度,尽快扭转这类产品对实体店的依附。” 他接着说:“电子产品不过是擎宇子公司的一个分类,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挑战,影响不了我们的根本。看来王炳荣生病是真的,这种小儿科泄愤的举动只会是王子伦的手笔。” “正是,顶新集团目前是王少在坐镇,董事会一帮老人对他的一些冒进举措很是反感。” “密切关注他们的近况,如果确定下来王子伦接管,相信顶新会有大的人事变革,到时可以安排我们的人进去。” “好。” 左斯翰靠上椅背,点燃一根烟沉思。顶新虽然经历几次重创,但如果还在王炳荣的手里,自己不会出手,现在王子伦接了手,那他就不会客气得连到嘴的肥肉都不吃。 处理完手头所有的事情,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按和楚嵚崟约定好的去医院接她。 楚南宸的病房。 “小姑,你连续几天了,今晚我在这儿陪夜吧。”楚嵚崟说。 “不用,”楚北祺拍拍她的手背说:“你马上就要嫁人,白天来就可以了,晚上别住在医院,不吉利。” “哪有这么多讲究。” “你不计较,左少也不会答应。” 正说着,方旖旎走进,手里拎着一个中等旅行袋。“都别争了,今晚我在这儿。” “方小姐,你白天要忙公司的事,晚上还要陪夜,身体吃不消的。” 方旖旎在楚南宸身边坐下,笑笑说:“就让我多陪陪南宸吧。” 她脸上很自然流露出的依恋之色令楚嵚崟有些动容。 单从外人的角度看,或许会被他们的情意所打动,可因为隔着母亲的命,她最终无法接受。 左斯翰进门就透露了喜讯:“我刚才去询问伯父的病情,陆思远说最近给伯父用的新药效果显著,各项机能都在显示好转。” “是吗?真是太好了!”病房里三个女人闻讯,都喜形于色。 这个消息带给楚嵚崟无比的好心情,整晚都笑语盈盈。 “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见你高兴成这样。”左斯翰帮她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左斯翰,我是真的高兴。这七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恨,可是恨一个人真的很累,我想放下了,更何况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亲人在自己眼前走掉的那种痛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此时正在盛着一碗汤,听到她最后一句,拿勺的手忽然停住不动了,脸色晦暗不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左斯翰?” 他猛地回过神,触及到她困惑不解的眼神,随口问:“怎么了?” “你有心事?” 他抬眼含笑地注视她,“不错嘛,开始知道关心老公了。我在想你刚才那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那我算你什么人?” 面对他的殷殷之色,她有些害羞,难以启齿。 “嗯?”他盯着她追问。 她灿然一笑,乐不可支的回答:“鸟人。” “楚嵚崟!”他的笑容隐去,表情不怒自威。 她不禁莞尔,又轻声加了一句:“夫妻是同命鸟,所以我也是你的鸟人。” 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这丫头!别出心裁的说法无法不令他心动。 在他面前,她呈现出太多面。如今的她越来越生动,强硬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柔软的时候又让人着迷。 “你的婚纱图样,法国那边已经发过来了,晚上我们研究一下哪里还需要修改。” “好。” ﹍﹍﹍﹍﹍﹍﹍﹍﹍﹍﹍﹍﹍﹍﹍﹍ 一大早,楚嵚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嵚崟,不好了!”门外楚心岑声音慌乱无措。 “怎么了?”她迷迷瞪瞪地开门问道。 “刚小姑从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叔叔突然器官衰竭,人出现休克症状,正在进行急救!” “什么!”她的血液好似瞬间凝固。 医院vip病房里,此时楚家的人已齐聚在此。 楚嵚崟进来后直接冲到父亲的床前。他紧闭双目,脸呈死灰色,浑身没有一丝生气。“为什么会这样?昨天医生不是还说,他已经有所好转了!” 病房里诸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流露出悲悲戚戚的神情。 她刚想去找医生问个明白,此时陆思远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左斯翰。 “有关病人的一些情况,我想先和直系家属沟通,其他人麻烦先回避一下。”陆思远神色凝重,不再似往常的嬉皮笑脸。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楚西霖不满地问。 “这件事比较特殊,希望大家谅解。” “我们出去吧。”楚东旭沉声说,一干人陆陆续续退出了病房。 楚嵚崟看向陆思远,焦急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嵚崟,你冷静点,听思远说。”左斯翰搂住了情绪激动的她。 “还记得你第一次到院长办公室,找我问楚董的病情。当时我对你父亲的病情就有过疑虑,只是一直不能确定,直到今早的病情突变,我才肯定,你父亲的病是人为造成的。” “什么意思?” “有人之前给他注射过某种药物,致使他失去了生理机能,看上去就同脑梗的症状一样。可能是对方发现你父亲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于是又加大了药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再清醒。” 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信息,喃喃的问:“为什么要害他?这只是你的猜测还是﹍﹍。” “你过来仔细看。”陆思远握住楚南宸因长期卧床消瘦的手臂,翻转过来。“静脉这里有清晰的针眼,根据皮肤呈现的颜色,注射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她定定地盯着那个红色的针眼,双唇颤抖地问:“注射的什么药?还有没有解救的办法?” “对不起,冰美人。”他有些狼狈地挠挠头,继续说:“这种毒药很先进,我没接触过。不过同类的药前两年在日本出现过,专用于一些想安乐死的病人,后来因为这种药物太狠辣,被世界卫生组织划定为禁药。” 她呆怔了半天,猛地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我父亲好转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我也是昨天才确定的,正好老左来问,我就告诉他了。” 左斯翰沉吟说:“我听说了这个消息,就直接到病房告诉了你们三个人。” 三个人?当时除了左斯翰,她,就剩下楚北祺和方旖旎了。 左斯翰和父亲没有深仇大恨,害他没有好处,更何况这药已经给父亲用过一段时间了,而那时左斯翰也在法国。 楚北祺,她更想不到会有什么理由。小姑性格温婉,与世无争,因为受过感情的伤,就自封宅在家里,专心照顾家庭成员。 方旖旎?楚嵚崟想到曾经在花园里看到的一幕。只有她最有害人动机,和作案时机! “是方旖旎!”她脸色铁青地捏紧拳头说,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打颤。 “嵚崟,”左斯翰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不要先急着下定论。” 她伏在他的胸前,泪水已控制不住弥漫了整个眼眶。“肯定是她,昨晚就是她在这里陪的夜,完全有作案时间。我偷听过她和大伯的谈话,他们俩想接手公司,大伯肯定许给她一些承诺,所以她就对我爸爸下手了!我十五岁那年被她推下河差点淹死,可是谁都不相信我的话,爸爸甚至为了和她在一起,害得我妈妈抑郁症自杀,可是他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左斯翰同陆思远迅速对了一眼,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左斯翰沉声说道:“我马上报警,思远你赶紧去调取监控录像,看昨晚到早上这段时间有谁进出过病房。” ---题外话---本文有点悬疑情节。 求收藏! 92.92.病房里的黑影 医院保安室。 镜头显示凌晨两点左右,病房走廊里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衣黑鞋的人影,他衣服上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大口罩,只隐隐露出一双眼睛。 黑影闪身进了楚南宸的病房,几分钟后走出,消失在走廊尽头。 警官分析:“这个人擅于伪装,衣服穿的鼓鼓囊囊,看不出男女,个子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间,手上戴着医用手术手套,没有留下指纹。” “我要求警方盘问昨晚留在病房的方小姐。”楚嵚崟提议偿。 “我们已经对方小姐进行了询问。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昏睡,经过检查,她的体内有少量乙醚残留,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窜进病房后先将她迷晕再实施的犯罪。” “那也不能肯定不是她?或者是她和其他人联手作的案!撄” “楚小姐,万事需要讲究证据。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个案件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左斯翰从身后扶住了她的双肩,低声劝说:“你冷静点,要相信警方,罪犯肯定还留下了其它的蜘丝马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重新回到病房,方旖旎立即迎了上来。“嵚崟,你要相信我,我绝不可能害你爸爸!昨天知道他在好转,我别提有多高兴,可现在﹍﹍。”她说到这哽咽住,泣不成声。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她家破人亡!如果不是左斯翰从旁拉着,楚嵚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扇她两记耳光。“方旖旎,你少在我面前作戏,我看着恶心!” “好了好了,先别吵了!南宸既然回天无力,那他有没有立下遗嘱之类的?”楚西霖不耐地打断。 看着楚西霖,顾凯乔,楚东旭脸上明显露出的期待之色,她心头涌上一阵彻骨的寒意。这些都是爸爸的手足吗?爸爸人还没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当面觊觎他的财产了! 方旖旎收住脸上的悲戚,冷冷望了众人一眼开口:“南宸交代过,一旦他神志不清,即宣布遗嘱。” “有遗嘱就好,那拿出来啊!”没有遗嘱的话,楚嵚崟就会是第一继承人。 “我通知了厉铭昆律师,他已在来的路上,遗嘱将由他来宣布。” 遗嘱究竟是什么?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焦急地等候。 楚嵚崟坐在楚南宸的床边,眼睛不舍得眨动一下,仿佛一不留神,桌上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就会变成一条直线。 不久,厉铭昆赶到,身边跟着方哲人。 “厉律师。”楚东旭出声打了个招呼。 厉铭昆冲大家点点头,表情严肃。他是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两鬓灰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不苟言笑。 “各位,我谨代表我的当事人楚南宸先生宣读其半年前所立下的遗嘱,正好遗嘱中所涉及的当事人现都在场。楚南宸先生名下的楚天集团,除去12%为社会散股,25%为董事会八位董事所有,其余63%的股份分配如下,楚东旭先生持有15%,楚西霖和楚北祺女士分别持有5%,方旖旎小姐持有8%,余下30%由其独生女儿楚嵚崟小姐所得。” “什么!”楚东旭率先不可置信地质疑。 30%,将意味着在公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当即脸色发青地怒声质问:“南宸是不是脑子不清楚,这么大的集团交给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是想让基业尽毁吗?” 厉铭昆淡淡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楚东旭,接着说:“楚南宸先生是在思维清晰的情况下立的遗嘱,有当天的体检报告作为附件。楚嵚崟小姐手上30%的股份,在其成婚后其中5%将转给她的丈夫,楚东旭先生和方旖旎小姐继续协助楚天集团的运行。” “楚南宸先生名下的不动产有两座,花园路两千平的别墅,为楚家人共同所有,慕园地契在方旖旎小姐手中,由其自行处理。其他个人资产,由其女儿楚嵚崟小姐继承。” “另外,楚南宸先生还有份机密文件,存在瑞士银行,银行将在楚小姐结婚一年后通知其领取。” 厉铭昆宣布完所有资料,便让大家一一签名。 楚东旭签完名即摔门而去,楚西霖夫妇也随后离去。 楚北祺问向厉铭昆:“厉律师,二哥说的是一份什么文件?”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瑞士银行只会通知到楚小姐本人。” 方哲人将文件递向楚嵚崟,她看着上面的白字黑字,眼前模糊一片。 亲人们相继离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些财产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嵚崟,你要坚强,楚天还需要你去打理,不能让楚伯伯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她的唇畔泛起苦笑:“大伯说得对,我根本就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集团交到我手上反而会毁了它。” “我会帮你的。” 方哲人异常认真的眉眼,令她感激之余轻叹了一口气。 经营一家公司何其难,光法国的工作室就没少耗费她的脑细胞,好在有晨潇一直在帮她。 “你忘了还有我。”左斯翰搭上她的右肩,让她纤瘦的上身靠在自己身前。 她的心头一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了依靠。“哲人哥哥,谢谢你。” 两人相依偎的姿势令方哲人神情一黯,没再多说什么,就随同厉铭昆离开。 “方小姐,请你离开我爸爸的病房。” “嵚崟,你﹍﹍。” 楚嵚崟视线落在父亲的脸上,冷冷地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方旖旎咬住下唇,留恋地看了楚南宸一眼,冲出病房。 楚北祺喟叹一声,低声劝道:“嵚崟,方小姐也不容易,这么多年南宸一直没有给她名分,她还是守在南宸身边,为他尽心尽力的打理公司,这次南宸倒下,她﹍﹍。” “小姑,你别为她说好话了,你没听到遗嘱吗?她拿到了公司8%的股份,还有我妈妈的慕园,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 “嵚崟,我的心态很平,这些股份我留着也没用,不如给你吧。” “爸爸给你和姑妈是让你们留着养老的,我不会要。”她摇摇头,转而请求说:“小姑,你回去吧,我想和爸爸单独待会。” 楚北祺对着左斯翰吩咐:“左少,嵚崟心情不好,你多劝劝她,唉!” 直到她也离去,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左斯翰时,她方幽幽地开口:“你说,究竟是谁这么狠毒,非要置我爸爸于死地!” 左斯翰沉吟着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说冲着楚家的财产,今天的遗嘱中你依然是最大受益人。也许是他的仇家所为,对今天这个结果伯父似乎早已预知,否则不会早早地就将财产做好分割。” 她苦恼的按住太阳穴。“可我离开楚家七年,根本不知道他得罪过什么人。”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不过一个商人再记仇,他也没必要去杀人。” “左斯翰,我的心情很沉重,现在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我们的婚礼可不可以延后?”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郑重地说道:“婚礼必须照常举行,在没有抓住凶手之前,不能排除对方是冲着楚家财产的目的,而你是集团的下一个掌权人,危险系数很大,待在我身边我可以想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很脆弱,是你给了我安全感,谢谢你。” 他将她的柔荑紧紧握在掌心,专注而情深的望着她说:“别怕,我会一直在。” 楚宅。 楚家三兄妹,以及顾凯乔都坐在客厅,气氛很是凝重。 “大哥,你真的甘心把公司交给那个臭丫头?”楚西霖可没忘记自己女儿被逼着离开,如果再被楚嵚崟掌管了经济命脉,依然哪还有回国的机会。 楚东旭紧紧皱着眉头说:“南宸一向精明,唯独这件事办得糊涂!公司虽说是他一手打拼下来,我也没少出过力。况且就目前来说,还有谁对公司业务有我熟悉?” “我们三个人股份加起来也只有25%,除非是加上方旖旎的8%。” 楚东旭摆摆手,一脸不耐地说:“这个女人我没少拉拢过她,油米不进,对南宸简直是迷信一样的听从。上次有三个董事抛售股份被我知道了,刚联系就被人抢先了一步,否则那10%抓在手上,现在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胃口,一下子吃掉了这么多股份?” “那你再联系剩下的五个董事看看。” “别想了,这帮老家伙是绝对不会转让的,一定会抱着股份进棺材!” 楚西霖转头看向楚北祺,“我和大哥急得上火,你怎么不吱声?” “我觉得你们多虑了,嵚崟虽然稚嫩,大哥不是可以帮她嘛,更何况左少也不会袖手旁观,公司未必就不能运行了。二姐我和你帮不上忙,南宸还给了我们股份,已经很﹍﹍。” “闭嘴!”楚西霖怒不可揭,“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啊!楚嵚崟嫁给了左斯翰,左斯翰可是一匹狼,会用什么招数对付我们都不知道。难怪你会被男人骗,这么多年成了老姑娘都没人要!” 楚北祺紧抿双唇,定定地盯着楚西霖那张嚣张的脸。 “干什么瞪着我?要吃人啊?” “好了,都别吵了,多大的人也不怕别人笑话!”楚东旭冷言打断。 楚北祺站起身,扔下一句:“我先上楼,你们继续聊。” 楚东旭责怪自己的妹妹:“你也真是的,这是北祺的伤疤,你没事揭它做什么!” “大哥,你没看见她刚才的眼神,瘆人得很,我到现在这心里还在扑通扑通乱跳。”楚西霖兀自拍拍胸口说。 一场讨论无疾而终。 沙发上仅剩下自始自终没有开口的顾凯乔。反正讨论也轮不到他插嘴,他就做个隐形人好了。 随意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起身往门外走去,并吩咐道:“太太如果问起我,就说我去公司了。” ﹍﹍﹍﹍﹍﹍﹍﹍﹍﹍﹍﹍﹍﹍﹍﹍ 楚嵚崟一连陪在父亲身边几天。 楚南宸已是无知觉状态,请了好几个专家来看,都是摇头叹息,离开人世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还没等她伤心完,方旖旎就打来电话。“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可是我必须要通知你,楚天集团在等着新任总裁到岗。” 她只得收拾好心情,换了一身套装赶到公司。 会议室里,坐着余下的五名董事,楚东旭,方旖旎,以及身份特殊的顾凯乔。 她甫一进入,就感受到来自各处审视的目光。 站在这里她是完全没有底气的,经验没有,资历全无。 方旖旎站起身,冲着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前任楚董事长的女儿楚嵚崟小姐,根据楚董事长的交代,楚嵚崟小姐为新任楚天集团董事长。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除了方旖旎和顾凯乔,其他几位董事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而楚东旭则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会议室每个人面前都竖着一块名牌。 一位姓张的董事脸色不豫的说道:“我们都是跟随楚董事长打天下的老人了,楚董事长病重不能亲力亲为我们能理解,但是将这么大一个公司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这对我们对公司都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是啊。”“是啊。” 楚嵚崟稳了稳心神,站起身谦逊地说:“我爸爸之前念叨过张伯伯您性格豪爽,为人正直,让我要向您多学习。” 张董事脸色稍缓,口气也没刚才那么激烈。“我的品性楚董是最了解的,为了公司我可以肝脑涂地,生死共存。只是楚董事长的这个安排我本人不敢苟同。” “我能理解大家的想法。今天我在这儿,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晚辈,需要向各位叔伯学习取经。” “楚小姐,现在公司一直停滞不前,外界更因为楚董事长的倒下而不看好,股价也一跌再跌,公司不是你实验的课堂,已等不及你去慢慢学习。”另一个王董事插话。 楚嵚崟的手心慢慢渗出冷汗,正因为他们说得句句在理,更让她无地自容。 方旖旎适时出声打断:“好了,大家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要打击嵚崟的信心。在这间屋子里,不是还有我,楚副总,和顾总监吗?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团结一心,争取把公司搞好,而不是计较谁能坐在这把交椅上。” 众人悻悻地住了口。 方旖旎随后扔出了重磅炸弹:“这个月,楚小姐即将嫁给擎宇公司总裁左斯翰。夫妻同心,左总绝不会对楚天的现状坐视不理的。” “啊,那太好!” “是啊,有擎宇做我们的后盾,那还愁什么!” “左少可是商业奇才,当年擎宇遭受重创,他仅用短短三个月就重振旗鼓﹍﹍。” 楚嵚崟看着刚才还垂头丧气,像是马上就会濒临公司倒闭的一帮老人,转眼间个个精神抖擞,开始展望美好的明天,不禁哭笑不得。 晚上,她将公司一堆报表捧回家学习。 左斯翰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见她在灯下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不觉失笑:“什么事难倒了我们的新任楚总裁?” “看着这些数字我头都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个合格的学生。” “今天董事会议开得怎样?” “别提了,一帮老人看见我坐在总裁位置上,差点拿起拐杖把我赶出去。”她斜睨着他哼哼:“后来还是沾了某人鼎鼎大名的光,才开始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早就让你躲在我羽翼下,不看看你老公是何方神圣!” “你就得瑟吧。”她白了他一眼,继续和那些蚂蚁大的数字做战斗。 他坐在旁边拥住她说:“再过两周就是我们的婚礼,别把自己弄得太憔悴。我的身边需要一个貌美如花,心心相印的妻子,不需要一个和我比拼能力的女强人。” 她长叹一口气说:“那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再过十年也赶不上你的老奸巨猾。” 他“噗噗”笑起来,“叫一声老公,我就收你这个徒弟。” 她对他的挑逗置之不理。 他只好自己凑过去,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会算是收了学费,然后给她讲解起来。 两小时后,楚嵚崟听得犯困,终于歪倒在他的肩上。 左斯翰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随后重新坐回了桌边,看起那些数据。 第二天早上。 楚嵚崟先行醒来,当看见身旁的男人还在沉睡颇觉诧异,按理说,平常这时候他早就起床去上班了。 等她整理昨晚的文件准备带走时,方明白过来。 每套数据第一页都夹着一张封面,上面写着详细的注解和分析,即使是门外汉也一目了然。 她回过头,望着那张下巴处冒出一层薄薄青色胡茬的男人,心里暖意融融。 第一次,她对即将开始的婚姻生活产生了憧憬。 ﹍﹍﹍﹍﹍﹍﹍﹍﹍﹍﹍﹍﹍﹍ “楚总。” “楚总。” 迎面走来的员工频频向她点头致意,她亦含笑一一颔首。 身后,是一连串窃窃私语。 “哇,想不到我们新任董事长这么美!”女职员羡慕地说。 “她已然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男职员眼冒红心。 “别妄想了,女神已经被男神收走了!擎宇的左斯翰将和我们楚总举行婚礼,唉,我的男神啊!” 走廊上,楚嵚崟遇到了顾凯乔。 “嵚崟,还能适应吧?” “嗯,在学习过程中。” 顾凯乔歉意的说:“你姑妈就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在家里我没有说话地位,在公司我会支持你的。” 这两天,楚宅都是低气压,楚东旭和楚西霖没给过她好脸色。她也不想再去计较,就像左斯翰说的,马上她就不在那儿生活了。 “谢谢你,姑父。” 楚嵚崟的办公室就是楚南宸原有的那间,整个布局和色调令她想到了左斯翰的办公室。原来,所有的商业强人都是差不多的审美观。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桌上一张合照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照片里,楚南宸搂着她的母亲慕凡,两人笑得甜蜜,而十五岁的她从身后搂住他俩的肩膀,硬生生往他们中间挤进了自己的脑袋,笑容灿烂无比。 她将合照举到自己面前,直到眼前那三张笑脸越来越模糊。 “爸爸,我会竭尽全力管理公司,不让你失望。妈妈,我会想办法尽早拿回慕园!” 接下来的两周,她一下子忙碌起来,在公司,医院,楚宅三点一线来回奔波,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婚礼的前三天,左斯翰被她赶出了楚宅,名为结婚前的男女不应该见面,否则不吉利。 “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挺迷信。”电话里,他低哑迷人的嗓音传来。 “我是听小姑说的,你不希望有个好彩头啊。” “我心心念念盼着婚礼早点举行,你能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这两天没你在身边睡,我夜不能寐,看来今晚又要孤枕难眠了。” 他幽怨的声调让她嘴角翘起了一个轻快的弧度。 好奇怪的感觉,平时天天腻在一起不觉得,忽然分开,她也开始不适应了。 “嵚崟,今天不和你多聊了,早点睡,明天美美的嫁给我。” “好。” 伴着他最后的凌空吻别,她噙着笑意躺下。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婚礼会变得一团糟。 ---题外话---求收藏!么么。 93.93.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浑身剧烈一震 翌日一早。 化妆师就上门开始给新娘装扮。 按照流程,上午十点左斯翰先接她去教堂举行仪式,随后前往星际酒店召开婚宴,整整会忙碌一天。 “嵚崟真美!”粉色伴娘服的楚心岑看着镜中的人儿由衷地赞叹。 “嵚崟姐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了!可惜我没做成伴娘,否则也可以沾点仙气了。”方可人撅着小嘴不满地抱怨偿。 同为伴娘的简思艾在旁开导:“你以为站在仙女旁边没有压力啊,从小到大,多少男人的目光本来凝聚在我身上的,一看到她就义无反顾的变心了,我忍着失落还得给她不停地赶苍蝇,多冤啊!” 大家都呵呵笑起来撄。 “快十点了,左少应该快到了吧。”楚心岑说道。 “我打个电话问问思远他们到了哪里,我还等着拿新郎的喜钱呢。”简思艾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过了好久,那头才接起。“思远,你们怎么还没到?” 陆思远在电话那头有些吞吞吐吐:“临时出了点事,可能会晚到点时候,你们再耐心等一会。”不等简思艾再说什么,他急急忙忙挂断电话。 陆思远万般纠结地抬眼看去。 对面的左斯翰正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女人,那女人整条右臂血淋淋的,脸色惨白羸弱的依偎着他,血色浸染了他身上的白西装。 “阿翰,你去参加婚礼吧,别管我了。” 左斯翰皱眉沉声说:“说什么傻话,这时候我不会不管你。” “老左,那个,冰美人还在等你呢。”陆思远适时地提醒,如果赶不及婚礼,还不知道现场会闹成什么样,单简思艾那个火爆脾气就能把自己给整惨。 左斯翰神思一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扫了自己周身一眼,果断地说:“你赶紧打电话给沐璃,让他送一套白色西服到医院,我直接从那里出发。还有,你暂时不要告诉他仕卿出了车祸,以免他慌乱。” “好。”这边,陆思远开始给白沐璃打起电话。 左斯翰想了想,掏出电话拨给了楚嵚崟。 她的电话被楚心岑保管着,楚心岑见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递给她说:“左少的来电。” 楚嵚崟一大早心里就开始有种莫名的不安,此时,这种感觉愈加强烈。“喂?” “嵚崟,我这里出了些临时状况,可能会晚一个小时到,你先去教堂等我。” “好,如果一个小时你不能到呢?”她幽幽地问道。 “不会的,等我!”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左斯翰,我就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你还是无法出现,那我就不再等! 挂断电话后,她注视着镜中那一身洁白的婚纱,眸子里清冷如星光,桃花瓣似的胭脂色也无法遮掩她难看的脸色。 这身白,终究还是没能给她带来好运! 教堂里,楚东旭作为新娘的代理家长,领着她走过长长的红地毯。 她孑然一人站在神父面前,安静的一动不动,像一座美丽的没有生气的雕塑。 坐席上,林景岩和方哲人凝视着那道婀娜的倩影,心中是难言的痛。两人已将左斯翰暗暗骂上几百遍:既然不重视,为什么还要争夺,争到手了,又不去珍惜!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脸被面纱遮挡,始终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方哲人按捺不住就要站起,被方旖旎一把拽住。“你做什么!” “小姑,我要带嵚崟离开。” “现在有这么多家媒体盯着,你带她走只会无端多出很多话题,让她更难堪,别冲动!” 简思艾急得要跳脚,躲到一边又打电话给了陆思远:“你给我说实话!你们究竟为什么拖延!” 陆思远拗不过她的追问,只好如实回答:“谢仕卿在去参加婚礼的路上遭遇车祸,因为手机里快捷键号码是老左,所以别人就打电话给了老左,他不能坐视不理。现在谢仕卿在动手术,还不知道情况怎样。” “什么!你们这群混蛋!”她气冲冲地挂断,恨不得将手机砸了。 楚嵚崟已从她的对话中大致了解了情况。 “把手机给我。”楚嵚崟伸出戴着蕾丝白手套的右手,接过手机,轻轻滑动屏幕,拨出了她已熟记在心的号码。 “你还能来吗?”她异常平静的问道。 “嵚崟,能不能再等等,仕卿的手术结果还没出来。”陆思远刚才当着他的面接的电话,所以他也没有再隐瞒。 她嘲弄地轻笑了一声说道:“不急,你慢慢等吧。” 刚将通话掐断,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她以为是左斯翰打来的,心中负气地正要掐断,无意中瞥到了手机上的号码。 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浑身剧烈一震,随后迅速掀开了头上的面纱。 掌心的手机仍在欢唱着,她手指颤抖地在屏幕上划过。“喂?慕﹍﹍慕泽吗?”她的声音如秋风中的落叶,零落不堪。 那头沉默了片刻,方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伊莲小姐吗?我是慕先生的秘书丽香,这里有一些慕先生留下的私人遗物,需要你过来确认一下。” “遗物?”她的心顿时一空,霎那间所有的力气都已殆尽。 “是,慕先生的尸体已被搜寻到,前两天刚葬进公墓。”那边停顿了一下,犹豫着问:“伊莲小姐,你很忙吗?我即将结束在法国的工作回日本,如果这两天你不能赶过来,我就不等你了。” “不要!我马上过来,你一定要等我!”她急切地请求,边说边往教堂外飞快地奔走,雪色的头纱悠悠地飘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嵚崟,你去哪里?”身后,是简思艾和楚心岑惊慌的声音。 可是楚嵚崟已管不了那么多,她的心已飞去了法国,更何况这场婚礼就像个闹剧,看来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坐席上,来宾们纷纷侧目站起,不解地望着飞奔离去的新娘。 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不顾司机诧异的目光开口:“送我去花园路。” 随后她又拨打给航空公司:“请问去法国巴黎最近的航班是几点?” “最近的航班时间是下午两点十分,不过空位已经不多了。” 她挂下电话后立即在网上购买了机票。“师傅,麻烦你在门外等我片刻,再直接送我去机场。” 回到卧室后她迅速换下身上的婚纱,取了些随身衣物装进包里,又匆匆上车。 出租车往机场方向驶去。 “师傅,麻烦你掉头先去一下中心医院。”她忽然出声。 心底滋生出的不甘,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不容忽视。 医院骨科病房。 刚做完手术的谢仕卿躺在床上嘤嘤的哭着。 左斯翰站在她的床头,沉默的表情中带着惋惜,伸出手搭在她颤抖的肩上宽慰。“你别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谢仕卿不顾包扎的伤口,从床上爬起一把抱住他的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哭着呜咽:“阿翰,我不如死了算了!” “仕卿,放宽心,人没大事就是万幸。” 她抬起泪水涟涟的眼睛,痴痴地看着他问:“我现在成了个废人,你还要不要我?” 他望着她沉默了片刻,手温和地抚上她的发顶,点点头沉声道:“要。” 她咬住下唇,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可脸上却绽开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病房外。 楚嵚崟透过玻璃窗,望着床前那感人肺腑的一幕,和俩人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嘴角渐渐撩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她的眼圈红红,却没有让泪掉下来。转过身,她毅然决然地离去。 病房内。 白沐璃扯扯陆思远的衣袖,哑声说:“我们出去吧,这里看来不需要我们了。” 一出病房,陆思远便按捺不住的抱怨:“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婚礼也被搞砸了﹍﹍诶,那不是冰美人吗?” 白沐璃定睛望去,走廊已没有人影踪迹。 ﹍﹍﹍﹍﹍﹍﹍﹍﹍﹍﹍﹍﹍﹍﹍﹍﹍﹍﹍﹍﹍﹍ 法国,某套高级公寓。 女人挂下免提电话后,询问地看向角落沙发上的男人。 “过来。”那男人如是说。 女人在他的脚边跪下,顺从的垂下眼眸,视线安静地落在他笔挺的裤腿上。 “你做得很好。”男人伸出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端详了半天后长指流恋地抚上她的脸,轻声叹息:“这张脸真美,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将她从地上拉起,顺势推倒在一边柔软的大床上。 衣物纷纷滑落,男人颀长却肌肉分明的身躯与女人柔美娇艳的躯/体纠缠在了一起。 女人娇声低吟,动情处吻向了男人的嘴唇。 男人头往左一偏,表情倏然一冷,刚才还柔情似水的手指,此刻已紧紧地扣住了身下女人细嫩的脖子。“你逾矩了!要不是这张脸,你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 女人的脸色逐渐变成绛紫色,在他的大掌下艰难地启唇:“先生﹍﹍对﹍﹍对不起。” 男人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他的眼里早没了欲念,从她身上撤离后转身往浴室走去,寒凉的抛来一句:“记住,没有下次!” 床上的女人蜷缩成团,捂着嘴边痛苦地咳着边低声啜泣了起来。 ﹍﹍﹍﹍﹍﹍﹍﹍﹍﹍﹍﹍﹍﹍﹍﹍﹍﹍﹍﹍﹍﹍﹍﹍﹍﹍﹍ 左斯翰这已是打出的第八十五个电话,听筒里仍然提示着关机。 昨天他安抚完谢仕卿,匆匆赶到教堂时,那里已是一片寂静,人已全部散尽,只剩下神父一个人在做着祷告。 他又急匆匆地奔向星际酒店,同样酒店里除了盛大而美轮美奂的现场,没有来宾,更不见他的新娘。 随后他慌慌张张地拨打楚嵚崟的号码,再也无法接通了。 最后还是陆思远联系上简思艾,那头简思艾愤怒交加地控诉:“嵚崟已经失踪了,你们别再找她!陆思远,你不和那个人模狗样的货绝交,我就和你一刀两断!” 陆思远无奈的看向眼前“人模狗样的货”,幽怨地说:“这下好了,为了还你的情债,我自己的老婆也要飞了。” 楚宅,楚东旭痛心疾首地冲着左斯翰发火:“你这不是耍我们吗?婚礼上那么多媒体和商界人士在,你让我们楚家脸面都丢尽了!” 楚西霖幸灾乐祸的一旁说道:“左少,你看不上嵚崟早说嘛,何必搞出这么大排场,让我们跟着受累!” 最后还是吴妈偷偷拉住他透露:“四小姐那天穿着婚纱匆匆进门,随后换了衣服,手上拎着一个旅行袋就又出去了。问她,什么都没说。” 嵚崟,你究竟去了哪里?! 陆思远担心他的情绪,一直陪在他身边。 见他满脸胡渣,一身狼狈的到处寻人,既看不下去,又忍不住要损他几句:“我说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嘛!自己这么重要的婚礼扔下不管,跑去照顾其他女人,我是冰美人我也会生气。” “谢仕卿受伤你交给沐璃照顾啊!沐璃肯定求之不得,正好可以献殷勤,说不定两人还患难见真情了!好了,现在你对着那女人承诺要她,破坏了你和沐璃的兄弟情不说,还让冰美人看见气得掉头就走!” “你说什么!”左斯翰的脚步猛地收住,愣愣的盯着陆思远的脸。“你是说那天嵚崟来过病房?” “是啊,当时我和沐璃出门正好看见她离开的背影,她肯定是看见了你们温馨感人的一幕,心灰意冷下出走了,反正喜欢她的男人这么多,说不定和谁私奔去了。” 私奔?他不允许! 为什么那天不等他的解释? 他忘了,她就是这样一个绝情冷艳的女人,不会乞求别人的怜悯,所有的难过只会压在自己的心底,关起心门来慢慢疗伤。 左斯翰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打给助理:“吴克,替我向机场打听,有没有楚嵚崟的离境记录。” 晚上,他睡在了办公室,今早办公桌上已放了一份晨报。 他无意识地拿起,首页的标题内容触目惊心:楚氏千金再遇情变! 昨日,原与擎宇跨国公司总裁左斯翰先生喜结连理的楚天集团新任总裁楚嵚崟小姐,因新郎在医院照顾昔日女友,缺席了婚礼现场,新娘愤而离去。 两人的情路可谓坎坷,订婚宴上就曾因绯闻男友的闹场而早散,如今﹍﹍。 据悉,前不久楚氏二小姐就因艳照视频事件被顶新财团逐出家门,婚姻仅维持一个月就解体。这次的婚变真相,又让很多人揣测不已﹍﹍。 报纸上她的照片,记者抓拍的角度非常好。因为奔跑,她层层的雪色裙裾飞扬,蕾丝的面纱飘扬在空中。如果没有脸上那缕仓皇和悲伤之色,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美丽的新娘,这样动人的时刻,自己居然错过了! 他抬手轻抚报纸上她美丽的脸庞,喉间干涩得紧:“对不起。” 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他不耐的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敲什么门! “左总,已经查到了,楚小姐是乘坐的昨天下午两点十分的飞机,目的地是巴黎。” 难道说她要放下这里的一切,远走高飞了吗? “吴助理,立刻给我订最近一班飞往巴黎的机票。” “是。”吴克刚挪动两步,就被办公桌后一脸憔悴的男人喊住。 “记住,从现在开始要称呼她为左太太。” ﹍﹍﹍﹍﹍﹍﹍﹍﹍﹍﹍﹍﹍﹍﹍﹍﹍﹍﹍﹍﹍﹍﹍﹍﹍﹍﹍﹍ 同一时间。美国,新泽西。 楚依然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笑得大声而猖狂,眼泪差点都要流出。 楚嵚崟啊楚嵚崟,看来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我的婚礼走完了所有的程序,而你呢,却连新郎都没有出现,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 巴黎,戴高乐机场。晚,八点。 “丽香小姐,我人到了法国,请问我是去哪里找你?”楚嵚崟行色匆匆地穿过机场大厅。 “香榭丽舍大街上有一家‘迷情马赛’的咖啡馆,认识吗?”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很柔美。 “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那时候她和慕泽经常约了在那里见面,听听轻音乐,喝着下午茶,哪怕各捧一本书安静地对坐一下午也不会觉得枯燥。 “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就在那里见吧。”对方说道。 ‘情迷马赛’是根据拿破仑和初恋情人在马赛邂逅相恋而取名,虽然这段青涩的恋情因为拿破仑移情约瑟芬无疾而终,痴情的黛丝蕾最后也嫁给了其他男人成为瑞典皇后。 但在拿破仑的心目中,一直难忘这段纯洁的初恋,也将黛丝蕾奉为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爱人。 楚嵚崟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 熟悉的环境,醇香的咖啡,勾起她甜蜜过往的回忆。 以前和慕泽来这里,他们还会点上一份经典甜品mille-feuille(拿破仑蛋糕)。拿破仑蛋糕其实与拿破仑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英文音译而得来。不过这个甜品因其松化,柔滑,酥脆的独特口感深受欢迎。 她看了眼手表,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小时。 她刚想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发来了一条信息:伊莲小姐,真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今天没法赶过来了。明天上午十点还请在此等候,我会让人将东西带给你。慕先生的墓地位于巴黎近郊拉兹公墓,方便的话你可以前去。 楚嵚崟招手换来侍者买单,起身前往丽香所指的地方。 蓝天白云下,是一座座花岗岩的墓碑,每座墓碑前都有形态各异的充满艺术气息的雕塑。 法国的公墓不似国内,它更像一座公园,参天大树,曲径通幽。 1108#是慕泽埋身的归宿。十一月八号,也是他俩在图书馆第一次邂逅的日子。 墓碑前摆放着好几个姹紫嫣红的大花篮,看来有人已经在她之前来拜祭过他了。 她将手中一大束紫色的鲜花放在墓碑前,抬头间被碑上的一行法文吸附住了视线:一生只挚爱一个女人。 她的心底猛地抽痛,泪水迅速弥漫了整个眼眶。 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个优秀的男人如此付出! “慕泽,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孤孤单单独自一年多。你看,我给你带来了紫蓝色鸢尾爱丽丝,它的花语是无尽的想念,还有这紫色的郁金香,代表着我的最爱。可是,我不要想念,我要活生生的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用我的命来换你重生﹍﹍。” 在他的墓前,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似乎要倾尽自己这一年多来无穷的思念。 路过的人远远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一袭紫色中长款薄风衣,侧身倚靠在墓碑前,仰望着无垠的天空,陷入在哀思中。 她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但单从她的姿势和画面所带来的意境来看,此时她一定是满面泪痕。 从公墓出来,她走在公路的大道上。 身后缓缓驶来一辆汽车,在她的身侧停住。 ---题外话---求收藏,求包养! 94.94.别碰我,讨厌鬼VS宝贝,对不起 “晨潇?”她万分惊异地看向车窗落下后露出的那张俊脸。 “上车。” 坐上车后,她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随手将后座的一张报纸拿过来递给她。“看看吧,你们的婚礼动静闹得可真够大的,连法国《世界报》上都刊登出来了!” 楚嵚崟拿起报纸,扫了一遍报道内容和自己那张照片,沉默不语偿。 “听说你从婚礼上消失,我就查了国内的航班记录,我猜想你一定会来这里,所以一直在这儿守着。”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撄” 晨潇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怕你再像泥鳅一样溜走,我还是亲自来逮人比较安心。” “我又不是罪犯,干嘛要逃。”她笑着揶揄他。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她的发顶,轻声说:“笑得真丑,不想笑就别笑。” 听了他这话,她的笑容缓缓落下,神情寂寥地看向窗外。“晨潇,晚上陪我去喝一杯吧。” 喧闹的酒吧。 她神情迷离地举起酒杯在他眼前晃个不停。“来,再喝一杯!” “说好了只喝几杯,你这都已经多少瓶了!不行,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她躲过他前来抢夺的手臂,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她呵呵地笑着,眼里却是一片苍凉:“回去?回哪儿去?我没有家,亲人爱人都一个个离去,所以这里才是我的家,你看有好酒解忧,有好多人陪着我,还有眼前这个一品好男人!” 她嘻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知道我是个超好男人,为什么偏不选我,反而一头栽进那个腹黑深沉的老男人怀里!”他无比怨忿地嘀咕。 “晨潇,我这里好难过。”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大力地揉着,边打着酒嗝边醉意朦胧地低喃:“好奇怪,慕泽死了我这里是尖刀剜肉一样的疼痛,可现在这里是闷闷的痛,就像被人塞了一堆烂棉絮在里面,好不舒服,可究竟要怎样才能排解掉呢?” 他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苦涩地倒进嘴里。“我不是让你看紧自己的心,不要轻易交出去吗?” 她的表情一变,又恢复了先前欢快的模样。“我的心还在我身上啊,你摸!跳得可有力了,就是感觉四面都是冷风,在心的周围呼呼地吹着。你说,我的心脏是不是和别人的不同,里面装了一台冷风机啊?” “那就赶紧把冷风机关掉!走了,带你去春暖花开的地方!”他在她身前俯下腰背,“上来。” 她喝得再醉,也知道手脚熟练爬上他的背,令他颇为哭笑不得,这辈子自己好像注定要给她做牛做马了。 午夜,寂静的法国街头,一个高大俊朗微醺的男人,背上驼着醉醺醺却千娇百媚的女人,画面唯美得感人。 她的手指勾着细细的高跟鞋,随着他有力的步伐甩来甩去,嘴里低声哼唱着: “j‘aimesjoiesmespeines(我有我的欢乐和忧伤) ellesfontmavie(这就是我的生活) covotre(就像你们的一样) jevoudraistrouverl‘amour(我想找到爱情) simour(只不过想找到爱情) ﹍﹍” 晨潇的脚步忽然收住了。 楚嵚崟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远处直直的杵着一道黑影。 她眯起眼辨认了会说:“一品兄,你是不是撞到前面那根路灯柱子了?真是奇怪,以前这地方好像没有这根柱子的﹍﹍。” 左斯翰爱恨交加地瞪着眼前那个醉得迷糊的女人。 他担心了一路,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没合过一眼,害怕她情绪失控,会有什么危险,也深怕她找个地方躲起来,令他遍寻不着。 临出发前,他动用了法国所有的人脉,为他寻找她的踪迹。所以当他刚到机场,一打开手机,十几条报告信息就“叮叮叮”连续发出提示音。 于是,他知道她去了咖啡店等人,点了拿铁。去了公墓,在慕泽的碑前枯坐三个多小时。上了薛晨潇的车,直奔酒吧买醉﹍﹍。 他下了飞机哪里都没去,直接就奔过来了。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她和其他男人相亲相爱,夜生活丰富多彩,完全忘了还有他这个丈夫! 没有自觉性的女人真是欠揍,此刻他只想揪住她,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上两下,然后将她手脚捆住,拴在自己皮带上,看她还能往哪里跑! 晨潇盯着他,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左斯翰指向趴在他背上探出脑袋的女人说:“薛先生,你背着的是我妻子。” “哈!你说是就是了?婚礼上你干嘛去了?” “这件事我会单独向嵚崟解释,现在你先将她交给我。” “我不会同意她跟你走!上次我就对你说过,不希望看到任何人伤害伊莲,包括你!可你是怎么做的!” “薛先生,你没有立场指责我,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他的话还没说完,两只高跟鞋一前一后砸在他浅灰色的衬衣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鞋印。 楚嵚崟晃晃脑袋,嘀嘀咕咕的抗议着:“吵死了!为什么灯柱子也会这么啰嗦!晨潇,别管它了,明天我陪你过来把它连根拔起﹍﹍。” 左斯翰二话不说,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臂就往下拽。 她尖叫一声,用脚不停地去踹他。“臭流氓!” 左斯翰脸色铁青,火一下直冲脑门。反了反了!这女人喝醉酒简直要逆天!“叫我什么,我是你老公!” “狗屁老公!”她爆了句粗口。“他正陪着小三双宿双飞呢!不对,”她皱着眉想了会说:“好像我才是横刀夺爱的小三。可是也不对啊,我不是主动让位了嘛,为什么是小三﹍﹍。” 她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左斯翰已耐心全无,抱住她的腰就往下扯。 晨潇按住了他的手腕,沉声说:“你做什么?” 左斯翰吹了个响哨,街道角落立刻走出四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薛先生,我不想动用武力,我也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样执着对你不好,即使去警局,我和嵚崟的关系也是合理合法,受到法律保护。”左斯翰放缓态度,继续说:“我能追到法国,就是因为在乎她,不管有什么误会,我都希望她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左斯翰轻而易举地将她横抱在怀里,对那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大步离去。 身后,被四个黑衣人围着的晨潇单手插袋,面不改色严肃地警告:“左斯翰,伊莲心里有了你,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如果还有下次,那我绝不会再放手!” 左斯翰怀里的女人扭来扭去,皱着眉头嫌弃:“这个姿势一点都不舒服。” 他冷着脸斜睨着她,是嘛,其他男人的背舒服? 她的黑眼珠滴溜溜的上下打量他,接着嫌弃说:“晨潇,你看上去老了好多,没以前帅了。” “﹍﹍。”此时,他的脸色犹如锅底,要多难看就多难看,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回去收拾你!” 酒店。 还没等他施展收拾的手段,她已“哇”一下吐了两人一身,刺鼻难闻的酒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楚嵚崟!” “啊,好难闻!”她在鼻子前挥挥手,摇摇晃晃往浴室走去。 他只得先将窗户打开通风。 担心她在浴室滑到,他立即跟了过去。 入目的情景差点令他当场喷出鼻血。 浴室的盥洗台前,她已脱得只剩下了黑色的内衣,衬衫风衣随意地扔在脚下。 黑色的胸衣包裹着圆润的丰盈,深深的沟壑尽显,黑色蕾丝的底/裤贴合着平坦的小腹和上翘的臀部,两条腿笔直修长,身材是绝对纯正的s型,肤若凝脂,在灯下泛着珠玉般的柔和光泽。 瀑布般的卷发在身后一直垂到了腰上,再加上两颊酡红的胭脂色,双眸懵懂迷蒙的神情,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霹雳娇娃,诱惑人犯罪的夏娃。 他三魂已有两魂颠倒,剩下一魂勉强维持着理智地问:“我是谁?” 她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脱得光光的站在男人面前了?这是他及时赶来了,如果没来﹍﹍。 他简直无法想象下去。如果此时她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怎样控制自己的火气。 “你是讨厌鬼!”她嫌恶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脱衣服的动作。 “讨厌鬼是谁?”他仍执着地追问着,视线却跟着她手上的动作,定定地像被黏住了一样,他听到自己喉间吞咽的声音。 “讨厌鬼名字可多了,什么阿翰,斯翰,还有大叔。”她嘟囔着,滑进了浴缸,舒服的哼了一声,眼睛半睁半合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洗完再睡,这样会着凉。” 他认命地脱下身上脏臭的衬衣,放水给她洗了起来。 既担心她不小心滑到水下,又因为不时触碰到她玲珑的身躯和滑腻的肌肤,一时让他手忙脚乱,唇焦口燥。 好不容易帮她洗完,自己已热得浑身是汗。 想不到做这件事如此痛苦,从未服侍过别人洗澡的他难免生疏,还得苦苦压抑着心底蓬勃欲出的燥热。 左斯翰用一条大浴巾将她裹住,抱到床上盖上薄被,自己才重回浴室,简简单单地冲了一下。 回到卧室一看,他有些哭笑不得。 床上的被子已掀至一边,女人像只八爪鱼趴伏着占据了大半个床位。 他轻叹一声走过去,为她调整好姿势,躺上床后将她搂进怀里。 楚嵚崟闭着眼耸了耸鼻子,似乎闻到了熟悉的体味,立即抗拒地退出他的怀抱,嘴里喃喃地说:“别碰我,讨厌鬼。” 他贴上前,双手按住她挣扎的动作,口里威胁说:“再乱动我就什么都不管开吃了,反正我们现在程序都已走完。” “婚礼上我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笑话。左斯翰你的温暖要收回,不如一开始就别给我。”她的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水汪汪透着无限的委屈。 他抚上她光滑的脸颊,额头轻抵着她的,低哑真挚地说:“老婆,我错了。” 她瘪着小嘴仍喋喋不休地控诉着:“你总是好话连篇,一次次骗我,是不是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欺负。” 他不由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一次次骗你了?” 况且老婆你也不是软柿子啊,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害他在后面追都来不及。 “反正男人的话能相信,母猪都会上树。” “﹍﹍。”算了,他决定不和醉酒的女人一般见识。 “晨潇叫我看住自己的心,他说得好轻巧,一颗人心它不是石头,被感动的时候它会微笑,被伤害的时候它会流泪,被温暖的时候它会止不住憧憬。我想收回自己的心,不想它最后变得伤痕累累。” “嵚崟,不要收回你的心,我会好好珍惜。” 她摇摇头:“不好,你除了自己的还有别人送你的,我就一颗心还是自己保管的好,交给你太不安全。” “其他人的我不要,我只要你的。”他封住了她不停唠叨的小嘴,用缠绵的吻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和内疚。 若不是酒醉,她还不会在他面前吐露心事。对待感情,她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不想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得到她,更何况她的气还没消,只有强忍住自己体内叫嚣的欲/望了。 将昏睡过去的她搂紧在怀里,他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嗓音低柔地在她耳畔说:“宝贝,对不起。” 第二天。 楚嵚崟浑浑噩噩地醒来,瞪着天花板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身处法国。脑袋胀疼得难受,看来昨晚又喝多了。 她刚想撑起上身,突然察觉到不对,身上除了一条歪歪斜斜的浴巾,似乎什么都没有。 下意识地,她往身边看去,赫然映入眼帘的男人裸/露的后背差点让她失控地尖叫。 不过,很快她就定下了心。 那个男人长着墨黑的头发,亚洲人的肤色,还有熟悉的味道,除了左斯翰还能有谁!可是他怎么会来到法国,还躺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百思不得其解。 “老婆,你醒了?”他感受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她快速地将被子往身上一裹,冷冷地开口:“你转过身去。” “昨晚是我帮你洗的澡,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 “流氓!” “老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哼。”她没空搭理他,裹着浴巾下床,从旅行袋里取出衣物,直接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她已梳洗完毕,衣着整齐地走出。 左斯翰披着酒店里的白色浴袍,守在门口。“老婆,你又要去哪里?” 她面色冷淡的说道:“左斯翰,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们没有举行婚礼,按照家族的规矩不算是夫妻。况且,你已经和前女友冰释前嫌,就好好去过,我还没兴趣两女侍一夫。” 他沉声的应道:“关于仕卿的事,我想和你解释﹍﹍。” “stop!我现在赶时间,没空听解释,也实在没兴趣。这是我订的房间,麻烦你另外去开一间。” 绕过他的身体,她直接推门出去。 他烦躁的挠挠头,随后取出手机拨了个法国号码。“修文,继续定位我太太的去向。再送两套我尺寸的衣服到乔治五世四季酒店。” 电话里,对方笑声轻快,带着玩味。“你还没把自己的女人搞定?” “她和我正闹着玩,新婚小情趣,你这种特殊人士无法体会。” “森,你就嘴硬吧。” 左斯翰挂断了电话,便进入了心急火燎的等候。 如果不是昨天那身衣服被她弄脏没法再穿,刚才肯定亦步亦趋紧跟着她了。 ﹍﹍﹍﹍﹍﹍﹍﹍﹍﹍﹍﹍﹍﹍﹍﹍﹍﹍﹍ 楚嵚崟接过面前二十岁不到,金发碧眼小男生递过来的小纸箱,说了声“谢谢。” “这是丽香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等的人就是我?”她有些奇怪地问。 那男孩腼腆的一笑,红着脸回答:“因为你们俩长得非常像,都是这么好看。” 像?她愣了一下,随后释然的笑了笑,可能在欧洲人眼里,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吧。 她打开箱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本罗曼?罗兰的诗集。在图书馆里,他们就是因为这本诗集而结缘,还有共同听过的唱片,歌剧票﹍﹍,点点滴滴承载着他和她的回忆。 她从中抽出一张纸,纸上画的是她为两人设计的作品,新婚礼服的信手涂鸦。犹记得当时,她拿到他眼前试探:“好看吗?” “好看,如果你穿上肯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他眉目间皆是笑意,笑得也很好看。 ﹍﹍。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件重新收回纸箱。正想抬手招呼侍者买单,坐在斜对面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此时站起身,稳步朝她走来。 他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又点了一杯咖啡,然后转回头认真的凝视着她,不紧不慢地说:“我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把以后的每一天过好就行,事实证明我这种想法是错的。对方过去的感情经历都不甚了解,想融入到她的内心谈何容易,说不定还会彼此猜忌,失去信任。” “左斯翰,你究竟想说什么?”她捧着咖啡杯,轻皱着眉头问。 “这些,”他指了指她身侧的小纸箱问:“我能看看吗?” 她沉静了好一会,他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各自坦陈过去,这是取得信任的第一步。 楚嵚崟迟疑着从身旁捧过纸箱放到桌上。 他一件件拿出来翻阅,随时来几句点评。 “罗曼?罗兰,挺不错的法国诗人。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他的际遇,如果你喜欢保持你的性格,那么,你就无权拒绝你的际遇。人生有如一股奔流,没有暗礁,激不起美丽的浪花。” 她最喜欢的两段话,被他独特醇厚的嗓音轻缓地念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这张唱片我也听过,不过歌剧上映的时候,我正在国内忙着收购案﹍﹍。” 最后,他拿起她的那张涂鸦作品,语调低沉地说:“我和那个慕泽都没有把握好机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曾想过放弃。嵚崟,那天我赶到教堂时,你已经走了。” 她冷冷一嗤,好笑地说:“这么重要的时刻,你都会迟到,不更能说明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嘛。” “你错了,换做沐璃或思远他们,我也会这样做,因为作为朋友不可能坐视不理。那天手术的结果让我们很吃惊,仕卿右手的韧带断了,这辈子将无法再从事绘画,一个人在事业的巅峰突然跌落低谷,任谁都无法接受。她一度情绪很激动,甚至想要自尽,所以我才没有立刻离开。” “你不用向我解释。” “不,我要说,错了就是错了,我不否认,只不过我想在你面前剖析自己,让你了解我。” ---题外话---收藏继续。 95.95.他凑近她的耳际嘀咕:“老不老,晚上向你证明。” 他继续说道:“当年她出现在我生活中,我只以为她是沐璃的远房亲戚。恋爱两年,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并没有多少空暇去风花雪月。公司在那年出现重大事故,内外不稳,我忙得焦头烂额,无意中又发现他们亲热的一幕,男人的自尊心受损,因此没有当即原谅他们。她在那年出国留学,我和沐璃的关系慢慢才得以解冻。” 他见她依然沉默不语,又接着说道:“我对她仅是心怀一些愧疚,因为当年自己没有认真投入这段感情,后来出了问题对他们也一直没个交代。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自己大度点,说不定沐璃早就和她走到了一起。” “嵚崟,你换个角度考虑,如果那天是慕泽出车祸,你能不能做到不闻不问,和我心安理得的进行婚礼?”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缩偿。 “你不会,从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深度,即使他没事,你都不会再赶回婚礼现场。” “左斯翰,这些假设并不能成立,你也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她出了车祸你选择陪在她身边合乎情理,她要自杀你搂住她安慰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她没有了前途你重新接纳她更是理所当然。她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你,”她的嘴角勾着一抹讽刺,“你应该守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跑到法国来。” “嵚崟,你和她不是我的选择题。我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放弃你,这点你要明白。”他覆住了她放在桌上的右手。 她立马抽出手从座位上站起,捧过小纸箱,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说:“可是你已经选择了她,又不同意放弃我,左斯翰,你的心真大!”说完,她朝门外走去撄。 “等等!”口袋里没有法郎,他只好到前台刷过卡,再追出去寻她。 好在,她的身上被设了定位,很快他在广场的喷泉池旁边找到她。 楚嵚崟静静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她的周围围绕着一群洁白的鸽子,有只鸽子甚至亲昵地落在了她的肩头,那场面就像一幅圣洁而祥和的油画,让人不忍去打破。 他在长椅上坐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她当时情绪激动,我那么说其实是安抚她。‘要’有很多种,我的意思是还要她这个朋友。” “你就不怕她伤心,因此再寻短见?” 他肯定地说:“不会,这两天沐璃一直在做着开解,而且她是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女人,你却正相反。”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同情自己老婆做什么。” “左斯翰,你别再叫我老婆,我听着别扭。” “手上带着我的婚戒,还嘴硬不承认。” “那你看好了。”她将手指上的钻戒褪下,攥在掌心手臂往喷泉方向用力挥去,随后洒然一笑。“现在不是了。” 左斯翰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死丫头,疯了!” 她挑衅的冲他抬抬眉,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就心情大好了。 他卷起衣袖和裤管,朝喷泉池大步走去。 “左斯翰,你干什么?” 他已翻身踩进了喷泉池,弯下腰在水里不停地寻觅着。“你怎么可以把我给你的婚戒扔掉!” 楚嵚崟望着在池中来回走动的高大男人,喷泉挥洒的水雾已将他的衣裳打湿,五月初的天气还没热,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更觉凉意,可他仍执着不懈地找着。 她的眼角渐渐湿润,唇畔终于卷起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涡。“上来吧,你就算找到我也不要了,因为我已经有了这枚钻戒。”说着,她摊开手掌,那枚钻戒在掌心里闪闪发着光。 左斯翰站在水里呆怔了几秒,忽然一跃而出奔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拽进怀里。 他冲着她薄薄的绯唇用力地碾去,低醇浑厚的声音从喉间压抑地蹦出:“小骗子!” 楚嵚崟被他紧紧地搂在胸前,霸道而强有力的吻令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他从一开始惩罚性的噬咬到后面逐渐变得细缓缠绵。 几日的想念,焦躁的情绪,误会消除的轻快,在这一个漫长的吻中得到化解和诠释,他俩都深深地沉迷在其中,难舍难分。 直到周围的动静愈来愈大,甚至传来了鼓掌声,他们方惊醒过来。 “good!”不同国籍的游客对着他俩竖起了大拇指,好多人举着高像素手机拍下了这深情唯美的一刻。 和煦的阳光下,男人沉稳英俊的面容,高大挺拔的身躯,包裹着修长婀娜,眉眼绰约的女人,他们的身后是晶莹闪烁,水花四溅的喷泉。这样的画面已跨越了国界,感染了所有人。 “啊!”楚嵚崟轻呼一声,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左斯翰倒还镇定,冲着大家友好地挥挥手,随后得意地对怀中朝霞满面,羞不可当的女人低语:“看看,我们的法式长吻,把法国人都震住了。” 随即整了整脸色,严肃地对她说:“老婆,刚才我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 这周围还有跟着他们的几个保镖,被他们看到自己老板的这一面该多丢人! 她嗔怪地斜了他一眼,绯唇扬起:“谁要你这么幼稚的。” 他双手圈住了她的腰,低头看着她说:“刚才被你的动作一急一气就没想那么多,和你在一起后,我感觉自己冲动得就像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 她“噗嗤”一声失笑,抬起头双眸亮闪闪地看着他捉狭:“终于承认自己老了?” 他收紧双臂,让她紧紧贴合着自己的胸膛,凑近她的耳际嘀咕:“老不老,晚上向你证明。” 他的暗示和喷洒的热气令她的脸庞瞬间爆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她故意俏脸一板,沉声说:“你先别得意,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要怎样才算原谅我?” “有首经典老歌,说出了女人的四个愿望,玫瑰花,一颗闪亮的星星,山上看月亮,手拉手在沙滩散步。你说你能满足我几个?” “我已做到了两个,玫瑰花我送了九十九朵,不过被某人扔在了客厅,还有星星就在你的无名指上,刚才也差点丢进水里。”他幽怨地控诉着她的恶行,接着说:“既然来了法国,我们就去普罗旺斯,顺道看望我父亲,陪你在圣维克多利亚山上看月亮,满足你第三个愿望。最后一个可以在蔚蓝海岸线实现,也可以等我们去日本度蜜月时,赏樱花去冲绳看海﹍﹍。” 广场路边停着一辆雷诺大型mpvavantime。 车里的年轻女人望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幕,眼里满是艳羡。 当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时,却被他脸上的神色所深深惊骇到了。 男人掐着她的下颚,冷酷的出声问:“很羡慕他们,嗯?” 她哆嗦着回答:“没﹍﹍没有。” “哼!”他将她的脸狠狠甩至一边,继而眯起猩红的双眼盯在广场上忘我相拥的那对男女身上。 从楚嵚崟踏上法国领土的第一步,就落进了他的视线。 这两天,他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见她寂寥的坐在咖啡里等候,哀伤的倚着墓碑哭泣,肆意地在酒吧买醉,他的心跟着痛苦并快乐着。 可是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出现后,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脸上出现了各种生动的表情不说,眼里也似乎只剩下了那个男人。 其他的一切都被她遗忘了,就像那个孤零零躺在长椅上的纸箱,不再被她所关注。 不!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他用力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狰狞突起,脸上嗜血残忍的表情,将他如画出尘的气质掩没。 下午,左斯翰先陪着她在附近的景点逛了逛,吃过晚餐才回到酒店。 “让你另开一间的呢?”她转身看着紧随其后走进的男人,双手抱胸问道。 “老婆,虽然你老公我不缺这几个钱,但还是应该能省就省着点花。” 嘴上说着节约的人,却花上几千万买个根本没法戴的粉钻,她心下觉得好笑,不过没再戳穿他。 “你先去洗澡,我上网开个视频会议。” “好。”知道他工作忙碌,来一趟法国估计又耽搁了不少,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愧疚。 见她乖顺的取过睡衣去了浴室,他心情甚好的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手提电脑。 点进视屏,一个三十几岁带着金丝眼镜男人的脸跃入画面。 男人一见他未语先笑。“森,你马上要成巴黎红人了,这广场亲吻照绝对堪称浪漫经典!” 他点了根烟,徐徐吩咐道:“将这张照片和我们明天在普罗旺斯的照片一起传到吴克的邮箱,让他尽快消除婚礼带来的负/面影响。好了,大家抓紧,只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所有人都发出了了然的笑声。 老板都追着老板娘到法国来了,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不就是弥补洞房花烛夜嘛! 楚嵚崟洗完出来时,看见他正好下网。 “这么快会就开完了?”她有些诧异。 “***一刻值千金,不能被这帮家伙打扰了。”他理直气壮的回复,接着冲她暧昧地眨眨眼问:“要不你再陪老公洗一次?” 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今晚会面临什么,她其实心里明白,只是不再像当初签协议时那样排斥了。 楚嵚崟的目光扫到了桌上的小纸箱,便走过去默默的翻看起来。 他洗好出来正看见她在灯下专注的翻阅着,当下心里一堵。 不过,他什么也没表露,只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问:“在想什么?” “左斯翰,”她偏过头看向他,语调轻柔地说:“以前我总认为接受了其他人就是对他的背叛。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理足够强大,可最终没有抗拒得了你。你说得很对,我们应该把以后的每一天过好,所以我决定将慕泽放下了。虽然他还会存在我的记忆里,但他不再会是我和你之间的阻碍。” 这是他所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嵚崟。”他低低浅浅地唤着她的名,将她身体正对着自己,额头抵住了她。“叫我‘森’。” “什么?” “我的英文名,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你放心,这个名字至今还没有让其他女人称呼过。” 在他期许的目光中,她含笑带羞地唤了一声:“森。” 他的吻接踵而至,落在她芬芳的唇上,缱绻反侧犹带着克制。“可以吗?”他低沉的呢喃从喉间溢出。 “你轻一点,听说会很痛。”她的脸颊好似玫瑰般娇艳欲滴,让人禁不住想私藏/独自占据。 “不会让你痛的。”他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双双陷入柔软舒适的床褥时,他的亲吻不再轻描淡写,而是像一个披荆斩棘的战斗先锋,带着强烈的进攻意识,让她所有的防守都功亏一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一夜,注定是旖旎不平静的一夜。 翌日。 她在他的怀中悠悠转醒,稍一动顿觉浑身酸软无力。 坏人!骗子!是谁说不会痛不会累的? 他感受到怀里那个柔软身躯的动静也醒了过来。“怎么醒了?”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抱怨着嘀咕:“干嘛折腾那么久,我现在浑身都酸疼。” “老婆,这要怪你,谁叫你一直冷落自己老公。” “是你自制力太差。” “傻瓜,这说明你魅力无限,你老公身体强壮。” “左斯翰,你的手别乱放!” “宝贝,你不知道男人早上会特别亢奋,经不起挑逗吗?” “我什么时候挑逗你了?” “你的小眼神里写着‘老公,快来’。”话语间,他已不顾她的推拒,滑进她的身体不停冲刺,手掌点燃她的敏感点,带动她跟着自己一起共舞。 “我是说不要了!” “可是我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左﹍左斯翰﹍﹍你要﹍﹍理智些﹍﹍我们﹍﹍还要赶火车。”她喘息中声音断断续续难以成句。 “下午的火车,不着急。”他的汗水从额上滑落,滴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 “左﹍斯翰﹍﹍我吃不﹍﹍消了。” “叫声好老公,我就停下。” “老﹍老公﹍﹍我不﹍﹍要了。” “叫我森。” “森﹍﹍不要﹍﹍了。” 床笫间男人的承诺果然都是谎言,她的求饶只换来他更猛烈和持久的进攻。最后,她连话都懒得说,只能任由他折腾不休。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 酒店的早餐早已停止供应,两人就近用了午餐。 从起床吃饭到上火车,她一直昏昏沉沉,呈现梦游状态,火车上更是倒在他的肩膀上睡熟过去。 他爱怜地注视着搁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昨晚和早上确实把她折腾得够呛,按理说她的初次他应该悠着点,可是谁叫自己老婆这么让人着迷呢! 本来可以自己开车去普罗旺斯,可是八小时的车程他一个人开有些累,同样舍不得让她累着,因此改乘了时速300公里的快速火车tgv,仅约三个小时就能到达。 他侧过身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胸前,这样的姿势可以使她更舒适些。而他自己也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稍作休憩。 过道旁的邻座,一个法国小女生捅捅男朋友的腰侧,让他看这温馨的一幕,随后撅起嘴撒娇:“亚洲男人对自己的女人真体贴!” 回应她的是男友一个热情的长吻。 ﹍﹍﹍﹍﹍﹍﹍﹍﹍﹍﹍﹍﹍﹍﹍﹍ 三小时后,他们出了火车站,早有一部加长的商务车在站外等候。 “先生。”一个剪着小平头,三十五六岁健硕的青年男人,恭敬地站在车侧等候。 左斯翰冲对方点点头,向她介绍道:“这是家里的司机小夏。” “你好。”她冲他微笑着点点头。 小夏只是带着好奇和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令她有些别扭。 “怎么,没听见太太在和你打招呼吗?”左斯翰的声音里透着股冷厉。 小夏讪讪的低下头,低声嗫嚅:“对不起,太太。” 一路上,楚嵚崟敏感地觉察到那个小夏时时从后视镜里偷偷地打量着自己。 左斯翰的玫瑰酒庄和小城堡位于圣维克多利亚山脚下。 “哇,终于亲眼得见塞尚笔下这座雄伟的山了!”她兴奋不已的指着不远处白色的山体喊着。 被她的喜悦所感染,他的脸上也洋溢着闲适的笑容,为她介绍起来:“我们在这里有70公顷的葡萄园,能酿出白,红,桃红三种葡萄酒,年产量可以达到50万瓶。明天带你去山坡上转转。” “好。” “阿翰!” 一声惊呼响起,还未等他们回转身去看,左斯翰已被一个女人从身后猛地紧紧抱住。 那女人一头长长的直发垂到腰际,身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长相还算清秀可人,只是看上去不算年轻,眼角有了不太明显的细微鱼尾纹。 左斯翰的笑容沉了沉,瞥了一眼面露疑惑的楚嵚崟,解释道:“我姐姐,左诗敏。”偏过头,他带着哄劝的口吻开口:“姐,别玩了,我还要去见父亲。” “哦。”她呐呐地松了手,转眼看见站在一边的楚嵚崟,挑眉指向她问:“这是谁?” “我妻子,楚嵚崟。” “妻子?你的女朋友不是谢仕卿吗?怎么换了个女人?”她的声音从先开始的彷徨忽然变得尖利刺耳:“难道,你和爸爸瞒了我什么?” 左斯翰皱起眉颇为不耐地回答:“这件事等空下来再慢慢讲给你听,我们先进屋再说。”说着,他冲左诗敏身后一个高大的法国女人暗暗使了个眼色,那女人立刻上前扶住了左诗敏。 他转身牵过楚嵚崟的手往眼前的城堡走去。 楚嵚崟不停地回头张望,这个左诗敏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没事吧?” 被法国女人拉住后,左诗敏脸上的表情又转为呆怔木然。 而那个小夏此时和法国女人激烈争执了起来。 “看着前面,当心摔跤。”他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肩,令她无法再回头去看。 她侧过脸问:“你姐姐多大了?” “三十二。” “和你年纪一样,难道是龙凤胎?可是你们长得并不像啊。” 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嘴上淡淡地回答:“她长得像我父亲。” 有的双胞胎长得并不像,因此她也没多想。“你姐夫是中国人还是法国人?” “左诗敏还是单身。” “哦。”她没有八卦的坏习惯,更何况可能会涉及到对方的*。 城堡的建筑风格有点意大利式,内部格局和装潢还是偏中式,方方正正的木制家具,中规中矩。 倒是坐在轮椅上的一位约莫六十岁的老人,投射过来的视线,让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人的表情非常严肃,不苟言笑,脸上有很深的川字纹和法令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看就是难以亲近之人。 “父亲,这就是嵚崟,我妻子。” 左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扯动嘴角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你们的婚礼我没赶过去很抱歉,不过听说婚礼现场也出了点状况?”他的嗓音带着沙哑粗粝,声调平淡无奇。 ---题外话---男主朝天三声笑:终于吃到肉了! 当我吃到肉时,别人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为了安慰我这受伤的小心灵,急需亲送收藏,花花,月票,荷包,咖啡啊啊啊。 96.96.你是我的毒药,一副我自愿服下的甜美毒药 左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扯动嘴角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你们的婚礼我没赶过去很抱歉,不过听说婚礼现场也出了点状况?”他的嗓音带着沙哑粗粝,声调平淡无奇。 左斯翰接口说:“是我没做好。” “哼,”他冷斜了左斯翰一眼,又转向楚嵚崟问:“既然你嫁给了斯翰,就应该学会大度忍让,不要一点风吹草动就离家出走!撄” 他没有温度又带着审视的目光,令她心里不太舒服。按捺着心头的不适,她微微一笑说:“这次到法国是因为我自己有些私事,不是离家出走,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爸爸。” “这样就好。”他停顿了一下,冷淡的加上一句:“你就跟着斯翰一起称呼我‘父亲’”。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左震,可他已经转动轮椅往餐厅方向而去。 她悄悄凑近左斯翰问道:“你家人是不是不欢迎我?”她能察觉到左诗敏的敌意,以及左震的排斥。 “不是针对你。”他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解释:“我父亲因神经病变,造成了下肢行动无力,所以性格也变得孤僻,不容易接触。” “嗯,难怪我看他对你也很冷漠,倒是你姐姐似乎很依赖你的样子,看来是你陪伴亲人的时间太少了。偿” 他的神情一怔,岔开话题似乎不愿意多说。“别多想了,先去吃饭吧。” 餐桌前,摆着不少食物。不过左震的面前只有少量的几样,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营养餐。 “去喊诗敏下来吃饭。”左震对一旁的佣人说。 “小姐身体不太舒服,玛丽在陪她。” 左震回过头,目光如炬地定在他俩身上。 楚嵚崟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左斯翰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还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夹着菜。“别发呆,好好吃饭。” 她只得低下头安静的吃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一直怪怪的,左震没有再啃声,直到吃完才对左斯翰扔下一句:“你和我去书房。” 左斯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起身跟了上去。 她又用了几筷后便没了胃口。 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父亲态度如此淡漠,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问过一旁的佣人,他们的卧室在二楼,她便放下碗筷去房间等他。 书房里。 左斯翰关上门后,郑重地出言:“父亲,我希望你对嵚崟的态度和善点。” “哼,这辈子任何人都可以是我左震的朋友,唯独他楚家人!”他重重的一掌拍在轮椅的扶手上,然后目光阴鸷地盯着左斯翰的脸问:“你打算把我们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久?” 左斯翰在沙发上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方淡淡的说道:“这个地方有山有水,日照充足,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比国内的雾霾天好很多,在这里对养身很有帮助。” “你说得倒好听!别以为我不在擎宇就是你一手遮天,公司这么多股东大部分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只要我一个电话,就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那父亲现在就可以打一个试试。” “你!”左震拎起烟缸就要砸过来,刚举过头顶,就因为他下一句话停住了动作。 “难道父亲忘了自己的初衷?” “我没忘,可是五年都过去了,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左震悻悻地放下烟缸,脸色依旧不豫。“当初我让你追求楚心岑,事情早解决了,哪还需要这么长时间!” 左斯翰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我以为父亲的目标是楚家,而嵚崟要比楚心岑的份量重很多。” “只怕你已经入戏太深了吧?毕竟这丫头可是要比姓谢的漂亮很多啊。”这回左震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些许笑意,却尽是嘲讽。 “不入戏焉来结果。”他站起身准备朝外走。 左震盯着他的背影追问:“你给我个准确的时间,到底还要多久能给我结果?” 左斯翰的脚步收住,背着身沉声回应:“再给我两年。” “不行!”左震深深皱起眉,声调冷硬。“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还做不到,你就滚出擎宇,我不想养一个废物!” “好。”他走出书房将门轻轻带上,只是没有立即离开。 盯着那扇木门,他双眼微微眯起,眉目间掠过寒凉的嘲弄。 楚嵚崟洗完澡,刚走出浴室就被门外站着的一脸苍白的女人吓得差点惊叫。 按住犹砰砰乱跳的胸口,她惊魂未定地问向对方:“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左诗敏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探究着,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阿翰为什么又换女人了?他不是喜欢谢仕卿的吗?怎么又变成你了?” 她伸出手挑起楚嵚崟的卷发,继续说道:“难道他不喜欢直发,又喜欢了卷发?” 楚嵚崟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眼珠子跟着她的动作一起转着,心里已隐隐明白了什么。 左诗敏的脸凑到楚嵚崟的面庞前,幽幽地问:“你怎么称呼我弟弟,也是叫他‘阿翰’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左斯翰。” “昵称呢?” “﹍﹍。” “难道是叫‘老公’?” “是他的英文名,森。” “森,森,森,为什么从来没听阿翰提起过?”她忽然转眸看定了楚嵚崟,黝黑的眸子像是没有灵魂的鬼娃的眼睛。“你说,你叫什么?” “楚嵚崟。” “楚,楚!哈哈哈!”她猛地大笑了起来,声音刺耳尖利。“原来你姓楚,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楚嵚崟震惊地盯着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难以预料她下一句话或者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心下考虑是否需要将她敲晕过去。 好在卧室门被人急切地打开,那个高大的法国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拽住了左诗敏的胳膊。“小姐,你为什么不呆在自己屋里,到处乱跑!”说话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细小的针管,刺入了左诗敏的皮下。 立刻,左诗敏躁动的情绪安静了下来。她目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楚嵚崟,眼光无波,好像转眼间两人又变成了陌生人。 她俩出去后,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楚嵚崟仍呆呆地怔在原地,为这一家人摸不着头脑。 左斯翰进屋后,察觉到她阴晴不定的神色,便上前搂住她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左斯翰,你告诉我,你姐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他的动作一顿,盯着她的眼睛问:“她来过了?说了什么?” “我洗澡的时候她溜进来的,然后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听说我姓楚她就大笑了起来,刚才那个玛丽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把她带走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说:“别多想了,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城堡的地下室,是一大间酒窖,一个个巨大的橡木桶斜躺在酒架上。 “这就是生产基地?”她好奇地问,还是第一次参观这种地方。 “生产基地在酒庄,这里只是存放一些私藏或高品质酒,这些酒不对外出/售,如果家里来客人就拿出来招待。” 他带着她走进最里屋,有着一排排整齐的木质酒架,酒架上都是标着年份小标签的瓶装酒。 他从其中挑出了三瓶,在水晶高脚杯里依次倒上三分之一。“品尝一下玫瑰酒庄的三种酒。” 楚嵚崟先挑了白色液体的杯子,放在鼻尖下闻了一下,随后轻轻晃动杯体,再深深闻了一下,才微抿了一口。“好闻,好喝,有好几种水果的芬芳在里面。” “不错,这种白葡萄酒是完全干性的酒,年销量只占10%。” 她接着取过桃红色液体和红色液体的酒杯,分别品鉴。“有好多香味在里面,入口甜,咸,酸,苦,层次分明,齿颊留香。” 他赞同地点点头,欣赏的看着她说:“不错,是个品酒的好手,果然适合做我玫瑰酒庄的女主人。” “好的葡萄酒可以有五百多种香味,要达到各种感觉共存的和谐均衡很不容易。酿造高品质的葡萄酒,采摘、去皮、压榨、浸泡、发酵、陈酿、滤清等等每一步都不能疏漏,不同品种的葡萄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稍有弄错就会味道大变,这就像是人在社会上行走和交际,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她在石阶上坐下,对他抬了抬杯子,饮下一口笑道:“静听左教授开讲。” 左斯翰洒然一笑,挨着她身侧坐下。过了片刻,方启唇缓缓叙述道:“左家女主人在27年前抛夫弃女离去,她的丈夫每日酗酒,脾气越来越暴戾古怪,他们五岁的女儿也开始出现自闭的症状,虽然经过心理疏导有所好转,但是没有亲情的呵护,精神人格始终不完全,随着年龄增长她对相伴长大的弟弟有了很强的依赖,对他周围出现的女性会产生敌意,你可以理解为她有偏执症的倾向。” 想不到,他是成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她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手中晃着杯中如宝石般的液体,“尘事如潮人如水,不胜人生一场醉。” 他不由失笑,“你把李白的诗前后倒置重新组装了?” “我就喜欢这两句,宏图霸业什么的和我没关系。”她红唇微张,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左斯翰,你给我的感觉就像这酒,初初喝进口时五味杂陈,继而回甘无穷,让人不知不觉产生依赖,上了瘾。” 他低头去看她,只见她双颊已经染上桃花胭脂色,两眼水汪汪好似流转的星云。“醉了?” 这丫头一沾酒就会打破平时的清冷,说出一些让人怦然心动的话来 “没醉,不信你摸。”她抓起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热烘烘的脸颊上,笑吟吟地说:“这地方,我真的很喜欢,有美景,美酒,还有你。” “嵚崟,”他深深的凝视着憨态可掬的她,缱绻地唤着她的名字说:“如果我是你的酒,那你就是我的毒药,一副我自愿服下的甜美毒药。” 他的唇温柔地覆上了她,两种葡萄酒在唇齿纠缠间产生了奇异的化学效果,甘醇得使人沉醉不愿醒来。 回去的路上,她已醉倒在他的怀里,由他抱着穿过走廊,上了扶梯。 他们身后的转角,此时探出了一个悄无声息的身影。 长长的直发,白色的睡裙,形如鬼魅毫无生气,只有眼睛里投射出满含嫉妒的狂热火苗。 普罗旺斯早晨的空气非常清新,特别是上午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呼吸间都能带着一股泥土和果园的芬芳,令人神清气爽。 左斯翰先带着楚嵚崟到酒庄转悠了一圈,参观了酿酒过程,下午又去了位于半山坡的葡萄园。 他指着不远处的开阔地介绍道:“那边就是薰衣草和松露种植园。” “一直在餐桌上吃这道美食,还没看见它长在土里的样子呢。”她满怀憧憬的说。 他正想举步陪她前去,忽然手机铃声大作。“什么事?”他用流利的法语问道。 “好,我马上过来。”左斯翰挂断电话后对她说:“左诗敏现在出了点状况,我要回去处理一下,你和我一起?” “不了,我自己再逛逛吧。”凭她的直觉,左诗敏看到她或许会更加激动。 “那好,我去去就来。”他朝着城堡的方向快速地跑去。 她凝望了一会他的背影,方往种植园慢慢走去。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到看似很近的那片平地,薰衣草现在不是开放的季节,枝头光秃秃的,在风中轻轻摇摆着,没什么观赏性,。 黑松露一般长在松树或橡树底下,前面那一片橡树下应该就有,她继续朝前走。 来到树下,她蹲在地上寻思着怎样才能够挖到,突然身后传来“嗞嗞”不寻常的响声。 她诧异地回头望去,地上趴伏着两条通体黑色细长身躯的蛇,蛇头高高的昂起,蛇信正冲着她的方向试探性的吐着。 她吓了一大跳,强迫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先冷静下来,余光寻找着周围有没有树枝之类的东西可以抵挡,手心却已紧张的直冒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 “嵚崟,千万不要动!”不远处,左斯翰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大步奔跑过来。 他先去掰下一根树枝握在手上,又捡了一块石头,随后蹑手蹑脚的靠近那两条蛇。他轻轻地拨动一条蛇的头部,引它转过身,又去拨弄另一条。 此时,先前那条蛇感应到了他的热量,陡然往他手臂上纵去,被他的树枝打翻在地,并被石头狠狠砸中了头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啊!” 听到楚嵚崟的尖叫声,他连忙回头,只见另一条蛇的尖牙咬在她的手腕上,即刻又嗖嗖的迅速游进了草丛。 左斯翰赶紧扯下她脖子里的丝巾,用力绑住了她的手腕,不让毒液随着血液往上流。 他将她抱进怀里,匆匆忙忙地往酒庄跑去。“不是让你不要动嘛!总是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他心急火燎下禁不住责怪起来。 楚嵚崟被训得有点委屈,扁着嘴嘀咕:“我看它要攻击你,情急之下才去抓它的。” 他的脚步慢了一拍,低头凝视了怀中的她一眼,将她往胸/口托了托,更快地向目的地冲去。 直到为她挤出了毒血,又敷上一层蛇药后,他方松了口气。“这种蛇被称为‘黑色幽灵’,行动诡异迅捷,不过好在它毒性不强,否则﹍﹍。” 他没继续再往下说,真正厉害的蛇毒,会使人瞬间毙命。 “好在你及时赶到了,不过你不是去城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不解地问。 “经过上次你被劫持的事,现在只要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会不安。刚才回去的路上,这份不安感特别的强烈,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打转了。” 听完他的叙述,她心里甜蜜蜜的,不由会心地嫣然一笑。“左斯翰,你这黑衣骑士可越来越称职了啊!” 他凝视着她明艳动人的笑靥,微叹一口气,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很是低哑缠绵:“看着你安然无恙的在我面前,真好!” 她心中一暖,双手环上了他精壮的腰,靠在他的胸前,感觉身处在一片安逸的天地中。 等他们回到城堡,发现屋内已凌乱不堪。 “怎么回事?”左斯翰沉声问向身边的佣人。 “先生,小姐突然像疯了一样乱砸东西,玛丽都拦不住她。” “那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帮忙?” 佣人嗫嚅着回答:“小姐力气好大,我们不敢上前,怕伤了她。” 木质楼梯上,左诗敏一眼看见了左斯翰,立即似疾风一般的快速奔下,扑进了他的怀里。“阿翰,你终于回来了!” 一旁的楚嵚崟看着她,秀眉立刻轻皱。她身上穿着的,竟是自己的睡衣! “姐,你先松松手,我送你回屋。”他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她用的力很大,以至于自己无法挣脱开。 左诗敏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望着他说:“那你不要再让人给我用药了,行吗?” “嗯,只要你安安静静的。” “我一定安静!阿翰,你抱我上去吧。” “姐?” “好嘛。”她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他无奈地点点头,随即歉意地望了楚嵚崟一眼,抱起左诗敏走上楼梯。 楚嵚崟对上左诗敏的视线,不觉心中一惊。 她的目光里清晰地写着嫉恨和挑衅,可等自己再仔细看去,左诗敏又恢复了茫茫然的表情。 左斯翰将她抱回房间,刚把她放到床上,准备起身。 不料,她拽住了他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扯,他猝不及防倒在她的身上。 他立刻深深地皱着双眉,不悦地出声:“别闹!” “我没闹!”她窝进他的脖子,大口地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阿翰,为什么你可以抱楚嵚崟,和她上床,为什么我不可以?你明知道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也要了我吧!” “看来你是真的疯了!”他用力扯下她紧紧勾住自己脖子的双臂,直起身,冷冷地注视着床上因为刚才的纠缠而不停喘气的她。 “左诗敏,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这些话我不希望第二次听到!” 他义无反顾地转身关门离去。 左诗敏不停地捶着枕头,嘶哑的声音从被褥中压抑地发出:“阿翰,我爱你!爱你啊!为什么不可以,明明我们不是﹍﹍。” 回到卧室,楚嵚崟正倚靠在窗台,静静地眺望着白色的圣维克多利亚山,微风轻轻撩动着她肩上的发丝。 左斯翰稳步走过去,张开双臂从身后圈住她。 不知从何时起,他爱极了将她娇柔的身躯拥入怀中那一刹那的感觉。“小脑袋瓜里又在琢磨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方徐徐的开口:“你姐姐对你的依赖有些畸形,不像是亲人间的,更像是男女的。” “瞎想。”他在她细嫩的脖子里轻咬了一口。 她的嘴角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长长的细指轻点着他的脖颈。“那,这是什么?” ---题外话---亲的小手指呢,点一下收藏呗。 97.97.看我晚上不好好整整夫纲,尽胡说八道 她的嘴角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长长的细指轻点着他的脖颈。“那,这是什么? “什么?”他不解地反问。 “和你刚刚留在我脖子上一样的痕迹。” 她白净如玉的脖子上有个明显的红印。 他猛然想起刚才左诗敏的动作,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云,有些尴尬的启齿:“她就是一个病人。撄” “病人的感情也是真实的。”她靠着他,幽幽地继续说:“森,我现在只有父亲,你,和托尼,父亲迟早﹍﹍,”她闭了闭眼,接着说:“托尼只是一只猫,你能不能做我停泊的港湾,不要让我再一个人孤独地旅行啊?”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加大了手臂的力量,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她内心的脆弱和寒凉偿。 “咚咚。”卧室门被人敲响。 左斯翰只好放开她,被人打扰这温馨感人的一刻心情很不爽,不过当他看见门外站的男人时,脸色恢复平常。 他将门反带上,默不作声走在前面,那个男人紧跟在他身后。 直到站在二楼开阔的露天平台,他才沉声开口问:“怎么说?查清了吗?” “先生,我问过了酒庄上下所有的人,有两人工人在那个时间段看见小夏手里提着黑色的塑料袋往种植区方向走。” 他的瞳孔倏然紧缩,双手插袋沉吟片刻说道:“对他的惩罚你看着办,让他长点记性,还有,”他的声音一顿:“我父亲和姐姐也派人盯着,我不希望他们的插手影响到我的计划。” “是,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 “嗯。国内事情多,我明天和太太回去了,酒庄就交给你悉心打理。” “好,先生请放心。” 楚嵚崟看见他走进房间,便说道:“先去洗澡吧,我洗过了。” 他握住她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取过蛇药,用棉签蘸过细细地涂抹在她手腕红肿的那处咬伤。“还疼不疼?”他对着伤口吹了几下。 她摇摇头,注视着他深邃的眉眼,笑着揶揄道:“左斯翰,难怪那么多女人对你前赴后继的,你温柔起来能溺死人。” 左斯翰揪住她娇俏的鼻尖摇了两下,咬牙说:“我的温柔只是你的专属好吧,我可没像某些人对着别的男人还撒欢。” 她气恼地瞪他:“警告你,别胡编乱造啊!” 他正想帮她回忆起那天夜晚法国街头的一幕,此时放在茶几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探过头扫了一眼,勾起嘴角略带讥讽地说:“快接吧,你家莲花妹妹想你了!” “谁说她是我家的!我家就你这只会挠人的小野猫!”他好笑地看着她脸上酸溜溜的表情,内心却被愉悦到了。 当着她的面,他接起电话淡淡问道:“喂,仕卿,什么事?” 病房里。 谢仕卿咬着下唇,轻声问:“阿翰,楚小姐原谅你了吗?需不需要我向她解释一下?” “不用,嵚崟没放在心上,我们现在挺好的。” 她的神色一冷,声音犹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就好,我怕她会怪你。你追去那么多天,也没个消息传回来。” 那头沉默了片刻,她心中一急。“阿翰,你还在吗?” “在,你别多想,出于朋友道义谁都会出手相救的,就是嵚崟她也会这么做。” 谢仕卿紧紧地捏着被子的一角,心中的嫉恨如潮水般喧嚣着:嵚崟!嵚崟!两句话里每句都带着那个女人的名字!那她算什么?他那天对她说“要”又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国,我出院了请你们吃饭吧。” “快了,就这两天。吃饭什么的再说,你先把身体养好,多休息,别胡思乱想,让沐璃多陪陪你。” 挂下电话,她失魂落魄地盯着眼前的报纸,首页版块上他和楚嵚崟在巴黎街头相拥亲吻的照片刺痛了她的眼睛。 报道上,写着什么左少追到巴黎寻回心中挚爱,什么两人冰释前嫌,甜蜜羡煞路人! 那她这个旧日恋人算什么?他说让沐璃陪陪她?他的意思是想撇开她了? “左斯翰说了什么?有没说想你之类的话?”谢成伸长着脖子问她。 谢仕卿缓缓偏过脸看向他,恨意在脸上逐渐蔓延开。“我让你安排人制造一起车祸,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她举起自己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咬牙切齿地开口:“他们倒是和好了,可我的右手却废了!再也不能执起笔作画!我成了一个残废,一个废物!阿翰还会喜欢我什么!” 谢成讪讪地赔笑说:“女儿啊,这不是意外嘛,谁能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不过万幸,也就是不能画画了,脸和身体都没什么伤。” “你滚出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她左手抬起往门的方向用力一指。 他一张老脸没处搁,不由恼羞成怒地反驳:“你这是对爸爸说话的态度吗?再说,这个主意也是你出的,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啊﹍﹍。” “滚!滚啊!”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在左斯翰那里憋的一肚子火,只想在此刻发泄出来。 “哼!走就走!”他怒容满面地往门口走去,与正推门进来的白沐璃撞了个满怀。 “伯父。”白沐璃连忙扶住他。 谢成换了个悲伤的表情,拍拍白沐璃的肩膀说:“你劝劝小卿吧,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看着也难过,就先走了。” 白沐璃叹了口气,走到她的床边,刚唤了一声“仕卿”,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随后迟疑着搂住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说:“仕卿,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坚强,还怕这点小挫折啊。” 她哭了一会,终于声音小了下去。抬起楚楚可怜的面庞,她抽着气低声问:“好,我勇敢地去面对,你会陪着我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语调微颤满是惊喜:“会,当然会!” 门口,已站了一会的陆思远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单相思的男人智商简直是负数!这什么谢某某,他可不喜欢,太假!就白沐璃拿她当个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又怕摔了。 还是楚嵚崟和简思艾好,一冷一热,虽说冰火两重天,但真实! 一下飞机,左斯翰和楚嵚崟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们团团围住。 “左少,楚小姐,你们一起回国,是否说明已经和好?” 左斯翰搂过楚嵚崟,笑着面对镜头回答:“小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我们别提多恩爱了,羡慕死你们!” “哈哈!左少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时那么高冷,现在也会和我们媒体开起玩笑了!” “那是我太太的功劳,她一直劝我要亲和,接地气,我听她的。” “想不到楚小姐的魅力这般大,将我们z市大名鼎鼎的左少打造成了新好男人!” “这位记者,”左斯翰指指刚才发言的那人,语气温和地说:“我得提醒你,该称呼她为‘左太太’了。” “对对!” 一番采访下来,大家相谈愉快,楚嵚崟被问到问题时也配合着回答了几句。 “好了好了,我和我太太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以后再安排时间聊,大家都散了吧。” 记者们意犹未尽地离去,不过今天收获颇丰。现在这一对夫妻可是z市的热点,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拿来做头条。 “你可真会装!”楚嵚崟斜了他一眼,揉了揉差点笑僵硬的脸部肌肉。 他不满地反驳:“我哪装了?我们哪里不恩爱?昨晚是不是没有喂饱你?” “左斯翰!这是机场大厅,注意点形象!”她红着脸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就怕还有记者没跑远偷听到。 “左少,嵚崟!”不远处,简思艾冲着他们挥着手,她的身旁是陆思远。 “咦?你们怎么来了,特意来接我们?” “是啊,一起去吃晚饭,为你们接风洗尘,还有就是庆祝你俩的亲吻照红遍了整个z市。” “什么照?”楚嵚崟困惑地反问。 “喏,你自己看,现在z市去拍婚纱照的新人,都要求影楼要拍出这个完美和谐度。”简思艾将自己的手机举到她的面前。 手机屏幕里:远处,古朴尖顶的钟楼,一群白鸽正在一碧如洗的上空回旋;近处,晶莹的四溅水花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而身着蓝灰色衬衣高大的男人,紧紧搂着鹅黄色连衣裙身材曼妙修长的女人,表情迷醉忘我的两人沉浸在热吻中,温暖的午后阳光在他们的周围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楚嵚崟的脸瞬间红透,思索片刻便明白过来,这肯定又是某人背着她搞的小动作!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因为要聚餐,左斯翰便让自己的司机晚上直接到饭店去接,自己和楚嵚崟则上了陆思远的车。 “老左,你结个婚我都成了你的苦力,要帮你摆平各种纷纷扰扰,还得做你的司机,真是命苦。” “别抱怨,”左斯翰不以为然地回答说:“不是已经将我老婆的闺蜜赏给你了。” “哈哈!”陆思远怪笑两声,“是你们促成的吗?是我用自己的魅力吸引过来的好吧!” “臭美吧你!”简思艾在一旁不甘地反驳:“明明我是个强力磁铁,你挡也挡不住。” 陆思远连忙递过去一个眼色,轻声提醒:“外面给我点面子。” “哦。” 后座的楚嵚崟和左斯翰相视而笑,这两人总是不顾及场合的打情骂俏。不过,这样的相处,真好! 陆思远从反光镜中看了看他们,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冰美人,待会吃饭还会来一个人,你就大度些,反正你已经做了人生赢家。” 楚嵚崟微微一愣,点点头说:“谢小姐也会来?没问题啊,正好左斯翰在法国一直心心念念着她身体的恢复情况,让他看一眼也放心。”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简思艾“噗嗤”一声笑出声。“食了凡间烟火的仙女就是不同,这醋味真大!” 后座上的左斯翰惩罚性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低头贴着她咬耳朵:“我什么时候不放心了!看我晚上不好好整整夫纲,尽胡说八道!” “还夫纲呢,我过会直接回楚家。” “做梦!你都冠以我姓了,还想搞分居?” “我不想和霸道总裁住在一个屋檐下。” “不住也得住,你再敢离家出走,看我不把你锁在家里。” “你锁住我的人,也锁不住我的心。” “你人和心都是我的!”他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转眼看了看她的脸色,加了一句:“我也是你的。” “不带强买强卖,不过既然你这么大方,就该听我的。” 他捏了捏她的俏鼻,戏谑道:“你是霸王花?那你在床上别向我求饶。” “﹍﹍。” 这两人! 前座的陆思远和简思艾差点憋出内伤。看不出来啊,平时一个高冷,一个傲娇,碰撞到一起时,旁若无人火花四射! 四个人走进包厢时,正见白沐漓和谢仕卿脑袋凑在一起研究着菜单。 “阿翰,楚小姐,你们回来了。”谢仕卿看到他们进来,忙站起身,柔婉地笑着招呼。 左斯翰点点头,指了指座位说:“坐吧,你才刚出院。” 楚嵚崟出于礼貌,也笑了笑问:“身体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碍,就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黯淡了下来。 “仕卿,”白沐漓在一旁温柔地唤她:“刚才那个水晶虾球喜欢吃就点。” “好,你决定吧。” 陆思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诧异地开口问:“我怎么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白沐漓但笑不语。 倒是谢仕卿大大方方地解释:“我在医院这几天,沐漓一直请假陪着我,开导我,让我很感动。其实回想自己这几年太不成熟,总是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所以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来过。” 她用左手举起杯子,笑着说:“阿翰,楚小姐,上次喜酒我错过了,现在补敬你们,也算是赔罪,不要再因为我产生了隔阂。” 她的一番话柔声细语说出来,似乎满怀真诚,左斯翰却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楚嵚崟心下了然,脸上淡然的笑了笑回答:“这点谢小姐可以放心,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和信任,这两点只要我们都做到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我们。” 简思艾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他们的事情,简思艾有所耳闻,不过出门前,陆思远再三叮嘱她忍住,别给白沐漓难堪,所以她一直煎熬着。对这个谢仕卿,她和陆思远是同感。 “仕卿,你还在吃药,酒别喝了。”白沐漓劝诫道。 “没事,你把我想得太娇弱了。”她举杯一干而尽,将酒杯口冲着他俩晃了晃。 楚嵚崟拿起酒杯正准备喝,垂在身侧的手被人紧紧握在掌心,令她差点呛住。坐下来时,她低声责怪他:“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你那番话把老公感动到了。” “油嘴滑舌。”她虽然轻斥了一句,嘴角却卷起了一个甜蜜的笑涡。 陆思远和简思艾也站了起来。“来来,我们也敬敬你们,只可惜靳墨不在,否则我们兄弟就凑全了。” 几圈酒互敬下来,气氛很是融洽。 谢仕卿又举起了酒杯,笑语晏晏。“阿翰,有件事要麻烦你了,是老朋友的话就帮个忙。” “你说。”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有藏不住的落寞。“你看,我现在不能再画画了,算是失了业,能不能在你公司给我安排个轻松点的职位?” “这﹍﹍。”他下意识地去看楚嵚崟,而对方立刻转移开了视线。这丫头,一点也不配合!“嵚崟,楚天有空位吗?” 楚嵚崟一脸无辜的摇头。“你知道我的,刚坐上这把交椅自己都只有被挑刺的份,哪有权利去安插个闲人。” “仕卿,你家也是做生意的,怎么没想过去自己公司?” 白沐漓叹口气接过话:“她最近和伯父关系闹得很僵,基本不说话,伯父都想将她赶回英国﹍﹍。” “沐漓,别说了,”谢仕卿面带讥讽地打断他,“阿翰,看你这么为难,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左斯翰静默了片刻,方出声回答:“因为擎宇的人事安排我从不直接插手,先让我去了解一下。” “好。” 之后包厢内的气氛莫名的就冷了下来。 洗手间里。 楚嵚崟刚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双手,这时谢仕卿跟了进来。 她看到楚嵚崟似乎一愣,随后温婉地笑了笑,“楚小姐,你真的不用再介意我,在心底我已经把阿翰放下了,这次是真的想让他帮个忙,作为朋友应该不是难事吧?更何况,也可以向你证明我们之间不再有瓜葛。” 楚嵚崟兀自洗完手,用烘干机将手吹干,才淡然地看着她说道:“谢小姐,我不会傻到用其他女人来试探老公对我的忠诚度。” 楚嵚崟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转身对未及收藏起脸上表情的她说:“如果你真的释怀了,就不应该再称呼我楚小姐,而会改口嵚崟或左太太。” 镜子里,是谢仕卿苍白扭曲被怨恨的神情覆盖住的一张脸。 是!叫楚嵚崟“左太太”,她实在难以启齿,这个头衔,包括他的温柔本该属于她! 为了左斯翰,为了挽回之前的爱恋,她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能再一无所获! 想到刚才左斯翰将楚嵚崟的手纳入掌心的举动,她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楚嵚崟穿过走廊,正要去往自己的包厢,过道里有间包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一男一女的欢声笑语。 “小熠,今天是你十二岁生日,爸爸送你一张金卡,想要什么让妈妈陪着去买。”男人的声音是平时没有的爽朗和愉快。 “小熠,还不快谢谢爸爸!”女人惊喜地出声。 “谢谢爸爸,我就想让爸爸多陪陪我和妈妈。” “唉,爸爸会想办法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你们,不过不用等多久﹍﹍。”他话音未落即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 看着来人,他面色大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语不成调地开口:“嵚﹍﹍嵚崟。” 楚嵚崟冷眼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十几岁的小男孩面前放着一块插满蜡烛的蛋糕,身旁坐着的女人正是上次在楚依然婚礼上遇见的那个,被称之为顾凯乔亲戚的女人,她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身材丰/满,长相姣好。 “姑父,他们俩是你的远方亲戚吗?” 顾凯乔慌慌张张地将楚嵚崟拉到门外。“嵚崟,帮帮忙,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姑妈。” ---题外话---今天发热,胃疼,拉肚子,全都凑到了一起,所以这个章节如果有错字啥的,请多包涵了。 入v的章节都是六千字一章,蝶舞懒,不高兴分成两章总去设卡点什么的。 98.98.要让多管闲事的人闭嘴,只有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顾凯乔慌慌张张地将楚嵚崟拉到门外。“嵚崟,帮帮忙,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姑妈。” “如果我没听错,姑父的儿子已经有十二岁了吧,你打算还要瞒多久?”她第一次对男人充满了鄙视。虽然她对楚西霖和楚依然没什么好感,但看她们被一个男人欺骗这么久,还是产生了同情。 “呃,”他的额角冒出了虚汗,差点在她面前跪下求饶。“嵚崟啊,你姑妈脾气火爆,绝对不会饶了他们母子俩!我父母一直要我传宗接代,可她又看不起我家人,当年有了依然就不肯再生,我也是没办法!唉,我会找个时机慢慢让她接受的。” 送走了楚嵚崟,他抹着冷汗两脚虚软地回到座位上。“丽莎,我说就在家里过生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孟丽莎也慌了神。“凯乔,现在怎么办?撄” 他稳了稳心神,思索片刻后,搁在桌上的手慢慢收拢成拳,似下定了某个决心,面上透出一股坚定和阴冷。“要让多管闲事的人闭嘴,只有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偿﹍ 当左斯翰牵着楚嵚崟的手走进别墅,她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玄关至客厅沿路铺着大红色的地毯,沙发餐桌上也铺着红色的钩花蕾丝布。桌上和茶几上摆放着透明水晶瓶,里面插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旋转楼梯旁,客厅的一整幅墙面都是他们在法国巴黎深情拥吻照,被制成了灯箱,在背景灯光的映衬下画面更见唯美立体。 望着这一切,她的星眸闪闪发亮,眼中是意外的惊喜。“请别人设计的?” “你老公自己设计的。”他得意地轻哼了一句,接着双臂横抱起她,贴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来吧,我的新娘,今晚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卧室里,一样是喜庆的红色,床头摇曳的点点烛火温暖了整个房间的氛围。 红色锦缎的床单上,近百朵红玫瑰拼凑成一个大大的红心,散发着诱人的馨香。 他将她轻轻放倒在花瓣上,自己随后覆上。 “会把花压坏的。”她红着脸提醒,脸上的娇羞胜过了身下艳丽的花朵。 “不管它,它的使命就是被我们压上一回。”他缱绻的吻过她的唇,她的颈,她的锁骨,一路往下,在她身上燃起激情的火焰。 “森。”她的声音呢喃如梦幻,手指穿过他浓密的黑发,任由他采撷着自己的芬芳。 衣裳尽落,肌肤摩挲着,处处迸发出旖旎的风情。 他的声音低哑急促:“老婆,你比玫瑰花还要香,老公现在做鬼也风流。” “我觉得你更像采花大盗。”她抿嘴偷乐。 “还有精力取笑你老公,看来是强度不够。” 于是,位于十级强力地震中心带的楚美人再没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酣畅淋漓过后,她软软地窝在男人宽厚的胸前。“我们今晚就枕着这些花睡吗?” 他挑眉笑得邪气。“你就当我们裸睡在露天的花园里。放心吧,这些花都处理过,不会造成皮肤过敏。” 她抬起眼瞄向他,语调里渗出一丝酸意。“今晚搞得这么浪漫,是不是从以前汲取了点经验过来啊?” 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上移,在那处柔软上重重揉了一把。“如果说我连花都没送过,你信不信?” “不信,”她眼波流转,噙着笑斜睨他。“你没下过功夫,她会这么粘你?想去你那儿上班才是请你吃这顿饭的目的吧。” “知道你还不帮老公推掉麻烦?” “不要,你的人你自己解决,我天天面对她会产生棒打鸳鸯的罪恶感。” 他噗噗的失笑起来:“小醋坛子!搁我那儿你就放心?” 她脸上的笑容一淡。“你还真准备负责她一辈子啊!” 他故作沉吟地没回答。 “那这样,我回法国好了,给你们挪地方,眼不见为净。” “怎么聊聊又赌气了,我什么时候说要照顾她了?看来老婆你精神头十足,还能胡思乱想,不如我们再做做运动吧。” 她胆战心惊地连忙推拒他:“不要,刚才正餐加餐都用过了。” “那就再吃个宵夜。”他蛊惑地咬住她的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展开了新一轮进攻。 她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胸/前湿漉漉的,正有什么压着自己透不过气来,翻了个身,那种感觉依旧追着自己,她才从睡梦中反应过来。 “左斯翰,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她嘟囔着推拒他。“你快走,去上班!” 他从她的胸/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轻咬着她的薄唇笑说:“居然赶老公走,坏女人!今天是周末,你老公也是人,需要休息。” 她媚眼如丝地斜睨着他。“你都休息好多天了,还不抓紧时间赚钱养家。” “在法国每天我都会布置工作给下属,你睡着后我还上网批阅文件三小时,这些你都不知道吧?管理好一个公司,不是凡事都要老板亲力亲为,有一个跟着老板思路走的团队,把它掌控好就行。” “受教了,我现在对楚天总觉得无从下手。” “那是因为楚天是家族企业,裙带关系严重,管理层年龄偏大,观念陈腐,新进的举措难以实施。” 她皱着眉尖,有些烦躁地说:“给你说得好像我接了个烂摊子,那怎么办?” 他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挑眉笑着说:“先叫声好老公,我就教你办法。” “美的你!”她也伸手揪住他的鼻子,不过下手狠多了。“取消你一个月的床上福利。” 他立刻举双手投降。“老婆你真狠,你让吃过肉的人只食素,不如让他去死。教你可以,这一个月你七点半起床陪我晨练半小时。” “不要,我起不来。” “听话,把身体锻炼好,养结实点。” “我身体挺好的不需要。” 他不怀好意地说:“如果你不喜欢下床锻炼,那就在床上运动半小时好了。” 她立刻一股脑儿坐了起来,抓起床柜上的睡袍往身上一披迅速下了床。“十五分钟后客厅里集合。” 看着她逃逸似离去的背影,他半倚在靠枕上失笑连连。让她多锻炼身体,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想让她尽快怀上孩子。 楚嵚崟一下楼,就被正在沙发上惬意地为自己舔着美丽毛发的蓝猫吸引。“托尼,你怎么在这儿?” “回来前,我就着人去把你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包括你的十六个芭比,顺便也带了过来,在楚家估计看托尼不顺眼的人很多。”左斯翰下楼来,对着厨房里招呼了一下。“桂嫂,先出来一下。” 一位将近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看上去整洁利落,她对着左斯翰和楚嵚崟礼貌地笑着招呼:“先生,太太。” 楚嵚崟也笑着点点头,随即疑惑地看向左斯翰。“你之前的钟点工呢?” “不用了,现在我们两人成立了小家,下人需要固定下来,桂嫂没有特别的事情会一直待在别墅。” 用过早餐,两人换了运动装沿着别墅群的小径跑步。 起初,楚嵚崟还跟得上他的脚步,十分钟后开始落下一截。“我要歇会,不行了。”她摆摆手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 “一半时间还没到。”他摇着头走回她的身边。 她敲着小腿抱怨着嘀咕:“左斯翰,早知道你去找运动员当老婆好了。” “就你这小身板,几步路喘得不行,以后怎么带得动我儿子。” “我不想马上就要孩子。”最近烦心事太多,父亲的病,到现在都没查出谁是黑手;公司一堆琐事待解决,董事会对她不认可,首当其冲的就属楚东旭;还有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旧爱仍在一旁虎视眈眈﹍﹍。 见她一脸纠结地陷入沉思,他上前拉她起身。“不想就不想,先改善体质,再慢跑二十分钟﹍﹍。” 老婆,有没有孩子可不取决于你,而在于老公的行动力!他在心里暗暗策划着。 ﹍﹍﹍﹍﹍﹍﹍﹍﹍﹍﹍﹍﹍﹍﹍﹍﹍﹍﹍﹍﹍﹍﹍﹍﹍﹍ 楚嵚崟坐在办公桌前,拿着周末左斯翰给她制定的一系列规划认真看了一遍。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有经商和管理的头脑,难怪能将擎宇打理得井井有条,业务量蒸蒸日上,在z市占有一席之地。 有这种商业奇才的男人当老公,似乎还不错,至少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没这么心慌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意。 “咚咚。” “进来。” 颜秘书走进,向她汇报:“楚董,刚才合作方顶新集团打电话过来,说我们的产品有一项指标不达标准,被质监部门查封了。” “顶新的case我记得一直是方特助在负责,通知她到我办公室。” “方特助向人资请了长期年假,这两天已经不在公司了。” “什么!”她的脸瞬间变色。“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告诉我!” 秘书被她的大声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回答:“那时您正好在法国﹍﹍。” 她抚额挥挥手示意秘书出去,想了想,立刻拨打方旖旎的手机,听筒中只有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抓起拎包,她迅速赶往医院。 楚南宸的病房里只有一个陪护在。 “看见方旖旎了吗?” “方小姐这几天都没过来。” 站在原地,她即拨出了一个号码。“夏警官,我父亲的案件进展怎样了?” “抱歉,楚小姐,目前还没有查到有利的线索。” “上次我告诉过你们方旖旎有着重大嫌疑,你们偏不听,现在她本人已经失联,不正说明她心虚畏罪潜逃吗?你们赶紧出动警力去抓她!” “楚小姐,请你先冷静,我们经过缜密的调查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所以对她的行踪无法进行干涉﹍﹍。” “即使不是她本人作案,也有可能是同伙!” “警方办案不能仅凭猜测,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还是要请你先冷静﹍﹍。” 她不耐地打断:“这人都已经失踪了,我没法再冷静!如果你们不参与调查,我自己想办法!” 挂了电话,她烦躁地在病房里徘徊。 方旖旎究竟去哪了?她一直在人前扮演着深情无悔的角色,如今对父亲不管不顾,看来是铁了心逃走了! 她转而联系上方哲人,约了去方旖旎的私人公寓。 很快,方哲人就匆匆赶到。 “嵚崟,你在法国那几天,小姑说她有些累,想出去散散心,我也没多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方旖旎对他们兄妹有养育之恩,所以没有证据的事,楚嵚崟也不便在他面前透露。 “哲人哥哥,慕园的地契在你小姑手上,她答应过只要我结了婚,就会把地契还给我,毕竟这是我妈妈的产业,可是现在她人去楼空,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你别急,我帮你找找。” 所幸,方哲人有她公寓的钥匙。 打开门,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普通住房,屋内设施简单大方。 几天没有通风,所以家具上已薄积灰尘。 一圈找下来,依然一无所获。倒是在方旖旎卧室的床头,楚嵚崟被相框里的照片所吸引。 那上面,方旖旎亲昵地搂着另一个女人,笑靥如花,而那个女人同样笑得明艳动人。 方哲人站在她身后解释:“小姑也算是你母亲的半个徒弟,所以她俩关系一直很好,我经常看到小姑拿着这张照片发呆,似乎在追忆往事。” 她不禁诧异地问道:“你是说,方旖旎是我妈妈带出来的?” “算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你妈妈很能干,帮着楚伯伯打理公司,培养出一批新人,小姑就是其中一个,最得你母亲赏识,后来推荐给楚伯伯做了特助。” 难道说,不是方旖旎主动勾引自己父亲,而是妈妈将她送到父亲身边的?究竟是他们后来日久生情,还是妈妈故意为之?可是,如果妈妈预测到了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放任他们感情的发展,以致自己最后郁郁而终,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里,我爸爸经常来吗?” “至少我和可人每次过来,都没遇见过楚伯伯,在公司他俩倒是经常在一起。” 她在床沿坐下,环视了卧室一周。这里角角落落都是单身女子的生活气息,再加上床头的这张照片,倒让她有些困惑了。 忽然,她发现枕头下露出便笺的一角,抽出后打开,里面仅有寥寥数字:嵚崟,我要离开些时日,地契我已随身带走,勿寻。谨防身边人! “方旖旎说是休假,居然还带走了地契,看来她是早就料到我会上门来找!”她不由嗤笑一声。 方哲人沉吟片刻后开口:“嵚崟,我总觉得小姑有什么隐情瞒着我们,她总说你会有危险,可是又从不向我透露。” “哼,虚张声势!”她不以为然地说。到目前,自己仅遇到的一次危险还是方旖旎赐予的! 他叹口气说:“你对她误解太深,所以无法相信她所说的。” 一个别人婚姻中出现的卑劣小三,如何取信于人?她拿着便笺,视线落在最后几个字上。“谨防身边人”,什么意思? 方旖旎似乎就此人间蒸发了。 她为这件事特地找到人资部门。“潘经理,以后公司有人事变动或高层请假,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楚董,方特助请假的事,楚副总也是知道的。” 她看着对方强词夺理的脸,声音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是个摆设?” “我可没这么说。” “楚嵚崟!”楚东旭此时推门而入,紧紧锁着眉不悦地说:“潘经理是公司的老人,怎么做事他自有分寸,你应该给予尊重。方旖旎休假确实知会过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自己不是同样也休假了嘛?” 她笑得嘲讽,“楚天会到今天这般田地,就是老职员倚老卖老,没有上下观念造成的。刚才我不过是提醒一下,潘经理只要回复一声就行,对上级这样无视的态度不过是自觉背后有人撑腰罢了!” 楚东旭的脸色很是难看。“你在含沙射影我吗?你来公司才几天,就开始耀武扬威了!我在公司打拼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楚副总,我不想在下属面前和你争吵,”她摆摆手,缓了缓语气说:“在家我尊你为大伯,但是在公司,请你也尊重我,否则只会给下面的人树立不好的榜样。”说完,她推门离开。 潘经理审度着楚东旭的表情,讨好地说:“楚副总,公司上下都认为你才应该做董事长,楚小姐年轻又没有经验,实在难以服众啊。” “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楚东旭犹自忿忿不平。她的一番话令自己在下属面前同样下不了台。 过后,楚嵚崟将方旖旎手头的事分派给了几个部门,唯独顶新集团那边,负责去沟通的人吃了几次闭门羹。 “楚董,顶新采购部说他们董事长要亲自洽谈新财年的合同,让我们也派出同样级别的上层。” 同样级别,那不正特指她吗? 她翻看了一下台历,果断回复:“同对方约后天上午的时间,你们将材料准备齐全,给我先过一下目。” “好的。” 区区王子伦,她还是有信心搞定的! 两天后的下午,一组四人来到顶新大楼。 “楚董,几位经理请稍等。”秘书为他们泡上咖啡后退出。 转而走进王子伦的办公室汇报:“王董,楚天的人已在会议室等候。” 王子伦双脚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手里捏着一块金表盘转着。“楚董事长本人来了没有啊?” “来了。” 他冲着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手表上显示下午三点半,这是他要求更改的会晤时间。算算,都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楚家这位大美人了,只是从报纸上得悉她婚礼那天出走,随后左斯翰追去法国,两人和好。 人生如梦,前几个月自己还是她的姐夫,现在又成了众女追逐的黄金单身,所以谁又能保证她不会转而投入自己的怀抱? 会议室里,楚天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楚嵚崟。“楚董,顶新约的是三点半,这都过去半小时了,还不出来会客,怎么办?” 她想了想,对销售部门的崇经理吩咐:“你和对方知会一声,既然他们没空,我们下次再约时间。” 他们刚走到门口,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打开了。 王子伦笑容灿烂地走向她,伸出右手说:“嵚崟啊,好久不见!” 她只好同样伸出手,淡淡笑了笑。“好久不见。” 他将她的小手握进掌心,眼睛不离地紧盯着她。这小妞真是越长越美了,看来被左斯翰滋润得很好。想到这儿,他是又妒忌又心痒难忍。 ---题外话---求收藏! 马上我们男主又要醋意大发了。 99.99.楚嵚崟,你是不是当你老公是死的? 楚嵚崟感受到他眼神的放肆不由皱了皱眉,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沉下嗓音开口问:“王董现在有时间谈新年合同吗?” 他回过神,忙收敛起自己的念想,严肃地说:“刚才处理紧急事情所以耽搁了,让大家久等,坐吧。” 众人坐下,将各自手中的资料摊开。 王子伦首先开口:“这次我请楚董一起参与合同谈判,是因为近年顶新运营成本增加,按原先的合同条款,我们的利润太低,根本不够承担人力和仓储几块费用,所以新财政年需要提高10%。” “这﹍﹍。”他的要价不仅让楚天的人觉得不可思议,顶新跟过来的几个人也大吃一惊。按照行规,增长3%-5%已经很高,他居然突破原先沟通好的增加许多,这不是逼迫楚天退出顶新嘛撄! “王董,我不知道你的10%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根据我整理的资料,原先给到顶新的利润空间就完全能支撑起你说的几个成本版块,如果说到成本增加,任何企业都会面临这种情况,楚天也不例外,如果再按照你的要求去承担,这个生意我们做得毫无意义﹍﹍。”她将核算出来的近年数据对比让下属分发给会议室的每个人。 好在之前做了充分的功课,遇到不懂的请教了家里现成的老师。只不过那男人有些得寸进尺,让她付出了点代价偿。 两个小时的会晤就在争论中度过。 最后,王子伦扫了面露疲惫的众人一眼,徐徐说道:“看来今天一时半会是无法敲定了,这样,晚上我做东,在‘御膳坊’请各位吃顿便饭。” 楚嵚崟淡然回绝:“不必了,后续我们再定时间。” “嵚崟,你在国外生活多年,不了解中国人就是在餐桌上谈生意增进感情,说不定吃着饭合同就签下来了。” 她犹豫着看向同行的三个人,只见他们都是殷切的眼神,看来这次合同被对方耽搁太久,谁都迫切地想要尽早签下来。 “那,好吧。”她点点头。 王子伦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御膳坊”是市内一家高档食府。 包厢内,一桌人频频举杯互敬。 顶新的几个采购轮流敬向楚嵚崟,都被崇经理拦下自己代劳,没多久,他就打了招呼去洗手间。 王子伦对手下暗中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出门跟了过去。 洗手间里,崇经理面前出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对方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们王董是想和你们楚董续续旧情,你可别不识趣在中间掺和,这钱你拿去,待会让你那几个部下也都撤了吧。” “这事我不敢做,毕竟我还在楚天打工。” “少来,我都听别人说了,你小子想自己创业,既然这样,这钱干嘛不拿!” “可是﹍﹍。” “啊呀,别可是了,我们王董又不会吃了她,只是你们在场有些话不好说,他们两家前几个月闹得太厉害了。” “也是﹍﹍。”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会话离开。 洗手间其中一扇门从里面打开,林景岩蹙眉走出。 刚才他好像听到那两人说到“楚天”“楚董”,难道他们说的是嵚崟?那王董又是谁? 包厢里。 楚天另外两个人接了电话,分别出去了。 王子伦看了自己手下两个人一眼,那两人立刻心领神会地离开。 他举起酒杯朝她递去,笑着说:“嵚崟啊,亲戚做不成情谊在,来,我敬你一杯。” 因为没有崇经理挡酒,刚才她已被对方轮番敬了好几杯。“王董,我酒量太差,真的不能再喝了。” 要的就是你酒量差!他心里急不可耐,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别再叫我王董了,多生分,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几个月前我还是你姐夫呢,只怪我和你二姐没缘分。唉,不说了,喝酒。” 等她喝下,他又开口说:“嵚崟,这杯敬我们俩的有缘无份,明明我这么爱你,可是最后你却嫁给了左斯翰,让我痛不欲生,好在现在我又单身了,又可以追求你了﹍﹍。” “你喝多了!”她皱起秀眉,刚想站起身离开,就被他抓住手腕用力一拽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趁势紧紧搂住她,急急忙忙往她脸上凑。“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你这么个美人陪我,想不醉都难!” 她拼命躲闪,伸手挣扎。因为喝多了,她的眼前开始模糊,头脑也阵阵晕眩,好在脑海中尚存几丝清明。“王子伦,你放手!” “不放!没有左斯翰从中横插一杠,你早就是我王子伦的老婆了!今天咱们就把断掉的缘分再续上!” 她被王子伦捧住脸亲了好几下,同时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慌乱中,她的左手在餐桌上摸索到了一个空酒瓶,立刻朝他的头上砸去。 王子伦痛嚎一声,捂住了自己右侧脑袋。好在这丫头醉酒无力又用的是左手,否则自己脑袋此时肯定已开花。 她用力推开他,想离开座椅,却被恼羞成怒的他拦腰一抱按倒在椅子上。“妈的,今天我非办了你不可!”他从脖子里扯下领带,按住她不停挣扎的双手将之捆绑住。 “王子伦,你这个混蛋!救命!”她刚大喊出声,就被堵住了嘴,他满嘴的酒气令她想作呕。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王子伦惨叫一声,随即一双大手将她扶起,为她解开了手腕上的领带。 她扑进那人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欣喜万分地说:“慕泽,你回来了?太好了!” 他似乎浑身一震,稍后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和地开口问道:“嵚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慢慢回过神来,视线回到他的脸上,有些羞赧地松开了手臂。“对不起,景岩。” “没事,你还能走吗?” “嗯。”她由着他半搂半抱地扶起自己,抬头间不禁吓了一跳。“左﹍﹍斯翰?” 包厢门口,男人的脸阴沉沉如乌云密布,他冷眼似箭扫射了地上不住呻/吟的王子伦,随后落在林景岩扶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上,声音似淬满了冰渣:“在外面疯够了没有,不够嗨的话,老公再陪你喝!” 她头一次觉得心虚理亏,走上前讪讪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头闷声说:“我们回去吧。” 他怒其不争地狠狠瞪了此时乖巧无比的她两眼,转而看向林景岩,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嵚崟出现的地方总能看到你。” “斯翰,你别多想,我和几个朋友在这里聚餐,上洗手间时听到顶新的人在收买嵚崟的下属,不放心所以寻过来看看。”林景岩淡淡地解释。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自动屏蔽掉,她和你没关系。” “斯翰,你没看到刚才的情形,王子伦对她﹍﹍。” 左斯翰冷冷地打断:“我只看到你贼心不死地紧紧搂着我老婆!” “是我﹍﹍。”她刚支吾着为林景岩辩解,就被他一记凌厉的眼神给震住了。 “景岩,控制住你的言行,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左斯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也没看地上被一记重拳打得还没缓过神的王子伦,拽住楚嵚崟的手腕就往门外大步走去。 身后,林景岩望着被他拖着走的踉踉跄跄的倩影,心中涩涩然地喟叹一声。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楚嵚崟几次都差点摔倒,不禁出声提醒,手腕处被他箍得死死的,说不定已经淤青了。 左斯翰的脚步猛地收住,害得她一头撞上了他宽厚的后背。 她揉着被撞疼的前额,撅起嘴抱怨:“你这一身的肌肉都是怎么练的,像是铜墙铁壁一样!” 他转过身,注视着她的目光里第一次没有丝毫温度。“楚嵚崟,你是不是当你老公是死的?” “你别瞎想,我和林景岩真的是碰巧遇见。” “那你和王子伦在包厢里做什么?” “我们在谈新年合同。” 他冷冷嗤笑一声,点点头说:“谈合同能谈到被他压在身下!” 她皱起眉解释:“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下午一直在顶新会议室开会,只不过因为时间晚了,所以就一起吃个便饭,再继续商谈﹍﹍。”在他眼神的压迫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你明知道他一直对你不死心,还给他下手的机会,楚嵚崟你是不是想让我英年早逝?” “可是,既然合作肯定是要碰面的。” “那你有没有来问问我?或者直接让我出面?” “我不想事事都依赖你。” “楚嵚崟!”他手指点着她,一时说不出话,看上去被她气得不轻。“你以为和我学了几天管理,就可以叱咤商界了?告诉你,早着呢!你连我手下的秘书都不如,还嫩着呢,只有被人吃掉的份!” “我不是在边学边应用吗?你别一上来就打击我!”她不满的抗议道。 “还未出师就出去显摆,不被啃得渣都不剩我就不姓左!” 她喃喃地低哼一声:“那你姓右好了。” “楚嵚崟!”他的眼里不再是平静无波的冷然,而是燃起了两簇骇人的火苗。 “好了好了,我错了。”她靠近他,摇了摇他的胳膊轻声嘀咕:“你学生太笨,被人陷害也不自知,下次一定加强戒备,不让坏人得逞。” 他斜睨着一脸讨好的她。“你还想有下一次?” 她难得向自己低下头,其实他心里早已没那么生气。只是一想到刚才她搂住林景岩,亲热地唤着“慕泽”,他的情绪就像失控了一样,想爆发却找不到宣泄口。 “不想。”她连忙摇摇头。 “走了,回家收拾你!”他重新拉起她的手,这次没有再死扣着她的手腕,而是力度适中地与她十指穿插,交握在一起。 她困惑的偏过头看他,问道:“你怎么赶过来了?正好在那儿吃饭?” “嗯。”他没多解释。 其实是安插在她周围暗中保护的保镖通知他的,所以即便没有林景岩出手,她也不会真正有事。 不过,这女人是不是桃花太旺盛了?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周围的狼群还个个不死心伺机出动! 接下来两周,顶新在股市遭到了一股神秘庄家的大量出货,导致股价惨跌。公司上下乱成一片,同楚天的合同也匆匆按前一年的条款签订。 在家中养病的王炳荣获悉后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王子伦痛责。“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我眼睛还没闭,你就要把公司给搞垮了!” “爸,这股市起起落落的,又不是我能操控的!” “你还狡辩!最近你是不是***熏心,挑衅左斯翰了?” 王子伦悻悻地低下头。 “都是别人的女人了,你还紧盯着不放!你就这点出息?” “爸,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的东西被他横刀夺爱,我要把她给抢回来!” “抢抢抢!你不掂量一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重!我王炳荣不是个大善人,得罪的人也不少,目前除了擎宇和林康两大公司敢与顶新抗衡外,在这个z市还没人敢对我轻举妄动,可你倒好,不仅开罪了左斯翰,听说连新上任的林景岩也在与我们的合作中设了诸多障碍。为了个女人,你这是要四面树敌啊!” 楚南宸,你真是走的一步好棋!利用你美貌的女儿,掳获了三大集团公子的心,互相争斗牵掣削弱实力,以保住在走下坡的楚天集团置身事外。 王炳荣瞪着自己的儿子,强压住怒火说:“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定是左斯翰!这口气肯定要出,不过不是这时候,你先把公司内部稳定下来再说,自己争点气强大了,女人金钱还不样样归你!” 左斯翰!王子伦咬紧下颚,眯起双眼,眼底掠过一丝狠戾。 ﹍﹍﹍﹍﹍﹍﹍﹍﹍﹍﹍﹍﹍﹍﹍﹍﹍﹍﹍﹍ “嵚崟,你回来了?”楚心岑笑着看向她。 “大姐,我听说最近姑妈和小姑身体都不太好,所以回来瞧瞧。” 楚心岑叹了口气,回答:“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叔叔上次病情恶化后,小姑就犯了头疼病,整天晕晕沉沉人没精神,而大姑脾气暴躁了很多,动不动就发脾气,和姑父也起了好几次激烈的争执,我猜可能是依然的事对她刺激太大了。” 她点点头说:“那我先去看看她们。” “好。” 楚嵚崟先去了楚北祺的房间。 “小姑。” “嵚崟,回来了。”楚北祺撑起上身似乎要坐起来。 她忙走过去按住对方。“小姑,你别动躺着,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所以回来看看你们。” “唉,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下地久了就头疼,吃东西也没胃口,浑身乏力得很。” “有没让医生看看?” 楚北祺点点头回答:“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就说是神经衰弱一类的,睡眠质量差造成的。”她的脸色苍白,眼下有很明显的黑眼圈,看上去精神萎靡。 “小姑,你有什么心事?” “唉,还不是担心你爸爸的身体,另外二姐最近像变了个人,无缘无故就大发雷霆,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楚嵚崟不以为然地说:“她原来就脾气不太好,楚依然像她。” “那也没像现在这么神经质啊!” 看过了楚北祺,她又去了楚西霖的房间。 “进来。”屋里的人听到她的敲门声,回答了一声。 她推门进入后,被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 只见床上的枕头,被子被撕得七零八落,内胆的羽毛飞洒得满屋都是,而楚西霖穿着睡袍,光着两只脚丫坐在椅子上,头发乱蓬蓬的,两眼呆滞,乍一看去,就像一个神经失常的人。 楚西霖转动着眼珠,视线慢慢凝聚在她的脸上,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尖刻锋利。她的声音沙哑含着咄咄逼人:“楚嵚崟,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别多想,我听人说你身体抱恙才过来看看的。” “哼,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因为你,依然不会连家都回不了!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来就搅得楚家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楚嵚崟面色冷凝,胸口顿时气闷难解。“姑妈,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对,我不想和你计较。” “我也不想见到你,滚!”她尖利地高声喊道,同时抓起身边的抱枕往楚嵚崟掷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她不愿看见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嵚崟默默退出她的卧室,可还是听见她在房里骂个不停。 走廊上,楚心岑迎上来。“嵚崟,你别放在心上,大姑最近看谁都不顺眼,连我都被她骂过两回了。” 楚嵚崟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她们母女俩对自己的恨看来是没法消融了。 楚西霖见楚嵚崟走后,立刻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依然啊,刚才楚嵚崟来看我,我没把你准备回国的消息泄露出去。” “别对任何人说,包括爸爸,我回来后直接住在外面,不打算回楚宅了。” “为什么?依然,妈妈想你,你就回来吧。你爸爸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只有你最贴心了。” “妈,我咽不下这口气,在暗处我可以观察一段时间,看如何对她下手。” 楚西霖终点了点头说:“好,妈妈支持你,她害得我女儿这么惨,是该付出代价了!” 她的左手慢慢打开,一枚粉色钻戒在掌心闪着耀眼的光芒。 楚嵚崟,果然真正的粉钻就在你这儿!你真是好心机,玩得大家团团转,连依然的婚姻和孩子,甚至名节都因为你失去了,你会遭到报应的! ﹍﹍﹍﹍﹍﹍﹍﹍﹍﹍﹍﹍﹍﹍﹍﹍﹍﹍﹍﹍﹍﹍﹍﹍ “左斯翰,你有没将那枚粉钻带过来?”楚嵚崟在卧室梳妆台找了一圈,转过头问。 “怎么,找不到了?”他凑过脑袋问。 “是啊,今天我回楚宅也没看到。” “丢了就算了,下次再买一个。”他无所谓地说道,手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那枚钻戒就是个定时炸弹,被别人看见不好。唉,当初干嘛花这钱,戴又戴不了,还让我提心吊胆的。”又遍寻了一遍,她终于泄气了。 靠在床上,她翻看起了文件。 左斯翰上床,搂住她不满地抱怨道:“老婆,现在是二人世界时间,在床上你不要做女强人。” 她的视线定定地盯着文件上的数字,似乎充耳未闻,片刻后指着资料上的几行疑惑地启唇:“你帮我看看,这上面的几笔金额是不是有点问题。” 左斯翰接过文件,仔细地核对起来。“不错,不细看发现不了,确实是有人在账目上动了手脚。” “你说会是谁?” 他沉吟着说:“这几笔金额加起来超过千万,普通员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本账簿属于内部机密,接触到的人无外乎几个,你就从那几个人中查找。” “想不到公司里养着那么大个蛀虫!” “就怕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题外话---求收藏!么么! 100.100.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楚嵚崟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说:“你的意思是楚家自己的人在盗用公款?”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的那几个亲戚,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你接手楚天我看他们没一个服气的。” 看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左斯翰只好搂过她安抚说:“好了,别再多想了,一切有你老公在身后撑腰呢。” 她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幽幽地低喃:“万一哪天你不给我撑腰了,那我不是成了废人,所以我不想将依赖变成习惯。” 他捧住她的脸,在那张不讨喜的薄唇上轻咬一口。“什么叫万一哪天不给你撑腰?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偿” “说实话吗?”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见他期待地点点头,便接着说下去:“围绕在你身边的花蝴蝶这么多,我还真没什么信心。” 他捏了一把她腰上细腻的肌肤戏谑:“你不就是那只最大最漂亮的蝴蝶吗?现在被我做成了标本。”说话间,他已封住了她的嘴唇,腰上的那只大手开始往上游走撄。 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喉咙深处回响:“把我喂饱了,永远给你撑腰。” “可我觉得你像个无底洞,或者是头喂不饱的狼。”她苦着脸回答,这夜夜笙歌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 “丽莎,今晚我会去你那儿,你等我。”顾凯乔冲着手机柔情款款地说。 孟丽莎虚荣爱财,可是胜在好哄,在床上的表现也是热情似火。 十几年前,她刚到楚天入职,曾是他手下的秘书,楚西霖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说他俩有奸/情,于是冲到公司打了她几记耳光,又逼着他当场将孟丽莎辞退。 他心中对孟丽莎很是愧疚,于是私下上门造访,想物质补偿一下她,却不想那晚两人喝了点酒聊得甚是投机,最后意乱情迷下反而将关系坐实,而他也迷恋上了孟丽莎青涩鲜嫩的身体和这种偷情的刺激感。 “凯乔,你早点过来,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她娇滴滴地说着。 “好。”他刚在手机上按下挂断键,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他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地问:“嵚崟,什么事?” 楚嵚崟神情严肃地站在办公桌前,注视了他几秒后,将一沓资料扔在他面前的桌上。“顾总监,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账上会无缘无故少了两千三百万!” 他慢慢地伸出手,将文件提溜近前,一页一页翻着,脸色越来越晦暗却始终不言语。 “既然你对我没什么说的,那我就让董事会来裁决!”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去。 “不要!”他从桌后迅速地冲到她的面前跪下,低着头恳切地说:“嵚崟,求求你,千万别提交董事会!” 她皱紧眉头,上前拉他。“你这是做什么?” “不,嵚崟,你就让我跪着!我对不起西霖,对不起楚家!当年我一时糊涂犯下错事,本来想着和她断绝关系,可是我父母舍不得小熠,为了孩子我才和她拖了十几年。上次被你撞见后,我就向她提出了分手,可她要三千万精神赔偿费,我一时到哪里能凑到这么多钱,所以就挪用了公款。嵚崟,我真心悔改了,也想和你姑妈好好过日子,这件事求你帮我瞒着。”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我想瞒就瞒得住的。” 他竖起手指头,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月!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将这个缺口补上,也会和小熠妈妈断个干净,小熠就交给我父母抚养。”他满脸虚汗,眼圈里滚着泪珠,双眼迫切地直直盯着她。 楚嵚崟望着跪在脚边不住忏悔的男人,终叹了口气说:“你说到就要做到!我姑妈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的事如果被她知道了,会是个沉重的打击,我也不想再雪上加霜。我就再给你一个月期限,你赶紧想办法把钱还上。” “一定!一定!”他忙不迭地点头。 几天后,楚嵚崟走进地下停车库,坐进了自己的保时捷。 左斯翰说要给她买辆好车,再配个司机,都被她否决了。她不喜欢做什么事身边总有人看着跟着。 汽车在林荫道上穿梭,斑马线上正好有位妇女推着婴儿车横穿马路,楚嵚崟提前踩下刹车,车速却没有丝毫减缓的趋势。 怎么回事? 她又用力踩了几脚,依旧没什么反应。 直到此刻,她才确定刹车已经失灵。 来不及细想,她迅速往右打了个方向,险险地从那对母子身边擦过。可再往前即是繁华的街区,刹车失灵的汽车就像一个重型武器会造成死伤无数! 好在前面有一个红绿灯分叉口,她咬牙将方向盘猛地一个回旋,汽车在原地一个360度大旋转,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后,往来路驶回。 怎么办? 她秀气饱满的额上此时已沁出密密的汗珠,如果不是自己的车技超群,刚才肯定已在慌乱中酿成大祸了! 油标显示还有两格,难道非要开上一百多公里才能让汽油耗尽吗? 她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努力回想着周围的地形。 记得再过几个路口就是环城高架,不再犹豫,她朝着高架口的方向驶去。 手机蓝牙不停地闪烁,本来她不打算接,但看到上面的显示后,她立即点了接通。 “嵚崟,是不是车出了问题,为什么连闯两个红灯?”电话里,左斯翰的声音空前的冷肃。 正在开会的他接到保镖的紧急电话,汇报她的行驶出现异常,他便意识到不对,即刻打来电话询问。 “刹车没用了,我挂了空档也停不下来,现在剩下两格油,我只有上环城高架避开人群!” “你别慌!”他沉声道:“我立即着人安排路障设施,你就一直直行,过会我会通知你在哪个路口下。电话不要挂掉,保持通话!” “知道了。” 她凝神专注地继续开着。 同他通过话后,她的情绪奇迹般不再那么惶然,而是有了着落。她相信,左斯翰一定会及时出现,解救她于危难的! 上了高架,路面宽阔了很多,她靠着最右边的车道行驶,因为打着双跳灯的提醒,后面的车辆纷纷从她左边超越。 “嵚崟,你在听吗?”他沉着冷静的声音再次传来,犹如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 “我在。” “你的位置我已经定位到,再过二十公里处是莘余路口,你就从那里下高架,我在出口处已经设好了路障。” “知道了。” “嵚崟,别怕,有我在。”他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脸上居然泛起了笑意。 左斯翰的心情可没有声音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他虽然已经通知到交通部门的参与,可是不到现场查看,实在难以心定。 从擎宇总部到莘余路有条直插过去的小路,他的车在里面飞快穿行。 快点!再快点!他一定要赶在楚嵚崟到之前先到现场! 本来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给他硬生生地缩减了一半。 “左总。” 左斯翰冲维持现场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即开始检查起道路上人为设置的障碍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中。 突然,众人视线里出现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来了!来了!” 因为下高架会有俯冲的惯性,需要等汽车的速度减缓下来,所以障碍物设置地有点远。 左斯翰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红色醒目的汽车在隔离带中驶过,一头撞开了最前端的缓冲物,滑行十几米后再被沙袋阻拦住。 “嵚崟!嵚崟!”他迅速奔过去,从车里将被卡在驾驶座和安全气囊中间,撞得有些懵的她抱出了汽车。 他着急的检查了一番她的全身,除了大概撞上了玻璃,额角有些红肿外,其他地方似乎没有受伤。 “左斯翰。”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他不加掩饰的焦急和慌乱,便轻轻出口唤道。 “你怎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她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一把紧紧拥进怀中。“你这女人,我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他声音里的抖颤让她既感动又想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紧张! “你还有心情笑!”他气闷地瞅着靠在自己胸前抿嘴偷乐的女人。“换成其他女人早就哭倒一座长城了!” “死里逃生高兴嘛!你以为谁都像你的白莲花一样娇滴滴的。”她忽然想到什么,盯着他问:“为什么我的行踪你都了如指掌?上次餐厅你也及时出现,难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呃﹍﹍。”女人太聪明太能干真是不可爱! 远处警笛长鸣,呼啸而至,紧接着两辆交警摩托车分别停在他俩面前。 “小姐,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先生,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小姐,你在xxx三个路口闯了红灯,请和我们去交警大队协助调查。” “先生,你在xxx到xxx几个路段连闯五个红灯,严重违反了交通法规,请和我们去交警支队协助调查。” 从交警部门,再到案件移交刑事部门,做完所有笔录已是晚上八点。 “左总,左太太,保时捷就留在我处进行技术鉴定,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会逐一排查,尽快给出结果。”王局长客气地将他俩送至大门外。 左斯翰点点头,和对方握手告别。“行,有什么进展就尽快通知我们,我可不想看到我太太再面临一次危险。” 坐上左斯翰的迈巴/赫,他没有立即启动,而是将她的左手纳入自己的右手掌心。 “嵚崟,你一次次的遇险,极大挑战了我的承受力,作为你的丈夫,我总觉得做的还不够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你别这样说,”她反握住他的手,诚挚地开口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几次都是你及时解救我于危难。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他手上稍一使力,便将她拽进自己的怀抱轻轻拥住。“可我觉得还不够,只想给你多点,再多点,只要你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 “左斯翰。”她喃喃地低唤一声,眼里不由自主地氤氲上一层薄雾。 危险没有让她却步和流泪,唯独他给予的温暖和柔情令她曾经冰冷的一颗心渐渐融化,如沐浴在暖暖的春风中。 “叫我森。” “你不是说这个名字在外面要少叫吗?” “只要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我都希望听到你这样称呼我。”他低下头,在两人交织的呼吸中落下了缠绵的吻。 她长而卷翘的眼睫微微阖上,轻柔的嗓音从相互纠缠着的唇齿间溢出:“森。” 某高档饭店的小包厢。 “凯乔,今天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解决了手头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楚嵚崟今天无理由地没来上班,连手机都无法接通,即使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应该同他的设想八/九不离十。“来,丽莎,我们再干一杯。” 楚西霖已经疯疯癫癫的,虽然有时还会揪着他吵,可大多时候是一个人发着呆。现在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都头晕了,不能再喝了。”她撒娇地靠进他的怀里。 他捏了把她的脸颊,惬意地说:“丽莎啊,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你跟着我十几年,以后我就让你也尝尝当阔太太的滋味。”他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楚西霖的张扬跋扈他真是受够了! 顾凯乔贴着她咬起耳朵:“只要你在床上把我伺候好啰!” “讨厌!”她娇嗔着在他的胸膛上轻捶一拳。 “哈哈哈!”顾凯乔笑得欢畅至极,身上再也不见平时的唯唯诺诺。 孟丽莎席间去了洗手间,刚一进门,就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本来她想发飙骂上两句,不过一看对方穿着打扮不菲,气质高雅,便偃旗息鼓,只嘟囔了一句:“走路看着点。” 那女人倒是温婉地笑了笑,礼貌地问:“被撞疼了吗?” “还好。” “如果有事我就陪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没事。”对方这样客气,她倒不好意思了。 那女人点点头,继续说:“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是和朋友来吃饭?” “不是,和我老公,今天是我们相恋十三年纪念日。” “你都有老公了?真看不出来,你皮肤保养得很好。” 孟丽莎顿时眉开眼笑,也熟络地同她攀谈着:“我儿子都已经有十二岁了。” 她在对方连连惊奇的赞叹中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身后,那女人转过身对着其中一扇紧闭着的隔门说:“出来吧,她走了。” 门被人从里狠狠的拉开,露出了一张被愤怒所扭曲的脸。“楚北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丑事!” “二姐,你冤枉我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要不是今天同你出来吃饭,真想不到姐夫他在外面不仅有女人,还有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对狗男女!”楚西霖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楚北祺一把拽住她。“你干嘛去?” “我要撕烂那个贱货,还有顾凯乔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也不会放过他!” “二姐,你别冲动!你现在就算过去,如果两人异口同声说是叙旧,你也没辙。不如先冷静下来,想想怎样人赃并获。” “对对,我要冷静!”楚西霖如困兽般在洗手间里来回走动。 忽然,她收住脚步,急急忙忙掏出电话打了出去。“依然,你不是有些道上的朋友吗?赶紧帮妈妈联系,让他们到xxx饭店来!你爸爸他瞒着我们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儿子都有十二岁了!” 孟丽莎心情甚好地回到包厢,又同顾凯乔吃了会饭。 这时,顾凯乔的手机铃声大作,他示意孟丽莎不要出声,方才接起电话。“西霖?我在陪客户吃饭,可能要晚点回来﹍﹍那,好吧。” 收起手机,他歉意地对孟丽莎说:“她又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我现在回家,我先回去一趟,过会再来找你。” “你可不能食言。”她嘟起嘴不悦地说。 “不会,我很快就过来,今天可是我们的纪念日,怎样也得庆祝一下。” 顾凯乔回到楚宅,楚西霖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西霖,什么事?” “依然打电话说要回来,不过不想住在家里,我想让你帮着安排。” “就这点小事?我可是从酒席上急吼吼地赶回来的,弄不好还会得罪客户。” 楚西霖脸色一沉。“怎么?我还喊不动你了?” “行行,家里你说了算。”他没再争辩,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牛奶进来。“喝杯牛奶,对睡眠有帮助。” 她注视了他一会,才从他的手中将杯子接过。“凯乔,你先去洗澡。” 他一愣,不过很快应声:“好,我洗的时候你把牛奶喝了。” 约莫十分钟后,顾凯乔从浴室走出,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妻子,脸上的厌恶和嘲讽展/露无遗。 他迅速脱掉浴袍,换上了外出的行头,关门离去。 床上,原本紧闭双目的楚西霖陡然睁开双眼,从角落里拿出那杯牛奶出门。“小萱,过来,把这杯牛奶喝了。” 看着没两分钟就晕眩在地的女佣,她恨得牙都要咬碎。 顾凯乔,你真是好样的!合着这么多年你和我一直同床异梦,就想着怎么算计我! ﹍﹍﹍﹍ 顾凯乔赶到给孟丽莎母子置办的小公寓时,孟丽莎早就洗好澡,身上喷洒了香水,换上性感的睡衣在等他。 “小熠呢?” “睡了。” 随后两人就炽热地吻在了一起,迫不及待地上了床。 没过一会儿,门铃声响个不停。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熠被吵醒,跑过去开门。 霎时,四个彪形大汉冲进屋子,直奔里面的卧室。 顾凯乔和孟丽莎正紧张地往身上套睡衣,一下子就被他们制服。 “你们究竟什么人?我和你们无怨无仇,没有得罪你们吧?”顾凯乔扯着脖子气愤地喊道。 其中一人冷冷地回答:“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他心想:先把这些瘟神请出去再说! 一声冷笑,令顾凯乔的脸色刹那间青白交加。 “顾凯乔,你出的还是我们楚家的钱吧!”楚西霖铁青着脸进了卧室,看也没看顾凯乔,先冲过去给了床上的孟丽莎几个重重的耳光。“臭biao子,居然敢勾引我老公!” “丽莎!”顾凯乔大叫一声,随后拉住妻子。“西霖,我们回去再说,这件事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顾凯乔,你吃我们楚家的,用我们楚家的,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小三生私生子,你对得起我吗?”楚西霖用力甩开他的牵绊,厉声质问道。 顾凯乔此时已顾不上颜面,对她跪下求饶:“是是,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们母子!” ---题外话---求收藏! 最近在赶着存稿,如果有时间还是会来个小剧场啥的,不过我仍会把重心放在正文里,毕竟文的质量保证了,才对得起各位看客嘛。 101.101.楚天我要,她我也要 顾凯乔此时已顾不上颜面,对她跪下求饶:“是是,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们母子!” 他的求情没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她更加怒火中烧。“顾凯乔,她就是当年我让你辞退的小秘书吧?你果然和她有一腿,你可别怪我狠毒,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楚西霖一挥手,那两个按住孟丽莎的男人即可将她推倒在床上,撕扯起她的衣服。 孟丽莎的阵阵尖叫声让顾凯乔肝胆欲裂撄。 再怎样,那都是陪伴他十三年,深得他欢心的女人,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和儿子面前受辱。 他大吼一声,挣脱开另外两个男人的钳制,冲过去推搡趴伏在孟丽莎身上的男人。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拉出去呀!”楚西霖命令道。 顾凯乔被押解着出了卧室,身后传来孟丽莎凄厉的喊声:“凯乔救我!偿” “妈妈!你们不要欺负我妈妈!”小熠哭着要冲进去,被顾凯乔身边的男人一拳掀翻在地。 里屋,孟丽莎赤身裸,体地被一个男人按在床上,另一个男人从她身后猛烈地冲刺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顾凯乔,已没有了哭喊声。 外间,小熠被打得鼻孔流血,躺在地上抽搭着。 顾凯乔的额角青筋突起,猛地推开身边的两人,冲到厨房抓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出来后对着他们一通乱舞。“滚开,你们这帮畜生!” 两个男人互使了个眼色,一个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个迅速争夺他手中的刀。 “哐当”一声,水果刀落在楚西霖的脚下,她弯腰将它捡起。 正这时,顾凯乔反身过来抢夺,她下意识地往前推送。 轻微的“噗”一声,刀尖刺入了顾凯乔的胸口,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衬衣,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楚西霖,重重地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万没料到会闹出人命,见情况不妙,互相招呼一声,闪电般离去。 孟丽莎不顾身子还光着,扑到他的身上,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痛哭着,小熠也爬过来,跪伏在一旁抽泣。 楚西霖望着地上面色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的男人,再看看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失魂落魄地低声呢喃:“我没有杀人!我不想杀人的!” 她大声尖叫着,疯了一般夺门冲了出去。 翌日上午。 左斯翰接到一个电话,随着对方的汇报他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挂断手机后,他看向对面正在用着早餐的楚嵚崟,“警方已经抓获在你车上做手脚的修车行小工,他供认是你姑父顾凯乔指使他做的。” “是他?”她看着眼前精致可口的早餐,再也没了胃口。 为了隐瞒自己的出轨,和占用公款,顾凯乔就谋划着要自己的一条命? 她无法相信,这个平日里笑吟吟,逢人便示好的男人内心会这么狠辣! “别多想了,有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我遇到过太多。”他走近她,搂住她肩膀的手轻轻握了握。 “不过,既然他敢出手伤害你,就必须付出代价!”他的嗓音依然低沉悦耳,却透着股狠戾和冷酷。 于是,两人上午都没去公司,直接去了楚宅。 一进门,只见楚西霖脸色惨然,两眼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即使看见他俩进来也视若无睹的样子。 “嵚崟,左少,你们怎么来了?”楚北祺正好从餐厅出来,看见他们讶异地问。 楚嵚崟指了指楚西霖,问道:“她最近都是这种状态吗?” “没有啊,昨天还好好的,我们一起出去吃了个晚饭。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起来就看见她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里了,问她就是不吱声。” “顾凯乔在吗?” “一早上都没看到。”楚北祺对她直呼长辈名字很觉奇怪,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你们是来找他的?” 楚嵚崟刚准备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吴妈领着两个警察走进客厅。 其中一个举起了工作证和一张盖着红戳的纸,表情严峻地说:“顾凯乔涉嫌对他人人身故意伤害,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对顾凯乔执行逮捕!” “什么!”楚北祺大吃一惊,再看看其他人,似乎并不见多少意外。 “呵呵呵!”楚西霖兀自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站了起来,双手手腕并拢抬起。“带我走吧。” “二姐,你这是做什么?他们找的人是姐夫﹍﹍。” 她食指贴在唇上“嘘”了一声,神经质地低声说:“你姐夫他已经被我﹍﹍杀了。” “啊?”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盯着她,不知她话里的真实度究竟有多少。 楚西霖接着说了下去:“当年那么多公子哥追求我,我还是选择了出身一般的顾凯乔,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爱他!可是他回报了什么?在外面养了十几年的小三,私生子都有了十二岁,辜负我对他的一往情深!所以我就让人当着他的面强女干了那个小三,恶心他!包括顾凯乔,我也不会放过,我不过拿了把刀轻轻一送,他就死了!哈哈,这都是报应啊﹍﹍。” 最后,楚西霖被警察带走,顾凯乔被害事件也正式被立案侦查。 经过一审判决,楚西霖因故意杀人和强女干两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楚嵚崟去看守所探望她时,她看着楚嵚崟的眼中仍充满了仇恨。 “你这个扫把星,一回来就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你!”她扑上桌面要去抓挠楚嵚崟的脸,被身后的女警用力按住。“老实点!” 陪同前来的方哲人对楚嵚崟轻声劝道:“别帮她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走出看守所大门,楚嵚崟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恨我。” “嵚崟,别太在意,你已经够仁慈了,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想着为她上诉。”他心疼地看着她。 “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姑妈的精神不太正常,如果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我们还可以替她想想办法。” “量刑前已经对她进行了司法鉴定,证实她只是心理扭曲,行为偏激,不属于精神病范畴,所以按照正常人定的刑。” “哲人哥哥,我心里很难受,我爸爸这样,姑妈恨不得我死,大伯也对我横眉冷眼,唯有小姑还算和善,难道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如果我没回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不爱你的人你再努力也没用,不如把爱你的人放在心上。” 她凄然地笑了笑,声音里掺杂着无奈和寥落。“其实我要的真的不多,只想有个温暖的家,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他大脑一热,将她猛地抱进怀中紧紧搂住。 他的双臂是那样用力,似乎满载着心疼和爱怜,令她一时无法拒绝。 “哲人哥哥,我没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 “左斯翰他对你好吗?”他迟疑着问出口。 “好。”提到左斯翰,她的唇畔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他是我回国后的最大收获,我原本以为自己的婚姻会是冰冷无趣的,没想到他带给了我很多温暖。” 听她细述着其他男人的好,他的心里满是酸涩。强压下心头的失落,他松开她后笑笑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嵚崟,刚才我的举止有些冲动,对不起。” “你是为了安慰我,我不会多想。” 他俩上车后离去。 监狱对面的马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里坐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女人扫了眼手机屏幕里刚刚拍下的那些亲昵镜头,嘴角嫉恨嘲讽地拉出一个弧度。 “楚嵚崟,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像苍蝇一样围着你飞!” “凭什么你勾搭完一个,又去引诱另一个!” “我的家毁了,爸爸死了,妈妈也快走了,你怎么可以还无忧无虑地活着!” “在我下地狱前,我会让你品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 擎宇集团总裁室。 当左斯翰看到来电号码,还未接起电话,眉头就已深深蹙起。 “父亲。” “我看过了报道,楚家又一个人遭殃了,很好!我就是要楚家的人一个个倒下!”左震恨意满满地说,对于左斯翰的沉默他立刻怀疑地问:“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忍心下手?” “没有,我在等一个契机。” “你答应我的可别食言,否则轮到我出手会更无情!” 左斯翰沉声应道:“不需要您出手。我一直谨记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疼。等到对手放下所有戒备时,才是给予致命一击的最佳时刻。” 左震“哈哈”朗声笑了起来:“不错!我喜欢这句话。轻轻松松地就将对手打败,他们不会有太多痛苦,我就要对手生不如死地活着,垂死挣扎而且永远也爬不起来!”他继续出言提醒:“别忘了上次你答应过我的一年期限。” “没有忘。” 结束和左震的通话后,他揉了揉涨疼的眉心。 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原来设想的轨道,父亲说的并没错,他已经贪恋起那张魅惑人心的笑靥和耳鬓厮磨的日夜。 不过,一切仍不会改变! 他放在桌案上的手渐渐收起攥紧,眼底的神色坚定而严峻。 日落时分。 楚嵚崟接到了陆思远的电话:“冰美人,赶紧来医院,你父亲不行了!” 等她匆匆赶过去,楚南宸已停止了呼吸。 她在病床前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冰美人,你节哀顺变,想不到他器官衰竭地这样快,我们今天下午刚开出病危通知书,他就明显状态不行了,即使我们对他采取了急救措施,也无济于事。”陆思远站在她身旁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他被人用药物加害,医院束手无策,警察也无能为力,我们作为家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闭眼!” 陆思远叹了口气说:“警察不可能将我的怀疑作为证据,更何况目前我还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毒。” “不是还有那段监控嘛。” “可就算找到那个黑衣人,他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啊,病房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 她抬起眼,看着父亲毫无生气的那张脸,潸然泪下。“我真自私,如果早些回国,也许不会是今天的局面。回来九个多月,我们没有过语言交流,我也从未真正原谅他,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想,其实你能每天来看他,他即使不能说心里也会觉得很安慰。” 楚家为楚南宸安排了隆重的吊唁仪式。 楚嵚崟一身黑衣,向来宾一一跪叩,她气色憔悴,但整个人却是平静无波。反倒是楚北祺在一旁哭得伤心欲绝,连楚心岑姐弟也不住落泪。 楚嵚崟仔细观察着前来吊唁的那些人,究竟谁才是害爸爸的凶手?方旖旎口口声声说深爱,难道连看爸爸最后一眼都不愿出现吗?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亲自将那个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还要撕去方旖旎伪善的面具! 四个小时的仪式冗长而繁琐。 等回到休息室,楚东旭对她的表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就算你对自己父亲再没感情,也请你在人前装装样子!” 楚北祺忙暗中拉拉他:“大哥,你别怪嵚崟,这两天她心里难过着呢。” “你别替她说好话,她难过?我还真没看出来!我们这儿几个唯独她最像个局外人﹍﹍。” 面对他喋喋不休的斥责,她无心辩解,只觉得原本就晕眩的大脑更是头皮发胀。 这两天她都是整夜地失眠,怕影响到左斯翰的休息,她会趁他睡着后转去客房。 渐渐地,她的面前一片模糊,在大家的惊呼中失去了知觉。 左斯翰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急忙抱她到沙发上躺着。 好在作为她的闺蜜,简思艾携同陆思远也在场,于是他让楚念岑赶紧通知陆思远进来。 陆思远检查过后对大家说道:“她是忧思难解,再加上睡眠不足引起的昏厥,没什么大事。” “大哥,你总说嵚崟心冷,其实这孩子心思重,有什么难过的事不喜欢放在脸上表现出来!”楚北祺嗔怪地说。 连楚心岑也在旁搭腔;“爸爸,这次你真的错怪嵚崟了!” 楚东旭老脸一红,悻悻地转开脸。“我不就是看她连父亲死都没掉一滴眼泪而心寒嘛!” 陆思远敏感地察觉左斯翰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禁问他:“怎么了?看你的神情似乎有些失望?” 左斯翰蹙着眉头,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了决心将他拉至一边,问道:“你没查出其它症状?” “什么症状?”陆思远满心疑惑地反问。 “就是﹍﹍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陆思远脑子转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究竟是什么。“老左,你是想问冰美人有没怀孕吧?说这么含蓄干什么,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左斯翰的脸色一黑,陆思远立刻停止了调侃,正色道:“我们人体有一个性腺轴,就是下丘脑、垂体、卵巢,卵子的好坏是由下丘脑垂体的激素来控制的,一旦情绪紧张,下丘脑分泌的两个重要激素就会不正常,会反馈到卵巢,它所生成的雌激素、孕激素,也有可能会不正常,就会直接影响卵泡的质量,所以有可能造成不孕。楚董的葬礼结束后,你不如带她出去散散心,让她放松一下情绪,受孕的机率会高些。” 难怪自己辛勤耕耘没什么收获!他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刚才看见她晕倒,他大脑第一反应就是有了,忍不住心里一阵暗喜,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 不过,陆思远说得对,是该让她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了! 第二天,楚南宸即下葬市郊的墓地。 天空乌压压一片,似乎即刻就要大雨倾盆。果不其然,不多时大雨如注,前来送葬的亲友四散躲雨,好在仪式已接近尾声。 当墓地上寥无一人了,远处粗壮的松树后缓缓走出一个女人,一身墨黑的连衣裙,漆黑色雨伞,脸上的表情被滂沱的疾雨挡着看不真切。 即使打着伞,她身上还是片刻就被打湿,只是她似乎并不在意。 来到楚南宸的墓前,她深深地三鞠躬。 “南宸,我来晚了,你不要怪我。” 楚南宸的石碑旁,并排伫立着他的妻子慕凡的石碑。 她转眼看去,同样在慕凡的碑前鞠了躬。“慕凡姐,南宸已经过来陪你,现在你不会再孤单了。” “我一直按照你说的在做,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放任了自己的感情,希望你不要怪我﹍﹍谁?”她警觉地转过头,只见左斯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她。“你跟踪我?” 他沉着镇定地开口:“我料到你会出现,所以派人一直守在这儿。方小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玩失踪。” 女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方旖旎!她嗤笑一声回答:“左少这么关心我的行踪做什么?” “你答应过嵚崟,要把地契交给她却食言;将楚天这么大的烂摊子扔给她,自己却一走了之;她已经开始对你改观,可现在因为你对他父亲的去世不闻不问,让她对你又丧失了信任。” 她怔忡地望着眼前沉着冷静的那张脸,低声询问:“你句句都是为了嵚崟,你对她可是真心的?据我所掌握的情况,楚天才是你最终目的吧!” 他不经意地笑了笑,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势在必得。“楚天我要,她我也要!” “左少,你真是贪心,不过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她盯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我的手上有楚天8%的股份,都可以转让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我答应。”他慎重地出言。 “左少,利益当前你还这么冷静,你都不等我说完就先答应了?” 他抬起手指了指面前墓碑上的两张照片,淡然地说道:“就冲着你对这两个人的感情,你和我的目的就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保护嵚崟。” 她微微一愣,目光转而落在石碑楚南宸英俊的眉眼上。“南宸,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从墓地回来后,楚嵚崟便病了几天,可仍不顾左斯翰的反对,坚持去公司上班。 现在形势很严峻,因为楚南宸的去世,楚天内部动荡不安,像被抽去了主心骨,连着方旖旎的休假,有些高层管理人心惶惶,开始在外谋求新的出路。 为此,她召开过董事会,一帮董事对她仍持着不看好和观望态度,楚东旭照旧不冷不热的。 私底下,她向左斯翰求教,他说:“现下这个情况,你必须有所建树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不如选择一个有前景的项目来开发。” “可是,我不懂选。”她红着脸垂下眼睑。 “没关系,我帮你留意着。”他的回答换来她一个感激的轻吻,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寻了个借口跑开了。 雀跃的她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他笑意从脸上渐渐隐去,显露出深邃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题外话---求收藏! 102.102.北海道惊魂 楚嵚崟病好了差不多的第二天早晨,她被一阵声响吵醒,睁开眼见左斯翰正从衣橱里挑选着两人的衣服放进行李箱。 这下,她的睡意顿时全无。“你在忙什么呢?”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催促:“快起来,否则飞机会赶不上。” “什么飞机?你要带我出差?可是我自己的事还很多﹍﹍。”不等她唠叨完,人已被他抱进了浴室放下。 “乖,动作快点,给你二十分钟洗漱和吃早饭,我整理好就下楼。撄” 霸道的男人!她在他的身后舞了一下拳头,不过还是依言行动了起来。 对他,她仿佛愈加信任和依赖,有时甚至有些盲目偿。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摇摇头放下了疑虑。 赶到机场时,离上飞机只剩下半个小时时间。 左斯翰托运完行李后,她第十八次问道:“左斯翰,我们到底去哪?你别再和我打哑谜了!” 见她像是真的要生气,他才透露:“日本。” “啊?”她大吃一惊。本以为他是因为出差将自己带上,难道是想错了?“去日本做什么?你业务拓展到那儿去了?” 左斯翰牵着她去安检排队时说道:“看来你现在比我还敬业,什么都能让你联想到工作。老公我未来十年还没打算在日本开拓市场,战线拉得太长会累,和你结婚后我发现自己要注重生活质量和修身养性。” 最后四个字让她立刻联想到他婚后的表现,这个身修的!这个性养的!每次他餍足后神清气爽,自己则是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难道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这么多? 一见她神游所露出的羞涩和懊恼,他便知道她联想到什么。于是凑近她耳边轻声笑谑:“还在回味呢?”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早知道今天要赶飞机,昨晚就不能节制点。” “功课必须每日勤练习,才不会生疏。”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她的咬牙切齿视若无睹。 ﹍﹍﹍﹍﹍﹍﹍﹍﹍﹍﹍﹍﹍﹍﹍﹍﹍﹍﹍﹍﹍ 北海道位于日本北部,面积是全日本的五分之一,可人口却只有东京的一半,故而游客到了这里,会有一种地广人稀的感觉。 “我们的行程被打乱了,本来冬天过来看雪景会更好。”他为此有些惋惜。原定4月的日本赏樱之行因为婚礼上的意外而改成了普罗旺斯,七八月的普罗旺斯赏薰衣草计划又变成了到日本北海道。 “这里也不错啊,没有人挤人的现象,挺安逸的感觉。” 傍晚时分,他俩行走在小樽的街头,石板路两边皆是玻璃工艺品商店、茶馆、餐厅和大型商铺,街道两旁亮起的汽油灯使这座城市充满了怀旧气氛,让人感到十分亲切温暖。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 这里有拉面馆,海鲜餐馆,也有特为招待游客的西餐厅。 她脱口而出:“去吃日式料理吧。”说完,方才意识到不对,神情一阵恍惚。 左斯翰未察觉她的异样,牵着她的手一家家找起来。 “这间应该不错。”他指指路边的“一心居酒屋”。 到日本就这点好,很多文字是中国汉字,大致都能看懂。对于日语不熟练的他们来说,还不是太难。 “你怎么知道?”她不解地问。 “没看到这家的人气明显比刚才几家旺吗?客流多食材也会新鲜。” “客流多也可能是老板找的托。” 他对她明摆着的挑衅不置可否。 等坐进餐厅,她不由认同他的观察力。 这家居酒屋几乎爆满,和善的老板娘笑得温柔可亲,老板在厨房和堂间进进出出,同服务生一起忙碌着。如果真是安排的托,估计餐厅早就亏死了。 “请问两位需要什么?”老板娘捧上菜单问道。北海道夏冬两季是旅游旺季,所以这里从商的人都会些简单的英语口语。 他先征求楚嵚崟的意见,本以为她没什么经验。 不想她看着菜单迅速点了几道海鲜,汤咖喱,几份寿司,最后没忘加上一份她最爱的乳制甜品,随后才将菜单递给他。 左斯翰又添加了两样,等老板娘离开后,有些诧异地问她:“你在法国不吃法国料理,吃的是日本料理?”从她刚才娴熟地点餐可以看出以前她没少吃。 她有些不安地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睑低声解释:“有个朋友做日本料理很擅长,所以有幸尝过几次。” “朋友,谁啊?薛晨潇?” “不是,那家伙只会吃现成的,比我的手艺还差。” “那是谁?”他锲而不舍地追问,总觉得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可疑。 “嗯﹍﹍你不认识。”她越是欲盖弥彰地解释越让他添堵。 “是那个慕泽?” 她轻咬了一下樱唇,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经常一起吃饭?而且还是他做给你吃?”他两簇眉头情不自禁地撮在一起,一想到那幅温馨甜蜜的场景就有些气闷。 “没有经常。” “在外面吃?还是在你或者他的公寓?” 面对他接二连三的追问,她实在是不耐烦,可是触及到他明显带着情绪的脸色,她又有些气短。 早知道他这么难缠,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点餐,结果被这只狐狸瞧出端倪啊! 再说她有前男友又不是秘密,他自己不是也有前女友嘛! 想到这,她有了点底气。“大多时候上餐馆,难得几次在公寓。” 哼,原来还不止一次!他的脸上挂上了几丝吃味的表情。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两人话不多。 左斯翰还未排解掉不良情绪,而楚嵚崟也为他的小肚鸡肠而腹诽着。 于是,饭后逛店的时候,她故意落在他的身后几步,对着他的后脑勺做起鬼脸。 “快跟上!”他似乎感知到她在身后的小动作,命令的口吻让她更生不悦。 在他进了一家玻璃工艺品店后,她故意停住脚步,拐进了一边的小胡同,躲在墙角观察他的反应。 没过两分钟,就看见他从商店里冲出,四下焦急地不停张望。 “吓吓你也好,谁叫你这么小气吧啦的!”她暗自得意,同时也为自己忽然萌生的恶趣味感到汗颜。和他在一起,自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她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可是再抬眼望去时,却吓了一跳。左斯翰呢? 街道上人来人往,唯独没有了他的身影。 偏巧她的手机因为没电了,丢在酒店充电。 她开始懊悔起自己幼稚的举动。 正这时,她被身后的人猛地一撞,差点跌倒。那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脚步不停地转身就跑。 她的心一凛,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不好!随身小包被人用刀片划开,钱夹已不翼而飞。 “站住!”她立即追去。 那人跑得飞快,在巷子里转了几个弯后不见了踪影。 现在怎么办?她身无分文,连身份证和护照都在钱夹里! 她扶住墙喘息着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吗?” 楚嵚崟回头望去,一位长相甜美的二十几岁女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手里握着一叠证件。 “啊,对!”她喜出望外地接过。 那女人向她说道:“有个男人将这几样东西扔在那边角落,后来你追了过来,我就猜想你是遇上小偷了。”女人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着经过。 “真是太感谢你了!”想了想,她有点难为情地开口:“能不能借小姐的手机打个电话?” “可以。” 楚嵚崟拨通了左斯翰的手机,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你在哪里?” 她大致描述了一下方位。 “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他急促地说。手机并没有挂断,听得出他在急速地奔跑着。 不消片刻,他即出现在楚嵚崟的面前,刚想训斥她几句,转眼就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女人。“这是﹍﹍。” “哦,我刚才遇到了小偷,钱夹被偷走了,好在这位小姐捡到了我的证件。”她转而再次表达了感谢。 “不用谢。”那女人笑着挥挥手同他们告别。 直到她走出很远,左斯翰仍旧注视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 “看得这么聚精会神,被日本女孩子迷住了?”她伸出两根手指掐了一下他精窄的腰身。 他这才转回头,有些气急败坏地责怪她:“看来是要拿根皮带把你拴在我裤腰上才行了!” “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谁让你小气吧啦地拉长着脸!”她不满地嘀咕着。 左斯翰牵住她前行,这次再不敢撒手了。刚才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有余悸。“以后跟紧在我身边,这次被偷了钱夹,下次被偷走了人怎么办?” “左斯翰,你当我脑残啊?” “在日本你差不多是了。”他无情地回敬。 走了几步,他想到什么狐疑地回过头看向女人离去的方向。 那个女人,脚步轻盈,身形矫健,浑身有股张力,一看就是拳脚功夫很厉害的人,她接近嵚崟到底有什么目的? 巷子深处,先前的小偷正恭恭敬敬地将钱夹交到女人的手上。 女人大致翻看了一遍,随即拿出手机拨打出去:“会长,我是湘子,已确认楚嵚崟在北海道。”这次她用的是纯正的日语。 对方随即吩咐了几句,她频频点着头,并发出了“哈衣!”“哈衣!”的应答声。 ﹍﹍﹍﹍﹍﹍﹍﹍﹍﹍﹍﹍﹍﹍﹍﹍﹍﹍﹍﹍﹍﹍﹍﹍﹍﹍﹍ 左斯翰安排了去北海道最大的登别温泉的行程,那里四周群山环抱,在狭窄的峡谷里能涌出11种温泉。得天独厚的风景如诗如画,鸟语花香,胜似世外桃源。 如果没有某人不规矩的手在水下不断地***扰,她早就深深沉醉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是现在﹍﹍她气恼的瞪着旁边不时使坏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忿忿地出言问他:“你究竟干嘛来了?” “度蜜月。”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看着别样风情的她,皮肤在热水的熏蒸下变得粉粉嫩嫩,像一朵风姿绰约的清莲,盛开在夏日的池塘边,眼波如丝勾人心神,连樱唇也分外娇艳,微微张启,似等待着爱怜。 “小妖精!”他对于美味一贯采用到嘴即食的策略,狠狠擒住她的唇舌后,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掠夺。 她被他娴熟的吻技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肌肤磨合处翻涌着比泉水更热的水花。 他一只手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滑下她的脸颊,锁骨,一路探索流连。手指上的动作和力度令她不由自主发出“嘤咛”的娇声低吟。 他的情绪被她立刻挑高,恨不得立刻将她拆解入腹。 靠上泉池凹凸不平的石壁时,她才陡然转醒,急忙推拒他提醒:“你疯了,这是室外!” “没事,这里没人。”他淡淡地回答。本来他们使用的就是夫妻池,他也特意吩咐过服务生不要过来打扰。 她的眼神惴惴不安往四下查看。“会有人偷看的!” “不会。”说话间,他已迅速剥离了她身上玫红色的比基尼。开玩笑,她这副楚楚动人的妩媚可不能落到别人的眼里! “左﹍﹍左斯翰,你冷静点,这里太不安全了!”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箭在弦上,没法冷静。”抬起她一条腿,他借着水的助力无阻碍地进入她的领地。 楚嵚崟的理智被他大幅度的动作给冲散。渐渐地,她原本紧咬下唇不敢发出声音的牙齿松开,随即一串串细细的低喘声从口中溢出。 他的速度忽快忽慢,逐步消磨着她的意志。 “你快点,万一有人过来!”她用尚存的一丝清明提醒他。 “老婆,专心点。”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新一轮的进攻所吞没。 静悄悄的山林里,飞鸟在山腰间起伏盘旋,时不时发出“啾啾”的鸣叫,一切都是这么的静谧美好。 最后,她是被抱着出了汤池。 “我的背肯定磨破了!”她嘟着嘴不悦地抗议。 方才一直贴在石壁上,他的力气又那么大,她就觉得背有些疼,只是后来不知不觉自己也忘了这事。 他将她放在躺椅上,翻转身一看:那里确实红了一大片,好在没有破皮。接着在那片皮肤上落下轻柔细密的吻,他哑声问:“现在好点没?” 背上是舒服点了,可这厮手又在往哪里放? 她不想再被压榨一次,连忙坐起,穿好比基尼说:“我去外间冲个澡。”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轻快地笑出声,透露着从内到外的愉悦。 温泉外是淋浴室和按摩室,客人泡完温泉后可以在按摩师轻重得当的指法中得到放松。 “小姐,需要按摩吗?” 她抬眼看去,有些惊喜的轻呼:“是你啊!” 对面的女人正是前天为她找回证件的那个人。 只见她盈盈地鞠了一躬,柔声说:“我是湘子,很高兴为小姐服务。” 本来楚嵚崟不想按摩的,不过想到可以让她拿到提成和小费作为答谢,便欣然应允。 躺上床的那一刻,楚嵚崟还在感慨缘分这东西真是好奇特。 湘子在铜炉里点燃了一枝香,屋内即刻飘香四溢。 楚嵚崟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眼前女人的轮廓也逐渐模糊。 朦胧中,她仿佛听见湘子轻柔地说:“楚小姐,你安心睡吧,醒来后就会到你该去的地方了。” 一小时后,在外等候的左斯翰意识到了不对劲,不顾门外守候的服务生阻拦就要往里冲。 “先生,不好意思,这间按摩室里全是女生。” “那里面有我的太太!”他推开那名员工冲了进去。 白底蓝色小花的轻纱帷幔,里面的女人luo露着躺在按摩床上,他无暇欣赏这份别样的风情,因为女人和地上昏倒的按摩师令他猛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几间按摩室的情况相同,直到最里面一间,唯有铜炉里的沉香烟雾缭绕,屋内却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跟过来的服务生看着眼前的情景惊悚万分,说完这句话后,脚下突然一个趔趄。 左斯翰沉声说道:“这里有迷烟,把口鼻捂住,我们先出去!” 温泉会所的负责人收到消息后匆匆赶到,身后还跟了几个保安。他们即刻将左斯翰按住,喧嚷要扭送警局。 好在那名服务生上前解围,将里面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 “我的太太在里面失踪了,请立即调取这一个小时进出人员的录像!” 屏幕前,左斯翰万分仔细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看,直到一位二十几岁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等等!”他抬手示意,手指点在那个熟悉的背影上问:“她是谁?” 这女人不正是两天前街头偶遇,当时他就认为可疑的那人吗! “小泉湘子,她是我们这里新来的按摩师,工作不过五天。” 五天前,正是他和楚嵚崟踏上北海道这片土地的日子,难道从他们抵达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或者,他们的行踪在国内时就被人盯上了? 北海道之行,他是因为听了陆思远的劝诫一时的兴起,没有人知道。而楚嵚崟更不可能,直到上飞机前才知晓他的安排,所以不存在泄露行踪的情况﹍﹍。 电光石火间,他的思绪已来回翻转了几遍。 “点快进,直到这个湘子再出现时停下来。” 镜头迅速地快放着。 “停!”左斯翰眼尖地发现了异常。 屏幕里,原本身穿和服,工作人员装扮的湘子,已变上了一身t恤衫牛仔裤的简易打扮,头上戴着一顶运动帽,不仔细看无法立刻认出。 而她臂弯里的女人,同样打扮,帽檐压得更低,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左斯翰仍第一眼就确定是楚嵚崟。 楚嵚崟像是被人催眠般,整个身体傍着那个湘子,浑浑噩噩地跟着她离开。 看来,炉里的香不仅让人意志昏沉,还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 单向透视玻璃前。 年轻的男人安静地站着,直到屋子里推进来一个躺在医用护理床上的女人,他的目光才倏然一凝,视线专注地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她双眸紧闭,面色安详,恍若一位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正是已失踪三个小时的楚嵚崟! 男人的手指贴在玻璃上,隔着那层冰冷描摹着她的轮廓。他的目光痴迷而隽永。 当她身上盖的一层薄布被掀开,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周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 ---题外话---求收藏! 103.103.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唇还是仪器更灵敏 当她身上盖的一层薄布被掀开,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周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 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她身上暧昧的印记上,那些印记颜色深浅不一,因隔了段时间原先的红色变成了淡淡的粉或青。不管怎样,这些痕迹都无比明显地昭示着几个小时前发生在她身上的激烈。 原先在他身上体现出的冰冷霎时转变成了燃烧的愤怒,他疾步走到墙边取下一把锋利的武士刀,狠狠地向房间中央的桌子劈去。 “咔嚓”一声,桌面被无情地削下了一角。 这时,门被人推开,缓步正跨进来的中年男子看见这一幕,立时大喝一声:“住手!撄” 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的便是劫持楚嵚崟的小泉湘子,而男人则身形高大魁梧,长相却是一脸邪气,单眉轻挑着,嘴角勾着一个邪佞的弧度。 中年男子面部已松弛,一说话肌肉就开始抖动,“你就这点出息,嗯?”问完,冲着屋内的年轻男人脸上挥出一记重拳,将他打倒在地偿。 跟进来的年轻男人则面露不屑地看着,转过脸当看到玻璃后的楚嵚崟时,有些恍然大悟地开口说:“难怪你把手下的丽香当个宝一样的藏着不让我碰,原来是因为她呀!啧啧,不知道正主和替代品哪个的滋味更美妙?” 被打的男人原本正抹试着嘴角的血丝,听到这话猛地抬眼直直看过去,眼神犀利如箭,声音也冷硬似铁:“宫泽君,请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中年男人朝着那个姓宫泽的男人挥挥手说:“俊佑,你先出去。” 宫泽俊佑嘴角一牵,虽不甘心,也只好讪讪地离去。 “湘子,那个就是楚嵚崟?” “是,会长。我亲自检查了她的证件,确认无误。” “你去实验室等着,有结果了即向我汇报。” 房间只剩下了两人,会长走到玻璃前,看着实验室里,楚嵚崟被推进了类似太空舱的检测仪器。 被打的年轻男人不服气地说:“她的全身我早就检查过了。” 会长眯起双眼沉吟:“哼,你太自负,等着看究竟是你的嘴唇还是仪器更灵敏吧!” 年轻男人站在角落里不再言语,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好在她身上还穿着比基尼,如果没有那层遮挡,他刚才很有可能会冲动地将宫泽俊佑的眼珠子挖出来。 凡是碰过她的男人都得死! 二十分钟后,湘子再次踏入了这间屋子。“会长,已经检查完毕,没有检测到她身体里有异物。” 会长脸色一变,双手撑在桌面,不解地自言自语:“这不可能,楚南宸死了,芯片只会落在楚天的继承人身上。” 年轻男人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下。 “会不会在楚南宸其他信任的人那里?” “你指的是方旖旎?这个女人确实有嫌疑,不过她滑得像条泥鳅,已经脱离了蔷薇的掌控。”会长随即吩咐:“湘子,楚嵚崟恢复神志后,你带她来见我。” “是,会长。” 会长转过头看向角落里的男人,语调威严地命令:“你就给我老实地呆在这间观察室,哪里都不许去!” 楚嵚崟神志逐渐恢复着清明,睁开眼的瞬间她悚然一惊,立刻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这是哪里? 古色古香的房间,家具摆设秀气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只是看上去有些陈旧和年头,整个布局和慕园里母亲的房间很相似。 她环视一周后,目光凝瞩不转地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上。 画像上的女人和自己有着惊人相似的容貌,年纪看上去也相仿,只不过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和服裙,在身后一大片白色,粉色,玫红色,淡绿色的樱花树映衬下,巧笑倩兮,美眸流转,让人过目难忘。 楚嵚崟完全被那幅画吸附住了,越是靠近它,心弦越颤动得厉害。“妈妈。”她透过画中女子的眼神,似乎看到了母亲温柔的音容笑貌。 “楚小姐,会长想见你。”门口传来的轻柔嗓音打断了她的伫思。 她转头望去,神色已转冷:“湘子小姐为了把我骗到这儿,真是煞费苦心!” 什么街头遭窃,乐于助人的行为,包括按摩职业,看来都是眼前这个湘子编导的一出戏而已! “因为湘子知道楚小姐学过防身术,为了避免你受伤,同时也不想把动静闹大,所以只好采用了这个办法,请见谅。” “这是哪里?” “抱歉,我不能说。” 楚嵚崟走到院子里,四下转了一圈,庭院深深,每道门旁都分立着两名魁岸的黑衣男子,像是打手或保镖之类的人物。 “难道说,我已经不在北海道了?”她不禁骇然,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还发生过什么? 这次,湘子倒是回答了。“是的,我是用直升机带你过来的。楚小姐,我们走吧。” 她跟在湘子身后往外走去,十几步后她忽然出腿袭向湘子的后背,可湘子却像后脑勺长了一副眼睛般,陡然低下身子,同时也出脚踢向她,她只得险险地避开。 几个来回后,楚嵚崟已开始喘息,可是对手却气息平稳,趁一个空档捏住她袭击的拳头,缓缓开口:“你打不过我的,即便打败我,门外还有二十八个保镖。楚小姐,会长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什么破会长,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他!”这种人真是不可理喻,狂妄无礼至极。 “楚小姐,难道你对此次请你来的目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湘子的话成功的令她停止了进攻,更何况通过试探,她也明白这里的戒备森严,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想要逃脱难于登天。 湘子将她带到一间屋舍前停下,轻叩木门说:“会长,楚小姐到了。” 里面,男人嗓音浑厚地回应:“让她进来。” 她推门而入,一个五十多岁,已然发福的男人身着黑色斜襟和服,站在桌前聚精会神地提笔写着草书。 片刻后,他放下毛笔,到一旁水盆里洗了个手,在毛巾上擦净方看着她说道:“楚小姐,你不懂得收敛情绪,年轻人还欠火候啊。”他居然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她嗤笑一声,冷冷地反问:“对劫持我的人难道还要礼貌谦和吗?” 他居然认同地点点头:“有个性!不过舅舅请你来做趟客也不为过吧。” “你说什么?”她满脸震惊。 在那间屋子里看见母亲的画像已然让她吃惊,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又自称是她的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男人率先盘膝坐上蒲团,倒上了两杯功夫茶。 她狐疑地在他的面前坐下,没有动面前的茶,只静待着他的下文。 “我是佐藤家族的长子,你母亲是我的妹妹慕子,她在你这个年纪就很了不起了,不仅人长得漂亮,也很能干,平时帮着我父亲打理家族事务。” “你应该看到了她的画像,和你的容貌很相似,当年由一位著名画师照着她画完后,这幅作品就被我的父亲送往各大家族,以求联姻,为了争夺慕子引起了腥风血雨,本来只为求胜到最后演变成了家族间的生死之博,各方势力都被削弱,唯有佐藤家族因为一幅画而置身事外,一枝独秀。” 她的心蓦然一震,难道爸爸也是效仿这个方法,来掣制几大集团对楚天的觊觎? “除了想削弱其他家族的势力,我父亲本也真的打算从中挑选一位佼佼者做女婿,以便强强联手,谁料慕子却爱上了你的父亲楚南宸,誓要随他去中国。按照族规,不经同意不能离开家族,否则会被追杀至死。我父亲当时想杀掉这个中国男人,对慕子施以警告。可她太倔强了,居然为了个男人背叛了养育她的家族,将记载着佐藤家族秘密的芯片盗走,以求为他们俩保身。” “楚小姐,说起来你也有一半佐藤家的血统,舅舅已经接手家族,可以安排你认祖归宗,。” 她紧锁着眉尖,盯着对面的男人说:“妈妈当年盗走芯片后,你们没少干扰他俩的生活吧?何至于妈妈离开你们却一点也不怀念,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她的身世,她为自己起的中国名字叫慕凡,相信从那天起就已经将你们摈弃在她的生活之外了,所以我更没必要和你们套上近乎。还有,”她的声音陡然一厉:“我爸爸是不是也是你们派人加害的?” 佐藤雄一摇摇头说:“早在慕子同楚南宸去了中国,我父亲就撤销了追杀令,只不过一直没有放弃对芯片的寻找而已,毕竟这个关乎到家族的生死存亡。” “真的同你们无关?” 他状似不解地问:“楚南宸,不是生病死的吗?” 看他的表情倒像真的不知情,可是她仍半信半疑。“那你们大动干戈地把我劫持过来为了什么?不会还是为了寻求芯片的下落吧?这什么芯片我真的从来都没听说过。” “我相信你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不代表你今后没有机会知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还请楚小姐尽快联系我们,芯片对于你父母是保命的筹码,可如果落在第三个人手中却会带来无尽的灾祸。” “好,等我知道了再说。现在是否能送我回去了?”她无缘无故的失踪,左斯翰一定急死了!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这里,她真是一刻也不想留,可也没办法,只得点点头。 入夜,她睡在妈妈当年的闺房,思绪万千,辗转难眠。 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日本人,曾经为了父亲抛弃家庭,违背族规,只为厮守在一起。而父亲即使知道会面临危险,也要将她带回国。 这是怎样一份生死不渝的感情,又怎么会轻易地被小三打破呢?难道他们中间还有什么曲折? 她越想脑子里就越紊乱,看来只有方旖旎才能解答了。 因为是躺在不知名的地方,再加上她对那个自称是舅舅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对他的话无法尽信,所以她很警醒,不敢放任自己睡死过去。 迷糊中,她听到格子门被轻轻拉动的声音,便立刻醒了过来。 黑暗中,一个健硕的身影直接冲她扑了上来。 她敏捷地翻身跃起,将那个男人按趴在地上,同时用手中半块碗片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说,你是什么人!” 这块碗片还是她吃晚饭时特意留下的,意在防身,看来这一步算走对了。 对方似乎听不太懂英语,没吱声,只是意图翻身控制住她。 她手中用了点力,瓷片的尖端霎时刺破了他的皮肤,男人顿时用日语嘶吼了一声。 虽然一时制住了他,可让她同一个男人整晚保持这个姿势,也挺让她为难。稍有不慎,她自己反而遭殃。 好在,湘子的声音及时出现:“宫泽君,要么你现在就出来,要么我即刻向会长汇报。” “楚小姐,你放开他吧,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楚嵚崟半信半疑地退到了一边。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立即爬起来气咻咻地拉门离开了。 楚嵚崟总算松了口气,冷汗已将丝质的上衣黏在了身上。黑夜中,她背靠着墙打坐,再也不敢放松警惕。 宫泽俊佑一出门看见月下站立的女人,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个中国女人,让我尽兴一下会死啊!” “宫泽君难道忘了她也有佐藤家的血统吗?” “哼!我只知道她是私生子心尖上的人,得到了她,就是往私生子心上猛戳了一刀!” “你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怎么?”宫泽俊佑暧昧地贴上了小泉湘子,“难道你心疼他?” “你不要口不择言,我是会长的人!” 他将她抵在墙边,手指从她的领口往下探,嘴里哼着说:“我知道你是姑父的女人,可是这么娇嫩的肌肤被他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抚摸,你不觉得恶心吗?”他咬上她的耳垂,对着她的脖子吹气。“不如你跟了我,我能满足你。” 她伸出手指,蘸了点他脖子上的血,用舌尖舔了舔,妩媚地说:“宫泽君,你再不去搽药,颈上的血就要流干了。” 他这才感觉到脖子上刺痛难忍,只好悻悻然地放开她。 回到屋里,他给自己上完药,刚和衣躺下,脑门上就被一个冷冰冰的枪口顶住。 比枪口更冷的是拿枪男人的声音:“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宫泽俊佑浑身簌簌颤抖,一叠声求饶:“我错了,我不会再去招惹她!我不过是看上了丽香,你却总不让给我,所以﹍﹍。” 他的嗓音寡淡,却无不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她或者丽香,我劝你都死了这份心,否则下次子弹可不会再长眼睛!” ﹍﹍﹍﹍﹍﹍﹍﹍﹍﹍﹍﹍﹍﹍﹍﹍﹍﹍﹍﹍﹍﹍﹍﹍﹍ 左斯翰通过警方查找着那名神秘女子的身份,结果电脑资料库里十几万个小泉湘子都不是他所见过的那个女人。 如果仅是单纯的绑架,早就有人同他联系了。这一晚,他在万分焦急中度过。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收到陌生电话的信息提示:人已在房间。 全身疲惫的他像被打了一针鸡血,立刻精神抖擞地冲回了酒店。 果不其然,那个让他担心了整整一天一晚的女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左先生,您太太被注射了催眠药物,等她自然醒过来后,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送走了警察,他又走回床边守着。 此时的她乖巧得出奇,呼吸细微平缓。眼睑轻阖,长而卷曲的密睫像落在花瓣上的蝶翼,衬托着她的似雪肌肤,鼻子挺秀却小巧,唇瓣弧度优美,嘴角微卷,仿佛正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看着这样的她,昨天到现在一颗忐忑的心才像是回归到了原位。 匆匆洗了个澡,他上床搂过她后也闭上了眼。反正她一时半会不会醒,不如一起休息,正好昨夜他整晚都未合过眼,人也感觉困乏得很。 楚嵚崟完全是被热醒的,身处的怀抱无比熟悉和暖和。 她抬眼看去,枕畔的男人沉沉入睡。一天一夜未见,他看上去气色晦暗,像是睡眠严重不足,下巴处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坚硬的胡茬。 平时的他每天都要刮一遍胡子,看来这个爱干净的男人昨天没顾得上自己的仪表,不过这么看上去,倒有种颓废的帅气。 自从确定要和他好好地在一起,他的宠他的暖,她随时都可以感受得到,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沦,安于这样相依相伴的生活了。 她轻轻离开他的怀抱,蹑手蹑脚地来到浴室。昨晚在陌生的地方,她没敢洗浴,好在先前泡完温泉曾经冲了个澡。 刚脱下身上的一套衣服,浴室门就被人莽撞地大力推开,吓了她好大一跳,直到看清来人,她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忽然闯进来了,我还以为﹍﹍。”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他突然的举动给怔住了。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双臂的力道似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好半晌,他才暗哑地出声,不难听出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紧张。“醒来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又被人劫走了。” “对不起,害你为我,操心。”她伸出手环住了他精窄的腰。 即使他的拥抱让她有点透不过气,她也不想挣开。因为他患得患失的情绪需要安抚,同时自己也留恋着这个温暖的胸膛。 “傻瓜,你有什么错。”他松开她,正想继续往下说,目光却陡然一滞,定定地凝聚在她的左肩上。 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惊:“这是什么!”白皙的肌肤上有两个半月牙形的深红色印记,凑近看印记下的皮肤已被刺破,出血处已结痂不再冒血。 他的目光立刻深邃复杂起来,嗓音暗沉如夜色:“这是个牙印,有人在你肩上用力咬了一口。” 咬她?她努力地回想着,脑海里不记得有这么个片段。“今天上午前还没有的,难道是被人催眠后﹍﹍。” 她正喃喃地自言自语,却意识到面前的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低着眸沉默不语。 她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霎时白了起来。紧盯着他,喉咙里一阵干涩难受。“你认为我被人强了?” “没有。”他淡淡地回答,眉头不自禁皱了皱。 ---题外话---求收藏! 开始展露一些悬疑的成份了,当然谜底肯定是会在最后才能揭晓的。 104.104.如果我真被人碰了,你打算对我怎样? “没有你干嘛做出这副表情?”她冷冷嗤笑一声,偏过头不再看他。依她原来的性子,即使别人误会也不愿多去解释,可是对这个人她还是放弃了原则。 “我又不是没经验的大姑娘,有没有被人睡过自己还是知道的!”她闷闷地说。 “瞎想什么!”他蹙起眉轻斥。 “难道我猜错了?你们男人不就是受不了自己女人被其他男人碰嘛!”她气呼呼地哼着,想想又接着说:“如果我真被人碰了,你打算对我怎样?撄” “把那个男的剁成十八块!” “残忍!哼,说不定会先把我剁成八十块!”依照左斯翰连她以前同男朋友吃饭都要甩脸子的小心眼,不把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折磨死才怪。 她这里百般郁闷地纠结着,左斯翰倒先缓过劲来。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搂过她轻笑着说:“我哪敢剁你啊?还有,什么叫男人受不了自己女人被其他人碰,难道你受得了我被其他女人碰?偿” 她斜睨着他故意抬杠:“那只有你被其他女人碰过后我才知道。” “歪理。” “左斯翰,反正我在这里申明,我能肯定没被人碰过,如果你心里还有疙瘩,或者以后会落下阴影,趁着现在好好想清楚,别之后再翻老账!”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一个人气成这样。”他好笑地捏捏怀中她的翘鼻。“根据这个牙印我在分析对方的身份和意图。这人肯定不是湘子,而是货真价实的个男人,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误会你,从而挑拨我们夫妻间关系。” 楚嵚崟怔怔地审视了他一会,确定他不是因为安慰自己而做的解释,心里的那根弦才松弛下来,原来还是自己太敏感了。 回过神来的她,才发现自己脱,掉衣服后还一直裸着,倒是他身上穿戴得整整齐齐。 她的脸顿时红了一片,将他往外不停推搡。“出去,出去,先让我洗澡。” “你是我老婆,身上哪块地方我没见过,用得着这样害羞嘛。”她的力气在他看来就是隔靴搔痒,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听话,趁你洗澡我剃个胡子。” 他作势低下头,用刺刺的胡渣去扎她耳后的敏感地带,吓得她立即逃开了。 “你刮完就赶紧出去。”她赶不动他,便只好别别扭扭地去洗澡了。 幸好他动作挺快,打完剃须泡沫,对着浴室的镜子将胡子剃干净,用水抹了把脸,透过镜子对不时紧张偷瞄的女人说:“被自己老婆像防贼一样地盯着,刚才紧张得差点把下巴割破。” “去你的。”她没好气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他低低一笑,从架上取了块干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往外走。知道她害羞,他也没再继续调侃。 将浴室门带上后,他渐渐收起了一脸轻松的表情,脸上被阴鸷和怒意所代替。 咬她的男人,对她分明有着一种变态的占有欲,是想向他宣告自己的主权!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过? 慕泽?这个人已经死了。 薛晨潇?虽然身份神秘,可是从短暂的几天接触来看,行事还算光明磊落,况且从他看着楚嵚崟的眼神里,仅有钦慕和担忧,没有攻击性。 难道,还有什么藏匿在暗处的人? 左斯翰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在法国的时候这个男人曾经出现过。 楚嵚崟洗完澡出来,被客厅里的烟雾所呛到。 往常,他因为顾及她,所以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会自觉地躲去书房或阳台上。 今天怎么了?难道,还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个来历不明的牙印吗? 她细长白净的手指抚上左肩,心里不免有些惶然。 他从落地窗玻璃的反光发现她已从浴室出来,调整完情绪才转过身,将烟掐灭在烟缸,说:“抱歉,烟瘾有些上来了。” “没事,其实我不是非常排斥烟味。”很奇怪的感觉,以前的她无法接受异味,自从同他在一起后,她逐渐迷恋上他身上清冽中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不过,从身体方面考虑还是少抽为妙。”她倒了两杯咖啡走近他。 他从她的手中接过一杯,半倚靠在沙发,开口说:“和我讲讲经过吧。” 她点点头,抿过一口咖啡后,开始叙述起来。 从被小泉湘子迷晕,失去了意识,到睁眼后发现自己睡在了母亲以前的闺房,和佐藤雄一的对话,以及晚上遭遇的突袭,她都讲得很详细。 “今天早上,湘子给我注射了催眠药物,因为她说他们的据点不想被我知道,如果我想回去,还需要睡一觉。因为我想着赶紧回来,所以只能配合她。” “注射的时候是几点?” “大约在九点左右。” “你是在十二点左右被送回来的,既然他们用的是直升机,那么三小时的飞行速度,离北海道将近有一千公里。”他沉吟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离北海道差不多一千公里的城市不少,不过既然佐藤家族二十几年前这么有名,我们可以上网搜索他们的原根据地。” “夜里我听到飞机在上空飞过的轰鸣声,很频繁,所以应该是离民航机场不远,而且那肯定是个大城市。” “所谓大隐隐于市,现在的日本政/府经常会针对黑社/会采取一些行动,他们只有隐居在繁华的都市里,才不容易被发觉。” “左斯翰,我没想到妈妈居然是日本人。”她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没缓过神来。 他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两只大手将那只小手合拢握紧。“你会因为她是日本人就不爱她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我也同样,不管你是哪国人,对我来说,只要你是楚嵚崟就够了。” 她的视线落在那三只交握的手上,心里缓缓淌过一股暖流。 眼前的男人好像有种魔力,几句简单的话语,或者一个拥抱的动作,就能化解掉她内心不适的感觉。 “别多想。”他站起身,从衣橱里拿出两套简便的衣服,将女士的一款递给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接着还要去趟警局,顺便调取二十几年前的一些资料,看看这个芯片到底是何方神物,让他们追踪了二十几年还不放弃。好在,你暂时没什么危险。” 从警局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夏末的热风袭面,稍一运动,就会渗出丝丝汗意。饶是如此,他仍牵着她的手。 她歪着头悄悄注视着他的侧面,从听了她的叙述后,他便一直面色凝重。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发信息给他的陌生号码很快注销,查到也是用假资料注册的,而酒店前台反馈当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让他们将大堂休息区生病的客人送到xx房间。 日本警方分析,对方只是要东西,并不会真的加害他们。 “左斯翰,我想我们的家了,还有托尼。”她略带娇嗔的口气说,打破了这异常的缄默。 “嗯,回去,待在这里我的心不安,总感觉被人监视着。”他的手指紧了紧,带着歉意继续说:“不过,两次都没有玩尽兴,也没有达成你的四个愿望。” 她一愣,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在法国街头说过的话,遂赧然一笑:“你还记得啊,其实愿望只是女人给自己设的念想,只要对的那个人在身边陪着怎样都行。” 他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现在在你的心里,我是对的那个人了吗?” “那你呢?”她注视着那双深邃的墨瞳,用眼神询问着。 他未作回答,只是勾住她精巧的下巴,覆上她的嘴唇轻柔舔舐。 她俏脸一红,下意识地去推他。“这是大街上。” 他老皮老脸做得出,她可不好意思。 好在,他的吻浅尝辄止,没有上演法国街头的深度热吻,否则再有照片传到国内,又不知会卷起怎样的漩涡。 虽然,他用吻回复了她,她的心头仍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或许,女人都是比较感性的动物,除了要感受到男人的关怀,还想亲耳听到对方说“爱”。 她犹自一怔。爱? 难道说自己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关切,开始在心底希冀着他深爱上自己了吗? 夜半,左斯翰望着依偎在自己胸前睡熟的女人,伸出手指轻缓地将垂上她面颊的发丝梳理到耳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感。 如果此时她能睁开眼,会发现他的眼里浸染着满满的柔情。 他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烙下轻轻的一吻,抽出垫在她颈下的手臂,披了件睡袍起身去往露天阳台。 就着皎洁的月光他打开了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个并未保存的号码,发了条信息: 我们明天回国,我想和你见一面。 楚嵚崟回国后第一天上班就感觉力不从心,堆积如山的文件不说,还有各个部门出现的琐碎小事。 方旖旎的失踪,楚东旭的不作为,其他董事的观望,整个公司的担子似乎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 偏偏她又好强,不想事事跑去请教左斯翰,一天下来,心力交瘁。 临下班时,秘书敲开她的门,欲言又止。 “颜秘书,有什么事吗?” “楚董,我十月要结婚,到时想请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好啊。”她抬起头笑着看过去,却见对方一脸的局促,不禁愣了一下。“这是大好事,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秘书叹了口气说:“他的家人很保守,一定要我一结婚就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同意我再出来工作。所以,我﹍﹍。” “婚姻是人生的终身大事,如果你真想为了家庭放弃工作也无可厚非,不过能不能缓一缓,等我尽快找到新秘书。” “那是一定的。”颜秘书欣然应允离开。 等她关上办公室的门,楚嵚崟强装的笑脸立时垮了下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抚额哀叹:这接的什么烂摊子,连个得力的助手也没有! 正这时,门被敲响。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进来。” “嵚崟,”方哲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容满面地走进,“这次,我和老师成功的将a市承启集团欠我们的五百万追回了,对方答应本周内就将款项付清。” “啊,太好了!”她高兴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过方哲人手中的文件翻看了一遍,不由喜形于色。“晚上,我请你和厉律师吃饭。” “老师年纪大容易疲惫,出差四天到家就回去休息了。” “好吧,那就不打扰他了。”她抬眼笑着说:“单请你吃。” 他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不禁宠溺地摇摇头。这丫头,一高兴还是像个小姑娘。“你单请我吃饭,左少会不会有想法?” “他哪有这么小心眼。”她心里腹诽:唉,他还真就这么小心眼!不过,她也不打算瞒着,夫妻间除了和谐,信任也很重要。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给左斯翰,将情况大概和他一说,他这次很爽快地同意了。 轮到楚嵚崟有些纳闷,按照他平时的作风,肯定磨叽半天说不定还会亲自过来监督,今天怎么回事? 看看手表时间已指在下班点上,她拿起拎包说:“走吧。” 路过颜秘书座位时,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被他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事让你烦心了?” “秘书十月要结婚,打算辞职做全职太太。” “有接/班人选了吗?” “没有。我这方面没经验,招人要通过人资出面吧?”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嵚崟,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 她眼睛一亮。“真的?那不如叫她一起出来吃饭,我们见面聊聊。” “好。” “哲人哥哥,你真是我的福星,你一来,我钱也有了,人也有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完全没了平常的清冷。 “楚董,是不是可以考虑给我发个大红包?”她的好心情瞬间也感染了他,不知不觉同她开起了玩笑。 “哼,钱没有命有一条,”她故作严肃地睨了他一眼,随即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地说:“什么时候你给我找了嫂子,我送份大贺礼给你。” 他的笑容一僵,心底的涩然立刻像波纹散开。嵚崟,我想守护你的心,怎么可能轻易去容纳别人! 为了方便交谈,他们特地找了家环境优雅的餐厅。 等落座后,楚嵚崟笑了起来。“我们好像来错了地方,这里是情侣餐厅。” 方哲人回头看去。果不其然,雅座内尽是一对对青年男女,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有些别扭地开口:“要不,我们换家餐厅?” 她“扑哧”一乐。“哲人哥哥,瞧你!餐厅又没规定不是情侣不能在这儿就餐,再说你都通知了肖小姐,再改地方不好吧。” “哦。”他呐呐地应了一声。 法庭上和对手争辩的缜密和滔滔不绝,工作中与客户沟通的张弛有度,这些能力在她面前似乎都消失殆尽。 “瞧我这记性,给你和可人在日本买的礼物忘记带给你了。” 听到“日本”两字,他的心像被蛰了一下,那是她和左斯翰的蜜月旅行。不过出国她还能想到给他带礼物,又让他心里雀跃了一下。“不急,有空带来就好。” 聊了不多会,一位年轻女子行色匆匆地走进餐厅,在大厅搜寻了一圈,最后落在他们身上,脸上漾开了一个笑容,走了过来。 “方大哥,楚小姐。” 她上身是简单的苹果绿短袖衬衣,下身一条亚麻色七分裤,齐肩长发,干净利落,面容不惊艳却很秀丽,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属于耐看型的那种。 楚嵚崟笑着点点头,对眼前的女子顿生好感。 方哲人介绍道:“肖若,我大学同窗的妹妹,学的正好是文秘专业,最近正好托我在z市找工作。” 肖若从随身小包里抽出一张简历,恭恭敬敬地递到楚嵚崟面前。“楚小姐,这是我的个人履历,请过目。” 楚嵚崟大致看了一遍:肖若,二十五岁,a大文秘专业,曾在a市某集团有过两年工作经验﹍﹍。 楚嵚崟将楚天的工作日志简单描述了一些,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双方都相谈甚欢,很有意向。 “这样,肖小姐明天先到人事报到,接受一些基本培训,就可以和颜秘书办理工作交接。” “好。”肖若忙点头答应。抬头间,突然目光一凝,笑容慢慢从脸上隐退。 楚嵚崟顺着她的视线侧头看去。 大厅过道走来一男一女,男的儒雅翩翩,女的倩影娉婷,宛若一对璧人。 那对男女也同时看到了他们三人,私下低声交谈了一句,便朝他们走来。 “遇到你们好巧。”谢仕卿温婉地笑着说,她身边的正是白沐漓,两人看上去像是已经在交往。 白沐漓也冲楚嵚崟笑着点点头。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之前有过诸多不愉快,楚嵚崟也决计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甩脸子。于是站起来,微笑着作介绍:“方哲人,楚天的法律顾问;肖若,我的新任秘书。” 谢仕卿点点头:“既然你们要谈公事,那我们也不便多打扰了,本来还想大家并一桌的。” 楚嵚崟同样笑语晏晏。“今天不凑巧,下次就让斯翰出面召集大家聚聚。” 她特意用“斯翰”做称谓,果不其然谢仕卿的嘴角牵强地一垂。 看来,谢仕卿并没有忘情于左斯翰,作为她交往对象的白沐漓依然被蒙在鼓里。 谁都没注意到白沐漓的异常,除了肖若。因为刚才他趁其他人交谈分神之际狠狠瞪了她一眼。 目送两人离去后,楚嵚崟敏锐地察觉肖若的神思有些游离。 “肖小姐,你好像认识他们。” “没有!”肖若下意识地矢口否认,在对上楚嵚崟了然的眼神后,她幽幽地解释:“那位小姐我确实不认识,那个男的是我﹍﹍熟人。”熟人?她心底凉凉的笑开,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刚才怎么没见你们打招呼?” “因为他带了女友,可能怕引起对方的误会吧,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喜欢这位小姐。”她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楚嵚崟没有忽略她眼中的幽怨,心中不禁喟叹一声:又是个为爱执迷不悔的女人! “肖小姐,刚才两位都是我丈夫的好朋友,他们之间经常有来往。我不管你同白沐漓什么关系,你们的私事我不便参与,我只想奉劝一句,在他身上付出会很累,说不定会影响到你的日常情绪。” ---题外话---继续求收藏! 105.105.你可曾注意到站在你身后的我? 肖若正色说道:“楚小姐,你放心,我会将公私分得很清,绝对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的。” 楚嵚崟很满意这个女子的通透,松了口气的同时,才注意到方哲人默默地坐在一旁,不由难为情地说:“哲人哥哥,你饿坏了吧,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没事,肚子不饿,”他宽容的笑笑,这才招手喊来服务生点菜。 楚嵚崟确实猜的没错,换做平常,左斯翰不会乐意看到她同方哲人一起用餐,不过现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神秘的女人撄。 “左少,我上次提的计划,你考虑得怎样了?”女人直视着他的脸问道。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即回答,在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后,才抬眼看过去郑重地说:“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在日本遇到了点麻烦。 左斯翰将楚嵚崟被劫走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女人的脸也逐渐苍白起来偿。 “看来,他们从幕后转到人前,一直找寻不到芯片开始真正急了。” “方小姐,我岳父的死是不是他们下手的?” 女人正是方旖旎。 “关于这个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凭我的感觉,即使不是他们干的,也和佐藤家有关系。”她看向左斯翰,急切地说:“既然这样,计划最好能早点实施。” “能不能再缓一两个月?”他低哑出声。 方旖旎刚想继续对他劝说,就被他脸上的表情震住。 如果她看得没错,那是种不舍,浓浓的不舍。 ﹍﹍﹍﹍﹍﹍﹍﹍﹍﹍﹍﹍﹍﹍ 白沐漓将车停到谢宅门前。“到了,我看着你进去。” “不进去坐坐吗?”谢仕卿嘴角噙笑地问。 他一怔。自两人初定试着交往到现在,除了每天一起共进晚餐,其他并无交集。 他看得出她是被动地在接受,自己也许只是她情感空虚时的慰藉品。 可是怎么办呢?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再继续消耗些时日。 “好。”他不免有些惊喜地回答。 走进客厅,谢成和白茉夫妻俩看着他俩一同进来,颇为诧异。 “爸妈。” “表姑,表姑父。”白茉同白沐漓同属白氏宗亲,不过却是表的不能再表的关系。 “是沐漓啊,你都好久没来了。”白茉同谢成对视一眼,忙起身热情地招呼。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家常。 谢仕卿暗中扯了扯白沐漓的袖子,对他眼睛一眨,随后看向父母说:“我先带沐漓去我屋里坐坐。” 等他们上楼,白茉自言自语地嘀咕:“小卿难道是在和沐漓谈恋爱?她不是还对左斯翰念念不忘吗?不过,沐漓人品不错,家世知根知底,小卿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试着同他处处﹍﹍。” 她的蝴蝶鸳鸯梦被谢成简单一句话给无情打破:“想都别想,白沐漓在政,府上班,充其量是个手头有些权的公务员,对我们谢氏一点帮助都没有。我花这么多钱培养她,就得找左斯翰这样的大公司老总才行。” “可人家已经结婚了!” “结婚又怎么了,结完婚又离掉的可不少!反正这件事上你不要和我唱反调!即使最后不是左斯翰,也得是林景岩和王子伦那样的!” 说完,他甩手走人,留下白茉坐在沙发上独自郁闷,看来得等白沐漓离开后好好问问小卿的想法。 房内。 白沐漓环视了一周,笑着说:“到底是画家,卧室的艺术气息这么浓。” 墙壁上挂着她画的一些小画,案几上有从各地参加画展或比赛时带回来的工艺品。 她笑容一涩,说:“你忘了我的右手已经没办法提笔作画了。”虽然看上去同平常人无异,但画画是个精细活,她如果长时间执笔手会颤个不停,根本无法再回到从前的水平。 为此,她不知摔掉了多少套画具,而那时左斯翰正同他的新婚妻子你侬我侬,那副场景看在她眼里不知让她有多恨﹍﹍。 “仕卿,”她愈加暗沉的脸色触动了他,伸出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说:“本来我不想这么早说的,但看你一直郁郁难解,所以还是先告诉你吧。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商务公寓,给你开个绘画培训班什么的,都已经注册好了,正在装潢,等一切弄好再打打广告就可以开业了。” 他以为自己郁郁不解是因为不能画画了?这一刻,谢仕卿只觉得好笑,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一点都不了解她! “沐漓,你是可怜我吗?”心里无比的烦乱,她的脸上却只露出委屈和受伤。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都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去安排这一切,你还期待我感激你?” “不是,我只是﹍﹍。”他不禁语塞。本来只以为安排好这一切,她会惊喜,却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算了,”谢仕卿摆摆手,别过脸去。“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你不了解一个画家再也无法动笔的痛苦。如果开培训班,看着他们一个个运笔如飞,我会更难受。” 他的脸色一白,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对不起。” 她细长白净的手指按住了白沐璃的嘴唇,眼神楚楚地注视着他,“是我该说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所以说出口的话很偏激,可能伤了你﹍﹍。” 她的眼波如一汪深潭将他牢牢吸附住,再加上她馨香的身体贴近自己,又柔声细语,让他立时心中无比柔软。低下头,他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允。 她在闭上眼前,眼底划过一道烦躁和嫌恶。 送走白沐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取出那个和左斯翰合照的相框,手指在男人的脸上来回摩挲,幽幽地开口:“阿翰,你说如果到最后不仅你和楚嵚崟分开了,连最好的朋友都怨恨你,这会不会很有趣?”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房门被敲响。“进来。”她将相框重新放回抽屉锁上。 白茉端了一盘水果进来。“小卿,妈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同沐漓走得很近?” “嗯,虽然我心还在阿翰身上,可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多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沐漓这孩子这么多年对你痴心不改,确实是个很好的交往对象。” “妈,我心里有数,这么晚了,你就回房歇着吧。”她将母亲推出房间,心中的烦闷更甚。 凭什么她谢仕卿在左斯翰那里栽了跟头,就要退而求其次!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女人,看上去粉薄妆淡,其实每一笔都经过了精心勾画。毕竟已经二十九了,韶华早已不再,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眼尾细细的纹路。 不像楚嵚崟,即使素颜依旧明艳动人。 明明还没决出胜负,她就先输在年龄上,这让她情可以堪。 没有多少时光可以虚度了! 白沐漓回到自己的公寓,客厅如所料般亮着一盏橘色的壁灯,似在迎接倦鸟知返的主人。 他在玄关处停了几秒,以往一听到他开锁的声音,就会飞奔过来替他取出拖鞋的身影并未出现。 这让他稍有些诧异,随即便释然。今晚在餐厅既然都摊牌了,相信她也不是那种无谓纠缠的女人。 正想着,客房门打开,走出了一道丽影。 肖若望着他的眼神里,有涩然,有怨责,还有一丝冷。“我们在餐厅遇见是七点,现在是十一点,这四个小时你都在吃饭?” 白沐璃将公文包扔进沙发,单手抄袋,语气淡然地开口:“肖若,今天你都看见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为什么不解释?说到底,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他不禁微蹙起眉,抬眼不解地看向她。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过!或者,平时的温婉可人都是她的假象? 肖若继续说:“看来她就是你心心念念七年的女神了,你准备怎样安置她?养在外面?在长辈面前和我秀恩爱,私下里再和她卿卿我我,你想享齐人之福?” “肖若!”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夹杂着怒意:“你这样说,不仅侮辱了仕卿,也贬低了你自己!我们的婚约只是长辈的乱点鸳鸯谱,我会和家里人说清楚,也会带仕卿回去介绍给家人。” 她的眼眶涌起点点泪光,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他。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令他不自然地偏过头,放软了口气说:“这几年我本来不打算涉足感情,迫于家里的压力,才同你订了婚。和你在一起时,我也尝试过接受你,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是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你连和我尝试的想法都没有了吧。说起来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除了长辈面前,你从来就没让我融入过你的圈子,也从来不对外说你已经是个有婚约的男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抗拒。” 他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无言。 白沐璃的老家在a市,肖若家是他们的邻居。三年前,病榻上的奶奶将原本在他心目中还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推到他面前,说:“小璃,这是奶奶给你安排的媳妇,你让我在闭眼前了却一桩心事。” 他惊异于她已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女人,虽说谈不上多少有好感,至少不讨厌。而那时他一心想摆脱情伤带来的苦闷,拒绝几次后便顺理成章地默认了。 那时,肖若还在读大四,毕业后在a市找了份工作。两人平时分开两地,联系不算热络,仅节假日小聚几天,所以他没觉得和以前单身时有何区别。 就在半年前她听从两家的劝诫,说分开两地不宜培养感情,于是也来到z市,住在这套公寓里。不过,两人一直止乎于礼,他的内心仍是把她当成邻居家的小妹妹。 肖若悲怆地一笑。“白沐漓,你不愿委屈她,只要她向你伸出手,你就毫不犹豫朝她奔过去,那你可曾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挂了三年未婚妻空名的我?其实,何止三年,而是﹍﹍。”她喉中一噎,再难说下去。 而是十年!在她十五岁那年,当那个文质彬彬俊秀的青年将落到他院子里的风筝交还到她手中时,从此他便是她少女情怀的青涩心事。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 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终于不负重荷从面颊滚落,肖若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三个字,他就将她无情地摒弃了! 才走了几步,身后男人清冷的声音又响起:“肖若,你还是当年那个扎着马尾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就好了。” 她捂住口鼻,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白沐璃在窗前静立了片刻后,才转过身。 伤了她,他的心里也很恻然。 可是,他不会委屈了仕卿,得来不易的幸福他想紧紧抓住。 第二天清晨。 当白沐漓起床走向客厅,餐桌上已摆了几样可口的早点。 “要现在帮你盛粥吗?”厨房里,她脆生生地问。 他一愣,满心以为经过昨晚,她不会再为自己准备早餐,或者甩脸子直接走人了。 “好。”他轻声回答。 等洗漱完,坐上餐桌,对面的女人已吃的差不多。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她垂眸看着面前的菜碟。 他放下筷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不过她没有抬起头。 “我刚找了份工作。” “是在楚天上班?”昨天就听楚嵚崟介绍,她将是新任秘书。 “对,今天就要去报到。昨晚我已经在网上预约了几家中介看房子,不过要等到周末才有空去看,你这里能不能再让我住几宿?如果你实在不方便,我也可以住酒店﹍﹍。” “肖若!”他皱着眉头打断她,“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况且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也不安全。” 她抬眼望过去,眼底有一抹无法隐藏的凄楚。“我住在这里,如果被你的谢小姐发现,你如何自圆其说?她难道不会误会吗?” “我可以说是我老家的邻居小妹妹在这里借宿。” “那你太高估女人的容忍度了,如果她对你有情,眼里是揉不下一粒沙子的。沐漓,谢谢你的好意,既然我们不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以后我何去何从,你不用操心了。” 她从椅子上提起小包,快速地说了一句“我上班了”,随后匆匆出门。 留下他独自坐在餐桌边,回味着她刚才那句“以后我何去何从,你不用操心了”的话。 忽然,他觉得满心烦躁,这顿早餐也吃得索然无味。 肖若走进电梯,按了个“1”后,无力地靠上墙壁,单肩包带沿着她的手臂滑落,包应声落地。 刚才的一番话,她是用尽全力才能平静地说出,对他有多少爱就会产生多少煎熬。 邻居小妹妹!呵呵,在他心里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标签吧。 既然凄怆和颓丧无法从身体里排解掉,那她就用工作来填补好了。整整一周时间,她都是早出晚归,没有丝毫松懈。 她的努力都看在楚嵚崟眼里,也为自己能及时发掘一名好下属感到庆幸。 周五晚七点经过肖若座位时,她还在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还能适应新岗位吗?” “楚董,我可以的,也多亏了颜小姐手把手地指点。” 楚嵚崟笑笑:“人家马上就要欢欢喜喜做新娘子了,肯定希望有人早点接手。” 换了秘书,她明显感觉到轻松很多,这手下人主动做事和被动做事区别真大!左斯翰说的一点都没错,楚天的弊端还是在人员管理上。 “今天已经加了会班,工作虽然重要,也不急于一时,适当的放松还是需要的。”她强行将肖若从座位上拉起,“走,陪我去喝一杯。” “楚董!” “下班可别叫我楚董,你是哲人哥哥介绍的人,私底下也就是我的朋友。” “那,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这份文件打好。” “行。” 她们又约上了简思艾一起。 最近简思艾真是憋屈苦闷透了:“姐姐我心情不爽,今天不醉不归!” “你又怎么了?”楚嵚崟斜睨了她一眼,“前两天如胶似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么快又闹情绪了?” “你不懂,他家里人对我还不错,只一个要求,要我辞掉工作,认为模特不是正经活。”简思艾苦恼的揉着头发,“我看上去像那种不正经的吗?除了这工作,我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思艾,你不用妄自菲薄,不过你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毕竟模特职业只能吃青春饭。” “唉,真是苦恼,要不楚美人你把我当成小白脸养着吧!”她作势倒在楚嵚崟的肩上,双臂同时缠了上去。“我器大活好,包客官满意。” “去你的,说话没遮没羞,你和陆思远还真是一对活宝!”楚嵚崟戳了戳她的额头无语地说,转头看向肖若,吓了一跳。 只见肖若面前已堆了五个空酒瓶,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往嘴里倒。 楚嵚崟急忙伸手过去夺下酒瓶,“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不要一个人喝闷酒。”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灰暗的日子,现在回头想想酒只能麻痹一时,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能说,误了他的好事,我就成罪人了。”肖若笑得凄凉。 “好,不说就不说。”楚嵚崟安抚着她的情绪。 简思艾的侠肝义胆顿时被激起。“什么臭男人,让你这么伤心!,姐姐替你去报仇!” 她正拍着胸脯,眼睛一瞥当场愣住了。“妈呀,他们怎么也过来了!” 楚嵚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跟着一愣。 左斯翰,陆思远,白沐漓三只极品男在酒吧众人的瞩目中,目不斜视地入场。不对,应该是直直地奔着她们三人而来。 左斯翰首当其冲对楚嵚崟低斥:“怎么又在喝酒!” “我就喝了一杯啤酒,没多喝。”她急忙申辩。 他指着桌上基本见底的空瓶问:“这谁喝的?” 她暗暗指指身边的肖若,左斯翰的脸色稍霁,接着长臂一伸将她揽过,不容分说地说道:“回家!” “可是﹍﹍。” “谁的人谁领回去,沐漓你送肖小姐走。”说话间,楚嵚崟已被他带出去十几步远。 “左斯翰,你太霸道了,我就难得出来放松一下!” “喝酒喝出的状况还少吗?你怎么不长记性!再说你现在不适宜碰酒精,我最近也戒了,要喝也得等生完宝宝再说﹍﹍。” ---题外话---特别公告:亲们,离虐不远了。 左少:不要虐啊!我还没和我媳妇亲热够呢!怎么也得等我把娃生出来再说! 蝶妈:等你们生出娃,我的文都完结啦! 楚美人:虐吧,我正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106.106.你老公我忙着养家,哪有闲情找梦中情人 简思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住摇头:“啧啧,我们左总太独,裁专制了,高冷女神都被他整成了一株菟丝花。” 陆思远对她浑身上下一通扫视,皱着眉头说:“下次在公众场合能不能多穿点!” 这小吊带弹力背心,牛仔热裤明明是要招狼的节奏嘛撄! “你是不是想让我全身裹着麻袋上酒吧?”她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 自从他站在家人一边让她辞职,她就看他不顺眼。 “只要你穿,赶明我就去给你做一套出来!”他暗自心想:看来得学学老左,尽快让自己的女人怀上孩子,否则真是难以管束。 四个人相继离去后,吧台只剩下白沐漓和肖若两人。 “waiter,再拿一瓶。”肖若冲着吧台内的服务生招手。 “肖若,别喝了,和我回家。偿” “家?我在z市哪有家?”她寥落地笑笑,接过酒瓶正要往嘴边送,被他按住了。“沐漓,你小瞧我,我的酒量连我爸和我哥都没法比。” “女人还是少喝点为妙。” 她自言自语地说:“你心目中的女人应该是个优雅的淑女,可我不是。” 似乎想到什么,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谢小姐见长辈?” 他静默片刻回答:“明天。” 她兀自点着头,笑容可掬地说:“明天?不错,叔叔阿姨早点认可,我也可以早些功成身退。” 本来每个周末,白沐漓都会带她回家看望父母。自从一个月前,他开始找借口不要她陪同,她便隐隐察觉到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淡然无所谓的态度,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走了!”他往吧台上扔了一沓人民币,拽住她往外走。 “啊!”她猛地低呼一声,蹲下身,表情痛苦地按住了脚踝。 “怎么了?” “脚崴了。”刚才他步子迈得太快,她穿的又是高跟鞋,步伐一乱就出了状况。 “还能走吗?”他低声询问,有些过意不去。 “试试吧。”她被他半抱进怀里,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腰,而她的一只手也搭在了他的肩上,一步步往前挪着。 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靠近他,她的心不由砰砰乱跳,偷眼望去,是他清俊的侧面。 白沐漓的皮肤很白,眼睛黑亮,清澈,睫毛又密又长,当他专注地看着你时,会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流转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可是大都时候他的眼里都带着漫不经心和落落寡欢。 他的嘴唇很薄,却弧度分明。都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这在他的身上得到很好的验证,他的专一只留给了一个女人。 “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他的声音清晰入耳,语气淡淡却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其实白沐漓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淡然,怀里的女人腰肢柔软,肌肤很有弹性,让人触之心动,不像谢仕卿纤细袅娜,似弱柳扶风需要时时呵护。 她身上有种清新的味道,让人闻着很舒服,不像仕卿因为在国外几年早已习惯身上涂抹名贵的香水,脸上也妆容精致﹍﹍。 开车到了公寓,肖若下车后,脚刚一触地就一阵锥心的刺痛,小脸疼得白了几分。 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白沐漓抱起。 “我﹍﹍我再缓缓,可以自己走。”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再走下去,你这脚要废了。”他垂眸看了怀里满脸不自在的女人一眼,将她往上托了托,说:“按‘11’。” “哦。”她依言伸出手指在电梯按钮面板上按下。 电梯内四壁是浅茶色的镜面,将他俩此时亲密的姿势清晰地照影出来。 她羞窘地别过头,倒更像是深埋进他的胸膛。 看着流露出小女人姿态的她,他清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进屋后,肖若先被他放在沙发上,随后拿了一瓶跌打药水过来。 脚踝处看着已经肿得像半个馒头,这让他歉意更深。在酒吧时,他的动作确实粗鲁了。 白沐漓动作轻缓的给她上着药,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看得正出神,不注意对上他正好抬起的眼。“好了。” “哦。”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却忘了自己受伤的脚,猛一用力脚部一抽,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白沐漓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被她同时带倒在沙发上。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到两个紧紧贴合的身体里传来“咚咚”激烈的心跳声。 他们的唇也碰触在了一起。 肖若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两人的瞳仁里都有着对方的投影。 她本以为他反应过来后会立刻抽身离开,没想到他加重了唇上的力量,在她还未回过神来之际闯入了她口中的腔壁。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愣愣地注视着脸色微红的他,直到他用一只手将她的眼盖住。 黑暗中,触觉带来的冲击更加灵敏,他的吻将她的神智全部带走,只剩下了茫茫然一片的天旋地转,不自觉中,她也生涩地回应着。 突然,白沐漓匆促地直起身,略显狼狈的扔下一句“抱歉”,便急急地冲进浴室。 她呆呆地躺在沙发上,他的离去让她感到无尽的空虚。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好像她刚才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了。 酒意带来的微醺,亲吻带来的甜蜜,让她此刻忽然又有了往下走的勇气。 至少,他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 浴室。 白沐漓懊恼地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怎么也没想到搽个药会发展到这般如火如荼的地步。 他犹记得她身上的气息很清新,嘴唇粉粉的qq的,像两瓣干净润泽的草莓果冻,没有口红的化学品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冷水冲洗下,他的欲念才渐渐冷却下来。 一整晚,肖若都拥着被子,眼睛睁着大大的,沉浸在那个吻中不能自拔。 这是她的初吻,而且是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人,能不让她激动嘛! 翌日起床,她被镜中自己的两个黑眼圈吓了一跳,连忙往脸上扑上bb霜提亮肤色。 一番修补,感觉气色好多了,她才推门出去。 客厅里,白沐漓正背对着她打电话。 “我过二十分钟来接你﹍﹍看他们不用买什么﹍﹍好,那你决定好了,等会我陪你一起去采购。”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立即反应过来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一晚上的兴奋与期待此时皆化为泡影和讽刺。 白沐漓挂断电话回转身,才发现她一脸黯然地站在身后,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地一紧。“刚才我﹍﹍。” 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乐呵呵地说:“我知道,你说过的嘛,今天就要带谢小姐见长辈,恭喜了!” “嗯。”被她故作轻松的状态刺激着,他的话再难说出口。 两个人在沉默中用完早餐。白沐漓看了眼手表,抬头对她说:“你的脚不方便,不如中午就叫外卖吧。” “好,我知道。”她垂眸继续吃着早点。 “卫生什么的别弄了,等我来做。” “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会赶回来。” “嗯,好。” 他想了想,发现再找不出什么话可以交代,只好起身冲她低声说了一句:“我出去了。” “喀嚓”的关门声,阻隔了屋内屋外两个空间。 她这才抬起头,视线往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沙发上。 昨夜,在那上面上演的温情款款好不真实,一个激情的吻改变不了男人什么,却徒留女人陷入怅惘。 她收回落寞的目光,面色寡淡地将桌上整理干净,回到房间换了套简便的衣着也出了门。 一连五套房子看下来,天色已晚,她最终敲定了靠楚天比较近的小公寓,套型小了点,只有一室一厅,不过她想一个人住也够了,便当场办理了租赁手续,拿到公寓的钥匙。 回到白沐漓的住处,她先将房间打扫了一遍,随后将自己的行李箱拖出,从橱里取出衣服一件件塞进了行李箱,好在衣服不算多。 站在玄关处,她回头又望了一眼,虽然在这里只住了几个月,却已经让她举步维艰,因为这套公寓承载了她和他生活过的点点滴滴。 只是,当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即使他身边还留了给你的位子,也不要流连。 白沐漓父亲原是市委领导,母亲是大学教师,现都已退休在家,他生长的环境属于书香门第。 白家是一座简洁古朴的小洋楼,赭红色的外墙蔓延着爬山虎繁密的枝叶,院落里栽着几棵树,放了些修剪精妙的盆景。 白沐漓将车停在院子门前,帮谢仕卿一起拎着大包小包往屋里走。 “小璃和若若回来了?”客厅里,父亲白敬亭正坐在花梨木椅子上看着报纸,母宋琪珊笑着迎上,在看到白沐漓身后的谢仕卿时,脚步不由顿住了,“这是﹍﹍仕卿?” “舅舅,舅妈。”谢仕卿笑语盈盈地打着招呼。两家虽说是远亲,同在z市,不过因为一个从商,一个从政,观念不同说不到一起,所以平时没什么往来。 “嗯,好,先进来再说。” 寒暄过后,白敬亭点点头说:“看来有时间了,也要和你爸妈走动走动。” “好,我会转告他们的。” 白沐漓笑着说:“爸妈,其实仕卿今天来是作为我的女朋友﹍﹍。” “小璃,”宋琪珊柔声打断:“仕卿是你的表妹,不要瞎说,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下次记得把若若带来,我们拜会你姑父姑母时一起去。” “妈!”白沐漓脸色一变,急忙去看身边的谢仕卿。 果然,她的面上青白交加,绞着自己的双手一脸难堪地坐在那儿。 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 谢仕卿强笑着说:“舅舅,舅妈,我今天就是代表父母来看看您二老,刚好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吃了中饭再走吧。”宋琪珊出声挽留。 “不了。”站起身时,她的面色已完全冷了下来。 谢仕卿脚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白沐漓急忙跟出,一把拉住她。 “仕卿,你听我说,我爸妈一时不能接受情有可原,你给他们一点时间。” “白沐漓,想不到你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受气的!你妈说你早有未婚妻了,你居然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那时你还在英国,我只好听从了家里的安排,为了你,我已经和肖若说清楚了,只要长辈认可我们,就没什么问题。” “哼!我不在,你们一个个都有了未婚妻,那我算什么?我回国难道就是被你们这样践踏的吗?” 她狠狠甩开了他的手,声色俱厉地说:“本来我以为你会是我的依靠,现在看来你连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白沐漓,我觉得我们俩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是否还有必要再在一起!”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白沐漓站在原地,扶额撑腰气恼了好半天。 他没想到,知书达理的母亲会不顾情面反对他们俩来往,也没想到温柔知性的谢仕卿会一句不合翻脸走人。这让大家以后还怎么相处! 回到客厅,他刚想开口质问母亲,宋琪珊率先严肃地对他说:“你和仕卿想在一起,我和你爸爸绝对不会同意。” “妈!” “若若是你奶奶看中的,既然经过了两家的认可,她就是命定的白家媳妇,我们要守承诺,也要对得起人家姑娘。再说若若有什么不合你意的,双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人长得秀气,性格又好,还能吃苦。” 他急着争辩:“我没说肖若不好,可不等于好的就是适合我的!仕卿是画家,从事的是艺术,要不是出了车祸,她会有更大成就。” “可她的出身摆在那儿,商贾之女,不能免俗,单看她刚才的举止,就不难发现她的心胸狭窄,容不得一点委屈!” 白敬亭沉吟着说:“小璃,本来你的终身大事,父母不该横加干预,只是你在她身上已经吃过一次亏,就不要再往里栽。我刚才仔细观察过她,人家看你的眼神里分明就没有多少情意﹍﹍。” 宋琪珊连忙暗中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伤儿子的心。 “小璃,有件事本来不打算告诉你,因为时过境迁再提起没必要。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应该让你知晓。五年前,谢成公司的一个项目你爸帮了点忙,结果最后被爆出贪污受贿的丑闻,虽然你爸爸没有参与,可也受到牵连,那一届提拔局长你爸被刷了下来。这件事过后,让本来就不热络的两家彻底断了往来。” 白沐漓听后怔住,喃喃的说:“这事我不知道。” “谢成的为人唯利是图,你爸在他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我可不想我儿子再走上老路!” 白沐漓坐在椅子上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两家的疏远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准备好的辩驳只好又咽了回去。 在父母那儿又坐了会,他开车回到公寓。 满心以为家里此时灯火通明,丰盛的晚餐旁会坐等一个笑脸吟吟的女人,结局完全出乎意料。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他摸索到墙头按下开关,屋内规整而洁净,却一室冰冷。 “肖若!”他喊了几声,以为她在屋里睡着了,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最后才意识到不对,他扭动把手推开了客房。房内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没有留下有人居住的痕迹。 她走了? 说不清道不明,他的心里此刻空落落的。 三天后。 谢仕卿出现在机场大厅,一条淡草绿的连衣裙,外罩一件杏黄色的开衫,手里拖着一只奶白色的小拉杆箱。 她办好登机手续,正要往候机厅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吸引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这次本来想带上你,不过后来考虑到在伦敦就待两天,飞机上来回都要二十几个小时,怕你累了。”男人正拿着手机在通话,声线低沉如大提琴发出的韵律,时而轻柔舒缓,时而又略带悠扬。 手机里传来的女声抑扬婉转,带着一丝冷艳,一缕娇嗔。“左斯翰,你说得这么好听,会不会去见什么梦中情人?” 他不由失笑:“老婆,我都主动和你报备行踪了,是去参加‘国际葡萄酒暨烈酒交流会’,你老公我忙着养家,哪有闲情找梦中情人!再说,家中放着一个绝色美人,其他女人很难入我眼了,就像品尝过至尊的葡萄酒,品质差的酒还不如一杯白开水﹍﹍。” 他的步伐很大,声音渐远。 身后的谢仕卿望着他挺拔高大的身姿,紧咬住下唇。 为什么?曾经那样清冷桀骜的一个男人,会在其他女人那儿柔情似水,诙谐逢迎! 这一刻,深深的懊悔如潮水般向她席卷,五年前她究竟放弃了怎样的一个男人! 不!她不能没有他,如果说五年前对他只是很喜欢,如今一次次的接触,他的优秀,他的能力,他的冷漠,都让她深爱,无法自拔。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从包里取出手机,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亲爱的爱德华先生,还记得我吗?对对,我是谢,好久不见!我上次的作品得了奖,所以今天会坐飞机到伦敦。有件事想麻烦您﹍﹍。” 到伦敦已近半夜,左斯翰入住了预定的酒店后,先拨了个电话出去。“起床了吗,小懒猫?” 对方的声音娇媚慵懒。“你到了?” “嗯,刚进酒店房间。现在是国内时间七点半,快起床去跑步。” “不要!再让我躺十分钟,反正你不在,山高皇帝远,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她挑衅地开口。 “居然罔顾老公的权威,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他故意将牙齿磨得很响,引得她在电话里“扑哧”娇笑出声。 “好了,你赶紧洗漱了早些休息,我过会也要去公司了。” “今晚没有老婆搂着睡,看来是要失眠了。”他语气幽幽地叹道。 “切,昨晚我一个人睡大床,不要太舒服哦。” “没良心的小骗子!”他在电话这头恨得牙痒痒,好在她的下一句话霎时抚平了他内心的郁闷。 “就是你不在,我睡得有点冷。” “这还差不多。”落地窗玻璃映射出男人眉开眼笑的俊脸。 酒店的同一楼层,谢仕卿拉着行李箱走在走廊上,经过他房间的门前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门牌号后,又继续前行。 她的脸上逐渐泛起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题外话---求收藏! 本来想写个文艺女青年的,现在发现她变得越来越渣了。 107.107.再次来到我身边,将来有一天你会很后悔 酒会定在了第二天晚上,地点则是在一位有世袭爵位的老男爵豪宅。英国有个家喻户晓的说法:为追求高品质葡萄酒能不惜放弃爵位,可见英国人对葡萄酒的热爱程度。 谢仕卿借助收购过她作品的老客,一位有上流身份的绅士,拿到了邀请函。悉心装扮后,她前往地点。 一入大厅,她边同所有迎面经过的宾客微笑致意,边搜寻那道伟岸的身影,却遍寻不着。 昨天她听得很清楚,他要参加的正是这个酒会!或者,他临时更改了行踪? 她正忐忑不安中,一位三十几岁的青年绅士靠近她,眼含惊艳地主动搭讪:“嗨,小姐,一个人?撄” 对方模样尚属英俊。 她淡淡一笑,回答道:“是,先生呢?偿” “同样。威廉,认识你很高兴。” “英文名雪莉,中文名谢仕卿。”她同他握了握手。 她的友好令对方顿时信心百备,不由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男爵家同他祖上的一些渊源。 她貌似专注地听着,其实早已心不在焉,频频地向门口张望着。 忽然,人群一阵***动,很多人的目光齐齐向门口看去。 来人一身深藏青笔挺的西装,里面是铁灰色的衬衣,不慌不忙地稳步走进。 他浓黑的头发,英挺的眉毛,眼睛深邃如海,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模样气度不凡。 他的身高和样貌在一群欧洲人中丝毫不见逊色,甚至因为特别而更显出类拔萃。 谢仕卿的心此时“嘭嘭”乱跳,她就如怀春少女般,对一见钟情的男子沉醉又情怯。 “你一定不认识他吧,他可是法国著名玫瑰酒庄的老板,原先名不见经传,这几年一崛而起,葡萄酒卖得很火,当然也有不少英国商人在帮他往各地拓展着销路﹍﹍。” 耳边是那个威廉的喋喋不休,谢仕卿十分吃惊。她以为左斯翰只是擎宇的ceo,即使这个身份就已让他光芒四射。原来还不止这些,看来他的知名度在英法业界已相当高了。 想到这,她志在必得的心更甚了。 “威廉,我和他是好朋友,不如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笑盈盈地开口。 对方眼中立刻滑过了惊喜。 左斯翰正与一位英国商人相谈甚洽,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看去,眉头不自觉地一皱。“仕卿,你怎么在这?” 她注视着眼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情绪,安静地笑着说:“我到英国来领奖,顺便受朋友邀请来参加酒会。”她揽住身边男人的臂膀,用英语介绍说:“我英国的朋友,威廉。我中国的好朋友,左斯翰。” 一切就如她所料的那么完美。 随后的几小时,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和商人,贵族们应对自如的寒暄,也看着他神情严肃地品尝各地的美酒,做着对比。 “阿翰,想不到几年没见,你经营起了酒庄。”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我自己也想不到。酒庄是我一位叔父留下的产业,六年前才交到我手上。” 六年前?不正好是她因为擎宇的震荡借口逃离的那一年? 如果她那时候意志坚定些,不仅会成为董事长夫人,还会是著名酒庄的女主人!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已然后悔得要吐血。 酒会结束后,左斯翰礼貌的问她:“你住在哪家酒店?那个威廉会送你吧?” “他有事先走了,我住在朗廷。”她先前就已趁左斯翰同人交谈时赶走了威廉。 他听后一怔,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说:“走吧。” 刚来到大门口,一波中国记者迅速地围了上来。 “左先生,请问您参加此次交流酒会有何感想?” “左少,此次伦敦之行为什么没有带上太太,您旁边这位女士是随行女伴吗?” “小姐,请问你同左少是什么关系?” “﹍﹍。” 谢仕卿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左斯翰用眼神制止。 他徐徐对记者开口说道:“感谢诸位对左某的关注,不过很抱歉,我们还有事,请大家行个方便。”说完,他自行往人群外走去。 突然,身后的谢仕卿“啊呀”了一声,紧接着高喊一声:“阿翰!”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她被记者们包围在中间,似乎一时难以突围。思索片刻后,他回转过去,揽住她侧身从人群中挤出。 她感受到他坚实的臂弯所带来的力量和安全感,不由神情恍惚和激动。 来到车门前他即松开了手。 “上车。”他绅士地为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阿翰,我怕自己会晕车,就坐副驾驶位置吧。”不知为何,她就想争这口气。凭什么,楚嵚崟此刻不在这里,他还要顾及到她的感受。 “随你。”他轻耸了下肩,关上车门,却没有再为她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而是直接绕到驾驶室位置上了车。 她心里开始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车内的气氛静默得让人不适。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她出言打破了这异样的尴尬。 “要和几个客户碰一下面。” “我明天白天也有点事,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她主动邀请,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幽怨地说:“你既然在英国有客户,为什么我在这里五年,你都从未联系过我!” 他的侧面轮廓分明,冷峻得几乎不近人情,在她的眼神埋怨下,他的脸上始终风平浪静。 “我喜欢往前看。” “左斯翰,你的心真狠!”她咬住下唇,抵不过心底渐渐衍生的失望,艰涩地低声说。 一路无话地回到酒店。 “好巧,想不到我和你同住一家酒店一个楼层。”她开口说。 左斯翰在门前停下,大手搁在门把上静置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冲着她举步离去的背影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倏然收住脚步,难以置信地急速朝他望去。“我以为﹍﹍。” “以为什么?刚被你骂成心狠的人,总得找个机会辩白一下吧。”他的声音沉稳内敛不失张力。 她不禁喜出望外,就像自己在濒临悬崖边时被他拉了一把。 “那说定了,明晚我等你,不见不散。” “好。”他的嘴角漾开了点点笑意。 只是在合上身后的房门时,那抹虚浮的笑意立刻消逝无痕,脸色甚至可以算得上冷硬。 上网处理了一会文件,他按揉着发胀的眉心,靠上椅背合眼休息会。闭上眼的霎那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明艳的脸庞,似娇似嗔,偏偏又带着丝冷,直挠得人心痒。 也不知这丫头起床了没有? 左斯翰工作时严肃的表情此时换上了柔和与放松,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3:25,国内应该到早上七点多了。 他熟稔地按下了一串号码,手指却陡的停在了拨号键上,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着,屏幕上的亮光衬得男人的眉眼异常深沉晦涩。 直到手机的屏幕再次归于暗淡,那个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整天。 左斯翰先会见了英国方面的大客户,洽谈新一年合作;与赶到英国的销售精英团队就市场动态开了大半天的会议,商榷作战部署。 会议散去后,他独自坐在办公椅上,目光沉沉地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思绪似已飘远。 “森,我帮你查了一下,确实有几个人在暗中跟踪你。”推门而入的男人神情肃然地开口。“不过,他们估计是怕被酒店的摄像头监控到,所以一直在酒店外徘徊。” 左斯翰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想对我动手了。”从他上飞机前就感觉到异样,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对面前的男人吩咐道:“修文,替我订一个两人的雅座,餐厅地点要偏一点,但环境要雅致。” “你疯了,这时候还往外跑,那不等于羊落虎口,万一有什么闪失!” “谁是羊谁是虎,不到最后关头尚未可知,更何况我如果不现身,接下去的戏还怎么演。”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浅笑。 “你要想好了,这个局一旦开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如果她不能原谅你﹍﹍。” 左斯翰摆摆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这是个不错的契机,我不能再心软下去。就按原定的计划进行吧,我不会后悔。” 说完,他像是经受了一场理智与情感的短兵交接,脸上呈现出疲惫之色,轻轻阖上眼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谢仕卿不停的看着手表,坐立不安。 从他昨晚答应与她共进晚餐开始,她就神不守舍,连今天去领奖,与主办方的会面也心不在焉,总是走神。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除了等待她还害怕他会临时变卦。 “叮咚。”一声门铃响后,她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快到门前她才恢复了理智。 打开门,她冲着门外站着的淡漠矜贵的男人,适时地展露了一个嫣然又不失矜持的笑容。“来了。” 左斯翰打量了她一番:桃红色的真丝连衣裙,衬得肤色更显白皙。原先垂直的长发悉数盘起,挽成了一个松松的发髻,髻边是一朵茶花式样的红色宝石簪花。 “不错,很漂亮。”他眼带欣赏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柔和。 谢仕卿的心如小鹿乱撞,耳根都红了起来。“阿翰,难得听你夸赞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是吗?”他低醇的声音仿佛染着笑。“看来以后我应该多夸夸你,免得你不适应。” 谢仕卿一晚上都感觉自己恍如梦中。 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和煦的笑容,都向她发出致命的诱惑。 “阿翰,你变了好多。”喝下几杯酒后,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地盯着他。 左斯翰唇畔轻撩,微微一笑。“变老了?” “不是,变得成熟,有男人味了。以前和你在一起,你虽然较同龄人沉稳,骨子里却有种桀骜不驯,和对陌生人的排斥,现在你已经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那是因为年纪大了,考虑问题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简单。” “让我帮你。”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背,水波潋滟地注视着他,轻柔的开口:“我会的不多,也许只会在你累的时候替你送上一杯热咖啡,或者在你需要倾诉的时候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他没有收回手,只是垂下眼睑,令她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仕卿,虽然六年前我们的关系无疾而终,不过那段感情我也是认真对待过的,它是我记忆里不可泯灭的一部分。” “我也是,我至今忘不了。” “沐漓对你用情很深,你应该﹍﹍。” 她匆匆地打断他:“同情永远不会变成爱情!我不能为别人的感情买单!” “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他凝住她殷切的眼睛,冷静地继续说:“再次来到我身边,将来有一天你会很后悔。” “不会,我不会后悔!”她脱口而出,同时视线紧张地绞着他的目光。 “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他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后从她掌下抽出手,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回到国内,你就来公司报到吧,我会让人事部给你安排工作。” “阿翰,谢谢。”这一刻,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中途离席去洗手间时,谢仕卿看着镜中明媚的女人,得意的笑了。为了这次晚餐,她尝试用艳丽的颜色来改变自己。 谢仕卿,今天就是你成功的第一步!。 走廊上,有两个英国男人正站在过道里抽烟。 她经过他们身边时,其中一个男人猝然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条粗壮的手臂则横过她的胸,将她拼命挣扎的双手禁锢住,不费吹灰之力地拖进了一旁幽暗的楼梯间。 另一个男人取出早已藏在门后的绳索将她手脚捆缚住,扛在肩头,出门后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餐厅内。 左斯翰在座位上接通来电,听过对方的报告后,沉声吩咐:“跟紧点,在我到之前安排好。” 十五分钟后,如所预料的,他接到了匿名电话。 “左先生,你的中国妞现在在我们手上,带上一百万美金到约翰码头的13#仓库,不许报警,否则你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好,我会照做,你们的目标是我,请不要伤害她。” 放下手机,他用餐巾优雅地抹了抹嘴,旋即放下。 走出餐厅,早有司机在外等候。 车上,韩修文正甜甜蜜蜜地通着电话:“吉米,乖,早点休息,我最迟后天就回来。” 左斯翰斜了他一眼,对某男的特殊趣味不敢苟同。 等他一通腻歪电话打完,又转过头来兴致盎然地说:“刚才见你和旧情人会面的情景,这精湛的演技都和吉米不相上下了!不过,你不会就此真的旧情复萌了吧?” 他等了半天,左斯翰始终靠窗闭着双眼,单手虚撑下颚,未置一词。 废旧的仓库,湿霉中带着铁锈的气味扑鼻而来,令谢仕卿胃里不断作呕。 可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刚才的哭闹,被对面凶悍的男人狠狠打了两记耳光。 此时的她,妆容已花,两颊红肿,泪水涟涟,头发乱蓬蓬的搭在肩上,一片狼藉。 好在那两个男人似乎对她本人不感兴趣。 阿翰,你什么时候才来救我!她在心里不住哀嚎。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得知这些人是受雇来教训左斯翰的,自己不过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左斯翰让她不要后悔,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国外这么危险,她还不如选择在国内再接近他。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男人冲进来,冲着他们喊:“他来了!” 不一会,左斯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袋。他先淡淡地扫了谢仕卿一眼,转而将尼龙袋往地上一撂,对那几个外国男人说:“钱在这里,可以放人了吧。” “左先生,不好意思,钱我们收了,不过你还得留下一条胳膊。”其中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手里提着一根铁棍走近。 其余两人也纷纷包抄过来。 左斯翰笑笑,慢条斯理地说:“看看你们身后。” 三人回头,陡然惊觉身后已贴上来几个黑衣男子,而随着左斯翰落下的话音,门前也出现了几人。 一眨眼功夫,那三个绑匪就被制服在地。 左斯翰走过去,揪住一个男人的头发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三个男人都闷不吭声。左斯翰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手机。 “修文,查一下他们的通话记录。” 此时,谢仕卿已被解开了绳索,她立即扑进左斯翰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哭泣:“阿翰,吓死我了!” 怀里的女人颤颤巍巍,哭哭啼啼,不由令他想起了楚嵚崟被劫持那次的表现。虽然那时她坚强冷静得令人心疼,但不可否认她是可以同他比肩的女人。 他避开韩修文投射过来的揶揄目光,顺手拍了拍她的背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余光中,被压制的一个男人骤然发力挣脱钳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他刺来。 左斯翰沉着地推开谢仕卿,准备对那个男人迎头痛击。 “阿翰,小心!”原本被推到一边的谢仕卿蓦然扑到他身上,那把匕首刺进了她的手臂。 很快,男人被打倒在地。 谢仕卿倒在左斯翰的怀中,痴痴地凝视着他说:“你﹍﹍没事﹍﹍就好。”说完便晕了过去。 ﹍﹍﹍﹍﹍﹍﹍﹍﹍﹍﹍﹍﹍﹍﹍﹍ 楚嵚崟不知为何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做事也不能集中思想。 左斯翰除去到达伦敦第一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就再没主动联系过。 她打过去几次,两次是他的助理接的,说正在开会或见客户,只有昨天一次是他本人接的,声音说不出的疲累,所以她仅吩咐了几句就挂了。 她敏感地察觉电话中他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似乎不再如之前的亲密随意。 或许最近他太累了? 她摇摇头,驱散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笃笃”她的卧室门被叩响,桂嫂在门外喊:“太太,有位方小姐找你。” 她一愣,旋即说:“好,你让她在楼下等一会,我马上下来。” 姓方的,只可能是方旖旎或方可人。 果然,她一下楼,就见方可人神情焦灼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可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嵚崟姐!”方可人一见到她,立时奔了过来,却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题外话---求收藏! 108.108.楚嵚崟,我一定会从你身边把左斯翰抢回来 “嵚崟姐!”方可人一见到她,立时奔了过来,却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和念岑吵架了?” “不是,他才不敢和我吵。” 正这时,桂嫂端着水果盘过来,放在茶几上。 “嵚崟姐,左少是不是出国了?撄” “是啊,他去伦敦出差,已经走了几天,不过这两天应该就要回来,有事找他?” 方可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到一个界面后递向她偿。 清晰的画面里,相视而笑的一对衣着考究的青年男女,瞬间刺痛了楚嵚崟的眼。 画面背景是一家环境优雅,颇具情调的餐厅,桌上是精致可口的美食,双面花鸟浮雕的银质餐具,再加上欧式宫廷式样烛台的映射,氛围是低调的奢华。 “嵚崟姐,上次你陪我去参观谢小姐的画展,之后我们互加了微信,因为她是我非常喜欢的艺术家,所以我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当听到她因为车祸从此罢笔了,我还为此难过了好久。” “她怎么会认识左少?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如果不是前天她在朋友圈里晒出照片,我都不知道她和左少关系这么好!” 楚嵚崟看到这张照片下面有行备注小字:今天我的心情是六年来最阳光的一天,不是因为最后一次得奖,而是因为开心的时刻有他在身边。 楚嵚崟勉强笑了笑说:“他们本来就是朋友,认识了很多年,在国外遇见吃个饭不足为奇。” “那你再看这些新闻!”方可人取回手机,捣鼓了一阵给她,“你看,这上面说他们一起参加酒会,还一起去了酒店,都有照片出来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网页上,放大了左斯翰那张沉稳内敛的脸庞,他看似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谢仕卿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边,还有一张照片则是他揽着她的肩从人群中穿过。 男人深藏青的西装和女人银蓝色的礼服相得益彰,举止亲密无间。 第三张照片则是两人同时走进朗廷酒店的背影。 这组照片的标题是:深情左少国外偷偷约会,神秘女郎始终相伴左右。 方可人气呼呼的离去后,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太太,您的牛奶。”桂嫂将杯子端给她。 “放这吧。” “先生临走前叮嘱我一定要看着您喝的。” 她静静地看着杯中白色的液体,片刻后方拿起饮尽,将空杯子递给了桂嫂。 “你也早些歇息吧。”她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迟缓地一步一步上了楼。 桂嫂望了会她离去的袅娜背影,摇摇头,去厨房放下了空杯。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 “嵚崟怎么了?” “太太没什么事,就是晚上有位方小姐来找她,给她看了手机上有关你和谢小姐的照片和新闻。” 对方似乎松了口气,“她有什么反应?” “很安静,可是我刚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难过。先生,您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询问太太的情况,为什么不直接打给她,让她知道你在关心她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方低哑着嗓子说:“你不用管了,只要负责好她在家的饮食和安全就行。” “这点请先生放心。” 楚嵚崟回到房间,拿着手机,指尖在屏面上犹豫了好一会,才按了拨出键。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就像是正迫不及待等着她的电话一样。 “你最近很忙吗?”她低柔问道。 “是,有点忙。”他的嗓音沉沉,似乎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好,我就不打扰了。”她笑笑,接着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她在“家”的发音上特地加重了语气。 他的呼吸一顿,似乎考虑了一会才回答:“手上还有件事没处理好,大概还要几天。” “好,如果确定了哪天,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去接机。” “嗯。” “拜拜。” 她率先挂断,看着落地窗玻璃上映出一个寥落的身影,眼中的温度随之冷了下来。 他在撒谎! 刚才通话时,听筒里分明有人在用英语问:“谢小姐,需不需要在您身后垫个枕头?” “好的,谢谢。”那是谢仕卿的声音。 英国一家私立医院。 左斯翰单手插袋站在窗前驻足良久。 “阿翰,你看上去心情不好。”病床上,谢仕卿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他的表情问:“是因为刚和楚小姐通了电话吗?” “不是。”裤兜里,手机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天知道他多想听到她的声音,当入耳的那一刻,他的情绪差点就失控。 “仕卿,你的伤怎样了?还疼得厉害?” “用了药好多了。” “其实那天你不扑过来,我也有办法对付那个人。” 她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个受伤的表情。“阿翰,我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当时我没多想,不是说人在最关键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最本能的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可见,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淡漠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说:“我去问一下医生你的伤情,如果可以,我就安排后天回国。”说完,他大步走出病房。 谢仕卿脸上的委屈和柔弱逐渐消失。 不错!微信群的照片是她故意发的,那个方可人既然同楚嵚崟关系这么好,肯定会转告她。 而左斯翰和白沐漓因为是男人,平时不玩微信,她没加好友。 方才在左斯翰通话时,她故意招呼过来护工,与那人进行交流。 阿翰,为了你,我伤了自己的右手,从此与艺术绝缘。现在又伤了左臂,只为让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加重。 其实扑上去的那一刻,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有大事,她还是有了瞬间的犹豫,可最后还是想赌一次。 事实证明,他能留下来陪着她,从他关切的眼神里看到久违的专注,她已经赌赢了! 楚嵚崟,我一定会从你身边把左斯翰抢回来! ﹍﹍﹍﹍﹍﹍﹍﹍ 一连几天,楚嵚崟都精神不济。 习惯了有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突然之间少了这样一个人,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特别到了晚上,她会拥着被子许久难以入睡。 每次睡觉,他都会强势地搂住她,用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暖意,即使有时捂出汗了他也不会松手。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现在她果然适应了这个怀抱,一旦离开顿时觉得长夜漫漫,更深露重。 办公室门被敲响。 肖若走进来向她汇报:“楚董,查到了左少乘坐的飞机今天下午四点到达z市。” 楚嵚崟提笔的手一顿,“我知道了。” 她记得自己提醒过他,回来提前通知自己去接机的。 手表显示时间为下午两点半,她再无心工作,便取下衣架上的风衣,走出办公室。 “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 “好。”肖若心中了然,楚董一定是去接机了。 楚嵚崟来到国际机场,看着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她的心不自觉地雀跃起来。 婚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让她尝到了想念一个人的滋味。 回顾相携走过的半年多时光,有夫妻间正常的小口角,也有矛盾解除后的甜如蜜,更多的时候感受着他的关心,他的相让,和他的霸道。 想到这些,她的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四点半左右,国际航班出口处陆陆续续走出旅客。 她凝神望去,翘首在人群中寻觅着。 蓦地,出口处出现了一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他出色的仪表和气场在茫茫人流中一眼就能被发现。 她微笑着正想从座椅上站起,却发现他的脚步忽然一滞,回过头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一个纤瘦的身影袅袅婷婷地从他身后追上来,半带着委屈娇嗔:“阿翰,干嘛走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抱歉,忘了你还没痊愈。” “真想补偿的话,不如晚上你亲自下厨做顿饭给我吃。” 他的面色遽然一冷,皱眉肃然地盯着谢仕卿。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她被他的表情惊住了,呐呐地低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是想尝尝你的手艺,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这句话和沐漓说,他一定会很高兴。” 她咬住发白的下唇,有些难堪地回答:“他的父母不接受我,在去英国前,我们已经说好分开一段时间。” 他收敛起身上乍现的冷沉气息,默然片刻才说:“我先送你回去,放好行李再一起出去吃饭。” “好。”谢仕卿眉眼间都是欢欣的笑意,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楚嵚崟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他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的亲密交谈,让她忽然觉得自己来接机的举动很可笑。 眼见他们走近,她将身体侧到一边,没有察觉到左斯翰的脚步在与她平行的位置上停留了几秒,方重新迈开。 楚嵚崟心里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克制住了冲上去质问的冲动。 不是没有觉察到,他这一周的刻意疏离。 他和初恋在英国爆出的新闻,刚回国没有第一时间和她联系,却同其他女人共进晚餐,这些种种都深深刺痛了她。 她带着赌气的情绪等着他开口解释。 近凌晨左右,左斯翰才回到别墅。客厅漆黑一片,没有为他留灯,似乎并不知道男主人今天要回来。 他先走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热水。 “先生,您回来了?”桂嫂听到动静后连忙起床过来。 “嗯。” “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给您热一下?” “好。” 他转身去餐桌坐下,沉默地看着桂嫂忙前忙后为他准备宵夜。 “先生,您回来没和太太说啊?她要知道了,铁定高兴,你这几天不在,我看得出她心情一直不好。” 直到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他才低声问道:“太太睡了?” “是啊,这两天她大概十一点左右就熄灯,看来是公司的事累着了。” “嗯。你去睡吧,别管我了。” 寂静的餐厅里,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咀嚼声。 他是真的饿了,晚上虽说和谢仕卿在餐厅点了几样菜,可全程他一直心不在焉,脑海里全都是候机大厅里那个孤清冷艳的身影。 当时他从出口处一出来,就一眼发现了她。她那样美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人忽略? 可既然开始了计划的第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瞻前顾后只会顾此失彼。 即使明知是演戏,对着其他人,再精致可口的饭菜,他都难以下咽,毫无胃口。 楚嵚崟,你是给我下了毒吗?让我对你如此欲罢不能! 怕吵醒她,他就在客房简单冲了个澡才回到卧室。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从床的左侧躺下,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身旁那个曲线玲珑的身影。 终于,他抵不过内心的挣扎,挪动身体贴上了她的后背,将馨香的女人圈进怀中。 直到此刻,他一周来漂浮和煎熬的心才得以初定。 左斯翰,你引以为傲的定力呢?难道就这点出息!不过,就这样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这一刻,他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满足的裹紧她,闭上眼安然入睡。 楚嵚崟这几天严重失眠,早早上床不过是强迫自己休息。今天知道他回国了,就更不可能睡得着。所以,从他在楼下制造出动静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睁着。 待他回房,那一端床的微微塌陷说明他躺到了床上。 即使不回头,她依然感受到脑后那两道灼人的目光。很快,她被带进一个暖意融融的怀抱。 那份刚刚好的温度像是要熨平她心底的不安和惶恐。 她对待感情原本就不是很主动,年少的经历让她学会了接受和逃避。所以当左斯翰不正常的情况出现,她第一时间不是质问,而是选择等待他的解释。 今晚,他陪谢仕卿过完生日后有没有做点别的?在英国时,他们俩是不是已经旧情复燃了? 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在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的困意不断袭来,最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被一阵急促的闹钟给吵醒。 转头看去,枕边已空,他睡的位置床单已是冷冰冰的,想来离去已久,让人不禁怀疑昨晚的温存只是她做了个美梦。 她自嘲地一笑,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整理完自己,她草草用过早餐即去了公司。 肖若已能独当一面,只是资历尚浅。楚天的一些上层老员工拿乔得很,有时对楚嵚崟都不太买账,更何况是这个新来的秘书。好在,她做事很锲而不舍,一次不行跑两次,跑多了也混了个脸熟,更何况她善结人缘,因此倒也事半功倍,深得楚嵚崟的赏识。 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俩似乎很少再有交集,往往楚嵚崟醒来时,左斯翰已离开,而等他夜深人静回到家,她已经睡下。 就像是在心照不宣的赌气,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给对方打过电话。 肖若察觉出楚嵚崟平静表面下的异常情绪,遂趁空闲时旁敲侧击。 “楚董,我听白沐漓的妈妈说,谢小姐最近没有和他联系。” 她翻阅文件的手一顿,不经意地开口:“是嘛,可能谢小姐有了更好的目标,哦不是,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 肖若咬咬下唇,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劝诫:“楚董,你别怪我多嘴啊。我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一些往事,也看到了左少同她在英国的花边新闻。楚董你就是太矜持和高冷,明明很在意这些事,就应该主动去问清楚,而不是一个人闷在心里。” “问什么?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情况,我不是自打耳光?” “可逃避不是办法!如果左少真的出轨了,你顶多衡量对他的感情,看是否能包容。依我看,或许这只是个误会,只是你自己抹不下脸去问,其实女人有时可以适当示弱。” “看不出你还有做情感顾问的本事。” 肖若涩然一笑,说:“人就是这样,看待别人的感情问题理智客观,轮到自己就是一团乱麻。” 因着肖若的一番话,她过后在座位上思考了会,终究决定去当面问清楚。 中午,她开车到了擎宇大楼停车场,先打电话给了左斯翰。 办公室里,左斯翰看着面前的女人,徐徐淡淡地说:“先安排你进市场策划这个部门历练,从事艺术的人富有创意,也更注重市场的反应。不过,这个工作还是区别于艺术,后者追求的是实现价值,前者追求的是创造利润。” “阿翰,我知道。” 他神情严肃地说:“谢副总监,在公司,你我还是以职位相称呼。” 谢仕卿面色一僵,喃喃地开口:“左﹍﹍总裁。” 他点点头,正要再说下去,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仕卿眼尖地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着“老婆”,她的心陡然一沉。 左斯翰拿起手机,原本肃然的脸色一瞬间缓和下来。“怎么忽然想起打我电话?在楼下了?一起吃午饭,好啊!” 他的声音像是期待了很久终于如愿以偿,藏不住地喜悦。一抬眼正见谢仕卿怔怔地盯着自己看,于是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谢仕卿关上门的一霎那,听见他急切地说:“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翻涌的嫉恨情绪,走向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对着明晃晃的镜面,她在自己颈侧和锁骨上方位置掐了两下。 楚嵚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堂沙发上翻着杂志,当眼前出现两条女人匀称的小腿时,她只以为是前台小姐。 “怎么是你?”她放下杂志,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面前的女人一身裁剪合体的浅驼色套裙,显得干练又不失知性的气质,虽然比她个子矮,气势上也不如她,可脸上的笑容却刺目嚣张。“左太太,我今天开始在阿翰的公司上班了,刚刚正是从他的办公室领命出来,以后他就是我的老板。” 谢仕卿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是无比的畅快。“啊,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阿翰有这个决定?真是奇怪了,阿翰在英国帮我庆祝的时候就承诺过,难道回来这么久他一直都瞒着你?” “谢小姐,”她凉凉地开口:“你本末倒置了,一个擎宇的小员工被任命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更何况还是替我老公打工。不过认识这么久,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你看中的和放弃的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呵呵,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这次不会再轻易放弃了,因为对方也有和我互动哦!”说着,谢仕卿抬起手,轻轻拨弄起颈边的头发。 楚嵚崟一眼看见了她颈部有两枚类似吻痕的明显红印。 ---题外话---求收藏! 因为吻痕事件,过后左太太好多年都耿耿于怀。一次大聚会,听说左先生的白莲花也会去,左太太便恶意地在老公的颈部掐上无数的红印,以示主权,左先生但笑不语。 等到了地点,面对大家的暧昧眼神,他回答:“这是老婆爱我的热情体现,说明我们很和谐。” 左太太当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109.109.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对我背叛和欺骗 “好了,既然你和阿翰有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用餐愉快。”说完,谢仕卿微微一笑后离开。 身后,左斯翰正从电梯匆匆走出,正巧看到她离去的身影,再看向沙发旁脸色不佳的女人,不由心中一凛,疾步走近楚嵚崟的身边。 “怎么了?撄” 楚嵚崟转过脸沉默地注视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升起一丝嘲弄和防备。 “抱歉左总,我改主意了,这顿午饭我会食不下咽。” 她举步刚要往外走,就被他一把拽住。“有什么疑问直接说。” “没心情。”她的视线投注在门外,脸上冷冰冰的。 前台人员以及来来往往的员工好奇地看向他俩,他只得将她强拉进了电梯。 “左斯翰!在你的公司,我不想和你吵!偿” “那我们去楚天?”他盯着她不豫的脸色反问。 她嗤笑一声,脸上的嘲弄加深。“去了趟英国,我发现自己看不懂你了,或者说,我就一直没看懂过你!” 电梯停在了二十九搂总裁专属层。 两人相继走出,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左斯翰将小臂上搭着的西装扔进了沙发,转过身单手插进裤兜看向她。“我以为你会一直同我较劲下去,心里有疙瘩为什么不问?” “你知道我心里有疙瘩,为什么不解释?”她反问道。“还是你打算故意让我产生错觉?” 他暗暗心惊她反应的敏锐,这场戏似乎演员比观众更沉不住气。 “她去英国领奖,我们一起吃了顿饭,随后她因为我遭受绑架,我便去解救,结果她又为了我受伤,作为回报,我让她进公司上班。” 他不动声色地简单叙述了一遍经过,观察着她的反应。 “你的英国之行可以拍部电视剧了,”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绑架的幕后主使查出来了吗?” “王子伦。” 她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说王子伦?他居然派人到英国对付你,为什么?” “他应该是恨死我了,不过最让他介怀的还是没得到你。”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以后不要和他直接接触,再给他下手的机会。” 自从上次差点被非礼,现在她已打定主意,宁愿不合作,也不会再同王子伦见面。 男人的世界她真是没法理解,会为了一个对他无感的女人去做违法的事。不过现在她连女人的世界也无法理解了,为了心仪的男人可以不顾尊严去争抢。 她自问做不到,即使深爱那个男人,如果情已到末路,再痛她都会放弃。 “左斯翰,你的性格坚定,不会轻易左右摇摆,所以我相信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前一天才和我亲密无间,第二天就去重拾旧爱,如果你对她旧情难忘,早在她回国时你就会选择她而不是我。” 他心神猛地一震,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他本以为她在这一系列事件后,按照她的性格会生气,会冷战,甚至会强势地要求他做出选择。 万没料到她仅仅作出了理智的分析,即使心情不愉快,也没有误会他。这一刻,他的内心是煎熬的,因为她的信任而心生欢喜,可这样,也偏离了他设定的轨道。 她走近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定他的眼睛,清晰地吐字:“我不知道你突然接受谢仕卿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原因看来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对吗?” 他在她微带迷茫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伸出双臂,将她拉入怀中。“别多想,一切只是巧合,哪有什么目的。” 嵚崟,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伏在他的胸口,良久后才浅浅地说了一句:“左斯翰,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对我背叛和欺骗,这是我的底线所在。” 他倏然愣住,手臂下意识地一紧。 他的吻随即缱绻地落在她的发际。 楚嵚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爱着你,却背叛和欺骗了你,还会不会原谅我? 谢仕卿的事,过后他们谁也没再提及,仿佛谁都没放在心上,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那是根导火索,只是还没被点燃罢了。 晚上,左斯翰在书房处理完公事回到卧室,见她在灯下看着一份文件。 “是什么?”他走过去问。 “华城商区的开发案,策划部今天提交上来的,案子做的不错,看上去很有前景。如果可行,会一改楚天目前的颓势。” 他拿起资料逐字逐句地看起来,最后中肯地说:“嗯,做这个案子的应该是个老手,数据全面,分析也很到位。” “错了,是策划部才工作半年的新人,名叫陆君文,平时看着很低调,今天我才知道他的学历很高,真是大材小用了。如果这个案子能行,这样的人才一定要委以重任才行。” 他的眸光倏忽一闪,盯着她沉声问:“你打算开发华城了?” “可是耗资巨大,要投资十亿,我需要好好想想,还要召开董事会进行最后决议。” “这个案子如果拿下,对你在董事会树立威信很有帮助,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先帮你做相关的咨询。” “好。”她凝重的表情顿时释然,有了左斯翰护航,她的成功率就更有把握了。 两天后,左斯翰在电话里告诉她,华城商区是市政府重点看好的项目,而且打算形成商住行第二市中心的十年规划。 楚嵚崟立即通知召开董事会,在会上将方案提出。 “我不同意!”楚东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依楚天目前的情况,只适宜稳扎稳打,投资十个亿去做开发太冒险,一旦失策,对公司是覆灭性的打击!” 她连忙辩解道:“楚天为什么不死不活的,就是因为有太多陈腐的老观念存在,闭门造车只会不进则退。” “你管理过多久的公司?凭什么大言不惭地指责公司的策略!楚嵚崟,你还嫩着呢,公司不能给你拿去赌运气!” “楚副总,你这是对开发案有意见,还是对我这个董事长有偏见?” 在座的董事面面相觑地看着两人争锋相对,张董事轻咳了两声,从中打断:“既然董事长提出了这个方案,不如我们还是举手表决。” 最后,会议上减去失踪的方旖旎,一共七个人,包括楚嵚崟在内仅三个人举手同意。 张董事看着她抱歉地说:“这个方案看起来很完美,却受到很多外在因素的制约,公司每一步大的举措都关乎到我们每个人的利益,所以我还是选择保守为上。” 楚嵚崟站起身,对众人说:“我们董事会八个人,方董事不在,我可以作为她也同意。这个案子可以为楚天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你们为什么不去尝试?” “如果失败了呢?后果会怎样,你想过吗?”楚东旭咄咄逼人地一叠声追问。 她迎着他愤恨不屑的眼神,坚定地出声:“如果失败了,我会引咎辞去董事长的职务!” 相对于楚天会议室的战火纷飞,擎宇总裁室却安静得出奇。 秘书室接到总裁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 站在落地窗前的左斯翰想象得到她此时的艰难,他的眸色深不可测,在香烟的青白雾气后愈加显得讳莫如深。 手机如他所料地响起,他滑开接听键。“嵚崟,结果怎样?” “通过了。”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听得出她的语气是难抑的兴奋。 “你给了这帮老古董什么保证?” 她似乎一怔,随即语调轻快地说:“如果投资失败,我就从董事长位置滚下来了,不过我有信心!” 他眉眼含笑的接口:“那就提前预祝你成功,晚上出去庆祝一下?” “就在家里吧,最近总感觉累。” “那好,让桂嫂去买菜,晚上我掌厨。” “那我呢?” “你就等着吃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她轻轻笑了起来。 “伺候咱家的太后娘娘是小的福分。” “去你的。”她心情愉悦地挂断电话。 电话这头,左斯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恢复了冷峻漠然的神色,眼底却缓缓流淌过一抹不忍。 晚餐因为楚嵚崟的突发奇想,从中西合璧的营养餐变成了大杂烩火锅。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锅底,左斯翰的表情甚是嫌弃。“不给我施展法国大厨都不如的手艺,就为了吃这种垃圾餐?” 她乐呵呵地斜睨了他一眼,笑着说:“不是看你工作一天也累了么?让你歇歇。” “是你嘴馋想吃火锅了吧?” “今天无意中听见肖若和办公室的人聊哪里的火锅好吃,听得我直流口水。你知道的,在国外我还从没吃过这个。”她朝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桂嫂说:“一起过来吃吧,桂嫂。” “不用了。” “没事,火锅就图个热闹。” “真的不用了,我不爱吃那个。” “好吧。”她回过身,冲着左斯翰撅撅嘴。 他不由失笑。“看看,就你想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是不是我再不陪你吃,你就要生气了?” “不生气啊,”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接着说:“我和你既然不属于同一食物链,分床睡更合适吧。” 他好笑地瞪着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嫌弃归嫌弃,他还是跟着吃了不少。 这两人,品尝的是最普通的食物,吃相却像坐在西餐厅里,优雅至极,看得一旁的桂嫂只觉得赏心悦目。 饭后,楚嵚崟自然而然地同他聊起了华城的案子。 “我大话已经放在那儿,如果失败了我在楚天从此就会抬不起头。” “不会的,我做你坚强的后盾,凡事有老公替你顶着。”他从身后搂住她,脸窝进了她的颈项,刺刺的胡渣挠得她浑身酥痒。 “别闹。”她象征性地推他,和他在一起久了,早已知道这是他情动后发出邀请的一个姿势,如果她不能满足,他就会一直磨蹭,让她没心思做任何事。 “今天一起洗澡,作为我舍命做三陪的奖励。” 她不解地侧脸看过去。“什么三陪?” “陪吃,陪聊,赔笑。” “切。” 不容她抗拒,他将她迅速横抱起,向浴室走去。 这一晚,从浴室到沙发,再到大床,他都极尽缠绵,每一个吻都让她神魂颠倒,每一次冲刺都让她迷失方向,最后她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中,轻哼:“你是不是把这辈子的技巧都用上了?” “小看老公,我还有好多私家珍藏的招数没用。” “森,我有点害怕刚才的你。” 他浑身一震,低下头看向胸前双颊绯红,明艳绝色的女人。 “为什么?”他的嗓音低哑干涩。 她此时已累得眼皮直打架,喃喃地犹如耳语:“感觉你很绝望,像是没有明天地在做。”说完,她腻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他呆呆地凝视着此时沉静美好的她出着神。 许久后,方长叹一口气,将她更紧地拥进怀中,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 “对不起,嵚崟。” ﹍﹍﹍﹍﹍﹍﹍﹍﹍﹍﹍﹍ 因为吃火锅时的不忌口,左斯翰尝到了恶果,胃病复发疼得满脸是汗。 送去医院时,陆思远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替他着急。“我说老左,你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是吧!因为这个胃你都进几次医院了?” 楚嵚崟在旁为他辩解:“这次要怪就怪我,是我突发奇想吃火锅,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她一脸的愧疚令左斯翰心疼,忙握住她的手安慰说:“我没事,老/毛病哪有那么容易根除,是思远大惊小怪了。” 陆思远气得笑了:“算我多事!你们夫妻俩继续秀恩爱吧。” 气归气,他还是尽心地嘱咐着当班的医生和护士。 等屋内安静下来,他挪开身体,招呼她:“上来。” “不要,你是病人,好好休息。” “床大够睡,坐在椅子上冷。” “没事。” 他皱起眉说:“可是我冷得睡不着,不抱着你我没法好好休息。” 这什么怪癖!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乖地侧身躺到了他身边。 “再过来点。”他左手挂着点滴,右手将她裹紧在自己胸前。 起先她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身边,睁大着眼睛盯着药水瓶,到后来因为暖和的胸膛,静悄悄的环境,再加上最近的殚精竭虑,她很快就睡熟过去。 她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从他下巴处传来,似一根轻柔的羽毛划过他的心尖,只觉得岁月静好如斯,即使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也美好得让人沉迷。 她一觉醒来,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大惊失色。“药水呢?” “早挂完了。等你这小懒猫睡醒,我的血要倒流三升。”头顶上是他捉狭的声音。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照顾病人的人,却比病人休息得还要好。 帮他清理完后说道:“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早餐,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自己打铃叫护士。” 她下楼出了医院,周围早点不少,可惜看上去都很粗糙,而且不像很卫生。 他的口味很刁,再加上昨天疼成那样,她不敢再冒这个险。 记得他推荐过“锦春”的早点不错,有次还特地早起去买来给她吃。 想到这,她招手叫了部出租车前往。 将近一个小时,楚嵚崟才赶回医院,只怪“锦春”的生意太好了,让她排队等了太长时间。 她正要伸手推开病房门,就听见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声轻柔地说:“阿翰,这个养身粥是我特地去‘何盈记’买的,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品尝他家的早点。” “谢谢。” “你自己吃方便吗?还是我﹍﹍。” “不用,我可以。”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谢仕卿将他扶着坐起,体贴地在他身后垫上枕头,然后拉起小桌板,将保温壶里的粥盛进小碗,递过去给他。 左斯翰是真的饿了,坐等右等楚嵚崟不来,怕催得她太急惹她烦,于是也没多想,端起桌上的碗吃了起来。 “看你,吃这么急,这里都流下来了。”谢仕卿抽出纸巾,伸手在他下巴上轻轻地擦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肩上,落下一片温暖的光晕。她身着一件简单的淡粉色套头毛衣,肩上搭着一条同色的披肩,下身是黑色修身打底,裤,眉眼温婉,安静地注视着床上的男人。 左斯翰没有推开她,只是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你现在手不方便,别和我客气。在英国,你不也同样照顾我么。”她擦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再来一碗?” “嗯,好。”他应了一声。 楚嵚崟眼睛干涩不已,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看下去。拎着手里的打包盒走向护士前台,问道:“我刚去‘锦春’买的早点多了,你们谁没吃早饭的拿去吃。” 小护士一听,别提多高兴了。“谢谢左太太,我听说那家的早点特别好吃,不过一直没口福吃到﹍﹍。” 她笑了笑,没有再进病房,而是选择直接离开。 谢仕卿前脚刚走,左斯翰就立即打电话给了楚嵚崟。“老婆,说好的早餐呢?” “不好意思,我想到公司还有很多事,所以就直接去上班了。你的中饭和晚饭我有叫桂嫂在做,她会送过来,不过如果你不需要,就不要劳师动众让人再跑这一趟。” “什么叫我不需要?”听了她的话,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话阴阳怪气的,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不再听他往下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那端,左斯翰气得不轻。明明自己是个病人,她倒好,作为妻子不仅不鞍前马后地照顾,还拿话膈应自己。不得了了! 陆思远进病房探望他时,正对上他铁青的脸色。“怎么了这是,气色这么差?用了药反而感觉病情加重了。” 他没好气地回答:“看来你给我用的是假药!” “诶诶,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会毁了我医院的名声!” “有你这没节操的院长,医院早就没名声可言了!” “卧槽,老左我哪儿得罪你了?一大早的来探望你,被你两句话说得我都想吐血!” 正这时,小护士走进来,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为了缓和气氛,忙插进话:“左先生,您太太真客气,请我们吃了‘锦春’的点心,味道真不错!” 左斯翰一愣,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忙问:“她是什么时候给你们的?” “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吧。哦,就是在一位小姐来探望你之后,她在病房外站了会,就把早点给了我们,当时我们还纳闷来着,后来看她急冲冲地走了,估计是有急事。” 原来她是因为看见了谢仕卿,所以误会了。看来再理智的女人也有小肚鸡肠的时候。 这一刻,他抑郁了两个小时的心情霎时晴空万里,体会到她的在意简直比喝上了年份的酒还要让他醉淘淘。 陆思远在一旁盯着他比翻书还要快的脸色啧啧称奇。 再看他拿起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小骗子,还骗我说没早点! 楚嵚崟正坐在办公桌后发呆,早晨病房里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的心口闷闷地难受。 听到手机信息提示音,她瞥了一眼,本来不欲搭理,想了片刻,也编了条信息回复:我没有二女共侍一夫的特殊癖好! 他的电话马上跟进来。“瞎想什么呢?” “左斯翰,你的初恋情人从你的办公室走出,身上带着暧昧的印记,殷勤地围在你身边卿卿我我,你认为我该怎么想?我相信你是一回事,可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她语气冰冷地说完,即果断地挂断。 左斯翰一抬眼正见陆思远在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注意点!” “老左,冰美人的话我听见了,你是不是背着她偷腥了?” 他的沉默令陆思远怀疑,立刻一脸郁闷地说:“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看以前的我花天酒地,现在却是典型的新好男人,哪像你!看来男人还是应该在找到真爱之前游戏人生,否则长期憋着容易出轨。” “啰嗦!”左斯翰一脸烦躁,“去安排我出院。” “再观察两天。” “有你在这儿,我好不了。” 左斯翰让吴克来办理了出院,随后发了信息通知楚嵚崟。 上车后,吴克转头看向他询问:“左总,余书记刚打电话来催促华城那块地的开发方案。” 他默然片刻,拿出手机打了出去:“余书记,方案我已经准备好,不过能不能晚半个月向社会公开?您放心,我给到的绝对是很公道的价格。嗯,好。” 收线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手机上,良久后低声开口:“如果伤害了最亲近的人,会不会得到原谅?” “啊?”前面开车的吴克先是一愣,接着思忖车里就两人,总裁一定在再征询自己的意见,便随口答复:“这要看伤害的程度深浅,一般来说,出发点是好的通常会被原谅,不过如果是借着为对方好的名,却反复做着伤害对方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接受。” 后座长久的沉默,让吴克深觉纳闷,下意识地从反光镜里往后看去。妈呀,他究竟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老板的脸色这么难看! 楚嵚崟的决议虽然最后以强制手段通过,可是公司财务却迟迟不将十个亿的投资款拨下。 顾凯乔被杀后,新的财务总监上任,楚嵚崟发现他和楚东旭的私交甚笃,所以款项一定是被大伯压着不放。 处处受制,让她很是着急。基于在公司发生争执会产生负面影响,她选择了回楚宅找楚东旭私下沟通。 楚东旭已较她早一步回来,一家人正坐在餐桌旁。 “嵚崟回来了。”楚北祺笑着招呼她,“快过来,洗个手过来吃饭。” 其他人都挺热情,唯独楚东旭虎着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楚心岑问她:“左少没同你一起回来?” 她的笑容一落,随后若无其事地回答:“嗯,他在忙。” 用过晚餐,她紧跟着楚东旭进了书房。 “大伯,我希望你能尽快让财务放行这笔款子。”她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 “不可能,公司不能给你拿来儿戏,换做你父亲在世也不会同意的!你知不知道十亿是什么概念,这牵扯到楚天上上下下多少员工的生计!” “我没有儿戏,为什么在你眼里我的每一个举措都会对公司不利?这个案子是经过多方调查的,数据分析都很到位,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只顾着冒进,我想到的是结果!一步错满盘皆输,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这样不计后果!” “大伯,”她极力平复着急躁的情绪,缓和下态度说:“我爸爸不在,现在就你和小姑两个至亲的长辈,所以无论你对我什么态度,我都不会计较。但是公司既然交给我,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我有责任让楚天的业务蒸蒸日上。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教我,只是不要一味地阻挠,这对公司的发展并不利。” 楚东旭从书橱里拿出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两个面貌相似的年轻人,笑得张扬恣意。“这是我和你爸爸年轻时的合照,我们一起打天下,他脑子好用,在前方攻克,我谨小慎微,守住后方,我俩搭配的天衣无缝,三十年风风雨雨地过来,才让楚天在z市屹立不倒。” 他看着楚嵚崟,严厉地说道:“你才入行多久,就想一步登天?创业难,守业更难,楚天就是因为近年的两个投资项目失败,所以才会步履维艰,这几年只能保守求平稳!” 她被训得脸上青红交加,面对他的顽固不化,已觉没说下去的必要,只是悻悻地扔下一句:“这个项目我已和对方签约了,如果不投资我们也会承担巨额的赔偿。” “楚嵚崟!”楚东旭怒喝一声,陡然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你在作死!楚天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题外话---求收藏! 女主名字在这里说三遍,读音同:楚轻盈,楚轻盈,楚轻盈。 110.110.他不仅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 “楚嵚崟!”楚东旭怒喝一声,陡然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你在作死!楚天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书房里的争吵声以及碎裂声传出,楚北祺与楚心岑兄妹俩冲进来。 “大哥,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做什么!我们马上要被她害得去喝西北风了!”楚东旭手指着她,满脸怨忿。“这么多年的心血将要毁于一旦!不行,有我在,你别想得逞,我要联合其他董事一起让你下台!” “爸,你别这样!”楚心岑忙上前拉劝撄。 楚北祺将楚嵚崟拉至一旁,低声说道:“嵚崟,你先回去吧,他这回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会听,过后我再劝劝他。” 楚嵚崟只好点点头,离开时面色也很难看偿。 这一天无论做什么都不顺,从早上在医院看见的糟心一幕,和工作上遭遇的重重关卡,都令她感到无力透了。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婚姻和事业都一团糟,找不到在设计服装时那种激情碰撞的成就感。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楚家的别墅,很陌生的感觉,充斥着冷冰冰的味道。一路开车回到中天府邸,将车停好后,看着眼前欧式造型的别墅,那股在楚宅的陌生感再次油然而生,她的心头涌上一阵茫然。 进屋后,桂嫂听到动静迎了上来。“太太回来了,先生刚打电话还在问你有没到家。” “嗯。”她低应了一声。 现在连电话都懒得打给她了,傍晚时分发给她一条信息,说和陆思远他们要小聚。也许聚的人里面还包括了谢仕卿吧,想到这,她就膈应得难受。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她没看见蓝猫,平时那只慵懒的小猫只要听见她回来的脚步声,就会迈着优雅的步子晃到她眼前卖萌撒娇。 “桂嫂,托尼呢?” “托尼?没看到啊。” 两个人又前前后后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不会是之前大门没关紧,让它溜出去了?”想到这,桂嫂的脸都白了。 “出去找一下吧,应该不会跑远。”这时候责怪也于事无补。 楚嵚崟同这只猫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它就相当于亲人一样的存在,给她慰藉。 两人举着手电筒在别墅群来回找着,还是不见猫的踪迹。 “究竟去哪儿了!”她急得额上直冒汗,很担心它会被人抱走。“托尼!” 蓦然,她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短促轻微的猫叫,便急急忙忙地循声过去。 别墅的小径上迎面走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女人,怀里抱着的正是她寻觅一晚的喵星人。 “托尼!” 那女人友好地一笑说:“原来是你的猫,下午它溜到我的院子里,和我家的白猫玩得可欢了。” 楚嵚崟接过猫,心头一松,忍不住敲着它的脑袋训斥:“你太淘气了,下次再瞎跑,就把你卖掉!” “喵!”蓝猫不满地回应了一声。 “哈哈,看来它还听懂了你说的话,在抗议呢。”那女人笑得更欢了。“我见它的品种很名贵,想着它跑丢了,主人肯定很着急,所以每隔半小时就会带它出来溜达一圈,果然给我遇上了。” “谢谢你。” “不客气。” 随着蓝猫身体的扭动,楚嵚崟闻到了阵阵幽香,很淡也很好闻。“咦,它身上好香。” “哦,它和我家凯丽在草坪上弄了一身泥,我给它们洗了个澡,撒了点香水,你放心,这种香对猫咪无害的。” 她再次表示感谢,顺口问道:“你住哪幢?” “16幢,我叫沈小禾,你有空就带着猫咪一起来玩,我家凯丽很喜欢它。不过,明天我要出去旅游几天,等回来再约。” 告别了沈小禾,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物业询问16幢住户的姓名。 因为她是这里的住户,再加上左斯翰的鼎鼎大名,物业倒也没隐瞒,据实相告:“这家姓沈,是个挺年轻的姑娘,在这儿住了两年了。” 一年前,她还不认识左斯翰,更遑论预测到自己住进中天府邸。想到这,她便安心地往回走。 “太太,您怀疑刚才那位小姐在骗我们?”身侧,桂嫂疑惑地问她。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因为在日本的时候吃过一次亏,有点怕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我小题大做,对方的目标只会是我,在猫身上折腾没必要。” 桂嫂听着她的叙述,一时也没弄明白,所幸猫找到了,虚惊一场。 “燃情”酒吧。 陆思远已喝了不少,左斯翰因为胃不好只点了杯白开水。 “老左,你这心情忽阴忽晴的,让人看不懂啊。” 这人,虽然喝着白开水,倒更像是来借酒消愁的,原本就因为身体原因气色不佳,再加上倦怠沉寂的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废。 左斯翰对他的困惑置之不理,只冷眼望着酒吧里的喧闹,吞吐着嘴里的烟雾。 陆思远受不了他的寡淡,偷偷发了条信息出去。 这个酒吧,是左斯翰第三次见到楚嵚崟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他的心刹那间怦然心动。 在洗手间的走廊上,面对几个好色之徒,她临危不惧又身手矫健,落在他眼里是抹不去的惊艳。 好在,那个场景也只有他看见了,否则任谁见到都会被迷住。 后来,是在她迷糊状态下的一个热吻,他的神智虽然是清醒的,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酒后都更醉得不轻。 正是从那天起,他的视线就锁定了这个女人,他要征服她的身,也要得到她的心。 后面发生的一切,有他的布局,也有随心,总归是向着他设定的目标挺进,披荆斩棘,他终抱得美人归。 现在一切看上去都圆满了。只有他知道,有些事即使知道结局,却永远猜不透过程,比如他沉沦进去的心。 他在光挂陆离的炫色灯光下,陷入了沉思,面上则是一片看不出情绪的平静。 身旁的陆思远冲着门口的方向不停招手,他跟着抬眼看去,白沐漓一身休闲便装出现在他们的卡座。 “就我们两个大男人枯坐着,太无聊,所以我就叫上沐漓了。”陆思远心里加了一句:再陪你这座雕塑坐下去,我都要在这个嘈杂的地方睡着了,不知道冰美人怎么受得了你这个闷葫芦的性格! 白沐漓举杯同陆思远碰过后,转向左斯翰。“你这喝的什么酒?” “他胃出问题了,今天刚出院,不能喝酒。” 白沐漓听了,微微有些诧异。“身体不好不在家歇着,还泡吧?” “他不仅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一旁的陆思远继续替他解说。 “怎么,夫妻俩吵架了?为什么事?”白沐漓看向左斯翰,后者沉默不语,便转向陆思远,后者立刻说:“液体喝多了,我去洗手间。”说完就开溜。 开玩笑,如果告诉沐璃因为谢仕卿夫妻俩闹矛盾,那老左可就要内忧外患了! 白沐漓看向左斯翰问:“听说仕卿到你那儿去上班了?” “嗯。” 白沐漓抿了抿嘴唇,半带提醒地说:“你既已经结婚了,有些人和事就应该当成过去式,否则也会影响到现在的生活。” 他似笑非笑地回看过去,“如果真要发生什么,即便两个人不在一座城市也会发生,你拦也拦不住。”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对仕卿还有念想?”白沐漓的脸色顿时难看。 左斯翰没再继续往下说,既然他不知道英国的事,就过去吧。“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感情需要双方都付出,光你一头热只会让双方的关系变得不平等。” 白沐漓沉默下来,他无力反驳左斯翰的这番话。诚如刚才说的,在这场感情角逐中,他从来就没赢过。 这段时间他刻意冷落她,却发现她比自己还要冷淡,电话里的语气也是疏离得很。 想到这几年的执着,他的内心忽然涌上几分索然无味。 白沐漓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深红的液体渐渐倒映出另一张清丽的脸庞。 怎么想起肖若来了?他一怔,急忙将那个影像从脑海中挥去。 “想什么呢,个个都这么入神?”突兀插进来的男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安静。 “既然有沐漓陪你,我就先走一步。”左斯翰从身旁拿过外套,站起身准备离开。 “嘿!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人都到齐了,你倒想先开溜。” “我是病人。”左斯翰淡定吐出四个字。 看着某毫无节操可言的男人翩然离去,陆思远愤愤地嘀咕:“次次都是这样,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 楚宅。 楚东旭半夜口渴异常,起身下楼想去喝水,刚走近楼梯口,他眼前一阵晕眩,急忙握住了一旁的扶梯。 还没等稳住身体,他的背上骤然传来的一股推力,令他脚下不稳,猛地从楼梯上翻滚下去。 楼道上的黑影目光幽冷地望着他滚落,最后倒在客厅地板上痛苦呻吟,黑影无动于衷地转过身离去。 楚嵚崟接到消息是在第二天上班去的路上。 打电话通知她的是楚北祺。“嵚崟,你大伯昨晚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现在还在抢救室。” “什么!”她大吃一惊。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嘛! 不及多想,她立即掉头开往医院。 医院走廊上,楚念岑脸色焦躁,闷不吭声地靠在墙上,而一旁的楚北祺和楚心岑则抱在一起哭着。 楚嵚崟直接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他凌晨起来大概是要下楼喝水,结果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我们都没听见,还是早起的吴妈发现大哥躺在地上,把我们都叫醒了。嵚崟,你大伯是后脑着地,很是凶险,还有两处骨折了。” 在等待手术结果的过程中,她替自己和楚东旭向公司请了假。 三个小时后,楚东旭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床上的他脸色煞白,安静地不再是平时严厉冷肃的一个人。 楚嵚崟望着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久前也是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 这一年究竟是怎么了?楚家的人不断地在遭受劫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道还是日本那个神秘的佐藤家族在背后捣鬼? 楚南宸的事可以怀疑到他们头上,楚西霖和顾凯乔完全是咎由自取,而害楚东旭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佐藤家族唯一所图的就是芯片,现在芯片的下落石沉大海,所以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 安置好楚东旭,主刀医生摘下口罩,向他们叙述起病情:“手术很成功,他已脱离危险,左小腿大骨一处和小骨两处的骨折上了钢板,问题不大,后期给他慢慢做复健就行,不过,”楚家的人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话锋一转,“因为他是后脑着地,造成脑动脉出血,影响了皮下运动区,症状是下肢瘫痪,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也要做好病人的宽慰工作。” 瘫痪的字眼让大家再度陷入了悲痛。 楚嵚崟让自己冷静了几秒,问向医生:“那他有没有康复的可能?” “完全痊愈是不可能了,不过通过积极正规的康复治疗,达到生活自理还是有希望的,当然恢复情况好的话,还能继续参加工作。” 最后一句话,终于给大家带来一线希望。 楚嵚崟的手机在响,她急忙上了走廊接起:“肖若,什么事?” “楚董,财务部已将款项拨下来了,是否打入对方账户,等您的批示。” 她一愣,万想不到事情这么顺畅地就解决了。可见这帮老家伙都是见风使舵的,知道楚东旭不能撑腰就立马转向了她这边。 可惜,用这种方式得胜不是她所希望的。 昨天楚东旭还一脸愤慨地责骂她,如果知道因为自己住院,反而是给了她通行证,不知做何感想,估计会气得暴跳如雷吧。 “肖若,通知相关部门操作吧。”她下达完命令,却没有成功的喜悦。 放下手机,她才发现楚北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小姑。” 楚北祺走过来,轻拥了她一下,安慰说:“我知道,你接了这个烂摊子不容易,眼看着楚家的人一个个倒下,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自己要学会坚强,小姑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的内心满是感动,点点头说:“我会努力的。” 因为医院有楚东旭的一双儿女以及楚北祺陪伴,她没耽搁多久便去了公司。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出现丝毫闪失。 不敢想象,如果被媒体或竞争对手知道楚东旭的病情,会不会对楚天又是一个重创。 她的担忧没多久就得到应验。 肖若接到一楼总台的汇报,急忙走进她的办公室。“楚董,楼下有一些财经报社的记者,说是要采访您。” 没想到消息传播得这么快! 她思索片刻,吩咐道:“让他们推选出最有权威的两家报社记者去小会议室,我同意接受专访。” 十五分钟后,她走进小型会议室,屋内已有一男一女在等候。 “楚董,您好,我是《经济时报》的陆涛。” “楚董,您好,我是《最佳经管人》杂志社的王文珍。” 互相握手和礼貌问候后,两位记者就直奔主题。 “楚董,我收到消息,楚天副总也即是您的伯父听说今天进了抢救室,不知是否属实。” “你们的消息真是灵通,不错。”她没有选择隐瞒,既然消息已经传开,就得做好下一步准备。 “继前任楚董的离世,现楚副总的重伤会不会对楚天集团造成影响?” “那是肯定的,楚天是我父亲和大伯的心血,不管哪个人出事对于楚天都是一大损失,好在楚天已形成自有的经营模式,也有专属的精英团队,所以我们对于变故不会太惊慌,做好每个人自己的工作就好。” “您的先生是擎宇总裁左斯翰,商界的传奇人物,相信有他做靠山,楚董不用担心后顾之忧了吧。” 她淡淡一笑,“在接掌楚天前,我是个门外汉,他确实给了我不少的指导,不过对于楚天内部的事务,他从不会插手过问。” “您认为左总会不会对楚天更感兴趣?” “王小姐的意思是他和我的婚姻目的是为了得到楚天?”她的面色一冷。 王文珍也意识到刚才的问题有些尖锐,便缓和下态度解释:“请别误会,我想表达的仅仅是站在商业的角度,如果两家公司联手会更强大,也能应对各方面的波动。” “本身我们就是独立的两家公司,会各自平行在商圈,我们楚天不会仰人鼻息地依附其它公司,相信我先生也希望看到这点。” “那看起来,楚董和左总的感情非常融洽了,私下里你们谈论的话题是公事多还是私事多?” 她心里有些抵触,明明说好只提有关公司运作方面的问题,现在频频涉及了她和左斯翰的私生活,可能女记者就爱关注这方面。 “商业机密我们会自动规避,其他无话不谈,说到感情,”她顿了顿,回答说:“我们,很好。” 接着又聊了一会,最后,楚嵚崟透露:“我们在华城商区有重大投资,这是楚天近两年来最大的一个项目。” “哇,华城商区!看来楚天要有大动作了,谢谢楚董将这个重量级的消息给到我们。” 两个记者满意地离去。 等他们走了,肖若担忧地问:“消息透露给他们会不会太早了,毕竟我们刚刚才签下协议。” 她揉了揉眉峰,疲惫地开口:“不说不行了,既然媒体已经获悉我大伯的情况,一旦公布,股价就会震荡,需要有个利好消息支撑住,好在目前一切都很顺畅。” 下午时分,果然楚东旭摔成重伤的事情传出,临近闭市前股价下跌。 各个董事得到消息后也纷纷赶到公司询问情况,不是他们不想去医院探听情况,而是经过记者一事的提醒,楚嵚崟当即往医院派去保安,将病区拦住,并和医生护士做好了沟通工作,务必对楚东旭的病情加以保密。 同一时间,左斯翰盯着电脑上股市的曲线走势图,在看到楚天的股价下跌5%后,深叹一口气。 接到楚嵚崟的电话,他甚感意外,按她昨天的态度,应该暂时不会主动打给他才对。 “我今晚加班,不回来了。”她简短地说完,貌似就要挂断电话。 他及时出言,拦截住她的举动。“现在都不愿和我多说话了?” ---题外话---求收藏! 111.111.我会想办法上他的床因为我比你更爱他 楚嵚崟沉默半晌,方凉凉地开口:“左斯翰,如果她是你的朋友,我的猜疑就是无理取闹,可她是你的前女友,而且至今对你不死心,如果你们依然暧昧不清,我无法接受。我说过相信你,就是真的相信,你却从没给过我这段时间对她热情对我冷淡的理由,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我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会告诉你。” 她冷嗤一声,似乎料到了他会如斯说。“那行,你继续忙,我的事最近也很多。” 听筒里传来无情的“嘟嘟”声,说明对方已挂断。 当晚,他回到别墅,没有女主人穿梭的身影,让他感觉一室冰冷。 即使躺在熟悉的大床上,也感到无尽的空虚偿。 他忽然体会到了自己在英国那几天她的感受,也同他此时一样的寂寞冷清,同时还在忍受着他的花边新闻和出轨嫌疑。 嵚崟,我该拿你怎么办! 楚天已开始进入奋战阶段。对于新项目,大家投入了百分百的热情,好久没有这种大干一场的冲劲了。 更何况,他们的美女总裁还陪着他们一起在加夜班,工作效率立刻是平时的双倍。 夜晚十一点半,当楚嵚崟同肖若,保安一起将一份份热咖啡和外卖送到员工手中时,每个人都分外感动。 对于楚嵚崟,楚天员工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出身好,样貌好,运气好的概念上,现在一起同甘共苦,才发现她和普通人并没有本质区别,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奋斗着,并且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想不到我们美女董事长都嫁给了z市的商界大公子,居然还这么拼。” “是啊,如果我有她一半的姿色,早就待在家里负责貌美如花了。” “这叫什么?精益求精,能和左少并肩的女人你以为有几个?我们这些普通人更得努力了!” “﹍﹍。” 身后传来纷纷扰扰的议论声,肖若侧头望向被人谈论的目标,却见她面不改色地往电梯走去。 “楚董,这么累,就没想过要让左少帮您吗?”肖若轻声问。 她的脸上漾起几丝恍惚。是啊,为什么没想过呢? 就像早上记者的发问,两家公司合并才是强强联手,总比她一个人独立支撑的要强很多,也许周围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可是依照她幼年的经历,以及多年在国外的独立处事风格,向人低头不是她的原则,更何况说不上原因,她总存着一份防备,但究竟在防备什么,她只能解释为本能。 “肖若,你要记住,太依赖别人并不是个好习惯!” 翌日。 《经济时报》和《最佳经管人》两家z市权威报社刊登了对楚天现任董事长的专访,同时提到了楚天集团对华城的投资开发。 受此影响,楚天的股价也开始回升。 只是到了下午,风云突变。 市政府一纸发文,向市民公布了华城商区将改造为政府的新大楼办公地,并将前后两个主干道一并归为绿化设施。 此消息一出,掀起轩然大波。这就意味着,楚天的投资成为泡影,更因为报社的提前宣传成为商界的一出笑话。 得到消息的楚嵚崟当即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幸亏肖若从旁扶住了她。 她强迫自己冷静,带着肖若和方哲人先去找了合作方,对方表示没听到任何商区会被改造的风声,而对于政府突然介入的意外情况,他们不会承担责任,对方甚至拿出合同,将条款一条条地阐明。 听着对方理直气壮的解说,她试图从方哲人的脸上看出突破口的暗示,最终方哲人冲着她无力地摇摇头。 “如果能说服政府大楼改址不就一切ok了?”最后对方来了一句。 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想去试试,不过没让方哲人和肖若同行。 “你们赶紧回公司安抚大家的情绪,肯定已经炸开锅了。”她的一句话打消了方哲人想陪着她的念头。 现在还没到自艾自怜的时候,怎样将损失和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才是关键。 市政府的接待人员倒很客气,但也很坚定地告知所有的规划早在两个月前就已制定。 正说着,办公室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小李,这是﹍﹍。”来人眯起眼打量了一番楚嵚崟,感觉很眼熟。 “哦,这是楚天集团的楚董事长,过来询问华城商区的开发事宜。这是我们余书记。” “您好。”因为知道了结果,她的笑容已是勉强维持。 余书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是小左的太太!华城的开发方案市政府早交给擎宇承办了,不过到今天才公布消息,哦,你家左总起先还要求晚半个月公开,不知怎么又改口今天就宣布﹍﹍。” 此时,她已听不进对方的任何话了,只觉得周身一阵阵发冷。 两个月前,左斯翰就已经知道这个规划,可是他在自己面前未透露丝毫口风,甚至鼓励自己去争取! “做这个案子的应该是个老手,数据全面,分析也很到位。” “这个案子如果拿下,对你在董事会树立威信很有帮助,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去帮你做相关的咨询。” “那就提前预祝你成功!” 耳边响起他一声声温柔坚定的话语,那时如一股暖流沁入心田,现如今就似一把冰冷的刀戳在她的心窝上。 她曾对他说:“我大话已经放在那儿,如果失败了我在楚天从此就会抬不起头。” 她努力回想着,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的是“不会的,我做你坚强的后盾,凡事有老公帮你顶着”,老公!坚强的后盾!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来到擎宇公司的楼下,没有理睬前台人员的热切笑脸,她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在十八楼的时候停下,一脚踏进的女人同她一个照面,愣了一下。“楚小姐,你来找阿翰?” 楚嵚崟紧紧地盯着对方,绯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许是被她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得起了鸡皮疙瘩,谢仕卿斟酌下还是改了口:“左总通知十分钟后就开会,要么左太太先去休息室等会?” 良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谢仕卿脸上的笑再难维持。“盯着我看做什么?难道是我脸上有东西?” 楚嵚崟幽幽地收回目光,不是对那张脸忽然产生兴趣,而是发现这个女人和生活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样,都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令人作呕! 电梯门一开,楚嵚崟率先走出,直奔会议室。 “楚﹍﹍总裁夫人,总裁在开会,不方便进去!”女秘书连忙上前想拦住她。 “让开!”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秘书,脸上蓬勃的怒气令办公区域的几个员工不敢近身。 会议室,吴克正在分发着资料,其他人做着会前的准备工作,而左斯翰则靠在总裁座位的椅背上,点开电脑里的会议文件。 当门被人从外用力地推开,撞击出“嘭”一声巨响时,屋内所有人都惊住了。 门前的女人脸色虽苍白如纸,可是眼睛却分外明亮,闪着凌厉的锐光,将在场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最后定定地落在左斯翰的脸上。 会议室里有的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有的虽然不认识,却也被她的气势震出一个激灵。 她不开口,左斯翰也没有作声,只静静地与她对视着。 俩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令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时间悄然无声,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吴克急忙打圆场:“夫人,请先随我去休息室,这次会议时间不会太长。” 她的视线始终与他对峙,没有挪动一分。“市政府对华城的改造计划,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浸染着怒气和寒意,虽然是疑问句,却是满满的质问语气。 “是。”他的嗓音沉沉,仿佛对她的愤怒不为所动。 “为什么?” 他的黑眸冷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因为你的方案太完美,我不做提醒是怕你会说服政府的经办人员,改变了原有计划,华城只能是擎宇的项目。” “哈!”她冷冷地嗤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突然,她大步上前,端起桌上的热咖啡朝他泼去。 这一下发生得太突然,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几十道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家总裁被咖啡湿润了的下巴上,看着褐色的液体滴滴淌下,铁灰色的衬衣领口和胸前水渍不断加深。 他的表情依然无动于衷,似乎被泼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的目光却慢慢从她愤慨的脸上移到了她的手背上。 那杯咖啡刚用开水泡开,因为她的用力过猛,所以有一小部分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立刻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片红色。 她掷下骨瓷咖啡杯,转身没有留恋地大步离去。 地上的咖啡杯连滚了几圈,停在他的脚边,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杯子没有被摔坏,也没有发出刺激人神经的碎裂声。 他取出手帕,抹试着脸上的痕迹,动作依旧优雅慢条斯理。 “大家先出去,开会时间另定!还有,出去谁也不许嚼舌头,认真工作!”吴克见他没有反应,便自作主张对大家告诫着。 刚才所发生的,加上总裁目前的形象,实在不适合继续召开严肃的会议。 与会人员大气不敢出地陆陆续续往门外走,心里嘀咕着:也就总裁夫人敢下这个狠手,换成是他们,平时总裁的一记严厉眼神就让他们吓破胆。 “阿翰,你有没事﹍﹍。”谢仕卿刚一靠近,试图劝慰他,就被他射过来的冷冽眼神给震慑住。 “你也出去。”他的声线很淡漠,却透着不容置疑。 她轻咬下唇,默默地出去了。 吴克前去将会议室门关上,走回他身边询问:“左总,您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别人所见只是左斯翰冷静自持的一面,唯独长期跟在他身边的自己早发现了他紧攥着拳头,说明一直在控制着情绪。 左斯翰摇摇头,从裤兜里取出手机,滑动屏幕拨出了个号码。“太太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他细细听着对方汇报的行踪,直到对方提到市政府,他的表情才出现了波动。 “我知道了,以后不仅仅单纯地保护,她每天的路线都要及时汇报给我。” 挂下电话,他对吴克吩咐:“通知参加会议的人员过半个小时到场。” “是。”吴克审度了他的脸色后附加了一句:“左总,您不打算向夫人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唉,我觉得她很可怜,明明努力地想做好事情,可是偏偏遇到的对手是您,后面还不知道会承受多大的压力!”他正兀自感叹着,一转眼触及到左斯翰寡淡的视线,不觉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认错:“左总,我逾矩了。” 左斯翰站起身,足足高了吴克半个头,衬衣上的污渍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矜贵的气质。 他微微垂眸,脑海中仍盘旋着楚嵚崟方才看着自己的眼神,蕴含着谴责,质疑,愤怒,失望还有难以置信。 楚嵚崟刚走出电梯,正往大门口走去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楚嵚崟,你站住!” 她收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等着来人气势汹汹地冲到自己面前。 “你凭什么对阿翰蛮横无理!真不知道你的修养在哪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让他下不了台,你很得意吗?阿翰为什么要容忍你这种没教养的女人!” 她抬眼注视着女人涨红的脸色,嘴角倏忽飘起一个讥诮的笑容。“谢仕卿,你是有多羡慕我这个左太太的位置?只可惜当年你放弃了,现在就只轮得到做个可耻的小三!” 楚嵚崟正要越过她往前走,被身侧情绪激愤的谢仕卿一把拽住,随即一个巴掌眼看着就要落下。 谢仕卿面上愤懑不平,心中实则暗暗窃喜。她不是自诩是总裁夫人吗?那就让这个总裁夫人在大家面前丢人!反正左斯翰这时候也不会再站出来帮她了。 可是预想的巴掌并没有成功甩在那张明艳的脸上,楚嵚崟细长的手指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疼痛令她失声惊叫了一嗓子。 “在我面前收敛一些,有时间不如多花点精力去考虑怎么爬上左斯翰的床!” 接着她就被一股大力猛地甩倒在地,爬不起来。 四周来往的人围在一旁窃窃私语,像是在议论着她的狼狈不堪。 这一刻,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冲着已走到门前的倩影大声喊道:“是!我会想办法上他的床!因为我比你更爱他!你就等着吧!” 楚嵚崟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总裁办公室里附带着一间休息室,左斯翰在里面换好衣服出来,却见吴克满脸纠结地站在屋子中央,似乎在等他。 “什么事?” “刚才谢小姐下楼去追夫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动手要打人。” 他神情一凛,眸光如刀般闪着寒光,立刻抬步向外走。 “不过她没打到夫人,自己反而被推倒在地上。” 他急冲冲的脚步骤然停住。是啊,他怎么忘了家里这只小野猫可是会防身术的,所谓关心则乱就是指的自己。 想到这,他缓缓转身,回到办公室前坐下,语气淡然地说:“看来谢小姐做得越来越出格了!” 思索片刻,他吩咐道:“吴克,这次招待香港客户时将谢小姐也带上。” 一出门,寒凉的冬雨夹杂着落叶疾疾地掠过她的面颊,昏昏沉沉的天,再加上这漫天的雨雾,让人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致。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充斥着对前景的消沉颓废,还有被人背叛的悲观失望。 来时没有带伞,现在只能冒雨前行。这幢大楼,她一刻都不想留下。 路上匆匆的行人拦截着原本就不多的出租车,错过几部后,她不再抱希望,直接上了人行道。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珠沿着她光滑的脸部肌肤滑落,流进她打底羊绒衫的领子,渗入到她心口的位置。 不一会,她的身上就已全部被淋透,密集的大雨令她的眼睛无法睁开。 可是她依旧朝前走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被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以至于她丝毫没听见身后频频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车上的男人放弃了按喇叭提醒,而是将车往路边一停,推开车门,大步跑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快上车!”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雨雾中那张俊朗的脸失神了好一会,才嗫嚅着唤道:“景岩?” 林景岩凝视着她脸上的水痕,分不清那到底是泪还是雨。不管是什么,都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抽,随即痉挛似的疼起来。 “雨太大了,先上车。”不容她拒绝,他握着她的手臂往回走,直到将她塞进副驾驶位置,他才暗松一口气。 宾利车缓缓融入了机动车道的车流,它原先停靠的位置上,此时停了一部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车里的人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嘴角紧抿,像是极力抑制着心头的不悦。 驾驶室的吴克不用看后视镜都能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 就在为重新开会做准备工作时,总裁突然发现窗外下起了骤雨,于是会议再次被搁浅,这在往常是绝无仅有的事。 看来只有总裁夫人能打破他的常规了,可是既然这么关心她,又不能容忍其他男人去靠近,为什么还要折磨夫人呢? 这点吴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跟了总裁这么几年,他已习惯执行,多听和多做,不多问。 “回公司。”后座的男人沉沉地吐出三个字。 轿车掉头驶回。 宾利车中的暖气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原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觉得,现在冷暖交替,才发现自己全身已冻僵。 侧脸望去,身旁的男人为了喊住自己,也基本湿透。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轻声嘀咕一句,随后想到什么,“你怎么会在附近?” 他淡淡地回答:“我正好在周围办事,看见路边的你没带伞又不去躲雨,所以就跟过来了。” “嗯。”她没再说下去,垂头看着自己青葱的指尖,怔怔地出神。“景岩,送我去酒店。”她的声音沙哑地响起。 今晚,她不想再回到那个虚假人情味的“家”,她怕看见那个伪善的男人! ---题外话---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112.112.你这个变态混蛋无耻之徒 “好。”林景岩没有多说什么,选择就近的五星酒店方向而去。 一路上,林景岩偷偷地瞄向她的侧面。 只见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长而卷翘的睫毛此时无力地半垂着,像是飞倦了的蝴蝶薄翅,薄唇的淡粉已接近青紫,湿答答的黑发粘贴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更显楚楚动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一时间失语。 其实,刚才他说谎了。他今天去办事的地方是市政府,在那里看见失魂落魄的她后,就一路尾随到了擎宇大楼。 本来他想跟到这儿就走,在听到秘书汇报的最新z市的动态后,立即改变了想法,在路边满心担忧地等着她偿。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从大楼里出来,状态比之前看上去更糟。 到达酒店后,他陪着她办理完入住手续,即礼貌地告辞。 她一到房间先洗了个热水澡,让僵硬的身体逐渐回暖,冻结住的脑子开始运转。 先后给肖若和方哲人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 据说几个董事已得到消息,在公司吵吵闹闹,强烈要求楚嵚崟给出说法。 而公司内部也开始人心惶惶,特别是这次组建的开发案团队,可谓心情一落千丈,怨声载道。 “我知道了,明天我先去医院探望一下楚副总,再进公司。”放下手机后,她窝进沙发,心情很是低落。 怎么都想不通,一个项目就让原本融洽相处的两个人变成敌人。 她一直认为自己在左斯翰眼里,不说深爱至少是个重要和特别的存在,没想到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在利益面前,她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叮咚。”门铃被人按响。 她起身前去开门,刚才打给客房服务,让他们前来收洗衣袋。 门外站着的男人不是她预想的服务生,她有些诧异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买了药。”林景岩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她,却在凝向她的一瞬间愣住了,同时脸色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酒店的睡袍,而且因为刚才倚靠在沙发上,因此领口敞开得比较大,露出了锁骨下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咳咳。”她清了一下嗓,有些尴尬地拢了拢衣襟,正想表示感谢,一位三十几岁身着酒店制服的妇女走来。 “小姐,刚才是您打电话要干洗服务吗?” “哦,对。等一下,我拿给你。”她看了眼杵在门口的男人,说:“景岩,你进来坐会吧。” 将浴室里的两个洗衣袋交给服务生,她特地叮嘱:“麻烦快一点,我明早还要穿。” “好的,小姐。” 她将房门关上。 按照现在的情形,其实不应该让林景岩进屋,可是他总是能莫名地给她安全感,况且她也需要一个好听众。 “喝点什么?” “别管我,你先把感冒药吃了,预防一下。” 她依言喝下药后,帮他泡了杯茶 “喝茶吧,咖啡太提神,我怕你晚上睡不着。”她在他对面坐下。 他眉眼温和地说:“即使不喝,我今晚也睡不着了。” “景岩,你﹍﹍。” “嵚崟,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的状况,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你的负担。” 她心头一阵黯然,倒不是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他,而是因为让他掺和进来,总觉得有些愧疚。 “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我的事已成定局,是我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怪不得别人,更没理由把你也牵扯进来。” 他轻叹一声,知道她不想麻烦自己,难免还是失望。他站起身,从桌上的塑料袋里取出一支药膏,走到她身前蹲下,将她的右手握进自己的掌心。 正低头闪神的她悚然一惊,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手背上沁凉的感觉让她停住了动作。 林景岩轻柔地给她抹着药,嘴里解释说:“你在总台登记时,我看到你的手背很红,像是烫伤了,所以买感冒药的同时顺带了一支药膏。怎么这么不小心?” 人最需要的是受打击后别人的安慰,可是情绪在那时也最容易奔溃。饶是她在人前装得再坚强,这一刻也觉眼中酸涩难忍,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关心我。”她由衷地说了一句,随后自嘲地说:“想不到在明天的黑暗来临前,还能收到朋友的关怀” 这句话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撇清。 他心里微微失落了片刻,抬起眼凝视着她说:“你忘了初次见面时我说过,只要你召唤,我随叫随到,不过你即使有了困难也不会向我求助。” 他眼底的真诚令她感动,但仅此而已,再近一步已是不能。 “景岩,如果哪天我真的有过不去的坎,我会开口,到时候你别拒绝帮忙就好。现在,不过是失去一些看着光鲜的东西,我还能承受。”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像是陷进了一个纠结的漩涡。“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说变就变,对于他来说只是蝇头小利,却因此砍断别人的生路,甚至是冲着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真是讽刺!” 林景岩想说:也许左斯翰不仅仅因为这个项目,他还有更大的目标。 这句话刚到嘴边,又被他咽回去了。现在都是未知数,说出来,倒像是他在不怀好意地挑拨他们夫妻间的关系。 “时间不早了,我替你叫外卖。” “不用,我吃不下。” “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不要影响到自己的身体。”他坚决地说,随后掏出手机定了一份餐。 没多久,外卖就送到了。 林景岩付过账后,温润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如果你要坚强,就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生病。我临走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召唤,我随叫随到。” 送走了他,她重新在沙发前坐下。 想不到他是这样执着的一个人,明知不可能,仍不隐藏对她的好。单这一份心意,就让她感动。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信息跳出来:快吃,不然冷了就不好。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又暖了一下。 不忍拂逆他的好意,她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咀嚼。才吃几口,胃里的不适感让她又放下了筷子。 这两天她没有好好休息,更别提安心吃饭了,现在望着茶几上的那几盒精致菜肴,丝毫没有胃口。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难道景岩想亲自监督自己吃饭?想到这,楚嵚崟不禁失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震住。 “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迅速转冷。 她开门时脸上未及散去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无痕,左斯翰便明白她期待看到的人不是自己。 “我来接自己老婆回家。看见我这么失望,怎么,你以为是谁?”他的声音里是难掩的酸溜溜口吻。 “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住在这里,好让情人随时找上门吗?”他的嗓音愈加深沉,连带出口的话也变得难听。 天知道,当他收到消息,说林景岩去而复返,心里那个急得直冒火,原定一个小时的会议,他只用了二十五分钟就结束了,接着便赶了过来。 做错事的人是他,为什么看上去他更理直气壮! “左斯翰,你脸皮可真厚,一个小时前我才泼了咖啡在你脸上,难道你还等着我再泼一次!” “啧啧,我脸皮厚不厚,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故意暧昧地停顿在这里。 曾经无尽的夜晚,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不休,被她多次控诉皮厚。想到那些场景,她的脸先是一红,随即便是一白。 之前多缱绻,现如今就是加倍的讽刺。 他适可而止地收起调侃,再次言明:“跟我回去。” “左斯翰,在我们关系没有缓和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这次,他没再废话,直接推开她,进屋拎起她的小包,紧跟着拽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拖。 “你这疯子,你想做什么?” 包被捏在他的手里,里面有信用卡,有证件。她伸手去夺,不由自主地用上了防身术。 男人展现了他的实力与体力,几个来回就把她扛到了肩上。 “放我下来,你这个变态!混蛋!无耻之徒!” 从房间到电梯,再到大堂,沿途接受了无数的注目礼。 ---题外话---看了别人的文,会发现自己虐得真是浅,看来我还是个软妹子一枚嘛! 不过真心不喜欢那种被男主虐得都割掉了器官,结果对方几句甜言蜜语一说就回心转意的女主,我的心肝脾脏肺都跟着疼。 所以这篇的女主性格偏强,即使受虐也绝不会妥协,当然男女主身心都很健康,没有被渣渣污染过。 欢迎收藏入坑! 113.113.“你不是我的玩物。”他眉眼认真地看着她 从房间到电梯,再到大堂,沿途接受了无数的注目礼,酒店保安不明情况,上前拦住:“先生,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你不能带走她!撄” “她是我老婆,我们闹些小别扭就离家出走,现在我来带她回家。” “可是,谁能证明﹍﹍。”保安大哥非常尽责地追问。 她连忙说:“我不认识这个流/氓,大哥快帮我报警!” “好吵!”他伸出大掌在她的翘臀上用力一拍。 “左斯翰,你这个变态!”被人当众打了敏感部位,再加上穿着浴袍被他不顾形象地扛着,她羞窘得脸已经红得像要滴血,下手也更狠了。 保安大哥揪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女人拽着身下男人的头发就像是要拔草,一拳一拳抡在男人背上就像敲鼓。妈呀,太凶悍了,也亏得这男人能面不改色受得住! 不过,既然她能叫出男人的名字,看来他俩真是那种关系。 保安刚一侧身,左斯翰就大步流星地往大门走去。 楚嵚崟被塞进后座,刚想挣扎,就被他一把抱住狠狠地吻上去。几天未亲热,她的滋味着实让他想念得很。 后座上不可开交的闹腾动作以及“啧啧”唇齿交缠的声音令吴克这个过来人都面红耳赤,热血沸腾偿。 他选择知趣地下车把门守候。 总裁,你平时的高冷都是装的吧?怎么感觉像是一头饿狼被放了出来!我这特助难当啊,冷热交替,心理还真要不一般的强大! 车内,左斯翰总算是饱餐了一顿,餍足地松开她的唇,勾出的银丝在灯下闪闪发光,再配上两人不同程度的喘息声,更添旖旎风情。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进一步的冲动,额头抵住她的前额,哑声说:“磨人的小妖精。” 刚被他摆了一道,她恨不得咬下他两块肉,可是被他这一通激情四溢的热吻,身体又做出了本能的反应。这样痛并快乐着的心理,搅得她头痛,因而面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左斯翰,你把我当成什么?打个巴掌再赏个甜枣,我不是你的玩物!” 她的美眸里满是怒火,被滋润得娇艳无比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控诉着他的恶劣。 “你不是我的玩物。”他眉眼认真地看着她,心里加上一句:你是我的宝贝。 “那是什么,竞争对手?哈!”她一声夸张的冷笑,不无嘲讽地说:“能被左总裁视为对手,我应该感到三生有幸!”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平气和地开口:“不管是什么,现在你都是我老婆。”在她要再次尖锐地反驳他之前,紧接着说:“女人不适合单独住在酒店,不安全。你住在家里,我住酒店。” 她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他。 在对她隐瞒和伤害后,他不仅没有主动修复两人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反而避得远远的,他究竟要怎样! 还没等她想明白,他已推开门下车吩咐吴克:“送夫人回中天府邸。” “是。” 吴克坐上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隔着玻璃,她的视线一刻不离地停在他的身上,直到汽车开远,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吴特助,你跟在你们总裁身边很多年了吧?”收回目光后,她问吴克。 “是,有六年了。” “你们总裁的能力怎样?” “那还用说,我刚进公司那两年,擎宇正面临震荡期,总裁凭着对内整顿对外扩张的原则,迅速崛起,手段那叫一个狠。” “哼,是挺狠的。”后面一句她说的很低,因此吴克没听清楚。 “他对员工怎么样?” “赏罚分明,总裁平时很高冷,不走亲民路线,也正是这样,下属们都怕他。” “感觉你好像不怕。” “那是因为我跟他时间长了,会察言观色,不轻易去触犯龙鳞。” “市政府要改造华城这事你之前就知道吧?” “是啊,这事还是我去经办的,只是后来﹍﹍。”吴克猛地一个急刹车,神色慌张地看向后视镜的女人。 “怎么不说下去了?这说明你们总裁把你当心腹,合着一起坑骗总裁夫人。”她唇畔勾着一个讥笑。 “呃﹍﹍。”吴克的小心脏那个抖颤啊!夫人,你这样算计我不好吧,我只是个打工仔,对总裁的话不得不听从啊! 她没再聊下去,视线落在窗外移动的风景上。 吴克心怀忐忑地将人送到了别墅,看着她进屋,方拍着胸口开车离去。 她一走进去,托尼小猫就粘了上来。 在她的认知里,猫应该是独来独往,和人没那么亲近,不过这只小猫却格外依赖自己。 “太太,需要帮您热菜吗?”桂嫂问。 “不用。”她的胃里一直不舒坦,加上心情不好,完全没有吃的兴致。 “那好,我把菜都放进冰箱,万一先生回来要吃。” 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也是左斯翰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摇摇头,她抱起托尼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手机已没电,她给手机充了会电,发现有好几个未接,大部分是公司的上层打来的,估计都得到了消息,开始不安。 其中有两个是晨潇打来的,她回了过去。 “伊莲,你新婚恩爱,都把老朋友忘记了吗?也不想着打电话给我。”晨潇半调侃半抱怨地说。 这半年多来发生了太多事,因此除了工作室的沟通,很少与晨潇闲聊到私事,而他也像是避讳着什么。 “那你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些,不希望远在他国的朋友还为自己担心。“什么时候交个女朋友给我认识?” “你明知道我﹍﹍。”他适时地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换上了嬉笑的口吻:“我可不喜欢外国品种,不如你看着合适介绍个给我。” “本来我看着自己的秘书挺适合你的,漂亮大方,不过很不巧她有喜欢的人了。” “切,你故意吊我胃口!”他哇哇怪叫两声,“好在小爷我仪表堂堂,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只不过要找你这种水准的有点难!伊莲,你说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她不觉好笑:“你到底是夸我呢还是在损我?我吃的难道是仙丹?”想了想,沉下声线幽幽地说:“晨潇,我去过我妈妈的故乡了,原来我长的和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故乡在哪里?”他似不经意地问,仔细听声音里透着紧张,只是楚嵚崟没察觉。 “日本。”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随后将在北海道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晨潇,在她的认知里,晨潇只是局外人,而且又不在自己身边,不会被佐藤家族的人盯上。所以除了左斯翰,他是知情的第三人。 讲出来后,她的心头稍许轻松了点。 “伊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分外严肃的语气让她一愣,随后他接着说:“近年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是山口组,颇受日本警方的关注,看上去风光无限,可真正隐秘很深的具有强大势力的当属三十几年前的几大家族,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大家族之间水火不容,最后沦为销声匿迹。据传,最有实力的两个家族仍延续至今,只是行踪神秘诡异。” “他们主动来找你,我担心你会有危险。”他说。 “不会,他们要找的是芯片,我手上没有这东西,他们也无从强迫我交出。不过我父亲的死很蹊跷,应该是和他们有关,只是现在我苦无证据。”她想到什么反问:“你怎么对日本黑,帮了解得这么详尽?” “我父亲是日本人。” “啊?”这下轮到她大吃一惊。“我从没听你提起。” “他走得很早,所以我就没说。”话锋一转,他揶揄道:“哈哈,看来我俩真是有缘,你母亲是日本人,我父亲是日本人,我们都有一半的血统是外国人。” “真是没想到。”她不禁感叹。 “就我的了解,你最好对这些家族的人能避则避,即使遇到也不要急着用武力抗争,他们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我不会主动招惹他们,不过他们不放过我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应战。” 他在电话里深叹一口气,满含担忧地说:“如果你回法国就好了,在我的眼前我才能安心。” 她被这句暖心的话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别担心我,我没这么脆弱。” ---题外话---求收藏!亲,勿忘留下小脚印。 114.114.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伊莲,任何时候都可以打我电话。”晨潇说道。 “好。” “不开心也别再去酒吧酗酒了。” “好。”不会了,那种日夜颠倒,借酒浇愁的日子并不好过,今后的她要学会善待自己。 “左斯翰如果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她无奈又感动地笑了笑偿。 左斯翰的身手她见识过几次,哪里是晨潇这样的阳光男生能抵挡的,可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他听出了她嗓音里的异样,敏感地问道:“怎么了?你的情绪似乎不对。” 楚嵚崟压下了心头那股酸意,佯装轻快地说:“晨潇,几个月没见,你可越来越婆妈了!” “谁叫你那么让人操心!”他嘟囔了一句。 通完电话,她无意识笑笑。 林景岩和晨潇的关心,一暖一热,终于让这个大雨滂沱的雨夜不再冷彻心扉。 不管明天会面临什么,今夜的她不愿再伤神。 第二天一清早,她便起床。 左斯翰果然没有回来,桂嫂将早餐端上桌时,忍不住用探寻的目光偷偷打量她。 “桂嫂,如果好奇的话,直接打电话去问先生,你们应该经常会单线联系。”楚嵚崟捏着报纸的一角,视线不离报纸的首页。 那上面一篇报道的标题是:楚天投资遭遇滑铁卢,美女总裁被夫放冷枪。 桂嫂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呐呐说道:“太太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去帮我倒杯牛奶,谢谢。”她看见桂嫂偷偷松了口气,接着转过身去的身影,玩味地挽了一下嘴角。 果然,他身边的人个个都不简单,桂嫂大概专门是负责汇报她在家的一举一动。 用过早餐,她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病床上的楚东旭安静地躺着,气色较前两天已好了很多,不过仍插着氧气管。看到楚嵚崟进门,立刻双眼圆瞪,一副要从床上跳起来骂人的架势。 “大哥,你消消火吧,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是啊,爸,您别总是怪嵚崟,她已经尽力了。” 病房里,楚北祺和楚心岑正陪着。 楚嵚崟大步踏前,站到床边,一副垂眸受训的模样。“大伯,我知道您想狠狠地骂我,等您病好了之后打我都可以。是我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让公司损失惨重,枉费了您和爸爸多年的心血,我会兑现之前的承诺,让出董事长的位置,所以您更加要养好身体,楚天还要靠您!” “嵚崟,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楚北祺焦急地拉住她问。 “是,经过这一次,我不再自大地认为只要天不怕地不怕就能管理好公司。以后,我会跟在大伯身后好好学习,从零开始。”说完,她歉意地鞠下一躬转身出门。 “这﹍﹍。”楚北祺搓着双手,一脸无措。 楚心岑叹着气说:“爸,你别光看到嵚崟的失败,她现在比任何人都难过,因为打败她的人居然是左少。” 听了这话,原本还满面怒容的楚东旭眸光微闪,神情黯淡了下去。 出门后的楚嵚崟,忽然眼前一黑,她急忙扶住墙,平息身体天旋地转的感觉。等到眼前景象重新清晰起来,才缓缓地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这几天是突发事件太多了吗?怎么又是嗜睡又是没胃口,还头晕。 不及多考虑,公司还有一大摊子的后续事情等着协调,她觉得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 楚天的员工打她路过,都用各种异样的眼神打量她,甚至有的开始窃窃私语。 “看来美貌和智慧不能并存是真理!” “真搞不懂,她有这么强大的老公,在家做阔太太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抛头露面。” “这你就不懂了,再美的女人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更何况我听说他们还是商业联姻,感情并不深。” “你们想其他人干嘛,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换份新工作了!” “对哦,现在公司上下一团糟﹍﹍。” 她走进电梯,更多的议论纷纷被屏蔽在密闭的空间外。看着香槟金色镜面中的自己,涌上了一种力不从心的疲惫。 甫一走出,肖若即迎了上来。“楚董,您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最近都好不了了。”她牵了牵嘴角说。 “黄董和张董坐在办公室等你半个小时了,看上去气势汹汹的,您就这么进去,我担心﹍﹍。” “没事,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肖若,你去泡几杯咖啡进来。” 在自己办公室门外,她先深吸一口气,振作了一下精神,推门而入。 屋内的两个人,一个脸色不豫地徘徊打转,另一个虽然坐在沙发上不动,眉毛却锁成了川字。 听到动静,立马都朝她看过去。 “董事长真是好兴致,公司里都人仰马翻了,你还到处晃悠!”黄董阴阳怪气地开口。 她似没听出来,淡淡地回答:“我先去医院看了楚副总。” 张董点点头,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小楚,我在这里就倚老卖老这么称呼你了,你接手公司后大家也见到了你的努力,可是这次投资失败已经寒了不少人的心。楚天现在需要一位强有力的,经验丰富的掌舵人带大家走出困境,很明显你在这方面还欠缺,如果是你继续领导公司,我怕迟早会轮到被收购的那一天。”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话语却异常犀利。 楚嵚崟的脸色一白,平静地说:“张叔叔说的不错,我既没经验还冒进,确实不适合管理公司,上次我为了项目通过曾在会议上发誓,如果失败我会让出董事长的位置,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据我了解,目前有两位董事本周在休假,我们在下周安排一天召开董事会,重新选举合适的人选来担任董事长。” 张董和黄董面面相觑,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他们本还以为会大动干戈,不说逼迫,至少要费一番口舌,想不到她已做好了让贤的准备。 “那就好,那就好。”两个人讪讪地离去。 她脱力地坐进办公椅,望着黑色的电脑屏幕发起呆。 过了半晌,她将电话打给了方哲人:“下周将重新进行董事长选举,你准备一下相关移交资料吧。” “嵚崟!” “就这样吧。”她放下电话,靠上了椅背。合起眼,她将自己回国的这一年前前后后像放毛片一样在大脑里播放了一遍。 亲人离世,家没守得住,慕宅没收得回,婚姻也像在走钢丝,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嵚崟,醒醒。” 恍惚中,她被低声唤醒,睁开眼的时候不觉诧异,自己怎么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面前的两人颇为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了?” 方哲人叹口气说:“太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用。”她摇摇头,见肖若端过来两个餐盒。 “楚董,我看你没出去吃午饭,就去食堂帮你打了点饭菜,” 她刚想说自己没啥胃口,对上两人殷切的目光,只好接过手打开。 饭盒里是一份宫保鸡丁,一份清炒鱼片,看着倒挺素净,只是她没吃几口,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饭菜有问题吗?我刚吃了还行的呀。”肖若奇怪地嘀咕着。 她放下筷子,本来想等那阵恶心的感觉过去,只是越压制就越强烈。她从办公桌后站起,往侧边的盥洗室快速冲去。 留下办公室两个人惊疑不定地对望着。 “难道真的是饭菜问题?” “不是。”方哲人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随之神情黯淡下来。 “那是什么原因?”肖若看着对方一脸纠结的表情,才突然反应过来。“方律师,楚董难道是怀孕了?” 方哲人紧抿双唇,没吱声。 其实楚嵚崟结婚也有了大半年,按理说怀孕实属正常,只是在这当口,心情无法能愉悦。 “你说,楚董如果早点告诉左少怀孕了,他会不会网开一面啊?” “什么都不许说!”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楚嵚崟听到肖若的感慨,立刻声色俱厉地喝止。“现在还没有确定,即使是真的,也请你们帮我隐瞒着。” 她刚去洗手间撕心裂肺地吐了一次,所以脸上看起来没有血色,当时也心生了同他们一样的怀疑。 ---题外话---求收藏! 老左最近心情很郁闷:我明明是很爱老婆的,为啥要让我们闹分裂? 蝶妈回答:剧情需要。 老左:那我这个黑锅大概要背到什么时候? 蝶妈:呃,大概可能或许要n年后吧。 老左顿时喷了:我去!!!还有没有人性了? 115.115.“吐了?怎么吐的?” “什么都不许说!”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楚嵚崟听到肖若的感慨,立刻声色俱厉地喝止。 “可是﹍﹍。”肖若心想:不告诉孩子的爸爸好吗? 方哲人打断她:“嵚崟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更何况在左斯翰做出伤害的举动后,我也不赞成告诉他!”那张俊逸温煦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戾气。 后面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既然左斯翰能伤害大人,说不定连孩子也不放过! 不过看着嵚崟那苍白的倦容,受伤的眼神,他没忍心说任何打击她的话。 “我送你回去,你必须好好休息了。”他将衣架上将她的大衣取下,递给她偿。 楚嵚崟想了想,投资失败了貌似自己也没什么事赶着做,再加上下周即将移交,内心萧索下更添疲倦,便点点头,接过大衣穿上,随着方哲人一同坐着电梯下楼。 方哲人注视着她无瑕疵的侧面,眼神复杂地问:“你真的想好了,放弃董事长的职务?”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头衔争夺着,所以互相在扯后腿。在公司大局和个人利益前,我还是会选择前者,如果猜的没错,我大伯的得票数会最高,即便不是,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他得到,毕竟楚天只能是我们楚家的人掌管。” 她转头看过去:“哲人哥哥,你会支持我的吧?” “我对你一向没原则可言,只是心疼你。”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像要将她溺毙。 她不自然地转移开视线,他眼里的热度自己无力承受,也无福消受。 出了电梯,地下停车场里冷冷清清,气温骤凉。 方哲人从自己脖子里取下围巾,圈在她细长的颈上。 “我不用。”她刚准备拿下,就听他低沉温润地说:“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别着凉了。” 她犹豫了下,终坦然地笑笑,说了声:“谢谢。” “回去后什么都别想,放空心情好好休息,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身体重要。” “好。” 擎宇大楼的总裁办公室。 吴克推开那道门,只见里面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握成拳贴在嘴边不住地咳嗽。 “左总,这是感冒药。” “放桌上吧。”男人咳了一阵,接着点燃了一根烟。 吴克想了想,出声劝诫:“左总,您生病了还是少抽点烟。” “嗯。” 那道不轻不重的回应终令吴克放弃了继续往下说的冲动,轻叹一声出去了。 刚抽几口,便引发了后面止不住的咳嗽,他还是将烟掐灭在了烟缸。烟灰缸里,已是长长短短一堆烟蒂。 他先去总裁室内置的休息室里洗了把脸,随后才将桌上的感冒药冲服下肚,接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别墅的固定电话。 “桂嫂。”男人低沉的嗓音已近沙哑,不似往常那般磁性,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天抽掉多少包烟,更何况还有身体的原因。 别墅里,桂嫂敬重地喊了一声:“先生。” “太太这几天情况怎样?” “还好,话不多,看不出什么情绪,每天大概在十一点就睡了。” “饭有没好好吃?” “胃口看上去不是很好,吃得不多,回来总说在外面吃过了。” “哄着她多吃点,最近你多做一些易消化的菜肴。太太喜欢吃甜点,你也准备一些﹍﹍。” 她一一记下,心里思忖:先生你对太太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却又不让她知道,让她对你产生了不小的误会,有必要吗? 这个想法她提过几次,每次左斯翰都会很严肃地交代:你是我安排的人,按我吩咐的做就行,不该说的一句都别透露。 大门有钥匙插孔的声音,她急忙对着听筒说:“太太回来了,先生你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不用。”那边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楚嵚崟走进玄关,第一眼就看见桂嫂站在座机旁。她心中冷冷一笑,看来有人又在打探自己了。 “太太,我去端饭菜。” “我吃过了。”她淡淡地说,托尼按照惯例上前抱住她的小腿。“上楼回房间,小东西。” 回到卧室,她从包里取出一包蜜饯,还有打包的酸菜鱼。 最近她都是拎着大包,将想吃的东西都藏在包里带进屋,以免被桂嫂察觉。 简单用过了外卖,她才感觉胃里舒服了点。 她将正在不厌其烦玩着拖鞋的猫咪搁到腿上,摸着它光亮的毛皮,柔声说:“好了,以后你又会有一个伴了,你们俩都是我最亲的人。”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即使现在月份还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只要想到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的眼中便漾起了喜悦。 身边的亲人相继离去,现在终于有一个和自己骨血相连的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华城的事情,让本来天天见面的两个人形同陌路。她想不通个中原因,也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如果左斯翰想解释或后悔了,早就会有所行动,这说明他根本就是对她的感受无视。 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二十四年里除了婚姻就只谈过一场恋爱,在情最浓烈的时候对方猝死,因而才更让她刻骨铭心,记住的都是那人的好。 对于家里安排的联姻,她本能地抗拒,也真诚地将心底的想法告知了左斯翰,却依旧挡不住他强势的攻入。 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做派令她放下戒心,逐渐沉沦,在这场婚姻里开始投入了自己的真感情。 到头来,一场投资的失利,起源于他的刻意隐瞒,同时也将这人在商场上不顾一切的手段和六亲不认暴露无遗。 如果之前对他还有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不作为已令她寒心。因此怀孕的事情她丝毫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即便他会让步也只是看在孩子份上,她不需要! “太太,我做了些甜点,您出来尝尝,还有水果。”门外,桂嫂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楚嵚崟刚想说不要,陡然想到了自己的情况。自己不吃可以,肚子里的小家伙可得吸收营养啊。 “你放在楼下,我这就下来。” 卧室里还飘散着浓重的酸菜鱼味道,此时放桂嫂进来,肯定会让她起疑。 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盘新鲜的水果,一盘色泽诱人,形态精巧的糕点。 她走过去打开电视,随后坐在沙发上捏起一块覆着草莓酱的起司送到嘴边。 “按照z市人的习惯,我还是称呼您为左少吧。”电视里,传来女主播柔美的声音。 楚嵚崟的动作一顿,视线也随之看去。 画面已转到了男人的脸上,他目光中的淡漠在镜头对上自己的那一刻悉数散去,一抹从容的微笑涌现在眼底和嘴角,瞬间柔和了雕刻般的脸部线条。 一身黑色定制的高级西装将他的身材比列衬托得更加完美,特别是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在屏幕上不容忽视。 只见他笑着对主持人微微颔首,默认了对方的称呼。 “左少,能将您请到电视台进行采访,实属不易,相较于其他商界的ceo,您的出镜率实在太低。” 左斯翰淡然笑道:“我怕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竞争对手会把家里的电视砸了。” “呵呵,您真是幽默。”坐在对面的女主持人掩嘴娇笑。 盯着屏幕的楚嵚崟却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在z市真的会有人看见他的脸就恨得牙痒痒。 接着主持人话锋一转,直接提到了擎宇和市政府的合作项目。“左少,听说你即将对华城商区动工,能不能在这里描述一下大致的规划?” “好。”他磁性的男低音流泻而出,听在耳朵里让人倍感舒服。 楚嵚崟猜想电视台采访类节目能请到他应该费了一番功夫,像这样高颜值有能力的总裁上电视,不仅会博取同行男性的关注,更会吸引广大女市民的眼球。 “原先的商业街区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象征着政治中心的政府办公大楼,它的外观庄重典雅,是双子楼的设计,顶部连接,整体形状喻意着我们z市的大门向全国敞开,这次我们请了国内高端设计团队,不仅在外观上大胆创新,在内部也用到了很多高端的元素。” “哪方面高端?” “抱歉,这个暂时不能透露,建成后大家能有幸去大楼参观的话,会有直观的感受。” 主持人立刻卖萌地抗议:“讨厌啦,您明知道政府大楼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居然卖关子。” “我只能作大概介绍,这次秉承的设计理念是简洁,大气,务实,求新,结合大楼正前方一千平方米的水池,与周围两万平米的绿化环境,体现z市的历史文脉和文化底蕴,注重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个性化要求,将现代办公区建筑理念人性化、生态化更完整地展现。” 接下来围绕着新大楼又展开了一些话题。 桂嫂站立一旁,偷偷瞥向楚嵚崟,却见她神色始终淡淡的,仿佛电视里的男人同她毫无瓜葛似的。 她看了一会,拿起遥控器正想换台,这时主持人正好换了一个话题。 “左少,您和太太在法国拍下的照片,羡慕死所有的单身人士,既然这么恩爱,为什么又会抢走您太太手中的项目,让楚天损失惨重呢?” 主持人突然刁难,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预期效果,倒像是他早就等着这个问题,立刻侃侃接口。 “我和太太就这个项目当初有过约定,凭各自本事争取,这也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情趣,旁人不会明白。就楚天的那点损失,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随时都可以替她填平﹍﹍。” 楚嵚崟猛地胃里一股污浊之气涌上,扔下遥控器,捂住嘴冲进了洗手间。 这次呕吐的时间特别长,直到后面她实在吐不出什么,空空的胃里只剩下酸水。 “太太,您怎样了?”桂嫂连忙扶起浑身无力的她。“要么去医院看看吧?” 她摆摆手,打开笼头用冷水扑了一下脸,抬起头注视着镜子里苍白的那张脸,眉眼间掠过寒凉的嘲弄。 “我没事,吃了那么多甜点,再看到电视里让人反胃的面孔,觉得有点恶心。” 他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地睁着眼说瞎话! 算计被他美化成了情趣,伤害的代价可以用金钱摆平,在他的嘴里,黑的变成了白的! 桂嫂发现装甜点的盘子空了,倒也没多想,只是趁着她上楼去休息,急忙打电话给了左斯翰。 “吐了?怎么吐的?”电话里,电视里冷静自持的声音在现实中明显出现了波纹。 “好像是看着电视,一下就将所有的甜点都吃下去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轻笑一声说:“什么电视这么好看,让她食欲大开?” 桂嫂支吾着说:“是先生的访谈节目。” “﹍﹍。”那端,他立刻噤声,马上意识到她不是食欲大开而是化悲愤为食欲了。 ---题外话---喜欢这篇《佳人》的亲,勿忘点下“收藏”或“加入书架”支持,谢谢啦。 116.116.“放开我救命啊”她大声喊叫,眼泪惊得流了下来 缓了缓闷窒的情绪,左斯翰接着又叮嘱了一句:“最近她心情不好,你多注意着点,她有时就像个孩子,都不会照顾自己。” 放下电话,他深锁的眉头还是无法展开。这丫头,现在连看他一眼都恶心到要吐了吗?乍一听这个消息,他本能以为她是﹍﹍。 深吸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上网用视频连接了一个号撄。 电脑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三十几岁男人的脸。 “森,你气色不好。” “嗯,前两天睡在办公室有点着凉。” “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要过,在瞎折腾什么!” “你别管。”左斯翰脸色一整,严肃的望着对方问:“交代给你的事有没都安排好呢?” “放心,国内你说了算,在法国我还是搞得定的,你放心吧。不过,你真的准备开始了?”对方似乎怀疑他能不能下定决心似的再三确认着偿。 左斯翰沉声道:“上次在英国就已经开始了,快刀斩乱麻吧,看着她痛苦我简直比她还难受!” 明明他的内心活动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对方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消沉,便出言安慰:“长痛不如短痛,只不过被心爱的女人误会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像以前吉米曾误会过我,几个月都冷着脸。” 左斯翰浓眉一皱,不悦地说:“别把她和你家的小弱鸡相提并论!” “好好!你现在心情不佳,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吉米也是我的爱人,请你尊重他。”对方的语气依然温文尔雅。 左斯翰到底还是收敛了脸上的不耐,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接下来两人又通过电脑聊了一会,便收线了。 他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了内部电话上,沉思片刻,拿起电话打过去。 “吴克,晚上宴请汪董时,先带谢小姐去‘谜尚’试礼服。” “选哪种款式的?” “美艳性感。” “好。”吴克口中答应着,心里直犯嘀咕:那个谢小姐明摆着和总裁有些故事,虽然总裁现在看她的目光冷冷的,但是女方看他的眼神一直是情意绵绵,更何况还有胆去惹总裁夫人。 移居香港的汪董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总裁将谢小姐打扮得那么漂亮,难道是惩罚她上次惹怒了总裁夫人? 他心里不断猜测着,行动上已立即着手安排。 “绝色”港式酒店,只有上下八层。一到三层的餐饮布局不同于开放式的茶餐厅,这里有很多独立包厢,装修上除了奢华外,还内有乾坤,除了配套的厨卫外,另有一间小影院,供客人唱歌,看电影,休憩,和享受特别服务。 酒店地下两层是夜总会,每晚爆满,而顶部三层是情景酒店客房。 这样一家酒店虽然不算顶级,在z市经营多年却屹立不倒,关键在于此处是权色交易的好去处,也是男人享乐的天堂。 此时,谢仕卿坐在所谓的公司董事汪其正身边,可谓坐立不安。身旁总有只肥大的手像是无意间摸上自己的大腿。 三个客人身边各坐着一个女人,她是其中一个,也是打扮最美的,碧绿色的抹胸收腰短蓬蓬裙,将她的肤色衬得像一朵盛开在荷叶上的白莲,细长优美的颈上是一条镶嵌着碧玺的铂金项链,头发盘在脑后,耳朵上也是同款的碧玺饰品。 这副打扮生生将她拉低了四五岁,放在平时她早就暗中得意,只是现在心里没有一丝雀跃。太出众不仅招来了咸猪手,也让同桌的另外两个女人频频用嫉妒的眼神斜睨她。 好在吴克就坐在她的右边,她局促着轻声问:“阿翰什么时候过来啊?” 因为吴特助和她说,让自己先代替左斯翰招待香港来的董事以及朋友,稍后会赶到,她才煎熬到了现在。 “左总方才来电说已经在路上了。”吴克的眸光一闪。 她松了口气,正这时汪其正的肥手搭上她的肩,脑袋凑近笑着说:“谢小姐,我再敬你一杯。”他浓烈的酒气全都喷在她的脸上,火热的大掌也在那光滑的肩背上来回抚摸着,令她毛骨悚然。 谢仕卿推开他迅速站起,匆匆说:“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急忙离座。 “这女人不上路子嘛,既然出来陪,就得放开点。” 吴克讪笑地靠近他说:“她以前是个艺术家,有点小清高,听说还没交过男朋友,所以矜持在所难免。” “哦,我懂了,你小子给我找了个有小情调的处!不错,不错!”汪其正笑得一脸猥琐,两眼更是放出淫光。 “我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到小影院里放松一下?” 汪其正心领神会地拍着大腿说:“好啊!” 另外两对,吴克给了他们楼上的房卡,让他们上去了。 谢仕卿在洗手间里整理完毕,看着喝过酒后酡红的脸色,心想左斯翰来了,看到她这模样应该会惊艳一番的。 出来后,她见只有吴克坐在餐桌旁,便诧异地问:“人呢?” “哦,在影院,你先去敬汪董两杯酒,我在外面打几个电话。” 她不疑有他,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昏昏暗暗的光线,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她一时无法适应。这时,一双大手将她往墙上一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沉重的身躯就抵在她的身上,嘴被一张满是酒味的厚嘴唇给堵上了,在她口腔里肆虐着。 一只大手按上她的胸用力地揉/捏,另一只手则撩起她的裙摆探进去,沿着她的大腿不断往上抚摸。 她吓坏了,可是嘴被堵住无法喊叫,只能双手拼命推拒。 那男人似乎恼了,将她的两只手抓住,一并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裙边用力往下扯,顿时她胸/口的衣料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男人的嘴于是转移到了她的脖颈,锁骨和胸前。 “放开我!救命啊!”她大声喊叫,眼泪也惊得不停地流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正拉开自己裤子拉链,准备再次贴上自己。难道自己保存二十八年的清白将要不明不白地断送在陌生男人身上吗?不!她不甘心! 她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男人正要最后发力时,里间的门被打开,一束强光从外面透了进来。 她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男人是汪其正。 光影中,左斯翰稳步走近他们,一只大手落在王其正的肩上,沉声说:“汪董,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人。” 被关键时刻打扰了兴致的汪其正立刻挑眉直囔囔:“左总,你到底什么意思?送过来女人又不让我碰!” 左斯翰面色未变,平静地解释:“是我的特助搞错了,我已给你在房间里安排了两个上好的货色,就等你去享用了,这个嘛,她是我的人。” “哼!”王其正悻悻地放开了谢仕卿,接过左斯翰手中的房卡,怒气冲冲地离去。 “阿翰!”谢仕卿猛地扑进了左斯翰的怀中痛哭流涕,今天可谓是她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次经历。 左斯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衣衫不整的女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将其推开。 “你﹍﹍。”谢仕卿万般委屈地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左斯翰从身上脱下呢大衣,将她裹住,低哑温和地开口说:“你的衣服坏了,不能这样出去。” “左总,我去把你的车开过来?”吴克问。 “不用,你先回去吧,仕卿这样不适宜回家,不如在楼上再开一间房让她住一晚,明天上班前你送套女装过来。” “是。”吴克正要退下,被谢仕卿一声“等等”喝止住脚步。他回头刚开口问:“谢小姐,还有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脸上被上前的谢仕卿打了一记耳光。 她怒容满面地斥责:“你差点害了我,要不是阿翰赶来,我就被﹍﹍,”她奔回左斯翰身边,放柔声音说道:“阿翰,你把这种不尽责的助理辞掉吧!” 左斯翰垂眸注视着她,那种眸光似乎带着从未有的温柔,令她沉醉不已。他的大掌安抚地揉了一下她的发,说:“这个人我已经用惯了,不过,对于他的失职我会作出相应的处罚。” 他抬眼望向吴克,“记住,下次不许再有失误!” 吴克接收到他眼中的讯号,连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左总,谢谢谢小姐!” ---题外话---求收藏! 117.117.“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她迫不及待地恳求 “绝色”顶楼的情景客房,薰衣草色将房间熏染得如梦似幻,四周更有闪烁的蝴蝶形状霓虹彩灯垂落,烘托着幻境一样的氛围,中间醒目的圆形大床上垂挂着紫色的纱幔,随着空调口的微风轻轻摇曳。 谢仕卿一踏进这里,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这样的环境,很容易就让人意乱情迷,生出旖旎的心思撄。 她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耳边是他低哑蛊惑的声音:“仕卿,今晚你就在这儿将就一晚,我先走﹍﹍。” 这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从他身后贴上去,紧紧环住他的腰,动情地呢喃:“阿翰,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他的身体先是一僵,忽而想到自己也喜欢从背后抱住某个人,据说相爱的两个人,谁更喜欢做这个姿势,代表着对另一方更有依赖性。难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依赖上那个小女人吗? 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关键的当口自己居然闪神了。 值得谢仕卿窃喜的是,左斯翰这次居然没有强硬地拉开她。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她迫不及待地转到他身前,望着他深邃的眉眼,殷切的恳求:“你能赶来救我,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情意的,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低着头注视了她半晌,缓缓地开口:“在英国我曾问过你‘再次来到我身边,将来有一天你会很后悔’,当时你回答我说‘不会后悔’。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今天走出这一步,不管结果怎样,你都不会后悔吗?” “不会!”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同时那颗雀跃的心随着他的表情忽上忽下,再也抑制不住偿。 像是过了许久,他的表情一松,微眯着眼眸似笑非笑地掠向她,嘴角撩起,酿出一个令她惊喜万分的字:“好。” “阿翰!”她扑进他的怀里,眼圈霎那间红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终于攻下了这个极品的男人! 他任由对方紧紧搂着自己发泄着激动的情绪,象征性地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等缓过了那股激动劲,她抬起头羞赧地捂住脸轻哼:“我是不是很没出息,让你笑话我了。” “没有。” 她抬起眼,目光描摹了一番他的轮廓,最后停留在他弧线分明的嘴唇上。不假思索下,她踮起脚尖就往那上面凑。 女人的香水味缕缕入鼻,令他情不自禁地锁住眉。他微一偏脸,她的吻只落在了嘴角。 “你去洗澡,我先抽根烟。” “好。”她放松了僵住的表情,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她转身进了浴室。 左斯翰走到酒架前取下两只水晶玻璃杯,又打开了一瓶红酒,徐徐倒进了杯中。他从裤兜里摸索出一个小纸包,将两粒白色小药片丢进其中一杯酒中,拿起杯子轻轻摇晃,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滑动,将白色的药片融合为一体。 随后,他将手机解锁放在了床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点燃一根烟,放松自己靠进了沙发,目光蔼蔼的落在床头的手机上。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门前,裹着浴巾的女人害羞地出声。她本来想再多洗会的,因为太担心他突然扔下自己走掉,所以大致冲了一遍就出来了。 好在她随身带着香水,在关键几处抹了点,应该会增加自己的魅力指数。 “先陪我喝一杯。”他拿起两只杯子,将其中一只递给她。 她依言接过,两只杯子清脆地轻轻撞击了一下,随后她在他温柔目光的蛊惑下,将那杯酒饮下。 左斯翰取过她手中的杯子,又放回到酒架上。“去床上等我,一会就好。” 许是他的嗓音太性感,或者说是酒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体温瞬间升高了好几度,急不可耐地想要看到他浴后的好身材。 她躺上了那张夸张的大圆床,一转眼就见到床头的黑色手机。 是左斯翰的! 她的心念一转,握住手机从里面调出“老婆”的号码。 “老婆”这两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楚嵚崟,这个男人马上就是我的了,你就是占着那个名分又怎样,迟早还是会乖乖地让出来! 照着号码上的数字,她用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没一会就通了,听筒里传来慵懒又妩媚的声音:“喂,请问哪位?” 谢仕卿咬住下唇,眼睛瞥向浴室的方向,定了定心神,压低声音开口:“楚小姐,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认为我爬不上阿翰的床吗?到‘绝色’酒店608来,会有场好戏给你看!” 电话里的声音陡然一厉,“谢仕卿,你在玩什么把戏?!” 她嘲弄的轻笑:“会有惊喜等着你的!”随即就将自己和左斯翰的手机都关了机。 在床上躺了许久,她都望眼欲穿了,浴室的门仍紧紧关闭着。 可是体内好热,一股燥热的感觉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游动,她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像是被汹涌的浪潮打翻,一波接一波。 迷蒙中,她仿佛看到那个伟岸的男人走近她,床边伫立了一会,在她伸出手臂召唤他时,勾住她的手指随后覆上了她的身体﹍﹍。 楚嵚崟最近特别嗜睡,躺在床上差点睡着之际就接到了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女人的直觉以及对方嚣张的态度让她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换了件外出服,忽然想到什么,从通讯录里找到肖若的号码拨打出去。 “告诉我白沐漓的电话。” 她找了笔纸快速记下,随后开口问:“你还喜欢他吗?” 肖若一愣,没想到董事长晚上忽然问自己这么感性的问题。不过诧异过后,还是诚恳地作答:“喜欢,只是不想再做无谓的等待了。” 楚嵚崟犹豫片刻,最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如果感觉还在的话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谢仕卿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破灭了,说不定视线会转移到你身上。” 她随即打给了白沐漓,不过声音较之前清冷了很多。“我是楚嵚崟,你喜欢的女人给我安排了一出戏,我猜想和左斯翰有关,如果感兴趣就一起去看。” “什么?”对方的思维像是还没转换过来。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妨看了再说。”她将酒店地址报给了对方。 匆匆下楼时,桂嫂听到动静从客房里走出。“太太,这么晚了要出门?” “嗯,朋友找我有点事。”她含含糊糊敷衍了一句,出门去开车。 “绝色”酒店她从没去过,但也略有耳闻,知道那个地方相当于销金窟,是男人的天堂。 她觉得自己此时冷静得可怕,接了谢仕卿的电话后,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她只想亲眼见到左斯翰,问他为什么对待自己前后判若两人,看他到底还要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可是当她站在608门前时,止步不前,所有的勇气从身体里骤然消失。她胆怯了,忽然害怕看见门后面会呈现的情景。 内心斗争了十几分钟后,她才伸手按住了门铃。 不消片刻,门从里被人拉开。 门前出现的男人令她的瞳孔倏然紧缩,心脏像被尖锐的利器划过,这一瞬间,她只知道死死地紧盯着他。 她眼里的难以置信并没有惊扰到男人的情绪,甚至他的眼神里带着倨傲和嘲弄,嘴角抿成了一个冷硬弧度。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调低暗,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薄怒。 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我不能来吗,有什么是我不能看见的?” 还用多问吗?他身上披着一件酒店专用的白色浴袍,只是领口松垮,腰带随意地系着,似乎刚才穿得匆忙。裸露的脖颈和胸膛上呈现着斑斑点点的红痕,触目惊心。 她从那些痕迹上艰难地移开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哑得厉害。“你难道不该给我解释?” “就是你所看到的,”他微微侧身,脸上浮起一抹漫不经心。 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圆床上躺着一具同样穿着浴袍的女性身躯,双颊绯红醉人,长直发弥漫于枕上,在床头薰衣草色的灯光渲染下散发着撩人的风情。 “还需要我解释吗?”他淡漠地抿了抿薄唇,垂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一点点变白的脸色。 “啪!”她举起手掌用力地甩在了他的左脸颊,霎时那半边脸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题外话---答应亲们的虐在进行中,一点一点,从身到心的开虐。 求收藏! 118.118.宝宝,既然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理他了 “啪!”她举起手掌用力地甩在了他的左脸颊,霎时那半边脸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从她举起手到打上脸,全程他的眼睛丝毫未眨一下,直到她看着他脸上的那个掌印,眼圈蓦地红了一圈时,他的眼睑才不自然地微微收缩。 她闭上眼,火辣辣的痛感从手指尖迅速延伸,很快到达心脏的位置,随即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拧着那颗脆弱的心脏,让她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睛已恢复黑白分明,如果不是脸色白得几近透明,难以看出她心情的浮动。 “左斯翰,你在婚内出轨,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感!” “阿翰爱的是我,五年前是,五年后更是。楚嵚崟,你只是凑巧在阿翰的空窗期出现而已,他遵从了自己的心,所以对你谈不上背叛!”不知何时,谢仕卿已悠悠转醒,站在了左斯翰的身后,嘴角挂着一个胜利的微笑挑衅地看着她偿。 她的目光冷冷地射过去,落在谢仕卿微敞的领口。那里,颈项,锁骨,隐隐露出的沟壑上,同样有着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 她只觉眼中酸涩得厉害,可是却流不出一滴泪。“谢小姐,白莲花,绿茶女表这些词用在你这种女人身上,真是污了它的名。” “你!”谢仕卿恼恨地瞪了她一眼,本来想反唇相讥,可是顾虑到身旁的男人,还是咬住下唇熬住了。她可不想破坏了在左斯翰心目中的形象,就让楚嵚崟自个闹腾好了,闹得越大越好! 楚嵚崟望着他如墨般深邃的眉眼,忽然一笑,冷艳如暗夜的一朵曼陀罗,笑声清越悦耳,可是她没有丝毫笑意的眼里满含着讥讽和寒凉。“左斯翰,这么说来我只是你空窗期的一个替代品?” 他沉默地垂着眼睑,不置可否。 “我明白了,”她的笑容逐渐加深,浓浓的悲哀却蔓延进了眼眸深处。“你之前所给的温暖,和曾经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都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我真的好傻,说的人没当回事,听的人却记在了心上!” 他的眼波微漾,紧张和烦躁的情绪在深不可测的眸中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可落在楚嵚崟的眼里只有他的一脸冷漠,唯独依傍着他的谢仕卿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僵硬和紧绷。 “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左太太,我无意同你争什么,只求能陪在阿翰身边,阿翰是重情重义的人,不会亏待你的。”谢仕卿怕他会放软态度,急忙开口示弱。 依照她对楚嵚崟的了解,她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绝对不会接受感情的背叛。 果然,自己的话一出口,楚嵚崟的表情已完全被愤怒和屈辱所代替。 “是嘛,你打算怎么不亏待我?给我挂一个‘左太太’的空头衔,暗地里做一些男盗女女昌的事?”她的脸色煞白,愈发显得那双美眸如染了墨一般幽深。 谢仕卿羞恼地轻斥:“你别血口喷人!” “我会跟着自己的心走。”他徐徐淡淡地启唇,同时抬起眼扫过她失望至极的神情。“你可能忘了,我们有一份婚姻附加协议,本来你也只打算给我一年的时间,是你自己入戏太深了。” 她浑身狠狠地一震,心尖抽搐得连手指都颤抖起来,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开始轻微地颤着。 正这时,她被人推开,一个人影从她的身边掠过,对着左斯翰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 “啊!”谢仕卿尖叫一声,随之扑上去拦住那人的第二次攻击。“沐漓,别再打了!” 左斯翰直起腰,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丝,下意识地看向门边的楚嵚崟。 “混蛋,你这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孬种!”白沐漓一改平时的淡泊儒雅,像头被侵占领地的雄狮,额角青筋突起,挥舞着拳头还要冲上来。 左斯翰将护在他身前的女人推开,抬起下巴,近乎挑衅的挑眉看着对方。“来吧,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 白沐漓大吼一声,冲上去抡起拳头向他砸去,这次他将头朝左一偏,生生避开了对方凌厉的攻势,紧接着一记重拳反/攻,击在了白沐漓的左眉骨上,立刻那一块皮肤破裂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沿着外眼眶细细地蜿蜒而下。 “求求你们,都别再打了!”谢仕卿捂住嘴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双眸凄楚含泪,嘴角却偷偷地挽起。 楚嵚崟观看着眼前的闹剧,摇摇头冷冷地嗤笑着,挺直了腰背转过身,往来时的路返回,她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男人因为她的动作,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的复杂而浓烈的眼神。 她像是梦游般回到了车上。这时,绷紧的那根弦才陡然松弛。 从那扇房门打开,她就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抑得四肢都已僵硬,良好的教育让她无法做出撒泼打滚的戏码,可是胸口那股子怒火真的很想发泄掉。 定了定神,她发动了汽车,这才发现自己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颤抖得着实厉害,透过后视镜,她看到自己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汽车缓缓地驶出停车场,往马路上开去。 只是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整个人无力到要虚脱。她下意识地踩下刹车,猛打了一把方向,只听“嘭”地一声,车头撞上了路边的梧桐树干。 见鬼!她的恐压症一年多没光顾,自己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她逼迫自己先将汽车熄了火,随后整个上身趴在了方向盘上战栗着。 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刺痛,让她陡的清醒过来。 她在做什么?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吗?难道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吗? 她的手从方向盘上挪下,慢慢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宝宝,既然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就也不理他了。以后,妈妈会爱你疼你,绝对不会抛弃你的!”她轻声地呢喃着。 “笃笃”,驾驶位旁的车窗被叩响。 她转头看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窗外看着她,嘴里不住地喊着。 车窗摇下后,那个男人立即说:“小姐你怎样?情况严不严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谢谢。” “可是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还流着泪,是不是疼得厉害?我刚才看见你的车撞上了树﹍﹍。” 流泪了吗?她不禁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抹上了脸庞,果然一手湿腻,满面都是泪痕。 那个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劝着,她从纸巾盒抽出面纸将脸上的泪都吸干,然后淡淡地对那男人说:“我真的没事。” “这﹍﹍,”那个男人为难地看着她,见她一脸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小姐,这样,我跟在你的车后面送你回家。如果你安全到家我就走,不过路上再有什么状况,请及时跟我说,我会送你去医院。” 她愣了愣,想不到对方这么热心。“好,谢谢。” “你还能开吗?” “行。” “那好,你开慢点。” 那辆黑色的普通轿车果然一直跟在她的车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她回到中天府邸的大门外。 她刚想下车道谢,就见那车一个大转弯,往回程路疾驰而去。 回到别墅,桂嫂急忙迎上来。“太太,你这么晚出去不回来,可把我急坏了!啊呀,你这脸色﹍﹍,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可能刚才出去吹了冷风,有点着凉。桂嫂,你帮我热杯牛奶吧。” “好。” 等她喝下牛奶,似乎才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抚上了平坦的小腹,好在刚才惊心的不适感在逐渐减弱。 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勇敢地去面对! 客房里。 左斯翰再次抓住了白沐漓挥过来的拳头,冷着脸说:“沐漓,你一个文职人员,难道还想和我比武力?你可知道我的身手并不比靳墨差多少!” 白沐漓颓然地放下手臂,看向谢仕卿。 她立马充盈着泪水,怯怯地开口:“我今晚遇险,好在阿翰解救,后来我们就﹍﹍,对不起,沐漓,我爱的一直是他。” “呵呵呵,楚嵚崟说她自己傻,其实我才是他妈/的真正的傻子!”他双眼猩红地瞪着他俩,愤怒地扯着嗓子喊:“你们俩拿我当个白痴在玩吗?” 左斯翰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沉静得可怕,声音更是威严冷肃。 ---题外话---今天看到一本文,有位作者在题外话中说:我这辈子就打算写这一本书,请大家帮忙收藏,多给月票!还有一位大神在题外话中忧郁地说:没有读者留言,评论区好冷清,会让我写得没有动力。 写文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做读者的时候,不太尽责,对于好的作品没有给予更多的支持,总认为我看了不就是认可你了吗?其实不尽然,收藏和评论同样重要,作者很希望知道读者看文的感受,也想通过交流提高自己,了解读者的需求。 我说了我的渴望,可爱的你能做到吗? 119.119.多情的人总被无情的伤 左斯翰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沉静得可怕,声音更是威严冷肃:“你打我的那一拳我受了,虽然我并不欠你什么。我给你的一拳是为了把你打醒,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究竟在执着什么!好好想想,究竟值不值得!撄” 白沐漓一下甩开了他的禁锢,笑得猖狂:“你是胜利者,你厉害,我比不过你!”转过身,他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阿翰!”谢仕卿见左斯翰拿起外套,似乎要换衣服离开,急忙上前攀住他的手臂。“这时候,你还要走吗?” 左斯翰拉下她的手,淡漠的开口:“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我有些累。” “那就在这里休息啊,况且我们都已经﹍﹍。”她咬住下唇红着脸说。 “仕卿,你想做我的女人,我不反对,但不代表我喜欢女人自作聪明。如果你还想跟着我,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楚嵚崟。”说完,他捧着衣服进了浴室。 余留下她站在房间中央,落在身侧的手指握紧又张开。 她预料到他一定会发现是自己通知了楚嵚崟,可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就是要剪断维系着他俩的最后一根纽带。 左斯翰迅速地换好衣服出来,看了看楚楚可怜望着自己的女人,掩住眼底的烦闷,淡然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会有人送衣服过来。”便大步离开。 谢仕卿瘫软地坐回到床上。 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提起裤子连个温存都没给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偿! 像是想到什么,她拉开被子,看见床单上那赫然出现的一小摊血迹,方松了口气。 不是说第一次下身会有不适感吗,为什么她没有?不过那种***的滋味她还是记忆犹新的,颠鸾倒凤得让她刻骨铭心。 左斯翰坐进车里,对着前排驾驶位的吴克低声吩咐:“开车。”吴克从餐厅包厢下楼就一直听命在汽车里等候着。 他看了看手背指关节处的伤,那里一块皮已破损,露出里面粉红的肉质。白沐漓的眉骨皮肤破了,他自己的手背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丫头,唯恐天下不乱!居然接了谢仕卿的电话,能想到要把沐漓也叫上,真是不能吃亏的个性! 想到这,他的眼梢染上了浅笑。只是一转眼,那抹笑便消逝无踪,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混合着失意,失望,黯淡的俏脸,从来不知道还有一种美可以是脆弱的。 从她的表情,她的肢体语言,无不透露着“脆弱”的信息,可她仍强自维持着镇定。 他将手机按了开机,霎时屏幕上显示了五个未接电话。他心中一凛,急忙回拨过去。 “什么事?” “老板,刚才太太出了酒店就撞车了,我看着她情形不太好,泪流满面怪吓人的,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她不同意,我只好将她护送到家了。” 他的心脏划过刺痛,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得已是青白色也不自知。 她外表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 左斯翰自认为比楚嵚崟还要了解她的个性,如果不是伤到彻底,她绝不会在人前失态,这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可见她已被自己的屡次背叛寒了心,那他接下来的动作还要不要继续? 对于多年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连眉都不会皱一下的他,第一次走入了抉择的困境。 ﹍﹍﹍﹍﹍﹍ 喧嚣的“燃情”酒吧。 舞台上,年轻男女个个迷醉的神情,随着快节奏的dj音乐夸张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而台下的客人,亦是觥筹交错,喧闹一片。 独独一个小卡座里,桌上东倒西歪十几个空酒瓶,一片狼藉。沙发上的男人抓起一瓶就往嘴里倒着液体,来不及入口的便沿着他的下巴流了一身,将白衬衫浸染得几近透明,贴合着胸前的轮廓,再加上精致的眉眼,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邻座上的几个女人看得热血沸腾,推搡着其中一个过来试探。 “先生,一个人喝酒不闷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聊聊?”那女人依着他坐下,趁势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男人长得可真是极品! “走开!”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那是谢仕卿惯用的巴宝莉女士香水,这一刻令他无比排斥。 “别这样嘛,人家可是对你很有好感哦!”女人得寸进尺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红唇也往他白净的脸上凑去。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将她强势地拉开,随之一个不悦的女声在他俩的头顶响起:“他让你走开,你难道听不懂吗?” 那女人站起身,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长相仅是秀丽的女人说:“你算什么东西,和我抢男人!” “我是他的未婚妻!”肖若铿锵有力地回答。 那女人面色一滞,悻悻地说:“切,有本事看住男人的,男人哪会出来喝闷酒!” 肖若不再理睬她,坐在白沐漓的对面,按住他握着酒瓶的手,郑重地劝道:“别喝了!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喝伤吗?” “今晚我除了酒其他都不会想,肖若,你早点回去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女孩子来。” 不错哦,还知道她是谁! 她松开了手,随即朝酒吧侍者招了一下手。“再来一打啤酒。” 等酒上了桌,她拿过起子一一打开,将酒对分放在俩人的手边。“沐漓,你想喝,我陪你。” 几瓶酒过后,白沐漓真正的醉了,他凝视着肖若喃喃地说:“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我等了那么久,万事以你为先,却还是比不过他的一根小指头,呵呵。” 她眼眶红了一圈,涩然地说:“多情的人总被无情的伤,你被她伤,我被你伤,兜兜转转,无非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她放下酒瓶,上前扶起他。“走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公寓。” 接到楚嵚崟的电话,她也去了“绝色”,不过一直在楼下等候。 见他兴冲冲,焦急地上楼,又带着脸上的伤,一脸颓废地出门。因为不放心他的状态,她悄然地尾随在他身后,看着他为其他女人买醉,暗自神伤着。 重新回到白沐漓的公寓,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亲切。 她将他扶到卧室床上躺下,帮他脱掉皮鞋,又去解他的上衣。 白沐漓看着不是太强壮,可毕竟是个大男人,没一会儿,她已累出了一身汗。 正要去解他衬衣的纽扣,她的手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抬眼望去,对上了他黝黑的眸子,里面闪着迷离的光泽。 肖若本来倒没多想,只是被他的目光盯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解释:“我想让你睡得更舒服一点﹍﹍。” 她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一晃,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头顶上的男人正定定地注视着自己。 “沐漓,你﹍﹍。”她感受到自己“蹭”地一下浑身发烫,马上要血管爆裂的那种体热。 “嘘,别说话。”他的嗓子沙哑得厉害,头慢慢倾下,在离她的唇一厘米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四瓣嘴唇终贴合在一起。 上次接吻的感觉还在,可以说一直让她怀念着,所以当他闯入并带着她一起舞动时,她本能地就缴械投降了。 这一吻比上一次激烈升级,迷迷糊糊中只想从对方那里汲取更多。 她正热情地回应着他,他却微微抬起头,唇上突然侵入的冷空气让她一时无法适应,感觉空虚难忍。 他的眼睛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红色,让原本清明寡淡的表情变得危险至极,又充满致命的诱惑。 他的吻接着落下,不过不再是专攻她的嘴唇,而是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在她圆领的毛衣领口停留。 宽宽松松的毛衣经不起几下折腾,就歪斜到了一边,露出了她莹白圆润的肩。她正被他滚烫的气息熏得皮肤发烫,头也晕乎乎的,自己胸/前就被一只大手推开内衣堪堪罩住,所带来的刺激感令她全身发软,理智奔溃,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如猫咪一般的低吟。 这无意识的一声让他的呼吸跟着一紧,随即他手上的力度加大,将她的理智全部驱散,只剩下眼前白色的一片雪花。她感受到胸/前正被黏湿温热的啃噬,于是再也控制不住地低低呻吟起来。 他的手一路下滑,沿途带起了层层叠叠的巨浪,最后在她未被开垦过的最敏感的地方停下,手指轻微顶送。 ---题外话---继续撒泼打滚卖萌各种求! 120.120.想不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女人 上下双重的巨大刺激下,她已溃不成军,完全不明白俩人何时已未着寸缕地粘贴在一起,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撑开她的双/腿,抵住她蓄势待发。 “等等!”她挣扎着唤回最后一丝理智,凝神看向他问:“我是谁?撄” 她能肯定他现在不是太清醒,所以不管是酒后失态还是将她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内心都很排斥。 “肖若,你好吵!”他非常不满地锁住眉,在她愣神之际,冲了进去。 这一晚,她感觉自己被醉醺醺的他折磨得快要死了。从来不知道醉酒的人这样难缠,不是说人喝醉了只会倒头就睡吗? 看来传说都是骗人的! 清晨。 白沐漓半睁开眼,前一晚的宿醉让他头脑胀痛难忍。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旁,空的,冷的。 这时,他才睁眼看去。如果记得没错,昨晚他有过激情一夜,美好的滋味至今回味无穷。 可是,人呢偿? 厨房里,肖若正忙着煮粥,看见他站在门边,不由俏脸一红,嗫嚅着说:“我煮了一锅枸杞粥,马上就能吃了。” “嗯。”他想到昨晚的疯狂,也有些尴尬。“那我先去刷牙洗脸。” “好。”她手足无措地揪着围裙的一角,心想:原先住在这儿几个月都很坦然的,怎么关系一突变,反而别扭起来了。 白沐漓感觉到她的局促,心头倒反而放松起来,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悠然走进洗手间,取出剃须刀和剃须泡沫。 刚将剃须刀贴合在下颚上,抬眼间镜子里的男人五官精致绝伦,唯独眉骨处一道狰狞的伤痕,醒目得不容忽视,就像一幅优美的山水画被人不小心泼洒了一滴浓墨上去,意境全无。 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刚才飘然而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昨晚上亲眼所见的一幕充斥在他的脑海,背叛他的两个人居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他双手撑在梳洗台上,手掌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喷薄而出的怒气。 肖若将两碗粥盛好,放在餐桌上,随后又从冰箱里将酱菜小点放上桌。一回头,看见他从洗手间出来,便说:“你昨晚喝了酒,早上吃清淡些,有助于肠胃消化。” 他没有走过去,只是拿眼静静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家酒吧?” 她一怔,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楚董打你电话之前先打给了我。” “所以,你是跟着我一路?”他脸色无波,可声音却冷了下来。 她轻咬下唇,点了点头。 “嗤”白沐漓发出了一丝冷笑。真好,自己所有的狼狈全都被她看进眼底了!“肖若,想不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女人。” 她嘴唇翕动,还没出声,就听他转身淡漠地开口:“早餐我不想吃,你自己用吧。”接着便是重重的关门声。 她跌坐进椅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一开始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变脸了? 还是,因为自己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所以即便有了亲密接触依然不被他认可? 她端起碗,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食物,味同嚼蜡,泪水渐渐弥漫了整个眼眶。 ﹍﹍ “小姐,从b超上显示来看,胎儿的发育偏缓慢,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你是不是最近情绪比较紧张,如果心情不能保持愉快,精神过度紧张,可能会引发流产。还有,要多卧床休息,严禁性生活。”医生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在病例上用笔做着记录。 楚嵚崟点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拿着病例,她走上医院走廊。 “冰美人!”迎面走过的男人“咦”了一声,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看去,心里立刻一慌,是陆思远!因为怕被人发现,她特意挑了一家***乙等医院就诊,可没想到还是遇到了熟人,如果陆思远知道了,那就代表左斯翰很快也会知道。 避无可避下,她只得强撑起笑脸问:“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我来进行学术交流,你是﹍﹍。”他狐疑地问到,如果没看错,她刚才是从妇科门诊办公室走出的。 “啊,老/毛病了,不过是小问题,开点药调理就行。” “为什么不去中心医院看?信不过我们医院的水平?”他半开玩笑地说。 “不是,我是正好路过这里﹍﹍。”她正想着怎么把谎圆过去,走廊上有几个医生满脸带笑兴冲冲地向他们走来。 “陆院长,欢迎欢迎!” “大家好!”陆思远同他们一一握手。 楚嵚崟趁此说:“你忙吧,我先走了。” 和众人寒暄着的陆思远,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总觉得她神态有些慌张,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不如等开完会去查一下,冰美人到底看的什么病,如果严重的话还需要及时通知老左! 楚嵚崟走进会议室,环形的会议桌旁已坐着五个人,除了失踪的方旖旎,病床上的楚东旭,董事会成员已到齐。拥有股份的楚西霖和楚北祺没有公司的决策权,所以从来不参加会议。 看着她进来,会议室里的人表情不一,窃窃私语。 她坐上董事长的座位,看着众人开口:“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因为我的刚愎自用,致使公司蒙受巨大损失,我难则其咎,同时为了让公司有更好的发展,我会让贤给有经验的前辈担当。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进行新一任董事长的选举。” 环视一周后,她继而说道:“楚天是我父亲一手打下的江山,其中楚副总也有不可磨灭的功劳,他现在虽然人在医院,但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况且手上还持有15%的股份,仅次于我。” 大家都听明白了,无非她是想把董事长之位让给楚东旭。其实让给楚东旭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的身体状况令人堪忧。 “我知道各位在担心什么,楚副总的情况我特地咨询过医生,手术情况良好,大概三个月就基本恢复。”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她掌心捏着一把冷汗。大伯被医生诊断为瘫痪,即使按照医生乐观的说法,那也是要经过长时间的复健才能实现,眼下只求瞒过这些董事。 “楚小姐,既然通知我们开会是选举新任董事,那谁都可以推荐心目中最合适人选,不是吗?”吴董悠然地开口。 她询问地看过去:“不知道吴董有何高见,您的选择是在座哪位?” 正这时,会议室门被人从外推开,伴随着一声惊呼“左总,里面在开会,您不能进去”,一身挺括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眉宇间不怒自威,轮廓分明的深邃脸庞未带丝毫笑意,身形高大挺拔,一进来自身所带的气场让会议室刹那间鸦雀无声。 楚嵚崟对上那人的视线,立刻俏脸一白,拍案而起。“左斯翰,这是楚天集团,还轮不到你跑来撒野!” 他来干什么,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吗?欣赏自己被他欺骗的下场,连董事长之位都要拱手让人! 左斯翰的目光滑过她忿恨的脸庞,转向屋内的其他人。“我有没有资格站在这儿,马上就可以揭晓。” 吴董连忙说道:“我推荐的人选就是左斯翰,擎宇在左总的管理下风生水起,他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老吴,左总厉害这不用你说,现在不是推荐总裁人选,而是董事长,这个职位怎么能让一个没有楚天股份的外人来担当。”黄董出言抗议。 左斯翰淡然一笑,“大家忘了我还是前任董事长女婿的身份吧,我和楚小姐婚姻关系确认起,即拥有楚小姐名下的5%股份。只是前一段时间比较忙,将这件事搁置了,照目前楚天的经营状况来看,如果我再不插手,楚天破产是迟早的事。到了那一步,捆绑利益的擎宇也会跟着遭殃,不如还是让我早一点接手过来,在座诸位也能安心。” 其他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能交到左斯翰的手中,和擎宇绑定在一起,荣辱与共,他们求之不得! 楚嵚崟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努力维持着冷静,望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沉声说道:“即便你有5%股份,也只能算是董事会一员。我拥有25%股份,况且还是董事长的身份,完全可以指定下一任的人选!” ---题外话---宝宝们,因为蝶舞最近一个月事情比较多,所以变成了三千更一天,向编辑请了假,取消了推荐,也向大家打个招呼。但是再忙,更是不会断的,坑是不会弃的,大家放心的追。 如果一旦时间宽裕,我会恢复六千字更,不过可能会变成两章,不再像一开始六千字一章,特此说明。 最后,再友情提醒一下,宝宝们的小手勿忘去点收藏键。 121.121.你只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步棋 “说到股份,不好意思了,”左斯翰的神情更淡定了,甚至还温和地笑了笑,落在她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恶意。“在座可没有一个人能超过我。” 众人哗然,皆惊讶地望着他。 左斯翰向身后招了招手,亦步亦趋紧跟着他进来的吴克立刻递上了几份文件撄。 他信手接过,推至楚嵚崟的面前,垂眸讳莫如深地注视着她说:“楚小姐,你不妨确认一下,我有方旖旎女士转让的8%股份,楚西霖女士转让的5%股份,吴董转让的4%,以及收购的社会散股6%,再加上我这个楚氏女婿身份的5%,一共是28%,超过了你手持的25%。这些可都是转让文件。” 协议中白纸黑字的内容刺得她眼睛生疼。不,不仅仅是眼睛,她的胸口,小腹,无不疼得厉害,连握着笔的手也开始簌簌发抖。 吴董适时地站起身,对大家说道:“我的4%已转让给了左总,所以已经不是董事了,前一段时间只是作为左总的代理人出席会议。既然左总以后都能拔冗参加,那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去含饴弄孙了。”说完,他冲大家微一鞠躬,离开了会议室。 楚嵚崟的手悄悄按住小腹,那里坠痛得厉害,就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流出来似的。 她的脸色惨白,绯色的嘴唇也惨无血色,可是脸上却渐渐绽开了一个无比明艳,写满了嘲讽的微笑。“这一切,你到底筹谋了多久?我爸爸去世的那一天开始的?还是更早,在法国机场相遇就有了计划?” 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楚嵚崟,你只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步棋!偿” 霎时,她的瞳孔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这次她清晰地看清了他唇角未加掩饰的嘲讽,和冰冷刺骨的眼神。 她的脑海里轰隆隆地闪过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耳畔蜜语。 他说:别怕,我会一直在。 他说:嵚崟,不要收回你的心,我会好好珍惜。 他说:既然你们无法给予她关怀,那么这份温暖由我来给。 ﹍﹍ 为什么他说过的那么多话,都被她一一珍藏在记忆里。因为那些虽不是甜言蜜语却更胜于情话,将她冰冷的心慢慢捂热至融化,独为他一人绽放! 可是,真是可笑啊,这一切是假的!都不过是这个男人所设下的陷阱,为了得到楚家的公司,一步又一步,步步为营,用他的温情,他的谎言,编织成一张甜蜜的大网,将她捕获。 可悲的是,她居然沦陷了!他所说的,所做的,她都信以为真,以为他就是自己强有力的依靠。 “难怪你不着急向王子伦下手,原来楚氏才是你的第一个目标!”她“呵呵”地轻笑起来,小腹的疼痛不断加剧,额上已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她用手扶住额角,借以遮掩自己的失态。“你真是厉害,能让失踪的人还有死刑犯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难道说,方旖旎的失踪也是你安排的?你们究竟在密谋什么?” “这个你就无需操心了,只要协议合法有效就行。”他站直身体,面朝其他人朗朗说道:“目前我手持楚天的股份最多,那就容我自荐。楚天的各项运行数据我都看过,如果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保楚天2013年停止下滑趋势,三年内稳步创收。” “好!” “有左总这句话,我们相当于吃了定心丸!哈哈!” 几个董事纷纷露出欣喜的表情,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比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强上百倍! 对于这群人来说,利益才是主打的,谁做老板都无所谓,只要年底有分红就是亲娘! 她到今天才深谙人情的冷暖,不过片刻,左斯翰已被众人认可,并推举为新一任董事长。 他踌躇满志地致完感谢词,随即看向了楚嵚崟,低沉有力的嗓音从她的头顶掠过:“楚小姐,麻烦你坐到原先吴董的位置上。” 她抬起头盯着他,眼底泛着猩红却始终不曾落下一滴泪。“左斯翰,相处一年,我怎么感觉你是如此陌生呢!各位,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如果你们要留下来,请继续。” 她强撑着站了起来,虽然脚下在打战,可她依然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脸上的表情虽愤怒和屈辱,却冷彻人心扉。 在敌人面前,软弱和眼泪不会换来怜悯,只会得到更多的羞辱!况且那种廉价的怜悯,她更不需要! 左斯翰,我还没有输,你等着! 那扇会议室的门在她身后被人关上,“咔哒”一声让她所有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无边的黑暗像一阵巨浪排山倒海地向她倾塌。 左斯翰还在恍惚她刚刚走出去时,异样苍白的神色。 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下意识地取出接起,电话里即刻传出陆思远兴奋的声音:“恭喜你啊,老左,要当爸爸了!” 他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声调一变说:“不过最近别惹冰美人不开心,医生说她有流产先兆﹍﹍。” 他已听不清电话里陆思远的唠叨,视线定定地凝在椅子上那一小摊血迹上。 那是﹍﹍她留下的吗? “楚董,你怎么了?快来人呐,董事长晕过去了!”门外,肖若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 他听到自己心底的一根弦“啪”断裂的声音,随之是狠狠地撞击。他到底做了什么? 来不及细想,他的行动远快过于理智,狂躁地推开门冲出去,那扇门差点被他的大力给卸掉。 他奔过去,将地上惨白无生气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往她身下一探,掌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面目狰狞,两眼猩红如血,一副要杀人的狰狞模样,将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本来他的猝然夺位,让董事们以为他对楚嵚崟从头到尾只是利用,甚至有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在想着怎样落尽下石,但现在看着这情形又不像,左少倒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妻子的。 他将她搂紧在胸前,握住她冰凉的细长手指,不住地亲吻着她汗湿的额头,低喃着仿佛在安慰自己:“嵚崟,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宝宝也不会有事的﹍﹍。” ﹍﹍﹍﹍﹍﹍﹍﹍ 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湖边沉思,突然身后出现了一只手,将她推进水中。猝不及防下,她的鼻腔和口腔灌进了不少水,胸口越来越窒息,人不断往下沉去。透过荡漾的波纹,她看到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子伫立湖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悲悯﹍﹍。 画面一转,她的母亲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雪色的长裙,黑发如海藻般铺开,神色安详似沉沉入梦的睡美人,如果没有头下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的话﹍﹍。 白雪皑皑的山峰,她与爱人你追我赶地嬉戏,不远处陡然出现的陡坡令他俩大惊失色,可是想要收住已然来不及,她被对方救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坠落,坠落﹍﹍。 她父亲的病房里闪进了一道黑影,站在床头取出针管,将冰冷的液体注入了他的手臂。父亲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两下,趋于沉寂﹍﹍。 一个可爱的孩童搂住她的脖子,亲热的唤着妈妈,娇小柔软的身子带给她无限的欢愉,倏然孩子的身体变轻变淡,穿透过她的手指,向空气中飘渺散去﹍﹍。 “不要走!你不要走!”她大声疾呼着,双手在空气中无力地挥舞,试图抓住那道迅速消散的小身影。 “嵚崟!你快醒醒!” 她被人大力地摇晃着,意识逐渐地回笼,脑子清明的同时眼眸也跟着眨动。 幸好,刚才的情景只是梦!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她这是又来到了医院吗?只是这次换成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嵚崟,你醒了?” 她转眸看去,简思艾正满脸关切地注视着自己。“思艾,你怎么哭了?模特儿的脸很重要,别把眼睛哭肿了。” “你这傻瓜!”熟料简思艾哭得更凶了,“你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送到医院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很是凶险。” 失血?昏迷?她慢慢回忆起了在会议室的那一段场景,那个男人意气奋发,却步步紧逼,字字诛心,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 ---题外话---昨天不小心多发了一章,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收藏呗! 122.122.伤她八百,自损一千 失血?昏迷?她慢慢回忆起了在会议室的那一段场景,那个男人意气奋发,却步步紧逼,字字诛心,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 曾经枕边的缱绻如同莫大的讽刺,她不知不觉沉醉戏中,他却始终游离在戏外,如一头蛰伏多日的狼,随时给予致命一击。 思绪回转,她下意识地抚上下腹,哑声问:“我的宝宝没事吧?撄” 简思艾紧握住她的手,颤声回答:“嵚崟,你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失去孩子的痛苦简思艾深有体会,自己当初可是自愿打掉的都伤心了好几天,更何况她是意外! 楚嵚崟呆怔了良久,方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孩子没有了吗?手掌下的小腹平平坦坦,空空的,再也没了之前的充实感。 “嵚崟,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样,我看着好难受!” “为什么要哭?”她冷冷清清地反问,嗓子因为两天没进水沙哑得厉害,脸上浮起了幽冷的笑意。“思艾,你总看不起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为什么今天自己倒像个林妹妹一样。” “想狠狠哭一场,以前憋得太厉害了,姐可是把这几十年积攒的柔弱都献给了你,得意吧?” 她对简思艾的强颜欢笑视而不见,“这两天都是你在陪我吗?偿” “我和肖若轮流,今早我让她回去休息了,哦,送饭过来的是你家佣人,我通知她炖点营养汤过来,你可要好好补补。” “辛苦你们了。”她点头致谢。 换来简思艾的一个白眼。“和我瞎客气什么!” 门被推开,陆思远走了进来,一看见床上的情形,立刻喜笑颜开。“冰美人醒了?太好了!我这就通知﹍﹍。”他猛地打住,讪讪地看着面前两个女人。 楚嵚崟没什么表情,倒是简思艾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两天对我怎么横眉冷对的?” “你不和某个渣男断交,我就和你绝交!”简思艾斩钉截铁地说。 “你﹍﹍,唉!”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往外拖,“我们出去说,别打扰冰美人休息。” 病房内因为他俩的离去一下子归于安静,她用被子将头蒙上,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在被子下面抖似筛糠,难以抑制的绝望如龙卷风将她席卷。 她的宝宝没有了! 那个梦境是如此真实,孩子长得很漂亮,虽然在梦里看不出男女,可是纯真的笑容一下就击中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就因为自己的大意,她心心念念的宝宝也放弃她了! 她好恨自己啊! 为什么经过了九年,她依然轻信他人,不会自我保护! 妈妈,慕泽,爸爸,现在是孩子,她就是一颗命里带煞的孤星,注定了身边的亲人会一个个离世,注定了她只能孑然一生!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情绪一直压抑着不好,也需要适当发泄一下。”门外,透过玻璃窗注视着里面动静的陆思远,对身旁哭得两眼红肿的女人轻声说道。 “嵚崟好可怜,她这么多年最盼望的就是亲情,却没能如愿,即使有个陪伴在身边的丈夫,也是个大骗子,臭人渣!难道是天妒红颜,给了她女人的所有资本,就夺走了其他的?” 听她破口骂着自己的朋友,陆思远心里不太舒服,不过嘴唇翕张了半天,到底没有反驳。 他相信左斯翰对楚嵚崟不是薄情,而是深情,远远超过了第一次恋爱的感情投入,那时可没见左斯翰对谢仕卿有多上心。可为什么要屡屡伤害,就没法弄明白了。老左这人心思太重,他的世界参不透啊! 偏偏此时罪魁祸首正霸占着他的办公室,在等着他的汇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陆思远对上他迫切的眼神,故意卖起了关子。“想先听哪个?” 他闭了闭眼,勉强镇定地说:“坏的。” 孩子在她被送进急救室时,就被宣告没了,接着面临的是她的出血和恐压症发作。这两日他都是在焦虑不安中度过,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打击他的? “我老婆因为闺蜜要和我分手,除非是我主动放弃自己的闺蜜。”陆思远唉声叹气地说:“我现在是百般纠结,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两难啊!” “再说好的!”左斯翰直接无视掉他的废话,对接下来的消息也不甚期待了。 “冰美人醒了。” 左斯翰似被一声惊雷炸醒,直接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只是接着就被身后男人的下一句止住了往外冲的势头。“醒是醒了,就是情绪有点崩溃,不知道会不会想见你。” “身体情况怎样?我怕留下后遗症。” “这个你要相信我们医院的技术,说起这个,我正打算问你,冰美人最近有没接触什么化学类的东西?情绪刺激只是一个诱因,即使她的精神一直稳定,流产仍是迟早的结果。” 左斯翰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你的意思流产是人为的?” “我们只是在帮她做手术时,对她的身体做了更进一步的检查,发现她的体内残留着不少容易导致流产的物质。” “我知道了,谢谢。”左斯翰这声谢谢说的很诚恳,倒把陆思远弄得一愣。 看着他匆匆离去,陆思远深深叹口气坐下。 从肖若的口中,他和简思艾得知了这段时间发生在那俩人之间的一些事,简思艾自然是义愤填膺,恨不得为闺蜜两肋插刀,将左斯翰暴打一顿才甘心。 都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在左斯翰身上则是伤她八百,自损一千。仅仅两天时间都像老了几岁,精神也颓废得很。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原本和睦的两个人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女人吗?陆思远心中嗤笑,谅姓谢的也没这个能耐,只有白沐漓这个傻瓜蛋吃她那一套,要骗老左还嫩着呢! ﹍﹍﹍﹍﹍﹍﹍﹍ 楚天顶楼员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新任董事长脸色发青地冲进办公室,招呼几个秘书开始凌厉风行地查找散发异常气味的物品。 半天过去了,这层楼里搜刮出的物件堆成了一座小山,女人的香水,化妆品之类占大部分,甚至连零食都被翻了出来。 眼见着左斯翰与肖若两人表情严肃地在杂物里翻找,其他人不明所以,大都苦瓜着脸三三两两地聚在周围。 难道因为随身带化妆品和食物就要被公司炒鱿鱼吗?好像楚天员工手册没有这一条啊! 两个小时后,肖若对左斯翰暗中摇摇头,两人疲惫地回到董事长办公室。 “平时她还会去哪些地方?”他沉声问。 “待在办公室的时间居多,其他不限定,所以如果有人在办公室外害楚董概率不大。我想楚董最常在的地方,除了办公室就是家。” 家?他一震。这应该是他最放心的地方了,中天府邸戒备森严,再加上桂嫂是他一手安排的人,绝对可以放心。桂嫂每天都有向他汇报,除了方可人上次去过别墅,就再没其他人去过了。 楚家的人最近都在忙着照顾医院里的楚东旭,嵚崟应该也没有回过楚宅。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漏洞,让人有机可乘了? “我回去一趟。”左斯翰交代了几句,便驱车回到中天府邸。 他在卧室里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又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桂嫂忐忑而拘谨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先去准备太太的晚饭,记得多放点补血的素材。” “好。”桂嫂闻言进了厨房。 左斯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皱着眉冥思苦想。 “喵!”蓝猫托尼窜到了沙发上,瞪着宝石般的圆眼睛骨碌碌地卖着萌。女主人这两天不在家,它没人撒娇,于是见到平时不常见的男主人,便屁颠颠地跑过来想亲近。 他随意地摸了摸它的圆脑袋,结果托尼猫趁势抱住了他的手臂,要求更进一步的亲昵。 这小家伙!看着它,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楚嵚崟。外表同样迷人傲娇,可一旦深入她的内心,对人却一点防范都没有。 他叹口气,将托尼猫抱进怀中,大半年的喂养,小家伙比初来时壮硕了很多,抱在手里也有了沉甸甸的感觉。 托尼猫得寸进尺地站在他的胸前,将一只肉爪抵在了他的下巴上,似乎想看男主人的宠爱底线在哪里。 他正想着怎么给小家伙上上课,刚将它提到面前,他的脸色蓦地僵住。 ---题外话---母亲节,作为女儿的你有没有在母亲面前撒撒娇,或者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作为母亲的你是否收到孩子亲昵的祝福?仔细想想,什么都不如生活和家人重要,珍惜家人,也请珍惜自己,因为你不仅仅是独立体,也是家庭的一部分,你的好坏也直接影响到他们。 女频的作者和读者绝大多数是女性,所以在这里说一声节日快乐,不是节日的时候也要快乐! 123.123.我想重新做回那只孤的飞鸟 左斯翰正想着怎么给蓝猫托尼上上课,刚将小家伙提到面前,他的脸色蓦地僵住,紧接着抱住它,仔细地在它毛发上闻着。 “桂嫂,你出来一下!” 被他一声大喝,桂嫂急匆匆地从厨房里走出撄。 “我问你,为什么猫的身上有香味?你给它洗澡时喷了香水?” “不是我洗的,上次托尼溜出去,被邻居一位小姐抱回去洗了澡,后来那位沈小姐上门来要托尼陪她家的小猫玩,我想既然是邻居,而且上次还是她主动归还猫的,所以就让她带走了,洗没洗我就不清楚了。”桂嫂白着脸解释,感受来自左斯翰的低气压,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哪个邻居?” “是十六排的沈小姐,叫什么﹍﹍哦,沈小禾!” 时间紧迫不容多说,左斯翰立刻带着桂嫂前去十六排认人。 当他说明来意是找沈小禾时,佣人放他俩进屋偿。 “小姐,有人找您。” 不多时,从楼上下来一位二十几岁的女人,看见左斯翰英挺的外表,眼前即刻一亮,脸上也蔓延开笑容。“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从她出现在视线范围,左斯翰就将脸转向了桂嫂,等着她辨认,却见桂嫂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桂嫂仓皇地低下头,轻声说:“不是她。” 那位沈小姐气质优雅,长相出众,令人感觉亲近,而眼前的沈小姐长相普通不说,还带着一股盛气凌人,让人无法产生好感。 左斯翰一见桂嫂的神情便明白过来,不过当下还是慎重地再次确认。“请问这里住着几位沈小姐?” “就我一位,难道先生还认识其他的沈小姐不成?” 桂嫂追问道:“那小姐您有没有豢养一只叫凯丽的猫?” 女人本来不欲回答一个下人的问题,看在左斯翰的面子上,方勉为其难地说:“没有,我最讨厌猫啊狗这种动物,脏死了!” “谢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左斯翰率先往大门走去。 “诶!”身后的女人想喊住他喝杯茶再走,转瞬间他已步履匆匆地出了门,只得不甘心地瘪瘪嘴抱怨:“莫名其妙!” 回到别墅。 左斯翰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过来,他一声不吭地抱起脚下懵懵懂懂,舔着小舌头的托尼,径直往门外走。 “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回转身,望着局促不安的下人,强压着怒气说:“桂嫂,我是因为信任才将你调到太太身边,不仅是为了照顾,更是为了保护她,可是由于你的疏忽,让她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桂嫂羞愧的垂下头。 “可我更生气的还是自己,没有事先很好地安排和预防,总以为自己的部署万无一失了!说到打击,我才是伤她最深的!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暂时不会调离你,太太的身体还要好好调养,你可要仔细点,不能再出现任何差池。” “是!”桂嫂恭敬地应下。 当左斯翰抱着一只猫再次出现在陆思远的办公室,把他吓了一跳。 “老左,你叫我看的病人,不会是它吧?” “嗯。” “搞错了吧?我这儿是医院,不是兽医站!”陆思远大受打击地哇哇叫。 “别废话,快帮我检查一下,它身上是否沾有会导致流产的物质。” 听到这,陆思远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他不再嬉笑,迅速戴上医用手套,抱起托尼说:“你稍微等会。” 三十分钟后,陆思远连猫带一份检测数据一起交到他的手上。 “我们提取了猫的一部分毛发进行化验,发现檀香的浓度很高,另外还有一种化学粉末,黏在猫的毛发上不容易脱落,也具有活血的功效。如果冰美人回家经常抱着猫,闻着气味,再稍不注意没洗手就进食,这种粉末就会直接进入人体,滞留后达到一定程度,就非常容易流产。” 左斯翰沉默中点燃了一根烟,放进嘴里叼着。 陆思远敏感地发现他的手不住地轻微颤抖,不禁轻叹一声问:“能想出利用猫来下手,看来不是普通人,你有没线索?” “线索断了。”他的脸隐在烟雾后,更显晦暗,声音也透着一股无力。“我以为自己完全能保护好她,想不到对方真是无孔不入!” “你既然这么在乎她,干嘛夺了楚家的产业,还要用谢仕卿去刺激她,你可别告诉我,真的和谢某某有了奸情,那样我在思艾和沐漓面前没法站在你这边。” “如果我说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信不信?” “信。”陆思远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不傻!” “不愧是兄弟!”左斯翰这才脸色稍霁。 “不过你这样任意妄为,有两个人看来是很难原谅你了,冰美人和沐漓!” 左斯翰将烟蒂按灭在烟缸,深沉晦涩地开口:“时间会证明一切。” 在医院醒来后的第二天,楚嵚崟即要肖若扶她去楚东旭的病房。 “楚董,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去做,你需要多卧床休息。” “不用了,躺在床上我反而更没法安心。” 肖若终抵不过她的执拗,扶着她一步步走向另一个病区。 病房内,楚心岑正在读报给父亲听,看见她俩进门不由一惊。“嵚崟,你怎么下床了?” “大姐,肖若,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大伯说。”楚嵚崟淡淡地说道,随即在楚心岑的位置上坐下。 病床上的楚东旭头偏向另一边,不愿多看她。 “大伯,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您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报应。” 楚东旭浑身一震,姿势未动,但侧面看过去表情明显松动了。 她兀自说了下去:“我十六岁去了法国,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想念我。我在国外一个人上学,生活,朋友也不多,像一只孤独的飞鸟来往几座城市,直到遇见他。” “他带给我温暖和希望,给我的生活抹上瑰丽的颜色,可是短短一年,他也走了。我的心很空,很痛,于是接下来一年的时间我都在醉生梦死中追忆。” “你们给我安排了未婚夫,起初我抗拒,后来则是麻木,你们说左斯翰,好,我就嫁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的就是我当时的心境。”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内心慢慢接受左斯翰,不知是他作戏太真,还是女人本身就心软,我被感动了,也想携手走下去。” “两段感情同样刻骨铭心,前一段带给我的是死别,剜肉一般的剧痛,后一段将会是生离,疼痛不剧烈,只是浑身如针扎一般的难受,却无从下手去医治。” “我有时候想想,真的很恨你们,为什么要强加给我这么多,丈夫,婚姻,公司,没有这些,我即使在外面飘荡,也好过现在众叛亲离,像个罪人一样满怀愧疚!” 她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继续说:“可是,既然已经这样,逃避和推卸责任都没用,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再站起来。楚天是楚氏的,不能被处心积虑的外人抢走。我手上的25%,会通过律师转给大伯,等你身体康复后重新出山。” 说完这一切,她站起身,缓步朝门外挪去。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走几步就开始头晕目眩。 “等等!” 身后传来楚东旭低沉的声音。“你把股份都给了我,你呢?” “我还重新做回那只孤独的飞鸟。”她淡然地回答:“楚家还有你在就不会倒!有时我真的很羡慕大姐和念岑,他们手足情深不说,即使念岑经常被你骂,也是你对他的另一种关心的方式。” “可是我也累了。”他深深地喟叹着,“不说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复原,就算可以,我半辈子殚精竭虑,也想轻松轻松了。对楚氏我一直无愧于心,唯独最后一件事做错了,应该不遗余力地培养你成长。你的股份自己留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转给任何人,左斯翰有能力你就让他把楚天撑起来,只要股份在手,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大伯!” 楚东旭挥挥手,制止了她继续往下的劝说。“无需再劝,你也回房休息吧。” 她终是无言地转身,打开病房门的一瞬间,门前站着的男人令她的瞳孔骤然紧缩。“你为什么在这!” ---题外话---记者问:楚小姐,你最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楚嵚崟:打怪兽! 记者诧异:哪有怪兽? 楚嵚崟:我老公! 呃,好吧。 你先打着,宝宝们乖乖去加收藏。 124.124.人至贱,则无敌 左斯翰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不过才短短三天,她的脸已瘦成巴掌大小,脸上是病态的青白色,眼睛空洞无神,以前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如今发白干裂,甚至翘起了皮,清越的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这一刻,他满尝着心痛的滋味。 刚才她与楚东旭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从她平铺直叙的陈述中,他感受到了她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特别是当她说到:第二段感情会是生离,疼痛虽不剧烈,只是浑身如针扎一般的难受,却无从下手去医治时,他的心脏重重地一拧,感同身受。 眼前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令她的眼圈再次泛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将泪意生生逼退。“左斯翰,你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出现在我面前,还是想再一次炫耀你的胜利?” “我去病房没看到你,所以就问了肖若。身体还没恢复,别到处乱跑!”他醇厚的嗓音贴在她耳边回荡,仿佛他们的关系仍亲昵无间。 楚嵚崟退开两步,避开了他若有似无的触碰。“不用你虚情假意!”她贴着门边挤过,尽量不沾到他一片衣角。 不去管身后男人灼灼的目光,她拔腿就走,没迈出几步,她就开始晕眩,只好扶住粉墙微喘着稍事休息。 男人强健的臂膀搭上她纤细柔软的腰,猛地将她横抱进怀里。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贴着他滚烫的胸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感觉浑身不自在,极力挣扎起来。 回应她的是他更用力的手臂收紧。 几番动作下来,她自己累得够呛,头顶的男人依旧面不改色偿。 算了,就当雇了个人力车夫。她心里自我安慰着,嘴上却冷冷地说:“你这样抱着我,就不怕被你的情人看见?” 他垂眸凝视着她,低缓地说道:“你是我的老婆,在我眼里她远不及你。” 老婆?她嗤笑一声,唇角勾起的弧度极其讥诮。 这个男人她已经不想再多看一眼,阴狠,奸诈,卑鄙,左右逢源,像带着无数个面具,让人捉摸不透! 她忿忿不屑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心下无声地叹息:这丫头肯定又在心里骂开了。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抓住机会和她这样近距离接触,静静地看着她,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即使被刻薄相待,仍甘之若饴。 原本只需十分钟的路程,被他磨了二十分钟还没到。可他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是永远没有尽头! 医院里人来人往,他们俩的亲密姿势引起路人的频频注视。 当她的耐心差不多耗尽时,终于回到了她的病房门前。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进去。” “我抱你到床上。”他不容置疑地回答。 门推开后,屋内等候的人看着他俩的情景率先变了脸色。 “阿翰,你怎么﹍﹍。”谢仕卿咬住下唇,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俩。 楚嵚崟本打算进了门无论如何也要他放下自己,可看到眼前的女人,她便立刻改了主意。 左斯翰将她放到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整个动作温柔而轻缓,倒像是演练过无数遍的模范丈夫。 楚嵚崟压下内心不正常的悸动,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女人的身上。 果然,只见谢仕卿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流产了,特地来看看你,早知道阿翰也在,我就让他把花带过来了。”她将手中的康乃馨花篮放到了楚嵚崟的床头。 “你先回去。”左斯翰蹙着眉看向她,口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刚来,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她委屈地望着他。为什么自那晚后,他就冷落自己了。难道因为楚嵚崟唱的苦肉计,又把他拉回去了?她不甘心! 左斯翰垂在身侧的拳头松开又收紧,像是极力控制着怒气。 谢仕卿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可在他旁边的楚嵚崟却看得一清二楚。奇怪了,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气,他有什么好气的? “我想谢小姐既然跑这一趟,必定是有话要对我讲,不如你先出去,让我们单独沟通一下。”楚嵚崟淡然地说。 “别闹,你现在要多静养!”他的眉心此时恨不得打成一个死结。 “不让别人一次把话说清,我就是躺在病床上也不会安宁。”她抬起眼,目光冷凝地投驻在他的脸上,声音更是淬了一层冰:“你出去!” 他深深地盯了她一眼,从谢仕卿身旁经过,却连一个眼尾都没留下。 “说吧,找我有什么目的?” 谢仕卿最讨厌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名媛姿态,同她在一起时总像自己低了她一等。“同为女人,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废话少说,直接点正题吧。” 谢仕卿清了清嗓,看定她启唇:“你把阿翰让给我吧!你并不爱他,他也不爱你,这点在你们结婚前就明确的。” 她笑得清冷,“你又怎么知道现在他不爱我了呢?经过九个月的婚姻,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了,男人器大活好,能干又多金,还真是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我舍不得脱手。” “楚嵚崟,你不要脸!”从她口里听到“器大活好”四个字,把谢仕卿堵得脸色涨红难看。 门外的左斯翰也被雷了一下,她这样重口的形容可是第一次听到。放在之前,他指不定会兽性大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理论是多么正确。 “我形容自己的老公,有什么要不要脸的,倒是你,表面装着纯情可人,私底下做着男盗女女昌的事,你的脸皮堪比城墙还要厚!” 谢仕卿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可偏生熬住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骂吧,反正我也少不了一块肉,就当可怜你,现在只能挂一个左太太的空名!” 她像第一次认识谢仕卿似的,重新打量了对方一番,那审视的目光令谢仕卿浑身不舒坦,不由怒道:“你看我做什么?” “有句话‘人至贱则无敌’果然形容得不错!”她幽冷一笑,“即便挂着名,我也还是名正言顺的左太太,左斯翰他即使设计我,也不会主动提离婚,你相信吗?所以你想做左太太,这辈子就慢慢熬着吧!” 之后几天,病房里安静了许多,左斯翰未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谢仕卿也没有再来。 那天,她刚说完这句话,简思艾就进了门,当下一阵狂扫,连人带花一起扔出了门外。 她以为是简思艾的彪悍将人都吓退了,最后还是从肖若处探得口风。原来是左斯翰在医院布下了保镖,防止前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影响了她休息,所以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其他的一律都给挡了回去。 左斯翰,你究竟还想要怎样?为什么越来越看不透你? 她变得更加沉默,多数时候像是在倾听,其实思绪早已飘得很远。 大家知道失去孩子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所以都小心翼翼避开了这个话题。 “肖若,去帮我办理出院吧。”她忽然出声。 简思艾急忙劝阻:“不行,你身体还很弱,再调养一段时间。” “我需要调养的是心境,所以到哪里都一样。你们每天还要上班,别为了我耽搁正事。” 肖若想了想说:“也好,有桂嫂照顾,我们也放心。” 楚嵚崟摇摇头,说道:“我不回中天了,思艾,你送我去楚宅,肖若,麻烦你去一趟中天,帮我打包一些衣服送到楚宅,哦,还有一只小蓝猫也一并带过去吧。” “猫?”简思艾脱口而出:“你家那只?别养猫了,你的流产就是它害的!” 她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呀?” “我可没瞎说,你那只猫身上被抹了容易堕胎的药粉和香料,这是思远告诉我的。” “为什么没人和我说起过?”她低着头沉吟,“说不定这又是左斯翰的阴谋!” “这不会吧!毕竟你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 楚嵚崟意兴阑珊地靠回枕头,抿唇冷笑:“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他觊觎的是楚天,一个孩子对他来说算什么!只要他想,有的是女人愿意替他生!” “楚董,我感觉左少还是很在乎你的,”怕刺激楚嵚崟,肖若没在她面前称呼左斯翰为董事长,“那天你在会议室门外晕倒,他冲出来抱住你,那表情别提多吓人了!还有,为了查出诱发你流产的物质,差点把楚天翻了个底朝天。” ---题外话---求收藏,啦啦啦! 125.125.你是我的棋子,该怎么下这一局就由我说了算,知道吗? “他擅长演戏,不然也不会同床共枕这么久,我丝毫都没有发现他的别有用心。”她一想到那天会议室的夺权情景,眼底便流泻出深切的痛苦。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他附在自己耳畔说的“楚嵚崟,你只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步棋!” 那句话,那个轻蔑的眼神,她将牢牢地铭记,提醒自己曾经多愚蠢,被一个男人骗得团团转!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他了!”简思艾冲着肖若使了个眼神,俩人很自觉的闭了嘴撄。 门外一阵喧哗,随后她的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望着床上上形销骨立,不复昔日神采的女人,晨潇的心划过刺痛,同时窜起一股难言的怒火。自己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人,居然被其他男人无情地践踏着! “晨﹍﹍晨潇?”她张口结舌了好半天,“你怎么来了?” 他当即扔下手中的行李,冲过来一把抱住她。“你这傻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再电话里一点都不透露?偿” 她被他的力道勒得有点疼,可是却不想挣脱这个温暖的怀抱。晨潇就像她最亲密的家人,伴着她走过那段最颓靡的日子。 门外的保镖急忙打电话向左斯翰汇报情况。 “我没事,真的。”她轻声说。 “还骗我!”他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递到她眼前。 报道的标题上写着:楚天集团易主,楚氏将变左氏。 “那晚和你通话,我就察觉出你的状态不对,可问到你却什么都不肯说,我只好私下同简小姐联系,从她那里得到你的近况。听说你住院,我把事情安排好立即就过来了。” 原来是简思艾这个大嘴巴!病房里,简思艾早就拉着肖若识趣地避开。 楚嵚崟心头酸涩难忍,只是怔怔地瞅着他。 晨潇握住她的双肩,定定地注视着她说:“跟我走,回法国!” “可是现在楚家和公司都一团糟,我这时候走,就是逃避责任。” “你就做个逃兵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在指望你扭转乾坤?你为他们付出得够多了,牺牲了一年的婚姻,赔了自己的身体,这还不够?”他的双眼赤红,紧盯着她继续往下说:“还是你根本放不下那个伤害你的男人?” “不可能!”她断然否定,可是心尖上的震颤却骗不过自己。 他咬牙切齿地说:“他骗了你的感情,骗走了你的公司,害得你失去了孩子,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晨潇,你别说了!”她的眼泪迅速充盈了整个眼眶。“我没有期待,如果还对他抱有希望,我只会恨死我自己。欺骗我可以,不爱我也没关系,可是不能让我失去孩子!当知道怀孕的时候,他已经背叛了我,可是我挺过来了,因为有这个孩子在支撑着。我不想再做个孤独的人,宝宝给了我希望,我对他说,一定不会抛弃他,会陪着他快乐健康地长大,不会像我父母那样丢弃我!可是,我食言了。在梦里他的小手拉着我哭着怪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傻瓜,这不能怪你。”他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是个不详之人,凡是和我特别亲近的都没有好下场,我的父母,慕泽,孩子,皆一个个离我而去﹍﹍。” 他皱着眉拉开她,肃然地说:“别瞎想!他们出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着我,伊莲!别给自己套上沉重的枷锁,你只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才是他们所期望的。” 她常常觉得自己好似在黑夜里穿梭的独行者,晨潇就像她生命中的一盏明灯,如果没有这盏灯,自己迟早会被黑暗给吞没。 所以,她珍惜这段友情,即使知道他的心思,也自私得难以舍弃。 “还要住多久医院?” “我让肖若去办理出院了。晨潇,你又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对。”他点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唯有你让我东奔西走也不觉得累。” 他将她从床上抱起,帮她穿好鞋子。“我最近要寄宿你家了。” 门外,简思艾看着这一幕,轻叹:嵚崟如果选了薛晨潇该多好,人英俊洒脱不说,对嵚崟也是一片痴心。偏偏和左斯翰那个妖孽绑在了一块! 晨潇扶楚嶔崟下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刚到走廊口,就见左斯翰出了电梯风尘仆仆地冲他们走来。 左斯翰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眼神犀利带着研判的意味。“我不过是出差两天,就有人想趁虚而入?”他的目光转向楚嵚崟,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这么快就拉出替补来报复我了?” 她的俏脸一红,怒道:“我没有你龌龊!” “我龌龊?我的身上可没留下别人的牙印!” 楚嶔崟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着他,心头的钝痛像是对她施展着凌迟之刑。 她以为华城的抢夺已是他做人的极限,紧跟着是他在婚姻内的出轨; 她以为看见他和谢仕卿上床已经是最疼的伤了,结果他在董事会上将她赶下台。 每次都以为这已经是最痛的,却发现更痛的还在后面等着她 现在,他又旧事重提,将她在日本被掳走的事放到台面上说,难道说那时他就在意和怀疑她失贞,只是压在心底没表露出来? 种种这些,就像一把把钢刀在她心上血淋淋地划过,将她伤得千疮百孔。她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把刀在前方等着自己,痛像是没有尽头。 “混蛋!”晨潇冲了上去,立刻有两个保镖挡在左斯翰的身前,与他对打了起来。 左斯翰与楚嵚崟四目相对,一个眉目间寒凉彻骨,一个美眸中恨意浓浓。 晨潇被保镖的一记重拳打倒在地,楚嵚崟立刻蹲下身扶住他。“住手!别打了!” 左斯翰走向他们,玩味的看着地上喘着粗气的男人,讥讽道:“你就这点能耐?” 楚嵚崟连忙拦住他,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左斯翰的身手比那两个保镖更好,她不能让晨潇为了她受伤。 左斯翰眼睛微眯,沉声问:“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她含着泪怒视着他。“你有把我当妻子吗?不是你说的我只是你的一步棋?既然已经利用完这颗棋子,请还我自由!” 他伸出双指捏住她瘦了一圈的尖下巴,含笑带怒地低声说:“你是我的棋子,该怎么下这一局就由我说了算,知道吗?” 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指,同时抬起自己的手向那张深恶痛绝的脸扇去,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扣住了手腕。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的强大,他宠着你时可以任你打骂,冷血的时候根本近不了身,更何况自己现在还体弱无力。 “楚嵚崟,你是不是打我打上瘾了?今天开始,我收回你这个特权,如果你再出手,我会反击。”他抓着她的手反拍了一下她的右脸颊。 虽然力道很轻,却带着侮辱的味道,让她原先苍白无血色的脸“腾”地红透。 还没等她开口,晨潇从地上一跃而起,拳头狠狠挥向左斯翰。 “让你再敢欺负伊莲!” “都住手!”简思艾和陆思远从走廊顶端匆匆地往这边赶。 “这里是医院,谁允许你们打架的?要打另外找场地!”陆思远气急败坏地吼着。 此时走廊上已挤满了人,对着左斯翰几个当事人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简思艾往楚嵚崟身边一站,怒气冲冲地对左斯翰说:“嵚崟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要这样对她?如果你不知道珍惜,不如趁早放手,她的身边不缺爱护的人!” 陆思远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角,有些尴尬。人家是劝合不劝离,这姑娘倒好,一上来就叫别人分手。 熟料简思艾正在气头上,顷刻就将怒火烧到男友身上。“干嘛拉我?你们这几个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你喜欢寻花问柳,白沐漓是个脑残,这个又渣得不行!”她指了指左斯翰。“还就一个靳墨正经点!什么三大公子,三小公子,应该改名叫菊花残,菊花群!”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听到最后一句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你!你!说话注意点!”陆思远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人要脸树要皮,被女友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心里不好受。 ---题外话---求收藏,各种求。 126.126.晨潇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找死” 简思艾冷笑连连,“戳到痛点了?你们抱成一团,我肯定是站在闺蜜这边的,男闺蜜,别和人渣一般见识!” 她将晨潇拉了回来。 其实简思艾也是好意,一方面骂他们替楚嵚崟出气,另一方面也不希望看到他俩打架,最后让陆思远更难做。不过看来某人是反应不过来了撄。 “我们走吧。”经过这一闹,楚嵚崟更觉索然无味。 她走过左斯翰身侧时,被他握住了左手臂。 “你打算和他在一起了?” “左斯翰,我不会因为你的出轨而不忠于婚姻,那是我做人的底线。晨潇是我的朋友,就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你没必要盯着他不放。松手吧!”她说这番话时,眼睛未曾抬起,似乎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他轻吁一口气,低哑着嗓音不疾不徐地说:“好,记住你所说的,他只是你的朋友!” 慢慢的,他松开了手掌的力道,看着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义无反顾地离去偿。 肩上落下一只沉沉的大手,不用回头看也能猜到那是陆思远的。 接着是陆思远无比幽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唉,老左,我陪着你瞎折腾,自己老婆都快不理我了。” 接下来,左斯翰开始正式接手楚天集团的工作,他从擎宇挑选出一批员工作为精英团队,随他一起入驻楚天,开始了大刀阔斧的动作。 一上来就开除了五名中层干部,降职和提升了一批员工,让整个楚天上上下下都笼罩在人人自危的环境中,办事效率高出以往的好几倍。 对于他的凌厉风行,最高管理层颇有怨言,毕竟被处理的人中不少是靠裙带关系进公司的。可人家左斯翰是公认的有能力的领导者,更有股份傍身,所以这些人最多私下发发牢***,并不敢明着去触礁。 左斯翰贴身随行的人中,除了特助吴克,还有一位气质温静娴雅的女人,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据可靠消息,她明面上挂着擎宇策划部副总监的头衔,其实是左斯翰旧日恋人今日的情人,是导致左楚婚姻关系僵化的关键人物。 早有媒体嗅到了不平常,私下跟踪左斯翰的行踪,发现他在楚嶔崟住院前和期间每晚不归,都夜宿酒店,甚至被挖出了有一晚和一名神秘女子在“绝色”开房的视频,那名女子身上裹着男式大衣,虽然图像不甚清晰,明眼人还是能发觉就是现如今和他同进同出的谢仕卿。 随后,谢仕卿的家世也被搜索出来,谢父的公司不大,只能算中小企业,远不如擎宇,林康,顶新,楚天有名,不过好歹也算有点家产的千金。 众人纷纷猜测,在左斯翰夺了楚天的项目,接管了楚天后,是否同楚氏千金的婚姻也走到了头。 面对流言蜚语,最淡定低调的反而是两个当事人,左斯翰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而楚嶔崟自出院后即深居简出,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机会更少。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左斯翰的绯闻女友谢仕卿,从她身上看到了恋爱中的女人所呈现的所有特质,神采飞扬,温婉迷人。 总裁办公室。 左斯翰处理完手中的一摞文件,靠在椅背上稍事休息。 楚天集团的内外亏耗远比他想象的严重,楚南宸长期病重,顾凯乔和一些人的中饱私囊,再加上楚东旭和楚嶔崟的权利相争,都极大地影响了公司发展的脚步。 连日的奋战令他一旦松懈下来便有些困顿,迷迷糊糊中,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指摁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摩着。 他舒畅地低哼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嘴唇便被柔软湿润的物体覆上,女人温温的气息悉数拂过他的脸庞。 他下意识地张嘴,放对方在唇上来回流连的湿滑探入,同时间他的胸膛也贴上了一具娇软的躯体。 陌生的香水味丝丝入鼻,左斯翰猛地睁开眼睛,当看清面前的女人时,脸色顿时巨变。 谢仕卿正靠在他的怀里如痴如醉地吻着,忽然感觉对方将她的唇/舌推拒出去后便紧咬牙关。 她诧异下看过去,正对上一双黝黑冰冷的眸子,不由心下大骇,连忙直起身。 “怎么是你?”左斯翰控制着自己几欲发作的怒气沉声问。 他在人前伪装成冰冷无情,拼命压抑着那份思念,可是身体却做出最诚实的反应。刚才在梦境中,他只以为是她,便毫无顾忌地接受了。 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大。 谢仕卿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失望,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意,心里“咯噔”一下,仓皇地开口问:“阿翰,你怎么了?是我啊!” 他将她从自己身上拉离,站起身漠漠地说:“下次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进来打扰。”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突袭的吻,何至于反应这么大。她从身后环住他精窄的腰,呐呐地问:“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都已经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了,要怎样你才能完全接纳我?” 她心里很急,自从那一夜过后,他再也没碰过她,对她的几次暗示也置之不理。自己已经不再年轻,比不过公司里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小女生,她怕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 “你多想了,最近事情太多,人有些烦躁,不是针对你。”他找出香烟和打火机,“嚓”打火点上。 谢仕卿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嗅着透过那层衬衫料散出的清冽男人气味,深深迷醉,不由喃喃地说:“阿翰,我想要你。” 左斯翰眉峰一皱,垂眸看向环在自己腰上的两条手臂,正想着如何回复,就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大声喧哗所吸引。 随即,办公室门被人从外大力踹开,晨潇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前,看见屋内两人的亲昵姿势,霎时脸色铁青,冷笑连连:“左斯翰,你有种!依莲被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像换了一个人,你倒是快活得很,在她的办公室里和女人调起了情!” 晨潇身后紧随的几个保安,望向左斯翰沉郁的脸色,紧张地解释着:“左董,这位先生硬是要闯进电梯,我们几个一时没拦得住。” 左斯翰挥挥手说:“你们拦不住他的,通知维修部门的人上来修门。” 保安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大大松了口气,一个个离开了。 左斯翰拍拍谢仕卿的肩膀,温声说:“你先出去。”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担忧地问道:“这人安全吗?要不要我报警?” 门口的晨潇冷嗤一声。 “不用,出去吧。”左斯翰的声音透着丝不耐烦。 谢仕卿没敢多停留,红着脸出去了。经过晨潇的身边,很明显地感受到他敌意的目光。 她说不清如今对左斯翰的感觉,除了爱恋外,还有一份不明所以的畏惧,只要他周身的气场一变,她就不敢再忤逆。 “你就为了这种货色背叛了依莲?”晨潇满脸的不屑,冷笑着说:“依莲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总识人不清!” “你来找我什么事?” 晨潇盯着他,恶狠狠地说:“想揍你!那天在医院,当着依莲的面,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但这口气我还是要帮她出!” “走吧,我也正想和你切磋一下。”左斯翰淡淡应下,从衣架上取过大衣披上。“我们去天台。” 一月的冬末,寒风凌冽狂舞,刚打开天台的门,就是一阵冷风割面,让人睁不开眼。 晨潇率先走上阶梯,他见左斯翰走上来时,把那道门顺带锁上了。 不等左斯翰在天台上站稳,晨潇立时冲上前,朝着左斯翰的脸上挥出一记气势凌厉的直拳,完全不同于那天在医院里的力道。 左斯翰略一侧脸,拳头落在了他的左脸颊,立刻嘴角开裂,鲜血溢出。他微俯下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呵呵”低声笑了起来。“这回就不怕露出真功夫?看来,你是真怒了。” 晨潇转了转手腕,冷然一笑说:“我早就看不惯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如果不是依莲接受了你,在订婚宴上我就想揍你一顿!” “可是你没有那样的机会,不管是订婚还是婚姻,她都独独给了我。”左斯翰挑眉笑了,眼里放射出异样的神采。 晨潇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找死!”随后他的拳脚如雨点般攻向对方。 这次,有了防备的左斯翰也不再含糊,集中精力应对他的进攻,适时地给予还击。 ---题外话---宝宝不累的话,除了收藏的话,顺便在评论区留点言哈,让我知道你在看,有点啥想法,交流一下呗。 否则,一个人傻傻的写,有点感觉自说自话,呵呵,我贪心了。 127.127.带她离开这儿,去法国 几个轮回下来,晨潇的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看不出你倒有些真功夫!” 左斯翰身体往后一仰,又避开了一记迅猛的勾拳,接着出腿扫向了晨潇的下盘。 两个人打得你来我往,难解难分,最后晨潇一脚踹在他的腹部,而他同样回击了一记重拳在晨潇的脸上。 不同程度的受伤让两人暂时分开,同时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晨潇呵呵一笑。 左斯翰揉了揉腹部,刚才薛晨潇那一脚真不是盖的,换个弱点的人估计当场吐血都有可能。“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那时我怀疑你对嵚崟怀有目的,现在我相信你是真心保护她。偿” 晨潇瞪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人是你好吗?你难道忘了自己做的这些好事了?”他从地上撑起,径直走到左斯翰的面前拽住他的衣领说:“起来,再打!” “不打了,你不如留着精力替我好好照顾嵚崟。”他抬眼看着晨潇认真地说。 晨潇的手在他衣襟处一顿,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带她离开这儿,去法国。”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垂着眸视线落在了自己锃亮的黑皮鞋上。“我所有不堪的行为都是想逼她走,这里太危险。” 他依墙坐在地上,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任凭刺骨的寒风在脸上肆虐。他的心里抽丝剥茧般的疼,脸上却带着无奈的轻笑。 最终,他还是没有告诉晨潇真正的原因,但他想对方应该能够领会。从晨潇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气质,和靳墨很相像。 他们四个人中,陆思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白沐璃书生气重一些,唯独靳墨最像个铁汉子,带给人安全感。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响起,他掏出滑开了通话键。 “喂,靳墨?” “我听思远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有些担心你。你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为什么?” 是啊,人人都来问他为什么?一夜之间,夫妻反目,朋友成仇,旁人表面对他敬畏,私下一定很唾弃他的行为吧! 他苦涩地笑笑回答:“别问了,下次回来陪我去喝酒解个闷。” 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在乎她到如斯地步。 ﹍﹍﹍﹍ 林景岩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月余没见,她已瘦得脱了形,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苍白的脸上似乎只剩下了一双美丽而空洞的大眼睛。 以前的楚嶔崟是张扬的,冷漠的,即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也能惊艳到他人;现在呢,憔悴,无神,柔弱,一点点风浪就能将她击垮的脆弱。 林景岩顾不上忌讳,冲动地握住了她的手问:“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随意地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直发热咳嗽,吃西药没什么效果,现在开了几副中药在调理。” “我家的家庭医生在调理身体方面很擅长,明天我就带他过来给你看看。” 当知道左斯翰夺走了董事长的位置,害得她流产住院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往医院,却被保镖拦了下来。打电话给她,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只好询问了医院,医院的回复是在康复中。 他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只是没想到打击的程度会这么严重,难道说,左斯翰在她心目中已经无人能替代了吗?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只有当真心付出了,才会更难忍受对方的背叛。 “景岩,我的身体慢慢会好的,只是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她压低声音说:“帮我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社,我要调查一个人。” “好。”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每家大公司都会和这样的机构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林康置业也不例外。楚天也有,只是楚嵚崟回国时间不长,接管公司后又从未接触过这方面,所以一时联系不到,只好委托了林景岩。 楚嵚崟感激地看着他,心里感慨万千。当初不想伤害所以拒绝了他,本以为会老死不相往来,却不想他依然不离不弃地帮助着自己,这样的人才是个真君子。 “开饭喽。”随着爽朗的声音,晨潇端着一个大托盘进入她的卧室,身后的吴妈则捧着一大碗汤。 晨潇将托盘里精致的菜碟一样样的放在茶几上,走过去扶她。“来,下床先吃饭,有话等会再聊。” 她摇摇头说:“先放着吧,我现在没胃口。” 晨潇面色一整,“是不是要我抱你下来?” “知道了,我吃。”她认命地披了件睡袍下了床,走到沙发那儿坐下。 晨潇兀自说着:“这是小米粥,里面放了核桃,枸杞,黑米,这是牛尾山药汤,这是红枣玉米炖鸡﹍﹍。”他一道道菜介绍着,最后来了一句:“还是我喂你?” 楚嶔崟思绪飘远,曾有个男人也强势地要喂她吃东西。 他说:“让我为你做些事,这样我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你这样坚强,会让你的男人感到自己很失败。” “嵚崟,以后不要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中,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软弱,我希望你能习惯于躲在我的羽翼下。” “﹍﹍。”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滚落,无声地融入了面前的黑米粥碗中。 晨潇和林景岩分别转开头去,装作没有看到。 楚嵚崟仅尝了几口,就将勺子放下了。 “嵚崟,你怎么只吃这么点?”林景岩关切地问。 她摇着头,说:“我真的吃不下了。” “依莲,你看,这些养身食谱都是我从网上精挑细选下载的,牛尾汤吴妈辛辛苦苦熬了两个小时,你至少得给点面子吧。”晨潇苦着脸继续游说。 楚嵚崟在几人期待的注视下,只好又拿起了勺子。刚喝了两口汤,她的脸色一白,迅速起身冲向了浴室。 吴妈急忙跟了过去。 浴室里不断传出干呕的声音。 林景岩震惊地说:“嵚崟,她病得这么严重吗?” “嗯,她得了厌食症,最近一连串的打击,特别是孩子没了,对她心灵造成很大的创伤。”晨潇叹息地说。 他看得出林景岩对楚嵚崟的爱慕之心,有时他也会想,如果她当时选了左斯翰外的任意一个人,都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吐过后的楚嵚崟脸色更显难看,虚弱地被吴妈扶到床上躺下。 “你们都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躺一会就好,没事的。” 林景岩直接拿出手机拨起了号码。“金医生,现在方便出诊吗?”听到对方的回复,他将楚宅的地址报了一遍。 “景岩,不用麻烦了。”她摇着头说。 “你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再透支下去怎么行!”林景岩难得坚持着。 金医生来得很快,在给楚嵚崟看过后,开了一些中药调理配方,私下对林景岩说:“二少,楚小姐已经有了轻微的抑郁症,需要及时进行心理疏导,否则她不仅会厌食,还会厌世,那样就很危险了。” “好,知道了。” 三天后,林景岩将一个文件袋交到楚嵚崟的手中。 楚嵚崟仔细看过后,笑得苍凉而嘲讽。“果然是他设好的一个局!” 资料拿到手之前,林景岩已经检查过,因此也知道她是为什么愤怒。 她不过是带着猜测去查这件事,可当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所谓万念俱灰,就是她现在真实的写照吧。 当晚,楚嵚崟约了厉铭昆和方哲人在“清心居”共进晚餐。 席间,她将林景岩查到的资料给厉铭昆看。 “厉律师,这是楚天策划部经理陆君文近两个月的个人账户收支,有两笔来自擎宇公司特助吴克的个人汇款,金额分别是二十万和五十万,汇款时间就在华城投资出事的前后,我们可以告擎宇的商业欺诈和行贿行为吗?” 厉铭昆看过资料后沉吟:“仅凭这两笔汇款记录不足以构成起诉条件,这只能作为附件材料,我们需要有更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两笔汇款是擎宇以公司名义委托吴克转汇的,他们之间不是个人间的金钱往来。” 方哲人从旁说到:“一般商业欺诈罪数额巨大的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以罚款,你的诉求是什么?” 她垂下眼眸,声音寥落:“我没想让谁坐牢,只想拿回楚天的股份和损失的十个亿。” 针对她的想法,三个人又商讨了一阵子。 楚嵚崟去洗手间时,正与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撞上。 ---题外话---昨天题外话里吼了一嗓子,今天潜水的宝宝们开始浮出了水面,蝶舞终于不再寂寞空虚冷了!继续继续,吼吼吼! 128.128.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楚嵚崟去洗手间时,正与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撞上。 她当即收住脚步,冷冷地注视着走在最前面的气质超群的那个男人。 他一袭深灰色羊驼中长大衣,里面是黑色的挺括西装,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然,修长卓拔。此时的他正听身旁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看上去心情很不错,饶有兴致地勾着嘴角,时不时地点点头。 “阿翰。”谢仕卿忽然揽住他的手臂,紧贴在他身侧。 这个亲昵的姿势令他双眉微蹙,正想拒绝她逾矩的举动,转眼间瞥见了依墙而立的清瘦女人。 仅仅对视两秒,他即漠然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和身旁的人边聊边走偿。 他身后的吴克看见楚嵚崟倒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谢仕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较上次在医院看见时又清瘦了不少,容颜憔悴,就像一朵娇花经受了风雨的洗礼,再美艳动人也是几近枯萎。 “楚小姐,这么巧。”谢仕卿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一直以来她在自己面前都是高傲得像个公主,对自己是一种不屑的态度,谁曾想报应来得那么快。 左斯翰身旁的男人也发现了她的存在,立刻眼里闪过惊艳之色。“这位是﹍﹍。” 之前的楚嵚崟虽美,可全身冷漠的气质太强,一般人不会轻易去尝试。如今她病了一场,冷艳的气势收敛,多了几份娇弱,更让人动心。 左斯翰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她将话截去。 “您好,楚嵚崟,认识您很高兴。”她绽开一个淡淡的笑靥,同时伸出手去。 那男人受宠若惊地急忙握住她的手,两眼放光紧紧盯着她,笑着说:“楚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名字也美!” 楚嵚崟加深了笑意,被对方握住了手不放,她也没有主动抽离。 左斯翰的视线落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面色沉了下来。当看到男人忍不住将另一只手也盖上去时,他的眼里已遍布阴鸷。 吴克在一旁察言观色,连忙站出来对那个男人说:“文副市长,我们先去包厢落座吧,客人们正盼着您到场呢!” 文副市长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嵚崟啊,你留给电话给我,下次大家可以多联系联系。” 楚嵚崟粲然一笑,目光盈盈地转向了左斯翰,绯唇轻启:“左总和我一直有联系,让他直接给你好了。” “哦?”文副市长立即转向了左斯翰,“小左,你这就不对了,有这么漂亮的朋友,为什么不介绍给大家认识?” “呵呵!”左斯翰那两声笑得有点重,暗中瞪了她一眼,拉着文副市长继续朝前走去。 谢仕卿经过她身边时,轻声嘲讽了一句:“不守妇道!” 吴克讪讪地又冲她点了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这世道真是变了,小三比正妻猖狂! 她站在原地失笑了片刻,摇摇头重新回到包厢。 在进包厢的一瞬间,左斯翰脚步一滞,停在吴克的身边,低声吩咐说:“去查一下,太太和什么人在吃晚饭。” ﹍﹍﹍﹍ 厉铭昆坐上了方哲人的车,楚嵚崟送走了他们,便往停车场走去。 沉沉的夜色中,男人伟岸的身躯斜靠在车门上,夹在指尖的烟头红光一亮一灭,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也照得忽明忽暗。 她不得不走过去,因为他身后靠的正是自己的红色保时捷。 男人看见她走近,手指一松,烟蒂即落在脚边,他用铮亮的皮鞋轻轻碾过。 楚嵚崟在离他两步远的距离收住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他不说话,她也不打算开口,和这个男人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站直身体,主动走近她。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眉眼映衬得模糊朦胧,只有互相对视的瞳仁璀璨明亮,。 “找律师出来,商量什么事?”他的声音低哑磁性,在静谧的夜晚犹显得性感深沉。 她仰起脸庞,笑意冷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难道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嘴角微垂,带着一丝薄怒:“既然都联系律师了,作为当事人的我不应该知道吗?” 她心下一惊,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作。 左斯翰伸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俯下身定定地凝视着她问:“你就这么迫切地要和我离婚?别忘了那份协议还有三个月时间。” 她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误以为自己找律师是谈离婚的事。 “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的婚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她顺着往下说。 他骨节分明,温暖的长指从她的下巴处抚上了光洁的脸颊,目光骤然缱绻下来。“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不会懂。” 她从他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投影,那样清晰,心脏在那一刻猛烈地跳动起来。 “你﹍﹍。”她迟疑着开口。 他猛然惊醒,自己在做什么!一靠近她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了,再这样下去只会前功尽弃! 楚嵚崟眼见他迅速恢复了平时的冷肃,就好像刚才他眼里的柔情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都已经被他伤到了这步田地,仍然禁不住他的诱惑,心脏也不受自己控制的驿动。 收拾掉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她寒凉地出声:“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左斯翰一把扼住她的手臂,低声质问:“怎么?这么急迫地要离婚,是因为选好了下家?你没选择薛晨潇,是打算接受林景岩?我知道他最近天天都去楚宅看你,想不到林二少连做个备胎都这么勤快!” “左斯翰,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有家不归,还要派人盯着我的行踪!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禁脔吗?” 她努力维持的冷静终于奔溃,嘶声怒吼:“你没有道德心,我还有羞耻心!我们的婚姻你可以当成儿戏,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还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守妇道!左斯翰,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丝怜悯,不如早点放过我吧,我的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没有榨干净的!” 她的眼眶猩红如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滚滚而出,顺着光滑的面颊流下。她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可是每一次,每一次都那么痛,她真的受不了了! “嵚崟!”他无法自控地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心中叹息着自己真是自作孽! “你滚!滚开!别碰我!”她像只受伤暴怒的小兽,在他的怀里苦苦挣扎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左斯翰任由她的拳打脚踢,只紧紧地搂着她。他将脸深深地埋在她颈脖的皮肤上,嗅着来自她身上熟悉好闻的体香。就一会,嵚崟,就让我抱一会,慰藉一下我与日疯长的思念。 忽然,他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忙低头看去,不由大惊失色。“嵚崟,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怀中的女人轻如羽毛,原来摸着柔软的身躯如今瘦得咯手。她双眸紧闭,黑睫上仍挂着令人心碎的晶莹泪珠。 “你放开她!”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左斯翰红着眼眶抬眸望去,却见林景岩脸色铁青地站在面前。 林景岩失去了平时惯有的冷静和儒雅,他怒视着左斯翰质问:“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夺走她的家业,背叛她的信任,你习惯了商人间的尔虞我诈,可是她呢?你这么做,是在摧垮她的意志!嵚崟最在乎的是什么,是家人,温暖和信任!我都知道,你难道不懂吗?你把她所有的信念都打破了!” 他喘着粗气继续说:“知道医生怎么说吗?她得了抑郁症,厌食症,说不定还会厌世!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坚强的她,其实她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她的心里已是千疮百孔,她最深爱最期待的孩子就这样活生生地被你的阴谋和圈套逼走了!难道你还想要逼死她吗?她到底欠了你什么!” “别说了!你别说了!”左斯翰脸色发白地踉跄着后退两步,怀中的她已被林景岩抱走。“嵚崟她真的病得这么厉害?” 他的手抖得厉害,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他真的没想到,以为她会痛苦,会恨他,可没想到这些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算准了所有轨迹的合理性,唯独遗漏了人心,他的心,和她的心。 林景岩静静地望着他,清冷地说:“斯翰,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既然你不爱嵚崟,就放了她吧,换我来照顾。” ---题外话---求收藏!女主名字读音:楚轻盈,楚轻盈,楚轻盈!重要的事情再说三遍。 大家问,为啥要给女主起这么个生僻名字啊?后面会揭晓,不是我瞎起的,是她爸妈给起的,要怪就怪他们,嘿嘿。 宝宝们如果没法单独评论,可以在置顶的两条评论里点回复,就可以玩叠宝塔,盖楼的游戏啦,多多益善。 一发言,我顿时发现,聪明的宝宝太多了。 129.129.这里,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林景岩静静地望着他,清冷地说:“斯翰,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既然你不爱嵚崟,就放了她吧,换我来照顾。” 左斯翰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楚嵚崟抱进了车后座,随后发动汽车后离去撄。 所有人都认定他得到了想要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她而已! 好在那天楚嵚崟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两天,又经过金医生的精心调理,厌食症得到了一定改善,不过金医生也劝诫她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缓解心理压力。 楚嵚崟确认自己精神恢复了些,便同晨潇找去陆君文所住的小区。 楼道里阴暗狭仄,堆满了杂物,散发出阵阵异味。 照道理作为策划部的经理,一年也有二三十万的薪水,为什么还住在这种脏乱的环境中?直到她走进对方的房子,方才明白过来。 陆君文的老母亲常年风瘫在床,妻子因一次车祸被截肢,也久卧病榻,而一双儿女正在外地读书,更需要大量费用,所有的生活压力都由他这个当家之主的扛着。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确实不假。 “楚董,对不起!”陆君文一脸愧疚地道歉着偿。 她正色地看着眼前满面羞惭的男人说:“真的觉得对不起,就到警局去自首!”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楚嵚崟从包里拿出那两张汇款单的复印件,递到他的面前。“因为你受贿的七十万,让公司白白损失十个亿,这本来可以承担多少个家庭的负担!你家里有困难,完全可以向公司申请打补助,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 他羞愧地低下头。 “现在工作也没了,如果我把你这件事散布到行业,谁还敢要你?你以为擎宇会录用你吗?或者说现任楚天董事长会用你?不可能,能背叛企业一次的人就能背叛第二次!左斯翰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楚董,求求你,这件事请你无论如何不要公布出去!”陆君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你能偿还那笔十亿资金吗?”她声色俱厉地问道。 “这﹍﹍。” 她缓了语气说:“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去自首。将你被擎宇买通,致使华城投资失策的前因后果向警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这样不仅你不用偿还那笔巨资,我还会另给你一百万,并照顾你的家人,直到你出狱。” 离开陆君文的住处,她坐上车,身心疲惫地摁着眉心。 “他会照做吗?”晨潇开着车,侧头看向她问道。 楚嵚崟摇摇头,茫然地说:“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他能主动去自首,我们可以省掉很多环节,否则按照厉律师的说法,那两张汇款单还得有证明是公司转账,才能构成是行贿。” “依莲,你有没想过,左斯翰或许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她轻抿住嘴角,眸底冷然,片刻后说道:“起初他在英国的绯闻传出,我并不相信,接着他在商业上欺骗我,我下意识地替他开脱,认为这是他在生意场上的一种本能,直到后来在酒店亲眼看见他们俩在一起,我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更何况从他偷偷收购公司股份就可以看出,他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目的只想得到楚天!所以,即使我们的孩子没了,他也丝毫没表现出在乎!”说完,她转向车窗外,慢慢逼退眼底蔓延开的湿意。 晨潇欲言又止,终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一切还顺利,能拿回股份,我会全部转给大伯,然后和你回法国。这里,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她闭上眼,浓浓的倦意上涌,深感无力。 一进玄关,吴妈就迎了上来。“四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她微一愣,这时候还会有谁拜访落魄的楚家?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过五十,却依然保养得当,举止优雅的中年贵妇。看见楚嵚崟和薛晨潇走来,她缓缓站起,含笑问候:“你就是楚小姐吧?你好,我是林章宛英,景岩的母亲。” “不知道林伯母找我有什么事?”她心里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章宛英轻缓地开口:“或者,我应该叫你左太太?” 她心想:果然来了!“林伯母是长辈,直接叫我嵚崟就行。” “看得出嵚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既然你和景岩是好朋友,不妨帮我劝劝他,他过了年就是二十九了,我和他父亲都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多少家世清白,长相姣好的名门闺秀想进林家的门,可他就是不松口。” “如果说去年嵚崟选择的是我家景岩,那自然是美事一桩,可惜你俩有缘无份,你嫁作他人妇,景岩就该死心了,但他仍为了你调用家里的私人医生,工作时也魂不守舍,他父亲很是震怒。如今,他父亲已对他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今年定下婚约,否则会取消他在公司的职位。你知道的,景岩上头还有个大哥,不是我所生,如果景岩不能在公司立足,等到他父亲归西后,我们母子俩靠什么过活!”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拜托嵚崟你,代我劝着他尽快确定人选,好让我和他父亲都放心。” 名门贵妇就是这点好,即使目的不纯也能将话说得很上台面,换做市井妇女,肯定早指着鼻子开骂“谁让你勾引我儿子的?你给我离他远点!” 晨潇忍不住锁着眉不悦地插话:“这位太太,你不如留着精神回去劝劝你儿子,是他自己围着打转不走。” 章宛英面色一僵,抬起头多看了他两眼,嘴角一牵对楚嵚崟说:“像你这样的家世相貌,爱慕者肯定不少,不过既然已经嫁人了,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否则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楚嵚崟淡漠地笑了笑开口:“林太太,您放心,景岩之于我只是朋友,不管是我出嫁前还是出嫁后,这层关系都不会改变。他在我回国后帮过我不少,我心里只有感激,也希望在回法国之前,能看到他有自己的好归宿。” 她在称呼上的改口,令章宛英心知肚明,遂不再做停留,起身告辞。 “依莲,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罗嗦的?”晨潇不满地抱怨。 “不看僧面看佛面,惹怒她只会让景岩难堪。”她叹了口气。 林章宛英走出楚宅,上了停在路边的私家车。 汽车缓缓启动后,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冲一个来电回拨过去。 对方那边很快接起,听筒里男人的嗓音低沉有力。“林太太。” “左先生,你所提醒我的,以后我会多留意。不过,我也想劝你,男人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不要将家中的空置太久,更何况是你太太这样的品貌。” 如果楚嵚崟去年选择的是自己儿子,她会欣然接受,样貌家世都是佼佼人选,现在就绝无可能了,林家不会接受一个离异的女人嫁过来。 好在从刚才的谈话中,楚嵚崟自己并没这方面的意愿,看来只是景岩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她不禁苦恼地揉着太阳穴。 昨天左斯翰突然打电话给她,令她很是诧异。 他的说辞是:“我和我太太最近是有点矛盾,但我们迟早会重新在一起的,只希望目前别有人见缝插针就好”。 ﹍﹍﹍﹍﹍﹍﹍﹍﹍﹍﹍﹍﹍﹍﹍﹍﹍ 楚嵚崟和方哲人第二次找到陆君文,晓以利弊,终于劝说成功,他答应向警方坦白自己的受贿行为,及检举擎宇上层要他利用职权,隐瞒真实情况,给公司出谋划策,致使公司蒙受巨大损失的过程。 吴克很快接到通知,要求配合警方的调查。 重新上班的楚嵚崟,被安排在与董事长办公室仅一墙之隔的小办公室,职务居然是公司副总。 对于环境她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不想抬头低头都看到某人。 因为左斯翰包揽了董事长和总裁两个头衔,她这个副总职位倒像个无所事事的闲职。还没等她适应,她就很快发现,某个人连她闲着也看不惯。 一大摞的文件在交到隔壁办公室前会事先送到她这里过目,只因为某位总裁说自己太忙,不可能事必躬亲,需要让她这个副总先筛选出最重要的,其他的分门别类,交给不同部门去处理。 于是她变得比总裁还要忙,半天下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忍无可忍下,她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题外话---某宝期待的大虐,不出意外下周就可看见了! 五月因为工作家庭的双重压力,改为三千字更,没有啥推荐,成绩也像蜗牛在爬,好在有诸位在身边支持鼓励着,慰藉我这颗容易受伤的小心脏。 六月,我打算拼一拼,恢复六千字更,希望宝宝们继续陪伴我前行哈! 130.130.“这是最后一次吗?”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 左斯翰坐在电脑后面,抬头瞥了她一眼,即漠然收回了视线,“楚副总,进来前请敲门。” 她径直走过去,将一沓文件重重地掷在办公桌上,冷着脸说:“左斯翰,你别太过分,你交给我的工作,应该都是你助理该做的事!” 他放下手中的笔,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开口:“我最贴心的助理,已经被叫到警局去问话,所以他的事只好劳烦你了。撄” 楚嵚崟轻嗤一声,笑得嘲讽:“你似乎忘了,他是因为什么事被警局叫去的,既然要为虎作伥,就应该知道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他份内的工作凭什么让别人代劳!这些,”她将手按在了那叠资料上,重重地拍了拍,冷冷地说道:“就请你自己去解决吧!” 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身边一阵疾风刮过,一只大掌迅速拽住她按在了墙壁上,另一只手同时伸出将门给关上了。 等她回过神时,男人的脸已近在咫尺。“你想干什么!” 左斯翰将她拼命推拒的两只手抓住扣在墙面,高大的身躯紧紧地抵住她。 他的额头挨过去抵在她的额上,嗓音沙哑着问:“这么恨我?恨到想让我去坐牢?偿” “不,你错了,我不恨你!”她躲闪着他呼吸和说话时故意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漠然无温度地说:“恨人是需要力气的,我恨了那么多年早就累了,况且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去花费精力。不过,你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因为你这样的人,手段卑劣,内心肮脏,道德败坏,不吃点苦头会更加嚣张!” “还有什么?接着骂,”他的嘴唇暧昧的流连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气息激起她背上细细的疹子。“还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得如此不堪,所以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缺点。” 她偏着头,恨恨地说:“你想听,我可以说一大箩筐,现在先放开我!” “不想放。”他果断地扔下三个字,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身体好些了没有?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 她心底的那根弦震颤了一下,委屈和酥麻的感觉像爬山虎一样飞快地蔓延到她所有的神经末梢。 她恨自己的不争气,不过是简简单单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候,就让自己方寸大乱。 “左斯翰,我不要你的施舍。”她轻抿着薄唇艰难地说,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和挣扎。 左斯翰的嘴唇贴上她细嫩的耳后,那里是她的敏感区,也是往日亲热时他最爱挑/逗她的地方。“你弄错了,是我在请求你的施舍。” 他的碰触引起了她的阵阵颤栗,双腿开始有些站不稳。 身体的反应远远快于大脑,她为自己的强烈感受感到羞耻和彷徨。 “你看,你的身体它也是想念我的。”他用腿将她的双脚分开,跻身进去,和她之间再没有任何空隙。 这样的距离是他热切盼望的,他还想更进一步,可也知道这时候她死也不会同意。 “咚咚”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楚嵚崟猛地被惊醒,她这是怎么了?又被他三言两语的挑逗给蛊惑!为什么自己总不长记性! “走开!”她压低了嗓音怒喝,这次眼里清晰地写着厌恶。 “阿翰,我知道你在里面,麻烦你开一下门。”门外,谢仕卿柔声唤着,又不死心地接着叩响。 左斯翰眼里闪过了恼怒。 因为楚嵚崟对他的无视,他才想了这个办法逼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好不容易酝酿出了气氛,得以慰藉一下自己饥渴的心,没想到又有人来捣乱。 她的脸色青红交加,被羞耻和愤怒两种情绪同时折磨着。明明自己才是正牌妻子,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 都是眼前这个可恶又可恨的男人,不仅将自己骗得团团转,还不肯放过自己! 她气得眼圈都红了。 “嘘,别说话,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偷情?”他适时出言阻止了她的反抗。 “左斯翰,你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摇摆,有意思吗!”她的美眸似要喷火,可是声音还是尽量压低了。 不怪她被那句话吓到,而是她真的做不到他那么无耻,让门外的人误以为他们在干好事。虽然,他们这样也不算清白。 “小肖,左董不是在办公室嘛?”谢仕卿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 “哦,我刚才好像看见董事长出去了。”肖若果然是脑子机灵,睁着眼说瞎话。 楚嵚崟眼见着面前的男人松开钳制她的一只手,伸进裤兜,动作迅猛地将手机调成静音,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果然过了会,门外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他真的出去了,办公室手机没响,电话也没人接。这样,我买的外卖就寄放在你这儿,如果回来了记得让他吃,左董胃不太好。” “好,你放心吧。” 高跟鞋的声音随之渐渐远去。 肖若心里想,人家夫妻俩说不定正在处理矛盾,说不定已经和好了,千万不要再被外人插上一脚。因为白沐璃,她对这个谢仕卿完全没有好感。 门内。 楚嵚崟松了口气,“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你的女人给你留了爱心餐,赶紧去吃。” “你不是我的女人?”他低哑地呢喃,瞳仁里升腾起了两簇火焰,看得她心惊胆战。 “曾经是,以后不再是。”她清冷地说。 他俩之间掺杂着那么多伤害,还隔着孩子的一条命,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关系随时可能戛然而止,谁都没有主动提出,不过是有一份婚姻的补充协议在。 想到还有三个月就要到期,她不免黯然神伤。 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那种失望和失落令他心脏拧紧,吻就自然而然地落下。 从柔情缱绻到如火如荼仿佛只有一秒的时间,他倾注进所有的热情,她被动地承受着。 她的脸颊被他呼吸的热度烫得红霞满面,心底却越来越冷。他给她的感觉是离别前的最后一个吻,充斥着难舍和绝望,就像他们最后一次亲热时她所感受到的一样。 这个吻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等他抬起头时,两人的唇瓣都已红肿不堪。 “这是最后一次吗?”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 “是!”他定定地凝视着她说:“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说完,他站直身体,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原先包裹着她的一团火热也被抽走,她周围的空气开始冷却。 她扯了扯嘴角,捋了一下额角垂落的发丝,坚定地说:“这样最好,纠缠不清的关系令人生厌。走出这扇门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不过,欠我的,你还是要还。” 楚嵚崟轻而易举地推开他,转身出门。 秘书区,肖若看见她出来,忙眼神热切地望着她,却没有从那张淡然的俏脸上看到任何和好的迹象。 肖若心下叹了口气,从桌下拿出了外卖拎袋,走进办公室。 “左董,这是谢经理刚才送来的。” 他已移步到桌后坐下,随意地开口问:“你的中午饭呢?” “哦,我刚才下楼打了份工作餐。” “和你的换一下,工作餐给我。” “啊?”肖若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左斯翰抬眼扫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 “这份外卖去拿给嵚崟吃,她有点厌食,食堂里的饭菜油腻,她吃不惯。”身后,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飘来。 肖若点点头。 实在想不通,左少既然那么心疼楚小姐,为什么还要做些伤害她的事啊! 回到座位,她先将自己的盒饭送到左斯翰办公室,又让同事带了一份盒饭上来,挑了些外卖里看着爽口开胃的菜放进了盒饭里,去了楚嵚崟的办公室。 “楚总,我给你打了一份盒饭。” 楚嵚崟抬起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啊。” 打开饭盒,楚嵚崟愣了一下,“今天的午饭水准这么高?” “呵呵,不是,我今天自己带了点菜过来,分点给你。” 她正抽出筷子准备吃,门被人轻轻叩了两声。 晨潇斜倚在门框上,挑着眉笑得阳光明朗,他抬了抬两只手上的食物袋,轻快地说:“我的爱心便当送到,感动吧?” 不一会,茶几上便被十几个菜碟放满。 ---题外话---求包养吧,所有作者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收藏啊,亲。 天天说这句,作者的嘴皮子起了茧子,读者的耳朵起了茧子。 可,不说不行啊,作者会睡不着,读者会忽略。 131.131.左斯翰,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不一会,茶几上便被十几个菜碟布满,每样份量不多,却很精细,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垂涎。 “你也太夸张了,我是来上班,又不是来养身的。”她嗔怪地瞥了晨潇一眼撄。 “谁让你吃得这么少,我只好让吴妈多准备几个品种,来给你挑选,这些菜式也是我从网上下载的。” “知道了,谢谢!”她夸了一句,对面的男人方转怨为喜。 “肖若,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了,你也一起吃吧。” “好,我去拿筷子。”肖若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原先那份外卖被推至一边,孤零零地不再被人注意。 肖若刚走回座位,同事就对她说:“左董刚打来内线电话,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好。” 等她一进去,左斯翰张口就问:“她吃饭了吗?有没有劝她多吃点?偿” “董事长,楚董正在吃,不过﹍﹍。”肖若欲言又止。 他询问地看向她。“不过什么?” “薛先生送饭过来了,有十几样,看着都挺清口的。” 他的手指一松,钢笔“啪嗒”掉在了桌上。 肖若看着他,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不知为何看在肖若的眼里,莫名地觉得心酸。 左斯翰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五分钟后,他终于没有忍得住,走向她的办公室。 “依莲,尝尝这个。” “依莲,这个也不错。” “你要把失去的肉补回来。” 她清越的声音响起,笑着反驳:“你给我塞这么多,当我是猪呢!” “真是猪我就不用操心了!诶,你干嘛把碗里的鲍鱼夹给肖小姐啊,她太胖不适宜再补了!” 肖若一听哭笑不得:“薛先生,你说我胖?” “别理他,这人口不择言!” 屋内一阵笑闹。 墙边的他静静听着,心下失意怅然。 从来都知道,在她的周围不乏优秀的男士,薛晨潇,林景岩,方哲人,即使离开人世的慕泽亦是一表人才,可她最终接纳了自己。 如果没有那么多无奈,那么多阻隔就好了,他怎么舍得松开她的手,逼她离开自己,成为她口中的陌生人! 嵚崟,我的心不会变,你也不会变的,是不是? ﹍﹍﹍﹍﹍﹍﹍﹍﹍﹍﹍﹍﹍﹍﹍ 仅仅两天时间,陆君文即推翻了原口供,向警方陈述是受楚嵚崟的指使,将投资失败的责任推卸给擎宇公司。而吴克也拿出材料证明,两笔汇款都是个人资助,因为他和陆君文家是远方表亲的关系。 该案最终因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楚天大楼附近的咖啡馆里。 吴克将一个大牛皮纸袋推到了楚嵚崟的面前。 “夫人,这里面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慕园地契。” 她浑身一震,拿起打开一看,果然是方旖旎曾答应还给她的地契。 “它怎么会在左斯翰的手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左总让我把这个副本交给你。” 果然只有副本! 她略一思忖,嘴角挽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说吧,他的条件是什么。” 吴克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她仅仅扫了一眼首页,即手脚冰寒。左斯翰,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夫人,这是一份弃权书。即自愿放弃楚天集团的管理权,签字后将不能参加楚天董事会议,不能参与高层决策和公司的运作,仅享受年底分红。” 她冷冷地接口:“是不是我不在上面签字,地契的正本就不给我了?” 吴克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这个左总没有交代。” 楚嵚崟嗤笑一声,视线转向了窗外,抿着嘴角默不作声。 她不言,吴克也不语,只静静地等待着。 窗外的行人匆匆,有好几对情侣搂在一起欢闹着路过。 随后,年轻的一家三口出现在视线范围里,妈妈牵着三岁小女孩的手,爸爸紧随其后。可能是女孩走不动了,抱住爸爸的腿撒娇,男人便将她高高举起,抱在怀里。女孩立刻喜笑颜开,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继续往前走。 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她垂下眼帘静默了一会,方幽幽地启唇:“让我同意也可以,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 “你说。” “解除婚姻关系,即刻生效。” “这﹍﹍。” 她手指紧紧攥着地契的副本,从桌边站起,低眸看着吴克声音清晰地说:“我给左斯翰一天的时间考虑,他是要完全掌控即得的利益,还是要继续维持名存实亡的婚姻,孰轻孰重他会知道如何选择!” 走出咖啡厅,刺骨的寒风灌入衣领,将她大衣的下摆吹得高高扬起。 她感到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比以往的每一年都难熬。 终于即将结束了! 她的心底涌上无限的凄凉,不到一年的婚姻时间,从淡漠疏离,到深情相拥,再到你死我活,所有的种种恍若昨日重现,白驹过隙的光阴,有如流沙,转瞬在指间消逝。 可是却像已耗尽了她大半辈子的喜怒哀乐,让她对未来难再憧憬。 她缓缓地走在人行道上,踩着脚下的方砖,漠然地看着周遭错身而过的行人,似乎人间的悲喜都与她无关了。 佛学有句经典之语: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诚然,如果她不再爱人了,就不会有得到和失去的烦恼,也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一辆赭红色的跑车擦着路牙飞快地呼啸而去,刹那间,一声长长的紧急刹车的尖啸在前方斑马线处响起,一对母女被撞飞在马路上。 那辆车拐了个弯,迅速逃离了肇事现场。 惨祸发生得太快,行人都呆愣在当场,直到反应过来,也只是对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指指点点。 楚嵚崟快速地奔过去,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咦,冰美人,怎么想到打我电话﹍﹍。” “快!楚天大楼下发生车祸,有两名伤者,目前不明生死,你赶紧派救护车过来!”她简明扼要地说完,又报了警。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一朵娇嫩的鲜花安静地躺在地上,她的身上看不出伤,因为在关键时刻,她的妈妈用力将她推开,让她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倒在血泊中的母亲看样子已经不行了,她微微睁开眼瞥了不远处的女儿一眼,满含担忧和不舍,又期期艾艾地望向楚嵚崟,嘴唇无力地微张,想要开口说什么。 “她没事,你放心。”探过小女孩鼻息的楚嵚崟安慰她说。 母亲宽慰地笑了笑,用力地睁了睁眼后,阖上眼皮头一歪再也没有醒来。 楚嵚崟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躺在血泊中自己的妈妈。那年她一身白衣,翩然如粉蝶地从窗户上坠落,对人世没有留恋,对她和爸爸没有不舍,就这样毅然决然地走了﹍﹍。 “嵚崟!怎么了?伤在哪里!” 浑浑噩噩中,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墨瞳,那里面盛满了惊恐和不安。 她已没有思维能力去分辨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是谁了,只是揪着他大衣的袖子,颤着嘴唇嗫嚅着:“她死了﹍﹍把我丢下﹍﹍自己﹍﹍走了。” 左斯翰焦急的望着眼前毫无血色的那张小脸,没有生气的空洞的眼神紧紧地将他的心脏拧成一团。他双手捧着了她的脸,轻轻摇晃:“嵚崟,你告诉我,哪里受伤了?否则我不敢碰你啊。” 好在此时一旁有对小情侣及时为他解了惑:“受伤的是那对母女,她是帮忙叫救护车和报警的,不过打完电话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左斯翰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把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你吓死我了!” 他把地契交给吴克,就是怕看到她失望和怨恨的眼神。可是呆在办公室里,他同样惴惴不安的做不了任何事,只好站在落地窗前看向楼下的街景,以期能看到她的身影。 果然他一眼就看到了,血泊中一个女人躺在那儿,她也坐在地上。 他的心陡然抽搐,没来得及思考,他就冲出了办公室,电梯没到,他从十几层高的楼梯上一口气飞快地跑下,来到她的面前。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 中心医院的救护车来得很快。 ---题外话---求收藏! 132.132.恭喜你啊,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 中心医院的救护车来得很快。 车上下来几位医护人员,将地上的两个女子分别抬上担架。 “等等,我带她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左斯翰将她横抱在怀,一起上了救护车。 中心医院。 陆思远将检查结果递给他,“冰美人的身体没有多大问题,只是精神恍惚得厉害,可能以前受过什么刺激,再加上最近你闹的这些动静,”陆思远责怪地瞥了他一眼,本想继续抱怨,但对上他明显郁结神伤的脸色,止住了话头,转换成了另一句:“最好还是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这种心理疾病平常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不及时进行心理疏导,日积月累,病情加重就难治了。偿” “好,我会尽快安排。”他沉着嗓音点头。 楚嵚崟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撄。 “醒了?”晨潇坐在她的床边,探过身问。 “我怎么了?” “你在车祸现场昏过去了,所以也被送来医院检查。” 她一怔,隐约记起当时情绪不知怎么变得很激动,回忆似潮水将自己淹没了。“是你送我来的?”她好像记得有个男人当时抱着自己,熟悉而温暖的气息驱走了她周身的寒冷,不再无依无靠。 是,晨潇吗? “嗯。”他轻哼了一声,避开她探询的视线,问:“身体有没感觉好点?” 她点点头,然后想到什么问:“那对母女呢?后来怎样了?” “母亲送到医院就死了,女儿没多大事,轻微骨折外加脑震荡。” 她黯然地垂下眸,预料中的结果。 那位妈妈就是在她面前离开人世的。 “好了好了,别想了,伤身也伤神,不过依莲,”他严肃地说:“这两天我会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没病。”她蹙眉抗议。 晨潇好脾气地哄着:“没说有病,就是做做咨询,你最近压力太大,对身体恢复不好,听话乖。” “晨潇,你当我是孩子呢。”她被他的语气逗乐,好笑地斜了他一眼。 “那你叫我叔叔。”他诞着脸开玩笑。 “切,懒得理你了!”她起身下床去穿鞋子。 晨潇在一旁扶住她,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发旋。依莲,赶快好起来! “晨潇,我没事了,正好在医院,我去看看大伯,你先回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不用。” 告别了晨潇,她独自往楚东旭那幢楼的病房走去。 他的病房门前,楚嵚崟正将手搭在门把上,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楚东旭,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那个男人的嗓音听上去沙哑粗粝,声调没有温度。“瘫痪在床上的日子不好过吧!” “是你!”病房里,楚东旭震惊地睁大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是我!我早说过,要让你们楚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果然老天开眼,在我有生之年实现了这个愿望!” “你﹍﹍你﹍﹍得罪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迁怒上我的家人!”楚东旭愤怒地喊道。 那人阴恻恻地笑了声,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要不是你那个好弟弟用商业手段逼迫我,我怎么可能放走那个贱女人!所以,夺妻之恨不是你我个人的恩怨,而是我们左家和你们楚家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 ﹍﹍﹍﹍﹍﹍﹍﹍﹍﹍﹍﹍﹍﹍﹍﹍﹍﹍﹍﹍﹍ 左斯翰等晨潇赶到医院后,才驱车去往擎宇总部,今天下午两点有一场重要会议召开,他必须参加。 吴克已在公司大堂等候,一看见他走进,连忙迎了上去。 “夫人同意签字了吗?” “她还附加了一个条件。” “是什么?”左斯翰大步踏进电梯。 “离婚。” 电梯门在左斯翰身后“哗”地合上,他抬起头,正对着暗金色的镜面墙,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眼中的痛惜。男人伟岸的身姿僵硬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克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这个时候不敢随意吱声。 手机铃声响起,左斯翰看着上面显示的法国来电号码,心中一凛,急忙接起:“出了什么事?” “先生,非常对不起,老爷他买通了酒庄里的看守,偷偷回国了,是我的失职!”电话里,男人万分懊丧地说着。 左斯翰手指攥紧了电话,继续问:“什么时候的事?” “按时间推算,他人应该已经到了z市。” “二十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你到现在才汇报!你是怎么做事的!”左斯翰大吼一声,他的勃然怒火将楼层里的员工惊得心脏抖了三抖。 “我﹍﹍被他们下了安眠药,刚刚才醒过来﹍﹍。” 左斯翰挂断手机,脸色已黑沉沉如暴风雨来临。“吴克,和我现在去中心医院。” “那,半小时后的会议呢?” “取消!”他寒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最担心的事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多事堆积在一起,她还有可能原谅自己吗? 门被推开。 楚东旭抬眼看去,不禁失声喊道:“嵚崟,你﹍﹍。” 楚嵚崟脸部表情僵硬,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轮椅上的男人,颤着发白的双唇问:“你说,你们和楚家有仇?” 左震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得意地笑了起来:“不错,二十七年前楚氏兄弟夺走我妻子,害得我形同废人,我在心中便立誓,一定要让楚家付出代价!楚南宸死了,楚东旭瘫痪在床上,楚天集团落在我左氏的手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情!哈哈哈!” 他继而说到:“楚嵚崟,你要怪只能怪你的好父亲和你的好大伯的头上,谁让你生在楚家,做了他们的替罪羊!哦,还有,”他推动轮椅,逼近她,恶意地低声说道:“我本来帮斯翰选的报复对象是楚心岑,是他自己不愿意,一定要选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刻意一顿,成功地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压抑的痛苦。“斯翰说,你比楚心岑的份量重很多,我还曾担心他入戏,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不入戏焉来结果,哈哈!他答应了我两年,果然是我培养的好儿子,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成功了!” 这一刻,楚嵚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痛到极致”,原来到了那个临界点,内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失去了疼痛的感觉,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她的脸色已经煞白如纸,可同时嘴角却浮上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唯独仔细去看会发现唇畔细微地颤动着。 她的视线转而浅浅地落在楚东旭的脸上,“他说的都是真的?” “嵚崟,你听我说﹍﹍。” “算了,就这样吧,说与不说又能改变什么呢?”她收回视线,举步朝门外走去。 左斯翰推门闯入,目光触及她的神情蓦然一愣。 那双漆黑如墨的星眸空洞洞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即使与他对视着,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甚至看着他,她脸上的笑意还加深了几许,淡淡地说:“恭喜你啊,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现在,能不能还给我自由?” 左斯翰紧抿住嘴角,不发一言,只静静地注视着她。 “左斯翰,我会让律师和你联系,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也会在弃权书上签字,早点签,大家都可以解脱。” 左震视线如鹰隼般投注在左斯翰的脸上,急迫地催促:“答应她,你还在犹豫什么!” 楚嵚崟最后环视了房内的三人一眼,毫无留恋地走了。 左斯翰只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推开门拔腿就追了出去。 楚东旭对左震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何必让这些小辈再卷入其中,难道你这样心理就能特别快活?” “不错,我很快活!” “左震,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当年书珍为了照顾你,放弃了心爱的事业,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脾气暴戾,平时只顾埋头工作,不顺心了回到家,对书珍动辄打骂,你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了吗?” “那也轮不到你去尽这个责任!”左震恶狠狠地瞪着他,“酒会上你们眉来眼去,将我置于何地!私底下你们偷着来往,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我的老婆还不需要其他男人去怜惜,你们苟且的事让我成为了圈内人的笑柄!就算她嫁给你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早早地就病死了,这就是报应!” ---题外话---求收藏! 大家觉得我太虐女主吗?宝宝感觉虐得还不够,咋办。剧透一下,天人永隔,快了。 133.133.既然能得到你一次,就不会得不到第二次 “你!你!”楚东旭按住了胸口,一口气透不过来。岑书珍的早逝一直是他内心最大的伤痛,平时大家都尽量不在他面前提到。 “爸爸!”楚心岑和楚念岑冲了进来,一个扶住他,另一个急忙从抽屉里拿药给他喂下。 楚念岑抬头怒瞪着左震,“混蛋,不许你对我爸爸无礼!” 他想要上前将左震推出去,被楚心岑一把拽住。“你别冲动!” 左震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终难藏住羡慕地说:“楚东旭,你唯一值得炫耀的,是那个女人给你留下了一双儿女!不过,”他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为了跟你私奔,她却抛弃了自己年仅五岁的女儿!撄” 楚东旭等缓过劲来,方再次开口:“左震,你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放在仇恨上,你这人早就失去了生活的乐趣,现在又逼着自己的儿子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哼哼,我把他养这么大,这是他应该回报我的!偿” “是嘛,”楚东旭意兴阑珊地笑了笑,“看来你对自己的子女真是不了解,当然你的心思从来就不会在他别人身上,除了得罪你的人。” 左斯翰眼中的野心,和看向楚嵚崟的眼神,都预示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 不过,这些楚东旭不想提醒他,说完便疲惫地合上眼。 楚嵚崟刚走进电梯,后面的左斯翰就大步跟了过来。 她急忙去按关门键,还是被他挤进了电梯。 狭仄的空间里,仅有的两个人,是深沉和冰寒的碰撞,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关于这件事,我想解释。”终于,他在她眼神的控诉中败下阵来,有些落寞地开口。 她不屑的牵了牵嘴角,将头偏至一边。 “我的初衷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如果你能静下心回想我们这一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就会明白我的心。” “我不明白!”她倏然回转头,眸中清寒逼人,“我完全看不透你!活了二十几年,人生最失败的一笔就是看错了你!你想对我解释什么?从你英国回来那天,我就在等着你的解释,你给过我了吗?你去陪着你的情人过生日了!现在你忽然又想给自己洗白,不觉得很可笑吗?还是说,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任由你一骗再骗!” “楚家欠你们的,或者我楚嵚崟不小心欠了你的,这两个月里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应该都能还清了吧?如果还有什么,请你一次性地使出来!” “左斯翰,我真的很累很难过,请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最后一句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似乎是喉间哽咽住了。 左斯翰对上她莹莹目光中的祈求,心猛地抽痛,他伸出双手按住楚嵚崟的双肩,哑声说道:“我们能不能不谈离婚?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把手头事情都处理完,你先去法国,在那里等我,到时候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她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地巡视了一遍,目光专注,看到最后却笑了,笑容凄迷惨淡。“到如今你还在骗我,呵呵,在你眼里我就真的那么蠢?也对,不过一年的时间,我弄丢了自己,弄丢了公司,还弄丢了一个孩子,我不是蠢是什么!如今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还不甘心吗?到底要再补上多少刀才能放手!” 提到孩子,他眼里的光瞬间黯淡。 电梯门第三次打开,排在门外的一群人纷纷发着牢***。 “怎么回事!电梯一直上上下下,还给不给人乘了?” “就是,这部电梯又不是你家的,要找刺激也换个地方,这里可是医院!” “兄弟,医院细菌多,悠着点,别搞出什么病!” 左斯翰回眸一瞪,厉声低喝:“滚!” 许是他双眼猩红,面部凶狠的表情太狰狞,那群人往后倒退了一步。 其中一个开口:“算了,我还是坐另一部电梯吧,感觉这人精神不太正常。” 不消片刻,电梯外走得一个人都不剩。 他再次回过头,凝视着面前的女人,郑重地说:“原因我会找机会和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离婚协议我可以签,但你必须在法国等着我,你的心和人都是我的,不许交付给别人!” 听了他自说自说的一番话,她唯有冷笑以对。 凭什么等着他! 凭什么还相信他! 凭什么这么自负地认为自己的心还属于他! 她紧紧抿着唇,随他自说自话,不予搭理。 “别抗拒我,如果你不听话,我会用强硬的手段将你拴在我的身边。既然能得到你一次,就不会得不到第二次!”他铿锵有力地断言。 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 门刚一打开,她便将他用力推至一边,往外走去。 他信步紧随其后,在看出她想拦出租车的意图后,方悠悠地开口:“上我的车,去公司我就把协议签给你。” 她招手的右臂缓缓放下,想了会儿,便跟在他的身后去停车场。 左斯翰为她打开了迈巴/赫副驾驶室,她却直接坐上了车后座,他没说什么关上了车门。 汽车往擎宇集团的方向驶去,一路无话。 楚嵚崟这才觉察到手心的刺痛,打开一看,掌心里血痕交错,那是在医院里不自觉中指甲深陷留下的。 她的视线静静地落在手掌上,目光沉寂无波,心下荒凉一片。 左斯翰的办公室,沙发的扶手处竖靠着几幅蒙着牛皮纸的画框。最外面一幅上贴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阿翰,这是我以前为你画的五幅写真,可以拿去装饰你的别墅。 楚嵚崟的目光一冷,随即嘲弄地牵起嘴角。好在没有再相信他,自己前脚还没离开,就已经有人要迫不及待地入驻了。这次是画,马上就会是人了吧! 左斯翰同时间也看见了,面色即刻一凝,快步走出办公室,沉声问:“是谁让拿进来的?” “是谢小姐说要拿给您。”小秘书被他的声色俱厉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回答。 “去人事科结一下薪水,你可以走了!”他的口气很差。 小秘书立刻呜呜地哭了起来。 左斯翰回到办公室,摁了摁眉心,叹了口气说:“你别误会,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你不用向我解释。”她冷漠地开口。 “你先坐会。” “不用,我就站着等,签个名字很快的。” 左斯翰深深地蹙眉盯着她看,语气不善:“你就迫切成这样?” 楚嵚崟亦不甘示弱地回敬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就是签协议也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还有拖延的必要吗?”她好笑地看着他说:“我记得当时签协议的时候,你也只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呼吸一滞。 诚然,当初为了尽快和她确定关系,避免夜长梦多,便利用她想拿到地契的心理,逼迫她当场签下了协议。 左斯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了一通,随后拨打了内线电话。“陈律师,我发送了一份草拟协议到你的邮箱,你过个目,如果没问题,即刻打印两份正本到我的办公室。” 之后,他就把楚嵚崟晾在一边,自顾自地看电脑,看文件。 楚嵚崟颇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因为自己说了要站着等,所以现在再叫她自己坐下,她抹不开面子。 好在那个陈律师速度不慢,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就出现在了办公室。 “左总,这是两份正式协议。” 左斯翰拿起文件仔细地审阅起来。 陈律师趁此时间偷偷地打量着楚嵚崟,去年的婚姻协议还是他帮着拟的,这才一年不到,又签离婚协议了,闪婚闪离不是专属于娱乐圈嘛?怎么楚家两个千金都是这样的境遇。 “根据之前附加协议中涉及的离婚条款,这里做了些修改,你看一下。”左斯翰对她说。 她大致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便拿起他桌上的钢笔,在女方签名栏仅停顿了几秒,笔尖即干脆地落下。 左斯翰的视线随着她的笔起笔落,最后锁定在她娟秀利落的字体上。 楚嵚崟签完两份,将协议推到他的面前。 左斯翰握住还带着她体温的那支笔,也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抿了抿嘴唇,将心头浮上的那抹悲哀强自压下去,冷声说道:“左先生,那份弃权书我签好字会寄给你,也请你信守承诺将地契早点给我。” ---题外话---最近宝宝们春困了?还是夏眠了?咋静悄悄的? 说话说话说话,吐点金玉良言,吐口水也行,反正宝宝的口水我都爱! 收藏,这么重要的事别忘! 134.134.楚小姐,一起吃顿散伙饭吧 她抿了抿嘴唇,将心头浮上的那抹悲哀强自压下去,冷声说道:“左先生,那份弃权书我签好字会寄给你,也请你信守承诺将地契早点给我。” 那句客气的“左先生”称谓让他的心情霎时郁结。“楚小姐,一起吃顿散伙饭吧。”他亦客气地提议,在“楚小姐”三个字上咬音很重。 “没必要多此一举。”她内心很排斥,只想早早地和眼前的男人划清界限撄。 一年,恍如一场梦,现在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拒绝了他提议的安排汽车相送,她直接在大厦下面叫了部出租车。 左斯翰站在二十九楼的落地窗往下看,人和车辆形如蝌蚪,可他依旧一眼发现了站在路边等车的女人。 楚嵚崟,我说过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 离婚,不是结局,而是另一个开始。 ﹍﹍﹍﹍﹍﹍﹍﹍﹍﹍﹍﹍﹍﹍﹍﹍﹍﹍﹍﹍﹍﹍偿﹍ 上车后,楚嵚崟接到了晨潇的电话。 “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她虚脱地将头侧靠上了玻璃窗,幽幽地说:“只是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去中天府邸整理东西。” 为什么每次和左斯翰在一起都像打了一场恶战,让她浑身力气都消耗殆尽,身心疲惫。 “你在那儿等着,我过去帮忙。” 她本想说不用,不过考虑了一下,毕竟东西也不少,就同意了。 中天府邸的别墅里,她从楚宅带过去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婚礼上她去了法国,很多东西都是左斯翰置办的。 回国一年多,这里曾给过她家的感觉,没有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安安静静,随心所欲。 她怔怔地望着客厅那幅占据了整面墙的灯箱照片,思绪渐渐飘远。 巴黎繁闹的街头,一对非常养眼的男女在喷泉边旁若无人地拥吻,她的手心里紧紧攥着被他误以为丢掉的钻戒,觉得无比安心。为了得到她的原谅,他答应满足四个愿望﹍﹍。 因为意境太美,z市的新婚男女都纷纷模仿他们的场景和姿势拍婚纱照,更有好几家知名婚纱店想购买这张照片作为样板。 “太太。”桂嫂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她迅速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转身上楼。这张照片应该很快就会被其他东西替代了吧。 卧室的衣橱里,原来分放两边的男款和女款衣服早就混乱地掺杂在一起,就像是彼此交集的生活。 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取下,衣橱里的颜色顿时素净了许多。她细长的手指在余下的一排衣服上轻触过去,挺括的衬衫袖子从指尖滑落,徒留一手的空气。 她将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褪下,放在抽屉里,和那两本红色封面的结婚证靠在一起。 拎着两个行李箱下楼时,晨潇已站在客厅等候,一见到她急忙上前来帮忙。 “太太,你这是﹍﹍。” 楚嵚崟淡淡笑着打断她:“桂嫂,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特别是我生病的那几天。如果以后再遇见,就称呼我为嵚崟吧,我已经不是左太太了。” 桂嫂震惊不已,像是想到什么,立刻看向晨潇,那怪异带着声讨的目光令晨潇浑身不舒坦。 “瞄!”楚嵚崟感到裤管被什么给拽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蓝猫托尼伸着两只爪子,紧紧地拉着她,圆乎乎的小脸仰起,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 她的心弦被牵动,弯下腰将它抱进怀里。 “托尼。”她轻轻抚摸着它像天鹅绒般的短毛发,心中充满了不舍。这只小猫从出生没多久就来到她身边,对自己的依赖性可想而知。 晨潇说:“喜欢就一起带走,我想左斯翰应该没这么小气。” 她叹息一声,将蓝猫放回到地毯上。 “不用了,我们走吧。”正因为是左斯翰送的,就更不能带走,因为她不想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丝他的痕迹。 一出门,晨潇就囔囔:“我实在好冤,被人误会你是和我私奔,其实我连根毛都没拔到。” “谁叫你送上门让人误会的。” “我乐意啊。”他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替她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十米远的地方,停了部很普通的黑色轿车。 车上的男人目光黯然地望着前方,眼见那辆红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他打开车门,铮亮的黑皮鞋踩到地上,一步一步往别墅方向走去。 输入密码后,大门自动打开。 客厅里寂静无比,桂嫂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在厨房里边捣鼓边嘀咕:“唉,太太和先生都是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他来到卧室,衣橱里女士的衣服没剩下几件,仅有的也是奢华的礼服款。 一圈走下来,家具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她的痕迹已淡化。 最后,他在床头停步,将半开着的抽屉完全拉开。 里面赫然出现的一枚璀璨钻戒令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就这样潇洒地走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将那颗钻戒握紧掌心,他躺倒在床上。被子和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幽兰馨香,他贪恋地闻着,最终在这熟悉好闻的味道中沉沉地睡过去。 ﹍﹍﹍﹍﹍﹍﹍﹍﹍﹍﹍﹍﹍﹍﹍﹍﹍ 左斯翰和楚嵚崟的婚姻解体消息很快见报,即使当事人想低调,也总会有一些有心之人要散布出去。 离婚原因被大众分析成了n个版本,最有说服力的无非是左斯翰爱江山不爱美人,得到楚天后重拾旧爱,抛弃正妻。 同时网络上也出现了楚嵚崟与方哲人相拥的照片,以及医院里晨潇和左斯翰对峙的视频,于是另一个版本是楚嵚崟水性杨花,在国外和国内都有情人,左斯翰无法忍受之下,同她离了婚。 相对于外界的众说纷纭,左斯翰不置可否,忙碌于两家大公司之间。 而楚嵚崟更加深居简出,基本不再与外界接触,整天窝在家里设计图纸。 在晨潇的强烈要求和陪同下,她来到了z市一家知名的曙光心理咨询诊所。 周曙光曾在国外行医多年,在业界大名鼎鼎,所以回到国内开了这家诊所后,门庭若市,很多人需要预约才能就诊。 楚嵚崟前面还有两个人在等候,她随意一瞥,走廊上坐着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到那个女生的面前停下,轻声说:“你好。” 那个女孩白皙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楚嵚崟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一回头见晨潇冲着她摇了摇头,他伸出左手在那个女孩眼前晃了晃,丝毫未见反应。 “曦曦,喝口水。”一位四十来岁,眉眼英俊,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次性的纸杯。 他将杯子放进女孩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送到她的嘴边。 女孩的样貌和男人长得有些相像,因此楚嵚崟推断他们应该是父女。 那男人喂完了水,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后走回来。当对上楚嵚崟关注的目光后,不禁有些诧异地问:“小姐,你认识我们吗?”‘ 换做其他人会觉得被人这样盯着瞧很不舒服,但男人的良好修养只是让他温和地发问。 楚嵚崟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十天前,在楚天集团大楼下发生了一起车祸,当时是我报的警和叫的救护车。” 名叫曦曦的女孩听后浑身震颤,她循声“看”向楚嵚崟的方向,嗓音沙哑地问:“我妈妈她当时﹍﹍。” 男人立刻惊喜地说道:“曦曦,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楚嵚崟蹲下身,握住曦曦白净的双手,柔声说道:“你妈妈生命垂危之际仍关心着你的安危,当知道你没事后,才放心地离去,她走的时候很开心。” 曦曦已哭得像个泪人,她紧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唯有双肩耸动得很厉害,这种无声的哭泣反而更让人觉得伤情。 男人站立一旁别开脸静默着,看得出情绪也很哀伤。 “下一个,夏若曦!”诊室里的小护士清脆地喊道。 楚嵚崟拍拍她的手背,说:“去吧。” 曦曦哽咽着说:“姐姐,你别走,我还想听你说。” “好,我不走,姐姐在这里等你,你要勇敢。” 楚嵚崟亲自送了她进去。 “小姐,谢谢你。”身后,男人由衷地道谢。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楚嵚崟疑惑地问。 ---题外话---文中的“夏若曦”只是个一闪而过的人物,她的故事会形成番外的一个独立篇,到时候蝶舞会以第一人称来写。 很多年前听过的一个报道,让当时的我很震撼,最近又做了一个梦,两相结合,就形成了今天的夏若曦。 另在这里通知一下,五月因蝶舞事情太多,所以变成了三千字更,也特向编辑请了假。六月,事情依然多,但为了成绩我会恢复六千字更,也有可能会按照要求加更。唉,心疼我的存稿,蝶舞拼死拼活也难做到一天码一万字啊!可怜的我。 差点忘了念经的事:求收藏,加入书架,其他的,亲看着办。 135.135.催眠中,她看清了那张脸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楚嵚崟疑惑地问。 夏若曦大眼睛水汪汪的,唇红齿白,现在看已然是个美人胚子,如果成了盲人,该有多可惜。 “唉,车祸时,我妻子虽然推开了她,可是曦曦后脑勺着地,脑部产生一个小血块,正好压迫在视神经上,因为血块的位置很刁钻,冒然开刀会有生命危险,目前还没有哪家大医院敢做这个手术。”夏明宇叹息着说道。“这孩子自从得知妈妈走了,就一句话都没再说过,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要看心理医生,好在今天遇见了你。” 楚嵚崟淡淡笑了笑。她该怎么说,这个叫夏若曦的女孩让她想到了自己。 半个小时后,诊室的门打开,夏明宇进去接了她出来。 夏若曦一出门就四下寻找。“姐姐。偿” “我在这儿。”楚嵚崟上前扶住她到椅子上坐下。“曦曦,姐姐也是个病人,所以不知道如何开解你。我十五岁的时候,妈妈也走了,但是她没有你妈妈勇敢,她是跳楼自尽的。你妈妈走的时候,我看得出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不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生命危险了,更多的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所以,为了你妈妈,你也一定要坚强!” 夏若曦含着泪点了点头。 送走了他们,楚嵚崟内心也不好受,晨潇搂住她拍了拍,以示安慰。 “下一个,楚嵚崟。” 她听到护士叫到自己名字,便起身进去。 周曙光五十来岁,气色红润,和蔼可亲,穿着医生的白色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病例。 “楚小姐,能给我详细讲讲你的情况吗?” “好,最近我天天失眠,经常心悸不安,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昏迷,遇到突发事件会无法自拔,有窒息感﹍﹍。”她将近两年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 周曙光听完后,说道:“根据你的讲述,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理压力很大,精神时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可能近期发生了一些事诱导了你内心潜在的不安,楚小姐如果同意,我想对你进行催眠治疗,将你内心深藏的所有不安因素都逼出来。” 他随即介绍:“催眠疗法是指用催眠的方法使求治者的意识范围变得极度狭窄,借助语言等多种暗示性手段,以消除病人心理和躯体障碍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对人的身体没有副作用,但是需要病人的配合治疗才有效。” 她尚自犹豫着,被周曙光一眼看穿。“楚小姐,你放心,所有病人的情况我们都会守口如瓶,这是心理咨询师必须遵守的医德。” “那好吧。” “我先为你制定三次一个疗程,中间间隔两天。今天我们就开始第一次治疗。”他走过去将轻音乐打开,让楚嵚崟躺在病床上。 在轻缓的音乐声,和他温和的话语下,她的意识逐渐混沌。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左斯翰与谢仕卿在酒店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自己则捂着嘴站在一旁痛苦得发不出声﹍﹍; 楚东旭将文件狠狠甩在她的脸上,怒斥她毁了公司,会议室一干董事,包括楚西霖和楚北祺,个个瞪着眼睛向她发出责难﹍﹍。 “楚嵚崟,你只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步棋!”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男人的眉眼陌生得几近狰狞﹍﹍。 她尖叫一声,肚子开始剧烈地疼痛,随后感到热流从身下涌出,沿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往下淌着,像两条滚烫的蛇游过她的皮肤,令她痛楚难当又毛骨悚然﹍﹍。 “楚小姐,醒醒。”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梦境,将她从迷雾中拉出。 她勉力睁开眼,额上身上已大汗淋漓。 诊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晨潇冲进来扶住她,“依莲,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尖叫?” 她诧异地反问:“我尖叫了吗?”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她下意识的摸上脸。除了一头的汗,脸上也湿漉漉的。 周曙光说:“楚小姐,刚才对你的催眠,是将你最近积压在内心的痛苦释放了一部分出来,我会教你一些让自己松弛的方法,每天都进行自我训练。多这样几次循环,你会发现轻松很多。” “我感觉心里舒服了些,不如再继续催眠。” “不行,催眠和心理排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一个适应和吸收的时间,不能冒进。” 告别了周医师,他们从诊所出来。 “马上要春节了吧。”晨潇问。 虽然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可大街上已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连商场的led大屏幕都是各类打折的促销通知。 “是啊。”她看着车窗外面带喜气的行人,感慨说:“一转眼,这都是我回国后的第二个春节了。” “你打算怎么过?” “你呢?” 晨潇一愣后,便随意地说:“我和母亲常年不在一起,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去年我是在病房里陪我爸爸过年的,今年我是孤家寡人了。”她低叹。 “不如我们早些回法国,拉上查尔斯一帮外国人陪我们过节。”晨潇笑吟吟地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期待。 “好啊。”她的脸上终于扬起了欢欣的笑容。 有温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她的朋友们更像她的亲人! “说定了,我这就去订机票了?”他唯恐她变卦似的追问。 “嗯,年前说不定机票打折。” 得到她的确认,晨潇的嘴差点咧到耳根。 她亦回以眉眼弯弯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完美。只是当再次转向窗外时,她的笑容淡了下去。 经过周曙光的第二次催眠治疗,她感觉自己心情放宽了许多,至少睡眠质量得到了提高,心悸的情况也有所缓解。 晨潇的机票定在一周后,终于确定了归期,她的心无端的空落,总觉得自己在这块土地上丢了一样东西,可她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自己遗失的究竟是什么。 “楚小姐,我已召集了所有遗嘱相关人,楚南宸先生临终前还有一份备用遗嘱,现在需要公布。”她接到了厉铭昆的来电。 备用遗嘱?什么意思? 楚嵚崟来到楚东旭的病房,其他人早就到了。 窗前背门而立的男人,背影宽阔挺拔,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她急忙转开眼。 左斯翰听到动静,回过头,当看到门前走进的窈窕身影时,眼眸微缩,夹烟的手指跟着一紧。 她看上去气色变好了些,前段时间灰暗憔悴的面容终于恢复了神采,看来自己为她找的心理医生效果不错。 “好,人既然到齐了,我就来宣布楚南宸先生的最后一份遗嘱。原定存在瑞士银行的一份文件,楚小姐结婚一年后可以前去领取,现因楚小姐同左斯翰先生解除婚姻关系,故而这份文件也一同失效。”厉铭昆宣读完文件,例行公事让当事人在上面签字。 “究竟是份什么文件,搞得神神叨叨的!”楚东旭靠在床头皱着眉问。 “那如果嵚崟再婚,是不是这份文件还得去瑞士拿?”楚北祺问道。 厉铭昆推了推眼镜认真地回答:“楚小姐如果再婚,是否要去完全取决于她个人。” 楚嵚崟正沉思着,忽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令人不容小觑。可等她抬头去寻找时,却一无所获,那道精光已消失无踪。 ﹍﹍﹍﹍﹍﹍﹍﹍﹍﹍﹍﹍﹍﹍﹍﹍﹍﹍﹍﹍﹍﹍﹍﹍﹍ 第三次治疗定在了下午。 楚嵚崟靠在躺椅上,伴着班得瑞舒缓空灵的大自然音乐渐渐进入了幻境。 “依莲,我喜欢你。” “我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喜欢,经验不足。” “下面由我为这位可爱的女士弹奏一曲《伊莲》,庆祝她二十二岁的生日,因为她的名字也叫伊莲。” 是谁在她的梦里深情地呼唤着,让她心生悲恸,却又触手不及。 陡然,她的脑海里插/进来一个低沉暗哑的男声:“你的心和人都是我的,不许交付给别人!” “别抗拒我,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有手段将你拴在我身边。既然能得到你一次,就不会得不到第二次!” 她摇晃着头潜意识里想要挣脱开这道魔音。不能再被这个声音蛊惑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画面切换到了慕园,年少的她正安静地站在湖边学着钓鱼,背上遽然传来的一股大力,令她脚下不稳,一头栽进了湖里。 不会游泳的她刚一张嘴就灌进了水,视线模糊中,她看见了树后躲藏着的一道白色身影,以及那张充满了担忧的脸﹍﹍。 那张脸! ---题外话---说声抱歉,本人数学不好,算错了以为是本周“天人永隔”,结果到昨天才发现还要过两天,急切的孩子再熬一熬。 昨天忘了对宝宝们说很重要的一句话:520! 不过据可靠消息说,历史上这一天是潘金莲毒死武大郎的日子,嘿嘿,所以对深情,其貌不扬,偏偏老婆很貌美的男生来说很有意义呦!我不说了,怕被打。 继续求收! 136.136.爱惜自己,不是每次我都能及时出现 她猛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倒把身旁正在给她施行着语言催眠的周曙光吓了一跳。 “楚小姐?” 她的脸色分外难看,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楚小姐?”周曙光试探着再一次唤她。“你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吗?” 她转过头,视线无焦距地落在他的脸上。好半晌,才颤抖着嘴唇问:“周医师,如果我在梦里看到的东西和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到底梦境是真的,还是现实更可信?” 周曙光沉吟着说:“这个不能一概而论。有几种情况,梦境是你的潜意识,你在梦里看到的只是你一直担心会发生的,还有一种可能是梦境其实是真的,但因为你下意识排斥它,最后造成了将假象当成了现实﹍﹍。偿” 她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忧虑而做这样的梦,难道是第二种说法? 她的身形晃了晃,扶住桌角方站稳。 “楚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再躺下休息会。” “不用了,周医师,我现在有件非常紧急的事要去做!”她取下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匆匆地往诊所外走。 周曙光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仅一分钟就接通了,男人醇厚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出,听得出有着压抑的焦虑。“怎么了?” “你介绍的这个病人在逐渐恢复,不过今天的治疗出现了些小状况,她走的时候精神有些恍惚,你最好能留意着点。” “她状态不好,你为什么要让她走!”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周曙光揉着眉心,无可奈何地说:“左斯翰,我这里是诊所,不是拘留所,病人执意要离开,我无权扣留。” 那头安静了,约莫是舒缓着情绪。“我知道了,谢谢。” “你这两年的情况怎样了?” “还好。”他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周曙光笑着摇摇头。这是他遇到过的最顽固的病人,十几年前主动上门找到他,治疗时却一言不发,自我戒备心非常强,后来在自己的循循善诱下,才逐步走出心理的阴影。 现在这人已经是心性坚定,无往不利的成功商人,谁也不会想到他曾经有几次在这间诊所哭得像个孩子。 楚嵚崟从诊所出来,一坐上车就拨通了方哲人的电话。 “嵚崟,你找我?” “哲人哥哥,我十五岁那年你是怎么将我救起的,麻烦再仔细描述一遍。”她急切地说。 方哲人虽然很疑惑不解,不过还是依言说道:“那天我陪小姑去慕园,她被你母亲叫去了,我就在花园里随便转转,忽然看到小姑在不远处冲我拼命招手,她让我赶紧到湖边救人,等我赶到湖边,正看见你在水里挣扎,后来的情景你都知道了。” “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附近有什么人?” 方哲人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留意,不过救你上来以后,你母亲随即赶到,情绪很激动,接着就是你父亲他们也到了。” 她的手脚冰凉,大脑又像是塞满了回忆,又像是一片空白。 从花园到湖边,不近不远的距离,如果按照方哲人所述,是方旖旎通知他救人的,那方旖旎便断断不可能站在自己背后推人。 难道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心脏不自觉地收紧。 “你姑姑通知你救人的这件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方哲人叹了口气说:“你一醒来,就指认小姑害你,结果被楚伯父打了一记耳光后,脸上的神情悲愤交加,我那时再解释,倒像是帮小姑开脱。后来即使想消除你心里的误会,可每次一提到,你都很不高兴地打断,我知道这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是根刺。后来想,姑姑虽然没有推你,但也间接地伤害了你,所以也就没再提及。” 她颓然地放下手机,脸上表情茫然无措。 恨了这么多年,忽然发现一切都是错的,这让她难以接受! 暮冬的慕园,寂寥凄清。花园里花卉凋零,树叶沙沙作响,尽显萧条。 她直奔向那条湖。 湖水粼粼,如一面清寒的镜子,折射出令人心惊的冷光。 她站在湖边,回首往岸边的树后望去,那里空无一人。 静默了片刻,她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将羽绒短外套脱下扔到了地上,随后一个箭步上前,跳进了水里。 二月初的水冷彻人心骨,似根根冰针刺入皮肤。 她在水下扑腾,模拟着那天的情形,很快便浑身湿透,毛衣和牛仔裤紧贴着她的手脚,沉重不堪,让她的动作不再灵活。 忽然,一道矫健的身影跳到水里,紧紧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托出水面。 她凝神望去,眼前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男人惊惧恐慌的眉眼,使她顿时失去了言语。 他抱着她上了岸,将她平放在地上,正要给她做按压吐水,却对上一双静静注视着他的清明黑眸。 “你疯了!有什么事想不开!”他颤抖着声音双手捧住楚嵚崟的脸,不停摇晃。 “左斯翰,我会游泳。”她幽幽地开口,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冷噤。自从十五岁那年落水,过后她学的第一项技能就是游泳。 接着她发现男人的脸色变幻可谓丰富多彩,从一开始的惊恐,到不敢相信,再到怒不可遏。 “这么冷的天下水,你是闲得蛋疼还是怎么!你忘了自己才流产没多久,是不想要自己这条小命了!”他疾言厉色地好一通训斥。 楚嵚崟扯了扯他的衣襟,牙关打颤着说:“我冷。” 还有一大堆等着出口的责骂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急忙将地上的羽绒服将她裹住,又将自己的大衣也给她披上。 “走吧,先进屋。”他扶她站起,准备朝日式的别墅走去。 “不要在这儿。”她猛地拉住他,在他皱起眉不耐地看向她时,又加了一句:“求你!” 左斯翰不再多说,拥着她上了自己的迈巴/赫。 一上车,他就将暖风开到最大。 “说吧,为什么要跳湖?”他的脸上还笼着一层薄怒。“如果我不过来,你打算一直泡在水里?” 楚嵚崟哆嗦着,偷偷打量他一眼,发现这男人的体质真不是盖的,就是一件衬衣,外加一件羊绒背心,而且都湿透了,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 “问你话呢!”他的眉头终于皱成了川字,态度恶劣地催促。 “你就当我发神经,”她被他激怒的眼神一扫,改口说:“我唱的是苦肉计,逼你把地契还给我呢。” 他明知她是拿话敷衍自己,却也不好再追问。诚然,他是用地契逼她放弃了楚天。“爱惜自己,不是每次我都能及时出现。”他的嗓音沉郁得能滴出墨汁。 她靠上了椅背,笑得晦涩,“那就别再出现,不是说好只做陌生人吗?” 他没再接话。 车厢里霎时陷入了沉寂。 她打开了收音,电台播音员磁性亲和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 “danceflow在电视节目『舞林大道』比赛一舞爆红,创下未出道即在youtube影片点阅超过50万次的纪录,是网友期待度最高的一组团体。下面就让我们来听他们的一首主打歌『迷人的危险』。” 轻柔的旋律,微哑的男声,甜美的女声娓娓唱起: “﹍﹍ 为什麽最迷人的最危险 为什麽爱会让人变残缺 为什麽那麽痛还敢拿胸口再挡锐利伤悲 我的心已经等你好多年 爱不说满到自己快淹灭 那是无法解释矛盾的死结 如果说没察觉就是欺骗 我很抱歉让信赖和相爱模糊了界线 ﹍﹍ 我们暧昧地明白着逃避地面对着 绝望地盼望着幸福地孤单着 让混乱心情翻滚着 继续贪心地担心着 椎心地痴心着做不了抉择 ﹍﹍” 一首曲子在男女和声中缠缠绵绵地唱着,什么时候放完的,她没有发觉。 等回过神来时,他的车已停下。 “怎么来了这儿?”她赫然发现车停在了中天府邸门前。 “下车,这里离慕园最近,难道你想生病?”他替她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一进客厅,身上淌下的水迅速融入了地毯,形成了一大滩深色的水渍。 “你去卧室洗,我去客房。”他果断地说。 ---题外话---求收藏! 137.137.昨晚我用了措施,你可以不用吃药 她裹着浴袍回到卧室,从酒柜里拿出一瓶chateautour/pauic。和这男人结合的最大好处就是随时都能喝到上好的葡萄酒。 从酒架上拿下一只水晶高脚杯,在杯中倒满了深红色的液体。 她在这一刻,只想一醉方休。喝醉了,就不会思考,也不会再痛了。 一杯杯醇厚的葡萄酒灌进嘴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爱好品酒的人士如果知道有人在拿好酒牛饮,一定会气得吐血。 恍惚中,她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紧接着,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她朦胧的视线里偿。 “左斯翰,你真厉害,我把门锁上了你还能进来。”她呵呵笑了起来。 “这是我家,我有备用钥匙。”左斯翰在她身前单膝跪下,握住她撑在沙发上的左手,低哑着嗓音蛊惑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他的眸底看到了深切的担忧,那样深邃的目光像个漩涡将她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不受控制地抚上了他的脸颊,青葱般的食指沿着他饱满的额头一路往下,滑过他英挺的浓眉,黝黑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曲线分明的薄唇,再到他凸起的喉结处停下。 “左斯翰,你就是那个迷人的危险,太靠近会中毒,渐渐地在你身边枯萎,只有远离你才能存活,所以为了保住我的小命,我一定要远离你!” 他按住她在自己脸上不停游走的手指,放到自己嘴边亲吻着。“决定要走了吗?可是,只许你短暂的远离我。” 走?她忽然感到无尽的迷茫,即使换个地方呆着,她也没法感受到快乐了!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坏人!”她像发了疯一样,借着酒意,抡起拳头砸到他的肩上,还有好几下砸到了他的头顶。“我们不是一开始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要骗我?你们都当我是没心没肺的木头人吗?伤了我一次又一次!亲人这样,你也这样!” “对不起!”他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揉进怀里,大手摩挲着她的秀发,下巴抵在她的发旋轻声说:“嵚崟,原谅我!” 他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到她的耳朵,更显得浑厚有力,莫名的,内心的痛楚在他宽厚的怀里减弱了。 她依恋地环住他的腰,低低地恳求:“森,我好孤单,也好害怕,你陪着我。” “好。”他托起她泪流满面的小脸,用温热的嘴唇慢慢地吸走,最后舔舐到她薄如花瓣的唇上,夹杂着咸咸的泪水,极尽缠绵地啃噬。 她仅剩的一丝清明在热吻中消失,酒后的热度在体内喧嚣,急需发泄。不再被动地承受,她也热情地回应着。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两个饥渴的寂寞灵魂紧紧相依,从对方身上汲取着热量,用尽力气投入到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抚中,燃烧着所有能释放的热情。 她浑身的皮肤都染上了醉人的粉色,在他的身下娇声吟哦。 关键时刻,他还是恢复了一些理智,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个避孕/套戴上。 半年内,她不适宜再怀上孩子,虽然他极度想让她就此怀上,这样她即使走,自己也能更安心点。 第二天临近中午,楚嵚崟才在饥饿中清醒过来,脑袋又是酒醉后的胀痛,她揉着太阳穴,慢慢地回过神。 映入眼帘的屋内布置,熟悉得闭着眼都知道这是哪里。 怎么又回到中天府邸的别墅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了所有的情节。痛苦的心情,湿漉漉的两人,借酒浇愁,宣泄的热情﹍﹍。 掀开被子的一角,果然她的身体上上下下遍布着深深浅浅无数个印记。 她头疼的抚上额头,别人离了婚避前夫唯恐不及,自己倒好,稀里糊涂地爬上了前夫的床。 床头的茶几上,钢笔下压着一张白纸,上面寥寥数字:昨晚我用了措施,你可以不用吃药。 她的唇畔掠过一丝嘲弄。原来有人比她更不愿意有牵扯呢! 这个时代真是变了,没有爱情,甚至怀着恨的两个男女,也能躺到一张床上,做起最亲密的事。 下楼的时候,桂嫂在厨房里听到动静急忙走出。“太太,你的湿衣服我都烘干了,这就拿给你,你先坐下吃早餐,我刚巧熬了点粥。”她本该休假两天,半夜的时候被左斯翰通知今天早上要来上班。 “好。”楚嵚崟确实饿了,昨天心力体力都已透支。 蓝猫托尼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脚步轻盈地跳跃到她的腿上趴伏好。 桂嫂端上了一小盅红枣银耳羹,和一碗干贝鸡丝粥。 “谢谢。”楚嵚崟尝了两口,味蕾上停留着丝滑鲜美。 “太太,口感还好吧。” “挺好吃的。”她点点头,随意地说:“桂嫂,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以后不要再叫我太太,直接称呼名字就行。” “这个﹍﹍。”桂嫂为难地搓揉着围裙。就是因为听她这么说,所以有一次在左斯翰面前提及她,自己用了“楚小姐”的称谓,左斯翰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楚嵚崟将粥和红枣羹吃完,又和蓝猫玩耍了一会,方才上楼去换衣服。 晨潇的电话不多时就打了过来。 “你昨晚没回家?” 她一怔,有些尴尬的扯谎:“呃,那个不是马上要走嘛,挺舍不得思艾的,晚上就睡在她那儿了。”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家?”他没再继续追问。 “我先去医院和大伯告个别。” “那行。”晨潇挂断电话,若有所思地看向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女人。 “你们真要走啊?”简思艾往嘴里塞了一个车厘子,嘟囔着问。“还回国吗?” “我会劝依莲在法国定居下来。” 简思艾了然地接口:“男闺蜜,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嵚崟,她和左斯翰的婚姻是被家人逼的,你别放心上。” “不会。”他坚定地说:“我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喜欢她的全部。” 简思艾摇着头说:“唉,当初她为什么不选择你呢,如果不回国就好了,真是的!你们俩在法国如果私定终身,楚家也不好逼迫嵚崟,那左斯翰就只能轮到去打酱油了。” 私定终身? 他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她确实在法国差点定下终身,只可惜不是他! 楚嵚崟离开中天府邸,还是先去了药房,就着冰冷的矿泉水将药片服下。 一次荒唐就够了,她还不想再多出一个羁绊。孩子带来的殇,她还没完全走出来,所以不敢再轻易尝试。 医院里。 楚东旭看见她走进,颇为讶异。“嵚崟,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床边,垂眸看着他说:“我买了三天后回法国的机票。” “你要走?”楚东旭的神色一紧。 “是,回国这一年多,我什么都没帮到楚家,自己还弄得满心是伤,所以我决定回法国了。” “可是﹍﹍,”楚东旭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心里一定在怨我们,给你选了左斯翰,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左家父子会藏着这样的心思,等待厚积薄发。”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和我讲讲你们当年的故事吧。” “书珍和我是大学校友,她比我低几届。一次校庆,让我俩结识。因为她在电台工作,那次校庆就请她做了女主持,而我恰好是活动策划人兼男主持,所以便有了几次接触。” “她活泼开朗,将我深深吸引住了。可那时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即使对我也心存好感,她还是没有背弃自己的婚约。我神伤之下,将所有精力投注到事业开拓上。” “一次商业酒会,我和她再次相遇。她那时女儿已经有了四岁,为了照顾丈夫孩子,辞职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 “偏巧我看到了她身上的淤青,她的脸色也很憔悴,在我的追问之下,她告诉我,左震那段时间接了个生意项目,结果被人忽悠了,左震这个人脾气暴戾,性格阴晴不定,因为一个小口角,就把气都撒在了书珍身上。” “我那时正值血气方刚,又因为楚天风生水起,在z市颇有影响力,就怂恿她和我在一起。起初她不同意,可三番五次的受虐终让她放弃了念想,和左震摊牌,要求离婚。” ---题外话---宝们,别忘收藏! 138.138.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补137章遗漏掉的内容: 【直到花洒喷出密集暖和的水流,滑过楚嵚崟周身的肌肤,她才停止了战栗。这种冷并不仅仅来自于身上,还有内心最深处。 楚嵚崟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画面在她挣扎于水里的那一刻清晰地浮上了脑海。 树后的女人,美丽而忧伤的面容,眼睛里满含着悲戚的泪水,那泪水透过她捂着嘴的手指慢慢滴落,可她始终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妈妈偿! 楚嵚崟按住了闷痛的胸/口,低声呢喃着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推自己的女儿下水撄? 为什么要栽赃到方旖旎身上? 太多的为什么让她无力,事实的真相剥去了仇恨的外衣,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本质。 事实上,那天她看到了树后的母亲,可却在潜意识里抗拒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当方旖旎出现在面前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怪罪在自己原本就厌恶的女人身上。】 ﹍﹍﹍﹍﹍﹍﹍﹍﹍﹍﹍﹍﹍﹍﹍﹍﹍﹍﹍﹍﹍﹍﹍﹍﹍﹍﹍﹍﹍﹍﹍﹍﹍﹍﹍﹍﹍﹍﹍﹍﹍﹍﹍﹍﹍﹍﹍﹍﹍﹍﹍﹍﹍﹍﹍﹍﹍﹍﹍﹍﹍﹍﹍﹍﹍﹍ 【以下为138章内容】 “我那时正值血气方刚,又因为楚天风生水起,在z市颇有影响力,就怂恿她和我在一起。起初她不同意,可三番五次的受虐终让她放弃了念想,和左震摊牌,要求离婚。” “我们的事没瞒得过左震,他自认在人前丢了面子,坚决不同意离婚,还将书珍软禁在家。你父亲知道我用情很深,非卿不娶,因此就利用商业手段逼迫他放弃了婚姻。” “离婚后,听说他的脾气更加古怪,也没再娶妻,不过生意倒是给他做上来了。而书珍嫁给我之后,我们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也有了一儿一女,可是好景不长,她最终还是早早地走了。”说到这儿,楚东旭不免黯然神伤。 楚嵚崟沉吟后问:“你们每次提到大伯母之前的孩子,都只说她的女儿,为什么没提左斯翰?” “左斯翰不是书珍生的,他是九岁过继到左家,据说是左震远房亲戚的孩子。” 原来如此。 难怪左诗敏会对左斯翰有种超乎姐弟的感情,如果是亲姐弟这样,还真难以让人接受! 楚东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书珍走后,我们和左震接触便很少。近十年,擎宇集团蒸蒸日上,特别到了左斯翰手里,更是如日中天。当他主动要求联姻时,我们考虑过他的能力,以及身边一直没什么绯闻,便将他作为了第一人选,也希望能借此化解两家多年的宿怨。” “谁曾想,他们父子是设好了圈套等我们往里钻,只为报当年的夺妻之仇。我实在没料到,像左斯翰这样有主见的男人,只是左震报私仇的工具!” 她微带嘲讽地一笑:“他是有主见的男人不错,但他也要报答养育和栽培之恩吧。” ﹍﹍﹍﹍﹍﹍﹍﹍﹍﹍﹍﹍﹍﹍﹍﹍﹍﹍ 告别了楚东旭,楚嵚崟前往停车场取车。 停在路口等候第一个红绿灯时,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喂,哪位?” “是楚嵚崟吗?”对方的声音很陌生也很不自然,倒像是从变声器里发出的。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你如果想知道八年前你母亲自杀的真相,现在就到东郊建工路的废旧仓库来。记住,只能是你一个人,来之前先甩掉你身后的尾巴,否则你是见不到我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信不信随你,你的母亲佐藤慕子是日本人,当年和你父亲私奔,过了一段逃亡的日子,本来应该是蹀躞情深,却被第三者插足﹍﹍。” 她打断了对方的叙述,匆匆问:“我这就过来,你把地址再报一遍。” 挂断电话后,她旋即打给了晨潇,“刚才有人给我打了匿名电话,约我见面说要告诉我八年前的真相。” 晨潇警觉地提醒:“会不会是骗子?” “他提到了我妈妈的身份,妈妈是日本人除了我父亲和佐藤家族,知晓的人应该知之甚少。” “我怕有人想伤害你!” “你忘了,我会防身术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在附近等我,如果发现不对,就替我报警。” 越接近真相,她的精神就越陷入高度紧张的状态。 当年,妈妈身边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方旖旎? 妈妈为什么要推自己下湖? 她为什么要自杀?难道真的是为情所困吗? 她的死和佐藤雄一提到的芯片有什么联系? 还有爸爸的死因,方旖旎的失踪,这一系列事件像个巨大的谜团笼罩着她,让人透不过气。她想拨开层层迷雾,一探究竟。 汽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对方所说的那个地方。 此时,天色已暗。 仓库铁门锈迹斑斑,推上去“吱嘎”作响,屋顶仅悬挂着一盏灯泡,昏黄的光线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屋内空间很大,只是四周堆满了废弃的钢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蚀之味,令人作呕。 楚嵚崟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站在空落的房子中央,出声问:“有人吗?” 回复她的只有余音绕梁的回声。 她点开通话记录回拨那个陌生号码,语音提示对方是空号。 又等了十来分钟,她不禁开始怀疑对方也许仅是作弄自己。 身后传来了刺耳的推门声,她倏然回过头,当看清为首的那人时,瞳孔猛地紧缩,“楚依然,是你约我到这?” “楚嵚崟,我一路跟着你到这,真要感谢你的自作聪明,把身后的保镖都甩掉了,否则我还真没机会下手!” 楚依然笑得猖狂,随后笑容一收,双眼迸发出浓烈的仇恨,死死盯住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楚嵚崟,我如今落得这么惨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楚依然的肩上落下了一只大掌,随即整个人被搂进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怀里,那男人长相彪悍凶恶,左脸眉骨往下有道狰狞刀疤。“宝贝,就是这小娘们惹了你不高兴?说吧,要怎么整她?” 楚依然眼露嫌恶之色,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身子还特地往他胸前靠过去,嗓音嗲得腻人:“标哥,你派人挑掉她的手筋脚筋,然后让兄弟们好好玩玩,最好别弄死,留着一口气给我出气。” “没问题,然然你可真毒,不过我喜欢!”标哥勾住她娇艳的小脸,在上面“啵”了一下,紧接着大手一挥,身后立刻窜上来六七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去,把这个女人先给我废了。” 身边的人刚一动,就又被他喝住:“等等!”他瞪大眼睛上下扫了楚嵚崟一眼,咧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嘿嘿笑了起来,“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原来是赛车赢过我的小妞啊!” 楚依然心下一惊,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娇嗔:“标哥,你不会心软了吧?” “怎么会!老熟人更要好好招待不是,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他的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 一群男人围住了楚嵚崟。 标哥顺势将楚依然按进怀里,大嘴冲着她的面颊喷着臭气,“我帮你抓到人给你出气,现在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楚依然心头一慌,强笑着说:“钱事成之后我立马会打给你,至于我,标哥总不会想现在就要吧?” “嘿,老子就好这个氛围,野战,够刺激!”他将她摁倒在一旁的钢板上,当即脱起了她的衣服。 楚依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嵚崟那边,见她被一个男人踢中胸/口,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顿觉心情畅快无比。 楚嵚崟,因为你,我再一次***于人,这笔账我会一同和你清算! 她闭上眼,任凭身上的男人猛烈地冲撞进来,横冲直撞发泄着谷欠火。 楚嵚崟撂倒了三个男人,自己的胸前,手臂,大腿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她靠在钢板上大口喘息,同时戒备地盯着余下的四个男人。 好在此时手里多了根钢管,能再抵挡一阵子。按时间推算,晨潇应该已经到了门外,如果报警及时,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 墙角不断传来的喘息声和呻/吟,搅得几个男人血气直往上翻涌,下手更加狠厉,只盼着早点制住眼前的女人,也好让他们痛快一下。 ---题外话---昨天稀里糊涂,漏掉了三百多字没复制黏贴,在今天的章节开头补上了。 抱歉,抱歉,抱歉! 居然犯这么重大的失误,真是不可原谅!算了,我就自罚今晚多吃一碗米饭得了。 宝宝们消消气。 139.139.全都烧焦了,脸都看不清 墙角不断传来的喘息声和呻/吟,搅得几个男人血气直往上翻涌,下手更加狠厉,只盼着早点制住眼前的女人,也好让他们痛快一下。 其中一个男人偷偷从墙边拿起一根钢条,正准备从后偷袭,忽然手腕被人抓住,用力一拧,紧接着“咔嚓”清脆的一声响,他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就被人一记重拳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楚嵚崟抹去嘴角的血丝,宽慰地说:“你来了。撄” 来的人正是晨潇,他没多话,三下五除二将余下几个人打翻在地。 标哥听到这边的动静,一边回头一边嚷嚷:“鬼叫什么,坏了老子的兴致!” 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只有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搀扶着那个女人向自己走过来。 标哥吓得刚想从楚依然身上下来,突然太阳穴一烫,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已歪倒在楚依然的身上。 他额角的鲜血汩汩地流出,迅速染满了楚依然雪白的胸/口。 “啊!啊!”楚依然吓得魂飞魄散,失控地撕心裂肺惊叫起来偿。 晨潇立刻将楚嵚崟推至身后,从腰间抽出一把抢,速度快如闪电。 角落阴暗处,此时走出一个蒙着头脸的矮个子,看不出男女。他亦手中握着一把枪,对准了晨潇。 原来从始至终,他一直匍匐在那儿。因为有钢板挡着,没有被人发现。 楚嵚崟紧蹙眉头,问道:“原来是你约我!” “不错。”那人喉间似乎装着一个变声装置,声音沙哑难听。“没想到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不过也好,这样的现场才更真实。” 他的话让人费解,楚嵚崟不及细想,因为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进我爸爸病房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她厉声质问,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不错,是我,你很聪明。”那人居然没有否认。 “你这个杀人凶手!”楚嵚崟本能地要冲上去。 那人随手一抬,子弹打在了她的脚边。 晨潇将她掩至身后,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方,“和我去自首!” “呵呵,”那人桀桀怪笑起来,笑声恣意狂妄:“我在这四周围装了爆炸装置,你不赶紧带着她逃,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什么?” “快走!”晨潇一把握住楚嵚崟的手腕,快速往外奔去。 那人在他们身后还貌似好意地提醒;“只有一分钟哦。” 地上的几个男人听闻,吓得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外冲,被他一个个用消音手枪一枪毙命。 随即他走到仍在簌簌发抖,面色煞白的楚依然面前,手枪顶住了她的脑袋。 “求﹍﹍求你﹍﹍放过﹍﹍我。” “晚了,我正好需要一个替死鬼,谁要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呢。”他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插进了楚依然的左胸,位置精准,一刀毙命。 楚依然到死都睁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跑出三百米远的晨潇猛地收住脚,懊悔地说:“上当了!” 一分钟已经过了,可是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可正当他俩准备回转时,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随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晨潇第一反应是将楚嵚崟扑倒在身下。 即使隔得远,爆炸带来的尘土仍呛得他们一头一脸。 “这个疯子!”晨潇低咒了一声,率先站起身,将手递向了地上的楚嵚崟。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晨潇的脸上,绯唇翕张异常清晰的吐字:“你究竟是谁?” 这句话一出口,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面部表情一刹那的僵硬。 ﹍﹍﹍﹍﹍﹍﹍﹍﹍﹍﹍﹍﹍﹍﹍﹍﹍﹍﹍﹍﹍﹍﹍﹍ z市东郊建工路上的废旧仓库爆炸事件仅过了一个小时,就被媒体曝光,电台广播也通知所有的驾驶人员绕道而行,不要走建工路段。 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开始调查取证。 同一时间,左斯翰接到了保镖的电话。“老板,楚小姐甩掉了我们的跟踪,她去的方向应该是东郊。” 东郊! 他瞬间脸色铁青地攥紧手机,吩咐开车的吴克:“调头!去东郊!” 电台里播音员语调沉重地讲述着爆炸事件,经证实爆炸现场有多人身亡,无一生还,死者身份还需等待警方进一步确认。 左斯翰点开手机网页,网上最新新闻动态里已有图片公布。 仓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支离破粹,已成焦黑的残肢﹍﹍。 他摔下手机,不敢再看下去。 “左总,您没事吧?”吴克从后视镜观察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急忙开口问。 “你再开快点。”再快点,他想要立即确认她是否安好。 他的手难以自控地抖得厉害,人也类似于虚脱的无力,对于她是否在爆炸现场,他不敢深想下去。 在万般煎熬中,他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却被警戒线拦在了路上。 警察敲了敲他们的车窗,告诫:“前面发生了事故,麻烦你们绕道行驶。” “抱歉,我们和现场的当事人有些关系,可以协助辨认。” “那,车停这儿,人可以进去。” 左斯翰弯腰穿过警戒线,往仓库走去。 空气中仍残留着爆炸过后的浓浓硝烟味,黑色的粉尘随处漂浮。 离出事地点越近,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左总。”吴克在旁适时地扶了他一把,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他推开了吴克的搀扶,继续往前走。 仓库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纷纷议论着死者的惨状。 “听说这里面的人没一个完整的,胳膊大腿全都分离了,炸得到处都是。” “全都烧焦了,脸都看不清。” “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这地方几年来都空关着,怎么忽然就爆炸了。” “好可怕!一声巨响差点把我们家窗子都震碎。” “﹍﹍。” 吴克一声惊呼:“那不是太太的车嘛!” 左斯翰随之望去。果然,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仓库的门前,因为受到剧烈震荡,双跳灯闪烁不停,车牌号正是楚嵚崟的。 他倏然双目猩红,用力扒开挡在面前的群众往里冲去。 “诶,先生,这里不能进去!”维持秩序的警员连忙上前拦他,被他闪身避开。 “走开!”左斯翰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的冲进了仓库。 办案人员正在勘察和清理着现场。 房梁和钢板散落一地,掀开一角可见下面焦黑的躯干,断裂的四肢散落在屋子四周。 “看,这是具女尸!”伴着一声惊呼,一根屋梁下陡现一具破落不堪的尸体,面容和身上的皮肤没一处完好,左胸位置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一共九具尸体,八男一女,可以抬出去了。”现场指挥的警官一声令下。 一女!一女!左斯翰满脑子徘徊的都是这两个字。 嵚崟的车停在外面,仓库里只有一具女人的尸体,这意味着什么,他实在不敢相信! 他的脑袋顿时疼痛难忍,眼前模糊一片,巨大的悲恸如汹涌的海啸般将他淹没,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 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难道错了?一次次地伤害她,使她不再信任自己,以至于紧要关头,她甩开了负责跟踪和保护的保镖。 他的眼前金光狂舞,胸口的窒痛感周游于四肢全身,在即将昏倒前他一把撑住了仓库铁门的边缘,勉勉强强让自己站稳,口中梦呓般地低喃:“嵚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能不能重新来过﹍﹍。” 左斯翰醒来的时候,已身处中天府邸。 床边坐着面色焦虑的吴克和陆思远,看见他睁眼,两人同时欣喜地站了起来。 左斯翰捂住痛得欲裂的脑袋,随口问:“我怎么会在床上?” 吴克回答道:“您刚才在仓库晕过去了。” 他按揉的动作立刻僵住了,沉默半晌后,方沙哑着嗓音说:“思远,将楚东旭的毛发送到警局,和那具女尸进行dna的匹配。” “好。”陆思远沉声应道,心中也不好受。“你思虑过多,最近注意点身体。” 陆思远也是刚刚接到吴克的电话才知道此事,立马匆匆赶了过来。不过没敢透露给简思艾,要被她知道了楚嵚崟遇难,这女人还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 ---题外话---好了,女主终于“死”了。 继续求收中。 140.140.别把自己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左斯翰双手撑住额角,将脸缓缓埋进掌心,不停耸动的肩膀,透露出他此时内心难以抑制的痛楚。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酒醉后娇艳明媚的脸。 昨晚,她还那样真实地靠在他的怀里,目光流淌着哀伤,不甘地控诉着: “左斯翰,你就是那个迷人的危险,太靠近会中毒,渐渐地在你身边枯萎,只有远离你才能存活,所以为了保住我的小命,我一定要远离你!撄” “我们不是一开始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要骗我?你们都当我是没心没肺的木头人吗?伤了我一次又一次!亲人这样,你也这样!” 她泪光盈盈地望着他低声恳求:“森,我好孤单,也好害怕,你陪着我。” 他答应要陪着她,可是她的人呢?到哪里去了?现场只留下了她的手机和汽车,那具女尸,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会是她! 他的嵚崟,应该是张扬的,坚强的,骄傲的,鲜活的,像一朵带刺的雨后玫瑰,对任何打击和挫折都不会轻易屈服!绝对不会无声无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脆弱得随时可能灰飞烟灭偿! 他不信! “老左。”陆思远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从未见过他这副崩溃的样子,到此时,陆思远才明白他对楚嵚崟用情有多深。 两天后,警方通知检测结果出来,证实女尸和中心医院就诊的楚东旭存在亲属关系。 消息一公布,霎时在z市炸开了锅。 这一年,楚家的新闻可谓层出不穷,绯闻的,商战的,如今又是一出人间惨剧,似乎每一桩都和这位归国一年多的继嗣佳人脱不了关系。 电视,网络,报纸,处处可见楚家四小姐生前的照片,特别是她和左斯翰在巴黎街头拥吻的唯美照,也被再次炒热。 二十四岁的芳华离开人世,而且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开,让人唏嘘不已。 谢仕卿表面上跟着众人叹息,心里却暗暗窃喜。 她的阿翰,终于要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吗? 按捺不住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她一下班就去了中天府邸左斯翰的居所。 左斯翰生病在家修养,她来探望可谓名正言顺。 “你是﹍﹍。”桂嫂听到门铃响,打开门疑惑地问。 “我是阿翰的朋友,听说他病了,就过来看看。” 桂嫂侧身让她进来。 谢仕卿换了一双女士芭比粉的拖鞋,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阿翰在楼上?” “是,这两天先生头痛得很厉害,高热一直不退,胃口也不好。” “怎么不送去医院?”谢仕卿俏脸一板,颇为不悦地厉声质问。 “哦,先生有个姓陆的朋友是医院的院长,每天都会来看望。”桂嫂心里直犯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长得没太太好看不说,脾气也像是不好,太太虽然性子冷冷的,但却很温和有礼。 谢仕卿将袋子往料理台上一扔,颐指气使地说:“这些你赶紧弄,我上去看看。” 她抬脚正要上楼,目光瞥见了楼梯旁的那面巨幅灯箱照片。 这张照片近日在z市宣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女主角的意外离世,更为照片添上凄美的一笔。 谢仕卿盯着看了一会儿,眼底流露出一抹强烈的势在必得。唯美又怎样?凄美又怎样?还不是腾出地儿让给她,啊不,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 她来到二楼,根据桂嫂的提示敲响了卧室的房门。“阿翰,你在吗?” 房里寂静无声。 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阿翰,我进来了?”她不死心地转动门把手,推开门进去。 顿时,她被卧室里浓浓的烟味呛得咳嗽不止。“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烟啊?灯的开关在哪里,里面黑乎乎的,你都不开灯吗?” 她的手指刚摸到门边的开关,只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得没有丝毫暖意的声音:“滚出去!” 她当场惊住了,期期艾艾地说:“阿﹍﹍阿翰,我是仕卿啊!” “滚出去!”那个声音加进了即将暴怒的情绪:“你没带耳朵吗,难道要我说第三遍!” 她捂住嘴,啜泣着转身冲下了楼梯。 “谢小姐,你怎么走了?”桂嫂对着她的背影诧异地问。 “桂嫂!”楼梯上,男人冷酷的嗓音复又响起:“以后不要再放女人进门,还有,把她脚上的拖鞋扔进垃圾桶!” 谢仕卿原本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喜,以为他后悔追出来了,一番话听下来,顿觉无地自容,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男人冷漠地转过身,重又回到了密闭的黑暗中。 当他听到楼下有年轻女子的声音时,内心充满了惊喜,以为是嵚崟回来了,可惜,不是! 那双拖鞋是嵚崟的,她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碰她的东西。 左斯翰坐回到地毯上,靠着墙角,点燃了不知道今天的第几根烟。 两天前的上午,当他接到警局的电话时,他为自己铸造的一面心墙立刻崩塌瓦解。 办案民警很详细地和他讲解了案情。 那八个男人已经确认是z市的一股黑/势力,为首的叫标哥,也在八具尸体名单里。 女尸已基本确定为楚嵚崟,死时还在被侵犯,身体里留有男人的阳/物。 据警方分析,应该是z市的两股恶/势力火拼,标哥为首的一帮人劫持了楚嵚崟,在仓库行凶时,被另一派的人悉数歼灭。 这两天,他不知饿,不知困,也不知病痛,只是这样浑浑噩噩地度日,回忆着和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的嵚崟,真的离开人世了吗? 随着“啪”一声响,卧室灯光骤亮。 陆思远望着墙角颓废无生气的男人,和一地的狼藉,半晌说不出话来。 左斯翰的眼睛长时间呆在黑暗里,突然的亮光让他无法适应。 他眯起眼,望着门口光影里模糊的身影,冷冷地说:“关灯,滚出去!” “老左,你的胃已经怀掉了,难道连肺都不想要了?”陆思远没理会他的态度,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如果再不管他,估计他命都会不要了。 左斯翰自顾自地抽着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庞。 爆炸那天距离现在不过才五天,他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满面沧桑的胡茬,脸色灰暗憔悴,眉间眼角的皱纹加深,两鬓甚至滋生出了几缕灰白色。身上的衬衫裤子皱巴巴的,穿在他身上完全没了那份矜贵的气质。 陆思远看着这样的他,不禁心疼地说:“你想开点,冰美人已经走了,你的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别把自己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陆思远以为听不见他的回应,倒没想到此时他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静静地瞅着自己,嗓音沙哑得如同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我答应过嵚崟要一直陪着她,给她温暖,可是我没做到。” “一直以来,我很自信一切皆运筹帷幄,做事也有十分的把握,原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是我的自负最终害了她!” “老左,”陆思远亦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坐下,劝解说道:“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凡事不能预料。就像你之前做出的那么多有悖常理的事情,外人说你负心,薄情,我总不相信,为此没少和思艾发生争执。” “别为了我和你的女人吵架,我现在多么希望嵚崟能站出来和我吵,哪怕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我也行。”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萧索,从身边抓过一瓶红酒便往嘴里灌。 陆思远眼角直抽抽。这么一瓶上万元的红酒被拿来当啤酒喝,也太奢侈了!他一把夺过左斯翰手中的酒瓶,责怪道:“老左,你醒醒!逝者已逝,你要学会面对现实,颓废可以,但别伤感太长时间,不是我心狠,而是你自己肩上还扛着两家公司的重担!” 左斯翰哧哧地低笑起来,苍凉而无奈,“老头子一直不愿把擎宇交到我手上,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楚天是我为嵚崟保留的实力,她人都没了,我要她的公司有什么用!” 陆思远张口结舌了好半天,“搞了半天,你抢楚天还是为了冰美人,可她知道吗?既然出发点是好意,为什么采用这么恶劣的手段,被人误解你心里好受?” “你不懂。”他摇摇头没再往下说。 ---题外话---继续各种求!收藏,鲜花打赏,马上月底了,有月票的亲可以投票,手机客户端操作,一变三哦!不过,投不投票纯属自愿,蝶舞不拿刀逼。 六月一号开始,蝶舞恢复双更,没几天了,赶紧拿出你们的热情好好刺激一下我呗! 141.141.我家母老虎来了 陆思远张口结舌了好半天,“搞了半天,你抢楚天还是为了冰美人,可她知道吗?既然出发点是好意,为什么采用这么恶劣的手段,被人误解你心里好受?” “你不懂。”他摇摇头没再往下说撄。 “我是不懂,可你他妈的说出来呀!玩深沉装酷有意义嘛!”陆思远被他的沉闷差点逼疯,绕着屋子直打转,最后锁着眉憋出一句:“你这地毯得找人换了。” 可不是嘛,地上被烟头烫了一个接一个的黑洞,没发生火灾已是万幸了。 此时,陆思远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滑开屏幕接了。“喂?” 对方说了两句后,他便将手机递到左斯翰的面前,“你特助说打你电话打不通。” 左斯翰把手机贴在耳边,低哑出声:“是我。” 电话里,吴克万分委屈地说道:“左总,再联系不上你,我只有到别墅来找了!” “什么事?”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情况,能让他这个沉稳圆滑的助理破功。 “是这样的,警局今天联系不上你,就打给我了,说他们在那间仓库一个很不显眼的凹槽里发现了一枚粉色钻戒,需要你去辨认一下。偿” 粉色钻戒?左斯翰的脑海中有一丝亮光划过,快如闪电,一时没有抓得住。 “好,我明天上午过去。”他简单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说你手机没电也就算了,家里的座机怎么也打不通?”陆思远诧异地问。 “嫌吵,被我拔了。” 陆思远无语地瞪着他,“你还真准备过隐居生活啊?” 楼下的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的念头,一个女人扯着嗓门大喊:“左斯翰,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陆思远面色一变,“哎呦妈呀,我家母老虎来了!” 接着传来急速上楼的脚步声,不过几秒,左斯翰卧室的门就被一脚踹开。 简思艾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脸上还画着拍照用的烟熏浓妆。 桂嫂跟在其后,不安的对搓着双手,“先生,这位小姐横冲直撞的,我没拦得住。” “我把我们家嵚崟交给你,你都是怎么虐她的!”简思艾大步冲过来,一把揪住左斯翰的衬衣领口,“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神思恍惚,被坏人掳走!你把嵚崟赔给我!”她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 “思艾,你冷静点!”陆思远赶紧从后抱住她。 简思艾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人都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她回国的时候还好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他这个禽兽,怎会落到这么惨的下场!公司没了,孩子没了,现在连小命都葬送了!”她哭倒在陆思远的怀里,嘤嘤地泣不成声:“如果我没接外景就好了,这一个星期陪着她,也就不会出这种事!左斯翰,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去祸害楚依然,谢仕卿这种渣女啊﹍﹍。” 陆思远搂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好了,别哭了,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他担心简思艾的话刺伤本来就消沉至极的男人,可回头凝眸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地愣住了。 原本颓废成中年大叔的男人,此刻双眸明亮夺人,脸上绽放着耀眼的光彩,似乎一刹那间,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样。 这什么情况,难道被思艾打骂傻了?陆思远心里直犯嘀咕。 左斯翰从地上一跃而起,笑着拍拍陆思远的肩膀,“你说得很对,地毯是该换一条了。” 他看上去心情甚好地去了盥洗室,十分钟出来后,整个人精神气像变了一个人,即使身上还穿着那套皱得不能看的衣服。 脸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立体深邃的面庞。 他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干净衣服,扔在床沿,随后对那目瞪口呆的两只轻描淡写地说:“我要换衣服,你们打算留在这儿观看?” 简思艾委屈地指着左斯翰,对陆思远说:“你看,这个男人多虚伪!变脸变得这么快!” “呃﹍﹍。”同样不明所以的陆思远,只好劝说:“我们下楼去等。” 等他们离去后,左斯翰方给自己的手机开机。果然,无数条未接电话记录跃入屏幕,有吴克的,谢仕卿的,左震的,陆思远的,他从中挑出固定电话回拨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z市刑侦科。” “您好,我是205爆炸案受害人的家属,现在方便过来确认那枚粉钻吗?” “好的,我大概半小时到。” 他下楼时,又惊呆了楼下的三个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回到了楚嵚崟出事前的状态,坚定,刚毅,冷峻。 他扫了陆思远和简思艾一眼,对桂嫂说:“我要出去一趟,你把卧室清理一下,通知家装公司来换地毯。” “你去哪儿?”陆思远下意识地问。就这样把他们撂下了?老左不会想不开吧? 左斯翰边往门口走边扔下两个字:“警局。” z市刑侦科。 接待左斯翰的还是上次去医院查楚南宸案件的夏警官。只见他从档案袋中取出一枚闪亮的戒指放到桌上。 “戒指掉落的地方非常隐蔽,我们也是几天后再次勘察现场的时候才偶然间发现。因为之前有个偷窃的报警记录,涉及到同款的假粉钻戒指,所以请你前来辨别一下这枚戒指的真伪。” 左斯翰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粉钻,手指微颤地将它的里侧对准了灯光,铂金的表面刻着精致的“c&qy”字母。 这一刻,他无法形容内心突然涌上的狂喜,手指不受控制地紧紧捏着那枚戒指。 “c&qy”,是他从王子伦手中夺过戒指后,让人在上面做的记号,是“楚嵚崟”名字的第一个字母缩写。 左斯翰稳了稳激动的情绪,看向夏警官郑重地开口:“警官,我怀疑女尸不是我太太本人,请警方再次将死者和被关押入狱的楚西霖进行dna匹配。” 走出警局,已近深夜。浓稠的夜色似调不淡的墨砚,让人不知归处。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吴克,电话里助理的惺忪声音掺杂着一声埋怨。给这样不眠不休的老板打工,自己也得跟着不分昼夜啊! “吴克,辛苦你了,我急需楚依然的出入境记录。” 被总裁第一次礼貌相待,吴克立刻清醒了一半,连忙答应:“好的。” 左斯翰站在灯火阑珊处,仰头对着无尽的夜空亮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 这枚真钻戒,嵚崟曾告诉他在楚宅丢失了,而且直到他们分开,那枚钻戒也一直没再出现过。 楚嵚崟并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要说对这枚钻戒最耿耿于怀的无非是楚西霖母女。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楚西霖从嵚崟身边将粉钻拿走,交给了女儿,而楚依然,应该早就回到了z市。 接下来两天,他都是在无比忐忑的心情中度过。好在,警局给出了最终检测结果,女尸和楚西霖的dna匹配度是100%,为直系亲属关系,因此推断,死者并非楚嵚崟,而是楚依然。 这件事,没有告知即将执行死刑的楚西霖,也算是不让她在死前再受打击。 死者是楚依然的情况,警方没有公布,所以知之人甚少。 ﹍﹍﹍﹍﹍﹍﹍﹍﹍﹍﹍﹍﹍﹍﹍﹍﹍﹍﹍﹍﹍﹍﹍﹍﹍﹍﹍﹍﹍﹍﹍﹍ 擎宇集团二十九楼。 大会议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董事长,您终于出面了,可让我们这帮老人好等啊!” “是啊,是啊,平时打您电话总联系不上,要不是家里事情多,早飞去法国看您了!” 左震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冲着在场的十几位董事解释道:“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这几年一直待在国外修养,没和大伙联系,也是想给斯翰一个独立锻炼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董事们纷纷点头。 左震面上维持着笑容,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被左斯翰忽悠到普罗旺斯,之后就被掐断了与国内的所有联系。要不是看在左斯翰答应替他报仇的份上,父子早就翻脸了。 “不过,今天我召集董事们过来,就是要宣布,擎宇仍将由我掌管,斯翰毕竟年轻,还需要再磨练几年。” 董事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仲董事是左震的老部下,立刻表态:“我肯定是追随董事长的,姜还是老的辣,只有董事长才会尊重我们这帮老人。” 其他董事经他一提醒,纷纷打起了小算盘。 左斯翰能力是不错,可平时并不把他们这帮老人放在眼里,反而更重用自己手下的一批精英团队,于是让这批陪着左震打天下的人很是恼火。 “董事长,我也跟你!”继仲董事之后,其他几个也开始表态。 剩下七八个董事没有吭气,他们保持着中立,互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想:左斯翰手段雷厉风行,这些个只会阿谀奉承,临场倒戈的人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左震坐在董事长位置上,频频点头,但笑不语。 忽然,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 ---题外话---求收藏,各种求,最好包养。 142.142.偶尔的放纵对男人来说无关痛痒,只是女人把它太当一回事 剩下七八个董事没有吭气,他们保持着中立,互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想:左斯翰手段雷厉风行,这些个只会阿谀奉承,临场倒戈的人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左震坐在董事长位置上,频频点头,但笑不语撄。 忽然,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左斯翰为首,身后跟着助理吴克和另外两名高管。 左斯翰先扫了众人一眼,刚才还情绪激昂的几个人立即心虚地躲开了他的注视。他在总裁座位上稳稳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向左震问:“父亲,你召开董事会议,怎么忘了通知我这个总裁了?” “楚嵚崟出事了,我怕你经受不住打击,让你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嘛。”左震老脸有些尴尬,讪讪地回答。 这一周,左斯翰萎靡不振,公司也不露面,整天窝在家里,和外界断了联系,这正中他的下怀,可以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将权夺回来,可没想到左斯翰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这么及时的赶了过来。 左斯翰往椅背上一靠,闲适地说道:“公事归公事,家事归家事,我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不会影响到工作。” “那就好。”左震皮笑肉不笑地轻哼。“那我们就继续开会吧。刚才小仲给我看了个案子,我觉得可行,大家正好在这会上研讨一下。” “等等!”左斯翰沉稳地打断,“在开会之前,我想先宣布公司最新的一个人事决定。” 他对吴克使了个眼色,吴克点点头,将手中十几份资料分发到各个董事手中偿。 “取消仲董事在擎宇集团担任的副总经理职务,并处以五百万人民币的赔偿损失。” “凭什么!董事长都没吭气,你不能擅自做主!”仲董事拍案而起,一脸愤慨,眼睛却不时瞄向了左震,期待着对方能说上两句。 果然,左震脸色跟着难看起来,不悦地盯着左斯翰说:“你这什么意思?小仲在公司十几年,一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做事也太随性了!” “勤勤恳恳吗?”左斯翰轻嗤一声,“父亲五年不管理公司,不要被别人的几句奉承就蒙蔽了耳目!你们每人手里拿到的资料,就是仲董事这三年来从各个渠道拿的回扣明细,可见他的胃口之大。” 现在除了纸张的翻阅声,静得出奇。 仲董事站在那儿,脸上青红交加,下意识的翻看起自己面前的那叠资料。一行行数字密密麻麻,上面还详细地标注着日期。他一阵头晕眼花,双手用力撑住桌面才不至于跌倒。 “还有,”左斯翰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接着又扔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去年我们在和林康竞标碧海蓝湾时,对方因为知道了我们的标底,最后仅以微弱的价格优势拿到了项目,仲董事,你来介绍一下,你是怎么和林庭岳接上头,将我们的标底泄露给他的?” 众人哗然,立刻交头接耳起来,看向仲董事的目光也是充满了鄙视。先前中立的几个人,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没站错队伍。 这年头,谁的手上没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关键是上层愿不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仲董事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手指不停哆嗦着,忽然像是一下子开了窍,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左斯翰说:“这些事你早就查到了,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说,你不就是为了让董事长面子上下不了台!”他豁出去了,反正事情已经败露,再怎样也要让他们父子起内讧,说不定到头来左震还能拉自己一把。 左斯翰笑得从容倨傲,他双手抱胸,直视着仲董那张如调色板的老脸,语调变得随意:“我不正是考虑到你在公司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 他拿左震的话回敬过去,打了仲董事的脸又堵住了左震的嘴。 “董事长!”仲董事急步走到左震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着头老泪纵横地说:“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五百万我会补上,只要别把我赶出公司!” 左震刚待启口,就被左斯翰截断:“晚了,私下收受贿赂,泄露标底,这两件严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我已报了警,你就等待接受调查吧。” “啊!”仲董万念俱灰地瘫软在场。 仲董被吴克叫来的两名保安带离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会议全程由左斯翰支持,左震不再多言。 余下的董事们都战战兢兢,怀着敬畏的心情听左斯翰布置工作。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宽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左震和左斯翰俩父子。 “你可真狠!”左震阴冷地撩起嘴角,“手里捏着仲董事的罪证不揭发,就等着今天来戳我一刀吧。” 左斯翰对此不否认,点头说道:“不错,事情虽然是后来才调查出来,但既然掌握了情况,就不怕他会掀起什么风浪。更可况,擎宇养一个闲人还养得起。” “我瞎了眼,居然养了你这匹白眼狼!”左震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几个字。 左斯翰淡然的笑笑:“父亲,你真想不开,擎宇在我手上,比你当年的资产可是翻了五倍,你安心地颐养天年有什么不好。” “你别搞错!这家集团是我的,你只是我认命的总裁,撤销你的职务只在于我想不想去做!” “即使你不让我做总裁,我一样是擎宇的董事。”左斯翰站起身,信步走近他,俯下身低声说道:“你不在的五年,我收购了擎宇18%的股份,虽然不是很多,至少你不能把我赶走。” “什么,你!”左震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所以,父亲你与其绞尽脑汁地想把我赶走,不如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我还在为你打工赚钱。擎宇仍是你的产业,我不想占为己有,不过我付出的可不能少我一分。” 说完,他直起腰,走出了会议室。 留下左震一个人,紧握住椅子把手,一脸愤恨。 这个左斯翰! 早就看出他是一把藏锋之剑,一旦脱鞘,便会脱离掌控。 本来自己还打算从他手上将楚天接过来,现在看来连开口都没必要了。 左震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左斯翰回到办公室坐下,接了法国的来电。 “先生,小姐在房里天天乱砸东西,吵闹着要回国。” 他摁了摁眉心,有些疲倦地说:“让她回来吧。” “是。”对方收了线。 这一周,他经历了心情的巨大跌宕,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刚恢复了神志,就接到了汇报,说左震在背后搞小动作,于是匆匆赶到了公司。 “咚咚。”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 他随口吩咐道,手指已熟练地开启电脑,在键盘上敲击。 等了一会,对方没有吱声,他不禁讶异地抬眼望去。 谢仕卿怯怯地站在门边,眼神如受到惊吓的麋鹿般颤巍巍地望着他,咬着下唇不语。 “怎么,找我有事?”他的目光又转回了电脑屏幕。 “阿翰,听说你回公司上班了,我过来看看。” “嗯,看过了就回去认真工作。”他的语气始终淡淡的。 她走到桌前,泫然欲泣地注视着他,悲戚地说:“为什么我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之前对我还很温柔的,可是那次在你家,你却冲着我发火,还叫我滚,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可是被你那样的态度对待,这两天我心里一直很难受。” “这段时间我的脾气确实不好,周围很多人都遭了殃,以后我会控制。” “阿翰,”她伸出手指抚向他握着鼠标的大手,“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吧。” 左斯翰将手不着痕迹地往回一缩,避开了她的触碰。之后,从抽屉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喷云吐雾间,他冷静的声音徐徐地送出:“仕卿,我对目前的状态很满意,不想有任何改变。” “什﹍﹍什么意思?”她的心凉下来大半截。 “意思就是,偶尔的放纵对男人来说无关痛痒,只是女人把它太当成一回事。” 她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只是偶尔的放纵?可你明明说让我做你的女人的!” 他手指弹了弹烟灰,眉宇间已有藏不住的不耐。“走出那一步,我再三征询过你的意见,是你一再向我保证,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后悔,既然有了思想准备,现在为什么不能承受?” ---题外话---进入双更倒计时了,好亚历山大!事真多,昨天今天都没法码字的我,心底有了罪恶感! 下一篇文是继续现言还是改成古言,无限纠结中,不过都是重生复仇类型,亲可以在评论区谈谈你们对此的看法,期待。 143.143.唯他孤家寡人,看着怪可怜的 他用手指弹了弹烟灰,眉宇间已有藏不住的不耐。“走出那一步,我再三征询过你的意见,是你一再向我保证,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后悔,既然有了思想准备,现在为什么不能承受?撄” 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当初她的意思只是跟着他不会后悔,从来没想过,他会得到后就把她晾在了一边。 “阿翰,你是认真的吗?”她不甘地流着泪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楚嵚崟明明已经死了,你身边的位置宁愿空缺也不能给我吗?” “啪”一声,他用力地将鼠标掼到桌上,将她下面的话惊得都堵了回去。 他的脸上布满阴霾,眼神更是狠厉,似乎随时都会卷起一场狂风暴雨。“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一个‘死’字,我左斯翰此生可以有不止一个女人,但是太太只会是她一个!” 谢仕卿的眼泪猛地夺眶而出,她用手捂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失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吞噬,倾尽所有的心思,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吗? “阿翰,你非要这样伤我的心吗?我爱了你七年,身心都交付给你,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就一眼!” 她静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他的抬眸和垂怜,不由咬住下唇悲愤地低吼:“左斯翰,你会后悔的!”转身,夺门而出,门被重重的合上。 等她离开后,他方仰倒在椅背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思绪浮动飘远。 “左斯翰,你把我当成什么?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我不是你的玩物!” “左斯翰,这么说来我只是你空窗期的一个替代品?偿” “相处一年,我怎么感觉你是如此陌生呢! “你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出现在我面前,还是想再一次炫耀你的胜利?” “你有把我当妻子吗?不是你说我只是你的一步棋?既然已经利用完这颗棋子,请还我自由!” “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丝怜悯,不如早点放过我吧,我的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没有榨干净的!” “恭喜你啊,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现在,能不能还给我自由?” “我真的很累很难过,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记忆里,那一声声强硬中带着委屈,冷厉中含着酸楚的控诉和责问鞭笞着他的心。 这个女人除了酒醉,很少在人前失控,即使伤心到极点,也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歇斯底里地哭泣。 现在的她又是在哪里疗伤? 无论是她自己躲起来,还是被人带走了,他都会想尽办法将她找到。 放过她,给她自由?那谁来放过自己,还自己一片自由? ﹍﹍﹍﹍﹍﹍﹍﹍﹍﹍﹍﹍﹍﹍﹍﹍﹍﹍﹍﹍﹍﹍﹍ “卧槽,这么神速!”陆思远手里捏着一张大红请柬,满脸惊讶。 “什么?”简思艾伸长脖子一看,也大吃一惊,“肖若要嫁给白沐璃?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嘛!” 陆思远侧脸瞪了她一眼,轻斥:“注意啊,用词要恰当,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切,我哪儿说错了,你那姓白的狗肉朋友,对谢渣渣一往情深,能给肖若带来什么好日子。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宁愿找个爱自己的男人也别嫁给不在乎自己的,嵚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说到楚嵚崟,她不禁黯然神伤,虽然事后陆思远偷偷告诉她,被杀的那个是楚依然,可她终不能释怀,毕竟人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算了,我还是打电话去问问肖若,别脑子发热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说着,她从包里翻找起手机。 陆思远跟在她的身后嘀咕:“我说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感情这种事真难说得清,你还不如把这份闲心放我们自己身上!”他妈都催他俩结婚好多次了,偏偏这死女人因为孩子的问题不松口。 简思艾对他的牢***浑然不觉,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可真是好基友,就喜欢围着一个谢仕卿打转转,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翘翘了?就这么个绿茶表,我看两个美好姻缘都毁在了她的手上!” “简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鲁!”陆思远皱着眉头说。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他处处让着她,可总是拿自己的兄弟开涮,他的面子也有些受不了。 “姐就是这种风格,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各奔东西!” “简思艾,你!” “干嘛!” 陆思远对上她虎视眈眈的怒视,气焰消弭掉大半,悻悻地哼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不屑理你!” 他刚一转身,女人柔软的身躯就靠了上来。“思远,我好难过。” 简思艾从后抱住他,脸埋进了他的后背,哽咽的哭声压抑地传出。 “怎么了?”他的心顿时软成一团泥巴。 认识简思艾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标准的女汉子,形象妩媚不乏英气,性格也是潇洒豪爽,难得有个柔弱的时候,被陆思远看到仅有的一次也就是那次余安欺负她的时候。 陆思远转过身,捧起她的脸,见她眼圈红红,鼻子红红,感觉就像只可怜的兔子。“乖啊,你看你的嗓门一高,我就抖上三抖,我都不委屈,你哭啥?” 简思艾“扑哧”一笑,随后又挂下嘴角,“我是难过嵚崟,她这死丫头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有危险?我就这么个亲闺蜜,为什么老天还要让她失踪啊!” “好了,别多想了,没消息有时候反而是最好的消息,我们一定要充满信心!” 简思艾靠在他暖烘烘的胸/口,心里感慨万千。 对自己和陆思远的感情,她一直没多大信心。他俩源于一次激情的碰撞,而且陆思远以前还“劣迹斑斑”,可是这么长时间的交往,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着实改变了不少,不仅变成了感情专一的好男人,还温柔体贴极了。 他们可谓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思远,我们也结婚吧。”她幽幽地说。 “哦,啊?”陆思远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推开她盯着问:“你说的是认真的?” 简思艾斜睨他一眼,气咻咻地说:“怎么你不愿意啊?不愿意当我没说。” “呵呵,愿意愿意!”陆思远笑得嘴咧到了耳根,“可是,老婆,我求了这么多次婚你都不答应,这回怎么想通了?” 她被他的称呼叫得一愣。这丫的,蹬鼻子上脸也变得太快了!不过,她好像听了心里还挺美滋滋的。 “看了这么多悲欢离合,忽然觉得既然看对眼了就应该懂得珍惜。” “对啊,应该好好珍惜!”陆思远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当天夜里,简思艾一再后悔自己的冲动求婚,因为陆思远的好心情让自己再次第二天早上没起得了床。 ﹍﹍﹍﹍﹍﹍﹍﹍﹍﹍﹍﹍﹍﹍﹍﹍﹍﹍﹍﹍﹍﹍﹍﹍﹍﹍﹍﹍ 白沐璃的婚礼安排在了星际酒店。 左斯翰刚踏上酒店的台阶,就被里面奢华浪漫的布置刺痛了眼睛。这里曾是他和嵚崟举办婚礼的地方,因为自己的迟到,让最美好的回忆变成了空白。 “老左!”远远的,陆思远就看见他,冲着他直招手。 陆思远穿着伴郎的西装,简思艾作为女方伴娘穿着一条粉色的蓬蓬裙。 左斯翰走过去,将红包递向身着白色定制西服的新郎。“恭喜。” 白沐璃接过,淡淡地回应:“谢谢。” 陆思远在一旁,偷偷地在他身后轻桶了一下,随即笑着招呼左斯翰:“老左,你先进去坐吧,我们还得继续站这儿做木桩。” 肖若也含着笑说:“是啊,董事长,您先进去吧,我安排您坐的是主桌。”这张请柬还是肖若交给他的。 白沐璃心中仍有积怨,不肯开这个口,不过对她通知左斯翰前来还是默许了。 “好。”左斯翰没多说什么,直接昂头进了大厅。 “沐璃,事情过了就算了啊,别伤了兄弟多年的和气。”陆思远在他耳边嘀咕。“更何况你看,我们都出双入对的,唯独他孤家寡人,看着怪可怜的。” “这是他自找的。”白沐璃冷着脸轻哼。 陆思远本打算再劝,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一凝,定定地望着前方,便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身藕色一字肩飘逸长裙的女人袅袅地走向他们,挽起的黑发上插着一支精美的淡粉色珠花,脸上漾着得体的笑容,温婉迷人。 ---题外话---开启虐渣女模式,言情小说里,渣人可是神一样的存在,缺了主角也不能缺他们。 这几章会让我家女主先休息一阵子,前面虐得她身心疲惫,是时候该放个带薪假给她。 今天猛然醒悟,没两天我要恢复六千字更了,顿时双手掩面,捶胸顿足,我的可怜的存稿啊!!! 谁给我个收藏,月票,鲜花啥东东安慰一下呗,哪怕在评论区唠个嗑也行。 144.144.那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一身藕色一字肩飘逸长裙的女人袅袅地走向他们,挽起的黑发上插着一支精美的淡粉色珠花,脸上漾着得体的笑容,温婉迷人。 “沐璃,肖小姐,恭喜你们。”她从包里取出红包,递给白沐璃。 白沐璃却怔怔地望着对方,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代新人谢谢啦!”一旁的简思艾看不下去,上前拽过红包,塞到了肖若的手上撄。 肖若虽说早预料到白沐璃的反应,但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失神,心里还是不免堵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谢小姐,请先入席吧。” “好。”谢仕卿深深的瞥了白沐璃一眼,离开了。 简思艾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勾三搭四的坏女人! 一转身,谢仕卿脸上的笑意即刻落下。即使她不爱白沐璃,但是想到追逐自己这么多年的男人,突然放弃了转而选择其他女人,心里就格外的不甘心和难受,更何况直到今天,左斯翰这边还是没有着落偿。 一眼望去,人头攒动的大厅里,一道卓拔挺秀的身影在人群中尤为凸显,举手投足尽显尊贵大气。他正与几个看上去像政府官员的人聊着,时不时微笑着点点头。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再加上他本身的机警,立刻循着望了过来。在对上她的视线后,没什么情绪波动地又移开了视线。 她的心里凉凉地。都说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可她从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他会将这句话演绎得这么彻底。 这时候,她才忽然发觉自己很可悲,至少楚嵚崟虽然被伤害,还是被他当成妻子对待,而自己就和外面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一样,用过就丢弃。 不知是新人哪方的意思,她没有和左斯翰,陆思远他们坐一桌,而是被安排在了女方亲属这一桌。 桌上以女眷居多,故而八卦新闻一直没停止讨论。 “诶,你们知道吗?小若怀上了。” “是嘛,看不出啊。” “不是月份还小嘛,听说男方父母高兴得不得了,把我们小若当个宝贝一样供着。” “看来是奉子成婚了。” “哎呦,他们都订婚三年了,有了孩子也是正常。” “﹍﹍。” 谢仕卿听着耳边的聒噪,捏着汤勺的手指已隐隐泛白。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被白沐璃骗得团团转,如果说她对左斯翰是深深的怨,那从此刻起,她对白沐璃产生的就是恨了。 对,就是恨! 恨他嘴上说着爱自己,却和别的女人早就订婚,恨他看似被自己打击得很痛苦,背地里却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 在感情上,至少左斯翰一直态度鲜明,没有像白沐璃那样,表里不一,满嘴谎言。 她曾经真的考虑过,如果左斯翰这里行不通,就和白沐璃在一起凑合着过算了。可现在望着台上喝着交杯酒的那对耀眼的新人,她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小姐,你是我们小若的朋友吗?”一旁,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笑着问她。 她强自一笑,“算是同事吧。” “哦,我是她的表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没事吧?” “我没事。”她心烦地勉强敷衍着。 突然,她注意到左斯翰和同桌的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往一边的长廊走去。 她亦急急忙忙地起身,连带着将面前的茶盏弄泼了也没发现。 那位表姐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身影,压低声音说:“你们有没觉得这个女的很奇怪﹍﹍。” 左斯翰去完洗手间,一出门就看见长廊上一个淡色的身影依墙而立,早在那儿等着他。 “阿翰,我们谈谈好吗?” 他无声地颔首。 洗手间门前人来人往,他们转而进了一旁的楼道。 昏暗的光影中,谢仕卿迷恋地盯着他沉默吸着烟的侧影。都说女人讨厌男人抽烟,更讨厌闻到烟味,可她就是没来由的喜欢,连他夹烟的姿势,她都觉得性感得要命。 “说吧。”许久等不到她的开口,他只好低沉地先出声。 “我怀孕了。”她低着头,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 左斯翰沉默了好一阵子,将烟蒂扔到地上踩灭,接着才低哑地问道:“所以呢?” “我要你和我结婚,哪怕我们先领证,不对外公开,毕竟楚嵚崟刚出事不久,你就再婚对你影响不好﹍﹍。”她满怀憧憬地向往着,忽然发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染上了一抹似笑非笑。 她预料了种种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淡然。难道说,他对有个孩子也是心里期盼的? 想到这,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阿翰,你已经三十三了,我也不再年轻,我们荒废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想放弃,让我回到你身边,好吗?” 她已经拿出了自己最真挚的姿态,说出了这番感人肺腑的话,相信他一定会动容。 可是,从他嘴里悠悠吐出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从头凉到脚。 “谁能证明你这个孩子是我的?” “左斯翰!”她急得眼泪直往上涌,“你在侮辱我吗?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也就只有那一次!”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嘴角始终噙着一个温和却疏离的笑容。“那就是你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怀孕。” “我﹍﹍骗你做什么?”她的脸色羞愤地涨红,极力争辩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自己,”他慵淡的声音凉凉地从口中送出:“那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什﹍﹍什么!”她倏地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从他坚毅的脸上,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我不相信,我们明明﹍﹍。” “你那天喝得很多,我洗完澡出来你已经睡着了,而且我也在浴室里改变了主意。” “可是﹍﹍,”她挣扎着低喃。难道那些欢愉都只是自己的梦境不成!“那天楚嵚崟来的时候,你没有否认啊!” 他露出了一个苦恼和懊悔的神情,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那样的穿着,你认为我对她解释就有用吗?” 现实和理想的巨大落差让她无法接受,她双手捧住头,不停低吼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医院做次体检。就能证明我说的对不对。” 谢仕卿的脸色早已从涨红转为惨白,难道说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了吗?不!她不甘心! “阿翰!”她扑到他的身上,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哭着哀求:“别不要我!我只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 左斯翰收敛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态,不再掩藏心底早就蠢动的不耐。他轻轻推开她,眉眼冷淡地说:“你会为今天的左斯翰自伤右手,却不会为了六年前的左斯翰停下脚步,所以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爱’这个字。”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他,面色已临近煞白。“我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嗤笑一声,“世卿,我已经不是二十七岁了,当年你拉上沐璃演了一出戏,让我为了兄弟情谊主动放弃,不过是因为我达不到你的条件。如果我到现在都参不透,那我也白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我和嵚崟的婚礼当天,你遭遇车祸,我出于道义施以援手,后来倒是你的几次动作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我特地派人去查了一下。” 他没理会她神色的巨变,继续说:“我不喜欢自作聪明还不诚实的女人,就像这次的事情来说,换了是嵚崟,她宁愿隐瞒怀孕,也不会博取我的妥协,因为她太骄傲。” 他欣赏楚嵚崟的那份骄傲,可同时也恨得牙痒。这只骄傲的小野猫,究竟逃到哪里去了?想到此,他的眼里划过无奈和淡淡的黯然。 “知道为什么从你回来我一直对你和颜悦色吗?”他温声地继续说着对她犹如凌迟的话语:“因为六年前的那段感情我真心付出过,即使对你早没了感情,我也不想让那段回忆变成一个笑话。” 他从未一口气对她说过这么多话,现在出口的却是字字诛心,令她无法招架。她晕眩下扶住墙,像个溺水濒死的人深深地喘息着。 良久,她抬起惨淡失色的脸,目光凝住他,笑得凄然神伤。 ---题外话---感谢本月为我投月票的好孩子们,激动激动激动! 继续求收中! 明天,就要开始一天六千字了,吓死宝宝了!悠闲的这个月终于完结了。 145.145.我心里住着一个女人(双更节奏今天开启) 良久,她抬起惨淡失色的脸,目光凝住他,笑得凄然神伤。“左斯翰,原来你一直在和我演戏,既报复我当年对你的放手,也利用我甩掉楚嵚崟吧?你对不爱的女人可真冷血!不过,我猜也没有哪个女人入得了你的眼吧!” 他单手插进口袋,闲适从容地往楼梯门口走去,寂静的楼道空间飘来他淡漠的最后一句:“你错了,我心里有一个女人,就是第一个说我冷血的女人。” 那个小女人曾经清冷地对他说:“你对不上心的女人真是冷血。”她说这句话时眼中还带着丝丝轻蔑,偏偏就是那样桀骜难驯的冷清模样,将他平静无波的心撩得不行。 白沐璃酒敬到谢仕卿那一桌时,发现她的位置空着,趁身旁的人不注意,轻声问向那个表姐:“坐这个座位上的小姐呢?” “好像去了洗手间,不过时间也够长的,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接下去的敬酒流程,他是在心不在焉和焦灼中度过的。离开最后一桌时,他不及和新娘打声招呼,就匆匆地往洗手间的长廊方向走去。 “怎么了,这是?不会喝多了吧?”简思艾困惑地问。 “我去看看吧。”肖若拎起下裙摆,匆匆地说。 白沐璃在女洗手间门前徘徊着,看见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便逮住了问道:“大姐,里面有没有一个穿着藕色长裙的年轻女人?” 那位妇女想了想,回答:“没有,我只看到一个妈妈带着个小女孩。” “谢谢。”白沐璃说不上来的担忧。 他正抬脚要离开,忽听走廊边的楼梯出口门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偿。 推开那扇门,一个淡色的身影蜷缩在台阶上,发丝凌乱的脑袋搁在双腿间,双臂环住小腿,哭得肩膀耸动。 “仕卿。”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脆弱的窄肩,她就像一个弹簧瞬间弹起,投入他的怀中,死死地箍住他的腰。 “沐璃,我好后悔!我的心快要痛死了!”她抬起狼狈的脸庞,睫毛液被泪水冲刷,下眼脸晕染成黛青色,几缕黑发垂下,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异常的可怜。 即使被当时她和左斯翰的那一幕刺激得体无完肤,他仍无法将气撒到她身上。男人无法抵挡住女人的眼泪,更何况怀里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发生什么事了?” “他骗了我,那晚我喝醉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和他有了﹍﹍,可是他刚才告诉我,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要报复当年我对他的不忠,用我做挡箭牌帮他甩掉楚嵚崟!” 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可白沐璃心知肚明这人是谁。 “浑蛋!”白沐璃捏紧了双拳,脸色铁青可怖。 他清晰地记得那晚,左斯翰穿着浴袍,身上痕迹明显,引人遐想。对自己的愤怒和楚嵚崟的控诉泰然处之,无动于衷。 现在忽然告诉他,那晚只是一出戏!tmd,如果早知道是一场戏,他何来后面和肖若的酒后乱性,以及今天的婚礼! “我去找他算账!”他刚转动身体,就被谢仕卿急忙勾住脖子。 她的脸掩进白沐璃他的西装衣领,对着他因喝酒后微烫的皮肤吐气。“别去,沐璃,我冷。”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本来凄楚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浅淡的嘲讽。 他叹了口气,柔声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 俩人相拥着从楼道出来,走上长廊。 白沐璃一抬头,面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俩的不远处,一身红色新娘敬酒裙装的肖若站在那儿,视线定定地落在举止亲昵的两人身上,眼里深藏着痛楚,失望,悲哀,和凄凉。 那个眼神将白沐璃打倒了,令他原本想责怪她在外偷听的话语也说不出口,紧跟着没来由地心虚了起来。 谢仕卿很好地藏匿起得意的心思,虚弱地推搡着他,轻声说:“沐璃,你去忙吧,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地走吧。” 她的这句话让他一愣,接下来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白沐璃,你一定要在婚礼上这样吗?”肖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揪着裙纱。 他不敢对视肖若的眼神,匆匆回答:“你也看到了,现在让仕卿一个人呆着多危险,反正流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也就剩最后送走宾客的环节,你一个人应付一下。” 一个人应付? 她控制住自己浑身的战栗,尽量用平稳的声调说:“既然不能陪我完美的谢幕,那就请保存我的脸面,麻烦你们俩辛苦一下,从后门离开。” 说完,她木然地转过身,朝大厅走去。 白沐璃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丝抽痛,来不及细想,怀里的谢仕卿轻哼一声。 “仕卿,你怎么了?”他低下头关切地问。 “我﹍﹍头疼得厉害。” “那,走吧。” 肖若听到身后那一声声温柔细语,心中那根名为“希冀”的弦“嘣”的一声断裂了。 她松开了自己的手指,那层被揉得皱巴巴的欧根纱,就如她此时的心境,再难平复。 白沐璃将谢仕卿送回谢宅,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头疼有没好点?” 她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站直,眼睛迷离地注视着他,红唇微微翕张,“沐璃,吻我。” 他陡然一怔,盯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愣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她仰起头,含住了他温热的唇畔,悉心地舔舐着。 最后,白沐璃的理智轰然倒塌,压在她的身上,化被动为主动。 两个灵魂就像是沙漠里行走的人猛地看到了水源,冲动和激情来得猛烈和猝然,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满是失去理智的渴望。 在激烈的互相啃噬中,他们为对方脱去了衣裙,纠缠在了一起。 “沐璃,要我!”她的脸已不再苍白,而是醉人的潮红。 白沐璃正要吻上去,眼前忽然浮现出另一张清丽的脸,那隐忍的悲伤眼神让他的大脑倏然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今天可是他的婚礼! 谢仕卿意识到他离开的意图,不免睁大眼睛不解地问:“怎么了?” 白沐璃极力平息身上燃烧的谷欠火,从她身上下来,迅速地穿上长裤,“仕卿,我们都太冲动了,你今天受了打击,是我一时糊涂﹍﹍。” 谢仕卿起床,从身后搂住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他光裸的上身,低喃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没有和他发生那层关系,除了被骗的痛苦,还有一丝喜悦,至少我面对你时我还是清白的。” 她柔软丰盈的身躯紧贴着他,声音和手指都像带着一种魔力,蛊惑着他随时都可能崩塌的意志。 “仕﹍﹍仕卿!”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闭了一下眼,狠心地推开她,说:“理智些,今天对我们俩来说都不合适。” 他再无耻,也做不到新婚第一天就出轨,况且在他看来,谢仕卿也只是把自己当宣泄情绪的工具。 穿戴好一切,他没敢再看她一眼,匆匆地离开。 谢仕卿不着一物地躺回床上,笑得越来越大声,眼泪从眼角滑落。 左斯翰!白沐璃!我恨你们!欺骗我的代价,我会慢慢让你们偿还! 我也恨自己!从一个优雅知性的淑女沦落到人尽可夫的女昌妇! ﹍﹍﹍﹍﹍﹍﹍﹍﹍﹍﹍﹍﹍﹍﹍﹍﹍﹍﹍﹍﹍﹍﹍﹍﹍﹍﹍﹍ 左斯翰在别墅前停好车下来,就见一男一女正守在他的门前。 女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大衣,脖子里围着一条白狐毛领圈,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脚边是一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 男的三十几岁,留着寸头,恭恭敬敬地跟在她的身边,时不时偷偷地瞄她一眼。 “阿翰!”女人一眼看见下车的他,立刻眼露惊喜地飞奔过来。 “姐,你来了。”他淡然的回应了一声。 “阿翰,你快把你那个下人辞退了,说什么都不让我进门!”来的女人正是左诗敏,她气呼呼地说着。 “不关桂嫂的事,是我吩咐的,不允许放任何一个女人进门。”左斯翰率先朝大门走去。 身后的左诗敏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对,对,是不该随便放女人进来,看来这个下人应该好好嘉奖才对。” ---题外话---求收藏!今天起开始双更,再没有理由偷懒下去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努力,汗颜啊! 写这章的时候,我真的纠结了半天的时间,到底要不要让这两个渣人滚在一起,滚了,白沐璃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对痴情的肖若是种侮辱。 其实白沐璃虽然渣,还是因为痴情和识人不清,算了,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但是取消他独立番外的资格。 146.146.儿童节二更 门打开后,桂嫂站在玄关欠身说道:“先生回来了。” “嗯,这位是我的姐姐,还有一个是司机小夏。”他简单做了介绍后,走到客厅脱去大衣,扯松了领带。 婚礼散席时,只有肖若一个人站在大门前送着宾客。 陆思远私下告诉他,白沐璃单独送谢仕卿回去了。说这话的时候还直摇头,感慨白沐璃这小子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看着人家新娘真是凄凉得不行。 左斯翰上次已经提醒过白沐璃:“我给你的一拳是为了把你打醒,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究竟在执着什么!好好想想,究竟值不值得!” 所以,剩下的路白沐璃会怎么走,他也不想再干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要打开还得靠自己偿。 左诗敏笑吟吟地对桂嫂说:“你做得不错,继续保持。” 桂嫂给说得一愣,心想这女人和刚才在门口大喊大叫,恨不得将门砸开的泼辣劲可真是判若两人。 “说吧,好好的城堡不安心呆着,买通玛丽吵闹着要回来为什么事?” 左诗敏立即贴着他坐到沙发上,勾着他的臂膀撒娇:“阿翰,我想你了嘛!再说我的病早就好了,你别再赶我回去了!” 他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将打火机扔到茶几上,一抬眼正见小夏直勾勾地望着他们。“看也看过了,就赶紧回父亲那儿休息吧。” 左家的别墅在城南方向。 “不要!我要和你住在一起!”她固执地直嚷嚷:“你又不知道那个死老头的臭脾气,我和他合不来!” “合不来,还帮着他偷偷回国?”他嗤笑一声,拉开了她攀在自己臂弯上的双手。 “是他逼我的,让我继续装疯,骗得大家的松懈,他说只要他能回来,我就也能见到你了!”左诗敏急急地解释,跟在他身后站起,“阿翰,别赶我走,我不想再离开你了!如果你再送我回法国,我就去死!” “小姐!”站在客厅边缘的小夏焦急地喊道。 左斯翰沉思片刻回转身,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她殷切狂热的脸上,“留在我的身边可以,别再做背叛我的事。” “我保证!这次要不是他说可以见到你,我也不会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她竖起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道。 “桂嫂,给小姐在楼上打扫一间客房。小夏的,就给安排在你那屋旁边的一间。” “是。”桂嫂先领着小夏将左诗敏的行李箱拿楼上去。 “阿翰,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呗。”她靠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说。 “让桂嫂给你做。” “人家想吃你做的嘛!”她黏在他身边说:“小时候你不是经常烧给我吃的。” 他轻皱眉头说:“我这几年都不自己弄了,工作太累。” “哦,好吧。”左诗敏嘟着嘴失望地说。 回到卧室的左斯翰,想了想,将门锁随手搭上。 他扯下领带,解开衬衫衣领和袖口上的纽扣,从床柜抽屉里取出一本结婚证。打开后,一张6cm*4cm的合照映入眼帘。 女人的笑靥迷人娇俏,身旁的自己则笑得一脸满足。 看着这张照片,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手指轻柔地摸上了女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唇。 “老婆,早点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 左斯翰打开电脑,正准备开始工作,助理吴克便敲门进入。 “左总,谢小姐今天一大早向人事部递交了辞呈。” 他的手只微微一顿,便接着在键盘上井然有序地操作起来。“嗯,通知财务部多补给谢小姐三个月的薪水,另外让安可回到这个岗位上做事。” “是。” “太太的行踪查得怎样了?” “这个﹍﹍。” 左斯翰放下鼠标,目光凌厉地射向他,“这都多少天了?派出去那么多人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机场铁路和附近的城市全找过了,都没发现太太的踪迹。”吴克垂着脑袋回答。 “继续查,扩大范围。监听简思艾的通讯设备,万一太太会和她联系。” “是。” 等吴克退出后,他将电话拨去了法国。“修文,嵚崟的工作室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大概一个多月前,薛晨潇回到里昂,和工作室的几个人进行了商榷,最近他们在和两家先前的合作商沟通善后工作,像是准备解散工作室,毕竟你太太已经不在了。” 他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从薛晨潇身上难道一点看不出可疑之处?” “生活作息和日常社交都很正常,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异常才是最异常的! 按照他的性格,以及对嵚崟的心思,绝对不可能在知道嵚崟出事了,还能平静的离开,和按部就班地生活。 左斯翰没法再继续安心地投入工作。 他单手撑在落地窗上,俯瞰着地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内心有如无底的空洞。 自知道死去的是楚依然后,他一直信心满满的,可是楚嵚崟的凭空消失,让他忽然在这一刻,深深地茫然了。 ﹍﹍﹍﹍﹍﹍﹍﹍﹍﹍﹍﹍﹍﹍﹍﹍﹍﹍﹍﹍﹍﹍﹍﹍﹍﹍﹍﹍ 因为谢仕卿的缘故,原本左斯翰几个人以为大家暂时不会再碰面,倒不想因为靳墨爷爷的八十大寿,将他们又聚到了一起。 靳家老宅位于城市近郊,类似于四合院的造型。门前两头威武的石狮,还是差人特地从江南运过来的。 院内也是怪石嶙峋,花草盆景葱郁,靳老爷子平时就好这些。 送过了礼物,拜会完靳墨一家,左斯翰陪着靳墨站在院子里抽烟闲聊。 “斯翰,听说你父亲回国后,在公司想削弱你的权限?” 左斯翰挑了挑眉,笑容深邃,“换做六年前我还没底,可他偏偏选在了我根基扎稳的时候,况且我手头上不是没有王牌。”他岔开话题问:“老爷子八十大寿,你太太怎么没跟着一起回z市?” “前两天又不可理喻地和我吵了一架,接着在我的长辈面前也甩起了脸子,不过我和家人都已经习惯了,本来我妈还催着我们早点要个孩子,这两年干脆也不提了。”靳墨弹了一下手中的烟灰,毫不在意地说。 “你这婚姻旁人看着也累得慌。”左斯翰拍拍他的肩膀说。 “谁叫那时家里光注重门当户对,正巧我也没什么心仪的人,就没反对。现在我们的婚姻可谓半死不活的,她一直跟我犟着,绝口不提离婚。” 靳墨的父亲在军界颇有权威,靳墨妻子潘亚男是根正苗红的后代,这两人结合本来是强强联手,偏偏性格不和。潘亚男性子泼辣刁蛮,靳墨则沉稳阳刚,忍忍她本来就过去了,可她不仅扮演不好温柔可人的妻子角色,连恭顺的儿媳妇也做不到,经常对靳妈妈呼来喝去,靳墨实在看不下去,就常年待在部队,因此两人的关系更是每况愈下。 但军,政的特殊联姻,想要离婚实在难,除非潘亚男能主动提出离婚。 “你的手机响了。”左斯翰提醒他。 左斯翰敏锐地发现,当靳墨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刚正严谨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连接电话的声音都透着一种柔情。 “在哪里?大门口?好,我这就出来。”靳墨匆匆和他打了个招呼,“我先出去一下。”便往院门走去。 左斯翰本来不是八卦的人,主要是靳墨平素是非常刚毅的一种性格,忽然露出了儿女情长的小姿态,倒让左斯翰充满了好奇。 透过院墙的雕花空隙,他看到了一位齐肩中发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长方形的匣子,递给笑脸走出去相迎的靳墨,俩人在门前亲密地聊了一会,最后那个女人又坐着来时的出租车回去了。 等到靳墨走回,他笑着揶揄,“怎么,不请你的女朋友进来坐回再走?” “斯翰,这事别张扬,她就是过来送个礼。”靳墨压低声音说。 “什么好东西?” “她去外地出差时拍的唐三彩。” 左斯翰笑了笑,“倒是挺有心的,你是玩真的?” “如果我和她早认识几年,就没潘亚男什么事了。”靳墨认真的回答:“我和她因缘结识,而且一起经历过生死,所以她会一直等我,我也绝不负卿。” ---题外话---祝宝宝们永远保持一颗童真的心,节日快乐! 147.147.她只提了一个请求:“帮我对付左斯翰。” 左斯翰有些动容地看着他,过了会才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如果前几年你就选择她,那我和嵚崟岂不是要叫你大姐夫?” “你认出她了?”靳墨的脸罕见地红了红。 “刚透过石墙看见了,想不到我,你,思远会亲上加亲。”圈子真小,兜兜转转,陆思远爱上了嵚崟的闺蜜,而靳墨爱上了她的大姐。 “斯翰,我和亚男的婚姻还在胶着状态,如果被她发现心岑的存在,依她的性子,心岑恐怕连命都会保不住,所以这事替我保密着。” “我有数。”左斯翰点点头,“快进去吧,既然是未来孙媳妇的进门礼,赶紧拿去孝敬老爷子。撄” “行。”靳墨喜滋滋的捧着盒子进屋了。 左斯翰将一根烟抽完,正准备抬步跟着进屋,迎面走来的男人让他的脚下一顿偿。 “找我吗?” 白沐璃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几年前的事,既然你报复也报复过了,以后就别再去打扰仕卿,这么多年她苦守着你也不容易,不爱她就放了她。” 他轻轻讥笑,“沐璃啊,只能说你中毒非浅,身边有肖若这么好的女人,还在得陇望蜀,将来你会后悔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白沐璃忿恨地说,白净的皮肤涨得通红。“真想一拳灭了你这嚣张气焰!” “怎么,你还想找我打一架?”左斯翰嘴角的笑意撩得更深,“可惜,我只会为了自己的女人去打架。” “哼!”如果不是此时此地,白沐璃真想豁出去和他痛打一顿,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先行一步离开。 ﹍﹍﹍﹍﹍﹍﹍﹍﹍﹍﹍﹍﹍﹍﹍﹍﹍﹍﹍﹍﹍﹍﹍﹍﹍﹍﹍﹍﹍﹍ 布置精良考究的包厢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谢仕卿坐在其中,嘴角强扯出一个微笑。 如今的她回到谢成的公司,做了个副总经理。说起来是高管,在她看来和个交际花没什么区别。 只要是谢氏的重要客户,她都得代表父亲出面作陪。 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父亲,趋炎附势,势利小人,只要对他有利的,就连把女儿卖掉都不会皱一下眉。 “想不到谢小姐这么漂亮,老谢就是把你藏得太好了,应该早点带出来让大家瞧瞧!。” “就是!就是!”一桌的男人都是肠肥脑满的形象,赞她漂亮的那个更是用一种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她浑身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不能将心里的厌恶表现到脸上,只得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众人说:“以后就靠各位叔伯前辈的鼎力相助了。” 趁着酒过三巡后的酣态,她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说去一下洗手间,随后吩咐几个公关部的小姐好好招待客人。 她甫一站到走廊上,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靠在印花墙壁上,她只觉悲凉。想她一个充满才气的艺术家,因为一个可笑的执念,便从艺术殿堂跌落至尘埃,整天和酒色财气打交道。 偏偏自己再也不能免俗,她想证明给那几个臭男人看,总有一天他们也有求自己的时候。 “哎呦,这是谁啊?我打眼还真没认出来。”一个妩媚的女声突兀地响起。“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女嘛,怎么穿得像个夜总会小姐?” 谢仕卿循声望去,走廊上款款走来一位天青色羊毛连衣裙的女人,那女人三十来岁,模样仅算清秀,倒是眉眼间透着股凌厉。 她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那女人靠近她,出声提醒道:“谢小姐,你可真贵人多忘事,六年前我爸爸劝你离开阿翰时,我也在场。” “你是左诗敏!”她想起来了,当年和左斯翰谈恋爱时,没少受到左诗敏的挖苦和挑衅,只不过那时为了讨好他的家人,她忍气吞声了下来。 “不错,我是。以前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能套牢阿翰一辈子的心,想不到被楚嵚崟没几下就打败了。” 谢仕卿嘴紧抿成一条直线,左斯翰和楚嵚崟这两个名字如今是她心头的两根刺,稍一牵扯就细细的疼,满满的恨。 “我和左斯翰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请你别在我面前再提他。” “我偏要提!你知道那时候你们在一起我有多难受吗?阿翰是我的!你凭什么从我身边抢走他!啧啧,阿翰如果看到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一定后悔死了当初选择你!”左诗敏看着对方一身玫红裹身裙,挑眉笑得猖狂不屑。 谢仕卿不甘示弱地反击:“我当初的样子,你还不是照样模仿了这么多年?左诗敏,你的心理可真是畸形,竟然觊觎自己的弟弟,说出去真是丢了左家的脸面!” “啪!”谢仕卿的脸上被重重扇了一下,因为喝了酒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左诗敏上前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是你模仿我的样子!也是你跟着我叫阿翰的!” “神经病!”谢仕卿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疯狂得不可理喻。 左诗敏最恨别人说她有病,这句话伴随了她二十几年,也被她认为是阻拦左斯翰亲近自己的障碍。她一怒之下,高高举起手臂,打算好好教训眼前的女人。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这位小姐,看上去挺知性的,怎么尽干欺负人的事?” 左诗敏转头看去,那男人四十几岁,长相不算出众,只不过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地上的谢仕卿时,却含了点深意。 左诗敏行事乖张,但不代表她傻,当下眼珠子一转,收回手悻悻地说:“这女的欠教训,不过打她我还嫌手疼呢!”说完,她径直走了。 “谢小姐,没事吧?”男人伸出手,将谢仕卿从地上半扶半抱地拉起身。 “文副市长,今天多亏您了。” “别这么说,不过举手之劳。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的气质所吸引,出国留学的艺术家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他含笑注视着她说:“小卿啊,你的眼光好,什么时候有空,去给我新购置的私人公寓做个参谋,该怎样装饰才显得高雅。” 他赤,裸裸的目光和言语无不透露着一个讯息,温热的大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此时更是暧昧地轻轻掐了一把。 谢仕卿的脸颊立刻羞恼地一红,同时大脑飞快地盘算起来。 她不想糊里糊涂地被父亲送上那些面目可憎商人的床,眼前这个男人至少还算看得顺眼,关键他是副市长,比白沐璃的职位高,不仅能帮到谢氏,还和擎宇集团经常打交道,可以使绊子。 想到这,她嫣然一笑,按住对方的手背柔声说:“您是官,我是民,您说什么时候我哪敢不从啊。” “呵呵,好!”文言召立刻贴到她耳边亲昵地说:“我去包厢打个招呼立刻出来,你先去房间等我,我们好好交流一下。”他接着就往她的手心里塞进了一张房卡。 谢仕卿没想到他会这样猴急,本来只想吊着他,和他谈妥条件下再付出,现如今自己反而骑虎难下了。 回到包厢和几个商人打了个招呼,说同副市长要谈点事,这帮人立刻心知肚明给放行了,没再去打她的主意。 谢仕卿坐在文言召的套房里等他,心下不由忐忑和惶然。 走出这一步,她将再也无法回头,只能扮演地下情人的角色,进行肮脏的权色交易。 是不是要这样做?现在走还来得及。 可是她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刚才左诗敏夸张的表情。 “以前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能套牢阿翰一辈子的心,想不到被楚嵚崟没几下就打败了!” 她又想起楚嵚崟对她的不屑。 “你是有多羡慕我这个左太太的位置?只可惜当年你放弃了,现在就只轮得到做个可耻的小三!” 还有左斯翰对她的侮辱。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还不诚实的女人﹍﹍我对你早没了感情!”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左斯翰,你要为你带给我的这么多伤害付出代价! 当最后文言召抱住她时,她只提了一个请求:“帮我对付左斯翰。” 她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了,可当身下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和男人有些讶异的注视中,她还是难堪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 左诗敏回到包厢,脸上的得意之色没逃得过左斯翰的眼睛。 ---题外话---继续求收! 下一章,咱换场子了,亲们做好准备。 148.148.他缓缓抬起手,黑色的枪口对准了左斯翰的胸膛 左诗敏回到包厢,脸上的得意之色没逃得过左斯翰的眼睛。 “出去上了趟洗手间这么高兴?” 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猜猜我刚才遇到哪个老朋友了?” “没兴趣。” 嵚崟失踪已经两个月,至今查无音讯,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心里越没底。 他现在是做什么事情都无法专心,应酬一概取消。如果不是左诗敏强拉着他出来吃饭,他完全没心思偿。 “没意思。”左诗敏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顿时也没了说的谷欠望。 “吃饱了,就早点回去吧,我还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酒吧。” “带我一起去嘛。”她殷切地看向他。 “不行。”他从衣架上取下西装,搁在臂弯上,率先走出了包厢。 左诗敏连忙追过去,“阿翰,你等等我!” 一出门,相对而行的几个人全都停住了动作。 走廊上,原本笑容满面的楚东旭,楚北祺,和楚心岑姐弟立刻神色紧张地盯着左斯翰。 反而是左斯翰闲适地笑笑,先开口打起招呼:“看来大伯恢复的不错。” “你这一声大伯,我担不起!”楚东旭脸色早冷了下来,“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替我弟弟做主将嵚崟交到你手上,最后反而害死了她!”说完,他转动轮椅,往门外的方向而去。 楚北祺和楚念岑立刻跟了上去。 唯独楚心岑看向左斯翰,带着愤怒地说道:“左少,嵚崟走了,我们都很难过,造成这一切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爸爸出院,我们本来很高兴,可是一见你,又让我们重温了这几个月的波折和痛苦。左少,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她只顾对着左斯翰控诉,却不想被他身边的女人冲上前一把推到了墙上。 左诗敏恨恨地揪住她的头发,凑到她的面前,歇斯底里地尖声说着:“楚家本来就是我们的仇人,阿翰什么都没有做错!楚心岑,为什么你不跟着楚嵚崟一起去死!” “松手!”左斯翰上前,将楚心岑的头发从她的手指下解救了出来,但还是有几缕飘飘扬扬的洒落。 左斯翰喊来在大厅等候的小夏,将钥匙交到他手上,吩咐道:“先送小姐回去。” “阿翰,我要和你一起。” “听话。” 左诗敏看着他不为所动的神色,只好瞪了楚心岑一眼,跟着小夏走了。 “她是﹍﹍。”楚心岑揉着被拽疼的发顶,困惑地问。 “左诗敏,我姐姐,是你母亲嫁进楚家前抛弃的女儿,说起来也是你的姐姐。”他面色无波地回答。 楚心岑的脸色微微泛白,“她就这么恨我们吗?” “对,因为她本来还有母爱,可是被你们楚家剥夺了,所以她患了二十几年难以治愈的偏执症。” 看着她震惊的神色,他接着说:“楚家的人擅于破坏别人家庭,楚东旭这样,你也是这样!”他的眉目间掠过深深的嘲弄。 她张口结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忽然,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拉住他的衣袖,恳求地说:“求你,别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万一被他妻子知道,会对他的事业造成很大影响!”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问:“你就不怕自己惹上麻烦?他的妻子可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他的工作原因,不可能随时保护你。” “我不要他的保护,”她摇摇头说:“真到那一天,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后果。” “对他用情这么深?”他若有所思,不再像刚才的口气那么咄咄逼人。 她垂下眸子,清丽的脸庞似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若安好,便是晴天。这便是我给他的守候,你不懂。” “他若安好,便是晴天。” 在他走出酒店,漫步在空旷的街头时,脑海里仍在盘旋着这句话。看得出,楚心岑对靳墨是用了真感情,作为朋友,自己可以放心了。 他不懂这句话吗?或者说,别人已经认定他就是个满身铜臭味的肤浅商人,不懂什么叫感情。 左斯翰无奈地轻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安好,他何苦演了一出又一出,去逼她离开。 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蓦地停下脚步,猝然转身。 六七米远的距离,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将大半张面庞覆盖在阴影下。 昏暗的路灯下,那人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发出死亡的召唤。 他缓缓抬起手,黑色的枪口对准了左斯翰的胸膛。 “你究竟是谁?”出乎意料地,左斯翰发现自己此时异常平静。 那人依旧缄默不语,食指却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低不可闻的“噗”一声,左斯翰身形一晃,倒向了路边的花圃。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那个黑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捂住胸口,温热的血液从指缝中渗出,手背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嵚崟,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总也找不到你?如果再次见面,你能不能原谅我? 这是他在失去知觉前,口中低喃的最后一句话。 ﹍﹍﹍﹍﹍﹍﹍﹍﹍﹍﹍﹍﹍﹍﹍﹍﹍﹍﹍﹍﹍﹍﹍﹍﹍﹍﹍ nii公司坐落于法国巴黎市中心,自三年前这座二十八层外形独特的大楼建成,就备受市民的瞩目。 短短三年时间,这家原来名不见经传的服装公司将国内时尚界顶尖的设计师招致麾下,并和几家权威的时尚杂志社维持着长期合作关系,在巴黎,马赛,里昂等重要城市的繁华地段都设立了专卖店,仅香榭丽大道上就有两家。 可以说,nii公司创造了时尚界的神话,旗下每季所出的作品在潮流引领中也起到了风向标的作用。 半年前,该公司举办了2015年巴黎新锐设计师时装大赛,选出最优的前三名进入本部工作,为公司注入了一批新鲜血液。 新进设计师工作室位于十六楼。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小办公室,外面的格子间是助理的办公场所。 一张超大的圆台面上堆积着五颜六色的各类面料。 几个法国女人挑拣面料的同时,也闲聊起来。 “萨琳娜,你和依莲都是参加比赛进的公司,以前你们有过接触吗?” 被称为萨琳娜的年轻女人,颇为不屑地回答:“我以前可是其它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那次比赛中,依莲仅以两分的优势超过她取得了第一名,这让她至今仍耿耿于怀。 “我看索菲总监很不喜欢她呢。” “那当然,谁叫她太爱出风头,将苏菲的设计批得一无是处。” “嘘,别说了,她过来了!” 不远处,一个东方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姣好的面容,冷艳的气质,头发悉数盘在脑后,一身合体的黑色七分袖小西装加上黑色长西裤,里面是一件蕾丝边的白色打底小吊带,黑白分明,干净利落又不失妩媚。 她清冷地瞥了一眼那几个扎堆的女人,心里不禁暗叹:长舌妇就像蟑螂,在世界上任何角落都顽强地存在着。 “依莲!”身后有个年轻的男人在叫唤。 “嗨,雅尔曼!”她回过头,那男人已快速地走过来,手里捧着几盒录像带。 年轻的法国男人,白皮肤,金发碧眼,高大英俊,看着她的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慕。“这是几位大牌设计师的作品集,我都收集在录像带里,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 “谢谢!”她笑着接过。 雅尔曼刚想再说什么,就被圆桌旁的女人打断:“雅尔曼,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啊?” “就是,萨琳娜和依莲是同时进公司的,也没见你和萨琳娜说过几句话,是不是太偏心啦!” “你们谁都别想了,我们的帅哥已经看上了东方美女,不喜欢和他同一品种的欧洲妞!”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被说中心思的雅尔曼红着脸偷偷瞄了依莲几眼。 而萨琳娜则被嫉妒和不甘冲昏了头脑,忿恨地瞪着他俩。 她刚一进公司,就迷上了高大英俊的销售经理雅尔曼,不停借故主动去接近,结果发现他的视线从见到依莲的第一眼起,就再也没挪开过。 为什么世界上有依莲这么讨厌的人!和自己争夺名次就算了,现在又和自己抢起了男人! ---题外话---宝宝们,本月月票系统已显示,有意向者可以投给《佳人》,不过别忘了用手机投,可以一张变三张哦! 女主已转战法国专场,跟着男主也会出现,继而开始了漫漫追妻路。 法国专场会出现集英俊,多金,温柔,多情的极品男小三哦,对咱老左可是巨大的挑战。 嘿嘿,我不小心剧透了,因为当时写的时候差点爱上他,然后我就被我家老左一直追着打。 149.149.别人眼里的男神,在她眼里就是一盘菜 几个人面上的表情可谓是五彩纷呈,唯独依莲淡然地举了举手中的录像带,又说了句“谢谢,我先去工作了”,便施施然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清高什么!”看着她目不斜视地从眼前走过,又有人开始不满了。 正这时,索菲从创意总监办公室走出,冲着他们拍了两下手,招呼道:“姑娘们,进来开会!撄” 小心会议室里,索菲打开了投影仪。 “挑战你们的时刻到了!公司刚接到一份订单,来自于珠宝大亨安德烈?克劳德,因为客户的身份特殊和高贵,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索菲的话还没说完,底下已一片哗然。 “哇!我的心脏!安德烈是我的男神!” 另一个人立刻反驳:“是我们大家的男神好嘛!” 依莲紧紧地看着这些女人夸张的反应,并不觉得意外。安德烈?克劳德名列法国首富榜,年仅不过三十岁,气质高贵儒雅,风度翩翩,不亚于任何一名银幕男明星,这样一位年轻多金又英俊的男人,自然会吸引众多女人的目光,更何况克劳德家族还是个古老的家族,有着贵族血统偿。 “花痴病待会再犯,如果你们想放弃和美男子亲密接触的机会,我没意见。”索菲双手抱胸,冷静地吐字,会议室立刻鸦雀无声。 她这才接下去说道:“这次是安德烈先生为她的母亲五十岁生日宴上所定制的服装,邀请了三家服装公司参与设计,选中的那套宴会服,设计师有幸可以参加他母亲的生日宴。你们该知道,宴会上请来的肯定都是上流社会的贵族,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人,对于你们今后的事业发展会大有帮助。” 女人们纷纷露出一脸的兴奋和激动,其中一个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沮丧地说:“可是,只能选中一件吗,三家公司,这么多设计师,怎么可能轮到我!” 索菲扫了众人一眼说:“这就是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生日宴会服只会被采纳一件。不过,你们的作品都会被拿去给克劳德夫人看,如果她满意的话依旧会被留下,只不过无缘参加宴会罢了。” 这样的概率高出了很多,让原先没有信心的人立刻燃起了斗志,只要自己的作品能被那样高贵的人看中并穿上,还怕以后没有出头的机会吗? “不过,姑娘们,你们可只有两周的时间!”索菲最后一句话让大家顿时又心凉半截。 设计这东西,完全靠个人灵感,也许能一蹴而就,也许只能流于俗套。 散会后,依莲刚准备跟着大家离开,就被索菲喊住。 “这是伊芙公司要求两周内交的设计稿,要求都在资料上写着,你负责一下。”索菲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依莲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总监是不打算让我参加生日宴会服的选拔吗?”其实,对她来说,参不参加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上司明显带着排挤的态度,令她无法接受。 “这样的机会肯定会公平地给到每个人,除非是设计师自己放弃。”索菲挑起眉倨傲地看着她说。 “我不会放弃的。”依莲语气坚定的说完,转身出去了。 谅苏菲还不敢不让她参加,只是同样的两周时间,她要比别人多设计一套衣服,就相当于少了一半的时间。 回到座位上,她先上网搜索了有关安德烈?克劳德的个人资料,心中大致有了计划,便关掉电脑直接离开了公司。 依莲去了巴黎市一家有名的健身房,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嗨,我的中国娃娃!” 一对三十几岁的法国青年夫妇热情地迎了上来。 “嗨,莫妮卡,艾伯特!”她和他们打着招呼。 “平时不是只有周末过来嘛,怎么今天有空了?” 莫妮卡是这家健身中心的老板娘,同时也是健身教练,而艾伯特是颇有声名的防身术教练,依莲从18岁开始就和他学习防身术,后来看着他们谈恋爱结婚,于是和莫妮卡也成了好朋友。 前两年依莲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便在周末到健身房来做兼职教练,给好朋友帮忙的同时,也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 “想请你们帮个忙,看客人里面谁有高尔夫球场的会员卡,或者和昂潘男爵家的人熟识也行。” 艾伯特诧异地问:“你想学打高尔夫?” “不是,借机接近一个客户。”她笑着说。 “哇,依莲你的客户帅不帅?”莫妮卡笑谑着问。“这个忙我们一定得帮,说不定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依莲的笑容浅了浅,解释说道:“再帅,在我的眼里也只是一盘菜,像你们俩这么恩爱的夫妻世上已经少有了。” 莫妮卡和艾伯特相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一聊到感情的事,依莲就是这样伤感的表情。 东方美女,黑发星眸,雪肤红唇,向来给人一种迷人的神秘感。健身中心很多男会员看到她都蠢蠢欲动,想要掳获芳心,甚至委托他们夫妻俩牵线,依莲都一笑置之。 周五,依莲借到了会员卡,便径直去了高尔夫俱乐部。 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离巴黎市中心仅四十分钟路程,坐落在蒙莫朗西森林中,属于昂潘男爵的私人领地。没有高级会员的金卡,一般人难以进入。即使想办法进去了,也会被安排错开顶级会员享用的时间,避免打扰到他们。 依莲就是踩着点过去的,她今天戴着白色运动帽,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上身雪色运动t恤,下身是同色短裙,乍一看青春逼人,靓丽得如同二十岁刚刚走进校门的大学生。 她坐在车里,直接被带到中央的草坪上。 当那个修长挺拔,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的双眸不由露出了惊喜。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接,那个男人很快感应到了,转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阳光下,那张脸立体俊美,有如镌刻的神来之作。浓眉下,是一双蔚蓝色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在脸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绝美的唇形微抿出疏离的弧度,优雅和高贵的气质集于一身。 饶是再对美色无感的她,也被面前的这盘菜小小地蛊惑了一下。 “阿诺,请这位小姐离开我的场地,她影响到我打球了。”安德烈对身旁肃立的男人说。 阿诺立刻走到依莲面前,礼貌却态度坚决地说:“小姐,请离开这里。” 依莲敏捷地绕过他,走到安德烈身侧,诚恳地望着他说:“克劳德先生,我是特意来找您的。” 安德烈自看了她一眼后,就对她完全视若无睹,“抱歉,我不喜欢把私人时间留给陌生人。” “容我自荐一下,我是n2公司的设计师,依莲。” “有关工作的事情,请联系我的助理。” “可是您的助理不会了解您的母亲。” 安德烈直起身,他的个子足足高了她一个头。此时,他温文尔雅的气场变得冷漠强硬。 他垂眸不悦地注视着眼前无礼闯入的女人,冷淡地开口:“依莲小姐,你想走捷径,这对其他设计师意味着不公平。”说完,他不再理会她,准备自行离开。 “我以为克劳德先生要的是一件满意的作品,而不是所谓的公平!”她追在他的身后,冲着他的背影说:“毕竟这不是比赛,如果其他设计师想获得有价值的资料,也应该通过努力去想办法,这才是对客户需求的尊重!” 她仍不气馁地继续说:“先生如果最终都没有得到满意的作品,难道就不会遗憾吗?” 安德烈的脚步停住,随后慢慢地转过身,原先生人勿近的气息慢慢淡去。“难道你有自信会设计出我满意的作品?” 她如实回答:“没有,因为你们只给了公司一个生日宴会服的主题,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依莲小姐,既然你这么主动地找来,我也不好意思让你空手而归。我会给你问三个问题的机会。” 她喜出望外,连忙想了想,开口问:“夫人喜欢吃肉还是吃鱼?” 他的脸上立显错愕,按照正常推理,她肯定会问“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风格”这样的话题。 依莲抬了抬眉,示意愣住的他回答。 “鱼。” “她喜欢听歌剧还是音乐会?” “音乐会。” “喜欢哪种花?” “变色蔷薇。” ---题外话---求收藏! 男神小三出场,鲜花掌声有木有! 150.150.九十九步由我来走,你只要走最后的一步 这三个问题没有一个和服装有关,倒让安德烈摸不着头脑了,不由困惑地问道:“这和设计有关联吗?” 她笑了起来,讳莫如深地说:“克劳德先生您答应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并没有答应回答您的问题啊。” “啊哈!”安德烈有些哭笑不得,一不小心着了眼前这个小女人的道了。“那这些问题回答了之后,你是不是觉得简单了?” “没有,反而更难了,”她状似苦恼地说道:“因为先生对您的母亲太了解,所以相应的,要求也会更高。不过,如果先生您如果愿意再帮我个小小的忙,我会替您解惑,并且会非常感激您。” “什么?”他凝视着那双亮如星辰的黑眼睛,下意识地开口问撄。 “克劳德家族传记。网上和博物馆里都查不到,我想只会在您家的书房里才能看到,能否借阅一下?” 他注视着她一脸迫切却又极力抑制渴望的神情片刻,终从口中吐出性感低醇的声音:“下周一上午到我的公司来,问我的助理要。偿” “谢谢。”她冲着他鞠了一躬,笑容灿烂的挥挥手又坐上车,离开了。 安德烈站在原地,看着球车远去。 他轻声对身旁严谨的男人说,又像在自语:“阿诺,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依莲很有趣?” ﹍﹍﹍﹍﹍﹍﹍﹍﹍﹍﹍﹍﹍﹍﹍﹍﹍﹍﹍﹍﹍﹍﹍ 依莲回到自己位于市中心的一室两厅小公寓。 先将雅尔曼给的录像带塞进播放器,随即80寸的高清电视屏幕里,各种肤色的模特伴随着音乐有节奏地一个个走上t台,身上穿的是2014年秋冬季的服装。 她拌了一份蔬菜沙拉,啃着面包坐到沙发上观赏了起来。 没看多久,雅尔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依莲,时装秀看了吗?” “在看,我知道你收集这些不容易,要花很多时间,谢谢。” “我喜欢做这些,因为我﹍﹍。” “雅尔曼,等一下,有人敲门。”听到门铃响,她起身去开门。 门前站着的男人俊朗阳光,只是看上去风尘仆仆,左手拎着一个简易行李袋,右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晨潇,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不等她回过神,他就从她身边挤进了屋。 “依莲,你家来了中国男人?”电话里,雅尔曼的声音透着试探和紧张。“他是你的男朋友?” 依莲这才意识到手中的手机未挂断。“一个朋友。”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和你一样的朋友。” 不管对方多么失望的心情,她按了通话结束键。 “又一个追求者?”晨潇了然地斜睨了她一眼,转而看见桌上的食物,不禁皱起眉,“你这都是吃的什么?再这样下去,你要成兔子了!” 她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我一个人懒得弄。” “就知道过来蹭不到饭。”说着,他从塑料袋里,将一个个打包盒取出打开。 “这么多菜,连水果都有了!”她欣喜地捏起一粒葡萄塞进嘴里。 晨潇没好气地对她说:“早就告诉你了,像我这么贤惠的好男人,还不赶紧下手娶回家。” “呵呵。”她没工夫理他,去厨房取来了两套餐具,和晨潇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起来。 “晨潇,你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一个月,最近很忙吗?” “可以歇一阵了。” 这两年俩人形成了默契,谁都不主动提及晨潇的工作。 那次爆炸前后,他敏捷的身手,随身携带的配枪,令她对他的职业产生了怀疑。可对于她的困惑,他最终没有解释,只说道:“依莲,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也就是那一瞬间,她方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和左斯翰一样,从最初的接近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此,有一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几乎没怎么联系。后来,她发现他似乎从事的是一份既神秘又危险的工作,才逐步理解了他的苦处。 “我不能陪你了,两周时间我得交出两份设计稿。”她将茶几上收拾干净,就移步到餐桌旁,将画纸在桌上摊开。 “那我们就女主外男主内,我来当你的保姆,你只要提供住宿就行。” 她抬起头,咬着笔头纠结,“这样的话,我们算不算同居啊?” “算,只要你点一下头,我立马以身相许!”他充满期待地等着她点头答应。 “把东西搬去客房。”她指指除了卧室的另一间。 他叉起腰失落地看着她说:“依莲,你是不是一直没把我当男人?” “你不是男人吗?”她好笑地反问。 “男人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你却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会害我。” “那和伤害不同,”他揉着鼻子,走近桌前,深深地注视着她,眼里满是浓浓的情意,“我想要名正言顺地照顾你。” 她放下笔,双手撑在桌上,视线落在稿纸那几根简单的线条上。“晨潇,不说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在朋友的位置上呆了太长的时间,现在要申请转正。” “晨潇﹍﹍。”她的目光无奈地看向他,“你别逼我。” “逼你什么?我就是太傻了,从来都没逼过你!”他目光灼热地盯着她,说道:“以前是慕泽,后来是左斯翰,那现在呢?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你还没有放下楚嵚崟的身份吗?” “左斯翰”这三个字,让她的心狠狠一拧,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成拳。“别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名字。” 他看着她,胸口窒闷难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和慕泽在一起的一年,你仅用了365天就适应了,可你和他同样是一年,却三个365天都忘不了吗?” “我忘不了那是因为他给过我莫大的伤害!” “因为他伤害你,你就要一辈子记住他?那你逃来法国做什么,你叫依莲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三年了,你还要惩罚自己多久?” “你现在就走!”她伸出手臂指向门口,“我不想听!”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猛地拎起墙角的行李袋,快步往大门走去。可是手握在门把上半晌,也没有扭动。 终于,他颓然地扔下了行李,又大步走了回来,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我不管你是依莲也好,楚嵚崟也好,以后你身边的位置我预定了,不能再让给别人!” “忘掉过去,好不好?” “看见身边的我,好吗?” “不要只当我是闺蜜,就把我当成爱慕你的男人对待。”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在他一叠声的恳求中,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是啊,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呢?曾经的一切,不管爱恨,都应该让它烟消云散。 她轻喃地说:“晨潇,我不仅结过婚,还有过孩子。” “我不在乎!” “我害怕再次投入感情。” “九十九步由我来走,你只要走最后的一步。”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傻瓜,我怕伤害了你,始终得不到回应,你会受伤,而我不想连朋友都失去。” 在她说“始终得不到回应”时,他的身体一僵,随后很肯定地说:“我会等你到放下心结的那天。” “晨潇,别为了我放弃身边的好女孩,”见他情急之下要反驳,她连忙说:“你先听我说完,如果遇到了好姑娘,你就别再等我,我也会真心祝福,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到我三十岁时,再看大家有没有缘分。” “我等!”他认真的许下诺言。 虽然知道她所说的三十岁之约,带着敷衍的成分在,但总比遥遥无期的要好,至少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 周一上午,依莲先与安德烈的助理切斯特联系过后,方兴冲冲地赶往那座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 安德烈所经营的公司旗下好几个珠宝品牌,其中以他的母亲伊莎贝拉命名的首饰系列最受欢迎。 业界也在无比关注,他创立的每一个新的品牌,所有人都猜测,下一个以女性名字命名的系列,很有可能是安德烈的心上人。 切斯特将一个四四方方的香樟木匣子捧放到她的怀里,语重心长地叮嘱:“这里面的两本传记是克劳德家族的私藏,先生周末特地回了趟古堡取的,你三天内必须还回来,而且务必不能损坏!”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 电梯停在了这一层,她刚准备往打开的门里走,身后的一个推力骤然将她撞到了墙上,手中的木匣子紧接着摔到了地上,里面两本深褐色的书籍跌落出来。 ---题外话---继续求收! 151.151.但凡男人心动的开始,就是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电梯停在了这一层,她刚准备往打开的门里走,身后的一个推力骤然将她撞到了墙上,手中的木匣子紧接着摔到了地上,里面两本深褐色的书籍跌落出来。 推她的是一个看着像助理一样的男人,四五个这样的男人正簇拥着一位摩登性感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一头栗色的长卷发,脸上戴着一副亮蓝色镀膜的超大墨镜,遮住了鹅蛋形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娇艳的红唇和精致的尖下巴。身上裹着一条柠檬黄的紧身短裙,显露出让人热血喷张的性感身材,大大的v领展现了胸前傲人的沟壑撄。 本来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偏偏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让人亲近不起来。 “这位小姐,你的人把我的东西撞掉了!”才答应别人会保管好这些书,一出门就食言了,让依莲很是气恼。 谁知道女人身边的助理更嚣张,冲着她不屑地说:“不过是两本破书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撞伤了碧姬小姐,你陪得起吗?” 碧姬?原来她就是红透大半边天的银幕巨星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护着女人进了电梯。 “等等!”依莲从地上捡起书和木匣子,准备上前理论,电梯的门已无情地关上偿。 她看了看楼层,一咬牙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冲进人工楼道,飞快地往下冲去。 十层楼梯,被她一鼓作气地跑完,等她到达一楼的时候,正好瞧见那群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碧姬向大门走去。 “站住!”依莲不顾自己狼狈的模样,冲到他们面前。“碧姬小姐,你身为大明星,犯了错难道不该道歉一声?还是说,你维持的就是这样一个趾高气昂的公众形象?” 碧姬抬起下巴注视了她两眼,随后脸偏向一边冷淡地吩咐:“给她钱。” 男人从身上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了几张法郎,往地上随意一掷,纸质的钱币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拿去,多余的就当是小费。”男人恶意地说。 依莲气得脸色发白,“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要你亲口向我道歉!” 被她堵着,几个人没办法出门,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已注意到这边,纷纷驻足围观,有的已认出了碧姬的身份,开始窃窃私语和拿起手机拍照。 碧姬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立刻围住了依莲。 “找死!”其中一人率先伸出大手准备擒住她。 在这些欧洲人面前显得较小的女人,此时灵活地施展开拳脚,没一会就被她黑乎乎的脚底板轮番踹到,先前撞她的和扔钱的两个人被踢得最惨。 依莲再次看向开始惊慌失措的碧姬,异常坚定地启唇:“道歉!” “我要报警!你这个疯女人,居然对我人身攻击!”碧姬咬牙切齿地说,美丽的脸庞已被愤怒扭曲。 忽然,一个低哑醇厚的嗓音传来:“碧姬。” 碧姬脸上乍现惊喜,急忙回过头,委屈地说:“达令,这个疯女人欺负我。” 大门外,停着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车窗落下,露出后座上男人深邃立体的脸部轮廓。 “向她道歉。”他的语气很淡。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碧姬还想说什么,看了看他的脸色,噤了声,只是脸上仍残留着浓浓的不甘。 男人随后加了一句:“再给你一分钟处理,我还有事。” 话音刚落,碧姬即嫌恶地冲着呆怔的依莲甩下一句:“对不起了。”说完,就匆匆上了车。 汽车绝尘开走。 “那男人是谁?好大的气场!” “是啊,连女神都要看他的脸色!” “好有男人味啊,我忍不住爱上了怎么办?” “你爱的不是安德烈嘛!” “安德烈是梦中的白马王子,这个男人就像是威严的国王﹍﹍。” 大厅里,众人叽叽喳喳,不断揣测着那个神秘男子的身份,倒在地上的男人们也纷纷站了起来,怨恨地瞪了依莲一眼,随后离开了。 依莲仍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被人下了咒一样,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刚才那个人是﹍﹍左斯翰? 三年未见,他刚才仅是漠然地扫了她一眼,好似根本就没认出她。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拽紧了西装下摆,偏过头朝电梯暗金色的镜面门看去。里面照出的女人因为快速奔跑和打斗,已是披头散发,有好几缕黏在了脸上,两脚光秃秃地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难怪他会不认识自己! 也是,三年过去,每个人都在变,他的身边不再环绕着文艺范的小清新,而是妖娆的大明星了! 这几年里,她刻意地不去关注他的动态,只知道自收购了楚天,和自己的“意外身亡”,他变得比以前更加低调,不再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 可没想到,他们会在法国再次见面,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微颤着手指,伸进口袋取出手机打了出去。 “依莲,是不是约我吃中饭?” “晨潇,我看到左斯翰了。”她闭了闭眼,控制着自己有些晕眩的身体。 那头静默片刻后问:“他让你跟他回去?” “不是,他根本就没认出我。”说着,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挂下电话后,她从总台捧过匣子,准备出门。 “依莲小姐,等等!” “切斯特?”她看着追过来的安德烈助理,有些诧异,当视线落在他手指上后,脸色倏然爆红。 切斯特将高跟鞋放到她的脚边,温和的说:“还是穿着鞋子吧,以免脚受伤。” “谢谢。” 切斯特打量着她如梦游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想不通,先生为什么要帮她,这样一个神经质的女人能创作出什么令人惊喜的作品! “阿诺,你说她是怎么了?” 办公室里,安德烈观看着楼下大厅里的监控录像,眼见她气咻咻地拦住了对方,义正言辞地声讨,之后光着两只脚丫身手敏捷地将对方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撂倒。 就在自己以为她会乘胜追击时,她忽然整个人像被人定住不能动了,脸上满是失魂落魄的神情。 “真是有趣!”安德烈兴致盎然地托起下巴看着,食指摩挲着自己盈润的嘴唇,随即转向了身旁沉默的下属,“怎么不说话?我的大楼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有趣的事情。” 先生,你在这个女人身上已经用了三次“有趣了”!但凡男人心动的开始,就是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先生一直洁身自好,对那些狂蜂浪蝶不屑一顾,看来这次要栽! 安德烈不知道阿诺的腹诽,审视的视线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来回转着,不死心地追问:“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好吧,第四次了! 外表木讷寡言的阿诺,不代表心思不灵敏,否则他也无法成为主人身边最得力的随从。因为更多的时候,安德烈只需要一个聆听者,可今天却像是很迫切地需要他的回应。 “先生,我也有同感。”他嘴唇微张,冷静地吐出几个字。 安德烈满意地挪开了视线,不过是又落回到屏幕上。 ? 回到家,依莲先仔细查看那两本传记,果然在一本书的深褐色皮质封面上发现了破损,樟木匣子上也有一个角出现了裂痕。 唉! 她不禁沮丧地揉着脑后的头发。该怎么办?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反而弄巧成拙排斥了她的设计呢? 算了,别想了!先把设计搞定吧。 她安慰自己,打开了书籍,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三天后,当安德烈看到办公桌上的匣子,和里面的书籍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依莲小姐附上的一封信,她说那天因为被碧姬的人弄坏了书本,所以内心很愧疚,但是又无法联系到先生,只好自作主张对盒子和书籍进行了重新包装,希望先生能原谅她的无心之失。” 他挥手让切斯特出去,随后靠上椅背,打开信纸看了起来。 “尊敬的克劳德先生: 因为不知道您的联络方式,所以无法当面对您说声对不起!虽说弄坏书籍不是我的本意,但终究还是辜负了您的信任。为此,我难过了很久。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还是想尽力弥补。 从传记中,可以看出克劳德夫妇,您父母的鹣鲽情深。一个是穿梭在蔷薇花丛中的明媚少女,一个是爱好制作蝴蝶标本的翩翩绅士,他们的邂逅,钟情,和相濡以沫看上去是那样的自然,美好,水到渠成。 谢谢您,克劳德先生,您的书籍给了我创作的灵感。对于自己的过失,我愿意接受您的惩罚。 依莲呈上” 安德烈放下信笺,视线落在桌面上。 ---题外话---换了个隔断符号,我起名叫“十心十意”。 昨晚将乐文赠送的荷包狠狠地砸向了自己,果然今天头有些晕,看来是心疼造成的。 因为是周末,还有一更,我想放在下午两点左右,亲可以到时去看。 《佳人》的这篇文,就女主的感情历程,以及人物的出场,可以归纳为三部曲,即:极光—深海—幽火。 极光绚丽多彩,在黑暗中给人带来光明,左斯翰就像是一道极光,照亮了楚嵚崟灰暗的心房,可光又是短暂的,奇幻的背后即是泯灭。 目前女主身居法国,已进入第二部,即深海篇。为啥叫深海呢,后面剧情会写到。 152.152.你这样的惩罚手段,会让我想再次犯错的 安德烈放下信笺,视线落在桌面上。 木头匣子和两本书面上都被裹上了一层用绸布制作的精致外包装,紫绛色的底色,粉嘟嘟变色的蔷薇花娇娆地盛开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蕊上翩飞,右上角还有一行烫金的法文:蝶恋花。 安德烈唇角漾开了迷人的微笑,他好像知道她的创意是什么了。 “切斯特,打电话到n2公司,我要依莲小姐的联系方式。” ﹍﹍﹍﹍﹍﹍﹍﹍﹍﹍﹍﹍﹍﹍﹍﹍﹍﹍﹍﹍﹍﹍﹍﹍﹍﹍﹍﹍﹍ 总监办公室偿。 索菲抬起下巴斜视着办公桌前的女人,态度傲慢地问:“依莲,两项设计你完成得怎样了?” “还在酝酿中。” “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放弃安德烈的机会固然可惜,伊芙公司可是钦点了要你的设计,如果能通过一样前途似锦,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不要顾此失彼。” 依莲不亢不卑地回答:“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考虑的。” 苏菲眯了眯眼,正要继续劝说她放弃安德烈的机会,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啊,切斯特!有什么事吗?”她从一开始的高亢兴奋转为了疑惑,最后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依莲,“好的,她就在我面前,我让她听电话。” 依莲接过电话,将听筒贴近耳边,刚“喂”了一声,对方优雅迷人的声线就传入了耳膜。 “是我。” 她一愣,不是他的助理打来的电话吗?怎么换了人?安德烈的声音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太有标识性,想让人忘记都难。 “别吱声,现在下楼来,我在大门外等你。”不等她的回答,电话就被匆匆地挂断了。 “安德烈的助理为什么会找上你?”苏菲紧盯着她问。 她回过神,淡淡地说:“我上午去了他们的公司,所以他刚才打电话通知我不要再去了。” 苏菲讥讽地嗤笑:“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接近安德烈,就凭你一个不出名的小设计师也竟敢妄想!有这样的闲工夫,不如去好好构思作品!” “知道了。”她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半年前的比赛,最后一个项目是以一件创意裙子为题,让大家说出它的灵感来源,以及时尚元素。 其他选手说的都是好的方面,唯独她另外又描述了裙子面料上的不透气缺憾,建议采用同色不同面料的拼接法,既不损坏款式的立体感,又能增加实用性。 因为她更为全面的诠释,最后赢得了大赛的第一名,可也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了自己现如今的顶头上司。 只因那条裙子正是苏菲设计的! 依莲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即下楼。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看见她出来,驾驶室的切斯特即下车,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一抬头,就见英俊非凡的男人正松弛地依靠在后座椅背上,脸上带着笑意注视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温润:“依莲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克劳德先生?” “叫我安德烈。”他眼波柔和至极,同时向她递过去自己修长白皙的右手,“请上车”。 n2大楼顶层,男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她上了商务车,随后汽车开走。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沉声问向身边的人:“那是谁的车?” “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下车替她开门的是珠宝大亨安德烈的助理。” “珠宝大亨?”他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她可真行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其他男人玩同居,现在又勾搭上了珠宝大亨!看来是欠收拾了! “森,将来有你忙的了,你的战场从国内转移到了法国。”身旁的男人还在不断添柴加火,唯恐天下不乱。 “哼,男人引不起我的没兴趣,我只要管好自己的女人。”必要时,他会恩威并施,将这只不服管的小野猫牢牢拴在身边! 依莲坐在安德烈的身旁,有些局促不安,不明白他忽然跑到公司楼下找她所为何事。 只见他从椅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金笔和一本便笺,在空白处潇洒地写下了一行数字,递给她。 “现在,用你的手机打这个号码。” 虽然满心困惑,她还是按照他说的拨了出去,不多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悦耳的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将号码存入了通讯录。一抬眼,见她仍在发愣,便笑着提醒:“那是我的号码,记得保存。” “哦,好。”她感觉自己被对方的一举一动搞得有点头晕。 存完了号码,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先生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已经说了,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安德烈。” 她抿了抿嘴唇,没作声,黑白分明的美眸有些不安的瞅着他。 “依莲,我找你出来,是要惩罚你把我的书弄坏了!”安德烈脸色一整,眼里露出了一丝严厉。 果然!她心下一紧,该来的还是会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好,你先陪我吃顿晚饭。” “哦,啊?”她瞪大了双眼,不解地望着他。吃饭也算惩罚? 这时他的面部表情已经放柔和了,看着她明显受了惊吓的样子,暗暗有些好笑。“你说过,只要我借给你家族的传记,你就会替我解惑的。”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我都被你吓得一惊一乍的了。” 安德烈被她明显带着娇嗔的语气,和斜飘过来的一眼弄得心猿意马。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他握拳在唇边清咳两声,说:“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爱吃鱼的人相对爱吃肉的人,心思更细腻,会很注意设计的细节。” “爱听音乐会的女性相对于喜欢歌剧,更能接受时尚大胆的元素。” “所以依我的推断,夫人应该是集温柔,细心,乐观,迷人,还时不时带点小女生娇俏的优雅女士。” 他听后,“噗噗”地笑个不停。 “难道我说错了吗?”依莲茫然地问。 安德烈没有立即回答,只接着追问:“你问她喜欢什么花,又是何用意?” “那个啊,只是我设计上初步的构想,不过通过前面两个问题,我已经断定夫人会喜欢我的设计。再加上你给我看的传记,我发现他们的爱情故事和我的主题不谋而合。” 他深深地凝视着一谈到工作就散发着耀眼光芒,亮若星辰的那双眸子,柔和地问:“蝶恋花吗?这个名字很好听。” “蝶恋花是中国的一个词牌名,给我拿来做了这次设计的主题,不过衣服只有穿在身上才会被赋予生命,有了生命的那条裙子应该叫‘蔷薇花少女’。” 等坐在豪华的西餐厅,面对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奢华大餐,依莲不禁好笑:“先生,你这样的惩罚手段,会让我想再次犯错的。” “说了,叫我安德烈。”他再次好意提醒。 “好吧,安德烈,你不会是让我把这些食物都塞进肚子里吧?如果那样的话,手段确实很残忍。”她不用扶着墙出去,直接被担架抬出去好了。 “呵呵,不需要全都吃掉,因为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只有挑他们所有拿手的点了,”他笑着说:“和你聊天让我心情愉快,所以已经赦免你的罪过了。” 她按住心口,做了一个夸张的大大松了口气的表情,惹得他再次笑了起来。 “吃完,我们去听音乐会。” “呃?”她再次怔住。 又是吃西式大餐,又是听音乐会,她怎么感觉像在约会。 “有个惊喜在等着你。”安德烈冲她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睛。 坐在音乐大厅的vip卡座里,她仍有些忐忑。 “右边三点的方向,坐的是我的母亲和我的妹妹。”他凑近她轻声说。 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让自己能亲眼见到模特本人。索菲只交给她们一幅克劳德夫人的画像,以及身高体型尺寸,哪里有亲眼所见的生动立体,更能拿捏住模特的气质神韵。 “谢谢你,安德烈。”她由衷地感谢。这次后门真是走的彻底,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德烈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像是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拿出画笔在白纸上快速描摹着人物轮廓,对自己灼热的视线完全感应不到。 ---题外话---写极品好男人安德烈时,我成了颜控! 爱上他的,请勿忘收藏,荷包鲜花打赏,哪怕吆喝几声也行。 下章男女主见面啦,你们希望他们发生点啥不? 153.153.怎么,三年未见,忘记我是谁了? 安德烈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像是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拿出画笔在白纸上快速描摹着人物轮廓,对自己灼热的视线完全感应不到。 站立在他俩身后的阿诺扯了扯嘴角,心想:你二人可真是浪费,音乐会上,一个画画,一个看人,都是那么聚精会神,若是被那帮吹拉弹唱的音乐大师知道,非气得吐血不可! 那边,杰西卡拉了拉母亲的袖子,低声问:“妈妈,哥哥硬塞给我们两张票,有什么用意吗?” 伊莎贝拉笑着回答:“你可以直接去问他。撄” “哥哥也来了吗?” “在你左手的方向。” “哪儿?”杰西卡急忙伸长脖子寻找,“啊,看到了,他居然和一个东方女孩坐在一起。” “妈妈,你说哥哥为什么会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偿” “也许是为了创立下一个品牌寻找灵感。”伊莎贝拉温柔地笑了起来。知子莫若母,安德烈绝不会浪费时间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上面。 “讨厌!我还指望他下面能创建‘杰西卡’呢!”杰西卡嘟着小嘴不满的说,眼里却满满都是笑意。 依莲被她们扫过来的目光,吓得整个人一缩,“不好,被她们发现了!怎么办?”她急急忙忙转头向安德烈求救。 他收敛起了脸上的专注,也故作慌张地说:“这么远,或者没看清吧。” “那,”她连忙说:“你往我身后躲躲,别被她们看见,反正她们也不认识我。” “好。”安德烈贴近她坐着,整个人靠上了椅背,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缕缕幽香,目光渐渐痴迷。 不多时,她的小画本上已有了十来张初稿。 不仅仅是伊莎贝拉的原型,连杰西卡也跃然纸上。 “你把我妹妹也画上了?” “对,万一下次你又要为她设计衣服,却又不带我看真人,怎么办?”她笑着回头,才陡然发现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安德烈温柔的蓝眼睛似要溢出水来。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急忙坐开了些,低下头目光重回到了画纸。 安德烈看着拉远了距离的她,心里空落落的。 不远处,一双寒冰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脸色沉得如暴风雨即将来袭。 音乐会结束,安德烈直接送她回公寓。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公寓楼下,她笑着告别。 安德烈跟在她的身后,微笑着问:“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按照社交礼仪,她这时应该礼貌地询问:“要不要上去坐会?”可是不能说,家里还有个晨潇坐镇,她再带个男人回去,哪一边都解释不清。 “不用了,这里的治安还不错。” 他的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失望,“那好,我就静静地期待你的作品了。” “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虽然依莲口上自谦着,安德烈还是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强大自信。 这个充满勇气的东方女子真是吸引到他了! “你上去吧,我不喜欢让别人看着我的背影。”他双手插袋,优雅的斜靠在车门上。 于是,依莲挥挥手后转身往楼道走去。月光下,她的背影纤细美好,迷住了他的眼。 “我终于有了新一季的灵感,月光女神。”安德烈自言自语地说。 依莲进了楼道,按下了按钮。不一会儿,电梯就来了。 她刚走进去,一个深色的身影随之闪了进来。 她吃惊下一瞥,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对方。 “怎么,三年未见,忘记我是谁了?”他冷笑着开口问,目光近乎凶狠。 她艰难的移开视线到门上,手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声音却尽量维持着平和,“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哼,真会装!”他的嘴角翘起了讥讽的弧度,“有了法国的大亨男朋友,就把中国的老公忘了吗?” 她想冲着他喊:左斯翰,我们早就离婚了! 细想之下,她强自控制住了冲动的情绪,只淡淡地对他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老公,也没有去过中国。” 他倏然一笑,笑容邪肆得让她感觉到危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斯翰已将她逼到电梯墙壁上,双手撑在她的脸两侧,“难道说三年前的那次爆炸,让我可爱的老婆失忆了?这可怎么办好呢?我得帮助她回忆起来才行,”他慢慢俯下身子,鼻尖离她的脸仅剩下两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喷洒在她的面颊上。 依莲敢肯定他是故意的,因为他恶劣地加重了呼吸的力度。在热气的熏蒸下,她的面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小腿发软,脚趾头也开始打起了颤。 “先生,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她竭力控制着声音的平静无波,冷淡地说道。 “好啊!”他点头赞同,却在她要说下一句话时,迅速覆上了她的唇,力道很重,甚至附带轻咬了她一下,随后很快离开。 他舔了舔嘴唇,笑得邪气,“真香,还是以前的味道。” “你﹍﹍滚开!”那句“左斯翰”差点就脱口而出,被她强咽了回去。她将他从身上用力推搡开,美眸似要喷出火焰。 “薛晨潇吻过你吗?那个安德烈有没有这么吻过你?”想到今天在音乐大厅看到的一幕,他心头的火就突突地往上直窜。这叫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看不见的会不会更加火爆? 她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打定主意当他是路人甲。 电梯终于停在了她公寓的那一层,门刚一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快速地走了出去。 身后没有脚步跟出,她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他靠在电梯墙壁上,目光炽烈放肆地盯着她,声音低哑有力:“嵚崟,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回到公寓,她方靠在门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跳快得完全乱了节奏,脸上的潮红仍然没有褪尽。 三年过去,他的演技更高超了。从那天假装没认出她,到今天的极力挑逗,无所不用其极,痞子味十足! 都三十五的高龄了,还为老不尊!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同时又为自己历经了三年,依旧熟悉他身上的味道而感到羞耻。 “回来了。”晨潇拿了块大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休闲t恤上印着不少水渍,紧贴着他健硕的好身材。 “怎么了,满面通红的,是不是发热了?”他伸出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疑惑地说:“不热啊。” 她将他的大手抓下,轻声说:“刚才左斯翰在楼下等我。” 晨潇看着她明显乱了方寸的模样,心里一堵,“我去找他!” “不用,他已经走了。”依莲站直身体,换上了拖鞋,往客厅走去。 身后,晨潇再次发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就是认出了我,还说马上会再见面,不过我只做不认识他。” “除了说这些,他还做什么了?” 她的脸猛地一热,想到了刚才那个霸道的吻。幸好是背对着晨潇,没让他发现自己的不自在。“没有。” 夜晚,她在灯光下画着设计图,却没法定下心来。 没多久,脚下就扔了一个个被撕下揉捏的纸团,最后,她颓然地放下笔,双手交握撑住了额头。 客房门前,伫立着晨潇挺拔的身影,他静静地望着灯下那个寂寥无奈的身影,好半晌,才走向她。 “三年前我帮你改名,让你偷偷逃离他的身边,现在后悔了吗?” “不后悔。”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做一年的傻子已经够了,我不想做一辈子的傻子。” “那就好。”他暗自喟叹,拍拍她的肩膀说:“既然已经选择重新开始,他存不存在,或有没有认出你,根本不是问题。你做好依莲就行!” “嗯。”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将不该有的胡思乱想抛开,专心致志的画了起来。 公寓楼下。 黑色的劳斯莱斯里,左斯翰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目光幽远深情。 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什么时候能重回我的身边? ﹍﹍﹍﹍﹍﹍﹍﹍﹍﹍﹍﹍﹍﹍﹍﹍﹍﹍﹍﹍﹍﹍﹍﹍﹍﹍﹍﹍﹍﹍ 一周多的时间很快过去,办公室里的气氛反而愈加凝重,不再似消息宣布一开始时那样雀跃。 每个人都意识到了竞争的激烈,只不过有的人胸有成足,有的却惴惴不安。 依莲的设计稿已大致完成,只剩下了一些小细节和配饰部分。 下班后,她拿着已完成的伊芙设计稿前去索菲的办公室,其实这份作业上周就做好了,因为担心索菲又强加给她新的任务,所以拖到现在才交。 门前,她刚伸手准备去叩响,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声。 ---题外话---求收藏! 154.154.让她身败名裂下被逐出公司 门前,依莲刚伸手准备去叩响,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声。 “别﹍﹍别在办公室。”这是索菲的声音。 “宝贝,你也喜欢的不是吗?来吧!”男人的一记闷哼,换来了索菲轻细的呻,吟。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莲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办公室里的尺度越来越大,她没兴趣再听下去,转身走了撄。 “等等!”苏菲迅速推开身上的男人,从办公桌上下来。 “怎么啦,宝贝,我们不是玩得挺高兴的嘛?”男人正投入着,被她强行中止,很是不满偿。 “外面有人!”她拉开门的缝隙,正见转角处一块黑色的衣料消失。 黑色的? “来吧,我们继续。”男人把门拍合了,将她的短裙推到腰上,从她的身后进入。 今天穿黑色衣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依莲,另一个是萨琳娜。索菲脑子里仍盘旋着。 “宝贝,你太不专心了!”身后的男人不满的抗议起来。 一阵猛烈的攻击下,她谷欠生谷欠死的同时,脑子里也形成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索菲先将依莲喊进办公室,“设计完成得怎样了?” 因为昨天不小心窥探到索菲的隐私,所以依莲回答起来也小心翼翼。“伊芙的设计还差一点,不过今天交给你没问题,生日宴会礼服还要两天时间。” “抓紧,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才气的。” 依莲有些诧异她今天态度的温和。 难道和谐的性生活让人的性情也跟着大变了? 她的脸一红:想什么呢?看来自己变污了! 等依莲出去后,紧跟着,萨琳娜也被叫进了办公室。 同样的话,索菲又对着她说了一遍,随后问:“你和依莲的关系怎样?” 萨琳娜的脸色一僵,没说话。 索菲立刻心中有数,向她透底说:“依莲去找过安德烈,我不知道她是否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不过看她这几天的情绪,感觉十拿九稳。你是我最看好的下属,我不希望你输给她!” 萨琳娜嫉恨地眼圈发红,如果这次的机会再被依莲夺走,雅尔曼只会更加注意她了! 苏菲觉得火候差不多,便试探性地开口:“我倒是有个办法,既可以让她失去这次机会,还能让她身败名裂下被逐出公司。” “总监,我听你的!”萨琳娜欣喜地说。 两周后的交稿时间很快来到。 安德烈对于其他两家公司的设计稿,只上网浏览了一遍,不置可否,随即便亲临了n2公司。 办公室里一片沸腾。 “天哪,我的男神即将出现在我的眼前!太幸福了!” “是啊,另外两家公司听说他都没去,独独来到这儿,是不是特别看中我们的设计啊!” “我过会在男神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 前面的四幅作品一一展现过,无非是正统的宴会服,配合着伊莎贝拉的年纪和身份,显得沉稳大气,奢华隆重。 轮到依莲和萨琳娜时,萨琳娜对她说:“要不你先介绍,我最后吧。” 还未等依莲表态,索菲脸色一整,不悦地说:“按照你们交稿的时间顺序来,萨琳娜,你较依莲提前了两天,你先介绍!” 萨琳娜得意地瞥了依莲一眼,走到台前。 投影仪跳出了一幅幅精美绝伦的设计图,从初初简单的手稿线条,慢慢深入,分割成前后左右不同的方位,展现了这件宴会裙装的完美。 而萨琳娜的解说,声音甜美清晰,也博得了一片掌声。 之前的设计师看着这件作品,也都服气地没有吭声。 萨琳娜望着角落里依莲吃惊的神色,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她转头看向安德烈,希望从他的眼中得到认可,却发现他至始至终都对着一个方向。 其实,从这幅作品一放映出来,安德烈就担忧地看向了角落里安静的女人。除了有些吃惊外,她整个过程还算淡定。 “啪啪啪。”索菲率先鼓起了掌,大家也相继跟着鼓掌。“克劳德先生还满意吗?” “我对这件作品非常满意。”安德烈别有深意地回答,同时望着依莲开口:“你们不是有六位设计师吗?我想再欣赏一下最后一幅作品。” 依莲微微颔首,站起身朝台上稳步走去。 身后,萨琳娜怨恨而紧张的眼神伴随着她一路。原本以为在自己强势的打压下,她不会再演示那幅作品了,难道她不怕被众人耻笑吗?萨琳娜实在想不通。 当作品的图片在投影仪上显现时,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刚才萨琳娜展示的一模一样? “服装上的细节,刚才萨琳娜已经替我讲的非常详尽,我不想再复述,”依莲清冷地注视着台下的萨琳娜。 在她正义凛然的眼神下,萨琳娜心虚地绞着手指,极力地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关于这条裙子的设计理念,是源于克劳德夫妇之间深沉的爱恋,而不是萨琳娜所谓的时下流行的花园风。 我查找了克劳德家族的传记,克劳德先生钟爱制作蝴蝶标本,也因此结缘了蔷薇少女伊莎贝拉,两人冲破家族的羁绊和年龄的界限,最终走到了一起。二十年相濡以沫,克劳德先生在五十八岁时因病去世,伊莎贝拉当时虽然年仅三十八岁,却始终没有再婚,独自抚育一儿一女长大,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再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像她的爱人那样为她种上满园的蔷薇,培育出四季都盛开的变色蔷薇。 所以,我的裙装以绛紫色为基调,腰下位置,由疏简到繁复,是一朵朵变色蔷薇的刺绣,花朵上是一对蹁跹飞舞的蝴蝶。中国有个美丽的传说,一对相爱的恋人,为了在一起,最后化身为蝶,比翼双飞,互相守护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依莲目光犀利地射向萨琳娜,讥诮地卷起嘴角问道:“萨琳娜,不知道你怎么会有我的手稿,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 萨琳娜涨红着脸,大声反驳:“我在你之前就交稿了,明明是你抄袭了我的手稿!” 她偷偷求助地看向索菲。 后者冷静地分析:“依莲,时间上确实说不过去,你的嫌疑更大。所谓美丽的故事,可以后期根据设计去想象和完善,即使萨琳娜只是基于花园风的主题,也不能否认她的创意。” 索菲的一番话,等于完全否定了依莲的创意源泉。 确实,如果提前看到了别人的手稿,完全有时间去整理出一套完美感人的说辞。 台上,依莲绯唇扬起,笑得冷艳,“那好,设计中涵盖着n2字样的logo,萨琳娜能替大家找出吗?” 什么?这条裙子上还有公司的logo字样? 萨琳娜开始慌乱了,她紧张地捏紧拳头,强自镇定地开口:“当初设计的时候,我可没有想这么多,只能说被你碰巧地发现了。” “这么多巧合,真是值得人深思,萨琳娜,如果下次要盗取别人的创意,最好连同她脑子里所想的一起盗走,”她随即举起激光笔,点在了裙子的腰下位置,“logo就在蝴蝶的翅膀上,两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有,不是偶然。”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萨琳娜的目光已带上了鄙夷。在这个圈子里,你可以才华不出众,只是抄袭却是最让人痛恨的。 “我不承认!你凭什么说这幅作品就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萨琳娜还在极力狡辩着。 “我可以作证!”安德烈此时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随后落在依莲的脸上,慢慢变得清远柔和,“依莲小姐,在设计的第一周就告诉了我她的创意,因为正是我把家族传记交给了她。” “蝶恋花是中国的一个词牌名,给我拿来做了这次设计的主题,不过衣服只有穿在身上才会赋予它生命,有了生命的那条裙子应该叫‘蔷薇花少女’。” 他望着台上明艳的女人,耳边回响起她曾说过的话,眼底的爱恋丝毫未加隐藏。 大家的声音跟着沸腾起来。什么?安德烈居然私下和依莲有来往?还把家族传记交给她,那不是明摆着只会录用依莲的设计了嘛! 依莲心中暗叹,她不想将安德烈牵扯进来就是怕同事会嫉恨,以后工作中会更难相处,即使自己的设计被录用,也会被说成是走关系。 正在会议室的气氛闹得不可开交时,门被人从外打开。 ---题外话---继续求收! 155.155.关键人家还比你年轻,体力方面肯定就比你强 正在会议室的气氛闹得不可开交时,门被人从外打开。 索菲看清来人,脸色不由一变,急忙站起来,向安德烈介绍:“这是我们的总经理,托尼先生。” 两个男人友善地交流了一下。 托尼看向仍站在台上的依莲,眸光一闪,沉稳地开口:“我听说公司内部出现了抄袭事件,这件事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声誉,n2公司绝不容许有这样品德败坏的员工存在!安迪,把监控录像调出来。” 随着录像在投影仪上的播放,萨琳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屏幕上,一个人影闪进了依莲的办公室,从她的抽屉里取出手稿,用手机频频拍着照片,又进入了她的电脑快速地浏览着偿。 那个人影深为大家熟知,正是萨琳娜。 “我有话要说!”萨琳娜青白着脸,站了起来,“依莲的手稿是总监让我拿的,我自己的设计并不比依莲差,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让我给大家展示一下。” 索菲冷笑着说:“萨琳娜,你太过分了!你自己抄袭,还想把上司给拉下水!我让你去偷依莲的手稿,对我有什么好处!” 托尼正色说:“好了,内部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调查,萨琳娜,请你离开会议室。” 萨琳娜咬着下唇,只好悲愤地冲了出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苏菲当了枪使,就算能把依莲赶出公司,自己也被她抓住把柄,以后只能惟命是从。现在这种情况,如果n2公司继续追究,自己将很难在行业中生存下去了。 安德烈选定依莲的“蝶恋花”已没有任何悬念。临走时,他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说:“期待宴会上能与你跳第一支舞。” 依莲微笑着点点头,同时说:“我大致看了你旗下的珠宝,以及传记中家族的珍藏,挑选了几套配宴会服的首饰,到时候发到你的邮箱,供夫人参考。” “好。”他不顾众人的关注,将她的手背举到自己唇边烙下了一个亲吻。 托尼在一旁猛地咳了几声,对依莲说:“你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 托尼严肃地说:“虽然说这次是别人抄袭你的作品,但你还是要注意今后和同事的相处,另外,设计师最好和客户保持距离,不要走得太近,公司在这方面有严格的规定。” “好,我知道了。”她随即对他提出:“我会尽量达到公司的要求,同时也希望公司能够尊重个人隐私,将我办公室窗帘位置的监视器拆除。”从录像带播放的视角,她断定了是那个位置。 “呃﹍﹍。”托尼不自然地揉着鼻子。还不是某人为了满足私欲,时时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依莲小姐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她离开时,心中挺困惑,想不到n2公司的总经理居然也是中国人,那大老板呢?n2的总裁一直神神秘秘的,从来没有在公司露过面,即使工作三年的老员工也无缘得见。 随着办公室门被关上,室内边侧的一扇小门即被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 “森,你的太太实在难搞,居然反将了我一军。” “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男人一脸的傲娇。 “切!我看你快守不住了吧,”托尼幸灾乐祸地笑谑:“安德烈可是法国公认的国民男神,温柔,英俊,多金,能干,关键人家还比你年轻,体力方面肯定就比你强,如果我是女人,掉进他的温柔乡是迟早的事!” 托尼看着对方阴云密布的脸,笑得无限畅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左斯翰吃瘪,已经成了他变态乐趣中的一盘主打菜。 左斯翰的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森,安德烈身边的阿诺可是散打冠军,你动不了他的!”他望着左斯翰满脸的冰寒,好意地提醒。 “哼,我想动的人是你!”左斯翰恶意地牵起了嘴角,“你说我是卸了你的胳膊,腿好呢?还是你中间的那条腿?” 伊莎贝拉的生日宴会地,选在了古堡,离巴黎市中心需要两个小时。 为了表示对被邀请的重视,依莲还是为自己精心挑选了一条礼服。 当她出现在安德烈面前时,他碧波荡漾的眸子里满是惊艳。 红色v领的连身裙后片长及脚踝,前片下摆高至膝下,裙边是荷叶边设计,从中端往下分至两旁,露出雪白盈润的小腿,随着红色高跟鞋的轻盈脚步,荷叶裙摆轻轻舞动,宛若碧波仙子,凌波微步。 而她平时盘在脑后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卷曲浓密的乌发垂至腰际,映衬着脸精巧得只有巴掌大小。 今天的依莲还画了比平时稍浓的妆容,黛眉轻描,睫毛被细细地刷过后像两把羽毛扇,更显得双眸如黑色的琉璃晶莹剔透,琼鼻朱唇,因为涂抹了一层薄薄的唇彩,不仅气色红润,嘴唇也像樱桃般娇艳欲滴。 “你今天真美,我的女神!”他由衷地赞叹。 “你也很帅,国民男神!”她打量了身着白色西装,长身玉立的他,嫣然一笑。 牵过她的小手,安德烈迫不及待的将她领到自己母亲的面前。“妈妈,她就是为您设计礼服的依莲。” 伊莎贝拉正与另一位贵妇说着话,当她回过头,依莲不觉眼前一亮,安德烈的美貌看来是继承了他的母亲。 “夫人好。” 伊莎贝拉笑盈盈地看着她,“果然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你设计的衣服我非常喜欢。”绛紫色的裙子衬托得她高贵大气,而明媚的花朵和蝴蝶拉低了她的年龄,“它让我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我想聘请你做我的私人服装顾问,可以吗?” “夫人,谢谢您的夸赞。真正的美女是可以驾驭任何服装的,比如您,”依莲衷心地称赞,“不过因为我和公司有合约,做私人顾问需要报备一下,然后再回复您,可以吗?” 伊莎贝拉对她更加满意了,这样一个女孩子没有因为夸赞而得意忘形,安德烈的眼光真是不错!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安德烈凝视着依莲的眼睛里尽是缱绻的情意,不由失笑,看来儿子清心寡欲的生活要画上句号了。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说。不过初次见面,我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伊莎贝拉招手让女佣将她梳妆台上的小首饰盒拿过来。 “夫人,这怎么好意思,我是空手来的,怎么能再收您的礼物!”依莲大窘,求助地看向了安德烈,后者只是抿着嘴微笑。 安德烈心满意足地想:看来母亲也很喜欢她,送礼物就代表已经接受她了。 “看,和你的裙子很相配呢!”伊莎贝拉将翡翠胸针别在她红裙的衣领上。 事已至此,依莲只好说:“谢谢。” 大厅的一角,一对母女透过云集的宾客注视到这一幕,年轻的女子嫉恨得差点将下唇咬出血来。 “难道说,安德烈喜欢上了那个黑头发?” “不会的,女儿,她没有贵族血统,怎么配得上克劳德家族的人!” “可是,你看安德烈一晚上都在深情注视着她!” 妇人想了想,阴沉下脸说:“克里斯汀,别急,今天的夜还很长﹍﹍。” 音乐响起,安德烈弯腰将手递到她的眼前,她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两人一同走进大厅中央。 和谐的身姿,旋转的舞步,耀眼的男女,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好几对年轻男女也跟着跳了起来。 “你身体的柔韧度很好。”安德烈将一个回旋后的她重新拉回怀里,有些惊异地赞道。 “我练过防身术。” “难怪!”他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她在一楼大厅片刻功夫就将碧姬的手下打得七零八落。 依莲不禁疑惑地看向他询问。 安德烈可不敢泄露自己曾偷偷地窥视她,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早知道,好莱坞制作的《霹雳娇娃》由你去出演更吸睛。” “哈哈,安德烈,你笑我!没接触前以为你是那种高冷气质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在高尔夫球场,你冷冷地赶我走,我心里当时直哆嗦。” 他瞪大了蓝眼睛,诧异地问:“你哆嗦了吗?我还真没看出来,那时你可嚣张了,一直在我眼前刷存在感。”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解释说:“我那是打肿脸充胖子,带着豁出一切的想法,也要探听点秘密。” ---题外话---这个小三讨人喜欢吧,喜欢安德烈男神的宝宝们请举手,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暗示的啥大家懂吧?(偷笑) 二更十分钟后即奉上! 156.156.老婆,乖,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安德烈瞪大了蓝眼睛,诧异地问:“你哆嗦了吗?我还真没看出来,那时你可嚣张了,一直在我眼前刷存在感。”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解释说:“我那是打肿脸充胖子,带着豁出一切的想法,也要探听点秘密。本来确实打算问一些有关夫人对颜色款式的喜好,后来想这样问估计不会引起你的好奇,所以就改口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皮厚?” 好在你强势闯入了我的视线,让我认识了你!他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温文尔雅地凝望着她笑道:“是啊,被你那几个问题问着了道,最后只能盼着你揭晓谜底。” 依莲粲然一笑,无意中发感受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正狠狠盯着自己。下意识地,她偏过脸去寻找,结果正对上左斯翰深沉晦暗的目光,她的心头突地一跳撄。 “怎么了?”安德烈一下子就察觉到她的异常,急忙关切地问。 “没事,好像看见了一位熟人。”她低声回答,笑容跟着寥落下来。 一曲终了,安德烈并未放手,询问地说:“我想再请你跳下一曲,可以吗?” 依莲往四周一看,一群贵族少女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有几个已面露不满的情绪。“你已经请我跳了开场舞,后面的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否则我怕自己会激起众怒。偿” 她笑着滑出了他的怀抱,安德烈只好松开了她的手,还没等收回手臂,他就被一个看上去高傲的美丽女人给牵住。 “安德烈,你为什么要请那个东方女人跳开场舞!” 他皱着眉,对方的傲慢无礼瞬间扑灭了他先前的好心情。“克里斯汀,我想我有请谁跳舞的自由。” “我们两家是世交,只有我才最配得上你!”她不甘心地愤怒出言。 “我喜欢的女人,她不一定要多么高贵的出身,只要能拨动我的心弦就够了。”他淡漠地放手,“抱歉,克里斯汀,这支舞曲不适合我。” 她提起长裙咬着牙跟上他的脚步,忿忿地质问:“如果是那个黑头发陪你跳,你还会放手吗?” 安德烈隐忍地看着她,想要发火,可良好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只得沉默地转过身,一边寻找着依莲的身影,一边试图摆脱她。 依莲去哪了? 她一退出舞池,就被一只大手紧扣住手腕,一路拉到室外的玻璃蔷薇花房。 “你放手!”依莲揉着被捏痛的手腕,低声控诉。“这位先生,你把我拉到这儿来做什么,我和你很熟吗?” 左斯翰收敛起刚才的暴戾气息,嘴角的笑此时痞意十足。“因为不熟,所以才要加深彼此的印象,我的中文名叫左斯翰,英文名森,不知道依莲小姐的中文名是什么?” 她将头扭至一边,看似不屑和他多费口舌。“不知道。” “不知道啊,这样,我给你起个中文名,楚嵚崟怎样?嵚崟,多好听的名字,比依莲顺口多了,说定了以后我就这样叫你!” “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她的秀眉中间都可以夹住一根绣花针。“左先生,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不想得罪你,你能不能也别来招惹我?” 听到她称呼他“左先生”,他忍不住气得磨牙。这个女人,以前就冷冰冰地喊他“左斯翰”,现在倒好,连“左先生”都喊上了,是多想和自己划清界限。哼哼,可能吗? “好像不能,嵚崟,我对你一见如故,总觉得你我前生有缘,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而且非常和谐,所以我肯定会继续招惹你。”他脑补了一句:把你招惹到床上,继续和谐。 流,氓!她刚想抬脚离开,就被他按在门后的花架上,跟着他的身体也紧贴上来,嘴唇对着她的耳廓直吹热气,“嘘,别动!有人来了。” 她整个人懵懵懂懂就被他搂紧在怀里,过了一分钟,她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干她什么事啊!这里除了安德烈和他的母亲又没几个人认识自己,就算被误会,总好过现在同他不清不楚,暧昧地搂在一起强吧! “放﹍﹍。”她甫一开口,就被他湿润的嘴唇给堵住,唇齿间的重重碾压,令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立刻手脚并用的极力反抗。 “安德烈,你站住!”一个骄横的女声在花房门边响起,接着两钟不同的脚步声同时停住了。“你别告诉我你真的看上了那个黑头发!” 安德烈华丽温静的嗓音在夜色中特别动听,“是,我是爱上了依莲。” 依莲吃惊地瞪大眼睛。安德烈喜欢她?怎么可能? 左斯翰恼恨地加重了吻的力度。这个到处惹桃花的坏女人,国内国外遍地开花,到底要给自己招来多少情敌才甘心! 克里斯汀跋扈的声音陡地拔高:“她到底有什么好!要家世没家世,要财富没财富,长相品貌更是一无是处!” “克里斯汀,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是一个有教养的淑女所为。况且,只要我觉得她好就够了!” “哼!安德烈,你会后悔的!”高跟鞋的声音如一阵疾风离去,随后沉稳的脚步声迈向了相反的方向。 依莲紧张的情绪刚缓和下来,就惊怒地发现左斯翰的一只手按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这厮不仅揩着油,还评头论足:“啧啧,嵚崟,三年里没有我帮你按摩,尺寸感觉像是小了点。” “滚开!”她羞愤地推着他。 “老婆,乖,别闹了,跟我回家吧。”他好脾气地哄着。 家?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不论是楚宅,还是中天府邸,她都回不去了,也不再是她落脚的地方。 “你的老婆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有你的地方就不可能再成为她的家?”她的脸上浸染着清冷的笑,笑意下的苍凉刺痛了他的眼。 左斯翰更紧地拥住她,在她的耳边低哑着出声:“嵚崟,过去做的一切是我伤了你,可我是有原因的,三年了我一直在等着机会向你解释。原谅我,好不好?” 他深深的歉意融合在低醇的嗓音中,像秋日里一场连绵的细雨,浇湿了她伪装的冰冷,可同时也让她的心蓦地抽痛。 她握紧了拳头,逼退了眼底涌上的雾气,用一种平淡冷静的口气说:“左先生,即使你是有原因的,也已经晚了,我不是楚嵚崟,我叫依莲。” 她再去推他,他却固执地不肯放手。 最后,她下了狠心抬起穿着高跟鞋的右脚重重地踩了下去。趁着他惨呼一声松手之际,转身走了。 大厅里的情景有些出乎她的意外,一群人包括安德烈也在内,都围着沙发上的年轻女子。 “医生马上就到,克里斯汀,你再忍一忍。”伊莎贝拉握着女子的手,温柔地说。 安德烈在人群中看见依莲,连忙走到她身边询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 听到了安德烈在花房前的告白,现在再面对他时不免有些尴尬。“我就随意走了走,安德烈,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他急切地说。 “不用,你还要招待其他客人。” “可是这里离市区很远,根本就打不到车﹍﹍。” “安德烈,你照顾着克里斯汀,我派家里的司机送依莲小姐。”伊莎贝拉抬起头,用眼神提醒自己的儿子。 克里斯汀的家族和克劳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安德烈过于怠慢了克里斯汀,对他的事业也会有影响。 “这样吧,我让司机送这位小姐回去。”克里斯汀身边的妇人开口说,“反正我和女儿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说话的同时,她低头与克里斯汀交汇了眼神。 依莲坐上了巴顿家的车,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高大健硕的中年人。 车开出半个小时后,忽然熄火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从出门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此时因为停车被打断。 “我下去看一下,好像是发动机出了问题。”那男人下车,走到车前打开车盖。 等了一会,她也下了车。“还没好吗?” 依莲刚一抬头,男人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自己。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努力平复紧张的情绪,心中盘算着怎样击倒对面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谁让你要抢走我们小姐的心上人,我只是奉命把你弄残了。”男人阴恻恻地回答说。 ---题外话---求收藏!各种求! 157.157.对自己老公像防贼一样,对外人倒是大方得很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努力平复紧张的情绪,心中盘算着怎样击倒对面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谁让你要抢走我们小姐的心上人,我只是奉命把你弄残了。”男人阴恻恻地回答说。 “伤人是犯法的。” “看来你小看了巴顿家族的声望,死几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警察也不会追究,连克劳德家族都要礼让三分,不过,”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在弄残你之前,先让我尝尝东方女人的滋味如何。” 她的心甫定,只要他不立即开枪,自己还有机会对付他撄。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她装作楚楚可怜地说。换做以前,她早就和对方打斗在一起了。可经过了伤害,又沉淀了三年,现在的她认为保住一条命才是最重要的。 “过来!”那男人凶狠地拉过她,将她摁倒在车盖上。看着她服从的垂下眸子,淫笑着撕开她的衣领,露出了里面饱满的丰盈偿。 “真不赖啊!”男人迫不及待的将手枪插,入牛仔裤后袋,扑了上来。 她等的就是这一当口,猛一抬膝盖,顶在了男人下腹的敏感部位,男人顿时哀嚎一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她捡起石块将他敲晕,将车钥匙取走,却没有去开车。 如果巴顿家族真的那么有名,那么开走他们家的车,说不定会被诬陷她是偷车贼吧?不过,她倒可以做点别的。 依莲从他裤兜里抽出抢,对准汽车的四个轮胎各开了一枪,随后扬长而去。 不过,踩着高跟鞋走路真是痛苦,还没十几分钟,她的脚趾头已经疼得要抽筋了。 这地方虽然道路宽敞,可两旁都是黑压压的树林,如果这时再来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她真没有自信能安然脱身。 取下脚上的高跟鞋,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等着路过的汽车能载自己一程。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愿望,身后强烈的灯光射过来,一辆车缓缓地在她身边停下。 她欣喜地挥了挥手臂,走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恳求说:“先生,能不能送我到能打到车的地方?”话刚说完,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眼前的男人似积聚着无边的怒气,锁着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进退两难,既不想坐左斯翰的车,又怕再拦不到其他车了。 “还杵在哪儿干嘛?上车!”他口气不善地喝令,同时冷眼扫过她衣衫不整的上身。 坐上车后,她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宴会还没结束,他怎么也先离席了?难道是为了追她?关于这点,她不想深入去思考。 “对我实施完人身伤害就想一走了之?”他冷笑着开口:“你打算一直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行啊,我陪你玩!” 她瘪了瘪嘴,看向车窗外移动的风景,不想再搭理他。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胸前,火冒三丈地吼道:“他刚刚碰你那里了?” 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愣,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领大敞,胸前春光乍现,不由羞恼地急忙用手挡住。 可某人并不打算放过她,接着冷言冷语:“哼,对自己老公像防贼一样,对外人倒是大方得很!” 她皱起秀眉,不悦地说:“你能不能安静地开车?” “打扮了这么漂亮,不就是为了招狼嘛!” 她不再搭理他,头又偏向了窗外,手上却跟着一热,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大掌。 她倏地回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紧紧抓住。 “别闹!影响驾驶员开车,是安全隐患。” 她冷笑着说道:“你可以收回你的爪子!” “我担心你的安全,到现在心还在砰砰乱跳,不信你摸。”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左胸上。 依莲感受到掌下那强有力的心跳,以及衬衣下强壮的胸肌和火热的体温,脸瞬间爆红,神思也跟着恍惚起来。 “那个人我帮你废了,同时让他写下了字据,所以你不用担心巴顿家会找你的麻烦。”他冷静地吐字。 天知道,刚才他多么恨不得一枪蹦了那个男人。他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 一路上,她都没再吱声。其实,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让他别再纠缠和出现在自己面前吧,他也不会听。可当初伤害了她这么多次,现在再想挽回也于事无补。 “离那个安德烈远一点,还有,让薛晨潇搬出你的公寓。”他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她冷冷嗤笑一声,像看个怪物一样的斜着眼瞧他,“左先生,我看你是老的得了健忘症了吧,你这是以什么立场在命令我!” 一个“老”字,现如今是左斯翰的痛点,谁说他就跟谁急。从她的口中听到,他更觉得刺耳,难道她已经嫌弃自己年纪了吗?毕竟,两人岁数相差整整九岁,更何况三年前以为她惨死,他心痛下还滋生了华发。 当下,他面色难看地回敬她:“老不老,到床上证明给你看!” 老流,氓!她在心里腹诽,这厮过了三年怎么越来越没下限了。“我不需要你的证明,你和我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就好。” “十米开外?小姐,这车是你自己坐上来的吧,我可没逼你。” 她的俏脸一红,抿了抿嘴说:“即使陌生人也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吧。” “我没这么多善心,万一陌生女人就此缠住我不放怎么办?” 她一噎,感觉和这男人完全说不通。 最后的半小时多路程,两人在沉默中度过,可是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直到汽车停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今天,谢谢你了。”她收回已经被捏麻掉的左手,推门下车前,匆匆说了一句。 “等等!”左斯翰绕过车头,追上她的脚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依莲蹙着眉,不耐地说:“你还想怎样?” “披件衣服再上去!”他从身上脱下西装,裹住了她的上半身。“你这样子是想让薛晨潇再兽性大发吗?” “晨潇才不会那么龌龊!”她下意识地出言维护。 “看来你还是高估了男人的定力。”他说话间,手上却没有松开她的双肩。望着眼前低眉顺目,却冷漠如斯的女人,冲动之下将她拉至怀中,用力啃噬着她的嘴唇。 “左斯翰,你混蛋!”她用力地推拒着他,可她对付得了其他人,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将她压在了车身上,双腿恶劣的顶开了她的腿,跻身中间。这个姿势令她无法做出防身动作,也带着点屈辱,因为她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偏偏他还恶劣地往上顶了她两下。 她顿时萌生了“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悲催感。 “打吧,总比你对着我冷冰冰的好,”他叹了口气,根本不去理会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花拳绣腿。“看着这样鲜活的你,我才安了心。嵚崟,如果能用你的恨,换来你的平平安安,那我宁愿你继续恨着我。” 他的低哑嗓音,萦绕在她的耳边,话语里透出的伤感和无奈令她心头一震。 依莲疑惑地注视着他,问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平安?” 他抵着她的额头刚要继续往下说,一股大力从后将他拉开,紧跟着拳头就往他的脸上落下。 左斯翰偏头避过,在薛晨潇下一步进攻前也出拳迎接。 “嘭”一声,两人的拳头硬生生撞到了一起,各自捂住手退后了两步。 “住手!”依莲冲出,拦在了两人的中间。“晨潇,你别冲动,今天他帮了我的忙,顺便送我回家。” “可他刚才在非礼你,你﹍﹍你还披着他的衣服!”晨潇指着她身上的西装怒气冲冲地说道。 左斯翰唯恐天下不乱地从旁插话:“我老婆披我的衣服怎么了?我们夫妻俩亲热又怎么了?薛晨潇,识相的早点搬出公寓,当年我只将嵚崟托付给你,让你带她离开,可没有让你趁虚而入!” “依莲,你不要再被他欺骗了!” “老婆,相信我,给我个机会解释。” 她看看怒容满面的晨潇,再看向阴沉着脸的左斯翰,沉默片刻方意兴阑珊地对后者说:“左斯翰,曾经的楚嵚崟已经在那次爆炸中丧生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法国公民依莲,她不需要听你的解释,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同不堪的过去挂上钩,你走吧。” ? 求收藏! ---题外话---求收藏!这两天系统抽风,评论区不能留言,蝶舞真心急着想知道亲们对女主在法国这场戏有没啥感想,以及对安德烈是否喜欢。如果系统恢复了,勿忘留下说说。 158.158.“我们昨晚可刚交流过口水。” 她看看怒容满面的晨潇,再看向阴沉着脸的左斯翰,沉默片刻方意兴阑珊地对后者说:“左斯翰,曾经的楚嵚崟已经在那次爆炸中丧生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法国公民依莲,她不需要听你的解释,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同不堪的过去挂上钩,你走吧。” 她拉过晨潇,往公寓楼道走去。 “楚嵚崟!”身后,左斯翰冰冷狠戾的声音自夜色中飘来,“从你戴上了我的戒指,就已经被我圈定了一生。你以为一句不想,就和我撇清关系了?等着瞧吧。” “混蛋!”晨潇刚转身准备再教训他一番,被身旁的依莲一把拉住。 “走了。” 回到公寓,她被晨潇喊住,“你和左斯翰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又牵扯到一起?” 她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和左斯翰的相遇,以及在路上突发的遭遇,独独隐瞒了花房那一段。 “巴顿家的人还会不会找你的麻烦?”晨潇担忧地问道。 她叹声说道:“不知道,麻烦总是会不知不觉惹上身。” “谁要你那么惹人注目,以后还是离那个安德烈远点。”晨潇给了和左斯翰一样的警告。 话音刚落,依莲的手机响了起来,打过来的正是被大家警告要远离的对象。 她在晨潇的虎视眈眈下,只好转过身躲去阳台接电话偿。 “依莲,你在哪里?”听筒里,安德烈听上去有些气喘。 “我刚到家。” “到家了?”他似乎一愣,随后释然地说:“那就好!你走了之后,我左眼皮跳个不停,总担心你出事,所以还是追了出来。听说那个司机半路上身体不舒服被人送去了医院,路上只剩下爆胎的汽车,你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我搭了你一位客人的车回来的。”她轻轻地打断他,难得听出他如此失态的情绪。 “是谁?” “左斯翰。” “你说的是森?左?”他有些诧异。 “安德烈,他是你的朋友吗?抱歉,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告诉你也无妨,森经营的高品质葡萄酒都会特供克劳德家族,也算是有合作关系的伙伴之一。” 夜里,她拥着薄被躺在床上,细数着重逢以来他的屡次轻薄,烦躁地辗转难眠。 该说的她都已说了,剩下的她也没法避开。 当年伤害得那么彻底,现在再来百般纠缠又为什么? “嵚崟,过去做的一切是我伤了你,可是我是有原因的,三年了我一直在等着机会向你解释。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这样鲜活的你,我才安心。嵚崟,如果用你的恨,能换来你的平平安安,那我宁愿你继续恨着我。” 他欲言又止究竟要说什么?还有他的解释会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要魔怔了,满脑子都是左斯翰贴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从你戴上我的戒指,就已经被我圈定了一生。你以为一句不想,就和我撇清关系了?等着瞧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再难入睡。 第二天,依莲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就引起同事们的侧目,不过眼神都不太友善。 “萨琳娜就因为她被公司辞退了。” “昨天还不知道和男神怎么嗨呢!反正再勾搭,也进不了克劳德家族!” “不管怎样,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妙,我可不想做第二个萨琳娜!” 一群人在背后嘀嘀咕咕,依莲只做未知,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没多久,她被索菲的内线电话叫了去。 一推开门,她就蓦然却步了。 沙发上的女人妩媚动人,艳光四射,此时娇滴滴地依偎在沉稳内敛的男人身边,而男人也温柔地看着她,两人正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 “依莲,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明星碧姬,这是她的男朋友森。”索菲介绍道。 碧姬撅起嘴不悦地说:“森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依莲立刻不敢相信地看向他,昨天还对她情意缱绻的男人,此时却疏离有礼地冲她颔首微微一笑。 “达令,你不许冲着其他女人笑,我会嫉妒的!”碧姬咬着下唇,水汪汪翡翠般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过你的真性情我很喜欢,总比某些人冷冰冰隐藏自己内心的要好。”他捏住碧姬的尖下巴摇了摇,话语里满是宠溺的口吻。 碧姬的脸上立时多云转晴。 左斯翰若有似无的余光扫过站在门边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 索菲笑着说:“好了,你们到底是到我的办公室秀恩爱来了,还是要定制服装?” 她转向依莲,“碧姬是我的老客户,这次她指定你为她设计一套参加电影节开幕式的服装,你可要好好表现。” 依莲觉得自己的脑子不会转了,沙发上两人亲昵的举止刺激着她的神经,特别当碧姬娇声唤着他“森”时,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疼。 曾经有个人在她耳鬓厮磨时保证,“森”的称谓只会留给她一个女人喊。她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可就是一个名字,和其他女人分享,她都觉得无法忍受。 “依莲!”索菲大声地冲着她喊了一嗓子,才将她喊回神,“怎么回事,魂不守色的!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你听明白了没有?” “什么?”她嗫嚅地说,刚才她只看到索菲的嘴唇不停翕张,究竟她在说什么,自己完全集中不了精力。 碧姬不耐烦地说:“森,这就是你极力推荐的设计师?怎么感觉懵里懵懂的!啊呀,不行,我有个通告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能再和她耗下去。” 左斯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那你去吧,接下来我代你和依莲小姐好好交流。”说到“交流”,他特地意味深长地看着依莲。 碧姬抓起手包,匆匆地在左斯翰左脸颊亲了一下,随后高傲地对着依莲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依莲还停留在她亲吻左斯翰的画面上,心下猛地一沉,可好在刺痛过后,她随即清醒了过来。 “这样,依莲小姐,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详谈,就不要打扰索菲的工作了。”左斯翰彬彬有礼地开口。 两人来到依莲的小办公室。 “你的办公室这么小。”左斯翰闲适地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和你们的总经理关系不错,需不需要和他打个招呼,让他给你换间办公室?或者直接把你升为总设计师。” 依莲面色清冷地说:“左先生,无功不受禄,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代价的道理我懂,有的代价不是我能付得起的,况且我对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就不劳您费心了。” “可是怎么办?我看到你被别人欺负,特别是那些趾高气昂的女人呼来喝去,我就心疼。”他倾身靠近桌面,紧紧地盯着她说。 她往椅背上一靠,尽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无关设计的话题我们不要聊了,我相信左先生也是忙中抽空。”她将面前的记事本翻开,垂下眸子说:“请详细介绍一下碧姬小姐的要求。” “最近比较流行东方的婉约风,时尚人士既要紧跟流行的潮流,又一定要有自己的创新,否则同一类型的衣服,出现在媒体前,会被批撞衫,所以我想﹍﹍。” 她快速的记录着,心里涩然的同时,也暗暗佩服他对女装设计敏锐独到的见解。 半个小时后,他舒了一口气,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说了半天,嘴都干了。” “你!”她没来得及阻止他的举动,只得悻悻地看着对方用了自己的杯子。 “怎么,嫌我脏?”他戏谑地睨着她。 这句话很熟悉,以前他也曾说过。她的心里一阵恍惚。 他趁机覆住了她放在桌上的纤手,暧昧地挑着眉说:“我们昨晚可刚交流过口水。” 她触电般地缩回手,同时紧张地看向周围。 这间办公室和大厅相邻的一面墙仅是用百叶窗阻隔,外面的人可以透过缝隙看清里面的一举一动。 “怕被人看见?”他嘴角噙上一个得逞的坏笑,“不如我帮你换间严密无缝的办公室。” “左先生!”她忍耐地强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开口说:“我就当你刚才的举动只是一时冲动,不再予以追究,但希望你今后自重,不要再做出让你未婚妻误会的事,她是大明星,我惹不起她!” ---题外话---求收藏! 159.159.男人就喜欢这种偷情的滋味,很刺激 “左先生!”她忍耐地强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开口说:“我就当你刚才的举动只是一时冲动,不再予以追究,但希望你今后自重,不要再做出让你未婚妻误会的事,她是大明星,我惹不起她!”她下意识地在“未婚妻”上加重了语气撄。 依莲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找个外国女人,自己不幸“身亡”后,他不是应该顺理成章和谢仕卿在一起嘛。难道,他又上演了一次始乱终弃?当然,站在男人的角度,碧姬的美艳确实更让人过目难忘。 左斯翰好笑地看着她,说:“惹不起,还把她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 “我就不懂了,既然那次我驳了她这么大的面子,她为什么还会指定我为她设计礼服。”如果说碧姬是那种大度,不计前嫌的女人,打死她也不相信。 “因为我啊,”他的笑容得瑟得欠揍,“被自己女人嫌弃的男人,却被其他女人当成了宝,惟命是从。” 她恨不得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将里面的液体悉数洒到对方那张嚣张的脸上。 “不过,”他的笑容落下,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为了你,我可以拒绝任何女人,只要你尽快重新接纳我。” 她不可否认,当他这句话说出时,自己的心脏剧烈地一跳。可是,悸动不过维持了两秒,她就平静了下来。 依莲异常冷淡地看着他说:“左先生,你这套深情款款的把戏,对不少女性使用过了吧?只可惜,对我无效!” 左斯翰垂下眼眸,低哑着问:“那你也能坦然地看着我和别的女人亲热,甚至走到一起吗?” 她的心脏又划过那丝难耐的,陌生的刺痛,她好想冲口而出“你混蛋”,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左先生,三年前我就已经坦然地面对了你的出轨,难道这些年我的心脏承受度反而脆弱了不成?偿” “那好,”他的面色也冷了下来,嘴角浮上了一抹似笑非笑,“既然你什么都不在乎,那我下面做什么就不再顾忌你了。” 接下来几天,他时不时和碧姬结伴前来跟进她的设计进度,在她的面前秀着恩爱。 基本上,都是碧姬对他楼楼抱抱,甚至不顾外人就送上热情的香吻,而他则淡淡然的接受着,同时意味深长地观察着依莲的反应。 对于依莲来说,他的不作为比主动更可恶。至少后者可以让她彻底死心,有理由讨厌他恨他,而前者却让她百爪挠心,浑身不自在。 “碧姬小姐,需要我帮您吗?”她在更衣室门外问道。 “不需要!”门里传来了碧姬不耐的声音,随后换上了娇羞的口吻:“达令,你进来帮我吧。” 左斯翰扫了一眼依莲僵硬的表情,挑了挑眉回答:“趁你换衣服,我到总经理室去一下。” 说完,他将犹在晃神的女人一把拖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一进去,就将插销带上。 “你﹍﹍。”依莲的脸顿时变了色,慌乱,心虚,手足无措的感觉齐齐涌了上来。 “嘘!”他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 注视着胸前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女人,不由失笑,贴着她的耳廓说:“你连暴徒都不怕,还害怕偷情?” 她狠狠地瞪他,将嗓音压得最低地出声:“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了?你的未婚妻就在隔壁!”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男人就喜欢这种偷情的滋味,很刺激。” “是啊,”她想到什么,抬眼看他时眼睛红了一圈,“我怎么忘了,你以前在婚姻期间就好这一口,出轨偷情理所当然,完全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他喟叹一声,脸上的玩世不恭尽数收敛,额头抵在了她的额上,哑声说:“傻瓜,那次是假的。” 她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他,绯唇微颤着说:“左斯翰,你骗我!” “没骗你,是我导演了一出戏,为了让你信以为真。” 她先忽略了他演戏的原因,只一味求证,“我明明看见你们俩身上都是痕迹,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身上的是其他男人弄的,我身上的是自己掐的,”他忍不住笑起来,“老婆,说起来这还是你有次提醒我,说她脖子上有印记,所以我就依葫芦画瓢地照搬了。” “可是,她有没有和你﹍﹍,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给她服了致幻剂,让她做了场春梦,血是我让吴克准备的鸡血,撒了点在床单上。” 他仔细观察着她听后的反应,却见她没有丝毫惊喜和释然,反而惨白着脸说:“左斯翰,你是有多喜欢演戏?你觉得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他刚才的解释,她一下子都信了。可是,就是因为相信了他那一次是逢场作戏,她才更痛苦。 为什么,他要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宝贝儿,别哭!老婆,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他捧住她的脸,大手慌乱地擦拭着她扑簌簌零落纷纷的泪花。 这是怎么了?没有背叛她,她怎么反而难过起来了?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她看他纹丝不动,于是推开他说道:“你不走,我走!” 她刚出了更衣室,旁边的那扇门打开,碧姬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先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说明对礼服还是相当满意的,只不过口中仍然挑着刺:“离我的想象还是差了一大截,要不是森举荐,我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穿新人设计的服装!咦,森呢?” 依莲调整了一下情绪,目光不自然地瞥过那间更衣室,低声回答:“刚才他不是说要去找总经理嘛?” 碧姬点点头,在镜子前又转了一个圈,视线停驻在她的脸上,好奇地问:“你哭过?” “不是,刚才有灰尘进眼睛了。”她连忙掩饰着说。 碧姬若有所思地说道:“依莲小姐,现在就我们俩,我想郑重地警告你,不要打森的主意!” “我没有﹍﹍。” “森是我看中的男人,我不会和任何女人分享他!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坚持要我穿上你设计的衣服去走红地毯,我都会给他这个面子,但是如果你和他私下有什么,我绝不会答应!请你以后看着他的眼神收敛一点,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们单独接触的机会的。凡是我穿过的衣服款式都会红,既然你要傍我这棵大树,就不能宵想我的男人!” 碧姬停顿了一会,见她只是沉默的垂首站立一旁,心里颇为满意她的态度,便缓下声音说道:“希望你的言行能和你的设计一样,不要让我失望。” 依莲听她话里的意思立刻明白过来,这几次他俩的双双进出并不是左斯翰刻意来刺激她,而是碧姬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如影相随。能够让一个女人如此敏感,说明她是真心爱慕着左斯翰。 这一刻,依莲如鲠在喉,胸口堵得难受。 “咚咚。”清脆的叩门声成功的将她俩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安德烈潇洒地倚在门上,微笑着打招呼:“我真有眼福,同时看到了一位盛装的西方美人,和一位婉约的东方美人。” 碧姬笑意盎然地问:“安德烈,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依莲有些事。”他直言不讳地回答,同时看向依莲,温柔地开口问:“我的女神,现在有时间吗?” 碧姬从他的眼里察觉到异样的情愫,虽然有些嫉妒,不过只要依莲不是和森暧昧不清她还能接受。当下揶揄着说:“我把地方让给你们私聊,正好我要去给森看看这条裙子的效果。”说完,她就跑开了。 安德烈走近依莲,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她欺负你了?” 他刚才一进门就发现碧姬像训手下一样,对着依莲指手画脚,所以忍不住出声打断,并违反常规地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情感,只求能让她被尊重。 “没有,她只是同我谈了一些服装的改进看法,”她笑着敷衍了过去,随即问:“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吗?” “不可以吗?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像是很失望地带着伤心的口吻抱怨。 她被成功的逗得“扑哧”一笑,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绽开了笑靥,无比动人,安德烈不由看呆了。 她被安德烈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再加上回想起那晚在花房门前听到的告白,一时有些尴尬,俏脸微红地说:“安德烈,我早上洗过脸了。” ---题外话---求收藏! 虽然没有哪个宝宝提出疑议,但我想自己还是要申明一下。有些新章节前面会有前一章最后的一个小段落,这个只是为了看文的亲能更好的接上前一章剧情,避免脑卡才安排的。字数上蝶舞每天都会超过两三百字,所以不是为了凑字数啦。 160.160.深海幽蓝,我心依旧(一) 她被安德烈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再加上回想起那晚在花房门前听到的告白,一时有些尴尬,俏脸微红地说:“安德烈,我早上洗过脸了。” 安德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移开视线,握拳清咳两声,耳廓可疑地红了起来。“下周六是我的新一季珠宝发布会,我来请你作为我的特邀嘉宾参加。” “啊?太荣幸了!”她惊喜地说。珠宝和时装同属于时尚领域,介入哪个圈子,都可以认识到很多时尚界的大咖,以及可以从他们身上嗅到最新的流行元素。“谢谢你给我这个进入时尚圈的平台。撄” “就知道你又联想到了工作!”他略带不满地轻哼,“不过,你这次去可是有个特殊任务。” “什么?”她疑惑的问道,却见他神神秘秘的四下张望了一下,才把手机屏幕递到她的面前,轻声说:“为这套首饰设计出一套服装,时间可能有点赶,但我真心希望能在发布会上看见。 “为碧姬做的裙子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细节上再稍微修改就行。最近没接到新的工作,我想应该来得及,你什么时候带模特儿过来让我量一下尺寸。” “不用,”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就按照你的尺寸设计吧,她的身材和你差不多,气质也很接近。” 她一愣,随即释然了。珠宝模特儿不像时装要身材高瘦的,只要能展现出珠宝的美丽即可,有可能安德烈请的是哪位明星,正好档期排满,没有时间到场也说不定。 “安德烈,我是不是见过这套首饰的第一位幸运儿?”她笑着看向他问偿。 “是,所以在下周六前,一定要替我保密!”他眨了眨蓝色如海洋的眼睛,笑得温柔极了。 他俩谁都没注意,身后的更衣室门此时微开着,门里的男人静静地注视着他俩紧贴在一起和谐的背影,眼底掠过寒凉的怒意。 ﹍﹍﹍﹍﹍﹍﹍﹍﹍﹍﹍﹍﹍﹍﹍﹍﹍﹍﹍﹍﹍﹍﹍﹍﹍﹍﹍﹍ 依莲没想到安德烈的新一季珠宝发布会会选在游轮上举行,当她被通知带上两天的行李以及游泳衣时,不禁为他的创意和奢侈所倾倒。 游轮分为上下三层,加上甲班下一层,看上去不是非常庞大,内部设施却相当豪华,应有尽有。 而此次参加游轮发布会的,包含了各界名流,时尚界,娱乐界,新闻界,以及和克劳德家有渊源的贵族。 依莲刚走上甲板,安德烈就迎了上来,身边跟着一位二十岁左右,可爱的圆脸女生,同样的金发碧眼,鼻子周围长了些可爱的小雀斑。 “安德烈,我听切斯特介绍了此次出海的人物名单,吓死我了,就我一个是草根。”她笑着自嘲说。 安德烈故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低声说:“可只有你是我的特邀嘉宾,其他人我还指望着搜刮他们的钱呢!” 她迎着日落后海平面的夕阳,笑得嫣然,“好吧,你这么说倒像大家上了你的贼船,回不了岸了。” “你作为我的嘉宾,可得帮着我一起敛财哦!”他意味深长地说,随后指向身边的女生介绍:“杰西卡,我的小妹妹。” 杰西卡的蓝眼珠滴溜溜地打量着她,“你就是上次陪安德烈听音乐会的东方姑娘啊。” 依莲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原来那天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是啊,你和安德烈坐在那儿这么显眼,我们早就注意到了。我和妈妈一开始还奇怪,他怎么忽然热心的请我们去听音乐会,原来是为了给你去当模特,走后门啊。” 这回,不仅依莲红透了脸,连安德烈也颇为不自在。他那是为了能和女神接近所做的特意安排,只是后来没少被杰西卡笑骂成出卖家人的叛徒。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随着一声娇嗔,他们的身后走来一位袅袅婷婷的盛装美人。她挽住安德烈的手臂,眼尾不屑地扫过穿着简便运动套装的依莲,傲慢地开口:“安德烈,你的发布会不是针对上流社会吗?怎么能什么人都请?” “克里斯汀!”安德烈警告地看向她。 “哥哥,我带依莲姐姐去她的房间,”杰西卡勾住依莲,低语说道:“我们走,别理她。” 离开几步远后,杰西卡方松开她,悻悻地说:“那个克里斯汀仗着家世,很嚣张可恶,她对哥哥单相思得紧,凡是出现在哥哥身边的年轻女性,包括我,都会成为她的假想敌。” “这么夸张。”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却清楚那个克里斯汀确实夸张,为了安德烈可以疯狂地除去他身边的任何一位女子。 就像自己和晨潇说过,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 看来自己已经被克里斯汀盯上了。 依莲的房间,四壁是淡粉色和玫红色蔷薇花相间的墙纸,吊灯用玫红色的欧根纱罩着,连地板和原本雪白的床褥都因此泛上了迷人的粉色,玫红色的双人沙发后面是一扇拱形的玻璃窗,透过窗户就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 “哇,安德烈好偏心,把最漂亮的公主房安排给你住。”杰西卡撅着嘴发起了牢***。 “那,我和你换吧。” “不用,如果我和你换了,他会恨死我的。你知道这间房间有什么特别吗?”杰西卡眨着眼睛神秘地说:“因为旁边可是紧邻着他的房间。” 杰西卡接着拍拍依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了,你先休息会,晚上是自助酒会。希望你和安德烈能早日开花结果,别给那个可恶的女人有机可趁。” 说完,还没等依莲解释自己和安德烈的清白关系,她转身就走了。 叹了口气,依莲在沙发上坐下。好像自己无意识中卷入了别人的感情漩涡,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和安德烈说清楚才好。 一个小时后,她的门铃被按响。 “休息好了吗?月光女神。”门外,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安德烈,帅气得像一位白马王子。 “嗯,我刚看了会书。” “我们俩的衣服穿得真有默契,很搭配。”他笑着看过去,一条简约的黑色修身长及脚踝的蕾丝裙,后背是大胆的露背设计,头发被她整齐地拨至一边,妩媚又感性,就像一只美艳神秘的黑天鹅。 她亦笑着说:“黑白配?那可是代表了正邪两面。” “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我亦有黑色的一面。”他弯曲了胳膊,说道:“走吧,一起去用晚餐。” 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开起了玩笑:“安德烈,你可以不用太顾及我,多留点时间给到其他美人,否则我会被大家的目光杀死的。” “没事,有我替你挡着。如果有人要动武力,就让阿诺去摆平。” 正说笑间,走廊里的一间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一男一女让他们脚步停住。 “森,碧姬,安排的套房你们还满意吗?” “我很满意!”碧姬开心的回答,同时诧异地望着他俩,“看来你们真的在交往!” 依莲还未及开口,就被安德烈抢着接过去了,“我还在努力中,期待女神能眷顾我。” “哈,居然也有国民男神搞不定的人!”碧姬调侃,随后颇含深意地盯着依莲说:“这么幸运地得到了安德烈的垂青,某些人可得知足哦,别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刚才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左斯翰手臂一瞬间的僵硬,就在他抬头看见依莲的时候。 “走吧,我们先行一步。”左斯翰的目光沉沉地掠过对面俩人挽在一起的手,冷淡地说。 望了一眼左斯翰和碧姬离开的背影,安德烈低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却见她的脸色略微泛白,一脸的寥落。 “别把碧姬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你太优秀,所以才容易招到别人嫉恨。” “我没事。”她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 那两个人,他们已经到了住在一间套房的程度了吗? 一走进餐厅,就被美食夹杂着美酒的甜香气息所包围。 安德烈携手依莲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目。参加过上次伊莎贝拉生日宴的人,立刻有了诸多猜想。能频频陪同安德烈亮相的女人,看来和他的关系已是匪浅。 “来一杯?这是玫瑰酒庄送过来的特供,味道纯正甘甜。”安德烈从餐台上取过两只装着葡萄酒的水晶高脚杯,递给了她一杯。 握着沁凉的酒杯,她的目光投注在酒红色的液体上,随着波纹的微漾,她回忆起了那晚,普罗旺斯的地下酒窖。 ---题外话---进入深海了,后面的情节希望能出乎大家意料,男女主此次出海游关系会有所改变哦! 支持一下撒! 161.161.深海幽蓝,我心依旧(二) 握着沁凉的酒杯,依莲的目光投注在酒红色的液体上,随着波纹的微漾,她回忆起了那晚,普罗旺斯的地下酒窖。 她曾带着醉意悠然地靠着那人说:“这地方,我真的很喜欢,有美景,美酒,还有你。” “嵚崟,”他深深的凝视着憨态可掬的她,缱绻地唤着她的名字说:“如果我是你的酒,那你就是我的毒药,一副我自愿服下的甜美毒药。撄” ﹍﹍ 往事不堪追忆,越回想心就越痛。时间不是治愈一切心伤的良药,只因为伤口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尘,容易被人忽略罢了。等到有一天再次暴露在空气中,依然让人痛楚难当。 “依莲,你怎么了?”安德烈的手本来已要抚上她的面颊,最终还是礼貌地落在她的肩上。 她一惊,连忙试了一下眼睑。幸好,没有在大厅广众下出洋相地落泪! “我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关切地问。刚才她脸上霎时涌现的悲伤令他的心头一慌。 依莲调整了一下情绪,抱歉地说:“安德烈,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没事。偿” 安德烈担忧地看着她说:“真的没事吗?这样,我去叫杰西卡来陪你,否则我离开一步都会不放心。” 她刚想解释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他已经急冲冲地离开了。 随便取了点食物,依莲去了靠窗且安静点的位置坐下。 慢慢品着那杯特供,甘醇的酒香在味蕾上渐渐划开,流进喉管,化成心底的苦涩。 她的斜前方,左斯翰和碧姬各自端着装满丰盛食物的餐盘在她对面坐下。 碧姬热络地说着什么,而左斯翰也好脾气地耐心听着,随口搭上两句,就让碧姬笑得更加灿烂。 依莲垂下眸子,刀叉无意识地在牛排上划动。 那俩人看上去是如此养眼和登对,举手投足都透着默契。 依莲的心底止不住的泛酸,恨着自己的心口不一,也恨他的屡屡挑逗,却心志不坚。 左斯翰漫不经心地与碧姬闲聊着,眼睛的余光始终关注着对面安静用餐的女人,发现她喝完了一杯酒后,又去向侍者要了第二杯。 她的酒量之差,他是深知的。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很容易落入对她有企图的男人怀抱,一想到这,他就急得如坐针毡。 他刚想上前找个借口拿掉她的酒杯,就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走到她的桌前坐下,态度倨傲地抬着下巴说:“安德烈是我的,你离他远点!” 依莲忽然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 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女人一个个都跑到自己面前,命令她离这个男人远点,离那个男人远点。 依莲略带嘲讽的笑容瞬间触怒了克里斯汀,她立刻站起身,端起酒杯要朝对方身上泼去。 左斯翰一个箭步冲上前,扣住了克里斯汀的手腕。 红色的液体泼在了克里斯汀自己华美的裙子上,少量的几滴洒在了左斯翰衬衫的袖管。 “要你多管闲事!”克里斯汀美眸瞪得圆圆的,怒容满面。 不远处,安德烈和杰西卡朝这边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安德烈急切地问依莲:“她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依莲眼神颇为复杂地看向左斯翰,和他深邃的目光对视着。 克里斯汀望着面前的几个人,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站在她这边?” “克里斯汀,你够了!”安德烈皱着眉,面上已呈现怒容。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可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侮辱,他再也无法自控。 “我要向你发出挑战!”克里斯汀恶狠狠地瞪向依莲,“如果你输了,从此滚出安德烈的视线范围!” 依莲放下餐布,缓缓地站起身,无畏地直视着她,问道:“如果是你输了呢?” 克里斯汀美眸一眯,口气很是狂妄:“你知道我要和你比什么吗?如果是我输了,我就不再纠缠安德烈。” “比什么?”她淡然地问。 安德烈连忙插/进来,“依莲不要!克里斯汀,这是游轮,不是你蛮横的地方,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克里斯汀冷笑道:“你担心她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怕她输?那行,只要她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不再纠缠你,我就可以收回。” “我接受你的挑战,克里斯汀。”依莲冷静地望着对方。 “好啊,安德烈,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接受的,别再怪我不给她机会!”克里斯汀环视着餐厅里陆续停下用餐,聚精会神关注着他们这边的众人说:“大家可以作证,我克里斯汀作为巴顿家族的一员,与这个女人进行决斗!” 全场哗然。贵族间的决斗通常是用生死决定胜负,通常以男人间比试居多,这次换上了两个娇滴滴的女人,为了游轮的男主人展开争斗,太有看点了!特别是这次跟过来现场录制的媒体,简直兴奋得要晕过去了。 左斯翰用力握住了依莲的胳膊,皱紧双眉低斥:“你疯了吗!” 依莲知道自己冲动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再也无法忍耐他与其他女人的卿卿我我,只想借此宣泄心中的烦闷。 “不用你管!”她挣脱开他的桎梏,走到克里斯汀的面前,再次问道:“比什么?” “击剑。” “不行!”安德烈脸色一变,“太危险了,不如比游泳吧。” 还没等克里斯汀反驳,依莲率先出声:“那就击剑和游泳都比。” “哈!”克里斯汀傲然地笑了。愚蠢自负的女人! 杰西卡担忧地轻声提醒依莲:“她在击剑上受过良好的训练,你比不过她的!” “别担心,”她安抚着杰西卡,随后瞥了一眼脸色开始发白的安德烈说:“总要有人站出来打压她的嚣张气焰吧,难道杰西卡希望你哥哥一直被她的强势霸占着?” 杰西卡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说:“依莲姐姐,我支持你!不过如果有危险,你就赶紧退出,我会让阿诺来挡住她。” 她随意地笑笑,说:“好,那我先回房间换身衣服。” 望着她离开的婀娜背影,杰西卡凑到安德烈身边说道:“哥哥,你捡到宝了,她居然有勇气为了你去决斗。” “小孩子懂什么!”安德烈忧心如焚地离开,虽然心里激动得满腔热血,可还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手脚冰冷。 碧姬扶上脸色难看的左斯翰臂膀,低声劝慰:“她不会有事的。”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甲板上,围着两个持剑对峙的女人。 克里斯汀一身黑色紧身衣,凸显着她的火爆身材,而依莲则换回了原先的运动装。 “啊!”克里斯汀先大喝一声,冲向了静立不动的依莲。 两位风格迥异的美人立刻舞在了一起,看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胆战心惊。 依莲一上来就感受到了她强劲的臂力,果然贵族的子女不是那么好当的,需要从小接受礼仪,击剑,马术等等多方面的熏陶,克里斯汀看来并不是花拳绣腿。 她手脚有些忙乱地应付着。防身术更注重空手搏击,武器对抗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用剑她更不擅长。 不过好在她练得勤,除了工作中专研设计,她余下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莫妮卡的健身房。 对于克里斯汀猛烈的进攻,她只是敏捷地躲避和防守,并没有主动出击。 克里斯汀咄咄逼人的一阵逼近过后,体力开始下降,一招无多大杀伤力的横刺,被依莲一剑隔开,反手一剑刺了过去。 剑尖离克里斯汀的眼睛仅两厘米的距离停住了,吓得她脸色煞白,手脚发软。 “还要比吗?”依莲慢慢地收回了剑。 杰西卡率先兴奋地鼓掌跳了起来,“依莲姐姐,我好崇拜你!”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了掌。 太精彩了!太刺激了!想不到还能在生活中看到两位风姿卓越,活色生香的美女之间的生死相博。 克里斯汀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怒视着依莲开口:“我不服,再比游泳!” “好啊,我奉陪。”她挑眉应战。 安德烈挥退了身边的阿诺,本来都已经打算让他出场,解救依莲,却想不到她能瞬间扭转逆势。 ? 周四,周五,周六这三天,一更仍会在凌晨38分,二更改为下午三点18分上传,请知悉。 ---题外话---周四,周五,周六这三天,一更仍会在凌晨38分,二更改为下午三点18分上传,请知悉。 继续求收中! 162.162.深海幽蓝,我心依旧(三) “好啊,我奉陪。”她挑眉应战。 安德烈挥退了身边的阿诺,本来都已经打算让他出场,解救依莲,却想不到她能瞬间扭转逆势。 她超脱淡然的模样,和克里斯汀的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之前安德烈对依莲只是异性间的心动,那么通过她们的决斗,他已经被依莲牢牢地抓住了心,清楚地明白自己平静了三十年的心湖掀起了狂风巨浪,再难平息。 他相信经过这一战,不用他特意的去推荐依莲,这些名流也会记住她并为之倾倒。 他没留意到身边的某个男人,此时已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眼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很好!为了其他男人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出息了偿! 三楼甲板上有个三十米长的大游泳池。 不多时,克里斯汀身着玫红色的比基尼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火爆的身材呼之欲出,傲然地从众人面前走过,仿佛刚才的失败不存在。 片刻后,依莲也换好泳衣过来了,不过她穿的是一件保守的黑色连体式。本来这次她打算低调到底,所以无论是晚宴服还是泳衣都带的黑色,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一个是让人血管喷张的傲人身材,一个是玲珑曲线的迷人身材,怎么看怎么养眼。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游轮行来值了,甚至有人脑洞大开,认为是安德烈为他的发布会特意安排的助兴节目。 杰西卡大喊“三,二,一”,两人同时从水池边跃入水中,像两条深海的美人鱼疾速地往前游着。 左斯翰脸色发青,可心里却不免为她捏一把汗。他还记得三年前,她在湖中挣扎的情景,即使那时她解释说自己会游泳,那个场景还是让他心惊胆颤。 在众人的助威声中,两条美人鱼几乎同时回到泳池边,不过最终还是依莲的手指先触到了池壁,大家都禁不住又鼓起了掌。 依莲浮出水面,黑色的长发漂浮在蓝色的水波中,晶莹的水珠从光滑的肌肤滚落,越发衬得肌肤赛雪,眉眼漆黑如墨,嘴唇艳如樱桃,就像一朵出水的芙蓉,冲击着大家的眼球。 最得意的当属杰西卡,欢呼着跑到了依莲的身边,而安德烈早从侍从的手中取过大毛巾,立即上前裹住了她湿漉漉的身体,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克里斯汀从泳池里爬出来,失望地望着面前对其他女人柔情似水的安德烈,心中一阵绞痛。 她特意穿上了最漂亮的泳衣,展示出自己的好身材,就是为了让他心动。可她却忽略了,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在乎,是自私到丝毫不愿意同其他男人分享那个女人的美。 结局胜负已分,不用宣布成绩,大家都心知肚明。在众人的议论中,克里斯汀终羞愤地离场。 左斯翰注视着被安德烈拥在怀中细心呵护的女人,双眸微微一缩,也相继离去。 徒留碧姬站在夜风中,注视着他的背影,一阵怅然。 依莲被簇拥着去了更衣室,出来后又被安德烈兄妹拉过去用了些晚餐,才算作罢。 “今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安德烈将她送到房门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她点点头,***了房卡,正准备推门进去,又被他叫住。 依莲不解地看着他,却见安德烈微红着脸,眼睛里荡漾着柔波,声音也温柔得能滴出水,“今天谢谢你,被自己心爱的女神那样对待,我今晚一定会失眠。” “安德烈。” 她正想解释自己接受克里斯汀的挑战,不是单为了他,更大的原因是对克里斯汀曾加害自己的惩戒,可明显安德烈已经深深误会了。 因为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跨步上前,在她的额上落下湿热的一吻,轻喃着说:“晚安,我的月光女神。” 直到安德烈走进隔壁的房间,她才反应过来,有点头痛地拍了拍额头。事情怎么变复杂了? 关上自己的房门,她刚一转身,就被一股大力按在墙壁上,接着一只大手野蛮地擦拭着她的额头。 “他还吻你哪里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出奇,饱含着强烈的嫉妒和狂躁。不等她反应过来,炙热的吻跟着落下,带着席卷残云的气势,在她的唇齿上重重地碾压着。 好不容易,她才挣脱开一点缝隙,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气喘的说:“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他凶狠而炽烈地紧盯着她,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注视着自己肥美的猎物,这样的眼神令她不安和胆怯,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吃掉一样。 “出去!你走错房间了,你的未婚妻不在这儿!”她又惊又怒,脸上呈现滴血般的红云。 “今晚我不会走,”他平息了一会体内喧嚣的妒忌狂潮,暧昧地捏住她的下巴说:“老婆在这儿,我能到哪儿去,万一我一走,其他男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左斯翰,你搞搞清楚,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婆了!你去找你的前任女友或者现任未婚妻,反正别找我!” 他紧贴上她的身体,强烈的雄性气息重重包裹着她,声音蛊惑性感极尽挑逗:“我就想死在你身上!” “左斯翰,你这个﹍﹍。” “叫我森。” 她将头倔强的扭至一边。“回你自己的套房,有人会热情地这么喊你!” 左斯翰愣了一下,嘴角愉悦地翘了起来,“吃醋了?明天就让她改口,以后通知所有人都叫我左,怎样?” “无聊!” 他捏住她的下巴又将她的脸扳了回来,哑声说:“傻瓜,我和她走得近,无非是想借用她的名气替你的设计做宣传,不是你以为的那层关系。” “你们都是公开的未婚男女了,你还不承认?” “那是碧姬在自说自话,你听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至少你没有否认!” “本来我想拖到她走完红地毯后再让她噤口的,既然你在意,明天我就明明白白地警告她,不许她再造谣,现在气有没消点?” 她望着眼前极力哄劝自己的男人,心烦意乱地说:“第一,我没有要你去帮我,更没有让你去献身。第二,我们的关系很普通,连朋友都谈不上。这两点,希望你能彻底明白!” “那我想说,帮你是我自愿的,还有我们当然不是朋友,我们是时下流行的cp组合。” “左斯翰,我怎么发现你的脸皮和年龄一样见长啊!” “老婆,我皮厚你又不是今天才发现,脸皮薄能追到老婆么?” “走走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使尽全力想推他至门边,却被他一把又拉回怀里,轻咬着她的耳朵问:“你就这样想把我推到其他女人床上去?” 她浑身一紧,即使嘴上没说什么,也被他察觉出了她的不自然,当下轻吻着她的唇瓣,低沉缱绻地继续诱惑:“男人只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下手,老婆,今晚我就想证明,自己这几年只有你一人。” “我不需要你的证明。”她呐呐地回答。虽然他的解释和保证挺让她受用的,但一想到当初自己隐身的原因,就止不住地怯步。“左斯翰,我们回不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安逸,你就放过我吧。” 他的眼中霎时风云突起,紧紧锁住了她的眸子,咬牙切齿地怒声质问:“你所谓过得安逸,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做男人的猎物,女人的假想敌?为了其他男人争强斗气,然后招致毒手?工作上,即使你的设计再出色,也得不到重用?” 被他一迭声的叱问着,她就像被撕开层层伪装的外衣,在他面前暴露出最真实最没用的自己,让她难堪和无法忍受! “嵚崟,回到我的怀抱吧。”他轻叹一声。 “你忘了自己在三年前已经放弃我了!”她抬起凄楚的眼,清冷地说:“即使现在的日子过得再艰难,也总比活在欺骗和背叛中好!” 他捧住她的脸,郑重地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我从没后悔过自己做的一切,只后悔没有将你保护好。我也从没放弃过你,当年就让你在法国等我的解释,可没想到你会躲起来。” 见她还是一副不愿搭理,食古不化的样子,他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一把将她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依莲大惊失色,急忙挣扎起来。 正这时,门铃骤然响起。 他将她安置到床上,随后倾身覆上,不让她挣脱。 ? 勿忘,收藏! ---题外话---继续求收藏! 163.163.深海幽蓝,我心依旧(四) 正这时,门铃骤然响起。 他将她安置到床上,随后倾身覆上,不让她挣脱。 铃声仍顽固地响着,她只好强自镇定地开口问道:“谁啊?” “依莲,是我。”此时传来安德烈的声音。 “哦,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竭力用平静的嗓音和站在门外的人对话,因为某人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作乱,没一会她的运动服拉链被解开,露出内里一件贴身的胸衣偿。 她急忙和左斯翰进行着拳脚对抗,没一会就被折腾得气喘吁吁。 左斯翰贴紧在她的颈脖处,哑声说:“如果不想暴露我们的关系,就让他赶紧走。” 安德烈大概明白过来她是不会来开门了,于是解释道:“克里斯汀带了保镖过来,我怕她会再来找你麻烦,所以派阿诺晚上守在你门口。” “安德烈,不用!”这怎么行?如果阿诺把着门,她还如何让左斯翰离开? “依莲,听我的,白天有我陪着你,晚上就让阿诺保护你吧。” 门外没了声响,估计安德烈回去了。 “他可真够体贴的!”左斯翰伏在她身上,酸溜溜地开口:“不过也幸亏他的一番好意,让我走不了了。” “你下去!” “不下!” “滚!” “再吵我就把船上所有人都喊过来,将我们的关系坐实。”他低头看着身下气得七窍生烟的小女人,不怀好意地说。 她转过头冲着门口试探地喊:“阿诺!” “小姐,有何吩咐?”立刻有人出声应答。 “你走吧,我不需要人保护。” “不行,我只听少爷的安排。”阿诺固执地说。 她郁闷的转回头,看着在自己上方笑得一脸得逞的男人,无奈极了。 “好了,宝贝,这是天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想搂着你睡个三年来最踏实的安稳觉。”他说着,翻身躺在她旁边,顺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裹紧。 “想留下来也行,你去睡沙发!”看赶不走他,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建议道。 “沙发只搁得下我上半身,那我下半身往哪儿放?” “你不去,我去!” “别闹了,再不睡就是逼我对你做点什么了!”他坏笑着说:“反正这个结果我是求之不得。” “滚!我还要去洗澡。”她咬着下唇想着对策。 左斯翰一眼看穿了她的把戏,只将她搂得更紧,低醇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回响:“明天早上再洗,今晚我们就这么相拥而眠吧。嵚崟,我真的累了,这几年找你找得心很累,好在,你回来了,现在我就等着你再做回那个楚嵚崟。”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声紧接着重了起来,像是已睡着一般。 她看向那张贴着自己额角的让人又爱又恨的脸,心情万分复杂。 不想和他再有交集,他却偏偏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强势介入了她的生活圈,令她无从躲避。 他的解释到底应不应该听?她陷入了纠结的情绪,很怕自己会心软,然后坠入到新一轮的欺骗中。 可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对方惦记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盯着他的下巴看久了,她的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最后沉沉地阖上了。像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过,她这次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香。 枕头上的左斯翰此时睁开了晶亮的眼睛,低下头用眼神细细描摹着怀里她的细致轮廓,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娇嫩的唇瓣,像在亲吻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翌日,依莲在早晨和煦的阳光中醒来,第一次感觉神清气爽。 身边位置的床单上仍带着余温,说明他刚离开不久。 枕上放着一张便笺,上面是他几行遒劲的大字: 【门口的忠犬走了,我怕吵醒你就先回去洗漱。 放心,我会另开一间房。 今晚还过来陪你睡,等我。】 谁要他陪啊!她无语地眨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挽起。 依莲起床后先洗了个澡,换上一套苹果绿的运动装,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像才走进大学的高中毕业生。 沿着楼梯,她上了三楼的甲板。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碧空如洗,映衬着蔚蓝色的大海,让人心旷神怡。 “你不要以为赢了我,就可以得到安德烈了!”身后,一个骄纵的女声响起。 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你的人生意义都是男人吗?难道你从未去留意眼前的景致,阳光,天空,海洋,多么纯净的一幅画!人生就像这潮起潮落,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次风浪会什么时候降临。所以我劝你还不如好好享受你的现在,不要再钻进牛角尖了。” “我是来警告你的,不是来听你的说教!”克里斯汀恼恨地说道。 “你的警告我已经收到了,现在请你走开,不要打扰到我的闲情雅致。”她清冷地回复,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你!” “克里斯汀,你不用警告依莲,从头至尾都是我在缠着她。” 依莲转过身,只见安德烈拦住了克里斯汀,看来刚才她是想偷袭自己。 “安德烈,不用拦她,她打不过我的。”依莲冷静地望着克里斯汀说:“你的爱如果有尊严和底线,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克里斯汀,我欣赏昨天和我正面对决的你,却鄙视宴会那天暗中派人想加害我的你,同样是爱的手段,一个会赢得男人的尊重,一个却连女人都会唾弃!” 安德烈大惊失色:“什么!她加害过你?” “安德烈,别听她胡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克里斯汀急忙狡辩。“你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 “你给我过来!”此时的安德烈绅士风度尽失,怒容满面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得踉跄着离去。 依莲微叹了一口气,早晨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 转了一大圈,游轮上许多人看见她,都会冲着她点头微笑,想来是昨晚的比试让大家对她有了印象。 不过,在人群中,她一直没有发现左斯翰和碧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她无端地又胡思乱想起来。 左斯翰的房间里。 他正神情严肃地在电脑上处理着文件。 碧姬则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注视着他,“森,你昨天晚上就是睡在这间房吗?为什么我一直打你手机打不通?” “我关机了。”他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郑重地回答:“碧姬,本来我想过几天再提醒你的,因为怕你误会加深,所以现在就当面和你说清楚比较好,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从来没有越过界,以后请不要在人前再说我们是未婚夫妻这类话。” “为什么?我感觉得出你也是喜欢我的。”碧姬绞着手指,难过地说。 “那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是男女的那种。两年前初次见到你,那种清冷和倔强的眼神无端地让我想到了一个女人,虽然你是西方人,和她长得完全不像。”想到昨晚上先在他怀里拳打脚踢,后来乖巧柔顺睡着的小野猫,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了笑意。 “因为这个原因,你才同意我留在你的身边吗?”她抿着嘴低声问。 “对,我不想和她有些像的女人被人欺凌,所以出面做了你的后盾。我苦苦找寻了两年多,直到最近才终于找到她。”他坦言道。 碧姬鼓起勇气说:“难道我这个替身就没有得到你一丝青睐吗?森,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将你只当成救命恩人看待。这两年追求我的人很多,可我认定了自己是你的人!过了这么久,也许那个女人已经不再接受你了,或者她的身边早已出现了其他优秀的男人。” 左斯翰的面上划过一道戾气,他沉声说道:“她身边的男人从来就没少过,我会让他们一个个知难而退的,也会让她重新接纳我!” “还有,碧姬,”他沉静地转过脸看向她,“以后还是叫我‘左’,我答应过她,‘森’这个名字只留给她一个人。” 她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知道他所说的“她”是谁,从左斯翰在安德烈的珠宝大楼下看见依莲开始,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之后每次在n2公司的见面,更是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他看向依莲的眼神,是那种对自己女人强烈的占有谷欠和思慕,而不是对着其他人时的平淡如水。 碧姬踌躇着刚想问清楚,就听门铃声响起。 ? 勿忘,点收藏! ---题外话---二更仍在下午3点18分哈! 164.164.深海幽蓝,我心依旧(五) 他看向依莲的眼神,是那种对自己女人强烈的占有谷欠和思慕,而不是对着其他人时的平淡如水。 碧姬踌躇着刚想问清楚,就听门铃声响起。 左斯翰从茶几前起身,稳步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切斯特和一名保镖。 “抱歉,左先生,安德烈先生的‘月光女神’丢失,希望您能配合,让我们检查一下房间。” 碧姬从沙发上站起,冷笑着看向他们:“太搞笑了吧,安德烈丢了东西凭什么搜查我们的房间?还懂不懂尊重个人隐私了?撄” “非常对不起,因为这次丢的是先生的挚爱,这套珠宝他本打算留着送给未婚妻的,所以请各位能够见谅,有任何赔偿的要求,先生都愿意满足。” 左斯翰侧过身,“进来吧。偿” 用仪器检测了一遍过后,切斯特再次诚恳地道歉后才离开。 “干嘛同意让他们检查啊?”碧姬带着不满的情绪问。 “因为我们现在在他的游轮上,不是在陆地。如果他让人趁我们不在时偷偷溜进房间,我们一样没辙,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排除嫌疑。” 左斯翰皱了皱眉,似想到什么,沉声说:“估计失窃事件已经沸沸扬扬了,我们出去看看情况。” 果然,此时甲板上已聚集了许多人,安德烈面对大家的谴责极力做着解释和承诺。 克里斯汀不爽地抱怨:“安德烈,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搜查我的房间?” 安德烈刚张嘴准备解释,就见依莲从不远处走近,急忙改口说:“原因刚才我都和大家解释过了,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理解。” “那她呢!”克里斯汀猛地伸手一指依莲,“她的房间有没有让人搜查过?” “出什么事了?”依莲困惑地看着众人问。 克里斯汀昂起下巴对她说:“安德烈的无价珠宝丢失了,现在所有人的房间都被搜查过,就剩下你的房间没被检查,我怀疑是你偷了!” “克里斯汀!”安德烈怒容满面地瞪着她,“绝对不可能是依莲!” “凭什么说不是她!这条船上除了她以外,每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有她这个平民最有可能偷窃!” 依莲凝眉思索了一下,平静地说:“查一下吧,也可以洗脱我的嫌疑。” “依莲,你不必这样。”安德烈内疚地说。 “我没事。” 克里斯汀立刻唤来了两个保镖,跟随着切斯特一起去了依莲的房间。 五分钟后,切斯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锦盒。 “先生,这个是在依莲小姐的化妆台上发现的,已证实确实是‘月光女神’。” 安德烈脸色一变,将锦盒接过细细看了一遍,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依莲。 “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克里斯汀招来了保镖,厉声吩咐:“先将这个女贼关进暗室,上岸后就交给警方!” “我想调取录像,看一下是否还有其他人进过我的房间。”她看似冷静,其实手心已冒出虚汗。这摆明了有人故意针对她布下的陷阱! “哈,我看没这个必要吧?说不定其他人和你联手作案呢?”克里斯汀阴阳怪气地说。 左斯翰踏前一步,开口说:“调取录像吧,她不是这种人!如巴顿小姐所述她只是个平民,又怎会有这么多钱去贿赂其他人偷无价之宝。” “她可以得手后卖掉再分赃!” “那偷的人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卖,还等着和她去分钱?所以,我怀疑这根本是有人想栽赃陷害!” 听了左斯翰的分析,原本持怀疑态度的众人开始反应过来。再加上昨晚克里斯汀的挑衅行为,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开始变得不一样。 安德烈暗松了口气,下了定论:“这件事我会追查,说起来,今天上午进入我房间的除了切斯特,阿诺就只有你,克里斯汀了!依莲根本就没进过我的房间,所以你的嫌疑才最大!” “安德烈,你居然怀疑我?” “对,因为你屡屡针对她,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为什么我不去搜查依莲的房间?那是因为她根本无需偷,这套珠宝我都会亲自给她戴上,依莲小姐就是我请来展示‘月光女神’的特邀模特!” 此言一出,大家顿觉不可思议。 所有人,包括碧姬自己都以为安德烈之所以保持着神秘,只是为了在晚宴的最后时刻,让碧姬戴着压轴的珠宝登场,给大家带来惊喜。 左斯翰陪同依莲和安德烈回房,等待追查的结果,之后调取了录像。 上午十点前后,只有服务生进去清理过依莲的房间,那时她并不在自己房间。 据安德烈说,那个服务生没有作案可能。因为这个人是他从古堡里特意抽调的下人,专门负责自己和依莲房间的打扫。 “太蹊跷了,如果说安德烈的房间还有三个人加上那个服务生进去,首饰是其中一个人拿出来的,我的房间就只有服务生一人进去过,现在又排除掉了她的嫌疑,那东西是怎么跑到我的梳妆台上的?” 面对她的困惑,左斯翰沉吟了一会开口:“进你房间的,并不止一个服务生。” “还有谁?” “去搜查的时候,除了切斯特还有两名克里斯汀安排的保镖。” “啊,我明白了!”安德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克里斯汀从我房间偷走了‘月光女神’,又趁搜查之际让人放进了依莲的房间!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事情真相就此被推断出来,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安德烈送依莲回到房间时说:“晚上我会为你亲自戴上首饰。” 她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我以为,你是为了帮我洗脱嫌疑才这么说的。” “我是认真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请的模特,依莲,你不会让我食言吧?” “可是﹍﹍。” “别可是了,相信自己!哦,记得将你设计的裙子穿上。”他笑得像个计谋得逞的孩子。 依莲顿时有种被他坑骗的感觉。 原来安德烈要求按照她的尺寸来设计服装,又不带模特儿来给她测量,说明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让她来做模特! 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有一点好,就是明白怎样才能展现它最美的一面,唯一可惜的,上身是不讨她喜欢的白色。 落地镜前,长及脚踝的裙子款式很简单,质地却轻盈飘逸,从腰下位置开始是浅蓝到深蓝的渐变色,上面由疏到密缀满了荧光点点细小的蓝色变色水晶珠子,宛若沉静的海面,在皎洁的月光下,闪耀着波光粼粼宝石般的光芒。 “太美了!”当安德烈将“月光女神”的项链戴上她修长白皙的颈上时,禁不住失声感慨。 她凝视着那条项链,也是同感:“它真美!” “我不是说项链,我说的是人。”安德烈目光痴迷地深深望着眼前的女人,“果然,只有你才能展现出它的魅力。” “安德烈,你太抬举我了,换成是碧姬和杰西卡戴上也会很漂亮,不同的美人能演绎出各自独特的味道。” “可是,这条项链就是为你定制的,”他眼波荡漾地传递着某种情意,“因为你是我的灵感源泉。”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客人们应该都等久了。” 他绅士地弯起手臂,让她将芊芊玉指挽在上面,两人会心的一笑。 今夜微风徐徐,星空浩瀚。 甲板上已被装点成时尚的舞台,灯光,红地毯,音乐声中,六位高挑美艳的模特儿依次展示着世界顶级的珠宝,引来台下女性的阵阵狂热的惊叫声。不消片刻,切斯特的手里已捏着一叠厚厚的订单。 当安德烈牵着依莲出场时,众人全都摒住了呼吸,呆呆地望着那个在t台上亮相的女人。 依莲回望了安德烈一眼,后者立即传递了一个鼓励的笑容,随后松开了她的手。 她徐徐朝台前走去,脸上始终带着一丝飘渺,若即若离的微笑。 安德烈示意周围的灯光调暗,仅留一道银色的灯束圈住她。 她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了一张光滑而精致的小脸。修长的颈上是月亮形状的项链带,上面点缀着密密的星形变色蓝钻,像是群星围绕着皎洁的月光不停眨着眼,又似浩瀚无边的银河系,引人无限遐想。 ? 求收藏! 剧透:下章情节突变 ---题外话---求收藏! 165.165.深海幽蓝,我心依旧(六)—“左斯翰,再见了。”必读 她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了一张光滑而精致的小脸。修长的颈上是月亮形状的项链带,上面点缀着密密的星形变色蓝钻,像是群星围绕着皎洁的月光不停眨着眼,又似浩瀚无边的银河系,引人无限遐想。 完美的面庞,璀璨的项链,再加上美丽的裙子,活脱脱使人想到代表了纯洁的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她的美貌会让父亲宙斯无法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撄。 “太美了!我要得到那条项链!”一个女人的高喊惊扰了大家的遐思,众人从怔愣中纷纷回过神来。 “我不仅要项链,我还爱上了那条裙子!”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士跟着喊道:“我还爱上了这位小姐!” 大家因为他的这一声喊,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安德烈此时走上台,站在了依莲的身边,“对不起,这条项链是非卖品,我只打算送给我心爱的女人,向她求婚用。”说时,他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依莲。 她却没有察觉到安德烈的暗示,此时的她完全被台下左斯翰的目光所吸引。即使隔着不近的距离,她依然能清晰地分辨出那里面的惊艳,隽永,和爱慕。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差点要溺毙在那个柔情的注视中。 安德烈有些失望地回过头,继续说道:“不过我已经设计了相似的几款,虽然式样较简单些,但所有的材质仍然是最好的。当然依莲小姐身上的裙子是否同意出/售,要征询她本人的意见,因为这是她的个人设计。偿” 他牵住了依莲的手,往回走时轻声说:“这次发布会空前的成功,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帮我的设计打了广告。”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吸引他们的不是我的广告,而是你身上的裙子。” 她发现所有的珠宝都被收纳进了保险箱,忙伸手够到颈后想把项链解下,被安德烈一把按住了:“戴着吧,真的很美。”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我感觉很不安全。”她心惊胆战地说,可没忘记上午才因为这条项链闹出的风波。 安德烈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微笑地说:“你要适应,说不定以后会经常戴着名贵珠宝出席各种宴会。” “哪有那样的机会,我现在就是名小设计师。”她娇嗔地斜了他一眼,以为他指的是自己成名后的情形,想想也不太可能。 他们俩的互动落在一些人的眼里,形成了刺目的风景。克里斯汀恨不得银牙咬碎,而坐在另一边的左斯翰则黑眸深邃,表情晦暗。 “先生,有艘不明船只正在快速靠近我们!”阿诺匆匆地走近安德烈,低声汇报。 安德烈面色一整,急忙从他手中取过望远镜眺望。 果然,一艘狭长的类似战舰的船只在沉沉的夜色中,乘风破浪,如离弦的箭向着他们游轮的方向行驶过来。 “赶紧发求救信号!”他吩咐完阿诺,急忙对依莲说:“快回你的房间躲起来!” “安德烈,怎么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一艘海盗船,船上连灯火都没有,就是想悄悄靠近我们,没想到提前被我们发现了。” 安德烈冲着甲板上的人群喊道:“有艘海盗船在向我们驶来,所有女士回到房间,男士有自愿战斗的留下来!” 本来还风花雪月着的名流们大惊失色,尖叫着纷纷往屋里逃窜。 “他们大概是听到了风声,知道船上有价值连城的珠宝。”左斯翰走过来,与他俩并肩站在了一起。 安德烈面色凝重地说:“除了‘月光女神’外,其他珠宝被抢走就抢走吧,只是这些人生性残暴,烧杀掳掠什么都干,我怕他们会劫持人质和奸淫妇女!” 更何况这艘船上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劫持后勒索更有不得了的财富。 “依莲,你会成为他们的目标,赶紧躲起来,请替我保护好这条项链。”安德烈郑重地托付。 依莲看向了左斯翰,不安地问:“那你呢?” 她眼中明明白白的担忧,让他在这紧张的一刻,心里流淌过一股柔情,不由自主地抚上她鬓边的发,轻声说:“我留下来帮他们,保护好你自己,让我安心。” 她在他眼神的漩涡中凝神片刻后,点点头,一转身消失在甲板上。 安德烈脸色有些僵硬,“森,你和依莲看上去关系不错,刚才你对她说了什么?” 左斯翰淡然坚定地回答:“别惦记她了,她是我的女人!” “如果这次我们幸运逃脱,我要和你公平竞争!”身后,安德烈大声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随你。” 那果然是条海盗船,仅仅十分钟时间,就紧贴了上来,二十来个魁梧的晒得黝黑的男人身手矫健地陆续冲上了大船,与船上的保镖们缠斗在一起,安德烈和左斯翰也加入了队伍。 毕竟敌我悬殊,双方互损了几个人后,战斗结束。 此时有几个大汉押解着十来个妇女走上了船头。 “都跪下!双手放脑后!”为首的刀疤脸凶狠地开口:“否则我就一个个杀死她们!”他举起手中的赫克勒-科赫g36自动步枪对准了女人们。 安德烈举起双手,面色苍白地高喊:“请你不要伤害她们,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 “哈哈!我们要票子和女人!”一群海盗猖狂地大笑起来,有几个更是上前拉出了几个模样俊俏的开始调戏,其中几个女人是刚才的模特,克里斯汀也在里面。 依莲,碧姬和杰西卡不在其中,让安德烈和左斯翰同时松了口气。 “等等,我要举报!”克里斯汀愤怒地推开抱住她的男人。 领头的刀疤脸饶有兴致地看向她,“说!” “你抓着我们这些人,还不如赶紧去找出一个东方女人,她身上戴着的项链,价值抵过了这艘船上的所有财物!” 海盗们顿时眼冒绿光。 “快去找!” “等等!”克里斯汀喝止了他们,随后红唇如毒蛇吐信,“她在甲板下面的暗室里藏着。” “克里斯汀!你这个疯子!”安德烈目眦尽裂地要冲上前抓她,被身旁的两名海盗一人一拳打倒在地。 “给我老实点!” 克里斯汀咬着牙疯狂地嘶吼:“对,我是疯了!还不是被你逼疯的!我追逐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就被她给迷住了!” 一个海盗上前搂住她,对着她的脖子吹气:“这种小白脸喜欢他做什么?让我来好好疼你!” 安德烈和左斯翰紧张地盯着甲板。没多久,当依莲被身后的海盗推着出现时,两人都颓然地叹了口气。 刀疤脸紧紧盯着她一步一步上前,垂涎三尺地说:“不错,不错,这个女人我要了!不过,美人,你得先把珠宝交出来才行。” 安德烈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已是空空的。 克里斯汀脑筋一转,恶意地插话:“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撕了,说不定项链就被她藏在了内衣里!” 她这句话让好几个海盗都跃跃欲试。 这样的东方美人,在他们掠夺的生涯中还从未见过,不知道滋味会是怎样的甜美。 依莲遥望着远处出现的暗淡亮光,脑海里涌出了一个计划。躲起来之前,她问过阿诺,求救信号发出去大概多长时间能得到救援。阿诺说,附近刚好有船只收到了信号,但赶过来最快的速度也要半个小时。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她看着刀疤脸冷静地说,缓慢地朝他走去。 安德烈和左斯翰心中同时浮起了不祥的预感。 “依莲!” “嵚崟!” 她回眸安抚地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往刀疤脸处挪步。 “项链所藏的地方就是———,”她故意拖着长长的音,引得刀疤脸全神贯注伸长了脖子听,随后遽然出手,挥拳打向他的脸。 刀疤脸下意识地偏头避过,等回过神要去抓她时,她已一个跃身轻盈地站在栏杆边沿上。 刚才对刀疤脸的突袭只是幌子,她知道自己硬拼无法取胜。 这时的海风渐渐大了起来,将她的裙裾吹得犹如风帆,似乎一个不察就会被大风卷走。 刀疤脸身形一动,她就出声厉喝:“别过来,再动我就将这条项链扔下去!”她的纤手一抖,一簇繁星从她的掌心垂落,在黝黑的海面上晃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你逃不掉的,不如早点乖乖地下来,把东西交出来!”刀疤脸威胁道。 “你把人质都放开,不许再伤害他们!”她见刀疤脸没什么反应,手指一松,项链蓦地往下一坠,细细的链子颤巍巍地勾在她葱玉般的指尖上。 ---题外话---求收藏! 166.166.深海幽蓝,我心依旧(七)—“左斯翰,再见了。”必读 刀疤脸身形一动,她就出声厉喝:“别过来,再动我就将这条项链扔下去!”她的纤手一抖,一簇繁星从她的掌心垂落,在黝黑的海面上晃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你逃不掉的,不如早点乖乖地下来,把东西交出来!”刀疤脸威胁道撄。 “你把人质都放开,不许再伤害他们!”她见刀疤脸没什么反应,手指一松,项链蓦地往下一坠,细细的链子颤巍巍地勾在她葱玉般的指尖上。 “好!”刀疤脸使了个眼色,手下人放开了安德烈他们。“现在总可以了吧?”他心想,过会不玩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才怪! “可以。”她点着头,忽然深深地瞥向了站在栏杆边的左斯翰一眼,用中文轻声说:“左斯翰,再见了。”随后纵身一跃,往幽深的海面急速落下。 “依莲,不要啊!”安德烈急得顾不上身边的海盗,连忙趴在栏杆上,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俏丽的身影,如天际一道闪亮的流星陨落。 “嘭”一声,她沉进了海水里。 “快!都给我跳下去捞人!”刀疤脸急吼吼地大喊。 “老大,死了就死了呗,海里有鲨鱼啊!”一旁有人小声嘀咕着。 刀疤脸一拳敲在了他的头上,怒吼道:“蠢货!那条项链说不定还在她的手上,统统都给我下去确认,人没死就拉上来,我要把她折磨得求饶!偿” 于是,海盗们一个个狂啸着跳入海中,船上只留下了几个把守。 左斯翰乘乱也跟着跳下了海,他的目光冷静地在海面上极力搜寻,心却失去规律地狂跳着。 楚嵚崟,一定要让我先找到你!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能轻飘飘地和我说“再见”! 三年前利用爆炸消失藏匿,三年后在我的眼前跳海。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和我告别? 我不允许! 船上,安德烈来不及抹掉眼底的湿痕,便向角落里的阿诺使了个眼色,猝然向海盗们发难。 这回,船上的海盗人数明显减少,几个保镖功夫不弱,开始占据了主导地位。 刀疤脸正要将海里的同伴喊上船,就听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看,我们有救了!” 不远处,一艘大船在向他们靠近,隐约可见船头的人举着枪支对准了这处。扩音器里传来了标准的英语:“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是海警船!快开船,撤!” 刀疤脸窜到驾驶舱,慌忙锁上门,将船开动了驶离。 泡在海水中的海盗同样发现了异常,迅速回到自己原先的船上,往另一个方向逃窜。 “快阻止开船,依莲还在海上!”安德烈眼睁睁地望着船离刚才的海域越来越远,心痛得难以复加。 从她跳上栏杆的那刻,他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想用自己吸引海盗的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等待附近船只的救援。 海警船越离越近,安德烈已能肯定船上的人即将获救。 可是,他的月光女神呢? 那一片茫茫的海域,在星空下如同深蓝色的宝石,深邃得望不到边和底。一轮皎月悬空,将他的面色映得愈加苍白。 “安德烈!”克里斯汀猛地从身后抱住他,劫后余生的喜悦无法形容。 “滚开!你这个丑陋恶毒的女人!”他万般嫌恶地将她从身上大力的扯开,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安德烈上前紧紧卡住她的脖子,脸色铁青地怒吼:“你最好祈祷依莲没事!否则我会让你偿命!”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越过。 克里斯汀张大着嘴,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安德烈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在国民心目中一直是太阳神一样的存在,优雅,迷人,彬彬有礼。现在的他浑身带着一股煞气,如一个来自黑暗的复仇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依莲吞没。 她顺着水的浮力仰起了头,之后看见海盗们纷纷往海里跳,便急忙深吸一口气,又潜入海中。 因为裙子太长,影响了行动,于是她在水下将裙摆从中间位置撕开一直到大腿,再游出游轮一些距离,避免被海盗们发现。 可是,在水里等了一段时间后,她就郁闷地发现:游轮,海盗船,包括后面赶过来的海警船全都快速地开走了。 这也太狗血了吧!难道她的命运就是做鲨鱼口中的美餐吗?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到力竭的那一刻为止。 可是寂静的海面,独留她一个人,真的好孤单! “嵚崟!”“楚嵚崟!”一声声焦灼的呼唤在大海上漂浮。 她循声望去,终于看见了在不远处海面上的人影。这一霎那,惊喜布满了她整个脸庞。“是左斯翰。” “左斯翰!”“左斯翰!” 对方显然也听见了她的回应,一边向她这边游来,一边大声地吩咐:“在那儿呆着别动,等我过来!” 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节省体力,可是她的内心实在太兴奋了,毫不犹豫地冲着他游过去。 试想一下,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危险随时来袭,还要面临可怕的孤独,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你怎么又不听话!”他恼恨地瞪着她,手上却急忙将一块大浮板塞到她身下。这还是他从船上带着跳下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半趴在浮板上,献宝似的挑出系在胸衣肩带上的项链,“看,我厉害吧,既救了你们,又保住了项链!” “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个蠢女人!为了做英雄,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他嘴里恶狠狠地责怪,眼中的神情却满是心疼。 “我就是顾及自己才跳的,否则救援船还没赶到,我就被那群海盗弄死了!”她说的的确是实情,当时的情况千钧一发,克里斯汀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左斯翰刚想说什么,就被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给怔住了。重逢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热情主动,如果不是在当下这个环境就更完美了! “你说我蠢,其实你比我更蠢!”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他又好笑又心软得一塌糊涂,“是,我最蠢,谁要我被你传染了呢!好了,节省眼泪和唾沫,过一会水分流失了不得了。” “我们不就在水里吗?”她不解地问。 “姑娘,看来你真是一点求生的常识都没有!海水能喝吗?喝了你会死得更快!” 她伸出舌尖尝试着舔了一下海水,“啊呀妈呀,好咸!”刚才还雀跃的笑容顿时耷拉了下来,“怎么办,船都开走了,我们会不会死啊?这海这么深,会不会有鲨鱼过来吃我们﹍﹍。” “现在知道怕了?”他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说:“我们赶紧朝游轮的方向游,半夜里的海水温度会冷得刺骨,到时候即使没葬身鱼腹也会被冻死。” 他推着她爬上了浮板。 “你呢?”她半趴在板上,冲他眨巴着眼睛。 “浮板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我还能坚持。” 她想着想着,又滚下了眼泪,“左斯翰,我怎么感觉我们是《泰坦尼克号》的男女主啊?不过,你别像男主角那么傻。” 再坚强的人,在频临死亡的边缘也会禁不住脆弱。她好怕他会撒手丢下自己,像电影里演绎的那样。 “放心,我还没活够呢,至少还没被你气够。” “我什么时候气你了?” “你说呢?从那次﹍﹍。” 说话声越来越远,两个相依偎的身影渐渐远去﹍﹍。 十五分钟后,他们还是没看到船只的影子。 “糟了,我们可能迷失了方向!”左斯翰心下一沉。 “左斯翰,我好想睡觉。” “现在不能睡!必须得先找到地方!”他极目远眺,忽然惊喜地说:“快看,那边有个黑影,如果没猜错,是个岛屿。嵚崟,下来一起游,我们要尽快到那里,海里面实在太危险了!” 这一次,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们终于抵达岸边的时候,天空已浮现出微微的鱼肚白。 躺在细软的沙滩上,两个人虚脱得再也不想挪动身体。 中午时分,刺目的阳光炙烤着沙滩,她被人不停地拍着脸,“醒醒!” ? 写这几章时,欢脱狗血的情节,自己都乐了,整一出漂流记啊。 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勿忘点收藏! ---题外话---求收藏! 167.167.他鼻子里哼着说:“动一动,我难受。” 中午时分,刺目的阳光炙烤着沙滩,依莲被人不停地拍着脸,“醒醒!” 她勉力睁开眼,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衬衫,挡去了她不少春光。 左斯翰打着赤膊,手里举着一根细木棍,上面串着几只小螃蟹,在她眼前不停晃悠。“快起床,小懒虫!吃完后,我们得赶紧找个晚上能落脚的地方,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猛兽之类的,闻到我们的气味寻过来就惨了!” “啊!”她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那会不会有虫子,老鼠什么的?撄” “有,一切都会有。”见她被吓得脸变了色,他不禁好笑:“连死都不怕的人,居然怕虫子?” “很恶心的好吧!怕小虫子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她正好饥肠辘辘,抓过那串烤蟹,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左斯翰揉了揉她一头乱糟糟,被海水浸泡后粗糙的头发,轻声而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在。” 她的喉间一哽,有些涩然偿。 伤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也是他,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你吃了吗?”她忍住了眼底的湿意,岔开话题问。 “还在烤。” 简易搭成的木架上,串着虾蟹和鱼的细木条在火上烤着。 “左斯翰,好在你来了,否则我不是被海水淹死,也会被鲨鱼吃掉,或者饿死冻死。” “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死法?” “切,死还有什么好点的?” “幸福死。” 她在左斯翰的身后停住了脚步。望着阳光下他高大俊拔的背影,那股强压下去的酸涩,又冒了出来。 如果三年前,他没有那样对她,这时候的自己应该真的算是幸福的女人。 可是他们之间隔着仇,藏着恨,还有剪不断的怨,还可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简单,重新再在一起? 日落前,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勉勉强强容纳两人的大树洞,在树洞里铺上了一些草,又找来两片大树叶做了门帘,一个简易的窝算是告成。 依莲见他又用尖利的石块削了十几根长木条,便诧异地问:“这是干什么?”自从和他开始了荒岛求生的生活,她就化身成为了好奇宝宝,一个劲地问着“为什么”“干什么”。 “用这个做成栅栏挡在树洞前,现在还不知道这岛上有什么生物,万一晚上来袭击我们,总得做些防御措施,毕竟火不可能燃烧一夜。” 钻进了树洞,她胆战心惊地看着身下,“这里面会不会有蝎子,蚂蚁,蜘蛛﹍﹍。” “不用把所有昆虫名称都报上一遍,我检查过了,这个树洞腐朽了很长时间,还算干净。” “哦。” “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她只觉好笑,两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手臂蹭着手臂,脚挨着脚,这还叫远! “你不到我怀里来,万一那侧有虫子爬出来咬你,我可不管了。”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女人已像一只树袋熊半趴在他的身上,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左斯翰心头暗喜:终于找到制伏她的手段了!当下心情愉快地将她搂住。 待在他的怀抱里,她感到无比安心。“左斯翰,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 “会的。”他肯定的回答。 安德烈看着你跳下海,都是让他自己死一遍的节奏,怎么可能放任你不管?不过,这句话左斯翰没说出口,不给情敌加分是他的原则。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啊?不会等我们两个变成野人了才找来吧?” “就是野人也不止两个,最起码有十几个。” “啊?你的意思是说,这岛上真的有野人?”她震惊得瞪大了双眸。 “除了我们俩,其他可都是我们的孩子。” “左斯翰!我在和你讨论非常严肃的生存问题!” “我也是非常严肃地在讨论生计问题。这岛上没有通讯设备,没有电和网,没有娱乐活动,整天就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只有做做运动来解解闷,运动一做多,孩子不就多了么。” 她昂起头,气恼地看向他:“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精虫上脑!” “你现在如果让我碰我就不多想。”他淡定地回答。 她立刻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做梦吧你!” “如果真的不被找到,我们俩就这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生活也不错。”他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她的发顶,嗓音低哑地问:“这样简单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跟我过?” 他的嗓音本来就好听,在相依为命的时候再说上几句感性的话,更是了不得。 “回答,愿不愿意?”他继续催促。 她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即使她没有明确地回答“愿意”,他还是心满意足地裹紧她,拍怕她的背,轻声说:“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做更多的事。” 第二天,当温暖的阳光从繁密的枝叶中透进树洞,亮光在依莲的脸上忽闪忽闪,将她给唤醒。 恢复意识后,她立刻发现自己和左斯翰的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左斯翰的右手环过她的颈,搭在她的肩上,左手大大咧咧地握住了她的一侧胸。因为他衬衫的扣子松动了,自己的脸就完全贴在他胸前的肌肤上,右手也按在了他的左胸,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四条腿纠缠地叠加在一起,说不出的亲密。 她没想到,三年后还会和他搂着睡到一起,而且和谐得就像这三年从没有分离过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右手,刚想起身,目光却猛地一凝,视线停留在他的左胸上。那里有个很明显的疤痕,形状似圆形,从愈合程度来看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三年前她离开时,他还没有这道疤,难道在她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个应该是枪伤。 她细细地思量中,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的伤疤。抬眼时,正对上他墨黑黝亮的双眸。 左斯翰按住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笑得蛊惑性感:“想要了?” “要什么?”她给他问得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当下脸上又羞又恼,俏脸一板,嗔骂道:“一大早没正经!” “是你先挑逗我的,你不知道男人在早上是最禁不起挑逗的?不如我们晨练一下?” “不愿意!” 他坏笑着说:“你不愿意也没用,这地方就我们两个,我对你用强,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说着,他的手已不规矩起来。 她连忙去抓他上下乱窜的手,急得直喊:“左斯翰,你说过不会勉强我的!” “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诧异地看向她问。 “就是前天晚上,在游轮的那晚,你别反悔!” “那晚不勉强,又没说以后一直不勉强。”他的手抚上了她光滑的大腿,接着往上探去。 她下意识地抬起膝盖顶去,险险地蹭过他的关键部位。 只见他忽然眉头紧锁,一脸痛苦万分的模样。 她反倒有些愧疚起来,毕竟人家才陪着自己跳了海,又过上野人的生活。“是不是很疼?” 他没好气地斜睨着她,“你想让我变成左公公?恩将仇报的坏女人!” “谁让你一大早动手动脚,不怀好意的?”她见他仍抽着冷气,像是伤得不轻,便赶紧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下腿重了,痛得这么厉害的话,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我疼得没力气,你帮我检查。” 她咬牙瞪向他,无语地说:“这地方我能随便检查吗?” “你是罪魁祸首!帮我揉两下总可以吧?”他继续提着要求。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够不着!” 她拽起他的大手,就往那个部位按去。中途被他一使劲,反握住她的手放了上去,她的手顿时像被烫着了似的想往回抽,被他紧紧按住。 同时他鼻子里哼着说:“动一动,我难受。” 她的脸色像要滴出血一样的红,心跟着怦怦乱跳,手掌下不容忽视的热度和体积让她像抓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偏偏又抽不回手。“左斯翰,我检查过了,生龙活虎,一点伤都没有!” “你别被它的外形蒙骗了,说不定内部功能已经受损,还是彻底检查一下比较好。”他好意地提醒道。 ? 继续欢脱狗血中。 收藏,亲勿忘! ---题外话---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天天说! 二更恢复凌晨更新了。 168.168.“可是这不是牛排,你会疼的” “你别被它的外形蒙骗了,说不定内部功能已经受损,还是彻底检查一下比较好。”他好意地提醒道。 “你这人脸皮真是﹍﹍。”她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见她实在恼得不行,他松开了手,顺便退而求其次提出新的要求。“快点!” 她思索了片刻,怕他真的“兽性大发”,只好凑到他脸上“啵”了一下,还没等缩回脖子,就被他攫取住嘴唇,随后被压在他身下。 他的吻来得太突然,让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只有被攻城掠地的份。在唇舌纠缠中,她含含糊糊地提醒:“我们﹍﹍没﹍﹍刷牙。撄” “专心点!” 这个吻差点让她透不过气来,等终于分开时,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偿。 她恼怒地叱问:“你想谋杀我啊!” “见面吻了这么几次,刚才你才算第一次有回应,我一时激动就没控制住情绪,以后次数多了就能适应了。”他振振有词地辩解。 她刚刚回应了吗?好像是诶! 想到这,她俏脸一红,故作严肃的开口:“赶紧起床去干活!” “遵命,老婆!”他心情愉悦地领命,率先从树洞里爬出去了。 老婆?她一愣,想纠正时,他的人影已跑开了一段距离。 她不禁甜蜜又涩然地想:就这样吧,在没被大家找到前,先安然地,没有怨恨地生活吧。 等回到现实生活中﹍﹍。 她忽然希望,如果能晚一点被人发现他俩在这个岛上就好了! 上午,换了依莲去海边沙滩上找食物,左斯翰则想办法做个更为结实点的树洞门,制作一些对抗不明动物的武器。 沙滩上,她用树枝画了一个大大的“sos”,并用小截的深色细枝条堆积在凹槽里,这样能让搜救他们的人更容易发现。 左斯翰做的木头支架还竖在那儿,上面挂着他们俩衣服的一角。如果有船只或直升机打附近经过,应该也会注意到。 做好这些,她挑了张大片的树叶,去树林的水塘边舀水。好在那地方离树洞不远,否则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真的需要勇气。 她蹲在水塘边,先洗了把脸,接着用树叶盛满水。此时身后传来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咔嚓咔嚓”声响,她以为是左斯翰,便头也没回地问:“你要不要也来洗洗?” 没人回应她。 她觉得奇怪,便回头张望,这一回眸之下,顿时脸吓得脱了色。 左斯翰正在树洞前做着木匠的工作,忽然听到树林里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紧接着听见她完全变调的嗓音高声喊着:“左斯翰,救命啊!” 不及细想,他迅速操/起地上的“武器”,往树林里冲去。 水塘边,依莲正与一只周身长满角质鳞片,色泽暗沉如枯叶般的巨大蜥蜴僵持着。那只蜥蜴不停地冲她张大嘴巴,口中发出短促的嘶鸣声,看来它是认为有人侵犯自己的领地感到异常愤怒。 依莲的手里抓着一把石子,正准备往它身上扔去。 “别去激怒它!”左斯翰连忙喝止。 “那怎么办啊?”她的声音抖颤得厉害。 和人斗还可以比智慧,比武力。可是和一只动物,她就束手无策了。还好他及时出现在面前,让她心定下不少。 蜥蜴像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倏然回头。 “快回树洞!”他抓住了这个契机,用手中削尖的木棍冲着它不停挥舞,试图吸引开它全部的注意力。 依莲连忙越过他们的身边往回跑。 跑出去了十几米远,她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这时左斯翰已经在和巨蜥肉搏开了。 她加快脚步,冲到树洞前,挑上两根尖利的木棍又跑了过去。 一边跑,她一边扯开嗓子大喊着。 估计被她的来势汹汹吓着了,蜥蜴转动了两下白乎乎的大眼球,权衡了一下一对二的劣势,便一甩长尾巴,快速地遁走了。 “不是让你回去,怎么又过来了?”他锁着眉轻责。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她撅起嘴瞪着他。 左斯翰搂住她的肩,安抚着说:“好了,赶紧走,有水源的地方危险系数大,动物出没多。” 回到树洞,他猛一下跌坐在地上,冲着她招手,“找块锋利的石头过来。” “怎么了?”她从一堆“武器”中挑选出一块类似刀片形状的石头递过去,随即震惊地发现,他的大腿内侧裤腿已破裂,那处往下的布料皆被鲜血所浸染。“你受伤了!” 她立即蹲下身,替他撕开了那条裤腿,血淋淋狰狞的伤口霎时跃入眼中,大腿上好大一块肉被撕裂,半黏连在原先的肌肉上,伤口边缘是深深的锯齿形状,内里已可见森森白骨。 “你被它咬了!”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视线紧跟着模糊起来,“都是为了救我,对不起!” “傻瓜,咬你还不如咬我,你肉嫩,万一它咬上瘾怎么办?男人留点疤没事。”他安慰着她,催促说道:“快把这块肉割下来,再将伤口周围挖干净,否则容易腐烂发炎。” 她咬着牙,瞪着那处伤口,始终下不去手,“左斯翰,我怕!” “跳海都不怕,还怕切肉?” “可是这不是牛排,你会疼的!”她的声音里已带上哭腔。 “你割你的别管我,我不喊,就不会影响你。” “那﹍﹍你忍着点。”她颤抖着手,聚精会神地为他处理着伤口。 他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闭上眼咬紧牙关忍受着,没一会儿,脸上已疼得布满了汗。 她感觉差不多了,方松了口气,从裙子上撕下相对干净的一处,紧紧地绑住了他的伤腿,这才浑身脱力的看向他。 左斯翰睁开眼,望着眼前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的女人,虚弱地笑了笑,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吓坏了?” 依莲握住他垂在身边,使劲紧握着的拳头,轻声抽泣着说:“左斯翰,以后遇到危险,我不要你挡在我前面。” 左斯翰反攥着她的手,将她拉至怀中,低声缱绻地开口:“我是男人,保护好你是我的责任。” 她抬眼看向他,眼神忧伤而纠结。为什么?既然总是出手救我,当初为什么又要伤我? 左斯翰此时已疲累地靠在洞壁上睡着了,他的脸色青白灰暗,那双能看穿人心的双眸紧紧闭着,浓密的黑睫毛垂下,半掩着下眼窝的青影,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她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他一定是昨晚整夜都没睡好,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而让自己在他温暖的怀中睡得香甜。 依莲呆呆地凝视着他的俊容,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很浓长,鼻子很高挺,嘴唇不薄不厚,但很饱满,吻上去应该是不错的感觉。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在眼前的男人已沉睡,可以让她大胆地偷窥。这样观察了不知道多久,她靠在他的身边不知不觉地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 她感到腹中饥肠辘辘,便坐起来去推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左斯翰被推得摇来晃去,仍不见醒转,依莲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不再是苍白,而是不正常的潮红。 “发热了,额上好烫!”她用手背量了一下他的体温,不禁急得冒出了虚汗。 怎么办?看来是他的伤口发炎了! 可是这座荒岛上没有消炎药,持续高温脱水会有生命危险的! 趁着天没黑,她壮着胆子又去了水塘边,幸好这次没再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 回到树洞里,她点起了火,煮开了水,然后回到洞中将入口围了起来。 “左斯翰,你可别吓我,一定要挺过去!”她将他的身体放倒在自己大腿上,用布浸透了冷水覆在了他滚烫的额上,之后开始吹着沸水。 他的嘴抿得很紧,水根本就灌不下去,最后她只好一口一口嘴对嘴地推了进去。 “再次遇见你,我一直没有问过,这三年你到底过得好不好,为什么鬓边会有这么多灰头发,为什么胸口会有枪伤,为什么没有再成家,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怕自己问了,又会沦陷进你编织的情网里!” ? 有朋友说,你这不是蜥蜴咬伤是东北虎啊!好吧,为了让男主惨男主英勇,我又狗血了! 收藏! ---题外话---求收藏! 169.169.再找不到你,我快要疯了 “再次遇见你,我一直没有问过,这三年你到底过得好不好,为什么鬓边会有这么多灰头发,为什么胸口会有枪伤,为什么没有再成家,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怕自己问了,又会沦陷进你编织的情网里!” 她的眼睛映着洞外的火苗,一闪一闪满是莹莹的泪光。甫一低头,泪珠滴落到他清俊的脸上,“你是个坏人!给了我期待已久的温暖,和所有的美好,在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时,却又给我当头一棒!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当孩子没有时,我是真的很伤心,比你的出轨和背叛更让我痛恨!”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嗜血的魔鬼,你会一面引诱我,一面又不停地伤害我,所以只有逃开你的身边,离得远远的,才能不再继续被你伤害!所以在仓库那次,我便借着爆炸离开了中国,去了晨潇妈妈那儿养伤,一躲就是两年。” “可我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你,看见你我就止不住的害怕。因为这样的你,我无法抗拒,也不敢再靠近。森,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我想听你的解释了,只要你能醒过来!”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只有在此刻,她才敢放任自己满腹的心事外泄。既想对着他说,又不想让他知道,她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了。 一晚上,她都抱着他的上半身,时不时给他换上覆额的冷布,再不间断地喂点水,只是他的热度依旧没能退下来。 昏昏噩噩地一直到早上,她才将他放到地上,打算爬出树洞再去打点水。 她的腿被压了一晚上,早就麻木了,再加上昨晚上因为要照顾昏迷的他,自己没顾得上进食,所以一站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迷糊中,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抱住了。 等那阵晕眩过去,她的眼前才恢复了清明。 “安德烈!”乍一见到面前的男人,她激动得无以复加。 “依莲,再找不到你,我快要疯了!”安德烈的气色看上去比左斯翰还差,一脸胡茬,身上居然还穿着那晚的礼服。“我们在附近的海域搜寻了两天,最后还是直升机看到了这座荒岛沙滩上留的讯号,我就急忙过来了!偿” “太好了,左斯翰有救了!” 安德烈明显一愣,“森和你在一起吗?” “对啊,那天他跟着我跳了海,就是他带我来这个孤岛。昨天他被蜥蜴咬伤了,伤口发炎很危险,我们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她带着安德烈去看还在昏迷中的男人。 “看来烧得不轻。”安德烈连忙喊道:“阿诺,带森上飞机。” 身强体健的阿诺扛起左斯翰这样高大的男人不在话下。 依莲紧跟其后,刚迈出几步,就被身边的安德烈拦腰抱进了怀里。 “安德烈,我可以自己走。”躺在陌生男人的怀里,让她倍感别扭,更何况对方的眼神里还透露出太多复杂的情感。 “让我感受一下,这不是做梦!”安德烈注视着她说道。 她不由一笑,回答说:“不是做梦,你就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解救我们于危难。” “那你也是我的天使,给了我希望!”他蓝色的眼眸一点点地变深,像要卷起巨大的漩涡将她吞没。 依莲尴尬地垂下眼睫,轻声说道:“安德烈,我没做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拖住了海盗,解救了我们一船的人,那还叫没什么?依莲,到那晚,我才算真正认识你,勇敢,善良,聪明,坚强,我被你深深迷住了,难以自拔。”他直白地诉说着心中的爱慕,眼神火辣辣地紧盯着她脏兮兮,在他眼里却是无比动人的脸。 “安﹍﹍安德烈,”一大早,她被他的蓬勃热情搞得头有些发晕,“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美好了,那晚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自保,还有不让他们夺走项链。”说到项链,她才猛然想起,连忙说:“你先闭眼。” 安德烈不知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她从胸衣肩带上解下了那条价值连城的宝贝,“好了。” 安德烈一睁眼,就看见她手心里耀眼夺目的“月光女神”,情不自禁地惊喜道:“它还在!” “是啊,你的命根子嘛,我哪敢随意丢掉,一直保存得好好的呢!”她炫耀似的在他眼前舞动了两下,随后用慷慨的语气说:“好了,本姑娘护宝使命完成,拿去吧。” “依莲,”他的声音忽然陷入低沉,低下头静静地凝视着她,郑重地开口:“你就是这条项链的主人,从一而终都是。” 她惊诧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安德烈,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安德烈停下脚步,用一种前有未有虔诚的口吻说:“船上所有人都知道,‘月光女神’是我为未婚妻特制的定情物,本来我打算就在发布会当晚向你求婚的,偏偏遇上了海盗。好在,如今我的爱人和定情物都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不想再错过。” 依莲张口结舌了良久,只好呐呐地启唇:“安德烈,我始终把你当朋友,况且我结过婚。” 他身形一顿,思索片刻后,沉声问道:“是森吗?”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问。 他点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你看他的眼神和别人不同。”他看向你的目光更是带着明显的占有谷欠! “不过我不会气馁的,我要正式地对你展开追求。” “安德烈!”她不禁抚额头痛地说:“你别冲动,你对我不了解,也不知道我有什么样的过去,克劳德家族不会接受一个离异过的女人。” “只要你接受我的爱,其他一切有我。”临上直升机前,他如是说道。 飞机上,左斯翰依旧毫无知觉地躺着。依莲因为安德烈的骤然表白,浑身不自在,安德烈也因为知道她与左斯翰有过一段婚姻,两人似乎还藕断丝连着而不开心。 一路无话,全程阿诺都审度着自己老板的脸色,见他不住偷偷地留意身侧的依莲小姐,可是对方始终没有回应,仅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昏迷的男人身上,于是老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阿诺不由暗暗叹气,为自家老板的情路捏了一把冷汗。 下了飞机,机场已安排了救护车在等候,直接载着左斯翰去往附近的大医院。 看着他被推入抢救室,依莲依旧忧心忡忡,直到安德烈请来专家向她解释,这类蜥蜴没有毒,只是因为长期进食腐食,牙床里都是细菌,才造成大力撕咬过的伤口感染,缺血,所以导致了昏迷状况。 “医生,他已经高烧一天了,会不会烧坏脑子啊?”她急着追问。 “不会,初步诊断病人只是四肢麻木,脑电波正常,具体的需待进一步观察。” 她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对着安德烈笑了笑说:“太好了!”话音刚落,她双脚一软,昏倒在他的怀中。 醒来时,她瞪着天花板怔愣了好几秒,忽然想到什么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别动!”身旁,男人的大手立刻按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 “安德烈,森怎样了?” 安德烈对她醒来的第一反应感到涩然,不过还是坦然相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人在观察室,也在输液,不出意外,明天前就会醒过来。”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担忧地说:“倒是你,医生说你过度疲劳,有缺血症状,需要好好休息,现在先为你输点营养液。” “哦。”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整晚没睡,一直照顾着左斯翰,连着几顿饭都没吃。因为担心他,她连累和饿都忘了。 “安德烈,我饿了。”她软软地看着他说。 “我去买,想吃什么?” “给我买甜点吧,提拉米苏口味的。” “好。”他温柔地放下她的手,替她盖好身上的毯子,才举步离开。 一等他消失在门外,她立刻从床上下来,举着盐水瓶出了门。问过护士观察室的方位,她朝那边走去。 左斯翰住的是特护病房,并不在同一楼层。 她的头还晕晕的,没法走快。终于到了门边,刚将门推开进去,就收住了脚步。 左斯翰合着双眼安静地躺着,床边碧姬正握着他的大手,痴痴地注视着他的脸庞。 听到门口的动静,碧姬回过头,一见是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题外话---求收藏! 170.170.“我怎么品出这么浓的酸味啊” 左斯翰合着双眼安静地躺着,床边碧姬正握着他的大手,痴痴地注视着他的脸庞。 听到门口的动静,碧姬回过头,一见是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抱歉,我是﹍﹍他救了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她语塞地解释着,感觉自己站在这屋里就是个多余的人,人家正牌未婚妻在这儿呢,哪轮得到自己关心。“看到他没什么大碍了,我就放心了。” “依莲小姐!”碧姬在身后唤住她。 “什么?”她回过身,不解地看过去撄。 “你爱他吗?” 面对碧姬的疑问,她无法正面回答,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太多虑了,我还记得你上次的警告,所以尽量在避免,这次真的是个意外,你当时不在场﹍﹍。偿” “他还爱你!”碧姬打断了她,伤感地说:“在游轮上,我和杰西卡躲进了水手的房间,等我们的船被解救了才敢出来。可是一出来我就被告知,森为了救你也跟着跳下了海,你们俩一起失踪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你对他的意义。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可我不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和名气就打动不了他,至少这两年他没有排斥我接近他啊,可是那天他却亲口告诉我,他对我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只是因为我眼神中的清冷和倔强让他想到了一个女人,我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很伤心。” “可是我知道,他为了寻找那个女人这几年花费了多少精力和代价,现在甚至为了让这个女人尽快成名,而让爱慕着他的我穿上她设计的衣服!因为怕她生气,不许我再叫他‘森’,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对我却是这样冷血!” “依莲小姐,你何其幸运,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深爱!” 她听着碧姬的声声控诉,忍不住冷冷反驳:“你所看到的爱都是表面的,你知道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吗?换做是你,也绝对不会再被这个看上去情深意重的男人欺骗!” 碧姬不悦地说:“如果说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我都不知还有什么才是爱了!你认为自己看到的爱是表面的,难道你所看到的伤害和欺骗就没可能是表面的吗?” 她的话似一记闷棍敲击在依莲的心上,令她哑口无言。 是啊,以命相护,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撞击她的心房呢!也正因此,她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了。 碧姬昂起头,高傲地看着她说:“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他!你的衣服我会穿着去参加电影节,希望你能记我这个情,别再折磨他了!” 说完,她从依莲的身旁擦身而过,没再回头。 这个碧姬,不似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用尽心机手段。虽说初次见面时,她无礼骄纵,但是骨子里存在的一种傲气,确实和自己很像。 她无意识地想着,一抬眼,和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撞了个正着。 依莲先是一怔,紧接着下意识地就想落荒而逃。 “嵚崟,不许走!”他在她身后急促地喊道。 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只一眼就令她大惊失色。 左斯翰的大半个身体已悬挂在床外,像是本打算起床来追,却因为四肢无力没有得逞。 “你干什么!”她匆匆地跑回他的身边,单手扶住他,让他躺回到床上,自己的一只手反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 她试图挣了挣,却被他拽得更紧了,当下不由好笑地说:“你能不能让我把盐水瓶的支架插好,让我坐下来。我刚站着听了你女人的一通训,胳膊腿早就酸了。” “那你答应,不要趁我松开时溜走!”他此时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执拗地盯着她开口。 “嗯。” 左斯翰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视线却寸步不离地盯着她的动作,直到她重新坐回床边,才闷闷地开口:“碧姬可不是我的女人,你别诬陷我。” “人家可是大明星,痴痴守在你身边两年,你都没动过心?” “你就是小瞧你老公的定力!”他皱着眉不满地说:“两年前,碧姬刚刚入道,一次在酒桌上应酬,被一个贵族灌下了迷/药。哦,那个男人就是克里斯汀的哥哥卡尔。碧姬誓死反抗,被卡尔派人痛揍了一顿,卡尔兴味索然,就把她赏给了几名手下。正好给我撞见了,我就救下了碧姬,并把她送去了医院,之后就成了她背后的靠山,以免她再受人欺负。我和巴顿家族有些生意往来,救她那次,卡尔不知道是我出了手,所以那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你英雄救美的行为值得巴黎市长亲自颁奖,不过你也不亏哈,如果再遇上几个女明星被侮辱,你不就又多了好多红颜知己了吗?” 左斯翰顿时眉开眼笑,“我怎么品出这么浓的酸味啊!” 你才酸!你全家都酸!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到什么,便问道:“你胸前的疤痕是枪伤吗?” 提到这个,他的面色立刻凝重起来,“对。” “是谁冲你下手?还是王子伦?”她的脸一下子泛白。 “不是,”他回忆起那道颀长的身影,男人的帽檐压得很低,但仍能感受到他眼中射过来的凌厉气势。“很陌生的感觉,应该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对方是个射击高手,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朝我的左胸开了一枪。” “左斯翰,你的前世肯定属猫,因为猫有九条命。” “什么猫?你才是我的小野猫!”他趁她不注意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手感好得不得了,真舍不得放手了。不过察觉到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还是知趣地立刻撤回了手。 “那天,我的左胸口袋里放着那枚粉钻,当子弹射过来时,打在了戒面的钻石上,于是偏离了心脏半寸的距离,否则按照他的身手,我必死无疑。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不过也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思及他当时的凶险,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问:“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杀手?” “不知道。嵚崟,告诉我,你那次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于是她将三年前接到了匿名电话,又遇到楚依然等人,幸好晨潇赶到,可是关键时候忽然冒出了个黑衣人,先逼走他们,之后就是爆炸。 她略过了晨潇的身份,不过左斯翰很快发现了疑点:“你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晨潇动了些脑筋,具体我也不懂。” “哼,他倒是玩了一手的金蝉脱壳,把你藏匿起来了!”他眼中的戾气乍现。 依莲垂着眸子说:“你别怪他,他先征询了我的意见,是我自己要偷偷走的,那时候一身的伤,也需要找个地方静养。” 他知道她所说的“伤”,绝不仅仅单指身体上的。喟叹一声,他将她的手轻轻托在掌心,说道:“我一直自诩运筹帷幄不输于人,可是在对待你的事上,经过三年的反思,我发现自己真的做错了。我的自大还是将你置于危险中,现在回过头去想,我们哪有这么多三年可以虚度。” “你在树洞里抱着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当时因为四肢麻木,口不能言,心里却激动万分,即使你恨着我,怨着我,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嵚崟,重新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吧。” 她怔怔地看着他,想到自己的那些真心话都被他听到耳朵里,便满面羞恼,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怎样回答他呢?或者说,怎样给自己一个交代呢? 门外,伫立良久的安德烈神情失落地望着床边的两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巧的甜点盒,里面装着她亲点的提拉米苏。 他俩说的是中文,他听不懂,可是不难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中感受到,那种外人插不进的绵柔情意。 依莲看着推门走进的英俊男人,想到自己偷偷溜出来的行为,不由羞赧地红了脸,“安德烈,对不起。” 安德烈若无其事地走近她,伸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带着宠溺的口吻埋怨说道:“作为病人你可真不乖哦!” 她吐吐舌头,笑了笑,急忙扯开话题说:“饿死了,买了什么好吃的?啊呀,你还买了香草味的!” “我可是买了两人份的,知道你会跑来感谢森的救命之恩,我也顺道表一下心意。” 左斯翰迎上他坦然的目光,心里那个堵啊! ---题外话---继续求收! 171.171.我家嵚崟不喜欢小绵羊型的,就爱我这种 依莲吐吐舌头,笑了笑,急忙扯开话题说:“饿死了,买了什么好吃的?啊呀,你还买了香草味的!” “我可是买了两人份的,知道你会跑来感谢森的救命之恩,我也顺道表一下心意。” 左斯翰迎上他坦然的目光,心里那个堵啊。我救自己的女人,要不相干的人谢个屁啊!可是她的答复迟迟不给,就不能理直气壮地在外人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真是郁闷撄! 两人视线里的火花四溅,她丝毫未察觉,美滋滋地啃着一块小蛋糕,还把袋子里的另一块递过去,“你也吃一块。” 左斯翰气恼地脑袋往旁边一偏,“气饱了,不吃!” “你又怎么了?”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刚才还蛮正常的,这会儿又开始不可理喻起来。 安德烈心中憋笑,嘴上正儿八经地解释:“大概是昏迷后的反应吧,依莲你别担心。”接着,用手轻轻抹去她嘴角的奶油,柔声说道:“慢点吃。” “我是不是吃相很难看,不过我真的饿了,都好几顿没吃了。”她连忙解释。 “没事,看你吃的那么香,我也感觉饿了。”他说着,将剩下的那块甜点放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偿。 其实安德烈压根不饿,但是只要感受到床上男人射过来的凶狠目光,心情就大好。 怎么办呢?谁叫森你只是依莲口中的过去式,况且自己既然确定了心中所爱,就会极力去争取,不会轻易让步的。 左斯翰顿时发现这俩人不是来感谢的,而是上演恩爱戏码来气自己的,因为他现在已经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了起来。 依莲第二天就出了院。 还没回去上班,就接到苏菲的电话。 原来游轮上发生的一切,让各界名流不仅对她的设计赞叹不已,更让她的人格魅力得到了肯定,于是纷纷指定n2公司的依莲设计师为自己定制冬季服装。 而此次跟去的媒体在报道游轮惊魂的同时,也不惜浓墨重彩地描写了她的英勇行为,挖掘出大明星碧姬参加电影节走红地毯的服装就是她的作品,因此碧姬那天的行头也成了大家期待的一个亮点。 文章报道中,隐晦地透露了安德烈?克劳德珠宝大亨与时装女设计师之间的种种暧昧,更爆料安德烈的惊世之作“月光女神”灵感来源于这位神秘的东方女子,且他也直言这条项链将作为求婚信物。 医院里。 当左斯翰接过韩修文递过来的报纸,看了几行,就脸色难看地将报纸丢在一边,随即拿起手机拨号出去。 “喂,什么事?”听筒里,她听上去很官方的口吻。 左斯翰敏感地发觉她有一丝不耐烦,于是脸色更沉下几分,“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扔在医院不闻不问!” “左斯翰,你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电话了,我真的很忙,一回来就有一大堆工作在等着我。” “那我让你的上司再放你半个月假?”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别闹了,说吧,什么事?” “我晚饭怎么办?” “叫份外卖。” “外面的不干净,我不吃,我要吃家里的,两菜一汤。” “你家保姆呢?” “辞退了,你来做,作为报答。” “我不会。” “学,我不嫌弃。”说完,他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韩修文像看星球人类一样研判着他,被他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才严肃了表情说:“我说,你能别这么傲娇吗?现在她的周围可是豺狼四伏,而且个个是温情款款,你还颐指气使的口气,当心别人不想理你。” 他笃定地说:“我家嵚崟不喜欢小绵羊型的,就爱我这种。” 韩修文嘴角直抽搐。老兄,你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不过,总觉得小红帽会被大灰狼吃掉的日子不远了。 那边,楚嵚崟下班后,只得先到超市去采购食材,再赶回公寓匆匆忙忙地做了两样菜,等到达病房时,已经临近晚上八点。 本以为,会看到他急得不耐烦的模样,不曾想他仅温和地问了一声:“来了?” 倒弄得她一愣,下意识地问:“你吃过了?” “没有,等你呢。”说话间,已经配合地撑起小桌板,将她保温盒里的菜拿上桌。 一份西兰花炒蛋,一份番茄炒蛋,还有一份是两个荷包蛋。 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炒蛋还行,而且时间晚了,怕你等得心急,所以﹍﹍。” 他兀自叉起一块往嘴里送,“味道不错嘛,一起吃。” “量太少了,就做了你一个人的,我过会回去煮面,”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问:“真的口味还行?”她可没忘记眼前这人的大厨水平。 他点点头,向她解释:“到国内一些餐馆去应聘厨师,首先会要求厨师用鸡蛋来做出各种佳肴,你这品种虽然简单了点,至少去我那儿做厨师够格了,今天试用及格,明天正式上班。” 她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说:“你是想让我做廉价保姆呢,到时候雇主心情一不好,将我辞退,我就喝西北风去了。” “做我家的保姆,雇佣期终身,薪水是男主人的所有身家,还有男主人的贴心男色服务,这个条件还不够吸引你?” 她的心剧烈地,不受自己控制地狂跳着,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淡淡地说:“吃饭别说话,当心噎着。” 左斯翰满腔的热情被一盆冷水浇灌,顿时郁闷了,不过还是面色平静地给她夹着菜。“先垫点,否则对胃不好。” 她一边吃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异常遂放了心。 直到吃完,左斯翰果断地说:“明天来我家上班,我先预支你终身薪水。”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依莲垂下眸子,轻声说:“左斯翰,我被你搞糊涂了,三年前你从我手里抢走了楚天,现在你又说要把自己的家产都交给我,难道是因为你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除了最后没有保护好你,”他握住她微凉的手,慎重地开口:“关于困惑你的这件事,我想在碧姬参加完电影节后以惊喜的方式回答你。” “楚天和碧姬有什么关系?”她皱起眉不解地问。 “没关系,只是我的解释会放在那个时间之后,现在我只要,”他微微用力一捏她的手,“你相信我!” 依莲回到公寓楼下,已近十点。跨入楼道时,她总感觉身后有人正虎视眈眈地窥视着自己。 回眸看去,除了一排汽车停在路边,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她对自己的敏感失笑,摇了摇头进了电梯。 路边,一辆suv车里,男人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饶有兴致地舔舔嘴唇说:“不错哦,很机警,好在你提醒我换了一辆普通的车。”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说道:“卡尔,你别小看了,她会防身术的。” 男人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克里斯汀,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哥哥了,再怎样,我也是御女无数的人了,不过,这次你推荐给我的货色真心不错!” 那个女人正是克里斯汀,只见她眯起双眼,犹自忿恨地说:“我不管你怎么玩,反正只要能让安德烈讨厌她就行!” 依莲回到家,见晨潇正站在窗口打电话,餐桌上放着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不由心中一暖。 转念响起刚刚在医院时,左斯翰所说的“做我家的保姆,雇佣期终身,薪水是男主人的所有身家”,便陷入了沉思。 “回来了。”晨潇接完电话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说道:“吃吧,特意为你留的。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拎着保温盒匆匆忙忙出去,就猜你去医院照顾那个无赖,所以为你点了份外卖。” “晨潇,他这次救了我,别再称呼他‘无赖’了,怪难听的。” “ok,”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打击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不会已经重新接受他了吧?” “没有。” 他方松了口气,提醒道:“别再回头了,男人看似坚贞的保证和举动都不可信,特别是伤害过你的男人!” 依莲,别忘了你和我还有三十岁之约。 她洗过餐具,整理了一下客厅才回房,发现放在床上的手机有几条未读信息。 ? 手痒,又打算开虐了,这次是虐男主好呢还是男主好呢? 求收藏个先! ---题外话---收藏吧,亲! 172.172.一个仇人的女儿,只配得到他的恨 她洗过餐具,整理了一下客厅才回房,发现放在床上的手机有几条未读信息。 左斯翰【到家了没有?】 左斯翰【怎么不回复?】 左斯翰【今天的问题还没回答我,我会失眠。】 她嘴角一弯,手指按在输入键上,又无从下手撄。 于是接着往下翻阅,当视线里出现一条署名为左诗敏的信息时,猛地目光一凝。 【楚嵚崟,明天约个时间见面,我想和你谈我弟弟的事!偿】 左诗敏会和自己说什么?她不由心下茫然。 翌日。 依莲心神不定地熬到中午,来到和左诗敏约好的西餐厅。 左诗敏早已坐在座位上等候,她穿着一件粉嫩颜色的薄呢上衣,下身是一条奶白色的短裙,倒显得年轻了不少,只不过近看还是有着岁月挡不住的细纹。 “三年没见了,楚小姐。” 她对左诗敏的印象还停留在普罗旺斯的那两天,当时她疯疯癫癫尽演禁忌恋,现在看上去倒像正常了很多。 “在奇怪我的恢复吗?”左诗敏笑得妖娆,“我早就好了,因为阿翰看我们看得太紧,要瞒过他只能装病。当年我爸爸是等不及回来看你们楚家的倒台,我则是太想念阿翰了。” “楚嵚崟,我说阿翰这一年怎么频频来法国,近两个月更是没再回中国,原来是因为你在这儿!” “他在这里和我没关系。”依莲招来侍应生,随意点了一份简餐,“是你太敏感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敏感!”左诗敏神经质地揪紧餐布,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憎恶和嘲讽,“不过,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这样才能杜绝你们再续前缘的可能。” “楚嵚崟,你和阿翰隔着血海深仇!” “你的父母是杀死阿翰亲生父母的凶手!” “哐当”一声,依莲手中的刀叉从指间松落,清脆地打在骨瓷材质的餐具上,引起了周围客人的纷纷注目。 “你﹍﹍说﹍﹍什么?”她的脸色瞬间煞白,不敢相信地抬眼看过去,希冀从对方的脸上发现撒谎的痕迹。 左诗敏从桌面上探过身,成功地捕捉到她眼里的惊惧和慌乱失措,不由笑意加深,刻意加重语气重复:“我说!你父母是杀死左斯翰父母的凶手,你们俩隔着血海深仇,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不可能!你骗我!”她无力地呢喃着,两瓣嘴唇已不受控制地微颤起来。 “可笑,你以为我在编故事骗你?那我就让你彻底明白!”左诗敏得逞地享受着她的失态。 这些围着阿翰的女人,自己会一个个清理掉! “阿翰是被我爸爸带回来的孤儿,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戚的孩子,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记得他到我们家时九岁,和我同年,明明一个孩子,眼里却都是仇恨,他到我们家的第一句话,就是咬牙切齿地说要报仇。” “这句话正合我爸爸的心意,因为他本身就是恨楚家的人入骨,只是苦无培养的利器,而我是女儿从不受他重视。于是,阿翰就被爸爸大力栽培成了商业奇才,后面就有了联姻和夺权这一出戏。” “你不是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如此对你吗?那就得去问你地底下的父母了,当年他们当着阿翰的面撞翻了车,却不顾对方的死活,肇事后匆忙逃逸。阿翰记住了他们俩的长相,后来被我爸爸的人找到,从此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我和阿翰算是同病相怜,那几年,我和他都要去看心理医生,不同的是我是被迫地去看,他是偷偷地去看。因为他发现自己会走向一条畸形的复仇之路,可他又不甘心只做爸爸手中出鞘的利剑,因为他还想活在太阳底下,过正常人的生活。这些秘密只有我能和他分享,是我看着他,陪着他走向了最后的成功!” “所以,凭什么让你们得到现在完美的阿翰!特别是你,楚嵚崟!当你每次躺在他的身边,和他亲热的时候,你知道他是怎样的心理感受?一个仇人的女儿,只配得到他的恨!可是我不想让阿翰再恨下去了,以后的路都由我来陪他,我们两个被亲人遗弃的孤儿,会一辈子守在一起的!” 依莲早在左诗敏的叙述中,濡湿了眼眶,长睫无力地垂下,遮住了痛苦不堪的眸子,“我不相信你说的。”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阿翰回忆说,当时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的似乎马上就要临盆,男的匆匆忙忙看了他父母一眼,便着急着离开了。那天的日期是九月十八号,阿翰记得清清楚楚,后来每年到那天,他都会一个人躲起来疗伤,缅怀自己的父母。楚嵚崟,你应该就是那天出生的吧,生日那天阿翰有陪过你吗?” 依莲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九月正是他们情意深浓的时候,十八日那天她期待着左斯翰的玫瑰和蛋糕,因为之前已经通知过他。她一直等到很晚,直到凌晨以后,左斯翰才满身疲惫的回来,给她的解释也只是说临时有事。当时自己是有些生气的,他便安抚说以后再补。 可是,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依莲双手掩面伏在桌上,这个真相太猝然,令她实在难以承受。 左诗敏放下刀叉,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来,贴近她的耳际低语:“不想死得太难看,就趁早离阿翰远远的,你可是尝过他的手段的!”说完,左诗敏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餐厅。 二十分钟后,依莲仍一动不动地伏在那儿。 餐厅的经理发现了异样,走近她身边询问:“小姐,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问过两遍后,她才似猛然惊醒,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位经理。 她满面的泪痕和白得吓人的脸色令经理大吃一惊,正想喊来侍者一起扶她去休息室,就被身边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我来照顾她吧,她是我的朋友。” 经理转头一看,立刻松了口气,“太好了,那就麻烦您了,克劳德先生。” 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安德烈啊,更何况他还是这家餐厅的常客。 “依莲,你怎么啦?刚才你们俩交谈时,我就发现你的情绪不对,但我不敢冒然前来打扰。”他不顾形象地蹲在她身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继续问道:“要我带你离开吗?” “安德烈,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接过手帕清理着脸上的痕迹。 “我和几个朋友在吃饭。” “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走。” 安德烈从椅背上取走了她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臂,“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他们都打过招呼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脚下漂浮地跟在他身后,即使上了车也依然失着神。 “依莲,是去公司还是回你的公寓?” 她刚想回答,包里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手机上来电显示的那个名字,让她的手指迟迟没法按下去。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被她掐断了。 “安德烈。”她低着头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他侧过脸去看她,却见她神色凄楚地盯着掌心的手机,似乎在纠结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说吧,不用担心我的承受能力,我的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询问地看着她,正对上她仓惶的眼神。 “就是,请你冒充我的男朋友一段时间。”她吞吞吐吐地开口。 他的沉默令她有些后悔和难堪,急忙改口:“我知道你是名人,而且工作很忙,如果不方便的话,当我刚才没说。” 她只是想:如果让雅尔曼冒充,说不定反而会害了别人,毕竟左斯翰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关系不错。换做晨潇,左斯翰同样不会相信,因为之前她明确申明过自己只是把晨潇当成朋友。 只有安德烈无论从声望,权势都足以和左斯翰抗衡。 这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能迅速同他撇清关系的办法! “我答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语气严肃却不乏诚恳地说。 “什么?” “在冒充的这段时间里,认认真真的考虑我。” 依莲注视着他英俊非凡的侧面,哑口无言。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起,他从清冷的拒绝到后来的鼎力相助,一路相识而来,他的人品就如他的样貌一样令人赞赏。 ---题外话---求收藏! 173.173.这次,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起,他从清冷的拒绝到后来的鼎力相助,一路相识而来,他的人品就如他的样貌一样令人赞赏。如果说这样优秀的男士没有吸引到自己,那是假话。 可是心动不代表情动,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遗失在了遥远的东方国度。 “好。”她无奈地回答撄。 像是忽然想通了一般,她想彻底地从三年前的阴影中走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再纠缠前尘往事,不再去想前因后果,那样的真相她无力再承受。 当汽车停在医院的楼下,她才惊觉地看向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让我冒充男友,不正是为了演给森看?”安德烈碧蓝的眸子里漾着七分了然,三分失落。 他下车后,为依莲打开了车门,随后牵起了她的手,在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时,温和地开口:“走吧,我的女朋友。” 依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演戏模式已经开启偿。 左斯翰的病房里今天特别热闹,除了左诗敏和小夏外,还有几个依莲不认识的法国人,看上去像是左斯翰的下属,在认真听他进行工作部署。 他俩一走进,气氛立刻就变了。 左斯翰看见她进来,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先是一柔,紧跟着一紧。他的目光落在她和安德烈交握的手上,眼神凌厉了几分。 “森,身体恢复得怎样了?”安德烈先和其他人礼貌地点点头,接下来牵着她来到床前,关切地问道。 左斯翰挥挥手,屋里原先的一群人即刻退得只剩下了左诗敏。 左诗敏起先见到依莲,脸色很难看,跟着同样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异样,便熬住了没出声。 左斯翰目光沉沉地紧盯着床边的女人,可她却避开他的逼视,一直垂着眸子,乖顺地站在安德烈身边,像小鸟依人般不声不响。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骇人,安德烈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改为揽住了她的肩。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下意识抬起眼时正和左斯翰咄咄逼人的视线对上,那里包含着控诉和不满的情绪,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的那种愤怒。 “安德烈,你知道你怀里的女人是谁吗?” 安德烈淡定地回答:“知道,依莲在岛上把你们的关系已经告诉了我。” 岛上?趁着他昏迷的时候,这俩人就眉来眼去了? 左斯翰的眉头锁得死死的,中间的褶皱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他的目视线在他俩之间来回巡视着,“所以呢?她曾是我的女人,你也不在乎?” 依莲感觉到肩上的大手一紧,不过安德烈的嗓音依然温和有礼,不似某人已临界发怒的边缘。“对喜欢的女人,她的一切我都会在乎,但是我更看重以后。森,你和依莲已经是过去时,她如今接受了我的感情,所以请你大方地祝福我们。” 左斯翰冷笑连连,声音又硬又冷:“安德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在岛上发生过什么,如果不是我受伤昏迷,你们又这么快找过来,说不定这时候她肚子里都有了我的种。还有昨天,我们刚刚谈到了重新在一起的问题,今天她就带着你前来,你们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这说明,依莲在你和我之间,最终选择的人是我。” “是嘛?”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她立刻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仍被他握住了纤细的手臂。 “老婆,跟我回家吧。” 他眼中蕴含的深情,和他声音里的恳求,都让她一下子如鲠在喉,雾气在眼眶中升腾蔓延。可是,左诗敏的话犹在耳边回响“你的父母是杀死阿翰亲生父母的凶手!” 左斯翰,我们回不去了! 如果说旧日的伤害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那么今天他们之间又增添了再难逾越的天堑。 她理了理凌乱的情绪,亲热地主动挽住了安德烈的胳膊,淡然地看着他嗤笑:“左斯翰,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这次,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认为我是在和你演戏?”他的目光遽然一厉,握着她手臂的大掌也跟着收紧,“你要的解释我都会给你,可我说过自己想要给你个惊喜,难道这点时间你都不愿再等了吗?” “你的解释我不想听了,左斯翰,到此为止吧!既然三年前我选择了失踪,就是打算和过去做个完完全全的告别,现在我更加想透彻了,总纠缠于这些过去,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只想能平静地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也只有安德烈能给我。” 她转眸看向身边一直沉默的安德烈,后者立刻回以她一个温柔安抚的眼神,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就像两人早已是情投意合。 安德烈按住左斯翰的那只手,将它从她身上拉离。“森,你好好静养,我和依莲还会来看你的。” “楚嵚崟!你给我站住!”左斯翰冲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刚想追上去,就被左诗敏一把拦住。 “阿翰,你让她走吧,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理她做什么?” “你让开!” 左诗敏死死地抱着他,任他强拉硬拽也不放手,“阿翰,你看着我,我陪了你整整二十七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攻克心理的疾病。为了你,我可以和爸爸决裂!可是楚嵚崟她为你做过什么?你别忘了,她是你仇人的女儿!是你从小到大都想要报复的对象的女儿!” 他蓦然一震,低下头警醒地紧盯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 “没有,我能说什么?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她立即矢口否认,可是隐约躲闪的目光已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他推开身上的左诗敏,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帮我去办理出院。” 既然楚嵚崟想玩,他就陪她玩,她想逃走,门都没有! 健身房里,依莲正带领二十几名会员跟着音乐节拍做着有氧操。本来打算一辈子做丁克家族的莫妮卡意外怀孕了,夫妻俩在看过有关孕育孩子的视频后,终于下定决心也生一个。 莫妮卡的训练班,新的教练还没上岗,便只好拜托依莲来顶替一段时间。 幸运的是,自从依莲工作日晚上也加课后,这些训练班的会员人数暴增,连周末的一些学员也转到平时来了。为此,莫妮卡和艾伯特哭笑不得,甚至提出要高薪聘请她做专职教练。 挥汗如雨地教完一堂课,趁着大家在收拾手上的东西,依莲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因为依照往常的经验,有些男会员会找各种借口前来搭讪,甚至直接提出约会的请求,所以她必须赶紧开溜。 洗过澡,她前往吧台同莫妮卡告别,却被她喊住了。 “中国娃娃,有个人来过好几次了,点名请你做他的私教。” 依莲愣了愣,随即回复:“你就说我白天还要上班,实在抽不出空。” “唉,其他人我都回了,但是这个人来头不小,而且他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莫妮卡为难又纠结的神色,令她立即心知肚明,于是反问道:“是不是对方同时开出了对健身房很有利的条件啊?” “是啊,他答应提供最先进的二十台设备,另参股注资五百万给我们扩张。” 莫妮卡和艾伯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将健身的理念推广,赚钱对于他们来说反而不重要。 “算了,见见吧。”依莲无奈地叹口气说。 自己一身的本领还是艾伯特手把手教的,在法国,他俩既是自己的朋友也像亲人一样的存在。 健身房三楼有一个大的休息区,里面有小型咖啡吧,游戏房,斯/诺克室,以便运动完的客人放松和休闲。 此时,身处咖啡吧的男人听到脚步声,从沙发上长腿一收站了起来。 “依莲小姐果然是位大美人,难怪见一面这么难!”他唇畔的弧度勾得意味深长。 莫妮卡连忙吹捧:“我们中国娃娃向来很受欢迎,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依莲在内心无语地吐槽了一句,这莫妮卡是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节奏吗? 果然对面的男人笑得更阴险了,“是啊,所以这样一个和美女教练亲密接触的机会我更不想放弃了。” “好说好说,不过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我们中国娃娃训练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的。” “莫妮卡,这位尊贵的客人就由我来接待,你先去忙吧。”依莲忍不住出声赶走她,再让他俩谈下去,把自己卖了都有可能。 等莫妮卡走后,依莲才正色地看向他,“左斯翰,你到底搞什么鬼?” ---题外话---我在评论区说了,蝶舞是亲妈,心结会解开,两人的感情会越来越稳定。因为,嘿嘿,真正的虐还没来临嘞! 收藏下来,慢慢看! 174.174.“我躺好了,快来吧” 等莫妮卡走后,依莲才正色地看向他,“左斯翰,你到底搞什么鬼?” “来锻炼啊,医生说我被蜥蜴咬伤后体质变弱了,建议我多做做训练,我一寻思,你不就是教练嘛,正巧!” “是挺巧的!”她咬着牙嘀咕了一声,“既然你想请我做私教,那就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说。撄” “第一,上课专心,不能对教练有非上课内容的言行;第二,和教练只在上课时间接触,课后不联系;第三,先试课三堂,如果不能做到,就必须更换教练。” 她提出的条件可谓苛刻,明摆着就是不想和他做多余的接触。 左斯翰挑了一下眉,淡定地点点头。 接下去就开始了第一堂试课偿。 依莲先让他在跑步机上小跑半个小时,将身体运动开。 “嵚崟,你说你怎么能喜怒无常呢?前一天才和我恩恩爱爱的,还***心便当给我吃,第二天就拉出个老外来戳我的心,更可恶的是在我面前大秀恩爱,你们演得那叫一个‘假’﹍﹍。” 她手指对着他一点,不客气地说:“左先生,你已经违反了第一条!” 左斯翰一边快速跑动,一边转过头来惊讶地冲着她说:“依莲小姐,我刚才没和你说话,我是想到了自己的老婆楚嵚崟,忍不住自言自语两句。” 接着,他又转回头,低声叹气说:“早知道,我们还不如继续生活在岛上,过着男耕女织的简单快乐生活多好!嵚崟,怪只怪那只可恶的蜥蜴跑出来要咬你,怎么办呢?作为你的男人,我只好主动献出自己的大腿﹍﹍。” 他一个人在跑步机上碎碎念着,偏偏作为他的教练又不能离开,依莲只能满心郁闷的忍受着他的呱噪。 好不容易,他进行完第一项运动,便被带到仰卧板旁边。 “一组四十个,先做五组,每组中间休息半分钟。” “教练,我喜欢躺在垫子上做。” “地上太硬,会损伤腰背肌肉。” “没事,我是男人,这点运动伤不到我的腰,”说话间,他已躺倒在运动垫上,对她笑着招呼,“我躺好了,快来吧!” 明明是很正经的一件事,被他脸上勾魂的表情和暧昧的话一来,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歧义。 好在,他说的是中文,周围除了她没人能听得懂,不过她还是心虚地四下扫了一眼。 既然学员都躺上了垫子,作为教练的她只好跪下一只脚,双手按住他的脚背,做起辅助工作。 左斯翰每次坐起的时间都特别长,和她的鼻尖仅距离一厘米,近得都可以看到对方瞳仁里的自己。 一次,两次,她越往后退,他就靠得越近,几乎贴上她的鼻子。再后来,他居然侧起了脑袋,堪堪就要碰到她的嘴唇。 “哇,哥们你胆子真大!”一旁有位也在做垫上运动的法国年轻男人,一脸艳羡地说。 这个东方美女教练,可是出了名的冷艳,样貌好,身材好,关键功夫也好,主动挑衅的没少在她手上吃过亏。久而久之,大家都把她比作一朵带刺的玫瑰,远远欣赏就行了,靠近了会扎手。 左斯翰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那是,不看看,她的男人是谁! 他轻轻松松地完成两百个仰卧起坐,气也不喘一下,随口问:“要不要再来几组?” 依莲黑着脸,扔下一句:“不用了,跟我去器械房!” 再做下去,是自己找虐!她早就看出来了,这货就是在存心挑逗。 “自己对着沙袋打上半小时。”她心想,只要累死他,自己就可以不用再身心受虐了。 “依莲小姐,沙袋不是我的教练,应该是你陪我对练吧?”他殷切地盯着她问。 她的小心脏一抖。面前男人的强大,三年前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自己再横,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看穿了她的退缩和胆怯,他心里直好笑,面上仍不动声色地刺激她:“依莲小姐,你这个教练不会是怕学生了吧?” “来吧。”依莲在空地上摆好姿势,准备迎战。 左斯翰沉稳地靠近她,突然近身将她拦腰一抱,被她灵活地躲过。随后她踢出一脚,他并不避开,反而伸手去抓她的小腿,她急忙一个闪身后退两步。 几番纠缠下来,如果旁边有观众,一定不会认为那是打斗,倒像是一男一女在进行让人热血喷张的力量型调/情招式。 在她再一次躲闪他的触碰过程中,他动作迅速地倾身欺上,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按倒在垫子上,自己宽大的身体及时地覆了上去。 她用双掌顶住了他的胸,别扭地开口:“左先生,你的身手我自叹不如,你可以另请高明了。” “我是遇强则强,遇到你这么尽责的好教练,才发挥出了潜能,所以我还是要和你练,特别有激情的感觉。” 他低哑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特别是最后一句,说得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尾音都带上了一只钩子,想要将她的灵魂都缠绕的感觉。 依莲被他身上熟悉的雄性气息包围着,脸上早已红透,急忙又去推他,“快起来!” “教练,我刚才被你一脚踢中了腹部,现在疼得不行,你摸摸。”他直接抓起她的手往下按。 “干什么?”她急忙甩着他的手,羞怒道:“左斯翰,我什么时候踢过你?你别又来岛上的那一套!” “那可能还是上次你顶我的那一下留下了后遗症!”他振振有词地控诉,接着忽然恍然大悟地对她说:“咦?教练,你怎么和我聊起私事了?” 她瞪着他,不由气得胸口疼。这货怎么越活脸皮越厚了? “娃娃,有两个朋友找你﹍﹍啊!”莫妮卡推门进来,紧接着就吃惊地捂住了嘴。 这一幕也太劲爆了:娇小的女人被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一只手被握着按在头顶上,而另一只则被男人抓住放在了下腹敏感的部位。 偏偏小女人虽然一脸愤怒,却红着脸透出娇羞,男人则笑得满脸的邪气和荡漾。 “左斯翰,还不起来!”依莲看见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人,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敢肯定这货是故意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因为他脸上虽没了先前的惬意,可动作却很缓慢,好不容易才不情不愿地爬起,。 “这个,左先生,原先我还觉得你花的代价太大,现在发现你太值了!”莫妮卡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跳出来,不由来了一句。 结果某男幽幽地回答:“如果你们不进来打扰就更值了。” “左斯翰,你在玩什么把戏?”晨潇皱着眉开口。 来找依莲的两个人分别是晨潇和安德烈,这让依莲不禁感慨,今儿个可真够乱的! “到健身房自然是健身,我可是请了依莲小姐做我的私教。”他耸耸肩,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看向她说:“教练,我觉得刚才的训练效果很好,我们继续。” “还有十分钟,你自己做会有氧运动,放松放松韧带。” “教练得陪着吧。” 晨潇眼珠一转,对莫妮卡说:“我现在应聘做依莲的助理,是不是也可以带学员?” 莫妮卡连忙点头。 晨潇径直走到左斯翰身前,昂起头说:“我是她的助理,最后十分钟我来陪你练!” “好啊!三年没和你对打了,怪想念的。”左斯翰话音刚落,就冲了上去。 两人很快缠斗在了一起。 这次不再是刚才陪着依莲对练时的花拳绣腿,而是货真价实的对抗,“嘭嘭”拳脚相击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依莲看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不由头疼的抚额。 “看上去,他俩的功夫都很不错,棋逢对手,”站在她身旁的安德烈悠哉哉地看着,接着来了一句:“看得我都热血沸腾了。” 她急忙按住他,劝道:“这两个人冲动,你别跟着上去瞎凑胡闹!” 他笑得温文尔雅,“今天不会,我还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安德烈,你怎么会过来?”她这才想起来问。 “请你去吃饭,然后像普通恋爱男女一样,去看场电影。” 她一怔,旋即抬眼望去,却见他满眼星星点点温柔的笑意,似要将她融化。 左斯翰抽空抬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动作慢了半拍,挨上了晨潇挥来的一拳。 ---题外话---求收藏! 175.175.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亲热 &nb左斯翰抽空抬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动作慢了半拍,挨上了晨潇挥来的一拳。 &nb“别打了!我们再打下去就是给渔翁得利。”他扣住了晨潇呼啸而来的下一记拳头。 &nb他俩同时转头,果然站在门边的那两人,男俊女俏,煞是养眼。于是立刻默契地停了下来,走过去。 &nb左斯翰含笑看向安德烈说:“我正好下课了,一起去喝一杯?撄” &nb安德烈为难的瞥了依莲一眼,回答道:“下次吧,今天有约智能宝宝修仙记。” &nb“那就大家一起,我做东。”左斯翰貌似没发现他的异样,接着说:“正好也可以和依莲小姐叙叙旧。” &nb那边晨潇不甘示弱地说:“依莲,家里没饭,你这么辛苦也别赶回去弄了,我和你一起在外面吃吧,吃完可以一起回去。” &nb他的话一出口,安德烈面色一变,询问地看向身边再次想钻地洞的女人偿。 &nb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她在心里默默吐血。 &nb左斯翰虽然知道他俩的关系,可一想到孤男寡女同处一套公寓,同进同出,就心情万分郁闷,况且自己现如今明显被排斥在外。 &nb“走吧。”没再多说什么,左斯翰走在了最前面。 &nb他伟岸的背影落入她的眸中,被她看出了一分寂寥的味道,当即心下有些酸涩。 &nb因为四人行里有三个人是中国人,安德烈便绅士地提议去吃中国菜。 &nb依莲介绍大家去了一家小饭馆,门面不大,胜在餐厅的布置很温馨。蓝印花布的桌面和墙饰,几盏喜庆的红灯笼悬挂在天花板上,墙上还挂着一些形状各异的中国结,显得别致雅趣,颇具东方的韵味。 &nb“这家餐厅的老板娘已经六十多岁了,她居住在法国有了将近四十个年头,开这家中国餐馆无非是有些思乡情结,顺便希望能接待到自己的同胞,听听国内的事。” &nb依莲正为大家介绍着,这时里屋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眉眼温和亲切的女人,见到依莲立即笑纹加深,迎了上来。 &nb“姑娘,你好久没来了。” &nb“阿婆,最近我正好比较忙,这不,一有空就带朋友们过来尝尝您的手艺了。” &nb阿婆依次看了几人一眼,笑得合不拢嘴,说道:“长得都挺不错,全是你的男朋友吗?” &nb“不是!”依莲连忙红着脸否认。 &nb可阿婆还挺前卫,接着开导她:“觉得好就都交往试试,不比较怎么知道哪个最适合。” &nb安德烈见依莲羞窘得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将她揽进怀里做自我介绍:“安德烈,她的男朋友。” &nb“哦。”阿婆刚笑着点头,一个沉稳的声音接着说:“我是她的丈夫。” &nb那边晨潇立刻接上:“我是她未来的丈夫。” &nb这个关系乱的,把阿婆顿时搞晕了,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只好说道:“大家坐吧,我去给你们烧两个拿手菜。” &nb依莲看向左斯翰的眼神里,恨不得能飞出几把小刀。“你不张嘴是不是会死?”再瞪向晨潇,“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nb“你不是说三十岁会考虑我的嘛。”晨潇委屈地说道。 &nb这次他说的是中文,安德烈没听懂锦歌。 &nb可是有个人不乐意了,立刻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开口质问:“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打算一女几嫁?以前就弄出三个未婚夫,现在又给我搞出这么多男人,是不是想看着我英年早逝你才甘心?” &nb他口吻里满满的独占谷欠,引起了晨潇的不满,“说的好像依莲还和你有关系似的,你别忘了,三年前你们就离婚了!” &nb左斯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习惯了按计划做事,现在还没到时候。 &nb一顿饭吃得刀光剑影,惊心动魄。 &nb好在阿婆的手艺确实不错,特别是红烧肉,红烧鱼,家乡浓浓的味道,堵住了他们之间不少的舌战。 &nb整个用餐过程,安德烈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而左斯翰一旦开口,晨潇都会和他抬杠几句。 &nb其实依莲知道,晨潇无非是替自己抱不平。可是,自打从左诗敏口中得知了那些往事,如今是她觉得亏欠了他。 &nb用餐结束后,安德烈主动提出:“我和依莲还有约会,下次有机会再同你们相聚。” &nb“干嘛去?”另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 &nb“看电影。” &nb左斯翰与晨潇对视一眼,这回很是默契地不再掐架,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 &nb“安德烈,直接送我回去吧。”一上车,她就说道。 &nb“看来戏还得继续演,他们在后面跟着呢。” &nb“啊?”她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果然左斯翰那辆显眼的劳斯莱斯,就跟在他们车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nb她兀自纳闷:这两人怎么又这么团结了? &nb安德烈去了一个汽车电影院,此时宽阔的广场上停了不下几十部汽车。 &nb荧屏上正在放映一部爱情片,像是配合这部电影的氛围,天空也下起了濛濛细雨。 &nb到这种电影院来的,大部分是恋爱中男女,这会儿早已不关心荧幕里放的情节,而是在车里搂成一团,热吻在了一起。 &nb“看来这地方也就我们是两个男人坐在一部车上,”晨潇感叹地说道。他猛然反应过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俩是gay!妈呀,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nb左斯翰恶寒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观察着旁边那辆车的动静。 &nb“那个安德烈还算规矩,没有对依莲对手动脚,否则我就对他不客气了!咦,他们俩在聊什么呢,这般投机?” &nb两个大男人伸长了脖子,一丝不苟地盯着看。 &nb车里。 &nb依莲万分尴尬地说:“抱歉,想不到这两个人会这么幼稚,给你添麻烦了。” &nb“我不觉得麻烦,感觉挺刺激的十全九美图!”安德烈侧过脸,凝视着她笑着说:“我是第一次在别人的虎视眈眈下约会,一想到篱笆外有两头狼在窥视我的羊,我就心惊胆战,只会更加严密地保护好我的羊。” &nb她心中不由腹诽:什么时候,我成你的羊了? &nb这时,荧幕上的尺度陡然变大,一对男女激情地吻到了一起,之后便上演起一场人肉大战,看得汽车里的男女也跟着情绪澎湃了起来。 &nb安德烈耳廓开始红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身边又坐着自己倾慕已久的女人,在这种状况下,总想做点什么。 &nb依莲为了避开屏幕,假装去解安全带,可越是心慌越手忙脚乱。 &nb“我来吧。”安德烈探过来,俯下身帮她去解。 &nb这时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他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独特甜美幽香,一时间意乱情迷。 &nb她被那双温柔的蓝眼睛脉脉地注视着,脸瞬间红透,密密的长睫如羽毛扇紧张地颤动起来。 &nb“依莲,我好想吻你,怎么办?”他的声音犹如梦幻般低哑缠绵。 &nb“安德烈,不﹍﹍。”她正想着如何体面地拒绝,车窗上便传来一阵猛烈的叩响声。 &nb车外,左斯翰正黑沉着一张脸,不怕手疼地使劲拍着车窗。 &nb车窗一摇下,就听他怒气冲冲地对着车内的一男一女低吼:“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亲热!” &nb“森,我们是恋爱关系,你可以选择不看,这样就不会添堵了。”饶是修养再好的安德烈,也因为被贸然打扰而心生了不悦。 &nb左斯翰真想给那张英俊的脸庞添点色彩,却硬生生地将心头怒火强忍住了,“下车,我送你回去!” &nb“还是你和晨潇先走吧。”依莲不敢迎视他气势汹汹的目光。虽然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可面对他的怒火,她还是心虚得不行。 &nb晨潇也走了过来,“依莲,跟我回去吧,这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我去买几十张碟放家里,给你尽情欣赏。” &nb这时,后面排队的汽车里纷纷伸出了脑袋,冲着他们的方向直嚷嚷:“前面的人是怎么回事,站在那里还让不让人好好的看电影了!” &nb左斯翰和晨潇充耳不闻。 &nb依莲连忙向安德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nb安德烈叹了口气,温和地说:“我这就送依莲回去,你们也上车吧。” &nb听完他这句话,左斯翰才转身上了车。 &nb两部汽车依次驶离了电影院。 &nb车上,依莲感觉无地自容。 &nb从健身中心,到餐厅和影院,这一路的战火蔓延不息。安德烈始终好脾气地配合着,可她已隐隐后悔不该找他来演这出戏。 &nb“对不起。” &nb---题外话---求收藏! < 176.176.“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nb从健身中心,到餐厅和影院,这一路的战火蔓延不息。好脾气地配合着,可她已隐隐后悔不该找他来演这出戏。 &nb“对不起。” &nb“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他有些失落地看向她,“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机会,即使是被人不礼貌的打扰,也总比和你没有接触强。” &nb“安德烈,我们是朋友。”依莲无奈的提醒。她真的不想再背负任何感情了,太累撄! &nb安德烈虽然明白她的意思,却仍用包容和坚定的语气说:“依莲,我们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这份情意要比朋友之情深厚,所以别这么快拒绝我,给我们互相了解的机会,好吗?” &nb她叹着气无奈地说:“安德烈,你是个好人,也是个优秀的男人,应该有更好的女人来相配,不要再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了。” &nb“谁适合,我自己更清楚。”他接下去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nb安德烈的表白让她有些难以承受,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本想用安德烈来让左斯翰知难而退的,却不想如今引火上身了偿! &nb一想到左斯翰,她的心情就更加烦躁,这人处处透出的强势,令她无所适从。 &nb公寓楼下,四人分别从汽车里出来,这回晨潇成了众矢之的。 &nb左斯翰虎着脸喝道:“你也自觉点,从她的公寓里早点搬走!” &nb“左斯翰,你有什么立场对我指手画脚的?依莲是我的房东,只有她有权让我离开。她和我一起住,我还能顺便照顾她的饮食。” &nb“你那是什么照顾?两个人凑一起就是吃外卖。” &nb“好了,都别吵了,”她头疼地急忙打断,先看向安德烈说:“谢谢你今天的安排,我很开心。” &nb随后,她对着左斯翰兴平气和地启唇:“早点回去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 &nb她一把拉过发愣中的晨潇,丢下了那两个尚在细雨中伫立的男人,往公寓走去。 &nb一进门,晨潇便认真地盯着她问道:“你不会真的选择那个法国人吧?” &nb“安德烈是我的朋友。” &nb“那左斯翰呢?” &nb她躲避着他的审视,往屋里走去。“我们之间不可能。” &nb“可我认为他是不达目的不会放弃的。”他一针见血分析说:“同样,你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在你眼里,他和别的男人完全不同。” &nb依莲猛地一震,脚步不自主地顿住。难道自己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连晨潇都看出来了。 &nb晨潇转到她的身前,严肃地劝解:“逃避自己的感情不是办法,既然三年过去了你都没有走出来,那就该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以前的种种,我总感觉你对他可能是误会。” &nb“你不明白,我和他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即使他对我不再带任何目的,我也做不到释然锦绣芳华之农门秀色。”她意兴阑珊地靠在了墙上,低垂的眸光中透着无力。 &nb“那就和他把事情都摊开来讲明白。依莲,虽然你许了我三十岁之约,我却知道,在你心目中我的朋友定位永远不会变,那你就听我这个朋友一句劝。” &nb“晨潇﹍﹍。” &nb“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次又有新的任务。希望当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看到的是一个快乐幸福的依莲!”他伸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按了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nb电视里正现场直播着电影节的盛况。 &nb当碧姬从加长的豪车跨出纤足,亭亭玉立在红地毯上时,立即引起了轰动。 &nb她完美的身躯上裹着一条白底深蓝青花瓷花纹的长裙,腿部以上皆是贴身设计,下摆转换成了宽大的鱼尾。随着她优雅的脚步,遥遥相望,就像一件灵动婉约的东方古老瓷器,高贵,神秘,大气,韵味十足,而后片大胆的露背设计,将她整个雪白美好的背部肌肤都展现出来。 &nb相比较她而言,之前走上红地毯的几位衣着暴露,几近透视装的女星就显得单薄浮夸了许多。 &nb记者们的胶卷毫不吝啬地用在了碧姬的身上,而她也大方地对着镜头摆着po&nb当被问及身上的礼裙时,她微笑着说:“这条裙子是n2公司一位新锐设计师的作品,她来自中国,恰巧符合我这次对东方元素的尝试,如果大家都觉得漂亮,这说明我的眼光还不错!” &nb屏幕里,碧姬的目光自信大胆,隐隐带着一丝挑衅,就像面前站着的人是依莲。 &nb依莲知道,她这番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是因为她的眼光独特,和借她的东风,自己才有了这次扬名的机会。 &nb对于碧姬那套自我安慰的说辞,她无可厚非。 &nb不过,却让她想起了左斯翰,他在身后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将碧姬带到她的面前,让大明星穿上了小设计师的作品。 &nb按道理,她是应该感谢他的,可是一想到他们之间的种种,她便无限的惆怅。 &nb就像晨潇说的,自己对左斯翰还有着感觉的,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带动她整个情绪,他的靠近会让她心跳加剧,甚至连他的霸道,也会让她产生既抗拒又欢喜的心情。 &nb该怎样面对这个人呢!她的烦躁又无端地涌了上来。 &nb因为碧姬的捧场,令依莲名声大作,n2公司在时尚界的影响力也更上了一层。 &nb面对纷纷涌至的订单,索菲也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嫉妒,让依莲担任主设计师,而她之前的一些设计被制成成衣送往几家n2专卖店挂牌销售。 &nb下班后,依莲照常赶去健身中心做兼职教练。 &nb好在,莫妮卡已经通知她,这周新教练会到位,只要她再帮忙顶两天。 &nb“中国娃娃,你来了。”莫妮卡等她走近,冲着她挤挤眼,暧昧地压低嗓音说:“那位左先生可等你很久了一等弃妃。” &nb莫妮卡冲沙发那儿一努嘴,贴近她笑谑:“品种不错哦,不亚于安德烈。” &nb她没理会莫妮卡的揶揄,直接走了过去。 &nb沙发上的男人正翻阅着一张报纸,长脚舒展,很是惬意。见她走近,也只是抬眼微微点了一下头,接着又回到了报纸上。 &nb相对于他的淡然,她反而有些焦躁,“你怎么又来了?” &nb“忘了?我可是你的私教学员。”他这才放下了报纸站起,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往器械区大步走去。 &nb她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即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nb左斯翰边走边脱去休闲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弹力背心,立刻吸引住了周围女会员的目光。 &nb他不是那种僵硬的肌肉男,小麦色的肌肉该有料的地方都有,身形高大伟岸,走姿挺拔刚毅,再加上黑发墨瞳,在一群白皮肤的人群中尤为凸显,偏偏他的表情很冷峻,浑身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让人禁不住着迷。 &nb“嗨!”几个大胆的女会员主动向他放电。 &nb左斯翰微微侧脸,礼貌地淡笑了一下,带着东方人特有的矜持和疏离。 &nb依莲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大受欢迎,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nb这男人,健身就健身吧,还不忘招蜂惹蝶! &nb直到走进那间器械室,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个郁闷的表情,被他看在眼里,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不动神色。 &nb这堂课他上得规规矩矩,倒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nb最后,两人又搏击了十几分钟,在挥汗如雨中结束,各自去了男和女的洗浴房。 &nb等她出来时,他已换上了铁灰色的短呢大衣和挺括的深色西裤,靠在吧台边沿和莫妮卡热络地聊着天。 &nb“莫妮卡,替我和艾伯特打声招呼,我先走了。”依莲说完,刚打算转身离去,手中的大拎包就被一只大手给拽走了。 &nb“左斯翰!有意思吗?” &nb左斯翰对上她愠怒的眼神,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nb“当时让我做私教,我们有过约法三章,其中第二条是和教练只在上课期间接触,课后不联系,你难道忘了?” &nb“没忘,课上你是我的教练,课后你是我的老婆。”他宠溺又好脾气地揉了揉她的长发。 &nb莫妮卡虽然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但是这么有爱的互动立刻让她眼冒红心,“去吧,中国娃娃,和你的学员玩得尽兴一点!” &nb“好的,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左斯翰回首,冲着莫妮卡挥挥手,又挤了挤眼睛。 &nb---题外话---好不容易更好了,今天晚了二十分钟,有等更的亲举个手,抱歉! &nb收藏,勿忘哈! < 177.177.我就是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依莲暗自瞪了那个得逞的男人一眼,自己的包被他抓在手上,一时也没办法抢回来。, 她想起晨潇的劝诫,自己也确实该找个机会同他好好谈一谈。他俩这种情况,应该彼此淡出对方的视线,否则只会无止境的相爱相杀,徒增痛苦。 “你的朋友挺可爱的嘛。” 她没理会他的感慨,只神情淡漠地开口问:“去哪里吃?撄” “跟我走。” 汽车停在了巴黎十一街区。 左斯翰指着前方一家灯火通明的饭馆说,“听说那家口味还不错,去尝尝。” 他俩正并肩往前走着,路中央突然冲上来一小群全副武装的男人,手里举着机枪,大声高喊着:“真主伟大!”便拿枪对着人群一阵疯狂的扫射偿。 霎时,街道上惨叫连连,路人陆陆续续地倒地,鲜血直流,繁华的街道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惨绝人寰。 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左斯翰急忙握住她的手迅速转身往回跑。 那群人一边开着机枪,一边追赶着人群。 “快趴下!”左斯翰低喝一声,将她压向了路边停靠的一辆汽车后面。她和左斯翰趁那群人继续往前追赶路人时,赶紧躲到车的一侧。 “现在该怎么办?”骤然的巨变让她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忧心地看向左斯翰轻声问,声音难掩颤抖。 许是路灯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青白,不过声音依旧沉稳,无形中给了她定心的力量。“别慌,现在出去无非是给这群恐怖分子当靶子。” 左斯翰将微颤着身体的她单手搂进怀里,低声问:“怕吗?” 依莲贴上他结实的胸膛,听着那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此处一方安宁,危险在离自己远去。“不怕,我就是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他笑了,虽然没听见笑声,却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鼓动,“我们福大命大,多少次在生死边缘都没事,这次幸运依然会眷顾我们。” 街道上,枪声,尖叫声仍不绝于耳,他们蜷缩在车侧,紧紧拥抱在一起,深深地对视凝望着。 “左斯翰。” “嵚崟,老婆。”她在生死攸关时刻眼底乍现出柔情,令左斯翰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个心满意足的浅笑。“别怕,我在你身边。” 她扶上他的右臂,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手上的湿腻感不容她忽视,果然,手掌上已是鲜红一片。“你受伤了!”她不由惊呼。 “嘘,小声点。”他轻声提醒,随后安慰道:“子弹只是擦过手臂,我没事。”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心里的酸楚久久不能平复。就在刚才,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过来的子弹! 没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衬衣上湿漉漉的,连忙托起她的下颌,却见那双美眸中水雾弥漫,脸上也尽是湿痕,不由心疼地说:“傻瓜,哭什么,我真的没事。” 她想了想,从脖子上解下丝巾,将他流血的手臂捆绑住。 “枪声好像远了,我们赶紧上车,走!”他牵着她的手,猫下腰,紧贴着车辆慢慢往前挪动。 终于还是回到了车上,他即刻启动迅速驶离了现场。 透过车窗,她看见街上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整条街道,不禁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害怕就闭上眼睛!” “左斯翰,为什么这些恐怖分子会这么凶残,没有人性?!”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惨状。 “这些人应该是叙利亚的武装分子。” 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脑海中依旧浮现着刚才的惨景,劫后余生的庆幸使她始终都没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紧紧握在掌心。 左斯翰直接将车开到了她的公寓楼下,“家里有酒精棉吗?” “为什么不去医院,你的手需要包扎!”她茫然地问道。 “今天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件,还不知道是不是仅一起,医院此时肯定是人满为患,我们别去凑热闹了。” 依莲颇为担心地说:“可是我担心你会伤口发炎,像上次在岛上那样。” “这次不同于上次,我心里有数,今晚外面太危险,到明天看情况再说。” 一回到公寓,她连忙取出了医药箱。 他手臂的伤口已不再冒血,不过因为相隔时间久了,干涸的血液黏连在衬衫布料上,如果强行分离,势必造成伤口再次出血。 她先用剪刀将他衬衣的袖子截下来,接下来就盯着那处不动了。 “怎么了?” 她咬着下唇,纠结得很,“你会很疼,还会流血。” 左斯翰轻轻一笑,注视着她的目光柔和温存,“心疼我?是不是舍不得老公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终究伸出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布料和皮肤进行分离。 没一会儿,新鲜的血液涌出,她急忙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层层裹上。 看着他青白的脸色,她又心疼又好笑,“这么疼,倒不如喊出来,那也是一种释放,有必要每次都不吭气,男人的面子有这么重要嘛?” “怕你听了会心慌,所以再怎么样都得熬着。况且,男人可以怕老婆,却绝对不能在老婆面前怕疼。” 她想提醒说,两人的关系早就不是夫妻了,不要总“老婆”“老公”的乱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看着受伤的他,到嘴的驳斥又咽了回去。 “打开电视看一下新闻,发生这么大的事,新闻里肯定会有播报。” 她走过去将电视打开,果然荧屏上尽是恐怖事件的跟踪报道。 “21点20分:法兰西体育场附近第一次爆炸;21点25分,比夏街枪击;21点29分,共和国大街枪击;21点30分,法兰西体育场附近第二次爆炸;21点38分,夏尔诺街枪击;21点43分,伏尔泰街253号爆炸;21点49分,巴塔克兰剧院枪击,接着爆炸;21点53分,法兰西体育场附近第三次爆炸;22点,博马歇街枪击﹍﹍有100人在巴塔克兰音乐厅被劫为人质,目前最少有120人死亡,为本次恐袭伤亡最惨重的地点。预计受伤人数为200人﹍﹍恐怖分子根本没想要谈判,***裸地就开始了一场针对平民的屠杀﹍﹍,is组织声称对此次发生在巴黎的系列袭击案负责﹍﹍。” 画面上出现了法国总统奥朗德的直播讲话,宣布法国进入1944年以来的首次宵禁,取消全部航班,关闭国境,呼吁所有市民都呆在家中,不要外出。 他们正心情沉重地看着新闻,依莲的手机响起。 电话里,晨潇的声音听上去急切万分:“我刚得到消息,法国发生了几起恐怖事件,你没事吧?” “我没事,已经到家了。” “那就好,尽量不要出去。听说机场都关闭了,我现在人在国外,没法赶回来。” “你在外面也要当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她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左斯翰在我身边。” 那边静默了几分钟,才声音轻快地说:“也好,有他陪着你我就放心了。” 依莲挂下电话,微叹了口气,晨潇刻意轻松的语调,她不是听不出来,可是像他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应该早点有自己的归属,而不是把光阴耗在她的身上。 左斯翰也正在打电话,吩咐下属通知到所有员工放假一周。 紧接着,依莲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安德烈,听到她安然无恙同样松了口气,叮嘱了几句后就挂断了,他那边似乎出了些事,听上去闹哄哄的。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虽然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没事,可亲身经历了那样的惨剧,任谁都无法心情愉悦。 凌晨将至,左斯翰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此时电视已关,四周静悄悄的,所以手机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清晰。 “老左,你还好好地活着吧?” “没死。”左斯翰没好气地回了两个字。 “吓死我了!刚上网就看到巴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想到你就在那儿,可为你捏了把汗!” “你应该志愿到巴黎来帮忙,现在这里急缺医护人员。” “不要!万一我和恐怖分子撞上了怎么办,法国不需要我这样的民族英雄,我老婆儿子可离不开我!”那头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 “瞧你那点出息!”左斯翰轻嗤一声,忽而想到什么,说道:“让你老婆接电话。” ---题外话---求收藏! 178.178.左斯翰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帮我洗。” “瞧你那点出息!”左斯翰轻嗤一声,忽而想到什么,说道:“让你老婆接电话。” 那头马上戒备地说:“一大早的,你找我老婆干嘛!” 左斯翰皱起眉,一个在中国,一个在法国,能干什么?他怎么结交这么个脑残的朋友,说出去都丢人! 左斯翰直接将手机递向依莲,“你和这货去说,我和他说话蛋/疼。” 她早已听出对方是陆思远,虽然不知道左斯翰让自己和他通话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喂”了一声撄。 “冰﹍﹍冰美人!”对方愣了几秒后,激动得都口吃了,“老﹍﹍老婆!你闺蜜打电话过来了!” “谁啊?偿” 当电话里传来慵懒的女声时,她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思艾,我是﹍﹍嵚崟。” 左斯翰嘴角微微一勾,泛起了一个欣慰的淡笑。 重逢到现在,她第一次亲口承认了自己是楚嵚崟,这意味着过去的一切,她在这一刻终于选择了不再逃避。 “嵚崟!嵚崟!你丫的让我好等!这都三年了,你才出来冒泡,太过分了!太不帮我当闺蜜了!”对方连珠炮的质问轮不到她插嘴。 只听到陆思远在一旁着急地提醒:“老婆,你小点声,儿子要被你吵醒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婴儿“哇哇”的哭声,紧跟着另一个婴儿的哭声也响了起来。 “怎么啦,宝贝?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听筒里,小夫妻俩一阵兵荒马乱地哄劝。 楚嵚崟错愕地看向左斯翰,用眼神询问着。 他低沉的嗓音回答道:“他们俩在你失踪那年下半年结了婚,今年上半年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简思艾和陆思远终于修成正果了吗? 楚嵚崟为他俩高兴的同时,内心忽然涌上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她想到了自己那个失去的还未成型的孩子,如果它还在的话,现在已经有三岁了吧,肯定很可爱! 她眉眼间的那抹心痛,身边的左斯翰看得分明,立刻将她拥入怀中,轻拍起她的背脊。 电话里,鬼鬼祟祟的声音及时传来,打断了她的神伤,“总算把那两个小魔头给哄睡着,我现在是躲到卫生间里打电话。楚嵚崟,你太不够哥们了,居然三年不和我联系,当心我下次见面削你!” “思艾,对不起,当初走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后来一心想要重新开始,所以就没有联系。” “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一开始以为你在那次爆炸中丧生了,我难过的生不如死,后来又听说不是你,可高兴没两天,就因为你的失踪而一直提心吊胆的﹍﹍呜呜,你丫的太坏了!” “对不起,思艾,是我自私了。”她听着控诉心里很是愧疚。 “老婆,别哭!比较下来,还是老公我好吧?你看,我去哪儿都和你先打报告申请。” “一边玩去!不要影响我和闺蜜聊天,”简思艾像想到什么,急急地开口问:“你怎么还和左斯翰那个混蛋在一起?” “呃﹍﹍,”楚嵚崟心虚地瞥了眼已沉下脸的“混蛋”,支吾着说:“碰巧遇到了恐怖分子,他受伤了,我就把他带了回来,现在让他走路上不安全。” “呵呵,男人的技俩!什么苦肉计,英雄救美,你别轻易被骗了!﹍﹍。” “老婆﹍﹍。”简思艾身边响起了男人弱弱的一声呼唤。 “干嘛?” “说话注意点,你骂的那个人很可能就站在冰美人身边听着呢。” 楚嵚崟刚想再说什么,手中的手机已不翼而飞。回头却见身旁的男人脸色难看,声音低沉地说:“你们俩继续去带孩子!” 说完,他不仅挂断了电话,顺便还关了机。 楚嵚崟想去拿自己的手机,把法国的号码留给好朋友,左斯翰抢先一步拉她入怀,哑声说道:“终于听到你承认自己是楚嵚崟了。” 她的心轻轻一悸,似有一根羽毛从心尖上划过,又似乎是一空,像是卸下了一个长久背负的包袱。 “嗯。”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推开他,指指他身上的血迹,将沙发上的那套睡衣递过去,“晨潇比你稍许瘦点,你先将就用一下。” “你帮我。” 她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举了举受伤的手臂,理直气壮地说:“病人需要人照顾,我腿伤未愈,手又受了伤,万一一不小心沾了水,是很容易发炎的。” 好吧,她终于明白他死活不肯去医院的原因了。可是现在再将这个蓄谋已久的男人推出去,似乎也有些晚了。 楚嵚崟认命地去了浴室,怕他伤口被花洒沾湿,便将多时不用的浴缸请洗了一遍,才在里面放起了热水。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觉着水放得差不多了,她招呼道。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光了一只胳膊的深灰色衬衫,看着有点可笑,与他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不太相符。 楚嵚崟起身往外走,与他错身而过之际,被他长腿一挡,拦在了狭仄的浴室里。 “怎么了,水不是帮你放好了?”她不解地问。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逼近,还是浴室里的热气,她的脸被熏得红扑扑的,鼻尖上开始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左斯翰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帮我洗。” 她瞪大眼睛看过去,正对上他黝黑如墨的眸子,深邃的流光如一团漩涡似要将她卷入。 楚嵚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如雷的心跳,说道:“这种过分的要求我可不会答应,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要么就脏上几天,等结痂了再说。” “帮我脱一下衣服总成吧,我的手不方便。”他没打算再逼下去,对她,他有的是耐心。 楚嵚崟一边帮他解扣子,一边心里郁闷地反思: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 她心里再气闷,手上的动作还是尽量小心翼翼,于是他嘴角的笑意难藏。 她只作没发现他的小得意,手脚麻利地将他的衣服脱下,露出了小麦色结实的胸膛。想到健身房里那群女人对着他的好身材犯花痴,这会儿自己也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 “还有裤子。”他哑声提醒。 “这个﹍﹍。” “我总不能穿着裤子洗澡吧。” 大哥,你自己说的只是擦伤,擦伤!怎么现在搞得像断了胳膊一样严重? 她的手伸向他的皮带扣,“咔哒”一声,两个人的心脏同时一跳,浴室里的温度立刻飙升了十几度。 “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见过,用都用过无数次了。时隔三年,怎么反而害羞了?” 她心中一急,差点把手上活一撂,拔脚走了。 估计就是怕她会有这个想法,所以他的站位一直很好,牢牢挡住了浴室门口,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她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快速脱下了他的西裤,当目光触及到那块醒目的疤痕时,有些涩然地开口问:“伤口还疼不疼了?” 左斯翰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光滑的面颊,轻声说:“腿不疼,就是心疼,谁让你拉来安德烈到病房气我。” “我﹍﹍。”她刚启唇,就被他的长指点住。 “嘘,别说话,我要补偿。” 她在他暗哑的声调里沉沦,像是中了蛊一样无法动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下,将她所有的神志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吻从轻柔到激烈,将她压在盥洗台上,一遍一遍地重重碾过。迷迷糊糊中,她也生涩地回应着。 粗喘的呼吸声回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心神已迷失如置身于梦中。 直到她的胸前传来一阵强烈的战栗感,像电流在周身袭过,她才猛然惊醒。 前扣式的内衣被解开,某只无良的手在里面捣乱,而他也仅剩下一条紧身的内/裤,气势雄伟。 她急忙将他从身上推开,心慌意乱地说:“你快洗澡。” “还剩最后一件没脱。”左斯翰理直气壮地说。 她羞恼地瞪着他,偏偏对方一副“你不照做,今天就和你耗下去”的架势。考虑再三,她闭上眼捏住他的裤腰往下一扯,因为动作过猛,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居然弹到了她的手背上。 这下她脑子一懵,热血如激流般直冲脑门,烫得她外焦里嫩。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十几秒,最后他“扑哧”一笑,笑得灿烂,笑得欠扁,话语里尽显捉狭,“这么猴急?” ---题外话---想看肉不?加收藏先。 179.179.“我爱你,你相信吗?”(一)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十几秒,最后他“扑哧”一笑,笑得灿烂,笑得欠扁,话语里尽显捉狭,“这么猴急?” 她用力将他推至一边,也不管有没碰到他的伤口,慌不择路地逃离了火灾现场撄。 浴室里的男人好心情地笑出了声,朗朗的笑声如大提琴的琴弦拉响,扣人心扉。 楚嵚崟站在客厅,不停拍着自己不争气的滚烫面颊。怎么也想不通,才经历了生死,应该还没缓过劲才对,怎么一不小心演变成了激情四射。 左斯翰洗完出来时,仅下身裹了一条大浴巾。 “睡衣不是拿给你了,怎么不穿?”她能肯定这家伙里面是真空的,害得她眼睛都不敢往下瞧。 “不习惯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矫情!她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时间不早了,去客房睡吧。” “不习惯睡其他男人的床。” “那你睡卧室,我去客房。偿” 左斯翰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你们俩不仅住在一套公寓,还随便到了可以换床睡的地步吗?” “左斯翰,你想闹哪样?思想怎么那么龌龊?这本来就是我租的公寓,换套床上用品不就好了嘛!” “我就睡沙发。”他郁闷地答道。 她瞄了一眼自己仅一米长的小沙发,再瞥了一眼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说道:“打地铺吧。” “好。”他接话接得很快。 等到她将橱里的一床被子搬出来,被他抢着接过手,铺在了卧室的地上,她才惊觉自己又着了他的套。“地铺是放在客厅的。” “现在都凌晨了,虽然明天不上班,女人也要懂得睡眠的重要性,再说,”他手脚利索地躺进了被子,闭着眼嘟囔:“万一恐怖分子冲进来,我还能第一时间带着你逃离。” 刚才她已经接到公司的信息通知,接下来放假一周。 楚嵚崟无语地盯着脚下呼吸均匀,似已沉入梦乡的男人,只好慢吞吞地躺到了床上。 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挺矫情的,就在前不久还亲热地躺在一起过,即使什么都没做,也和擦枪走火离得不远。 可是想到曾经发生的种种,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她就却步。 很快,睡意席卷上来,她陷入了梦中。迷迷蒙蒙中,身后似紧贴上了一具温暖的身体,掺杂着沐浴露的清香和药水的气味。 那人的手指柔和地滑过她的面颊,将她垂落在脸上的发丝撸到耳后,一个温热的吻旋即落在她的鬓边,耳边有个声音如海浪轻拂过沙滩,隽永而低缓:“很庆幸危险来临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我会等你再次对我敞开心扉,不过别让我等太久了﹍﹍。” 这一晚,她睡得意外香甜,直到午时才醒。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去看床下。地上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见被褥和人的踪迹。 难道他走了? 带着这份说不出来的失落心情,她走出卧室,却在迈入客厅的那一霎那,收住了脚步。 午后的阳光洒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他交叠的大腿上放着个笔记本电脑,手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操作着。 微微低垂的脑袋,使前额略带卷曲的黑发也跟着垂下,覆住了英挺的眉毛。他的眼睛此时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瞳仁清亮,睫毛又黑又浓,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轮廓流畅分明,坚毅的下巴上已冒出淡淡的一层青色。 左斯翰将邮件点击了发送,方才舒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转向倚在门框上怔怔出了半天神的她问道:“肚子不饿吗,还是我的秀色可餐?” 她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得可以吞下一整头牛。 餐桌的盘子里留了两片烤得金黄的面包和荷包蛋,她一边走过去,一边状似无意地问起:“你的发鬓怎么长了灰色的头发?” 这个问题其实当她重逢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想问了,明明他三十几岁正当年,其他地方都发丝如墨,唯独两鬓夹杂着几缕灰色,虽说不突兀,甚至带着点成熟的魅力。 他的眸中闪过惊喜的一道光,看来她在慢慢放下试着了解他了,这可是个好现象,虽然不甚明显,总比之前冷漠以对要好。 不过,他没说是因为误会她在爆炸中丧生,而一夜急白了头。笑着凝住她说:“想你想的。” “切。”她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埋头对付着盘中的食物,只为遮挡嘴角来不及收回的笑意。 用过早餐后,她准备再去购置点食物储存。现在外面局势不明,总要多备点才安心。 可当她一打开冰箱,看着里面从上到下满满当当都是食物原料时,不禁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她的冰箱成迷你小超市了? “见你睡得正香,我就去附近超市转悠了一下,把该买的都买回来了,够我们俩吃上一个星期。”不知何时,他已走到她的身后。 楚嵚崟敏感地抓住了他话中“我们俩”的字眼,顿时回过头瞪向他,“你不会这一周都赖在我这儿吧?” “有这个打算,你只需提供住宿,家务我来承包,还附带贴身保护,小姐你中大奖了。” 她没好气地反驳:“我怎么感觉不是中奖,而是引狼入室?” 他笑得心安理得,“如果女房东看着男房客心情愉悦,愿意以身相许,我是不会介意的。” “想得美!”她凑近他的脸,近得可以数清对方的眼睫毛,“左斯翰,怎么三年没见,你其他本事没长,脸皮厚度长了?” 他配合地眨眨眼,煞有其事地回答:“你确定我只是皮厚了,其他本领没长?需不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什么本领?”她懵懵地问。 他跨前一步,将她抵在了冰箱上,哑声开口:“床上功夫。” “左斯翰,你这色胚!”她的脸瞬间爆红,立即将他推得远远的。 这一周时间,简直是在“打情骂俏”中度过,时间就在惬意中飞逝,快得楚嵚崟都觉得不可思议。细数自己最忙碌的时候,也没有像这几天过得这般匆忙。 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早上不再赶着上班,觉可以睡到自然醒,有时候早餐和中餐并作了一顿。不过只要她起来,餐桌上肯定放好了食物。 对于她懒塌塌,完全紊乱的生物钟,他虽然明着嘲笑,却从来不会在十一点前主动叫醒她。 下午,她会整理房间,打扫卫生,完成一些设计稿。 晚饭过后,两人会像所有恩爱夫妻一样,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跟进恐怖事件的追踪报道,或者和远在国内的陆思远夫妇聊聊天。 有几次,她看着不精彩的电视节目直犯困,等醒来的时候,不是枕在左斯翰的大腿上,就是已经被他抱上了床。 除了时不时的调戏,他倒还算是守规矩,至少每晚都安安分分地躺在地铺上。如果她的认知被左斯翰知道了,他肯定会得逞地失笑。因为半夜里他会趁她睡着滞留在床上,然后早晨再离开。 恐怖事件日趋平息,法国解除了宵禁,n2公司通知了所有员工没有特殊情况开始正常上班。 “你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明天是不是该回自己公寓了?”黑暗中,躺在床上的楚嵚崟忽然开口。 “赶我走,你舍得?”他盯着曲线优美的朦胧轮廓问。 她能感知到有两道灼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便不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没到一分钟,她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男人强有力的胳膊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真的舍得?”他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你怎么上来了?下去!”她顿时感到危险临近,急忙去推他。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将她的手腕按在头侧,俯身贴近她说:“我不要求你向我走近,只是在我走向你的时候,你呆在原地等候就可以,不要往后退,好不好?” “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她避开了他炽热的呼吸,视线迷离地落在不知名的暗处,艰难地开口:“不谈三年前,就从我听到的一件事,我们便没有可能在一起。” “什么事?”他不依不饶地沉声问,势必要让她亲口说出。 “左斯翰,你不要逼我!”她闭上眼睛,涩然地说道。 ? 求收藏!这两章会将父母的那个心结打开,以后感情会越来越好的。今天还有二更。 ---题外话---求收藏!这两章会将父母的那个心结打开,以后感情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更放在下午3点18分 180.180.“我爱你,你相信吗?”(二) “左斯翰,你不要逼我!”她闭上眼睛,涩然地说道:“你父母的死因,我不相信你没想过不追究,当我知道了这件事,三年前你对我的伤害,我忽然能够理解了,也释然了,因为换做是我,说不定我会更恨。如今,你也报复过了,就不能放各自一条生路吗?” 他在黑暗中沉默良久后,方暗哑地开口: “如果说,我从第一次遇见你,到现在这一刻,从没有过报复你的想法,你相信吗?” “或者说,我对你,一直只有一个男人对心仪女人的单纯爱慕之情,你相信吗?” 她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茫茫然地看着他。 左斯翰的眼睛如星辰般璀璨明亮,将她的目光牢牢绞住,低哑的嗓音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瞬间捕获,“我爱你,你相信吗?偿” 她的心上一疼,随之而来的是胀满胸口的酸涩。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 他一直在问她,相信吗? 是啊,她相信吗?或者说,敢相信吗? “我说过,三年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当年绝不是出于报复才这么做的,这点先要让你知道。” “那你就没有恨过我的父母,恨过我吗?”左诗敏提到,他曾经患过严重的心理疾病,甚至因此去看过医生。 “不恨你,但是恨过他们,想过无数次报仇的方法,”他的嗓音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那几年,我就像生活在没有窗户的黑暗中,放任自己残忍嗜血的本性滋生,我的养父乐于看到这点,因为他带我回左家的目的,就是给他用来做报复楚家的工具。说起来,还是你让我意识到了自己人格的扭曲,从而渴望重新回到正常人的轨迹上。” “我?”她不禁诧异地问。 “是你。”他宠溺地揉着她鬓边的发,回忆说道:“我经常去慕园,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着,又是羡慕又是愤怒,本来我也可以拥有这种幸福的,却被你父母扼杀掉。每次我去慕园,父亲从不拦我,看着我为此痛苦和仇恨加深,正中他的下怀。直到有一天,你在花园里玩皮球,那个球飞出了院外﹍﹍。” 那一年春天,十六岁的少年站在一座院墙外,透过石缝看见花园里,美丽的少妇正在悉心给花卉浇着水,儒雅英俊的男人走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轻轻相拥,不远处在玩球的小女孩撅起小嘴,不满地喊道:“爸爸,妈妈!” “来吧,我的宝贝!” “嵚崟,我的小公主!” 年轻的男女同时伸出了双臂,那女孩立刻笑逐颜开,朝着他们的方向奔过去,三个人亲热地相拥在一起。 少年的心被深深震动,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羡慕。 他正沉思着,就见那对男女往房子走去,同时吩咐着女孩:“嵚崟,再过一会就进来,别玩得一身汗。” “哦!”小女孩脆生生地答应着。 可能是她脚下太用力,皮球飞过了院墙,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脚边。随后,小女孩就寻了出来,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好奇地说:“大哥哥,是你帮我捡到了球吗?” 他从脚下捡起球,却没交给她。当他定定地锁住眼前的白裙女孩,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是她的父母让自己成了孤儿,应该也让他们尝尝失去爱女的滋味! 当这个想法一钻出来,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可就像着了魔一般,明知不对手指还是颤抖着伸向了她。 女孩子却笑了,阳光下她的笑容纯洁得像一朵无暇圣洁的百合花。她主动握住了他那只罪恶的手,轻快地说:“大哥哥,你的手好凉,不如和我一起玩吧。” 他像触电般甩开了她柔软温暖的小手,同时将手中的球掷到了地上,像个逃兵一样灰溜溜地溜走了。 回到左家,那个女孩子的笑容就像镌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这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差点成了一个扼杀生命凶手,一个堕落进深渊的魔鬼。 至此以后,他慢慢地试图改变自己的心态,私下里偷偷地去咨询心理医生,因为怕被左震发现,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孤僻。 到二十五岁时,左震要求他去勾引楚心岑,他为了躲避,主动和谢仕卿谈起了恋爱。 要报复楚家,他会正大光明地战胜,而不想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嵚崟,是你的笑容挽救了一个堕落的灵魂,”回到现实中的他,长长喟叹一声,感激的吻熨烫在她饱满的额上,“如果不是你,左斯翰就不会是现在事业腾达的成功商人,而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她的眼角不自觉早已湿润,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眼前模糊的深邃轮廓,“不是我,是你自己内心强大,战胜了自己。左斯翰,我替爸爸妈妈对你说声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可想而知,他虽然被左震收养,可在那个变态的男人身边,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他是根本得不到丝毫关爱的。 “如果要说对不起,轮不到你来说!”他的声音里划过一丝戾气,令她身体紧张地一僵,被他敏感地察觉到了,马上安抚地拥紧她,“我的怒气不是冲着你和你的家人,而是左震,我的养父!” “为什么?”她诧异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发生车祸的时候,因为我妈妈将我紧紧压在身下,让我逃过了一劫,可是你父母当时并没有发现我,当他们报了警后,你妈妈似乎即将临盆,很痛苦地呻/吟着,紧急之下,你爸爸只好带着你妈妈先行离开。” “这些都是我长大后自己慢慢领悟出来的,可当时小,看到他们对我们弃之不顾,便牢牢记住了他们的样貌,而恨之入骨。” “左震为了让我安心对付楚家,一手制造了擎宇的动荡,并暗中逼走了谢仕卿。我那时内忧外患,对感情早生出了淡泊之心。后来我的叔叔找到我,告知当你母亲被送往医院生下你后,他俩就四处打听我们的下落,可因为左震封闭了我的消息,所以他俩出面安葬了我的父母,并给了我叔叔一大笔钱,作为对我的补偿。” “左震让我连自己父母的葬礼都没参加得了,更隐瞒了你父母弥补过失的事情,让我从小心生怨愤,差点走上歧路。可他没想到,我叔叔会在我二十七岁那年找到我,并将他在普罗旺斯的玫瑰酒庄也交给我打理,因为他一直孑然一身,无儿无女,他死后所有的财产都遗留给了我。说起来玫瑰酒庄的兴旺,和你父母当年给的那一大笔钱有很大关系。” “所以嵚崟,对你的父母,我早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就不再恨了,对你,我更不可能有恨,只有满满的爱意,想好好地和你过日子,好好地宠你。” 她的泪汹涌地流出,哽咽着说:“为什么不早早地把这些事都告诉我?” “我将养父和左诗敏困在普罗旺斯,就是不希望他们插手我们的事,长辈之间的恩怨既然过去,就不要再搅合在我们之间,可我没想到他们会偷偷回国,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说,也让我们的矛盾激化。” “你父母的墓在哪里,我想代替爸爸妈妈去拜祭他们。” “我早在九年前就将他们移葬到了普罗旺斯,城堡会是我们的天地,左震和左诗敏我不会再让他们去了。嵚崟,现在只等你点头。” “等我什么?”她困惑地问。 “要去见我的父母,我希望你是以他们儿媳妇的身份。”他抵上她的额头,呼吸交缠,如同炙烤。 “左斯翰。”她轻声唤道。 “嗯?” “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当然我给你的惊喜也快了。”说完,他贴上了她柔软的唇瓣,将她的呼吸,她的甜美一并吞了下去。 ﹍﹍﹍﹍﹍﹍﹍﹍﹍﹍﹍﹍﹍﹍﹍﹍﹍﹍﹍ 她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前面停滞的工作如一座小山压过来,虽然事出有因,但被客户频频催促着也不好过。 索菲旗下的设计团队,因为楚嵚崟的名声打响,更见繁忙。 “安德烈,找我什么事?”她正埋头苦干中,接到了安德烈的电话。 “晚上我来接你,我们去听音乐会。” “抱歉,手头事情太多,没空去了。” “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你要学会释放自己的压力。” “安德烈,”她一抬头,发现身边的几个同事都竖起耳朵在偷偷注意自己,便放下手中的划粉和长尺,拿下夹在脸和肩部的手机进了办公室。 ---题外话---求收藏! 181.181.与狼共舞(一) “安德烈,”她一抬头,发现身边的几个同事都竖起耳朵在偷偷注意自己,便放下手中的划粉和长尺,拿下夹在脸和肩部的手机进了办公室,“我无法答应你的约会。你是位非常优秀的男士,陪伴在身边的女人眼中应该唯你一人,而不是我,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其他男人的影子,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可我愿意等。” “真的不用等我,因为,”她吸了口气,坚定地说:“我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绅士地说道:“虽然很可惜,但我想我们还是朋友,还可以互相关心。偿” “当然,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她欣喜地绽放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能有你这个朋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着我呢!” 挂下电话,她的心头轻松了很多,安德烈的深情就像一个重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真心希望,有一个比她优秀的女人早点出现在那个完美的男人身边,给到他独一无二的爱情。 “依莲!”索菲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笑容可掬地说:“我们又接到了一张大订单,对方指定要你负责新一季的服装设计。撄” 她为难地说:“可是现在手头上的活已经很多,再接单我根本来不及。” “这你就别管了,你的工作我会重新安排,分流给其他设计组一些。这可是个大客户,我们得罪不起。当然,只要得到他的认可,你也会更出名的,”她转身之际说:“晚上,这个大客户请我们吃饭,点名了你务必到场,你好好准备一下。” 楚嵚崟不明白自己见个客户需要做什么准备。到了下班点,她去敲苏菲的办公室。“我们是直接去饭店吗?” 索菲一抬头,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天哪,不是让你准备一下嘛!难道你要这个样子见客户?” 楚嵚崟审视了一下自己,黑色修身的套装衣裤,干练利落,“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不是去谈判,而是去上流社会的高级派对,你这一身打扮会格格不入!”苏菲连忙拉着她去了成衣间。 高级时装公司就是有这个方便,随时可以找到一件美丽的衣服。 楚嵚崟见她拿过来一件艳丽又暴露的裙子,立即秀眉一蹙,抵触地说道:“索菲,我只是一名设计师,如果为了所谓的成功去刻意卖笑,这个名我不出也罢!” 索菲悻悻地将衣服挂了回去,脸色不自然地催促:“那你自己挑,动作快点,别让客人久等!” 楚嵚崟从衣架上取下一条淡粉色的裙子。 为什么挑这条,关键是看中了它在其它礼服中显得不起眼,长度只到小腿,下摆宽大,不似其它修身的长裙,拳脚无法施展。 不知道为何,从索菲的态度上,她隐隐觉得不对,因此留了一个心眼。 随后,她将长卷发束成了一条简单的鱼骨辫,用同样粉色的缎带系住,垂在胸前。 “我好了。” 另一间更衣室,苏菲也相应走出,她已换上一条玫瑰金的长裙。当她看见楚嵚崟的打扮,眼里立刻闪过嫉恨。 明明两人相差不到五岁,偏偏一个像嫩得能滴出水的二八少女,而另一个则更似雍容华贵的妇女。 不过,今天就让你出尽风头吧,你越是美丽,就越难逃魔鬼的手掌心!苏菲心下恶毒地想道。 到了那家豪华的私人会所,里面灯火通明,男男女女皆盛装华服,却并不是那种正式保守的礼服,而是派对上的奇装异服,胸前风景难掩不说,就是一个侧边开叉,也能露到腰下位置。 周边旁若无人的调笑声不堪入耳,有的甚至已经上演着如火如荼的热吻大戏。 “索菲,我们在这种场合下见客户不适合吧?”她知道,有的贵族所谓的私人派对上糜烂腐化,男女苟合,换/妻交易时有发生。 “有什么不适合的,你要打入他们的圈子,就别少见多怪。”索菲不以为然地说. 忽然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冲着不远处喊了一声:“卡尔先生。” 那男人原本正与身边两位水蛇一样的性感美人调笑着,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先是在索菲脸上停留了一秒,便不感兴趣地转向了楚嵚崟,那双淡褐色的眸子立即一眯,紧紧地锁定了那道粉色的身影。 楚嵚崟心中一凛,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那个男人紧盯着瞧,就像落入了一张猎人的大网,让她心中不安。 那个叫卡尔的男人不耐烦的推开了身边缠上来的女人,信步冲着她俩走来,视线始终落在楚嵚崟的身上。 “我的东方美人儿,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他执起她的手,不同于社交礼仪只是象征性地做亲吻的动作,而是真正地将湿润的嘴唇印上了她的手背,同时抬起琥珀般的褐色眼珠邪肆地打量着她。 楚嵚崟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开来,脸色已覆了一层薄冰。 索菲眼见气氛不对,急忙打圆场:“依莲,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卡尔先生,他对你的设计很感兴趣,只要他出马力捧你,保证能成为国内一线设计师。” “我相信卡尔先生会用独到的眼光去看待我的设计,关于工作我想我们还是去公司谈比较好,现在就不打扰您的私人时间了。”她不亢不卑地说完,微一躬身,便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里太危险,不能再待下去! 卡尔朝索菲使了个狠厉的眼色,后者立刻一个激灵,连忙拔腿追上去,“依莲,你这样会得罪卡尔先生的!” 楚嵚崟脚步不停,正色地说:“抱歉,我宁愿得罪客人,也不能出卖自己!” 那个卡尔,明摆着对自己不怀好意,她不能自投罗网! 索菲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楚嵚崟以为对方只是想阻拦自己,便没太在意。可是紧跟着手臂的皮肤一麻,她才意识到不对。 “索菲,你做了什么!” “我不能为了你得罪巴顿先生。”索菲冷漠地拔出了针筒。她才不怕被依莲记恨,落在卡尔?巴顿的手心,那是再难翻出去的。 卡尔?巴顿! 楚嵚崟终于反应过来,难怪一开始听见卡尔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原来他就是左斯翰口中,曾经对碧姬下手过的,克里斯汀的魔鬼一样的哥哥。 此刻,她的眼前开始泛起晕眩。本能的,她将手指伸进了手包,按响了通话键。 “索菲,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把我带到这家xx会所出卖给卡尔,你究竟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这个你别管,反正我不敢得罪他!你就好好伺候卡尔,说不定他一时高兴,真的把你捧得大红大紫也说不定。”索菲还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索菲早摸清楚了,因为安德烈,依莲得罪了傲慢嚣张的克里斯汀,现在克里斯汀的哥哥点名要见依莲,肯定是为了帮妹妹报仇,因此将眼前这个碍眼的女人毁了再说难免。 楚嵚崟眼见几个彪形大汉往她这边走过来,趁着索菲不备,猛地拽过她。同时从桌上拎起一瓶酒,在墙上敲裂,尖锐的豁口部分抵住了索菲的喉咙,“都别过来!” 身边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男女们纷纷停下了嗨开始往两边退开。 楚嵚崟拉着索菲不停地向后退。 “依莲,你冷静点,我真的是为你好,傍上卡尔这棵大树,你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坚硬的玻璃尖抵着喉管,索菲吓得声音都变了。她没料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纤瘦的东方女人会这么凶悍! “闭嘴!”楚嵚崟眼前开始模糊。她必须抓紧时间在自己倒下前,离开此地。 好在索菲给她扎进去的是迷你针管,里面的药水不算多。 卡尔一挥手,所有人都让出了一片的空地,将他和楚嵚崟,索菲三人包围在圈里。 “卡尔先生,我想你也不希望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流血事件吧!”楚嵚崟的手臂紧紧卡住索菲的脖子,另一只手里仍举着酒瓶,对准着索菲的颈动脉。 卡尔笑得很是惬意,拍着手说:“狠辣的东方娇娃,深得我心!不过,美人儿,看来你需要对我有进一步的了解。”他话音刚落,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银色手枪,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冲着楚嵚崟方向就开了一枪。 ? 勿忘,点收藏! ---题外话---求收藏,求评论,求荷包鲜花钻石,各种求,最后包养作者! 182.182.与狼共舞(二) 卡尔笑得很是惬意,拍着手说:“狠辣的东方娇娃,深得我心!不过,美人儿,看来你需要对我有进一步的了解。”他话音刚落,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银色手枪,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冲着楚嵚崟方向就开了一枪。 楚嵚崟感觉到怀里的索菲剧烈地一震,随后痛苦地大叫,急忙低头看去,脸色顿时变了。 索菲的右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里面正往外汩汩地冒出鲜血。 “你是个疯子!”她急忙扔下索菲,提神往门口快速奔去。 “给我抓住她!”身后传来了卡尔魔鬼般的邪魅声音,“不许弄伤我的美人儿,我不希望看到这个女人身上有伤痕。” 会所的门口,早有四个黑衣保镖把手着,估计是接到了里面的指令。 一看到楚嵚崟冲过来,立刻摆开了架势。 因为卡尔的吩咐,这些人反而打得束手束脚,怕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印记,最后被卡尔责罚。 楚嵚崟正是看出了这点,因此使出了浑身解数,对这些人拳打脚踢,将他们步步逼退,可毕竟身上中的迷/药开始发挥药力,动作上逐渐迟缓。 卡尔抱胸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粉色的身影如翩飞的蝴蝶,在一群黑衣人中敏捷地躲闪和出击,不由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满含着惊艳和贪念。 “迪恩,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难怪安德烈会为她着迷,确实是个少有的***啊!” “卡尔先生,这个女人怎么办?”一旁的保镖扶着中枪后血淋淋的索菲问偿。 卡尔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开口:“给她找个医生,别让她死在我这儿。” “是。” 卡尔吩咐完,抬脚往楚嵚崟的方向走去。 他挥退了围在她周围的保镖,那几个人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煞是狼狈。 她靠墙站立,大口地喘着气。 卡尔的保镖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番打斗下来,已将她的气力差不多耗尽。 她的发辫早已松散,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垂落于胸前,有几缕被汗水黏住,贴合在桃瓣似的脸颊上,一双美眸在药物作用下,变得水雾蒙蒙,流光盈盈的,樱唇微微张开,无力地喘着气。 卡尔只觉得下腹一阵收紧,迫不及待地靠近她。面对这么个***,他现在只想把她狠狠按在床上。 楚嵚崟瞪大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一个高大褐色卷发的男人,脸上带着邪佞恶魔般的微笑正在向她走近。她极力挺直了身体,重新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先生。”迪恩试图上前。 “不用。”卡尔推开了下属的阻挡,他看出楚嵚崟已是轻弩之末。“去把我房间里的‘堕落天使’拿来。” 迪恩一愣,立刻应声离去。 “堕落天使”是一种效力极强的迷/药,所服用者会深深沉迷在欲中难以自拔。卡尔平时根本用不上这么强的药,看来这个东方女孩已经被先生盯上了,再难逃脱。 楚嵚崟此时的出击已绵软无力,根本不是强大的卡尔对手,几次交手后,就被他牢牢钳制进了怀中。 卡尔接过下属手中的小棕瓶,捏住她的下颚,将液体往她嘴里灌了进去。 她虽然竭力地抿嘴摇头,仍有不少被倒进口里。 仅仅两分钟后,她的脸色开始泛起醉人的酡红,喘息声也变得大了起来,目光显得迷离和魅惑。 卡尔一把拦腰抱起她,往自己特属的房间走去。 望着床上痛苦扭动的娇/躯,他边快速解着衣服,边轻哼着说:“宝贝儿,我马上就来替你解渴!为了将你变成我的禁脔,过会我可得给你再加点料,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他这里的毒品不少,只要让这个东方女人染上毒瘾,从精神上控制她,以后就会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再也没安德烈什么事了! 卡尔撕开了她身上的裙子,露出了已呈淡粉色的晶莹肌肤和曼妙的身材。 他的大掌急不可耐地按了上去,在那光滑的皮肤上不停游走,同时冲着那张娇艳的嘴唇舔舐起来。 “唔!”卡尔倏然抬起头,嘴上都是血迹。 他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凶狠地说:“敢咬我?真够辣的啊,不过真他妈对我的胃口!”他猛地俯身,在她的细颈上也狠狠地咬了一口,像个吸血鬼一样舔着她的血说:“我们扯平了,宝贝儿你的血可真香!” 骤然的疼痛令她的神志稍许清醒了一些,其实刚才她并不知道谁在吻她,只是那不是她所熟悉的味道,让她本能的产生排斥和抗拒。 “左斯翰,你快来!快来救我!”她口中不停呢喃着。 像是回应她的召唤,房间的门被人大力的踹开,紧接着是一声骇人的大喝:“都站在外面不要进来!” 床上的情景让左斯翰目眦尽裂,立即冲过去揪住那个赤/裸男人的头发将他拖到地上,趁他不备时一通猛揍。“你玩谁的女人不好,居然盯上了我的老婆,找死!” 不消多时,卡尔原本英俊的脸已被揍得面目全非,在他拳脚下挣扎着说:“森,你冷静!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我没法冷静!你他/妈的再敢碰她一下试试!”左斯翰的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那巨大的一声令门外守候的一干人心惊胆战,心想卡尔的牙床都该松了吧。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女人你如果把我打死,我们巴顿家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威胁我,我还真不怕!”左斯翰如一头凶兽,卡着他的脖子愤怒地嘶吼。 “森,别闹出人命!你先看看嫂子要不要紧!”门边的韩修文及时出言提醒。 左斯翰急忙抬头看去。床上的女人脸上已呈现不正常的通红色,人也开始进入半昏迷状态。 卡尔怕他再出手,赶紧说道:“你快救她吧,她用了‘堕落天使’,一个小时之内不能和男人媾和,会有生命危险。” 左斯翰怒目一睁,质问道:“这个药还有没有?” 卡尔指了指床边的抽屉。 左斯翰走过去拉开抽屉一看,里面还有三小瓶,便将它们都拿了出来,扯住卡尔的头发恶狠狠地说:“当着我的面,都给我喝下去!” “什么?三瓶都喝下去我会死的!”卡尔立即脸色大变。一瓶会让人谷欠仙谷欠死,两瓶同时喝,会让他肾脱力,三瓶一来,他会精尽而亡! “你不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左斯翰的话音一落,手里已多了把枪,硬邦邦地戳在他的太阳穴上。 卡尔可以肯定他不是说着玩的,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清楚地看见杀意。不再犹豫,卡尔立即喝下了那三瓶“堕落天下”。药效瞬间发作,他倒在地上打起了滚。 左斯翰走到床边,脱下自己的大衣,裹住半裸的楚嵚崟,横抱在怀里往门外走去。 会所内的保镖全部被他带来的人所控制,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扔两个女人进卡尔的房间。” 被点中的女人还偷偷窃喜,平时她们根本入不了那个高傲贵族的眼,也许过了今晚,她们的人生就会变得不同。 可她们却不会料到,喝了三瓶“堕落天使”的卡尔就如一头困兽,会要了女人的命! 上车后,韩修文亲自驾驶,往左斯翰在巴黎的神秘别墅方向驶去。他的住所,知道的人甚少。 楚嵚崟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一个熟悉的体温和怀抱,立即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樱唇颤抖着吻上了他的脸。 他的皮肤凉凉的可以解热,他的气息对她有着致命的诱惑,他的嘴唇很有弹性好好吃﹍﹍。 左斯翰蹙眉看着怀里不停使坏的女人,扒拉开她到处点火的小手,轻声安抚说:“乖,熬一熬,马上到家给你。” “左斯翰,我好热,我马上就要热死了!”她委屈地流出了眼泪,眼巴巴可怜地望着他。 她伤心的小眼神让他瞬间缴械投降,“修文,靠路边停,你先下车。” 韩修文耸耸肩,心里好笑。森,你这个解药做得会很嗨吧。 他刚一下车,车门就被左斯翰从里锁住。 韩修文识趣地离开几米远,同时勒令身后跟着的两部保镖车也停下。虽然离了段距离,眼睛却不离那辆劳斯莱斯。 没一会儿,车子果然轻微摇晃了起来。 ? 求收藏! 记者:左少,你急吼吼地干嘛去? 左:买过菜的酒。 记者:为嘛? 左:法国重逢第一次吃肉,爷要庆贺! 记者:我擦,我们去搬小板凳! 蝶舞:我早买好瓜子,花生米了! 读者们,请带上月票观看,看时允许喧哗,声音越大越好! ---题外话---求收藏! 记者:左少,你急吼吼地干嘛去? 左:买过菜的酒。 记者:为嘛? 左:法国重逢第一次吃肉,爷要庆贺! 记者:我擦,我们去搬小板凳! 蝶舞:我早买好瓜子,花生米了! 读者们,请带上月票观看,看时允许讨论,声音越大越好! 183.183.“喂了两次还没饱?” 韩修文嘴角只抽,这就上演车震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车里本就开着暖气,现在的温度更是飙高到了三十几度。 “可以吗?”左斯翰吻着她汗滋滋的额头问。 “快点,别废话了!”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真是风水轮流转,平时禽兽一样的人反而绅士起来,而清冷的女神变得急不可耐。 “哦,不过我做了解药,你得对我负责。”他幽幽地说,突然浑身如遭电击,不可思议地看向身下的女人偿。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小手已滑到下面,一把握住他的命根就往自己身体里送。 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主动权还是交给你老公我,虽然我蛮喜欢你主动,不过最好是在你清醒的时候。” 知道她一定早就准备好了,当下不再犹豫,在她身体里律动起来,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一个多小时后,左斯翰才从车上下来,冲着韩修文招手。 “好了,老大叫我得走了,你们记得把欠的钱还我。”韩修文扔下手中的牌,又弹了弹黑色大衣上的烟灰,方才推开车门下去,留下车内几个苦/逼着脸的保镖。 为什么脑子抽风,答应陪韩特助打牌啊,那不是找虐嘛! “森,看你的情形,脚步有些虚飘,气有点急喘,是不是咱嫂子太生猛,让你体力透支了?” “你废话真多,赶紧开车。”左斯翰冷着脸低斥,眉宇间却是一派酒足饭饱的餍足样。 韩修文了然地瞥了他一眼,得瑟!一上车就忍不住往后座探去脑袋,结果入眼的只有黑黑的挡板。 小气鬼!他在心中又腹诽一句,才发动了汽车。 后座上,左斯翰将浑身娇弱无力,双颊嫣红如玫瑰花瓣的女人重新搂进怀里。他可不希望此时她的媚态落入其他男人眼中,即使那个男人对女人不感冒也不行! 怀里的她如一只乖顺的小猫,只拿着一双水汪汪潋滟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乎担心眼前给自己解渴的宝物会突然不见了。 被她火辣辣的眼神锁着,他的下腹又是一阵燥热,不由贴在她脸上,亲昵地戏谑:“喂了两次还没饱?” “左斯翰,我还是难受,怎么办?”她咬住红艳艳微肿的下唇,纠结地轻哼着。虽然有他解了渴,脑子里也恢复了一些清明,可是身体内的躁动依然没有停歇,好像食髓知味,更想要了。 他凑过去亲着她红肿的小嘴,安抚说:“老公存了三年的公粮,都交给你。” 这该死的卡尔!到底给她服的什么媚/药,让她这么难受,连矜持都顾不上了。这叫自己正巧赶上了,如果被卡尔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一想到那个法国男人裸着身体,趴在衣衫半露的她身上,他就怒不可遏,恨不得放把火烧了刚才那家会所,还有那个出卖她的索菲,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揪出来,让她生不如死! 当接到她的电话,听见听筒里的谈话,他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刻召集所有的安保人员,连带韩修文也一起带上,冲入了刚才那家会所。 “下次还敢不敢单独会见其他男人了!”他怒其不争地点着她的鼻尖,像在训斥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样,“坏东西,真想把你藏起来!”这样就不会被其他男人发现她的美,继而产生觊觎之心了。 韩修文将车停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很知趣地没打招呼就带着保镖撤退了。 左斯翰从车里将她抱下,按了电梯,直达一楼的客厅。 还没走出电梯,女人不安分的小手已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滑上了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则勾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去含住了他棱角分明好看又好吃的嘴唇,放在嘴里不停地吞吐搅拌。 “小妖精,你想折磨死我!”他小心地将她放下,可她的脚刚一沾地就不自觉地发软,他只好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一条腿,狠狠地撞了进去。 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重,淋漓尽致,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宣泄出三年来对她的思念和渴望。 她的呻/吟配合着他的节奏细密而破碎,双手紧紧地攀附着他,将他身上的衬衣捏得皱巴巴的。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爱她,口齿间的喘息声一浪高过一浪,巨大的情潮将俩人淹没,不知今夕是何年地抵死缠绵着﹍﹍。 阳光被梧桐的树叶拂散,细碎地洒在还在安睡中女人白皙的脸颊上,晃动的光影终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她慢悠悠地掀起长睫,露出两颗琉璃般的黑眼珠,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的大脑一时卡壳,没反应得过来。 脖子下面横亘着的一条长手臂,还有在自己腰上搭着的重量也不容忽视,她掀开被子一瞧,顿时心头火起。自己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肤色,上面遍布着各种清晰的印记。 “左斯翰!”她刚撑起上身,想回身质问,就浑身无力地倒回了枕头上。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何止是无力,是全身零件都被人拆解了无数遍,最后匆忙拼凑到一起,已经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了。 身后的男人立即拥紧她,将脸往她的细颈处埋了埋,含含糊糊地嘀咕一声:“老婆,再多睡一会。”昨晚,可把他给累坏了。 虽说满汉全席,豪华大餐什么的很诱人,可暴食暴饮的结果就是体力有些透支了。 她伸出两指掐住他硬邦邦的手臂肌肉,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左斯翰被她语气里的严肃惊到了,急忙竖起脑袋跟着看去,只一眼就笑了,“这个啊,和我身上的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显摆地展露起自己的身躯,只见胸前,手臂和背部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有的是掐的,有的是挠的,青一块紫一块,还带着血痕,可见那人下手多重。 “这个,不会是﹍﹍。”楚嵚崟张口结舌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没这么凶悍吧! “老婆,这个就是你留在我身上的罪证,你要对我负责!”他贴在她脸上暧昧地说:“我只舍得在你身上种些小草莓,你呢?把老公吃干抹净不说,还把我搞成内伤,是不是得负责我下半辈子?” “啊呀!”她缩回床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无地自容,也不去理会某人的厚颜无耻。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回笼,迷/药,打斗,侵犯,解救,后来她在熟悉的怀抱中安下了心,于是动作也跟着放肆大胆了起来﹍﹍。 看来昨晚真的是自己主动在前,而且一直很急切!她躲在被子底下,脸火烧火燎地发烫,只觉自己再没法见人了。 左斯翰怕她在下面会闷,可她揪着被子的一角就是不肯出来,他只好也缩了进去。 黑黝黝的环境下,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进来做什么?”她气恼地问。 “陪你啊。”他重新搂住她,暖洋洋的两具身躯贴在一起,说不出的温馨。“肚子不饿?” “几点了?” “十二点多了,我是吃了早餐又来睡的,看你一直没醒。” “你不早说!”她急急忙忙地钻出被子,准备下床。 “干嘛去?” “我上班迟到了!” “上什么班,早晨我已经打电话替你请假了。”他的眸光一闪,欲言又止。 她正好双脚落地,可接下来两腿发软,头一阵晕眩,差点瘫倒在地毯上,被他连忙又抱回到床上。 “左斯翰,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浑身没力气?”她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不解地问。 “不是你生病,是老公太用功了,如果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那就是我还不够努力。”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禁半嗔半怒地瞪了他一眼。 都说吃饱喝足的男人心情好,左斯翰觉得今天是他这三年来心情最爽的一天,即使面对她的横眉冷眼,也甘之若饴。“昨晚累了,就多躺会,我下楼给你拿些吃的上来。” 他当着她的面,去床脚凳上取过睡衣慢慢披上,却见她偷瞄了自己两眼后,脸红红地急忙转移开视线,不由觉得好笑。俯下身,轻啄了她两下问道:“是不是被你老公的美色迷倒了?”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指的是残缺的美吗?” ---题外话---求加收藏! 184.184.老婆,你怎么床上床下都这么撩人 他当着她的面,去床脚凳上取过睡衣慢慢披上,却见她偷瞄了自己两眼后,脸红红地急忙转移开视线,不由觉得好笑。俯下身,轻啄了她两下问道:“是不是被你老公的美色迷倒了?”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指的是残缺的美吗?撄” 左斯翰扫了一下全身,颇不以为然,“残缺的美也是美,男人要那么完美做什么。” 楚嵚崟望着他宽大的后背消失在门边,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那样的他站在眼前,她窘迫得不知该怎样面对。明明胸前,手臂,大腿都有明显的疤痕,非但不觉得丑陋,反而无形中增添了阳刚之气,让她的小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 从内心来讲,她已接纳了左斯翰,否则也不会芸芸众生中,从中国到法国三万英尺的距离,时隔三年还是和他走在了一起。 缘分这东西真奇妙! 她望着窗外晴好的天空,内心像鼓足了勇气的风帆,重新又有了起航的动力。 没等左斯翰送餐上来,她忍着身体的不适,挣扎着起了床。 卧室的橱里清一色的男士衣服,没有留下一丁点女人的痕迹。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挽起,忽然脑海里想到了左诗敏,难道她不住在这里吗? 因为这里没有备下女人的衣服,她只好挑了一件藏蓝色的男式长袖衬衫穿在身上,宽宽大大,一直遮到了大腿偿。 简单清理了一番,她走下楼。 客厅的两面是巨型的落地玻璃,采光很好,屋内通透明亮,站在客厅即可见屋外修剪整齐的大草坪,大理石雕砌的流水喷泉和高大挺直的梧桐树。 远处,有几个黑衣打扮的保镖在来回巡视。 “怎么下来了?”料理台前,左斯翰听到动静,便转过头来,在看清她身上的衣着时,顿时眸光一暗。 深色的衬衫,衬得她的肌肤如一块上好的无暇璞玉,卷曲的长发直落腰际,修长笔直的双腿,莹白的脚丫光溜溜地踩在地毯上。 他只要一想到那件衬衣里面是真空的,就一阵口干舌燥。 老婆,你怎么床上床下都这么撩人! 他扔下手中的铲子,走过来揽住她,“怎么也不穿双拖鞋?” “你这里找不到一样女性用品,我只好拿你的衣服穿了,鞋子也是男士的,不过太大了。” “先吃点东西,吃完了陪你出去买。”想到什么,他特意加了一句:“我这里除了下人,还没有女人来过。” 她怀疑地看着他问:“左诗敏呢?她来巴黎住在哪儿?” “我帮她订了酒店,过两天等航班通了,就安排她回国。”他低头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了笑意,“是不是在查老公的岗?放心,除了你,这里绝对没有其他女人,你老公我身心健康。”继而幽怨地抗议道:“不像你,还给其他男人留宿。” “晨潇是我的好朋友。” “可他是男的。” “那次爆炸中他救过我的命。” 左斯翰将她拥进怀中,低声恳求:“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住在我这儿,我就不计较他住在小公寓。” 她开始沉思。 “答应我,嗯?”他捋开垂落在她面颊的发丝,捧住她的脸热切地说:“三年了,想死我了!” 他眼中的热度差点将她融化,可是那口气听着不像是委婉的想念,倒像是准备在床上弄死她! “住过来可以,你安排我哪一间?”她觉得自己这时候挺矫情的,不知道究竟想求证什么。 不过不矫情,就不是女人了,特别是自己在意的人面前。 “你挑哪间就哪间,反正我随着你住。” 前一句让她的心一凉,后面那句又让她的心一定,简直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的。 她淡淡一笑,说道:“左斯翰,我饿了。” 他的眼神一亮,满脸写着“吃我吧吃我吧吃我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真的饿了!”她无比娇嗔地斜了他一眼。 用过餐,俩人便出行去了最大的购物商场,采集一些生活用品。她还是穿上了那条洗干净的粉色裙子,好在裙子的款式简单大方,出行不显得突兀。 两人手牵着手一家家商店看过去,就像热恋中的男女,只要她扫过一眼,露出些许兴趣的,他便毫不犹豫地掏钱掏卡。 最后,她回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两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黑衣保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对他说:“我们是不是买太多了,有些东西可以到我公寓去拿的。” “那些东西有你和薛晨潇生活的痕迹在上面,你和我住一起就要用全新的。”他不容置疑地下结论。 霸道! 她轻声嘀咕一句,视线忽然被玻璃橱窗里的一套仿真猫咪摆件所吸引,一共六只猫,形态各异,惟妙惟肖,其中一只特别像蓝猫托尼。 “左斯翰,托尼已经当爸爸了吧?” “三年前它犯了错,所以我不准备给它找老婆。”蓝猫害得自己没当成爸爸,还丢了老婆,让它子孙满堂,想得美! 楚嵚崟没察觉他的卑鄙心思,看着这些憨态可掬的猫摆件,随口问:“那你怎么没在别墅里养一只,或者把托尼接过来?” “不想养猫了,如果你实在想它,等我们过够了二人世界,再接它来,或者到时候回国去看它。” “一只猫能影响什么二人世界?” “不管,反正你以后要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小心眼!”她笑了起来。 玻璃窗前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风姿绰约,宛若娉婷少女,一个长身玉立,好似一棵劲松,一柔一刚,无比和谐。 “大叔,您今年贵庚啊?”她捉狭地笑着说。“好像比我大不少呢!” 左斯翰气恼地搂住她,在她耳边恶劣地喷气:“嫌我老?那就是我还不够卖力喽,今晚继续,不过到那时你得叫我一声‘叔叔’助兴。” 她立刻红霞满面,暗暗掐了他侧腰一下,“正经点,不要为老不尊!” 左斯翰立刻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我应该立即马上得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还‘年轻’!” 他眼中射出的幽光透露出危险的信号,一想到此刻还酸软的胳膊和细腿,她连忙投降,“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您老真的很年轻,体力上老当益壮,精神上老而弥坚。” “坏丫头,故意气我!”他狠狠地吻住了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嘴,在上面用力地碾压,以示心头的忿忿不平。 以前还不觉得年龄是问题,因为他并不是古板的性格,而她也比同龄人成熟些。 可过了三年,他忽然不自信了。眼看着她越来越有风韵,岁月丝毫未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围绕在她身边的优秀男士依旧那么多。反观自己,头发灰了,眼角也开始有了褶皱,好在﹍﹍,不怕她跑掉!想到了什么,他终于有了点底气。 “阿翰!”一声尖利的叫声引得路人侧目,同时也打断了他俩旁若无人的嬉闹。 左诗敏脸色发青地指着他俩,愤怒已让妆容精致的她面部扭曲。“你们俩为什么还在一起?!” “阿翰,你忘了,她是你的仇人!” 左斯翰缓缓松开怀中的女人,沉声说道:“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我们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什么没有资格管?”左诗敏感觉自己要疯了,“都是围绕在你身边的这些狐狸精勾走了你的魂!阿翰,你好好看着我,我到底哪里不如这些贱人!” 左诗敏不顾形象地站在大街上大呼小叫,让左斯翰深深蹙起了眉,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我帮你打车,回酒店!” 他的大手上即刻落下一只有力的手掌,左斯翰脸上温度骤减,凉凉地开口:“怎么,小夏,你也想忤逆我?” 那个男人正是跟随在左诗敏身后的司机,手里还帮她提着两个购物袋。他的手因为左斯翰不怒自威的语气僵了一下,可扫过左诗敏一眼后,仍坚定地回答:“先生,小姐已经很可怜了,你别对她这么凶。” 左诗敏趁他俩谈话之际,一个不注意冲了出去,对准楚嵚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抡起了手中的链条皮包往她脸上甩去。 对付左诗敏她是绰绰有余的,可她只是防守,并没有出击,因此不慎被包的带扣刮到了眼角。 ---题外话---求收藏! 185.185.“怎么样,解恨了吗?” 对付左诗敏她是绰绰有余的,可她只是防守,并没有出击,因此不慎被包的带扣刮到了眼角。 “贱人你去死!你们害得阿翰还不惨吗,还要来骗走他的心!他是我的!”左诗敏像个疯子般失去了控制。 左斯翰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前将她俩拉开一眼就瞥见楚嵚崟眼梢的红印,当下心头一怒,将左诗敏狠狠甩开,拦在了楚嵚崟身前,“我看你疯的不轻,该再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了!” 左诗敏浑身一颤,畏畏缩缩地走过来,捏住他衣袖的一角,可怜巴巴地说:“阿翰,我没病,求求你别给我找医生,我保证以后都乖乖的,不给你惹麻烦了,”她又转向楚嵚崟,软软地开口:“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可你不是答应离开阿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们在一起连孩子都没有了,难道就不怕历史重演吗?撄” “你胡说什么?!”左斯翰的脸色已是铁青,连忙召来身后的保镖,“务必将小姐送到酒店。” “是!”保镖将手中的物件交给另一个人,便押着左诗敏离去,小夏紧随其后。 左诗敏不甘心地频频回头,当看到左斯翰心疼地将楚嵚崟拥进怀里时,眼中顿时戾气横生,死死地咬住唇。 阿翰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偿! “傻瓜,刚才为什么不还击,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他轻轻揉着她的下眼眶,脸上的温柔都能将人融化。 “说起来,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况且在你最孤单的少年时期,一直都是她在默默陪伴。”她深深一叹。就当是偿还父母的债,她不能出手,更何况她也看出,左斯翰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还存有一定的感情,下不了那个狠心,否则也不会一再地容忍对方的作。 “我欠左家的养育之恩,由我来偿还。我说过,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反而是我,”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将之托起,“曾经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后悔。” “左斯翰,”她抬起眸子,雾气在眼中弥漫,“你怎样对我,我都能接受,可是那个孩子,我到现在想起来,心口都疼。” 他的眸底同样划过神伤,“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就会改变所有的计划,先将你保护起来再说,也不会苦苦寻找你两年多。” “你那时候太狠,我怕你会对孩子不利,而且我也想好了,即使离开你,我也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孩子是生不下来的。”他垂下眸子,声音暗哑无力。 “为什么?” “有人在托尼身上抹了堕胎的药物,你那段时间回家经常抱着它,药物已渗透到你的体内,流产是迟早的事,月份大了更危险。” “什么!”她震惊地瞪大双眸,紧紧盯着他问道:“真的有那样的事?” 因为发生了这一出闹剧,两人没心情再逛,便回程了,好在该买的都基本买齐,有些东西商场说会安排人送货上门。 一路上,左斯翰将当年陆思远发现她体内的异常,然后他在公司和中天府邸查找原因,及那个沈小禾的可疑一股脑儿告诉了她。 他只希望,再出现类似事件时,她能相信他,第一时间和他商量。 听完了他的叙述,她靠在椅背上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曾经一直以为,他的无情是害死宝宝的凶手,所以她恨他入骨,以至于三年后仍无法原谅。可从现在得知的真相来看,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才造成了孩子的失去。 她好像该恨的人应该是自己! “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她闭上眼,黯然地启唇说道。 左斯翰将她搂至胸前,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说道:“嵚崟,孩子我们还会有的,这次我们都小心翼翼些,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当他亲眼看见她挺着大肚子,在魔鬼身边艰难地强颜欢笑时,才惊觉自己当初的保证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左斯翰,和你商量件事,我暂时不想要孩子。”她低低地恳求。 可是,嵚崟,我已经在逐渐老了,真希望我们能早日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而是揉了揉她的秀发说道:“好,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之后两天,左斯翰忙着去处理左诗敏回国的事情,估计是不太顺利,回来的时候脸色挺难看。 楚嵚崟上班后,听办公室的人议论说,索菲因为生病住院,已经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大家商量着去探望,也叫上了她一起。 她把这情况和左斯翰说了,自己会晚些回家。 “去吧,正好有场好戏可以看,给你出出气。” 楚嵚崟挂断电话后,困惑地想了好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人又动了什么手脚。 病房里。 素来趾高气昂的索菲,此时面无人色地躺在病床上,对同事的到来有气无力地表示着感谢。 当索菲的视线和楚嵚崟的对上时,立刻心虚地垂下眸子。 “索菲,你到底生什么病啊?” “是啊,平时你的身体一直棒棒的,怎么忽然要休这么长时间呢?” “﹍﹍。” 面对大家的七嘴八舌,楚嵚崟略带嘲讽地冷冷说道:“索菲中的是枪伤,不过好在歹徒没想要她的命,只打中了她的右胸。” “啊,天哪,原来你是遇到了歹徒,太可恶了!最近的治安真乱,前一段时间才发生恐怖事件,死了那么多人,我现在都不敢上街了﹍﹍。” 其中一个人诧异地问楚嵚崟:“依莲,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淡淡地回答:“今天正巧经过办公室,听到副总和人资部门的人在谈这件事。” “哦,是这样。” 索菲见她没透露事情原委,刚松了一口气,门外即闯入几个彪悍的女人。 为首的一个,直接冲到床边,对准病床上的索菲就是几记重重的耳光,把她打得懵懵的。 一旁的同事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个女人将一沓照片狠狠甩在索菲的脸上,照片四下散开,里面皆是一对赤/裸的男女苟合的照片,背景居然是n2公司的办公室,有些甚至是在茶水间。女的一眼就能认出是索菲,而男的居然是公司的销售总监。 “啊,是丹尼尔!”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于是大家投向索菲的目光变得鄙夷。 打人的妇女合着另外两个,将索菲从床上一直拖到地上。挣扎中,索菲的伤口崩裂,鲜血顿时染红了胸前的衣料。 “快去喊医生。”楚嵚崟对几个呆愣着看戏的同事吩咐,自己则上前去拉扭打在一起的几人。 “她刚手术没多久,你们不想出人命的话赶紧松手。”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帮着一起将气息奄奄的索菲抬回了病床上。 那帮女人临走时,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识相的,赶紧离职!如果下次再敢勾引我的丈夫,我就撕烂你的脸!” 病房再待下去,大伙只会觉得尴尬,于是纷纷告别离开。 坐着电梯的时候,还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俩的尺度也太大了,在公司就上演这种激情戏码!” “索菲平时对我们很苛刻,想不到她自己是这么放荡的一个人!” “她苛刻,说明她自己没什么本事,所以才会对有才华的下属特别嫉妒,就好比依莲﹍﹍。” 对于同事们的各种议论,她不置可否。 等回到了别墅,左斯翰笑着问道:“怎么样,解恨了吗?” “那群女人是你找来的?丹尼尔的老婆?” 他洒然一笑,说道:“他的老婆正在国外度假,这几个是我请来的临时演员,怎样,演得还挺真吧?” “这,”她一惊,不免有些担心:“你就不怕穿帮?” “怕什么,丹尼尔太太的家庭背景很复杂,即使传到丹尼尔的耳朵里,他也不敢去质问,反而会赶紧撇开索菲这个包袱。所以,这个几次谋害过你的女人在n2公司是呆不下去了。” 她斜了他一眼,说:“你也太狠了,这样的人以后不理她就行了。” “老婆,她平时没少给你穿小鞋,上次指使萨丽娜盗用你设计稿的也是她,这种人,哪能让她再留在你的身边?” ? 求收藏! ---题外话---求收藏! 186.186.你在外惹祸我替你摆平,但千万别给我惹男人 “老婆,她平时没少给你穿小鞋,上次指使萨丽娜盗用你设计稿的也是她,这种人,哪能让她再留在你的身边?” 楚嵚崟一愣,难怪萨琳娜那次演示,索菲明着暗着帮她,自己还以为索菲只是看不惯自己而已。 “你啊,外冷心软!”他宠溺地点着她的鼻子,“她将你骗到会所,给你注射迷/药,单就这件事便罪不可恕!如果你出了什么状况,老公会怎样痛不欲生,你想过吗?撄” “哦,我错了。”她讨好地冲他眨眨眼。 “嵚崟,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稍后,她担忧地问:“你得罪那个卡尔真的没事吗?” 他牵着她走向餐桌,桌上烛台摇曳,摆满了诱人的食物。 “你都不怕得罪克里斯汀,我还怕得罪卡尔吗?正好,我们夫妻俩和他们兄妹俩,看最后鹿死谁手?别担心,巴顿家族我还不怕得罪。” 她斜睨了他一眼,“谁和你是夫妻俩呀?三年前,我们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所以现在我是自由身。偿” “哼哼,”他冷笑两声,眼神凉凉地扫过她,说道:“楚嵚崟,我就再给你蹦跶几天,你在外惹祸老公会替你摆平,但千万别给我惹男人,这样的烂桃花出现一朵我就掐灭一朵!至于对你的惩罚嘛﹍﹍。”他没接着往下说。 到了晚上,左斯翰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惩罚的手段是什么,要不是第二天她还要上班,这睚眦必报的禽兽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周末,是n2公司的公司庆酒会。 所有的员工皆盛装出席,作为新员工的楚嵚崟是第一次参加公司的大会,结果发现这家公司真是下了血本,选址是巴黎最高档的豪华酒店,单宴会上的酒就都是玫瑰酒庄的高档酒。 她躲在角落里,偷着发了条信息给左斯翰【这里随处可见你的葡萄酒,你不会是免费提供的吧?】 手机很快收到了提示音,来自于他的回复【看在老婆的面子上,肯定是免费的。】 楚嵚崟【你可真大方!公司虽是我谋生的场所,又不是我的产业,你乱砸钱干什么?】 左斯翰【老婆,你今天真美!】 她一愣,四下张望了一圈,接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信息来了【我正默默地注视着你,不过你暂时没办法发现我,期待今晚你惊艳的表现!老公。】 神神秘秘的,来了也不说一声!她不禁觉得好笑。 除了设计组的几个同事,其他人她都不熟悉,本来还挺无聊的,但一想到左斯翰此时正候在哪个角落关注着自己,便不再感到孤单。 这时,代表最高层领导人的托尼上台,拿起话筒后清润的嗓音流泻而出:“今天的酒会,我要向各位介绍一位重要的人士,他是n2公司神秘的幕后总裁,三年来从未以这个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想必大家会觉得很陌生。其实不然,他就在你们的身边!” “啊?谁啊?” “天哪,总裁就在我们身边,难道我们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员工都开始四下搜索着可能是总裁人选的高大身影。 托尼见关子卖得差不多了,便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说:“现在有请高级女装设计组的依莲小姐上台!” 设计组的依莲,本人长什么样公司的同事知之甚少,只听说她的设计最近颇受欢迎,在几家专卖店的成衣销售排名靠前,属于很有潜质的设计师。 “依莲,老板叫你呢!”身旁的同事催促着楚嵚崟。 她整个人懵懵的,不明白这个托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依莲小姐,请跟我来。”最后,还是托尼的秘书安迪走到她身边,附耳轻声提醒了一句。 她虽然很是茫然,但毕竟出身名门,对这种宾客云集的场面早司空见惯,倒没显出多局促,而是款款地带着一抹浅笑朝台上走去。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黑发黑眸的东方美人,一袭黑色无袖深v领的修身长裙,身姿婀娜修长,白净的颈项仅简单的挂着一条长款的珍珠项链,在姹紫嫣红的人堆中显得既低调又突兀,就像一只不屑与白天鹅争锋的高傲黑天鹅,优雅而又神秘。 她疑惑地望向台上的托尼,却发现他的目光里除了惊喜,惊艳,居然还有浓浓的戏谑,仿佛等着看她出糗的好戏。 霎时,她的心中警铃大作。 托尼不由分说牵起她的纤手,面朝台下微笑着说:“这位依莲小姐,大家应该不会陌生,她参加半年前新锐设计师的比赛,获得了第一名的殊荣,之后为诸多名人,比如克劳德夫人,碧姬小姐等等上流人士和社会名人设计过女装,均获得一致好评,公司因为她的加入,业务量增加了10%,而且是相当可观的纯利润10%,所以她的能力不容小觑,因为,”他忽然一个停顿,将她的素手高高举起,朗声说道:“她就是我们的美女总裁!” “啊?” “啊!” 台下不可抑制地发出阵阵惊呼,特别是高级女装设计组的同事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什么?那个低调的东方美人依莲是n2的总裁? 那之前怎么会被索菲欺负? 还被萨琳娜偷用了设计稿?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果然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同事们在后怕的同时,偷暗自拍着胸脯压惊,庆幸着自己没有明着得罪她啊! 楚嵚崟同样的出乎意外,她立刻转头看向托尼,“你说什么?” 男人笑得清润有礼,对她微一颔首,贴近她轻声解释:“嫂子,容我自荐,本人托尼,中文名韩修文,是森在海外的特助,协助他打理一切国外的事务。三年前他为你成立了这家时装公司,期间一直是我在替你保管,今天终于可以正式移交给你了。” 他等着她听完后的喜极而泣,不料她仅是秀眉一蹙,不悦地反问:“左斯翰,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森,嫂子的反应也太高冷了吧! 韩修文温和友好地回答:“现在先请你对大家说上几句,安抚一下所有员工的情绪,半个小时后,我会领你去见森,他在等你。” 说完,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面对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楚嵚崟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朗声说道:“说实在的,今天以这个身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我比你们还要吃惊。来到n2公司,和大家一起奋斗的半年时间里,我看到了同事们积极上进的工作态度,和设计师们才华横溢的表现力,竞争固然有,但是良性的竞争会促动一个公司更快的进步。 n2公司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在巴黎时装界站稳了脚跟,并收纳了这么多优秀的设计师,这本身已经创造了业内的神话,这个神话故事我希望是和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一起携手续写下去!加油吧!” 台下是持久不息的雷动掌声。想不到这个总裁,不仅年轻貌美,才干出众,还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之前持着怀疑她心胸狭窄的想法的一些人,立即打消了顾虑,原来总裁这么能吃苦耐劳,也和大家一样,在默默地为公司做出贡献啊! 接着,韩修文开启了一瓶瓶葡萄酒,楚嵚崟亲手倒进了用水晶酒杯搭起来的杯塔,由酒店侍者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韩修文高举酒杯,大声说道:“来,让我们饮尽手中的美酒,为n2的明天干杯!” 共饮过后,设计组的一帮人立刻围了上来。 “依莲,你瞒得我们好苦!” “是啊,看你平时那么低调,也不多话,想不到你竟然是总裁﹍﹍。” “总裁大人,据你的观察,我的工作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吧?” 面对大家的七嘴八舌,她一一淡然微笑回应。 “依莲!”身后,传来低声的叫唤。 他人立刻心知肚明地散去。 “嗨,雅尔曼。”楚嵚崟冲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两只剔透的酒杯清脆地碰撞了一下。 她轻抿了一口。看来左斯翰是下了血本了,这酒的品质真不错!不过自己再贪几杯,估计就要醉了。 ? 下章女主终于等来了有关三年前的解释 ---题外话---求收藏! 187.187.“左斯翰,你这个大骗子” 她轻抿了一口。看来左斯翰是下了血本了,这酒的品质真不错!不过自己再贪几杯,估计就要醉了。 雅尔曼并没有喝,只是用复杂而痴迷的眼光注视着她,见她抬起白皙细长的颈,让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入了绯色的双唇间。 “你怎么不喝?这酒口味很棒,尝尝看?”她微微倾身靠近他,状似耳语:“我认识这个酒庄的老板,今天的葡萄酒算是他的珍品了,可别浪费了。” 她鬓边垂下的秀发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 这一刻,他的呼吸也变得微不可闻。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幽兰花香,他觉得自己是未饮人先醉了,脸上也泛起了羞涩的红晕撄。 二楼的雅间,男人沉静寒凉的眸子将大厅一角的这一幕瞧在眼底,冷哼了一声,瞥向一旁的男人,磁性的嗓音中不难听出带着薄怒:“这个男人又是谁?你怎么从来都没和我提过?” 韩修文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嫂子人见人爱,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个个都向你汇报,你忙不过来不说,也容易气急攻心。偿” “别废话!” “雅尔曼,销售经理,小伙子人挺实在,工作也很勤奋。”韩修文被他一记冷喝,立刻没骨气地招了,随后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在意他吧?他和嫂子真的没什么,除了献献殷勤,没闹过什么大动静,小伙子人很腼腆,一看就是没有恋爱经验﹍﹍。” 左斯翰气得笑了,“罗里吧嗦一大堆,你以为我要对他做什么?n2是嵚崟的公司,我想裁人还得她说了算不是吗?” 他说过,凡是她惹出来的烂桃花,见一朵他就要掐灭一朵! “咦,森,干嘛去?”韩修文见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诧异地问。 “下楼灭花!”他咬牙扔下一句。 “不是说好要把舞台留给嫂子的吗?”韩修文摇着头。这个男人太善变了!之前保证自己绝不出面,只等老婆上来找,这才多会功夫,就熬不住了。 也是,就像他的吉米,活在万众瞩目中,星光闪耀,他的内心其实真想将这颗星私藏,不让世人看见。 “依莲,我﹍﹍。”雅尔曼暗自吞咽着口水,凝视着眼前笑容明艳的女人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老婆!”突然,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高大的东方男人,成熟稳重的气质,偏偏夹杂着一股张扬凌厉的气势,让人生畏。只有对着怀里的女人时,身上的戾气和冰冷才收敛起来,眼里的温度能将人融化,“说好了一会儿来陪老公的,让我等那么久!” 他带着撒娇口气的法语,让对面的雅尔曼吃了一惊,随后满是失落地看向楚嵚崟,“依莲,你结婚了?” “对啊,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左斯翰连忙回答,就怕她出言否认。同时扶着有些醉意上头的女人,轻责:“你说你,就这点酒量还敢在外面瞎喝,这些也只是玫瑰酒庄的中等品种,等回家我去拿上好的给你﹍﹍。” 雅尔曼看看手中的酒,再看向他俩拥在一起的和谐背影,眼底呈现一片沉寂的灰色。 原来依莲不仅是公司总裁,她嫁的老公也是酒业中的大亨,自己和她有着云泥之别,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宵想之人。 “左斯翰,你这个大骗子!”她嘴里嘟囔着,手指不停地扒拉着腰间那只可恶的大手。 “我哪儿又惹你了?” “我现在看你不顺眼,你给我走开!”她用尽力气去推他,可惜沾了酒的她就像只小醉猫,只剩下挠人的力气。 他叹了口气,对自家老婆的那点酒量再清楚不过了。 他曾试想过无数种,当她被冠以n2总裁光环后的场景。或许是惊喜,或许是释然,或许是﹍﹍,唯独没想到她会忧伤。 是的,即使喝得醺醺然,她刚才明艳的笑容里满是忧伤,现在忿忿不平的表情里也浸染着忧伤。 “我们上楼说,你要的解释我说过惊喜过后就会给你。”他毋庸置疑地紧紧搂住她,朝电梯口走去。 站在原地的雅尔曼被同事团团围住。 “雅尔曼,你不是喜欢依莲吗?刚才有没有向她表白?” “那个抱着依莲的东方男人是谁啊?总感觉有些面熟。”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陪碧姬小姐来过几次,好像是她的未婚夫!”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亲昵地搂着依莲,难道说依莲做了第三者?” 雅尔曼面色一冷,立即开口喝止:“你们不要瞎猜!刚才那位先生是依莲的丈夫,他是玫瑰酒庄的大老板。” 一句话又引起了众人不小的马蚤动。 雅尔曼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口,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既然自己和她无缘,那就如她所期望的,做个默默关心的朋友吧! 回到二楼雅间,韩修文察觉他俩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便识趣地起身,不过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开口说道:“森,这三年,我的肩上多扛了一份工作,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多加一份薪水?” 左斯翰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说:“你是帮你嫂子打工,薪水问她要。” 韩修文看向一边面色清冷的女人,为自己默哀了三秒,继续说道:“那还是算了,我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让你家的猫改个名字?” 他的英文名和蓝猫的重名了,叫他总感觉在叫一只猫,他有这么低等嘛! “哦,那我到时帮你问问托尼,要看它愿不愿意了。”左斯翰淡淡地回应。 韩修文确定自己此时的拳头有点痒,不过当左斯翰一个眼尾扫过来,便很有涵养地点点头,回答:“好的,如果有结果了,请告诉我一声。”说完,便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替他们把门也带上了。 他前脚一走,左斯翰立刻就破了功。蹲在楚嵚崟的面前,将她凉凉的细长手指握进掌心,哑声问:“这个惊喜不喜欢吗?” 她从楼下灯红酒绿,繁华奢靡中转过头,视线静静地落在他有如雕刻般英俊深邃的眉眼上,眼底则是一片沉静。“说吧,你所谓的解释。” “抢走了楚天的项目,让我损失了十个亿,最后丢掉了董事长的宝座,连执委会的资格都失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拉上谢仕卿,在我眼前卿卿我我演了一出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头到尾,瞒着左家和楚家的过节,瞒着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年前,你让我失去了一切,感情,亲情,孩子,家产,可是三年后,你告诉我,感情上从未背叛我,还将一家市值超过楚天的时装公司交到我的手上,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她一迭声地质问,像一根细细的长鞭抽在他的心上。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在法国街头孤寂游荡,他在中国商场孑然沉浮,像过了很长的岁月,可是暮然回首,那些往昔恍若昨天。 “因为我爱你!”他的嗓音深沉如陈年佳酿,眼眸如染了墨般黝黑浓烈。 她却好似没听见,只勾着一边的嘴角,漫不经心地说:“左斯翰,夺走了再还回来,你是在施舍我吗?” “不是,”他的姿势未变,只是长久蹲着脚有点麻,便改一条腿跪在地毯上。“我是用楚天70%和擎宇的30%资产,创建的这家n2公司,楚天本来就是你的产业,而擎宇的30%是我在左家打拼这么多年应得的酬劳,可以抵作你父母当年给我叔叔的那笔巨资,所以n2只是你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有这家公司的名字,把我放了进去。”他取过茶几上便签和水笔,在上面分别写下了“han”“yin”,指着末尾的两个字母说:“我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母都是‘n’,所以这家公司就起名了nii,后面两个i就像是我们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简称为n2。”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专属战场,没有任何人敢来掠夺和侵占。” 她望着眼前的左斯翰,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从她的手里不近人情地抢走了楚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造一个专属她的时尚帝国吗? 像是替她解惑,他接着说道:“伤害你不是因为左震,也不是因为我父母,而是单纯地想让你离开我一段日子。” 他感受到掌心的小手一颤,没有放开,而是更加有力地握紧。 ---题外话---求收藏! 188.188.谢谢你,这三年没有放弃我 像是替她解惑,他接着说道:“伤害你不是因为左震,也不是因为我父母,而是单纯地想让你离开我一段日子。” 他感受到掌心的小手一颤,没有放开,而是更加有力地握紧,“我心中即使再怨恨左震,他毕竟对我还是有养育之恩,所以打垮楚氏这场戏我务必要做,也算是对他十几年栽培的回报。在普罗旺斯,他给了我期限是两年,其实那时候我已在着手资产转移,按我的设想,两年时间足够能将你在法国的路全部铺好,我希望你能怀上孩子,这样即使我做出伤害你的事,看在孩子份上,你也会尽快原谅我。” “可计划不如变化快,你父亲被人为迫害,以及你在北海道被劫持,让我意识到你身边潜藏的危险,这使我不得不下决心提前了计划,方小姐和我做了一笔交易,她以手中8%的股份,请求我将你送出国,并且护你一生周全。” “之后的种种就是我的计划实施,看着你痛苦,我在停止和继续中煎熬。。嵚崟,那时候最难受的人不是你,而是在背后布置这一切的我!撄” “我自认计划很完美,想着你去法国后,我会让韩修文保护你,等两个月后国内一切安定,我就去找你,到时候任你责罚,我会陪你定居在法国。” “可是我没想到左震会突然回国,让矛盾激化。也没料到你恨我如斯,最后宁愿借着爆炸,而隐身失踪。如果不是现场遗落的那枚粉钻,我真的就把楚依然当成了你。” 他想到生不如死的那几天,心下恻然不已。“除了我父母在我眼前离开人世,没有什么比看到爆炸现场更让我痛苦的了。那段时间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存活,因为愧疚,也因为绝望,我的感情不多,倾注在你身上的几乎是我的全部。” 他抬起眸子,深情地望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女人,低醇柔和地发问:“嵚崟,原谅我,好吗?偿” 她捏起拳头,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肩,力量不大,却像把铜锤砸在他的心上,令他阵阵抽痛。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说自话,扭曲我的人生?在我最信任依赖你的时候,甚至是爱上你的时候,让我跌至地狱?” 他坐到她的身边,双臂将她紧紧环住,任由她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抽泣着说:“在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让我误会你,你就好受?” “不好受,难受!”他认真的瞳仁里满是她的倒影,“可宁愿被你误会也不能对你说,按照你这个倔性子,遇到感情挫折会像只鸵鸟躲得远远的,可遇到危险磨难,反而是迎头而上。有时真希望你能换过来,只单纯相信我,依赖我,和我走到永远。” 她一怔,细细想了一下,自己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如果当时知道了有危险,她不仅不会同意避开,反而会藉此引出藏在幕后的人。正是因为感情上受了伤害,她才想着要远远地离开。 “嵚崟,回到我身边,别再让我们缺失下一个三年。” “森。”她回拥住他,轻柔地说道:“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嘛。” 他捧住她的脸,望着她眸中流动的情意,犹如银河的繁星,细碎明亮,不禁深深情动,覆上她被红酒润泽后分外娇艳的红唇,辗转轻喃:“你说三年前就爱上我,我想再听你说一遍。” “森,我爱你。”她从来不是一个对感情扭捏的人,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会坦然地面对。 他的理智顷刻间崩溃,巨大的情潮似海浪翻涌,瞬间将两人淹没。 摒弃了隔阂,解开了误会,这时候的他们心静得只容得下彼此的心跳,再没有比袒露心胸更让人畅快和惬意的事了。 “我们回去吧,还有好多事没做。”他附在她耳边说道,嗓音蛊惑暗哑,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情谷欠。 她眼波流转,脸颊嫣红如霞,羞涩地瞥了他一眼,“那酒会怎么办?” “丢给修文,他会处理好。” 大厅里正在推杯换盏的韩修文忽然打了个喷嚏,心想:谁又在暗地里算计他了? ﹍﹍﹍﹍﹍﹍﹍﹍﹍﹍﹍﹍﹍﹍﹍﹍﹍﹍﹍﹍﹍﹍ 一周时间,楚嵚崟对公司内部运作有了初步了解,这么快上手还得归功于管理楚天那段时间所得的经验,再加上韩修文的鼎力相助,和安迪这样勤快的助手,让她事半功倍。 这使她对左斯翰的人员管理理念再次信服。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左斯翰带着她去普罗旺斯拜祭自己的父母。 湛蓝的天空下,是一片宁静的湖泊,依着圣维克多利亚山,如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左斯翰父母的墓碑就安葬在这依山傍水,优美静谧的画卷中。 白汉玉雕砌的双人墓,用汉字写着“父森可凡母陶乐音之墓儿森斯翰谨立”。 她将两束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放置在碑前,然后跪在了地上。 左斯翰本以为她只是鞠三个躬,伸手拦她没拦住。 “森先生,森太太,我是楚嵚崟,二十七年前我的父母犯下了错,虽然他们是无意的过失,却让你们英年早逝,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惨剧,森在没有你们陪伴的陌生环境中长大,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这声抱歉晚了整整二十七年,真的很对不起!” 她俯下身,额头叩地三次,直起腰时,已是泪流满面。 “嵚崟,别这样,我爸妈不会怪你的。”左斯翰心疼地看着她,试图去扶她起身,却见她轻轻摇摇头,“我还有话要说。” 她握住了左斯翰温暖的大手,转回头,冲着浅笑吟吟的碑上两人照片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左斯翰为什么取名叫‘森’,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根,你们永远活在他的心目中!森,他很优秀,很能干,你们在天国可以放心。如果不嫌弃,我想在他以后生命的每一天,代替你们好好爱他,照顾他,陪他相伴到老,恳求你们认可我。” 左斯翰心头一热,也在墓前跪下,与她并肩看向墓碑,“爸,妈,这是你们的儿媳妇楚嵚崟,我的妻子,有她陪伴我的人生才是完整,以后每年我们都会来看你们,希望你们泉下有知,祝福我们。” 他捏捏她的小手,催促:“快叫爸妈。” 她脸一红,凑到他耳根说:“你忘了,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现在不是夫妻。” “你也说了,我们签的是协议,结婚证还在,夫妻关系一直没变。” “啊?!”她震惊地瞪着他。 “所以,你是我落跑三年的老婆!之前还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和其他男人秀恩爱,我还没和你算这笔账呢!” 她先是心虚地垂下眼睑,忽然想到什么,“不对啊,好像你和某女明星也在我面前秀恩爱来着,还自称是未婚关系的!” 他讪讪地急忙岔开话题:“你看咱爸咱妈一直看着我们,我们别再斗嘴了,省得两老担心。快,叫一声爸妈。” 她斜了他一眼后,正色地对着墓碑起誓:“爸爸,妈妈,我知道自己离好妻子的标准还不合格,有很多缺点,可是我会努力改进,对森的感情,今生此心不渝,即使岁月变迁,也惟愿他一人,不离不弃。” “嵚崟,”他大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这些动听的话,怎么光和我爸妈倾诉,都不对我说?” “这个醋你都要吃啊?”她只觉好笑,靠在他的胸前,安静地低语:“谢谢你,森,这三年没有放弃我。” “嵚崟,我说过,戴了我的戒指就要被我圈定一生!你成为我妻子的那一天,就注定会是我左斯翰一辈子的老婆,这个不会改变。”他握住她的纤手,将之放在自己胸前,郑重地说道。 离开时,两人都觉得放下了心中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左斯翰先替她拍去膝盖上的尘土,再清理自己,随后与她十指相交,牵着手朝城堡走去。 “森,以后不管有什么安排都先告诉我,好吗?”想到失去的那个孩子,她黯然地说道:“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我会学着依赖你,可是,你也不要再瞒着我任何事,好吗?” “不会了,”他深深地轻叹,“我们失去的三年就是因为当初缺乏信任,和我的自以为是造成的。一想到那场爆炸,我至今还很后怕。以后,有什么我都同你商量。” ---题外话---求收藏! 189.每天在你怀中醒来,我很幸福 189.每天在你怀中醒来,我很幸福 “不会了,”他深深地轻叹,“我们失去的三年就是因为当初缺乏信任,和我的自以为是造成的。一想到那场爆炸,我至今还很后怕。以后,有什么我都同你商量。” “不知道过了三年,那些人还会不会执着于芯片?” 他沉思着,“应该没这么容易放弃,我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制造爆炸案,和冲我开枪,看得出来,对方不想要你的命,但是想置我于死地。” 她一惊,立刻说:“那你一定要当心!” “那个男人很冷静,他一击不中就不会再轻易出手,除非是有极大的把握。别担心,你老公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趴下的人,我的软肋只有你。”他柔声说道:“所以,只要你安好,我就不会有事。” 晚上,当她依偎在他怀里时,依旧为此愁眉不展。那些暗藏在角落里的人没被找出来,着实让人心情难安。 神秘的佐藤家族,和父亲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 当年妈妈为什么要推她入水?这一切的一切,就好似巨大的谜团,笼罩在心上,挥之不去。 “宝贝,别想了,不如我们来做些有意义的事?”看着她愁云惨雾的小模样,他一把搂住她,在她的樱唇上轻啄。“今天,公公婆婆也见过面了,是不是该考虑送份大礼给他们?” “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生个宝宝。”他轻咬着她的耳朵,暧昧地呵气,“我都三十六了,再等下去,金种子会变成银种子,而且我们要多生几个孩子。”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孩子。” “不是啊,生多点,就可以让他们组团自己一边玩去,不来打扰我们俩。” “左斯翰,你这个自私鬼,当心宝宝们组团欺负你。”她笑着揶揄。 “他们欺负我,我就欺负他们的妈妈。”调笑间,他已褪去她身上的睡衣,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特别是在她敏感的几个地方故意停留,引起她阵阵颤栗。 “小东西,你还是这么敏感,”他的唇似带着火焰,落下的地方瞬间被点燃,“今晚,我想欺负你到哭。”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她哼着反驳,尾音却已开始发颤,“左斯翰!你﹍﹍这是﹍﹍亲﹍﹍哪里?” 他从下边抬起眼,双眸点燃了浓烈的谷欠火,在眸底熊熊燃烧,似要将她也拉进情网中沦陷沉浮。他的双唇晶亮,邪肆地一笑,蛊惑地哑声问道:“喜欢吗?” 几下的逗弄,立马让她溃不成军,连连带着哭音求饶:“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他如愿地看到她小声地呜咽起来,知道她早已准备好了接纳自己,当即便抱住她,冲进了最深处。 “宝贝,舒服吗?” 她已经魂飞云外,在云海中起起伏伏,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爱人,是她准备厮守一生的男人。 “回答,舒不舒服?男人也需要鼓励,嗯?”他在她敏感的耳后到锁骨处来回徘徊,激起千层情潮,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下,滴落在她雪色晶莹的肌肤上,随着热气升腾蒸发。 她咬着下唇,绯红着俏脸气喘着说:“你最棒﹍﹍行了吧?” “这话老公爱听,多说有奖励!”听到这句话,他不禁火苗乱窜,浑身似积蓄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男人在床笫间就爱听到这方面的赞美,特别是从自己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那比喝了几杯琼浆玉液还要让人沉醉。 她没能忍住,哭出了声,在他的好言哄骗下,一遍又一遍地被压榨,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随他去折腾,就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也不记得了。 翌日,楚嵚崟在他的怀里悠悠转醒,交叠纠缠的姿势立刻让她的脸涨红。可是她没法动,不仅是被他搂得紧紧的,关键是浑身酸软得连一根小手指头都懒得动。 不知道这男人的体力和耐力怎么这么好,将自己折腾得够呛!以前还没这么强悍,怎么三年过了,变本加厉地狠了! 她不知道,正因为这三年的空白,再加上差点以为她死掉,他更加珍惜如今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只想把自己所有的宠,所有的爱都给她,也想让她离不开自己。 更何况,她当着自己父母的面说了这么多动听的情话,还答应了为他生孩子。 楚嵚崟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最后落在他鬓边那几缕灰色的发丝上,心脏不受控制地微微抽痛。 这三年,他过得很艰难吧? 她抬起手指轻触他的鬓发,又滑至他胸口和手臂的伤疤上。 这样一个男人,不仅有足以俘获女人的好样貌,聪明果决的头脑,还有钢铁般的意志,她是不是该紧紧护着,不给其他女人可趁之机?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捣乱的小手被一把握住,放进了他嘴里舔舐,引起她后背的阵阵酥麻。 “好脏。” 他的眉梢眼角浸染着笑,“一大早的,就勾引我。” “哪有。” “你的小手在我身上到处点火,昨晚没喂饱你?” 她被他眼底浮上的***吓了一跳,急忙申辩:“我没点火!就是看你身上这么多伤,心疼。” 左斯翰心头一暖,搂紧她,在她饱满的额上印上深情一吻,心满意足地说道:“每天都这样,抱着你入眠,搂着你醒来,日复一日,夫复何求。” 楚嵚崟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怦怦”有力的心跳声,伸手回抱住他,柔声说道:“我也是,每天在你怀中醒来,我很幸福。” 他动容地看着怀中娇媚的她,如一只慵懒的猫咪,蜷在自己身边,眼波流转似水,声音轻盈婉转,不禁动情地吻向她的绯唇,“我的小猫怎么不再傲娇,变得这么感性了。” “森,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我们要过好以后的每一天。”她主动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掌心,与他十指交叉,缠绵相扣。 “好,我们一定要过好每一天。”他的声音消失在唇齿贴合的瞬间。 从昨天来到城堡,她就发现换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不禁私下里问左斯翰,“你这儿原来的人呢?” “给我辞退了。”他沉声回答:“原先的几个被我养父收买过,这样的人不能再留在身边。” 对这点,她深表赞同。像左斯翰这样的身份,身边跟着的必须是尽心尽力,忠心不二的人。 “带你见一个人。”他牵起她的手,覆在她耳边低声说。 楚嵚崟困惑地跟上他的脚步,同他一起走进酒庄。 来来往往的工人看见他俩纷纷点头打着招呼。 最里面的一间,是一间实验室,人数不多,大家都在低头忙碌着。 左斯翰拉着她径直走到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医用大褂的女人身后,低声叫唤:“安娜。” 那女人转过头,楚嵚崟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方﹍﹍。” 左斯翰捏捏掌心里的小手,对那个女人说:“我们出去说。” 女人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房舍,来到葡萄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在这儿?”楚嵚崟惊讶地问道。失踪了近四年的人,乍现在眼前,而且是在左斯翰的酒庄出现,怎能不叫她吃惊。 “你们慢慢聊。”左斯翰留下她们二人,去了不远处的太阳伞下坐着,将空间腾给了她们。 阳光下有些热,方旖旎将大褂脱下,搁在小臂上。 楚嵚崟发现她变了很多,原先明媚的女人,如今眉目间一片死寂,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深蓝色工作服,头发也梳了个老气的发髻。昔日陪在爸爸身边,笑语妍妍周/旋公司内外的能干特助已不复存在,眼前这个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东方女人。 “嵚崟,好久不见。”方旖旎淡然地说道,随后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坐下,“我们坐下说,我知道你有一大堆想问的。” 楚嵚崟旋即也走过去,在另一边的秋千上坐下。轻微的荡漾中,她幽幽地说:“方小姐,我十二岁就认识你,那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爸爸身边得力的助手,因为你的存在,我妈妈郁郁寡欢,最后跳楼自尽。十五岁那年,我被人推下河,因为指证你是凶手,被我爸爸打了一记耳光,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分崩离析。” “可是,当我发现你不是推我下河的凶手后,我忽然不确定了,你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我们周围,小三吗?没有哪个女人对自己所爱的男人没有企图,可在我妈妈去世后那么多年,你一直本本分分地守在我爸爸身边,不曾觊觎楚太太这个名分,为什么?” 190.往事成追忆(解释,必读) 190.往事成追忆(解释,必读) “可是,当我发现你不是推我下河的凶手后,我忽然不确定了,你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我们周围,小三吗?没有哪个女人对自己所爱的男人没有企图,可在我妈妈去世后那么多年,你一直本本分分地守在我爸爸身边,不曾觊觎楚太太这个名分,为什么?” 方旖旎苦涩一笑,“你说得很对,女人对自己爱的男人会有野心和占有谷欠,我也同样有,可是我爱的男人,他至始至终只爱他的妻子,至死不渝!” “你是说,我爸爸没有背叛过我妈妈?”她失声问道。 “是,从来没有!不管是我,还是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女人,谁都无法夺走他对你妈妈的爱。” “那,为什么﹍﹍。” “你听我讲个故事,”她的目光飘远,似陷入了回忆,“你爸爸年轻时候风流倜傥,相貌英俊,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你妈妈,当时你妈妈虽然是花季少女,可年纪轻轻已掌管了家族事务,身上自带一种冷艳的气质,他俩可谓是一见倾心。” “你妈妈是日本佐藤家族的执事千金,因为美貌被你外公作为诱饵,挑起几大家族的争斗,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你妈妈离开,因此你外公对你爸爸发出了追杀令,你妈妈为了自己的幸福,盗走了涉及家族秘密的芯片,并声称用她十五年的自由做交换,否则她就将芯片毁掉,你外公被迫答应了。” 这段历史,楚嵚崟已从佐藤雄一的口中得知。 “你妈妈当时考虑,你外公年事已高,十五年以后,家族的人应该已经忘记她这个留在中国的成员,这样她就可以和你爸爸长相厮守。可没想到,其他家族中有不乏爱慕你妈妈的,知道她出走的消息,觉得自己被耍弄了,于是派人到中国来追杀。你父母在逃亡中,发生了车祸,对方车毁人亡,你父母虽然没事,但你妈妈因为受到惊吓,提前了一个月临盆,生下了你。” 楚嵚崟涩然地说:“车祸中丧生的就是左斯翰的父母。” 方旖旎点点头,“左少应该都和你说了,他们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查出来的,如果在你婚前知道,我真不敢把你交给他。” “那个芯片到底涉及什么秘密?” 方旖旎摇着头,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你父母都没有和我讲,说起来倒像是怕人知道,反而害了别人。嵚崟,你妈妈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大学刚毕业,因为家境贫寒,又要照顾我哥哥嫂子遗留下来的两个孩子,所以只好去夜总会打工,在那种地方赚钱快,却也容易得罪人,因为我不肯出台,得罪了一个恶少,在差点被糟蹋的时候,你妈妈及时出手,救了我。” “后来我自愿跟着你妈妈,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见证了他们夫妻俩的恩爱,虽然心生羡慕却从不觊觎,你妈妈又怀了孕,因为年龄大了,便在家保胎,让我去做了你爸爸的助手,帮他打理公司。可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孩子并没有降生,你妈妈不慎流产,这才发现自己身中慢性毒药,虽不至于毙命,却会造成人精神恍惚,产生幻觉。” 楚嵚崟心中一痛,想到了自己流失的那个孩子,也是人为加害的。原来妈妈和自己遭受过同样的痛苦,这使她三年来对母亲的怨恨有了松动。 方旖旎的思绪回到那一年秋天的一个下午。 慕凡躺在卧室的床上,靠在楚南宸的怀里,恹恹地说:“南宸,我好后悔,如果当年我不粘着你,现在你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是我拖累了你。” “傻瓜,哪里是你粘着我,明明是我死皮赖脸地要和你在一起。”楚南宸轻轻吻着她苍白的脸。 她甜蜜的一笑,而后担忧地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了找到芯片,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可是芯片不能再交还给他们,这是犯罪,会伤害到很多人,我不想再让佐藤家族手上沾染鲜血了。” “我们藏的地方很隐秘,他们不会想到的。只要过了嵚崟这一代,以后就不会有人再重视了。” “嵚崟!”慕凡忽地紧张了起来,“我的女儿不能再被他们伤害!南宸,送嵚崟走,离我们越远越好,待在我们身边很危险!” “可是,我们以什么名义送走她?即使让她出国,那些人还是会找到她的。”楚南宸苦恼的冥思。 她闭上眼,双睫抖颤得厉害,也是一脸痛苦。片刻后方睁开眼,似下定了决心,“南宸,你抛弃我吧!” “你说什么傻话!”楚南宸被她这句话惊得差点跳起来,当下脸色都变了。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这个计划。你假装抛弃我,和别人双宿双飞,我们利用这件事造成不睦的假象,然后将嵚崟送出国,对她不闻不问,这样可以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我们也可以安心地查找,揪出藏在身边的那个人,当那个人发现我们没这么和睦了,或许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来。” “可是﹍﹍。”楚南宸仍犹豫着。 “南宸,我相信你不会变!”慕凡抬头看向了站在床边的方旖旎,柔声说道:“小方,我把南宸和嵚崟都托付给你了,你帮姐姐好好保护他们。” “慕姐!”方旖旎当时也在场,她很感激慕凡一直把自己当亲妹妹一样,对她毫不避讳。“这个不用你说,我一定会替你守好这个家的!” 慕凡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拽着楚南宸,流着泪,却很坚定地说:“那你们听我的﹍﹍。” ﹍﹍ 方旖旎回忆着说:“这便有了你被推下河,然后你对我误会重重,而你爸爸妈妈因此产生嫌隙的假象。他们故意冷落你,让你不被人注意,打算将你送出国后也继续不闻不问。试想一个不被关注的孩子,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秘密呢。” “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可是我们忽略了慕姐身上的毒,她其实已病入膏肓,可是一直瞒着我们,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幻觉,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真的以为我和你爸爸背叛她,有了私情,最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你爸爸痛不欲生,可是在人前仍要维持冷漠,因为他有责任保护好你。在将你送出国后的那一天,他亲口对我说了抱歉,旖旎,以后可能要荒废你的青春了,只有你这个角色存在,嵚崟才不会被人注意。”方旖旎的话音一顿,眼底浮起了一层水雾,“我回答他,没有慕姐就没有今天的我,而且我答应过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女儿!” “其实,从那一天起,我才打算好好代你妈妈照顾和爱护你爸爸的。以后的几年接触,我们并肩商场,我做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人前扮演着他的情人,只有我知道,私下一个人时,他是多么孤寂,想念你的妈妈,想念你。” “嵚崟,你怨恨了南宸七年,怪他一次都不去看你,你可知道每次我看完你后,最急切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的人就是他?南宸真的很可怜,他的冷漠都是装的,为的就是能让你过得平安健康,不要成为第二个慕姐!” 楚嵚崟听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想到怨恨爸爸的七年,即使后来他死了,自己还是没有打心底里原谅他。还有妈妈,在唏嘘她的悲惨结局的同时,其实也在责怪她的懦弱,后来记起了她是推自己下水的凶手,更是没法释然。 原来,一切明面上的伤害都是父母的苦心安排! “你爸爸身体每况愈下,他怀疑是有人暗中下手,可是这个人藏得太深了,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查出来。你爸爸担心他一走,你会孤立无援,所以想给你确定一门亲事,挑选一个家底好,能护你一生的男人,最后选定了左斯翰,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楚嵚崟望着眼前面容淡然的女人,不禁哑然失语。 “你和我爸爸是清白的,这么多年一直背着小三的恶名,背着害我的黑锅,其实都是为了我?” “你爸爸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妈妈,至于我,确实逾矩了。这么多年陪着一个优秀的男士,要不爱上真的很难,”方旖旎目光中透着深深的迷恋,“其实,如果南宸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不会值得我爱,正因为即便你妈妈离世这么多年,他依然痴心不改,才让我无法自拔地陷入这场单恋中。我的愿望很简单,不求拥有,只求陪伴,也算完成你妈妈的遗愿了。” 191.回答我,愿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191.回答我,愿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方旖旎侧过头,目光平和地注视着她,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当年为什么要失踪?” “因为我扮演着你爸爸情人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人盯着。我担心南宸走后,这些人会立即找到我,逼我交出芯片,如果发现我这里没有,又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就像你在北海道遭遇的劫持一样,其实他们已经起疑了,所以我只有躲起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这十几年,我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地被劫持几天,这期间我都是昏迷着,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想,他们肯定是在我的身上搜寻着芯片。” 楚嵚崟面色冷然地说:“看来始作俑者肯定是佐藤家族的那帮人!就是爸爸,也是被他们害的!还有我的妈妈!” “可惜一切没有确凿证据,潜伏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至今都没有找到。”方旖旎颓然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两年我东躲西藏,好在我一直和左斯翰联系,几个月前得知他找到了你,我才安下了心。他安排我来到这里,说迟早可以与你再相遇。” “嵚崟,我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一吐为快,肩上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看你和左斯翰的了。”她从秋千上下来,缓缓移步朝酒庄走去。 身后,楚嵚崟望着她有些佝偻,不复当年风采的背影,哽咽着开口叫道:“方姨!” 方旖旎的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对不起。”楚嵚崟真挚地说。 却见她捂住嘴呜咽着,快速地离开了。 左斯翰走了过来,楚嵚崟一下子靠了过去,环抱住他的腰,酸楚地说:“森,我好难过,我总是被表面的好坏所蒙蔽,一个明明是好人的女人,却被我恨了这么久,我以前对她说过很多恶劣的话,一定很伤她的心。” 他拥着她,低声安慰:“别自责了,当初既然答应了你母亲,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我看得出,她虽然很爱你父亲,对你的母亲也是充满了敬佩,保护你其实是她自愿承担的使命。” 在普罗旺斯仅仅待了两天,左斯翰就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紧急电话,匆忙中,他们返回了巴黎。 这次普罗旺斯之行,楚嵚崟感觉卸掉了心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她一直以为父母当年放弃了自己,却没想到他们给了她最深沉的爱;而身边的人,如方旖旎,左斯翰,也无不对她呵护有加。 以往的她总觉得自己很孤单,是只被遗弃的飞鸟,直到今时今刻,她才发现,自己能飞,是因为背后承载着他们爱的目光。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亲人已逝,她将永远铭记;爱人在侧,她会永远珍惜。 回到巴黎左斯翰的住处,楚嵚崟为他整理第二天回国的行李。 “这次回国多久?”重逢后,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分离的不舍。 “处理完公司的事,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他也舍不得离开,现如今正是他俩浓情蜜意的时候。 可是吴克已经顶不住压力了,火烧火燎地催了他好几次,他必须尽快赶回去了。 左斯翰看出她眼中的惆怅,叹着气将她拥入怀中,“嵚崟,我已经为擎宇在招募高级经理人,也在着力培养你三哥接手楚天。耐心再等几年,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待在法国,哪里都不用去了。到时候,你打理你的时装公司,我经营我的酒庄,日子肯定会过得充实又惬意。” “好,”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闷闷地说:“看你奔波来去的,我怕你太辛苦。” 他愉悦地轻笑,“心疼老公了?我会为你保重身体的,我走后,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修文,不要让他太闲。” “你太剥削劳动力了!”她嗔怪地斜他一眼。人家韩修文为他打理着偌大的汉森集团,还要时不时地兼顾她的n2公司,她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 “没事,这声‘嫂子’不是白叫的,你不麻烦他,他反而会认为你和他生分了。”左斯翰睁着眼说瞎话。 “真的?” 在电脑前忙得七窍生烟的韩修文此时眼皮一阵狂跳,这又是谁啊,在背后算计着自己? ﹍﹍﹍﹍﹍﹍﹍﹍﹍﹍﹍﹍﹍﹍﹍﹍﹍﹍﹍﹍﹍﹍﹍ 左斯翰一出机场的国际出口,吴克早已在外等候。 “怎么回事?”左斯翰皱着眉问道。 “我们一批出口物资被海关查封,说里面含有违禁成份,工商部门也来公司查账,说我们有几笔账目不清﹍﹍。” 左斯翰大步流星地往候机大门外走去,身旁的吴克小跑着一路跟随。 “现在市里是谁在掌权?” “余书记上个月退休了,现任市长马上要外调,听说文副市长将升任下一任市长,我出面请过几次,对方都以现在上头查得紧为由,拒不接触。” “呵,正常的接触都不愿意,看来是哪方面不小心得罪他了,我记得以前见到我们热情得不行。找人私底下查一下这个姓文的,看看他什么来头,背后有什么靠山,还有最近在和什么人接触,找几个信得过的私家侦探挖出他的一些内幕,我们不要坐以待毙!” “是!”吴克一一记下。总裁一回来,他这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他也不敢在此时召唤老板回国内。 早偷偷听韩修文说了,总裁为了追回夫人,什么跳海相随,冒着枪林弹雨,苦肉计使了无数,方得以抱得美人归,现在正是俩人如胶似漆的时候。 坐上车后,左斯翰吩咐:“先送我回公寓,你联系一下市委的几个领导,让他们出面请文副市长,晚上在‘清心居’摆一桌。” “好。” 左斯翰靠着后座椅背闭眼休憩,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一直没合眼,满脑子都是和楚嵚崟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说不出来为什么,心头总有种不安,让他有些心慌意乱的。现在就等这里的事一完结,他就立马飞回她的身边守着。 汽车一路疾驰到中天府邸别墅。 别墅门前,左诗敏翘首张望着,一看见商务车停下,立即飞奔了过来。 “阿翰,你说会坐晚一班飞机到,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 左斯翰对吴克说道:“你六点来接我。” “好。” 左斯翰转身朝屋里走,左诗敏紧随着他,攀住他的小臂,不悦地说:“怎么一回来就要出去?我已经通知桂嫂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你就陪陪我嘛!” “晚上有应酬。”他简短地回答,拎着行李上了二楼卧室。 左诗敏一路亦步亦趋跟着进来。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他从橱里取出一套家居服,扔在床上,打算先洗个澡。 “阿翰。”左诗敏冲上前,紧紧抱住他,依着他坚实的胸膛,呢喃着说:“别再离开我了,也别再有其他女人,好不好?” “左诗敏!”他的声音倏然一沉,严肃地看着她说:“你是我的姐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如果你想做我的亲人,就接纳嵚崟,否则你还是回到父亲身边去!” “我不要!”她猩红着眼,大声地嘶吼:“你不要把我送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为什么能接受仇人的女儿,却不能接受我!” 左斯翰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无数次,我们之间不可能,即使没有嵚崟,我也不会接受你。好了,你先出去。” 看来要找个机会将她送走了,她的偏执症还是没能治愈。 房门在左诗敏的面前关上,她听到了里面落锁的声音,眼里顿时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阿翰!你逃不开我的!我和你就是鱼和水的关系,离开了你,我会死的! 她下楼,敲开了小夏的房门。 “小姐?”小夏有些惊讶。 左诗敏推开他,径直走到房间中央站定,回过身,视线牢牢地锁住他问:“你喜欢我吗?” “小姐!”小夏的脸色蓦地爆红,双手也紧张扭捏地揪着衣服的下摆。 “回答我,愿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她固执地追问。 “我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他立马保证。对小姐,他岂止是喜欢,这么多年相伴,他的眼里只有她的身影。而他,只要做她的影子就已经满足了。 “很好,”左诗敏走近他,忽然伏在他的胸前,幽幽地说:“那你一定要帮我。” 192.自己一走,苍蝇就叮上来了? 192.自己一走,苍蝇就叮上来了? “我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他立马保证。对小姐,他岂止是喜欢,这么多年相伴,他的眼里只有她的身影。而他,只要做她的影子就已经满足了。 “很好,”左诗敏走近他,忽然伏在他的胸前,幽幽地说:“那你一定要帮我。” 小夏的心跳陡然加速,低头看着身前的女人,他局促不安得手都无处安放了。 ﹍﹍﹍﹍﹍﹍﹍﹍﹍﹍﹍﹍﹍﹍﹍﹍﹍﹍﹍﹍﹍﹍﹍ 左斯翰洗了个澡,又上网处理了会文件,看了一眼时间,便打电话过去。 “我们的时尚女魔头,在忙些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你到家了?对不起,上午事情比较多,我忘了打电话问候了。” 他的笑容也不自禁地漾开,“是啊,把老公都丢到脑后,看我回来怎么罚你?” “你现在就来罚我吧。”她在电话里的笑声清脆悦耳。 “好啊,欺负我现在不在身边是吧?居然挑逗我?” “唔,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滴?” “楚嵚崟,你胆子养肥了?”他假装恶狠狠地训斥,随后声音一转,低哑地说:“等回家后,就和我视频聊天,到时候把电脑对着床,再慢慢地解开你的衣服,摆些撩人的姿势﹍﹍。” 起先她还认真地听着,可是听着听着,越来越不对劲,“左斯翰!你满脑子都是什么!” “虽然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但至少你让我看着视频操作五姑娘,这样你也放心我不会去吃野味,老婆?” “呸!没正经!” 他已经想到,此时的她一定是满面羞红,一副不知所措的小白兔模样了!唉,这时候在她身边就好了,就可以立刻将她拆解入腹,饱餐一顿。 “总裁,安德烈先生到了。”忽然,听筒里传来了一声通报。 左斯翰心里一紧,“他来干什么?”怎么回事?自己一走,苍蝇就叮上来了? 楚嵚崟没空搭理他,和安迪说道:“请他去小会议室,我马上就来。” “老婆,你不乖,我一走,你就勾搭其他男人。” “哼,左斯翰,建议你先去找回你的160iq指数。别和我瞎闹,安德烈是来找我谈工作的事情。” “我在的时候他怎么不找你谈?” 她不禁抚额,“我们前天才回巴黎,接着你就走了,他是昨天和我预约的。左斯翰,你老了,记性也跟着不好了。” “你又开始嫌弃我老?” “呃,老公,我要去见客户了,拜拜。”她急忙挂断电话。 和左斯翰讨论“老不老”的问题,永远是个难解的话题。 安德烈见她走进会议室,微笑着起身,和她握了握手,“想不到这次见面,大家换了个立场。” “立场虽变,情谊不会变。”她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说:“昨天你和我说到合作的事,我感到既惊喜又荣幸,虽然n2公司现在风生水起,但毕竟根基不厚,如果能和知名的珠宝商合作,将珠宝的华丽融入进时装的设计元素中,相辅相成,会有更好的演绎效果。” “时尚的意义在于创造,而灵感的火花总是在传统与现代中碰撞出。我希望能与最前沿的设计师合作,得到最贴合现代的灵感,打造出时尚女性的内敛,自信,纯真与华丽的风格。” “安德烈,”她眼中焕发出惊喜的光芒,“你说出了我内心最想表达的东西!” 对美的热爱让两人达成许多共识,商定了下一季以翡翠为主题设计相得益彰的服饰作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弭,最后因为共同的话题,从办公室一直讨论到了餐桌上。 左斯翰打电话给安迪,侧面打听楚嵚崟的午餐,结果被告知总裁和安德烈先生出去了,这让他气得牙直痒痒。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 “依莲,看来我们是天生的合作伙伴,真庆幸当初给你开了个小后门。”将大致的细节制订了一遍后,安德烈心情愉悦地举杯。 因为是中午,两人都没有喝酒,而是选了可口的果汁。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给了我很多创作的灵感。”她同他碰过杯,轻抿一口后笑着说。 “可我怎么都没料到你会是n2的总裁,一想到你一直以设计师的身份低调自居,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羞赧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不是她想低调,而是自己才是被蒙骗得最深的那个人! 安德烈凝视着她,声音悦耳低沉:“依莲,晚上我想请你去听音乐会,能否赏光?” 她一听怔住。她以为上次已经和安德烈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对方应该归位到朋友的一列,怎么还会发出这种邀约? “安德烈,我和森的婚姻还存在,只是我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如今我俩又重新在一起了,等他回到巴黎,我们夫妻会宴请你这个最好的合作伙伴,到时请你务必赏光。” 她的一句话,将眼前所有的关系都理顺了,同时委婉地拒绝了安德烈的追求。 安德烈垂下了眼睑,细长的睫毛半掩着蓝色的眸子,他目光安静地落在洁白的餐布上。片刻后,等他再抬起眼,脸上已恢复了温和的笑意,“好,我会很荣幸。” 她释然地一笑,终于拂去了心头闷闷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温润如谦谦君子,她真心不希望失去这样一位朋友。 桌上的手机传出信息提示音,她拿起随意地扫了一眼【老婆,今天回家后,你就将结婚钻戒戴在右手无名指上,戒指在右边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戴好后,拍张照发给我过目,勿忘!】 幼稚的男人! 她无语地嘴角轻扯了一下,眼底却不自觉地流露出甜蜜的笑意。 “是,森?”安德烈试探地问道。 她坦然地回复:“嗯。” “难怪你会笑得这么温柔。”安德烈微笑着揶揄,借着低头品尝食物,掩去了眼眸深处的涩然。 她下意识地抹上脸,自己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 一桌人落座后,聊得甚欢。 左斯翰环视一周,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吴克。 “文副市长的秘书回复说,这次会出席。”吴克压低了声音告知。 左斯翰面色沉沉地坐在那儿,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主动地拉拢关系。好在身边的吴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没让气氛冷却下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进门的人一露脸,包厢里的诸人立刻面面相觑,表情尴尬。 “小徐,怎么是你?副市长呢?” 来的人是文言召的秘书,“文副市长说他临时有事,让我替他参加。” 这里坐着的都是官场上的人精,知道他演的这一出是在针对谁。 不过姓文的,还没爬上市长的位置,就不给我们在座的面子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官纷纷在心里记下了这笔。 左斯翰心中冷笑,果然如自己所料! “左总,你看﹍﹍。”吴克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左斯翰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举起酒杯,朗声笑着说:“诸位领导,今天左某请这个客,无非是想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没有领导们的帮助,就没有左某的今天,所以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左,你言重了!” “哈哈,小左啊,说什么客气话,当年我老婆的姨妹子还想让我替她做媒呢,要不是你结了婚,说不定我们还成了亲戚!” “﹍﹍。” 一番觥筹交错,几杯酒敬下来,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吴克接到左斯翰的眼神暗示,凑到徐秘书耳边说:“徐秘书,我们左总知道了你妹妹想去法国留学的事,已经在那头替你联系了学校,并且左总会以法国赞助商的名义,资助徐家妹妹留学,以后她如果想定居法国都没问题。” “啊,这﹍﹍太感谢了!”徐秘书惊喜交加,旋即不再矜持地坐在座位上,频频地敬酒表示感谢。 含辛茹苦的母亲将他们兄妹养大,就撒手人寰,临终时再三嘱咐他要照顾好唯一的妹妹,去法国留学深造就是自家小妹唯一的心愿。 没多会,他就和吴克聊成一片,透露了不少文言召的内幕给吴克了。 “你不知道,我们副市长其他爱好不多,就是有点小色,他身边的女人可不少﹍﹍兄弟,你懂的。” 193.你知不知道那么多药会害死人的! 193.你知不知道那么多药会害死人的! “你不知道,我们副市长其他爱好不多,就是有点小色,他身边的女人可不少﹍﹍兄弟,你懂的。”喝下不少酒后,徐秘书的话也变得多了,大着舌头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八卦给了吴克。 吴克心想,文言召好色,这可不是秘密,当年盯着总裁夫人看的贼样,还让他家左总脸色难看了好一阵子。 现在当个官不容易,不仅得防亲人,情人,还得防秘书!吴克心下感慨。 饭局结束后,一群人又去养身,唱歌,闹腾到深夜。 这一晚上,左斯翰酒喝了不少,回到别墅时,胃开始痛起来,怎么也睡不着。 他取了药片下楼倒水,却见左诗敏端着一杯水从厨房里走出,“阿翰,你是不是喝多了?先喝点水,我帮你去倒醒酒茶。” 左斯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将药片吞下。 左诗敏的醒酒茶已经斟好,也递了过来。她亲眼看着他喝下,温柔地说:“快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嗯,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左斯翰转身朝二楼走去。 身后,左诗敏站在幽暗的光影中,望着他卓拔隽逸的背影,眼里偏执的光芒大盛。 左斯翰回到房间后,发现手机有信息提示,点开一看,是一张照片,女性娟秀白嫩的右手无名指上,铂金钻戒发出耀眼的紫色炫光。 随后又是一条信息跟着进来【臣妾已遵旨戴上戒指了。】 他的心情瞬间大好,能想象得到,此时身处法国的女人,一定是倚着床头,一边傲娇地抿着嘴不服气,一边又不得不听他的吩咐晒图。 果然打过去的时候,她还有些郁郁:“人家戒指都是男人替女人戴上手指的,我倒好,每次都是自己给自己戴!” 他“哧哧”笑起来,“谁要你总是取下来,说明你心底不够重视。等我回来,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先保密。” “神神秘秘的!”她在电话那头瘪瘪嘴。 又聊了会,楚嵚崟看了看时间,催促他:“快睡吧,你那儿应该是凌晨了。” “舍不得挂电话,就想听你的声音。” 她心里一甜,这男人,如今嘴上像抹了蜜一样。“那也得休息啊,早点处理完事情,可以早点回来,难道见到本人不比听声音更能解渴?” “也对,”他煞有其事地附和,“我争取赶紧处理完工作,回法国睡觉解渴,你要答应到时随我予取予求。” 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少儿不宜的片段,立时红了脸,好在对方看不到,“说说就不对了!” “左斯翰,和你商量件事。” “嗯?”她慎重的语气让他原本调笑的心情跟着一紧。 “这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慕泽就是圣诞那会出事的,我每年都会在这时候去看看他,今年也不会例外,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知会你一声。” 电话里沉寂了片刻,才响起他独特而低醇的嗓音,“如果我还在法国,会陪你一起去。没有他,就不会有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你。” “谢谢。” “傻瓜,谢什么。” 又简短地聊了会,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左斯翰熄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和楚嵚崟聊天时,他就觉得身体里火烧火燎的,当时认为是太想念她的缘故。 他坐起身,将床头灯打开,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将凉水全部喝下。 可没一会,不仅没感到解渴,反而身体里像有一把邪火在四处乱窜,皮肤开始发烫,额上和背上也汗湿一片,特别是下腹的躁动压也压不下去。 他混迹商场多年,早看惯各种龌龊的手段,当下即明白过来自己是中招了。 这家里,除了桂嫂,就是左诗敏和小夏,谁给他下药,即使他现在思绪已开始混沌,也能第一时间想到。 “思远,赶紧过来!送我去医院!”他拨出的电话一被人接通,即对着手机哑声嘶吼。 身后此时贴上了一具柔软馨香的身躯,同时有一双手在他宽阔的胸膛抚摸着,并且渐渐下移,滑过下腹,继续往下游走。 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被这股炽火燃烧得理智几近奔溃,趁着最后一丝清明,他抓住了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纤手,喘着粗气,嗓音哑得厉害,“放开!” 模糊的视线中,朦胧可见一个女人娇娜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她在他的耳边热乎乎地吹着气,“森,是我呀,楚嵚崟。” 嵚崟? “你怎么来了?”他将她抱住,温软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他,蹭得他再难控制自己的谷火望。 “我想你了。”她一口含住他的左耳垂,用细细的牙齿轻咬着,慢慢地,随着他睡衣纽扣的解开,她的亲吻也从他凸起的喉结一路往下,沿途留下舔舐的痕迹。 他不耐地痛苦喘息着,将她一把拦腰抱起,走向床边,粗鲁地扔她到了床上,随即整个高大的身体重重地压了上去,毫不怜惜地撕扯着她的睡衣。 她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兴奋地尖叫起来:“阿翰,快!要了我吧!” ﹍﹍﹍﹍﹍﹍﹍﹍﹍﹍﹍﹍﹍﹍﹍﹍﹍﹍ 陆思远心急火燎地赶到中天府邸的别墅,拼命地敲打着大门,却没人回应。 他一急,开始使劲踹门,夜深人静下,这一番动静引起了左邻右舍的不满,纷纷电话通知物业前来处理。 “先生,请不要在这里砸门,已经有人向我们投诉了!”几个物业的保安冲过来拉住他,“你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他们权当他是醉鬼在闹事。 “里面的人出事了!你们快去把门给我砸开!”陆思远急得语调都走了样。 “这﹍﹍。”几个保安面面相觑,站在原地没动。 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凭什么听这个大脑不清楚的人指挥,如果业主追究起来,他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陆思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门被人从里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脸色潮红不自然。“你找谁?” 陆思远没同他废话,从他身侧冲了进去,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左斯翰卧室的大床上坐着个女人,身上是一件薄透的睡衣,正手足无措地抱膝在低声啜泣着,房间里进了人也丝毫不关心。 陆思远眼尖地看见海洋蓝床单上的那一块深色斑痕,眉心顿时突突直跳。 “老左!” 他四下张望,最后锁定了浴室,急忙跑过去。 浴室的门已被人从里反锁住,“老左!开门!我是陆思远!” 里面悄无声息的。 陆思远退后几步,猛地冲过去大力撞开了门。 黑漆漆的狭小空间里,立刻被卧室的灯光充斥。白色的大浴缸,一个男人就这样穿着睡衣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一声不吭。 陆思远连忙将灯打开,只见水里的男人,紧闭着双眼,脸上连同脖子里的肌肤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气息微弱。 他探手一摸左斯翰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怎么能随便闯入别人的居所?”身后,开门的那个男人不安地质问道。 陆思远猛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冲着床上的女人目眦尽裂地吼道:“你他妈的给他下了多少春药!你知不知道那么多药会害死人的!” 兀自在床上发呆的左诗敏乍一听“死”字,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奔到浴室门口。当看到左斯翰不省人事的样子,即刻痛哭了起来,嘴里伤心地喊着:“阿翰!我没想要你死!我不是故意的!” “妈的!一群疯子!”陆思远止不住要爆粗口,冲着还在怔愣的男人喝道:“不想搞出人命,赶紧和我一起将人送医院!” 半个小时后,当左斯翰的手背被插上针管,透明的药水通过针头一滴一滴往他的静脉输入后,守在床边的陆思远才大大松了口气。 好在他及时赶到了,如果再晚半个小时处理,左斯翰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那一男一女被他赶到了医院过道上,不允许他们再近左斯翰的身。 陆思远口袋里的手机一阵响,他看了一眼接起,“老婆,什么事?” “思远,左斯翰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简思艾在电话里问道。左斯翰深夜的紧急call,当时也将她吵醒了。 陆思远疲累地揉着眉心,叹着气说:“这老左造了什么孽,被人下了十倍的媚药,差点送了命。” 194.像这种功成名就的极品大叔,特别招小姑娘的惦记 194.像这种功成名就的极品大叔,特别招小姑娘的惦记 陆思远疲累地揉着眉心,叹着气说:“这老左造了什么孽,被人下了十倍的媚药,差点送了命。” “什么!那他有没有做禽兽不如的事?”简思艾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对不起自己的闺蜜。 陆思远想到了床单上的斑痕,心里一通烦躁,不过嘴上却说:“我当时只顾着救人,老左把自己反锁在浴室,又泡在冷水里面,应该是没做吧。” “哦,那就好!”简思艾拍着胸口说:“他们俩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老婆,冰美人那儿你口风紧点,别给他俩添乱了。” “知道知道!”这还需要他吩咐啊?简思艾挂断电话,算了一下法国时间,便立刻拨号打了过去。 “思艾?”楚嵚崟看了一下时间,“国内此时应该是凌晨,你怎么不睡觉?” “嵚崟,我睡不着!” “怎么了?带宝宝心烦了?还是和陆思远吵架了?” “都不是,嵚崟,你回国一趟吧,我想你了!本来打算和思远去法国看你的,可你也知道,我现在有两个小混蛋,根本脱不了身。” 简思艾的两个双胞胎宝贝儿子康康,健健,长得胖嘟嘟的,甚是可爱,不过因为还小,也特别黏父母,让楚嵚崟很是羡慕。 无良的陆思远夫妇早就看中了楚嵚崟和左斯翰的优良基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定下了他们的女儿,楚嵚崟虽然笑着应承,可左斯翰却死不松口。 在左斯翰的字典里,儿子可以随便揉捏,老婆和女儿是宝贝,绝对不允许被人惦记。 楚嵚崟听她一说,有些心动。阔别三年后,也挺想回去看看那些熟悉的人。 “嵚崟,左斯翰回国了,你就这么放心?国内现在的小姑娘都如狼似虎的,像这种功成名就的极品大叔,特别招小姑娘的惦记,你可别大意啊!”那头,简思艾还在卖力地怂恿着。 只要楚嵚崟在左斯翰身边,谅那些个花蝴蝶没这个胆再扑上来。 楚嵚崟思忖了一会,说:“好,我把手头的工作先安排一下,机票买好我就通知你,不过你替我先瞒着左斯翰。” “ok!我知道你要给他惊喜嘛!回来那天我去给你接风。”简思艾放下手机,呼出一口气。 希望女主角一出场,让那些女配们统统滚蛋! 医院走廊,左诗敏像只困兽般来回走着,脸上的表情痛苦纠结,她神经质地一个人喃喃自语:“我差点害死了阿翰!怎么办?怎么办!如果阿翰醒来,会不会恨我啊?” 一旁陪伴的小夏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拽住她,低声说:“小姐,我们﹍﹍。” 左诗敏立时瞪圆了双眼,甩开了他的手:“谁允许你碰我的?别忘了,我是你的小姐!”她靠近他,压低声音威胁说:“别以为我们的关系有了改变!如果你敢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半个字,我就死给你看!” 小夏无力地靠上了墙壁,注视着她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左斯翰直到当天下午才醒过来,恢复神志后身体还很虚弱,按照陆思远的说法,是从鬼门关和断谷欠门走了一遭。 “昨天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你真的就精尽而亡了。不过,你那方面的功能现在还在不在,我真不能确定。”陆思远幸灾乐祸地揶揄,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移到了他小腹的位置。 左斯翰的脸色挺难看,一想到是被自己一再容忍的身边人算计,就心头火起。 “老左,你和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到底有没有做?这要被媒体爆出来,可是乱/伦的轰炸性新闻啊!万一被冰美人知道,你这追妻路又是漫漫无边﹍﹍。” 提到昨晚,左斯翰更是面带阴翳,眼露寒光。他迅速从枕边拿过手机,直接打给了左震。 “派两个人过来,将左诗敏带回去!”平白出了这档子事,他的口气很冲。 左震阴恻恻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更何况,这个不肖女,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稀罕!”他可没忘,左诗敏为了这个养子,出卖过几次自己的父亲了。 “只要你不怕你的女儿得了失心疯,和***的丑闻曝光,你就继续放任她在外流浪好了!你别忘了,我的根基在法国,到时候我是不会再替你打理擎宇,和背这个黑锅的!” “混蛋,你敢!”左震被他一挑衅,即刻摔了电话。 不消十分钟,走廊上传来了左诗敏的尖叫声,“我不要回去!你们别碰我!阿翰,救我!你别让他们把我带走!” 声音逐渐远去,左斯翰终于疲惫地合上眼睛。 昨晚的事,他只有一点点印象。谷欠火冲上脑门时,他明明看到的是楚嵚崟,因为对方穿了她以前的粉色睡衣,所以他放任了自己的冲动。 当他将对方压在身下后,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是那声“阿翰”的叫唤,也或者是女人身上陌生的香水味,让他情不自禁地抗拒。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关键时刻悬崖勒马,只知道自己在浴缸冷水的刺激下有过几秒钟的清醒,随后又失去了意识。 让左震出面将左诗敏看管起来,是赌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能超过左家的名声和公司的重要性。 这件事,不管过程是什么,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他不想让楚嵚崟有丝毫担忧。 ﹍﹍﹍﹍﹍﹍﹍﹍﹍﹍﹍﹍﹍﹍﹍﹍﹍﹍﹍﹍﹍﹍﹍﹍﹍﹍﹍ 楚嵚崟将一束娇艳欲滴的紫色康乃馨,放在了大理石的碑前。 入目的那一行法文:一生只挚爱一个女人,让她心中仍酸楚难当。她从薄鹅绒服的上衣口袋取出一块方帕,轻轻地擦拭着碑文。 “慕泽,好久不见。”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现在又重新和左斯翰在一起了,你不会介意的,对吗?原本我不打算再原谅他,可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当时确实有许多无奈﹍﹍,他和你一样,总在关键时候对我伸出援手。如果说,一个男人,他愿意放弃所有的仇恨来选择爱一个女人,宁愿揽下所有的危险也要保护她,那他一定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吧! “我想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让幸福再从身边溜走。” “慕泽,和你说这些,因为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本来左斯翰要和我一起来的,可他正好国内有事,下次我们会一起过来看你。”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才站起身。裤腿上沾了一些灰,她复又弯下腰,余光却见身后有个深色的人影一闪。 回过头去寻找,墓地上只有稀疏的几个拜祭的人。 她摇头失笑,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 对着墓碑,肃穆了片刻,她便转身沿着台阶离开了。 慕泽墓碑的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从假山石后露出半面身体。他带着黑色的礼帽,将大半边脸遮挡住了,看不清外貌和表情,只有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紧攥成拳,最后一拳重重地捶击在了假山上。 ﹍﹍﹍﹍﹍﹍﹍﹍﹍﹍﹍﹍﹍﹍﹍﹍﹍﹍﹍﹍﹍﹍﹍﹍﹍﹍﹍﹍﹍﹍ 送走了最后一批检查的官员,左斯翰回到了办公室坐下。 吴克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进来,“左总,这些账本交给他们,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跟在我身边不少年了,怎么这次胆子这么小。”左斯翰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后,在烟缸里弹着烟灰。 “我们的备用账本里面有几笔确实存在着出入,就怕对方会揪着不放。” 左斯翰轻笑一声,“有瑕疵才显得真实,太完美的账本反而令人起疑。让他们去查,我们只要做好后手准备,就不用怕,无非是几百万的罚款,相当于卖个人情给几个部门,不让他们在市领导面前难做。不过,等这阵风声过了,我会让他们都吐回来。” “左总回来,就相当于给大家吃了定心丸。” 左斯翰瞥了一眼满脸感慨的特助,似笑非笑地说:“你的马屁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哪里,嘿嘿,我这可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吩咐你的事进展得怎样了?” 吴克收起脸上的嬉笑,认真地回答:“派出去的几拨人,分别查到了一些情况。” 他接着仔细地汇报起来。 “呵,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手段,看来有些人怎么都不明白不作不死的道理,”左斯翰冷冷地嗤笑。 195.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195.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吴克仔细地汇报起来。 “呵,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手段,看来有些人怎么都不明白不作不死的道理,”左斯翰冷冷地嗤笑,“通知下去,开始收网!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他们太小瞧我左斯翰了。” ﹍﹍﹍﹍﹍﹍﹍﹍﹍﹍﹍﹍﹍﹍﹍﹍﹍﹍﹍﹍﹍﹍﹍ 酒店的豪华套间。 温存过后,谢仕卿靠在床头玩着手机,脑子里却飞快地转着。 文言召倒是个守信之人,三年的地下情人代价,换来了他对擎宇的突下狠手。如果这次证据确凿,左斯翰锒铛入狱都有可能。 只是她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在左斯翰身上,从爱慕到怨恨,整整花了她九年的时间,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阿翰,你低估了女人的感情,当爱而不得时,是会变成恨的!你也低估了女人的恨,那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低声地嗤笑了起来,为左斯翰,也为自己。 浴室里的男人有妻有子,不可能给她名分,更何况她早就偷偷查到,文言召在外还有两个情妇,最近又搭上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对自己的兴趣与日俱减。 只不过自己一直安安分分,再加上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没有被无情地抛弃。 这么几年下来,她的父亲因私底下的关照也得到几笔大生意,所以对她成为副市长的情妇没有任何反对。她自己,也渐渐地从最初的难堪到后来的麻木。更何况,现在明知道文言召会升任下一任的市长,她更不可能放弃。 文言召放在床头的黑色手机响个不停,谢仕卿探头一看,脸色微变。 是他太太打来的电话。 谢仕卿走到浴室外,敲了敲门,柔声说道:“言召,你太太来电话了。” 浴室门很快打开,文言召当着她的面接起电话,声音温和:“老婆,什么事?﹍﹍在外面有事﹍﹍时间不会久,我马上回来。” 挂下电话,他即开始穿衣。 “你这就走了?”谢仕卿有些不悦。 “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我得回去陪她。” “言召,”她从正面勾住他的脖子,轻啄着他的嘴唇,笑得风情万种,“我们都有两周没在一起了,留下来再陪我会,好吗?你帮了我的忙,也让我好好伺候你一回。”她忽然就不想让他这么快离开,凭什么自己在男人的身边,总扮演可有可无的角色。 文言召一听,将手臂上的西装扔回了沙发上,笑着搂住她,饶有兴致地问:“哦?说说看打算怎么伺候我?” 她脸一红,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是说我的嘴型好看嘛。” “呵呵,妖精!” 两人立马又滚回到了床上。 突然,走廊上传来了仓促凌乱的脚步声,随之是慌乱的喊声:“失火了!失火了!” 床上的两人从激情中反应过来,来不及穿鞋子,匆匆裹上浴袍,打开门准备冲出去。 门外,一阵晃眼的闪光灯,将文言召和谢仕卿惊在了当地,谢仕卿尖叫一声,赶紧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文言召反应过来,急忙要关上门,却被门外大批的记者堵住了。 “文副市长,请问你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文副市长,现在反腐倡廉查得很严,官员的作风问题也备受市民关注,作为市里的一把手,你私养情妇的事该如何解释?” “﹍﹍。” 文言召脸呈猪肝色,恼羞成怒地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副市长!” “文言召!”人群中,一声凄厉的叫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而原本还算镇定的文言召立即脸色大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扒开人群,冲上前,对着文言召就是狠狠一巴掌,“你可真是行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却和外面的女人鬼混!如果不是我爸爸当年的提携,你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上?文言召,我要和你离婚!” “佩娟!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这次!今晚我喝多了,被这个女人骗到了客房,”他伸手指向躲在身后的谢仕卿,“我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冒出来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谢仕卿不可置信地看着才和自己颠鸾倒凤,床上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名声,毫不留情地就将她踢了出去。 所有的相机都给谢仕卿脸上的表情来了个大大的特写。 这张照片第二天就刊登在了各大报纸和网站上,还有就是他俩穿着浴袍从房间冲出来的形象,引起了各界的热议。 紧接着网站又人肉搜索出了和文言召有关系的另外两名女下属,以及z大的一名在读女大学生。 平时秉公执法,廉洁奉公的官员形象瞬间崩塌,在民众中引起不小的反响,经举报,文言召在任期间,不仅道德败坏,还有重大受贿嫌疑,省里结合市政府立即对其进行双规审查。 作为涉案人员,谢仕卿也一同接受了调查。 她只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因为他英雄救美的举动产生了好感,后来虽然知道对方有家室,但迫于他是市委领导,所以只好屈从。 几次讯问下来,调查组也没查出谢仕卿有经济问题,于是便没对她采取进一步措施。 走出纪委办案大楼,她只觉阳光明晃晃地刺眼,身上却是冷得发抖。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名节,名誉,事业,爱情,青春全都没有留下,剩下的只有一个日渐衰老颓废的空壳。 前方,一个男人慢慢地朝她走来,却在她十步开外停下了脚步。 她望着那人,立刻羞愧地哭了起来,凄凄哀哀地低声说:“沐璃,我好后悔,你原谅我吧。” 白沐璃的表情有一霎那的凝滞,紧跟着恢复常态,冲她身后走出的几个同事点点头。 那几个人也微笑着称呼:“白主任,你好。” 等那几个人走远,他才迈开脚步。与她擦身而过时,被谢仕卿紧紧攥住了袖子。 “沐璃,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被逼的!”她哭着说。 他拉下了她的手,神色冷淡地说:“仕卿,你真让我失望。文言召的案子由我负责,如果需要调查取证,可能还会传唤你。”说完,他没有任何留恋地走进了大楼。 空旷的院墙里,唯有谢仕卿一个人站在那儿,捂住脸哭得像个泪人。 ﹍﹍﹍﹍﹍﹍﹍﹍﹍﹍﹍﹍﹍﹍﹍﹍﹍﹍﹍﹍﹍﹍﹍﹍﹍﹍﹍﹍﹍﹍ 一周的时间,左斯翰不仅摆平了各项审查,还将舆/论的矛头导向了想拉自己下水的文言召一帮人。 当晚,他将几个跟在自己身边共进退的下属带出来,打算让大家放松一下紧绷了近二十天的情绪。 一群人在包厢里又喝又唱,好不欢腾。 陆思远推门而入,首先就去寻找左斯翰的身影,却见他兀自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整个人隐在暗处,唯独嘴里的烟头明明暗暗。 “你怎么过来了?”左斯翰看见他颇觉诧异。 “我和沐璃也定了个包厢,这里的经理说你带了人过来玩,我就来看看。” 左斯翰无声地点点头,没接话。因为在休闲场合,他随意地解开了领口的两粒纽扣,衬衫袖子也挽了起来。他伸出精壮的小臂,将烟灰弹进烟缸,继续沉默地抽烟。 “身体恢复得怎样了?”话音一落,陆思远的大手就往他身下探去。 他的手速不慢,左斯翰的动作更快,还没等陆思远反应过来,他的手腕已被左斯翰牢牢箍住。 “嘿嘿,这么敏感做什么,我就替冰美人把个关。”陆思远笑得贼兮兮的。 “管好你自己。”左斯翰放开他的手腕,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金表,又去端茶几上的酒杯。 陆思远察觉他心情不错,便斟酌着开口:“老左,你去我包厢那儿坐会?我们三兄弟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 自从三年前那场变故,即使后来四个人有相聚的时候,左斯翰和白沐璃之间也是不多话,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像约好了似的,一个人出席,另一个就避开。 左斯翰刚要说什么,包厢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身影倒让左斯翰一愣。 “老白主动来了,你别再虎着个脸。”陆思远偷偷推搡了他一下。 白沐璃从炫彩的光影中走来,在经过侧边沙发时,脚步一顿。 ? 求收藏! 196.不是你说要回头,我就必须等在原地的! 196.不是你说要回头,我就必须等在原地的! 白沐璃从炫彩的光影中走来,在经过侧边沙发时,脚步一顿。 沙发上的肖若微侧过身,似乎没留意到他,只专心地和身边的男人聊着天。 白沐璃收回目光,走到陆思远身侧坐下,“看你一直不回包厢,我只好过来了。斯翰,我来凑个热闹,不介意吧?” 左斯翰淡然一笑,回答说:“你想多了,如果早知道大家会遇到,你们没必要再多开一间。” “就是!”陆思远暗自松了口气,朋友之间不破冰,他夹在中间很难做。 左斯翰让吴克取过来一只干净的空杯子,倒上了红酒,推至白沐璃面前,“既然来了,大家今天就多喝几杯。” 白沐璃和他俩聊着天,视线不受控制地瞥向了另一边的沙发,看着那两人仍靠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由眉头一皱,状似不经意地问左斯翰:“肖若在你那里工作还好吧?” 左斯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了然地一笑,嘴上淡淡地回应:“领悟力很强,要不怎么擎宇的内部活动我把她也带来,她能力和人缘关系都不错。” “看出来了。”白沐璃捏了捏拳头。 其实,肖若和那个市场部经理一直在讨论楚天和擎宇的合作开发项目,因为包厢里噪音大,所以两人此时贴得有点近。 “小肖,我想请你合唱一首歌。”张睿鹏有些扭捏地说道,好在包厢里灯光昏暗,没人发现他的局促。 “我唱的不好。”肖若的余光瞥了一下那边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男人,觉得自己还是越低调越好。 “我也唱得不好,”张睿鹏连忙说,以为她是在公共场合害羞了,“不用怕,这儿都是自己人,没客户。” 肖若还想推辞,偏偏一旁几个同事听见了,跟着大声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声音此起彼伏。 左斯翰适时地插/进来一句:“既然大家盛情邀请,肖若不妨就大大方方唱一首。” “就是!小肖,我们张经理等了你半天了!” “总裁都发话了,说不定唱得好,下个月会加薪。”几个同事纷纷开起了玩笑。 “好吧。”肖若站起来,和张睿鹏一起走到点歌台前,翻阅着目录,“唱什么?” “现在流行《我爱你胜过你爱我》,会唱吗?” “好,可以。” 音乐响起,画面上是痴痴相对的一男一女。 肖若看着屏幕下方的字幕,先是女声唱。 “请别说爱上我是一个错[1] 哪怕注定没结果 我不是故意对你冷漠 也不想让你难过 也许我太过自我 让你受尽了折磨 我现在只想对你说 我爱你胜过你爱我” 她一开嗓,立刻博来一阵掌声,清澈的嗓音没有丝毫杂质,即使唱到高亢处也不觉刺耳。肖若在大学里是文艺团体的一员,每次学校组织活动,她的歌总是保留节目。 只不过,和白沐璃在一起后,她基本没在公共场合再唱过。 “想不到小嫂子的歌唱得这么好。”陆思远赞叹道。 张睿鹏接了下去, “如何快乐怎么快乐 窗外在下着雨我的眼泪在滴 爱一个人如何能抓住她的心 天长地久到白头 难过的时候我学会了独自承受 为什么你变得不再温柔 想你的时候你是否也能感受 爱错了你也不回头” 白沐璃见他俩情深意切地对歌,觉得眼前这一幕分外刺眼,便锁着眉看向左斯翰,“你们公司的人知道她结婚了吗?” “这属于个人隐私,只要本人不愿意说,我们不会主动透露。” 就是说,这个女人在外一直宣称自己是单身?白沐璃脸上的温度冷了下来。 他强忍住心头的烦躁,等到一曲终了,忽然起身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包厢外走。 “咦,怎么回事?”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转头看向沙发上老板的脸,却见他淡定地抽着烟,和一个男人聊着天,仿佛并不在意。 张睿鹏有些尴尬地走回座位坐下。他确实对肖若有意思,据他平时的观察,这姑娘做事勤恳,待人落落大方,长得又清秀可人,两家公司喜欢她的人不少,自己想着要赶紧出手,否则这样的好姑娘迟早会被别人拐走。 可刚刚拉她出去的男人是谁?那个男人看着和自己老总挺熟,左斯翰的朋友不会是等闲之辈﹍﹍。 “看来沐璃的心思回来了,看着小嫂子不理他,有些急了。”陆思远幸灾乐祸地打趣。 左斯翰嘴角一牵,意味深长地说:“男人做错事,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思远立刻明白过来他不止说沐璃,同时也说的他自己。 三年苦行僧的煎熬,左斯翰才让楚嵚崟重回身边。而沐璃,三年婚姻里对肖若的冷淡,他们这帮做朋友的都看在眼里,现在想回头,估计很难。 一出包厢门,肖若即甩开了白沐璃的掌控。“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人前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你就这么不想让人知道你已婚?”白沐璃声音里带着一丝薄怒。 肖若好笑地抬头看向他,“我为什么要让人知道?让别人同情我吗?婚礼上新郎缺席,和他的梦中情人双双离去;怀孕的时候,每次体检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我挺着肚子一个人;生产的时候,因为谢仕卿发热,自己的老公都没到场;就是甜甜生病,你也忙着去安慰你那个女神了!” “白沐璃,这三年,我只是在和一个影子生活,现在这个影子突然跳出来,变成了真人,还真让我不适应!” “你不用冷嘲热讽,”他一出口,发现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想到自己拉她出来的目的,忙缓下态度说道:“对不起,之前我做得不好,以后我会弥补你和甜甜。” “不用了,你的女神最近应该烦恼缠身,你还是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吧,以免她又会想不开,”她冷淡地说:“我和甜甜现在这样挺好。” “肖若!我和谢仕卿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我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甜甜也是我的女儿,你难道希望她一直生活在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的环境中?” 肖若眼圈泛红,却没有泪涌出,“白沐璃,你难道不知道,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伤人?我和你的婚姻是个错误,有了甜甜也是个意外,三年来你没有重视过我们母女俩,接下去请你继续忽略我们!如果不是你爸妈说,离婚对你的仕途有影响,我真不想陪你过这种无性无爱的日子!” 她抹了下眼睛,将溢出的湿痕快速地擦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的心早就凉了,不是你说要回头,我就必须等在原地的!” 肖若推门重回了包厢,走廊上留下白沐璃一人怔怔地站在那儿。 “小肖,刚才拉你出去的那人是谁啊?”有同事没熬住好奇心,凑过头来问。 她抿了抿嘴,淡然地回答:“是我远方的一个表哥。” 白沐璃刚好进来,正巧听到了这句,再看坐在她身边的张睿鹏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松,愈加殷勤地招呼着她,不由心头窒闷开来。 散场后,一群人走出了夜总会。 张睿鹏对肖若说:“小肖,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打车。”肖若回绝道。经过今晚的接触,她多多少少看出对方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从她的角度来讲,不向外透露自己的婚姻,并不代表就会接受男人的追求。 白沐璃原本站在她身后,这时走上前揽住她的细腰,说道:“我和你同路,还是我送吧,表妹!”最后两个字咬音尤为重。 她一时不察,被带出去了几步,等要挣开时,被他紧紧锁在怀里。 “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别乱动,否则我不介意说你是我老婆,还是个三岁孩子的妈!” 张睿鹏的肩膀被人一拍,对方在他耳边喷吐着醉醺醺的热气,“我说小张,人家那个只是表哥,你别失魂落魄的了﹍﹍。” 表哥吗? 张睿鹏的目光落在了白沐璃搭在肖若腰间的大手上。如果只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举止不用这么亲昵吧,就是搂一下,手也应该放在她的肩上才对! 他这里若有所思地想着,另一边,陆思远捅捅左斯翰的臂膀。 197.“急着赶我走,是和谁约好了?” 197.“急着赶我走,是和谁约好了?” 张睿鹏这里若有所思地想着,另一边,陆思远捅捅左斯翰的臂膀,低声问:“你就任由你的下属陷入情网?再眼看着朋友面临情感危机?” “顺其自然。沐璃的眼神一直不太好,有人帮他看看清也是件好事。”左斯翰不以为然地说。 陆思远自然而然地爬上了左斯翰的车,“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还有些后续的安排。” “那你是不是又要回法国了?” “嗯。”左斯翰打着方向盘,开出了地下停车库,“嵚崟在家等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柔情。 陆思远侧脸看了他一眼,心中宽慰,总算朋友中有了一对是好的结果。 这几年,看着左斯翰消沉,看着靳墨逃避,看着白沐璃游移,自己的幸福倒感觉是种罪恶,连晒一晒都担心刺激到他们。 “唉,这些年,我们这几个一直聚少离多。”陆思远感慨道。 ﹍﹍﹍﹍﹍﹍﹍﹍﹍﹍﹍﹍﹍﹍﹍﹍﹍﹍﹍﹍ 白沐璃的车停在了“御景苑”,这里的公寓当初是他们的婚房,只是三年来他到这儿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和肖若母女碰面更多的是在周末父母那里。 其实,他也不是对肖若有多排斥,只是新婚夜差点与谢仕卿擦枪走火,心中怀着一份愧疚,回来后本来打算向肖若道歉,她回应的态度却很冷。 那天起,他们就分房睡。再后来,她回老家去了一段日子,说要养胎,他不愿面对冷冰冰陌生的新房,便回了之前的公寓,即使后来她回来了,他也没再搬回婚房。 仔细回想,他们之间就像是一场拉锯的赌气战,当一个人进一步时,另一个人肯定就往后退,节奏不在一个拍子上。 “好了,就到这儿吧。”肖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这也是我的家,不打算让我上去吗?”白沐璃盯着她的后脑勺问,就在她诧异地回眸看他时,连忙补了一句:“我去看看甜甜。” 她点了点头,算作认可。 还没从车上下来的白沐璃懊恼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他的本意是今晚留下来,以后也不离开了。 三岁的甜甜小朋友正坐在拼凑的泡沫板上玩着积木,身边陪着保姆。 “妈妈!”小丫头看见妈妈可高兴了,立马欢快地叫了起来。 保姆杨阿姨站起来,笑着说:“你家甜甜一晚上念叨了你无数次,我哄她睡就是不肯,一定要等妈妈回来。” “杨阿姨,今天麻烦你了。”肖若歉意地说。 这个保姆平时帮她白天带孩子,遇到她加班也会留下来照顾,免去了她不少麻烦,否则肖若也只能将甜甜送到白家。 这两年,公公身体不太好,婆婆要忙着照顾,肖若不想去麻烦两老,再加上她和白沐璃的婚姻状况也不想让二老操心。 “甜甜,爸爸抱抱。”白沐璃伸出双臂,打算和女儿套近乎。 对这个孩子,他深怀愧疚,两岁时的一场肺炎,他正好出差在外,赶巧谢仕卿因为谢氏的业务也去了那座城市,晚上和几个业务来往的人聚会时喝醉了,他帮忙照顾了一下。当肖若的电话打来时,听到谢仕卿在电话里的醉言醉语,当即事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还是自己母亲第二天打给他,催促他赶紧回来,他才知道孩子生病了。 甜甜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扁着小嘴没吭气,两只小手却圈紧了妈妈的脖子。 肖若再怨恨白沐璃,也不希望孩子和自己爸爸太生疏,便拍拍她的小屁股,柔声说:“让爸爸抱会,妈妈去帮你铺小床。” “妈妈,我想听小红帽的故事。” “好,今天妈妈回来晚了,给甜甜讲两个故事。” 白沐璃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瞬间萌化了他的心。甜甜综合了他与肖若的优点,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一出门总是会备受注目礼。 陆思远夫妇俩就一直哀叹,为啥自己儿子生得这么晚,否则可以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白沐璃摸着甜甜额前柔软的毛发,心中涌上的是从未有过的强烈父爱,同时也暗自后悔自己这几年对她们母女俩的亏欠。 甜甜抿着小嘴,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看就是个小古灵精怪。 “你怎么不叫爸爸?” “爸爸,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 小丫头的一句话将他堵得不行。“这也是爸爸的家,不欢迎我吗?” “这是你的家,你怎么不住在这儿啊?” “那爸爸今晚就陪你们住,好不好?” “这可要妈妈同意。” 白沐璃和女儿对了几句话,汗都出来了。小家伙的戒备心还挺强,看来以后得多花点时间和她搞好关系。 肖若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卧室走出来,对着甜甜说:“好了,妈妈带你去睡觉,也让爸爸早点回去。” “哦。”小丫头立刻蹬着两条小短腿,要从白沐璃身上下来。 “我今晚不走,你去洗澡吧,我来陪甜甜。”白沐璃说着,就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我还要听妈妈讲睡前故事呢!” “今天爸爸讲,讲三个﹍﹍。” 肖若倚在卧室门边,看着父女俩的互动,眼里酸涩异常。 她盼了整整三年,盼到了心灰意冷时,他却回来了。 白沐璃拿着睡前故事本,靠在床边,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没过两分钟,小丫头就“哇哇”地抗议:“爸爸,你讲的一点也不生动!小猪它后悔不该乱丢衣服,你就应该把后悔的语气说出来!还有小动物们的声音都是不同的,你模仿的一点也不像!” 他头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玩手指的女儿,刚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小丫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唉,爸爸,你肯定学习不好!你要向夏叔叔学习,他又能抓坏人,还会修水管,修灯泡,懂的东西可多啦!” 夏叔叔? 白沐璃表情一怔,连忙问:“哪个夏叔叔?” “夏叔叔就是夏叔叔,爸爸你真笨!算了,不和你说了,夏叔叔答应明天带我去游乐园,我要早点睡觉了。”小丫头身体往小被子里一缩,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白沐璃开了一盏小夜灯,将台灯关了,走出了卧室。 肖若洗完澡出来,见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脸色挺凝重,便随口说:“有事你就走吧。” 白沐璃抬头看向她,虽然过了三年,还生了孩子,她的外形没什么变化,仍像个才出校门的大学生,带着点青涩,不过眉目间仔细看还是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再加上她容貌清丽,独有一种吸引人的味道。 难怪一会儿姓张的,一会儿又是姓夏的!他不在的时候,她倒是过得滋润! “急着赶我走,是和谁约好了?”他因为心里不舒服,连带着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肖若擦头发的手一顿,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答话,转身又重新进了浴室。 白沐璃立刻站了起来,跟了过去,“我问你话呢,现在连和我说话都懒得说了?那个姓夏的是什么人?也是楚天的员工?” “不是。”她举着电吹风手中未停地吹湿发。 “是做什么的?”他继续追问。 “警察。” 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你什么时候有了警察的朋友?” “记不得了。”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肖若!”他神色不豫地低喝一声,“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你交友我不会阻拦,可是请你别忘了你是个有夫之妇。”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口气平静地说:“这话在对我说之前,你先反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好吗?还是你们当官的有这个特权,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胸口窒闷,呐呐地说:“仕卿只是一个远房亲戚,我和你解释过了,我们并没有﹍﹍。” “抱歉,”她挥挥手冷冷地打断,“你不用一再解释,我没兴趣听。” “难道你想一直这样?我们既然结了婚,有了孩子,就应该各自做出努力,把这个家维系好,而不是各过各的生活,分居两处。” “白沐璃,你的思想觉悟在前两年产生,我会觉得非常欣慰,可现在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她忽地冷冷嗤笑一声,“你发现自己的女神做了别人三年的情妇,没法接受了,于是又想回归家庭,可说不定下一次,她的一个悔过电话,你又会屁颠颠地跑过去。我已经适应了这种相敬如冰的生活,也不想改变,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198.这是我的老婆和孩子,你TM就是个小三! 198.这是我的老婆和孩子,你tm就是个小三! “白沐璃,你的思想觉悟在前两年产生,我会觉得非常欣慰,可现在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她忽地冷冷嗤笑一声,“你发现自己的女神做了别人三年的情妇,没法接受了,于是又想回归家庭,可说不定下一次,她的一个悔过电话,你又会屁颠颠地跑过去。我已经适应了这种相敬如冰的生活,也不想改变,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以为我这三年不住在这儿,就是围着她转?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她哪会去做情妇!” 她点着头说:“那你是怪我,没有给你们腾地方?只要你说一声,我会答应。” “你在瞎想什么,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按了按眉心,稳定了一下自己急躁的情绪,才接着说:“从那次看到仕卿和斯翰在一起,我和她之间就绝无可能,后来每次见面大多数只是碰巧,我没有去特意找过她。” “肖若,我一直将你当我的妻子,可你对我的态度却总是冷冰冰的。我是男人,希望每天回到家,能得到妻子的关心和问候,自从结婚后,你对我的态度可谓一落千丈,于是我对你也采取了回避的错误态度。”他试图解释道。 她红着眼看向他,笑意冷冷,“白沐璃,你说你和谢仕卿之间没什么,那你婚礼上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算什么?新婚夜,你衬衣上带着女人的口红印和香水味,又算什么?” “你婚前爱别人,我能忍受,即使那时候我的身份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既然选择了和我结婚,是不是也该顾虑一下我的感受?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单方面爱了你这么多年,没得到任何回应,我的心早已是满目疮痍。” “你的存在只是见证了我的可悲,白沐璃,不要再来说你和她没什么,对我来说,你的不作为和刻意伤害没有区别!” 她低着头想从他身边挤过去,被他一把抱住,“老婆,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体温包围着她,却无法温暖到她的心。想到爱他这么多年的苦涩,她的委屈如觉醒的死潭,挥挥洒洒总也流不尽。 该怨他吗?或者更应该怨的是自己,作茧自缚,画地为牢。 ﹍﹍﹍﹍﹍﹍﹍﹍﹍﹍﹍﹍﹍﹍﹍﹍﹍﹍﹍﹍﹍﹍﹍﹍﹍﹍﹍﹍﹍﹍﹍﹍ 知道第二天要出游,小丫头醒得特别早,将睡在旁边的肖若摇醒。 前一天晚上的争吵,令肖若一夜难眠,后来好不容易在凌晨四点才迷迷糊糊地入睡,被甜甜叫醒时脑子涨疼得厉害。 “妈妈,我要穿小黄鸭的外套!” “那件太薄,外面冷,会冻感冒的。” “唔嗯,我要穿,这是夏叔叔给我买的漂亮衣服,如果我穿上了,夏叔叔肯定会很高兴的!” 肖若想了会,“那我给你里面再加件羊毛衫。” “哦。”小丫头有新衣服穿,顿时欢欢喜喜的,忽然想到什么,小脑袋凑到妈妈耳边,嘀咕起来:“妈妈,爸爸还在不在?” “你希望他在还是不在?” “问我啊?爸爸很不乖,对我们也不好,有时候我挺不想理他的!不过,”小丫头口气一变,有点失落,“看着隔壁笑笑的爸爸经常陪着笑笑玩,我也好希望爸爸能陪我。” 肖若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地揉着她细软的头发,温柔地说:“我们甜甜这么懂事可爱,爸爸怎么舍得不对甜甜好。人总会犯错的,我们要给他机会改正,爸爸昨天特意为甜甜留下了,就是想改变自己的态度,以后他会经常陪甜甜的。” “那,好吧,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小丫头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开口说。 门外,白沐璃听着卧室里母女俩的对话,眼角不自禁地湿润。 这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他缺席了这么久真是不可原谅!这样充满烟火气的早晨,才是他所期盼的生活。 肖若,原谅我,就像你和女儿说的,人总会犯错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改正,好不好? 洗漱过后,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用早餐。 甜甜一边手里拿着动物馒头啃,一边全程观察着爸爸的举动。“爸爸,你的牛奶为什么不喝掉,不能浪费!” “啊呀,你的米粒都掉在桌上啦,太不讲文明了!” 对于女儿叽叽喳喳的抗议,他明知她在挑刺,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着说:“甜甜说的对,爸爸会改,以后你和妈妈做老师监督我。” 小丫头一扭头,去看肖若,见她没什么表情地敲了敲碗,催促:“好好吃饭,夏叔叔来了,看你没吃好,说不定就走了。” “哦。”小丫头终于安分地坐回椅子上,捧着小碗吃了起来。 又是夏叔叔!白沐璃忍不住开始胸闷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认真反思,他严重认识到了自己这几年的错误,也打算真心实意地求得母女俩的原谅。 不过,是不是先得将情敌赶走再说? 门铃响起,肖若前去开门。 “夏叔叔!”甜甜立马从餐桌旁爬了下去,欢快地奔向门边,扑进来人的怀里。 白沐璃无心再用餐,也站了起来。 女儿对自己和对别的男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他,再打眼一瞧,对方身材高大修长,长相清俊,还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正气,颇有点女人心目中偶像的气质,这让白沐璃顷刻间有了危机感。 “早饭吃过了吗?” 白沐璃发现肖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甜,听在他耳朵里很不舒服。她这三年就没用这个口吻和自己说过话。 “吃了,甜甜吃饱了吗?”男人将小丫头抱进怀中,亲热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更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看在白沐璃眼里只觉得无比刺眼,连忙走过去,揽住了肖若的肩膀,笑着说:“若若,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肖若挣扎了几下没推开他,只好说:“白沐璃,甜甜的爸爸,这是夏明灏。” 白沐璃心里冷笑。哼,很好,他只是甜甜的爸爸,而介绍其他男人的时候却暧昧的连个称谓都没有! 两个男人看似平静地握了握手,眼神交汇时却火花四溅。 “我听甜甜说,夏先生答应带她去游乐园,今天周末我正好有空,就不劳烦夏先生了。” “不麻烦,答应孩子的事要说话算话。”夏明灏将小丫头举过头顶,笑着问:“对不对啊?” 小丫头笑得叽叽咯咯欢快得不行,一个劲地喊:“夏叔叔,我还要举高高!” “好嘞!” 饶是性格再内敛的白沐璃忍不住也要爆粗口了。这是我的老婆和孩子,你他妈就是个小三! 可看着女儿这么欢脱,老婆的目光含着笑,撩动耳边发丝的动作这么风情,他就无法做出如此没品的事,谁要从头到尾错的那个人都是自己呢! 一行四个人,奇怪的组合来到游乐园。 夏明灏将甜甜架到脖子上,小丫头手里牵着红气球,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身后不远处,白沐璃和肖若隔了半米的距离并排跟着,始终缄默。 白沐璃望着前面一大一小的背影,心情低落。这本是他这个父亲该做的事,现在却被其他男人抢了去。只是如果,他一定要争这个位置,老婆身边势必就空出来。 两害相较取其轻,他还是坚定地守在肖若的身边。 “若若,”他亲昵地叫唤只换来了肖若的一个白眼。此时,他也顾不上颜面了,靠过去手指勾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说道:“以后我会天天陪着你们的。” 她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真的,你相信我!”他握紧她的手,坚定地说。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她刚想说,不需要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就被他手机急促的铃声所打断。 白沐璃掏出手机一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立即将电话掐断。 可没过两秒钟,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 “接吧,她的事应该很重要。”肖若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讥诮。手机来电上的人名,赫然就是“仕卿”两个字。 白沐璃当着她的面接通电话,刚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沐璃,我在走之前,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对不起你的用心。” 199.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因为自己太蠢? 199.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因为自己太蠢? 听筒里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沐璃,我在走之前,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对不起你的用心。” “走?你去哪儿?”他的心底升起一份不安。 “我辜负了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意识到,今生自己错得多离谱!我把大好的光阴,和爱恨都给了不在乎我的男人,却没有回头去看,那个默默为我付出的你﹍﹍呜呜,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可是如今的我后悔也晚了﹍﹍。”谢仕卿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去,最后几不可闻。 他神情一凛,立刻出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自己的小公寓,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回去了﹍﹍。” 白沐璃迅速地说:“你等我!”随即捂住听筒,对肖若急切地说:“她好像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肖若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他,淡淡地说:“你走吧。” 他按住她的双肩,沉声说道:“人命关天我不得不去看看,你别多想。”最后重重地说了一声:“等我!”便消失在人流中。 肖若站在原地,眼前逐渐模糊。 说好了不再为他痛的呢?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绞得异常难受? “妈妈,爸爸呢?”前方的人转过身,小丫头搜寻不到白沐璃的人影,连忙出声问。 肖若悄悄拭去了泪痕,走过去温声说:“爸爸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爸爸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给他机会了!”甜甜小嘴一扁,眼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 夏明灏笑着往前一指,“甜甜你看那边,有好多棒棒糖,要不要叔叔买一个?” 吃到棒棒糖的小丫头心情恢复了很多,爬上了气垫床上蹿下跳地玩了起来。 栏杆外,肖若将一杯热饮递给了夏明灏,“谢谢你能来陪甜甜。” “谢我什么?”他失笑,“警察叔叔在小朋友心目中可是很神圣的,我可不敢食言。” 她也跟着一笑。 清丽的面容,温柔的微笑让夏明灏有些失神。 人的缘份很奇怪,当初他负责楚南宸的案子,和楚嵚崟有了几次接触,等后来发现案中疑点,想联系她时,却获悉她在爆炸中身亡。机缘巧合下,他与肖若有了几次接触,因为楚嵚崟的共同话题,他们一起唏嘘和感叹。 他一次偶然得知,自己的侄女夏若曦和嫂子出事那天,还是楚嵚崟报的警,若曦的自闭也是她的几句话劝导开的。 可是伊人已逝,他想感谢已没了机会,倒和肖若越走越近。 这几年,他眼见她孤单地生活,没有抱怨,工作中投入了热情,对孩子倾注了爱心,即使是丈夫的父母,也同样给予了关心。 渐渐地,他开始有了为她心疼的感觉,也不知不觉排斥起其他女人的接触。他想,他是喜欢上了这个叫“肖若”的女人。 “小若,你打算原谅他吗?” 她沉默片刻,回答:“我累了,在他身上消耗了十年已经够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从这场无爱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如果你同意,”他斟酌着开口说:“我想照顾你和甜甜。” “明灏!”肖若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可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等他回头,如果不是看到你刚才眼神里的绝望,我是不会开口的。” “我即使离婚,也是个有过婚史的女人,你应该找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有过婚史怎么了?你又哪里不清白了?吸引我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经历,”他潇洒地一笑,接着说:“而且,我父母去世得早,只有一个哥哥,他很开明,你这样优秀的女人,他没道理不同意。” ﹍﹍﹍﹍﹍﹍﹍﹍﹍﹍﹍﹍﹍﹍﹍﹍﹍﹍﹍﹍﹍﹍﹍﹍﹍﹍﹍ 白沐璃赶到谢仕卿的住处,她已穿戴整齐,安静地躺在床上。 床柜上放着一个安眠药的空瓶和一只空杯子。 她的面色青白,神色却很安详,似乎已沉沉入睡。 “仕卿,你快醒醒!”白沐璃拍着她的脸颊,丝毫没有反应,好在探入鼻下还有轻微的呼吸。 没一会儿,白沐璃喊来的救护车也到了楼下,他同医护人员一起将她抬上了车,送往了中心医院。 医院急救室外。 陆思远听闻过来陪着白沐璃一起等候。 “她怎么忽然做这种傻事?” “可能是因为和文言召的事被曝光,自尊心受不了了吧。”白沐璃说道。 “我真想不通,她一个有颜有才的画家,家里底子也不算差,怎么去做了别人的情妇!况且那个文言召也不是好人,我听老左的特助说,自从他掌了实权,就对擎宇打击得不像话,不知道和谢仕卿枕边吹风有没有关系。” 白沐璃蹙着眉没吱声。 陆思远拍拍他的肩膀,劝道:“痴情专一是美德,可也要看对象。如果总把年少时的那点驿动当回事,那就成了羁绊和道德绑架,沐璃,你该为自己的家庭好好考虑了。” 陆思远稍后就被医生叫走,去忙工作了。 白沐璃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期然响起了左斯翰三年前的那句话:“我给你的一拳是为了把你打醒,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究竟在执着什么!好好想想,究竟值不值得!” 他颓然地捂住脸,被这几年自己感情上的浑浑噩噩所震惊和懊悔。 走廊里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沐璃,小卿怎样了?”来的是谢仕卿的父母。 “正在帮她洗胃。”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对他们说:“好在她服的药不多,送来也及时,所以副作用很小,在医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留意一下病人的情绪。” 白沐璃的目光一闪。 随后,谢仕卿的病床被护士推了出来。刚被洗完胃,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上贴着湿湿的发丝,看着有些凄凉。 “沐﹍﹍璃。”她举着苍白的手指,伸向了白沐璃。 可是没有得到她预想中他的痛苦和神伤,他只是神情漠漠地注视着她,清冷地说道:“仕卿,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你继续不注重自己的名声和生命,我也没办法了。” 她凄然地咬住下唇,“我﹍﹍错了,你原谅我。” “你不用求得我的原谅,因为之前我都是自愿的,可是以后你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有爱人,有女儿,我要对她们负责,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们身上。再见,仕卿。” 他转过身,毅然决然地离去,不去管身后曾让他无数次心软的泪颜。 根据文言召的交代,他本人和左斯翰没仇,对擎宇的打压完全是因为满足谢仕卿的要求。 这样一个虚伪,自私,心胸狭隘,两面三刀的女人骗了自己整整九年,究竟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因为自己太蠢? 好在,一切终于结束了!他的心头如释重负,原来锁住自己的一直只是责任和道义的捆绑。 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早在三年前,他能接受肖若,同意和她结婚并不是被迫的,而是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只可惜自己那时被蒙蔽了双眼。 望着白沐璃匆匆离去的潇洒背影,谢仕卿失声痛哭着,这才真正地从心底里后悔起来。 此时她已经深切体会到,自己失去了最宝贵最真挚的一份情,一份无怨无悔的守候,可是这份情和守候他终于决定给另一个女人,而离自己的世界只会越来越远。 ﹍﹍﹍﹍﹍﹍﹍﹍﹍﹍﹍﹍﹍﹍﹍﹍﹍﹍﹍﹍﹍﹍﹍﹍﹍﹍﹍ 戴高乐机场。 楚嵚崟拖着一只小型玫红色拉杆箱,缓缓走在候机大厅,一边走一边拨出了号码。 “思艾,我过一个小时就上飞机了。” “啊,太好了!回来可得给我看看,岁月有没有在你脸上留痕!思远说我老了,可把我气的!你回国的事我可是谁都没说,估计到时候要被思远和你家老左骂死!” 她轻笑一声,说:“没事,我替你挨骂。” “咱俩谁跟谁啊,这么见外!明天你到机场,我去接你。” “好。”收了电话,她正准备往前走。 迎面走来一位带着大墨镜的美女,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撞上楚嵚崟的手臂,那杯咖啡没能幸免地泼到了楚嵚崟的外套上。 200.“依莲,你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了。” 200.“依莲,你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了。” 迎面走来一位带着大墨镜的美女,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撞上楚嵚崟的手臂,那杯咖啡没能幸免地泼到了楚嵚崟的外套上。 “对不起!对不起!”棕发美女连声道歉。“你把地址给我,衣服干洗好了我寄给你吧?” “算了,不用了。”楚嵚崟懊恼归懊恼,但也没必要揪住这件小事不放,更何况还要去办理登机手续。 别过那位棕发美女,她进了盥洗室。好在行李箱里还有一件备用外套,她蹲在地上将它打开,取出了衣服,正要站起来时,光滑的地面上透射出的几个黑影令她骤然一惊。 十分钟后,楚嵚崟从盥洗室走出,身上是一件干净的薄外套,手里依然拉着那个拉杆箱,朝着安检口走去。 半个小时过去,那间盥洗室走出了三个女人,中间的一个戴着大口罩,被另两个扶持着,眼眸微闭,看上去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 十几个小时后,巴黎飞机停在了z市的机场。 出口处,简思艾早已翘首以盼,当看见那道鹅黄色的身影出现,立刻兴奋地招手。 “死丫头,终于看见你了!”简思艾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端详着她,笑谑:“三年没见,变文雅了。” 对方浅浅一笑,说:“只是在飞机上没休息好。” “那我们走吧,我已经定好了餐厅,估计老左和思远他们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我敢保证你的出现会吓他们一跳!”想想,都觉得好笑。 “好。” 机场的停车场有三层,简思艾刚带楚嵚崟走向自己停靠的那辆suv,旁边的面包车门遽然打开,从车上窜下两个男人,各自抓住楚嵚崟的一条胳膊就往车上拖。 “你们干什么!”简思艾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挠,被对方一记拳头打倒在地,眼前金星乱冒。 “思艾!” 倒在地上的简思艾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塞进了面包车,然后飞驰离去。 她连忙冲进了驾驶室,抖着双手发动汽车追了出去,前方有收费关卡,希望能拦住那辆车。 同时,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快捷键拨出了号码。 餐厅的雅间。 陆思远和左斯翰正聊起谢仕卿自杀的事。 “我看肯定是这女人演的一出苦肉计,想死的人居然连半瓶安眠药的量都没有服用,况且电话打得那么及时,不就是等着沐璃去救么!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就想要紧紧抓住沐璃这根救命稻草,真希望这家伙这次别再犯傻!” 左斯翰沉吟,“我看不会,以前犯傻是因为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现在如果他能看清自己的内心,这点技俩应该瞒不住他。” 陆思远考虑着他这话的意思,忽而想到什么,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忘了!那天晚上,沐璃明摆着对小嫂子有意思,挺像要回头的样子。” 这回,左斯翰没搭腔,只沉稳地吸着烟。 “咦,思艾说好请咱俩吃饭,还有个惊喜给咱们,怎么到这会儿还不露面!”话音刚落,电话就跟过来了,“估计到了。” 电话刚一接通,简思艾哭哭啼啼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在包厢回荡。“呜呜﹍﹍老公,我把嵚崟弄丢了。” “什么弄丢?冰美人不是好好地待在巴黎嘛?” “她刚刚下飞机,是我去接的,可一进停车场就被几个男人给带走了!” 左斯翰猛地从餐桌边站起来,力道之大,差点将桌子顶翻。他一把抢过陆思远手中的手机,低吼道:“把话说完整!” “呜呜﹍﹍她想在圣诞节给你惊喜,就坐了昨天的飞机回国,我们走到停车场时,有辆面包车停在我的车旁边,看到我们过来,车上冲下了几个男人,把她强拉上了车,我去追,那辆车没影了!” “车牌号多少?” “没有!那辆是无牌车!”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这样?三年未见的好友,刚见面就被人劫持走了! “会不会是绑架?”陆思远急问。 “不是。”左斯翰撑在餐桌上,闭上双眸,手脚冰寒。 如果是绑架倒好了,绑匪无非冲的是钱。可是既然是有准备的等在停车场,而且是停靠在简思艾的汽车旁,那就是有预谋的劫持。 北海道惊险的一幕又重现了,一定是佐藤家族的人干的!他们这回又想做什么! 只怪自己太大意,以为已经过去三年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左斯翰从椅背上拎起外套,往雅间外一边冲,一边手里开始拨号,动员起各方力量来寻人。 ﹍﹍﹍﹍﹍﹍﹍﹍﹍﹍﹍﹍﹍﹍﹍﹍﹍﹍﹍﹍﹍﹍﹍﹍﹍﹍﹍ 疾驰的面包车上。 车后座的女人迅速地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简便的黑色套装。 “丽香小姐,我们的直升机就停在郊县一处不显眼的空地,开到日本还能赶得上吃宵夜。”前排的男人轻松地说。 女人靠上了椅背,美眸中闪过几缕挣扎和涩然。 这时候,她也到日本了吧? 他们见面时,会是怎样的光景? ﹍﹍﹍﹍﹍﹍﹍﹍﹍﹍﹍﹍﹍﹍﹍﹍﹍﹍﹍﹍﹍﹍﹍﹍﹍﹍﹍﹍ 楚嵚崟静悄悄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犹如进入梦乡的睡美人。 床边,两个日本女人一声不吭地守候着。直到木格子门被人推开,那两个女人方恭敬地说道:“湘子小姐。” 进来的赫然就是上次在北海道劫持楚嵚崟的小泉湘子。她走近床边,静立了一会儿。 “湘子小姐,是否要把她弄醒?”其中一个人问。 “哼,你们太大意了,居然泄露了本部的地址。” “绝对没有!这一路,我们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两人诚惶诚恐地急忙解释。 “是嘛,那她呢?”小泉湘子指了指床上的楚嵚崟,也不等两个女人明白,便开口说道:“楚小姐,不用装昏迷了,我知道你没有被迷倒。” 楚嵚崟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不错,既然我没法逃开你们,不如顺其自然地跟过来,不过这地方我总得摸清,避免下次再被人劫持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这里果然是东京机场附近的郊外。” “你很聪明,但不会再有下次的劫持了,”小泉湘子温和地笑笑,“因为会长不可能再放你回去了。” “为什么?他抓我来有什么意义?那个芯片我至今没有发现!” 小泉湘子笑得意味深长,“你对会长的意义,说不定比芯片更重要。” 楚嵚崟迫切地想见到佐藤雄一,问明白他究竟想怎样?可这次,湘子没有立刻带她去见面,而是吩咐那两个女人为她沐浴更衣,穿上了一件绣满了粉色樱花的美丽和服裙。 看着镜前坐着的明眸皓齿的女子,湘子一边为她梳理着自然柔顺的长卷发,一边感慨道:“你长得和慕子小姐可真像!” 墙上的那幅画上,她的母亲正是穿着樱花和服,站在樱花树下,笑得明艳动人,宛若花丛中最美的一朵。 最后,小泉湘子在她的鬓边夹上了一朵精致的樱花宝石发卡。“楚小姐,你真美!相信会长他一定会喜欢的。” 湘子带她穿过假山,回廊,来到一处雅致幽静的居舍,院内花香四溢,松柏傲立,倒是独特修心的栖息所在。 “请进。”小泉湘子替她推开了木格子门,随后退了出去。 屋内,淡雅质朴的熏香鼻尖萦绕,昏暗柔和的烛光摇曳,一切静得出奇。 楚嵚崟不知为何,迈进屋的第一步,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是有一层神秘的轻纱在等着自己去揭开。 “我的依莲,你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了。” 随着那温润清贵的嗓音响起,一道颀长隽逸的身影从光影中走出,渐渐地,那张神祗一般毫无破绽的俊美面容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楚嵚崟猛地倒退了两步,像见了鬼似的死命地盯着他,不可思议地颤着音出声:“慕﹍﹍泽?” ﹍﹍﹍﹍﹍﹍﹍﹍﹍﹍﹍﹍﹍﹍﹍﹍﹍﹍﹍﹍﹍﹍﹍﹍﹍﹍﹍﹍ z市。 派出去的人马基本无功而返,左斯翰接听了各路的汇报后,心情凉了一大截。 他的老婆,嵚崟,再次在他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这次,佐藤家族的人将她劫持走又是为了什么? 201.你别碰我!你一碰我我就感到恶心! 201.你别碰我!你一碰我我就感到恶心! 他的老婆,嵚崟,再次在他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这次,佐藤家族的人将她劫持走又是为了什么? 猜不透,就没法开展下一步行动。 看过机场的监视录像,那个地方是个盲区,劫持的过程没有被拍摄进去。只能查到这辆面包车从几个路面监控点匆匆开过,最后不知所踪。 “扩大范围查找,不要放过郊县。”他再次下达命令。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想到什么,他从通讯录里调出了晨潇的号码,打了出去。 “喂?” “薛先生,我是左斯翰。”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凡是嵚崟身边的人,我都留有联系方式。” “呵呵,你可真够谨慎的。”晨潇不无嘲讽地说。 “嵚崟失踪了。” “什么!怎么回事?” 左斯翰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肯定是日本佐藤的人在搞鬼!” “薛先生也知道佐藤?” 晨潇没再隐瞒,“佐藤家族涉及一起生化武器案件,我从2010年开始涉入此案,最后查到了依莲的身上,同时发现佐藤的人也盯上了她,我便暗中保护她,不过后来我怀疑的对象突然离奇死亡,所以这件案件就不了了之,至今没有头绪。” “你的身份是什么?” “国际刑警。” 果然!“难怪你的个人资料做得既简单又无懈可击,还有三年前嵚崟可以无声无息地消失。” “不错,我们的身份必须是隐蔽的,”晨潇严肃地说:“我猜想对方还是冲着芯片去的,因为当年是佐藤慕子带着芯片随楚南宸去了国内,之后几年日本派出几拨人去寻找都无果。佐藤慕子扬言,芯片是她们夫妇的保命符,如果对她的家人不利,即立刻销毁芯片。后来她自杀,楚南宸也病死,芯片自然而然会落在依莲身上,这不奇怪。” “可嵚崟身上并没有这个芯片,楚南宸的遗嘱里也没有公布。”左斯翰脑中一闪,“不对,还有一封机密文件,存在瑞士银行,本来在嵚崟和我婚后一年可以取出,因为三年前的特殊情况,我们谁都没想到去取。难道说,芯片存在瑞士银行里?” “瑞士银行取物要求非常严格,除了本人的身份证明,还需要指纹校对,他们将依莲带走,肯定是想取出银行里的东西,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找到依莲才行。” “上次在北海道出事,我们分析了佐藤的本部应该在繁华都市的国际机场附近,我对日本不熟,需要你的帮忙。” “好。” “还有,你当年怀疑的对象是谁?有没有其他相关的线索?” “线索断了,对方隐藏得很好,在依莲身边一年,他从未露出蛛丝马迹,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对象。” 左斯翰被指尖的烟灰烫了一下,方回过神,沉声问道:“你指的,难道是慕泽?” ﹍﹍﹍﹍﹍﹍﹍﹍﹍﹍﹍﹍﹍﹍﹍﹍﹍﹍﹍﹍﹍﹍﹍﹍﹍﹍﹍﹍﹍ 楚嵚崟用尽气力才控制住了大脑的晕眩,她眯起双眸,紧紧地盯着那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冷冰冰地问:“你不是慕泽!你究竟是谁?” 他轻轻一笑,笑容的弧度熟悉得令她的心尖也跟着微颤。 他缓步走近她,白净优雅的手指熟稔地落在她的鬓边,带着院中梅花的香气,带着屋内清茶的馨香,丝丝缕缕将她缠绕,“是我,我是慕泽,真名佐藤秀彦。” 楚嵚崟愣了好半晌,方嗫嚅着开口:“佐藤?佐藤雄一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 她的脸色一霎那变得苍白,唇瓣僵硬地牵扯着,不可置信地低声呢喃:“你的父亲是我的舅舅,也就是说,你是我的表哥?可你不仅冒充了我妈妈的中国姓氏来接近我,还假装和我谈恋爱!慕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手指刚摸到她光滑的脸颊,她就像触电般弹跳到一边,像看着怪物一样瞪着他,低喝:“你别碰我!你一碰我我就感到恶心!我是你的表妹,你怎么下得了手?” 那一场朦朦胧胧,充斥着美好和痛苦的爱情,她倾注了所有青涩的感情。可是从未想过,他俩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她被蒙在鼓里,可是他全程都知道,还配合着她演,甚至那晚对她﹍﹍。 她耻辱地紧闭了一下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晚他带着满是痴迷的谷欠望,在她周身亲吻流连的情形。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是毒蛇的亲吻,魔鬼的呼吸,让她恶心到想吐! 许是她的表情透露出内心所想,他的眼底有一瞬间的难堪和狠戾,只不过稍纵即逝,很快被深浓的温柔所掩盖。 “你不是死了吗?巴黎还有你的墓,1108#,我每年都会去,那里面葬的不是你那是谁?当年你明明当着我的面掉下斜坡的,难道你还能死而复生?” “那只是座空墓,”他复又走近她,目光柔得似要将她融化,“当时我既被国际特警追查,又被宫泽俊佑暗中派人追杀,所以不得已,只好借助那次滑雪脱身,事先我安排了直升机在斜坡的下方等着。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身边的薛晨潇,他的真实身份是国际刑警。” 楚嵚崟避开他的注视,现在再被他那样深情的目光看着,她只感觉毛骨悚然,而不再有当年的心灵悸动。“所以说,那条误走的线路是你一早就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将我引过去,救我也是为了能借此逃离?” “对不起。”他好看的薄唇轻轻蠕动。 “呵呵,慕泽,佐藤秀彦!”她一边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这世界真是够疯狂的!我的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恋人是表哥冒充的,朋友是隐藏的国际刑警,爱人是﹍﹍。”她忽然顿住,目光锐利地转向他,“三年前,是你朝着左斯翰开了一枪?”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稍愣了一下,点头说:“不错,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没权利得到你,除了我,其他男人都没这个权利!” 她被他眼中的炙热,和语气中的狂热惊到了,立刻又往后退了两步,“你是个疯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不知道当初你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可是你后来既然选择了‘死亡’,那慕泽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我现在的爱人是左斯翰!” “所以我才要杀了他!”他清俊的眼眸覆满了红丝,看上去狰狞可怖,“你怎么能够变心?当初你亲口对慕泽说了喜欢,不过过了一年,你就爱上其他的男人,你对得起慕泽吗!”他低吼着靠近她。 她的身后是冰冷的墙面,再也无处可退。“可是慕泽这个人是虚构的,是你处心积虑扮演的角色!人的感情是真实的,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做不到真实,有什么理由指责我!” 他的双臂撑在墙面,将她锁在了自己胸膛和墙壁狭仄的空间,“依莲,我的感情是真实的,如果你爱的是慕泽,那我就只做慕泽,不做佐藤秀彦。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要你的爱也回归。”他低下头,冲着她的嘴唇吻去。 楚嵚崟连忙将头偏至一边,那个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耳际。 可是他却没有撤回,沿着她的耳际下移到细嫩的颈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变成迷人的粉红色,他心满意足地轻笑,“依莲,你的身体还记得我,我忘不了那晚,你身体优美的曲线,光滑的肌肤,还有﹍﹍。” “别说了!”她回转头,怒瞪着他,“你真是恶心得可以!本来在我心目中纯洁美好的一段挚情,现在因为你,变得荒芜悲凉得可笑!” “可笑吗?恶心吗?”他的大掌紧紧捏住了她的双肩,怒不可遏地质问,见她不屑地又撇开了脸,不由怒吼:“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她冷冷地斜睨着那张原来让她心跳加速,现在却感觉陌生可怕的俊脸,平静地说:“你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虚构的,连温润的气质都是伪装出来的,我楚嵚崟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可偏巧,你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真实。佐藤先生,请你直接告诉我将我找来的目的,如果我能帮忙一定会好好合作,只要你尽快送我回去。” 202.五年了,我还是没法逃开你,反而思念在与日俱增 202.五年了,我还是没法逃开你,反而思念在与日俱增 “你以为你来了,我还会让你走吗?”他的手指终于抚上了思慕已久的花瓣似的肌肤,“我既然以真面目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没打算再放你回去!”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衣领上,倏然大力一扯,露出了她盈白如玉的雪色肌肤。 “你做什么!”她涨红着脸怒叱。 “你看,我在这里留下的痕迹,真美。”他轻柔地摸着她肩上的那一处已呈淡褐色月牙形的印记,目光缱绻痴迷。 “原来是你!”她将他的手扯开,急忙将衣领重新拉好。 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让她感到危险。 他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青年,从他的身上,楚嵚崟看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左诗敏有些像。 她在北海道被劫持,回来后一直困惑肩上的牙印,却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是我,”他承认道,“因为我要让其他男人知道你是我的,这个痕迹谁都抹不掉!” “你,真是变态!”她用力推开他,冷声说:“我要回房了。” “一起吃饭,你晚上还没吃东西。” “我没胃口!”她现在片刻都不想和这个虚伪,擅于欺骗的男人待在一起。 他挺秀的眉头一皱,不悦地出声:“别忤逆我!依莲,我有耐心等你回心转意,但不允许你排斥我。” 佐藤秀彦走到门前,抬臂击了两下掌。 没过多久,格子门被人推开,五六个妙龄女郎鱼贯进入,手里分别提着木质的食盒。 佐藤秀彦牵着楚嵚崟在卓袱台旁坐下,所谓坐只是男人,她是跪在团垫上。 女子们将木盒打开,一样一样的精致小碟布满了整个桌面,期间每个人都垂眸不语,动作也尽量小心翼翼。结束后,站立一排,深深鞠躬后,鱼贯而出。 “吃吧,在法国时,虽然为你做过日本料理,可毕竟食材有限,所以菜式没这么丰富,现在你身在日本,有喜欢的菜,我可以天天为你做。”佐藤秀彦夹起一块生鱼片,蘸了稍许芥末递到她嘴边,“尝尝,很新鲜。” 她头一歪,淡淡地说:“我自己动手。” 他固执地举着手,没有收回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说了我自己吃!”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温度跟着冷了下来,“依莲,你没有三年前乖了,对于不听话的人我有很多办法让他屈服,可暂时,我还不打算用在你身上。” “强迫我有意思嘛!”她回瞪着他。 “不希望我强迫,就乖乖地配合我。” 她无语地闭了闭眼,觉得和这个男人沟通简直是鸡同鸭讲。原来那个温和,谦逊,带点害羞的慕泽早已不存在,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专制,冷酷,甚至有点变态的陌生男人。 其实这才是他真实的本来面目,可一个人怎么可以表现出两种极致的气质来,她实在想不通! 僵持了不下十分钟,她微微启唇,含住了他筷子上的鱼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佐藤秀彦的面色霎时转晴,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还是三年前的你!” 她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心想:不是被羁押在此地,怕你做出疯狂的事情,我才没必要看你脸色行事! 他不断地给她喂菜,见她顺从地接受,心情大好,话也多了起来。无非就是诉说三年来对她的关注和思念。 “佐藤先生,原来的会长去哪儿了?”她岔开话题,不想再听那些令她起鸡皮疙瘩的甜言蜜语。 佐藤秀彦一怔,“他生病了。” 楚嵚崟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接着说:“我想见见他。”也许佐藤雄一能帮助自己离开此地。 “我父亲的病很严重,现在拒不见客。”他不容商量地拒绝,“你有任何需要就和我说。” “我想回去。”她直截了当地提出,不想和他继续兜圈子,虚以为蛇。在他的身边,她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你放我走,我答应找到芯片就立刻通知你们。你现在把我扣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我的家人和朋友会很担心,他们会拼命搜寻,说不定还会暴露这个本部的位置。” 他将木筷搁在筷架上,声音还算平和地说:“你怕左斯翰担心你吧?他只会在中国搜寻,绝对想不到你已经到了日本。” “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有人代替你去了中国,然后在中国机场遭到劫持,我的人会时不时地在他眼前转悠,扰乱他的注意力。” “佐藤秀彦,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放我走,不是更容易知道芯片的下落吗?”她的忍耐已濒临临界点。 正这时,一位少女叩门进入,将托盘中的清酒分别放在他俩面前。 还没等楚嵚崟说“不想喝”,他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大惊失色。 花季少女倒在地上,左手捂着流血的胸口,惊恐地望着佐藤秀彦簌簌发抖。 佐藤秀彦沉下脸色,冰封般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谁让你进来的?” “是﹍﹍湘子小姐﹍﹍让我拿酒给你助兴。”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自作主张!”他挥了挥手。 那名少女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摇晃着身体出了门。 佐藤秀彦将武士刀放回了刀架,面不改色地坐下继续用餐。 楚嵚崟眼睛不受控制地看着地上那摊血迹,不可思议地再转向他,终于确定,面前的男人不再是曾经温文儒雅的慕泽。 他不惜沾血,以此发泄出自己内心的不满,因为她一再地要求回去,所以就借用这种方式来威慑她。 “来,再喝点海鲜汤。”他体贴地为她舀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这是个怎样的可怕男人!前一分钟才差点杀人,后一刻就风轻云淡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迹在提醒着楚嵚崟,她甚至怀疑自己刚才看见的只是幻觉。 晚上,她躺在母亲闺房的床上,不禁心想:自己身边的男人都有着两面性,左斯翰素来冷峻,和她在一起时却无赖得很;晨潇阳光明朗,工作起来却透着沉稳;而慕泽看着温润如玉,内心却阴狠毒辣。 她的失踪,不知道左斯翰,简思艾他们会急成什么样了! 翌日,她在鸟语花香中醒来。因为身处危险中,再加上上次半夜有陌生男子闯入,所以她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反而在天空鱼肚白的时候倒沉沉入睡了。 床凳上放着干净的粉紫色和服裙,还有同色的宝石簪花。 她抬头看向墙上母亲的画像,心中浮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洗漱过后,她推门走出,这座院子和昨晚佐藤住的院子风格相近,错落别致,栽种着不少的樱花树,不过因为樱花仅在四月开放,所以现在不见繁花盛开的美景。倒是几株梅花迎风傲立,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她站在梅树下,轻轻嗅着香味,眼角的余光却在暗中观察着四周。 “醒了?”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问候。 她回眸转身,他的眼中闪过如烟火般绽开的惊艳。“发卡怎么不戴?” 佐藤秀彦一身月白色的和服,襟袖上描着水墨色的竹叶,衬着清隽的面容,越发显得眉目如画,清贵绝伦。 “你的衣服和饰品都是我为你亲手准备的,喜欢吗?”他从房间里将那支簪花取出,要为她戴上。 她戒备地连忙退后一步,盯着他问:“你想让我扮演谁?我不是佐藤慕子!” 他把玩着手中的簪子,轻笑着说道:“依莲,你不会以为我爱的是你妈妈吧?不过,最先吸引我的确实是墙上的这幅画,那时年幼的我心里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生呢?后来接受任务接近你,我欣然前往法国,那可是我最开心的一次工作,因为我会见到那个美丽女人的女儿了!” “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博物馆里,你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还有当听到我姓慕时惊喜的表情,让我的心跳在一瞬间跳得飞快,我很肯定自己就在那一刻爱上了你!” “我知道你是我的表妹,所以在最开始一直很排斥你的接近,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逾矩,可是越和你接触,我就越失控,这让我产生了惶恐,当确定你身上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便借滑雪失事逃离了你身边。” “可是依莲,五年了,我还是没法逃开你,反而思念在与日俱增,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与其压制自己的感情,不如顺其自然,你是我的,是属于慕泽,也是属于佐藤秀彦的女人!” 203.谅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203.谅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我知道你是我的表妹,所以在最开始一直很排斥你的接近,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逾矩,可是越和你接触,我就越失控,这让我产生了惶恐,当确定你身上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便借滑雪失事逃离了你身边。” “可是依莲,五年了,我还是没法逃开你,反而思念在与日俱增,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与其压制自己的感情,不如顺其自然,你是我的,是属于慕泽,也是属于佐藤秀彦的女人!” 他温柔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随后将簪花细心地夹在她的鬓边,肌肤赛雪,黑发墨瞳,唇红齿白,宝石的光芒将她的容颜映衬得分外娇艳,与画上的樱花美人重合在一起。“真美。” 楚嵚崟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翻江倒海地思考着。这个男人看来已经病得不轻了,想让他主动放了自己,看来暂时不太可能。 她思索片刻,说道:“既然要我住在这儿,那就不要限定我的自由,让我可以四处走动,否则总是关在房间里会很闷。” “你想要到处看看,我可以陪你,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身边平时必须配几个保镖。” 说的好听!不过是为了监视她,怕她逃走! 她不露声色地跟在他身边,所经之处都有魁梧的黑衣保镖把守,那些人虽然垂首静立,可从强健的身躯和紧绷的肌肉来看,个个身手不凡,单凭自己赤手空拳,根本难以逃脱。 念及此,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 看到她神思不属的样子,他状似无意地介绍:“这里有二十八个守卫,维持本部秩序可谓固若金汤。”这个不会有假,小泉湘子也这么说过。 看来想要从这些打手手中胜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一旦闹出动静,马上就会惊动其他人。 “依莲你看,喜不喜欢这个书房,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格局雅致的房间,分成内外两间。里间陈列着五六排书架,上面各式各样的书籍摆放整齐。而外间像是一间阅读室,明窗净几,古朴的雕花桌椅,香炉里燃着闻之放松的馨香。 佐藤秀彦说道:“当年我们在巴黎博物馆翻过的书,这里都有,你爱看服装设计类的书,我也备下了。以后,这里就是你消磨时光的小天地,”他往她面前一凑,暧昧地说:“当然,还有我。” 她假装翻书的动作,避开了他的接近。 他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时间很充裕,他不介意和她慢慢耗着,反正谅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接下来的几天,佐藤秀彦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时间不长,才陪在她身边没多久,就被属下前来打断,看他的情形似乎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 因为他们说话很轻,楚嵚崟只隐约听见“突袭”“死伤了一些人”之类的。 她只做无所事事地在院中各处转悠,趁机了解地形,更多的时间则是待在书房里。 此刻,她仍是去往书房的路上,在前方院墙拐角处便静静地依墙而立,直到细碎轻微的脚步靠近,她才猛然走出,一手扼住了对方的脖子,低喝:“说!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跟踪我!” 那女人抬起俏脸,令楚嵚崟的手不自觉地一抖。 对着面前的这张脸,就像自己在照镜子。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表情,除了那女人的服装发饰和自己不同,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楚嵚崟惊诧地问。世上还有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吗?如果不是知道爸爸妈妈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她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自己的孪生姐妹了。 那女人的表情有些涩意,“楚小姐,我们五年前有过联系,我是丽香。” 楚嵚崟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在她的婚礼上,曾接到过这个丽香的电话,最后使得她当场从婚礼上出走,远赴巴黎。可到了巴黎以后,这女人就再未出现过。 楚嵚崟轻轻冷笑,“你们真是布的一手好局,当年将我诓去法国,大概一直在暗中笑话我的痴傻吧!” 她想到自己扔下了婚礼上满堂的宾客,想到了在慕泽墓前的悲恸,想到了捧着那一箱载满回忆物品时的心酸,就觉得无比讽刺和可笑。 “不是的!”丽香慌乱地扯住她的衣袖,“先生太思念你了,他想要亲眼看见你,又怕你变心忘记他,所以才在你的婚礼上让我打了这个电话。那几天他一直跟着你,看到你失落,他也很难过,可是又不能出面和你相认。后来,左先生找到你,你们在广场上相拥亲吻,先生差点失控发狂,可碍于身份和当时他在被人追踪,最终没有选择和你相见。” 楚嵚崟冷笑,不屑地说道:“他明明知道自己和我的关系,还放任这种畸形的感情产生,痛苦就只能怪他自己的变态心理,要吃药得去治!” “楚小姐,你别这么说,他﹍﹍。” 楚嵚崟挥手打断她的劝解,“丽香小姐,我看得出你很在意他,从你的私心并不想说这番违背本心的话,所以你不用勉强自己劝我和他在一起。” 丽香脸色忽红忽白,有些难堪地绞着手指。 楚嵚崟面对这样一张和自己酷似的脸,看着她如此纠结难受,心下一软,不由缓下了语气问:“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不太能接受。对了,你怎么会和我长得这么像?” 丽香从随身的小香袋中取出一张发黄的旧照,“这是我十八岁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整齐的刘海遮到眉毛,下方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容灿烂,齐肩长发,一身深蓝色的学生套裙,干净青涩。 虽然长得和楚嵚崟比较像,但绝没有达到现在五官完全一样的地步。 楚嵚崟忽然想到什么,满眼惊愕地盯着她问:“不会是他让你﹍﹍。” 丽香苦涩地点点头,“是,先生找到我,让我用两年的时间做了五次整容手术,变成了他心目中的模样,好慰藉他的相思之苦,不过他内心却很清楚我只是个替身,只要他想,我随时都可以被别人换掉,”说到这,她默默垂泪低泣,“楚小姐,虽然整成你的模样,我比以前漂亮很多,可我还是喜欢自己的那张脸。” 楚嵚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慰她了,因为男人的变态私谷欠,就毁了一个花季少女的一生,她对佐藤秀彦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不过,因为丽香的出现,她心里冒出了一个计划。 她邀请丽香陪着自己,接下来的两天,丽香都会在佐藤秀彦不在的时候过来。 通过接触,楚嵚崟大致了解了丽香的情况,也知道她对佐藤秀彦有着敬畏之心,即使爱着这个男人,也断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多吃点,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金枪鱼寿司,尝尝。”这时的佐藤正在悉心地为楚嵚崟布着菜。 闻到鱼的腥味,她的胃里立刻涌上一阵不适。 见她放下了筷子不吃,他不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不是,我下午吃了太多零食,现在没什么胃口,”她淡淡地说,随后又加了一句,“寿司放在这儿吧,过会我饿了会吃。” 他一听,脸上立刻扬起了欣喜的笑容。虽然她没有当面品尝自己的心意,可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她还是在乎自己的感受的。 她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心里却开始惊慌起来。熟悉的反胃,让她猛地想到了三年前怀孕的感觉,再一细想,自己这个月的例假迟迟没来,因为被掳到此地,所以一时忽略了身体上的变化。 她坐立不安地陪着佐藤秀彦用完餐,只等他离开。 偏偏今晚,他似乎特别清闲,拉着她又摆弄起了围棋。 “真怀念我们在法国一起在咖啡馆看书,夕阳下散步,围坐壁炉下棋的日子。”他感慨地说,抬起眼热烈地注视着她。 “我输了。”没走几步棋,她便放下手中的黑子说道。 “以前你可不会轻易认输,总会变着法的想办法赢我。” 她的手心已开始隐隐出汗,可面上却莞尔一笑,“那时年少气盛,明知道你会让我,所以就肆无忌惮了。” “现在我还是会让着你,只要你高兴。”佐藤秀彦的话语里透露出无尽的宠溺之情。 “有些困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她推开棋盘,站起身说:“你忙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吧。” 204.越和你接触,我越觉得当年的自己有多可笑! 204.越和你接触,我越觉得当年的自己有多可笑! “有些困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她推开棋盘,站起身说:“你忙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吧。” “这是赶我走吗?”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道。 “不是,怎么会?我是真的困了。”说完,她应景地掩嘴打了个哈欠。 佐藤秀彦沉默片刻,终站起身,“那好,你早点睡,我明天再来。” 将他送出院外,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手掌滑到下腹上,那里真的又有了一个小生命吗?她现在还不能肯定,但不管有没有,都不能被佐藤这个变态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夺走她的孩子! 楚嵚崟唤来侍女,“去请丽香小姐过来,我找她有事。” 之后,她在房间里焦急地等着,直到丽香推门而入。 “楚小姐,你找我?” “快来,”楚嵚崟连忙笑着说道,“这一份寿司是佐藤秀彦亲手做的,我请你来是一起品尝。” “楚小姐,这﹍﹍先生是为你下的厨,我吃了会被责骂的。” “不会的,你这几年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份心意他应该比谁都明白。” 丽香红着脸,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怎样,好吃吗?” 丽香连忙点头,能吃到先生做的点心,好幸福的感觉。 “喜欢的话,你过会就都带走吧。”楚嵚崟说道,就当是我对利用你的赔罪吧。 丽香诧异地问:“你难道不吃吗?” “你傻啊,我可以让他明天再做。” 丽香涩然地一笑,是啊,只要是楚小姐提的要求,先生都会想方设法满足吧。 楚嵚崟从妆台上取来一只簪花,插在她的发髻中。 丽香一惊,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楚小姐,这个我不能要!” 楚嵚崟按住她的肩,微叹一声,手刀迅速地落在她的颈后,将瘫软昏迷的她扶到床上躺下。 “丽香,对不起。”楚嵚崟轻声地说,手上动作不停地将自己和她身上的衣裳进行了对调。 换上了丽香的月白色衣裤,将发型也梳成她那样的花苞头,楚嵚崟方推开门走出去。 侍女正要上前,楚嵚崟忙用日语说道:“楚小姐已经入睡了,别惊扰了她。” “是。” 她学着丽香的走姿走向院外,在经过站岗的保镖时,尽量压低着脑袋,模仿丽香平时的样子和他们打招呼。 “站住!”她刚过其中一个关卡,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断喝。 按捺住狂乱的心跳,她缓缓回过头,笑吟吟地问道:“山口君,什么事?” 叫“山口”的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怀疑地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丽香小姐这是去哪里?” “楚小姐想吃艾草饼,我知道街角有一家做的非常好,就想买来给她尝尝。”她见那男人半信半疑,便又说道:“楚小姐是会长请来的客人,她如果高兴了,我想会长也会很开心的。” 山口挥手示意放行。 楚嵚崟暗暗按住自己跳得激烈的心口,转过身便往前走。再过几个关卡,她就自由了! 只要出了门,她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左斯翰。 “既然你知道只要她高兴了,我就会开心,那如果是她背着我出逃呢!”身后,一个清贵的嗓音染着冷怒,穿过夜色传进了她的耳膜。 她浑身一震,捏紧了身侧的拳头。 那个魔音继续传来:“依莲,想不到你的日语这么好,枉我配了这么多会说中文的人给你。” 三年多前在北海道被劫走,她就有了防范,之后学起了日语,希望有朝一日再与这群人狭路相逢,自己能派上用场。 不再心存侥幸,她转回身,面朝佐藤秀彦冷冷说道:“佐藤先生想不到的还有很多,不过得你放我走,我们才有合作的可能!” “我觉得,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更安心!”月下的佐藤秀彦脸色不复这几日的和颜悦色,楚嵚崟知道他是真怒了。 “废话少说,来吧!”楚嵚崟摆开架势,心想即使打不过,也要探一下这些人的底。 佐藤秀彦推开跃跃欲试的山口,慢步走上前,沉声说道:“我来陪你。” 楚嵚崟不再多话,冲过来对着他就是狠厉的一拳,紧接着脚下站位一挪,抬腿朝他下档用力踢去。 佐藤秀彦每次都会在她进攻到面前时才险险避开,让她眼看着就要成功,还没等喜悦开就面临失败,就像在逗弄着自己的小宠物一样。 一番打斗下来,楚嵚崟开始气喘吁吁,发丝凌乱,反观佐藤秀彦却面不改色,动作也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他趁楚嵚崟动作上的一个破绽,将她双肩一个反转,整个人被反抱进他的怀里。他贴着她汗湿的鬓边问:“你打不过我的,还要再继续吗?” 她不禁有些挫败,在国内还能横行的防身术,跑到这群变态的日本人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制服了。上次是小泉湘子,这次又是看似文文弱弱的佐藤秀彦,真是让人心灰意冷。 “你伪装得可真好,在法国的时候,你可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她冷冷地嘲讽道。 那一年,他俩晚上看完电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三个痞子,要抢劫他俩,当时他虽然冲上去和痞子们厮打,却毫无章法,还被揍得受了点外伤,最后这三个痞子还是被她给打跑的。 “佐藤秀彦,越和你接触,我越觉得当年的自己有多可笑!”挣不开他的怀抱,她只得被锁在他的双臂中。 “叫我慕泽。” “你不配!”她霎时红了眼圈,为自己可怜又可悲的初恋哀悼,“慕泽早在那一年就死了!你,不过是长得和他很像的骗子和凶手!” “我不是!”他失控地大喊,将她用力扳向自己,“我爱你,我没变!可是你变了!你爱上了其他男人!为什么你能接受左斯翰骗你,薛晨潇骗你,却不能原谅我!” 她对上他猩红的双眼,恨意浓浓地咬牙说道:“别告诉我,你没有派人在我的猫身上下过药!我的孩子就是你害死的!还有我的父母,虽然还没有证据,可是和你们肯定脱不了关系!你们就些人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和刽子手!” “我这么爱你,怎么能忍受你为其他男人生孩子!”他按住她的双肩,如咒语般言道:“孩子我们以后会有,你只能孕育我的种!” “你这个疯子!”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们是表兄妹!有血缘关系的!”如果现在她的手里有把抢,她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冲着他开枪。 “即使是亲兄妹,只要我佐藤秀彦想,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他的思维简直极端到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佐藤秀彦把她带回了原来的住处,一进院子,楚嵚崟还是惊呆了。 粗壮的梅花树上,五花大绑着一个娇弱的女子,她的头发已散开,长长地垂落在胸前,覆住了明媚的脸庞。 她原本低垂着脑袋,听到动静后才慢慢地抬起了头。 “你绑着她做什么!”楚嵚崟震惊地质问。 佐藤秀彦没有回答,只从身边的保镖手中接过了一根细长的皮鞭,走向丽香。 “佐藤秀彦,你要做什么!”楚嵚崟立刻冲上去,紧紧拽住他的手。 他侧过脸,淡淡地说:“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做你的替身,你犯了错,我舍不得罚你,就只有让她来承受!” 晚上用餐的时候,他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以为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想想不放心便又折返回来。当看到床上安静睡着的女人时,他一时把控不住自己的情感,对着她的绯唇吻了下去。 那女人被他火热的吻给弄醒,当看清是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恋和惊喜,忍不住溢出一声娇呼:“先生﹍﹍。” 他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冰水扑灭﹍﹍。 当时的心情有多炽烈,过后就有多失落。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楚嵚崟欺骗,她在自己的身边看着柔顺,其实一直对他虚以为蛇,伺机逃走。 还有这个该死的丽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是他豢养的性、奴,怎么配得到自己的吻! 佐藤秀彦感到自己的胸口正燃烧着滔天的怒火,急需发泄出去。 楚嵚崟脸色大变,急忙挡在了丽香的身前,坚定地直视着他说:“你要抽就抽我吧,是我将丽香骗过来然后打晕了,再换上了她的衣服出逃的,这件事她根本不知情!” 205.放心,她只是你的替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205.放心,她只是你的替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温馨提楚嵚崟脸色大变,急忙挡在了丽香的身前,坚定地直视着他说:“你要抽就抽我吧,是我将丽香骗过来然后打晕了,再换上了她的衣服出逃的,这件事她根本不知情!” 佐藤秀彦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手里举着鞭子,那一鞭似乎随时都会甩下来。 “依莲小姐,我不想欠你的,”她的身后,丽香幽幽地开口,“你故意接近我,让我对你不设防,还用先生的东西来打动我,以至于我不小心触犯了先生的逆鳞,这个责罚是我自愿的,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扮演好人。” 楚嵚崟不敢相信地回过头,却见她泪痕交错,眼神怨忿地望着自己,一时哑然失声。 佐藤秀彦将鞭子交给了身边的保镖,冷静地说:“二十鞭。”说完,他将楚嵚崟拉至一边。 无情的鞭子一下下地落在丽香的肩上,胸前,手臂上,但都很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脸。 起先丽香还紧咬下唇,不想示弱,可没过几下,还是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住手!住手!”楚嵚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苍白了脸色,身体簌簌微颤起来。 “还想逃吗?你是逃不掉的,可是你每一次犯错,我都会拿她是问。”他的气息犹如冰冷的毒蛇在她耳边吐着信。 楚嵚崟红着眼,转过脸对他说:“我知道了。”在他松手之际,立即奔上前去。 保镖手里的鞭子尚未停下,刚好甩出了重重的一鞭,结果在佐藤秀彦失态的大叫“停下!”时,已抽在了楚嵚崟的背上。 楚嵚崟咬牙硬生生地受了这一下,手指灵活地为丽香解开绳索。 丽香气若游丝地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我不会谢你的。” “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楚嵚崟同样冷淡地回敬她,“就像你说的,不想欠我,我也同样不想欠你。”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人拦腰抱起,“佐藤秀彦,你放我下来!” “我带你去搽药。”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令她无法挣脱。 树下,丽香神情寥落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追随着他俩的背影。 佐藤秀彦将楚嵚崟抱到床上,手指刚伸向她的领口,就见她神情紧张地往里一缩,戒备地瞪着他,“你把药放那儿,我自己抹。” “依莲,你又在挑战我的耐心吗?”今晚的几件事,已将他的忍耐力都消耗殆尽,脸色不豫地沉声说:“如果我要对你做什么,你根本无力招架,只是目前我还不想用强迫的手段来得到。” 他想要找回五年前的心灵契合,和她的心甘情愿。 楚嵚崟思索片刻,趴在了被子上,声音闷闷地从底下传出:“你动作快点!” 佐藤秀彦轻轻一笑,这才觉得心头一松,有如霁月天晴。他将她的衣裳掀至背部,一条鲜明的血色伤痕从她的右肩一直延伸到她的左腰上方,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刺眼。 白的亮眼,红的鲜艳,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的气息开始不稳,小腹处慢慢升腾起一团火。 “你到底还要磨蹭多久?”她不耐的声音传来。 “也就是你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他宠溺地说道,收敛起自己冲动的心思,拿起棉签将药粉细心的涂抹在伤痕上。 等他一结束,她便立即一个翻身,将自己裹入被中,背对着他说道:“我累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他将伤药放回桌上,替她关了灯,又在黑暗中凝视了她的身影片刻,方举步离开。 楚嵚崟烦躁地翻身,不慎碰到了背上的伤口,当下抽了口冷气。 自己受了一鞭就疼得吃不消,那个丽香可是挨了近十鞭呢! 这个囚笼的周围都是些不正常的人,怎样才能安全地逃出去? 她抚上了肚子,轻声说:“宝宝,虽然你来的不是时候,可如果你真的来了,妈妈会想尽办法保护你的。” 佐藤秀彦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一个偏僻冷清的院子。 房间里,丽香正对着镜子,艰难地给自己上着药,见他忽然走进,吃惊地连忙站了起来,“先生﹍﹍。” “过来。”他冲着她招了招手,见她木讷着没动,便伸手一拉,将她拖坐到了自己腿上。“还疼不疼?” 她受宠若惊地嗫嚅着说:“不﹍﹍疼。” “哼,我不想听假话。” “疼。”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为她抹完了药后,将她抱起。 “先生﹍﹍我﹍﹍。”她想说,自己受伤了,身上疼得难受。可是一对上他浓烈得像要喷火的眸子,她将那句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进入得蛮横而直接,似乎已经积蓄了很久,急等着发泄,所以没有任何前戏,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的伤都在前面,被他流下的汗水一激,再加上肌肤的大力摩擦,疼得她浑身抽搐,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好几处伤已重新绽开,溢出鲜红的血丝。 他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她疼得发白的脸,喘着粗气说:“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永远都不离开您。”她呻/吟般轻哼着。 “只爱我一个人!” “只爱您。” 他闷哼一声,身下用力,在她的体内释放,随后倒在她的身上,轻喃着说:“我也爱你,依莲,别离开我。” 丽香的眼眶中迅速充满了泪水,她怎么忘了自己仍是个替身,一个任凭主人发泄谷欠望的替代品。 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彻心彻骨地疼痛起来。 ﹍﹍﹍﹍﹍﹍﹍﹍﹍﹍﹍﹍﹍﹍﹍﹍﹍﹍﹍﹍﹍﹍﹍﹍﹍﹍﹍﹍﹍﹍ 楚嵚崟再次走进丽香的院子,前几次都被她以身体不适给拒之门外。 月下,她听着屋里的动静,忽然满是嘲讽地轻笑一声。 “谁在外面?”一声冷喝后,佐藤秀彦拉开了格子门,当看见是她,立刻窘迫地整理起身上随意披上的衣衫。 “依莲,你是来找我吗?”他走近她,柔声问道。 “不是。”楚嵚崟将手中的药瓶往他手上一塞,“本来我打算送这个给丽香小姐,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 本来听她说并不是来找自己,他还有些不快,可仔细观察,发现她的眉眼间透着些愤怒,心中突地冒出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 “我和她在一起,你不高兴?”他试探地问道,眼睛紧紧地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抿了抿嘴角,不冷不热地回答:“你想和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反正你说过的话从来没一句真的!”说完,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他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连忙紧随其后,笑着追问:“我怎么就没说真话了?” “不想理你!”她急冲冲地走在前面,似乎急于摆脱他。 佐藤秀彦在她即将出门时,握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拽到自己胸前。“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他的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烤熟,唇瓣却噙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不是看到我在丽香那儿,你不高兴了?”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她抬起眼,认真地注视着他说:“是,我是不高兴!慕泽,或者是佐藤秀彦,哪个都一再地对我说,只爱我一个,可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他如坠入情网的少年般窘红了脸。 “说不出来了吧?”她咄咄逼人地开口继续说道:“当年情最浓的时候,你选择了假死离开我!之后一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没完没了的酗酒,整晚整晚地失眠,我甚至想,为什么不能让我替你去死!” “和左斯翰结婚是不得已,爱上他也是想尽快从失去你的悲痛中走出。慕泽,你怨不得我的变心,因为是你先放弃我的!”她红着眼,偏过头不再看他。 “对不起!”他将她搂得紧紧的,“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那几年一直在处理内部争斗,不想让你跟着我冒险。现在好了,家族在我的掌控中,一切由我说了算,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待在一起了!” “那丽香是怎么回事?”她蹙着眉不悦地问,“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纠缠我?还要我对你忠诚,可是你自己都做不到!” 他喜出望外地看着她,说道:“依莲,你终于为我吃醋了吗?放心,她只是你的替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206.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想要冒险一试 206.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想要冒险一试 他喜出望外地看着她,说道:“依莲,你终于为我吃醋了吗?放心,她只是你的替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你也不要限制我去找男人,反正我可以答应把我的心给你。”她嘴角微翘,傲娇的回敬。 “不行!”佐藤秀彦的脸色顿时一变,不悦地说:“你的身心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霸道,不讲道理!”她试着推他,却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依莲,我只对你一个人霸道!”他不停地亲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际落下誓言:“只要你的心回到我身边,我不会再去碰其他女人。” “其实﹍﹍我也不是不让你去碰,”她汗颜地说。 按原来的计划她没打算让他禁欲。一个对其他女人禁欲的男人,待在自己身边只会更危险,“我能理解一个男人的需求,适时地发泄一下是可以的。” 他先前欢欣的表情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她说:“我碰其他女人,你不反对?” 楚嵚崟心里猛地一惊,他是个多么敏感的男人,难道自己忘了? “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心里确实不舒服,可我们是表兄妹,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让你做正常的男人。” 他释然一笑,额头抵住了她的额,“想让我做正常男人,就把自己给我,有了你,我怎么会找其他女人?” “这是有悖人伦的!”她悚然一惊,为他疯狂的念头。 “有关我的秘密以后会告诉你,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到那时你就不会有这个担心了。”他轻快地说道,望着她黑白分明,流露出困惑的大眼睛,那微颤的睫毛几乎让他把持不住理智。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向了思慕已久的玫瑰色嘴唇。 她堪堪避过,那个吻贴在了她的嘴角上。 耳边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她知道这是他坏心情的预兆,便抬起眼大大方方地注视着他说:“我们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你想让我重新接受你,就要给我时间,毕竟是你自己缺席了五年。” “多少时间?”他的嘴唇没有离开那块地方,喷出的热气熏红了她娇嫩的肌肤,他的手臂也将她牢牢圈紧在怀里,不容许她逃离半分。 她略作思考后说:“我想把当初我们去过的地方重新走一遍,你能不能陪我?” 他眸光一闪,沉默着没有吱声。 “如果你没空就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她耸耸肩,卷翘的长睫毛微微耷下,掩住了失望的情绪。 他抱着她轻轻一摇,柔声问:“真的想去?不是想着逃走?” “佐藤秀彦!”她的美眸一瞪,怒气在眼底浮现,“我逃开你,你要抓我,现在我想进一步,你就怀疑东怀疑西,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他连忙认错,讨好地说道:“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安排一下,就让人订机票。” 她展颜一笑,轻松地说道:“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现在你去安慰丽香吧,刚把你从她那儿拉走,她会怪罪我的。” “说了不会再理其他女人,你还故意考验我,调皮!”他宠溺地刮了一下楚嵚崟的鼻子。 正粘粘糊糊着,小泉湘子向他们走来。 “有人来了。”楚嵚崟急忙推他,这次他松开了手。 “什么事?”佐藤秀彦不复刚才嬉笑的神态,变得一丝不苟的严肃。 小泉湘子下意识地瞥了楚嵚崟一眼,后者立即识趣地说:“你们聊吧,我先回房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小泉湘子启唇道:“会长,那人一直吵吵嚷嚷地要见您,如果您不去见他,他说就要绝食。” 佐藤秀彦冷冷一笑,“用死来恐吓我?你和他说,他想绝食就成全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有,他指望他的侄子去营救,我只会让他的侄子死得更快!” “是。” 他微一沉吟,吩咐道:“这两天把几个场子打点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十天后,我会和依莲去法国。” “会长,不可!”小泉湘子猛地抬起头,出言阻止:“楚小姐也许是找逃走的机会,并不是真心想同你和好!况且现在宫泽俊佑处处想找下手的时机,离开日本您会很危险。”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想要冒险一试,”他眯起眸子,眸底的神色深不可测,“她想逃,恐怕还没这个本事。泉子,去安排吧。” ﹍﹍﹍﹍﹍﹍﹍﹍﹍﹍﹍﹍﹍﹍﹍﹍﹍﹍﹍﹍﹍﹍﹍﹍﹍﹍﹍﹍ 离开那道灼热的视线后,楚嵚崟方大大喘了一口气。 陪着这个疯狂偏执的男人演戏真累! 可是孩子在肚子里正一天天长大,迟早会被人发现,所幸这次妊娠反应没有第一次大,暂时还能瞒住其他人,逃走已刻不容缓。 现在她的周围戒备更加森严,丽香已被禁足,没法再去冒充,只要被守卫的保镖看到这张脸,都会被当成她抓捕。 所以,她只能骗佐藤秀彦去法国,在那里逃走的机会概率会大很多。 ﹍﹍﹍﹍﹍﹍﹍﹍﹍﹍﹍﹍﹍﹍﹍﹍﹍﹍﹍﹍﹍﹍﹍﹍﹍﹍﹍﹍﹍﹍ 左斯翰一走进玄关,就听到二楼左诗敏房间传出的阵阵尖叫声。 “放我出去!阿翰救我!”,一边喊着一边是“噼哩啪啦”拍门的声音。 客厅沙发上正兀自生着闷气的左震看见他过来,一把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向他扔去。 左斯翰轻而易举地侧身避开,“父亲,一个月不见,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 “你干的好事!”左震怒不可遏地吼道:“她也算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左斯翰闲适地在他对面坐下,双脚交叠,“我做什么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诗敏坚持要住到你那,我没反对,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伤风败俗!” “你难道就没问她事情经过?是谁对谁下药,然后图谋不轨?” 左震被他一冲,当下气焰消停。这么多年,左诗敏对这个弟弟的痴迷,简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一直看在眼里。 他缓了语气说:“算了,木已成舟,我说了也没用,现在诗敏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左斯翰瞳孔猛地紧缩,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等着自己的还有这个难题,如今嵚崟还没找到,自己的后院又起了火。“父亲的意思呢?” “你们去法国结婚,以后就生活在国外,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是姐弟关系。” 左斯翰撩起一边嘴角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他神情中透露的不屑与嘲讽激怒了左震。 “有什么好笑的!还是说你不打算对诗敏负责?虽然你是被强迫的,可结果摆在这儿,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左斯翰解开衣领的两粒纽扣,淡然地说:“父亲,以前你拦着她对我的纠缠,是怕我成为你的女婿,得到你左家的财产,现在你改变初衷,无非是希望我移居国外,趁此交出擎宇的实权,你好重新掌控,我分析得对吗?”他笑着看过去,对方的脸色明显不自然起来。 “左诗敏的事不消你说,我也会处理。” “你打算怎么处理?”左震两眼一瞪,“我告诉你,孩子不可能打掉,医生说了,她是高龄产妇,再加上情绪不稳定,流产容易造成危险,诗敏的情况特殊,她一心想要这个孩子,如果没了,她会再次发病也说不定!” 左斯翰忽略了这一层,当下脸色也不是太好看。那一晚,他已神志不清,自己做过什么根本就没印象了,只是觉得事情很蹊跷,还有待查证。 “孩子要留下来我不反对,不过三个月以后我会做胎儿亲子鉴定,如果是我的,我会负责这个孩子的一生,对于孩子的母亲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的太太只能是楚嵚崟。” “你们早就离婚了!你一个单身为什么不能娶诗敏?” “我们的婚姻关系一直都存在,而且我永远都不会让它结束。”左斯翰说着,站了起来,他满含深意地瞟了一眼二楼,说道:“所以,留不留下这个孩子,我希望父亲和姐能考虑清楚。” 等他走后,二楼的门“嘭”地被人大力推开,左诗敏像阵风一样地冲下楼,朝着左震大喊大叫:“都是你!如果之前不是你拦着我和阿翰在一起,现在哪里轮得到其他女人!” 207.芳踪难寻(一) 207.芳踪难寻(一) 二楼的门“嘭”地被人大力推开,左诗敏像阵风一样地冲下楼,朝着左震大喊大叫:“都是你!如果之前不是你拦着我和阿翰在一起,现在哪里轮得到其他女人!” “你鬼叫什么?也不看看自己这副德行,哪里有个名门淑女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去挑楚嵚崟!” “啊!”左诗敏失控地尖叫,“你这个疯老头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怪物,我妈妈不会抛弃我,我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 “混账!”左震抓起茶几上的茶盅朝她扔了过去。 陷入混乱状态的左诗敏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健硕的身躯迅速挡在了她身前。 “啪”一声,茶盅砸在了小夏的额角,那块地方立刻红肿了起来。 左震看着他俩,忽然阴恻恻地冷哼了一声,“与其在这里跟我闹,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刚才的话,你在楼上也听见了,你肚子里的最好是他的种,否则还真没法过亲子鉴定这一关!” 听了这话,左诗敏止不住的打了个冷噤,瑟缩在小夏的身后。 左震旋即心知肚明,“你是我的女儿,虽然我平时对你关心不够,但至少不会害你!别怪我没提醒,与其说服斯翰接受你,还不如让楚嵚崟主动放弃。” 走出楚宅的左斯翰,刚坐上车,就收到了法国的来电。 “森,刚接到一个员工的电话,说在香榭丽大街上见到了嫂子的身影。” 他手指一紧,即刻说道:“派人赶紧跟上。” “我已经吩咐了。”韩修文急忙说。“也是凑巧,那人正好是专卖店的店长,在公司庆上见过嫂子,看见嫂子从店门前走过,以为是要巡店,便出门迎接。没想到嫂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身边跟着七八个保镖一样的人,还有﹍﹍。” “还有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有一个男人,看着和嫂子挺亲热的样子,长得很英俊,也是亚洲人。” 男人?会是谁? 左斯翰心头虽惊疑,却没有多想。这丫头是想告诉自己,她并不在中国,而是被人带回了法国吗? 他即刻定下了去法国的最近一架航班。 汽车在林荫道上一个急转弯,向机场飞驰而去。 ﹍﹍﹍﹍﹍﹍﹍﹍﹍﹍﹍﹍﹍﹍﹍﹍﹍﹍﹍﹍﹍﹍﹍﹍﹍﹍﹍﹍﹍ 巴黎。 楚嵚崟故意拉着佐藤秀彦在香榭丽大街绕了一圈,看刚才专卖店店长的反应,应该是认出了她,现在就盼着他能早点将消息传达出去了。 “我们两个逛街,你让这么多保镖跟着做什么!”她指了指身后那几个黑衣人。 “我是怕你跑丢了。” “你是怕我逃走吧?”她冷嗤一声,“你都给我用了麻浮剂,我还能怎样!”好在这种药,只是让人四肢酸软无力,没有副作用,不会影响到胎儿。 佐藤秀彦牵着她的手,笑得温和无害,“依莲,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怎样都得做到万无一失,否则还不如回酒店安全。” 他料定她不愿意回酒店,既然她要演这出戏,那他就奉陪到底,也让她彻底死心。 “还想去哪里?”他好脾气的轻哄。 “原来那些地方我不想再去了,当年你都没有送我一件像样点的礼物,我要你买条最漂亮的项链给我,晚上再请我去吃顿大餐。”她脚步一停,直接说道。 佐藤秀彦俊目一眯,温声吐字:“好,依你。” 楚嵚崟直接带他去了安德烈公司楼下的珠宝专卖店。 “你让这些人都站去外面,这么多人进去,人家店员还以为我们是去打劫的。” 佐藤秀彦一挥手,那几个保镖即四下散开。 门边,穿着考究的店员立刻躬身相迎。 楚嵚崟故作挑选地在几个柜台前转了一圈。 “都不喜欢吗?要不我们去其他珠宝店再看看。”佐藤秀彦说道。 楚嵚崟对这家店负责人模样的四十几岁男人问道:“我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月光女神’的照片,有现货吗?” 那套“月光女神”的惊艳之作,她最终还是还给了安德烈,不能接受他的情,便断不能接受他贵重的礼物。 店长抱歉地对她说:“那套首饰是安德烈先生的私藏,不对外出/售,小姐可以挑选其他的‘月光’系列,钻石品级同样很高。” “不行,我只看中了那一套!请你和安德烈先生联系一下,说不定他愿意出/售了呢。” “这﹍﹍。”店长很是为难。 僵持不下中,他只得打给了安德烈的助理切斯特,将遇到的情况和对方叙述了一遍。 最后,店长举着手机对楚嵚崟说道:“真是很抱歉,我已帮你问过了,那条项链真的不卖。” 楚嵚崟趁他不留意,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对着听筒说:“你们开门不就是为了做生意?不过区区一条项链,居然这么吝啬,还是阁下的创意就这么多,再也设计不出好的作品了?” “这位女士,请您注意礼貌!”切斯特不悦地说。 “你这是对顾客的态度吗?你是谁?我要投诉你!安德烈呢,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安德烈先生已回到古堡休假,他本人的意愿很坚决,不会改变,请女士您放弃这个执着的念头。” 她气呼呼地将手机塞回店长手里,拉过佐藤秀彦,说道:“我们走,什么破店!” 安德烈没在公司? 原本她打算借一番胡闹,将安德烈引出的,他身边如影随形的阿诺可是个一等一的好手,佐藤秀彦那帮人未必打得过。 看着楚嵚崟一脸失望地走出门,一旁的佐藤秀彦忽然开口:“依莲,你以前不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为什么﹍﹍。” “因为我很失望,那条项链我早就看中了,甚至为它有了设计的初稿!你要是看不惯,大可不必理我,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我怎么会不理你?”他笑着摇摇头,跟在她身后。 楚嵚崟没料到的是,十五分钟后,认真负责的切斯特来到专卖店,询问那名指定要“月光女神”的顾客资料。 店长回答对方没留下联系方式,于是他便调取了监控录像,当发现那名无理取闹的女士是安德烈先生心目中的女神时,大吃一惊。 意识到事件的不寻常,切斯特马上联系了安德烈。 而此时的楚嵚崟又带着一大帮子人去/tourd‘argent餐厅。这家知名的餐厅位于圣母院对面,白色的院墙,内里则是奢华的宫廷式装修,古老的家具,色泽斑斓的橱窗设计,还有形形色色的立体工艺品。 楚嵚崟和佐藤秀彦被安排在靠窗的一桌。她挺佩服佐藤的,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就订到了桌。 “想吃什么?”他问。 “尝尝他们最有名的鸭子料理,再帮我点一份覆盆子甜点。” 趁他看着菜单,和侍者交谈之际,她的目光滑向了墙上的闹钟。 法国时间19:30,正是她等待的人该出现的时候。 果然,一名身着黑西装白衬衫的侍者在前方引路,身后跟着衣着精致的一男一女。 在经过楚嵚崟身边时,那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善。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平民居然坐在这里用餐!”那个美艳的褐发丽人尖锐地挑衅道。 楚嵚崟抬起眼慵懒地启唇:“门口并没有写着巴顿家族专用餐厅,我为什么不能来用餐?” 男人扫了一眼温温静静坐着的佐藤秀彦,不甘心地嘲讽道:“森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时几欲发狂,现在倒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了?” 这一男一女正是卡尔和克里斯汀。 楚嵚崟听左斯翰说过,卡尔每周三晚上会定时到这家餐厅用餐。出身贵族的人平时生活再放浪不羁,可是有些习惯却固执得可笑,比如用餐,穿衣的牌子等。所以,她选择在这里吃饭,希望能和卡尔撞见。 上次卡尔没得到她,最后却被左斯翰摆了一道,一直耿耿于怀。如果这次触怒他,让他和佐藤秀彦火拼起来,说不定她能趁机溜走。 楚嵚崟闻言笑了笑,说道:“卡尔先生,你管得太宽了吧,我偶尔为之的行为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嘛。” 这番话,坐实了自己和佐藤秀彦之间的暧昧。 208.芳踪难寻(二) 208.芳踪难寻(二)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克里斯汀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去自己座位上坐下。 卡尔随后离开。 佐藤秀彦沉吟着问道:“他们是巴顿家族的人?” “是,”楚嵚崟瞥了一眼他谨慎的表情,故意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不会是怕了他们吧?如果不是被你下了药,他们可未必打得过我。” 他讪讪地解释:“你多想了,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得罪他们?” “我也不知道那个女的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女人之间的仇恨有时候来得莫名其妙。我以前的上司把我当礼物送给卡尔,后来被我逃了出来,他也吃了点苦头,所以对我应该是怀恨在心。” “我看恨谈不上,对你不甘倒是很明显。”佐藤秀彦放下了一半的心,接着随口问道:“那森又是谁?” “一个公司的同事。”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心里暗自庆幸,左斯翰的英文名没有被他所知晓。 前面通过交谈,她已知道,佐藤秀彦能发现她,只是因为她的设计名气在外,所以派人跟踪了她。正好那段时间左斯翰回了国内,所以佐藤对自己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不甚了解。 坐在另一边的卡尔兄妹,视线仍频频投在窗前的两人身上。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会被那么多男人所追捧!”克里斯汀心情不爽地抱怨着。 越是不把男人当回事的女人,才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像克里斯汀这种为安德烈一个耍帅的表情就欲生欲死的女人,男人看了只会心烦。 卡尔心里对妹妹吐槽了一句,便拿起手机对着那边按下了快门。 “你拍那个女人做什么?难道对她还不死心?” “这女人在外面偷情,我发给森,让他尝尝吃苍蝇的滋味。” “对啊!我也拍一张发给安德烈,揭发她的真面目。”克里斯汀当下兴奋地举着手机连拍了几张。 两人幼稚的举动没有逃过楚嵚崟的余光,她不禁觉得好笑。拍吧,拍吧!赶紧把照片发出去,让大家尽快知道自己的状况最好! 不过,此时的左斯翰并没有收到卡尔的照片,也没有被安德烈联系到,因为他还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 晚餐后,佐藤秀彦陪着楚嵚崟在塞纳河边散步。 月明星稀的夜晚,波光粼粼的河水,寒凉的风拂面,带着几分冷意。 “冷吗?”佐藤秀彦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一起放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 如果是五年前,她一定会心动得不行,那时他俩之间除了偶然的几次亲昵,真的止乎于礼。而现在,她除了无感外,还带着对这个人的排斥,所以当他主动亲近,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抗拒。 “怎么了?”佐藤秀彦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自然。 她摇摇头,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忽然被他一把拉到怀中。 “别动,我就抱一会,不会做其他的事。”感受到她的挣扎,他急忙说,声音里透着丝压抑和紧张。 被他紧紧拥在胸前,她只能望着河对面闪烁的灯光。 不远处,保镖们被他们亲昵的动作搞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个拥抱持续了有三分钟,她等得开始不耐烦了,刚打算推开他,就听他在耳边吹出了个响亮的哨音。 那群保镖抽出手枪快速地围了上来。 佐藤秀彦将她猛地推至其中一个男人身边,快速说:“你和吉田带她先回住处!” 两个男人各自架住她一边的胳膊,飞快地撤离。 她被动地跟着他们奔跑,回首望去,余下的保镖跟着佐藤秀彦和另一群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因为恐怖事件带来的威慑力还没散去,市民一见到这种血腥场面,便早早地四处逃窜,唯恐避之不及。 楚嵚崟被塞进汽车后座时,听见了零星的几声枪响。 佐藤秀彦租的临时住所,是市郊一幢掩映在树林中的上下两层木质楼房,偏僻安静,不容易被人找到。 她不由佩服他的敬小慎微,自己对于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她不禁冷笑,想到了刚才他的举动。 那个叫吉田的锁了车,车钥匙往兜里一揣,便拉着楚嵚崟往小楼走去。 临到门前时,其中一个拿钥匙去开门,她靠近吉田,突然重心一歪,整个人倒在了吉田的身上。 “依莲小姐,你怎么啦?”吉田连忙扶住她。 虽说这个女人被会长限制了人身自由,但她在会长心目中的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言行上对她还是比较尊重的。 楚嵚崟揉了揉太阳穴,眉头蹙起回答道:“刚才一阵晕眩,我先回房去躺一下。” 吉田不疑有他,将她送至二楼的卧室。 一进房间,她便将门关上,并带上了锁,然后迅速往窗外看了一眼。还好,不算高! 她将一米五的大床慢慢挪到窗下,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随后将床单扯下,一端牢牢地系在床脚上,其他的则挂到了窗外。 被单的末端离地面还差一米多的距离,按她平时的身手跳下去不成问题,现如今她身上被用了麻浮剂,手脚无力,再加上﹍﹍,她的手按在了小腹上,吸了口气说:“宝宝,加油!” 她爬上了窗台,紧紧抓住床单,双脚勾住下方慢慢将自己往下放,心里默默祈祷屋里的人不要出来,其他人也不要这么快回来。 最后的一米多高是个难题,她一咬牙纵身跃下,临到地面时立刻捂住了肚子,避免被撞击到,为此手臂,手背和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来不及细想,她支撑着从地上爬起,用刚刚从吉田那儿偷到的车钥匙上了那辆汽车。 刚一发动,里面的人听到声响就冲了出来,一边奔过来喝令她下车,一边心急慌忙掏手机打电话。 对方的手刚刚搭上车把手,汽车就如离弦之箭驶了出去。 离开禁锢的囚笼,她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这个地方她没来过,周围都是黑黑郁郁的大片树林,身边又没有联系工具,该怎样逃脱? 仅开了十来分钟,后视镜里蓦地出现了一辆越野吉普车,那辆车开得飞快,眼看就要追上她。 对方打着远光灯,将她前方的路照得雪白,可也让她有些晃眼。 没多久,那辆车便与她平齐,车窗摇下,露出了佐藤秀彦英俊却冷若寒霜的脸,“停车!” 她脚下油门猛地一踩,发动机发出超负荷的轰鸣声,将吉普车甩在了后面。 不过,她无意地一瞟,心还是凉了一大截。油标已降到最后一格的底部,也就是说,再开一二十公里,汽油就得耗尽了!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当汽车速度慢下来,被佐藤秀彦逼停在路中央时,她还是懊恼得险些奔溃。 佐藤秀彦一下车,就怒气冲冲地将她从驾驶室拖出来,掼到地上。“你就这么想要逃开我!” 他的双目赤红,几乎是对着她在怒吼。 身后的三个保镖纷纷举着抢对准了地上的楚嵚崟。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和佐藤愤怒扭曲的俊颜,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了。 她扶着车身站了起来,冲着佐藤秀彦笑意凉凉地嘲讽:“我的想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囚禁着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有意思吗?” 话音刚落,她的脸上便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 佐藤秀彦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动手,呆怔在原地。 她垂着头轻轻笑了两声,手指优雅的将甩到脸颊的发丝捋到了耳后,“佐藤秀彦,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一直在我面前扮演着儒雅知性,情深不悔的角色,可你再怎么演,终有暴露本性的一天!” 他回过神,怒意重又回到了脸上,双手如铁爪一样紧紧扣住她细窄玲珑的肩膀,“你不想想我刚才是什么心情,才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路上却被告知你逃走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为了保护你,让你先走!如果我死了,你也得陪着我!” 她好笑地斜睨着他,讥嘲说道:“佐藤秀彦,你最初的三分钟其实是想拿我做挡箭牌吧?” 当时,他拥她入怀,那时他的姿势是靠在栏杆上,背对着河面,而将她整个背部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范围里。 他的手不自觉一颤,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眼神闪烁地回答:“你对宫泽俊佑有用处,他不会让你死,但是我不同,五年前他就分分秒秒想将我踩在脚下。” 209.芳踪难寻(三) 209.芳踪难寻(三) 他的手不自觉一颤,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眼神闪烁地回答:“你对宫泽俊佑有用处,他不会让你死,但是我不同,五年前他就分分秒秒想将我踩在脚下。” “那我对你呢?”她的笑意加深,嘴角的弧度看在他眼里很是刺眼,“撇开你那一套虚伪的深情,我对你有什么用处?” 他抿了抿嘴角,咬肌顿现。 “芯片?或者还有其他方面?” 他的沉默给了她最好的回答。 收起笑容,她目光寒凉地直视他说:“我知道了,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什么五年前,那是对我美好记忆的侮辱!慕泽在那一年已经死了,我以后不会再蠢笨地去缅怀!” “佐藤会长,既然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你就把我当你的犯人来对待吧!”她越过他,坐进了越野车的后座。 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身侧优美细长的手指渐渐紧握成拳,指骨发白。 ﹍﹍﹍﹍﹍﹍﹍﹍﹍﹍﹍﹍﹍﹍﹍﹍﹍﹍﹍﹍﹍﹍ z市的飞机降落在巴黎机场已是深夜,从飞机舷窗往下看,这座城市已不再灯火通明,像是进入了沉睡。 左斯翰走出机场,刚打开手机,信息就争先恐后地跃入屏幕。 卡尔发来的照片:楚嵚崟与一位半带着侧面的亚洲男子在餐厅用餐,画面和谐安宁。还有卡尔附上的一句嘲讽:你的妻子,看上去入幕之宾可不少! 还有安德烈和薛晨潇的来电。 韩修文没再打电话,因为他本人已在机场等候了。 “森,我们的人跟丢了,对方人数似乎不少,不过看着不像是同一拨人。” 左斯翰将卡尔的那张照片发给了晨潇,紧接着电话跟了过去,“和嵚崟一起吃饭的男人,你认不认识?” 晨潇让他稍等,看过照片后说道:“拍摄角度看到的基本是后背,不能肯定就是那人,毕竟时隔了五年。” “但还是他的嫌疑最大对不对,如果他确实是你们所调查的身份,那他当年的死亡就很值得推敲了。”左斯翰沉稳地分析。现在他不能慌,如果自己乱了分寸,那嵚崟只会多一份危险。 “至少看得出是个亚洲人,我现在去调取路面监控。”晨潇已知晓他们出现在了香榭丽大街和圣母院附近,由他出面调查更适合。 挂断电话后,左斯翰又回拨给了安德烈。 “安德烈,最近我都没有时间和你签订供酒协议。”每年年尾,玫瑰酒庄都会和几大家族就来年的高品质葡萄酒供应签订协议,已经合作了近十年,一直很愉快。 安德烈打断他,声音有些慌张,“森,我找你不是谈公事,依莲去了我的专卖店,她的状况很可疑,偏巧当时我不在公司,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专卖店有摄像头吗?” “有,录像我已经拿到了公司。” 两人约定了见面。左斯翰便通知晨潇一起前往。 当晨潇见到了站在楚嵚崟身边,颀长挺拔的身影后,很肯定地说:“果真是那个慕泽,原来他真的没死!” 据晨潇调查来的结果,今晚十点左右在塞纳河边发生了一起枪击斗殴事件,因为事件发生仅延续了十几分钟,等警察赶过去时,现场唯有血迹留下。 警察展开了全程搜捕,至今一无所获。 “那个路段没有监控吗?” “没有。” “我怀疑当局是按照上次恐怖事件的罪犯特征去搜人了。” “对哦!”晨潇一拍脑门,“我怎么没反应过来!袭击巴黎市的恐怖分子都是叙利亚人和法国人!” “报案吧。”左斯翰深深叹了口气。现在只有多方结合,才有可能在最短时间把嵚崟找出来。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从国内带到法国,再将她转移走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只希望对方不要那么快地行动。 ﹍﹍﹍﹍﹍﹍﹍﹍﹍﹍﹍﹍﹍﹍﹍﹍﹍﹍﹍﹍﹍﹍﹍﹍﹍﹍﹍﹍﹍ 回到那幢木质小楼,楚嵚崟一声不吭地上楼回房。 她刚准备将门带上,就被随后跟过来的佐藤秀彦一掌抵住。 “我要睡了。”她没给他好脸色。 “我和你一起。”他面容平静地说道。 楚嵚崟脸色一变,嗓音也跟着高了起来,“佐藤秀彦,你别太过分!” 他撩了撩嘴角,无动于衷地回答:“不是你说要我把你当犯人对待吗?我担心你再次逃走,当然要亲自看管,还是说你想和楼下那五个保镖睡在一起?” 身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目前她这种手脚发软,只能动动嘴皮子的人,别人真要做什么,她也没法抵挡。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她只得拿他之前的话来堵他。 佐藤秀彦已在床上躺下,拍拍另一边,很随意地说道:“过来!赶紧休息,两个小时后,我们回日本。” “什么?”她心头一紧。现在就去日本的话,自己还能被找到吗?她整了整慌乱的情绪,故作生气地说:“原来你说话这么不算话!说好了陪我走一遍巴黎城,不过三天功夫你都做不到!” 他从床上坐起,眉眼冷峻地瞅着她,忽地一声冷笑自嘲地说:“依莲,即使我知道你是找借口想要逃走,可我还是存着一丝侥幸,陪你来到了巴黎,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说要给你时间,才有可能重新接纳我。” “你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在出行?宫泽俊佑集合了各方势力,给我不停使绊子,我贸然离开国内,很有可能被他钻到空子。可我为了你的一句话,还是来了!今天晚上我们的行踪暴露,说明我的身边有叛徒,八个保镖死了三个,如果我也死了,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佐藤秀彦走近她,微俯下身和她的双眸平视,“即使我不把你带走,你迟早也会落在宫泽手中,换做其他人,他们绝不会像我这么在乎你的感受!依莲,我尊重你,爱护你,如果还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那我只能采取自己的方式来对待你了!” 她刚张嘴想问清楚他要用什么方式,就被他拦腰抱起,走向了床边。 她一沾上床垫,就连忙警惕地挪到床沿,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的一举一动。 佐藤秀彦估计是真的累了,靠上枕头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均匀的鼾声。 而她却没法入眠,盯着淡绿色的碎花窗帘许久,身体半边都麻木了也不敢翻身,就怕将身旁的男人吵醒。 好不容易熬了两个小时,门外有人敲门:“会长,已经准备就绪。” 佐藤秀彦睁开双目,眼中丝毫没有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蒙,先对门外应了一声,回过头看向已坐在床边的女人,淡淡地说道:“和我呆在一起就这么紧张?连眼睛都舍不得闭一下。” “至少我不会装睡。”她冷淡地回应。 ﹍﹍﹍﹍﹍﹍﹍﹍﹍﹍﹍﹍﹍﹍﹍﹍﹍﹍﹍﹍﹍﹍﹍﹍﹍﹍﹍﹍﹍﹍﹍ 等左斯翰一天后找到这座小楼时,屋里已人去楼空。 一楼地上横七竖八地扔着食物的包装袋,看得出这些人离开得很仓促。 二楼倒还干净,床上被褥没有叠起。 左斯翰望着床上两只枕头和被单上两侧被人压过的痕迹,闭了会眼睛,转身下了楼。 楼下,晨潇和韩修文正带领人在各处搜罗着有用的物证。 “发现什么了?” “没有,”左斯翰摇摇头,沉吟着说:“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法国,我们该把重心转移到日本了,当然,还有一个地方,他们迟早会去。” “哪里?”晨潇和韩修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瑞士。” 屋外。 此时天空毫无预兆地飘起了鹅毛大雪,灰蒙蒙的天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可左斯翰几个人的心情正相反,灰蒙蒙地无处着陆。因为大雪,会直接影响民航航班。 ﹍﹍﹍﹍﹍﹍﹍﹍﹍﹍﹍﹍﹍﹍﹍﹍﹍﹍﹍﹍﹍﹍﹍﹍﹍﹍﹍﹍﹍﹍﹍ 接下来的几天,佐藤秀彦比去法国之前更忙了。楚嵚崟知道他除了打理家族产业,还在想尽办法揪出身边的叛徒,不过再忙得脱不了身,他都会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饭。 有时她真想不通他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相处模式,互不信任,提防的两个人,有必要装成相濡以沫的情侣吗!反正她做不到,对着他,她除了冷言冷语,就是沉默以对。 210.芳踪难寻(四) 210.芳踪难寻(四) 今晚,他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了,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这反而让楚嵚崟松了口气。和他相对着进食,她真怕消化不良,可现在这时候,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楚嵚崟躺在床上,不多久就睡着了,怀了孩子容易犯困。不过,她睡眠很浅,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正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一个黏湿滚烫的物体贴着自己的面颊移动,弄得她脸上痒痒的,最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一下子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顿时醒了过来,刚张嘴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对方乘隙钻了进来,一阵天翻地覆地搅弄,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那人酒气熏天,身体重重地压住她,大掌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不让她挣扎。 她已经明显觉察到他贴合在自己小腹位置的身体变化,不由惊惧万分,这样的他,太危险了! 趁着他的嘴唇松开她,往下游走时,她尖声喝道:“住手!佐藤秀彦,不要让我恨你!” 他灼热的气息停在了她的耳边,五官全部贴在了她的颈脖处,一动不动。 楚嵚崟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和剧烈的心跳,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说:“我们好好谈谈。” 佐藤秀彦没有回应她,姿势始终不变。 “你﹍﹍喝多了,早点去休息吧。” 她试着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就在她以为对方已在自己身上睡着时,他忽然醉醺醺地开口:“依恋,让我抱会,我心里难受。” 她一愣,听出了他声音里此刻的脆弱,虽然没有心疼的感觉,但也想藉此机会让他恢复理智。“是出了什么事吗?” “呵呵,什么都是假的,所谓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可以随时出卖你,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糟糕透了!”他更紧地裹住她,喃喃地说:“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答应我!” 她忽略回答他最后的问题,岔开话题问道:“这么说,真的是有人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嗯,他们跟了我八年,如果不是在他们住处找到宫泽的支票,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她的脑海一闪,犹疑地问:“那这两个人承认了吗?” “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已经被我结果了,我的身边留不得这种叛徒!” “你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吗?万一他们是冤枉的呢?”她心惊于他的心狠手辣,八年的情谊,他居然眼睛没眨就将人杀了! 佐藤秀彦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将床头的灯打开,凝视着她说:“你的意思,他们是被人陷害的?” 她连忙也跟着坐起,“是不是被人陷害我不能肯定,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直觉,女人这方面会比较敏感,宁可信其有吧,如果是有人设局,无非就是想翦除你身边的左右手,让你孤立无援。” 他怔怔地盯了她一会儿,倏然将她拽入怀中,手指摩挲着掌下柔韧光滑的发丝,情动地说:“我今天冲动了,当时脑子一热,只觉得愤怒无比,以后你要在我身边时刻提醒我,知道吗?” 楚嵚崟伏在他清瘦的胸前漠然地抿了抿唇,帮助他只是不想自己落入更没底的境地,至少眼前的男人,因着对自己有情,还比较好掌控。 见她不说话,佐藤秀彦捧起她的脸庞,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你别忘了,我们是表兄妹。” “我们不是!”他激动地反驳,“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佐藤秀彦,你是不是醉得不清啊?”她深深蹙眉,一时难以消化他带来的这个信息。 “我喝得再多,脑子还是清醒的,本来这件事我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毕竟这涉及到我现在地位的稳固,可我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他固执而疯狂地揉着她的脸,“看着你在法国对我的质疑和排斥,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你!” 他的嘴唇复又朝她落下,被她一把推开,脸上同时浮起羞愤的红色,“你别这样!我会恨你的!” “你现在就不恨我吗?”他有些讥诮地反问,“与其让你和别人恩恩爱爱将我遗忘,倒不如就这么被你一直恨着!” 他将她推到在床,整个人跟着压了上去,手上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佐藤秀彦,你住手!”她拼命地反抗着,指甲划破了他的眼角和脸颊。 可他仍手中未停地大力撕开了她的里衣,那皑皑积雪般的肤色映入眼底,令他更是饥渴难耐。 今天的他尝到了被欺骗的痛苦,虽然让那两个人当场毙命,但说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所以才会喝醉,醉后到她这里来寻求温存,只因她不喜欢自己碰其他女人,那他从今以后只有她一个,同样的,她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楚嵚崟抗不过他的大力,正焦急万分时,胃里猛地一阵剧烈翻涌,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他推至一边,“哇”一声,吐在了地上。 佐藤秀彦的脸色空前的难看,咬牙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碰!” 她无力的趴伏在床沿,左手偷偷按住了小腹。 佐藤秀彦原本还想质问,但见她实在吐得筋疲力尽,甚至连酸水都呕出来了,只好放过她,下床唤人进来处理污物。 “去叫医生。” “不要了,我躺会就没事,是你身上的酒味太重。”她急忙喘着气阻止。 他拎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闻了一下,说道:“我先去洗一下。”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佐藤秀彦又回来了,这时他身上的酒味已散去,换上了一套柔软棉质的睡衣。 “这么晚了,我要休息了。”她眼神戒备地紧盯着他。 他在她的身侧躺下,长臂搂过她,沉沉说道:“我睡在这里,如果晚上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就把我叫醒,”停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句:“你要开始适应,以后我每晚都会睡在你的身边。” “你别这样。”她紧锁着眉,盯着和自己并排躺着的那张俊脸。 他闭着双眸,没做回应。 又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气呼呼地转过身体,拿背对着他。 两手交叠呈保护状的捧住肚子,心里默念:宝宝,争气点,我们不能被这里的人看出来,不然你会有危险!左斯翰,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啊? ?????????? 那晚佐藤秀彦说他俩没有血缘关系,她权当他说了醉话。只是没两天,他让她换上了一身简便的装束,戴上鸭舌帽扮成男人和他一起去了一个地方。 楚嵚崟没想到,佐藤家还是幕后操纵黑/社会的主家。夜色已深,地下的金钱权色交易才刚刚拉开序幕。 在其他街道趋于平静时,却有一处灯火通明,这里纵横交错着许多夜总会,每家门前的巨幕上都印有所属的当家坐台,以及最新的人色,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稚嫩。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她皱眉问道。 “这里是佐藤家族名下的一部分产业,你是家族一员,应该让你知道。”他牵着她的手,穿行在街道上。 那些在门口搔首弄姿的妖娆女郎见到他,立刻恭敬地弯腰行礼,没了嬉笑的神色。 她有些无法接受,“难道佐藤家族现在就靠做这种生意在赚钱吗?” 他正色说道:“依莲,你不要以为这种钱来得龌龊,它是来钱最迅速,也最合法化的一条渠道,能接触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因为有市场所以才会繁荣。” “你们不会还经营毒品,赌场和洗钱交易吧?” 这回他没回答,但从他沉默的态度中,楚嵚崟已完全明白。 难怪妈妈会义不容辞地选择和爸爸私奔,因为爸爸是带她脱离黑暗的一道光,没有哪个身处黑暗的人不向往着光明。 佐藤秀彦挑了其中门面不太起眼的一间夜总会走进去,随后在一道暗门边停下。挥手间,身后的几个保镖立刻四下散开,就像会所里普通的巡场人员。 “走吧。”他推门而入。 楚嵚崟这才发觉门后是个隐藏的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室。 等地下室的铁门一被打开,立刻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扑面而来,空气中流动着丝丝血腥气,隐约听见各种不同的呻吟声。 她跟着他的脚步往最深处走去。沿途是一间间关着囚犯的牢笼,有的空着,有的里面地上躺着鲜血淋淋,受尽酷刑的犯人。 到底,他要带自己见什么人呢? 211.芳踪难寻(五) 211.芳踪难寻(五) 到底,他要带自己见什么人呢? 这里就像是二战时期的集中营,人间地狱。 看出她的惶恐不安,佐藤秀彦解释说:“这里关押的是一些背叛组织的叛徒。”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他们都是人,怎么可以随便取决别人的生死!” 他嗤之以鼻,“违法?在这里,最高权力者就代表了法律,所以才会有夺权和谋杀。” “为了掌权就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值得吗?” 他的脚步一停,转过头定定地注视着她开口:“值得,因为这样我才能和你在一起。” 楚嵚崟正要说什么,忽然被正前方的一个牢笼吸引了注意力。 有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说是坐,确切地说是被绑在上面,拳头粗的铁链绕过他的身躯牢牢地同身后的椅背锁在一起,两个手腕被铐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上所着的黑灰色和服可见血迹斑斑。 那男人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老满是褶皱的脸,可是两眼呆滞,像是受尽了折磨后,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佐藤雄一!”楚嵚崟大吃一惊,“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在做实验,1946年时美国加州监狱内曾将一名死刑犯关进一间密室,蒙上双眼,用刀背划过手腕,再放出水的滴答声。100天后,科学家打开密室,发现犯人已经死在了座椅上。实验证明:内心的恐惧才是自己最可怕的敌人。想不到才过了四十天,我的犯人内心就已经奔溃了。 “你疯了,他可是你的父亲!” 佐藤秀彦表情扭曲地回答:“他不是我的父亲!没有哪个做父亲的可以纵容自己的侄子谋害自己的儿子,五年前,要不是他的默许,宫泽俊佑就不会趁着我孤身在法国,对我追杀!好在当时我机警,借着假死逃脱,不是因为这,我早就客死异乡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问。这是怎样一个家族,充斥的只有利用,算计,和迫害,比四年前她刚回到的楚家犹过之而不及。 他继续说:“因为你的这个舅舅说我们是表兄妹,不能在一起,但是他的侄子可以,佐藤的家训是传位给有佐藤血统的人。呵呵,我当时被他忽悠了,只得埋葬了自己的爱情,离开了你。” “直到我偷偷回国,才有人告知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当年和宫泽家的千金结合,可是一直无所出,被家族质疑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如果他没有子嗣就会被其他人所代替,于是他便找到了我母亲。我妈妈那时是红极一时的歌伎,佐藤雄一明着和她在一起,实质上是让自己的手下轮女干了她,等到她生下了我,就将她杀了,后来怕事情败露,连同那几个手下也被他暗害了。” 他猩红着眼,指着铁门里的佐藤雄一,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这个人,他就是我的杀母仇人,却让我背负了近三十年的私生子之名!依莲,你说我该不该恨?” 楚嵚崟目瞪口呆地望着失态的他,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那你现在关着他是为了报仇吗?” “他在我眼中早已形同死人,留着他我不过是为了以他为饵,来擒住宫泽俊佑!” “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是他派人害死的?”她指着里面的佐藤雄一,气息不稳地开口问道:“有人长期潜伏在我父母身边,那人究竟是谁?” 他的眸光微微一闪,回答:“据我所知,不是。佐藤雄一再混蛋,还是很在乎这个妹妹的,更何况芯片一直下落不明,他不敢轻举妄动。至于他派出去的人,因为没有经我的手,所以我不清楚。” 他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双肩,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温声说道:“现在除了我们三人,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诉你这个秘密,说明我充分相信你,依莲,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以在一起。” 她凝神看着他,此时的佐藤秀彦已恢复平静,看不出刚才那个嗜血疯狂的状态,可就是这样一张冷静自持的脸却莫名让她产生了恐惧。 “你是因为我身上有佐藤家的血统,所以才纠缠不放吧?”她讥讽地出声。 “可我也爱你!” “爱?”她摇摇头,说道:“佐藤秀彦,你不懂这个字的涵义,在你的字典里,只有掠夺和占有,没有付出和成全,可这偏偏是爱的真谛!” 他冷冷一笑,“我没这么伟大,如果没有得到凭什么去付出?” “所以,你即使以为我们是表兄妹,仍然派人给我送去了录像带,让我对你念念难忘,在我的婚礼上,让丽香把我骗至法国,想让我和左斯翰产生隔阂,包括我在北海道被劫持,送我回来时,在我肩上留下印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甚至怕我和左斯翰有孩子,你就让人在蓝猫身上抹药,佐藤秀彦,你怎么这么狠?我真是眼拙,那一年相处,我居然被你表现出来的谦谦君子形象所蒙骗!” “我不能看着你被别的男人所拥有!” “所以对于你得不到的东西,就想着毁灭!”她提高了嗓音,也冲着他喊道。 他被她屡次的挑衅失去了耐心,想要高喝她,可对上那双含着恨意的美眸,还是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重又按住她的双肩,低声说道:“依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通透和倔强!就算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至少爱你这一点我从未骗过你。” “你的爱我要不起。”她摇着头,只觉得心灰意冷,为那一年的付出,为这几年的缅怀。“算了,再怎么说,你这样的人也不会理解。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打算,不会是想一辈子把我囚禁在日本吧?” “如果你是这个想法,那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清楚,首先不说把我绑在身边,你一样得不到芯片,就是我,也不一定留得住,”她的脸上浮起坚定信任的神色,“我相信左斯翰一定会找到我的!” 他的内心嫉妒狂涌,可面上却志在必得地笑了起来,“是吗,这要看他有没这个本事了!正好,除了那次被他命大逃脱,我还没和他正面交锋过,期待下次能和他的对决。至于你,依莲,芯片能到手最好,即使没有,至少我得到了你。” “你休想!” 他不顾她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先别这么肯定,在我带你去见过另一个人后,你再回答我。” 谁?还有谁? 楚嵚崟的心止不住往下沉,这个佐藤的行为让她越来越摸不着底。见他举步往前走,她随即跟了上去。 再怎样,先见了那人再说。 可她无论如何没想到,他所说的人居然是方旖旎。 “嵚崟!”方旖旎一看见她,立刻来到了铁栏边。 楚嵚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身上衣着整洁,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这才心情初定。转而怒视向佐藤秀彦,“你把她抓来做什么?” “这个女人查到了我们太多的事,正好你不是恨她吗,我就把她送到你面前给你出气。”他讳莫如深地一笑,“随你怎么处理。” 楚嵚崟控制着内心不断翻腾的愤怒,沉声说道:“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谈一下?” “好,”他爽快地答应,“我就在外面等你十分钟。”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楚嵚崟连忙问:“方姨,你怎么会被这帮日本人盯上了,不是好好地待在普罗旺斯的吗?” “嵚崟,我和左斯翰联系,才知道你一到国内就被人劫走了,你让我怎么能安心躲在那里。我和慕姐以前在一起时,有几次听她描述过她老家的环境,这些我依稀记得,所以就摸索着过来了,本来要通知左斯翰的,偏偏那时他的手机关机,接着我就被这些人抓住,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 方旖旎不知道的是,她打电话给左斯翰时,他正好在去往法国的航班上,因此错过了最有利的信息,等左斯翰到达巴黎后,想联系她,那时她的通讯工具已经被收走,人也被关在了这儿。 “他们为难你了吗?”楚嵚崟关切地问。 “这倒没有,除了限制我的自由,其他都还好。嵚崟,刚刚那人是谁?怎么看上去和你很熟的样子,他有没有可能放了你?” “我就是他抓来的,你说他可能放我吗?” 方旖旎跟着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还是对慕姐和南宸食言了,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212.芳踪难寻(六) 212.芳踪难寻(六) 方旖旎跟着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还是对慕姐和南宸食言了,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不!方姨,你已经为我们家付出太多了,现在我只要你安好。你放心,虽然我不能让他放了你,但至少不会为难你。”她握住方旖旎抓着铁栏的手,安慰地说道。 又聊了会,一个保镖来催,楚嵚崟才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昏黄的光线中,佐藤秀彦靠在凹凸不平的墙砖上,似乎陷入沉思。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过来,脸上露出的笑容竟然平和而温暖,就像那年初见。 她的心微动,不是再次心灵的悸动,而是发现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他灵魂里干净的那一面。 也许,她不该用排斥和痛恨的方式对待他,而是试着和他好好交流,或许会有转寰的余地。 “你原谅她了?”他问道。 “无所谓原不原谅,她只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依莲,你就是太善良了。”他的语气半带着宠溺。 “能不能放了她?” “不能!” 看出他眼里的坚决,她叹了口气,用请求的口吻说:“那就给她找个干净的房间,好好照顾她吧,我身边的上一辈人里,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为什么你对其他人这么宽容,唯独对我?”他低声地问着。 “让我像从前那样对你,你只要做回那个有匪君子的慕泽,”她的目光中透着真诚,“你对我曾经的欺骗隐瞒我已经放下了,即使不能给你爱情,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该有恨。” 前面的话让他的眉间一松,影影绰绰脸上尽显欣喜,当说到“不能给你爱情”时,他的笑容旋即落下,紧抿着嘴角不发一言。 回去的路上,佐藤秀彦始终缄默着,直到进了她的院子。 他沉着脸,锐利的眼神看得她心慌,半晌过后开口:“我说过,哪怕不要芯片,我也要得到你,你放心,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磨合,我会让你的爱情回来的。” “刚才在地下室,我没来得及通知你,半个月以后就举行我们的婚礼。” “佐藤秀彦,你疯了!”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婚姻是有效的!” 他冷嗤了一声,“这个在我看来根本不成问题,到时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就安心做好佐藤太太。” 楚嵚崟急急地拽住他的衣袖,“我们已经在感情的路上渐行渐远了,你对我不要再抱有幻想,认认真真找一个全心爱你的女人不好吗?” “我对你从没变过,背叛我们感情的人是你!既然你能背叛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这次该轮到左斯翰了!” “他不同。”她摇着头争辩。佐藤秀彦不会明白她对左斯翰的感情,不是年少时的青涩懵懂,而是一种繁华过后的沉淀,激情过后的信任,更何况她曾在左斯翰父母面前发过誓,今生此心不渝,即使时间变迁,也惟愿他一人,不离不弃。 佐藤已是发怒的边缘,却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他不想再像法国那次打她,于是一脚狠踹在院中的梅树干上,顿时细碎的花瓣和树叶如雪片般洒落尘土。 “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依莲,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根本不能经受住我的考验!”他的笑容很冷,像是酝酿着一场阴谋,令她心惊。而他后面说的话,彻底让她变了脸色,“我能将方旖旎抓来,就能抓其他你在乎的人,比如你最好的闺蜜,听说她生完孩子后复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参加在日本的拍摄。”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她已是难以名状的惊恐。 佐藤秀彦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我也可以做回曾经的慕泽,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的婚礼,不要再想着抗拒我。” 他拉住沉默的她,往屋里走去,“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我会让人来教你怎样做好佐藤太太。” 在他身边入睡简直是种折磨,为了孩子她必须逼迫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然而一个充满危险的人躺在身边,那是很难让人放松下来的。 她就是在这种提心吊胆中,临近凌晨时才沉睡过去。 “依莲小姐。”是谁在耳边不停地呼唤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的那张脸让她好半天回不过神。 每次看到丽香,都会让她产生照镜子的错觉。 “是丽香啊,”她复又闭上眼,声音模糊地嘟囔一句:“再让我睡十分钟,很困。” “这个,先生让我叫醒你,该教你礼仪了。” 她悚然一惊,是了!佐藤秀彦这个变态,昨天说过如果不配合他,还会把思艾也抓过来。她相信他既然说出口就有这个打算! 佐藤秀彦已坐在椅子上,对着她招手,“过来,看丽香怎么示范,你就照着做。” 楚嵚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只见丽香温柔地为他梳理着头发,还没梳几下,就被佐藤秀彦挥退一旁,“你来。” 她只好接过了丽香手里的梳子。他不喊停,她就不能停。 “好了,你坐下。”佐藤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轻轻的梳过她细密如瀑的长发,“中国古代有‘绾发’一词,我很喜欢,以后你负责为我梳头,我来替你绾发,做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身后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楚嵚崟从镜中看去,是丽香手里的发簪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丽香连忙捡起,仓皇地道歉。 楚嵚崟注意到她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刚才佐藤秀彦的那番话将她刺激了。 气氛实在太温馨,佐藤没心思训斥她。 接着又是为他洗脸和穿衣。 这次佐藤没让丽香参与,直接让楚嵚崟为他套上西装和打上领带。“这个依莲最拿手了,成天就是和衣服打交道。”他笑谑。 “是啊,我从每天接触几百件成衣到只负责一套衣服,是够轻松的。”她扁了扁嘴没好气地说。 他看着身前忙碌的女人,心里一阵满足,其实他所求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举案齐眉,绾发画眉的生活。 “丽香,过会去拿点衣料来给太太,你帮着打下手。”他按了按楚嵚崟的肩膀,在她耳边轻柔地说:“替我做两套衣服,嗯?” 他的一声“太太”,让丽香又是一怔,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楚嵚崟偷偷观察着丽香,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见她这么乖顺,佐藤秀彦的心情大好,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我去忙了,婚礼的事不用你操心,这两天负责把气色养养好,到那天做个美丽的新娘就好了。” 他心满意足地离去后,丽香按捺不住问道:“依莲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先生吗?” “你没听他刚才说的?” “可是,你根本就不爱他!”丽香泫然欲泣,咬着下唇恼恨地说。 楚嵚崟好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存在爱吗?感情是可以巧取豪夺的吗?” “可是,先生爱你!” “那我就应该同样爱他?你深爱他,是不是他也应该爱你?” “我﹍﹍不敢奢望。”丽香垂下了脑袋,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上,“因为你的一句话,他现在连碰都不碰我了。” “既然我有办法让他不碰你,就同样有办法让他接受你。”她继续诱惑道。 “什么办法?”丽香果然上钩了。 “你这么多年扮演着我的角色,应该已经惟妙惟肖,难以让人分辨了,现在换我来模仿你。” 丽香立刻警觉:“你还想借我的名义逃走吗?”她可没忘记自己那次挨了十几下皮鞭。 “不是,我不可能和自己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所以,”她定定地看向对方,“新婚之夜的这个机会,我让给你。” “可是,如果先生发现了怎么办?”丽香既雀跃又惊慌。 “我会想办法让他发现不了。” 如果计划顺利,以后的每次都可以让丽香代替。而她,只要专心思考出逃的事。 ?????????? 办公室里。 佐藤秀彦听完下属的汇报,吩咐了几句后,说道:“去把松竹英夫给我叫来。” 没过几分钟,一个四十几岁的白大褂男人敲门进入,“会长,您找我?” “我让你研制的药,进展怎么样了?” “药已经做出来了,但是经过临床实验,发现虽然能让人忘记过去,可因为药性太强,对大脑的损伤也很严重,甚至会影响智力。” 213.芳踪难寻(七) 213.芳踪难寻(七) “药已经做出来了,但是经过临床实验,发现虽然能让人忘记过去,可因为药性太强,对大脑的损伤也很严重,甚至会影响智力。” 佐藤秀彦脸色一变,不悦地说:“我只想让人服药后忘记从前,可没说要让她变成木偶或者傀儡!” “是!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没有副作用是不可能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吗?” “还有一种方法是催眠,可以将人的记忆压制在大脑底层,不过缺点也有,就是再次被催眠,记忆还会回来,而且实行催眠术,需要本人的配合。” 听过松竹的解释,佐藤秀彦陷入了沉思。 楚嵚崟一直很明显的抗拒自己,如果让她忘记前尘往事,当大脑一片空白时,他再强势进入,那么她的记忆里只会有自己,他们的感情就不再受任何人任何事干扰。 可是,大脑受损肯定不行,他爱的就是她这副清冷倔强的性子,而不是一个漂亮的木偶娃娃。 用催眠看来更好,只要不去刻意唤醒她的记忆,那就不存在问题,关键是怎样让她自愿接受。 佐藤秀彦一边仍关注着实验室的进展,一边开始着手筹备他和楚嵚崟的婚礼。因为怕左斯翰和宫泽俊佑两方势力的破坏,婚礼放在了本部,只简单地请了最亲信的一批人到场。 他将方旖旎放了出来,作为女方的家长参加。 鲜艳的红地毯铺在几处重要院落,喜庆的红色灯笼装点着屋檐下和长廊,处处红光摇曳,张灯结彩,增添了不少喜庆。 方旖旎将和服套装一件件替楚嵚崟穿上,繁复的花卉蝴蝶图案被赋予了生命,百花竞相争妍,蝴蝶振翅欲飞,却抵不过妆容艳丽,眉眼精致的那张脸。 “嵚崟,你要想清楚了。”方旖旎暗暗握住了她的手。 昨天被带到楚嵚崟身边时,她就试图阻止:“别为了任何人去做违心的事。” 当时楚嵚崟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笑容满足,“方姨,有值得自己守候的人真的是件幸福的事,你,思艾,左斯翰,现在还有他(她)。” “你这是﹍﹍有了?” “已经要两个月了。”楚嵚崟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骄傲地说。 相较于她的欢喜,方旖旎更多的是担忧,“孕妇三个月就会开始显怀,越到后面越瞒不住。” “我知道,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我会坚持到左斯翰来救我们母子。”她的目光坚定,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我和宝宝同在,谁再想打他(她)主意,我就和谁拼命!” 此时,她轻触和服上略微扎手的金银丝线,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阵恍惚。 四年时间,两度婚礼。上一次和左斯翰的婚礼上,她念的是慕泽,而这一次和慕泽的婚礼,她明明白白想的是左斯翰。 造化爱弄人,然过尽千帆后,她的心再也装不下其他男人了! “方姨,你放心,佐藤秀彦对我尚存一丝情意,不会对我怎样的。他一直说要得到我,我倒是想看看,得到我之后,他还会有什么动作。” 方旖旎牵着她的手,出了屋子。 屋外,丽香领着四个女侍在等候,见她盛装走出,眼里闪过羡慕和黯然两种复杂的情绪。 一路向前,便是佐藤秀彦的院子。门前,摆了六桌酒席,桌上菜肴丰盛,可见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佐藤秀彦穿着墨色镶着金银丝线的男士和服,长身玉立,脸上是藏不住的欢欣笑意。 当方旖旎将楚嵚崟的手交到他手上时,慎重地说了一声:“拜托好好待嵚崟,别为难她。” 他握紧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等待这一刻,他用了整整五年光阴,期间经历了挣扎苦痛,好在看尽山水,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佐藤秀彦紧紧牵着她的手,像是怕她会从身边突然消失,目光也牢牢地锁着她。“依莲,今天你真美!” 她低着头,抿了抿唇,“谢谢。” 他的目光所及,是她美好的侧颜,不由令他想起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来。 婚礼过程并不复杂,佐藤秀彦顾忌着她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她的真名和与佐藤家族的渊源,只简单介绍他们在法国相识,邂逅钟情,分别五年后依然情系对方的过程。 大部分前来祝贺的人,只知道他的新娘名叫依莲,和他身边的贴身侍女丽香长得非常相像,再老资格一点的家族成员,则很是奇怪,这两个女人为什么同当年名动日本的佐藤慕子会这般像。 楚嵚崟凑近他说:“我的酒量可差了,你帮我代喝吧。”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这个是清酒,度数不高,喝一点没事。”他揽着她,低声哄着。 “慕泽。”她忽然轻轻地唤了一声,眼里是柔软的恳求,立即将他的心融化成一滩水。 “去给太太准备另一个杯子,倒些牛奶,”佐藤秀彦吩咐着身边的人,随后举杯对着大家说:“依莲的身体有些不适,她的酒我替她喝!” 因着这个原因,他没少被灌酒,几桌下来,他已醉意尽显,搂着楚嵚崟开始摇摇晃晃,半个身体都靠在她的身上。 小泉湘子笑着说:“今天可是会长的大好日子,你们可别太过了!” “差点忘了!会长,你赶紧和新娘子亲热去吧!” “是啊,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虚度了!” 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佐藤秀彦拥着楚嵚崟进了院子。 “依莲,我今天很高兴!”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找寻着她的唇。 她连忙推拒着他,轻声提醒:“旁边都是人!” “哈哈,我的新娘害羞了!”他大手一挥,“都出去吧!” 其他人依次走了,楚嵚崟和丽香对视一眼,丽香闪到了一边。 进了屋,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你先放我下来。”她紧张地说。 “不要!等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五年!”他堵住了她的嘴,深深地碾压着,在重重的喘息声中,手伸向了她的腰带,迅速地扯开。 这个情况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急忙用力推开他,好在他醉得不清,一推之下倒在了一边的枕头上。 “干嘛去?”他长臂一伸,拉住打算下床的楚嵚崟。 她涨红着脸说道:“总得让我卸个妆,洗漱一下吧。” 他“呵呵”笑了起来,松开手时催促:“快去!别让我等太久。” 楚嵚崟来到侧屋,丽香早已等在那儿,她身上已换上了华美的丝绸睡衣。 见到她进来,丽香神情复杂地问道:“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过新婚之夜,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她很肯定地回答。 “依莲小姐,你可真残忍!” “丽香,你错了,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那才是对两个人都残忍!我终是要回到自己爱人身边的,如果扯上关系,反而更加纠缠不清,难道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至于以后,有你这样爱他的女人在他身边,我也可以安心。” 丽香怔立片刻后,深深瞥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楚嵚崟在桌前坐下,取出丝帕慢慢地擦拭掉脸上的妆粉。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丽香来到床边,看着闭目似陷入沉睡的佐藤秀彦,深吸一口气,“先生”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被她急忙咽回去了。 她不禁失笑,自己怎么忘了,从这一刻起,她就是楚嵚崟! 佐藤秀彦一个翻身,微眯着眼,醉意朦胧地望着她,“来了?” “嗯。”她不敢多说话,只轻轻应了一声,紧接着却惊呼起来,她被佐藤秀彦猛地拽入怀中,最后的尾音被吞没在无边无际的热潮中。 翌日。 佐藤秀彦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醒过来,身边的女人还闭眼睡着。 看着她安静姣好的睡颜,他的心里一阵满足。可一想到昨晚的疯狂,某个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翻身压上,一边狂热地吻着,一边去解她的衣服。 楚嵚崟陡然惊醒,按住他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急忙说:“我们昨晚不是已经﹍﹍。” “不够!”他挣脱开她的手掌,急吼吼地去解她的衣服,“你要补偿我五年的相思!” “佐藤﹍﹍慕泽!”她挣扎着开口,“我很累。” 214.芳踪难寻(八) 214.芳踪难寻(八) 他的动作一顿,看着她水汪汪的眸子,停止了侵占。只要她用低低的带着娇嗔的语气喊他“慕泽”,他就再没法忤逆她的意思。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闷闷地抱怨,抱住她亲吻着那张小嘴。 楚嵚崟强忍着没有推开他,在自己的嘴唇被他狠狠蹂躏了一通后,才推推他:“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你好歹也是会长,要勤勉一点!” “是,谨遵太太教诲!”他笑着刮刮她的俏鼻,暧昧地问:“不过会长也是人,有着七情六欲,早上的功课没做,你打算什么时候补偿我?” “晚上。”她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看来今晚又得要丽香过来了。这些男人的体力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好?左斯翰是这样,他也是如此! 洗漱过后,他又拉着楚嵚崟温存了一番,才出门。刚走到院角,差点撞上一人。 凝神看去,是丽香。 “你怎么过来了?” “依莲小姐﹍﹍哦,太太说她无聊,让我过来陪陪她。” “你们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他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丽香毕竟做过他的女人,楚嵚崟怎么会毫无芥蒂地亲近她,真是奇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特别是丽香望着自己时那种娇羞和欢喜的模样,令他心底涌上一种不安和烦躁。 “你进去吧。” “好。” “等等!”还没迈开两步,佐藤秀彦就在她身后喝止。 他转到她的身前,视线落在她裸露的颈脖和锁骨上,呼吸逐渐重了起来。 丽香大气不敢出地低着头,等候他的吩咐,最后只听到他沉着嗓音简短地说了一句:“进去别说遇见我。” “啊?”丽香诧异地抬起头,随后落寞地垂下眸子,低声应道:“好。” 先生,你就这样爱她?连一丝纠葛都怕她生气吗? 佐藤秀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慢慢浮上了一丝戾气。他转身出了门,在转角处停住了脚步,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 手心的疼痛没有让他皱眉,却让他瞬间红了双眼。 他刚才清晰地看见了丽香身上的红印,可是早上和楚嵚崟折腾时,她的肌肤如白雪般干净。 昨晚他再醉得糊涂,也知道自己有过哪些举动,那些痕迹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丽香,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女人身上却遍布激情的痕迹。 这说明什么? “很好!”他咬着牙蹦出两个字,额角青筋毕露。 ﹍﹍﹍﹍﹍﹍﹍﹍﹍﹍﹍﹍﹍﹍﹍﹍﹍﹍﹍﹍ “怎么不喝了?”楚嵚崟指指佐藤秀彦面前的酒杯,不解地问。 他笑得深沉,“太太,你是打算让自己的先生变成一只醉鬼吗?” “我们现在不是新婚嘛,心里高兴当然多喝几杯啦。”她连忙解释。 “告诉我,你真的高兴吗?” 她避开他灼灼的注视,点了点头。 佐藤秀彦轻哼了一声,“好,既然你让我喝,那我就喝,喝醉了你可得好好照顾我。” 他将酒杯递到嘴边,饮了起来。 后面无需楚嵚崟再劝,他给自己不断倒满再喝掉,看得她反而担心他会不会醉死在酒里。 余光瞥见她站了起来,他抓住她的手臂,哑声问:“去哪里?” “我﹍﹍。”对着他红彤彤的醉眼,她一时哑然。 “又是去洗澡?” “不是,”她定了定心神,今晚的佐藤秀彦莫名的让她不安,“你喝多了,我去拿醒酒药。” “好,去吧,别让我等久了。”他说着和昨晚一样的话,嘴角却撩起了一个深深的嘲讽。 “嗯。”楚嵚崟快步去了侧屋,见到丽香后提醒说:“待会少和他说话。” “依莲小姐,”丽香盯着那张娇颜,幽幽地说道:“虽然这是我自愿做你的替身,可是看到先生被你这样玩弄,我开始恨你了!” 没等楚嵚崟回应,她拿起醒酒药走了出去。 佐藤秀彦又喝了几杯,依稀中,看见一个丽人袅袅婷婷地走向他。 “你醉了,要不要先吃醒酒药?”她的声音是那样温柔,恍似梦中才会有。 他自嘲地笑了笑,“依莲,你不知道吧,只有我自愿才会醉,因为是我自己想醉,今天的我却是这样清醒!” 她怀疑地注视着他,见他两眼迷蒙,双颊染红,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遂放下心来,上前扶住他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他顺着她的力道起身,搂在一起走到床边。 她被他带倒在了床上,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佐藤秀彦解开了她的腰带,丝滑的睡衣顺着光洁的肌肤滑下,露出了里面娇媚的胴/体。 等了半晌,她诧异地睁开眼,在对上他清明而又冰冷的眸子时,她吓得立即往里一缩。 “贱人!”佐藤秀彦的大掌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左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嘴角碰到了牙齿,渗出了血丝。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抓住她铺在被单上的一把头发,连发带人用力拖到了地上,不顾她的哭求,脚下狠狠地踹着她。 “你﹍﹍你怎么啦?”丽香还是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忽然像被恶魔附了身,浑身上下充斥着暴戾。 佐藤秀彦手里仍抓着她的头发,因为太用力,有好几缕已脱落,丽香没敢开口喊疼,只是看着他凄凄楚楚地啜泣着。 “贱人,还敢冒充太太!”他的手扬起,刚要打下去,被一双纤柔的手紧紧握住了。 “佐藤秀彦,你住手!” 他回过头,看向头顶的女人,笑得瘆人,“依莲,这个女人趁我酒醉,要冒充你,我打算杀了她!” “先生,不要!”丽香吓得脸色一下子煞白。 楚嵚崟不明白酒醉的他怎么忽然会发现,当触及到丽香身上遍布的痕迹时,忽然明白了过来,看向佐藤秀彦的目光透着惶恐。 “或者,因为她冒充的是你,就由你来杀了她!”他残忍的开口,眼睛一瞬不离地紧盯着楚嵚崟泛白的脸。 楚嵚崟知道他在等自己招认,可是招认后他的怒火,她根本无法预计,说不定会更糟糕。 她从床上取过睡衣将丽香簌簌发抖的身体裹住,之后冷静地开口说:“我不会杀人,也希望你不要杀人。丽香没有错,她只是太爱你了!” “那我呢?你有没顾及我的感受!”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等着她,随后将房内的餐桌一掀,顿时“噼里啪啦”碗勺碎了一地。 楚嵚崟扶着丽香起来,将她挡在了身后,静静地开口:“你要怪就怪我吧,丽香是我叫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扇倒在地。 丽香没想到他会冲楚嵚崟出手,吓得尖叫一声,躲得远远的。 楚嵚崟抬起火辣辣的半边脸,冲着他怒声责问:“佐藤秀彦,你除了打女人,骗女人,还会做什么?” 他的脚抬起,眼看着就要往她身上踢去。 楚嵚崟急忙中手掌悄悄盖住了肚子,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而是身边倒地的桌子再一次被摧残,桌脚断裂,可见他那一脚的威力有多大。 “滚!都滚出去!”他暴怒地吼道。 楚嵚崟拉过缩在角落里的丽香,一同退了出去。 还没出院子,就听见房里传来惊心动魄的砸东西的声音。 丽香甩开楚嵚崟搀扶着自己的手,颤抖着嗓音怨恨地说:“这是我因你第二次受伤,为什么我们长着同一张脸,待遇却截然不同!依莲小姐,从这刻起,我对你只有恨了!” 楚嵚崟冲着她的背影无力地说:“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的!只是没想到﹍﹍。” 丽香回过头,脸上居然带着和她一样的清冷,“我的先生,佐藤秀彦,这一刻在我心中也死了,以后我不会再爱他。” 楚嵚崟失魂落魄地回到母亲的院子。 “嵚崟,出什么事了?”方旖旎这两天一直住在这儿,听见推门声,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我的计策又被发现了,还不知道他后面会做什么。”她懊丧地在桌边坐下,视线落在窗外那一株挺立的梅树上。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如这株梅树,看似傲然迎霜,实则还是被锁在庭院,任人宰割。 方旖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爱一个人会心细如尘,他这么关注你,怎么会发现不了你们之间的区别呢!” 正说着,格子门被推开。 215.芳踪难寻(九) 215.芳踪难寻(九) 方旖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爱一个人会心细如尘,他这么关注你,怎么会发现不了你们之间的区别呢!” 正说着,格子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小泉湘子和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 “你们进来做什么!”楚嵚崟戒备地站了起来。从上一次见面,她就对小泉湘子没有了好印象。 小泉湘子不同于丽香。丽香是个单纯的人,可悲在命运被动,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而小泉湘子,给楚嵚崟的感觉像是一个谜,她之前效忠佐藤雄一,现在又倒戈佐藤秀彦,真不知这个女人图的是什么! “太太,会长通知我将这个女人带回地下室。” “不可以!”楚嵚崟立马拦在了方旖旎的身前。“她是我的人,再怎样,我也是佐藤太太!” 小泉湘子忽然笑了,她的笑容其实很美,“楚小姐,如果我是你,现在不是站在这里想要留住这个女人,而是多回忆回忆往昔,因为你的记忆马上就要没有了!到时候,在你身后的这个女人,你会再也认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楚嵚崟吃惊地皱起眉问道。 小泉湘子不再多话,素手扬了扬,那两个保镖即刻上前,拉住了方旖旎的胳膊。 “放开她!”楚嵚崟不及细思,迅速上前,向对方出手,那两个人被迫松手,与她对打了起来。 “嵚崟!快停手,我和他们走!”方旖旎急急地喊道。 楚嵚崟一回头,就见她义无反顾地朝门口走去。 “方姨!” 方旖旎平静地说:“你把和佐藤会长的关系处理好,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休息。”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楚嵚崟的小腹上,随后转过身对小泉湘子说:“走吧。” 看着一群人离开,楚嵚崟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要守护的东西太多,她已经力不从心了。 “左斯翰,你再不出现,我真的要挺不住了!”她低声地自言自语。 ﹍﹍﹍﹍﹍﹍﹍﹍﹍﹍﹍﹍﹍﹍﹍﹍﹍﹍﹍﹍ 第二天过后,佐藤秀彦没来找她,这样连续了几天,她渐渐沉不住气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份平静过后,透着种诡异,特别是这两天,她时不时会想起小泉湘子那天说的有关记忆的话。 可是这里的人,除了丽香原先还和自己有些交集,其他人都三缄其口。 看来只有去找丽香了。 好在丽香并没有将她拒之门外,“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她的脸上仍带着埋怨和不满,却比那晚对楚嵚崟的态度要平淡了许多,。 “对不起,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楚嵚崟诚恳地看着她,没有忽略她脸上渐渐松弛的神色,“害你被打,我很内疚。” “你不用向我道歉,配合你是我自愿的,所以承受结果也怨不得你。”丽香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安静地轻语。 楚嵚崟试探地问道:“佐藤这两天没找过你吗?”见她警惕地看向自己,连忙解释:“你别多心,我只是问问,因为他没来找我,我怕他会为难你。” “没有,”丽香凄冷地摇摇头,眼眶中闪着细碎的光,“他已经丢弃了我这个替身。听说,他最近都待在实验室里,连睡觉也是在那儿。” 实验室?究竟是研究什么? 她的内心满是困惑,可又不得要领,于是坦诚不公地告诉丽香:“湘子告诉我说,我的记忆马上会失去,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丽香愣住,看得出她也不知道。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我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安好。”她站起来,冲着丽香温和地笑了笑,便往外走去。 “依莲小姐,”丽香在身后叫住她,“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她转头看去,门边的女人被屋内柔和的灯光描上了一圈光晕,静谧美好得就像另一个自己,那一个柔软的楚嵚崟。 “谢谢。”她浅浅一笑。 回去的路上,经过佐藤秀彦的庭院。她想了想,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人有些事终还要自己去面对。 门边的保镖倒没拦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放她进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地,窗上映着昏黄的亮光,屋里开着灯,却静悄悄的。 她刚打算返回,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了对话。 “谁允许你回国的?” “佐藤雄一被你藏在哪儿?” “你一个被驱逐出家族二十几年的人,根本无权过问。” “我无权过问吗?如果我把你的身世公布出去,你还能嚣张多久!” 佐藤秀彦似乎震住了,大概没想到对方会知道这么多。 “是不是吓一跳,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当年就是我给他服了一种药,令他没了生育能力,而他唯一的儿子也是我给弄死的。” “你这个疯女人!”他俩像是打斗在了一起,只听佐藤秀彦压抑着痛苦说:“你不这么做,我母亲就不会被他那么残忍地对待!我要杀了你!” 那女人呵呵嘲讽地笑起来,“蠢货!那还会有你吗?佐藤秀彦,别告诉我你没有野心,你的出身下贱,现在能坐上会长的位置,还不是当年的阴差阳错。” “你孤身前来,不怕我杀人灭口?”佐藤秀彦的嗓音透着阴狠。 “有什么好怕的,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也不会回国。我再问一次,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这回轮到佐藤秀彦悠然起来,“他很好。” “我要见他,如果可以,你让我把他带走,你的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 佐藤秀彦似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可以把人交给你,只要你再替我办一件事。” “你别得寸进尺!上次你就以雄一的名义让我派人弄掉了楚嵚崟的孩子,还有制造了那起爆炸,现在又想命令我做什么?” “帮我杀掉﹍﹍有人!” 楚嵚崟刚冲进屋里,灯就被人熄灭了。 “蔷薇,你给我出来!你究竟是谁!你这个害死我爸爸妈妈和孩子的凶手!”她在屋内横冲直撞,碰倒了不少的摆设。 朦胧中,一道黑影迅速地移到门边向外冲去。 “你站住!”她立刻拔腿追去,黑暗中,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锁在怀里。 “放开我啊!你们这些凶手!”她拼命挣扎着,指甲在那人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那人闷哼一声,忍着痛不撒手,直到十分钟后才松开了她。 屋内的灯亮起,她的巴掌落在了佐藤秀彦的脸上,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闪。 “那个蔷薇是谁?她在中国用的什么身份?”她美眸喷着火,死死地盯着他开口问。 他紧抿着嘴,眸光牢牢地吸附在她痛苦愤怒的脸上。 “沉默是吧?”她抓起桌上的墨砚朝他扔去,他一闪身避开。 她像发了疯似的,见到一样东西就拿在手里往他身上招呼,即使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也让他的白衬衫被染上了各种各样的颜色。 “依莲,别这样,你冷静一下!”他冲上前一把将她控制在怀里。倒不怕被她伤到,而是看她悲愤欲绝的模样,怕她自己会受伤。 虽然恼她,怨她,甚至有些恨她,可还是没办法止住对她的爱!有时,他觉得自己爱得很卑微。 “放开我啊!骗子!凶手!刽子手!你们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我恨你!”她满是泪水的眸子里喷射出利剑般的光芒,“不管你是慕泽,还是佐藤秀彦,我在此刻发誓,你就是我楚嵚崟的仇人!我与佐藤氏不死不休!” 趁他浑身一僵时,楚嵚崟用力挣脱开他,朝门外奔去。 良久后,他才挪步走到门边,对着空落落的庭院默念:快了,我会让你忘记所有的爱恨,重新爱上我的! ﹍﹍﹍﹍﹍﹍﹍﹍﹍﹍﹍﹍﹍﹍﹍﹍﹍﹍﹍﹍﹍﹍﹍ 自第二天起,楚嵚崟的行动开始被限,只允许待在自己的庭院里。她预感到在自己身上将会有一个大的阴谋发生。 丽香从那天起,倒不时来看她,给她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 比如,方旖旎虽然被重新关押,但没受到虐待;佐藤秀彦依旧全身心地关注着实验室,不过具体在研究什么,她还是没有查到。 直到有一天,她匆匆地赶到楚嵚崟的住所,焦急地说:“赶紧和我换衣服,快!” 216.芳踪难寻(十) 216.芳踪难寻(十) 直到有一天,丽香匆匆地赶到楚嵚崟的住所,焦急地说:“赶紧和我换衣服,快!” 虽然不明白她所为何事,但楚嵚崟还是将身上的和服与她简单的套装做了对换。 有时候,楚嵚崟真心觉得好笑,人家本土日本女人穿着很简单的套装,而自己被佐藤秀彦天天逼着穿和服,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 丽香整理了一下衣着,将头发散落肩上,楚嵚崟惊异地发现她由原来的长直发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卷曲波浪。 这个替身真是和自己越来越难辨真假了! “你把头发梳成我刚才的发型,过会如果有人来带我走,你别吱声。”丽香简短地吩咐道。 楚嵚崟按照她的要求将头发盘在头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出什么事了?” 丽香刚张嘴想说话,就见小泉湘子领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 小泉湘子看着屋里的两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对丽香说:“楚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丽香略一点头,便跟在那两个保镖身后出去了。 她的顺从到让小泉湘子有些出乎意外,遂用日语询问楚嵚崟:“这个女人今天怎么这么温顺,有点不像她了!” 楚嵚崟模仿着丽香的声音回答:“大概被关得久了,知道反抗也没用。” 小泉湘子没再多想,正准备离去,被楚嵚崟拉住,“湘子,依莲小姐被带去哪里了?” “实验室,松竹君研制出了让人遗忘的药,会长打算用在她身上。” “什么!”楚嵚崟大惊失色,“难道说用了这个药,她会忘记以前所有的事吗?” “应该是的,”小泉湘子回答,脸色也不太好看,“会长太冲动了,再怎样也应该等找到芯片再说!”她心中暗想:果然用情太深的男人干不成大事! 楚嵚崟连忙说:“会长在哪里,我去劝劝他!” 小泉湘子惊异地看向她,“丽香,你的胆子变大了,为什么要帮那个女人?” “这对依莲小姐不公平。” 小泉湘子不以为然地扁扁嘴,谁不知道丽香爱佐藤秀彦如痴如醉啊,估计是怕楚嵚崟失去记忆后,和佐藤和好如初,就没丽香什么事了。 在利益和爱情面前,再怯懦的女人都会变得勇敢和自私! 不过,她没理由拦着丽香,于是带着楚嵚崟去了实验室。 一间宽敞的实验室里,丽香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卷曲的长发如黑色的海藻,蔓延在枕头上,愈发衬得她的小脸雪白,和白色的床单几乎融为一色。 她双手交握搁在身前,眼眸紧闭,只有不停颤动的长睫毛泄露了她心底的慌张和不安。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她没有睁眼去瞧,怕自己会因为害怕而改变主意。 “丽香。”一只温暖的小手盖在她的双手上。 “依莲小姐,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地瞪大双眼问。 “你真傻,为什么要顶替我!”楚嵚崟的眼中尽是焦急。 丽香苦涩的一笑说:“不是为了你,我是真的累了,想忘记一切。”三天前,她去找过佐藤秀彦,鼓起勇气向他诉说衷肠,哪怕作为一个替身,只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可被他当即冷漠地回绝了,“依莲不会喜欢和别人分享我。” 她在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丝毫留恋,于是她终于下决心放弃了。只要能忘记他,自己或许会获得新生。 楚嵚崟还想劝说,忽然门被推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涌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根针管,和几瓶药水。 丽香的手在楚嵚崟的掌下不自觉地剧烈颤栗起来。 “不许你们碰她!”楚嵚崟立刻站了起来,拦在了床前,“她不是自愿的,你们不可以妄自替别人做决定!”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丽香小姐,这是会长的安排,我们无权干涉。” 正说时,门再次被推开,这回走进的是佐藤秀彦。 他严厉的环顾一周,目光在楚嵚崟脸上停留了两秒,皱着眉不悦的开口:“怎么回事,为什么吵吵闹闹的?” “会长,我们正准备给太太用药,遭到了丽香的阻拦。” “她又不是病人,为什么要用药!”楚嵚崟仍挡在丽香身前,“这种药是不是会让人失去记忆?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感情的事来不得半点勉强,人即使没有了记忆,可是她的感觉还会在,你完全是在自欺欺人!如果药有什么副作用,这个后果谁来承担?” 提到“副作用”,佐藤秀彦的身形一僵,询问似的看向了一旁的松竹英夫,“现在成功率达到多少?” “已经有了70%,还有30%是不确定因素,可能还是会有一定损伤。” “我要的不是含糊的可能,而是肯定没有!”佐藤秀彦的脸色铁青,底下几个人噤若寒蝉地低着头。 楚嵚崟连忙说:“就算药没有副作用,也要征询本人的意见吧?依莲小姐不会愿意的!” “我愿意。”身后,丽香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楚嵚崟倏然回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丽香眸底氤氲着一层雾气,最后凝结成泪滴从眼角滑落,“我用了药,忘记了一切,你和我就都自由了。” 她的声音很轻,接近唇语,不过楚嵚崟还是听清了。 她所说的自由,是指她的心获得了自由,而楚嵚崟则可以借助丽香这个身份逃出去。 “可是,没有记忆了,你难道不害怕吗?”楚嵚崟如鲠在喉,心里不好受。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更不能接受谁代替她去受苦。 可是眼前的丽香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佐藤秀彦在吩咐身边的人什么,那人好像有些吃惊,之后点点头出去了,没过多久,又端着一盘药水走了进来。 这回,两个男人各持住楚嵚崟的一条胳膊,将她拉至一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针管中的液体逐渐推进了丽香的身体。 丽香被注入了药水后,仿佛进入了昏迷。 楚嵚崟难以置信地看完整个过程,随后目光落在了佐藤秀彦挺秀的侧面上。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略侧头看向她,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丽香,你今天的举止不同寻常。” 楚嵚崟悚然一惊,连忙低下头。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丽香,如果被识破身份,那丽香不仅功亏一篑,说不定自己会接着被用药。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觉得依莲小姐有些可怜。”她嗫嚅地低声回答。 她只能祈祷丽香用过药后,身体无碍,如果佐藤秀彦能就此把她当成自己,对她不离不弃,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哼。”佐藤秀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语调阴暗低沉,“出去。” 她微一躬身,转身走了。 “派两个人盯紧她。”佐藤秀彦吩咐着手下,随后视线重又落在丽香安详的脸上,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演得真不错,我差点被你们俩骗过去了。” 床上的女人平静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被风吹过,起了颤意。 佐藤秀彦继续说:“想不到你也会背叛我,丽香!”最后两个字的咬音尤为重。 丽香终于知道穿帮了,再也装不下去,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他的身前。“先生,我知道错了,可我是真的想要试着遗忘。” “哦?”佐藤秀彦伸出两个手指挑起她娇艳的脸庞。 除了她眼底的怯懦,这张脸还真的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佐藤秀彦注视着眼前这张神似的脸,有些恍惚。 丽香咬住下唇,下定决心说:“先生,请给我用药吧。” 他回过神,松开了她的下巴,冷淡地说:“药物确实会有很大的副作用,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傻子,那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对你,我可以有另一种方法让你失忆。” “什么?” “催眠。” ﹍﹍﹍﹍﹍﹍﹍﹍﹍﹍﹍﹍﹍﹍﹍﹍﹍﹍﹍﹍﹍﹍﹍﹍﹍﹍﹍ 楚嵚崟离开实验室,去往丽香的小院。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和丽香角色互换了。 既然机会到了手上,她就不能放弃,开始筹谋再次逃走的计划。 只不过,本部早已加强了戒备,不得随意的进出。 该怎样获得一个出去的契机呢?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困意上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217.遗忘和伪装(一) 217.遗忘和伪装(一) 该怎样获得一个出去的契机呢? 楚嵚崟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困意上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孩子在她肚子里有了两个多月,她开始变得嗜睡,好在这次孕吐不太明显,没有上次那么折磨她。 她睡得异常香甜,因为梦中出现了左斯翰。 她梦到了普罗旺斯的城堡,梦到了那座让他俩死里逃生的荒岛﹍﹍最后梦到了四年前法国的午后。 他从喷泉池中湿漉漉地走出,奔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拽进怀里。 他的吻热烈奔放,似乎带着火苗,低醇浑厚的声音从喉间压抑地蹦出:“小骗子!” 她被他紧紧地搂在胸前,霸道而强有力的拥抱令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试着推开他,可是他不依,不仅加深了吻的力度,连手也变得不规矩起来,探进她衣服里面,不住地抚摸﹍﹍。 她大囧,想提醒他这是在公共场合,可是嘴刚一张开,就被他灵活的攫取了所有的主动权。 渐渐地,她也沉醉在意乱情迷中,搂住他深深地回应着热情。左斯翰,我好想你啊﹍﹍。 似乎是听到了她发自内心的喟叹,他抬起了头,可是映入她眼中却成了另一张脸。 佐藤秀彦! 她尖叫一声,从梦中遽然惊醒过来,睁开双眼,头顶上方清清楚楚对着佐藤秀彦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俊脸。 原来窒息感都是真实的! 佐藤秀彦正压在她的身上,两人身上均衣衫不整,有些地方肌肤已贴合在了一起。 她原本因情动而滚烫的肌肤迅速凉了下来,惊骇地用力推开他,缩进了床角,慌忙将被扯开的睡衣穿好。 她想不通佐藤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房间,只好装作惊恐地低声说道:“先生,我是丽香。” 佐藤秀彦的眸光一闪,脸上的红潮褪去,嘴角却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知道你是丽香。” “那你不是应该陪在依莲小姐身边吗?”她咬着下唇涩然地说:“你曾答应她,以后再也不会碰我了。” “我这么说过吗?”他状似思考,最后无奈地说道:“那我现在后悔了,女人多一个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你长得和她一模一样,你的身体我用了五年,契合度更高,所以我不打算把你继续搁置了。过来!”他冲着她伸出了手。 楚嵚崟打掉那只扯向自己衣领的大手,愤怒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上午才给她用了药,让她忘记过去,晚上就背叛她!这时候,你如果陪在她身边,不是可以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吗!” “可她变成了一个白痴,再也不是我的依莲了,”他冷冷地说,看着她的目光如凶兽绞着自己的猎物一般,随时等着下口。“倒是从你身上,我找到了她以前的影子!” 楚嵚崟本能的一惊,“你是说,药物让她变痴傻了?”可是似乎哪里不对! 他没再和她周/旋下去,趁她愣神之际,将她一把拖过来,重又压在了身下。 这回,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带着蛮横的强迫。 “佐藤秀彦,你放开我!”她涨红了脸,拼命和他对抗着,拳脚一起用上了。 “怎么这次不叫我‘先生’了?嗯,为什么不继续装了?”他的眼底满是征服的谷欠望,手下一用力,“撕拉”一声,她的胸衣被撕开。 “混蛋!”她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可紧接着自己脸上也挨了一下。 她的嘴里泛起一丝腥甜,眼前金光闪耀,佐藤秀彦的这一巴掌也不轻。 他俯下身体,舔去她嘴角的血迹后,移到了她左肩的位置。 楚嵚崟只觉得剧烈的疼痛从肩上传来,她尖叫一声,也冲着他的肩膀狠狠咬去。 既然要疼,大家一起疼死好了! 佐藤秀彦先松开了嘴,看着原先暗淡下去的印记,此时齿痕深刻,上面沾满了鲜血,不由满意地呢喃:“你是我的!” 不管是肩上的痛还是自己用力的咬人,都让她累得够呛,她无奈地松开他的肩,躺倒在枕头上,“你真的是个疯子!”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伤,她咬得更狠,那块皮肉差点掉下来,可他居然心情愉快地笑了:“现在我身上有你的牙印,你身上也有我的,我们的血液也流进了对方的身体里,依莲,你再也逃不开我了!” “你滚开!”她实在懒得讲。 虽然他没有继续动作,可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战战兢兢,心生恐惧。 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她模样再像你,可身上的气味和气质却没法模仿。依莲,你身上有丝淡淡的兰花香,在实验室时,我一站在你的身后就闻到了,再加上你质问时不屈的眼神,我早就发现是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她用药!” “我后来换了营养药,你一走,我就拆穿她了。” 她刚松一口气,就听他继续说:“后来我让松竹君给她进行了催眠。” “佐藤秀彦,你!” “她自愿的。”他淡淡地说,俯视着身下的女人,带着祈求的口吻说:“依莲,你也自愿催眠,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你休想!”她恶狠狠地赏了他一个白眼。 “呵呵,这样也好,我还是更喜欢这样鲜活的你,”他冲着她俯下了身,“那我们就相爱相杀过一辈子吧。” 他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身上到处肆虐。 她慌乱摸向枕头的下面,那里空空如也。她这才想起,这是丽香的房间,自己藏匿的匕首还落在原来的房间里。 情急中,她瞥见桌上放着一把剪刀,连忙翻身跃起,冲到桌边将剪刀抓在手上,锋利的尖端顶住了自己细长的脖子,愤恨地盯着想要靠近的他,铿锵有力地说道:“佐藤秀彦,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让你人物两空!” 望着这样决绝的她,他的脸色也是空前难看,正权衡着是出手还是退让,却见她忽然弯腰捂住了小腹,神情痛苦不堪。 “怎么了?”佐藤秀彦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趁机从她手里拿走了剪刀。 楚嵚崟已没有能力再反抗他,肚子里的绞痛似乎要吸走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今晚的一番折腾,还是动了胎气,她感到自己下身开始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你﹍﹍赶紧﹍﹍让我躺下。”她此时脸色已苍白如纸,额上开始渗出密密的冷汗。 佐藤秀彦急忙抱起她,将她放置到床上,然后吩咐人去把松竹英夫叫过来。 宝宝啊,妈妈没用,你还是要被人发现了! 失去知觉前,她悲哀地想道。 ﹍﹍﹍﹍﹍﹍﹍﹍﹍﹍﹍﹍﹍﹍﹍﹍﹍﹍﹍﹍﹍﹍﹍﹍﹍﹍﹍ 佐藤秀彦坐在床边,呆怔地望着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的女人,她一直深深蹙着眉头,脑袋不停地轻微摇晃着,额上的冷汗前一刻才擦干,后一秒就又冒出来,像是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梦魇。 因为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一个小时前,因为松竹英夫向他汇报的情况,他差点失控得想要杀人。 “太太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松竹英夫替她楚嵚崟检查完身体,如是说。 “马上安排流产手术!”在最初的震惊后,他强忍住心头强烈的愤怒,冷酷地下达了命令。 松竹英夫迟疑地开口:“根据我检查的情况,太太之前流过一次产,因为有过大出血的症状,所以这一胎如果没保住,很可能会造成终身不孕。” 终身不孕? 那就是她没办法孕育他们俩的孩子了?可是,她现在肚子里却怀着其他男人的种! 他千防万防,不惜动用蔷薇,就是怕她和其他男人有所羁绊!看着她嫁人,已是他迫不得已的极限了。 要怎么做?之前他已经杀死了她的一个孩子,这次是不是还要继续?反正,在她心目中,他已经是个刽子手了! 他伸出了右手,缓慢地按向了她的小腹。那里,正有个她和其他男人的爱情结晶,只要自己下狠心一用力,就可以斩断她与别人的所有念想! 他的手掌开始用力,可是不自觉地,手抖得异常厉害。 那晚她发现蔷薇时悲痛欲绝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如果再让这个孩子消失,他根本不能确定她是否承受得住打击。 依莲,我该拿你怎么办? ?? 求收藏! 218.遗忘和伪装(二) 218.遗忘和伪装(二) 依莲,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要!不要!”她忽然像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脑袋摆动的幅度逐渐加大,口里不断低喃着。 “不要!我的孩子!”她蓦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惊疑不定地环视着四周。当看见床边的佐藤秀彦,以及他来不及收回的手臂时,立刻警惕地往床角缩去,戒备地问:“你要做什么?” 佐藤秀彦俯下身贴过去,注视着她惊恐的眼睛,嗓音温和,却无端地让人毛骨悚然,“我不会做什么,就是帮你盖好被子,连这种小事你也要抗拒我吗?” 她紧抿着嘴不说话,手掌搭在小腹上,感受到那里的充实,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刚才噩梦中,有人想要残忍地拿掉她的孩子,凶手长得和佐藤秀彦很像,他正用手在拼命地挤压着她的小腹,想要把她的孩子从肚子里挤出来。 楚嵚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无法从那张脸上探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没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终于视线下滑到了她的腹部,沉沉地开口:“这个孩子我允许你生下来,不过以后你要像五年前那样对我。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对它做什么!” 她不安地眨着眼睛,两手紧张地攥着被角。 还是被发现了吗?佐藤秀彦说的话,她不敢全信。因为从他郁结晦暗的表情里,还隐藏着一种压抑的愤怒,看上去随时都可能爆发。 “躺到我身边来。”他兀自躺到床上,闭上眼低声吩咐。 想了想,她蹑手蹑脚地躺下,尽量离得他远远的。 佐藤秀彦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感受到她浑身的僵硬,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它在你肚子里是否安全,就看你怎么做了。” 楚嵚崟被他搂着,一动也不敢动。 对于她的乖顺,他又喜又悲。什么时候,他俩之间的亲密,只有靠威胁的手段才能够实现了! 孩子在她肚子里时,他不会去动,毕竟他还希望以后能再有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不过,这个不该来到世上的小人儿,离开母体后,就谁也不能保证它的安全了! ﹍﹍﹍﹍﹍﹍﹍﹍﹍﹍﹍﹍﹍﹍﹍﹍﹍﹍﹍﹍﹍﹍﹍ 旋转迷幻的灯光下,五六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跳着摄人心魄的艳舞,沙发上的几个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搂着怀里几近光裸的女人***,有的甚至将女人推倒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耸动了起来。 “宫泽先生,再喝一杯嘛!”两个妖娆的女人搂着坐在正中位置的年轻男人,不停地劝着酒。 “幸子,你拼命想把老子灌醉,有什么坏主意!”宫泽俊佑在那女人胸前重重捏了一把,醉眼迷离地问。 “我哪敢啊,你只喝光子卖给你的酒,却不喝我的,我待会要被妈妈骂惨了!” “好好,我喝,哪能让我的宝贝被骂,谁骂你让他来找我﹍﹍。” 两个男人从沙发上站起,加入了池中央的热舞行列,嬉闹中拉过女人站在那儿就做了起来。 现在一片糜烂景象。 突然,包厢的门被人撞开,一群人闯了进来。 女人们发出了尖叫声,男人们也急急忙忙拉上了裤子,去腰间拔武器。 “你们什么人!敢踩老子的地盘!”宫泽俊佑推开身上的两个女人,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还没等他拔出手枪,就被为首冲进的一人一记重拳掼倒在沙发上。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被制服。女人们被赶到一边角落双手搁在脑后蹲在了地上。 “说!你们把那个劫持来的中国女人藏在哪儿?”男人的大掌死死地扼住宫泽俊佑的脖子,脸上的神情犹如凶神。 和他一同进来的男人急忙扔下手上的活,搭上了他的肩膀,“左斯翰,松松手,他都差点被你勒死了,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说话的人正是晨潇。 左斯翰低头仔细一看,宫泽俊佑面部已涨成紫红色,两只眼球往上不停地翻着,出气多进气少,就只差口吐白沫了。 “快说!不回答我就弄死你!”左斯翰嫌恶地将宫泽俊佑像块破布一样甩到地上,看着他双手卡着脖子大口的喘气和剧烈地咳嗽。 缓过劲的宫泽俊佑抬起头,看向杵在自己面前的两尊凶神,“你们﹍﹍是谁?我没得罪你们吧?” “废话少说!我们只想知道现在佐藤家族执事的人叫什么,还有被他劫持走的女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晨潇用日语问道。 “哈,原来你们是冲着佐藤秀彦去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宫泽俊佑放了一半心,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们要找的女人中文名叫‘楚嵚崟’吧?” 见对方点点头,他不禁了然,“这个女人看来还真不简单,才被掳过来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晨潇皱了皱眉,提醒他:“说话挑重点,我朋友脾气可不太好。” “让我抽根烟嘛。”宫泽俊佑油腔滑调地说,脑子里则飞快地转着。 佐藤秀彦行事低调谨慎,这些人看来是没找到他,所以就打算从自己身上下手。 本来,借这些人的手除掉佐藤秀彦,他求之不得,可是目前他也在等芯片的下落,佐藤现在人已到手,追出芯片下落只是时间问题,他没必要再上演一遍法国的你死我活的戏码。 更何况,佐藤本部绝对不可以泄露给外人,这是每一个家族的成员必须遵守的底线,对待叛徒,家族的惩罚可谓残酷。 “佐藤秀彦这人太狡猾,不过有个地方,不知道他会不会将人藏在那儿,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你带我们去!”晨潇不容置疑地说。 “这个﹍﹍。”宫泽俊佑刚露出犹豫的表情,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头发,狠狠地往茶几上一撞,他的额上立刻破了一大片,鲜血流过鼻梁,吓得他立马求饶:“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晨潇无语地看向浑身煞气的某个男人,“我怎么感觉你一到日本像换了个人似的,我们是来找人,不是来杀人的,你别给我惹麻烦。” “薛晨潇,换了你老婆被人劫持两次试试!”左斯翰赤红着双眼低吼,“这帮龟孙子我早就想杀几个了,你是国际刑警,我可不是!”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依莲的失踪我也着急,”晨潇对上他痛心和焦躁的目光,摊了摊双手,无奈地说:“行吧,随你怎样,别当着我的面就行。” 宫泽俊佑本打算拖延至自己手下的人赶到,和这帮人谈判至少自己能掌握主动权。可一上走廊,他彻底打消了念头。 夜总会所有的人都齐聚在大厅,不管男女都乖乖地蹲在地上,一群全副武装的男人手握机枪围着他们,只要稍有异动,就会无情地射穿。 “宫泽先生,你名下的三所夜总会,两家赌场现在都被我们所控制,只要你协助我们找到了人,我们自然会从这些地方撤出去。”晨潇客气地说。 宫泽俊佑心凉了半截,原来对方早有所准备。“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佐藤啊,人又不是我绑的!” “就像你说的,他太狡猾,我们还是通过巴黎的那场械斗才查到了你,通过你找他相信容易很多。” 我去!宫泽俊佑现在一想起法国的那次冲动行事就后悔到吐血。 他带领着一干人去了佐藤秀彦在外的生意场,也就是上次楚嵚崟被带去的那处地方。 因为场子太大,再加上每家打手很多,搜寻起来花费了不少时间,好在这次晨潇调动了日本警方协助调查,人手上还算够。 最后,他们在一家看上去最普通的夜总会发现了地下室。 “姑父!”宫泽俊佑一眼看见被关在屋里的男人,只是那男人神情呆滞,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妈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对这个姑父,宫泽俊佑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之前佐藤雄一对他很是照拂。 左斯翰和晨潇继续往里走,在一间屋子发现了被关押的女人。 “方小姐!”左斯翰扶住她,却见她睁开眼,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呐呐地问:“你是谁?” 左斯翰双手一紧,“我是左斯翰,嵚崟的丈夫!” “左斯翰?嵚崟?我不记得啊,”她捧住脑袋,苦恼地不住嘀咕:“为什么,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怎么回事?”晨潇靠近他们,诧异地问。 219.遗忘和伪装(三) 219.遗忘和伪装(三) “怎么回事?”晨潇靠近他们,诧异地问。 左斯翰脸色极其难看,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失忆了!” “先救她出去再说。”晨潇沉声说道。 被救走的几个人一起送进了医院,经过细致的检查,医生得出结论,这些人都被服用了一种药物,让人失去了记忆,因为大脑的受损程度不同,很有可能是被人用来做了药物实验。 “这个渣人!”晨潇一拳砸向了墙壁。 左斯翰双肘撑在大腿上,大掌捂住了脸,声音无助地从指缝中泻出:“我担心,那混蛋会对嵚崟用药!” 晨潇浑身一震,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你怕她不再记得你了?” “我怕很多,”左斯翰第一次流露出了脆弱的神情,“怕她受伤,怕她被欺负,怕她不记得我,也怕她再也回不到我身边﹍﹍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是嵚崟,怎样的她我都会接受!” 晨潇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以前我总认为你不是依莲的良人,你的心思太重,做的安排也是步步为营,可现在我已经完全改观,你对她的用心远远超过了我,所以我愿赌服输。只希望这次以后,你们俩能好好的。” “嗬,”他侧脸看去,没忽略晨潇脸上的那抹失落,“这是最佳情敌的祝福吗?” “你就得瑟吧!”晨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对你是不是最没杀伤力啊?” “这倒不假,”左斯翰居然很不给面子地点点头,“就你那水准的情敌,在嵚崟周围不少,还没安德烈出挑!” “左斯翰,你是不是欠揍?”晨潇在他眼前故意凶神恶煞地挥舞了两下拳头。 左斯翰一笑,“不过,你是我唯一想说谢谢的人,谢谢你三年的守护,和现在成为我的战友。” 之前的挑衅不过是缓和一下两人沉重的心情。 “作为她的朋友,我挺不合格的,”晨潇叹了口气,“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我在跟进佐藤家族涉及到的一宗武器案。当年为了追查这个案件,我父亲和他的同事都死的不明不白,我那时还小,被妈妈带离了日本。后来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一名警察,居然有幸再次接手这个案子。” 说到这个话题,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佐藤慕子的父亲,也就是依莲的外公,和一些国外的组织有联系,为他们秘密制造一大批生化武器。因为有悖于维护国际安全,被当时的日本政府以及国际组织联合追查,为了躲避追查,这批武器被偷偷转移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原先参与制造的人被秘密处死,无一生还。” “佐藤慕子所偷的芯片应该就是记录那批武器所在的具体位置,这么多年来,国际组织努力的在寻找,希望将之销毁,而日本一些黑道则想靠这些武器重振江湖。” “所以,作为佐藤慕子的后人,嵚崟成了两队人马的目标,可能还不止,因为日本方面除了佐藤家族的人,其他家族似乎也在想办法得到她。这就是我所掌握的全部资料。” 见左斯翰一直沉默着,晨潇半开玩笑地询问:“你怕了?” “不会给你趁虚而入的机会,”左斯翰果断地打消了他的试探,接着说:“原来我还挺替嵚崟有那样的父母不值,现在想想,蛮佩服我岳父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晨潇“嗤嗤”笑了起来,“不瞒你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压根没法把你和爱情两字联系在一起,真要联系两个字,那也是‘钞票’。” 左斯翰眼睛瞄向他,眸光冷飕飕的,“薛先生,现在好像是你欠揍吧?” “好了,开个玩笑,别介意。”晨潇急忙休战,“下面打算怎么办?” “继续从宫泽俊佑身上找突破口,他一定知道佐藤秀彦的藏身之所!” ﹍﹍﹍﹍﹍﹍﹍﹍﹍﹍﹍﹍﹍﹍﹍﹍﹍﹍﹍﹍﹍﹍﹍﹍﹍﹍﹍ 自从被知道了怀孕,楚嵚崟的心情反而安定了下来。最起码,她不用再担心佐藤秀彦会对她动手动脚。 就是他时而阴晴不定的表情让她拿捏不准,特别是那两道投注在她小腹上的目光,透着憎恨和若有所思。 从对佐藤秀彦个性的了解,楚嵚崟知道他肯定是恨这个孩子的,即使现在不下手,等她生下孩子,他也会动手。 现在,她只能祈求孩子在左斯翰找到他们之后再平平安安地出生。 她并不知道,此时看上去平静无波的佐藤秀彦,已接到了线报:有人端了宫泽俊佑和自己的几个点,并将地下室关着的那几个人都救走了。 “没关系,让他们去折腾,”佐藤秀彦挑了挑眉,无所畏惧地说:“反正从那些人嘴里也撬不到什么有利的口供。” “会长,我担心宫泽俊佑会出卖我们。”吉田担忧地说道。 “不会,这家伙滑着呢,肯定会给自己留后路,”佐藤秀彦的声音陡然阴狠,“实在不行,让我们的人给他吃那种药。” 忘记了一切,就等同于成了废人! “湘子!”佐藤秀彦看向一旁站着有些愣神的女人,“安排一下,这两天我就带依莲去瑞士。” “是,会长。” ﹍﹍﹍﹍﹍﹍﹍﹍﹍﹍﹍﹍﹍﹍﹍﹍﹍﹍﹍﹍﹍﹍﹍﹍﹍﹍﹍﹍﹍﹍ 时隔五年重来瑞士,心境与那时完全不同。 瑞士的二月特别冷,可却是滑雪的好时机,世界各国的游客每年这时都会齐聚于此。 佐藤秀彦租来的车停在了瑞士银行的马路对面。 “依莲,拿到那份文件,找到芯片后,我们就找个地方过世外桃源的生活,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五年前我们是在瑞士分开的,那就把瑞士作为第一站重新开始﹍﹍。” “下车吧。”楚嵚崟冷淡地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她先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身后,佐藤秀彦面色不渝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在核对了她所有的证件和指纹后,又提出新的要求:“我还需要这位女士的婚姻证明。” 佐藤秀彦从包里取出文件递交了过去。 工作人员很是诧异地问:“和您结婚的女士是藤原丽香,不是这位楚嵚崟女士。” “她已加入了日本国籍,改名为藤原丽香,这是相关资料。” “好,请你们跟我来。”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输入密码进入了一个长长的通道。 楚嵚崟看向佐藤秀彦说:“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拿到文件,连假结婚证都搞出来了。” “你错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藤原丽香,是我佐藤秀彦的妻子。”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说。 她“嗤”地笑了声,“是嘛,我还真没见过,世界上有哪对夫妻,一边用枪顶着一边嘴上说着情话的!” 外人看似他俩亲密地搂在一起,其实是他用衣服遮挡着手里的枪,那把枪正对着她的肚子。 佐藤秀彦俊脸一阵难堪,讪讪地解释道:“我不是怕你反抗,然后想办法逃走嘛,只要你乖乖的,以后我都不会再这样对你!” 楚嵚崟不愿再搭理他,冷冷地转开了脸。 她也迫切地想知道那究竟是份什么文件,需要劳师动众地存放在瑞士银行。 几道保险门被打开后,工作人员停在了一间密室前,密码输入后走进去,里面是一格格的密码箱。 “这个柜子,输入您的出生日期就可以打开。”说完,工作人员先退出了房间。 瑞士银行的服务果然名不虚传。 她将一串数字输进去后,果然听到“喀挞”一声,保险柜的门弹开了。 里面是一封信! 楚嵚崟满怀惊异地展开,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嵚崟,宝贝,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相遇想爱的!希望你将来有机会和爱人也去那里看看,很有纪念意义。所以,记住,爸爸妈妈之间不存在背叛,也没有不爱你!相反,我们正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要让你离得远远的!我们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将我们对你的爱继续延续下去!】 看到最后,她已泪眼模糊,手中的信纸被佐藤秀彦抽走。 “不可能!怎么只有这个!”佐藤秀彦的脸因为无法相信而几近扭曲,甚至低下头又探向了保险柜中察看。 220.遗忘和伪装(四)擦肩而过 220.遗忘和伪装(四)擦肩而过 “呵呵,这就是你们费尽周章想要得到的东西!原来只是我爸爸妈妈给我留下的一封信!”楚嵚崟觉得好笑。 这些人绞尽脑汁,最后还是一场空! “也许,在我妈妈离开人世的时候,就已经将那枚芯片给毁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佐藤秀彦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神情有些恍惚。 从他记事起,就知道有一枚很重要的芯片,依着芯片所指的地方,那里藏有富可敌国,也可毁灭世界的东西。 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要去挑起战争,他只想拥有无尽的财富,和相爱的人执手天涯。到那时,佐藤家族根本不在他的眼里,再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约束他的自由! 可是,这一切终究是泡影吗? 两人情绪截然不同地回到了车上。 “怎么不是刚才那辆车了?”楚嵚崟发现了异常,不由出声问。 “看那边!”佐藤秀彦回过神,手指着斜对面的方向,在她耳边低语:“静静等一会,你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她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后招。 静静等待了半个多小时,银行里走出两个男人,中间夹持着一个女人。 楚嵚崟一见到那女人的脸,刚感到吃惊,停靠在马路对面的汽车里突然冲出了几个男人,朝着那三人快速跑去。 两个男人被制服在地上,而女人至始至终呆呆地站在一旁,像个事外人一样看着。直到被人拥进怀里时,才仿佛虚脱般晕了过去。 楚嵚崟拼命拍打着车窗,脸上的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她的手被身后的佐藤秀彦按在了玻璃上,温静透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左斯翰要楚嵚崟,我就还给他一个,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丽香!再没有谁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她甩开他,仍不死心地敲打着窗户。 左斯翰,你看过来啊!我是楚嵚崟!你怀里的不是我,她是藤原丽香! 路边,几个人正护着左斯翰上车,他恍若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收住了脚步,目光遥遥地往斜对面的马路边望过去。 “我们快走,万一又有什么变故!”晨潇在他身旁催促。 现在人已经抢回来,最重要的是确认她是否受到伤害。 左斯翰低头看向怀中安静如睡美人的女人,抿了抿嘴角,将她抱紧后上了车。在汽车发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蓦然一痛,紧接着感觉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商务车在视线范围内越开越远,楚嵚崟泪眼模糊,额头无力地抵在了车窗上。 此去经年,还有再相见的机会吗? 左斯翰,森,你会不会把她当成我来爱,然后渐渐地将我遗忘? 如果我有幸再回到你身边,面对两个模样相同的女人,你是不是会难以抉择? ﹍﹍ 她的心如刀割般的绞痛,刚才砸窗的手掌因为太用力,已是通红,此时从玻璃上慢慢滑下,按在了肚子上。 “这是防弹玻璃,子弹都射不穿。”佐藤秀彦眼见她痛苦不堪,心下不甚愉悦。 没一会儿,他开始发现她的异常,连忙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的脸色异样的苍白,连平素红润的唇瓣也几近雪色,额上的冷汗不断渗出。 “依莲,你怎么了?”佐藤秀彦颤抖着手指摸上她的眼睛,那里像一条淌不完的小溪,冰凉的泪水在脸上蔓延。“快开车,去医院!” 楚嵚崟一把抓住他的手,虚脱地出声:“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完,她晕倒在他的怀中不省人事。 他惊恐地紧紧搂着她,拼命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会长,已经速度很快了!”司机无奈地回复。 佐藤秀彦看着她身下染红的车垫,也是两眼发黑。 松竹英夫说过,她如果再次流产,很可能会造成终身不孕,而且流产也会让她面临生命危险! “依莲,你不要吓我!只要你没事,我也什么都答应你!”他埋首在她的脖颈中,痛苦地呢喃,眼角渐渐湿润。 ﹍﹍﹍﹍﹍﹍﹍﹍﹍﹍﹍﹍﹍﹍﹍﹍﹍﹍﹍ 一路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左斯翰终于将楚嵚崟带回了中国。到了国内已是深夜,机场外等候着一群人,简思艾,陆思远,楚东旭,楚北祺,楚心岑姐弟,肖若。 “嵚崟,怎么了?”简思艾直直地冲上来,握着楚嵚崟冰凉的手指问。 “我找到她后,她就昏迷到现在,思远,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医院的救护车已停在门外,直接送她去检查。”陆思远凝重地说道。 失踪了两个多月的人,终于失而复得,这本来是件天大的喜讯,可从左斯翰提前透露的情况,说不定她已被注入了某种药物,就让人心情万分沉重了。 这一消息,目前知晓的还只有左斯翰,晨潇和陆思远三人,一切还要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左斯翰看向楚家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嵚崟大概是累了,我带她先去医院。” 他抱着楚嵚崟上了救护车,陆思远好不容易劝走了简思艾,也跟了上去。 车下,晨潇和左斯翰作着告别:“就送你们到这儿了,我还要赶去日本,早日结案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依莲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通知我!” “好,”两个男人在合作中开始惺惺相惜,为了心爱的女人,放下了芥蒂,“辛苦你了,注意安全。”左斯翰沉声说。 如果晨潇出事,相信楚嵚崟绝对难以接受! “我会的。”晨潇挥挥手,英挺的背影消失在机场大厅。 “我们也走吧。”左斯翰回过头,吩咐道。 怀里的女人仍紧紧闭着双目,乖巧地躺在他的怀中。 他无限爱怜地抚着她柔顺卷曲的发丝,眼中满是充实的喜悦和坚定的信念。 嵚崟,我不会让你再一次从我身边消失了,我发誓! ﹍﹍﹍﹍﹍﹍﹍﹍﹍﹍﹍﹍﹍﹍﹍﹍﹍﹍﹍﹍﹍﹍ 三天后,当她睁开的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三十几岁,眉舒目展,成熟稳重的男人,深蓝色暗条纹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位置,露出小麦色的肌肤,手腕上一块彰显身份的lls金表。 他英俊挺阔的面容上,笑意温和,深邃的黑眸中充盈着柔情,见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醒了?想吃什么?” 她深锁着眉头,努力在大脑中寻找着这个人的信息,可是整个人就像进入了一个空阔的大房间,四面全是白墙,连个窗户都没有。 “你﹍﹍是谁?”她有些仓皇地开口问。 “嵚崟,”那人的表情更温和了,语调也减慢了下来,似乎想让她接受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是左斯翰,你的丈夫。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你的记忆不存在了。” 感受到她的小手紧张地颤抖,他微微用力握住,“别怕,如果你的记忆是空白,我就把我的给你!” 她嗫嚅着问道:“你说你是我的丈夫,谁能证明?” 左斯翰笑了笑,轻声说:“家里有我们的结婚证,等你出院回去,我拿给你看。” “我叫什么名字?” “楚嵚崟。” “你呢?” “左斯翰。” 她双手揉着一头的青丝,苦恼地说:“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左斯翰坐到她的床边,握住她使劲揉发的手,安慰说:“嵚崟,你生病了,等病好了,就会想起来的。现在最主要,就是把身体养好,不要多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我真的会想起来吗?”她反握住他的手,眼里充满着期待。 “嗯。”左斯翰肯定地点头。 陆思远说,她被人实行了深度催眠,以往所有的记忆都被封存。每位催眠大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一般人很难破解。 但是对于左斯翰来说,只要记忆还存在,就有被解封的一天。即使她什么都遗忘了,他也会陪着她一点一滴地去重新熟悉,让她重新爱上自己,信任自己。 她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逐渐放下心来,“那好吧,我相信你。” “肚子饿吗?”左斯翰柔声问。 她摸了摸干瘪瘪的胃,连忙点点头,引得他开怀地一笑。 “桂嫂,东西都煮好了吗?好,我让司机送你过来。”左斯翰吩咐完,对她解释说道:“桂嫂是家里的下人,她的手艺你一直蛮赞赏的,我让她做些你平时爱吃的菜过来。” 221.遗忘和伪装(五) 221.遗忘和伪装(五) “桂嫂,东西都煮好了吗?好,我让司机送你过来。”左斯翰吩咐完,对她解释说道:“桂嫂是家里的下人,她的手艺你一直蛮赞赏的,我让她做些你平时爱吃的菜过来。” “哦。”她复又好奇地问:“我们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他从抽屉里取出纸和笔,在上面留下了遒劲有力的六个大字。 “好复杂的笔画。”她皱着眉嘀咕,随后从他手中接过水笔,一笔一划地描摹,像个刚刚认字的小学生。 “嵚崟,你终于醒了!”随着一声惊喜的叫唤,门边出现了一男一女。 女的直接冲到床边,将她用力的抱住了。 “你是谁!”她被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看向左斯翰。 “简思艾,你的好朋友。” 这边,简思艾已热泪盈眶地轻捶起她,“你这个坏妞,当着我的面消失了,害得我这两个月没睡过一天好觉!好在你回来了,否则我真的会自怨自艾活不下去!” 她无措地一直求助地看着左斯翰。 最后简思艾被陆思远拉开了,“好了,老婆,冰美人身体还虚弱着,你别刺激了她。” “噢。”简思艾连忙松开了她,却见她脸上一片茫然,没有见着自己的激动和喜悦。不由叹了口气,她的症状陆思远已经告诉自己了,还有什么比平时亲密无间的人,忽然被人遗忘来得怅然! 想到这,简思艾不由同情地看向左斯翰,倒是没从他脸上看到失落,只有心疼和柔情。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得了。”楚嵚崟不安的绞着手指,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没事,我们谁都不会怪你的,只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简思艾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 又在医院观察了几天,陆思远对左斯翰说:“除了失忆,身体没什么大碍。我尽量安排权威的催眠师来给她治病,这期间,你可以多陪陪她,回忆以前的一些事,说不定某一个零碎片段会触动到她的记忆。” “知道了。” ﹍﹍﹍﹍﹍﹍﹍﹍﹍﹍﹍﹍﹍﹍﹍﹍﹍﹍﹍﹍﹍﹍﹍ “嵚崟,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左斯翰将一杯牛奶交到她手里。 “谢谢。”她接过,慢慢抿着,眼睛仍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回来,左斯翰就将两本结婚证交到她手上,红艳艳的封面,里面是笑容灿烂的两人。 他的笑容温煦动人,而女人看得出心情也不错。只是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很是陌生,甚至还带着一点排斥。 左斯翰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认真地说:“永远别对我感谢或是抱歉,我们夫妻之间不需要这样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局促地往后瑟缩着,“对不起,啊,不!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脑子里还有点乱,没法适应。” 他眼中划过黯然,不过很快便掩盖住了。这时候,他怎么忍心再给她施加压力!“别急,也别怕,我是你的亲人,不是陌生人,只要你全身心地信任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抿着唇点点头。喝完牛奶,将杯子还到他手上,便上楼去了,长及腰际的发用一根细细的丝带挽着,随意地披在背心。一身酒红色的真丝睡衣伴随着她的脚步,灵动地轻舞。 左斯翰注视着她苗条婀娜的背影,天知道,刚才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去抱她!分别这么多天,相守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想抱她,想吻她,想和她做最亲密的事。可是,她脸上的生疏和惊恐却不容他忽略。 不急,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而且他坚信,他们的磨合期不会很长! “先生,太太她怎么全都忘了呢!”身后,桂嫂叹息道。 “我们要给她更多的耐心,也要给她信心。”左斯翰自言自语地说。 楚嵚崟正坐在床上发呆,听到开门声,吓得缩进了被窝。“你怎么进来了?”即使知道他们是夫妻,可他对于自己仍是个陌生人,面对即将发生的事她禁不住惴惴不安。 “我就拿一下睡衣,你早点睡。”他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失态。 “那你﹍﹍睡哪里?”她捏着被角,红着脸低声问。 “我睡客房,嵚崟,房间门最好别锁,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他停了一下,哑声道:“算了,你还是锁上吧。” 他将卧室的门轻轻带上,随即离去。 楚嵚崟警觉地听着他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减弱,这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门边,伏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将门锁搭上了。 好奇怪的感觉! 她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仿佛是第一次来这儿。一个人的记忆即使缺失,对于自己的家应该会有熟悉感的,可是她一丁点都没有。 她怀疑他是骗自己的。一看他就像个有身份的人,所以结婚证,她的身份之类的,要造假太简单了! 她还要再仔细地好好观察观察! 左斯翰洗完澡先来到书房,在电脑上处理公事时,接到了晨潇的电话。 “依莲这两天情况怎样?” “除了对人很防范,其他都还好。”左斯翰淡淡地说,语气里不乏失落。 “你也别灰心,慢慢来。她之前三年都难忘掉你,说明你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我现在才发现,最难的不是法国的那次重逢,因为那时即使有怨有恨,可也说明她对我有感觉,而不是像现在,我连陌生人都不如。”因为对周围的戒备,她为自己筑起了一座城墙,将他远远地推至城外。 “你畏难了?” “没有。” “那就好,我打电话是告诉你一个消息,宫泽俊佑逃脱了。” “知道了,”左斯翰沉吟着说:“那个人一看就很狡猾,不过他的产业在那,要再将他揪出来也容易。我建议暂且不要动他,让他和佐藤秀彦内讧,这样我们才能更容易将佐藤秀彦引出来,避免嵚崟再被日本方面盯上。” “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日本这儿我会一直盯着,你好好陪着依莲,让她早点适应。” “我会的。”左斯翰挂断电话,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看了起来。 【嵚崟,宝贝,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相遇想爱的!希望你能有机会和爱人也去那里看看,很有纪念意义。所以,记住,爸爸妈妈之间不存在背叛,也没有不爱你!相反,我们正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要让你离得远远的!我们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将我们对你的爱继续延续下去!】 这封信是在楚嵚崟身上找到的。因为得到的消息及时,他们前脚刚从瑞士银行拿到信,自己和晨潇就赶到了。 只是令人费解的是,这么重要的时刻,佐藤秀彦为什么不在嵚崟身边? 还有,这封信仅仅寄托了父母对女儿的爱,根本没必要劳师动众存放在瑞士银行。还是说,有其他的玄妙在,不过是他没能发现? 左斯翰又将这封信上上下下研究了两遍,没有看出玄机。 或者,楚南宸和佐藤慕子真的只是留下一封书信,来告诉楚嵚崟,他们是多么爱她,当年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出戏? 左斯翰点燃了一根烟,在灯下烟雾中揣摩着各种可能,最后头疼地摁了摁眉心,还是摇了摇头作罢。 ﹍﹍﹍﹍﹍﹍﹍﹍﹍﹍﹍﹍﹍﹍﹍﹍﹍﹍﹍﹍﹍﹍﹍ “燃情酒吧”。 劲爆动感的音乐环绕,不少男女在台上台下扭动起腰肢,恣意放纵着自己年轻的身体。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楚嵚崟被左斯翰牵着手,来到吧台前坐下。 左斯翰打了个响指,唤来了服务生,“来一杯玛格丽特,和一杯曼哈顿。” “好嘞!” “我们第三次见面是在这间酒吧,而第一次亲密的接触也源于这里。”左斯翰将黄色的鸡尾酒推给她,自己留下了那杯红棕色的。 她举起酒碟,战战兢兢地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好清爽的感觉。” “喜欢吗?”他问道。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点的是“玛格丽特”。 她摇摇头,皱着眉回答:“我不喜欢喝鸡尾酒,只能接受那种口味淡淡的。” 他怔了怔,接着问:“红酒呢?” “一般吧。”她抬头,忽然看向服务生身后的酒柜,有些兴奋地指过去,“你请我喝那种吧。” 222.遗忘和伪装(六) 222.遗忘和伪装(六) 左斯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日本清酒。 “我对这个有印象,松竹梅!”她开心地说:“有可能我以前是个酒鬼,为什么我一看到这种酒就有好幸福的感觉。” 一杯一杯酒下肚,她的话也多了起来,不过更多的是提问,比如“你当初为什么会娶我呀”“喜欢当初的我哪方面”之类的。 “那个,我们结婚那么久,没有孩子吗?”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道。 左斯翰的心猛地一抽,避开了她无邪的眼神,沉声回答:“曾经有一个,三年前流掉了。” 那个场景在他的脑海一度挥之不去,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她,身下蔓延出鲜红的血,每每想起,都让他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许是被他脸上的悲伤所感染,她也安静了下来。 话一少,酒便喝得更多了。 看着面前排放整齐的六个空瓶,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的酒量是不是把你吓一跳?” “你﹍﹍头晕吗?”左斯翰疑惑地拿起一只空瓶,看了一眼酒精含量,26%。 “还好吧。”她伸出两只手,在眼前晃了正反转了一下,“看,这是十,我脑子还清楚着呢。” 她没醉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那双大眼睛依旧清明。 可左斯翰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心里也空落落的。嵚崟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难道是在佐藤秀彦身边两个多月练出来的? ﹍﹍﹍﹍﹍﹍﹍﹍﹍﹍﹍﹍﹍﹍﹍﹍﹍﹍﹍﹍﹍﹍﹍ “这是什么山?”望着眼前的景象,楚嵚崟困惑地出声问道。 “龙盘上,以前你喜欢在这儿和人飙车。” 左斯翰心想道:那天,我好害怕你会想不开,所以打了你一记耳光,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打女人的经历! 楚嵚崟一听,立刻紧锁眉头,“我以前这么不务正业吗?连这种危险的竞技都玩?” “不是不务正业,是你把赛车当成纾解压力的一种方式,”他将车往路边一停,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来吧,找找当年飙车的感觉。” “我不敢!”她瑟缩在座位上,连连摇头,“我失忆了,肯定不会开车了!” “尝试一下,”他将她抱下车,又推上了驾驶室,“别怕,我会坐在旁边给你指导。” 她咬着下唇,发动了汽车。 上坡的时候,她开得奇慢,平均时速不超过十,即使这样,她的脸也吓得变了色,“不行!我害怕,再开下去,我们要掉下山了!” 抖抖索索地到达山顶,再往下开,打死她也不愿意了。“那个,你想死别拉上我啊!” 称呼左斯翰,她一直以“那个”代替,让她叫“老公”,她真的喊不出口! “怎么胆小成那样了?”左斯翰看着她两脚直打颤的模样,觉得好笑。 被他微带戏谑的眼神瞅着,她忽然有些心堵,“是不是我现在胆小了,你就不再喜欢我了?” 左斯翰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对于她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他一直在努力适应,可从来没想过要改变或放弃什么。 “你一定觉得我很笨,以前会的东西现在都忘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醒过来以后第一次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自卑。 “嵚崟!”他将她按在自己胸前,深深地凝视着对方,“以前的你是你,现在的你也是你,我爱的是楚嵚崟,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发出:“我没有你那么有信心,现在的我等同于一个废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这样的我你也要吗?” 他将她拉离自己的胸口,慢慢俯下身,冲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吻去。 她的心跳加速得很快,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朗俊的脸庞向自己靠近。在距离半寸的时候,她猛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左斯翰眼皮子一跳,很快松开了她,“没事。”他淡淡地说。 见了鬼了,他刚才居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她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忐忑不安地绞着手指问:“没有生我的气吧?” 左斯翰单手打着方向盘,右手伸出揉了揉她的长发,“别多想。” ﹍﹍﹍﹍﹍﹍﹍﹍﹍﹍﹍﹍﹍﹍﹍﹍﹍﹍﹍﹍﹍﹍﹍ 这是左斯翰自楚嵚崟那次爆炸意外后,第一次回楚宅。 为了迎接他们,楚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大门口等候。 “这是大伯,这是小姑,这是大姐,二哥,这是﹍﹍,”左斯翰指着方可人,第一次语塞。 “嵚崟姐,我想死你了!”方可人抱住楚嵚崟,哽咽着说。 “还像个孩子似的,现在你叫嵚崟姐姐,没过多久,她可得喊你二嫂了吧!”楚北祺在一旁捉狭地笑说。 方可人俏脸一红,“小姑,讨厌!” “哟,这小姑叫得这么顺口,看来好事确实近了!”楚心岑也跟着打趣,“什么时候和念岑确定婚期啊?” “大姐,连你都取笑我!”方可人撅起小嘴,捅了捅光傻乐不吱声替自己解围的楚念岑。 孰料,楚念岑嘴一咧,缺心眼地追着问:“可人,大伙都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啊?” “哈哈哈!”一干人因为这一出,拂去了不少尴尬,笑容洋溢在脸上。 只有方可人顶着一张要滴出血来的小脸,恶狠狠地瞪了楚念岑好几眼。 餐桌上,大家相谈甚欢,因为顾及楚嵚崟的失忆,所以没有追着问当年的事,尽挑一些趣事来说,因此楚念岑和方可人毫无意外成了大家揶揄的对象。 “斯翰,这杯我替楚家敬你!”楚东旭举起杯子,诚恳地说:“当年对你诸多误会,想不到最后还是你将楚天这个烂摊子扛了起来,现在又培养念岑做接/班人。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楚家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两人一干而尽。 楚心岑亦站了起来,“左少,嵚崟,相遇是缘,相识是份,相知是幸,相惜是福,这么多年下来足见你们缘分非浅,只愿你们将来平平坦坦,幸福一生!” “哇,大姐说得真好!”方可人拍起了小手。 “也不看看我姐是从事啥工作的?电台女主播,拿过省里金话筒奖的!”楚念岑得瑟地说道。 “那你怎么没得大姐半点真传?”方可人没给他留面子。 这么多年,他俩像对活宝一样,打闹惯了,其他人早就司空见惯。 “谢谢大姐的祝福。”楚嵚崟微笑着说。 左斯翰颇有深意地看着楚心岑说:“大姐对我和嵚崟的祝福,我们也同样要送给你,情路再坎坷,只怕真心人,大姐一定也会很幸福的!” 楚心岑坐下时,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湿痕。 她与靳墨的相知相守,唯有左斯翰最清楚。 这么多年,她在z市打拼,他在部队磨练,聚少离多,相思成灾,无非是怕两人的恋情曝光。他担心她因此被潘家盯上,从此性命堪忧;而她,则是顾虑他的事业受阻,一落千丈。 2011年那个冬天,她被电台派遣,对南方的一些城市进行考察和采访,一路行至凤凰山时,媒体团的一位小领导说,他有个老同学在g军区当首长,已经几年没见了。这次经过g省,想去拜会一下,正好体验一下军区生活,回来也好交采访稿。 此言一出,得到大家的赞同。 这群人混迹于繁华都市,对景点游玩,酒桌应酬,商政的尔虞我诈,阳奉阴违都有些烦腻了,能接触一下淳朴又严谨的部队生活都求之不得。 于是,陈组长当即和他的老同学/联系。 不多时,两辆墨绿色的军卡就过来接他们,直接载了大家去往g军区。 不过到了那儿,那位首长并未立即出现,据说在执行特别任务,特别交代了手下的勤务兵招待他们在食堂用了午餐,下午又让一个少校级别的军官领着他们看了一遍演习。 现场亲眼所见和电视上看的感受确实不一样。 一排排英姿飒爽的作战服军人,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深深地震撼到了楚心岑,对这些可敬可爱的人,她由衷产生了敬佩之情。 “啊呀,老同学,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旁,陈建接到了对方的电话,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总得露个脸吧?好好,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223.遗忘和伪装(七) 223.遗忘和伪装(七) 陈建接到了对方的电话,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总得露个脸吧?好好,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挂下电话,陈建即刻通知大家,“我同学请大家今晚在‘沁园’聚餐!” 一下午的跟踪拍摄和采访,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先去酒店稍作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才叫上出租车去了那家知名的餐厅。 推开包厢,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早已坐在那儿,正和餐厅服务生商讨着菜单。 他的皮肤一看就是那种常年风吹雨打的健康黑,剑眉英挺,眼睛虽不是很大,却非常明亮有神,身形强健宽厚,浑身充满着一股正能量,气场很大,让人不敢立时亲近,却绝对不会让人产生厌恶的那种类型。 “靳墨!”陈建大嗓门地喊道。 和陈建一比较,靳墨倒更像知识分子。他站起身,不疾不徐地和他们一行人温和地一一打了招呼。 席间,他不卑不亢地同大家聊着天,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做个聆听者,时而加入几句精辟的分析,让大家刮目相看。 和楚心岑坐一块儿的是电视台资深记者柳宋,他偷偷凑到她耳边感慨:“这种男人更有男人味,文化涵养不低,咱们老陈那大嗓门一亮,像个暴发户一样。” 楚心岑“扑哧”一乐,虽觉得柳宋毒舌,不过陈建确实俗,他自个也知道,时常自诩为“文人中的俗人,雅俗共赏型”。 她正乐着,忽然发现有两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心头一颤。等仔细看去,男人的视线已悄无声息地移开,耐心地听着陈建的长篇大论。 看着他挺阔的侧面,她有些怔愣。许是她的目光太直接,他迅速地回转头,与她相视了片刻。 直到他的眼底突然飘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楚心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急忙借着上洗手间去调整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 等她出来时,居然和靳墨碰了个照面。 她不自然地红了脸,正在私下犹豫是打声招呼还是直接当没看见,就被他突然一抱。 靳墨的嘴唇贴在她的耳际,语速飞快声音虽轻却很清晰:“我现在不方便回包厢,替我向大家打声招呼!” 随后,她就惊异地发现他的气场变了,原本刚正不阿的硬汉脸庞,突然换上了一脸不羁的笑容,有点痞痞的坏。 他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隐着怒意低斥:“莫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别不识抬举!” “老莫,你不是不在国内嘛?”迎面走过来三个魁梧的男人,为首一个满嘴金牙,脖子里的金项链有手指那么粗,一脸彪悍。另两个男人一个面相桀骜,一个阴冷,都不像什么好人。 楚心岑犹在震惊靳墨怎么会结交这种人,忽然发现他对自己暗暗使了个眼色,“不愿跟我,就早点滚出我的视线,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对着那三个人说:“唉,本打算再过两天的,这不是听说这妞要和别人相亲,我就赶回来了﹍﹍。” “这女人长得标致,你眼光不错,女人嘛,拐上了床才会听话﹍﹍。” 靳墨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来:“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 “哟,老莫你还挺纯情!” 身后的调侃远去,楚心岑一口气跑了老远,在走廊转角处靠在墙上,按住了怦怦乱跳的心口。 如果她猜的没错,刚那几个绝不是善茬! 而靳墨为什么会被他们称作老莫,他究竟在以什么身份和他们交往? 楚心岑不由替他深深担忧起来。 回到包厢,她将靳墨有事先走的消息和大家说了,陈建喝得有点多,立刻不依不饶地拿起电话求证,“咦?关机了,这臭小子!” 才短短几分钟,他就将随身的手机关了。楚心岑更加意识到事态的不同寻常。 没法安心在包厢里坐着,她又上了走廊。 结果发现刚才那三人的其中一个,长相阴冷的正打开每间包厢,往里探头查看。 楚心岑暗自庆幸自己从包厢里出来了,如果还待在那儿,那人发现了,再开口一问,难保不会暴露靳墨。 那人也看见了她,立刻迎了上来,眯着双眼问:“你和老莫怎么认识的?” “朋友约着吃饭,见过一面,不熟。”她强自维持着镇定,淡淡地说:“你叫他以后别来***扰我了,无聊!” “这可由不得你,既然是我兄弟看上的,总得帮着成全他才行!”那人阴恻恻地说完,还没等楚心岑反应过来,一掌劈在她的脑后,她便人事不省了。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正靠在靳墨怀里,他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俏脸一红,刚想推开他坐直身体,被他紧紧抱住。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没想到会拖累你,对不起!现在别乱动,说不定暗中有人在监视我们。” “那我该怎么做?”她也压低嗓子问。 “继续装晕。”他才吩咐完,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进来的仍是之前的三个男人,大金牙笑着说:“莫老弟,你看上的美人我们给你弄来了,好好享用!” 靳墨不屑地说:“老金,我莫向北还不至于要强迫一个女人,她看不上我,我也不会稀罕她!” 大金牙身边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平头,挑眉露出邪笑,“正好!既然你不要,就让我上好了。” 楚心岑紧张地绷紧了身体,感觉到他温暖的大掌安抚地在自己背上拍了两下。 “冷二,我不要可不代表会让给别人!”靳墨的声音倏然拔高,冷厉得不容置喙。“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 “切!什么玩意﹍﹍。”冷二眯起眼正想翻脸,被老金一个眼神制止。 “莫老弟,放走断不可能,要么就直接做了,否则我们的据点就会暴露。你看,老三都帮你把人掳过来了,你如果嫌弃就赏给兄弟们。” 靳墨摸了把楚心岑的脸蛋,沉吟着说:“本来不想花那哄的精力,既然你们这么客气,我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那你就慢慢享用。”门被关上后,很清晰地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靳墨将楚心岑抱起来,走向大床。 他将楚心岑放倒在柔软的床垫上,随后自己覆了上去,挑起一旁的被子将两人盖住 楚心岑这才意识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不由惶恐地挣扎起来。 “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靳墨刻意放柔了嗓音,低声安慰她。“不过我们还是要演一出戏给他们看,否则我俩谁都出不去。” “演﹍﹍什么?”其实不问,她也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自己是这些人抓来用以试探靳墨的棋子,如果他不照做,不仅他会有危险,自己也难逃魔爪。 “结婚了吗?或者有没有亲密的男朋友?” “没有。”她的声音低如蚊蝇,脸也瞬间红透至耳根。 靳墨愣了一会,“看过电视剧吧,面对强女干犯,你拼命反抗,往我脸上挠都没事,力求逼真。” “我﹍﹍有点害怕。” 他粗粝的手掌在被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别害怕,我喊开始,你就挣扎。” “开始!”他一声低喊,伸手脱起了她的毛衣。 不用伪装,她也被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本能地拿手去抵挡。 一阵兵荒马乱,她被脱得仅剩下了胸衣。 靳墨故意露出自己裸露的背部,将她保护得很好,稍微露了点她光洁的肩部。 看着她吓得雾气氤氲的眸子,他轻声说:“借你一样东西。” 楚心岑只觉耳垂一凉,自己的钻石耳钉已被他捏在手里。 他的手缩到被下,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一扎。 “你做什么?” 他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又将耳钉塞进她的掌心。“留点可信度。” 他的脸此时贴近她,与她的嘴唇留了一指的距离,看似在如火如荼地亲吻,随后他用双肘支起上半身开始动了起来。 即便他已尽量注意,还是不可避免地摩擦到她的身体。 反复的动作中,皮肤的热量在升高。 “该死!”他懊恼的嘀咕一声,有些尴尬地瞄了她两眼,而她看样子也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立即羞涩地躲进了他的颈窝。 十几分钟后,他一阵猛烈的动作,随后倒在她的身上,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224.遗忘和伪装(八) 224.遗忘和伪装(八) 十几分钟后,他一阵猛烈的动作,随后倒在她的身上,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楚心岑对上他含着笑意的黑眸,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悸动。 “委屈你了。”他轻声说。 门锁传来了转动的声音,他俩皆是心中一凛,看来这些人还是不放心,要进来亲眼查证。 如果此时谁上前掀开被子,就会发现他们下身衣着整齐,那之前所做的就会前功尽弃。 靳墨正打算回头怒斥对方的打搅,忽然唇上传来一片温热。 她紧张地搂着他的腰,将他拉低自己,双眸紧闭,生涩地轻舔着他的双唇。 他定定地注视着身下的女人,化被动为主动,很快一个青涩的吻就燃烧成了了一把熊熊的火焰。 门被再次合上,依稀可听见冷二忿忿的不满:“龟孙子,装得人模狗样的,见了女人还不是禽兽不如!” “你就少说两句吧!等他完了事,我们就得去交货了。” 靳墨松开了她,对着双颊绯红,唇瓣微肿的楚心岑,哑声解释:“他们是一伙毒贩,我冒充中间人和他们接头,就是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没想到他们这么狡猾,将你拉了进来,待会我陪他们去进行交易,说不定这些人会扣留你做人质。你就装作什么都不懂,我会尽快赶回来救你的。” “嗯。”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靳墨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心疼,伸出手指抚摸着她柔滑的面颊,温柔地安慰:“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别道歉,”她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如墨的黑眸,“我是自愿的,我不会害怕,不用担心我,你自己要小心。”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这回染上了缱绻的情意,随后他不自觉地低头,珍视般轻轻吻住了她。 交缠的呼吸已没有了最初的生疏,贴合的心脏已将他俩紧紧相连,再无隔阂。就像跨越了千山万水,重重阻隔,终于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果然,那帮毒贩要求楚心岑留在山上。 “邢三,跟着我一起去,冷二你留下。”老金总觉得有些不安,吩咐起另外两个人。 冷二不怀好意地瞅了楚心岑一眼,那一眼让靳墨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行!这次交易量大,危险系数也高,你们的人必须都到场,否则万一出什么篓子,我可担当不了责任!你们派其他人看着她好了。” 老金皮笑肉不笑地说:“莫老弟,不过半天时间,她不会有什么危险,除非是我们赶不回来。”他的话里意有所指。 “你这个禽兽,我不想再见到你!放我走!”楚心岑知道,如果靳墨再犹豫不决,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于是装作愤怒地对着他喊道。 靳墨冷冷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放你走绝不可能,以后就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不过我老莫的人如果谁动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他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率先出了门,老金带着十几个人跟着走了,冷二将门重又锁上。 屋内,楚心岑脚下一软,跌坐在床边。 和这群亡命之徒打交道,耗尽了她的勇气。现如今,她只有企盼靳墨能顺利地将这伙人歼灭,然后将自己救出去。 半天的时间,平时过得飞快,这次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她不知靳墨那边怎样了,有没有暴露,有没有受伤。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更关心他的安危,而忽略了自己的处境。 门又被打开,冷二拿着两个饭盒走进来。“吃饭吧。” “拿出去,我没胃口。”她连个眼尾都没给对方。 “哟,脾气还不小!”冷二阴阳怪气地说着,视线却留在床上那一抹血迹上。 妈的,姓莫的小子运气不错,居然搞到了个处!这妞虽然不是那种美艳妖娆型的,可长得真不赖,特别是那种温婉知性的气质,不是他们平时能接触到的类型。 想到下午看到的那个火爆的场景,他的心里奇痒难忍,于是脚下不由自主地迈过去。 楚心岑一直留意着他的举动,对这个人她无端地觉得害怕。正捏着一把汗提心吊胆着,陡然发觉他已靠近自己,连忙抬起头惊恐地问:“你要干嘛?” 冷二嘿嘿地笑了起来,“他们都不在,不如我们来玩一玩。”说着,他向楚心岑扑了过去。 “你别过来!”她吓得急忙闪至一边,“那个姓莫的说过,你们不能伤害我!” “你不说我不说,鬼知道!”本来还不敢,既然莫向北已经得到过她,现在自己再上一次,他也不会发现,这个女人脑子聪明的话也不敢吱声。“来吧,让老子也尽个兴!” 冷二猛地抓住了躲闪不及的楚心岑,将她甩到了床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救命!”她惊恐地拼命挣扎着。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老子还就喜欢听你叫,一本正经的多没意思﹍﹍。”他将楚心岑的双手绑在床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楚心岑万念俱灰地闭上眼,心中居然冒出一个念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第一次给靳墨!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她头顶发出,随后压在她身上的重力消失了,一股凉凉的空气袭来。她费力地睁开眼抬头看去,对上了靳墨满是愧疚和担忧的眸子。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随后一个转身,冲着地上的冷二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 冷二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原来还有模有样的脸被他几下重拳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没一会儿,就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靳墨解开楚心岑手腕上的绳索,只因她手抖的厉害,他便耐心的一件一件衣服帮她穿好,最后将她楼至怀中,轻柔地拍着:“是我不好,来晚了!对不起!” 她的眼泪不知为何在看到他时,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个不停。 不是害怕,也不是委屈,只是想单纯地靠在他宽厚坚实的怀里,放任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来晚,明明之前说的半天,他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重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来得那么及时。是因为害怕她受到伤害吗? “别哭了,你的眼泪让我心疼。”他捧住她的脸,低哑地说出了这辈子第一句情话。对着潘亚男,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胸口酸胀的情绪。 “你受伤了!”楚心岑无意中瞥到他胸腹的几道伤,伤口处正往外不停地冒着血。 “没事,一点小伤。”他不以为意的回答,反倒是握住她的肩,上上下下打量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因为这一次经历,她和靳墨成为了心心相印的爱人。 靳墨坦诚了自己名存实亡的婚姻状况,“心岑,在不能给你名分前,我不会夺走你的美好,也不能自私地将你绑在我的身边,让你无期限地等我,如果你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好男人,我会放你走。” “靳墨,你要明白,是我自己不想要这份自由。”她亦认真地回复他。 她心中一直有英雄情结,是他成全了她的这个梦!所以,再难,她都会等下去,因为他就是她楚心岑全部的爱情! ﹍﹍﹍﹍﹍﹍﹍﹍﹍﹍﹍﹍﹍﹍﹍﹍﹍﹍﹍﹍﹍﹍﹍ “慕园?”楚嵚崟念着牌匾上的字,不解地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这是你十五岁以前住的地方,是你爸爸当年送给你妈妈的园子。因为你妈妈名字里有个‘慕’字,所以起名‘慕园’。”左斯翰牵着她走了进去。 这处居所,在他拿到地契后,就进行了一番修葺,除了原来的老花匠福伯,他又调过来两名下人,对这里进行定期的打理。 所以,时隔几年,这里没有日渐萧条,反而枝繁叶茂,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真美!”她兴奋地东张西望,目光落在那几排日式的房舍上,苦思冥想起来,“好奇怪,看着这种房子,我感觉很熟悉!” “因为你在这里住过十几年,再加上你对这里很有感情,所以印象比较深刻也属正常。” 她对慕园有感觉,是不是说明慢慢地她就会记起一切了?陆思远说已经联系了几个国外有名的催眠大师,只等对方排出空档,就可以安排治疗了。 225.遗忘和伪装(九) 225.遗忘和伪装(九) 她对慕园有感觉,是不是说明慢慢地她就会记起一切了?陆思远说已经联系了几个国外有名的催眠大师,只等对方排出空档,就可以安排治疗了。 在这之前,左斯翰并不想放弃和她培养感情的机会,一起重温过去,也是一种美好。 “福伯!”左斯翰冲着不远处正在摆弄花圃的老人喊道。连喊了几声,福伯才听到。 “是姑爷和小小姐来了!”福伯欣喜地连忙放下剪子,佝偻着背走过来,“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了。” 左斯翰向她介绍道:“这是福伯,看着你长大的,是你们家的老佣人了。” “福伯好。”她微微笑着说。 左斯翰让老人家继续忙,自己则拉着她四处转转。沿着湖边慢慢走着,他同她聊起了当年的落水。 “你的意思是当年有隐情?”她疑惑地问道。 “是啊,当时你母亲就站在树后那个位置﹍﹍,”左斯翰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却见树丛中人影一闪,“是谁在那儿?” 他拔腿追去,前面的那个身影虽然一瘸一拐,脚下却不慢。 那人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垂至腰下,披散在背上,身上穿着陈旧的外套,身形瘦削娇小,应该是个女人。 不过几步,就被左斯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是谁,为什么看见我们要跑?” 那女人捂住脸,蹲在地上,嘴里“啊啊”叫个不停,一头干枯的长发覆住了她的脸。 “姑爷!”不知何时,福伯赶了过来,老脸上满是仓皇之色,他挡在了那个女人身前,紧张地解释:“这是我远方的侄女,因为一次火灾,脸被烧毁,嗓子也哑了,家里人赶她走,没人愿意照顾她,我只好让她住在了这儿。” “对不起,姑爷,小小姐,这事我擅作主张了,没先和你们商量一下。” 楚嵚崟望着蹲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女人,觉得很是可怜,便偷偷扯了扯左斯翰的衣角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和你住在一间吗?” “不是,她平时不敢见人,大部分时候都躲在地下室里。” “你这侄女住过来多少时候了?” 福伯脸色一僵,低下头支吾着说:“大概有十年了。” “十年,难道之前我岳父一直不知道这事?” “先生在小姐自杀后就搬了出去,第二年小小姐也出了国。这件事我本来想说的,可是这孩子害怕,所以就﹍﹍。”福伯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地对他俩说:“她的事麻烦姑爷和小小姐不要对外说起,如果住在这儿不方便,我就把她送回老家去。” “算了,都住在这儿这么久,你再把她送走,谁来照顾她?”左斯翰从口袋里掏了一沓钱出来,“给她买几件像样点的衣服,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 “好好,谢谢。”送走了左斯翰和楚嵚崟,福伯走回到那女人的身边,将她扶起,老泪纵横:“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福伯总有走的那一天,如果小小姐能照顾你,我才能真正放心啊!” 那女人趴在他怀里“呜呜”伤心地哭了起来。 从慕园出来,左斯翰直接开车去了酒店,今天是白沐璃做东,招呼大家聚在一起。 包厢里,欢声笑语。 陆思远那两个十来个月的活宝双胞胎儿子,正坐在双人儿童车里抢着玩具球,抢不过的那个立刻放声大哭,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另一个不甘示弱,也跟着吼了几嗓子。 “你们两个臭小子,看看人家甜甜姐姐多乖!”简思艾被他俩吵得头昏脑胀,忍不住发牢***。 陆思远连忙说道:“那老婆,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想得美,要生你一个人去生!” “我又不是雌雄同体,男人能生娃嘛。”陆思远无可奈何地瘪瘪嘴。 生下这对双胞胎后,自己老妈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显摆,还提出主动帮他们带孩子。可是简思艾觉得作为父母应该亲力亲为,这对孩子的成长更好,于是上演了几次夺子大战。 这段时间,陆太太不知怎么又有了新的想法,暗中拾掇他生二胎,争取再生一对双胞胎女儿出来,这样她老人家就可以以小两口照顾不过来的理由,来亲近孙子了。 甜甜乖巧地靠在肖若怀里,拉拉妈妈悄声说:“妈妈你以后再生就生个妹妹,弟弟太皮了,会和我抢玩具的。” 小家伙的话被靳墨听见了,便打趣说:“生弟弟还是妹妹,可不是你妈妈说了算,要问你爸爸。” “那我还是不要了。”甜甜傲娇地扭开头,看也不看白沐璃一眼。 “怎么,还没求得原谅呢?”靳墨轻声问。 白沐璃苦涩一笑,看了一眼肖若母女,淡淡地说:“我如今是自尝恶果,对她们母女疏忽了这么久,现在轮到她们不把我当回事了。” 上次他救谢仕卿到医院后,肖若对他更是冷淡,本来甜甜还会和他说两句话,自那天后也开始对他爱理不理的,反而对夏明灏愈加亲近起来。他现在心里是苦不堪言。 唯独庆幸的是,自己走了这么多弯路,朋友都没嫌弃他,包括左斯翰也没有将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这令他愧疚难当。 “你呢?” “快解脱了,”靳墨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她是打算折磨我一辈子的,不过我听说最近她和京城里一个高管的儿子走得比较近,开始松口了。” “这女人也真够狠的,折磨你不也同时在折磨她自己嘛。” “不是每个女人都是知书达理型的,沐璃,肖若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你要懂得珍惜。”他的心岑,就让他想要把自己所有最好的全都给她,才能回报她四年来无怨无悔的守候。 白沐璃笑容尽是涩然。这几年,凡是身边的人都说肖若好,识大体,性子温顺,唯独自己像个瞎子,钻在死胡同里出不来。现在想要珍惜,这个机会对方却已不愿给。 “嵚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简思艾随口问道。 “这,我们﹍﹍。”楚嵚崟无措地绞着手指,偷偷瞄了左斯翰一眼。 从她清醒后,他们没有丝毫亲密接触。原先是她抗拒着,他给予了充分尊重。可是最近她开始想改善之间的关系,又不知道怎样做才对。 “嵚崟的身体还不适合,等思远替她安排好医生,恢复了记忆再说。”左斯翰不紧不慢地说道。 “难道一辈子想不起来,你们就一辈子不要孩子了?”简思艾快人快语地问道。 陆思远眼见气氛不太对,急忙插话:“老婆,你操心别人还不如多操心操心我。” “操心你什么?”简思艾狐疑地盯着他问:“你有小三了?” 此话一出,陆思远脸色大变,汗急的要流出来,“老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为了家里一大两小,我现在只想着拼命挣钱﹍﹍。” “老公,来吃快糖醋排骨,我就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简思艾成功的用一块排骨堵住了他的滔滔不绝。 楚嵚崟看着那活宝的一对,心里不由羡慕起来。左斯翰对她是很好,体贴,温柔,百依百顺,可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像隔着一条鸿沟,难以跨越。之前,她以为问题出在自己这儿,可是通过细细观察,她发现他对自己的接近也很排斥。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告诉她,他们是真心相爱,经历过悲欢离合,风风雨雨。从他叙述给她听的点点滴滴中,她能感受到他真挚热烈的感情,可为什么对着她这个真实的人,他反而无法做到热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宴席散后,大家各自散去。 白沐璃开着车,肖若带着甜甜坐在车后座,小丫头叽里呱啦讲着幼儿园里好玩的事情。 “妈妈,我们班的沈明远长得可帅了,老师让我们俩明天做礼仪小朋友。” “是嘛?我没看到过,明天妈妈帮你去把把关,看我宝贝的审美观怎么样。” “我觉得他长得特别像夏叔叔,以后他长大了肯定也是又高又帅!” “夏叔叔如果听到你这么形容他,要高兴坏了。”肖若笑了起来。 “我可没瞎表扬,老师说过小朋友不能撒谎的。” 白沐璃一开始饶有兴致地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听到夏明灏的名字,心里顿时烦躁不安。 226. 遗忘和伪装(十) 226. 遗忘和伪装(十) 白沐璃一开始饶有兴致地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听到夏明灏的名字,心里顿时烦躁不安。 回到家,把孩子哄睡后,肖若就去洗澡。等她出来时,发现卧室里孩子小小的身影不见了。 “我把孩子抱到小床上去了。”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他连忙低声说。“今晚,我们﹍﹍。” “不可以。”她冷淡地打断。“你睡大床好了,我和甜甜挤小床。” 他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她,声音忍不住拔高:“我天天都在赔礼道歉,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白沐璃,明天一大早我还要送孩子上学,早点睡吧。” “肖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形同虚设的婚姻,还不如离了算了!” 她的手势一顿,淡然地接口:“好,离婚吧,大家都累了。” 他刚刚只是气急了才脱口而出,没想到她的反应这样平静,就像已经想过了无数遍一样,这让他异常慌乱。 “你这么迫切,是因为有人在等着做备胎吧?”他冷嘲热讽地说:“勾引有夫之妇,他这个公职人员看来是做到头了!” “白沐璃,我们的事情你别牵扯到其他人!” “怎么,一提到他,你的态度就不冷漠了?”他酸溜溜地说:“你不是一直说爱我吗,这么快就变心了?” 她转过头,望着那张从少女时代就迷恋着的俊脸,正色地说:“花事再盛终有荼蘼的一天,情事再深也会有耗尽的那刻,这十几年,我一直站在了主动的位置上,现在我已经收回那份妄想了。本来为了孩子,我没打算离婚,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与其给她一个冷冰冰的家,和貌合神离的父母,还不如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给她的爱同样也不会少。” “肖若!”他上前一把抱住她,所谓的面子,尊严在她的冷漠面前瞬间瓦解,“你没有妄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我爱你和孩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些年,我就是个瞎子和傻子,和自己较着劲,却没想到,自己会失去最珍贵的人!” “我们不能离婚!离婚后即使我们都爱甜甜,给她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孩子还小,你忍心看见她生活在一个残缺的家庭中吗?” “白沐璃,你别拿孩子说事,在这个形同残缺的家里,她不是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了吗?” “是是!我知道你一个人也把孩子教育得很好,我只是说,以后我们一起来教导孩子,你不要再排斥我,好不好?”他按住她的双肩,俯身热切地注视着她清丽的眉眼,低声恳求:“老婆,原谅我,好不好?让我用今后的行动来弥补之前对你们的亏欠,就给我这最后一次机会吧!” 她垂着眸子沉默着。 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答复,可是再急也不敢催她。 “妈妈,呜――。”小房间里,传来了甜甜的哭声。 肖若一惊,急忙推开身前的白沐璃,冲了过去。“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梦见妈妈被大灰狼叼走了,妈妈,别走!” “好,我不走。”肖若抱住女儿软软的小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好在甜甜及时出声了,刚才她心绪烦乱,真不知道怎样去回应他。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己面前打转,看上去像是痛改前非了,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再给他这个机会吗? 有时候,情就像一座监牢,陷在其中的人会自愿画地为牢,而不愿的人就像笼中的小鸟,千方百计要飞翔天空。 她不想再待在自己铸就的牢中了! 客厅里,白沐璃垂头丧气地在沙发上躺下,看来这一夜,肖若是不会从小房间走出了。 他第一次嫌弃甜甜这个小家伙,为什么关键时候要打断爸爸妈妈! 不过,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表达清楚,那么他的婚姻保卫战也正式拉开序幕,所有涉及到他婚姻安全的障碍,他都会一一扫除。 ﹍﹍﹍﹍﹍﹍﹍﹍﹍﹍﹍﹍﹍﹍﹍﹍﹍﹍﹍﹍﹍﹍﹍ 楚嵚崟一觉醒来,发现客房里睡着的人又不见了。 下楼来时,桂嫂忙将做好的早餐一一端上。 “他每天都这么早去上班吗?” “是,先生工作很认真,从不懈怠,有时候会误了饭点,所以会经常胃痛。” 楚嵚崟心里一动,“桂嫂,你去买点他喜欢吃的菜,中午我给他送过去。” “诶,好!”桂嫂喜滋滋地解下围裙,出门去了。 先生和太太之间看似相敬如宾,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生疏。她每次替他们整理房间,都发现两人是分房睡的。 这几年,先生独身一人,一直洁身自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太太回来也有一个月了,两人怎么还没恢复那股热络劲呢! 如果太太能主动,那是再好不过了! 楚嵚崟坐在餐厅用餐,托尼摇摆着长尾巴经过。 “瞄,托尼。”她逗弄着蓝猫,可小东西傲娇地将头甩至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不禁郁闷了,难道三年没回来,连最亲密的猫也对自己陌生了吗? 听到门铃响,她走过去开门。 门前站着一位身着皮草,烫了一头长卷发的女人。那个女人年龄在三十几岁,已不算年轻,眼尾处微有轻褶,相貌仅算中上之姿,可偏偏眉眼间的那股执拗和凌厉不容忽视。 “你是谁?”楚嵚崟问道,态度也不算客气,因为她看出了对方来者不善。 “左诗敏,阿翰的姐姐。”左诗敏推开身前的她,兀自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他的姐姐?楚嵚崟一愣,为什么没听他提过。 “那,姐姐,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左诗敏不耐烦的打断,随后一双眼睛冲着她上上下下不礼貌地扫视,“听说你失忆了,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 “是啊,他在帮我联系医生,想让我尽快记起来。” 左诗敏翘起二郎腿,闲适地往沙发背上一靠,讥诮地启唇:“楚嵚崟,你确定自己想要记起来?我担心,你记起来一切,反而会生不如死呢!” “什﹍﹍什么意思?”她手脚发冷,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对方接下来说出的话,自己会难以接受! “啧啧,你还真记不起来了啊?我一直以为你在装傻充楞,蒙骗阿翰。”左诗敏没理会她渐趋苍白的脸色,毫不留情地说了下去:“阿翰的父母是被你的父母开车撞死的,那一年他才九岁,背负着仇恨的他被我爸爸带了回来。他勤奋好学,从小就展露了与同龄人不一样的天资,二十四岁接管了我爸爸的擎宇集团。在他的带领下,集团蒸蒸日上,就这一点,我爸爸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三十二岁那年,他成了你的未婚夫,慢慢展开了他报复的第一步,你的感情,你的家业,都是他势在必得的目标。不到一年的时间,清高的你就被他拿下,连同你的楚天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阿翰替我们左家报了仇,也达成了他自己的心愿!” 左诗敏走近她,眼里闪着恶毒的光,“你亲眼见到他和前女友上床,接着手里的项目被他夺走,你的董事长之位也没保得住,被阿翰取而代之!在他的打压下,你连孩子都失去了,可见他对你有多恨多狠!”她停了一会,脸上居然浮起了温柔的笑容,“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孩子他不在乎,他却让我有了孩子!” 她解开大衣的扣子,露出了自己微隆的小腹,随后抓起楚嵚崟的手放了上去,“感受到了吗?我和阿翰的孩子,它就在我的肚子里。你说他会是男还是女?应该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楚嵚崟猛地抽回了手,心脏像被人紧紧地捏在手里拧着,疼得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左诗敏怜悯地注视着她,口里仍冰冷地说着:“你在阿翰眼里不过是个可怜虫,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对你起了一丝愧疚之心罢了,你不要天真地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可能,一个杀死他父母凶手的女儿!” “但凡你还有点良知,和羞耻之心,就都应该离开他!让我们一家三口早日相聚在一起!” “我求你,别说了!”楚嵚崟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摇晃着脑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们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随便抓一个过来问问便知,我干嘛要骗你?如果不是配合阿翰复仇,我们俩早在一起了!” 227. 遗忘和伪装(十一) 227. 遗忘和伪装(十一) “我求你,别说了!”楚嵚崟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摇晃着脑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们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随便抓一个过来问问便知,我干嘛要骗你?如果不是配合阿翰复仇,我们俩早在一起了!” 左诗敏离去后,楚嵚崟像被抽去了灵魂,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体里被剥离,只剩下了空空的脑袋和麻木的四肢。 左斯翰赶回家看到的就是一个躲在床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先生,我一回家太太就是这个样子,叫她也不听。本来出门时她心情挺不错的,还吩咐我多买点菜,说要给你送饭。” “谁来过家里?” “我在的时候没有,不知道我去超市的时候有没人来过。” 左斯翰让桂嫂退下,往楚嵚崟的方向走去。 “你别过来!”她立刻惊恐地往墙角缩去,“你这个大骗子!走开!” 他深深地皱起眉,他们的关系怎么退回到连法国相遇时还不如了? “今天谁来过别墅?”左斯翰打电话问保镖。 因为怕日本方面还不肯死心,他在她的周围布下了不少保护的人,只是比较隐蔽,没被她发现过。 “是左小姐,大概九点二十分进别墅,九点四十八分离开的。” 左诗敏! 他挂断电话后,在楚嵚崟面前蹲下,“左诗敏脑子有病,她说的话你也相信?那我这一个月对你所说所做的呢,你对我就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之前的所有你忘了,我不怪你,等你的记忆恢复,我相信我们会回到从前。” 他没做过多的解释,关于以前的事,他已经在法国解释过一遍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楚嵚崟防备的表情明显有了松动。 “也不算骗,很多事从外人看来只有表面的东西,如果我真那么坏,你在法国的时候就不会原谅我,更不会在我父母墓前立誓此生不渝,与我不离不弃!”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对她有了一丝不耐,并不想把在法国说过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再对她复述一遍。 这种情况很奇怪,眼前明明就是那个人,可是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对劲。 她怔忪地想了一会,忽然瘪着嘴难受地说:“就算其他的事都是假的,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作假,我亲手摸过了。”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孩子是我的?” 她顿时噎住了。对啊,如果其它的事,左诗敏都能骗她,这件事当然也可以骗! “我看得出,她很爱你,又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生孩子?” 面对她的疑惑,左斯翰下了决心,“本来我打算给她留个情面,等孩子生下后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既然她一再相逼,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 接到左斯翰的电话,左诗敏喜出望外,在镜前隆重打扮了一番,穿上漂亮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倒年轻了不少。 下楼时,左震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地问:“都是怀了孩子的人了,还瞎跑什么?” “我去见阿翰,他说想我了!” 左震冷哼一声,“左诗敏,你就是个没大脑的废物!他的一句话就让你飘飘然了,你就不怕他拉着你去做dna?” 左诗敏浑身一震,之后释然地说:“孩子月份还没到,他不可能这么做。我想,肯定是他对楚嵚崟失望了,需要我的安慰。” 说完,她就兴冲冲地出了门,小夏脸色绷紧跟在其后。 “蠢啊!”左震摇着头,长叹一声转动轮椅离开。他这个养子,哪里是这么好忽悠的? 左诗敏没想到才过了三个小时,就又回到中天府邸的别墅。 “阿翰,楚嵚崟呢?” “拿着行李走了。”沙发上,左斯翰不为所动地端坐在那儿。 她心头狂喜,立刻靠了过去。“你不去追吗?” “追了三年,有些累了。”左斯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缭绕中,左诗敏想说什么,不过嘴皮子动了动就放弃了。 倒是小夏没熬得住,出声提醒:“先生,小姐怀了孕,不能闻烟味。” “呵,”左斯翰轻笑一声,脸色骤冷了下来,“曾小夏!你是不是逾矩了?且不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种,就算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普罗旺斯那会,你放蛇咬嵚崟,那几十鞭还没尝够教训?” “来人!”他一声断喝,身后出现了几名保镖,“把他给我关进下人房,让他懂点规矩!” “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小夏被保镖拖走时,求助地看向左诗敏,却见她无动于衷地依偎在左斯翰的身边,只是痴迷地盯着他看,不由痛苦地阖上了眼睛。 下人房的门被关上,传来了鞭笞的声音。 “心疼吗?”左斯翰强势地捏住了左诗敏的下巴,冷酷地说道:“如果现在告诉我孩子的真相,我兴许就放了他。” 左诗敏眼神闪烁不停,口中却坚决地否认:“阿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夏干我什么事啊,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怀的是你的孩子,这你不能否认!” “他陪伴了你那么多年,对他你就一丝感情都没有?” “他不过是个下人,我还没这么贱,连个下人都会看上!”她摇了摇左斯翰的手臂,柔声说:“阿翰,你不要再怀疑我了,好吗?楚嵚崟这种立场不坚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哪像我,默默爱了你这么多年,将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你身上,选择我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啊!” 他将烟蒂掐灭在烟缸,拍拍她的背,态度温和地说:“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怀了孕,先上楼休息会。” 左诗敏欣喜万分,这表明他已经相信她,还把她留下来了吗? 左诗敏随即上了楼。 接着,小夏被保镖带了出来,身上并无伤痕,只是脸色呈死灰色,满眼的绝望。 左斯翰看着他,悠然地开口:“你都听到了?你对她忠心耿耿,不惜替她做任何事,可她对你呢?在她眼里,你只能算一条衷心的狗而已!” 小夏闭上眼,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我想听你来告诉我那晚的真相!”左斯翰声色一厉,“记住,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孩子是﹍﹍你的。”在左斯翰凌厉的气势下,小夏额上不停冒着冷汗,心下一横,将话哆嗦着说完。 “很好。”左斯翰笑了笑,眼底却不见笑意。他不再看对方,取过手机打了电话:“吴克,帮我在黑市找一个替人做流产手术的,要快,对!现在就要,多少钱都可以!” “先生,不可以啊!”不等他挂断电话,小夏连忙跪倒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小姐是高龄产妇,医生说这一胎如果保不住,以后她再难怀孕!先生,念在她对你这么多年痴心的份上,不能如此绝情啊!” 左斯翰狠狠一脚将他踹开,脸上是冷硬的漠然,“既然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那就是我说了算!这个孩子不被人期待,不如早早地做掉,以免嵚崟回来后再受刺激!” “曾小夏,我刚才说过自己的耐心并不多,唯一的一点给了最爱的那个人!是你们要挑战我的底线,那就休怪我无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夏的脸上已遍布冷汗。 半个小时后,别墅的门铃响起。 保镖前去开门,只见吴克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医用药箱。 “老板,人带过来了。” 那男人四下张望了一周,问道:“孕妇呢?” 左斯翰淡然地开口:“在楼上,刚用了点药,这时候应该在睡觉。你就这时候做,免得醒过来吵吵闹闹地让人心烦。” “好,我会用麻药的,保证让孩子安安静静地消失。”男人心想,这无非是哪个女人想傍着孩子飞上枝头,因此得罪了豪门金主。这种事他见多了! “先生!”小夏“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他面前,这次没敢再求情,而是垂着脑袋咬牙承认:“孩子是﹍﹍我的!” 那一晚,左诗敏给左斯翰下了十倍的药量,趁他迷乱之际上了他的床。没想到服了这么多药的左斯翰居然在关键时候忽然刹住了车,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浴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左诗敏顿时傻了眼,可是戏总得演下去,否则左斯翰清醒过来不会饶了她。因此,她启用了第二套方案。 228. 遗忘和伪装(十二) 228. 遗忘和伪装(十二) 当她当着小夏的面脱下睡衣,躺在左斯翰那张大床上时,小夏既紧张又兴奋。 “快点!”左思敏急切地催促他。那时的她还在侥幸,万一过会左斯翰出来,说不定自己还能和他颠鸾倒凤一番。 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神模样,忽然光着身子妖娆地等着他宠幸,他激动得无以复加。 只是在一下下抵死的痴缠中,她忽然呢喃着说了一句:“阿翰,快!我还要!” 那句话将他的热情瞬间浇熄。 原来即使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是逃脱不了被利用的作用。 左斯翰怒瞠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厌恶地说:“你们俩可真够恶心的,居然在我和嵚崟的床上做这种事,最后还栽到我的头上!” “先生,你怎样惩罚我都行,别伤害她和孩子,我求求你!” “你们当我是傻子,不过,既然是你的孩子,我就无权决定他的去留。你放心,我会把左诗敏交给你,但是守不守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谢先生!”小夏感激涕零地不住磕头。 左斯翰挥挥手,保镖们将他带了下去。 “手术还要不要做了?”那名男子不满地问。 听了半天,孩子不是这名金主的,而是下人的。不过这名金主也真奇怪,被人带了绿帽子,反倒挺高兴的样子。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刚腹诽完,身边的吴克已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沓子纸币递过来,“拿着吧,虽然没做成事,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哈哈,谢谢啊!老板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男人乐滋滋地拿着钱离开了。 客厅里的人尽数散去,左斯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到走廊边桂嫂的门前,轻敲了两下,说:“出来吧。” 门被人从里打开,楚嵚崟走了出来。 “这下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了?”他睨了她一眼,单手插在裤兜转过身。 忽然,身后贴上了女人娇柔的身躯,他的动作立马僵住。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她将侧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轻柔地开口。 有种错觉令她惶惶不安,总感觉自己如果再不主动,眼前这个男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她,不想失去他的宠溺,他的关怀! 左斯翰没有下一步动作,第一次和她亲密接触,居然让他手足无措,这种感觉很不好! 正发愣时,他裤兜里的手机铃声解救了他。 “老左,我联系上了美国的催眠大师,他这段时间都有空。”电话里,陆思远兴奋地通知着。 左斯翰心头一喜。 也许问题出在她的记忆上,失去记忆的她不再有从前的气质,和自己之间共同话题也不多,所以才出现了生疏感。只要让她拾回记忆,相信他们还会恢复到以前的! “嵚崟,整理一下行李,我们即将出发。” “去哪里?”她困惑地问道。 “美国。” ﹍﹍﹍﹍﹍﹍﹍﹍﹍﹍﹍﹍﹍﹍﹍﹍﹍﹍﹍﹍﹍﹍﹍ 半个月后。 左斯翰走出浴室,身上仅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抬头间,他擦拭湿发的动作陡然停住。 “你怎么来了?” “我﹍﹍。”楚嵚崟绞着睡衣的料子,垂下眸红着脸不敢看他。 他的身材真棒!小麦色健康的皮肤,清晰的肌肉纹理,头发上的水滴从上面慢慢滑落,竟然有让人心跳加速的冲动。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鼓足勇气说:“今晚我也睡在客房吧。” 左斯翰诧异地看向她,这才发现她今晚没有穿保守款式的睡衣,而是挑了一件水红色半透明的吊带款式。 如玉的肌肤在橘黄的壁灯照射下闪着莹莹的光泽,凹凸有致的身形衬着灯光尽显无遗,再加上她娇羞艳丽的面容,更是致命的诱惑。 左斯翰一声不吭地拿起床凳上的浴袍将她裹住,这才沉声说:“早点回房休息吧,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应该累了。” “斯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她咬着下唇不安地问道。 “别瞎想。”他按了按她的肩膀,便走去落地窗前站定。 她注视着他冷傲的高大背影,眼眶中涌出了泪水。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他寻找了三年都难以割舍的人吗? 像是下定决心,她抬起头,将浴袍脱下扔在地毯上,接着又拉下了丝质睡衣的肩带,那条通透轻盈的睡衣沿着她滑嫩的肌肤掉落在脚下,悄然无声。 左斯翰许久未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转过身,脸色一变。“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愤怒,立即大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浴袍重又披回到她身上,动作迅速粗鲁,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有些刺痛。 她一把按住他的大手,凄凄哀哀地抬眼注视着他,“是不是我特别没用,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所以你嫌弃我了?” “和你的记忆无关。”他有些困难地开口,是感觉不对,可是该怎么同她形容?“嵚崟,我们都需要时间,我不希望你仓促地做决定,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关于未来你该好好想想。而我,也需要时间去调整。” “我没有仓促做决定!”她失控地否认,“就算之前的记忆没有了,可是近两个月的接触,我很肯定自己又重新爱上了你!你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不是什么陌生人!” “是不是我离开太久的缘故,所以你对我陌生了?” 他缄默不语。 她曾离开过近三年,重逢时他是难以抑制的热血膨/胀,之后每一次接触,他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最佳的状态。 而这次,他们仅分离了两个月,面对时却似隔了千山万水,再难找到那种震颤心灵的悸动。 他避开了她充满希冀的目光,低沉地说道:“嵚崟,对不起。” 她眸中的光瞬间黯淡,抓着衣领的手不住的微微颤抖,脸上浮现出了羞愤的神情。 “我输了。”她笑得凄惶,口中吐出了一句令他费解的话:“你们的爱真是执着又迷信,可为什么每次的我都会这么可悲!” 说完,她有些踉跄地举步离开。 左斯翰站在灯下,锁眉费力地思索着她刚才那句自言自语。 这半个月美国的治疗,可谓毫无进展,最后连催眠大师爱德华都直摇头:“我不明白,这是我从未遇见过的案例。她被催眠的间隔时间不长,记忆并没有被深埋,在我这么多次启发下,她应该有所恢复了,可为什么毫无动静。除非,”他斟酌着猜测:“病人本身在抗拒恢复。” 抗拒?左斯翰心口一震。她为什么会抗拒? 左斯翰沉思了会,将电话打给了陆思远,“如果你最亲近的爱人,明明长的还是她,可给你的感觉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你认为是她的性格变了还是我的心变了?” 比如,刚才他敏锐地发现,她肩上的齿痕消失不见,那一处皮肤光滑无痕,反倒是胸口处有几处类似鞭伤的痕迹; 比如,托尼对她的态度,爱理不理,一点都不亲热,甚至有一次逗弄,她还差点被托尼的利爪所伤; 又比如,她称呼他“斯翰”,总让他浑身的不自在; 她原先的性格冷静,自持,坚韧,聪慧;可自从失忆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多疑,柔弱,敏感,怯懦﹍﹍。 “老左,你指的是冰美人吧?”陆思远的声音同样沉重,“你们离开美国后,我同爱德华教授联系过了,他疑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从他每次的治疗记录来看,冰美人的记忆是在逐渐修复的,可她事后却一再否认自己有了进展,坚持说什么都没想起来。我和教授分析了一下,推断她有可能在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左斯翰冷静地分析着,“这个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过去对她的伤害太大,她拒绝接受,不过这个不成立,因为我们在法国的时候已经冰释前嫌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拒绝接受我,这也不可能。”从她最近的举动来看,她可是一直在主动接近自己。 “老左,会不会还有种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些记忆?” “你,什么意思?”左斯翰一惊,脑海里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 正文即将完结,勿忘收藏! 229. “思远,我真该死!”他的眼角溢出了悔恨的泪水 229. “思远,我真该死!”他的眼角溢出了悔恨的泪水 “你,什么意思?”左斯翰一惊,脑海里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还是我听思艾无意中说了一句想到的,她说怎么嵚崟不是嵚崟了。冰美人的变化,我们有目共睹,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会这么离谱啊。” 左斯翰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冷却,所有的热量在迅速流逝。“那怎么解释她的容貌?” “你忘了,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有种改变人外貌的技术叫作整容。”陆思远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明天你带她到中心医院来,我们外科的专家一摸她脸上的骨骼就知道她有没有整过形。” 第二天,左斯翰以带她检查身体为由,将她带去了中心医院。 院长办公室里,除了陆思远外,还坐着两名年长的医生,一男一女。 “来了?”陆思远向左斯翰递了个眼色,随即介绍:“这是我们医院最有名的外科专家,他们的医学研究在国际上都获过奖,这位是张教授,这位是王教授。” 左斯翰与两名专家分别握过手之后,转而对楚嵚崟说道:“别担心,就是例行检查。” “外科专家,是整复外科专家吧?”她平淡的表情陡然出现了裂痕,嘴角的讽意明显,“是要检查我的脸吗?” 左斯翰和陆思远迅速对了个眼神,后者立即解释说:“五官也是检查的一部分,看一下有益无害,你不要排斥。” “不用了!”她冷冷地打断,轻闭了一下眼睛,似下定了决心。再睁开眼时,眼中不复柔情,仅剩下了灰败,“让他们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你谈。” 陆思远看了他俩一眼,带着专家出去了,将院长办公室空出来留给了他们。 “想说什么?”左斯翰淡然地开口问道。 “你已经察觉了,不是吗?”她笑得凄楚和无奈,“我是藤原丽香,不是楚嵚崟,可笑的是,我明知道自己是谁,居然还爱上了你!” 三十分钟后,左斯翰面色惨淡地走出了办公室。 倚在走廊墙壁上的陆思远立马走近他,“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这时,左斯翰才像虚脱般晃了晃身体,被陆思远连忙扶住了。 “思远,我真该死!”他的眼角溢出了悔恨的泪水,双眸神采黯淡无光,颓然地坐在了长椅上,捂住了自己的面庞。“在瑞士银行的门口,我带走了别人,却将嵚崟遗落在了原地!” ﹍﹍﹍﹍﹍﹍﹍﹍﹍﹍﹍﹍﹍﹍﹍﹍﹍﹍﹍﹍﹍﹍﹍ 黄昏时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行驶在翠峰环绕,溪水潺潺的逶迤山涧中。沿途景色瑰丽迷人,半山腰云雾缭绕,湖水清澈湛蓝,美不胜收。 而车后座坐着的男人却无心欣赏窗外的景致,半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微合着眼睑,挺秀素净的脸上沉静无波。 良久,他薄唇微张,淡漠的声线中不难听出一丝急切,“距离‘吹雪小筑’还需多久?” “会长,大概还需二十分钟路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吉田恭敬地回答,稍后,不免担忧地说道:“我们这次的行程如果被宫泽那方探悉,会很危险。” 佐藤秀彦摁了摁眉心,淡淡地说:“已经三个月了。”他这句话分明不是在回答吉田,更像是自言自语。 三个多月前,她被送进瑞士医院急救,虽然过后没什么大恙,身体却落下头晕体虚的病根。为了调理好她的血虚内亏,他只得将她安置在了以风景如画,温泉胜地出名的“箱根”。 四月的“吹雪小筑”,景色宜人,特别是满园的樱花,随风起舞,蹁跹飘落,如置身于一片花瓣飞雪中,如诗如画。 而画中身着宽大和服的美人,犹不自知自己就是那点睛的一笔,悠然自得地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微微荡漾,芊芊玉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低声吟唱着一首法国的民间歌谣,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深闺少妇。 此情此景,恍若梦中才会有。佐藤秀彦真希望自己就是她所期待的那一个人,如果当年他没有以那样的方式决绝离去,或许这一切都会成真。 “你来了。”楚嵚崟一个不经意的抬眸,就见佐藤秀彦颀长的身影倚门而立。时隔几个月,她不再诧异或者反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同见到了一个老熟人般的口吻。 他理了理心绪,走近她问道:“最近身体怎样?” “嗯,不错,这里环境优美,适宜养身。” “你是孕妇,温泉不宜泡太久。” “只有偶尔几次,时间也很短,多数情况下就浸浸脚。” “那就好。” 话题中断,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出发前和路上那种急迫的心情,当看见她的那一刻便尘埃落定。直到方才,他才恍然大悟,幸福的意义不只是拥有,岁月静好,伊人无恙同样让人心满意足。 他是不是明白得晚了些? “怪我吗?” 她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你会放了我吗?” “不会。”他果断地回答。 “那不就是了,其实你并不在乎我原不原谅,”她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把我的孩子送走。” 瑞士医院,她在被推进急救室前,紧紧抓着他的手哀求:“慕泽,如果孩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如果他能活下来,请你别让他离开我!” 她眼里的那束光随着他的沉默逐渐暗淡下去,在即将泯灭时他没再忍心:“好,我答应你,但我也需要你的承诺,如果孩子保住了,你就一辈子待在我身边,给我一个孩子。” “好。”她吐出这个字后,眼角的一抹莹光滑入发鬓。 后来,孩子总算保住了,她便被佐藤秀彦带了回来,只不过考虑到她的身体和局势,没有带去东京,而是送来了箱根。 入夜,寂静的宅院被几声枪响所惊扰。 楚嵚崟立刻从睡梦中惊醒,本来她就因为佐藤秀彦的来到睡得不太踏实。 “发生什么事了?”她刚走到门边,佐藤秀彦便匆匆地赶到。 他的神色很是慌乱,“快走,没想到宫泽俊佑杀过来了!” 她被他牵着手,往后院躲藏。由于她挺着大肚子,根本就走不快。“你先走吧,别管我。” “那怎么行?你不能落到他的手里!”佐藤秀彦焦急万分,“你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说着,他握着枪往反方向而去。 楚嵚崟找了半天,躲在了一座假山后面。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心跳也跟着“怦怦”乱跳。 对方在屋舍前后搜寻了一遍,其中一人说:“这里没人!” “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楚嵚崟等了一会,方从假山后探出头。不过片刻,她的脑侧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她的心陡的一凉。 果然,身边响起了一个阴狠的声音:“再躲啊!找你这个中国女人可真不容易,想不到佐藤那家伙将你藏得这么深!” 楚嵚崟看了过去,那人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暗,长相邪气猥琐,仅一眼她就认出这人是三年前那晚闯进自己房间的男人。 他就是宫泽俊佑! “佐藤秀彦,你给我出来!你的女人现在落到我的手里了!”宫泽俊佑嚣张地大喊着:“如果你不出现,我就当着你的面慢慢折磨她!” 他用枪口顶了顶,将楚嵚崟从假山后推出,随后继续大喊大叫着。 “别白费力气了,他说不定已经逃了,你还不赶紧去追?”她讥嘲道。 “闭嘴!”宫泽俊佑恼羞成怒,“那晚,你让我颜面尽失,今天我也要让你吃点苦头!”说完,他手下用力,将楚嵚崟推下了温泉。 “你就呆在水池里,如果敢上来,我就开枪!”他威胁道,之后又扯开嗓子喊道:“佐藤,你这个懦夫,居然看着自己的女人受折磨,也不敢露面,你这个缩头乌龟!不露面也行,她不是怀着你的孩子吗,我就让她一直待在温泉里面,这水温这么高,她又怀着孕,你说这个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啊?” 持续的高温熏得楚嵚崟头脑发晕,肚子开始绷紧,孩子在肚子里开始不适地翻腾。 她伏在池壁上,男人狰狞的面庞开始模糊不清。 正这时,佐藤秀彦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沉声说:“放了她!” 宫泽俊佑桀桀怪笑起来,“我迟早会放了她,毕竟还得利用她做很多事!不过让她上来前,我得先让你吃点苦头。” 230.宝宝啊,你爸爸不想认你,以为你是别人的种! 230.宝宝啊,你爸爸不想认你,以为你是别人的种! 宫泽俊佑桀桀怪笑起来,“我迟早会放了她,毕竟还得利用她做很多事!不过让她上来前,我得先让你吃点苦头。” “有什么你冲我来,折腾一个孕妇算什么本事?” “哈哈,我就是没你有本事,所以才会让你得到会长的宝座,被你牵着鼻子走!但是过了今天,就不一定了!佐藤秀彦,我不要你的命,你就痛快的废了自己,这样我才会放了这个女人!” “她本来就体质虚弱,如果继续泡着会出人命,你是不是连芯片也不想要了!”佐藤秀彦眼见池中的楚嵚崟依着池壁往下滑去,不由厉声大喝。 宫泽俊佑这时也发觉情形不对,稍一愣神间,被佐藤秀彦抓住机会冲了上来,扣住了他拿枪的手腕,两人扭打到了一起。 “嘭”一声枪响,佐藤秀彦被打中了左臂,可同时也踢飞了宫泽俊佑的手枪,两人又齐齐向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扑去。 佐藤秀彦因为受伤,动作慢了半拍,枪被宫泽俊佑抓到手里。他正要朝佐藤开枪,忽然眉心一烫,温热的血沿着他的鼻梁往下流淌着。 还没等宫泽俊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跪倒在一个肃冷挺立的男人面前,随后无力地趴伏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佐藤秀彦望着来人冷硬的眉眼,不由瞳孔紧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只见那人将手枪对准过来,低沉的嗓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凉薄,“就是你吧,三年前,冲着我开了一枪?佐藤秀彦,嵚崟在哪?” 佐藤秀彦嘴角抽动,终开口回答:“温泉池里!” 左斯翰低头一看,顿时脸吓得变了色。 楚嵚崟已差不多整个人浸在水里,仅露出脸的上半部。只要再有一厘米,就会淹至鼻腔,形势万分危急。 他当机立断跳下了温泉,将她托出了水面。 佐藤秀彦将宫泽的那把枪握在手里,慢慢地对准了水中浑然不觉的他,在最后关头却松开了扳机,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嵚崟!宝贝,快醒醒!”左斯翰将她抱出了水池,捧着她湿漉漉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将他吞没,可是当他无意识的一转眼,触及到她隆起的腹部时,眼神一滞,微微失神。 抬头望去,此时已经不见了佐藤秀彦的身影。混蛋! “依莲怎么了?”晨潇处理完前院的几个人后,匆匆地赶了过来,忽而诧异地失声喊道:“她怀孕了?” “嗯。”左斯翰略显沉重地点点头,随即又将她搂紧,大手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老婆,我来带你回家。” 楚嵚崟在一阵颠簸中悠悠转醒,她微睁开眼,入目的居然是那张朝思暮想的男人脸庞。她伸出手指轻颤地抚了上去,眼角渐渐湿润,“左斯翰,我是在做梦吗?” 左斯翰拥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脸深埋进她的颈窝,难以抑制的激动夹杂着哽咽失控地传出:“嵚崟,我来晚了!” “原来不是梦啊!”她怅然的表情瞬间变得欣喜,紧接着气恼地捶了一下他宽厚的背脊,怒声控诉:“在瑞士把我抛下,去救了别人!左斯翰,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对不起!老婆,你打我骂我吧!” “打你我手疼,骂你我嘴累!”她流着泪也大力回抱住他,“半年了,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着你了!” 曾经一次次地想要出逃,日本,法国,每一次计划实施,每一次都失败,到最后她越来越灰心。 随着肚子逐渐大起来,她开始将心思转移到孩子身上,只盼望着他能安然出生就好。 左斯翰捧住她的脸,动情地说道:“我一直坚信自己能找到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以前发生的我们谁都别放在心上,今后再也不分开了!” “什么别放在心上?”她一下子抓住他话中的重点,疑惑的反问。 “就是佐藤秀彦对你做过的事,还有,”他纠结地扫了她一眼肚子,咬咬牙说:“这个孩子!” “左斯翰!”楚嵚崟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于是从最先的喜极而泣变成了恼怒,“你什么意思?这个孩子怎么了?” 他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安慰她:“嵚崟,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孩子当自己孩子来抚养的。”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孩子已经这么大月份,只能将他生下来。 左斯翰以为自己给了她这个承诺,就可以安她的心,却不想她的脸色眨眼间已变得很难看,“你把话说说清楚,什么叫我的孩子?” “就是﹍﹍。”他斟酌着怎么开口才不至于伤到她,“这事不能怪你,我相信你是被迫的。” “左斯翰,你混蛋!”楚嵚崟的眼泪顿时飙了出来。想到这半年,自己担惊受怕,到头来反而被他误会成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心里就一阵阵的委屈。“放我下车,我不和你回国了!” 她的手指刚搭在门把上,就被他惊慌得连忙按住,“别闹!车在行驶中,你不要命了?” “你放心,我现在有了孩子可惜命着呢!就是我们母子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烦躁不安地问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到底怎么了?” 楚嵚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轻声细语地说:“宝宝啊,你爸爸不想认你,还以为你是别人的种,这种稀里糊涂的男人我们不要也罢!” 左斯翰愣了半晌,总算回过神,目光胶着在她的肚子上,胸口逐渐升腾起一股激昂的情绪,紧接着这股热腾腾的暖流在他的周身上下乱窜,令他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他是﹍﹍我的?” “想得美!我一个人的!”她撇开冷脸,看也不看他一眼。 “老婆老婆!”他连忙讨好地扳正她的脸,喜笑颜开地再次确认,“我听到了,你说他是我的孩子!” “哼!”楚嵚崟打鼻腔里重重地发出一声,“你不是怀疑我背着你和其他男人乱搞嘛?现在怎么又不疑神疑鬼了?” “嵚崟!”他抱着她,无奈地解释:“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我没法相信男人的本性!你想啊,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想着和她上/床?就拿我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你来说吧,当时你恐压症发作,我不是握着你的手么?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真实的想法就是想抱着你坐床上,好好地安抚一番。” “左斯翰,流/氓!”她被他这一打岔,气恼倒也散去了些。“你做人太没下限了,我当时都难受得要死,你居然还生出这么龌龊的想法。” “没办法,老婆魅力太大。” 话题怎么越扯越远了?楚嵚崟反应过来,跟着眼泪流了下来,“左斯翰,反正你误会我的这件事,我不打算原谅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得矫情起来。从他的角度,怀疑很正常,可她就是没法忍受来自他的一点点猜忌。 或许是因为一百多个日夜未见,她的思念和惶恐像洪水找到了排泄口,积聚在一处爆发。反正,依在他的怀里,她越想越委屈。 “看来你身边有丽香陪着,特别惬意是吧!你们一定很恩爱,那你怎么还有闲工夫来找我?” 左斯翰又好气又好笑,知道自己一时没弄清楚状况,让她钻了牛角尖。听人说孕妇的情绪特别不稳定,看来后期自己的安抚工程巨大。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轻柔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温软地说道:“怎么半年没见,我的嵚崟变成爱哭鬼了?放心,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可能?”楚嵚崟心中做好了准备,他和丽香的半年接触肯定已有了肌肤之亲。丽香没有了记忆,很可能会爱上左斯翰,因为她顶着自己的一张脸,左斯翰也没理由拒绝她。 左斯翰点点她的红鼻尖,宠溺地笑着说:“你太小看老公了。即使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可她拘谨木讷的性格,没有你身上的半点神采,这样一个陌生人,我怎么会把她当成你?可是你再变,我靠近你时依然会心动,抱着你时依然有感觉,因为你才是我爱的嵚崟!” “森!”她嘤咛一声,投入到他熟悉温暖的怀抱,“好在我们谁都没变!这半年,我怕自己等不到你,怕自己被佐藤占有,即使是被迫,我也不愿有半点对不起你。知道怀了宝宝,我更怕了,我怕佐藤会下狠手让我流掉孩子,也怕他让我生下孩子,又对孩子不利﹍﹍。” 231.只要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无所谓是去哪里看风景 231.只要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无所谓是去哪里看风景 “森!”她嘤咛一声,投入到他熟悉温暖的怀抱,“好在我们谁都没变!这半年,我怕自己等不到你,怕自己被佐藤占有,即使是被迫,我也不愿有半点对不起你。知道怀了宝宝,我更怕了,我怕佐藤会下狠手让我流掉孩子,也怕他让我生下孩子,又对孩子不利﹍﹍。” “对不起,老婆!”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不过还是小心翼翼不去压迫她的小腹,“你面对这些伤害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我整天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找啊找,时间越久越是心焦!不过,我要找到你的信念从未变过!”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他再次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碾吻下去,她立刻热烈地回应着。 半年积蓄的热情,似乎要在这个吻里融化对方。这个吻,如果不是被几声不协调的咳嗽声打断,会持续到天荒地老!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一阵不自然的清咳过后,悻悻然地揶揄他俩:“我说,你们重逢的喜悦心情我充分能理解,可你们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 “晨潇!怎么是你?”楚嵚崟先是惊诧,之后想到了刚才的举动,立刻恨不得钻进左斯翰的胸膛。 太丢人了!居然旁若无人,打情骂俏了半天!这么说,他俩刚才的言行举止全都被前面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了? 左斯翰知道她害羞了,便冲着前排的晨潇不悦地抗议:“打扰到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这点素养都没有?” “奇怪了,你怎么会和没素养的人并肩作战了半年!”晨潇也针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之前缔结的联盟瞬间瓦解,两人又开始互看不顺眼了。从左斯翰的角度,晨潇的无礼打断令他很不爽。而晨潇,看着左斯翰美妻娇儿在侧,好不快活,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楚嵚崟暗暗扯了扯左斯翰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计较下去。“晨潇,谢谢你能来救我。” 对着她,晨潇的怨气只得又压了回去,“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忘了我是什么职业了?日本黑社/会素来猖獗,连政府都头疼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这批生化武器牵动了国际安全,根本轮不到特警出马,我也就调动不了这么多资源。” “现在就等找出芯片,才能得知武器的下落吗?” “应该是的。” “可是芯片究竟在哪里呢?爸爸妈妈在瑞士留给我的信里面丝毫没提到这事。”她从口袋里将那封已翻阅得皱巴巴的信拿了出来。 因为上面有父母的字迹,她珍视地每天贴身放着。佐藤秀彦看过后大概觉得没什么用,便没再问她要过。 【嵚崟,宝贝,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相遇想爱的!希望你有机会和爱人也去那里看看,很有纪念意义。所以,记住,爸爸妈妈之间不存在背叛,也没有不爱你!相反,我们正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要让你离得远远的!我们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将我们对你的爱继续延续下去!】 “这封信我从藤原丽香身上也拿到了,难道那封是影印件?” 左斯翰和晨潇依次看过了那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这里面提到了姓名的由来,相恋的地点,爱你和对你的期望,究竟有没有暗示在里面?”晨潇苦苦思索着。“总觉得将这样一封简单的留言存在瑞士银行,有点小题大做。” “或者说,他们当初为了保护我,这些话不便被人知道,所以要以这种方式传达。” “让方旖旎告诉你也一样的。要么就像你猜测的,这只是他们转移人注意力的一种手段。” 提到方旖旎,左斯翰的神情有些黯然,“嵚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方小姐她被试用了失忆药,大脑有些微的损伤,很多人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她一惊,紧跟着是难以形容的愧疚感。 “我已经将她送去治疗了,医生说,如果顺利的话,她还是能慢慢记起一些从前的事,只不过治疗时间不会短。” 她依在他的胸口无声地点点头,过了半晌,才轻声说:“我想接方姨和我们一起住,爸爸妈妈走了,她就是我的长辈。” 这样一个女人,无怨无悔地为他们付出了所有,不由令人唏嘘。即使是感恩当年慕凡对她的解救,这么多年的回报也早已足够。 “这件事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左斯翰安慰地拍拍她。 晨潇为他们联系了一架直升机,直接送他们回国。 “又要分别了,再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 楚嵚崟上前抱了抱他,有些感伤,“晨潇,在外好好保重自己,如果累了,就到我家来歇歇脚,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和亲人。” “我会的。”他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柔声说:“好好和左斯翰过日子,你生宝宝的时候,如果我得空,一定会来看你的。”他又看向一旁的左斯翰,“照顾好依莲。” 左斯翰回以他一个“这还用你吩咐”的肯定眼神。 “如果有了芯片的消息,我们会及时同你联系。” “好,希望这件事能早点了结,大家可以安心。” 楚嵚崟被左斯翰扶着上了飞机,现在的她身形日趋笨重。 坐在窗口,她俯瞰着站在地面不停招手的晨潇,轻声说:“森,每次分离都让人感到伤感。” 他将她揽过,靠在自己胸前,“所以我们以后要做连体婴儿,分分秒秒都呆在一起,只有看着你,我才会安心。睡会,到家还要过几个小时。” 她乖乖地闭上眼,睡梦中,有人将一条薄软的毯子盖在了身上。她没有睁眼去看,在他暖意融融的怀里,被他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觉得异常安心。 ﹍﹍﹍﹍﹍﹍﹍﹍﹍﹍﹍﹍﹍﹍﹍﹍﹍﹍﹍﹍﹍﹍﹍ 历时三年半,她重又回到中天府邸的别墅,恍如隔世。 这个高档住宅群的所有绿地都种上了樱花树,正值四月樱花烂漫的季节,那些粉嫩嫩的花朵一簇簇,一丛丛,迎风摇曳,像在欢迎故人回归。 “想不到,这里的樱花也开得这么美,丝毫不亚于日本。”她惊喜地说道。 “喜欢吗?”左斯翰从身后拥住她,“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日本赏樱,可每次在那里都是惊心动魄,我再也不敢冒险带你去了。这些树是在你走的那年让人栽种的,以后在开放的季节你都可以看到。预产在八月初,我们提前去普罗旺斯做准备,六七月便能看到漫山遍野的薰衣草了。” “森,只要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无所谓是去哪里看风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有爱人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风景。” 他缠绵地吻着她,眼波温柔如水,“可我还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你已经把自己给我了,现在还有这个小宝贝,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她笑得一脸满足。 “先生,太太,晚饭好了。”桂嫂脆爽的嗓音在玄关处响起。 望着院落里花树下相依偎的那对璧人,她同样满心欢喜。真好,先生和太太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之前那个长得像太太的女人,怎么看都和先生没有那种默契感。 一见楚嵚崟进屋,蓝猫托尼立刻摇摆着长尾巴前来卖萌。 她正要俯下身,被左斯翰拦住,“怀孕了,除了我以外其它生物都别碰。” “哪用这么夸张。”他的万分紧张,令她既感动又好笑。 “我输不起,不能再大意了。”别墅周围,他已派人严密监视。 如果不是因为有件事让他感到蹊跷,他就直接带她回法国了。 这次能顺利找到她,是他和晨潇商量后的计策,一方面晨潇在日本对宫泽俊佑进行布控,而左斯翰这里故意将丽香放走,随后派人跟踪,才终于查到了佐藤家族的本部和佐藤秀彦的行踪。 吃过晚饭,左斯翰拉着她去了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见他一脸严肃,她不免也心思沉重起来。 左斯翰递给她一个牛皮袋,“前几个月,我去慕园,遇见了一个古怪的女人,你家的老花匠说是他远房的侄女,因为火灾毁容被家人遗弃,福伯便接到身边照顾。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在慕园生活了十年,为什么会没一个人发现,如果只是他的侄女,这件事又为什么要保密。” ? 求收藏,关注新文! 232.“你是她?”楚嵚崟骇然地张大了嘴巴,哑然失声 232.“你是她?”楚嵚崟骇然地张大了嘴巴,哑然失声 “所以,我特地派人去福伯的老家走访,在我去日本前拿到了这份资料。福伯确实有个侄女,不过这人早就成家,儿子都和你一般大了,也从来没遭遇过火灾。所以,现在能肯定,福伯在撒谎,那个女人的身份也很可疑。” 她在灯下将资料看了一遍,思忖了片刻,表情凝重地说道:“丽香代替我的事情身边有多少人知道?” “目前不多,仅思远夫妇和桂嫂。不过你回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思远他们。” “那明天我先去会会那个怪女人。”她的双眸闪着清亮的光芒,“我总感觉,那个长期潜伏在我们身边的人,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好,我陪你。”说完,他将她拦腰抱起。 “森,你放我下来,我现在重了好多。” “再重五十斤我也不怕。” “再重那么多,我不成猪了?” “嗯,我做个养猪能手也不错。” “讨厌!” 左斯翰直接将她抱进了浴室,“来,我帮猪妈妈洗白白。” 她顿时害羞了,自从怀孕后身材已经完全走样,特别是圆滚滚的大肚子,平时自己看着倒无所谓,在爱人的眼里会不会像个大冬瓜?“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洗。” “浴室地面湿滑,万一不小心摔着碰着怎么办?” “我哪有这么精贵,再说地上有脚垫,地砖也都是防滑的材质,没事。” 左斯翰已不顾她的反驳意见,替她将一件件衣服脱去。到最后,看到她的大肚子,情不自禁地蹲下身来,将面颊贴在了上面。 “是不是特别丑?”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有,很美。” “骗人!” 他抬起头,眼中满含着深海般的绵绵情意,略微沙哑的嗓音透露出他内心的激荡,“宝贝,我没有骗你!少了我的陪伴,你依然带着我们的孩子勇敢地生活,面对困难也不畏惧,老婆,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他在那白皙的肚皮上印上了一个虔诚的吻,随后站起身,捧住她的双颊,深深地吻在了她光洁的额上。 之后,他的亲吻沿着她的眉心,鼻梁,嘴唇,下颚,锁骨,一路往下,不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激起了她密密麻麻的颤栗。 她破碎的声音缓缓地溢出,“森,我怀孕了。” “六个月大没事,”他复又吻住了她的唇瓣,“我会轻轻的,让我好好爱你,老婆,我好想念你。” “我也是。”她的手指穿进他两鬓的浓发,将他的头按向了自己。 见面到现在,他们总也吻不够似的。痴缠的舌尖,火热的气息,在密闭的浴室里愈演愈烈,所有口头语言都是多余,只有通过肢体语言才能表达出浓烈的爱意。 “啊!”她忽然轻呼一声。 吓得他急忙从她身后退出,抱住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他一下子脸变了色,她顿时发现自己大惊小怪了,于是支吾着说道:“刚才孩子踢了我一下,还挺重的。” 左斯翰愣了一会,才反映过来她指的是胎动,颇觉惊奇地把手掌放上去,感受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便不由咬牙气呼呼地说:“好啊,这个臭小子!居然打扰爸爸妈妈亲热!” 她“扑哧”一乐,“你怎么知道他是儿子?” “这么调皮,单挑关键时刻出来做电灯泡,肯定是个坏小子。”他取下花洒,将她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又将自己冲干净,之后用大浴巾将她裹住抱着回了卧室。 “森,你的手放哪儿呢,我们不是已经在浴室里那个过了么?” “刚才被坏小子打断了,现在继续。”他亲吻着她软软的耳垂,蛊惑地低哑出声:“老婆,我知道你也想要的。” 夜,还很长。 ﹍﹍﹍﹍﹍﹍﹍﹍﹍﹍﹍﹍﹍﹍﹍﹍﹍﹍﹍﹍﹍﹍﹍ 慕园。 福伯盯着楚嵚崟的肚子,左思右想不明白,不过两个月未见,她怀孕的迹象怎么就这么明显了。 “福伯,请你别再隐瞒我了,那个一直住在慕园的女人究竟是谁?” “是﹍﹍我侄女。” 见他冥顽不灵,左斯翰冷下了脸,“我已经派人去过你的老家,你那侄女生活得好好的,根本没遇到过火灾!福伯,嵚崟的父母被人暗害,包括嵚崟也身处危险中,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子的遭遇,就没想过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吗?” “唉!”福伯长叹一声,老泪纵横,“小小姐当年被推下河,和小姐跳楼,我都以为是先生移情造成的,所以举家搬迁的时候,我执意留在了这里,算是替小姐和小小姐看住这一份家业。直到第三年,也就是小小姐出国的第二年,我发现有个女人几乎天天站在院子外往里瞅,觉得很奇怪。起先她看到我就跑,后来慢慢的,她少了防备,这才和我热络起来。” “她毁了脸,身体残废了,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发不了声,唯一的就是能动笔头,可我偏偏不识字。有一天,她从房间里拿出一张全家福,激动地指着上面的人,我这才明白她是谁。” “小小姐啊,她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说话间,福伯已经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僻静的房间。房门轻掩,屋里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件小衣服发着呆。 听到动静,她慢慢地转过头来。 楚嵚崟乍一见她的脸,震惊得退后了两步,被身后的左斯翰抱住。 “别怕,我在。”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很多地方呈现砖红色,凹凹凸凸,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平整的皮肤,眉毛和头发却很疏淡,可见光秃秃的头皮,眼珠突起,鼻梁塌陷,嘴唇白得瘆人,像个凄厉的女鬼。 那女人起先慌乱地想躲起来,福伯连忙说:“你看,她是谁?” 那女人这才安静下来,直直地盯着楚嵚崟看,眼睛一亮,激动地“啊啊”地喊着,看见对方仍奇怪地看着她,连忙冲到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她迟疑地靠近过来,将照片放在楚嵚崟的面前。 这是楚南宸和佐藤慕子的婚礼大合照。照片上,楚南宸西装革履,英俊不凡,佐藤慕子穿着白色的婚纱,同样美丽夺目。在他俩周围,是笑容满面的众人,有楚东旭夫妇,岑书珍手上抱着幼小的心岑,以及楚西霖夫妇,那时的楚西霖看得出已身怀六甲。还有楚北祺,手里拿着新娘捧花,大概是才从一群如狼似虎的未婚女子手中抢到,笑得格外灿烂。 女人手指颤抖着指了指照片上的一个人,又指了指自己,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你是她?”楚嵚崟骇然地张大了嘴巴,哑然失声。 那女人含着泪拼命地点着头,像是想到什么,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封面精美的小本子,递了过来。 本子的纸张已泛黄,封面也有几处破损,可见已经历了不少岁月。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落款【佐藤慕子】。 楚嵚崟猛地捂住了嘴,透过模糊的泪雾,她的视线再难从那些字迹上挪开。 妈妈,这是你的日记吗? ﹍﹍﹍﹍﹍﹍﹍﹍﹍﹍﹍﹍﹍﹍﹍﹍﹍﹍﹍﹍﹍﹍﹍ 【﹍﹍父亲让我做诱饵,挑起几大家族的矛盾,看着他们为了我明争暗斗,死的死,伤的伤,我的心里很不好受。为什么非要这样,虽然我知道父亲是想保存佐藤家的实力,可是我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我一直向往着去溪谷,可父亲和哥哥不同意我随意出门,我便悄悄和蔷薇换了装,溜了出去。正巧蔷薇喜欢哥哥,也算给他俩接触的机会吧﹍﹍那个中国的年轻男人名叫楚南宸,谈吐不凡,一路上好在有他陪伴,一点也不寂寞﹍﹍】 【还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他了,可是没想到仅仅隔了一个月,我们又在东京重逢。再次见到他,我的心跳得好快,特别是当他注视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也是喜欢我的﹍﹍】 【爸爸把我锁在家里,不允许我同南宸见面﹍﹍我是不会同意嫁给小野君的!】 【无意中,我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打算加害南宸,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终于偷到了芯片,我以此要挟他们换我十五年的自由,这样才能保证南宸的安全。我要随他去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家看看。如果可以,我想和南宸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233.这次他一定插翅难逃! 233.这次他一定插翅难逃! 【终于偷到了芯片,我以此要挟他们换我十五年的自由,这样才能保证南宸的安全。我要随他去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家看看。如果可以,我想和南宸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嫁给他,真的感觉好幸福】 【没想到小野君还不死心,居然追到了中国﹍﹍我们在躲避小野君的途中,不小心和对面的车辆碰撞,那辆车又撞上了路边的石壁,情况很严重!可就在这时,我的羊水破了,南宸顾不上其他,先送我去了医院。直到一周后才找到那个姓森的人家。他们夫妻俩都在那次车祸中丧生,我们这时才知道他们的孩子那天也在车上,可是却离奇失踪了。我和南宸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可是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我还是死死拉住了他,不同意他去自首。因为十五年很短暂,我要牢牢守住每一天!】 【女儿的名字起了“嵚崟”二字,意思就是小而高的山,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和南宸的相识地―溪谷,因为我们就是在那里一见倾心,最后生死相随的。】 之后好多页都是记录了甜蜜的琐碎生活片段,楚嵚崟粗略地看过。 【最近,我的精神一直很恍惚,有时候甚至会产生幻觉,我不敢和南宸说,怕他为我担心】 【我能觉察到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他想做什么?我很恐惧,因为十五年期限就要到了!】 【我和南宸的第二个孩子失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走不出伤痛,南宸应该也不好受,可他还是尽力地安慰我。】 【芯片我不打算交出去了!那是犯罪,会伤害到多少无辜的家庭,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去加害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 【嵚崟,宝贝,妈妈必须狠下心让你远离我们,这样你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嵚崟,芯片妈妈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地守护它。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它的所在,可以自行决定它的去留,但千万不要拿来害人。我虽然知道它的危害,可是请原谅我,因为作为佐藤家族的一员,我只能尽量去阻止,却不能背叛和出卖﹍﹍】 后面的日记开始变得零零散散,话语里透露出佐藤慕子对生活的绝望。有些部分写得很凌乱,看得出当时她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比如怀疑南宸和方旖旎有了私情,觉得女儿楚嵚崟被人害死了等等,最后停笔的日期是在她自杀的前一周。 “好了,别多看,你还怀着孕,情绪不宜太低落,流多了眼泪对眼睛也不好。”左斯翰从她手中抽走了那本日记,将她那侧的床头灯一并关掉,仅留着一盏起夜的小夜灯。 楚嵚崟贴着他的胸膛,幽幽地感慨:“看了妈妈的日记,我就像是把她的人生都走了一遍。她的离经叛道,她的深情相许,以及她的无奈和忧伤,我都能切身体会到!” “妈妈提到了那场车祸,事后是因为她的私心才躲避了责任,你会不会恨她?” 左斯翰对上她充满歉意的眼神,大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口气无奈而宠溺,“傻瓜,还在纠结这件事?不是在我爸爸妈妈面前替他们道过歉了么?说完全不怪是不可能的,不过想想她其实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一面是家族,一面是深爱的男人。老婆,你心中的歉意不如化作爱意,好好爱我,爱这个家,并且自己也保证要平平安安的。” “森,我会的!”她异常坚定的说:“我会守护好我们的家!那个害死我爸爸妈妈,并且搅得我们楚家天翻地覆的人,终于可以把他揪出来了!” “这次他一定插翅难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 楚宅。 当大家的目光落在楚嵚崟的肚子上时,都纷纷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楚念岑更是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嵚崟,你的肚子是气球吗?上次看着还平平坦坦的,怎么才过两个多月,居然鼓出来这么高!” 楚嵚崟笑着和左斯翰对视一眼,随即向大家解释:“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这回,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有人顶替了我,而我那时被人软禁着无法脱身。” “嵚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被软禁?那个女人又为什么要冒充你?” 面对大家的不解,她简明扼要地叙述着:“事情要追溯到我回国那年的前一年﹍﹍。” 二十分钟后,大家像听天书一样,听完了整个故事。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那个丽香其实也算是受害者,她被人洗去了记忆,当被左斯翰发现时,你们将她错认,于是她自己也糊涂了。” “她在美国治疗时明明恢复了,还继续冒充你的身份,耽搁我救你的时间,这种女人居心真是叵测!”左斯翰一想到丽香甚至还试图勾引自己犯错,就觉得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 楚嵚崟好笑的斜了他一眼,“谁叫你认错了人,对着别人深情款款的,试问哪个女人不会被感动?” “老婆,我听出来了,你在责备我。” “是啊,我在外面受苦受难,你却成天风花雪月的好不快活!”她趁机捉狭了他几句。 楚念岑连忙喊道:“打住!你们先别忙着打情骂俏,刚才的事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啊!” 其他人还纷纷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唯独一人。 楚嵚崟直视着那人,意味深长地开口:“我所有的事你可都早就知道了,难怪一点不觉得惊讶,小姑!” 楚北祺淡然一笑,柔声说:“嵚崟,你这话说得好奇怪,我一直都在楚宅里呆着,外面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 “是啊,就因为你待在楚宅,才会害得楚家家破人亡,惨剧连连!蔷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左斯翰,其他人听了这话个个都惊呆了,云里雾里地看看楚嵚崟,再去瞧楚北祺。 原本以为楚嵚崟误会了什么,可没一会他们发现楚北祺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再是大家所熟悉的温婉亲和,而是有些狰狞的冷绝。 楚北祺牵起一边的嘴角,讥诮地笑了笑,“我做了几十年的楚家老四都没人发现,你又是怎么察觉的?” “因为我见到了真正的小姑!” 众人惊异地发现,楚嵚崟的身后慢慢走出一个女人,她佝偻着背,脑袋垂得很低,被长发遮挡住了整个脸部,走姿奇怪,像是有腿疾。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东旭有些不可思议地颤声问:“嵚崟,你说她是谁?!” 那女人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激动地抬起了头,眼眶里闪着泪花。 她的脸暴露在大家面前,引来了一片抽气声。站在楚念岑身边的方可人没控制得住,张口失声惊呼:“她的脸﹍﹍。” 女人似乎意识到了,急忙惊慌失措地用手去遮挡,头也深深地低下,恨不得埋到自己的胸前。 楚嵚崟将她搂在胸前,沉重地对众人开口说道:“她才是我的小姑,楚北祺!”她抬起手臂,指向站在客厅中央,笑得危险叵测的女人,愤恨地说:“而你,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日本女人!” “当年,你用重金属毁了小姑的容貌,毒哑了她的嗓子,害死了她的孩子,即使这样你还不放过她,将她推下山崖。然后你将自己变成了她的模样,潜伏在楚家,待在我爸爸妈妈身边。” “回答我,我妈妈是不是你害死的?还有我爸爸,那个进入病房的黑影就是你吧?因为当时知道爸爸身体有了好转的人,只有我,左斯翰,方旖旎和你,所以你就半夜溜进病房给爸爸注入了致命的毒药!听命于佐藤秀彦,在蓝猫身上涂上药粉,害死我腹中胎儿的也是你!” “楚嵚崟,就凭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你就怀疑我不是你的小姑,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蔷薇,你出现在佐藤秀彦房中的那晚,我虽然没和你打照面,可是你的声音,还有身形都让我觉得很熟悉,厉律师公布遗嘱的时候,我觉察到来自窗口那个方向一道异样的眼光,当时只以为是左斯翰,直到在日本那晚,我才猛然想起,你当时也是站的那个方位!” “还有姑妈,她即使再骄横跋扈,在她出事前后,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这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 234.“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爱,也因为恨!” 234.“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爱,也因为恨!” 屋子里的人都像傻了一样怔在当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太骇人听闻了! “呵呵!”“楚北祺”冷笑两声,突然飞快出手,将方可人拉至身前,手指弯曲抵在她娇嫩的脖子上。 “可人!”楚念岑大惊失色,刚跨出一步,就被楚嵚崟拉住。 “三哥,她手上有刀片。” “楚北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叹道:“果然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练就了处事不惊。” 楚嵚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冷冷地问:“现在你不会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了吧?” “不会,既然我出手,就表明我不想再装下去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楚北祺,我可是日本小野家族的千金。” 小野蔷薇回忆道:“二十几年前,我们几大家族明争暗斗,却又势均力敌,你的外公就想出联姻的戏码,利用你母亲的美貌来挑动几个家族间的矛盾。果然,如他所料,几个家族的世子都看上了慕子,另外也想借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利益。只是美人只有一个,谁都想得到,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争夺,矛盾加剧后,便不再是争风吃醋这么简单,几个家族因为火拼削弱了势力。” “我哥哥虽然也爱上你的母亲,可他却不是那种莽夫,等其他人折腾得差不了,才去找你的外公,提出了联姻的请求。你外公见他心思缜密,便欣然应允。只是没想到,你母亲因为偷偷溜出去游玩,结识了楚南宸,对这桩婚事誓死不从。后面的事情大致你应该知道,他们私奔离开了日本。” “就算我母亲拒绝了这场联姻,你们小野家的人,也没必要对我们楚家赶尽杀绝吧!”楚嵚崟的眸中似要喷出怒火。 蔷薇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满是凄厉之色,“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爱,也因为恨!” “当年我被佐藤雄一俘虏,一颗芳心皆在他的身上,因此为他所用,背叛了小野家族。可没想到他会同时勾搭楚北祺,又和宫泽家的长女结合,将我无情地抛弃。好啊,既然他无情,我也可以无义,佐藤家必须嫡系子孙才能继承家业,我就用药物让他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对于楚北祺,我同样恨。他对我,和对他的妻子都只是利益的关系,唯独对她是投入过真感情的,我偏要毁了他的爱情!想不到楚北祺这时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我便借机接近她,了解她的一言一行,最后达到替换她的目的。” “你妈妈虽然去了中国,可我哥哥依然不死心,当知道她身上还有一枚很重要的芯片时,便亲自追到了中国,不料在中国时被早已觊觎他位置的族人所杀。我这个哥哥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因为他的死,我再也回不了家族!连佐藤家也不允许我再踏足日本!楚嵚崟,你问我和你们楚家有什么仇,现在你明白了吧?因为楚家兄妹,让我们兄妹俩失去了一切!” “所以我要报复,凭什么佐藤慕子可以和你父亲恩爱相守?我给她用了致幻剂,让她怀疑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爱人私通,最后生生将自己折磨死。还有楚北祺,我也是一次次的折磨她,最后将她扔下山崖,没想到她的命这么大。那个该死的楚西霖,居然笑话我没有男人要,我就让她亲眼瞧见自己的男人在背后所干的勾当,想不到她被我用了致幻剂后,冲动得连自己的男人也杀了。哈哈,想不到她也是个狠角色,不过可惜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还有楚南宸,我也给他下了慢性毒药,最后就是楚东旭,他也是我推下楼梯成残废的。怎样,在楚家几十年,我做的事可真不少呢!” 听了她刚才的一番叙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愤怒和不可思议,不过是因为爱而不得,就草菅人命,害得他们全家妻离子散。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楚念岑嘶吼着要冲上去和她拼命,却见她手上稍一使力,刀片划破了方可人的皮肤,一丝血痕立时呈现。 “念岑,你还是这么冲动,你看看心岑和嵚崟,她们两个姑娘都比你冷静多了。”小野蔷薇嘲笑道。 楚东旭紧锁着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火气问道:“你做了这么多疯狂的事,就是为了看我们家破人亡。诚然,我们这一辈都毁在了你的手上,那这些孩子们呢?你又有什么打算,可别告诉我,你心软不忍下手了!” “哈哈,不错!处理完你们这帮老家伙,是该轮到他们,本来我打算等找到芯片后再下手,没想到被楚嵚崟掌握了先机。不过,你以为揭发了我,我就会束手就擒吗?”蔷薇神色狠厉地扫视着大家,将方可人推在身前慢慢往大门挪步,“谁不让开,我就割破她的喉管!” 她哪里还是那个平素言笑晏晏,温柔亲和的女人?因为怀恨在心,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依然理直气壮,不知悔改。 方可人被她用刀片顶着,只得被动地往前走,小脸虽被吓得煞白,倒也没再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发出声音,楚念岑绝对比她还紧张和痛苦。 她就是想不通,这个小姑姑平常见到自己很热情,想不到却这么坏!今天算是给自己的人生上了残酷的一课。 左斯翰往前踏了一步,小野蔷薇立刻注意到了,声色俱厉地喝道:“别动!” “就算放你走,你又能去哪里?” “这不用你管!”她恶狠狠地说。 “我以为你会关心佐藤雄一的去向。”左斯翰沉着地说道,果然小野蔷薇的脸色一变。 “你知道他在哪里?” “之前他被佐藤秀彦关在地下室,并且用了失忆的药物,再加上受了精神上的折磨,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形同废人。” “佐藤秀彦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小野蔷薇气得浑身发抖,“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他,我倒觉得他现在这个状态对你更适合,因为以后你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这番话说得小野蔷薇神思恍惚,因此没注意到左斯翰冲着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原本低垂着脑袋的下人阿勇和小萱,骤然朝着她攻去。小野蔷薇只得用手去抵挡,方可人趁机逃脱,被楚念岑搂在怀里好一通安慰。 一番拳脚下来,小野蔷薇被制伏按压在地上,“左斯翰,你诓我!”她怒容满面。 众人这才发现这两个下人根本不是小萱和阿勇,只是身形比较像而已。因为之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事件中,所以谁也没发现有人被替换了。 这两人的身手非同寻常,是左斯翰从靳墨处借来的优秀军人,只为将这个恶贯满盈的日本女人一举拿下。 “小野,我没有骗你,佐藤雄一确实已神志不清,不过你这辈子都无缘和他在一起了,你的下半生就在中国监狱里度过吧。” 靳墨的军车就在外等候,小野蔷薇随即被压上了车。 “大伯,以后小姑就住在楚宅了。”楚嵚崟将畏畏缩缩的女人扶到家人面前。 楚东旭热泪盈眶地握住了她的手,哽咽着说:“北祺啊,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些年你受苦了!” 楚北祺扑进了他的怀里,“呜呜”地痛哭了起来。她被推下山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因为丑陋的相貌被人鄙夷和嫌弃,颠沛流离下回到慕园。不想所有人都搬离了,只剩下了福伯守着园子。 几年在外流浪的经历,让她受尽人情冷暖,世人的嘲笑,因此她变得极度自卑,不愿自己再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她躲在慕园,苟且地活着,三年多前,她看到楚嵚崟来了慕园,一时没忍住现了身,当看到楚嵚崟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男士时,她又退缩了。 直到这次,在楚嵚崟的开导下,她终于勇敢地走了出来,亲眼瞧见毁了自己整个人生的罪犯伏法,才算了结了心头的一桩心事。 “北祺的病还能治吗?”楚东旭问向楚嵚崟夫妇。 楚嵚崟无力地摇摇头,“时间太久了,过了最佳治疗期,以后家人多陪伴陪伴她,让她放下心理阴影吧。哦,和小姑交流可以用书写的方式,我买了几个小书写板,还在车上。” “嵚崟,好在你也没事。”楚心岑拉住她的手,感叹地说道。 “以后我们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互相照顾。”楚嵚崟说完,在楚心岑耳边悄声透露:“大姐,靳墨在外面车上等你。” ? 明天就是正文大结局了!会有三万字大更等着大家。 235.大结局(上) 235.大结局(上) 楚心岑霎时红了脸,她偷偷看过去,发现自己没被其他人留意到,便匆匆出门去了。 两人又是一个月未见了,她真的怪想他的! 楚嵚崟在楚宅用了晚饭,这是她在这里吃的最舒心的一顿饭。餐桌上大家尽释前嫌,没有隔阂地欢声笑语,感慨世事多变。连木讷胆小的楚北祺脸上也展露了笑颜。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楚嵚崟对此无比坚信。 在回去的路上,她靠在左斯翰的怀里,目光专注而深情,“森,我好庆幸,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容貌如何改变,我们的心一直没变。” 回答她的,是他一个长长久久,恨不得缠绵到天荒地老的深吻。 ﹍﹍﹍﹍﹍﹍﹍﹍﹍﹍﹍﹍﹍﹍﹍﹍﹍﹍﹍﹍﹍﹍﹍ 解决了小野蔷薇的事,楚嵚崟和左斯翰总算定了一半的心,这个潜伏在身边的毒瘤不挖出来,还不知道会给楚家带来多少灾难。 左斯翰开始筹备去普罗旺斯的事宜。临走之前,他召集了朋友相聚在一起,这次,楚心岑也被叫去了,就坐在靳墨的身边。 “好啊,原来你一直瞒着我们暗渡陈仓!必须自罚三杯!”陆思远总算噶出苗头,可也气得够呛。 靳墨二话不说,爽朗的将三杯酒一饮而尽,楚心岑从旁连忙递上了纸巾,给他擦嘴。 靳墨一笑,连纸带手一起握进了掌心。 “啧啧,我还以为靳墨是个铁汉子,想不到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陆思远叹道。 靳墨和楚心岑相视一笑,才悠悠地开口答道:“生命中的那个有缘人,不用刻意去寻找,只要耐心地等待,他/她自会出现。” 大家都很有同感。 楚嵚崟看着餐桌上的几对:肖若和白沐璃的感情历程虽不甚完美,结局却不一定遗憾,单从白沐璃对她殷勤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现在绝对是肖若占主动权; 楚心岑那一对苦恋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待最后完美的收官; 简思艾和陆思远一对活宝打打闹闹,床头吵床尾和,阴差阳错走到一起,却是最风平浪静的; 而自己和左斯翰这几年崎岖坎坷,聚少离多,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和情感的折磨,才方得风雨过后见彩虹。 “出什么神呢?赶紧吃,你不饿,我儿子也饿了。”左斯翰将剥好的一盘虾肉放到她面前。 楚嵚崟故意生气地斜睇着他,“我发现你如今不把我放在第一位了!是不是在你心目中儿子的地位比我高啊?” 左斯翰立刻伸手揽住她,在她抱怨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霸王花!还想老公怎么在乎你?我就只差将你变成迷你版,装进口袋带着走了。” 她笑着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内心无比安定和满足,深深地体会到幸福的定义就是:我需要你时,你就在我身边! 那边,白沐璃举起酒杯敬向左斯翰夫妻,“你们马上要动身去法国了,这回估计又是几个月难见。在这里,我就敬你俩顺顺利利地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我们也赞助!” 大家齐齐举杯,站了起来,表达衷心的祝愿。 左斯翰笑着饮尽,楚嵚崟以果汁代酒也抿了一口。 “我也祝愿,在座的诸位,一年后,两年后,甚至是十年后,还是我们这班人马相聚在一起!”左斯翰语带坚定徐徐说道。 饭后,一群人从包厢走出,却见走廊上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被一个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男人扇了两记耳光,女人捂着脸尖声嘶吼:“郑少礼,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公关小姐!” “老子娶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嫁妆没多少,蛋也不会生,妈的让你陪我客户聊聊天,你还敢给我甩脸子!” “他的手都摸上我的大腿了,你也不管!”女人含着泪怒斥。 “啧啧!你当人情妇那会,没少让人摸吧,现在给我充什么贞洁烈妇啊?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我和你说,这笔生意如果搞砸了,有你好果子吃!” “郑少礼,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谢仕卿,你是我用五百万向你老头子买过来的,只有我甩你的份,你想不认账,门都没有!” 简思艾凑到楚嵚崟耳边嘀咕:“渣女终于有恶报了。” 楚嵚崟看向左斯翰,发现他眼见这一幕却无动于衷,再去看白沐璃,只见他撇开目光,偷偷观察着肖若的反应。 肖若举步上前,拦住了那对男女,正色地说道:“这位先生,有你这么对妻子的吗?妻子娶回家是用来疼爱的,你却为了自己的生意让她赔笑,还打她,她完全可以告你家庭暴力!” “你算哪根葱!我们夫妻的事要你多管闲事?”男人态度恶劣地扯高了嗓子。 肖若指指身后的白沐璃,“他是你妻子的远房表哥,还有我们都和她认识。如果她要告你,我们都会帮她。” 起初,那男人扫了白沐璃一眼,不甚在意,因为不清楚他在政府工作。 当看到左斯翰时,表情立刻一僵,讪讪地赔笑说道:“原来是左总,幸会幸会!既然是我老婆的朋友,能不能赏个脸,一起喝两杯?”他暗中捅了捅谢仕卿,傍上左斯翰这棵大树,可比包厢里的那个张总强上百倍了! 谢仕卿侧过脸瞅了他们一眼。光影里,男人们个个丰神俊朗,女人们个个婀娜多姿,哪像自己和郑少礼这般不堪入目。 左斯翰和楚嵚崟对了个眼神,没搭理一脸谄媚样的郑少礼,只对谢仕卿说道:“仕卿,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不劳你们费心了。”她低着头,扯了扯还想上前献殷勤的丈夫,面无表情地说:“回包厢吧,可别让张总等急了。” 出了餐厅大门,大家各自散去。 上了车,楚嵚崟好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说:“帮你旧情人说两句话,你总观察我的脸色做什么?” “老婆,你嘴翘得那么高,我一言一行可得悠着点。”他伸手在她的粉颊上轻轻一捏,被她一掌拍掉。 “说得我心眼有多小似的!”她不满地瘪瘪嘴,旋即想起什么,问左斯翰:“那个左诗敏又是怎么回事?我听思艾说,你被她下过药,和她一***后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 这个简思艾大嘴猴!明明在丽香那会就处理干净了,被她又翻出来说,没事也要给他找点事!左斯翰在心里恨得牙直痒痒。 “老婆,这件事你可得嘉奖老公,我冒着生命危险都没有背叛你!” “呵呵,是得嘉奖,”她拎起他的一侧耳朵,假装凶巴巴地训斥:“下次还敢制造绯闻气我不?” “不敢!”左斯翰马上举起手做投降状,“不过老婆,说起异性缘,你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一想到,法国时不时打来的问候电话,还有默默关心她的那个国际特警,以及神秘消失的佐藤秀彦,他就郁闷得胸口疼。 她连忙岔开话题,“老公,儿子刚才又踢我了!” 不转移话题不行了,某个小心眼的男人,一旦吃起醋来会没完没了。 ﹍﹍﹍﹍﹍﹍﹍﹍﹍﹍﹍﹍﹍﹍﹍﹍﹍﹍﹍﹍﹍﹍﹍ “若若,刚才为什么要主动帮她?”白沐璃跟在肖若身后,不解地问。 “我只是站在女性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并不因为对方是谁。”肖若淡然地站在路边。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师傅,去园林路。” “去时代广场。”白沐璃出言更改了目的地。 “不是去爸妈那儿接甜甜吗?”肖若有些奇怪地问。 “今天是周末,孩子明天不去幼儿园,就让她陪陪两个老的,”他殷切地注视着她开口:“我想和你单独过两人世界。” 肖若怔了怔,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到窗外。 白沐璃眸光一黯。 自从两个月前那晚交谈后,只要白沐璃提到感情,她就三缄其口,让他没法再接下去。 司机是位五十几岁的大叔,一看后座这情形,就热心地插嘴:“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小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和,我年轻的时候和我那口子没少拌嘴,现在年纪大了,也想通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抵不过家里的热菜热饭,和家人的一句关心。” “大叔,您说得对!以前我犯浑,让老婆受苦了,现在就希望她能原谅我。”白沐璃诚恳地说。 “啊哟,那你可得向她好好认错了!女人心虽然软,可真伤透了,那可是比男人的心还要硬的!” “是是!我天天都在认错,为自己的错误做弥补。”白沐璃的态度可谓好得不得了,立即得到了司机大叔的同情。 “我说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都有孩子了,既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不要再为难他,好好地过日子,等你们老了再回想现在的委屈,算个啥呀!” 肖若被说得有些脸红,私下里狠狠瞪了白沐璃一眼。不明白一向在人前注重形象的人,怎么这会儿在陌生人面前倒不避讳了。 白沐璃被她瞪着,心里挺乐呵。至少她的表情生动了,不再是这几个月以来冷冰冰的一张脸。 在时代广场下了车,肖若环视周围,诧异地问:“是要给爸妈买什么吗?那得赶紧,十点还差十来分钟,商场就该打样了。” 他将她一把拉住,微笑着说:“我们就站在这里等十点。”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白沐璃,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老婆。”他忽然单脚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面的小锦盒,将它打开在肖若面前,“今天是我们订婚的七周年纪念日,我知道婚礼当天,我伤了你的心,那天对你来说没什么值得怀念的。所以,以后每年的今天就作为我们的纪念日。” “订婚到现在,我没送给你什么礼物,也没给过你女人向往的浪漫,今天就在这里,让大家见证我的决心,今后每一天我都会让你快快乐乐的,做个幸福的女人!” 肖若先是惊讶,而后眼圈慢慢地红了起来。他手上的锦盒里不是明晃晃的钻石,而是一颗颜色深浓的红宝石。 “我们已经有了结婚钻戒,这颗‘鸽血红’被誉为‘爱情之石’,代表了我们今后婚姻生活和谐美满,爱情永恒。老婆,请接受它吧!” 肖若不知道怎么回答。当一个平时看上去严肃的人,忽然使出极致浪漫的手段,着实会让人懵在当场的。 “收下吧,我都被感动得不行了!” “我只看到求婚的这样,还不知道婚后也可以这样浪漫!” “老公,你看看人家的老公,好好学学!” “老婆和你商量个事,跪下没问题,能不能别要求我买这么贵的戒指?” “﹍﹍。”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肖若羞窘得不行,急忙去拉他,“好啦,赶紧起来!别忘了你是公职人员!”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我示爱的对象是自己老婆,满满的都是正能量。” “原来你是为自己铸造光辉形象啊!”肖若恍然大悟。 “不是,老婆你别误会。” 正这时,时代广场上敲响了整点的钟声,正中那幕巨大的led屏,跳出了一张男人年轻清隽的脸庞,他的怀里坐着一个扎了两个小羊角辫的萌娃。 “老婆,今天是我们正式确立关系七周年纪念日,我想对你说,纪念日快乐,还有我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超过爱爸爸!”甜甜对着镜头挥动嫩藕一样的小手臂,“妈妈,你看得见我吗?爸爸说,以后我是家里的小小监督员,专门负责监督他,如果他对你不好,就让我教训他!这个工作是有工资拿的。妈妈,我可喜欢这个工作啦!” 小丫头脆爽爽的童音一响起,立即博得广场上众多市民的喜爱。 “哎呦,这是谁家的女娃,这么可爱!” “老公我们也要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宝宝。” “好,回家咱们继续努力!” 屏幕下,肖若的视线已完全模糊,她任由白沐璃为自己戴上了那枚“鸽血红”的戒指,任凭他从身后拥住了自己。 “沐璃,这是梦吗?”她笑着落下了泪。 “是梦,也不是梦。”他和她紧贴着脸颊,看着led屏上此时播放的绚烂烟花,眼底是格外的柔情,“以后只要你想,我们天天可以如此。” 她知道,白沐璃一直是个专情的好男人,从他对谢仕卿近十年的痴狂就可以看得出。只是没想到,自己终于等到了他眼里有自己的这一天。 “不过,能不能别再搭理那个警察了?每次听甜甜亲热地喊‘夏叔叔’,我就浑身不得劲!” “明灏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这还在考察期,就想干涉我的交友自由了吗?” 她一个眼尾斜着扫过去,白沐璃便偃旗息鼓了,“朋友我不会干涉,如果是情敌我就不会客气了。” 其实,那次在游乐场,肖若已明明白白地回绝了夏明灏,现在他俩是真正的朋友关系,而且夏家也给他物色了一个很优秀的女生。那个女生,肖若也见过,大家聊得挺投机。 不过,看着白沐璃酸溜溜的样子,她心情倒是不错。 “老婆,今晚我订了星际酒店的一间套房,我们去那里过纪念日吧,顺便让你考察一下我的能力,我可是憋了好几年的劲没处使!” 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怪我咯?” “呵呵,哪能怪老婆大人啊?” ﹍﹍﹍﹍﹍﹍﹍﹍﹍﹍﹍﹍﹍﹍﹍﹍﹍﹍﹍﹍﹍﹍﹍ 刚到普罗旺斯那会,左斯翰见楚嵚崟的身体状况不错,便开车带着她去了泉水镇和石头城一些地方游玩。 到了七月,大片大片直排式的紫色薰衣草开始成熟,颜色渐深,在骄阳下与金黄色的向日葵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不过这个时候,平均气温均在三十五度以上,不太适宜出行。仅去过几次,左斯翰就不再带她出去,让她安心在家待产。 于是,她将拍摄的美景制成一张张明星片寄给国内和巴黎的朋友,附带上自制的玫瑰酒。 期间,楚嵚崟设计出的三套时装系列“普罗旺斯的日落”“梦幻”“骄阳”在巴黎时装周上好评如潮。 只不过这些荣誉,都让韩修文代去领了。 她挺着大肚子,行动笨拙,每晚左斯翰都会帮她揉捏小腿去水肿。 “森,我算是个最不称职的总裁了,自从宣布身份,就从公司职员的眼中淡出,真是苦了托尼!”想到每次韩修文欲言又止地暗示他的辛劳,她就觉得万分不好意思。 “哪家总裁还辛辛苦苦自己设计作品,你就是学不会坦然享受!” “我认识的就有一个,安德烈。” 一提这个名字,左斯翰的眉毛就开始打结。 这个法国男人,自知道他们回到普罗旺斯,就立马跟了过来。虽然他和楚嵚崟更多的是在讨论作品的创作,可他就是不爽。 “你好像和他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嘛?”左斯翰挑着眉看她,手里仍不停地帮她做着按摩。 “你想说什么?”她眯起双眼好笑的看着他那张臭臭的脸。 “我在想他为什么还不结婚,总围着一个有夫之妇,而且是马上要临盆的孕妇有意思嘛!” “我们谈的可都是工作!” “工作交给韩修文,你就给我安安心心地在家生孩子!” “是不是我生完孩子,也不能工作了?”她立刻也不高兴了,“左斯翰,你一直都支持我独立的,否则你干脆把n2收回去好嘞!” “没说不让你工作,就是让你挑一下工作的伙伴。”他嘟囔了一句。 都说孕妇的脾气特别大,果然不假。他不和孕妇计较,不过嘛,生完孩子,什么时候再生一个就得由他说了算! 七月下旬的一天,薰衣草刚收割完毕,楚嵚崟正艰难地趴在桌上画设计稿,突然感到身下涌出一股热流。 “艾伦!快来!”她大声喊道。 女佣和管家即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快去喊先生,我要生了!”她知道是自己羊水破了。 “先生下午去镇上了,现在通知他赶回来也要两个小时,我先联系梅尔医生。” 一通电话一打,管家急得直拍大腿,“怎么这节骨眼都不在!太太,我赶紧先送你去附近的医院!” “好。”阵痛来临得很快,她疼得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了。 城堡里的所有人都被调动起来,好在之前备了好几套方案,还算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楚嵚崟被送往医院前,已通知了医院着手准备,所以当她人一到,立刻被安排进了观察室。 “刚开始宫缩,还没这么快,先去特护病房等一等。”一番检查下来,她离生产还有段时间,便又被转移到病房。 一个小时后,左斯翰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老婆,对不起!早知道我不出去了!” “傻子,预产期还要十天,小家伙急着要出来,哪能怪你。” 过了一会,她又被送进了产房。 左斯翰在外面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晃得管家头都晕了。 “太太进去几个小时了?” “有两个小时了。” “这么久?!”左斯翰大惊失色,连忙拍着产房的门,大声喊道:“让我进去!” “什么事?左先生?”护士探出了脑袋问。 “我太太身体弱,我要陪在她的身边!” “好,先去护士那儿做个消毒工作。” 等他急吼吼一切就绪,穿上无菌服进入产房,正见自家老婆满面汗水,眼眶里含着热泪,形象全无地躺在手术台上。 “老婆!”他心疼得不行。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 “森,你怎么来了?”她想扯开一个笑容,可是实在无能为力。 “依莲,加油!头马上要出来了!”妇科医生带着鼓励的口吻说道。 “啊!”她使劲地喊道,握着左斯翰的手已是青筋突起。 左斯翰被她的指甲掐得手疼,可更疼的是心,“老婆,咱们回家,孩子我们不生了!” “啊?”“呃﹍﹍。” 病房里出现了诡异的十几秒安静。 医生摸不着头绪。啥?孩子的头都出来了,他爸爸居然说不生? 楚嵚崟忽然如有神助,上身弹起,揪住了医生的衣领,低吼:“赶紧帮我生!还有,”她颤抖地指着身旁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男人,“快把他赶出去,这人我不认识!” 一个小时后,楚嵚崟终于回到了病房。 乖巧的宝宝躺在她的身旁直咂嘴。 “小少爷长得真漂亮!”艾伦笑着逗弄孩子。 雪白粉嫩,吹弹即破的皮肤,浓密的黑头发,长长卷翘的睫毛,还有可爱的小鼻子小嘴巴,真是让人爱到不行。他的五官更偏向于母亲的精致,不过轮廓还是遗传了父亲。 “是不是饿了?”小家伙开始瘪起嘴,像是要哭的样子。 楚嵚崟将他抱进怀里,果然一闻到妈妈身上的奶味,小家伙闭着眼拼命地扭头寻找,嘴巴发出“巴扎巴扎”的声音。 左斯翰进门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由感慨了一句:“这臭小子,看来以后要和他爸爸抢口粮了。” “当着儿子面,瞎说什么呢!”她红着脸娇嗔道。 刚才在产房真是糗大了,想不到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还怕看女人生孩子!平时杀伐决断,冷静自持,真想不到还有那种乱了分寸的时候。 她想想要笑,怀里的小家伙奶足饭饱,捏着迷你的小肉拳头凑到嘴边,接着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看得人都要萌化了。 “来,抱抱你儿子。” “我﹍﹍。”左斯翰手足无措的样子,再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哈哈,想不到你也有无力的时候。” “这小家伙浑身软绵绵的,这么小,我该怎么抱?” 艾伦急忙上前纠正他的姿势。 他刚摇晃了两下,就感觉手上,胸前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好嘛,臭小子尿尿了! 左斯翰哭笑不得地瞪着做了坏事的小不点。 艾伦把孩子接过去了。 “去换身衣服吧。”楚嵚崟看着他那副囧样,心里直觉得好笑。如果此刻有相机,真应该把这一幕给拍下来! 管家已让人送了些换洗衣物过来,左斯翰很快在浴室换好出来。 病床上,娇嫩的小婴儿靠在妈妈胸前,两人都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他的胸口酸酸胀胀,轻手轻脚地在他俩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这对母子,眼波柔和得令一旁的艾伦要流泪。 “谢谢你,嵚崟。”他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地留下一个吻,随后又在宝宝的白白嫩嫩的小脑袋上吻了一下。 他俩是他的挚爱,也是他的责任! ﹍﹍﹍﹍﹍﹍﹍﹍﹍﹍﹍﹍﹍﹍﹍﹍﹍﹍﹍﹍﹍﹍﹍ 一年后。 普罗旺斯的花园里,艾伦拼命追赶着前面的小奶包,别看小家伙人小小的,能量却似无穷无尽。 他跌跌撞撞欢快地奔跑着,一边发出“叽叽咯咯”的笑声,一边回头冲着艾伦做鬼脸。 宽大的太阳伞下,楚嵚崟靠在米白色的藤椅背上,手里翻看着母亲的那本日记簿。 “看了这么多遍,大概都会背了吧?”身后,左斯翰的双臂环了上来,将她拥在怀里。 她转过头,和那张挨近的俊脸亲昵地碰了碰,“是啊,我一直在想日记和这封信的关联。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刚谈完一笔生意,想到家里有娇妻稚儿在等着我,就无心工作。”他亲吻着她柔嫩的肌肤,“老婆这么美,我归心似箭。” “你就贫吧!”她娇嗔地斜了他一眼,百媚横生。 “我是说真的,以前单身的时候,想让自己尽可能强大,现在有了你们,只想回来陪着妻儿,过过舒心的小日子。” “森,你颓废了!”她好笑地看着他。 “应该说是我沉沦在温柔乡了。”他搂住她,吻上思慕了一天的小嘴。 “妈――咪!”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将楚嵚崟二人从情迷中唤醒。只以为小家伙出了什么事。 一个小肉团如迷你小火箭从草坪那头直直地冲进了楚嵚崟的怀里,把自家老妈的小腿抱住后,充满敌意的小眼神瞪着自己的爸爸。 “左左,怎么啦?”她抹着儿子汗渍渍的额头,关切地问。 “妈妈,我的。”左左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哼着。 楚嵚崟顿时笑了。这小活宝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和左斯翰抱他都没问题,可是却坚决不允许左斯翰抱自己。只要看见他俩亲热,就醋意大发。 “你这臭小子,没有我把你妈妈娶回家,会有你嘛!”左斯翰气得七窍生烟。 因为多了这个臭小子,现在和老婆亲热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特别到了晚上,那更是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左左小朋友气呼呼地心想:这个坏爸爸,当初就是他阻止自己来到人世间!还给自己起了这么个随意的名字,说自己叫“左左”,第二个孩子就叫“右右”!爸爸肯定是小学没毕业的文化水平,第三个孩子肯定会叫“上上”,第四个嘛叫“下下”,这么一想,还是左左最好听啦! 晚上,楚嵚崟好不容易将小魔头哄睡,方才走出卧室。 “睡了?”门外,早已焦躁地徘徊来去的男人看见她出来,终于舒了一口气。 “嘘!”她食指贴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夫妻俩轻手轻脚去了一旁的客房。 一进门,楚嵚崟就被男人急吼吼地抱进怀里,“老婆,怎么多了这么个臭小子,我们俩变成地下情人的关系啦。” “你呀,左左可鬼着呢!你别总是左一个臭小子,右一个坏小子地喊,当心他记恨你。” “无仇不成父子,这小东西生下来就是和我抢你的!”他愤愤地嘀咕。 “你这小心眼!还和你儿子吃醋呢?” 他啄着她的绯唇,热烈地说:“反正你是我的,让他找自己媳妇玩去!” 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只好同样热情地回拥住他,安抚这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心。 被大小两个男人这样深爱着,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 “宝贝儿,我们再给左左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缠绵时,他趁着她恍惚之际提出想法。 “这么快啊。”左左呱呱落地还恍若昨天,家里就准备再添一个吗? “我看了有关孩子教育方面的书,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有固定的玩伴,会更有利于身心健康茁壮成长。” 她想了几秒,点点头,“那好吧。”反正她喜欢孩子,相信他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老婆,我们今晚多做几次,中奖率更高。”他一边用力一边得逞地想:只要赶紧再生个娃出来,就让小家伙们自己去玩,老婆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哼哼! 第二天,左左小朋友醒来后就一直黑着一张小脸。 半夜醒来,为什么是艾伦陪着自己睡?亲亲妈咪肯定又被可恶的爸爸给抓走了!妈妈是他一个人的,爸爸为什么总是要和自己抢啊!臭粑粑! 楚嵚崟看着儿子那张臭臭的小脸有点心虚。 昨晚因为造人计划,左斯翰过于卖力,最后她累得睡死过去,两人就在客房歇下了,艾伦估计是左斯翰半夜叫醒去陪左左的。 小家伙摆起架势来,和左斯翰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五官更像自己一点。 “儿子,妈咪今天带你去镇上转转?”她讨好地问道。 “爹地呢?”小家伙立即问。 “嘘!不带他,就我们俩。”她故作神秘地低声说道。 “哦。”小家伙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 给左左带好了一系列备用的物品,两人就在艾伦的陪同下坐车去了小镇。 因为即将到旅游旺季,小镇上人来人往,外地游客已逐渐多了起来。 左左小朋友捧着小奶瓶,黑溜溜的小眼睛忙个不停地东瞧瞧,西瞅瞅,一遇到看对眼的物件,便伸出小藕节一样的手指,嘴里嘟囔一声:“要!” 还没等楚嵚崟说话,身后就有保镖上前拿着马夹袋装东西了。 几次一来,楚嵚崟开始不淡定了,“他还小,你们不能什么事都依着他。” “可先生说,太太和小少爷难得出门,看中什么尽管拿。”保镖低着头恭敬地说。 和这些人说也没用,他们只知道服从。 楚嵚崟便教育起怀里的儿子,“宝宝,我们出门带的是眼睛,要多看多听,喜欢的东西我们不一定都得搬回家,下次还可以来看,知道吗?” “哦。”左左似懂非懂地听着,倒也听话的没再吵着要买东西。 “左左真棒!”楚嵚崟给了他一个奖励的吻。 玻璃窗后是一组组小工艺品,有薰衣草制成的小香包,香袋,还有美轮美奂的风景画。 楚嵚崟正一件件描述给小家伙听,忽然被玻璃窗上映出的一个身影所吸引。 那人上身一件米色上衣,下身咖色长裤,身形颀长挺拔,站在阳光下风姿卓越。 楚嵚崟倏然回首,原先他站立的那块地方已空无一人,刚才一幕倒像是她产生的幻觉。 “回去!”她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招呼几个随从,上了车往城堡方向返回。 行车途中他们被路中央的一辆大卡车挡住,一名保镖下车察看,突然胸口被击中倒地。 后面一辆车紧跟着迫近。 “太太,怎么办?”艾伦急得哭了出来。 楚嵚崟望了一眼艾伦怀里睁着懵懂大眼睛的儿子,狠了狠心说:“你照看好左左,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 说完,她抽出一把枪冲了下去。 这次出门,仅随行了一个女佣,三个保镖,和一个司机,刚刚折损了一名保镖,现在加上她有战斗力的也只有三人。 对方看上去人数不少,初步估计有六人。 她将枪对准了后面的汽车,一抬手就打中了一个,紧跟着又瞄准了下一个。 “佐藤秀彦,我受够了!我的命在这里,要的话尽管拿去!” 刚才在镇上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佐藤秀彦! 现在唯一的赌注就是他不会杀她! 她一定要为左斯翰的赶到争取时间,左左还在车上,不能有危险! 双方一阵枪击过后,对方死了三人,而她这边也有一名保镖丧生。 她和剩下的最后一名保镖紧靠在一起,护着汽车。 “去,把卡车开走!” “那太太你呢?” “你先别管,他们的目标是我,只有我才能将他们引开!” 保镖咬了咬牙,冲到前面上了卡车。 卡车启动,楚嵚崟的司机也赶紧发动了汽车。 楚嵚崟站在路中央,挡住了后面那辆车。她瞄准对方的汽车轮胎,一枪打爆。身后的的汽车声远去,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只要左左没事,她就放了一半心。孩子刚才趴在车窗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心酸不已。 左左,如果妈妈离开你,你一定要勇敢! 她仇恨地盯着后座安静回望着自己的男人。到底前世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惹来这么个鬼魅一样的男人! 佐藤秀彦望着她悲愤的表情,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却见她身形一动,迅速地溜进了路边的向日葵田里。 “会长,那女人跑了!” “我去追,你们两个留在车上,等前面设伏的第二组人将孩子送回来!”他沉着地下了车,朝着她方才逃离的方向追去。 楚嵚崟快速穿梭在向日葵田里,两三米高的向日葵很好地遮挡住她的身影,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对方就不一定能找到自己。 “依莲,你以为我只派出了这几个人吗?”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清润的男声。 她悚然一惊,难道说他在前面还设了埋伏? 像是为她解惑,他继续说道:“我做任何事,都喜欢留后手。因为左斯翰将你们保护得太好了,那座城堡我根本进不去,所以我只能在路上等。” 他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像是诉说着情话,可听在楚嵚崟的耳朵里却是毛骨悚然的发怵。 “依莲,你说过要陪着我的,怎么能食言?你怀着孕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陪伴你,这个孩子也是我替你从死神那里抢回来的,所以你们母子都是我的人!” 她很想冲着他爆粗口:放屁!如果不是你胡搅蛮缠,强行掠夺,我会自愿呆在你身边?孩子在肚子里会这么凶险? 后面不管佐藤秀彦再说什么,她都自动屏蔽,躲在茂密的枝叶下一动不动。 突然,远处的几声枪响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嗬嗬,看来我在前面设伏的人成功了!”他有些欣喜地说,与之相反的是她的心情,一瞬间似跌入了深渊。 “依莲,只要你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他。”佐藤秀彦放柔了声音,极力诱哄着,“在箱根那次,我明明可以杀了左斯翰,可是我怕你恨我,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机会。你看,我如此爱你,又让你和他相聚了这么久,现在是不是该回到我的身边了?” 她紧攥着拳头,陷入了纠结。左左如果落在他的手上,受到折磨,那比剜了她的肉还要痛;可是自己如果出去了,那他就有了两个人质,左斯翰会被钳制得死死的。 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什么事?”他先是不耐烦地发问,猛地震惊地喊道:“什么!我知道了,先撤!” 刚才那通电话是等候在路边的下属打来的,告诉他前方伏击失败,左斯翰已经带着几十个保镖赶过来,不仅救下了孩子,还将他们二组的人悉数歼灭了。 他望着眼前成片的茂密高大的植物,只要她不动,真的很难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阳光下,那一朵朵金灿灿的向日葵就像一张张巨大的笑脸,在嘲笑着自己的自负。 形势已经逆转,如果再不走,就会变成他的末日。 “依莲,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扔下这一句后,迅速地离开了。 楚嵚崟又在田里等了会,发现确实没有动静,才一瘸一拐地往路边走去。适才逃跑的过程中,她不小心崴了右脚,怕被追上就一直强忍着剧痛。 “嵚崟!”“妈咪!” 是左斯翰和左左父子! 这一刻,她激动得胸口胀满了酸意。真好,她的爱人和孩子都没有事! “我在这里!”她连忙出声回应。 左斯翰将孩子放回了艾伦的怀中,急急忙忙地冲进田里寻找她的身影。“在哪儿呢?” “森,我的脚崴了。” “站那儿别动,等我过来!”他寻好她的方位,便拨开那些植物来到她身边。 她扑进他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牢牢地拥住。“我差点以为自己又像上次一样被带走,以后看不见你和左左了!” “傻瓜,我们三个人是一体的,谁都不能离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连忙带人过来了。”他弯下腰,察看她的右脚,发现她的脚踝处已肿得像馒头那么高,“怎么伤得那么厉害?” “刚才只顾逃命,没想那么多。” 他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肩,说道:“上来!” 她搂住他的脖子,跳上了他宽厚的背脊。 左斯翰掂了掂,将她的姿势放好,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路边。 左左一看到楚嵚崟出现,立刻挣脱开艾伦,摇摇晃晃地冲她奔去,“妈咪!妈咪!” “宝贝儿!”楚嵚崟赶紧从左斯翰的背上下来,蹲下身将儿子搂在怀里,知道他刚才受到惊吓了。 果然左左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手也紧紧拽着妈妈的衣服,就担心她再一次失踪。 “儿子,你要勇敢!”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要做个像爹地一样的男子汉!” 左左昂起头研究了自己老子一会,终于发现了两者的不同,便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肥手,往自己粉嫩的小脸上一通乱抹,嘴里嘀咕着:“左左不哭。” 她看着这么懂事聪明的孩子,鼻子里酸酸的,“左左真棒!” 岂料小家伙也学着她的样子,竖起大拇指说:“妈咪真棒!”他可没忘记刚才老妈威风凌凌地和坏人做着殊死抗争,那股从内而外散出的英气。 当然,老爸也不错。左左在心里勉强认可了左斯翰的英武,谁叫老爸刚才揍人和掏枪的姿势太帅,让自己挑不出刺了呢! 一家人劫后重逢,是难以形容的开心。 回到家,左左小朋友经历了一番惊险,又哭累了,早趴在艾伦的身上沉沉地睡着了。 左斯翰将楚嵚崟抱到客厅沙发上,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擦点药就好了,不用劳师动众了吧。” “都肿得这么厉害,让医生看一下,确认不是骨折才能让人放心。” 查理检查了一遍她的脚,说道:“三角韧带损伤,不过好在没有骨折,我开一些外敷的药,最近这只脚不能碰水,尽量不要走路,即使移动身体也不能让这只脚负重,以免加重伤情。”他接着随口问道:“左太太的右脚以前做过小手术?” 楚嵚崟一愣,“没有啊。” 查理指着她掌跖靠近大足趾的凹槽部位,“你看,这里有道不太明显的缝合疤痕。” 236.大结局(下) 236.大结局(下) 楚嵚崟和左斯翰立刻低头察看。 果然,那里有条细小的,仅两三厘米的疤痕,因为伤口时间久远,已融为周围皮肤一样的颜色,仔细看才能注意到伤疤微微的隆起。 楚嵚崟和左斯翰默契地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两人居然想到了一处。 “查理,麻烦现在给我太太做个切口手术,就在这个疤痕的位置。”左斯翰果断地说。 查理下意识地看向楚嵚崟,后者马上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夫妻俩搞什么鬼。不过这是个小手术,不需要助手协助,他也没提反驳意见。 用过麻药,查理小心翼翼地划开了那层皮肤,鲜血流出后,就呈现出粉色的肌肉组织,和﹍﹍。 查理吃惊地张大嘴巴,用镊子将嵌在肌肉里的一个约莫两厘米的物体取出,放进了盘子。 见鬼!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脚掌埋东西的。这件小东西外面裹着一层薄膜,膜应该具有防水防腐的功效,所以这么长时间,里面的东西依旧完好,也没有和肌肉组织黏连在一起。撕开那层薄膜后,里面的东西跃然而出。 芯片! 送走查理后,楚嵚崟靠在沙发上,看着茶几盘子里那枚小得微不可见的小东西,不由百感交集。“想不到他们把芯片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难怪佐藤家族的那帮人找不到!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机缘巧合脚受了伤,她本人也不会想到,这个小东西会在自己身体里隐藏这么多年。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将你送至国外的原因之一。” “现在我才有点印象,小时候太顽皮,有次爬树摔了下来,伤到了脚,然后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芯片大概就是那时候埋进去的。” 左斯翰轻轻抚摸着她那只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右脚,低声问:“还疼吗?” “还好,就是最近都要做残疾人了。”她笑着自嘲说。 “正好给我表现的机会。”左斯翰拿了两片消炎药递给她,“先把药吃了,我们趁小家伙正睡着,去书房看一下,究竟是什么宝贝,引得这些亡命之徒的争抢。” 书房里,左斯翰将芯片插进读卡器,连接上电脑。 不消片刻,电脑屏幕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都是﹍﹍。”楚嵚崟讶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些都是武器的型号和数量,想不到二十几年前的装备就这么先进了。如果让这些东西流向市面,确实会引起腥风血雨。你父母正是意识到这点,才没有将芯片返还给日本方面,他们这么做挽回了许多生命。” “现在怎么办?” “我想﹍﹍等等!”左斯翰目光一凝。 楚嵚崟也跟着看去,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放大的卫星地图,有山谷,有河流,不过没有标注地点。 “森,这地方究竟是哪里?” 左斯翰研究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转过头来对她说:“嵚崟,你母亲的日记和存放在瑞士的那封信是不是都提到了一个地方?” 【嵚崟,宝贝,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相遇想爱的!希望你有机会和爱人也去那里看看,很有纪念意义。】 【女儿的名字起了“嵚崟”二字,意思就是小而高的山,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和南宸的相识地―溪谷,因为我们就是在那里一见倾心,最后生死相随的。】 她霎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批军用物资藏在了溪谷?” 左斯翰二话不说,立即上网调取“溪谷”的地图。两分钟后,当他将“溪谷”的卫星鸟瞰图和电脑里的那张地图进行比对,两者惊人地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发现让两人又兴奋又如释重负。 “困扰大家这么多年的谜底终于揭开了!”楚嵚崟长长的喟叹,随之而来的是茫然,“我们知道了答案,现在该怎么办?既然爸爸妈妈冒死也不将芯片交给佐藤家族,肯定是他们预见到一旦这些东西重现江湖,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那我们也不能为了保自己的一方平安,而将这个秘密公开。” 他单手揽住她的肩,坚定地说:“现如今不同当年,可以上缴的机构很多,薛晨潇不是一直在追这件案子吗?可以和他联系。”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自从一年多前和晨潇在箱根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面,电话倒联系几次,只知道他已经从日本撤离,接手了新的任务。 她试着拨打晨潇的手机,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可能不方便接听,他看到来电提示,应该会和你联系的。现在,我们只需要安静地等待,正好让你受伤的脚尽早恢复。” “也只有这样了,”她靠在左斯翰的胸前,轻声说:“希望这件事过后,我们能再没烦恼了。” ﹍﹍﹍﹍﹍﹍﹍﹍﹍﹍﹍﹍﹍﹍﹍﹍﹍﹍﹍﹍﹍﹍﹍ 一个月后,晨潇果然主动和楚嵚崟联系了,当从他们夫妻口中获悉了情况,很是激动,征询过上司的意见后,便与楚嵚崟约定了前往日本溪谷的时间。 楚嵚崟的脚已基本恢复,出行没有问题,最大的难题就是左左小朋友预感到爸爸妈妈将要出远门,感到了恐慌。 “要么你就在家陪孩子,我一个人去。”左斯翰担心有危险,不放心她同行。 她深情地注视着他说:“我对你父母承诺过,对你不离不弃,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怎么能独自守在家中?更何况追溯起因,也是妈妈的家族惹出来的祸,应该在我手上完结才对。” “真是说不过你!”他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正色地说:“但是嵚崟,你要记住,我不要你去冒险!你不是一个人,要对我们这个家负责。” 他们的行踪很有可能再次被佐藤秀彦掌握,如果不幸遭遇,他不希望她再冲在前面。 “好。”她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他的薄唇,令他沉重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甜蜜又伤感地心想:森,你的这番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啊! 安抚完左左小朋友,他们开始准备出行的行囊。不同于度假,到时候会翻山越岭,甚至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所以装备尽可能简便。 “这个拿着。”左斯翰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精巧的银色小手枪。“上次你差点再次被佐藤秀彦劫持,我就定购了这把袖珍手枪,射程三十米,子弹六发,给你贴身备用。” “你呢?” “我不需要这么迷你的款,而且弹匣容弹量太少,并不适宜男人。” ﹍﹍﹍﹍﹍﹍﹍﹍﹍﹍﹍﹍﹍﹍﹍﹍﹍﹍﹍﹍﹍﹍﹍ 日本的溪谷因其险峻的山谷和蔓桥而闻名。溪谷为当年对抗源氏政权的难民躲藏的基地,交通不易,又因两百多公尺高的绝壁和相当狭窄且有许多不可见的暗流而相当的危险,开车时需要绝对谨慎小心。 因为这次仅为探路,所以他们出行的人不多,也就左斯翰,楚嵚崟,晨潇,一名副手,外加靳墨。 说起靳墨,还是他听闻了整个事件,认识到严重性,所以主动请缨前往。左斯翰念在靳墨是特级军人,一个可顶十个保镖,也就应允了。 依照芯片上所指示的方位,他们一直到达山谷的最底部,最后的几十公里路汽车已经没法前行,只好靠步行前往。 “好像就是这里了!”晨潇说道。一开口,山谷回音萦绕不断,惊动了几只栖息的水鸟。“我们分头去找。依莲,你和左斯翰一组,我,贾斯汀,靳墨各自一组。” 左斯翰试了一下手机,对他们说:“这里信号接收不到,电话打不了。这样,不管有没发现,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好”“ok”,回答间,五个人已四下散开。 “其实,我和你分开去找,概率还大一些。”楚嵚崟轻声嘀咕说,做个被保护者心情真不爽。 结果被走在前方的男人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出门的时候和我怎么保证的?你忘了是吧?” “知道了,知道了,出来只能做你的尾巴,不许单独行动!”她不满地唠叨了一句。 “知道就好,你不服从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左斯翰,我发现你一出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在家是温柔暴君,出来就成了混世魔王了!” “你呢?在家是温柔小贤妻,出门就想着和我抬杠。” “﹍﹍。”她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能理解大家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半个小时后,没有任何收获的他们往回走,来到相约集合的地点。 靳墨已在此处等候了,没过多久,晨潇也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贾斯汀为什么还没回?”晨潇开始疑惑。 又等了几分钟,晨潇,靳墨,左斯翰同时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掏/出手枪警惕地往岩石后躲去。 “都待在原地别动,你们同伴的命可在我的手上!”一条布满岩石的小径,走出十来个黑色劲装的男女。 开口的男人正是阴魂不散的佐藤秀彦,他身边的吉田正押解着一名被反绑着手臂的金发大高个,手上的枪顶在了贾斯汀的太阳穴上。 佐藤秀彦望向楚嵚崟,意味深长地挑眉说道:“伊莲,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佐藤,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伊莲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你三番五次地打搅她的生活,有意义嘛!”晨潇怒目而视。 佐藤秀彦脸色一沉,讥诮地看向他说:“得到过方能体会失去的痛,你没资格说我!” “撇开感情不谈,单就这些武器,你拿去私下交易,是属于犯法的行为,武器到了那些恐怖分子手中,会伤害到多少无辜的人,你想过吗?”楚嵚崟上前一步,无畏地直视着他们,“贾斯汀是国际特警,现在被你们劫持,这也是违法的!慕泽,我不希望看到你一错再错了!” 佐藤秀彦原先淡漠的神情,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而有所动容。 “楚小姐,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只会满口仁义!如果不是当年她的私心,这批武器早就让佐藤家族强大到无人能敌!”小泉湘子眼见形势不对,连忙出言,并偏过头轻声在佐藤秀彦耳边说:“会长,您千万不能心软!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成功就在眼前。如果现在放他们走,不仅功亏一篑,还会被这帮人拿捏住!” 佐藤秀彦沉默不语,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楚嵚崟身上,只见她眼底希望的亮光越来越暗,最后皆是失望之色。 “噗”一声,接着传来贾斯汀痛苦的叫唤,小泉湘子眼见佐藤秀彦犹豫不决,便先下手为强,一枪打在了贾斯汀的大腿上,那里立刻鲜血如注。 “混蛋!”晨潇瞄准了小泉湘子,正要开枪,被靳墨一把拉住了。 这时双方一旦开起火,只会两败俱伤。 “你们抓了我们的人,是因为他走的那条路就是武器的藏匿地吧?”靳墨了然地说道,“那现在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如果有将我们灭口的想法,我劝你们不要这么做。不说薛先生是国际特警,他此次接受任务派遣有档案记录,我是中方的军官,出行也是有记录的,当然左斯翰夫妻也不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一旦我们出事,会将事情闹大。你们的本意无非是求财,我们能阻止就阻止,不能阻止也是无能为力的。” 靳墨这一番话,条理清楚,打消了他们想杀人灭口的心思。靳墨看出,佐藤秀彦不会动楚嵚崟,但是对其他人则不然,而他身边跟着的那些人明显还有其他的想法。 “把那几个男的都绑起来!”佐藤秀彦权衡利弊后,沉吟着吩咐。 既然已经找到了武器所在之处,当务之急要联系上买家,而在此期间,只有先将这几个人关押起来。反正他们的关系亲厚,可以互相拿来牵制,不怕他们去告密。 这几个人身份特殊,杀了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当然,佐藤秀彦很想一枪结果了左斯翰,只是他知道,左斯翰没命了,她会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除了楚嵚崟,几个男人都被绑得严严实实,他们手中的枪也都被一一没收。一行人被佐藤秀彦的手下推搡着往回走。 只是可怜了贾斯汀,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失血越来越严重,终于在半路上倒在了地上。 “起来!”押解贾斯汀的吉田粗鲁地踹了他几脚。 “住手!你没看见他受伤很严重吗?”楚嵚崟急忙用日语喝止,随后向佐藤秀彦请求:“反正我们已经落到你的手上,让我先替他包扎一下吧?” “你还是那么心软。”佐藤秀彦无奈地挥挥手。 楚嵚崟立刻蹲下,检查起贾斯汀的伤势,却在对上他那双蓝眼睛时,暗中使了个眼色,贾斯汀马上心领神会地闭上了眼睛。 “不好,他晕过去了!”楚嵚崟惊慌失措地喊道。 佐藤秀彦走过去看了一眼,还没等开口,小泉湘子便冷酷地开口:“会长,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镇上,这个人就留在这儿吧。” “你们也太冷血了吧!现在丢下他,不就是让他死吗?” “伊莲﹍﹍。”佐藤秀彦的手刚搭在她的肩上,她闪电般一跃而起,手中银色的袖珍手枪已顶住了他。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楚嵚崟冷冷地喝道。 佐藤秀彦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色,苦涩地说:“你对所有人都心软,唯独对我这么狠,为什么!” “因为你总是做错事,一次又一次!”随后,她声色一厉,冲着其他人喊道:“把他们的绳索都解开,放我们走!否则﹍﹍。”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手枪顶了顶,用动作表明了态度。 佐藤的手下一齐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不能放!”忽然,站在最前面的小泉湘子尖声喊道,同时将手里的枪对准了佐藤秀彦。 她一动,同行的几个人也分成了两派,几个手下快速拿枪抵住了身边的人。 “呵呵,果然是你背叛了我!”佐藤秀彦瞳孔骤然紧缩,视线如锋利的箭钉在了小泉湘子的脸上,“将我在巴黎的行程泄露给宫泽俊佑的人就是你吧!” “是我,”小泉湘子坦然承认,“为此你还错杀了两名手下。我真名是小野湘子,是小野家族派去潜伏在佐藤的暗人,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佐藤秀彦,你用情太深,上位者就是要冷情冷血,所以这个会长之位你不够格坐!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留,因为有你替我背黑锅。” “楚嵚崟,小野蔷薇为了佐藤雄一背叛了自己的姓氏,最后没落下好下场!她的哥哥小野太郎是个人才,却因为你的母亲去了中国,最后客死他乡。你需要为佐藤家欠小野的买单!” 小野湘子将枪口转向了楚嵚崟,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佐藤秀彦猛地推开了楚嵚崟,自己的右肩中了一枪,后退了两步。 他的身后是几百公尺的绝壁,一脚踏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楚嵚崟迅速冲了过去,双手拉住了他的右臂。“抓住我,别放手!”她趴在壁沿,用力地将他往上拽。 可是佐藤秀彦下沉的重量太大,将她拖着往边沿不断地游走。 “嵚崟!”左斯翰嘶吼一声,也冲了上来,急忙抱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小野湘子忽然意识到不对,等她反应过来,手下几个人和佐藤秀彦的人打斗在了一起,最后纷纷被晨潇和靳墨击毙。 原来他们三人趁刚才变故之际,自行将绳索解开。 小野湘子瞄准了晨潇的背部,正打算开枪,靳墨用身体挡在了过去,应声倒地。 与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的枪同时响了起来,小泉湘子倒在了地上,眉心一个红色的血洞,鲜血流过她睁得大大的双眼。 直到死,她都没明白,明明胜券在握,怎么会满盘皆输。 “伊莲,放手吧!”佐藤秀彦痛苦地恳求。他的肩上鲜血淋漓,因为太用力,那只失血的右手已呈现灰白色。 “森,你和我一起握住他的手!”意识到他的手指在慢慢往下滑,她焦急地喊道:“慕泽,你别放弃!我不想看见你再一次死在我眼前!” 佐藤秀彦的视线,从她充血的纤细手指往上移,落在她那张因为用力而涨得绯红的小脸上。他的目光缱绻隽永,似乎要将她的音容笑貌牢牢镌刻在脑海中。 他笑了,那笑容就像初见时的纯净和温润,“伊莲,我爱你!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在左斯翰将手伸过来同时,他毅然决然地松开了楚嵚崟的手掌,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掉落。 楚嵚崟不敢再看,投入了左斯翰的怀中。 ﹍﹍﹍﹍﹍﹍﹍﹍﹍﹍﹍﹍﹍﹍﹍﹍﹍﹍﹍﹍﹍﹍﹍ 一周后。 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办公室,来了一位衣着摩登,高挑的年轻女人。她一进门,就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对陆思远说:“把靳墨的病历给我!” “嫂﹍﹍嫂子?”陆思远明显吃了一惊。 “嗯,你赶紧拿给我,我待会还有事!” 陆思远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个文件袋,交到她的手上。 潘亚男这才摘下脸上的大黑超,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嫂子,靳墨的伤情还是可以挽救的,只不过治疗期限比较长,我已经联系了国外几位知名专家,一起为他制定一套治疗方案,康复是迟早的事﹍﹍。” 他这里絮絮叨叨,潘亚男的脸色却越是难看,最后“啪”一声将文件扣在了桌上,转身出去了。 陆思远抹了把汗,急忙跟了出去。 病房里。 左斯翰,楚嵚崟正询问着靳墨的身体状况,靳墨刚想回答,就被楚心岑及时制止了,“你少用点力气,多休息。” 说两句话能用多少力气?靳墨本想反驳,但对上她红通通的眼圈,又将话咽了回去。 “大姐,你这就管上了?”楚嵚崟开起了玩笑,“放心吧,靳墨没什么大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我吗?”门被人从外用力地推开。 走进来的女人,难掩周身的凌厉气势。她怒气冲冲地直视着病床上脸色发白的男人,之后目光在白色的床单上来回打转。 “亚男,你怎么来了?”靳墨想挣扎着坐起,被左斯翰按住了。 楚嵚崟下意识地去看楚心岑,见她脸色难堪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再理直气壮的爱情,在婚姻那层关系面前依然是为人不齿的出轨,她是被世人唾骂的小三。 潘亚男冷笑两声,“还好我来了,否则真被你蒙在鼓里!你妈一天到晚催我生孩子,我一个人有本事生吗?靳墨,反正你也废了,就别再拖累我了,大家好聚好散!” 靳墨还没吭气,一旁的楚心岑看不下去了,严肃地反驳道:“靳太太,你怎么能这样?他现在是一个病人,你不好好照顾和安慰他,居然还用离婚来刺激他!有什么事不能等他痊愈了再说吗?” “你是谁?”潘亚男狐疑地盯着她问。 楚心岑心中一凛,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左斯翰悠然地介绍:“这是我太太楚嵚崟,这位是我太太的大姐。” 他坦然的态度打消了潘亚男的猜疑,只冷笑着说:“楚小姐是吧?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如果喜欢就接手好了!我堂堂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千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毁了!” “靳墨,这两天我会让律师和你联系,我们尽快把离婚办了吧。”说完,她趾高气昂地拔腿走了。 门边的陆思远学起她的腔调:“我堂堂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千金,为什么要把自己一辈子都给毁了!哎呦喂,这么嚣张的口气,还好不是我的老婆!” 楚嵚崟暗中捅捅他,“你就少说两句。” 陆思远立刻附在她的耳边嘀咕:“你别看靳墨面无表情的死样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为什么?” 陆思远咬了好一通耳朵,把楚嵚崟逗乐了。“哈哈,难怪刚那女的自说自话了半天,我听得有些懵。” “这点子还是我想出来的,我聪明吧?”陆思远得意洋洋地自夸着。 “聪明!”楚嵚崟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夸道。 只是有个男人不乐意了,“老婆,你老公还站在面前呢,就和杂七杂八的人色聊起天了!” 陆思远差点被一口血给呛着,“喂,老左,你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就和自家老婆的闺蜜聊两句,这也碍你眼了?” “问题是你聊天的对象是我的老婆,那就有碍观瞻!”左斯翰上前,牵住楚嵚崟的手往外走,“走啦,老公陪你去谈人生谈理想!” 身后,陆思远恨得牙痒痒,“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病房里只剩下了楚心岑和靳墨两人。 靳墨的眼神无奈中带着淡淡的黯然,“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没法给你带来性福,我不想再耽搁你的青春。” “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他撇开眼,沉声说:“男人没了那方面的功能等同于废物,难道你愿意同一个废物生活一辈子吗?你看,这个潘亚男多识趣,一听到消息,拖延多年的关系几分钟就放弃了。” 他自嘲的口吻令楚心岑一下子急红了眼,“靳墨!既然你说耽搁了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已经耽搁了,你难道不该对我这几年的等待负责吗?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和其他女人比?还是说,在你心目中,我和她其实没区别?” 靳墨刚想说什么,被她冷着脸打断,“反正你别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我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用你操心!我注重的是心灵契合,你那什么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在乎!再说你朋友不是也说了,会安排专家团给你治疗,还没等结果出来你就灰心丧气,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刚毅坚强的男人!” 一番话说得靳墨哑口无言,没想到平时温柔可人的她,这时候发起威颇有一股气势。 他讪讪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不自然地说:“那个﹍﹍心岑,你别激动,我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 她本来还在后悔是不是对他话说重了,被他忽然这么一解释,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什么玩笑?” “就是枪伤不在我那个部位,而是在小腹上,不影响我那方面的功能。”靳墨眼见着她的脸色变了,于是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这个死陆思远,出的什么馊主意!说用这个办法,可以分辨出两个女人不同的态度,搞不好悬而未决的问题也能得以解决。 楚心岑气得抿紧了嘴角,将手中的水杯放回到茶几上,转身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陆思远后脚就跟了进来,“靳墨,我刚才跟着潘亚男出门,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一个男人在悍马车旁边等着她,两人一看关系非同一般,看来你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终于可以解散了﹍﹍咦,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我骗了心岑,把她气坏了,现在都不愿搭理我了。” 十分钟后,楚心岑才回到了病房,虽说不是气呼呼的表情,可面无表情和不冷不热的态度更让他心焦。 “啊呀,我伤口疼!”靳墨一声喊,楚心岑急忙奔过去。 “怎么啦,我去叫医生!” “不用叫,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良药。”靳墨好不容易逮住她,怎么可能再撒手。 楚心岑挣扎了半天,红着眼说:“你是不是骗我骗上了瘾啊?” “不是。那个玩笑我真的不是想证明你什么,也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单纯地觉得好玩,想看看你的反应。”靳墨紧握她的手,极力地解释着。“如果知道你会误会,打死我也不敢骗你!” 楚心岑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你怎样吧,反正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誓言,你能,不能恢复我都得照顾你。”说完,她就去了病房的盥洗室。 留下靳墨在病床上凌乱。什么意思?她是因为誓言才留在自己身边的? “心岑!心岑!” 楚心岑站在盥洗室,听着门外一声声急切的呼喊,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谁叫某人骗人在先的,哼! 知道他伤势无碍,她其实比谁都高兴,哪有女人会不在意这个? 他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而且看样子潘亚男也主动放弃了这段无爱的婚姻,明明都是好事,偏偏两人没事找事闹这一出。 她觉得自己也真够幼稚的! “心岑!”这回,他的叫唤声在门边响起。 楚心岑吓得连忙开门出去,一把扶住他,“你怎么下床了?” “你一直不回应,里面又没什么动静,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将他搀回床上躺下,检查了一遍伤口没问题才放下心来。“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能有什么事,你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万一伤口崩裂怎么办?” “心岑,别再生我的气了。”他认真地恳求。 她没好气地斜了一眼,“我哪还敢再气啊,你就会在我面前演苦肉计!” “嘿嘿。”靳墨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晚上,楚心岑睡在旁边的小榻上,被他邀请上大床。 “不要,万一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再说潘亚男忽然打转,给她看见又前功尽弃了。” “不会。她到z市,是我故意安排人在她面前透露的消息,现在医院走廊上有守卫,她即使出现,也进不了病房。” 楚心岑拗不过他的再三请求,只好在他身边躺下。怕压到他,几乎躺在床沿上,被靳墨拉过揽进了怀里。 “你的伤!” “没事。”他注视着怀里安静的女人,不由感慨地说:“心岑,几个朋友都有了好结果,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么多年让你默默等待,我对你很是愧疚,好在离光明正大相守的日子不远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你错了,爱情不需要愧疚和补偿,只需要付出就行,”她抬起头,同样深情地回视着他,“我付出我不悔。” 靳墨旋即落下深深的吻,动情到深处差点擦枪走火。 “唉,怎么伤在了这个部位,真是!”他懊恼地嘀咕着,引得楚心岑躲在他的怀里失笑连连。 “心岑,等我将离婚证领到手,我们就立即去领结婚证,随后你就和我回去见父母。” “这么快?”她不禁讶然。 “快什么,把你娶回家这件事我都想了好几年了,因为担心你没耐心再等下去,被别人拐跑了。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把你定下来啊?再说,我年纪也大了,该有个自己的孩子,平时看着他们几个炫自己老婆孩子,我嫉妒得不行。” “敢情你把我娶回去就是为了显摆?” “这么优秀美好的老婆藏着多可惜。” “甜言蜜语!”她嘴上轻斥着,脸上却是挡不住的甜蜜。 真好!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和靳墨终于可以相守在一起了! 一周后,靳墨和潘亚男正式离了婚,双方家长对他们这桩貌合神离的婚姻都产生了疲劳感,所以没谁出面劝解和提出异议。 一个月后,潘亚男风光大嫁京城高官之子,听说婚姻初期的甜蜜很快因为男方爆出夜店艳遇而粉碎,随后就是轰动全城的夫妻大战,婆媳大战,不过上了头条没多久,就被各方势力压了下来,这是后话。 靳墨伤好后,就带着楚心岑去了老家,见过自己的长辈。因为楚心岑知书达理,又是从事媒体工作,很受靳家长辈的喜爱。和嚣张跋扈的潘亚男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东旭对靳墨本人没什么意见,唯独在意的就是他是二婚。 对于这点,楚心岑劝导他:“妈妈当年离异,和你走在一起,你也没嫌弃过她,这说明真心相爱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世俗观念的。我和靳墨经历了太多,彼此的棱角都在这些年磨平,所以今后我们的生活只会一帆风顺,没有风浪。” 半年后,靳墨和楚心岑举行了婚礼,不过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婚事尽量从简,只宴请了亲朋好友,而且主场就放在了z市的星际酒店。 在众人的祝福中,他们完成了所有的婚礼程序。 “下面,请新娘转过身,将你手中的捧花向后用力扔,台下这些恨嫁的姑娘们可得准备好了,谁抢到捧花,下一位幸运儿就是你!”司仪在台上鼓动着。 楚心岑背对着台下,双手作势向后一扬,结果引起台下一阵尖叫和躁动。 “姑娘们,咱矜持点行不?放心吧,你们个个貌美如花,只要你们点头,现场这些未婚的小伙子们保证会如狼似虎地抢人!”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捧花还是被方可人抱走了,那张小脸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楚心岑也很高兴,说明家里将开始准备可人和楚念岑的婚礼了。 “大姐今天真美!”楚嵚崟站在一旁,望着台上身着白色婚纱,被靳墨小心呵护在怀里,笑容明艳的楚心岑,不由感慨地说。 左斯翰胸中一窒,从身后将她搂紧在怀里。“老婆,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吧。” 那次,因为他的缺席,她的出走,最后无疾而终,成为他俩人生中的遗憾。 “不用,”她亲昵的蹭了蹭他糙糙的下巴,轻声说:“你已经送给我一个最好的礼物了。” “什么?”他疑惑地问道。 “孩子。”她满足地一笑。只是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他深情的反应,回头一看,他似已怔在原地,表情呆萌。 “傻子!”楚嵚崟只觉好笑,趁其他人不注意,抓过他的大掌按在自己小腹上,“这里,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老婆!”左斯翰激动地不知要说什么了。他错过了婚礼,错过了左左在她肚子里的成长,终于赶上了这个孩子的来到。 “谢谢你,老婆。”他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另一边,简思艾的双胞胎儿子正调皮的揪着甜甜的小发辫在玩,他们可喜欢这个姐姐了。 虽然没被拽疼,甜甜小姑娘还是扁了小嘴,不高兴地喊:“妈妈,你看这两个弟弟太淘气了,把我漂亮的发辫都弄乱了!” 简思艾暗中扯了扯肖若的胳膊,窃窃私语:“你家老白对你怎样?如果还欺负你,我们女子军团就一起为你出气,谅他们几个男的不敢不站在我们这边!” 肖若笑着没吱声。 “得,瞧你一脸甜蜜的笑,就知道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哎,真想你家甜甜是我的女儿,我都要被这两个小魔头给折磨死了!” 熟料,刚把女儿从双胞胎魔爪中解救出来的白沐璃听到了,抬起头急急地说:“谁敢动我家甜甜的歪脑筋?” “哎呦,我就这么一说,你就和我杠上了?” 肖若好笑的解释:“他呀,现在是完全验证了那句话,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惯的这丫头现在无法无天,我一骂她她就去找爸爸做后援。” “老婆。”陆思远忽然将头凑了过来。 “干嘛?” “我们也生个女儿呗。” 简思艾立刻嫌弃地回答:“不要,我现在被你们大小三个男人宠着,正享受着呢,女儿一生,你会变成爱女狂魔,康康和健健也会变成爱妹控,家里哪还有我的地位?” “老婆,你是不是想多了?” ﹍﹍﹍﹍﹍﹍﹍﹍﹍﹍﹍﹍﹍﹍﹍﹍﹍﹍﹍﹍﹍﹍﹍ 两年后。 楚嵚崟作为n2公司的总裁兼首席设计师,出席法国时装发布会。按照惯例发布会结束,是举办方的酒会。 三年多业绩的沉淀,她在时装界已有了不小的名声,几次设计大赛都获得了名次。带领n2公司的设计团队每季举办的时装展,所呈现的服装既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又紧跟着时尚的脚步,深受业内的好评。 这样一位美貌和才情双全的女子走到哪里都深受瞩目,私下里她的丈夫左斯翰倍感压力。 “伊莲!” “安德烈!”楚嵚崟眼前一亮,为遇到老朋友而高兴。 三年来,安德烈和n2的合作不少,n2的成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起的作用不算小,所以楚嵚崟分外珍惜这份友情。 “能否请你做我今晚的女伴?”他虽然询问的口气,可是右臂已弯起。 她一笑,很默契地将手挽住了他,“很荣幸。” 两人一同往金碧辉煌的大厅走去,边走边热络地聊着。 “苏珊的身体怎样了?” “疗养了一段时间,好多了。” “那就好,我最近都会待在法国,有时间去探望她和小baby。” 一年多前,安德烈和门当户对的一位千金结了婚。苏珊虽然出身名门,脾性却和克里斯汀完全不同,温柔大度,即使察觉丈夫心中深深爱着其他女人,还是选择了包容和理解。 因为她的宽容和忍让,也得到了安德烈的尊重和爱护,他们很快有了自己的儿子,不过生产过后的苏珊,身体却异常羸弱,经常卧病在床,后来去了风景如画的阿讷西小镇疗养,因为那里褪去了巴黎的喧嚣浮华,是个纯净清新的好去处。小镇怀绕着由阿尔卑斯山冰雪融化形成的阿讷西湖,安详而美丽。 所以每次参加宴会,安德烈仍是独身一人,这样优秀的男士即便已婚,依旧吸引着女性的目光。 “森没和你一起来?” “他最近在中国,忙着在交接公司的事务,孩子也是他带着。” “伊莲,生了两个孩子的你,身材怎么还是那么好?”安德烈眼底划过惊艳。 她略带羞涩地一笑,“你可别瞎夸我,捧上天再摔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你朝左边十点的方向看去,那位男士可是盯了你有足足十分钟了!”安德烈笑着说。 她下意识地侧过脸,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士见她的目光看过来,立刻站直身体,朝着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后,先冲安德烈礼貌地一笑,问候道:“安德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列奥纳多。”安德烈亦笑着回答,随后向两人做着介绍,“列奥纳多,意大利著名时装公司老板,伊莲,巴黎n2时装公司总裁。” 安德烈介绍完,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美丽的女士,很幸会认识您。”列奥纳多托起她的纤手,礼节性的一吻。“想不到今晚会如此幸运,认识到您这样能干又美丽的小姐。”他的语气和眼神里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兴趣。 “您谬赞了。”楚嵚崟淡然地笑笑。 列奥纳多锲而不舍地发起进攻,“能否赏脸和我跳一支舞?” “我﹍﹍。”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裙摆被人扯住了,急忙低下头一看,大吃一惊,“左左,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婆!”这时,她的腰上多出一只大手,紧跟着男人熟悉又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虽然是发问,可他注视着对方的目光绝对带着一丝挑衅。 她只得简单为两人做了一下介绍。 列奥纳多意识到没戏,便悻悻地离开了。 “你怎么带着孩子们来这种地方了?”她诧异地问。 “孩子们想妈咪了。”他理直气壮地回答。再不过来,他亲爱的老婆又要被人盯上了! 左左不乐意了,“妈咪,爹地撒谎!明明是他不放心你,你出门两小时他就拉着我们去了机场。一连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好困啊!” 左左委屈地说,又指了指趴在左斯翰肩头流着哈喇子酣睡的妹妹楚楚。 楚嵚崟瞪着眼前厚颜无耻的男人,彻底无语了。 这都第几次了!她前脚走,他后脚就跟过来,而且必带孩子这一法宝,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似的! “老婆,我知道你的眼睛又大又美,可是你这样瞪着,眼睛会不会又酸又累?”见她俏容一整,他急忙接着说:“我这次来法国,是有件很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 等她见到这件礼物时,已在海上漂流了一天。 “左斯翰,我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看着眼熟?” 不远处的那一方小岛,赫然就是当年他们无意中发现,并生活了两天的的荒岛。 可是,又和记忆中的模样有所不同。 原来光秃秃的海滩上,出现了一排整齐的躺椅,每张躺椅上都撑着一把宽大的茅草遮阳伞,而细白的沙滩上竖着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是一行英文字母【欢迎来到伊森岛】。 “妈咪,那里还有快艇和帆船!”左左兴奋地手舞足蹈。 楚楚转过头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地又趴回到爸爸的肩上,再没有什么比爸爸的肩膀更好吃好玩的东西了,可以治自己的痒痒牙床。 左斯翰象征性地拍了一下身上小肉团的屁屁,刚才小家伙下口太狠了,估计这会自己的皮肤应该破了。 “伊森,就是伊莲和森的合体,这座岛我已经买下,现在它是你的私产。” 楚嵚崟走在细软的沙滩上,蹲下身掬了一捧在手心,看着沙粒从指缝中流走。 真难想象,这块当初让他们死里逃生的地方,现在归自己所有。 “森,那个树洞还在不在?还有蜥蜴,那些动物们呢?” “在,都在!我将岛划分成三块,人和动物各占一块地方,其它是公共区域。” 那个昔日栖息过两晚的大树洞跃入眼前,看上去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干干净净。 “先生,太太。”不远处,站着七八个短褂中裤的外国男女,朝着他们弯腰致意。 “这是﹍﹍。”楚嵚崟讶然地开口问。 “他们是这里的维护人员。岛上用的是太阳能发电,每周会有船只送生活用水过来,其他的就取自于岛上,有净化设备可以过滤﹍﹍。”他耐心的做着介绍。 湖边建了十几间屋舍,中间一套较大的是为他们自留。 楚嵚崟环视了屋内一周,布置挺合她心意,有种返璞归真的朴实感。 “海摊的右侧我筑了条长廊,直接延伸到海里,那里起了一间亭子,如果在里面喝喝茶,品品酒,练练瑜伽,感觉会很不错。” “森,你可真会享受!” 谁说眼前的这个商人只会赚钱,不懂浪漫的?谁说的? 不过下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狼性本质。 “晚上,我们等孩子睡了,试着在那儿﹍﹍。” 楚嵚崟正待开口,忽然听到湖边传来了歌谣,那声音听着耳熟。她走到窗前一看,惊得立刻奔了出去。 “左诗敏,你把我的孩子放下!”她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道。 抱着楚楚小朋友的女人立时一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嗫嚅了半天像是要解释。 楚嵚崟疾步过去将女儿抱进怀里,拉着左左退后两步,警惕地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儿?” 左诗敏被她的态度吓得不轻,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看向楚嵚崟的身后,惊喜地喊道:“老公!” 楚嵚崟诧异地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左斯翰和小夏正走过来。 “妈妈!”一个和左左相仿年龄的小丫头从屋舍里跑出,扑到左诗敏怀中,撒娇说:“妈妈,你答应我去海边捉螃蟹的!” “哦,好,这就带你去。”左诗敏对着几个人温和地一笑,牵着孩子走了。 “怎么回事?这个孩子是﹍﹍你的?”她紧锁着眉,怒气已在爆发的边缘。为了不让她生气,他竟然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藏在这个岛上了? “楚嵚崟!”熟料,左斯翰的脸色比她还难看,冷冷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气什么?她还没开始气呢! 小夏上前,“太太,诗敏是我的老婆。” “啊?”她猛地愣住。所以刚才左诗敏叫的一声“老公”,不是冲着左斯翰喊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 原来,当年左诗敏和小夏的那次,让她怀了孕,欺骗左斯翰后被识破,左斯翰念及她的身体状况留下了孩子,也打算成全小夏和她在一起。不料左诗敏偏执症几近疯狂,在爱情无望后,几度寻死,甚至伤害刚出生不久的女儿。最后,左斯翰无法,只好给她注射了从日本带回来做研究的遗忘药。 忘记了一切前尘往事的左诗敏,单纯得像个孩子,她很快接受了呵护她的小夏和可爱的宝宝。后来等伊森岛上的设备齐全,他们一家三口也搬了过来,成了这里的正式居民。 “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你准备带着妻儿一辈子住在这儿?”听了小夏的叙述,楚嵚崟唏嘘不已,执念害了左诗敏一辈子,倒是遗忘使得她获得了重生。 小夏满足地笑着说:“这里没什么不好,很安逸,而且什么都不缺。每天只要看到她们母女俩开开心心的,我就别无他求。” 小夏告别了楚嵚崟,急急地去陪他的老婆孩子了。 楚嵚崟想了想,将两个孩子交给下人,去寻找某个气呼呼跑掉的男人。 转了一圈,来到他和自己提过的那个海上小建筑时,才远远地看见亭子里,那道挺阔的背影正面朝大海站立着。 她轻轻的走过去,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他身形一僵,凉凉地开口:“哟,肚量挺大嘛,知道我瞒着你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你还能亲近我,真不简单!”虽然口中说着冷言冷语,到底也没舍得将她推开。 楚嵚崟暗自好笑,只好用嗲得自己都受不了的口气撒起娇:“老公,臣妾不该误会你,臣妾错了!” “噗!做作。”他毫不留情地给了一句评价,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平常,“你应该说,老公我错了,晚上予取予求。” 他以为她这次又是吹胡子瞪眼地反驳,没料到她忽然娇羞一笑,媚态横生地拽住他的衣领轻声说:“有一次我要在上面。” 他愣了足足三秒,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脑补了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后,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将她拦腰抱起。“摆驾回宫!” “白日宣yin不合适!” “今日罢朝!” ﹍﹍﹍﹍﹍﹍﹍﹍﹍﹍﹍﹍﹍﹍﹍﹍﹍﹍﹍﹍﹍﹍﹍ 回国一个月后,楚嵚崟杯具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当然最杯具的当属韩修文,早知道这一对无良的夫妻,一个这么喜欢种,一个这么能生,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代他们管理公司啊! 九个月后,左斯翰喜获第二个千金。 因为有了之前的两次生育经验,左爸爸在产房经常给那些没有经历过的小夫妻普及知识,被那些准妈妈们眼冒桃心地赞誉为“最美老公”“中国好爸爸”称号。 中天府邸别墅门前。 左左和楚楚穿戴整齐,手拉着手,上了自家的商务车,去看刚出生的小妹妹。 汽车行驶到半路上,有辆越野车突然横里拦在了前方。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保镖下车,刚靠近那辆车,就被越野车上窜下的三名黑衣人一枪打中,旋即他们动作迅速地击倒了司机。 当打开车门时,后座上左左正搂着吓得哭泣的楚楚安慰,一见到他们就像个小大人似的皱起眉头问:“你们是谁?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带走哪一个?” “小的!” 他们说的鸟语,左左听不懂,只知道这些坏人将魔爪伸向了妹妹。 “你们干什么!不许你们带走我妹妹!”左左拼命地拉着楚楚的小手,他的后颈被人一记手刀击中,弱小的身体倒回了后座上。 模糊的视线中,楚楚的小手从他的掌中滑落,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脸也渐行渐远。 “哥哥――――。” 半个小时后,当这些人带着哭累了昏睡过去的孩子到达某处偏僻的农舍时,一个女人已端坐在屋内。 那几个人先是一惊,下意识地拔/出手枪。 “我是藤原丽香。”那女人淡淡地说。 “哦,是丽香小姐,我们还以为是楚嵚崟,只怪你们俩长得太像了!” 丽香走过去低头看向楚楚,只见她娇嫩的小脸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小泪珠,煞是惹人怜爱。 “孩子给我,你们先下去休息片刻,等直升机十分钟到后我们回日本。” (全剧终) ?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爱看蝶舞文的亲,请关注新文《锦绣前妻,婚龄999天》,继续支持。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初吻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初吻 我,夏若曦。 这个季节,我能听见鸟儿在树梢歌唱,百花在枝头绽放,轻风拂面,细雨微濛,然而我却感受不到春的温暖。 因为这一年,妈妈出车祸走了,我瞎了。 我变得自闭,孤僻,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原先的邻居同学在屡次的示好遭到冷遇后,开始疏远我。 无奈之下,忙碌于工作的爸爸夏明宇将我送到了外婆家,一座美丽的滨海城市云城。 他以为只要让我远离了那个伤心地,就会慢慢开朗起来。可是他不明白,我要的不是逃离,而是陪伴,真正锁住我内心的是我对妈妈浓浓的爱和愧疚。 因为,如果不是为了推开我,妈妈也许不会死。 ﹍﹍﹍﹍﹍﹍﹍﹍﹍﹍﹍﹍﹍﹍﹍﹍﹍﹍﹍﹍﹍﹍﹍﹍﹍﹍ “若曦!”门外一声清脆的叫唤,将我从思绪中拉出。 陈阿姨连忙对我说:“小姐,是隔壁的小锦姑娘来了。” “唔。”我恹恹地仍趴在沙发垫上一动不动。 失去了视觉,我的听力变得异常敏锐,早从那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了。 章小锦,17岁的花季少女,却因为父母离异缺于管教,经常逃课,和一帮小混混玩在一起。 可能她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有点傲慢的她对我还算友好。 “若曦,别闷在家里了,和我去认识几个朋友。” “不去了。” “走吧,你来云城也有三个月了,至少得去见识一下这座城市的美丽吧!” 我心底冷嗤一声:一个瞎子,怎么见识城市的美丽? 不过,最终我没扭得过她,被她拉了出去。 小锦虽然没人管,可是父母分别给予她的物质却是极好的。听她介绍,我这时坐进的就是她的爱车兰博基尼。 “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不错,没约束,又不缺钱花,我现在啊,就缺一个男朋友﹍﹍。” 在她的絮絮叨叨中,我差点睡着,最后还是她一声兴奋的叫喊“云哥!”,让我悠悠的醒转。 周围有不少人,因为我能感受到来自不同方位目光的热度。 “哟,哪里来的神仙妹妹啊!”有个轻佻的男声响起,接着有脚步在向我靠近。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踩到了一个凸起的砖块,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周围有的人发出嘲笑,有的则窃窃私语。 “这么娇弱的一朵温室花,小锦,你哪来的朋友?” “我的新邻居,夏若曦。我警告你们,别欺负她啊,她眼睛瞎了,挺可怜的。” “啧啧。”似乎有不少人看着我可惜地咂着嘴。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如果说在十六岁以前我也是看不见的,那我无法体会到这种惋惜。可几个月前我还耳聪目明,自然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 小锦虽然看似袒护我,可是她并没有上前来帮我,从她的话语里我听出了些微的恶意。 也许我太轻信他人了,更不该随她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 “握住我的手。”头顶上方凭空传来了一道清冽却带着点慵懒的少年声音,让人想到了冰山上白雪融化的情景。 我一愣,正考虑要不要相信他,就听他接着说:“还是你打算继续坐在地上?” 是了,再怎样也不能被人当动物园的猴子观赏。 当我将手放进他的掌心时,立刻感受到被一股无边的暖意所包裹。他的掌心一点也不柔软,好几处都有明显的老茧。 这个困惑没多久就解开了。 一阵闹哄哄的摩托车发动声在我四周响起,我的脑袋上忽然被套上了一个坚实的头盔,吓了我好大一跳。 云哥在我头盔上轻叩两下,提醒兀自发愣的我说:“上车!” “云哥,我要坐你的车!”小锦“噔噔噔”地跑过来,用身体将我撞到一边,好在我这次有了堤防,没有被推倒。 可是同时间手又被人握住,还是刚才那份暖入人心的触感。 “默飞,你来带章小锦。”他不耐地喊了一声,立刻就有爽朗的声音答应了一声。 “小锦妹子,哥这是新车,你可是第一个乘坐的女性!” “谁稀罕!”章小锦转而向云哥请求,“你让若曦坐默飞的车好不好?” “我不想重复,你不去没关系。”他冷淡地回应道。 章小锦安静了两分钟,转身朝我身后走去,脚步很重,经过我身边时,冷哼了一声。 在学校时,我有追求者,自然也有嫉妒者,所以章小锦的反应,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在想什么?”忽然,我的耳边吹来一股热气,熏得我的脸不由热了起来。 我试着挣脱他的手掌,冷淡的说:“请帮我叫部出租车,我要回去!” 他像是没听见,将我忽然抱离地面,我又气又急地挥手打他,“混蛋!你放我下来!” 几秒钟后,我被安置在了一辆摩托车上,他也随即上了车。 “开动了以后可得抱紧我,本来就是个小瞎子,别再摔成小瘸子,我可不负责。” 反正上了贼船也逃不了了,我干脆紧抿住嘴,冷着脸一声不吭。 身后,大概有七八部摩托车整装待发,可我偏偏能从一堆轰隆隆的声音中听到了章小锦的牢***:“云哥是怎么回事啊?干嘛要带着她?” 那个默飞“嘿嘿”一笑,接口:“想开点,妹子!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这个妞长得漂亮得过分,我看行云要栽在她手里了。” 后面的对话,我再没听清,因为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我坐在车上摇摇晃晃,吓得急忙去抓后面的扶手。 “真倔!”身前的那个人车子猛地一停,在我下意识拿手去撑住他的背部时,被他抓住双手,环过了他精窄的腰身。 我刚想收手,他骤然发动,而且车速很快,吓得我没敢松手,只紧紧地攥着他小腹上的衣料。 因为眼睛看不见,我只觉得脸上被风吹得发疼,耳边也是呼呼作响。惶惶然中,只好依附着前面那具瘦削挺拔的身体。 车速终于慢了下来。 “哇,真漂亮!”随行而来的一群人发出惊叹声。 “知道是哪里吗?”身边的人轻声附在我耳边问。 我拉开了两步的距离,淡淡地回答:“是个花园吗?”因为我闻到了很浓的花香,耳边是蜜蜂来来去去的声音。 只要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我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聪明的妞。”他不吝赞赏地说了一句。 切!我不屑地瘪了瘪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这里是东郊庄园,因为去年主人经营不善,这里成了一处废弃的场所,不过风景确实很美。” 他说着,跑开几步,又跑了回来,往我耳边塞了个什么东西。 我伸手一模,是朵花。 “别动,很好看!” 我将花取下,无情地扔在了地上。“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静了有几秒,就在我反思不该在未知的地方去触怒陌生人时,突然右脸颊一热,一股薄荷的淡香从我鼻尖飘过。 “小丫头,我就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啦?”他笑得惬意又可恶,顺便还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让我原本冰封了几个月的心湖,仿佛湖面被一把夏日的火焰点燃,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我快速地朝他挥掌过去,接着就听到清脆的“啪”一声,随后是周围明显的吸气声。 可能是我们这里闹的动静太大,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我用手指揉着自己火辣辣的掌心,正暗自庆幸自己这么容易就得逞,却不料,一股大力将我带进了一个满是雄性荷尔蒙的陌生怀抱,紧接着唇上是一阵重重的碾压。 我惊怒之下对着对方的薄唇咬了下去,以为他会吃痛放开,不想自己的嘴唇也是一疼,抽气的同时,被他恶劣的强势挤了进来,顿时清冽的薄荷味充满了我整个口腔。 这时,周围是一片口哨声,嘘声,还夹杂着章小锦凄然的,不敢相信的责问:“为什么是她?怎么可以?” 大概是意识到我在分神,他加大了力度,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连带唇齿间也极尽挑逗,在这样一个无休止的吻中,我差点窒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终于放开了我,咂巴了一下嘴,笑得邪气,“滋味不错!” ? 求收藏!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2)抗拒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2)抗拒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终于放开了我,咂巴了一下嘴,笑得邪气,“滋味不错!” 我在暴怒的边缘,觉得无比的屈辱。因为我是个瞎子,就要这样欺负我吗?如果此时手里有把刀,我一定会对准他的胸膛捅进去。 “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对,下次我会温柔点。”他将气得簌簌发抖的我拥进怀里安抚着,语调里居然满是宠溺。 我只听到了“哭”这个字。我哭了吗?手指摸到脸上,确实有湿湿的水渍。 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自从妈妈出殡以后,我就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封闭世界,无喜无悲。 心理咨询师曾对爸爸说过,如果我能将压抑的情绪多多发泄出,会对我的自闭症状有所帮助。 “云哥,你怎么可以吻她?我﹍﹍我也可以。” 章小锦的一句话让我反应过来,自己还一直待在他的怀里。 刚才那个吻是我的初吻啊,可恶! 后来他再和我说什么,我一概都不理。 晚上,又被他们拖去夜市的地方吃晚饭。那地方嘈杂得很,男男女女的声音,推杯换盏的吆喝,酒瓶倒地的碎裂声,还有刺鼻的汗味,都让我难以忍受。 从小,我去的都是西餐厅之类所谓高大上的场所,这种市井混迹的地方我从未涉足。 “怎么不吃?”这人一直粘着我,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 我现在就盼着他们能早早结束,让我安全到家才能放下心。 嘴边忽然贴着一块湿漉漉的东西。 “吃吧,新鲜的海鱼肉,刺我清理掉了。”说着,那东西又往我嘴边顶了顶。 我愈加抿紧了嘴。 桌上的人开始纷纷劝道:“小嫂子,行云可是第一次伺候人,你就给个面子呗!” “就是,你俩嘴都亲上了,已经是云哥的人了,还害羞什么?” “﹍﹍。” 我“嚯”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冷声说:“你们这些人有意思吗?我不过是被人强拉出来,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就要回去,谁再阻拦我,我就喊‘非礼’了!” 还没等那个云哥有什么反应,附近忽然响起了几声零零散散的掌声。 随后一个带着阴冷口气的男声响起:“庄行云,你的小女朋友不想陪你玩了,不如就让我代劳送她回去吧。” 原来我身边的青年叫庄行云。我记下了,回去让小叔夏明灏替我查一下,到时候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孟浪的臭小子! 不过刚才说话的青年,我也不认为他是好人,比较之下,我还是觉得庄行云更安全点,这真是个奇怪的感觉! 他缓缓站起,将我拉到身后,随后凉凉地开口:“倪天寒,我的人还轮不到你肖想!” 倪天寒“啧”了两声,“你的人我不能碰,凭什么我的女人喜欢上你这个小白脸?” “干我屁事!” “妈的,今天就让你那张讨女人喜欢的俊脸破相,看以后谁还愿意跟你!” 不知道是谁先将酒瓶砸到地上的,之后就是餐桌被掀翻的剧烈声响,两队人迅速地混战到了一起。 我被他牵着手拉至一边,推到一个柔软的怀里。 “章小锦,你先送她回去,这里不安全!”说完,他就跑开了,似乎是抄起了长凳,和对方开打起来。 “走吧。”章小锦冷淡地对我说,听得出她其实不想走。 我求之不得地急忙听着她的脚步声,跟在她的身后上了车。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热烈的视线正紧紧地锁着我。 大约二十分钟后,章小锦停下车,对我简单地说:“到了。” 我刚一下车,她就呼啦将汽车开走了。 站在风中的我,心头立刻涌上了无比的不安和恐惧感。 这是哪里?为什么除了夜晚沁凉的风,还有潮水拍打浪花的声音? 我试探地往前挪了两步,双脚即刻陷进了沙子里。 原来她没有把我送回家,而是将我扔在了海边。 许是那个庄行云对我格外的关注,引发了她的嫉妒和恨意,所以她忘了我只是个被她拉下水的受害者。 现在该怎么办? 出门比较匆忙,我忘了带手机,没办法联系家里人。 这里,此时除了海浪声,四周静得可怕。 因为鞋里进了沙子,我走起来不方便,便将运动鞋脱下,拎在手里,赤脚在 海滩上缓慢地走着。鞋子可以做防身的武器,虽然可能用处不大。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没有遇到一个人,一部车路过,最后我累得瘫坐在了地上。 口好渴,头也晕乎乎的,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的难受。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啊! 我平躺在地上,解脱般地想:只要去了天国,就可以看见妈妈了! “夏若曦,你醒醒!”迷糊中,我被人抱进了怀里。 有人在探我的额头,被那只手摸着好舒服,就好像自己在沙漠行走中,喝到了一口清凉的甘泉。 “好烫!”是那个清冽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有些熟悉。“默飞,你去开车,我现在送她去医院!” “噢。” 随着身体的微微颠簸,我能感觉到车轮在滚动,但是包围着自己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却一直没有离开。 渐渐地,我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昏迷状态。 再次醒来,我已躺在了床上,手背正在输着液。 “有人吗?” 一个轻盈的脚步靠近我,“小妹妹醒了,你男朋友去帮你买吃的了,让我帮着代看点。” 男朋友?我一愣。“姐姐,我想上厕所,能不能麻烦你扶我过去?” 身边忽然没了动静,不过马上就有一双有力的手掌扶住了我。我没多想,便依在那人身边走着。 “到了。”旁边的人开口提醒我,可这回居然变成了男声。 我大惊失色,“庄行云,你怎么会在这?” “你晕倒在海边,我见你发热了,就送你到了医院。” 我不耐烦的一推他,“你先出去!” 卫生间里地砖比较滑,我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不由惊呼了一声。 门“嘭”一声被人猛地撞开,接着是他惊慌失措地询问:“摔疼哪里了?” “你走,我不要你管!”我可没忘记,自己会这么惨兮兮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想拉我起来,我就手脚并用地推他踢他,不让他碰,最后把他逼急了,一把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庄行云,你这混蛋,谁允许你抱我的?” “我就抱你怎么了,昨天我可抱了你一路,况且,”他忽然贴在我的耳边恶劣地吹气,“我们嘴都亲过了,还不能抱了?” 我正打算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就听屋里刚才那个女声笑着说:“呦,小两口和好了?” 庄行云腼腆一笑,回答:“对啊,这笨丫头就喜欢和我闹别扭。” “那你可得好好哄哄她,小丫头这么漂亮,和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女人笑着出去了。 他往我跟前一凑,“听听,人家都说我们俩相配。” “谁和你相配,你皮怎么这么厚!我们是陌生人,你想搭讪女生,为什么不去找章小锦?她肯定求之不得!” “夏若曦,对不起。”他突然幽幽地开口,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昨天我觉得不对,结束后就急忙联系了她,才知道你被她扔在了海边。” “下次不会再让你面临危险了,我保证。”他说完,在我的额上烙下了轻轻一吻。 我红透了脸,长到十七岁,有过亲密举止的除了爸爸,就只有小叔了。可也没像这个人,又是搂又是亲,好像我和他多熟似的。 “庄行云,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我忍不住,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想亲两口,像吸了大麻一样让人上瘾,特别是你这张凶巴巴的樱桃小嘴。”说着,他趁我愣神又亲了过来。 我怒极,避开他的气息,一掌挥了过去,却听他严肃地一喝:“别乱动!” 手腕被他握住,他急切地喊道:“护士!” “怎么了?” “她的针头歪了,在回血!” “怎么搞的?你们年轻人真能瞎闹腾!”护士一边嘀咕着,一边重新给我换手戳针。 我连忙说:“我不挂水了,护士姐姐,你帮我联系家人,让他们来接我。”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3)誓言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3)誓言 我连忙说:“我不挂水了,护士姐姐,你帮我联系家人,让他们来接我。” “你的热度还没退,不能停药。”护士解释道。 庄行云在一旁开口,“我早上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那个琴姐在家帮你煮粥,一会儿就送过来。” 正说着,有人就进了屋。 “啊呀,曦曦,你可把家里急坏了,老太太差点去报警。” 听见琴姐的声音,我才算安下了心。“我没事,让外婆别急坏了身体。” “我已经劝过她了。来,琴姐给你熬了枸杞鸡丝粥,先吃点。” 闻着香气四溢的鸡汤粥,我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琴姐我来吧。”庄行云插进话来,然后坐在我床边,打算喂我。 “我家人来了,你走吧!”我冷淡地说。 “喂完粥就走,好不好?” “不好!” “曦曦,”琴姐大概看不下去我这冷冰冰的态度,连忙劝说:“这次好在你朋友及时找到你,送你来了医院,否则万一出什么事,叫我们怎么向你爸爸交代啊!” “他不是我朋友。” “我已经知道了,行云原来是小锦的朋友,见小锦欺负你,看不下去和小锦绝交了,成了你的朋友嘛。” 不知道这坏小子给琴姐灌了什么迷汤,让她这么帮他说话。 我闷闷不乐地张嘴,咀嚼着他喂过来的食物。 “我吃饱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一吃完,我就赶他。 这次琴姐也跟着说:“是啊,行云,你也照顾我们家曦曦一晚了,回去休息吧。等曦曦挂完水,我会让司机来接我们回家。” “那好,我走了,”他靠近我轻声说:“在家乖乖的,等我来找你。” 我对他暧昧的语气不理不睬。就是你找我,我也不会再理你! ﹍﹍﹍﹍﹍﹍﹍﹍﹍﹍﹍﹍﹍﹍﹍﹍﹍﹍﹍﹍﹍﹍﹍ 三天后,我的身体基本恢复,感受到阳光的和煦,我就走出了屋子,来到花园里。 忽然,流水般淙淙的吉它琴声从院外飘来,伴随着优美琴音的是那个清冽的嗓音,因为演唱,居然还带着丝丝感人的磁性。 “你就是我的天使 保护著我的天使 从此我再没有忧伤 你就是我的天使 给我快乐的天使 甚至我学会了飞翔 飞过人间的无常 才懂爱才是宝藏 不管世界变得怎黱样 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像孩子依赖著肩膀 像眼泪依赖著脸庞 你就像天使一样 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像诗人依赖著月亮 像海豚依赖海洋 你是天使你是天使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这时而高亢激烈,时而浪漫温柔的歌声撩动着我的心扉。 我拉大提琴已有了十二年,曾经获得过多次国内外的奖项,在十三岁就读于美国最顶尖的柯蒂斯音乐学院,被誉为“天才少女”。可就是这么一场车祸,将我从神坛上拉了下来,跌落成连普通人都不如。 车祸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大提琴,那是我难以触碰的伤痛。 “夏若曦,我们交往吧。”庄行云一唱完,就对着我大声喊道,将我从迷思中拉出。 我面无表情地冲着他的方向说:“听你唱,还不如直接去买五月天的cd听。” “笨丫头,五月天是对着全国人民唱,而我是唱给你一个人听!这能相提并论吗?” “我是唱给你一个人听”这句话,令我的心弦为之一颤。这是多么奇怪的感觉,以前不乏男生向我示爱,情书,鲜花,短信什么形式的都有,可从来我都是心静如水。 “笨丫头,明天我们开始正式约会!”他铿锵有力地宣布。 “庄行云,你这个﹍﹍。”还没等我发火,院外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将我打断,听上去比我还愤怒。 “云哥,她是个瞎子,是个残废,你为什么要喜欢!” “章小锦,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欺负若曦,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痛就痛,你以为我现在就活得很开心吗?”章小锦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你是我喜欢的男生,她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小瞎子,凭什么得到你的爱?我就是要欺负她,我希望她现在就去死!” “啪”一声,接着是章小锦不可思议地低喃:“行云,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我庄行云从来不屑打女人,可就你这副德行,我打了还嫌不过瘾,你别逼我使用更激烈的手段!”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从一次对现实的逃避,又被卷入另一场无妄的感情之灾。 面对眼前这一男一女,我冷淡地说:“你们的戏演完了吗?如果演完了请离开这儿,没人想观看。” 我漠漠地转身,身后的章小锦还在嘶吼:“夏若曦,我把你当自己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抢我喜欢的男人?” “首先,你从没把我当你的朋友,和我交往只是为了突显你的优越感。其次,你的男人不用我抢,如果他是你的,我抢也没用!”这次我再也没理她,只对站在我身边的几个下人说:“以后,不要再放这个女生进来,她不是我的朋友!” ﹍﹍﹍﹍﹍﹍﹍﹍﹍﹍﹍﹍﹍﹍﹍﹍﹍﹍﹍﹍﹍﹍﹍ 第二天,庄行云就将我从外婆家拉了出去,说要让我对他全方位的了解。可我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居然是他的学校。 “呦,行云,哪来的漂亮妹子?”迎面走过的同学开口第一句话几乎一样。 “我﹍﹍妹妹。” 因为之前和他三令五申过,如果他敢对外宣称我是他女朋友,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听他咬牙切齿愣是挤出最后两个字,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畅快。 许是怕我在家闷坏了,在长辈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庄行云得到了大家的好感,所以家人很放心地将我交给了他。 “行云,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你妹妹介绍给我呗。”遇到几个厚脸皮的,会加上这句调侃。 “滚!再敢动她念头,朋友没得做!”他的回答总是简单粗暴。 “切,小气鬼!” 等人一走,他就气呼呼地对我说:“别理这些人,一群好色之徒!” “那是不是连带着也别理你啊?”我若有所思地说。 “你﹍﹍,”他忽而贴近我,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 “切,你一天到晚不想着好好上学,满脑子都是这些情啊爱的,有意思嘛!”他今年才十九岁,高三学生。 庄行云失笑,“小丫头说教的口气怎么像我小姑?” 我冲口而出:“怎么不说我像你妈的口气?” 他静默了一会儿,声音明显低落下去,“我爸妈五年前就离婚了,我跟了父亲,不过他﹍﹍,现在我和小姑住在一起。”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了捉弄他的心思,只是淡淡地说:“庄行云,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可怜你,人比人,谁都有比对方惨的一面。” 他忽然捉住我的右手,按在他年轻滚烫的左胸口上,立誓般认真地说:“夏若曦,感觉到我的心跳吗?我以自己的心脏起誓,这辈子爱你逾己性命!” 我顿时像被人点穴似的怔在当场,心跳却如小鹿乱撞,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我感到彷徨失措。 “你一个二十岁都没到的小屁孩,懂什么是爱?”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只得用冷嗤一声来讥笑他。 他倒像并未生气,只用郑重无比的口吻说:“有的人要用一辈子去磨合,有的则一眼就命定终身。夏若曦,你就是我一眼认定的人,不过你看不见我,我同意配合你慢慢磨合。” 我脸上的温度冷了下来,声音也透着寒凉,“你也知道我看不见,这辈子也许我就只能做个瞎子了,不能读书,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能融入社会,这样一个废物,你准备拿来做摆设吗?”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管前方路上有什么,我只想赶紧逃离他,逃离这个地方。多久了,我没有直视过自己的残缺,只是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提醒自己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夏若曦!”他从身后紧紧拥住我,“你的心房能不能为我打开,让我陪你?从此后,让我做你的眼睛!” 我的脑海“嗡嗡”直响,他这句“从此后,让我做你的眼睛”像是烙在了我的心上一隅,经年难忘。 可我唯独忽略了他另一句:“我以自己的心脏起誓,这辈子爱你逾己性命”,我从没想到,这句话会在某天一语成谶。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4)云端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4)云端 之后,庄行云领着我穿梭在他们学校的每个角落,小树林,操场跑道,教室。即使上课铃声响起,他也没离开半步。 “你还真打算今天开始就做我的眼睛啊?你不去上课吗?” 听他介绍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我眼前似乎出现了熟悉的画面,那是我在z市就读过的小学和中学,原来和他这儿相差无几,当然和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还是相差甚远。 “不去了。” “庄行云,你可真是个学渣,社会小混混!我眼睛能看见的时候,可年年都是学校的优等生!” “哈哈,夏若曦,你终于愿意和我谈自己了,我好高兴!” 听他兴奋地像个孩子,我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别担心我的学习,虽然小爷我经常逃课,可爷智商高啊,不会丢你脸的,”他一揽我的肩,“走,带你去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他所指的地方原来是音乐器材室。 他一个个敲打弹奏过去,每发出一个声音就会问我是什么乐器,我都准确地答出,最后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笨丫头和我在一起后变得好聪明!” 赞扬我还顺带捎上自己,可真够皮厚的! 他拉着我坐下,试了几声吉它音,“想听什么?” “天空之城。”我轻轻地吐出四个字。 优美伤感的曲调,动人心弦的音律,华丽地流泻出,催人泪下。 我隐着眼底的湿意,心头微颤。妈妈,愿你在天空之城幸福,如果可以,请也默默祝福我!直到今天,我才幡然醒悟,你一定不希望看见我再继续消沉下去吧? 庄行云一直将我送到家门口。 “你走吧。” “不给个离别吻吗?”他可怜兮兮又带着期盼的开口。 我脸色一正,就听他立刻讨饶:“知道了,你还没答应我嘛!” 他上前一步,在我额上印上一吻,快速地说:“你不给我,那就由我来吻你好了。” “庄行云!”我又羞又怒,这是在我家门口欸,来来往往会有多少双眼睛看见啊! 他一溜烟地跑开,声音欢快地传来:“夏若曦,以后我会天天亲你的!” 讨厌鬼!自大狂!厚脸皮! 我一路腹诽着摸索回了屋。 夜晚,我经过外婆门前时,忽然听见屋里外婆和琴姐在聊天,像是提到了我的名字,便驻足聆听起来。 “曦曦真可怜,妈妈离开了她,眼睛又失明了,本来这么聪慧早熟的孩子,现在却沉默寡言。”琴姐惋惜地边说边叹息。 “这都是命,”外婆咳了几声,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得知妈妈去世的噩耗,更是卧床不起。“不过曦曦性子里带着倔,只要她肯走出,终有云朗气清的一天。” “还是老太太看得透彻,您同意庄行云接近她,也是为了让她早日走出吧?” “行云这孩子,看上去桀骜不驯,却是个至情至性的真性子,感情真挚热烈,像一团火,能焐热曦曦这个小冰块。不过,我确实存了个私心,万一曦曦眼睛没法复原,现在既然有男孩子明知她这个情况,还待她这般,就先好好珍惜着。这事,不知道明宇他会不会赞同﹍﹍。” 余下的话,我没再听下去。回到屋里,我依在床头,怔怔地出神。 想不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人,累及他们为我神伤和筹谋。也许,是到了我该真正走出来的时候了。 接下来几天,庄行云天天都会来找我,我们要么开着摩托车去兜风,要么静坐在海滩上数贝壳,而我俩共同最爱的地方当属那间音乐器材室。 他给我弹唱五月天的《天使》,beyond的《喜欢你》,凡是能想到的好听的情歌,他都会信手拈来唱给我听。 “夏若曦,我的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他忽然问道。 “哪有人主动讨要东西的?” “其他人送的我不稀罕,就想要你送的。”他嘟囔着说,居然让我听出了几分紧张和羞涩。 “什么时候?” “下周六。” 我一算时间,“扑哧”乐了,“原来你是想让我庆祝你儿童节快乐呀!” “不许笑我!”他伸出魔爪挠我痒痒,我禁不住几下折腾,笑开了怀。 渐渐地,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问:“庄行云,你怎么不说话了?” “若曦,你笑得真好看,我﹍﹍我,”他哼哼唧唧了几声,低着嗓音说:“我想吻你,可以吗?” 我的脸一瞬间爆红,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可以,我还未成年呢!以前被你偷袭了几次,我大人大量就不计较了,既然现在我们成了朋友,你不可以再做违背我意志的事。” “那﹍﹍好吧。”他恹恹地答应了,却又轻声嘀咕:“我真是笨,怎么把自己给套住了!” 因为之前我同意和他交往时,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大家做朋友,而不是男女朋友,更不能不经对方同意就动手动脚﹍﹍,否则就绝交。当时他虽然认可了,却很郁闷地挑刺:“你这明明都好几个要求了!” 可自那以后,他真的对我规矩了很多,不再亲啊抱的了。 “庄行云,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儿童节我就送你一份独创的礼物好了。”我大方地说。 “真的!”他一蹦老高,接着捧住我的脸“吧唧”一口。 “你!”我红透了脸,遂捂着那半面滚烫的脸颊,羞恼地喊道:“说话出尔反尔!” “嘿嘿,一时得意忘形了,对不起啊!” 这样的他,我终是没狠下心来同他绝交。 ﹍﹍﹍﹍﹍﹍﹍﹍﹍﹍﹍﹍﹍﹍﹍﹍﹍﹍﹍﹍﹍﹍﹍ “六一”儿童节那天。 庄行云将云城以情调著称的“转角”酒吧包下,邀上了他的同学朋友一起。 一个晚上又是唱又是跳,好不欢腾。我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性子,难得在这么热闹的环境里,居然没有反感,是因为身旁有个他吗? 凡是来敬我的酒,都被他一一挡掉了。 喝到半醺状态,他贴在我身边咬耳朵:“我的礼物呢?等得我好心焦!” 我嫣然一笑,从身旁拿起一个大家伙,对他说:“送我去台上。” 他牵着我的手从沙发上站起,小心翼翼地避开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和果壳。 可能他私下里和所有朋友都打过了招呼,所以大家对我看不见没有表现诧异或者好奇,个个都很友好,当然,章小锦不在受邀之列。 我在麦克风前坐下,将大提琴放置身前。 “我为大家演奏一首自编的曲目,名字叫《云端》。” 浑厚丰满的音色,抒情开朗的曲调下,蕴藏着优美而复杂的感情,我轻轻启唇开唱: “我是晨曦,你是行云 当温暖的阳光穿过云端 组成我们明亮的世界 你用你的眼睛带来希望 我用我的歌声驱走烦恼 不再孤单不再彷徨 牵着你温暖的手 看花瓣飘零听潮起潮落 有多少心中的承诺 一起去经历和完成” 最后一个音萦绕不散,四周却鸦雀无声。 直到有人率先鼓起了掌,大家才像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纷纷热烈鼓掌。 “小嫂子人长得美!琴拉得好!唱得也好听!”一人扯着嗓子嚷嚷,过后就听他“哎呦”一声,接着抱怨:“默飞哥,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行云说过,以后见到若曦不许叫‘小嫂子’,你忘了?” “他嘴上说不许,其实听我们这么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咦,云哥怎么哭了?” 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估计大家都像观赏动物一般地围着庄行云了,倒将我遗忘在了台上。 人群中,只听庄行云恼怒地大喝:“都滚一边去!小爷我这样刚毅的性格,像是会流泪的人嘛!” 我只想说,自己的听觉灵敏得过分,听出了他声音里隐藏的羞涩和哽咽。 他急忙上前来扶我,我假装不悦地说:“原来你不喜欢这个礼物,没被打动啊。” “怎么没有!”他抓过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你听,心跳得多快!但是我不能被那帮臭小子看笑话。” 坐回沙发上后,他的手还是不肯放开,紧挨着我,用只有我们俩听得见的声音说:“知道你刚才唱歌的时候,我有个什么念头吗?” “什么?”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5)危险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5)危险 “我以后孩子的名字就叫‘云端’!” “庄行云!”我感觉到自己的面颊像火烧般滚烫,“谁要和你生孩子?” 他“赫赫”开怀地笑个不停,“我说我的孩子,又没说让你生,你这么气急是不是想做我孩子的妈?” 这下,我彻底恼羞成怒了,伸手就在他身上乱掐乱打。 “好了,乖,咱不闹了!”他用双臂将我围在怀中,低声说:“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眼睛看不见会容易忽略周围的人,我这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 默飞用了无生趣的口吻抱怨着,“行云,你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虐死单身狗了!” “是啊,云哥,喂我一包狗粮!” “云哥,我也要!” 庄行云豪爽地一挥手,“在座所有人今年的狗粮我都包了!” “啊?要不要对我们这么狠啊?” “就是,我还打算明天也去找个妹子结束单身呢!” 庄行云“啧啧”两声笑,“晓峰,我家若曦的样放在这儿,你明天能找到这样的妹子,我跟你姓!” “太虐心了!默飞哥,云哥现在就是个重色轻友的货,你咋没想过篡位呢?” “篡位咱不想,”吴默飞忽然幽幽地唤我一声,问道:“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没有。” “表姐或者表妹?” 我还是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小叔如果结婚,可能就快了。” “哎呦,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哀嚎声四处响起。 在一片欢闹中,我们一边吃蛋糕,一边扔着玩。每次有人往我这儿恶作剧,庄行云都将我护在身后,以至于我闻着他一身香喷喷的奶油味。 “身上腻死了,回去得好好洗个澡。”身边的他,一直浑身不自在,“这群坏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谁要你总刺激他们,引起公愤了吧?”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就是忍不住要炫你,谁要咱小丫头这么讨人喜欢?你没看见他们那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神,好在小爷我下手早。” “嗯?”我威严地哼了一声。 “说错了,是我们俩更有缘份。” “哼,”我想想,对他说:“叫出租吧,你可以早点回去洗澡。” 因为今晚会喝酒,他没开摩托车出来。当然聪明的我,自然知道他更想和我享受走回去的时光。 他果然回答:“今晚的月光很美,星星也很明亮,身边还有个刚对我唱过情歌的小丫头,这时候赶回去洗澡睡觉的那是傻子!” “那首才不是情歌好吧?”我正辩解着,忽然他的脚步一顿,然后将我往身后一拉。 我正暗自纳闷,就听见一个孟浪又阴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两个人好兴致啊,不如带上我,来个3p?” 是倪天寒! “不不,我改主意了,对着你庄行云的这张脸,我会没兴致,不如你把妹妹让给我,我送你两个不差的妞,怎样?” “我说过,我的人轮不到你肖想!”庄行云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呵呵,可我就只对你的人感兴趣,这可怎么办呢?”他特意加重了“你的”这两个字。“庄行云,你眼光不错,没要那个送上门的章小锦,这个妞多水灵啊,一看就是连小手都没让男人碰过的小嫩芽。女人嘛,送的不如追的,追的不如抢的。” “倪天寒,想从我手上抢人,得先问问我的拳头!”他猛一推我,“快往回走,别停留!” 倪天寒冷飕飕地说:“你们几个好好招呼这小白脸,我去教教小嫩芽怎么伺候男人!” “大哥,放心去,玩得嗨一点,我们解决完这小子,也来尝个鲜。” 庄行云嘶吼一声,冲了过去。 他一动,我立刻往来时的路上跑。 好在身后只听到对方的惨叫声,没有他的声音。 可是一个瞎子又能跑多远呢? 没一会儿,我就被追过来的倪天寒揿倒在地。 他大力撕扯着我的裙子,吓得我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尖叫。 “你放开她!”庄行云在不远处声嘶力竭地吼道。 倪天寒手中一停,回头一看,“有两下子,把我的人都打倒了,不过要看是你速度快还是我的手快?”他话音一落,一个尖尖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喉咙。 “不要!” “你说我如果在她漂亮的小脸上划上两刀,你会不会心疼?” “不要伤害她!她只是个无关的人,有什么你尽管冲我来!” “好,小三小四!”倪天寒一声喊,我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果然,他接着说:“操家伙,把这家伙的腿打断!” “不要!”这回是我情不自禁地喊出口,“庄行云,人命关天,他不敢拿我怎样,可是你如果倒下了,谁来保护我?” “若曦!” 倪天寒阴恻恻地笑了,“难怪这臭小子这么在乎你,有点胆识,我看着都有点不想放手了,不过,他的苦头还是必须得吃!” 我的脸上猛地一痛,嘴里的腮肉被牙齿磕出了血,只觉得脑子昏沉沉一片,迷糊中是庄行云惨烈的呼喊声。 “怎样?这一巴掌让你心疼了吗?” “妈的,倪天寒,有什么你冲我来,对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倪天寒甩手又给了我一记巴掌,我想自己两边的脸应该都肿了,可我愣是没吭一声,倒让他很是诧异的“咦”了一声。 “你别再动她,得罪你的是我,冲我来啊!”庄行云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好,这可是你要求的,先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 “你!” “怎么?不愿意啊?看来她在你心目中还没有你的面子大﹍﹍。” “噗通”一声,连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想他跪下的力道有多重。 可是还没等他下面的动作,我就听到一声声棍棒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响。 “庄行云!”我大声喊道,“你们别打了!” 我身上的倪天寒冷冷地下令:“给我狠狠地打,看他下次在我面前怎么嚣张!” 我只听见棍棒落下的声音,没听见他哼一声,他颤着音安慰我:“若曦,别担心,这几下我受的住。” “受的住是吗?小三小四,你们是晚上没吃饱饭?人家嫌你们下手太轻了!”倪天寒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像是魔鬼。 我哭得不能自已,这傻瓜,这时候逞什么英雄,赶紧服软啊! 好在,预想中的警笛声由远而近。 “老大,警察来了!” “算你小子走运,撤!”那群人一溜烟跑了。 我急忙向庄行云连走带爬地过去,他趴在地上,我摸到了他嘴边吐出的鲜血。 “庄行云,你怎样了?你不要吓我!” 一只颤巍巍的手,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我没事,若曦,你听我的心跳。” “唔———。” “是你报的警?” “嗯。”是我。 一开始察觉到危险,所以趁倪天寒和庄行云在对话时,我用手机拨出了两次号码,一次用手指敲出三短三长三短的音,一次摸索出两个简单的字“救命”发了短信出去。 “聪明的丫头。”他轻声说完,脑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庄行云!行云!”我捧住他的脸,被无边的恐慌所包围。 他不会有事的!我不允许!妈妈为了救我离开了人世,我不能让另一个爱我的人就这样死去! ﹍﹍﹍﹍﹍﹍﹍﹍﹍﹍﹍﹍﹍﹍﹍﹍﹍﹍﹍﹍﹍﹍﹍ “若曦,我这里疼,你帮我揉揉。” “若曦,我这里也难受。” “若﹍﹍。” 我俏脸一板,故意冷着声音轻斥:“庄行云,你是不是皮痒痒?折腾我很好玩是吧?” 从这家伙醒来,就一直哼哼个不停,不知在闹哪样! “不是折腾你,是你离我太远了,能不能靠近点?” 我摸索到床边坐下,“现在好了吗?” “还是远,躺我身边吧。” “得寸进尺!”我虽然口中骂着他,心里却存着万分欣喜。 送往医院时,他已经昏迷了,把我吓得魂不守舍,只好把琴姐他们都叫过来帮忙。 医生说他年轻身体底子好,虽然伤势重,但好在都是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只要调养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庄行云不愿意通知他的姑姑,怕她担心,所以我只好整天在医院陪着他,琴姐负责我们的伙食。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6)突变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6)突变 因为我的口供,倪天寒他们后来被警察抓了起来。我这才知道,我和庄行云会在路上被他们拦截,是因为章小锦把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他们的。 对此,庄行云的朋友们对章小锦实行了“追杀令”,逼得她最后转去了其他的学校。据说,在新的学校,她一样会受到排斥和打压。 “丫头,好在你没事,否则我没法原谅自己!”他握着我的手,懊恼又万幸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倪天寒本来是冲着我来的,知道你是我的软肋,所以才会拿你开刀。” “庄行云,朋友难道不该有难同当吗?如果我不在,这次即使你打赢了他们,下次他还会找上你,所以有时候拳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说得对,以后你要时常督促我,我一切都听你的。”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轻风细雨。 我的脸霎时一热,却也没有反驳他,想了会,鼓足勇气对他说:“行云,我想‘看看’你。” 我的所谓的“看”,就是用手去触碰。 当手指摸过他饱满的额头,英挺的剑眉,斜挑的凤目,他调皮地在我的指下不停眨眼,长长密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拂过我的掌心,弄得我痒痒的。 再接下来是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是他弧度分明的薄唇。可恶的人一口含住了我的手指,湿漉漉软滑的舌尖戏弄着我的指尖。 我羞恼地一下缩回了手,“你干嘛?” “香喷喷的小手在我脸上滑来滑去的,引起了我的食欲。” “你是想说我的手像泡椒凤爪?” “我没这么想,就觉得像椒盐猪蹄。” “庄行云!”我怒喝一声。 “我错了,开个玩笑,别生气。” 得,跟这厮想生气也不成,他惹人惹得勤,可认错也快。每次还没等我气劲上来,他就先低头示弱了。 对于此人的无赖行径,我曾向吴默飞抱怨,熟料对方大惊小怪地控诉:“若曦妹妹,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行云在其他人面前那是宁流血也不认错的主!”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甜滋滋的。 认识了庄行云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变得更真实了,以前为了维持“天才少女”的形象,在公共场合无时不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现在回想才察觉那时活得有多拘束。 “丫头,你还没摸完呢。” “好了啦,我知道你长什么样了。” “身上呢?你没摸怎么知道我身材棒不棒?” “去你的!” “我长得帅吧?” 我沉思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说:“挺普通的,和所有人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夏若曦,你刚才肯定没有好好摸,重来!”他说着拉住我的手,作势往自己脸上按。 “我不摸了!” “再摸一次!” “哎呦喂,听听,这对话真劲爆!大白天的摸什么呢!”这调侃的声音是严晓峰的。听上去有好几个人的脚步进了病房。 吴默飞笑着说:“兄弟几个担心你的伤势,怕你躺在病床上无聊,结果发现是我们多管闲事了。” 庄行云闷闷地说:“有点眼色就不该露脸。” “得!咱还是撤吧,省得碍人眼。” 我急忙抓住一个人的袖子,“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上午的时候还提到你们怎么没来呢,你们先坐,我出去会。” “需不需要派个人陪你?” “不用,我就在走廊上散散。” 我摸索着出了门,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行云,你这哪门子修来的福气,找到这么懂事可人的小丫头。” “宝贝就是要下手快。” “呵,你就继续拉仇恨吧!对了,若曦妹妹的眼睛还有没可能治好了?” “不知道,我会想办法﹍﹍。” 我缓慢地往前走,他们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 忽然,我对生活再次有了憧憬,不管最终结局是不是完美,至少有人牵挂的滋味很不错! 庄行云在医院里住了没两天就嚷嚷着要出院,正好他的姑姑也打电话过来询问他的行踪,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只好给他办了出院手续,然后一同来到他的家。 “我姑姑是企业高管,很精英范的,就是太女强人了,所以把男人都吓跑了。” “那她还是单身?” “没结婚,男朋友应该有。” 我无心挖掘别人的隐私,就没再问。 他的姑姑果然如描述的果断和强悍,一见到行云就拎着他的耳朵质问:“臭小子,这两天死哪儿去了?” “疼疼!小姑,你让我在女生面前有点面子呗!” “哼,坦白交代去哪儿鬼混了?” 行云连忙将我往前一推,“夏若曦,我的好朋友,她眼睛受伤了,这两天我在她家帮她温习功课。” “小姑娘,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只好硬着头皮替他圆谎,“是啊,因为车祸,我落下几个月的功课,所以就请行云帮忙了。” “你在哪所学校?” “z市女中。” 我随口回答,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动静,不禁有些纳闷。 好在行云打破这宁静的气氛,径直问道:“小姑,你总盯着若曦看干什么,不会是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吧?我和你说吧,若曦只喜欢我这样的直男。”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庄行云,你皮痒是不是?” 我和小姑同时出言斥道,引来他的抗议:“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原本就有个恶婆娘,现在又多了个小辣椒,还有没有我的活路了!” 我被他夸张的语调所逗乐,却敏感地察觉到一旁小姑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我身上。 晚上,我被行云留下来一起用了晚饭。令我惊异的是,一桌的菜居然都是行云烧出来的,而且色香味俱全,虽然我看不见“色”,但知道肯定不会差。 “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厉害!” “那是,小姑是家务白痴,如果不是我照顾她,她早就饿死了。” “臭小子,又在说我坏话?” “小姑,也不是我要说你,女人嘛,还是应该贤惠点,才讨男人喜欢。” 他的小姑转向我说:“若曦,行云在对你提要求呢!” “没有!”他急忙申辩:“我家若曦的玉手是拉大提琴的,不能被这些俗事弄粗糙了,以后家务活都是我包,我负责挣钱养家带孩子,若曦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我的脸颊滚烫,偷偷掐了一把他的腰,羞恼地说:“瞎说什么呢你!” 谁是你家的了?什么家务活带孩子,想得可真够长远的! “啧啧!臭小子,你这意思,就是认定若曦了?” “嗯,我庄行云非卿不娶!”他郑重的落下誓言,将我们都怔住了。 之后的每天,他都会抽时间陪我,开始帮我补习功课,陪着我练琴。 听他表白了心迹后,我没有觉得别扭,反而在和他相处时无形中多了一丝甜蜜。 我想,我也是喜欢他的吧。 可是,在这种被在乎,被珍视的感觉中浸泡得晕乎乎的我,忽然发现,他对我生疏了起来。 连续三天都没有来找我,一个理由都没给。 我在忐忑不安中煎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终于,我还是下决心去学校找他,可是让人代传后,出来见我的居然是吴默飞。 “若曦妹妹,你走吧,行云他说不想见你。” 我踉跄地退后一步,“为什么?” “他说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他要专心高考,没工夫再陪你了。”大概吴默飞觉得这样说有些残忍,又加上一句:“要不你等他考完了再来找,我这里替你再打听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不用了。”我凄然的摇头。 我不相信他是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前不久他才对我说的,非我不娶!这么重的誓言,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外婆,琴姐她们都发现我日渐消瘦,问我原因,我只说是胃口不好。 终于等到了高三放假,我直接去了庄行云的家,却只迎来了他的小姑。 我黯然神伤,“行云还是不在吗?” 她叹了口气,说:“他和同学去承德避暑山庄玩了,可能一周后才会回来。” 我频频点头,强忍着没有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来,“好,我知道了。” 我默默地转过身。 庄行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以为我瞎了,我就不知道你站在二楼的窗口痴痴地盯着我看吗?失去视觉的人,其他感觉会异常敏锐,你到底懂不懂?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7)沐风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7)沐风 “若曦,”他的小姑在我身后将我叫住,“你们俩不适合,虽然现在会有些不能适应,总比以后分开的时候痛苦要好很多。” 我抿住嘴角,坚定而固执的抬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适不适合,我想亲口听他说!一周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在海边等他,是向我解释原因还是放弃我,由他来决定!” 我转身扶着司机的臂膀离开,那两道灼烫的视线一路伴随着我。 因为失眠和没胃口,我瘦了一大圈,在七月的酷夏居然还得了感冒,把家里人心疼得不行。 到了那天,我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裙子,让司机送我去了海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始终都没有出现。 “轰隆隆”一声惊雷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珠垂直地砸了下来,将我淋了个透彻。 “小姐,回去吧!雨太大了!”司机忠叔拼命拉我,被我用力甩开。 “忠叔,你别管我!就让我任性这一次,我想求个明明白白!” “这﹍﹍。”他被我的坚决所打败,只好往我手里塞了一把伞,“小姐,你就是等也得拿着伞,我去车上。” 等他走后,我将伞扔到了地上,抬起头任倾盆的大雨狠狠地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 “庄行云,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今天如果你不出现,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喃喃地自语。 头好晕眩,身上开始发烫,可是我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不相信,他会前后判若两人,那个桀骜不驯,却深情如斯的少年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也许,此时他正躲在某个地方在观察我,如果我坚持站在雨中,或许他会心疼,然后忍不住跑出来,一边用衣服将我裹住,一边口中怪责:“丫头,你不乖,为什么要淋雨﹍﹍。” 我臆想着,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期待他的出现。 可是,他没有! 最后我终于抵不过身体的虚脱,倒在潮湿冰冷的沙滩上,他也没有再出现! ﹍﹍ “医生,我女儿怎样了?”模模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高烧不退,感染了肺炎,需要转到大医院住院治疗。” ﹍﹍ “明宇,你带曦曦回z市吧,她的病因在这里,只有离开才能更快的痊愈。” “妈,怎么回事?” ,“唉,是我的错!﹍﹍如果曦曦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佩珊啊!” ﹍﹍ 就这样,我被爸爸带回了z市,因为连续的高烧昏迷,我并不知道,那个负了我的少年,那天是被他的小姑锁在了房里。等他赶到海边,我已被人救走,送往了医院。 而当他得知我第二天就离开了云城后,心急火燎地赶到外婆家,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希望得到我的音讯,可是没人理他,最后他同我一样昏倒在雨中,被吴默飞扛去了医院。 我躺在z市的病床上,两眼空洞的睁着。从醒来,我就变得比离开z市时更加的沉默。 身体在逐渐复原,爸爸开始给我安排家教老师,辅导我的学习。因为我的情况,已不能正常上学,而去盲人学校,他也不舍得。 我的生活趋于平静,那一场春末夏初的青涩情事,就像点在我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不痛不痒,却印记难消。 以前,妈妈陪我在美国读书,爸爸忙于事业,虽然时不时地来看我,我和他终究有点生疏。 倒是我这一病,他将手中的工作都停了下来,单陪着我,我们父女俩的感情也升温了不少。 就在我以为爸爸会是我今后唯一的依靠时,家里迎来的新客人,将平静的格局再次打破。 “曦曦,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爸爸牵着我的手,温润地说道:“我的女儿夏若曦,今年十七岁,斯芙兰阿姨和她的儿子斯沐风,以后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若曦吗?”一双柔软细腻的手将我包裹住,“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无礼地挣脱了她,尖锐地冲着他们喊道:“我的眼睛瞎了,下人照顾我就可以,斯阿姨你是下人吗?” “我﹍﹍。”她哑然失语。 爸爸的声音传来,“曦曦,别胡闹,你是女孩子,需要一位温柔的女性来指导和陪伴你成长,这个角色爸爸没法替代,所以为你找来了斯阿姨,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 我冷冷地笑,心底的冷却蔓延至全身。“为我找的?你以为我会愿意妈妈的房子被其他女人占据吗?还有他的丈夫,我的爸爸,从此被其他人分享掉!妈妈才离开我们多长时间,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你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夏若曦!”他一声严厉的怒喝在客厅回响,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大吼大叫。 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他:“夏明宇,我恨你!” 那一次争吵没有改变什么,斯芙兰母子照旧在我们家住下了。 我只能说,斯芙兰这个女人涵养太好,任我对她的殷勤冷淡相待,她依然我行我素。 而另一个涵养好得出奇的是她的儿子,斯沐风,十九岁的年纪,待人谦逊有礼,深得我爸爸赞赏。 一番比较下来,我就成了野蛮骄纵的小丫头。 “我觉得曦曦很可爱啊。”斯沐风的声音永远都是温文尔雅,听上去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我却觉得很刺耳。 这一对母子,在我爸爸面前不断示好,无非就是图我们的家产,还有我爸爸这个人。谁叫我爸爸虽然人到中年,还是风度翩翩呢!妈妈不在了,这些狂蜂浪蝶自然就围上来了! “不用你说我好话!”我不屑地说,心头压着一团火。 “曦曦,要懂礼貌。” 我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又听爸爸说道:“斯阿姨是有名的钢琴家,经常出国演出,沐风年纪轻轻在钢琴演奏上已经拿过几次奖,你是学大提琴的,在音乐上,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斯芙兰对我说:“我听明宇介绍你,还特地在网上查了,想不到曦曦才十七岁居然有这么深的音乐造诣,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冷嗤一声,“我一个瞎子有什么前途?” “夏若曦,好好说话!”爸爸出言训斥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整天阴阳怪气的!” “明宇!” “我说错什么了?还是大家闭口不提,我就不是瞎子了?”我将餐布往桌上一扔,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在家里,我可以不用盲杖也能熟悉地找到每样东西的方位。在我的脚刚刚跨上楼梯第三个台阶时,客厅里忽然飘来了悠扬浓郁的钢琴声。 那首曲子耳熟能详,是最能打动我心扉的《天空之城》。 我的脚步停驻在了台阶上,静静地听着一个个扣人心弦的音符流泻而出。我可以讨厌这些人,但是音乐是无罪的。 一曲弹完,我还沉浸在余音中未回过神。 斯沐风已走至我面前,轻声说:“曦曦,我想做你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我冷淡的回绝。 熟料,他并未生气,只是好脾气地笑笑说:“那我们就用音乐交流吧。” 夜晚,当我靠在枕头上,脑子里仍盘旋着他温和清润的嗓音,觉得心情有点烦躁,便下楼去喝水。 厨房里发出的轻微声响让我警觉,“谁在那儿?” “曦曦,是我,沐风。”他走进我,身上带着干净好闻的柠檬味,可能和他用的沐浴露有关。 啊呀,我想那么多干什么?为了掩饰我的心慌,故意用不甚友好的态度对他说:“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那里,想吓人吶!” “没有,我开着灯,不会吓到人。” 我的脸色一变,“你在嘲讽我看不见!”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曦曦,你太敏感了,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想成为你的朋友。” 我冷笑起来,“朋友?几个月前,有个和你同岁的少年也说要做我的朋友,等我将真心交付到他手中时,他连鬼影子都不见了!我为什么还要相信别人?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同情也好,可怜也好,我统统都不需要!” “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他没办法出现,让你对他产生了误会。” “斯沐风,你一直都是用这么善意的目光去看人的吗?” “不是,我会分辨,”他靠得离我更近了,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发顶,“因为曦曦很美好,我想没有人舍得真正地伤害你。” 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也叫美好? 我想冲他发火,或者再用冷漠的态度对他,可是为什么喉间哽住,话也说不出一句?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8)放弃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8)放弃 “因为佩珊阿姨走了,你封闭了自己,因为眼睛看不见了,你想要伪装成坚强,因为你的真心受到伤害,所以变成了小刺猬,”他的手指划过我湿湿的脸颊,“可是你忽略了你的内心,在我们面前,你不需要强大。如果你对叔叔依赖一点,我想他会很开心的。” “他现在已经被你妈妈迷住了,哪还有闲工夫注意我啊!”我酸酸地说。 斯沐风长叹一口气,“谁告诉你,叔叔被我妈妈迷住了?他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从未有过逾矩的举动。” 我大吃一惊,“他们没住在一起吗?” 他笑了一声,“你这么敏感居然没发现?他们俩一个住二楼的主卧,一个和我一样住在三楼的客房,你真的太不关心你的客人了。”他话音一转,很直接地告诉我:“要说我妈妈被叔叔迷住了还差不多。” “你在给我打预防针,暗示他们迟早会在一起。” “你又敏感了,”他轻轻一叹,“他们会不会在一起我不能预测,我只想告诉你,叔叔很爱你的妈妈,如果有一天他俩在一起了,受伤害的只会是我妈妈。” 我被他绕弯了脑子,不太理解成人的感情世界。 当然后来某一天我恢复了视力,见到了斯芙兰,才终于明白斯沐风的意思。 经过那晚无意中的闲聊,我对爸爸和他们的态度有所改变,当然回报我的也是他们的惊喜,和更友善的对待。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很微妙,当你敞开心扉了,就会发现身边的人和事不再面目可憎,相应的心情也会开朗很多。 每次吃完晚饭,斯沐风都会为我们弹奏几首钢琴曲,让我们在轻松的环境下交谈,他的演奏技巧已不亚于斯芙兰。 “曦曦,阿姨做的红豆沙要不要来一碗?”斯芙兰拍拍我问道。 我愉快地点点头,“好啊,谢谢。” 等她离开,爸爸欣慰地对我说:“我家可爱懂事的小淑女又回来了。” 我依着他的臂膀,撒娇:“因为我发现你还是我的爸爸,没有被其他人抢走嘛。” “小傻瓜!”他宠溺地点着我的鼻尖,声音却有些哽咽,“爸爸怎么会被人抢走?让你误会和难过,是爸爸做得不好。” “来来,每人一碗,尝尝我的手艺,不过当心烫。”斯芙兰随后将一只带勺的碗放进我的手中,细心地叮嘱:“曦曦,你的这碗阿姨用冷水镇过了,应该不烫了。” 我莞尔一笑,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后来,他们各自回房,给我和斯沐风单独留下了空间。 “曦曦,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的真心。” 我静默了一会,“其实要说感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的劝解,我还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也不会发现,原来我不仅没有失去,还会得到更多。” 他温暖的大掌轻轻抚过我的发,我发现自己还挺喜欢他的亲昵举动的,当下心中一动,笑着说:“我没有哥哥,以后你就做我哥哥吧?” 他却没有吱声。 我继续兴奋地想象着,“如果以后我被人欺负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我会让我哥哥修理你’,怎样?多我这个妹妹也不差啊。” “曦曦,你不会被人欺负的,我也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可是,我不做你的哥哥,只想做你的朋友。” 我不明白,哥哥不是比朋友的关系更近一层吗? 看着我满脸的困惑不解,他有些羞涩的开口:“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我的想法了。” 后来我才知道,朋友前面加个字会变成比哥哥更亲密的关系。 斯沐风以优异的成绩如愿考上了音乐学院,全家都很为他高兴。可是这份喜悦仅维持了三天,就被打破。 “什么?你为什么要申请转学?”一向温柔可亲的斯芙兰,难得的声音尖锐高亢,似对儿子的改变不予理解。 “我发现自己只是喜欢音乐,不想让它变成职业,而我的志向是当医生。” “我不同意!” “妈,你不要剥夺我的喜好,好吗?” “你这个喜好为什么以前从未听你提过?” 许是敏感,我总觉得斯芙兰话外之音是针对我。 斯沐风坚定地说:“每个人都是会改变的,因为我得到了录取名额,才意识到它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斯芙兰还想说什么,被爸爸打断了,“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你先冷静一下,沐风你自己也要慎重考虑,一个选择会影响人的一生。” “叔叔,我知道。” 斯芙兰将我拉去餐厅,低声询问:“曦曦,这两天你和沐风接触比较多,有没发现什么异常?是什么影响了他这个决定?” 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们就是聊聊音乐,然后谈到了大学生活,说实话,他这个决定我也觉得挺突然的。” 从我这儿没有探听到什么,斯芙兰失望地走了。 我正要举步,忽然想到昨晚和沐风在一起时,他的失态。 当时,我们正在看电视。 当电视里传来女主播的声音:“今天,市里举办了朗月的画展,他的人物肖像画惟妙惟肖,获得了一致好评,当场就有几幅被人高价买走﹍﹍。” 我脸色铁青的“啪”把电视关了。 “曦曦,你怎么了?” “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可他是﹍﹍。” 我恨恨地说:“再著名的画家又怎样,如今只是个声名狼藉的罪犯!他酗酒,杀人,是个道貌岸然的刽子手!” “杀人?谁?”沐风震惊万分地问道。 我抹着眼泪,愤怒地说:“如果不是这个人,我妈妈就不会死,我的眼睛也不会瞎!” “什﹍﹍什么!”他失态的从沙发上站起,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双肩,“曦曦,你有没弄错?真的是他?” “是!你可以到他现在被关押的监狱去查,看他是不是因为一月份的交通事故,酒驾撞人逃逸被抓捕的!” 他的双手从我肩上滑落,然后了无生气地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再说。 我理了理思绪,心想,昨天的插曲和今天他的决定有什么关系?那个朗月可能是他的一个偶像,心中完美的形象崩塌,所以才造成他那样的失落吧。 趁着大人不在,我偷偷问他:“你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对于我,他没有隐瞒,“曦曦,我想治好你的眼睛。” 我讶然地张大嘴巴,“我的眼睛和你不去音乐学院有什么关系?” “我申请转到医科大学,如果这几年你的眼睛一直治不好,我希望是自己让你恢复视觉。” 这一刻,我只觉胸口酸涩难当,眼泪不自觉地涌了上来,“你真傻,我的眼睛能治好就治,不能治好就随他去呗,反正我已经习惯黑暗了。” “不好!”他一把将我拥至胸前,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曦曦,你的眼睛那么美,怎么可以无神?我要让它明亮得像两颗星星!你等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还能说什么? 第一次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感动得没有抗拒 “沐风,我相信你。”我满含了泪笑着说。 关于他的这个想法,沐风再三叮嘱我要保密。我知道,他是怕斯芙兰因此和我产生嫌隙。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斯芙兰最后只好妥协,达成了他的心愿。 医科大学不在z市,沐风整装了行囊后,离开了家。 斯芙兰也开始了世界巡演。 爸爸的工作日趋忙碌。 所有人都这么努力上进,我终于不再消极地懈怠,不仅积极地学着各门知识,也没有放弃大提琴的深造。 我成了音乐学院唯一一名身有残缺的走读生,能得到这一机会,是靠斯芙兰的帮忙还有我之前辉煌的成绩。 “夏若曦,你哥哥来看你了!” 琴房,坐我身边的同学轻轻推了推我。 我欣喜地站起来,拄着盲杖朝门外走去。 听到身后的女同学们窃窃私语着。 “夏若曦的哥哥好帅!” “是啊,就像王子一样,玉树临风,每次见到他,我的心都砰砰乱跳﹍﹍。” 我的手旋即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若曦。”四年过去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沐风。”我莞尔一笑。 被他牵着,走在学校的树荫下。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9)表白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9)表白 “沐风,阿姨说因为你的成绩优异,已经被京城的几家大医院录用了。”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已经申请回z市的中心医院,明天就可以去办理入职手续。” 我的脚步一顿。 这四年,他每逢假日都会回来看我们,带着我吃喝玩乐,我们的感情也越发深厚,不亚于亲兄妹,至少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起初我凑着打趣他在学校怎样受女生追捧,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嫂子云云,他仅是沉默以对。玩笑开得多了,有一次出游,他终于忍不住将我按在树上,湿润柔软的嘴唇覆住了我的。 我一时震惊地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脑海中一片空白。从没想过,沐风对我是﹍﹍。 他吻我的时间不长,也没有深入,只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亲吻,却让我方寸大乱,脸颊滚烫。 “沐风,你﹍﹍。” “我在等你长大,曦曦,”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温热的呼吸悉数轻吐在我的脸上,与我的交缠在一起,“这样的吻,还是哥哥对妹妹吗?” 我羞涩地说不出话来,只听他继续说:“从我第一次见你,你站在楼梯口扶着栏杆,高傲清冷得像个公主,虽然对生人一脸排斥,浑身带着刺,却美得惊人,又柔弱得像一朵空谷幽兰,让人顿生保护的***。” “曦曦,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可是一直不敢说,怕把你吓坏了,而且当时你对我充满了防范,我只有慢慢地进驻你的内心。” 他的手掌托起我恨不得埋进胸前的下巴,在我耳边缱绻地询问:“现在,我能不能在朋友的称谓前加个‘男’字?” 我轻咬下唇,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的深情我唯有同样回以深情,才能报答他的痴心守候,可是﹍﹍,我的脑海里为什么浮现出一个清冽的声音“夏若曦,你的心房能不能为我打开,让我陪你?从此后,让我做你的眼睛!” 我闭了闭眼,将那个深埋在心底近五年的声音再次掩埋。那个说要做我眼睛的男生,那个说非我不娶的男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沐风,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当你是﹍﹍,这个改变来得太突然,能不能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慌乱中,我随便扯了个借口。 “当然!”他将我拥入怀中,郑重地说:“答应你的,我也要做到,治好你的眼睛,才是我追求你的资本。”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能将他对我的好,单纯地理解为“友情”或“亲情”,再也不能坦然自若,因此不免有了一丝尴尬。 好在,除了那次表白,他没有再说那类的话,大概是怕我有心里负担。 可是他注视我的眼神,和对我默默的好,还是被爸爸,斯芙兰他们察觉了。私底下,他们乐见其成,我和沐风就成了大人心目中理所当然的一对。 重回z市六年后,由沐风主刀,集齐中心医院的脑外科专家,眼科专家,对我进行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 一周后,当沐风亲手将裹在我头上和眼睛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拆开的时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沐风,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酥炸大虾。”我忽然开口。 这人,我再不分散他的注意力,估计他要被自己吓死了!真不明白,动刀的时候,他怎么能镇定自若的? “好。” 终于,我脸上的纱布被全部揭下,我的皮肤感受到了空气的凉意。在一片寂静中,我慢慢睁开了双眼,茫然地注视着周围。 “曦曦,怎样?”爸爸急切地问着。 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爸爸,你的头发怎么白了那么多?” 这句话一出,爸爸愣了好半天,然后才像猛地反应过来似的,眼含热泪地一把抱住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抬起眸子,注意到床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 他白净的皮肤如玉,衬得眉眼黝黑如墨,鼻梁挺秀,唇线柔和分明,俊逸拔长的身形,真正如我同学的描述“玉树临风”。 我冲着一脸希冀的他微微一笑,轻声说:“沐风,你好帅!” 他霎时笑了,那一刻唯有梨花绽放的情景才能媲美。 “曦曦。”一个熟悉的女声关切地唤了我一声。 “斯阿姨。”我笑着看过去,却愣住了。 那张脸分明和妈妈有四五分相似,只不过她比妈妈更懂得打扮,所以看上去更精致些。 直到这时,我才了悟沐风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意思,“叔叔很爱你的妈妈,如果有一天他俩在一起了,受伤害的只会是我妈妈。” 因为妈妈未曾从爸爸心上离去,所以长得和妈妈相似的斯芙兰就成了爸爸聊以慰藉的精神寄托,可是这对一个爱着他的女人又是何其残忍。 我向斯芙兰伸出手,她立即高兴的牵住了我。 “真好,还能看见你们大家。” 这是我最愉快的一次住院经历,有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有来自沐风情深意浓的温柔。 因为他经常腻在我的病房,最后全院都在风传,说斯医生的女朋友住院了,斯医生无心上班,只想讨女朋友开心。 这些还是负责我的小护士偷偷告诉我的,然后又透露了一个消息:“我们医院一半以上的未婚女性都心仪斯医生,特别是脑外科的梁家慧医生,那更是对他如痴如狂,爱慕成狂﹍﹍。” 小护士正眉飞色舞的讲着八卦,忽然发现沐风进来,便和我做了个鬼脸离开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沐风温暖的大手先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随后握住我的手,坐在我身边。 “怎么啦,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在看市中心医院英俊不凡,才干出众,迷倒一片女医生女护士的偶像男医生斯沐风!” 我的手被他的手掌捏了捏,紧接着就听他笑谑:“怎么听这赞美这么言不由衷呢?” “哪有,这些赞美可都是来自你们医院的,啊哟,一群小护士聊到你,那可是眼冒桃心,口流哈喇子,咱们家可出了一男神啊!” “那你呢?” “我怎么了?”我被他问得迷糊了。 只见他故意沉下脸,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之前每次我去你学校找你,那些男生偷偷对我献殷勤,以为我是你哥哥吧?” “呃﹍﹍。”我心虚的移开眼。 之前因为他到学校找我,引起轰动,大家以为是我男朋友,为了辟谣,我只好说他是我哥哥。从那以后,风向就变了,男生看到他格外热情,女生看到他嘛,简直是热烈了。 他揉着我才长出几厘米的小刺毛,笑了起来:“我们家的小女神,这下没话膈应我了吧?” 我扁了扁嘴,郁闷地嘟囔一句:“还小女神呢?小尼姑差不多。” “听说过吗?要考验美女的颜值,就是得看她光头的时候。知道吗,我们科的好几个女生都羡慕你这形象,打算也剪个小寸头呢。” “是不是真的?沐风,你就会哄我开心。” “我想哄你一辈子,曦曦,你愿不愿意?”沐风凝视着我,专注而深情,将我的心湖搅得翻天覆地。 还没等我回答,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个长相清甜的女医生,她看着我们俩亲昵的举止,得体的笑容僵持在脸上。 “斯医生﹍﹍我来探望你妹妹。” 我心里轻笑了一声,那个梁医生明摆着是来找沐风的,看我的理由大概是临时找来的。 沐风礼貌地回应:“谢谢。” 我笑着看向梁家慧,同样客气的说道:“谢谢梁医生,不过沐风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男朋友。” 屋内的两个人全都怔在当场,当然一个是面色苍白,而另一个则满面惊喜地瞪着我,全然没了往常淡然优雅的姿态。 “曦曦﹍﹍。” 我侧过脸,对上了他急于求证的那双眸子,“沐风,你不是之前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你吗?我的回答是愿意!” “曦曦!”他激动得无以复加,完全忘记这屋里还有外人,凑过脸将滚烫的吻落在我的额上,“谢谢你!” 梁家慧咬紧下嘴唇,悲愤地跑了出去。 我心中一叹。 ? 求收藏! 蝶舞的新文《锦绣前妻,婚龄999天》已开更,十月正式日更,请提前收藏关注,谢谢。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0)订婚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0)订婚 我心中一叹,真诚地说:“这个谢字,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在我残缺的时候,你没有嫌弃我,不仅给了我信心,还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才华和前途,沐风,你让我不知道拿什么来回报。” “傻瓜,做医生一样有前途啊!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和回报,把自己交给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奖励。” 他贴近我,柔和如云雾的薄唇离我仅两厘米的距离,“曦曦,可以吗?” 我红着脸,点点头。 他的吻温柔极致,将我当成了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缠绵悱恻,极具耐心,可是那一份生涩,却让我的心酸酸的。 沐风,这大概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吧?独独留给了我! 可我不是,我的初吻在十七岁那年的春末夏初,被一个叫“庄行云”的少年强行夺去,连带我青涩的初恋。 沐风,我不会辜负你,因为这六年一直是你坚守在我身边,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光明,我只有将自己交给你,才算不负你的深情!可为什么,心之一隅此时却空落落的﹍﹍。 一个月后,我出院静养。 半年后,庆祝我毕业的家宴上,斯沐风无比真诚地向我爸爸提出了订婚请求。爸爸和斯芙兰都欣然地同意了。 月下,他捻着我已长至肩下的秀发,斟酌地问道:“一晚上,你都很沉默,是不是对我的决定感觉突然,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抬起手,按在了他的唇上,“这时候,女生不是应该矜持些吗?早知道你喜欢我喜形于色,我就不用憋得这么辛苦了嘛!” 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薄唇,柔声说:“我的回答是,我很高兴。” “曦曦!”他动情地抱紧我,回以我一个深深的热吻,差点将我融化在他的怀里。 我们订婚的日期很快确定,就在十月初的周末一天。 那天,我穿着一袭樱花粉的长裙,头发悉数盘在头顶,粉色娇艳的花朵点缀着我的秀发,像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娃娃,惊艳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而沐风,一身白色的西装,风度翩翩,俊美无涛,他的英俊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的翻版。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许是我火辣辣的目光将他逗乐,在大家往大厅步入时,他将我牵住了。 “怎么了?” “让我仔细看看我最美丽的未婚妻。”他将我拉至院中的花架下。 我“扑哧”一笑,“过会不是一样能看嘛?” 他认真地说:“过会是和大家一起看,而现在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说着,他温柔的吻已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回应着他的热情。 忽然,身侧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让我不由自主地偏过头看去。 花架外,有个黑色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凤眸紧缩,死死地不可思议地盯着我们,他的身形绷紧如一根弦,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我讶然地推推沐风,示意他看过去。 可是,那男子对上了沐风的视线后,却一转身快速地走了。 “那人是谁?”我困惑地问道,心底泛起了一丝不安。 沐风的脸庞浮上了欣喜,“曦曦,那是我的弟弟,我通知他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原本他说没空的,想不到他还是来了。” 沐风还有弟弟?怎么我从来没听他和斯芙兰提起过? 沐风牵着我的手走进大厅,屋里的人全都鼓起了掌,除了站在角落里那个黑色西装的年轻人。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带着研判和控诉,带着痛苦和挣扎,牢牢地锁着我,让我心慌意乱。 切完蛋糕,我和沐风举起酒杯,准备答谢所有来宾。 这时,那名男子端起一杯酒,走向我们,嘴角噙着一个自嘲的浅笑,他的目光划过沐风,最后落在我的脸上,“哥,祝福你们!” “谢谢。”沐风笑着向他举了举杯。 可是我当场僵住了,差点连杯子都拿不稳。 那个声音,是他的﹍﹍。 沐风揽住我的腰,向我介绍说:“曦曦,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弟弟,行云。” 我只觉得大厅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令我有些头晕目眩。 “怎么了,曦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沐风关切地注视着我。 我摇摇头,无助地看着沐风,可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又转向了庄行云,只见他的目光落在了沐风搂着我的那只手上,那目光似乎要在上面戳出一个血洞才甘心的样子,让我打了一个冷噤。 ﹍﹍﹍﹍﹍﹍﹍﹍﹍﹍﹍﹍﹍﹍﹍﹍﹍﹍﹍﹍﹍﹍﹍ 订婚宴过后,我参加了学院安排的一场南方演出。 借此机会,我可以逃离那个压抑的环境。 庄行云自那以后,没有再出现在我眼前,可是我和沐风的和谐再也回不到过去。对于他的亲近举止,我下意识地想逃避,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张浓郁忧伤的脸。 “若曦,辛苦了。”演出完,组长一个个打招呼,走到我身边时,除了礼貌地说了一句,又加进了打趣,“你出来演出,斯医生在家里要害相思病了吧?” 沐风的痴情,在我们学院已传遍,早就不是秘密了。 我扯出一个笑容,“哪有这么夸张啊。” “别人我不知道,斯医生的心中所想我可是敢打保票的。想那几年,追着你转的那些男生,都被他私下打过招呼,你是他命定的媳妇,不许他们瞎动心思。” 还有这事?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温润亲和的斯沐风,会暗中做这种霸气侧漏的事情? 带着满心的困惑,我回到酒店的房间。 刚刷卡打开房门,将门外的行李箱拉进来,走廊里一个身影迅速地闪入,并将房门带上。 我倏然一惊,张嘴准备呼救,就被对方一个大力按在墙上,炙热狂烈的吻像一阵龙卷风向我袭来,差点让我窒息。 “我试过眼不见为净,还是不行!我没法看着你在别人的怀抱,没法祝福你和别人幸福,看着你被其他男人亲吻,我心痛得要发疯!夏若曦,你为什么这么坏?夺走了我的心后,一走了之,了无音讯,将我整整抛弃了六年!” 我在他狂风暴雨的热吻中苟延残喘着,像条频临死期的鱼,挣扎于极致的璀璨和悲哀中,这种激烈的感觉是沐风没法给我的。 “庄行云,你放开我!”好不容易,我拉回了理智,将他一把推开。“你别这样!” “若曦,你是我的!”他从我身后将我一把抱住。“六年前我就预定了你,非卿不娶,你也默许了,所以和我在一起,嗯?” 他慵懒的带着祈求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缠绕,像是一根羽毛刮过我的心尖。可是,我不能! 我捏紧手掌,冷淡地说:“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是你先放弃的吧?我去学校和你家找过你,你都闭门不见,我约你去海边,那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生病了还一直等着,就只想听你一句解释,可是你呢?庄行云,你很自以为是知道吗?凭什么你想开始就开始,你一喊停就必须结束?” “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结束!因为得知了一件事,那段时间我内心很痛苦,可我更怕的是你伤心!我只是纠结着怎么和你开口,相信我!”他的双臂牢牢地箍住我的身体,不容许我挣脱,“我被小姑锁在家里,等我从窗口爬出赶到海边时,你已经不在了,我又去了你家,他们却不让我见你。我后来﹍﹍再怎么恳求,他们都不愿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他万般委屈地诉说着那天的情况,我的心绪也跟着飘至那年的夏天。 最后,我强忍住心头的浮动,浅淡却清晰地开口:“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没必要再去追究孰是孰非,想来你小姑锁着你,不让你见我,自然有她的理由。现在,我已经和沐风在一起,他为我付出很多,我绝不会背叛他!所以,我们的事,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我感觉得到身后的他肢体僵硬,似乎难以接受我这个决定。好半晌,他的声音传来,“你爱他吗?” 我浑身一震。这个问题谁都没问过我,包括我自己。 他见我没有立即回答,便含着讥诮的口吻说:“他为你付出很多,所以你就打算以身相许?你对他只有感激,夏若曦,你在施舍沐风吗?还是说,他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可以了?” “你胡说!”我不容许他诋毁沐风,沐风在我心目中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他不依不饶。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1)挣扎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1)挣扎 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忍着胸口的惶然,一字一字地坚定吐出:“我-爱-沐-风!” “你骗我!”他痛苦地扑上来,将我重新锁在怀里,追逐着我的唇,“我知道你爱的是我!从你的眼神和反应,就可以看出你对我,和对他的区别!” “夏若曦,你在自欺欺人!” 我拼命躲闪,可是却拗不过他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我已被他压在身下,双手被他的一只大掌禁锢在头顶,嘴唇被他狂热的吻封住,而他的另一只手往我身上探去。 直到胸口传来一阵异样的颤栗,我才猛然惊醒。 我在做什么!我已经和沐风订了婚,却和他的弟弟暧昧不清吗? “庄行云!你放手,别让我恨你!” 他陡的震住,伏在我身上重重的喘息,耳边是他压抑的愧疚声:“对不起。” 我别过脸,眼泪忽然毫无预兆的滚落。 为什么会这样?六年前,他解开了我冰封的心结,却让我上了另一把心锁。如今,他又冒出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到底要怎样? “若曦,别哭!宝贝,你别哭!”他手忙脚乱抹着我的眼泪,“我听说你做手术没多久,流泪会伤眼睛。” 被他一提,我更觉得委屈,泪水就像开了闸一样收不住。 他只好拥着我,不停地替我吻去冒出来的泪珠。一边吻一边轻哄着:“若曦宝贝,不哭,如果难受就打我!” 他抓起我的手,甩在他的脸上,一下比一下重。 “你干嘛!”我收起手掌,不让他自虐。 “心疼了?” 我对上他眉开眼笑的模样,一时心乱如麻。 “若曦,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请你别离开我。”他贴着我的面颊,轻声说道。 最后,他在我的软硬兼施下,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走后,我接到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闪烁着“沐风”两个字,我的心里满是心虚。 “曦曦,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沐风虽然轻责着,语气却依然温和。 “我﹍﹍刚才在洗澡。” “演出成功吗?” “嗯。”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敏感的他第一时间发现我情绪的不对劲。 “没有啊。”我急忙否认,因此没注意自己的声音猛地拔高。 他沉默了一会,低哑地说道:“曦曦,我想你了。” “我才离开三天。” “你一走我就想了,”他轻叹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看不见你,我的心里很慌张,就像会丢掉什么宝贝似的难受。” 沐风! 我的泪意忍不住又涌了上来,“你真傻!” 他笑着轻叹,“是傻,谁叫你就是我的疯魔呢?” “沐风。”我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嗯?” “等我给你个惊喜。”我笑着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我来到一楼大厅,办理完退房手续后,交给总台一封信。“明天早上有人找我,请将这封信交给他。” 我叫了部出租车,“去机场。” 那座酒店在反光镜中越离越远,我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 信中只有五个字【对不起,行云】。 对不起,我不能明天和你一起吃早餐; 对不起,我不能辜负沐风,所以只有辜负你; 对不起,也许我的离开是最好的解释,相信你会明白﹍﹍。 当第二天清晨,我出现在沐风卧室门前,他眼底闪过的惊喜,让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可是,当他拥住我,温柔地吻向我时,我下意识地避开了。 “我﹍﹍还没刷牙!”我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可是大老远坐着夜航赶回来的,困死了,我先回房补眠!” 我挥挥手,转身走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他有些忧伤的眼神。 这一天,令我心惊胆战的电话一直没响,我渐渐放了心,可同时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落。 “曦曦!” “啊?”沐风的一声叫唤让我回过神。 “怎么心不在焉的?”他拿起餐布轻轻擦拭着我唇角的酱汁。 “我自己来。” “别动!” 好吧,他坚持,我就偷个懒吧。 “呵,哥,你们可真够恩爱的!”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的背脊一下子挺得笔直。 那个声音里,充满了嘲讽,酸涩,还有痛苦。我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不敢回头看他,也不敢抬头去看沐风。 可是他似乎不打算放过我,直接坐在了我身边。“哥,我坐在若曦这里,你不会吃醋吧?” “怎么会,你们以后是一家人。” “哥,你真大方。”行云嗤笑了一声。 沐风喊来侍者,让再上一份牛排。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安静的咀嚼着盘子里的食物,却能感觉到来自两个方向火辣辣的目光,此时胶着在我的身上。 也许逃避不是办法,可目前我别无他法。 我的面前同时出现了两份切好的牛排。 “行云,我给﹍﹍。” 沐风被他无礼地打断,“让若曦吃我的这份,你没意见吧?” 沐风沉默着。 我被迫抬起头,看向他们,“你们吃吧,我自己会弄。” 我将牛排推回到他们面前,默默的切起自己那份。 横里伸出一只手,将我的盘子端走,又递过来一盘切好的。 庄行云,你到底要怎样? 可肇事者却悠哉地凑到我跟前,轻声提醒:“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还是想要我喂你?” 我倒吸一口冷气,涨红着脸看向沐风,却见他的目光并不在我们身上,而是淡淡地落在桌面。眼睛里平静无波,可我知道他是在强忍着怒气,那脸颊两侧的咬肌,此时全然绷紧着。 我呆呆地注视着沐风,心里很难过。 “哐”一声,我身边的行云将刀叉扔进了盘子,大概是被我的走神触怒了。“昨晚为什么要偷偷溜走?不是答应我一起吃早餐,然后游玩一天的吗?” 我想此时自己的脸色,肯定已由红变白,难看之极。我看向沐风急急地解释:“那个,我演出完,没想到会遇见你弟弟,本来约好大家一起玩来着,可是后来你一通电话﹍﹍。” “嗯,我说想你了,你说要给我个惊喜,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沐风终于抬起眼,温和的眉眼深处满是宽容,让我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他转向行云,“下次遇见你嫂子,想要约她一起玩,别忘了把我也叫上。” 行云双眸紧缩,死死地盯着他,而沐风也没有退让,目光淡然却坚定。 我终于相信组长所说的,有关于沐风警告那些觊觎我男生的事了。 这顿尴尬的晚餐,终于在一种别扭的气氛下结束。 路灯下,沐风牵着我的手,问行云:“你住哪里,我们先送你过去。” “妈和夏叔叔都让我和你们住一起,欢迎吗?”行云挑衅地看了我们一眼,兀自坐上了副驾驶座。 我和沐风对视一眼,我嗫嚅着启唇:“对不起。” 他没说什么,只揉揉我的发,替我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行云就这样在我家住下了,我偷偷找过爸爸,希望他出面让行云去住酒店,结果爸爸说:“我们家空这么多客房,还让沐风的弟弟去住酒店,会被人说成不懂待客之道。” 于是,我没法再说什么了。 偏巧,那几天遇上爸爸出差,斯芙兰出国演出,家里只剩下我,沐风,行云三人。 沐风白天上班,我要么溜到医院陪他,要么拉同学去逛街,反正不敢在家独自面对行云。 晚上,我靠在沐风怀里,幽幽地说:“为什么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像,人家双胞胎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很像吗?” “我长得像妈妈,行云更像我爸爸,若说性格差异,他从小更顽劣些,长大后因为我和妈妈待在一起比较长,而行云虽然跟着爸爸,但因为我爸爸基本不管他,所以他一直无拘无束地生活﹍﹍,曦曦,我们俩的性格你更喜欢谁的?” 他的眸中没有丝毫杂质,不像是试探,倒像是普通的询问。 我斟酌着开口:“如果他是烈火,你就是细雨,烈火虽然炽烈却能将一切焚尽,而细雨即使无声却能滋润万物。” 我的心里,却可悲的想着:我喜欢沐风的温和柔情,却更欣赏行云的爱恨浓烈。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沐风静静地注视了我一会,“曦曦,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和你直接结婚。” 我强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我怕自己的宝贝会被人抢走。” 难道一向稳重自持的沐风也有不安的时候吗?我不希望造成他不安因素的是我,可是﹍﹍。 我抬起头,主动吻上沐风柔软温热的嘴唇,轻喃着说:“不会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刚准备伸手去开灯,就被一个挺拔的身影压制在墙上。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2)强占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2)强占 他的手指掐着我的下颚,有些生疼。 “说!你和沐风有没有上过床?你们俩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我们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庄行云,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是第一个吻你的男人,你说我是什么身份?”他因为强烈的嫉妒失去了理智,吻我的动作粗鲁而放肆,“夏若曦,你是我的!这段时间我只是让你冷静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如果你要逃离,别怪我用上卑鄙的手段!” “你要做什么?!”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为他眼底的疯狂。 他啄着我红肿的嘴唇,哑声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办法我都会尝试!” “行云,你不要这样!”我无力地摇着头,“我们不可以﹍﹍。” “在我庄行云的字典里,只有做不做,没有行不行!”他毅然决然的一句话,让我心间凉透。 ﹍﹍﹍﹍﹍﹍﹍﹍﹍﹍﹍﹍﹍﹍﹍﹍﹍﹍﹍﹍﹍﹍﹍ 这段时间,行云不知道在忙什么,白天见不到他的人影,晚上也经常半夜才回家。 我这么清楚他的情况,是除了对他下一步行动的忐忑,还有对他的担忧和牵挂在其中。 这晚,他照旧打了电话过来,说有点事不回来吃晚饭了。 “这孩子,最近在搞什么鬼?”斯芙兰问向沐风,“行云是在找工作吗?” “我问过他了,他只说自己在圆年少的一个梦。” 我的心头一颤,这个梦是我吗? 吃过晚饭,沐风握住我的手,对爸爸和斯芙兰说:“叔叔,妈妈,我和曦曦打算明天去领结婚证。” “这么快?”他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斯芙兰疑惑地说:“之前不是你说,曦曦刚毕业,你们先订婚,等一两年后再结婚的吗?” “是,可我现在等不及了,”沐风深情地望着我,“离她属于我的日子越近,我就越焦躁不安。” “瞧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难道准新娘还会被人抢了不成?”爸爸和斯芙兰都以为他在夸大其词。 只有我知道,沐风所说的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这么惊喜的消息,为什么不让我也一起分享?”随着一声凉凉的嘲讽,我们所有人都转过头去。 只见那个黑色休闲装扮的青年,双手插兜,斜靠在餐厅的门框边,嘴角勾着玩味的弧度。他的视线在我们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定在沐风身上。 “哥,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是!我和曦曦一起相处了近六年,婚姻是我能给她的最好守候。” “嗤。”行云勾着嘴角笑了一声,“好啊,只要你别后悔。”说完,他转过身,直接上楼去了,留给我们大家一个孤寂清癯的背影。 第二天,因为沐风一大早有个手术,所以他早早地先去上班。约好了,他十点钟回来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我一晚都没睡好,不知是不是别人所说的婚前恐慌症,反正激动兴奋的情绪不多。 “咚咚”卧室的门被人叩响。 我迷迷瞪瞪地下床,前去开门。 却见门边站着的是行云,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面包,牛奶,鸡蛋应有尽有。 “今天不是你和沐风去领结婚证的日子吗?怎么还在睡懒觉?” 他将食物盘放在了茶几上,回头看向困惑不已的我,“愣着干嘛?过来吃早餐。” 我尽量忽略心底的失落,走过去坐下,拿起面包啃了起来,“谢谢你,行云,今天过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他笑了笑,“是啊,别光啃面包,当心噎着,喝点牛奶。”他将牛奶杯递过来。 我信手接过喝了起来,故作轻松地说:“你今天很体贴呦。” “我以后天天都会对你很体贴的。”他意味深长地说,眼神幽深热烈地盯着我。 “行云,你﹍﹍。”我想说,你忘了我吧。可是还没等我说完,一阵晕眩感传来。模糊的光影里,我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吻随即落下,唇齿间溢出誓言式的轻语:“你是我的,若曦。”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屋内布置得很浪漫,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搁在床头的水晶花瓶里,除了天花板中央的一盏水晶吊灯,四壁还挂着许多玫瑰花式样的小壁灯,在它们的照射下,我身下的的玫瑰花床单更显娇艳。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居然穿着雪色的婚纱。 怎么回事?是沐风给我的惊喜吗? 一抬头,床头上方挂着一幅白框的大照片,让我心凉了半截。 那是我17岁时的模样,稚嫩的脸上满是羞恼,因为正被一个高大帅帅酷酷的少年搂在怀里亲吻。 “那次吻你,正好被默飞抢拍下来,我就洗了做我们结婚的照片。” 我倏然回头,怒瞪着身后的人,“庄行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什么都可以改变,今天你是我的新娘。” “我要回去,沐风找不到我会急死的!”我急冲冲地朝卧室门外走,被他反手握住了左臂。 “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他贴近我,炽热的呼吸炙烤着我的肌肤,“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我们婚房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一天!” “你疯了!”我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不要这样!我不能辜负沐风!” “你不能辜负他,那我呢!你明明爱的是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若曦,我不要你嫁给别人,哪怕是我哥哥也不行!” 他将我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行云,庄行云!你这么做,我会恨你的!” “恨我吧!与其让你嫁给别人将我遗忘,倒不如一直恨我!” 因为我反抗得太厉害,他将我的手腕用领带捆绑在了床头,然后撕扯我身上的婚纱。 我大哭了起来,可是眼泪并没能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若曦,别怕,我会轻轻的,不会弄伤你。”他极尽缱绻地吻我,手指也带着挑逗的火焰。 在剧烈的疼痛下,我几近昏厥,泪水蔓延在枕头上,我死死咬住下唇,不发出一丝声响。 “你是属于我的女孩。”他在我耳边深深喘息,十指与我交叉紧紧相扣。 三天后,当沐风找上门来时,我差点认不出他。 还是那天出门时的那一身,只是皱巴巴的像件旧衣服,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满面憔悴神伤,完全没了昔日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相反,行云虽然穿着休闲,却神采奕奕,剑眉凤目,英气逼人。 我呢,应该脸色也不太好看。自从被行云绑到这里,这三天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对于行云的索求无度,我从最初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悉听尊便,全程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即使他再三的哄我开心。 “哥,你来了?”行云对着沐风说的第一句话,让我顿时明白沐风是他叫过来的。 沐风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我,柔声说:“曦曦,我来接你。” “沐风﹍﹍。”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对他,我满是愧疚,纵然我是被迫的,可也是背叛了他,让他明珠蒙尘。 行云长臂一勾,将我揽进怀里,“哥,若曦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三天我们做了很多次,现在即使吃避孕药也来不及了,说不定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小行云﹍﹍。” “庄行云,你别说了!”望着沐风死灰般的脸色,我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是替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若曦六年前就是我的女朋友,现在是我的老婆﹍﹍。” “嘭”一声,沐风愤怒中挥出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了行云的脸上。 我从没见到沐风这么失态和疯狂过,一拳接着一拳朝着躺在地上的行云抡去,行云没有还手,居然淡笑着说:“哥,从小你就让着我,若曦你也让给我吧,我不能没有她。欠你的,你尽情用拳头发泄好了。” 本来我见沐风打他也挺解恨的,可是渐渐地,看着行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心里涌上了一股心疼的情绪。 他的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脸颊此时青紫红肿,已不见英俊洒脱的原貌。 “沐风,别打了!”我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拳头,“你会把他打死的!” 行云的头微微抬起,冲着我咧嘴一笑,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3)惊悉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3)惊悉 沐风回过头,眼中密布的红血丝看上去有些可怖,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指,可是仍坚持对他说道:“他是你弟弟,如果把他打伤了,阿姨会心疼的,到时候也会问原因﹍﹍。” 他眯起骇人的双眸盯着看了我一会,一抡拳砸了过去,吓得我失声叫出口。那一拳没有砸在行云的脸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脑侧。 那么大的力道,如果砸在人的脸上,说不定会皮开肉绽,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沐风的手。 我颤抖着手指去握他的右手,却被他伸手一拉,随即横抱起来,往门外走去。 “哥,你别带若曦走!”行云原本躺在地上,此时匍匐着爬过来抓他的裤腿。 沐风寒着脸,一脚踹过去将他踢翻,“我姓斯,你姓庄,以后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还有,从今天开始,离夏若曦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他没有带我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离家不远的一家酒店。 “我对叔叔说,你是去同学家玩几天,在这里打点好自己再回去。”他将床上的一条裙子递给我。 我去了浴室,将身上的睡衣脱下,正打算将裙子换上,就被盥洗台镜子中自己的身影所怔住。 我周身的皮肤上遍布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明眼人一看不难想象当时战况有多激烈。这个行云,就像疯了一样,不知餍足地在我身上撒野,好几次我都被他折腾得晕了过去﹍﹍。 “咔挞”浴室门这时被打开,我大惊失色下连忙拿裙子挡在了身前。 “沐﹍﹍沐风!”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锁骨,肩膀,手臂上,整张脸隐在光线外,晦暗不明,这样的斯沐风无端地让我感到恐惧。 果然他举步往浴室里走来,离我越来越近。 “沐风,我还没﹍﹍。”余下的话,都被他吞没在口中,手中的裙子也被他夺去,扔在了地上。 他的吻粗暴,充满戾气,他的动作狂放至极,几次都弄疼我。 因为愧疚,我没敢吱声,可是行动上却不断地推拒他。 沐风怎么变成了行云?不,行云虽然强迫我,至少全过程都很注重我的感受,可是,沐风就像被恶魔附了体,只剩下征服的谷欠念。 “为什么抗拒我?我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能给我?”他在我耳边哑声嘶吼。 “沐﹍﹍风,”我哭得不能自已,双手微颤地放在他的胸前,“你别这样!我愿意给你,只要你不嫌我﹍﹍脏。”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浑身一震,眼中恢复了清明,看着伏在他胸前啜泣的我,终伸出双手将不停颤抖的我环抱住了。 “对不起,曦曦,我太生气了,太嫉妒了,所以不小心伤害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握住我的手,本打算放到嘴边亲吻,却目光一凝,恨声道:“这个混蛋!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的两只手腕,都有很明显的青紫瘀痕,甚至可见几处皮肤被蹭破的地方。最初的几次,因为我闹腾得太凶,将行云的背上挠得血淋淋的,他只好一直将我绑着做,直到后来我实在没力气和他对抗,才将我松绑。 他要给我搽药,我气急之下也不肯配合,所以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 我往回瑟缩着手腕,低声嗫嚅:“我没事,沐风你要不要去看手上的伤?” 最后,沐风打电话让客服送来了药水,细心地为我涂上,我也给他血肉模糊的手背上了药,又用纱布层层裹住后,叮嘱他:“这两天右手别碰水,要不和医院请个假吧。” “你失踪那天,我就和医院请了年假。”他将我拥在怀里,“曦曦,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回到家,爸爸果然以为我去同学家玩了,没多说什么。就是沐风手上的伤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解释说手术中不小心划伤的,所以医院给批了几天假。 我和沐风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但我们谁都知道有什么已经在悄悄改变了。 我变得胆小谨慎,时常偷偷观察他的脸色,只要他脸上没了笑容,我就在想他是不是又回想起了那件难堪的事。 这样的状况,很快被敏锐的斯芙兰发现了。“曦曦,你怎么总让着沐风啊?男人可不能太惯,万一养成了大男子主义,你以后就惨了。” 我牵起嘴角笑笑,“没有啊,我觉得沐风挺好的。” “妈,你可别带坏我乖巧的媳妇。” “好吧,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我做恶人了。哦,对了,你们俩结婚证去领了吗?” “没有”“领了”,我和沐风同时说道。 爸爸和斯芙兰诧异地看向我们。 “本来要领的,因为我的手受了伤,就耽搁了,这两天会再去。”沐风只好解释说。 我无意识地一瞥,注意到他搁在沙发上的手紧握成拳。 晚上,我斟酌再三,敲开了沐风的房门。 “我想和你谈谈。” 他侧身让我进去。 “沐风,我们先不要急着领结婚证,等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能有什么事?” “他做事不计后果,如果把我和他﹍﹍说出来,所有人都会无法接受的。” 他按住我的双肩,柔声说:“就是因为了解他,我们才应该尽快在一起,只要你一天不名正言顺的属于我,他就会觉得有希望。” “除非,你后悔嫁给我了?”他的目光过于犀利,让我胆怯,只好将口边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沐风一大早拉着我上了车。 “去哪里?” “民政局。” 我不自觉一颤。好快! 真的要嫁给沐风吗,在出了这样的事之后?我发现自己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可是,对着他严肃不苟一笑的侧面,我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口。 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他率先走在前面,我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举步维艰,总觉得跨进了那扇大门,事情将再难转寰。 我们的身后传来了汽车紧急刹车的声响。 “若曦,你不能嫁给他!”行云如一道闪电冲到我的面前,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臂。 沐风一霎那脸阴沉下来,走回来冲着他就是一拳,这次行云身形避开。 “庄行云,你找死!我警告过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 行云没理会他,一边躲闪着他的攻击,一边急冲冲地对我喊道:“你要回报他对你的恩,所以不愿接受我的情,如果他对你的好,只是因为还债,你还会以身相许吗?” 什么意思? “若曦,六年前,我之所以有段时间对你避而不见,是因为小姑查到,你们母女的车祸,肇事者就是我爸爸!那时,我好害怕看见单纯的你,怕你一旦知道了真相,就再也无法接受我!可是,没想到我的一时回避会让你远离我!如果这样,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然后用我的行动来挽回!斯沐风,他和我同父同母,他为了你放弃音乐道路,成为医生,就是在弥补我爸爸的罪孽啊!”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只看见他的嘴唇不停翕张,却没法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若曦,你明明爱的是我,如果我和我哥站在同一起点,你还会选他吗?” “曦曦,你别听他胡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还债,我是真心爱你的!” “﹍﹍。” “啊――!”我捧住脑袋,尖叫了起来。 他俩同时住了口,紧张地望着情绪失控的我。 沐风向我伸出手,温柔地说:“我爱你,这么多年,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斯沐风,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颓然地落下,垂在身侧,“庄朗月。” 我闭了闭眼,忽然内心像一滩死水,涟漪尽消。我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很好!庄行云,斯沐风,庄朗月,斯芙兰﹍﹍,我们夏家究竟欠了你们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像恶鬼一样地缠上我们?” 说完,我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他俩谁都没能拦住我。我迅速地上了一辆计程车,“师傅,麻烦你帮我甩掉后面两部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你尽管开,我要你停的时候会说的。” “好嘞!”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在快速地倒退,玻璃上,印着我泪痕斑驳的脸庞。 我掐断了他们俩打来的一个个电话,最后索性关了机。 “小姐,醒醒!” 我被人一阵摇晃,方才睁开惺忪的眼,不解地问:“怎么不开了?”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4)抉择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4)抉择 司机大叔苦着脸说:“没油了,我已经连续兜了八个小时,早该回家吃晚饭了,小姐,你就结个账,也早点回家吧。” 我给完钱,谢绝了他的相送,一个人沿着路边往家的方向走。 折腾了一天,我的情绪已趋于平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穿过几个街区,在我累得差不多要趴下的时候,终于回到了碧海蓝湾的家。 “曦曦!”“若曦!” 抬起头,正见颀长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朝我快速地奔来。 “现在谁都别和我说话,我很困,只想睡觉。”我推开他们,从他俩中间穿过。 “我们已经将事情告诉了长辈。” 我的脚步蓦地顿住,猛然想到什么,我拔腿就往别墅冲去。 “爸爸!”一进门,我就四处寻找爸爸的身影。 客厅,餐厅,书房都没有,最后我来到他的卧室。果然,他正站在屋子中央,对着墙面上他和妈妈的合照,发着呆。 “佩珊,对不起。”过了很久,爸爸的肩膀一松,从背影看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捂住嘴,泪水颗颗滚落。 “爸爸!”我终于没忍住,从身后抱住了他。 “曦曦,对不起,爸爸好像做错了很多决定。”他拍着我的手背,叹息着说。 “没有,爸爸所做的都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你。”我将脸贴在他宽厚的后背,轻声说:“你爱妈妈,也爱我,所以你让斯阿姨住在我们家,因为她长得像妈妈,由此能感受到妈妈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像她从未离开我们一样。” “可是,你这样,是不是对斯阿姨不公平?我看得出,她很爱你,一个女人也许能接受男人不爱自己,却没法接受对方一直拿自己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爸爸叹了口气说:“我也很彷徨,伤害她非我所愿,当然现在知道这件事,我和她更无可能了。” “爸,做坏事的是她的前夫没错,可是他们早就离婚了,唯一的联系也就是沐风和行云,庄朗月已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不能再把怨恨强加到斯阿姨身上。” “曦曦,你长大了,”爸爸欣慰地说道,“那你呢?我看得出,那两个孩子对你都一往情深,你自己该如何选择?” “爸爸,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其他人和事暂时一概不考虑。” “傻孩子。” 当晚,斯芙兰不顾大家的劝阻离开了我们家。 客厅里,沐风和行云站在爸爸的面前,目光却不断地投向一旁垂首不语的我。 “沐风,你对曦曦好,我们都知道,可是感情的事来不得勉强,只有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才会幸福,这点你要明白;行云,你缺失了六年,现在是不是还和曦曦适合,谁都不知道,再加上你之前的手段太卑劣,我女儿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你。你们最近都冷静一下,给彼此考虑的空间,以后不管曦曦选择和你们谁在一起,还是谁都不选,我希望你们都要坦然面对。” “爱一个人不一定必须拥有,看着对方幸福快乐的生活,那也是爱一种的方式。” 爸爸停了会,加了一句:“最近多陪陪你们的妈妈吧。” 这次交谈过后,沐风和行云像从我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我被留在音乐学院继续深造,同时间开始筹划开创自己的“晨曦”工作室。 月末时,学院又组织了一次京城的演出,在那里,我巧遇了吴默飞。 “若曦妹妹!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啊呀,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行云,他非激动得跳起来不可!” 见他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我急忙拦住,“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啊?这臭小子,这么重大的消息都不吱一声,让哥们替他高兴高兴!唉,那年你离开,行云在你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被大雨淋成了肺炎,还是我将他硬扛去了医院救治,否则我看他就算命丢了也不肯离开半步。你家人也真够狠的,他都那样了,还是丝毫不肯透露你的去向。” “病好了以后,行云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和大家厮混在一起,只专注于学习,私下里仍在查着你的行踪。本来他有机会去国外深造的,为了寻找你的下落,他愣是不顾家人和学校的劝阻留了下来,我还记得毕业那天,我问他后不后悔这个决定,他说前途随时可以争取,可是良人错过就再难寻,他预感到不久就会和你重逢,到那时,他会向你求婚,再也不和你分离。” 回到z市,我将沐风约了出来。 望着面前瘦了一圈的青年,我心中满是酸涩,“你们知道这件事后的态度,行云选择了逃避,你选择了面对,并积极地弥补我,从这点上,你的人品更高尚。” “对于你隐瞒我,我事后冷静下来,已能体会你的心情,所以就不再责怪你了。” “曦曦。”他温暖的大手覆在了我放在桌面的左手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继续守护你。” 我轻轻地摇摇头,“沐风,对不起,我对你的感情更多的是亲情,诚如行云说的,还有感激的成分在,所以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他急急地说:“我们生活在一起,我相信你迟早会真正爱上我的!” “如果我的心空着,也许会有这一天,可是,”我按上自己的胸口,“这里,六年前就已经有人强势地入驻,即便我拼命地否认,他依然存在着。” 沐风颓然地闭上眼,笑得凄惶,“你还真是残忍。” 离开了咖啡厅,我撑开伞走在雨中。 沐风的眼神让我涩然不已,我最不想伤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他。可是﹍﹍。 “曦曦,当心!”一声断喝,令我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路中央。侧面驶来的汽车响起了喇叭声和尖锐的刹车声。 我像傻了一样怔在当场,仿佛回到了六年多前的冬天,我和妈妈手腕着手过马路时的情景。 恍惚中,我被一股大力带到了路边,倒在了地上,随后我听到了路人的尖叫声。 那道修长的身影被汽车的侧角撞飞,好似一片秋日的落叶翩飞尘埃。 “沐风―不要!”我凄厉的呼喊响彻了整条街道。 ﹍﹍﹍﹍﹍﹍﹍﹍﹍﹍﹍﹍﹍﹍﹍﹍﹍﹍﹍﹍﹍﹍﹍ 沐风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的右腿被宣布报废,虽说没到截肢的严重地步,以后行走却会变得一蹶一拐,不再玉树临风,身姿从容了。 斯芙兰看着我,眼中闪过怨恨,“夏若曦,现在你满意了吗?我的前夫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可是我也赔掉了两个儿子的前途!” “妈,你瞎说什么!”病床上,沐风急得涨红了脸,“你不要把罪名扣在曦曦的头上,我们的决定和她无关!” 斯芙兰抹着眼泪,点点头说:“你们为了心仪的女生,不惜赌进自己的未来,却还甘之若饴,妈妈说什么你们都听不进去。算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以后的人生,你们自己把握吧。” 斯芙兰离开后,我坐在他的床边,轻声说:“你不该为了我和阿姨吵架的。” “我不能忍受她将气撒你身上。” “她怪我是应该的,毕竟是我让你﹍﹍。”我看着他那条裹得严严实实的伤腿,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与我十指相扣,“傻瓜,我又不是不能行走,以后医学发达了,我的腿完全治好也说不定。倒是你,那天如果出了任何事,我都会生不如死的。” “沐风!”我哭倒在他的怀里。 怎么办,你的深情,我到底该如何回报? 行云来医院看过沐风,他们俩谈笑风生,好像曾经的隔阂不复存在。 “哥,我报了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探险队,下周出发。” 我手中的苹果滑落在地。 “怎么了,曦曦?是不是累了,先休息会。”沐风探过头,温柔地对我说。 “哦。” 行云走过来,将地上的苹果递给我,“若曦,哥只能拜托你照顾了,等我回来,说不定他已经出院了。” “好。”我呐呐地应道,胸口闷闷地好难受。 “哥,那我就先走了,登山还有好多设备需要采购。” “行云一路保重,若曦!” “啊?”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沐风。 “替我送一下行云。” 我跟在行云身后,走出了医院大楼。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他背对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眼圈酸涩难当,“一定要去攀登吗?那里听说很危险。” “若曦,这次你还是选择哥,对吗?”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5)大结局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5)大结局 “若曦,这次你还是选择哥,对吗?” 我咬住下唇,难以启齿。 “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我留下来,除了心痛和犯错,还能怎样?若曦,让我到大自然中去历练一回,也许经历了风雪过后,一切才会变得海阔天空。” 我无声地流着泪,“那你,一定要小心好吗?我不想再看见你遇到危险了。” “好!”他郑重地点点头。 我深深地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大门走去。 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被搂紧在一个滚烫的胸前。 “若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我妈说什么,你都别放心上。” “好。” “如果我回来时,你还没有和沐风在一起,那时能不能考虑我?” 我的心一痛,才隐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若曦,你爱我的,是不是?” 没等我回答,他吻了吻我的发心,哑声说:“再见了,我的女孩。” 我转头看去,只见他大步流星地朝停车场走去,挺拔修长的身影被浓浓的夜色模糊。 这一眼似乎定格成永恒,我的心惴惴不安,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了喊他的冲动。 ﹍﹍﹍﹍﹍﹍﹍﹍﹍﹍﹍﹍﹍﹍﹍﹍﹍﹍﹍﹍﹍﹍﹍ “曦曦!” “啊?”我被沐风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将开水倾倒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无奈地指了指,我这才发觉水已蔓过杯沿,“对不起!” 将杯中多余的水倒掉,然后递给了他水杯。 “最近照顾我累了吧?” “我又没干什么重活,能累到哪里去?” “你能这样陪着我,我觉得好幸福!”沐风笑得一脸满足,“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我抿了抿嘴角,淡淡地说:“只要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 该来的总是会来,他眼里的希冀和话中的试探,我都体会得到。 听了我的话,他的眸中泛起惊喜,握住我的手,慢慢凑过脸。 我下意识地低头避过,随后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能和我聊聊你父母吗?” 有道晦沉的暗光从他脸上闪过,快得让我误以为是错觉,等我仔细看去,他依然是儒雅素净的谦和模样。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两个人都是艺术家,因对美的追求激情碰撞,当激情褪去自然就乏善可陈,有段时间我妈妈经常出国演出,和爸爸的沟通很少,一次她去了爸爸的工作室,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不想撞见了我爸爸和他女模特的私情,我妈妈当即提出了离婚。” “其实我爸爸很爱妈妈,因为被忽略,所以空虚之下犯了错,他几次向我妈妈认错都遭到拒绝,两人都是骄傲的个性,很快就离了婚,各自带走一个孩子。” “之后,我妈妈将全部心思都投入了事业,直到遇见你父亲,我爸爸听说她移情别恋后,开始沉迷酗酒,整天迷迷糊糊的,优秀的作品越来越少,对行云也不闻不问,还好有我小姑带着照看。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心中喟叹,本以为我们家人承受的是“果”,想不到究其源头,我爸爸才是那个“因”。 不一会儿,家里的保姆送了晚饭过来。 我将菜碟一一置好,看着他吃。 “咦,你怎么不吃?” “最近胃不舒服,吃不下。” “空腹对身体不好,要么先喝点鱼汤。”他盛了一小碗黑鱼汤端到我面前。 粘稠的浓汤散出鲜美的鱼香,钻进我的鼻子却引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急忙捂住嘴冲进了盥洗室,蹲在马桶边呕吐起来,直到实在吐不出什么。 “曦曦,你怎么了?” 我浑身脱力地回到病房沙发上坐下,“不知道,刚才闻到那股鱼腥味只想吐。” 沐风脸上的关切之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过了半晌,才幽幽地开口:“这个月,你的例假正常吗?” 例假? 我被他问得一愣,先是被一个男人赤果果地问私密的事觉得害臊,可下一瞬间,我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因为这个月接连发生了几件事,让我把原本最关键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那三天的疯狂是我一直规避想起的情景,原来还是逃不过吗? 沐风注视着我紧锁眉头的愁苦面容,终叹了口气,将我揪着衣角已发白的手指攥入掌心,“曦曦,既然你已经许了我一生,我们以后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不被祝福的这个我们就放弃吧。” 我遍体生寒,想不到一直爱我护我的沐风,会轻飘飘地替我做出这样的抉择。虽然,站在他的角度想可以理解,但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更何况还是行云的﹍﹍。 “乖,听话,我们可以有很多孩子的。” 我抬起雾蒙蒙的泪眼,怔怔地看着他,“也许我们弄错了,我没怀孕。” “没有最好,如果有了,”他的声音一顿,近乎冷酷地坚决说:“就打掉!” 最后检查的结果,彻底粉碎了我的幻想,经查出我已有身孕一个多月。 “曦曦,我会妥善安排好明天的手术,你不用怕,趁着月份小,赶紧流掉,这样对身体伤害不大。” 我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平的没有任何异样,可我还是能感觉到里面有了个小生命,很神奇的体会。这是我的宝宝,也是﹍﹍行云的! “夏若曦!”沐风铁青着脸色,紧紧盯着一脸懵懂,茫然望着他的我,好半天才缓口气说:“我刚才说的,你有没在听?” 我心中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激动,因着他的疾声厉色而僵化,不禁嗫嚅着说:“我﹍﹍能不能﹍﹍留下﹍﹍。” “不能!”他坚决地打断我,随后转动轮椅来到我身边,将我紧紧抱住,“曦曦,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如果留下他,我会不安,会难过,以后他也会成为我们感情的隔阂,我们不能变成那样,现在狠点心,让这个还未成形的东西消失,以后我们才可能幸福地在一起!” “曦曦﹍﹍。”他饱含着痛苦的一声哽咽在我耳边回响。 我想到六年里他对自己的守护,想到他为了治好我的眼睛放弃了梦想,想到他为了救我失去了健康的一条腿﹍﹍,最后咬着牙点点头。 “好!”我应了一声,他明显喜笑颜开,松了口气,可是我的胸口为什么疼得都透不过气来了? 翌日。 我被护士带去手术室做前期准备工作,因为在我前面还有一个人在做手术,所以先让我待在外面一间等候。 “夏小姐,你和斯医生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把孩子打掉啊?”八卦的小护士没忍住问出了疑惑。 “是﹍﹍。”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他觉得你年纪还小,怕影响你的学业,不过流产对母体还是有一定伤害的,特别是第一胎,斯医生这么心疼你,应该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涩然地心想,沐风他会心疼吗?换做以前,他肯定会,但这次是伤及他自尊的事﹍﹍。 不管怎样,我都要尝试说服他,虽然孩子来得不期然,可毕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能因为沐风的不接受而放弃。 “对不起,让我再考虑一下。”我匆匆地换回衣服,逃离了手术室。 直到站在沐风的病房前,我还在想着怎么同他解释。 “沐风,你还真打算装一辈子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挽回她。” “你要想明白,愧疚终不能替代爱情。”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行云抢走她,自己却什么都不做!行云采用卑鄙的手段,将她从我身边夺走,为什么我不能利用自己将她留下?我要看着行云痛苦,一如他加诸我身上的羞辱一样!” 屋外的我,将门轻轻推开,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床前挺拔站立的那道身影,流着泪低喃:“为了报复我们,你就假装残废,让我愧疚难当下选择你,让行云灰心之下远走,还要我打掉腹中的胎儿,留给我们痛苦和遗憾?因为你知道,只要我打掉了这个孩子,行云将再也无法原谅我,是吗?” 沐风看见我那瞬间惊慌失措,可他再想回到轮椅上,已为时晚矣。“曦曦,你怎么﹍﹍。” 他的好友,骨科主刀的王医生,看了僵持的我们一眼,拍拍他的肩,叹着气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我们。 我定了定心神,手掌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沐风,当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真的下决心放弃自己的爱情。可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终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爱的是行云,一直都是他!为了报恩,我可以待在你的身边,但是请你好好想想,这样一个躯壳,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们三个会痛苦一生。”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按住我的双肩,“我不能没有你!哪怕痛苦,我也愿意承受!时间久了,你会忘了行云,爱上我的!” “沐风,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可是原谅我,我想自私这一回。”我推开他的手,深深地最后凝视了失魂落魄的他一眼,边转过身边说:“至少,我要让孩子的爸爸知道这件事。” ﹍﹍﹍﹍﹍﹍﹍﹍﹍﹍﹍﹍﹍﹍﹍﹍﹍﹍﹍﹍﹍﹍﹍ “小丫头,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登山队的?”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侧脸问我。 我一怔,心虚地回答:“今﹍﹍今年。” 对方有些吃惊,“那你进行过登山前训练吗?” “没﹍﹍没有。” 那人的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啊呀,小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什么经验都没有,就想登珠峰,这不是拿命在开玩笑嘛!” “我是来找人的,找到了就会回去。”因为之前打行云电话一直关机,我在家坐立不安,冲动之下便做出了千里寻人的举动。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 “谁?” “庄行云。” “是那个臭小子啊。” “师傅,您认识他?” “认识,他前年参加的登山队,人小胆大,去年还救了我们两名队员,挺热心的一个小伙子﹍﹍。”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那人侃侃而谈,终于不再觉得登山多么枯燥无味了。 “小夏你经验没有,东西倒是备得蛮全的。” 等大家半途休息时,这位陈叔叔探头看了一眼我的行囊,说道。 我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上百度做了些攻略,又到器材店咨询了一下,把该带的东西都买了,像您说的,可不能拿命开玩笑,我还要活几十年呢。” “知道就好,待会就跟在我身后,别瞎跑,登山可不是玩过家家,会遇到很多情况,比如雪崩,失足掉落,恐高,高原缺氧﹍﹍,”老陈将危险细数了一遍,最后才说:“刚听到消息,小庄加入了我们前一批登山队,不过他们遇到了风雪,滞留在半路上,如果赶得巧,没多久就能给你遇上,到时候,你赶紧下山,别给组织添乱了!” 对于老陈的批评,我没放心上,因为知道行云就在不远处,我雀跃不已。 行云,等我! 接下去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大家步履蹒跚,迎着风雪往上爬。 怀孕使我容易困倦,可在这里,除非做好完全的准备,否则不能随便休息。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行云了,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浑身充满了力量。 “小夏,你怎样?”走在前面的老陈回过头,关切地问我。 我挥挥手,“还行,陈叔叔别担心。” “到底年纪轻,身体底子好。”老陈嘀咕了一句,继续往上爬。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断喝,接着轰隆隆的响声从头顶上方滚滚而来。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望着大家四处躲藏。怎么了? 老陈在一处山石后躲好,一转眼看见我还呆愣愣地站在那儿,急的直跺脚,“丫头,快躲起来啊!” 迷糊中,有人拉住我,拼命往一侧跑去。 我浑浑噩噩地跟在那人身后,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当巨响在身边不远处传来时,被那人压在了身下。 太可怕了! 大片的雪块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天空砸下,没躲好的队员被轻易冲落,还有的人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住,再也看不出人形。 我们虽然已在边缘,可依然被一股大力席卷,连着翻了几个滚,才被卡在两块岩石中间。 那个紧急关头救我的人,一直将我紧紧地护在胸口。 等恐惧和晕眩好不容易过去,我挣扎着抬起头,将遮住大半张脸的帽檐往后推了推,对身上那人说:“谢谢你啊!” 那人好半晌没动静,我不由慌了起来,连忙拍他,“你怎么了?” 他的帽檐很大,只露出了坚毅的下巴。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探到他的鼻子下面。有呼吸! 还没等我喜形于色,我的手就被一把握住,惊得我失控地叫了起来。 “坏丫头,你是想让我急死吗?”那人一拉帽檐,露出了一张帅气张扬的脸庞,只是满脸的怒气和惊恐,使脸部线条看上去有些违和。 “行﹍﹍行云?”我张大嘴巴,又惊又喜的我都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为什么不乖乖在家等我?” “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我委屈地撅起嘴,“你也知道这里危险,那你也该体谅我的感受嘛!” 他无奈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这么急着找我,是想我了?” “不是,是来给你答案。” 他起先一愣,而后脸上浮现出惊喜和期待的神色。 “我爱你,行云。”我推开激动得凑上来的俊脸,继续扔重磅炸弹,“还有,你要当爸爸了。” 我初次亲眼见到一个人会喜极而泣,这一刻,自己也被他的喜悦所感染。 “若曦,我爱你!”他双手捧住我的脸不停地吻着。 好不容易,我和他才从重逢的忘我中回过神。 此时,四周天色已暗。 我不由问出心惊的问题:“那些队员呢?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他沉痛地闭上眼,“遇上雪崩,九死一生。” “啊,你是说他们都﹍﹍。”我惊骇地捂住嘴,无法形容此时内心的震颤。 “若曦,现在没时间再考虑其他,装备都被雪冲走,我们得赶紧下去,否则会冻死在山上。” 我扶着他刚想站起来,脚上钻心的疼令我再次跌倒在地。 “怎么了?”他急忙蹲下身检查。 原来方才他虽然护住了我,可还是有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了我的脚踝。 “怎么办?我没法动了,要不你先下山,再上山来救我。” 与其拖累他,不如能一个人获救就多一份希望,只是苦了我的孩子!我摸着小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事。 行云赏了我一记“你说可能吗”的恶狠狠眼神,成功的堵住了我下面的话。 下山的路最起码要走两天,估计他还没到山下,没有任何生存经验的我早就冻死饿死在上面了。 “好冷,也好饿。”我缩在行云的怀里,牙齿直打颤。 行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有搜救队前来营救,我们只有耐心等。 可是在缺水缺粮的冰天雪地里,等待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的脚伤越来越严重,因为疼痛和饥渴,一天后,我整个人都开始出现虚脱的症状,眼前也是白茫茫模糊一片,大概是得了雪盲症。 “若曦宝贝,不能睡!” “可是﹍﹍我好累啊﹍﹍行云﹍﹍你别﹍﹍管我了。” “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努力睁眼望去,白雪皑皑中,那道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让我哀恸得心神俱伤。 “若曦,张嘴!” 几乎昏厥过去时,有人在掰开我的嘴唇,然后一股暖洋洋的液体流入我的喉管,让我差点冰封的四肢百骸开始苏醒。 接着我的嘴里又被塞进了东西。 “快吃!” “是﹍﹍什么?”我有气无力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我打到了一只熊,这是它的熊掌,因为是生的,可能味道不太好﹍﹍。” 现在什么东西到我嘴里,都没有感觉,我只知道它是热的,能让我暖和起来,也能让宝宝不要冻僵。 我努力的吃着,为了孩子,也为了行云,我不能拖他的后腿。“行云,你也赶紧吃。” “不,我不饿。”他的头靠进了我的颈窝,再也没有离开。 为什么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虚弱和疲惫,难道是和熊搏斗中受伤了吗? “行云,你怎么了?” 他安抚地吻着我,轻声说:“我很好,别担心。”说着,他更用力地搂着我,像是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和热度都传导至我身上。 “嗯,我们肯定会好好的!等下了山,我们就结婚,也要开始为迎接小家伙做准备了,你说孩子叫什么好呢?”有了食物的充饥,我恢复了不少力气,虽然眼睛还是看不清,至少不再昏昏欲睡。 “云﹍﹍端。” “行云,你也不要睡啊,要一直陪着我。” “好。” 我在昏沉中被人摇晃着,耳边是一阵喧闹。 “小姐,快醒醒!” 我勉力睁开眼,身上的重力已经消失,让我不免恐慌起来。我茫然无措地挥着手,“行云!庄行云!你在那里啊?” 我的手被人握住了,可那不是行云的温度,我知道! “庄行云,他已经﹍﹍去世了。”握住我手的人,带着沉痛的口吻说道。 去世?什么意思?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空白,胸口荒芜一片,只有冰凉刺骨的风在穿梭着。 “师傅,我听不懂﹍﹍。”我正说着,忽然听见附近有人在问:“这是谁的断臂?怎么肉都没了?” 我心尖一颤,“是熊的,行云打的熊。” “熊?珠峰上怎么可能有熊,这是人的胳膊,不过伤口怎么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切割下来的﹍﹍。” 我的耳边“嗡嗡”直响,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告诉我一些永远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的眼前不再只是白茫茫,天空中,出现了行云英俊绝伦的笑靥。他无限深情地凝望着我,缱绻炙热地说:“若曦,我爱你!我以自己的心脏起誓,这辈子爱你逾己性命!” “行―云―啊!”我凄楚的高喊穿过云层,直透云霄。 ﹍﹍﹍﹍﹍﹍﹍﹍﹍﹍﹍﹍﹍﹍﹍﹍﹍﹍﹍﹍﹍﹍﹍ 三年后,又是春末夏初的一天。 我单脚跪在墓碑前,用雪色的手帕轻柔又仔细的擦拭着上面的照片。 “妈妈,这是爸爸吗?” 身边的小不点,扎着两根翘翘的羊角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照片,随后伸出嫩藕似的小指头,点在行云的鼻子和嘴巴上。 “是,叫爸爸,他会很开心的。” “可是,爸爸为什么不出来陪我玩呢?” “因为爸爸在天上,他一直陪着我们的呢。” 小丫头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天,“可我为什么看不见爸爸呀?” 我揉了揉她细软的额发,轻声说:“你的名字是云端,爸爸现在就在云端看着我们,他会永远在我们心里。” 云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感应到什么,缓缓地站直身体。 不远处,站着一道俊逸的身影。时光荏苒,他英俊如斯,也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魅力。 “沐风。” “曦曦,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刚到,带云端回来看看她爸爸。” 他眼神浓烈地注视着我,“三年时间,你成了天才美女音乐家,一首《听见了永恒》响彻海内外,可你最亲的人却只能从媒体上看见你的身影。曦曦,带着孩子,常年在外漂泊,不累吗?” 我淡然一笑,“心有所依,到哪里都是一样,正好也可以让云端多长些见识。” “这次什么时候走?” 我想了想说,“爸爸说他和斯阿姨去旅游了,所以我打算后天就离开。” 他沉默地低下头,脸上是明显的黯然神伤。 “沐风,我还要带云端去其它地方转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曦曦!”他在身后喊住我,“行云已经离开了三年,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尘封自己的感情?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 “我没有尘封自己,行云在天上陪着我和孩子呢!”我回转头,对上他深情如昔的墨瞳,心中喟叹,“沐风,别等我了,找个好姑娘吧。” 他温润的嗓音如清风拂面,“从见到17岁的你那天起,你就是我认定的好姑娘。夏若曦,我会一直等你。” 【番外完结】 还会有一章,关于行云和沐风的番外篇 蝶舞的新文《锦绣前妻,婚龄999天》已开更,十月正式日更,请提前收藏关注,谢谢。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6)行云和沐风篇 番外篇【听见了永恒】(16)行云和沐风篇 【行云独白篇】 初见夏若曦,是在丁香花盛开的季节。 大片大片的紫色小花,将处在其中,身着长至脚踝,白色裙子的她衬托得像误入凡间的仙女。 那一瞬间,我听见胸中花开的声音。我知道,自己沦陷了。 一接触,我才发现自己爱上的仙女浑身都是刺,特别是对我,不假辞色。 想我庄行云,在学校内外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种排斥和冷遇。 可是面对眼前倔强又敏感的小女子,我的心无比柔软,好脾气得都不像自己了。 吴默飞私下笑我:行云,你认栽吧!就你看着人家小姑娘那眼神,估计让你去摘天上的星星,你也愿意! 是啊,只要若曦对我笑一笑,我整个人都像泡在浮云中,轻飘飘的。 星星,我一定会摘下给你,我要让你的双眸比星辰还要明亮,这是我心底对你的承诺。现在,就让我先做你的眼睛吧。 若曦,你唱的那首《云端》,触到了我的泪点。 “﹍﹍ 你用你的眼睛带来希望 我用我的歌声驱走烦恼 不再孤单不再彷徨 牵着你温暖的手 看花瓣飘零听潮起潮落 ﹍﹍” 很美的歌词,原来我不是让你无感的一个人。 在你心底,已开始慢慢接受我了吗? 我满心感动,却被周围的一帮朋友拿来取笑。在和大家打闹中,我暗暗憧憬,和若曦结婚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叫“云端”。 这个名字,可以记录下我们的感情历程,也预示着我会将我们的爱情结晶宠入云端。 好吧,我又想多了,可能是今晚夜色太迷人,身旁还有一个她陪伴。 在回去的路上,和倪天寒那帮人遭遇,这让我彻底慌了神。 我一个男人,流汗流血怎样都不怕!可是我的若曦,那么柔弱,万一落进坏人的手中,被欺辱了怎么办? 不,哪怕是伤到她一根寒毛,我都会心疼死。 看着她在倪天寒那个混蛋身下被折磨,我心痛欲裂。 为了她,我就是屈膝跪下,忍受棍棒交加又怎样? 若曦,如果之前我只是发现自己爱上了你,那么在这一刻生死关头,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爱惨了你! 纯真的你,敏感的你,易碎的你,才华横溢的你,哪一个你都让我心动!你的笑容会点亮我的心情,你的忧愁会让我跟着神伤。 默飞说,我已为你痴傻。 ﹍﹍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将若曦带到小姑跟前。 听她介绍自己是z市人,小姑心中有了警醒。爸爸入狱后,小姑曾去探望,因此知晓,受害人是姓夏的母女。 我和若曦的情深意浓,让她心存侥幸。也许不会那么巧! 可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和若曦的第一次相见,命运的齿轮就已开始转动。 派出去的人,回来时带着一份很详尽的资料。 车祸中,受害人一死一伤,母林佩珊,女夏若曦,夏若曦年仅十七岁﹍﹍。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怎么办?若曦会不会由此恨我,再也不愿和我在一起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怯懦的人。 那段时间,我像只受惊的龟,缩进了自己的壳里。 我的疏离,引起了若曦的注意,她到学校找我,我只有让默飞出面。 其实,那时我就躲在树后,看着她满脸失落,萧索地离去,我的心绞痛得差点晕厥。 若曦,我该怎么办?好想见到你,抱着你,可是,我又是那么怕直视你无辜的眼神! 若曦相约我去海边时,我正站在二楼的窗前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瘦了很多,巴掌大的小脸上难掩憔悴 她像是能感应到我的存在,一直仰头“看”着我的方向,倔强而清晰的说:“适不适合,我想亲口听他说!一周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在海边等他,是向我解释原因还是放弃我,由他来决定!”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终于鼓起了勇气。 若曦,如果这件事会让你痛,那你就把痛转加到我身上。即使你怨我,恨我,我都不会放手! 我没想到,强势的小姑会将我锁在家中,“行云,长痛不如短痛,她就算原谅你,心里也会落下阴影。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会用爱去弥补,去感化她!只是现在,如果我再逃避,我会无法呼吸! 我用被单扯成长条,从二楼爬下。等我赶到海边,沙滩上只有一把孤零零跌落的雨伞,不见伊人踪迹。 我心中涌上一股不安,急忙赶去她家,却发现她家紧锁,似乎所有人都离开了。 我在雨中站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若曦的外婆和琴姐他们才疲惫的回来。 看见我,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怨恨和防备。 “若曦呢?我有话和她说!”经历了一夜的风雨,我整个人都像虚脱一样,嗓子沙哑得出奇,可是我的目光还是牢牢地锁住他们每个人,希望能从他们的表情中得知若曦的下落。 “你不要来找曦曦了!本来我们还指望你能给她带来快乐,想不到你给她的只有痛苦!”一向对我和颜悦色的琴姐,此时只有无情的指责。 “阿琴!”外婆阻止她继续往下说,随后看向我一脸平静地说道:“若曦已经被她爸爸接走了。” “接走了?去了哪里?z市吗?”我急急地发问,心底一阵阵地惊痛。 不可以,若曦,你怎么能弃我而去? “不用问了,以后你们就当从没认识过吧。” 他们都进了屋,雨中唯独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伫立着。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的生命中已经有了她的轨迹,怎么能允许她消逝无痕? 怀着这样的信念,我一直跪在门前,希望他们能心软,告诉我她的踪迹。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倒的,等醒来的时候,人已躺在医院,而且昏迷了好几天。 “小姑,拜托你告诉我,若曦住在哪里!” “她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行云,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她,就好好念书,等你大学毕业,我会帮你一起找!” 我知道,这只是小姑的权宜之计。从她的理解,若曦的离开,是这段孽缘了断的最好方式。 出院后,我不再聚众玩乐,心思全用在学习上。我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万一若曦周围的男生都很优秀,看不上了我怎么办? 同时,我也暗中查找着她的下落,只是人海茫茫,我没有方向。 我去狱中找过爸爸,他因为连番的打击,人已变得迟钝,对我只有满心的愧疚,再问不出什么。 而妈妈,我心中对她有难解的怨。当年,她为什么只选择带走沐风!所以,我一直没和他们主动联系过。每次他们打来电话,我都恶声恶气地简短说几句就挂断。 毕业后,我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我的目标城市只有一个地方:z市。 不找到若曦,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 再见夏若曦,依旧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 在芳香四溢的花房门前,我看见了唯美的一幕:挺逸的沐风,怀中紧紧搂着我爱的女孩,忘情地拥吻着。 那一瞬间,我听见了自己心脏寸寸碎裂的声音,好痛! 她率先看见了我,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芒。 若曦,她的眼睛恢复了? 我不由自主地迈开腿走向她,在对上沐风惊喜的视线后,才陡然惊醒。 若曦,是沐风的未婚妻! 我忍着心痛祝福他们,甚至买好了当晚回程的火车票,打算逃离。 可是,临上车的那一刻,我像疯了一样推开了检票员和身前的人流。 夏若曦,今生你是我的劫!我逃不掉,你也别想逃走! 我追到了她演出的城市,终于将思慕了整整六年的人儿拥进怀里。 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彷徨,纠结和苦涩。 这就够了,如果不爱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难言的情绪! 可是,当晚她就逃走了!这个感情的逃兵,就像六年前的我一样,以为避开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庄行云已不是六年前,现在的他会去极力争取。 我要逼着她在我和沐风之间做出抉择! 这时候,我恨她的纯善,恨她的纤细,因为这些她都给了沐风! 当知道她要和沐风去领结婚证,我淡漠的转身,未置一词,却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个傻瓜,只想着为了责任和道义放弃自己的爱情!那就由我来帮你下这个决心! 我将若曦迷倒,带去了精心准备的我们的婚房。 在那里,我一遍又一遍用强迫,哄诱的手段与她痴缠。我要让她不仅心属于我,身也离不开我。 对沐风,我只有说抱歉,因为在爱情的字典里,爱就是自私,独享的,不能割让! 最后,沐风趁我无力时,带走了若曦,甚至不顾我之前做的卑鄙行径,拉着她去登记。 这时,我才明白沐风爱得并不比我少。可是,我已站在悬崖边,手里抓着的是叫“夏若曦”的绳索,如果我放手,身后即是万丈深渊。 我将爸爸当年的事情抖出,也顺便解释了自己那时的行为。 我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结合,可是内心却没有得到释然。 在他们眼里,我已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了吧! 若曦的爸爸让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心中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我和沐风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变故会来得那么快! 沐风为救若曦,折损了一条腿。忽然间,我心灰意冷,相比较付出,我怎么做都比不过他了! 我报了攀登珠峰的探险队,也许我的离开是对大家最好的解脱。 看着若曦眼中自然流露出的不舍和担忧,我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回来时,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那我真的不会放手了! 若曦,你不会明白,我究竟爱你有多深! “爱你逾己性命”这句话是我的肺腑之言,不是年少无知的甜言蜜语! 当你出现在珠峰,告诉我你爱我,还有了我们的小云端。这一刻,我幸福得要落泪,我的人生从未如此圆满过。 若曦,云端,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深深地,一直爱着你们,不离不弃! 【沐风独白篇】 妈妈选择带走我,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相较于行云,我更有音乐方面的天赋,当然,我也比他更听话。 但是从内心来说,这也是我一直觉得歉疚的地方。 好在,听说因为爸爸对他疏于管教,最后小姑看不下去,将他接到云城抚养。 我随着妈妈斯芙兰辗转各地,演出,掌声,在我的生活中经久不散,可我还是向往着一杯粗茶,一碗清粥的闲淡生活。 那年,妈妈带着我住进了我一直很喜欢的夏叔叔家,开始了新生活。 听说,夏叔叔有个拉小提琴得过很多奖的女儿,只是因为车祸导致双目失明了。对于从未谋面的那个女孩子,我心中满是怜惜。 “曦曦?”随着夏叔叔的叫唤,我不经意地抬眸望去。 楼梯台阶上,她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白瓷般的肌肤在水晶吊灯下漾着柔波。双眸美如星辰,不过却是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花瓣似的嘴唇紧紧抿着,泄露了她此时的坏心情。 我呆呆地凝视着她,心脏不受自己控制地狂跳着。 人生第一次,平时大方的我尝到了胆怯的滋味。我怕惊扰到她,因为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就像一幅遗世独立的水墨画。 夏叔叔的声音传来,“曦曦,别胡闹,你是女孩子,需要一位温柔的女性来指导和陪伴你成长,这个角色爸爸没法替代,所以为你找来了斯阿姨,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 她的脸上浮起了冷冷的笑,“为我找的?你以为我会愿意妈妈的房子被其他女人占据吗?还有他的丈夫,我的爸爸,从此被其他人分享掉!妈妈才离开我们多长时间,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你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夏若曦!”夏叔叔一声严厉的怒喝在客厅回响。 我情不自禁地想要阻止他。在我看来,她眼中虽然没有泪意,可是心底肯定在泪流不止。 她不甘示弱地回敬:“夏明宇,我恨你!” 说完,她一转身朝楼上跑去,她的翩翩裙裾如蝴蝶脆弱的翅膀,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 “沐风!” “啊?”我好不容易回过神,转向叫唤了我好几次的妈妈。 “夏叔叔在和你说话呢。” 我红着脸看向夏明宇,只听他语重心长地说:“曦曦在怪我我知道,可是妈妈和朋友这个角色我真的做不好。沐风,你和曦曦是同龄人,比较容易亲近,叔叔请求你平时多开导她。” “我会的。” 我不是对夏叔叔承诺,而是对自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让她真正快乐起来。 我去了她原来的学校,联系了她国内国外的同学,上网查了她所有的资料,对她的喜好和性格做了全方位的了解。 越走近她,我的心越是不受控地驿动。 夏若曦,如果可以,请让我守护你吧! ﹍﹍ 感谢那首空灵的《天空之城》,将我带到她的身边。 感谢那个寂静的午夜,让我们在厨房不期而遇。 灯下,我肆无忌惮地近距离观察着她,她敏感又脆弱,倔强又通透。 如果她没有失明,一定会发现我的注视专注而贪婪,就像一个狂热的偷窥者,悄悄地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必须压制住自己所有的热情,才能不被她发现自己剧烈的心跳。 那晚过后,她终于慢慢敞开了心扉,和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靠近她,轻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当发现她并不排斥我这一亲昵举动时,我内心别提多窃喜了。 “我没有哥哥,以后你就做我哥哥吧?” “如果以后我被人欺负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我会让我哥哥修理你’,怎样?多我这个妹妹也不差啊。” 她满心欢喜地憧憬着,于我却是煎熬。 我该怎么表达,斯沐风爱你,他想做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哥哥。 “曦曦,你不会被人欺负的,我也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可是,我不做你的哥哥,只想做你的朋友。” 看着她满脸的困惑不解,我有些羞涩的开口:“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我的想法了。” 我会耐心地等到夏若曦长大的那一天! ﹍﹍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束手无策。 原来若曦妈妈的死和她的失明,都是爸爸庄朗月造成的!怎么办?这件事一旦公布,夏叔叔和若曦还会原谅我们吗? 若曦会不会从此再也不理我?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最终一个决定在我脑海中形成。 放弃曾经梦想的音乐圣殿,对我来说不是致命打击,远离心爱的女孩,才会是我一辈子的痛! 若曦,你说我卑鄙也好,城府也罢,我一定要亲手治好你的眼睛,将你从此绑在我的身边!这样,即使有一天你知道了这件事,也会不得不原谅我! ﹍﹍ 所有的一切,都在沿着我设想好的轨迹在前行。 我的努力,终于换来了若曦的光明。 病床上,当她亲口说,我是你的男朋友,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吗? 我怕把她吓坏,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吻上了思慕已久的绯唇。 若曦,我爱你!我用轻柔珍惜的吻,倾述着对你的爱慕,你能体会到吗? 也许你对我的感情,更多的是出于习惯和回报,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俘获你的芳心。 我的求婚得到了长辈的支持和祝福,唯独若曦神思有些恍惚。 我知道,在她记忆深处有个少年的影子,那个人伤过她,却也让她刻骨铭心。 她在回忆和现实中徘徊,最终,难敌我的柔情,投入了我的怀抱。 可是,我从未料到,那个少年居然是我的同胞弟弟,行云! 双胞胎的我们,虽然长得不太像,可还是难逃品味相同的宿命。夏若曦,就是我们都爱上,又都不会舍弃的女孩! 宴会上,行云的痛苦,若曦的失态,我看得很清楚。后来,若曦在每次亲热的躲闪,逐步验证了我心中的那个猜想。 我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因为即使有她在我身边,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神不守舍,好像离我已越来越远。 行云将若曦从我身边劫走了! 那三天,我过的是地狱般的日子。我预料到了不好的结果,同时又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她能为了我守住。 但,当我看到她一身暧昧的痕迹时,我的嫉妒在身体里沸腾,愤怒在胸口燃烧,整个人像被恶魔附了身,剩下的只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我恨行云,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抢走我最爱的女孩!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步得到若曦,让她再难犹豫! 我更恨若曦,为什么要将我的心撕成一片片,凌迟到麻木无痛感! 斯沐风,你这个懦夫! 我不顾她的迟疑,强拉着她去了民政局。即使她的心不属于我,但是看着他俩双宿双飞,我做不到! 行云匆匆赶到,告诉了事情的真相。 她眸中的惊痛让我醒觉。 我到底在做什么?其实我和行云一样,都在以爱之名做着伤害她的事! 可是,这时我已回不了头了。当她向我摊牌,袒露她的感情时,我万念俱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怎样才能将她挽留。 六年的光阴太短暂,我还要和她相守六十年! 所以,当看到她惶然的站在马路中央,面对着车来车往时的惊慌失措,我毅然冲了过去,将她推开。 我是医生,有天生的谨慎和多虑。在相撞的那一刻,我算准了自己的角度,看上去情形惨烈,实则没什么大碍。 之后,又拜托与我关系很铁的骨科小王,让他替我说谎,声称我的腿废了! 若曦,你不要怪我!为什么行云可以用卑劣的手段留住你,我就不能? 陪伴你,为你付出的人一直是我,为什么最后是我被舍弃? 行云的退出让我暗自欣喜,可是我没想到他的人走了,却给我和若曦留了个炸弹。 他的孩子,我绝对不会留!难道还要给他们反悔的机会,羁绊的理由吗? 我狠下心,为若曦安排了流产手术。若曦,她只能怀我的孩子! 天不遂人愿,剑走偏锋没有好结果,我苦心积虑的计划被她无意中识破。 她没有责怪我,只是淡淡地说:“沐风,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可是原谅我,我想自私这一回。” 我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 原来若曦不是一个默默承受关爱的女孩,她的爱同样可以很浓烈。 我探听到她随着行云去了珠穆朗玛峰,那样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是带着怎样的勇气千里追寻爱人的? 我满心苦涩的同时,默默祈祷她能平平安安。不,是祝他俩都能平平安安! 也许直到此刻,我才醒悟过来,爱的真谛不仅是占有,还有退让。这回,我想自己该笑着退出了! 半个月后,我们得到了噩耗,行云在珠峰丢掉了性命,仅留下一具残缺的身躯。 若曦昏迷数日后苏醒,醒来后不再哭泣和伤悲,她将全部的热情都倾注在音乐上,三年获奖无数。 一年后,她和行云的女儿云端出生,那时她仍在国外。 这三年,她没有依附任何人,带着女儿行走在各地,成绩越来越辉煌。 她也没有和我们断了联系,只是当我们召唤她回来时,她会沉默片刻后回答:“我的心还是很痛,让我再流浪一段日子吧。” 我时时刻刻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天,遇见她并不是巧合。 “沐风,别等我了,找个好姑娘吧。”她叹了口气说。 我坚定的说道:“从见到17岁的你那天起,你就是我认定的好姑娘。夏若曦,我会一直等你。” 我知道,你对我不仅仅是亲情,也有爱在其中。 所以,我会一直等,等到你将心结打开的那一天! 我会永远守护你,守护云端,因为我的爱不单薄,连带行云的,一起! <全文完结,这回是真的完结,喜欢蝶舞文的请速速转战场,新文《锦绣前妻,婚龄999天》期待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