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红楼：从拯救秦可卿开始》 第1章 红楼red爷 第一幕： 狭窄、幽暗的断头巷内。 一个十四五岁的公子哥带着三四个小厮将不过十二岁的贾瑞堵在巷中，满脸鄙夷的道： “呸！凤妹妹也是你这贱种能觊觎的？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说着，贾琏一脚踢向贾瑞心窝，贾瑞应声倒地，痛苦的捂住胸口。 “大家都给我打！今儿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贾琏随后招手，几个小厮顿时上前，跟贾琏一起向毫无反手之力的贾瑞打去。 第二幕： 宁荣街上行人如织，凑热闹的路人脸上都是喜色。 远处，庞大的接亲队伍沿着街道缓缓前进，荣国府琏二爷坐在高头大马上不断向行人拱手，春风得意。 队伍的后方，贾族参与迎亲的年轻人紧紧跟随，贾瑞木讷的跟在人群中，目光时不时看向前方载着王熙凤的鲜红花轿。 贾瑁见堂弟一副呆愣模样，忍不住搂住贾瑞，笑道：“哈哈，还看呢？凤妹妹虽然漂亮，可她已经嫁给琏哥儿。你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说着，贾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笑容，“不过你小子也十六了。该结婚了。” “你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嘿嘿，你嫂子……” 第三幕： 兴荣里跟宁荣街相接处。 已经二十岁的贾瑞看着穿过宁荣街的马车，伸长脖子观望，嘴角露出充满想象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马车从他眼前消失，他才回过神来，失落的往家中走。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呵。 贾瑞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几个人架着丢入巷中。 “你个贱种！凤奶奶也是你能乱看的？”几个小厮一边骂，一边对贾瑞拳打脚踢。 许久之后，贾琏才一脸骄傲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他走到贾瑞身前，一只脚踩在贾瑞大腿上，躬身凑到贾瑞耳边，阴狠的道：“这么多年，还没有放弃呢？” “啧！你这样的废物，就算我不追究，凤儿也不可能看上你的。”贾琏一边嘲讽贾瑞，一边握紧拳头熟练的砸向贾瑞。 “卧槽！好痛。” 填漆床上，贾天祥猛的从梦中惊醒。他微微喘息，伸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回想起梦里的内容，不禁有些嫌弃。 他原是蓝星一医学生，两天前因一场意外来到这方世界，附身到这个名叫贾瑞的青年身上。 经过两天时间，他已经确定自己进入的是红楼世界，成了王熙凤设计害死的倒霉蛋贾瑞。 幸运的是这贾瑞还没有鬼迷心窍第二次求见王熙凤，而是第一次被王熙凤骗，在穿堂里冻了一夜便轰然长逝换成了自己。 否则贾天祥想到他之后的遭遇（被泼粪），便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生活…… “想不到贾瑞这么早便对王熙凤有了想法，且执念还这么深。都已经死了还不断影响我，接连做了几天噩梦。” 贾天祥摇了摇头，将原主的记忆抛之脑后，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里并没有丫鬟侍候，贾天祥麻利的穿上棉袄，走出房间。 这是一个收拾得干净整洁的二进四合院，院中栽着几颗小树，树下放着花盆。 远处，正房房门已经打开，几个婆子正忙碌的来回奔走。 跟记忆里的情况不一样，贾瑞家虽然不富，却也不穷。 贾瑞的祖父贾代儒乃先荣国公贾源养子，贾家第二代最有文采的读书人，秀才出身。年轻时也曾受贾源宠爱，当时荣国府正处于鼎盛时期，分家后获得的家产自然不会少。 如今四五十年过去，因贾瑞父亲的缘故败了一些家业，可四合院还在，贾代儒也还管着贾家家塾。 所以他家的日子虽然清简，比普通人家却好上不少，住着大房子，偶尔还能吃顿好的。 沿着抄手游廊先到东耳房看了一眼，祖父祖母都已经起床，此时屋内空无一人。 贾瑞随后来到正房，祖父贾代儒果然已经不苟言笑的端坐在主位上。 “瑞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身体刚好，再冻着了可怎么办？” 一道充满关爱的声音响起，祖母汪氏从贾瑞身后拉住贾瑞的手，担心的望了一圈。 却是那晚在荣府穿堂冻了一夜后，贾瑞回到家中便被祖父贾代儒抓住。 贾代儒素日对他教训最严，不许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有误学业。 那日忽见贾瑞一夜不归，只料定他在外非饮即赌，嫖娼宿妓，因此气了一夜。 最终发狠到底打了贾瑞三四十板，还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功课来方罢。 贾瑞冻了一夜，又遭苦打，跪着在风地里读文章，终于感染风寒当天便发起高烧，直到昨儿才好了一些。 “哼！不过是偶感风寒，哪有那么严重？你再这么宠着他，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贾瑞正要说话，主座上贾代儒冷哼一声，板着脸说了起来。 “祖父说得是。孙儿已经好多了，想必再修养两日便能回塾读书。往后一定不让祖父失望。”贾瑞懂事的低头认错，同时抚胸咳嗽做出难受的样子。 汪氏见状，轻抚贾瑞后背，埋怨的看向贾代儒，“瑞儿之所以生病还不是因为你？大冬天的跪在外边读书不生病才怪了。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许。” 贾代儒昂着骄傲的头，不理汪氏。 汪氏也不在意，拉着贾瑞仔细询问起病情来。 半个时辰后，贾代儒最先吃完早餐，他盯着低头干饭的贾瑞，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最后，他干巴巴的道，“别以为在家休养就不用看书，等我回来你功课要没补上，仔细你的皮！” “你这老头子！”贾瑞不敢反驳，祖母汪氏则骂了贾代儒一句。 贾代儒不理汪氏，冷着脸离开主屋，到耳房拿了课本，往贾家家塾而去。 另一边，贾瑞也吃完早饭，他跟祖母汪氏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到东厢房。 进入还算宽敞的书房，十多年来原身看过的书籍杂乱的摆放在书架上。 贾瑞没看这些书本一眼，径直找到原身藏在角落的存钱罐，打开盖子，将一堆铜板及零零散散的十几块碎银子倒了出来。 第2章 风月宝鉴 因贾代儒管得严，贾瑞从小便没有什么自由，倒因此存了不少银子。 可惜昨儿他出门一趟便花掉了身上仅有的十五两银子，如今只能把藏起来的铜板也挖了出来。 一颗一颗的数了一遍，贾瑞将三串铜钱揣入怀中，剩下的十八两碎银子及三十多串铜板则放回原处。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想要摆脱原身受祖父管教的窘境，我必须尽快赚钱，独立出来才行啊。”贾瑞将存钱罐放回原位，再想到原身的困局便感觉格外的窒息。 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一言一行竟还没有自由？也难怪原身会从一个正常的少年成长为胸无城府，身怀劣根的蠢货。 “好在我还有金手指，只要处理得当，要不了几天我应该就能入手一笔横财。” 回到正屋，贾瑞嘴角忽然一笑，从枕边拿出一面镜子。这镜子两面皆可照人，镜把上面錾着“风月宝鉴”四字。 那日，贾瑞从床上醒来，这镜子便放在身边，当时他还以为原身是被泼粪生病后正照风月宝鉴去世的，为此纠结了一会不知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悲苦人生。 可随着记忆复苏，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泼粪的记忆，而是在荣府穿堂里冻了一夜感染风寒病倒了。 此时，贾瑞拿起风月宝鉴，向反面一照，一个骷髅立在里面。 他也不觉害怕，而是心念一动，整个人顿时消失在屋内，镜子‘啪嗒’一声掉在床上。 贾瑞则已经置身于一处宅院花园之中，四周朱栏白石，绿树清溪，清静幽邃。 唯一可惜的是，视线出了花园，大部分建筑竟都笼罩在不透明的迷雾之中。 贾瑞嘴角露出笑容，熟练的走到院中白玉石块前，石上刻着字，大意是每解决一红楼金钗难题，即可根据难题等级抽取前世见过的器物。 “还好。一切都没有变，我不是在做梦。”贾瑞激动的抚摸石上字迹，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这处空间，可还是免不了心中忐忑，生怕一个不留神宝镜失去作用。 “有了它我就放心了。只要能源源不断获取前世物件，我又何愁不能在这红楼世界闯出一片天？” 贾瑞不厌其烦的转了一圈这不过方圆十丈的小世界，确定没有变化后才再次退出宝镜。 屋内，贾瑞拿起掉在床上的风月宝鉴，激动的磋磨了宝镜一番，终于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将宝镜放入胸前棉袄中，贴身收藏。 之后，贾瑞又将房间收拾了一番，将必要的物件收入风月宝鉴，才回到正屋。 “祖母，孙儿感觉还有些难受，准备去舅舅的医馆里看看要不要再吃些药，中午前定会回来。”贾瑞来到祖母汪氏身前，乖巧的说道。 汪氏闻言，急忙又问了一番贾瑞的病情，确定不严重后，才道：“谨慎些也好。那你快去快回，要是你祖父回来，见你不在家可又要生气了。” “嗯。孙儿知道。孙儿会早点回来的。”贾瑞乖巧回应，告辞祖母离去。 …… 张氏医馆位于宁荣街三里外的茶水街，贾瑞一路急行仅花了一刻钟便来到医馆外。 “二舅。” 贾瑞迈步进入馆内，此时馆内已经坐了不少病人，外祖父的几个徒弟正给人看病，二舅张银荣则坐在柜台敲打算盘。 “瑞哥儿来了啊？正好现在馆里病人多，你几个师兄忙不过来，你快帮忙看看。”张银荣抬头看到外甥贾瑞，面色顿时一喜，当即拉了壮丁。 他父亲张彦廷虽然是宫里的御医，可他却从小便不喜学医，反而对做生意比较感兴趣。 倒是他的外甥贾瑞对学医有些兴趣，跟在父亲身边学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能够在医馆里处理一些小病。 “好的。” 贾瑞闻言也不拒绝，他原就是蓝星一医学生，前身也在外祖父身边学了一些针灸以及制药知识，如今正好检验一下成果。 说着，贾瑞来到坐台有模有样的给病人看起病来。因来的病人都是些普通的症状，贾瑞倒也不用下针，就这么简单的看了，再写下一份药方便能完事。 半个时辰后，馆内病人少了不少，贾瑞终于得闲，他问了二舅张银荣确定推荐信已经备好，这才进入医馆后舅舅的房间。 房间角落，有贾瑞早就准备好的一身行医装备，及二舅帮忙弄的推荐信，他麻利的换上这身装扮，穿上增高木鞋，来到镜子前贴胡子化妆。 一刻钟后，一个身高五尺六寸（一米八七），三十五岁左右，剑眉星目，模样刚正，却饱经风霜的江湖郎中便出现在铜镜之中。 贾瑞看着镜中自己的新形象，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面写着‘妙手回春’，一面写着‘药到病除’的旗帜走出房间。 医馆内，众学徒见忽然出现的江湖郎中显然有些疑惑，纷纷向贾瑞看来，不过医馆主人张银荣没有说话，他们也就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贾瑞见状嘴角勾起笑容，跟舅舅张银荣做了一个手势便离开医馆。 “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瑞儿假扮，我还真认不出来。”医馆内，看着离去的陌生身影，张银荣有些不敢相信。 “不行。说不定真是别人，我得去看看瑞儿在不在！”呆愣片刻后，张银荣忽然一惊，离开柜台往后院跑去。 …… 另一边，贾瑞离开张氏医馆便径直往回走。 两刻钟后，他便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 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 贾瑞看向宁国府大门前的两个石狮子，想起因它留下的名言‘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心中不禁好奇现在宁国府是否已经这般混乱。 愣了一会，贾瑞回过神来，他掸了掸衣服，拿着旗帜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正坐在大凳上，说东谈西。 第3章 兼钗黛之美 “这日子真的是越来越难过喽。我听说如今整个河南打成一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波及神京了。” “可不是嘛？你看这神京城内乞儿何曾这么多过？我听说因为这战事，皇上他老人家都受波及了呢。”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个高胖大汉见一郎中向角门走来，急忙捂住身旁兄弟的嘴。 贾瑞微笑着上前，压低声音道：“几位小哥，我听闻贵府夫人病重，正四处寻访名医。本郎中走南闯北多年，听闻贵夫人病状，自讨有些手段或能救治夫人，故主动上门。还请小哥通传。” “又是一个来治病的？” 几人听到贾瑞的话，纷纷看了过来，脸上写满怀疑。 他们大奶奶自今年八月底生病起，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看了多少名医，请过多少大夫，可一直没能根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听说现在府里的老爷都已经放弃，开始为大奶奶准备后事。不过为了表示尊重，府里依然在寻访名医。 可优厚的诊费只引来一堆江湖骗子，并未曾改变状况，大奶奶的身体还是一天一天的弱了下去。 到如今，普通的大夫已经不敢上门。 “喂！”高胖大汉指了指贾瑞，道，“你可有神京名医的推荐？一般人我们可不敢通报。” “有的。有的。几位小哥请看。”贾瑞急忙上前，拿出外祖父张御医的推荐信（假冒）。 高胖大汉拿着推荐信装模作样的翻看几眼，继续道，“是神京哪位名医？” “茶水街张氏医馆的张御医。”贾瑞知他不识字，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高胖大汉听完脸上一喜，他知张御医名声，若眼前这郎中真治好了大奶奶，自己说不定也能沾光。 “行。这位先生请稍等，我进去给您通报一声。”说着，大汉不理身旁好友，匆忙往府内跑去。 如此等了小半刻钟，高胖大汉终于赶回来，他一脸笑意的拉上贾瑞，“府里已经同意先生进去。先生快跟我来。” “嗯。还请小哥带路。”贾瑞微微一笑，跟着高胖大汉进入宁国府。 因今儿贾珍、贾蓉都不在，贾瑞被带到正屋见了尤氏，听了尤氏的一番叮嘱才被带到东跨院秦可卿房内。 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了人来，闻了直让人觉得眼饧骨软。 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涟珠帐。 “先生这边请。” 此时，给贾瑞引路的小厮早换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圆脸俏丫鬟。 她带着贾瑞来到涟珠帐前，轻声向帐内道，“奶奶，大夫来了。” “嗯～快请先生过来。”帐内，秦可卿欲起身，可身子实在孱弱，整个人摇摇欲坠。 瑞珠见状，急忙掀开涟珠帐，再拨开内帐将秦氏扶住，宝珠则捧过大迎枕来，给秦氏靠着。 这个时候，贾瑞才亲眼见到了红楼第一美人秦可卿模样，只见那脸上的肉全瘦干了也无法遮掩其倾城容貌，天人之姿。 鲜艳妩媚、袅娜纤巧的模样让见惯了网络美女的贾瑞也不由微微一怔，惊为天人。 这就是兼具钗黛之美的红楼第一美人吗？贾瑞不禁心中暗惊。 “还请先生把脉。”正走神着，拔步床上秦氏软糯粘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贾瑞闻言，急忙放下手中箱子物件，走上前来。 床上，秦可卿已经拉着袖口，露出洁白无瑕的手腕。贾瑞伸手按在秦氏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诊毕脉息，秦氏神色暗淡的问道：“先生看这脉息，可能治得？” 贾瑞道：“看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夫人这状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想要治好只怕得花些心思。” “先生的意思是还能治？”秦氏闻言一喜，原本涣散的瞳孔也有了精神。 贾瑞一脸自信，确切的道，“据我看这脉息：夫人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夫人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 “嗯。” 秦氏闻言点了点头，原本的喜色却暗淡下去，能说出这些说明这先生水平不差，可此前的先生也同样如此，依然没有治好她分毫。 贾瑞却接着道，“这就对了。夫人这病能治。不过需要施针，夫人可先在手上施针，看是否有效果再做决定。” 秦氏闻言微微激动，干瘦的脸上浮现潮红，“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若真能治，妇人自然愿意。” “那便好。”贾瑞点了点头，将地上箱子打开，拿出装满银针的木盒。 他走到床前坐下，悠然看向一旁的两个丫鬟，道：“夫人，在下施针时需安静些，且见不得风，不知这两位姑娘可否在帐外等候？” “嗯。宝珠、瑞珠，你们且先下去。有事我再叫你们。”秦氏当即向两个丫鬟挥了挥手。 贾瑞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让秦可卿伸出藕臂开始施针。 片刻之后，他自然的从胸前拿出早已经遮住正面的风月宝鉴，递到秦可卿的手中，道： “夫人且拿着这面宝镜照看，此镜能让夫人静心凝神，配着在下施针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4章 困局 “是吗？” 秦可卿微微一愣，一双杏眼看向宝镜又看向贾瑞，见他模样坚定不似玩笑，才道，“我听先生的。” 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向宝镜看去，只见一个骷髅立在里面，唬得秦可卿连忙掩了，惊慌的看向贾瑞。 “夫人放心，这骷髅乃镜中之物，伤不得夫人分毫。”贾瑞微笑着向秦可卿解释，模样温和让人信服。 秦可卿闻言，壮着胆子再看向宝镜，见那骷髅果然只在镜中转动并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惊恐散去，秦可卿再看那镜中骷髅，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原本心中的忧思渐渐淡了，整个人也有了精神。 一旁，贾瑞悄悄注意着秦可卿的变化，嘴角勾起笑容。 “怎样？施针以后好多了吧？只要接下来几天夫人愿意接受治疗，本郎中保证左右不过七天时间，夫人这病便能痊愈。” 贾瑞加大针灸力度，用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让秦可卿感受到手臂的变化，避免她发现宝镜作用。 “先生医术果然高明。”秦可卿脸庞有了血色，一双杏眼中也渐渐有了精神。 她感激的看向贾瑞，道，“接下来几天就麻烦先生了。” “嗯。这是做大夫的职责。” “对了，我给你说说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吧。”贾瑞一边施针，一边跟秦可卿聊了起来。 风月宝鉴毕竟神异，他必须让秦可卿主动为他遮掩。 “什么？以后还要在脚踝尖，跟腋下施针？” 此前因为病情，秦可卿没有多想，现在听贾瑞细细说来，想要治病竟在几处关键部位施针，她才想起男女大防，羞愤起来。 “因顾忌夫人身份，这已经是最保守的方案了。若夫人是男子，在下用针还会更大胆些。”贾瑞无奈的摇了摇头。 “弹拨腋窝正中的极泉穴，可缓解心痛，咽干烦渴，肩臂疼痛等。对脚踝尖与跟腱联线的中点昆仑穴用针则可治疗头痛，坐骨神经痛，背腰痛，脚跟痛，高血压，眼疾等状况。” “夫人想要好起来的话，这是必须针灸的穴位，否则夫人这病只怕好不了了。”贾瑞一边讲述针灸的必要性，一边略微恐吓道。 “可……可这般治疗，让我如何面对家人？”秦可卿脑海中浮现一个三十多岁的身影，这事若被他知道，以他洁癖的性子后果不可想象。 见秦可卿忐忑，贾瑞道，“既然夫人觉得不妥，那在下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说着，贾瑞收针，做出准备离开的模样。 秦可卿见状果然慌了，她反手抓住贾瑞，“先生莫走！还请先生为妇人保密，只要先生不将此方案说与家人，妇人…妇人愿配合先生。” 贾瑞闻言停下动作，道：“可夫人有权有势，若日后反悔，本人岂不是毫无抵抗之力？” “这……”秦可卿蹙眉思索起来，她本就是极聪明的人，也知道自己若是反悔，将有一百种办法弄死眼前这个郎中。 “那先生要如何才愿意为妇人保守秘密？”秦可卿杏眼试探性看向贾瑞。 “且容我想想……” 见主动的一方已经变成秦氏，贾瑞心中狂喜，他轻捻银针，也思考起来。 霎时间，涟珠帐内变得寂静。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许久之后，贾瑞才终于开口，道：“不若我将此事写入信中，交于数位高官好友保存，以后我若出事，他们便可将此事宣扬出去。” 秦可卿杏眼一亮，没想到眼前郎中竟有如此计谋，她思考了一番发现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好。就这么办。不过先生得保证所托非人，治疗过程也得再换托词。” “当然，夫人按我说的回复家人便是。” …… 一个时辰后，贾瑞在宁国府小厮谄媚的恭送下，离开宁国府。 路上，贾瑞从胸前棉袄中抽出两张百两银票以及二十两碎银子，嘴角露出笑容。 手上有钱，心里不慌。 此刻，他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信心，只见他脚步轻松、哼着小曲悠悠然往茶水街张氏医馆而去。 …… 宁国府。 随着大奶奶秦氏的病还能治的消息传出，整个国公府便忽然热闹了起来。 机灵的小厮，也早已经出府寻老爷、大爷报喜去了。 东跨院，秦可卿房内。 卧床多日，今儿秦可卿精神显然好了不少，已经从床上起身，并让丫鬟瑞珠准备汤菜。 尤氏拉着秦可卿的手，脸上都是笑容。 “好！好起来了就好。咱们不是那种吃不起药的人家，你公公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得起。好生养着罢。” 因为秦氏的病，宁国府最近几个月想尽了办法，今儿终于能放下心来。 “多谢太太关心。媳妇会好好养病的。”秦可卿卧床多日，此时虽有精神，体质却极弱，说话细声细气如弱柳扶风，捧心西子一般。 “我听下人说，儿媳妇的病有治了？这可是真的！”说话间，一个脸面方阔，身穿鹅黄色对襟大袄，头戴乌纱黑边乌毡帕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跑进屋内。 他喜不自禁，模样激动，显然对这事极为关注。 “真的。真的。儿媳妇福气好，这个病有救了。”尤氏急忙起身迎接贾珍，一脸笑意的说道。 一旁，秦可卿则只是起身，脸色并不是很好。 贾珍却不在意，他仔细的端详了儿媳妇一番，确认她精神不错之后，道：“果然！果然！我就知道能治。” “来人啊！将那大夫开的药方再多买几份回来。” …… 且不细说宁国府如何热闹。 另一边贾瑞回到张氏医馆，换下郎中装扮，叮嘱了一番舅舅张银荣，便赶回宁荣后巷自己家中。 此时已经午初三刻（11：45），祖父即将上完早课。自己必须在他之前回到家中，否则他见自己不在家不知道又会给自己出什么难题！ 想到难题，贾瑞便想到祖父给自己布置的功课。 因为继承了原身记忆，贾瑞对儒家经义、八股文章算是略懂，可原身不会的他也不会，不花时间认真研习的话，他的下场不会比原身更好。 贾瑞有心放弃科举，可按祖父贾代儒的脾气，这事想要成功，只怕并不容易。 第5章 原来我是天才! “太爷回来了吗？” 午正时分，贾瑞终于赶回家中，他一边进门一边向家中小厮阿昌问道。 “回大爷。还没呢。”阿昌不过十三四岁，像个皮猴一样跟在贾瑞身后，手里提着包裹。 贾瑞闻言松了一口气，先到东厢房将买来的药材放好，然后打发阿昌离开，提着来时买的桂花糕，向正房走去。 “祖母，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 屋内，祖母汪氏果然在准备午饭，贾瑞满脸笑意的将装着藕粉桂花糖糕的盒子放在桌上，然后主动打开。 “藕粉桂花糖糕？瑞儿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这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汪氏一愣，随即开始埋怨贾瑞不懂事乱花钱，眼睛却盯着桌上的食盒。 记忆中，藕粉桂花糖糕是祖母最喜欢的糕点，可惜因为太贵，一年也吃不了几次，每次都极为珍惜。 贾瑞笑着将汪氏拉到桌前坐下，拿了一块桂花糖糕，递到祖母手中，道：“还好。也就几百个铜板，孙儿刚刚病好，我们就吃点好的尝尝鲜嘛。” “你这孩子，就会浪费钱。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汪氏无奈的笑了笑，拿着桂花糕尝了一口。 …… “咳！咳！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不成，都这么开心？”正吃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板正，没有感情的声音。 贾代儒嫌弃的撇了祖孙两人一眼，走到主座处坐下。 汪氏露出开心的笑容，“你孙儿今天为讨你开心，给你买了藕粉桂花糖糕，快一起来尝尝。” 说着，汪氏将食盒推向贾代儒。 贾代儒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口水，道：“算他有心。不过我今儿肠胃不好就先不吃了。你给我留着几块就是。” “哎！我不是让瑞儿在家复习功课吗？怎又跑出去了？”很快，贾代儒似乎想到什么看向贾瑞，脸色又严肃起来。 “你这老头！瑞儿除了读书就没有别的事了？”汪氏顿时怒了，她这孙儿这几天这么懂事，自己怎么能让他吃亏。 “你也别问他。我直接说了，早上的时候瑞儿感觉身子不舒服就去他舅舅店里看了一回。现在回来还想着给你这老头买吃的。你怎么一点也不懂理解人呢？” “呜～你是要把瑞儿逼得像他父亲一样才甘心吗？” 说到这，汪氏顿时想到被逼着分家，最后无故死亡的儿子，抽噎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刚才我也是关心瑞儿学业。”贾代儒顿时一滞，没了脾气。 “祖母！”贾瑞拉住汪氏的手。 汪氏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一时间，屋内变得寂静压抑…… …… 贾代儒吃完午饭后，便又返回学里。 贾瑞陪祖母收拾好房间，再次回到东厢房，走进书房内。 简单的将书房收拾一番，贾瑞拿出原身的课本，以及贾代儒出的题目看了起来。 记忆中，原身被管得严心思却不在书里，时常看着看着便会走神，每次贾代儒布置的功课没四五个时辰根本看不完。 贾瑞现在时间紧迫，他可不想因为答不出题而被处罚。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贾瑞先把《大学》中贾代儒最近讲的内容看了一遍，又按照注释自行理解。 一刻钟后，贾瑞恍然起身，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课本。 “怎么会这样？我现在看这些文章竟一遍就能背诵全文，两遍便能理解其意？” “记忆中原身要达到这个水平可得好几天时间！而…而且就算是前世背诵课文时也没这么容易啊？” 贾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体验到学霸的真正感受？ “难道除了风月宝鉴，我的记忆力跟理解力也得到了加强？” 贾瑞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再也不是普通人，在这方世界他是一个天才！ …… 激动的走出书房，在院中转了一圈，贾瑞终于安静下来。 他再次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 一个时辰后，他已经看完今天要看的内容，并写下一封以前绞尽脑汁也写不完的文章。 之后，为了验证心中猜想，贾瑞拿出外祖父送给的医书，不知道内容的小册，甚至祖父未曾教过的典籍，全都看了一部分，然后闭目冥想。 他发现自己果然获得了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些书本里的内容仿佛刻印在脑海中一般，只要一想便会出现。 他的理解能力也大幅度提升，原本晦涩难懂的文字现在看过便知道意思，甚至能举一反三引申出更多的含义。 “太好了。有了这能力，我学业定能快速增长，看祖父还有什么理由管着我。” 贾瑞心情大好，一直压在头顶的巨石仿佛随时都会落下，原身家庭带来的窒息感渐渐散去，前途一片光明。 ……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的后一句是什么？”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是什么意思？” 东厢房，贾瑞书房内。 贾代儒拿着戒尺坐在贾瑞身前，一本正经的提问问题，随着问的问题越多，脸色越加和善。 “让你依据‘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这句话写的文章呢？给我看看写得怎么样？” 最后，贾代儒满意的收起戒尺，接过贾瑞写的文章看了起来。 刚开始他还一脸平静，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最后双手竟开始颤抖。 “你说这是你写的？”贾代儒一脸凝重的看向贾瑞。 贾瑞点头。 “你还点头！”贾代儒猛的一拍桌板，满是皱纹的脸变得潮红。 “这文章是你写得出来的吗？” “这里边的道理、经义你懂吗？” “呵！只怕又是不知道去哪里买来的吧？”贾代儒恨铁不成钢的道。 “买！买！买就算了，自己也不知道改改，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牛屁股里去了吗？” 第6章 针灸 贾瑞没想到祖父的反应竟如此激烈，他沉默了片刻，待贾代儒发泄完毕才开口道：“祖父若是不信，可重新出题，孙儿现场作文便是。” “你……”贾代儒闻言一滞，一双浊目凝视贾瑞，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孙儿竟会这样回应自己。 “好！好！你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信你一次。难不成重病了一场，你还开窍了不成？”贾代儒闷哼一声，拿过一旁书桌上的《论语》翻了起来。 此时，他已经渐渐发现眼前孙儿的不同，瑞儿经过这次教训，似乎在短短几天之内变得成熟、聪明了不少。 他心中不禁暗暗期盼，希望贾瑞真能有所改变。 很快，贾代儒翻到一篇半个月前刚跟贾瑞说过的文章，“这句，‘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出自《论语·述而》，我之前也跟你讲过，你就据此做一篇八股文吧。” “孙儿知道了。” 贾瑞接过贾代儒递来的《论语》确认要写的内容，拿出笔墨纸砚，在书桌前坐下，思索片刻后便开始下笔。 见孙儿几乎不假思索便开始书写，贾代儒脸色有些不好，八股文要求严格，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和大结部分组成，每一步都有各自的要求，如此不假思索便下笔，只怕行文中难免出现差错。 他走到贾瑞身后，准备找出问题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浮躁的家伙。 可等他看到贾瑞笔下的文字后，又一下子愣在原地，沉浸到文章中去。 八股文字数要求不多，前朝为五百字内，大周朝经过昌隆帝改革则要求七百字，需书法端正，标明段落，试题低两格，试文一律顶格。 贾瑞严格遵守要求，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文章也前后相合，内容娓娓道来令人信服。 “祖父。孙儿写完了。” 半个时辰后，贾瑞停下笔看向贾代儒。 此时，贾代儒脸上的严肃早已经淡去，转而布满止不住的笑容，他双手颤抖的拿过文章，显然有些激动。 “这…这真是孙儿你这么短时间内想的？写得比以前可好多了。” 以贾代儒的水平，自然能看出贾瑞的进步，他今儿写的这两篇文章虽然不算优秀，可绝对及格，甚至可以说良好。 “嗯。自前儿病倒后孙儿想了很多，发现自己以前实在愚笨、不知变通，想通这些以后孙儿看这些文章便通透了许多，以前不懂的现在一看便会，还能举一反三。祖父再也不用担心孙儿的学习了。” 贾瑞趁这个机会解释了一番自己的变化。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可为了摆脱祖父令人窒息的管教，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瑞儿你这是开窍了啊。”贾代儒听完，猛地抓住贾瑞手臂，他听说过大儒一夕开窍的故事，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孙儿身上。 “太好了。太好了。文曲星附身了。我们家要出一个状元了。” “瑞儿，你……你快再写一篇文章，祖父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开窍了。”激动着，贾代儒再次翻开《论语》，让贾瑞再作文章。 这天晚上，贾代儒满脸笑容，一直到了很晚才离开书房。 …… 翌日。 贾代儒顶着黑眼圈起床，他在汪氏的唠叨声中找到贾瑞，面色和善的问了几个问题。 贾瑞一一作答。 贾代儒听完终于放心，自顾自的嘀嘀咕咕，期间少不了激励贾瑞一番，让贾瑞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贾瑞一一应了。 终于，一家三口吃完早饭，贾代儒颇为不舍的放下贾瑞，赶往私塾。 贾瑞则像昨天一样，以到医馆看病为由离开家门。 三刻钟后，贾瑞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出现在宁国府秦可卿房内。 今天，贾珍、贾蓉都在家中，他们拉着贾瑞问了不少问题，直到贾瑞再三催促，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 “夫人，我们开始吧。” 涟珠帐内，贾瑞指挥秦可卿褪去衣衫，露出如玉般粉雕玉琢的藕臂、玉足，然后将风月宝鉴递到她的手中，开始针灸。 他拿出前世在医学院学到的推拿手法，轻拢慢捻抹复挑，再配合祖父张彦廷教的针法在秦可卿身上逐一施展。 “嗯～” 秦可卿看着镜中骷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她感觉贾瑞动作过了，有心阻拦，可原本酸痛、难受的身体变得酥麻、舒适又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三个月，她已经忍受了三个月的病痛折磨，此时她就如同没有水，却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寻到一汪清泉，泉水带来的甘甜与舒适让她悠然忘我。 “没事。先生这是为我治病，只要能早日康复，做什么我都愿意。”秦可卿这样安慰自己。 床边，贾瑞时刻注意秦可卿的变化，确认秦可卿并不抵触才慢慢加大动作。 他必须让两人关系超越普通的医生与患者，这样秦可卿才会害怕泄密，不敢说出宝镜的事。 ……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一直等在屋外的贾蓉焦急起来，“怎么还没好？昨天也花了这么久吗？” “回大爷。昨儿也是这样。大夫说奶奶情况严重，需要多花些心思。”屋内，丫鬟瑞珠听到贾蓉的声音，轻声回应。 “你急什么？儿媳妇的病本来就重，多花些时间也是应该的。”一旁，贾珍见儿子焦躁模样，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你再这样吵闹，影响到大夫施针，我可饶不了你。” 贾蓉闻言，哪里还敢说话，含胸垂手如受气包一般站在一旁。 …… 又过了一刻钟，屋内终于传出响动。 很快，贾瑞背着药箱走了出来。 “怎么样？先生，我这儿媳妇的病可还好？”贾珍急忙起身，凑到贾瑞身旁询问状况。 “贾老爷放心。贵府大奶奶一切都好。相信……”贾瑞微微一笑，跟贾珍聊了起来。 贾蓉则一脸乖巧的站在一旁。 且不细说贾瑞如何与贾珍、贾蓉父子应酬。 另一边，荣国府中却出了一件大事，今儿王熙凤正像往常一样在自家院中处理事务，平儿却悄悄走了进来。 第7章 林黛玉南下侍父，贾天祥苦学医术 王熙凤见状，打发眼前管家婆子离开，然后将丰腴饱满的身子往炕上靠了靠，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看向平儿，道： “说吧。有什么事？” “扬州林老爷病重，写书特来接林姑娘回去。老太太听了，未免心中忧闷，刚才专门点了咱们二爷的将，让二爷送林姑娘南下哩！”平儿见状，忙上前在炕边蹲下，小手在王熙凤身上按压起来。 “哦！什么时候出发？”王熙凤丹凤眼微微一眯，思考起来。 若此事落实，贾琏南下扬州再回京只怕少不得要小半年时间。这对她来说可是件大事。 “就最近两日，老太太已经让人帮林姑娘收拾东西，让我们二爷也早做准备。现在二爷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王熙凤闻言猛的坐起身来，胸前微微晃动，丹凤眼瞪了平儿一眼，“那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扯闲？还不快随我收拾东西去？” …… “东西都收拾了吗？” 正说着，门外传来声响。却是贾琏已经收到消息，赶回家中。 王熙凤当即带着平儿出门，跟贾琏一起指挥丫鬟、婆子收拾此次南下要带的物件。 如此前前后后忙碌了大半个时辰，统共整理出要带的七八个大箱子，贾琏跟王熙凤才终于得闲回到东屋寝室休息。 “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也好让下人补齐。免得路上再出什么岔子。”王熙凤将手中的物件清单递到贾琏手中，关心的道。 贾琏却只是随便翻看了几眼，便将清单丢在一旁，“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带的礼物没少，别的我路上买便是。南边向来繁华，怎么会缺这些东西？” 此时，贾琏尚处于激动之中，他久闻江南繁华，乃享乐嬉戏的最佳去处，可惜以前一直没机会一窥究竟，这回是卯足了劲要去见识一番。 “啧！看看你激动模样？只怕是满心里想着南边的好，想尽快离了我好去南边快活吧？” “也是，以我们琏二爷的性子，一向是游山玩水，黑的白的地方到处转，哪里会缺了什么东西？”王熙凤当即看出异常，心下开始担忧。 他这个丈夫什么都好，面目俊俏、精明能干，荣国府对外的许多事都是他在主持。 可缺点是多情好色，和不少府中女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香的臭的都往屋里带。 此次他去江南，若没人管制只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贾琏听了，心脏突突直跳忙拉住王熙凤的手，“娘子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江南再好，又哪里能抵得上你的分毫？” 说着，便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双手不安分的游动起来。 王熙凤俏脸变得羞红，不过还是抵住了贾琏的甜言蜜语将其推开，咬着牙道：“你现在说得好听。若是让我听到了什么传言，小心我豁出去也给你戴个帽子。” “哼。前儿你也看到了。后巷的瑞哥儿还缠着我呢。到时候我…我大不了就当被蚊子给咬了。” “你胡说什么呢？这可耍不得小性。那贾瑞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贾琏当即急了，他一向瞧不起死读书的贾瑞，若真被贾瑞戴了绿帽，他脸还往哪里搁…… “再……再说我对你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怎么可能在外边乱玩？” 贾琏举着手立誓，为获得凤姐儿信任，甚至主动讨要‘监工’，“实在不行，你派几个信得过的小厮跟我一起南下便是。” 王熙凤见贾琏急了，心中一喜，她挺起傲人的胸膛，得意的道：“现在知道急了？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你要真对不起我，我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凤儿！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都已经让你派人看着了还不满意？你要我怎么做才好？”贾琏脸色有些难看，为了获得王熙凤的信任，他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 王熙凤看着贾琏服软，终于放软了身段，笑道：“好！好！好！我信你还不成吗？刚才我也不过是说气话罢了。” “看你，急成这样？” 贾琏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趁势跟王熙凤耳语几句，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二爷，老太太寻你过去商讨南下的事哩。”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贾琏大声回复。 然后看向王熙凤，低声道，“老太太叫我过去呢。你也别跟我斗气了。我晚些时候再回来陪你，正好我前儿得了个好东西，你到时候看看喜不喜欢。” 贾琏不愧是标准的纨绔子弟，风流高手，哄了王熙凤几句，将王熙凤稳定下来后，才往荣庆堂赶去。 “昭儿！最近后巷的贾瑞在忙些什么？可有什么异常？”路上，贾琏想到王熙凤的气话心中有些担心。 “回二爷。那贾瑞似乎病了，最近都在家中养病，也不曾去学里。” “哦！那家伙竟然病了？这样吧。你找个小厮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有什么异常记得跟我说一声。” 虽然心中并不认为凤姐儿会做出那样的事，贾琏还是决定要防一手。 此刻，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弄死贾瑞，自己这次南下少说要几个月，若是让贾瑞钻了空子，可就亏大了。 一旁的小厮则咧了咧嘴，对贾琏的吩咐不以为然，贾瑞被他祖父管着，又有什么可看的？ …… 另一边，贾瑞自然不知自己会被贾琏惦记。 他摆脱贾珍、贾蓉父子之后便像昨日一样返回家中，到下午才再次出门。 昨儿发现自己记忆力、理解力变强以后，他便有了不少想法。 其中之一便是继续原身的事业，跟着外祖父学医。 有了风月宝鉴，他以后少不了要以治病救人为幌子，拿宝镜与那些聪明杰俊，风雅王孙等看照，治一治他们的邪思妄动之症。 且他原本就是蓝星一医学生，学医正好是他的老本行，他自然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早日做出一番事业。 御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 “外祖父！您今儿是要做药散？” 张氏医馆后院，贾瑞跟在外祖父张彦廷身边，帮着外祖父准备制做药散的物件。 “嗯。今儿难得有时间，我做一些药散备用，你学着点。” 张彦廷培养贾瑞已经有一段时间，今天他准备检验一下自己这个外孙。 第8章 娄氏 丸、散、膏、丹是中药中最常见的四种剂型。 “丸”指圆粒状的药丸；例如：六味地黄丸、牛黄安宫丸。 “散”指研末的药粉；例如：锡类散。 “膏”指外敷的膏药，也指内服煎熬成粘稠的成药；例如益母草膏，黄塔明时通膏药等。 “丹”指金石药炼制的成药；例如三和丹、六妙丹。 张彦廷作为宫廷御医，对这四种制药方式都有涉猎，可他最拿手的却是药散，是大明宫内药散制作最厉害的御医之一。 他们张家当年便是凭借针灸、药散制作两手绝活在大周朝廷立足，迄今已近百年。 然万物皆有兴衰，张家祖传的医术到这一代却出了问题。 张彦廷的大儿子张银豪天赋异禀可惜早夭，二儿子张银荣天赋不高不愿学医，孙儿又年纪太小恐等不到他长大，为此张彦廷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 最终，在感觉自己寿元不多后，他只得另辟蹊径试图将自己这一身医术传给徒弟或者外孙，期望以后能传回张家。 如此，张彦廷才在最近两年开始私下传授贾瑞医术。 可惜贾瑞虽有些天赋，却不能说高，加上贾代儒一心让贾瑞科举，张彦廷不能强行让贾瑞学医，便只能偶尔教贾瑞一手，并没有用心。 “孙儿知道了。”贾瑞本就有心走御医这条路，如今外祖父愿教，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嗯。看着吧。咳咳咳！” 张彦廷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身前早就曝干的草药，一边跟贾瑞讲解，一边捣细、研磨。 “好。现在你来说说药散的制作步骤。”解释了手中草药的作用，张彦廷开始考验贾瑞。 贾瑞听了问题，脑海中便浮现答案，他随即答道：“孙儿没记错的话。药散的制作分为粉碎药材、过筛残渣、混合药粉、药效检查，最后分量包装五个步骤。” “非常不错。那为什么有的药散效果差，有些药散却效果明显？” “这个有很多种原因，药材的年份、药材的曝干方式、药材粉碎后颗粒的大小……等等都会影响药散的最终效果。” “藿香正气散需要用到哪些药材？又有什么功效？” …… “嗯。看来你这段时间没有偷懒。”一刻钟后，张彦廷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儿贾瑞的表现比他想象中要好。 “我们张家的药散比别家的药散效果更好，便是因为我们在药材粉碎后颗粒的大小，混合药材的多少都有独特的秘方。今天我就把这些都教给你，你可要记好了。”考验结束之后，张彦廷开始正式教学。 “好。现在按照我之前教的，你自己来一遍。”教完之后，张彦廷直接让贾瑞动手。 贾瑞也不惊慌，脑海中浮现刚才外祖父的每一句话，按照他的讲解开始制作。 一旁，张彦廷看着外孙那分毫不差的动作，原本教导的话堵在口中，眼神中浮现惊喜。 之后，他也不多说又接连教了贾瑞几种药散的制作方法，结果贾瑞都进行了一比一的还原。 “瑞儿！你在制药上竟有如此高的天赋？我以前怎没发现。” 以前，张彦廷也给贾瑞讲过制药知识，可贾瑞在这方面天赋平平张彦廷便没有深入教学，没想到今儿却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这孙儿也不清楚。可能是孙儿最近开窍了吧。” “开窍了？开窍了好啊。若你真开窍了，我这一身医术可就有传人了。” 这天，张彦廷仿若遇到一块珍宝，拉着贾瑞不断拷问，讲解了不少医学知识。 一直到了下午酉时（五点），贾瑞表示功课尚未做完，怕贾代儒责骂，他才无奈放贾瑞离开。 “瑞儿你放心。过几天我就亲自过去给代儒兄说清楚，让你跟着外公学医。” 张氏医馆外，张彦廷一脸笑容的跟贾瑞说道。 贾瑞：“……” 到时候祖父跟外祖父不会打起来吧。 …… 一刻钟后，贾瑞回到宁荣后巷。 因今儿的功课没做，贾瑞来不及跟路过的亲戚打招呼，一路脚步匆匆的往自家四合院走。 “唉！瑞哥儿，你站住。” 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贾瑞停下脚步，疑惑的向声源处看去。 只见自家东边的小院门前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俏丽妇人，她个子不高只到贾瑞胸前，穿着一套粉蓝底子五彩花草纹样缎面交领长袄，月白绣梅花百褶裙，整个人看着小巧玲珑，格外漂亮。 “娄大嫂？” 关于眼前妇人的记忆浮现，贾瑞当即记起此人乃堂哥贾瑁的妻子娄氏，一年前贾瑁死后她便跟儿子贾菌守着产业过活。 贾瑞跟堂哥贾瑁关系不错，贾瑁生前两人常有来往，可自从贾瑁死后在娄氏的刻意疏离下，贾瑞跟堂哥一家便疏远了不少。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贾瑞的前身不知遮掩，时常偷瞧娄氏导致…… “大嫂有什么事吗？”贾瑞问道。 娄氏叉着腰，将一身傲人胸怀展现，嗔怒的向贾瑞问道，“瑞哥儿我问你，最近塾里是怎么回事？我听菌儿说现在学里每隔几天便有人打架，每天闹哄哄的还让人怎么学习？” “是吗？”贾瑞微微一愣，想到贾家私塾的状况，又随即释然。 “我最近病了，都没怎么去学里，倒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样吧。等我好了，就去学里看看，了解情况后一定给嫂子一个答复。” “哼！可别又是和稀泥。塾里之前便时不时打架，也不见你处理好。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还怎么让人安心学习？实在不行我可要告老太太那里去了。”娄氏叉着腰冷哼一声，她眼睛斜视贾瑞显然不相信贾瑞的话。 在她眼中，贾瑞是个最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 听菌儿说，他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才导致学中无法管教。 贾瑞微微有些尴尬，想到周围邻居看着，再说下去对自己名声不好，便保证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大嫂且放心，等我病好回学中了解情况后，一定好好整顿。让菌儿以后能安心学习。” 第9章 你也不想秘密被人知道吧 “好！那我且再信你一次，过段时间这事若还没解决，我可就真要告到老太太那里去了。”娄氏见贾瑞发誓，也不好再紧紧相逼，只得这样说道。 “娄大嫂放心吧。我说到做到。这事若不能解决，大嫂自可去说。”贾瑞看娄氏还是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样子，不禁感叹原身信用之低。 娄氏闻言，终于不再说话，轻哼一声进入自家小院。 贾瑞也回到家中，一边补习功课，一边思考该怎么解决贾家私塾的混乱问题，提升自身信用。 …… 又过了两日。 十二月初八。 早上。 贾瑞像往常一样在祖父贾代儒去私塾后离开家门，沿着兴荣里往茶水街的方向走。 “大家快去宁荣街看看，今儿琏二爷好像要出门哩！”弄巷里突然吵闹起来，几个半大小子越过贾瑞往宁荣街跑去。 贾瑞见状，也加快脚步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宁荣街越来越近，吵闹的声音愈加响亮。 终于，贾瑞来到宁荣街与兴荣里的交接处，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看见荣国府大门前簇拥着百余人的队伍，一辆辆马车在荣国府门前排列。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这么热闹？” “看样子是要出远门，琛哥儿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好像是府里姑爷，如今巡盐御史林老爷病重，要接林姑娘回去，老太太专门点了琏二爷送林姑娘南下。” 听着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贾瑞终于明白事情缘故。 “原来林黛玉回扬州看望父亲就是这个时候吗？我怎么记得原着中是许久之后才有的事？好像是在一年后吧！” 贾瑞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这么跟在人群中看热闹。 “可惜了。进入红楼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我还没见过这位‘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的林妹妹呢？” 贾瑞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他没记错的话，这次林黛玉去江南得等明年九月份林如海去世后才会返回神京。 “唉！”想着想着，贾瑞突然一愣，“父亲早逝可以说是林黛玉的遗憾之一。如果我能将林如海救回，是不是也能获得抽奖机会？” “可是林如海远在扬州，我又不知他到底身患何疾，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贾瑞有心帮林黛玉一把，可他自己都被祖父困在家中不得自由，又哪还有余力。 “如果林如海没死，林黛玉以后的那些悲剧应该就不会再上演了吧？” “走了！走了！我们快跟上去。”正想着，贾瑞耳边突然传来吆喝声。 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一众队伍已经启程，正穿过宁荣街往东便门的方向驶去。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以后又有什么变数呢？”贾瑞看着远去的马车，最终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 宁国府。 东跨院，秦可卿房内。 “先生，不知道我娘子的病大概还有多久才能痊愈？不会再有什么差错吧？”贾蓉陪坐在贾瑞身旁，一脸好奇的问道。 贾瑞拿起茶盅抿了一口，才开口道，“蓉大爷放心吧。经过这几天的治疗，贵夫人已经经渡过危险期，接下来只要再治疗三四天，然后安心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 “真的！”贾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秦可卿在自己身边出现意外。 “有大夫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先生放心，只要我娘子病能治好，该给的报酬我们宁国府一定少不了您的。” “好了。好了！”贾蓉一直追问让贾瑞有些烦躁，他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蓉大爷，时间差不多了，还请你先出去吧。我该给贵夫人施针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出去。先生请便。”贾蓉闻言急忙起身，他给贾瑞摆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懂事的退出房间。 贾瑞见房门完全关上后，便拿起自己的药箱，伸手拨开涟珠帐，在拔步床前坐下。 床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秦可卿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不少，原本有些干瘦的身子也变得丰润起来。 此时，她穿着水红纱质披帛一件，内衬大红织金抹胸，白底软纱裙，胸前戴着一串宝石项链，真真仿若电影里的杨妃一般。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秦可卿已经熟悉了贾瑞的治疗流程，她低着头主动褪去衣衫，露出洁白的藕臂以及粉嫩的玉足。 “先生！该开始针灸了？”秦可卿见贾瑞盯着自己看了几眼，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娇滴滴的向贾瑞道。 贾瑞闻言反应过来，他从胸前掏出风月宝鉴，递到秦可卿手中，然后说道，“那我们开始。” 说着，贾瑞熟练的抓起秦可卿手臂……找到正确的穴位，然后开始针灸。 “嗯～” 秦可卿轻哼声响起，贾瑞手法也逐渐深入，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条大腿已经被贾瑞抱在怀中，裙摆也已经褪到脚跟，点点春光若隐若现。 贾瑞按压片刻后，拿起银针按照自己所学，再次进行针灸。 他没注意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可卿已经悄悄放下手中的风月宝鉴…… 随着这几天的治疗，秦可卿精神恢复，想得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她开始注意到之前没注意的问题……那就是贾瑞似乎一直在引导她忽略手中的宝镜。 发现这个问题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病逐渐好转究竟是因为针灸，还是因为眼前这面宝镜。 终于，她趁贾瑞不注意，将宝镜放下……原本的疼痛、忧愁再次出现…… 尽管她的手跟脚确实有一些舒适，可针灸的效果相比手中宝镜差距还是太大。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秦可卿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脸上露出羞愤之色。 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利用这面宝镜假装名医，轻薄了自己。 “？” 突然凝固的空气让贾瑞微微一愣，他疑惑的抬起头，顿时与一双愤怒的双眸相对。 “你骗我？”秦可卿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夫人终于发现了啊？” 贾瑞微微一愣，然后露出笑容。 “你竟敢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碎尸万段吧。”秦可卿盯着贾瑞，狠狠的道。 贾瑞微微一笑，扛起身前大腿，“可是夫人……你也不想秘密被人知道吧？” 第10章 破局 “你！” 秦可卿顿时一僵，冷着脸想要收脚，又生怕碰到脚上银针，最后动了几下便索性不再挣扎。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法惩治你了吗？”她冷哼一声，一双妙目瞪着贾瑞。 此时她的目光若能杀人，贾瑞只怕早已经被碎尸万段。 贾瑞仿若看不到秦可卿的威胁，他的指尖滑过肌肤，沉默了许久终于正色道：“夫人，你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这事我也是迫不得已，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若没有这事，待你知道真相后这宝镜我还留得住吗？就算你不动心，谁又能保证宁国府别的人不起歪心思？” 秦可卿微微颤抖，不理贾瑞。 “其实只要夫人接下来乖乖配合，等夫人病愈，宁国府付了诊金，我自然会悄悄离开，到时候这事谁又会知道呢？”贾瑞继续解释。 秦可卿却非常警惕，“你离开？那我岂不是对你失去控制？以后若传出对我不好的事，我又该怎么应对？” “夫人这就想的有些多了。我跟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夫人切勿思虑太多，正所谓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夫人之所以患上此病，便是因为思虑太过，伤及脾肝。夫人今日且听我一言，想要早日恢复，永葆健康，以后还是活得简单一些为好。” “……”秦可卿蹙眉思索。 她仔细梳理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发现眼前男子为了宝镜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自己现在还真不能拿他怎样。 “想明白了吗？夫人。我们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只要夫人不追究，这事很快就会揭过。” “当然，若夫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现在便可将门外贾蓉叫来，将我抓住抢了这面宝镜。” “不过随后我们之间的事就会流传出去。夫人若觉得名节不重要，那就做决定吧！就是不知道出了这事以后宁国府又会怎么对你？”贾瑞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你！”秦可卿紧咬银牙，想到这事的后果便微微一颤，她可不想因为这事丢了恩宠。 气氛变得压抑，秦可卿跟贾瑞对峙了许久，忽然她仿若想通了一般，对贾瑞嫣然一笑，道：“好吧。说到底是先生治好了我的病，先生既然对我有恩，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夫人这么想就对了。”贾瑞松了一口气，他眼睛看向风月宝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治疗吧。拖得久了，蓉大爷说不定会有所怀疑。” 秦可卿撇了贾瑞双手一眼，紧咬银牙，最终还是乖乖的拿起宝镜照看起来。 两刻钟后，贾瑞为了安全，又是一番威胁强迫，从秦可卿手中顺走一件能证明她身份的贴身物件，施施然离开宁国府。 …… 酉正一刻（18：15），贾瑞家。 “亲家母！小半年没过来，你现在身体可还好？”张彦廷将带来的礼物交给身旁丫鬟，笑着跟汪氏说道。 “劳亲家关心了。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倒是你这模样，怎感觉又老了几岁？”汪氏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些不敢置信，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亲家比她还小一岁，没想到半年不见看着竟比代儒还老了一些。 张彦廷叹了一口气，“正所谓病来如山倒，我这状况只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亲家这话可就不对了。只要是病就能治，你曾外孙还没出生，你怎么也要再活十年，看看你的曾外孙吧？”汪氏闻言，摆手反驳道。 “我自己情况，自己清楚。现在也就是一直拖着，能活几年算几年罢了。”张彦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病要是能治，他又怎会拖到现在。 “太奶奶，太爷回来了。”两个老人正聊着，门外传来通报。 张彦廷听了，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代儒老哥，你可算回来了。来来来！今儿我给你带了好酒，我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张老弟！”见张彦廷突然来访，贾代儒显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高兴居多，他一把抱住张彦廷，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过来了？” “是件好事，对我们两家都好的大好事。”张彦廷脸上布满笑容，为了让贾瑞能顺利到他门下学医，他做了不少准备，相信这次定能说服贾代儒。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好好喝一杯，高乐高乐，再聊这些琐事。” 贾代儒闻言好奇的看向张彦廷，“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什么样的事让你这么高兴？” “哈哈哈。先别急，我们喝一杯再说。”张彦廷却不说，他拉着贾代儒进入正房。 房内，贾瑞、汪氏早已经摆好酒菜。 两个老头子就这么坐下来，一边畅饮，一边谈起两人的陈年往事。 贾瑞则乖巧的在一旁作陪。 “唉！老张。差……差不多了。你再不说正事，我可就要醉了。”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外边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张彦廷见贾代儒摇摇晃晃已经半醉半醒，终于坐正了身子，“这事主要是关于瑞儿，他今年也二十了，该考虑以后的发展了。” “我前一段时间突发兴致，教了瑞儿一些医术方面的知识，发现瑞儿在学医这方面竟然天赋异禀。” “我知代儒兄一心想让瑞儿参加科举，可这都多少年了瑞儿还没有考出名堂，要我说他不如跟我学医，我会把此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他，以后若不能高中，进宫当一个御医肯定没有问题。” “砰！你说什么？”贾代儒突然猛的一拍桌板。 他红着脖子道：“瑞儿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跟你去学医？二十岁大吗？正所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只要瑞儿肯学，我可以养他一辈子，直到他考中进士为止。” “可瑞哥儿现在一个秀才都没考中，你确定他以后真能高中？还不如早做准备，让他一边读书一边跟我学医。只要你答应他跟我学，最多十年时间，等瑞儿三十岁若还没考中举人，也能当个御医。” “不成。我不同意。瑞儿跟着你学医，肯定会因此分心，会影响他的学业。”贾代儒还是摇头，贾瑞现在已经开窍理应一心扑在科举上，怎么能三心二意。 “祖父，孙儿愿意跟着外祖父学医。”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贾瑞突然开口。 第11章 贾府家塾 “你说什么？”贾代儒猛然一惊。 “祖父，孩儿最近发现一直待在家中看书效果并不是很好。反而适当放松再读书会好很多。所以准备跟外祖父学医，既学一门技术也能放松放松。”贾瑞解释道。 “不成。我不同意。书读得越多便越能理解其中内容，哪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道理？”贾代儒异常古板，并不同意贾瑞的话。 贾瑞神色决绝，今天机会难得，他必须把握住。 “祖父，孩儿的情况孩儿自己清楚，一直看书孩儿真看不下去。你就算像以前管小孩一样管着我也没有用。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对啊。瑞儿现在已经长大。你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管呢？只要瑞儿能兼顾学业，跟着我学医又有何不可？”张彦廷见贾瑞偏向自己，对说服贾代儒信心大增，趁热打铁道。 就连贾瑞祖母汪氏也开口劝道，“老头子，你就给瑞儿一些时间吧。以前你一直管着他，也没见瑞儿读出什么门堂来。让瑞儿做一些他自己喜欢的事有什么不好？” 贾代儒却不屑一顾，“兼顾学业？都已经分心了还怎么兼顾学业？我只知搏二兔，不得一兔，想要学业有成还是应当专心学习。” “祖父，搏二兔，不得一兔说的是同时追求两个目标，那孩儿也不奢求成为外祖父一样的名医，只是了解一下医术总可以吧。” “这……”贾代儒闻言，终于迟愣了一会，自从贾瑞懂事以后他也有心放下对贾瑞的管教，如果不是全力学习医术他倒是可以答应。 见祖父迟疑，贾瑞知道事情有了希望，便发誓道，“这样吧。以后祖父每天给孩儿多布置一倍功课，只要孩儿完成功课，剩下的时间就交给孩儿自行分配如何？” “对啊。只要瑞儿能达到你的要求，你总不能还管着他吧？该给孩子一些空间。都这么大了还当小孩一样管着，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张彦廷继续推波助澜。 贾代儒也眼睛一亮，若孙儿的功课再增加一倍，那自己的教学计划就能减少一半时间，说不定瑞儿真能早几年考出来。 他一脸严肃的看向贾瑞，“瑞儿你说的是真的？若完不成怎么办？” “如果孙儿完不成，孙儿就一直待在家中直到完成功课为止。”贾瑞闻言，立刻做出保证。 贾代儒听了这才满意的捋了捋胡子，道：“这个办法倒还不错。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会给你增加功课，如果瑞儿你能按时完成，剩下的时间我便不管你了。” 话刚说完贾代儒似乎又想到什么，又转口道：“当然，若是被我听说你以后在外边吃酒赌钱、嫖娼宿妓，那你以后想自由出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谢祖父。孙儿以后定会用心读书。绝不让祖父您失望的。”贾瑞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激动的起身鞠躬。 一旁，张彦廷见贾代儒祖孙两人竟不用自己便已经达成协定，不禁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赵孟頫书法真迹，嘴角露出笑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怀着大出血的想法过来，最终竟然都不用出手？ 张彦廷为以防万一，向贾代儒再次确认道：“那瑞儿以后到医馆跟我学医，代儒老哥不会再阻拦了吧？” 贾代儒见张彦廷欣喜模样，不禁冷哼一声，“只要不是分神学习医术，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以后若因此学业停滞，我可不会再答应他过去。” “好好好。我就知道代儒老哥不是古板之人，今儿一看果然如此。”张彦廷闻言开心的一拍手，吹捧贾代儒道。 贾代儒顿时老脸一红，摆手道，“去去去。你个老不死的，当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不成？” 说着，他拿起酒盅，“你今天目的已经达到，高兴坏了吧。来来来。我们继续喝，你今儿别想站着从这屋里出去。” 此间事了，两个老人又畅饮起来。 翌日，张彦廷思来想去还是将赵孟頫书法真迹送到了贾代儒手中，贾代儒见后爱不释手，之后再也没管贾瑞学医的事。 …… 沿着宁荣后巷往西走不到一里，有一处古朴庄重的破旧四合院，小院由十几间黑瓦青砖的屋舍组成，院内时不时有读书声传出。 此处便是贾家之义学，乃宁荣二府始祖所立，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都可入此中肄业。 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有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助，为学中之费。特共举年高有德之人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 如今，贾家塾中司塾的正是贾瑞的祖父贾代儒。 “瑞大爷！您来了？” 贾瑞刚走进塾中，便有负责管理家塾的小厮吉儿过来问好。 “嗯。大爷我几天没过来，塾中现在如何了？”贾瑞背着手，看了看这还算熟悉的院落。 脑海中浮现原身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引得书房里祸事不断的日子。 而他身旁这位名叫吉儿的小厮正是塾中吃拿把要、任由各种歪风邪气滋长的罪首之一。 吉儿以为贾瑞又要找机会向学中弟子讨要好处，便谄媚着将塾中之事说了。 “回大爷。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塾中除蔷二爷跟同学闹了一些矛盾外，其它一切正常。” “哦？发生了什么事？”贾瑞脑中浮现相关记忆。 贾蔷，宁国府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跟着贾珍过活。 现年十六岁，虽然每日应名上学，亦只不过是虚掩眼目，仍旧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 “还不是因为‘香怜’跟‘玉爱’，最近薛大爷家中有事不能常来，他们便又跟蔷二爷搞在一起，因为这事他们那些旧爱跟蔷二爷争风吃醋呗。” 吉儿说着，想到蔷二爷贿赂他的几百铜钱，心中暗乐。恨不得这样的事再来几次。 “他们怎么……”贾瑞正要继续询问，身后突然传到一道声音。 “瑞大哥！听说你最近病了，一直在家休养，怎突然回来了？” 贾瑞回头一看，只见垂花门外，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呆霸王薛蟠。 第12章 花钱如流水 因前身跟薛蟠关系不错，贾瑞想了想还是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我这不过是小病而已，好了自然就回来了。倒是文龙你怎么现在才到学中来？”说着，贾瑞指了指挂在天边已经向西倾斜的太阳。 “嗐！别说了。我今儿刚从店铺回来，母亲就将我赶了过来。真真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薛蟠烦躁的摆了摆手，显得极不高兴。 不过他很快又露出笑容，道：“不过见你病好，又在学中倒是值得高兴。我们也许久未见，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聚聚？” “薛姨妈对文龙的学习果然重视。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快去上课吧。你看屋里先生已经注意到你了。”贾瑞又指了指校舍方向，外舍塾师正一脸好奇的向两人看来。 薛蟠：“……” “看来今儿是没机会了。不过瑞大哥过几天可有时间？我们找个机会聚聚。” “我最近时间充裕，只要不是早上，其它时间都可。”贾瑞见薛蟠积极，也不好扫了他的面子。 “行。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确定时间、地点后让小厮去唤你。”薛蟠点了点头，不情不愿的往校舍走去。 “继续说吧。蔷哥儿跟那人是怎么吵起来的？”薛蟠离开后，贾瑞又看向吉儿道。 吉儿当即将那事的前因后果说了，贾瑞恍然，又了解了一些别的状况，才让吉儿离开往塾中自己房间走去。 是的。作为贾家家塾内除贾代儒之外权力最大的人，贾瑞在这里有独立的房间。 房内跟记忆中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贾瑞将书袋放下，拿出课本翻到贾代儒布置的功课自己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脚步声，祖父贾代儒背着手走了进来。 “瑞儿你去看着那些学生。我休息一会。”贾代儒到底年纪大了，仅仅是在校舍内呆一个多时辰便已经神情疲惫。 “嗯。孩儿知道了。”贾瑞点头，放下手中毛笔。 贾代儒看向书桌，“这就是你的课业？我趁着休息看一下吧。免得回去花时间查看。” “嗯。功课孩儿都已经做完，祖父自己看便是。”贾瑞主动拉开凳子让贾代儒坐下，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贾代儒却微微一愣，惊愕道，“你说什么？课业已经做完了？” 要知道，他如今给贾瑞布置的是双倍功课。 “嗯。”贾瑞点头。 “那你也不用急着离开。就这一会那边闹不起来的。我先考教一下你吧。”贾代儒索性让贾瑞留下，拿起课本提前开始拷问。 一刻钟后。 贾代儒笑得花白胡子都翘了起来，“很好。瑞儿现在进步果然快了，竟然半天就完成了两倍功课，你以后只要保持这个进步，其它时间我就不管你了。” 贾代儒还以为贾瑞早上一直在用功读书，可他哪里知道妻子汪氏早已经被贾瑞买通，每天悄悄放贾瑞离开。 “孩儿会努力的。”贾瑞乖乖回应。 …… 离开房间，贾瑞前往位于东厢房的校舍。 现如今家塾中共有学生二十三名，分为外舍、内舍两班，外舍位于西厢房由塾里请的先生教导，内舍位于东厢房由贾代儒亲自教导。 可惜贾家这些孩子没几个会读书的，现在内舍也就三个学生，都是贾府旁支子弟。 走到内舍门前，可见屋内三个十来岁的学生正在认真看书。贾瑞默默走进去转了一圈，然后来到对面外舍。 这里相比内舍就要热闹得多，此时塾里请来的先生正在上边讲课，薛蟠、贾蔷、金荣等调皮的学生自顾自的在下边打闹。 “咳咳！”贾瑞咳嗽了一声，背着手走了进去。 薛蟠等人跟贾瑞关系不错，都给贾瑞面子，默契的不再说话。 金荣等跟贾瑞关系不好的学生则生怕被贾瑞针对，也乖乖坐回座位。 贾瑞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校舍后不再走动。众学生也难得的不再说话，装模作样的开始听课。 可这些调皮的少年到底耐不住寂寞，仅仅过去一刻钟便开始频频回头看向贾瑞。 薛蟠更是开始给贾瑞使眼色，整个人躁动不安。 贾瑞见状，也不急着改变，他围着外舍又转了一圈便走了出去。 “走了。走了。” “终于可以说话了。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贾瑞离开没多久校舍内便又吵闹起来。 对此，讲课的先生早已习惯，他仿若没看到吵闹的少年，自顾自的讲课，时不时让贾兰、贾菌等认真听课的学生回答问题。 贾瑞则到内舍跟几个堂弟、侄儿聊起贾代儒布置的功课，帮他们解决一些课业问题。 如此，每隔一刻钟贾瑞便会到对面校舍一趟，很快夕阳西下一天的课程结束。 “瑞大哥，记得我跟你说的事。”离开前，薛蟠又给贾瑞使了一个眼色。 贾瑞点了点头，指挥小厮收拾学舍，然后跟祖父贾代儒一起回到家中。 …… 12月11日。 午初二刻（11：30） 茶水街入口的一家书屋。 贾瑞从店家手中接过几本没有名字的蓝皮线装书，紧张的翻看起来。 “先生来得凑巧。这几本国史普通书店根本没有，更不敢贩卖。我们店也是老板存了几套，最近家里又出了变故，才拿出来偷偷售卖。这几本已经是最后的存货，先生要买可要趁早，否则过了这个村没有这家店，以后想要再买可就不容易了。”店铺掌柜一脸得意的在一旁介绍，他声音不大，眼睛看着四周，生怕对话被别人听了去。 贾瑞却没有细听掌柜的话，一门心思放在眼前书上。 这几天，贾瑞终于摆脱祖父掌控，能够自由分配时间，他注意力转移，开始好奇自己所属的时代。 可惜普通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国朝历史，贾瑞也就知道大周朝是明朝后的一个朝代，不知大周朝的发展历程。 而国朝史书普通书店又没有，今儿他也是问了好几个书店才找到的。 确定书本内容无误之后，贾瑞看向掌柜：“这三本书要多少钱？” “三十两银子。先生也知道这书有价无市，所以概不讲价。”掌柜的伸出三颗手指，不容质疑的道。 贾瑞迟疑了片刻，最终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三袋银子。 “？？？”掌柜的睁大眼睛，惊愕于这六斤重的银子放在什么地方。 贾瑞却不等掌柜反应过来，便将银子丢在桌上，抱着书本离开。 第13章 新衣 出了书店，贾瑞神色如常的穿过长街，等他出现在下一个路口时，几本线装书籍已经被他收入风月宝鉴之中。 “掌柜的。我定做几件衣裳。再买一件棉袄。”没过多久，贾瑞又走进一家名叫‘锦绣衣坊’的店铺，他一边低头拍掉身上积雪，一边向掌柜说明来意。 店铺内却传来一道清脆声音，“这不是瑞哥儿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因店里掌柜回家奔丧，娄氏今天亲自守在店中，结果坐了半天没接到一单生意，她正准备关门回家，没想到隔壁的瑞哥儿突然闯了进来。 “娄大嫂？”贾瑞疑惑抬头，娄氏小巧玲珑的身子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大嫂家的店铺？” 贾瑞有些惊讶，他从小被祖父严管并不怎么出门，衣服也是祖母汪氏亲手缝制，这家店铺他见过几次但从未进来过。 “不是我家的还能是谁家的？”娄氏不悦的嗔了贾瑞一眼，走到贾瑞身旁细细打量。 这段时间因为换了一个人的缘故，贾瑞装扮跟以前一样，气质却发生变化，整个人相比以前愈加挺拔、坚毅，看着也更加英俊、帅气。 贾瑞尴尬的挠了挠头，“祖父管得严，以前只知瑁大哥家里有间店铺，还没到过店里呢。” 娄氏莞尔一笑，领着贾瑞往里走，“说说吧。瑞哥儿想订件什么样的衣裳？嫂子这边都能给你做出来。” “最近天冷，我准备买一套棉袄过冬，再订做几套质量上乘的常服。园领袍、交领袍等各种样式都做一套。”贾瑞给娄氏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要求。 “当然，嫂子这里若有合适的腰带、汗巾也可以一应配齐。这样也免得我再多跑几家店铺。” 娄氏闻言眼睛一亮，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她美眸盯向贾瑞，道：“一次性订这么多件衣裳价格可不便宜，瑞哥儿怎突然想做这些？” “自然是为了出门方便。总之嫂子放心，银两我都已经备好，嫂子只管做便是。” 这方世界，好一点的缎面衣裳五两银子左右，贾瑞准备定六套各式常服，大概三十两银子。 “这件不错。”贾瑞跟着娄氏在店里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件合心意棉袄。 娄氏一边用撑杆将衣服取下，一边说道，“瑞哥儿好眼色，这棉袄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套。用的面子、棉花都是最好的，穿起来绝对保暖舒适。” “嫂子这里可有隐蔽点的处所？我试试这棉袄。”贾瑞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觉得还算不错，便准备试穿。 “瑞哥儿这是害羞了？” 娄氏乐了，在她眼中贾瑞还只是一个刚长大的小孩，况且店里平日都是王掌柜在看，那些顾客都是直接试穿，何曾注意过这个。 “这店铺就这么大点地方，哪里还有隐蔽的处所？不过你且放心。大冬天的店里又没人，你直接换了就是。” 说着，娄氏已经轻轻掩上店门。 贾瑞闻言，虽然感觉有些怪，但也不再矫情，他将棉袄递回娄氏手中，三两下将身上穿了两年的夹袄脱掉，只留下一身白色中衣。 “嫂子。棉袄给我吧。”贾瑞从娄氏手中拿过棉袄，便往身上穿了。 “好像小了一些。”贾瑞皱眉。 娄氏闻言，上前帮贾瑞捋了捋衣衫，抬头看向贾瑞俊脸，才发现他已经长大，竟比她高了快两个头。 “好像确实小了。”娄氏俏脸有些发烫。 “没事。我再看看别的。”贾瑞随即脱下棉袄又在店内逛了起来。 可惜的是，接下来看的几件他要么不是很喜欢，要么穿着不合身。 娄氏眼见生意要黄，不禁焦急起来。 自从她男人贾瑁一年前去世，她家店铺生意便一落千丈，被宁荣街另一家贾家旁支开的店铺抢了客源，今儿难得有大生意上门，她必须想办法留住这单生意。 “这样吧。瑞哥儿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家里还有以前给你哥哥做的几件棉袄，你跟你哥身材差不多，你穿着应该也合身。”娄氏慌乱的说道。 “这…这不太合适吧？”贾瑞微微一愣。 这封建社会，将自己男人的衣物送给别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妥。 娄氏说完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她想到生意，便只能继续强笑着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哥哥的衣服难道你还穿不得？多少人家不是这样？” “再说你哥哥现在去世了，那衣服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你了。” “好了。你也别说了。再拖下去午饭时间都过了，我们快回去吧。”说着，她咬着嘴唇不看贾瑞开始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贾瑞也就不再多说，跟娄氏一起回到宁荣后巷。 “这不是瑞哥儿吗？你跟娄氏这是要去做什么？”刚走至娄氏家院门前，一个三十来岁右脸上有一个黑痣的微胖汉子便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 贾瑞看向来人，相关记忆自动浮现。 此人名家贾璘，宁国府近派旁支之一。其妻早逝一直没个后代，见娄氏守寡，便一直想娶其为妻。 可他相貌普通，又没什么家财，娄氏年轻貌美自然不愿。这一年来，他一直厚着脸皮纠缠娄氏。 “原来是璘二哥！小弟在娄大嫂铺里买一件棉袄，可铺里没找到合适的便跟嫂子到家里拿一件。”贾瑞回应道。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进院里来？”娄氏却冷了脸色，不看贾璘，催促贾瑞道。 贾瑞闻言，向贾璘拱了拱手，跟娄氏一起进入院内。 “哼！傲什么呢？等我大哥发力，把你店铺搞垮后，看你还怎么傲？”贾璘冷哼一声，阴狠的看了大门一眼。 “啧！到时候看你怎么求我？” 想到这，贾璘脑海中浮现小巧玲珑的娄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不禁猥琐的笑了起来。 院内，贾瑞被娄氏带到正房坐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懂事的上前倒茶。 “瑞哥儿，就是这件。你快试试合不合身？”另一边，娄氏很快在自己屋内找到原本给贾瑁缝制的棉袄，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抱着衣服来到正屋。 贾瑞起身接过棉袄，仔细看了看，果然非常不错。 “嫂子这里可有空房？”贾瑞开口道。 “你跟我来吧。”娄氏闻言带着贾瑞来到西厢的工房，“这里是我平时缝制衣服的地方，你就在这里试穿吧。” 贾瑞走进房间，见娄氏并没有离开之意，便自顾自的开始试穿。 “正好这里方便，皮尺也在，我给你量一下衣服的尺寸吧。” 一旁，娄氏生怕贾瑞买了棉袄便直接离开，迫不及待的展开皮尺，想将这单生意确定下来。 第14章 暗中调查 这些工作原不用娄氏来做，可店铺掌柜回家奔丧，家中又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丫鬟，为了做成这单生意，她只能亲自出手。 “怎么做？”贾瑞脱下棉袄，疑惑的看向娄氏。 娄氏走到贾瑞身旁，抬着头看向贾瑞，她一副自然模样，俏脸却有些发烫。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除丈夫贾瑁之外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 “你伸开手站着就好。”娄氏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贾瑞乖乖的伸开双手。 娄氏见状上前先给贾瑞测量胸围，记录在案，再测量臂长，她拉着皮尺上下比量，才发现自己身高太矮，操作并不方便。 “你…你稍微蹲一下。”娄氏忙了一会，见贾瑞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羞躁的跺了一下脚。 “哦…哦，好的。”贾瑞这个时候仿佛才反应过来，曲腿蹲下目视娄氏。 娄氏小脸已经变得通红，整个人带着一种怯意与羞涩，她绷着脸目视前方不敢跟贾瑞对视，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这个时候，如此近距离的盯着娄氏，贾瑞才突然发现娄氏的娇俏可爱、玲珑身材，那动人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难怪原身会忍不住偷看？这妇人真真是天生媚骨，堂哥的话果然不假。” “呸呸！我现在肯定是被原身影响了，否则怎么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贾瑞脑子一片混乱。 娄氏能感受到贾瑞审视的目光以及胸前炙热的气息，她双手微微颤抖，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就要逃走。 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逃走也无济于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测量。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缘故，娄氏手上力度失控，时不时擦过贾瑞身体。 感受到身上的瘙痒，贾瑞心猿意马，他忽然想起前世电视剧中主演定制西服时，女店员给主演测量尺寸的离谱情节，他舔了舔嘴唇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在现实跟电视剧终究不一样，制作长袍需要测量的部位也不多，娄氏红着脸忙碌了一小会便成功完成工作。 “好了。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要制作哪几种样式的衣服吧？衣服的布料、要绣什么样的花纹，箭袖还是宽袖这些你都给我说说。” 娄氏猛地后退一步，记下贾瑞的尺寸数据，然后若无其事的跟贾瑞商量道。 贾瑞却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快中午了。我祖父的性子嫂子你是知道的，不如等我回去吃了午饭，下午再一起商讨定制衣服的细节。” “对哦。快中午了。”娄氏闻言看向窗外，才恍然反应过来。 她知道贾代儒对贾瑞管得严，也就没有强求放贾瑞离开。 “那你先回去吧。不过你饭后可要记得过来。我今天休息，不回店里了。” 贾瑞已经穿上新棉袄，他捋了捋衣角，突然发现自己还没付钱，急忙看向娄氏道：“对了。这件棉袄多少银子？我先把银子付了。定制的衣服我们再另算。” “这给什么钱？既然是你哥哥的衣服，就当是我送给你吧。”娄氏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这是两码事。我本来就是来买棉袄的，怎么能不给钱呢？嫂子你讲个价吧。不然这棉袄我可不敢收。” “那就一两银子吧。这棉袄虽好，但已经放了挺久，便宜点给你了。” 给了钱，贾瑞拿上旧夹袄，走出房间，娄氏一脸热情的将贾瑞送出门。 “瑞儿！你怎么从瑁哥儿家里出来？还穿了一身新衣？”结果，贾瑞刚出院子便被返回家中的贾代儒抓住。 此时，贾代儒看到门后那一张狐媚子脸，猛然想到了不好的事。 “代儒太爷回来了啊？”娄氏见贾代儒模样，便知道自己被误会了。 她急忙迎出来解释道，“瑞哥儿刚才去我店里买棉袄，可店里没合适的，我就将他带到家里来拿。” “代儒太爷也在，不妨帮瑞哥儿看看这套棉袄可还合适？” 贾代儒闻言，知道自己误会了两人，脸色缓下来，“瑁哥儿媳妇的手艺老头我自然是信的。” 他跟娄氏聊了两句，便拉着贾瑞回到自家四合院。 “你怎么跑那寡妇家里去了？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从这屋里传出什么闲话，影响你的名声可怎么办？”一进垂花门，贾代儒便对着贾瑞教训起来。 贾瑞抿了抿嘴唇，哪敢回话。 倒是汪氏听了贾代儒的话，反驳道，“你这老头又胡说什么，瑁哥儿媳妇多好的一个人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你再这样祸害别人名声，还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吗？” 汪氏与贾代儒结婚多年，耳濡目染下对读书人的规矩最为清楚，口里的话杀伤力极强。 贾代儒听了，当即哑火，闷头吃饭。 饭后，贾瑞以做功课为由滞留家中，等贾代儒离开之后便悄悄进入隔壁小院。 此间种种且不细提。 …… 与此同时。 宁国府，东跨院，秦可卿房内。 被派出去跟踪贾瑞，结果再次跟丢，只得在胡乱外转了一个多时辰的小厮终于传回消息。 “怎么样？查到那先生的详细住所了吗？” 秦可卿的病已经基本痊愈，此时她架脚坐在官帽椅上，翘着一只脚，脚上美足微微晃动，整个人自然洒脱、神态优雅，洋溢着独特的韵味。 “回大奶奶，那先生跟往常一样走着走着突然消失，跟上去的小厮未找到他的踪迹。”大丫鬟瑞珠恭敬上前，小声的禀报道。 秦可卿眉头微皱，“又消失了？难道除了那宝镜，他还有别的神通不成？” 自从发现贾瑞异常之后，秦可卿便不断派人跟踪贾瑞，想要摸清贾瑞底细，可每次贾瑞都突然消失，让她无计可施。 最后她直接派人到张氏医馆询问，医馆掌柜只说是认识的朋友，并不知贾瑞的住址行踪。 可以说，忙碌了几天秦可卿对贾瑞还是一无所知，这让她不禁有些气馁。 “不行。明天就是最后一日了，我必须想办法掌握他的踪迹，不然我心中难安。” 秦可卿想起贾瑞对自己的轻薄，想起那令人舒适的推拿手法，不禁产生一种紧迫感、一种好奇，她觉得自己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应该知道更多他的信息。 毕竟……那么神奇的宝镜、那么神秘的手段，以后说不定再也遇不到了。 要是……以后自己又病倒了可怎么办？没有他，自己岂不是没救了…… 第15章 意外奖励 “你去叫大爷过来？” 最后，秦可卿决定动用宁国府的力量。 …… “先生真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份？” 琏珠帐内，秦可卿放下宝镜躺在床榻之上，享受贾瑞的推拿按压。 自从她发现宝镜秘密后，贾瑞得以放开手脚施展前世在医学院学到的推拿手法。 经过这几天，秦可卿已经爱上这项运动，任由贾瑞在自己身上施为。 “当…当然。告诉夫人我是谁，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近花钱如流水，贾瑞的小金库空了一截，他一边按压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赚钱，秦可卿突然发声让贾瑞一惊，声音都有些变形。 “？？？” 突然而来的声音变化，让秦可卿满头问号，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看向贾瑞。 “你…你连声音都伪装了？” 贾瑞尴尬一笑，道：“为了安全而已。夫人又何必惊讶。” “哼！没想到你竟然谨慎到这个地步。看来你确实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秦可卿无语，她恼怒的盯着贾瑞，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那总得留个联络方法吧？” “若我以后又患上这病，该怎么找先生？” 生怕贾瑞拒绝，秦可卿又激将道，“先生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贾瑞放下白嫩大腿，看向秦可卿，“夫人思虑太多，以后说不定真会旧病复发。” 秦可卿闻言，顿时急了。 “先生……”秦可卿猛地起身，一双妙眸看向贾瑞。 她丢下宝镜想要抓住贾瑞，又瞬间反应过来再次拾起宝镜，“不行。我绝对不能再患上这病。” 秦可卿脑海中浮现这几个月遭受的折磨，紧张的将宝镜搂在怀中。 “先生，你就不能将这面宝镜送给为妇？” “夫人不要说这种绝不可能的话。若不是为保住这宝镜，我又何必设计于你？”贾瑞伸手向宝镜拿去，神色极为坚决。 秦可卿一只手死死抱着宝镜，一只手试图阻拦贾瑞，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奶奶，没发生什么事吧？”拔步床外，传来大丫鬟瑞珠的声音。 贾瑞、秦可卿猛然惊醒，抱在一起不再动弹。 “先生，我知你必不可能留下宝镜。可我又恐再患那病，若你不留下联络方法，我便只能跟先生同归于尽了。”秦可卿终于清醒过来，她语气坚决、吐气如兰的向贾瑞说道。 秦可卿本就貌美，之前仅仅是针灸推拿便让贾瑞忍耐不住，想尽办法遮掩，现在两人抱在一起，更是格外刺激。 “？？？” 秦可卿话声刚落，她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勾起笑容。 “呵呵。先生到底还是热血方刚的青年男子。这些日子恐怕忍坏了吧。”秦可卿主动靠近贾瑞，双手在贾瑞背上摩娑。 最后，她凑到贾瑞耳边，轻轻张嘴，“只要先生愿意将宝镜送给妾身，妾身愿意满足先生一次。” “咕噜～” 贾瑞身子僵硬，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秦可卿笑意愈浓烈，当即将贾瑞推倒，使出浑身本事。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贾瑞突然一把将她推开，三两下穿好衣裳。 “夫人以后若出现变故，可通过茶水街张氏医馆掌柜张银荣联系在下。当然，张掌柜并不知在下行踪，要不要见你，我自会做出决定。”贾瑞快速告诉秦可卿联系方法，然后抱起药箱闯出房间。 “奶奶，你没事吧？”瑞珠见贾瑞状况不对，急忙进入帐中。 “啊！” 拔步床上，秦可卿衣衫不整，浑身媚态，吓得瑞珠跌坐在地。 秦可卿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羞愤，她看向瑞珠，咬牙切齿的道，“这件事若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瑞珠听了，慌忙起身跪谢，整个人惶恐不安。 …… 另一边，贾瑞离开秦可卿房间，便被贾珍、贾蓉父子请到宁安堂。 “先生，这是你的治疗费用。”贾蓉恭敬的将一张五百两银票递到贾瑞手中。 “这是先生的辛苦费。这段时间麻烦先生了。”贾瑞刚收下银票，贾蓉又递来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贾珍向贾瑞拱手道，“先生不愿告知住址，我们也不强求。只希望以后我宁国府有人病重，先生能赏个面子上门救治。” 贾瑞微笑着收起银票，同样拱手，“这是自然。只要能治，本人绝不推迟。” 说完，贾瑞拒绝贾珍留饭的请求，背着药箱，手拿写着‘妙手回春’的旗帜跟在一宁国府小厮身后离开。 出了宁国府，贾瑞随便找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街道缓缓前行。 他的身后，隐隐有人跟踪。 贾瑞像往常一样突然加快脚步走到一处无人角落，然后心念一动消失在空气之中。 “砰！” 随后，一面镜子掉到一旁混浊的河流之中。 “快！快跟着。千万别让他跑了。” 很快，几个农家装扮的青年追了上来，他们很快越过河流往前方追去。 “怎么会这样？这么大一个人突然就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一个高个青年自言自语的寻了回来，他在河边东张西望，最后沿着另一条路寻去。 …… 与此同时。 风月宝鉴之中，贾瑞正激动的看着前方建筑。 只见原本将建筑笼罩的白雾散开，整座房屋映入眼帘。 “这方空间竟然又变大了？难道是因为拯救秦可卿的缘故？否则怎么可能偏偏这个时候发生变化？” 贾瑞心中窃喜，他激动的穿过长亭，跑到园中白玉巨石前。 巨石之上，字迹已然发生变化。 任务：拯救秦可卿。 任务等级：五颗星。 任务状况：已完成。 任务奖励：1、三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2、镜中世界拓宽至方圆二十丈。 “果然如此。”贾瑞看着白玉石块上的任务奖励，喜上眉梢，“镜中空间是因为我完成任务才发生变化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以后继续改变十二金钗的命运，这方世界就可以继续拓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他已经发现这方世界的巨大作用。 他现在就相当于随身带着一个家，他随时可以躲到镜中休息，就像刚才他便利用这个办法避开了宁国府小厮的跟踪。 同时，有了这方世界他存放物品将变得极为方便，往极端方面想他若在这方世界存放大量粮食，然后赶到灾区或者战场，那将对现实带来极大的变化。 第16章 硫酸奎尼丁片 当然，这一切暂时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如今的首要任务是待在神京，拯救十二金钗，读书、学医、赚钱，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跟祖父、祖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兴奋过后，贾瑞再次看向白玉巨石，见巨石右下角有两行字： 是否抽取物品？ 剩余抽取次数：3次。 “抽取。” 贾瑞心念一动，巨石旁顿时出现一个棕黄色纸箱。 他好奇的拆开纸箱，只见里边放着二阶、三阶、四阶、五阶一共十几个魔方。 仔细看甚至连镜面魔方、金字塔魔方、磁力魔方等不同类型的魔方都有。 贾瑞眼睛一亮，魔方作为前世风靡全球的益智玩具，他若能在这方世界做出复制品，它或许能跟华容道、九曲环相媲美成为富家子弟的新玩具。 以后只要他运营得当，完全可以靠这个东西大赚一笔。 可等贾瑞伸手拿出一个二阶魔方，脸色却顿时一僵…… 他忘了魔方是塑料制品，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塑料，又何谈复制？ “我是不是可以用木头制作魔方？只要木头可以制作魔方，那就没有问题。”贾瑞脑子快速转动，他心怀侥幸的拆开魔方，想看看魔方的内部构造。 很快，贾瑞看着手中的转轴以及弹簧等部件，原本炙热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 “看来只能留着自己玩了。小时候没玩过，现在就当是弥补遗憾吧。”贾瑞气馁的将魔方放回纸盒。 可等他回到巨石旁，看到‘剩余抽取次数：2次。’这几个字样，心中便又充满期待。 贾瑞再次默念：“抽取！” 随后，又有一个物品凭空出现。 这是一个蓝白相间的小盒，盒上写着‘硫酸奎尼丁’五个大字。 “竟然抽到了这个东西？” 硫酸奎尼丁贾瑞自然知道，这是一种治疗心律失常的药品，可直接作用于细胞膜，抑制钠离子的跨膜运动，从而抑制心肌的自律性，降低传导速度，达到调节心律的目的。 它虽对房性早搏、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预激综合征伴室上性心律失常、室性早搏、室性心动过速有效，并有转复心房颤动或心房扑动的作用，但由于不良反应较多，已经很少使用。 贾瑞没记错的话，这种药物一旦服用过多，将可能导致病人猝死。 “好东西啊！这真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以后说不定能用到。” 此刻，贾瑞刚刚的失落已经完全消散，他激动的将硫酸奎尼丁片放在一旁，第三次默念‘抽取’二字。 “刷！” 白玉巨石上再次出现新的物品。 贾瑞定眼一看，这是一小叠a4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伸手拿起纸张，只见最上面写的是‘桂花香水制作流程’八个大字。 往后翻，剩下的十几张纸上也同样写着各种香水的制作流程。 “哇！这是要发财了。” 贾瑞脸上露出激动之色，之前抽到的魔方跟硫酸奎尼丁片虽然有用，可用处不大或者现在对他没用。 可香水配方不一样，这是可以短时间内进行生产售卖的东西，贾瑞如果实在缺钱他甚至可以直接售卖配方，这样他马上就能收获一大笔金钱。 “赵佳佳，你这次可真的是帮了我大忙啊！”贾瑞看着纸张上熟悉的字迹，已经想起这是他研究生同学赵佳佳的笔记。 当时她突然迷上自制香水，便记下不少香水配方。 贾瑞看到还开玩笑说等做出香水给他也闻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受益。 “也不知道你现在顺利毕业没有，我这里帮不了你什么，就祝你学业顺利、早日找到好工作吧。”贾瑞心中祝福赵佳佳。 他小心的将这十几份香水配方收好，然后看向远处已经露出全貌的房屋。 既然这方世界又变大了，他自然要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贾瑞一路穿过尚未提名的亭台楼阁，很快来到花园大门，此刻花园入口处的建筑已经浮现，贾瑞悠悠然走出大门。 他回头细看只见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槅，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 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果然不落富丽俗套，令人甚是喜欢。 “这建筑跟宁荣二府相比只怕都丝毫不差。”贾瑞满意的点评了一句。 随后，他沿着甬道来到一处大厅，厅内摆放着凳椅木桌，显然是一处议事厅。 再往前走，则白雾再次笼罩，看不清雾中景象。 贾瑞停下脚步，闭上双眼，心中回想境外景象，脑海中顿时出现一条小河，河边空旷无人。 “那些人果然已经走了。那我也该回家了。”贾瑞嘴角勾起笑容，心念一动兀然出现在河边。 此时，他双脚踩在水中，靴子已然湿透。 …… “瑞儿！你今天又不去学里？”贾代儒拿着课本，疑惑的看向贾瑞。 贾瑞放下筷子，向贾代儒解释道：“祖父，孙儿今天功课尚未完成，且待会准备去外祖父医馆一趟，就不去学里了。” 听说孙儿要去医馆，贾代儒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刻钟后。 “瑞儿这么早就出门？”汪氏见贾瑞换了一身干净棉袄，走过来问道。 贾瑞点头道，“嗯。我带着功课到外祖父那边做。” “哦。那瑞儿记得早点回来。祖母今天给你做好吃的。”汪氏一脸慈爱的道。 “孙儿知道。我会早些回来的。”贾瑞向祖母挥了挥手，出了四合院。 沿着宁荣后巷往东走，贾瑞很快在荣国府后院角门处看到一辆高大马车，马车旁正站着一个大大咧咧的身影，身后跟着几个小厮。 “瑞大哥，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被贾太爷发现了呢。”薛蟠看到贾瑞，顿时向他招手。 贾瑞笑道，“既然答应你了，我怎么可能不来？不过是有事拖延了一会罢了。” “瑞大哥果然说话算话。”薛蟠向贾瑞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指了指一旁的马车道，“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瑞大哥快上马车。我们这就出发。” 贾瑞闻言也不多说，抬脚上车，等他掀开帘子入内，才发现里边早已经坐了两人。 第17章 堕落 贾瑞定眼一看，只见一年轻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玄色镶边宝蓝底子五彩织银纹样缎面出风毛圆领袍，腰间系着宝蓝缎面腰带，下身浅灰色裤子，足上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眼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条，系着一块美玉。 不是宝玉是谁？ “原来宝玉也在？”贾瑞微笑着在一旁坐下。 贾宝玉态度却有些冷淡，只是微一拱手，对贾瑞道，“见过瑞大哥。” 贾瑞对此倒不觉奇怪。 原身在贾家家塾中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附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他不但不去管约，反助纣为虐讨好儿。 贾宝玉见了，嘴上不说，心里对贾瑞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你是秦钟吧。之前在学里见过。”贾瑞又看向贾宝玉身旁的柔弱少年。 此人乃是秦钟，宁国府秦可卿之弟，因业师病故，受贾宝玉之邀到贾家家塾就读。 他看着比宝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更在宝玉之上。 看到贾瑞，秦钟显然有些胆怯，他往宝玉身边缩了缩，乖巧的道，“贾先生好。”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也出发吧。”正想着，帘布再次掀开，一张大脸凑了进来。 贾瑞往后缩了缩，好奇的向薛蟠问道，“只知文龙要请大家聚聚，却不知都请了什么人？” “不多。不多。就瑞哥儿你还有宝玉、秦钟两人。”薛蟠摆了摆手，在贾瑞对面坐下，目光却时不时飘向一旁秦钟，其中意味甚是难明。 薛蟠原已不常来学中应卯，三个月前贾宝玉大闹学堂，他才得知学中又来了秦钟这一妙人。 自那以后他便重拾学业，常到学中学习，试图将秦钟也哄上手。 可秦钟跟贾宝玉平日形影不离，秦钟又受贾宝玉庇护，薛蟠一直没机会又不能用强，他便只能试着跟贾宝玉厮混，意图接近秦钟。 前儿贾宝玉请假在家，他借口请客，跟贾宝玉厮磨了许久，贾宝玉才松口同意带秦钟一起聚餐。 “这样啊。” 贾瑞见薛蟠眼神，当即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再看秦钟那廋小身板，………… 贾宝玉也注意到薛蟠的异状，他谨慎的将秦钟护在身后，然后转移话题道：“薛…薛大哥，你之前说这次聚餐能见到云儿姑娘，可当真？” 薛蟠收回眼神，一脸得意的向贾宝玉道，“宝玉你就放心吧。哥哥我说到做到，今天云儿姑娘肯定会出面。” “那太好了。之前就一直听说云儿姑娘才艺双绝，今儿定要好好见识见识。”贾宝玉露出憧憬之色，似乎对这位名叫云儿的姑娘甚是倾慕。 激动之后，他好奇的向薛蟠问道，“还不知薛大哥是怎么请到云儿姑娘的？我怎么听说云儿姑娘轻易不肯见人。” “哈哈哈。你薛大哥自然有的是办法，你听说过金钱开道吗？以哥哥的身家，什么样的女人请不来？”薛蟠闻言，脸上笑容愈加灿烂，拉着贾宝玉炫耀起来。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 载着四人的马车在一条交叉路口停下。 贾瑞掀开帘布往外一看，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格外热闹，这里显然是一处人流汇聚之地。 视线往上看，前方有一处小楼，楼上有一匾额，上书‘锦香院’三个大字。 关于这处小楼的记忆浮现，贾瑞没记错的话这里是神京城四大名楼之一。 “终于到了。大家快下车吧。这半个时辰可把我给闷坏了。待会我定要好好高乐高乐。”薛蟠露出激动之色，嘟嘟啷啷的跳下马车。 贾瑞跟在他身后，一行四人带着几个小厮大摇大摆的往锦香院走去。 贾宝玉、薛蟠两人显然对此处非常熟悉，一路上说说笑笑。 秦钟则怯怯的跟在贾宝玉身旁，似乎是生怕被贾宝玉落下，不过那充满好奇与憧憬的眼神却将他内心想法透露的一干二净。 至于贾瑞，他虽然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可前世看了不少相关影视，倒也不觉得陌生。 一路上，他东张西望，心中不断对比现实与影视的区别，发现不少有趣之处。 “薛大爷！你总算来了。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房间。您快跟我来。”刚进锦香院，一个老鸨便迎了上来，将几人送到早就订好的丁字号客房。 薛蟠刚进房间，便大大咧咧的在主座坐下，身子后仰抖着脚向老鸨道，“红娘，快去把云儿姑娘叫来。我这兄弟等着见她一面呢。” 老鸨闻言，当即去了。 “文龙，之前一直听你们说这位云儿姑娘，似乎很出名的样子？”贾瑞好奇的向薛蟠问道。 说到云儿，薛蟠当即坐直身子，眉飞色舞起来，“瑞大哥不知，这云儿姑娘是锦香院最近刚来的清倌人，长得精致漂亮不说，曲儿唱得好，还写得一手好诗，所以颇受大家吹捧。” “最近，大家想请云儿姑娘出场一次都不容易。像宝玉，他想见云儿姑娘已经许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原来如此。”贾瑞恍然。 刚才看到‘锦香院’三个字，贾瑞便已经确定这位云儿是原着中出现过一次的妓女。 “蒋玉菡情赠茜香罗”一回写冯紫英宴请宝玉、薛蟠、蒋玉菡。她在一旁助兴、敬酒、酒曲、行酒令，又与薛蟠打情骂俏。 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也不知这几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小有名气的清倌人堕落至此。 “咚咚咚。” 几人正聊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薛蟠面上一喜，急忙唤了一声，“进来。” 薛蟠声音落下，房门便缓缓打开，一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长的小巧精致、风流袅娜的古装美人走了进来。 她抱着一面琵笆，向几人微微一躬，道：“云儿见过各位爷。” 第18章 赚钱的办法 “好好好。云儿你快坐下。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朋友。”薛蟠起身迎了上去，拉着云儿上前。 云儿见状一边避开薛蟠的咸猪手，一边向众人抿嘴微笑。 薛蟠倒也知道形象，并没有继续纠缠，指着贾宝玉介绍起来。 大家都见过了，然后一同吃茶。 宝玉擎茶，向云儿道：“小弟之前便听说云儿姐姐名声，今儿总算是如愿以偿，也算不枉这段时间的日思夜想了。” 薛蟠笑道：“我这宝玉兄弟对云儿姑娘可谓是仰慕已久。云儿今天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定要为他演唱一首。” 说毕，大家一笑，然后摆上酒来，依次坐定。 贾瑞几人各自点了一首曲子，云儿记下后抱起琵琶到帷幕后坐下，声音婉转的开始弹唱。 听着动听的曲子，几人有说有笑的喝起酒来，期间少不了觥筹交错，吹嘘拍马，相互间很快熟络起来。 薛蟠三杯下肚，不觉忘了情，拉着秦钟的手笑道：“秦钟兄弟，哥哥我之前便知你生的妩媚风流，一直想跟你结为契弟，不知……” “唉！唉！薛大哥，秦钟性格腼腆，你这样会吓到他的。”贾宝玉见状，急忙拉住薛蟠，将秦钟挡在身后。 “你……”薛蟠说得正起劲，突然被贾宝玉打断，不禁气上眉梢，可再看贾宝玉那张圆脸想到他深受贾母宠爱，便说不出狠话来。 “真没意思。没意思得紧。”薛蟠气恼的推开贾宝玉，回到自己座位。 贾宝玉急忙跟了上去，“薛大哥！我还没跟你喝一杯呢。来来来，我们也喝一杯。” 贾宝玉拿起酒盅，似乎完全看不出薛蟠的脸色，一个劲的转移话题。 “……” 薛蟠见贾宝玉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愈加烦闷，他再次起身，道：“我突然尿急，得出去一趟，你们继续喝吧。” 说完，不理贾宝玉，径直出了房间。 “薛…薛大哥这是怎么了？都不跟我喝一杯。”贾宝玉拿着酒盅，呆萌的道。 贾瑞不禁扶额，薛蟠邀请秦钟过来，不就是为了哄他上手？贾宝玉是一点也不知道吗？ “瑞大哥！我…我做错了吗？”贾宝玉看向贾瑞，脸上写满无辜。 “咳咳。倒也没错。不过是处理得不够圆滑罢了。” 贾瑞想了想，跟贾宝玉解释道：“文龙什么品性，你是知道的，你既然接受他的邀请带秦钟过来，就应该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现在怎又后悔了？既然后悔就应该早说，这样子突然打断，他自然不高兴。” 贾宝玉还是没懂，“可…可我是因为薛大哥说能见到云儿姑娘才带秦钟过来的啊。” 贾瑞：“……” 好小子！原来你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出卖自己的好兄弟啊？ 现在见到女人之后又想吃干抹净直接踢开薛蟠是吧？ “那你可知文龙的意图？”贾瑞继续问道。 贾宝玉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倒是知…知道。” “这就对了。你带秦钟过来不就是答应了吗？” “可……可……”贾宝玉愣在原地。 贾瑞摇头起身，“我去看看文龙怎么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吧。” …… 锦香院大厅，靠窗位置，薛蟠自己点了几份酒菜默默吃着。 “文龙。怎一个人喝闷酒？”贾瑞走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他的对面。 薛蟠抬头看了贾瑞一眼，又低头喝了一杯，愤愤不平的道：“瑞大哥，宝玉太不够意思了，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只要我请到云儿姑娘，他就带秦钟过来。” “现在他想见的云儿我给他请来了，他却这般作态，我不过是拉了秦钟的手，他便上来阻拦。当我人傻钱多、好欺负是吧？” 为了这次聚会，薛蟠花了六百两银子才请到云儿出面，本以为今天能跟秦钟亲近亲近，可贾宝玉那般态度分明是不想让他靠近一点。 “宝玉似乎没理解文龙你的意思，或许你该委婉一些。”贾瑞拿起酒盅跟薛蟠干了一杯，说了自己的想法。 薛蟠却不同意，“委婉？要怎么委婉？交朋友讲究的就是一个直率，这样小心翼翼的有什么意思？捉迷藏吗？”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跟瑞大哥你喝一杯呢。” 作为薛家嫡子，薛蟠从小就被人捧着让着，他想做什么事就直接做了，谁敢拦他？ 这次若不是那秦钟长得实在风流俊俏，加上贾宝玉一直阻拦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怎么可能为这事坚持这么久？ 现在贾宝玉出尔反尔，让他突然想通，心中的劲没了，秦钟对他的吸引力便不再强烈。 “算了。不说他了。这次聚会本就是想跟瑞大哥聚聚，我们先喝一杯。”薛蟠摇头，拿起酒盅跟贾瑞喝了起来。 许久之后，薛蟠终于缓过劲来，“瑞大哥！我以后不去学中了。不过我们还是朋友，你以后若有时间可以来找我顽。我定带你四处转转。” “不去学里了？为什么？”贾瑞一愣，几天前薛姨妈不还催促薛蟠到学里学习吗？ “我之前就不想学了。不过是听说塾里来了一个叫秦钟的，说他长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便想来见识一番。才骗母亲说想继续学习，现在既然放下这事，我以后自然不必再来。”薛蟠傻笑一声，跟贾瑞解释道。 “总之，瑞大哥你虽是图些银钱酒肉才跟我成为朋友。可我薛蟠觉得跟你最聊的来，那你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帮你。” 贾瑞：“……” 没想到原身在薛蟠眼中竟还有些分量。 “好兄弟！我也觉得你人不错。以后我会常跟你联络的。”贾瑞抬手拍在薛蟠肩上。 “等的就是这句话。”薛蟠咧开大嘴，与贾瑞畅饮起来。 …… 一番畅谈之后，贾瑞发现薛蟠虽然脾气暴躁，可同时他又性格直率、说到做到，相处起来并不困难。 想到手中的香水配方，贾瑞索性直接向薛蟠了解情况。 “文龙，不知你家中具体是做什么生意？对香水可曾了解？” 薛蟠已经半醉半醒，他微微一愣，“香水？瑞大哥这是要买香水送给谁？可是我认识的姑娘？” 第19章 合作 “是这样的。我手中有一些香水配方，便想据此赚些钱来花花，但兄弟我对香水行业一窍不通。不知你们薛家生意是否涉及香水，能否给兄弟我说说此中门道。”既然要问，贾瑞也就不再隐瞒，大方的说明原因。 薛蟠听了，醉意散了一些，他微微坐直身子，惊愕道，“香水配方？瑞大哥竟然有这种好东西。是独家配方吗？” 薛蟠虽然戥子，算盘从没拿过，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配方的重要性。 有时候一个独家配方便能让一个家族崛起，借此兴盛百年。 “当然。绝对是现在市面上没有的。”贾瑞保证道。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薛蟠顿时有了精神，他微一思量道，“我没记错的话，我家确实有专门卖香水的店铺。不过我平日并不关注店铺的事，倒不知具体情况。” 贾瑞一愣，然后说道，“那就可惜了。不过也没事，我过几天自己去店里问问。” 贾瑞才发现自己这是问错了对象，薛蟠一个纨绔的世家公子，平日里挥金如土，不学无术，终日只知斗鸡走马，游山玩水哪里懂这些生意上的事。 “瑞大哥你别急啊，既然你问起兄弟我自然得帮你解答。你且稍等，我这就让小厮去店铺把掌柜的叫过来。”薛蟠见贾瑞有些失落，哪里忍得了，直接招来小厮向他吩咐几句，那小厮便匆忙出了锦香院。 贾瑞见状，向薛蟠拱手道，“麻烦文龙了。” 相较于自己去香水铺询问情况，贾瑞觉得通过薛蟠了解情况会更稳妥些。 相信有薛蟠这个主家在场，那店铺掌柜定不敢糊弄自己。 “应该的。来，我们继续喝酒，等那掌柜来了再说。”薛蟠咧嘴一笑，举起酒盅又跟贾瑞喝了起来。 两刻钟后。 一个身穿华服，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进入锦香院，小跑着向贾瑞两人所在的位置而来。 “毕恺见过少东家。不知少东家叫小的过来有什么吩咐？”矮胖中年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显然对这位少东家的荒唐早有耳闻。 薛蟠这才放下手中筷子，指着贾瑞道，“我这兄弟想了解香水行情，你给他说说吧。” “好的。好的。不知这位爷具体想了解什么，小的一定给您解答。”矮胖中年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好奇的看向贾瑞。 “你先说说香水行情，我了解后再做具体询问。”贾瑞面色冷静，微笑着向矮胖中年说道。 “禀告爷，这香水古人称为‘香露’，古时由西域传入，因制作困难使用一直不广。最近一百年外国传教士传入香水，他们将香水作为礼物献给皇上，皇上又将香水赏赐给宠妃，这香水也便渐渐流传开来。在胭脂水粉中，因香水的香气使人愉悦，所以深受京中妇人喜爱。” “可惜这香水我大周虽也能制，效果相比外国香水却要差很多。我们店里的香水大部分都是从外国买入，价格极其昂贵，非寻常人家可用。” “什么？这东西跟国外相比差这么多？那瑞大哥的配方若做出来岂不是能大赚一笔。”薛蟠商业嗅觉异常灵敏，当即嗅到商机。 毕恺闻言惊讶的看向贾瑞，“这位爷手中有西洋的香水配方？” 贾瑞摆了摆手，“不过是偶然所得。还不知跟西洋香水相比效果如何，不过那人对这香水配方极为看重，想必效果不会太差。” “那……那还等什么？香水价格本就昂贵，若我们能自己做出来肯定能大赚一笔。瑞大哥，不知道你手中这份配方能否卖给兄弟？”薛蟠却已经躁动起来，他拉着贾瑞问道。 这几年，薛姨妈一直让薛蟠跟家中掌柜学习经商，偏薛蟠是个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只知挥金如土，不学无术，终日唯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 这次贾瑞手中配方若是真的，那他便做了一门大生意，定能让母亲、妹妹另眼相看。 “可我也不知这香水效果如何，又该出价多少？卖便宜了我觉得太亏，卖贵了我岂不是坑了文龙？” 贾瑞知道手中配方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可他有心入股这门生意，自然不能出价，而是向薛蟠讨一个人情，方便以后入股。 “这样吧。我们不如先把这香水研制出来，再决定价格？这样你我都不吃亏。” “不愧是好兄弟。竟然怕我吃亏。”薛蟠闻言大喜，贾瑞竟然在担心自己，而不是拿自己当大傻子骗自己的钱，这才是好朋友该有的样子啊。 他既然有情，自己便不能不义。 薛蟠当即挺起胸膛，诚恳的道，“这样吧。我这就让下边组织人手，按照你的配方将香水做出来，看看效果究竟如何。若只是普通香水，我便买了你的配方。若能跟西洋香水相比，我们便一起做这生意如何？”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贾瑞大喜，没想到不用自己开口，薛蟠便已经决定合作。 “那就这么说定了。毕…毕恺是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尽快组织人手按照瑞大哥的配方将香水做出来。” “小的知道了。” “嗯。那我们再商讨商讨合作事宜吧。”贾瑞满意的点了点头，跟薛蟠及店铺掌柜说起自己的要求，并一再说明配方的重要性，让店铺掌柜严格保密。 毕恺看着称兄道弟的贾瑞、薛蟠两人突然觉得有些荒唐，西洋香水若这么容易超越，那他们岂不是早就发财了。 这个叫贾瑞的只怕是不知道从哪里胡乱搞来一份配方，戏耍大爷罢了。 毕恺正胡思乱想，贾瑞则已经拿出修改过的一份香水配方递向毕恺。 毕恺急忙接了配方，做出一番保证，匆忙离开锦香院。 …… “文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宝玉，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贾瑞已经酒足饭饱。 “嗯。你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宝玉。”薛蟠还在生贾宝玉的气。 贾瑞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往丁字号客房走去。 “云儿姐姐！你把那梯己新样儿的曲子再唱一遍可以吗？” 刚走到门前，贾瑞便已经听到贾宝玉的声音。 “这小子，这么快就跟这个云儿勾搭上了。我们在外边这么久，也不知道出来找一下。”贾瑞脸庞一黑，他发现这个贾宝玉是真的没有一点情商，做事就知道自己开心。 “宝玉，你们喝完了吗？我们该回去……” 贾瑞推开门，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顿时愣在原地。 第20章 杀鸡儆猴 “瑞……瑞大哥！”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贾宝玉吓了一跳，他急忙站了起来。 贾瑞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贾宝玉会如此大胆。 “宝玉，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做这龌龊事政二叔知道吗？”贾瑞看向宝玉，眼中满是震惊。 “瑞大哥，我……我知道错了。你千万不要将这事告诉父亲啊。”贾宝玉顿时慌了，他双手合十做祈求状。 贾瑞走到两人身旁，眼神极其严肃，“之前你在学中因为这事跟同学打起来。我还以为只是传言，是金荣诬陷你们，没想到竟是真的？” “政二叔让你们到学中就读，原是为了增进学业，你们现在变成这样子，让我还怎么面对政二叔？我怎么对得起政二叔的嘱托？” “瑞大哥，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贾宝玉见贾瑞似要当真，上前拉住贾瑞，一张圆脸已经出现泪痕。 贾瑞却不理他，一脸凶狠的看向秦钟，把秦钟吓得躲到桌后。那凶狠模样似要将秦钟抓来暴打一顿。 贾宝玉急忙又保证道：“只要瑞大哥别将这事告诉父亲，我以后一定认真学习，断了这事。” “真的？”听到贾宝玉的保证，贾瑞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真的。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瑞大哥有事叫我，我一定都听瑞大哥的。”贾宝玉见状，举手再次保证。 “好。念在你是初犯，这事我就不告诉政二叔了。不过我下次若再见到这事，可就要亲自给政二叔禀报了。到时候你可别怪瑞大哥不近人情。” 贾瑞并不想一棒子打死两人，最终还是松口不再追究。 他警告了贾宝玉一番，然后又看向秦钟，“还有你，秦钟。这事你们两个定然都有错，不过我希望你想想家里的父亲，你父亲为了让你到学中学习花了多少心思，你这样对得起你父亲吗？希望你以后千万不要贪念风流，整日胡闹厮混，万事当以学业为重。” “我知道了。贾先生。”秦钟躲在桌下怯生生的道。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过了。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快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 “嗯。知道了。瑞大哥。”贾宝玉、秦钟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房间。 贾瑞则走到帷幕之后，向被吓了一跳的云儿道，“云儿姑娘，让你见笑了。这事记得千万不要传出去。我们聚会已经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云儿抱着琵琶，抬头看向眼前高大青年，眼中满是异色。 今天丁字号客房里的四位客人，就属这位瑞大爷最为成熟、聪慧。 “云儿明白。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云儿微微垂首，然后缓缓起身，抱着琵琶出了房间。 “怎么样？都收拾好了吗？我们回去吧。”贾瑞走出帷幕，叫上宝玉、秦钟两人。 出了房间，看向靠窗大厅某处座位，薛蟠的身影早已消失，贾瑞也不意外，他带着两人出锦香院，上了马车。 “瑞大爷、宝二爷。我们大爷有事离开，让小人先送你们回去。”马车旁，薛家小厮恭敬说道。 “嗯。出发吧。” 与此同时，锦香院某间隐秘客房，有事离开的薛蟠正哼着小曲，欣赏着身前翩翩起舞的美人。 他开心的拍着手，不禁对这几个月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秦钟有什么好？还不如此处自在。 自己堂堂薛家大少爷，怎会做出这种有违身份的事？ …… 秦可卿事了，贾瑞的时间变得充裕。 接下来几天，他除偶尔到张氏医馆跟外祖父张彦廷学医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贾家家塾读书。 这几天，薛蟠果然如他所言不再来塾中应茆，贾宝玉、秦钟两人也因在锦香院受到惊吓，接连请了几天假。 没了薛蟠、宝玉两个混世魔王，塾中倒是安静了不少，导致贾瑞这两天都没找到整治家塾的机会。 又一日，贾代儒生病，便将学中之事，命长孙贾瑞暂且管理。 “大爷！大爷！蔷二爷跟琼三爷在后院要打起来了。” 贾瑞正写着八股文，负责管理贾家家塾的小厮吉儿突然跑了进来，对贾瑞挤眉弄眼，双手做出引人侧目的手势。 “哦？终于露出马脚了吗？看来今儿终于可以杀鸡儆猴，好好整顿整顿家塾风气了。”贾瑞眼睛一亮，放下手中毛笔。 他看向小厮吉儿，道：“好。这事你办得不错。跟我来吧。” 说着，贾瑞起身带着吉儿将家塾其它小厮、管家全都召集起来。 另一边，家塾后院某处隐秘角落。 贾蔷冷着脸向贾琼道：“琼三叔，我跟他们怎样，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关心自己侄儿不是应该的吗？见你这样，我心里难受，珍大哥以后若知道了该多伤心，说不定还怪我没跟他说呢。”贾琼脸上写满担忧，语气却带着威胁。 贾蔷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他猛地瞪了贾琼一眼，“那你想怎么样？要不现在就去告密？看珍大伯理不理你？” “哦！好理直气壮。看你这模样，难道宁国府的传言也是真的不成，不然怎么这么笃定珍大哥会护着你？”贾琼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阴阳怪气的东西。竟然得罪蔷二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香怜见状，趁机踢了贾琼一脚。 贾琼不敢真拿贾蔷怎么样，对香怜却不放任，“贱人，你干什么？爷也是你能打的？” 说着，贾琼避开贾蔷一把揪住香怜与他扭打起来。 “琼三叔，你快住手。”贾蔷怎会看着香怜被打，当即拉住贾琼，想要按下此事。 可贾琼打疯了，见有人拉自己，反手就给贾蔷一拳。 “哎哟！” 贾蔷捂着眼眶，也没了耐心，跟香、玉两人围殴贾琼。 偏贾琼是个厉害的，面对三人竟丝毫不落下风，打得有来有回。 “唉！你们干什么呢？怎么打起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呵，不等几人反应，一群人便从月亮门冲出来将四人抓住。 第21章 家塾立威 “瑞大哥，他们几个干坏事被我拿住了。我本想劝他们断了此事，结果他们反而打我哩。”贾琼见到贾瑞，当即举手告状。 贾蔷面上兀然一冷，知道这事再闹就大了，急忙向贾瑞道，“瑞大叔，你别听他的。我们就是一起说话，万没有他口中的事。” 说着，贾蔷给贾瑞使了个眼色，大意是让他压下此事，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按照以往，只要给了好处，贾瑞定然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今儿贾瑞仿佛没看到贾蔷眼色一般，他昂首挺胸、一脸正气向贾琼问道，“琼哥儿，你说你看到了，你可有证据？” “有的。有的。瑞大哥直接看他们衣裳便是，若没有那事，怎腰带都没系好？”贾琼跳起来，指着贾蔷腰间说道。 “轰！” “哈哈哈。” 众人纷纷看向贾蔷，窃窃私语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窃笑。 “还有香怜跟玉爱，他们要是正常聊天没有打架，怎都衣衫不整的？”贾琼又指向香、玉两人。 “没有。我没有。贾琼你休要信口胡喷。” “好啊。蔷哥儿你现在连叔叔也不叫了。你这目无尊长的家伙，难怪会做出这种事来。我要将这事告诉珍大哥，让他来评评理。”贾琼越发得了意，摇头咂嘴的，口内还说许多闲话。 香怜、玉爱两人则心中不忿，跟他争论起来。 “好了。这事都已经非常清楚，不过我人微言轻，不好做出惩罚，就带你们去宗祠由族长处决吧。” 贾瑞见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也就不再拖延，他让几个小厮将四人绑了，带着往宁国府而去。 “快看！快看！蔷哥儿他们被带走了。” 抓捕贾蔷几人前，贾瑞已经让塾师将众学生叫回校舍，可后院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众学生早不顾塾师阻拦凑到窗前偷看。 “抓得好。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塾中胡闹。这回遭殃了吧。”几个好学的小学生欢声鼓舞。 贾菌跟贾兰坐在校舍前排，他们听到同学的话，嘴角同时露出笑容。 原本对贾瑞的不满也在此刻消散了一些。 …… 贾家宗祠，贾蔷等人低着头跪在祖宗牌位前，再无之前的疯狂模样。 四周，贾家各房主要族人都已赶到，有辈分最大的贾代儒、贾代修。 有宁国府的贾珍、贾蓉。 有荣国府的贾政、贾赦。 及贾敕、贾效、贾敦、贾扁、贾珩、贾珖、贾琛、贾璘、贾菖、贾菱、贾芸、贾芹等各房男丁。 “瑞哥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族长贾珍脸色铁青的站在贾蔷等人身旁，狭长双眼看向一旁的祸首贾瑞。 “事情是这样的……”贾瑞当即绘声绘色的将塾中发生的事说了。 “丢人。家塾是什么地方？你们这些个不肖子孙，怎能在塾中做出这种事来？”贾珍听完，一张马脸拉得老长。 “蔷哥儿。这事你承认吗？”贾珍看向贾蔷，眼中尽是不忍。 “我…我认。可是琼哥儿也有错。”到如今，贾蔷知道万事已成定局，他干脆承认错误，然后开始翻贾琼的旧事，意图拉贾琼下水。 “对！对！当时琼大叔分明是想要挟我们。”香、玉两人随后开口附和。 “珍大哥，蔷哥儿信口雌黄。我只是想给他们个机会，谁想他们竟反咬一口。”贾琼自然不认，几个人当即争论起来。 贾琼本就不干净，此时多说多错，很快败下阵来。 贾珍听完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事只怕必须严惩了，也不知道蔷儿坚不坚持得住。 “琼哥儿，你当时是怎么发现这事的？”贾珍一边思考怎么减轻对贾蔷的惩罚，一边继续询问细节。 贾蔷则趁众人注意力都在贾琼身上，脸色阴狠的看了贾瑞一眼，今儿这事若不是他，怎会落到这番田地？ 他本想将贾瑞也拉下水，可又怕闹大了压不住，所以今儿只能先放过贾瑞。 但他已下定决心，以后绝饶不了贾瑞。 转眼一刻钟过去，事情终于询问清楚。 “一群没有规矩的东西。家塾是你们打架的地方？……”贾珍又气愤的对着贾蔷几人教训了好一会，才装模作样的看向贾代儒。 “太爷！家塾一直都是您在管。且现在族中就属您辈分大，这事该怎么处罚，还得您来决定。” “家塾中发生这样的事，都怪老夫管得不严。”贾代儒原在家中养病，突然收到消息，不禁万分羞愧。 “现如今事已铸成，我只能按照塾规将他们逐出家塾。以后定加强塾中的管理，不让这种事再发生。至于他们犯下的错，则需按族规处置，这就由珍哥儿你来安排吧。” “咳咳。老夫身体实在难受，就先回去了，这里由你们来处置吧。”说完，贾代儒摇头叹气的离开宗祠。 “看到了吗？太爷都被你们气成什么样了。……” 贾珍又将几人骂了一顿，然后才跟贾赦、贾政等商议着，对贾蔷几人做出惩罚。 …… 两刻钟后，贾瑞终于离开宁国府。 他先回到家中跟祖父吃了午饭。期间，贾代儒抱怨贾瑞今儿行事太过鲁莽，不该将贾蔷几人送到宗祠。 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再多说，以他的辈分资历，相信贾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祖父，孙儿觉得家塾塾规该改一改了。” “哦？瑞儿有什么建议？” 祖孙两人又商议了家塾之事，贾代儒听了贾瑞的建议，觉得非常不错，便欣然同意，只是他已无心管理家塾，将此事全权交给贾瑞。 …… “早上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 家塾院中，贾瑞将剩下的十几名学生聚在一起，正在进行训话。 “发生这样的事。族中长辈非常生气，要求塾中加强管理。所以我跟祖父重新调整了塾规，大家以后需严格遵守规定，若有人再违反规定，将严惩不怠。知道了吗？” 说着，贾瑞让小厮将新规贴在校舍门前，并口述了一遍。 第22章 宁府隐秘 “都听到了吗？以后若再有人假说来上学读书，结果三日打鱼，两日晒网，仍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那不如早回家去。这里不是你们顽乐的地方。” “另外，以后塾中将按照每次月考成绩进行排名，排名前六的学生入内舍学习，排名靠后的在外舍就读，若接连三个月排在最末，将被逐出家塾。” “那些平日过来混吃混喝、不用心读书的都听好了，可别到时候到处哭诉。说塾中不给机会。” 这一次训话，贾瑞足足讲了半个时辰，直到将每一条规矩都说得明明白白，才放众学生离开。 而此次训话也是立竿见影，当日便有了效果，众学生回到校舍后，果然都不再交头接耳，一个个正襟危坐，认真听先生讲课。 下课后，也不敢再吵吵闹闹，说话聊天都细声细气，生怕突然被贾瑞抓走。 …… 与此同时。 荣国府，绛芸轩。 贾宝玉震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什么？你说蔷哥儿因为香怜、玉爱的事，被瑞大叔抓到宗祠里去了？塾…塾中什么时候管这么严了？” 贾宝玉跟秦钟的事被贾瑞发现后，吓得请了假不敢再去家塾一趟。 他本以为贾瑞是针对自己，否则以前塾中那些乱象怎一直没人管教？ 现在突然听到贾蔷被罚的消息，不禁心有余悸，暗暗庆幸贾瑞没有深究自己，否则现在在宗祠里罚跪的就是自己了。 “嗯。族里已经将那四人打了几十大板，据说蔷哥儿现在被打得不成人样，还坚持在那边罚跪哩。” 袭人站在一旁叮嘱贾宝玉，“总之，二爷以后可也要小心些，万不可被塾中抓到。否则老爷怎么打你不说，我们这些丫鬟看着也心里难受。” 作为贾宝玉的贴身大丫鬟，袭人对贾宝玉跟秦钟的异样早有察觉，也试着劝过宝玉几次，可宝玉一直不以为意，反而自以为风流。 这次贾蔷之事，正好可以警醒他一番。 宝玉闻言，想象出几人被打的惨样，不禁微一哆嗦，心里害怕起来。 “我知道了。袭人姐姐，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贾宝玉见袭人担忧的眼神，当即做出保证，并将袭人小手抓入怀中。 …… 宁国府，正堂屋内。 贾珍忙碌了几个时辰，终于将过来的亲戚全部送走。 “玛德，总算弄完了。这几个小王八蛋，就会给他爷爷找麻烦。” 想到那几个族中长辈仗着辈分高对自己这个族长指手画脚，贾珍便觉得憋屈。 再想到深受自己宠爱的蔷哥儿被打得皮开肉裂，贾珍便觉得心疼。 此刻，他对那贾瑞又恼了几分，那小子分明是针对自己，否则怎这个时候抓人，还抓的是宁国府的人？ “父亲，几位叔叔都已经离开，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这时，负责出门送人的贾蓉回到正堂，他垂手含胸站在贾珍身前。 贾珍见儿子那唯唯诺诺、低头哈腰的模样便觉得心中来气，他照贾蓉脸啐了一口唾沫，道： “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你不会自己看？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我的儿子？” 贾蓉：“……” 分明是你叫我不要擅自行事，现在怎又怪我？合着我做什么都是错呗？ 心中虽然抱怨，贾蓉却不敢当面反驳，否则以父亲的性子，非但不会认错，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惩罚自己。 “算了。你去宗祠看看蔷哥儿吧，让他忍耐几天，等这件事过了，我会找机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最后，贾珍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没了兴致，他摆了摆手将贾蓉支开。 …… “不想这事了。且去看看媳妇儿。那封信她应该已经看到，不知道她会不会改变主意。嘿嘿。” 贾珍坐了一会，想到早上谋划的事嘴角露出淫笑，起身背着手往贾蓉院走去。 秦可卿正看着手中的书信，脸上写满忧愁，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未来又会怎么发展？ “大奶奶！老爷过来了。” 这时，丫鬟瑞珠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可卿急忙将书信收起，然后看向帘布。 “咳咳。你们都下去吧。我有几件事要跟媳妇说。”慌乱间，贾珍已经走进屋内，他背着手将丫鬟们打发，然后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 秦可卿脸色冰冷，悄悄握紧了拳头，“不知道老爷有什么要事？竟要避着这些丫鬟？”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听说河南战败，叛军已攻入直隶河间府，太上皇多次召义忠亲王进宫，似乎已经准备废帝。我担心娘娘想不开，所以过来陪娘娘解解闷罢了。” 原来，秦可卿乃当今皇上外室，皇上未登基时便深受宠爱，因太上皇不喜其身世，其假嫁宁国府贾蓉为妻，至今都未圆房。 雍德帝登基后，太上皇逐渐放权，两人得以在宁国府私会，倒也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八个月前河南突发叛乱，因雍德帝处理不当平叛失利，太上皇对雍德帝心生不满，几次斥骂、处罚雍德帝，甚至向大臣明言有废帝之意。 内外交困之下，雍德帝皇位岌岌可危，朝中大臣心如明镜，纷纷抛弃皇上，转投太上皇或义忠亲王。 雍德帝因此重病一场，朝中政权再次回到太上皇手上，导致原本便不利的局面变得雪上加霜，逐渐失去对朝局的掌控。 宁国府贾珍得知此事后，更是笃定雍德帝必废，他本是穷奢极欲的性子，想到府内与雍德帝关系特殊的媳妇秦可卿，不禁起了心思，多次闯入秦可卿房中说些不三不四的言语。 如此状况下，秦可卿思虑太过最终病倒。 贾珍见秦可卿病倒后生怕她突然去世引起雍德帝注意，便收敛了荒唐心思，可几天前秦可卿病愈，加上雍德帝状况愈加严重，便让他又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哼！我怎么样跟老爷无关。老爷若无正经事，那便请回吧。”秦可卿冷哼一声，歪过身子不看贾珍。 她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前还算不错的战局会突然变差，叛军竟在短短几天内攻入直隶。 现在贾瑞离开，她没了风月宝鉴，原本压制下来的忧思便屡屡浮现，让她苦不堪言。 第23章 娄氏的自我攻略 与此同时，贾珍旧态复燃，又开始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意图让自己屈服，这一内一外两层困境，让她旧病有复发之态。 现在，她只恨雍德帝失去对朝局的掌控，她的消息传不到雍德帝耳中，否则这不知尊卑的老匹夫怎敢如此放肆？ 贾珍闻言也不生气，他拿起茶盅抿了一口，“娘娘到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吗？太上皇年老多病，活不了多久了。现在皇上不堪重用，太上皇屡次召见义忠亲王，分明在准备废帝，随着前儿叛军攻入直隶，我估计最多再过半年义忠亲王便会登基。” “你现在若依附于我，等皇上被废我还能庇护娘娘。若是冥顽不灵，待义忠亲王登基只怕他不会放过你。” “不可能。皇上英明神武，定能渡过危机。倒是你，若现在收手我还念些旧情为你保密。若你再这样放肆，别怪我将这事告诉皇上。”秦可卿双肩微微颤抖，咬紧牙关不愿放弃。 贾珍阴笑一声，“渡过危机？皇上的状况你在信中没看到吗？你觉得他还能保住帝位？” “这信是伪造的也说不定。只要皇上还在一天，我便等皇上一天，你现在休想靠近我分毫。否则我就立刻自杀在你面前。皇上还没退位，你确定能扛得住皇上的雷霆怒火？”秦可卿轻蔑的看了贾珍一眼，拿起茶盅抿了一口。 “你……”贾珍不禁语塞，如秦可卿所言，她若一心求死自己还真不敢动她分毫。 “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就等着瞧吧。最多半年皇上必然被废，到时候看你还像不像今天这么嘴硬。” 秦可卿不看贾珍，伸手指向门外，“请老爷离开。” 贾珍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奶奶。老爷没为难你吧。”贾珍刚走，丫鬟瑞珠便跑了进来。 最近半年来，贾珍肆意妄为不曾避开瑞珠，因此瑞珠对秦可卿的状况最为了解。 秦可卿拳头紧握，头冒虚汗，刚才她虽语气坚决，内心却已经崩溃，若贾珍果真用强，她无法想象后果…… 因为她并无胆量自杀。 重压之下，秦可卿身体发虚，头晕目眩，她软弱的向瑞珠道。“瑞珠，快扶我到床上去。” “好的。”瑞珠急忙上前扶着秦可卿，两人缓缓向拔步床走去。 感受到秦可卿身上的燥热，瑞珠有些担忧的道，“奶奶。你那病不会又犯了吧？” 秦可卿面上露出苦笑，“这谁又知道呢？现在倒不如死了的好，也不用再受这样的煎熬。” 她怀疑自己前世定是做了难以饶恕的恶，今生才要忍受如此折磨。 “奶奶说的什么胡话？不过多了些烦心事罢了。奶奶休息几日便会恢复的。”瑞珠闻言便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找补起来。 秦可卿却听不到她的话，她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贾瑞那三十多岁的面容。 现在他若在自己身边，就算不能帮自己解决问题，也能忘掉这些烦恼吧？ …… 宁荣后巷。 贾瑞忙了一天，终于一口气将杀鸡儆猴、颁布新规、整顿族学等事务全部做完。 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思考接下来怎么保持族学风气。 “瑞哥儿你回来了？正好嫂子这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先进来一下？”走到自家四合院门口，隔壁忽然传来悦耳的声音。 贾瑞转头一看，正是隔壁俏寡妇娄氏，他疑惑的问道，“娄大嫂，有什么事？” “给你做衣裳时发现有几个细节不太确定，需你来做决定。你先过来一趟，要不了多少时间的。”娄氏穿着厚厚的棉袄，俏脸红润，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妇人的独特魅力。 “好的。” 贾瑞上前跟着娄氏进入小院。 娄氏低着头往西厢房走，她十指相扣，犹豫了许久终于向贾瑞道，“瑞……瑞哥儿，听说你今天把宁国府的蔷哥儿给抓了，还在族学里颁布了新规定？” 中午，娄氏便通过丫鬟得知贾瑞之事，当时她第一反应便是贾瑞在兑现之前答应自己的话。 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像以前一样混日子不好吗？还能利用这事在这些人手中得些好处。 他……他现在分明是骑虎难下，为了兑现整顿族学的承诺，才冒着得罪宁国府的风险抓了蔷哥儿。 “嗯。娄大嫂也听说了。”贾瑞笑着点了点头，心中一大问题解决心情就是好。 娄氏捏着手指，略带担忧，“瑞哥儿其实没必要一开始就得罪宁国府的。族学的纪律可以从小处入手。一切慢慢改变就好。” “我……我也没要求族学这么快就做出改变。只要你努力了，我又怎么会怪你？” “今儿也是那贾蔷正好撞在枪口上。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总不能一直放任他们在塾中乱搞。那样族学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宁静？”贾瑞嘴角勾起笑容，知道娄氏是在担心自己。 “可宁国府的人一向牙眦必报，以后说不定会找你麻烦。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娄氏听了贾瑞的话，不禁心生佩服。 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泬’的故事，瑞哥儿行动果决，是个办大事的人。 “娄嫂嫂，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贾瑞拍了拍手，不以为意，他就不信宁国府能拿自己怎么样？大家都是同族，他们总不能是非不分诬陷自己吧。 “你知道就好。”娄氏闻言，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心中祈祷贾瑞不要出事。 说话间，两人进入西厢房。 这里，已经摆放着不少用于制作贾瑞衣裳的布料。 “来。瑞哥儿，就是这里，你看看该怎么弄才好。”娄氏拿起刚开始缝制的衣裳，跟贾瑞聊起正事。 “娘！我回来了。”门外，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娄氏心中一慌，然后又强行镇定。她看向窗外，贾菌已经进入院内，正好奇的四处张望。 一个小丫鬟跑了出来，正拉着贾菌，想帮贾菌拿下身上的小书包。 第24章 初入梨香院 “菌儿。娘在西厢房呢。你听燕儿的话把书本放好再玩，知道吗？”娄氏声音有些沙哑。 贾菌却不理小丫鬟，转身向西厢跑来，“娘，你在做什么？” “瑞大叔！你怎么在这里？”一进门，贾菌惊讶的看向贾瑞。 “菌儿！你怎又不听娘的话？”娄氏瞪了贾菌一眼，将他拉入怀中。 然后一边帮贾菌摘下小书包一边解释贾瑞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瑞叔叔找娘定制了几件衣裳，娘让他过来商议怎么做呢。” “燕儿。来，把少爷的书包拿回东厢放好。”说完，娄氏将小书包递给追进来的羊角辫小丫鬟燕儿。 贾菌则睁大眼睛看着贾瑞，想到今儿瑞叔叔的壮举，心中满是憧憬。 因为贾瑁的缘故，贾菌小时候常粘着贾瑞，可贾瑁去世后娄氏刻意疏远贾瑞，贾菌才渐渐跟贾瑞变得陌生。 “菌哥儿，你不会不欢迎叔叔吧？”贾瑞笑着蹲下来，摸了摸贾菌的胖脸。 贾菌急忙摇头，“才不会呢。我可欢迎叔叔了。分明是瑞叔叔不怎么来我们家了。” 在他眼中，显然是贾瑞疏远了自己。以前瑞叔叔经常过来陪自己顽的，可是后来瑞叔叔不来了。 娄氏闻言俏脸一烫，杏眼瞄向贾瑞。贾瑞之所以不再过来，完全是因为她不欢迎的缘故。 “哈哈。菌哥儿说得对。都是叔叔最近太忙，没时间过来。”贾瑞则哈哈一笑，又揉了揉贾菌的小脑袋。 贾菌面色难过，大眼睛看向贾瑞，“那瑞叔叔以后能不能少忙一点，多过来陪陪菌儿？菌儿有好多问题想问叔叔呢。” “额…这个……” 贾瑞尴尬的看向娄氏，见娄氏点头才答应贾菌的请求，“也行吧。既然菌儿欢迎叔叔，叔叔以后会常来的。” 说完，贾瑞又露出疑惑之色，“不过菌儿都有什么问题？叔叔可能也不知道喔。” “是学里的功课，菌儿有好多功课都看不懂，叔叔能不能教我？菌儿以前就想问叔叔的，可母亲怕我打扰叔叔不让我过去。”贾菌年纪小，志气却大，是外舍功课做得最好的几个学生之一。 娄氏闻言俏脸变得红润，这一刻她彷佛被脱光了衣裳，所有秘密泄露在贾瑞面前。 ‘瑞哥儿，不会误会自己吧？’娄氏担忧的想道。 “当然可以，你娘的担心多余了。回答菌儿问题花不了多少时间，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直接去找叔叔就是了。” 说完，贾瑞悄悄瞄了娄氏一眼，只见她正拿着衣裳比划，仿佛没注意两人的对话。 “太好了。娘，你以后不会再拦着菌儿了吧。”贾菌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拉着娄氏衣角问道。 娄氏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拦了。不拦了。瑞叔叔既然不忙，你就去问你瑞叔叔吧。” “呜！太好了。有瑞叔叔帮忙我的学业肯定能超过兰哥儿，到时候就该他羡慕我了哈哈哈。”贾菌激动得在房间里跑了起来。 娄氏看着蹦蹦跳跳的儿子，忽然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瑞哥儿也没那么差，自己不应该另眼相看的。 再说，偷看自己的人多的去了，自己为什么要针对他呢？真奇怪。 娄氏尴尬的看向贾瑞，说道，“瑞…瑞哥儿，我们继续刚才的事吧。” “嗯。娄大嫂你说。我听着呢。”贾瑞走到娄氏身旁。 感受到贾瑞的气息，娄氏顿时一僵，面色胀红的继续之前的话题。 一刻钟后，两人讨论完衣裳的制作，贾瑞正要告辞离开，贾菌又拿着课业跑了过来。 “瑞叔叔，今天的功课菌儿有些看不懂，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可以啊。菌儿有什么问题不懂？”贾瑞闻言，跟娄氏对视了一眼，才看向贾菌。 “叔叔你跟我来。”贾菌上前拉住贾瑞的大手，两人往东厢房走去。 娄氏看着两人，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如果瑁大哥还在，现在家里应该就是这样子吧？ …… 薛家不愧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这些年虽然有些没落了，手下掌柜的本事却一点也不差。 短短七天时间，他们便依靠贾瑞给的梅花味香水制作流程，将这类香水做了出来。 这天一大早，贾瑞便收到梅花香水制作完成的消息，然后在薛家管事的带领下，第一时间赶到荣国府梨香院。 “瑞大哥，你可算来了。快往里边请。”薛蟠早就守在梨香院门前，他见到贾瑞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文龙。你最近还真不去学里了啊？” “当然。我薛蟠说话算话，你还不信不成？” 贾瑞跟薛蟠寒暄了一番，两人兴高采烈的走进梨香院内。 “文龙。你们薛家果然实力强劲，竟然这么快便将香水做了出来。”院内，贾瑞向薛蟠竖起大拇指，适当吹捧道。 薛蟠闻言，笑容再也无法掩饰，“哈哈。是瑞大哥的配方详细，那些下人根据配方做了几次便做出来了。” 说着，薛蟠靠近贾瑞，压低声音道，“老实说，这次我还要谢谢瑞大哥，因为香水这事，我在母亲、妹妹面前好好长了一次脸，她们都说我交友有方。为薛家招来一单大生意哩。” “哪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们哥俩互相帮助罢了。没有文龙我也不敢轻易相信别的店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骗我。将我的配方抢了去？”贾瑞一摆手，满不在乎的道。 薛蟠听了不断点头，“瑞大哥说的对。我们哥俩这是互相帮助。你放心吧。有哥哥在，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瑞大爷这边坐。”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梨香院客厅，几个丫鬟显然早有准备，引着贾瑞在靠门左边的位置坐下。 贾瑞坐下后，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此处宽阔明亮，桌椅柜几都是由珍贵的木材打造，上面刻着精致的鸟兽花纹，隐隐透着富态。 再看远处，有一屏风将客房与隔壁房间隔开，各种物件错落有致，看着赏心悦目。 “臻儿，去把昨儿毕掌柜送来的箱子拿来，让瑞大哥看看。”正看着，一旁薛蟠出声，将一小丫鬟打发出去。 贾瑞收回目光，做出激动之态，“不瞒文龙。听你家管家说那香水比西洋买来的还要好闻，我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是骗哥哥开心吧？” 第25章 这门生意，我们薛家投了 “瑞大哥放心。弟弟怎会骗你？我们那香水确实更好，不信你待会闻闻便知。” “来，我们先喝一杯，待香水送来你便知了。”薛蟠满面笑容，拿起酒盅与贾瑞干了。 “大爷！毕掌柜送来的箱子。”很快，丫鬟臻儿抱着一个精美木箱进入房间，她将木箱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瑞大哥，你且看看。这个玻璃小瓶里的便是瑞哥儿的梅花香水。另外几个小盒里的则是我薛家店铺中的西洋香水。你可以对比一下。”薛蟠直接起身将箱子推到贾瑞身前，激动的让贾瑞对比。 贾瑞先拿起玻璃小瓶，轻轻扭开一个小口闻了闻，果然是前世那熟悉的味道。 再拿出另外一个蓝色雕花内衬丝绸的小盒，打开盒子便见里边有一个写着拉丁字母‘london’的小瓶。 “试试。”薛蟠伸了伸手。 贾瑞在他的目视下一一闻了，发现这些西洋香水虽然做工精致，可跟自己的香水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怎样？咱们的香水跟这西洋货相比不差吧？”薛蟠挑了挑眉，脸上写着得意。 “弟弟虽闻不出区别，可我母亲、妹妹都说咱们的香水更好一些。” “嗯。确实如此。”贾瑞点了点头。 “好。香水的质量确定。那我们来商议合作的事吧。这事我已经告诉母亲、妹妹，她们已经同意合作，接下来就看瑞大哥你的想法了。” 薛蟠一拍手，顿时有几个丫鬟拿来笔墨纸砚，在桌上铺开。 “文龙你的想法是？”贾瑞暂不出招，而是看向薛蟠。 薛蟠嘴角一勾，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到贾瑞面前，“这是昨晚我跟母亲、妹妹拟的一个合同。瑞大哥可以先看看，有不满意的我们可以再改。” 贾瑞接过合同看了起来，根据合同的内容看，薛家希望贾瑞拿这份配方跟薛家一同开一家香水工厂，过程中所有花费由薛家提供，最后生产的香水薛家占九成利润。 “瑞大哥，利润的事我跟母亲据理力争了，可母亲觉得只是一份配方，拿一成利润已经诚意足够。我也没有办法。”薛蟠靠近贾瑞，低声说道。 昨晚，毕恺突然送来香水，让薛家三口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想到贾瑞的配方竟真能做出比西洋货更好的香水。 薛姨妈当时便同意了薛蟠跟贾瑞的这门生意，愿意分出一部分资金让薛蟠开厂，不过聊到利润分成两人却产生了争议。 薛蟠认为自己不能让好兄弟吃亏怎么也得三七分，薛姨妈则认为做生意讲究公平公正，贾瑞出一份配方给一成利润已经是极限。 最后，还是薛宝钗通过薛蟠跟贾瑞的对话发现异常，在她的一番解释后，薛蟠终于同意这份合同，同时又草拟了另一份合同。 “没事。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贾瑞没有因为分成问题有什么表示，他细细看了所有条款，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才终于说道，“除利润分成我不满意外，其它的条款我都可以接受。” “那瑞大哥是什么想法？”贾瑞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份配方占一成股份，若是十份配方呢？”贾瑞笑着伸出十颗手指。 “瑞大哥，你手中还真不止一份配方？”薛蟠大惊，事情竟真和妹妹猜的一样。 昨晚，得知贾瑞香水配方是真的后，薛宝钗便仔细询问了薛蟠当晚跟贾瑞聊天的内容，最终猜测贾瑞手中不止一份配方。 对此，薛蟠大为震惊，他跟贾瑞聊天过程中怎没发现瑞大哥不止一份配方？ “文龙也猜到了？当时那人给我的配方足足有十六份。”贾瑞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砰！”屏风之后，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物件不小心掉在地上。 “嘶！”薛蟠则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六份配方！那得值多少银两？” 薛蟠突然有些结巴，“这…这个十六份配方该多少利润……” 最终，他实在下不了决定，只得转头向屏风后问道，“妹妹。瑞大哥手里的配方不止五份，这…这利润该怎么分配啊？另一个三七分成的合同是不是太少了？” 屏风后再次传来响动，那人沉默了片刻后终于说道，“瑞表哥，若你能拿出全部配方一起建香水工厂的话，我们薛家愿意分出四成利润。” 这道声音温婉柔和，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贾瑞听着已经能想到薛宝钗那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貌。 “一份配方一成利润，十六份配方四成利润是否太少了一些？不如这样，我愿拿出十份配方换取五成利润，且以后每年只要我未发现工厂侵吞我的利益，我便交出一份配方？毕竟我势单力薄，六份配方确保我六年的收益没有问题吧？”贾瑞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屏风后的女子闻言，稍微犹豫起来。 薛蟠却觉得十分合理，“这有什么好想的。瑞大哥说的确实有理。” “表妹想想，有了这十份配方，以后便能根据客户喜好售卖香水，整个大周这么大的市场，难道还不够赚吗？”贾瑞又向屏风后的女子说道。 屏风后又沉默了许久，温婉柔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瑞表哥能保证这些配方为我们薛家独有？” “当然。只要我们合作顺利，这些配方便永远不可能传出去。而六年后，这十六份配方除了我知道外，便全属于你们薛家了。” 薛蟠点头，“对啊。瑞大哥要求根本不高。有了这些配方，我们两家再兴盛百年没有问题。妹妹难道不知道这配方的价值？” “表哥，你且稍等。我需要跟母亲商量商量。”屏风后，那女子终于意动。 她回到里间跟母亲商量了一刻钟后，终于出来。 “瑞表哥的要求我们答应。不过除了这十六份配方，若再传出去别的配方，我们薛家将会终止合同。” “我答应。”贾瑞并不准备在香水上深入研究，他自然不可能再有别的配方。 女子闻言，饶是她向来沉稳也不由激动起来，有了这份配方，她们薛家说不定能再次崛起，“那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细节吧。” 第26章 危机 “嗯。我先来吧。我希望工厂建成后我能派人参与管理……”贾瑞随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此，接下来的时间，薛宝钗母女与贾瑞便隔着屏风商讨起来。 薛蟠这个合作对象反而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时不时蹦出一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桌上的宣纸上不知不觉间写满了字，两家也终于就这次合作达成共识。 最后，贾瑞按照两家诉求重新写了一份合同。 “文龙，你来签字。”贾瑞笔走龙蛇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毛笔递到薛蟠手中。 “哦…哦，好的。” 薛蟠走到宣纸前，犹豫片刻后终于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名字，再看一旁贾瑞那坚毅俊秀的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瑞哥儿，你今天难得过来一趟，就在姨妈家吃一顿饭吧。”屏风之后，传来一道成熟温婉的声音。 “对啊。瑞大哥，今天你可必须留下来。完成这么大的生意，我们兄弟俩得好好喝一杯才行。”薛蟠也放下毛笔看向贾瑞。 贾瑞想到两家以后的合作，再看薛蟠期待的眼神，终于答应下来，“好的。不过的麻烦姨妈派人过我家说一声。不然我祖父可能担心。” “瑞哥儿就放心吧。姨妈已经派人过去。”薛姨妈却早已经做好安排。 “谢谢姨妈。”贾瑞闻言再次坐回座位。 几个薛家丫鬟上前，熟练的将笔墨纸砚收好，然后端来早就准备好的午餐。 “瑞哥儿，我听说你前一段时间跟宁国府闹了矛盾？”薛姨妈的声音再次响起。 薛蟠也回过神来，“对啊。瑞大哥怎么跟蔷哥儿吵起来了？” “姨妈不知，最近塾中乱得不成样子，蔷哥儿又委实在过分，不知收敛。我没办法才下了狠手。珍大哥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因为这事跟我一般见识吧。”贾瑞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这瑞大哥就想错了。珍大哥最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现在没动静只是怕影响不好，以后说不定使出什么手段，可能的话瑞大哥还是想办法跟珍大哥缓和一下关系为好。”薛蟠住进贾府后，便每日跟贾府这些爷们厮混，对贾珍的性格倒是了解。 “对啊。瑞哥儿。这事你得注意一下，正所谓过刚易折，你试着跟珍哥儿聊聊总会好一些。”薛姨妈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这样吧。过段时间我让蟠儿搭线牵桥请你跟珍哥儿吃饭，你趁这个机会跟珍哥儿好好聊聊，讲清楚情况，他应该会给你蟠儿一个面子。” “对。这事瑞哥儿你就交给我吧。过几天我找个机会将珍大哥约出来，你跟珍大哥好好说说，这事就算完了。”薛蟠一拍大腿，这么好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贾瑞闻言，稍做沉默。 “瑞表哥，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且宁国府在暗你在明，与其每日担心被人算计，不如主动出击解决麻烦的好。”薛宝钗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语气柔和，听着令人舒适。 贾瑞闻言，也就不再坚持，“那就麻烦文龙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兄弟，本就该互相帮助。来，我们喝一杯。”薛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拿起酒盅跟贾瑞喝了起来。 屏风后传来声响。 薛姨妈跟薛宝钗隔着屏风也设了一桌酒菜，跟贾瑞继续商讨生意的事，还时不时叮嘱薛蟠几句。 ……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贾瑞终于面色红润略带醉意的从梨香院走出。 “瑞大哥，你有些醉了，就坐这辆马车回去吧。”薛蟠叫来一辆马车，亲自将贾瑞送到车上，看着马车出了夹道，才返回梨香院。 马车内，贾瑞关上帘布，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嘴角露出笑容。 半个月。 一直困扰贾瑞的钱财问题终于得到解决，有了这五千两银票，他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信心。 唯一可惜的是难得到梨香院一次，却始终没有见到与林黛玉并列为金陵十二钗之首的薛宝钗一面。 这实在是令人感到遗憾。 不过单听那温婉柔和的声音，贾瑞便能确认那屏风之后定然坐着一大一小两个杨妃般的丰满美人。 ‘看来薛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我会常到梨香院看望你的。’贾瑞看着渐行渐远的小院，心里这样想道。 …… 与此同时，梨香院。 薛姨妈跟薛宝钗母子终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母亲，这瑞表哥举止大方、言谈不俗跟传闻中完全不同。咱们只怕要重新调查才行。”薛宝钗挽着母亲的手，一脸凝重的道。 听哥哥薛蟠提起香水配方的事后，薛宝钗便让人调查了贾瑞的资料，以为他只是个被祖父管得严，其实胸无城府、图便宜又无行止的没落的纨绔子弟。 可今儿亲眼见到贾瑞，却发现他跟传闻中完全不同。 她见到的瑞表哥高大俊朗、巧思不断、言语谨慎、…… 这么多的优点，让薛宝钗略有些惊讶，对贾瑞这个表哥有些看不清了。 “嗯。瑞哥儿看着比你哥哥成熟、稳重多了。母亲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混在一起？不过蟠儿能跟这样的人顽在一起也总比在外胡闹的好。”薛姨妈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贾瑞是贾家少有的青年才俊，可以前她怎没听说过他？ “现在我们两家既要合作，那就该调查清楚瑞哥儿的状况才是。”说着，薛姨妈看向女儿，脑海中有了一些想法。 …… 宁国府，贾氏宗祠旁的一家偏殿内。 贾珍安排下人摆好酒菜，布置好房间，这才让人将一个风流俊俏、病弱憔悴的年轻公子带了进来。 此人正是贾蔷。 七天前，因贾瑞举报，贾蔷被打四十大板，又被关在贾氏宗祠思过，如今他的伤势好转，终于能够稍作走动。 “蔷哥儿，坐。”贾珍看着眼前依然俊朗却神情疲惫、病弱憔悴的侄儿贾蔷，心里不禁升起阵阵怜惜。 贾蔷闻言，默不作声的在桌前坐下，他握紧拳头，脸上写满仇恨。 “蔷儿这段时间受苦了。这事证据确凿，伯父也帮不了你。”贾珍心疼的拍了拍贾蔷的肩膀，再次保证道，“不过你放心，等这事过去伯父必定找机会整治那贾瑞一番，为侄儿你出出这口恶气。” 贾蔷闻言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道，“侄儿想出去后……亲自报仇。” 第27章 挣脱牢笼 这次，贾蔷被关在贾氏宗祠罚跪十天，这七天他想了很多，越发觉得贾瑞是针对自己。 整顿家塾？话说得好听，整顿的办法多的去了。怎么就偏偏盯上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跟宁国府的关系吗？ 又或者是三个月前自己挑拨茗烟引起学堂大闹的事让他知道了？他对自己不满？ “好。既然蔷儿想亲自出手，那伯父便先放过贾瑞。等你出宗祠后想怎么做，伯父一定全力配合你。”贾珍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大丈夫有仇必报，这才是他们宁国府男儿该有的本色。 他见贾蔷沉默寡言，便主动拿起酒盅，“来。蔷儿你今天难得出来。伯父跟你好好喝一杯。” “谢谢伯父。”贾蔷见状，终于有了反应。 贾珍顿时大笑，坐到贾蔷身旁与他畅饮起来。 …… 夕阳西下。 贾代儒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家塾，一路上他想着孙儿贾瑞到梨香院薛家做客的事，心中满是疑惑。 ‘瑞儿什么时候跟薛家扯上关系了？不会是那个薛蟠假借家中长辈之口带瑞儿出去厮混吧？’ ‘若…若瑞儿真跟那薛蟠厮混，自己该怎么办呢？还像以前一样教训他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不对，不对。瑞儿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将家塾管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再出去厮混？’ 一路忧心忡忡，贾代儒脑中想着各种可能。 等来到自家门前，他又踌躇了片刻，最终像往常一样板着个脸进入家中。 “？？？” 一进宅门，贾代儒便发现不少婆子正忙碌的来回奔走，厨房内传来浓郁的肉香。 “家里这是怎么了？怎这么热闹？”贾代儒向一旁守门的小厮问道。 “回太爷。今儿瑞大爷买回来不少肉、菜，正让厨房做顿大餐呢？”小厮满脸笑容的解释道，今儿瑞大爷心情好可赏了他们不少好东西。 贾代儒更疑惑了，“哦？今儿是什么特殊日子？现在也不是小年啊？”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厮摇了摇头，并不知其中缘故。 “祖父，你回来了？”这时，一个高大俊朗、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贾代儒指向厨房道，“瑞儿，怎弄这么大动静？” “祖父，你先进屋，待会孙儿再跟你解释。”贾瑞推着祖父贾代儒，两人进入内院正房。 “老头子来得正是时候，饭菜刚好端上来，快一起吃吧。”祖母汪氏上前接过贾代儒的课本，放到一旁桌上。 贾代儒疑惑的坐在主位上，他正要发作，可看着眼前薄皮嫩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的东坡肉，暂时忘了贾瑞的事。 这个时代，各种肉、菜都极其珍贵，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中等人家，想要吃上一顿有肉、有鱼、有菜的大餐，都得等到各种重大节日，才会特意做一顿。 许久之后。 贾代儒终于回过神来，他吃了一口茶，然后坐正身子板着脸看向贾瑞，“说说吧。今儿去薛家是有什么事？晚上又买了这些好吃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重要节日呢？” “祖父，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孩儿偶然得到一份香水配方，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交给薛家掌柜，没想到那配方竟是真的……”贾瑞当即半真半假的将自己与薛家合作的事说了。 “所以薛家现在花两千两银子买了孩儿的配方，还给了孩儿一成香水工厂的利润分成。祖父，我们家以后再也不缺钱了。” 贾代儒：“……” 汪氏：“……” 见祖父、祖母愣在原地，疑惑的看着自己，贾瑞伸手入怀直接拿出十九张百两面额的银票递到祖父手中。 “这是那配方的费用，有一张我已经用了。另外，以后每年薛家还会根据当年的收益分一成利润给我们家。” 贾代儒：“……” “你……你说的是真的？”沉默了许久，贾代儒终于结结巴巴的道。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这个孙儿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懂了。 “嗯。不信祖父可以让小厮去薛家问问。”贾瑞点头保证。 贾代儒颤抖的数了数手中银票数量，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年轻时也有近万两的家资，可分家以后便坐吃山空，加上贾瑞父亲败了一些家业，现在贾代儒每年家塾收入一二百两，手中有三千两存银。 而他的孙子，转手就给了他十年的家塾收入。 “这…这…瑞儿你再给祖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贾代儒见贾瑞再三保证，已经相信这事，可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贾瑞闻言也不急躁，又将这事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 “对了。祖父。这次孩儿其实还有一事想跟祖父说说。”说完之后，贾瑞不等祖父反应过来，又提出另一个要求。 “因为最近要时常到外祖父家学医，加上跟薛家合作的事，孩儿以后可能时不时需要在外边吃饭，所以孩儿以后可能不能准时回家了。” 听了贾瑞的请求，贾代儒原本惊愕的脸庞兀然冷了下来。 “当然，孩儿的学业一定不会落下，如果孩儿哪天没按时完成学业，祖父可以随时改变主意。”贾瑞急忙再次做出保证。 “对啊。老头子。瑞儿长大了，能自己赚钱了。以后少不了在外应酬，总不能每次都派人到家里来说明情况吧。”汪氏看向贾代儒，认真的建议道。 相比贾代儒，她对贾瑞的情况最为了解，她的宝贝孙儿为了能按时回家，不知道多少次气喘吁吁的赶回家中，她看着实在心疼。 贾代儒看着眼前能言善辩、自信活泼的孙儿，再想到这段时间家塾里的变化，他忽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而他的孙儿也真的长大了。 现在他不用自己也能很好的完成一件事，他能赚钱，他能自己照顾自己…… “好…好吧。” 终于，贾代儒同意了贾瑞的要求。 他将银票递回贾瑞手中，“这是你自己赚的。以后自己保管好。你已经长大了，祖父以后不会再管着你了。” 第28章 抢劫 “孩儿知道了。” 接过银票，贾瑞感慨万千，眼前老人终究也只是过分关心自己的孙儿罢了。 而自己将代替原身，用能力和智慧摆脱这位老人的束缚，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不过若让我发现你没按时完成学业，或者在外边乱花钱，跟不好的朋友厮混，仔细你的皮。” 最后，贾代儒还是不放心贾瑞，又开口说道。 …… 茶水街，张氏医馆。 馆内某处排着长龙的诊位，贾瑞正指挥一个青年张嘴发出‘啊’声，查看其扁桃体是否发炎。 “好了。”仔细看了之后，贾瑞又进行简单检查，然后做出诊断，写下药方。 “你拿着这份药方去开药吧。”贾瑞将药方递到青年手中，然后开口喊道： “下一位。” “来了。来了。” 很快，排在后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举手上前，开始新一轮诊断。 “贾师弟好厉害，才跟着师父学医两年吧。医术就已经这么高明了。” “以前师父只是偶尔教教贾师弟，当时还看不出来。自从师父收贾师弟为亲传后，才发现贾师弟天赋竟如此之高。” “那是以前贾师弟出诊次数少，自从贾师弟每日出诊后，病人自然就知道师弟的水平了。” 不远处，医馆内几个没出诊资格的师兄弟正聚在一起讨论贾瑞。他们眼中充满羡慕，只恨自己天赋不高，不能像师弟一样坐到诊位上。 原来自从十几天前贾代儒同意贾瑞学医后，贾瑞每天便会抽出一个时辰在张氏医馆学医或是出诊。 他原就是蓝星一医学生，加上原身两年的中医理论，医术相比这个时代要高明、准确不少。 这段时间随着出诊次数增加，受诊病人渐渐发现贾瑞医术高明，只要是贾瑞配的药方总能药到病除。 他们自身的好转，加上他们恢复后将这事告诉周围的朋友、邻居，朋友、邻居再告诉朋友、邻居。 如此口口相传之下，到张氏医馆找贾瑞问诊的病人越来越多，到现在贾瑞已经是张氏医馆最受欢迎的几个大夫之一。 为此，贾瑞每天不得不规定上门时间，超过时间便不再看诊。 在这样物以稀为贵的饥饿营销之下，贾瑞在茶水街及附近街道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还看呢？都没事是吧。”张银容的声音突然响起。 几位师兄闻言，急忙做鸟兽散，回到自己的岗位。 张银荣则替代几人站在原地看着贾瑞，他摸了摸下巴，“外甥的天赋有这么高吗？怎十几天时间医术就提高这么多？看来我们张家的医术终于有继承人了。” ……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贾瑞诊位前病人终于全部排完，他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跟二舅张银荣以及几位医馆师兄聊了会天，然后往医馆后院外祖父张彦廷的书房走去。 “瑞儿，你今天可有什么发现，说来大家听听吧。”书房内，张彦廷微笑着看向贾瑞。 这段时间，贾瑞每次诊断完就会掺杂一些后世经验，跟外祖父说说自己诊断过程中的新发现。 张彦廷听完后，试着研究观察，发现贾瑞的发现竟然全部属实、有用。 震惊之后，他以为这是贾瑞天赋异禀，乃医学奇才。 于是对贾瑞愈加看重，每次贾瑞诊断结束祖孙俩就会就医术进行讨论，偶尔也会让他手下的几名高徒参与。 他隐隐觉得，随着外孙贾瑞这些新发现的积累，他们张氏医馆以后说不定能开创一门新的医学派，推动医学进步，最终名传天下、青史留名。 “今天孙儿倒是没什么发现。不知几位师兄如何？”贾瑞并不打算出太多风头，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几位师兄。 “我倒是真有一处发现。”医馆大师兄，三十多岁的杜希唐站了出来。 他在贾瑞的引导下，对皮肤科产生兴趣，这些天在他的一番观察下还真有一些新发现。 张彦廷闻言露出笑容，“哦？希唐你来说说。” “是这样的。弟子发现不同病人的皮肤是不一样的，有的病人是油性皮肤，有的病人是干性皮肤，有的病人则两者兼有，对于不同皮肤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不同的治疗方式……” …… 这一天，外祖父张彦廷教得太上心，贾瑞不得不留在张氏医馆跟外祖父吃了晚饭，才匆忙赶回家。 天色已经暗了，贾瑞提着灯笼走出茶水街，一边思考外祖父今天教的内容，一边缓缓前行。 “站住！” 突然，隔壁小巷传来一声爆呵，然后有一群人冲出来，将贾瑞团团围住。 “抢劫！把你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一个蒙面人按住贾瑞肩膀，低声说道。 贾瑞看着眼前蒙着面的几个人，并没有看出熟悉的面孔，他又向四周看去，此处是一个路口，不远处便有一个转角。 “几位兄弟。今儿出门走得匆忙没带多少铜钱，就只有这些。”贾瑞随便掏出几十个铜板，递到蒙面人手中。 “就这么点？”蒙面人一愣，不太相信的看着贾瑞。 “就只有这些。这位兄弟若是不信，可以搜身。”贾瑞配合的伸开双手。 蒙面人闻言，向一旁的一个瘦高青年示意道，“二宝，你来搜身。” “好的。”瘦高青年当即上前有模有样的搜了起来。 结果贾瑞身上除了一面镜子，并没有多余的物件。 瘦高青年尴尬看向蒙面男，“大哥，还真没有。” “艹！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穷鬼？没钱！没钱就给我打。让兄弟们出出气。”蒙面男骂了一句，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大哥。大哥。那是一面铜镜，肯定能卖不少钱。”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叫住蒙面男。 蒙面男当即看向贾瑞手上。 贾瑞：“……” 玛德！失策了。这个时代连铜都是钱。 贾瑞暗骂一声，一脚踢开左侧矮个小伙，照着刚策划好的路线跑去。 “想跑！”蒙面男大怒，猛地追了上去。 “快追，别让他跑了。”另外几人也反应过来，一群人跟在贾瑞身后追了出去。 第29章 伯父，你要替侄儿报仇啊 贾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快速绕过几个转角，然后将铜镜往角落一丢，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之中。 “唉！！刚才明明看到那小子往这边跑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蒙面男跑过转角，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愣在原地。 “大哥！大哥！那小子呢？怎么不追了。”很快，另外几个街溜子也追了上来。 蒙面男无语的挠了挠头，道，“那小子突然不见了。” “他肯定是在什么角落藏起来了，大家分头查看。”这时，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众人闻言，听话的跑出去四处查看。 “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人则骂了一声，咬着牙站在原地等待结果。 “这人我认识？”铜镜之中，贾瑞看着眼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男子面露疑惑之色。 “这事难道早有预谋？” “让我想想你到底是谁？”贾瑞思索起来。 “二爷，没找到那人。估计已经跑了。”正想着，跑出去的几人已经纷纷返回。 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男子闻言眼神变得阴狠起来，他静静的看着几人，怒意正在酝酿。 “二…二爷，奴才没想到那人会跑这么快？早知道就直接把他绑起来了。”蒙面男也跑了回来，他看到青年男子愤怒的眼神，语气都变得结巴起来。 “没用的东西。之前是谁说的教训贾瑞手到擒来？” 青年男子对着蒙面男骂了一句，可这还不解气，他索性直接一脚踢到蒙面男的身上。 蒙面男顺势跪在地上，苦苦求饶，“二爷。二爷，我错了。” “是谁说抢劫他在行的？是谁连那贾瑞手里的铜镜都看不出来？不识货是吧？” “玛德！爷好好的计划都让你给毁了。” “嘶！” 青年男子一边踢一边骂，最后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蹲了下来。 铜镜之中，贾瑞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认出青年身份。 贾蔷！ “他已经从贾府宗祠出来了吗？竟然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了？”贾瑞恍然大悟。 “既然出了这事，接下来宁国府的报复是不是就要开始了。”贾瑞承认贾蔷足够隐忍，竟然没利用宁国府的权利找自己麻烦，而是用这种轻易查不出来的手段报复自己。 这样，他若不是有风月宝鉴这个神器，还真不一定能想到抢劫的人里有贾蔷这人。 “不是以势压我，那贾蔷就是完全躲在暗处。这次若不是运气好，我还真不一定能躲开。”贾瑞第一次紧张起来。 毕竟以后若有一人总躲在暗中想教训自己，那每日光防着这人都让人有些烦躁。 他皱眉想了一会，很快露出阴险的笑容，“整我是吧？那我就让你先吃些苦头，看你以后还有没有精力对付我。” 这么想着，贾瑞在花园中找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然后心念一动出现在夜幕之中。 此时贾蔷受伤，几个蒙面人都围在他的身旁。倒也没人注意阴暗角落出现了一个身影。 只见那人将风月宝鉴藏好，然后手握石块用力往贾蔷背后一扔，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再次消失在空气之中。 “砰！” “啊！！！好痛。” 很快，黑暗中传来一声哀嚎。 “二爷！你怎么了？”几个蒙面人慌忙扶住贾蔷。 贾蔷痛苦的翻来翻去，“有……有什么东西砸到我了。是……谁？快……快给我抓住他。” 众蒙面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四周看去，几个机灵的已经追了出去。 “二爷。是这块石头砸的你。”这时，有人在地上捡到石块。 贾蔷：“……我他妈！……” “快……快送我去医馆，我快不行了。”贾蔷正要叱骂，可背后传来的剧痛让他没了脾气。 蒙面男闻言，急忙将贾蔷背在身上，“二爷，我送你去医馆。” “你们几个四周找找，一定要抓住那人。”他回头向几人吩咐了一声，便背着贾蔷往附近的医馆跑去。 剩下几人见状，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然后在四周毫无头绪的找了起来。 风月宝鉴内。 贾瑞随便进入一处阁楼，点了一盏油灯，翻出不久前买的《国史》津津有味的看着。 …… 两刻钟后。 宁国府。 贾珍正在新纳的小妾佩凤、偕鸾屋里喝酒，他一手搂着一个美人，张着嘴吃了两人递来的酒，面色红润格外快活。 此时，他有了几分酒兴，益发高兴，便命取了一竿紫竹箫来，命佩凤吹箫，文花唱曲，喉清嗓嫩，真令人魄醉魂飞。 “禀老爷！蔷二爷出事了。”正高兴着，屋外突然传来声音。 贾珍脸色顿时一冷，原本的兴致淡去，不爽的道，“什么事？还不快说？” “回老爷，蔷二爷……”那小厮顿时快速将贾蔷受伤的事说了。 贾珍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焦急的站了起来，也不顾屋里小妾衣衫不整，几步来到门前，开门走了出去。 “呀！”小妾们见状急忙四处躲藏。 那小厮则咽了一口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内春光。 贾珍见状愈加恼怒，直接一脚将那小厮踢飞一尺远，然后让丫鬟帮他整理好衣衫，匆忙往茶水街而去。 他没有注意的是，屋外一旁还站着一人，正是他儿子贾蓉。 此时，贾蓉见父亲离开，便觍着脸走进屋内。 而佩凤、偕鸾几人见贾蓉进屋竟也不避着，反而跟贾蓉调笑起来。 …… 茶水街，张氏医馆。 贾蔷已经昏死过去，他被褪去衣裳，仅留一身遮羞的亵裤，趴放在床榻之上。 御医张彦廷正手拿草药处理贾蔷身后巨大的伤口。 “父亲，这伤势也太严重了吧。投石的那人该有多大的力道？”张银荣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令人恐怖的伤口，感觉自己背上都跟着生痛。 张彦廷并未回答张银荣的疑惑，他冷着脸盯了儿子一眼，“别管这么多。拿药来。” “蔷儿！蔷儿怎么样了？”又过了一会，贾珍赶了过来，他不管阻拦，直接闯入房中。 当他看到贾蔷恐怖的伤势后，不禁哭了起来，“蔷儿你没事吧？你不要吓伯父啊。” 也许是贾珍的哭声太过震耳，许久之后躺着一动不动的贾蔷竟然艰难的转头看向贾珍。 “伯父，你一定要为侄儿报仇啊！” 第30章 我来看望蔷哥儿 贾蔷不确定是谁砸了自己，可当时那石块的力道，让他差点当场吐血。 他相信那人跟自己绝对有些过节，否则怎会使出这么大的力道？ “蔷儿！你放心，有伯父在你一定会没事的。不管花多少钱，伯父一定会把你治好。”贾珍站在贾蔷身前，一脸笃定的道。 “至于打伤你的人，伯父已经报官，派小厮去调查了。只要能找到那人，伯父绝对不会放过他，定要将他剥皮抽筋以解你心头之恨。” “伯父。那人可能是我那几个小厮中的一个。他力道不小。你千万不要让他跑了。”贾蔷见伯父调查方向出现错误，急忙艰难的说道。 贾珍一惊，“真的？哪个小厮这么大胆？” “侄儿被打时除那几个小厮外周围并无别人，可那人若站在远处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力道？那人是力大无穷，夜里也能视物的怪物不成？”贾蔷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告诉贾珍。 他最开始其实是怀疑贾瑞回到现场偷袭于他，可想清楚这两点后，他便毅然将书生模样的贾瑞剔除名单，转而怀疑起身边的几个小厮。 贾珍恍然，他拍了拍贾蔷的肩膀道，“原来如此。伯父明白了。我这就让人把那几个小厮抓起来严刑拷问。尽快找出真凶。” “嗯。伯父快去吧。别让他跑了。”贾蔷松了一口气，背上的疼痛感再次浮现。 “那蔷儿好好接受治疗，伯父很快就回来。”贾珍当即起身，嘱咐贾蔷一番后离开病房。 …… 宁荣后巷，贾瑞一路摸黑回到家中。 “瑞儿，怎这么晚才回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贾瑞吓了一跳，仔细向声源处看去，才发现是自己祖父站在黑暗之中。 “祖父还没睡呢？外边这么冷，怎在这里站着，冻着了可怎么办？”贾瑞急忙上前拉住祖父的手，果然已经十分冰凉。 他三两下脱下大氅，不由分说的套在祖父身上。 贾代儒见贾瑞顾左右而言他，正要训话，可看到贾瑞接下来的举动，心中又不由一暖。 “少转移话题。说吧。今儿是怎么回事？”跟着贾瑞进入正屋，贾代儒才冷着脸开口问道。 贾瑞也不隐瞒，直接将外祖父留饭，路上遇到劫匪的事说了。 “那些劫匪为了财物一路追着孙儿。孙儿就找个角落躲了起来，直到他们离开才回来的。”说着，贾瑞还展示了身上几处因为摔倒而粘上的污泥。 贾代儒听到贾瑞的话，第一感觉是不信，可见贾瑞一脸认真又不似作假。 最终，他想起瑞儿以前一撒谎便会眼神躲闪，现在却没有这样。 贾代儒勉为其难的相信了。 相信以后，他又不免担心起来，“你这孩子，他们抢你给他们就是。这样子跑要是再被抓住了怎么办？岂不是要遭更毒的打？” “祖父放心吧。孩儿当时也是看情况跑的，你看这不是没事吗？”贾瑞见状，又展示了一番身上状况。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祖父虽然古板，可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哼！没事就好。”贾代儒冷哼一声。 然后说道，“看你嬉皮笑脸的，今天功课应该做完了吧？” 贾瑞：“……” 祖父你这是说变脸就变脸啊！ 还好我功课早就做完了。 …… 翌日，贾瑞一大早便跟贾代儒一起来到贾家家塾。 贾代儒走进内舍检查学生功课，贾瑞则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完成祖父刚布置的功课。 “瑞大爷！” 正看着，门外钻出一个脑袋，家塾小厮吉儿正轻唤自己。 这小子原是塾中吃拿把要、任由各种歪风邪气滋长的罪首之一。 可捉拿贾蔷那日他立了大功，之后又见风使舵，迅速改变态度，一再向贾瑞表忠心，立誓以后不再吃拿把要，贾瑞才勉为其难将他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也表现得不错，积极支持贾瑞新塾规，每日认真管理家塾事务，似乎真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进来吧。”贾瑞放下书本看向门外。 吉儿当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凑到贾瑞身旁说道，“瑞大爷，奴才今儿听到一个好消息。宁国府的蔷二爷昨晚受伤了，听说现在还躺在茶水街的张氏医馆呢。” “哦？受的什么伤？” 得知贾蔷正在张氏医馆修养，贾瑞不禁有些想笑，这个想要暗中偷袭自己的家伙，最终竟然要到自己所在的医馆接受治疗。 “听说是被人从背后偷袭，砸了一个大包。不过宁国府到现在都没抓到打伤蔷二爷的人。跟在蔷二爷身边的小厮都被贾珍老爷抓起来严刑拷问，蔷二爷似乎怀疑是某个小厮偷袭他。”吉儿说话间手舞足蹈，显然也非常兴奋。 “这倒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蔷哥儿既然受伤，以后应该就没时间过来找麻烦了。”贾瑞点了点头，笑着跟吉儿说道。 “嗯。不瞒二爷，奴才这段时间终日提心吊胆，害怕宁国府报复。现在宁国府没反应，蔷二爷又受伤，奴才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奴才有奴才的苦闷，吉儿闻言当即向贾瑞倾述起来。 贾瑞安慰他道，“放心，正所谓法不责众，况且宁国府本就理亏，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好了。这点铜钱你拿去改善生活，没什么事你就去忙吧。” “知道了，二爷。那小的下去了。”吉儿欣喜的接过那一小串铜板，恭谨的退出房间。 “玛德！这点钱够干什么？都不够小爷我塞牙缝呢？” 走到院中，吉儿又变了脸色，往地下啐了一口，无比怀念曾经自由洒脱的日子。 …… 下午。 贾瑞一进入张氏医馆便见到了不少熟人，其中大部分是宁国府的小厮。 “瑞大爷！” “瑞大爷，你怎么来了？” 众小厮显然也认识贾瑞，纷纷上前问好。 贾瑞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爷平时就在此处学医。且听说蔷哥儿受了伤，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瑞大爷是来看望蔷二爷的？快往这边来。” 这些小厮知道贾瑞与宁国府有矛盾，可并不敢私自拦下贾瑞，而是恭恭敬敬的将贾瑞带到一旁的独立病房。 第31章 再入梨香院 “咚咚咚！” 那小厮先敲了敲门，然后向屋内喊道，“蔷二爷！后巷的瑞大爷来看你了。” 病房内，贾蔷听到了小厮的话，沉默了片刻。 他显然没想到贾瑞会来看望自己，不过他向来聪颖，很快想起贾瑞就在张氏医馆学医。 而张氏医馆的张御医正是贾瑞的外祖父。 “让他进来吧。”贾蔷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后才开口说道。 话声刚落，房门发生轻响，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蔷哥儿！听说你受伤了，堂叔我又正好在医馆学习，所以过来看看你。” 贾瑞并没有表现得很亲近，但也没有很疏离。他不是龙傲天，也不是头铁怪。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宁国府发生正面冲突。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需求可以直说，堂叔帮你解决。” “哼！瑞大叔现在心里只怕乐开了花吧。我受伤了，就没有人去找你麻烦了。”贾蔷冷哼一声，态度并不是很好。 贾瑞也不意外，他微微一笑道，“这倒还真有一些。不过我得说一句，当日蔷哥儿的事只是正巧，若没蔷哥儿的事，谁最先违反塾规，我便会抓谁。” “我不信。以我们的交情，瑞大叔完全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可是你没有。那你就是故意的。”贾蔷并不相信贾瑞的话。 要知道那事发生之前，在贾瑞的刻意恭维下，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也是在贾瑞的帮助下他才能每日应名去上学，实际却是借此虚掩眼目，仍旧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 贾瑞无奈的在一旁坐了下来，“蔷哥儿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确实有心跟蔷哥儿还有宁国府缓和关系，前儿已经托薛文龙做东道，邀请你跟珍大哥聚餐。就看蔷哥儿愿不愿意给个机会？” “缓和关系？瑞大叔想得倒是简单，那我受的伤、罚的跪瑞大叔准备怎么补偿？”贾蔷闻言嗤笑一声，憋了这么久的恨意，又哪是那么容易按下的。 这次，无论怎样他都要贾瑞受到相应的惩罚，否则他这个蔷二爷还怎么在贾府混下去。 他冷笑着看向贾瑞，“你也让我打四十大板，然后跪地求饶吗？” “蔷哥儿这话就没道理了。你做错了事被罚是应该的。若要我跪回去，那请恕我没法答应。”贾瑞自然不可能答应，他不愿意遇到麻烦，可不代表他怕麻烦。 贾蔷收敛笑容，伸手送客，“那我们之间就没得聊。你走吧。等我病好，我再去找你。” “蔷哥儿真不再考虑考虑？只要要求不过分，堂叔我倒是愿意尝试。” 贾蔷不答，依然指着门外。 贾瑞见状也不再多说，起身准备离开。 “哟！这不是瑞哥儿嘛？今儿怎么在这儿？” 这时，一个脸面瘦长，身穿鹅黄色对襟大袄，头戴乌纱黑边乌毡帕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宁国府贾珍。 “珍大哥。”贾瑞礼貌拱手。 “小弟在医馆学医，所以顺便过来看看蔷哥儿。这里就不打扰珍大哥了。珍大哥请进。” 贾蔷不愿和解，那就没必要再跟贾珍多说，贾瑞礼貌的转身，跟贾珍说了几句后，便自顾自的离开病房。 “蔷儿。瑞哥儿跟你说什么了？”见贾瑞离开，贾珍这才看向贾蔷。 “他想跟侄儿和解。不过我没答应。”贾蔷冷着脸，得意的道。 “原来是为了这个。早上的时候薛大傻子也找我说了这事，特意请我们吃一顿。我还准备问问侄儿你的意见呢。现在既然这样，那我也回绝了吧。”贾珍恍然。 贾蔷颔首，“大伯果然懂我。既然得罪我，又哪有那么容易和解？” 张氏医馆后院。 贾瑞一边陪二舅张银荣说话，一边思考刚才与贾蔷的对话。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跟宁国府和解的可能性已经没了。 好在看贾蔷的意思，他是准备亲自对付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贾蔷养伤应该不会出手。 至于之后，只要自己做好准备便不会有事。 ‘实在不行，干脆直接在医馆把贾蔷废了，看他还怎么偷袭。’贾瑞破罐子破摔的想道。 仿佛是跟贾瑞心有灵犀。 前屋病房之中，贾蔷正向一个小厮询问贾瑞在张氏医馆的详细情况。 在得知贾瑞医术不错，且每日都在张氏医馆给病人看病后，他生怕贾瑞使什么手脚，当天便匆匆让人将他抬回家中，居家治疗去了。 …… “瑞大哥实在抱歉，帮你跟宁国府牵线搭桥这事，弟弟我没办成。” 荣国府，梨香院。 薛蟠又一次将贾瑞邀请来。这次他特意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向贾瑞道歉。 “没事。这结果我也猜到了。哥哥我以后避着宁国府便是。”贾瑞早有预感，无所谓的跟薛蟠说道。 薛蟠却有些担心，“这可不是避着便能解决的事。我听妹妹说你平日出门连个小厮都不带，蔷哥儿要是突然偷袭你可怎么办？” 贾瑞惊愕的看向薛蟠，听他这话薛家是把他都调查透了啊。 不过薛蟠跟贾蔷等人不愧同为纨绔子弟，想法竟都一样？ “文龙不知。我家不似宁荣二府，家里就三个小厮，平时家里都使不过来，哪还能带出去？”贾瑞简单的解释道。 “不过我也早有准备，明日我便到牙行买几个强壮点的小厮近身保护。这样蔷哥儿总不能偷袭我了吧。若真这样，我也能用小厮拖延时间，自己跑掉。” 薛蟠听了，拍手道，“这哪还用去牙行买。弟弟直接从薛家派几个精壮小伙保护瑞哥儿便是。” “这不太好吧。薛家这院子还需要小厮，我怎能夺人所爱。”贾瑞听了，略有些意动。 高门大院中经过调教的小厮，总比牙行里不知根底的强。 “唉！瑞大哥这话就不对了。我薛家家大业大，屋里的小厮都用不过来。若不送给瑞大哥还浪费了呢。”薛蟠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 “总之瑞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待会就让下人去神京各处店铺调来一些精干能打的小厮，让他们近身保护瑞大哥你的安全。” 第32章 香菱(求追读) “这样。那些小厮薛家多少银两买入，哥哥我加价买过来就是。”贾瑞闻言终于不再拒绝。 薛蟠却摇了摇头，“不用不用。瑞大哥原价购买就是。大家都是兄弟，我怎能拿那些小厮赚你的钱？” “好。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等文龙将那些小厮送来，算好价格，我再给你银两。” “瑞大哥痛快！来，我们再来喝一杯。”薛蟠一拍桌面，拿起酒盅又与贾瑞痛饮起来。 正喝着，薛蟠脸上忽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拉着贾瑞说道，“这小厮也买了。瑞大哥是不是也该买几个丫鬟回去侍候。我可听妹妹说了，瑞大哥堂堂一个贾府旁支少爷身边竟然连一个侍候的丫鬟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 “文龙竟连这个也知道？你们薛家这是要把哥哥的底细全都调查清楚才放心啊。”贾瑞不禁感叹。 薛蟠却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瑞大哥又错了。不是我薛家要调查瑞大哥，是我那妹妹总不放心，觉得大哥跟传闻中不太一样，才调查的。瑞大哥你不会生我妹妹的气吧。” “令妹？”贾瑞一愣，他真没想到要调查自己的竟是薛蟠的妹妹薛宝钗。 与此同时，隔壁屋内。 薛宝钗正坐在炕上，一边打络子，一边听着贾瑞与薛蟠的谈话，此时见薛蟠突然将自己供了出去，她双手不禁一顿。 然后脸上变得臊红起来。 哥哥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跟瑞表哥说。这样瑞表哥不会误会我有别的什么心思吧？ 正羞燥着，隔壁屋内再次传来贾瑞的声音。 “说起来，哥哥我发现文龙你平日大大咧咧，不通俗物，倒是我那表妹心思缜密，对经商一道似乎颇为精通？” “这次瑞大哥倒是对了。我那妹妹确实如此，她从小就比我聪明听话，母亲都说妹妹比我成熟，比我懂家务，家里很多事其实都是妹妹在处理。”薛蟠闻言，深感认同，滔滔不绝的说着。 见隔壁开始夸赞自己，薛宝钗脸上臊红渐渐褪去，心中生起一种成就感。 她就是想做这样一个能独立自主，有一番事业，进而帮助到别人的人。 “姑娘，瑞大爷在夸你哩。”一旁，莺儿也听到了声音，她见姑娘俏脸酡红，不禁笑道。 薛宝钗一推她的脑门，“你管他们做什么？还不编你的花篮？” 且不提这边薛宝钗、莺儿如何打闹。 另一边薛蟠夸完自己妹妹后，却兀然发现话题偏了。 “瑞大哥你还没说呢？你屋里都没一个丫鬟侍候，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正好我这边也有不少丫鬟，不然也给你送几个？” “就正常过呗。那些普通百姓不都这样吗？我祖父怕丫鬟影响我学业，从小便没给我安排丫鬟，屋里的事都是我自己在做，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贾瑞摊了摊手，他倒是早就想体验一下封建社会的快乐，可一直没有机会。 薛蟠还是不理解，“普通人不要丫鬟那是养不起，以瑞大哥的身家养两三个丫鬟又有何难？要我说瑞大哥还是养两个丫鬟在屋里方便些，每天这些丫鬟帮你做的家务不知道能省出多少时间。” “至于怕丫鬟让你分心。瑞大哥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能控制自己？我听说大人都是能控制自己的时间唉？” “呃……这个就不一定了。”贾瑞尴尬的说道。他就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沉迷享乐。 薛蟠却没注意贾瑞的话，而是突然沉默下来，最后他面露狂喜，对贾瑞道，“我还是觉得瑞大哥应该养两个丫鬟侍候自己。我这里正好有个丫鬟，你先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他不等贾瑞回复，便向一旁喊道：“臻儿！香菱这骚蹄子又跑哪里去了，快叫她过来给瑞大哥看看。” 臻儿闻言脸上顿时一慌，可又不敢反驳，只得犹豫着跑了出去。 隔壁房间。 薛宝钗听了薛蟠的话，猛的站了起来，不知道哥哥打的是什么主意。 “莺儿。你去叫哥哥过来一趟。”薛宝钗向莺儿吩咐道。 另一边，薛蟠、贾瑞等了一会，便有一个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才留了头的小女孩被臻儿带着走进客房。 “大爷叫我有什么吩咐？”香菱显然已经知道薛蟠为何叫自己过来，可还是不敢相信。 她视线扫了贾瑞一眼，又慌张的低下头，不敢上前一步。 “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薛蟠见状一拍桌子，瞪大眼睛说道。 “呆傻鸟样的玩意儿。叫你进来就进来，再像这样，仔细我给你一拳！” 香菱这个丫头，原是他在金陵买的妾室，为此他打死一个叫冯渊的倒霉蛋，最后被迫跟母亲、妹妹跑到神京避祸。 可自他买来以后，母亲看香菱越看越喜欢，就将香菱讨了过去养在身边。 薛蟠不止一次向母亲表示想纳香菱为妾，为此成日在家中与母亲浑闹，可母亲一直没有同意。 加上这丫头天生娇憨、呆愣，整日躲在母亲薛姨妈、妹妹薛宝钗身后，薛蟠一直没个机会，便渐渐厌烦起来。 今儿提到贾瑞身边尚无丫鬟照顾，他突然灵机一动，这丫鬟既然自己吃不到，何不跟瑞大哥商议好，将其送给瑞大哥，自己再来个偷梁换柱，将香菱养在外边。 “瑞大哥！你看看这丫鬟怎么样？如果瑞大哥喜欢，我今儿就将她送到你屋里侍候你去。”薛蟠一脸笑意的向贾瑞问道。 “大爷！姑娘叫你过去一趟。有要事要问一问你。” 这时，薛宝钗的贴身大丫鬟莺儿匆忙跑了进来。 薛蟠一听，笑意顿时收敛。 “瑞大哥，我妹妹叫我有事。你且先自己看看。待会再做决定。” 他又跟贾瑞说了一声，然后便不耐烦的跟莺儿出了房间。 贾瑞看看匆匆离去的薛蟠，满脸的不可置信，香菱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想过找机会将她从薛蟠身边救出来，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 “你叫香菱？” 片刻之后，贾瑞终于再次看向眼前这个娇憨可爱的小丫头。 第33章 还有这种操作 同时，贾瑞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做才能让薛蟠坚持这个想法。 毕竟薛姨妈跟薛宝钗可不会轻易同意薛蟠。 当初，薛蟠为这个丫头打死了人，败了薛家数万两白银，现在这么轻易便将她送出去，那就亏大了。 “嗯。” 香菱闻言，怯怯的看向贾瑞。 这次，她才终于看清这位瑞大爷的样貌，只见他生得坚毅挺拔、棱角分明、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真真是一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听到了吗？你家大爷要将你送给我。你可愿意？”贾瑞笑着向小香菱问道。 香菱闻言，看了臻儿一眼，结巴的道，“香…香菱听大爷的。” “嗯。你且到我身边来。”贾瑞向香菱招了招手。 香菱闻言，步履艰难的走了过来。 贾瑞又让她转了个圈，仔细的品鉴了一番。 他发现香菱虽长得瘦弱，可模样精致，自带一种羸弱堪怜的风流气韵。 “你针线活做得怎么样？”贾瑞继续问道。 “照顾主人的规矩薛姨妈都教你了吧！” “读书识字吗？” 另一边厢，薛蟠疑惑的向妹妹薛宝钗问道，“妹妹叫我过来做什么？我跟瑞大哥还有要事相商呢。” “做什么？哥哥怎突然要将香菱送给瑞表哥？”薛宝钗脸色冰冷，对薛蟠极其不满。 “妹…妹妹这么快就知道了？” 薛蟠一惊，然后脸上露出烦躁之色，“香菱的事妹妹又不是不知？你跟母亲一直不许我纳她为妾，我这看得着吃不着的实在难受，不如送给瑞大哥算了。免得你们整天防着我。” “哥哥是真心的？不会想送给瑞表哥，然后暗中养在外边吧？”薛宝钗聪颖机智，直接猜到了哥哥薛蟠的真实想法。 薛蟠顿时急了，“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真心的。这……这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薛蟠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薛姨妈跟薛宝钗向来不信他的浑话。 偏薛蟠又是一个自尊心强的，母亲、妹妹不信他就偏要做，今儿妹妹又怀疑他，他便下定决心死不改口。 “蟠儿，这又是怎么回事，丫鬟怎说你要将香菱送给瑞哥儿？”这时，在主屋休息的薛姨妈也收到消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香菱这丫头她甚是喜欢，不但模样儿好，其为人行事，与别的女孩子不同，性格又温柔安静极好相处。 若不是薛蟠现在年纪小，又未娶妻，她早就同意薛蟠纳妾的事了。 薛蟠见母亲进来，当即露出烦躁之色，“还不是因为母亲，孩儿一直想纳香菱为妾，偏你和妹妹不肯，这一天天的看着难受，还不如送给瑞大哥算了。” “这样，我能安心做别的事。母亲、妹妹也不用整天防着我。” “这…这母亲也不是说不送给你，左右不过等几年罢了。”薛姨妈闻言，心中觉得有些道理，可又感觉有些不对。 “不行。母亲要不现在就同意我纳她为妾，要不就直接送给瑞大哥算了。也省的我整天心猿意马的。做事也没精神。” 薛蟠说得极为坚决，心中早乐开了花，暗恼自己怎么没早日想到这个办法，如此状况下母亲无论怎么选自己都能将香菱收入囊中。 “这……这个。丫头你怎么看？”薛姨妈惯是个没有主意的，她觉得薛蟠说得有些道理，可又做不了决定，于是只得看向女儿。 薛宝钗上前拉着母亲的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妹妹，你不要看不起哥哥，我才不会出尔反尔呢。香菱送给瑞大哥，我就不会再要回来。”薛蟠听了，再次出口反驳。 “香菱在家里我看得着吃不着，总惹我分心。为了她我又总跟母亲吵闹，导致我跟母亲的关系都没以前亲近了。” 想通之后，薛蟠捣鼓出不少歪理，就一直咬着牙重复的说着。 “丫头，我看你哥哥这是拿定主意了。他年纪小又没娶妻，咱们总不能再这样吵个几年，不如就如了他的愿，把香菱送给瑞哥儿算了。” 在薛姨妈眼中，自己宝贝儿子终究比香菱重要，如今能将香菱送出去，既能避免儿子分心，又能使家庭和谐，实在是个好办法。 至于为香菱花的那数万两白银，就当不小心丢了。再说，送给瑞哥儿也不是全无好处。 “可是哥哥……”薛宝钗还是有些犹豫。 可她又不好再怀疑哥哥，否则以哥哥的性子铁定生气。 薛姨妈为了儿子，却难得做了决定，“还有什么可是……蟠儿不是已经发誓了吗？最多我们以后盯紧一些就是了。瑞哥儿家离咱们家又不远，他还能偷偷干什么不成？” 薛宝钗听了，忽然想到瑞表哥会从薛家选几个小厮过去，若她提前收买那几个小厮，让他们盯着香菱，那哥哥岂不是没机会了。 想到这，薛宝钗终于下定决心，同意了薛蟠的想法。 “那就听哥哥的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妹妹是相信我的。”见母亲、妹妹终于同意，薛蟠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放晴。 他激动的走来走去，最终跑向门外，“我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瑞大哥。母亲、妹妹有什么事晚些再说。” 很快，薛蟠来到客厅，他一进门便见香菱、贾瑞正在说话。 “咳…咳咳。瑞大哥，你做好决定了吗？” 贾瑞见状，为救出香菱，终于做出决定，“文龙你家这丫头确实不错。为兄也有些意动。” “是吧。我就说瑞大哥会动心。”薛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香菱的美貌他极为自信。 当初若不是这小丫头长得实在俊俏，他也不会对那冯渊下狠手。 “哈哈哈。让文龙见笑了。”贾瑞羞涩的笑了笑。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香菱我就送给瑞大哥了。” “当然，就香菱一个丫头肯定照顾不了瑞大哥。待会你再从院中选一个带回去就是。” 薛蟠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豪气，今儿他心情舒畅，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说完，薛蟠凑到贾瑞身旁坐下，正准备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贾瑞。 这时，一直未曾出面的薛姨妈却走了进来。 第34章 金屋藏娇 “瑞哥儿！听蟠儿说他准备把香菱送给你。所以姨妈特意过来看看。” 贾瑞听到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他抬头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身穿华服，脸若银盆，肤如凝脂，风流袅娜，胸襟丰满的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小丫鬟款款而来。 “姨妈对这事虽没有意见，可香菱养在姨妈身边一年多，姨妈又一直拿她当女儿看待。如今她突然要离开，姨妈不禁有些伤感。却有些话要跟你说说。” 薛姨妈走到香菱身旁，将瘦弱纤细的小香菱搂入怀中。 “薛姨妈！” 贾瑞礼貌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姨妈有什么话尽管跟甥儿说，甥儿一定遵守。” “侄儿果然是个好的。”薛姨妈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便像送女儿出嫁的老母亲一样跟贾瑞唠叨起来，“这事说来也不难。不过是姨妈一直拿香菱当女儿看待，所以希望她跟着你以后你能好好待她，莫要无故打骂，累着了她。” “姨妈放心。侄儿本不是那样的人，况且除香菱外，侄儿必要再买两个使唤丫鬟。”贾瑞乖乖的回应薛姨妈，“可以说香菱以后就是我屋里的大丫鬟，定不会累着她。” “有侄儿这句话姨妈就放心了。”薛姨妈闻言松了一口气。 聊完香菱，薛姨妈又问起贾瑞的生活琐事，真真如丈母娘见女婿一般事事皆问。 如此，倒把薛蟠晾在了角落。 他看着相谈甚欢的母亲、瑞大哥，暂时插不上话，于是只能坐在一旁喝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姨妈终于聊完，可她也不离开，就这样搂着香菱坐在一旁低声嘱咐。 贾瑞、薛蟠则又开始饮酒、吃茶。 转眼，天色暗了下来。 薛蟠也终于醉倒在酒桌之上。 “姨妈！时间有些晚了。侄儿也该带香菱回去了。”贾瑞看了看外边天色，站起身来。 他生怕薛家众人反悔，准备先把香菱带走再说。 薛姨妈闻言，拉着香菱站了起来，口中说道，“这就要回去了吗？要不再多坐一会，跟姨妈聊聊天。” “不了。时间太晚，祖父难免担心。侄儿明日再来看望姨妈吧。” “既然如此，姨妈就不拦着瑞哥儿了。明日你早些过来，姨妈定为你挑一些上好的丫鬟小厮。” 说完，薛姨妈低头向香菱说道，“东西你刚才都收好了吧。快去拿上，跟瑞哥儿一起回去吧。” 香菱闻言，泪眼婆娑的靠在薛姨妈怀中，“香菱以后会常回来看望奶奶的。” “嗯。这里一直欢迎你，什么时候想我或者宝丫头了，就过来住几天。”薛姨妈也感慨万分，她伸手帮香菱抹掉眼泪。 如此，两人又倾述了片刻，薛姨妈才推开香菱，“你快去收拾吧。别让瑞哥儿久等了。” “嗯。”香菱抹掉眼泪，哭着跑了出去。 “瑞哥儿，想必也看出来了。蟠儿对香菱这丫头有些心思，一直想纳她为妾。可他俩年纪都小，姨妈便没有答应，你带香菱回去后可一定防着蟠儿，万不可答应蟠儿的那些没道理的要求，知道吗？”香菱离开后，薛姨妈为防止薛蟠偷偷将香菱换出去，终于说了实情。 贾瑞仿佛现在才看出来薛蟠的真实意图，“姨妈是说文龙想将香菱养在外边？” “他倒是发誓说送给瑞哥儿就不会再要回来，可他那反复性子，谁又知道呢？”薛姨妈叹气道。 “总之瑞哥儿记得别答应他就是。就说是姨妈嘱咐的。没姨妈准许，他不可碰香菱一下。” “可既然文龙想纳香菱为妾，甥儿再带香菱走，似乎不太好吧？”最终贾瑞还是无法装作不知香菱对薛蟠的重要性。 薛姨妈却摇了摇头，“瑞哥儿不知，因为这丫头的事，蟠儿不知道在家里闹过几次，如今送给你了，倒也省得清静。” “就算姨妈求你。难得蟠儿主动提起这事。为了薛家安宁，你还是将香菱带走吧。”最后，薛姨妈甚至主动恳求贾瑞。 看着薛姨妈楚楚可怜的模样，贾瑞哪还忍心拒绝，于是一咬牙，将这事应承下来。 薛姨妈闻言松了一口气，又跟贾瑞说了一堆防范措施，直到香菱抱着一个小包裹来到客房，她才一路将两人送出梨香院。 “姨妈，马车就不用坐了。天还没全黑，路也不远，我们走过去就是了。”贾瑞拦住薛姨妈叫马车的小手，带着香菱离开荣国府。 ……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安排香菱？” 救人一时爽，回家火葬场。 刚出荣国府，看到远处自家小院，贾瑞便焦急起来。 他可不敢毫无预兆的将一个陌生女孩带回家，那样祖父肯定会误会自己，甚至直接翻脸。 “香菱肯定是不能带回家的。可我又能带她去哪里？”贾瑞皱眉沉思。 突然，他脑洞大开，“不如把她藏在风月宝鉴中？只要我蒙着香菱眼睛，送入宝鉴中关起来，她应该不会发现吧？” 可很快贾瑞又摇了摇头，风月宝鉴太过重要，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的好。 “那就只能让香菱去旅店住两日，或者去朋友家了。” 最后，贾瑞看向自家隔壁的小院。正好自家隔壁俏寡妇娄氏家人丁稀少，且有不少空房，自己不如暂时将香菱藏在那里？ 一旁，小香菱看着先是摇头，然后皱眉，最后绽放笑容的瑞大爷，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这瑞大爷怎么怪怪的？他不会跟薛大爷一样，精神不稳定吧？ 自……自己不会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吧？香菱不禁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咚咚咚！咚咚咚！” 贾瑞却没注意到小香菱的变化，他来到娄氏小院的大门前，轻轻扣动门钹。 “嗞呀！” “瑞大爷，您有什么事？”小院婆子打开门，疑惑的看向贾瑞和他身后的小女孩。 “麻烦王婆跟娄嫂嫂说一声，我有件衣裳上的事，想跟她说说。”贾瑞谎话随口就来。 王婆闻言，自作主张的带贾瑞进入小院，然后让他在垂花门等待，自己去主屋禀报。 第35章 薛蟠急了 “瑞哥儿！是衣裳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很快，娄氏从主屋迎了出来。 话刚说完，她便注意到一旁站着一个标致、漂亮的小丫鬟，“哟！这是瑞哥儿你的丫鬟吗？嫂子怎没见过？” 贾瑞却不解释，只是道，“那衣裳的纹路需要改改，麻烦嫂嫂带我去西厢房，我跟嫂嫂详细说说。” 娄氏见贾瑞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她一扭腰带着贾瑞往西厢房走去。 “说吧！都要加些什么？”房内，娄氏没好气的向贾瑞问道。 贾瑞却不理她，自顾自的将房门关上。 娄氏正疑惑着，贾瑞突然拱手祈求道，“大嫂！弟弟这次遇到了一个麻烦，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她第一反应是看向乖乖站在贾瑞身后的小丫鬟，道，“麻烦？什么麻烦？不会是因为这个小丫鬟吧。” “嫂嫂你是知道的……”贾瑞随即将最近惹了宁国府，准备买些小厮保护自己，梨香院薛蟠又如何仗义相助等等事简略的跟娄氏说了。 “所以瑞哥儿这是买了丫鬟才知道害怕贾太爷不答应？然后想到嫂嫂来了。”娄氏听完不禁笑了。 贾瑞尴尬的挠了挠头，“当时弟弟没想太多。” “不过大嫂放心，香菱只需在你这住几日。等我跟祖父说明情况，我就会将她接过去，不会麻烦你太久的。” “你叫香菱？”娄氏没听贾瑞的话，她拉过一旁香菱仔细看了起来。 结果她越看越惊心，没想到贾瑞竟能买到这样精致的丫头。 饶是她一个女人，看到这个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的小女孩，也不禁想买入房中好好养育。 “嗯。” 香菱看着眼前的漂亮妇人，感觉格外亲近，倒不像见到贾瑞时那般胆怯。 “瑞哥儿，这丫头薛家怎舍得放给你？你不会是从什么地方拐来的吧？”娄氏一脸审视的看向贾瑞。 这样的丫头，她宠着还来不及，薛家竟舍得将她卖了。 贾瑞不禁笑了，“娄嫂嫂，弟弟在你眼中是这种形象吗？我怎会做出拐卖小孩的事来。嫂嫂不信的话，明儿跟我去一趟薛家问问薛家母子？” “没有。没有。大爷没拐卖我。”香菱也急忙摆手，帮贾瑞解释。 娄氏见状终于信了，“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 贾瑞再次请求。 娄氏又斟酌了一会，终于说道，“既然你求到嫂嫂头上，嫂嫂也不好拒绝。这丫头就暂时让她住在嫂嫂这边，你尽快说服贾太爷，再接她过去吧。” “谢谢嫂嫂。弟弟就知道嫂嫂不会见死不救。下次弟弟一定多买些礼物好好感谢嫂嫂。”贾瑞松了一口气，拱手感谢道。 “哼。” 娄氏冷哼一声，挺起丰满的胸膛，“这回知道嫂嫂的好了。” 说完，娄氏不再理睬贾瑞拉着香菱在一旁坐下。 贾瑞原想再讨论一下如何安置香菱，可两个女人说起话来，便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最后他只得吆喝一声，“香菱就交给嫂嫂了。天色暗了，弟弟得回家了。” 然后整理衣裳准备离开。 “大爷，我来吧。”香菱却极其懂事，立马起身走到贾瑞身旁，帮他拍打衣裳。 贾瑞感受到轻轻拍打在自己身上的小手，疲惫的心情顿时变得舒畅，他张开手，闭上眼享受起来。 “啧！这才买来多久，我们瑞哥儿就享受起大少爷的生活了？”娄氏看着眼前一幕，不禁呲了呲牙。 贾瑞睁开眼，看向小巧玲珑的娄氏，“娄嫂嫂这是有意见？弟弟我二十年没被人侍候过呢。今儿享受享受怎么了？” “没怎么？瑞哥儿享受完就快回去吧。当心贾太爷知道这事打断你的脚！” 娄氏看向贾瑞已经完全成熟的脸庞，心中难掩惊讶，对贾代儒的教育嗤之以鼻。 …… 翌日，巳时（9：00）。 梨香院人声鼎沸。 贾瑞正站在一群丫鬟小厮面前进行挑选。 东厢房，薛蟠从梦中来，睡眼惺忪的嚷嚷，“外边怎么回事？怎这么吵闹？还让不让爷睡觉了？” 薛蟠的贴身丫鬟碧儿急忙上前扶起薛蟠，道，“瑞大爷正在院子里选小厮呢。只怕需要一段时间。要我说，爷还是得起床跟瑞大爷说说话才是。” “哦？瑞大哥过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薛蟠依然有些懵圈，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 碧儿见状上前帮薛蟠披上衣衫，“已经巳时了。爷今儿也是，怎么叫都不醒，还说要帮瑞大爷挑选小厮呢。” “小厮？对我还得帮瑞哥儿选几个漂亮的的丫鬟。” “丫鬟！艹，香菱的事我还没跟瑞大哥说呢。” 说到丫鬟小厮，薛蟠终于清醒，他猛然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跟瑞大哥说。 “糟糕！坏了大事了。瑞大哥昨晚不会已经……”薛蟠装了弹簧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香菱那么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他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意动。瑞大哥昨晚跟香菱独处，他不会已经行动了吧？ 薛蟠急了，他匆忙穿上一件衣衫，也不理碧儿喊话，拉开门便跑了出去。 “文龙？你有什么事吗？”院中，贾瑞正专心挑选丫鬟小厮，薛蟠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瑞大哥，那……那个……香菱昨晚怎么样？”薛蟠急得直接问出香菱的事。 “香菱？香菱就在我屋里侍候啊？”贾瑞愣愣的看向薛蟠。 薛蟠脑中响起一道惊雷，“香菱在瑞大哥屋里侍候，，，侍候！！！” “文龙！你没什么事的话，哥哥我继续忙了。”贾瑞仿佛没注意到薛蟠的异常，见他愣在原地，便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薛蟠傻愣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也发现现在院中人多不便直接向瑞大哥询问这事，于是跑往母亲房间了解情况。 一盏茶后，薛蟠失神落魄的从正屋走出。 在母亲口中，昨晚他喝醉后香菱便被贾瑞带了回去，而今早贾瑞眼眶发黑神清气爽，只怕已酿成大错。 薛蟠再想到香菱粉雕玉琢的模样，柔弱堪折的身子…… 这样的机会自己不会错过，瑞大哥又怎能免俗？这事只怕是被自己办砸了…… 第36章 昌隆帝的心思 梨香院中。 贾瑞在薛家管事钱冲的帮助下选了四个精干小厮，两个俏丽丫鬟。 此时，他表面跟小厮说话，视线却一直留意正房，直到见薛蟠失魂落魄的从正房走出，进入东厢房才收回眼神。 他虽已经想好怎么呼弄薛蟠，可事到临头还是难免紧张。 将买丫鬟小厮的银票递到薛家管事钱冲手中，贾瑞让几人稍作等候，自己则来到正房门口。 “姨妈！外甥已经选好。这就准备回去了。” “嗯。瑞哥儿回去吧。以后记得常过来玩。”薛姨妈走到屏风后，跟贾瑞点了点头。 “那外甥回去了。”贾瑞最后一躬，转身来到院中。 “瑞大哥！你到我屋里来一趟。”东厢房，传来薛蟠有些紧张的声音。 “来了。” 贾瑞闻言转身进入东厢房内。 “怎么了？今儿起这么晚，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呢？”贾瑞熟练的在角落坐下，开口跟薛蟠聊了起来。 薛蟠神态有些不自然，“昨晚喝多了。兄弟我刚刚才醒。瑞大哥，昨晚你将香菱带回去后，可还满意？” 最终，他还是没敢直接问出香菱是否已经失身。 “满意。文龙你这次真是给了哥哥一个大礼，香菱这丫头，很软～”贾瑞嘴角勾起笑容，灿烂的道。 薛蟠大脸僵硬，不死心的问道，“瑞大哥的意思是？” “就那个意思。”贾瑞羞涩的看向别处。 “瑞大哥这么快就……”薛蟠有些绷不住了。 贾瑞笑容也掩饰不住了，他略带歉意的道，“抱歉！我本来答应姨妈要好好待香菱的，可香菱那丫头实在乖巧，哥哥我没忍住……” “没…没忍住。”薛蟠内心在咆哮，几乎就要暴走，可想到昨晚的话，他便不断告诉自己在瑞大哥面前要有风度。 “这…这倒也正常。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 “嗯。文龙说得对。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香菱的，绝对不会让她受苦。”贾瑞举手保证。 薛蟠麻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贾瑞才告辞离开。 而等他出了梨香院，东厢房内便传来一声巨响。 是花瓶砸碎的声音。 薛姨妈跟薛宝钗闻风赶来，询问薛蟠发生了什么事，薛蟠却怎么也不愿说一句话。 另一边。 贾瑞出了梨香院，便带着小厮丫鬟快速离开荣国府，到娄氏院接香菱。 “瑞哥儿这么快就说服贾太爷了？”西厢房，娄氏拉着香菱，俏脸上写满不舍。 她觉得香菱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乖巧懂事、粉雕玉琢，实在可爱。 “嗯。为了安全，祖父已经同意在院子里增加小厮、丫鬟，我这就是过来接香菱过去的。”贾瑞点头，目光看向香菱。 香菱见状，乖巧的走向贾瑞。 娄氏依依不舍的放开香菱的手，道，“本来还以为香菱能在我院里多住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了。” “看样子娄嫂嫂似乎很喜欢香菱？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常带她过来就是。” 贾瑞最近每隔两天就会到娄氏院查看衣裳制作进度，顺便陪贾菌看会书，给他开开小灶。 “真的？”娄氏脸上一喜。 “当然。顺便带她过来就是。我们两家离得又不远。” “那太好了。”娄氏听了，终于放心，她跟香菱又说了几句话后，便亲自将两人送了出去。 …… 中午。 “这就是你向薛家买的丫鬟小厮？”贾代儒从家塾回来后，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几个生面孔问道。 “嗯。都是孩儿精挑细选找出来的。有他们在，定能保护孩儿的安全。”贾瑞点头，一脸自信的道。 “现在家里小厮多了，以后也能派两个跟着祖父，保护祖父安全。” 贾家家塾离宁荣后巷不过一里，可冬季的神京天冷地滑，贾代儒年纪又大，他每次出门总会让汪氏担心受怕。 “我要什么保护？难道他们还敢找我麻烦不成？”贾代儒嘴非常的硬，一脸不屑的道。 贾瑞闻言也不反驳，接下来的事只要交给祖母就行，祖母自会让祖父心甘情愿的带上小厮。 “这三个丫鬟瑞儿又准备怎么安排？”贾代儒又看向在院里帮忙的三个小丫头。 他本不同意贾瑞在屋里增加丫鬟的，可耐不住贾瑞软磨硬泡，以及丫鬟能让他省出时间学习的歪理，最终勉强同意。 可此时看到三人中年纪最小、最漂亮的小香菱，他突然又有些后悔。 有这些小狐狸精在屋里，哪还能静下心来学习？瑞哥儿又说大话，等你学业退步了，看我不把这几个丫鬟都卖了。 “孩儿是这么想的。孩儿屋里留两个丫鬟收拾房间，剩下的一个丫鬟就放在祖母身边帮忙。” “哼！”贾代儒听了冷哼一声，觉得贾瑞是贪图享乐，可为了照顾孙儿的面子，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 大明宫，养心殿。 太上皇正聚精会神的处理朝中奏折。 “上皇，有河间府急报。”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在殿下跪报。 昌隆帝放下毛笔，疲惫的道，“呈上来。” “是。”戴权当即爬起，躬着腰，将急报递到昌隆帝手中。 昌隆帝拆开急报认真的看了起来，很快他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好！不愧是朕的爱将，竟然短短几天时间便击败叛军，看来能过一个好年了。” “戴权！” “在。” “传几位内阁大臣入宫，朕有事要与他们商议。” “奴才领旨。”戴权听了，急忙领旨离开。 昌隆帝兴奋过后，感觉全身疲惫，心脏激烈跳动，他靠在龙椅上休息了片刻，才向一旁的太监问道，“皇上最近怎么样了？可有认真忏悔？” “回上皇，皇上这几日一直听从上皇安排在宫中思过。” “嗯。你去乾清宫传旨，就说北直隶事了，让他出门好生准备新年之事。”昌隆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着北直隶战事结束，他心中对雍德帝的厌恶消散了一些。 他决定再给雍德帝一个机会，等过了今年，看看雍德帝跟义忠亲王的表现，再决定是否废帝。 第37章 陪床(求追读) 乾清宫。 雍德帝岳如衡被太上皇关在一间偏殿抄书思过。 他虽刚过三十，此时却如同四十一般，模样消瘦、精神萎靡，双目无神的抄写着经书。 “皇上，太上皇身边的沈瑾公公来了。” 身旁突然传来声音，雍德帝才回过神来，他转身向身后看去，果然有一四十来岁白面无须的胖公公满面笑容站在那里。 “太上皇口谕，直隶河间府战事已平，皇上可出殿处理皇宫新年事宜。” 说毕，也不及吃茶，便转身离去。 雍德帝则仿佛一下子有了精神，猛地从坐塌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欣喜。 因为叛军一直未能平定，父皇罚他闭门思过，到如今已有半月，他终于能够走出这狭窄幽暗的偏殿。 他明白，父皇这是在给自己机会，父皇还没有完全放弃自己，接下来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别再出错，定能重新要回权利，坐稳江山。 雍德帝重新燃起斗志，他让宫女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衫，匆匆忙忙的出了偏殿。 明日就是小年，他还有许多事需要准备。 两刻钟后。 大明宫外，义忠亲王府。 因被放出宗人府刚满半年，义忠亲王岳如玄同样瘦弱，他坐在殿内宽阔的王座上，听着宫内线人的报告，脸色极为难看。 “本王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义忠亲王忍着怒意，让线人离开，自己也回到书房。 “比试？又是比试？父王就不会腻吗？难道我跟六弟还不能让你满意？” 很快，书房内响起躁动的声音，然后有书本不断掉落。 他本是昌隆朝当一不二的太子，自幼即聪慧好学，文武兼备，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典、历代诗词，而且熟练弓马骑射。 长成后他代皇帝祭祀，并数次监国，治绩不俗，在朝野内外颇具令名，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昌隆帝的负担。 可到了昌隆朝晚期，随着义忠亲王党羽建丰，太子与皇上的矛盾也逐渐显露，昌隆帝开始扶持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六皇子，让他们兄弟相争，自己做壁上观。 终于，昌隆三十二年。义忠亲王与三皇子争斗，义忠亲王手段激烈导致三皇子死亡，被昌隆帝废黜，圈禁宗人府。 “好！好！父皇你喜欢争斗是吧。那孩儿这次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呵呵，六弟，你争不过我的。” 书房内，义忠亲王泄愤之后，鹰视狼顾眼神阴狠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翻出一本破旧笔记，叫来忠心谋士，开始谋划之后的登基之路。 …… 宁荣后巷，贾瑞一家对大周朝即将迎来的变化一无所知。 此时，他们正坐在一起享用晚餐。 因为屋里多了个丫鬟，宁荣二府的规矩被汪氏重新拾起。 “太爷漱口。” 新买来的丫鬟荷香倒了一钟茶来，一手托着漱盂，走到贾代儒身前。 贾代儒有些不习惯的接过茶盅，漱了口。然后盥手毕，又捧上茶来，抿了一口。 “瑞儿你今天的功课可都做了？” “做了的。课本都放在书房呢。”贾瑞停下筷子，抬起头回应祖父。 “嗯。我先看看你的文章，你吃完饭就过去。今儿有新的功课要教。” 贾代儒起身往东厢书房而去。 一个时辰后，贾代儒终于讲完功课。 他看着一旁端来茶水的小丫鬟，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荣国府的日子。 当时他身边便有几个这样的丫鬟，在这些俏丫鬟的侍候下他每日醉生梦死，导致学业再无寸进。 后来年纪上去后，才渐渐戒了那事，对家中丫鬟也厌恶起来，最后索性一口气将她们全遣了出去，就连儿子、孙子身边也不许再有丫鬟。 如今瑞儿长大了，在他死磨硬泡之下贾代儒无奈同意养两个丫鬟照顾他的起居。 可想到自己的经历，他又犹豫起来。 最终，他打发丫鬟出了书房，语重心长的向贾瑞道，“瑞儿，祖父虽同意安排两个丫鬟在你屋里侍候，可你千万记得不要做了过分的事，否则祖父第二日便将她们赶出去，你也别想好过。” 贾代儒不聊学业是否会受影响，而是直接不许贾瑞做了出格的事。 “祖父怎会担心这些？那两个丫头还小，孙儿就算有意也不会动她们啊。那岂不是禽兽一般了。”贾瑞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若让我发现不对劲之处，那两个丫鬟你就别想留着了。” 贾代儒听了，终于不再追问，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东厢房。 另一边，贾瑞也回到自己房间。 “大爷，暖手炉。” 刚进入屋内，香菱便给贾瑞递来一个碧绿色小炉。 “大爷，现在可要濯足？奴婢去端热水来。”丫鬟臻儿在一旁问道。 “嗯。你去吧。” “大爷，香菱给你揉肩。”贾瑞刚坐下，香菱便站到他的身后按压起来。 “香菱，在这边你还习惯吗？”贾瑞抱着暖手炉，向香菱问道。 “习惯的。太奶奶对奴婢很好。” “大爷，水来了。”正说着，臻儿端着一盆温水进入房间，她将水盆放在贾瑞身前，然后跪在地上伸出小手抱起贾瑞的脚，帮贾瑞将鞋袜脱了。 再试了水温，才小心翼翼的将贾瑞双脚放入盆中一点一点的搓洗起来。 享受着两个丫鬟无微不至的照顾，贾瑞不禁闭上双眼，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可真让人沉迷啊。 一刻钟后贾瑞终于洗毕。 他躺在躺椅上，拿起还没看完的《国史》继续翻看。 “大……大爷。要奴婢给您暖床吗？”香菱小脸通红，想着薛家嬷嬷教的规矩，羞燥不已。 贾瑞闻言，微微睁大眼睛。 神京城的冬天天寒地冻，就算是屋内烧着熏笼，床上被子也还是凉的。 以往贾瑞只能自己扛着，每天躺在床上许久才能睡着，现在有了丫鬟倒是方便。 “嗯。你进去躺一会吧。” “奴婢知道了。”香菱当即乖巧的脱了鞋袜，爬到填漆床上，盖上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看着躺椅上认真看书的贾瑞，脑海中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在薛家她虽然是太太屋里的丫鬟，可就算是女主人，太太也时不时要陪床。 如今转到瑞大爷屋里，还要这样吗？ 第38章 副钗也是钗 “可……可是瑞大爷是个男人，他会不会……” 薛家嬷嬷教香菱规矩时隐隐说了一些男女之事，可她到底未经人事，对此事只有模模糊糊的想象。 以前她是薛蟠预订的小妾，想象中都是薛蟠凶神恶煞的大脸，现在她成了贾瑞屋里的大丫鬟，看着贾瑞棱角分明的俊脸，忽然感觉不再害怕。 如果是瑞大爷……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本来就是大爷屋里的丫鬟。 这样胡乱想着，香菱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时间有些晚了。臻儿，你去睡吧。”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瑞放下《国史》见候在一旁的臻儿已经昏昏欲睡，他拍了拍臻儿肩膀，说道。 臻儿揉了揉眼睛，目光看向贾瑞，“没事。奴婢等大爷睡了再睡。” “你还能不听爷的不成，快去睡吧。香菱还在呢，有事爷叫醒她就是。”贾瑞神色坚决，并指了指填漆床上睡得香甜的香菱。 臻儿见状终于不再坚持，起身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向门外隔间睡了。 贾瑞则继续翻看《国史》，直到将第一本全部看完才站了起来。 将屋里的东西都放好，贾瑞来到填漆床边，他看着床上紧紧裹作一团的香菱，没忍心将她叫醒。 “反正我也不准备做什么，就这样睡吧。”贾瑞吹灭油灯，爬到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大爷！大爷！该起床了。”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贾瑞耳边萦绕。 贾瑞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见外边已经大亮，臻儿正蹲在床边看着自己。 “大爷，太爷喊你了。快起床吧。”臻儿解释道。 贾瑞恍然，一撑床铺坐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抱着自己腰间。 贾瑞眉头一皱直接将被子掀开，便见一个瘦弱纤细的小女孩正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自己身上。 此时，两人若非都穿着寝衣，这状况只怕不太雅观。 “噗！” 臻儿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刚才起床未见香菱，还以为香菱出门了，没想到竟躲在大爷怀里。 “香菱！” 贾瑞轻轻拍了拍香菱的小脑袋，结果她呢喃一声，没有反应。 “大爷，香菱是个小睡包，睡得很沉的，你得这样。” 臻儿向贾瑞解释了一句，然后凑到香菱耳边大喊了一声。 “起床了！！！” “嗯？”香菱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臻儿。 臻儿眯着眼指了指贾瑞。 香菱回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竟挂在大爷身上。 “呀！” 香菱惊叫一声，猛地松开双手，跌坐在床铺之上。 她拉着贾瑞衣角疯狂解释起来，“大爷，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 “别急。别急。”贾瑞拉住香菱的手，待她稳定下来，才继续说道，“昨晚爷没忍心叫醒你。就胡乱睡了。没想到香菱你比较好动。” “不过现在天亮了。快起床吧。再晚祖父又要来了。”贾瑞解释完，直接从床上爬了下来。 臻儿见状急忙上前给贾瑞穿上衣裳。 香菱则愣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贾瑞的意思。 昨晚……她陪床了。不过她什么也不知道。 院中，贾代儒盯着贾瑞及两个小丫鬟看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板着脸道，“今儿都小年了，怎还睡这么晚？快去吃了早饭，我们家也该开始准备年货、扫尘、祭灶了。” …… 申正（16：00） 贾瑞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小厮阿昌提着水桶从垂花门艰难的走进小院，祖母汪氏正指挥几个婆子擦洗墙壁，丫鬟荷香跟臻儿蹲在树下摆弄花草。 再转头看向一旁，小香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张小脸压得通红，模样娇憨可爱。 这一刻，贾瑞终于明白臻儿为何叫香菱是‘小睡包’。 却是香菱嗜睡，一天能睡七个时辰，每次一有空隙她便会躲在一旁睡觉。 若不是她长得粉雕玉琢实在可爱，在薛家又受薛姨妈宠爱，被当做姨娘在养，那鞋些跟她一起的丫鬟只怕会想打她。 贾瑞看着眼前宁静的一幕，嘴角不禁露出笑容，他伸手捏了捏香菱的小脸，香菱没有反应，再用羽毛挠她琼鼻，香菱眉头一皱，挥手推开贾瑞，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睡。 贾瑞见状，终于不再逗她，他站起身来，在书架前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可以用来消遣的书。 他随即念头一动，第二本《国史》出现在他的手中。 贾瑞坐在香菱身旁，翻开《国史》第一页，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贾瑞当即一怔，他转头看向香菱，一番思考之后发现还真有可能。 他将怀中风月宝鉴拿出放在一旁的书架上。然后心念再次一动，消失在书房之中。 风月宝鉴之中，贾瑞直接出现在白玉巨石前，他第一时间向石面上看去，只见石上果然多了一些新的文字。 任务：拯救甄英莲（香菱）。 任务内容：将香菱带出导致她最终死亡的薛家，并妥善安置。 任务等级：四颗星。 任务状况：已完成。 任务奖励：1、两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2、镜中世界拓宽至方圆二十五丈。 原来就在刚刚拿出《国史》之际，贾瑞敏感的发现镜中空间发生变化。 再看到一旁酣睡的香菱，他猛然想起，金陵十二钗似乎不仅仅是林黛玉、薛宝钗等十二个女子。 原着中，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遇警幻仙姑，在随警幻仙姑前行时于“薄命司”中发现“金陵十二钗”的册子。 这册子分为“正册”、“副册、“又副册”三等，每册12人，共36人。 也就是说在这方红楼世界贾瑞可以用来刷奖励的不是十二人，而是足足有三十六个女子之多。 毕竟副钗也是钗！！！ “果然如此，之前是我忽略了这事。”贾瑞看着玉石上的字，既激动又兴奋。 通过文字他可以确认“正册”、“副册、“又副册”三等金钗并不相同。 同样的任务内容，正册金钗获得的奖励会更多一些，也能让这方小世界发生更大的变化。 第39章 宝玉吃瘪 “两次抽奖机会，这次我能获得什么物件呢？” 贾瑞紧张的搓了搓手，心中默念‘抽取’二字，巨石旁顿时出现新的物品。 贾瑞躬身将箱子拿起，只见上边写着“青霉素v钾片”几个大字。 “又是一个好东西！”贾瑞心中一喜，拿着箱子看了起来。 功能主治： 本品适用于青霉素敏感菌株所致的轻、中度感染，包括链球菌所致的扁桃体炎、咽喉炎、猩红热、丹毒等。 肺炎球菌所致的支气管炎、肺炎、中耳炎、鼻窦炎及敏感葡萄球菌所致的皮肤软组织感染等。 本品也可用于螺旋体感染和作为风湿热复发和感染性心内膜炎的预防用药。 贾瑞发现因自己是医学生的缘故，抽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在医学院看到的各种药品。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既然准备走御医这条路，这些医疗用品将为他解决很多这个时代难以治疗的病状。 凭着这些东西，相信用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厉害的神医之一。 看完‘青霉素v钾片’的功效、禁忌、不良反应等，贾瑞将箱子放在一旁，视线再次看向白玉巨石，开始期待下一个抽取的会是什么物品？ 他心念又是一动，石块上顿时出现六颗棒棒糖…… 好吧。刚刚还说抽到的大部分都是在医学院看到的药品，这次打脸了。 这就是他平时吃的小零食。 只是不知道在哪家杂货铺买的。 “没事。能抽到青霉素v钾片已经赚了。下次肯定能抽到更好的。”贾瑞这样安慰自己。 拿起棒棒糖，贾瑞随手揣进怀中，然后抱起‘青霉素v钾片’到附近的一处阁楼放好。 “大爷！大爷！”刚走出阁楼，贾瑞便听到香菱呼喊自己的声音。 他闭眼凝神，看见书房内香菱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最后匆匆找了出去。 “该出去了。可不要因此惹出什么麻烦。” 贾瑞放下游览宝鉴的心思，再次出现在书房之中。 “大爷！你怎么在书房里？刚刚……刚刚我怎么没看见？”香菱又寻了回来，她看到坐在书桌前看书的瑞大爷，小脸上写满惊讶。 贾瑞放下《国史》，笑道，“刚刚出去了一趟，你没注意吗？” “可……可是……”香菱挠了挠头，刚刚她回卧房看了一圈，怎没听到外边客厅的声音。 大爷难道走路脚不着地？这么想着，香菱看向贾瑞双脚。 贾瑞见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爷之前买的一个糖果，给你吃了。” 贾瑞从怀中拿出棒棒糖，剥开包在外边的塑料纸，递到香菱手中。 “谢谢大爷。” 香菱拿着这个从没见过的糖果，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哇。好甜！”香菱眼睛猛然睁大。 她将棒棒糖放入口中，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贾瑞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喜欢就好。” …… 12月25日。 今天是族学的最后一天，贾代儒给众学生布置了考题，贾瑞作为监考在外舍来回走动。 此时，大部分学生都在认真书写，唯有贾宝玉时不时看向自己。 “认真做题。”贾瑞拍了拍贾宝玉肩膀，说道。 贾宝玉这才低下头，按下心中杂思，开始奋笔疾书。 转眼，时间来到中午。 众学生到族学食堂吃饭，贾瑞跟祖父贾代儒则准备回家。 “瑞大哥，你等等。”这时，贾宝玉带着几个小厮追了上来。 “太爷。”他先对着贾代儒礼貌躬身，然后说道，“宝玉有几件事想问瑞大哥。” 贾代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背着手率先离开。 “宝玉有什么事？”贾瑞停在原地，看向贾宝玉。 贾宝玉则拉着贾瑞走到一边僻静处，才问道，“听说薛大哥把香菱姐姐送给瑞大哥了，这可是真的？” “嗯。有什么事吗？”贾瑞觑了一眼贾宝玉，此时他正搓着手，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香菱……香菱在瑞大哥屋里可过得还好？我跟屋里的几个丫头都有些担心她。” 最近两天，薛蟠犯傻将香菱卖给贾瑞的事已经传遍宁荣二府，这其中有人激动、有人惋惜、有人看笑话…… 贾宝玉向来自认为风流人物。对薛蟠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觊觎不已，做梦都想她要是在自己屋里该多好。 如今香菱突然转到贾瑞屋里，他便焦急起来，每日暗恼自己怎不早几日跟薛大傻子说起这事，那样香菱不就到自己屋里来了吗？ “宝玉放心吧。香菱在我屋里过得挺好的。你屋里那些丫鬟若真想念香菱，可以到我家院子看望她。”贾瑞看到贾宝玉那副自以为是的面容便觉得厌烦，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贾宝玉顿时急了，他拉住贾瑞道，“瑞大哥等等。我还有一事想跟瑞大哥咨询。” “那你快说。我得回去了。”贾瑞无奈的停了下来。 “瑞大哥，弟弟对香菱这丫头实在钟爱的紧，不知瑞大哥可愿意割爱。无论是金银器物我都愿意给哥哥。”贾宝玉恬不知耻的向贾瑞说出自己的请求。 贾瑞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说的什么胡话？你看哥哥像缺钱的样子？再说香菱哥哥是买来当大丫鬟的，哥哥也觉得你屋里的袭人不错，你愿意卖给哥哥吗？” “这……这袭人怎么能卖给瑞大哥？”贾宝玉胖脸一僵，愣在原地。 “既然不能卖，你又怎大着脸跟我说这话？下次你再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贾瑞抬起拳头唬了贾宝玉一番，这才骂骂咧咧的往宁荣后巷走去。 “这贾瑞现在倒神气得很啊！看他身后跟着那三个小厮，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府里的少爷呢？” “族学里除了贾太爷就属于他最大，手里边管着这么多人，他自然就神气起来了。” “呸！他也配？那是他得罪了宁国府的蔷二爷，生怕蔷二爷打他，才买了几个小厮防身呢。等蔷二爷伤势好了，看他怎么死吧。” 不远处，家塾里的几个学生小厮正聚在一起讨论贾瑞。 他们见贾瑞走了便放肆起来，声音洪亮、语气尖酸，仿佛生怕周围人听不到一般。 第40章 贾瑞的第一次出诊 这时其中一个宁国府小厮跑了过来，对贾宝玉道，“宝二爷别难过，等我们蔷二爷好了，看蔷二爷怎么收拾他。” “到时候有宁国府帮助，这贾瑞不家破人亡，也得掉一层皮我们蔷二爷才会罢休。” 那小厮远远的见贾瑞叱骂贾宝玉，便以为贾瑞仗着学中权力欺凌贾宝玉，所以上前讨好。 贾宝玉却没跟他多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招上自己的小厮转身离开。 路上，他不禁想起小厮的话，他虽不愿掺和这些琐事，可瑞大哥真因此家破人亡，自己是否可以趁机赎回香菱？ …… 当日下午，族学考试结束，神京城也迎来了新春佳节。 贾瑞每日在祖父贾代儒的带领下割肉、杀猪、贴窗花、打酒、包饺子、拜年忙得不可开交，也第一次过上原滋原味的春节。 此间种种，真如以下诗词里写的一般： 《迎新春·嶰管变青律》 宋：柳永 嶰管变青律，帝里阳和新布。晴景回轻煦。庆嘉节、当三五。列华灯、千门万户。遍九陌罗绮，香风微度。十里然绛树。鳌山耸，喧天萧鼓。 渐天如水，素月当午。香径里、绝缨掷果无数。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太平时、朝野多欢，民康阜、随分良聚。堪对此景，争忍独醒归去。 《元日》 宋：王安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 转眼，忙碌热闹的新年过去，时间来到正月下旬。 居家躺了大半个月，贾蔷终于能够下床。 “侄儿，打伤你的凶手怕是抓不到了。”贾珍坐在一旁官帽椅上，脸色有些难看。 “官府至今找不到任何线索。你那几个小厮虽被伯父屈打成招，可他们怎可能全一起偷袭侄儿？我看凶手另有其人。” 自贾蔷受伤以后，贾珍便全力调查凶手，可除三个小厮被屈打成招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没事。伯父已经尽力。侄儿能够理解。”贾蔷脸色同样难看，可他还是尽量和善的跟贾珍说话。 “况且那人可能是三人中的一个，伯父直接将几人抓起来便是。” 贾珍：“……” 你小子年纪轻轻便有我的几分狠辣了啊！ “行。伯父回去就将他们抓起来。”贾珍同意道。 又过了几日，贾蔷带上家中新买的小厮，又从珍大伯那里借了几个强壮家丁往茶水街而去。 茶水街，张氏医馆。 贾瑞像往常一样在院中看诊，不过他诊位前排着的队伍与年前相比又延长了将近一倍。 若不是来晚的便不接待，队伍只怕已经排到医馆之外。 “贾师弟越来越离谱了。他的医术真有这么高超？竟能让每个病人都药到病除赞不绝口！” “你别说，我还真想现在就大病一场，让贾师弟诊断诊断。” “贾师弟的能耐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看师傅这段时间都乐开花了。每天拉着贾师弟传授绝学呢。” “我也想像贾师弟一样过目不忘，病理一讲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不远处，医馆内几个没出诊资格的师兄弟又聚在一起讨论贾瑞。 现在，他们眼中已经只有羡慕、羡慕、还是羡慕！！！ 成为一代名医，是他们所有人的梦想，而年仅二十的贾瑞距此已经只差时间的磨砺。 一个半时辰后。 贾瑞看完所有病人，然后躲到后院自学。 “舅舅，外祖父还没回来吗？”贾瑞放下医书，向二舅张银荣问道。 张银荣却拉着贾瑞道，“瑞哥儿，隔壁街的杜府请你过去看病。” “杜府？杜皇妃的娘家？”贾瑞好奇的看向张银荣。 “对。杜皇妃弟弟病重，寻遍神京名医依然没用，最近听说侄儿你的名声，便请你过去看看。”张银荣解释道。 贾瑞恍然，“那便去看看吧。” 想要积累名声，最好的办法便是到达官贵人家中看病，这样在这些达官贵人的吹捧下很快便能声名鹊起。 今儿是贾瑞第一次被大户人家邀请，为了打响开门第一炮，他必须全力以赴。 “二爷，贾瑞那小子似乎被杜家的人请走了，我们怎么办？继续蹲守吗？”茶水街某间偏僻的茶楼，一行人正在进行商讨。 贾蔷扶着腰，看着远去的马车，道，“跟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闻言当即分成两队，一队跟上杜家马车，一队试着到张氏医馆打探原因，并照顾贾蔷。 另一边，贾瑞抱着药箱，坐着马车很快来到一处巨大宅院。 宅院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狮子边站着几个小厮，正门之上有一匾额，上书‘杜宅’。 “先生，里边请。”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邀请贾瑞下车，领着贾瑞进入杜宅。 “这位就是茶水街小有名气的小贾先生吗？在下杜亦铭，见过先生。”进了大门，两人很快与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相遇。 青年男子一边领着贾瑞进入大院，一边解释起弟弟的状况，“家弟患病一年，期间找过不少名医，可是一直无法根治，这次邀请小贾先生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待会小贾先生尽力便可。” 显然，青年男子并不信任贾瑞。 “大人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贾瑞也没有反驳，一切手底下见真章。 一刻钟后，贾瑞看着床榻上的肥胖青年，一边查看状况，一边听杜亦铭讲述病情。 “家弟自去年开始便时常口渴，且饭量大增时时感到饥饿，最后四肢无力、容易出汗，几个月前更是开始时不时无法说话。” “这位大人患的只怕是消渴症。”贾瑞听了当即认出此病。 “小贾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家弟患的正是这病。这一年来众先生都认出此病，也开了不少药方，可这病却一直无法根治，反而越来越严重，我家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又不能看着弟弟这样，便只能一直寻访名医，希望能治好这病。”杜亦铭一说起弟弟的状况，便愁眉叹气起来。 贾瑞却兀然说道，“这位大人的病确实没法根治，不过在下却有办法让这位大人病状减轻，恢复精神。” 第41章 梅开二度 “真的？”杜亦铭大喜。 “嗯。只要贵府愿意配合，便有改善的机会。”贾瑞笑着点了点头。 消渴症虽在古代屡见不鲜，可这个时代对消渴症的认识不够全面，开的药方对消渴症有用但是不大。 贾瑞不一样，他是学习医现代医学十几年的医学院博士生，对糖尿病非常了解。 只要给眼前这人制定好饮食计划，加强身体锻炼，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便能压制症状，多活许多年。 “愿意。我们愿意配合。只要先生能治好我弟弟，我们杜家什么都愿意做。”杜亦铭闻言，当即激动的拉住贾瑞。 “好。那我就大胆一试。” 接下来，贾瑞仔细查看了肥胖青年杜亦群的状况，针灸其三阴交穴，太溪穴以及照海穴，预防糖尿病对肾脏的影响。针灸肺俞穴，改善患者口渴、燥热问题。 最后，贾瑞仔细回忆糖尿病的治疗办法，写了一份治疗计划，对其生活习惯、饮食结构进行调整，并开了一份属于这个时代的药方。 “先生，这配方我家用过。虽然有一些用，但很快便会复发。”杜亦铭拿着贾瑞递来的配方，脸色有些难看。 贾瑞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大人放心，这药方只是其一。令弟还需要按照下边的安排改变生活习惯。只要他能完成我给他制定的计划，那不出半个月他的症状便能有所好转。” “真能如此？”杜亦铭看着贾瑞青涩的脸庞，有些不太相信。 “大人试过便知。在下以后也会时常过来查看。如果我的办法不能改善令弟状况，我不收一文钱。” “好。那在下就暂且一试，希望真能如先生所说改善家弟状况。”杜亦铭听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贾瑞已经起身，背好药箱，“那这次出诊就这样了。接下来几天贵府按照我的配方救治便是。” “先生，我送你。” 杜亦铭亲自将贾瑞送出杜府，给了百两诊金，待贾瑞坐上马车，才返回府中。 “王管家，这是小贾先生给二爷的安排，以后二爷的饮食、生活一切都按照这个标准来。” 拿着药方看了许久，杜亦铭选择相信贾瑞。 另一边，贾瑞坐着马车回到张氏医馆。 “瑞儿，杜家那位少爷的病你怎么看？” 此时，外祖父张彦廷已经回到家中。 杜家二少爷的病他也看过，这次正好考验考验自己这个天赋异禀的外孙。 “外祖父，杜家这位少爷患的是消渴症。具体表现为肥胖、易饿、易渴、四肢无力、易出汗、心悸、气促、脉快、无力、嗜睡，长期以往将会急剧消瘦，最后患上别的病症。”贾瑞站在张彦廷身前，流利的说着消渴症的具体表现。 张彦廷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侄儿第一次出诊便能有此表现已经非常不错。 “那该怎么治？” “孩儿开的药方是天花粉、葛根各30克，生地黄、麦冬各15克，黄芩10克，五味子6克，山药、石斛各20克。水煎服。不过此病无法根治，孩儿根据自己的见解，又对其饮食，生活习惯进行了调整，希望能有所改善。” 贾瑞说了自己的药方，又像往常一样加入自己的理解。 “哦？瑞儿是怎么想的？”张彦廷一听来了兴致，要知道自己这个孙儿总有一些奇思妙想，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贾瑞随即结合这个时代对糖尿病的看法，将自己的方案说了。 张彦廷听完后陷入沉思，外孙这个方案虽然听着离谱，可怎么总感觉可能有用的样子？ “瑞儿为什么这么认为？”张彦廷随即就贾瑞的方案跟他讨论起来。 而这一讨论，一个时辰便悄然过去。 贾瑞不得不在张氏医馆吃了晚饭，再三向外祖父表示明日再谈，一直拖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带着一众小厮离开张氏医馆，返回宁荣后巷。 “快！抓住他。”又是一处转角，突然有人从黑暗中冲出。 “挡住他们。” 贾瑞反应极其迅速，那些人一出现便瞬间跑了出去。 他身边的几个小厮也熟练的挡住来人，给贾瑞争取逃跑时间。 “蔷哥儿，我知道是你。我现在就去衙门叫人，你有本事别跑。”贾瑞一边跑一边向众人喊道。 “别管他们。给我抓住贾瑞。”贾蔷见贾瑞已经猜出自己身份，索性不再隐藏。 听到他的话，宁国府众小厮纷纷挣脱纠缠，向贾瑞追去。他们眼神阴狠、争先恐后，一副要将贾瑞碎尸万段的样子。 结果贾瑞的几个小厮很快转换目标，向躲在远处的贾蔷扑去。 “快！快回来。拦住他们。”贾蔷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双脚不听使唤。 守着他的小厮急忙背着他往别处跑。 可惜贾瑞的几个小厮早已经追上来，对着贾蔷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在援兵赶来之前迅速离开战场。 另一边，经过大半个月的锻炼，贾瑞跑步速度极快，很快将追来的小厮甩在身后。 “想抓我？没门。” 贾瑞冷哼一声，绕过一条小巷，开始往回走。 “吸引了这么多注意力，铁柱他们应该成功了吧。不知经过这次，那贾蔷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斗。”路上，贾瑞想到自己的计划，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既然早知道贾蔷想偷袭，他又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 “不过贾蔷事了。接下来宁国府可能就要下场了。我必须再想想办法才行。” “二爷！这边。” 思索间，贾瑞已经来到事先约好的汇合地点。 贾瑞看到自己的几个小厮，当即问道，“怎么样？没人受伤吧？” “没有。大爷的计划非常完美。那贾蔷果然落单，被我们暴打了一顿，接下来只怕又要休养大半个月。” 众小厮很快将贾瑞围了起来，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返回宁荣后巷。 …… “什么？蔷哥儿又受伤了？” 宁国府，贾珍收到消息的时候险些跌坐在地。 这次为了贾蔷安全，他特意派了几个府里的精干小厮跟随，没想到蔷哥儿竟还能吃亏。 第42章 宁国府的反击(求追读) “那……那贾瑞把大家都引开了。蔷二爷不小心落单就被……打伤。”一个小厮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是怎么保护蔷哥儿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贾珍猛地一脚踢了过去。 想到这些年在小厮身上花的钱，他愈加愤怒踢踩，“意思是换成爷带你们出门，也会这样？一群没用的东西，白养着你们了。” 如此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愤怒之后，贾珍终于叫上贾蓉，匆忙出了宁国府。 这是一家名叫御康馆的医馆。 馆内某间病房，贾蔷衣裳被再次扒，只留下一条亵裤遮掩，此时只见他身上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再次裂开，流出恶臭的脓血，周围还有不少新添的淤伤。 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正在进行救治。 “轻……轻点。”贾蔷咬着牙，满脸都是痛苦。 “蔷哥儿，你怎么样了？”这时，贾珍、贾蓉赶了过来。 贾蔷听到伯父的声音，心中便涌起难以压制的委屈，呜的哭了出来。 “珍伯父，侄儿没用。被贾瑞那家伙设计骗了。” 一直以来贾蔷都自认聪明机敏，在贾宝玉大闹学堂事件中，他便利用贾宝玉的小厮铭烟帮秦钟报了仇，可这次自己却被贾瑞骗了，还接连在贾瑞身上栽跟头，他觉得非常的挫败。 “没事。没事。那贾瑞早就知你要报复，他有准备也是正常。他这谋划也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他就没法了。到时候你再教训他就是。” 一路上，听完小厮的解释，贾珍对这事已经非常清楚，倒不觉得是自己侄儿的错。 要怪只能怪贾瑞太狡猾。 贾蓉也点了点头，“对。蔷哥儿要是心急，哥哥可以替你先教训那贾瑞一番。” 经过这两次受伤，贾蔷终于不再坚持亲自报仇，“嗯。那这事就交给伯父跟蓉大哥，我等你们好消息。” 距离自己被打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再不给贾瑞一个教训，他贾蔷在贾府只怕会变成一个笑话，现在他既然受伤那就只能依靠伯父、堂哥了。 “侄儿能想通就好。我们什么人？这种事都不必亲自动手，伯父明儿就让人收集贾瑞的罪证，要不了几天伯父便将他抓到宗祠罚跪，重打他几十大板，为侄儿你出出气。” 贾珍本就是个穷奢极欲、牙眦必报的性子，这次因贾蔷要自己报仇，才一直没有报复贾瑞。现在侄儿受挫，他就要站出来为贾蔷出头。 …… 大明宫，养心殿。 太上皇昌隆帝躺在龙床之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却不断寒战、脸色苍白、唇甲发绀，整个人已经病入膏肓。 龙床边上，太医院数名御医交头接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来昌隆帝自正月十八开始患热病，时常感觉疲乏、头痛、不适、厌食、畏寒和低热。 到了二十三日，昌隆帝开始突发性寒战、高热并大量出汗，伴随着头痛、全身酸痛、乏力，间歇热发热持续1～3个时辰。 为此，太上皇紧急召集宫中御医，对此病进行诊断，可无论用什么药病情都不见好转。 到如今，朝廷上下殚精竭虑，仍一筹莫展。 “父皇，您会没事的。孩儿已经以皇妃重病为由，将此症状传了出去，现如今已经找到数位相似症状的病人，并四处征召名医诊治，定能在短时间内查明病因，治好父皇。” 雍德帝跪在龙床前，涕泗横流、模样悲怆。 “对。皇儿也已经通过王府调查病因，定能尽快找到医治父皇的办法。”义忠亲王也不示弱。 这个春节，雍德帝表现不错，太上皇昌隆帝对他的厌恶又散了一些。 义忠亲王也刚做好准备，对要对雍德帝发起进攻。 结果昌隆帝却突然病重，不得不将手中权利再次返还给雍德帝，废帝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现在的局面对义忠亲王可以说非常不利，若父皇轰然长逝，那废帝的事直接翻篇，若父皇被雍德帝治好，那雍德帝的皇位将愈加稳固。 所以义忠亲王只能祈祷太上皇身体健康，或者自己找到救治父皇的办法。 “那你们还不快去找？”龙床之上，昌隆帝面色极其惶恐，他是一个惜命的人，也曾数次濒临死亡，所以他此刻极其害怕。 雍德帝、义忠亲王闻言，急忙跪拜。 “儿臣领旨。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儿臣领旨，父皇万寿无疆。” 然后两人躬着身匆匆离开养心殿。 “六弟。你最近做得不错啊。”养心殿外，义忠亲王、雍德帝并肩同行。 “大哥谬赞了。弟弟不过为保命而已。”雍德帝咬了咬牙，并没有跟义忠亲王争执，他现在要做的是隐忍，一直到完全坐稳皇位为止。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各凭本事了。看看我们谁先找到救治父皇的办法。” …… 翌日。 宁荣后巷。 贾瑞吃完早饭，带上四个小厮跟祖父一起前往贾家家塾。 一路上，他总感觉周围行人时不时便看向自己，他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好像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进入家塾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塾里的学生、小厮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奇怪。 整个家塾气氛变得凝重。 “吉儿。塾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贾瑞抓住小厮吉儿，向他问道。 吉儿脸色有些慌张，“没……没有啊！” “没有？那大家怎么怪怪的？”贾瑞怀疑的看向吉儿。 “大…大爷，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大爷你去问别人吧。”吉儿急忙道歉，然后匆匆跑开。 “瑞大叔。你跟我来。”这时，贾菌跑了过来，拉着贾瑞跑到偏僻角落。 贾瑞看向贾菌，“菌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瑞大叔，今儿有不少人都在打听你在塾里的风评。好像有人要对付你。”贾菌年纪虽小，懂的却不少，也知道贾瑞可能惹了麻烦。 贾瑞眉头一动，“是宁国府的人在问吗？” “好……好像是唉。”贾菌闻言反应过来。 贾瑞则恍然大悟，宁国府的反击终于来了。 第43章 疟疾 “看来是宁国府准备报复了。菌儿这事你不用管，先回去好好上课。叔叔我自己能解决。”贾瑞拍了拍贾菌的肩膀。 “可是叔叔……”贾菌还是有些担心。 贾瑞捏了捏贾菌的胖脸，“菌儿乖。快去上课吧。宁国府不能拿叔叔怎么样的。” “瑞儿。宁国府似乎在调查你。”贾菌刚走，祖父贾代儒便匆忙找到贾瑞，显然他也刚刚发现异常并查明原因。 贾瑞点了点头，跟祖父贾代儒一起往屋内走，“嗯。孙儿已经知道。昨晚蔷哥儿偷袭孙儿未成，宁国府只怕恼羞成怒，要亲自出手了。” “放心。瑞儿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宁国府难道还能诬陷你不成？若他敢做出这种事，祖父就算舍下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宁国府好过。”贾代儒异常气愤，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贾瑞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孙儿以前还真不怎么干净。” “？？？”贾代儒眼睛瞪大，“瑞儿你说什么？” “孙儿以前不懂事，曾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客。还助纣为虐，助学生做了一些坏事。” 说话间，贾瑞已经将原身骂了一个狗血临头，这人怎么如此愚笨，竟为了一些小利，便做出不妥的事，如今死了还要连累自己。 “真的假的？”贾代儒不敢相信，他对贾瑞的管教最是严厉，怎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贾瑞无奈的点了点头，“孙儿以前尚未开窍，便做了这些傻事。不过做得倒也不恶劣，就是一些日常小事。” “孙儿现在害怕的是珍大哥将此事放大，买通学生诬陷孩儿。”口口声声说不怕宁国府报复，可事到临头，贾瑞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那板子打在身上是真的痛啊。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祖父我平时对你的教诲，你都听到牛屁股里去了吗？”贾代儒气得双手颤抖，险些跌倒在地。 贾瑞忙扶住祖父，“祖父别担心，珍大哥最多像惩罚蔷哥儿一样打孙儿几十大板，孙儿能扛得住。” “况且学中子弟未必就会受珍大哥贿赂诬陷孩儿。若只是正常处置，最多便是孩儿再也不能在学中管理罢了。” 此刻，贾瑞突然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自己不在神京，贾珍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可困难总有要面对的一天，自己离开不就成畏罪潜逃了吗？如此事情只怕会对自己愈加不利。 “唉！瑞儿糊涂啊！”贾代儒叹息一声。 事已至此，贾代儒说什么也没有用，好在瑞儿已经改变，只要过了这道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贾代儒只得暂时放过贾瑞，祖孙两人商议好应对之策后，一同进入外舍。 “大家今天想必都发现有宁国府的人打探我的消息。或者有人就是宁国府的。我以前不懂事，做过以公报私，勒索大家请客的事，但并未因此造成过什么影响。我也已经改正。宁国府想问，大家直接告诉他们就是。” “不过若有人为讨好宁国府，诬陷于我，那我绝不同意。” “无论宁国府为了诬陷我出了什么好处，大家都不要接受，我贾瑞愿出同样的价钱。” “你们想想，不接受宁国府的拉拢，既能获得钱财还不用撒谎，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这些年来，宁国府做了多少恶事，克扣了多少钱财？你们真要助纣为虐，让贾族继续烂下去吗？” 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孙儿贾瑞，贾代儒忽然觉得宁国府的打压也不可怕了。 只要孙儿变好，一点诬陷又有什么影响呢？ 现在自家也算小有家底，宁国府真要诬陷，自家也能找到证据，到时候告到贾史氏那里去，总能管住那个无法无天的珍哥儿吧！ …… 宁国府，宁安堂。 贾珍与宁府旁支贾璘、贾珖正在商议一件要事，三人已经议定细节，不日便可施行。 贾珍方欲继续说话，忽有回事人来回：“义忠亲王府里有人来，要见老爷。” 贾珍听了，心下疑惑，暗暗思忖道：“自父亲罢官修道以后，自家素日并不与义忠王府来往，为什么今日打发人来？” 一面想，一面命“快请”，急走出来看时，却是义忠府长史官，忙接进厅上坐了献茶。 未及叙谈，那长史官先就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请将军到王府一趟。王爷与将军有要事相商。” 贾珍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忙陪笑起身问道：“不知王爷叫下官过去，是为何事？” 宁国府与义忠亲王府已经数年未曾来往，加上此前两家事务都是父亲贾敬在管，如今兀然邀请，他心中既激动又惶恐。 激动的是他认为雍德帝必废，此时能被义忠亲王看重，对宁国府将来有利，自己说不定可以混一个从龙之功。 惶恐的是父亲贾敬再三叮嘱不要参与朝廷斗争，如今冒然与义忠亲王府接触，只怕不妥。 那长史官脸上露出笑容，将一份信物交到贾珍手中，道，“好事。是大好事。将军只管过去便是。” 贾珍看着父亲的玉佩，终于不再惊慌，他惊喜的看向长史官，道，“下官这就跟大人前往王府。” …… 张氏医馆。 忙了一早上，贾瑞按时赶到医馆学习。 “外祖父，你在查看什么？”医馆后院，书房内，贾瑞见外祖父神色焦急，抱着一本医书翻看，不禁好奇的问道。 张彦廷听到外孙的话，兀然想到外孙总有一些奇思妙想，于是便将皇贵妃患上冷热症的事跟贾瑞说了。 “现在宫中对此病毫无办法，只得昭告天下希望能找到能治此病的能人异士。” “冷热之症？这不就是疟疾吗？”贾瑞听完却兀然一愣。 贾瑞没记错的话，关于疟疾的记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已出现「疟」字，东汉时期的《说文解字》中对疟字的说明是「痣，热寒休作」，指疟疾是一种一会儿高热，一会儿打冷战的病症。 第44章 求药 但古代所说的疟疾，通常泛指会出现高热或冷热交替症状的疾病，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疟疾，与后世由蚊子叮咬或者血液传播的疟疾并不完全是一个意思。 若皇贵妃感染的病是由蚊子传播的疟疾，那在这个时代确实很难救治。 可皇贵妃常年住在宫中，又未曾到过南方，也没有什么跟外人接触的机会，怎可能患上疟疾？ 难道是皇上传染的？ 况且现在冬季刚过，天气依然严寒，这个季节感染疟疾，那将是极为少见的案例。 心中疑惑的同时，贾瑞又想到另一个故事。 据说康熙帝便感染过疟疾，当时宫中御医对此病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在西方传教士的帮助下依靠来自美洲的金鸡纳霜治好此病。 而细思这方世界的时间，还真跟康熙帝患上疟疾的时间相差不远。 不过大周与大清不同，大周对传教士并不待见，虽然允许传教士在民间活动，官方对传教士却没有任何接触。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明宫内给皇贵妃看病的御医们才对这疟疾一无所知。 “虐疾？瑞儿对这病的命名倒是妥当。患了这病寒热交替，头痛，多汗，休作有时，反复发作，真真把人虐待得死去活来。”张彦廷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贾瑞取的这个名字非常妥帖。 “祖父，这病孩儿或许知道怎么救治。”贾瑞看向外祖父张彦廷，一个想法在心中生成。 张彦廷惊愕的看向贾瑞，“瑞儿说什么？” 贾瑞再次表示，“这病孩儿或许能治，孩儿知道一种病症，跟皇贵妃的状况非常像，两者或许是同一种病。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宫中才一直无法治好贵妃。” “哦？什么？” “这是一种常在南方出现的病症，它是通过蚊虫或者血液传播，患了这种病会出现寒战、高热、出汗、头痛、全身酸痛和乏力等症状……”贾瑞仔细的将疟疾病状来源跟外祖父说了。 张彦廷听完大受震撼，“还有这种病？若瑞儿你没说谎，那皇贵妃便是患了疟疾。瑞儿，你这种病可还有治？” “能治。据孩儿所知，西方传教士手中有一药，名为金鸡纳霜。这药便能治疗疟疾。不过孩儿不确定神京城中是否还有。” “西洋番医的药？这……这安全吗？”大周百姓对西方传教士虽不排斥，但内心却并不信任。 “自然安全。洋人也是人，他们也会生病。这疟疾便是西洋传过来的，他们的药自然比我们大周的药更有用些。”见外祖父有些迟疑，贾瑞便详细说起金鸡纳霜的制作。 张彦廷到底不是古板之人，这药又关乎太上皇生死，他最终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贾瑞说道，“那瑞儿你且先到神京教堂看看这金鸡纳霜还有没有？我现在就斟酌着写一份奏折递上去，也算为救治皇贵妃出一份力。” “嗯。孩儿这就去教堂求药。”见外祖父终于相信，贾瑞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跟外祖父商量了一番事宜。 一刻钟后，贾瑞出了张氏医馆，领着众小厮一路往神京城南最大的一处教堂赶去。 “吉恩神甫，这位大人的朋友身患重病，听说神甫医术高明，能治疗冷热之症，特来求药。”在教堂工作的一位大周青年，将贾瑞介绍给教堂神甫。 这位身着白色祭衣金发碧眼的神甫闻言看向贾瑞，道，“仁慈的主，愿帮助世间的每一个人。不知道这位大人的朋友状况如何？” “吉恩神甫，我那位朋友……”贾瑞随即解释起来，他特意将疟疾的症状全说了出来，以便获得神甫信任。 “听这位大人这么说，还真是患了疟疾，不过这疟疾一般夏季发病，大人这位朋友初春发作倒是少见。” “是的。为了这病我看遍了神京名医皆不能救，最后还是一位路过的江湖郎中告诉在下此病名为疟疾，乃西方常见病状，可惜那江湖郎中也没治疗这病的药。我还是在那郎中的指示下寻到教堂。希望吉恩神甫能给一些治疗疟疾的药，我将非常感谢。”贾瑞右手指尖轻轻触摸左肩，再移到右肩，诚恳的说道。 “仁慈的主会帮助你们的。这位大人请跟我来。”吉恩神甫欣然答应贾瑞的请求，领着贾瑞进入教堂。 一刻钟后，波折再起。 吉恩神甫翻遍药柜并没有找到金鸡纳霜。 “抱歉！这位大人，金鸡纳霜已经用完，不过玛利亚大教堂或许还有。大人可去那边再看看。” 说着，他写了一封推荐信交到贾瑞手中，“大人拿着这封推荐信，到玛利亚大教堂见丰德纳神甫，只要玛利亚大教堂还有金鸡纳霜，他必会答应你的要求。” “多谢吉恩神甫，祝您在大周的事业顺利。”贾瑞郑重感谢吉恩神甫。 然后往神京城的另一处教堂赶去。 如此，半个时辰转眼过去，贾瑞花费一千两银票，终于从丰德纳神甫手中买到一小瓶金鸡纳霜。 酉初三刻（17：45） 贾瑞一行人赶到位于正阳门内东南角的太医院衙署。 此时，外祖父张彦廷早已经写好奏折，等在此处。 “外祖父，金鸡纳霜我已买到了。”贾瑞将金鸡纳霜交到外祖父手中。 张彦廷面上露出喜色，“太好了。外祖父这就将这药送进宫去。你且回去好好休息。” “嗯。宫中若问起什么，祖父可召孩儿进宫，孩儿都能解释清楚。”贾瑞提了自己一嘴。 张彦廷见状顿时露出笑容，自己这个外孙到底还年轻，总想着表现一番。 “放心。外祖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只要这药真有用，到时宫里少不了你的奖赏。” “那外祖父快去吧。孩儿等你的好消息。”贾瑞也不反驳，就这样目送外祖父进宫，才回到宁荣后巷。 …… 大明宫东南角的某座宫殿。 雍德帝亲自坐镇殿中，接见从直隶各处赶来的神医，力求最快找到救治父皇的办法。 第45章 宁国府在行动 可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前来应召的神医交出的药方跟太医院给的配方大同小异，给出的意见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我大周就没人了吗？怎么一个有用的药方都没有？”龙椅之上，雍德帝看着殿下站着的太医院院使夏帆及伤寒科御医林育甫、王恒绩，脸色极其难看。 就在刚才，雍德帝又送走一批前来献药的神医、方士，眼看殿外已经夕阳西下，父皇病况也愈加严重，雍德帝想到自己还未完全掌握权力便焦急不已。 “陛下，臣等无能。”殿下几人闻言，急忙一同跪了下去。 雍德帝看着瑟瑟发抖的几人，心中怒意无法施展，又想到父皇的病还需仰仗几人，终于还是压制住怒意，向太医院院使夏帆问道，“夏院使，不知你可有什么意见？” 夏帆听雍德帝问话，苦涩的咽了口口水，道，“回陛下，太上皇的病实在蹊跷，可大周幅员辽阔，能人异士无数，再等几日各路神医进京定能找到救治太上皇的办法。” “废话！你这话朕岂不知？朕不过是担忧父皇熬不住罢了。”雍德帝听了愈加愤怒，不禁将几人骂了一顿，然后轰了出去。 “我必须尽快收拢权力了。否则父皇若忽然去世，大哥只怕不愿坐以待毙，早晚掀起叛乱。”寂静空阔的宫殿内，阳光照到雍德帝的半张脸上，只见七情六欲上脸，眼里透着阴狠。 哒哒哒！哒哒！哒！ 宫殿外，传来太监颇具节奏感的脚步声，雍德帝一抹脸庞再次变为之前的老好人模样。 “禀皇上，针灸科御医张彦廷求见。言有药方呈上。”一个太监跪在殿外，恭敬的禀报道。 雍德帝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既然是太医院御医呈来的药方，那跟普通的药方肯定有不同之处，不知这张彦廷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让他进来。”雍德帝一甩衣袖，端正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 “臣张彦廷叩见皇上。”张彦廷跟在一个老太监身后，他进入殿中缓缓跪拜道。 “爱卿请起。”雍德帝和善的让张彦廷起身，然后直接问起药方的事，“不知张爱卿要献的药方有何不同之处？” “禀皇上，臣这药方乃家孙推荐，来自西洋，名为金鸡霜纳。此药作用，臣的奏折中有详细说明。请皇上查看。” 说着，张彦廷从怀中拿出早就写好的奏折，递到一旁太监手中。 “张爱卿，朕无心阅读，这药的作用来源，你直接说便是。”雍德帝却极其烦躁，他摆了摆手道。 “臣领旨。据家孙所说……”张彦廷随即将贾瑞对他说的话又仔细的给雍德帝说了一遍。 “疟疾？原来此病乃西洋之病，难怪我大周御医对此竟束手无策。”雍德帝听完恍然大悟。 他激动的向张彦廷说道，“张爱卿，那金鸡霜纳给朕一看。” “臣遵旨。”张彦廷闻言拿出小瓶，递到一旁太监手中。 雍德帝拿到药瓶，一边查看一边继续询问。 一刻钟后。 整个太医院倾巢出动，汇聚在大殿之中，就这金鸡霜纳讨论起来。 “禀皇上。微臣认为这金鸡霜纳来源未知，疗效未知，是否呈给太上皇还需考虑。”太医院院使夏帆站出来说道。 “臣也认同夏院使所言。此金鸡霜纳乃西洋邪物，如何能治我大周天子？” “那传教士并非郎中，岂能治病？” …… 半个时辰前。 宁国府东角门，贾珍春风得意的从马车跳下，他脸色潮红，神情激动，整个人比平时愈加高调了几分。 “蓉哥儿媳妇现在在做什么？”刚到宁安堂坐下，贾瑞便问起媳妇秦氏，嘴角也浮现充满玩味的笑容。 这次义忠亲王的计划可真大胆。 小厮喜儿当即上前，恭谨的道，“回老爷，蓉大奶奶跟太太正在后院处理家务呢。” “嗯。”贾珍点了点头，觉得义忠亲王交给自己的任务要从长计议，便又想起贾瑞的事。 现如今他受义忠亲王支持，胆子便又大了一些，想到蔷哥儿还在受苦，便有心给他一个惊喜。 “那贾瑞呢？他是什么情况？” “回老爷，那贾瑞本就不干净，迄今已经找到不少他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学中子弟的证据，不过都是一些小事，并不能严惩。”喜儿见贾珍脸色不是很好，急忙快速讲道。 “另外，贾瑞已发现我们宁国府在调查他。今早他还因为这事跟众学生谈话，表示不怕我们宁国府调查，不过我们若让人诬陷他。那他绝不会承认……” “哼！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宁国府就整治不了他了吗？”贾珍听完冷哼一声，他虽然对宁国府未能查到贾瑞更多罪证而烦躁，可对贾瑞的举动却充满不屑。 他贾珍想要整一个人，谁又能拦得了？更何况他现在有义忠亲王撑腰，整个人便愈加无法无天起来。 “喜儿。你去把跟贾瑞有过节的族中子弟都叫来，我今儿就让贾瑞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诬陷！” “奴才知道了。”喜儿闻言也是一喜，他们这些小厮早就看贾瑞不爽，今儿珍老爷发威，他们又可以狐假虎威了。 另一边，贾瑞对危险一无所知，他目送外祖父进入大明宫，便悠悠然返回宁荣后巷。 如今金鸡纳霜被送进皇宫，他也算跟宫中贵人有了联系，他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最大效率的利用这事唬住宁国府，将他跟宁国府的矛盾暂时压下去。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宁国府行动竟如此迅速，短短半天时间他们便已经完成调查、诬陷。 贾瑞刚回到宁荣后巷，一群宁国府小厮便突然冲了出来，根本不给贾瑞丝毫反应的机会，便架着他往宁国府贾氏宗祠而去。 “这是怎么了？瑞哥儿怎么突然被宁国府的人抓走了？” “终于开始了。等了一个月，宁国府终于要清算贾瑞了。不知道这次贾瑞会受什么样的折磨。好想去看热闹啊！” 突然发生的状况，让宁荣后巷顿时热闹起来。 娄氏原本在家中缝制衣裳，突然听到外边的吵闹声便出来查看，结果听完邻居的对话便吓了一跳，匆忙往贾家家塾跑去。 第46章 我不服 宁国府后院角门，贾瑞被众小厮绑着押往贾氏宗祠。 此时，他没有说话，心中却难掩惊愕。 他没想到宁国府行动如此迅速，原以为宁国府至少需要花几天时间罗织罪名，结果今早才调查自己，晚上便将自己抓了起来。 真真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啊！ “这不是瑞大叔吗？怎被抓起来了？” 路口，贾蓉、贾蔷兄弟俩突然与众人相遇。 贾蔷显然不知贾瑞被抓的事，他一脸惊愕的看向贾瑞，又看向贾蓉。 看到贾蓉得意的笑容，他不觉心中一暖，刚才还疑惑蓉大哥为何不顾自己伤病，偏要邀请自己过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么想着，贾蔷看向贾蓉的眼神柔软了不少。 “蓉哥儿！你们宁国府抓了我，你们还不知道原因？”贾瑞对突然见到贾蓉、贾蔷兄弟俩并不觉得惊讶。 以宁国府众人的性格，他们不来嘲讽两句才是异常。 “这侄儿还真不知道。喜儿，瑞大叔这是犯了什么错？怎直接把人绑起来了？不会请我们瑞大叔过来吗？”贾蓉在贾珍面前是一个受气包，在外人面前却跟贾珍没有区别，讽刺人的本事也一点不差。 喜儿闻言，夸张的躬了一身，然后满脸谄媚的说道，“瑞大爷向来桀骜，身边又带着几个小厮，小的们也是怕办砸了这事，才不得已这样的。希望瑞大爷不要怪罪小的。” “嗯。说得有道理。瑞大叔一看就很能跑，还是绑着的好。” “不过瑞大叔身边的那几个小厮也太没用了吧。我可听说瑞大叔买那几个小厮是为了防身的，现在他们怎么不上来救主啊？”贾蔷也进入状态，得意的开口。 “就三四个小厮能做什么？不过是保证不被人打闷棍罢了。如今既然是珍大哥要抓我，我岂有不束手就擒的道理。”贾瑞却不生气，就这么跟贾蓉、贾蔷两人侃侃而谈，似乎对接下来的审判一点也不担心。 与此同时，隔壁甬道。 秦氏领着几个丫鬟婆子，一边处理府中事务一边向几人走来。 “哼！瑞大叔你就嘴硬吧。等待会到了宗祠，你就知道侄儿当时受的苦了。”见贾瑞气定神闲，贾蔷终究感觉不够畅快，他冷哼了一声，直言不讳的道。 贾瑞微微一笑，“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珍大哥难道还能诬陷我不成？就算珍大哥诬陷我，我也不信族中长辈会这样放任他肆意妄为。” 甭管待会贾珍会如何诬陷自己，贾瑞现在不会示弱，也不会助长贾蔷、贾蓉两人的嚣张气焰。 正说着，众人注意到避到一旁的秦氏等人，识趣的都不再说话。 贾蓉则欣喜的凑了上去，“可卿！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找为夫？” 虽然知道秦氏身份，两人也未圆房，贾蓉却极愿在秦氏做出一副丈夫模样。 秦可卿脑袋一歪，她觉得刚刚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可卿！”贾蓉见秦可卿没理自己，脸色顿时一僵。 “哦。北院有件事需要处理，便正好经过此处。大爷，你们这是在忙什么事？”秦可卿回过神来，一边解释原因，一边向缓缓远去的贾瑞看去。 只见那贾瑞虽被绑着绳索，身姿却异常挺拔，令人眼前一亮。 “呵！后巷的贾瑞知道吧。年前他整顿族学坑了蔷哥儿一把。父亲今儿给蔷哥儿出气呢。”贾蓉冷笑一声，解释道。 “给蔷哥儿出气？”秦氏露出疑惑之色。 贾蓉靠近秦氏，低声道，“父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我们宁国府哪有吃亏的道理。别看瑞大叔现在看着一脸正气，等待会被诬陷，看他怎么办？哈哈哈。” “好了。爷我看戏去了。你忙你的吧。”说着，贾蓉见押送贾瑞的队伍已经走远，便告辞秦氏匆匆追了上去。 “贾瑞？”秦氏低声喃喃。总觉得那道声音异常独特，似乎对自己非常重要。 “宝珠，北院的事你去处理吧。” 最终，秦氏放下身上的事，领着瑞珠向贾氏宗祠而去。 贾氏宗祠。 贾瑞被押着送入殿内，他看着年前才来过一次的宽阔大殿，心中五味杂陈。 “放肆！见到长辈牌位还不下跪？”这时，大殿外一道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贾珍脚下走着螃蟹步，手中转着乾坤珠，一脸得意的走了进来。 贾瑞识时务者为俊杰，对着贾家众多排位跪了下去。 “瑞哥儿，你可知道大哥这次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贾珍见状，嘴角笑容愈加灿烂。 身为贾族族长，他对贾家各种事务皆有管辖权，对付贾瑞这种贾族旁支子弟实在是手到擒来， “兄弟不知，还请珍大哥明言。”贾瑞不看贾珍，安静的跪在牌位之前。 “哼！你还装？把小厮吉儿他们带来。”贾珍冷哼一声，向殿外招了招手。 顿时，早就准备好的几人被带了进来。 “来。说说，瑞哥儿这些年都在族学里做了什么荒唐事？可曾侮辱我贾家门风。”贾珍鼻孔朝天，嚣张得意，站在贾瑞身旁。 “老爷！荣国府的赦大爷、政二爷还有宁荣后巷的代儒老太爷来了。”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很快，贾政、贾赦扶着颤颤巍巍的贾代儒走进殿内。 “瑞儿！你没事吧？可曾受苦。”贾代儒一进门便急忙看向自家孙儿。 “祖父放心吧，孩儿没事。”贾瑞微笑着回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贾代儒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贾珍，问道，“珍哥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突然就把瑞儿抓到了宗祠？就算瑞儿有什么错，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我们了解事情真相后再做决定。你做事这样鲁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瑞儿抓了，成何体统！” 贾代儒人老成精，虽不能阻止贾珍诬陷贾瑞，却事先便占据道德制高点，对贾珍数落起来。 “代儒太爷，你有所不知。孙儿今早便收到族学举报说瑞哥儿在学中胡作非为，说瑞哥儿仗着老太爷的身份在族学拉帮结派，抢这个打那个，甚至险些将吉儿打死。” “我贾族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事？以前我这个做族长的不知道没办法，现在知道了这事怎还能放任瑞哥儿胡闹，定要家法伺候，给他一个教训才是。” 第47章 不救 “珍大哥为何偏听一面之言？我今早便发现不少人四处打听我的隐私，此事分明有人欲陷害于我。” 贾珍刚说完，贾瑞冷峻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当时弟弟便在学中说了，年前我因不懂事，确实做过一些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客的事，可从未伤及他人，谁若想诬陷我，请他来与我对峙。” “哼。我相信他们自然有我的道理。吉儿，瑞哥儿在学里都做了哪些混账事，你来说说吧。”贾珍冷哼一声对贾瑞的争辩不屑一顾。 一旁，贾政则扶着贾代儒，让他在官帽椅处坐下。 “代儒太爷放心吧。珍哥儿定不会无缘无故诬陷瑞哥儿，您坐着听他们讲明白便是。” 贾代儒闻言嘀咕了一句，“反正谁也不能诬陷我的孙儿，否则我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善罢甘休。” “禀各位老爷，小的阿吉，管理家塾事务已有数年，对家塾情况最为清楚。瑞大爷这些年做的恶行可谓罄竹难书，除了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客外，他还肆意殴打学生，生了不该有的癖好，肆意亵玩族中子弟，带坏了蟠大爷、蔷二爷，甚至将贾萍腿都打折了，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呢。” 吉儿得贾珍教导，一味的将脏水往贾瑞身上泼。 “听到了吗？瑞哥儿实在不学无术，竟在学中做出这些事来，这些年来家塾之所以风气败坏，我看分明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吉儿刚说完，贾珍便迫不及待地叫骂起来，说话间恨不得一脚踢到贾瑞身上。 贾瑞看他颠倒黑白的模样，嘴里不禁想笑，“珍大哥又只听吉儿的一面之言。他说的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他可敢跟我对峙？” 贾代儒也气得浑身颤抖，“瑞儿说的是，塾里若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做司塾的怎么不知？” “他若真在塾中肆意妄为，这些年怎一点风声都没有？去年塾中整顿，怎没人出来告状？” “这是代儒太爷你老了。听不清，看不见了。不知道瑞哥儿私下做了什么。至于为何没人告状，我看是瑞哥儿威胁他们，他们才不敢找我这个族长诉苦的。”贾珍嘲讽的看向贾代儒，丝毫不顾忌贾代儒的长辈身份，就这么数落起来。 “瑞哥儿，你不是说没证据吗？哥哥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是证据。香怜、玉爱，你们来说说瑞哥儿是怎么结交契弟，拿钱财哄你们上手的？” “还有萍哥儿，你说说瑞哥儿当时为何无缘无故打你？” 泼脏构陷、含血喷人、欺压同族的事，这些年贾珍做得多了，此次时间虽然短暂，他却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贾氏宗祠很快变成一场诬陷大会。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正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贾宝玉更是趴在贾母怀中，一会跟探春说话，一会又偷瞧屋里漂亮丫鬟，想尝一尝她们嘴上的胭脂。 正高兴着，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突然匆匆跑了进来，在贾母耳边说道，“老太太，宁国府珍大爷突然把后巷的瑞大爷抓到了宗祠，后巷的代儒太爷将大老爷、二老爷请了过去，府里只怕是要出大事。” “哦！瑞哥儿怎么了？他怎得罪珍哥儿了？”贾母微微一愣，看向鸳鸯。 “只怕是瑞哥儿在塾中做的事被珍大哥发现了吧。我之前便听说瑞哥儿在塾中胡作非为、假公济私，现在看来怕是真的。”鸳鸯还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凤姐儿突然开口。 作为荣府管家，凤姐对贾家各处发生的事最为了解，这几个月来贾瑞的改变，贾瑞与宁国府的冲突她都看在眼里，不过她对贾瑞观感极差，倒也没有深入了解贾瑞的事，只是等着看宁国府如何报复。 “凤二奶奶猜对了。那边是说瑞大爷在塾中为非作歹，导致不少学生都学坏了要处罚瑞大爷哩。”鸳鸯点了点头，向贾母说道。 贾母闻言却最先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贾宝玉，“宝玉，瑞哥儿真在学里胡作非为？你没被他带坏吧？” “要这事是真的，奶奶绝饶不了他。” 贾宝玉听说贾瑞被抓，原在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香菱讨要过来，此时老祖宗忽然说到自己，不禁让他微微一颤。 “怎么？那瑞哥儿欺负你了不成？”贾母以为宝玉是害怕贾瑞，脸色不禁难看起来，连他宝贝孙儿都敢欺负，这贾瑞当真是无法无天。 贾宝玉心中虽希望贾瑞坏事，可到底年纪小说不了谎话，他急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瑞大哥以前有些放任学生胡闹，现在又太严厉了一些，可他没有欺负过孙儿。” “哦。那他可做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贾母闻言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这个孩儿未曾听说。”贾宝玉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 贾母听了顿时发现其中蹊跷，再想想年前贾蔷的事，便知贾珍是在栽赃陷害、刻意报复。 “凤丫头，听说最近一个月族学在瑞哥儿的整顿下风气好了不少，这事可是真的？”贾母看向凤姐儿，问道。 凤姐儿微微一愣，虽不想给贾瑞说好话，却也不敢欺骗贾母，“这事媳妇倒听说过。不过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又没去过学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说着，凤姐看向宝玉，“倒是宝玉你在学里上学，总知道情况吧？” 宝玉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自从年前蔷哥儿被抓，塾中风气便好了不少，现在已经没人敢在塾中吵闹，大家都在认真学习。” “嗯。这么说甭管瑞哥儿以前是否在塾中胡作非为，现在却已经改了。”贾母听了对贾瑞有了一些改观。 想到族学在贾瑞手中一改风气，对贾族也算是个人才，以后说不定能为贾族培养几个读书人来。贾母虽无心为贾瑞出头，却也不准备放任贾珍。 她看向一旁凤姐儿，说道，“能改就是好孩子。凤丫头，你代替我去族学那边看看。以前做错事被惩罚是应该的，可珍哥儿也不能罚得太狠，你就居中调停一下吧。” 第48章 宣贾瑞进宫觐见 风姐儿闻言，俏脸不禁一撇，不想再见到那个不知进退的蠢货。 可老祖宗发话，她也不敢不听，于是只得躬身道，“媳妇知道了。” “嗯。快去吧。”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凤姐儿离开。 凤姐儿随即出荣庆堂，带着丫鬟平儿，往宁国府而去。 “哼！正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受罚的。” 路上，凤姐儿又兀然想通，心中开始期待贾瑞那蠢货受罚时的模样。 以他对自己的喜爱，到时候只怕会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呵呵！那模样想想就有趣。 荣国府到宁国府的路程，走得再慢也就一刻钟时间，何况王熙凤坐的是马车。 转眼，她已经进宁国府西角门，穿过黑油栅栏，进入贾氏宗祠。 “我不服！珍大哥这分明是无中生有诬陷于我。” 远远的，王熙凤已经听到宗祠正殿内传来的吵闹声。 她正要进殿看戏，却在抱夏月台处看到一个熟悉妩媚的身影。 “蓉哥儿媳妇！你怎站在这里？”王熙凤笑着走到秦氏身后，挽住她的手问道。 “婶婶？你怎么过来了？”秦氏看向王熙凤，脸上有些惊愕。 王熙凤看向殿内，贾瑞正在与贾珍争辩，那模样倒是比平时更有气势一些，“还不是因为瑞哥儿的事。老祖宗怕珍大哥玩的太过火，让我过来看看呢。” “现在里边怎么样了？瑞哥儿可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老爷的性格婶婶又不是不知？那些罪证，我看八成是假的。”秦氏自从病了一场后，对贾珍便没了尊重，她直白的说道。 王熙凤却急忙看了殿内一眼，捂住秦氏小嘴，“唉！胡说什么呢？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咱们心里知道就好。” “瑞大叔，我之所以结交契弟还不是你带的？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跟香怜、玉爱结交。”大殿内，贾蔷的声音响起，他直接将自己学坏的罪名全按到贾瑞身上。 “年前……年前若不是你威胁我，我早就把你的事说了。哪会让你逍遥到现在？” “听到了吗？瑞哥儿你为祸家塾、欺凌塾中子弟、带坏家塾风气已经证据确凿。本族长裁定将你逐出族学、重打六十大板、于宗祠面壁思过一个月、逐一向塾中子弟道歉、罚银两千两补偿众子弟损失，以儆效尤。”贾蔷话一说完，贾珍便不再听贾瑞解释，直接做出惩罚。 “荒唐！荒唐！珍哥儿你这样肆意妄为、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人，你爹贾敬知道吗？”贾代儒指着贾珍，险些说不出话来。 “珍哥儿，二叔觉得这事还需仔细调查。不宜过早做出决断。”贾政也站了起来，他虽不觉得贾瑞是被冤枉的，可宁国府按的罪名显然太大。 贾赦则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他拉住贾政，道，“这种事就应该杀鸡儆猴，瑞哥儿确实该打。” 贾珍并没听几人说话，直接向殿外招了招手，“来人啊！将瑞哥儿抓起来，先打六十大板。” “是。”早就等在殿外的小厮闻言，一哄而上直接将贾瑞架住，推出大殿。 “婶婶，我们快让开。”突如其来的变化，将王熙凤、秦可卿都吓了一跳，秦可卿急忙拉着王熙凤退到一边。 宗祠院内，宁国府早就准备好刑具，不等贾瑞反应过来，便直接将他拖到一处长凳上，两个拿着板子的凶恶豪奴来到贾瑞身后。 “玛德！这宁国府根本就不是讲理的地方。早知道今儿就不回来了。”贾瑞被按在长凳上，突然有些后悔。 “糟了！我是来劝珍哥儿的。怎把这事忘了。”月台处，王熙凤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而且瑞哥儿还不知我在这里，他现在被打那还有什么意思？” “且慢！”想到这，王熙凤急忙站了出来。 “珍大哥，老祖宗让我过来有事问你。” 那些小厮见是西府琏二奶奶发话，纷纷停下动作。 贾珍、贾赦等人也从宗祠内走了出来。 贾代儒则因为这事直接气晕了过去，贾政正在殿内照顾。 “大妹妹！老祖宗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贾珍心中一慌，生怕贾母生气。 另一边，王熙凤确认贾瑞注意到自己后，才看向贾珍，说道，“珍大哥，瑞哥儿的事老祖宗已经听说了。老祖宗让我告诉你，瑞哥儿最近整顿家塾有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适当处罚便好，万不可太过。” 贾珍听贾母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再次开口道，“老祖宗说得有道理。那就……那就打四十大板便好。” 贾瑞：“……” 王熙凤：“……” 院内，众人听到贾珍近乎没有改变的处罚，都有些无语。 “没听到吗？给我打。”贾珍得意一笑，向众小厮喝道。 “知道了。老爷。” 众小厮闻言，再次举起长板。 王熙凤、秦氏见状，都不禁为贾瑞感到惋惜，这四十板打下去，没两个月只怕恢复不过来。 “且慢！且慢！有宫中特旨召瑞大爷进宫觐见。” 眼看长板就要砸在贾瑞身上，宗祠外突然跑来一个小厮，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宫中召贾瑞进宫？”贾珍最先反应过来，他直接指着闯进来的小厮叱问。 “禀老爷，宫里有太监过来通报，内侍太监王老爷已经快到荣国府了。老祖宗让老爷快让瑞大爷过去接旨。” “这……这……”贾珍听完直接吓得后退两步。 贾蓉、贾蔷也急忙躲到人群之中。 贾赦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他很快反应过来，让众小厮给贾瑞松绑。 “瑞哥儿，既然宫里召见，这事就先揭过了。咱们快去荣国府接旨为要。”贾赦直接上前拉住贾瑞，满脸笑意的说道。 仿佛之前冷着脸，说风凉话的不是他一般。 “不过咱们贾家终究是一体的。待会见了宫里的老爷，不管是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若因此损害了贾族利益，老祖宗可不会再为你说话。” 第49章 禀皇上，学生愿为皇上试药 贾赦叮嘱完贾瑞，贾珍、贾蔷等人也终于镇定下来，一群人忙止了审判，撤去刑具，到荣国府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 不久之后随侍太监王野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 那王野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贾瑞入朝，在本仁殿陛见。” 说毕，王野便笑着看向众人，“不知哪位是贾瑞大人？” “草民贾瑞见过内侍。”贾瑞当即上前躬身道。 王野细细看了贾瑞一眼，见其生得坚毅挺拔、棱角分明、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不禁感叹道，“果然是个青年才俊。皇上有事问你，你快随咱家进宫吧。” “草民领旨。” “内侍大人，不知皇上他老人家让瑞哥儿进宫是为何事？”见贾瑞与王内侍说完，贾政当即上前询问，同时懂事的将一张银票塞进王内侍手中。 王内侍见状，嘴角露出笑容，熟练的将银票收入怀中，“这位哥儿给皇上献了一副好药，皇上需仔细询问药效。若这药真的有用，他只怕要发达了。” “哦哦。那倒是件好事。”贾政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件好事，他也就放心了。 “内侍大人，府中已备好茶水，大人不若吃一口再走？”贾赦端着一杯热茶走了上来。 那王内侍却不再停留，“不了。皇上他老人家还等着贾瑞大人呢。咱家就先带贾瑞大人回去了。” 说完，他带上一旁贾瑞，扶贾瑞坐上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献药？宫中有哪位贵人病了不成？”马车消失在黑夜之中，贾赦低声喃喃起来。 “这小畜生怎会无缘无故往宫里送药？”贾珍躲在人群之中，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大哥不知，最近太上皇患上冷热之症。瑞哥儿只怕是给太上皇献的药。否则皇上怎会急着将瑞哥儿诏入宫中。”贾政到底是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对宫里的事了解得更清楚。 也知皇贵妃病重乃敷衍之词。 “给太上皇献药？这……这要是真治好了太上皇，瑞哥儿以后岂不是发达了？”贾赦大惊，突然庆幸自己没有附和贾珍迫害贾瑞，只是在一旁说了几句风凉话，这样以后想缓和关系应该会更容易些。 一旁贾珍听了这话，却险些瘫坐在地，贾瑞要真对太上皇有了救命之恩，那他只要向太上皇说一句话，自己岂不是就完了？ “政儿、赦儿，还有珍哥儿，你们随我到荣禧堂就瑞哥儿的事好好商议一番。今儿刚出了宁国府那事，瑞哥儿便被叫进宫中，若他就此发达，跟我们贾府又有了矛盾，以后可就麻烦了。”这时，贾母突然出声，叫上两府管家爷们，往荣禧堂而去。 二门即垂花门处，王熙凤看着被宫中太监风风光光接走的贾瑞，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刚刚来宁国府途中，她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这瑞哥儿一眼，才发现短短几个月瑞哥儿整个人模样、气质竟发生巨大变化。 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胸无城府，整日躲在暗处偷看自己的少年。 她的身边，秦氏也陷入沉思，既然是宫中皇帝的旨意，岂不是说皇上他已经重获自由？可他怎么还没联系自己？自己是不是该给皇上写一封信了？ 还有那个瑞哥儿，自己跟他明明没见过几面，可为什么感觉异常熟悉？还有他的声音，总感觉格外特殊……他到底是什么人。 …… 夜色降临，神京城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宽阔无人的街道上，一众太监、侍卫乘马赶车沿着午门进入大明宫。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终于在大明宫东南角本仁殿停了下来。 内侍太监王野一边教导贾瑞宫中规矩，一边领着贾瑞来到本仁殿门外。 “宣荣国府贾瑞觐见。”很快，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贾瑞当即顶着殿内十几道目光，躬身进入殿内，“学生贾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龙椅之上，雍德帝看着殿下年轻坚毅的身影，眼中露出诧异。 他本以为能献出金鸡纳霜这种西洋药物的人，必然是三十来岁的江湖老炮，没想到本人竟如此青涩，这让他对金鸡纳霜的作用又怀疑起来。 “贾瑞，朕本次召你进宫，是众大臣对你进献的西洋药金鸡纳霜不太放心。你可否再说说这药的情况，它真能治那冷热之症？” “禀皇上，金鸡纳霜的作用学生已经让外祖父全写在奏折之中，至于学生的话究竟是否属实皇上可派人到神京各处教堂询问此药作用，臣相信他们的回答必然相差无几。”贾瑞低着头禀报道。 “禀皇上，臣认为贾瑞竖子实乃妖言惑众，那西洋妖人的话，岂能相信？说不准是此子与妖人勾结，想毒害贵人。”贾瑞话刚说完，便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大臣站了出来。 贾瑞也不慌张，当即说道，“陛下若不放心，可快马赶至天津、山东寻一教堂验证学生言论。学生一普通人，今日方知此病，又如何与全天下西洋人相勾结？” “陛下，就算此子言论属实，那金鸡霜纳西洋邪物，如何能治我大周天子？”太医院院使夏帆再次站了出来。 他年逾七十，思想顽固，打心底不认同西洋药物。 “夏院使所言极是，那西洋传教士并非郎中，他们的药如何能治好父皇？本王请皇上三思。”刚赶来没多久的义忠亲王也站了出来，这个时候只要不是自己找到的药，不管有没有用，他都不会同意雍德帝使用。 雍德帝则不理众人言论，而是看向贾瑞，“此药闻所未闻，你如何保证此药有用？又如何保证吃了对贵人无害？” “禀皇上，学生未见过贵人，不知贵人患的是伤寒还是疟疾，献上此药也只因此药恰好能治冷热之症。为皇上献上一个办法而已。” “至于这金鸡霜纳对身体是否有害，据学生所知并没有。若陛下不放心，学生愿为皇上试药。” 第50章 两极反转 “好！贾爱卿说得好。”雍德帝闻言不禁拍掌高呼。 “诸位爱卿都听到了吗？此药药效，朕让人一试便知，诸位爱卿何必担心？至于此药真假，同样待城中传教士赶到，朕一问便知。” 原来，雍德帝宣贾瑞进宫觐见的同时也派人到了城南教堂，不过城南路远传教士尚未赶到。 “可是皇上……” 众大臣还欲争辩，雍德帝却直接抬手阻止，不理众人对西洋药物的怀疑。 此刻，只要能救治父皇，博取父皇信任，不管是什么药他都愿意一试。 “好了。此事朕已决断，诸位爱卿不必再谈。待此药真假、药效确定，朕便会呈给父皇，是否使用由父皇决定，众爱卿不用担心。” “皇上，如此行事只怕不妥。本王认为此药需治好相同病状，确保万无一失方可呈给父皇，否则父皇若有什么损失，我等难辞其咎。”义忠亲王再次站了出来，在他心中只要是他这位弟弟支持的他反对就对了。 雍德帝微微一笑，眼眸看向义忠亲王，“难道大哥认为朕会贸然将这西洋药物送上去吗？诸位且放心，朕比任何人都关心父皇安危，此药朕定会再三检查再呈给父皇。” 一时间，大殿之内变得宁静，义忠亲王与雍德帝凝神对视，气氛异常紧张。 这时，一个小太监躬身进入殿内，跪地禀报道，“禀陛下，神京六处教堂神甫已赶至殿外。” “好！让他们逐一入殿觐见。”雍德帝闻言大喜，大声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就如同贾瑞入殿时一般，雍德帝、太医院御医、诸大臣、义忠亲王等开始向入殿的神甫问话。 他们的回答，果然如贾瑞说的一般。 终于，吉恩神甫走了进来。 “且看这位青年可是今日向你求药之人？”完成问话后，雍德帝指向站在张彦廷身旁的贾瑞问道。 吉恩神甫闻言向贾瑞看来，他看到贾瑞模样后面上明显一喜，回复雍德帝道，“回皇上，正是这位大人。” “嗯。将你们见面过程详细说来。万不可有遗漏之处。”雍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是。我与这位大人于今日未时见面……”吉恩神甫当即将与贾瑞见面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好了。贾爱卿今日行程清晰，诸位爱卿可还有疑惑之处？” “数家教堂都明言此药能治冷热之症，众爱卿可还不信？”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六名传教士被送出本仁殿，贾瑞的话也被证实全部为真。 雍德帝满意的站起身来，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晚朕会让人试药，待明日确认结果后再确定是否呈给父皇。” “天色晚了。诸位爱卿都回去吧。” 说完，雍德帝也不理众大臣，直接离开大殿。 殿内众臣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无奈离开。 “外祖父，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孙儿还要试药吗？”队伍之中，贾瑞无视周围敌视的目光，向张彦廷问道。 张彦廷脸色却有些僵硬，他虽不是古板之人，也能接受西洋药物，可朝中大臣、太医院御医的敌视还是让他十分别扭。 “嗯。回去吧。宫中难道还会少你一个试药的不成？” “张御医、贾大人且留步，皇上今晚将让宫中太监试药，你二人今晚且留宿宫中，待明日出结果后再离开。”两人正要离开，几名太监突然迎了上来。 “六弟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竟如此无视于我。” 另一边，义忠亲王已经坐上马车，他想到刚刚六弟的态度便格外愤怒。 “不行，我得求见父皇。可不能让父皇信了六弟的鬼话。”最终，义忠亲王实在不放心，他叫停马车往养心殿而去。 …… 荣国府，荣禧堂。 宁荣二府几位老爷经过讨论，已经达成统一意见。 若此次贾瑞入宫受到太上皇赏识，宁荣二府将给贾瑞一定补偿，贾珍也不得再找贾瑞麻烦。 若贾瑞未受太上皇赏识，则一切维持现状。 另一边。 贾代儒晕厥后被贾政带到荣国府客房休息。 此时，他终于清醒过来。 “瑞儿！我的瑞儿！你……你没事吧？”贾代儒刚醒便想到自家孙儿，紧张的呼唤起来。 在一旁侍候的丫鬟闻言急忙上前答道，“老太爷别急！瑞大爷他没事。他被皇上叫到宫里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进宫！你是说瑞儿没有被打？可他怎么又进宫了？”贾代儒闻言有些疑惑。 “是的。瑞大爷还没被罚，宫中便传来圣旨将瑞大爷召进宫去了。” “召进宫？这是为何？”贾代儒更疑惑了。 “这……这个丫鬟不知。太爷可等瑞大爷回来，或者问问府里老爷。”小丫鬟级别太低，不知道事件缘由，只得支支吾吾的道。 贾代儒急忙从床上爬起，他一边穿上鞋袜一边问道，“政哥儿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问问。” “二老爷被老太太叫到荣禧堂了。太……太爷，我来服侍您吧。”小丫鬟见状，慌慌张张的躬下身要帮贾代儒穿鞋。 贾代儒却不理她，自己快速穿好便寻了一个灯笼，出客房往荣禧堂而去。 “贾太爷您醒了？老太太正要请你过去呢。您快随我来。”出客房没多久，便有几个小厮从荣禧堂的方向迎来。 荣禧堂。 贾母、贾政、贾赦、贾珍已经商议完毕，此时殿内一片寂静。 “老太太！代儒老太爷到了。”过了一会，一个小丫鬟进门通报。 “唉！代儒小叔可算醒了。政儿快去接你叔叔进来。”贾母闻言站了起来。 贾政则急忙出门将贾代儒扶了进来。 “代儒小叔你可算醒了。瑞哥儿已经去了宫里，你不用担心了。”贾母姿态非常少见的放得极低，她满脸笑容的跟贾代儒说道。 贾代儒见到贾母，不禁老泪纵横，“嫂嫂，瑞哥儿他是被冤枉的。你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贾代儒作为如今贾族辈分最高的老人，何曾像今天这般受尽欺辱？ 第51章 这药，朕吃定了 “没事！没事！瑞哥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贾母闻言，急忙上前扶住贾代儒。 “之前他年纪小，是做过一些以公报私，勒索子弟，助纣为虐的事，可他现在长大了，我听说自去年年底起他便改了这些恶习。族学也在他的管理下改善风气。” “他能知错就改，那就是个好孩子。我已经教训珍哥儿。珍哥儿已经撤回对瑞哥儿的惩罚。你不用担心了。” 贾母避重就轻，只字不提贾珍诬陷的事。 贾代儒却不肯揭过这事，“瑞儿以前确实做过一些糊涂事。可并没有打伤塾中子弟，更没带坏塾中风气。” 说着，贾代儒向躲在一旁的贾珍骂了起来，“都是珍哥儿。珍哥儿无法无天，肆意诬陷贾族旁支，这事嫂嫂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否则贾族再被他这样胡闹下去，只怕迟早酿出大祸。” “代儒太爷，之前是孙儿处事不当，被人蒙蔽，经过老祖宗教诲孙儿已经知道错了。孙儿以后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代儒太爷你就饶了我吧。”贾珍握紧拳头，放下高傲的头颅，向贾代儒道歉。 贾代儒看着低头认错的珍哥儿，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便不再相逼，“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再让你这样胡闹下去，宁国府的家业迟早被你败光。” “好了，代儒小叔。珍哥儿既然已经认错，你就饶了他吧。我们还是聊聊瑞哥儿的事，他今儿向宫内献药的事你可知道？”贾母适时出面，转移话题道。 “那我就听嫂嫂的，信珍哥儿一次。不过瑞儿怎突然被诏进皇宫？这事嫂嫂你可得给我说说，弟弟我现在还糊涂着呢。” “代儒太爷，事情是这样的……”贾政懂事的接过话题，一五一十的将贾瑞的事说了一遍。 “来得好啊！宫里天使来得正是时候，若再来晚一步，瑞儿岂不是要平白无故被珍哥儿打了？”贾代儒听完不禁拍掌大笑，面上尽是畅快之意。 一旁，贾珍看着洋洋得意的贾代儒暗暗啐了一口，“呸！且让你先得意一时。入宫献药的多得是，贾瑞那小畜生怎可能恰巧治好太上皇？等这事过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代儒小叔，瑞哥儿突然入宫献药，如今又被召进宫中，显然那药有些作用，这事你可知道一些内情？我们也该做些准备才是。”贾母止住贾代儒的话，温和的问道。 贾代儒摇了摇头，“这事我还真一无所知。不过瑞儿最近一直跟着他外祖父，茶水街张氏医馆的张彦廷学医，这事想必跟张彦廷有关吧。” “这样啊？瑞哥儿竟在跟宫里的张御医学医，那这件事就说得通了。”贾母恍然，以为贾瑞是在张彦廷的指导下献的药。 “政儿，你快派人到张氏医馆询问情况。看看瑞哥儿究竟献的是什么药？” “孩儿知道了。”贾政闻言，匆匆出了荣禧堂。 “我们让到宫里了解情况的小厮应该快回来了。瑞哥儿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宫中，大家就等瑞哥儿回来再去休息吧。”贾政离开后，贾母让丫鬟端来茶水，笑着跟几人说道。 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贾瑞这一去竟一夜未归。 …… 旭日东升，云霞满天。 大明宫东南角，某处不知名宫殿。 经过一晚上的试药，雍德帝终于确定金鸡霜纳无毒无害。 顶着黑眼圈的贾瑞、张彦廷祖孙二人也终于放心，被带到一处偏殿沉沉睡去。 宁寿宫，养心殿。 太上皇昌隆帝让宫女将宫殿门窗全部打开，身上只穿一条亵裤盘腿坐在床榻之上。 此时，他全身泛着不健康的红润，双眸疲惫，瞳孔布满血丝，脑袋迷糊喉咙痛，整个人已经进入最危险的状态。 “太上皇，您这样冷热之症只会越来越重，您还是盖上被子好生休养才是。”不远处，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医，他苦口婆心，再三劝阻。 昌隆帝却不理他，老头没患这病又怎知他的痛苦，他现在宁愿病情加重，也不愿承受这令人难以忍耐的燥热。 如此冷热交替，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 昌隆帝的状况终于再次好转，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感觉这病再不治好，最多再坚持两日他便会在无尽的折磨下死去。 “父皇，你怎么样了？那金鸡霜纳孩儿已经让人试过，对人体并无害处，不知道父皇要不要试试？”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如同仙乐般的声音响起。 昌隆帝猛地恢复精神，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眸看向床边，只见雍德帝正跪在床前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真的？”昌隆帝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戴权总管一直看着，他能保证那药并无害处。”雍德帝看向跪在一旁的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 戴权当即跪爬到床前，“禀太上皇，奴才一直看着宫中太监试药，那药并无害处。” “好！那朕就试试这药。”昌隆帝闻言，终于放下戒心。 “太上皇不可。”跪在远处的老御医却再次出口，“那西洋药物药效不明，皇上还请三思啊。” “对啊。父皇。大周各地神医正赶往神京，父皇不若再等几日，说不定我大周神医便能治好父皇。” 这时，义忠亲王匆忙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朝廷重臣。 “臣等拜见太上皇。” 那些大臣纷纷跪下，然后劝阻昌隆帝，“太上皇身体关乎国家社稷，万不可以身冒险，尝这西洋邪药啊！” “父皇，你相信儿臣。再等几日，儿臣定能找到更好的药物。父皇不必以身冒险啊。”义忠亲王走到床前跪下，痛哭流涕。 仿佛昌隆帝一旦吃了金鸡霜纳便会当场去世一般。 “再等几日？朕还能再等几日吗？”昌隆帝充满血丝的双眸看向义忠亲王，眼中满是绝望。 此时金鸡霜纳便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管吃了那药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必须尝试一番。 “这药，朕吃定了。” 第52章 学生，欲走科考之路 龙床前，义忠亲王听到父皇的话，终于不再反驳，而是这样说道，“儿臣愿再为父皇试药。” 昌隆帝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声音沙哑的道，“不用了。衡儿已经让人试药，你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说完，昌隆帝不理义忠亲王，转头看向雍德帝，使出浑身力气，“衡儿，将那药呈上来吧。” “儿臣领旨。”雍德帝闻言退出宫殿，取药去了。 义忠亲王则偷偷看向远处的几位大臣，他已经做好安排，那个名叫金鸡纳霜的药若是有用他便从长计议。 若是没用，甚至父皇因此殒命，他便与群臣配合，以意图谋害父皇的罪名将六弟赶下皇位。 …… 宁国府，宁安堂。 因贾瑞一夜未归，贾珍昨晚从荣国府回来后便睡得不安稳，此时双目猩红，整个人显得极其疲惫。 “没事的。那药不一定能治好太上皇。” “朝中大臣不同意用药，肯定有其道理。那小畜生哪有那么好运？”贾珍不断安慰自己。 昨晚，贾珍几人虽未等回贾瑞，却也打听到一些大明宫内的消息，知道贾瑞献的药名叫金鸡霜纳，乃西洋药物，皇上与众大臣就是否使用此药起了冲突。 贾瑞则因试药的事滞留宫中。 “那小畜生试药过程中自己死掉都有可能，我又何必担心？”贾珍又安慰自己道，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爷，宫里的消息小的查到了。” 这时，一个瘦高小厮匆忙跑进堂中，跪在贾珍脚下。 贾珍心脏骤停，深吸一口气，才紧张的问道，“怎样？那药可是没用？” “回老爷，据宫中传言那药对普通人并无生命威胁。那冷热之症似乎也能治好。”小厮闻言，恭谨又害怕地回复道。 贾珍听了，大脑一片空白，险些跌坐在地。 他性格嚣张、为人牙呲必报，便以为贾瑞也跟他一样，有了这样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小厮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贾珍。 贾珍却仿佛溺水的土狗一般拼命挣扎，“快！快送我去义忠亲王府，我要求见义忠亲王。义忠亲王会救我的。” “珍大伯！你怎么了？”这时，一道熟悉且令人放松的声音响起。 “蔷哥儿！出大事了。贾瑞那小畜生的药似乎真有用。你说他要是真救活了太上皇，将宁国府的事告到太上皇耳边，我们可怎么办！” 贾珍想到这些年自己做的恶，这些恶行早够宁国府抄家灭族，他好日子还没过够，怎么能就这么出事？ “珍大伯！你别急。就算贾瑞真救活太上皇，他也不会状告咱们宁国府的。”贾蔷年少聪颖，他替换小厮安抚起贾珍来。 “大伯你想想，贾瑞他也是贾家族人，他状告宁国府对他家有什么好处吗？这不但会削弱贾家声势，受牵连的贾家旁支也不会好过，甚至对他不满。这样岂不是自绝于贾族？” “相反，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太上皇还在，我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也能在贾家过得更好，孰重孰轻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对！对！对！还是蔷哥儿聪明，这事我怎么没反应过来呢？”贾珍一听，如闻仙乐，豁然开朗。 “只要那小畜生不将这事告到太上皇耳中，我们就没事。” “老爷！马车备好了。”贾珍正抒发自己的喜悦之情，刚刚离开的小厮又跑了回来。 贾珍摆了摆手，“滚滚滚！还去什么义忠亲王府？怎么能拿这种小事麻烦王爷，这事我们能自己解决。” 小厮离开之后，贾珍又看向贾蔷，“可那畜牲不举报咱们宁国府，以后却发达了，想到那畜牲耀武扬威的样子，大伯我就觉得晦气。” “这就没办法了。”贾蔷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世事变幻，谁知道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昨儿他不就因为太上皇死里逃生吗？我们以后有的事机会整治他。” …… 金鸡纳霜的药效极佳，当天下午昌隆帝的寒热症状即悄然退去。 贾瑞跟外祖父张彦廷也被请到养心殿外。 这个时候贾瑞才从外祖父的口中得知，自己救的竟是当今太上皇昌隆帝。 “宣御医张彦廷、荣国府贾瑞觐见。” 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贾瑞从震惊中清醒，跟外祖父一起小心翼翼的进入养心殿内。 一入殿，他便发现殿内已经汇聚了不少大臣、勋贵。 “臣张彦廷、贾瑞见过皇上、太上皇。” “嗯，平身吧。” 昌隆帝依然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看着殿前跪着的一老一少两个救命恩人，内心甚是愉悦。 “你们祖孙二人这次救了朕的性命。可要什么奖赏？” “禀太上皇，救人治病乃老夫职责，且此药为家孙发现，老臣无需奖赏。”张彦廷再次跪下，激动的道。 贾瑞见状，急忙跟着跪了下去。 昌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贾瑞，“那你呢？既然此药是你发现的，你可需要什么奖赏？” “朕听闻你年纪轻轻，医术已甚是高超，深受百姓喜欢，朕可破格录用召你入太医院。你可愿意？” 贾瑞听到昌隆帝的话，第一个念头便是将宁国府之事说出。 可他跟贾蔷想的一样，偌大一个国公府岂会轻易被抄，看在宁国公贾演、京营节度使贾代化的面子上，太上皇就不会对宁国府太过苛责。 “禀太上皇，学生跟外祖父学医乃兴趣使然，暂不愿入太医院。且学生能献上此药是外祖父在太医院任职的缘故，功劳在外祖父，太上皇奖赏外祖父即可。” “哦？这是为何？”昌隆帝微微一愣。 “学生欲走科考之路，光宗耀祖。另外，学生认为太上皇尚未痊愈，需再等两日查看情况，怎敢提前讨要奖赏？”贾瑞坚定的道。 “好！”昌隆帝闻言，不禁拍手，“朕听闻你科举数年尚未通过院试，只是一童生，没想到竟有如此志向。” “不过你医道天赋也不宜浪费。这样吧。十年，十年后你若科举不成，无需考试直接到太医院就职。” “此外，朕确实尚未痊愈。此时奖励你二人为时过早，那具体奖励待朕痊愈，再做打算。” 第53章 贾珍的道歉 酉初三刻（17：35） 贾瑞刚出大明宫，便被贾家安排好的小厮拦下。 张彦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对贾瑞道：“你先回家一趟吧。代儒老哥说不定多担心你。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聊。” “嗯。外祖父你慢走。”贾瑞向一旁的二舅张银荣点了点头，目送外祖父离开才跟贾家小厮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瑞大爷，你小心。” “瑞大爷，您踩我的背安全些。” 原本对贾瑞冷淡漠视的小厮小心翼翼的服侍贾瑞上车，直到贾瑞坐好，才钻出马车。 “好。出发吧。” 帘布外，传来小厮的吆喝声。 贾瑞舒服的躺在靠枕上，他伸手拨开窗帘，神京城热闹景象映入眼帘。 宽阔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他们有回家的旅人，吆喝叫卖的商贩，逛街游玩的纨绔，每个人都各行其事，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贾瑞心情大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昨晚，他还陷入绝境，几乎要名誉扫地。 可仅仅过去一天时间，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太上皇的救命恩人，以前的困局轰然消散，以后的日子变得豁然开朗。 贾瑞相信，以后只要太上皇还活着，贾府便不会有人敢再找自己麻烦。 酉时二刻（17：30） 拉着贾瑞的马车在荣国府东角门停下，贾瑞掀开帘布走下马车。 只见荣国府贾宝玉，宁国府贾蓉、贾蔷等小辈早已经等在门外。 “瑞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瑞大叔！这一路累坏了吧。” 此时，贾蓉、贾蔷仿佛忘了昨晚对贾瑞的嘲讽、诬陷，他们满面笑容，厚着脸皮迎了上来。 “宝玉！” “两位侄儿。” 贾瑞既没告宁国府，就不会刻意找他们麻烦，他脸色平淡的跟几人聊了起来。 “瑞大叔，你这事可让我们贾府涨了好大的脸面，老太太都说要奖赏你呢。” “瑞大叔，你真有本事。” 贾蓉、贾蔷见状，松了一口气，愈加谄媚的奉承贾瑞，让一旁的贾宝玉都险些笑出声来。 就这样，一行人仿佛没有任何矛盾的好兄弟、亲叔侄一般入角门，跨二门来到荣禧堂。 “老太太、祖父、赦大伯、政二叔，让你们担心了。” 一进荣禧堂，贾瑞便一脸歉意的拜见各位长辈。 “没事！没事！瑞哥儿你这是好事，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快坐下，给我们说说皇宫里的事。”贾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招呼贾瑞坐下，然后开始询问宫里的事。 了解宫里的情况后，贾母小心翼翼的向贾瑞问道，“瑞哥儿，宁国府的事你没在太上皇面前提起吧。这是咱们家的私事，可不能在外边说。” “老祖宗放心吧。孙儿知道轻重。”贾瑞微微一笑，看了贾珍一眼，然后跟贾母说道。 “昨晚珍大哥虽诬陷孩儿，可那是珍大哥的错，孩儿怎会让贾家因此受损。相信有老祖宗在，您老人家也会给孩儿一个公道。” 贾珍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此刻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瑞哥儿你是一个好孩子。”贾母闻言愈加满意，拉着贾瑞的手夸赞起来。 “你放心吧。大奶奶已经教训过珍哥儿了。珍哥儿也知道错了。”说着，贾母目光严肃的看向贾珍。 “来，珍哥儿还不快亲自给你弟弟道歉？好歹还是一族之长，怎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贾珍闻言急忙站了起来，“瑞哥儿，昨晚的事是哥哥我鬼迷心窍，一心想为蔷哥儿报仇，才做出来的糊涂事，今儿经过老祖宗教诲，哥哥已经知道错了。” “哥哥知道瑞哥儿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准备了两千两银票、五匹好布、一间店铺作为补偿，这些东西现在已经送到弟弟家里，弟弟你就原谅哥哥一次吧。哥哥以后再也不敢了。” 贾珍显然早有准备，他对着贾瑞一鞠躬，然后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看样子贾瑞不原谅他，他便不会起身。 贾瑞待贾珍说完，又等了一会才开口道，“珍大哥严重了。只要珍大哥以后能改掉这些年来的陋习，公正对待族中弟子，弟弟又怎会怪罪大哥。” “瑞哥儿说的是。哥哥我以前不懂事，没管好宁国府，让弟弟受了委屈，是哥哥的错，哥哥以后一定改正。”贾珍躬着身、咬着牙，忍耐着道。 贾瑞见他已经到了极限，便继续道，“珍大哥快坐下吧。你都这样说了，弟弟哪还有不信的道理？相信以后有老祖宗、赦大伯、政二叔他们看着，珍大哥定能做出改变，不再欺压我们这些旁支子弟。” 说着，贾瑞又看向贾母，“老祖宗，您说是吧。” “对。以后我们都会看着珍哥儿，绝不让他胡作非为。若他再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我必告诉城外修道的敬儿，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贾母见贾瑞只是简单敲打贾珍，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心中对这个以前未曾注意的孙儿愈加满意，看着也愈加顺眼。 “嗯。瑞哥儿放心吧。大伯以后也会看着你大哥，他若再敢为难你，直接跟大伯说，大伯给你出头。”一直沉默的贾赦突然开口脸上带着一丝谄媚。 “对。有你赦大伯在，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的。”贾政也跟着开口。 贾珍则连连认错，“不会了。不会了。侄儿以后再也不敢了。侄儿以后看到瑞哥儿都绕着道走。” “哼！凉你以后也不敢再做出这样的事。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好过。”贾代儒冷哼了一声，对贾珍依然不满。 “好了。好了。这事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贾母急忙圆场。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一顿饭才是。鸳鸯，快让婆子们上菜。”她向侍候在一旁的鸳鸯一点头，鸳鸯顿时出门，然后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很快摆好饭菜。 “好了。时间有些晚了，大家快动手吧，可别让瑞哥儿饿着了。”贾母满脸笑容的道。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媳妇我错了。有一道菜未曾做好。瑞哥儿您不会怪嫂嫂吧。” 第54章 王熙凤 贾瑞纳罕想道，“这来者是谁？听声音倒是耳熟。” 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普通人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条、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不是王熙凤是谁？ 贾瑞前身对王熙凤异常熟悉，可记忆到底不够清晰。昨晚贾瑞见过王熙凤一面，也天色暗淡，未曾看清。 如今灯光之下，看着眼前这风华绝代、美貌绝伦的妇人不禁心中一颤，仿佛见到许久未见的心上人一般，心脏激烈跳动起来。 同时他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仿佛见到了高不可攀的女神一般。 贾瑞注意到身体异常，急忙转头看向别处，他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可没兴趣，之所以有这番反应完全是前身的影响。 毕竟两人记忆已经融合，原身对王熙凤变态般的痴迷，犹在眼前。 “看来瑞哥儿是真埋怨嫂嫂了。不然怎一句话都不说？”贾瑞有意避开凤姐儿，凤姐儿却不让贾瑞如愿。 昨晚，凤姐儿回到自家空旷的小院，躺在拔步床上想着贾瑞最近几个月的改变，以及他即将受太上皇赏识的事实，不禁心烦意燥，难以入睡。 她对贾瑞极其厌恶，看到贾瑞便觉得厌烦，可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该利用，什么样的人该打压。 现在贾瑞已经起势，她就没有必要再得罪贾瑞，反而应该跟贾瑞搞好关系，利用贾瑞对自己的迷恋，扒光其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贾瑞听到王熙凤的话，连忙起身，“见过凤嫂嫂。您这话就严重了。弟弟我菜都没吃，也不知道都有哪些菜，又怎么会埋怨嫂嫂？” “没有就好。你是见过宫里贵人的，就怕你因此埋怨嫂嫂呢。”王熙凤满脸笑容，仿佛跟贾瑞未曾有过矛盾。 贾瑞却知道她是有意无意的向自己道歉，向自己低头服软。 贾母笑道：“你个泼皮破落户儿，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太爷爷还在呢就乱说话，那菜既然没做好，你还不快让人去准备。怎跑到这里丢人来了？” “老祖宗，媳妇早就让人准备去了。这不是知道家里有一个见了宫中贵人的福星，过来沾沾喜气嘛？”王熙凤搂住贾母的手，亲昵的道。 “老太爷、公公、政二叔，你们不会见媳妇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嫌弃媳妇丢人吧？”说着，她又看向贾代儒几人，不着痕迹的消除此次放肆举动带来的影响。 贾瑞看着眼前长袖善舞，说话滴水不漏的女人，心中不禁给原身竖起一个大拇指。 ‘哥们儿，你真强。这样的女人你都敢惹？最后被人整死了吧？’ “好了。这瑞哥儿你也看到了。就别在这打扰老爷们聊天，快回去吧。”贾母对王熙凤甚是宠爱，见贾代儒几人脸色不是很好，笑着将王熙凤打发出去。 “小女孩没见过世面。听说瑞哥儿见过太上皇，就好奇的过来看看。大伙不用在意。来，我们继续聊。” 另一边，贾瑞看着王熙凤离开的身影，心中兀然有些失落。他不禁呲牙，原身死就死了，怎还不断影响自己？ 荣禧堂外，王熙凤想到刚刚贾瑞的表现则震惊不已。 若是以前，出现这样的状况瑞哥儿绝对会惊慌失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如今，他却知道了避嫌，跟自己说话也有条有据，不会让人误会。 他是真的变了。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条独属于自己的小狗。 …… 宁荣后巷。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贾瑞扶着喝得伶仃大醉的祖父走下马车。 “大爷！老太爷没事吧？”守门的小厮长安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没事。就是喝醉了。快扶太爷进去。”贾瑞摆手让送两人过来的小厮离开，然后跟长安一起扶着贾代儒进入小院。 “嗞～砰！”关门声响起。 “嗞～呀～”开门声出现。 “瑞大爷！” “老太爷！” 一进门，院里小厮便都跑了出来。 “瑞大爷，都是我们没用，昨晚没保护好您。”负责贾瑞安全的几个小厮走到贾瑞身前，充满歉意的道。 贾瑞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事。宁国府人多，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大爷我不会怪你们的。” “可是……”几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支支吾吾。 “别可是了。听爷的就是。时间有些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早再说。”贾瑞让几人别担心，便将祖父交到另一个小厮手中，背着手进入内院。 “瑞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今儿担心死我了。”东耳房，还没躺下的祖母汪氏在丫鬟荷花的服侍下匆忙走了出来。 “怎么样？昨晚在宁国府没受伤吧？突然被叫到皇宫是因为什么事？不就是献了一份药吗？怎么待了一晚上才回来？”她一脸担心的拉着贾瑞的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 “祖母放心吧。孩儿没有受伤。昨晚事发突然让祖母担心了。孙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贾瑞搂住祖母，亲昵的说道。 汪氏闻言，终于放心了一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瑞儿你没受伤，祖母就放心了。来，快到屋里来，让祖母看看你瘦了没有。” 她嘴上说着放心，手上却不放开，拉着贾瑞进入堂屋，又仔细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伤势，才终于松开贾瑞。 “咳咳。好了。你们也该聊完了。瑞哥儿，你再详细说说皇宫的事，祖父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时，一旁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 贾瑞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醉的一塌糊涂的祖父贾代儒已经清醒过来，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堂屋主座上，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第55章 墙角偷听 “对啊。瑞儿。皇上怎突然把你召进宫去了？真只是因为献药的事？”汪氏也对这事特别好奇，拉着贾瑞的手询问起来。 贾瑞当即在桌前坐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祖父、祖母说了。 两位老人听完，只感觉像做梦一般壮阔起伏，短短两天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瑞儿竟接连经历了深陷牢笼、死里逃生、一步登天几件大事。 “这事总的来说是件好事。”贾代儒点头道。 “若那药真治好了太上皇，以后瑞哥儿就不用再怕宁国府，也能安心的学习了。” 昨晚这事对贾代儒、汪氏冲击实在太大，他们对贾瑞愈加不放心，就这么拉着贾瑞又聊了小半个时辰才放贾瑞离开。 …… “大爷！您可算回来了。这两天担心死我们了。” 刚走进东厢房，香菱、臻儿两个丫鬟便迎了上来，她们一左一右拉着贾瑞，脸上写满欣喜。 其实，半个时辰前贾瑞刚进入小院，她们便激动得想跟贾瑞说话，可太爷、太奶奶在她们哪敢开口，于是只能一直默默跟在一旁服侍。 “嗯。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贾瑞自然的伸开双手，任由两个丫鬟帮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整理身上的衣衫。 “没有。就是太奶奶实在担心大爷，有些睡不着觉。还有隔壁的娄大奶奶过来了几趟，似乎很关心大爷的安危。”香菱将贾瑞身上的棉袄拍干净，伸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她想起昨晚贾瑞被抓时娄大嫂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神便有些怪异。 她虽年纪小，可对男女之事已经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知道娄大嫂对大爷的关心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什么小九九来。 “哦。那我下午给祖母开一份助眠的药。再去隔壁看看娄大嫂。”贾瑞闻言心中不由一暖，这些都是关心自己的人啊。 另一边，臻儿将热水放好，她拉着贾瑞到躺椅前坐下，“大爷。奴婢帮你洗脚。” 贾瑞听话的抬起脚，让臻儿帮自己脱掉鞋袜，然后捧在怀中慢慢搓洗。 香菱也懂事的坐在贾瑞身后，小手放在贾瑞肩上轻轻按压起来。 “啊～舒服。” “话说爷突然被抓，你们有没有想爷啊？”贾瑞舒服的闭上双眼，开口问道。 “当然。大爷不知道你昨晚没回家中，香菱妹妹这个小睡包都急得睡不着觉了呢～”臻儿直接开始告状。 香菱闻言俏脸一红，反驳臻儿道，“你还说我。是谁昨晚上一直起床的？” “我……我是怕大爷晚上回来没人照顾。”臻儿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贾瑞的脸。 贾瑞想到家中有两个小女孩一直担心自己，时不时出门看自己是否回家，心中便一阵舒爽。 他伸出脚勾起臻儿的下巴，道：“这有什么害羞的。你们担心爷，也宠你们还来不及呢。” 臻儿作为梨香院里的丫鬟，也是经过薛家母女千挑万选才会放在屋里服侍的，其模样虽比不上香菱，但她那一张小圆脸也极为可爱。 “大爷……”臻儿大眼睛看向贾瑞，声音有一些颤抖。 “嘻嘻嘻。大爷，你好像书里调戏女孩的恶霸哦。”香菱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是个喜欢读书的，之前在梨香院就看过不少薛宝钗的藏书，因此对眼前一幕异常熟悉。 “不过恶霸都是用手勾起女孩的脸，大爷怎么用脚，好恶心啊。臻儿要被你熏死了。”香菱转换阵营，开始数落贾瑞。 贾瑞收起脚，回头捏了捏香菱的俏脸，说道，“因为爷是在调教屋里的丫鬟，可不是街上的恶霸。” “可是真的很像嘛。”香菱不服气。 “好啊。香菱你说大爷是恶霸，看待会大爷怎么教训你。”臻儿见贾瑞注意力又被香菱吸走，急忙开口说起香菱。 贾瑞脚板轻按，也露出严肃的表情，“臻儿说的对。香菱你这是在诬陷爷。想好要承受的后果了吗？” “啊！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爷不要欺负我啊？”香菱顿时慌了，一双杏眼朦朦胧胧。 贾瑞见状，心中升起一股欺负人的欲望，他抓住香菱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哈。已经晚了。你敢诬陷爷，看爷怎么欺负你。” 说着，贾瑞双手伸向香菱的隔肢窝挠了起来。 香菱是个触痒不禁的，贾瑞两手伸来乱挠，便笑得喘不过气来，口里说：“大爷！大爷！别…别…我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贾瑞见状愈加兴起，正要再接再厉，欣赏一番小香菱的娇羞模样，门外突然传来咳嗽声。 “咳咳！” “咳咳！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屋里胡闹什么？你再这样嬉戏，耽搁了学业，看我怎么教训你。” 贾瑞：“……” 祖父，你怎么还偷听墙角啊？你这样，我以后还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怎么？没听到吗？瑞儿你再这样胡闹，我明早可就把这两个丫头赶出去了。”贾代儒见孙儿不说话，愈加生气起来。 这次，若不是贾瑞办了一件大事，越来越有主见，他只怕要发飙了。 “祖父，我跟香菱闹着玩呢。有些晚了，你快去睡吧。”贾瑞放开香菱，尴尬的向屋外说道。 家里长辈管得严，就是这点不好，无论做什么都生怕长辈突然出现，那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哼！下次再让我遇到，爷爷可要来真的了。”贾代儒冷哼了一声，又说了贾瑞几句，才臭着脸离开东厢房。 屋内，贾瑞不知祖父还在不在外边偷听，哪敢继续胡闹。 他麻利的让臻儿帮自己洗完脚，再让香菱暖床，臻儿打扫，自己坐在躺椅上看起书来。 “大爷。床暖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香菱的声音。 自从第一次给贾瑞暖床，在床上睡着，第二天又变成贾瑞挂件被臻儿笑话后，香菱便再也不敢在贾瑞床上躺太久，每次床铺变得暖和她便会提前下床，乖乖的守在贾瑞身边。 第56章 瑞哥儿，你要媳妇不要 “嗯。昨晚都没怎么睡，今儿我们就早点睡吧。” 香菱年纪还小，贾瑞也不是变态。 他没强求香菱陪床，只是让香菱帮他脱掉衣裳，便钻进被窝，睡了过去。 …… 翌日，贾瑞在家休息。 他先将祖父布置的功课全部做了，才到西厢房仓库清点贾珍送来的各种补偿。 两刻钟后，贾瑞拿上一匹布，带上小香菱，敲响隔壁俏寡妇娄氏家的房门。 “瑞…瑞哥儿。你怎么来了？”开门看到贾瑞，娄氏明显有些激动。 她笑着向贾瑞说道，“昨晚就听说你已经回家，没想到你今早就来看嫂子了。” “香菱说我被抓时是大嫂帮忙报信，还到我家看了两次生怕我出什么意外。弟弟我听完非常感动，所以今早第一个就来看您来了。”贾瑞跟在娄氏身旁，油嘴滑舌的道。 “呸！算你是个有良心的。让你防着点宁国府，嫂子说的不错吧？”娄氏啐了贾瑞一口领着他进入院中。 “前晚你突然被宁国府抓走，嫂嫂真怕你被打得个半死，到时候做的衣裳都穿不上了。那嫂嫂忙了大半个月的生意可就黄了” “怎么会？你看弟弟一回来不就拿上宁国府送的一匹好布，让嫂嫂再做几件好衣裳了吗？”贾瑞将手中的布料递到娄氏手中，两人一起走进西厢房。 最近一个月，在隔壁布行的挤压下锦绣衣坊的生意越来越差，娄寡妇家收入骤减，家里变得捉襟见肘。 贾瑞看在眼里，为表示支持又向娄寡妇定制几件衣裳，打算助娄氏先渡过这几个月再说。 “瑞哥儿。”娄氏听完贾瑞的话，一双美眸顿时漫上水雾。 自从丈夫贾瑁跟几个兄弟分家后，家里就只剩这处二进四合院以及宁荣街上那间名叫锦绣衣坊的店铺，如今店铺生意越来越差，娄氏也越来越焦躁，不仅担忧自己，更担忧儿子贾菌以后的生活。 “谢谢你的帮忙，等以后菌儿长大了，他一定会报答你的。”娄氏充满感激的向贾瑞道。 ‘我倒是更希望你现在就报答……’贾瑞心中暗道。 此时，娄氏泪眼朦胧，模样可怜兮兮，娇小玲珑的身子让人想要怜爱。 “娄嫂子，以我跟瑁大哥的关系，尽力帮助你跟菌儿本来就是应该的。”贾瑞咽了口口水，后退了半步，心中思绪纷飞。 这可是自己堂哥的媳妇，自己怎么能生出这种龌蹉的心思。 不对！这分明是原身的错。是他影响了我。 “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弟弟觉得嫂子可以试着到荣国府凤嫂子那里讨些活干，荣国府人丁众多，只要能讨到一部分衣裳订单，也能撑起锦绣衣坊的生意了。” 宁荣二府初立时人丁稀少，未曾想过家中子弟会开设衣铺，府里的衣裳便一直由神京第一衣铺‘周盛楼’负责。 如今百年过去，宁荣二府开枝散叶，家业越分越少，各旁支子弟为讨生活开始从事各行各业。 宁荣二府为撑起国公府的威严，运行模式却未曾改变。府中衣裳依然由‘周盛楼’负责。 所以，贾瑁家虽开了‘锦绣衣坊’这件衣铺，却只能向宁荣街附近的旁支子弟、普通住户以及管家仆役售卖衣裳，不能吃下宁荣二府的生意。 如今，随着宁荣街衣铺越来越多，‘锦绣衣坊’便渐渐坚持不下去了。 “可……可凤丫头不会答应吧。”娄氏闻言先是一喜，随后又变得失落。 为宁荣二府定制衣裳的法子贾瑁也想到过，他甚至亲自到荣国府询问，可惜王熙凤一直未曾同意。 “今日不同往日，娄嫂嫂怎么也该试试才是？”贾瑞却知道几年后贾母元宵节请两府子侄孙辈共庆元宵时，只有娄氏带着贾菌来了。 这说明几年后娄氏与荣国府的关系会越来越好，说不定一切的改变就从锦绣衣坊生意变差开始。 “况且你家里困难，府里本就该扶持一番，琏二嫂也不会见死不救，嫂嫂你多求几次说不定她就答应了。” “瑞哥儿这么说倒是有道理，那我得闲便去荣国府看看吧。”娄氏听完贾瑞的解释，终于决定尝试一番。 如今衣坊生意凋零，无论是为了菌儿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应该放下脸面到荣国府试上一试。 “瑞大爷，吃茶。” 贾瑞跟娄氏刚说完，娄氏的丫鬟燕儿便跟小香菱一起端着茶水、点心进入西厢房。 “嗯。” 贾瑞接过茶盅抿了一口。 “大爷。奶奶。我们先退下了。” 香菱跟燕儿放好茶水点心后，便互相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出房间。 认真说起来，她们还只是初中生，正是最贪玩爱闹的年纪，基本上贾瑞每次过来几个小丫头都要玩闹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安静下来。 娄氏看着窗外香菱、燕儿互相吵闹的可爱模样，嘴角勾起笑容，她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的疑惑，终于忍耐不住向贾瑞问道。 “之前瑞哥儿还说二十年没被女孩照顾，嫂子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呢？” 娄氏第一次见香菱时，看到香菱粉雕玉琢、娇俏可爱的模样，便猜测她难逃贾瑞魔爪。 在她眼中，男人都一个样，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当时她还有一些心酸，想找借口将香菱留在身边，可转眼大半个月过去，香菱竟然没有丝毫变化！一样的呆愣可爱，一样的稚气未脱。 为此，她昨儿还特意跟香菱聊了几句，才发现贾瑞竟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将两人养在身边。 难道这两年瑞哥儿真的变了？还是自己以前想多了，瑞哥儿只是单纯的欣赏自己？ “嫂子这话什么意思？弟弟我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对这十几岁的小丫头动手吧？”贾瑞奇怪的看向娄氏。 他都有些无语了，怎么所有人都怀疑自己不会放过香菱？ 娄氏俏脸一红，她也是实在惊讶，才向贾瑞问起，这个时候发现这话实在唐突，也只能装作关心贾瑞的样子，继续道，“嫂子这不是关心你嘛？你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该找个媳妇了。瑞哥儿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不要嫂子帮你介绍一个？” 第57章 密谋 “难得嫂子会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不过我暂时需以学业为重，近几年不准备娶妻。或许考中秀才以后会找一找吧。” 贾瑞的前身或许有些急，可他不一样，他还惦记着贾府里的十二金钗，等几年后，十二金钗长大，他也考中秀才功成名就，再考虑结婚的事也为时未晚。 “再等几年？那不成老男人了？瑞哥儿就忍耐的住？”娄氏大为惊讶，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下移动。 贾瑞见状双手挡在身前，笑道，“忍不了也得忍啊。不行的话就只能去锦香院解决喽。怎么？大嫂难道有办法帮我不成？” “呸。乱说什么？你再这样，看嫂嫂不教训你。”娄氏啐了贾瑞一口，转身面向别处，不理贾瑞了。 贾瑞看着大嫂涨红的脸，却总觉得这事有些搞头。 …… “不好了。不好了。娄大奶奶，锦绣衣坊的王掌柜把店铺里的东西席卷一空，逃走了。” 西厢房陷入寂静之际，门外有一个婆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王婆，你说什么？”娄氏听了猛地站了起来，惊愕的看向婆子。 婆子当即将锦绣衣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大奶奶，我刚才经过锦绣衣坊见衣坊外站着不少人，便走过去查看，才发现衣坊内竟被席卷一空，王掌柜也不见了。听附近的人说，王掌柜昨晚早就收拾东西连夜跑了……” “这！这…怎么发生这样的事？我家对王掌柜可谓极好，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娄氏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几乎要跌倒在地。 贾瑞见状急忙扶住娄氏，“娄大嫂别急。这事我们得先告官，再到族里说一声，说不定还能找到王掌柜挽回损失。” 他旁观者清，很快想到应对办法。 “对！对！我们得报官。”娄氏闻言清醒过来，她向王婆道，“王婆，这事麻烦你到衙门跑一趟。我去衣铺看一看，待会再去衙门找你。” “知道了。大奶奶。我这就过去。”王婆闻言，急忙出西厢房，往衙门跑去。 娄氏则仿佛泄气的皮球一般，怎个人瘫痪在贾瑞怀中，她惊慌的向贾瑞道，“瑞哥儿，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王掌柜昨晚就逃了，官府还能抓到他吗？这可是瑁大哥留下来的家业啊。要是就这么没了，我怎么对得起你瑁大哥？” 贾瑞搂着怀中娇小柔软的身子，当着香菱、燕儿的面，将她抱到官帽椅上坐好。 “大嫂别急。你且冷静一下。我先到衣坊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贾瑞知娄氏现在已经吓傻，便主动代她出门。 娄氏听到贾瑞的话，却又清醒过来，“对！对！我跟你一起过去。” “只要我们动作快，应该还能挽回损失。” …… 与此同时。 宁国府，宁安堂。 贾珍、贾璘、贾珖又一次坐在一起。 贾珖满脸谄媚的凑在贾珍身前，说道，“珍大哥，一切正按照计划进行。现在那娄寡妇想必已经知道锦绣衣坊王掌柜跑路的事。相信她很快就会报官，然后找到您这里来。” “嗯。做的不错。等这次事成，大哥我用过之后，就出面让娄氏改嫁给璘哥儿。”贾珍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从一年前在贾瑁葬礼上看到娄氏一眼，贾珍便惊为天人，心痒难耐，一直想入手这个兄弟媳妇，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直到几个月前，贾璘、贾珖兄弟二人主动找到贾珍，想续娶娄氏并搞垮锦绣衣坊，求贾珍帮忙。 贾珍听了计上心头，这才联合这兄弟两人准备了这次谋划。 如今，几个月过去，锦绣衣坊生意越来越差，王掌柜也在他们的收卖恐吓下席卷财物逃走。 相信最多再等几个月，待娄氏生活越来越难，他这个族长就可以顺势出手，以帮助族中子弟的名义，将那娄氏上手。 “多谢珍大哥。若这事成了，您就是我贾璘的再生父亲，贾璘以后定会时常孝敬珍大哥。”贾璘闻言急忙起身。 他现在欣喜万分，几个月以后他不但能娶到美娇娘，还能跟珍大哥搭上关系，可谓是双喜临门。 “多谢珍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俩没齿难忘。以后珍大哥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俩的地方，我们定全力以赴为珍大哥办事。”贾珖也再次向贾珍表示感谢。 不过他明显比弟弟谨慎得多，感谢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过我们兄弟俩还是担心，不知珍大哥对这事有多少把握，那王掌柜要是被抓住了可怎么办？” “哼。珍大爷我出手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们放心吧。我已经给王二准备了新的身份，寻了藏身地点，官府定然抓不住他人。”贾珍冷哼一声，对贾珖的怀疑有些不满。 “抱歉。抱歉。是弟弟我多想了。珍大哥这手段实在是厉害……”贾珖急忙低头道歉，并吹起彩虹屁来。 “好了。这事你们就安心等好消息吧。爷最近因贾瑞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们兄弟俩陪我喝一杯。”贾珍烦躁的摆了摆手，娄氏这事虽是个好消息，可并不能抵消贾瑞给他带来的憋屈。 “贾瑞！”贾璘闻言却眼睛一亮。 他凑向贾珍道，“珍大哥，我没记错的话那贾瑞跟贾瑁关系极好，最近他跟娄氏也常有来往，若这事真成了，珍大哥不就可以在贾瑞面前好好羞辱他一番了吗？” “还有这事？”贾珍微微一惊。 他对贾瑞向来蔑视，除了调查贾瑞的罪证外，对贾瑞的私事是一概不知。 “当然。珍大哥，我跟你说……”贾璘当即将贾瑞与贾瑁从小关系莫逆的事说了。 贾珍听完，不禁想到娄氏被自己拿下后贾瑞痛苦的表情，那可真爽啊。 “以前竟不知道这事，看来我们得再好好商议一番了。”贾珍顿时对娄氏的事更上心了。 …… 贾蓉院。 秦氏房中。 秦可卿将婀娜风流的身子放在凳上，坐在桌前写着书信。 这时，丫鬟瑞珠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大奶奶，你让小厮调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第58章 各方反应 “哦！那小厮怎么说？”秦可卿面上一喜，放下手中毛笔，婀娜身姿转向瑞珠。 瑞珠微微喘气，轻抚胸口，回应秦氏道，“瑞大爷果然跟奶奶猜的一样，从年前腊月开始便时常进出张氏医馆，听医馆大夫说瑞大爷自从成为张御医亲传弟子后医术便迅速提升，总有些令人眼前一亮的奇思妙想，到现在已经是医馆最受欢迎的大夫之一了。……” 瑞珠一口气将小厮查到的情况跟秦可卿说了，说完之后她又自顾自的猜测起来。 “大奶奶，这么看来瑞大爷能入宫献药果然是事出有因。他医术高超，平时少不了学习询问，因此恰巧发现一副能救治宫中贵人的药方也是正常的。” 一旁秦可卿却并未说话，脸上浮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他。就是他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们的声音一样，还都跟张氏医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还能有假？” 原来自从那晚发现贾瑞的声音有些耳熟后，秦可卿便夜不能寐，将自己见过的人全回想了一遍，终于在昨晚她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贾瑞的模样变得重合。 王大夫！治好自己的王大夫！拥有一面神奇宝镜的王大夫。 那一天王大夫受到惊吓，不小心露出原声，那声音分明跟贾瑞的一模一样！ 发现声音来源后，秦氏陷入震惊，可随着她不断思考两个人还是出现越来越多的契合之处。 甚至贾瑞的医术也格外高超，高超到能治好太上皇的怪病。 想通之后，秦氏一大早便让小厮调查贾瑞最近两个月的行踪，而查出来的结果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两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多。 “就是他了。他那宝镜本就神异，能化妆成另一个模样又有何难？” “他应该是怕暴露身份才化作另一个人跟我见面。否则以老爷肆意妄为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贾瑞身上有这么一件宝贝，定会想尽办法抢夺过来。” “不过这贾瑞也太厉害了。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贾族旁支，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难道这都是那面宝镜的缘故？”秦可卿越想越震惊，贾瑞的变化实在惊人。 “对！肯定是这样的。那面宝镜一定还有别的秘密，我必须想办法揭穿贾瑞的身份，我这个病最近也有些反复，只有他才能治好我的病。”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瑞珠自顾自的说了几句，才发现自家奶奶有些心不在焉。 秦氏听到瑞珠的声音，终于从思索中恢复过来，“啊？我有些走神了。瑞珠，你刚才说了什么？” “奴婢说瑞大爷能治好太上皇不是意外，他在茶水街本就小有名气，医术又极为高超，肯定是正好看到救治太上皇的方子。” “不过瑞大爷运气还真是好，竟然在老爷冤枉他时被传入宫中，若没有那副药方，他只怕要吃不小苦头哩。”瑞珠又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显然对贾瑞极为上心。 秦可卿见状急忙止住瑞珠的话，“好了。知道这些就行了。我给皇上写的信也快写完了。你准备一下将这封信送出去吧。” 她转身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又添了几个字，然后吹干折好，小心翼翼的递到瑞珠手中。 …… 一刻钟后，宁安堂右侧耳房。 贾珍面色酡红，靠在一个小妾宽广的胸怀之中，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阅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终于看完信中内容。 “哼！以为治好了太上皇，你们便能翻身吗？”贾珍冷哼一声，修长手指一撕，信纸顿时变成两片。 “这事不过是博得一些太上皇的信任罢了。以皇上的能耐如何能稳坐皇位？” 将撕成碎片的信纸丢到一旁桶中，贾珍想起义忠亲王的谋划。 “啧！一个连自身感情都无法控制的废物。如何能当我大周天子。” “等着吧。让我再谋划几日，找到一个时机，定让你这贱妇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到时候看皇上会有什么反应？” 原来几天前义忠亲王之所以邀贾珍做客，是看中秦氏这张底牌。 既然雍德帝如此重视秦氏，那他就毁掉秦氏，看秦氏出事后雍德帝还能否安心处理朝政。 这件事交到贾珍手中，他原本有些犹豫，除了雍德帝可能因此铲除宁国府外，秦氏若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对宁国府的声誉也有影响。 况且这事他不能亲自出手，那岂不是太亏？ 可随着贾瑞的事发生，加上贾瑞跟娄氏的关系，贾珍不禁计上心头，准备利用秦氏让贾瑞身败名裂，再让他看着娄氏被自己拿下。 那个场面，贾珍光是想想便不禁激动起来。 “不行。得再等等，再等等。义忠亲王还没出手，我现在若出手，皇上必然全力对付我，到时候就算有义忠亲王保护，宁国府也会受到影响。” “得等义忠亲王出手，皇上无瑕顾忌宁国府时我再出手，这样不但能保全宁国府，也能给皇上致命一击，若皇上因此失态，我说不定能立下大功。” 贾珍性格穷奢极欲、嚣张跋扈、睚眦必报，却这么多年未曾出事，还是有一些脑子的，此时他虽然对贾瑞恨之入骨，却没有因此失态，不顾一切的报复贾瑞。 “老爷，宁荣后街贾瑁的媳妇娄氏求见。”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 义忠亲王府。 义忠亲王黑着脸进入自家书房。 “王爷！” 书房内，早有几个谋士等在此处 “嗯。”义忠亲王敷衍的回应一声，便直接走到雕花楠木制成的奢华书桌前坐下。 “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利的消息？”一个跟了义忠亲王多年的中年谋士上前询问。 义忠亲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才闷闷不乐的道，“父皇的病快好了。” “六弟真是走大运。竟能找到治好那病的药，接下来一段时间父皇对六弟会宽容不少。我们必须加快谋划，打碎父皇对六弟的好感。” “这事王爷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再重新开始便是。”那中年谋士闻言脸上同样露出失落之色，不过他很快又振奋精神，向义忠亲王说道。 第59章 太上皇的赏赐 “雍德帝性格不宜坐上皇位。就算他获得太上皇信任，也只是暂时的事。” “太上皇现在病愈，王爷有的是机会让他出错。” 义忠亲王闻言，焦躁的心终于安静下来，“希文说的是。本王也只是想到之前的努力一朝消散，心中烦闷罢了。” 他坐正身子，翻出之前的笔记，跟几位谋士讨论起来。 “说说吧。你们的事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禀王爷，属下已经跟河南的叛军取得联系，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叛军便能再次攻入直隶，给皇上一个措手不及。正好太上皇病重，朝中权利落入皇上手中，若直隶此时再出事，太上皇还会信任皇上吗？”表字希文的谋士第一个站了出来，笑着对义忠亲王说道。 义忠亲王闻言不禁一拍桌面，大声道，“好！这事来得正是时候，希文你继续跟进此事，务必在七天之内让叛军发起进攻，再晚父皇只怕又要收回权利。” “属下明白。” “禀王爷，属下跟投靠王爷的朝中大臣也已经做好准备，奏折都已经提前写好，就等王爷一声令下便能对皇上的势力展开进攻。” “禀王爷，神京城内派系繁杂，属下还需要一些时间联系各方势力。” “禀王爷，边军也支持我们。” “禀王爷，大明宫内的太监侍卫……” 一时间，书房之内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创业公司正在熬夜开会。 “王爷，宁国府的事我们是否应该催促一番。若此时那秦氏出事，皇上必定心乱，说不定因此做出不妥的举动来，太上皇对秦氏本就不喜，必然再次对皇上失望。”负责跟宁国府贾珍接触的青年谋士站了出来。 “不妥。宁国府一心投靠王爷，贾大人更是因为王爷被撤去官职，不得不跑到城外修道。此时若逼迫宁国府做出那事，就算皇上因此失态，宁国府也必然遭殃，这岂不是会让老臣寒心？”不等义忠亲王开口，张希文便急忙反驳道。 义忠亲王闻言，原本跃跃欲试的想法被按压下来，“希文说得对。宁国府的事不过是锦上添花，是击垮六弟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此时行动，就算六弟真受影响，父皇也难免对我产生不满。” “王爷英明。依属下所见，只需跟宁国府保持联络，待关键时刻给皇上致命一击便是。” …… 宁荣后巷。 经过一天的忙碌，娄氏终于将该做的事都做了。 接下来，她就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官府能尽快破案，将王掌柜捉拿归案，看能不能挽回损失。 “放心吧，娄嫂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贾瑞接过燕儿递来的茶盅抿了一口，然后说道。 娄氏已经无力伤心，她瘫靠在炕上，有气无力的道，“希望如此吧。” “若衣坊里的衣裳物件无法找回，那我便只能自己贴钱弥补供货的那些妇人，最后还要重新进货，这一番折腾下来嫂嫂这家业只怕就要败光了。” 衣铺里的衣裳，是娄氏夫妇从各家收来的，其中不少衣裳并没有付钱，而是放在店里售卖，卖了再给钱，如今出了这事没千两银子，这店铺只怕不能再开起来。 “这么严重？”贾瑞一惊，娄氏不说他还不知道此次损失竟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娄氏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贾瑞，“嗯。” “慢慢来吧。总有办法缓过来的。”贾瑞抿了抿嘴唇，这样说道。 …… 转眼又过了一天。 大明宫，养心殿。 经过两天的治疗，太上皇昌隆帝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此时，他已然能够下床，正在殿内来回走动，恢复精神。 “恭喜父皇。熬过了这一关，父皇一定可以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年齿不老，古稀从头，欢欣远长。”一旁，雍德帝扶着父皇的手，口中念念有词。 昌隆帝闻言，看向一旁的六子，发现他处理朝政虽有一些艰难，可愿意学习，对自己也孝顺，自己经过这一遭说不定还能再活几年，这倒可以多给他一些机会，慢慢提升能力。 况且玄儿野心实在太大，若让衡儿轻易落败，他只怕转头便会对付自己，自己不如继续扶持衡儿，让他们再争斗两年，看看衡儿以后能不能有所改变。 “嗯。这次衡儿做得不错。为父既然痊愈，那朝中权利便再交给你，你可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昌隆帝满意的看向岳如衡，勉励他道。 岳如衡闻言，急忙做出毕恭毕敬、徨诚徨恐的模样，“父皇身体既然健康，朝中事务还是由父皇来决断合适一些。孩儿跟在父皇身边学习便好。” “哼！朕还不知道你的想法？朕年纪大了，这次又大病一场，该休息一段时间了。这权利还是还给你吧。”昌隆帝冷哼一声，觑了雍德帝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 雍德帝见状，面上露出激动之色，急忙上前再次扶住昌隆帝，“儿臣多谢父皇。” “对了。朕这病既然已经痊愈，也该给张彦廷、贾瑞祖孙两人赏赐了，你觉得朕该赏赐些什么好呢？”昌隆帝嘴角露出笑容，转而聊起张彦廷、贾瑞祖孙两人。 雍德帝当即想起刚被以‘见死不救’罪名罢免官职，流放宁古塔的太医院院使夏帆、伤寒科御医，林育甫、王恒绩以及另外几个阻拦父皇吃药的官员，当即有了想法，“孩儿觉得张爱卿医术高超、能力不错，可升为太医院院使。至于那贾瑞除答应他十年后免试入太医院接任张彦廷为针灸科御医外再赏赐些金银财宝便是。” 张彦廷从御医升为太医院院使，相当于从六品官直接升为正三品的太医院一把手，可谓是极大的奖赏。 至于贾瑞，也不用考试直接绕过恩粮生、医士、吏目，成为正六品的宫中御医也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要知道普通大夫通过考试、熬资历到成为御医最小也四十岁了，他若不是救了太上皇一命，又要参与科举，昌隆帝还真不会同意他绕过众多等级直接担任御医。 “嗯。你越来越懂为父的心思了。就按你说的办吧。”昌隆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活动筋骨。 第60章 王熙凤馋死了 雍德3年1月28。 申初三刻（15：45） 荣国府，贾政休沐在家，正在梦坡斋与府中清客单聘仁、詹光、卜固修几人吟诗作对。 忽有门吏忙进来，至席前报说：“内侍太监王老爷又来降旨。” “看来太上皇这病已经好了。不然宫中太监岂会再来？因为瑞大爷，荣国府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我看要不了多久荣国府只怕要更上一层楼。”单聘仁闻言第一时间抱手向贾政祝贺道。 贾政面露喜色，笑着说道，“瑞哥儿也不过侥幸罢了。老夫倒希望太上皇能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说着，他已经匆忙整理好衣衫迈步出了梦坡斋。 “天下之事哪有侥幸之说，瑞大爷也是医术精湛、见多识广，才能接下这份机缘不是？”单聘仁谄媚的跟在贾政身边，尽全力吹捧贾瑞。 贾政闻言点了点头，“瑞哥儿确实争气，他们家在贾家众旁支中只能算普通，可有了瑞哥儿，只怕很快就会脱颖而出。” 他作为贾家少有的正经主子，虽能力一般，对族中有能耐的后辈却时常提携，他已经想好此事事了该怎么勉励贾瑞，拉近贾瑞跟荣国府的关系。 毕竟贾瑞本就是荣国府一脉旁支，连宫里来的圣旨都在荣国府颁布，以后贾瑞无论从医或是从政都定能平步青云，荣国府跟他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 这么想着，贾政来到荣国府前院，贾母、贾赦、琏二媳妇都已经赶到。 此时，众人正忙碌的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 又过了一会，贾瑞、贾代儒祖孙二人从后巷赶至荣国府。 “瑞哥儿，你可算来了。”贾母见贾瑞，招呼他到自己身旁。 “这次你可算做了一件大事。我们荣国府都跟着沾光哩。说说吧，你那边可缺什么或者需要什么，跟大奶奶说，大奶奶都帮你筹齐。” 太上皇病愈，贾瑞一飞冲天，贾母对他也愈加亲近，此时这关爱、亲昵模样，倒仿佛她才是贾瑞亲奶奶一般。 另一边，宁国府。 宫中再次降下圣旨的消息也传到贾珍耳中，贾珍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说明贾瑞治好太上皇的事终于确定。 他想到此时荣国府的状况，想到贾瑞见到自己时耀武扬威的模样，便不禁握紧了拳头。 “你出去说一声，就说爷不在家。”贾珍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想到荣国府受苦，只得让小厮撒谎。 小厮闻言，也不敢拒绝，当即点头答应，“小的明白了。” 贾珍则快速收拾一番，匆忙从后门离开宁国府，以免被人发现犯下欺君之罪。 “珍哥儿不在？”荣国府，贾母听到小厮的禀报，显然有些不信。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想贾珍出丑，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不耐烦的让小厮离开。 又过了一会，便见内侍太监王野乘马而至，前后左右有许多内监跟从。队伍后方还有几辆马车，拉着众多物品。 王野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 “圣旨到，荣国府贾瑞接旨。” 贾瑞等荣国府众人闻言，急忙下跪接旨。 王野随即展开昭书，继续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此。” 贾瑞听了，大致内容是荣国府子孙贾瑞天资聪颖、勇敢好学，科举之余苦学医术，年纪轻轻便学有所成。 日前更是治好太上皇冷热之症，太上皇感其功劳，允许其继续科举，十年后无条件入太医院担任御医，另赏赐黄金万两、丝绸、珠宝、玉石等等数不胜数。 “学生贾瑞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瑞听了心中震惊之余，急忙接旨。 内侍王野笑眯眯的将圣旨递到贾瑞手中，道，“贾瑞大人如今深受太上皇、皇上信赖，以后说不得一步登天身居高位，以后您可千万不要忘了咱家。” “王内侍言重了。学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以后若科举不中入皇宫担任太医还请王内侍多多扶持才是。”贾瑞熟练的与内侍王野交谈。 说话间，他还不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到王内侍手中，“王大人，学生如今得此大礼，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大人，这份小礼物还请大人笑纳。” 王野见状，很自然的将装满银票的礼包收入衣袖之中。 一旁，贾母、贾政、贾赦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人，既惊讶瑞哥儿的老道，又惊讶于王内侍对瑞哥儿的看中。 他们很快凑上前来，一齐将内侍太监王野请到荣禧堂内谈笑吃茶。 …… 前院，负责将皇上赏赐的礼物搬到宁荣后巷的任务很自然的交到王熙凤手中。 她看着马车上满满一车的礼物，不禁舔了舔嘴唇，黄金万两那就是十万两白银啊。再加上另外赏赐的丝绸、珠宝，这一次瑞哥儿只怕得了将近二十万两白银的赏赐。 这钱都快是她体己钱的三倍了。 “啧！瑞哥儿这运气。竟然就恰好救了太上皇一命，这些赏赐他怕是再花几辈子也花不完。”王熙凤掀开帘布看着前方马车，心中活络起来。 “若是我得了这些赏赐，那琏哥儿以后不得都听我的。屋里的事不得都由我来做主？” “不行。我得想办法从瑞哥儿手中掏点银子出来。他不是喜欢我吗？想必我只要使些手段，跟他亲近亲近定能让瑞哥儿回心转意，乖乖的把这些银两交到我的手中。” “那样，我在这荣国府且不是会愈加如鱼得水，潇洒自由？” 就这样胡思乱想，马车很快来到宁荣后巷。 王熙凤这才热情似水的走下马车，亲自进入贾瑞家的小院，将贾瑞受到赏赐的好消息告诉汪氏。 “琏哥儿媳妇说的是真的？”汪氏听到王熙凤口中的数额，有些难以相信。 王熙凤挽着汪氏的手，“是真的。瑞哥儿这次可是救了太上皇一命，什么样的赏赐要不得？您老快跟媳妇出门，让小厮把这些礼物都搬进屋里来吧。” “再等一会，院子外边只怕就要被府里亲戚、小厮围得水泄不通了。” 第61章 惊讶 说话间，王熙凤、汪氏已经带着院内小厮来到大门处。 此时外边果然跟王熙凤说的一样，围了一圈宁荣后巷的住户，正一脸激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看到了吗？那三辆马车上便是皇上赏赐的礼物，还不快将这些礼物搬进院里来？”王熙凤很自然的拿起指挥权，指挥众人搬运赏赐。 众小厮闻言，看向汪氏，见汪氏没有说话，才走向马车，在荣国府小厮的帮助下开始搬运。 “祖母，不知道你家仓库在什么位置？”王熙凤一边指挥众人，一边向汪氏了解情况。 汪氏素来知道荣国府里的琏二媳妇是个精明能干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井井有条，难怪见过的都说她好。 “琏二奶奶。汪太奶奶。这些是宫里送给瑞哥儿的赏赐吗？不知都送了什么，媳妇也来沾沾喜气。” 周围邻居见王熙凤一脸霸气、雷厉风行的模样，不敢上前说话，隔壁院的娄寡妇见状却主动凑了过来。 王熙凤听到声音，当即向来人看去，只见一个小巧玲珑的妇人走了过来。 “哎哟！这不是娄嫂嫂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妹妹我原本还准备忙完就去隔壁看望嫂嫂的，没想到嫂嫂先过来了。”王熙凤当即娇笑一声，熟络的拉起娄氏的手。 娄氏微微惊讶，没想到王熙凤会如此热情，以往她到荣国府王熙凤可不是这个模样。 “哪能麻烦琏二奶奶？我家就住在隔壁，我丈夫还在时跟瑞哥儿关系就好，汪太奶奶家里有事，我自然该过来帮忙？况且这还是瑞哥儿受皇宫赏赐的大喜事，我可不得过来沾沾喜气？”娄氏顺杆上爬，跟王熙凤聊了起来。 无论是丈夫贾瑁在世时，还是跟瑞哥儿和好后，娄氏都时常到这边走动，所以她对这边还算熟悉，很快便代替汪氏在院中忙碌起来。 “哇！这是上好的丝绸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不知道这个布叫什么名字？”很快，娄氏便被宫里赏赐的礼物惊到，她拿着小厮搬来的布匹，爱不释手的摩挲起来。 “这么好的布料要是做成衣裳那该多好看啊？不行，待会我得跟瑞哥儿说一声，让他给我几匹布料，我为他做几件好衣裳。”娄氏喃喃自语。 听到娄氏的话，一旁王熙凤微微一愣，然后惊讶的看向娄氏，“做衣裳？娄嫂嫂怎会给瑞哥儿做衣裳？你们不会？” “呀！琏二奶奶你可别乱想。你忘了不成，我那丈夫在宁荣街上开了一家衣铺，我平日也自己做一些衣裳，年前瑞哥儿就跟我定了几套，我现在还没做完呢。”娄氏见王熙凤神色不对，急忙将其拉住，慌张的解释道。 她一个寡妇，要是在外边传出她私自给瑞哥儿做衣裳的事，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闲话？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妹妹我想错了。不过听嫂嫂的话，你跟瑞哥儿很熟？”王熙凤闻言，这才明白事情原委，她好奇的向娄氏问道。 娄氏见王熙凤相信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询问瑞哥儿的事，第一反应便是瑞哥儿发达，琏二奶奶要攀附瑞哥儿，于是笑道，“何止熟悉，瑞哥儿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记得我嫁到瑁大哥家里时瑞哥儿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整天跟在瑁大哥身后跑家里来，那时候可真快乐啊。” 说到丈夫贾瑁，娄氏又不禁悲从中来，“谁想到啊。才短短几年，家里竟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瑁大哥因病去世，家里就我一个妇人带着菌儿，如今瑁大哥的店铺又出了事，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嫂嫂店铺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放心吧。官府肯定能找到丢失的货物，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嫂嫂的日子就好起来了。”王熙凤闻言想起昨天下人报告的事，想到娄氏刚丧偶一年，又出这样的事，不禁怜惜的拉着娄氏的手安慰起来。 “嗯。希望如此吧。如果找不到王掌柜，我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了。”娄氏也没急着求到王熙凤身上，一切都急不得，她得慢慢筹划。 这么想着娄氏抹了抹眼眶又振作起来，“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还是忙正事吧。” 说着，娄氏转身继续指挥小厮搬运东西。 转眼，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马车上方轻便的物品全部搬完，众小厮开始将车底的黄金搬入库房。 “嫂嫂不知道吧。这箱子里可有万两黄金哩。” “什么？你意思是这些箱子里都是黄金？”娄氏刚才还疑惑这些箱子为何重量惊人，王熙凤便一句话让娄氏怔在原地。 “万两黄金，这……这岂不是相当于十万两银子？”娄氏压低声音惊讶的拉住王熙凤。 要知道她现在还在为几千两银子发愁，结果一转眼瑞哥儿便入手十万两白银…… 王熙凤看着娄氏震惊模样，嘴角不禁勾起笑容，“嗯。瑞哥儿这可是救了太上皇，仅仅是万两黄金已经很少了。若不是现在朝廷困难，我估计还能更多。” “这……这还少，这都够我们普通人家用上几辈子了。”娄氏震惊得小嘴张成o形，心脏狂跳、面红耳赤。 王熙凤挽住娄氏手臂，“好了好了。少见多怪了吧。这皇家能跟普通人家相比吗？这万两黄金还不够皇上办一次节日活动呢。” 娄氏：“……” “对。都放整齐了。可不要让瑞哥儿回来不好找。”见娄氏陷入呆滞，王熙凤不再多说，继续指挥小厮搬运东西。 转眼一刻钟过去，马车上的东西搬完，汪氏要留王熙凤吃饭，却被王熙凤拉着到了荣国府。 这天晚上，荣禧堂。 荣国府又给贾瑞家送田庄，又给贾瑞家送丫鬟小厮，最后在贾瑞跟贾代儒多次拒绝下只收了两处店铺，一处田庄，算是应下了荣国府的好处。 …… 翌日。 贾瑞一大早便代替祖父贾代儒到家塾上课。 另一边，娄氏小院却兀然变得热闹，不少给锦绣衣坊提供衣裳的妇人找上家门，要娄氏赔偿损失。 第62章 进展 “娄氏，你给我说清楚，那些衣裳究竟还能找回来吗？”娄氏院内，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拉住娄氏向她质问道。 “对对对。那些衣裳若拿不回来，你可要赔偿损失。” “诸位大姐放心。官府已经在搜查此事，定能将王掌柜寻回。若王掌柜真跑了，我也会赔偿损失，绝不让诸位吃亏。”娄氏急忙向众人保证道。 “真的！到时候你补偿全部损失？”中年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娄氏急忙再次保证，“当然。这是我们锦绣衣坊的过失，我们锦绣衣坊会负全部责任。” “况且我贾家家大业大，真出了什么事我还能向荣国府求援，各位大姐就放心吧。绝不会让诸位吃亏。”最后，娄氏甚至拉出荣国府作为保证。 “好吧。娄氏若真能说到做到。那倒是我们唐突了。”中年妇人顿时展颜一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希望官府能尽快找到王掌柜吧。” 说着，她便要离开。娄氏挽留她也未曾答应。 娄氏却又拉住妇人，“姐姐慢走，最近两日还请姐姐四处说一下我们贾家定会赔偿损失的事。免得大家担心，时常找上门来。” 眼前几人并不是这两天第一批过来询问缘由的人，娄氏也让丫鬟到各家说明了情况，可大家仍不放心接连找上门来，让娄氏有些疲于应对。 “好吧。我会跟大家说一声的。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到时候全额赔偿损失。”中年妇人答应下来。 “多谢姐姐。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说到做到，绝不会让你们吃亏。”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也回去了。”中年妇人闻言这才满意的与另外几个妇人离开小院。 送众人离开后，娄氏回到正房，不禁抱头蹲了下来。 这两日她为了这些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此时想到官府那边依然没有进展，脑海中便充满了绝望之情。 …… 与此同时，宁荣后巷路口，刚刚从娄氏院离开的妇人却被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刚从娄氏那边回来吧？可曾拿到赔偿？我听说那王掌柜无亲无故，已经逃出神京肯定抓不回来了，大家讨要赔偿可得趁早，不然娄氏家的银两花完，再想讨要可就不容易了。”一个宁国府管家媳妇笑着跟众人说道。 中年妇人闻言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家亲戚就在衙门当差，他亲口跟我说了，反正这案子大概率是破不了了。”宁国府管家媳妇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算破不了案，以娄氏的身家赔偿我们损失应该不难吧。她背后不是还有荣国府，总不能没有银两吧？” “啧！什么荣国府？她家不过荣府旁支罢了。荣国府难道还能养着她家不成。据我所知锦绣衣坊从去年起便没有什么生意，她就算愿意赔偿家里又有多少银两？不过是先到先得罢了。以我估计，去晚了只怕就要不到了。”那宁国府妇人嗤笑一声，仿佛对贾府极其了解一般。 几个妇人闻言，当即从半信半疑变得紧张起来，“对。这钱还是早要的好。以后娄氏若没钱了。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多谢姐姐提醒。我这就去娄氏那里把钱要回来。”很快，便有妇人匆匆向娄氏院跑去。 就这样，娄氏院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俞禄家的果然厉害，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让那些妇人找了回去。看来老爷的吩咐果然没错，有你在这事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功了。”这时，一道身穿华服，风流俊俏的青年公子从墙角走了出来。 “蔷二爷说笑了。这事本就如此，不过之前没人跟她们说罢了。奴婢现在不过提醒她们一声，她们自然就知道了。”那妇人恭敬的向青年公子躬身。 原来刚刚的一幕都是宁国府的安排，为的就是尽快让娄氏家里出现困难，不得不向贾族族长贾珍求救。 …… 又一日，神京城南一处偏僻的小村落。 贾瑞跟薛蟠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薛蟠一脸难受，聋拉着脸向贾瑞介绍道，“这里就是我们薛家新买的地，用来生产香水，现在工厂已经建成，瑞大哥跟我进去看看吧。” 自从香菱跟贾瑞生米煮成熟饭，薛蟠看到贾瑞便总觉得别扭，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打贾瑞一顿。 但为了保持体面，且在母亲跟妹妹的压迫下，他还是主动跟贾瑞接触过几次。 之后，随着贾瑞向宫中献药，母亲跟妹妹对贾瑞便愈加重视起来，这不今天他又被母亲逼迫着主动找到贾瑞，带贾瑞来看看新建的工厂。 “嗯。薛家不愧是当朝十大皇商之一，竟然这么快就建好工厂。文龙，快带哥哥进去看看。”贾瑞压抑住想要裂开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向薛蟠说道。 薛蟠听贾瑞夸赞自家，顿时忘了香菱的事，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呵呵。瑞哥儿还不知道吧。这工厂不但建好了，香水也已经开始生产，最多再过几日我们的第一批香水便可以售卖了。” “这么快！”贾瑞一惊，以为工厂建好后，还得再等一段时间香水才会上市，没想到…… “那是。若不是过年，我们薛家还能更快。”薛蟠愈加得意，迫不及待的带着贾瑞进入工厂，对着贾瑞又是一番炫耀。 转眼，贾瑞在工厂内转了一圈，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薛蟠道，“文龙果然有些本事。竟能设计出这么复杂的工厂，每个流程都安排得井然有序，这段时间只怕是花了不少精力吧。” “额……”薛蟠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最开始工厂构造的事确实是他在做，可很快他便遇到阻碍，建造陷入停滞。 最后还是妹妹接手帮他解决的问题。 薛蟠本就是个散漫的性子，妹妹出手后，他便一下子松懈下来，加上妹妹做得确实比自己好，他也就花天酒地去了。 “那是。为了这事我可是忙了好长一段时间，瑞大哥以后得好好请我一顿才行。” 第63章 贵妃的赏赐 荣国府，梨香院。 薛蟠将今儿在神京城南贾瑞参观完香水工厂后坚持要写的建议信递到薛宝钗手中。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不懂事，怎么不叫瑞哥儿到家里来坐一会再走呢？”一旁，薛姨妈满脸埋怨的说着薛蟠。 薛蟠一脸无辜的看向母亲，“可瑞哥儿要去张氏医馆学习，时间本来就晚了，我还怎么好坚持要他过来？” “既然已经晚了，那再晚几个时辰又有什么不妥？不就是一下午的时间嘛。让小厮到张氏医馆说一声不就好了？”薛姨妈没有因他的解释而改变想法，继续说道。 她知道自从香菱被送到贾瑞家后，自己这个儿子跟贾瑞关系便淡了不少。 本来嘛，香水配方已经弄到手，双方又已经达成合作，两家也不必走得太近，只要时常保持联系便好。 可几天前，贾瑞突然到皇宫献药，还治好了太上皇的冷热之症，转眼之间从普通的贾族旁支变成了太上皇的救命恩人，深受太上皇器重。 这就让薛家不得不在意了。他们家自从薛蟠的父亲去世后，家里没个男人撑起家业，皇宫里对薛家也愈加冷淡，薛家俨然已经成为十大皇商里垫底的存在。 如今贾瑞跟宫里搭上关系不禁让薛宝钗母女眼睛一亮，自己家若是得到贾瑞的支持，凭借贾瑞救了太上皇一命的功勋在，薛家说不定能因此重新起势？ “这……这不是在为难瑞大哥吗？瑞大哥既然觉得学医更重要，孩儿怎么能阻拦他？”薛蟠还是不理解。 薛姨妈扶额叹息，最后无奈的摆了摆手，“不想跟你说了。你想去玩就去吧。记得别惹出什么麻烦。” “那我走了。” 薛蟠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丝毫没有注意母亲失落的神态，他跟薛姨妈说了一声，便匆匆忙忙的离开正堂。 薛蟠离开以后，薛姨妈这才看向女儿宝钗，发现她的神色有些怪异。 “乖女儿？在想什么呢？”薛姨妈坐到薛宝钗身旁，将薛宝钗搂入怀中。 薛宝钗微微一愣，然后将手中建议信交到母亲手中，说道，“瑞表哥的建议都非常专业，而且挺有用处，孩儿就多看了一会。” “我看看。”薛姨妈闻言拿起建议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很快，她便像女儿一样坐正了身子，眼中写满惊讶。 “这……瑞哥儿难道以前开过工厂、做过生意不成？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还是说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瑞表哥只怕是天赋异禀。据孩儿调查表哥从小到大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也没有跟什么陌生人接触，若他背后真有高人指点，又怎会跟我们薛家合作？”薛宝钗斟酌道。 薛姨妈丰腴的身子微微颤动，“那瑞哥儿在做生意这方面岂不是天才？” “嗯。女儿也是这么觉得。”薛宝钗凝重的点了点头，贾瑞的身影在她眼中愈加高大起来。 说到生意，薛姨妈突然激动的拉住女儿的手，小心的道，“宝钗，你觉得瑞哥儿怎么样？要是娘让你嫁给瑞哥儿，你会答应吗？”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 “娘说，若是将你许配给瑞哥儿，你愿意吗？”薛姨妈并没有因为女儿的羞涩而结束话题，而是看着薛宝钗的眼睛，再次郑重的说道。 “女儿……女儿听母亲的。”薛宝钗脑海中浮现贾瑞坚毅挺拔的身影，俏脸通红，躲进母亲怀中。 母亲有心将自己许配给瑞表哥这件事，自从瑞表哥受到皇上赏赐那天她便看了出来，尽管她也觉得自己跟瑞表哥甚是相配，可当母亲亲自跟自己说起这事时，她还是难以避免的感到羞涩与紧张。 “女儿，你听我说你瑞表哥为人和善，天资聪颖，长得也一表人才，原本就是绝佳的人选。加上他如今受太上皇器重，若你跟他结为夫妻……”薛姨妈随即抱着薛宝钗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明。 “况且之前那和尚给你金锁，说等日后见到有玉的方可结为夫妻。瑞者，玉制的信物也。你瑞表哥不就是有玉的吗？你们之间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啊。” 薛宝钗：“……” 母亲之前还说带玉的是宝玉，现在怎又变了？ “怎么样？为娘说了这么多，最后还得看你喜不喜欢。乖女儿，你觉得瑞哥儿怎么样？”说完之后，薛姨妈宠溺的看向薛宝钗。 “瑞表哥当然是极好的。”薛宝钗红着脸点了点头。 “好。那你试着跟瑞哥儿接触接触，认识一段时间后若还是觉得合适。娘便让人去找代儒太爷商量此事。”薛姨妈显然极其在意自己这个女儿的想法，并没有强迫于她。 “嗯。女儿知道了。” …… 杜宅。 贾瑞看着已经瘦了不少的杜家次子杜亦群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做得很不错，接下来只要继续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每天多运动，这消渴症虽不能根治，却也能缓解不少。” “贾大夫，这病难道没有根治的办法吗？”杜亦群一脸诚恳的向贾瑞问道。 这十几天，他在大哥杜亦铭的监督下每天早睡早起，运动锻炼，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过难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你可以继续寻访名医，说不定哪位大医能治好呢。”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现代社会，得了糖尿病都治不好，不过为了给杜亦群一个希望，贾瑞并没有说实话。 “唉！希望如此吧。”杜亦群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感激的向贾瑞道，“总之非常感谢贾大夫，若不是贾大夫我现在只怕还躺在床上，能有现在这样的身体，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没事的。二弟。只要哥哥在，我就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一旁，杜亦铭拍了拍杜亦群的肩膀，保证道。 他们兄弟两从小便关系亲密，他不会让弟弟一直遭受这样的折磨。 “好。这次治疗就到这里吧。以后我一个月过来了解一次情况便可以了。”贾瑞站起身，微笑着向两人说道。 “大爷、二爷，贵妃娘娘从宫里给贾大夫送来了赏赐。”这时，一个小厮跑进屋道。 第64章 佳人相邀 “赏赐？”贾瑞微微一愣，疑惑的看向杜亦铭兄弟俩。 杜亦铭见状，当即笑着解释道，“家姐对我这弟弟向来宠爱，自从他患了消渴症后便异常担心，时常询问情况。” “所以家里在发现贾大夫的办法对亦群有用后，便将这喜事传到宫中，让家姐也高兴高兴。哥哥我也没想到家姐竟会送来了赏赐。正好贾大夫也在，我们且一起去看看。” 说着，杜亦铭站起身来，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贾瑞见状也不矫情，当即起身跟杜亦铭兄弟俩往前院走去。 刚到前院，贾瑞便见两个小厮拿着一个盒子恭敬的站在走廊边上。 “见过大爷、二爷。”两个小厮见杜亦铭、杜亦群从垂花门走出，当即躬身见礼。 “这是贵妃娘娘通过宫里给贾大夫送来的赏赐。”说着，那小厮将精致小盒高高举起。 杜亦铭走上前拿过盒子，转手送到贾瑞手中，“既然是家姐的一片心意，还请贾大夫收下。” “那就谢过贵妃娘娘了。”贾瑞感谢道。 杜亦铭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随后拍了拍手，道：“嗯。那我们兄弟俩也不强留先生了。这是最近先生的医治费用，还请先生收下。” 说着，他接过一旁小厮递来的红包，郑重的送到贾瑞手中。 贾瑞接过费用，然后道，“祝亦群兄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告辞杜亦铭兄弟俩，贾瑞被送出杜宅，坐上马车，这才有机会将杜贵妃赏赐的精致小盒打开。 入目的是一封书信，信下放着笔墨纸砚。 贾瑞拿起书信，轻轻拆开，一个灵动而精美，笔触轻盈，笔画湛碧，一笔一划，如玉指之舞的文字映入眼帘。 信中的内容极其简单，是感谢贾瑞治好二弟杜亦群，并得知贾瑞欲参加科举，于是送上一副笔墨纸砚作为酬谢。 “看来是听说了我的事，知道我受皇上看重，所以赐下赏赐表示亲近。”贾瑞微微一笑，将书信收好，然后拿出盒中名贵精致的毛笔把玩起来。 …… 与此同时，皇城，景阳宫。 某件奢华典雅的房间内，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腰束素色缎带，头挽飞星逐月髻，未施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宫装美人正坐在塌上怔怔出神。 此人正是杜亦铭兄弟的亲姐姐，淑贵妃杜艺君。 作为宫里仅有的三位贵妃之一，她曾经深受雍德帝宠爱，可随着时间流逝，雍德帝对她的爱渐渐消散，到如今雍德帝甚至要每隔一个月才会到景阳宫一次。 几天前，她偶然得知治好太上皇的少年竟与为自己二弟治病的大夫是同一人，想到他如今深受皇上重视，便随手送出一份赏赐，只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刻能用到此人。 …… 夕阳西下。 贾瑞带着三个小厮威风凛凛的穿过兴荣里，转入宁荣后巷。 “瑞哥儿回来了？” “瑞大哥今儿去哪里了？怎不叫上兄弟。” “瑞哥儿我家里刚好做了晚饭，要不要到二叔家里喝一杯？” 一路上，后巷的亲戚热情如水，纷纷向贾瑞打招呼。 贾瑞无奈的应付着，恨不得现在就一个瞬移回到家中。 “瑞大叔？你今天又去医馆学习了？”就在距离自家小院不过十丈远的地方，贾瑞又被一个容长脸庞，长挑身材的青年男子叫住。 “芸哥儿，你怎在这里？五嫂子没叫你干活？”贾瑞看向那人，当即认出其身份。 此人名叫贾芸，十六岁，乃荣国府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跟贾瑞一样早早的便没了父亲，现跟母亲一起相依为命，因家中无什么产业，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族里十五六岁这个年纪大多在族学读书，贾芸却为了补贴家用早早的便辍了学，跟母亲一起四处做活。 “今儿家中无事，侄儿便四处转转。”贾芸少年老成，熟络的跟贾瑞聊了起来，眼中充满对贾瑞的艳羡。 贾瑞则想到贾芸是原着中贾族难得的好人，少有的有本事的男性角色，便有心提携他一番。 “嗯。芸哥儿是个好样的。不知你现在缺不缺活干？叔叔我过段时间倒是有条活路，需要一个帮手。” “真的！我愿意做。”贾芸闻言一惊，他年纪小，又长的瘦，不怎么好找事干，没想到今儿四处乱转竟得了一个好消息。 “嗯。不过不是现在。芸哥儿你且等等，过几日事情有着落后我再叫你。”贾瑞见贾芸上进的模样，便觉得充满了阳光之气，心情也好了起来。 贾芸急忙向贾瑞鞠了一躬，“多谢瑞大叔！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做，芸儿便愿意做。瑞大叔可一定要记得这事。到时候叫上芸儿。” “我既然说了就不会框你。你且回家等着便是。”贾瑞拍了拍贾芸的肩膀，然后迈步向自家小院走去。 他的身后，贾芸看着贾瑞的身影，眼中充满振奋。 他就这么看着贾瑞走入院门，这才依依不舍的向别处走去。 吃完晚饭后，贾瑞按照惯例完成祖父贾代儒布置的功课，便准备回屋休息。 这时，守门小厮长安跑了过来，“大爷，隔壁的娄大奶奶有急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哩。” “哦！可说了是什么事？”贾瑞停下脚步。 “这个倒是没说，不过看起来挺急的。大爷还是过去一趟吧。”长安摇了摇头，向贾瑞说道。 贾瑞闻言将手中书本交给一旁的香菱，跟长安一起走出小院。 “大爷，你可算来了。我们奶奶摆了酒菜，请您过去一趟。”门外，燕儿见到贾瑞身影，急忙迎了上来。 “哦？这么大阵仗，可是有什么要事？”贾瑞跟在燕儿身旁，一边往隔壁小院走，一边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大爷还是待会问大奶奶吧。”燕儿呆萌的摇了摇头，领着贾瑞进入内院。 一进内院，贾瑞便见到一个小巧玲珑的妇人站在廊下，她显然有些紧张，正双手捏在一起紧张的看向自己。 第65章 娄氏，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瑞哥儿，你可算来了。快到屋里坐。”看到贾瑞，娄氏紧张的迎了上来，将他引进正房。 正房内，早已经摆好桌椅酒菜。 贾瑞拉开凳子，待两人都坐下后，才向娄氏问道，“不知娄嫂子这么晚了还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瑞哥儿先别急。我们先吃点酒菜再聊。”娄氏不说，她起身亲自给贾瑞倒了一杯酒，将酒盅推到贾瑞身前。 贾瑞疑惑的拿起酒盅，目光看向娄氏红润但带着忧愁的脸庞，隐隐能猜到是什么事。 娄氏目视前方，仿佛没注意到贾瑞的目光，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来。瑞哥儿，我们喝一杯。” 说着，娄氏举起酒杯，看向贾瑞。 贾瑞跟她碰了一杯，等着娄氏开口。 “瑞哥儿，嫂嫂这段时间对你好吧？”娄氏跟贾瑞聊起了家常。 “当然。”贾瑞点了点头。 “瑞哥儿言不由衷，你分明因为之前的事跟嫂嫂疏远了。”娄氏却不信。 以前贾瑁在时，贾瑞时常凑到她身边问东问西，像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一般，可自从贾瑁去世，自己刻意疏远贾瑞以后，等自己想要再次跟瑞哥儿亲近，却感觉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贾瑞长大了，他变得坚毅成熟，两人却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亲近。 “有……有吗？”贾瑞没有感觉，他只觉得原身不知进退，做事没有分寸。 娄氏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说是不是因为嫂嫂之前疏远你，你心里有了芥蒂？” “这些都是嫂嫂的错，嫂嫂以前想得太多。。。”就这样，娄氏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自己的过错，尽量压低姿态。 而贾瑞很快听出娄氏的言外之意，他郑重的向娄氏问道，“嫂子这边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弟弟帮忙？你大可以跟弟弟说，只要是我能帮的，我定全力以赴。” “呜呜~你嫂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瑞哥儿这几天忙，不知道嫂子我受的苦。我实在受够了。”听到贾瑞询问，娄氏顿时愈加委屈，看着贾瑞抽泣起来。 “难道是因为衣坊的事，那案子破不了了？”贾瑞有了一丝预感。 娄氏却不继续说，她抹了抹眼眶，向一旁的丫鬟说道，“燕儿，你去看着菌儿，我有一些事要跟瑞哥儿说。” “奴婢知道了。” 燕儿显然知道自家奶奶的苦衷，她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出了正房，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好。 “瑞哥儿，这案子都四五天了，要是能破早就破了。”燕儿一走，娄氏便终于放开，她拿起酒盅又猛的喝了一口。 “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那些供货的人家全找上门来了。每个人都要我赔钱。有些还狮子大开口，多要银子。这才几天，你瑁大哥存下来的银两就全用完了。呜呜。我一个妇人，遇到这事又能怎么办？” “因为这事，我……我还找到族长，想族长接济一下。谁想那贾珍竟是一个禽兽，竟以这事要挟，想要我委身于他。呜呜呜呜呜呜。”说着，娄氏不禁痛哭起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有这么一天。 贾瑞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惊愕的道，“那贾珍本就不是好人，大嫂怎么会去找他呢？他……他没有欺负你吧？” “我带了婆子过去的，宁国府那边也有下人，当时贾珍说了这话我就跑回来了。”娄氏生怕贾瑞误会，急忙解释起来。 “让我委身于他，我还不如求瑞哥儿你呢。”这时，娄氏一双杏眼盯着贾瑞，郑重的道。 贾瑞闻言，点了点头，“对。不就是几千两白银吗？前几日皇上的赏赐大嫂也看到了，弟弟我先借一部分给你就是了。” “真的。瑞哥儿真的愿意。”娄氏闻言心中一喜，猛地站了起来。 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往一旁跌去。 贾瑞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凑到楼氏身旁，将那娇小玲珑的身子揽入怀中。 可或许是太匆忙的缘故，贾瑞一双大手直接绕过娄氏腰肢覆盖在她的肌肤上。 “嗯～” 巨大的力道让娄氏忍不住嘤咛一声。 这一刻，她头昏脑胀加上跌倒带来的失重感让她慌张的抓住贾瑞粗壮的狼狗腰。 贾瑞激动得一用力，直接将娄氏抱了起来。 他一个前后两世四十来年未曾接触过女人的汉子，哪能忍受这样的事，此时他想起贾瑁以前无意间露出来的鄙视，当即什么也不顾的摸索起来。 偏娄氏也是个久旱逢甘霖的寡居妇人，加上此时喝了酒头晕脑胀的便没有反抗。 “呀！” “瑞哥儿，你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娄氏猛然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贾瑞，整个人跌倒在地。 “娄大嫂，对不起，你之前没想多，弟弟我确实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贾瑞一脸懊恼的站在原地。 “刚才……刚才……总之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大嫂，我先回去了。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明天都会让小厮把银两送过来的。” 最后，贾瑞受不了屋内沉重的氛围，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屋内，娄氏则搂着胸口，躺在地上，想到刚才的一幕幕，整个人愣在地上。 …… 翌日，天刚蒙蒙亮贾瑞便从梦中醒来。 早已经起床的香菱见状，忙上前服侍贾瑞穿衣。 贾瑞这才发现异常，想到昨晚梦中之事，不禁红涨了脸，对香菱道，“快给爷拿件毛巾来。” 香菱本是个聪明女子，在薛宝钗的带领下又看了不少杂书，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贾瑞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了一半，不觉也羞得红涨了脸面，低着头寻找毛巾，不敢再问。 一旁，贾瑞则烦躁不已。 贾瑞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小丫头面前露出窘态。 “娄氏，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贾瑞先埋怨了造成这事的娄寡妇，又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以后该怎么解决这事？ 第66章 初见宝钗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已经两世为人，如今更是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自己解决问题吧？ “大爷，毛巾。”正想着，香菱终于找来毛巾，怯生生的递到贾瑞手中。 贾瑞眼前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快速将自己全身整理了一番，贾瑞在臻儿起床之前擦洗干净，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在两个小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施施然来到正房。 “大爷。荣国府梨香院薛家送来请帖。” 饭后，贾瑞收到一份邀请，让贾瑞中午到梨香院坐坐。 “祖父，今天孩儿有事，就不去学里了。”贾瑞向祖父贾代儒请假。 这几个月，贾代儒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他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些话便同意贾瑞的请求，独自前往家塾。 贾瑞在祖父离开之后，独自来到西厢客房，很快拿出三千两银票，递到香菱手中。 “大爷，这是？”突然拿到这么多银票，香菱不禁有些慌张，双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隔壁娄大嫂借的银票，你帮爷送过去。”贾瑞见香菱愣在原地，便伸手帮她将银票塞到衣袖之中。 香菱想到自己身上带着这么多银票，愈加紧张，“娄大奶奶就在隔壁，大爷不自己送过去吗？奴婢怕……怕这些银票不小心在掉了。” 贾瑞不禁笑了，“大爷跟娄大嫂闹了矛盾，现在不好过去，小香菱你去跑一趟吧。就这么几步路，丢不了的。” “矛盾！大爷跟娄大奶奶吵架了吗？”香菱好奇的看向贾瑞。 贾瑞揉了揉香菱的小脑袋，装作严肃模样，“大人的事你少管。还不快干活去。爷还指挥不了你不成？” 香菱见状哪还敢说话，当即出西厢房，向隔壁院跑去。 另一边，娄氏送儿子贾菌离开后，便怔怔的看着隔壁，到最后竟紧张起来，时不时便出门往隔壁看一眼。 “奶奶。香菱姐姐替瑞大爷送东西来了。”不知道等了多久，垂花门处传来声音，燕儿跟香菱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香菱显然有些紧张，她紧紧的捂着衣袖，向娄氏道，“娄大奶奶，我们大爷让我送银票给您。” “香菱，你跟我来。” 说话间，娄氏衣已经上前拉着香菱进入主屋。 “大奶奶，我们大爷惹你生气了？他都不敢过来哩。”屋内，娄氏数着手中银票，香菱站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娄氏闻言动作一顿，道，“没……没，就是吵了嘴。” 说话间，她想到自己昨晚彻夜难眠，有些好奇贾瑞，“那……那个香菱，昨晚瑞哥儿回去，可有什么异常？” “当然。昨晚大爷有些缠人，今早他还……”香菱呆萌的将今早贾瑞发生的事说了。 娄氏听完张大了嘴…… 瑞哥儿的火气这么旺？ 也是，他都二十岁了，还没结婚。像昨晚这般忍不住也是正常的。我不必在意这些。 昨……昨晚的事只是意外罢了。 …… 午初一刻（11：15） 贾瑞做完祖父贾代儒布置的功课，便提前出门往荣国府而去。 通过荣国府后院角门，贾瑞再一次来到梨香院，这次没有薛蟠迎接，贾瑞被一个管家婆子接到客房坐下。 “瑞表哥久等了。今儿我哥哥有事出门，就由表妹来接待表哥吧。” 贾瑞正百无聊奈的品着热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然后一个身穿赭石镶边浅金五彩撒花缎面对襟褙子、白色交领中衣、牙黄长裙，空气刘海，胸前挂着一个璎珞圈，圈上錾着一副金锁，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可是……宝钗表妹？”贾瑞当即认出来人，他有些不确定的道。 薛宝钗大大方方的在贾瑞对面坐下，然后笑着回道，“正是表妹。之前因表妹未见过表哥，所以一直未曾露面，表哥不会生表妹的气吧？” “怎会？此乃礼仪所在，都是应该的。”贾瑞深吸一口气，让怦怦跳动的心脏安静下来。 自从进入这方红楼世界，他便一直期盼能看到黛玉、宝钗，可惜因为各种原因他一直没机会窥见天颜。 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就在这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见到了品格端方，容貌美丽，天质聪慧，博学宏览薛宝钗。 “那就好。有表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薛宝钗轻捂胸口，似乎松了一口气。 “表妹说笑了。”贾瑞微微一笑。 薛宝钗则终于说起正事，“瑞大哥还不知道我们薛家这次邀请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贾瑞点头。 “是这样的。上次瑞表哥给香水工厂提的建议我跟母亲已经看了，表哥的建议非常有用，不过其中的一些细节我们还需要跟你好好讨论。” “另外，过几日那些香水就要正式售卖，关于售卖香水的各种事，我们也需要商量一下。” “嗯。表妹说的这些也是我要说的。原本我还准备过几天找文龙问问，没想到你们先请我过来了。”贾瑞点了点头，对薛宝钗要商议的话题非常认可。 薛宝钗看着眼前生得高大，模样坚毅挺拔、五官棱角分明、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说话间气质极佳的表哥，对他的感官越来越好，“那我们先说说表哥你提的那些建议吧。其中第三个建议，表妹有些不理解。” 说着，薛宝钗从怀中拿出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写满密密麻麻批注的建议信跟贾瑞聊了起来。 他们两人都是聪明能干的，这一聊便仿佛多年未见的知己一般忘了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并排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姑娘，太太叫你过去哩。”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薛宝钗这才兀然清醒过来，她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莺儿。 “知道了。”薛宝钗回应了一句，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跟瑞表哥已经不知不觉间坐在一起，她看着身旁这个坚毅面容，鹅蛋脸腾的红了起来。 第67章 风起 “瑞……瑞表哥，娘亲叫我。那我先失陪了。”薛宝钗强装镇定道。 贾瑞也有些慌张，他急忙也站起身来，“既然姨妈叫你。表妹你就先去忙吧。” “那表哥待会见。”薛宝钗可爱的向贾瑞摆了摆手，跟着莺儿去了主屋。 “瑞大爷，您要吃点什么吗？”薛宝钗刚走，一直守在屋内的另一个丫鬟便端着一盘零食放在桌上。 贾瑞目光从大门处收回，“我随便吃点就行。” 此时，他的内心依然难掩激动，早上他还在想怎么保养身体，现在他便找到了办法。 刚刚薛宝钗有亲近自己的意思，再联想到原着中宝钗稳重、矜持的性格，贾瑞便猜到了薛家的想法。 自己最近几个月的优越表现只怕已经入了薛家的眼，有意让薛宝钗跟自己接触。 这边，贾瑞胡思乱想。另一边，薛宝钗刚进入东耳房，便被母亲轻轻拍了巴掌，“你这丫头，平时看着还挺稳重。刚才怎就不知道矜持一点，你跟瑞哥儿很熟吗？就那么亲近？” “妈。女儿刚才跟瑞表哥聊得开心，就忘了嘛。以后不会这样了。”薛宝钗俏脸通红，搂着母亲，羞涩的说道。 “忘了！瑞哥儿魅力就这么大？让你忍不住坐过去？”薛姨妈对自己女儿的表现极不满意，她这样子看着像要倒贴瑞哥儿一样。 “呀！妈你别说了。女儿都没注意这些。我们就是聊正事，聊着聊着忘了别的事。”薛宝钗娇嗔一声，羞涩的拍打母亲。 可她脑海中却想到刚刚跟瑞表哥聊天时那仿若知己、琴瑟相和的场景，那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哼。待会你再这样，母亲以后可没脸见人了。”薛姨妈哼了一声，脸色不善的看着薛宝钗。 薛宝钗则躲在薛姨妈怀中，认错道，“知道了。女儿待会会注意的。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说起来，薛宝钗虽年少早熟，可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此时她就如同初恋一般既羞涩惶恐又觉得甜蜜。 “好。那娘就信你一次。”薛姨妈见女儿已经认错，就不再多说，她拉着薛宝钗的手道，“现在也差不多该吃午餐了。我们一起过去吧。免得让瑞哥儿久等了。” “嗯。”薛宝钗乖巧的点了点头。 …… 客厅，贾瑞正拿着一块桂花糕细细品尝，他目光看着门外，思考以后该如何跟薛家接触。 忽然，两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外。 她们一大一小，皆是杨妃般的模样，一个成熟安静，一个稚嫩聪颖，望着令人侧目。 “薛姨妈。宝钗表妹。”贾瑞站起身来，礼貌的问好。 薛姨妈笑着走了上来，“瑞哥儿久等了。没觉得无聊吧。姨妈本来是让蟠儿陪着你的，可店铺里突然有事，他就出去了。” “没有。姨妈多虑了。外甥也就坐了一会。”贾瑞连连摆手。 “没有就好。瑞哥儿，你宝钗表妹刚才你也见过。姨妈就不给你介绍了。”薛姨妈当即拉着薛宝钗在一旁坐下。 然后她看向一旁的丫鬟，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婆子把酒菜送过来吧。” 丫鬟离开之后，薛姨妈又看向贾瑞，“瑞哥儿，你跟宝钗刚才聊到哪里了？” “回姨妈，刚才我们聊到我家在神京的那几间铺子，我准备也拿一些香水过去售卖。” “这个好啊。瑞哥儿不说我们也会给你送一些过去……” 客厅内，欢声笑语再次传出。 这天，通过这次午餐，贾瑞跟薛家的生意正式走上正轨，他跟薛宝钗也终于见面。 …… 神京城，依然是繁荣昌盛。 神京城外，则或是富裕，或是贫穷，或是战乱，乱舞。 河南，新年刚过一个月便再次热闹起来。 无数流民汇聚，他们在有心之人的组织下，又一次向北直隶锋涌而来。 沧州府。 某处隐秘大院，沧州总兵陈有志，义忠亲王府谋士陆智夫，叛军首领张不二秘密汇合。 “陈将军，只要你两天后稍作配合，让叛军攻入沧州，等义忠亲王登上皇位，到时候亲王定会让将军升任提督，给你足够的赏赐。”义忠亲王府谋士陆智夫向沧州总兵陈有志说道。 陈有志显然有些意动，可还是不太放心，“陆先生这话陈某却不敢信，你又如何能保证义忠亲王能登上皇位？若亲王败了，陈某又该如何是好？” “陈将军难道不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你如今年过六十，又无甚背景，想要升任提督几乎没有可能。你难道忘了黄明超对你的侮辱、鄙视？”陆智夫显然早有准备，当即一五一十的劝导起来。 “如今皇上的能力陈将军想必也早有耳闻，你难道忍心看着大周被庸碌之辈治理，忍心看着大周四分五裂？只要你助亲王一臂之力，你便是再兴大周的从龙之臣，天下百姓会记得你的功劳。亲王也会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听着陆智夫的话，陈有志不禁想起年轻时的志向，想起参军后的挫折，若当时自己身后有这样一位贵人，哪还会龟缩沧州当一个总兵？ “陆先生能保证义忠亲王答应的话？”终于，陈有志心思松动。 他同意了陆秀夫的计划。 他不想继续仰视黄明超，不想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他要建功立业。 他要为自己的将来，为儿子的将来挣一份事业。 “好。陈将军果然是个俊杰。来，这位是河南叛军首领张不二。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合作了。”陆秀夫大喜。 他终于完成策反任务，相信有陈有志的加入，亲王的事业一定能顺利进行。 两日后，在所有人都未曾预料下，河南叛军再次攻入直隶。 整个大周官场再次震动。 沧州府陷落三个时辰后，神京城乾清宫内，雍德帝看着手中秘报，整个人都在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他刚刚起势，他便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难道就不能等几个月，等他完全掌握兵权，再发生这样的事？ 第68章 转机 雍德帝就这样生了一会闷气，直到一刻钟后才冷静下来。 他已经想通，叛乱是偶然事件，自己也不能避开，父皇应该不会怪罪自己。 接下来他只要小心应对这场叛乱，多花一些时间总能解决。 “来人。摆驾宁寿宫，朕要与父皇商议此事。” 当天，在昌隆帝的指挥下，整个直隶开始运转，不断有兵马赶往沧州镇压叛乱。 与此同时，神京官场、勋贵百姓各方势力在义忠亲王的操纵下开始行动，整个大周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动荡起来。 从这天起，源源不断的奏折、密报发往乾清宫，雍德帝再次变得忙碌，可他能力又有限，一时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为了不让父皇失望，他只得咬着牙熬夜处理奏折，忙得昏天暗地。 …… 与此同时，宁国府，贾蓉院。 秦可卿的小屋内。 “瑞珠，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秦可卿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又一次向身旁的丫鬟问道。 这段时间她又给雍德帝写了几封信，可皇宫里一直没有回信。她本就是个心思重的，一时间便难免多想，忧思之下那病便再次发作。 瑞珠拿着毛巾轻轻的给大奶奶擦了额头上的冷汗，道，“回大奶奶，一直没有消息。” “瑞珠，你说皇上他可是嫌弃我了？他既然重新掌权，总不能连给我写信的时间都没有了吧？”秦可卿现在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隐隐与林黛玉有些相似。 倒是不负她兼钗黛之美的名号。 “大奶奶，你别乱想了。奴婢听说南边又起了战事，皇上肯定是公务太过繁忙，才没时间给奶奶回信的。”瑞珠心疼的拉起秦氏的手，安慰她道。 此时，秦氏尚未怀疑公公贾珍，只因雍德帝重新掌权之后，贾珍便再次改变态度，每日对秦氏毕恭毕敬，她完全没想到贾珍已经倒向义忠亲王，甚至将她摆到棋盘之上。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吧。”秦可卿气馁的看着屋外，再次陷入忧思。 “为什么皇上不回我的信？就算最近公务繁忙，前一段时间不没事吗？” “不可能啊。只要皇上看到我的信，他怎么也会回一封的。除非他根本没收到！” “难道我的信一直没送到宫中？太上皇拦截了信件？可之前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我跟皇上见面，难道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又或者另外有人阻拦我跟皇上联系？难道贾珍一直在阳奉阴违，并没有将我的信送出去？”终于，秦可卿开始怀疑贾珍。 一想到这，她便突然豁然开朗，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也有了答案。 “瑞珠，我们去见老爷。”秦可卿愤恨的站起身，径直往宁安堂而去。 这一天，宁安堂爆发争吵，贾珍撕开伪装，直接下令将秦氏关了起来。 另一边，乾清宫内。 雍德帝又看完一封可卿送来的书信，他看着信中安慰鼓励自己的文字，再次爆发斗志。 “可卿真真可爱，为了不影响朕，竟不让回信，这段时间真是委屈她了，等朕完全掌握大权，我一定想办法将她接入宫中。” 雍德帝心中发誓。 …… 下午，贾瑞没去张氏医馆学习，而是在家休息。 他躺在躺椅上看书，香菱趴在他大腿上睡了过去。 远处，臻儿正小心翼翼的清扫房间灰尘。 贾瑞微笑着看了一眼香菱，觉得这丫头实在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瑞儿！瑞儿在家吗？南方终于来消息了，今年院试会继续举行。”这时，门外传来祖父贾代儒疲惫且兴奋的声音。 贾瑞闻言急忙坐了起来，他一边将香菱唤醒，一边大声道，“祖父说的可是真的？” 贾代儒口中的院试是由各省学政主持的考试，凡经府试录取的童生均可参加，其报名、填写履历、廪生作保等手续与府试、县试略同。 区别是院试三年之内举行两次，分为两场，第一场录取人数，为当取秀才名额的一倍，用圆圈揭晓，写座号，不写姓名，称之「草案」。 第二场覆试后，拆弥封，写姓名，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 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秀才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禀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去年，金陵省便举行了一次院试，贾瑞原身也参加了，可惜其水平确是差了一些，最终未能通过。 今年，贾瑞跟祖父贾代儒按照三年举行两次的规矩推算，院试将在明年举行。 可现在听祖父的意思，似乎是打破了惯例，准备提前举行院试。 “嗯。金陵那边过完元宵就发了通知。到现在这个消息才传到神京。” 贾代儒一脸笑意的闯进贾瑞房间，激动的拉着贾瑞手臂，“瑞儿，以你的水平今年院试一定能够通过，这样的话咱们就能赶上明年的乡试，就算明年乡试不过瑞儿你也能积累经验，等下次再考。这样下次考中举人的机会就大上很多。” 贾代儒早就为贾瑞安排好科举计划，如今院试提前一年，带来的变化可谓极大。 “祖父说得有道理。这次院试确实是一个机会。”贾瑞认同祖父贾代儒的意见，“孩儿这次一定努力学习，通过院试让祖父在贾府扬眉吐气一番。” “好。好。瑞儿有信心便好。你接下来不用到家塾管理学生了。就每日在家中学习，准备考试吧。”贾代儒看着眼前自信的孙儿，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瑞儿如今的状态可比一年前好多了，相信他定能说到做到。 “还有张氏医馆那边你也不用去了。学医的事，等你通过院试以后再说吧。” 贾瑞：“……” “额……祖父不必如此，塾中跟医馆偶尔还是可以去的，以孩儿现在的实力，你难道不相信我能通过院试吗？” 第69章 宁府认输! “而且……而且孩儿不是说了吗？一直看书效果并不是很好。孩儿觉得一切像之前一样便好。”贾瑞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再次被关在家中，便急忙辩解起来。 贾代儒听到贾瑞的话，脸色则变得难看起来，他平时可以任由贾瑞玩闹，可如今院试在即怎还能像以前一样？ 见祖父表情严肃，贾瑞知他即将生气，急忙又说道，“实在不行，祖父以后再增加一倍功课便是。可是要孩儿整日待在家中，孩儿万万做不到。” 贾代儒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再增加一倍功课，那他的教学计划还能再往前赶赶。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就这么办吧。若瑞儿真能完成功课，那剩下的时间倒是可以任由你自己分配。” “那就这么说定了。”贾瑞闻言松了一口气。三倍功课也就是多学习大半个时辰，自己还剩余不少时间。 贾代儒又道，“既然说到功课，你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给我看看。” 贾瑞一愣，祖父不愧是你。 “祖父不回家塾了？” “既然已经回家，那就不差那点时间，先看完你的功课再走吧。”贾代儒背起手，看向贾瑞屋内。 贾瑞无奈，他只得拉上祖父往书房走，“功课孩儿早上便已经做完。现在在书房呢。我们过去看吧。” 两刻钟后，贾代儒终于再次离开家门。 贾瑞坐在窗前，手拿毛笔陷入沉思，他没记错的话院试考试时间在八月，他一般会提前几个月前往金陵。 而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是今年九月初去世，若他再提前两个月南下，说不定能在林如海病入膏肓之前救回他的性命。 …… 雍德3年2月5日，小雨。 宜婚嫁、开光、出行，忌动土、置产、掘井。 书房内，贾瑞正紧张的完成功课，这时贾珍父子突然闯进小院。 “珍大哥，蓉哥儿，你们突然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贾瑞疑惑的将两人引入客厅。 “瑞哥儿，今天是蓉儿的生辰，大哥我昨儿就让人送了请帖，怎一直不见你过去？”贾珍拉着贾瑞问道。 贾瑞：“额……” 他本以为以两家的矛盾，那请帖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贾珍竟亲自找上门来。 他只得敷衍道，“珍大哥，现在时间还早，我准备晚些时候再过去。” “不行。不行。瑞哥儿可是我们贾家的大福星，又是蓉儿的亲叔叔，怎么也得提前过去喝一杯。你不知道，今儿府里准备了攒劲的节目，快随哥哥过去看看。”贾珍闻言急忙拉住贾瑞，一脸坚决的说道。 “当然。这次也不单单是蓉哥儿的事，之前哥哥我误会你，虽然我在荣禧堂道歉过，可我一直觉得不够诚意，所以趁着这次蓉哥儿生辰请你过去一趟再郑重向你道歉，若你愿意原谅珍大哥，就过去喝一杯。” 最后，贾珍直接拿出道歉的事。 “怎么？难道瑞哥儿不愿原谅哥哥？”贾珍见贾瑞还是有些犹豫，便板着脸说道。 “你要是不愿意原谅哥哥那就直说，哥哥肯定再另想办法补偿你。实在不行，你打哥哥一顿也没有问题。”贾珍缠着贾瑞，一副贾瑞不答应他便不愿离开的架势。 贾蓉也跟着劝阻，“瑞大叔，我父亲当时也是慌了神才会做出那事，你就原谅他一次吧。若是让老祖宗知道瑞大叔跟我父亲的矛盾一直没有解决，影响贾家安定，老祖宗她一定不会放过父亲的。” “是啊。瑞哥儿，大哥我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样的傻事，你就原谅哥哥一次吧。”贾珍泪眼婆娑，满脸愧疚的拉着贾瑞。 贾瑞见这父子俩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知道自己若不答应，今天只怕就要耗在这里了。 “怎么会？我既然在老祖宗面前说原谅珍大哥，那就不是骗人。只不过兄弟我还有祖父布置的功课未曾做完，所以一时间难以脱身。” “不如这样，珍大哥、蓉哥儿你们且先回去，我做完功课再过去陪你们喝酒。” “功课？那我等瑞哥儿你做完功课，再一起回去。正好我许久未曾拜见太奶奶，今儿就陪太奶奶说一些话。”贾珍还是不愿放弃，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贾瑞只得无奈的说道，“珍大哥这又是何必？” 贾珍双手合十，一脸祈求的看向贾瑞，“瑞哥儿如今深受皇上看重。若你不曾真正原谅哥哥，哥哥我且不是很危险？所以瑞哥儿就可怜可怜哥哥吧。原谅哥哥一次。” “唉！”贾瑞无奈，只得这样说道，“我是原谅珍大哥了的。珍大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现在愿意等就等一会吧。我马上就做完功课跟你们过去。” 半个时辰后，贾瑞被贾珍父亲亲自接到宁国府天香楼。 此时天香楼内已经坐了不少人，有贾蔷、贾璘、贾宝玉等贾族子弟，薛蟠等亲戚，陈高强等勋贵友人。 “瑞哥儿，你可算来了。快来坐下，这戏曲就要开始了。”薛蟠见贾瑞三人当即笑着站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贾蔷则聋拉着脑袋，走到贾瑞身前，鞠躬道，“瑞大叔你来了？之前侄儿不懂事招惹了叔叔。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侄儿好不好？” “呜！！！” 周围众人顿时看向贾蔷，有几人甚至发出惊呼。 贾瑞没想到贾蔷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道歉，此时他终于体会到装逼打脸的快感，此情此景看着确实令人舒适。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众人正看着自己，贾瑞最终没有为难贾蔷。 “蔷哥儿，这事已经过去了。叔叔我不会纠缠此事，你放心吧。”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瑞哥儿是个大气之人。”贾珍顿时哈哈大笑，他踢了贾蔷一脚，道，“听到了吗？你瑞大叔原谅你了。还不快给我滚一边去。” “谢谢瑞大叔。那侄儿不打扰瑞大叔了。祝瑞大叔今天玩得开心。”贾蔷顿时感激涕零，躬着身退了回去。 第70章 危机暗藏 “好了。瑞哥儿，你难得到哥哥这边做客，快来坐下，我们一起高乐高乐。”贾蔷离开之后，贾珍又拉着贾瑞在戏台前坐下，一群爷们当即开始观看表演。 过程中，又有几个美人坐到众人身旁，一时间低声窃语，嬉戏娇嗔，气氛旖旎。 等表演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宁国府顿时摆上酒席，一群人由开始喝酒、划拳、行酒令，整个天香楼热闹不已。 “瑞哥儿，你怎么不喝酒？来，跟哥哥喝一杯。”贾珍又一次拉上贾瑞，向贾瑞劲酒。 贾瑞见无法推脱，只得拿起酒盅又跟贾珍喝了一杯。 不过之后，却怎么也不愿意多喝。他就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几人高乐。 “不行。这小畜生实在谨慎，看来想灌醉他是没机会了，你去将义忠亲王送的蒙汗药拿来。” 贾珍悄然离席，向自己的心腹说道。 小厮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另一边厢。 贾瑞默默吃着桌上酒菜，偶尔在贾蓉、贾蔷的追捧下说一句话。 这时，薛蟠突然醉醺醺的走了过来，拉着贾瑞得意的道，“瑞大叔，咱们生产的那些香水自从前儿开始售卖便颇受神京贵妇喜爱。送进宫里的香水，贵妃娘娘们也甚是喜欢，又向我家讨要了不少。依我说我们两家这是要发大财了～～嘿嘿嘿嘿嘿。” 说完，薛蟠志得意满的傻笑起来。 众人：“！！！” 贾瑞：“……” 贾瑞无奈的挠了挠头，薛蟠本就是藏不住事的，这次香水的事被薛姨妈千叮万嘱才瞒到现在，没想到一次宴会，就让薛蟠主动炫耀起来。 他这是觉得香水生意已经成功，所以放飞自我了？ “香水？什么香水？”果然，听到薛蟠的话，一旁贾蔷、贾蓉等人都警觉起来。 “听薛大叔的意思，你们薛家这是跟瑞大叔合作，做了新的香水？难道之前你家给母亲和媳妇送的香水就是你们自己生产的道不成？”贾蓉很快想明白薛蟠这话的意思，当即震惊的道。 “我说薛家跟贾瑞家怎么突然走得这么近，又是给钱又是送丫鬟的，原来是这个原因？”贾璘恍然大悟。 薛蟠听到众人的话，愈加得意起来，“蓉哥儿猜到了。哈哈哈哈哈。没错，那香水就是我们薛家利用瑞大叔的配方自己做的。你们都知道西洋香水的价格吧。如今我们薛家做出比西洋香水更好的香水，何愁不能大卖？等我们的香水名声传出去，我们薛家就要重新崛起了。” “竟然是真的？薛大叔，你快给我们说说这事。”贾蓉、贾蔷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拉着已经半醉半醒的薛蟠询问起来。 “哈哈哈。说起来这事也是凑巧，……”薛蟠已经得意忘形，当即一脚踩在凳子之上，大马金刀的跟众人说起也跟贾瑞的合作经历。 “瑞大哥，你告诉他们，我们当时是不是一拍即合？” “哈哈哈。香菱那完全是我为了感谢瑞大哥主动送出去的，你们不会以为我真是一个大傻子吧？” 贾瑞看着眼前一幕，不禁以手抚额，他没有阻拦薛蟠的意思，既然他有这么心思，那自己无论怎么做，薛蟠也会把这事传出去。 看来香水这事的前因后果很快就会在神京城流传开来。 “什么？瑞哥儿跟文龙竟悄悄做了这么大的生意？”这时，再次回到酒席的贾珍听了薛蟠与贾蓉的话，不禁一惊。 “这……你们之前怎么不跟哥哥说一声，这种生意好歹也让哥哥我参一股啊？若我们三家合作这生意肯定早就做成了。”他想到香水生意背后的巨大利益，拉着薛蟠懊恼的道。 “瑞哥儿，你也真是的。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跟哥哥说一声，若你信任哥哥，多跟哥哥聊聊，我们之间又怎会闹出那样的矛盾？”说着，贾珍又一脸埋怨的看向贾瑞。 自从他继承爵位以来，宁国府在他的挥霍下，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这些年来他一直想寻一个赚钱门路，可惜一直没有进展，如今听到贾瑞跟薛家的香水生意，他不禁眼前一亮，希望能参与其中。 贾瑞见状，无奈的瞪了薛蟠一眼，才开口说道，“按照国朝规定，勋贵之家，不能从事商贾，所以兄弟我当时就没有多想。如今我跟薛家已经达成合作，一切都已经晚了。” “况且那配方乃偶尔所得，我当时只以为是一些普通配方，哪曾想会是这么大的生意？” “额……”贾珍听了，当即一愣，最后只得说道，“勋贵不能从事商贾乃高祖皇帝立下的规矩，可如今百年已过，我们宁国府都衰落了，你看着满城勋贵，谁家私底下不做一些生意弥补生计？” “小弟觉得我们贾家还是小心为好。若哪位皇上突然调查此事，这事且不是害了贾家？珍大哥你就放心吧。弟弟我以后若真的赚了钱，难道还能忘了你们不成？只要宁荣缺钱，大可找我借，兄弟我一定鼎力相助。”贾瑞再次开口，话语间几乎明示不愿与宁国府合作。 贾珍听了不禁心中暗恼，可他想到今天过后贾瑞这小畜生就会身败名裂，甚至被处死，便又放下心来。 他甚至心生一计，到时候他或许可以严刑拷打贾瑞，将那香水配方问出，自己来做这门生意。 他随即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拿起酒盅，“瑞哥儿这话也有些道理。那哥哥我就不多说了。来，珍大哥再敬你一杯，祝你生意兴隆，事事顺利。以后你若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贾家。” “对对对。瑞大叔跟薛大叔如今做了这样的大事，我们兄弟俩也要敬你们一杯。今儿就当是祝贺你们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一旁，贾蔷一看伯父神情，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附和道。 “好。我也祝珍大哥事事顺利、心想事成。” 贾瑞见状，便知道自己接下来少不了被人敬酒，不过他此时还算清醒，倒不觉得危险。 第71章 意图诬陷 想到这，贾瑞随即拿起酒盅与几人喝了起来。 可刚喝了两杯，他便开始头晕脑胀，很快晕倒在酒桌之上。 “哈哈哈。这瑞哥儿也太逊了吧。才喝了几杯就醉了。”薛蟠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贾珍则捋了捋胡子，嘴角露出笑容，“之前我还疑惑瑞哥儿为何不愿喝酒，以为瑞哥儿对我还有意见，不愿意原谅我，原来他是喝不了酒啊？这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又误会他了。” “大伯。瑞大叔这样容易着凉，还是让下人先带他带客房休息一会吧。”贾蔷推了推贾瑞，见他已经完全晕了过去，便好心的说道。 薛蟠当即点头，“对。对。先让瑞哥儿醒醒酒，晚上我们还要继续高乐呢。” 贾蓉则脸色有些怪异，他想到晚上可能发生的事便感觉有些难受。 “蔷儿说的有道理。来人啊。快送瑞哥儿下去休息，好生侍候着。”贾珍点了点头，当即招来贴身小厮喜儿，让他带着几根跟班将贾瑞扶着往宁国府客房的方向走去。 “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贾瑞刚离开，天香楼便再次热闹起来。 一时间娇嗔、笑骂，不绝于耳。 …… “大嫂子，今儿怎不见蓉哥儿媳妇？我难得过来一趟，怎么也该去看看她。” 尤氏院，王熙凤过来祝贺贾蓉生辰，顺便看望秦氏。 她听说最近几日秦氏又病了，可一直没时间过来看望。不知道这次秦氏情况怎么样？可是像之前一样糟糕！ “蓉哥儿媳妇娘家有事，昨儿便回娘家去了。得晚上才能回来，妹妹倒不用等她。”尤氏拿出贾珍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搪塞王熙凤。 “回娘家去了？可今儿是蓉哥儿生辰唉？”王熙凤一愣。 尤氏微微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厚着脸皮道，“她娘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她过去一趟。不过她已经说了，晚上便会过来。不会影响蓉哥儿的事。” “按大嫂这意思，她的病怕是不严重吧？” “嗯。比上次好多了。正常的走动都没有问题。” “那太好了。希望秦氏早日康复，我还跟她商量好一起去法源寺上香呢。” 最终，王熙凤不再想秦氏的事，热情的帮尤氏管理宁国府事务。 另一边，贾瑞在客房躺了没多久，便被几个仆人背着运往贾蓉院。 他们径直找到关押秦可卿的偏僻小屋，在几个婆子的监视下将贾瑞放在拔步床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秦可卿原在屋中看书，此时见几个人闯进屋内，便感觉受到了侮辱，她用围巾挡住俏脸，向几人训斥道。 可那几个小厮却不理秦氏，就这么自顾自的将贾瑞放好。 然后，领头的喜儿跟守在门口的婆子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这里就交给我们吧。”那婆子裂开菊花般的老脸，谄媚的回应道。 喜儿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几个小厮快速离开。 屋内，秦可卿看向门外。 瑞珠顿时明白意思，走到门前，“赵嬷嬷，老爷这又是什么意思？怎抬着陌生人往屋里送，这……这成何体统？” “这个你不用管。你好生侍奉大奶奶便是。”赵默默眼高于顶，并不理瑞珠的问话。 “贾珍那畜牲只怕是想利用这人诬我名声吧。”这时，屋内传来秦可卿冷清的声音。 “请赵嬷嬷去跟贾珍说一声，我绝不会任由他欺辱，若他再带人靠近这屋，我便自杀在他的面前。” 秦可卿双手都在颤抖，她想现在就跟贾珍鱼死网破，可她的双手根本不听使唤拿不动怀中的刀，只能继续说着恐吓的话。 “好。我会转告老爷的。大奶奶且好生休息。” 赵嬷嬷显然早已看出秦氏是色厉内荏，她不跟秦氏争辩，只需稳住秦氏，等老爷找上门来，便能完成任务。 赵嬷嬷不等秦氏继续说话，自顾自将房门关上，与另外几个婆子守在门外。 “奶奶。老爷真要诬陷你？我……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啊？”门一关上，宝珠便焦急的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哪知道怎么办？她双手颤抖，害怕到说不出话来。 屋内气氛陷入凝重，拔步床便突然传来声音，“呀！这不是后巷的瑞大爷吗？” 却是丫鬟瑞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拔步床前，扒开帘布，正好奇的往里边看。 “谁！”秦可卿猛然一惊，向拔步床的方向看去。 “是后巷的瑞大爷，之前奶奶还在宗祠见过他哩。”瑞珠再次回应，同时做出猜测，“看来是瑞大爷得罪了老爷，老爷准备诬陷奶奶跟瑞大爷。” “我看看。”秦可卿心脏砰砰跳动，难以置信的往拔步床走去。 自从猜测贾瑞就是治好自己的王大夫后，她又派人调查过贾瑞几次，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没想到才过去短短几天，他们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大奶奶，你看。”瑞珠闻言，当即侧身，露出拔步床上坚毅挺拔的男子。 “还真是他？”秦可卿惊讶的上前几步，想要查看情况。 可她很快发现不妥，向瑞珠说道，“你看看他究竟怎么了？是醉了还是晕倒了？” “嗯。”瑞珠当即点头，走到拔步床前开始推搡贾瑞。 可惜贾瑞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瑞珠推了半天依然没有反应。 “奶奶。瑞大爷身上有酒味，可能是喝醉了。” “嗯。你继续叫他，看看能不能叫醒。我找找看屋里有没有解酒的药。”秦可卿也以为贾瑞是喝醉了，她叫上宝珠在屋内寻找起来。 “那王大夫本事通天，手中又又治疗百病的宝镜，若贾瑞跟他真是一人，他说不定有脱困的办法。”秦可卿一边找寻，一边陷入沉思。 她想起王大夫多次在小厮的追踪下消失的本事，不禁生起一丝希望。 若现在贾瑞能带她消失，她一定想办法将这是告诉皇上。 可惜现实很快给她重重一击。 一刻钟后，她既没找到解酒的药，贾瑞也没被瑞珠唤醒。 此刻，若不是贾瑞还有细微的呼吸，秦可卿跟瑞珠、宝珠两人只怕会以为他已经死去。 第72章 于秦可卿房中醒来 乾清宫。 雍德帝处理完今天的奏折，正靠在一个波涛汹涌的宫女身上闭目养神。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声音。 “皇上现在可方便，我这边有重大进展需要上报。”这是随侍太监王野的声音。 “王内侍且等一会，皇上正在休息呢。”这是守门太监的声音。 王野显然有些焦急，他躁动的跺了跺脚，不过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无奈的说道，“好吧。” “宣王野进来吧。”雍德帝缓缓睁开双眼，最近他将拉拢神京勋贵的任务交到此人手中，看他现在的状况，似乎有重要消息需要上报。 殿外，王野听到雍德帝的声音，不等传话太监出声，便迫不及待的闯入殿中。 “皇上，有好消息。” “哦？什么消息？”雍德帝坐正身子，疲惫的双眸看向王野。 王野跪倒在地，“禀皇上西宁郡王跟南安郡王已经同意归附。他们还给皇上送来一封密报。” “果然是个好消息。有这两位郡王归附，朕的势力将再次大涨。快，将两位王爷的密信呈上来，朕要看看你们要说什么。”雍德帝闻言大喜，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 “是。皇上。”王野当即从怀中翻出一封书信，递到一旁太监手中。 那太监拿到书信后快步呈到雍德帝身前。 雍德帝一挥手，让身旁的宫女太监离开，拿过密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竟有这事？”很快，雍德帝眉头皱起，“这可是危呼国本的大事，大哥怎会做出这种糊涂来？” 却是西宁郡王跟南安郡王通过自身渠道，发现义忠亲王勾结叛军的事，两人一番斟酌之后，决定拿着这个消息投靠雍德帝。 “不过大哥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若我能查到大哥的罪证，将大哥告到父皇那里，他只怕要因此大受损失。”雍德帝很快想到这事的好处。 “王野。你现在就去联系西宁郡王跟南安郡王，就说朕要与他们见上一面。” “另外，你让乾清宫指挥佥事丁洪喜过来。朕有事要安排给他。” 雍德帝接连下了两条命令，毫无预兆的开启对义忠亲王的反击。 …… 宁国府。 贾蓉院，某间偏僻的小屋内。 贾瑞感觉冰凉的水滴不断滴在自己脸上，一双小手轻轻拍打自己的脸庞。 “瑞大爷！瑞大爷！你能听到吗？快醒醒啊！”很快，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贾瑞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睁开双眼，顿时看到一个圆脸丫鬟居高临下蹲在自己身前，她手中拿着一个小碗，正往自己脸上倒水。 “醒了！醒了！瑞大爷醒了。”见眼前男子睁开双眼，瑞珠小声呼喊起来。 不远处，正坐在塌上，照看风月宝鉴的秦可卿闻言也急忙放下宝镜，向贾瑞看来。 贾瑞疑惑的看向瑞珠，很快想起醉倒之前发生的一幕，“你……你是瑞珠？我……我不是在天香楼喝酒吗？怎么到了这里？” “瑞大爷竟然认得我！”瑞珠闻言一惊，一边将贾瑞扶起，一边惊讶的道。 贾瑞坐起身来，他好奇的向四周看去，顿时看到一个宛若天仙、纤巧婀娜的身影，“蓉哥儿媳妇？” “这……这是怎么回事？”贾瑞已经懵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在瑞珠已经小有起伏的胸怀之中。 “贾珍给你下了药。想要诬陷你跟我有染，到现在你已经昏死三个时辰了。”秦可卿走到贾瑞的身前，简单的说了情况。 贾瑞顿时愣在瑞珠怀中，“什么？我……我们现在这是被抓起来了吗？” 贾瑞仅仅愣了一瞬，便已经明白情况，心中升起一丝懊悔。 “这倒没有。他们现在还在天香楼高乐，依我看他是准备等到晚上宁国府人多了，再将我们两人当场抓获。” 秦可卿摇了摇头，从一旁拿起一套衣衫递到宝珠手中，“瑞大爷已经已经醒了。你们快给他换上衣衫吧。可别因此着凉了。” “？？？”见自己衣裳竟在秦可卿手中，贾瑞微微疑惑，然后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褪去衣裳，身上只余一套内衫。 更糟糕的是，因内衫上沾了水的缘故，此时已经变得透明，贾瑞健壮的身子竟若隐若现的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 “呀！这是怎么回事？”贾瑞急忙收手，意图遮住胸前春光，可惜两只手实在太小，根本挡不住什么。 “嘻嘻嘻。” 瑞珠、宝珠见状当即笑出了声，秦可卿也掩住小嘴转身看向另一边。 “对不起啊。瑞大爷。我们为了叫醒你，又怕弄湿你衣裳才这么做的。”瑞珠舔了舔嘴唇，目光从贾瑞的六块腹肌上移开，害羞的说道。 “咳咳。”贾瑞咳嗽了一声，急忙说道，“快帮我换上衣衫，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这要是被诬陷，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的。瑞大爷。”宝珠闻言，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蹲在贾瑞身前，帮贾瑞剥掉身上湿透了的内衫。 期间一双小手不自觉的在贾瑞身上游荡，脸上竟带着一丝兴奋。 贾瑞：“！！！” “逃出去！现在外边到处都是婆子小厮，我们怎么逃？” 贾瑞正要阻拦两个色丫头，秦可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你若是王大夫，那还真有可能。说说吧。之前我派小厮跟踪你，结果每次都被你逃掉，你是怎么办到的？”秦可卿话锋一转，直接揭穿贾瑞的身份。 “王大夫！什么王大夫？”贾瑞第一反应装愣。 然后他便看到秦可卿从一旁塌上拿起一面铜镜，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 贾瑞：“额……” “装？你现在还……怎么装？” 秦可卿正要继续揭开贾瑞的身份，猝不及防的便看到一个半裸的身子。 那身子健壮挺拔，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给人一种结实、高大、有力量的感觉。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男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更是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让秦可卿都有些移不开双眸。 这身材……可比皇上好多了！ 第73章 诬陷清白 “咳咳！” 贾瑞尴尬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秦可卿俏脸顿时变得胀红，急忙转身看向别处。 “看来蓉哥儿媳妇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贾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任由宝珠、瑞珠两个色丫头施为，一边向秦可卿道。 “没……没错。自从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便怀疑你跟王大夫乃是同一个人。等你治好太上皇，我便已经确定你的身份。而这面宝镜便证明了我的猜想。”秦可卿捂住狂跳的胸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吧。你是怎么躲过小厮追踪的？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不能逃掉？” “当然可以。只要蓉哥儿媳妇愿意配合，我有办法让我们避开这次诬陷。”贾瑞并没有说明自己避开小厮跟踪的办法。 “真的？我们该怎么做？只要你能带我离开，我愿意配合先生。”秦可卿闻言，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轰然落下，整个人瘫坐在床榻之上。 贾瑞并不回答，转而问起其它，“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贾珍为何要诬陷你？” 说话间，贾瑞在瑞珠宝珠的服侍下已经穿好衣裳，在拔步床前坐下。 秦可卿松了一口气，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情况。 “你竟是皇上外室！难怪你屋里竟有那么多不符合规定的物件？宁国府对你的态度也极为怪异。”贾瑞听完恍然大悟。 “若是这样，那我们的事好办了。我的那面宝镜你也知道，除了能治邪思妄动之症外……” 秦可卿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贾瑞便不再隐瞒，直接将宝镜的作用告诉秦可卿。 “到时候我们只需进入镜中世界，贾珍便不可能找到我们。不过这个办法也有缺陷，那就是宝镜自己无法移动，娘娘必须留一人在外边，等贾珍等人闯进来时，将这面宝镜带出去。” “可留一个人在外边，贾珍必然对她严刑拷问，这个办法还是不行啊。”贾瑞说着说着，发现这方法还有漏洞，他不再说话，再次陷入沉思。 秦可卿则看向宝珠、瑞珠。 两个丫头虽没听懂瑞大爷在说什么，可却听到了留在外边的后果，当即可怜兮兮的抱住秦氏。 “娘娘，奴婢愿意为娘娘赴死。”瑞珠面上写着害怕，语气倒还算坚决。 “呜呜呜。娘娘，奴婢……奴婢怕疼。”宝珠却吓坏了。 秦可卿见状，眉头皱起，“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若我们都躲到镜中会怎么样？” “那我们就逃不掉了。这里是宁国府，宝镜不被送出去，我们再出来还是会被小厮抓起来的。” “那……那先生可愿出去后，将这事上报皇上，让皇上救我出去。”秦可卿急中生智。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逃走后，贾珍还会放过娘娘吗？”贾瑞先是一喜，然后发现这个办法也不可行。 “又或者娘娘暂时向贾珍服软，我再想办法通知皇上。” “不行。让我向贾珍那畜牲服软，我宁愿自杀。可恶！若我非一介弱女子，哪会任由他胡闹？”秦可卿闻言，想到贾珍的嘴脸，当即感觉一阵恶心。 贾瑞听到‘自杀’二字，却兀然灵光一闪，“娘娘可曾想过杀了贾珍？” “我这里正好有一份杀人于无形的神药，娘娘可假装屈服，让贾珍吃了那药，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杀人！可……可是杀了贾珍，我不也要杀人偿命吗？”秦可卿听到杀人，惊讶的看向贾瑞，没想到贾瑞这般狠辣。 贾瑞急忙解释道，“不会。我那神药贾珍吃了，官府查不出他的死因。自然也不会影响娘娘。” “娘娘，奴婢愿意代娘娘下药。”这时，瑞珠站了出来。 “这……这……”秦可卿犹豫不决。 “娘娘，你必须尽快做决定，不然贾珍赶来，就一切都晚了。”贾瑞催促道。 “娘娘只需先服软，我便能逃出宁国府将这事上报皇上。也许贾珍不敢拿娘娘怎么样呢？” “这……这……也只这样了。先生保证会将这事上报皇上！”终于，秦可卿下定决心，她紧张的看向贾瑞。 “娘娘放心吧。娘娘若出了事，我又怎么可能逃得掉。我祖父乃太医院院使，平时便能跟皇上接触，我会将这事告诉皇上的。”贾瑞再次做出保证。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我们具体该怎么做？”秦可卿终于被贾瑞说服，一双杏眼看向贾瑞。 “我们这样……” 贾瑞跟秦可卿又花了一刻钟时间制定了计划。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娘娘只需虚与委蛇熬过今晚，明日你的消息定能传到宫中，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贾瑞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刻钟，他终于恢复过来，能够自行走动。 贾瑞走到塌上，拿起风月宝鉴。 笑着说道，“娘娘不是好奇我怎么进入镜中世界吗。我这就给你演示一番。” “嗯？” 正说着，贾瑞突然发现异常。自己用来遮住宝镜正面的绸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揭了下来。 “娘娘已经看过了？”贾瑞惊愕的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俏脸顿时一红，然后啐了一口，“呸！这分明是一面邪镜，不然镜中怎会有那龌蹉玩意？” 贾瑞：“……” “所以我才将这面遮挡起来啊！娘娘怎么能乱看别人的东西呢。” “呸！你这淫医，是怕平时少不了用这玩意意淫她人。”秦可卿想到宝镜中出现的身影，当时她若不是被瑞珠叫醒，只怕已经不知不觉中做了那事。 贾瑞从塌上找出绸缎布条，再次将宝镜遮挡起来，“娘娘不要以己度人，我若是那样的人，又怎么将此处遮挡起来。” “哼！”秦可卿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贾瑞。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忙正事吧。”贾瑞只得转移话题，开始演示躲进宝镜的办法。 转眼，又是一刻钟过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 宁国府前院。 贾蓉生日宴已经开始，院中坐满前来祝贺的道客人。 “什么？瑞哥儿消失了？你们没四处找找？也许他迷了路，走到别的地方去了呢？”贾珍听到小厮的汇报，突然叱骂起来。 第74章 斗智斗勇 “没用的东西。还不再去找找。若是瑞哥儿因此伤着了，仔细你的皮。” “知道了。奴才这就去找。”那小厮闻言，急忙退出天香楼。 贾珍则笑着跟众人继续说话。 又过了一会那小厮匆忙跑了回来，附在贾珍耳边说了几句话。 贾珍面上顿时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小厮小鸡啄米般猛点头。 贾珍面上露出愤怒之色，猛地站了起来，他视线看向贾蓉，“蓉哥儿，你过来！” “父亲，有什么事？”贾蓉的演技相比贾珍要差许多，他表情夸张、动作僵硬的向贾珍跑来。 贾珍嘴角微微抽动，忍了好一会才忍受下来，“什么事？你这缩头乌龟，你媳妇出事了，还不快跟我去看看。” 贾珍倒没自揭家丑，将院中客人全叫上，而是故意大声叱骂贾蓉，引起众人注意，然后满脸羞愤的带着贾蓉离开前院。 另一边，早做好准备的贾赦、贾蔷等人当即看热闹一般跟了上去，一路上叫上遇到的亲朋好友，队伍一下子变得极其庞大。 “你乱看什么？看前边。”感受到身后跟来的众人，再注意到身边表情僵硬，动作夸张的儿子，贾珍不禁愠怒，一边往贾蓉院走，一边叱骂贾蓉。 “动作自然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在演戏是吧？这事若被你搞砸了，仔细你的皮。” “老爷，就是这里。” 刚才报信的小厮一直跟在贾珍身后，直到几人赶到关押秦可卿的小院前，他才上前指路。 没等贾珍进入小屋，屋内便有婆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抓住那禽兽了吗？”贾珍当即入戏。 可那几个婆子却未按照剧本演戏，而是匆忙跑到贾珍身前，焦急的道，“大……大爷，瑞大爷不在里边。” “什么不在里边？嗯！！！你说什么？” 贾珍震惊的看向婆子，为了今天这场戏，他做了万全的准备，那贾瑞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奴……奴婢也不知道。屋里也没什么动静，可瑞大爷确实不见了。”婆子紧张坏了，她知道贾珍的狠辣，今儿这事出了差错，自己一家只怕都要遭殃。 贾珍感觉一股怒意在胸口汇聚，他责问道，“确定没躲在屋里？” “奴婢已经找过了。并不在里边。”此时，那婆子一张老脸就如同已经枯萎的烂菊花一般难看。 “蓉哥儿，你进去看看。若瑞哥儿真不在里边，咱们今儿这计划就算失败了。你你务必先稳住秦氏，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听到身后靠近自己的声音，贾珍急忙让贾蓉进屋查看，自己则转身接受众人的询问。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蓉哥儿媳妇身子突然难受，我跟蓉哥儿过来看看。” “没有没有，你看我像发现什么坏事吗？可能大家听错了吧。” “赦大伯，您老怎么也跟过来了，侄儿没什么事，刚才让您担心了。” “蔷哥儿，你也真是的。怎么让大伙都过来了，还不快带大家回去休息。” …… 另一边，贾蓉紧张的进入小屋，便看见自己倾国倾城的媳妇正在梳妆镜前打扮。 “媳妇。你回来了？怎跑这边来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贾蓉一边试图跟秦可卿说话，一边在屋内搜查起来。 “蓉大爷，奴才一直守在外边，可瑞大爷突然不见了。”本就在屋内搜查的小厮见贾蓉进来，急忙上前报告。 “一点动静也没有？”贾蓉感觉难以置信。 就这一会，他已经在屋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破坏痕迹，贾瑞不在屋内，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小厮点头。 贾蓉却不信他的话，又自己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贾瑞的身影才再次看向秦氏。 这个时候，秦可卿已经化完妆，正坐在塌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贾蓉心中有些发凉，可想到父亲，还是大胆的问道，“瑞大叔呢？怎不见他人？” “什么瑞大叔？我没见过这人。”秦可卿却不准备回答，贾蓉只是贾珍的提线木偶，跟他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贾蓉正要继续追问，这时门外传来贾珍愤怒的声音。 “怎么回事？瑞哥儿怎么会不见了？莫不是你们中有人做了叛徒，将瑞哥儿放出去了。” 众小厮、婆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蓉哥儿，确定没找到瑞哥儿的蛛丝马迹？”贾珍又看向贾蓉。 “是的。父亲。孩儿觉得肯定有人跟贾瑞勾结，将他放了出去。”贾蓉额头冒出冷汗，将责任推到看守此处的小厮婆子身上。 贾珍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喜儿，将看守此处的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问。” “老爷，冤枉啊。” “喜大爷，你给我作证，我一直尽忠职守的。” 屋内几人顿时跪在地上，可喜儿根本不理他们，很快叫来另外的几个小厮将几人全抓了下去。 “娘娘！贾瑞那畜牲怎么逃走的您应该知道吧。只要您愿意说实话，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这里。”众人离开之后，贾珍自己又在屋内转了一圈，才一脸恭敬的向坐在塌上的秦可卿说道。 秦可卿握紧拳头，愤恨的看向贾珍，“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畜牲，竟然意图利用那贾瑞坏我的名声，你就不怕皇上将你们宁国府抄家灭族吗？” “我跟你说，就算今天那贾瑞不能逃出，你也不可能得逞，只要你做出丝毫诬陷我的事，我便会自杀在你的面前。”说着，秦氏再次拿出匕首，放在自己颈部。 这次似乎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刀刃滑过秦氏肌肤，点点血迹滴落下来。 “唉！娘娘小心，我不过是为了让娘娘离开皇上罢了，娘娘可千万不要因此伤了自己。”贾珍见状，一颗心险些跳到嗓子眼里了。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婀娜风流的媳妇儿，否则也不会屡次顶着皇上压力，意图跟秦氏接触。 他也是真的担心秦氏受伤，否则义忠亲王下令以后，他便可以对秦氏用强，甚至用蒙汗药药晕秦氏，过过瘾再执行计划。 “娘娘，我的苦心，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苦心！你的苦心就是不择手段的诬陷于我？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自信，你就确信皇上一定会倒台？你这样折磨我，等皇上缓过劲来，你们宁国府难道能逃的掉？”秦氏按照贾瑞的指示再次提到雍德帝。 贾珍闻言露出得意的笑容，“娘娘困于宁国府中，又怎么知道外边的情况？那是那句话，皇帝撑不了几个月了。” “为什么？外边是什么情况？皇上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秦氏不死心的问道。 贾珍见秦氏有松动之意，内心露出一丝喜色，直到现在他依然渴望秦氏屈服于自己，想到皇上的外室在自己身下承欢，他便异常激动。 “呵呵。娘娘既然问起，我就再给你说说吧。……”贾珍当即将义忠亲王的一系列手段全给秦氏说了。 秦氏听完后，第一次皱起眉头，“你说的是真的？这……这皇上岂不是必败？”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你自己的处境了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屈服于我，我便能保你一命。若你继续执迷不悟，只怕难逃一死。”贾珍见秦氏终于害怕，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 而这次，义忠亲王真的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你……你让我想想。”秦氏满面忧思的道。 “好。娘娘终于醒悟了。我就让你再想想，你若同意了就让小厮过去告诉我。”贾珍大喜，他又安排一批小厮婆子将此处看守起来，自己跟贾蓉一起回到前院接待亲朋。 “奶奶，你怎么没向老爷提出要求，老爷若不放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怎么放瑞大爷离开？”贾珍一走，瑞珠便急忙凑了上来。 “你确定我们出了这房间就能让贾瑞成功逃离宁国府吗？宁国府的小厮难道是摆设？更何况现在那些小厮正四处搜查贾瑞的踪迹……”这一段时间，秦氏又想明白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贾瑞根本逃不出宁国府，奢求贾瑞逃走再救自己出去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 “这……这我们可以找人带那面镜子出去。”瑞珠微微一愣，然后说道。 “怎么保证那人不会告密？若宝镜被搜出来，秘密被发现怎么办？” “这……” 房间内，霎时间陷入沉默。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被关起来吗？”瑞珠结结巴巴拉着秦氏的手。 宝珠也一脸害怕的看着秦氏。 “或许只能像瑞大爷说的一样，假意屈服于贾珍那畜牲，然后依靠瑞大爷的药将贾珍毒杀。贾珍没了，我们自然就脱困了。”兜兜转转，秦可卿又想起贾瑞最初提出的办法。 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决定试一试毒杀贾珍。 否则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贾珍会再次诬陷自己，这一次因为是贾瑞她得以拖延时间，可下一次结果会是什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害得我耗费那么多脑细胞。” 宝镜内，贾瑞一直关注着境外的情况，此时听到秦可卿的话，不禁点了点头。 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跳出宝镜，跟秦氏商议毒杀贾珍的办法。 …… 是夜。 大明宫，养心殿。 雍德帝将从西宁郡王那里收集到的罪证整理出来，交到父皇手中。 “儿臣觉得最近朝中这些事跟大哥脱不了关系。大哥想夺回皇位孩儿没有意见，可他为了皇位竟然跟叛军合作，损害我大周利益，儿臣觉得这事实在不妥。”雍德帝跪在昌隆帝身前，义正言辞的说道。 昌隆帝拿着儿子递来的资料简单的看了一圈，“这事你能这么快发现异常并就查到证据，看来这几个月是长进了的。” “你大哥最近也确实越来越放肆了。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了。” “父皇的意思是大哥这事父皇知道？”雍德帝闻言一惊，他本想依靠西宁郡王送来的罪证获得父皇支持，没想到父皇对这事早有了解…… 可他为什么要放任大哥跟叛军勾结？这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大周吗？ “哼！你当父皇这么多年皇位白坐了不成？”昌隆帝冷哼一声，一脸得意的看向雍德帝，“之前朕不管这事，不过是考验你罢了。既然你已经查出你大哥的罪证，那你大哥就已经败了，待会派龙禁尉将他抓回宗人府吧。” 在昌隆帝眼中，不管雍德帝是如何查到义忠亲王勾结叛军的证据，只要他熬过朝堂混乱、挡住言官攻击，最后查到义忠亲王的罪证，那这场斗争他便已经获胜。 而义忠亲王做出这种过界的事，他便昌隆帝心中便再次遭到淘汰。 “真的！”雍德帝欣喜万分，没想到刚获得父皇宠爱不到半年的大哥会再次被打入冷宫。 没大哥阻拦，自己对朝政的处理将会愈加得心意手。 龙椅上，昌隆帝看着一惊一乍的儿子，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烦躁，可想到他救回自己的性命，最近对朝政的处理也有进步，便又有了一丝耐心。 “难道玄儿犯下的罪行是假的不成？既然犯了错，就应当受到处罚，你难道以为朕昏庸倒不知道对错了吗？哼！等玄儿被关进宗人府后，你记得尽快平定叛乱，我大周百姓再也遭不住这样的苦难了。” 昌隆帝最后又呵斥了雍德帝一番，便向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招了招手，在戴权的搀扶下回到里屋休息。 “父皇慢走。”雍德帝跪在地上目送昌隆帝离开，直到昌隆帝身影消失在帷幔之后，才激动的爬了起来。 “杨志杰指挥使，父皇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还不快召集龙禁尉到义忠亲王府将岳如玄抓拿归案？记得行动迅速，万不可让岳如玄跑了。”雍德帝一脸冷酷的看向站在殿外的龙禁尉指挥使杨志杰，命令道。 第75章 状况频发 在以前，他除了自己宫内的龙禁尉，指挥不了杨志杰，可今天有了父皇的命令，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臣，领旨。”杨志杰知雍德帝已经击败义忠亲王，获得太上皇的信任，当即恭敬的跪地接旨。 “嗯。快去吧。朕要在一个时辰后在宗人府看到义忠亲王。”雍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义忠亲王终于解决，没了他的捣乱，自己终于可以缓缓。 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决朝中事务，跟秦氏再次见面。 …… 两刻钟后。 义忠亲王府。 岳如玄正为战事烦恼。 因为天津战事不利，雍德帝受到的影响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岳如玄必须加快谋划，必须让雍德帝捉襟见肘，乃至疯狂。 最后犯下错误。 “宁国府还没有动静吗？派人再去催催，那贾珍再不行动，就逼他行动。” 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义忠亲王希望秦氏这张牌能尽快发挥作用，让六弟受到影响。 哪怕不是疯狂问罪宁国府，只要他因此无心朝政便是成功。 “按理说宁国府今晚应该已经行动，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负责跟宁国府联络的谋士站出来道。 “没有消息？那就派人过去了解情况啊！你准备就这么傻愣着吗？” 岳如玄再次派出府中小厮与宁国府接触，要求贾珍明日之内让秦氏身败名裂，三天内他要让这事传遍整个神京。 让雍德帝成为笑柄。 他就不信，六弟面对心爱的女人受到侮辱，还能静心处理朝政。 “王爷您就放心吧。哪怕天津战事不利，皇上也已经受到影响，毕竟战争还没结束不是？臣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太上皇对皇上的印象必然会越来越差。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张希文站了出来，在义忠亲王迷茫之际，鼓励道。 这些年，为了让义忠亲王登上皇位，他已经付出所有，可以说关于这事他比义忠亲王还要上心。 “对，王爷。皇上就算能坚持一段时间，也只是一时而已，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最终胜利终究是属于王爷的。” “王爷，臣这边的谋划已经完成，最多再等半个月，北方蛮夷便会掀起叛乱，到时候朝中定然再起议论，我们就又有机会了。” “臣这边也已经做好准备，只需王爷一声令下，神京城必然再次发生动荡。” 另外几个谋士也随即上前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有信心，本王又怎么能气馁？来，我们继续商讨之后的计划。”义忠亲王见状，顿时又有了信心，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准备为皇位再战一次。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奴才有急事要报。”这时，书房外传来声音。 似乎有人慌乱的往书房跑。 “这狗奴才，遇事慌慌张张，还成何体统？”义忠亲王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那凶狠的表情，丝毫不怀疑门外太监待会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王爷！王爷！不好了。龙禁尉突然将亲王府围起来了。龙禁尉指挥使杨志杰就在殿外，说要见王爷你呢。” 可随着那太监继续说话，义忠亲王便变得慌张起来，他惊慌的看向一旁谋士。 “王爷别急！龙禁尉已经包围王府，我们现在也逃不掉，王爷你且想想龙禁尉为何突然赶来，可是有什么事被发现了？”张希文上前拉住摇摇欲坠的义忠亲王，温和的道。 义忠亲王忙点了点头，“对！对！肯定是因为别的事。张爱卿你且先去了解情况，让人通知本王，本王也好做些准备。” “嗯。微臣这就去看看。”张希文当即出了书房，径直往王府前院而去。 这边，义忠亲王兵欢马乱。 另一边，岳如玄派往宁国府的小厮看到宁国府的状况却是一脸懵逼。 原来此时到宁国府给贾蓉庆祝生辰的亲朋早已经都赶到了贾蓉院，偌大一个宁国府竟无一人接待这小厮。 贾蓉院。 数十位亲朋挤在院外窃窃私语，几名收到报案刚刚赶到宁国府的仵作正对贾珍的死因进行调查。 大兴县县令刘润石则一脸谄媚的站在贾政、贾蓉身旁，了解府中情况。 对于宁国府发生的事，贾政自然一无所知，此时他一脸疑惑的看向贾蓉。 贾蓉当即紧张的解释起来，“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当时父亲得知我媳妇身体不适，便过来看望，没……没想到最后竟出了这样的事。” “听大人的意思，贵夫人目睹了国公府老爷死亡时的状况？”大兴县县令刘润石当即抓住重点。 贾蓉急忙点头，“对。对。这事我媳妇最清楚，我当时还在前院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他现在极其慌张，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死亡，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将事情全推到秦氏身上。 “那贵夫人现在何处？不知是否方便询问情况。”大兴县县令刘润石温和的问道。 “媳妇受到惊吓，现在房中休息。我带大人过去吧。”贾蓉微一伸手，带着刘润石往里间走去。 “大奶奶现在方便吗？大兴县县令刘润石刘大人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贾蓉向守在门外的丫鬟宝珠问道。 “奴婢进去看看。”宝珠当即掀开帘布跑进屋内，很快她跑了出来，“奶奶说没有事，让大爷带刘大人进去。” “这位夫人，你能否将当时的情况给老夫说说。”刘润石坐在官帽椅上，和气的向塌上显然受到惊吓有些慌张的妇人问道。 “当时是这样的。老爷来看望妇人。跟妇人说了一些府里的情况，让我早日好起来，可老爷说着说着突然胸口痛，妇人便让婆子扶着老爷躺下，并让小厮出门叫大夫，没想到……没想到老爷就这样子昏死过去了。”说着，秦可卿悲痛的捂住口鼻，抽泣起来。 “除了胸口痛外，贾老爷当时可还有别的异状？”刘润石继续询问细节。 秦可卿则按照自己跟贾瑞商量出来的缘由逐一解释。 转眼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大兴县县令刘润石终于结束问话，“好了。该了解的本官已经了解了。本官就不打扰夫人了。” 刘润石站起身来，跟贾蓉一起走出里间。 “大人，这事跟我这媳妇应该没有关系吧。”来到客厅，贾蓉终于忍耐不住，小心的向刘润石问道。 刘润石以为贾蓉是担心自己的妻子，笑着说道，“哈哈哈。你且放心。这事跟贵夫人应该没有关系。” “大人。经查看，贾老爷并没中毒痕迹，身上也没有伤痕。观其状况，乃心痛而死。”正说着，在一旁检查贾珍尸体的仵作走了过来，向刘润石报告道。 “嗯。此事关乎宁国府，为确保准确。你再检查一遍。”刘润石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打发仵作离开之后，又看向贾蓉，“贾大爷这回放心了吧。这事跟贵夫人无关。” “放心了。放心了。大人果然断案入神，这事就麻烦大人了。”贾蓉闻言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事跟秦氏无关，就不会引起皇上注意，宁国府应该就不会受到牵连。 至于义忠亲王府那边，自己父亲都已经去世，他们难道还能缠着不放不成？ 贾蓉浅显的想道。 “大爷！义忠亲王府的小厮求见，现在前院等着呢。”正想着，贾珍亲信喜儿找到贾蓉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贾蓉一愣，然后看向喜儿，“义忠亲王府的人过来做什么？现在老爷突然去世，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宁国府的事务向来是贾珍一人处理，如今贾珍突然去世，贾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事小的不知。大爷先去看看吧。”喜儿亲昵的跟在贾蓉身边，道，“大爷其实不用担心。老爷的各种事奴才都知道一些，待会奴才就跟在大爷身边，也能提醒大爷。” 贾珍去世，贾蓉就是宁国府的继承人，喜儿向来知道见风使舵，当即投靠贾蓉。 “嗯。关于义忠亲王府的事情，你给我说说，老爷为何执意投靠义忠亲王府？”贾蓉闻言松了一口气，他一边了解父亲跟义忠亲王府的谋划，一边赶往外院。 “原来是这样。那老爷现在突然去世，我们还要执行义忠亲王府的谋划吗？若此时秦氏再出事对我宁国府的影响只怕不小。”很快，贾蓉通过喜儿了解宁国府与义忠亲王府的谋划，可他随后又烦恼起来。 现在雍德帝还在位，若秦氏突然失德，在雍德帝的打压下他想要继承爵位只怕没有可能。 顶着失去爵位的危险配合义忠亲王府真的值得吗？ 贾蓉心中升起远离义忠亲王府的想法，可又害怕报复。 “大爷，你在这边呢。外边刚传来消息，义忠亲王被抓了。我们宁国府只怕要尽快剥离跟义忠亲王府的关系才行。”踌躇间，宁国府大管家赖二匆匆进入垂花门，他看到贾蓉的身影，面上顿时一喜匆忙来到贾蓉身旁。 “什么！”今儿发生的大事实在太多，贾蓉脸庞已经做不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义忠亲王被抓？这又是为什么？”贾蓉呆愣的看向赖二。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义忠亲王府的小厮还在前院，也许他知道些什么，大爷要不去问问？” “不过如今义忠亲王府已经失势，之前的谋划大爷可千万不要再答应了。” “这是自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们宁国府可不能受到牵连。”贾蓉点头，带着赖二、喜儿一边商议对策，一边往前院而去。 另一边厢。 “大奶奶，趁现在府内兵荒马乱，要不奴婢趁机将那面铜镜带出宁国府？”丫鬟瑞珠见大奶奶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主动上前说道。 秦可卿听到丫鬟的话，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别急！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贾瑞离开。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蓉哥儿媳妇有什么事不妨现在就问。叔叔我若再晚些回去，祖父只怕会因此担心。”秦可卿刚说完，她的身旁便兀然出现一个身影。 “瑞大爷～”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秦可卿微微一惊。 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转而惊讶宝镜的神异，“原来瑞大爷在镜中还能听到外边的声音？” 贾瑞不说话，只是面露微笑看着秦氏。 秦氏俏脸顿时一红，“好了。我只是好奇那药叫什么，为何能让贾珍那畜牲兀然去世却查不出死因。然后也好奇宝镜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想进去看看。” “那药名叫奎尼丁，是一种治疗心脏跳动过快的药，这种药一旦服用过多便会导致病人猝死。”贾瑞闻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药好神奇，以前竟从未听说。”秦可卿恍然，她随后想到自己父亲便有心跳过快的状况，“我父亲近年来也时常心跳加快，这药能治？” “可以一试。大概率是有用处的。” “可以一试？不会像贾珍那畜牲一样猝死吧！” 秦可卿却不敢尝试，转而问起别的问题，“好了。关于药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就是这镜中世界了。瑞大爷能否带媳妇进去一看？” 秦可卿对贾瑞这面宝镜垂涎已久，可惜因为贾瑞握着她的把柄，她才一直未曾抢夺，如今得知这镜中竟有一方世界，自然心生好奇，想要一窥究竟。 “这……”贾瑞犹豫起来。 秦可卿见状，语气坚决的说道，“若瑞大爷不让媳妇一窥镜中世界，媳妇便不会放瑞大爷离开。” “好吧。娘娘既然好奇，那你就跟我到镜中看看吧。”贾瑞心想自己秘密已经被秦氏知道不少，也不缺这一个，终于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们怎么进去？”秦可卿闻言，面上顿时一喜，小孩一般激动的看向贾瑞。 贾瑞拉住秦氏的手，道，“像这样。” 话声刚落，两人便消失在房间之内。 一旁，瑞珠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不禁捂住小嘴。 第76章 逃脱 风月宝鉴之中。 两道身影兀然出现，其中一人对此处显然已经异常熟悉，另一人则一脸惊讶的看向四周。 “这……这就是宝镜中的世界吗？好宽阔的样子。”秦可卿看着四周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眼中充满好奇。 可很快她脸上便露出遗憾之色，“可惜现在是晚上，不能看到四周景象，这里是一个花园吗？” “嗯。这应该是一处王侯之家的后院花园。白天还挺漂亮的。”贾瑞点了点头，然后略带遗憾的说道，“唯一的缺点是少了点人气。” “花园吗？跟宁荣二府相比怎么样？”秦可卿第一反应便是拿宁荣二府花园作为对比。 “要强上数倍。”贾瑞放下秦氏的手，拿起早就放好的灯笼，点亮。 “走。我带娘娘四处看看。” 秦可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两人一直拉着手，她小脸微红，紧紧跟在贾瑞身旁。 “这个亭子好别致，冬天坐在这里看雪景一定是个非常不一样的体验。” “这条小溪清澈，听着潺潺流水，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你看那个牌坊，做得真大气。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瑞大爷，你知道吗？”秦可卿疑惑的看向贾瑞。 贾瑞摇了摇头，“这花园似乎刚建成没有多久，所有建筑都尚未命名。” “这样啊。”秦可卿恍然，不在多问，跟贾瑞又走到一出阁楼之前。 “这里应该是花园最主要的部位。”贾瑞带着秦可卿走入院中。 “这个地方我喜欢。四周溪水环绕，左侧桃花成群，右侧绿柳成荫，若能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我就心满意足了。”秦可卿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景色，不禁感叹道。 自从嫁给贾蓉为妻，她大部分时间便被关在一处小院之中，其中的愁苦烦闷，只有她自己清楚。 贾瑞闻言，嘴角露出笑容，“如今贾珍已死，贾蓉又不成气候，以后娘娘便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娘娘想换一个更好的地方又有何难？” “我没记错的话，宁国府的会芳园就建的典雅精致，娘娘大可搬到那里去住。” “会芳园跟这里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况且我刚刚成为宁国府女主人，便独自搬到花园中居住又是什么意思？跟贾蓉有了矛盾？”秦可卿摇了摇头，并不同意贾瑞的说法。 “这倒是我相差了。”贾瑞恍然，不再多说，带着秦可卿继续在园中闲逛。 “瑞珠，荣国府的琏二奶奶来了。” 走着走着，贾瑞视线中突然见守着里间帘布的宝珠跑了进来。 他当即抓住秦可卿的手。 下一秒，秦氏便出现在里间床榻之上。 “啊！可是……可是奶奶现在还在镜子里呢？”瑞珠听到宝珠的话顿时慌张起来，她正想着如何跟琏二奶奶解释，一双大眼睛兀然睁大。 “奶奶，你可算出来了。琏二奶奶来了，说要见你。”宝珠急忙凑到秦可卿身前，说道。 突然被丢出宝镜，秦可卿原本还有些惊愕，听到宝珠的话，她终于明白原因，惊诧与贾瑞的机智。 “蓉哥儿媳妇！你现在可好些了？没被吓着吧。”这时，里间帘布突然被人掀开，一外貌美艳，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宛若神妃仙子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秦氏当即捂住胸口，一脸愁容的看向秦可卿，招手道，“凤嫂嫂来了啊！快到这边来坐。” “看你，怎病成这样子了？珍大哥突然去世，你没吓着吧？”王熙凤随即一扭腰肢走到秦可卿身旁坐下，满脸关心的问道。 秦可卿感谢的看了王熙凤一眼，“劳嫂嫂关心。只是老爷突然去世，媳妇被吓到了。要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这就好。你呀！倒真是个病西施，这才好了不到一月便又病了，以后当注意身体才是。”王熙凤亲昵的拉起秦可卿的手，笑着说道。 “媳妇知道了。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秦可卿闻言无奈的回应道。 王熙凤却忽然靠近秦氏，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蓉哥儿媳妇这病应该跟珍大哥有关吧。现在珍大哥突然去世，你以后应该不会再这样了吧。我们之前还说好一起去法源寺祈福，你现在病了，这事又只能往后拖了。” “是有一些关系。不过不是主要原因。嫂嫂你就放心吧。要不了几日媳妇就会恢复，我们到时候再去也不晚。”秦可卿轻轻锤了王熙凤一下，再次做出保证。 说完，秦可卿突然看向侍候在一旁的瑞珠，道，“周丫头不是要借铜镜用用吗？现在没什么事，你快给她送过去吧。” “啊！……哦哦。奴婢知道了。”瑞珠反应还是很快的，她仅仅愣了一下便明白了秦可卿的意思，从秦氏手中接过铜镜，匆匆离开。 闺阁间的日常收借，王熙凤并未产生怀疑，她拉着秦可卿的手两人耳语起来。 外间，经过再三确认，大兴县衙门已经确认贾珍死因。 贾珍的尸体在贾政、贾赦的安排下抬至贾氏宗祠。众亲朋也在尤氏、贾蓉的安排下散去。 趁着现在宁国府兵荒马乱，瑞珠带着铜镜便径直往府外走，可到了东角门她才发现府内虽然混乱，府外却把守得极其严格，没有正当理由，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哎呀！这该怎么办才好？今儿瑞大爷若不能出去，他家里应该会担心吧。”瑞珠焦急的跺了跺脚，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去另想办法还是在此处等待机会。 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贾瑞突然出现在她的身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啊！”黑暗之中，瑞珠吓了一跳，猛地抓住贾瑞的手紧紧抱在怀中。 “瑞珠姑娘！不要害怕。是我。”贾瑞闻了一口独属于女孩子的香味，感受着瑞珠怀中柔软，轻声说道。 瑞珠闻言紧张的抬头看向贾瑞，确定贾瑞身份后松了一口气，“瑞大爷，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可吓坏奴婢了。” 说完，瑞珠又紧张的向四周看了几眼，确定无人关注，才担心的向贾瑞道，“你现在出现真的没有影响吗？那些小厮不会将瑞大爷抓起来吧。” 贾瑞将手从瑞珠怀中抽出，“没事。珍大哥都已经去世，他们还抓我做甚？待会我就说我醉倒在花园里，现在才醒过来，想必他们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瑞珠圆脸通红，羞涩的看向贾瑞，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那……那奴婢就送瑞大爷到这里了。瑞大爷待会小心一些。” “嗯。瑞珠姑娘快回去吧。我们下次再见。”贾瑞眼睛看着远处，口中回应瑞珠道。 瑞珠大眼睛盯着贾瑞坚毅俊朗的脸庞，想到‘下次再见’这几个字，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憧憬，“那瑞大爷下次再见。” 说完她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贾瑞几眼，这才转身往贾蓉院而去。 贾瑞看着瑞珠消失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头，这色丫头依依不舍的不会缠上自己了吧。 “瑞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刚才贾太爷还四处找你呢。”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声音，却是贾宝玉带着几个丫鬟正准备离开。 “宝玉！你这是要回去了。”贾瑞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宝玉身边的几个丫鬟。 那个年纪稍大，看着成熟稳重、柔媚姣俏、细挑身材，容长脸面，穿着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的应该是宝玉的大丫鬟袭人， 此时已经跟宝玉同行了警幻所训之事。 另一边，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生得模样比别人标致，打扮的极其漂亮的丫鬟，想必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俏丫鬟晴雯。 此时，晴雯似乎注意到贾瑞的目光，明亮的眼睛顿时一横，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贾瑞一眼。 “嗯。时间有些晚了。母亲让我先回去休息。瑞大哥现在回去吗？”贾宝玉一双桃花眼上写满疲惫，他打了一个哈欠，跟贾瑞说道。 贾瑞目光从几乎要跟自己打起来的晴雯身上离开，看向宝玉道，“我得先找祖父报个平安，看看宁国府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决定是否离开。宝玉你年纪还小，既然熬不住就快回去休息吧。” “哦哦。那弟弟我先回去了。瑞大哥，我以后再找你玩。”贾宝玉明白过来，他随即跟贾瑞摆了摆手，带着丫鬟往东角门旁的马车走去。 “嗯。”贾瑞点了点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二爷，那就是后巷的瑞大爷吗？果然长得一表人才，虎背熊腰，剑眉星目，难怪能做出那么多大事，二爷以后该多跟他学习来往才是。”袭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贾瑞，凑到贾宝玉身边说道。 “哼！什么一表人才？我看分明是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贾宝玉还没说话，一旁的晴雯却不同意了。 刚才那贾瑞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分明也是个好色之徒。 “你……”袭人见晴雯又跟自己做对，不禁有些恼怒，可想到二爷对晴雯向来宠爱，又忍了下来。 “你这也太瞧不起瑞大爷了。我看他最近做的事分明都是极好的。” “做的什么事？或许是他瞎猫遇上死耗子也说不定。二爷你不用理他，过段时间他就露出原型了。”晴雯对贾瑞第一印象不好，说什么也不相信贾瑞是个好人。 “好了好了。瑞大哥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你们不要再争了。”贾宝玉见两个丫鬟快要因此吵闹起来，急忙开口阻拦道。 “我们还是快上马车吧。再不回去，我就要困坏了。”贾宝玉推着两个丫鬟来到马车旁，在小厮的帮助下爬上马车。 另一边，贾瑞跟贾宝玉分开后便径直往宁安堂而去。 一路上宁国府小厮来来往往，果然都不曾留意自己。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受命寻找贾瑞的小厮与贾瑞相遇，也只是装作不知，恭敬的向贾瑞行礼，然后离开。 很快，贾瑞来到宁安堂外。 此时，堂内已经聚集贾家各房长辈，正坐在一起商议怎么处置贾珍的事。 “瑞哥儿，刚才听下人说你突然失踪，太爷还叫人去找你了。这段时间你是跑哪里去了？”贾政第一个注意到站在门外张望的贾瑞，当即招呼贾瑞道。 “瑞哥儿，既然来了。就到你祖父身后坐下吧。一起商议商议你珍大哥的事。”贾母闻言，也看到贾瑞，当即将他叫了进来。 “贾瑞见过各位叔叔伯伯，祖父祖母。”贾瑞礼貌的见过屋内各房长辈。 然后看向贾政，说道，“回政二叔。今天乃蓉哥儿生辰，小侄喝多了酒。睡下后又浑身难受，便四处游荡，最后在会芳园睡了过去，到现在才醒。让各位长辈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瑞哥儿你没事便好，快去坐下吧。你珍大哥身为贾族族长，如今突然去世，大家得好好商议商议。”贾政恍然，摆了摆手让贾瑞坐下。 贾瑞当即走到祖父贾代儒身后坐了下来。 “好了，我们继续商议珍哥儿的事。如今珍哥儿死因已经查明，理应入土为安。可蓉哥儿年纪还小，对诸事多有不明之处，还需大家多多照应。” “老祖宗，孩儿想请赦爷爷跟政爷爷帮忙。”贾蓉跪在贾母身前说道。 “好好好。那赦儿跟政儿你们便抽出时间帮蓉哥儿先料理珍哥儿的后事。等过几日敬哥儿从城外回来，再将这些事交给他做。”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 贾赦闻言当即站了起来，“蓉哥儿既然有求，我自然不会推托，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说完，贾赦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 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 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有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第77章 愿做娘娘门下走狗 贾府之外。 义忠亲王突然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神京，无数官员勋贵因此躁动起来。 那些投降义忠亲王的军队更是险些发起叛乱，最后还是被突然赶来的太监阻止，这才没引发更大的动荡。 就在宁国府因为贾珍的死兵荒马乱之际。 宗人府，又迎来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皇上，义忠亲王被关在牢房里，皇上您就不用亲自去看了吧。本王让人把他押出来便是。”宗人府宗令贤敬亲王岳承贤跟在雍德帝身旁说道。 雍德帝摇了摇头，“王叔，朕跟有几件事要亲自询问大哥，你直接带朕去就是。” “既然如此，还请皇上跟我来。”贤敬亲王岳承贤闻言，不再多问，转身领着雍德帝往宗人府牢房而去。 “皇上怎么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跟义忠亲王斗了那么多年，如今义忠亲王被抓，皇上怎么可能不过来看看。” “哈哈哈。皇上大概率是来看义忠亲皇笑话的。” 四周，低着头行礼皇室宗亲，见雍德帝跟贤敬亲王岳承贤走远，窃窃私语起来。 “皇上，就是这里。” 另一边，贤敬亲王岳承贤带着雍德帝很快来到一间守卫深严的牢房。 “嗯。”雍德帝微微点头，以手遮鼻往牢房内看去。 只见义忠亲王披头散发，正一脸呆滞的看着墙壁。 “大哥！你还好吗？六弟我来看你了。”雍德帝伸手让众人离开，然后向牢房内说道。 听到雍德帝的声音，义忠亲王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雍德帝，静静的没有说话。 “大哥！你这次实在太冒险了。竟然敢勾结叛军？你就不怕玩脱了吗？若叛军真影响到我们大周的江山，你以后有何脸面面对岳家列祖列宗？”雍德帝见状，继续说道。 义忠亲王听了雍德帝的话，不禁握紧拳头，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六弟，你别得意。以父皇的性子，你的未来不会比我好。我在宗人府等着你。” “呵。我可不会像大哥一样肆无忌惮。之前你便因为做事太过丢了太子之位，怎么几年时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点进步。每次都栽倒在相似的事上？”雍德帝不以为意，他可不会像大哥一样做出这种离谱错事，他只要再熬个几年，父皇自会去世，皇位自然会坐稳。 “你不知道。六弟。你还是不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来不会觉得满意，他迟早会厌恶你，你就等着像大哥一样被抛弃吧。” “不……不对。只要我这个前太子还活着，就总有解放的一天。到时候我不会再让你如意的。”义忠亲王忽然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他依然笃定自己还有机会，只是这个机会不知道要等多久。 雍德帝听了义忠亲王的话，心中也是一跳，不过他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哼。我看大哥你为了皇位是真的疯了。父皇两次放弃你不是你自己犯的错？” “你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想想以后怎么面对勾结叛军的罪名以及惩罚吧。” 雍德帝冷冷的看了义忠亲王一眼，既然你自认为还有机会，那我就让你死在狱中，看谁还能跟我争夺皇位！ 牢房已没必要再呆，雍德帝随即离开，他向宗令贤敬亲王岳承贤了解了义忠亲王的罪行，最后做出勾结叛军罪大恶极，一切从严处理的指示，才坐上马车返回皇宫。 …… 宁国府，贾蓉在贾赦的指挥下忙得晕头转向。 这时贾蔷突然慌忙找到他。 “蓉哥儿，你还想着府里的事呢？”贾蔷睁大眼睛，拉住贾蓉。 “我刚听说义忠亲王被抓了。义忠亲王一倒，这段时间珍大伯做的事只怕很快就会传到皇上耳中，到时候我们宁国府只怕就大难临头了。” “这……这，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贾蓉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抓住贾蔷，“蔷哥儿，你向来比哥哥聪明，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要不要跟老祖宗说一声？” 贾蔷已经慌了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第一时间便是寻府里长辈帮忙。 “唉！老祖宗知道这事又有什么用？她老人家还能进宫给宁国府求情不成？”贾蔷急忙摆了摆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况且老祖宗若知道这事，不等皇上下令，她老人家只怕就先大义灭亲了。依我看这事要想解决还得找大嫂求情。” “大嫂毕竟是宁国府媳妇，皇上现在又不能接她进宫，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国府被抄家的。只要大嫂愿意保宁国府，这事便揭过去了。” “对！对！只有可卿帮宁国府求情，皇上才可能放过我们。我这就去找可卿。”贾蓉听了贾蔷的话，茅塞顿开，他抬腿便要跑回秦可卿房间。 贾蔷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大哥别急着。这求情也有技巧。我们先商议一番再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贾蓉将手中事务全交给宁国府大管家赖二，自己则跟贾蔷仔细的商议了求情计划。 这才匆忙赶到秦可卿院外。 “宝珠，大奶奶现在在屋里吗？”贾蓉放低姿态，小心的向守在门后的丫鬟问道。 丫鬟宝珠见状，疑惑的看向贾蓉，“大爷。奶奶刚刚回来，现在在屋里呢。” “那你进去问问，现在方便进去吗？”贾蓉又小心的问道。 宝珠：“？？？” 宝珠小小的脑袋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不过她看蓉大爷模样认真，也没有多问，就这么跑了进去。 “有什么事吗？”秦可卿一边看着手中账本，一边向一旁的贾蓉问道。 贾蓉却摆了摆手，让瑞珠、宝珠离开，这才直接跪倒在秦可卿脚下。 “娘娘。义忠亲王被抓了。皇上很快就会知道这段时间父亲勾结义忠亲王，以及对娘娘做的事。” “就父亲做的这些事，深究的话宁国府抄家灭族也不过分。不过娘娘现在毕竟是宁国府媳妇，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开，所以我想请娘娘为我们贾家求个情，保住我们宁国府。”贾蓉声音颤抖，紧张的向秦可卿说道。 “义忠亲王被抓？这消息可属实？”秦可卿闻言先是面露激动之色，然后冷静下来，向贾蓉确认道。 贾蓉继续低头俯首，“千真万确。这事外边已经传开了。” “嗯。那我为什么要给宁国府求情？贾珍做的事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秦可卿握紧拳头，看向跪在自己脚下的贾蓉。 她这个窝囊废丈夫，这几个月来虽没有参与贾珍的事，可也没敢阻拦。 “应该。应该。父亲做的事碎尸万段也不过分。我……我也不求娘娘阻拦皇上处罚宁国府，只求能留住宁国府便可。您以后毕竟还要暂住这里，若宁国府实在太过破败，影响我们为娘娘办事就不好了。” “另外，娘娘若是留下小人一命，小人以后才能弥补过错，报答娘娘。” 贾蓉按照计划，将宁国府对秦可卿的重要性托盘而出。 秦可卿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皱眉沉思起来。 “娘娘。娘娘。我虽性格懦弱，可这些年对娘娘可是毕恭毕敬，您就留小人一命吧。”贾蓉见状，急忙‘砰砰’磕头，再次祈求。 “好！我会酌情向皇上说明此事。不过皇上愿不愿意留下宁国府，就不敢保证了。”秦可卿既然已经嫁到贾家，除被皇上接进宫外，自然不愿改嫁或是守寡，她想了想既然贾珍已经死亡，贾蓉又对自己言听计从，这宁国府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只要娘娘愿意求情，宁国府就肯定能保下来，小人以后一定唯娘娘是从，专心做娘娘脚下的一条狗，娘娘叫我往东，我就绝不敢往西。”贾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愈加诚恳的磕起头来。 秦可卿等贾蓉磕了好一会，才慵懒的靠在塌上，将完美曲线尽数展露，道，“好了。我待会会再给皇上写一封信，这次你可不要让人再把信拦截了去。” “肯定。肯定。小人待会一定叮嘱小厮将娘娘的信安全送到宫中。”贾蓉捂住满是血迹的额头，脸上布满笑容道。 “嗯。府里的事还需要处理，你先去忙吧。我写完信会让人叫你。” 秦可卿嫌弃的让贾蓉离开，这才激动的从塌上跳了起来。 苦苦煎熬了半年，她终于摆脱梦魇，重获自由！ 另一边，贾蓉走出秦可卿的小院，贾蔷便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大嫂同意了吗？” “嗯。已经同意了。接下来我们……”贾蓉脸上笑容掩饰不住，苦熬十几年，他终于摆脱父亲的压制，这宁国府终于属于他的了。 “大爷！大爷！你刚才是去哪里了。府里事情太多，大家都等着你做决定呢。” 两人刚走出没多久，一众小厮婆子找了上来。 “啊！大爷跟老爷果然感情深厚，刚刚大爷只怕独自去跪拜老爷去了，你看大爷额头，都磕头磕出血来了。” “大爷真是个大孝子啊。” 众小厮看清贾蓉模样后，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 贾瑞跟祖父在宁国府忙碌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午夜时分才一脸疲惫的返回自家小院。 “瑞儿，你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失踪了那么久？我听亲戚们说，贾珍似乎又想陷害你？”主屋，贾代儒让丫鬟离开，才一脸凝重的向贾瑞问道。 贾瑞原不想祖父担心，没想到祖父已经猜出部分真相。 他只得简单乱说了贾珍的诬陷，以及自己逃走的事。 贾代儒听了，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珍哥儿真是个畜牲啊！我贾家怎出了这么一个败类？竟然接二连三欺负我贾族旁支，哪里有做族长的样子？” 贾瑞见祖父越骂越气，最后开始猛拍桌子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祖父！祖父！您别气了。珍大哥恶有恶报，这不就死了吗？您又何必跟一个死人生气？” “哦。是哦。珍哥儿已经死了。”贾代儒一愣，回过神来。 “不过死了也不是好人。瑞儿，你以后出门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可不一定能跑掉。” “算了。算了。院试在即，瑞儿你接下来要不别出门了？有这时间不如多做功课，等通过院试再想别的。” 贾瑞：“……” 真就万变不离其宗，地球是一个圆呗。。。祖父不管说什么，总能回答学习上来。 …… 翌日，经过衙门、刑部、宗人府再三确定，贾珍为自然死亡。 宁国府府门洞开，挂上白布，开始料理贾珍后事。 贾蓉匆忙赶到京外，寻祖父贾敬处理父亲后事。 那贾敬闻长子贾珍死了，又因义忠亲王被抓，多年谋划沦为泡影，遁入空门之心愈加浓烈，他认为义忠亲王之事极可能牵连宁国府并扯出自己，如何肯回家受罪，因此只言早晚就要飞升，不肯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府中事务只凭贾蓉、贾赦料理。 贾蓉不知祖父跟义忠亲王府亦有勾结，稀里糊涂回到家中。 他一边心惊胆颤的打听府外之事，等着皇帝的处罚，一边焦急疲惫的处理这宁国府事务。 贾赦见贾敬不管宁国府事务，贾蓉又年纪小，则亦发恣意奢华，开始谋划怎么从宁国府多捞一些钱财。 看板时，他见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 可巧薛蟠来吊问，见贾赦嚷嚷着要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叫作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 “半年前，义忠亲王老千岁恢复爵位，谁曾想昨儿又犯了事，估计不会再拿走了。那棺材现还封在店内，你若要，就抬来罢了。” 贾赦听了，喜之不禁，即命人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赞。 贾赦见状，拉过薛蟠，一千两银子拿的棺材，被贾赦两千两买了去。 …… 下午，宁国府贾蓉院。 秦可卿刚随尤氏忙了一通，回到自己房间便遇上一件喜事。 第78章 一步之遥 时隔大半个月，雍德帝终于给她回信。 “娘娘，这是小厮刚刚送来的信件，请您过目。”贾蓉跪在秦可卿脚下，将一封信高高呈上。 秦可卿轻蔑的撇了眼前窝囊废丈夫一眼，两个手指一夹接过贾蓉手中信件。 她轻轻甩了甩，确定信封没有撕开的痕迹，如葱般的玉指才微一用力，拿出雍德帝亲笔写下的信纸看了起来。 贾蓉见秦氏没叫自己起身，也不敢乱动就这么乖巧的跪在地上，心中充满忐忑，面上写满不安。 视线往上，秦可卿细细阅读信件，脸上很快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一次，雍德帝终于收到她的信，并得知这段时间她的遭遇。 想到贾珍的所作所为，雍德帝便面上火热，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原本准备撤去贾家爵位，直接以意图谋反的罪名抄家灭族。 可想到秦可卿的信件，又觉得颇有道理，最终同意了秦可卿的请求。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表示等龙禁尉查清这些年宁国府的罪行，便会对宁国府进行适当的惩罚。 除了宁国府的事，雍德帝又写了一些自己的近况，表示秦可卿是他努力处理朝政的动力等等，一番甜言蜜语之后，秦可卿顿时将这几个月的苦难抛之脑后，眼中满是甜蜜。 听到秦可卿收起信件的声音，贾蓉不禁咬了咬嘴唇，直到信件收好，才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向秦可卿问道，“不知宁国府的事皇上准备怎么处置？” “咳咳。皇上已经答应本宫，会对宁国府从轻处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皇上查清贾珍这些年犯下的事后，会对宁国府进行适当的处罚。”秦可卿将装满雍德帝信件的木盒递到瑞珠手中，然后淡淡的说道。 贾蓉听了不禁大喜，连连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宁国府能活下来全是娘娘的功劳，小人以后一定尽心为娘娘办事，娘娘只管使唤小人，小人愿给娘娘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给本宫惹来麻烦便好。另外，今早你的表演太过了。宁国府中也就少数几位管事的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若太过拘束、畏畏缩缩，只怕迟早被人发现异常。”秦可卿嫌弃的摆了摆手，这样的窝囊废，若不是没有办法，她连见都不想见一眼。 “是。是。是小人慌了神，没演好我的身份，小人之后一定改正，不让外人产生怀疑。”贾蓉急忙点头称是。 秦可卿见这哈巴狗模样的‘丈夫’，实在有些烦躁。 “好了。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下去忙吧。” 贾蓉离开之后，秦可卿婀娜身姿从塌上站起，缓缓走到书桌前。 跟皇上断了几个月联系，她现在对皇上的状况充满疑惑，同时担心失了恩宠，必须多跟皇上联络才是。 “瑞珠，准备笔墨纸砚。”秦可卿坐在书桌前，开始思考写些什么。 一旁，丫鬟瑞珠闻言急忙上前。 “我该跟皇上聊些什么呢？若只写我这段时间的愁苦，会不会太矫情了一点？” “可若不写这些他又怎么知道我的状况？” “要不多问问他这几个月遇到的事吧？做一个倾听者总不会出错。” “唉！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皇上才能接我入宫？跟皇上四五年了，还没看过皇宫的模样呢？” “听皇上说，宫里的御花园极其漂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对了。昨晚进入宝镜世界也没能看到那花园真实模样。我这也太倒霉了。以后必须再找个机会让那贾瑞带我进去看看。” …… 就在秦可卿好奇镜中世界之时，贾瑞却被娄氏请到自家院中。 “瑞哥儿，谢谢你的帮忙，衣坊的事才能顺利解决，以后你娄嫂嫂就算再苦再累，也会还你银两的。” 小院主屋，娄氏特意给贾瑞备了一桌酒菜，款待贾瑞。 此时，她举起酒杯，敬了贾瑞一杯。 贾瑞看着眼前小巧大气的嫂子，只觉得赏心悦目，一口将杯中之酒全都喝了。 “娄大嫂，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那些银两你不用急着还，等你家里缓过来再慢慢考虑这事。” “瑞哥儿，还好有你，不然你嫂子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娄氏叹了一口气，过了五六天官府依然没有查到王掌柜踪迹，衣坊损失的衣裳只怕已经追不回来，她一个弱女子又要照顾菌儿，又要留意衙门的事，这几天若不是有贾瑞时常帮衬，她只怕早已经崩溃。 “娄大嫂难道没听说过‘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句话？玳大哥去世，我这个做弟弟的照顾家里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贾瑞微微一笑，跟娄氏又喝了一杯。 娄氏疑惑，她倒是知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却没听说过。 原来还有丈夫死了便由叔叔照顾的道理？ 想到这，娄氏慌忙撇了贾瑞一眼，脸上浮现一道酡红。 叔叔……叔叔是个读书人，应该不会骗我这个妇道人家吧？ 娄氏觉得贾瑞说的道理有些怪异，可又不好意思追问。 “嗯嗯。你瑁大哥泉下若知道你对嫂嫂这么照顾，肯定会感谢你的。”娄氏模糊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瑞的话。 贾瑞嘴角露出笑容，很自然的坐到娄氏身旁，“总之嫂子家里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只管跟弟弟说，不为瑁大哥，就单为了嫂嫂，我也会全力以赴，尽力帮忙的。” 娄氏见状，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颤，终于明白贾瑞话里的意思，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羞愤，可等她抬头看向贾瑞坚毅的脸庞，心中又产生一种安全感。 她想到家里的困难，想到菌儿的学业，想到欠的银两，心中不禁一横，自己一个寡妇，难道还会吃亏不成？ 这么想着，娄氏不禁娇羞的低下头颅，细声细气的道，“嗯。你大哥去世了。嫂嫂就只能靠你了。你以后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贾瑞原以为娄氏会训斥自己，然后坐开，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愈加大胆起来，“弟弟我什么时候骗过嫂嫂？在我心中嫂嫂就是除祖父祖母外最重要的人，嫂嫂既然信任弟弟，弟弟以后自然不会让嫂嫂失望。” 说着，贾瑞自然而然的抓住娄氏小手，一脸诚恳的看向娄氏。 娄氏小脸滚烫，内心羞燥，她惊慌的向大门处看去，确定丫鬟不在，大门关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瑞……瑞哥儿，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可怎么办？”娄氏想收回小手，可抽了两次并未成功。 贾瑞看着娄氏欲拒还迎的模样，丹田处不禁升起一股燥热，他往前一动，与娄氏几乎就要贴身坐在一起。 “嫂嫂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这样了吗？” 贾瑞双手往娄氏腰下一伸，娄氏顿时进入他的怀中。 “呀！瑞哥儿你不要曲解嫂嫂的话，嫂嫂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你嫂嫂，我们不能这么做。”娄氏见贾瑞歪曲自己的话，不禁娇嗔一声，反驳贾瑞道。 贾瑞看着尽在咫尺的俏脸，轻轻呼出一口热气，“怎么不可以？嫂嫂现在又未嫁人，大不了弟弟以后娶你便是？” “嘿嘿。嫂嫂难道不知道宁国府的贾璘便是再打这个主意？” 娄氏耳朵处本就敏感，此时一股热气吹过，不禁微微颤抖，整个人浑身无力，瘫软在贾瑞怀中。 “那……那贾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想得美。瑞哥儿你不要误会，嫂嫂不会答应他的。” 这几日，随着锦绣衣坊关门，贾璘便行动起来，时不时便会以各种理由来找娄氏，意图极为明显。此时娄氏听了贾瑞的话，便生怕他误会。 “那弟弟呢？弟弟若想娶嫂子，不知道可不可以？”贾瑞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一口含住眼前的肉色珍珠。 “嗯～” 娄氏顿时发出一声轻哼，双手很自然的搂紧贾瑞。 “嫂子？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真的喜欢嫂子，难道嫂子比看不出来吗？只要你答应，弟弟一定想办法娶嫂嫂进门。”进入红楼世界后，贾瑞一直压抑自己，这几天他见了一个又一个美人，此时娄氏就在身前他终于忍耐不住，画出大饼，希望能拿下娄氏。 至于答应的事以后到底能不能实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相信自己只要拿下娄氏，以后有的是办法让娄氏乖乖做自己的外室。 听到贾瑞的话，娄氏终于回过神来，她抬起小脸看向身前贾瑞坚毅的脸庞，道，“瑞……瑞哥儿，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一个前途大好的读书人，怎么能娶一个寡妇。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 娄氏一心培养儿子读书，自然知道一个读书人若取了自己嫂子，那将会有多大的影响。 此时她听了贾瑞的话，虽然内心极为心动，甚至已经想到嫁给贾瑞以后幸福美满的日子，可一想到这事会影响贾瑞的学业、名声，便猛地摇了摇头，不忍贾瑞遭受这样的挫折。 “瑞哥儿……你不要冲动。嫂嫂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没碰过女人，才冲动下说了这样的话。可你以后的日子还长，万不可因为嫂嫂毁了自己。”娄氏想起贾瑞小时候呆呆愣愣一心读书的模样，不禁母爱泛滥，苦口婆心的劝导起来 贾瑞见娄氏竟不受自己诱惑，随即愈加主动起来，他一把将娄氏搂住，“不要，我就是喜欢嫂嫂。自从见到嫂嫂那一刻，嫂嫂就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若能娶嫂嫂为妻，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愿意接受。” 说着，他就如同第一次接触女神的少年一般，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这样。瑞哥儿，再这样下去，一切就都晚了。” 少顷，娄氏整个人再次清醒过来，她双手撑在身前，将贾瑞推开， “不。我偏要。等我们事成了，我就跟祖父说。到时候嫂嫂你就信我了。”贾瑞却不理她， 娄氏闻言，如同有一道暖流从心间流过，自己都已经这么拒绝，瑞哥儿还是这么说，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准备娶我为妻。 若……若我真的嫁给瑞哥儿…… 娄氏再次陷入幻想，贾瑞愈加得寸进尺…… “娘！娘！我回来了。” 就在贾瑞即将进入正题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贾菌兴奋的声音。 却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呀！”娄氏猛然清醒，慌张的从贾瑞身上下来。 “快！快整理好衣裳，要是被菌儿看到就麻烦了。”娄氏一边慌乱的整理衣衫，一边叮嘱贾瑞道。 “玛德！”贾瑞暗骂一声，贾菌这小子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她哪怕晚来一刻钟，自己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如今突然前功尽弃，下一次想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就不容易了。 “娘！你不在家吗？”贾瑞正想着，贾菌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呢。娘在陪你瑞叔叔喝酒，你乖乖跟燕儿去屋里换好衣裳再来找娘好嘛？”娄氏跑到门边，见燕儿正拉着贾菌往东厢房走，不禁松了一口气。 贾菌听说瑞叔叔也在，想到今儿没听懂的课业，“瑞叔叔也在，那太好了。我今儿又有问题要问叔叔。” 这次，他终于听了娄氏的话，乖乖的跟着燕儿去了东厢房。 不过没过多久，他便拿着课业激动的跑出，往主屋而来。 “瑞叔叔，你今天有空吗？菌儿有问题想要问你！” 贾菌猛地推开房门，只见自己母亲正给瑞叔叔倒酒，瑞叔叔则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菌儿回来了啊！快来，让叔叔看看你这次又有什么问题。” 贾瑞向贾菌招了招手，贾菌顿时开心的向贾瑞跑去。 第79章 瑞哥儿，这事你可不能跟贾太爷说 “瑞叔叔，菌儿这里没听懂。”贾菌将课业放在桌上，向贾说道。 贾瑞视线看向贾菌小手，看了看内容，熟练的跟贾菌讲解起来。 另一边，娄氏见瑞哥儿、菌儿自顾自讲着课业，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皱成一团的裙摆理顺。 随后她又不自觉的摸向耳垂，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如同看冤家一般瞪了贾瑞一眼，才向站在一旁的燕儿道： “这些酒菜都有些凉了，你让婆子拿去热一下再送过来。” 燕儿自然没看出奶奶跟瑞大爷的异常，她乖巧的应了一声，便端上一碗凉菜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娄氏则坐在一旁，看着专心学习的菌儿，开始思考瑞哥儿刚才的话。 自己跟他真的有未来吗？若我再嫁给瑞哥儿，菌儿以后学业可就稳了…… 不对！不对！我这是在乱想什么？瑞哥儿一个读书人，跟自己怎会有未来。 我一个寡妇，还是不要影响瑞哥儿的好。 再说……再说瑞哥儿刚才分明上头了，这种时候说的话自己怎么能信，他肯定是看自己漂亮，忍耐不住了，故意说些甜言蜜语哄我。 娄氏猛地摇了摇头，终于清醒过来。 不管瑞哥儿刚才的话是真是假，自己跟他都没有结果。 可等娄氏抬头再次看向贾瑞，看着那坚毅挺拔、棱角分明的模样，看着那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外貌，便难掩心中喜色。 “哼！看来自己也没老嘛。瑞哥儿不就被我迷的晕头转向的？现在竟然为了我，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 女人到底都是爱美的。 娄氏年近三十，眼角已经出现几条皱纹，她也因年华老去烦恼过，也害怕自己容颜不在。 好几个深夜，想到家里的状况，想到贾菌的学业，娄氏甚至想过自己要不要趁着年轻，找一个人嫁了，这样自己也能有更多的家底培养儿子。 此时，贾瑞的出现，显然缓解了娄氏的焦虑，原来像瑞哥儿一样年轻俊朗、前途无限的人也会喜欢自己。 看来自己还没老嘛。自己还是像年轻时一样受欢迎。 ‘算了算了。就算瑞哥儿是为了哄我也好。一般人瑞哥儿还不会哄呢。反正我一个寡妇，又不会吃亏，就当……就当是帮弟弟疏解心情了。’ “噗嗤！” 想着想着，娄氏笑了出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不要脸，做出这样背德的事，也能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不过……不过刚刚真的好刺激。 自从瑁大哥去世，自己也已经一年多没有释放天性，自己总不能一直憋着吧。这样憋出病来可怎么办？ “娘！你笑什么呢？”娄氏的笑声，引起贾菌的注意。 贾瑞也抬头看了过来。 娄氏小脸再次变得滚烫，她结结巴巴的道，“娘……娘看你认真学习就心里开心。你别管娘，快跟你瑞叔叔一起学习吧。不然待会代儒老太爷叫你瑞叔叔回去你就没机会问问题了。” “对！我得赶紧问。”贾菌闻言顿时一惊，急忙抛下母亲，继续询问问题。 贾瑞跟娄氏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才低下头继续讲解。 “砰砰砰！” 娄氏仿佛被电了一般捂住自己的胸口，“瑞哥儿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告诉我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怎么办？怎么办？瑞哥儿要是真的向代儒太爷说起这事我该怎么办？到时候代儒太爷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大闹一场，那我跟瑞哥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我必须想办法阻止瑞哥儿。” 娄氏顿时慌了，瑞哥儿年纪小不知道做出这种事的后果，她可是知道的。 “呼！呼！” 娄氏心中实在慌张，最终离开主屋，到院中走了一圈，依然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贾瑞。 可这事不能不阻止，于是她又变得愈加焦急。 到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找别的事让自己注意力从这方面移开。 她进入西厢房，拿出尚未做完的衣裳缝制起来。 这办法确实有用，可很快她又生怕贾瑞突然离开，没机会跟他解释缘由。 于是，娄氏只得拿着衣裳进入主屋，坐在贾瑞对面缝制起来。 太太，饭菜都热好了。天色也有些晚了。该吃饭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婆靠近娄氏道。 娄氏兀然一愣，抬头看向王婆，“啊！已经热好了吗？那快吃饭吧。” 她放下为贾瑞缝制的衣裳，来到桌前，似乎又想到什么事，拉着丫鬟燕儿说道，“燕儿，你到瑞大爷院里跟贾太爷说一声就说我今天请瑞哥儿在这边吃了。” “奴婢知道了。”燕儿听说要到贾瑞院，顿时面露欣喜之色，激动的往院外跑去。 这样她又可以跟香菱、臻儿见面了。 “这丫头！”娄氏见状不禁骂了一声，然后看向贾瑞道，“燕儿现在一整天就想着跟香菱臻儿一起玩闹，我看要不了多久，别人看到她只怕会以为她是你屋里的丫鬟哩。” “十三四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燕儿能跟香菱做伴是她们幸运，我没有什么意见。大嫂要是觉得不妥，我可以让香菱她们过这边来。”贾瑞嘴角露出笑容，跟娄氏说了自己的想法。 娄氏道，“瑞哥儿对这些丫鬟倒是宽容，不过习惯要从小养成，你现在不好好约束她们，等她们长大只怕会越来越调皮。” “我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些，只要她们不惹出什么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贾瑞摇了摇头，他一个现代人尽管进入这红楼世界已经好几个月，还是学不来管教人的本事。 娄氏见状随即说道，“哈哈哈哈。让你一个爷们去管小女孩确实为难你了。这样吧。嫂嫂我以后会时常抽出时间帮你管教那两个丫鬟，嫂子保证帮你把丫鬟教得懂事听话。” “若是不影响娄大嫂自己的事，弟弟我自然是非常愿意。” “行。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们快别说话了，再聊这菜又要冷了。”娄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给贾瑞夹了一片肉块，招呼贾瑞快快吃饭。 “娘。我也要。”贾菌见状，觉得自己也不能少。 娄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娘也给你夹一块。”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三人说说笑笑，终于吃完晚饭。 贾瑞站起身来，摸了摸胀鼓鼓的肚子，道，“大嫂，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那我先回去了。” “瑞哥儿别急，嫂子又几个衣裳上的事要跟你说说。你跟我来。”娄氏急忙站起身来，拉着贾瑞道。 “好的。”贾瑞乖乖的跟在娄氏身后，两人来到西厢房。 娄氏让燕儿点亮屋内油灯，便打发燕儿离开，然后她拿着衣裳看向贾瑞，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娄嫂嫂？是有什么事？你快说呗，弟弟我肯定配合你。”贾瑞见状，以为娄氏是怕麻烦自己，于是笑着说道。 娄氏见状终于下定决心，她主动拉住贾瑞衣袖，“是这样的。嫂嫂不管你刚才在屋里说的话是真是假，回去以后都不能跟贾太爷说，知道吗？” “为什么？想要向嫂嫂提亲，我肯定要跟祖父说一声才行啊？”贾瑞疑惑的道。 娄氏再次遭受电击，她握紧贾瑞的手，“瑞哥儿你还年轻，你不懂。贾太爷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的事。到时候你少不得要遭一顿毒打。若这事又因此传了出去，我们俩的名声可就坏了。” “我知道瑞哥儿你现在肯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嫂嫂是过来人，嫂嫂知道这事的后果，到时候不仅是你的生活，你的前途，连嫂嫂我都会受到影响，你知道吗？” 贾瑞仿佛明白了一些，可他还是有些犹豫，“可……可我就是喜欢嫂嫂，若不这么做我又怎么迎娶你呢？你又怎么会信我说的是真话？” “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瑞哥儿，你跟我是没有未来的。算嫂嫂我求你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别向贾太爷提前这事，我就信你还不行吗？”娄氏无奈了，瑞哥儿现在仿佛钻进了死胡同，无论自己怎么说他就是想通过将这是告诉贾太爷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可……可是。”贾瑞还在犹豫。 娄氏脸上露出焦急之色，抓住贾瑞的手愈加用力，“别可是了。嫂嫂信你还不成吗？嫂嫂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不过为了不影响嫂嫂，你别将这事说出去好嘛？不然不但你的学业要受到影响，菌儿以后参加科举，也会变得困难的。” 此刻，贾瑞终于明白过来，“真的？那大嫂也要说话算话，你以后可不能再阻拦我。” 娄氏有些没听懂，什么阻拦不阻拦的，可见贾瑞终于答应她也心中欢喜，便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好好好。只要你不向贾太爷提起这事，嫂嫂我就放心了。” 说完，娄氏看向门外，拉着贾瑞走了出去，“好了。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们快出去吧。不然被人看到又要说闲话了。” 贾瑞低头看向牵着自己的小手，嘴角露出笑容。 可惜刚走到门口，娄氏便及时放下贾瑞，率先走了出去。 “娄大嫂，刚才我在屋里说的话句句属实，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娄氏院门外，贾瑞又回头向娄氏说道。 然后他不等娄氏回复，便脚步轻快的回到自家小院。 …… 又一日。 宁国府开丧送讣闻。 突然，一众龙禁尉将宁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随侍太监王野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宁国府。 宁荣二府众人见状，急忙过来接旨。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贾珍竟跟意图谋反的义忠亲王有所勾结，这些年更是做下不少伤天害理的大案。 就在贾母、贾政、贾赦等人以为宁国府难逃抄家灭族，满脸悲痛之际。 圣旨突然画风一转，转而说起先宁国公贾代化年轻时为大周立下的赫赫战功，随后又表示贾珍既然已死，皇上便无心追究宁国府无辜之人，仅仅是抓捕贾珍之父贾敬，剥夺贾珍爵位，鞭尸一百，然后将这些年随贾珍做下各种恶行的豪奴恶妇全抓捕，便草草了结此案。 而圣旨公布之后，贾赦等人就要上前留住王野，想打听皇上的想法，可这次王野却怎么也不愿停留，直接坐上高头大马便出了宁国府。 “呼！这事只怕是秦氏发挥了作用，不然光凭珍哥儿做下的这些事，我们贾家就在劫难逃了。”贾母作为贾家权势地位最高的老人，第一个想明白其中关窍。 她随即满脸笑容的拉过站在贾蓉身旁的秦可卿，夸赞起来。 贾政、贾赦等人见状，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庆幸当年昌隆帝给贾家安排的这门亲事，否则雍德帝怒火之下，贾府只怕就要就此败落下去。 “唉！老了。到底是老了。珍哥儿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收到。我们贾府诺大的家业难道就要被你们就这样败掉了吗？”夸完秦氏，贾母又不禁感叹一声。 原本依然挺拔的身子顷刻间佝偻起来，“蓉哥儿，宁国府的事就交给你了。好生配合龙禁尉老爷，将府里的害群之马都抓了。可不要再像你父亲一样做出败坏贾族的事来。” “老祖宗放心。孩儿一定听从各位大人安排，妥善的办好府里的事。再说赦爷爷也在这边，有赦爷爷帮忙，孩儿一定不会让老祖宗失望。”贾蓉当即上前，对着贾母保证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蓉哥儿你再叫我。” 说完，贾母已经不愿在宁国府多待，她在鸳鸯的搀扶下坐上马车返回荣国府。 “不好了。太太听说老爷的事，直接晕倒了。”贾母刚走，丫鬟银蝶、炒豆儿便慌忙的从垂花门处跑来。 贾蓉、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秦可卿等人闻言，急忙跟着两个丫鬟去后院看望尤氏。 宁国府的事务，则交在了贾赦手中。 …… “大人，这丧事还要进行，不知宁国府什么时候才能放开通行？” 宁安堂，贾蓉、贾赦正跟一龙禁尉小头领坐在一起，贾蓉给小头领敬了一杯酒，然后充满谄媚的问道。 第80章 凤姐管家 此时，距龙禁尉围困宁国府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贾珍尸体被抬出贾氏宗祠，当着宁荣街百姓的面鞭尸一百，直到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才抬回贾氏宗祠。 “蓉大爷你且放心。本官此次过来，乃是照皇上吩咐将宁国府内害群之马全部抓捕，最多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完成工作，到时候自会离开。”龙禁尉小头领微微一笑，显然早受到上头吩咐，温和的向贾蓉解释道。 贾蓉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次皇上虽对宁国府从轻处置，可宁国府若长时间封禁，必然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宁国府以后一定严肃整改，绝不会再犯下这样的错。”贾蓉举起酒杯连连感谢道。 …… 接下来几日，宁国府勾结义忠亲王意图谋反的事很快在神京传荡开来。 与此同时，与别家不同的是，皇上对宁国府极尽温柔，并没有抄家灭族，只处置贾珍、贾敬两个当事人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那些知道秦可卿真实身份的勋贵高官顿时反应过来，虽没到宁国府祝贺，却纷纷派出下人跟宁国府接触。 不知道秦可卿身份的人家则以为宁国府受皇上宠爱，也没因贾敬、贾珍父子而看低宁国府。 所以，这些天宁国府似乎没受到影响，反而热闹了不少…… 贾蓉原本想低调办了丧事，可如此状况下只得按正常流程办事，偏他年纪小，又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状况，一时间忙得晕头转向。 且如今宁国府大半的人都被抓了去，尤氏、秦氏又纷纷病重，不能料理事务，贾蓉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被人笑话。 只得再次打起容国府的主意。 这天，趁着手上没事，他匆忙往上房而去。 可巧这日非正经日期，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 忽然，有人报说：“蓉大爷进来了。” 吓得众婆娘‘唿’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 贾蓉此时突经变故，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疲惫，因此一脸惨白、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邢夫人等忙说道：“蓉哥儿身上不好，又连日事多，该歇歇才是，又进来做什么？” 贾蓉蹲身跪下请安道乏。 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挪椅子来与他坐。 贾蓉断不肯坐，勉强陪笑着解释道：“孙儿进来有一件事要恳求二位祖母并婶婶。” 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 贾蓉忙笑道：“祖母自然知道，如今孙子父亲去世，媳妇、母亲偏又病倒，我看里头着实不成体统。所以想请琏二婶抽出一个月，在这里料理料理，我就放心了。” 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琏二婶现在你二奶奶家，只和你二奶奶说就是了。” 王夫人忙道：“她一个小孩子家，何曾经过这样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 贾蓉闻言，脸色难看的道：“二奶奶的意思孙儿猜着了，是怕琏二婶劳苦了。可两位奶奶事又忙，孙儿也不好叨扰。要我说这事还真得琏二婶来做。” “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得开，便是错一点儿，这不还有两位奶奶看着嘛。琏二婶办事向来杀伐决断，必不会出什么错的。二奶奶你看宁国府如今乱成一团，再没人帮忙管着，只怕迟早要出大问题。宁国府的家业要是在孙儿手中败了，孙儿还怎么面对贾族列祖列宗啊！” 说着贾蓉滚下泪来。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凤姐儿未经过丧事，怕她料理不清，惹人笑话。今见贾蓉苦苦的说到这步田地，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出神。 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服，巴不得遇见这事。 今日见贾蓉如此一来；她心中早已欢喜。先见王夫人不允，后见贾蓉说得情真，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蓉哥儿说得恳切，且宁荣二府乃一家，宁国府的事我们也不能不管，太太就依了罢。” 王夫人悄悄的道：“你可能么？” 凤姐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蓉哥儿、大老爷已经料理清了，不过是里头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道的，问问太太就是了。” 王夫人见说得有理，便不作声。 贾蓉见琏二嫂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麻烦琏二嫂，求琏二嫂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嫂嫂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 “没事。没事。都是应该的。”凤姐儿还礼不迭。 贾蓉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送与凤姐，道：“这对牌二嫂且收着，这后院二嫂爱怎么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 凤姐不敢就接牌，只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道：“既然都这样了，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多问问，思量思量再做决定。” 如此，尽管秦可卿未像原着一样病逝，贾珍之死也比秦可卿提前了大半年，阴差阳错之下宁国府管家权还是交到了凤姐儿手里。 …… “娘娘！张氏医馆那边说，娘娘病情并不严重，只需好好调理便可，不用王大夫上门诊断。” 与此同时，贾蓉院，秦可卿屋内。 这几天，秦可卿一直遗憾没能好好畅游镜中世界，可她一个妇人也不好跟贾瑞接触，最后只得以旧病复发为由，到张氏医馆请贾瑞看病。 贾瑞一听就猜到了秦可卿的想法，想到秦可卿对宝镜的喜爱，他打心底不想跟秦可卿再有接触，便没有答应。 “哼！”秦可卿听了瑞珠的报告，不禁冷哼一声，‘冷酷无情的臭男人，不想见我是吧。我还偏不让你如意。’ 第81章 勾引 说着，秦可卿双手撑在桌上，捧着一张俏脸，思考起来。 “之前院里除了瑞珠、宝珠，剩余的下人都被贾珍收买。现在贾蓉虽不像贾珍一般，可我也不知那些小厮会不会偷偷跟贾蓉报信，我必须有一些一心为我办事的下人才是。” 经过贾珍的事，秦可卿发现了自身短板，若之前皇帝没顾忌太上皇，在宁国府安插自己的属下，又怎会发生后边的事。 “正好，现在宁国府大部分下人都被龙禁尉抓走，我可以趁机买一些下人，培养成我的心腹。” “这样，以后我派小厮办事便不怕被被人知道了。正好贾瑞那臭男人不是想躲着我吗？我到时候每天派人去寻你，看你怎么办？” 秦可卿很快想到办法，她当即行动起来，拿出五百两银票让丫鬟瑞珠到牙行选人。 …… 雍德3年2月15日。 自义忠亲王被抓已经过去十天，这段时间在雍德帝仿若雷霆的整顿下，义忠亲王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除几家像宁国府一般特殊情况家族外，任何跟义忠亲王有勾结的官员、勋贵都未曾逃脱。 此时，沧州府。 沧州总兵陈有志已经携阖家老小及沧州誓死追随自己的八百亲兵加入张不二的叛军之中。 “大人，朝廷对叛军的围剿越来越大，只怕最多再等半个月，叛军便会全面溃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陈有志部所在军营，陈有志与几位亲信正秉烛夜谋。 他的几位亲信虽随他一起投靠叛军，可此时对叛军的前途并无信心，而若不是他，这几人也不会丢下大好前程随他一起叛逃。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为了那从龙之功，试图一步登天，也不会害的兄弟们这般境遇。”陈有志胡子拉碴，短短小半个月仿佛老了十岁，此时他正一脸懊恼的看着几位兄弟，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无力……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作为导致沧州府溃败的祸首，无论他怎么做，只怕皇上也不会再放过他。 只是可怜这些跟着他的兄弟，被他带入泥潭之中……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当时大哥提起这事时，我们跟大哥一样贪图富贵同意了大哥的话，现在怎么能全怪在大哥身上，分明是我们时运不济，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力挺陈有志。 “对。事已至此，懊恼也没有用。有这时间，我们不如思考如何才能摆脱困局。现在时间紧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就只能随这些叛军一起死在沧州了。”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陈有志闻言，他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想到依然逍遥的京营节度副使黄明超，想到自己的抱负以及仇恨，终于再次燃起斗志。 “好。既然兄弟们信我，那我就带兄弟们再冲一次。” “这才像我们的大哥。说吧，我们该怎么办？”见陈有志说话，几人虽心思各异，此时却再次目光灼灼的看向陈有志。 陈有志，原只是山西潞安府一普通士兵，因其性格大胆坚毅，行事果决聪明，几十年间屡立奇功，一路从普通士兵、总旗、百户、把总、千总到沧州府总兵，其能力、魅力超绝，他一路培养的亲信对他更是忠心耿耿。 陈有志深吸一口气，就自身情况分析起来，“以我们犯下的罪行，投降是不可能的，皇上再宽仁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可叛军同样不成气候，所以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尽快逃离沧州。” “我们不过数百人，直隶、河南地区却已经乱成一片，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定能逃离战场，到时候随便找一处名川大山，占山为王，休养生息，等大周气数耗尽，再加入新朝廷，定能脱离现在的困境，重新做人。” 陈有志会投靠义忠亲王，是因为他相信雍德帝不是大周最好的选择，大周在雍德帝带领下必然衰落，甚至覆灭。 可他押宝失败，义忠亲王被抓，他也成了大周叛将，可他的想法依然没变。 “占山为王？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扣贼？”陈有志的话，让一个青年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便有人反驳道，“什么扣贼？分明是好汉，梁山好汉。如今大周天灾人祸不断，不知道多少豪杰被迫占山为王，我们也不过顺应天命罢了。” “可……可等朝廷缓过来，派兵围剿我们怎么办？”青年男子依然不理解。 “这有什么可怕的？朝廷若能缓过来，那就是天命未失，死了就死了呗。” “咳咳。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大周现在虽然叛乱不断，可大部分不成气候，我们无论投靠谁，都未必能保全自己，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自立山门，这样以后说不定能向大周太祖一般做出一番事业。”陈有志咳嗽了一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大哥说得有道理。短时间内，朝廷不可能围剿我们，有大哥带领，我们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听到陈有志的话，众人顿时打开心扉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就听大哥的。只是想逃离沧州只怕也不容易，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我是这么想的。”陈有志再次开口，将自己的想法，布置全部告诉众人。 一天之后，混乱不堪的叛军军营中，有一队千余人的队伍趁乱溃逃而走。 早已经疲于奔命的叛军，却没有时间关注这一队队伍。 …… 与此同时，神京城内，义忠亲王被抓引起的混乱局面已经渐渐平息。 宁国府却又收到一道噩耗，宁国公贾演的孙子，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的次子，贾珍之父贾敬不堪拷问，今早于龙禁尉天牢去世。 雍德帝悯其祖上功业，见其已死便不在追究其勾结义忠亲王的罪业，将其尸体归还宁国府。 “祖父啊！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孙儿去了，没有你，我们宁国府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贾氏宗祠，贾蓉跪在贾敬棺椁前痛哭流涕，几近晕厥。 远处，贾政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在他眼中，贾敬于狱中去世分明是件大好事。 若皇上继续追查，再查出什么对宁国府不利的消息，宁国府可就真要抄家灭族了。 “大哥，宁国府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你以后可要稳妥一些，再不要像以前一般放肆。否则我们荣国府可不像宁国府一样有人保。”贾政看向一旁贾赦，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是个正直迂腐的性子，虽没什么本事，却也不会做出什么对荣国府不利的事。 贾赦就不一样了，他好色、贪婪、又狠毒，跟贾珍没什么两样。 当年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荣国府的家业才没有交到他的手中。 “你……你说什么？我岂是珍哥儿那样的人？” 贾赦听了，不禁恼怒起来，自己这二弟分明要陷自己于不义，将荣国府的问题全推到自己身上。 “你……你果然跟年轻时一样，一直没有变，惯会想象，诬陷别人。我这次就当你口不择言，下次你若再诬陷我，我定要告到母亲那里去。” 贾赦想要怒骂贾政一顿，可贾政的话虽没证据，他却真跟宁国府有些联系，也通过贾珍跟义忠亲王送过礼，只是雍德帝并未追究荣国府，这才没查到他的身上。 “哼。希望你真没做出什么对荣国府不利的事吧。”贾政对自己哥哥太了解了，一看贾赦模样便知道他心中定然有鬼，可他确实没有证据，也就没有深究。 “大爷爷，孙儿年轻不懂事，这府里的事只怕还得麻烦爷爷。”就在两人僵持，气氛凝重之际，贾蓉的声音突然响起。 “哼。我不跟你说这些无凭无据的。”贾赦顿时冷哼一声，跟贾蓉商议贾敬的下葬事宜去了。 当下，贾蓉、贾赦料理丧事，各处去报丧。 不过因贾敬有罪在身，一切从简，三日起经，七日发引，寄灵于铁槛寺，日后带回原籍。 …… 宁荣后巷。 贾瑞院。 今儿院里来了一个稀客，荣国府的琏二奶奶突然找上门来。 “瑞哥儿，府中现在事务繁多，各房男丁都在帮忙，嫂嫂我也是实在忙不过来，才找你帮忙，你可不能拒绝。” 正屋客厅，王熙凤挺着丰腴饱满的胸脯，大大方方的向贾瑞说道。 自从王熙凤答应贾蓉，协理宁国府后，她忙碌几日，便突然想起贾瑞。 自从贾瑞得了太上皇万两黄金的赏赐，王熙凤便盯上了这些黄金，一直想从贾瑞身上捞些好处，可谁知那之后却一直没寻到机会跟贾瑞接触。 一直到昨儿，宁国府事务实在繁忙，她才兀然想到贾瑞，心想贾瑞也是贾族子弟，有义务为贾族办事，自己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贾瑞接触。 于是，今儿一大早她便派人请贾瑞到宁国府议事，结果贾瑞以学业繁忙为由，并未答应。 没办法，她只能亲自找了上来。 在她心中，贾瑞分明是上次被骗后心灰意冷，不敢再跟自己接触，可自己偏不让贾瑞如意。 她相信自己只要再主动一些，贾瑞定然以为跟自己有戏，然后屁颠屁颠的来寻自己。 现在她亲自来请贾瑞，贾瑞难道还能压抑心性，不理自己？ “琏二嫂。我贾族男丁众多，你找谁都可，又何必一定要我过去？”贾瑞看着眼前神仙妃子一般的面容，无奈的道。 王熙凤得意的看向贾瑞，心道，‘哼！这下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吧！’ “我们贾族男丁确实不少，可大部分都不过是普通人家，哪里管过什么大事？瑞哥儿就不一样了，你从小跟代儒太爷管着家塾，对各种事务了如指掌，如今宁国府正是多事之秋，合该你站出来出一份力了。” “再说，瑞哥儿若是到宁国府帮忙，我们叔嫂两人以后也能常见面不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给嫂嫂解解闷吗？” 说着，凤姐儿一双丹凤三角眼妩媚的看向贾瑞，眼中满是春情。 贾瑞：“……” 这骚娘们！若不是知道她是个厉害的，哪个男人看到她这模样，不着了她的道？ 也难怪原身听了她的话，竟一点也不知道进退，就那么撞了上去。 “凤嫂嫂不说这话还好，我只当忘了，你一说起这事，弟弟我便难受的很。嫂嫂之前既没有那个心思又何必哄我，害我无故被冻了一夜最后险些丧命。当时弟弟我是鬼迷心窍，才做了不妥的事，嫂嫂明明知道那事做得不对，却不提醒我一声，又是什么道理？” 贾瑞见王熙凤已经说起这事，便自然而然的抱怨起来。 “如今我终于忘了那事，知道事情做得不妥，你却又过来哄我，我却不敢再信凤嫂嫂的话了。” “啊！瑞哥儿那晚真去了西边穿堂里？可我当时怎不见你？”王熙凤顿时睁大眼睛，一脸不信的看向贾瑞。 随后，王熙凤又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当时还只当是你失信。为此嫂嫂我还难过了好一段时间，没想到我们竟错过了。” “凤嫂嫂真去过西边穿堂？那里也没多大的地儿，你若去了我们怎可能遇不到，凤嫂嫂只怕又是骗我。”贾瑞自然不会像原身一样傻乎乎的相信王熙凤的话，他现在脸色冰冷，丝毫不给王熙凤好脸色。 王熙凤见状，心中顿时一个咯噔，瑞哥儿这模样不会是恨上自己了吧？ “许是瑞哥儿当时睡着了也说不定？反正我当时是去了的。不过因为天冷，四周又极为寂静，我怕惊醒别人，才没大声叫你。”王熙凤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继续哄骗道。 “可我当晚就没怎么入睡？凤嫂嫂若是去了，我不可能没有听到声音。”贾瑞声音愈加冰冷。 “我不知嫂嫂为何哄骗于我，不过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准备再纠结这事，嫂子还是回去吧。” “我们就当没有这事，以后你永远都是我的琏二嫂，我也不会再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了。” 第82章 竟真的病了 听到贾瑞的话，王熙凤终于确定贾瑞是对自己因爱生恨，不愿再相信自己一丝一毫。 看到贾瑞决绝的模样，王熙凤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失落、空虚之感，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你真这么绝情？这么多年了，你准备就这么放弃？”王熙凤露出委屈之色，梨花带雨的向贾瑞质问道。 贾瑞见状不禁牙疼，也不纠结王熙凤演戏的事，直接说道，“对。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我该去寻找属于我的幸福，你专心跟琏二哥过日子吧。” 说完，贾瑞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好了。一个月后我会南下参加院试，最近学业实在繁忙，不能帮凤嫂嫂办事实在抱歉。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西廊下五嫂子家的贾芸是个懂事的，嫂嫂若实在缺人，可以让他帮忙。” 说着，贾瑞指向门外，赶客之意极为明显。 王熙凤听到贾瑞的话，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十几岁时她便听贾琏笑着说过贾瑞喜欢自己的事。 她不可能看上贾瑞，可知道有人喜欢自己她还是不禁心中暗喜，之后便偶尔留意贾瑞。 几年间，她跟贾瑞见过几次，知道贾瑞是一个愚笨不知变通的书呆子后，便对贾瑞没了兴趣。 谁知之后几年她结婚、生子，贾瑞对她的心意却一直没变，她对贾瑞喜欢自己感到恶心。 自己可是他的嫂子，他怎还能有这种心思。 于是，去年入冬，当贾瑞再次试图接近自己，王熙凤不禁起了挑逗之意，她跟贾瑞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贾瑞果然上钩。 王熙凤却发现贾瑞心智实在不高，且言语孟浪，挑逗之心随即消散，转而烦躁起来，最后才骗了贾瑞一次。 “好。我这就走。”王熙凤知道这种状况下继续交谈，两人冲突只会愈加浓烈，她咬着牙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贾瑞一眼，“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从小到大，喜欢王熙凤的人数不胜数，她也遇到过几次因爱生恨的状况，可每次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些人就会忍耐不住，来寻自己。 王熙凤相信自己，相信以自己的魅力，以及贾瑞这么多年感情，只要恨意淡去，贾瑞就会再次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此时贾瑞正气凛然的模样，反而让王熙凤生起好胜之心，心中对贾瑞的兴趣提高了一截，对他也高看了一眼，她已下定决心，定然让贾瑞跪在自己身前认错，乖乖听从自己的指挥。 “凤嫂子多心了。我一定不会再叨扰嫂子。”贾瑞不知道王熙凤为何如此笃定，只是语气坚硬的回应。 “哼！”王熙凤冷哼一声，扭动丰腴饱满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二奶奶。”正在院中与香菱聊天的平儿见状，急忙迎了上来。 王熙凤目光却看向树荫下愣愣的小丫鬟，道，“这就是之前薛家那个叫做香菱的丫头吗？果然长得娇憨可爱。” “是的。奴婢之前跟她见过几次，今儿难得再见就跟她聊了一会。”平儿向跟在王熙凤身后的贾瑞点了点头，然后向王熙凤道。 “见过琏二奶奶。”这个时候，香菱终于后知后觉的走过来见礼。 “嗯。倒是个美人胚子，难怪瑞哥儿最近怎么也不愿出门，原来是屋里有了这个宝贝。”王熙凤柳叶吊梢眉微微一挑，目光戏谑的看向贾瑞。 贾瑞也不觉得尴尬，目视前方，似乎并未听到王熙凤的话，也未做任何回应。 王熙凤却愈加笃定，是香菱这个俏丫头让贾瑞移情别恋。 若不是这样，贾瑞怎么可能不受自己勾引？ 正巧，香菱便是自己哄骗贾瑞没多久后到了贾瑞屋里，肯定是香菱漂亮，让贾瑞暂时忘了自己。 “你这丫头，倒是长得娇憨可爱。以后有机会可一定要到奶奶屋里去玩。”王熙凤眼角生气一丝恨意，嘴上却甚是喜爱的说道。 说完，她还宠溺的摸了摸香菱的俏脸。 “这……”香菱闻言，虽露出向往之色，目光却看向贾瑞。 贾瑞见状，道，“还不谢谢琏二奶奶？一般人，嫂子可不会让你过去。” 香菱这才感激的向王熙凤道，“谢谢二奶奶。” 说完，她便一脸激动的看向平儿，“平儿姐姐，我们以后又可以见面了。” 平儿是个极聪明，又心善的女孩，在荣国府向来以人缘好着称，仅仅是交谈了几句，香菱便对她有了好感。 “嗯。香菱以后常到府里来玩。”平儿微微一笑，向香菱说道。 “好了，时间有些晚了。我们回去吧。今儿跑过来没请到瑞哥儿这尊大佛，我们又得忙上一会了。”王熙凤再次开口，她幽怨的瞪了贾瑞一眼，然后带着平儿离开小院。 “大爷。二奶奶这次过来是找大爷什么事啊？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回到东厢房后，香菱好奇的向贾瑞问道。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贾瑞闻言，伸出食指点了点香菱的脑门，“不过是请爷到府里帮忙，爷忙着学业没答应罢了。” 香菱见状，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二奶奶人挺好的。” “你跟凤嫂嫂才见过几次？就知道她为人很好？”贾瑞惊叹王熙凤为人的魅力。 他几步走到躺椅前坐下。 “奴婢……奴婢……”香菱闻言思考起来，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 “好了。爷身上不舒服，快来给爷揉揉。”贾瑞一把将香菱搂入怀中，整个人倒在躺椅上，发出舒服的声音。 香菱紧紧贴在贾瑞结实的胸脯上，感受着贾瑞身上的燥热，俏脸瞬间变得红润。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贾瑞却抱得更紧了。 “大……大爷，你这样奴婢怎么帮大爷揉肩？”香菱抬起头，杏眼看向贾瑞紧闭的双眸。 贾瑞娇小玲珑的香菱抱在怀中，就想抱着一只小猫一样，暖暖的，香香的，“那就不用揉了，我们就这样休息一会。” 说完，贾瑞将香菱往上托了托，不再说话。 一旁，臻儿看着眼前一幕，不禁捂着嘴，脸上露出笑容。 香菱见她笑话自己，将小脑袋埋进贾瑞怀中。 不过她惯是个嗜睡的，才过了片刻功夫，贾瑞还没睡着，她就已经在贾瑞怀中沉沉睡去，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另一边厢，王熙凤跟平儿坐上马车后便不再说话，她就这么沉默了许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甘。 她拍了拍一旁的平儿，道，“让马车去西廊下五嫂子家一趟，我有事要问问。” 却说贾芸自从得到贾瑞赏识后，便在贾瑞的安排下跟着薛家掌柜学习，如今有了一些本事。 他原正愁一身本事没个地方试验，王熙凤的马车便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 于是，仅仅一刻钟之后，他便通过王熙凤的考验，被带到宁国府开启短暂的管家生涯。 …… “大爷！那个小厮又来了。说大爷不救治他们夫人，他便不走哩。”贾瑞刚睡着没一会，臻儿突然过来将他推醒，并说道。 贾瑞揉了揉朦胧双眼，“又来了？让阿武他们将那小厮赶走吧。” 最近几日，有几个小厮时常上门求医，尽管贾瑞不答应，他们依然孜孜不倦的上门，就算贾瑞让小厮将他们赶走，他们便会换一个人再次上门，大有一副贾瑞不答应便不会放弃的架势。 按理说贾瑞不是冷血之人，别人都这般祈求了，他怎么也该上门看看。 可这几个小厮的主人身份不一样，她是宁国府的蓉大奶奶…… 贾瑞也没想到秦可卿对自己会如此看重，被自己拒绝后，竟专门买了小厮，让他们以假身份上门邀请自己。 “瑞大爷，你大慈大悲，救救我们奶奶吧。我们奶奶最近几日病情愈加严重，瑞大爷若不出手，我们奶奶只怕……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正想着，院外忽然传来哀嚎之声。 贾瑞闻言，痛苦的捂住脑袋。 此时他已经毫无睡意，他小心的将熟睡的香菱挪开，来到门前查看院外状况。 “瑞儿！外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的病若你真能治，怎么不去看看？若你治不了，你去看看他们以后也就不会再来了不是？”祖母汪氏疑惑的走进东厢房，不解的向贾瑞问道。 “你让他们现在这样胡闹，影响周围邻居不说，大家只怕都在背后议论你见死不救哩。这要让你祖父知道了，肯定会怪你没有处理好此事，导致名声受损的。” 贾瑞：“……” 我能怎么办？我难道跟祖母说求医的是宁国府的秦氏不成？ “瑞儿！瑞儿，你有在听吗？”汪氏见孙儿捂头不看自己，当即拉了拉贾瑞的手。 贾瑞没有办法，只得放开双手，道，“孙儿有在听的。我这就随那小厮去看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贾瑞已经躲无可躲，他只得再到宁国府走一遭，看秦氏究竟想玩什么花招。 “好好。瑞儿你快去吧。记得小心一些，那人若是能治，你便尽心救治，若是治不了那咋咱也尽力了。”汪氏闻言，欣慰的拍了拍贾瑞肩膀。 这才是她孙儿该有的模样。 “嗯。我知道了。”贾瑞点了点头，简单的整理了一番衣衫，便出垂花门来到院外。 “好了！好了！别打了，我跟他们过去一趟吧。” 院外，阿武等正拿着木棍驱赶几个求见贾瑞的青衣小厮。 “大爷。”几人闻言，当即聚到贾瑞身边。 “贾大夫，你终于答应我们要过去了！贾大夫果然是菩萨心肠。”原本一边嚷嚷一边四处逃逸的几人闻言，纷纷面露喜色，一脸尊敬的走了过来。 “嗯。我们走吧。”贾瑞冷着脸点了点头，也不带小厮，就这么跟着几人离开宁荣后巷。 如此一直出了宁荣街，贾瑞才停下脚步，“好了。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就去宁国府看病。” “麻烦贾大夫了。”几人显然早受秦氏吩咐，也不怕贾瑞不去，他们恭敬的向贾瑞行礼后，便一起离开，向秦氏新买的小院走去。 贾瑞则三两步绕到一处偏僻角落，然后一凝神进入风月宝鉴之中。 一刻钟后，他已经变成一个三十来岁的江湖郎中模样，肩上挎着药箱，手中拿着一个写着‘药到病除’字样的旗帜，施施然往宁国府的方向而去。 “王大夫你可算来了。我那媳妇最近病情再次加重，大夫若再不过来，我就只能亲自去请先生了。” 因为丧事的缘故，宁国府现在格外热闹，可收到治好秦氏的王大夫来访的消息，贾蓉还是亲自赶了过来，将贾瑞请到秦可卿的小屋。 “大爷，你去忙吧。这边有瑞珠、宝珠在就好。”拔步床上，秦氏脸色疲惫，微笑着向贾蓉说道。 贾蓉当即同意，“那我就先去忙了。媳妇且安心治病，只管听王大夫吩咐。” “嗯。”秦可卿点了点头。 “那这里就麻烦王大夫了。无论需要什么药，王大夫只管写下方子，我们宁国府一定给您弄来。”贾蓉又看向一旁收拾药箱的王大夫，一脸自信的说道。 “嗯。贵夫人病情并不像之前那般严重，相信再下只要稍稍施针，秦夫人便能够痊愈。” 贾瑞一边拿出银针，一边向贾蓉说道。 贾蓉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这媳妇就交给先生了。先生待会可一定要尽力。” 说完他懂事的离开房间，并亲自关上房门。 “呵呵。蓉哥儿已经离开，娘娘就不必再装了吧。”确定贾蓉远去，贾瑞不禁大大方方的在拔步床前坐下。 秦氏却依然躺在床上，苍白的俏脸、曲线玲珑的身姿，真真仿若故事里的病西施一般。 “咳咳！瑞大爷难道以为我在装病不成？”秦可卿咳嗽了一声，俏脸幽怨的看向贾瑞。 “嗯？” 这个时候，贾瑞才严肃起来，他伸手抓过秦可卿白玉般的皓腕，开始把脉。 “娘娘病情竟真加重了一些？” 少顷，贾瑞惊讶的看向秦氏。 第83章 令秦可卿流连忘返 “哼！瑞大爷不会以为我是在骗你吧？若……若不是病情加重，我才不想见你。”秦可卿冷哼一声，气若游丝的道。 她本就是思虑甚多，常内心自耗的性子，贾瑞一直不愿上门，她便难免多想，加上故意受凉等等原因，终于如愿以偿的病倒。 贾瑞尴尬的看向别处，道，“之前我离开时，娘娘并无症状，我便以为……这倒是我自以为是了。” “我给娘娘道歉。”说着，贾瑞歉意的向秦氏低头。 秦氏看着眼前躬身认错的坚毅脸庞，心中烦躁顿时消失，转而露出获胜后的得意笑容。 “这次我便饶了你，下次你若再这样，看我……看本宫怎么收拾你。”秦可卿到底只是外室，虽在贾瑞、贾蓉等人面前一直以妃子自称，口中语言却不熟练。 “多谢娘娘。”贾瑞站起身来，“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治疗吧。” 说着，贾瑞坐回拔步床前，拿起一旁银针。 秦可卿则向瑞珠点了点头，瑞珠顿时懂事的将琏珠帐解开，退到里间帘布前等待。 “瑞珠姐姐，那个大夫真的是瑞大爷吗？怎么看着不像。”瑞珠身旁，一直暗中观察贾瑞的宝珠忍不住拉住瑞珠低声问道。 瑞珠闻言，向拔步床处又看了一眼，才到，“瑞大爷连那样的宝镜都有，已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变个模样又有何难？” “对哦。”宝珠恍然，脑海中浮现贾瑞、王大夫两个男子，脸上兀然浮现一道羞红。 她躲进瑞珠微耸胸怀之中，吐气如兰的道，“姐姐，瑞大爷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好有气质哦。” “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真不知羞。”瑞珠俏脸一红，小手伸向宝珠腰间轻轻一拧。 “呀！姐姐就不是这般想的？”宝珠吃痛，与瑞珠小声打闹起来。 另一边，连珠帐内。 贾瑞准备银针之际，秦可卿已经褪去外衫，露出下作、风流的娇躯。 贾瑞看着相比几个月前愈加丰腴、圆润的身子，面上顿时充血，喉咙变得干燥，他匆忙低下头颅，目光看向手中如玉一般的臂膀。 “呵呵。本宫身上哪处先生没有看过？如今怎又如二八少年一般羞涩？”秦可卿见贾瑞模样，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对自己养了好几个月的身子愈加满意。 相信皇上下次过来，自己定能让他流连忘返。 “娘娘说笑了。臣何时看遍娘娘的身子？之前举动略微亲密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贾瑞暗暗咬牙，自从这娘们在自己面前暴露真实身份，她便愈加放肆起来，仿佛吃定了自己一般。 “哼！你这贼子，本宫之前任你放肆，也是被你威胁所致，你以后若再敢那样，定要让你看看本宫的能耐。”秦可卿闻言冷哼一声，轻蔑的撇了贾瑞一眼，对贾瑞此时的态度甚至满意。 贾瑞见秦氏愈加放肆，手上不禁往上一模，同时抓紧秦可卿白嫩玉手，道，“你别太得意！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的把柄。” 秦可卿顿时一愣，没想到贾瑞竟如此大胆，不过她很快又感觉到一丝刺激与羞愤，她叱骂道，“贼子放手！你都已经知本宫身份，怎还如此大胆？” “之前的事既然已经做过一次，那我在做一次又有何妨？”贾瑞索性欺身而上，像之前一样在秦可卿身上按压起来。 “你……”秦可卿正要继续叱骂。 贾瑞却俯身上前，捂住她的樱桃小嘴，充满威胁的道，“娘娘！你也不想现在的事被皇上知道吧？” 秦可卿：“……”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没想到贾瑞…… “是我小看你这贼子了。没想到你竟这般无耻。”许久之后，秦可卿推开贾瑞宽大的手，咬牙切齿的道。 “呵呵。我也是被娘娘逼得。若娘娘愿跟臣和谐相处，我又何至于此？”贾瑞冷哼一声，从秦可卿身上下来。 他跪坐在秦可卿身旁，先是手臂，然后是玉足，像往常一样开始施针。 秦可卿也渐渐冷静下来，任由贾瑞在自己身上施为，许久之后，她突然说道，“宝镜呢？没有宝镜，你如何治好我的病症？” “哦。”贾瑞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宝镜递到秦可卿手中。 同时说道，“其实娘娘这次病得并不严重，哪怕没有宝镜，臣也自信能治好娘娘。” “你的能耐与这宝镜相比可差远了。”秦可卿自然不会承认贾瑞的能耐，可若不是贾瑞手法愈加精进，她也不可能享受了好一会才想起宝镜来。 “哦？那娘娘看臣这一招怎么样？”贾瑞听了，甚是不服，于是挺身上前，更加卖力的按压起来。 秦可卿顿时感觉身子仿佛被贾瑞拆开了一般，既酸痛又舒适，轻哼着享受起来。 一时间连宝镜也忘了观看。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贾瑞满脸大汗，倒在拔步床上，有气无力的道，“好……好了。娘娘这回该满意了吧？” 他想到秦可卿刚才的声音，脸上便露出满足的笑容。 男人怎么能被人说不行？还是被人拿去跟一面镜子相比？ 秦可卿同样趴在拔步床上，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幸福笑容。 她跟雍德帝大半年未见，也憋了大半年，今儿竟如同奋战了一次一般整个人松懈下来。 此时，她紧紧夹着双腿，根本不敢翻身，她不禁奇怪自己跟贾瑞分明未曾那般，怎会有如此反应。 “嗯嗯。你且下去吧。让瑞珠过来服侍我更衣。”秦可卿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复贾瑞道。 贾瑞依然喘着粗气，他现在浑身粘稠，恨不得当场拖了衣衫，好好冲洗一番，“娘娘且让我再休息一会。” 秦可卿闻言，不在说话。 两人就这么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相继恢复精神。 “既然已完成治疗，微臣要不先退下了。免得打扰娘娘。”琏珠帐外，贾瑞收拾好药箱，见秦可卿还在更衣，便开口说道。 “别急！我这次叫你过来，除了治病的事，还要再进那镜中世界一观。你且再等等。”琏珠帐内，秦可卿闭着眼，任由瑞珠帮她穿上衣衫，她听到贾瑞的话，这才终于睁开双眸。 “瑞大爷，您的茶。”另一边，宝珠给贾瑞沏来一杯热茶。 “嗯。”贾瑞微微点头，接过茶盅。 他轻轻掀动茶盖，一边吹气一边思考。 如今跟秦可卿再次见面，他突然不像之前一般害怕，娘娘也是人，自己没必要因为秦可卿的身份而畏畏缩缩，一切顺其自然便好，相信秦可卿不会轻易为难自己，毕竟自己若出了什么事，她也不会好过。 相信她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未来去赌。 “嗯？” 正沉思着，贾瑞突然感觉一旁有一道视线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宝珠姑娘。请问是有什么事吗？”贾瑞转头一看，只见宝珠正一脸好奇的偷看自己。 宝珠见自己偷看被人发现，鹅蛋脸顿时变得通红，她结结巴巴的道，“瑞……瑞大爷，你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之前完全不同。” “哦？你说这个吗？”贾瑞闻言指向自己脸庞。 “嗯嗯。瑞大爷不但模样变了。人也变高了。难道你真是神仙不成？”宝珠当即小鸡啄米般猛点头，然后一脸憧憬的道。 “哈哈哈哈。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贾瑞见宝珠好奇宝宝模样，不禁露出笑声。 不过他并未解释，在这几人心中留下神奇的印象，才能让她们心怀敬意，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瑞大爷本事确实不凡。不知道能否跟我们解释解释？”这时，秦可卿换好衣衫走了出来，她同样对贾瑞这一身手段甚是好奇。 贾瑞看着眼前风流袅娜的美貌妇人，坚定的摇了摇头，“此乃我的立身之本，自然不能轻易说与娘娘。” “哼！”秦可卿闻言，瞪了贾瑞一眼，“不说便不说。本宫可不稀罕。” “多谢娘娘谅解。”贾瑞装模作样的躬身感谢。 秦可卿恨得牙痒痒，她咬着牙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进镜中世界吧。再晚只怕有人寻过来。” “娘娘所言有理。”贾瑞点了点头，一只手伸向秦氏。 秦氏见状，娇羞的看了瑞珠、宝珠一眼，道，“就不能这样进去？” 贾瑞微笑着摇了摇头，“赎臣无能。” “好！好吧！”秦可卿露出无奈的表情，在宝珠、瑞珠目视之下牵住贾瑞的手。 下一刻，两人消失在房间之内。 “真想跟娘娘进入镜中世界看看。能让娘娘流连忘返，里边一定很漂亮吧。”宝珠看着眼前一幕，脸上露出憧憬之情，羡慕的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还不去外边看着，若有人过来，记得报信。”瑞珠伸手在宝珠面前摆了摆，吩咐道。 宝珠闻言，不禁嘟起小嘴，不情不愿的走出里间，“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使唤我。” ‘哼。谁让你不是奶奶屋里的大丫鬟呢？’瑞珠看着宝珠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禁冷哼一声。 然后她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想着瑞大爷跟大奶奶，不知道他们在镜里会发生什么？ 不过瑞大爷也真是厉害，似乎无所不能一般！ 这么想着，瑞珠拿起放在塌上的宝镜，愣愣出神。 与此同时，宝镜之中。 贾瑞拉着秦可卿的手，出现在一处小亭之中。 “哇！好漂亮！” 秦可卿看到眼前微微皱起波纹的湖面，以及远处岸上的桃花、楼阁，顿时露出笑容，欣喜的松开贾瑞的手，站在亭边张望起来。 “这里的景色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不但美丽，而且宽阔多样。”秦可卿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一边说着心中所想，一边走出小亭，向远处跑去。 她的养父秦业一五品小官，家境一般，虽对秦可卿不错，也将秦可卿养得知书达礼，可秦可卿从小心底对豪门贵族便甚是向往，原本她受雍德帝喜欢后便以为自己会嫁入王府，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最后嫁入宁国府。 她心中一直想住进宫中，如今看到一出堪比皇宫花园的地方，自然心生向往，尽是好奇。 贾瑞跟在秦可卿身后，随她将这方世界可以看到的地方都转了一圈。 最后，两人来到花园中央的大院之中。 “这地方绝对是一个王府。”秦可卿笃定的道。 “何以见得？”贾瑞看向眼前阳光明媚的美人。 ”这里的规格比宁国府大多了。会芳园瑞大爷也去过吧。那里只怕只有此处一半大。若不是王府，什么样的府邸能有这么大的花园。”秦可卿一边欣赏四周景色，一边信誓旦旦的道。 “太可惜了。这里乃镜中世界。否则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定然能心旷神怡，悠然自得。”秦可卿想到自己住在宁国府的日子，对此处愈加向往。 贾瑞闻言，嘴角勾起笑容。 他还真相当于住在此处，基本上每隔两天他就会进入这方世界休息一番。 “啧！本宫还真越来越喜欢这面宝镜了。瑞大爷真不能将宝镜送本宫？”正得意着，秦可卿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贾瑞。 “你知道的。等太上皇去世，本宫就会住进宫中，你现在若将这面宝镜献给我，我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秦可卿一双杏眼看向贾瑞，语气充满诱惑。 “这宝镜若是给了娘娘，臣岂不是再无用处？”贾瑞与秦可卿对视。 秦可卿败下阵来。 她可惜的看向远处，道，“好吧。你不愿给就算了。这花园也逛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秦可卿主动伸出小手。 贾瑞抿嘴一笑，将秦可卿小手抓入手中，“娘娘理解就好。” “娘娘，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里间，贾瑞收拾好药箱，向秦可卿告别。 秦可卿坐在梳妆台前，冷冷的道，“你去吧。下次本宫再召你前来，你可不能拒绝。” “大奶奶！荣国府琏二奶奶来了。说要见你哩。”正说着，宝珠匆忙跑了进来 第84章 来自江南的消息 “蓉哥儿媳妇，不知道你今日可好些了？” 宝珠话未说完，一道嘹亮清脆的声音便在外间响起，然后一个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宛若神妃仙子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婶婶怎么过来了？”秦可卿艰难起身。 王熙凤却看向贾瑞，一双丹凤三角眼尽是审视之色，“这位想必是之前治好蓉哥儿媳妇的大夫吧。今儿倒是第一次见。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见过这位太太。在下姓王，你叫我王大夫就好。”贾瑞躬身见礼，没想到才过去一个时辰两人便在宁国府再次相遇。 不过这一次，自己知道她，她却不知自己是谁。 贾瑞说话间，王熙凤已经将一旁秦可卿扶起，“你小心些，既然病了就该在床上休息才是。” 叮嘱完秦氏，王熙凤一双美眸又再次看向贾瑞，“原来是王大夫？不知道我这侄儿媳妇这次病况如何？” “这位太太放心。贾夫人这次只是小病，相信只要好生修养，不日定能恢复。”贾瑞压抑着原身的心悸，语气平淡的道。 王熙凤见眼前大夫举止得体、模样恭敬，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平日遇见太多毫无矜持、举止猥琐的下人宾客，对王大夫这样的人难免心生好感。 “嗯。那我就放心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麻烦王大夫了，如今宁国府事多，你一定要尽快治好我这媳妇。” “都是应该的。”贾瑞谦虚应是，然后看向门外，道，“好了。本郎中已经为贾夫人看完病状，就不打扰太太与贾夫人了。” 说完，贾瑞背着药箱向门外走去。 “王大夫慢走。” 王熙凤应了一声，看向一旁瑞珠，瑞珠当即跟在贾瑞身旁，将贾瑞送出。 “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贾瑞一离开，王熙凤随即拉着秦氏在一旁坐下，温和的问道。 秦可卿感受到王熙凤的关心，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劳婶婶关心，媳妇已经好多了。” 另一边，贾瑞走出小院，顿时松了一口气，他面对秦可卿等美人还好，尚能把持得住，可面对王熙凤总感觉她的眼神勾魂夺魄、动作勾人心魂，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可他心中更明白王熙凤是个什么样的人，哪还敢接近她分毫。 …… 贾氏宗祠。 贾赦正带贾蓉并族中几个族人处理停灵事务。 这时一个中年小厮匆忙跑了来，“老爷！老爷！琏二爷来信了。这是给您的信。” “哦！”贾赦精神一震，从小厮手中接过信封，道，“怎么样？琏儿可是要回来了？” “这个奴才不知。”小厮恭敬的摇了摇头。 “嗯。你下去吧。”贾赦冷静下来，他打发小厮离开，然后拿起信封独自看了起来。 没有回来的消息，那就是不会回来，贾赦在得知林如海病重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想到林如海去世后，家业该如何分配。 这两个月，他跟贾琏往来书信数次，已经制定好瓜分林家财产的计划。 贾琏没回来，便说明林如海依然病重，之前的计划便没有白费。 他双手微微颤动，激动的看完信中内容，脸上的狂喜之色也渐渐无法压抑。 好在祠堂内事务放多，贾蓉跟人没有跟在贾赦身旁，否则他这段戏只怕会被人当场看穿。 “太好了。太好了。如海的病情既然还没有好转，那之后要完全好只怕已经没有可能，也许……也许再等几个月就可以收获一大笔横财了。” 贾赦想到林如海的家产，嘴角便不断勾起，与凄凉、哀穆的祠堂行成鲜明的对比。 另一边厢，贾琏寄来的信也送到了贾母手中。 “老祖宗。林妹妹还没回来吗？这都去了南边好几个月了，林妹妹不会不回来了吧。”贾宝玉缩在贾母怀中，仿若中秋之月的胖脸上已经滑下泪痕。 林妹妹离开这几个月他可谓经历甚多，瑞大哥的恐吓、宁国府的衰败、宝姐姐的疏离、无人陪伴的孤寂，他本已经过了年关，林妹妹很快就会回到神京，没想到等了许久却依然没有要回来的消息。 “哎哟！我的小祖宗。”贾母见状，当即将贾宝玉搂在怀中，“你姑父如今病重，林丫头自然在侍奉在你林姑父身边，怎么可能回来。” “可是……可是我想林妹妹了。”贾宝玉听了，不禁悲鸣出声。 贾母无奈的拍了拍贾宝玉胸脯，慈祥的道，“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就放心吧。等你林姑父病好，我就让你琏二哥接林丫头回来。” “真的！这可是老祖宗你说的。到时候可一定要接林妹妹回来。”贾宝玉闻言顿时满血复活，激动得抓住贾母的手道。 “嗯。到时候林丫头若不回来，我就送你南下总可以了吧。”这几个月，贾宝玉已经不止一次难受没跟林黛玉一起南下，贾母此时干脆满足他的想到，笑着说道。 “太好了，老祖宗，你对我可真好。”贾宝玉顿时扭股糖般在贾母怀中嬉戏起来。 而就在贾母身旁，有三个姊妹从大到小依次排列，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 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此时，她们虽都年龄不大，却能看出都是美人胚子，个个都是粉雕玉琢，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正是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 此时，她们坐在一起，正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既为林姑父病情难受，又暗中期待林黛玉能早日回到神京。 贾蓉院，贾琏送给王熙凤的信经过七弯八绕，最终还是送到了王熙凤手中。 此时，她跟秦可卿坐在一起，平儿先简单的看了书信，将那些龌蹉的事隐下去，只捡了些能说的事说与王熙凤听。 秦可卿听着，虽觉得书信内容不太通顺，可这毕竟是凤婶婶家事，也就没有多问。 王熙凤听完则冷哼了一声，“林姑父病情没有好转，那死鬼只怕早就乐坏了吧。他可巴不得能在江南多玩一段时间。” “这几个月，只怕早已经不知道避开小厮到那烟花之地玩过几次了。” 秦可卿见王熙凤似乎气着了，当即抱着王熙凤的手，道：“婶婶怎么能这么说呢？姑姥爷病重，琏二叔在南边照顾也是应该的。你这样胡乱猜测，不是让自己难受吗？” 王熙凤闻言，面上顿时露出委屈之色，“蓉哥儿媳妇，你不知道。我这哪是胡思乱想，你琏二叔年前离开时，我特意在他身边按了监工，他这一去刚开始还好，之后便以各种理由避开我那心腹小厮，你说他若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为何？” “或许琏二叔另有原因呢？”秦可卿说完后，其中内心已经懊恼，不该掺和到凤婶婶的家事，可此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尽量为贾琏找拾道。 “另有原因！他在南边除了林姑父家里的那些事，哪还有别的事？”王熙凤却不信，她丈夫的性子她最清楚，那惯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货色，如今跟自己分开几个月怎可能不四处偷腥。 当然，她对这样的事其实也早有预料，也时常宽慰自己，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自己每天劳心劳神为他贾家忙碌，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这么想着，王熙凤越想越气，不禁拉着秦氏大吐苦水，两人就这么聊了许久，知道府中事务实在拖不得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另一边厢，贾瑞出了宁国府便真仿若江湖郎中一般背着药箱拿着旗帜，一边吆喝一边远离宁荣街。 一路上，他甚至装模作样的看了几个病人，这才像往常一样寻了一个隐蔽角落，悄然进入镜中世界。 躲在镜中看了半个时辰书，贾瑞才施施然换上衣衫，出现在巨大树木之后。 “时间有些晚了。我得快些回去。不然又只能吃剩菜剩饭了。”贾瑞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红日，匆忙往宁荣后巷的方向赶去。 “瑁哥儿媳妇。哥哥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兴荣里，某处断头巷。 娄氏跟丫鬟燕儿被贾璘、贾珖兄弟俩堵在巷内。 贾璘正一脸谄媚的跟娄氏说着什么。 自从锦绣衣坊王掌柜逃走之后，这兄弟俩便满心欢喜的等着娄氏落魄，最后在贾珍的压迫下下嫁。 与此同时，他们也能一举拿下宁荣街衣裳生意。 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贾珍突然去世，宁国府因为义忠亲王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人再管兄弟俩的道勾当。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只要娄氏家的锦绣衣坊倒了，他们便得意趁虚而入给娄氏帮助，最后拿下娄氏。 可娄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几千两银子，竟硬生生在锦绣衣坊被席卷一空的情况下将衣坊救了回来，不但还了欠下的银两，这几日锦绣衣坊竟再次开张。。。 此情此景之下，兄弟俩不愿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快速行动起来，时不时便以各种理由到娄氏家中走动去，还觍着脸不请自来的到娄氏店中帮忙。 可娄氏实在油盐不进，这些日子竟没有一丝松动，对贾璘一样客客气气没有丝毫亲近之意。 没有办法，眼看锦绣衣坊又要再次走上正轨，兄弟俩之前铤而走险将娄氏堵在巷中，准备表白心意。 若娄氏还是不同意，那他们就只得使一些手段了。 “抱歉！我不知道璘二哥是什么意思？时间有些晚了，我还有事，还请让开，我还要回家去呢。”娄氏歪着头不看贾璘，左绕右绕的想要离开。 可贾璘、贾珖哥俩一直挡在娄氏身前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娄氏……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弟弟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这些天他为了你每天过来帮忙，你真一点机会也不给？”贾珖见娄氏一直想要离开，脸色不禁变得阴沉，拦住娄氏说道。 “对不起，我对璘二哥没有意思。这样，你们可以让我离开了吧？”娄氏感到格外的欺辱，她小手握着拳头，可为了不惹麻烦最终还是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没有意思？没有意思你还让他平白无故帮你的忙？我弟弟就这么被你占便宜是吧？”贾珖见娄氏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弟弟希望不大，于是开始无理取闹，准备威胁。 “我已经拒绝璘二哥了。是他一直要帮忙的，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赶他走不成？”娄氏独自带着贾菌也快两年，自认不会让人这样诬陷自己，她抬起头反驳道。 贾璘猛然上前拦住贾珖，道，“大哥，算了。是我一厢情愿了。我以为只要我坚持，娄氏便会接受我。是我多想了。” “不行。我不能让我弟平白无故受这样的气。”贾珖猛地推开贾璘。 贾璘恰到好处的将逃跑的燕儿拦了下来。 “娄氏，咱们今儿不妨把话说清楚。我弟喜欢你，想娶你为妻这事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你孤寡一人带着贾菌并不容易，若有我弟弟帮忙贾菌以后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而且我们也知道因为锦绣衣坊的事，你肯定借了不少银两，我不知道你是去哪儿借的，可这终究要还，你确定你能还的完吗？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弟弟，我保证帮你还清债务，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事了。” “你只需每天在家养儿育女，外边的事我们兄弟俩自会帮你解决。” 贾珖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娄氏能改变主意。 娄氏听着却不觉得感动，只感觉深深的威胁，她想要当场拒绝此人，可又怕贾珖哥俩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这……这事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最终，娄氏这样说道。 “好。好。这就对了啊。万事都有得商量。娄氏你放心，这事你只要答应下来，我们哥俩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你就安心的等着享福吧。”贾珖闻言大喜，高兴的道。 第85章 秦可卿的身世 “嗯嗯。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天色有些晚了。你们还是让我先回去吧。”娄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 “行。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瑁哥儿媳妇你先回去吧。两天应该够了吧。两天后给我们哥俩一个答复。”这回，贾珖爽快了许多，他直接让开身子，伸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娄氏见状松了一口气，拉上燕儿走了出去。 可没等她们走出几步，贾珖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不过瑁哥儿媳妇，这事你若不答应，那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俩，你也知道哥哥我新开了一家衣坊，以后你若嫁过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若没嫁过来咱们可就是竞争对手了，到时候你可别怪哥哥我不给你们锦绣衣坊生意。” 听到这个声音，娄氏不禁咬紧牙关，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拉着燕儿头也不回的往宁荣后巷走去。 “哥。这样真的能让娄氏屈服吗？”断头巷内，贾璘不确定的向贾珖问道。 贾珖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不是族长，不能逼迫她。先试试再看吧。” “毕竟我们若全力跟锦绣衣坊竞争，娄氏绝对坚持不了多久，或许为了锦绣衣坊为了贾菌那稚儿，她会答应呢？” 另一边厢，娄氏走在回家的路上。 “奶奶！你没事吧？你不说话，燕儿感觉好害怕啊？” “那兄弟俩怎就那么大胆，竟敢威胁奶奶，就不怕奶奶告到族里去嘛？” 身旁，燕儿的声音萦绕耳边，娄氏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就这么沉思着往自家的方向赶。 …… “娄大嫂？”贾瑞紧赶慢赶，终于赶回家中，可就在进门之际却见娄氏被燕儿扶着失魂落魄的进入隔壁小院。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娄大嫂怎么会这样？’贾瑞微微侧身，看着娄氏进入小院。 ‘不行，我得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说不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贾瑞半只脚迈进自家四合院，最终猛地回头，往隔壁娄氏小院跑去。 “娄大嫂？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失魂落魄的。”贾瑞不理守门的王嬷嬷，直接冲进院中。 娄氏听到熟悉且关心自己的声音，兀然回头便看到一个高大坚毅的身影站在垂花门处，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瑞…瑞哥儿，你怎么来了？”娄氏惊讶的开口。 可她话还没说完，之前压在心中的委屈便仿佛开闸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刚才在家门口见娄嫂嫂你状况不对，就跟了过去。娄嫂嫂你没事吧。” “娄大嫂，你……你怎么哭了？” 贾瑞关心的走向娄氏，很快他便看清娄氏那泪眼婆娑的脸。 “我……我没哭。”娄氏急忙抬手抹掉眼眶中的泪水，慌乱的跑向主屋。 “奶奶！奶奶！”燕儿原准备解释缘故，此时急忙追了上去。 贾瑞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想了想那是主屋客厅，不是娄氏卧房，没必要避嫌，便也跟了上去。 等贾瑞进入主屋客厅时，娄氏已经擦干泪水，正捂着头面，向墙壁。 “娄大嫂，你好些了吗？”贾瑞等了片刻，才轻声问道。 “我……我没事。”娄氏确定脸上没有泪水这才回过身来。 贾瑞尽量让自己表情变得平和，“不知道嫂子能不能给我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嫂子说出来，我或许能帮忙也说不定？” “没……没什么？我就是心里难受，瑞哥儿不用担心。”娄氏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解释原因。 “什么嘛？分明是宁国府的贾璘、贾珖兄弟俩来找奶奶麻烦，想威胁奶奶嫁给贾璘，奶奶心里委屈才这样的。”燕儿端着热茶进入房间，见自家奶奶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说实话，忿忿不平的道。 娄氏羞愤难耐，急忙拉住燕儿的手，“别！别说了。瑞哥儿最近已经帮了很多。又何必让他麻烦。” “娄嫂嫂这是想哪里去了？我不觉得麻烦，若娄嫂嫂遇到什么困难，而我不知道我才会心里难受呢。”贾瑞闻言，目光严厉的瞪了娄氏一眼，她的这种想法万万不可延续下去。 娄氏见贾瑞责备的眼神，心中顿时一颤，整个人软了下来，浑身上下萦绕着满满的安全感。 “瑞……瑞哥儿。”娄氏低声呢喃。 “燕儿。贾璘、贾珖兄弟俩都跟娄大嫂说了什么？你给爷说来听听，看看这是该怎么解决。”贾瑞则目光看向燕儿，向她问道。 燕儿见奶奶不再说话，愈加大胆起来，当即将贾璘两人的事全部吐露。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那兄弟俩也就敢拿锦绣衣坊的事威胁嫂嫂。嫂嫂不用担心，那三千两银子不急着还。”贾瑞听完，不禁冷呵一声。 “另外嫂嫂不还有荣国府吗？正好衣坊最近重新开业，嫂嫂终于有些空闲不妨到荣国府走一趟，只要嫂嫂将这事跟琏二嫂说了，琏二嫂八成会同意你承制荣国府衣裳的事。” 贾瑞再提荣国府之事。 娄氏听完也眼睛一亮，如今锦绣衣坊危在旦夕，贾璘兄弟俩又暗中威胁，琏二奶奶就算管不到宁国府，也会给她一些帮助。 “瑞哥儿倒提醒我了。可这两天琏二奶奶事务繁忙，只怕不好打扰。”娄氏终于恢复精神，在贾瑞对面坐下。 “大嫂也不用急。你找个好时机再去就是。至于贾璘兄弟俩你也不用担心，不过弟弟尽早派人跟他们说明态度，否则他们若纠缠过来，就太麻烦了。”贾瑞拿起茶盅抿了一口，跟娄氏讨论起来。 这天，他又没有回家，而是在娄氏屋里吃了晚饭，又帮贾菌讲解了一番课业，才返回隔壁家中。 …… 又一日，皇城，乾清宫。 雍德帝下朝后便在宫内批阅奏折，如此忙了两个时辰，直到正午时分才终于批完奏折。 “呼！忙了大半个月，终于忙完了。”雍德帝将毛笔放下，长舒一口气，靠在龙椅上不在动弹。 这大半月，他在父皇的帮助下快速镇压收编义忠亲王的势力，调兵遣将平定河南叛乱，呕心沥血处理朝中事务，如今诸事终于告一段落，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休息休息。 “皇上，午膳都已经备好。是否传膳？”一旁，雍德帝贴身太监正收拾桌面，同时小声的向雍德帝问道。 雍德帝闻言，眼皮都没动一下，道：“且等一等。让人抬朕到浴房沐浴一番，再传膳。” “奴才领旨。”太监闻言，当即明白雍德帝意思，他往旁边招了招手，顿时有几个太监上前。 在他的吩咐下，几个太监很快离开，很快他们抬着一个龙辇进入殿中。 雍德帝在他们的服侍下坐上龙辇，往最近的浴房而去。 半个时辰后，雍德帝经过洗漱按压，终于恢复一丝精神，他没到妃子殿中休息，而是来到御书房用膳。 “皇上，这是秦妃新送来的书信。” 这时，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将一封信呈了上来。 雍德帝面上顿时露出喜色，直接放下手中碗筷，接过太监手中信封。 “宁国府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拆开信件的同时，雍德帝饶有兴趣的向脚下太监问道。 太监顿时跪得愈加恭敬，“回皇上。宁国府最近一直忙着贾敬、贾珍父子的丧事，没有别的什么动静。倒是秦妃的病似乎好了一些，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哦？那倒是件好事。秦妃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实在有些瘦弱，时不时便要病上一场。”雍德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摆了摆手让小太监退下，然后认真的看起手中书信。 “呵呵。可卿还是向以前一样心思细腻，竟连这种小事都给朕说了。”雍德帝看着信中趣事，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五年前，他于长街上偶然见到秦可卿一面，便再也不能忘记。 苦苦忍耐了三天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寻找记忆中的美人。 之后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终于查到秦可卿身份，乃工部营缮郎秦业之女。 她的出身虽然低微，但自己也只是一个落魄皇子，只要肯努定，定然可以娶其入门。 自那之后，他便制造各种机会与秦可卿接触，两人顺利进入爱河，并获得秦业同意。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他跟秦可卿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几乎每天都能见面。 可惜事不如人愿，就在他信心满满向父皇提起这事后，父皇的态度竟一变再变，先是同意自己娶秦氏为侧妃，又突然反悔阻拦自己跟秦氏接触，最后竟直接给秦氏定下婚事，让她嫁到宁国府为妻。 当时他心灰意冷，几近倾颓，谁知后来朝中局势峰回路转，父皇于危急之中立自己为帝，他这才重拾信心。 到如今，三年时间转眼过去，他终于适应朝局，打倒敌人，重新获得父皇信任。 他相信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他的皇位便不会再出现问题，现在他只需要等父皇去世，他便可以坐稳皇位，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现在局势已定，我是不是可以出宫跟可卿见一面了。为了这事她已经念叨不下五次，再不跟她见面她只怕又要生气了。”想到信中秦可卿埋怨自己不出宫跟她私会的可爱模样，雍德帝嘴角不禁勾起笑容。 “德全，朕今晚准备出宫一趟，你下去准备一番。”思躇片刻后，雍德帝终于下定决心。 被关在宫中大半年，如今各种事务终于忙完，他就不能放松放松？ “奴才领旨。”名叫德全的太监应声退下。 …… 宁寿宫。 雍德帝准备出宫的消息很快传到昌隆帝耳中。 “哼！这才过了多久？又想去找那余孽了？”昌隆帝冷哼一声，心中对雍德帝又升起一丝不满。 “让下边的人盯着衡儿，若他真要出宫，就让他过来见我。”昌隆帝视线向殿中角落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 御书房。 “禀皇上，太上皇果然因为您要出宫的事生气，让下边的人在皇上出宫之前叫皇上过去面见太上皇。”雍德帝安插在昌隆帝身边的小太监禀报道。 “嗯。父皇都说了什么？”雍德帝露出果然如此的面容。 “太上皇说，才过了多久，皇上又想去找那余孽了。” “余孽？”雍德帝闻言微微一愣，食指轻敲桌面思考起来。 “这余孽说的是可卿吗？难道可卿还有什么身份是我没查到的？”自从父皇不同意自己跟秦可卿的婚事，雍德帝便猜到秦可卿的身份可能有什么隐情。 可这几年来，无论他怎么调查，都未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秦可卿的身份非常简单，她是一个弃婴，被养生堂收养，营缮郎秦业因当年无生育，便向养生堂抱养了她，给她起了个小名唤可儿。 “要不要放弃出宫？”雍德帝犹豫起来，按理说他现在应该顺从父皇，既然父皇不喜欢，那就不要出宫。 可此时若是退缩，他便失去了解秦可卿真实身份的机会。只有尝试出宫，被父皇叫过去训话，他才能顺势问起秦可卿的身份。 这样，父皇才可能说明原因。 “对。我必须跟父皇摊牌，只有这样了解事情真相。”想了一会，雍德帝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准备出宫事宜。 转眼，夕阳西下。 雍德帝在宫中用完晚膳，便换上一身普通衣衫，随几个太监侍卫一起离开皇宫。 “皇上。太上皇有事询问皇上，请皇上随臣等到宁寿宫一趟。” 果然，就在午门前，一群龙禁尉赶了过来，他们拦下雍德帝。 “嗯。”雍德帝面色从容，坐上龙禁尉带来的龙辇，往宁寿宫而去。 两刻钟后，宁寿宫某间正之内。 雍德帝恭敬的跪在昌隆帝身前，“儿臣拜见父皇。” 昌隆帝面色严肃，盯着儿子看了许久，才突然一展颜色，面露笑容。 “衡儿起来吧。你可知道父皇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他让雍德帝起身，然后问道。 第86章 尤氏 “孩儿能猜到一些。不过依然疑惑不解，望父皇解惑。”雍德帝站起身，恭敬的站到一旁。 昌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你长大了。若是以前，你会乖乖待在宫中不再出门。” “而你现在知道斗争了。虽然你依然没能自己查出因果，但朕相信给你时间你总有查出来的那天。” “现在你既然想提前知道，那朕就告诉你吧。秦氏乃前朝余孽之女，你作为当今皇上，你觉得你应该跟她在一起吗？”昌隆帝沉吟了一会，简单的将秦氏身份说出。 雍德帝露出不信之色，“怎么可能？可卿的身世非常清晰，父皇确定没有错误？” 即便余孽这两个字亲自从父皇口中说出，他还是不愿相信。 “你自己看看吧。”昌隆帝拍了拍手，一个太监顿时拿着一封资料送到雍德帝手中。 雍德帝激动的翻开资料，看了起来。 “前朝余孽意图谋反……被龙禁尉提前查到……突然袭击余孽窝点，仅数人成功逃脱？” “经调查，秦氏乃余孽头领之女，事前遗弃于养生堂，……有专人跟踪，被龙禁尉抓获……” 雍德帝看着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越难看，最后整个人瘫软在一旁座椅之上。 “明白了吧。若不是因为你是朕的儿子，那秦氏为父早就处死。哪还会让你们拉拉扯扯直到现在？”昌隆帝苍老的脸庞看向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老了，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杀伐果断，能继承皇位的儿子也已经不多，他手软了。 “总之，朕能留下她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你却不能跟她太过亲密，更不能将她娶进宫中。否则那些反贼定会以此做文章，引起大周骚乱。那样的后果你能够承担吗？” “前朝余孽现在还有哪些？”雍德帝凝重的问道。 “不少，但是成不了气候，可若是给他们机会，最终结果会是什么样，为父就不知道了。”昌隆帝又拍了拍手，那小太监再次拿来资料。 “所以你是想让朕杀了她？还是渐渐疏远她，让她安静的生活在宁国府内？”看着认真阅读资料的儿子，昌隆帝又布置了一道题。 尽管他已经暗下决心，在自己去世之前带走秦氏…… 雍德帝闻言，手拿资料，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儿臣……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这就对了。女人乃镜中枯骨，你现在贵为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那秦氏你最好别见慢慢淡忘的好。” “儿臣……儿臣跟秦氏关系深厚，短时间内只怕无法断掉，且儿臣若突然转变，恐秦氏接受不了，儿臣求父皇多给孩儿一些时间，孩儿定慢慢断了与秦氏的联系。”雍德帝面上扭曲，犹豫了片刻，终于祈求昌隆帝道。 昌隆帝看着深受情爱困扰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是他，为了皇位他可以随时放弃女人。 “父皇！”雍德帝见父皇摇头，以为昌隆帝拒绝，急忙再次开口。 “好吧。为父知道你是个痴情之人，不过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那秦氏，你最好早日疏远于她，否则为父哪天若是反悔，她那条小命只怕就留不住了。”昌隆帝再次退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当初若不是怕他发疯，昌隆帝也不会留下秦氏性命。 “多谢父皇！多谢父皇！儿臣一定听从父皇的安排，尽快跟秦氏断了联络，以后不再沾染情爱之事。”雍德帝闻言大喜，急忙跪地感谢。 “好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吧。今儿咱们父子难得空闲，不如一起喝一杯。”昌隆帝摆了摆手，几个太监顿时退下，很快各种美味佳肴被带了上来，父子两人非常难得的没有讨论朝政之事，就这么一边喝酒，一边聊起家常。 …… 与此同时，荣国府。 王熙凤在宁国府忙了一天，回到荣国府又处理了一些府里的事务，到了家中，平儿将烘的家常的衣服给凤姐儿换了。 凤姐儿方坐下，问道：“家里没有什么事么？” 平儿方端了茶来，递了过去，说道：“没有什么事。就是那三百银子的利银，旺儿媳妇送进来，我收了。再有后巷的瑁大爷媳妇娄氏使人来打听奶奶在家没有，她要来请安说话。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只会她，想必在过一会她就会过来。” 凤姐儿听了，眉头一皱，“娄大嫂，她有什么事？” 王熙凤跟娄氏除了府里的各种活动外，来往不多，不知道今儿是什么风把她给吹了过来。 “娄大奶奶没说，不过我看她神色不是很好，想必有什么事向求奶奶帮忙。”平儿摇了摇头，她原想代娄氏传话，可娄氏一直没有答应。 王熙凤则想到娄氏跟贾瑞的关系，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通过娄氏多跟贾瑞接触接触。 否则那家伙除了家中就是家塾、医馆，自己根本没机会跟他见面，又怎么让他重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话说凤姐正与平儿说话，只见有人回说：“娄大奶奶来了。” 凤姐急命“快请进来。” 娄氏见往里让，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进来，见了凤姐，满面陪笑，连连问好。 凤姐儿也殷勤的拉着娄氏说话，让茶让坐。 “娄大嫂不知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我们姐妹两什么关系？只要姐姐你提，妹妹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解决。”两人做好，聊了一会之后，王熙凤终于率先开口问道。 娄氏捏紧双手，心中有些紧张，可想到贾瑞的鼓励，以及自己家中的困难，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这样的。我家在宁荣街开了一个名叫锦绣衣坊的……” 娄氏随即先将自家最近遇到的困难说了，然后又泪眼朦胧的说起贾璘的威胁，自家欠下的银两，最后才拉着王熙凤的手说道。 “姐姐我已经立誓带菌儿长大，以后绝不会再嫁，可又担心贾璘兄弟俩将衣坊的生意全抢了去。” “所以思前想去，只能求到奶奶这里来，我知道这个事可能有些唐突，可这个时候能帮姐姐的也之后你琏二奶奶了……” 如此，娄氏一番铺垫之后，终于说明此次来意。 “娄大嫂，你且容我想想。”王熙凤听完后思考起来。 “琏二奶奶，现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现在还欠着瑞哥儿三千两银子，若衣坊的生意再出问题，就真是能嫁人了。”娄氏娇小的身子搂着凤姐儿，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看着让人怜惜。 一旁平儿便有些不忍的道，“奶奶，那些衣裳交给周盛楼做跟交给娄大嫂做也没有什么不同，且分出一两成也没有这么不可。” “娄姐姐说你还欠着瑞哥儿三千两银子？”王熙凤却没听平儿的话。 “嗯。”娄氏点了点头，道，“若没有瑞哥儿，姐姐我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如今欠了瑞哥儿三千两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呢？” 王熙凤眉头一动，发现这正是一个跟贾瑞接触的好办法，若锦绣衣坊承接府里的衣裳制作，以后自己便少不了派人人娄氏接触，那自然少不了跟贾瑞见面的机会。 “娄姐姐，妹妹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这事虽然不符合规矩，可姐姐家里也实在特殊。” “这样吧。府里且分出一部分衣裳交给你们锦绣衣坊制作，若做得不错，以后可以再增加。慢慢的这事也就成了定制。” “妹妹这是答应了？”娄氏闻言猛地坐直身子，一脸惊喜的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顺手将她搂入怀中，“自然是答应了。妹妹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受苦不成？大家都是一族，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就算老祖宗知道了这事也不会说我们什么。” 说话间，王熙凤发觉娄氏身子极其柔软，且小巧玲珑，抱着极为舒适，不禁露出喜色。 娄氏则仿佛投入大海的怀抱之中，整个人放松下来，“太感谢你了。凤妹妹，没有你姐姐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你简直就是姐姐的救命恩人，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妹妹的。”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说着说着，王熙凤抓起娄氏小手，细细把玩起来。 娄氏虽感觉有些奇怪，可王熙凤此时帮了自己大忙，也不好拒绝，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细心交谈。 这天，在王熙凤的热情邀请之下，娄氏留在荣国府吃了晚饭。 饭后，王熙凤又以贾琏离家日久，一人独居再来难熬为由，留下娄氏谈话，最后搂在一起睡了过去。 而晚间王熙凤的种种动作暂且不谈，好在一切并未超出娄氏底线，两人反而因为有了共同语言而愈加亲密起来。 …… 宁国府，贾蓉院，秦可卿屋内。 贾瑞抱着一双大白玉腿轻轻按压，眼前尽是让人难以移开双眸的美丽景色。 “先生，你知道皇上最近在忙些什么吗？”秦可卿终于放下宝镜，双目无神的向贾瑞问道。 自从义忠亲王倒台，已经过去快一个月，秦可卿本以为雍德帝很快就会来看望自己，可两人除了书信来往，雍德帝并未有任何出宫的想法。 秦可卿不止一次想要提起此时，心中又怕自己打扰雍德帝…… “皇上？自然忙着朝中事务？难不成还能游山玩水？”贾瑞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秦可卿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当然，我对宫中情况并不了解，一切都是猜的。娘娘若真想知道，我可以向外祖父打听打听。” 秦可卿听了，一双杏眼有了精神，她看向贾瑞道，“那你尽快问问，我很好奇皇上最近在忙什么？” “娘娘不能直接问皇上吗？”贾瑞有些不懂了，秦可卿想了解雍德帝的事竟然要通过自己。 “皇上跟我说了。不过我还是要好奇。”秦可卿回道。 贾瑞：“……” 一刻钟后，贾蓉院，客厅。 贾蓉拉着贾瑞道，“先生每次来去无踪，实在让人难找。” “我之前本就准备让先生给我那母亲看看病状，可府中事务实在繁忙，一忙起来便忘了这事，这次先生难得过来可一定要给我那母亲看看。” “相信以先生的医术定能让母亲尽快恢复过来。” “不知令母是个什么病状？”贾瑞闻言，终于停下脚步，向贾蓉问道。 贾蓉随即拉着贾瑞往贾珍院走，同时介绍起尤氏的病。 “令母这病实在气急攻心所致，只需静养月余定能恢复过来。就算施针，也不过让其早几日恢复罢了。”贾瑞听完，向贾蓉这样说道。 他并不想在尤氏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在拖下去，今晚只怕只能在宁国府吃饭了。 贾蓉却不愿放弃，“能早几日恢复也是好事，只要先生能让在下母亲尽快恢复过来，在下绝对少不了先生的报酬。” 贾蓉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贾瑞自然也不好在拒绝，他就这么跟着贾蓉很快来到一出宽阔院子。 “先生这边请。”贾蓉伸手指向前方的三间小院。 贾瑞在园中众丫鬟、姨娘的目视下进入屋内。 “母亲。孩儿将王大夫请来了。这次王大夫肯定能治好母亲的病。”贾蓉一进屋，便径直往拔步床处走去。 “是蓉儿来了啊。”拔步床内很快传来一道虚弱但柔软的声音。 尤氏的丫鬟银蝶急忙上前将尤氏扶起，拿一个靠枕给尤氏靠着。 “母亲。”贾蓉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余光看向床上依然年轻、模样艳丽、身子丰腴的妇人，悄然浮现一丝贪婪。 第87章 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母亲，给可卿治病的王大夫你也是知道的。今儿王大夫难得过来一趟，所以我让王大夫也给母亲看看。” 贾蓉指了指身后整理药箱的贾瑞。 “见过尤太太。”贾瑞躬身一礼。 贾蓉如此孝顺，尤氏自然开心，她微笑着向贾瑞道，“王大夫辛苦了。” 说完，尤氏有看向贾蓉，“难得蓉儿如此关心母亲。你这些天既要忙府里的事，又要关心母亲病情，实在是为难你的。” “可惜娘这身子骨实在不争气，竟在这关键时刻病了，否则也不会让蓉哥儿一个人忙碌。”说着，尤氏面露愧疚之色，看着贾蓉的眼中满是心疼。 “这些都是孩儿应该做的。母亲不必介怀。这些天，母亲只需安心养病便好，孩儿定会将府内事务处置得妥妥当当，不出一点麻烦。”贾蓉模样愈加恭敬了，仿佛二十四孝里的孝子一般。 “嗯嗯。有蓉儿这些话，为娘就放心了。”尤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丝期望。 她原是贾珍妾氏，因年轻貌美深受贾珍喜爱。 七年前，贾蓉母亲因病去世，尤氏才被贾珍扶正，成了这宁国府的女主人。 可她跟贾蓉到底没有感情，扶正时贾蓉也已经长大，如今贾珍去世，贾蓉年纪轻轻便成了宁国府主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跟贾蓉的关系。 就连宁国府的事务她也不知道该管多少，不知道贾蓉会不会不喜。 可如今看贾蓉的表现，似乎真将她当母亲看待，若贾蓉没有假装孝顺，她未来说不定真能在宁国府有一席之地。 而不是早早的卸下权利，到后院专心礼佛，为宁国府念经祈福。 “母亲，王大夫已经久等了，我们还是先看病吧。”贾蓉见贾瑞已经做好准备，恭敬的向尤氏说道。 “对对对。可不能让王大夫久等，还请王大夫给老妇看病。”尤氏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一双美眸看向贾瑞。 尤氏的贴身丫鬟银蝶、炒豆儿闻言，一边给贾瑞抱来兀凳，一边将贾瑞请到拔步床前。 “这把脉还需安静一些，蓉大爷可否到外边等候。”坐下后，贾瑞一边拿出各种工具，一边向贾蓉说道。 “明白。明白。我这就到外边等候，家母的病就麻烦王先生了。”贾蓉当即懂事的退出里间。 贾瑞让银蝶拉好床帘，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看向尤氏。 尤氏年纪不大，看着不过三十，正是一个女人最为美丽成熟年纪，尤其是那那一对恩物，更是在多年的养育下显得鼓鼓囊囊，甚是壮观。 视线从瞩目之处移开，一道妩媚风流的身子顿时进入贾瑞眼帘，那身子虽穿着厚厚的衣裳，却难掩玲珑身材，傲人身姿。 视线再往上，一张柔弱却尽显狐媚的瓜子脸正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若是看的仔细的话，还能看到她的嘴角依然勾起得意的笑容。 “太太，可准备否？”贾瑞开口道。 “嗯。先生开始吧。”尤氏温柔的点了点头，然后懂事的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 贾瑞看着眼前小手，再看了一眼尤氏的狐媚瓜子脸，不禁有些反差感。 不过人本来就是多样的。 贾瑞很快低下头，专心的开始号脉。 尤氏的病并不严重，不过是贾珍突然去世，心慌之下偶感防寒，贾瑞把完脉后给尤氏说了一些跟别的大夫大差不差的药房。 “不过本人最擅长的还是针灸，若太太愿意，我可以给太太施针，虽不能保证治好太太，却也能让太太尽快恢复。”最后，贾瑞再次拿出自己的绝活。 尤氏闻言，略一沉吟，然后说道，“之前便听说先生针灸手法高明，却不知道是怎么个高明法，今儿妇人倒是想体验一番。” “既然太太愿意，那我们开始吧。”贾瑞闻言，不再废话，他从一旁拿出银针，便开始在尤氏身上施针。 “嗯～” 结果把脉时没事，随着贾瑞在尤氏手臂施针，尤氏便仿佛被碰到了敏感地带一般，俏脸变得红润起来。 贾瑞见状，正要停止施针。 尤氏却开口说道，“先生不用在意，只管下手便好。” 确实这一针下去，尤氏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少，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让贾瑞停手。 如此，在尤氏的要求下，贾瑞开始施展毕生所学，在尤氏身上尝试起来。 转眼，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此时，尤氏整个人已经变得红润起来，她仿佛顷刻之间从病重恢复，整个人有了精神。 “好了。施针已经结束，以后太太只需按照药房按时服药，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贾瑞放开磋磨的有些红润的胖手，将银针放入药箱。 “不……不用每天施针一次吗？”尤氏闻言一愣，然后结结巴巴的道。 “太太的病不算严重，没必要继续施针。”贾瑞冷淡的说道。 他可不想老往宁国府跑，虽然他自认伪装得非常不错，可是人便难免有疏忽之处，若不小心被宁国府的人发现异常可就麻烦了。 “啊……哦。这样啊。那今儿就麻烦先生了，妇人以后定会按照先生要求用药的。”尤氏闻言，眼中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此时，她终于相信眼前大夫的医术，也只有这样的高人才能将蓉哥儿媳妇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银蝶！快，来送王大夫出门。”尤氏向拔步床外喊了一声，银蝶当即掀开帘布走进里间。 “王大夫，不知道家母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随后，贾蓉也迎了上来。 贾瑞只得又跟贾蓉说了一番，那贾蓉似乎非常关心尤氏的身体，一听说针灸能辅助养病便来了精神。 “王大夫，你们大夫也说大病拖不得。家母这病虽然不重，可时间久了难免不出差错，既然对治疗有效，那烦请先生再来宁国府几趟，尽快将家母治好为上。” “老妇也觉得这病还是尽快为上，就麻烦先生再跑几趟了。” 如此种种，无论贾瑞怎么拒绝贾蓉始终不曾经同意。 最后，贾瑞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同意以后每隔两天便到宁国府看望一趟。 这才成功从宁国府脱身，回到家中。 …… 夜。 宁荣后巷。 贾代儒家的四合院。 东厢房，贾瑞站在祖父身旁，回答贾代儒问出的一个个问题。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贾代儒终于结束一天的拷问与教导。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因为他最近感觉对贾瑞的教导越来越吃力，贾瑞的学识隐隐已经超过他，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平。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高兴，可这几个月他早已经高兴够了，他现在只觉得尴尬，他即将快没教导贾瑞的资格，可暂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贾瑞才好。 “祖父，孩儿已经确定了。下月中旬就启程南下，这样即能提前几个月做准备，也能趁这个机会结识一些同好。” 正思索着，贾瑞的声音突然响起。 “？？？”贾代儒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次这么早就南下？现在距离院试还有小半年吧？” 以往，贾瑞都是六月南下，七月抵达，八月参考。这次却提前了三个月。 “不过瑞儿说的也有道理，往年时间匆忙，可能影响发挥，今年早些过去也能早做准备。”贾代儒很快发现早些南下的好处，并继续说道，“且金陵人杰地灵，瑞儿正好可以多跟同期的年轻人学习学习，看看能不能拜在以为名师门下。这样以后的学业也不至于荒废。” “不过祖父还需管着家塾，不能长时间离开。这样吧，瑞儿你且先回去，祖父晚两个月再南下陪你。” 贾代儒虽认可贾瑞想法，可心中还是不放心贾瑞独自应考。 往年贾瑞通过院试希望不大，贾代儒不至于亦步亦趋的跟着，今年贾瑞进步巨大，已经达到秀才水平，贾代儒反而更加担心，生怕贾瑞参考过程中出现什么差错。 “祖父也要南下？您如今年纪大了，如此舟车劳累，只怕对身子不好。”贾瑞闻言，急忙劝阻贾代儒道。 “这有什么？祖父我今年也不过六十来岁，出不了什么问题的。”贾代儒昂起头颅，并不服老。 “况且我跟你大爷爷也有几年未见，这次南下正好聚聚，否则再等几年，只怕就没见面的机会喽。” 大爷爷？说到大爷爷，贾瑞这才想起来祖父还有一个哥哥住在江南。 说起来贾代儒原本姓赵，乃荣国公贾源一远方亲戚，可惜赵家因为家事落败只剩贾代儒兄弟两人，大周立国后，因贾代儒年少聪颖，便被贾源收养。 贾代儒被荣国公贾源收养后，跟亲哥哥却未完全断了联系，反而时常接济哥哥，赵家这才重新发展起来。 “既然这样，那祖父南下是可记得一定要小心一些，孩儿会先去看望大爷爷，然后在金陵等祖父的。”贾瑞闻言，哪还会拒绝，只得再三叮嘱祖父注意安全。 贾代儒容光满面的摆了摆手，“这哪需要担心？这些年你祖父我往来南北不知道多少次，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贾瑞：“……” 我哪还敢再继续说话。 “好了，既然决定要提前南下，那我们得好好商议一番，可不要中途出现什么问题。”贾代儒见孙儿不再说话，脸上当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一拍桌子，转而跟贾瑞讨论起来。 因为事关重大的缘故，这晚贾瑞跟祖父聊了很久，等他将贾代儒送出书房时，已经到了午夜。 正房，香菱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显然刚刚睡了一觉。 臻儿则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热水，跟香菱一起帮贾瑞脱去外套，然后帮贾瑞褪去鞋袜，熟练的搓洗起来。 “大爷，你南下考试，会带上我们吗？”擦洗结束之后，臻儿小心翼翼的向贾瑞问道。 “对哦。大爷，你南下了我们怎么办？”香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双手停下按压，一双美眸看向贾瑞。 贾瑞睁开眼，道，“爷倒是可以带一个丫鬟南下，就是不知该带你们谁好。” 臻儿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神色虽有些失望，可还是坚定的道，“那大爷带香菱姐姐南下吧。我留在家中跟荷香做伴。” “啊！这……”香菱闻言面上一喜，可也知道自己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 “香菱姐姐，你不是说想远在江南的父母吗？这次大爷南下，你正好可以让大爷帮你找找父母。至于我，除了想待在大爷身边之外，也不是一定要南下，不如就呆在家里好了。”臻儿抬起头，笑着对香菱说道。 香菱闻言，感动坏了，当即上前拉住臻儿的手，道，“臻儿，你真好。等下次爷再出门，我再留在家里。” “香菱姐姐。”臻儿跟香菱搂在一起，一时间姐妹情深，令人动容。 贾瑞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两个小女孩，嘴角同样勾起笑容。 “臻儿果然是个好孩子，今晚就赏你来暖床吧。”片刻之后，两人分开，贾瑞恰到好处的说道。 臻儿闻言，俏脸顿时一红，同时面露期盼之色。 自从两人住进大爷家里，暖床的活便一直是香菱姐姐的事，今儿她终于也可以做这个事了。 ‘臻儿！你要加油。香菱姐姐可以，你肯定也行。’臻儿握起拳头，自己鼓劲道。 然后，这天晚上香菱跟臻儿都躺在了床上，贾瑞一手一个睡得格外舒适。 …… 翌日清晨，贾瑞因为太过刺激的缘故早早醒来。 香菱也因为贾瑞怀中硌得慌，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大爷，你又这样……要奴婢服侍你吗？”香菱抬头向贾瑞问道。 贾瑞见香菱已经动手，哪还能拒绝，“嗯。你小心一点，别吵醒臻儿。” “奴婢知道。”香菱点头，再次缩回被子之中。 贾瑞闭上双眼，开始享受这几个月来不断教导带来的收获。 此时，若有人看到贾瑞模样，定会发现他已然七情六欲上脸，神情极为丰富。 第88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终究是捅了娄子 雍德3年3月2日。 杜宅。 贾瑞看着眼前瘦了一些，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杜亦群的消渴症（糖尿病）已经稳定下来，整个人的状况也得到了极大的好转，相信他以后只要保持现在的生活习惯，消渴症（糖尿病）便不会继续恶化。 “很好。亦群兄你的症状已经稳定下来，以后只要……”贾瑞满意的拍了拍杜亦群的肩膀，跟他说起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杜亦群眼含笑容，耐心的听着贾瑞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跟贾瑞已经成为朋友，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读书人，倒是有些共同话题。 “好了。那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希望亦群兄以后不要再因为这事跟我联系。”贾瑞拿起药箱，笑着跟杜亦群说道。 杜亦群却拉住贾瑞，“瑞哥儿别急着走。今天你怎么也得跟哥几个喝一杯再走。” “这……”贾瑞略微犹豫，他还在张氏医馆坐馆，不知道此刻是否还有病人。 “瑞哥儿放心吧。刚刚我已经派人到张氏医馆说了，你那些师兄会替你看望病人，你就乖乖跟我们坐下吧。”杜亦铭从门外走了进来。 显然，为了留住贾瑞，他们早早的便做了准备。 “那好吧。今儿我就陪两位哥哥喝一杯。”贾瑞见状终于同意。 他放下药箱，跟杜亦群、杜亦铭兄弟俩有说有笑的来到客厅。 此处果然早已经备好酒菜，三人当即坐下，痛饮起来。 “什么？瑞哥儿下个月就要南下？”席间，贾瑞偶然谈起南下之事，杜亦铭略微惊讶的看向贾瑞。 “嗯。八月就是院试，今年我准备提前南下，也好多做些准备。”贾瑞点了点头，不知杜亦铭为何惊讶。 杜亦铭一拍桌板，“这不巧了吗？兄弟。哥哥我下个月也准备南下，要不我们一起？” “哦？亦铭兄又是因为什么事？”贾瑞微微一愣，看向杜亦铭。 “我准备南下游学。拜会拜会江南才子。”杜亦铭开口说道。 他今年二十八，举人功名，在年轻一辈小有名声，在神京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加上其姐杜艺君乃当朝贵妃，所以颇受瞩目。 “那正好啊。不知亦铭兄什么时候出发？若时间合适我们正好结伴而行。”贾瑞恍然，脸上露出笑容，向杜亦铭问道。 “我准备三月十号随几位同好南下。” “三月十号？那就比我提前几天。这样吧。我回去跟祖父商量一下，到时候跟亦铭兄一起南下。”从神京到金陵，坐船需要一个月，中途难免无趣，能跟杜亦铭结伴，贾瑞倒是觉得不错。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跟那几位同好订了一艘船，到时候加上瑞哥儿便好。”杜亦铭点头，对贾瑞的加入持欢迎态度。 他本就受姐姐杜艺君吩咐，跟贾瑞交好，加上贾瑞也是读书人，这一个月来他跟贾瑞关系飞速进展，两人已然成为朋友。 “行。没想到这次南下还能跟亦铭兄做伴，真是我的幸运。来，我们喝一杯。”贾瑞心情大好，与两人再次畅游。 “可惜家里不让出门，不然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南下。”一直没有说话的杜亦群端着酒杯，羡慕的道。 ……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贾瑞醉眼惺忪的出了杜宅。 杜亦铭生怕贾瑞路上出什么事，亲自叫来杜宅车夫将贾瑞送上马车。 “瑞哥儿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将他安全送回家中。”杜亦铭拉着车夫，反复叮嘱道。 “现在时间还早，这离宁荣街也不远，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贾瑞笑着摆了摆手，因为喝醉了的缘故，贾瑞不会张氏医馆，而是准备直接回家。 杜亦铭闻言看向贾瑞，道，“那瑞哥儿确定后记得通知我，我也好早作准备。” “会的。我那祖父若是得知这次是跟亦铭兄这样的才子一同南下，定然贵欣喜不已，直接同意的。”贾瑞最后跟杜亦铭说了一句，便坐回车内。 随后，帘布关上，马车启程，向宁荣街。 一刻钟后，宁荣后巷。 马车在贾瑞家前缓缓停下，贾瑞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跳下马车。 “这是赏你的。回去帮我向亦铭兄问好。”贾瑞随便赏了一些铜钱，然后向自家大门走去。 就在他家隔壁，娄氏院。 丫鬟燕儿一直守在门前等待贾瑞回家。 此时她见贾瑞出现，便缩头缩脑的凑了上来。 “瑞大爷！我们奶奶请你过去一趟。”燕儿拉住贾瑞的手，轻声说道。 刚说完，燕儿便感觉一股酒味袭来，呛的急忙收回小手捂住鼻子。 “哦！”贾瑞也锤了锤有些发胀的脑袋，没有多问，转身便往隔壁小院走去。 “瑞大爷，你这是醉了？我来扶你吧。”燕儿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扶住贾瑞进入自家小院。 因为家中有事，今天王婆并不在家，燕儿关上门扶着贾瑞进入垂花门，便大声喊道，“奶奶！奶奶！瑞大爷过来了。” “瑞哥儿回来了？快让他到西厢房来，他的衣裳做好了，让他快来试试。”燕儿话声刚落，西厢房便想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好的。”燕儿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有些醉意的贾瑞，不知道这样让贾瑞进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不过贾瑞哪会在意燕儿的神情，他听了娄氏的话便熟练的向西厢房走去。 “嗞呀！” “砰！” 随着开关门的声音响起，燕儿回过神来，贾瑞已经进入屋内。 西厢房内，贾瑞见娄氏不在客厅，熟练的掀开帘布，进入里间，顿时看见一个小巧玲珑、妩媚风流的妇人正坐在桌前整理衣裳。 “嗯？？？”突然袭来的酒味让娄氏微微一愣，然后看向贾瑞。 “瑞哥儿，你喝酒了？没喝醉吧！”娄氏急忙起身，关心的向贾瑞问道。 贾瑞摆了摆手，身子微微摇晃，“小醉。小醉。刚从以为患者家中回来，患者一直劝酒所以喝多了一点。” 娄氏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贾瑞，“这哪里是小醉？你这样若独自出门，只怕不小心掉到水沟里也没人知道。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你这样别说贾太爷，就是嫂子我见了也难免担心。” 贾瑞慌乱中捏住娄氏的手，在桌旁坐下，道，“这有什么担心的。既然喝了酒，我肯定不会独自离开，娄嫂嫂你就放心吧。弟弟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娄氏见自己的手被贾瑞抓住，俏脸不禁有些滚烫，急忙从贾瑞手中抽了回来。 她娇哼道，“哼！你知道就好。” “对了。嫂嫂不是说我的衣裳做好了吗？快给我看看。这眼看着就要南下了，若是能穿上一身好衣裳，心情也愉悦不是？”贾瑞却看向一旁桌上刚做了一半的衣裳，好奇的向娄氏问道。 娄氏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衣裳嫂嫂给你收在柜子里呢。这次你突然要南下，嫂嫂我可是紧赶慢赶才提前把这衣裳给做出来了，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说话间，娄氏来到衣柜前，打开柜子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拿了出来。 “我看看。” 贾瑞见状，当即站起来接过娄氏手中衣裳看了起来，只见这衣裳为豆青纹样缎面镶领象牙色暗花绸子圆领袍、豆青纹样缎面腰带、白色亲领、藕荷色裤子，倒是适合这个季节穿。 “怎么样？瑞哥儿还满意吗？若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跟嫂嫂说，嫂嫂这就帮你改。”娄氏一脸得意的看向贾瑞。 这套衣裳花了她不少心思，自认做得非常完美，瑞哥儿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样看着倒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不过穿上身就不知道了。”贾瑞感受了一番布料、材质、花纹、针线等等，然后说道。 “那瑞哥儿就穿上试试。我也正好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娄氏当即说道。 贾瑞闻言点了点头，“那我试试。” 他拿着衣裳躲到屏风之后开始试穿。 娄氏捏着小手，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禁紧张起来，她对自己的手艺虽然自信，可一切还得看穿上身后的效果。 此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像看看贾瑞穿上这身衣裳的最终效果，以瑞哥儿的身高、身材，这衣裳就算有一些瑕疵，穿着应该也很好看吧。 嘻嘻。瑞哥儿本来就模样坚毅，有气质，若穿上这身衣裳肯定能更进一层楼，跟那些勋贵家庭里的公子哥相比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嫂嫂，我换好了。” 正想着，屏风后传来声音，然后一年轻工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材高挑、一表人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真真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不过我觉得这衣裳胸前有一些紧，可能还需要改一下。”娄氏正惊诧于贾瑞美貌，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啊！有一些紧吗？我看看。”娄氏一惊，急忙上前查看。 “我再过十几天就会南下，娄大嫂现在修改应该来得及吧。”贾瑞继续说道。 娄氏走到贾瑞身前，并说道，“怎又提前了？” 自从知道贾瑞激将南下的消息后，娄氏便无来由的特别关注，为了贾瑞离开前能多穿上几件衣裳，她甚至日夜赶工，只为了加快衣裳的制作进度。 “说来也巧，我有一个朋友正好也要南下……”贾瑞随即将杜亦铭的事跟贾瑞说了。 娄氏拉着贾瑞衣襟，听得有些入神。 “这一去，我只怕要大半年后才能回来，想到以后不能再见到嫂嫂，我心里边有些失落。”说完南下的事，贾瑞神色暗淡的道。 娄氏胸前猛然跳动起来，她愣了好一会，才拉了拉贾瑞衣襟道，“说什么呢？不过是大半年不见而已，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娄氏力气虽然不大，可这一番拉扯下贾瑞还是向前微微倾斜，娄氏身上的香味顿时侵入鼻尖。 是贾瑞与薛家合作生产的香水，之前贾瑞给娄氏送了几瓶。 “好了。不说这个了。瑞哥儿你觉得哪里紧，嫂嫂给你看看。”娄氏感觉自己跟贾瑞的姿势有些异常，急忙回归正题。 “只要弄清楚问题所在，嫂嫂在你南下之前绝对帮你将衣裳重新做好。” “就胸口这里，你看是不是太紧了一些。”贾瑞拉了拉胸前衣襟道。 “我看看。按理说我是按照量好的尺寸做的，怎么会紧呢？”娄氏微微疑惑，她踮起脚尖小手向贾瑞胸前摸去。 这一摸，贾瑞顿时一个哆嗦仿佛受到电击一般酥麻。 娄氏则明显摸到一块凸起，再加上此时两人近距离接触，她这才发现短短几个月间贾瑞竟练出一身结识的肌肉。 而自己做的这衣衫之所以回显得紧绷，完全是贾瑞胸肌太过发达所致。 感受着手中结识的触感，娄氏小脸霎时间变得臊红，这样惊人的胸肌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没记错的话，瑁大哥胸前平摊只有几根排骨，而瑞哥儿则完全不同，那结识的肌肉跟一些女孩子相比也毫不逊色。 “嗯？？？”娄氏突然一愣，感觉自己腰间被人揽住。 “娄大嫂，你查出来原因了吗？”贾瑞酥麻之下，情不自禁的搂住娄氏，道。 娄氏闻言，急忙道，“应该是瑞哥儿最近几个月勤于锻炼的缘故，尺寸出了一些变化，我……我回去改一下就好了。” 说着说着，娄氏语气变得断断续续，她浑身臊红，羞涩的拉住贾瑞的手，“瑞哥儿，你做什么？我……我是你嫂嫂。” 却是贾瑞微醉之下，被娄氏这么一接触，在看着眼前精致俏脸，小巧身材，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动手动脚。 “不行。我忍不住了。” “娄嫂嫂，再过几天我就要南下了，下次再见嫂嫂就是半年以后了。” “今天……今天你就从了我吧。我对你是真心的。”贾瑞呼吸急促，麻利的剥开娄氏衣衫，低头吻了上去。 第89章 娄淮茹! 西厢房内，窸窸窣窣。 燕儿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外，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屋内来回走动…… 燕儿捂住小嘴，眼中满是惊疑，面对这样的状况，她虽有些猜想，可又不敢相信。 这……这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 燕儿慌张的向四周看了一圈。 这才想起来，此时院中就自己、奶奶、瑞大爷三人。 “王……王婆不会突然回来吧？”随后，燕儿又担心的看向垂花门处，慌张的跑过去查看。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斜。 “怎么样？也没多吓人吧。只要我们情投意合，别人又能拿我们怎么样？”贾瑞低头向娄氏说道。 娄氏埋首贾瑞怀中，“这还不吓人？刚刚……刚刚要是有人回来怎么办？” “以……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了。”娄氏手指画圈，羞涩的道。 说完之后，她有生怕贾瑞误会，接着又道，“我的意思是得……得找一个安全的时间跟地点。” 贾瑞见娄氏模样，嘴角不禁勾起笑容，他捏住娄氏下巴，“知道了，嫂嫂。以后我会小心的。” “呀！干嘛突然叫我嫂嫂，好羞人啊。”娄氏嗔了贾瑞一眼，娇羞的将贾瑞的手拨开。 回想起记忆中，跟自己玩得很好，但难免露出嫌弃之色的大哥贾瑁，一种抱负的快感涌上心头。 尽管他知道贾瑁并没有错，原身就是呆愣、没有能耐…… “咚咚咚！咚咚咚！” “大奶奶！瑞……瑞大爷！该……该出来了，再等一会少爷就该回来了。” 又过了一刻钟，燕儿干涩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贾瑞两人才慌慌张张的结束争吵，然后一个精神昂扬、一个面红耳赤的走出西厢房。 “燕儿！这是给你的。刚才发生的事记得不要乱说，以后爷要是听到什么风声，拿你是问知道吗？”贾瑞拿出一小袋铜钱递到站在一旁低头红脸的燕儿手中。 燕儿拿着足有两串铜钱的袋子，激动得有些颤抖，“大……大爷，奴婢绝对不会乱说的。” “嗯。你知道就好。”贾瑞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向垂花门走去。 “瑞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刚出垂花门，一道稚嫩的声音便突然响起。 然后一个背着小书包的七八岁少年便蹦蹦跳跳的扑进贾瑞怀中。 “瑞叔叔，你知道吗？菌儿这次月考，考到了外舍第八，比兰哥儿厉害多了。”贾菌抱着贾瑞的脚，得意的道。 贾瑞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们菌儿果然没让叔叔失望。看来你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进内院学习了。” “嗯。菌儿会努力的。”贾菌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斗志。 “可以。有志气。那叔叔就等你好消息喽。”贾瑞给贾菌竖起大拇指。 他就这样跟贾菌聊了一会，才看向站在垂花门处，一脸慈爱的娄氏，向贾菌道，“好了。你娘等着你呢。快进去吧。叔叔我也要回去了。” “不要。菌儿还有一些问题要问叔叔，瑞叔叔你等菌儿一些时间嘛。”贾菌却拉着贾瑞裤脚不愿放手，这次月考他有几个问题没弄懂，还需要贾瑞帮他讲解呢。 贾瑞见状，心中家中也没事，便答应下来，“那好吧。叔叔我帮菌儿做完题再离开。” 说完，他拉着贾菌的手，向笑靥如花的娄氏走去。 “菌儿你啊。就会麻烦你瑞叔叔。”娄氏捏了捏贾菌的脸，自然的拉起贾菌的另一只手。 一旁，燕儿看着眼前两大一小的阵容，不禁感觉有些怪异，‘这……这就是一家子吗？’ …… 就在贾瑞、娄氏因为贾菌学业高兴的同时。 荣国府，李纨院。 一个跟贾菌一般大的少年，背着小书包，一脸难受的进入院内。 “兰儿！这是怎么了？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时，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妇人从主屋走出，一脸心疼的拉住儿子问道。 贾菌见母亲问起，愈加难受委屈，顿时‘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娘～我……我又没考过菌哥儿。而且跟他差距越来越大了。呜呜呜呜。” “又没考过？这是怎么回事？来，快给娘说说？”李纨瓜子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她将贾兰拉入怀中，一边帮儿子擦掉眼角的泪水，一边问道。 “呜呜呜呜。这次菌哥儿考了第八。可……可我还是十一名。”贾兰抽泣着道。 “菌哥儿能考得越来越好肯定有原因的。兰儿你没问他吗？还是他平时学习的时候，你不够认真。” 贾兰、贾菌年纪相仿，又都是好学的性子，所以一入学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不过贾兰有母亲李纨教导，学习进度一直比贾菌要快，平时也都是贾兰教贾菌题目。 可这件事这几个月却发生变化，贾菌的成绩突飞猛进，现在不但不用贾兰教导，他的水平也隐隐超过贾兰不少。 此情此景之下，李纨自然认定贾菌成绩突飞猛进并非偶然。 “菌哥儿说，他平时有不会的就会找瑞大叔询问，所以才进步飞快的。”说到进步原因，贾兰脸上顿时露出羡慕的表情。 他跟贾菌关系本来就好，自从发现贾菌飞速进步后，他便问了原因，当时他还不以为然，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菌哥儿就超过袭击这么多。 “娘！你说孩儿也可以去瑞大叔家问问题吗？这样我就不会被菌哥儿落下了。”说着，贾菌一脸憧憬的望向母亲。 李纨闻言捏了捏贾兰圆嘟嘟的小脸，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每天往宁荣后巷跑，也不太方便。” “那我放学后跟菌哥儿一起回去，等问完问题我再回来。菌哥儿说，他都是放学后找瑞大叔问问题的。”贾菌小脑袋一歪，然后说道。 李纨闻言微微有些意动，她虽是贵为荣国府二房长孙长媳，可丈夫贾珠二十出头便因病去世，父母长辈又将丈夫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这些年并不受家中长辈重视，甚至隐隐有些排斥。 如此状况下，她不愿向家长请求不说，府中也并无再请老师的打算。 若是兰儿能跟菌哥儿一起向那贾瑞学习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既不会麻烦长辈，菌儿的学业也能有所提高。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娘得跟娄氏还有瑞哥儿说说你的事，免得人家麻烦。”李纨再想到贾兰的学业，要想在这个家获得重视，只有贾兰学业有成一个办法，为了儿子她必须用尽全力，哪怕付出所有。 “真的！娘你会去跟瑞大叔说吗？”贾兰小眼睛顿时睁大，眼中满是惊喜。 “嗯。娘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宁荣后巷一趟，将你的事说了。”李纨点了点头。 她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长大后直接嫁到荣国府，何曾做过求人的事，这次若不是为了儿子贾兰，她哪会做出这种低三下气的事。 “太好了。娘你真好。”贾兰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拉住母亲的手，小大人般郑重的道，“娘，你就放心吧。只要跟跟着瑞大叔学习，孩儿一个月后一定考一个好名次，不让娘失望。” “嗯。我们兰儿真懂事。”李纨闻言，心都快融化了，她将贾兰抱了起来，道，“只要兰儿能用功读书，娘无论做什么也愿意。” …… 就在离李纨院不远的一处三间小抱夏内，今儿荣国府琏二奶奶难得休息。 她将熟透了的身子放在塌上，一双玉足伸得老长，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 “奶奶，你吩咐的事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时，一个穿着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哦？怎么说？瑞哥儿过段时间真要南下？”王熙凤闻言凤眸微启，看向平儿。 平儿则熟练的跪在王熙凤身前，将她那一双白玉一般的道玉足抱在怀中轻轻按压起来。 “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年金陵院试照常举行，瑞大爷为了多一些准备时间，才决定提前南下的。”平儿一边按压，一边向王熙凤解释起来。 “哼！本来准备好好会会他的，没想到他竟提前南下，倒是让我最近对的准备全白费了。” 这几个月，王熙凤最挫败的事便是被贾瑞嫌弃，为了挽回贾瑞心意，王熙凤管家之余想了不少方案，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果。 “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你们琏二爷现在想必是将我派去的小厮收买了，每次传回来的消息都没什么新意。如今瑞哥儿要南下，正好让他调查一下你们琏二爷都在忙些什么。” 王熙凤话锋一转，想到一个即能跟贾瑞接触，又能监控自己丈夫贾琏的办法。 “呵！我倒要看看他最近究竟在江南搞什么鬼？”王熙凤冷呵一声，玉足勾起平儿白嫩的下巴，嘴角含笑的端详起来。 平儿当即明白奶奶要做什么，羞涩的看向别处。 …… 又一天，贾瑞以学习为由留在家中。 他专心致志的学了一个时辰，便心痒难耐，悄然放下手中书本。 “差不多了。剩下的下午再看吧。趁现在时间还早，去隔壁玩一会再说。”贾瑞心中升起一个念头，然后再也无法压抑，他简单的将书桌收好。 然后将靠在自己怀中，睡着了的小香菱叫醒，道：“香菱，爷有事出去一趟。你跟臻儿把房间收拾一下。” “爷又要出门？”香菱微微惊愕。 最近几天，大爷总是以各种理由出门，真不知道在忙什么事。 “嗯。我中午前回来，你好好看着家里。”贾瑞没有解释原因，他拍了拍小香菱的肩膀，直接走出房间。 出了院门，贾瑞非常的进入隔壁小院。 “瑞大爷，你来得真是时候。王嬷嬷刚被奶奶支走哩。”迎出来的燕儿笑着说道。 “呵。那事因为我跟你奶奶约好了时间。”贾瑞冷呵一声，然后吩咐道，“燕儿，你像之前跟你说的一样守好大门知道吗？有什么事记得及时通知。” “嗯。奴婢明白。”燕儿猛地点了点头，这几日面对这样的状况她已经异常熟悉，不用贾瑞吩咐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贾瑞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熟练的穿过垂花门，往西厢房走去。 “嗞呀！” 房门推开。 “砰！” 房门关闭。 贾瑞掀开帘布，走进里间，顿时看到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正背对自己整理衣衫。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走到娄氏身后，双手从娄氏腋下穿过，一用力将娄氏抱了起来。 “呵呵。嘻嘻嘻。别……别这样，我在忙正事呢。”娄氏顿时发出悦耳的小声，并挣扎着想从贾瑞身上挣开。 贾瑞哪会让她如愿，他手脚并用，很快将娄氏制服。 “嫂嫂，这几年我还没听瑁大哥叫过你的小名，不知你小名叫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贾瑞慵懒的靠在塌上，手中把玩着娄氏秀发，突然好奇的问道。 娄氏坐在贾瑞身旁，手中拿着铜镜，正在补妆。 “茹儿。”娄氏说道。 “茹儿。这倒是个好名字。”贾瑞闻言去，念叨两句，称赞道。 “那嫂嫂的大名叫娄茹儿吗？”贾瑞又问道。 娄氏闻言嗔了贾瑞一眼，道：“哪有人大名小名一样的？我大名叫娄淮茹。怎么样？好听吧？” 说完，娄氏看向贾瑞。 贾瑞却愣在床上，“娄淮茹！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第90章 李纨来了 “就你tm也叫淮茹！” “就你tm也叫淮茹！” “你怎么不姓秦啊？” “叫娄小娥不错啊？” 贾瑞兴致勃发，前后辗转三千里，收复关山十五州。 …… 下午，夕阳西下。 贾瑞站在填漆床前，伸开手。 娄氏小手在他的身上套弄，帮贾瑞穿好衣裳。 “你说我这样每天往你屋里跑，会不会被周围邻居发现异常？”贾瑞昂首，闭眼，口中说道。 “我们瑞大爷也知道危险？”娄氏哼了一声，小手下贾瑞身上掐了一把。 “都说这样不好，你还整天过来。那天我要是被抓去侵猪笼，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贾瑞捧起娄氏俏脸，温和的道，“我这不是快要南下了吗？眼看着给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再不跟嫂嫂多聚聚之后几个月可就没机会了。” “再说，这享受的也不只我一个人，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哼！谁享受了？分明是你贪得无厌，死缠着我。”娄氏心里想吃了蜜一般甘甜，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这些天，她算是体会到了瑞哥儿的厉害，导致家里的正规事务都落下了。 “是是是。是我贪得无厌，一直缠着嫂子。我啊！不把嫂子吃干抹净是不会罢休的。”贾瑞笑着将娄氏揽入怀中。 进入红楼世界半年时间，直到这几天他才真正体会到打心底的快乐。 两人就这么搂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许久之后贾瑞忽然注意到眼前的墙壁。 “嫂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面墙砸了。这样以后就不用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见面了。” “嗯？你说什么？”娄氏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一旁的墙壁，又抬头看向贾瑞。 贾瑞指了指墙壁，“这隔壁不就是我的房间吗？我们若在这里开一道门，以后会面岂不是方便？” 娄氏闻言先是一呆，然后便羞得抬手小手砸在贾瑞身上，“呀！瑞哥儿你在想些什么？” “真的。嫂嫂你想，咱们这样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肯定会被人发现异常。” “那样我们就只能另找约会地点，可又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呢？”贾瑞嘴角勾起，充满诱惑的道。 娄氏闻言有些意动，可很快又觉得不妥，脑袋像拨浪鼓一般摇晃起来，“不要。咱们这样别人只能怀疑，可这里若是被人发现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时候肯定会被侵猪笼的。” 说到侵猪笼，娄氏愈加害怕起来，直接躲进贾瑞怀中，紧紧贴着贾瑞胸膛。 贾瑞轻抚娄氏脑袋，“放心。又不是直接开一个大洞，到时候我自然会伪装好，旁人肯定看不出来的。” “我们就把暗门开在我的拔步床后边，到时候我只要一个翻身，就能到你身边来了。” 娄氏眼睛不禁一亮，自从贾瑁去世，她不知道已经渡过多少个孤独难耐的夜晚，若真按瑞哥儿的办法开一个洞，以后岂不是跟没有丧夫一样…… “随……随便你了。反正我又管不了你。”最后，她索性不讨论这个话题，将这是全丢给贾瑞。 “呵呵。那嫂嫂这是同意了？”贾瑞露出笑容，与娄氏纠缠在一起。 “大爷、大奶奶。少爷快回来了。”贾瑞正要开启域外战场，燕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闻言，他的双手依依不舍的放开娄氏，“嗯。我跟嫂嫂正在商议衣裳制作呢。你正常守在门口便是。” 娄淮茹也从塌上爬了起来，娇媚的撇了贾瑞一眼，然后扭着小腰走到桌前开始缝制衣裳。 一刻钟后，屋外传来少年稚嫩的声音不过这次不止一道。 “兰哥儿。来，我家比较小，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跟母亲住的地方比这也大不了多少。” …… “娘，我回来了。”贾菌推开西厢房门，乖巧的走了进来。 他看到坐在一旁的贾瑞眼睛顿时一亮，“瑞大叔，你也在这啊！” “嗯。过来看看衣裳做没做好。”贾瑞向贾菌招了招手。 贾菌当即走向贾瑞，并说道，“娘，瑞叔叔，我今天带了个朋友过来？” “哦？谁跟你过来了。怎不叫他进屋里来？”娄氏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贾菌一般不带同学回家，他既然带来那想必两人关系极好，又或者事出有因。 贾菌见状，知道母亲并不抵触，当即露出灿烂笑容，他向这帘布外道，“兰哥儿。我娘让你进来呢。快别躲着了。” 话声刚落，帘布外顿时传开响动，然后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七八岁小孩怯怯的走了进来。 “兰儿见过瑞叔叔。瑁大娘。”走进屋后，那小孩又懂事的向贾瑞、娄氏鞠躬见礼。 “这不是兰哥儿吗？今天怎么想着到大娘家来了。”娄氏自然认得贾兰，她当即起身拉住贾兰道。 “兰儿……兰儿过来玩。”兰儿尽管懂事，可毕竟年纪还小，此时不禁有些羞涩。 不过对学识的渴望显然超越一切，说话间他不禁偷偷看了贾瑞几眼。 这倒是让贾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小家伙是有什么事。 “可以啊。大娘家里虽是欢迎兰哥儿。”娄氏自然看得出来贾兰意不在此，可她也没追问，当即笑着问了贾兰一些问题。 “好了。大娘也不拦着你了。你跟菌儿去玩吧。” “嗯。谢谢大娘。”贾兰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的问话让他有些头大。 “瑞叔叔，菌儿有些问题要问叔叔。”另一边，贾菌大眼睛看向贾瑞。 贾瑞脸上露出笑容，“好啊。那我们去你屋里。不打扰你娘。” 他站起身，拉着贾菌、贾兰出西厢房，往东厢房而去。 …… 转眼两刻钟时间过去。 “大奶奶，荣国府的珠大奶奶过来了。”燕儿跑进西厢房，向娄氏禀报道。 “娄姐姐，听说兰儿今天到这边来了，所以妹妹过来看看。”话刚说完，一个高挑却不瘦弱，长得温婉文静，仿若画中仕女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珠大奶奶，你要过来早让下人说一声呗。这样我也好做准备。”娄氏急忙起身迎来上去。 李纨娇羞的挽住娄氏的手，“什么大奶奶，感觉好怪，叫我妹妹就好。” 娄氏拉着她在饱经战火的塌上坐了下来，微笑道，“好。我的纨妹妹，怎么也不让人提前说一声就过来了？” “是这样的……”李纨当即原因说了，“兰儿难得到朋友家一趟。我也想着过来看看嫂嫂，所以就过来了。嫂嫂也不必在意。” “兰儿你不用担心，他跟菌儿现在在东厢房问瑞哥儿问题哩。”娄氏见李纨似乎有些担心贾兰，便解释道。 “哦。瑞哥儿也在吗？”李纨面露惊讶，虽然听儿子说课后贾菌问找贾瑞问问题，可没想到这么早他便被请了过来。 也是……也只有这样贾菌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超过兰儿。 “嗯。瑞哥儿正好过来询问衣裳的事，刚被菌儿他们拉过去没多久。妹妹你就放心跟嫂嫂坐一会，等他们问完自然就会出来。” 娄氏跟李纨因为性格原因，关系不错，也聊得来，可惜李纨贵为荣国府二房长孙媳妇，平时住在荣国府内轻易不会出门，两人出各种节日外见面的机会不多。 今儿难得李纨主动过来，娄氏心中高兴，两人手拉着手聊了起来。 不过因两人都是寡居妇人，又都带着一个儿子，所以话题很快转移到贾菌、贾兰身上。 “听兰儿说，菌儿最近几个月学业进步飞快，现在已经超过兰儿，这可是真的？”李纨假装不知，询问起贾菌学业的事。 娄氏没有多想，当即解释道，“这还得感谢瑞哥儿，最近几个月菌儿时常找瑞哥儿询问问题，偏瑞哥儿是个好的，也愿意花时间教导小孩，菌儿才有所长进的。” “原来是这样。菌儿这样麻烦瑞哥儿，对瑞哥儿没影响？他应该也有自己的事吧。我听说他最近在张氏医馆学医，又要想着学业的事应该没有这么多时间吧？”李纨继续追问。 “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瑞哥儿又很会教小孩，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 另一边，贾瑞正拿着课本讲述课文，自然不知道就在院子对面，娄淮茹、李纨两个寡居妇人正在讨论自己。 此时，他一边讲述课文，一边看着桌前认真听讲的两个小孩，心情意外的不错。 ‘难怪好学生总受老师偏爱……遇到这种聪颖又好学的学生，教书竟一点也不累。’ “这一段课文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听懂了吗？”很快，贾瑞讲解完一段文字，他放下书本向贾兰、贾菌说道。 “懂了。” “懂了。” 贾菌、贾兰争先恐后的回答。 “都懂了是吧。菌儿你来复述一边刚刚叔叔的话。”贾瑞随即点名。 贾菌当即挺起胸膛，大声的道，“瑞大叔，刚才的那段课文是这样的……” 东厢房外，不知不觉间多了两个美貌身影。 她们看着屋内状况，听着贾菌的回答，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怎么样？瑞哥儿很会教孩子吧。”娄氏挽着李纨的手，得意的向她道。 李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羡慕之色，“嗯。瑞哥儿不愧是读书人，比我这个自学的厉害多了。听了他的讲解，我也听明白了。” “确实。”李纨点头认同。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时间有些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转眼，两刻钟时间过去，贾瑞看了看屋外夕阳，放下手中课本。 “瑞叔叔，我……我还有一个问题。”贾兰闻言，急忙上前拉住贾瑞。 贾瑞见状，无奈的坐了回去，“好吧。兰儿有什么问题？”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贾瑞终于讲完问题。 “瑞哥儿，时间有些晚了。嫂嫂已经派人跟代儒太爷说了，你今天就在这边用饭吧。”娄氏走进东厢房，向准备离开的贾瑞说道。 “对了。刚刚你珠大嫂过来了。还不快过去问好。”话刚说完，娄氏又指了指身后，向贾瑞说道。 “珠大嫂？”贾瑞微微一愣，抬起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挑温婉，曲线玲珑的年轻妇人。 “珠大嫂，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贾瑞欣喜的看向远处美女。 “刚刚过来。瑞哥儿。上次见你还是过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李纨捋了捋发丝，微笑着向贾瑞说道。 “刚才我听了你跟菌儿、兰儿的课。你讲得非常好。”说着，李纨向贾瑞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 “珠大嫂赞誉了。我常在塾中代课，教书自然是手到擒来。”听到美人夸赞自己，贾瑞心情愉悦，说话也放松了不少。 “瑞哥儿，纨妹妹，饭菜已经做好，我们到主屋去聊。”正说着，娄氏突然上前拉着李纨，领着贾瑞三人向主屋走去。 李纨原本犹豫要不要走，可想到拜托贾瑞教导贾兰的事还没有说，便压抑住心中急躁，一手拉着儿子贾兰，一手挽着娄氏的手，走进主屋，在娄氏的安排下坐了下来。 “碧月，你让小厮回去说一声，就说我带着兰儿在这边做客，晚点就回去。”娄氏招来贴身丫鬟碧月，想她吩咐了一番，这才放松下来，拿起燕儿刚刚送来的茶盅一边品茶，一边跟娄氏交谈。 转眼，又是一刻钟时间过去，外边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娄氏看时间终于差不多，便看向贾瑞，开口说道，“瑞哥儿，我刚看了你教导菌儿、兰儿的状况。觉得你教得非常不错。之前我也听兰儿提过你这几个月教导菌儿的事。如今菌儿进步明显，已经超过兰儿不少。” “我看了兰儿的成绩，心中难免担心。所以在想能不能让兰儿也跟着你学习。他们课程一样，问题也一样。你平时带一个人跟带两个人没有区别，不如再加上兰儿一个？” “当然，嫂嫂也不会让你白忙活，不管你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只要嫂嫂能办到，嫂嫂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91章 薛家做客，贾瑞婚事…… “这个……”贾瑞微微迟疑，他的目光看向李纨清丽的脸庞，只见李纨正以前祈求的看着自己，终于还是没忍心拒绝。 “珠大嫂愿意让贾兰跟着，我自然不会拒绝。至于要求，兄弟我吃穿不愁，也没有什么需要的。” “若珠大嫂觉得不妥，那就像塾里拜师一般给一份束修便是了。不过兄弟我再过几日便会南下，接下来几个月怕没什么机会教导兰儿跟菌儿。”贾瑞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跟李纨说了。 李纨清丽脸庞上顿时露出喜色，“瑞兄弟答应了就好。嫂嫂我没什么学识，无法教导兰儿，兰儿能跟瑞兄弟学习是他的幸运。嫂嫂明日便准备好束修给瑞兄弟送来。” “至于瑞兄弟南下的事，嫂嫂也听说了，瑞兄弟这是为了科举，嫂嫂又怎么介意。想必等瑞兄弟回来，便已经是秀才身，到时候兰儿跟着瑞兄弟学习，想必进步更快。” 李纨语速极快，激动得脖颈都有些红润，整个人显得愈加美艳。 她极少求人，原本为了这事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没想到最终竟这么容易便解决问题。 “嗯。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兰儿放学后跟菌儿一起过来学习吧。”贾瑞点了点头，一边吃菜一边说道。 “瑞兄弟帮了嫂嫂大忙，嫂……嫂嫂敬瑞兄弟一杯。”李纨却想到求人的规矩，当即起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红着脸向贾瑞说道。 贾瑞绕有情趣的举起酒杯，跟李纨喝了一杯。 “以后菌儿能有个伴，倒是个好事，嫂嫂也敬瑞哥儿一杯。”娄氏见状，笑着掺和进来。 一时间，主屋内推杯换盏，倒也热闹。 …… “什么？珠大嫂竟去了后巷娄氏家中，还有些醉意的回来？”王熙凤听到小丫鬟的禀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自从贾珠去世之后，李纨便放出手中权利，专心扶养儿子贾兰，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儿这举动显得格外异常。 “可查清楚原因？珠大嫂为何突然出门！”王熙凤丹凤眼向塌下丫鬟盯去，语气凝重的问道。 丫鬟感受到屋内气氛变化，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回二奶奶，似乎是兰少爷跟娄氏家的贾菌去玩了。珠大奶奶就过去看望，然后在那边吃了晚饭。” “哦！就单单是这样？”王熙凤本能的觉得事情太简单了一些。 “奴……奴婢就打听到了这些。要不奴婢再去问问？”小丫鬟微微一颤，生怕王熙凤因此发怒。 王熙凤稍作沉思，然后说道，“嗯，你再去问问，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是。是。奴婢知道了。”那小丫鬟当即躬身出了房间。 一刻钟后，小丫鬟赶了回来。 “回二奶奶。后巷的瑞大爷似乎也在娄氏家中。听珠大奶奶屋里的丫鬟说，兰少爷以后似乎要去娄氏家中跟学习。” “学习？有什么可学的？”王熙凤愣住。 “后巷的瑞大爷似乎每天放学后都会给娄氏家的贾菌补习，这几个月贾菌进步飞快，所以珠大奶奶想让兰少爷也跟着学习。” “原来是这样。”王熙凤恍然，她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 “瑞哥儿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这才多久，竟然又跟珠大嫂搭上了关系！”王熙凤感觉有些怪异，内心莫名其妙的紧迫起来。 …… 雍德3年3月7日。 贾瑞一家早早便受到薛家要来拜访的消息。 祖父贾代儒一如往常，祖母汪氏则忙碌起来，带领丫鬟婆子准备饭菜，贾瑞也被征召帮忙干活。 直接导致他无法到隔壁娄氏院休息，并推掉今天的教学计划。 夕阳西下。 贾代儒回到家中没有多久，一辆马车便在贾瑞家院前停下。 薛姨妈、薛蟠、薛宝钗一家三口在贾瑞的欢迎下从马车上下来，微笑着进入小院。 “瑞哥儿你突然准备南下，等回来只怕已经是年末，我们两家有有生意，姨妈便想着在你离开前来看看你，顺便商议一下生意的事。”薛姨妈拉着贾瑞的手，微笑着解释道。 “姨娘能够过来是外甥的福气。您快跟外甥往屋里来，祖父、祖母知道您要过来，都心里高兴呢。”贾瑞引着薛家三人进入垂花门。 “薛家媳妇你可算来了。这段时间瑞儿跟你们薛家做生意，我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惜一直没个机会。”离垂花门不远处，祖父贾代儒跟祖母汪氏也已经迎了出来，祖母汪氏更是上前拉住薛姨妈的手细细打量起来。 众人在院中寒暄了一番，这才一齐进入正房坐了下来。 “瑞哥儿这次南下不知道都有什么安排？这几个月咱们两家的生意又该怎么处置？”聊了一会之后，薛姨妈跟贾瑞聊起生意的事。 贾瑞当即将南下的计划跟薛姨妈说了，“至于生意的事，我相信姨妈跟宝钗表妹，这段时间姨妈自己安排便是。” 贾瑞家中除了自己，祖父、祖母对生意的事一窍不通，薛家就算过来询问，两位老人只怕也拿不出什么建议。 “当然，若真有什么必须由我来做的决定，姨妈可以看情况，若来得及，可以传消息南下，若来不及你跟宝钗表妹商议着做出决断也可，外甥绝不会有什么意见。” “好。有瑞哥儿这句话姨妈我就放心了。”薛姨妈听课贾瑞的话，对贾瑞愈加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再商谈生意的事，反而跟祖母汪氏聊起家常，打听贾瑞情况，一副对贾瑞颇为好奇的模样。 而汪氏自然一眼看出薛姨妈的意图，她悄悄看了薛宝钗几眼，发现这女娃儿长得漂亮大气、看着又乖巧懂事，不禁十分满意，配合的将贾瑞的事全部抖落出来。 让坐在一旁的贾瑞、宝钗两人听课都脸庞滚烫，仿佛相亲现场一般。 “是啊。若不是这老家伙一心想瑞儿参加科举，光宗耀祖，不同意给瑞儿讲门亲事，瑞儿这年纪也该结婚了。”汪氏满怀感叹的道。 “这次瑞儿南下回来，不管有没有通过院试，这老头同不同意，我都会给瑞儿讲一门婚事的。” 第92章 凤姐儿有求～ 就在贾瑞、宝钗燥热难挡之际，丫鬟荷香走进屋内，“老太爷、老太太，荣国府琏二奶奶来访，说是找大爷有事相商。” “琏哥儿媳妇？快请她进来吧。”汪氏微微一愣，还是向荷香说道。 荷香当即出门。 很快一个外貌美艳，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宛若神妃仙子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媳妇王氏，见过代儒太爷、太奶奶。”王熙凤进门前已经见到薛家马车，此时倒也没有惊讶，而是懂事的拜见贾代儒、汪氏两人。 “琏哥儿媳妇快坐下。荷香。快给琏二奶奶上茶。”汪氏笑着招呼王熙凤坐下。 王熙凤一边感谢一边坐下，她满脸笑容的看向薛姨妈道，“我倒是没想到姨妈一家也在。不知道是在商议些什么事？” “瑞哥儿即将南下……”薛姨妈也好奇王熙凤来意，不过她没记着追问，而是解释了一番自己来意。 王熙凤当即拍手，“这不是巧了嘛。媳妇我也是听说瑞哥儿即将南下，有事相托这才匆忙赶过来的。” “哦？琏哥儿媳妇是因为什么事？”汪氏听说又跟瑞儿有关，当即好奇的看了过来。 王熙凤倒不介意在长辈面前说起自己跟贾琏的事，可她见桌上薛蟠也在，这向来是个管不住嘴的，在他面前说起此事，只怕要不了多久这事便传得到处都是。 “额……这事媳妇倒不好意思开口，是我跟贾琏的私事，可否容媳妇待会跟瑞哥儿私下商议此事？”王熙凤看向薛蟠，然后犹豫的说道。 汪氏、薛姨妈等人见状，当即看出王熙凤的顾忌，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到瑞哥儿，贾琏小时候还常跟他玩闹，如今我跟贾琏都已经结婚，生了大姐儿，瑞哥儿也确实该结婚了。”王熙凤很快插入话题。 “是啊。眼看着跟瑞儿一般大的同族都已经结婚，这老头却一心让他读书，婆子我心里也急。这次终于说服这老头，等瑞儿过了院试，我一定给他订一门婚事。” “唉！我看宝钗也到了订婚的年纪，瑞哥儿有一表人才，医术高明，宝钗你要不给瑞哥儿做媳妇算了。”说着说着，王熙凤搂住一旁薛宝钗，笑着说道。 汪氏跟薛姨妈眼睛顿时一亮，她们经过刚才的谈话，早已经明白各自心意，只不过一直并未说开，如今王熙凤开口，到省了她们互相时间。 “宝钗丫头倒是长得端庄大气，是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她对我们瑞儿观感怎么样？”汪氏刚刚已经跟薛宝钗聊过几句，此时听了王熙凤的话笑着说道。 薛宝钗俏脸通红，望向母亲，然后道，“瑞表哥一表人才，性格和善，宝钗……宝钗一切听母亲安排。” “好。宝钗丫头对我们瑞儿没意见，那这事我们倒可以商议一番。只是不知你们的想法……”汪氏面上顿时一喜。 薛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安分随时，自云守拙，又品格端方，容貌丰美，看着便是个好生养的模样，汪氏自第一眼看到便已经心生喜欢。 “咳咳！订婚的事还为时过早，此时商议此事只会影响瑞儿科考，一切还是等院试之后再谈吧。”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贾代儒却咳嗽了一声，说道。 “代儒太爷说得是。只要我们两家有意，便不用着急，一切等瑞哥儿回来再说。”薛姨妈随即应和，众人也就不再讨论这事，转而聊起家常。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众人吃完晚饭。 王熙凤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看向贾瑞，“瑞哥儿，现在方便吗？我们聊聊你琏二爷的事。” 贾瑞点了点头，道，“琏二嫂跟我来吧。” “瑞儿，不管你琏二嫂说什么事，只要你能办的，可不要拒绝啊。”汪氏见贾瑞起身，当即吩咐道。 “嗯。孩儿知道。”贾瑞应了一声，到这王熙凤往东厢房走去。 饭桌上，薛蟠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眼睛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贾代儒则趁机看了薛宝钗两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汪氏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琏二嫂，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办的，我一定帮忙。” 东厢房，贾瑞将王熙凤带到书房，招呼王熙凤坐下。 王熙凤将下流的身子往凳上一放，脸上露出伤心之色，“你跟你琏二爷从小认识，他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端是个风流成性，沾花惹草的性子。” “这次送林丫头去江南，我虽安排下人看着他，可一个下人又哪里管得住他？现在那下人只怕已经被他收买，放任他在江南胡闹。” “我心里实在担心他在江南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嫂子想你南下以后替嫂嫂看看他的情况。若他有什么不当的举动，记得告诉我一声。” “原来是这事？”贾瑞恍然，“这种事嫂子尽管放心，你既然说了，我到时候看看便是。” “不过琏二哥的性子嫂子也是知道的。此时安分守己反而异常，我倒是若看到什么不好的事，再告诉嫂嫂岂不是破坏你们夫妻感情！到时候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反而是我的错。”贾瑞觉得这事实在怪异。 王熙凤闻言，心思从贾琏身上转移，想起诱惑贾瑞的事，顿时嗔了贾瑞一眼，娇滴滴的道，“这有什么？我现在对那死鬼早已经失望透顶。怎么因为那种事生气。” 说着，王熙凤身子微微前倾，凑到贾瑞身前，温热的气息打在贾瑞脸上，“说实话，嫂嫂这次过来，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跟瑞哥儿你见一面罢了。嫂嫂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贾瑞感觉身上一阵骚痒，身子往后靠，拉开与王熙凤的距离，“琏二嫂说的什么胡话？我跟你的事已经结束，嫂嫂该跟琏二爷好好过日子才是。” 王熙凤见状，心中升起斗志，愈加大胆起来，她直接起身，双手握住贾瑞凳子靠背，居高临下的看着贾瑞，道，“结束！嫂嫂我既然被你勾起兴致，又怎么可能让你逃走！” “呵呵。瑞哥儿，你就面对自己的内心吧。我不会放弃的。” 第93章 南下之前的疯狂 说完话后，凤姐儿居高临下看着贾瑞坚毅的俊脸，不禁微微心颤。 她想到在江南风流的贾琏，不知道又祸害了多少良家，这些年她为贾家不辞辛苦、日月操劳，同时安份守己、守心如玉，一时间心中难免失衡、浮想联翩。 ‘瑞哥儿长的也不赖，这些年我竟不曾注意？’ “哼？之前我就说要给贾琏戴个绿帽子，我倒是不如言而无信。” 这么想着，王熙凤不禁舔了舔嘴唇，七情六欲上脸，一双丹凤眼中迸发欲望。 “琏二嫂，这话可说不得，若是不小心被别的人听了去，我们可就完了。”贾瑞喉咙滚动，双手按住王熙凤软嫩的肩膀，一边往外推一边说道。 王熙凤握紧凳子靠背，丝毫不愿退让，此时她的半个身子已经靠在贾瑞身上，“怕什么？这里有没别人。瑞哥儿难道连自己院里的下人也管不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琏二嫂还请自重。”贾瑞别过脑袋，痛并快乐着。 “呸！窝囊废。之前在我屋里怎不怕万一。”王熙凤见贾瑞一再拒绝，不禁有些恼怒，她啐了贾瑞一口，脸上露出嫌弃。 “半途而废的垃圾。竟然将自己爱慕的对象拱手让人，你还是个男人吗？” “负心汉！你扰乱了我的心，就想这么跑掉哪有那么容易！” “呸！你不会是看薛家有意将宝钗嫁给你，你就满足了吧！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这婚事就黄了。” 贾瑞：“……” 这tm让人怎么忍！自己不让这贱货吃些苦头，她是不会知道痛了！ 好！今儿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贾瑞猛的看向王熙凤，双手转推为捞，直接揽住王熙凤小腰，然后挺直腰板，站起身来。 “大爷，太爷过来了。” 贾瑞额看着王熙凤惊恐的俏脸，正要再进一步，给这娘们一个教训，门外突然传来香菱清脆软糯的声音。 王熙凤仿佛触电了一点猛然将贾瑞推开，又怕在贾瑞面前露了怯，于是支支吾吾的道，“有……有人来了。” 贾瑞见状，有些失落的整理一番衣衫，然后迎了出去，“祖父，你怎么来了。” 王熙凤则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俏脸滚烫的跟在贾瑞身后，感觉既害怕又刺激。 “你们谈完了吗？今儿的功课可还未考教。”贾代儒背着手走进屋内。 “代儒太爷，我们已经谈完了。您跟瑞哥儿有什么事就你们聊吧媳妇我先回去了。”王熙凤闻言，率先开口。 说完后她又看向贾瑞，一本正经的道，“瑞哥儿，你琏二哥的事就交给你了，回来以后嫂嫂一定亲自感谢。” 贾代儒没有说话，只是向王熙凤点了点头。 贾瑞则，开口道，“琏二嫂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办好。” “嗯。有瑞哥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熙凤点了点头，扭动婀娜下流的身子，离开书房。 贾瑞则看向祖父贾代儒道，“祖父，功课孩儿都已经做完，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 “嗯。我看看。”贾代儒背着手在桌前坐下，翻开贾瑞的课本询问起来。 因为贾瑞现在的水平已经超过贾代儒，现在贾代儒问得不多，很快结束问话。 “瑞儿，刚才祖父打断你跟薛家那丫头的事，你心里不会怪祖父吧？”贾代儒笑着向贾瑞问道。 “怎么会？祖父是怕这事影响孩儿学业，孩儿自然知道祖父的苦心……” 转眼，一个时辰后，王熙凤、薛家三口相继离开。 贾瑞也回到袭击房间，他看着香菱、臻儿两个丫鬟实在心痒难耐。 可让他下手他又觉得有些不妥，最后他以有事为由，跑到隔壁小院，直到一刻钟后，才浑身舒坦的返回房间。 …… 转眼，时间已经是十月九号。 宁国府，贾蓉院。 秦可卿闺房内格外安静，丫鬟瑞珠守在外间，宝珠守在院中。 封闭、温馨的拔步床内，贾瑞正抱着一双修长、白嫩的大长腿轻轻按压。 他一边按压，一边深呼吸，深怕一不小心露出丑态。 “瑞大叔，你这次南下真要等十月份才能回来？”秦可卿拿着铜镜，视线却连连看向贾瑞。 “嗯。等考完院试出结果已经是九月，在忙一些别的事，等回到神京只怕已经十一月。”贾瑞微微点头，手上猛然用劲。 “嗯～” 秦可卿轻哼一声，娇嗔的看了贾瑞一眼，玉足抬起搭在贾瑞身上，熟透了的身子完全展示在贾瑞面前。 “瑞大叔真坏！又故意调戏媳妇。” 贾瑞双手摩挲，脸上却一本正经，“有吗？我这是在给娘娘按摩，娘娘若不愿意可直接告诉臣。” “呸！你也就敢占我便宜，我若真让你……你敢更进一步那吗？”秦可卿当即啐了贾瑞一口。 半年多时间的接触，她跟贾瑞已经异常熟悉，对贾瑞的小动作也早已经习以为常，可以说现在贾瑞就是除雍德帝外与她最亲密的男人。 贾瑞闻言，顿时一僵，他还真不敢真拿眼前这个尤物怎样，毕竟秦可卿可是雍德帝外室，不可触碰的禁脔。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秦可卿得意的笑出声，眼中带着藐视。 她就是贾瑞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你啊。还是乖乖做本宫的奴才吧。”秦可卿玉足羞辱性的踢到贾瑞脸上。 贾瑞一把搂住玉足，双手向前移动，“娘娘在说什么？臣怎么听不明白？” 秦可卿心脏微微一颤，俏脸变得通红，玉足从贾瑞怀中抽回，让后叱骂道，“放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贾瑞欺身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可卿的俏脸，“当然知道。不过娘娘这是又忘了我们的关系？你这般放肆，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可卿见贾瑞警告的眼神，不禁咬紧银牙，一脚将贾瑞踢开，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眼眶不禁变得红肿起来，闷哼一声道，“哼！你个王八蛋，就知道欺负我。我迟早让衡郎将你抓起来碎尸万段。” 贾瑞再次欺身而上，“你威胁我！” 秦可卿被压在身下，眼泪流了出来，咬着牙不再说话。 贾瑞见她终于服软，也就不再欺负秦氏，他伸出手帮秦氏抹掉眼泪，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下次再威胁我，我还这样。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可别这样了。” 秦氏别过脑袋，不看贾瑞。 这些天，随着铜镜的事被她发现，她跟贾瑞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刚才她还因为贾瑞南下感到失落，现在却清醒了，贾瑞要滚早点滚。 “好了。今儿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我们年底再见。”贾瑞自然不会哄着秦氏，他从拔步床上跳了下来，收拾药箱然后离开。 因尤氏的病已经好转，贾瑞也不用再去看望，他径直离开宁国府，消失在人流之中。 另一边厢，秦可卿在丫鬟瑞珠的服侍下穿好衣裳，还在生贾瑞的气。 …… 两刻钟后。 宁荣后巷，贾瑞越过自家小院，直接跨入隔壁大门。 因为贾瑞明儿就会南下，娄氏一大早便找借口支开王嬷嬷，一边完成最后一套衣裳的缝制，一边等待贾瑞。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响动，娄氏胸口微微起伏，目光忍不住向屋外看去。 “大嫂在忙些什么？今儿时间可充裕。”很快，贾瑞的声音传了进来，娄氏愈加激动，她放下手中衣裳迎了出去。 “大嫂！那套衣裳今天可能赶制完？来不及的话就算了，另外几套也够穿。”贾瑞见娄氏从西厢房出来，笑着问道。 娄氏几步走到贾瑞身前，忍住心中的话，道，“快做完了。今晚之前嫂嫂肯定能做好给你送过去。” “来。瑞哥儿你正好可以看看满不满意。”说完，娄氏直接拉住贾瑞的手，往西厢房走去。 “嗞呀！” “砰！” 随着关门声响起，娄氏转身投入贾瑞怀中，“想到明儿你就会离开，嫂嫂就心里难受。答应嫂嫂，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知道吗？” 娄氏眼眶红润，她跟贾瑞刚坦诚相待没有几天，正是缠绵悱恻之际，如今贾瑞必须离开，她心中难免难受。 “放心吧。茹儿。我会尽快回来的。”贾瑞捧起娄氏小脸，看着红润的眼眶，粉嘟嘟的小嘴，嘴角露出笑容。 “我相信你。”娄氏抬起脑袋，目光真挚的看着贾瑞。 贾瑞心脏砰砰砰跳了起来，“嗯。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说完，贾瑞直接伸手将娄氏抱起，往里间而去。 哪里还愿等待，直接将娄氏丢到塌上， 娄氏却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她快读从床上爬了下来，快速道，“瑞哥儿别急。衣裳的事还没完呢。我们先……” 吓得丫鬟燕儿不敢偷看，直接守在大门外，生怕有人进入小院。 …… …… 回到家中，贾瑞因为一整天不挨家，难免被祖父、祖母唠叨一番。 不过很快，离别的悲伤便掩盖不满，两个老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一些注意事项，直到饭菜都凉了，才放贾瑞离开。 “大爷！” 进入东厢房，香菱便熟练了迎来上来，帮贾瑞褪去衣衫。 然后拉着贾瑞到官帽椅前坐下，小手在贾瑞身上敲打按压起来。 贾瑞因为忙活了一天，他叉着脚，没有力气说话，就这么靠在香菱怀中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臻儿已经帮他洗完脚。 贾瑞随即起身洗漱了一番，然后也不用香菱暖床，自己爬到床上，盖上被子舒服的睡了过去。 …… 翌日。 雍德3年3月10日。 跟贾瑞一家关系不错的亲戚都过来看望贾瑞，薛蟠更是自来熟的帮指挥起下人搬运东西。 他从小在江南长大，对江南的山水生活最为了解，若不是几年在在金陵犯了事，害死一条人命，他绝不会跟母亲来到神京。 此时，他羡慕坏了，若不是母亲不许，他只怕要赖在贾瑞身边，跟着贾瑞南下。 “瑞大哥。香菱那丫头躲哪去了？怎没见她。”想到江南，薛蟠难免想起被迫送给贾瑞的小香菱。 进入贾瑞家小院，薛蟠便一直想见香菱一面，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结果过去快半个时辰，东西都已经搬完还没看到香菱一眼。 “香菱在屋里收拾东西呢。怎么？文龙这是舍不得了？”贾瑞咧嘴一笑，香菱的事他赚大了。 薛蟠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大脑袋，他的心在滴血，可面上却必须露出豁达的模样，“怎……怎么会？我就是好奇香菱在瑞大哥你这过得怎么样？既然她过得好，那见不见也是一样。” “大爷。屋里收拾干净了。我们什么时候走。”这时，一个粉雕玉琢、乖巧漂亮的小丫鬟跑了出来，她看到薛蟠先是一愣，然后大胆的走到贾瑞身旁。 贾瑞闻言，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出发吧。香菱你去拿上包裹，我跟祖父、祖母说一声。” “知道了。大爷。”香菱闻言，欢快的跑回东厢房。 “兄弟，我去主屋一趟。”贾瑞也拍了拍薛蟠肩膀，转身离开。 只留下捂住胸口，痛苦万分的薛蟠。 “香菱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了。再过几年，只怕跟宁国府的秦氏相比也不会差多少。而且她们长得似乎还有几分相似。啧啧。” “艹。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来。香菱若是还在，我岂不是……”薛蟠五官扭曲，懊恼的蹲在地上。 …… 另一边，贾瑞进入主屋跟祖父、祖父说明情况，两位老人随即将贾瑞送出小院。 贾代儒更是跟贾瑞一起坐上马车，出东便门，到漕运码头将贾瑞送上船，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家中。 “贾瑞兄弟，你可算来了。来，你房间在这边。我送你过去。”船上，杜亦铭引着贾瑞进入船舱。 第94章 小瞧 “多谢杜兄。”贾瑞与杜亦铭并肩而行，微微示意。 身后，香菱并三个小厮为贾瑞拿着随身物件，另外的重、大物件则早已经搬进大船仓库。 “就是这里了。贾瑞兄弟且先收拾，为兄待会再带你认识其他朋友。”杜亦铭带着贾瑞来到船舱二楼靠右的一间小屋，温润和气的道。 贾瑞当即抱拳，“麻烦杜大哥了。这房间小弟还需收拾一番，不知大哥住在哪个方位？待兄弟收拾完毕，再找大哥畅谈人生。” “为兄就住在三楼靠左的那间客房，瑞哥儿待会直接去叫为兄便好。”杜亦铭指了指头上，说道。 “好的。那我们待会见。”贾瑞随即告别杜亦铭，领着小厮进入房间，开始收拾、整理。 两刻钟后，房间收拾完毕。 “阿武，你们下去吧。这边有香菱就好。”贾瑞让几个小厮离开，自己在桌前坐下。 “大爷，这一路累坏了吧。奴婢给你放松放松。”香菱走到贾瑞身后，小手搭在贾瑞肩上，熟练的按压起来。 “嗯。这船上香菱还适应吧。”贾瑞闭上双眼，向香菱问道。 就在收拾房间过程中，客船已经启航，此时船上有些晃动，连贾瑞都有些不适应。 “还……还好。香菱来神京时就是坐船，除了有些头晕外没有问题。”香菱低声说道。 “不晕船就好，接下来要坐二十几天的船，过程肯定不好受。” 贾瑞不再说话，就这么闭眼休息了一会。 “好了。我去四处转转，安心待在这里，不是爷不要开门知道吗？” 休息够后，贾瑞离开客房，向客船三楼而去。 刚走上楼梯转角，贾瑞便听到了几人的讨论声，正是从杜亦铭的房间传出。 “咚咚咚。”贾瑞走到门前，轻轻扣响房门。 “杜兄，我是贾天祥。” “天祥老弟！来，里边请。”杜亦铭打开门，热情的将贾瑞请了进去。 屋内，六位年轻人正坐在一起聊天。 “正好大家现在都在这边。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说的朋友贾天祥。这次他要南下参加院试，我就邀请他跟我们一起。”杜亦铭将贾瑞带到几人面前，笑着介绍道。 “你就是治好太上皇的贾天祥？”一个三十一二岁的青年顿时一脸端详的看向贾瑞，“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没想到竟如此走运？” 他看贾瑞年轻，眸中带上一丝轻视。 “院试？贾老弟，你这个年纪了都没通过院试，还有必要参加科举吗？不如早早进太医院就职的好。”又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轻蔑的看向贾瑞。 他们一群人，都是通过乡试的举人，每个人都有些才艺伴身，有两人甚至在神京文坛都小有名气，对贾瑞这个童生自然看不上眼。 “蒋兄说的是，二十来岁都未通过院试，就算奋发图强，等高中进士只怕也已经五六十岁，到时候也当不了几年官了，还不如接受太上皇的赏赐当一个御医。”又有人应和道。 贾瑞闻言脸色有些僵硬，不过几人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的状况确实不像能在科举一途有所成就的样子。 “正是在下。本人开窍的晚，之前一直未能取得成绩，让各位见笑了。” “对对对。古往今来，大器晚成者何其之多，天祥老弟显然也是其一。大家何出此言？”杜亦铭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听了贾瑞的话，当即开口圆场。 几人也不是故意找茬，刚才不过自然流露，此时听了杜亦铭的话自然不再多说。 “杜兄说的也有道理。是兄弟我未经思考了。”留着八字胡，名叫蒋炜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那我就祝贾小兄弟早日实现自己在大殿上的豪言壮志，学业有成吧。” 听到几个兄弟的话，杜亦铭松了一口气，气氛总算没有闹得太僵，“几位兄弟理解就好。瑞哥儿，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兄长，他们都是为兄这些年结识的同道好友，都有举人功名，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大家讨价。” “这一个月，只要你好好利用，学业肯定也能有所提升。” 杜亦铭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开始介绍几人。其中三十一二岁的青年名叫刘用辉，另外几人分别叫蒋炜、林冬晓、冯俊钺、张守本。 贾瑞逐一问好，然后在一旁坐下，参与众人的聊天。 “这次南下咱们的主要目的是跟江南才俊比试、学习。到时候少不了要吟诗作对，大家不妨趁着南下的这一个月举行几次诗会，热热身？”蒋炜建议道。 杜亦铭一拍桌板，“蒋兄说得有道理。虽说江南学子向来厉害，可我们也不能落了气势，大家确实该准备准备。” “我认同。” “合该如此，这船上本就没什么意思，举行诗会正好能让大家不至于烦闷。”众人纷纷认同。 “好。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今儿大家刚出发，还未欣赏四周大好河山，就不举办诗会，大家自由发挥。不过过了这两日，我们以后每两天举行一次诗会可好？”蒋炜是几人中社交能力最强的，他很快变成几人的主导者，开始制定计划。 “既然是诗会，就该有奖励跟惩罚，大家到时拿一样物件，银两、古玩都可作为抵押，届时选出一人作为评委，评选出诗作名次，前三名瓜分这些物件如何？”名叫林冬晓的高手男子提出建议。 刘用辉闻言，看向贾瑞，当即举手说道，“不妥。贾小兄弟不过一个童生，如何跟大家相比？到时候岂不是输惨了？” “这确实不妥。规则不能这么定。”杜亦铭也开口说道。 “可没奖赏，这诗会还有什么意思？时间一长，只怕吟诗作对都没了兴致。”张守本发出疑问。 另外几人也安静下来。 “这……” 杜亦铭看向贾瑞，“贾兄弟，要不这诗会你别参加了？” 贾瑞与几人水平差距实在太大，放在一起比试实在吃亏。 …… 第95章 船上的小乐趣 “没事。小弟看众位兄长作诗便可。”贾瑞对作诗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参与比试，此时有借口避开活动自然乐意。 杜亦铭拍了拍贾瑞的肩膀，说道，“天祥也可以跟着作诗，不过不参与比试便是。过程中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大可向我们询问，我们都会给天祥解答的。” “对。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我们这些高才混在一起，何愁学业不能进步？”名叫冯俊钺的哈哈哈笑了出来。 林冬晓摆了摆手，止住冯俊钺的调侃，道，“要我说，贾小兄弟诗词可能写得不够好，可鉴赏能力总是有的。不妨让他担任诗会评委，他不参与比试，肯定能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排名。” “林兄说得有道理。不知天祥可愿担任评委？鉴赏诗词对天祥你的学业也有帮助。”杜亦铭眼睛一亮，看向贾瑞。 贾瑞看向众人，心想接下来自己与这几人将会相处二十来天，难免接触，没必要把关系弄的很僵，“这……小弟水平一般，只怕无法胜任。若是评定出了大家不满意的排名，岂不是不妥？” “这有什么？一个作品水平高低本就看人，贾小兄弟只要按自己的想法排个次序便好，我们绝不争辩。”蒋炜笑着说道。 “对。贾小兄弟不用担心，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便好。” “天祥，你就答应吧。大家绝对不会因为诗词排名就生气的。”杜亦铭露出鼓励的眼神。 贾瑞见状，不再推辞，“那好。小弟我届时就按我的喜爱平叛，大家多多包容。” “这就对了。这种事有什么可犹豫的？来来来，我们继续商议具体细节。” 众人大笑，坐在一起继续刚才的话题。 而经过刚刚的争论，贾瑞也与众人熟识，成功加入这聊天，成为小团体的外围人员。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终于终于商议完诗会的事。 “好了。大家还没看过船外的景色，趁现在时间还早大家出去转转，我也好给大家介绍介绍这艘船的构造，以防以后走错了路。” 讨论结束后，杜亦铭带着众人离开船舱，来到夹板之上。 此时烈日西斜，虽不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却是一天中视野最好的时刻。 众人扶着栏杆，极目远眺，可以看到缓缓流动的河水，穿梭而过的渔船，岸边劳作的农民，远处绿意盎然的农作物，以及远在天边的小村落。 此时，客船已经驶出神京，往天津的方向行驶，天地间空旷寂寥，让人心旷神怡。 “好景色。” “此情此景之下，我不禁想引吭高歌，吟诗一首。”冯俊钺大声说道。 杜亦铭向他看去，满脸笑容的道，“此处乃郊外荒村，俊钺兄大胆高歌即可。” “对对对。我等还未曾听过冯兄高歌。今儿倒是有福了。”众人随即开始起哄。 冯俊钺也不是个怯场的，笑容灿烂的看向众人，“那我就给大家吟唱一首曹操的《观沧海》。请大家品鉴。” “好！！！啪啪啪啪！！”众人闻言，欢呼起来。 冯俊钺稍作酝酿，破锣嗓子吟唱了出来。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停停停！停停停！俊钺兄，你还是别出声了。你这声音兄弟们听了都想去死。” “卧槽！哪家的破锣响了。” 冯俊钺：“……” 扳开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冯俊钺一脸疑惑的看向众人，“真有这么难听？我听着怎么还行？” “真的。俊钺兄，你自己的声音，自己听不清楚，你现在要是在陌生人面前开口，是要被打的！”林冬晓扶额、摇头。 “引吭高歌确实不好，容易影响他们，面对如此美景大家还是静静欣赏吧。” “对。若有兴致，做一首诗也行。” 冯俊钺：“……” 这意见也太大了吧？我的声音真有这么难听？ 这么想着，冯俊钺便看到了捂着耳朵悄悄走向船舱的贾瑞。 “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 甲板上实在太热，贾瑞是想到船舱阴凉处乘凉，哪里会想到就这么小小的举动，竟引来冯俊钺的敌视。 转眼，一刻钟过去。 夹板上的众人找到感觉，纷纷开始吟诗。 早候在一旁的小厮随即铺开笔墨纸砚，记下几人所作诗词。 “天祥老弟，现在不是诗会，你要不也作一首？”杜亦铭见贾瑞独自站在阴凉处看风景，笑着走了上来。 “不了。我就不献丑了。看着大家便好。”贾瑞摆了摆手，前身跟着贾代儒学过作诗，可水平极差，他来到这方世界后也是一心放在四书五经上，并未留意诗词，所以水平没有丝毫进步。 冯俊钺也走了过来，“贾小兄弟，你不作诗，单看着如何提升？别害羞，你尽管写，哥哥们绝不笑话你。” 他对贾瑞的观感不好，此时有心考教贾瑞水平。 贾瑞连连摇头，这几人水平虽没有多高，可在他们面前展露自己那不堪入目的作品，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哈哈哈。你们别为难贾小兄弟了。他连院试都没有工作，写出来的诗词会是什么水平，你们难道不知道？”蒋炜也凑了过来。 贾瑞闻言，虽有些难受，却还是应和道，“蒋兄说的对。我那作品实在不堪入目，还是等小弟跟着几个兄长学习一段时间，再给各位献丑。” “那好吧。正好大家都已经作诗。你作为以后诗会的评委，今儿提前赏鉴赏鉴。”杜亦铭见状，也就不再坚持，拉着贾瑞走到夹板之上。 …… 这天下午，时间过得格外的慢。贾瑞耐着性子，鉴赏几人的诗词。 因为前世语文课上，老师教导的各种手法，贾瑞的鉴赏水平确实不低，众人听了贾瑞的评价，虽然觉得自己没想那么多，却纷纷赞同贾瑞，显示自己高深的思想学问。 而经过这一番讨论，众人对贾瑞稍稍改观，更加认定贾瑞评委的身份。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甲板上的众人终于挥霍完精力，一起返回船舱。 贾瑞婉拒杜亦铭的邀请，回到船舱二楼自己的房间。 “大爷！您回来了。”香菱显然有些激动，贾瑞一进门便迎了上来，她抓住贾瑞的大手，瘦小的身子几乎要挂在贾瑞身上。 “嗯。” 贾瑞索性将她抱起，笑道，“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香菱有没有害怕啊？” 香菱缩到贾瑞怀中，害羞的道，“有……有一点。还好大爷就在夹板上，不然香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瑞见状，走到窗前，从这里往外看，可以看到甲板上的部分状况。 “小香菱就是胆小。”贾瑞刮了刮香菱的小鼻子，笑道。 香菱低下脑袋不敢看贾瑞，娇滴滴的道，“大爷。” “哈哈哈哈。没事的。接下来大半个月我们都会住在这里，多待几天你就习惯了。”贾瑞爽朗大笑，抱着香菱在桌前坐下，一双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细细摩挲。 香菱对这样的状况早已经习惯，虽然还有些害羞，可还是乖乖蜗在贾瑞怀中，不曾动弹。 贾瑞享受了一会，之前的烦躁渐渐消散，这才将香菱放了下来。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客官，您的饭菜到了。” 香菱急忙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跑到门前，口中道，“来了。” 听到香菱的声音，门外送菜的丫鬟懂事的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香菱打开房门，那丫鬟才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向屋内道，“客官，这是您的晚餐。” “嗯。你放下后就可以离开了。”贾瑞没有出来。 香菱则带着丫鬟将饭菜放好，再将其送出去，这才回到里间，乖巧的道，“大爷，该吃饭了。” “嗯。”贾瑞悠然起身。 香菱快速上前帮贾瑞整理衣衫，然后两人来到外间吃饭。 “香菱，你也坐吧。”贾瑞坐下后，向香菱说道。 香菱闻言，乖乖的在贾瑞身旁坐下。 自家这位爷的性子，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非常熟悉，这种时候自己若不坐下她反而会不高兴。 “大爷！奴婢给您倒酒。”坐下后，香菱拿起酒壶给贾瑞倒了一杯酒。 贾瑞望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间，他接过香菱递过来的酒盅，心情愉悦，“明月高悬，倒是个喝酒的好时候。” 香菱闻言，也看向窗外，只见刚刚还微亮的大地已经暗了下来，天上月亮穿过云层，让大地不至于太过黑暗。 “香菱。你也喝一杯。今儿难得出门，当大醉一场。”贾瑞给香菱也拿了一个酒杯。 香菱顿时慌张起来，颤抖的道，“大爷，香菱…香菱不会喝酒。” “没事。喝过就会了。你少喝一点就是。”贾瑞从香菱手中拿过酒壶，给两个杯子都满上。 香菱见状，局促的坐在凳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哈哈哈。香菱你不会怕了吧。会喝酒的女孩可不少，你真不试试？”贾瑞哈哈大笑，将酒杯递到香菱手中。 香菱心脏砰砰跳动，虽心中害怕，可大爷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她两只手捧着酒盅小心的递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咳咳咳咳咳。”酒杯刚放下，香菱大胆咽下酒水，可呛得咳嗽起来。 贾瑞见状轻抚香菱后背，“怎么喝这么大一口，第一次喝你轻轻抿呡一口就是了。你这个傻丫头。” 贾瑞哑然失笑，觉得小丫头实在可爱。 香菱听了，听话的再次拿起酒盅轻轻抿了一口。这次喝得少，她果然没被呛到。 “这就对了。以后你这样喝就行了。”贾瑞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右手，拿起酒盅，看着明月，然后一饮而尽。 “本来以为这次南下心里会开心的。没想到才第一晚，我就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祖父祖母现在吃完晚饭没有。”贾瑞怅然开口。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对这方世界的人太过留恋，可祖母的关心，祖父的管教，还是让他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个身份。 “大爷别难受。太爷、太奶奶现在肯定也在想你呢。”香菱也眼眶一红，想起自己的父母。 她四岁时便被人贩子拐走，这些年对父母的印象虽然极为模糊，可小时候他们对自己的宠爱却还有一些印象。 在外边颠簸流离这么多年，为了打消人贩子跟主人家的顾虑，她一直声称自己忘了小时候的事，可她其实一直记得。 等她到了大爷屋里，在大爷的关心下，她终于说出自己的身世，也答应自己会帮自己找到父母，这让她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这次南下，大爷就会试着帮自己寻找父母，她让她既忐忑又激动，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人。 “应该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祖母肯定会担心的。”贾瑞点头，已经想到祖父、祖母此刻在讨论什么。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份红烧肉放入口中，然后道，“待会得给祖父、祖母写一封信，不然他们不知道该多担心。” “大爷说得是。太爷、太奶奶收到大爷的信肯定会很开心的。”香菱情绪有些失落，她也想到自己的父母，大爷想念家人可以写信，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贾瑞注意到香菱的失落，当即放下筷子，道，“香菱这是也想念家人了吗？” “嗯。”香菱鼻子一红，难受的低下脑袋。 贾瑞伸手揉了揉香菱脑袋，道，“放心吧。大爷这次南下肯定能帮香菱找到父母。” “都……都过去这么多年，真的还能找到吗？”尽管贾瑞一再保证，香菱还是有些不信。 贾瑞捧起香菱俏脸，帮她抹去脸上泪痕，“放心吧，就算这次找不到，大爷也会派人在江南继续寻找，肯定有找到的一天。” 贾瑞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他记得书中甄家败落后，香菱的父亲甄士隐随妻子去了湖州丈人家。 既然知道他们住处，又知道他丈人信封，那想找到甄士隐并不困难。 “呜呜咽咽。大爷你真好。香菱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爷的。”香菱感动得哭了出来，她伸手抱住贾瑞的公狗腰，眼中满是决绝。 贾瑞轻抚香菱脑袋，“你是我屋里的大丫鬟，以后更是我们贾家姨娘，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放心吧。爷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听到‘姨娘’二字，以及瑞大爷的保证，香菱俏脸变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连对父母的思念也暂时忘了。 “大爷！”香菱低声呢喃。 贾瑞将她抱进怀中，再次擦干香菱脸上泪痕，“好了。好了。今儿是我们南下第一天，是一个好日子。别难过了。” “嗯～～～香菱听大爷的。”香菱抱着贾瑞不愿松手。 贾瑞也不强求，“知道就抬起头来。咱们该吃晚饭了。再不吃，这些饭菜可就要凉了。” “哦！”香菱猛然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桌面。 “来！吃菜。我们小香菱今天心情不好，就由爷来服侍你。”贾瑞却已经夹起一块点心，放入香菱口中。 香菱心里顿时被幸福填满，小心的咀嚼起来。 “这就对了。”贾瑞嘴角勾起笑容，与香菱低声呢喃，小酌起来。 期间，杜亦铭又派小厮邀请贾瑞上三楼玩乐，贾瑞都不曾答应，就这么陪着香菱将桌上饭菜全部吃了。 “啊！不行了。今儿一高兴吃得太饱，都不想动了。”贾瑞挺着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倒在床上。 香菱将打扫桌面的丫鬟送走，抱着同样圆滚滚的小肚子走回里间。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小脸红润，走路有些摇晃。 “大爷，您先别睡。奴婢服侍你洗脚。”香菱见贾瑞倒在床上，紧闭双眼，当即在床前坐下，拉着贾瑞的手，轻声说道。 贾瑞睁开双眼，看向一旁麻烦船上丫鬟端来的热水，挣扎着爬了起来。 “那就洗完再睡吧。” 贾瑞自己脱了鞋袜，香菱急忙将热水端到床边，“奴婢来吧。” 说完，她便抱住贾瑞双脚，倔强的看向贾瑞。 这样的情况在她服侍大爷过程中出现了不少次，可这本就是她的职责，怎么能让大爷自己动手呢。 “好吧。”贾瑞也不纠结，他收回双手，任由香菱清洗。 感受着脚下柔软，贾瑞仰面倒在床上，眯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香菱已经帮他清洗完毕，此时正跪在床榻之上，咬着牙，将自己双脚抬到床上。 “怎么不叫醒我？” 贾瑞脚上一用力，双脚顿时稳稳放在床上。 “我……我想让大爷多休息一会。”香菱以为贾瑞在责怪自己，怯生生的道。 贾瑞一把将香菱拉入怀中，道，“你啊！真是呆愣得可爱。” 香菱发出惊呼，想要起身又很快反应过来，不敢多做动弹，“大……大爷，房间还没收拾干净，我们待会再睡好不好？” “不要。”贾瑞不放手，香菱香香的、软软的，当做抱枕最为合适。 “可……可是……”香菱还在犹豫。 贾瑞直接捂住她的小嘴，“我们先休息一会。待会再弄。” “呜呜呜。嗯。”香菱听了，心中一暖，不再动弹。 贾瑞将香菱往上一托，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香菱借着月光，看到大爷脸上的笑，只感觉格外灿烂勾人，一时间沉迷其中，好几次想要尝一口。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躺了好一会，贾瑞才放开香菱，“好了。你快去收拾吧。收拾完我们睡觉。” 香菱闻言，从沉迷中惊醒，捂着红彤彤的小脸，从床上爬了起来。 两刻钟后，等香菱回到床边，贾瑞已经沉沉睡去。 香菱小心的凑到贾瑞身前，见贾瑞真的睡着，这才蜻蜓点水般嘬了一口，然后快速褪去衣衫，钻入被中。 她的双手搂住贾瑞结实的公狗腰，小脑袋从被中钻出，昂着头幸福的看着贾瑞俏脸，她就这么看了好一会，才幸福的靠在贾瑞怀中，睡了过去。 睡得早，醒得也早。 翌日，窗外依然灰暗，贾瑞便悠然醒来。 此时，明月高悬，贾瑞可以清晰的看到怀中香菱幸福的睡颜。 他就这么盯了好一会，最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香菱那依然挂着婴儿肥，充满胶原蛋白的小脸，心情舒畅。 “嗯～”很快，香菱嘤咛一声，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一张盯着自己的俊脸。 “大……大爷，您醒了。”香菱怯怯的缩了缩脑袋。 “嗯。”贾瑞点了点头。 香菱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她当即一个激灵，“奴……奴婢这就起床服侍大爷。” 说着，香菱就要钻出被子，结果一双大手揽住她的小蛮腰，同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别急。我们再睡一会。” 香菱顿时僵住，怔怔的看着贾瑞，然后她便发现被子里的异常。 香菱小手碰了碰，露出询问的表情。 贾瑞点了点头，香菱随即缩回被子，像往常一样**起来。 清洗 …… 朝阳升起，众人才发现客船不知不觉中已经停在天津城外。 “贾小兄弟，我们准备趁现在下船转转，你要不要一起？”蒋炜等人相继走出，林冬晓更是叫上几个好友，并敲响贾瑞房间大门。 贾瑞伸了一个懒腰，拒绝道，“不了。大早上的外边挺冷的。” “好吧。那我们走了。”林冬晓也不再多说，跟另外几人一起转身离去。 “瑞哥儿，我们去夹板上转转吧。”杜亦铭又找了上来，他穿着厚厚的衣裳，显然也是一个怕冷的。 贾瑞看向窗外，阳光已经逐渐浓烈，“好啊。杜大哥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出来。” 贾瑞披上一件外套，然后看向香菱，“走。香菱你上船以后还没到外边转过，大爷今儿带你四处看看。” “啊！”香菱一惊，然后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谢谢大爷。” “嗯。”贾瑞点了点头，走出房间。 香菱乖巧的跟在贾瑞身后。 “哦？这是瑞哥儿你的丫鬟？挺漂亮的啊。是个美人胚子。”门外，杜亦铭看向香菱，露出惊讶之色。 他知道贾瑞家只是荣国府旁支，没想到身边竟有这么漂亮的小丫鬟。 “嗯。杜兄的丫鬟也不差。”贾瑞点头，也看到杜亦铭身后的两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虽比不上香菱却也算个美人。 杜亦铭哈哈大笑，拍了拍贾瑞肩膀，“这南下一呆就是二十来天，身边确实该带几个漂亮丫鬟，才有趣。” “杜兄说得有道理。”贾瑞认同。 两人就这么聊起丫鬟的事，说说笑笑的离开船舱，走到夹板之上。 此时朝阳初升，金色阳光挥洒，正是一天中最漂亮的时间之一。加上天津码头小舟来往，渔人穿行，更是增添了一份生机。 “香菱。你随便走走。我跟杜兄聊聊天。”贾瑞回头向香菱说道。 杜亦铭却拉住贾瑞，“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可聊的？你还是带着你的俏丫鬟欣赏风景去吧。” “这……”贾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杜亦铭却已经放开贾瑞，招呼身边俏婢，双手搭在婢女身上，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贾瑞恍然，回头看向香菱，“好了。爷带你四处转转吧。” 香菱瞅了杜亦铭及他的两个小婢一眼，小脸酡红，却难掩幸福之色。 可贾瑞并没有像杜亦铭一样，而是越过香菱，口中说道，“走吧。 香菱心中升起失望之色，可很快她又恢复过来，充满元气的跟了上去。 “大爷，那边好漂亮，我们过去看看吧。”她很自然的抱住贾瑞的手，拉着贾瑞往夹板边缘跑去。 贾瑞看向香菱，嘴角露出笑容…… 第96章 意外之喜 过了最初几日的兴趣期，船上的日子渐渐变得无趣起来。 贾瑞行程变得规律，每日都是起床晨练、早餐、学习、午餐、学习或者诗会、晚餐、学习、睡觉。 如此六天时间转眼过去，客船驶至河南、山东、直隶交接处。 “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之前在神京听到各种传言还以为是危言耸听，没想到一切竟都是真的。”客船夹板上，杜亦铭看着岸边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流民乞丐脸色凝重的道。 “是啊！神京城内歌舞升平，谁又能想到仅仅数百里外竟是人间炼狱？”蒋炜、刘用辉等人站在一旁都没了笑容。 这些天他们一路南下，眼看着大周百姓从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到如今流离失所、苟延残喘。 “百姓之所以困苦除了天灾之外，年前跟年初的两场大战该是罪魁祸首，若没这两场大战，我相信以我大周的能耐，绝不会让情况变得这么糟糕。”林冬晓将造成眼前状况的原因归结到战争上。 冯俊钺闻言，当即想到被抓的义忠亲王，“对。若不是义忠亲王跟叛军勾结，现在又何至于此。” “一年之春，正是万物复苏，插秧种苗的时候，因为这场战争百姓农忙被耽搁，无数人流离失所，义忠亲王确实罪不可赦。”杜亦铭也深以为然。 贾瑞站在角落默默听着几人谈话，视线却看向岸上态度恶劣手拿藤鞭驱赶流民的官吏。 可以看到有几个年龄稍大的老汉，因体力不支被抽打得血肉模糊。 ‘呵！相比战争，大周的官吏只怕更恶劣吧。’贾瑞不禁想到，“听说河南地区从开年到现在就没下过几场雨，只怕没有那场战乱，大周的状况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 “好了。好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百姓受苦，我们还是回去吧。”最终，几位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不忍心再看眼前凄惨的景象，一起返回船舱。 …… 客船沿着大运河继续南下，不知不觉穿过山东进入金陵省境内。 此处乃淮河流域，并未遭灾也无战事，流民相比河南、山东少了不少。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此处景色不错，正是吟诗作对的好地方。”蒋炜手握栏杆，极目远眺，十几天的烦闷心情一扫而空。 冯俊钺也走了过来，他伸开双手享受河面微风，这十天时间他见惯了衣衫褴褛的流民、干枯开裂的大地，如今见到这处湖泊以及迎风而立的杨柳、辛勤劳作的百姓，原本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儿仿佛活了过来，重新有了活力。 “对。今儿难得经过这么好的地方，天气也非常不错，想必大家定能做出流传千古的名作。” “哈哈哈哈。冯兄说得有道理，兄弟我现在便有了灵感。待会定要让你们大吃一惊。”张守本哈哈笑了出来，他已经在安排小厮准备笔墨纸砚。 “哦？那我们等着一观守本老弟你的佳作。”杜亦铭几人闻言，纷纷向张守本看来。 同时他们大脑也快速运转，冥思苦想起来。 船舱内，贾瑞提起裤子，长舒一口气，道，“诗会快开始了。我先先去，你收拾一下房间。” “嗯。奴婢知道。”香菱抬起头，乖巧的看向贾瑞。 贾瑞见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才抬脚离开。 经过半个多月的单独相处，他跟香菱愈加熟悉，关系亲密。香菱也变得百依百顺，让人甚是喜欢。 “瑞哥儿，你可算来了。” “贾小兄弟，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贾瑞一出现，杜亦铭几人便纷纷看了过来。 “抱歉啊。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一会，诗会开始了吗？”贾瑞快步走到桌前，向几人问道。 “就等你呢。你不在，谁来点评诗作？”杜亦铭开口道。 从神京出发到现在船上已经举行六次诗会，刚开始贾瑞还可有可无，可随着时间发展众人慢慢发现贾瑞诗词的高超理解。 他总能挖掘出每一首作品的真正内涵，给所有作品一个合理的评分。 这让几人对贾瑞刮目相看，愈加认定贾瑞评委的身份，最近几次更是贾瑞不在便不作诗，生怕自己的诗作受到埋没。 “那倒是让几位兄长久等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吧。”贾瑞挠了挠头，拿起毛笔。 “好。大家酝酿了这么久，想必都已经有了作品。我们开始吧。”蒋炜点头道。 众人纷纷应和。 “那么哪位兄长先来？”贾瑞看向几人。 “我先来。”张守本站了出来，得意的道，“各位，我这首作品念出来绝对让大家大吃一惊，你们听好了。” “快点。快点。” “别磨磨蹭蹭的。” 众人顿时笑骂起来。 张守本见状，不再炫耀，他双手背在身后，抬手四十五度看向天空，大声朗诵起来，“本诗无题。…………” …… 一场诗会前前后后举行了两个时辰，大家吟诗作对、吃喝玩乐，一直到夕阳西下方才结束。 “贾小兄弟，今天还好有你，不然哥哥那首诗就要被埋没了。”回去的路上，林冬晓追了上来，笑着跟贾瑞道。 贾瑞放慢脚步，“是林兄的作品质量确实更高。不过我也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做的选择，蒋兄不一定认同。” “哈哈哈。贾小兄弟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我的诗立意就是比蒋炜的好，他敢不服？”林冬晓笑容绚烂，虽然作诗过程中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可听贾瑞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既然诗里有那个意思，那就是我的本意。 “林兄满意就好。一首诗本来就有更多考量的方向，一时高低不用太在意。”贾瑞面上带着微笑，不理解这几位为何对自己的诗作名次那么看中。 “对对对。贾小兄弟说得对。不过你的帮助哥哥我记在心里了。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哥哥一定尽力帮你解答。”林冬晓连连点头。 这段时间，难得一同出行的都是高中举人的大周才俊，贾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基本上学习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他都会主动向几人询问。 可以说，这大半个月是他重生以来成长最迅速的一段时间。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冬晓几人也注意到贾瑞的惊人天赋，基本说贾瑞问的问题他们一点就通，而且贾瑞还能举一反三，到现在他们已经相信贾瑞开窍晚的话，明白贾瑞为何执意参加科举，对贾瑞的观感也获得极大改善。 “那我就提前感谢林兄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弟弟我找你询问问题，你可不要觉得麻烦？”贾瑞眼睛一亮，对林冬晓的好感兀然提升。 “放心。放心。哥哥我说到做到，绝对拿出十二分本事帮贾小兄弟你解决难题。”林冬晓拍脯保证。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向船舱二楼走去。 他们没注意的是，就在他们身后，蒋炜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两人背影，看他模样显然对贾瑞极其不满。 ‘还说没有偏向？哼。早晚找个机会给你一个教训。’ “那哥哥我进屋了，我们下次再聊。”二楼，林冬晓告别贾瑞进入自己房间。 贾瑞跟林冬晓招了招手，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大爷！” 来到门前，贾瑞才发现香菱早已经打开房门，乖巧的等待自己。 再看屋内，房间已经被香菱打扫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嗯。做的不错哦。屋里打扫得很干净。现在屋里就舒适多了。”贾瑞毫不吝啬的给香菱竖起大拇指。 香菱嘴角顿时绽放笑容，羞涩的低下脑袋，低声细语的道，“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贾瑞照例揉了揉香菱脑袋，这才进入房间。 香菱见状，这才从欣喜中反应过来，她快速关好房门，跟在贾瑞身后进入里间。 进入里间后，贾瑞很自然的伸开双手。 香菱走到贾瑞身后，帮贾瑞脱掉外衫，轻轻拍打。 贾瑞则走到书桌前坐下，随便拿起一本闲书看了起来。 “大爷，你今天想吃什么？奴婢去通知厨房。”香菱将衣衫放好后，走到贾瑞身后按压了一会，然后开口问道。 贾瑞闻言注意力从书本上移开，他想了一会，没想到什么想吃的，“就按照正常的来吧。” “奴婢知道了。”香菱点头，然后不再多说。 客船之上虽然时不时会有轻微颠簸，可大部分时间都很平稳，尤其是晚上四周一片寂静，客船缓缓前行，窗外明月高悬，美丽的夜景向后移动，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 如此环境下，坐在窗前静静看书，时间总是过得非常的快。 转眼，贾瑞看书又看到深夜。 他将今晚发现的问题整理好，然后放下毛笔，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香菱懂事的端来热水，开始服侍贾瑞洗脚。 如此洗漱结束后，贾瑞爬到早已经暖好的床铺，搂着香菱缓缓睡去。 …… 翌日清晨，贾瑞来到夹板，趁四周无人之际，将宝镜放在一处隐蔽角落，像往常一样进入风月宝鉴之中。 他先坐在一处小亭中欣赏风景，再看了一会书，这才习惯性来到白玉巨石前。 “嗯？” 贾瑞第一时间向石面上看去，然后发现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新的文字。 任务：拯救智能儿。 任务内容：通过自身行动影响智能儿命运，让智能儿逃脱情劫。 任务等级：三颗星。 任务状况：已完成。 任务奖励：1、一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2、镜中世界拓宽至方圆三十丈。 第97章 烟花三月到扬州 “？？？” 贾瑞快速扫过白玉巨石上的文字，整个人陷入呆愣，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镜中世界果然比之前大了几分。 “这个智能儿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救了她？” 智能儿，贾瑞没记错的话，她是水月庵的小尼姑。净虚的徒弟，自幼在贾府走动，无人不识，也常和宝玉、秦钟玩笑。 长大后渐知风情，看上秦钟人物风流，秦钟也爱她妍媚。两人情投意合，在馒头庵时幽会数次，秦钟返回家后，她从水月庵私逃出来找秦钟，不意被秦钟父亲秦业知觉，将她逐出，后不知去向。 贾瑞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又认真看了一遍白玉巨石上的文字，这次他终于明白过来。 “通过自身行动影响智能儿命运，让智能儿逃脱情劫。我这几个月的主要动作是帮秦可卿逃脱死劫，让贾珍提前死亡，仔细想想贾珍已经死了七七四十九天，现在应该已经出殡，棺材搬到铁槛寺停放，难道智能儿也受到影响没再像原着一样跟秦钟勾搭，最终丧命？” 这么想着，贾瑞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之前他还以为红楼金钗需要自己逐一拯救，现在看来只要自己的行为让金钗逃脱悲惨命运便算成功。 如此一来，拯救金钗的任务便简单了许多，自己不用挖尽心思、奔走拯救，只要自己的存在让金钗们改变命运即可。 “太好了。原以为要完成宝镜任务需要亲力亲为，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难。”贾瑞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他看向白玉巨石上的文字，笑容愈加灿烂。 “哈哈哈。没想到每天读书写字，竟又有了一次抽奖机会。真是意外之喜啊。” 高兴完，贾瑞又发现一个问题，“不过这次抽奖机会怎又少了一次？难道是因为不是我亲自拯救智能儿的缘故？又或者智能儿在金钗中的排名要更低？” “嗯。应该是第一个原因，亲力亲为总比隔空影响更重要，下一次亲自拯救一个副钗对比一下。”贾瑞点头，大体捋清楚前因后果，视线再次看向巨石。 “抽取。” 贾瑞心念一动，巨石周围发生变化，一个几乎与贾瑞等高的药架出现在贾瑞面前。 “卧槽！这次东西这么多？”一眼过去，贾瑞看到柜子上放着众多药品。 他激动的走到药架前翻看起来。 “额……什么鬼，怎么把妇科的药架抽出来了。而且这药架上怎么大部分都是避孕套啊～卧槽！tm的还有避孕药……”很快，贾瑞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停下翻找的手。 他双手扶额，陷入无语。 妇科的药架倒是没有关系，有这些妇科药他以后给那些妇人治病会更方便些，怎什么药架不好，怎么把主要放避孕套的药架抽了出来！！！ 难道宝镜这是在暗示什么？它也发现自己跟娄氏疯狂的那几天没有避孕套，没有施展开来？这才送来这些东西 你这宝镜不会不正经吧！！！ 贾瑞呆了好一会才终于清醒过来，无奈的将药架上的药分批次搬到最近的阁楼。 然后眼睛一闭一睁出现到客船夹板之上。 “啧！这些奖励怎不早一个月抽到？那个时候它们才有用武之处啊。现在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从隐蔽角落走出，贾瑞看着夹板上的几个爷们，不禁发出感叹。 “贾小兄弟在哪呢。” 正想着夹板上传来声音，杜亦铭几人注意到贾瑞向他走了过来，“瑞哥儿你去刚才跑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没找到，我们还以为你落徐州城或者掉水里去里了呢。” “对啊。你再不出现我们就要回去捞你了。” 原来今天因为抽奖的事，贾瑞在风月宝鉴中耽搁了太久，导致船上杜亦铭几人寻他不到，随后担心起来。 “啊！我就在那边啊。你们没看到了？我就在那边转了一圈。”贾瑞露出惊愕的表情，道。 “没啊。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吓我们一跳。”几人走到贾瑞身前，杜亦铭更是担心的拉着贾瑞查看他是否受伤。 贾瑞恍然，“那可能是我们错开了，没遇到。” “好了好了。贾小兄弟没事就好。我们来说正事。”林冬晓拍了拍杜亦铭肩膀，道。 “对。先说正事。早上我们进徐州城拜访同学，得知七八天后扬州城将举行一场诗会，邀请扬州城内所有青年才俊。我们一路南下应正好赶上，所以我们一人决定去诗会结识一些江南才俊。”杜亦铭反应过来，当即拉着贾瑞说起正事。 贾瑞闻言道，“这是一个大好事啊。你为兄长南下不就是为了结识江南才俊，增长见闻吗？” “对啊。机会难得，我们怎么也要去见识一番。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准备增加诗会次数，多做一些储备。”杜亦铭拍掌，然后说出正事。 “不过这样我们就得必须麻烦瑞哥儿你多抽出时间评选诗作。不知道瑞哥儿你可方便？”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贾小兄弟跟着我们参与诗会不也能提高自身水平？这种互利共赢的事他还能拒绝不成？你说是吧？贾小兄弟。”贾瑞还没说话，蒋炜便不耐烦的站了出来。 贾瑞见状，不禁有些烦躁。 这段时间这个叫蒋炜的一直跟他不对付，老是想尽各种办法找自己麻烦，实在令人厌恶。 “蒋兄这话就不对了。小弟我此次南下为的是科考，吟诗作画不过是锦上添花，还得分清主次才是。小弟我每天必须抽出时间学习，空闲这件实在不过，这样吧，之后小弟若有事提前跟几位兄长说一声如何？” “每天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吗？瑞哥儿若实在抽不出时间，诗会便不用一直在场，只需拿出一个时辰点评诗作便可。”杜亦铭拉着贾瑞再次说道。 “对啊。贾小兄弟，没你在这诗词排名大家都不服啊？”林冬晓也开口了。 “嗯。我可不愿担任评委。”冯俊钺点头。 蒋炜知自己说错了话，识趣的不再开口。 “我想想。” 贾瑞见状，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如果只是一个时辰那小弟还是能抽出来的。大家放心吧。我会帮大家将诗作名次排出来的。” “太好了。有瑞哥儿的点评，大家写诗才能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啊。”杜亦铭大喜，当即搂住贾瑞的肩膀，“正好我们已经确定今天的诗会主题，我们直接开始诗会吧。” “好。我早就有了。这次定要让你们大吃一惊。” “哈哈哈。我今儿同样灵感充沛，倒要跟你好好比比。” 顷刻间，夹板上再次热闹起来。 贾瑞看着几人写得歪瓜裂枣，皱着眉做阅读理解。 与此同时，船舱二楼。 因为贾瑞失踪而惴惴不安的小小香菱终于听到夹板上的声音。 她脸上随即露出狂喜，猛地跑到窗边，向夹板方向看去。 只见她心心念念的大爷，正站在人群之中，言笑晏晏。 “呼！太好了。大爷没事。”小香菱松了一口气，她轻抚刚刚发育、微微隆起的胸口，心跳慢慢缓和下来。 …… 宽阔的江面上百舸争流，无数船家来回穿梭。 岸边，原本光秃秃的大地现出绿色，颗颗大树屹立田间。 贾瑞一行人经过二十来日的航行，终于京杭大运河与长江交界处的重要城镇——扬州。 贾瑞几人屹立船头，看着远处的城郭，心潮澎湃。 “扬州城总算到了。这二十几天可把我给憋坏了。过几日我定要好好畅玩一番。”冯俊钺张开双手，感受着船上微风，畅快的道。 “说来也巧，今儿我们正好赶上扬州诗会，待会诗会上保管大家玩个痛快。”杜亦铭轻甩折扇，已经换上一身公子装扮。 蒋炜也同样如此，甚至他的衣着比杜亦铭这个贵妃兄弟还要奢华名贵，“说的也是。想我们这个月在船上储备了对少作品，到时候肯定能在诗会上大展拳脚，给那些自傲的江南才俊一个下马威。” “都说扬州瘦马，天下一绝。我已经有些饥渴难耐了。”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正是几人中最为贪花好色的刘用辉。 “庸俗！此话是非君子所言。” 几人闻言，脸上有些尴尬，不约而同的不管刘用辉，自顾自的继续交谈。 “唉唉唉！我说得不对嘛？大家难得来江南一趟，难道不应该享受享受。这享受自然该享受最好的。”刘用辉见众人模样，不服气了，在一旁嚷嚷。 “你们啊！就是不能面对自己的内心。贾小兄弟，你说说，咱们难得来这一趟，这扬州瘦马都没体验过是不是太亏了。”最后，刘用辉看向贾瑞，向这个第三方讨一个公道。 “这个……扬州瘦马刘兄消费的起吗？”贾瑞见状愣了一会，冷冷的道。 “哈哈哈哈哈。”夹板上顿时哄笑起来。 “是啊。刘兄，你消费得起吗？就整天说这个？”林冬晓靠在刘用辉肩上，眼中满是调侃。 刘用辉大脸顿时胀得发紫，憋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这……这不是还有杜兄吗？有杜兄在什么地方去不了？” 杜亦铭听了顿时如同如热锅上的蚂蚁炸得跳了起来，“乱说什么呢？本少爷乃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你自己想就算了，可不要拉上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听了再次哄笑，一时间夹板之上充满欢快的气息。 片刻之后，大家终于安静下来。 杜亦铭突然看向贾瑞，向他道，“瑞哥儿，你既然要在扬州停留，要不也跟我们去一趟扬州诗会？这样的大日子不知道多久才能遇到一次，可不要错过了。” “对啊。诗会上扬州才俊汇聚，你虽不会作诗，可在会上肯定也能学到不少东西的。”林冬晓闻言，也开口道。 “这……兄弟我急着去看望姑父，只怕没有时间。”贾瑞有些犹豫，他对这种文人荟萃的场合还真有一丝好奇，一时间做不了决定。 杜亦铭一把搂住贾瑞肩膀，“急什么？现在大早上的，完全可以去诗会玩半天再去看望林大人。”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众人早已经知道贾瑞南下大大部分目的，也知道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病重的事。 “对啊。贾小兄弟不会是怕了吧。你放心，到了诗会哥哥们一定会罩着你，不让让你被人欺负。”蒋炜语气有些怪异的道。 贾瑞看了看刚升起没多久的烈日，终于做出决定，“好吧。那小弟我就随哥哥们先到诗会看看，晚点再看望姑父。” “这就对了嘛。走，大家快去收拾一下，船快靠岸了，下了船我们先将物件留在船上，下午再回来搬走。”蒋炜当即拍掌，开心的招呼众人。 于是一群人各自返回房间。 “香菱。大爷待会回去参加今天举行的一场扬州诗会，你是准备跟爷过去呢？还是留在船上。”诗会虽不予许携带小厮入内，却可以带一个丫鬟。 香菱闻言眼睛一亮，她是个喜欢读书的，这些天便时常站在窗边偷听贾瑞跟杜亦铭几人的诗会，如今听说可以参加诗会，整个人顿时雀跃起来。 “我……我想跟着大爷过去。”香菱小脑袋看向贾瑞，坚定的道。 “好吧。那你快收拾一下，待会船一靠岸，我们就跟杜兄几人一起前往诗会举办地点。”贾瑞点了点鱼，香菱喜欢读书他是知道的，况且原着中还有香菱学诗的重要情节，他怎么可能猜不到香菱的决定，之所以开口也是他想带香菱出门罢了。 “嗯嗯。奴婢知道了。”香菱闻言，激动的往里间跑，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急忙停下脚步看向贾瑞道，“奴……奴婢先服侍大爷。” “呵呵呵。你这小丫头。”贾瑞见状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挠了挠香菱脑袋。 两刻钟后，客船成功靠岸。 贾瑞、杜亦铭等人带着众多小厮丫鬟十几人沿着码头往扬州城西北角而去。 因是第一次到江南游玩，杜亦铭几人对江南的小巷街头、流水人家甚是新奇，一路上皆是东张西望，问东问西。 倒是香菱从小江南长大，贾瑞电视里、记忆里都到过江南显得更为镇定。 就这样一路游玩，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他们才赶到此次扬州诗会的举办地———大盐商赵烨华建造的问春园。 “站住！你们是什么什么？可有凭证？”问春园门口，贾瑞几人青衣小厮拦住。 杜亦铭见状主动上前，说道，“我们乃神京学子，路过扬州，听说扬州正在举行诗会，邀请在扬州的青年才俊参与，便过来结交高才。” 说着，杜亦铭拿出一个路引，路引上写着杜亦铭的出身来历目的等等，“我等几人除这位瑞老弟外皆是举人出身，这是我的凭证。” 蒋炜几人见状也纷纷拿出路引，那小厮逐一查看。 最后到了贾瑞身旁，那拿着路引看了几遍后，道，“你尚只是童生？可有名声？” “学识浅薄，无名小卒尔。”贾瑞心脏骤然一停，他可没听说童生不能参与诗会。 “那先生请回吧。我们这里只欢迎……”小厮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厌烦之色，抬起手就要赶人。 一旁，蒋炜见状，不禁笑出了声。 这小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数次跟他作对这会丢人了吧。哼！就你那怂样，连个举人都不是，怎么敢在我面前猖狂？ 开心之后，蒋炜又注意到贾瑞身后一脸担心的小丫鬟，脸上顿时露出怨毒之色。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贾瑞这小子竟也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丫鬟，这是浪费了她的姿色。还不如送给我好些。 十几天前，蒋炜便无意间见到了贾瑞的丫鬟香菱，当时他便惊人天人，心生嫉妒，今儿贾瑞在那小丫鬟面前出丑，不禁让他心生快意。 “唉！这位小哥。我们这边聊。”这时，杜亦铭站了出来，他给那小厮塞了一张银票，然后拉着他来到一旁。 片刻之后，那小厮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哭丧着脸将银票还给杜亦铭，恭恭敬敬的将他们一行人送进问春园内。 “杜兄厉害啊！你刚才跟那刁奴说了什么？他竟顷刻间转换态度将我等送了进来。”进入问春园没多久，林冬晓便崇拜的看向杜亦铭。 “对啊。小弟我还以为要被赶走了。没想到杜兄几句话竟然那小厮改了主意。”贾瑞也一脸感谢的看向杜亦铭。 刚刚他要是就那么被赶走，那还真有些丢人。 杜亦铭脸上露出笑容，道，“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拿出来贵妃亲弟的身份，以及瑞哥儿荣国府后人的身份唬吓了那小厮罢了。其实刚刚瑞哥儿只要直接说出自己荣国府后人的身份，那小厮想必也不敢如此放肆。” “原来如此。杜兄急智，这小厮就是狗眼看人低，确实该拿身份压压他们。”林冬晓恍然。 贾瑞却道，“杜兄说笑了。小弟不过荣国府旁支，路引之上也写了，那小厮哪里会怕我？到底还是杜兄帮了小弟大忙。” “哈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既然进来了。我们就别聊这些了。走，一起四处看看。”杜亦铭搂住贾瑞肩膀，让贾瑞别再多说，几人大步往问春园深处走去。 第98章 何时才能日码八千字! 一路往前走，贾瑞一群人很快绕过一处绿障，穿过几座假山，问春园的部分面貌终于浮现在几人面前。 那是一种令人震撼的美。 用大气昂然来形容一处江南园林似乎不太融洽，可眼前这处园林却真真配得上这个形容，它南方园林的山水环绕、绿树成荫，又有北方园林的大气古朴、一目了然。 “不愧是两淮第一大盐商建造的园林，竟兼容了南北园林的美，实在稀罕。”蒋炜极目远眺，看着这不大，却令人见之难忘的园林，不禁感叹道。 杜亦铭同样震撼，作为贵妃亲弟，这两年他受邀看过不少园林，可这问春园还是尽显独特。 尤其是园中山水配合着园外的宽阔大江，让人心生快意，想要一展宏图。 “是啊。如此别致的园林，若不是盐商身份太低，这园林还能建的更好。”杜亦铭点了点头，此时他不禁可惜这园林不是达官贵人建造。 林冬晓认同道，“杜兄说得对。你们看这园林两边分明还有不少空地，园林主人若要阔建根本花不了多少钱财。” “确实。” 说笑间，几人来到一处小亭前。 此时，问春园内却已经汇集了不少青年才俊。 四周管弦歌起，宴席展开。每处人流汇集处，都布置了笔墨桌案，宴席内的才子若有所得，便可泼墨写下，随后由书童抄写张贴，交与堂上大人物点评、排序。 “那边人少，我们去那边坐吧。”几人沿着小道走了半圈，发现一处人数不多的院落，便一同走了进去。 进入小院，蒋炜率先拱手问道，“各位兄台，不知此处是否方便？” “此处无人，几位随便坐便可。”这时，一个南方口的高瘦站了起来，回应道。 “好。那就多谢了。”杜亦铭随即拱手，然后走到桌前坐下。 贾瑞已经也走进屋内，一行七人直接将剩下的位置全部坐完。 “不知道几位兄台都是哪里人？如何称呼？”高瘦男子微笑着向贾瑞等人问道。 “我等是神京人士。在下姓杜。这位……”杜亦铭随即介绍起来。 说话间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呵！这不是京爷嘛？怎么跑我们南方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嘴角长着黑痣，一脸刻薄的青年男子。 “就你们那点水平，参加这样的雅会，真不怕自取其辱？” “对啊。就你们北方士子的水平，有必要参加诗会吗？”他的身旁马上有人附和。 “唉！王兄，你少说点吧。干嘛无缘无故得罪人？”高瘦青年急忙打断几人话语，然后一脸歉意的看向杜亦铭，“抱歉啊。我这个兄弟对北方士子有些意见，说话不太好听，你不要在意。” “我们倒是不会跟这种疯狗一般见识。不过他既然能说出这种大话，想必是有些水平，我倒要好好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蒋炜神色厌恶的看向黑痣青年，模样极其不爽。 黑痣青年顿时得意的大笑起来，他充满挑衅的道，“哈哈。你爷爷的能耐自然不小，正好今天诗会，咱们待会要不比试比试？” “好。你京爷我在神京虽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却也不会怕了你，咱们比就比。”蒋炜哪能受这样的气，当即答应下来。 杜亦铭就要稳重得多，他向高瘦男子问道，“这位兄弟火气这么大不知道姓甚名谁？” “我这兄弟姓王，名宗汉。举人出身。因曾受北方人欺负，性子又倔，所以说话不太好听，还请各位不要往心里去。”高瘦男子当即解释道。 “哦？原来是王兄。因一人迁怒整个北方，你这种想法只怕不妥吧？”杜亦铭听完解释，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也就是一普通士子，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哼。说这么多做什么？既然要比试总得有一个彩头，大爷我今儿身上没带别的，就三千两银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身家跟我比试？”黑痣青年却不管杜亦铭，直接跟蒋炜开启比试。 蒋炜心中一顿，摸了摸怀中的两千两银票，再看四周所有人都望向自己，随即说道，“三千两银票没有，一千两还是有的。我跟你比。我若输了这一千两归你。你若输了同样。” “没想到你看起来衣鲜亮丽，却是一个穷鬼？”闻言，王宗汉不禁面露嫌弃，嘲讽起来。 “不过蚊子肉也是肉，大爷就跟你比试比试。” “好！！！”王宗汉话声刚落，他周围几人顿时欢呼起来，面对这样的大戏每个人都颇感兴趣。 蒋炜冷哼一声，这半个月他储备了不少作品，真不信自己没有一点胜算，“别急着高兴。待会让你们知道厉害。” “哈哈哈。脾气还不小。要不我们都比试一番？也不说什么彩头，就单比作品。看看是你们北方人厉害还是我们南方人厉害吧。”王宗汉身旁一个矮胖男子闻言，当即站了起来。 “比就比，谁怕谁啊？”蒋炜也擦出了火气，不顾冯俊钺劝阻，直接答应下来。 “好。”对面也不退缩，两拨人就这样第一次见面就擦起了火花。 “唉！这又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怎么就比起来了。”高瘦男子再次站出来，满脸无奈的道。 杜亦铭也开口道，“既然已经这样，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终于冷静下来，在高瘦男子跟杜亦铭的调和下气氛渐渐缓和，也详细制订了待会的比试方案。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再四处转转？”转眼又过了两刻钟，诗会还没正式开始，几人已经在院内吃饱喝足，便商议着出去转转。 “好啊。难得来这地方一趟，不转转倒是可惜了。”贾瑞站了起来。 张守本则瘫坐在座位上，并不想动，“我就不去了。” 于是，一行人分为两拨，休息的休息，游玩的游玩。 转眼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到了午初，问春园内已经坐满文人骚客。 贾瑞几人也回到小院。 这时，远处高台之上出现人影，随着问春园主人开口，诗会正式开始。 …… 第99章 事了拂衣去 高台之上，一个身穿华服，员外模样的六十岁老头被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扶着，正声音疲惫却异常清晰的述说着这座‘问春园’的建造故事。 此人正是扬州有名的大盐商赵烨华，贾瑞坐在院内，目光看了老人几眼，此人模样跟世人印象中的商人不同，他长的儒雅随和、书生气极其浓厚，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他竟是一个大商人。 “非常感谢各位才俊能参加这次雅集诗会，这是问春园建成后第一次举办诗会，是你们让问春园愈加蓬荜生辉，相信你们能在这里留下名传千古的名作。” “这次，为了这次雅集，本人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只要在雅集中作品获得一致好评，将奖励张伯颜先生名画一张。若夺得魁首，则奖励万两白银，以及前明唐寅名画虚阁晚凉图。” 轰轰轰！！！ 随着赵烨华话声落下，问春园内顿时惊呼起来。 大家显然没想到此次雅集诗会奖励如此丰盛。 “唐寅名画虚阁晚凉图！这……这奖励，大家只怕都要疯了。只怕都要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冯俊钺张大了嘴，心潮澎湃。 蒋炜握紧拳头，“有这奖励，我更有动力了。” “啧！白日做梦。你先过了我再说吧。”王宗汉冷笑一声，嘲讽道。 “你狗叫什么？”蒋炜闻言，愤怒的看向王宗汉。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事？”王宗汉也不示弱。 “好了好了。诗会就要开始了。你们再吵可别被赶出去了。” “王兄！你少说两句吧。” 众人急忙拦住两人，以免事态继续发展。 另一边，高台之上。 问春园主人，大盐商赵烨华正式公布此次雅集诗会的题目。 “此次诗会老夫出两道题，都跟问春园有关。第一道，如今正是晚春时分，大家凑巧在问春园相见，便以‘问春园’的春为题做一首诗。” 赵烨华越说越有精神，此时已经推开搀扶自己的青年，声音洪亮的说出第一道题。 “第二道，便直接一些，老夫这‘问春园’自认建的不错，却缺一首夸赞问春园的诗，所以想请大家为问春园作诗一首。” “好了。题目大家已经知道，接下来老夫也不打扰大家，大家一边欣赏老夫为大家准备的节目，一边作诗吧。” 说完之后，赵烨华一拍掌，顿时有一群舞姬走上高台，赵烨华则在青年男子的搀扶下进入阁楼之中。 高台之下，无数才俊也纷纷议论起来，每个人都极其兴奋，显然在大盐商赵烨华的激励下，每个人都燃起了斗志。 贾瑞所在小屋，两人群也纷纷讨论起来。 “写‘问春园’的春？太好了。我们之前便做过这个题材，这次稍作修改就可以用了。”林冬晓坐在贾瑞身旁，他听了赵烨华的话，激动得拍打贾瑞的手，低声道。 一旁，杜亦铭几人也面露喜色，他们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多说。 “‘春’？这个题材的诗大爷我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次正好让大家看看我的水平。”不远处，王宗汉嘴角勾起。 ‘春’这种极其普遍的题材，只要是读书人就应该写过，此时的困难就是如何将问春园带入其中。 “至于称赞问春园的诗，这个爷爷早有预料，早早的便有了灵感，现在只要好好修改一番，肯定能做得更好。” 议论、思索间，高台之上赵烨华准备的舞蹈节目已经开始，七八个美貌婀娜、如画中美人的漂亮姑娘穿着薄衫在台上起舞。 如此攒劲的节目很快吸引园中众才子的目光，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一边欣赏台上美人，一边筹备自己的作品。 如此同时，赵家早就安排好的小厮丫鬟兀然出现，他们或换菜、或打扫、或服务，在极短的时间内忙碌起来，丝毫没影响众才子。 时间就在一个又一个精彩的节目中过去，转眼半个时辰过去，高台上终于安静下来，众才子也得以思索自己的作品，一边聊天一边改进。 这个时候，有才华、有能耐的才子已经悄然完成创作，然后在某个出头鸟的带领下，纷纷写下自己的作品，让负责抄写的小厮将作品传至四方。 有几个高调、嚣张的则直接站起身来，大声朗诵出自己的作品，让周围朋友点评。 “那不是扬州三大才子的姜寿元吗？他也来了？快看看他的作品怎么样？” 轰轰轰！ “这首诗也写得太好了吧。不愧是名满江南的大才子，陈万源果然名不虚传。” “噫～就这作品也好意思拿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 “确实。写得不好还是不要太早拿出来的好。” 问春园内，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热闹不已。 贾瑞所在的小屋，众人依然在苦苦修改。 “哈哈哈。那位名叫蒋炜的兄弟还没想好吗？那我就先出手了。大家不妨先点评点评我的作品。”王宗汉见蒋炜一直未曾起身，便料定他的作品没有多好，此时大胆的站了起来。 他自觉作品虽不够拔尖，可跟一个毫无名声的北地举人相比，绝对不会更差。 “哼！这么嚣张？我倒要看看你的作品有多好。”蒋炜脸色一僵，心脏激烈跳动，可还是不愿露出胆怯。 王宗汉得意一笑，没再跟蒋炜斗嘴，他背着手将自己的作品朗诵而出。 而随着王宗汉的朗诵，蒋炜的脸色便渐渐变得僵硬，最后变得难看起来。 显然，王宗汉的作品并没有多好，可跟自己相比却要更好一些。。。 “怎么样？我这作品大家还喜欢吗？”王宗汉眼角一直注意蒋炜，发现蒋炜异状后，愈加嚣张起来。 “蒋兄，不知道你的作品做好了吗？”王宗汉装作忘了蒋炜，就这么跟同伴讨论了好一会，直到两刻钟后才兀然看向蒋炜。 蒋炜此时已经双手颤抖，面上发冷，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说到，“别急！我的作品可是要拿名次，得再修改修改。” “哈哈哈哈。”另一边传来笑声，他们已经发现蒋炜的胆怯。 王宗汉露出嘲讽的笑容，道，“好好好。那我们就等着蒋兄的名作了。” 王宗汉跟蒋炜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屋内众人纷纷写下自己的作品。 不过杜亦铭一方渐渐沉默下来，王宗汉等人却愈加轻松写意、发出欢乐笑声。 却是杜亦铭几人的作品，跟王宗汉几人相比始终稍逊一筹。 转眼，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蒋炜终于坚持不住，低头认输。 “哈哈哈。不行就早点说嘛。何必一直嘴硬呢？你紧张的样子不会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吧！”王宗汉狠狠地羞辱蒋炜。 蒋炜垂头丧气的坐在角落，仿佛一只泄了气的公鸡。 “好了好了。王兄。你赢了就好了。何必说这样气人的话。” “大家别刺激他们了。要是打起来你们可得不了好。”高瘦青年努力控制好友，以防双方爆发冲突。 杜亦铭、林冬晓几人则围着张守本窃窃私语，此时只剩下贾瑞跟张守本尚未发表作品。 尽管北方败局已定，他们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贾瑞坐在林冬晓身旁看了看向西倾斜的烈日，再看看愁眉苦脸的众人，摇了摇头。 他走到杜亦铭身旁小声的说了离开的事。 杜亦铭心力交瘁、疲惫的摆了摆手告辞贾瑞。 “那小弟先回去了。我们以后再见。”贾瑞向几人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书桌前留下自己的作品，便带着香菱匆匆离去。 书桌前，小厮正抄录另一位书生的作品。 杜亦铭几人则跟张守本继续商讨如何修改作品。 …… 第100章 黛玉 “大爷！你刚才那两首诗也写得太好了。怎么不再待一会，大家看了肯定会很开心的。”走出小屋没多远，一直跟在身旁的香菱终于忍耐不住向贾瑞说道。 她是个喜欢读书、喜欢诗词的。今天跟着贾瑞可谓见了世面，刚开始因为事不关己，还悄悄品味诗会上产出的诗作，可随着时间推移，她也感受到了屋内凝重的氛围。 而刚刚，自家大爷留下的两首诗却让她眼前一亮，这绝对是她今天在诗会上读到的最棒的作品。 有这两首诗，大爷几人便不会输给南方士子，甚至能一举成为此次诗会魁首。 “时间有些晚了。再说爷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贾瑞揉了揉香菱的小脑袋，心中一阵暗爽。 我虽不能写出高水平的诗作，可我可以搬运啊。 “哦。”香菱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懂。 贾瑞则加快脚步，带着香菱快速离开问春园。 另一边，贾瑞的作品很快被负责抄录诗作的小厮发现。 这小厮虽读过书，还写得一首好字，可欣赏水平却一般，并没有看出贾瑞作品的厉害之处，就这么抄录了几份传向四方。 距离杜亦铭几人所在小屋不远处的一间阁楼内，一个留着胡须的三十岁青年正百无聊奈的饮茶、走神。 “真没意思！今儿这诗会就没几首佳作不成？这样下去还不如回府学学习。”青年男子放下茶盅，忍不住抱怨道。 这时，正好有新作传到阁楼，一个中年儒士接过宣纸，大声朗诵起来。 “雍德三年春，余随好友亦铭、东晓等于神京南下，至扬州。恰逢问春园盛会，感春日盛景，问春园美景，作诗曰：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 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题问春园》 谁氏园林择胜开，山环抱复水潆洄。 川横桥喜路不断，岸转船如峰自回。 意入敞亭趣有永，目游高阁望无埃。 分明层叠浅深处，欲问丹青能是哉？” 抑扬顿挫的声音在阁楼内传荡，令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随着第一首诗念完，众人神色变得凝重，眉眼间露出欣喜之色。 等第二首诗念完，阁楼内已经热闹起来。 “好诗！这两首诗当为今晚最佳。”有人直接起身拍手称快。 “不知这首诗是哪位才俊写得。我必要与他结识一番。”有人露出欣赏之色。 “写得太好了。顾兄，快给我看看。”有人则直接凑到中年儒士身前，想要抢夺儒士手中的宣纸。 中年儒士一收手，并未让那人如愿以偿，“这两首诗的作者乃是神京贾天祥，以前竟未曾听过，不知你们可认识。” 中年儒士看了宣纸上的署名，疑惑的看向众人。 “神京！我在神京客居三年，未听过这个名号啊？”有人面露疑惑。 “神京有名有姓的才子我都认识，此人怕是一个新人。”有人做出判断。 顾姓中年儒生见状，直接拉过送来宣纸的小厮，“这作品是哪里传来的？你可知这诗作者来历？” 小厮闻言急忙躬身答道，“这个奴才未曾注意，小的这就过去打听，过来告诉老爷。” 中年儒生闻言，稍微有些失落。 “快去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竟写出这样的作品。”中年儒生还未说话，便有人开口道。 小厮见状也不等中年儒生回应，便躬身离开阁楼。 与此同时，出了此处阁楼，问春园内无数人在打听这神京贾天祥是何人。 就连问春园主屋，被邀请做评委的三位扬州名宿也派小厮过来邀请贾瑞过去详谈。 “哈哈哈！没想到贾小兄弟竟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喜。”林冬晓哈哈大笑，脸上满是畅快。 “是啊。还好贾小兄弟站出来了。不然我们今儿可就出丑了。”刘用辉松了一口气，若这次身败名裂，以后去烟花之地只怕要低人一等。 此时，随着小厮的询问，他们已经注意到贾瑞的作品，正聚在一起欣赏。 “各位爷。不知哪位是神京贾天祥？吴远忠老先生邀他到主屋一谈。”又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恭敬的向众人问道。 “什么？竟然连扬州文坛第一人的吴远忠老先生都惊动了。” “这……这是这两首诗要夺魁的意思吗？” 屋内再次哄闹起来，不管是王宗汉等南方士子还是杜亦铭等神京才俊都露出惊愕之色。 “贾小兄弟有急事已经离开。此刻只怕已经走远。”杜亦铭站了出来，向那小厮解释道。 小厮闻言微微有些惊愕，“先生这话可当真？” “嗯。贾小兄弟有急事必须离开……”杜亦铭当即解释了一番。 “好的。我这就回去向吴远忠老先生禀报。就不打扰各位老爷了。”小厮了解原因后转身离开。 屋外，从各处赶来的小厮正互相交换情报，此时也露出遗憾之色。 有几个看了贾瑞诗作，实在倾慕其才华主动过来讨教的青年更是发出懊恼之声。 “太可惜了。如此才子竟未能见上一面。” “这位兄长，不知贾天祥贾兄乃何方神圣？我等之前竟未听过他的名号？”一个十七八岁的文静青年好奇的向杜亦铭问道。 “对啊。之前那位贾小兄弟一直坐在一旁也不说话，我等倒是小瞧他了。”高瘦青年也站了出来。 杜亦铭闻言，斟酌了一番道，“贾小兄弟已经离开，我也不好暴露他的隐私。这样吧。我就简单的说一下他的情况。” “贾小兄弟出自神京荣国府贾家……” 如此，在这两首诗的助攻下，贾瑞刚到扬州还没一天，名声便已经在扬州文坛间传荡开来。 一个时辰后，贾瑞诗作带来的动静已经消停，雅集上却未再出现更好的作品。 林冬晓见到这样的状况，不禁越来越激动，他突然有些后悔，之前没让人将贾瑞叫回来。 他凑到杜亦铭身旁，小声的问道，“杜兄，看来贾小兄弟今天要夺魁了。我们要不要让人叫他回来。这可是名传江南的大好机会。” 杜亦铭微微一笑，拍了拍杜亦铭的肩膀，“林老弟你这就不懂了。先不说贾小兄弟现在已经走远，你就确定他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能够夺魁？况且他不在今晚他的名声便不会传遍扬州吗？” 林冬晓闻言，眼睛渐渐睁大，终于明白过来。 “杜兄，今天的比试我们认输了。我们没有比贾小兄弟更好的作品。”两人正低声说话，身旁突然传来声音。 却是屋内王宗汉等南方士子挣扎了一个时辰，终于认输。 “没事。大家互相切磋而已，不用在意。”杜亦铭起身拱手，极具大家风范。 王宗汉等人听了，脸色却并不好看，今天他们本来已经赢了，偏偏跳出贾天祥这一号人物……… ‘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是赢了的。呵呵，一千两银子，不算一个小数目。’王宗汉遮住窃喜的嘴角，这样想道。 另一边，蒋炜愣愣的看着窗外，今天北方士子虽然赢了，他却输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反而希望贾瑞不要出现，这样他便不至于那么显眼。 …… 两淮巡盐御史衙门。 侧门。 贾瑞带着丫鬟香菱，以及三个小厮，向门前小厮递出拜帖以及礼物。 “贾少爷你且稍等，小的这就上报老爷、夫人。”小厮恭敬的跟贾瑞说了一句，便匆忙向院内跑去。 少顷，便见一个衣着朴素、容貌绝美的年轻妇人迎了出来。 “老爷病重无法出门迎接，瑞哥儿你跟我进来吧。”妇人细细看了贾瑞一眼，见贾瑞不是轻浮之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贾瑞只是轻轻看了妇人一眼，便礼貌的垂下眼眸，道，“周姨娘言重。合该我这个晚辈看望林姑父的。” “嗯。”周姨娘点了点头，引着贾瑞进屋院内。 这是一个破旧的三进院，不过院内打扫的干干净净，四周种着各种绿植，以及精致的花草，望之让人心旷神怡。 “你姑父这几个月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下地。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周姨娘一边领着贾瑞往林如海所在的房间走去，一边向贾瑞介绍丈夫的病情，说话间不禁露出悲痛之色。 “姨娘，不知大夫是怎么说的。”贾瑞这次过来，是抱着救治林如海的任务过来，此时周姨娘既然主动说起，他便问起详细情况。 周姨娘闻言，悲痛之色愈甚，“还能怎么说？每天吃药吊着呗。就看老天爷眼色，看你姑父能不能熬过来。” 贾瑞眉头一皱，这话相当于没说，“具体是什么病状大夫没说吗？” “就是身上红肿发炎，具体的情况姨娘也说不清楚，瑞哥儿还是等大夫下次过来问大夫吧。”周姨娘面露窘迫之色，一张圆润的鹅蛋脸变得胀红，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她对医药知识完全不懂，大夫说的话更是一点也没记住。 贾瑞心中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白问了，“好吧。那侄儿先见林姑父再说。” “就是这里了。瑞哥儿你跟我来。”很快，周姨娘带着贾瑞来到主屋，她领着贾瑞进入一间中药味极其浓厚的房间。 “老爷。瑞哥儿南下备考，顺便来看望你来了。” “咳咳咳。”话声刚落，屋内便传来沙哑的咳嗽声，“是瑞哥儿来了啊。快到里边来坐。” 其实贾瑞一荣国府旁支，跟林如海未曾见过一面，可此时他既然过来拜访，林如海便不会冷落。 “谢林姑父。”贾瑞回应一声，然后跟在周姨娘身后进入屋内。 他低头进入里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面容枯槁中年男子正躺靠在床沿上。 他眼窝下陷、反应迟钝、唇干舌燥，显然已经病得不轻。 “林姑父！”贾瑞上前拜见，“侄儿贾瑞南下备考，特地过来看望姑父。姑父的病怎么样了？” “嗯。瑞哥儿能想到姑父，看来是个有孝心的。”林如海点了点头，他见贾瑞身材高挑，一表人才，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不禁心生亲近之意，“可惜姑父我病情实在严重，不能尽地主之谊，带你在扬州转转。” “姑父言重了。侄儿来看望姑父都是应该的。”贾瑞恭敬的道。 “嗯。瑞哥儿快坐下说。”林如海点了点头，看眼前这个侄儿愈加满意，这可比那贾琏懂事多了。 “不知瑞哥儿这次到南下，都有什么安排。我看现在距离院试还有几个月，你不妨在扬州住下？”林如海问起贾瑞情况。 贾瑞闻言，直接说明自己来意，“林姑父可能不知。侄儿外祖父乃宫中御医，侄儿我从小便跟在外祖父身边学医，这些年来也学到一些皮毛。所以得知姑父病重之后便不免想为姑父出一份力。” “所以侄儿斗胆，想问问姑父病情。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如海闻言，露出恍然之色，“瑞哥儿谦虚了。你年初救治太上皇的事姑父也听说了。你能想到姑父，姑父非常开心。又怎会怪你。不过姑父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治不了了。” 林如海即便病重也在处置公务，对朝廷的事也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一见到贾瑞便对贾瑞另眼相看。 “侄儿看过不少古书，对很多奇怪病症都有了解。姑父能否说说的你情况。侄儿想试一试。”贾瑞坚定的道。 林如海见贾瑞坚毅模样，心中不自觉升起一丝希望，道，“好吧。既然瑞哥儿你有信心。姑父我自然信你。” 如此，林如海将自己的病情简单的给贾瑞说了。 贾瑞听完后，又仔细的看了林如海的伤口。 他脸上渐渐露出喜色，道，“林姑父，这病侄儿说不定还真能治。” “真的！”林如海露出惊讶之色，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太……太好了。” 身后，传来周姨娘的惊呼。 “啊！” 屏风之处，传来少女激动的声音。 第101章 林如海的病 贾瑞闻言，视线向屏风后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屏风后，只怕便是红楼双姝之一的林黛玉。 年前他便遗憾没能见这位金钗一面，这次应该不会再错过。 “嗯。侄儿有些把握，不知姑父是否愿意尝试？”贾瑞很快回过神来，他看向林如海认真的说道。 林如海盯着贾瑞看了一会，嘴角终于露出笑容，“瑞哥儿连太上皇都能治好。姑父当然相信你的能耐。那姑父这病就麻烦你了。” “谢姑父信任。侄儿一定全力以赴，治好姑父。”贾瑞郑重的道。 “嗯。那姑父这病瑞哥儿你怎么看的？打算怎么诊治？”林如海相信贾瑞，却没有完全信任，他详细的询问起来。 贾瑞当即坐正身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姑父这病乃刀伤感染所致………” 经过刚才的聊天，贾瑞已经知道林如海的病因，年前在办一次私盐贩卖的大案过程中，林如海被刺客刺伤，谁知自那之后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一路恶化…… “嗯。瑞哥儿说的跟你姑父请的那些大夫说的一样。可他们都束手无策，你真的能治好你姑父吗？”周姨娘记性差，可听贾瑞这么一说便想起之前大夫的话，她担忧的向贾瑞问道。 贾瑞闻言，看向一旁丰美妇人，道，“姨娘放心。侄儿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有办法治好姑父。我曾在古书上看过一个方子，相信能治好姑父。” 贾瑞之所以如此自信，除了精通现代医学之外，几个月前抽到的青霉素v钾片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他没猜错的话，林姑父的伤势之所以越来越严重，乃是金黄色葡萄球菌所致的皮肤软组织感染。 青霉素v钾片正好能治这类感染，只要他药足够多便一定能治好林姑父。 “真的。”周姨娘闻言一喜，激动得晃动起身前恩物。 直晃得贾瑞别过眼睛，艰难的点头道，“嗯。周姨娘放心。侄儿一定会治好姑父的。” 很周姨娘说完，贾瑞看向林如海，“姑父。若你相信侄儿，我现在便可以开始治疗，若一切顺利，侄儿保证几个月后姑父一定能恢复如初。” “相信。姑父自然相信你。不过这病都这样了。你也不用急。你不妨先在姑父家里住下来，治疗的事我们安顿好再治也不迟。”林如海得知自己的病能治后，整个人仿佛再次焕发生机，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对了。你匆忙赶来。想必还没吃东西吧。要不让你姨娘先带你去吃点饭菜。” “姑父。侄儿已经在路口的顾门旅馆订了房间，以后住在那里便是。来之前侄儿也吃了东西，现在倒也不饿。”贾瑞闻言，向林如海解释道。 林如海当即摆了摆手，道，“你既然到了姑父家，哪有让你住外边的道理。芸娘，你快安排下人将瑞哥儿的行李都搬过来，在西厢给瑞哥儿安排一个房间。就在……就在琏哥儿旁边吧。” 林如海吩咐完周姨娘，又看向贾瑞。 “瑞哥儿，你跟琏哥儿也半年未见了吧。这们两住在一起，也正好解解闷。” “这……姑父都这么说了。侄儿这听姑父的。”贾瑞闻言，自然不再交情。 “这就对了嘛。”林如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让周姨娘带着贾瑞走出房间。 …… “爹！瑞表哥真的能治好你的病吗？”贾瑞刚离开没多久，一个清瘦、柔弱的身影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走到床前，拉住父亲干瘦的大手，面色潮红，明显有一些激动。 林如海看着懂事的女儿，嘴角露出笑容，“也许吧。你瑞表哥既然有信心，我们便试一试。为父还想看着我的乖女儿出嫁呢？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林黛玉双眼朦胧，紧紧的抓住林如海的手，最后扑到林如海怀中，泣不成声的道，“爹！你一定会好过来的。” “嗯。爹会好过来的。”林如海轻揉黛玉脑袋，“乖女儿不要难过，我不会就这样丢下你的。” …… 另一边，贾瑞一边让小厮到顾门旅馆搬运行李，一边在周姨娘的带领下来到西厢房。 “瑞哥儿，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待会姨娘再让人打扫一遍，收拾出来，你就可以住进去了。”周姨娘带着贾瑞进入房间，热情的说道。 “嗯。谢谢姨娘。”贾瑞看了一圈，这房间跟自己的住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有书香气，他非常满意。 周姨娘见贾瑞满意，顿时松了一口气，“瑞哥儿既然满意，那先到客房吃点东西吧。姨娘已经让丫鬟准备吃的，现在想必已经备好。” “好的。”贾瑞自然不会拒绝，跟着周姨娘来到客房。 “周姨娘。不知我琏二哥今天忙什么去了？怎一直未见到他？”在桌前坐下，贾瑞拿起碗筷，向周姨娘问出自己的疑惑。 “琏哥儿啊。他到扬州也有半年了。估计是交了一些朋友，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想必是在忙什么事吧。”周姨娘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不是很好看，不过还是回应贾瑞道。 贾瑞闻言当即明白过来，他这个堂哥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听这话是在扬州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花天酒地去了。 “这……琏二哥就做得不对了。老祖宗让他南下，是让他帮着姑父，怎么能每天跑出去呢？”贾瑞当即说道。 周姨娘闻言，脸上也露出不满之色，显然也对贾琏这几个月的表现并不认可。 不过她还是尴尬的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府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若有自己的事，忙自己的事也是应该的。” 因为来之前在问春园吃了东西，贾瑞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些点心，便再次请缨来到林如海房间。 这次林如海终于不再拒绝，开始接受贾瑞的治疗。 贾瑞将屋内丫鬟赶出房间，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林如海的伤势，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想。 林如海的病，他能治好。 第102章 惊愕 夜幕降临。 贾瑞对林如海的伤势进行简单的处理后，回到自己房间。 “瑞哥儿，之前便收到你要南下的消息，怎么不给二哥来一封信，我也好去接你不是？”这时，一个二十三四岁，长得高挑英俊的年轻公子走进贾瑞房间。 “琏二哥。”贾瑞闻言，站起身来。 因为前身懦弱，在外人眼中他跟贾琏关系还算正常，此时贾瑞也不想惹麻烦，便继续说道，“弟弟也是怕麻烦二哥。打扰二哥的好事，便没有通知，还请二哥见谅。” “嗯。” 贾琏见贾瑞态度还算端正，心中的敌视消减了不少，他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同时开口问道，“最近半年家中发生的事实在不少，我没在家中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你既然来了，就给我说说吧。” “好的。”贾瑞也坐了下来，简单的给贾琏说了家中的事。 这个时候，他才认真的端详了贾琏一番，发现贾琏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虚。 贾瑞端详贾琏的同时，贾琏也在打量贾瑞，刚进门时他便发现贾瑞壮实了不少，如今仔细一看，顿时发现贾瑞精神、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竟让他又心生惊艳。 “你嫂子呢？哥哥我半年不在家，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可曾受过委屈？”贾琏突然想到王熙凤，自己半年不在，这半年自己的风流艳事没有传到她的耳中吧。 贾琏猛地看向贾瑞，心跳骤然加快，‘凤丫头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吧？’ “琏二嫂？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两个月因为宁国府的事，琏二嫂忙得不轻。”贾瑞想到王熙凤对的诱惑，以及那下流的身子，下身顿时一阵燥热，他抿了抿嘴唇，面色平淡的道。 那模样，似乎跟王熙凤没见过几面一样。 贾琏并未发现贾瑞异常，他听了贾瑞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凤丫头怎么会看上贾瑞这窝囊废，这倒是我紧张了。’ “哦。都忙了什么？这事你嫂子倒没跟我说。”贾琏眼中露出一丝轻蔑，已经从刚刚的惊艳中恢复过来，再次露出高高在上的心态。 贾瑞也冷静下来，跟贾琏又聊了一些府中的事。 “两位爷。老爷已经在主屋备好晚餐，快请过去用膳吧。”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丫鬟，向两人恭敬的说道。 “嗯。知道了。我换个衣衫就过去。”贾琏闻言站起身来，他与那丫鬟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我也收拾一下，马上过去。”贾瑞也开口说道。 那丫鬟当即乖巧的点了点，退出房间，“那奴婢在外边等二位爷。” 贾琏也告辞贾瑞，往自己房间走去。 半刻钟后，两人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主屋，只见外间放着一张桌子，林如海则在里间用膳。 “你们来了啊。快坐下吧。姑父正好有些事要跟你们说说。”林如海的声音传出。 贾瑞、贾琏两人当即坐下用餐，同时跟林姑父交谈起来。 “老爷。外边几位客人求见瑞大爷。其中有一位自称是神京杜亦铭。” “哦。瑞哥儿，可是你的朋友？”林如海闻言，向贾瑞问道。 贾瑞当即点头，“正是侄儿的朋友。侄儿此次南下便是跟杜兄一同南下的。他此时找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既然是瑞哥儿的朋友，就请他们进来吧。另外再填几只筷子，他们远道而来，想必也饿了。”林如海微微点头，对贾瑞的朋友倒也颇为好奇。 很快，杜亦铭等人被领了进来。 “学生杜亦铭、林冬晓、冯俊钺、张守本见过林大人。”几人非常礼貌的带了礼物，并率先拜见林如海。 “嗯。老夫病重，无法下床，你们先坐下吧。”林如海见几人都是书生模样，面上愈发满意。 “杜兄，不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几人坐下后，贾瑞微笑着向杜亦铭问道。 杜亦铭道，“这次我们过来，除了拜见林老前辈外，主要还是为了瑞哥儿你。” “哦？”贾瑞已经有了一丝预感。 “这次瑞哥儿你可是给我们神京文人涨了脸面。不过你也真是的，有那么好的作品，怎么不早说，还悄悄的跑了？”杜亦铭先是夸赞了贾瑞一番，然后笑骂道。 “是啊。贾小兄弟你今天可谓是名扬扬州了。”林冬晓也迫不及待的拉住贾瑞道。 “不知我这弟弟是出了什么事？”贾琏满脸疑惑，开口询问起来。 “是这样的。……”接下来一刻钟，几人将参与问春园雅集，以及贾瑞离开后问春园发生的事说了。 只听得贾琏目瞪口呆。 就连里间的前科探花、兰台士大夫、巡盐御史林如海也露出惊愕之色。 贾瑞最近几个月的壮举，他们通过书信是知道的，可从来没听说贾瑞在诗词方面竟然造诣匪浅。 “呐。瑞哥儿，这是今天你夺得雅集魁首的奖励。银票万两、张伯颜先生名画一张，以及前明唐寅名画虚阁晚凉图，哥哥我亲自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还满不满意。”惊愕间，杜亦铭又从衣袖中拿出两幅画轴，以及一沓银票。 “哈哈哈。贾小兄弟，你不知道杜兄帮你领取奖励时，整个问春园的文人雅士都羡慕坏了。” “明唐寅名画虚阁晚凉图！这倒是一副好作品。瑞哥儿，你这次参加这次雅集，倒是值了。”里间，林如海出声道。 他也是个好收藏名画古玩的，知道虚阁晚凉图的价值。 “侄儿对古画没有研究，倒不知道这副画的价值。还请姑父帮忙看看。”贾瑞接过画轴，将古画从画筒中拿出，送到里间林如海手中。 “这画啊。讲究……”林如海接过虚阁晚凉图一边展开欣赏，一边给众人解释起来。 …… 就在主屋陷入热烈讨论之际。 隔壁耳房，紫娟已经抄录好贾瑞的诗作，送到林黛玉手中。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 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谁氏园林择胜开，山环抱复水潆洄。 川横桥喜路不断，岸转船如峰自回。 意入敞亭趣有永，目游高阁望无埃。 分明层叠浅深处，欲问丹青能是哉？” 林黛玉接过纸张，轻声念了出来。 “没想到瑞表哥竟有如此才华？以前我竟未听说过。”念完后，林黛玉露出惊容，口中喃喃道。 此刻，她对自己这个从未见过的表哥愈加好奇起来。 第103章 初见黛玉 “写的什么？姨娘也看看。”周姨娘见状，坐到林黛玉身旁，接过林黛玉手中的宣纸看了起来。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 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 “这诗写得确实不错，虽然不算精品，却已经是难得一见，难怪能夺得此次雅集魁首。” 周姨娘能嫁给前科探花林如海做姨娘，自然也是个知书达礼的。 她看完贾瑞的两首诗，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嗯。女儿在贾家三年竟没有听过这个表格名号，所以有些惊讶。”林黛玉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耳目闭塞。 周姨娘闻言，稍稍有些惊讶，“有这样的才华，贾家都不重视？” 这个时代，一切讲究宗族，宗族间互相扶持、互相帮助，贾家出现这个一个读书种子，按理说不会在族中默默无闻。 “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林黛玉呆萌的摇了摇头。 周姨娘见状，脸上露出笑容，道，“不聊这个了。贾家的事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她想到贾瑞的医术，忍不住又说道，“不过你父亲向来惜才。你瑞表哥又精通医术，这次老爷怕是要对你瑞表哥另眼相看了。” “要是你瑞表哥再治好老爷，以老爷的性子，你这表哥以后仕途只怕会无比顺利。” 周芸汐对丈夫林如海甚是了解，此时已经想到丈夫病好后对贾瑞的重视。 毕竟那贾雨村不过是玉儿的老师，他便全力帮持，现在已经当上了金陵知府。 “若瑞表哥真能治好父亲，玉儿也会想办法答谢表哥的。”林黛玉则一心扑在父亲的病上，此时已然发现瑞表哥的重要。 …… 另一边厢。 通过林姑父的解释，贾瑞终于明白手中《虚阁晚凉图》的珍贵之处。 “真没想到，我不过随便作诗一首，竟然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一幅名画。”贾瑞感叹道。 当时他不过是随便抄了两首前世读作的诗作为神京士子涨涨士气，没想到这两首一过一般的作品竟然一举夺魁。 听到贾瑞不要脸的话，杜亦铭几人顿时不乐意了，“随便作诗一首？” “好啊！瑞哥儿，你瞒得我们好苦啊？之前在船上还说你不会作诗，原来是糊弄我们的？” “亏我们还以为你真不会，一路教你，原来都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瑞哥儿，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啊！竟然藏着掖着，不拿我们当兄弟是吧。” 几人想到这大半个月贾瑞伪装不会作诗的模样，以及自己几人因此笑话贾瑞、自以为是教贾瑞写诗，顿时脸庞臊红，揪着贾瑞唠叨起来。 “唉唉唉！不是这样的。我之前真不会作诗，都是这一个月在你们的教导下耳濡目染学会的。不信，你们打听打听，在这之前我真没写过诗。……”贾瑞见状，急忙为自己辩解。 “真的？” “不会吧。才一个月，你就有了这个水平？” “难道你是传说中的诗坛天才？” 众人闻言，都有些半信半疑。 因为今儿贾瑞的诗实在太惊艳，可贾瑞的辩解又有些道理，杜亦铭更是调查过贾瑞，知道他之前确实没写过诗。 “可能……我真的有这个天赋吧。”贾瑞硬着头皮承认道。 “艹。你个牲口。” 众人闻言，更受不了了。几个人揪着贾瑞拷打起来。就连林如海也对贾瑞的事产生兴趣，问了贾瑞几个问题。 他们就这样，从贾瑞的诗聊到江南文坛，从江南文坛聊到科举，沉寂许久的巡盐御史衙门竟再次热闹起来。 当然，有一人除外。 那就是荣国府的贾琏，琏二爷。 作为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他未结婚前到国子监混了几年，可他虽每日应名去上学，却不过是虚掩眼目，仍旧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 几年时间什么也没学到，自然也无法参与到众人的聊天中去。 此时，他坐在席中，默默的看着言笑晏晏的贾瑞几人，第一次感受到贾瑞的巨大变化，产生浓烈的危机感。 贾瑞这小畜生，不会从此一飞冲天了吧！ …… 接下来的几天，贾瑞就这么在扬州巡盐御史衙门住了下来。 这几天，他除见了几位因问春园之事慕名而来的扬州才俊外，每日便是为姑父林如海治病，或者待在屋中看书。 又一日，林如海房中。 “瑞哥儿这药果然有效，我觉得现在精神多了。伤口也逐渐愈合。这次，姑父真是多亏你了。”林如海躺在床上，看着一旁认真敷药的侄儿，心中升起无限生机。 前几日，他虽然相信贾瑞，可更多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而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贾瑞，相信通过贾瑞的治疗自己能够恢复过来。 他想到还未铲除的盐商，想到尚未出嫁的女儿，想到未完成的抱负，对贾瑞的治疗愈加配合起来。 “这都是侄儿应该做的。姑父你放心吧。要不了几个月，你一定会完全恢复过来的。”贾瑞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几日通过跟林姑父的接触，他发现林如海真的是一个极有魅力的读书人，跟他相处总感觉格外的舒适。 “嗯。姑父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过来问我，姑父都会帮你解答。” 这几天，贾瑞趁着跟林如海接触的机会问了一些科考上的问题，对此林如海也尽力解答。 有这位前科探花的帮助，贾瑞解决了不少心中疑惑，进步飞快。 “嗯。多谢姑父。”贾瑞感激的点了点头。 …… 夕阳西下，巡盐御史衙门的后院花园。 一处精致漂亮的小亭中，贾瑞拿着一本《中庸》，正在细细品读。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谈话声。 贾瑞放下书本，那声音又没了。 不过很快，假山后走出两个身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 这小姑娘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副自然的风流态度。 正是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红楼双姝之一的林黛玉。 第104章 泄露风声 “可是黛玉表妹？” 贾瑞站起身来，拱手问道。 “瑞表哥竟认得我？”林黛玉俏脸微微惊讶去，俏生生的看向贾瑞。 贾瑞微微一笑，道，“之前便听说过表妹，况且这后院除了表妹，又哪有第二个小姐？” 林黛玉恍然，给贾瑞做了一个万福，“是我当局者迷了。之前表妹没有主动拜见瑞表哥，还请表哥原谅。” “大家都是亲戚，不用在意这些。”贾瑞摆了摆手，将这位小表妹迎入亭中。 “表妹今天在屋里实在闷得慌。就出来转转，没想到会遇到表哥。表哥这是在看什么书？”林黛玉温婉端庄的在亭中坐下，好奇的向贾瑞问道。 “是《中庸》。”贾瑞亮出手中书本，“最近为林姑父治病，姑父便顺便教导于我，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更用功一些。” “《中庸》？这本经典妹妹看过几遍，不过没怎么看懂，表哥能给我说说嘛？”林黛玉对这位瑞表哥早就心生好奇，此时既然遇见便主动询问起来。 “黛玉表妹哪方面不懂？你尽管问。”贾瑞将手中书本递到林黛玉手中。 一刻钟后。 “这不是香菱姐姐吗？她怎么跟在表哥身边？”林黛玉问完问题，终于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小香菱。 南下之前，她跟香菱见面不多，却也认识，或许是因为性格的缘故，两人都互有好感。 “香菱几个月前就被我从薛家买过来了。黛玉表妹当时已经南下，不知道也正常。她现在是表哥屋里的大丫鬟。”贾瑞笑着解释道。 “啊！香菱姐姐现在是瑞表哥的丫鬟？”林黛玉小嘴微张，露出惊讶之色。 “嗯。”贾瑞再次点了点头，将站在身后的小香菱拉了过来，“黛玉表妹跟香菱熟识？若是想她，以后直接让她过去陪你便是。” “林姑娘。”香菱见到林黛玉，显然也非常开心。 林黛玉见状，开心的拉住香菱的手，“香菱姐姐。” “瑞表哥，我跟香菱姐姐好久不见，可以跟她聊一会吗？”她最后又看向贾瑞，激动的道。 贾瑞拿起书本，“你们聊吧。我自己看一会书。” 林黛玉当即拉着香菱在一旁坐下，欣喜的问道，“香菱姐姐！香菱姐姐！你是怎么到瑞表哥房里去的？快给我说说。那薛蟠怎会放你离开？” 香菱低着头，小脸微微有些红润，她偷偷看了贾瑞一眼，才靠近林黛玉小声的解释起来，“是这样的……” “啊？那薛霸王竟然这么轻易的放你离开了？”林黛玉听完香菱的解释，惊讶不已，这可不像薛蟠会做的事。 香菱见林黛玉还要追问，俏脸变得通红，凑到林黛玉的耳边轻声说道，“是……是这样的。大爷谎称我已经失身了。薛大爷没有办法，才放弃的。” “啊！竟然是……”林黛玉哪听过这样的事，当即吓了一跳，慌张的向贾瑞看去。 她见贾瑞没有反应，才稳住想要逃跑的身子，小手紧紧的抓住香菱，“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个好办法。” “嗯。薛大爷听说这事以后，听说气坏了。可到底没好意思再找过来。”最羞耻的事说出来后，心中的羞涩反而淡了淡了不少，香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跟林黛玉说道。 林黛玉则一边为香菱高兴，一边好奇香菱跟在瑞表哥身边的日子，“那……那你在瑞表哥屋里过得怎么样？” “瑞表哥没像宝玉一样欺负屋里的丫鬟吧？” 林黛玉圈子极小，第一时间想到贾宝玉的大丫鬟袭人。她向来敏感，早已经发现袭人跟宝玉的异常，可袭人不过一个丫鬟，除了觉得荒唐外倒也没有多想。 “没……没有。大爷对我可好了。”香菱跟黛玉不知不觉间搂在一起，两个人时不时偷看贾瑞一眼，窃窃私语起来。 “瑞大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又过了一会儿，周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跑过来道。 她见自家小姐竟也在此处，于是开口说道，“小姐也在这边啊？天快黑了，外边凉，您也快回去吧。” “嗯。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林黛玉闻言，站起身来。 一群人一起返回主屋。 不过这次林黛玉没有躲到隔壁耳房，而是跟贾瑞一起进入屋内。 “爹！” “林姑父！” 两人一起进入里间。 “玉儿，你怎么来了？”林如海微笑着抓住黛玉的手。 他有些疑惑自己这个知书达礼的乖女儿怎么会跟贾瑞一起进来，他想了想还是向贾瑞介绍道，“瑞哥儿，之前没介绍过，这是你黛玉妹妹。” “多谢林姑父。刚才在后花园，侄儿便跟表妹见过了。”贾瑞微微一笑，解释道。 “哦？玉儿怎么跑后花园去了。”林如海看向黛玉。 林黛玉小脸红润，道，“女儿在屋里实在闷得慌，就出去转转，没想到正好遇到瑞表哥了。” “哈哈哈。这倒是件好事，省得为父再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林如海哈哈一笑。 “正好，你们今天既然见过面了。就一起吃顿饭吧。” …… 与此同时，扬州第一名楼，醉花楼。 贾琏跟几位狐朋狗友一人搂着一个美人，正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贾兄！你不是说要顾着府中的事吗？今儿确定不回去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边喝酒，一边向贾琏问道。 贾琏举起酒杯，摇头晃脑，显得极为畅快，“哈哈哈。我有一族弟到了扬州，最近府里有他，我自然可以放松放松。” “再说我那姑父的病情最近有了一些好转，我自然得趁这个机会高乐高乐。” “来！我们继续喝。”贾琏解释完，酒杯与几人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他的对面，一个高瘦青年的小厮听到这话，却兀然警觉起来。他凑到高瘦青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高瘦青年随即有意无意的聊起林如海，贾琏在他的引导下，很自然的将贾瑞到来后，巡盐御史衙门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第105章 贾瑞的短板 两刻钟后，雅间外。 高瘦青年的小厮走了出来，他招了招手，顿时有一个小胖子走了过来，“王哥，有什么吩咐？” “你让人通知赵管家，猎物有变，疑似好转，让他派人想办法调查一番，看看事情是否属实。”被称为王哥的小厮将一封密信递到胖子手中，严肃的道。 胖子闻言，也认真起来，“小的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通知赵管事，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嗯。去吧。”被称为王哥的小厮摆了摆手，目送小胖子离开，这才回到雅间之内。 而那小胖子则一出迎春便骑上快马，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家府邸赶去。 扬州城，西城。 赵府。 “这事属实？”一位看着六十来岁，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看完密信，再次向胖子问道。 胖子猛的点头，“属实。” “好。你下去吧。这事我自有安排。月底你的月钱加倍。”老者点了点头，摆手让胖子离开，然后又叫来另外一个小厮。 “最近巡盐御史衙门那边可有什么异常？”老者坐在官帽椅上，拿着茶盅，随口问道。 负责监督林如海状况的小厮闻言，脸上当即严肃起来，“回赵管事，那林如海最近未曾出门，负责他的大夫也很少出现，只怕已经放弃治疗。” “相信……相信再等几个月，林如海便会病逝。老爷的计划便完成了。” 说完，小厮一脸谄媚的看向赵管事，那模样仿佛一条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哦？”赵管事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他抬起手将手中密信递了过去，“那这密信上写得是什么？难道全是假的不成？” 小厮见状，胸口顿时一紧，双手颤抖的接过密信，看了起来。 “这……这，属下的人根本插不进林如海院中，实在想不到那看着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竟有这么本事啊。”看完之后，那小厮愈加害怕，有些结巴的说道。 赵管事眼神顿时一冷，“也就是说，这事可能是真的。那人进入林府，你们就没想过调查？” “这……这小的调查了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赵管事，那人看着也不过二十岁，那么多江南名医都治不好林如海，他恐怕也不行吧？”小厮脸上变得滚烫，依然想尽办法自我辩解。 “哼！这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你能保证他一定治不了林如海？还不快给我再去探查这事是否属实？若影响到老爷的谋划，当心你的脑袋。”赵管事冷哼一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的这就想办法查清此事，这次绝不会让赵管事失望的。”那小厮闻言，急忙磕头认错，然后爬出房间。 屋内，赵管事拿着密信陷入沉默，赵家对下人向来刻薄，这种真假不知的事还是调查清楚再报上去。 …… 翌日。 贾瑞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看半个时辰的书，便到姑父林如海房中为姑父治病。 把脉、针灸、施药、处理伤口，一套流程结束之后，贾瑞坐在床前跟林如海聊天，期间很自然的向林如海询问了一些四书五经上的问题。 林如海详细解答贾瑞疑惑，并主动提点贾瑞。 两刻钟后，贾瑞收获满满的离开主屋。 他冲回自己房间，迫不及待的便将林如海刚刚的教导写了出来，默默消化这些经验、知识。 “二爷，你慢些走。” 屋外，响起小丫鬟清脆的声音。 贾琏捂着头，一脸疲惫的进入自己房间。 “瑞哥儿今天可曾出门？”他坐下来后，脑中想到贾瑞，便顺口问道。 小丫鬟摇了摇头，如实禀报道，“没有。这两日瑞大爷一直在屋中学习。” 听到‘瑞大爷’这三个字，贾琏有些不舒服，在外边这贾瑞到好像比自己大一样。无缘无故的自己竟被占了便宜。 若在府中，谁敢在自己面前这样叫贾瑞这小子？ 贾琏烦躁的看向小丫鬟，想要发火，可很快又压制下来。 贾琏不再计较那些细枝末节，贾瑞装模作样的模样随即出现在脑海之中。 “哼。又在学习？以他的能耐，他不会以为自己真能通过院试吧？我还真不信你能就此咸鱼翻身？”贾琏不服气的暗骂一声，伸开手接受下丫鬟的服侍。 …… “大爷，杜公子他们几人又来找你了。”另一边，香菱匆忙跑进房间，向贾瑞禀报道。 贾瑞闻言放下书本，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这几日，杜亦铭几人时常找贾瑞玩耍，可贾瑞既要为林姑父治病，又要顾着学业，便只在院中喝酒聊天并不出门。 “似乎又有一个诗会，他们叫你一起去呢。”香菱歪着头，俏生生的回应道。 贾瑞站起身，走出房间，“我就知道。走吧。我去跟他们聊聊。” “瑞哥儿，你真不去？” “你不知道最近几日你在扬州名气可大了。大家都在讨论你，就在刚才还有人找我们打听你的情况呢。”林冬晓靠在贾瑞肩上，笑着跟贾瑞说道。 贾瑞依然摇头，“还是不要了。我这次南下为的是院试，可不能因为这些事分散了精力。” “好了。既然瑞哥儿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这次我们就自己去吧。”杜亦铭见贾瑞语气坚决，也就不再强求。 “还是杜大哥懂我。”贾瑞拱手。 “那我们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另外几人也不再纠缠，几人跟贾瑞又聊了一会便离开了林府。 贾瑞站在门外，见几人走远，这才回头准备返回府中。 “呵呵。再参加几次这种诗会，我记住的诗词全部抄完，岂不是要江南才尽。到时候才子名声打出去，却再也没有好的作品，可就麻烦了。”贾瑞摇了摇头这样想道。 前世他虽然也是一个诗词爱好者，可明朝以后的诗词实在记得不多，想要抄诗，也没有足够的作品。 再说，他也没准备立一个才子的人设，自然不会将心思放在诗会之上。 “嗯？” 贾瑞目光扫过一旁小厮，注意到一个踌躇的身影。 “阿武？你可是有什么事？” 第106章 暗流涌动 “啊！大……大爷。” 阿武兀然一惊，没想到贾瑞会注意到自己。 他急忙跑了过来，“我……我有件事要向大爷禀报。” “嗯。我们边走边说吧。”贾瑞微微点头，领着阿武进入院内。 “是这样的。今天有人向我们套大爷你的消息，特别是大爷你学医的事。小的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异常。”阿武慌张的跟在贾瑞身边，快速道。 作为贴身小厮，泄露主家消息这事虽然难免，可主家若是计较，或者对主家造成麻烦，这事后果只怕不小。 贾瑞放慢脚步，问道，“他们都问了什么？事后可有跟上去？” “他们都问了……”阿武低着头，将前因后果说了。 最后，阿武吞吞吐吐的道，“小的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走远，所以……” 贾瑞微微皱眉，那些人似乎对自己懂医术的事格外看重，还不断打听林姑父的事…… 难道他们的目标其实不是自己，而是林姑父的病情？ 贾瑞反应很快，第一时间锁定重点。 “嗯。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以后嘴管牢一点，若是再有下次，爷可不会再轻饶你们。” 最终，贾瑞将阿武打发，一边思考一边回到自己房间。 …… “林姑父，事情就是这样的。侄儿想了许久，觉得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姑父，所以想问问姑父你的看法。”两刻钟后，主屋林如海房内，贾瑞向林如海说道。 林如海听完，嘴角不禁露出冷笑，“呵！这些人真是贼心不死。” “瑞儿，这事你不用在意。那些人确实是向着姑父来的。你接下来安心住着便是，之后的事我会安排。”林如海看向贾瑞。 “真是冲着姑父来的？难道是刺杀姑父的人？”这几天，贾瑞已经知道林如海遇刺的前因后果，他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嗯。就是他们。不过姑父暂时没有证据。我的几个属下正在调查。”林如海点了点头，向来儒雅的一个人眼中也露出杀意。 “总之，这事瑞哥儿你不用在意，姑父我会应对，你安心学习便是。” “侄儿知道了。”贾瑞点了点头，“不过姑父若有什么需要侄儿的地方，侄儿一定全力配合。” …… 与此同时。 扬州城，赵府。 “禀老爷，经调查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病情确有好转。”赵管事将查到的证据递到赵烨华手中。 赵烨华接过信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老爷。那林如海向来难缠，他若是病好只怕影响我们的计划，我们是不是该……”赵管事站在赵烨华身前，将手伸到脖子处比划了几下。 赵烨华摆了摆手，道，“唉！怎这么鲁莽？之前我们无奈之下才出了阴招。” “如今事态已经缓和，又何必赶尽杀绝？林如海卧床将近半年，京中已经在物色替换林如海巡盐御史的人选，我们几家盐商通过运作也已经选中新的巡盐御史。接下来几年日子会好过很多。” “况且我们的计划也快要成功，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生波折，一切顺其自然便好。那林如海完全还过来只怕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我还不信他能再弄出什么波浪。”赵烨华极其稳重，作为生意人他一切以和为贵，若不是林如海的政策严重阻碍了他的财路，他也不至于同意顾家的意见派人刺杀林如海。 如今事情已经步入尾声，林如海若突然去世，只怕朝廷全力追查。 “老爷所言极是。那我们该怎么做？”赵管事点头赞同，他恭敬的追问道。 赵烨华沉思了一会，道，“你们继续关注巡盐御史衙门的状况。那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通报。林如海若真不自量力，再做出什么危及我们的举动，我们便第一时间……” 这几年，林如海给扬州盐商带来的压迫实在巨大，赵烨华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太放心，他不得不多放些心思在林如海的身上。 “嗯。小的知道了。我这就加强对林如海的监视，绝对不给老爷带来麻烦。” 赵管事领命退下。 赵烨华沉思，最后他站起身亲自写了几封信，然后向门外招了招手，马上又一个年轻管事跑了进来。 “你将这几封信送到另外几家，让他们今晚过来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小的知道了。”年轻管事接过书信，也不多问，恭敬的退出房间，然后匆匆离开赵府。 …… 下午。 巡盐御史衙门，后院。 林如海将自己心腹全部叫了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病情好转的事他们已经知道，接下来他们必然对巡盐御史衙门严加管控。你们行事必须更加小心，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异常。”林如海躺在床上，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老爷放心。为了调查那也私盐贩子的罪状，我们早已经做好准备，我们的联络方式也不够隐秘，他们绝不可能发现的。”一个四十多岁，师爷模样的中年儒生坐在床边，向林如海保证道。 “松明，这种时候我们千万不能松懈，还得麻烦你再辛苦些，凡事多做检查，千万不要出错。”林如海看向这位跟了自己好十几年的心腹幕僚，叮嘱道。 徐松明郑重的点了点头，“老爷说得是。我接下来会愈加小心的。”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吧。你们现在说说各自的进展吧。那些私盐贩子的罪状你们收集到多少了？我们得根据现在的状况再商议商议。”林如海放心的点了点头，向几人说道。 “大人，小弟已经摸清四家私盐贩子的底细。他们的贩卖流程也已经快弄清楚了，相信最多再等几个月就能查清楚。”一个身形微胖，皮肤黝黑，一看就时常外外边跑的中年男子当即站了出来，向林如海禀报道。 “嗯。你详细说说各家的情况。” “是这样的……”微胖男子当即如数家珍一般讲述起来。 林如海几人认真的听完，然后就微胖男子所说的情况展开讨论。 第107章 小萝莉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林如海的几位心腹离开后院主屋，悄然来到前院衙门。 他们进入一间隐蔽房间，仅过去一刻钟便化身衙门衙役等官员离开房间。 然后按照各自的工作各行其事。 …… …… 巡盐御史衙门，后院花园。 今日晴空万里，茉莉花迎风绽放，它们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生机勃勃，格外美艳。 花丛之中，有一小亭。 小亭之中，贾瑞正跟林黛玉聊着什么。 “瑞表哥，你看看我这首诗写得怎么样？”林黛玉知表哥诗词写得好，所以拿出自己的作品让贾瑞点评。 她的诗词乃父亲所教，因为年纪尚小，还有一些稚嫩。 “我看看。” 贾瑞接过林黛玉手中宣纸，内心微微颤动，作为红楼双姝之一，林黛玉以才闻名，贾瑞也挺喜欢林黛玉的作品，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林黛玉的作品。 “林黛玉现在年纪还小，她这作品我应该没看过吧？”贾瑞心中想道。 他没记错的话，原着中林黛玉开始作诗应该是返回神京之后。 这么想着，贾瑞看向手中文字，这首诗他果然未曾见过。 这是一首描写园中茉莉花的景物诗，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写得非常浅薄、稚嫩。 “怎么样？我是不是写得很差？”林黛玉一直注意贾瑞的表情，她见贾瑞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禁握紧拳头，向贾瑞问道。 为了向瑞表哥讨教，她特意花两天时间完成这首作品，为的就是不要丢脸。 这……这还是她第一次向父亲之外的男人展示自己的作品。 “不差。以黛玉表妹的年纪来说，写得已经很不错了。”贾瑞抬头看向黛玉，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黛玉闻言，俏脸绽放笑容，整个人愈加漂亮可爱。 看在贾瑞眼中，心中兀然一暖，仿佛倒霉一个月之后兀然变得好运。 “嗯。黛玉表妹一看就颇有天赋，这诗只要再稍加修改，就是一首非常成熟的作品了。”贾瑞点了点头，给林黛玉传达肯定的信号。 林黛玉闻言稍微有一些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受到外人的肯定，“那瑞表哥可以指点一下表妹吗？我会好好学的。” “当然，我是你表哥，不教你教谁？”贾瑞欣然同意，“来，坐在这里，我跟你说说有哪些问题。” 林黛玉听话的在贾瑞身旁坐下，一脸期待的看向贾瑞。 “嗯嗯。瑞表哥你快说吧。黛玉会好好学的。” 贾瑞看着身旁娇弱、认真的小萝莉，心中呼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啊？我的心快要融化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贾瑞让自己冷静下来，“嗯。这里。黛玉妹妹你对茉莉花的习性可能不可解，你应该这样写……” 贾瑞年纪比林黛玉大，对诗词的造诣也更加深厚，让他教导林黛玉倒也不困难，很快她便头头是道的跟林黛玉讲解起来。 林黛玉听了，不禁恍然大悟，对眼前这位表哥愈加钦佩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 “瑞表哥太谢谢你了。” 听着小萝莉的夸赞，贾瑞得到巨大满足，当即使出浑身解数，从各个角度教导林黛玉。 如此，两刻钟时间很快过去。 林黛玉充满感激的接过纸张，小脸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红润。 “瑞表哥真的太厉害了。之前不懂的事经过瑞表哥一说，我竟然就明白了。”林黛玉心潮澎湃。 她很小就离开父亲住在外祖母家中，年前终于回到父亲身边，可父亲重病在床，自然无法亲自教导她，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读书，自己写诗，自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如今，有人稍作引导，她果然一点就通，很快明白过来。 “瑞表哥，我以后有新的作品，还可以交给你点评吗？会不会打扰你学习？”小萝莉一双美眸看向贾瑞，双手合十，祈求道。 贾瑞内心再次躁动，如此粉雕玉琢，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向他讨教，他又怎可能拒绝，自然当场答应下来。 “那我们以后这里见。”小萝莉闻言，脸上的高兴已经无法掩饰。 “嗯。只要没事，表哥下午都会在这里，你以后直接过来便是。”贾瑞点头，此时他虽没有刻意引导，可还是感觉自己如同诱拐小孩的坏大叔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红楼双姝之一的林黛玉就这么跟我认识了～～～ “好的。那我不打扰表哥了。表哥你看书吧。我跟香菱姐姐去别处玩了。” 小萝莉心满意足的跟贾瑞摆了摆手，然后拉住一旁香菱的手跑出小亭。 贾瑞看着花丛中嬉戏的几个小女孩，嘴上露出笑容，他就这么看了许久，才拿起手中书本…… …… …… 安静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贾瑞每天给姑父林如海看病、学习、教导小萝莉黛玉，二十天的时间转眼过去。 雍德3年5月1日。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治疗，林如海的病情终于好转。 如今，他已经能够下床，在丫鬟的服侍下，他甚至能够在院中稍作走动，活动活动因为长时间卧床而有些肌肉萎缩的双脚。 “老爷，你小心一些。” “真是的。你在屋里走动就是，干嘛出来？这要是不小心伤着，可该怎么办？” 周姨娘跟一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林如海肩膀，一步一步的走出主屋，来到院中。 “这屋里久了。整个人甚是烦躁，还是出来走动走动更好一些。”林如海穿着宽松的内衫，一只手遮在眉间，许久之后终于适应院中烈日。 此时，他看着院中的树木花草、假山流水，原本烦躁的心顿时如花朵绽放，整个人重新充满精神。 “院里果然跟年前一样，我栽的花草都还在。”林如海喃喃自语，终于，他看向一旁妇人，道，“芸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周姨娘听到丈夫的话，目光一顿，一行清泪流淌而出。 “都过去了。丈夫你恢复了就好。”她匆忙抹掉泪痕，脸上露出笑容。 第108章 扬州，丽春院! “芸娘。”林如海握住周姨娘的手，两人相顾无言。 这大半年来，林如海瘫痪在床，林家顷刻间失去顶梁柱，大部分压力兀然压在周姨娘身上，其艰难可想而知。 “相公。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四周走走吧。”周姨娘莞尔一笑，扶着林如海道。 林如海感动不已，抬脚往前，并点头道，“嗯。大半年没出门，也不知道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相公你且看看。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待会就让人改。”周姨娘脸上露出笑容。 这大半年来，她一直努力维持府内状况，今儿终于到了检验成绩的时候，相信相公看到自己的成果，一定会非常开心。 “哈哈哈。肯定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家里有芸娘你在照顾又怎么可能出现差错。”林如海听了芸娘的话哈哈一笑，心情又好了不少。 当初他之所以娶芸娘入门，便是看中她的管家能力，希望自己忙于公务之际她能照顾好家里。 而之后也确实如此，芸娘把这个家打理得非常好。就连玉儿年初回到家中她也很快跟玉儿熟络起来，如今两人已经情同母女，相处得非常融洽。 “相公你又哄我。”周姨娘闻言，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媳妇我没什么经历，肯定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好。” “哪里哄了？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林如海捏紧周姨娘的手，儒雅的面容露出坚定的表情。 “相公。” 周姨娘闻言，内心早已经融化，此时恨不得赶走一旁丫鬟，靠在相公怀中诉衷肠。 林如海停下脚步，将周姨娘搂入怀中，两人就这么温存了好一会，才终于分开，在后院转了起来。 “唉！相公，那不是玉儿跟瑞哥儿吗？他们又在一起学习哩！”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花园，远远的便看到在远处亭中拿着书本说话的贾瑞、林黛玉二人。 “嗯。我们过去看看。”林如海点了点头，让周姨娘扶着自己往亭子方向走去。 林黛玉跟着贾瑞学诗的事情，当天晚上贾瑞便跟林如海说了，林如海听了之后，心想玉儿整天待在屋里也实在烦闷，便欣然同意。 他甚至特意给兄妹俩出了题目，两人在他的指点下都有了一些进步。 “爹！你怎么来了。” 林如海跟周姨娘刚走出去没多远，便被亭中黛玉发现，黛玉当即欣喜的跑了出来。 “你身子好些了吗？突然出门会不会对身子不好。”林黛玉跑到林如海身前，拉住林如海的手，担忧的问道。 “玉儿不用担心，爹已经好多了。不然也不出门啊。”林如海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玉儿的小脑袋，看着眼前粉雕玉琢、乖巧可爱的女儿，心情大好。 “林姑父。” 这时，贾瑞也跑了过来，一脸尊敬的向林如海说道。 “嗯。玉儿最近有没有调皮？她没打扰瑞哥儿你学习吧？”林如海看向贾瑞，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贾瑞微微一笑，“怎么会？黛玉表妹非常的乖，有她跟在身边，学习反而更有效果。” “没影响你学习就好。按姑父我的估算，你这次院试必然是十拿九稳，不过学习永无止境，还需好好保持才是。” 林如海拍了拍贾瑞的肩膀，他对这个侄儿非常满意，拥有一身好医术不说，为人也乖巧懂事，学习刻苦，实在是个可造之材。 “多谢姑父鼓励。侄儿一定用心学习，不辜负您这段时间的教导。”贾瑞躬身感谢。 “嗯。很好。” 林如海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拉着黛玉的手，带着众人再次进入小亭之中。 “这里确实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姑父我未受伤前便时常在此处看书。”望着熟悉的厅内布置，再摸摸光滑的栏杆，林如海感叹不已。 “是的。侄儿也是找了许久才选的这个地方。” 贾瑞从小丫鬟手中接过垫子，小心放好，然后代替丫鬟跟周姨娘一起扶着林姑父坐下。 “嗯。瑞哥儿刚才看的是什么书？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姑父现在倒是可以跟你说说。”坐下之后，林如海满意的说道。 贾瑞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不急，黛玉表妹还想多跟姑父说几句话呢。侄儿待会再问。” “对。女儿想跟父亲坐一会。”林黛玉坐到林如海身旁，娇声道。 “哈哈。我倒是差点忘了我的乖女儿。”林如海哈哈一笑，拉住玉儿的手，“那我们先不急着教学。” “父亲～玉儿觉得你现在对瑞表哥比玉儿都上心。玉儿要伤心了。”林黛玉轻晃父亲的手，撒娇道。 林如海急忙看向女儿，柔声哄道，“呜。乖女儿别生气。你瑞表哥快要参加院试了，爹也是担心他嘛。……” “乖玉儿，你快给爹说说，今天你跟你瑞表哥都学了什么？” “瑞表哥教了……”林黛玉窝在周姨娘怀中，拉着林如海的手幸福的聊了起来。 一旁，贾瑞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家三口，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开心，原来幸福是会传染的…… …… …… 扬州某条小巷之中。 冯俊钺看着贾瑞，笑道，“贾小兄弟，想邀请你出来一次可真不容易。这一个月我们请过你不下五次，你这次终于出来了。” “对啊。贾小兄弟你虽然忙着院试，可一直不出门就不对了。我跟你说，你这样只会让自己难受，有时候还是要放松放松才对。”林冬晓靠着贾瑞肩膀，接话道。 “最近小弟确实学业繁重，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以后不会这样了。”贾瑞也不辩解，一脸温和的说道。 “不过今天几位兄长到底要带小弟去什么地方？你们一直不说，倒是让小弟有些糊涂了。” “瑞哥儿别急。今儿我们是特意带你过去消遣的。绝对不是什么严肃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杜亦铭开口道。 林冬晓点了点头，“对。贾小兄弟，这次我们带你去的可是一个好地方，到时候你肯定会喜欢的。” “那好吧。我且相信你们。我倒要看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贾瑞闻言，也就不再多说，就这么跟几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道上行人逐渐变多，最后一座高大院落出现在众人眼前。 贾瑞抬头看去，只见院落门前写着三个大字： “丽春院” 第109章 见贤思齐焉…… “扬州，丽春院！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贾瑞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不是韦小宝出生的地方吗？” 贾瑞面露疑惑，余光瞄了身旁几人一眼，跟着几人继续往前走，谁知杜亦铭几人竟径直往‘丽春院’的方向走去…… 贾瑞看向杜亦铭，又看向林冬晓，几人依然没有反应。 眼看丽春院越来越近，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说的神秘去处，不会是这里吧？” 贾瑞停下脚步，手指前方，脸上写满惊愕。 “哈哈哈哈。” 杜亦铭几人顿时哈哈大笑，林冬晓更是搂住贾瑞肩膀，“真把你吓到了？贾小兄弟不会没去过这种地方吧？” “额……”贾瑞当即卡壳，前身被管得严，他又忙着各种事情，还真没去过这种地方。 “哈哈哈哈。你还真没去过啊？难怪一脸纯真的样子。” “我就说吧。贾小兄弟就是一个雏，不然怎么到了扬州便不出门了？难道他没听说过扬州瘦马？” 哄笑声再次响起。 贾瑞尴尬的捂住脸庞，见他们一直说，才没有底气的嚷嚷道，“这种地方有什么意思？没去了怎么了？” “好了。好了。瑞哥儿说得对，去过这种地方值得骄傲吗？看看你们，都被这种地方抓住了心思，才一直没有通过会试，像我就没有受到影响。”杜亦铭站了出来，搭着贾瑞肩膀说道。 “嘁～” 众人顿时嘁了一声。 杜亦铭却不理他们，向贾瑞道，“放心吧。不是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真的？”贾瑞微微有些不信。 “真的。刚才我们不过试探你罢了。你跟着来便是。”杜亦铭诚恳的点头，他自然不会说，这事他们几人做了打赌，这次他赚了五十两银子。 “好……好吧。”看着既然绕过丽春院，贾瑞终于相信杜亦铭的话。 接下来，几人往前又走了半里，然后绕进一条幽静小巷，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名叫‘品花书寓’的小院。 贾瑞看着眼前精致、幽静的小院，眼中写满新奇，他跟在几人身后，进入小院，然后在一位五旬老妇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宽阔、典雅，简约风的房间之内。 这房间布置得非常巧妙，除餐桌外，书桌、书柜、笔墨纸砚一样不少，另一侧半遮帘布下可以看到一处花园，园中亭阁楼台、流水假山一样不少，有着江南园林的美。 “几位大爷请坐。酒菜很快上来，莹莹姑娘也在做准备。”老妇引导几人坐下，简单的做了介绍，然后便有三个十八九岁的俏丽丫鬟端着酒菜进入屋内。 “让莹莹姑娘两刻钟后过来，我们兄弟几人且先聊聊。”杜亦铭抬头向老妇说道。 老妇当即点头，“老妇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莹莹，让她做好准备，待会一定给几位爷更精彩的表演。” “嗯。你们都下去吧。”杜亦铭摆了摆手，老妇以及上菜的几个丫鬟当即离开，几人带来的丫鬟当即上前倒酒斟茶。 ‘书寓？这应该是供青年才俊读书、聚会的地方吧。’贾瑞心想。 他率先开口说道，“没想到还有这种地方，弟弟我见识浅薄，还是第一次来。” “贾小兄弟一看就是一心学习的模样。没通过这地方实属正常。” “是啊。不过瑞哥儿也不用胆怯，有我们在，这段时间定会带你好好见识一番。”杜亦铭轻拍胸脯，道。 贾瑞虚心点头，“几位兄长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学着。”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变得愈加融洽。 之后，他们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聊。 不过大部分话题都离不开贾瑞，大家都奇怪贾瑞为何不愿出门。 “别问了。别问了。以后不会这样了。”贾瑞被问得举手投降。他不想多说姑父林如海的病，不得不想别的借口。 几人见状这才放过贾瑞，转而聊起诗词…… “咚咚咚！几位大爷，莹莹姑娘到了。”转眼两刻钟时间过去，门外准时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杜亦铭坐正身子，朗声道。 “多谢各位爷。”门外传来回应声，然后房门轻轻打开，一个衣着素雅，难掩玲珑身材，身形高挑，头戴面纱，一看就是绝世美人的年轻姑娘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 “莹莹，见过各位爷。”美人走到几人近前，轻轻做了一个万福，柔糯的声音从面纱中传出。 “莹莹姑娘请坐。”杜亦铭已经礼貌起身，为眼前美人拉开凳子。 “我介绍几位兄弟给你认识。这位是林冬晓……”他站在美人身旁，指着几人介绍起来。 作为此次活动的发起人，莹莹姑娘是他花钱请的，此前也只有两人见过面，其他人并不认识莹莹。 莹莹认真的向林冬晓看去，一双杏眼仿佛蕴含深情，直看得林冬晓内心酥软。 “莹莹，见过林大爷。”听完介绍后，她向着林冬晓躬身见礼，一对小兔微微颤动。 林冬晓内心狂跳，急忙起身，声音都有一些颤抖，“莹莹姑娘好。” 他今年二十七，自认见识不浅，可如此美人还是第一次见。 他还想再说话，可杜亦铭已经指向刘用辉开始新的介绍，他只得满脸懊恼的坐了回去。 很快，杜亦铭介绍到贾瑞。 “原来这位便是最近名传扬州的贾公子，小女子这番有礼了。”这次，莹莹显得格外重视，深深地鞠了一躬。 贾瑞轻声回应。 莹莹却再次开口，满眼星星的道，“贾公子的那两首诗莹莹也有幸看过，真真的写得极好……” 最后，甚至主动请求，坐到了贾瑞身旁。 引得林冬晓等人一脸羡慕。 再之后，众人再次开始饮酒聊天。 莹莹则悠然起身，给众人来了一曲霓裳羽衣舞，为众人助兴。 最后，在杜亦铭的吩咐下，又走进几个俊俏的年轻姑娘，与众人吟诗作对、品花弄月。 此时，看着一直往自己怀中凑的莹莹姑娘。 贾瑞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和丽春院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更加幽静、高雅罢了。 “贾公子，你难道不喜欢莹莹？不然怎么如此冷漠？”正想着，怀中美人握住贾瑞的手，娇嗔的道。 “哈哈哈。贾小兄弟第一次来这地方，有些生疏，还请莹莹姑娘见谅。”林冬晓笑着开口。 贾瑞微微尴尬，他学着几人的模样，伸手拦住莹莹纤细腰肢，感受着手中柔软，道，“莹莹姑娘多虑了。” 第110章 前倨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酒饱饭足之后，几人或坐、或躺、或手拿古籍，继续谈诗话典。 美人莹莹则坐到屏风之后，弹奏古琴，为几人助兴。 “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贾瑞正向杜亦铭询问一个《易经》上的问题，院中突然传来声音。 然后更吵杂的声响传入，外边变得混乱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林冬晓愣愣的向门外看去。 贾瑞跟杜亦铭则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这狗贼难道不知？既然知道莺儿是我的相好，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一个身材矮胖、模样凶狠的青年被几个好友拉着，正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嚷嚷。 “陈兄别急啊。或许……或许贾老弟是被勾引的呢？你总得问清楚情况不是？”死命拉着胖子的男子急忙说道。 谁知矮胖青年听了这话，竟更加愤怒，险些从几人手中挣脱，“勾引？莺儿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分明是那小白脸管不住裤裆强迫莺儿。” “这……”几人听了，不禁一时无语，什么时候莺儿姑娘都能用乖巧懂事来形容了。 众人一时无语，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轻，终于将矮胖青年拉回屋内。 品花书寓的管理人员，以及丫鬟小厮急忙上前清理战场。 “贾大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给你看看？”书寓管理人员进入屋内控制局势，几个小厮慌张的将被打之人扶起。 “唉！那不是瑞哥儿你的族兄贾琏吗？”杜亦铭第一时间认出贾琏。 贾瑞闻言视线从屋内移到屋外，眉头顿时一皱，“还真是贾琏琏二哥！” “也是。琏二哥向来是脏的臭的全不在乎，现在搞上别人的相好也不奇怪。” 贾瑞愣神之际，一个丰满婀娜、身着华服的年轻姑娘从角落偷偷跑了出来。 只见她一脸慌张，泪眼婆娑的扶住贾琏，“琏二爷！你……你没事吧。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我可怎么办？奴家心里除了你，只怕再也容不下别人……” 说完，她竟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周围众人呆愣…… 杜亦铭：“没想到贾琏老弟竟也是个风流人物。” “让别人相好移情别恋，还如此痴情，实在让人佩服。我当拜此人为师。”刘用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一脸倾佩的道。 林冬晓拍了拍贾瑞的肩膀，“贾小兄弟，既然是你堂兄受伤，你真不上去看看？”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倒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贾瑞装作惊愕模样，叹了一口气，终于向贾琏走去。 “琏二哥！你这伤势只怕不轻，我来给你看看吧。”凑到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臂无力的贾琏面前，贾瑞主动拉起他的手，道。 贾琏却是猛然收回手臂，惊愕的问道，“瑞哥儿怎么在这里？” 贾瑞再次拉起他的手，简单的说明原因，“事情就是这样的。琏二哥你这手只怕的错位了，我帮你看看。” 说着，贾瑞将手臂夹在腰间，然后用力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贾琏便痛的叫了起来。 “小畜生你做什么？你想折了老子的手臂不成？”贾琏痛的抽回手臂，愤怒的骂道。 “琏二爷！”名叫莺儿的姑娘也惊呼出声。 周围人也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自己的手也断了一般。 “妈的。就知道你这畜牲对我有怨气，终于藏不住了吧。来，今天我们……”贾琏面目狰狞，挣扎起身，仿佛要与贾瑞搏斗。 “琏二哥，你再看看你的手臂，是不是已经好了？”贾瑞咬了咬牙，轻吹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 贾琏正要继续咒骂，他听到贾瑞的话右臂条件反射般动了动，然后便愣在原地。 他的手臂还真好了。现在不但感觉不到痛，手里也有了力气。 “哼。”贾瑞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琏二哥回去以后拿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敷一下，再休息十天半个月，相信便能痊愈。” “额……额瑞哥儿，二哥刚才有些急了。多谢你了。”贾琏见状，心中一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若贾瑞真是在帮自己，自己却态度恶劣，只怕被人笑话。 况且……况且自己在外边厮混，勾搭别人相好的事已经被贾瑞看到，他若将这事传到神京被凤儿听到，自己岂不是麻烦了。 “琏二哥没事就好。”贾瑞淡淡的开口。 “瑞哥儿，刚才都是哥哥错怪你了。都是哥哥的错，你可别生哥哥的气。”贾琏一脸赔笑的拉住贾瑞，喋喋不休。 贾瑞心中冷哼，面上却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我心中是有些难受，不过琏二哥既然道歉了，我又怎么可能怪二哥。” “好！好！我就知道瑞哥儿你不会跟哥哥计较，回到家中哥哥一定好好请你喝一杯。”贾琏闻言松了一口气。 此时，品花书寓请的大夫正好赶到，他便顺势接受治疗去了。 之后一段时间，矮胖青年在朋友的劝解下离开。 贾琏处理完伤口后，则跟名叫莺儿的姑娘温存一番，再赔偿书寓老板一些钱财，这才跟贾瑞等人一起返回林府。 “贾兄厉害！竟然做出这样的壮举。真不愧是我辈风流人物。”路上，刘用辉凑到贾琏身边，便是一顿夸赞。 “掠夺别人的相好，这种感觉光想想就特别的爽。贾兄，你可得兄弟我说道说道。传授老哥我一些经验。”很快，刘用辉暴露自己的意图。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 贾琏听了这话，却暂时忘了身上的伤，心中感觉到一阵舒爽，竟真跟刘用辉躲在一边聊了起来。 …… 两刻钟后，众人抵达林府。 杜亦铭几人送贾瑞、贾琏进入林府，便识趣的不再讨论这事。 贾琏则直接躲进房间，林如海派人过来询问，也以借口呼弄过去。 杜亦铭几人见状，也就不再停留，纷纷离去。 “大爷，琏二爷请你过去哩。”众人走了没多久，香菱便匆匆找到贾瑞。 “嗯。我知道了。”贾瑞嘴角勾起。 今日贾琏举止，前倨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第111章 打蛇打七寸，挖树要挖根 “琏二哥，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进入贾琏房间，贾瑞随意的问道。 贾琏急忙起身，拉着贾瑞在桌前坐下。 “瑞哥儿别急啊。我们先聊聊。你最近不是都不出门吗？怎么突然出去了？”之前情况混乱，时间匆忙，他还没仔细询问贾瑞出现在品花书寓的原因。 说着，贾琏拍着胸脯道，“你若想出门放松放松，跟哥哥说啊，哥哥带你去。” “琏二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都是杜兄几人一直邀请……”贾瑞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过忙完这个月，空闲时间会多不少，我以后出门次数确实会多不少。”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瑞哥儿怎么突然到品花书寓这种欢乐场所。”贾琏恍然，今儿贾瑞凑巧跟他出现在同一家书寓，他刚开始还担心了好一会。 毕竟以凤儿的性子，找贾瑞做探子，打探自己在江南的情况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品花书寓也是欢乐场所吗？它跟丽春院有什么不同？兄弟我见识浅，刚才是都没发现。”听了贾琏的话，贾瑞当即问出心中疑惑。 “哈哈哈。瑞哥儿到底还是小。”贾琏闻言，哈哈一笑，“我跟你说啊。这欢乐场所也是分等级的。” “这品花书寓便是等级最高的一种，一般建在幽静、偏僻之处，是专门给公子王孙以及有钱的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里边的姑娘基本上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卖艺不卖身，一般人消费不起。 简单来说以院、馆、阁等命名的在便是一、二等欢乐场所。这类地方名字听起来很是文雅，不过因为名字不同，规格以及接待的客人便有不同。但都是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之辈。而这里面的姑娘则根据各家规矩或卖艺、或卖身、或卖艺不卖身。 而三、四等欢乐场所的命名就低了一个档次，只能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比如茶华楼、兰香班、全乐下处等。 这类场所和一、二等欢乐场所一比就寒碜多了。这里的姑娘不但没了使唤的奴婢，甚至会经常受到打骂，她们要不分昼夜的接客不说，生病了没钱医治，病死了随意丢弃。 再低那就是大家常说的窑子跟街上叫卖的了。” 说起欢乐场所，贾琏当即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的贾瑞解释了一通。 贾瑞听了，只觉得视野受到开阔，整个人也涨了见识。 “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差别，兄弟我今天长见识了。多谢琏二哥。”贾瑞听完抱拳道。 “这还只是最浅薄的，里边还有很多弯弯绕绕东西今天就不跟你说了。不过你放心，有二哥在以后一定都告诉你，只要跟在二哥身边，绝不会让你在这方面吃亏。”听到贾瑞的称赞，贾琏不禁浑身舒坦，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此刻，他看贾瑞这小子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琏二哥果然见多识广，那兄弟我以后就靠二哥了。”贾瑞继续吹捧，能让贾琏放松警惕，这种不要钱的话便不必藏着掖着。 “这就对了。总之以后瑞哥儿要出门玩乐，只管跟哥哥说，我一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保证让你乐不思蜀。”贾琏满脸笑容的拍了拍贾瑞的肩膀，此刻他感受到了少有的满足感，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贾瑞展示他这些年吃喝玩乐学到的东西。 贾瑞做出忠厚老实模样，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以后我若要去那种地方，一定会跟琏二哥说的。到时候琏二哥可一定要带我好好见识见识。” “放心吧。二哥我说到做到，到时候绝对让你满意。”贾琏大气的搂住贾瑞，一副我做事你放的模样。 不过他很快神色变得严肃，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种事到底上不得台面，你以后可不能到处乱说。” “那是当然。我嘴一向很严，琏二哥你就放心吧。”贾瑞闻言，坐正身子，保证道。 “嗯。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到底经历的少，我不放心。我还是跟你说说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吧。”贾琏见贾瑞答应，内心终于完全放松，他当即拉着贾瑞讲述起自己的经验。 过程中，他顺势说出自己的目的，“像今天，二哥我在品花书寓的事，你就绝对不能传出去，特别是莺儿的事。你凤嫂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她听说这事你二哥我可就完蛋了。” 贾瑞听了自然连连点头。 贾琏心情愈加愉快，“当然除了这些，我们出去玩乐也需要各种借口，二哥我这些年也总结了不少经验，今天就全交给你吧。” 这天，贾琏拉着贾瑞一直聊了半个时辰，直到晚饭时间才一起走出房间。 路上，贾瑞嘴角上扬，心中冷笑。 “呵呵，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挖树要挖根，不过是你跟别人争风吃醋的事有什么价值？” “这事我告诉凤嫂嫂她还能跟你离了不成？说不定还会因此造成我跟你夫妻两的矛盾。你且等着，迟早让你为这些年霸凌原身付出代价。” —— ～～～～（>＿<）～～～～ —— 之后的一段时间，贾瑞的生活除了偶尔跟杜亦铭出门游玩，以及跟贾琏又去了一次品花书寓外，再次变得充实平淡。 雍德3年5月27日。 扬州城，赵府。 扬州八大盐商又一次聚在一起。 赵烨华以及另外七家盐商家族家主按各家规模排序坐在赵家客厅，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商议。 “巡盐御史衙门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赵烨华向一旁管家问道。 “回老爷，最近一段时间林如海虽然恢复了一些，可一直并未出门，巡盐御史衙门那边虽然有一些动作，但是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嗯。”赵烨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向另外七家盐商家主道，“你们说，这林如海暗地里会不会搞什么动作？” “不会吧。他卸任巡盐御史职务已成定局。又身患重病，何必揪着我们不放。” “对。神京那边已经确定下一任巡盐御史人选，最多下个月就会抵达扬州，林如海就算有些本事，也不可能再弄出什么动静。” “呵呵。他若再不识时务，我们周家倒不介意让他就此闭上嘴。” 客厅内，传出此起彼伏的声音，八大盐商显然都不信林如海还能再掀起什么波澜…… 第112章 宁惹君子，不惹小人 “嗯。大家说得有道理。”听着众人的话，赵烨华点了点头。 不过他到底经历过风雨，知道阴钩里翻船的恐怖，“可那林如海向来狡诈，我们不能不防，他离开扬州之前希望各位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不要出什么差错。” “放心吧。赵老大爷。我们张家一直派人盯着林府呢？这些日子连你们赵家的探子都已经认熟了，那林如海绝对玩不了什么花样。”八大盐商中，最年轻的张家家主张峰开口道。 “对啊。我们这么多探子盯着呢，我就不信那林如海还能有所动作。”另外几家也跟着附和。 赵烨华闻言，捋了捋花白胡须，笑道，“老夫也是小心为上罢了。既然大家都做好了准备，我们便聊正事吧。” “这两月农忙刚结束，正是走盐的好时候，我们该打通各路关节，做好万全准备。” “嗯。今年林如海病重，正是走盐的路线的好机会……” “呵呵呵。往年因为那林扒皮，我们几家因此损失不少，今年无人管事正是我们回本的时候，我们顾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绝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对，我觉得大家还是要大胆一些，再等两个人，新任巡盐御史就会到任，到时候可就没这样好的机会了。” 随着赵烨华话声落下，众家主当即各抒己见，场面变得愈加热闹。 这几年，因为林如海的高压政策，八大盐商一直夹着尾巴过日子，家底都缩水了不少。 如今林如海病重，无法管事，自然早已经行动起来。 这几个月，若不是赵烨华一直叮嘱大家小心行事，扬州地区走私官盐的行动只怕会更加猖獗。 “大家安静。我知道这几年大家过的都不好，这几个月又因为我，过得不够爽利。”赵烨华抬起手，众人安静下来。 “这次我召集大家就是为了这事，如今官职交接之际，林如海病情又未痊愈，正是灯下黑之时，正是大家放手一搏的好机会。”赵烨华开始说起他的想法。 他准备趁着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各家配合，扩大走私范围，在新官上任之前赚上一笔。 “好。等的就是这一天。若不是赵老大爷你威望高，我们张家早就这么干了。” “有赵老哥你带头，我就放心了。我们胡家一定全力配合。” 听了赵烨华的话，房间内再次沸腾。 各家家主纷纷开口，仿佛他们很快就会大赚一笔，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 ～～～～（>＿<）～～～～ —— “贾小兄弟，你今天又不出门？” 林府，杜亦铭几人再次找上贾瑞，不过贾瑞今天跟黛玉有约，无法出门。 “嗯。有一些别的事。我们下次聚吧。”贾瑞语气坚决，跟杜亦铭几人相比，自然是小萝莉黛玉更重要一些。 “可是……”林冬晓还是有些犹豫。 就在今天，在问春园与几人发生冲突的王宗汉几人邀请他们做客，虽然那之后他们已经冰释前嫌，这次邀约也只是喝酒玩乐。 可贾瑞不在，他们总感觉不太安全。。。 “既然瑞哥儿有事，那我们也就强求了。我们先回去了。”杜亦铭相对淡定许多，他见贾瑞语气坚决，也就不再僵持。 “那……那好吧。”林冬晓见杜亦铭已经同意，终于不再多说。 贾瑞向几人拱了拱手，“不过是聚餐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下次见。到时候小弟绝不会拒绝。” “今儿你有事，我们就放过你了。下次看哥哥我不灌醉你。”张守本开口说道。 贾瑞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这就严重了。到时候我可不会任由你们灌酒。” “你们说，瑞哥儿是不是真的有事？”刚出林府，刘用辉开口说道。 “肯定是真的啊。瑞哥儿骗我们做什么？”杜亦铭见有人不信自己老弟，当即瞪了刘用辉一眼。 “呵呵。这大半个月，贾瑞跟我们也出过几次门，可我怎么觉得他的诗才并没有多好。每次拖拖拉拉不说，写出来的作品也没有问春园那次惊艳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蒋炜突然幽幽开口。 自从问春园诗会，他便心中不舒服，对贾瑞格外关注，这一个多月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看他啊。是听说王宗汉几人相邀，生怕露怯，才拒绝的。说不定问春园那次就不是他的作品。” “你说什么！”听到蒋炜的话，杜亦铭猛地抓住蒋炜衣襟。 “唉唉唉！别急啊。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那贾瑞本来就没多厉害啊。”蒋炜抓住杜亦铭的手，倔强的道。 “蒋兄，你这话确实不该。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能这么诋毁自己的好友呢。” “对啊。你这想法也太黑暗了吧。” 林冬晓几人急忙拉开两人，并纷纷开口。 “灵感本来就有好有坏，谁能保证永远处于最高水平？蒋炜你觉得你这话没问题吗？”杜亦铭想到自己朋友被人这么诋毁，便异常气愤，即便被林冬晓拉着，还是指着蒋炜说道。 蒋炜见杜亦铭愤怒模样，终于感到害怕，“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行了吧。真是的一点玩笑也不能开。” “这是玩笑吗？开玩笑是这样的吗？”杜亦铭猛地挣开林冬晓，给蒋炜就是一脚，将蒋炜踢翻在地。 “唉！杜兄别冲动。蒋炜说话本来就欠揍，你别跟他一番见识。”冯俊钺几人见状，急忙再次拉住两人。 蒋炜终于知道害怕，咬着牙站在一旁。 最后，因气氛实在僵硬，蒋炜与众人不欢而散，独自返回客栈。 当天晚上，他一人走进丽春院，寻欢作乐之后，谣言不胫而走。 …… 说回林府。 贾瑞送杜亦铭几人离开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拿上今天要看的书本来到林府后花园。 “瑞表哥，你终于来了。” 刚走到小亭外，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便从亭内传出。 然后一个看起来十二三的的小丫头俏生生的站起来，向贾瑞招手。 第113章 林如海的感激 “朋友来访就耽搁了。林妹妹没等太久吧。”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贾瑞跟林黛玉已经非常熟悉，对林黛玉的称呼也成了更加亲昵的林妹妹。 “没有。我也是刚过来。”林黛玉小脸红润，脸上写着俏皮。 这一个月，随着父亲林如海一天天好转，她身上的柔弱、愁苦也悄然消散，整个人变得愈加活泼、开朗。 “没有就好。”贾瑞走进亭中，在自己最喜欢的位置坐下，目光看向黛玉，“我昨晚给妹妹布置的诗作你写好了吗？来，表哥给你看看。” 黛玉闻言，依依不舍的松开手，“香菱姐姐，我们待会再聊。” 香菱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是个喜好读书、作诗的，这一个月跟在两人身边，也学到了不少。 “瑞表哥！这是我的作品。你看看吧。”黛玉从丫鬟雪雁手中拿过一个小册，乖巧的递到贾瑞手中。 然后她顺势在贾瑞身旁坐下，在贾瑞观看的过程中询问问题。 贾瑞看得很慢，一边回答黛玉的问题，一边品读，过程中顺便说出自己的解读。 黛玉听了豁然开朗，小脑袋频频点头，像一只依赖主人的小猫，紧紧靠在贾瑞身旁。 这段时间，贾瑞成熟的性格，还算渊博的学识都让她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安全感。 在贾瑞身边她似乎总能能学到东西，总是格外开心。 “不是。不是。玉儿才不是这样想的。瑞表哥，你又诬陷我。”说着说着，贾瑞似乎误会了黛玉，黛玉拉着贾瑞的手轻轻晃动。 “那林妹妹是怎么想的。给表哥说说，表哥帮你改正。”贾瑞嘴角勾起笑容，适时结束调戏，正色道。 仿若一个称职幽默的哥哥。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聊了两刻钟，贾瑞终于结束今天的教导，他给黛玉布置了新的作业，便拿起书本复习起来。 另一边，感觉被欺负的小黛玉悄悄瞪了坏表哥一眼，然后拉起一旁香菱，在花园玩了一圈，才回到贾瑞身旁乖乖看书。 看书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贾瑞终于放下书本，站了起来。 他看向已经倾斜四十五度的红日，向一旁手挽手说话的黛玉说道，“时间有些晚了。林姑父只怕又想你了。林妹妹快回去吧。” “啊！”黛玉闻言，恍然看向天边。 终于想起自己尚未痊愈的老父亲，“哦！我该回去了。” 黛玉不舍的松开香菱，一旁雪雁、紫娟则一个收拾书本，一个上前帮黛玉整理衣衫。 “瑞表哥。香菱姐姐。那我先走了。待会再见。” 最后，她礼貌的向贾瑞、香菱摆了摆手，向主屋走去。 “我们也回去吧。”贾瑞告辞黛玉后，也拿上书本，带上香菱回到西厢房。 “蹲下。” 西厢房，贾瑞昂首挺胸闭着眼，伸开双手任由香菱帮自己整理衣衫。 最后，贾瑞兀然解开自己的汗巾，并说道。 香菱闻言，俏脸顿时一红，懂事的蹲下下去。 两刻钟后，贾瑞神清气爽，坐在书桌前练字。 …… …… “瑞哥儿，走。今天二哥带你去醉花楼见识见识。” 自从贾琏受伤后，他出门的次数便少了不少，仅有的几次出门也只是很好友吃酒聊天。 如今，二十来天过去，他终于完全痊愈，准备再出去潇洒。 而潇洒之前，他第一个便是想到贾瑞。 自从答应带贾瑞见识一番后，他只带贾瑞出去吃过一次饭。 今儿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哦！今天吗？”贾瑞放下医书，看向贾琏。 “嗯。我跟几个兄弟约好了。今晚上一起到醉花楼聚餐，正好带你见识见识。”贾琏点头，继续道，“瑞哥儿你可能不知，这醉花楼乃扬州第一名楼，那里的服务乃扬州城第一，每日在那聚餐玩乐的名人雅士数不胜数，乃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今儿你去了，绝对会流连忘返的道。” “琏二哥说的地方，兄弟我自然相信，不知琏二哥准备什么时候出门，我也好做些准备？”贾瑞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日落之前吧。那种地方去太早了也没什么意思。”贾琏想了想，开口说道。 “好。那小弟到时候随你一同出去。” 贾瑞欣然同意，然后两人又兄友弟恭的聊了一会，这才各自分开。 下午时分，贾瑞再次来到主屋。 他像往常一样给林如海检查完伤势，然后拆药、敷药，针灸、按压。 “林姑父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恢复。相信再过几天便会结痂掉落，便能长出新皮肤，然后再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完全恢复。”贾瑞将银针、药物放回药箱，同时说道。 林如海面上红润，整个人比一个月前好了许多，此时他坐在官帽椅上，已经能够下床，平时自己在院中走动也没有任何问题。 “嗯。这段时间辛苦瑞哥儿了。姑父知道这病无论多少金钱也不能抵换，你现在也不缺什么，不过姑父再次保证，以后瑞哥儿有什么事尽管跟姑父说，只要是姑父能办到的，姑父一定帮你。”林如海脸上满是感激，尽管已经感谢过无数次，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说道。 “姑父你怎又说这个？”贾瑞无奈的放下药箱，“你是我姑父，帮姑父治病是侄儿应该做的。以后我有什么问题自然也会找你这个长辈帮忙。” “哈哈哈。是姑父唠叨了。不过这救命之恩实在是大，瑞哥儿你理解便好。”林如海哈哈大笑。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对这个侄儿越了解便越惊讶，贾瑞的才华、品质实在是可造之材，到现在他对贾瑞的重视跟喜爱已经提升到无以伦比的高度。 现在，他已经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想法，他迫不及待的想收贾瑞为徒，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将是他的荣幸。 “侄儿自然理解，不过可能的话，姑父还是不要多说的好。您不烦，侄儿听着都烦了。”贾瑞谦虚点头，在林如海对面坐下，两人习以为常的聊了起来。 期间，贾瑞自然少不了向这位前科探花询问学习上的问题。 “姑父，有一件事，侄儿觉得还是得提前跟您说一声。”聊完之后，贾瑞再次开口。 第114章 贾琏的朋友圈 “你且说。”林如海目光看向贾瑞，和蔼的道。 “是这样的。自从住进姑父家，侄儿便没怎么出门，我那几个朋友对此颇有意见，我二哥也一直说要带我出去见识见识。……” 贾瑞稍作酝酿，将贾琏打算带自己到醉花楼的事说了，然后向林如海道，“所以侄儿今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为了避免姑父担心，我还是提前说一声。” “原来是这事。瑞哥儿你最近待在家中的时间确实久了一些。”林如海听完，轻捋胡须，说道，“你难得出来一趟，确实该出去走走。不过你年纪还小，万不能因为玩乐之事耽搁了学习？” “侄儿知道。侄儿会尽快回来的。”贾瑞听话的回应道。 “嗯。你明白便好。姑父我虚活五十年，见过不少天赋异禀的少年，其中不少便因为吃喝玩乐误了学业，你当时刻注意。”林如海面露担忧之色，再次叮嘱贾瑞。 贾瑞当即保证道，“姑父放心吧。侄儿知道轻重。” 见贾瑞态度谦虚，林如海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事姑父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 他知自己不宜多说，便欣然摆手，放贾瑞离开。 “去叫福伯过来。我有事吩咐。”贾瑞离开之后，林如海想了想，最终招来侍候在一旁的丫鬟说道。 “福伯，瑞哥儿今晚会随他二哥出去玩乐，你派人盯着，有什么事回来后向我禀报。” 林如海对贾瑞实在喜爱，生怕他误入歧途，最终决定稍微盯着。 这样一块璞玉，若因此污浊，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了。 …… …… 离开主屋后，贾瑞像往常一样，到林府后花园看书。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烈日西斜。 贾瑞看时间差不多，便合上书本，站了起来。 “林妹妹，表哥今天有事出去，先回去了。” “瑞表哥，要出门？”黛玉听了，脸上露出憧憬之色。 作为女孩子，林府大小姐，她出门的机会很少，特别是最近半年，父亲林如海病重，姨娘忙着管家，她就没出过几次门。 “嗯。跟琏二哥出去一趟。”贾瑞点了点头，注意到黛玉的憧憬，说道，“话说表妹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表哥可以帮你带回来。” 黛玉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瑞表哥早去早回吧。” 她一个林府大小姐，没什么机会出门，东西却不缺，无论什么物件，只要她一开口，当天晚上就会送到她的房中。 “我知道表妹这几个月待在家中闷坏了。这样吧。过几天表哥跟林姑父说一声，带你去重宁寺散散心如何？”贾瑞想了想，索性直接为黛玉出谋划策。 “这……这可以吗？”黛玉听了不禁心中一动，然后又有些犹豫。 贾瑞露出阳光笑容，“只要姑父答应，又有什么不可？到时候我多求求姑父，再加强保护，林姑父应该会答应的。” “那……那我等表哥的好消息。”听了贾瑞的话，林黛玉脸上喜色，怯怯的道。 贾瑞当即拍胸脯保证道，“表妹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嗯。”林黛玉羞涩的点了点头。 贾瑞随后又跟她说了几句，收拾好东西，这才向西厢房走去。 “瑞哥儿，你总算回来了。再不来我可就要去叫你了。” 远远的，贾瑞便看到了贾琏的身影。 “让琏二哥久等了。我换一身衣服，就跟你出门。”贾瑞微微拱手，道。 “嗯。你快些吧。我们这就出门。”贾琏拍了拍贾瑞的肩膀，道。 贾瑞点了点头，进入自己房间。 一刻钟后，贾瑞换好衣衫，两人一起离开林府。 然而，他们骑上马，刚走出去两里，便有几位鲜衣公子从角落驾马而出。 “贾兄，你可算来了。” “哈哈哈。耽搁了一会。让三位兄弟久等了。”贾瑞马鞭轻挥，架马来到几人身前。 寒暄几句后，他招过一旁贾瑞，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同族堂弟贾瑞，擅长医术，曾治好太上皇怪病，对诗词也颇有研究。” “原来是贾小兄弟，你的名声，我们早有有所耳闻，也一直想要见上一面，今儿总算找到机会。” “贾小兄弟一到扬州，便写下佳作，如今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几人闻言，露出惊讶之色，相继开口道。 “贾瑞见过各位。”贾瑞露出礼貌的笑容，向几人拱手。 “贾小兄弟不用拘束，大家都是年轻人，随意便好。”一个高瘦青年开口说道。 贾琏也拍了拍贾瑞肩膀，“对。大家都是朋友，出来玩讲的就是两个字‘开心’。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说完，他指向身前高廋男子，“这位是扬州第一盐商，赵家五公子赵镇武。” 贾瑞闻言，心中一个咯噔。 ‘姑父林如海跟扬州盐商明争暗斗多年，甚至因此卧病在床，琏二哥怎么跟他们交了朋友？难道他不知道这事？’ “也是。琏二哥一向玩乐为重，可能没重视这事。” “原来是赵公子。”心中虽然疑惑，贾瑞明面上还是拱手说道。 “贾小兄弟。”赵镇武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向贾瑞拱手。 “说起来，一个月前，贾小兄弟还是在我家新建的问春园一举成名。可惜你当时早早离开，否则我们还能早些时候认识。” “当时小弟忙着看望姑父，走得匆忙。赵公子不要见怪。”贾瑞看着眼前男子略虚伪的笑容，心中顿时重视起来。 这人一看便颇有城府，刻意与琏二哥相交，只怕另有图谋。 “怎么会？一个诗会，哪有看望亲人重要。贾小兄弟多虑了。”赵镇武摆了摆手，整个人极为和善。 “瑞哥儿，这位是……” 跟赵镇武聊完，贾琏又将另外两位介绍给贾瑞认识。 贾瑞一听，这两人虽然跟盐商无关，却也是扬州城有名的勋贵子弟，难怪能跟贾琏玩在一起。 这两人因为贾瑞的名声，对贾瑞另眼相看，话题一直围着贾瑞，贾瑞也很快融入几人之中。 一行五人有说有笑的向醉花楼而去。 第115章 香菱之喜 晚上，在贾琏的吹嘘下，贾瑞确实见到了不少新鲜样式。 贾琏甚至下血本给贾瑞叫了一个娇艳美人，贾瑞并未接受，他跟几人喝酒吃菜，一直玩了两个时辰，才离开醉花楼。 “瑞哥儿，你这样太扫兴了。来这种地方，不叫个姑娘耍耍，还有什么意思？”因为贾瑞执意要走，贾琏只得离开，他骑着马，在贾瑞身旁嚷嚷道。 “琏二哥！你也知道，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参加院试，可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学业，过来增长见识还好，贪图享乐就不应该了。”贾瑞被街上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向贾琏解释道。 贾琏闻言，顿时噎住，蛊惑堂弟玩乐，因此影响考试的帽子可有些大了，他戴不了。 “这……这，偶尔一两次也没有关系嘛！二哥我又不是每天叫你出来。”最终，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贾瑞笑着摇了摇头，“别。琏二哥，我的意志力没那么好。这种时候，我还是稳妥些。” 贾琏闻言，终于不再多说，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吧。二哥我明白了。” “那二哥我就等你院试结束，再一起放肆一番。” …… …… 雍德3年5月30日。 这天，贾瑞收到一个好消息。 “大爷，我们找到那个妇人了。我先回来向你报喜，再过几天武大哥他们就会带那姓封的妇人到扬州来。”一个小厮恭敬的站在贾瑞身边，一脸喜色的禀报道。 “哦！能确定吗？她的丈夫可是姓甄名士隐？”贾瑞闻言，整个人激动起来。 来到扬州没多久，他便派小厮前往湖州，寻找香菱的母亲封氏。 在他记忆中，甄士隐一家原住苏州葫芦庙旁，葫芦庙失火，香菱失踪后，甄家家破人亡。 甄士隐携妻子封氏投奔老丈人。结果老丈人尖酸刻薄，香菱又找寻不到，甄士隐便随一僧一道出家去了。 只留下妻子封氏寄宿娘家。 之后，贾雨村高中进士，到湖州上任，还娶了曾经一见倾心的甄家丫鬟娇杏。 贾瑞便是凭借这段情节知道封家地址，范围缩小以后，要到湖州寻找一封姓人家便容易了许多。 “是的。那妇人丈夫姓甄名士隐，十几年前一夜白头，糊里糊涂的随一僧一道出家去了。”小厮狗儿点头确认。 “那就是了。”贾瑞猛一拍手，终于了结一心中大事。 “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竟这么久才找到封家？”这次寻找封氏，贾瑞原本以为一去一回十几天便能完事，没想到几个小厮一走，竟过了二十来天才传回消息。 “是这样的。那封家十年前遭了灾，举家搬到了别处，所以才多花了一些时间。” 听了小厮一番解释，贾瑞终于明白过来。 “嗯。这点赏赐你拿着，下去吧。”贾瑞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丢到狗儿手中，然后向后院走去。 …… “香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母亲找到了。再过几天她应该就能赶过来，你做一些准备吧。” 西厢房。 贾瑞进门后，笑着向床边做针线活的小香菱说道。 “大爷！你说什么？”香菱小手猛地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贾瑞。 贾瑞走上前，将香菱手中针线拿来，“我说，你母亲找到了。过几天就会过来。” “真的。”香菱眼睛睁大，手中激动的抓住贾瑞衣袖。 贾瑞双手顺势伸向腰间将她抱了起来，看着香菱亮晶晶的眼睛，道，“嗯。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 “大爷！你确实是奴婢的父母吗？会不会……会不会找错人了？”香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记得我家在一个巷子里，隔壁有一个庙，大爷没找错地方吧？” “真的。是真的。爷保证，那就是你的母亲。你难道不相信爷？”贾瑞脸上笑容灿烂，他看着香菱眼睛，再次保证道。 香菱见状，终于相信，整个人扑到贾瑞怀中，“香菱相信爷。” 她双眼变得通红，喜极而泣的在贾瑞怀中抽泣起来。 “大爷……你真好。” “这就对了嘛。你就好好做准备，等着你娘过来就好。”贾瑞轻抚香菱脑袋，心中升起怜惜。 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梦中醒来，听来香菱梦中呼唤母亲。 想到那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他便感同身受。 才几岁便被拐子拐走，这些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呜呜呜。”香菱继续哭泣，小脑袋靠在贾瑞肩上，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爷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贾瑞轻拍香菱肩膀，哄道。 “大爷，我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受苦？……他们找……找过我吗？”抽泣之后，香菱终于冷静下来，询问起父母的情况。 贾瑞将她抱到床上坐好，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点一点的告诉香菱。 之前，贾瑞并没有说过甄家败落的事，此时香菱听了这些年甄家经历的事，不禁难过。 也悄然放下父母没找到自己的埋怨。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神京紫禁城。 乾清宫。 雍德帝拿着手中奏折陷入思考。 “杨爱卿！你说这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该不该调任？” “朕收到急报，林如海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此时改派官员，这么多年的谋划只怕因此荒废。” 林如海乃太上皇昌隆帝给雍德帝安排的一处棋子，这些年在扬州也起了不少作用，因为他皇家内库充实了不少。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如海患病之后，雍德帝才一直拖延，未曾调任职务。 如今半年时间过去，雍德帝终于坚持不住，同意改派官员，却突然收到林如海病情好转的消息。 “禀皇上，林如海为皇家、为朝廷出力颇丰，如今患病，早就该调任闲职。依臣之见还是将林如海调入神京为是。” “毕竟他若在任上出什么差错，只怕皆言皇上寡恩。”内阁大臣杨翊仿佛没听到林如海病情好转的话，开口说道。 雍德帝闻言，想到林如海的功绩，想到百官言论，终于不再坚持，在奏折上打了一个勾。 第116章 重宁寺，聪颖的玉儿 之后，雍德帝又处理了几份奏折，跟内阁大臣杨翊聊了一些政事，直到烈日西斜才摆了摆手，让杨翊离开。 “呼！这些贼子，是要一颗颗将朕的妻棋子拔掉，才善罢甘休啊。”雍德帝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龙椅之上。 这几个月，关于林如海，朝廷已经争吵过不下四次，几天前，他不堪其扰终于同意将林如海调回神京。 可昨天他却突然收到密信，林如海病情好转。。。他有心收回成命。 杨翊那老贼却故作糊涂，始终不愿开口。 “算了。听林爱卿所言，他已经做出安排，不日便能抓住诸家盐商把柄，相信经过林爱卿这一番整治，张守斌上任后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倒是林爱卿病情好转，朕该给他换一个实职，换个什么职务好呢？”雍德帝气恼片刻后，很快振作起来，开始思考以后的安排。 …… 雍德3年6月1日。 这天，林府非常难得的热闹起来。 林府下人在周姨娘的安排下拉出大半年没人使用的马车，将马车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坐垫、靠枕。 一个时辰后，林黛玉挽着父亲林如海的手欢声笑语的走出主屋。 贾瑞跟周姨娘在一旁侍候。 贾琏则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处。 一箭之地的路程，几人走了半刻钟，才来到角门后。 “父亲、姨娘。就到这里吧。我会早些时候回来的。”林黛玉停下脚步，告别父亲。 然后跟贾瑞一起走出角门，坐到马车之上。 贾瑞则翻身上马，然后回头跟门内几人摆了摆手。 这才开口道，“出发。” 半个时辰后，护卫森严的队伍驶出扬州城，径直往位于城西的重宁寺而去。 “瑞表哥！还有多久才到？”黛玉掀开帘布，好奇的向骑马护在一旁，英姿飒爽、高大挺拔的瑞表哥问道。 贾瑞放慢脚步，看向黛玉，“看路程，应该还需两刻钟时间吧。林妹妹可是闷了？要不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 黛玉闻言，向附近看了一圈，这里属于官道之上，并没有什么景色。 反而因为来往的行人车马，时不时扬起满天灰尘。 “不了。瑞表哥，你让香菱上来陪我吧。”黛玉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行。你等一会。”贾瑞欣然同意，然后轻挥马鞭，来到前方。 此时小香菱正跟几个小丫鬟一起闷头赶路。 马车上，黛玉看着前方英姿飒爽的身影，目光久久未曾转动。最近，她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关注表哥。 她感觉表哥总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并帮自己解决麻烦。 “林妹妹！香菱，我给你带来了。” “林姑娘！” 贾瑞跟香菱的声音猛然将黛玉惊醒，“啊！……哦。香菱姐姐，你快上来，我快无聊死了。” 黛玉俏脸滚烫，向香菱喊了一声，便匆忙躲回车内。 随后马车停下…… 两刻钟后，马车准时来到重宁寺外。 作为扬州城最有名的几座寺庙之一，重宁寺香客众多，颇为热闹。 贾瑞按照流程，先带林妹妹上香、许愿，忙碌了一番之后，又在寺庙吃了午餐，才领着黛玉、雪雁、香菱，以及七八个护卫在寺中游览起来。 重宁寺是昌隆年间新建的一座寺庙，寺中建筑高大宏伟，周围景色秀丽，走在殿宇古木之间心情很自然的宁静下来。 “瑞表哥！我想到了一首关于古寺的诗。”黛玉很自然的拉上贾瑞的手，并停下脚步，献宝般说道。 贾瑞低头看向眼前稚嫩、柔弱的脸庞，脸上露出笑容，“林妹妹这么厉害！快给表哥说说。” “嗯。瑞表哥你帮我点评点评。”黛玉脸上露出得意的小表情，将自己刚刚作的诗念了出来。 贾瑞听完后，一边拉着黛玉往前走，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引得黛玉咯咯笑个不停。 远远看去，就仿佛外出游玩的世家公子拉着自家小妹嬉戏玩乐。 …… “瑞大爷！似乎有人跟踪我们。”过了一会，护责几人安全的中年护卫突然凑到贾瑞耳边，低声说道。 贾瑞闻言，脸上兀然变得严肃，他放开黛玉的手，“林妹妹，表哥有些事要处理，你等表哥一会。” “嗯。”黛玉乖巧的点了点头。 贾瑞跟中年男子随即走开，两人来到队伍边缘，贾瑞才开口问道，“确定吗？他们是远远跟着，还是别有什么意图？” 几天前，提起带林妹妹出门散心时，林姑父便直言过诸家盐商对林家的跟踪。 让贾瑞在外小心一些。 贾瑞本以为这那么严重，没想到那些人还真的跟了上来。看来这几家盐商对林姑父是真的忌惮…… “回大爷。他们像之前一样远远跟着，不想有别的企图。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爷还是不要带小姐往偏僻的地方走。”中年男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贾瑞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异样，第一时间上报，并保护好黛玉。” “好的。”中年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别处警惕的看向四周。 贾瑞则回到黛玉身旁，他拉住黛玉的手，道，“那边看着没什么意思，人也少，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黛玉抬头看向贾瑞，迟疑片刻中，终于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去那边。” “林妹妹真乖。”贾瑞满意的摸了摸黛玉脑袋。 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拉着黛玉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瑞表哥！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吧。玉儿已经玩够了，今天真的很开心。”黛玉却没有接话，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大胆的问道。 贾瑞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又露出果然如此的面容，林黛玉本就聪颖，如此突兀的转变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原因，“林妹妹猜到了啊？真聪明。”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就是盯着我们罢了。只要别走太远，便没有问题。” “嗯。玉儿之前想要出门，父亲便说过这事，所以我一下子就猜到了。”黛玉同到贾瑞夸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117章 封氏到来，泪洒当场 仿佛是印证贾瑞的话，发现林府众人愈加警惕，负责盯着几人的暗线生怕引来麻烦，当即退却，不再紧紧相逼。 贾瑞见状，松了一口气。 他在林姑父面前再三保证，若玉儿真出现什么差错，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 一个时辰前。 扬州城，赵府。 府中管事将贾瑞、林黛玉到重宁寺礼佛的消息上报。 赵烨华听完后，沉思了一会，然后老脸上露出笑容，“林如海那老狐狸向来谨慎，按理说为了家人安全，他不会让家人轻易离开。如今此举，只怕是有认输之意。” “老爷果然厉害。那林如海定然不敢再跟老爷作对，否则怎会放松警惕？”赵管事恍然大悟，然后吹捧起来。 赵烨华颇为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让人盯着便是。顺便通知另外几家，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万不可再旁生枝节。”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安排。”赵管事磕头领命，躬身离开房间。 赵烨华则满意的在太师椅前，坐下，拿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相斗数年，林如海终于有投降之意，他不禁心中畅快。 …… 另一边，重宁寺内。 确定盯梢之人并无恶意之后，贾瑞终于放心，他带着黛玉、香菱在重宁寺周边畅玩起来。 两个时辰后，贾瑞安全将林黛玉带回林府。 “瑞表哥。玉儿今天很开心。辛苦表哥了。”林府内院，林黛玉拉着父亲聊了一会，然后抬头向贾瑞说道。 贾瑞微微一笑，“林妹妹开心就好。” “那玉儿下次想出门。瑞表哥能再带我出去吗？”林黛玉双眼笑成了月牙。 “只要林姑父答应，表哥随时可以带你出去。”贾瑞道。 林黛玉闻言，眼睛当即看向父亲。 林如海轻捋胡须，笑道：“玉儿放心吧。等父亲病好了。你每天都能出去。” “谢谢父亲。”黛玉顿时投入林如海怀中，父女两谈笑着进入主屋。 贾瑞跟在两人身后，这时一个小丫鬟跑过来说道：“瑞大爷！你的几个小厮回来了。正在外边说要见你呢。” “哦！可是带了一个妇人？”贾瑞微微一愣，然后露出喜色。 他派出去的小厮也就阿武几人。 “嗯。是有一个妇人。”小丫鬟答道。 贾瑞则已经拉上一旁香菱，抬脚离开，“香菱。应该是你母亲来了。走，我们快过去。” 香菱惊喜得呆在原地，此时被贾瑞这么一拉，当即清洗过来，紧紧的跟在贾瑞身旁，双眼迫不及待的向远处看去。 “大爷。奴才幸不辱命。把你要找的妇人带来了。”刚到西角门处，阿武便一旁仆役处理公务的小房间迎了出来。 他的身后，一个看着四五十岁，头发花白的妇人正紧张的张望。 “嗯。确定是香菱的母亲？”贾瑞点头，阿武离开前，他便将封氏的身份以及他知道的所有消息告诉阿武。 “所有信息都跟大爷说的吻合。应当错不了。”阿武点头保证。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屋前。 “妇人封氏见过这位大爷。不知我那女儿……”那妇人则已经激动万分的走在贾瑞身前，一边见礼，一边向贾瑞身后的香菱看去。 香菱拉着贾瑞衣袖，眉间胭脂痣醒目，既欣喜又慌张的看着封氏。 她被拐时年纪不过三岁，对父母亲人早只有模糊印象，如今多年时间过去，封氏更是年老色衰，身材变得臃肿，虽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此时看着却也不过是一普通妇人罢了。 “老太别急。我且问你，你家之前可是住在苏州。那苏州有一地名叫阊门。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你家之前便住在葫芦庙旁？你丈夫姓甄名费，字士隐。”贾瑞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他拉住激动的妇人，再次确认信息。 “是。大爷说的极是。可怜老妇命苦。十年前，我女儿突然被拐。那葫芦庙也不知怎的突然失火，好好一个家竟就这么散了。”老妇闻言，被说到了伤心处，当即痛苦起来。 “我且再问你，你家有一丫鬟，有幸嫁给如今金陵知府贾雨村，她叫什么名字？”为了确保寻到的人无误，贾瑞暗中藏了一事，此时正好拿来印证妇人身旁。 “没想到大爷连这事也知，我那丫鬟名叫娇杏。”妇人微微一惊，然后回应道。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贾瑞面色大喜，当即将身后香菱拉了出来，“香菱。这位老太便是你的母亲了。还不快问好。” 香菱听了贾瑞跟妇人的对话，哪里还认不出来。 她未被拐时那名叫娇杏的丫鬟便照顾过她，如今她虽然忘了，可听贾瑞这么一说，当即有了一丝印象。 “母……母亲。”香菱怯怯的道。 “莲儿！”妇人之前便死死地盯着香菱，当时看到香菱年岁，以及眉间的胭脂痣便已经九分确定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便是自己丢了十年的女儿，此时听到香菱的话，哪里该忍得住，当即将香菱搂入怀中。 “我的囡啊。娘对不起你。都怪娘没好好看着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封氏抱着香菱，痛哭起来，一个劲的责怪自己。 香菱原本心里还有一丝怨气，想要询问母亲当年为何不找自己，此时见到母亲悲痛模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也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贾瑞看着喜极而泣的母女两人，心中由衷的为她们高兴。 他摆了摆手，让周围小厮离开，留下母女两人互诉衷肠。 贾瑞带着阿武来到远处树下，悉心询问几人抵达湖州后发生的各种事。 “瑞表哥！听丫鬟说找到香菱姐姐的母亲了。可是真……”这时，一道清脆欣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贾瑞回头一眼，只见黛玉带着雪雁站在不远处，正一脸欣喜的看向香菱母子。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香菱早就将自己母亲的事告诉林黛玉。 “瑞表哥！那妇人真是香菱姐姐的母亲？你是怎么找到的？”黛玉欣喜片刻后，小心的走到贾瑞身旁。 第118章 赎身事宜，香菱的感激…… 贾瑞跟黛玉站在一起，小声的向黛玉述说香菱母亲封氏的事。 转眼，一刻钟过去。 香菱母女终于冷静下来，封氏拉着女儿的手，走到贾瑞身前，竟直接跪了下去。 “多谢贾大爷将小女救出，老妇愿做牛做马感谢大爷来偿还您的恩情。” “老太，使不得。”见封氏双脚弯曲，贾瑞扶着封氏，“我也是因缘际会买下香菱，老太你不必如此。” 封氏想要继续下跪，却怎么也跪不下去，只得低头感谢，“大爷菩萨心肠，若没有大爷，我这女儿只怕要继续受苦。老妇我也见不到女儿了。” 就在刚才，封氏通过询问，已经知道这些年女儿的简要经历，她心中自责悲痛的同时，对贾瑞愈加感激。 “娘。”香菱搂着封氏的手，泪眼婆娑，见之心怜。 “老太别说了。如今你们母女相见，想必有很多话想说，不妨先到香菱房间坐一会。我这边让人备好晚饭，再一起边吃边聊。”贾瑞扶着封氏，止住她的话语，然后说道。 “这……”封氏闻言，明显有些意动。 她跟女儿多年未见，有太多话想要述说。 “香菱，你快带着老太去你房间。”贾瑞见状，直接看向香菱。 “多谢大爷。”香菱闻言，万分感激，当即拉着母亲向自己房间走去。 贾瑞看着两人走远，这才看向黛玉，“林妹妹先回去休息吧。等香菱跟母亲聊完，你再找她。” “嗯。玉儿知道了。”黛玉泪眼朦胧，早已经被香菱母女感动，她看到贾瑞的目光，慌忙抹掉眼泪。 她想到了母亲贾敏，想到了父亲，此刻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跟父亲说。 “快回屋吧。别让林姑父担心了。”贾瑞伸手揉了揉黛玉脑袋，温和的道。 玉儿舒服的点了点头，跟贾瑞一起向主屋走去。 封氏突然上门，这事贾瑞得向林姑父说一声。 “既然是瑞哥儿丫鬟的母亲，那就安排她住下来吧。这种父母突然找上门来的事姑父我也见过几次，情况复杂，你当小心处理，不要引来麻烦。”主屋，林如海听完贾瑞的解释，欣然同意并提出自己的意见。 “嗯。侄儿会小心处理的。”贾瑞点头。 一旁，黛玉听了两人的对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慌张的道，“瑞表哥，香菱姐姐会被她母亲带走吗？” 她对香菱甚至喜欢，此时香菱若是突然离开，她心里会难过的。 “看情况吧。香菱这丫头表哥也很喜欢，会尽力留下来的。”贾瑞道。 “香菱姐姐若是要走，表哥可一定要跟玉儿说，玉儿有很多话想跟香菱姐姐说。”黛玉脸上露出伤心之色，在她心中父母找来自然要跟父母离开。 “放心吧。香菱即便要走，也不会现在离开的，玉儿有很多时间跟她道别。” 与此同时，西厢贾瑞屋内隔间。 “乖囡，你那大爷人怎么样？娘想帮你赎身不知道要多少银子？这次娘不过把全部身家都带了过来，也不知够不够？”跟女儿聊完之后，封氏凑到香菱耳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娘要给女儿赎身？”香菱听了却娇躯一颤，“可是女儿答应过大爷，永远也不会离开。” “女……女儿也也不想离开大爷。” “这……”封氏闻言一惊。 她忙拉着女儿劝导起来，“可你呆在那人身边究竟只是一个奴婢，娘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女儿给别人做牛马？” 香菱俏脸一红，急忙解释道，“什么牛马？大爷对香菱很好，都不会让女儿做重活。” “女儿你这就不懂了。你现在是受那人宠爱，以后他若是厌了倦了，你又该如何？娘是过来人，这男人管惯是喜新厌旧，到时候你被人冷落，受人打骂又该怎么办？”封氏继续劝解。 香菱这回沉默了。 她想到贾瑞高大俊朗的模样，想到贾瑞这几个月对自己的好，想到自己的承诺，依然坚持道，“不管怎么，女儿都不会离开大爷的。” “你啊！真是个傻丫头。”封氏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呆傻女儿脑门，继续讲述其中利害。 转眼，两刻钟时间过去，香菱依然油盐不进，就是不愿离开。 “你可以留在那人身边，可你的卖身契必须买回来，不然娘不放心。”封氏无奈，只得这样说道。 夜幕降临。 今天，贾瑞没在主屋吃饭，而是让丫鬟在西厢摆上饭菜，跟香菱母子一同进餐。 “瑞大爷！你虽然没有成家，可父母跟子女分离的痛苦你想必也能理解。所以老妇虽然心知不妥，也有些得寸进尺，可我还是想问问大爷，若老妇想要为女儿赎身，不知要多少银子？”简单的谈话结束后，封氏小心翼翼的开口。 “只要老妇能拿的出，老妇一定照做。” “老太不必如此，这卖身契你直接拿去就是。”贾瑞没有回答，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一份文书，递到封氏手中。 …… 接下来几天，封氏往湖州书信一封，在林府住了下来。 这几天，香菱跟母亲有太多话要说，贾瑞索性给她放假，让母女俩好生相处。 黛玉得知香菱不会离开，高兴坏了，每天寻过来跟香菱说话。 因为嘴甜，封氏对黛玉甚是喜爱，一来二去也熟络起来。 又一天晚上，香菱的假期终于结束。 “要不你今晚还是跟你母亲睡？你在这边，她只怕会担心。”贾瑞伸开手，任由香菱为自己褪去衣衫，同时开口说道。 香菱帮贾瑞解开汗巾，低声道，“不用。香菱已经跟母亲说好，她不会担心的。” “再说奴婢早晚要照顾爷，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不同？” “这些天爷已经帮了奴婢太多，奴婢会报答爷的。”香菱拉着贾瑞的手，抬头看向贾瑞。 “爷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奴婢说，奴婢一定听爷的安排。” 一刻钟后，贾瑞爬上快冷的床铺。 香菱钻进被中，如同小猫卷缩在贾瑞怀中，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贾瑞轻抚香菱秀发，跟她聊了一会，待休息结束又活动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第119章 青衣北望，年年…… 任务：为香菱（甄英莲）寻找母亲。 任务内容：香菱（甄英莲）三岁被拐，一直思念父母，渴望亲情，通过自身努力，为香菱（甄英莲）找到母亲。 任务等级：三颗星。 任务状况：已完成。 任务奖励：1、一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2、镜中世界拓宽至方圆三十五丈。 镜中世界，贾瑞站在白玉巨石前，看着巨石上的文字，嘴上露出笑容。 “不知不觉又为金钗们解决一个难题。” 贾瑞目光移动，看向任务奖励处‘一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几字，“不知道这次又会抽到什么东西？希望是件有用的物件。” “抽取！” 贾瑞心念一动，身边便凭空出现一堆物件。 “这是将前世偶然路过的路边摊抽了过来？”贾瑞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他看着眼前铺在一面油布上的各类玩具，心中无奈。 这是前世农村过年集市上非常常见的玩具摊位。 上边摆放着玩具枪、玩具车、玩偶、滑板、洋娃娃等小孩子喜欢玩的各种玩具。 “这东西有什么用？送给小孩吗？”贾瑞摇头，心中有一丝失落。 “难不成我自己玩？” 最后，贾瑞叹了一口气，默默上前将这些东西搬到不远处的仓库内。 …… 品花书寓。 贾瑞、杜亦铭几人跟贾琏以及贾琏的几位好友坐在某处雅间喝酒聊天。 “之前便听说老兄有一堂弟，文采斐然、诗才绝艳，今天终于见到。瑞小兄弟，哥哥我最喜欢你这样有才华的文人。来，我们喝一杯。”酒桌上，一个贾瑞之前未见过的生面孔端着酒杯说道。 “请！”贾瑞虽记不得这人名字，还是礼貌的举起酒盅，与他喝了一杯。 “好！大气。”那人顿时笑开了花。 向杜亦铭几人看去。 贾瑞放下酒盅，夹起眼前的红烧肉，专心干饭。 “唉！”身边兀然传来叹息声。 贾瑞转头一看，却是贾琏。此时他不像往日一般高谈阔论、肆意玩乐，而是独自喝着闷酒。 “琏二哥，可是有什么心事？” 口中虽这么问，贾瑞心里其实知道原因。 这十几日，姑父林如海病情好转，林府渐渐不需贾琏帮忙，加上京中来信，唤贾琏回京，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 “没什么？就是心中烦闷。瑞哥儿不用管我。”贾琏自然不会跟贾瑞说自己贪念江南繁华、美人多娇，不愿回京。 “琏二哥有什么事可不要憋在心里，有什么事只要用得到兄弟，都可以跟兄弟我说。”贾瑞客气道。 贾琏听了贾瑞的话，心中涌过暖流，他拍了拍贾瑞肩膀，“放心吧。二哥没事，自己静静便好。” 说着，他站起身来，默默离开雅间。 贾瑞目送贾琏离开，又吃了两口菜，悄然跟了出去。 “莺儿，爷想死你了。” “你最近怎么样？那姓陈的可还在纠缠你？” 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贾瑞在距离雅间不远的转角处再次听到贾琏的声音。 “奴家也一直想着爷。爷不在，奴家都不想接待别的客人。”随后，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出。 “至于那个姓陈的。他倒是有些毅力，最近每隔几天就会过来，不过奴家都没理他。” “好。不理他就对了。你是独属于我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贾琏声音激动起来，语气中带着笑意，以及满足。 “那爷可要说话算话。以后都只找我一个。”莺儿一双眉眼满是爱意，坚定的看着贾琏。 贾琏轻舔嘴唇，内心躁动，终于下定决定，道，“那是自然，只要莺儿你等爷一段时间，爷定会为你赎身，到时候我们双宿双飞，岂不快活。” “真……真的。爷会为我赎身？”听到贾琏的话，莺儿身心颤动，看着贾琏的俊脸，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当然。爷说话算话。你只管听我的便是。”贾琏嘴角勾起笑容，双手伸入衣襟，紧紧纠缠在一起。 “狗男女！” 转角另一面，贾瑞听着这细微的淫言秽语，不禁啐了一口。 “这名叫莺儿的。跟宝钗的丫鬟一名字，倒是让我想到那个莺儿都别扭起来。” “不过贾琏这时候跟这名叫莺儿的勾勾搭搭，难道他真准备为这人书生气，收做外室？”贾瑞很快陷入沉思，开始思考贾琏的真正想法。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对。贾琏可不是会轻易动心的人，他现在只怕是哄人，想在返回神京之前拿下那人身子。” “呵呵。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贾琏做了，我手中便有了把柄，到时候看我怎么整治你。桀桀桀桀。”贾瑞心中冷笑。 他已经想到自己将贾琏这段关系告诉王熙凤时，会发生的状况…… “哼！你曾经给原身的欺辱，我到时候定百倍奉还。” 一刻钟后，贾琏跟名叫莺儿的女子躲进远处偏僻房间，贾瑞听了片刻后，悄然离开，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 “林姑父，既然您已经病好，侄儿便无需在江南逗留，况且神京家中事务繁多，我准备明日便启程回京了。” 又一日，林府。 贾琏终于向林如海告辞。 “哦！侄儿不多待一段时间？姑父我几个月后也会回京任职，你大可再待几个月，跟我一同回京。”林如海闻言，询问道。 “侄儿此次南下一是为了为姑父处理家事，二是为了带林表妹回去。如今姑父病愈，几个月后……”贾琏随即将家中催促之事告诉林如海。 林如海听了，深以为然，也就不再多问。 翌日，贾琏托一好友给品花书寓莺儿送去一封书信，便登上客船悠然北上。 品花书寓。 莺儿被贾琏骗了身心后，便一心等着贾琏赎自己离开，结果却收到一封让她再等两年的书信。 莺儿看完信后，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又心存希望，妄图再等两年，等贾琏来寻自己。 为自己赎身。。。 …… “瑞大爷。老爷叫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林府，后花园。 贾瑞正在看书，一个丫鬟寻了过来。 第120章 拜师林如海，贾瑞遇危机 林府，主屋。 林如海一袭青衫，站在书桌前，手拿毛笔挥洒笔墨。 贾瑞走进屋内，站在林如海身后不远处，开口询问，“林姑父，不知你叫侄儿过来，所为何事？” “瑞侄儿过来了啊！来，这边坐。”林如海闻言，这才放下纸笔，看向贾瑞。 贾瑞懂事的在一旁坐下，然后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姑父，没有说话。 “两个月前，你刚到扬州时曾说想在我门下学习。当时，我身患重病便没有答应。如今……”林如海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贾瑞闻言，原本平淡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他不等林如海说完，便直接起身，在林如海身前跪下。 “学生贾天祥拜见老师！” “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林如海见状，哈哈大笑。 “之前为师不答应你，既有生病的缘故，也是对你品行不甚了解，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师傅已经知道你的品行，能收你为徒，也是为师之幸。”他起身将贾瑞扶起，脸上满是骄傲。 “学生绝不会让老师失望。”贾瑞充满感激的道。 接下来的时间，师徒两人又深情的聊了一会。 贾瑞原准备按照拜师流程办一个拜师宴，可林如海以并未痊愈、低调行事为由婉拒。 贾瑞无奈，只得听从师傅安排，仅在林府内服进行了简易的拜师流程。 “瑞表哥，玉儿从小就在父亲身边学习，你却今天才拜师，快叫一声师姐来听听。” 拜师结束，林府众人一齐用餐。 黛玉坐在父亲林如海身旁，她默默听着两人谈话，突然嘴角勾起笑容，向贾瑞说道。 “玉儿别闹！你既没拜你父亲为师，年纪又小怎么能让你表哥叫你师姐？”黛玉身旁，周姨娘拉住黛玉的手，道。 “林表妹若能让师傅承认此前便已收你为徒，表哥自然可以叫你一声师姐。不过师傅没正式收你入门，我便只能正常称呼了。”贾瑞微微一笑，并没有因此生气。 “好了。玉儿。又鬼灵精的。”林如海一手捋胡须，一手轻拍黛玉肩膀。 黛玉顺势靠近父亲怀中，撒娇道，“爹。我小时候就是你亲自教的。自然也是你的弟子。就让表哥叫我师姐嘛。我想听。” 见自己女儿变得活泼，林如海心中高兴，微笑着继续道，“教自己女儿，跟收徒怎会一样？再说，你可像瑞哥儿一样拜师了？快别闹了，让你表哥看了笑话。” “哦。那我不说了。”黛玉闻言，撇了贾瑞一眼，终于不再说话。 贾瑞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跟师傅林如海继续之前的话题。 …… …… “几个月不来，问春园景色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杜亦铭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着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园林。开口说道。 他的身旁，林冬晓几人也在，眼中皆是惊容。 “是啊。不愧是扬州第一盐商赵家修建的园林，院中绿植山水打理得井井有条，没记错的话那里的布置跟之前完全不同，看来是赵家专门改的。” “几位爷好眼力。这两个月，我们二爷根据当日雅集才子的建议，对问春园进行大改，直到几天前才完成改造。”几人身旁，负责带几人游园的小厮一脸骄傲的解释道。 因为贾瑞的出名，此次诗会赵家对几人极为重视。 “果然如此。不过也就赵家这样的大家才有财力时间重新改造园林，林某佩服。”林冬晓佩服的道。 杜亦铭看了看前方，加快脚步，“好了。大家快走。再说话，贾小兄弟就要走远了，” 却是贾瑞游园过程中发现前方小桥流水颇为精致，脱离队伍跑了出去。 “好地方！这园林有了此处更吸引人了。” “是啊。若能在这小桥流水处住下，整个人只怕都会宁静下来。” 几人追上去，看到眼前景象纷纷发出感叹。 “我之前便听说江南园林冠绝天下，今儿终于长见识了。”贾瑞走了回来，口中赞叹不绝。 如果说之前的《问春园》兼具南北之美，那现在的《问春园》则将江南园林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在不影响整体的角落又点缀北方园林的寂寥大气，显得愈加完美独特。 “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在这样的园林中住上半月，体会一下江南宁静之美。”最后，他甚至心生买下这处园林的想法。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贾瑞很快清醒过来，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贾先生若是喜欢，小弟这就将这事禀报上去，相信我家主人很乐意留在园中住上几月，一起吟诗作对，讨论学识。”身旁小厮闻言，当即谄媚的说道。 贾瑞闻言，急忙拒绝，他可不想跟赵家有太多的接触，“不用了。我只是感叹一句而已。在下不日便会前往金陵参加科举，实无时间吟诗作对。” 小厮听了贾瑞的话，也不坚持只是心中记下这事，准备待会向二爷禀报。 赵家可不止在扬州有产业，金陵同样是赵家的根据地，在那边寻一个园林不过挥挥手罢了。 在小桥流水处欣赏了好一会，几人又向别处走去。 两刻钟后，小厮将几人带到园林高台右侧的精致阁楼之内，这里坐着不少扬州才俊，距离高台又近，阁楼之后是一处小湖，湖对面便是小桥流水处。 比两个月之前自己寻找的地方好上百倍。 跟上次一样，接下来的时间，赵家人上台，然后观看表演，吟诗作对，呈上自己的作品。 “贾小兄弟，你这次的作品跟上次相比可差了不少，这两首诗别说夺魁，只怕普通的奖励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席间，杜亦铭几人看到贾瑞的作品。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作为雅集上少有的北方士子，他们原本盼着贾瑞为北方士子出气，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呵呵。什么才子？我看上次那贾瑞不过是恰巧得了两手佳作罢了。否则这两个月怎一直没有佳作？不过是一浪得虚名之辈罢了。” 周围，那些扬州才俊看到贾瑞的作品也躁动起来。 第121章 午时已到，林如海出手 “之前小弟便说，上次在问春园乃灵光一闪，这次各位相信了吧。”这样的状况，贾瑞早就想到，他面不改色，开口说道。 “可惜了。若瑞哥儿能写出一首好作品，我们以后便能少受些嘲笑。”杜亦铭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南下，可接连输给南方士子心中还是难受。 林冬晓也点了点头，义愤填膺的道，“是啊。贾小兄弟出门少不知道，有一些南方士子眼高于顶实在讨厌，真想好好戳戳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们北方士子的厉害。” “各位的想法小弟明白，可好作品哪有那么容易创作？”贾瑞心中气馁，他何尝不想抄诗成圣，统御文坛？ 可记忆中的作品实在不多，偶尔有一两首好作品还好，次数多了早晚露馅。 他现在也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先坚持着，偶尔写出一两首好作品，如此等众人习惯以后便不会有人再怀疑或者强求自己。 “贾小兄弟所言极是，我们别强求他了。”冯俊钺非常理解贾瑞，他便是没灵感便写不出好作品的类型。 “对。别聊这个了。。。” 众人闻言，当即将烦恼抛到脑后，畅饮起来。 远处，众才子对贾瑞的作品虽不满意，却只是抱怨几声，并没有做出不妥的举动。 倒是有不少人对此表示惋惜，主动寻贾瑞敬酒，希望贾瑞再想想，说不定能写出更好的作品。。。。。。 转眼，夕阳西下。 诗会悄然结束，贾瑞的作品未能排入优秀行列，一行人无心欣赏接下来的节目，气氛消沉的离开问春园。 “杜兄！刚才在院中，那些人不敢闹事，别的地方可不一样。我们接下来得低调一些了。否则少不了受气。” 某一个路口，贾瑞与杜亦铭几人分开后，张守本开口说道。 刘用辉也点了点头，“是啊。刚才在园中好不快活，早知道我就像蒋炜一样不来了。” “只能这样了。” …… …… “大爷。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诗会结束两天后，阿武突然找到贾瑞支支吾吾的道。 贾瑞背着手，目视前方，“比说吧。发现状况不上报才是错的。” 阿武松了一口气，急忙将事情说与贾瑞听，“外边有不少人都在传大爷你问春园雅集是浪得虚名之辈。根本写不出好的作品。甚至有人在传大爷你在雅集上的作品也不是自己写的。” “大爷，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阻止传言？” “不用。别人嘴长在自己头上，怎么阻止？不过徒增笑话罢了。过几日这事自然就淡了。”贾瑞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事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不就是怀疑我的才学吗？过几日我再写几首佳作，看你们还怎么捣乱。”想通后，贾瑞冷哼一声，打发阿武离开，自己也回到房中继续看书。 看完书后，他拿起《韵书》又背了一遍。心中酝酿新的诗作。 既然记忆中的传世诗词不够，那就只能不断提高自己。 他相信只要努力，以后定能写出优秀的作品。 …… …… 六月的夜，总是格外的燥热。 一条隐蔽的小道，无数劳工光着膀子正将一袋袋私盐偷偷运走。 而两里之外，便是官府设立的检查站，每一袋经过驿站的盐都必须交价格不菲的盐税。 “赵爷！您看，一切都正按照您的要求运转，远远的看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这时，黑暗中忽然出现一行悠闲、随意的身影。 却是今晚扬州八大盐商皆派出代言人，过来查看盐路。 新任巡盐御史已经从神京出发，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扬州，他们必须趁现在干一票大的。 否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可不想在老虎眼皮底下犯事。 除非那虎是一头病虎，一头即将离开的病虎。 “嗯。做得不错，你们好好看着，只要事情顺利，过了这段时间少不了你们好处。”赵镇壹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身旁的另外几家盐商，道，“怎么？我就说跟着我们赵家混，绝对不会吃亏。这一个月，大家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赵老爷子不愧是我们几家公认的领袖，他做的决定我们自然放心。”顾、王、苏等几家子弟顿时附和。 尽管他们觉得没有赵家管着，私盐的事还能多赚两个月…… “呵呵。大家满意就好。走，我们再去别处看看。”赵镇壹得意的笑了笑，他不在乎这几人是否真的满意，只要他们依然听从赵家，赵家依然是八大盐商的领袖便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赵镇壹也不管几人是否同意，便自顾自的转身向远处走去。 另外几人见状，只得默默跟在身后。 “刷！啦！” 几人身旁的草丛突然传出声音，随后无数人影从草丛中钻出。 未等众人反应便一拥而上将众人抓了起来。 与此同时，私盐小道上出现一群伪装成盐商的人员将众人关押起来，私盐摞成一座小山。 “你们干什么？”突然被人抓住，赵镇壹既慌张又愤怒。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抓了我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要是我出现什么差错，我们赵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镇壹不断警告，可抓他的人一言不发，很快将他绑了起来，一脚踢在地上。 赵镇壹吃痛，终于知道害怕，当即开始求饶，“别！别别！你们是要钱还是什么？尽管说，我都能给。可一定要饶我一命。” “真吵！” 结果那人一脸烦躁，竟直接拿出一团烂布将他堵住。 赵镇壹张着嘴，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观察情况。 只见他们一行人已经被全部抓了起来，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有些绝望，没人逃脱，他们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赵镇壹眼珠转动，开始思考什么姿势求饶更好一些。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几辆马车驶来。 赵镇壹一行人被丢上马车，往扬州城而去。 一个时辰后，扬州震动。 八大盐商慌忙出动，巡盐御史衙门人来人往，哭嚎一片。 第122章 风起云涌，贾瑞蛰伏 巡盐御史衙门，后院。 西厢房。 睡梦中，贾瑞朦朦胧胧的听到声响，同时有一个重物压在自己身上。 双手在身上挠了挠，重物很柔软但岿然不动，贾瑞难受的睁眼开。 他掀开被子一看，只见小香菱又一次缩进自己怀中。 贾瑞借着月光细看，只见香菱枕在自己胸前，如同八爪鱼一般沾在自己身上，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洁白如玉，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却将她出卖。 “咳咳！”贾瑞咳嗽了一声，压制住心中笑意，他捏了捏香菱小脸，道，“小馋猫，快起来。爷出去看看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呜～嘤～”香菱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眸。 等她看到贾瑞后，急忙从贾瑞身上滚了下来，“大爷！奴婢这就起床。奴婢出去看就是了。大爷您好生休息便是。” “快去吧。问问是什么情况？天还没亮就哭声震天的不知道是什么大事，看看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贾瑞摇了摇头，没有拆穿香菱。 香菱匆忙穿上衣衫，“奴婢知道了。我去去就来。” 然后抬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出房间。 少顷，香菱跑了回来。 贾瑞绕了绕再次变得沉重的双眸，道：“怎么样？前边发生什么事了？” “大爷！林老爷派人把贩卖私盐的私盐贩子都抓起来了，前边正在拷问哩。”香菱面色激动，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 “哦？”贾瑞一惊，整个人坐了起来，“你说具体一点。林姑父怎会突然出手？他不是快要返回神京了吗？” 尽管之前贾瑞便发现几个神秘人时常在后院与衙门间走动，猜到林如海在准备什么大动作，可今晚上这大动静还是让贾瑞吓了一跳。 衙门的嘈杂声、哭诉声能传到后院已经说明前边的慌乱，贾瑞甚至时不时听到赵、苏、顾等几大姓，他没猜错的话林姑父这是向扬州八大盐商出手了。 贾瑞一边穿上衣衫，一边听香菱解释，很快明白事情的大体情况。他不禁感叹林姑父的大手笔以及卧薪尝胆，为了这一刻他只怕已经准备了半年之久。 这次扬州八大盐商只怕要伤筋动骨一番，才能度过难关。 “周姨娘，林表妹。前边怎么样了？林姑父没事吧。”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中院，贾瑞一眼便看到躲在影壁后观察状况的周姨娘、林黛玉。 他带着香菱来到黛玉身旁，轻声问道。 “瑞哥儿，你怎么来了。大晚上的，你休息便是。”周姨娘见贾瑞竟也跟了过来，开口说道。 贾瑞微微一笑，“外边这么大动静，侄儿怎么睡得着？不管能不能帮上忙，过来看着总不至于担心。” “瑞哥儿有心了。”见贾瑞关切模样，周姨娘不禁心中一暖，瑞哥儿可比油嘴滑舌，整天往外跑的琏哥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瑞表哥，父亲正在审讯赵家参与走私官盐的赵镇壹哩。”一旁黛玉乖巧的给贾瑞讲解。 听完之后，贾瑞顿时放心。 林姑父现在已经基本痊愈，此次捉拿私盐贩子又做足了准备，保管八大盐商人赃并获、无法反驳。 加上林如海早将这事与扬州府府尹说明，有扬州府衙门、钦差全力配合，八大盐商一时间翻不出什么浪来。 而透过墙壁听到大堂内林如海威严、震耳欲聋的声音，贾瑞心中林如海的形象顿时一变，从原本的文弱书生，变成一身正气、雷厉风行的父母官模样。 又听了两刻钟，确定大堂内没有什么事，周姨娘终于握紧黛玉的手，“好了。你父亲为了这事准备多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现在天冷，我们还是回屋里等消息吧。” 说完，周姨娘温润如玉如杨妃一般的俏脸又看向贾瑞，“瑞哥儿。你也一样。快回去休息吧。可不要冻着了。” “嗯。”黛玉、贾瑞闻言，都不再坚持，一起返回后院。 …… 接下来几天，整个扬州城风声鹤唳，无数马匹来回穿梭。 八大盐商中的五家更是被兵马直接封锁，另外三家也万分紧张，疯狂寻找出路。 此时，林府。 因为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这几天贾瑞被姑父林如海叮嘱一直待在家中不能出门。 贾瑞无奈，现在林府外随时有人盯着，自己一出门，只怕马上被人一哄而上追问情况。 “大爷！你的那几位朋友又来求见，您是否要见？” 小香菱跑进房间，向贾瑞禀报道。 贾瑞放下书本，站起身来。 “见一面吧。正好向他们问问外边的情况。” “现在外边乱成一团呗。扬州城八大盐商本就家大业大，现在他们一齐出事，市井百姓无论谈论。”杜亦铭坐在贾瑞对面，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好奇八大盐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对衙门的审讯极为好奇。跟八大盐商相关的家族则奔走呼号，希望八大盐商能渡过难关。” “说实话，瑞哥儿。这次我们其实也是受人之托过来打探情况的。老哥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过来的。你多多理解。”最后，杜亦铭无奈的说道。 在扬州待了两个月，他们认识了不少朋友，这次朋友再三相求，他实在无法拒绝。 “没事。此乃人之常情。兄弟了解。不过我知道的事也不多，你们恐怕要失望了。”贾瑞摇了摇头，对此事并不在意。 “瑞哥儿好兄弟。”杜亦铭松了一口气。 之后，杜亦铭询问，贾瑞据自己了解，说了一些能说的情况。 “对了。除了盐商的事。我们这次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最近有不少诗社通过我们，想邀请瑞哥儿参加，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谈完之后，林冬晓一拍手再次说道。 “小弟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再加上最近情况特殊，你们就帮我婉拒了吧。”除了杜亦铭几人，最近几天不下十拨人求见贾瑞，皆打着邀请贾瑞参加诗会。 实际上都是为了打探情况，或者求贾瑞说情。 “婉拒不是问题。不过另一件事必须跟你说说。瑞哥儿你若再不回应，只怕迟早惹出麻烦。”杜亦铭面容变得郑重，开口说道。 第123章 谣言恶毒，如海痊愈 “杜兄请说。”贾瑞伸手示意。 “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总有人说瑞哥儿你名不符实，在问春园写的两首佳作乃是他们作品，这才不敢参加集会。”杜亦铭踌躇一番，尽量温和的解释起来。 “这事本只是一些小人猜测，可最近两日不知怎么回事，竟迅速传开，导致不少人信以为真，误会瑞哥儿，如此长久以往只怕迟早酿成麻烦。以为兄之见，瑞哥儿还是想办法辟谣才是。” “竟有这种事？”贾瑞微微一愣，脸色变得冰冷，视线向守在远处的阿武看去。 阿武见状，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大爷有什么事？” 贾瑞简单将传言说了，责问道，“这事你们怎不知？” 阿武一个小厮平时的任务便是收集林府外的情报，结果这么重要的事他们竟然不知？ “唉！瑞哥儿，这事你问下人也没用，他们不在读书人这个圈子，又怎么会知道消息。”杜亦铭拉住贾瑞。 “瑞哥儿你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回应才好？要不你跟我们出去几趟？” 贾瑞闻言，摆手让阿武离开，“这个时候出门还是不妥。再等几日吧。看看情况再说。” 不过是被人怀疑而已，又不能伤到自己分毫，贾瑞虽然担心却没有太紧张。 “嗯。瑞哥儿说得也对。只要你不在意，等一段时间盐商的案子了结，再出面也是一样。都是些谣言，你一出面自然不攻自破。” “对。都是些小人言论，理他们干甚？”刘用辉附和道，他一心扑在扬州美人身上，在他眼中这些话根本不用搭理。 “总之，哥哥我会帮你注意外边的状况的。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那今天就这样了，我们待会还要参加诗会，就先走了。”杜亦铭站起身来，说道。 “那就多谢几位兄长了。”贾瑞深表感谢，将几人送出门，然后又跟阿武说了几句话，这才返回西厢房。 …… 又过了一日。 这次不需要杜亦铭通信，贾瑞便通过阿武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讨论。 却是对自己的谣言竟然已经传到普通百姓耳中，事情也传得越来越离谱，言语中竟已经笃定自己抄诗，剽窃他人作品，自己俨然已经成为道德败坏、人人喊打的闻言败类。 “离谱啊！” 听了阿武的话，贾瑞不禁骂了一声。 他们这是非要逼我出门啊。 到现在，贾瑞不用调查便已经确认这事有人在背后推泼助澜，想逼自己出门。 甚至他敢确定，推波助澜之人绝对少不了八大盐商。 这些人这几日为了脱罪可谓用尽了办法，最后竟打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我不过一个寄宿林府的林家亲戚罢了。这些人真是病急乱投医，竟想通过我影响林姑父？” 贾瑞无语了。 可他又不能完全不管这事，再让这些人乱传下去，鬼知道自己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到时候自己若不能平息谣言，这事只怕会影响自己科举…… “再坚持两天吧。等事情尘埃落定，那些人就该死心了。” 贾瑞有心抄两首传世名作平息谣言，又生怕名声太盛以后不好收场。 最后，他只得安心读书，不管外界言论，准备再坚持一段时间…… …… “林姑父，你这病可以说已经好了。接下来只要作息规律、不出现什么意外，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两天后，林如海终于闲下来，贾瑞趁这个机会帮林如海看了看。 发现这几日的忙碌，林如海不但没出问题，反而整个人变得更加精神。 “那就好。瑞哥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林如海闻言大喜。 “至于你说的事项，我之后会注意的。” 林如海话声刚落，屋外顿时传来惊喜的声音，“瑞表哥，我父亲真的完全好了吗？” 贾瑞回头一看，却是黛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屋内。 “嗯。林姑父的病已经完全痊愈。妹妹以后不用再担心了。”贾瑞微微一笑，向林黛玉保证道。 黛玉闻言，惊喜的看向父亲，最后投入林如海怀中，呜咽道，“父亲！你终于好了。这段时间可吓死玉儿了。” “呜呜呜。”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玉儿不用担心，为父已经痊愈，父亲保证以后一定保住身体，不让玉儿担心。”林如海同样泪眼朦胧，他搂住女儿，轻抚她的头发。 自从受伤后，他便不止一次担心自己突然去世。 否则也不会匆忙将女儿从神京叫回来。 好在煎熬了半年，他终于缓过来，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让玉儿伤心，再也不让玉儿离开自己。 “父亲，玉……玉儿以后要待在父亲身边，再也不离开了。”黛玉一边抽泣，一边道。 年前，父亲病重的消息传到神京，吓坏了玉儿。 当时她还以为父亲会像母亲一样离开自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嗯嗯。为父以后再也不会让玉儿一个人。”林如海点头，这几个月他通过交谈，已经知道女儿一个人在荣国府寄人篱下的孤寂与小心。 他即将调任神京，以后再也不会让玉儿一个人寄宿他乡。 一旁，贾瑞看着欣喜激动的林如海父子，心中同样高兴，想起自己过世的父母，如果他们还在那该多好。 他没有打扰两人，默默的收好药箱，离开房间。 “瑞哥儿，听丫鬟说老爷痊愈了。可……可是真的？”刚出房间，得知丈夫痊愈的周姨娘便赶了过来，她拉住贾瑞的手，满脸欣喜的问道。 “周姨娘别急！林姑父已经痊愈，您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贾瑞回应道。 “太好了。” …… 回到西厢房，贾瑞刚坐下便打发香菱离开。 他进入风月宝鉴，出现在白玉巨石前，只见石上果然出现新的字迹。 任务：解黛玉之愁，医治林如海。 任务内容：因为父亲伤病，林黛玉每日以泪洗面。满心忧愁。利用医术治好林如海伤病。让林黛玉不再难过。 任务等级：四颗星。 任务状况：已完成。 任务奖励：1、两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2、镜中世界拓宽至方圆四十丈。 第124章 大收获，贾瑞的反击 “这方世界又变大了。”贾瑞抬头向院子尽头看去，镜中世界果然大了不少。 “相信要不了几年，这处院落便会露出全貌。” 心中想了想这方世界变大的样子，贾瑞很快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白玉巨石。 “两次抽取前世物件的机会。不知道这次又会抽到什么？”贾瑞脸上露出笑意，心念一动。 “抽取。” 下一刻，眼前顿时出现一面药柜。 贾瑞见状眼睛一亮，上前查看，发现都是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有活血通络药物可促进血液循环和伤口恢复，如三七片、跌打七厘片、伤科接骨片等。 有抗感染药物可预防或治疗感染，如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分散片、头孢氨苄胶囊、阿莫西林胶囊等。 有止痛类药物可缓解疼痛，如双氯芬酸钠缓释片、布洛芬缓释胶囊、盐酸曲马多片等。 总之类型丰富，可以说一下子解决了以后遇到外伤却无法救治的问题。 “总算抽到一个有用的东西了。”贾瑞大喜，最近两次抽奖没抽到什么能用的物件，他原本有些气馁，没想到这次一转攻势，一下子给他送来这么多好东西。 “哈哈哈。以后外伤这方面，我可以放心了。最近为林姑父治病用了不少药，原本还担心以后没药可用，结果这就峰回路转，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贾瑞念头一转将药柜转移到西厢房中，然后再一想药箱便出现在不远处的阁楼之中。 这是他最近为搬运东西后想到的取巧办法，在镜中世界他无法随心所欲移动物品，便利用外界转移物件。 这样虽然多了一道工序，可比自己亲自搬运方便多了。 “抽取！” 放好药柜之后，贾瑞趁热打铁，心念再次一动。 这次贾瑞眼前出现一摞深绿色封皮，金色字样的书籍。书面上写着《清代诗词汇编》几个大字。 “还有这种好东西？”贾瑞大惊。 没想到会抽到这种书。 “不记得我看过这类书籍啊？难道是以前在书店或者图书馆偶然见过？”贾瑞心中疑惑，可这一丝疑惑很快被惊喜笼罩。 他激动的拿起厚厚的书本看了起来。 《感旧四首》 清·黄景仁 遮莫临行念我频，竹枝留涴泪痕新。多缘刺史无坚约，岂视萧郎作路人。望里彩云疑由由，愁边春水故粼粼。珊瑚百尺珠千斛，难换罗敷未嫁身。 …… 粗略的看了几页，贾瑞长舒一口气。 “果然都是些清代的诗词作品！” “太好了。有了这些书，我哪还用担心名声太盛，以后写不出好作品？” “我就算每天作诗一首，也根本写不完啊！” 这几日，贾瑞虽不理外边的谣言，可心中一直为诗词的事烦恼，担心谣言影响仕途。 他原本还计划着，等这边事了便多参加几次雅集诗会，尽全力反驳谣言。 如今有了《清代诗词汇编》，哪还用担心这些？自己隔一段时间随便写出几首传世名作，这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好玉儿！你这次可真是帮了表哥大忙。” 贾瑞心情大好，他念头一转出现在书桌前，拿起一本《清代诗词汇编》专心的翻看起来。 …… 夕阳西下。 贾瑞跟林姑父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或许是因为病愈的缘故，今晚黛玉、周姨娘、林姑父格外开心，众人言笑晏晏、欢声笑语。 “瑞哥儿，这几天外边关于你的谣言越传越荒唐了。” “这种事并非空穴来风，你明天就出门一趟吧。这边事情已经基本确定，那些人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席间，林如海突然向贾瑞说道。 “老师放心。这事学生早有准备，明天过后绝对让这事有一个了断。”贾瑞微微一笑，向林如海保证道。 “嗯。你是个懂事的。你既然这么说，为师就不多问了。”林如海点了点头，自己的学生自己清楚，贾瑞在诗词这方面虽不能说是天才，却也不低，偶尔能写出惊艳之作。 外边的传言抹黑之意太过明显，相信贾瑞一出门，那些人达到目的，传言便会消散。 “父亲，外边有什么谣言？不会影响瑞表哥吧？”一旁，黛玉听了贾瑞跟父亲的对话，脸上充满好奇。 林如海闻言，笑着摸了摸黛玉的小脑袋，道，“就是一些摸黑你瑞表哥学识的事，你不用在意。” “啊？瑞表哥学识出众，怎么抹黑？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黛玉听了，极不理解。 “所以才说不用在意嘛。我们不聊这些糟心事……”贾瑞微微一笑，转移话题。 黛玉也非常配合，席间很快恢复刚才的轻松愉快。 …… 翌日。 贾瑞叫来小厮丫鬟，简单吩咐几句后，打发几人离开。 一个时辰后，贾瑞的两篇新作便悄然传出林府，最后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不到半天便传遍扬州。 《舟夜书所见》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晓至湖上》 出郭晓色微，临水人意静。 水上寒雾生，弥漫与天永。 折苇动有声，遥山淡无影。 稍见初日开，三两列舴艋。 安得学野凫，泛泛逐清景。 “好诗！好诗！这两首作品，是本公子最近两年见过最好的。”醉花楼，一个年轻公子手拿写着贾瑞诗作的宣纸，激动的道。 年轻公子对面，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也开口道，“前几日听信谣言，以为这贾天祥真胸无点墨，才不敢出门，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反击就来了。” “呵呵。你们这就信了？谁能证明这诗就是贾天祥的作品？说不定真如传言一样，是他买的。”一个与赵家相熟的青年才俊不屑的道。 “买的？汪老弟怎么不自己买两首？这么好的作品，我自己发表还来不及，谁会拿来卖？”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当即反驳。 “对啊。好作品岂是那么容易买的？” “呵呵。这就是你们见识短浅了。我就见过卖诗的。不过本公子行本高洁，不屑于此。”汪姓男子继续嘴犟。 “哈哈哈哈。那汪老弟倒是给哥哥介绍几个能写出这种水平诗作的诗贩子，哥哥我还真想买两首。” “对对对。我也要买。你倒是介绍一个。” 酒桌上响起反驳的嘲笑声，汪姓青年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一时间，屋内充满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