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坛城》 1、镇南王 正午,梁州城镇南王府门前正停了一辆黑色的帆布马车,车帘掀起,走下一位老人。六十多岁年纪,风尘仆仆,两鬓堆霜。老人看了看眼前足有十丈方圆的门楼,一双老眼不由一热。嘴里喃喃道:“总算是到家了!”言毕,又挑起车帘,从车上迎下了一位只有十多岁的小小少年。 少年人一身打扮只能算是普通,虽是绸缎料子,却早被路上风尘摩砾的半新不旧。只是他形容俊俏,双目尤其灵动,倒不显人物平常。 小少年见王府大门足有四丈高下,两廊立的都是彪悍异常、手持利刃的巨汉,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脚步不敢迈动。回头问老汉道:“四平叔,这就是王府吗?怎么拥了这么多人,还都拿着兵刃,好吓人啊!” 四平叔笑着答道:“小王爷,您别害怕,这里就是镇南王府,以后这就是您的家,到了自家门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那些人都是王府里的下人,您就更不用害怕了!”说着已提了少年的手,往石阶上行去。 卫士们见来了陌生人,自然上来阻拦。老人从衣袖内取出一块朱漆木牌,只在人前一招揽,众卫士立即噤了声,端敬了态度,不敢再拦阻一老一少进府。 倒是老人为宽慰小王爷,又为显示其主人的身份,故意驻了身与当值卫士统领道:“这位是岭南来的小王爷,你们也都来见一见,不要日后误会怠慢了!” 卫士统领见那孩子竟是小王爷,立时改了态度,连忙单膝跪地,口称:“公子在上,小人雷横刚才无礼,多有冒犯,实在是该死!”说着,一个挥袖,身后众卫士会意,连忙也齐刷刷跪倒在地。 那小王爷见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汉子们,竟在转眼功夫都矮了半截,跪倒在自己面前,先是吓了一跳,后由不禁有些得意,觉得好玩的很。而四平叔则将手一摆,命众人平身,与雷横道:“王爷千岁可在府中!” 雷横答道:“公子来的正巧,今天王爷千岁正要在斩鹿堂封二王子殿下为骁骑将军,授白虎甲呢。此刻大王子与众公子们也在殿上呢!小王爷这一去,正好可以和众公子们见个齐全!” 不料四平叔闻言脸上却有一些遗憾,略点了点头,便领了小王爷往府中行去。 镇南王府占地极广,一老一少二人在游廊上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行至正殿斩鹿堂。少年人先一个忍不住,问老汉道:“四平叔,那位统领先生口里称的二王子,还有公子们都是些什么人呢?” 四平叔闻声一笑:“小王爷您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好些事!不错,雷横统领说的王子还有公子们,都是小王爷您的兄弟,只是咱王爷有个规矩,凡是只有在战场上立过极大功劳的王子才能正式授于王子的称号,其余的只能称为公子! 如今只有大王子封骠骑将军,授炎龙甲方才称了王子。两年前小的离开王府时,白虎甲还没有被二王子得去,想不到短短两年时间,二王子就已成就了这么大的本事,积累战功得到了白虎甲,这实在让小的有些意外,要知道二王子殿下今年也才不过十七岁啊!” 少年人眨了眨眼晴,若有所悟道:“我知道了,四平叔,你脸上有些烦恼,为的是白虎甲被我二哥得了去,以后我就没有机会获得王子的封号了,是不是!” 四平叔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额头瞬时积了豆大的汗水,忙小声与少年人道:“小声些,我的爷,这话只能您和我私底下说,这里可是王府,幽深禁闭,被别人听了去可是很危险的!” “为什么危险!哦,我知道了,看样子,一定还有很多兄弟们很想得到王子的封号,是吧?” “小王爷,您这么聪明,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小心谨慎总没错,尤其是您这样自外乡来的,没有一点根基的王子,更要小心!” “呵,你放心吧!四平叔。我又不想做什么王子,只要过的开开心心的就好!” 四平叔听了少年这近乎天真幼稚的一句话,只能点了点头,可口里却忍不住噫语道:“可小王爷,不是您自己想不于人争,便能保得住你自己的啊!” 斩鹿堂内。 百官朝列于两廊,镇南王座下几乎所有的重要朝臣尽集与此,少年小王爷没料到堂里竟有这么多人,不免吃了一惊。好在他不久就发现位于廊下僻静角落里,正立了有十来位少年男女,有的比自己大些,有的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 在这成人世界里能见到同龄人,少年人心里不由一阵亲切,他知道这些人都应该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想着在家乡自己唯一的母亲已经逝世,而在这里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亲人,心上激动,忍耐不住的朝着众人挥手,未想到换来的却是少年们近乎白眼的漠视。 看到这里四平叔心里一阵难过,为分小王爷心思,忙拉了他往了殿上行去。他二人越往前走,周围人的目光越是多的聚积在二人身上。少年小王子虽然天性聪明,智慧过人,可到底年纪幼小,一时间被这么大多大人注视,心里也不由的一阵慌乱。 但二人来到王座前朱漆石阶下,四平叔已是单腿跪倒在地,少年人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老人只请他在一旁静立,并没有要他也跪下。 只是如此一来,少年王子更显孤独,心慌意乱,目光游移,只得在四周回顾,可看来看去,都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急的小脸苍白,呼吸也见了急促。 正在这时,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道:“你是董四平吧?这孩子是谁,该不会又是我一位弟弟吧!” 四平叔与少年人闻声望过一边,就见一位身高足有八尺,英俊异常,却是周身透着一股懒洋洋气质的少年人正在与自己问话。 少年话虽说的轻浮,当修长的身躯上竟穿了一副仿佛有腾龙乱舞的火红铠甲,全副战甲一千八百片赤金叶子也在少年人言动之际,如水流般的涌动,莫说威风十足,就是这番金叶似风如水一般的神奇变化,便惹得少年小王子一阵惊羡。不由冲而出道:“这就是炎龙甲吗?” “哟!你这孩子竟然也知道这是炎龙甲!真是厉害!不错,这就是炎龙甲,你别看着挺好玩的,其实重的很,今天要不是二弟加封,父王非要我穿了这东西来,鬼才穿它呢!” 董四平见大王子萧锏已和小王子攀谈上了,为免被他试出小王子实力,连忙抢过话头回答道:“大王子殿下在上,小人董四平叩见!王子殿下说的不错,这位公子正是王爷两年前命小的寻找的岭南拾翠山来的小王爷!” “呵呵,我就知道!他有多大了!照年纪,该排第几啊!” “回殿下,小王爷今年十二,该当是十王子!” “十王子?不能了!上个月才有从漠北回来了三位公主,照话说,这小子该是十三弟了!” “哦!是这样,都怪小人失察,妄言了!” “妄言什么!你一人长在岭南,哪能知道这些事!” 他二人正在相谈,忽然斩鹿堂深处传来了阵鼓乐,二人都知道来了什么人,忙噤了声,再看阶下文武百官,也都正襟持立,不敢有一丝响动。 稍时便由几名太监并着女官,当先开路,迎来几名男女,当先一位是一身着黄袍足有九尺的中年男子,而身后则跟一位中年贵妇与少女,还有一位身量与其差不多的少年男子。 百官们见了黄袍男子,齐皆山呼:“王爷千岁!”拜伏在地,少年小王爷也被四平叔拉着跪倒。 镇南王拂袖命百官平身,正待喝令群臣,看见丹阶下多了董四平二个人,不由慢了声音,沉声道:“你是董四平!岭南一去两年,怎么到今日才归来?这孩子就是寡人的十三王子吗?” 董四平闻镇南王见罪,大惊失色,忙捣蒜似的叩头道:“王爷饶命!臣董四平一去岭南两年,直到六月前才找到小王爷的,返程时因路上遇到雪崩封了路……。” 他这里正待解释,镇南王已将手一扬道:“罢了!今日是齐集百官为的是二王子萧铣的封授大典,寡人与百官都没有耐心听你解释,你且带了十三子在阶下听宣,下去吧!” 董四平长吁一气,正待拉了少年小王爷退下,却又听镇南王道:“回来!这孩子来的路上有没有修习内功?” 董四平忙又跪倒答道:“有,小人已将行云诀传授给十三公子了!公子殿下甚是聪明,一路上行来,已将行云诀炼到了第三重初段,已可以一步飞纵……。” 话犹未完,镇南王已命他住口,当时皱了眉道:“半年的功夫才只练到第三重……,罢了!你先下去吧! 等等!今日即然百官都在,我便赐这孩子名为……。”说到这里镇南王略一犹豫方道:“就叫他萧锐吧!” 为镇南王赐名,本来刚刚立起的百官只得再次拜倒在地,少年王子也只能莫名其妙的更着为了个名字又磕了一次头。 接下来的事,却与萧锐毫无一些关系,就见一太监,连哼带唱在百官面前报了一遍二王子萧铣的战绩后,即见一队卫士从殿下抬了三副战甲到了王爷千岁身前。当先第一副,便是如霜雪般晶莹的白虎甲。当下由众卫士小心翼翼为二王子将铠甲穿上,最后的头盔却是由镇南王爷亲自为二王子带上的。 但见白虎甲刚刚被萧铣穿戴好,其甲身上便是奋耀出一条巨虎,虎啸惊雷,似裹了狂风一样把二王子殿下捅在怀里,且虎视眈眈与主人一道目注不远处的炎龙甲和大王子。uu看书 .ukanu 而大王子萧锏见了却是很不以为然,只点头笑了笑,似并没将对方放在眼里。而二王子则是一声哼笑,脸上尽显得意笑容。 镇南王爷并未将自己两位长子的敌视放在心上,反是上前几步,走到丹阶前,指着阶下众王儿道:“你们今日都瞧见了,只要在寡人帐下奋勇杀敌,积累战功,终有一日也可以像你们的大哥与二哥一样,可授王子封号。” 说着回手指向着护卫们身前的剩余两副战甲道:“只是机会只剩下两个,玄鹤甲与碧游甲威力不在炎龙与白虎之下,你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一旦本王授封齐四位王长子,尔等可就要被沦为庶子,再也没有机会晋升为王子了!” 萧锐才到王府,不知府中规矩,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他身边的哥哥姐姐甚至是弟弟妹妹们可都是卯足了劲,盯着最后那两副深沉沉的玄鹤甲与碧水洗过一般的碧游甲! 待仪式一结束,镇南王便命百官退朝,只留下众王儿。萧锐半年行程为的就是来见一见自己的亲人,虽然自己父王一脸严峻,可心里还是想着镇南王能和自己说些安慰的话。 未知镇南王留下众王儿只是询问一番众王子公主的武艺长进,因十三王子萧锐才刚到王府,所以是最后一个召见的,而等待萧锐的,也只是“去桃花山修行,半年之后再来见我!”这极端冷漠的一句话。 而众王子们则除了大王子萧锏冲着这位弟弟略笑了笑,其余则如同路人一样,一待镇南王起驾回转深宫,便各自绕过萧锐往了王府外行去。 二、兽神甲 王府里发生的一切显然是萧锐不曾料到的,他忍了半天没说话,直到出了王府,才敢开口道:“四平叔,怎么我的兄弟们见了我都不说话,还有那战甲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么神奇?还有你为什么说我行云诀才只练到第三重初段,你是知道的,三天前,我已经练成第四重了!” 董四平闻言赶紧示意萧锐禁声,直至确信周围没有人能听见二人对答时,方开了口道:“小王爷,老奴不说出您真实内功修行,是有用意的。这梁州城里,您是初来乍到的,为免别人窥伺,还是保留实力的好。” 萧锐极是聪明,当时就猜到了,可口里还是问道:“为什么?难道我的兄弟们还会来害我吗?要知道我和他们可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啊!” “小王爷,您虽然聪明,可是到底年纪还小,就算是您的兄弟姐妹们并不想伤害您,可是他们背后的靠山一旦发觉您资质极高,定要寻法子将您除去。至于那些公子与公主们虽然现在和同您一样还是孩子,可是再过几年,他们被恶人浸害的久了,总要变化气质也会不利于您的!” “那父王呢!他知不知道,他难道就不管吗?” “谈何容易,王爷千岁政务繁忙,要操心的事极多,不是想管就能立刻管得了的。何况如今乱世正在用人之际,王爷又极祟尚武力,王子和公主们只要武艺精熟,其余一概都不怎么理会的!” “有这样的事?那四平叔,您还是和我说说那四套盔甲吧!说真的,我大哥二哥穿的那两身铠甲可真叫气派!” 董四平闻言一笑,想着萧锐总归年纪还小,少年贪玩,见了神奇的宝物总是有着极大的兴趣,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去想那些兄弟争斗骨肉相残的残酷事。 当下打开话匣子道:“十五年前,王爷千岁从云梦泽得了两方奇石,都有万斤上下,其中一块便化了您今日所见的四副战甲……。” 萧锐听了不信,忙问道:“不会吧!我大哥和二哥穿的铠甲好些不同,单是颜色就不一样的!” 董四平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小王爷你说的很多。这里面是有番缘故,当年王爷千岁造就了这四副铠甲是应了当今国师崇武天尊的意思,不只由精钢打造。 国师还将销金殿前镇压梁州上古妖兽巨狰狞的四尊铜兽精魂也化在了战甲中,这才得了炎龙,白虎,玄鹤与碧游四甲。传说四只铜尊当年本就是神兽所化,如今注入了战甲内,所以尽现各样的神奇。” 萧锐极是聪明,查出董四平语病,又问道:“那四铜兽被父王融了做战甲,原来的巨狰狞不是要跑了吗?” “小王爷您真聪明,不过这巨狰狞在制甲之前,便已跑了,所以王爷才会这么做的!” “那镇国神兽一跑,是不是真的天下就不太平了?” “不错,自从神兽一走,我梁州连着王爷下辖的十三郡便是征战连连,云梦泽以南的蛮人总是屡屡相逼,至今战火不绝,南疆一带还有战事呢!” 董四平在王府外说了半天话,怕有闪失,当下略与萧锐交待后,便劝其不要再发问,只领了他重又上了马车,寻王府下的库管。果然有了镇南王的口谕两人一路都是畅通无阻,不过半日功夫便领了守山护驾的三百兵士及拉拉杂杂好些应用物事,当日大队人马便往了梁州城西近百里外的桃花山开跋。 小王爷萧锐见来时他和四平叔不过两人,甚是孤苦寒酸,可如今自己左呼右喝都有兵士上来招应,尤其开道的还有两位全身披持的将军,少年男子最羡慕的就是这般武人威武的气派,心中欢喜,硬是吩咐兵士们给他马骑。 董四平本来担心他年纪还小,骑不得马,可想想这一路而来,萧锐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即已到了梁州,也该让他随性玩一会儿,便也不再阻止。 左右兵士从今以后就是萧锐的亲兵,往后升官司发财都指望眼前这位小主人,听了十三王子殿下要骑马,哪有不奉承的道理。当时牵过一匹极温驯的老马来让萧锐骑了,果然哄的小王爷极是开心。 只是众人没料到眼前小王子身手极是敏捷,uu看书 .uukanhu不过一刻功夫便将座下老马调理的妥妥当当。梁州上下自镇南王起,都极崇武,如今众兵士看见小主人禀赋过人,只怕日后能成为镇南王爷身边极为得力的王子,一时间众人均为自己能侍奉这样一位主子兴奋不已。 唯有董四平有些顾虑,生怕萧锐资质过人的事传到众位王子耳中,但想着纸终包不住火,时日长了,总要被人发觉的,便也无可奈何。他此刻最关心的,便是如何保守萧锐悟性惊人,天资聪颖这两桩更大的秘密。 为镇南王听说萧锐半年时间只将行云诀练至第三重,很不满意自己这位王子的资质,将萧锐遣至离梁州城甚远的桃花山修行,为此萧锐反倒占了极大的便宜。这桃花山积聚灵气,漫山遍野尽是异种桃林自不必说,山谷中更有地底灵泉,不但润泽了一方山林,还可为这位小王爷修行时,调理身体。 虽说有近百里路程,大队人马也只用了一日夜的功夫便到了目的地。萧锐没想到父王赐给他的是眼前这一处尚佳的所在,漫山的云雾,如梦如幻,一阵轻风吹渡,便卷来半山的云雨。 眼看着山腰还下了稠雨,可山峰上却是艳阳一片,明媚秀丽,好似天仙化境。少年人见了眼前奇境,忍不住夸赞道:“四平叔,你快看,那山上有太阳,山腰上却有雨呢!真是好玩!没想到,父王会将这么美的一座山赐给我,这里这么好,就是叫我住一辈子也乐意!” 可董四平闻言却只是尴尬着笑了笑,萧锐极是聪明,当时便察觉他心里藏着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四平叔,我说错什么了吗?” 三、云先生(壹) 老人看了看四周,见亲兵们都离着小王爷一丈开外,这才压低了声音附耳在萧锐身旁道:“小王爷您有所不知,王爷千岁为眼下十七位王子公主封授的土地,都是事先安查好的,皆是灵气积郁的所在,倒并没有因为十三小王爷您初来乍到,而有所偏向。 而且王爷千岁例来有条规矩,但凡未经宣召,所有子女都不得尚自离开封地五十里外。如若不然,轻则军杖待候,重则要了小王爷您的性命呢!” 董四平这话其实说的还有些藏漏,萧锐的桃花山虽好,但在镇南王预备的封地里,也只能算是中游。 “不会吧!父王怎么会这么狠心,只是出来溜达一下会儿,也犯的着杀头吗?” 董四平看着萧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自己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解释。只得镇重道:“总之小王爷您,还是安心在山中修炼武艺,只要您练成了过硬的本领,自然会得到王爷的赏识。到时就可以像大王子、二王子殿下那样,可随意出入封地,甚至是梁州一切禁地,并还握有生杀大权,除王爷千岁一人外,不受任何人的拘束!” 听到这里萧锐醒悟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的兄弟姐妹们那么想得到世子的封号,竟然会有这么多好处!” 董四平点头道:“小王爷说的不错,按理咱梁州只该有一位世子,可老王爷规矩,但凡能封授兽神甲的皆称为世子,其中道理实是叫人难以揣摩的很。”董四平如此说法,只是迫于镇南王威严,不能当面说出其杀机太重罢了。 而少年人萧锐一时还猜不出其中意思,当下只笑了一笑道:“我原本不想争什么世子的,可如今听来做世子真的很威风,还有那玄鹤甲,我也很想得到!将来有机会一定穿了那战界和大哥、二哥比比谁更厉害些!” 董四平一直为萧锐虽然聪明过人,可天性恬淡,有些与世无争的性儿,如今见小王子终于起了争世子的心思,不由大喜。忙趁热打铁道:“小王爷您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不如这样,今晚就由董四平为小王爷您陈述各位王子与公主们的实力与背后权贵,也好早做安排。” 哪知萧锐只是少年人见猎心喜,与人前威风的儿童心态,一听董四平又提及那些烦恼人的勾心斗角,不由眉头就是一皱。可看着董四平双眼热辣,满心盼望的举止,又不忍拂了老人的一番好意。转念一想,只好道:“好吧!我也正想知道我这些哥哥姐姐的来历呢!四平叔您正好今晚和我讲讲!” 到了晚上,两人一番长谈,萧锐这才知道了镇南王为何尚武与如何能有这多天南地北的兄弟姐妹的原因。 原来镇南王萧天候还是少年世子身份时,便喜欢仗剑巡游,三十岁之前闯遍了大方世界。他生性贪慕美色,到处临幸异地美女,留得海外子女无数。本来如照平常人物,顶多也就是个好色贪淫又不肯负责任的花花公子。 可未想三十岁时,萧天候得国师崇武天尊的传授下,原本只是人间高手的他,竟炼成了飞剑,已是剑客的身份。 之后又在崇武天尊安排下,得八千骁骑兵勇,仗着骁骑兵骑乘的都是灵山大泽中的凶兽,在战场占尽了便宜。一时下所向无敌,为本来就野心勃勃的萧天候,吞并诸候打下了极坚实的基础。 十年功夫下来,原本只有一城三郡的镇南王属地,已变成了一城十三郡,其间虽然打败了汉中王获得了翼州,可为镇南王爷深恐汉中百姓将主城复僻旧地,干脆下令屠城三日,将翼州城夷为平地这才收了兵马。 听到这里十三王子萧锐大是不乐,忍不住道:“照四平叔您这么说,我父王岂不是做了好些坏事,杀人屠城,都是不对的啊!” 董四平摇首道:“话不能这么说小王爷,您要知道,如今可是乱世,天下已是四分五裂,目前我们梁州虽然在南方一带较有势力,可四周围也尽都是敌人。 不说漠北无憾王和南边云梦泽时时相扰的异族,就是原先被我们打败的汉中王也早就想染指我们梁州。只是为王爷千岁看破这才先下手为强,破了他翼州根本要害,不然的话,被毁的也许就是咱们梁州了。 小王爷,您要知道,非常事态需用非常手段。哪怕是流再多的血,只要天下一统,老百姓得了太平,这一切的牺牲就都是值得的。怕就怕再过上百年这神州大地还是战乱纷纷,百姓们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萧锐听了似懂非懂,皱了眉头半日才勉强道:“四平叔,u看书 w.ukanshuco 您说的这些我有些懂,又有好些不懂,可能这就是书上说的舍小义顾大义吧!” 董四平点了点头道:“不错,小王爷您天资聪明,董四平没什么好再教您的了。只是您心眼儿太好,如果有朝一日荣登大宝,自然是天下百姓莫大的福份。可对您现在来说却是很危险的事儿,您可要千万留心才是!” “这又是什么意思,四平叔,你夸我心眼好,我有些不敢当,可若说心眼好就很危险,这我又有一点不懂了。” 董四平正待解释,未想小王爷已先开口道:“也许这又是你说的那个非常时需行非常事的缘故吧?” 董四平连忙点了点头:“小王爷,您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小的就不再罗嗦了,其实也实在也是太为难您了,毕竟您今年才十二岁啊!” 萧锐闻言有些不乐,他高高兴兴的到了桃花山,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些清静安怡的日子。可与董四平一番对话,不但知道自己日后得要吃上好多苦头,并且还知道自己父亲原来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过来,小小心灵,已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见萧锐闷声不语,董四平自然知道原因,为令小王爷转换心思,老人赶紧道:“这些道理,小王爷您还是日后再慢慢体会吧!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小王爷您加紧练功,您十一岁才开始习武,已比众位公子小姐们都晚了好些,又从来没有明师指点,只怕差的更多。好在小的有幸为您请到了一位非常有本事的老师,只要他肯出力,您日后必有大成。” 四、云先生(贰) 果然董四平这番话引得萧锐来了兴趣,当时将烦恼丢过一边,兴奋道:“真的吗?哪他人在哪儿,快让我见见!” 可少年忽然又换了一副神情,有些担心着道:“不过我这位老师不会又凶又严吧!四平叔,我看还是算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还是不见了!再说见老师也该有个礼数,我这做学生的应该去拜见他才是!” 董四平为萧锐言语恭敬很是赞许,可他也知道萧锐之所以如此,至少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怕日后多了一个待自己严厉,又能管着自己的老师,这终究是孩子天性不能怪他。 于是笑了与少年道:“小王爷,老奴知道您的心思,您是怕新来的先生对您老严厉。可是这也正是老奴我最担心的,不过不是怕那人对您严厉,而是怕他太过放纵小王爷您,一点也不严厉呢!” “这是怎么回事?”萧锐不由问道。 “这个,还是等您明天见了人就知道了!”董四平话虽然说的轻松,可额头上皱纹却实实在在深了好些,看来他不但没说谎,事情可能还比他说的要严重许多呢! 萧锐以为事关拜师大计,怎么也得要恭敬一番,是以第二天一早,小王子便早早起了床。梳洗装扮的十分仔细之后,便请董四平领自己去拜见师傅。 哪知董四平却摇了摇头道:“小王爷,现在天还早呢!您这时候就想见师傅,老奴估摸着准不成,还是过午后再说吧!” 萧锐听说要还要过午后,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可对方即将是自己未来的师傅,既然是位高人,或许规矩也特别古怪,也只得耐心等了起来。看着董四平满眼的无奈,他小脑袋瓜,又止不住的往另一个地方去想。 直到午时过了三刻,董四平还是没有要与自己起行的意思,少年人终于按捺不住询问老人起来。 董四平满脸无奈的答道:“不瞒小王爷您,我替您找的这位师傅,方才私下里,我已派人打探了好几次。这家伙始终在帐里呼呼大睡,到现在还没有起身。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既然小王爷你心急,我这就命兵士们将他抬来!” “还是不用了吧!我自个去找他就是,可是四平叔,您不是说他很有本事的吗?怎么都过了正午了,我这师傅还在睡啊!” 董四平苦笑道:“老奴替小王爷您找的这位师傅嗜酒成性,昨晚因初到桃花山,许是见山上没酒便到山下酒馆里喝了个醉饱,等回到军营里便呼呼大睡,直到现在还没能醒过来呢!” 萧锐聪明,一听自己这位师傅竟是住在军营里,看来十有八九还是位军人,却敢夜下下山喝酒,实是大乱军纪的举止,他虽然才到梁州一两日功夫,可也听说镇南王治军严酷,有乱军纪斩无赦的禁令。 照这么说,董四平找的这位师傅要么是军中的统领,要么就是位大胆之极的蛮夫。为此少年人不免有些不得意起来,加着董四平劝他不用去营房中走动,于是就改了主意,吩咐兵士们将自己这位师傅请到行院中来。 好一会儿功夫,才见五六名兵卫抬着一口极大的酒缸,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正堂前。萧锐见众人只抬了个酒缸,不免疑问道:“我命你们把人请来,怎么却抬了个酒缸?”话音刚落,就听见缸里传来好大的酣声,旋即一笑,明白了人还在酒缸里。 众亲兵中一位统领到了小王爷面前,为拍马屁,忙吩咐左右将酒缸里的人抬出来。可左右兵士一听脸上都露出难色,他几人先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可恨那醉汉重的比铁人还沉,用尽了力气和心思,还是抬不动,所以才只好连人带缸一块搬了来。 可如今在萧锐面前,众兵士不敢怠慢,只得又七手八脚的忙活开。可还是和先前一样,那缸里人似和酒缸铸在一起一般,生生是提不出来。 统领见状又命人将那酒缸砸开,好让内里的醉汉自行滚出来。可兵士们取来铁锤,当即咚咚咚,硬是砸了好久,只闹的堂内如敲金钟一样的巨响,也不见那瓦缸有一丝裂缝。 到了此刻萧锐也看出这一切都是酒缸里的醉汉(师傅)闹的鬼,忙喝止了众兵士,u看书 ww.uuknshu.om又回首与董四平问道:“四平叔,这是怎么回事?这酒缸怎么这么古怪,是不是我师傅在里面的原因!”他少年人到底见识浅薄,如今见了醉汉异人异举,又看重其对方来。 董四平笑了笑,先挥手令众兵士退下,这才与萧锐道:“小王爷,我见您先前好似对老奴替您找的这位师傅有些怀疑,所以才袖手旁观,让这些兵士们胡闹。现下清静了,我还是先为您将师傅请出来可好?” 萧锐点点头:“好是好!不过您还没和我说这酒缸怎么会这么结实,那么沉重的铁锤砸下去竟然没有一些损坏!” 董四平回道:“这是因为小王爷您这位师傅,内功出神入化,纵是在睡梦中也是自动调息,没有一丝止歇。有他内力加持,这酒缸自然坚硬如铁,不过照我看来,他现在就还没醒,也该睡的差不多了,总有一点神智,不然那般大的动静,以他这样的高手如何能不察觉。并且还和这些兵士逗了这好大一会儿功夫!” 一番话说的小王子似懂非懂,正在仔细体味,却见董四平从身后取出一只羊脂白玉瓶,又取出一只细巧精致的小酒杯,递于自己手中道:“小王爷,老奴我这一次在王府总库内为您讨了一些西夏国的美酒,今日拜师大喜,不如小王爷您喝上一杯,助助兴!” 说着便从玉瓶内倒是其红似血,黏稠如蜜的酒水来,当时酒香便如有质之物,在堂中漫延了开来。 萧锐见董四平要自己喝酒,登时将头连摇了又摇道:“四平叔,您是知道的,我年纪还小,而且最怕辣,这酒还是不用了吧!” 五、拜师 (壹) 董四平笑道:“小王爷放心,这酒是不辣的,老奴还听说这酒是西夏国王才能喝到的贡酒,不止不辣,还很能滋补身体呢!” 听到董四平说的这番话,萧锐才犹豫着将酒杯接过,看着那似血一样红的酒汁,少年人不由眉头一皱。 正想举杯放在唇下,用舌尖轻轻沾润一点试试。忽见得堂下酒缸里钻出一颗脑袋来,酣声酣气地道:“既然不想喝就别糟践,还有那老家伙胡说八道,这酒是最辣不过的,我劝你这小东西还是不要喝,送我得了!” 说话时分,嘴角不由流出一丝涎水,显是他肚子里酒虫已被萧锐杯中的美酒勾了出来。 董四平见醉汉果然被美酒的香气催醒不由笑道:“看来这以酒醒酒的方法,倒真很有效,云先生,您既然已经醒了,那就出了酒缸和我们小王爷见一见吧!” 姓云的醉汉想也不想,便跌足出了酒缸,想来他真的醉的很了,踏步行出酒缸之际,竟脚绊脚一跤摔了出来。 萧锐一惊,正想提示对方小心,不料眼前人影一晃,云先生身体竟如流云一般,倒身直泻至自己身前。跟着少年人手里一轻,掌中酒杯已不见了。 再抬头看时,云先生当的一声早把玉杯扔掉,劈手夺过董四平手里的羊脂瓶。王八吃大麦一样,品也不品,仰脖便将瓶中的美酒喝了个干净。 再听得丁灵灵一声玉碎,云先生这才斜着眼睛看着萧锐道:“就是这个孩子吗?董老四,这孩子哪用我教?以他的资质,只要用点心,四世子中该有他的份!” 话说完,便掉了身子就走,似乎还没睡够,又向着酒缸方向走去。等走到酒缸近前,又想起什么来,回了头醉醺醺的对着董四平道:“喂!你再叫些人来,我是哪儿地方被抬来的,你再把我抬回哪儿去?” 萧锐一日前才见过自己父王并王府下文武百官,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醉汉比父亲手下的官员们还有威风有气势,虽然看着想是醉猫一条,可骨子里却透着真正高人的气概。 他本来对拜师这件事并不是很热衷,可到了此刻却改了主意,下定了决心要请这位云先生做自己的启蒙老师。此刻见云先生转身要走,连忙站起身,欲往前迎去。 不料董四平看出小王爷心事,伸手将他拦住,跟着再听得“波”的一声拔起瓶盖的轻响,登时堂上又飘来一股子浓烈的酒香。 正在爬向酒缸中的云先生,听到了启瓶盖的响动,又再闻到了酒香,只得叹了一气。重又走了回来,仍是劈手夺过董四平手里的酒瓶,“咚咚咚咚”一气又给喝了个干净。 这才开了口道:“你这老小子不老实,用这么点屁大的酒瓶装酒,实在叫人喝了不痛快,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可没多大的耐性啊!” 董四平见将云先生留住,脸上登时露出笑容。一面请先生落坐,一面说道:“还请云先生见谅,董四平留先生也实在没有法子的事。先生刚才说的顾然不错,以我家小王爷的资质确实可以算是众王子中拔尖的,可是十三王子不比其余世子公主,背后都有强大的靠山,单靠武艺深湛,只怕还护不得自己。 尤其近日听说漠北来的三位公主也是绝顶聪明和绝高的资质,小王爷日后能否能获得世子的身份只怕还又要打上一个问号呢!” 董四平说的诚恳,不料云先生却一点也不在乎,只道:“这关我什么事?镇南王家里兄弟乱斗,我不助纣为虐,其实已经是在做善事了!” 董四平答道:“话不能这么说,就算小王爷今后得不到世子身份,便是有一技伴身也可保终身安全。而且,云先生,不是我董四平背后查您,就我所知,你还没有收过弟子,以您这样的一身本事,要是失传了,实在太可惜,您如今就当是收一传衣钵的徒弟不就好了!我董四平还有十三王子都感您的大恩!” 哪知云先生闻言倒笑了:“呵呵,你这老东西,还真拿这孩子当回事,我什么时候说他资质好了,我只是将他与自己那些猪狗兄弟相比算是拔尖的,想做我的徒弟,就他!还不够资格呢!” 萧锐自小便自负聪明,不弱于人,当时见云先生口里讥讽他,不由动了争强好胜的心肠,胸膛一挺便站了起来道:“云师傅,u看书uukanshu.om 您要是觉得我不配做您的弟子,那您就出个难题考考我吧!若是我做不到或答不上来,那我就再不提拜您为师的事!” 老奴董四平见小主人犯了小孩脾气,心里着急,忙摆了手,意思是让小王爷不要意气用事。 哪知云先生见了倒很兴奋,大声笑道:“小家伙说话有点意思,倒真有点像你父亲,都是野心勃勃,气势凌人。好了,我也不要你做些什么事,只问你一个问题,回答的叫我满意,我便勉强收了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萧锐正在兴头上,闻言便把头猛点,大声道:“云师傅就快说吧,我一定答的让您满意!” 见萧锐信誓旦旦的样子,云先生又是一笑,问道:“你知不知道,战场上有两种将军,一种是勇猛善战,身先士卒,常常杀敌无数,立下无数战功,这种将军被称为良将或是猛将。 一年前南疆打仗一役,我就曾亲眼见你二哥萧铣杀敌时直拼至一兵一卒,勇猛无比。待战事稍有空隙便又回己方阵营,重又讨了兵马再对敌人穷打猛追,纵是深陷敌营中也不畏惧,如此七进七出,终将南疆重镇朔方拿下,成就了他现在世子身份。你说你二哥叫不叫你佩服,你想不想和他一样?” 萧锐听得自己兄长竟然如此勇猛,回首昨日二哥确实英伟过人,少年人心中最佩服的就是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下心潮澎湃,差点便冲口而出自己想要和自己二哥一样。可他到底聪明过人,当时见云先生为自己露出向往的神色,却是嘴角一撇牵起一丝冷笑。 六、拜师 (贰) 萧锐少年聪明,见状知道云先生不满意自己的表现,他想起前番与董四平交谈时,曾说平定天下总少不得杀阀征战,纵是一场生死决战死伤无数,可也总比战事连年,老百姓经年受打战的拖累好。 为此倒并不觉得有做错什么,可云先生是当世高人,萧锐也很想听听他的见解,就算是对方言论自己不能赞同,可集思广议,多听取别人的意见总是对的。于是忙问道:“那还有另外一种将军,还请先生再给弟子说一说!” 云先生见萧锐确实聪明,并没上自己的当,只得冷笑一声道:“另外一种,便要逊色许多,领兵打战,战绩远不如猛将辉煌,杀敌不多,战时任务也不一定完成的有多漂亮,甚至于有时还会违背军令。” 萧锐闻言眉动深皱,想了想才问道:“云先生既然和弟子说这番话,定是有用意的,这两类将领上下立显,可即能被云先生放在一起比较,那后一类将军们总该也有些长处。还请先生您明说了吧!” “哈!你这孩子确实有些小聪明,我本来还想让你猜来着,可你都问出口了。再要你猜,那也没意思了!不错,这类将军只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凡他统领下的兵士们都会真心爱戴他!” “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萧锐不解道。 “说出来,连个屁都不值,这类将军,行军打仗时,只是比那些猛将们多体恤爱护一点自己的手下兵勇,好些猛打猛杀,或牺牲小股兵勇扮做军队主力的奇谋尽皆不用,这类将军,常被称为仁将。 十三王子!不错,你二哥勇冠三军,威猛无比,他也确实七进七出,战至一兵一卒从不言败,这都是我当日亲眼看见的!可我也看见,所有的士兵都惧怕在他帐下效命。我更亲眼看见,他如同赶猪猡一样将自己的兵卫往了敌人重甲铁骑兵蹄下送死,为的只是争取一点时间,好给他从容布阵,赚取自己的军功! 他今番虽得了白虎甲,可那虎甲宝光,却有一半是自己的子弟兵用腔子里的鲜血染就的!怎么样?十三王子,换做是你,你会做个什么样的将军?我还是那句话,答的好,我便教你武艺,若是答的不好,你还是趁早另找别人,莫再耽误我喝酒睡觉的时间!” 说完,云先生竟然席地而坐,支了手臂躺在地上,不过眨眼功夫,又是酣声大作。 萧锐天性聪颖,知道云先生是故意拿这个难题戏耍自己,若自己说是自己二哥这般的猛将好,那云先生多半会说自己不仁,不好传自己武艺。可自己若选取了仁将,那云先生更有理由不授自己武艺了。 何况他还现在还小,虽然羡慕自己二哥威风八面,立下赫赫战功。可一想到这些功劳的背后,却又要尸横遍野,一时间正是要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选哪一边才对,寻思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回答,只愣在了当地。 直过了一个时辰,少年人还没想出答案来,萧锐不免担心自己想的时间太长了,会惹云先生不悦,果然此刻躺在地上的云先生等的不耐烦了,挥手招了招自己身后的四平叔,高声道:“老董,你这位小王爷呆住了只管在那里瞎琢磨,你又没什么事,还不快把酒给我送上来!” 董四平一心想请对方收了萧锐为徒,闻言趁机要挟道:“还请云先生等一等,要是小王爷答的您满意,待会儿免不得要摆一桌拜师酒,到时候您只管喝个够!” 云先生见他要挟自己,笑骂道:“老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故意刁难我,你只管把酒送上了,别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董四平一听这话,眼前顿时一亮,止不住地兴奋道:“如此说来,您已经答应援了小王爷做弟子了吗?” 萧锐再聪明,可还是太缺少人生阅历,听董四平这么一说,倒有些闹不明白了。哪知道云先生则是闻声笑道:“你只管取你的酒,你要是再耽搁一会儿,我兴许又得改主意了!” 见云先生真的答应收萧锐为徒,董四平登时喜上眉梢,一个伸手,便从背后捧出一只酒坛。可当他将酒送到云先生手里时,又不由补了一句道:“这拜师酒喝了,您可再不许反悔的啊!” “得了!我骗天,骗地,骗女人,骗皇帝!有必要骗你这糟老头子,u看书w.uuknshucm 再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吗?” 云先生说话时,一掌拍掉酒坛上的封泥,咚咚咚抑脖,一气就是喝了半坛。当下直把肚子喝了个溜圆,这才止了口,刚一放下酒坛,便打了老大一声饱嗝,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这才道了一声“痛快”将酒坛放落在地。 而此时董四平则已领了萧锐前来敬拜,深恭作礼,云先生也老大不客气,坦然授了。 萧锐心里好一阵不解,一待起了身,便开口问道:“多谢师傅收留弟子,只是萧锐还有些不明白,想请教师傅您。” “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转了主意,不用你回答,便收你这个徒弟了?” “不错,弟子正想请问师傅这件事呢!” “没什么,答案很简单。只要你开口选择任何一方,我都不会收你。不过你小子却半天不言语,也不知道是你聪明呢,还是笨呢,反正是把最佳答案给撞中了!” “师傅您的意思是,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答案!” “呵呵,这倒也不是,只因为这样的傻问题,只有傻瓜才会去费心思想它。我自负自己有些聪明,所以收徒弟要嘛得收个聪明的,不然跟在我身边,他日后日子可实在是太难过。要嘛就选个极笨的,等到时候教出来人前有个人样,也可以显我一点手段! 至于你嘛,我的王爷徒弟,你差不多该算是个又聪明又笨的人吧!论理,我是不会收你的,可是你运气好像还不错,半日不语,竟被你蒙中了答案,哈哈,运气好也是一个极关键的因素,所以就勉强收下你吧!” 七、学艺 (壹) 萧锐万万没有想到,云先生收自己的原因竟会是这个。他虽然人前谦逊,可也多少把自己划归到是聪明人的行列中去的,想不到今天自己在云先生眼里竟然是这么微不足道。收留自己的原因,仅只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算是不小,一时间呆在了当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云先生见了笑道:“好了!老董,你也该找人把我抬回去了,现在大白天,日头又是这么亮,我平时什么时候在这个时间里起过床?你快点把我送回去吧!哦,别忘了,还有那酒,也给我送十几二十坛到我住处!先说好,不许再使坏,送一半留一半的勾人啊!” 董四平此刻正为云先生收留萧锐心喜,自然一口一个答应,可回想起来,又提醒云先生道:“先生慢走,你既然收了弟子,怎么说也该先教我家小王爷一点功夫吧!” “哈哈,你这老小子,怎么和个娘们似的,就知道斤斤计较,好了,你非要我教,我就教他一点。”说着对着萧锐道:“现在就给我回屋里上床睡觉!” 董四平闻言不解,问道:“咦!这是为什么呀!难不成睡觉也算是练功!” “废话,你这人怎么这么笨,我每天都要到了二更天才有精神。怎么,你不想我传你这宝贝世子功夫了,难不成,你还想让这做师父的颠倒了坐卧起居的时间来将就他?” 董四平听了这话,才满脸堆笑,连声应承了下来。待将云先生送走后,他倒当真劝萧锐睡起了觉了。 是夜,萧锐养足了精神在后山僻静草坪上,静候云先生的到来。可直到了三更天功夫,云先生这才摇摇晃晃,双脚和粘在了地上一样,一步一步地拖了过来。 萧锐见他醉的不成样子,心叹以云先生的性情,今天晚上,只怕自己是学不到什么本事了! 哪知等云先生走近他身前,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方岩石上,便招了招手对着他道:“来,先打我一拳试试?” “这!弟子可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我这是因人施教,对你这样没吃过苦,又比较笨的,自然是直接交手比较容易。你不用瞎琢磨,在你先学会动脑子之前,得先学会动手。要知道,对于笨蛋来说,人的身体可比他的脑袋更能记事儿!” “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您能和弟子解释解释吗?” 不想就这一句话已说的云先生不耐烦,当时骂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即这么笨,用脑子太慢了,还是先用身体记事吧!快点儿,再晚出手,老子我可就没心情陪你玩儿了!”说着就要抬腿走人。 萧锐被这位古怪的师傅闹的无法,只得先大喝一声,再将拳头掼了出去。 要知道萧锐虽然没有受过明师指点,可平日里早就由董四平教了他一些近身防卫的拳法。再加上他生性聪明,姿质极好,所以虽只有半年功夫,可手底下拳脚却已很有些根基。当下一拳打了出去,竟也虎虎生风,拳风甚劲。 哪知就在他一拳正要打中自己师傅身上时,少年人忽然觉自己眼前一花,跟着脑袋里就是嗡的一声,再等他回过意时,自己已经是一个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背上摔的火烧火燎痛的厉害,幸亏他年纪还小,身子轻,没有摔重,一个翻身就跃了起来。可眼里却满是不能相信的眼神,实在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会被摔倒的。 “继续!”云先生说话时,打了个酒嗝,又招手向着少年人道。 一个月! 云先生足足摔了萧锐一个月的仰八叉,无论萧锐怎么小心提防,可每一次等待他的都是一个阵眩晕过后的重重摔倒在地。在云先生手下被摔,这简直就像是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母鸡不会打鸣一样的真理。 萧锐被摔了一个月的功夫,可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摔的。一个月以来,云先生只顾着闷声摔他,却从来吝惜不跟他多说一个字。 而在几次请教都被对方闭口不答的情况下,倔强的萧锐,也选择了自己去寻找答案。当然,这也正是云先生用意。这世上没什么能比通过自己的力量,而获取的本事,更让人体会深刻,记忆犹新的了。uu看书 .uksh.co 萧锐虽然是众世子中并没有多少势力的一个,可以他身位镇南王世子的身份,董四平还是可以为他搜集到足够多的武林秘藉。虽然其中有好些不能称的上珍贵,可该学会的基础知识并不缺少一点儿。 何况有些本是最简单的东西,也并不是每一个习武者便能习会的。就比如轻功提纵术,一些名闻遐耳,如武当上天梯,昆仑十丈红尘之类的本领。即使将心法与口诀摆在你面前,也会限于习武者的天资而难有进境。 可一个月功夫下来,萧锐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云先生双手每一次出手时,就好像闪电一样,自己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萧锐这一月以来唯一的收获就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摔打,一身皮肉比以前结实了好些。虽然自己还不能确定,可他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更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了。 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尽管还是被云先生摔的像王八一样的四脚朝天,却总算没有开始一样被摔的又酸又痛。可是少年人心比天高,这样整天被云先生当沙袋一样的无休无止地摔着玩,萧锐的心理还有精力,都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一个月过后的晚上,云先生面对着再次冲上来的萧锐忽然摆了手道:“住手!今天不练摔王八的游戏了!” “为什么?弟子还从没有从师傅手上逃脱过一次呢!怎么可以结束……。”萧锐听到云先生不再和他摔跤的消息,不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更多了一份失落。巨大的挫败感,让少年人差点便要控制不住,险些就要冲着自家师傅叫骂起来。 八、学艺 (贰) “得了吧!摔了一个月都摔不够,你不嫌累,我都嫌腻味了!好了,我问你,这一月功夫下来,你到底发觉我是用什么手法将你摔倒的?被摔了这么多天,总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吧!” 可萧锐闻言脸上却是一红,不错,他确实不知道云先生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法,可在看着云先生满是调侃讥笑的面孔时,少年遂即恢复了脸色,冷冰冰地道:“弟子无能,到今天还是不知道师傅您究竟是怎么把弟子摔倒的。不过师傅您的用意,弟子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哦!那你说来听听!” “依弟子猜想,师傅是嫌弃弟子身为世子,自小太过娇纵了,心智又不成熟,借此一月功夫将弟子的身体和精神都一并摔打摔打!” “哦,呵呵,原来你是在怀疑我在借机会整你吗?这话说的像放屁,你指望你是个香饽饽吗?以为我没事乐意天天夜里跑到这后山来吹夜风,拉倒吧!我本以为你有些笨,可不想连脾气都是臭的,唉!我可真是没福气,竟然收了你这么个又笨又蠢的徒弟!” 说着云先生走进萧锐身前,手臂一挥,闪电般的便往了少年人胸膛就是一拳。 这一个月功夫以来,萧锐日思夜盼的,就是如何能查觉一点云先生双手的动作。如今云先生故意放慢了速度,终于被他瞧出一点痕迹,当时脚下就是一个惊动,身子极漂亮的便往侧面移了一尺,刚刚好将云先生这一拳让了开去。 哪知云先生一笑,跟着就见他挥出的手臂迸指一弹,竟又多掼出去一尺,指尖摆动,正要点向萧锐肋下的章门穴。 萧锐不料他竟有在空中变幻招式的神奇指力,眼看自己躲不过去,可不知怎地,自己的身体竟是在空中一抖,生生又退了三寸将云先生这诡异的一指让了开去。萧锐没想到自己竟能做出这样的动作,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怎么样?该知道我这一月来摔你的用意了吧!人体的穴道,还有气血的走势,不是光凭你看着图谱死记硬背就能灵活掌握的了的。不错,我这一月功夫下来,是用了你看不见的速度将你小子摔得和粽子似的。 可我每摔你一次,便总是换了你身上的一处穴道挟制,这一月功夫下来,你一共摔了二千四百多跤,全身上下,连同奇经八脉在内,我足足拿捏了你周身穴道,两倍还要多一圈。你才能在这不知不觉中,身体自然而然有了这层反应。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人的身体有时比脑袋更管用,用身体记住的动作,可要比脑子反应再做出来,要快上何止十倍,你天资虽不错,可不能算是绝顶,不另僻蹊径,将来你凭什么能和你大哥二哥较量。” 萧锐第一次见云先生开口与自己说了这么多武学道理,并还直言自己将来要和大哥二哥较量,这才知道云先生看似疏懒,其实早就在自己身上下了苦心。想着这一个月功夫以来一直错怪了自己这位师傅,一时间又羞又臊,连忙施礼求云先生原谅。 “得了吧!你要谢就去谢董四平那老家伙,这一个月来要不是他变着法地从各地淘来各色美酒,我哪能有这多心思管你!” 萧锐闻言一笑,知道云先生外冷内热,生性如此,便又开口请教其自己大哥与二哥的本领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也好让自己早些知道自己与众位兄长的差距。 云先生闻言打了个哈哈,这才不耐烦道:“若说你二哥一身本事,那倒是实实在在的,他一门外功刚劲无比,只怕在整个梁州都是无人可及,他又是天生神力,此刻再得白虎甲厉魄驻身,一身本领就怕真有神仙也该是伤不了他了!” 萧锐大吃一惊,忍不住道:“我二哥有这么厉害,我看了好些武学秘藉上不是说过,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才是真正的上乘武学,只重刚力以外功为胜,终究落了下乘。” “屁!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外门功夫真要是练到了极致,也是精钢化了绕指柔,仅凭些空口白牙的四两拨千金,就能拨的动吗?何况你二哥内外兼修,只不过他外面功夫上更盛一些。 要知他现在一套惊涛拳法,u看书 w.uukansu.co 已练至白虹贯日境界,拳风刚劲无比,便是遇上飞剑也可力敌,什么上乘武学是以柔克刚,这种大道理谁不会说,可你又见几个人做到的呢!” 萧锐被云先生一番话骂地羞愧无地,脸上又青又红,可只一会儿功夫,少年便又恢复了脸色。见状云先生笑骂道:“不错,你这小子虽然没什么能耐,可一副脸皮倒是厚的,呵呵,跟我在一块学艺,有副厚脸皮,可是能轻松了不少!” 哪知萧锐闻言摇了摇头,反而开口道:“师傅您不是说以柔克刚的本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吗?可弟子却知道一位英雄能做到!” “哦!没想到你小子才到这梁州几日功夫便认得了高人,说来我听听,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别只会玩些嘴上功夫!”云先生一时没回过意,歪了脑袋问道。 不想萧锐却是轻了轻嗓子,一时间整了衣冠抱了拳,指着云先生道:“还请师傅见谅,弟子说的那位高人,可就是师傅您啊!” 听了萧锐这句话,云先生仰天大笑。 “呵呵,不错!这一个月的王八是没白当,知道恭维起人来了!嗯,孺子可教,这个马屁拍的我很舒服,以后可要再接再励哦!” 萧锐见云先生第一次和自己和颜悦色的开起了玩笑,忙也照着云先生平日神态道:“不敢,不敢,都是师傅您教的好,才有弟子这点成就,还求师傅您多栽培,千万别体恤弟子!” 他师徒二人到了今天才第一次见了些师徒情份,一时间萧锐心里极是高兴,师徒俩熟稔了许多,再不似以前那样敌对了。 九、学艺 (叁) “那我大哥呢?师傅,我大哥萧锏的本领到底如何,又与我二哥有什么不一样!” 当萧锐提起自己大哥时,云先生却第一次露出了迟疑,目光闪烁,犹豫不决。 见状萧锐也是吃了一惊,忙又道:“怎么?我大哥本事竟真的厉害的不得了吗?” “哼,你小子怎么知道你那大哥的本事很高?” 萧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说不出些什么来,我只是在第一次见了大哥时,就觉得他好特别。虽然看上去懒懒的,可在斩鹿堂上,只有他一个人能露出笑脸,纵使在父王面前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虽然我不知道大哥的本领有多高,可想来绝不该在二哥之下。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云先生问道。 萧锐看了云先生一眼后才道:“还有,我总觉得大哥的气质和师傅您有些想像,你们两个说话语气都有些相似,就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大哥的本事就差不到那里去的!” “呵,你这小子又拐了弯子捧我!你既然一定想知道,我就说与听,以你大哥萧锏的本事,或许与你二哥不相伯仲,可他最恐怖的并不在他武功上。我从没见过一个少年人能将自己的杀气收敛的这么完美,以他这样的年纪却能在人前人后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很恐怖的事!” 萧锐人极聪明,当时领悟道:“照师傅这么说,我大哥一直都将自己真实本领隐藏了起来,只有到了需要的时候才会施展!” “笨小子!你大哥若真要施展,绝不会是到了需要施展的时候!而是到了他再也藏不住的时候!”云先生慎重道。 “萧锐,你父亲镇南王有这么多个儿子,可镇南王王位却只有一个,就单这一层,你便该多习会些保全自己的本领。等到了你们兄弟几个分出上下,其中一人做了镇南王位,便是你动用这些本领时候了!当然,也得看你这小子有没有那个运气,能苟延残喘到那个时候!” 萧锐自然明白云先生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年纪还小,虽然聪明,可还是希望众兄弟能看在血浓于水的情份上,不至走到这步田地。 而一旁云先生见他面露凄凉,也不禁一声叹息,走上前拍了拍少年人肩头道:“好了,你的年纪还小,不用去想这些荒唐的道理。从今天开始,我便传授你最基本的起始功夫,你可要好好用心,我可不是每天都有好心情传授你武艺的!” 萧锐闻言知道云先生好酒贪杯,说的可是大实话,当下一笑,将心中烦恼先丢过一边,忙抱了拳道:“还请师傅多多指教!” “那是自然。小心了,笨小子!”说话间,云先生便已脚下使绊子,欲将少年人勾倒……。 天宝四年夏,萧锐已到了梁州近两年了,自从云先生开始正式教习萧锐,少年人生的越发健壮。两年来,他身高长了足有五寸,已近七尺二三的身量,虽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但依稀已能看出些大人的风度。 萧锐因为云先生只肯在夜里教授武艺,所以这两年来,也养成了早睡晚起的习惯,平日里也就不怎么外出游玩。 镇南王虽然因为他年纪还小并不曾考教他文才武功,可平常还是布置了好些功课给众年幼的世子们。萧锐单是每日里学习这些功课就得花上不少功夫,是以,他虽然来了桃山上有两年了,可还从没有正经下山游玩过。 这一日因云先生暴饮了美酒,醉的不成样子,已连着三四天在家中酒坛里酣睡。萧锐晚上用功,腾出些时间,当天起了大早,兴趣来了,便命手下亲兵将骏马牵出,有心下山好好玩上一天。 董四平因萧锐平日里学习武艺,温习功课没有一日休息,听说小王爷要下山游玩,便也没有阻上。只是细细的嘱咐了随小王爷下山的亲兵,要他们一定小心萧锐的安全,不要惹出什么祸事来,并还要守住王爷严命,不得行出五十里禁地。 萧锐困在山上一年多,此刻一下了山,真如放了牛一般,一路纵马狂奔,可怜他身后跟随的兵士只好也跟了一路疾跑。好在萧锐心性仁善,不久便发现兵士们跟的辛苦,忙止了马儿,u看书 ukanshu.co 再又见道路两边百姓见了自己马队,纷纷吓的躲在一旁,隔了老远便跪倒在地,也让萧锐看了极不是滋味。 当下少年人唤过一位名叫李虎的年青统领道:“李统领,为什么这些百姓见了我,都要行如此大礼,我不是还没有被封为世子吗?” 那李虎的统领年纪轻,武功也好,平日里和萧锐颇能谈的来,见小主人询问,忙回道:“小王爷您常年不下山,好些事情知道的不周全。咱梁州礼法森严,等级分明,小王爷您如今虽然还不是世子身份,可也是老王爷的公子。但凡百姓只要见了咱这马队上的腾蛟旗,必得要跪拜相迎。不然如何显得咱王家尊严!” 萧锐闻言回首看了一眼身后马队上的赤红色腾蛟旗,就见旗幡上绣了一条展翅青蛟,血口獠牙,一条红信如火线一般吐出口外老长,确是看了猛恶。再见路两旁百姓们跪拜时,五体投体,有胆小的,还一个劲的瑟瑟发抖。 见此,少年人好一阵没意思,当时便命李虎止了马队,在路边树林中脱下自己正经袍服,换了一身黑衣短装,并只命了李虎来了四个得力的兵士也换了便服跟随,其余人等全都打道回府。 李虎见只由自己五人保护王爷,其余数十位亲兵全部打发回桃花山,自然不能答应。可无奈萧锐人虽小,可天性聪明,经过一年多云先生与董四平精心教习,气势更是增长,当时严命李虎将人送回,李虎也只得依从。 如此一行六人换了轻衣快马,这才一路上再不见老百姓夹道跪送。到了这时萧锐才轻吁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不少。 一十、卫城 那桃花山下五六里外便有一座卫城,在萧锐看来,以梁州的富强,又是靠近王城极近的地界,怎么说也该当是个较繁华的地方才是。没想到,放眼所能见到的卫城街巷竟是极为简陋,流民乞丐更是成群结队的数都数不过来。 “这里怎么会穷成这样?” “回小王爷的话,咱们梁州连年征战,耗费太多财力物力,各项捐税不免繁杂了些,有不少百姓因交不起已变成了流民,所以这街道上才会有这么多乞丐。小王爷您别在这里耽搁,等过了这个街口,拐到西市与东市就再不会是这样的了!” 萧锐在带领之下,果然转过一两个街口,就见得长长一条贩货的街市,商品琳琅满目,竟是和先前那条陋巷两个样子,街道上行走的也都是些衣冠周正的富人,其中华车美人更是众多,好一副盛世气派的样子。 “原来如此,看来在父王制理下的梁州,却是穷了穷人,富了富人!” 李虎一听这话,忙在萧锐耳边道:“小王爷,您这话可小心着点,别看这里繁华,可神蜂营的探子却极多,小心祸从口出。镇南王爷治法森严,若是说错了话,便是以您这公子身份,怕也要追究的。 萧锐早听说镇南王驾下设有神蜂营,专门豢养了好些密探,权力极大,上管兵马下管百姓,无所不包,梁州内百姓闻风丧胆,惧怕的不得了,便是王公大臣也是谈之色变。此时见李虎也来提醒自己,只得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好在那街市上商品的确众多,少年人走走游游,也确实觉得很有意思,不觉间已到了中午。外出久了,不免有些饥渴,主仆六人便找了城内最豪华的酒店落坐。当下四名兵士立在萧锐身后,将一干闲杂人等挡下,只由李虎一人陪了小王爷在桌上用酒。 等酒菜刚刚齐备,酒楼下却传来极沉重的马蹄声,那店里有好事的,自然在楼上张望。 萧锐年纪还小,自然也来打量,就见一队重甲骑兵浩浩荡荡的自繁华的街市闯过,把个好好一道华街,闹了个乌烟瘴气。萧锐眼力极好,见为首的一名骑兵手里还打了一面幡旗,上面绣了一条五爪青龙,张牙舞爪的,款式倒是与自己的腾蛟旗一模一样。 见此萧锐有些醒觉,便问李虎道:“这旗上绣了青龙的该是什么人,会不会我大哥或是二哥?” 李虎闻言一笑,摇了摇头,可嘴里还是夸赞道:“小王爷您真聪明,一眼就瞧出那队仪仗也是出自王爷座下一位王子的。只是却不是大王子与二王子殿下。而是您十王兄。” “是我十哥吗?那他怎么打了一面青龙旗,照这么说来,我这位十哥该是地位比我高了?” 李虎身为萧锐亲兵,自然不能照实了说,当下只得清了清嗓子再与萧锐道:“小王爷您也莫在意,十王子萧钺虽然打了青龙旗号,可这多是仗了他母亲和姨母的便宜。” 萧锐问道:“这话怎么说?” “十王子殿下是当今镇南王妃所生,其姨母鸾妃又是王妃的嫡亲妹子,并还是镇南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十王子有这两位亲人庇护,自然得了好多照应,所以王爷这才特许了他一面青龙旗,只不过是为了显示其母亲的尊贵罢了!” “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就不知道我年前在斩鹿堂遇上的那两位王妃是不是就是我十哥的母亲和姨母呢!”说着便与李虎说了当日在斩鹿堂前遇到两位妇人的容貌。 李虎听了后,连连点头道:“小王爷见的正是这两位王妃,当年迎驾鸾妃时,小的还在王城神机营里,所以见过一面。” 萧锐闻言点了点头,回想当日见的那少年妃子年纪甚轻,他年纪还小,不懂的避讳,不由冲口而出道:“这么说来,那位鸾妃的年纪实在是好小,但确实长的非常美丽。” 李虎听了笑道:“小王爷说的不错,照年纪鸾妃子只怕比小王爷您也大不了几岁,我记得前年迎接王妃好像听人说起这位贵人才不过十五岁。” “才十五岁吗?照这样算来的话,竟比我大哥和二哥还要小!”萧锐说到这里,不由脸色一沉。 他两年前才刚丧母,u看书ww.uukashu.cm这两年来虽进了梁州城做起了尊贵的小王爷,可自家父亲加起来还没见过三次。此刻听的镇南王找了这么年轻的女人做妃子,身为自己母亲的儿子,少年人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当下草草将午饭吃了,便下了楼,准备回桃花山。 不想一行人走到楼下,就听见对面市集上传来一阵吵闹声,内里还夹杂了野兽吼叫的响动。萧锐好奇之下,便走近了细看。原来是一位壮汉正手提了一把锁链正在鞭打一只被牢牢捆住的野狗。 那壮汉生的极结实,手里铁链也是极粗的,拼力打在那狗身上,却只传来野兽一声声怒吼,并不见把那狗儿打成重伤。 萧锐心底善良,见那汉子虐待那狗,不由阻止他道:“你没事打这狗做什么?” 那壮汉正打在兴头上,闻言哪里能听,手里依旧不停,狠狠地打了下去,那狗也当真是皮坚肉厚,被那汉子打了有几百鞭,反而叫的越发凶了。 萧锐见那壮汉打个没完,一时恼了,上前一步,只伸出两根手指在汉子肘上按了一下,就听得壮汉哎哟一声呼痛,手里的锁链便飞上了半天。吓的围观人物忙躲了开去,只有萧锐一人没有闪避,再听见扑通一声,那铁链正好掉进路旁一口水井里。 壮汉被萧锐将铁链震飞,当时便火了起来,一把来揭萧锐的衣领,却见横里飞来一只手臂,正好挡住自己。再转眼看时,就见一位劲装汉子将自己拦下,身后还跟了四名身材健硕的家人。到这时壮汉才发觉,眼前的小孩衣着华贵,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一十一、灵兽 到这时候,壮汉才有些怕了,但口里还是哼声哼气地说道:“怎么?你们仗着人多要打架吗?这孩子使坏把我铁链弄没了!我可是一定要他赔的!” 李虎见他不识趣,冷哼着教训他道:“少废话,我家公子教训你,是你这家伙的福气,再要是敢逞凶,我马上就把你捆了送到衙门里。” 说着他还想再喝斥那壮汉,却被萧锐拦住,对汉子道:“对不住,我也是无心才将你的铁链碰飞的,只是这狗儿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般毒打它?” 汉子到这时,早被李虎吓怕了,闻言连忙道:“小少爷您不知道,我焦二是这附近有名的猎户。这只畜牲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自三月前开始,便专偷我的猎物,前后弄的我三个月功夫都没捕到一只野兽。 它又机灵的很,我布下的所有兽笼和陷井全部被它识破,从没上过一次当。最后才被我想着用百日香合在了猎物尸体里,将它放倒捉住。因为这东西一身皮子甚好,所以想到这街市上卖个好价钱,可没料到刚才一个没注意到,险些被它挣脱了绳索跑了,所以这才动了怒毒打的。 不瞒您说,您是尊贵人家的小少爷,没吃过苦,别看我这里打它。可我也被它害的足足苦了三个月。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三岁大的孩子,就为了这只狗跟着一起挨饿受罪!您说我能不气吗?” 萧锐听到这里已明白了一个大概,便说道:“即然如此,那你就把这狗卖给我吧!要多少钱?” 那汉子知道萧锐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见他要买,自然乐意,一时间张了大口,竟要萧锐五十两银子。 李虎见他狮子大开口,正要喝骂,却被萧锐拦住道:“罢了,他即然受了这狗儿三个月的苦,就给他多些也不妨事的。”说着便从自己衣袖荷包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元宝,丢在焦二手里后,便命手下人将那狗儿牵走。 焦二见那金元宝足有四两多重,合银子少说也得有五十两,当时眉开眼笑的,只是一个劲的叮嘱那狗刁滑,千万小心,别被它溜走了。可萧锐另有一番心思,当时听了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往了城外行去。 等六人出了城,到了僻静地方,萧锐却命手下兵卫将那狗儿身上的绳索解开,放那野狗回山林去。 李虎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便与萧锐道:“小王爷,小的知道您心善,可是我看这狗好像有些不同,一身筋骨异常结实,要是就这么放走了,实在有些可惜。” 萧锐笑了道:“李统领,一个人要是想把任何东西都留在身边,那不是太累了吗?这狗虽是个牲畜,可也是一条生灵。再说,你也是看见了的,那么孔武有力又多经验的猎人对付这狗都累的不行,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又没什么驯兽的本事,强留下它,不是给自己添烦恼吗?” 李虎闻言只能点了点头,可欲待再说些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当下仔细看了看那野狗。就见那狗通体黑毛不带一根杂色,简直和涂了油的锦缎一般,一条长尾更是有三尺多长,其上的毛发,好似钢针一样密实。 一口獠牙更是白的可怕,显见是一条极神骏的灵犬,可现在却被小主人平白无故的放了,他心里还真有一点儿说不出的难受。 萧锐见他露出这般脸色一阵好笑,反而说了些宽慰他的话,劝他不要替自己难过。 再说那狗自被萧锐放脱以后,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当下竟没有溜走,而是蹿到路边乱石中,两眼放光,紧盯着了萧锐一行人,直到众人走远了,它这才相信,对方是有心救自己的。 它是天生灵兽,见萧锐一班人马是往了桃花山方向去的,当下抽了两个响鼻,却是将身一转,在乱石丛中如履平地一样的跟了上去。 小王爷萧锐自将野狗放生后,心情不觉大好,一路上快马加鞭的往了桃花山方向奔去。不想才行至一半路程,却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原来是十多个士兵,正押了数十名百姓在路上行走,其中有老有少,更有妇女和孩子。 那些士兵对待这些百姓极是凶恶,稍有走的慢了些的,上去就是一脚,更有些好色无耻的,还趁机在人群里伸出爪子猥亵其中稍有些姿色的妇人。uu看书 ww.uukshu 萧锐见竟有这等无耻的士兵青天白日欺辱百姓,眉头不由一作,当下纵马横在路中央,阻住众人去路,指了当先一个着黄服的校尉道:“这些百姓犯了什么法,你们这些当兵的要这样对待他们?” 那校尉见半路上杀出一小孩子,竟敢与自己问话,当时便恼了,冲口就骂道:“他妈的,你是那里蹿出来的兔崽子,敢管王府里的事!” 萧锐见他口出不逊,当时便激起一团火气,再听他自称是王府家人,不由冷笑道:“即照你这么说法,那我就更该管了!是谁叫你这般执法的?纵然这些百姓犯了些王法,却要受你们这般的折磨吗?” 那校尉听萧锐竟敢连王府的事都敢管,登时以为抓住了眼前少年的把柄,上前一提萧锐的衣领骂道:“好小子,你真好大的狗胆,竟敢口出狂言管起王家的事来了。就凭你这句话,就是个剐罪,走,先跟我回世子府去!” 萧锐闻言冷笑,一个弹指便将他弹过一边,此时正好李虎领了众兵士们从后赶来。少年人头也不回的,只问了李虎道:“李统领,这些人都是我哪位哥哥门下,你可知道吗?” 李虎将眼前士兵们打量了一遍,不由额头上显出一丝细汗,忙走上前在主人的耳边道:“小王爷,这些人都是十王子的部下,我看咱们还是别管了!”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疑声道,但随即能领悟了过来,以萧钺的势力,自己确实不该招惹,李虎小心嘱咐自己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到这里萧锐也有一些犹豫。 一十二、路见不平 可没想到被萧锐弹指震开的校尉,此时又向了萧锐身前纵来。原来他没听清萧锐刚才说的话,不然就是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了眼前这位平民百姓打扮的十三王子动手。 李虎见校尉如此大胆,忙跃身上前,暴喝一声:“大胆,这位是王爷十三公子,你一个小小校尉敢以下犯上吗?” 那校尉一听来人是十三王子,当时吓了个目瞪口呆,可嘴里还强撑着直道不信。 萧锐见他嘴上逞强,可脸色早变的白了,知他心里害怕的厉害。反而笑了笑道:“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不与你计较,你也不用害怕,只是你这人太骄横了,话没说上三句,便要打人,这是哪家的家法? 本来我要代十哥教训你一顿,可我与十哥少有往来,若是初次见了十哥家人,便出手惩戒,倒显的我太小气了!我且问你,这些百姓都犯了什么法,需要你们这些兵士们这般毒打。” 萧锐这里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发觉眼前百姓尽皆跪倒在地,哀告求饶的声间此起彼伏,其中更有为首的长者求萧锐开恩救助自己,听口气倒想是极敬服眼前这位小王爷似的。 萧锐初还以为这些人以为自己会救他们,所以如此,不想听得多了,却真的有此百姓认识自己。这让他很是诧异。不由问起身边的李虎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虎闻言略有些尴尬,只得在主人耳边小声说道:“这件事,小王爷您自己一定是已忘记了。” 萧锐听了不禁疑惑,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被押的百姓原本都是十王子萧钺的属民,可是因为萧钺属下捐税极多,民不聊生,有好些人为了生计只得背景离乡离开了故土。 正好萧锐属下的桃花山离十王子属地最近,山上出产有极丰富,穷极了的老百姓自然或明或暗偷偷到山上打点野味,采些山产变卖了银两好度日。 这些人来的次数多了也被守山的亲兵们捉到过几次,可在回禀了萧锐与董四平之后,反而因听说百姓们疾苦,由萧锐作主特例划了一片山脚的土地由百姓们自由垦种,平日也只收取极少的一点租税。 所以周围百姓全当这位镇南王十三王子是圣人一般的好人。而当时的萧锐只是随口一声吩咐,哪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时间久了,萧锐这位仁义世子的名气越来越大,越传越响,连十王子手下的属民也弃了旧故土来投奔桃山花。今日这些兵士们便是因为萧钺为此事嗔怒,命手下闯过了封地,将这些逃走的百姓们给抓回原住地。 萧锐听了李虎交待,这才想起去年冬天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只以为是给桃花山附近百姓一点方便,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自己与十哥萧钺前后还没见过两次面,论理这事自己不便出手,一时间不由犹豫了起来。 萧锐这面皱了眉,倒让一旁的校尉得意起来,以为这位十三王子年纪小,胆子也小,惧怕自己主人权势。此刻沉吟不语,明摆着是心里害怕了。顿时来了精神,大了声道:“即然是十三公子,那小人刚地可是多多得罪了,可这些刁民,小人可得带走,还请十三公子让一让路。” 他开口闭口只称萧锐为公子,显是在提醒萧锐于众王子中地位不高,有意刺讽他。 李虎见那校尉竟敢出言不逊,登时大怒,大喝一声正想叫骂,却被小主人伸手拦住,当时皱了眉头,命他不要开口。如此一来,把眼前那些百姓吓了个半死,以为萧锐也惧怕自己王兄的势力,不敢搭救他们了。而那校尉与手下十多位兵士见了,就更加得意了。 他们却不知道萧锐此刻正在想着当日云先生收自己为徒时,考教自己的那个问题。到底是做一个不顾百姓疾苦一心只想着自己功劳的良将,还是体恤他人苦难,做个默默无名却是仁义为先的仁将。 想到这里,萧锐不由心道:“原来师傅是想着法子刁难我,当日不用我回答便收下我,其实是知道这个问题我是避无可避,终究是要遇上的!” 想到这里少年人茅塞顿开,忽然板了面孔,严声道:“李虎,我命你将这些百姓妥当护送回桃花山下,若有任何人阻拦,当时就给我拿下了!”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唯有众百姓们在愣了一会儿功夫后,发出山一般的欢呼。 李虎闻言则赶忙提醒道:“小王爷,uu看书ww.ukanshu.co这么做只怕有些不妥当吧!” “李虎!我已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听得这一言,李虎登时面色一寒,吓得连忙命令手下四名兵勇上前,将百姓们护送回山。 而对面校尉听到萧锐真的大了胆子多管闲事,当时吓了个面如土色,要知道十王子萧钺刑罚极重,自己这一趟若不能将百姓们带回去,自己一条小命怕都不住。 到此地步,他也再顾不得什么礼数,顿时也翻了脸道:“十三公子,既然你这么不给我家主人面子,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便也命自己手下人与李虎五人交战,想仗着自己这面人多,将萧锐打跑。 哪知萧锐当时骂道:“你这贼子好大的狗胆,不只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百姓,竟还敢胡说八道,当着我的面诬灭我十王兄是这帮贼人的首领。李虎,快给我速速将这些土匪拿下。送交卫城县衙,告他们白日强抢和秽灭王亲两项重罪,我梁州法禁森严,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萧锐这番言语一出口,登时令得李虎及其手下精神一振,心里接连称赞果然自己小主人聪明伶俐,智慧过人。 将这些兵卫认作土匪,便可反客为主,有理有据的将这些兵卫拿办,到时候真要是十王子萧钺出面澄清这些兵卫都是他的属下,自己主子萧锐也尽可以借口这些兵卫们看似一身匪气,不像是正经士兵,所以才会闹出误会。 如此丢人的事,十王子萧钺定然也是不敢声张,免得被更多的人知道了笑话,到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一十三、拔刀相助 而一旁的百姓此刻也猜出十三王子说这些话是有心搭救自己的,其中一两个机灵些的,已经附和着萧锐的说法,在那里高声指认那些兵卫是土匪,并不是十王子萧钺的家丁。 当下只一两人个叫开了,自然有更多的人跟着附和。况且那些兵卫们也的确强抢了好些百姓们的财物,一旦有人开口高声怒骂,即时间便引起群情激奋。 声势高了,这气自然就壮。那帮将饥民视如无物,日常以欺凌弱小为乐的兵卫们几曾见过这番场面,当时被吓了个不轻,先时的骄横早没了踪影。 看到这里李虎心里也有了底气,一声断喝,便率了手下与对面兵勇们斗在了一处。无奈萧锐这面亲兵的人数实在太少,李虎一面个个都是以一敌二,甚至还有一个打三个的局面。 有道是好汉架不住人多,不过片刻功夫,李虎五人便被对方逼的收做一个圈子,只有防卫的份了。至于了嚣张的校尉,一身本领竟也不弱,和李虎一对一的打斗居然是个平手。 见自己这面占了上风,校尉顿时来了精神,止不住地与萧锐得意道:“十三公子,以小的看,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公子您今天把小的逼急了,回去没法和我家主人交差,如今真要是伤了您这几个手下,那可就太难看了吧!” 萧锐见他稍占上风便又恢复嚣张的样子,当时嗤鼻一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李统领他们打不过你们,只怪他们学艺不精,我梁州自父王以下人人尚武,真要是比武输了阵,也怨不得谁!” 校尉闻言一惊,只觉萧锐这句话说的古怪精灵,不明白他话里到底什么意思,倒好像是他胜劵在握似的。 正在校尉犹豫的时候,却见一直挺身立在一旁观战的十三王子,竟提起步子向着场中走来。还不待众人回过意,就见凡是靠近小王爷身边的兵士们,便在连声的惊叫着被重重的摔了出去。前后不过眨眼功夫,校尉一方兵勇中就已有七八人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校尉不想萧锐一身武艺竟然如此高强,也不禁愣了神,眼见着自己手下被一个个摔趴在地,心中不服,恼羞成怒之下,更是再不顾后果,大了胆子一拳打了过来。 谁知自己出手的一拳只在刚要接触到萧锐的一刻,一条手臂便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捣出去拳掌反而更快了一些,可同一时间自己身体也失去了平衡。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栽了出去,当时跌了个王八似的四脚朝天,浑身如遭电噬,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李统领!” 李虎闻小主人在喝令自己,忙道了声“在!” 就见萧锐皱了眉头道:“反正这事也被我闹大了,不如这样,你们先把这些以下犯上没规矩的家伙都给我捆上,然后再通知卫城县衙里的人来领这些人。” “这个!小王爷,要是通知县衙里的人来领这些人,那就等把这件事都张扬开去了,以后十王子必要为此事和王爷您结怨,这可不太好吧!” “你不懂!我就是要把这事闹大些!”说这话时,萧锐目光里闪出一丝狡黠,当时便令李虎心头一寒。一时间他自己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不知怎地,他竟第一次生出些畏惧自己这位小主人的心思来。 而此刻被萧锐摔出的校尉,已站了起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对方摔出去的,心上恼恨的不得了,因见萧锐正背对着自己与李虎说话,当下竟一个纵身打冷拳,想偷袭萧锐。 就在李虎见主人遭遇危险,连忙惊呼“小心!”却见萧锐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个闪身躲过,跟着又是一脚扬出,趁势踢在校尉肥肥的屁股,将他摔了个恶狗刨食。只为那校尉一心要给萧锐一个难看,出手极重,害得他自己这一回摔出去足有十多丈。 他这里摔的重,众百姓看了却是起声欢呼,拍手叫好。当下更把萧锐一身本领看的和神人一样。其中更有人道这位小王子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本事,等长大了以后,那只会更加不得了。 而李虎与萧锐在桃花山上相处近一年的功夫,从未见这位小王爷习过武,uu看书.ukansh也从未见他动过手,可不想今日一见,自己主人的本领却是远超出自己的想像之外。并且一招一式,还都是极上乘的借力打力功夫,当下惊的嘴巴也合不拢了,只呆望着自己这位小主人。 当晚,桃花山上。 “小王爷,您今日做的委实太轻率了!十王子萧钺,家族势力极大,其母亲和姨母不但贵为王妃,他外祖更是西羌王族,得罪了他们,于小王爷您极是不利啊!”在得知萧锐白日里惩戒了萧钺手下后,董四平终于在晚膳后忍不住对了小主人道。 “四平叔,您就不要再多虑了,事情我都已经做下了,就好比泼出去的水一样,想收也收不回来,何况我这也不是丝毫没有思考过后的一时冲动,您就不要多担心了!” 董四平听了萧锐不是一时轻率的举动,心里大为惊讶,忙又问道:“哪您可得和我说一说,好让老奴早点明白!” 萧锐闻言不语,稍待方冷笑了道:“其实也没什么,当今乱世奉行的都是力强者为胜,我只是觉得以父王这般尚武的心思,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想来爷王也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偏袒起十哥来,所以不如将事情闹大些,人人皆知,反而对我们有利些!” 董四平听了这话,略作思忖,这才明白过来道:“小王爷您的意思是,镇南王爷只重人才,小王爷您越出风头反而越是安全!可是,可是这样实在太过危险了,刚而易折,王爷您现在才十四岁,未满十六岁之前,不能统带兵马,没有自己的军队势力,太容易被……。”说到这里董四平赶紧闭上了口。 一十四、善后 萧锐则是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董四平道:“四平叔,这样的事躲也躲不过的。而且今天我在看到那些百姓被那些当兵的欺凌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起当日云师傅给我出的那道难题。 师傅到底是师傅,想什么都比我这个做弟子的要深远的多。我也是一时忍耐不住,才出了手,现在想想,多多少少也和云师傅问我的这道难道有关!” “那再往后怎么办?小王爷,经过今天这一桩事,我已经听兵勇们说起,四方又有好些流民投到我们桃花山下,虽然桃花山物产丰富,水源又好,可到底养不活这么多人啊!” “那就将水田精耕密植,你再带了李虎将能开垦的荒地都开采出来。”萧锐自幼和母亲生活在深山里,平日里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从山中索取,所以这些知识却是懂的。 “可那也不够啊?” “不够?那咱们就去山下买地来给这些流民租种。” “我的爷,您又不是不知道,照王爷每年派放的银子,养活我们这一山的亲兵虽然富足,可要说到买地,那可是远远不够啊?”董四平叫苦道。 “有这样的事,那……。”萧锐想了想,又道:“那就将这山上的行宫拆了,我听说单是建造这行宫的琉璃瓦还有汉白玉石都是很值钱的,这总该够了吧!” 听了萧锐这般异想兼又胆大之极的话,董四平的一双眼珠子险些都瞪了出来:“小王爷,这不好吧,虽然这桃花山是由王爷安置您住下的,可到底还没有真正封授给您。 要是将这座行宫拆了,被王爷知道一定要动怒,何况您贵为世子,连自己的行宫都没了,被朝中官员们知道了,一定是会被人耻笑的!” “呵呵,耻笑便耻笑吧!我哪能管的了这些人?至于父王这面,自然有我去解释,你不用担心了!” 董四平见萧锐主意已定,也只得叹了口气应允。 再说萧锐将流民的安置问题解决,不知为什么,心里面好不高兴,伸腿动足,好不得意。后看了看天色,见时候不早了,便来到后山,会见云先生。 当夜,桃花山后山。 “听说你今天,做了件很出风头的事?” “不敢,弟子今天不但没出风头,反而是闯祸了!” “哈,你小子就别再装了,你看你,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还是师傅您眼光厉害,在您面前,弟子真的是藏不住一点心思!” “呵,你怕我怪你吗?这么急着拍我的马屁!” “没有的事,萧锐自己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虽然有些高兴,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哼,你心里会不安,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的实力,等你有了真本事,就不用这样担心睡不着安稳觉了!” “师傅说的是,弟子今后一定更加刻苦习武,从今往后天天晚上都能睡个安稳觉!” “我呸,你还睡什么安稳觉,我本以为你姿质不错,在你老子众多子女中,虽然算不上一流人才,可进入个前三甲该也不成问题的,可最近才见了一人,却连我也大吃一惊,你小子从今以后还真得要用心练武,不然的话,这四世子的封号,你恐怕真的不能到手呢?” 萧锐听了这句话,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云师傅虽然嬉笑怒骂,常与自己开玩笑,可眼界却是极高的,能从他口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这人武功一定高过自己很多,当下连忙问道:“师傅见的那人是哪一位世子,是我八哥萧铁吗?” “哼!你小子到现在才开始着急,早迟了!自己有心,明天清晨到山南面半山腰的天钩崖去看看就知道了!就怕你这小子轻功不够,连天钩崖都上不了。哼,人家都来了足有半个月了,你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真是丢人!” 萧锐听出云先生话里的语病,不由笑着问道:“弟子本事不行,当然没察觉到。哪师傅您是什么时候晓得人家打探到咱家里来的?” 云师傅闻言脸上一红,笑骂道:“臭小子,你倒敢挑起我的毛病来了,不错,我也是昨天早晨才发觉的,怎么样?” “呵呵,哪能的,是师傅自己多心了,弟子可没说您和我一样,也没查觉有敌人来窥探啊!” “我呸!你能和我比吗?你又不是不知道,u看书 wuukansu.om 哪天早上我不是睡的和死猪一样,再说……。” “再说什么?”萧锐又听出些不对,忙疑问道。 云师傅到这时候脸又是一红,骂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明天有能耐上了天钩崖,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见师傅口气大是尴尬,萧锐又是一阵疑惑,可云先生却及时打断了少年人的思绪,对了他道:“好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本来还想等你武功底子打地牢固些,再教你拳法,可今日看来,不提前传授你是不行的了。小子!从今天开始,我便正式开始教你与人对敌的本领!” 萧锐听了,大喜过望。原来他在这近两年时光里,云师傅只教了他最基本的步法,还有借力御力的手法,别看萧锐白天里打的那校尉东倒西歪,举重若轻极是潇洒。可实际上,真要是被他碰上一位高手,萧锐却没有一点真实本领可以抵挡,到时候,怕就得换了他拔脚开溜了。 “你小子莫开心的过早!这般提前授你武艺,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今后你拳法越是有精益,这基本功更不能丢下,要知道……。” 云先生这里才开口,萧锐赶忙接了口道:“我知道,想我这样的笨小子,用身体记住的招式,可要比用脑子记住的要强上十倍,对不对啊?师傅!” “哼!才不过一年功夫,想不到你也学会这些油腔滑调,倒真有些我门下弟子气派了!” 听师傅这般夸奖自己,萧锐不由哈哈一笑,只是不敢笑的大声,生怕云先生生起气来,不肯再教他拳法了! 一十五、拳法精义 可萧锐很快就笑不起来了,因为云先生在眨眼功夫内,脸色和气势都凝重了许多。萧锐自从和云先生习武以来,还从来没见过他这般严肃,心里一惊,忙也收了笑脸,静候自己师傅传授武艺。 就见云先生在好一阵沉吟过后,才慎重其事地与萧锐道:“我这一年来,虽没和你提起过几次,但你自己知不知道你与你两位哥哥的差距在哪里?” 听了云先生谈起正经事情,萧锐也恭声答道:“师父平日教训,弟子不敢忘记。您老以前就说过的,我二哥外功无敌,天生神力,又是内外兼修,以我的修行进境比较,只怕今生也无法超过他。至于我大哥更是深藏不露,一身功力已到收放自如,不漏不泄的地步,更是萧锐比不了的。” “不错,你大哥天纵奇才,本领远超你一班弟兄,你要是想胜过他,呵呵,我看今生只怕是无望。至于你二哥也是天赋异禀,难得他还内外兼修,也是个极难得的练武料子,哼,小子,比你可要强不少。 好在你父亲留下四世子的位子,你就胜不过他二人,也有机会赢的一席,但目前看来形势又变地严峻了。所以你师傅我,不得已,也只好教你些真玩意了!” “那师傅您就快教吧!别耽误功夫,再过一会儿,又要到您老渴酒的时辰了!” “哈,你这臭小子,竟敢要胁起我来了!”说话间,云先生已漫步到了萧锐的跟前。 萧锐见状,表情也登时严肃了起来,忙沉心静气,双臂灌动真力,两足虚探,身形微微摇摆,好似飘在水面上的浮萍一般。 果然,云先生身前手臂一个虚晃,萧锐便觉得一股劲风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便已到了半空中,仍是和当日一样,被师傅摔了出去。 可是一年过来,萧锐勤于修习,早非吴下阿蒙。身子虽然在半空中,可他并没有一丝惊慌,在半空中一个折腰,一副腰身便像给一双无形的大手生生掰弯了一样,重又理直了身体,轻轻巧巧的落向了地面。 可云先生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又冲着萧锐而来,手臂勾动,抓住萧锐一只小腿,一个用力,少年人便又在半空中绕得和个风车一样,二次重重摔了出去。 但无论云先生使出什么样的手法,萧锐总是可仗着自己轻身功夫躲避,重新安全落回地面。师徒二人一时间就好似街头耍杂技、卖把式的艺人一样。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空中,来回不停接力,照外表样子来看,非常好玩。可实际上萧锐却是全力以赴,不过几个回合,已经是气喘如牛,浑身上下早被汗水浸湿了。 萧锐这一年以来,云先生只教了他一点轻身步法和少少一点内功心法,还有人体经络的基础知识。至于拳脚武艺,一概没有传授,但他却一再交待萧锐要仔细观察自己的出拳方式,与拳脚间生力的方法。 换句话说,就是要萧锐能观察出敌人一身气力是如何运转的,每当敌人举拳时,萧锐便要能知道对方下一步动作会是怎样。这也是萧锐白天里为什么能轻松焦二和那校尉轻松制服的原因,因为在这两个人行动之前,他便早已经料敌于先,自然稳占上风。 可是这一切对于云先生来说都没有用。尽管萧锐用尽心思,云先生却仍旧如同一团云雾一般虚无飘渺,没有一丝着力,也没有一丝会生力的痕迹。但对方偏偏每次都能出手击中自己,把自己舞的和个风车一样,在空中吃尽了苦头。 萧锐并没有就此罢休,长时间下来,他一直在计算自己如何能反击一次师傅。终于在一次云先生又勾动住自己小腿的时候,少年人借机反用自己的脚尖,缠住云先生的手臂,一鼓作气将体内蕴含了好久的力量施了出来,想把云先生同样摔出去。 这是他苦练一年,苦思冥想,再加上临场超常发挥的重要一刻,少年想着自己终能反制一次自己师傅,心里便止不住的兴奋。 不料,就在萧锐满心以为自己终于锁住师傅的手臂时,云先生一点臂膀却好像云烟一样的消失不见,跟着竟又在萧锐腿上一送。此刻的萧锐脚下本就用力勾动,再被云先生借力一送,登时失去平衡,狠狠摔在了地上。 “臭小子!竟想暗算你师傅来了,u看书ww.uukanshu.om 真好大的胆子!” 萧锐站起身来,拍了拍地上的尘土笑道:“这不是没摔着您吗?”他话虽这么说,可是眼底却掩不住地失望,自己一年辛苦,在云先生看来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云先生见少年人露出沮丧的神情,竟难得安慰他一回道:“算了,以你这点还根本还算不上本事的本事,能在我手下坚持这多时辰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最后一击要不是你贪功冒进,至少还能再坚持个顿饭功夫吧!而且你小子能一直留着实力,引而不发,这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你的毅力倒比我想像中的要强了些。” 听到云先生首次夸奖自己,萧锐心里当然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人却又有些高兴不起来。当下忍不住问道:“那照师傅估计,弟子照这般练下去,可还能有些成就吗?” “成就?什么是成就,练武的人,得了天下第一就算是成就吗?这些都是屁话。我知道你是想和你两个哥哥相比,你家老大,我不好说,但既然你是我的弟子,怎么也得和你那二哥有个一拼的实力才成,不然,我这脸可得往哪儿搁!” “那师傅您就快教我吧!” “呵,瞧把你急的,你才习武不到一年,就想学习拳法,这实在是太早了!这也怪我,一年来没有好好调教你,让你把基础打牢一点,可这也得怪那个丫头,不是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我也就能乐得轻松了!” 一番话萧锐听得有些不明白,正待请教,云先生已经不乐意的将话题岔开,安心开始传授起萧锐拳法来。 一十六、新对手 原来云先生天姿绝高,少年时习武,便没吃过太大的苦头,他一身武艺自成一格,是讲就以虚击实,借力引力法门的极上乘内家拳法。换句话说,如果萧锐的二哥萧铣的拳法是极刚的话,那云先生的拳法则是至柔,好似浮云一朵,任凭狂风怎样急劲,浮云也只是形态变幻,但云雾却并不见一丝泄露散乱。 云先生这一年来,只让萧锐与自己练习摔跤,为的就是让萧锐能观察到自己体内真气是如何运动的,料敌于先,好在对方施力之前加以截击,或是在施力之后牵引对方力量,借力打力将敌人制服。这都是事半功倍的上乘功夫,若是被萧锐习会了,不但武艺可以大进,而且对于萧锐本人来说,也不用吃太多的苦。 可万没有想到,镇南王爷手下的众多子女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位武功高明的人物,再加上萧锐的八哥萧铁也是武力不弱,如此一来萧锐争取四世子的位子,立码难上了许多,这不得不让云先生有些头痛,所以只得提前教他拳法,并终于收拾下自己散慢的心思,打定主意自从后要萧锐认真锻炼身体,希望能在短时间内赶上对手。 “记住,要像云一样的懂得变幻!要像水一样的自如流转!我一路拳法,重意而不重形,你只要记得最基本的手法,与敌人拼斗时便可以随意施为,敌人有多少招式,我们自然就有多少招式!静时,要像晨雾轻灵寂静,动时,则要像决堤的河水般一泻千里。 再加上我教你的料敌于先的眼法,截挡牵引的手法,就是功力比你高出一倍的敌人,也绝不能是你的对手。有时间和心情的话,便去天钩崖看一看晨雾的生浮变幻吧!要知道可是已有人抢在你前头,在那里观云十多日了!” 云先生最后一句话,说的萧锐一愣,忙道:“师傅您说的就是我的那位本领很高的兄弟吧!怎么,他也和我学的一样的至善至柔的拳法吗?” 听到这话,云先生脸上不由红了一红,尴尬道:“也不能这么说,不过这人聪明的很,我只是稍微点拨了那么一两句就被对方听出些现门道来,呵呵,人家可是内外兼修,刚柔并济,比你可要强多了!” 萧锐听了,查出云先生话里的语病,忙又问道:“怎么?您还指点他武艺了吗?师傅!你这可也太不丈义了吧!他可是我的对手嗳!” 被萧锐这一说,云先生羞不过,只得红了脸骂道:“操!男子汉还怕被人占这点儿小便宜吗?何况我说的也是很粗浅的道理。以那人的悟性,就是我不说,过个十年八载的也多半就能领悟了!您急个啥,真是小气的可以!” “十年!十年后,玄鹤甲还有碧游甲怕早就被人夺去,连灰都不剩下了,我到时候还怎么做世子,师傅您说,他到底给了您什么好处?你别瞒我,照您这么小气的人,那人要是不给您天大的好处,您会开动您这张金口?” “臭小子!你跟谁学的这么没大没小的,竟然声音这么高,教训起你师傅大人起来了!可见我这一年来对你小子太好了,把你宠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么回事!” 云先生听说萧锐知道了,心里不由打了个突,忙问道:“臭小子,你知道什么了!就这么一惊一乍的!” “哼哼!那人一定是给您好酒了!三杯美酒下肚,您只怕连徒弟都收了!何况几句指点!” “我呸,我是哪种人吗?谁给我喝三杯酒我就能这样,人家明明给我的是三坛!” 待云先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伸手将嘴捂住。再看到萧锐气愤的目光,云先生也只得打了个哈哈,第一次在徒弟面前赔起笑脸起来柔声道:“算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咱们就练到这儿吧! 才这会儿功夫,你小子就已经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可见我平时少调教你,今儿就先回去休息,免得明天没精神!”说罢,也不等萧锐回答,便一道烟的跑了。 看着远去的云先生轻功施展竟比平时快了十倍,萧锐又气又羞,终只能无可奈何的一声苦笑。 清晨,天钩崖。 萧锐还是来了天钩崖,uu看书 .uukanshu昨天晚上云先生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让他一夜都没睡好,不只是因为自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更多的是因为好奇。对于自己十七位兄弟姐妹,董四平早已经为他打听的极为清楚,但除了八哥萧铁外,董四平自认为其余都不足以与萧锐相争。 当然还有去年比萧锐早来一个月的三位漠北公主,听说资质也是超人一等的,可到底是女孩子,又是深居简出的,并不是董四平担心的重点。。 镇南王十七位子女中,倒有十位是王子,大哥萧锏与二哥萧铣不说,三姐长平公主已在两年前已嫁入西羌,四哥、五哥在萧锐来到梁州之前就已经病故,六姐广平公主也已许配给北戎的君主,不日便要起程远嫁,七姐与大哥萧锏一母所生,也于两年前亡故了。 八哥萧铁与萧锐一样都是根基浅薄,但有传他十二岁时便已经可力劈石虎,在众兄弟中除了大哥二哥外,以他的风头最劲。可是苦于背后没有强大的实力支持,到今日还不曾上战场赚取战功,不然玄鹤与碧游甲,只怕迟早有一天要被他得了去。 九、十一、十二,三位姐姐都来自漠北,听说三人的母亲也一样是亲姐妹,所以三女一同居处在桃花山东南方向近百里处的紫云山庄。 因镇南王对于子女一视同仁,亲口允诺自己唯才是举,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只要战功显著也一样能得到世子的称号,所以这三位公主也一样是萧锐的威胁。可这三女除了在刚到梁州时显露了过人的本领,便从此在紫云山庄内关门修行,再不外出,如此一来外人也就难知知三人的虚实了。 一十七、天钩崖 至于十哥萧钺因自己外祖父及母亲、姨母的实力自然气势薰天,一人独守了梁州西南方好大一块土地,与萧锐桃花山挨在一处。 而萧锐的弟弟妹妹们,却因为连萧锐自己才只有十四岁,年纪自然更小,就是有些势力与实力的,暂时还影响了不到他。 所以萧锐很有些奇怪,一时猜想不出到底是谁会令云先生如此另眼相看,竟还能指点对方武学机要。 也许是自己十四弟萧锟!董四平曾在一月前说起过,自己这位弟弟虽然比自己还小了两岁,可生有俱来,天授神力,两臂都有过千斤的力气。对今后的自己也许会成为一大威胁。但怎么说也还太小了,何况只凭着一身力气,萧锐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切的疑问都在萧锐登上天钩崖,嗅取到的第一丝香风迎刃而解。天钩崖之所以称之为是天钩崖,正是它恰如尖钩一样的陡峭。山的四面都是平滑如镜的岩体,只在山阳一侧斜削入山体的露台上点了一抹翠绿。 桃花山聚积灵气,后山有好几处温泉与寒泉。可听闻当地传说,还是得要以天钩崖观星台上的灵泉最有效力。萧锐以往曾多次想去,都因为自己轻功没到火候上不去。要是想请云先生帮忙,那只会被他嘲笑轻功太差,绝不会带自己上崖的。 所以萧锐直到今天也没有到过天钩崖。好在他这三个月来勤奋修行,轻功又有增长。可即便如此,还是足足花了一个时晨才爬上了观星台。 观星台不过三丈见方,却生满了各色奇花异果,自峰顶缓缓而下的一道清泉流经露台中心,长时间冲涤洗刷已在岩壁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池塘。 萧锐刚刚攀爬上摘星台,便闻道一股奇香,这香气与他平日里闻到的花香,草香都不相同。虽然萧锐从没有和女性亲近过,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查觉出自己鼻子下面嗅到的是少女的体香。 在这一瞬间少年人心里好些疑惑通通都被解开了,他本来还想走近水塘前见一见自己这位武力高强的姐姐,可当他听到池中传来流水的响动,猛然间醒觉了过来,连忙止住了脚步。幸好,摘星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花草,萧锐并没有看见对方出浴的情景,避免了一场尴尬。 可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身前人影一晃,已经多出了一位女子,一位赤身露体,周身湿漉漉的少女。 对方的大胆让萧锐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还只有十四岁,可古语有七岁不同席之说,何况萧锐天性聪明,什么事都比同年纪的少年要早开通那么一点。自己面前这位少女如此大胆的举动,实在令他不知所措。 尤其糟糕的是,对方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萧锐想要回避,可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自己总不能为了避嫌,连命都不要了,最后他只得两眼呆望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你就是十三王子?怎么?你很害怕我吗?”少女的声音远比萧锐想像的要好听,可是语气却又异常冷漠,就好像她眼前的萧锐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这个……。”萧锐想说点什么,可他却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只得将自己外衣脱下,低了头向着眼前的少女走去,双臂平伸,想将自己的衣服递给对方。 “哦!原来这么回事!”少女顿时明白了过来,她并没有接过萧锐的衣服,而是反回身,往了池塘边走去。 “你母亲一定是汉人吧?”少女在树丛后问萧锐道。 这个问题让萧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汉人的规矩太多了!你还是一个孩子,何况我和你还有同一个父亲,你只是看见我的身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这话,萧锐才知道对方原来身为异族,正在他想说的什么,好缓和一下场上尴尬的气氛时,却听树丛后传来少女的声音道:“好了,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可以过来了!” 少女的这句话,让萧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拨开树枝,迈步穿过树丛,终于敢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即便是穿上了衣服,少女的身上还是显的很淡薄。实际上,女子身上穿的只是一副极精巧的紧身皮甲,而仅有几片细小的皮甲也仅仅只将几处要害部位遮挡住,u看书 .uukansh.co身体其余的部分,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镇南王的梁州地处南疆,当地的土著也确实衣着简陋大胆,但萧锐没有想到,自己这位贵为郡主的姐姐,竟也同山间的土著少女一样的打扮。虽然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与对方的视线直视,可萧锐心里又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对方这一身装束。 “棒!非常棒的女人!”萧锐虽然还未经人伦,不曾接触过女性的身体,可他在第一眼看到对方健美的身体时,心底里便即刻发出这道声音。 少女结实而又修长的大腿完全裸露在皮甲之外,此刻的她正俏立在一块山岩上,凌风眺望着远方。山风凛冽,将她一头秀发撩拨的似怒云一般在空中翻滚,直待她伸手将乱发拨至耳后,这才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面孔。 长长的睫毛下藏着隐隐泛着蓝光的大眼睛,显示着女子另一半的异族血统,而笔直如同被刀削过一般完美无缺的鼻子,更为少女增添了几分英气。 一时间萧锐竟然有些看呆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对不起!我在没有得到人的允许之下,便来到你这里,并还和你师傅见过面,请他指点我好些本领!”少女先开了口道。 “没有的事,您是我的姐姐,这桃花山您什么时候想来,尽管来好了!” “是嘛!那就谢谢了!可是我已经到达我的目的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这是为什么?”萧锐没能听明白对方的话,不由问道。 “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一十八、姐姐 见问不出什么,萧锐只好将问题丢过一旁,想到至今还不知道对方是漠北三位公方的哪一位,他连忙恭身请教起对方来。 少女闻声笑了笑。 “我们只在去年斩鹿堂上见过一次面吧!怪不得你不认得了我呢!我是你十一姐萧萑!” “这只苍狼是你的吗?”萧萑忽然道。 “苍狼?”萧锐疑问道。 顺着萧萑的目光,他竟然看见池塘边上正蹲立着自己昨天才刚救过的黑犬。 萧锐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虽然才刚开始学习拳法,可这一年来他的内功已经进步不小,在他周围三丈方圆内,那怕是有一枚羽毛飘过,萧锐都能在第一时间发觉。 可是这匹狼竟能接近自己身前不过七尺,而萧锐却还毫无查觉,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在他的记忆里,也只有自己师傅云先生能做到这一点。 “它是只苍狼吗?我还不知道呢!不过我昨天确实把他从一个猎户买了放生。” 萧萑听了这话,眼里闪出一片不能相信的目光,可她却从苍狼的目光中证实了萧锐说的并不是假话。 “你运气不错,竟能在无意中对苍狼施于恩惠,苍狼虽然残忍、骄傲,但它却是有恩必报的。” 说到这里,萧萑走到苍狼身前,蹲下身体,笑着与苍狼道:“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走呢?原来已经有人比先一步成为你的主人了!我不怪你,可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可能就再不是朋友了?” 那苍狼好似能听懂人说话,在听到少女说以后两人不能成为朋友时,它却好像并不在意。反而高高将头抑起,身后一条长如扫把,又粗又大不带一点杂色的尾巴,也在同一时刻,绕过身前在地上扫了扫,神态极是傲慢。 “真是个骄傲的家伙!”萧萑在看了苍狼的举动后,笑骂着,眼里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线惋惜的神情。可当她回过身望向萧锐时,少年人却发现她的目光恢复了和自己初见面时的冰冷,这让萧锐止不住的有些害怕。 但在萧锐想到眼前的这位姐姐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争夺四世子宝座最大的障碍的时候,少年人连忙凝神静气,静观其变。 就在他小心戒备的之际,眼前的少女却是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还没等萧锐反应过来,自己这位才刚刚认识不过片刻功夫的姐姐萧萑已经弯下腰,将一颗红艳艳的朱唇印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萧锐悴不及防,他甚至都忘了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开来,直等到两人分开,才直愣愣的望着对方。在萧萑的眼底,萧锐看到了一丝得意微笑,这让他很不好意思,事实上,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脸正烧的滚烫,不用说一定红的厉害。 “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在我们族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你是我的姐姐啊!” “对啊!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才会这样,要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话,这反而意味着一场决斗即将开始了!” “这都是什么样的怪规矩?”萧锐怎么也想不通,看来自己确实要照四平叔那样,多读一点书,了解更多蛮荒族那些特殊而又古怪的习俗了! 可刚才那一吻的香气,依然留在萧锐的唇边,虽然只是轻轻一触,但那种柔软的感觉却比云师傅摔了自己几十个筋斗,更能让萧锐心跳加速不已。 所以在恍惚中,萧锐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料到的问题。 “那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吻过其他任何一位兄弟吗?” 萧萑没有料道萧锐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先是有些惊讶,过后脸上又泛起一丝微笑,最后竟捧起萧锐的俏脸,面带讥笑道:“怎么,你就这么想知道吗?那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你的回答令我满意的话,我就告诉……。” 哪知话音刚落,少女的脸色却忽然大变,因为她在萧锐额头深处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这让她刚刚提起的一点兴奋,顿时化为乌用。 为此,她只能将双手松开,目光中略带怜悯的看萧锐说道:“可怜的小家伙!”说完,少女便转过身,往了身后万丈深渊走去。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问我什么呢?” 萧萑的变化让萧锐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对方就要离开,uu看书 .uukansu他赶紧问道。 “没什么可问的了。不好意思,忽然之间我的心情变的很糟,等下次我心情好的时候,再问你吧!”说着,少女已一脚踏空,跌下了山崖。 萧锐大吃一惊,忙一声惊叫扑了过去,却没想到刚刚摔出岩壁外的萧萑紧接着便又浮在了空中,跟着直上云霄,起在了半空中。 这一次萧锐看的清楚,原来萧萑脚下正踩着一只白鹰。那鹰巨大无比,竟能驼着它的主人在空中飞行。 萧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而又威武的猛禽,以他现在少年人的心境,不免一阵羡慕。再见萧蕉稳稳站在雄鹰的背上,山风将少女脑后的长发尽数吹起,就好像一点浓墨坠入了湍急的河水中,随风变幻,恍惚间,竟好像是一朵乌云在空中翻滚。 萧萑在萧锐的眼中本来一直都是一位美丽异常的女子,可此时此刻,却变的好似凌空飞纵的仙子。 “不,不是仙子!仙子是不会穿战甲的!” 如果一定要将萧萑比做神仙,那也得是一位女武神,身外寒风刺骨,不见萧萑身体有一丝颤抖,脚下万丈深渊,也不见少女有一丝畏惧。 正在萧锐为自己姐姐萧萑神勇过人的英姿而心神晃动的时候,忽听见长倨在一旁,半天没有动静的苍狼,忽然猛的蹿起身体,放开嗓子向天吼叫,叫声中带着犬牙交错的声音,听在人耳朵里不由的一阵发寒。 萧锐不知道它是为什么这么气愤,没想到在空中还未来的及离去的萧萑此刻却是指挥着脚下神鹰飞落了好些,重又接近了一人一狼跟前。 一十九、学习轻功 (壹) “真是一匹骄傲的狼?不过,这里即然是你的地盘,那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令白鹰飞的比你还高!那么,对不住了!”说着竟真的对着苍狼行了一礼,这才似流星一样倒栽向大地,临行也没有和萧锐告别。 看着头也不回,便乘了神鹰飞走的萧萑,萧锐总觉得有一些舍不得,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当萧锐想要下山的时候,他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只苍狼。 “你是怎么上来的?这里可是只有猴子和鸟才能上来的绝壁啊?”在萧锐眼里,苍狼如何能上得了观星台,这确实是个迷。 可是迷底却很快被揭开。在听到萧锐的问题后,苍狼一个跳跃便往了悬崖下坠去正在萧锐大吃一惊之际,却见狼爪已经抓了山体岩壁上。原来苍狼的利爪竟锋利到不可思议,看着轻轻的一触,其实六枚尖爪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岩石之中。 就凭借这个,苍狼竟可在陡峭的如同镜面一般的峭壁上飞奔。且每当狼爪抽出岩体,便被刨去碗大的一朵石花。 苍狼奔跑的速度又象风一样的快。转眼之间就见烟尘翻滚,一条石龙已经惊显在萧锐的面前。 看着苍狼这般本领,萧锐直惊了个目瞪口呆,就在此时,奔行中的苍狼,忽然顿住身形,回首对着萧锐一声啸吼,似在催促他快些跟上自己。 “呵呵!想和我比谁更快吗?上山我不敢说,可下山的时候,我也是很快的哦!” 说着,萧锐已是一声欢笑,将衣袖一拢,便使了个乳燕投林的招数往了山下栽去。他初到梁州时,只花了半年不到的功夫便已练成行云诀第四重,过后一年,萧锐已经练至了第五重未段,就轻功而论,已经足以算得上是高手了。 虽然他的内力外功均未到火候,可眼下仅用来下山,却是能足以胜任。一时间,足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身休便飞坠了十余丈,不过几个起落便跃过了苍狼。 那苍狼天性高傲,向不服输,这也是为什么在萧锐救了自己之后,它一路跟随萧锐,甘愿做他手下的原因。此刻见萧锐飞身超过自己,自然将它傲性激起,当下一个撑足,便是箭蹿出去数十丈。仅用了一个起落便反超过了萧锐,它一对狼爪无坚不催,竟将那无比坚硬的山岩划的如同面条一样成串成块的坠落。 萧锐虽然轻功再高,也比不上这类神兽的天生本领,没过多久就被苍狼拉下老远。但如此一来,也将萧锐的好胜心激起,使出浑身力气追赶。 如此一人一狼,就好像两颗流星一样飞坠到了地上。最后还是苍狼领先一步,将萧锐拉下了十余丈的距离。 “哼!总有一天我要比你跑的还快!”萧况不服气道。 可苍狼闻言,却甩了甩头做了个极为不屑的姿势,好像在告诉对方,自己根本就没有萧锐放在眼里。 见苍狼这样高傲,少年人又气又爱,只得上前轻拍了一些对方。苍狼好似不愿意被人触碰身体,可在萧锐几次三番的尝试下,苍狼还是无可奈何的被对方伸手抚了抚背上的长毛。 实际上,被人类抚摩的感觉是极舒服的。只是苍狼过于高傲了,不愿意在人类面前表现自己的喜悦。 就在萧锐为自己新得了一个朋友而高兴的时候,却听见有开口道:“怎么!就一个晚上不见,你就找到这么大只狗!嗯,这狗不错!烤了下酒,少说够我两三天嚼口的!” 萧锐抬起头,就见自己师傅云先生竟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自己面前。少年人吓了一大跳,直指了自己师傅,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我不过就想吃了你这条狗,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小子,你拜我为师快两年了,这么长日子里也没见你孝敬过我什么,如今就这点要求,你也推三推四的,把个嘴张大成这样,可见我这徒弟不孝顺!” 虽说云先生说的俏皮,可萧锐还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清楚眼前人真的是自己师傅,这才大声说道:“师傅,您这也不能怪我大惊小怪的!要知道,您!您可从来没起过这么早的床啊!” 说着,萧锐抬头看了看天色,就见早晨初阳才刚刚升起,这才敢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说错话。 “呸!要不是为了你这笨蛋不争气,u看书 .uukansh.cm 我能起这么大早,放着好好的回笼觉不睡,来找你小子!怎么样,你那位姐姐,有没有见到?本事如何?比你小子怎么样?”云先生骂道。 萧锐皱了皱眉,思考了半天,这才苦了脸回答道:“师傅您说的不错,我这位姐姐确实比我强的多!无论内外功夫……。” 说到这里,萧锐忍不住又回首看了看身后高耸入云的天钩崖,又道:“只怕是轻功也比我强的多!” 听到萧锐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与萧萑的差距,云先生气的险些没给他一个爆粟,不过接下来萧锐的也没少说吃苦,就听云先生骂道:“所以这才是我站在这里,和你这笨小子说话的原因!又笨又懒,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个没用的徒弟!” 萧锐马上带着委屈解释道:“师傅,这一年多来,可都是您口口声声的说,不用多努力用功,只要我随心就好。还说越是执着勤奋,反而于您的本事不合,容易弄巧成拙,反而学了个四不相,这我可没记错吧!” 一番话,说的云先生没了脾气,可他想了半天,还是骂道:“好!算你小子记性好!不错,我是说过这些话,可我这些叫你偷懒的话你记的这么清楚,别的那些叫你仔细用功的话,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萧锐皱了眉认真思考一番后才道:“您是有要我用功帮您搜集各种美酒,可我平时都不能下山,也没法儿帮啊!再说,四平叔这一年来不是把您伺候的好好的吗!您瞧瞧您宅子后的那些酒罐、酒坛、酒缸都堆了有多少了!再过上半年只怕都要赶上您徒儿行宫的正堂门楼那么高了!” 二十、学习轻功 (贰) “臭小子!你还敢跟我顶嘴!可见我平时对你小子太好,把你娇惯的这么没大没小的!走,今天非得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说着话,云先生已经提起萧锐的膀子往了后山密林中奔去。 “师傅,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萧锐多少有些担心道。 桃花山的后山是一片无人敢去的蛮荒雨林,其中猛兽毒虫极多,还有终年不散的瘴气。平日里董四平一直小心叮嘱萧锐,要他在本事没学好之前,万万不可闯入山林。此刻少年人见师傅拐了自己膀子就往树林深处走去,自然有些害怕。 “做什么?你自己不都说了轻功不如别人吗?我大号云先生,就不说别人也该知道我的轻身本事是一等一的,要是教出个徒弟来,却跑的来比乌龟还慢!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赶紧的,还不快跟我跑步去!” “跑步!我没听错吧,师傅!” “不错,就是跑步。小子,先说好了,不许给我提真气偷懒,你今天也是看见的,你那位姐姐单只一身筋骨就比你现在强上不少!” “可您说过的,多练这样的外功对咱们这套拳法有影响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所以我才说了,不许你提真气,我只是在锻炼你这身筋骨,还有你的意志,懂吗?不是要把你变成肌肉人或木瘩疙!” “师傅!您这话,徒儿听了有些犯晕,总觉得有些不对!” “小子!你不用犯晕,你也不用心去琢摩,有你师傅大人教你就成了。再说等过一会儿,你也没力气去动那门子脑筋了!” “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过来?” 看着云先生一脸坏笑,萧锐的心不禁一路往下沉去,背上冷汗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心里面直叫不妙。 果然,这一路上云先生便带着萧锐一个劲的猛跑。 虽然云先生平时关照萧锐不需要多用功在外门功夫上。少年人平日里却也没有怎么偷懒过。真要和同龄人相比,萧锐的身体其实是要强壮上好些的。即便如此,只一会儿功夫,萧锐就受不了云先生带着自己在崎岖的山路上如野马似的狂跑乱转,并且还不让他使用内劲。 不过一刻钟之后,咱们这位小王爷便已累的和条狗一样,叼着舌头喘起了粗气。云先生却不管他,只是一味地拉着他猛跑。如此这般,直到少年人连自己的脚都不知道在哪儿了,云先生这才一把将萧锐丢开。 只听扑哧一声,萧锐竟延着奔跑的方向摔出去七尺多远。 正在萧锐以为当天的修行终于结束,可以休息的时候,却听见云先生嘴里说出了宛如恶梦一样的话。 “只让你停下来呼息十次,过后,咱们接着上路!” “不会吧!”萧锐叫嘶着声音叫屈道。 “还剩九次!”云先生掰着指头数道。 就在萧锐为云先生态度完全的转变,及练习的幸苦,无奈时分,二人身后一直随行的苍狼却颇为兴奋。它天性喜欢奔跑,如今有云先生提携着萧锐快似疾风的与它并肩同行。仿佛自己身边多了两位同伴一样,禁不住地令它举奋异常。 云先生的训练极为刻苦和细致,当晚,萧锐几乎是爬着回到自己行宫的,而云先生却难得的放下架子,帮助他将一身肿胀酸痛的肌肉按摩回原来的状态。 “我这一门本事,最重要的就是维持身体与体内真气的平衡。要知道不是越强壮就是越好的,只有最适合自己和最能完美发挥出自己所有的潜力,才是真正的上乘武学窍要!每一个人的身体还有资质都不相同,为此每个人的习练方法也不尽相同。臭小子,你知不知道! 还有,你师傅大人我屈尊降贵,替你按摩,也就是今天这一回,我也只传你这一遍,等以后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按摩,知道了吗?” 萧锐自然不敢指望云先生会再费第二次力气传授自己,连忙将老师的指法一一记清楚了。要知道云先生出身名门,自己又是天纵奇材。一身点穴功夫,几是宇内数的着的人物,纵然萧锐年纪幼小,一时来不及悉数领悟,可只这短短一晚的传授,也让他获益匪浅。 也直到了今天少年人才知道自己师傅一身武艺博大精深,简直就像是大海一样的深不可测。怪不得当日董四平会花了这么大的心力求云先生收留自己。可少年人终究好奇心强,想着云先生没日没夜的醉酒度日,不由对自己师傅的过去,uu看书ww.uunsh 充满了好奇。 从这一天开始,萧锐便开始了痛苦的基础修行。每一天云先生都会拉着他满山乱跑,因为山道崎岖,要比平原上奔跑难上百倍,少年人一天下来,当真是苦不堪言。可萧锐到底资质出众,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渐渐能跟上云先生的速度。虽然还谈不上轻而易举,可也已经比先前的狼狈好上了太多。 正在他好容易以为自己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云先生又教了他一些口诀要他日后在奔跑时使用。 萧锐听说自己终于可以使用真气辅助奔行,大喜过望,直叹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哪知道云先生教他的内功心法,不但对奔跑没有帮助,反倒让他的速度大为下降。尤其厉害的是自己四肢还在内力催动之下变的酸软异常,这让萧锐在奔跑时要花上比平时更多的力气用在脚下。 等少年人好不容易适应了过来,这才发觉云先生这套心法,原来旨在激发自己一身肌肉的潜能,将平日好些用不上的肌肉与力量同时调动了起来。不再各自为政,而是统一为一个整体,互相协调,在相互维持的基础下,可以迸发出比往常强大十倍的力量。 就在萧锐为自己的进步高兴的时候,云先生自第二天开始,又在每一次出行前点了他身体的穴道,要他在气血被阻塞的情况下继续奔行。 如此一来,萧锐不但要拼了命全仗自身体力奔跑,还要分心用内力将被阻塞的穴位疏导破解。这就又增加了他好几倍的难度,才不到半日功夫,少年人重又回归了平日里疲于奔命的窘境。 二十一、意外的收获 经过两次的轮回和挣扎,萧锐以为自己只要再花上一些精力,一样可以刻服这一难关,没想到,云先生一手点穴法,无穷变化,每一日里交换着点穴,或是将点穴手法加以组合,便令的萧锐刚刚得到的进步,全都化为了乌用。 直到又过了三个月功夫,少年人才渐渐领悟了云先生一身奇幻无比的点穴本领,解穴的本领提高了好些。 这一日,正当萧锐要出门和云先生习武时候,却见老奴董四平前来谨见,并说有重要的事与自己商量。 萧锐好容易有个合理机会偷会儿懒,自然乐得答应,忙道:“什么事?四平叔?” “小王爷,我见您这几个月天天用功到深夜,每日里又都是睡的极香甜,所以一直不敢来打扰您。可是眼下的事,老奴再不能隐瞒,只好来向您禀报,求您的示下!” “四平叔,您别和我这么客气,我听不得,您快说吧,是什么事?” “小王爷,您还记得四个月前将咱们行宫拆了为安置那些流民置下的田地吗?” “记得!呵呵,当初您还为把行事拆了这件事埋怨过我呢!” “老奴要说的正是这件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呢!自从当日老奴遵照您的吩咐,将行宫拆了,买了桃花山附近千亩水田。可不想今年风调雨顺,稻米长势极好,竟得大熟!” 萧锐听他这语气不对,忙问道:“水稻长的好,得了丰收这可是大好事啊!可四平叔,我怎么看你满脸都是愁容啊!” “小王爷,能得丰收自然是大好事,可咱们桃花山也为粮食丰收而又招惹来一些麻烦。 要知道自从您买了田地安置这些流民,这近千号人就天天逢人说您的好处,数月下来,竟引得更多流民来投奔咱们,再加上今年秋稻大熟,来的人更多,如今流民已经比从前增多了五六倍,老奴虽然千方百计的想法安置,可到底饥民人数太多,天天张嘴都要吃饭,再不能瞒您了!” 萧锐当日一番热心济助,不想却惹来如今之桩烦恼,思忖之下,果然是件大难题,想了半日,只得咬着唇道:“都怪我年幼想的不够精细,可四平叔,既然今年咱们这里丰收,想来别的地方收成也该不错,咱们这里来了这么多流民,你尽可以去求王城拨粮赈济啊!” “老奴自然是有这么做,一开始镇南王爷也确实送了千斤粮食,可后来听说被十王子参奏了您一本,说您是借此招摇势力,拿王家的钱财替自己赚名声。如此引得众多公子们不满,这粮食,自然也再没有着落了!” 这番话说的萧锐眉头一皱,不由道:“十哥与我斗气,何苦与这些流民们为难,如此一来,不是要将他们饿死吗?”说着,又问董四平道:“那不如这样,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法子,继续买田地给这些流民租种就是!” 董四平摇了摇头道:“这个法子用不起来了,如今这方圆百里内的地主都被十王子关照过,再不敢卖给咱土地了!何况眼前流民足有五六千口,就是再怎么买田地也是不够的啊!除非……。” “除非什么?”萧锐听出还有一些希望,忙道。 “除非能将咱桃花山后山那些密林开垦出来!” “这还不简单,那你这就去做啊!” “可这是王产,镇南王爷若知道了势必大怒,只怕这半万流民的人都得人头落地!” “有这么严重?不行,那我这就去面见父王!” 董四平见萧锐心急之下,连忙将小王爷拉住,急急道:“我的爷!您可千万别去,您不知道,镇南王一旦发起怒来,莫说这五千流民,就是再多上十倍,王爷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就像一年前二王子战败朔方后,便将城内十万百姓杀了个干干净净,硬是灭了这莽云一族,这才甘休!”说到这里,董四平脸色也变了。 “那也总得要试试!” “别!老奴这里还有一个主意,就是有些行不通!” 萧锐见董四平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不由好笑道:“四平叔,您老有什么主意就直说,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 董四平这才犹豫着说道:“其实咱们桃花山西南方向,还有一座平原,地面极广,倒是能安置的下这许多流民。只是那里罕有水源,只能生些杂草,若要是用来种粮食却又不能够了!” “水源很远吗?要是不远,uu看书ww.uuknshu.om 我们尽可以修建水渠,取水灌溉田地。”萧锐问道。 “老奴就是为了此事着急,说起水源其实也不远,只是西南方向的二郎山阻档住,不然仅只需要修筑数里水渠便足以将水源引过来了!” 原来那二郎山很有些古怪,虽说是做山,可几乎是不生一物,不但不见有走兽飞禽出没,就连植物也极少见到。远远望去都是个铁锈色,而山上的岩石却比什么都坚硬。 本来在山外水源和山下平原,只隔了短短不到两三里的阻碍。只要发动些人力将山路打开,凿出一条水渠,那山外千顷旱地,立刻便可成为良田。可偏偏因为那二郎山山岩坚硬如铁,周围地主贵族也先后几次发动人力开挖都以失败告终。所以那千顷荒地,到现在还是无主之物。 萧锐听董四平说只需要开挖两三里的水渠便可以引来水源,心里不由一动,心想,不如就先去勘查勘查,万一真要是行不通,自己再亲身面见父王,就是惹得镇南王发怒,总要救下这五千流民的性命不可。 为此,萧锐当日没有去习武,而是在见了云先生后,反而求云先生与自己同行,云看一看二郎山的地利,或许以云先生的眼力和智慧,能帮自己想到一条即实用又有效的妙法来。 哪知云先生听萧锐要去二郎山,却是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想去开凿二郎山?哈,我劝你这小子还是省些心吧!这二郎山几乎就是座铁山,不管你发动多少民力也是开凿不出来的,何况那山里……。”说到这里云先生忽然止住了口。 二十二、2郎山 萧锐见云先生好像知道些什么事,却对自己有所隐瞒,自然想要追问个究竟。不想师傅大人却再也不肯透露什么,反而借当天不用再领着萧锐修行,在屋子里开怀畅饮起来。 不过转眼功夫他便喝了个酩酊大醉,萧锐就是有心请他老人家出山和自己一起勘查地利,也是再没有可能的了。 为此萧锐只得独自一人出马,董四平怕他再和上次一样惹出事来,便也跟了一同前往。萧锐拗不过他,二人又带了李虎并十余名亲兵下山。 没想到周围流民得知萧锐下山,竟争先恐后的前来迎接,一心想瞧一瞧这位救他们于急难中的十三王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当人们发现自己的恩人不只年纪轻轻,还是长的仪表不凡,极为英俊的时候,不由纷纷喝彩,欢声擂动。一时间将年轻的小王子围在人群里,阻拦了好半天都不能上路。 萧锐本来最怕这等情况,可再见了流民们大多饿的脸色发青,甚至好些年幼的孩子一个个骨瘦如柴。便再也不忍心上路,连忙吩咐山上亲兵们将粮仓打开,煮成白粥施舍给饥民。 眼见的众饥民在听到自己开仓舍粥的消息后,欢声擂动,萧锐一颗心反而越发沉了下去。思索片刻便吩咐董四平道:“四平叔!我记得去年年关拜见父王时,每一位王子都被授了一套雁翎甲,说那是漠北的神雁翎羽织就的,可抵万金。你去把这盔甲从库房中取出卖了,再去买了粮食来,好安置这些流民过冬!” “这怎么能行!小王爷,那是镇南王爷赐给各位世子明年演武大赛时准备的,虽说明年您还不满十六周岁,上不得演武场。可按例您还是得要披甲观礼,到时候没有这套战甲,势必要惹镇南王爷发怒,再说您堂堂世子,若没了锦衣绣甲,于礼数于尊容都有缺憾!”董四平忙道。 “那也没法子,总不能看着这些孩子饿死吧!和人命比起来,我这张脸又算得了什么?” 董四平被他说的无法,只好折衷,同意将雁翎甲取出,送到王城中最大的当铺中当了,一样可兑换了银两,若是等来年粮食丰收,赚回银两,还可以将宝甲赎出。 萧锐听了,也觉这个办法很好,只是还有些担心送到当铺区怕当的银两太少了,不够买粮食用的。董四平当时听了,一脸无可奈何,苦笑道:“小王爷您放心,有咱们十三世子这块招牌在,别说有人接当,只怕多当一些银两也是有可能的呢!”如此,萧锐这才安了心。 因饥民实在太多,主仆二人,连同上百亲兵一直忙过了中午才将白粥煮好,到这时候,萧锐这才得了空下了桃花山,往二郎山行去。 果然那二郎山如董四平交待的一样,就是光秃秃乌沉沉的一座荒山,萧锐行前曾命亲兵携有铁镐等器具,当时拣了引水处试着开凿。 可任是亲兵们将手中铁镐舞的和风车一样,也只能把山石砸出一片火星。等收镐时,石身上只不过多了几十处白点,看起来这山上的岩石怕是要比亲兵们手中的铁镐还要坚硬一些。 萧锐见那山岩竟然硬到如此地步,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了又想,只得与董四平苦笑道:“四平叔,看来,我还是去面见一番父王得了!” “这可不成,小王爷,您是知道的,眼下世子中除了八王子、十王子外,又多了漠北九、十一、十二,三位公主。这些都是与您竞争世子之位的强力对手,何况他们还都是您的兄长,势力也更是大的多。在此关键时刻惹镇南王爷生您的气,那日后世子之位,只怕是更难到手了!” 萧锐笑了笑道:“这世子之位我本来就不怎么看重,不能到手就不能到手吧!我还是先帮助这些饥民才最要紧!” 董四平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小王爷,您天资聪明,只是阅历还太浅,不曾见过世间人毒心。你莫忘了这些流民都是冲着您的声望来的,虽然他们和您都没有觉得。可在众位王子和外人的眼光里看来,这些流民实际上已是您的属民,往后更加是您的力量。 你又在前番得罪了十王子萧钺,在这当口,如果您再惹镇南王爷生气,老奴只怕您不但救不了这些饥民,还要为他们惹上杀身之祸。要知道在您对头的眼里,uu看书 .uukanshu 自然是您的力量越小,他们越是开心。他们现在暂时还不能为难您,但对付这些没有能力自保的百姓,却是……。” 萧锐在听到董四平一番言论后心情陡变,他心思过人,自然领悟到董四说的都是实话,这让少年人深为烦恼,只能心叹自己自己力量不足,竟无力救助被这些因战乱而饱受疾苦的流民。 见萧锐为难,董四平心中不忍,忙又道:“小王爷,以老奴的意思,我们只勘查了一处山道,便断定没有地利可以开凿水渠,似乎还为时过早。不如再到山背后去看一看,或许那里的地势比这里好,反倒可查探出水路来!” 萧锐闻言点了点头道:“四平叔您说的有理,我确实太心急了一些,只一想到数千流民嗷嗷待哺,脑子就有点不清醒了!” 董四平笑道:“那是小王爷您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实在是这些饥民天大的福气!” 萧锐摆手止住董四平道:“四平叔,我可不配说什么爱民如子这类的话,争四世子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再往下,我可没那个心思!” 见两年时光过去,萧锐仍然和当年一样,并没有用心竭力想争夺镇南王王座的意志,董四平眉头不由一皱。可再想到萧锐这半年来屡救饥民于危难,已立下不小的名声,众世子难免猜忌,老人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心里想着自己这位小主人虽然机智过人,但终究没有什么城府,不知道躲避世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来不过问世事。一旦你介入了,哪怕你是出于仁心好意,可你的敌人却是不会放过你的。 二十三、义救龙女 (壹) 萧锐一行人翻过二郎山,来到山南面,举目望去,见是一座无边无际,一眼望不见尽头脑湖泊。 湖岸边种了数不尽的杨柳。清风吹过,将柳树荡漾的如同岸边迎风嬉笑的少女。随行萧锐的众多亲兵虽然都不是修道之士,可眼见的眼前美景,鼻下嗅的山间清气,精神也不由的为之一振,吩吩赞叹眼前实在是个好地方。 萧锐与众人不同。他在云先生手下修习功夫两年,已渐通修道参玄的精义。当看见那湖面波光粼粼,水质奇清,便觉查出眼前这座湖泊灵气逼人,水下怕还有些难以预测的主人。 于是回头请教董四平,果然听董四平说道:“回禀小王爷,这座占地足有五百里的平湖,被当地人称为龙神湖,相传这湖里有龙神居处。所以四周百姓都不敢来这湖边走动,再加上这湖底有暗流,水温变化极大,常有人溺死在湖中,时间久了,就更没人敢来了!” 萧锐听了疑声道:“哦!这湖里竟然传闻有龙?” 说着又放眼看去,就见一面平湖无边无际,湖心处还有白烟缭绕,倒真的好似个神仙境地一般。 为此,少年人忍不住走近了湖岸边又仔细瞧了瞧,看着湖水碧绿的如翠玉一般,更是点了点头。萧锐虽然自幼随母亲居住在深山密林里,可是水性却不错,如今见那湖水清洁,不由想下湖水中畅游一番。正当他回首想和董四平商量,却忽听得远处传来人类的呼救声,嗓音极是动听悦耳,显然是出自女子之口。 荒山野外听到女子呼救,萧锐自然吓了一跳,想着那女子可能遇上歹徒或是猛兽,少年人赶忙急步向呼救方向赶去。 董四平见状忙道:“小王爷您小心,深山野地,哪是寻常良家妇女能够涉足的,您可小心有诈!” 萧锐闻言也觉得四平叔说的有道理,可随着那女声渐渐息落,他的心反而更加焦急了。董四平见了,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对一旁李虎说道:“李统领,还是辛苦你带几名亲名前去打探一下,我和小王爷随后就跟来!”临行前又交待李虎等人将强弩预备好,小心遭遇不测。 董四平年纪虽然老,行事却稳重,萧锐见他办事明白、交待的清楚,不由点了点头,暗道:终究还是自己年纪太小了,好些事没有经历过。遇上非常事态,还是需要四平叔帮自己拿主意。 且说李虎领了六名亲兵,先一步向着呼救方向走去,不过片刻功夫,便传来李虎的呼喝声,紧接着,却又传来亲兵们的哀号声,跟着便是强弩板扣机划,弩箭划破空气的破风声。 听到自己手下亲兵的哀叫声,萧锐眉头登时一皱。要知道这些亲兵与自己朝夕相处两年,平日里有空闲时,几乎人人都陪自己玩耍过,萧锐甚至能叫出每一人的姓名。如今听到惨叫声,萧锐再也忍耐不住,也不问董四平允不允许,便是一个冲身纵起,一飞冲天,竟有四五丈高下。跟着脚尖在树梢上一点,便已消失在树丛中。 董四平与小主人在桃花山上日日相见,平时只知道督促萧锐用心与云先生习武,却从来没见过萧锐真正施展过武艺。如今小主人露出这一手惊人的轻功,足足将他吓了一大跳,当时惊了个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时,连忙号令剩下的十余名士兵,前往救驾。并也将自己身上的兵刃赶忙解下,准备好随时与敌人厮杀。 当董四平这一拔人马赶到出事地点时,就见萧锐已仗着一对肉掌和两个怪模怪样,身高足有一丈二三的巨人拼斗。至于李虎则与剩下的几名亲兵正手持不过两尺长短的小弩,每逢小王爷与敌人交手的空档,便将弩箭射出,帮助主人御敌。 可无论那弩箭如何强劲,打在那两个怪人身上,顶多是蹭出一溜火星,把对方打的大声呼痛。至于身上却连个红印也没有,反而为弩箭射的多了,惹起他二人的凶性,身形一个提拔,竟又长长了两尺,提起蒲扇也似的巨掌向了萧锐抓来。幸而萧锐一身步法灵动无比,无论二人怎么联手追击,也打不中少年人一丝一毫。 董四平观察了一阵,知道萧锐此刻正在拿两名巨汉与自己喂招,试探自己本领到底到了何等地步。心上略安了一些,但为了谨慎起见,一再交待李虎及手下人,uu看书 ww.uuanh 万分小心不要射伤了小主人。并还命所有亲兵将强弩准备好,只可以瞄准两名巨汉的眼睛,等自己一声令下,便将所有弩箭放出。 而萧锐自从和两名巨汉交上手,便知二人一身神力,绝不是李虎一般凡人能对付地了的。所以这才冒险亲自动手。但他也确实如董四平所料的那样,有心试一试自己的身手,他虽然和云先生习武两年,却从没有和真正有本领的人交过手,临敌经验太浅,是自己的一大短处。 可是他身后的董四平哪里敢让他犯险,见萧锐与二人交斗时险象环生,便一个劲儿的劝他赶紧从场上下来。没奈何萧锐只得跳出场外,就在他抽身的那一瞬间,少年人便听见头顶一片呼哨声! 再看眼前两名巨人,早已手捂着脸,狂吼着大声呼痛。奇怪的是两人发出来的竟然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如同破锅破碗摩搓在一处的恶心人的噪声。当时听得所有在场人物都是一阵心惊人跳,心里像长了毛一样的不舒服。 亲兵们二十几只弩箭同时击发,确实奏了奇效。两个巨人,一个被射中了双眼,成了瞎子,另一个也被打瞎成了独眼龙。因见萧锐这面人多,那尚存一只眼的巨人连忙拉扯起自己的同伴,慌不择路的往了身后树林中奔去。他二人确实是力大无比,逃跑途中,竟撞倒尺许粗的树木无数,当下两人竟在密林中生生开出了一条路径,飞也似的逃了个无踪。 萧锐与董四平见两个巨人竟然如此悍猛,也是一阵惊讶,可有道是穷寇莫追,也就任他二人走了,没有安排亲兵追赶。 二十四、义救龙女 (贰) 等二巨人去的远了,董四平赶忙问李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虎回答,当他们一行数人拔开草丛寻找呼救的女子时,见到那两个巨人两人正抬着一张渔网,高举在头顶上向着林中深处走去。 渔网中正捆了一名幼女,呼救声便是网里女孩发出的。为此连忙命巨汉将女孩留下,不想二人穷凶极恶,当时连话都不回,便抢进身来偷袭他们。 一个招面自己两名手下即被打成重伤。这两个巨人力大无穷,众亲兵根本无法抵挡,关键时刻若不是萧锐前来救助,自己七人死在当地,都是早晚的事。 萧锐先还不知道渔网中有人,此刻听了李虎禀报,连忙命手下将渔网打,又分派出六人,将伤者急救后赶紧送回桃花山妥善治疗。 董四平听说那女孩是被装在渔网中的,便是一惊,再回头打量小主人萧锐时,就见对方眼里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疑惑。等亲兵们好容易将那银丝打造的渔网撑开,就见内里正蹲伏着一个还不过四尺多高,年纪顶多只有七八岁的幼女。 虽是年纪幼小,可那女孩一身衣裳,却是连萧锐与董四平都说不出来的材质,青衣红裙,看不出有多贵重,但女孩胸前那每一粒都足有手指粗细,闪耀出极是圆润如意光华的珍珠项链来看,少说也是价值万金的宝物。 亲兵遵了董四平命令与女孩问话,不想那幼女一个字也不出口,只是连连摇了摇头,后见兵士们与自己太过接近了,反而皱着眉头露出害怕的意思。 萧锐拜在云先生门下两年,期间云先生虽然从不曾说起,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可少年人已经料定自己师傅是个剑侠中人。时间久了,萧锐也能明白一点修玄参道的意境,如今见那少女不乐与自己兵士们接近,心里有些明白。 于是亲身走向幼女,并挥了挥手令手下人退下。果然那小女孩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后见萧锐接近自己,虽然一样还是有些害怕,却并没有再皱动眉头,反而还多看了少年人两眼,似已查觉萧锐体气与众人不同。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刚才那两个劫持你的坏人,又是些什么人?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差人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那女孩听萧锐肯送自己回家,眼前顿时一亮,但仍未开口,也没让萧锐命手下人送自己,只是指了指龙神湖畔,又望树林间看看,比了比心口,露出些害怕的意思。 她这番比划,萧锐当时领悟过来,便与女孩道:“这样吧,要是你不介意,便由我陪你走一段路好不好?” 说完萧锐命李虎带了众亲兵散做扇形,跟着自己身后,好护送两人走到龙神湖畔。见萧锐肯送自己回湖畔,又照料的自己这般妥当,幼女冲着萧锐感激地笑了笑,接着轻移莲步,往山下湖边走去,虽然她年纪还很幼小,可行动竟然也堪称风致,并没有一丝同龄女童的稚气。 不料那女孩竟是不惯走路的,才不过行出几步,便露出脚下酸软难挡的意思。萧锐见她不过还是个七八岁的幼女,心想就是背了她下山也应该无妨,于是便冲对方挥了挥手,说干脆由自己背她下山好了。好在女孩没有拒绝,只是俏脸略红了一红,便屈身伏在了萧锐肩后。 众亲兵连同董四平在内,见自家小王爷,竟然亲自背起个不知身份地位的幼女,都不免吃了一惊。李虎连同手下人都是习武的粗野汉子,当时还不太在意,只笑着称赞小主人萧锐心底善良。而董四平却是急大了眼睛,暗想这种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传扬出去,可对十三王子萧锐名声不好,容易召人耻笑。 萧锐自将少女背在身上,觉得对方轻飘飘的,仿佛一团绵絮,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当时又将自己先前的主意拿定了三分。 他在云先生门下,轻功本就高强,又加上这数月功夫以来,云先生逼着他天天做的那些基础轻身功夫。当下只一施展便如星丸一般的向着山脚下冲去,急的李虎与董四平恨不得肚子下面多长出两条腿来,才能跟得上自己这位小主人。而龙女见萧锐在林中快如奔马似的蹿行,却是高兴的很,惹得她格格地一阵娇笑。 转眼功夫,uu看书 .uuanshu 一行人便来到湖边,当萧锐将幼女放在地上,却见女孩对自己做了个稍等片刻的手势,便一个冲身蹿起,竟也飞纵起三四丈高下。再一个跃身,鱼鹰似的向了湖心中栽去,落水时连个水花也没有溅起,和先前在陆上举动艰难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萧锐大吃一惊,连忙回身与董四平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同样的心思,还是萧锐年纪轻,先忍耐不住道:“难不成这女孩真是这龙神湖的龙女,倒让咱们碰上了!”他这一句话,惊地李虎一众兵士,下巴都险些丢在地上。 “龙女!小王爷,您说那小女娃子是这龙神湖里的龙女?”李虎闻言第一个大声道。 董四平知道李虎是一武人,将这些山精海怪看的极是神奇,只得苦笑着解释道:“不错,我和小王爷一直都是这么猜想的。这女孩在陆上走不动路,可一到了湖里,却比鱼儿还灵活,先前又有两个怪人想拐跑她,照此算来,也确实只有这么解释才最合理了!” “哪!哈哈!那咱们不是要发大财了!听说要是龙宫里全是宝贝,刚才那小女孩又做出要咱王爷留下的意思,保不起便是感激小王爷,想给王爷一点谢礼呢?”李虎臆想着财宝就要到手,口里也竟也不在称萧锐“小王爷”,而是尊称起“王爷”来了! 董四平见他露出粗人习性,只微微笑了一笑,又解释道:“这话可还难说,就算那女孩子真是个小龙女,可这般深山大泽中的精怪,你我又如何能知道对方的心肠,万一那龙神是要吃人的呢!那咱们留在这里可不是在等死!” 二十五、龙王 董四平开始说这番话时,只是想请李虎小心防范,可话说到后来,却连自己也感觉到危险,连忙请萧锐起驾,暂且后退一旁,由自己与李虎留在湖畔这才妥当。 萧锐闻言却笑称不用,后被董四平追问的急了,这才开口道:“四平叔,您不用担心,那小龙女绝不是坏人!” “可对方是蛟龙变化的啊!小王爷,您也该是知道的,纵然她是条神龙,也终是鳞介一类的爬虫。翻了脸为恶起来,怎么办?世间传说,神龙吃人的事,从来都不在少数啊!” 见董四平一脸担心,萧锐只得解释道:“这你不用担心,四平叔,这女孩子身上气味很淡,血腥杀气,更是没有一丁点儿,显然是个心底纯良的好孩子!” 董四平闻言不能相信,还是说道:“这您怎么知道的?小王爷,您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您有这本事啊!” “呵呵,这我也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您是知道的,云师傅他老人家的规矩极多……。” 董四平一听萧锐是因为云先生的吩咐这才没有告诉自己的,连忙将手一摆,恭身施礼道:“小王爷您不用再说了!都是董四平无礼,竟斗了胆逼问王爷您!实在是该死的很!”萧锐见董四平给自己行起礼来,也连忙上前相扶。 就在他主仆二人搀扶之际,却听湖中心忽然传来一些响动。众人早就留意那湖水很久了,闻声连忙来看。就见水下,飘飘荡荡缓缓游来了好大一团物事,等到了跟前,众人这才看出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白鼋,别的没瞧仔细,那龟背上盛的一只五彩锦盒,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李虎和亲兵们先还见那白鼋巨大心惊,后见了锦盒,又换过了笑脸道:“来了!来了!我说嘛,一定会送宝贝酬谢咱们王爷的!” 哪知他话音还未落地,却见那老鼋,张开眼睛看了萧锐一行人好一会儿,竟在众人招手欢呼声中,重又将身体沉回水下,掉转身子,居然又游回湖心去了! 李虎见了哭丧着脸说道:“该死的老乌龟,原来是寻我们开心,故意耍我们的,只给看一眼锦盒,便又回去了! 萧锐见他与亲兵们满眼失望,心里好笑,连忙安慰道:“李统领不要介意,今日大家为救人都有功劳,待回到桃花山,我自会请四平叔给各位封赏。” 如此,才令得众兵卫重又喜上了眉梢,只是因被萧锐看破众人讨赏的心理,未免脸上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料就在众人欲离开湖岸边的时候,就见柳堤深处忽然走来一老一少二人。那老的生着五柳生须,虽然背有点驼,可身材极为高大,足有九尺上下,纵是躬身摇晃着步子,也显得来人极有气势。身旁童子,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生的极是俊俏,与萧锐站在一处,竟然不相上下。 这一老一少都是一般的风采过人,而那童子一双顾盼神骏的碧绿眼珠更显得他英气过人,虽则矮了老人两肩,瞧气势竟不亚于老人。 正在萧锐一伙人为不知道老少二人来历,有些惊讶之际,却见老人已经走近众人身前,抱了拳向着萧锐道:“老夫龙神湖司水小龙,今多谢镇南王座下小王爷义助老夫幼女,适才多有简慢,还请小王爷毋罪!” 萧锐听了这话,已明白了几分,忙也抱了拳道:“原来是龙神真君,在下镇南王十三世子萧锐。今日无意间路遇歹人劫持真君千金,出手相助时,未料到竟是真龙神女,倒是多有得罪,多方简慢,还请真君不要见罪!” 那老龙见萧锐这般客气,忙摇了首说道:“萧世子万不要再这般客气,您若如此,倒叫老夫无颜以对了!”说完,便请萧锐移驾,前往自己府上赴宴饮酒。 萧锐被他邀请,心里想着这一去,定得要到水下的,自己还没那个本事,正待婉言谢绝,已被老龙王瞧出少年顾忌,忙笑了道:“王爷莫担心,老夫一座偏殿,正设在半里外的湖岸边,今日未曾准备,不敢劳动世子,水下府第,只好日后再相请世子前往!” 一句话说破了萧锐的心事,引得少年人欣然一笑,乐道:“还是龙君体谅我等凡人俗质,去不得水下,不然酒没喝到,倒被水灌饱了!”一番话说的李虎等武人明白过来,也齐声大笑。uu看书wukanshuom 原来先时那小龙女回返龙宫后,与父王说起自己今番是被人类所救,那龙神湖龙王,还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一干凡人,只装了一箱宝珠,命白鼋前往水面送礼。不料等老鼋浮到水面,认出救人的乃是镇南王幼子,知道对方不是平常人物,这才连忙又返回了水中禀报龙王。 梁州镇南王一脉,自经营到现任镇南王萧天候一代已是百年根基,至今日征战四方,打下诺大家业,已然显露出人间皇者霸气。 龙神湖老龙虽然是天地真仙,可也依然得照顾人间帝王的面子,今见救自己女儿的是其世子,所以不敢怠慢,赶忙显身来面谢萧锐。 他龙宫里有的是美酒佳肴,自然伺候的萧锐一行仆从舒舒服服,稍后又取出大盘金银珠宝酬劳众人,更是令得李虎等人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可萧锐并不将这些金银放在心上,待酒过三巡,终于大了胆子向了老龙王开口道:“有一件事,我想请龙君相助,只是初次见面便开口求助,实在是冒昧的很!” 龙王与萧锐在席间一番交谈,已看出眼前这少年虽然年纪轻轻,日后必成大器,何况对方还刚刚救了自己爱女。一时间满口答应,只要萧锐张口就行。 见老龙王一口答应,萧锐大喜,连忙将二郎山阻住水源一事说出来,力请龙王能帮助百姓们开凿出一条水渠来。萧锐心想对方是当地水神,只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办到。 哪知道老龙王先时满口答应,可当听说萧锐要求的借水源经过二郎山,当时便是变了脸色,露出好些不安的神情。 二十六、得宝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听得龙王解释道:“论理,十三王子殿下想借水源造福百姓,这番大功德,老夫无论如何也该倾力去办。可是无奈那二郎山有些古怪,又是我龙神湖历代真君都管顾不到的地方,老夫虽然有心,可却是无力。还请王子您不要见怪,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哦!有这样的事!”萧锐当时听出龙王似有好些顾忌,转眼又想起师傅云先生在自己动身前,也曾对自己冷笑着说过二郎山里有古怪的这句话。 因为不明其中原因,萧锐当下不好强人所难,只得又改了口道:“如果这样的话,那还请龙君能够多多关照二郎山北面那些荒地,奉节气适度降雨,好为百姓们插种耕种时消耗。 当然,在下也一定会在山前为龙君建筑龙王庙,一年四季香火不断,恭敬祭祀各位龙君的!想来这片荒地和龙神湖不过一山之隔,真君应该不至于拒绝吧?” 哪知老龙王闻言连连摆手道:“小王爷您有所不知,老夫我虽是此地一介水神,可降雨行云,都必须奉了上帝玉旨才能行动。如是背了天庭私下降水,可是忤逆瞒天的大罪,我龙神湖一族龙子龙孙都要被灭族的!” 见龙王左右两件事都不答应,萧锐不由的眉头一皱,老龙王见状,忙陪了不是道:“小王爷,您这两桩事老夫都没能应承下来,心里也实在不安的很。好在您此番取水,为的也是这些百姓的性命。我龙宫内宝物虽然不多,可人间金银总有一点,稍时待酒宴撤去,我便命虾兵蟹将将湖底财物搬出,赠送小王爷百万金,想来这点财物,也够那半万流民渡日的了!” 董四平闻言,眼前顿时一亮,李虎见龙王这般慨慷,更是大声叫好,唯有小王爷萧锐仍然皱眉不语。 见此,老龙王不免开口询问,这才听得少年王爷解释道:“多谢真君这般慨慷,可当今天下正逢乱世,就是这些流民们身上揣了金银财物,只怕也难逃土匪强盗们眼热。 何况他们有了钱第一时间便是去买粮买地,如此多的财物,定会令得粮价、地价尽皆飞涨,让本来就买不起粮食的穷人更买不起粮食。让本来就只有少少一点土地的农人失去田屋,龙君此举,虽然看似救了半万饥民,可实际却要害了更多的穷人遭罪了! 老龙王听萧锐竟然说出这番道理,当时惊地站了起来,竟当着众人的面向着萧锐行了一礼,口中还称颂道:“万不料十王子殿下您小小年纪别有这般见识,如此替百姓着想,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浑然间险些闯下弥天大祸,幸是王子您及时提醒,不然日后我龙族必遭恶报,如今想来,老夫真是魂不附体,心胆皆寒!” 萧锐见龙王立起身子,忙也站起身来,回道:“龙君过誉!萧锐承受不起,只是这开凿水源一事,还请龙君多多帮助!” 龙王闻言面色一红,当时便低了头沉思不语。见龙王做深思状,萧锐眼前一亮,心想或许还有些转机。 就在此刻,龙王身旁的那名少年忽然附耳在龙王身旁悄声说了几句话,竟将老龙说的眼前一亮,后又点了点头,好像同意了少年人的提议。于是与老龙王开口和萧锐说道:“既然十三王子如此仁义,老夫也绝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尚有好些手脚需要王子殿下配合,就不知道王子殿下能不能应允?” 见龙王改了口,答应自己开凿水源,萧锐大喜,当时道:“龙君有吩咐只管开口,只要萧锐能做到的一定一一办到!” 龙王闻言欣然点了点头,再道:“不瞒王子殿下,今日劫掠小女的两名恶人,乃是我龙神湖一应龙族的宿敌。往年时常征战,双方互有胜负,一直是个解不开的局面。再过不到十余日便又是我两族交战的日期,到时还请王子殿下能施于援手,帮助龙族战败敌人!” 想不到龙王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众人听了均吓的不轻,董四平人最谨慎,忙问道:“老神君,你们仙人间打仗定是威力无穷,法力无边的大事。我们只是一介凡人,力量微不足道,哪里能帮得上什么忙?” 龙王早就料到董四平会有这样的担心,闻言却是笑道:“董先生不必担心,我龙族不会要求王子殿下及其部下亲自参战,只想王子殿下能率领百姓做些辛苦费力的事!”如此一来,看书 .uukanshu 董四平才安了心,又连忙请教龙王,到底要他们做些什么辛苦事。 原来龙王的要求甚是简单,他只要萧锐带领其手下百姓在十日功夫内扎出十万纸人,于战前焚烧了以做阴兵,再在龙神湖岸边立十六座泥塑的将军做为神将,待打战时应用。 听到龙王只有这样的要求,董四平自然安了心。萧锐闻言也觉得有趣,当时便答应了下来。未想到这件对他们来说很轻松的事,在龙王看来却是极为重要,感动不已。 待送众人出宫时,不只赠了萧锐万金珠宝作为制造阴兵神将的花费,并还取出一粒鹅卵大小的骊龙珠送给萧锐,说这骊龙珠可避五毒,只要配带在身上,一丈方圆内的毒物皆要逃遁回避。 董四平为小主人得了骊龙珠,日后可防范好多暗算而大喜。众亲兵们头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法宝,也是争着过来看眼界。 就见那鹅卵般大小的明珠竟耀出十尺方围的淡紫色珠光,捧在萧锐掌中,精光耀动,直逼人眼球,不能长久观看。好在老龙王又取出一只淡蓝色的丝绦,当时将骊龙珠装在里面,珠光立时被隐去好些,可以放心配戴在身上,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是件奇宝。 老龙王自从萧锐答应帮助自己后,对萧锐主仆一行人越加的客气了,一路直送出数里才驻了脚步。 等萧锐一行人回首与龙王招手示意时,就见山下湖岸旁那雄巍壮丽的水族别墅已然消失不见。李虎等人见了自然不住口的称赞,而且今日收获不少,众人又是酒足饭饱,一时间谈论起来,都是兴奋不已。 二十七、流言 当日萧锐回到桃花山之后,便将龙王赠送的金银分出两千两赏赐给了李虎他们,尤其两位为救龙女而负伤的兵士更是比别人多了一倍。亲兵们见自己主子赏罚分明,自然开心坏了,从此后但凡是萧锐有事出手,手下亲兵个个都抢着要随行护卫。 至于剩下的八千两,萧锐分又分出五千去买粮食,而扎制纸人与雕塑泥像又怎么也用不到三千两,所以权且充入库房中用董四平掌管。 当董四平问起还要不要再典当雁翎甲时,萧锐皱了皱眉,后又笑道:“虽然凭空吊下来五千两银子,可仔细算来怕还不够买粮食的,何况安置这些流民也不能只喂饱他们的肚子,还有农具居屋,修筑水渠的一应材料,哪一处都要用钱!四平叔,我这雁翎甲还是先当了吧!大不了少当些银两,等咱们赎回来时也容易些!” 董四平本来也知道萧锐多半还是要当雁翎甲,见萧锐果然说出这番话来,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笑了道:“我的爷!您多当一千,少当五百,还不都是一回事,我看倒不如干脆多当些,不然反要被人家当铺说咱们十三世子府太过寒酸,连个一二千两银子都要计较!” “哈哈!四平叔您就是这么爱帮我维护这脸面,那好,就照您说的办!”萧锐大笑道。 从这一日起,萧锐便带着手下亲兵,与那半万流民们开始扎制起纸人和泥像来。众饥民听说十三王子要扎这么多纸人,先只是觉得的滑稽有趣。可听说扎一个纸人便可管一顿饭,这样的好事有谁不干? 到底是饿着肚子的人蛮力大,十万纸人不过四五天功夫便都扎好了。至于龙神湖湖岸边的神像也在董四平带着众亲兵下三天即告完工。并还加意的涂上了油彩添火烧制,将泥像烧炼成了陶像,再不用怕风吹雨淋,好准备长时间使用。 到了与龙王约定好的当晚,萧锐领着亲兵和流民们将那十万纸人堆了个比天还高,一把火烧的四野通明,比白天还亮了许多。 至于远在百里外的王城守军也看见了当日的火光,以为城外出了战事,当夜传了峰火,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后被萧锐这面的亲兵打了讯号,只说是当地战后怨魂太多,所以做了一场大法事,超度亡魂。 这么有趣的一件事,自然迅速传到了王城达官显贵们的耳朵,从此都知道镇南王爷有个爱信鬼神的十三王子。有信鬼神的,都说萧锐虔诚。有不信鬼神的,都说这位小王子荒唐。反正各种传言都有,只是到底嘲笑讥讽萧锐的人居多。 直到最后传到镇南王爷萧天候的耳朵里。当日因为听说萧锐修习半年才将行云诀练至第三重,萧天候便不怎么看重自己这个儿子,如今听到王城里沸沸扬扬都在传萧锐行事幼稚可笑,心里更加将这个儿子看轻了! 可过了几天,城里又传来了别样的新闻,说烧纸人的当夜火势汹汹,城外流民有见到龙神湖一带杀声震天,空中密布黄云,云间隐有两队长虫在空中厮杀。 有流民拍着胸脯说自己亲眼看见天空中有无数神龙,翻卷奔腾;可又有的流民说云中飞的尽是丑怪之极,恐怖无比的铁背蜈蚣。双方流民互相争辩,谁都说自己见的才是真的,对方见的乃是假的。 可有一件事两方人马都是众口一词,得到认定的。 原来当夜云中厮杀掩息后,当空落下无数明珠,大的比鸡蛋还大,小的也有人指节大小,都被南面飞来的一支彩凤,领了无数飞禽将明珠吃了个干净。 直到现在,还有百姓心存侥幸来到龙神湖一带寻找石间瓦下残留的明珠,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找到过。所以不久后,便只被人当作是一桩怪谈,无人去信它了。 只有桃花山上的萧锐及其属下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就在怪谈事发的七日后,二郎山上乌云狂涌,将一座山头布了个严严实实,内中雷光此起彼伏,打的一座二郎山连带方圆十里频频乱颤。等到第二日云雾散尽,却见山脚一面裂开了十数里的缝隙,其下流水潺潺,不曾想,竟与山阴龙神湖联成一线,由此湖水得已引渡到山阳一面万亩旱田。 一日间功夫便将旱地做了良田,有知道这旱田是镇南王十三子才刚以极贱的价格买到手里的,uu看书 wwukanhu 无不羡慕这位小王子好大福气,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天而降这般大的好处。 而萧锐一面,则早准备好农具种子,至于人力更是取之不尽。眼下已是初秋,为了赶在隆冬之前收获庄稼,他命董四平率了流民抢种南方很少耕种的玉黍。 梁州地处南疆,万物生长迅速,况且又得到龙神湖湖水的滋哺,和半万流民精心料理,那万亩良田竟在一个多月之后即结起了了青穗,看情势,在严冬来临前收成该是毫无问题。 晃眼功夫就又是两个月过去,眼见的秋色渐去,寒冬来临,而田中的玉黍也恰在此时大熟,萧锐与董四平至此方松了一口气。萧锐自然是为众流民冬天不用再挨饿高兴,而董四平却是为在明年春交前终于可以将当铺里的雁翔甲赎回欣慰不已。 可不想正在为二人为丰收喜悦时分,山下帮助流民巡护的李虎却率了手下一队人马急急返回桃花山拜见萧锐。当萧锐见李虎同众兵卫一身是伤,不由一惊,忙询问起李虎其中原因。就听李统领满脸激愤,几乎是高声叫着将事情道了出来。 原来当日流民们正在田中收割庄稼,不想却有十王子萧钺手下前来抢粮,李虎身为护军统领,自然在第一时间阻止。对面萧钺手下极是强横,一言不合,便与李虎打了起来。 本来两面人马力量不相上下,李虎兵卫们在流民帮助下还占了一点上风,眼见便要将十王子手下赶出地界,却不知从哪里闯出一队跨骑狻猊的神兽军,不过一个照面就将李虎打了大败,流民们更是在见了猛兽后心中害怕,四散逃去。 二十八、狻猊军 “狻猊?四平叔,狻猊不是神兽吗?怎么能被我十哥手下驯服!更组成了军队!”萧锐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小王爷,当年王爷千岁便是仗了八千神兽骁骑兵,将咱梁州一城三郡变成了这一城十三郡。如今大王子、二王子殿下都已长大,王爷便将当年奇兽兵分别交在两位王子手里,这可是咱梁州城里妇孺皆知的事儿,您莫非忘了不成!”董四平满脸疑惑盯着小主人道。 萧锐被他瞧的不好意思,只得红了脸道:“当日我还小,又从来没有机会下山看过这些神兽军团,只当是骗人的事儿,谁能料到这是真的!” 说着,少年人又收起脸色,换了愁眉道:“只是我十哥有了这些野兽帮衬,咱们桃花山哪有力量与其相比!李统领,劳你再下山一趟,命大伙赶紧收割粮食,能得多少是多少,以后旦凡遇上我十哥手下兽兵就不要再抵抗了,只管逃跑就是!” 李虎没想到萧锐会下这样的命令,心中气愤,忍不住负气道:“小王爷!李虎知道您这是体恤百姓和咱们这群兄弟,可真要是这样,也太窝囊了。以后怕要被人传言说咱们见了十王子就得望风而逃的流言,他是王子,您也是王子,大不了李虎和属下兄弟豁出性命,也不能坠了公子您的……。” 哪知李虎话未说完,萧锐已笑了道:“李统领想的太多了,我到目前为止还是个出不得桃花山外五十里的孩子,如何谈的上什么威风、名声。有道是留的清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存下实力,终有讨回公道的一天!” 萧锐这句话说的虽轻,可当话音落地时,少年人双目豁地一阵精亮,把在场人物齐皆吓了一跳,即便是李虎这样惯上沙场的战将,也禁不住的背腋一片冰凉。心下惊服,忙恭身领命就走。 正在李虎领了众弟兄退出堂外的时候,董四平一面将他叫住,一面与萧锐道:“也不用如此,以老王爷性子,是绝不会将狻猊军交给还未得寸功的十王子殿下的,萧钺殿下本人也许已得了狻猊兽做为座骑,其手下兵士最多是以青狮代替,图有神兽军的名号罢了!李统领此去,可命百姓和卫兵们多扎火把,青狮虽然凶猛,终是普通猛兽,也是怕火的!” 李虎闻言大悟,忙点了头道:“被董管事这么一说,李虎这才觉得有些异样,怪道我说那些狻猊有些不同呢,即不能腾云,又喷不出火。不过到底也是凶兽,我们的座骑只一撞见便吓的腿都软了,实在没法儿上场厮杀。您老即这么说,我这就命人生火!他妈的,烧不死这些畜牲,也吓死它!”说完就领了众人退下。 不想,李虎一行人才到门外,便见门外小校抢进厅内禀报道:“报小王爷,堂外有一位自称姓龙的少年人要求拜见,并还说山下的狻猊军已被他打跑,请王爷您不用再劳心了!” “有这回事?”萧锐惊声道,忙请来人进堂内。 过不多时,便见一位身穿秀甲的长身俊面的少年走进堂下,脑后长发无风自扬,一对碧眼好似两盏明灯,众人稍与之相对,便是如触了电一样,心口一阵惊跳。 而来人却极恭敬有礼,才刚踏足便已口称“王子殿下大安!”恭身向了萧锐行礼,待萧锐传唤这才走近人前,并一一与董四平、李虎诸人见礼,口里称颂,倒像是与众人熟识似的。 萧锐一开始也没认出少年是谁,直待想起少年人一对碧眼,这才忆起一人来,当下连忙起身相迎,笑声道:“原来是龙子殿下,数月不见,王子便已是这般威武气像,倒让萧锐不敢相认了,恕罪恕罪!” 小龙子笑道:“不敢当王子殿下如此说法,三郎子能有今日也是多得十三王子您上下兵卒百姓的照顾。按理当日战败铁翅一族便该立时前来相谢,只为我一族虽得大胜,可也还是一般损兵折将,只得暂在湖中将养生息。 至于我父王更为私下争斗被召往天庭责罚,直至今日三郎才得空拜见王子殿下。方才途中有见到有人乘了青狮欺侮王子属下百姓,一时气愤,未告殿下便伸手将其赶走了,还望殿下不要见罪才好!” 萧锐见三郎子果真将狻猊军赶走,u看书 .uush 大喜之下,连声相谢,又命董四平奉茶,留龙子座下谈心。 一旁李虎见主人气色大好,忍不住指着三郎子插口道:“原来你便是当日的那个小孩子,乖乖,才三个月不见,你就长的这么大了!当真龙和人就是不一样!” 董四平见李虎粗声粗气的指着人说话,连忙喝骂他。倒是三郎子笑着摆手不用,并还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匣,双手奉给萧锐。 待将玉匣打开,就见内里全是火一样赤红的明珠,个个都在雀卵大小,粗粗数去,少说也得有三、五十粒。萧锐取了一个在手,登时手里一阵火燎,纵是自己习了玄功,也一样有些禁受不住。好在那珠子虽烫,到底没将自己手掌烧破。 再听三郎子道:“这些赤目珠,都是当日与我族大战的铁翅蜈蚣体内精炼的宝物。不止能驱毒,且五行向火,王子殿下您已算是玄门中人,这些珠子日后总该能派上用场。听说若将这些宝珠加持在兵器上,更有奇功,就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般功用了!” 萧锐素不喜欢施人恩典,却求对方回报,本想推辞,可当三郎子说出赤目珠有加持兵刃的功用时,心下不由一动,于是不再推拒,即命董四平收下。 他自己则与三郎子座下谈心,借机询问些神界的奇异。而三郎子也是少年心性,平日没有机会出入人间,今天难得奉命来人间游走,又恰逢有萧锐这般外貌年纪相仿的少年相陪,自然越聊越是投机。过不得多时,却听萧锐话风一转,将话头往了神兽军团引去。 二十九、神兽军 而一旁董四平在听到小主人和三郎子谈起神兽骁骑兵,便也在一旁解说开来。 原来当日镇南王萧天候正是仗了八千骁骑才打下眼下梁州这诺大的家业,而自大王子萧锏与二王子萧铣先后被立为世子后,萧天候除了留下一队精锐外,便将当年骁骠神兽分别交付给了两位大王子。 得到神兽的相助,两位王子的实力自然大增,在南疆一地已是战无不胜,尤其两年前刚刚得到白虎团的二王子萧铣,更是积下战功无数,声威简直有超过了大王子的趋势。 “白虎团?四平叔,我二哥被赐了白虎甲,便捅有了白虎团,那我大哥得授的是炎龙甲,岂不是要得到炎龙兵团?” 萧锐说这番话时,因为一旁正坐着龙神湖小龙三郎子,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免瞥了一眼三郎子。果然小龙子也觉得奇异,皱着眉头直望着董四平,指望老人继续说下去。 不想,董四平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虽然咱梁州神兽军天下闻名,可老王爷也没能积下那么多尾神龙,大王子得授地是乌鸦兵,并不是小王爷您想的什么炎龙团!” “乌鸦兵!那和我二哥的白虎团有什么不一样?一样很厉害吗?”听到这三个字,萧锐心里不禁一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老奴也说不好,神兽军交与两位王子也不过是两三年的事儿,便是梁州城里也没多少人见过。老奴福份浅,至今也没目睹过真容,只是传闻大王子的乌鸦兵有好多奇异的地方。反正年后春围两位王子便都要回到梁州,到时候,小王爷您自然可以一睹两支神兽军的真容了!” 说着,董四平又皱起眉头道:“只是我未曾料到十王子殿下也被王爷赐与了神兽狻猊,如今找来不少青狮拼凑出了自家的兽骑军,可不是一件小事。今日来骚扰我们家园,幸有龙子殿下帮助打退了他们。可日后龙子殿下不在,咱们又没有军力可以抵挡,着实可虑。 且老奴还听说八王子萧铁殿下最近也收集了一群异种良驹,不日便可组建成神骑营,如今算来已有四位王子殿下有了各自的神兽军,偏咱们没有,只怕小王爷往后没有机会与众位王子一争长短了!” 董四平说这番话,故意将目光瞥向小龙王三郎子方向,一旁李虎虽是一介武夫,可心却不粗,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便故意大声与三郎子求告道:“小龙王殿下,咱们小王爷与您龙神湖一湖龙族私交这么好,如今咱家受了欺负,您怎么也该帮帮我们是不是?” 三郎子见董四平与李虎这么一搭一唱,心里便道不妙,当下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就不知道李统领要我龙族做些什么才好?” 李虎哈哈一笑,裂着嘴道:“放着真神,咱不能说假话,上一回您一湖的神龙和铁背蜈蚣打了一个混天黑地,想来您这湖底下的龙子龙孙一定不少。我李虎想什么说什么,我看不如小龙王殿下您把您这些手下点拨个一千八百地给咱们王爷。一来也算您还咱们一个人情,二来这些龙子龙孙日后跟随咱王爷打天下,也可立下赫赫战功,称雄一世是不是?” 李虎这张嘴就狮子大口,自然便被萧锐与董四平骂了下去,可是话已说开,萧锐也不再做作,直言与三郎子道:“李虎莽撞,还请龙君不要见怪。只是我桃花山日后如再被我十哥狻猊军骚拢,实在无能力应对。龙君贵为神龙,总能知道灵界仙界好些神秘奇术,不知道可有良策,助我桃花山这半万军民!” 董四平在一旁忙补充道:“小王爷,你说错了,这三个月来,各地流民又为王爷您声誉潮涌而至,如今足足又添了一万人口。” 说着又朝向三郎子道:“龙君大人在上,咱桃花山左近这一万五千人实指望这地里的粮食熬过寒冬,您要是能出力帮助,可不单是救了咱们王爷,更是救了这一万多百姓的性命,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就算是天界有严规,想来也一定能法外开恩的!” 他主仆二人这一搭一档,还没等三郎子开口,便将小龙君的诸般借口封死,只急的三郎子满头大汗。欲答应下来,心里实在不敢,待回绝对方,却又不忍。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一条计策,uu看书 .uuknshu 虽说太过大胆荒唐,可终究不是自己龙族亲身出马,于是猛一拍大腿,向萧锐一干人说了出来……。 “竟有这样的事?”萧锐在闻言后,瞪大了眼睛道。 素来沉稳的董四平在听了三郎子的异闻后,也不能自持,搓着手掌,敲着脑袋的不敢相信! 一旁李虎更是叫出声来道:“小龙王殿下,这可不能吧!要真能做到,这样太便宜咱们了吧!”话虽是这般说,可一想到这般容易便能得如此多的神龙,李虎又止不住眉开眼笑,几乎乐得要唱了起来。 三郎子则慎重道:“小王爷与李大哥莫疑心,此是天机,若不是王爷殿下您仁心广施恩德,三郎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秘密相告。事发后,少不得要挨父王三百棍呢!只是切记,千万不能走了一条神龙,日后也一定要将这些漏网飞龙严加管束,若是做下恶事,不免要带累我呢!” 李虎在旁笑道:“哪能呢!真要是事成了!别的不敢说,我李虎一定陪龙王殿下您一块儿挨揍!” 董四平则最明白这件事对于萧锐来说意味着什么!激动之下,拉着三郎子的手道:“多谢王子殿下泄露天机,此事要是成了,殿下您可就是我桃花山军民的大恩人。我这里先厢谢过了!”说着,就要行大礼,慌的龙三太子赶紧起身搀扶! 再说梁城内的居民在三个月前传闻镇南王十三子迷信神鬼这件事,当时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如今,三个月过去了,正当这件事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淡忘之际,城里却忽然又传来了关于十三王子萧锐的最新消息。 三十、鲜鱼道场 这一回的传闻比起上一次更加惹人笑。原来连日来萧锐手下亲兵只在梁州城内,四处搜刮新鲜奇异的活鱼。不问大小模样,只要有些奇异的便全都搬回属地桃花山上去,一时间闹的梁州城内鱼价大涨,鱼贩子争相在自己家鱼塘里寻找奇形怪状的鱼儿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贵为梁州城王子的萧锐,却是没钱的主,在一开始收集奇鱼的时候,还能付现银两,不久之后,便没了现钱。所有贩鱼的卖主临了都只得到一张盖有十三王子印信的白条,上面无非写的是今天没钱,等明年春收后再给之类的话。 一时惹得鱼贩们垂头丧气,怨气冲天,可谁又敢惹镇南王爷的公子,这鱼自然还是要卖瓣!好在这卖买人经济头脑灵光的很,这王子爷开出的白条,是不能当银子使。可白条上的印信铜章却是千真万确的,卖到当铺、珠宝行里怎么也能值上三五百钱,买条活鱼可也尽够了。 于是,这场风波未止,满城里叫卖十三小王爷的真迹的异闻又起,哈哈,虽然价格是贱了些,好在买卖倒也兴隆的很。 话说梁州城里闹了个满城风雨,萧锐的二郎山上却是更加热闹,放眼望去,只见行宫前后堆满了鱼缸鱼盆。李虎此刻早把一身军装脱下,一手拿笔一手拿着算盘,正坐在当中石案上抄录名册。 口里还指着众兵卫们念念有词道:“这两尾锦鲤给我放到南面花瓷缸里,记住!是瓷缸,不是旁边那瓦缸,瓦缸里养的是十条梭子鱼,要是给我放错了被那群梭子鱼吃喽,可小心你们几个小子一双狗腿!还有你们这几个,别再那儿偷懒,没事做,就给我去煮鱼食,要是把咱王爷的鱼饿瘦了一丁点儿,小心敲断脊梁……。” 正在他这里吆三喝六之际,却见多日不见踪迹的云先生,正腰跨了酒壶,手提着一只瓦罐,一跌一冲的向着场中走来。边走还边不时只管拿手从罐子里掏着什么直往嘴里送。想是那食物甚是鲜美,云先生一路吃一路咂着嘴,嘴里还一路哼哼,就是眼神不好,好似放了电光一样,直往两边鱼缸鱼盆里张望。 李虎一见了他,好似见了鬼一样,忙招呼亲兵们都把手里活歇下,找来锅盖竹篓把一应养鱼的家什都给遮了个严实,防贼也似的防着云先生。 云先生见李虎防的严密,不禁笑着指了他骂道:“小李,我不过就吃你几条鲜鱼下酒,看你这防贼也似的小气样!” 李虎平日里对这位云先生甚是惧怕,可连日来他实在是被云先生偷鱼偷的受不了了,也再顾不得,只管骂道:“我的爷!您这是吃几条吗?前前后后,这十日来,你少说也吃了百十条了,还煎炒炸薰烤样样不带重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鱼都是王爷日后化神龙用的,被您多吃一条,保不定这神龙就少了一条。” 说话间,李虎动了动鼻子,伸头往云先生手里瓦罐里瞧了一眼,险些没哭出声来道:“我的爷爷!您罐里这条咬狗鱼,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力气从城东鱼市老陈那儿连骗带偷来的吗?这到好,到您肚子里不过多会,就都化成屎了!” “我呸!”云先生吐了老大一口唾沫,险些没把李虎淹死。“大爷我吃你几条鱼是赏你脸,我这是在帮你甄别那些鱼有造化呢?哪像你就知道无头苍蝇似的,不管猫鱼狗鱼就往家里搬。害的我花这么大功夫,才能找条新鲜味美的。你别瞧你整来这多鱼,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不管用的,等到了正日,不把你上上下下一伙累死才怪!” 李虎被云先生一顿臭骂,先还气的呲牙咧嘴,可后听对方说自己会选灵鱼,他倒是忠心为主,心里只想着自己报效主子,当时眼睛一亮,疑问道:“咦!这么说,云老您还会选鱼?早说呀,您把这本事传给我,我也好给王爷殿下省点钱。哦,不,省盖几个官印不是!” 云先生打了个老长一个饱嗝,这才悠悠道:“这太简单,只要我老人家尝到嘴里觉得美味好吃的,那就是能化龙的奇鱼!” 李虎与一旁众校官听了后,眼珠子差点没翻白了,当时气急了,撸起袖子连推带搡把来偷鱼的云先生给送了出去,可不想还是被云先生顺走摸了一条锦鲤。 就在李虎垂头丧气之际,却忽见空中扬起一点精光,练武的人,手眼反应灵活,当时伸手便接在了掌中,没想到竟是一枚冰片大小的青色鱼鳞。触手便是一阵奇寒,其上青光皎洁,只在根部多了一线血丝。再听远处云先生冷声道:“记住,只要是见了这鱼鳞不被吓死的,就是好鱼!” 此刻行院中的董四平正与小主人萧锐细数着这十日来的成果。 “小王爷,这十天来,除了咱们从城里花钱采办的,还有鼓动咱属地里百姓们钓来的。老奴算了算,少说也有三千来条了,光是鱼食,一天下来也得上百斤。如今离正日还剩下不到五天,就不知道这些鱼里有多少条能济得事?” 萧锐笑了笑:“三郎子不是说了嘛,贵精不贵多,如今也有三千多了,能得多少,就看天意和运气吧!这些日子以来大伙也辛苦了,我看从今日起,咱们就歇手吧,毕竟还有好些事要准备呢!还有现在正值收粮的时候,百姓们都去钓鱼织网了,这地里的庄稼也要小心再被我十哥派人来损毁了!” “小王爷放心,百姓们钓鱼,不但能上交咱们抵冲地租,还可以贴补家用。这十天下来,大伙倒着实打起了牙祭,白胖了好一圈。至于十王子殿下,小龙君也曾关照说会派手下龙子龙孙帮咱们看护,也不用担心。只是……。” “只是什么?”萧锐见董四平欲言又止,心中疑惑,连忙问道。 “只是咱手下的亲兵在李虎和云先生的挑唆下,胆子越来越大。如今不只是在梁州城里花钱买鱼,更有甚者,竟然还溜进达官显贵的家养鱼塘里偷鱼,这事儿可大可小,还得请小王爷您好好查办一下!” “哦!有这样的事?”萧锐也不禁为兵卫们的大胆震惊。 见董四平点了点头,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才又道:“他们只偷贵人家里的鱼,还是连寻常百姓一阵骚扰!” 听了这话,董四平忙谨慎答道:“回小王爷的话,亲兵们虽然胡闹,可绝不敢骚扰百姓,这也是云先生与李虎严加关照的!” “哦!这样,那就让他们继续偷吧!反正这些人家里养的鱼儿没事也就是看着玩儿,被我们得了化了神龙,还能卫国保家,算来也是他们一番功德呢!” 董四平不想萧锐这般轻巧便将偷鱼的事儿委派了下来,惊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爆了出来。可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就听小王子好似想起什么,又问道:“照理来说,只要是达官显宦的家里,定有看家护院的武夫,那李虎派的这些偷鱼的兵卫一定平日里都是极擅轻功的了!” 董四平不知道萧锐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当时连忙回答:“小王爷猜的不错,李虎派出去的这十余位亲兵都是咱兵营里身手最矫捷的好手。其实……,咳咳,其实李统领家传的就是一门好轻功,这些兵卫们被他一番调教,轻身功夫更加超人一等。” 萧锐惊讶道:“哦,看不出来,李虎一身外门功夫不高,反而脚下功夫不错,那这么着,午后你叫李虎和那帮人都到后山来见我。看书 ww..cm ” 董四平闻言不解,心上好奇,不禁道:“小王爷,这又是为了什么?” “这还不简单,既然是有心去偷人东西,当然不能漏了马脚,丢我的人。下午抽空我指点他们一下下,就更保险了!” 萧锐这话音刚落,董四平已歪倒在一旁,少年人见了连忙上前相扶,口里还急道:“四平叔,您这是怎么了?” 户外,李虎则正与手下专门偷鱼的亲兵们,展开了一面地图,指点着众人道:“记住,今晚咱们去的可是鸾妃的行院夏宫。虽说现在是初冬,鸾妃和王爷不在那里,可听说夏宫守卫森严,咱哥几个可得小心筹备!” 众亲兵闻言自然是一阵点头,只是看着地图上的夏宫,想着镇南王爷威严严,个个不禁大吞了一口口水。 而萧况则经过一个下午的辛苦,将从云先生那里学到的最简便,最实用的一些轻身功夫教与了李虎一班人。不想李虎手底功夫只是平常,可于轻功上的天赋,却要高的多,尽管只有短短两三个时辰的指教,却已颇得了一些上乘轻功的真传。 而李虎挑选的十余位手下,平日里便是小偷小摸惯了的快手。一样的轻身功夫到了这伙人脚下,竟得到了不一样的效果。若是说起真实的轻身本领自然差了萧锐太远,可用到推门过户,入宅探院,不使人查觉的本事,竟连萧况也自叹不如。 于是乎,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这位十三王子,竟亲自送了李虎众人一程,行前细细交待,鱼可以偷不到手,可人一定得个个平安回来。 三十一、莺儿 可令萧锐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昨日夜里满怀信心,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把夏宫各色奇鱼都给主人搬来的李虎与众兵卫。竟会是在第二天午后被人押送回桃花山上来的,更叫人大跌眼睛的是,押送众人的竟还是一个小姑娘和四五名王家锦衣卫士。 等少女押着垂头丧气李虎一行人,大模大样径直来到了萧锐身前,李虎与众校卫们只恨不得挖条地缝将头载进去。 倒是小王子萧锐见主人亲自押送回自己一班亲卫,心里反倒不再像先前那样慌张。再瞧那少女,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模样却生的十分秀丽,若不是年纪幼小,身形没有长成,几可当得上国色天香,天仙一般的美人。 那女孩本还想在萧锐面前扯些威风,可不想对面的少年男子,却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惊恐。而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慌张,还吩咐左右,捧出府内最好的香茶招待她。 “你就是那个十三王子萧锐?”少女趾高气扬的冲着萧锐高声道。 见她这么无礼,就是老诚持重的董四平也不禁皱了眉,瞪起了眼睛。而萧锐则摆手,命被少女激起的众兵卫们退过一边。并还亲自上前将堂内上首交椅,端坐在少女身边,乐声道:“不错,不才正是萧锐,只是还未得爷王封号,不敢劳动姑娘称王子!” 女孩见萧锐这般恭敬,更是将平日的传闻信了一些。她此番来,全为的是心上好奇,自己的主人又是镇南王爷身前最得宠的红人,自然自抬了身份。 只是就在她曲身正要坐下的时候,想起萧锐还是立身陪着自己,虽说对方一脸笑嘻嘻的,可终究不敢过分放厮。即时又挺起腰,回道:“不用了,我来这里,只为将王子爷这帮没用的手下交换给您,即刻就要归返,回宫复主子的命呢!” 说着冲萧锐一个福身,再命锦衣卫士将李虎们身上绳索解下,便待往山下走去。不料女子才刚起步,就听萧锐道声“留步!” 见萧锐果然如自己所想,少女不禁脸上一阵得意,哪知少年人却并不是为了询问自己主人是哪一位,而是陪着笑脸问起自己的高姓大名来。 如此一来,少女倒有些不明白了,思来想去,只得如实答道:“婢女身贱位卑,小名莺儿,实当不起王子爷这般动问。” 不想萧锐作思忖状,点了点道:“哦,原来如此,你名莺儿,只为你主人是凤鸾的缘故吧?” 本萧锐道出自己是鸾妃婢子,倒叫莺儿变了色。可过后一想,自己来的这般势派,夏宫也只有镇南王与鸾妃日常进往,眼前小王子能猜中,也并不是什么一件了不起的事。想到这里,少女才恢复脸色,重又施了一礼,只道:“王子爷真聪明的很,竟一下子猜中我家主子是谁!” “呵呵,不用了,看你脸色就知道你言不由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跑了这么远的路,亲自来送我这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另外,请回复鸾妃娘娘,就说我萧锐很感激她手下留情,保全我属下性命。 可惜我桃花山上没什么能拿得出手来的东西,就只能请莺儿姑娘带声好,祝鸾妃娘娘玉体安泰。还有下次我这几个手下要是再溜到夏宫或是深宫禁地,也烦请娘娘再体恤一下萧锐,手下留情才好!” 萧锐这一番话说完,直把莺儿气了个目瞪口呆,满脑子里都只想着“好厚的一张脸皮!”这几个字。 萧锐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着实有趣,反倒先笑了,李虎一伙人昨夜里被这小丫头整治嘲笑够呛,眼见主子得意,自然也跟着捧场,一时间一屋子人毫无缘由的哄笑了起来。直闹的小姑娘又羞又气,一张俏脸,烧了火一样的艳红。 再说莺儿被羞恼在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当地愣了半天,这才咬牙一跺脚,往了堂外就走。李虎一群人见将丫头气走,立时笑的更欢了。独萧锐耳目聪辨,看见莺儿随身的锦衣卫士中,有一人手里捧了一只两尺见方的石匣,凝神去听,内里隐绝还有一些水声。 少年人心上一动,忙又冲上前几步,将莺儿拦下,一面将李虎众人笑声止住,一面陪笑告歉,并还命董四平设宴招待众人,言辞间极是有礼。u看书 . 莺儿见萧锐前倨后恭,心下好生奇怪。可是到底萧锐也是镇南王嫡子,身份尊贵,一番礼敬过后,女孩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何况她来时也为了有人夸奖萧锐与众不同,将来多半会是众王子中出色人物。 她一开始只为萧锐相貌虽好,可眼神却有些呆呆的,站在人群中并不如他几位兄长那样人才出众,神采飞扬。可等看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能觉出萧锐气质从容,一副举重若轻的形容气度。虽也知道对方不过才十五岁,可骨子里透着只有大人一样的内敛和冷静。 莺儿终究年少,少女心思,自然乐得见这般俊雅的少年男子。如今被萧锐伙着众人连哄带劝,一腔气愤转眼化了个无踪。只是她奉了主人的命,不得在桃花山上久留。即时还是起身告辞,但这一次却和先前咬牙切齿的离开不同。而是命身旁的锦衣卫士将手里捧着的石匣打开。 等众人伸了头来看时,就见匣内竟装了十余尾一尺多长,银雪浇注也似的白鱼。莺儿指着鱼儿解说道:“这是长白山外异族进献来的寒潭秋练鱼。娘娘听闻十三王子爱鱼成痴,今番更是派遣手下人到夏宫来窃鱼。担心王子爷日后被王爷怪罪,所以将这十余尾银鱼奉赠,听说这鱼在水中游动时快若疾电,可不是凡品呢!” 萧锐听莺儿这般说法,心里一惊,可转瞬便收了脸色。正待开口说些感谢的话,一旁李虎却早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面替萧锐将鱼收在怀里,一面一连串的莺儿姐姐乱叫。倒把莺儿弄的很了个满面透红,再施一礼,连忙率众下了山。 三十二、鱼跃龙门 (壹) 等莺儿走后,萧锐这才询问起昨夜的情形来,李虎黑脸一红,只得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原来昨夜众兵卫翻过高墙进入夏宫,一径的穿堂过院倒也没甚意外,只恨云先生交给李虎的那枚鱼鳞坏了事。当李虎将那冒着凉气的青鳞放在水中后,水中鱼儿果如云先生所说的那样,差不多个个都要跃出池塘逃命,为此李虎一干人连试了几处水塘都是一无所获。 之后越行越深,好容易找到这群不畏青鳞的秋练鱼,不想这群银鱼不只不怕那青鳞,好似还有上前争雄斗狠的意思。一不小心李虎手指被银鱼咬了一口,如此一来,不免闹出些动静。 那小丫头莺儿便出来了,别看她人小,手底下功夫却是一等一的高。李虎一行七八位弟兄,还没等看清人影,便被她连打带削,一个个放倒在地,之后被绑粽子似的捆了个结实。 虽说李虎没有开口,可对方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们都是萧锐的手下,虽然被捆在天井下,吃了一个晚上的冷风,好在并没有挨打。只有小姑娘莺儿问了几句萧锐的人品相貌,并时不时取笑众人本事太差,也敢来深宫禁地劫盗,过后便被放了回来。 待李虎一干人退下后,董四平这才走近萧锐身边道:“小王爷,老奴猜这内里一定有什么阴谋。鸾妃与我们从来没有交情,按理十王子殿下还是她亲侄儿,更是与我们不利。 此次李虎他们被抓也是蹊跷的很,老奴事先调查过,王爷千岁与鸾妃昨夜还在春秀宫。可这叫莺儿的小丫头却像是知道咱们夜里行动一样,守在夏宫中来捉咱们的人,如今还有放人卖好与咱们,这实在叫人担心啊!” 而萧锐正捧了石匣在那里细数匣中有多少尾灵鱼,听董四平说的慎重,不由笑着安慰道:“四平叔,反正咱们的人落在鸾妃手里,她大可以借此机会将我治罪。况且以咱们桃花山的实力,也绝斗不过她与她身后的镇南王妃。 可如今鸾妃却命她贴身待女不仅将人放回,还又送了我们这许多奇鱼,就算是有些什么阴谋,至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发作的,你就放宽心好了。不过叫我意外的是,我萧锐却能得鸾妃子另眼相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道理的。” 说着,少年人思忖了一会儿,便对董四平道:“要不这样,四平叔,你日后就替我多留意这位贵人的行止出入,看看她平日到底有些什么爱好和习惯,人家既然送了咱们东西,怎么说也该回些礼才好。 眼下我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就先凑和着将山后的秀桃摘些送去,趁便你也瞧瞧这位娘娘,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儿,再过几天就是化神龙的大日子,咱们眼下还是先把精力都放在这件事上吧!” 董四平这两年来在萧锐手下,不只总管桃花山上一应杂务,还暗中训练培植了一班密探,往来梁州城中打听各地各府的密闻。这倒不是董四平为人阴险狡诈,只是每一位王子为了趋吉避凶,抢占先机,身后都有这样一个组织。虽说萧锐于众王子中实力是最弱的一个,可这样的组织一样也是少不了的。 腊月初八,按例百姓们都在打扫房屋,清洁厨房,顺便将一年里积下的陈果碎米煮一锅家家孩子都爱喝的腊八粥热闹热闹。 可这一天,天还没亮,整座桃花山就忙活开了,山下的百姓也不知道仁王子带着自己手下三百亲兵到底做了些什么,只知道看着山上长长的车队,晃晃悠悠往了二郎山后的龙神湖行去。 “四平叔,咱们寅时二刻就出发是不是太早了一些,眼下天还没亮,百姓们多还在家里睡觉,咱们这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外出,声音这么大,不免有些扰民的嫌疑!” “小王爷,咱大队人马是吵闹了一些,可为今天这一件事,咱们连带着山下的百姓都是费了无数气力功夫,就算是有些扰民,事后对众百姓来说也是一桩天大的好事,您说是不是!” 听董四平这么一说,萧锐才没再犹豫,可是车外却又传来李虎扯着喉咙吼道:“慢点儿!你是哪个营的?这么笨手笨脚的小心颠坏了我的……。” 眼看着就要把那“鱼”说出口,好在最后的一刹那,李虎还是将那“鱼”给了咽了回去。u看书 .ukanhuco “呵呵,照我看,咱们这位李统领做带兵的统领不怎么样,要是做个专管兵卫们起居伙食的管营值星官倒是不错!”董四平在听了李虎大呼小叫后,不禁欣然说道。 哪知萧锐却点了点头:“四平叔言之有理,我也早有此意,只是山上除他之外,另一位费统领这两年来一直告假,不然倒真的可以让李虎专管兵卫起居的管营呢!” 董四平见自己一句话,便惹得萧锐要将李虎降作专管杂物的管营,心里一慌,忙道:“小王爷,老奴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这么一说,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哪里的话,四平叔,因人而异,唯才是举,这本就是该当的,也是您一直教我的。何况我也从来没将这照管起居的差事看轻,李虎真要是做了管营,只怕反而让他如鱼得水,有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呢……!” 因山路难行,车马又多,直到午后,众人才来到山后龙神湖前。萧锐一行人早有预备,一到地头便安营扎寨,结网排舟。最后一切停当,更是埋锅造饭,三百号人饱餐了一顿,养足精神,专等夜里大干一番。 夜下,星月如钩,龙神湖仿佛一面平镜,将空中月华折射的分外皎洁。湖岸上还有萧锐一干手下扎制的百十个火把,更是将龙神湖西湾金川河一带映的如同白昼一般。 可大队人马一直等到了子夜,湖中还是没见动静。守候多时的李虎不禁皱着眉骂道:“该不是小龙王一句话戏耍咱们的吧!”谁知他话音刚落,便见湖中央忽显出一道赤线,转瞬便已升出水面。 三十三、鱼跃龙门 (贰) 随着惊天也似的水浪翻滚,众人面前已经显出一道足有十丈高下,朱玉珊瑚砌就的一座门户。那朱门占地足有数亩,门头更有一粒金珠,耀出百丈光芒,将湖面打的一片金光,比日光还要耀眼。 “我的老天,原来真有龙门!呸呸呸!小龙王,刚才我李虎只是有口无心,乱说话的!”至于一干兵卫们更是为眼前坚起这样一座晶莹剔透、珠光宝气的龙门,又惊又惧,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就听远处金川河传来阵阵轰鸣,由远而近,等到了湖畔,那声响更是声若惊雷。萧锐目光最好,闻声把眼望去,只见一条足有百丈长的浪花正在河面上奔驰,夜下看去,犹如一条长龙。 见机,萧锐忙大声传命道:“李虎,群鱼马上就要来闯龙门,时光稍纵即逝,你快与将士们准备,不要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众人闻小王爷命令,如梦初醒,回首一看,浪花已近在咫尺,连忙将身边鱼盆鱼碗取出,各仗了力量,把手中鱼儿强扔过那高过十丈的龙门。 不想龙门远比众人之前想像的要高,虽说早有准备,可一干人手里扔出的各类灵鱼,一时间竟没有一个跃过龙门的。幸而之前每一条鱼儿尾巴上都被系了一根红绳,一时间扔出的鱼,倒也能收的回来。可是无奈绳线太长,鱼儿又多,一时间众将士反而闹了个手忙脚乱,聚成一团,在那里手把手的解丝线。 而就只这一刻耽搁,金川河涌来的白浪,便已游至了龙门跟前,只听一个惊爆,便炸起七八丈高矮的浪花。浪中满是赤光闪闪的红鲤,个个争先恐后,使足全身力道,直往了龙门跃去。当下能跳过龙门的百中无一,等落回水面时,旋即甩了个七荤八素,往水底沉去,再无力量冲跃那龙门。 见红鲤无功而返,众将士们虽然事不关已,可看了心里还是不由一阵叹息。 可就在众人灰心丧气时候,忽听得一声鞭响,原来是一只红鲤独自跃出水面,赤尾一个摆动,正打在湖面上,只见一道金虹飞渡,鱼儿如利箭一般的向了龙门蹿去。 待一过得门楼上那金珠,便听得嘭的一声脆响原来一尾不过两尺长短的鲤鱼,竟在空中摇首摆尾,浑身红鳞如水珠一样的脱落。跟着一声嘶吟,鱼身外又长出金铁一般的密鳞,在空中一个翻滚,便幻化成一条铜头铁骨,赤光闪闪的蛟龙来。 萧锐上下一干人等,几乎是屏住呼息见那红鲤跃过龙门的,等鱼儿变化为火龙,腾身长啸飞在空中,所有人止不住的兴奋莫名,扯着嗓子欢呼。 “看见了没有!这可是真的!过了龙门这些鱼真能化成龙!我说,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搬梯子去!”李虎在第一时间向了亲兵们吼叫道。 有了无与伦比的事实摆在眼前,将士们登时精神大振,气势如虹。有那力大的,还不等同伴将长梯搬来,便仗了臂力将手中一条三尺乌鱼扔过了龙门。瞬时空中又传来一声长嘶,乌光暴涨过后,只见一条乌龙现在空中,利爪攀在云头,竟回首看了看将它扔过龙门的大汉。稍作停留,便一个蹿身要往天外飞去。 李虎见那乌龙走了,破口大骂它没良心。另一面又高喝道:“布网的人呢!都死到哪儿去了?”说话间功夫,便见十余道鱼网自林中弹出,将半边天都给遮住了。 可那布网的人也没有料到那龙门会有如此高大,纵是事先准备了机关,可也不过只能将鱼网弹起五六丈高下,眼看着只能让那尾乌龙溜走。 董四平见了心下焦急,皱着眉与萧锐道:“小王爷,看来我们此番计算有误,这蛟龙怕是一只也逮不住了!不如我即刻赶回山上,请云先生来,幸许还有一点希望。” 哪知萧锐虽也是将眉头皱动,可却并没有董四平那样慌张,反而还安慰他道:“别急!别急!如今请师傅来,是怎么也来不及了,何况他老人家已经说过不帮这个忙的,你就是这会再去求他,也是没用的!依我看,咱们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你且再等等,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哪里还有什么转机,uu看书 .uuknsh你看那乌龙都飞跑了!”稳重如董四平,此刻也不禁哭丧着脸道。 “哪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这一回起因也是咱们立意不良,指望能用一只鱼换一条龙回来!我当时也觉得这便宜实在是占着太大了,四平叔,您别再气也别再急了,不如算算咱们手头上这些鱼,要是再买还给人家能不能答应,毕竟咱们还得考虑明年的生计不是!” “小王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说这个!”看着一副仿佛事不关已,神游物外的萧锐,董四平又气又急,不禁大了声音道。 可就在他二人争辩之际,便见湖中忽又蹿起一道银光,直比流星还快,在空中划出一道虹尾,一个扑刺,便拦在了已经飞出来老远的乌龙身前。 还没等众人看清,那银光已挟带了乌龙回到了众人身前,接着提起手来,三两下功夫,便将那乌龙捆了个结实,从空中掼下,丢在萧锐身前。 等众人留神看清时,原来正是龙神湖小龙群三郎子,众多兵士大多不认得他是谁,只有李虎见他帮手擒龙,即时吼了嗓子夸赞三郎子够意思。 而三郎子,却在空中朝了萧锐抱拳道:“都是三郎多口惹出事非,如今父王已知道这件事,深自震怒。但小王爷您是我一族的大恩人,父王最终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只是这些鱼儿还未到气候,便已升化为龙,父王恐怕它们日后缺于管束,行凶为恶。所以特命三郎前来,不令起飞遁,逃逸无踪,免的惹出祸来,着落在我父子头上。”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负手伫立在空中。 三十四、鱼跃龙门 (叁) 李虎及兵卫们不明究里,见三郎子负手空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李虎这才想起求问起主人来,忙回首道:“小王爷,小龙王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锐闻言一笑道:“平常你家伙很机灵,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不灵光了!龙君说的这番话,意思是叫你只管扔鱼,旦凡有变化成龙的,都有他负责拦下给咱们送回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这小龙王也是的,即然是好心,怎么就不肯一句话说个明白,非要让咱这般只晓得练武的猜上老半天!”说着,又对着身边手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竖梯子,小心过一会儿,龙门就沉了!” “小王爷!小龙君会亲身前来帮助咱们,这件事,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董四平忍耐不住,终于问道。 “呵呵,我也只是想着其中利害,预计龙王担心惹祸上身,所以会有此举。可若是他父子当真甩手不管,那我也只有毫无办法了!”萧锐一面笑着,一面转动目光投向空中三郎子,摇身施礼,相谢小龙君相助之恩。 而他身后的董四平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两年前在自己眼里还不过是一个孩子的少年。萧锐的成长远远超出同龄人,甚至超出了自己这个每日里陪伴起身边,自认为最熟悉,最了解他的人想像。 看着身旁正笑盈盈的少年,董四平的心里第一次升起畏惧的感觉来……。 再说李虎命手下将事先准备好的足有四丈长的高梯在水排上搭起,顿时离龙门近了好些,只是可惜还差了五六丈。何况兵卫们站在那竹梯上,身形摇晃,一身力气使不出来。 当时勉强也只扔过龙门五六尾鳞鱼,其中更是只幻化出一条独角虬龙,剩下的鱼儿,要么毫无变化。要么勉强涨大了一些,形态却变的千奇百怪,要么鱼儿变了些龙形,可身子却和蛇一样变的又细又长,要么就是长出四爪但头脸还是一样鱼样。 气的李虎看着满湖落下的怪物乱骂道:“这!这都是什么呀?明明大家都是鱼,怎么人家就变成了龙,你们这班废物却只能变泥鳅,变四脚蛇。呸!妄费我花了那般大的气力好容易把你们从人饭桌上救下来。” 而空中三郎子则依着前言,飞身将那尾虬龙困住,重又扔回湖岸上。要知这龙门一甲子才有机会升出一次水面,出水更是只有不足一个时辰的时光。水中的李虎与岸上的萧锐眼看着事倍功倍,这样下去,搜集到的鱼儿多半来不及全都扔过龙门。 而且眼看着其中有好些不堪造化,就是悉数都跃过龙门怕也不凑不起组建龙骑兵的数目,自然焦急起来。 未想李虎人傻却有傻主意,他见那高高耸立的龙门虽然滑不溜手,可门上却又镌满了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异样符篆。眼珠转动,当时计上心头,忙命手下借了门上的纹路缝隙,爬上龙门。 李虎原先也不过是存了万一之想,只为他自己看着那高耸入云的朱门,和那羊脂腻玉一样的门枋,也觉多半无望。 谁知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只见得虽然有无数亲兵哇哇大叫着从那滑溜异常的龙门上摔了下来,其中却有一位手提长竿,竿上套有一铁钩的兵士一点一点,竟一路缓缓爬到了龙门上。 待那小校一爬上龙门,旋即丢下背在身上的绳索,三两下功夫,便将七八位同伴也拉上了门坊上。接着再由水面上的兵卫们将装鱼的鱼盆鱼缸干脆一骨脑的吊了上去。再往下,便再不什么鱼跃龙门了,而是倾盆而下,瞬时间便是百十尾各色活鱼被倒在了龙门的另一面。 如此一来,只看空中三郎子哭笑不得,尴尬之际,懊悔的险些连脑门也拍肿了。而水上的李虎则笑的最欢,见众亲卫们倒鱼倒的过瘾,自己当然也不肯错过,连嚷带骂,逼着手下人将自己也送上龙门上,自己也要过一过瘾。 眼看大局已定,董四平这才松了一口气,未想萧锐却反而立在一旁,看着趁着水浪而来,未能跃过龙门,兀自不肯离去的红鲤作沉思状。而此刻的金川河上又有一波水浪涌来,uu看书wwuukanshu 这一回却是换了一色的漆黑如墨,铜头铁骨的鱼群来,可到最好也只有两条墨鱼跃过龙门,变化为黑龙,往了天边飞遁。 见萧锐盯着失败的鱼儿出神,董四平不解,正当他要开口询时,却听少年人已先声命令亲卫,将那些未能跃过龙门的红鲤,黑鱼取网捞上来,再由骑上门头的李虎们扔过龙门。 果然这两种鱼儿不比李虎四处搜集来的杂鱼,扔过龙门之后,十条里倒有九条幻化成神龙。萧锐上下见了大喜过望,当时竟是捕鱼的比那扔鱼的要多了数倍不止。 好在众人先时为捕神龙,准备了好多鱼网,一时间近百张鱼网撒下去,几乎将那红鲤与黑鱼捕了个干净,一骨脑的都扔过了龙门。 三郎子不想萧锐上上下下竟会如此赖皮,到此地步,也来不及责备,只能飞身满天奔走,来回困捕神龙。到后来,因蛟龙太多,一人已应付不过来,只得仰天作啸,即时唤来十余位同伴。 其中更有当日被萧锐所救的龙女,没想到数月不见龙女气质已和先时大不一样,一身劲装,身形也与三郎子一样,长高了好些。当下使一束百丈长的红绫,转眼功夫便将十余尾蛟龙缚住,送在岸边。 如此人、龙二族两面联手,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湖中连同萧锐带来的灵鱼一网打尽,将龙神湖岸边堆满了才得变化的小龙,声势之状观,纵是身为龙神湖三太子的三郎子也不禁为之咋舌。 至于李虎一干凡人更是吓的头皮发麻,到了这会儿功夫才意识到自己忙活了半日,捕来的全是自己平日想到不敢想的世间奇兽。 三十五、龙马 当龙门轰的一声沉入水地,三郎子率众龙族马不停蹄地飞往众蛟龙身前,纷纷掌击寒光,打在蛟龙脑门下。就见被打中的蛟龙在草丛中一阵狂嘶乱抖,身体也跟着发生了巨变,当蛟龙再站起身来时,已变作了一匹神骏异常,两眼直泛神光的骏马。 “小王爷!虽说这一次我龙族助你得到这许多蛟龙,可终不能让你日后手下骑了神龙上战场打仗。所以才略施小术,将它们尽都变成了骏马,如此一来也可掩人耳目,不至于惊世骇俗,同时也为免我龙神湖后顾之忧,还望您见谅!”三郎子抱拳向萧锐说道。 萧锐早料到会有这般的结果,当时自然满口答应。而除萧锐与董四平之外的亲兵们见蛟龙变了龙马,起先虽还都觉得事出意外。可回头一想,再怎么说骑马可比骑龙要简单安全的多,等众人思忖过来,也是高呼乱叫,开心不已。 等天亮时,萧锐率众清点,一共得到龙马四百多匹,数量虽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一旁的的李虎小算盘打的当当响,满心指望这四百多匹马儿,日后交配后还可以再产小马。如此往复,只要精心料理,不出十年便可为萧锐凑齐三千龙骑兵,要知当年萧天候只凭八千铁骑便可扫荡中原,且纵有神异灵兽,也再怎么比不过萧锐这些龙马灵性高强。 何况李虎一众只是武夫,不免目光浅薄,此刻满心指望的便是如何同各位王子爷分庭抗礼,至于更深一层的野心却都没有想到。如今的得到这些龙马已经算是大喜过望,欣喜若狂了。 而在众人欢笑声中,董四平却留意三郎子将小王爷拉过一旁,秘密商议了些什么。等龙族离去,董四平这才上前求问。 哪知萧锐只是嘴角一扬道:“四平叔不用担心,三郎子找我也没什么事,无非咱们这一回得了天大的便宜,人家也有些求助我们的事儿。” 董四平想着神通广大如龙族有事相求,不禁心上一拎,忙问是何事?有没有危险。 萧锐笑道:“说起来即危险又不算危险,只要小心谨慎些,咱们还能再落一个很大的便宜。只不过这一回要是出了事,债主可就是咱们了。 呵呵,这龙神湖老龙君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他替我担待私自泄秘,助我变化出这么多龙马的危险。日后却得换咱们替他担待,偷夺天材地宝的危险了。如此一来,咱们桃花山与龙神湖可当真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呢!” 董四平见萧锐言语刁钻,已经有些云先生平日里乖滑的气性,不禁摇了摇头。但因为身边人多口杂,只好等回山后再向小主人探问。 果然,待主仆二人回山后,经过一夜商量,自第二日起,便派出两队亲兵,带了绘图能手,在二郎山上勘查测量起来。并且一查就是数月功夫,当时绘制图纸无数,可始终不见到底查些什么,而这段时间内又出了一件令萧锐与董四平始料不及的事。 原来自从当日将龙马浩浩荡荡的赶回山下后,众人却发现那一班龙马,野性难驯,龙性精猛,能骑乘在龙马背上不被摔的半死的骑手,竟是少之又少。 萧锐还是公子身份,身边总共只有三百亲兵,而其中能驾御得了龙马的却不过十来位。就连练了数十年武艺的李虎也仅能勉强操纵的了一匹由小虬龙变化的矮马。而其余的兵卫们也和他差不多,能骑乘的尽是四百匹龙马中最次的一批。 而那些由墨鱼、红鲤,及至秋练鱼变化的神骏异常的马儿,则是一直空关在马栏里。 这些马儿都是蛟龙变化,一天不出去溜个弯,便是身痒难熬,暴跳如雷,几天功夫便把围场的马栏杆不知道踢坏多少。幸有三郎子也担心这些龙马逃蹿为自己惹事,平日里安排下龙族暗中守卫,这才没有什么大事,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这样的局面谁也没有想到,萧锐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厚着脸皮去求师傅云先生,却早被云先生轰了出来。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将他下酒的鲜鱼一下子全放了生,害的自己没了下酒小菜,要谈帮忙更是别想,至于要他来当马夫做骑手,uu看书 .uukashu 那就更不能干了。 而在期间还有坏消息传来,听闻萧锐“仁王子”名号的饥民这时候又是群涌而至,加上年关将至,一心想着过年能吃上一顿饱饭的流民实在太多太多。不过半月功夫下来,桃花山下流民竟聚来一万还多,连同原有的一万五千人聚在一起,几乎要有三万人。 每日里人流撺涌,灯火通明,自桃花山上俯看下去,山下居然在不知觉间已自发行成了一座城池,仅只是没有砌上城墙,留兵驻扎而已。 董四平与李虎每日里单是处理这城里流民们的安居吃饭就已经忙的脚不沾地,此刻哪还有余力兼管军务,无耐之下只得耽搁了下来。为此上萧锐也不得不放下每天的功课,只好坐镇在行院中,处理日常机要。 这一天,萧锐正端坐在行院中,就听外间传来吵闹声,由远及近,转眼走上两位撕扯在一起的人来。 萧锐抬眼看时,一人正是李虎,他手里拉着的却是一位老年军官,瞧服色也是统领装扮。看到这里萧锐这才想起,对方是亲兵中的另一位费统领,只是这位费统领常年告病归家,两年多来也没与萧锐见过几次面,所以小王爷一时没有将他认出。 “小王爷,您来评评理,今天可算让我逮住这姓费的了,想再顺脚溜逃,门儿也没有!” 萧锐见李虎捉住费统领衣领死死不放,还以为二人素有仇怨,心想他两个都是自己手下最要紧的军官,如是相互争斗,可是大不利军心的事儿。当下也不待问清楚,便走下堂下,亲手将二人拉下,按落在交椅上,好言相劝。 三十六、费0里 (壹) 哪知事情并不是萧锐想的那样,就听李虎喘着粗气道:“小王爷,您别担心。我今天硬拉着费老头见您,并不是因为我和他有什么仇怨,为的只是咱们现在桃花山都忙成这样了,这老东西倒会躲懒,月月只到军营里和兄弟照一个面,就又回家自在去了。 您瞧瞧我和董总管都忙成什么样了,着急上火的时候都狠不得要猴蹿房。他倒好,几个月功夫养的自己白白胖胖的。最可气的是今天上山见大伙事多,他不但不想着帮忙,和我打个照面竟然还想转脚就溜,您说气人不气人!” 听完李虎话,萧锐不禁回首看了看眼前这位费统领,却见费统领端坐一旁,面不改色,只淡淡道:“小王爷,李统领方才说的都对,确实是老费我的不是,还请王爷您重重处罚。只是我年纪已经大了,又是一身的伤病,就是有心也没有力气帮得上大伙些什么。而李统领正是年富力强,虽说现在吃些辛苦,以后跟随王爷一定是前途无量。 至于我,认识我的都叫我一声老费,和我相熟的都直接道我一声老废物。如此百无一用的身子,实在是不敢担王爷委以重任,还是放我归家养老,换派新统领的才好!”费统领说完便起身向了萧锐恭身作礼,只是腰板却又坚的铁直,与其一身老态迥不相似。 萧锐当日上山时,年纪还小,又因为这位费统领两年多下来也没见过几次面,所以对他并没有多少映像,今天在堂上仔细看去,却让少年人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那费统领年纪虽大了,可腰杆却笔直的如同少年人一样,显然是精力过人,一身内外家功夫俱到了火候。 一张被岁月风霜浇打的黑面孔,虽让人有饱经苍桑的感觉,却又显得老人头角峥嵘,眉目五官如同被刀削铁划过一般。身量不高,可双肩奇宽,当下在萧锐面前恭身施礼,竟让少年人有如重山岳的感觉。 萧锐随云先生习武两年,眼力超群。当下一眼便瞧出老军官,年轻时一定是位英武过人猛将,心上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可转念又想,论自己的资力,无论如何镇南王也不该将这样一位人才派给自己,疑惑之际,便一面笑着请老人坐下,一面绕着弯询问老人的过去。 原来费统领名费千里,本是翼州汉中王属下一员战将。传闻他年轻时智勇双全,尤其擅于防守,所驻守的城池固若金汤,便是当年无敌天下的镇南王的神兽骑也不能奈何。替汉中王立下了不少功劳,只是为人有些古怪,不擅于钻营算计,所以在汉中王手下时,一直没有得到器重。 当日汉中王被镇南王萧天候,漠北王忽辟邪,西羌王石黑龙三王联手大败,费千里领着手下兵勇在苦守百日后,眼见汉中王势败,知不能救,这才打开城门向镇南王投降,救了这一城百姓和身边子弟兵。 后被萧天候收归帐下,可他到底是位降将,一样还是没有得到重用。但萧天候又觉得他年纪未老,不愿意放他回乡归隐,所以费千里就这么一直被困在梁州,连想落个安静晚年都不可以。 一晃十年过去,费千里名升实降,成了萧天候十三王子萧锐的亲卫统领。这本是一个虚职,虽然位列王子近身统领,可以萧锐这样年幼而又没有实力后台的年轻公子,费千里手下只不过一共管了一百多人,与昔日完全不能相比。 况且萧锐手下还有李虎,总共连李虎这一只一百多人的卫队,单是一名统领管辖都嫌人少,所以费千里干脆整日里偷空在梁州城休闲,再不想往日征战疆场的事。 等李虎将费千里来历身世说开,当时便冲着费千里抱拳道:“费老,我今天在小王爷面前说句实话。如今咱们桃花山形势大好,即有粮又有马,下面还有这么多百姓,甚至天上还有神明保佑,正该是咱们大干一场,报效小王爷的时候。 我李虎的斤两我自己最清楚,要是平日插科打诨,带着手下兵卫们打打闹闹胡混,那我比你强。但要论到做领兵打战,管带兵马,就是十个李虎也顶不上您一个手指头。 您别看我平日里有些马虎,u看书 ukanhu.co可我心里还是有明白的时候。我知道您老心里一直憋了一口气,当将军的不能指望沙场千里,却要生生被屈在这里坐吃等死,这其中的滋味实在比死还难受。 如今好了,咱们小王爷聪明才智天下第一,又是仁义无双,爱恤百姓,视咱们这些兵卫如同手足,如今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您老要是再不出山,为小王爷分忧,哪你还在等什么?” 萧锐被李虎舌底生花,劈头盖脸大夸了一通,到底少年皮薄,不禁脸上一红,忙喝止李虎不要乱说,再回过头来与费千里道:“费统领有什么委曲只管说出来。虽然萧锐没什么才智,也没有多少力量,可费统领即然是咱这桃花山的一分子,心里有事,便该说出来容众弟兄们在一起商议商议!” 不想费千里闻言不作一色,只是直声道:“小王爷,莫听李统领乱说一气,我费千里实在是年纪大了,哪里还有这些雄心。现在心里一点事儿,也不过是希望能早点归家安渡晚年,若是小王爷能体恤我这一点心事,费某不胜感激!”说着便已抱拳半跪在地,将身挺的笔直,恳请萧锐赦命其解职归家。 萧锐见他一本正经,虽是跪倒在地,可一段身子仍是如标枪一样的笔直,不禁一笑。当下踱步行至费千里身后开口道:“即然费统领有意离去,那我也不再勉强,可还有一件想请教!” 费千里闻言回道:“小王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萧锐笑道:“就是这个……。”话音还未落地,就见他忽得蹲身一脚扫出,直袭费千里身后膝弯要害。 三十七、费0里 (贰) 万万没有料到,萧锐竟会在偷袭起费千里来,一旁的李虎事出不意,不由大叫一声。 可更让李虎吃惊的是,费千里虽然单膝跪倒在地,后胸勺却似长了眼睛似的。一待萧锐足弓踢至,便是反手运肘尖击出,正打向萧锐足面冲阳穴。听风辨器,认穴之准便是武林高手也要自愧不如。 萧锐技不止于此,见费千里破解的佳妙,自己不禁叫了声好。说话间功夫,却见少年人身体好似弹簧一样的蹦了起来下来,那横扫而出的一脚已是让过肘间,划了个半圆落地。跟着换足绕身一个空中盘旋,提起的另一只左脚如同闪电一般的倒抽了出去,直打费千里太阳穴。 李虎从未见过萧锐在人前使出真功夫,如今看见平日里笑容满面,生性和宜的小王爷这一脚踢的又毒又狠,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背上一阵冰凉。可萧锐这一脚又实在踢的太漂亮,身为武人,李虎又在同一时间止不住喝了一声彩。 而费千里背对着萧锐,空门大开,来不及再使巧技化解小王爷的这一周,无奈之下,只得让了半身,双拳一封,硬架了萧锐这一拳。 就听得空中一声惊震,旋即疾风陡起,把个堂内交椅唏里哗拉震倒了一大半。再看交战中的二人,萧锐当先一声清啸倒翻了身子飘过一旁,费千里则是抱拳守着中宫,矮身硬生生平移出七尺。 “您这是什么意思?小王爷!”费千里方才与萧锐拳脚相交,感觉对方小小年纪,足下竟能使出千斤巨力,这一脚若是换了别人,当时就要命丧当场。他是汉中降将,这十年来一直过的坎坎坷坷,如今见萧锐使出这般重手法,心里当然是一阵忐忑。 哪知萧锐此时却皱着眉头,找了张椅子坐下,先把才刚踢出的左脚抱在手里揉了又揉,一面呼痛一面道:“果然师傅说的不错,这拳脚上的功夫,还是要靠真打真拼才来的实在。费统领,刚才我这一脚踢在你的膀子上,简直就和踢在铁棍上一样,痛的要死!而你却和没事人一样,真是厉害厉害!” 费千里见小王爷开口就和孩子一样,将刚才一场生死拼斗视如游戏,心里又惊又怒。可再见萧锐一双眼睛,此时正如明星一样的望着自己,不禁又是一震,只觉眼前少年人莫测高深,他虽是沙场老将,却竟然生起畏惧萧锐的意思来。 “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精神很好,一双眼睛也很亮!”少年人冲着自己问道。 费千里不置可否,只能点了点头。 “呵呵,那费统领你也快去照照镜子看一看,你这现在的精神也是一样好得不得了,两只眼睛又大又有神,简直就和两盏明灯似的!” 李虎听了萧锐这句话,忙过来仔细观看,果然费千里此刻气宇轩昂,肩背上的肌肉高高鼓起,显得人物精猛之极,好似一头豹子一般,哪里还有先前一点老态。李虎见了不禁大声喝彩,却闹的费千里游疑不定,心里一阵乏虚,两腋背上已是汗湿了一片。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费将军,您即然直到今天还没有将一身本领放下,可见你心里一腔抱负,眼下桃花山正在用人之际,将军您可不要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才好。好了,从今日起,便由你一人统领军务,李统领是您的副手,专管军营后勤旁务。” “小王爷!这……,卑职实在无力……。” 费千里开口还待推辞,不想萧锐全不理他,仍旧道:“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操练兵马,修整军士,我们这一山亲卫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人能驾御得了这些龙马,这件事,可全要靠费将军您想办法呢!” “可我……。”费千里又待开口。 “将军!您不想去看看那些马吗?它们可是和您一样,恨不得一日奔向天边,可如今却只能被困在马场里,空有一腔报负却不得施展!” 费千里听得这一句话,不由两眼一热,虎目圆睁,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老将军凝眉怒目,强挣着胸中激愤,萧锐也不禁心上一热。挥手向李虎视命道:“李统领,你现在就领费将军去看龙马,快去,不得有误!” 李虎也是个机灵的,见状知道费千里已被萧锐一番话打动,当下忙抱拳领命,拉了费千里的手,uu看书 uunsu.cm往了门外就走。口里还不停选道:“费老,你是没看到,咱这些龙马哪叫一个龙精虎猛!你见了,保证你晚上都想睡在马厩里,再舍不得走的!” 费千里此刻已是精神恍惚,只任由李虎把他拉向门外,就在二人要步出堂外的时候,忽听背后又传来萧锐声音道:“且慢!费将军,我知道您多年征战沙场,身边一定有不少老伙伴,如今您是降将的身份投到我梁州城下,这班人应该都已被父王打散,散落在各地军中。你今晚便拟一张名册,明日交到四平叔那里。 我虽然还不是世子,力量微薄,可厚着脸皮向父王兄长们求几个人来,应该还至于落空。只是要先委屈他们一下,官职只能在统领以下,但我保证,日后但有进身的机会,绝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费千里方才还是神游物外,精神恍惚,可当听到萧锐答应自己,将以前旧部收回,陪伴在自己身边。想着数十年纵横疆场,生死与共的手足部下不日即可相见,重回当年一帐兄弟气象,当下再不能忍耐,老泪纵横,膝下一软,老着声音道:“小王爷,您……。我费千里……。” 萧锐见了也不由的一阵心酸,忙将老将从地上搀起,吁声安慰……。 自这一日起,桃花山得费千里全力相助,不过几日功夫,便得军威大振,可即便如此,能操纵得了龙马的将士们,还是少之又少。为此费千里请求萧锐征慕新兵,广纳良才,补充兵源,萧锐将军权全部交与了他,自然同意,只是因为自己还是公子身份,不能组建军队,只能以组织民团的名义招兵买马。 三十八、异国军团 (壹) 本来,萧锐眼见就要到了年关,心里想着不宜扰民,并不太赞成在大年下的贴出招慕民团的告示。可未想到费千里与董四平,却是极力纵恿,力称无妨,萧锐这才勉强同意。 没想到姜还是老辣,越是到了年下,家家户户本该安怡渡日的时候,流民越是期待能有口饱饭吃,有个安心种田的家园。再加上萧锐“仁王子”的名声此刻已是声名远播,来投靠的青年男子,竟比萧锐主仆想像的要多的多。 其中来更叫人意外的,其中来投的还有好些被如费千里这样的不被重用的闲散老兵。他们一生里除了打仗,别的生计都不会,流落到今天,反而还不如那些会种田的饥民。 费千里得了这些老兵,大喜过望,连着几个日夜加紧修整,竟在不出十日功夫,便已初具规模。能驾御操纵得了龙马的军卫一下子由原先的数十人,变成了一百多人。 虽说龙骑兵还是缺员严重,可桃花山山下有了这一百多虎狼一般的龙骑军往来奔走护卫,已经再不用依靠龙神湖小龙君,可独力面对十王子萧钺时常排来骚扰的狻猊军了。 转眼便是新年,依粱州镇南王府规矩,凡身为公子的王子殿下,只有正月十五日之后才得晋见镇南王爷。所以桃花山上上下下倒是轻轻松松没被骚扰的过了一个新年,期间自有流民派了代表前来晋见萧锐。虽说均是衣着褴褛的平民,可一时间齐聚一堂,已颇有一些统领一方的君主气势。 萧锐知道这些都是董四平的安排,尽管这样略显张扬,可如此一来可将属下的流民们收整统一,日后不管是从事生产还是抵御外敌都是极有利的事儿,所以也并没有拒绝。 这一天正是初五小年夜,萧锐正在山上与众军士团聚一堂摆宴设酒,忽听得山外守卫属地的兵士传来消息,说有一队数百人的流民在夜下直奔桃花山而来。这是经常有的是,得到消息后,萧锐也并没有太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命手下安排将来人安置。虽说桃花山此刻还是很穷,可招待流民们喝碗玉米粥还是不成问题的。 本来萧锐众军士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当听到来得这三百人,都是一个服色的异族。自称是库夏族人,已派了两位首领,请求面见萧锐。听了这个消息除萧锐外,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费千里急不可耐,当先第一个道“快请!” 一旁的董四平和李虎却是忙着道:“不可以!” 萧锐第一次见到三位身边最亲近的人意见不一致,忙开口询问起来。 原来那库夏族是来自海外,终生四处漂泊,没有家园的流牧异族,所以凡是途经某地,自然要受到当地人的排挤。 但库夏族不论男女天生悍勇,传闻族中人个个都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艺。一旦受到地主豪强的欺诈,顿时反脸火拼,常常杀的当地主人人仰马翻。而库夏人又生性残忍,常常趁此机会打家劫舍,杀人无数,所以在各地的名声极不好,越发受到排挤。 久而久之,这一族异乡来的族人,竟干脆倚仗着自己武力,做起了雇佣军。不论正邪哪一方,只要谁给的价高,便为哪一方做事,所以各地番王又恨他们,又想用他们。 费千里急着想请库夏人上山,为的是库夏人勇猛无比,更有族中各色奇技,想来至今还在马栏里空关着的龙马终于可以找全主人。 而董四平与李虎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十年前汉中王正是雇佣了库夏族,险些将镇南王萧天假刺杀在帐下,过后萧天候颁旨召告,从今往后,逢库夏族人必杀,永不征用。 而这一班库夏族人,十年来都被萧天候赶在南疆密林深处,终日为地方豪强和当地恶劣的环境折磨,十年下来,一族人数已减了大半。 “小王爷,万不可容留这些库夏人,要知道,您目前已为十王子殿下猜忌,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在镇南王爷面前参奏您的,到时候您要是身遭不测,只怕您属下近三万人的流民也要不保。小王爷,不要因小失大啊!”董四平急忙道。 费千里本来还想与董四平争辩两句,uu看书 ww.ukanshu 可但听到“因小失大”四个字时,不禁眉头一黯,只得住了口。 不想萧锐自有主意,见董四平一人急红了脸,一人炭着一张面孔,当时笑道:“过门就是客,四平叔和费将军为这些库夏人急成这样,我反而倒很想见见他们呢!”说着,对传令兵道:“传!请两位库夏族首领上山来!” 董四平和李虎见萧锐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便已传见库夏族首领,急得和什么似的,可又不敢首恼,只能睁大了眼睛,按着桌子不说话。 萧锐见李虎鼓着张嘴,不由笑着弹出身前酒案上一枚核桃到李虎面前道:“李虎,你气成这样,一定是对我召见库夏人很不满意。来,先剥个核桃消消气,要是还不解气的话,就生吞了它,免得你空鼓着两个腮帮子,倒叫它们替你受累!” 萧锐虽还年小,可在群臣中已逐渐建立起威信,众将官见他开了口,便不再说些什么。 片刻功夫过后,便见亲兵领了一男一女两人走进了大堂内。因来的是传闻中难得一见,且还是凶狠残暴的库夏人首领,连萧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凝神看待来的两位。虽是心里早有准备,可众人在见到两人之后,还是不禁一阵惊讶。 就见那库夏人皮肤黝黑,即便是其中的女首领也不见比同伴白晰一些。可两人都是细长身量,那男子又高又瘦,鹰勾一样的鼻子,一双眼睛更是碧绿色的,纵是堂上灯火通明,也掩不住男子一对夺人心魄的目光。一身衣裳极褴褛,补丁落着补丁,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男子一身近似于刀刃一般的英气。 三十九、异国军团 (贰) 而另一位女首领,一身上下穿戴的却极是华丽,纵然不施脂粉,一张比花儿还要娇艳的面孔只含首轻轻一笑,便惹得席间将士们禁不住的怦然心动。 再加上她体态曼妙,身形圆润,一身上下衣裳即薄又露,举步之间,便露出腰下浑圆笔直的大腿,酥胸**更是丰满之极。引得一众将士,纷纷倒抽着凉气,眼睛暴的滚圆,险要窒息了过去。 萧锐虽然年少,还未经人事,不似自己一般手下那般不堪,可也一样为眼前库夏女子的艳色不禁吃了一惊。回首见李虎一干人已张大了嘴巴,呆在了当场,不禁摇首一笑,心道:看来日后得要时常整顿军心,不然自己一班手上遇上了美人计,多半只有檄械投降的份儿。 萧锐见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又都是年轻人,心里猜测这两人不是夫妻,也该是兄妹。不想倒是由那女子先开口抱拳施礼,冲他道:“库夏莫妍与洪戈参见王子爷!”说话间,她身旁高瘦男子也随着一同施礼,瞧意思,倒像是那叫莫妍的女子身份在男子之上似的。 见对方持礼相见,萧锐这一面也少不得一番客套,并安排二人来到近前,唤仆役杂兵重新换过酒菜,请对方座下说话。 果然两人以女子身份为尊,以她坐了上席,那叫洪戈的男子则坐了下首,瞧见眼前案上的酒菜丰盛也不多说,当时便伸长了手臂,用手抓食。还没等萧锐和莫妍说上三句话功夫,那汉子便已将案上食物一扫而光。 董四平在旁见了,忙命仆役再换新鲜菜肴来。 不想那洪戈食量宽大之极,送菜的还没有他吃的快。一时间众将官连着萧锐都将嘴边话丢了下来,看着洪戈放开膀子大吃。萧锐当先喝了一声采,提起自己案上一盘还未动过的肥鸡道:“洪头领,你吃的畅快,我看的也开心,要是不嫌弃,这只鸡也归您得了。” 男子也不计较,闻声便点了点头,萧锐见了,单手一送,便将那只鸡连盘推了过去。洪戈只一招手便将盘接在手里。接着扒皮分骨,低了头凑近了一阵大嚼,直闹的两只手掌鸡汁淋漓,也不过眨眼功夫,那只肥鸡便只剩下了一副空骨架了。 就如此,手下人连着跑了四五遍,传上的饭菜不下二十盆。洪戈这才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冲着萧锐拱了拱手,道了一声:“谢王子爷赐饭!”便挺直了身子于莫妍身旁,再一动不动。 在洪戈开怀大嚼的时候,女首领莫妍只是提着筷子吃了几枚餐桌前的枣子,直等洪戈停了手,这才向着萧锐欠身赔礼道:“洪戈在席间全不顾礼仪,还请小王爷您恕罪!” 萧锐笑道:“哪有的事!我们这一堂内全都是男子,像洪首领这样豪气汉子才叫人佩服,可惜我看了只有羡慕的份儿,要是我也能像洪头领这样吃喝,日后长的又高又壮,那才好呢!” “小王爷玩笑了,只是酒囊饭袋的举止,哪谈得上什么豪气!”莫妍含笑再又赔礼道。一句话说出来,惹得堂下所有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不想萧锐一笑过后,却忽的照直问道:“两位首领不辞远道而来,在下不胜荣幸。只是二位此来有何目的,还请直言相告才好!” 董四平等人见萧锐问的这般直截了当,都是一惊,没想到库夏女首领莫妍反而笑着回道:“小王爷您快人快语,莫妍我自己还在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与王爷您求告呢!”说着,也不见两位库夏人首领做出什么动作,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男一女已闪至萧锐席前。 费千里大惊,还以为二人要行刺萧锐,哪知男女二人只是单腿跪地,拜倒在萧锐身前,由莫妍尊声道:“久闻镇南王十三王子盛名,我库夏族人久留南疆蛮地十载,一直如无根浮萍,四海飘泠,如今情愿归依王子帐下效力,恳请王子殿下收留!” 见库夏人果然是来投奔桃花山的,董四平、李虎与费千里三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旋又将目光集中在萧锐身上。只是目光各有不同,费千里自然一心想收留库夏人扩充军力,可董四平与李虎则生怕收留这班人日后生出祸端来。 属下的意见如此的不一致,uu看书 .uuknshu.co让萧锐第一次真正的为难起来。只得先请两位库夏首领平身,哪知他这里才刚犹豫,便见库夏男子洪戈已经黑了一张面孔,一脸的怒火,而女首领莫妍,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也已经显得很僵硬。 李虎与董四平见他二人只稍有些怠慢,便是一脸难以禁受,暴起发难的样子。心里更是笃定这般库夏人野性难驯,生性残忍,当时眼睛都红了,一心想救一定不要将二人收留。而费千里见库夏人当真如传闻中那样野蛮,心下也不由的有些犹豫,本来投向萧锐极热切的目光,也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察觉到三人的变化,萧锐只当没有察觉,却笑着与莫妍问道:“莫首领,有一事我想请教一下。久闻贵族上下无论男女都有一生惊人的本领,如今我梁州上下正在用人之际,对你们而言,可以投奔的去处甚多。为何却来我这里?呵呵,论理,我的实力和我几位兄长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啊?” 莫妍回道:“请小王爷不用担心,也不要怀疑我们受人指使,到小王爷帐下做卧底,日后会对王爷您不利。我库夏人最看重的便是信义,小王爷您如今实力虽然还不算强大,可却有我库夏人最看重的东西。 我库夏一族人如今来投奔王爷,一为的是报效王爷您,二则是为了我一族人的日后生计安宁。再容莫妍说句狂妄的话,有我一族投效桃花山,小王爷您的军力不日便可追上您几位王兄呢!” 萧锐听完莫妍一番话,不禁笑道:“呵呵,多谢莫首领为萧锐解惑,可你未免也太不把我几位王兄放在眼里了吧!” 四十、异国军团 (叁) 萧锐这句话说的虽轻,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打了雷了一样,董四平三人听了,都当萧锐要拒绝库夏人投奔桃花山。就连两位库夏首领也当即变了色,只当萧锐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不收留自己。 哪知,萧锐随后又轻描淡写道:“只是你们来的不巧,山下所有田地都已在年前分派给了所有的百姓,就是零星留有的一些,也不够你一族数百人安居的。不如这样,还请你们委屈一下,先住在后山山谷中,那里离我的行宫与亲兵营很近,日常会见与操练兵马也方便些。二位首领,你们看如此安排可好!” 萧锐话风突变,将所有部下全都惊呆在了当场,而两位库夏首领则早已喜不自禁,翻身拜倒在地。董四平见萧锐一番决定实在太过突兀,担心小王爷是一时性气,忍不住在一旁小声与萧锐道:“小王爷!这样匆忙的决定,只怕……。” 可自己话音还未落地,便听萧锐喝声道:“费千里、李虎听令!” “臣在!”还未待董四平回过意,费千里与李虎二人已是跃出席案,拜倒在小王爷身前。 “如今库夏族人在后山驻营,定有好些咱们桃花山上的规矩不知道,如与将士们发生些嫌隙冲突,你二人定要严加管束自己手下。不得仗了自己是山上老人排挤他们,为本公子为桃花山招惹事端,听清楚了吗?” “臣遵旨!”见萧锐第一次换了厉色在人前行令,费千里与李虎想也没想,便接了令。 “莫妍,洪戈!” “在!”两位库夏族首领,依样拜倒。 “二位首领从今往后,凡事可直接向本公子禀报,但你一族人上上下下也要依我桃花山军令行事。所谓不知者不罪,初犯还可宽免,再犯定不轻饶,二位首领可听明白了吗?” “属下得令!”男女首领也异口同声道。 摄于萧锐威严,原本一团喜气,欢度新年的行宫大堂内,一片萧杀之气,堂内一应人等,无不谨慎小心,竖着耳朵等候小王爷训令。 谁知,就在众人紧张时分,没想到,萧锐竟是拍了拍后脑勺,吐着舌头道:“哈哈,本公子头一会板着面孔说话,真是即紧张又难受死了!” 众人本还在等他发号施令,哪知眼前的小王爷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换了嬉笑的颜色起来,不由的一阵绝倒。 费千里自大摇其头,才刚被招安的洪戈更是有些不明所以,当下略带置疑的看了看身边的同伴,莫妍却是脸色颇为慎重,不苟言笑。 “四平叔,刚才是不是把您老吓着了?真对不住,刚才一鼓作气只顾着说话,就没有理您,现在想想刚才实在无礼的很。” 董四平本来也在惊疑不定,闻萧锐说这么番话来,连忙摇首道:“不不不!小王爷你做的很好,你是咱桃花山当家主人,又是咱们大伙一辈子追随的小王爷,是老奴多虑了,小王爷您现在已经远远超过老奴当年的期望呢!” “哦!四平叔,你就别护着我了,我知道您这是在大伙面前维护我的威信才这么说的,可是我只是一个人,一颗脑袋,哪里能有大伙在一起集思广议,齐集智慧来的高明! 呵呵,罗嗦的话就先说到这里吧。莫妍,洪戈二位首领,你们两人即然贵为一族统领,手下也一定有着好些能人,趁今日我桃花山旧部都在,便请两位的部下们也上山来赴宴如何?” 女首领莫妍闻言,俯身回道:“尊主下令,莫妍敢不从命。”言毕,晃身飘至堂外,也未与传令后招呼,扬手便打出一枚碗口大小的碧绿色火箭。箭声尖锐,又亮又有光彩,照的山间行院前一片碧色。 过不多时,便见山下走上男女老少七名男女来。行至萧锐身前,翻身便拜。萧锐要不习惯被人叩拜,可是有董四平在身旁,知道老人定要反对,当时只得受了众人一礼,遂命部下搬来酒案布上新鲜酒菜,与众人谈笑一处。 席间,还吩咐亲卫们将山上库夏族人妥善安置,不要令库他们受冻饿之苦。见萧锐言出令行,众库夏首脑感激万分,宾主欢跃,终于放下心来畅饮,直至深夜。 原来这库夏族之所以会有男女两位首领,uu看书 ww.ukasu为的是他这一族到如今还是以母系氏族制,族内男女地位平等。女子在有身孕前,并不专一和一位男子**,所以生出的孩子多半只知其母,并不知其父是谁。 又因为库夏族历来身处的环境均极恶劣,为了能够充分发挥战斗力,平日里族中男女,分别归于男营与女营,各自由莫妍与洪戈带领。族中男女不得随意接触,以免受孕后,削减战斗力。 今日之所以由莫妍为首与萧锐谈判,也并不是因为她在族中的地位绝对的高于洪戈,而是族中规矩历来如此,杂务均由女族承担,而男营任务较简单些,只负责行猎与保护族群。 而族中还有专由老人儿童组成的老人族,是族中最薄弱的一环,可也是库夏族最重要的一环,营中的老人不论男女都是年青时身经百战的战士,年纪老大之后,又担负起教导下一代的重任。 后来的七人中,分别有莫妍与洪戈的左右手与两名老人族的首领。就在萧锐心里还猜测多出来的一句妙女少女是谁时,就见女首领已命少女走近萧锐身前,指定她道:“这是我妹子疾云,如今奉于尊主,还请尊主不要嫌弃!” 莫妍这句话一出口,一多半的萧锐手下将士们险些没被杯中酒呛死。李虎更是睁大了眼睛捶着胸膛老半天,才将酒水咳了出来,之后所有人不由自主都将目光聚焦在小王爷身上。 萧锐也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他虽然未经人事,可男女间的勾当已然知晓,自然明白莫妍话里的意思。一心想要拒绝,但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说辞。 四十一、异族少女 何况眼前这位叫疾云的少女又生的美艳绝伦,丝毫不亚于其姐姐。萧锐此刻终是年少,想着如此美貌的女子只要自己一句话便可以常伴自己左右,也不由的一阵心醉。 可是少年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苦笑着与女首领莫妍道:“多谢莫首领的好意,只是我绝不能这么做,何况这对令妹也太残忍,不公平了!” 哪知莫妍又说出抛出让众人大跌眼睛的一句话来。 “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如今我库夏族虽已归顺桃花山,可并没有立下什么契约行文。照我族规矩,疾云是代表我一族人侍奉王子您,这是她身为族人的无上光荣。王子爷您要是实在嫌弃她,可以在疾云怀有您孩子后打发她回来就是!” “这是什么意思?”身为当事人的萧锐和一旁多事的李虎不禁大声问道。可看着莫妍含笑不答的面孔,二人自然已经明白了过来。 萧锐第一次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董四平,可董四平竟故作不知,将面孔转向一旁。到此地步,萧锐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一拍大腿道:“即然如此,那这位疾云姑娘就暂留在我身边,只是她贵为莫首领的妹妹,我可不会……。” 萧锐本还想再多一句话,解释自己只是将疾云留在山上,并不敢要她贴身侍寝。哪知他才刚说留下疾云这几个字,瞬时间安静的大堂一声轰雷。在座自己一面的将士均是在第一时间一阵狂吼,其中犹以李虎叫的最欢,众人的吼声万全将萧锐后一句话淹没,谁也没听见……。 深夜,疾云毫无掩饰的一直跟在萧锐身后,每一个人都心中有数,谁也没有主动来帮这位正愁眉苦脸的小王爷的忙。就连董四平也早早离去,只在行前嘱咐他小心一些,不要过于陷溺在女色中,到底对方是库夏族的女子,万一对方身怀媚术,从此以后夜夜不能好好休息,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萧锐数年来一直都在董四平与云先生的栽培下,近乎奔命似的学习。从没有想过男女之事,即便有那么一点点,也仅是在年前目睹自己姐姐萧萑的风采之后,有那么一点点少男对美好女子的倾慕。 可就这一点点情欲,也在随后的龙神大战与救助饥民这一大堆事后,渐渐淡忘了。 身后的疾云,脚步声非常轻盈,显然有一身极精湛的轻功,女子的脚步声与男子完全不同,萧锐心下越是傍惶不安,疾云轻盈的脚步声便越能撩拨他的心扉。直到两人走到萧锐的寝室内,少年人才得机会回首细看身后的少女。 眼前的疾云确实美艳绝伦,欣长的身材,充满诱惑力的丰胸,还有库夏女族人特有的薄漏衣裙,使得少女越发性感迷人。即便是才刚十五岁的萧锐,也止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可看着面孔几近严肃的疾云,萧锐的激情不由减了一多半。因为自尊心的缘故,少年人欲望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叫疾云?” “是的,王子殿下!” “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可是男女共处一室终究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到外间书房去休息!” 疾云摇了摇头:“王子殿下,为了族人们我必须留在这里,要是您讨厌我,只要我有了您的孩子,便可以立刻从您眼前消失,这样我的姐姐还有族人们也可以安心了!” 听着疾云冰冷冷的言语,萧锐最后的一点热情也消失无踪,对方的冷淡,让他多少有一点不舒服,怀着这种心情,他不由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来。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却被你姐姐命令来我这里,让你很难过?” 哪知疾云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虽然我已经有十六岁了,可因为连年逃亡,我族中男女部一直没有机会休养生息。所以直到现在疾云还是处子之身,这也是为什么我姐姐会挑选我来侍奉王子殿下的缘故!” “哦,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原因!那这样吧,疾云姑娘,今天你就睡在我的卧房里,我呢!还是到书房里去休息的好!” 萧锐的举动让疾云很意外,虽然还保持着冷淡,但脸上还是多少流露出一些焦急,忍不住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没有孩子的话,我不能向姐姐交待的!” “疾云姑娘,我不知道贵族的规矩,可在我们汉人眼里,生孩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如果不是彼此欢喜真心,那也只能让两人的孩子自出世起就蒙上一辈子的不幸。而我,呵呵,又特别在意这一点!” 虽然在萧锐是在笑声中说完这句话的,可疾云却在猛然间从少年人的眼里看到一抹寒光,uu看书w.uukas 怨毒和忧怨尽显其中,不禁使骄傲的库夏族女战士为之一惊。直到现在,她才发觉,眼前这位年轻王子,有着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强大的力量。 “你要是急着想交差,尽管去找你喜欢的男子。等你和他有了孩子之后,就可以回到族人的身边去了。放心!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也一定会在所有人面前承认那是我的孩子的!” 看着萧锐的目光从十分怨毒变成了十分邪气,疾云心里又是一震。可还没有等她回过意来,眼前的少年王子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寝室,往了外间书房走去。 疾云犹豫了很久,这才迈步也走进书房内,就见萧锐正坐在地上,身前身后都摆满了厚厚的书藉,四壁书架上更是堆到房顶上。转眼四周,除了书还是书,内中还有古时的竹简和远古时的龟甲骨文。 库夏族是战斗的民族,至今还没有文字,所有的技艺和历史都是靠着语言人口相传。面对萧锐小小年纪,便有这么多的书,让疾云很是惊奇。 “这些书都是你的吗?” 萧锐点了点头。 “你都读过了吗?” “呵呵,我性格疏懒,虽然四平叔一再督促,可到现在这房里的书我才只读过了大半,离读完还远的很呢!” 说到这里,萧锐忽然想起些什么,问道:“你呢?有读过书吗?” 闻言疾云俏脸第一次露出一抹羞红。 “没什么,从现在开始学也不晚。我来教你!”说话间萧锐招呼疾云在自己身边坐下,而少女则在犹豫片刻之后,终跪坐在少年人的身旁……。 四十二、嫉妒 初八,王城内传来消息,镇南王萧天候传十三子萧锐入宫晋见。 照惯例,从来都是要过了元宵节后,镇南王王子们才会被传召入禁宫。可是这一次却打破了这个规矩,而且传召的消息来的又是这么突然,难免让董四平与费千里担心。尤其当人们得到消息说,这一次镇南王只独自召见萧锐一人,更是让这班臣下们诚惶诚恐。 是镇南王已经知道萧锐违抗王令,擅自收容了库夏人?还是为得罪十王子萧钺,打伤其家臣一事终于东窗事发?一时间将一干人急得在行宫大殿内团团转,便是库夏族男女两位首领此时也皱起了眉头,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可在萧锐得知此次镇南王是在春秀宫召见自己时,少年的疑虑顿时减少了好些,笑着与各位部下直道不妨事。尽管众人都不放心,可无奈是镇南王爷的召见,谁也无能为力,只得在小心叮嘱一番后,送萧锐上路。 去时,由李虎陪同,而库夏女疾云则因为守库夏族规矩,片刻不得离开萧锐左右,所以也跟了小王爷一块儿同行。 春秀宫座落在王城南门外二十里,仙游湖湖畔。因为湖水灵秀的缘故,周围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天也是如此,所以得名春秀。 萧锐一干人骑快马,天还没亮就起程,不到两个时辰便到达了春秀宫。 可等到了宫殿准备晋见王爷时,内宫太监却传来镇南王正在与鸾妃用早膳的消息,什么人物都不准见。萧锐连同属下一等便是大半天,等过了午后,又传镇南王与鸾妃在奉勤殿歇息,要到午后申时才得有空。 此时萧锐还没有吃过午饭,因是初次来王宫禁地,也没有什么相熟的内庭侍官,而一班身首黄服的太监们也只冷眼看着这位在众王子中身世并不显赫的小王爷,没有一个人主动答理他们。 眼看李虎几个亲兵饿的前心贴后背,肚子里一阵乱叫。萧锐不禁摇首苦笑,准备不管什么恭敬礼数,正想请太监们送来些食物给属下们充饥,就听厅外传来一串笑声,声音极是熟悉。 等来人走进候事厅内时,就见来人正是数日前押送李虎回山的鸾妃贴身宫女莺儿,身后还跟着两位小宫人,手里各捧了一个食盒。 几天不见,只见她比当日还要漂亮,待见了萧锐之后,便咯咯笑道:“怎么样?王子爷,一定饿坏了吧!” 萧锐在这禁宫中,好容易见到一位自己认识的人,知然心喜,又见对方还为自己和属下们送来食物,心里更是感激。忙道:“多谢莺儿姑娘好心,我这几位部下正饿的厉害呢!” “哦,那你自己呢?倒不饿吗?”莺儿鼓着嘴,意甚不满道。 萧锐见莺儿娇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我也饿的很了,只是不及我几位部下皆是武人出身,食量宽大,饿的厉害罢了!”说到这里,忙命李虎一干亲兵上来给莺儿答礼,谢她送饭之德。 果然莺儿在鸾妃手下被主人宠的性气高强,喜欢众人奉承,又碰上李虎这个会说话的,一番动作过后,哄得小女孩眉开眼笑。 当时开口道:“你们要谢,还是谢鸾妃娘娘吧!是娘娘想起你们久候在此地,毕定饿了,所以才吩咐我出来赏赐点心给王子爷充饥的。哼!指望这些只晓得收了好处才肯动作的太监们为王子爷布膳,就是有人饿死了也是不能够的。” 莺儿说这番话时,声音颇响亮,候事厅外的太监自然听得见。 萧锐心里一动,莺儿这举动显然是故意要让太监们听见的,以鸾妃在镇南王眼中的地位,自己能被鸾妃的贴身心腹如此礼遇。那日后再遇上这些内宫宦官们,就一定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冷遇了。按理自己实和鸾妃没有交情,却能得对方连番照顾,这其中定有别的缘故。 就在少年思忖的当儿,莺儿在众人里发现了为晋见镇南王特意换来一身汉服的库夏女子疾云。不知怎地,莺儿在绕开李虎几位亲兵后,竟来到疾云面前,娇声道:“哎呀,才几天不见,王子爷身边就已经有了贴身侍女了?” 她这一声娇唤,倒让在场男女有些莫名其妙。李虎怕莺儿认出疾云是库夏族人身份,uu看书 wwuuansh慌忙凑过身来圆谎道:“莺儿姑娘,这位云姑娘早就服侍咱们小王爷了,您上次没见到她,所以会以为她是新近才到王子身边的!” “胡说什么?你骗谁指望能骗的过我?这位姑娘明明就是才来的!”莺儿指着李虎骂道。 “咦?你那天又没到咱们王子寝宫里,怎么就能知道李虎是在骗你的呢?”李虎转守为攻道。 莺儿闻言啐了他一口,脸上一红,骂道:“要你管!姑娘我自然有本事知道的!”说罢便不再理李虎,而是走近疾云身旁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莺儿见疾云皮肤虽是浅棕色的,不比自己白晰,可肌理却是细腻异常,自负不敌。尤其疾云出身异族,身材欣长,碧眼妖瞳,体态玲珑丰盈,更是自己年幼,身量未有长成所不及得。 为此小丫头心里不由恼恨起来,可又当着众人的面,拉起疾云的手笑着问道:“姐姐,我们这位王子爷可体恤你吗?” 疾云虽会说汉话,可到底身为外族,对其中较精深的字义不能完全明白,因见莺儿态度和蔼,不由问道:“体恤是什么意思?” 莺儿见疾云无知,不禁回首看了萧锐一眼,倒把萧锐瞧了一愣,竟第一次猜不出这小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问你,王子爷对你是不是温柔体贴?”莺儿笑着问道。 疾云见莺儿态度的暖昧,以为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被姐姐莫妍要求侍奉一事,心中虽然惊讶,却又照实说道“原来小妹妹你指的是这一件事,尊主是有教过我读书写字,但却并没有在夜间和我睡在一起!” 四十三、鸾妃 莺儿听罢不禁一笑,起先还在为疾云身为蛮族,不懂中原礼数而有心耻笑她。可过后查觉疾云语出真诚,言动之际,一张俏脸上不见一丝晦色。身形更是挺拔,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英气勃发的美,与自己的阴柔、柔媚完全不同。 不知怎地,越是见着眼前美人心怀坦荡的气质,莺儿心里的嫉妒便越发强烈。只觉自己形体污秽,被疾云身上的光芒照得自己几乎不能立于当场。 为此上,小丫头忽然恨声道:“王爷千岁与鸾妃娘娘此刻正在奉勤殿内等候王子爷,王子殿下要是去迟了,劳王爷、娘娘久候,只怕王爷生气呢!”说完转身就走。 萧锐闻言,自然是赶紧跟了出去。李虎等人不明白莺儿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快,只能摸着脑袋看着她领着萧锐离去。唯独疾云到底是女儿家,能感觉到一点对方心中的变化,不禁看了一眼莺儿的背影,目光甚是热辣。 这是萧锐第一次单独与镇南王见面,未免心里有些紧张。等来到奉勤殿拜见自己父亲时,少年人不禁眉头一皱,刚才的一点紧张立即被他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原来,此刻的镇南王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衫倚着一张足有一丈长短的香榻。而鸾妃咱正小鸟依人的趴在他的膝盖上,任由镇南王一张大手在自己身上任意摩索。 两年多以前萧锐只在封授大典上见过鸾妃一面,当时自己年纪幼小,只记得鸾妃年纪很轻,还只是一名少女。他心想眼看就要过了三年,这位最被镇南王宠幸的女人,一定已是变成风姿绰约,国色天香的佳人。 哪知眼前匍匐在镇南王怀里的鸾妃,与当年没有一点变化,依旧少女一般的面孔,就连身材也没改变。 萧锐不禁心头一震,可恍惚间,又在鸾妃的眼角发现一丝极不易察觉的邪气。眼前与其说是一只依人小鸟,不如说更像是一只擎在萧天候掌中的一只动物,慵懒、迷离,像一只母兽、猫儿一样。人们不禁都想上去抚摸她一把。 不知觉间萧锐已发现自己犹豫了太久,当下再不敢多看,连忙跪倒在地,口称儿臣拜见父王。 “起来说话吧!”未想到先开口的竟然是鸾妃。萧锐眉头一皱,只得抬首看了一眼父王。见镇南王只将手抬了抬,示意自己平身,少年人这才起身,垂手在阶下听命。 “听说你得了一批好马?”镇南王懒洋洋地道。可眼睛却只望着身下的鸾妃,指尖也只在鸾妃细腻的如同白玉的咽颈上来回摸娑。 萧锐听到镇南王已知道自己得了龙马的消息,不禁心上一阵紧张。可想着自己当日三百亲兵全都在龙神湖擒龙,人多口杂,虽然董四平与李虎严加交待不得向外间透露,可到底还是走漏了消息,也不禁释然了。 于是连忙开口承认了此事,并还称自己未得父王允许,便拉来这许多马儿,实在有罪。 哪知镇南王全不将萧锐得了龙马的事放在心上,仍是淡淡地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你只要好好待在桃花山内五十里,便有天大的事,也与你无关。今日召你来,是因为鸾妃爱马,你即然得了些异种,便回山挑选两匹进献给鸾妃吧!这里没有你的事,退下吧!” 原来一切不过是镇南王要为自己爱妃要两匹龙马,萧锐自然连忙答应。正当他倒身要退出奉勤殿时,却听见阶上再次传来鸾妃又软又糯的娇声道:“等一等,十三王子请先留下!”说罢,抬头伸手捉着镇南王的长须笑着道:“大王,您瞧十三王子像谁?” “像谁?”镇南王直到这时才正眼打量起萧锐来,他本为萧锐这一年来不好风闻的对自己这位王子并不看重。可到此刻见萧锐俊秀过人,一表人才,不由添了三分好感。 “像您啊!怎么大王您连自己的模样都忘记了!上月姐姐(正宫娘娘)才给我看过大王您年轻时的游猎图,十三王子除了比身量没您高之外,倒是十足地像您呢!” “哦!有这样的事?” 镇南王理着自己的长须,不禁又看了萧锐一眼,依稀有自己当年的气派,不由笑了道:“不错,十三子确实有本王当日几分神采,只是……。”镇南王低头对着鸾妃道:“只是你这般夸十三子,就不怕你姐姐生气吗?俱我所知钺儿与十三子已起了几次争斗呢!” “哼,钺儿我看了就不喜欢,都是姐姐宠他宠到天上去了。我看十三王子性格文静,uu看书 ukahu就算他两人有些争执,也多半是萧钺惹得人家!”鸾妃伸长细颈,任由镇南王将手掌伸进自己衣领深处,一面娇憨道。 “呵呵,你这么说,就不怕你姐姐生气。再说男子汉就该强硬些,如今天下乱势到底以武力取胜。以仁义治在下,还是以后未来的事。听见了吗?锐儿!” 萧锐在阶下连忙拜身道:“儿臣悉听教诲!” “好了,你退下吧!你与十王子的一点争斗,我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我萧天候的儿子自然有本事照顾自己,就是吃了亏也不许到我面前来哭诉。” 萧锐闻言诺诺,当下毕恭毕敬倒身退出殿外。 莺儿一直陪在萧锐身旁,直到与萧锐步出奉勤殿外老远,这才扑嗤一笑,嘲笑刺讽他道:“怎么样?别看你在我面前伶牙利齿的,见了大王却变成了,便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了吧!” 说着,又扫了一眼四周,见左右无人,这才敲了萧锐一记,在少年王子耳傍嗤声道:“怎么样,我家娘娘美不美?你喜不喜欢?”说完连声娇笑,虽然没有涉及男女私密,可话里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哪知令莺儿完全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平和的萧锐此刻竟怒睁双目,一把将自己敲打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捉住,厉声道:“我不知道你主仆两个到底有什么打算,有的话,便尽管施为,到时候也叫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罢,甩手就走。 看着萧锐远去的身影,莺儿一面揉着自己被对方捏的生痛的手臂,一面气涨了面孔,恨声道:“等着吧!总有你这不识趣的小子跪着求我的一天!” 四十四、巨汉 (壹) 正月三十,正月里的最后一天。 萧锐身披铁冠雁翎甲,骑着一匹浑身如添了油彩,闪着绸缎一样光芒的乌锥马行走在王城的大道上。身后有费千里与洪戈八人陪同,其中以费千里为首骑着当日由黑鱼所化的四匹黑龙马。而洪戈与身后三人则骑的是红鲤变化的火龙驹,八人沿着王城大道上两列排开,分立萧锐身后,惹得王城中的百姓竞相来看,极是气派。 行走多时,李虎在人群中忍不住笑道:“费老,幸亏董总管在最后关头将小王爷这雁翎甲赎了回来。不然,你看今天这么多百姓,要是没了雁翎甲,可真要被各家王子比下去,丢死人了!” “李虎,怎么就你话多,你也算是王子爷跟前的老臣子了,怎么还不如新来的库夏武士们稳重!”费千里埋怨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萧锐已回首道:“费将军,不需如此,咱们只是进王城参加春交围猎仪式而已。其实与我们也没什么干系,只是观礼罢了,大伙也不用如此拘束的。” 费千里不以为然,反对道:“小王爷,话不是这么说。您还没有开口,这老李就开了口,实在没规矩。而且咱们难得行走在王城,如今在百姓的眼底下,终究该有些威严才好。” “嗳,我说费老头,怎么你这人就爱和我过不去,我什么时候不稳重不威严了……。” 见李虎话匣子打开,萧锐知道二人这一开动,少说也要斗上半个时辰,不由一阵摇首。当下他勒缰驻马,行近不苟言笑的疾云身旁道:“怎样,到了王城还习惯吗?这里人太多,难免噪杂,没有咱们桃花山上安静舒适。”说着又与洪戈及两名库夏族人问礼。 两位库夏族随从中,一人是洪戈左右手之一,库夏强击队的头领阿泰,武力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另一位身高不满四尺的老人,则是老人营的首领之一鲲鹰,传闻他年轻时是库夏首屈一指的勇士,年纪渐老后,武艺消减,则专攻幻术,法术奇诡,匪夷所思。众库夏族人见萧锐主动问候,洪戈率领众手下慌忙回礼。 疾云则纵马与萧锐并肩而行。她与部族常年来流离失所,被汉人与南疆蛮人到处追赶,从没有机到过城市。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疾云这几日里随萧锐读书习字,遇事求教,已成了习惯。当下有不懂的事物,便指了一一向萧锐请救。 萧锐自然乐得回答,他二人一身服色华丽,人品出众,身下又跨着稀世良驹,行走在人群里,自然惹得百姓指点,满眼艳羡。 不料正在萧锐与疾云言笑之际,忽然空中一道金风掠过,萧锐闻声眉头一皱,正要偏首让过,身旁的疾云已伸手一拦将一柄飞斧取在手中。跟着,少女想也不想,便将夺来的飞斧运足力气,向着偷袭的敌人扔了回去。 要知疾云武艺在库夏族人已算得上是一流,全力一掷,那飞斧上少说有七、八百斤的力量。哪知对方只将手一引便将那飞斧接在手里,顺手塞回腰间,接着推开人群,迈大步走到了萧锐马队前,拦住了众人去路。 等那人走近萧锐众人身前,大伙不禁一阵惊讶。原来那汉子身量足有丈二,腰阔十围,单一颗头便有面盆大小,立在当地,竟比骑在马上的萧锐与疾云还要高一些。两只巨掌,钢搓铁揉的一般,插手而立,当真半截铁塔。 最妙的他遍身都是铠甲,若不是立在人群中,怕还以为是画上的巨灵神一样走了下来。 就听那巨汉指着萧锐鼻子道:“你就是十三王子萧锐?” 疾云见他无礼,探手摘下马鞍上一条火红色的长鞭,扬空一抖展开足有两丈长鞭身。火红的鞭影映在正午日头下,仿佛一条赤练蛇在空中舞动。“砰”的一声,皮鞭正当在大汉的肩胛上。 哪知对方挨了一鞭,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伸手掸了掸肩,憨笑道:“哈哈,好玩!看不出你这又黑又瘦的小丫头还有点力气,等把你带回家去,一定玩玩!”说着,竟真的伸了醋钵一样的巨掌来拿疾云。 少女见对方力大无比,一身上下更是皮糙肉厚,天然一副人肉铠甲,uu看书 .uuanshu 自己滕蛇鞭打在对方身上,简直就和击打在厚牛皮上一样,一点消息没有。眼见着巨汉大手伸向自己胸口,再不回马退避,恐怕真要吃了对方的亏,可疾云生性刚烈,要是因此而退避,实在是她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少女一个咬牙便要将背后蝴蝶短刀抽出与巨汉硬拼,就听身旁萧锐开口道:“不必如此,取鞭梢刺这汉子的双目即可!” 得萧锐指点,疾云立时醒悟,当下依计将滕蛇鞭抖的笔直,化了长刺一样直射向巨人左眼。她的长鞭足有二丈四五,就是那巨人手臂再长也及不上自己,当下滕蛇鞭后发先制,闪电一线间便离巨汉眼珠要害不过一尺距离。 想不到那巨汉步幅虽然粗笨,竟也是个练家子,见疾云要刺瞎自己眼睛,连忙一个含首,将要害让过,鞭梢只打在他的脑门上,就听砰的一声脆响,打得额头上立时显出一道红印,过后冲血垅起,肿出一个肉瘤。 疾云见萧锐一语指点,立收奇效,不禁大喜,长鞭卷动,立时又是化了无数火影,向着巨汉面目咽喉各路要害打去。 她是库夏异族女子,与人打斗从不问歹毒不歹毒,过后连巨汉下阴要害也不放过。等使发了性,就见空中长鞭已化了火网一般,将大汉绞在当中,逼的对方连连倒退。眼见着一座肉山倒了过来,巨汉身后的围观者一阵惊叫,连连躲闪。 萧锐见疾云得理不饶人,知道库夏族人生性如此。可眼见着围观者急叫着闪避,又怕有百姓被巨汉踩伤,于是连忙阻住疾云,命起将长鞭收起。至此,巨汉才得机会喘息。 四十五、巨汉 (贰) 可巨汉却完全不领萧锐的好意,为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打的连连倒退,气得一声大喝,猛然回首对着身后叫道:“锤来!” 萧锐一方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可很快答案便得以揭晓。就听巨汉身后不远处忽地刮起一道刚风,跟着便是一只巨大的金球冲天而起,劲风呼啸,引得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观看。当百姓们认出那飞在空中的,是比西瓜还大上三四倍的一柄金锤,纷纷吓得脸都青了。 也不知哪个人怪叫一声道:“我的妈呀!这么大的锤子,要砸死人啊!快跑啊!”一句话出口,只见得围观百姓们惊叫着以巨汉为圆心,潮水一般的倒退了出去,竟比常年操练的军队还要整齐迅速。 当巨汉将金瓜锤接在手里后,见周围百姓早退出去十余丈,纷纷猫在建筑物的后面满眼惊慌的偷瞄着自己,不禁洋洋得意,仰天哈哈大笑。 而此刻李虎却发觉倒退的人群中只剩下一位九尺身高,与巨汉一样装束,背上还背一只同样大小的金锤的大汉,猛然间认出了对方。连忙走到萧锐身旁道:“王子爷,这两个人是十王子手下的狻猊军,那身后个子较矮的一个我认识,年前就有他骑了青狮到骚扰咱们属地的。 萧锐闻言点了点头,就在两人说话间功夫,巨汉已取过第二柄金锤,大踏步冲着萧锐奔来。费千里见状,纵马上前护在萧锐右侧,冲了巨汉喝声道:“大胆!十三王子在此,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快快通报上姓名来!” 巨汉闻言果真住了锤,可脸上却没有一点惊讶,且还哈哈笑道:“我知道这小小子是十三王子,某家是十王子萧钺手下狻猊军冲锋队队长仇霸,今天遇上你们一伙人特意上来找你们晦气的!” 费千里见他口出不逊,一点不将十三王子放在眼里,怒声道:“你这无赖,竟敢以下犯上,对十三王子口出狂言,就凭这一条,照我梁州律便可将你千刀万剐!” 仇霸听了仰脖大笑,憨声道:“得了吧!老王爷早说过,咱家王子爷和十三王子争斗,各凭自家本事,谁力气大谁就是大爷,想把你爷爷仇霸剐了,先问过我家王子和老王爷吧!” 说着,再不多言,一个冲步,便抡起一锤砸了过来。因仇霸恨疾云先前使他难堪,却是右锤轰出,自右而左,心想将疾云、萧锐连同费千里三人一锤都撂倒在锤下。 疾云见金锤直奔自己而来,因身旁就是萧锐,自己若躲闪,势必连累主人,当下一皱眉,便想以滕蛇鞭来缠仇霸的右腕。没想到萧锐将她拦住,口中道:“没用的,这是真力气,真本事,破解不了的!” 说话间,萧锐人凝神运气,猛地双睛一黯正待出手,却见身前忽然多了一柄铁尺,恰好将那足有三尺大小,千斤之重的金锤拦下。跟着就听身边骏马呼啸,待众人转睛看时,原来是费千里将马下铁鞭取出,拦住了金锤。 萧锐见费千里伸铁鞭将金锤拦下,顺着锤势,将锤上万斤巨力引动,最后都传给了身下的马儿。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实是内外兼修,武艺精熟,禁不住赞道:“费将军!好本事!” 费千里得小王爷夸奖,却不敢居功,忙着摇首道:“小王爷过奖了,要不是跨下一匹好马,老费现在也成了肉饼了!”萧锐见他谦逊,更是迭口称赞,他知道即便如此,费千里两膀少说也有千里力气,否则无论如何也接不下仇霸这一锤。 可那仇霸到此时还未甘心,左手一提又是一锤砸来。众人身后的洪戈看在眼里,忙大叫一声:“阿泰!” 呼啸声中,就见一条人影纵出,跟着一声呼啸,抡起兵器正与仇霸左手锤撞在一处。只听得一声巨响,如敲了寺院里古钟一般,音波荡漾开去,直震的大路两边高墙房宇上的地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闹的远近数里一片迷雾。 等烟雾稍稍止抑,就见空地上的仇霸正与一名大汉厮杀作一处。那汉子手提一柄降魔紫金杵,一样的是一件重兵器,可身形速度却远远在仇霸之上。 虽是一柄重达五六百斤的金杵,却被那库夏族战士使的如同灯草一样,u看书 ukash.om 耍的上下翻飞、泼水不进。把个手持双锤的仇霸逼的连连倒退,也幸是他手持双锤,每一柄都是硕大无比,防守趋避时占了莫大的便宜,所以才能支撑得住这么长的时间。 一旁费千里看在眼里,向萧锐禀报道:“小王爷,看来这仇霸技止于此,阿泰勇士过不多久便能得胜了。唉!倒可惜了这蛮汉这一身好力气。” 萧锐闻言一动,答道:“费将军爱惜这仇霸,我也不欲伤他性命,老将军说的不错,这仇霸只是略通武艺,真要有高人指点,他一身本事远不止此!”说完,便请洪戈传令,命阿泰不要取仇霸性命,只将他累倒在地,杀杀他的威风。 正在洪戈欲传令之际,却见路边茶馆里忽又冲出两三个人来,当中一个也不见他做什么势,只一个起手便将交战正酣的仇霸与阿泰拉了开来。见那人露出这一手,费千里与萧锐止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忽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瞧出不能置信的目光。 再当众人凝神看时,却见那拉人的汉子不过身量高一些,但也只得八尺上下,一身上下细得和竹竿也似,偏是手底力量大到不可思议,分手点在仇霸的金锤和阿泰的金杵上,两人的兵刃便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嗳!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哥仨儿,正在茶馆里安安静静,细心品茶。却被你们两个无事痨,发瘟一样,震得漫天都是灰。你们看看!这茶还能喝吗?”说话间,有一位身材细小的同伴走了上来,手里捧了一盏色作碧绿的香茶,碗里正落着一坯灰土,让人瞧了实在可惜。 四十六、乌鸦与白虎 (壹) 萧锐瞧那瘦高个一身衣着和一脸的邪气,并不像是多可惜那被弄脏的茶水,有鉴于对方刚才露出一手高强的武艺,不由与洪戈忽视一眼,连忙驱马向了场中行去。 被瘦子一把将自己拉过,仇霸又羞又气,撇下阿泰便扬起金锤向着瘦高汉子砸去,嘴里不怒哼道:“我叫你这瘦子多管闲事?” 而阿泰武艺高出仇霸一筹,心里明白瘦汉武艺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因此没有仇霸那样鲁莽。而是回首请洪戈与萧锐的示下,见两位首领正策马逼近,心中一凛,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仇霸此时击向瘦汉的那一锺眼看就要砸中那人颜面,却见瘦汉身旁猛地闪出一条人影,竟举拳向了金锤迎去。 正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人影的手臂定要被砸成肉泥的时候,不想大声痛叫却是仇霸。而在巨汉的惊叫声中,那不下千斤的金锤,竟被高高震飞在空中,引得围观百姓又是一阵惊叫。 到此刻,萧锐连同手下众人才发觉那闪出来的人影正是瘦汉三人中的一人,论身量不过七尺,又瘦又矮。手里则提了一柄蓝光闪铄的铁拐,想是就凭这一件神奇的兵刃将仇霸金锤击飞的。 别看那小瘦人身量不高,可却是天赋异禀,一身神力。他见仇霸金锤被自己击飞,因那金锤金光闪闪,又威武又有光彩,见猎心喜,当下招手便将落下金锤接在手里。 一阵舞灯草火柴棍一般的耍弄,把金瓜锤耍的如同白日里的灯笼样的通明,等耍的腻了,这才将手中锤扔在仇霸脚下,回首对着好似在人中为首的那高瘦汉子摇了摇头。 瘦汉见自己兄弟不满意的样子,乐道:“早和你说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却偏要试试,现在知道了吧?” 矮瘦汉子闻言点了点,指了指正在捂着虎口呼痛的仇霸摇了摇手,再又将手指点向一旁的阿泰,目光一放,脸上又显出有兴致的模样。众人见他连着对自己同伴一番比划,这才知道,那瘦矮汉子原来是个哑巴。 眼看着那哑巴意犹未尽,又要来寻阿泰挑战时,幸而萧锐与洪戈已走到三人身前,由萧锐抱拳向了三人问候道:“不知三位好汉是哪一位将军或是世子的门下?” “咦!”瘦汉怪声怪气道:“都道十三王子有些小聪明,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萧锐笑着拱拱手:“过奖了,如不见外,还请好汉道个来历?” 瘦汉见萧锐一个王子身份,竟与自己如此礼敬,眼角间的笑意虽还不改,可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只嘴上仍然不改刁滑道:“哈哈,我兄弟三个只是三只乌鸦而已。小王爷一定要问我三个来历?哪,我叫鸦大,他是鸦二,这是鸦三。”说话间,鸦大指着手提紫金拐和碧绿玉茶的两位同伴说道。 萧锐听过鸦大介绍后,明白眼前三个果然是自己大哥萧锏的手下。心想乌鸦兵果然名不虚传,眼下虽只见了三人,可几乎每一个都有一身精深之极的本领。 想道这里,萧锐不禁问道:“原来是我大哥的部下,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个个本领高强,就不知三位在我大哥帐下都任的是什么官职?” 鸦大听了哈哈大笑,洪戈见他如此无礼,猛地一提手中马缰绳,便待策马行近,教训这胆大狂妄的乌鸦兵,却被萧锐一把拉住。 而鸦大也为洪戈一身杀气引逗,笑声嘎然而止,望着洪戈故意挑衅道:“怎么?你这家伙想和我过两招吗?听说十三王子的龙骑卫成军在际,看你这样子,一定是王子爷手下的大将了?” 洪戈身为库夏族的首领,哪里能够忍受这样无礼的挑衅,闻言大怒,翻身就待下马。又被萧锐一手拦下,劝道:“洪将军且慢。” 又转首对鸦大道:“大鸦先生既然有兴趣与洪将军较量,大家都是武人,本来也是份内应当的事。只是如今我们身处王城,父王禁法森严。 如在城下斗欧,一来坏了王城禁令,不法;二来,二位功力相当,真要斗出胜负,恐要大打出手,这里人烟稠密,多半要伤了周围建筑与百姓,不仁。真要有兴趣,不如选定日期、地点,安心较量如何?” 想不到萧锐远比自己想像的有威严,守礼仪,u看书 .uuknshu 鸦大为他一番气概言语愣在了当场。 正在他想回答时,却见萧锐又抢先一步开口道:“鸦大先生既然也在犹豫,那我看不如就此罢手好了。到底为一句话打架斗殴实在有失气量,瞧你三人饮的这碧茶,想来也是风雅人物,既然是因为我部下的打斗弄污了三位的茶水,不如由我做东,相陪三位尝尝我桃花山的新茶如何?” 萧锐前后两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有礼有节,又不失风度,远出鸦大意外,为此瘦汉不禁仰天打了个哈哈。 “果然传言不虚,十三王子,您在众公子中,果然称得上一位人物。只是我们三只乌鸦,位小职卑,只不过是大王子殿下军中勤事房三个烧火的罢了,哪配与王子爷在一块儿喝茶。而且我三个,又无趣,又不知规矩,只知道被人欺负了就该自己找回来。这也咱大王子平日嘴里常念叨着的,所以,对不住王子爷您了,这个架还是要打的!” “哈哈,斗智不成,还是要斗斗力吗?”萧锐喃喃道。“即如此,也好,就不知道三位中哪一位先来?” “爽快!”鸦大一推身旁天生神力的鸦二,便见鸦二直奔阿泰而去,两人也不答话,各自展动自己手中兵刃,瞬时斗在了一处。 阿泰不比仇霸一身武艺一多半是仗了自己天生巨力,他是库夏族中有数的勇者,一身本领千锤百炼,内外兼修,不只力大无比,降魔杵也使动的精妙之极。可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却还是落了下风。只为那鸦二一身神力实在太过强横,手中一柄紫金拐更是沉重之极,无形中占了莫大的便宜。 四十七、乌鸦与白虎 (贰) 见阿泰再打下去势必不敌,萧锐知道库夏族人尚武,如不出言阻止,阿泰一定会死战到底,不死不休。而且那鸦二掌中的紫金拐又实在太过犀利,万一被磕中一点儿,自己部下便有生命之忧。为此萧锐忙与洪戈示意,请他将阿泰唤住。 可不想洪戈却摇了摇头,闷声道:“尊主不必过于担心,阿泰还有余力,真要是不能战胜那矮人,洪戈再去唤他。” 萧锐听了哭笑不得,只为现在场上阿泰的形势已经是越发急迫,早到了该停手的时候,洪戈如此回答,显然还是在顾及自己与手下爱将的脸面。 就在少年人皱动眉头,亲自开口的时候,在一旁半日不曾开口的库夏老人鲲鹰忽然走到萧锐身边,垂着低声道:“尊主不必如此,不然会令阿泰颜面无光,战后定要自残谢罪,老朽自有办法,还请尊主忍耐片刻。” 萧锐从不曾与鲲鹰交谈过,待老人开口后,才知道对方的汉语远比自己几位族人要精熟。且说话时,一张如千层槐树皮一样的老脸上,尽是诡异的笑容,枯干似山藤一样的双手却又在同一时间捏起了奇怪的手势。 少年猛然间惊醒,一下子明白过来,转过头来一想,不由又是哑然失笑。终于知晓这班库夏人为什么总是会被中原乃至南疆一带的蛮人常年驱逐,看来他们平日里行事为人,只求胜利结果,不求手段卑劣的态度,确实难以让别的民族亲近。 果然鲲鹰这边一起手势,场上的阿泰随即精神大振,功力陡增,掌中降魔杵使的原发如意。到的后来,如一轮风车在手中急转,先时与鸦二紫金拐撞击时落于下风的局面也登时改观。而鸦二因不曾料想到阿泰力气大长,出其不意之下,应对不及,转眼功夫,二人攻守易势,鸦二反落了下风。 可乌鸦兵三人中的鸦大目光极敏锐,不多会功夫,便发觉是萧锐手下老人鲲鹰在捣鬼。当时一笑,拍了拍身旁的鸦三吩咐了自家兄弟一句。 果然鸦三抬头看见鲲鹰手持法诀,脸上即时一沉。也不答话,伸出两只又白又细的小手,只双手食指一并,便见地下立起一道疾风,呼啸着往了鲲鹰方向飞去。 萧锐一行人还没回过意来,跨下的龙驹便已经先行救主,一个蹿身便躲过了一旁。独留下鲲鹰此时正在马上施法,身形沉定,眼看躲避不及。 好在老人法术精熟,见鸦三祭起刚岚偷袭自己,当下想也不想,便将舌尖咬破,含着一口血水,喷出一道血雾,登时将那刚岚中穿一孔,轻轻易易的策马自风洞中窜过,未受一点伤害。 鸦三见老人蹲在马上笑看着自己,大有讥讽自己的意思,心头大怒。双掌一合,曲扣住三根尾指,于一声娇喝之下,竟打出一记栲栳大小的火球,往鲲鹰杀去。也是直至此时,众人才发觉鸦三原来竟是一位少女。 哪知鸦三使动火术,却正撞上鲲鹰的痒处。不禁仰首一声怪笑,也不见他作法结印,只一提手中缰绳,便将跨下火龙驹勒得人立而起。 马啸经天,龙马口鼻中瞬时喷出一团青雾,散在空中青荧荧的好似冰晶一般,与火球撞落在一处。随即烟消云散,竟然一丝气力都不用,便破了鸦三法术。 接二连三被鲲鹰破了自己法术,又眼看着老人扮着一张桔皮老脸,对自己作笑,鸦三恼羞成怒,哼声道:“死老头,只当你有妖兽吗?”说话,瘦肩一摇,便从自己背负的行囊内掉出一物来,落在地上,竟是活的。摇首屈身,只伸了一个懒腰,便听到那东西浑身上的骨节炒豆一样的爆响。 萧锐与洪戈目力远比众人高强,当时就看见那只怪物羊首犬身,蛇一样的长颈,满嘴皆是倒齿,来回扯动,即时一阵噪耳的嚣声。足下钢爪更是浮了一层幽蓝,好似冰淬雪砌的一般。 洪戈见闻广博,当时认出那妖兽的来历,心头大惊,忙将身后钢刀抽出,一个晃手,钢刃便炫起七尺金光,如同取了一盏灯笼在手里一般。 而萧锐虽不知妖兽厉害,可心上也是一阵寒意泛起,背上一阵冰凉。凝眉皱动之际,便将左掌五指摊开,uu看书 ww.uuknshu 但见掌心立时结起一枚光丸,白萤萤的如握了一粒明珠在手。 再说鲲鹰老人见了那妖兽也是换了一脸严肃,小心戒备,再没有不见先前一点轻敌的意思。 在鸦三一个弹指声中,那羊首怪物,一个拔地而起,双脚在空中一撑竟如踩了实力一样,电蹿向锟鹰身前。飞纵之间,身形暴涨了十倍有余,身披蓝光,好似一枚流星。 幸而锟鹰早有准备,见怪物来袭,一面怪叫着自身后祭起十余口飞刀,蝗虫一样的拦击那妖兽。跟着再提缰纵马,龙马一跃而起,待马蹄踏地,竟将周围十丈方圆震的陷地而落。 怪物受鲲鹰法术作用,身形大敛,等跃至敌人身前时,已被老人自腰间抽出一条枯蛇杖拦下,打翻出去。 不想那怪兽嗜血成性,一击不中,便生大怒,气的滚地咆哮,眼角睃中一旁的疾云肌理晶莹,血肉鲜美,又一个冲身便电射而走,直奔疾云蹿去。 疾云始料不及,匆忙间来不及抽身后蝴蝶刀,只得运手中滕蛇鞭强架,可一根百般锤炼,内缠钢丝的腾蛇鞭,竟被怪物利爪如撕厚纸一样的削成两截。 费千里此时正在疾云身旁,眼见疾云临危,忙扬手中钢鞭来救,又听一声脆响,这多年伴在自己身旁,杀伤无数敌寇的兵刃,只一个招面便被怪兽钢牙咬成三段。 眼看疾云命在顷刻,却见空中忽然飞渡出一粒银丸,正打中那怪物后脑要害,当时痛的怪兽在空中暴跳。等回过头见是萧锐躺着手掌,正仔细凝望着自己时,妖兽一咬口中钢牙,蹿身舍了疾云,又往了萧锐杀来。 四十八、乌鸦与白虎 (叁) 疾云脱险,萧锐大松了一口气,可为此上却又换了自己成了那凶兽的目标,少年人不禁眉头又是一皱。 好在洪戈此时掌中闪着金光的钢刀倒是给了少年人不少勇气,可萧锐还是不自禁的抽出了自己向来不曾使用过的随手宝剑,可再展眼看着费千里手中断成数截的钢鞭,萧锐不免又为自己掌中这口宝剑担起心来。 可妖兽身势如电哪里能容萧锐多做准备,瞬间功夫凶物已是闪至萧锐主仆身前,正萧锐咬着牙欲和那怪物硬拼,猛然间身后又蹿出一道黑影,呼啸着与妖兽对撞在一处。 没等萧锐看清,那黑影与妖兽已在地下打成一团。只闻的兽吼伴着惨叫,两般物事只打的地面灰扬十丈,所到之处便是一条黄龙,直搅得场上如泼了墨一般。 好容易等二兽僵持在一处,萧锐这才分辨出救自己的原来是多日不曾下山的苍狼。到此刻萧锐才大松了一口气,再见苍狼蓄势后发,占了先机,此时正咬中妖兽的兽头,占了上风,心上更是一阵轻松。 见自己妖兽遭苍狼暗算落了下风,鸦三又惊又怒。气急之下,将自己腰下一只酒囊解下,拔开木寒,立时一道红烟自皮囊中蹿出,又鲜又艳,好似人血一般。 一旁鸦大见脸色一变,一个晃身便到了鸦三身前,拉着她的手将皮囊收好。又嘱咐道:“你这丫头做什么?没见白虎团来了,何苦叫人看笑话!” 一句话被萧锐一行人听到,连忙往四周望去,就见一队人马此刻正立在不远处,清一色九尺身量,白色披风,腰间缠一柄直背金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 洪戈与费千里见在自己毫不查觉之下,白虎团的人竟能潜至自己身边,心中一凛。可又见空中一道虹光闪耀,原来是鸦大先生此刻扬手打出一道青虹,直掠向撕咬中的二兽。 洪戈为防主人爱兽受创,忙挺钢刀旋出金光来救,不想那青虹竟是活的,只在空中一个蜿蜒便让过了洪戈的刀光,绕至二兽跟前。 苍狼见机,连忙电射一般的倒退。幸而鸦大也无意伤它,只将兄弟的妖兽救回,便将青虹又收回掌中。 “怎么样?你们这些白虎团的家伙看了这么半天热闹,是不是也想来与我兄弟三个玩玩?” 萧锐与费千里不想这鸦大竟然在与自己一面还未分出胜负之际,便又寻衅挑战起二哥白虎团的人来,不由对视一眼,只觉得这鸦大不可理遇,如同疯子一样见谁咬谁。 而白虎团的兵士们却并不接受鸦大的挑战,而是满脸不屑,嗤鼻一笑,转身往人群外就走。行动时,列队整齐,竟如同一人一般,连步幅也是惊人的一致。 可鸦大并不死心,又仰着脖子大声道:“哦,怪我怪我!是俺话没说对,应该这么说,怎么二王子萧铣的手下都像窝囊废一样,没一点血气!” 这句话果然将白虎团的士兵激怒,旋即住了脚,转回身来,就见当中一位肩上佩了一柄弯刀的兵卫怒声道:“二王子部下中绝没有一个窝囊废物,你这只乌鸦即然想找死,我便成全了你!” 说话间已抽出随身金刀,只见寒光闪闪的刀身上附了一条血青色的碧纹,好似一条灵蛇在刀光中游动。 库夏老人鲲鹰久经沙场,当见那白虎团校尉金刀上的碧纹,不禁震身就是一抖。他知道校尉这口金刀下定是斩杀了千百人的头颅,不然绝凝聚不得这样的煞纹,战场上素有斩杀千人便成妖刀的传说。 况且南蛮一带会法术的部族极多,这白虎团校尉手里看似提的只是一口阔背金刀,可实际上已是集聚法力煞气的魔刀。 再听一阵抽刀拔鞘的动静,一队十人的白虎团士兵也纷纷将自己佩身金刀取出。 萧锐一众人凝神看了,见每一位士兵手中的金刀上均蕴有青纹,且威力并不在自己队长之下。而一待众兵卫将金刀亮出,只见各人手中刀刃的青纹互相引动,竟生出尖锐之极的啸叫来。啸声凄厉,直叫人毛骨耸然,有那胆小的百姓,早已捂着耳朵不敢倾听。 即便是人人都有一身高绝武艺的萧锐一班人,此刻在那刀声哄鸣下,也不由的心神受振,头脑一阵晕眩。 可鸦大并不将眼见白虎团众人放在眼里,u看书 .uknshu 张口乐声道:“比谁的嗓门大吗?哈哈,你会叫,我也会叫啊!” 说话间,吞罡吐气,便是一声断喝。那喝场劲爆无比,当时如一柄钢刀飞出,闯进白虎团金刀群里,将群刀啸声拨乱,有功力较浅的士兵,手中金刀啸声更是嘎然而止。 那校尉见鸦大的气功竟然高深到了如此地步,不由的脸色一变,可他白虎团杀敌从来有进无退,哪里容得他犹豫。当下想也不想,横刀在胸,便往了鸦大逼去,身后士兵见队长行动,也一样欺身上前。一队人马行动极有法度,前后策应,取连环相击的阵形,将鸦大牢牢围在当中。 疾云虽不喜欢那三个乌鸦兵,可也一样不喜欢白虎团,见白虎团仗着人多将鸦大围住,不免哼声道:“以多欺少,也算不上本事!” 哪知她身旁的费千里则摇手将她止住道:“不能这么说,这白虎团人人都是本领高强。可行动间却还是一丝不苟,相互策应,如此一来比各自为战威力大了数倍,这正是咱们士兵该要学习的地方。何况传闻白虎团行动,从来都是一呼百应,只求在最快的时间内杀敌,并不在意这些多胜少,强压弱的坏名声的!” 虽听到费千里的解释,可疾云还是有些不屑,转首再看场中,就见鸦大一人独自面对众白虎兵,一旁的鸦三有意帮忙,竟也被他摇手阻止,看气象这鸦大竟想一人独斗十余位白虎兵。 就在千钧一发,双方眼见要暴起发难之际,忽听得空中一声哨响,跟着一支铁矛从天而降,正插在鸦大与白虎团之间的场地上。 四十九、神骑营 白虎团兵士们此刻蓄势待发,全副精神都落在鸦大身上,那容得有外人骚扰。眼见铁矛落地,旋即有四人回首往向铁矛投来的方向,余下七人却还是全神贯注在鸦大身上,现见众兵卫纪律严整,防御有术。 在众人注目下,一队轻骑自王城深处飞驰而来。虽是十余骑人马,可马蹄落地声竟是整齐划一。若不仔细聆听,几乎会以为只有一匹马儿在场外飞奔。如此精强的纵马术,如此严整的飞骑,登时将萧锐一行人引逗过来观望,老将费千里更是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瞪白了。 待马队纵至场中央,就见为首的头领轻提马缰,跨下飞奔的马儿便已收了四蹄,铁掌蹬地,直平移出一尺便立顶当场。且停的虽疾,却又点尘不扬,不仅马上人骑术高超,便是他跨下骏马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在场所有人见来人如此势派又是一身端正军姿,纵是嚣张的乌鸦三兄弟与强横的白虎团也不禁有些有佩服。 当看清那为首将士的相貌,众人又是眼前一亮。原来那人不只年轻,且还英俊非常,身披一身紧身软鳞甲,更显的小将俊逸非凡,气质超人。 “末将凤超,拜见十三公子殿下!” 小将军言动之际,已翻身下马,单膝拜倒在地。身后士兵见首领下马,也纷纷跳下马来行礼,行动间也是如白虎团将士一样的整齐划一,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些矫健和生气,不像白虎团那样凝重有余,太过凶猛。 萧锐见那凤超竟认得自己,不免有些惊讶,又见对方兴止有礼,风度不凡,心上不由添了一层好感,笑道:“哦?想不到将军竟认识我萧锐,却不知你是哪位门下大将?” 凤超闻言又施一礼,方恭身答道:“回禀十三公子殿下,末将是八公子帐下左营统领,今日奉八公子军令,巡制王城治安。因闻这里有人打斗,急忙前来,不想冲撞了十三公子,实在该死!” “呵呵,哪有的事,你来的正好,我还正担心我大哥二哥手下打闹起来会伤了左右百姓呢!只是我还有一位家将正与大哥一部下打斗,实在无礼的很,还请将军上前阻止才好。” 萧锐一番话说的凤超双眼一亮,回首见阿泰与鸦二还在一处打的正欢。再一环顾,只见鸦大兄妹二人与白虎团众将士也正看着自己,知道萧锐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想借机秤秤自己斤两。 若是自己无力阻止阿泰与鸦二两人的争斗,不但无力再牵制白虎团与鸦大这场打斗,还要在全城百姓面前丢自己主上八王子萧铁的人。 想到这里,凤超眉头一皱,可见萧锐正笑望着自己,并不见什么敌意。犹豫之间,不过片刻便是双目精光一湛,起身与萧锐告罪道:“即然公子殿下有命,那凤超便无礼了!” 说话间便自场中央提起那柄九尺七寸铁枪,抖手一振,长枪如面条一样的竟在凤超指尖绕个半圆。还不待众人回过意来,已是连人带枪,射电一般冲入阿泰二人战团。 就听一声呛啷啷长响,交战中的双方已被他这劲射的一枪分开。再看凤超铁枪头金星迸溅,原来他方才一击即快又疾,竟在电光火石之际与阿泰的金杵和鸦二的铁拐相撞数十记,这才将二人巨力卸尽,力竭分开一旁。 萧锐见他露了这一手,心上赞叹,忙将阿泰唤回,不再为难凤超。 而凤超此刻与在鸦大与白虎团士兵面前亮出巡治王城镇南王颁下的青龙令。到了此刻,双方有鉴于凤超一手高绝枪法,也不便再过于放肆,先由白虎团分开人群离去,再见鸦大唤回鸦二,三兄弟又返回身后茶馆中。 只是鸦三还不望苍狼伤了自己妖兽,行前恶狠狠地盯了苍狼与萧锐好几眼。 见白虎团与乌鸦兵离去,凤超松了一口气,上前又与萧锐行礼,并主动请求护送萧锐上下一行返回驿站。在被萧锐婉言拒绝后,凤超这才恭声告退。离去时,一队骏骑一样如先时一样身形矫健,跨下良驹轻盈快捷,奔行之际少有带动足下尘土,顷刻已奔出老远。 等三匹人马都走光,这才轮到萧锐松了一口气,可旋即又苦笑着与费千里与洪戈道:“哈哈,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u看书 uukanshu我大哥二哥手下厉害都是听说过,可不想今日一见竟比传言中还要厉害十倍。 更不想连我八哥手下也有如此厉害的手下,且还这般年纪轻轻,日后更不得了。不怪四平叔平常老对我提起我这三位哥哥,就连我师傅这一年来也对我严加管教,不比以前轻松了!” 费千里与洪戈闻言点了点头,费将军更是指着远处消失踪迹的凤超道:“王子爷说的不错,这位叫凤超的小将确实也算是一位人物。也许他武艺不及那位鸦大,可只瞧他这一身气派,日后绝是独挡一面的大将材料,八王子有这员上将,当真是莫大的福气!” 萧锐哈哈一笑,乐道:“费将军不要在意,我这边不是也有您吗?姜还是老的辣,凤超日后也许前途无量,可老将军不也一样是正当年吗?” 就在萧锐安慰部下时分,就觉后脑被人用掌扇了一记。萧锐此刻功力已近一流境界,被人偷袭至身后,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儿。待惊魂未定,回过头来看时,原来是云先生打的自己,此刻正蹲在自己龙驹的马屁股上兜头打的自己一掌。 “臭小子!瞅我不在面前,就敢说起我的坏话来了!” 萧锐叫苦道:“徒儿哪敢!刚才还正想商量着如何替师傅您老人家在这王城里寻美酒呢?”后又问道:“怎么难得下山的师傅,今日倒有兴致来王城里了,是不是听说这里有什么酒作坊新开张?” 云先生嗤鼻一下道:“我下山来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我带了这只会流口水的黑狗,你这会儿怕是横死王城大道上了!” 五十、春郊围猎 (壹) 听说苍狼果然是云先生携带下山的,萧锐这才放了心。当他问起云先生怎么预行知道自己有难,带苍狼下山的时候。云先生只是胡编乱盖,说自己能掐会算,晓得今天是萧锐有劫难所以不远奔行百里,来救他主仆。当然顺便也得来王城尝尝美酒,等过足了酒瘾再回去。 萧锐闻言大喜,今日他一连遇了自己三位哥哥手下猛将,生怕后日春郊围猎时有些闪失。如今有云先生这位超一流高手在自己身边,胆气登时足了好些。于是恭恭敬敬将云先生送进馆驿,而自己则命费千里与李虎打听城中消息去了。 二月初二,王城西南猎场。 作为还未得到王子封号的萧锐,并没有资格参加春郊围猎,他只能全身披挂像个僵尸一样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动不动。而他那帮弟妹们则与他一样,也是全副披挂,端座在各自席案上。 不知为什么缘故,萧锐一心盼望想见到的十一姐萧萑和另外两位起居于一处的姐妹也没有来。 实际上,身为十三王子的萧锐竟然是席间地位最高的王子,其余各位兄长和姐姐都没有列席。这让有心偷懒的萧锐不免有些尴尬,只因为自己只要稍有些动静,位于自己席后的兄妹们就是闪着两眼精光照定着自己。 又过了许久,等的不耐的萧锐看着身后的家将们脸上也早露出不耐烦的神态,终于扬脖一声长叹,朝后一躺,重重倒在身下厚厚的地毯上。所有人都被萧锐的异常举动惊动,瞪着眼睛看他,便是身后的李虎与费千里也忙使眼色,求他赶快坐起。 哪知萧锐却开口道:“闷死了,反正现在父王和众位王兄又没来,何苦折磨自己。”说着干脆将头上铁冠也摘去,顿时身上一阵轻松。可环顾自己身旁众位弟妹,就见十四子萧锟还是一本正经,端坐在席上,身上雁翎甲更是一丝不苟,不见一丝零乱。 再往下看去,十五、十六两位公主虽不用穿盔甲,可身上厚重的华服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她二人又是女子,只得敛衽屈坐在席下,顾计只怕比自己还要难受些。 最可怜还只有八岁的十七子萧钰,因年纪过小还没有被镇南王授雁翎甲,却一样不知从哪儿找来一身秀甲披挂在身上。虽是一层薄甲可上面也是镶金嵌玉,怕不有数十斤重,难为他小小年纪,还能这般长时间将腰挺的笔直。 萧锐看在眼里,有心想劝自己几位弟妹不用如此折腾自己,可就见每一人都是目光炯炯,全神贯注的样子,少年人到嘴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忽然想着自己要不是三年前得遇云先生,自己眼下可能也要和这几位弟妹一个模样,萧锐不禁回首寻找自己师傅起来,可哪里能找到云先生的踪迹。 侧耳倾听,就闻远处一株桃树下传来一阵酣睡声,仔细望去,一只光脚正露在草丛外,不禁莞尔一笑。为防被王府们亲兵打扰自己师傅在草地上午睡,萧锐招呼身后李虎前去替云先生稍做掩饰。 萧锐兄妹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早已过了午后,可镇南王爷不回营,谁敢提前布膳饮食。 就在萧锐百无聊奈之际,却见营外忽然行来大队人马。锦衣秀服,各色人物都有,只是服装多数都有些古怪,并不是中原人士打扮。身后还跟了好些车马,车身沉重,看起来,里面好像装的都是金银珠宝一类的财物。 “咦!李虎,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吗?”萧锐问道。 “回小王爷的话,这些人来历李虎不清楚,但瞧样子应该是咱梁州附近的番国使节,只是奇怪近日春郊围猎,这些人怎么也会来了!” 正在他萧锐主从二人交谈时,身旁却传来一位年青人的声音道:“回禀王兄,这些人不仅有我大梁附近的蕃国使节,更有与我大梁历来通好的诸候国使节。而且他们这一次前来拜见我大梁,都携有本国内的奇珍异宝。依十四弟愚见,父王可能会趁今日围猎机会,将宝物赏赐有军功的将士,说不定更有大事要在这里宣布呢!” 听到十四王子萧锟的回答,萧锐连忙转过头来,只见这位兄弟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然身穿重甲,uu看书 .ukanshu可依然掩饰不住少年人俊秀的面容,只是两眼过于灵动,不免显得他有些浮滑。 “多谢十四弟提点,呵呵,我常年待在桃花山上,咱梁州城里的大事,多是不知道呢?” “王兄说哪里话,锟弟也是直到了馆驿后方才听说这些消息的。说的对不对,还不知道呢,要是万一说错了,还要请王兄不要见怪!” 萧锐见自己这位十四弟为人机灵,说话又圆滑,哪里像是一位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正在他想与萧锟再攀谈几句的时候,忽听得远处一阵环佩脆响,跟着一道香风吹渡,兄弟二人目光不由被那声香引了过去。 就见场外走来一名头戴高帽的胡人,身后跟了十余位袅袅婷婷,婀娜多姿,金发碧眼的异族美人来。 梁州虽然地处南疆经常可见到异国风情,可这些来自西方的金发丽人,却也是头一次见到。萧锐因想着疾云也生的是一对碧绿色的眼珠,一见到这些佳丽,好奇之下,不由起了些比较的心思,当下转动目光,多看了美人们几眼。 他身旁的疾云见萧锐盯着这些异族女子细看,虽谈不上生气,可也不禁眉头一皱。独洪戈与阿泰身为库夏族男子,男女情欲从不禁止,一时也以为自己主人动了些猎色的念头,反而哈哈一笑。等萧锐发觉自己失态,洪戈二人讪笑的时候,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而与此同时,营外自远而近吹来号角声,众王子公主知道这是镇南王回营的号声,连忙立起身来,而萧锐此刻早松了头冠佩带,不免手忙脚乱的重又穿戴上。 五十一、春郊围猎 (贰) 如萧锐预料的,八王子萧铁与十王子萧钺也参加了围猎,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十一公主萧萑与另外两名少女也在狩猎的对伍之中。费千里与李虎见了,心下不由一沉,看来这位公主在镇南王的眼中,已经不同于一般人了。 让萧锐有些意外的是,鸾妃竟然也穿了一身玉鳞甲列在队伍中。她身下跨的是萧锐精心挑选的,由寒潭秋练鱼化炬的周身上下如亮银般打就的龙马。 人是天仙一般的人物,马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龙驹,一人一马皆是一尘不染的银白色。更显得鸾妃花容月貌,妖媚风流。只是这位贵人的身后,却是堆满了几车的猎物,都是毛皮光鲜的走兽,鲜血淋漓,流了一地。 大王子萧锏与二王子萧铣也在人群之中,只是二人骑乘的都是普通的军马,传说的白虎与妖兽并不见踪影。 萧锐已有近三年时光没有见过自己这两位哥哥,三年不见二哥萧锏生的越发魁梧,竟比镇南王还高了一肩。身后背一把火焰也似的滚龙刀,刀身足有九尺。直把自己跨下高头大马压的喘息不已,汗如雨下。 大哥萧锏却还是和当年的一个模样,三年过去,少年人一些变化也没有。还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倚靠在马鞍上,目光迷离,一副物游神外的神情。只在偶有转睛变换时分,却是露出雷电一般的异彩。 萧锐近三年来内外兼修,已算得上一位修行人士,双眼不比常人。此刻仔细凝看自己这位兄长,竟隐约可见萧锏黑气缠身。更为诡异的是,自己大哥投下的影子中居然偶有异光泛动,一人一马行走在队列,虽没有做出一点突出的举动,却也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超然出群。 当所有人落座之后,后营中又有几位宫人捅着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走出。萧锐本以为对方是梁州正宫王妃娘娘,未想来的还是一位少女,并列在自己大哥与二哥席下。听身后费千里解释,这才知道来的是自己六姐广平公主萧荃。因她在四年前嫁了梁州卫国公爱子,不幸两年后就战死沙场,成了寡妇,所以才最后入席,以避礼俗。 接下来少不得一番礼仪周旋,镇南王萧天候从来不以男尊女卑而分别看待自己的子女,只要有本事,就能授与世子的封号。所以在座的儿女,都是以年纪的长幼列席。 而且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女儿们在人前抛头露面。甚至于连漠北来的三位公主平日的着装习惯也未改变,依然是当日萧锐在天钩崖的样子,只是多少多了些遮掩,不是太过通透罢了。 看到这里,萧锐不禁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父王能成就今日西南一方霸业,也确实有他的道理。 今年的春围来的人物,比往年要多得多。几乎满朝文武都列席到场,声势如此浩大,很容易让精于心计的人怀疑其中的缘故。而且常年征战在外的两位王长子也回到梁州,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必定非同小可。 “今日传召各位人臣,为的是预先宣布一件大事。列位爱卿多年来为我大梁效力,才致我梁州有今日盛况。凡列席的每一人都是劳苦功高,今日又是恰逢番邦使节进献,多有海外奇珍异宝,本王意思,干脆将这些宝物都分赏于诸位臣子。来人啊!” 镇南王一声传令,便见营后闪出数百位亲兵,推着十余乘车马行之营前。只见亲兵们将车马打开,哗啦啦一阵金鸣,满眼都是金光,落了一地。原来那车上堆的全是金子,此时滚落在地,竟把半个围场都布满了。 这样的场面有谁见过?纵是平日里最老成持众的人也不禁变了脸色,有那生来就贪财爱宝,更是将两眼瞪的血红,眼睛里只有金灿灿的一片。 面对人臣们的惊讶,萧天候极为满意,便命太监取出名册宣读分赐众人金银,而镇南王则与鸾妃在席前饮酒。 鸾妃狩猎一日,打下猎物无数,此刻极是兴奋,护身玉鳞甲虽然脱去,可随身的一口珊瑚弓却还是不肯丢下。并趁此时刻命兵士们将活捉到的动物绑在围场上,由她张弓来射。 萧锐日前见鸾妃时,见她身形娇弱,还当她是位娇滴滴,uu看书 w.uuanshum 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人。可没想到鸾妃竟然极精射术,一口珊瑚弓虽小,却是强劲有力,能射百步外的目标。 而鸾妃的箭法也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只是她心性残忍,杀心极重,一连怒射了十余箭,直等双臂无力张弓,又命莺儿取来各式弩弓,将弩弦机括装好了由她射猎。且每一次都不是一箭将猎物射死,而是分好几箭才结果那绑在靶上的小东西。 萧锐瞧了不忍,眉头不由一皱。可一旁的费千里却开口请萧锐仔细观看,原来老将军看中的是鸾妃那些弩弓,都是制造的极为精巧而不失威力。日后桃花山成军时,若是每一位士兵都能这样杀伤力而又便于携带的强弩,战斗力可得到极大的增长。 镇南王这一次分授,那当值的太监直报了有半个时辰才结束。之后君臣稍事休息,就见镇南王传命唤场外的波斯使节近前。那波斯人没想到第一个传召的便是自己,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当下战战兢兢的走近台前,而他身后的佳丽自然也随之跟了过来。 “封赏不只金银,还有人间宝物,这些西方佳丽自然更算得上人间奇宝……。”说到这里镇南王怀中的鸾妃不由娇笑着推了他一把。 萧天候一笑,这才接着道:“只是佳人罕有,不能分赏每一位爱卿。我大梁有今日地步,靠的马上剑下得来的。自古宝剑美人,英雄得之。这些西国美女,以本王意思,便由武士们各凭本事得去。每人只要获胜两场便可任意挑意一位女子,如此一来也可增添席间余兴,不知哪位爱卿有胆量第一个上来比试比试!” 五十二、春郊围猎 (叁) 这样光天化日,公开凭武艺争夺美女的荒唐事,只怕也只有在镇南王梁州的领地才会发生。镇南王手下的武将虽多,可每一人都是久经战事,好不容易赚下的名声节气。要是为了在围猎场上争夺一异域女子,就丧了一世英名,实在是划不来。所以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上台来。 镇南王见臣子们畏缩不前,不由一阵大笑,笑众人平日里战场上杀敌英勇,今日在女子面前反而没了胆气。说话间,忽然想起一事,指着坐在远处,正皱着眉看着一场闹剧的萧锐道:“锐儿,你今年多大了?” 萧锐没想到镇南王忽然在众人面前询问自己,连忙恭身回道:“回禀父王,孩儿是二月初一的生日,今日刚好十五岁了。” “十五了吗?那也算是男子汉了。怎样,你也来试一试?” 万不料自己父亲回当关数百人的面,要自己与别人争夺女子,萧锐眼前一黑,忙答道:“孩儿年纪尚幼,何况未立寸功,那有资格与众位将军们争夺西国佳丽,还请父王恕罪!” 镇南王笑道:“也不必如此。自你八哥以下,今日都没有赏赐,这些女子只是余兴,就在上前试试身手又当如何?你要是年幼怕羞,就当趁此机会考教你这几年来的武艺罢了!不然今日不敢争夺女人,明日上了战场怯阵,岂不坠了我萧天候的名声!” 萧锐被镇南王这一说,里外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当下又羞又窘,万般无奈正等步出席外,就听见鸾妃忽然开口指着镇南王娇嗔道:“也没有见过你这样做父王的,十三王子素来行止端正,你这当父亲的却要让他在人前做这样叫人害羞的事。何况少年人脸皮总是薄的,你又命他第一个出列,也难怪十三王子尴尬呢!” 被鸾妃如此一说,镇南王不由笑道:“即然如此,那锐儿就过一会儿再上阵,即然本王说了要考教武艺,那铁儿、钺儿今日也一定要上阵!” 萧铁与萧钺闻命,连忙起身听命,只是两人脸色神情各不相同。 身长八尺,国字脸,一身正气的八王子萧铁当时眉头微皱;而与他身量差不多,体态微胖,双臂奇长的萧钺却是一副越越欲试的样子。 而此刻的萧锐终于得到机会,稍松了一口气,想着方才终究是鸾妃为自己解了围,少年人不免朝向鸾妃方含首致意。不想鸾妃此刻也正放动目光看着自己,目光如火,兴致勃勃。 萧锐没想到鸾妃会用这样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不由一拎,正在他思忖的当儿,却又觉一道目光正投向自己。等萧锐转首看时,原来是自己大哥萧锏正似笑非笑的将瞥了自己一眼。 萧锐心思缜密,虽一时还不明白鸾妃到底是何意思,但心里已有了非同小可的感觉,胸膛里一颗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就在萧锐心虚之际,忽又听到镇南王开口道:“阿锏,平日里听说你这小子最好女色,怎么今天却落在了众兄弟的后面!” 大王子萧锏闻命,笑着答道:“回父亲的话,孩儿才刚从东方回来,旅途疲累,数年不回家乡。心里只想着多多休整军队,多多观玩些家乡山水,与祭奠母后陵墓,一时间提不起这些游兴。 何况孩儿若是上场,二弟势必借此机会与我较量,只怕我二人动起手来,就是打到明天也不一定见了局,所以还是请父亲另派别人吧!” 大王萧锏自十五岁南征北战,七年下来,为镇南王打下无数疆土,梁州城上下,也只有他有资格和气势敢与萧天候以这样的口吻说话。而镇南王听萧锏提起自己的母亲,不由目光一黯,也就罢了手。 好在萧锏派出自己手下大将彪虎来争夺佳丽,二王子萧铣见壮也派出手战将迎战,二将上场交手打斗了起来,才没有冷场。 可没想到那彪虎本领出众,竟在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里,连败萧铣两员大将,轻轻松松抱了一位美人回阵。二王子萧铣为此脸色极是难看,可彪虎已经回阵,自己也没有机会再找回面子了。 而一旁的萧锐在昨日已是见识过乌鸦兵厉害的,当时观战,觉得那彪虎武艺虽然精强,可与那鸦大相比也就只在伯仲之间。看来那鸦大说自己是乌鸦兵中伙房里烧火的这句,不一定能信,如此一来,倒是让萧锐连同费千里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萧铣又出两员武将,这一次却是轻轻巧巧胜了镇南王爷与卫国公手下数位战将,将两位美人捧回阵中,这才稍稍赚回些面子。u看书 .ukahu.co 眼见的几位西方国佳丽被人赢取,场上气氛终于热闹了开来。镇南王属下各军中的武将统领争相进入场中,一一将美人们争走,眼看着美女越来越少,萧锐的一颗心又不由的焦急起来。 终于自己八哥萧铁上了场,可未曾想到十哥萧钺却是还是没有登台,萧锐心下不由一沉,看来自己这位哥哥今日是打定主意非要在人前战败自己不可了。 一时间萧锐连仔细观看八哥萧铁武艺的心思都没了,而萧铁的武艺也确实高强,前后不过转眼间功夫,便连使长枪将两员战将挑翻,赢了一位美人,回转席位。 至此时场上只剩下一位女子,众战将守着镇南王爷的话,知道八王子与十三王子一定要出场,所以再没有人出列,只等二人上场。 费千里见萧锐脸上不悦,心上一叹,只得上前道:“小王爷,如今这一阵,以老费来看,你还是让了十王子殿下一步。虽说很有些不甘心,可以十王子势力,咱们桃花山始终还是比不上。库夏族人又才刚成军,还需磨炼,我们太需要时间培植自己的力量,今日只好请小王爷委屈一下了!” 不想萧锐笑道:“费将军,您别想这么多,只为今天四平叔不在这里,所以由您来说这些话。可你们不免太瞧的起我了,我十哥外门功夫高强的厉害,论真实本领我多半不及他,哪来什么委屈的话。 我现在想的只是怎么输的不太难受,看我十哥臂膀,不说他一身神力,平日里更是下过苦功的,我可是最怕痛的,万一被他敲中了一掌,只怕就得小病三个月呢!” 五十三、丹娘 (壹) 说这番话时,萧锐不禁看了一眼身后早埋进酒缸、酒盆里的云先生一眼。不料云先生虽已是醉眼迷离,可还是及时发觉。当时回瞪了萧锐一眼,骂道:“徒弟不争气,做师傅的也只好跟着丢人,反正你小子骨头软,就是真输了,你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呵呵,师傅教训的是,都是徒儿平日偷懒,今天要丢师傅您的脸了!” “快去!快去!要丢人也丢的快些,别耽误了喝酒的心情!” “是!徒弟赢不了人,输还能输不快吗?还请师傅您放心!” 笑声中,萧锐已一纵出席,几步走近场内,见萧锐出列,十王子萧钺也走出来。 萧锐想着这一战既然要输,自然是越快越好。当下上前一步,先行礼向了萧钺请教一番,正准备开打,不想久站在一旁不作一声的波斯使者此刻却忽然行至镇南王席前叩拜了起来。被他这一打搅,萧锐只得先歇了手。 就听那胡人用着地道的汉语向镇南王说道:“启禀尊敬的大王,这剩下最后一位女子是敝国王上特命微臣晋献于大王的。微臣出使前特别交待,如今大王要将她赐与您的王子,微臣斗胆恳请大王收回成命!” “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早说?”镇南王听出其中的古怪,不禁问道。 而波斯使者则回答,方才一连十余位将军都指定了别的女子,而最重要的这位丽人却一直无人问津,冥冥中似有天意,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眼下争夺这最后一位佳丽,而且争夺的人还是镇南王的嫡子,使者这才大了胆向镇南王求告的。 萧锐听了波斯使者这样的说法,才第一次打量起这最后的一位美人来,当见了对方的面孔后,少年人随即明白为什么得胜者一直没有挑选这位姑娘。 原来这剩下的最后一位佳人生了一张汉人的面孔,黑发黑眼并不是异族人士,只是皮肤格外细腻白晰些,不怪众人一直将她错过。可宁萧锐奇怪的是,这位美人一脸的悲愤,两眼似能喷出火来一般,又与那些温顺的女子不同。手掌也被一对黄金指铐锁住,愈发显得她与众不同,特别待遇。 “那这女子有什么不同,使者请说来听一听!”不知为什么鸾妃倒像是对那少女很有兴趣的样子,抢先问道。 波斯使者答道:“这女子名叫丹娘,虽是我国内子民,但听闻她祖上却是中原人士。如今我国王上特命微臣将此女进献给大王,为的是这女子身上藏了一个大秘密。” “哦?什么秘密?”鸾凤越来越对丹娘有兴趣起来。 “这,只怕围场上人多眼杂,有些不方便演示,还请大王原谅,等移至王宫中再由微臣演示给大王吧!” 不想镇南王大笑道:“使者不必如此,本王已将这些女子许诺送于各位臣子,便绝不会食言。你尽管演示给我看一看,免的本王等的气闷!”萧天候这一句话说出,惹得鸾妃推了他一把,镇南王不由又是一阵大笑。 “即如此,微臣就放肆了!”说话间,使者便走至那女子身旁,竟一把将少女外衫拉下,让众人惊奇的是,该女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衣服,当外衫被波斯使节撕去,便露出服下琼玉一般的身体。 在群臣的惊呼中,所有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少女赤裸的身体上。这不仅是因为她有一副连鸾妃见了都心生嫉妒的身材,更是因为在丹娘白的如莹雪一般的身体上,竟绣着五彩斑斓数十多怒放的牡丹花。 所有人都在为佳人身上栩栩如生的鲜花惊叹不已,而身在丹娘一旁的萧锐,却在此一刻皱起了眉头,满心的不忍。而丹娘咬碎牙齿,唇角边流下的一行鲜血更是让少年人不知所措,他虽然极力镇定,可心里却总有一团火焰在狂燥的如同野马一样的燃烧跳跃着。 “启禀大王,这丹娘祖上来自中原,族中一直守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宝藏,而这宝藏的藏宝图,正是丹娘身上这些花绣。只可惜自从被我国士兵捕获后,她一族人都选择了自杀,只留下她一人割去了舌头,问不出究竟,所以我国王上特命微臣将丹娘进献给中原的镇南王,恳请大王您收下!” 镇南王自丹娘裸露出身体的第一刻,uu看书 ww.uukshu便不曾将眼睛丢下,当下饶有兴致的笑道:“如此说来我两位王儿无论哪一位得胜,便不只赢的这女子,还可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宝藏了?” 波斯使节点头道:“大王说的不错!” “哈哈,这才更有意思!那两位王儿还不快比!胜者可是能得双倍的赏赐呢!” 萧钺闻言忙高声领命,不想身旁一直深皱眉头的萧锐却走近波斯使者身前,一把将其手听裙衫夺过,走近前为丹娘披上。 镇南王见萧锐年纪虽小却也懂得怜香惜玉,不禁一阵哈哈大笑。只有萧锐家臣们看出不对,李虎更是扯动费千里手臂道:“不好,看来小王爷有些不对劲!怕是要出什么乱子了。” “呸呸呸!能出什么乱子,最多不过夺个女人回来。这小子打小就好色,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他瞒得了谁能诓得过大爷我!” 云先生不只什么时候从酒堆里走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已到了李虎二人的身后。虽然歪着眼睛,意似不屑,可眼神中却是闪着精光,对即将开演的一场恶战,很有些兴趣。 就在镇南王举手示意二人开始的时候,萧锐却摆手向众人示意暂停,一面将自己身上的雁翎甲脱下,甩在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心里面都有这样的疑问,而此时只有云先生和大王子萧锏唇角露出了一丝诡笑。 “回禀父王,孩儿学艺不精,一身功力到如今还做不到收发由心,身披了这件雁翎甲后更觉得运气不畅快,所以将甲胄脱下,还请父王、王兄不要见怪!” 五十四、丹娘 (贰) 十王子见萧锐竟敢脱下战甲与自己对阵,以为对方摆明了在人前羞辱自己,当时冷哼一声。被萧锐听见,只得皱着眉道:“十哥,十三弟与兄长虽有些误会,但自问从没有过对兄长不敬的心思。还望十哥念在兄弟情份上,不要怪罪弟弟。” 萧钺闻言哈哈一笑:“你好罗嗦,如今四世子还剩两个,八哥不算,你是唯一能与我一争长短的人物。前日你派人打伤我的部下仇虎,就算你现在来向我道歉。我要再不做点兄长的样子给人看,还会有人当我是你哥哥吗?你现在已经脱下甲胄,摆明了看我不起,既然你也想在父王面前露脸,索性大家都各凭本事吧!” 萧钺这一番话说的虽然有些强横,可内中的道理,他却也分析的明明白白,萧锐当时听了,不由把头一点,看来自己这位十哥,并不是像传言那样的,完全是一位意气用事的草包。仅是心高气傲,自小到大都是占尽人便宜,所以养成了一副骄纵性子。 思忖间,再见萧钺两只手臂竟比胳膊还有宽大一分,知道对方手腕力道奇强,看来确实不易对付呢。 可萧钺却没有留给他细想的时间,一个抱拳施礼,便举了拳来砸。萧锐无奈,只得分拳迎架。果然如萧锐所想,自己这位哥哥兄长腕力高强,二人双拳略一接触,萧锐肉掌便被震的忍不住松开。 萧钺自幼至今十年苦练,内外功夫都已有火候。见萧锐露出破绽,一个提劲冲拳,虎吼一声,连人在内仿佛一颗炮弹一般的射了出去。围观人群里有内外兼修的高手,见他露了这一手,不由各自点了点头,便是费千里瞧了也是好生惊讶。 李虎见了也是惊的伸出了舌头,心慌失措,忙一把拉起还在仰着脖子狂饮的云先生问道:“云师傅,您徒弟在场上挨人揍,您倒也是拿眼睛看看啊!你不是一向自夸自己本事高吗?快说说,咱们小王爷能不能打得过十王子殿下。” 云先生被李虎将酒壶抢了过去,心里正不乐意。当下先弹了李虎肘尖一指,将酒瓶夺了回来,又是大口喝酒,并不理他。 李虎见他不闻不问,自然着急,连着又夺了两次云先生的酒瓶,终于将先生惹恼了,这才开口高声骂道:“我教出来的徒弟能斗不过那个死胖子,你当我这几年是白混的吗?就不相信那臭小子,也该信一信我这做师傅的啊!” 云先生酒醉之下,声音自然高亮,当时引得好些人伸了脖子来看。李虎与费千里见状,忙把瓶口又塞回云先生嘴里,强封住了他的嘴,这才没被太多人发觉。而观望的人们见是萧锐的部下,还以为李虎几个因见自己主人落了下风,才担心惊叫的缘故呢。 可这到底还是瞒不过大王子萧锏与二王子萧铣,当两人发觉萧锐阵营躺了一位看似又脏又邋遢的云先生后,都是双目一睁,眼里不禁放出一阵光彩来。 再看交战的双方,就见萧锐多半天功夫,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被十王子打的只能满场飞奔,围观人群不由一阵摇头。 镇南王见了萧锐如此,也觉得无趣。若不是因为他轻功极好,奔行时穿花绕树一般,姿势极为好看,惹得鸾妃一阵娇笑,不然早就宣布萧锐落败了。 而此刻的云先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看了一眼场上的局势,好一会儿功夫,才冷笑了一声。李虎和费千里盼他开口,几乎都要把心都盼碎了,见云先生忽然做笑,自然在第一时间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听对方答道:“什么意思?我就说这小子好色!他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赢这死胖子的,只是他功力不够,收发不能由心,虽然能取胜,可在人前免不了要出这胖子的丑。 这臭小子几年功夫下来,心思越来越细,人前功夫从来都是做到十足十,他这会儿功夫正在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才能让这死胖子不太丢脸的落败了。可我这门功夫还没教他,就凭臭小子现在这点能耐是绝对做不到的!我劝他还是早死了这心吧!” 李虎与费千里被云先生一番话说的云遮雾罩,换眼看了看场上,只见自家主人已快被萧钺重拳逼到场上一角,uu看书 ww.uukanhu.cm眼见着已没有可腾挪的余地。 可就在众人以为萧锐必输无疑的情况下,就见少年人忽然将手臂伸出,单掌贴在萧钺厚臂内侧,跟着肘间一个翻振。只见在人群惊呼声中,萧钺那硕大的身躯已被萧锐单臂甩翻了出去,当时重重摔在地上,直跌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云先生见了这才冷哼道:“臭小子被摔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也会摔起别人来了,犹犹豫豫半天早不摔这死胖子!费了牛劲,这才把事情想通!” 再说萧钺被十三弟摔倒在地,当时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便,便又嘶吼着向了萧锐扑了过去。 可未料想萧锐此刻已将心事想通,再不犹豫。见他扑来,左手一搁,又是一沉肩将对方过肩甩了出去,足足摔扑出去两丈开外。等之后萧钺再强打精神与他拼命,只见萧锐如变戏法一样,连换了十余种姿势,把萧钺摔了半天都不带重样的。 可萧钺凭着一身牛力,却始终不肯认输,到最后连镇南王也看不下去,终于喝令,命人将他架走,这才了事。至此,再没有一位观者不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位,从不彰显也不出众的十三王子。 “锐儿,你这是中原内家拳法吗?”镇南王冷着面孔问道。 见父王变色,萧锐心里不由一沉,连忙回答道:“父王说的是,孩儿这一套拳法是中原武当派的功夫,讲究的是以慢打快,以巧降力。十哥的功力比孩儿只高不低,之所以为孩儿稍战上风,只因为十哥性直,方才与孩儿一战,多少有些气浮,所以才会被我……。” 五十五、突变 哪知萧锐话未说完,便被镇南王打断道:“不必说了,你胜你十哥是有目共睹的事,我这么多儿子里不只有擅于用力,能有你这样擅于用巧的孩子,当然是好事一件!”说着便待开口将丹娘赏赐给萧锐。 可就在镇南王开口之际,就听传来一道雄浑之极的声音道:“父王且慢,孩儿还有话说!”君臣顺着声音望去,谁也没能想到,开口的竟会是二王子萧铣。 面对如此变化,萧锐不禁也睁大了眼睛,当下回望了一眼身边的丹娘,心里不由怀疑起丹娘所知道的宝藏是不是真的无同小可。 鸾妃见萧铣开口,忍不住笑道:“怎么?二王子殿下,连你也对这个女子还她身上的藏宝有兴趣吗?只是你身为二哥却要与十三弟争女人,未免太有失风度了些吧!” 可鸾妃的话,萧铣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而是起身出席,行至镇南王萧天候跟前,恭声道:“儿臣见十三弟一身武功奇异,有别于平日里遇到的敌手,借此机会,只想与十三弟切磋切磋武艺而已,恳请父王能够答应。”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的事,众臣自然将目光都移到了镇南王爷身上。 “你既然有这样的兴趣,父王自然不好阻止,只是你拳力沉重,你十三弟又是年幼,身体还未长成,交手时不可施全力,知道了吗?” 萧铣恭身从命,唿的一甩衣袖,径直往还留在场中央的萧锐走去。 看着自己二哥重如山岳一样向着自己逼来,萧锐皱着眉眨着眼,满脑子都在想眼前一切都不是真的。“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一句至理名言,在少年人脑海里来回翻滚。 萧锐知道临阵前惊惶失措是武家大忌,但他实在没有做好和萧铣战斗的准备。有心想求教一下自己师傅,可当他将目光瞥向自己席位上时,却见云先生故意拿着个老大的酒瓶正挡在自己面前,只当看不见。见此情景,少年人恨的牙根一阵作痒。 萧锐这里慌乱,可二王子萧铣却一点也不放松。还未等走近自己兄弟面前,已是提动功力一步一步向萧锐逼来,与先前萧钺一样的气度,仅是力量之沉敛凝重便相差得有百倍,完全不可以道理计。 被萧铣气势压迫,萧锐已来不及分神他顾。眼见周遭气流被二哥体内煞气逼的如刀刃一样箭指向自己,少年人只得凝神运气,双足一分,踏步弓足,接着负了右手,左掌向前一引,与萧铣道了一个“请”字。 而此刻缩了脑袋故意不答理萧锐的云先生,见自己徒儿终于死心,全力应战,这才丢了手里酒瓶观战。但见到萧锐此刻精气完足,嘴角含笑,意态从容。这位从来不给徒儿好脸色的师傅,第一次脸上露出些光彩,而一旁的李虎和费千里则隐约从其口中听道这么一句。 “臭小子!没恒心下死功夫,装能耐懵人的本事倒是学得快!被人知道他是我徒弟,真是丢人!” 可话虽如此说,云先生睁大的双眼,却迥不是这个意思,当下再不顾美酒,一心一意要看萧锐怎么应战功力强大数倍的二王子。 当萧铣听到萧锐请自己先动手的时候,这位勇冠三军的二王子殿下,忍不住笑了一笑,然后道:“还是十三弟先出手吧,我向日出击有进无退,若是十三弟此刻不出手,恐稍后便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这句话里的意思,怕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可对面少年萧锐却面色不改,怡然答道:“王弟也是一样,萧锐这一点功夫,讲的后发制人。兄长功力高过我太多,如要我出手,就更没有得胜的机会了!” 萧锐一句话说的极为轻松,论气度绝不在二王子之下,围观君臣听了,都觉得他未免太过托大。可看着少年人仪态闲暇,没有因为二王子气势的逼迫而有丝毫的怯懦,竟这一份定力便已足够叫人佩服的了。 到了此时,镇南王萧天候才第一次真正的在意起自己这位王子。鸾妃在一旁见他聚精汇神望着交战中的萧锐,笑着上前问道:“怎么?大王,您还在为十三王子隐瞒实力生气吗?” 镇南王摇了摇头,沉声道:“以十三子这样工于心计,又不肯人前争先的王子,我故然不欢喜。可这孩子日后要是能与他大哥、二哥比肩,那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哦?竟有这样的事?大王的意思,uu看书.uukans.cm 十三王子日后本领,竟不会亚于大王子与二王子吗?呵,怪不得去年大王子献给我十余尾寒潭鱼,并还命信使交待我将这些奇鱼转交给十三王子呢!” 萧天候听鸾妃一番解释,不由瞪了不远处的萧锏一眼,恼声道:“锏儿向来喜欢做这些琐碎又没用的事儿。” 鸾妃笑道:“大王不该这么说他,这也是大王子念着手足情深的缘故,何况如此一来,臣妾也白得了两匹龙马呢!” “你要龙马还不简单,只管到本王骁骑军中去找就是了!” “不要,大王的骁骑军都是战马猛兽,杀气太重。而且要是论毛色鲜滑纯净也没有十三王子送来的这两匹,正好配我的莲花玉鳞甲。呵呵,大王别尽说龙马了,眼前两位王子一战,您心里倒是希望哪位王子获胜呢?” “哼,只要各出真力,无论是哪一个王儿得胜都可以。只是十三子现在年纪太小,无论如何不会是铣儿的对手,且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吧?” 镇南王与爱妃说话当儿,早听二王子萧铣举步向前,冷笑道:“十三弟即然要我先出手,那为兄也就不再推辞了。” 说话间,萧铣只将虎目凝动,陡然间风声大作,一身煞气直至萧锐,但见萧锐身前劲风呼啸,风势强烈,竟不能容人张开双眼。 此是萧铣久经沙场,与乱尸丛中练出的罡练阳煞气,几乎已算是魔力的一种。萧锐身后群臣眼见不妙,连忙立起身来,呼啦啦一片,转瞬间功夫,便让出老大一块空地出来。 五十六、大战 萧锐身后的文臣武将是拔脚开溜了,可作为二王子对手的他,却是走不了的。正在所有人都为在狂风中颠簸摇曳的十三王子担忧的时候,就见少年人忽地扬手在自己身前划动了一笔。 罡风之下,隐约可见萧锐手底一阵精光泛动,接着更神奇的事发生了。在萧锐身前凭空升起一道紫青色呈斜角的屏障,当下无论萧铣如何发动罡练煞气,也被萧锐屏障隔在体外,不能伤到他一分一毫。 如此鬼神一样的绝技,只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而李虎此时更是以几近祟拜的目光看着身旁一身酒气,满嘴都是油腻的云先生。 见罡练制不住萧锐,二王子萧铣猛地暴喝一声,攥指成拳,一个伸拳击出,隐约间,竟能听到惊雷声。而萧锐见二哥拳力沉重至不可思议,却是想也不想,涌身而上,也扬手来接。就在众人以为萧锐鲁莽,只这一击便得骨断筋折之际,就见少年人竟已将二王子重拳按落,一个回首曲肘,便往了萧铣腋下要害袭来。 萧铣功力高过萧锐何止十倍!见自己单掌被萧锐封住,反而来制自己,一声暴喝,便强将封住的拳头抽回。当下也曲了肘,欲和萧锐以硬碰硬。 哪知萧锐完全不上他的当,而是揉松了手臂,再次贴着萧铣的手腕,以此支力,脚下一个勾拉便来挑他二哥的膝弯。他击打的都是人身要害,纵是萧铣一身横练功夫,也不得不救,至此兄弟二人竟贴身战至一处,提拉勾吊,抡撞崩砸,无所不用。 到的后来,只见二人如两只灵巧无比的猴子一样缠在了一处,拳脚快捷好似闪电。有那不会武艺体质不佳的文臣宰相,瞧二人斗的久了,眼花缭乱之际,不禁心里一阵发堵,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而此刻的李虎早把云先生当成了神一样的人物,鼓了半天勇气,这才大了胆子问道:“云先生……,不不不,云大师,以您老来看,咱小王爷今儿到底能不能赢啊!” “赢?赢你个大头鬼啊!臭小子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萧铣这笨蛋,武艺是不错的,就是脑子不好使,竟放着自己一身牛力气不使,只想和臭小子斗快,哼哼,真是蠢的可以!” “哪您这意思是咱小王爷一定不会赢了!” “废话,臭小子才跟了我不到三年,基本功还没学全呢,就指望能赢他二哥,你当天下高手都是闷声在家里苦练几年就能平空出世的吗?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快准备着金创药,过会儿准用的上。” 果然云先生话音刚落,便听场上一声雷震,惊爆声中只见萧锐已被萧铣护身罡气飞震了出去,荡在天空,好似无根浮萍。 萧铣得势不让人,跟着一声大喝,便是左右连环两记重拳击出。只见骄阳下两道白练直升天际,如两卷长龙冲天而起。 当萧铣出拳之际,在场便已有数人觉着不好,连忙有所反应。而再看空中的萧锐,只得拼力举起左掌在先掼至身前的白练上一按,就听一连串的骨断筋折的噼叭声。少年人为躲过这一拳,一条左臂已被扭成了麻花状。 而剩下的一拳,虽经他百般腾挪也还是扫中腰肋一线。当时打得萧锐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一身精力都被腰下伤口吸去,体力气血逆行,热血几乎就要冲脑而出。 可越是感觉自己身体的无力,越是叫萧锐心生气愤。眼望着对面萧铣此刻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少年打心底里,觉得厌恶,陡然间体内多了一道煞气,少年人当时想也不想,便将那道气劲运出,于右掌结了一粒赤丸,弹指打出。 萧铣未料到他到此刻还有还手之力,因见萧锐弹出的红丸细小,起先并未在意,只扬起了拳头来封。不想那红丸燥热强劲无比,直到他拼起全力,仍是被打的平移出七尺这才将巨力泄尽,当时惊的萧铣横眉倒竖,只不想信自己的眼睛。 而萧锐则在将红丸击出后,便失去了知觉,自空中倒头砸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眼看着就要摔个脑浆迸裂,却见一条灰影冲天而起,稳稳将少年人接在手里。 云先手将萧锐接在怀中后,却旋即回过头来,与同时赶到的大王萧锏笑道:“呵呵,想不到大王子兄弟情深,u看书.ukansh 萧锐这小子算是有福气了!” 萧锏亦笑道:“不敢,自家兄弟本就该当如此。只是先生的轻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萧某闯荡多年,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二人说话功夫便已落地,此刻李虎与费千里也赶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伤势,把云先生问的恼了,挨个骂道:“只不过左手断了个粉碎,再加上折了七八根肋骨,估摸着半年后就能下地了!” “半年!我的老天爷!”李虎第一个叫道。 镇南王萧天候也没想到二王子萧铣会出手如此之重,将个余兴节目,闹的如此收场。 正在不得意之际,就见远处朝贡的使节人群中奔出一人,远远跪倒拜道:“启禀大王,微臣玉榴国使节范增,此次进献给大王的宝物中有十枚回光石。此石疗伤向有奇效,十三王子此刻伤重,可用回光石疗伤,微臣担保,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 镇南王闻言略作沉吟,随即点了点头。当时便有内宫太监将玉榴国刚刚进献的宝石取出,就见锦匣内卧着十枚朱红色,圆润晶莹的宝石。 当下由玉榴国使臣取了一枚在手,只见宝石上的朱光才照映到萧锐身体上,少年人身体便是为之一轻。跟着使臣借宝石朱光威力,将萧锐伤口一一打理。不过片刻功夫,萧锐一身断骨便被收整好,人也昏睡了过去。只是回光石此刻也是宝光散尽,变成了一粒平平无奇的白石子。 被萧锐这一番打搅,镇南王的兴致不由减了好些,虽然脸上难看,可还是命内宫太监捧出诏书向文武百官宣诏。 五十七、升官 当萧锐苏醒的时候,发觉自己已躺在了桃花山的行院内。疾云见他醒来,喜不自禁,连忙通知董四平一干人。 “我睡了多久?” “回小王爷,您这一睡已经有两日功夫了!”董四平回道。 “哦,是吗?二哥的拳头真是刚硬,我连一击正拳都没挨上,就要昏两日两夜!” “我呸!你小子以为你只睡两日夜,是你自己的功劳吗?要不是有你师傅我,再加上那什么玉榴国的回光石,臭小子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梦游呢?” 云先生在旁骂道:“还有你功力不够,就敢妄自使用弹指神通,要不是我赶紧一步,你气血失控,小命怕都要葬送了!” 萧锐点了点头,问道:“这一件事我还正想求救师傅您呢,前日一场大战,弟子收获不小,有好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请师傅您指点!” 云先生将手一摆,阻住他道:“这些事你先别忙,你现在麻烦事还多着呢,先打发了,过后再来后山找我!”说着便摆袖出了寝室。 李虎到此时再有空插话道:“小王爷,您别看您这位爱喝酒的老师平日不怎么样,真到您受伤的时候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您昏睡的当口,他可没少来……。” 李虎这边话音未落,忽地平地一跳三尺,摸着屁股直喊救命,等众人走近前仔细查验时,原来就见一枚石子,端端正正打在李虎后尾骨上,酸痛难当,打得他满眼热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萧锐不由哑然失笑,可董四平与费千里却旋即端正了面孔,向着萧锐恭身施礼,并唤左右捧出一套官服来。 萧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忙问费千里。原来前日镇南王之所以封赏众位臣子,为的是他宣诏今年秋后,便率三军总攻神州大陆,由八王子萧铁接替二王子萧铣任平南大将军。将最精锐的两位王长子部队掉往东线与北线,十王子萧钺任平南将军先锋,至于萧锐竟也得了一个为南线战役督运粮草的官职。 “怎么会由我任八哥帐下的粮草官?四平叔,您知道吗?” 董四平还未开口,一旁的李虎已经抢先答道:“这还不是明摆的事吗?这一年下来,小王爷您仅凭一人之力安抚下近三万饥民,老王爷定是看重你方面的能耐的,所以才命小王爷您做运粮官的!” “这么说来,我不只要督运粮草,还要照管粮食生产?”萧锐听了李虎的话,第一时间反应道。 费千里见萧锐反应急快,不由赞道:“小王爷,您真是机智过人,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这运粮官看似权力不大,可在战时,却有自由调动粮草田地,甚至征发徭役的权利。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儿,老王爷能将这个官职委任给您,似乎另有深意呢!” 被费千里这么一说,李虎顿时喜上眉梢,不禁道:“这么说,咱王爷还得了个肥缺?哈哈,这可太好了!” 可董四平却在旁泼冷水道:“哪里有你想的这么容易,南疆一带蛇虫鼠蚁,五毒瘴气极多。常人入了南蛮密林,就多半回不来。何况南蛮一带刁民极多,民风凶悍尚武,我们大批粮草从人门前路过,就是明摆着的肥肉,往往十停粮草能有半数送达就已算是不错了。 若是十王子到时借故查小王爷一个失职罪名,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只是小王爷能以十五岁的年纪便授官职军权,这已是自大王子后的第一人了!是福是祸,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一番话说下来,君臣都没了言语,到底萧锐生性豁达,先开口道:“先不说这些了。四平叔,是福不是祸,该来的终究要来。即然事已来了,咱们还是得做好自己的本份。况且被运粮官也不是全无好处,我正为只能委屈将库夏族人编入民团有些烦难。如今好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将他们收整为自家军队了!” 董四平闻言不由看了萧锐身边的疾云一眼,当下近身与萧锐谨慎道:“小王爷,以老奴所见,这件事不如先放一放。到底这些库夏人才来我们桃花山还不足一月功夫,万一这些人不服管教……。” 董四平话未说完,便被萧锐制止道:“四平叔不必过虑,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以库夏族人骨子里的骄傲,uu看书 .uukanshu 若是怠慢了他们只会闹的双方不愉快,相反若是给予足够的尊敬,他们却会是比任何人都要强得多的好帮手。这点眼光,我自问还是有的。” 疾云见主仆二人有人前一阵耳语,本就有些不乐,后听萧锐语声渐大,又直指库夏族人骄傲的天性,这才舒展了眉头。 萧锐与众人说了半天,忽然想一事,忙问道:“哪位叫丹娘的姑娘呢!现在怎么样了?” 费千里三人闻言,以为萧锐心系佳丽,忍不住相视一笑。由董四平回道:“丹娘已被莫妍女首领命专人照顾看管,至于她身上的牡丹花所藏的宝藏,我等众人至今还不能明白个所以然。而且这位姑娘体质贫弱,性气又暴燥,自小王爷回府后,她已是几次与女营战士冲撞,争闹中已昏厥好几次了。” “谁让你们去看丹娘身体上的文绣了!”萧锐忽然怒声道。 自萧锐上山,三年来从未与属下红过脸,至于董四平更是连一句苛责也不曾有过。如今却见他面露青光,剑眉倒坚,泼然大怒,董四平、费千里三人想也不想,连忙拜倒在地。直道属下该死,便连疾云在一旁见了,也是心生诧异,目光中露出些怯意来。 萧锐见自己一时不慎,当庭发怒,惹得最为亲近的三名老臣子跪倒在地,心里好一阵过意不去。 慌忙下了地将董四平扶起,口里谦声道:“四平叔,我一时失言,您别怪我,只是那丹娘姑娘一路西来,一定受了不少苦。你们为了宝藏、为了我,却急于窥人身体,我怕以这位姑娘气性,精神意志就越难康复了。” 五十八、玉榴国使节 董四平见萧锐只穿了内衣便要下地,忙将小王爷扶回床上恭声道:“小王爷教训的是,董四平与费、李二位将军确实太过急燥了些。只是老奴再怎么糊涂也不敢觑窥丹娘姑娘的身体,所见的牡丹花也都是莫妍首领请族中女子擅画者,依样画出的图绘,还请小王爷您息怒才好!” 听董四平这番解释,萧锐越发歉疚,又连忙安慰好些话,过了好些时候,李虎才敢大了胆子道:“董总管,您看小王爷今天这样子,能不能接见那位玉榴国的使节?” “玉榴国的使节?”萧锐疑声道。 “是啊,小王爷,人家已经在咱行院里,等了您两天功夫了!” “哦?玉榴国与我有什么关系?玉榴国的使节,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与我大梁南征有关?要知道咱们此次南征玉榴国是必经之路,虽说玉榴国早已臣服咱们大梁,可他们也许是怕咱们大军驾到,顺便灭了他吧!”李虎笑道。 “那他们为何不去求见我八哥或是十哥,岂不是比见我管用十倍,求见我一个运粮草的顶多只是少征他一些粮食罢了!”萧锐笑着说道,董四平三人闻言也不禁莞尔,当时将寝室内严肃气氛扫荡了好些。 “哪好,就让咱们见一见这位玉榴国的使节!”四平叔,传使节在议事厅等候……。 当萧锐见到玉榴国使节时,不禁眼前一亮。玉榴国使一身素黑色的道袍,人物也堪称俊雅,指甲与五柳长须都修剪的极为妥当贴宜,与近日萧锐在王城中见到的诸多蕃国蛮子好些不同。 而玉榴国的使节面见萧锐时,也是意乎寻常的恭敬,虽然众人都知道对方是有求于自己来的,还是不禁有些疑惑。 宾主落座后,少不了使者问了些萧锐身体是否已康复的客套话,令萧锐没有料想到的是,玉榴国的风土人情,都与中原汉人极为相似。甚至应该说是阴柔有余,阳刚不足来形容。 交谈了一会儿,使者话风一变,渐渐将话题往了萧锐属下三万饥民身上转移,多数都是在问民生家计的琐碎事。萧锐不知他问这些,到底有何用意,但还是一一俱实相告。 而一旁李虎见使者问起萧锐收留流民的事来,更是为自家主人大吹大擂,本只是开凿二郎山引水的事情,几乎要被他说成萧锐感天动地,移山填海般的壮举。萧锐为李虎口没遮拦,胡说八道,不时提点他不要胡吹乱盖。如此一来反将玉榴国使者闹的有些不清,不知该信那一位的才好。 如此双方又谈了好久,玉榴国却还是一副如坐针毡,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萧锐心上不忍,不由道:“这一次萧锐能这么快的康复也全赖贵国奇宝回光石的功劳,使臣大人有什么心事,只管与萧锐说来听听,即便不能为使臣排解,就算是听听也总该无妨!” 被萧锐这么一说,那满脸是汗的玉榴国使者才鼓足有勇气,自怀里掏出一只锦盒来。众人见那锦盒雕龙绣凤,仅是盒上的明珠就用了不下百十粒,猜想那盒子里的东西肯定更是一件稀世珍宝,不由将目光都移到了锦盒上。 当使者将锦盒打开,就见内里只卧着一条极细小的银链,链上一角挂了一只仅有泪珠大小的红玉,乍一看去,极是普通,不禁让围观者有些失望。 “禀十三王子,这玉珠是我玉榴国稀世奇宝回光石晶英。全国上下只有两粒,功用与回光石一样。只是这石晶可反复无穷使用,不是前日奉献给镇南大王的回光石,使用过后便又要成为一枚顽石。” “哦?这么神奇?”萧锐惊声道。他终是少年人心性,好奇之下,不由把那石晶取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如泪水一样的石晶虽小,可宝石的光华纯净无比,卧在自己掌上,宝光竟可以将肉掌穿透,露出皮肤下的肌理与血管。 触手温温地,虽不见什么异样,可萧锐的精神却随之一振。他两日来卧床昏睡,尽管已经完全康复,但久卧之下不免有些昏沉沉的,当下得宝石之助,精气神立刻补完。恍眼功夫,元气大涨,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俗话说“拿人钱财,uu看书 ww.uukanshu 与人消灾。”玉榴国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将这样稀世珍宝送给自己。想到这里,萧锐不由回望了身后董四平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的严肃与惊讶。这才掉过头来,与玉榴国使者笑道:“无功不受禄,使臣大人将贵国这般神奇的宝物相赠,必有所请,如不见外,还请实话实说吧!” 到了这般地步,这玉榴国使者才终于大了胆子将来意说明。原来玉榴国本是地处西南的一个小国,人口不过数十万,土地也不过几百里。 玉榴国开国国王本就是中原汉人,被贬谪到西南蛮地后,一气之下竟自立为王。由于他将中原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带到了蛮荒之地,玉榴国又仗着自己地理位置特殊,竟让他这小小的国家生存了数百年之久。 玉榴国之所以能在南蛮之地存留至今,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周遭没有强盛的大国。虽时常有蛮族土人劫掠,但都是不伤筋骨,自己也能打发的。 可眼下这二十年来,梁州镇南王势力不断扩张,大有问鼎中原之势。自己这十年来,靠的是将国中盛产的各色奇石进献给梁州,所以才得保国家无恙。 但随着镇南王一次次不停的向四方征讨,尤其这一次在春郊围猎下,大赏群臣,并启用了三位年轻的王子,称雄称霸的决心昭然若揭。所谓顷巢之下岂有完卵,玉榴国眼看也多半不能幸免,所以使臣干脆先行一步,不等镇南王征讨,便干脆提前讨降。 “既然贵国已经打定主意做我大梁子民,那使者又为何先来见我?”萧锐一时猜不通透,疑问道。 五十九、好事从天降 可接下来玉榴国使者的一句话,却将萧锐说地呆在当场,至于董四平以下众人,更是张大了嘴,如遭了电击一样愣在了当场。 而李虎更是夸张些,一张大嘴恨不得让人塞进两个大鸭蛋,便他还是禁不住咧着嘴冲着玉榴国使者乐道:“什么什么?劳驾您再说一遍!您老竟要为你们国家的公主向咱们小王爷提亲!” 反正话已说开了,使者大人再也不扭捏作态,干脆道:“李将军说的不错,微臣此次造访确实是为敝国公主婚事而来。我国国王已病重卧床多日,且只有这一位公主,虽说是请十三王子招为附马,其实已是将我玉榴国一国交付十三王子手中。” “这,这也太……。”李虎本来想说太便宜自己主子,可在萧锐与玉榴国使者面前,这句话如何能说的出口,可人人见他一副乐不可支的嘴脸,谁都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 “请教使臣大人,我梁州自大王子以下,至今并无一位王子大婚,为什么使臣要挑选我家十三王子呢?即便是贵国担心此次南征,不是该找八王子、十王子更加合理吗?”董四平肃着面孔问道。 “回告董先生,其余诸位王子我玉榴国君臣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两位大王子常年征战在外,即便是合了亲,也不一定有时间机会关照我玉榴国。何况这两位王子传闻中都是嗜杀成性,不禁叫人担心。 再有一句不该说的话,两位大王子征战无数,位高权重,平日里平灭了小国无数,只怕我们登门求婚也不一定能成功!及至日后,我国公主恐怕也得要失宠,独自空守在冷宫中。” 李虎在旁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不乐意,不由嚷嚷道:“使臣大人,您说了这半天,我李虎觉得您这最后两句,说的才算是最实在的!” 被李虎这一说,使者脸上不由一红,萧锐见状,笑着骂李虎道:“李统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使者大人能直言相告,显见诚意,他将一国交付,你不该如此玩笑。” 被萧锐如此一说,李虎自然是没了话,玉榴国使者更是双眼一红,接着道:“八王子与十王子,微臣来时也曾商议过。只是十王子殿下太过专断,又好杀生,已不作此想。八王子虽然端重,可敝国总觉得还不如十三王子殿下您仁厚,更叫我一国上下放心!” “仁厚?我什么时候仁厚了?”萧锐怪道。 使者闻言一笑道:“王子殿下谦逊了……。”说着便又道出了一番言语来。原来玉榴国想将公主嫁给镇南王王子的事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数年来都在暗中物色与比较,自从前年萧锐收留了饥民,便让玉榴国君臣留下了心。之后萧锐属下流发越来越多,并还建造了城池容留,收纳了饥民,更是让君臣上下佩服。 而前日面前萧锐时,见他少年英俊,又在比武场上大胜十王子萧钺,虽说事后败于二王子手下,可瞧气势魄力,日后定成大器。思来想去,还是萧锐更适合于本国国民,这位玉榴国使者乃是国中的重臣,来是已被君王授了临时专断的权利,所以才有了今日登门桃花山求亲一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事,萧锐上下没有一点准备,想考虑三日功夫再答复玉榴国使者。可人家是举国交付,这样天大的事,要求对方等上三天,实在不像话。是以只得请使者偏殿休息,萧锐当堂与众手下商议开来,且为了表示对库夏人的尊重,特意又命疾云将库夏族四位首领找来一同商量。 可没想到各位部下分歧竟是如此之大,李虎说这样的好事岂能错过。 费千里却说萧锐与各位王子关系本就紧张,如此一来更是惹祸上身。 老人鲲鹰则说玉榴国盛产奇石,如能到手,便可以祭练无数宝物和奇药。 洪戈却反对说玉榴国人体质虚弱不比别的种族,就是得到一国,可在当地征召来的士兵,打起仗来也顶不上事。 莫妍则是笑着道,还不知道玉榴国公主是美是丑,便随意嫁娶实在是太草率了。 反正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最后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董四平身上,到底他是萧锐跟前第一位老人,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董四平见众人都在指望自己开口,沉吟良久,这才开口与萧锐道:“小王爷,您现如今已是远远超出了老奴当年的预想,虽说这殿内都是亲信能人,可论到智慧只怕都已不及殿下您了。以老奴看,还是小王爷您自己拿主意,我想您现在已经该有主意了!” 萧锐闻声点了点头,不由笑道:“还是四平叔最知道我。只是说起智慧,我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与各位相较,四平叔您也太谦虚了。uu看书 .uuanu.cm 以我看,梁州附近终不是咱们久留之地,如今有玉榴国来投自然是件好事。 何况还可以免了它一国上下性命之忧,彼此两利,确实是件可行的事。只是我现在有点担心这桃花山下三万流民,我们这一去,只怕这些流民又要流离失所,没有归宿了!” 众人没想到萧锐已经考虑的这么深远,惊异之下,又不得不佩服,费千里是沙场老将,又是几十年不得志,深知时事趋避的道理,当时就道:“这些流民是一定要带走的,只是能带走多少,还得仔细谋算。” 董四平也知道这桃花山下三万流民几乎可以算是萧锐的亲兵。若单靠眼下连亲兵与库夏族在内的不足千人的军队,怎么也不能在玉榴国落地生根,一时间也是不禁愁上了眉头。 “喂喂喂!你们二位都在揣摩什么?怎么一下子就愁眉苦脸了起来!”李虎见二人脸色变化不由嚷道。 萧锐见了笑道:“李虎不用担心四平叔与费将军,其实你这位管带大人日后只怕比他二人还要忙一些呢!如今还是帮我一同向天祷告,只求这玉榴国公主不要丑的像母夜叉一样才好!” 众臣下正经议事半天,个个都用尽了心思,争了个面红脖子粗,好容易有了个结果正感轻松。萧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由的捧腹大笑,就连从一开始就为主人要娶妻子,颇不高兴的疾云也不能幸免。 看着一班笑的前抑后合的臣子们,萧锐不由一阵摇头,心道:反正要娶老婆的不是你们,看人挑担不吃力,隔岸观火笑的欢!哼,有你们也要仔细倒霉的时候呢! 六十、藏宝2郎山 得到萧锐的承诺,玉榴国使者即刻回馆驿传递书信,等候国王的国书。 李虎有些担心镇南王可能会不答应这门亲事,可董四平与费千里倒并不是很在意,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一个国家,除非是傻子,谁会错过这样的好事。而能够经营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萧天候,自然更不是傻子。 再说萧锐虽然只昏睡了两天功夫,桃花山上却发生了不少事情。撇开诸多琐碎的杂务不说,先前一直在二郎山上勘查的小队,在前一日终于勘查完毕,并已有所收获。 萧锐没料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心上大喜,过后才知道,之所以会在短短几日内便有如此大的收获,都是因为老人另一位首领铜鼓参与勘查的缘故。 铜鼓身为老人族另一位首领,精擅奇门遁甲一类的异术,还专攻于草药治病,与擅长法术的鲲鹰是最好的搭档。在得到董四平的同意后,他率领亲兵们,不过几日功夫便将二郎山的地利勘查完毕。并已发现了进山的门户,只等萧锐醒来,好进山探宝。 李虎听闻二郎山山腹内有宝藏,大为兴奋,扯着嗓子直道要进山寻宝。被萧锐阻止道:“不可,三郎子曾说过这二郎山中藏的都是天府遗留下的宝物,白日进山定要遭雷击的,还是夜里去才妥当。 而且其中可能还禁制、法术防制人盗宝。去时,人贵精不贵多,照我的意思,今晚除我之外,再请莫妍、洪戈携带数位族中好手前去就好,要是我师傅也能一块去,那就更妥当了。” 李虎听到自己不能去的消息时,自然一阵颓丧。可再瞧瞧身边的洪戈与莫妍,自负自己这点本领实在是追赶二人不上,只得叹一口气,无可奈何。 董四平与费千里本来还想请萧锐不要轻易犯险。可近来随着萧锐长大,身形气质均有变化,何况为君为将的,不能率先杀敌犯险,也实在服不得众。所以也没有反对,只是小心叮嘱,多做准备。 等将事情分派完毕,李、费二人自回军中打理。萧锐则请莫妍带路,携同董四平与两位老人族首领去看丹娘。到了莫妍女营瞧见丹娘时,发现库夏女人们已为她换了一身衣裳,神情虽然还是恍惚,可看气色却比前日要好了很多。 可不料一当她发觉萧锐与董四平一班男子走近身边,登时又恢复了当日的气性,怒目圆睁,恨不得吐出火来。并还伸手按住自己肩头,竟将长长的指甲嵌入自己皮肤里。 库夏女兵们见了,连忙将她拉住,经过好一番折腾这才将丹娘制住,且最后不得不用软索将她索住,防止她再有机会自残。 萧锐见状,连忙从营房里退了出来。女首领莫妍则在一旁解说道:“启禀尊主,以莫妍这两日观察,这位丹娘姑娘应该受到过不少男子的侵害,身上的文绣也应该是有人强行刺上的。这两日她在我们女营中心情虽有些平稳,但稍一动气,便想自毁身体,揭去绘有牡丹的皮肤,实在是可怜的很呢!” 萧锐点了点头:“如此,有劳莫首领,丹娘就暂时在你们营中多住几日。你营中只有女性,对她的刺激较少,有利于她身体的恢复。还有一事我想请教众位,可有什么良法将丹娘身上的花绣去除,还她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体?” 铜鼓是库夏族人中的医师,众人里再没有比他更高明的了,当下略想了一想,才摇着头道:“回禀小王爷,要是除掉这位姑娘身上的纹绣倒并不算太难,可是要恢复之前一样的皮肤,却实在是没有什么良策。何况这位丹娘姑娘体质异于常人,一身肌肤份外细腻,更是难上加难。” 董四平在一旁也提醒道:“小王爷,若去除了这些纹绣,那其中的宝藏可就无从着落了!” 萧锐摇手道:“四平叔不用担心,一来你们已将纹绣比照了下来,二来这终究只是波斯胡人一口之辞,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为了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还不如先救人要紧。何况就算真有什么宝物存在,得不到它们,对我们来说也是没有什么损害,何苦为了一点贪念费心劳神呢!” 这样的道理其实谁都知道,可众人见萧锐说的轻松自在,当真丝毫不放在心上,u看书w.uukanshcm 这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心上感佩,忙俯身道:“小王爷教训的是!” 午后,桃花山后山。 萧锐皱着一双眉头,来到了昔日自己被云先生甩趴滚打的草坪上。 “怎么到这会儿才来,当真人大了事也多了,害得我好等!”云先生自草丛中伸出了脑袋。看着他遍身落叶枯草,还有嘴角流下的腥涎,却怎么都像是睡了好久的样子。 萧锐恭声道:“师傅,这一次出战,弟子大败而归,实在给您老丢脸了!” “拉倒吧!我什么时候也没将你当是我入室弟子。最多就是董四平那老家伙平日关照我有酒喝,我哪,就耍几套花拳绣腿,糊弄糊弄你小子罢了!” 萧锐闻声,半日不言语,可皱动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解开。云先生见了笑道:“臭小子,你又何苦自找麻烦。以你现在的地位,不一定非要学成惊世武功,只要能够有驾御调遣人马的能力就可以,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不过一年功夫,便被你诳来库夏族这班武人,就靠这般库夏人,你想偏安一隅已经是不难做到的了!” “可我二哥还有大哥的功夫怎么会这么强?他们不也是一样……,不,是比我还要辛苦好些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人做事,要那么多讲究做什么?他二人看着样样都比人强,其实只是自己给自己添烦恼罢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教你武艺时,讲究一个‘松’字,胸膛里揣着山谷才能容得下丘陵,输了就输了,又没断胳膊少腿,何苦自己给自己添堵呢?” 六十一、喜得灵丹 云先生的话,并没有能安慰的了萧锐,就见少年人皱着眉头道:“那弟子要是一味执着,只想着与我这几位兄长追逐呢?” 听到萧锐这般说法,云先生不由回首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含着冷光答道:“那就要折磨死人了,你小子能受得了吗?” “愿领师傅教诲!”萧锐拜倒在地。 为萧锐一句话,云先生一个翻身自地上立起,罕有的走近萧锐身前,抚了抚几有自己一般高矮少年人的额头道:“臭小子,你又何苦如此,要知道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你应该承受的!” “师傅您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弟子实在不明白!”萧锐被云先生这般举动惊愣在了当场。 “没什么?你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么深的伤痕竟也能恢复,到底还是年轻人好,快生快长,也快乐的没有烦恼!” “伤口?”萧锐不自禁摸了摸自己额头,一番摸索过后,这才在发根下发现一枚不过拇指大小的伤痕,只是痕迹很浅,并不是如云先生说的那么严重。 可看着云先生难得端声叹气的模样,萧锐已觉得这件事背后绝不是那么简单。只是无论怎么用心回忆,也回忆不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间地点受的伤。 “好了,你先回去吧!” “可师傅,我还想请你教我武艺呢!” “那也是以后的事,不急在眼下这一会儿,你又是重伤初愈,还是先回去静养吧!” “那今晚……。”萧锐想到夜里还要去二郎山寻宝,不由探问道。 “我是世外高人,哪能做你们这些鸡鸣狗盗的事!不过去之前要带上我那条瘦狗,这狗爪子不行,鼻子却有两下子,只靠闻的就知道哪里有危险。再说你牵条狗去,也正应了你们今晚干的鸡鸣狗盗的气派,就是还差只鸡,少样行头,多少不够派场。” 萧锐见转眼之间,云先生又恢复往日言笑无忌,放荡不经的狂态,心里反倒觉得好些。正等起行时,却又听见身后传来云先生道:“还有那小龙君,你这次帮他得了宝贝,自然也别忘了要狠狠敲这小子一笔……!” 深夜,子时。 萧锐领了库夏族众位好手还有极少下山,已经成了云先生当家畜般豢养的苍狼,往二郎山上行去。 令莫妍他们奇怪的是,萧锐并没有领了众人径直奔向二郎山洞口,而是直蹬山顶,并收住了脚步,在山峰上立地等候。 就在众人满腹疑问之际,却见龙神湖方向忽地飞来一道光影,转瞬不见。待莫妍发觉时,只见乱石后已走出一位身穿软甲,头戴明珠,白玉一般面孔的少年来。 萧锐见来人正是三郎子,忙上前礼敬,待向库夏族表明三郎子是真龙神君时,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参见。 三郎子见来的库夏族人个个勇猛善战,颇为满意,还不待萧锐开口,便自怀中取出十余枚如同碧玉一般的绿叶。叮嘱道:“二郎山下地火蒸腾,诸位有这灵蕉叶,可在两个时辰内尽避水火,只是这灵叶威力终究有限,若在地下待的过久,灵力便会消失的。” 见有宝物相赠,库夏族人自然乐于接受。其中有铜鼓老人第一个开口尝鲜,放在口里,果然觉得一道灵气透过牙关直洒全身,就是此时未遇真火,也在这灵叶助益下灵台一片清明,知道这叶子不是凡物,连忙小心妥善收藏。 而萧锐此刻却趁机将玉榴国国宝回光石精英取出,请三郎子指点。当三郎子见到那银链上的朱红色的玉珠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伸了舌头道:“这是西方佛宝。传药师佛涅槃重生,肉身化三千万珠,其中留得世间不过百万之一。有传持此珠可渡凡人重生,小王爷您有此一宝护身,可要比我这灵蕉叶好上太多了!” “哦!竟有这样的来历吗?” 三郎子脸上红了一红道:“这终究只是传闻,以我龙族地位卑微,真仙佛祖的隐秘哪里是我们能够明白的。不过这回光珠确实灵气威力十足,有此物护持,小王爷您这二郎山一行,定可无忧!” 萧锐见三郎子尴尬忙安慰道:“三太子过谦了,如是你这龙族身份卑微,那咱们人类更是蝼蚁一人的东西了。” 三郎子摇首道:“不能这么说,人是万物之灵。有奇人采撷天地灵气或参天地奥义,便可超拔为真仙,进入天界,岂不比我龙族强上太多。反倒是我一族,出身于鳞甲一类,虽有些变化神通,不出爬虫境界,要想晋身真仙却是难上加难。” 萧锐见三郎子一脸懊丧,猜想他说的一定是实话,心中一动,追问道:“哦?竟有这样的事,萧锐也是有心修炼,只是未得法门,蒙三太子不弃,还想求教些门路。” 三郎子一笑道:“令师一身法术神通非同小可,小王爷何必舍近求远?” 萧锐震惊道:“没有啊!云师从来没教过我什么修真的法术?” 三郎子自悔失言,忙解释道:“那也许是云师傅不想让小王爷过早修行,耽搁您人间帝王道的进步吧!其实小王爷您眼下已是一身清气,兼具天目神眼,就这一点,您自己也该是知道的了!” 萧锐见三郎子拿话遮掩,知道再问也没个结果,便转了话题道:“原来如此,那三太子先时说的采撷灵气与参天地奥义皆可升仙成神,还望告以详细。” 为萧锐不再追问云师傅一事,三郎子不禁松了一口气,答道:“采撷天地灵气与参天地奥义差不多可解释为修行者自身的功力与道力。功力十足自然可得修进,道力完满亦可平地超拔。 只是功力流于表象,道力注重自身修行,不易显现罢了。相较而言,道家较重于功力,而佛家则偏向于道力。当然,这些都只是我一家之言,不能一概而论,佛道两家奥秘,绝不是我这一介龙子能说的明白的。” 萧锐闻言点了点头,抱拳相谢道:“承教了,小王爷有说过您这一湖龙族成神修进不易,不知萧锐可有什么能够效劳的地方?若是有,只管开口,萧锐绝不相负。” 三郎子也是抱拳道:“小王爷今日若能将二郎山中滚龙石取出,就已是帮了我龙族大忙,我一族相谢王爷您还来不及呢!”萧锐闻言自然摇首连道不用。 言毕二人便待在山上分手,临行萧锐忽然想起云先生交待过要狠狠敲三郎子一记竹竿,当时收了脚步,笑与三郎子道:“有一事还想请教三太子。云师在萧锐临行前,曾交待我一干人功力不够,潜进山洞中怕有些闪失,他老人家又不愿管这些闲事,只对我说三太子自有办法。” 三郎子听到萧锐说是云先生有交待,先时脸上一红,后又一笑道:“云先生的意思,三郎心里明白。此次小王爷无论事成事败,我龙族都将送一对金莲一双金鲤于桃花山,其中功用,小王爷日后便知。至于现在……。” 三郎子说时,自怀中取出一支玉瓶,奉于萧锐道:“这瓶中有九粒瑞云丹,一粒可当凡人三十年修行。方才只是限于小王爷家人在侧不便奉送,即然云先生提及,三郎只好当面取出了。” 萧锐恭身接过,轻启玉瓶,当时便闻得一道清香如有质之物一样,在空气中飘荡,便是山风吹渡也不见飘多远。uu看书 w.uukasu.co当下将那玉瓶抛于莫妍道:“莫首领今日来的库夏族人连疾云在内共是九人,正好应了这玉瓶灵丹数目,即刻就要入山探险,还是即时服下,到的山中可多一点安全。” 莫妍含笑接过,启开药瓶,倒出一粒碧绿色,不住滚动的药丸,却是抛于萧锐道:“尊主与我库夏族一同前来,岂可不服,这瓶里还有八粒,足够我九人分润的了!” 萧锐招手将药丸接在手中,略看了看,果然是龙宫宝物,不同一般。即使没有服下,触山就已是一阵冰凉。可少年人弹指处又将灵丹抛于疾云掌中,道:“多谢莫首领美意,即如此,盛意心领,这丹丸就赠于疾云吧!” 库夏族人见萧锐身为首领不取一物,灵丹全赠于属下,心上感激,不由纷纷俯身相谢。如此一来,反倒将萧锐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想一旁三郎子看了更加脸红,当时尴尬一笑道:“想不到小王爷如此体恤部下,如此看来倒是三郎小气了!” 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大红似火的丹丸交与萧锐手里道:“这是父王年前赐与我的炎龙丸。小王爷如此爱惜部下,这炎龙丸就算是我与小王爷相交一场,朋友相赠的情谊吧!” 众库夏人见那炎龙丸比瑞云丹还要光彩,显见药力还在瑞云丹之上,不禁上前都为萧锐贺喜。萧锐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又听到三郎子说这是朋友相交所赠之物,便不再推辞,当时与库夏族一同将灵丹服下。由三郎子在林中护法,运功半个时辰将药力收化,这才别了三郎子,往山下西南角山洞奔去。 六十二、探宝 (壹) 经铜鼓测算,那二郎山入口深埋在西南山角巨岩下。但有机括禁制,只要拔起山脚下一块不过两尺高的坚起的岩石便可将巨岩移走。可没有想到,当一行人行至山下,就见坚起的岩石已然不见,巨岩也早松动,留出一线仅能容一人斜身穿过的缝隙。 铜鼓见了大惊,忙道:“不好,看来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捷足先登了!” 萧锐也不禁皱眉,略略思忖,安慰众人道:“不用惊慌,三太子曾说过,滚龙石是一枚数丈见方的晶石。这里入口还只这么细小,可见来人还不曾将滚龙石取出。我们先下去看看再说。” 说着便待提步,不想却被莫妍伸手拦住道:“地势险峻,怎能让尊主犯险?烟罗,衡波,你两个先下去看看!”随着女首领一身令下,其身后两位库夏女人营统领便已晃身如烟雾一般消失在石缝中。 过不多时,便见衡波自石下跃出道:“禀尊主,岩下除地火外并无别的危险。只是地洞深处,似有打斗声,烟罗现在正守着地洞入口,尊主可安全进出。” “打斗声?难不成抢在我们前头的还不只一批人马!”萧锐闻言惊道。 洪戈手下另外一名男人营统领蛮太精擅追踪术,虽然二郎山是一座石山,敌人踪迹难寻,可在蛮太一番细致查验下仍是得到了一些讯息。回首禀报道:“启禀尊主,确实有两拔人马,而且其中有一拔足迹细小,还留有花香,多半全都是女人?” “女人?”萧锐又是一惊,恰逢此时,云中似传来飞鸟扇动羽翅的声响。众人不禁举首观望,只是空中云雾稠密,看不清影迹。而随众而来的苍狼,却忽地呲牙低吼了一声,吼声轻挑满是不屑的意思。 萧锐闻声,心中明白了不少。当下也不再说什么,领了众人便往地下行去。 一行人直落了百丈深远才到了洞底。当众人终于脚踏实地时,眼前豁然开朗,可随之而来的又是炎风阵阵。 原来萧锐一干人,眼下是一处极广大的地厅,满眼都是灼热的岩浆汇聚而成的一座座火炎池,其间只有很窄的路径可以通过。好在萧锐连同手下都有一身不错的轻功,倒也难不倒大家。 正在大伙为眼前无数岩池异景惊叹时分,老人族首领铜鼓忽然惊叫了起来,猛地蹿身至一座岩池前,仔细观望。最后竟然取出腰间短刀插入岩浆里,一阵搅动。 莫妍等人瞧了奇怪,不由走上前来询问。就听铜鼓颤着声音道:“回二位首领,这岩浆里饱含五金之精,是天下罕有铸造兵器的良材。要是我们能将这些岩浆取走,日后化炼成兵器,纵有千军万马,也可每一人都能得到一口切金断玉的利器。” 这一发现对于桃花山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不想萧锐却摇着头道:“这些我已事先从三郎子口中听说过,这里本就是古战场,是交战之地。战后天神大胜而归,便将大战中的残兵断刃收于此地,借地火炼化。 这些兵刃戾气太重,即使熔成岩水千万年可还是一样留存,日后就是煅造成兵器,也是野性难驯,不是普通兵士能够使用的。何况擅取天庭宝物,事后毕要受因果报因,终不妥当。” 莫妍在一旁闻言笑道:“禀尊主,莫妍有一句不该说的话,既然那位三太子有这样的说法,那龙神湖一族神龙为什么还要取这里的滚龙石呢!” 萧锐一笑道:“这是人家家事,我们这些凡人自然也不好过问了!”笑时意味深长,莫妍自然心领神会。 就听莫妍对铜鼓道:“铜鼓长老,尊主也说过了,人家龙族的事,咱们凡人管不了。那咱们凡人的事,神仙也是犯不着管的。如此,就请你与鲲鹰长老在此地精选上好的岩材,搬送到地面上去。只是贵精不贵多,普通兵士或许操纵不了这些岩水打造的兵刃,我们这些身为首领的总得试一试是不是?” 莫妍一席话深得铜鼓心意,当时忙在岩池间走动,留心选择。而鲲鹰则使动擅长的五行法术,只要铜鼓点头肯定的岩池便即时冷却,挖走池心中最好的一洼岩水。uu看书ww.uukansu.cm 至后再施搬运法,运出山外。而余下的诸人,则往了洞中深处,传来的打斗声音方向行去。 待连绕了两座地厅,众人眼前显出一面占地足有数亩的岩池时,萧锐这才见到打斗双方。果不出所料,其中一班人马正是自己猜想的十一公主萧萑。而另一支人马也是自己认识的,居然是前番在王城与自己属下欧斗的乌鸦三人组。 走近时,就听得空中不时传来娇笑,只见乌鸦三人组正在飞奔在岩壁上,追踪着两位女子。萧锐仔细分辨,正是自己的九姐萧莶与十二姐萧蓉。而萧萑则负手立在岩池中央,脚下踩着一面玲珑剔透如水晶样的晶石,目光却落在倒插在池心中的一柄宝剑上。 萧锐顺着她的目光往那宝剑上落去,就见一柄黑沉沉足有七尺的巨剑,剑柄奇长,显是双手持握的兵刃。也不只是用什么材质造就的,在这岩池下被烧炼了千万年,至今却没有被消融一点。 就在萧锐出神之际,忽听得身后一声娇笑,跟着耳根下一股热气,麻痒的少年人禁不住浑身一抖。再回首看时,却见身旁已显身一位面惹桃花,衣裙薄露,性感迷人的少女来。 莫妍自负自己轻身功夫已是人间一流,不想竟被敌人欺近主公咫尺境地,当时大惊失色。手底在第一时间自腰间抽出一柄又细又窄灵蛇一样的长剑,电光疾走,已是分心往那女子前胸要害刺去。 哪知萧锐已认出来人是十二公萧蓉,连忙取指在莫妍细剑剑身上一弹,将剑光荡漾开去,忙道:“莫首领不用如此,这位姑娘是我十二姐,绝不会伤害我的!” 六十三、探宝 (贰) 少女看着萧锐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果然还是你长得英俊些,虽比不上大王子,可也差不太多,难怪二姐对你另眼相看!” 萧锐明白萧蓉话里说的二姐指的十一公主萧萑,当从她口里得知萧萑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时候,倒是令自己有些意外。于是问道:“哦,十一姐姐曾夸奖过小弟吗?这倒是王弟不曾料到的!” 萧蓉笑道:“什么姐姐,王弟的?听上去多别扭,就叫我阿蓉好了,至于二姐,她眼光高的很,轻易不肯夸奖人的。既然她开了口,你一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正说话间,众人忽听的空中九公主萧莶喝声道:“三妹,你再不回来,这灵丸必要被人夺去了?” 萧蓉闻声吐了吐舌头道:“好了,不陪你了,不然大姐又要怪罪我了。”说着就要起身,却又在动身之前身影一晃,还未等萧锐反应过来,便已在少年人唇上吻了一记。 如此香艳一幕,纵是不避男女禁忌的库夏族人看了也不禁睁大了眼睛。而当事人萧锐自然更是尴尬,羞的满脸通红。 “怎么?喜欢你才吻你的,你不高兴,反而害羞些什么?” 笑声中,萧蓉已是拔地而起,蹿身至洞顶钟乳柱之间,与姐姐萧莶合力护住一枚泛着乌光,肉眼难辨的弹丸,躲避身后三名敌人的追击。 众人注视良久,发现萧氏姐妹的身法奇幻无比。先时只得萧莶一人躲避乌鸦三人众时,仅是身形奇快,莫妍自负与自己相比,对方怕还慢了一线。可等姐妹二人合为一路,两人身法速度竟然快了一倍有余。 且还身影变幻,虽只得二人,可飞遁在空中的却能见到四五条人影。其间虹影拖动,明明鸦大已几次将人抓住,可临到捉在怀里的时候,却又发现人影悄然不见,好似烟雾一般是个虚壳。 “怎么办,尊主?我们是该帮哪一边,还是撇下这两帮人马也加入抢夺灵丸与神剑的行列?”莫妍提醒着萧锐。而库夏族人此刻也都将目光聚在空中的乌丸与岩池中央的黑剑上。 萧锐此时正还沉浸在十二公主萧蓉的那一记香吻之中,原来漠北风俗人情竟真的有姐姐亲吻弟弟这一件事,这让萧锐心头如释重负。可看着远处岩池中央,萧萑美丽的身影时,少年人又不禁有些怅然。 直到莫妍第二次提醒他时,萧锐才醒觉过来,略作思忖后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取走滚龙石,如今他们两家似乎并没有注意力放在滚龙石上,正是我们的机会。至于黑剑与乌丸,这两样宝物都是事出意外的东西。 临阵变卦是兵家大忌,我们暂时小心从事,不要贪多嚼不烂,到了最后肩担两头脱。还有这乌鸦三人中的老大身怀剑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去惹恼他。至于我这三位姐姐也同样是高深莫测,非友非敌,大家也都要多留一上心眼儿才好!” 说着吩咐除洪戈跟随自己外,余下的人都在当地准备,设置机关将巨大的滚龙石吊起。 萧锐言语有度,将眼前事又剖白的仔细,众人心悦臣服自然领命,不再多生贪念。而洪戈则跟随萧锐拨身冲上了洞顶,借洞顶钟乳岩向岩池中心的滚龙石纵去。至于一直跟在萧锐身边的苍狼,则直接一个腾跃,便飞纵出数十丈,转瞬间登上了滚龙石。 其时萧萑正在凝神看那岩石浆中的巨剑,见苍狼来到,不由摸了摸灵兽毛茸茸的脖项。苍狼起先有些不乐意,可少女的手掌抚在自己身上,确实舒服安宜。于是在假意露出两次牙齿之后,便欣然领授,立在萧萑身边,一同将目光落在那巨剑剑身上。 当萧锐与洪戈快要按近岩池中心时,猛然间只见萧萑回手射出两枚银钉径直打向洪戈。再听佳人道:“除了十三王子与苍狼,谁也不准接近!”话声虽轻,却自有一股子威严,当时说的萧锐与洪戈定身在洞壁上。 “洪首领,委屈你在这里守候一会儿,我先下去试探试探,放心,十一公主是我亲姐姐,再怎么,她也不会取我性命的!”说话间萧锐便纵身跳了下去。 可等到了地面,萧锐连请教了萧萑两次,女子都没有回答,依然还是将目光落在插在岩浆中的黑剑上。u看书 ww.uukansucm 少年好奇心志,不由走近两步,也凝神细看那宝剑起来。 只见七尺巨刃倒插在火炎之中,纵然身下炙热无比,可剑身竟没有被催红一点儿。不仅如此,剑身下的岩浆反而被巨剑自身的阴煞气逼的失去热力,凝固成了黑岩。少年想着这神剑千万年来受热炎逼迫却至今没有倒下,不觉间,竟自心底生出些敬意来。 “你怎么看待这剑的?”萧萑竟在同一时刻问起萧锐来。 萧锐心上一惊,可仍然照实说道:“是骄傲吧?想着自己要葬身在这些地底岩浆中,这柄神剑实在不甘心会以这样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的不错,不过还不只这些!”说话间萧萑转过身来,依然是当日那般冷艳的面孔,静湖一样淡蓝色的目光。在萧锐还来不及觉察的时候,少女从怀中取出一柄利刃,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手腕割开了一道口子。不知为什么,萧锐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直到剧痛自手腕处传来,少年才猛然间惊醒。 “别动!有传闻神剑出世需要处子的血接引,所以和你借一点!”萧萑紧紧握住萧锐的手臂,用另一只手将泉涌而出的血水接了满满一掬。 洞壁上的洪戈见主人受了伤害,心急之下忙待从空中跳下。不想一直在一旁冷眼观看的苍狼,忽然一个转身对着洪戈一声厉吼,音波传动如巨雷崩动,竟将洪戈纵起的身体,重又震回了岩壁上。 洪戈不明所以,他知道苍狼是萧锐护身神兽,如果它也反对自己,那说明自己刚才的举动就一定是错误的,是以他只是选择了忍耐。 六十四、探宝 (叁) 得到萧锐的鲜血后,萧萑回身快步向着火海中的巨剑走去。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少女竟一步踏空,平步行走在岩浆上!众人先还以为她身怀避火奇术,却又见女子每行走一步,脚下即是一阵青烟,显然足下正被炙热的岩浆烧灼,但一切全都在少女伸手握住巨剑剑柄的那一刹那发生了变化。 鲜红的血水浇注在剑身上的那一刻,巨剑周身即时寒光一放。剑身上龙蛇一般横走的印记照映出一道道碧蓝色的冷光,猛然间大地一个颤抖。只见岩池以巨剑埋身处为圆心,迅速冷却了下来,赤红色的火海也在转眼间被凝固成黑色的熔岩代替。 地动山摇的轰鸣中,萧萑已将神剑自岩浆中拔出,七尺剑锋,几比少女身量还要长一些,却被萧萑沉声敛气仅凭单手举在空中,再抽手举过肩头,斜搭在自己肩下。 一连串的举动,竟没有一个人想要出手阻止,本还在空中角力,追逐那粒灵丸的三鸦,此刻也收住了脚步。 鸦大先是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走吧!”鸦二与鸦三虽有不服之意,可在见到萧萑已将神剑背在肩头后也没了脾气,顿了顿足,转身就走,倒也爽快。 此时的萧萑却俯身弯腰,自神剑埋锋的岩石下抽出一道二尺青锋,剑气如虹,流彩一般的银光如灵蛇一般在洞壁间蹿走。 “果然不是只因为骄傲呢!”萧萑将精灵一般银色短剑提在手里不由道。 当见到那妖异的剑光时,空中的萧莶与萧蓉的目光在同一时刻变的贪婪,可未想到萧萑竟一扬手将短剑抛于萧锐道:“这是你的!” 当萧锐茫然将灵剑接过,萧萑已转身离去,而空中本来尚被萧莶紧紧握在手里灵丸,却在猛然间灵光大涨,挣脱少女的手臂,呼啸着往了萧锐手中灵剑扑来。 又听一声欢啸,少年人手中已多一只乌青色的剑鞘,抽剑归鞘,严丝合缝,寒潭一般的剑光也在顷刻间收拢的一丝不剩。萧锐眼下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神兵,又猛然间想起什么,转着看了看已远去萧萑。而剩下的萧氏二姐妹,却只能发出失落的沉吟,黯然离去。 自神剑被萧萑夺去,大地便开始一阵阵的摇晃,库夏众武士也忙着奔回主人身边,一面开心叫着:恭喜尊主得获上古神兵!一面强拉着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萧锐往外间奔去,至于滚龙石自有洪戈与阿泰,蛮太处理。 等一行人回到桃花山上,直到见了董四平与费千里,萧锐仍然没有完全清醒。 因萧锐手中灵剑无一人能辨识,董四平只好硬着头皮去请云先生。好在才刚过三更天,云先生还没有歇下,又闻萧锐有些神智不清,才终于肯劳动身子过来探望。 当见到萧锐手中宝剑时,云先生也不禁“咦”了一声,走近两步,将剑取在手里,一把抽出,但见满室银光,寒光泛滥,浸人心肺。莫妍与洪戈两柄随身利刃也算生有灵性,可在此刻竟发出一阵遇见克星一样的低吟。 云先生笑一笑,平掌探出,当着一室人的面,将一柄不过二尺七寸剑光自体内排出,登时室内又多了一道青光。可即便云先生连番催运,自己一口求欢剑也只将灵剑银光压至一半,斗个平分秋色,若是稍有懈怠,就有被灵剑重占上风的危险。 “哈哈,算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去了一趟二郎山不但偷到滚龙石,还又顺手牵羊到手一口上古神兵,这剑剑质极好,比我这火钳子强了太多!” “可小王爷到现在还是神智不清,还请先生快伸手救一救!”董四平急道。 云先生瞥了萧锐一眼,鄙声道:“他那是被吓得!”后又摸着下巴坏笑道:“说不准又是意乱情迷,想入非非,心被人偷了!” 说着,老实不客气,抡起手臂,当时就给了萧锐一个大耳括子,后又一脚将萧锐连人带椅踹倒在地,骂道:“臭小子,都回到家里了,也该醒醒了!” 众人见云先生胆敢掌击王爷,两眼直瞪的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当时齐齐转身怒视云先生。却不想云先生早板起面孔,脸色竟比众人还要冷峻,众人敌人不过他,当时心上如被锤打,一个失神,重又坐回席上。 到底云先生功力高强,身手不凡,一个巴掌便将萧锐打回过神来,环顾四周见自己已回到桃花山上,不禁茫然道:“我怎么回来了!” 董四平一干人见萧锐终于回复神智,连忙齐声过来敬贺,却不料董四平当先一个就被云先生捂住了嘴巴,笑骂道:“臭小子!吓傻了吧!跟你说了你一身修行不够,偏要去冒险。 这次撞上硬角色,并还是个女的,最要命还是自己姐姐,就一下子失心疯了,真是丢人丢到家,可见这徒弟是不能随便收的,不然只会在外面丢我的人!”说着话,又狠狠瞪了一眼董四平! “你怎么知道小王爷遇见十一公主的?我们这儿又没人和你说起过!”李虎惊奇道。 “哈哈!”云先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着怪脸道:“只要大人我这鼻子嗅过的东西,就没有忘记了得。”说着又凝眉慎声道:“犹其是女人的香味!” “狗鼻子!”一旁疾云不服道。 “臭丫头你说什么?”云先生暴跳道,不想疾云一点也不怕他,只将眼睛瞥向半天,看也不看他。 未想苍狼却在此刻打了个哈欠,对着云先生低吼一声,众人见了一阵大笑。笑得云先生提拳就打,可他轻功再高也强不过妖狼,就见苍狼只一个转身,便如疾风掠过,消失不见。 没奈何,云先生只得转过身来,重又对着萧锐骂道:“臭小子,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萧锐点了点头,uu看书.uukanu.m 但旋即又抬起头来道:“只是师傅,我觉得萑姐姐强成这样,却并不快乐,这是什么缘故?” “怎么?你想帮她?”云先生也随之肃了声道。 少年人又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自己本事不够,还请师傅先帮我!” “唉!不怪人人都说做师傅难,我怎么就一时兴起收起你这个徒弟来了呢?看样子,以后真该戒酒了!呵呵,小子你知道吗?你有一样本事已经超过我老人家了!” 萧锐惊奇道:“弟子无知,还请师傅指教!” 云先生嘿嘿笑道:“你这件本事就在你这张脸上。你的脸皮之厚早已超过了我,不过这方面董老四才是你的师傅!” 说话间又抱着萧锐肩膀,镇重道:“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没准儿过两天我还得请你教我两手,以后好骗酒喝。”一番话说的萧锐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桃花山一帮人便马不停蹄,开始清点起二郎山战利品来。 除萧锐一口神剑之外,共得奇铁精英三千斤,滚龙石水晶一块。因奇铁极重,如造长兵重刃不过百余件,好在费千里老将军提议改打造枪头,足够目前不过三百骑兵数目所用。剩余精铁还可为众头领打造护身兵刃,至于铁渣也可融化与凡铁合炼打造成上好器具。 滚龙石原有三丈大小,后被李虎与董四平商量砸去八尺。费千里不解,问之,后李虎告以机密,老将军惊悟,敬李虎为天人,笑赞:后营管带唯李将军才德兼备,普天下无人能出尔左右。 六十五、篇外篇:桃花山小记 萧锐自这一日起与云先生潜心修炼,一月间,功力大进,期间老人族首领铜鼓与鲲鹰于桃花山建炉打造打兵刃。董四平定造的徽州枪材牛筋木业已陆续运抵。洪戈、莫妍、费千里各领一百兵马操练,萧锐龙骑卫已初具规模。 而经过两月来的繁衍,已有近半数母马受孕。只是马匹孕期太长,不得即时生出小马。其间李虎出主意,自各地挑选品种优良母马代孕,以期生出混种龙马。 为李虎贪功急进,雄性龙马白日操练,夜晚操劳,至使龙骑卫战力大降。为此群臣大骂李虎,幸有小王爷出面调停。 即仗有萧锐撑腰,李虎愈加大胆,变本加厉,竟想在马料中掺杂淫羊草,以助龙马雄风。后为阿泰、蛮太查出,被众人瞒着萧锐合力禁闭了十日。期间只给他白水吊命,出禁后,李虎这才稍有收敛。 征南大军原定在夏熟后发兵,所以萧锐还有三个月的功夫操练他的兵马,征集他的粮食。梁州军法森严,虽然萧锐只是一名小小的粮草官,但各地百姓在面对征粮队伍时,却绝不敢道一个不字。 萧锐“仁王子”威名在外,收粮时倒也不过分苛刻,何况他自己还有千顷良田,内有属民全力耕种,外有龙神湖诸龙君私下帮助,数月下来当真是风调雨顺。到了初夏时节,只见遍野金黄,实实在在得了一个大丰收。 只是碰上各位王公大臣的私田,这粮食却较难征缴。好在萧锐春围狩猎上大胜十王子萧钺,声威大振,在加上董四平与李虎仗着自己手上握有征粮发动徭役的大权。一旦有哪一位皇亲国戚敢不交粮,便征发当地百姓全部征发,或开河工或筑栈道,把人打发了个齐备。 总之,不给我粮,我就不给你人,丰收时节,没有人收稻米,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于是闹的地主们只得雇用各地流民收粮,为此流民劳工工价大涨。 偏李虎促狭,竟然在当地地主召集人手时,发动自己手下二百名散兵冒充流民替地主打粮食。可只等粮食打到田头,便随即装车发往桃花山。因为拉车的都是龙马,就算是被主人发现了,想追也追不上。 好在萧锐仁和,只要兵粮缴齐,立即放人,且顺便还为当地修缮了河工与栈道,改善了当地交通,为民造福。过后各位地主老财们想起来,虽然很有些肉痛,可萧锐到底也为他们做了些好事。 时光易过,转眼已是中夏,大军发动在际。萧锐手中的龙骑卫也在费、莫、洪三位统领的辛苦下,上升到了近四百人。而怀有混血龙马的更有近八百匹,照此顾计,三年后桃花山上漫山龙马,怕是不成问题的了。 可在此期间,又发生一些让萧锐始料不及的事。原来莫妍与洪戈所带领的库夏族人,风俗奇异,男女之间从无禁忌。 虽然分成男营、女营,可之间私下定情交欢者无数。且库夏人为日后能有新一代更优秀的战士,从来都是鼓励族中男女与外族交合,生下的子女则由自己部族带走养育。 前几年,因为库夏族到处受排挤躯逐,所以族人只得苟且偷生,强自忍耐。可如今到了桃花山上,得以休养生息,顿时淫风大开,闹的周围数百里内家家户户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家女儿出门,就怕隔年生出个黑皮小子。 而山上的库夏女子,则更是了不得。干脆在山下造了十余间茅草旅店,全由族中女子经营,专门物色过路年轻英俊,身强体壮的男子。有被相中的,不只不收住店钱,还好吃好喝好招待,到了夜间更是享尽人间艳福。只喜的过路的汉子们,小到少年,大到老翁,几疑自己掉进神仙窝里。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奇闻有谁听过,不出十日已是闹的梁州满城风雨,达官显贵,文人骚客们更是装了平民打扮,来当地猎艳。但有一个走了运尝了甜头的,待回城后,更是眉飞色舞、大厮宣扬。 如此一来,整座王城更是炸开了锅,万民奔走,耳口相传。具不完全统计,没来过桃花山茅草店的,除了镇南王与有限几位征战在外的王子、臣公外,几乎是个梁州城的男子都来了一遭。就是最没胆、最不济的,也得要在三里外茶馆内,喝杯清茶,看眼艳景,闻道香风。 而董四平与李虎是经济行家,第一时间从中发现了无限商机。当时划地开工,也不管顾工程质量,大干快上,不过一月功夫,桃花山外竟然平地起了一条商街,一条食巷。uu看书 ww.uunshu.co 其中天南地北,奇货美食,无所不备。 四地商贾见当地每日里人流涌动,知有油水可捞,顿时闻风而动,星夜来投。不过百日,就闹的这座新建的小镇,地价涨了千百倍。百日前还是一片荒地,如今竟奇迹般的繁华无比。当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尤其是到了夜里,更是灯火万丈,香飘十里,比梁州王城还要热闹。 而董、李二人更是趁机大敛钱财,仅仅当地一月地租就有十万贯,要是加上自己经营的店铺和征缴商贾们的钱粮米税,竟在百日后便有百万贯之多。 面对如此奇迹,就连萧锐自己也直叹做梦也想不到,只便宜了云先生,终日眠花卧柳,美酒佳人,连武艺也顾不得教了。 至于洪戈与莫妍对此也是始料不及,两位首领为此整天长吁短叹,心道早知如此就能与当地民族相安无事,自己一族人也不用受这数十年的颠沛流离,孤独凄凉了。 而仁王子手下军力则在财力的支持下大规模的增长,虽然龙骑卫只有不足四百员,可步兵,后勤锱重,却竟有三千人之多。仅就他一个区区粮草官就有如此规模,战斗力远超正规军的征粮队伍,只怕在大梁甚至是神州军史上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只是有一件不好,凡是征粮队伍经过之处,当地人无论男女老少家家关门闭户。有大姑娘小媳妇的坚决不给凭窗眺望,有长的英俊结实老公的,也早被家里悍妻堵在房里,不给出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仁王子个人的名声虽好,可他手下的这支征粮队名声嘛,就可谓恶名在外了! 六十六、艳遇 (壹) 五月的桃花山最美丽。漫山桃花盛开,桃林中几乎见不到一点绿色。有的嫣红似雪的玉树琼花,如梦如幻,雪海飘香。一道清风吹渡,扫的漫天花瓣,香艳之极,直落向山下热闹非凡的花街柳巷。 即便是素来喜爱清静的萧锐,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花海,山下人潮,确实撩人心肺,诱人暇思。毕竟他已是一位血气少年,虽是多年修行,内功登堂入室,可终日便对眼前的无边艳色,一点春心不动,亦是不可能的。 尤其这几天,师傅云先生已经有三日没有回山,终日流连山下花街,欢乐无限,却把自己留在山上,已顾不得教援武艺了。 所谓静极思动,眼看着身边所有亲近的人每一天都是忙里忙外,独自己一人没事做,以萧锐之聪明,心里自然明白。要是再在这山上无事可为,眼观艳色、耳听淫声,迟早也得出点事来。 想到这里,萧锐打算龙神湖与小龙君三太子叙叙旧,又见殿外奔来一位校尉,报鸾妃娘娘派人前来求见。 萧锐闻言一惊,弯着头想了想,连忙命那月前才刚升为校尉的兵卫爬山虎召见来人。 这爬山虎就是当日龙神湖鱼跃龙门时,手里拿着一只爬竿,第一个爬上龙门的士兵。因他当日立了大功,回山后萧锐论功行赏,提拔他做了小队长。 不想这爬山虎人甚机灵,因为自己本是蛮地土人长久以来一直没有机会晋升,好容易得了上位的机会,自然分外巴结。 而其上司李虎又喜欢他名字里也有个虎字,所以半年功夫不到,便给他混上了个校尉。他是李虎跟前红人,所以自打被升为校尉后,便被李虎安排在萧锐跟前,为的也就是混个眼熟,好为他日后提拔副统领做准备。 等萧锐换了衣裳,来到大殿时,就见小丫环莺儿已在殿中等候,似是为等候多时发了怒,一见到自己,便抢身上前,笑嗔道:“十三王子当真是贵人架子大,如今升任了高官,丫头莺儿想见王子爷一面,也要等上这么久。” 萧锐知道这小丫头极是难缠,闻声连忙赔礼道:“萧锐哪敢,都是亲兵们怠慢,不认得您是鸾妃身边的人,就不知道莺儿姐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旦有指教尽管吩咐!”说着又假意斥责爬山虎,命其与莺儿赔礼道歉。 爬山虎人极精灵,闻言膝盖一软便跪倒在莺儿脚下,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直道该死。边磕头还边睃着眼睛,对了莺儿道:“只怪小的眼力不好,您老又不常来,等日后多来咱们桃花山几趟,哪能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莺儿见爬山虎人甚机灵,又会说话,不由笑着对萧锐道:“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说话和你那个不懂害羞的李虎一个腔调?” 萧锐说他正是李虎的高徒,佳人这才一笑作罢。 当萧锐问起莺儿前来的目的,就听小丫头笑着道:“早在王城里听说你这桃花山下的花街特别热闹,人家一直想来看看。今儿好不容易求了娘娘半天假,想着这里我只认识王爷您一个熟人,便厚着脸皮来求您陪我一起下山去逛逛如何?” 听说莺儿要自己领着去逛花街,萧锐几疑自己耳朵有问题,当时羞的满面通红,抓耳挠腮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莺儿见萧锐又羞又急的样子,不禁扑嗤一笑:“骗你的!你这人怎么这么老实?我怎么说也是娘娘身边侍女,若去花街成什么样子,要是被娘娘知道了,非揭了我的皮不可。再说还要王子爷你陪同,被心眼狭窄,心思淫邪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想去说呢!莺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损王子爷你的清白啊!” 说着番话时,萧锐只觉得莺儿语声又娇又媚,止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萧锐一直以为莺儿年纪最多不过十四五岁,多半该比自己年纪还要小。可是此刻却见小姑娘杏眼含春,神采飞扬,朱唇上红香流溢,娇艳欲滴。虽然身形还是个小丫头的模样,可骨头里的媚态却只怕与莫妍不相上下,几乎与鸾妃一个气质。当时心头打了个冷战,精神有些恍惚起来,幸而萧锐内力不弱,一个挣动心神便得收敛恢复常态。uu看书.uknshu.om 见萧锐内功精湛,不为自己媚功所惑,莺儿也不禁心头一震,忙将眼色收起,与萧锐说起了来意。 原来当日萧锐送与鸾妃的两匹龙马,近日不知怎么的,突然生起病来。鸾妃平素极喜爱这两匹龙马,因此打发莺儿来桃花山,想求萧锐指派手下来为马儿治病。并且还想请萧锐来春秀宫晋见,说要赐萧锐一对雌雄鸳鸯弩。 鸾妃平时惯用的西羌劲弩是萧锐乃至桃花山一直想要的东西,可因为与十王子萧钺交恶,一直以来,萧锐屡次求情,都没有得到。今日听说鸾妃要赏赐强弩,萧锐自然心上一动,稍微想了想,便答应与莺头一同前往。见萧锐答应,莺儿满脸俏笑,喜上眉梢。 等二人上路时,萧锐刚要上马,却被莺儿笑了拦阻道:“小王爷,王爷您骑马,莺儿却只能乘车,这春秀宫又远在七十里外。虽说都是快马,可即便如此,也得花上一个多时辰。莺儿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闷在车里一个多时辰了,回去时,您还忍心让我再多闷上一个多时辰吗?” 萧锐想了想,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拒绝,只得命爬山虎将马儿牵了,自己则上了莺儿的马车。莺儿眉开眼笑,连忙上前亲自为萧锐打帘子,整理衣履。萧锐知道她是鸾妃心腹,身份地位不同一般的下人,哪里敢劳她动手,连忙推辞。 二人拉扯中不免碰到了对方的手掌,当时少年人心中一动,只觉得眼前小丫头手掌好热,虽然只是稍稍碰到了对方手指一线,可莺儿肌肤的滑腻柔软,却是让少年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六十七、艳遇 (贰) 等到了车中,萧锐眼前不由又是一亮,原来车厢内布置的极是豪华,脚下是如茸草一样的厚毯。一眼看去,几乎怀疑自己正卧在草丛中。见莺儿车厢内便将自己绣鞋除下,萧锐不由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心中也不忍将眼前雪白的地毯踩脏了。 果然莺儿见萧锐呆立在车厢一角,娇笑一声,行近少年人身前,俯身跪下为萧锐将长靴除下。萧锐想拒绝,却又觉得莺儿手指细小,触摸在自己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恍惚之间,自己已经是赤脚立在地毯上。 “怎么上了你的车,不只鞋子,就连袜子也要脱下的吗?”萧锐看着自己的光脚,略显尴尬道。 哪知莺儿也将自己罗袜除去,露出新月一般的纤足,笑着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喜欢光着脚走在这毯子上。放心!不脏的,这辆车除了我和娘娘之外还没第三人上过这辆车呢,而且就是娘娘也是喜欢和我一样赤脚行走在这车厢内的,王子爷您今天能上这香车,也是娘娘对你的优待呢!” 听了这句话,萧锐不由心上一动,可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尴尬着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又忍不住往了莺儿露出裙角的一对纤足上。只觉十根玉趾上涂抹的凤鲜花汁娇艳欲滴,将莺儿一对白足妆典的如同十片花瓣一般。 萧锐虽然还称不上十分好色,可此时心头却也是一阵激动,只想将眼前莺儿小脚握在手里,看看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见萧锐目光在自己脚下转动,莺儿咯咯一笑,将一对玉足收回裙下,嘲笑对方道:“王子爷!您的眼睛可是不太老实哦!” 少年人被对方说中心事,顿时面红耳赤,心上羞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哪知莺儿见了萧锐窘状,反倒上前一步,笑着将萧锐拉过一旁,安排坐下。又取出一只食盒,布出十样精致点心,取了身前香案上红泥小炉,边奉上点心,边为他温酒。 萧锐虽然贵为镇南王王子,可自小到大,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享受。彷惶之间,不觉已喝了三四杯酒。他虽然酒量不算小,可没有想到那碧绿色的甜酒后劲极大,不过一会儿,少年人头脑便有些醺醺然。这才听到莺儿开口笑道:“其实王子爷方才也没什么,在我见过的人里,您已经算是很正派的人了!” “呵呵,被莺儿姐姐这么一说,萧锐真是感激不尽,只是刚才确实荒唐,还请你不要太过在意!” “哈,不会的,就是在意,也是那些即邋遢又肮脏的王公大臣们,像小王爷您这样年轻英俊又聪明的,莺儿是不会介意的!” “哦?只要是年轻英俊又聪明的,就不会介意吗?”萧锐不由冲口而出道。 莺儿闻言娇嗔着打了他一记,道:“不许您胡说,莺儿刚才这么说,也只是为了王爷您不要太过尴尬,可您倒好,反而取笑起我来了!” 看着莺儿含羞薄嗔的模样,萧锐平日里的精明强干,只在一瞬间便统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负愧之下,连忙起身赔罪。好在小丫头莺儿驾御男子的本领实在高强,自然连忙将他按下,又柔言相慰,并在不觉间与萧锐坐近了好些。 到此刻,少年人耳边听的是娇音软语,眼里看的是花容月貌,鼻下闻到的是暗香流溢,此等人间艳色,把个未经人世的少年郎,不免迷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等到了春秀宫拜见鸾妃时,却听到鸾妃正在奉勤殿休息,萧锐听到父王不在禁宫中,自然也不便在面见鸾妃。而莺儿也没有领着萧锐去看那两匹生了病的龙马,而是遣走身边宫女太监,一人独自拉着萧锐往了深宫中行去。 萧锐见莺儿遣开众人与自己独处,虽然不信小丫头有天大的胆子,可做为一位血气方刚又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少年人,此刻却是止不住的只能往一件事上面去想。 可行走了半天,萧锐心上留意,隐约间感觉到莺儿已带着自己在禁宫中兜了好大一个圈子。他终是聪明伶俐,心思细腻,心上不安,不由问道:“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儿?” 莺儿闻言,转过头来笑着答道:“怎么?你害怕了吗?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你?” 被莺儿这么一说,萧锐自然不好意思再问,可心里的疑惑终究没有除去。 不想莺儿似猜着自己心思一样,忽然停下,踮起脚尖在萧锐耳边细声道:“你放心,我这是带你去瞧一件宝贝,要是被人撞见就瞧不成了!所以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以为我舍得让你走这么多冤枉路吗?” 小佳人语声柔媚,说话时口中的热气如一条蜿蜒不断的灵蛇一般直往了少年人心间钻去。如此,萧锐被她又拉拽行了好一会儿功夫,不觉间已到了一座空无一人,又寂静又冷僻的殿宇前。 莺儿推开两重门户,又分别将房门从内销上,直至走进寝室内,脱下鞋袜上了床才与萧锐招了招手,意似要他也上床来。到了此刻少年人真个是呆若木鸡,心间如浇了滚烫的热油一样,又惊又怕,又是没了主意。 莺儿见萧锐呆立在当场,手足无措,一脸慌张。不由扑嗤一笑,骂道:“呆子!我是让你上床来看样东西,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说着话,便走近床内一侧墙壁,移开一盏贴壁宫灯,把眼望墙壁上露出的孔穴里张望。 萧锐这时才恍然大悟,正要脱了鞋也走上床,心里忽然一阵犹豫,灵台终于生出一点清明,暗告自己不要受了莺儿的诱惑,u看书 wwukansh中了这小丫头的圈套。 可耳边听到莺儿往墙壁内张望时发出的阵阵痴笑,眼睛里看到的是小丫头俏立在床头的娇模样。少年人心头一涌,已是什么也顾不得,当时提步便跨上了床,手抚着莺儿香肩,挨着肩往了墙壁孔穴探望过去。 听着莺儿淫邪笑声,萧锐明知不该,可还是仍不住好奇凑到她身边张眼向墙壁内望去。只见一面菱花小镜上正映了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一片黑影下两条白浪翻滚在一处,而菱镜旁的传声铜管内,更是发出极细微的女子呻吟声。 萧锐从小到大,何时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震撼在当场,可目光却再怎么也移不去了。观望片刻,那黑影中的男女都是能征善战的个中高手,男子顾然猛如活龙,但女子也是千娇百媚,极致奉迎,一点也不落下风。 两人都是极年轻的身体,刚猛时分如狂风破浪,缠绵时刻又如乳燕团巢,说不尽体贴温柔,道不完的荡气回肠。只惹得萧锐腹下刚硬,一道暖流,如烫红的铁线直冲自己颅顶。 而一旁莺儿此刻也是满面通红,胸膛起伏,唇角依稀伴了一点香涎,闪出一抹流光,黑暗中看去诡媚之极。萧锐闻着她一身花香,四肢僵硬,精神越加亢奋,欲待将目光放在莺儿身上,却又舍不得丢下另一面墙上的艳色。 正在他犹豫间,忽见菱镜中的女影猛然间站起,面孔移动至室中唯一一道光线处,被萧锐看了个清清楚楚,当时将他吓得惊叫了一声。 “怎么会是她?这怎么可能?”少年人扭曲着面孔,满脸的不可思议。 六十八、艳遇 (叁) “当然是鸾妃娘娘,要是换了别人,我还不敢让您看呢!现在您已经知道是娘娘私通男子,以王子爷的聪明,自然该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了!”莺儿在见到萧锐认出云雨中的女子是鸾妃后,竟然面带微笑,十分得意道。 萧锐并不是不谨慎的人,一被他撞破这天大的秘密,心思登时收敛了许多,足间一点,便待闪出这是非之地。 哪知道莺儿玉手伸出,快如闪电的将他臂膀紧紧捉住,一面阻住他,一面用力将他往墙壁上再次拉拢他道:“你即然已认出是娘娘,就不想知道那男子是谁吗?” 萧锐用力摇了摇头,坚决道:“我对男子可没有一点兴趣,管他是谁,我都不想知道。” 可莺儿却是不依不饶,竟绕过萧锐的背后,按住他的两只手,往了墙壁上挤去,边挤边道:“即然都来了,自然该瞧个清楚才好!” 萧锐被可以轻松将她推开,但他却没有想到,莺儿身形虽生的娇小,胸部却生的远比自己想像的要丰盈。萧锐此刻只是暂时被惊慌吓的收敛了心神,可到底体内欲火并未散去,如今与小丫头莺儿一番推摩,登时又将强压下去的邪火重又撩了起来。 当听到莺儿因与自己角力多时,力不能胜,喉头忍不住发出的一点娇喘呻吟,陡然间少年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待查觉时,就见自己已伸手探入莺儿腰下,微一用劲,便将女子提离地面,咚的一声,重重撞在了墙上。 感觉腹下痛疼,莺儿并不曾在萧锐面前露出一点畏痛惧怕的神情,而是满眼媚笑,娇声沉吟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个好色之徒,虽然还是个在室童男,第一次就已经会这样淫邪的招数了。哈哈,到底你们身体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娘娘说的果然不错!” 萧锐此刻已是神智不清,喉头更是一阵发堵,只一心想将莺儿吞下,才能浇灭自己焚身邪火。当下也不作回答,伸出另一声手臂,一个扯手便将莺儿亵衣除去,只流下身外一袭罗衫,娇躯玉体在薄透的罗纱下若隐若现,******。 莺儿在少年人炽热的目光下,早已情不自禁,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可过了好久也不见萧锐出手,心中焦急,忍不住勾动玉笋一样的脚尖,抵在少年人的胸膛上,娇声道:“你还等些什么?赶快些,人家已经……。” 而萧锐则只拽动了一下莺儿丹丘下的手臂,惹得少女一阵痛吟,伸另一只手将莺儿小脚紧紧握在掌中,疼的女儿家更是一阵快活的呻吟。 辗转了多时,莺儿情不自禁,紧紧抱住少年人胸膛乞求时,才听得萧锐满脸诡异,邪邪笑道:“我不知道你们主仆两个今日又要搞些什么花样,我现在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我还并没有被情欲迷的已将神智抛到了九霄云外。你二人纵有伎俩,我萧锐也并不惧怕。” 莺儿此刻全身酸痛,早已力不能支,见眼前男子忽地变了面目狰狞,心里一阵惊惧过后,体内欲火反而愈加高涨。当下张开白森森的细牙死命咬住少年人的耳朵,十指尖尖齐齐插入少年人肩头,直到对方痛的浑身乱颤,这才媚声道:“怕了你了,依了你就是!” 而恰在此一刻,铜镜中的男子面目终于移到光亮处,当看清对方是谁时,萧锐先是一惊,后由叹了一气,摇手笑道:“即然连他也败在你主仆二人裙下,那我如此,也算不得冤枉。” 说话间,手臂一松,已将莺儿摔落在床头,指尖勾动,仍将女子纤足提在手里,看着媚眼如丝,如灵蛇般团动在衾枕间的玲珑玉体,少年人再也止抑不住,俯身跪在女子身前……。 当晚,当所有人看见归来后小王爷萧锐时都忍不住大吃一惊,董四平第一个惊声道:“小王爷,您今天是怎么了?” 少年人闻声笑道:“对不住,四平叔,今天外出一时兴起与人打了一架,场上没留神中了对方一两记拳脚!” “打架?是鬼打架吧!没留神?你小子瞧瞧你那脖子还有耳朵,这是没留神被人打中的吗?哼哼!臭小子,不用我教,有些本事却学的比谁都快!”云先生在一旁举着酒壶斜着眼睛骂道。 李虎不识趣,虽然心下已有些明白,可到底不敢十分确定,忍不住问了云先生道:“先生您能不能解释这什么是鬼打架,怎么打?打什么?又为什么会打?” 云先生闻言笑骂道:“滚你小子的蛋!什么事情都要问的这么清楚,这事儿你小子这几年借着收税为名又没少干,你能不知道?”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李虎明白了!”李虎做恍然大悟状道。说完一溜小跑到云先生耳加交待了一两句,说的云先生连连点头。 待李虎又一阵小跑回到自己席间,就听云先生一本正经道:“传厨下,叫做一百锅红豆饭来,今天我徒弟成人开斋,也叫桃花山上山下同庆,也算是我这做师傅一点爱护弟子的心意!” 一番话说的萧锐面红耳赤,可库夏族人却当真大厮欢庆,若不是董四平拉住,阿泰、蛮太险些要跳出席位为主人献上库夏族成人礼之舞。 至于铜鼓与鲲鹰两位长老则趁众人没注意,献宝似的一人塞了萧锐一只药瓶。独莫妍看了疾云一眼,摇了摇头,小姑娘见姐姐如此,眉头也是一皱,心中不乐瞥眼回望萧锐时,就见对方早把头埋下,不敢与她对望。 不巧的是,uu看书 ukanshu.cm 爬山虎为趁热闹,又把萧锐今天刚得的一对雌雄鸳鸯弩取出,请大伙过目。鸾妃常用的短小精悍的劲弩一直是桃花山一众将士盼望得到的东西。人群中铜鼓老人第一个大喜过望,连忙将弩弓取在手里,仔细察验研究,不住口的赞叹。 而席上云先生见了,忍不住笑骂道:“我呸,满心以为我徒弟是占人家便宜去的,哪知道原来竟然是倒赔了身子,卖身换东西去的,唉,真是把我一点老脸全都丢尽了!” 一番话说的萧锐更加窘迫,可云先生是萧锐恩师,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同,当时李虎便率了众将领们埋锅造饭,不过一个时辰,整座桃花山都飘起来红豆饭香……。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萧锐的预期和控制,自那一天开始,莺儿便不时来桃花山走动。今日溜马,明日赏花,后日又要去山下市集镇采卖珠宝、挑选胭脂,每一次都要萧锐亲自陪同,自然二人也总要寻机幽会**。 萧锐并不是个不谨慎的人。思来想去,只好厚着脸皮向了女首领莫妍求教。 女首领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常人里受众人尊敬的王子爷竟然会来向自己请教男女之事,一时哈哈大笑,把萧锐闹的又羞又窘。好在女首领办事爽利,当即请来烟雨、衡波,三女一同在帐下向萧锐面授机要,如此少年人始得大悟。 自从得到莫妍的指点后,少年人连着与莺儿两番大战,都是大胜而归。小妮子见再也降服不了他,虽然每一次也是怨恨愤懑,可又无可奈何。如此萧锐终于摆脱了莺儿的纠缠,再也不用怕她常来骚扰自己了。 六十九、食香寺 (壹) 可没想到才不过五六日,莺儿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她是骑着萧锐赠与鸾妃的其中一匹寒潭宝驹。 一身紧身秀甲短打扮,脚下蹬一双鹿皮小蛮靴,头缠环髻,外用绣丝红包巾裹系,腰佩一柄碧玉短剑。 朝霞下看去,只见白马配玉人,越发显得莺儿形容俊俏,英秀过人。纵使是向来在女子面前不苟言笑的老将军费千里见了,也忍不住暗喝了一声采。 萧锐见莺儿这一次来的明目张胆,在人前亮相,想着其中必有缘故,便当着众人的面道:“不知道莺儿姑娘今日大架光临,有何指教?” 莺儿听得萧锐语气,心领神会,轻笑道:“今天不为别的,只为了鸾妃赏赐贱婢这匹寒潭宝驹,我有兴看看这马的脚力,不知道王子爷肯不肯作陪呢?先说好,我可不喜欢人多,就您一个人陪同即可!” 李虎众人听了这话翻了翻眼睛,心道:这丫头胆儿也太肥了吧,敢在王子爷面前这般说话。 后又一想:不妙,这臭丫头别是得了王子爷什么话,过不了几天能成妃子?那咱桃花山上可没好日子过了! 可萧锐却没有给大伙长脸,闻声欣然应允,命爬山虎备马,当真和莺儿两人双骑下了山! 话说,一待二人上了路,莺儿便催动马儿,一路飞驰。仗着龙马脚力惊人,不过多时,两人便来到一座寺院前。 萧锐见那寺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青砖汉瓦,高墙森严,颇有一番气派,惊讶道:“咦?这里离桃花山并不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座寺庙啊?” 莺儿闻声笑道:“即来了,就进去看看,骑了半天马,我也累了,正好进去歇息歇息!” 看着莺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萧锐若有所悟,点头道:“也好,既然今天有幸能见到这般别致的寺院,也确实该进去观瞻观瞻!”说完翻身下马与莺儿并肩往了院中行去。 当二人行至寺院门首,萧锐抬头看那寺院匾额,只见上面用朱漆写了“食香寺”三个大字。 “‘食香’,呵,好香艳的名字啊!”萧锐不禁笑道。 莺儿闻声亦是一笑,遂拉了他的手往大雄宝殿中走去。 走到近前,只见正中供奉了一位女菩萨,萧锐先只当是该是寻常院落中常奉的观音,不想仔细打量却又不是。而是一位青着面孔,啖着血口,形容却又极为俏丽的女子,周身墨云缠绕,脚下更是一片火海,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那佛像却又造的极精致,萧锐当时只看了一眼,便再也丢不下。一连心神几次摇晃,这才恍过神来。 “哗!这佛像倒是造的精致,若不仔细看,还当是活人呢!这该是什么菩萨,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莺儿笑道:“您是尊荣高贵的王子爷,满天神佛不认识几个自然是常理,这位是金锁菩萨,您深居简出的,自然不认识!” “哦?是锁骨菩萨吗?传闻是观音大士的分身,照说来,这食香寺该是一座观音院了?” 莺儿诡笑道:“锁子骨菩萨是观世音分身,从来都只是野史小说中的传闻,王子爷您是贵人,怎么也能当真!” 萧锐闻声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莺儿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了,那就请你告诉我这其中的典故好不好?” 莺儿笑道:“我一个小丫环能知道些什么?小王爷您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问这做寺院的院主就是了!” 萧锐点了点头:“不错,只是我们进了山门到现在还没遇见一位僧人,这就又有些奇怪了!” “那是我事先让他们回避了,您是王子爷,怎么说让人见就让人见的,要想见院主,您随我来就是了!”说话间,莺儿已是拉起萧锐的手臂,往了后殿行去,行走时,她脚下极为迅捷,显然是很熟悉这里。 二人行不过百步,莺儿便带了萧锐走近一间僧房内,只是内里一片漆黑,哪里有一个人。正当萧锐问她这是什么原因?却见小丫头已将房门关上反锁了,猛地一把将萧锐抱在怀里。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来见院主的吗?”少年人惊怪道。 莺儿痴痴笑道:“哪里有什么庵主,这些全都是我骗你的,只为这段时间来无论是在春秀宫,还是桃花山和你幽会都有外人在身边,一直不得畅快。所以莺儿今天才安排下这里和王子爷在一起,难得这里清静无人打扰,终于可以尽兴与王子您欢好了!”说话时分,莺儿手臂已然穿过萧锐衣襟,向了少年人怀中探去。 “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早说,倒吓了我个半死,还以为你要对我图谋不轨呢!”萧锐假意笑道。 “图谋不轨?哼,王子爷,您这么聪明,谁能算计得了您,反而是莺儿一直被您算计着,从来都是处于下风,被您连翻耍弄呢!”莺儿不服气道。 “哦,我有这本事吗?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萧锐依然装无辜道,手掌却已往了佳人腰下探去。 莺儿见他还在装傻充愣,心里更恨,只是她此刻业已情浓,身体不由自主往了少年人怀里倚去,娇吁呻吟,急不可待引了男子往室中床榻上走去。 二人这一次在幽暗寂静的寺院中再无拘束,uu看书 ww.uuknshu 一番酣战,直至莺儿筋疲力尽,昏睡过去才罢休。而萧锐这一次感觉非常奇怪,今日虽然尽兴,可是照莺儿平日的精力,并不该如此快的就消耗殆尽。 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精力奇好,自与莺儿交合后,四肢百骸似被什么灌溉了一般,举手投足都是力气。心头欲念不降反增,可看着已瘫软在一旁,没有一丝力气的莺儿,少年人也实在鼓不起勇气,要求对方再与自己**。 眼见欲为越烧越炽,萧锐无奈,只得盘膝坐在床头,意图凝炼真气将欲火压下。不想他这里才刚盘坐,身旁一直昏睡的莺儿却在此刻一声娇笑,从背后将自己搂在怀里,玉颈探动,竟绕过自己脖子,吐香舌伸进自己的口中。 还不待萧锐回过意,便觉自己齿颊间一片酸软,禁不住便将莺儿口中香津咽入腹中,跟着欲火大涨,翻身便将女子捉倒在床上,紧紧搂定,拼命吮吸佳人口中玉津。 被萧锐捏的,莺儿也不禁不住惊叫了出来,大声笑骂道:“你这男人怎么这样!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也要用这么大的力道摧残!真不懂怜香惜玉,体贴女儿家的心肠!” “莺儿”话里虽然这么说,萧锐被逼不过,只得喘着粗气恨声道:“怜香惜玉也得看是什么人,若是楚楚动人,又可怜卑微的小丫环,我自然要怜香的。若是换了高高在上,心眼毒辣了**,那自然就不必了!” “哦!”“莺儿”闻声惊讶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机灵的吗?竟然已察觉到我和莺儿那小丫头对换过了!” 七十、食香寺 (贰) 萧锐冷笑道:“这也没有什么?莺儿今天一直都很反常。何况能让这一座诺大的寺院在我桃花山眼皮底下,却又不为人知的存在,除了娘娘你,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能力?” “哦?既然你这么聪明,什么都被你猜到了,那你为什么还是要来见我?”鸾妃闻声,猛地绕过萧锐的身体,仰身卧躺,竟头枕在他的膝弯里媚笑着道。 一番话说得萧锐面红耳赤,身下娇小的鸾妃在幽暗的房间里,好像一只暗夜精灵。粉白的小脚正踏在床檐一角,玉体横陈,花香流溢,尤其腰间亵衣下露出的一抹雪白,更是让少年人情不自禁。 正在萧锐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目注玉体之际,鸾妃却仿佛知道少年人的心思一样,抵在床檐的小脚一个玉趾勾动,竟将自己骄躯如弓一样的扳起。腰间的一线粉白也在刹那间化作了一团雪光,尤其小腹玉脐一点嫣红,更是让萧锐情难自禁,等他查觉时,自己手掌已经抚在了少女的腰际。 随着鸾妃一声娇笑,萧锐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多少荒唐的事。 正在他羞愧无地,急着将手臂抽回进。哪知鸾妃已翻动身体,将少年人的手掌压在身下,同时蠕动身躯一点点向着他怀里爬去。 少年人的浑身的气血仿佛一下子都涌上了颅顶,面红耳赤,青筋乱爆,气喘如牛,都不足形容萧锐此刻的表情。 可鸾妃并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引逗,反是探手提起萧锐项上的银链道:“听说你就要成为玉榴国的附马了?哦,不对!玉榴国国王已经驾崩,至今还没有新国王登基,如此说来,你不是要做附马,而是即将成为玉榴国的国君。 呵呵,你这孩子真是厉害!只在你那小小的桃花山上,便已安排下这么许多事。听说玉榴国的玉颜公主可是海内闻名的美人,真不知道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你今日约我来就是为了玉榴国做附马的事吗?还是……。”萧锐看了看项间银链上那泪珠一般的回光石晶英,旋即将其解下,交在鸾妃手里道:“还是为了这个!” “哼!”冷笑声中,鸾妃将回光石接过,却又伸长手臂将银链重新替萧锐戴上。“十三王子,您不要太轻视我,也不要太轻视玉榴国。这枚玉晶英要是不见了,不只会有人伤心,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之送命的!” “哪你想要些什么?不是我轻视你,在我看来,你确实不是一个会轻易出卖自己的女人!”萧锐忍不住将鸾妃美丽的面孔托起道。 “你不是很聪明吗?尽可以猜一猜啊!”鸾妃边坏笑着,边引动长颈在萧锐手里摩搓道。 指间传来的细腻,让萧锐情动不已。可少年人还是镇定精神,仔细思索道:“你现在已经是父王的宠妃,已经是要什么有什么!生父更是西羌王,实力强大,就连王后也是你的亲姐姐并不会和你争宠!连后顾之忧都没有……。” 说到“后顾之忧”四个字,少年人脑海中忽然灵光一显,顿时醒悟过来,冲口而出道:“难道只是因为直到现在你还没有为父王生出儿子吗?”萧锐说出这番话时,脑子一阵电闪雷鸣。可看着鸾妃笑而不答的模样,少年人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错。 “不是已经有了大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少年人重新疑问道。 鸾妃嘟了嘟小嘴,又看了看他,这才说道:“你确实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十三郎,你有着一双远比你的年纪还要成熟的眼睛。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个是人见人爱的翩翩少年,另一个就是如你大哥一样阴郁,狡诈,邪恶的坏东西! 你很聪明!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确实很看好大王子殿下,可他……,可他确实是一个很难掌控的臭男人。他似乎并不想我为他生一个儿子,时至今日我还是没有身孕!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一个也许有些将来,可现在还羽翼未丰不起眼的小东西。若真的在不久的将来,你真的诞下了一个孩子,对外你可以声称是十八子,对我大哥你却可心说是他的孩子。直到有一天我父王和大王子都失势的话,你又可以来投奔我!差不多该是这个意思吧!” 萧锐的话刚刚说完,就觉得掌心一阵奇痛,低头看时,只见鸾妃正张开檀口,狠狠在自己掌上咬了一口,她咬的很用力,几乎已将萧锐的手掌咬破,剧痛传来,少年人只得住了口。 “不许你用这么刻薄的话说我!我这也只是想多一点保护自己而已,反正都是你们萧家的后代,即便是有些反复,这梁州也是姓萧的人掌控。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想称王争霸,想的只是让自己能活的长久一些,难道这样的愿望,你也要剥夺吗?而且……,而且也不只因为这一个原因!” 说话间,鸾妃将萧锐的手臂丢开,伸手将脑后云鬓解开,瞬时间一头秀发,如云雾一样迷离飘散,几乎将整张床铺满。 “我只是讨厌老头子。虽然你的父亲不算老,精力也很旺盛,可我就是喜欢和像你这样的年青的小伙子在一起。你又这么可爱,即使是和你大哥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你的一点。”笑声中,鸾妃将脸颊轻轻揉搓在萧锐的胸膛上,温暧芬芳的好似花瓣一样。 可鸾妃并没有让他舒服片刻功夫,奇痛紧接着从胸口传来,就见女人张动樱口,一个张合,便将少年人胸膛咬的鲜血淋漓。萧锐痛的浑身颤抖,可鸾妃竟然又将齿间的力量加大了一倍,直痛的少年立时屏住了呼吸,uu看书 .ukanshu 不敢动弹。 直到鸾妃心满意足,嘻嘻诡笑着将尖牙松开时,少年人这才在第一时刻挣脱了对手,眼看着胸前伤口泊泊流出的血水,萧锐恼恨不已,脑海里充满了怒火,而鸾妃适时得意的笑声,更是彻底将他激怒。 一声脆响,萧锐已反手将女子重重扇倒在床上,娇弱的身体如一团白色的肉浪瘫倒在床头。鸾妃娇吁不已,可同一时刻,女子的身上竟涌起一阵奇香,香风指动,即使是气急之下的少年人,一腔欲念也被重新点燃。 看着娇怯的鸾妃,竟在娇笑声中翻身坐起,重又紧紧抱住萧锐的胸膛,有荐于自己刚刚见识过女人的疯狂,少年不由自主地将对方往外推去。 “怎么?害怕我再咬你吗?要是害怕的话,这一次换你来咬我就是了。” 笑声中,鸾妃真的立身站起,痴痴笑道:“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这么做的!” 看着眼前美到全不似世间凡物的肉体,萧锐极力挣扎,可还是败下阵来,随着女人的娇声呼痛,少年人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永远再也爬不出来的深渊。 当云静雨收,鸾妃已如一只羊羔般的卧在少年人的手臂上,两人一番极尽缠绵,倾尽了全力,已没有一点力气再挣扎些什么了。可即便如此,萧锐的手掌还是女人体内摸索着,似乎上了瘾中了毒一样的难以停歇自拔。 “呵呵,让我替你生一个孩子吧,等到日后他荣登大宝,你我共同持掌这大梁江山,怎么样?”鸾妃卧在萧锐臂弯里媚声道。 话音甚轻,传到萧锐耳朵里却如同打了鼓一样。 七十一、得宝 (壹) “孩子!!”萧锐终于从沉睡中惊醒。摇了摇头,“这样的事,只有你和我大哥才最相配!” “可你已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拆不散的了!你这么聪明,又不是不知道的!” “哪又如何,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害怕父王的惩罚吗?何况真要是有那样的一天,你也一样脱不了干系!只凭这些,你并不能威胁到我!” 萧锐一番话,说的鸾妃又嗔又恼,张口便将少年人肋下狠狠咬了一口,咬着唇骂道:“你和你大哥一样,骨子里都是十足的无赖。刚才那样欺负人家,现在就翻脸耍起无赖来了! 可你别忘了,事发后,你可以一走了之,你那一班部下还有属民却全要遭受连累。你骗不了我的,你和大王子不同,你没他那么心冷。你也许自身没有什么弱点,可你的身边人却都是你的弱点。你逃不走,所以只能和我乖乖合作!” 鸾妃说的不错,她确实击中了萧锐的要害,自己也正在为自己一时的不理智付出沉重的代价。 看着眉头深锁的萧锐,鸾妃心痛地道:“哎呀,十三郎,你也别这样生气啊!人家看了即害怕又心痛,反正我现在又没逼你做些什么,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的。何况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只有坏事啊!”说话间,鸾妃已赤身站起,立在少年人身前。 “怎么?不想再尝一尝我吗?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一定答应你的!”看着鸾妃插着蛮腰抬起小脚,轻轻踏在自己肩头,少年人耳朵里传来鸾妃魔幻一般的淫声。 萧锐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父王与大哥都会倒在鸾妃的石榴裙下,这个女人确实不同一般,美丽与邪恶在她身上展显的淋漓尽致,也许这样一个的女子,正是所有男子心底最盼望得到的。 而自己也不例外,他到现在十分肯定眼下的自己完全不能战胜鸾妃,自己没有一点胜算。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只能缴械投降,当然!即便是投降,也得找到损失最小的方法……。 炎夏,六月初六,梁州南征大将军萧铁于祭灵台拜祖,发兵三万远征南蛮。 因比原定计划早出发二十日,南征大军行前不免匆忙了好些。而做为运粮官的十三王子萧锐则更是首当其冲,桃花山上下三千将士都忙的不可开交。 李虎诸位将领为此则是恨的牙痒痒的,可无奈这次提前发兵是梁州大司祭向镇南王荐的言,称其夜观星相,见玄武斗星光芒大涨,极利战事。若趁此时发兵,可一举拿下南蛮重镇墉城,完整收归梁州南面版图,完成镇南王平南大计。 此次远征,桃花山除留下二十骑龙骑卫与一千人民团外,精锐尽出,运粮队伍足有四千人。 其中有三百八十骑龙骑卫,一千八百步军,余下的两千四处征调来的民团,也是百里挑一的青壮兵勇,以备路上补充运作之用。且今年萧锐属地得龙神湖龙族暗中相助,竟得两熟!粮仓饱满,所有将士兵勇一律优待,钱粮兵饷很是充足。 初六前夜,萧锐正领着将士们在桃花山上忙成一片。忽见夜下一道赤霞冲天,直落后山。大殿中正在饮酒的云先生见了,笑与萧锐道:“臭小子!快去后山看看,有人要在你下山前送东西呢!去的晚了,免得那小气的老东西临时又改主意了!” 萧锐知道自己师傅平日里言笑无忌,可从不说谎。眼见空中赤霞来自龙神湖一面,转念一想,心里已然领悟,忙领了董四平、费千里众人往后山迎去。 果然一行人还未行出殿外百步,就见三郎子已引着老龙君踏步行来。萧锐敬对方一湖龙君,抢上前几步,先自恭身为礼。老龙王见了,连忙俯身还礼,宾主不免客套一番。 因嫌桃花山上人气繁杂,老龙君告罪,只在议事厅外桃林拜会萧锐。当下也不罗嗦,命三郎子取出一套千叶锁心甲奉与萧锐道:“十三王子行征在际,我龙神湖一族与小王爷至交契友,行前奉纳千叶甲一套,炎龙鼎一枚,海碗大小赤目珠三粒,微物不堪,还往小王爷笑纳。” 众人中的李虎在一旁见那龙王送的千叶甲一色赤紫,虽是赤金打造,甲上鳞叶却似水晶一般的晶亮。仔细观看鳞甲更是透了一层水雾,如寒露一般,一看便知是神器。可他生性贪滑,心里虽然称羡,可嘴里却不这么说。 当时打了个哈哈,在一旁笑着与三郎子道:“小龙君,您这宝甲虽然好,可到底只有这么一套。现在咱们山上人强马壮,单是领兵的将军,u看书.uukanshu少说就有一、二、三、四……,七八十位!您这一套宝甲只能保得了咱小王爷一个,这长日子以来,我李虎还有众将士们也常与您上上下下交接,怎么也不替我们想想啊!” 他这番话本是冲着三郎子说的,一旁龙王听了,却先笑了起来,三郎子闻言也笑道:“李将军您说的是。只是千叶甲这样的宝物,即使我龙神湖也只有这一套,我龙族虽然有心,却是无力。好在今日我父王从南海求来这炎龙鼎,假以时日,可补这一桩遗憾。” 人群里库夏老人铜鼓是祭炼兵器的行家,先前见老龙君身后龙女手心捧着的一只七寸香炉本就在疑惑,此时听了三郎子又是这样说法,更是明白了好些,不禁抢上一步惊问道:“小龙王话里的意思,可是这炎龙鼎是打造兵刃的良器!” 三郎子点了点头,转首又向了萧锐道:“小王爷,还记得前番我龙族奉于您的赤目珠吗?当日我就说过,这赤目珠可用在淬炼兵刃铠甲上。只是小王爷您终究是人间帝王,若不得神器,难以将赤目珠化炼,此次为您远征,父王特求来这炎龙鼎奉赠。稍假时日,王爷您手中这些赤目珠,便可有用武之地了!” 李虎在旁听了先是一阵点头,可后又想起祭炼兵刃本可是件麻烦费力的事,而且此一回用炎龙鼎合炼赤目珠打造附有魔力的兵刃,只怕更是费心费力。 不由皱着眉道:“小龙王,您这宝鼎虽好,可就是送来的太迟了些,咱们大军征发在际,就想抽出功夫来造兵刃铠甲也是来不及了,您有这心怎么不早两个月送来啊?” 七十二、得宝 (贰) 董四平与费千里见他越说越不成话,竟敢在两位龙神面前放厮,连忙将他斥退一边。 反是老龙王没有着恼,和声解释道:“李将军说的未尝不是,只是我龙族添为一方小小神祗,终不能过分过问凡间事。此番相赠炎龙鼎已属逾理,只是想着小王爷与我龙族关系非同一般,几番犹豫这才自南海求了宝鼎相赠,至于迟送数月,只能求列位见谅了!” 萧锐上下见老龙王说话这般客气,连忙答礼,费千里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李虎大骂了一顿。因不奈人间气息,不久,老龙王便领了儿女离去,萧锐则率众将直送三人至后山冷僻处。行前,三郎子曾与铜鼓老人嘱咐,要他多看一看炎龙鼎鼎身的云纹。铜鼓闻言眉间一挑,大喜过望,忙恭声相谢。 眼看着老龙王袖袍一展,纵起赤霞飞走。萧锐这才领了众人细看才刚到手的三件宝贝。正在众人眼花耳势,赞不绝口之际,却又有校卫来报,说山下又来了好几位客人。 李虎此时正抱着千叶甲左看右看,听说又有人上山来,眼珠子一转,忙大声喊着:“咦!又有人上山,怕还是和老龙王一样是来送宝贝的!快请!快请!” 董四平闻言与萧锐相视一笑,费千里从旁与萧锐道:“小王爷,明日出发,今夜有人来拜山,只怕真如李虎说的那些,是给您送宝物来的,也不一定呢!” 萧锐笑道:“即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快点去迎人家吧!只要是送好处给咱们的,我是绝不会嫌多的!” 李虎也嚷道:“就走!就走!这说明小王爷您人缘好!也是咱大伙的福气大!”可话未说完,他又是眼珠子一转,皱了眉道:“不过得了人家人情,就怕迟早有一天还得还!这个嘛,就不大好了!” 费千里在旁听他又在胡言乱语,又是一阵大骂,众人大乐,急忙往了行宫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来的三位客人都是送萧锐宝物的,为首的一个是玉榴国使臣,带来千封回光散奉于萧锐军用。这回光散是用回光石粉末磨成的,虽然效用不及回光石,可也是极品的良药。有这千封回光散,萧锐等于多了一千人的性命,当时大喜,一山将领迭声的相谢使臣大人。 玉榴国使臣倒是客气到十分,自月前镇南王终于答应了萧锐这门婚事后,这位使臣大人来往桃花山便更加勤快了。几乎将萧锐当作半个玉榴国国君,处处尊荣礼敬,反而让萧锐很不好意思。 至于第二位客人,却是让众人大吃一惊。原来竟是大王子殿下手下乌鸦兵鸦二,鸦二来时牵了一匹乌骓马,说是大王子殿下特送与十三王子做坐骑用的。 因鸦二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众人一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恭身相谢小心将鸦二送走。等萧锐领着费千里细看那乌骓马时,就见那骏马有着蛇一样的长颈,鬃毛足有数尺,遍身细鳞一样的毛皮,竟比桃花山上龙马还要神骏。蹄下也生有隐爪,只是马性爆燥,气势逼人,纵是山上众龙马见了,也露出一丝畏惧。 看的众人一阵蹊跷惊奇,却不知这马是什么来历,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萧锐见众人都拿眼睛看着自己,只得说道:“即然瞧不出个来历,就等以后碰上有见识的高人识别吧,这马这样神骏,无论我大哥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众将听了一阵点头,唯有库夏族两位长老绕了乌骓马看了半天,好一会儿功夫都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口,一味的摇头晃脑。 将前两位客人送走后,萧锐这才接见了最后一位客人莺儿。董四平以下众位将领均知萧锐与莺儿关系非同一般,当下还不等小主人开口,便已经一个个告身退下了。莺儿也直等到殿内除自己与萧锐外再无第三人,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件红包裹递于萧锐。 将包袱打开,就见里面卧着一块七寸方圆的铜镜,镜面虽然光滑却映不清人影,灰朦朦一片,若是用来照衣贴面,实在有些勉强。而镜背后却又蚀刻了不少狰狞凶悍,血口獠牙的兽头。萧锐不解,便问莺儿这到底是样什么东西。 莺儿笑着道:“这镜子里关着妖精,到了夜里子时便要显身吃人的。这可是鸾妃娘娘心爱的一件宝物,因小王爷您即将出征,uu看书 .uukansh.o特意送来为王爷您避邪用的。用时只要将铜镜置放在枕头下即可,方便的很呢!” 看着莺儿脸上诡笑,萧锐自然知道其中原因绝不是这么简单,想再问的清楚些,莺儿却怎么也不肯回答。只是问的急了,这才仔细叮嘱他,这镜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看见,不然可是有大祸事的。 萧锐见她说这番话时作声作色,虽然仍旧一脸媚笑,可又不像是假的,心里更加奇怪,只得勉强收下,稍后又被莺儿纠缠着一番缠绵后,这才命人送莺儿下山。 等到了夜下子时,少年人将那古铜镜置在床头,正在算计时辰已到镜子怎么还没有变化?不想正思忖间,本来模糊一片的镜面忽然涌出一团水银似的精光,刹那间镜面光亮的已可映人毫发,再不是先前混沌模样。 正在少年人称奇时刻,就见镜中起了一团烟雾,白雾笼绕,不多时便显出一位仅袭了一层薄纱赤身露体,娇艳无比的美人来。 这样奇幻的魔镜,萧锐还是第一次见到。又是夜下显现,当时心头不由生出一阵寒意,可又不禁眼前艳色砰然心动,只得犹豫着打量了几眼。万不料那镜中美人竟是鸾妃,在镜中娇吁呻吟做出千般旖妮,万种风情,直看的少年人血脉贲张,情难自禁。 好容易被萧锐运起丹田真气,将欲火压下,这才一把将铜镜放倒一边。等少年人长吁一气,恍过神来时,只见自己已是一身汗湿,通身如被水洗了一样。丹田下更是一片火燎,心中惊怕,说什么也不敢将这邪物如莺儿交待的那样,避什么邪了! 七十三、骊龙珠 七月,桃花山众将士已进入南蛮雨林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他们才不过行进南疆三百里而已! 倒不是因为南征大军在路途上遇上力量强大的敌人,而是这里的气候和交通实在是太过恶劣了,暂且不论八王子与十王子的正规军。萧锐这支只负责运粮队伍却已经被当地的山路和环境累的半死。 为粮草大队车马众多,除了运粮,日常还要提负起好些修桥铺路的任务。一个月下来,需要队伍开挖山路就有数十里,所修的桥梁更是不计其数。 因是盛夏天气,山中蛇蚁蚊虫嚣张的厉害。一到夜里只见军营到处都点燃草艾薰蒸蚊虫,夜下看去,三里范围内都是云蒸火燎,煞是热闹。 “他妈的,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大爷我拉泡屎,屁股硬是被这该死的蚊子盯肿了三圈,阿虎快帮帮我!这裤子都快穿不上了!”李虎一面提裤子一面骂骂咧咧道。 “头儿!都和您说过了,出恭时一定要先把草艾点上,人在烟里方便,不然您这不是主动给蚊子送宵夜嘛!”爬山虎一面使劲提着李虎裤腰,一面答道。 “呸!我最恨这烂草藤子,一点上臭气薰天,还没被蚊子薰跑,就得先把我给薰死了!”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了萧锐的营帐前,正待往帐内行去,却见一道刀光闪动,李虎眼前已多了一柄二尺寒光,再往持刀人身上打量,原来是疾云横刀拉阻自己。 李虎二人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强挣着笑脸,打揖作恭,求疾云放自己进去。可对面少女却冷着面孔,鄙声道:“你们两个家伙臭气薰天,脏死了!又想来打扰主人休息吗?” 李虎与爬山虎闻声都尴尬着摸了摸脑袋,两人连日来已经动用过无数伎俩骗过疾云十多回,如今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招数再将眼前这蛮丫头骗走,当下只得一脸无计模样放出厚脸皮,一味的告饶。 正在三人争闹间,就听帐内传出萧锐声音道:“是李虎在帐外嘛?疾云,你放他二人进来吧!”听到小王爷有命,少女这才不服气的收刀入鞘,放两人过去。 当李虎进入帐中,就见萧锐正在帐下对着一张军图出神,李虎见状不敢大声,只打了恭,正想小声开口请教。就听萧锐已先开了口道:“李统领不必说了!疾云你今天还是去你姐姐那里休息吧!李虎和爬山虎今天要在我帐下过夜,夜里我与李统领正好商谈军事!” 疾云闻声不服道:“主人!这姓李的哪有什么军事要和您商量,还不是贪咱们帐内有骊龙珠,好避鼠蚁。军队上几千人,就他脸皮最厚,费将军他们从来不打扰你,偏他李虎一个,一月功夫内就来扰了您十多夜,哦!对了还有他身这这只爬山虎!” 说到骊龙珠,李虎与爬山虎两个不由自主抬首望了望萧锐帐顶上的那粒浑圆闪着青光的龙珠,满眼的艳羡。这东西可是件宝贝,平日里看似只能照照夜光,可一到了这遍地都是毒虫的南疆丛林,那可是人间人爱的宝贝。凡是珠光十尺范围内,一应的毒虫都得趋避。在外行军打战,说什么也比不上到了夜里可以舒舒服服,踏踏实实的睡一觉更美的事了! 萧锐听了疾云一席话,不禁笑道:“话不是这么说。近来一直没有战事,护卫运粮大军的费将军与你姐姐暂时无用武之地,若细论起来,反倒是专管粮草后勤的李统领更辛苦一些。让他在我帐下睡个饱觉,明日好有精神打理军务,对军队来说也是一件正事。你就辛苦些暂且到莫妍首领那里委屈一夜吧!” 李虎在一旁媚笑道:“小王爷,其实我和爬山虎完全可以在帐外打个地铺,反正只要在骊龙珠十尺范围内一干毒虫都不能近,只不过……。”说时,二人看了看疾云,又道:“只不过疾云姑娘一直不答应!” 疾云闻言骂道:“想着帐外有你们两个,谁能睡的着,而且你们两个酣声一个比一个大,主人连日被你们打扰,已经好几夜没睡好了!亏你两个也好意思再来!” 萧锐听了,忙在旁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内功虽然不济,可只是一点小小的酣声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听萧锐这般说法,疾云知道李虎当晚是一定要留在帐下的了,无奈之下,只得气鼓鼓地提起包裹往了女营行去。 送走疾云后,李虎与爬山虎这才松了一口气。萧锐见他二人如此畏惧疾云,也不由一阵好笑。当下拉过李虎道:“李统领,以我这几日来的计算,虽然才行军三百里,可兵粮运送便已比出发时艰难了数倍,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我现在有一件主意,正想和你商量商量!” 李虎听萧锐有命,自然打点起精神细听。可就在萧锐对着地图解说时,就听帐外一片人声噪杂,不多时,费千里与莫妍、洪戈三位将领便已是一脸焦急疾步行入帐内。 七十四、首战 (壹) “出了什么事?费将军!”萧锐和声道,虽然他已从费千里焦急的目光中看出了危险,可少年人还是故意在众人面前镇定自若,一脸轻松道。 “禀告小王爷,探子来报,有大股骑兵正向我军营袭来,如今离咱们已不过十里路程,眼看着转眼就到!”费千里急声道。 “大股骑兵!怎么可能?我们可是运粮队,是在大队军马的后方,怎么可能会遇上大队敌人?难不成是山贼?”李虎惊讶道。 萧锐皱了皱眉,指着眼前案上地图道:“这也难说,这一带地形复杂,山道隐秘,说不定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僻秘道可容骑兵通过。还有……。” 说到这里,少年人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道:“还有就是我军前方驻扎的是我十哥萧钺一部,要是他们故意放过这些骑兵呢?虽然可能性不大,可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费千里应声点头道:“小王爷您说的不错。十王子仇霸一部,三日前未有通报便擅自机动至我军西南五十里方向,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巡山的探马发现。照现在来看,九成是他们故意将骑兵放过来的!” “他妈的!十王子怎么尽干这没**儿的事!”李虎大骂道。 萧锐摆手止住李虎喝骂:“紧急事态下,骂人是没用的!费将军,你有何打算!” 费千里道:“臣部下姜冲、秦小养已率龙骑卫在营前开阔地候命,李火也奔赴营后两里处排兵布置,埋伏战场,现在只等小王爷您一声王令了!” 萧锐闻言看了看费千里所指后营二里处的地势,遂展颜笑道:“费将军,您老日后再遇上这般紧急事态,尽管自由征发兵马。不需这般周折来询问我,免得疑误战机,损失兵将们的性命可不好!” 费千里摇首道:“老臣不敢,行兵打战,尤其是现在小王爷您年纪幼小,更要依令而行,不然只怕对小王爷您日后不利!” 萧锐笑道:“哪里话,打战我本就是一窍不通!世上哪有懂的人听不懂的人道理!你是我的部下不假,可这条道理在我这里也是不会变的!”说着,少年人已转换脸色,肃声道:“莫妍、洪戈听命!” 两位库夏首领闻声连忙单膝跪倒,萧锐却并没有和平日那样即时将二人扶起,而是镇重道:“二位首领,日后再遇上事态如此严重,你二人军马都由费将军节制,如有违令不服者,军法从事!” “属下得令!”直待莫妍、洪戈听命后,萧锐这才将二人扶起,连道委屈二位。 后再看了看天色,笑道:“现在已经天黑,没想到咱们这第一场战斗便是夜战。呵呵,希望能打的漂亮些!”说着,便忙与费千里三位首领,商议敌人数目、行军路线及具体应对战术。 一刻钟之后,萧锐大军已急行后撤出两里,粮草锱重一类凡不便于携带者,或于当地隐匿,或是用来围堵山道,阻缓敌军前行。 但令萧锐与众将领没有料到的是,这些部置并没有减缓多少敌人行进速度。萧锐王驾中军刚刚抵达费千里部下醉猫李火布置的阵地时,敌军竟已到了大军身边不过一里处。众将原地待命,只听得敌军阵营内杀声震天,其中更伴了罕有的兽吼声。 费将军耳闻的声响,脸色一变道:“不好!原来是大象!怪不得敌军来的如此之快,原来是象骑兵!” “大象骑兵!不会吧!咱们虽然骑的是龙马,可到底也是马,哪能敌得过大象!我听说……。”李虎话犹未完,便被老将军一个怒目瞪了回去。 萧锐则沉了脸犹豫道:“即如此,费将军,还是请姜冲与小养不要过分与敌人纠缠,小心自己安全,能撤就撤!” 费千里摇首道:“小王爷,不必如此担心,姜冲平日虽和善,但在战场上可是一员猛将,有他在,绝对可以将敌军引至预伏的陷阱内,您放心好了!” 听老将军说的如此笃定,萧锐自然放心。 果然二人这里话音刚落,便听见对面传来龙马嘶鸣,跟着便是群象的急吼,此时正是子夜,为隐蔽期间,萧锐大队军马已将火把尽数熄灭。 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下,听着身边杀声震天,耳边都是金铁兵刃砍杀士兵战兽传来的惨叫声,萧锐终是初次领兵打战,虽是极力控制心神,uu看书 ww.ukanshu 可掌心中还是聚满了冷汗。 即便是相惯厮杀的莫妍与洪戈也不曾见过如此大队的骑兵正面交斗,当时也是脸色沉重,纷纷勒令属下,小心隐藏不得被敌人发觉。 交战不久,姜冲便率部下按预定路线将敌人引动,往萧锐大军埋伏阵地冲来。趁着夜色,众人只见一队龙骑卫且战且退,往了中军阵营退了过来。 为首一人是一位白面中年将领,一身白袍夜下看来分外清楚。手持一柄一丈二尺点钢枪,如蛟龙出海,神出鬼没。虽是身处密林,前后皆是巨象,长枪依旧挥舞自如,枪枪挑落敌人咽喉,从不落空。众部下在其率领下也是从容不迫,个个枪法精熟。 人群中更有一位小将格外出众,手持一张半月弓,鞍前马后肩上腰下俱绑有箭壶。圆弓弯动,就见羽箭如飞蝗一般的蹿动,箭箭也是直射敌人咽喉,例无虚发,不过转眼功夫,便有数十人倒在铁羽箭下。 这二人便是费千里召来的旧部下,中年汉子名叫姜冲,自幼随费千里征战,军法武艺样样精熟。费千里对他极是器重,凡自己不在,军中大事一应教与姜冲收理。 少年小将秦小养则是他旧部下神箭秦钟的独子,此子和其父一样也是一位神射手,箭法超神入化,有小养由基的美称。提费千里召旧部时,秦钟已然病重,不久身亡,临死前将其子托付,桃花山才得了这么一位神射手。 再加上擅于布置陷阱的老将醉猫李火,这三人都是费千里的强助,也令得萧锐汉军龙骑卫实力大增,足以与莫妍、洪戈率领的左右库夏军抗衡。 七十五、首战 (贰) 当见到姜冲按时按步骤将敌人完美引入阵地,费千里连忙一声令下。莫妍、洪戈得令忙率手下上前接应姜冲。 果然当敌人见林中埋伏有大队骑兵,心下惊惧,不由收拢了脚步。正在费千里大喜过望,欲将龙骑卫收回,命李火发动布置时,不想洪戈手下阿泰与蛮太杀红了眼,竟留在了陷阱中央与敌人大打了起来。洪戈见状只得加入混战。莫妍为洪戈所累,也率女营从旁协助,脱不开身。 如此一来,只急的费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气的似斗红了眼的疯牛,忍不住与李虎合声大骂! 萧锐将两位将军劝了下来,虽也是皱着眉,可还是点着头道:“库夏族虽然勇猛,可不惯战场上大队厮杀与活用兵法。今天只是一场小战,借此机会能将他们的弱点暴露出来,从长远来看,实在是一件好事。总比日后到了生死关头的大战,无回天之术要好的太多吧! 费将军,你快打旗号,命他二人退回来,要是敌人识破我们的埋伏退走的话,便由他们退走好了!要是他们迂回……,呸呸,不好意思,是我乌鸦嘴,胡说来着!” 费千里听了萧锐最后一句话,也是脑门上青筋直暴,可当下他也只得如此颁命,又发了一道火箭,命库夏族人退后。莫妍见了令箭忙率部下退走,而此刻的洪戈也为得杀得疲累有些清醒,回想起主人萧锐还有布置,连忙也退了出来。 可敌军此刻已然见机,其中一部紧压着洪戈龙骑卫杀了过来,而另一队竟然绕开埋伏,迂回包抄了过来。李虎见了敌人识破了计谋,气的直跺脚,反是萧锐领着费千里苦笑道:“原来对方阵营中也有良将,果然战场上千变万化,我实在是应付不来这些。” 而费千里却为萧锐此刻的从容深感震惊。要知道眼前这位小主人只是初次出战,却能在万般危急时分,还得这般镇定自若。别的不说,单只是做为中军主帅的这一份定力,便是稳固军心,凝聚战斗力的强大的力量。这是成为领袖的先决条件,而身边这位主人的表现,已远远超过了费千里的预期。 可敌人一队还是往了萧锐一面冲了过来,此刻只有刚刚收整完毕姜冲一队龙骑卫。若是迎上,虽可止住敌人,但却要为正面战斗负出极大的代价。 就在费千里气急败坏的时候,却见萧锐请来老人族的鲲鹰长老,笑道:“老长老,这一回只有请你帮帮忙,将这些象骑兵来路阻住了!” 鲲鹰闻命,恭身行礼道:“小王爷放心,我库夏人犯下的错误,一定由我库夏人自己弥补!”说完,旋即在大军前披散了头发,赤足提步在阵前舞动起开来。 正在众人为他怪异的举止惊异不解时,却见老人忽然自腰下取出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一声怪叫插入自己肩头。跟着张开大口,向天喷出一道血雾,合掌擂动,就听大地一声轰鸣,象骑兵身前竟在陡然间陷出一道东西数十丈,深达九尺的地沟来。 敌人收势不住,当时有不少人陷入了地沟中爬不起来。余者只得绕过地沟重新往了萧锐中军杀来。如此一来,又重新回到了埋伏阵地之中。敌军中也有将领识破了萧锐的阴谋,可大军征战,有前无后,哪里还阻难得住,当时大队象骑兵已如旋风般的冲了过去。 见在鲲鹰长老施法下,敌军终于身落陷阱,费千里忙发令箭命李火将埋伏机关发动。就听密林草丛中一阵悉索声大作,顷刻之间地面已翻起无数两尺长短的尖木桩。 象骑兵收势不及,当时踩在了脚下,群象负痛,顿时大乱,相互奔逃蹿动,踩踏自伤者不计其数。再加上象身沉重之极,倒地时力道更大,两尺长的木桩直深入象腹,其痛可知。当群象厉吼惨叫声直震天际,萧锐一面将士闻之无不森然变色。 萧锐见李火布置的短木桩足有两尺,不只重伤群象,象背上的骑兵倒下时如被刺中,更是顷刻间丧了性命。少年人耳闻的人兽呻吟,仁心顿起,不由开口问费千里道:“费将军,今日的木桩怎么比以往足足长了一尺,这是什么缘故?木桩加长了,这些大象和士兵不只要受伤,还要送命的!” 费千里恭声答道:“小王爷您不知道。大象脚心最软,纵是放一柄尖刀在起足下,也不会受创。李火年纪虽老,经验却极丰富,知道一尺木桩伤不了它们,所以才率众加长了一尺!” “原来如此!只是这样一来,到底杀伤过多,有干天和!” “这个,uu看书 .uukanshuo 小王爷您说的是,可是目下为击敌也只能这么办,只盼这些蛮族能知厉害,早些投降或是退兵就好了!” 萧锐点了点头,他先前还在为敌军终于闯入陷阱中而深为庆幸,可眼下在见到战斗的血腥和残酷后已再无一点这样的心境了。 但众人均未想到,蛮族象兵中真有悍勇者!纵是在身陷绝境,竟然也被其小股部队杀出一条血路。眼见同伴死伤无数,为替兄弟们报仇,当下红了眼睛,径往萧锐王驾冲来。 费千里见有漏网之鱼,且其数还不在少,当时一叹,道:“终究事起伧促,就是醉猫也只布下五成战力!” 言罢,传令身后步军将丈二长枪举起,再用扣套又接长四尺,共一丈六尺。当下分三队一字排开,就见两千兵士两千竿长枪,夜下看去如铁壁箭丛般森严。月色照映在枪尖下如万点寒星,直看的人不寒而立,眉眼翻跳。 “众军听令!两军相斗,丛枪来!丛枪去!无一人可独进,无一人可善后,临兵一刻,只凭一个‘勇’字。但有趋避退让者,即刻正法!”费千里独骑冲动于军前,喝令手下兵卒道。 听得老将军临敌一刻鼓动军心,此刻正坐中军的萧锐心中也不禁有一线胆怯。他眼下这些兵将,虽说是费千里与众将领从属地流民中精心挑选的壮丁,可这班汉子昔日只举过锄头,从没有拿过枪刃真刀实枪的打仗。 即使平日训练再刻苦,也难比临敌一刻的冲击,到底这班人马能不能担当行兵打仗的重任,临敌这一刻,少年人心里实在没有底! 七十六、首战 (叁) 眼前枪林寒星闪动,萧锐生怕出个闪失。心念涌动,正想纵马跃前以做表率,不想两廊枪丛中,忽跳出两位将军,纵马并肩立在老将军费千里两旁。 众兵卫们定睛细看,正是费千里旧部姜冲与秦小养二人。 当下三将各提长枪在手,高举过顶,凭空做击杀状,与众军前身先士卒,当真是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一般。但闻的老将军一声虎吼,众兵卒不禁跟着纵声狂呼,喊杀声冲天而起,即便是对面趁凶杀来的众象兵也不由的闻之变色,精神一晃。 恰在此一刻两军已冲撞在一处,只闻惊天也似的喊杀声,萧锐步军坚如磐石,一丝不曾动摇。所有象兵悉数冲在长枪丛中,当时倒下大片,人血兽血混在一处,直是血流成河,血光冲天。 一待象群倒下,长枪前队即刻弃枪抽出腰间单刀冲向倒地敌军,众军卫如恶虎扑羊,吼声震天,刀光过处,人头宛如西瓜落地,断臂残足更是不计其数。 就在萧锐为部下大占上风,稍松一口气时,侧翼树林中忽然杀声大作,转眼竟又冲出一小股象群往了萧锐王驾冲撞而来。随持在萧锐身旁的李虎与疾云不免一阵惊慌失措。 可就在此时,却见众人马下忽然蹿出一位身高不过六尺的红面老人,贴着地飞掠而过,飞刀斩断临近大树下一根麻绳。机关发动,战场侧翼又翻出好些木桩,虽不如正面战场那般密集,可总是将象兵挡了一挡。得此机会,费千里已分兵来救。 未想象兵当先一位,骑乘的竟是一头巨大无比的白象。象足虽一样被短木桩刺中,可为身材高大仅只受了一些轻伤,战斗力仍在,竟一个冲刺,抢在众兵士前面,先一步冲至萧锐身前。 费千里、姜冲救驾来迟,大惊失色,秦小养见状,忙张弓一箭。不料白象身上的勇士也是武艺惊人,见有飞矢袭来,竟一招手便将箭捉在手里。秦小养不服,正准备全力再次将羽箭施放,可那白象已跃众冲近萧锐身边,来不及了。 眼看白象气势薰天,掩杀而来,萧锐眉头一皱,只得将腰间诛心剑抽出,准备迎敌。可就在他晃动剑芒欲截杀象身上御象士兵的一刻。忽地身下一颤,跨下乌骓马猛地一声暴哮,其声之威猛便是雄狮也远远不及。 啸声中只见骏马鬃发飞扬,如钢针一般的立起,两只红眼好似赤炭一般的几乎能耀出火炎。竟吓得那白象昂昂大叫,一个回身撞开同伴,居然不顾主人号命,落荒而去。 如此一番巨变,实在是众人始料不及的,可也正因为乌骓马将偷袭来敌吓退,其余象兵也跟着夺路而逃,这场战斗也得以就此结束。 当战斗终结清点人数时,发现共有三十余位步兵受伤,所幸伤势不重。得铜鼓长老灵药治疗,可望在数日内恢复战斗力。反倒是洪戈一队龙骑卫战死两人,重伤八人,损伤不少。 战后,洪戈领着阿泰、蛮太来向请萧锐请罪,却被少年人拒绝,只命大伙小心养伤,下不再犯。 费千里深感不妥,忙在萧锐耳边道:“小王爷,今日战斗伤损虽小,可终有人命损伤,如第一次行王令就有属下不遵从,只怕小王爷您日后军令难行!” 可萧锐却笑着将手一摆,也是小声告老人道:“费将军,库夏人生性骄傲,即便是赏罚也该应人而异,不然事倍功半,反不得要领!” 费千里闻言只得诺诺称命,可不想洪戈见萧锐不责罚自己,反倒更觉难堪。当时便欲将自己两根手指斩落,再将阿泰、蛮太手指也截去。正当洪戈手起刀落时分,中军帐下的萧锐却忽然变了色,翻腕弹动,就见一枚星丸跳掷,正中洪戈腕间,尖刀也应声落地。 再听萧锐冷声道:“凡我帐下将领,不得随意自残肢体。要知汝之一毫一发,皆是我王驾军队的战力,倘有损伤便是以下犯上。洪统领,你即然一定要领责罚,那好,我便给你责罚,也让你心足!李虎,我命你给出一主意,看看该怎么惩诫洪统领三人!” 费千里、莫妍先还在为萧锐冷声变色惊惧,后一听要让李虎出主意罚人,当时都乐了。只是萧锐此刻脸色依旧森严,到底谁也没敢笑出声来! 李虎闻言跃众而出,u看书 .ukanshom 脸上犯着难色,犹豫了半晌,直待看到洪戈与蛮太三人一张张硕大的面孔之后,这才眼前一亮,当时回首笑嘻嘻的与萧锐道:“回小王爷的话,主意咱管出,可事后要是老洪和他两个手下是记我的仇,找机会报复我,您可要提我李虎撑腰!” 萧锐见他说话时眼珠子团团乱转,不禁笑道:“这个自然,不说洪领统不是这样的人。即便是,我也一定替你周旋!” 李虎见萧锐开口,当时得意非凡,却又翻身转到莫妍跟前笑道:“莫大姐,小王爷的话您也是听到的,下次要是这三个和我做对,您可也得帮一把!” 莫妍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这也得看你值不值得救!和我有没有功夫!” 李虎闻言登时面对着萧锐指着莫妍怪叫道:“小王爷,您瞧,他们几个都是一伙的,我哪敢做这得罪人的事!” 话音未落,就听莫妍啐了他一口,脚下勾动便来踹他,幸夸一旁爬山虎眼疾手快,将李虎拉过,这才没有踢中李虎的肥屁股。 几番争闹,在费千里主持下,李虎才终于安定下来,行到萧锐身前,告了身放肆,求告道:“请小王爷赐几个字,好给这几个家伙长些记性!” 萧锐聪明,一见李虎要自己提笔写字,便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当时笑问道:“你要写什么字,还是你自己说吧!” “呵呵,还是小王爷您智慧过人,李虎眼睛一转,您就什么都知道了!照我看,他们三个即然是有令不遵,才落得今番下场,给批个‘违令不遵者’五个字该不为过吧!” 七十七、惩罚 萧锐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笔就将五个字写了下来。刚收笔,就听李虎又道:“只这五个字,好些还不够给劲。您要是再给添上‘的榜样’……,不不不!还是‘之下场’这三个字更贴切,那就更好了!” 萧锐哈哈一笑,依言又添了三字,遂将其递于了李虎。 得了主人手迹,李虎眉开眼笑,竟又拐道疾云身旁,媚笑道:“疾云妹妹,这几天王爷教您的字,一定练的越发漂亮了,要不要在人前写几个字,让咱大伙瞧瞧!” 疾云此时也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促狭手段,当时横了他一眼,闭口绝不理他。 见疾云不上当,李虎只得自己捉了一只笔在手,醮了墨,笑嘻嘻的向着洪戈走去。 洪戈再怎么粗鲁,见了李虎这驾势也知道对方将要做些什么。当时面红耳赤,眼看着自己鼻尖就要挨着笔尖,不由一声虎吼。 “不许发火,自己都说了要领罚的,脸上贴两字儿,总比断指头强吧。大不了我这几天辛苦些,你的活由我干,您几位只管躲在帐里不见人,做回大姑娘就是了!”李虎壮子胆子骂道,可他话虽是这般说,手里的笔却早为自己心里害怕,抖做了一团。 费千里从旁助威解围道:“军令如山岂可儿戏!是你几人要领责罚的,要知道今日小王爷纵容你们将你们从轻发落,可事实上却是因为你们三人蛮撞,已丧了两条性命!战死的两位士兵平日里都是你们手足一样的兄弟,本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可今日却只得长埋黄土!你三个难道到现在还没有悔改吗?” 老将军一番话说出来,直令得洪戈三人哑口无言,再不敢嗔怒,乱发脾气。 李虎见终于没了动静,这才提了笔在洪戈脸上写了“违令”两个字,后又嫌自己一人写字太慢,命身后爬山虎也一样给阿泰、蛮太写字。 可爬山虎却苦着脸道:“头儿!这我可不敢!” “放屁,有小王爷在!有什么不敢的!” “头儿!我不识字!” “笨!所以我才让小王爷先写几个字样,好照抄!” “头儿,原来您也不识字!” “胡说八道,大爷我不过是手生怕会少些两划,坠了小王爷命声,所以才……。嗳,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写!” “那头儿您先等等,我去搬把梯子来,我个儿矮,这几位爷太高量了,我够不着啊!” 稍待,等二人将八个大字分别写在三人面孔上。李虎与爬山虎两个一溜烟的已跑到萧锐身后。指定了三人道:“三位大人!这几个字,少说也得养一个月。一个月内要是少一撇一捺,都得再延一个月。 还有,为了以正视听,您三位以后出入行止,一定得按字样顺序排队。好让众兵士们欣赏。不许故意混乱了次序,让兵士们看不出什么意思!小王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末了,李虎涎着脸对着萧锐道。 萧锐此刻也为李虎这般促狭出此损招,有些懊悔了。可眼见三条巨汉紧绷着脸,各依着顺序写着“违令不遵者之下场”八个大字着实有趣。当下强忍着笑,只得点了点头。 得了小王爷的令,李虎当时鼓动手臂,拍起巴掌来;爬山虎唯李虎马首是瞻,跟着鼓起掌来;费千里部下秦小养还是个孩子,也止不住鼓起掌来。如此,在众人欢庆之中,洪戈三人终于开始了一个月的刑罚。 因为前一夜的大战,萧锐大军只得在原地修整一日。并妥善掩埋敌军的尸体,这不但是对敌人的尊重,也是为了防止在炎热潮湿的丛林中暴发瘟疫。 因为被埋葬的还有体形巨大的大象,所以更加费心思功夫。李虎做为管事营统领,叫苦不迭。直到黄昏日薄西山时分,才将近百头大象,数百敌军悉数掩埋。 可经此一战,李虎也不是全无好处,这次战斗虽没有俘获一名俘虏,但却缴获了八头战象,还有好些当地特有,钢口极好的缅刀。 爬山虎本就是南疆土著。调驯起大象来并不比当地人差多少,一时间后勤兵卒们将战象收整,重新打造,倒成了丛林中极好的交通工具。 李虎又求铜鼓老人加急造了几副象台,并按置了帐幕可以避雨遮阳,uu看书 .uukansh 当时在四头象身安装,倒是为萧锐准备了可在行进途中休息的极好行进工具。 见李虎脑筋转的快,就是平日里一向小看他的费千里与莫妍也不禁有些刮目相看。至于洪戈三人更是难得第一时间爬上了象身,放下幕帐,真如李虎先前所说的那样,做起害羞的闺中大姑娘起来。 而剩余的四头战象,在日后平山开路中也起了绝大的作用,得四象助力,李虎节省了好些劳力心力,常常指着大象笑的嘴都合不拢。从此后萧锐大军深知大象在南疆作战价值,一路上四处搜集,不过十余日便俨然成立了一支规模不算小的象队。 时光易过,先遣大军捷报频传,萧锐运粮队伍终于进入了南疆腹地。这里的人烟比先时要稠密了许多,道路自然也比原来丛林中的山路好走了不少。 可运粮军却又发现在山路好走的同时,一路上逃难的难民也随着先锋大军的推进,多了好些,且还有成倍增加的势头。 直到后来,竟到了只要看见萧锐运粮军腾蛟旗,难民就已闻风没命似的向着密林中逃蹿,没有一人敢接近运粮军。众将士看在眼里,心里都有些明白,可到底事关重大,没一个人敢开口。 萧锐也是心中担忧,眉头深皱。一路上只得命李虎在沿途尽量多的留下食物与药物,任凭难民们自取。 可这一日在临近南蛮大镇掩城时,探马忽然来报,前方大路上竟发现有近万难民。且都是老弱妇孺,个个筋疲力尽,虚弱不堪。一见到运粮军竟已无力奔逃,只是跪倒在当地,求将士们开恩,连赶都赶不走。 七十八、哀城 萧锐闻言眉头深皱,亲自下了象台来看望,只见得路两旁跪倒无数老妪,手里大多抱着婴儿。放眼望去足有数千人,让人惊讶的是其中竟无一名男子与年轻妇人! 少年人展眼望去,心情越来越沉重,直至双目泛赤,知自己近日内所料想的事,终成事实!心头怒火止仰不住,猛然间高喝道:“费千里、莫妍、洪戈!你三人领四百龙骑卫与我先往掩城!李虎!这些老幼由你妥善安置,大军随后赶来,不得有误!” 众将领从没见过萧锐如此震怒,当时禁声谁都不敢答话,忙默声领命,统带各自兵马,一路往了掩城飞驰而去。虽还有近百里山路,可龙马脚下生有隐爪,纵是山路难行也不在话下。且又是萧锐亲自领军当先飞骑,当下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奔至城下。 整座城市都在燃烧,成年男子的尸体被堆至山一样高。人头滚动,白骨累累,布满了沿街大道。行进城内,萧锐手下龙骑卫的脚下竟为白骨阻路,没有能落脚之处。每行一步便传来一记记清脆的碎骨声。 众龙马灵性异常,虽都是征战沙场的宝驹,可此刻也不禁吩吩啼啸,止足不前。 萧锐眼望着掩城一城男子皆被屠尽,凝眉咬动双唇,目光展动只在断垣残壁中探索。莫妍见主公目光展动,知其心意,忙纵马行至其身前,指了城内唯一尚算完好的大殿道:“尊主,您要找的都在那里!” 萧锐回首看了莫妍一眼,就见女首领此刻也是阴冷面孔、一脸杀气。当下点了点头,一个纵缰提跃,跨下乌骓马已跃过身前尸堆,往了石殿冲去。众兵将见萧锐当先,忙也跟了上去。 当行至石殿近前,众人便闻得内中传来哭笑混杂的声浪,其中即有男子的狰狞怒吼,又有女子的泣声沉吟,混杂一团,直听得兵士们不寒一粟。可众人心头都已明白,殿中正在发生着什么事! 石殿极广大,连绵左右数进,可触目之际,只有一片白浪。数不尽的赤裸着身体,面如土色,惊恐绝望,只能相互搂抱在一处。 蜷缩在大殿四壁的南蛮女子,正在被近千名打着十王子萧钺青龙旗的兵将强暴着。所有的兵士们此刻都是身无片缕,纵声痴笑,双目放着如恶鬼一般异光,只在妇人群如拣牲畜一般的寻找有姿色的女子凌辱。 被擒住索拿的妇人没有一个敢于反抗,只是在身边同伴们哀求的凄声中,一言不发,闭目掩耳,任由士兵糟蹋。 石殿中央围场上置了一座巨大的铜鼎,鼎内滚水沸腾,肉香四溢。贼兵中有饥饿者便向鼎中取食。照鼎下的木炭灰烬预计,那铜鼎足足已烧了有四五日。 被眼前一片地狱般影像震惊,萧锐竟一时间忘了动作愣在了当场,直至少年人眼见两个贼兵在狞笑声中将一位已被凌辱至死的妇人投入铜鼎中后。少年人猛觉胸中一窒,背脊一线如中电噬,好似神龙逆鳞被触,一身业火如电射一般直冲颅顶。跨下乌骓马感同主人怒火,当时也被惊动,惊啸纵起,铁蹄划动,即时一片赤光。 “杀光他们!他们只是禽兽!没有一个人!” 莫妍闻命,第一个冲出,精钢刺闪动,刺刺挑穿暴徒们的喉舌,不过转眼功夫夺魂刺上已穿了十余人的肉舌。 洪戈见状也领了手下杀去,因恨萧钺士兵残忍,杀人时,只用尖刀割断对方喉管,任由其嘶声气绝而亡。 不过片刻功夫,库夏族人便已杀红了眼,手法极其凶残,犹以女营兵马为最。往往先将敌人断势,再已尖刀插入对方体内,由其拼命挣扎,血流而亡。 萧钺手下贼兵见来了敌人从天而降,也支撑着寻找兵器抵挡,可是数日里淫恶放荡,那里能与杀气冲天,怒火万丈的库夏族勇士们相比。虽有千人之众,却没有一点力量可以抵挡。 费千里见照如此砍杀下去,萧钺这支兵马势必全军覆没。老将军为大局着想,几番挣扎才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小王爷,再这般杀下去,十王子势必……。” 哪知他话音未落,就见自己眼前一道银光如电一般的蹿动,定睛看时,只见萧锐诛心剑已抵在自己咽喉下。就听少年人恶声道:“费千里!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将你当场刺死!” 姜冲与秦小养见状欲救,可为萧锐狰狞面孔,一身烈火也似的杀气逼住,手中兵刃怎么也提动不起来。uu看书 ww.uuashu.co随着老将军睁大了眼睛长叹一声,少年人手中银剑这才慢慢垂落了下来。 费千里纵马行至主人身边,咬着唇道:“即如此,小王爷,今日这番事势必不能张扬出去!” 说着便回首命令姜冲与李火三人道:“姜冲、小养,你二人率兵将这掩城团团围住,不准走漏一个十王子的人!李火,你去觅地深挖大坑,将这些恶贼们的尸首掩埋,一定要不留一丝痕迹!” 老将军这里说话,却听得萧锐开口道:“不用!萧钺这些手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但却不用遮盖尸首,传我的令,等将这些贼兵屠尽,全部给我将尸首放在城门前浇盐曝晒!我并不惧怕萧钺,我的部下们更加不用惧怕他!” 见萧锐放出一身气概,费千里心神一涌,只得点了点头。 不想属下姜冲见老将军首肯,即时纵马提缰,掌心一拍,手中点钢枪如毒龙出洞,一枪挑中身边一名贼兵咽喉,跟着一声闷哼,那被刺死的贼兵尸体,已被姜冲一枪甩出殿外。姜冲神枪无敌,竟将尸体飞甩出数十丈外,跌在青磨石地上,滚成稀泥。 神箭秦小养见姜冲出手,也将肩后半月弓摘下,拔箭怒射,应恨贼兵淫恶涛天,一支支羽箭直没敌兵丹田,任其痛疼致死。 费千里见自己手下两名亲信也是如此痛恨恶贼,不竟倒抽一口冷气,自悔自己方才是不是为量衡利弊,已将人性良知埋没!再看身旁主公,少年萧锐已提剑冲入人群,诛心剑如毒蛇吐信,所过之处即是一片血海。老人见了心中一热,也将长枪取在手,杀入人群……。 七十九、伤心决斗 (壹) 当下四百龙骑卫如虎入羊群,转瞬之间贼兵便被歼灭过半。正在众将士杀的热火朝天之际,忽听得空中一记闷雷响起,跟着一团黑影直落围场中的铜鼎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竟将巨鼎砸成四瓣,左右四进石殿也在此重击下颤了三颤。万幸围场周围并没有多少兵卫,不然光只铜鼎碎裂时,其中的滚烫的沸水便要将不少人烫伤。 将士们被惊天巨响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将目光围拢过来。萧锐把眼望去,只见铜鼎断碎处,正立了一柄七尺巨剑,少年人触目惊心,当即剑眉倒凝,一道愁云惹上额头。 果然,还不待将士们回过神来,只闻得空中数声鹰啼,转眼落下三枚流星。众人定睛细看,却正是以萧萑为首的三位漠北公主。因三女俊秀异常,又是一身干练娇艳的装束,众兵卫眼前不禁又是一亮。 哪知三女却是来与众人做对的,当先的十二公主萧蓉便自肩背下摘起一面银轮,取在掌中。那银轮竟是无风自动,精光耀眼的厉害。 当下银轮向着靠的最近的一名龙骑卫士兵一个招引,士兵掌中钢枪竟被银轮上的磁力引的脱手飞出。幸而那兵士平素苦练武艺,在钢枪眼看着甩手而出之际,硬是指间勾动,强将钢枪夺回。可当时也为萧蓉这件古怪兵刃震惊不已,心神不定。 见自己出手竟不能将一名普通士兵的武器拿下,萧蓉不禁点了点头笑道:“不怪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果然有些道理。不错不错,你这汉子也有些本事呢!”说话间翻腕又将一粒铜碗豆击出,正中对方虎口,士兵负痛,掌心放动,长枪已被少女手中摄星轮取走。 见漠北三位公主是来救贼兵与自己作对的,龙骑卫顿时一阵大乱。群情激愤,各自拍马向前,幸被各位统领认出来人是萧锐的众位姐姐,忙伸手拦下众兵。 萧锐见了十二公主萧蓉如此作为,当时也不招呼,翻身下马,迎着十一公主萧萑便行了过去,直至行至少女身前也是一言不发,只是与对方怒目相对。 “够了!你已经杀了他们近半人马!也该结束了!”萧萑脸上第一次露出为难道,美丽的大眼睛内却又显得那么空洞,反复魂灵并不在躯壳中一般。 “要是我说不呢!”少年人冷声道。 “我不会答应的!你也做不到!”少女答道。只是在说这番话时,俏面孔越发的苍白无力,但她还是一字字的将它说了出来。 萧锐见自己姐姐脸色变化,一时未置可否,只以亮的惊人的目光直视对方眼底,希望能探寻到一些什么,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助纣为虐,帮助这些恶人。 “为什么!”少年人仍是这么一句话。 萧萑摇了摇头:“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不是如你想的那样简单,即使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也不能面面都顾及的到,退下吧!” “若是我还是说不呢!” “那就动手吧!”少女说话间扬动玉臂将身后足有人高的轰雷剑取在掌中。虽只翻腕背在肩后,可剑气已自少女丹田以下如火一样的燎动,直射四方。 纵是萧锐身后的众将也不由为女子斗气冲动,跨下龙马也是一步步的向后趋退,显是感觉到了神剑的威力。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得一声贼兵惨叫在殿外一角响起,除萧锐与萧萑外所有人物均为叫声引动。转身看去,原来是白袍将姜冲又在此刻出手,将一贼兵贯穿咽喉挑在半空中。 待到漠北两位公主热眼看顾时,姜冲却是目不斜视,只是面无表情的将枪上尸体仍照先时一样,远远甩出殿外,颠滚成肉泥。 十二公主萧蓉见竟有人敢在姐姐萧萑与萧锐对峙商议之际出手再度杀害萧钺手下,心念怒火涌动,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眼姜冲。 就见远处白袍将领虽年过四旬,可一张脸却是傅粉一样的白。身量虽不高,但腰身却极挺拔。纵是立在马上,也是如标枪一样的笔直。佩着白马白袍,更显人物英秀。 一双面孔也是极俊,只是不知怎地,两边面颊上均有一道直至眉梢的刀痕,伤口奇长,硬生生将一张俊面毁了。 萧蓉见姜冲如此英俊不凡,不禁心中一动。再见对方明知自己目注于他,却仍是眼色如冰,目光只注在自己枪尖上。银鞍白马,佩着马上如寒冰一样的英俊男子,当下竟令得少女春心一阵荡漾。 可姜冲却在同一时刻,竟连将枪尖点动,又把三名贼兵挑于枪下。uu看书.om 九公主见自己妹子,半日里只凝视着姜冲却不出手,知其动了春心,当时气恼不禁喝声道:“阿蓉!你怎么了!” 一句话这才将萧蓉提醒,忙将身一晃。只见一道香风拂动,少女已跃至姜冲身前,仗着绝顶轻功,竟在枪竿上一点,避过枪头,举摄星轮往将军心口砸去。 萧锐一面众将士见萧蓉起手便使出这一击毙命的绝杀,不禁脸色大变,纷纷抢了过来,唯恐姜冲遭遇不测。 不想姜冲却是不急不忙将右掌往枪根一划,当下只取了两根指头,便将一丈长枪扳动,如长鞭一样的抽出,直扫少女脚心。硬生生把萧蓉逼的在空中顺势翻出一个跟头,一场生死危机也就此化解。 可姜冲枪法出神入化,本领不止于此。当下不待萧蓉在空中将身体翻正,便已探左腕一个倒提回马枪,直刺少女心口。只听“铮”的一声,萧蓉已被他一枪挑在空中,震飞了出去。 费千里见姜冲将十二公主挑于马下,当时吓得浑身气血倒涌。幸而后来见萧蓉及时用摄星轮护住胸口,逃过一劫。并还仗一身轻功只在空中连翻了两筋斗,便将巨力消去,稳稳落在地面,老将军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连道侥幸。 当着众人的面,萧蓉被姜冲一枪挑中,险些丧了性命,这在她来说,实是平生未有的奇耻大辱。顿时少女俏脸胀的通红,杀心陡起,可面孔上还是娇声俏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你却用这么毒辣的枪法对我!难道你的妈妈或是姐姐就没有告诉过,对女人要客气忍让些吗!” 八十、伤心决斗 (贰) 姜冲听了不置可否,但当他看见眼见敌人还不过是与主公萧锐一般大小的孩子时,眉头不由一皱,心里到底有些作难。 哪知萧蓉就在等他这疏神一线。当姜冲眉头展动,斗气略略消融之际。少女已趁机将双腕抡动,瞬时间,两臂护手铁腕中已先后飞出数十枚牛毛一样的羽针。等姜冲发觉时,飞针已近在自己胸前三尺,无论如何也来不及避让了。 正在姜冲心头一黯,只得准备挣力转身强以肩肘接针之际。猛然间,将军面前已多了一只手掌。只一个旋动,掌心便放出一道引力将羽针引动,跟着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子,群针受制,悉数于空中顿住。 姜冲转身看去,只见主公萧锐正浮在空中手舞紫青二气,一个圈引便将羽针收在掌心。当下只见得少年人英气勃发,鬓发飞扬,数十枚银针似飞星一般在空中作舞,真个神威凛凛,纵是千征百战,心境凝练如止水的姜冲此刻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折。 “还你!”喝声中,萧锐五指一扬,掌中羽针已倒射向萧蓉,去势竟比来时还疾。 萧蓉见萧锐如此轻松便将自己见血封喉,归心丧命的红绡针收走又以几倍的力量送了回来,大惊失色,忙将手中摄星轮展动,一样划了个圈子将红绡针收去。 哪知就在少女收动红绡针之际,就见一道银芒如射电一样直刺自己胸膛。举头望去,原来是萧锐已提了诛心剑杀了过来! 剑势如虹,力重千钧,吓得萧蓉花容失色,忙一个旋身,倒纵了回去,哪知萧锐长臂一舒,诛心剑竟顺了萧蓉身形遁走,剑速比其身法还要快了三分。 危急时分,一道黑影忽地从天而降,“当”的一声巨响,诛心剑正射中从天而落的轰雷剑身上,而十一公主萧萑也随着一个电射,拦在萧锐身前。 看着轰雷剑被诛心剑刺出一道伤口,萧锐不禁有些痛惜,目注巨剑,不禁道:“我还以为你很爱惜这剑呢!” 哪知萧萑却冷着面孔道:“即便再珍贵,它也只是一口剑!只是被人利用,取人性命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萧锐闻声又将眉头皱动,认真思索萧萑这番话里的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萑姐姐,这么多兄弟姊妹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可你现在不只让我很失望,还让我很伤心!” “没什么!我说过的,你年纪还小,好些事不明白,你还是退下吧!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的!” 说话间,萧萑探手在轰雷剑柄之上,玉臂挣动,本来如白藕一样的臂膀立时化做铜铁一般。轰响声中,少女已将巨剑高举头顶,取下击姿势,相较萧锐掌中直一根银刺一样的诛心剑,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哪知少年人一番咬唇伤心过后,却忽地展颜笑道:“也好!一直以来,我也想知道你的本领有多大!今日较量一番,也好让我心安!” 萧萑见少年人展了笑颜,当时目光一凝,果然萧锐诛心剑已然出手,直探自己面门而来。 萧锐这一剑虽出乎意料,却并不十分迅捷,萧萑当时只取了左手两根手指便将诛心剑剑尖弹过一边。哪知萧锐竟然手腕松动即时弃剑,脚下跟着一冲,便已袭至少女身前不过两尺境地。原来萧锐从没想过要与萧萑取兵刃相斗,从一开始只做了近身肉搏的打算。 萧锐轻功远远超出萧萑的预料,眼见少年人一双肉掌便要递在自己肋下,萧萑眼底反而闪出一抹柔光,她知道萧锐虽出了奇技,却并不想击伤自己,只是意图将自己肋下穴道制住,足见对方爱惜自己! 可这也正是萧锐致命之处,少女想到这里心底一叹,当即气运丹田,屏唇作啸,就听得一声穿金裂石的啸声冲天而起,当时将萧锐身躯飞震出三丈开外。在场所有人都为萧萑宛若鹰啼的啸声震的魂魄飞扬、动也动不得,待心神略定,这才想着第一时间来抢救倒在地上的小王爷。 哪知萧萑在击倒对手后,仍自迈步向了萧锐走来,掌中轰雷剑并没有一丝放松。 众人定睛再看,这才发觉萧锐虽然滚倒在地,可双手却是紧紧将双耳捂住的,眼底精光四放,除倒地时弄污了衣袍有些狼狈外,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随着少年人一个翻身跃起,萧萑这才开口道:“不错,想不到你的手竟比我啸声还快!在拳法上的造诣你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你有一位非常好的老师,而你也是个非常善良的好孩子,虽然你手下留情不愿意击伤我,但我还是要你退下,快走吧!” 自费千里以下,都是武艺精湛的高手,众人里虽然大多武艺不及萧萑与萧锐,可萧锐在自己拳速比萧萑啸声还快的境地下,uu看书wwukansu.co并没有击打萧萑而是转而捂住自己双耳,这点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哪知萧锐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手下留情,是我自己狠不下心,做不到而已!” 萧萑闻声眉间一凝,面露愤狠道:“所以你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是你以后武艺高过我许多,可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出乎意料,萧锐竟边拍打了一番自己身上的尘土,边笑道:“萑姐姐,我从来想的都是要胜过你好多,并没有只想比你胜出一点点而已!” 萧萑花容惊变,转瞬间又恢复镇定,点首道:“你确实有一位非常好的老师,可惜他只是你的老师!”言毕,左臂一引,肃声道:“进招吧!” 少年人笑了一笑,摊开左手五指,遥往身前一丈外的诛心剑一个招引。但只见剑身似被人手触到一般,随之乱颤,随着萧锐曲指一弹,但见一抹青光摇动,诛心剑已回到萧锐手中。 萧锐横剑在手,剑尖点地,左手则掐了一个剑诀,遥指天空,随着少年人持剑右腕略略转动,猛然间人与剑仿佛都凝练作了一处。 不知从何时开始,石殿中的所有人物都将目光集中在萧锐一人一剑身上。而此时的萧锐则好像幻化做一段明玉一般,一尘不染,清洁异常。众人的目光落在其身上,恍惚间心神竟有被少年人吸走的危险。 费千里一干部下,从没有见过小主人使过剑法。可没想到,萧锐一出手便是一派宗匠一样的气魄。惊异之间,不禁又佩服十分,知萧锐确是练武奇材,想到这里,大伙的心上的担忧也不禁略放了放。 八十一、伤心决斗 (叁) “武当剑!原来云先生是武当门下!”萧萑凝视着萧锐手中长剑不由道。 但听得一声娇喝,那力重千钧的轰雷剑,竟被萧萑仅凭单臂舞动。当下神剑未至,剑风已如海浪狂涛一样的压了过来。 萧锐身后众武士,被剑风虽迫,不住的倒身而退,跨下龙马也在剑风中嘶声惊叫,不住倒跃。 费千里一干将领事先都知萧萑这口巨剑一定威力惊人,可实在没有料到竟能到如此地步。见此气势,知道小主人在剑风下,哪怕只是最细微的一点点疏忽都会令自己丧了性命。想到这里,众人哪敢再观战,忙抢身来救。 不想两道娇影却在此刻晃身而至,各持两枚银轮挡在众人身前。只听萧蓉笑道:“你们不要这么冲动,这个时候还敢望剑圈里冲,不但救不了你们主人,顶多也就是去送死罢了!” 费千里当然知道这层道理,可事关重大,哪里能容自己这些做部下的再生犹豫。 正想绕开二女再上,忽闻剑风中扬起一声清啸。众人定睛看时,只见萧锐已是拔身而起,人剑如虹,一个流光过处,竟已跃至萧萑轰雷剑身。足下一点,使出千斤坠的功夫。 瞬时,少女腕间如压泰山,剑尖不由自主已砸在地上。再见萧锐足下又一点,持手中诛心剑使了一个玉女投梭的解数,周身旋作风车一样,直往萧萑咽喉刺去,居然大占上风。 哪知萧萑见萧锐一剑刺来,竟不作闪避,伸出左掌相迎。“嗤”的一声,诛心剑即时穿透少女玉掌,却也在同一时刻被女子将剑势带过一旁。 萧锐自幼聪明,算无遗漏,对自己一身武艺也颇为自负,可万不想萧萑竟有如此生猛的战法。当下见一剑刺穿萧萑掌心不由心神晃动,又是惊佩又是心痛,只得将诛心剑弃了,免得萧萑再受重创。 可萧萑则在化解了萧锐这凌厉至极的一击后,轰雷剑再度翻起。剑风呼啸,直往萧锐拦腰斩来,纵是萧锐轻功高绝,闪身让过了大半,可胸膛到底还是被剑风扫中了一点。当时少年人只觉得心肺一片如被烧红的烙铁灌满,气血翻滚,“扑”的一声,胸前一团红雾。 身体更如狂风下的落叶一般,被扫出十丈开外,幸有轻功最高的莫妍抢身接住,这才没受更重的外伤。 将萧锐击倒,萧萑眼色一黯,可还是行前两步,面对费千里道:“你们退下吧!” 老将军虎目圆睁,为心上震怒一时说不出话来。众人身后的阿泰与蛮太却在眼见着女首领几次抢救不醒小主人,怒气冲天,于狂吼声中各持手中重兵刃往了萧萑杀来。 哪知萧萑只取掌中轰雷剑轻轻一挡,二人手中兵器已被震至冲天而起,飞荡至九霄云外,半天不见落下。而阿泰、蛮太也在一剑之威下,双双震裂虎口,鲜血流了一地。 正在众人为萧萑神剑威力惊动,不知如何是好时分,却见一条毒龙自人群中杀出,直射萧萑心房要害。众将士定睛看时,原来是白袍将姜冲沉着面孔提枪冲出。姜冲武艺比阿泰、蛮太高出不只一筹,又是蓄势竭力,当下点钢枪迅若矫龙,竟已抢进萧萑身前一尺。 哪知萧萑竟将轰雷剑提起,只用粗壮的剑柄便封住了姜冲这惊艳一枪。 见萧萑使出这般妙到毫颠,却又危险至极的招数。姜冲知道对方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之极,两相交战只能凭的是真实本领。当下想也不想凝眉倒竖,手腕兜裹,跟着掌心一拍,只听叮的一声,点钢枪即如狂蛇吐信,银梭样的转起,正点中轰雷剑剑柄。萧萑连人带剑受了重击,当时倒身拖地退出一尺。 可无奈轰雷剑奇重无比,真力沛不可挡,无一丝缝隙泄漏。随着巨剑再度压腕而至,点钢枪即时便如一根牙签般的折断。萧萑伸手将断枪头抄在手中,顺势掷出,正中姜冲前胸,虽是枪根无刃处,可一样将他打的口吐鲜血,飞坠马下。 可再当萧萑向前迈动,库夏族两位首领已是晃身拦在其身前。洪戈手提钢刀,真力逼迫,金光再次泛出;而莫妍此刻身前更是浮起了十余只火蜂一样的毒刺;远处秦小养在一旁张弓蓄势,一触即发,uu看书 ww.uukanshu只待双方交战时自己好趁隙发动。 老将军费千里则在此刻将刚刚自莫妍手中接过的小主人交在疾云手里,自己则取下腰间钢鞭,横握当胸平步往了萧萑身前迎去。众位将士唯其马首是瞻,见状也迈步跟了上去。众将这一动,四百龙骑卫自然也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萧莶、萧蓉两位公主不想在主公重伤昏厥之后,萧锐一干手下竟会选择与自己死斗。心惊之际,不禁倒退了一步。 九公主萧莶行事精细,生怕出些闪失,忙屏唇作啸。但闻一声鹰啼直冲云霄,转眼间便见空中嗖嗖如坠石蝗,竟凭空坠下二百壮男与身着劲装的女子。虽人数比龙骑卫少了一半,可众兵卫都是自天而降,声势惊人,也绝不弱于龙骑卫。 可随着费千里高喝一声:“列阵!” 场上形势急转之下,本还作松散围拢的龙骑卫,瞬时如人的肉掌化为钢针一样,收纵队伍,凝聚成形。 “提枪!” 老将军又一声断喝,四百神骑军均自横枪在手。因恨萧萑重伤自己主公与大将姜冲,众兵卫义愤填赝,心头一片热火。长枪在手拼力攥动,只听得握枪指节脆爆声此起彼伏,声声震耳,竟将萧莶两位公主惊的脸色大变,秀眉深拢,朱唇反咬。 所谓“将是兵的胆”,己方阵营的两位主帅面显惊惧,二百飞凤兵也不由跟着心下发寒,脚步身形都见了些散乱。 可让所有人想不到的一幕却在此刻发生了,只见萧萑公主在与费千里对视多时,竟将轰雷剑收回身后,目光黯淡,终于转动身子退了回去。 八十二、救赎 九公主萧莶见自己妹子竟选择了退却,不由惊声道:“阿萑,你做什么?今天要是救不下十王子这些手下,总司哪里我们怎么交待?” 一番话说的本已准备等死的贼兵们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向了漠北三位公主身边移了过来。 哪知萧萑见贼兵竟敢接近自己,双目一赤,浑身燥血涌动。黑风呼啸,轰雷剑已然出手。 巨剑竟在同一时刻将三人腰斩,随着贼兵们的惨加声声,尸身如被炮弹炸裂了一般,漫天倾盘血雨,心肺肝肠流了一地。萧萑一头长发更被血水浇打的黏稠作了一束,血光下看去,好似一条披了赤鳞的黑蛇,诡异恐怖,凶残之极。 “这些人本就该死!总司那里我会去交待!”言毕冲身而起,一跃十余丈,跟着空中一团白光绕动,已将少女携走。 萧莶二位公主见萧萑率先走了,无奈也只得率领手下离去。 只是十二公主萧蓉在离开前,却走近了疾云身旁看了看萧锐,凝神看了好一会儿。见少年并无性命之忧,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又见疾云一脸忧急,反倒安慰她道:“不用害怕!我这个小弟弟虽然不听话,可身体却是结实的紧!再说男孩子不受些伤敲打敲打,将来怎么长成男子汉呢!” 当少女行过费千里身边的时候,又驻足笑对老将军道:“费老将军,你们确实很优秀,可下一次千万不要再惹怒我二姐!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的!”说完故意践踏着贼兵们的身体,这才一跃冲天,转眼不见。 到了此刻众将士才松动了一口气,费千里略定了定神,忙在第一时间来探望萧锐的伤势,并再命洪戈、莫妍将余下的贼兵肃清。 当老将军刚走到萧锐身边,却见一只大手拦在身前,接着又将卧在疾云怀里的少年人提了起来,张手就给了萧锐两个嘴巴,跟着又是掏胸一记重拳,直打的萧锐一阵气喘重咳,却又在瞬时间醒了过来。 费千里、疾云定晴看时,原来来人竟是自南征以来,只顾着胡混喝酒,不曾露面的云先生。费千里心上大喜,可疾云见了,却是眉头一皱,满脸的不高兴。 云先生见疾云发脾气,猜到小姑娘的心理,当时骂道:“臭丫头,我老人家不远百里奔波,为了这臭小子特意从酒缸里爬出来。你倒好,一见面就给我臭脸色看,再偏嘴,我抬腿就走人!” 费千里见云先生一身酒气,当真是才刚从酒缸中捞起不假,当时忙把疾云换过,手捧着小主人萧锐求告道:“云先生!小王爷此刻重伤之下,还请您赶快给他医治才好!” “治什么?他自己怀里不是揣着奇宝回光珠吗?有这宝珠为他护体传气,顶多一夜功夫就好。” 说着又反手给了刚刚苏醒的萧锐一个耳括子,大骂道:“臭小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前一次打不过人家,还可说是我老人家偷懒,这一回又给我丢人!真他妈气死我了!” 费千里见云先生怪责萧锐战前输阵,忙解释道:“话不是这么说,十一公主神剑无敌,威力实在太强,小王爷本领经验还浅,今番战败实在怪不得他!” “胡说什么!你当我这身玩意和你这老小子的那些调枪花、耍大刀是一个样儿的吗?我不恨他输人,只恨他自己找死,人前比斗十分本事使不出三成!白费了这半年多来,我老人家天天早起,陪这小畜牲瞎折腾。下次要是再输,别指望我再教你一丁点儿武艺了!” 说完仍不解气,手起指落,又给萧锐头顶上狠狠敲了一个爆粟。 云先生说话功夫,石殿中的贼兵已几乎被莫妍与洪戈诛杀殆尽,正在两位首领欲下手将最后数十恶贼刺于马下时,却忽听得云先生开口,命他二人住手。 费千里闻之不解,问他为何如此,就见云先生冷笑道:“你这班人今天闯下天大的祸事,却不想想救了这些妇人之后,她们要怎么才能活!受了这多凌辱,事后不自杀的能有几人,留下这几十个贼子,就是为了治这些妇人的心病。臭小子这个时候要是还有力气说话,一定也会这么说的吧!” 费千里闻声,忙把眼来看萧锐,果然小主人正苍白了脸色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见此老将军连忙命众人住手。后又见萧锐向自己招手,忙俯耳听命。 等老将军凝眉将萧锐旨意听完,当时点了点头,起身冲着众将领大声号令道:“王爷有命!除莫妍统领率女营一部留下外,其余人等皆退出石殿外,于城外驻营待命!” 石殿内众女子正为自己衣为寸缕,赤身裸露在众人面前羞愧无地,见十三王子萧锐在营救自己后却是及时退出掩城,心上大是感动。又见留下的救助众女的人马,皆是莫妍女营一干女子,uu看书ww.ukanshu 更是感激涕零,由不住呜咽哭成一片。 库夏女族本是如男子一样的骄傲与彪悍,可此刻听得满室一片哭号声也由不住肝肠寸断,纷纷解下衣甲食水救助众女。 萧锐大军直在掩城外驻扎三日,莫妍才领了城中难女前来,临来前,难女们在李虎几日内加急打造的行刑台将前番剩余的数十名贼兵千刀万剐后,这才浑身沾满了血迹,晋见十三王子。 萧锐原本生怕这些女子再回忆起数日前的一幕而刻意回避与难女们见面,可在云先生提点和见到众女终于可面对过往,将贼兵们杀死后,这才改了主意与众人朝了面。 出乎众将士们的意料,一干南蛮女子并没有众人想像中的那样激动,行大礼感激萧锐的搭救,而是手捧了一条十丈长巾赠与萧锐。 原来难女们迟延三日才得出城,便是为了在城中赶制这件长巾,织巾的红线都是城内女子断指用人血染就的,千丝万缕皆是众人心迹。萧锐当时将红巾接在手里,只觉沉重异常,竟是连运了几次内力才将长巾接在手里。 两位库夏族长老在萧锐身后见那红巾阴煞气凝炼,侧耳倾听几乎能听到红巾上附着的阴风怒吼。不由脸色勃然大变,直愣愣相视了一眼,知道掩城一城女子已在无意中制成了一件大凶器! 红巾上心血凝聚,已将一城幽魂怨愤尽皆凝结收化,名为感激萧锐众女上奉的心血长巾,实质上却已是一面威力无比的策魂幡。此是千万人怨念执着真心造炼;不比道家凭一人心力法术制就,上下威力相去太远,完全不可以以道理计。 八十三、建城 萧锐大军在掩城驻扎十日,期间帮助掩城老幼妇孺重建家园。可未想到掩城虽只剩下一城妇幼,却极刚强。除接受将军队将城中的大火扑灭及城墙的修茸外,便不肯再接受萧锐的帮助,即便是大军留下的食物也悉数归还。 萧锐见蛮女们如此刚烈,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施助,而伤及对方自尊。何况他自己终还有运粮军务在身,十日后,终是起程离开了掩城。 行时一城妇孺皆在城外跪送,可萧锐上下三千军士却反为自己身为屠城萧钺军队的同胞羞愧无地,不敢做一些逗留。 当晚大军于六十里外扎营后,萧锐便召集费千里以下众位将领到王帐下议事。近日来,萧锐主公王相越发彰显,群臣闻萧锐召命连忙赶到。 等到了帐下,只见萧锐正凝神看着身前席案上,早在平日里看了无数次的蛮疆地图。众人见装,还以为小主人是要为各位将领颁布军令,当下谁也不敢多开口,只是围坐在一旁,只等萧锐发令。 过了半晌,才见少年人抬起来对着李虎道:“李虎,前些日子我本就想和你商量这件事。光靠从梁州往来蛮地运送粮食,不只费时,而且费力,并还危险。不如我们就地取材,就在这里谋粮食的出路。” 李虎听了心上一动,可还是连忙答道:“小王爷的意思是在这里征缴蛮民们的粮食!这个只怕不妥吧!您不知道,南疆这地面上潮湿温暖,四季常春,万物快生快长。若只是一家人的食物很容易对付,为此当地人也懒的种粮,没有多少田地。何况此时他们正在受难,咱们又要强收他们手里的余粮,只怕这些难民会起暴动的!” “我不是这意思,大伙来来看,咱们十日前路经的掩城外三十里一处山凹三面环山,只山后有数条地泉,地势又是高阔,若建一座城池易守难攻,对我大军囤仓种粮是极为有利的。 “什么?王爷,您想在这里建城?这,这恐怕不妥吧!现在有咱们大军在此,或还好一些。可日后咱们走了,被蛮人夺了去,那可就是咱的心病了!”费千里闻言,不由冲口而出道。 萧锐点了点头道:“费将军您说的不错,不过这些,我也预料过了。我梁州对南蛮一地的统治终不能只靠数年前的征战压制,还是要以理服人。这座城池,我本就想让蛮人自己统领,城内守军至多留下桃花山百余名兵士就够了!” 李虎与洪戈等都是粗人,一时间没有料想太多,闻小主人有这样的想法,虽觉有些过于行险,可终究是个长治久安的妙计。 可老将军费千里熟思深虑不比别人,稍一思忖,便知道萧锐一番话说的虽轻巧,实际上却是天大的一桩事。心下惊慌,忙道:“小王爷,若被十王子借此事在镇南王爷面前参您一本,那咱们恐怕吃不完得兜着走了!不仅如此,只怕杀身之祸也是有的!” 哪知萧锐却笑道:“暂时顾不了这么多,将在王君命有所不受。纵是他发现咱们在此建城,后请了父王的旨意,再等旨令颁下,其中周折少说也得是半年甚或是一年后的事。到时城也起了,说不定局面就已然改观了!” 费千里老谋深算,一听此话,心里一动,已明白了锐的心思,当下眉头虽仍是皱着,可又不禁两眼冒光兴奋了好些!可为小心计议,还是犹豫道:“小王爷,这件事事关重大,只老臣与众位将士只怕难以定夺,最好还是请教一下留守桃花山的董总管才好!” 见费千里为安全计要自己与董四平商议,萧锐不禁眉头一皱,答道:“费将军,不瞒您说,建城这件事,我也谋划了好久,只是也为这件事事关重大一直悬而未决。可十日前眼看着我十哥属下一班贼兵的兽行,便已打定了主意。 若是再让他这样任性胡来,征南大事永远也不会成功。蛮人的地方总要靠蛮人来统治,我们汉人只能疏导善治。若强加于人,甚至是任意凌辱,到的最后只会有生灵涂炭,南蛮一地再不见人烟而已。” 费千里见萧锐动了真,自然不敢再劝说些什么,只得回道:“小王爷,费千里与各位将领于当日都是您破格挑选的部下。老夫方才一番话只为小王爷您日后的安全着想,即然您以决意如此,大伙豁出一条性命去做就是。 何况你行的是天地方正,扶危济困的仁政。古有服人不压人之说,您决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如今十王子萧钺实力大于我们,咱们这番做为实在是太过危险,军事上还请小王爷您一定小心谨慎才是!” 费千里是萧锐左右两位重臣,他的一番话,就等于萧锐手下军队的意见,李虎以下各位将领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当下萧锐大喜,忙展开地图,连夜于众将领商议建城一事。库夏族男女首领,平素虽然好勇斗狠,行事不计后果,可今次却对这建城一事十分上心。只为他库夏族常年流离失所,营建城寨,扩张自己疆域实在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到了第二日清晨,萧锐便命手下库夏女营一百二十余骑龙骑卫及鲲鹰长老,uu看书 wwukanshu率一千步军折返掩城,帮助掩城妇幼于新址重建新城。新城建成后,只留下二十骑龙骑卫与一百步军留守,其余士卒还是重归本阵。 众兵卒先还在为帮助蛮人造城不解,可其中有头脑灵活者稍加解释,新城是主公十三王子所建,那日后掩城一族人都将是萧锐的新势力。这可是收买人心同时深深扎根于南蛮的大好事,全军这才大喜过望,连忙分拔人马,往了掩城而去。 时光易过,不过三月功夫,新城便已建成。而于此同时,萧锐的粮草大军也先后奔赴三处被萧钺残害屠城的城址,帮助当地蛮人重建家园,或是另择险峻地势营建新城。 萧锐这一番作为立时在南疆炸开了祸。他在梁州本有仁王子之名,如今来到南疆,收救被残害的蛮人,替当地民众重建家园。甚至不惜为了蛮人与自己亲兄长反目,这些事迹传到远近蛮人的耳朵里,顿时得到了蛮人的捅护。 一时间萧锐声名远播,妇孺皆知。而在此同时,十王子萧钺军队的残忍与凶暴也愈加为蛮人痛恨。 两位王子间如此巨大的差异,更将蛮民推向了萧锐这一边。直至遇有萧锐运粮大军后,蛮人主动打开城门迎降,之后更是发展到非是萧锐腾蛟旗授降不可。甚至是先锋萧钺、中军萧铁大军所到之处,城内蛮民称已降十三王子萧锐。 如此一来萧钺恨萧锐入骨,萧铁也为自己这位王弟,如此快的上位,巧取南疆胜利果实而有所不满。萧锐看似人前风光,可背后却又添了一线阴云和危险。 八十四、舒服可怕的军营 (壹) 腊月初八,八王子萧铁中军帐外,李虎与洪戈正陪同萧锐准备晋见。 “小王爷,您说这一次八王子殿子召见您到底为的是什么事?该不会是他要联合十王子跟咱们作对,欲对您不利的吧?说不定趁这次机会,就把咱们拿下了吧!”李虎左盼右顾疑声道。 “李虎!我八哥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我们在南疆筑城已有四月功夫,八哥至今才召见我,足见他是一位能沉得住气的人。而他要是真想制我,一定是已经得到了父王王令,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可就父王的个性来看,是绝不会为我兄弟间的争斗而偏袒任何一方的,所以为前为后,咱们都不用紧张。反倒是你与洪戈应该多多留意我八哥萧铁的军营,咱们已在帐外等候了近半个时辰,你们就没有觉得这里太安静了些吗?” 李虎与洪戈听萧锐这么一说,这才觉查出八王子萧铁的行营确实有够安静,虽还没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的地步。可二人却观察到这里所有的兵士们都在小心谨慎的不发生一点多余的声响。 营帐内静悄悄的竟能分辨出有轻微的酣声,显然是里面有兵士们在休息。营帐外则是一尘不染,被打扫的极是干净仔细。远不是寻常军营那样肮脏邋遢,让人瞧了打从心里觉得舒服,想必营帐内也是一样如此。睡卧在这样安静整洁的军帐里,一定可以迅速恢复体力。 李虎是萧锐运粮大军后勤主事,平日里管的就是这些,当被萧锐提醒发觉这一切的时候,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也只有他最知道,要让成千上万人做到如眼前这般循规守矩,干净整洁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在洪戈眼里看来,也许只是觉得萧铁军房整洁干净,教人住着十分舒服。 可换了李虎则是足足呆了半晌,再往远处山下望去,无一处营帐不是如此!值守的军人个个如标枪似的例在军营中,纵有些交谈,也都是小声窃窃私语,与自家军队全不一样。 李虎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当下仔细往萧铁精明之处思去,一向滑稽爱说笑的他,也不由变了色,直至此刻他才感觉到了八王子萧铁的可怕。 见李虎愣住,萧锐又镇重道:“你们再闻闻这空气中的香味!” 洪戈闻言,不由屏息深深嗅了一口,当时裂了嘴笑道:“禀小王爷,怪不得阿泰、蛮太自进了八王子军营后就喊着肚子饿,原来是被这军营中的饭香给馋的!” 说着又忍不住再深嗅了嗅了,自己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笑道:“被这香味馋的连我洪戈也有些饿了,小王爷,待会儿咱们可得在八王子殿下营中等吃过了饭再走!” 洪戈这一番无心的话说了不要紧,听在李虎耳朵里却是像打鼓一样,当时不由脸上有些烧红。只为行军打战,平素最重要的莫过于士兵们吃饭睡觉两件事。能得三餐好饭食,能得一宿好睡,这就是士兵们战斗力的最大保证。 李虎平日里绞尽脑汁想要做好的事,莫过于此,。平日里也颇为自己管事后勤的能力得意,可眼见的八王子殿下的军营,却让他有羞愧不已,又佩服的五体投地之感。 此时又听萧锐开了口道:“我八哥的中军有两万兵马,俱我所知,他南征前本部人马原本只有五千。在这不过五个月的功夫里,八哥便已将拨发给他的一万五千军马训练的和自己本部人马一样精锐。光只这份练兵的技巧就不是我等不及的,这实在是我八哥精明厉害的地方!” 李虎听到萧锐在夸八王子厉害,眼珠一转,不由道:“小王爷,你的意思是说……。” 萧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八哥和我一样,也在借征南战事培植自己的力量,只不过我将重心放在外务,而我八哥则是放在了军务上。相较之下却是我十哥最蠢,只求军功,不只损兵折将,还在失去民心。 这征南战事若再往下打个一年半载,就是我十哥不被南蛮人拖垮,也毕将被我八哥排挤直至毫无战斗力可言。” “小王爷!那您倒是给我说说这次八王子殿下召见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一样,我与八哥到底是敌是友,终有一天要闹个明白的,既然要闹个明白,那或早或迟也是一样儿!” 看着小主人饱含深意的笑容,李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他已经记不得萧锐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聪明、智慧了。随着眼前少年人一天一天的变化,李虎对他的敬畏已是日益渐增。这让李虎有些害怕,可同时又在庆幸自己遇上了一位有实力有本领日后一定会大展鸿途的君主。 半个时辰后,萧锐终于得到了八哥的召见,亦如萧锐三人的预料,萧铁的军营内也是清洁异常。u看书 uukansu 但李虎和洪戈却又发现了一件令他二人十分惊奇的事,原来八王子萧铁的席案上也和自家小王爷一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军图和测绘图样的文具。当三人进帐后,萧铁还在与他手下爱将凤超讨论着地图的精致与遗漏。 一年不见,小将凤超一身锐气比一年前凝练增长了许多。纵是萧锐军中第一勇士洪戈在见到气质大变的凤超后也禁不住脸色一变,腰间金刀也不禁嗤嗤作响,作势欲跳出刀鞘。 萧铁与凤超被刀声引逗,终于抬起头来,先由凤超往萧锐见礼,再又萧锐领了李虎、洪戈向平南大将军萧铁行礼晋见。 宾主落座,内侍兵卒忙为萧锐三人奉上茶水。令三人意外的是,木杯中盛放的竟是三碗白水,连一片茶叶也没有。 萧铁见状笑道:“十三弟莫要见笑,为节省不必要的杂务,我营下从来不备茶叶,只能为三位奉上三杯白水。” 萧锐亦笑道:“八哥哪里话,一心军务,不染外事,本是我们的本份。再说行军打仗,总是些粗人粗活计,李虎,回头我们也将军中的茶叶免了。长途跋涉,运粮都已嫌辛苦,还要运茶,未免浪费人力!” 李虎闻言只得道了一声“是”,可心里却是一苦。 要知南疆河流虽多,可为毒瘴遍地,寻找到一处可饮用的水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即便是找到了,食水却又酸涩的厉害。士兵无奈只得忍耐。可将士们多少还是希望能用苦茶将涩水气味冲抵一些,眼下为萧铁一句话,日后就没茶吃了,李虎实在有些不甘心。 八十五、舒服可怕的军营 (贰) 等萧铁将地图收起,兄弟二人不免一阵寒喧。萧锐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与自己这位八哥面对面交谈。见他一方国字脸,紫面庞,虽然只比自己大上三岁,可相貌倒已有二十五、六的年纪。人物极老诚雄壮,举止言谈倒有些与老将军费千里相似,军法杂技无一不精,便是自负聪明的萧锐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绌。 与萧铁交谈不过片刻,萧锐便已对自己这位八哥很有好感,知道自己这位兄长在镇南王一干子女中算得上是一位正人。眼底神光极为精湛,便是已有内功根底的自己,每每与其目光相投都有些心神晃动。想来萧铁武艺当不在自己之下,为此少年萧锐更是心折。 两兄弟一番长谈直聊到饭后,随着二人越谈越投机,萧铁也对自己这位向日里传闻有些轻浮放荡的十三弟另眼相看。发觉萧锐不只气质出众,为人正直,行事见解也多有与常人不同。每出奇语,却都有自己的主张,明白十王子萧钺若与之相斗,如无强助,实在比不过他。 试探到这里,萧铁不禁有些烦恼。他已看出萧锐绝不是池中之流,假以时日必将飞黄腾达,恐怕不久的将来,就要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可同一时刻萧铁却又心上一松,知道自己并不用担心十弟萧钺的报复会为自己这位幼弟带来怎样的伤害。 如此,萧铁才转入正题与萧锐道:“不瞒十三弟,今日远召兄弟前来,为的就是四个月前十三弟与掩城屠戮十弟右营一千步卒一事!” 萧锐身后李虎听八王子终于开口提及正事,当时心里一个嗝噔。 不想萧锐却是端起眼前茶杯吮了一口白水,先赞了一声水质清洁,接着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答道:“哦!有这样的事吗?回禀八哥,当日小弟在掩城却是命手下部足斩杀了近千人,可那伙人都是趁战乱打家劫舍、强奸妇幼的暴徒。怎么,难不成竟是十哥的部下吗?” 李虎见小主人说谎时,连嗓子都不带颤一下的,手里捧着的茶碗更是稳如泰山,不见一丝摇晃,真个是个撒谎的天才。自己与之相比,简直就是星月之光,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他心里称颂的这当儿,却又听见萧锐唤他道:“李虎,当日这般十恶不郝的暴民,凌辱掩城女子你也是看到的。个个都是身无足缕,赤身露体,丝毫没有一些可证明自己身份的标志。 见了咱们运粮大军,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还要逞凶伤人。我当日眼见的掩城一干妇幼受辱,气愤无比,这才下了尽屠令,是不是这么回事!” 李虎脑筋转的快,忙把头点的和个鸡啄米一样,大声道:“小王爷说的可不是嘛!八王子爷,那天这群暴民真是反了天了。咱们当时开口就表明了梁州十三王子运粮大军的身份,可这些狂徒竟连小王爷都敢打! 当时扔过一把飞刀就想去小王爷的性命,要不是洪统领飞身拼了性命用身体挡了飞刀来救,我家小王爷怕是都没命见您老了。您瞧瞧,当日洪统领头上挨的刀伤还在呢!” 说着便拽过洪戈大头,挨在八王子萧铁面前。反正洪戈平日里冲锋陷阵,又爱武斗,一身上下刀伤剑伤无数,随便往哪儿一拔那都是伤口。 当下把个笆斗一样的大头放在萧铁眼皮底下,头上新旧伤口少说也有十余处,管他萧铁知道是哪一处?可如此一来倒把洪戈惹恼了,要不是眼下三人身处的八王子中军大帐,早把李虎肥屁股踢个稀烂。 萧铁闻声不语,虽说萧锐一口否认,可言谈里的意思已经传达的很清楚。当下明告诉自己并不畏惧萧钺,而且还为萧钺手下的暴行深深震怒。如若萧铁偏袒,自己也可借对方是暴民身份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见萧锐推了个干净利索,萧铁犹豫半晌,终是叹了一气,语重心长道:“十三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今日我请你前来,实是为了十三弟你好。如今你祸已闯下,我这里虽无意追究你,可十弟哪里却只怕放你不过。 我知道你也不惧他,可我三人终是嫡亲兄弟,本是同根生,若是私下相煎拼斗,只会令的父王伤心,大梁徒耗元气。 且我怎说也是一军之将,若是你二人火拼起来,不只是私人恩怨,更是拖累我大梁征南战役的大事。就你八哥而言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一席话语重心肠,望十三弟能够明白八哥的苦心!” 萧锐不想萧铁会与自己直陈其事,不作一点虚伪,当时心里便是一荡。也自点头道:“八哥说的也正是十三弟心中所想。实不瞒八哥,当日倘有一线宽容处,小弟绝不会下狠手惩治这班暴徒。 八哥!我大梁是来顺化威服南疆蛮地的,绝不是来烧伤抢掠、奸人妻女的。八哥是我兄弟十七人中少有的精锐正人,该不难明白小弟一番苦心。至于十哥要与我为难,只要能有委曲求全处,小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相犯,这件事还请八哥您放心!” 萧铁见萧锐一番言语说到后来已然动容,终于明白当日萧钺手下实在是凶残到了极点,这才有些醒悟。当时皱了皱眉,这才开了口道:“原来如此,倒是委屈兄弟了,今日请贤弟来,为兄不只为的是此事,还有一事想与十三弟商量。” 萧锐闻言忙请兄长快说,就听萧铁道:“眼下十三弟与十弟交恶。照为兄愚见,日后十三弟的运至先锋营处的粮草还是转道由我帐下凤超率人转运过去,也免遭遇不测,大家徒伤和气!” 自五月前掩城屠杀萧钺步下,萧锐便已为运送粮草至萧钺帐下一事忧急。果然事后这数月,萧钺总是寻机为难自己部下。事情发展到后来,自己一面的运粮兵竟有两人丧了性命,惹得李虎、洪戈一班人天天叫嚷着要与先锋营决斗。 如今少年人见萧铁为自己设想的这般周到,自然大为感激,明白自己终于没有看错人,自己这位八哥萧铁确是一位仁义厚道的兄长。 萧锐在自己一班兄弟姊妹,平日只佩服十一公主萧萑一人。可为前番萧萑救人一事闹翻了脸,伤心了多日。不意今日终于一位堪为兄长的八哥萧铁,兄弟情谊陡增,当时立身往了萧铁恭身一礼,倒让萧铁有些意外,连忙起身搀扶。 临行前,萧铁赠了萧锐一枚锦盒,李虎心贪,当时伙着萧锐打开锦盒取看,原来内里仅只卧了一粒不过瓦片大小的朱红色石子。 李虎见那石子灰朦朦的,别说是玉光,就是个光洁滑溜的地方也没有。当时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个奇异处,最后到底忍不住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赠宝的主人萧铁。 萧铁见兄弟萧锐也是一脸的不解,不禁哈哈一笑道:“原来兄弟认不出这是什么物事,此石叫作行军丹。每遇军队行走于沙漠或是罕有水源的地界,只要将此石深埋土中两尺,不过半个时辰便是可流出清洁干净的泉水。平日在家或算不得什么,若是行军打仗却是很实有的宝物,先前李将军不是夸我们这里水好吗?就这,也是全赖着行军丹的功劳。 闻说那不堪入目的红石子竟是军旅梦寐以求的行军丹,萧锐不禁大喜,忙捧着宝珠,连道这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一旁李虎却是喜的眉开眼笑,只恨不得一把将萧锐掌中的宝珠夺过来,含在口里就怕它凭空不见了。 回程上,李虎想起一事,uu看书w.uukashuo忍不住问小主人道:“小王爷,咱们这一趟来之前,本来是准备挨板子的,没想到不旦没挨打,还得了极有用的宝物。 可是李虎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怎么八王子爷全不问咱们在南疆四处建筑新城,培埴自己的势力这件事啊?照说八王爷人再好,也绝不会希望咱们的实力越来越大的!” 萧锐笑道:“不是八哥不想问,而是八哥为人骄傲,做不出那般看见别人长进就要伸手阻拦的丑事。我与八哥在大梁根基不深,眼前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辛苦打拼来的,其中的艰苦只有自己方知。八哥能这样不作一色,足见他是一位仁义明德的贤君子,我实在是很高兴!” 李虎笑了道:“小王爷,李虎跟您也有四个年头了,还从没见您这么夸过哪个人呢!看您心情这么好,我也打心眼里高兴!” 李虎这个马屁拍的萧锐很舒服,一时间不禁脱出而出道:“不错,我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常日里我总为大伙将来烦恼。今日与我八哥一见,倒是让我心上一块大石头歇了下来,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一句话说的李虎与洪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可看着少年拍马扬鞭而去,两人又不禁悟到了些什么。李虎胆小生性又不安稳,想到厉害处,不由睁大了眼珠子,连舌头都吐出唇外! 洪戈见状想起先前李虎扳自己头的那一茬,当下趁李虎不注意,抬手便打了李虎下巴一下,险些没叫李虎把自己舌头都给咬掉喽。当时李虎负痛,上前就打,难得洪戈这一次没有逞凶,却是扬鞭一溜烟的往萧锐方向逃去。 八十六、大战前夕 (壹) 自得到萧铁的默许后,萧锐大军在南疆一带以建城为理由的实际军事占领,进度与速度均大大的增加了,而与此同时萧钺先锋营征服南疆的前进脚步则在大大减缓。 老将军费千里见此,一再忠告萧锐要小心十王子萧钺伺机攻打运粮大军。可李虎在运粮军同一时间即可以得到实惠和蛮民爱戴的双重诱惑下,却是一力反对。 虽然他也担心萧钺,可到底小王爷与他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加上中间还有一个八王子做合事佬,心里想着顶多双方日后越来越交恶,可要说到出兵攻打,那是绝不可能的。 出乎费千里的预料,向来稳重精细的萧锐这一次竟然也站在李虎的一边,不但没有听从费千里的警告,并还越加用心的经营自己事实上的领地。 手中四百龙骑卫,为驻扎在各个城寨,留在运粮军中的已不过一百挂零,步军也只剩下不足一千。洪戈及阿泰、蛮太甚至于姜冲、秦小养也被派往新得的两个大镇驻守。如此,得力将领顿时失去了一多半。 到此时,费千里不免对萧锐有些失望,担心小王爷终究年纪太轻。虽然聪明机智,可阅历太浅,心性不稳,在连番的胜利面前已被冲昏了头脑。老将军心下黯然,只得潜心打造剩余的八百多步军,并一再与女首领莫妍商议,私下积极防范来敌。 百蛮山,远征军的前沿。距萧钺先锋营不足两百里。 这里山势险峻,呈簸箕样向东南方沿伸,仅有一条山谷中的狭长小道可容大军通行。出了山谷不足二十里便有一座镜湖,萧锐大军当晚便在湖边扎寨。 “小王爷,百蛮山易攻难守,我们在这里安营实在太过危险了!”费千里皱眉向萧锐禀报道。 “费将军,这里山势险峻,瘴气又多,天色又渐要黑了,只能在这湖边安营,眼下也是没办法的事!”萧锐笑着答道。 “可是,这里距十王子殿下先锋营不足两百里。而且老夫派出的探马来报,两日前便见到十王子大军有向百蛮山移动的意思。两日功夫,足可以让十王子殿下的急行两百里,也许我们现在已经身陷十王子的埋伏之中呢!” “呵呵,费将军您也太过虑了一些。到底十哥是我的兄长,我杀他家臣是招他忌恨,可终没有要取我性命的道理。何况鲲鹰长老在扎营时也潜心用地听法术勘查过了,左右五十里范围内都没有大军的痕迹。至少今夜咱们绝对是无危险的,您就放心好了!” “小王爷,行军打战可不能靠运气与指望敌人的好心肠,何况十王子殿下的心肠……。” 说到这里费千里顿了顿,又道:“小王爷,老臣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多日子以来,您都有些不像从前了。” “哦?费将军,您是说,我这段时间以来,让您失望了吗?放心,真要是我十哥前来进犯,我也有我的准备。您要是实在担心,便在日落前派咱们的步军在这里湖边多修防事,我也派铜鼓长老携助您如何?” 费千里见萧锐说到“自有准备”四个字时,两眼精光大绽,心中不由一惊。正想开口询问时,就听见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老将军回过头来,帐帘已被人拉开,转眼跑进两人来,定睛一看正是李虎与他手下爬山虎。 “慌慌张张的跑什么?你这家伙也是一军统领,怎么这么没个体统?咦……。”费千里向来教训李虎惯了的,正待多骂两句,却忽然发现李虎与爬山虎手里捧着的两团事物,不由惊声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老将军又道。 “笨!你这老头眼睛瞎了!灵芝也认不出来!”李虎捧着满把色作乳白的灵芝没好气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灵芝,可长成这样,又这么大,这么多?简直和白菜一样,纵是有些灵芝的样子,怕也没什么灵性的!” 费千里看着李虎与爬山虎山里捧着的,少说有二十来斤的白灵芝分辩道。他也是一时间为眼前这么多灵芝惊吓住了,竟忘了李虎胆大包天,竟敢骂起自己来。 “老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芝,我说的话你不信,铜鼓长老的话,你该信了吧!他老爷子过会儿就到,包你到时候乐死!” “哦,李统领,你倒说说,这到底是什么缘故?”萧锐此时也不禁走上前两步,看着二人手里的灵芝疑问道。 见小王爷发话,李虎这才解释开来。 原来这些灵芝也是新近才发现的。先前只在龙马的马栏里看见一两株,因南蛮这地方灵气聚集,平日行军时常可以看见些奇异花草。众将士当时也没有当真,只是采摘了,交给军医试一试合炼入药。 可令众人没料到的是,随着近日里大军向南推进,这马栏里的灵芝草,竟然越来越多了起来,尤其当日由那十余条秋练鱼变化的寒潭宝驹身旁出现的灵芝最多。先还只是零星几点,这两日来,每每早晨起来便是十余丛。 若说起这灵芝,人人都知道是个宝贝,可世人眼力常常都是物以稀为贵,真要是到了马棚前后到处都是,这原本珍贵的灵芝草也变成了大白菜一样的不稀罕了。 当下里众兵士也如费千里心里所想的那样,只当这些巨大的灵芝只是途具形状的杂草而已。在不识医性的情况下,顶多也就是拿来喂一喂军中的骡马,和才刚新得的那些大象。谁知道那些骡马大象一旦食了这灵芝,顿时精神大涨,神采飞扬,常常一日里能走平日两日的路程还有剩余。uu看书 uukashu.om 管马的小校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时通报了专管车马的爬山虎。就这么着,二人才将那些灵芝草送交铜鼓老人查验。不想一查不得了,原来这些乳灵芝竟真的药效非凡,可用来合炼好些丹药,其药力几乎不在玉榴国赠送的回光散之下。 说话间功夫,库夏长老铜鼓也来到了帐下,所说和李虎的一般无二。但又补充了一些,原来这些灵芝都是龙马尿沾染当地灵气后生长而出的。 铜鼓还说了一件领众人十分惊喜的事,自当日得了宝鼎与赤目珠后,老人一直想觅地开炉炼化。如今多了灵芝这一味仙草,开炉炼兵刃时,威力倍增的同时,还可以减少了好些风险。只要七七四十九日,老人便可将众将士的护身兵刃威力增长数倍。 李虎心贪,自然是开心的了不得,就是费千里也为军队战力可得长进,心喜不已。唯独萧锐却对另一件事十分上心,当时问铜鼓长老道:“长老,为什么以前从没见龙马尿催出生灵芝,可却在这几天来出现这些奇异!” 铜鼓闻言点头赞许道:“还是尊主眼光高强,一句话说中要害。以铜鼓来看,这些龙马怕是连日来有所长进,威力也比以往增进了许多,灵性也随之变化,所以才会有产出这些灵芝。” “所以,不只咱们人的本事在长,这些龙马的本事也在长,当日三郎子曾说过咱们这群马匹蛟龙混杂。我听说四爪为蛟,五爪成龙,爬山虎,你这就去看看咱们龙马的隐爪,从前只有四爪的,是不是已经变化作五爪了?” 八十七、大战前夕 (贰) 爬山虎闻声就往外跑,他一双短腿跑起来的却挺快。不过片刻功夫便满脸兴奋的已回转,果然如萧锐说的一样,原先好些四爪龙马,现在已多了一趾,并还在足下生出细鳞,比起往日越加的彪悍了! 费千里与李虎不料会有这样的好事,当下真个是大喜过望,忙抢进萧锐身前,问他还有什么样的好处? 少年人笑答道:“这我怎能尽知!好在咱们四百匹龙马中,有一多半是红鲤与黑鱼所化,若是当真成就了些什么神奇的变化来,也比较统一,便与军士们操练。这十余匹寒潭宝驹若能生灵芝,保不定别的马儿便能变化出些别的宝贝来!” 李虎抢声道:“最好是能拉些金子,这几天山道艰难,桃花山送来的粮饷已有些短缺,要是咱的龙马能现拉金子,那可就省咱大力气了!” 爬山虎在一旁拉着李虎衣角道:“头儿!拉金子的那是鸡,咱龙马拉的顶多也就是屎尿!” 话未说完,便被李虎敲了一个爆粟骂道:“你小子懂个屁!鸡拉的是金蛋!” 铜鼓长老也是位好占便宜的主,当时捋着唇下几根鼠须得意道:“黄金咱是不指望了,要是能变出些人参、首乌如灵芝一样的仙草来,倒实在不错!” 萧锐见他三人只管在一旁白日做梦,不禁摇首一笑,当时命众人退下,可过后却又私下命疾云召见鲲鹰长老与女首领莫妍。 再说老将费千里想着萧锐先时说自己对十王子萧钺的一番话,却是整夜睡不着。烦恼郁闷之下,只得在帐下打开军图研究周围地理,以准备万一的应急之策。 正当困顿时,隐约听见帐外传来一些吵闹声,好似有好些人在军营外的镜湖上做些什么。老将军为人机警,当时行出帐外,发现露天下鲲鹰长老领着七八位库夏老人泛舟湖上,正用绳索与竿在湖中摸索些什么。有几位老人还下了水,身上已被湖水浇湿。 费千里心中奇怪,询问众人在做什么,不想鲲鹰长老只是笑着说,连日来只在群山里奔走,难得遇上水质清洁的湖泊,便在夜下钓几尾鲜鱼水产好打打牙祭。 见鲲鹰说笑时有些诡祟,众老人手里的鱼线和钓竿又未免过粗了些,费千里当时不免又有些疑心。可鲲鹰却解释他们库夏人钓鱼向来都是用的这般粗的竹竿,倒让老将军一时没了言语,只得心怀疑惑回到帐中,预备天亮时再外出看个仔细。 没想到还不等天明,营外便有探马加急来报,说十王子萧钺正领了手下八百狻猊军及三千步军,正火速往了镜湖杀来,至今已不过三十里路程。 费千里闻报,大骂探马怎么直到此时才发觉十王子大军,探子却道:十王子大军行进时,都是用厚布包裹着坐骑的脚爪,又是夜下行军,所以直到天色渐亮时才被发觉。 事情紧急,老将军急忙前往萧锐营帐。不料萧锐比他还要早一步得知萧钺大军来袭的消息,此刻已是换了战甲正等着老将军呢。 见费千里老脸变色,怒气冲冲进了王帐,萧锐反而和声安慰老将军。可老人很快就发觉在座的将士中竟少了莫妍与女统领烟罗,只剩下衡波领着不过二十女骑手在帐外候命。其余龙骑卫更是不见了踪影,一时间老将军大惊失色,又急又气。 到了此刻,萧锐只得亲身为费千里搬来坐椅,安排老人坐下后,这才笑着道:“费将军,这一次实在全都是萧锐一人的布置,不关莫妍首领的事。” 费千里此刻也看出萧锐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虽然他从来都是很佩服自己这位小主人,可眼看着大兵压境,而做为主帅的自己却至今还摸不着个头脑,心上不免一阵心急火燎,坐立不安。 当时叹息道:“小王爷,老臣知道您机智过人,遇事不乱。可您若是早有安排,还请早些告诉老臣,一来好让费千里战前从容布置;二来时至此刻,只有老臣一人被蒙在鼓里,不免叫费千里有些寒心!” 闻得费千里说出这一番话,萧锐忙朝老人行了一礼,赔罪道:“费将军,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此次南征,四平叔因年老留在桃花山,两位老臣子中只由您一人在我身旁。临行前四平叔也一再交待您千万不要让我涉险,所以万不得已,萧锐这才在这多日里只瞒了您一人!怕的就是您要是知道了我的意图,无论如何不得答应我呢!” 费千里听了萧锐这番话,心里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忙又问道:“即然如此,小王爷必有退敌之策,那还请您快些说出来,也好让老臣心安!” 哪知萧锐却摇首道:“老将军,这一次,我不只要退敌,还要大败我十哥兵马,好好让他尝一个厉害!” 费千里见萧锐竟要以不足一千兵马打败萧钺近四千兵士,心里震惊,不亚于先前听到十王子来袭的消息。 当时皱着眉头,好容易按捺着将要发作的脾气,这才咬着牙好容易说道:“小王爷即如此说法,还请说出御敌良策!毕竟十王子兵马众多,并且还是小王爷您的十哥,就算是咱们万一打胜了,也要被定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照老臣愚见不如趁现在还有些时间,将军中辎重丢弃,轻装从百蛮山谷小路退出,等一出了山谷,咱们可挟天险固守,就不怕他了!” 不料萧锐断然拒绝道:“费将军,这一次我是安心要战我十哥,才故意将手下洪戈、姜冲多员猛将调开身边,打消我十哥顾虑才敢前来剿灭我们。他此刻也许正在得意洋洋,志在必得,却不知我何尝不是小心布置,满怀期待! 再说老将军您忘了吗?咱们的龙骑卫可并不怕什么百蛮山谷天险,就算我十哥狻猊军不及咱们龙骑卫,这点陡峭的山势也不一定就会放在他们眼里的!” 费千里连日来一直也在猜疑萧锐是故意将手下战将兵马分派调遣出去的,可等到萧锐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惊讶,问道:“照小王爷意思,您这一次是有意要将十王子打败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照说,咱们杀了十王子殿下步兵千员,是该十王子来声讨咱们啊!” “费将军,您要是这么想,可实在是太过仁善了。往日里十哥虽与我有些不愉快,我还是一心只将我十哥往好的方向去想。看书 ww.uukansh可当日掩城一幕,你我难道还不明白吗? 掩城上下死了数万人,成年男子几乎被屠尽,年青女子更是无一幸免,难不成就只杀了这一千兵卒就来抵偿的了的吗?”说到此时,少年人已怒火万丈,手中一紧,身前席案已被萧锐掰下一角来。 “如不是我十哥日常骄纵,他手下人如何能有这般胆大;如不是我十哥常乱纲纪,他手下又如何聚了这么多暴徒!费将军,让一个狂徒手里握着钢刀,嘴里长满了利齿,都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何况是成千上万的暴徒聚在一起!我这一次就是有心要夺了我十哥的刀,打掉他的牙,让他从此以后再没有能为向人呲牙咧嘴,凌辱弱小。还我大梁一方庄严!” 一番话说出来,费千里只见萧锐眉头一片乌青,好似笼了一层黑云。目光绽放,精光十足,却又似野兽一样的狰狞,老将军当时不禁打了个寒战,道:“小王爷,可如果这样的话,今日这百蛮山一地,必要血流成河,您数年来经营的仁义美名,只怕要从此毁于一旦!” “费将军,我从来不认为清扫恶人是一件坏事。我知道对恶人应该以仁德感化,可佛家也有金刚法力,我修行不够,如今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何况‘仁王子’的称号,以前就没有,如今失去它,也是还我本来面目。您又何必要为这么一个虚名替我可惜呢!” 费千里不料萧锐竟有这般气势与道理,虽明知今日如照萧锐所说终将尸骨成堆,杀气冲天,可也不禁一时间为少年人豪气引动,心中业火跟着燃了起来。 八十八、出水芙蓉 二月初二,清晨,十王子萧钺的狻猊军已经来到了镜湖边。只见满眼都是残烟与尚未来得及收拾带走的军帐。粮草行李更是有好些被遗弃在当地,显然是十三王子的运粮军才刚刚得知自己大军袭至,退避的极是匆忙。 萧钺骑一匹一丈六七的青狻猊,神兽血口獠牙,满头俱是数珠一样的罗纹。行走之际,鼻腔内就是一串噼噼剥剥犹如撞石子一样的声响。 利爪撑地,但凡遇上岩石阻路,狻猊只稍稍挣动兽爪,再高大的岩石也在其爪上化为糜粉。一路下来,萧钺竟是沿了一条直线奔走,从未有过绕道的痕迹。 当见到萧锐运粮军退走,十王子萧钺不禁眉头一皱,哼声骂道:“原来萧锐这家伙真的已经视我为仇敌,见我大军压来,立刻避走。哼!做贼心虚,今日要是不狠狠教训他一番,日后必成大患。” 说这话时,爱将仇霸纵一只丈二的巨狮奔至其身边,指着尚留在营地外的篝火,嗡声嗡气道:“王爷您瞧!这些火塘上烧着稀粥,还都冒着热气呢!萧锐那臭小子的人马一定才刚走,咱们赶紧去追,一定来的及!” 萧钺闻声不禁笑道:“仇霸!想不到你小子到南疆来打了一年的仗也开始有长进了,竟然也会通过炊烟、热粥推算运粮军离去的时间!” 仇霸得主人夸奖,心上得意,摸着脑勺一阵憨笑。 正在萧钺要领狻猊军往萧锐退路赶去时,忽见属下谋士张良,跨了一匹黄膘马跃前阻拦道:“还请王爷小心!以张良来看,十三王子运粮军退避的如此伧促,反而让人有些怀疑。 萧锐于例来沉稳,不说他今日怎么会一反常态,这么迟才发觉我军袭来。就算是他得到军报迟了些,也不该临去时如此狼狈。与其将这些辎重粮草丢下,还不如放一把火烧去,免得被我们得了!” 萧钺听了张良一番话,不禁也犹豫了起来,可是看着满眼的狼藉,想着自己多日里痛恨的萧锐就在不远处逃命。萧钺不由一阵心急火燎,当时没好气道:“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从昨晚黄昏到今天清晨,便将所有兽爪都包了厚布隐蔽行动,所以萧锐才到这时候得知我大军逼近!” 一旁仇霸察颜观色也开口附和道:“就是,要咱们小心前进,不被敌人发觉的是你张良。可如今眼看到了敌人身前,叫咱们不要追的又是你!我说军师,您到底要咱王爷怎么做才好?” 张良见萧钺满脸不悦,心里也是一怵,忙报拳服礼道:“王爷,张良方才一席话,只是劝王爷您阵前小心,不要中了十三王子的诡计,并不是有意阻止王爷您率大军剿灭敌军的!” 萧钺听到这话,脸上才露出些轻松,当时也安慰对方道:“军师小心谨慎都是为了本王,本王心里自然明白。可今日我大军如此费尽心机布置,绝不能无功而返,何况就算萧锐有些小伎俩。 他此刻身边的兵马也不足一千,只要我八百狻猊军一个扫荡,顷刻间即可瓦解。若再迟误战机,只会让这小子从山谷小道退出,到时候就算是能捉到几个步卒,也难报我掩城一千兵马被杀的大仇!” 说着,便要领兵往前路追去。张良见萧钺气急火燎一路向前飞奔,连忙催马赶上,叮嘱道:“王爷,眼下咱们只有八百骑兵,照臣的意思,还是等一等身后的三千步卒,这才是万全之策啊!” “什么万全!不是和你说了,只要神骑八百便可尽扫萧锐这小子的运粮军吗?哪里还来的这么多话!”萧钺变了脸道。 见主公发怒,张良吓得再不敢多口,只得噤声策马跟随。 孰不知,等狻猊军离开后不久,镜湖下便冒起许多水泡。转眼间功夫,便见莫妍与烟罗领着八十余骑自水下浮了上来,策马扬鞭,竟在水面上修整起军队来。 女统领烟罗自浮出水面后,便连打了好几个冷战,当下抖着身子笑与首领莫妍道:“首领,想不到咱们这些龙马竟真的可在水下呼吸!只是这二月天还是冷了一些,泡在水里虽只有半炷香的功夫,也把女兵们冻的够呛!” 莫妍笑道:“臭丫头,你身上不是穿了鲲鹰长老事前打造的防水甲吗?虽说是二月天,可这里是南疆,气候温和能把你怎样?若是换了在北方苦寒之地,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报怨呢!” 烟罗亦笑道:“烟罗也就是这么一说,受些冻还好,只是我们不如龙马可在水底呼吸,在水下全靠鲲鹰长老昨夜加急制的竹竿呼吸。又是八十人同时取用,还要不被人发觉,实在是气闷的很!” “越说你这丫头话越多,刚才你嫌八十人太多,等过会儿我们冲撞三千步卒时,你又该嫌人数太少了!” 烟罗则笑道:“这我倒不怕,王子爷说过了,只要将三千步兵引走就可以。十王子步兵再多,也伤不了我们这些龙骑卫,何况咱们还有这个!” 说着话,烟罗拍了拍腰下两只新造的短小精悍的钢弩,uu看书 ww.uukanshu.co 同时又命手下人取出好几包物事,打开一看,原来是已被烧黑,涂了血污的几面青龙旗。 看到被精心打造过的青龙旗,烟罗不禁笑道:“在王城里,老是有人传说咱们王子爷有些傻气。孰不知,咱们王子爷骨子里可真是出了奇的精明呢!” 见烟罗夸奖萧锐,莫妍即时嘲笑她道:“你这丫头在人后这般夸奖尊主,我看你是不是春心动了,看上尊主了!要是当真如此,待战后我便将你换了疾云,留在尊主身边伺候如何?” 一番话说的烟罗脸上羞的满脸通红,想要争辩却又怕再被首领耻笑,只得低了头假装没听到。 可不想刚刚还是满脸温和的女首领,转眼间便变了凝眉肃目,喝令众女兵道:“玩笑到此为止!今日我们身兼重任,不只要将十王子三千步卒引走,还要在第一时间返回,驰援尊主。 要知道主人身边此刻只有疾云、衡波二十骑龙骑卫和费将军不足一千步卒。我们早一分归返,主人身边就少一人倒下!明白了吗?” 女兵们闻命,心上一凛,连忙大声应答。 “还有!临行前尊主下了严命!今日出战的八十一位龙骑卫,他不想见到有一人丧生,务必要安全悉数归返。我们这一行的任务只是将三千步卒引走,决不可再像前番男营那般恋战,只一接触便可退避!大伙都给我听清楚了!” 说话间女首领便率了手下疾火流星似的往了萧钺步兵方向迎去,众女兵也纵马追赶时,当众人埋首策马狂奔时,莫妍却不由回望了一眼身后,满眼都是担忧。 八十九、大战 (壹) 让萧钺狻猊军没有料到的是,萧锐运粮军没有逃往山谷外,而是在山谷中羊肠小道前一字排开,取守势,看样子是有心与萧钺大军做正面决斗。 见萧锐军队取在山道葫芦口上,军阵三面开阔,身后几无退路,正是易攻难守的地势,萧钺当时不由一阵哼笑,仇霸见状也跟着一阵嘻笑。 独军师张良隐隐觉得不妥,因见萧锐从容不迫稳守在当地,连忙警告萧锐道:“王爷,请您千万小心些,有传闻萧锐帐下收了好些惯用法术的库夏奇人,虽然眼前地势开阔我军可长驱直入,但万一要被敌人调动阵法妖术将我军陷入险地,那就大不妙了!” 萧钺哼声道:“萧锐这小子有法术奇人,本王难道就没有吗?这小子当日就在梁州城里常惯作大装样子,他现在这番举动,说不定还正是在唱空城记呢!” 张良见萧钺不听自己忠言,当时眉头一皱,只得闭了口。 可萧钺也绝不是一名莽夫,为张良及时提醒,也不禁有些踌躇,一时间只得在阵前来回游走,又将军中探马分左右三面打探军情,查望萧锐营阵前是不是真的有法术禁制。 哪知他这里正在小心犹豫,却听见萧锐阵营猛地传来一阵弓弦哨响。萧钺军营一面军士听得声响,忙游目四望。人群里只萧钺熟悉这响声当时连忙抬头观望,果然见得空中一丛黑影向了大军飞蝗一般的奔来。 萧钺见了又惊又怒,忙大声喝道:“这是西羌强弓劲弩,众军听命,快往山谷两廊散去!” 众军士闻名,忙策动坐下巨狮往山谷两旁冲去,虽是萧钺这些雄狮久经锻炼,可到底反应稍迟了一线,为时已晚。 当下只听得人兽凄啸厉吼,一丛箭羽落下,便有数十位士兵与青狮在阵前负伤。伤者当时痛地只在地上打滚,原来那飞来的箭矢上竟带了倒刺,拔都拔不出来。 张良一面驱黄膘马飞奔,一面大声与萧钺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张良行阵时,已是测算好了距离的,十三王子军营里绝没有这般强劲射程又奇远的强弩的!” 萧钺正在急怒,闻声不禁破口大骂道:“蠢货!战前不将敌方军报打探清楚,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可少年人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当时又羞又气,直睁红了双眼过了半晌,才从牙缝中逼出“鸾妃这贱人!”五个字。 萧钺手下狻猊军也是能征善战之士,且经过一年南疆征战,战斗经验更是丰富。自然明白强弩只能及远,若是换了近攻,便不灵光的道理。当下已有军士趁着羽箭落下,往十三王子阵营方向飞奔,以图躲避如飞蝗一般落下的铁箭。 张良见有兵士冒险深入敌阵,心下担忧,忙命传令兵号令约束急蹿而出的狻猊军。可铁箭如雨一般的落下,任谁也只能顾及眼下的生死,不知不觉间已有一半狻猊军往了萧锐敌阵前冲去。 至此张良纵是拼命摇动信旗,也有好些军士不停指令。萧钺见在张良的号令下,狻猊军已成了一盘散沙。心下焦急,一脚踹翻了摇旗的兵校,一面命手下人吹响号,意图强攻萧锐本阵。 张良见状欲待阻止,萧钺早恼羞成怒道:“你若要阻我,可有杀敌良策?” 张良答道:“眼下局势不明朗,不如暂且让大军退回一箭之地,等待后方三千兵卒,正面进击,王爷您此刻要是冒然前进,是极容易中了十三王子埋伏的!” 若换了平常萧钺或能听从,可此刻十王子早被萧锐飞箭打伤部下,挫了自己锐气而气的怒火万丈。何况这些强弩只有西羌一地出产,萧锐若要得到这些战场利器,在梁州城内只有自己姨母鸾妃这一条出路。 想着鸾妃会将从不外传的劲弩教授给萧锐,萧钺便已是怒气冲天,若是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二人有些什么苟且之事,更是把他气恨的怒火攻心,失了常性。 只听得十王子萧钺怒吼道:“大军征战,最忌的就是疑误战机,眼下狻猊军已被你这蠢货弄的一盘散沙,你竟还有脸要我等步军一同进攻。到那时萧锐这臭小子早就从容退出山谷了,我到那里出这一口气。 何况如今是他先动的手,就算我今天杀了他,即便日后就是传到父王耳里,也不会为难我的。事不宜迟,就算他有些埋伏,我不信只他眼下这点兵力便能将我们打败,至多我军损伤重一些。若得了胜果,我日后便可占了桃花山还有他手下三百龙骑卫,怎么说也是合算的买卖,怕他怎地!” 说到后来,萧钺越来越激动,险些一把将张良推倒马下,一个啸吼便率属下向了萧锐阵营中杀了过去。仇霸见状忙也率了本队跟随,虽说萧钺如此太过鲁莽,可在他本阵带领下,只片刻功夫便将游散的狻猊军重新聚拢,不过几个起落就闯出强弩射程,呼啸着扑向萧锐军营,倒也极有气势。 再说萧锐此刻正领着手下兵将,安心守着本阵。见在萧钺的率领下,狻猊军重新凝聚成形,呼啸而来,少年人不由赞道:“看来我这位十哥也算是猛将一员,倒不是全无用处!” 费千里则没有他那般从容,眼见十王子萧钺兵马冲了过来,忙命手下醉猫李火将阵前埋伏发动。当时只见李火屏唇一声哨响便有十余位小校引燃脚下火油,恍眼功夫萧锐阵前一片火海。将萧钺狻猊军围困在当中。 李虎见李火如此容易便将整队狻猊军困住,兴奋之下,一把抱起老头,险些亲了李火两口。可还没等二人高兴一会儿,就见火光中一团青光迸溅,十王子萧钺已身跨足下神兽狻猊,领着身后众兵士闯出了火海。 李虎由喜转惊,当时吓得他连忙将李火放下,急声道:“醉猫儿!有什么埋伏你倒是赶快发动啊,u看书.uukanshu 眼看着十王子就要冲过来了!” 李火闻言忙又下了号令,但见草丛中飞石如旋风一样的卷起,向着眼看就要冲到军阵前的狻猊军打了过去。 可是一阵石雨落下,即便是重伤打倒了数十人,仍有大批敌兵冲了过来。当下敌兵中负伤者怕是有九成以上,可狻猊军战力并未有丝毫消减,反而在萧钺鼓动啸吼助威下,气势越见雄壮。 狻猊军将士因连番两次受了萧锐暗算,个个又气又恨,早怒红了双眼,杀气冲天而起,当下兵士们一路怒吼,竟是响彻山谷,兽群爪下飞奔,连大气都被震动开了! 桃花山众将士眼见萧钺大军袭来,又是如此威武不禁一片惊恐。独小王爷萧锐一人指着迎面而来的萧钺笑道:“四平叔说的果然不错,我十哥跨下神兽青狻猊不去说他,就是他身后这些将士骑乘的巨狮怕也都是异种,俱是不怕火的,说不定……。” 少年人说到这里转首回头与李虎道:“说不定倒是与李虎你当时谋划的混种龙马一样,这些巨狮也是沾有狻猊骨血的呢!还有这些军士身上的皮甲竟也是如此出众,不但烈火烧不穿,李火的飞石也难将其伤害。哎,看来得到父王的宠爱和有母亲、姨母的相助,真的是有好大好处呢!” 李虎见小主人倒这时还有心情说笑,急得险些要哭了出来。可就在此当儿,又听萧锐喝命召唤鲲鹰长老,且还喝命一人准备出战。当听到小王爷说出那人名字时,李虎的眼泪真的夺眶而出,只为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自己平日里的亲随爬山虎。 九十、大战 (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萧锐一声令下,鲲鹰长老已率了数十位手下老人自营后飞奔而出,每人手里都提了一面光滑无比,如水银般浇铸的七尺银镜。 当时已近正午,艳阳高照,且又是春季,太阳正在偏南一面。一待鲲鹰长老将数十面银镜取出,镜面炽光直耀得众军士眼前白茫茫,李虎更是被晃得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上李火在战场上刚刚燃放的火油,因油质特殊,火焰尤其耀眼,便是在日光下也是射人眼球。一时天上邪阳,再加上地面毒火,两面挟击,俱都被鲲鹰长老人马手中的银镜聚拢在一处,镜光转眼化作数十条白虹在萧钺狻猊军阵营前如毒龙一样来回翻滚。 背着镜光的萧锐人马眼前尚被镜光照耀的不能视物,那正对镜光的狻猊军则更是不在话下。只听身前一片惨加声,狻猊大军在强光下,急忙收勒脚步,群兵挤作一团,单是相互踩踏摩挤者竟又损伤了数十兵马。 尽管损伤并不算大,可众士兵心中的恐惧却是无以复加,在战场上目不能视物,这等于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仍是那再有胆色的勇士也不能避免。 “呵呵,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太阳好辣,又是万里无云,看来连老天都来助我呢?” 在李虎与众将士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深深震惊之际,人群里的萧锐却只是眯着眼睛笑道。 且说疾云几个起纵便来到萧钺身旁,不只骑术高超过人,临敌时的沉着冷静犹如沙场老将一般。见疾云顺利逼近萧钺后,老将军费千里兴奋不已道:“希望疾云小姑娘能轻松将十王子拿下,这可就太好了!” 萧锐在一旁闻言,却只淡淡一笑道:“希望如此,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费千里听出主公话外有音,忙问道:“怎么?小王爷您觉得疾云这一次前往还有什么别样的危险吗?” “这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十哥的本事我今日是瞧见了得,他虽然悍勇,可不能兼柔,心思又不够沉着,算不上大将之才。但我心里奇怪,以我父王的深智,绝不可能只为了他有这点悍勇,或是有母后、贵妃的一点宠爱便让他担任征南先锋。 虽说这一次南来我十哥是为了积累战功,好日后回梁州授兽神甲用的。可战场不比在自己家里,千变万化,危险重重。别的不去说它,就算是我十哥有胆子趁蛮性独闯南疆,当今镇南王妃还没有这个胆子让他这样胡来呢!” 费千里听了这一番话,思忖一刻,掩不住惊惧道:“小王爷您的意思说,十王子帐下还有能人……。” 萧锐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道:“希望不要了!好在我十哥大军连番遭受损失,至今不见有什么人来搅局,也许这一切都是我一人在多虑呢!” 说着,少年尴尬的笑道:“希望真的是我一人在瞎操心!” 可就在少年人说这番话的同时,就听见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忽然传来一声清啸。传声处正是萧钺左近,萧锐与费千里此刻一片心肠都放在那里,当下忙定睛打望。只见一道青光直冲云霄,跟着一人手里耀动一道足有数丈剑芒的青光剑与衡波战在了一处。 见此情景,萧锐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恨得险些没自打自己一个耳光,口里只得骂道:“瞧我这张臭嘴!”只可惜李虎已被费千里差人拖了下去,不然倒好有一人与萧锐接茬说笑话。 费千里深知萧锐待疾云不比寻常,当下忙开口道:“小王爷,如今十王子身边真藏有高手,要不要我将步军移动,前往救援!” “这怎么可以,眼下我们和十哥打到这般田地,表面上咱们虽占了些上风,可这一切都只是咱们使各种狡计赚取的一些假象。十哥狻猊军的根基还在,只要他站稳脚根,再轮番冲上来,咱们还得大败! 至于疾云!唉,我又何尝愿意让她涉险,可莫妍首领几次向我进言,说她将来是担当库夏族一族首领的人物,不趁机会在战斗中锻炼她,日后无法成大器,我也是被逼不过才这样的。” 费千里听了萧锐解释,只能张大了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再不济也要再派几个人去授助啊!”可老将军说出这句话,uu看书 .uukanshu 回着看看身后,军中可是再没有一位骑兵,甚至是战象也不剩下一头。 萧锐闻言则看了看自己跨下寒潭宝驹,不禁笑道:“再往下也就只有我与老将军两人骑了两匹龙马,不如费将军与我一同上阵如何?” 费千里听萧锐说的不成话,不由埋怨道:“小王爷说笑了,只是总得有些对策才好,不然疾云姑娘若真有甚损伤,莫妍首领面前,我二人如何交待的过去!” 萧锐摇首道:“我也不想啊!可眼下也只能这样!再说……。” 说到这里,费千里只觉眼前一亮,再看身旁一直诙谐顽笑不羁的小主人,忽然双目精光大涨:“再说人哪有生下就是坦途大道,不遇上些挫折的。疾云自有疾云的本事,她一年多来武艺已有大长进,再往下若还是不成,甚至连性命都不保,那可真的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了!” 费千里见萧锐此刻形举,已有八分和云先生一个样。当下真是无可奈何,就在老将军摇首丧气之际,脑海里忽然闪出“云先生”的身影来!心想此刻正是用他的时候,焦急之下忙往人群里打探,可左看右看,又哪里有一点云先生的影迹。 正在费千里四处打望时,只听得萧钺身旁又转来一道清音,跟着一道赤光泼散天空。萧钺身后已分出一人,手持一道闪着毒蛇口信一样的赤焰剑与疾云斗在了一处。不过两个回合,便将疾云手里蝴蝶短刀削断。见疾云失了兵刃,老将军心里焦急,两粒眼珠子险些没瞪出血来。 九十一、剑仙 (壹) 就在费千里担惊害怕时刻,疾云却将掌心往腰间一拍,瞬时腰间也蹿出一条银蛇,与敌手火焰剑斗在了一处。一时里两条纤细的剑影缠在一处,似两尾长蛇相互嘶咬,煞是诡异奇幻。 老将军见疾云手里多了一道银芒,心中想起什么,连忙往了萧锐腰间看去,就见日常伴在小主人身旁的诛心剑早已不见。 萧锐此刻也感觉到了费千里的目光,不禁嘻笑道:“可见多带些东西总没错,幸亏我强要将诛心剑由疾云携去,不然现在这会儿功夫,还当真危险呢!” 费千里摇首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小王爷您趁手兵刃被疾云携了去,自己若是陷了险地,又该怎么办?” 萧锐当下笑着自背后取下一枚圆月也似的弯刀,展在老将军眼底下笑道:“我还有这个呢!” “这是什么东西?老夫怎么从没见过小王爷使用过!”费千里见了形状奇异的弯刀不由道。 “呵,这是疾云的随身兵刃,是用当日二郎山里的那些残铁打造的,一样也是削铁如泥,但终还是比我那诛心剑差了那么一点,所以我才和疾云换了过来!” “哪您会用这弯刀吗?”费千里追问道。 “这!” 萧锐将弯刀取在手里,左右略挥舞了一下,却不得一点要领,苦笑道:“这还得要再琢琢摩摩!” 看着费千里一双老眼瞪的老大,少年人连忙摆手解释道:“老将军您别急,人说身陷敌阵手无寸铁才危险的紧,我这手里不是有了一尺来长的弯刀了吗?再说真要是遇上些危险,别的不去比,我这匹跨下的泼风乌骓马可是咱四百匹龙马里跑的最快的。实在不行,我就两腿一夹,马蹄子底下抹油一道烟逃了就是!” 见少年人只顾与自己玩笑,费千里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听之,可当下还是将自己腰间同样用二郎山神铁打造的短剑交与小主人手里,将疾云弯刀换过。 萧锐见他将弯刀收了在背后,眼珠子一转,不禁问道:“老将军您把弯刀换了去,可您自个会不会使……。!”他这里话音还没落,就见费千里已瞪了自己一眼,那后半截话,硬是给噎了回去。 在二人说话当儿,疾云一面的形势已是急转之下,与衡波交斗的高人,已取剑将衡波打倒在地。众军士大惊失色,幸而那人将衡波踢下马后,并不趁势追杀,萧锐一干人这才心里略放了一线。 可更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在所有军士的注目下,那使青光剑的高人,竟在战场上一个晃身,人剑相合,直冲云霄数十丈。跟着在空中拖了一个绝大的“之”字,眨眼功夫便已杀到萧锐阵前。 “剑仙!这人竟是个剑仙!这可怎么办!” 萧锐阵营中顿时沸腾了起来,虽然做为镇南王梁州子民,早听过镇南王帐下,及至镇南王自己都会御剑术。可当真的见到传说中的剑客后,所有军士仍是忍不住惊惧变色。任谁也是知道,普通凡人在一名剑仙面前,自己的那点武力是多么的渺小与苍白无力。 “剑仙怎么了?我也是,怎么就从没见你们兴奋成这个样儿!”人群一角忽然传来这么一声喃喃自语,可此刻的军士们早吓得失声惊叫,谁也没见那人的言语。 话说不过瞬间功夫,空中的剑仙便已晃身至萧锐军阵前,但见来人一个扬手,便将数十枚极细小的青芒甩出,如黄蜂一样在空中嗡嗡乱蹿。 不等鲲鹰长老命众手下收手,库夏老人们手中的银镜已被青芒悉数打破。至此,围困狻猊军多时的炽光攻击,瞬时里便被瓦解。 好在那仙人自将鲲鹰银镜破解后,并未展动剑光扫荡萧锐大军,而是只浮在空中注视着大军,正是当头红日,众将士举目望去,被日光逼的睁不眼睛,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样。 费千里见疾云与爬山虎失了鲲鹰长老的灼光保护,连忙鸣金收兵,命两支人马归返本阵,无奈疾云与衡波此时已被对方使火焰剑的高人拦住,二女只得回身双战敌人。如此一来,二十余骑龙骑卫深陷在狻猊军中,万幸敌军此时还是两眼昏花,白茫茫一片,暂时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费千里心上忧急,连忙与萧锐商量道:“小王爷,此刻形势急转直下,看来我们只能以力相拼,看书ww.ukansu趁敌军此刻暂时目不能视物,我这就率步卒们正面迎击狻猊军。” 萧锐闻言一叹,只得点了点头,当时看了看天色,测算了一下时辰,叹息道:“希望莫妍接引萧钺步卒还算顺利,照时间,她们或已经在回程的途中了!” 话是这么说,可少年人又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迎着太阳浮在空中的敌军剑仙,又换了一声冷笑道:“可就算是她们回来了,头上的这位仙子要是翻起脸来屠杀我们,只怕咱们就当真是死路一条了!” 费千里闻言,连忙安慰萧锐道:“小王爷暂宽心,到底剑仙不比凡人,尝听说仙客窥天地奥义,最重人间因果,从来都是万般小心,不会随便出手伤人。方才只打落鲲鹰长老银镜,却没有伤害其性命便可见一斑。 而且如今萧钺一面已经逾理差使剑仙拦截我们,再要仙人助他大开杀戒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奇微。这位高人已空悬在我们头上半日不曾动静,可见他也是有所顾忌的呢!” 萧锐冷笑道:“呵呵,谁说剑仙都是世外高人,不会触犯人间的禁忌的!” 费千里听出小主人话里有话,不由惊道:“小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曾经见过剑仙吗?!” 萧锐皱了皱眉道:“这些事,师傅他老人家有时候会和我上这么一点点!” 费千里不是笨蛋,眼珠子当时就是一亮,旋即明白了好些。兴奋之下,连忙四顾寻找,可却找不到一点平时里那个醉汉的影迹。一时间纵是向日里老诚持重的他,也不禁一阵咬牙切齿,恨得牙根直痒痒。 九十二、剑仙 (贰) 可萧锐的坏运气并没有就此结束,没等费千里领步兵冲至狻猊军跟前。萧钺身旁使火焰剑的那名剑客已接连将疾云与衡波手中的兵刃震飞,跟着曲指弹动便封了两人的穴道,二女当时栽下马来。见此一幕,从来谈笑风生,镇定自若的萧锐终于眼色一黯,眉眼间也显出一丝火气。 幸而一班女兵仗跨下龙马远比敌方巨狮灵活,将二女抢回。可是如此一来,龙骑卫群龙无首,气势大敛,战斗力消减了好些,转眼功夫便被原来还是散兵游勇的狻猊军团团围住。 正在萧锐担心疾云安危之际,不想那使火焰剑的剑客,似听到萧钺嘱咐,猛地一声厉啸,也驾了剑光往了萧锐一面杀来。其御剑声势远在先时青光剑客之上,一路上奔啸怒吼,一时间两军将士都为那剑光啸场引逗,举目望向天空打望,竟忘了各自捉对拼斗。 敌人向着自己飞来,萧锐反而脸上露出些笑容,心上一阵轻松。而他身旁的费千里却是心上惊怵,急忙将腰间竹节钢鞭取出,同时号令身后步兵将长枪竖起,以备迎敌。 至此,萧锐终于看清了那人模样。原来对方不过是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丑怪少年,一身火焰也似的衣裳,在骄阳的映射下,衬得那赤裳少年越发的诡祟邪气。 剑客来到萧锐身前,居然不展开剑光,而是空了双拳,临空下击,看意思是受了萧钺的吩咐,想要将萧锐生擒活捉。 萧锐不禁一笑,单掌只在马头上一点,整个身子便已凌空跃起。瞬息之间,便与那剑客连换了三掌两脚。临末了,他竟在空中一个倒挂回旋,左脚脚尖点中火焰少年左肩,打的对方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才终于将萧锐这一力重千钧的脚力化去。 萧锐手下将士,此刻正被萧钺两位剑客先声夺人,胆战心惊,军心渐乱。不想在此千人瞩目之下,自己主公十三王子竟有这般威力无穷的武艺,就连当世剑客仙人也可击倒。众将士看在眼里兴奋无比,顿时里军威大振,狂吼助威声震天,群情高涨,先时的那一点胆怯化了个无影无踪。 哪知那火焰少年一招落败,便恼羞成怒,当下再不用拳脚与萧锐较量,一个屏息运气,便将自己体内火焰剑排出。只见凌空中一条火蛇蹿动,直奔了萧锐一人一马而来。 见对方一个不敌便将飞剑使动,萧锐不但不惊惧,反而讥笑他道:“呵,原来不过是个半瓶子醋,武艺没学十全,便学起飞剑来了!” 笑声中,少年人掌下蓝光大绽,弹指将一粒粒泛着蓝光的灵丸接二连三的打出。待与火焰剑相撞,竟将飞剑打的连连倒退,而最后一粒光丸,更是透过飞剑剑网,直奔火焰少年颜面,打的他手忙脚乱,险些重伤。 费千里见萧锐接连得手,连忙遣手下步卒往了狻猊军压去,头先一排军士更是将取出西羌劲弩,射倒了好些狻猊军,一时间场上的主动权重又回到了萧锐军队的手中。 鲲鹰长老与醉猫李火都是老人精,见有时机可趁,连忙携力翻动阵营中最后一点埋伏,引动地下埋设的飞石再次飞出,惹乱萧钺大军的耳目。趁着敌人慌乱之际,终将深陷敌营中的女营二十余骑龙骑卫给救了回来。 至于爬山虎则更是见机,早在人群混乱时便率了手下战象绕过正面战场偷偷溜了回来。至此萧锐虽然数次得手,可还是被逼到了不得不与萧钺正面交战的地步,而此刻的狻猊军还有六百余骑,若论实力,仍是萧锐处了下风。 再说那火焰少年自被萧锐两次占了自己上风,气得哇哇大叫,他原本生的丑陋,此刻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更显得人物粗俗,丑怪莫名。 萧锐自云先生那里学了一番刁钻古怪,见火焰少年丑怪,当时笑骂道:“先前见你身着这般娇艳的衣裳,我还以为尊驾是一位娇滴滴的大姑娘。没想到却是位形容实在不堪入目的蠢汉子,我劝兄台还是莫要这般声嘶力竭不要命的吼叫,要知您这一身皮肤生的白嫩,此刻着急上火,更显一身粉白,活似猪栏里养的农家保田养肥的灵物呢!” 被萧锐绕着弯子骂自己是粉皮白猪,火焰少年更是怒火三千丈,一个冲身高高跃起,双掌一个结印,那尚驻在空中的的火焰剑,随即一个暴啸,剑身下一丈剑芒,瞬时里已加增了三四倍!本来一练火蛇,竟然耀武扬威成了一条火龙,扑天盖地也似往了萧锐连人带马压来。 萧锐此刻也不禁变了色,可手底却一点也不从放纵,当时也是一声闷哼,uu看书 .uuknhu 掌中顿时又多了一粒蓝丸,并在瞬间放大了数倍,直变作小儿粉拳样的大小,精光四射,隐隐还可听得那蓝丸发出的尖啸声。 正当萧锐苍白着脸欲将那团光球射往剑光时时,忽觉得跨下一阵晃动,原来是自己坐骑泼风乌骓马此刻一个提足惊啸,鼻腔里猛地喷出无数黑烟。 还不等萧锐看个仔细,乌骓马已开口一声嘶啸喷出一团青光,当火龙一触及青光,登时如炭火落入湖水里一般,即时消散不见。 萧锐聪明伶俐,当时见机,急忙将掌中灵丸弹出。他心思深沉,这一击并不是打向已丧了威势显身原形的火焰剑,而是正在空中打着冷战的火焰少年。 这一击萧锐志在必得,为了能打中敌人,他更是使出云先生教授的太乙回旋劲。初出手时里故意将灵丸打向火焰剑身,可却在冲过赤剑后,蓝色光丸猛地绕天一个弧线,电光火石一般的向了少年身体打去。 等火焰少年警醒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得空中一个蓝光惊爆,直耀得众将士眼前一暗。耳听火焰少年厉声惨叫,自空中跌落,桃花山众将士们,登时一阵喝彩,兴奋无限。 可唯独做为当事人的萧锐此刻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方才那一击实在是他平生最大的本事。但眼看那漫天打滚狂吼乱叫的火焰少年,仍是底气十足,显然并没有被伤损元气。 想到这里萧锐心里一阵冰凉,口底不由道:“这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怎么这么耐打!”当说到“还是不是人?”这五个字的时候,萧锐脑海里忽然电光一闪,心底有了些分晓。 九十三、剑仙 (叁) 再说那火焰少年,只在空中滚动一会儿,便果然如萧锐所料的一般,神气完足重又起身立在当空。 他累次被萧锐暗算,用巧用力都被萧锐捉住空隙,反制自己,至此终于收起轻视萧锐之心,当时召手将火焰剑召回,一个身剑合一,竟连人带剑,以硬碰硬向了萧锐冲来,看气势,他是要用身体作为兵器将萧锐活活砸死。 地上萧锐见对方终于不再出一些花巧,而是使出真力与自己拼命,当时暗叫一声不妙,连忙拨马往了敌营方向一路奔走。 老将军费千里心中一热,知道小主人如此这般,是生怕自己在被火焰少年追杀中连累身边军士,当时激动不已,忙命步卒们取铁弩射击向空中的火焰少年。 无奈对方移动实在迅速,纵是铁箭如蝗蜂一样的落下,却丝毫奈何不了这位可以在空中电射飞纵的剑客,纵有凑巧射中的几枚羽箭,也早被少年护身火焰烧成废铁。 被火焰少年一路追赶,萧锐自然是马不停蹄一路逃命,他跨下乌骓马素有泼风美名,当时只马蹄几个点纵,便已闯入萧钺狻猊大军之中。 萧钺眼见萧锐自投罗网,转眼便被自己大军团团包围,正在喜不自胜之际,却不想那从后赶来的火焰少年竟不顾萧锐身边的狻猊军,如一枚火流星在人群兽群中冲撞,几个闯荡下来,不但没将萧锐杀死,反倒是伤了萧钺手下无数。 萧钺见自己手下狻猊军在剑客赤色剑光横扫之下死伤惨重,急怒之下,忙仰天一个啸吼,似是在对空中伫立良久的另一位剑客发泄自己的不满。果然萧钺这面吼声一起,空中青光飞剑便已有所反应。 起先还有些犹豫,可过后拿定了主意,一个俯冲便已落下身来。虽然他的剑光不比火焰少年那样炫目。可飞剑游动时刻,却是灵动到了极点!只见浮空一道绿影,转眼便已闪至萧锐与火焰少年之间。 直到此刻萧锐才瞧清楚是那使青色飞剑的原来是位女子,一身上下做少妇打扮,只是等不及萧锐仔细打量,女子玉掌一横便将体内剑光纵出。 萧锐知她本领犹在火焰少年之上,自己抵挡火焰剑尚且不及,何况这青衣妇人手中的青光剑。 当时一个勒马急停,弯腰攒身先将飞忙锋芒让过,跟着便催着乌骓马赶紧逃命,也亏得他跨下是一匹异种神驹,灵性非凡,后足只一个点动,便箭冲十余丈,从无数狻猊军的上方跃过,逃过一劫。 可马儿再灵动,也不比空中飞遁的两位剑客。青衣妇人见萧锐跨下乌骓马如此神骏,当时也不由一惊,后将目光放开,认出乌骓马原身,这才冷哼一声,一个绕身翻腾,重又卷了剑光而。 而其身后的火焰少年在被少妇方才一番阻拦后,回顾左右,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伤了不少萧钺狻猊军,顿时收敛了许多。 再说萧锐此刻一人一马冲在狻猊军中,他为人精细,知道两位剑客同时追杀自己可是非同小可,自己再要是这样下去,小命迟早不保,心慌之下,竟在人群里高呼救命起来! 自萧锐闯入敌阵后,老将军费千里一颗心就全都放在萧锐身上,此刻见小主人一反常态,竟在战场上大嚷救命!费千里虽是吃了一惊,可心上更是如被油煎汤滚一样的难受有心相救,可小主人却是深陷在敌军正中央,一时之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而火焰少年心里则是乐开了花,当下一个俯冲拦在萧锐身前,欲先将萧锐一条臂膀斩去,稍解自己心头一口恶气。 可就在他挥动剑光的一瞬,天外忽然蹿来一粒流星,青光浮渡,势若惊虹。 不等火焰少年回过意,一抹青影便已经撞在自己的火焰剑上。虽只一点青芒,可力量竟大到无穷无尽,当时打得他浑身乱颤。当青虹再又一扫,少年更被打的如风车似的在空中翻滚,一连倒射出数十丈,直到摔落在地,撞出七尺陷坑这才将青芒余劲消解。 青衣少妇见同伴被打伤,心中一凛,连忙将自己的青蚨剑纵出。她目力惊人,已查觉解救萧锐的剑客已冲至身前不远处的人群中,当时弹指扣动,青蚨剑剑光大涨,直射那人存身处。 不想对方见她使飞剑奇袭自己,uu看书 w..om 将手一招,那打伤火焰少年的青虹便已回到他的掌中。青衣少妇从来也是自负自己剑光迅速,可与对方比较,自己飞剑实在是慢了太多。 恰在此刻,二人的飞剑撞在一处,当下里战场上一阵青光大作,空中如被灌了一波绿水一般荡漾开去,绚目灿烂,美妙无比,看得地上战士屏息称赞。 经此一击,青衣少妇胸前则如遭一记重拳,当时面色变了苍白,等她将心口郁气吐出,地上萧锐早就拨马回头逃回自己阵营。 让青衣妇人不解的是,一待萧锐与对面剑客汇合一处,剑客竟是举手就敲了萧锐脑袋一记,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偷懒,再撑一会儿都不成!教你的弹指神通也只有这点火候,日后怎么才能成大器。” 萧锐则是哭丧着脸道:“怎么会!您老没瞧见我刚才使的那一手弹指神通都将最后一点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了!今儿要不是我大哥送我这匹乌骓马,我早送了好几次性命了!” 云先生知道萧锐所说不假,可又不愿意在他面前斗口认输,闻言还是给了他一个爆粟。举着三根手指头骂道:“三次!三次了!你个不长进的家伙,到如今,我已经整整救过你小子三次性命!真跟个废物一样,是人都打不过!把我一张脸皮全都丢尽了!” 萧锐闻言小声道:“是您到现在还不肯教我剑术功夫,才召至我到了今天被一个武功不入流的小子打的满地叫救命。如今丢了您的人,怎么能只能怪我一个呢!”可被云先生一个瞪眼,只能将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 九十四、大捷 再说云先生回首往了脸色仍自苍白,目光惊异不定的青衣妇人打量了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道:“这位大姐!您倒是哪儿飞来的神仙?这山谷里的一场,只是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和他那废物一样的兄弟间的争斗,你也算是修道中人,没事到这里找什么乐子!” 少妇此刻心魂未定,当下打了个揖手,与云先先生道:“贱妾竹山散人柳青衣,不知阁下是何人?” 云先生哈哈一笑道:“原来大姐姓柳。呵呵,不是占大姐便宜,在下姓杨,倒正好与大姐作一对儿!不知大姐有婆家了没有?” 说话间,云先生这才瞧见柳青衣一身少妇装束,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该死!该死!柳大姐别生气,不知者不罪,一句话冲撞了大姐,得罪了柳大哥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先生有礼,贱妾先夫亡故已有三年,倒叫杨先生有心了!”柳青衣沉声道。 在柳青衣寒冰一样的目光下,纵是日常里诙谐不羁的云先生,亦如身陷入雪窟一般。当下只得打了个哈哈,转过话题道:“在下方才已说过,今日这场战事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小徒弟一场兄弟间的争斗而已,你我这一辈人物,掺杂其中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双方就此摆手,任由他们胡闹如何?” 本来云先生还以为怎说也有一番争斗,不料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顺利的多,柳青衣当时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先救醒被打晕在地的火焰少年,旋即返回萧钺身边,只管照顾萧钺的生命安全,其余军事则一点也不再过问。 看着两人回转到萧钺身边,云先生也松了一口气!因不甘自己方才竟受制于柳青衣眼底冷光,当下又甩手给了萧锐一个爆粟骂道:“徒弟本事差,就连带着师傅一块丢人!今天算是你小子运气好,只碰上个才练了没三天本事的小屁孩和一个还算懂事的寡妇。要是换哪天遇上一两个真不讲理的,你就准备着战后挖几百个坑,埋你这些手下的尸首吧!” 萧锐闻言本要与其斗嘴,可此刻费千里的步兵已与狻猊军正面拼斗,虽说老将军制军严整,可到底难敌狻猊军群狮的威猛。不过片刻功夫,大军两翼便已被狻猊军攻陷。眼着就要被瓦解分散。 当下少年人再不敢多嘴斗口,忙纵乌骓马赶往步军右翼,急急联合疾云刚刚收整起的二十余骑龙骑卫,死守右翼一角。同时大军反转,旋左翼避让,以期望争取最多的时间,等待救援。 正在萧钺以为自己大军占尽上风,将萧锐步卒围在中央,只要再有几个冲荡,敌军便可被冲散时。忽然一道火云贴着原野如疾风一样的涌来,还没等狻猊军众将士回过意来,铁箭已如雨一般的落下,瞬间功夫就有数十人倒下。 当下狻猊军前后受敌,军心大乱,前者怯战,不住倒推,后者更是为掉头迎战前来解救的萧锐的莫妍八十骑龙骑卫,与同伴相互踩踏,一时间自损无数,大军一片浑乱。 费千里见机,连忙展动大旗,号令手下步兵举枪强攻,长枪如林,如一方铁块一样向着敌军纵深掩去,当下里更是激得正面狻猊军连连倒退,压倒身后正在慌乱的同伴无数。 萧钺不想局势变化如此之快,转瞬之间萧锐就又占了自己上风。只得在人群中连声暴吼,喝令大军固守当地,好一会儿功夫,狻猊军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可此时已死伤过半,余下的四百骑只能和萧锐两面人马敌个不相上而已。 萧钺又惊又怒,想和萧锐决一死战,又担心自己全军覆没;想占自己骑兵众多即时逃跑,却又心有不甘。 正在惊急焦燥之际,忽闻山谷两旁吹起两声号角,举目打望时,就见山谷两廊绝壁上,各自奔下两支人马,一路是当先的是白袍将姜冲,另一路则正是库夏男营首领洪戈。 二人各自统带的龙骑卫只有六七十骑,可在萧钺看来,却是制自己死命的魔星。此刻人马疲乏,哪里还有余力再抵挡这些刚上战场的生力军? 说话时间,姜冲便已携秦小养杀了过来,依旧是当先一阵急弩,把萧钺左翼狻猊军扰得阵脚大乱,跟着便是银枪如毒龙一样的杀到,所到之处即是一条血路。 洪戈一面人马虽稍晚了一线,可库夏男子多使用的是重兵刃。一纵七十骑龙骑卫闯来,路经之处便是一阵的鬼哭狼嚎,萧钺部下狻猊军被打飞撞残的不知有多少。顷刻之间便与女营汇合一处,旋又拨马来回冲荡,将萧钺大军瞬间撕了个粉碎。 其时费千里步兵已然从正面战场压至,枪林之下再无一粒游魂。只两次冲锋之下,萧钺大军便已折损至不足百人。 见萧钺已到此地步,萧锐本想鸣金收兵,无奈将士们此刻已是杀红了眼,哪里还想得起及时收手,当下大军如风卷残云一般往了萧钺最后一点残兵掩杀过去。 守护在萧钺身旁的柳青衣不由柳眉一竖,立时甩出一丈青巾隔了衣袖将萧钺卷起,欲提了萧钺从空中飞遁。 哪知就在临危一刻,山谷里忽然传来一声钟鸣,其声悠扬沉浑,催人心魄。纵是已杀至热血沸腾的众将士,也不由的被那钟声震撼动,回首向着钟声传来方向望去。 等看清身后山道上行来一支军马时,萧锐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些颇为诡祟的笑容来。 见两军被钟声制住,山道方向连忙冲来三骑,将士们当下瞧清楚了,原来来的三位正是征南大将军萧铁与其手下爱将凤超,并一位黑面少年。 萧钺见来的是自己八哥萧铁,想着自己扫荡南疆、号称无敌的狻猊军竟败在自己十三弟,看书 ww.uukasu.om 不过一千兵士之下。当时满面通红,又气又羞,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不想还没等自己开口,萧铁便抢先连说眼前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明知两兄弟有些嫌隙,却没有及时从中调合,今日又来的晚了一些,才招致二人军队大有损伤,如此实在是亏对父王。 过后萧铁又要奏表镇南王,将此事禀明父王,主动请罪卸去征南大将军一职。萧锐看在眼里,直笑自己八萧铁虽然生了一副忠厚稳重的面孔,可行事乖滑的地方,却是倍加的聪明伶俐。 十哥萧钺自然是不敢将自己狻猊军全军覆没的事情禀告父王的,到了此刻反还要倒过来恳求萧铁,在父王面前提他隐瞒。想到这里萧锐不由一阵坏笑,与八哥萧铁联手在十哥面前演了一出戏。 至于萧铁则算计的极为精细,劝和的军队中带有好些良药与大夫。一时间在当地加紧治疗,将萧钺被重创的八百狻猊军救活近一半人马。此时的狻猊军已是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幸有萧铁多为其遮掩,责令萧锐粮草大军退出百蛮山谷八十里,等候发落。 十日后,萧锐接到征南大将军萧铁的军令,命他的运粮军往前线推进,遇有阻敌就地降顺。费千里与萧锐接到这一纸军令,不由哈哈一笑,自此,萧锐的运粮军已成了事实上的征南先锋营。 萧锐可以明正言顺的收整南疆的各地城池,且他还有仁王子美名,路经的各地城池,大都主动降顺,少有交战者。一时间萧锐威名大振,在南疆一带,已然盖过征南将军萧铁,即便是远在千里外的梁州也有耳闻。 九十五、玉榴 (壹) 天宝七年,春,萧锐运粮军一年来在南疆四处游战,已离开梁州足有两千里了。这一年来萧锐代替自己十哥萧钺做为实际意义上的征南先锋,已经得到了镇南王萧天候的默许。而十王子萧钺则在百蛮谷大败的半年后,被萧天候召回了王城,萧锐与萧铁联手将十王子赶出了征南战场。 这一年多来,萧锐与萧铁互不侵犯,各自营造各自的势力,萧锐一路向南,径直往南方雨林密林中前进。 萧铁则仗着自己做为征南大将军的威仪及权利上的便易,更倾向于将军力分布在西南方。那里曾经有着上古时代的文明,虽然现在已经凋谢了,但八王子萧铁仍是乐于在此建立自己的势力。 萧铁与萧锐一样采取的是尽量不侵犯当地土著的怀柔政策,所以他前进的脚步,也相当的顺利。 兄弟二人联手一年,便将南疆一带瓜分,只是萧铁经营的是多为汉文化遗留的古城,当地人远较南蛮土著开化,所以无论军力还是经济都要比萧锐的极南地区更强盛一些。 而萧锐则是一路向南,因为那里有自己最重要的目的地,这一天终于来到他一直向往,却又令他有些尴尬的国度。 玉榴,南蛮的一粒宝珠,这里物产丰饶,四季常春。国家虽属内陆,但却四面环水,大江湖泊形成的天险可借以防守,国内子民都从汉礼,人民生活远较当地土著富足。此刻萧锐的先锋营距玉榴国王城宝珠城还有七十里,可已经有当地人民夹道欢迎,来拜见这位即将成为玉榴国国王,以仁义闻名天下的仁王子。 李虎这两天很是得意,这一年来,他管制下的兵卒已比原先多了一倍不说。最重要的是一年来他在沿途上大展自己营商贩卖的本事,以仁王子军队名义和当地土著大做买卖。南疆这里有的是珍贵的药材与奇兽皮草,而这里缺得是盐与梁州的丝绸及珠宝。这里的妇人们从不吝惜自己的钱财,宁可花上一辈子的积蓄也要为自己置备一身的嫁衣穿戴。 李虎握有一只近百头大象的象队行走在梁州与征南大军之间,有军队的保护,一路上还有萧锐营造的诸多城池可供休息与收敛当地商品货物。一年下来他手里这些生意是越做越顺,每半年来回一次梁州,都可以获得巨额的利润,其数目大到连董四平、费千里都目瞪口呆的地步。 因此李虎虽不是萧锐帐下的冲锋陷阵的猛将,可作为掌握着整个先锋营后勤与财力的总管事,只要他生起气跺跺脚,让费千里一班将军们饿上三天却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这一年来,他暗中又逼着爬山虎教他怎么驾御战象,并哭着求着让萧锐将象群分成左右两队,自己死活兼了左队统领,从此名义上也成了萧锐手下一名干将,总算是压过了爬山虎一头。 当萧锐大军来到宝珠城外的琥珀川,早有当年促和萧锐与玉榴公主大婚的玉榴国特使吴廉率玉榴大臣们在河岸边迎驾。至于一心想看一看传说中仁王子的玉榴国百姓更是将河两岸的大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萧锐领着众将与玉榴大臣们见面时,发现了颇为好笑的一幅画面。原来这里的官员们还如中原文官们那样,一身穿戴均是极宽松阔绰的大摆长袍,行走时很不方便,行走之间未免一摇三晃,颤颤微微,令两年多经战场行动干练的萧锐将领们看了着实好笑。 萧锐先时还微笑不语,可过后发觉不只玉榴国的官员们;就是沿路的百姓们,其中也多有身着宽服者。只有面目削瘦衣着简陋的穷苦人,才穿着轻便的短装。 萧锐这两年来,沿经南疆各地都要精制地图与了解当地风俗,自然对玉榴国也有留心。如今眼见玉榴国果然如传说中的尚文弃武,眉头不由一皱。 老将军费千里看在眼里道:“小王爷,这玉榴国举国上下不兴兵尚武,虽然费时费力些。可只要老夫与众位将军花上数年功夫,总可以叫这里民风大变,修整出十万大军来的!” 萧锐摇首苦笑道:“费将军,我头痛的就是要不要让这些民风淳朴,不问世事的玉榴国民们参与我们汉人带来的这场争斗。他们在这里虽然看似无依无助,可只要我们大军不到,至少还可以在这里安享几十年太平日子呢!” 费千里黯然道:“小王爷说的何尝不是,只是今日我们大军不到,uu看书 .ukanhu.cm他日镇南王爷必然也会派别的世子出征。恕老夫无礼,界时只怕这里就不血流成河,也得是哀声遍野,哪里能如小王爷您今日这样夹道欢迎,举国欢庆!” “举国欢庆?费将军!怎么您也变的会说假话,拍起我马屁来了!咱们终究是入侵者,手持着冰冷的杀人凶器,来到了别人温暖的家园里。这里的人民或许在庆幸我是玉榴国的附马,免去一场战争,可他们对我更多的只会是惧怕!” 费千里老脸一红:“小王爷您说的顾然不错,可到底我们桃花山上下来的军队与其余王子大有不同。而玉榴国的大臣们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两年前与您提亲。虽然他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可至少老夫可以保证,选择您,绝对不会使他们失望的!” 萧锐闻的费千里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高了一线,回首看了老将军一眼,只见费千里脸色通红,心上不由一阵歉疚,忙道:“萧锐方才一时妄言,委屈老将军了,您做了一世的仁将,今日倒被我这识世不深的孩子教训,还请老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这三年来,萧锐威严日甚一日,部将中除了李虎爱插科打诨外,对这位主公越发的敬畏。萧锐说出这一番话来,费千里虽是心中一热,可仍是一片诚惶诚恐,连道不敢。 萧锐知道若再解释也只会让老将军越发不安,只得就此作罢。当下与老将军并骑走进宝珠城内,只见整座王城都在沸腾,所有的市民们都沿着街道两岸,载歌载舞,锣鼓宣天,齐来瞻仰这位年轻英俊的未来玉榴国君主。 九十六、玉榴 (贰) 令萧锐一干部下没有料到的是,小王爷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面见到玉榴国公主,而是被接到特为附马刚刚建造完成的华丽无比的馆驿中休息。如此一来,不禁让一班将军们很不是滋味,尤其李虎更是不甘心。 传闻玉榴国公主生国色天香,美的惊人。李虎这一路急着赶着往玉榴国来就是为了一饱眼福,好日后回梁州吹牛去的,可如今人没见着,岂不让他扫兴。一时间在馆驿里领着爬山虎猴上房一样的楼上楼下来回走动,最后来到萧锐的寝室外,犹豫不绝直绕了半天,也没敢进屋。 疾云早为李虎好色,贪看公主的美貌不耻。当时惹恼了她,张嘴就撵他们二人滚蛋。 李虎此刻心里正在油煎一样的着急,一时忘了疾云的厉害,竟大了胆子回嘴道:“疾云姑娘,你别这么大嗓门,我们兄弟几个看不着公主是不太高兴。可您也不用太得意,这公主咱们王爷是迟早都要见得,总之也就是迟见和早见而已,您就是再高兴也高兴不了几天了!” 疾云这两年多来,萧锐日夜相处,学了好些汉家礼俗与知识,已能分辨出李虎话里在讥讽自己.即时变了脸,右手一晃,手里已多了一截火练一样的鞭子。 李虎眼尖,看出那是锟鹰长老才刚为疾云打造的新腾蛇鞭,内里不仅杂了二郎山铁碎,还缠了南蛮天蚕丝,又在铁线蛇油里浸泡了足足三个月,比往日的威力大了何止一倍。爬山虎也认了出来,早尖叫一声“妈呀!” 等李虎闻声回过头找时,他人已经上了馆驿顶楼的房梁上。李虎吓得浑身打颤,背过首骂了一句爬山虎没义气,等他再转过脸来时,只见一张大脸,早笑的和朵桃花似的,哀求疾云手下留情。 正在李虎胆战心惊之际,寝室内传来救命福音。 萧锐在房内道:“疾云,不要胡闹,你且放李统领进来!” 没等疾云回答,李虎早就一道烟的溜进了房内。 李虎来到寝室内,见萧锐还是一如既往的趴在席案上,研究着平日里那张看了足有十万遍的南疆地图。 这张图纸,就是李虎也已默记的滚瓜烂熟,可他每一次面萧锐时,自己这位小主人却仍是不厌其烦的在图纸上描绘着、研究着。而且每一次在营帐中面见萧锐时,李虎都多多少少能发觉这张图纸上比以往越发的细致,上面的注解也是越来越多,如今几乎整张图纸上都已经爬满了字迹。 疾云为李虎不待自己引见便独自进了寝室,正怒气冲冲的冲了回来,想要开口教训他。萧锐却亲手将案上的图纸交于她道:“好了,你先将这张军图拿进内室腾记,李统领今番着急上火,不只是为了想看热闹,而是有正事要与我商量的!” “现在疾云已经走了,你可以安心说出来了!”萧锐笑与李虎道。 李虎这才回过头来皱着眉道:“小王爷,今儿您也是看到的。事有蹊跷,论理玉榴国以这样的排场接待咱们,国中文武百官几乎都来了,唯独公主没有现身,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啊!” 萧锐故意道:“这有什么说不通的,吴廉使者已经说过,玉榴王才驾崩不过两年,做为唯一的继成人玉颜公主在国丧期间自然是不便轻易见人的。何况我的身份又特殊些,更不好在百官面前晋见。这些,吴使节不是已说的明明白白的吗?” 李虎讪笑道:“这些事儿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里到底是南蛮,哪来那么多汉家规矩,别说是已被灭的关中王,就是咱们大梁现如今也没这么多臭规矩了。这明摆着是那些玉榴国文官们的托词,不然两年前那个什么吴廉怎么还有兴致在玉榴王才刚驾崩的时候,跑到咱们梁州来提亲?” “哦?照此说来,你是以为其中还有别的阴谋了?” “那是当然!” 正寻思间,萧锐忽地笑对室外道:“老将军您也来了?可是和李虎一样担心今日我没有得到玉榴公主的召见?” 李虎闻言吓了一跳,回过身来,就见老将费千里已是换了青衫立在寝室外。 “小王爷料的不错,今日玉榴公主不召见您,很让老夫担心!” “呵呵,那您也说说您到底担心些什么?看一看是不是和李虎担心的一样?” 费千里道:“这一月功夫下来,派出去的探马都迟迟不归,唯一回来的一人都已是奄奄一息,只是指着南方说有妖物。小王爷,再向南方便是倥侗族的地界,传说那里的族人擅使巫术,制下军力也是南蛮族人中数的着的。 而倥侗族离玉榴国不过咫尺之地,但看城中百姓却是没有受到一些袭扰的样子,老夫担心其中会有什么古怪!” “哦?这有什么古怪,难不成你担心玉榴和倥侗族有什么勾结不成,就单是这样,也不一定会威胁到我啊?”萧锐笑着道。 费千里连将头摇了又摇,道:“话不是这么说,自小王爷与玉榴国公主定亲,董四平便与老夫暗下里派了亲兵多番打探玉榴国虚实,竟得到玉榴公主擅使巫术的消息。小王爷,这南蛮一带穷山恶水,咱们所见的巫术差不多都是各种害人的伎俩,其中的蛊术,更是好些异族都会,您,您可小心着点儿!” 萧锐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道:“哦,原来您是怕我被玉榴公主下蛊术害了,呵呵,不过我听说,大多数蛮族女子下蛊只为了拴住心上人。玉榴公主就算是下蛊,也只是要将我留在身边,至少性命没大碍!” 见萧锐与自己说笑,老将军只得强打起精神道:“这也只是一桩,老夫只是更担心玉榴国与倥侗族联手害我们大军,要知道这一月来派出的探马少说也有二十余名。等回来时,却都只剩下龙马独自跑了回来,有时还有连人带马都不见回来的呢!论理,怎说也不会死伤失踪这么多人,而这里的子民却从未听说受到过倥侗族侵害,这实在有些蹊跷!” 听到这话,萧锐不禁也将脸上笑容收起,皱起了眉头来。 等少年人回过意来,却见李虎犹豫着看了萧锐和身旁的费千里半日才鼓足了勇气道:“我,我……,我呸!小王爷,直说了吧!我是担心那什么玉榴公主容貌压根就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美貌,甚至还丑的可以,这一次推三阻四的,一定是没脸见您,所以推故不出!” 听了李虎说出这番担心,uu看书 w.uukanshu.c萧锐与费千里险些从交椅上跌倒。不过回头想想,萧锐不禁也有些担心,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虽说他并不在乎玉榴国玉颜公主到底有多美貌,可想到万一自己真的是娶了一名丑妇,还要朝夕相对,那可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儿。 萧锐在驿馆一留三日,都未奉公主召见,一干将领平日里天天厮杀打仗还不觉显,如今一连三日闲了下来,不由的骨子里都痒的难受。 往日在桃花山时,兵将们都是往山下花街柳巷淘气惯了的,难得这玉榴国因是举国奉承黄老之道,国中上上下下人物都爱个逍遥享受,诺大一座宝珠城内竟有不少酒楼。琥珀川河面上更是有不少红船绿舫,当时在河面上一字排开,河畔游兴者不计其数,而内里经营的都是南蛮各地异族女子,倒比桃花山多些新鲜别致。 众将士真算是久旱逢甘露,且还听当地人说只要打着新附马手下人的招牌还可大打折扣。从此直玩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上至各位将领,下至步兵士卒,人人都外出留连。尤其云先生、李虎、姜冲、醉猫李火这四位大淫棍,更是在城内各处红馆都挂了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四位大爷也从此越发相投,遂成莫逆。 而萧锐居处的馆驿里整日里除了一位小王爷,简直是空无一人。见附马馆前人马清冷,知道的晓得镇南王十三王子还在馆里待着;不知道的,还只当新来的这位附马爷也是个贪花好色之辈,到了宝珠城玉榴公主脚下,竟还敢到处寻花问柳!虽说玉榴国不禁青楼教坊,可有些老诚些的见此,也不禁大摇其头。 九十七、又见丹娘 且说这一日将领们又都往城里喝花酒,驿馆中只剩下了萧锐一人,不免有些无聊。正在强打起精神取出几张军图,依旧做起平日功课的时候。 就听见楼下传来一些脚步声,萧锐不免张眼往楼下一望,心上一喜,原来是疾云与另一位汉家女孩子从门外进来。 疾云见主人身旁一个侍伺的人都没有,不由哼声道:“这些家伙越来越不像话,竟敢走的一个也不剩下,都到外面撒野去了!” 萧锐笑道:“李虎他们两年来辛苦的厉害,趁这几日有闲暇,外出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疾云嘟着嘴道:“主人就别说李虎了,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猥琐的贱骨头。最可恨的是云先生,他是您的老师,众人里辈位声望最高,却比谁都玩的疯野! 还有姜冲将军也是,平日里看着人很端正,不苟言笑的。可到了这里竟也和他二人一样,只要有云先生和李虎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再有那只醉猫,年纪都老成那样了,还一点不守规矩,这四个人如今整日里成群结队的出去撒野,已闹的宝珠城里人尽皆知了!” 疾云在这里发闹骚,不想萧锐却为她随自己两年,言谈举止都与当日大不一样高兴,当时宽慰道:“将军们自有将军们的苦处和难处,现在不用打战,自然应该放他们几天大假。至于云先生,当日在桃花山时,就是这样的,到了这里也只不过和从前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疾云见萧锐问起身边的女孩是谁,一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女孩道:“主人您都不认识她了?” 听疾云这么一说,萧锐不禁又打量了眼前汉家女孩两眼。只见对方身量比疾云还要高一些,面容清秀,五官细致,是位十足的美人。只是眉间多了一道青纹,脸色竟比疾云还要冷峻,眼睛更是亮的惊人,虽是面对着萧锐竟也是浑身上下透着冰一样寒冷的杀气。 “她是……。” 萧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自己军中什么时候有一位这样的女战士。 见萧锐没能将女子认出,疾云笑道:“主人,她是丹娘啊?两年来丹娘一直在我姐姐帐下学习武技,与女兵们日夜相处,前日您还忽然记起,要我有空带她来见见您呢?” “原来是丹娘?”萧锐忍不住吃了一惊,一连又看了两眼面前的这位少女。 萧锐一面命疾云请丹娘坐下,一面问道:“那丹娘姑娘在你姐姐营中这两年来都学了些什么?” 疾云笑道:“还能学些什么,姐姐除了帮她治病,和她聊天谈心,就是教她武艺了。不想她资质奇好,只一年功夫便将各样本事学会。如今烟罗与衡波都已不是她的对手了,等那一天有空,我还想和她比试比试呢!” 丹娘自进屋后,都一言不发,直到疾云说出“比试”二字时,不由的两眼精光一放。本来就如寒冰一样的目光,更是如利刃出鞘一样,刺的人浑身发寒。且她目光落处,正是萧锐,很明显,少女很有兴趣要与萧锐比试比试。 萧锐见她目光冰冷,笑问丹娘道:“怎么?你想和我比武吗?” 疾云见萧锐开口要与丹娘比武,忙急道:“不可以!主人,丹娘出手毒辣,和她交手,你很容易受伤的!” “哦!是吗?”。 丹娘此刻体内狂燥的热血,早已经止抑不住,见萧锐笑对自己,更觉对方是在挑衅自己,当下忍耐不住,玉臂一扬,已将一记手刀挥出,直击萧锐咽喉要害。 丹娘出手快若闪电,从不落空,眼看掌刀离敌人咽喉下不足一寸,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对方体温时。不由兴奋的脸上俏脸一阵扭曲,哪知道那必中的一掌竟被萧锐凭空伸出的两根指头夹住,当时如同被夹在巨岩的缝隙中一样,再也前进不得一分。 丹娘大失所望,而萧锐手指上传来的体温更是让她恼羞成怒,浑身杀气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 一记脚刀无声无息的冲天而起,虽说丹娘与萧锐此刻迎面相对不过一尺,可丹娘的纤足仍是如一条钢鞭一样的自下而上抽出,身体的柔韧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便是向来心高气傲的疾云也不禁瞠目结舌,自愧不如。 可萧锐还是在脚刀即将击中自己太阳穴的那一瞬间,依然只取两根指头将少女的踝骨按下,笑对丹娘说道:“原来你喜欢贴身近斗!这确实很利于锻炼身体,可这样的技法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不是太勉强了一些?” 萧锐话是这么说,可指尖抵在少女肌肤上传来的玉一样滑腻的触感,却已经让他不禁怦然心头。刹那间,他想起自己在两年前曾也这样握住过女孩子的小脚,是鸾妃还是莺儿?这个问题让少年疑惑不已。 可事实上萧锐已经来不及去想它了,因为此时的丹娘已经单足点地,一个膝撞直击向自己的下巴,力道大到不可思议。 萧锐丝毫也不怀疑一旦被这一击击中,自己脑袋便得要象西瓜一样的炸了开来,即便是寄希望于丹娘在临击中自己的那一刻想起自己身为小王爷而收敛一点点力道,可自己的骨头也还是得碎的和琥珀川河滩上的沙子一样。 就在丹娘庆幸自己一记威力无比的重击就要打在萧锐下巴上时,少女忽然觉得足下一轻。练武之人,四肢百骸兼有功夫,便是加之一毫,失之一线,也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控制。当脚下不停使唤,把丹娘吓的浑身毛孔就是一竖。 只见萧锐的一只手掌已抵在自己的脚心上,少女暗叫一声不好,可对方掌心力道已然催出。仅在丹娘脚下一提,少女便乘了旗花火箭一样,箭冲而起,直撞向头顶楼板。 不等她做势躲避,萧锐已提起她腰间裙带,一个兜提,连将丹娘在空中翻了十余个跟头才将那冲顶一击的力气泄尽。萧锐见她脚下力量如此浑厚,竟能一连打出十几个筋斗,纵是男子也不能及,当时也不禁一阵咋舌。 待丹娘一落地,脚尖只在地上一点,便又翻身举拳来打。 可萧锐却再不容她逞凶,只抬手将其拳一引,跟着掌心旋力,不只将丹娘臂上力道化尽,还趁势封住少女腕间穴道 “不用再比了,你外功虽好,但功力还差我许多,就是再费多少力气也敌不过我的!” 丹娘听了不服,还待嘴里依依呀呀的愤声举拳来打,萧锐想起她口中舌头已被人拔去,心里顿生怜惜,当时收了手,任她一拳打在自己左胸上。 疾云素知丹娘拳脚极重,忙抢身过来护救,但终是迟了一线。就听嘭的一声闷响,萧锐前胸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疾云一阵心痛,正待回过头来教训丹娘,却听见身边席案上忽又传来一声脆响。 低头看时,原来是小王爷正手抵着木案一角,不知怎地,那十分结实的花梨木案台竟被萧锐掌心催折了一角。而再看萧锐前胸被击打处,却是一如完常,没有一丝受伤的迹像。 疾云和丹娘武艺均已有火候,自然看出这是萧锐借力传力,护避自己身体的法门。疾云心上一阵安慰,丹娘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只紧紧盯着萧锐掌心被拍碎的木屑。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呵呵,这是混元劲,并不是十分难学。只是要修炼到极致,怎么说也要二三十年功夫,我因为你外功还太着于痕迹,方才敢在你面前施展,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听到萧锐要教授自己这般神奇的武术,丹娘眼前顿时一亮,可紧接着又想起萧锐身为男子,少女脸色不禁一黯,眉间又多了一层火气。 好在萧锐并不介意她这样恼恨自己,反而上前举拳与她比划道:“你出拳太过急劲,虽然在初习武时武艺威力提高的很快。可终是以力斗力的下乘功夫,且你气性过于火爆,这样的功夫炼的旧了,是要大伤身体的,你又是女儿家,越往下炼对自己的伤害越大,并不是习武的正途!” “哦?是这样吗?怪不得主人这两年多来,只教我一些吐纳导引的功夫,从不曾在我面前施展外门功夫!”疾云抢先在一旁好奇道。 萧锐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这只是因为我本事有限,外门功夫比起你来,实在强不了多少,所以就自己给自己省些力气。其实你一族人外门功夫都是很高强的,真要是计较起来,我的外门底子恐怕比阿泰、蛮太还要差一些,和你姐姐和洪戈更是没法比。 所以我才一直教你一些我比较拿的起来的东西,何况这些内家拳法,相较而言也更适合你们女孩子一些,到底外力沉重,练的后来,女子身体总是吃亏了些。” 疾云闻言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道:“那十一公主萧萑呢?她本事好高的,又能使动那样的巨型兵器,uu看书w.uukanshu 威风的不得了。我看就是洪大哥也不一定及得上她,那她怎么能炼到这样的境界的?” 萧锐目光一黯,沉声道:“练到这样的境界,一定花费了常人无法想像的辛苦。疾云你要知道,武功练的越深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若是为了炼功而伤损自己身心,那就更让人惋惜了。 所以我才教你这些轻松些的法门,终究人活着是为了开开心心过日子的,而不是一定要比谁强,不然纵是本领天下第一,心里面却一点也不快乐,那有什么意思!” 疾云知道萧锐从来对自己这位十一姐姐另眼相看,当时听出萧锐一番话里,有萧萑为强练武艺伤害到自己身体的意思,于是便不再说话,免得萧锐伤心。 可一旁的丹娘闻声却是目光大放,当日萧萑在掩城大发神威,她也在场,想起萧萑神剑无敌的身影,少女不禁一阵向往。 从此后,丹娘日日缠着疾云要来和萧锐比武,一连三日下来,竟被萧锐制服了数百次还不知疲倦,过后到了夜里干脆赖在小王爷的寝室里不走。 萧锐被她闹的无法,只得留下她与疾云在房中歇息,自己则到老将军费千里的房里暂住。而且睡不了多一会儿,他就得小心丹娘夜里兴致所至,从床上爬起来在夜下偷袭自己。 几日功夫下弄的少年人无论白天还是夜里都是疲惫不堪,紧张兮兮的。可萧锐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力感化丹娘,让她早日康复,也只得强打起精神与她周旋。何况丹娘资质绝佳,超人一等,自己也正想借此机会提升其功力,同时也顺带锻炼自己外门功夫。 九十八、深夜佳人来 这一日夜下,正在少年人再次被丹娘晚间醒来趁兴偷袭打的不可开交之际,却忽听得馆驿外传来车马声。 萧锐与疾云好生奇怪,要知道这多日子以来,萧锐身边将士们天天过的都是夜夜笙歌,直到公鸡报晓才会归返馆驿休息的日子,怎么今天才不过子夜就人回来了! 让萧锐与疾云没有料想到的,来人是一位气质超凡,国色天香的宫装丽人。且排场不小,人还没进馆驿便已有八位提着莲花灯,娇俏动人的宫女在前铺道。当时看门的老军吓了一大跳,连舞着手脚赶了上前,却终是没敢伸手拦那些女子。 疾云撅起小嘴骂道:“这个老军怎么这么软弱,连话也不问就放人进来!等明天一定要打他的板子,扣他一月的军饷!还有这女人……。”说到这里疾云感觉萧锐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遂止了言语。 萧锐见她害羞不再开口,便笑着接着她的话道:“不错,这位女郎也太不规矩礼貌了些,就算是身份再怎么尊贵,也不该这样擅闯别人家啊!” 疾云听出萧锐是在讥笑自己,顿时脸上更加红了,可到底不好发作,一气之下,拽了丹娘便往自己屋里去了。 萧锐本想上前拉她,可想着自己卧室如今已成了两个女儿家的闺房,也就止了步。重又探着脑袋,想看看那位宫装丽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喂!这是不是镇南王世子的寝室?”一位挑了莲花灯的少女开口与正探着脑袋在窗外的萧锐问道。虽然态度很不客气,可声音依旧很好听。 萧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又将脖子伸出窗外一点答道:“这位小姐,镇南王爷驾下现如今只有两位世子。大王子殿下在东辽征战,二王子殿下正在攻打北海,都不在跟前,我想您问的一定咱小王爷十三王子。 您指的房间正是小王爷的寝室,只是小王爷现在还没有被封为世子,我可不敢这么乱叫,不然被镇南王爷或是其他王子们知道了,那可是要惹大麻烦的!” 小宫女没想到自己问一句话,对面少年却拿这么多话来回自己,先还仗着平日骄宠着恼,想喝骂萧锐两句。可后见萧锐言语虽罗嗦,模样却生的俊秀,且又是位居馆驿正厅最近的一间偏厅。心想眼前的这位少年就不是十三王子的心腹也该是位近臣,当下只横了一眼萧锐一眼,便上前叫门。 果然如萧锐所料的那样,小女孩是以玉榴国内庭宫人的身份前来造访,可他没想到的是疾云此刻正在与自己生闷气,当下好一会儿都没来开门。 小宫女为此,又接连问了两遍在一旁看热闹的萧锐,十三王子在不在寝室内,萧锐自然笑着把头连点了,并顺口回答此刻已是子夜,王子应该已经歇息了,所以应门才慢了一些。 如此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正在众位宫女面显怒色、深为不满之际,房门才忽然打了开来,一干宫人们平日里都是持宠而娇,此刻在萧锐寝室外被冷落半日,自然有气。当房门终于打开时,正待开口教训,却没想到室内猛地跳出两位身量高挑,更是一脸火气的劲装女子来,当时倒把宫人们吓了一跳,禁不住后连退了两步。 萧锐在一旁看着有趣,忍不住呵呵一笑,却立即换来连同疾云在内所有女子们的怒目相对,吓得少年人连忙将头缩回窗内,只留得一只眼睛往窗外偷描。 “你是镇南王子贴身侍女吗?请你家主人出来,就说玉颜公主亲使驾到!” 疾云见说话的小姑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当然不理睬她,直待对方问了第三遍的时候,才不耐烦的道:“小王爷不在寝室内。” “那他人在哪儿?” “这我可不知道,自打吃过晚饭后,王子爷就已出去了!” “你不是他的贴身使女吗?怎么连主人的去向都不知道?” 疾云见对方竟敢质问自己,眼珠子登时大了一圈,当时瞪了那小宫女一眼,怒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只不过是使女身份,小王爷要去哪儿,还一定要知会我吗?” 宫女也为见疾云一副冰冷的态度不乐,气往上涌,欲待发脾气,却被为首的丽人伸手拦住。换了她和声与疾云道:“这位可是十三王子身边的疾云姐姐,我们深夜造访,打扰姐姐清静实在太唐突了。只是因是深宫内庭的人,外出一次不便,刻下还要加急回公主那里回命,一时言语未免冲撞,婢子先在这里赔罪了,我名兰珠,是玉颜公主近身女侍,还请姐姐及时通禀十三王子才好!” 疾云心中本是一团火,可她终究是库夏女子,生性鲁直,别人与她有礼,她也即时以礼待之。何况兰珠一番话说的客气十分,心中一团怒火旋即消散无踪,又见兰珠举止温柔,谦恭有礼,可骨子里自透着一番高贵,心里颇有好感,也换了脸色与兰珠和声道:“即是玉颜公主的女使,那自然与别人不一样,刚才疾云也有不是的地方,还请兰珠姐姐你不要见怪!” 说着少女直奔还在凭窗探着脑袋的萧锐身旁,将脸一沉,责怪道:“都是主人无事找事,非要在这里装什么诡祟,害得我险些和公主身边的人吵了起来!” 萧锐笑道:“呵呵,这怎么能怪我,这都是因为她们打扰了你清梦,累得你下床接迎,你才发了这大脾气!” 疾云见萧锐明知道自己才刚与丹娘回寝室,u看书 w.uanhu 却又当着众人的面说谎,不禁瞪了主人一眼,正欲当着众人的面拆串他,兰珠却已领了众女走了过来,呼拉拉跪倒一片,只听少女兰珠道:“原来贵人就是十三王子殿下,脾子们有眼无珠,还请王子殿下责罚!” 萧锐见众女上来就是拜倒,反弄的他好一阵尴尬,只得打着哈哈道:“实在对不住各位姐姐,刚才疾云正跟我闹些闲气,一时间兴起,便与众位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劳各位担心,是萧锐该过意不去呢!”说着忙命疾云请兰珠起身,迎进自己寝室内。 兰珠本以为疾云是萧锐的贴身使女,二人难免已有了非同一般的关系,后见疾云与萧锐竟是分房休息,不禁一阵奇怪。心里却为自家公主庆幸。而众位小宫女们见新附马爷果然是如传说中的一般英俊,又是青春年少,也不由地喜形于色。 待将兰珠迎进房内后,萧锐才得知原来兰珠是奉玉颜公主所命夜访萧锐,并还要将萧锐请进深宫一叙。 没想到玉颜公主竟会有这样的要求,萧锐吃了一惊,在没有大婚前,深夜造访公主寝宫,这实在是一件大违背礼义的事儿。少年再又想到之前李虎声色张厉,一口一个玉颜公主只怕与传闻中不符,是位丑的厉害的姑娘,萧锐心里更是一阵打鼓。 反而是疾云早就有心想见见这一位传说中的南疆第一美女,极力鼓动着萧锐深夜进宫,好一睹公主芳容。 被闹的无法,萧锐只得点了点头,结果不只疾云,连丹娘也跟了来。 九十九、普天下的男子皆1样 坐着温香舒适的马车,拥着千娇百媚的佳丽,萧锐倒实在不觉得这趟夜下赶路,有多劳累。一路摇摇荡荡,心神舒畅,没等少年回过意来,便已到了公主寝宫。 入宫时分,兰珠取出三只细小的玉铃交与三人道:“禀王子爷,入宫前请将这玉铃铛系在腰上,这是宫里的规矩,还请王子爷与疾云姐姐委屈一下!” 疾云见了铃铛制造的极别致,摇动起来,铃声更是悦耳,心上喜欢,顺手系在了腰间。 萧锐心细,将那铃铛多打量了一眼,发现铃铛虽小,却扣了十余只极细小的玉环,常人纵是再怎么用心遮掩,握在手里的铃铛还是会发出一些轻微却有悦耳的响声。萧锐少年精细,当时悟出些什么,而一旁兰珠见他脸色变化,脸上却有些红了。 玉颜公主的寝宫不甚辉煌,却极幽静,四下里只闻的夜风清冷。偶尔伴了一丝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四野幽寂,竟静得连根绣花针落地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如此幽静之地,就连素来活泼好动的疾云与丹娘行走在这里,也不禁为宫中清静感染,收敛了脚步,放轻了呼吸。 兰珠领着三人连进了两进殿宇,疾云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而萧锐也反应过来,少年人心中好奇,不由加快了脚步。 当疾云迈步进了一座朱墙碧瓦的宫殿时,抬头一望,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来殿内正堆着天一样高,自己平日里最怕见到的,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书海! 萧锐到了这殿里,闻着满脑的书香,却是感觉自在之极。他原先在桃花山上,夜间要随云师傅习武,白日里又要兼管属下的百姓和军务。唯一一点消遣就是在忙里偷闲,捧一本书卷在手。 而眼前这座雄伟的大殿内堆放全是书,少年人见了正是打心里喜欢,当下心气一松,喜悦之情跃然而生,由不住放慢了脚步,随着取了一本在手,略略观览,再又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兰珠见萧锐这般爱惜书典,不由眉间一展,满脸喜色,行近萧锐身边道:“原来王子爷也是爱书之人,这真太好了!” 萧锐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大殿定是玉颜的书房,想着公主竟有这么多书典,心里不禁一阵佩服。为怕兰珠误会自己也是饱读诗书,知识渊博,等见了公主后却使自己出丑。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我也只是喜欢闲时捧一本在手散散心,哪里谈的上爱书,不过没想到玉颜公主身为女子竟有这么大一座书殿,真的太让人钦佩了!这些书公主都看过吗?” 兰珠闻言把头连点,脸上不无得意道:“王子爷猜的真的准,这些书公主都是看过的,我家公主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无论再厚重的书典,至多只要通读两遍便可倒背如流呢!”可待说完这句话事,兰珠脸色间却又露出下一点遗憾,似有一线心痛的样子。 一旁疾云则不管萧锐人前遮掩,拍着手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王子爷也是平日里喜欢扎进书堆里的,只要有闲,有书看,便是不吃不喝也可以的,倒与你家公主是一对儿。只是没你们公主聪明,再多看几遍也不会背的!” 见疾云当面揭自己的短,萧锐不由一阵尴尬。同时又一阵轻松,他实在不想一会儿见了公主便被对方试探起自己的文采来。这两年南疆征战,萧锐多将精力放在军事和夜间与云先生的习武上,比起两年前在桃花山上的日子,实在是为自己所不喜。 想到这里,萧锐不禁一叹,他没料到原来当年在桃花山上日夜奔忙的日子,于今之际,倒是很让自己怀念。 三人说话声中已行过了书殿,眼前忽然多了一座庭院,只见地上芳草青青,如一面绿毯将院落铺阵了个遍。院内只稀疏种了几只桃树,暮春天气,南疆春暖,正是桃花盛开时节,夜风吹渡,落红成阵,满眼皆是花雨,触目都是香草,实是叫人看了心醉。 而夜下正立了一位素妆佳人,长裙袭地,正踏在花阴下。见萧锐一行人从殿外赶来,遂转身往来众人走来。兰珠与身后的众宫女见了,忙俯身拜倒,疾云见状,知那丽人一定是玉颜公主,想着对方身份尊贵,忙也拉着丹娘蹲身半跪在地。 萧锐在公主往自己走来的那一刹那,uu看书.uukansh 竟不由的呆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他甚至没能来得及看清公主的面孔。可仅凭公主行路的姿态,便已叫少年人心醉不已,他从没有想过女子即使走路也可以这么美! 夜色下,玉颜公主竟似浑身上下放射着让人屏息的光芒,纤足点地,悄无一丝声息,玉膝弯动,如凌波推动水面一样,整个人似浮在水中那样的虚幻美丽,却又让观者不禁觉得有些空洞与恐惧。 萧锐有心想将眼前女子和过往的见过的美人相比较,可不知为什么,以前经历过的再美丽的女子在此刻也变的模糊了起来,即便是最娇艳美丽的鸾妃也不例外! “月色横空,芳心自警,有女玉颜,踏夜而来。”萧锐心里禁不住泛出这一句话来。 可让人心痛的却是如此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一双眼帘竟如西湖含烟一样,含了一层穿不透的迷雾。虽是为此更添佳人艳治,却是缭拨不断,将公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牢牢遮住,露不出一点眼底神光。 “怎么?见到我双目不能视物,是不是让殿下非常失望!”女子目视萧锐,却两眼空洞地道,语音清雅,如天外仙乐,竟勾荡的少年人一颗心悠然他往。 “没有!临来前,兰珠在言语中已透露了一些,萧锐心里也有了些准备,何况如公主这样的美人。纵是双眼不能视物,也绝不会令萧锐失望,只会令萧锐深感心痛。我想普天下的男子也都会与我一样做想的!”看着双目失明却又美到了极致的玉颜公主,萧锐终于收笼心神,平心静气道。 一百、玉颜公主 (壹) 二人相对无语多时,似都在观察对方心里的变化。 “今日公主召我来,就是为了告之萧锐,公主您双目失明的这件事的吗?”终于萧锐打破沉寂道。 “不错,确是为了此事。”说到这里,平静如海一样的少女,明玉般的面孔上染了一丝桃红。 一旁兰珠识机,忙强领着疾云、丹娘退下。 “好了,现在宫人都离开了,这里再无旁人,公主可以明言了吧!”萧锐假装轻松道,可他一副俊面孔却止不住绷的紧紧的。 玉颜公主又是一红,咬唇一会儿,才终于大方说道:“再有,自然是想来见一见传闻中仁王子的您了!” “呵呵,现在见着了,怎么样,萧锐可有让公主失望的地方吗?”少年见玉颜公主露出女儿家的娇态,一时间信心大增,终于恢复了往日声气,双目凝视着眼前的佳人,心里只在赞叹对方不可思议的美。 哪知公主却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王子殿下您的眼睛很亮,心跳的又慢,很让人揣摩不透,如此直视我,实在叫人不舒服,还是边走边谈的好!”说罢,已转身向不远处花荫下走去。 萧锐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眼底神光充足,依言并肩与公主同行。虽然他不愿承认,可事实上,当挨近公主身边,胸膛里的一颗滚烫的心不由自主便活泼泼地跳了起来。而刚刚提起的勇气,也在晃眼间消失无踪。 “我从没有想过会大婚或是喜欢什么人!你呢,王子殿下,你有喜欢过什么人,或是心怡的女子吗?”公主此刻却已恢复了先时的镇定,平心静气道。 萧锐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想了想,才皱着眉道:“不瞒公主,萧锐自回到父王身边,这五年来,只知道习武修文,也从没有想过婚姻大事。何况,我如今年纪还小,也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些?” “王子殿下多少年纪?”女子闻声问道。 萧锐未料到玉颜公主竟连自己的年纪也不知道,不由吃了一惊,可他再又想起自己好像也是不知道公主的年纪,亦是尴尬一笑道:“我是二月初一乙未年生辰,如今已整十七岁了!” “哦,原来殿下属羊,我是甲午年七月十四生辰,比殿下您大了半岁!不怪吴廉大夫至今未和我说起殿下的年纪呢!” 萧锐未想到玉颜公主竟比自己还要大上一些,心里不竟一动,他到底聪明,随即醒悟道:“呵呵,如此看来吴使臣确是很好看我呢!“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道:“不错,吴大夫也曾说过殿下是附马的不二人选,他如此笃定,一定是有些道理的!” “哪您呢?您就不觉得奇怪吗?让自己的臣下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公主殿下,您不介意吗?” 听到这一番话,玉颜公方忽然顿住了脚步,回首望向萧锐,倒像她眼瞳真能视物一样的看着萧锐。 “殿下说这番话是何用意,是觉得玉颜做错了什么?还是殿下您已经有心悔婚了吗?” 见玉颜公主误会,萧锐连忙摆着手道:“公主毋罪,萧锐绝无此心,只是……。” “那这么说,殿下是愿意和我结为夫妻的吗?” 萧锐闻言心上一跳,辗转思忖,一笑道:“以公主这般国色天香的佳人,普天之下的男子都不会不愿意的!” “哦!原来相貌真的这么重要,可惜我至今都没有见过自己到底长了什么模样!”说着话时,少女不禁探着嫩葱样的小手,抚在自己明玉一般的面庞上,一声叹息。 萧锐闻声不觉胸膛一紧,只觉得的周围空气,竟也在少女优愁之下变的朦胧,在为女子悲哀。 正在萧锐惊叹之际,玉颜公主又道:“可是萧殿下您心里刚刚似乎跳了一下,您心中所想,好像并不是如你口里讲的那样。还有,您到现在也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曾有过心怡的女子呢!如不介意,还请殿下您快些回答吧!” 萧锐不想玉颜公主听力如此敏锐,仅仅自己心房一次激跳,也瞒不过她的耳朵,当时尴尬,好一会儿不能开口。 “算了,即然让殿下您这么为难,那一定该是为很要紧的女子,玉颜蛮撞了,还请殿下您不要见怪!” 明明是自己心怀不诡,倒让对方赔不是,萧锐心下更是歉疚,忙道:“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萧锐只是一时心上迷茫,所以才不及回答。实在仔细的想了一遍,真的并不曾心怡过别的女子,还请公主明鉴!” 哪知玉颜公主洞察力敏锐之极,当时一些也不气恼,也一些不曾伤心,只点了点头道:“即能让王子殿下您这么迷茫的女子,那也一定该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呢!” 见自己真的是一些心事也瞒不过玉颜公主,无可奈何,心里再不想做一丝违背自己意志的反抗,当下轻吁一口气,胸膛一个起伏过后,少年人目光一绽,竟又恢复了平常从容气度。 玉颜除视觉外,其余四感均极灵异,当时发现萧锐心中变化,不由道:“殿下您的心声真的与从不同,让人很难琢摩,倒似是你体内有两个人似的!这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呢!” “哦?想不到我竟会让公主您有这样荒诞的想法!”萧锐不禁笑道。 就在少年言笑之际,未想一直静立在身旁的公主,竟忽然回首,香风吹渡,一只玉掌已将自己的脸颊捧起,瞬时间慌的萧锐一阵心跳。 “怎么?玉颜吓着殿下了吗?真对不住,我时常都会这样手捧着宫人们的脸颊探看她们真实相貌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真不好意思,是我胆小,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萧锐自我解嘲道。 “怎么样?萧锐的相貌如何?”被少女手捧着脸颊,一身花香直袭自己,萧锐禁不住心神晃动。 “我也不知道,你是我除父王之外,见过的唯一男子,没有比较的!”说话间,玉颜公主又将另一只手取出抚在少年另一边脸颊上,uu看书 ww.ukanhu 仔细摸索。 萧锐被对方温暖娇柔如花瓣一样的指尖划弄面颊,直如温香腻玉,抚弄的自己舒适自在。 他如今已经不是当日的在室男。在鸾妃与莺儿主仆两番调教之下,深谙男女动静之道,且又是正值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当下离得玉颜公主这般近,鼻下嗅到的都是公主若如兰胜麝的檀口女儿香,禁不住气血沸腾,心神大动。 “你心跳的又乱了?在想些什么呢?”玉颜公主一无觉察道。 萧锐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放胆道:“没什么,只是公主一身花香袭人,萧锐又靠的您这么近,我是浮燥男子,忍不住有些臆想,说这样的话,实在亵渎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哦!都臆想些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我也曾在书中见到过的,只是总觉得男女之间的情欲有些虚无飘纱,做不得真!” 见玉颜公主并没有一些羞怯,话里脸色间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萧锐一时间胆气大增,咬着牙终于一字字地道:“现在的我,心里只想着怎么将公主搂在怀里,好好嗅一嗅您项间的花香!”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没关系的,你身上很清洁,我并不在意的,只是嗅我的脖子让人怪痒的,还是发鬓好些,可以吗?” 若换了寻常美貌女子说出这番话,现下正受情欲煎熬的萧锐,只怕早已一把将对方紧紧搂定。可是从不带一丝怀疑,心境一尘不染的玉颜公主口里说出来,少年人反而为之一怵,觉得自己面对这样一位心底纯净的女子,说出如此猥琐的话,实在是罪该万死! 一百零一、玉颜公主 (贰) 眼看着玉颜公主等待多时,却不见自己有所行动,而略作惊异的面孔。萧锐的双臂不由自主伸展,轻轻将少女搂在怀中。当时花香四溢,直冲的少年满鼻满耳,幽香不散,如灵蛇一般钻入少年的心里,撩拨的萧锐心乱如麻。 而怀中的玉颜公主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少年搂抱,如一只娇鹿,似一团暖玉,静静卧在少年臂弯下。 见公主竟这般乖顺,少年人心下大悦,恰又逢公主领口内一道附有女儿亵香的香气涌出,萧锐当时再禁受不住,忍不住埋首在公主云鬓发际下深深嗅了一记。 当时把个少年人魂灵抛上半天,四肢百骸尽皆颤作一团。过后,少年人又忍不住在将公主如明玉玉坠一样的耳垂咬了一口,舌尖吸啜,但觉甘甜异常。 被萧锐猥亵多时,玉颜公主呼吸渐渐急促,脸上如涂了胭脂一样,抬首相视一眼萧锐,多会儿才又低首道:“原来如此,看来书中写的果然不错,只是请殿下不能再放肆了!” “你是不是已经与别的女子有过经验!” 玉颜公主无心一句,吓得萧锐从九天外一下落到了地狱底,他不知道怎么女孩子都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即使是一位目不视物,心底无邪的深宫公主。 更让人沮丧的是,公主已从他怀中挣出,俏脸上虽没有见到怒色,却多了一些迷茫。萧锐这一面胆战心惊,玉颜公主却有些不知所措,二人相对多时无语,恰逢一道夜风吹过,又撩起漫天的花雨。公主正在心烦,为花瓣落了一身,当时并起两指,只在空中一个旋动,竟如搅在水雾中一般,将沾身的花瓣悉数牵动,复又一个收掌,一身花雨已齐集满在佳人掌中。 这般功夫是萧锐平日里梦补寐以求的柔劲极致,把少年人看的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萧锐确信,如要练至这等境界,自己少说还有十年功夫。要是换了师傅云先生也看到眼前景像,老醉猫眼珠子只怕比自己瞪的还大。 “你会武功!”萧锐情不自禁,冲口叫道。 少年人大声喊叫,把玉颜公主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回悟起萧锐话里的意思,反疑问萧锐道:“怎么?这就算是武艺吗?这只是我自小练了来辨物识方向的再普通不过的法门啊!” 一番话说的萧锐眼珠子险些爆了出来,一个箭步冲进公主身前,将其玉腕握住。 玉颜公主见萧锐忽然做出无礼的举动,虽是心底纯洁,也不禁有些不安,脑海里自然想的都是些男女情欲的事来。 不想对方的掌心传来一道热力,直透自己手臂,往了体内钻去。这是她自幼练习,再熟悉不过的法门,当下只以为萧锐是在与自己做游戏,顿时心情大放,忙也运功接引。 萧锐自将真气渡入公主体内试探,不想对方不但未有阻抗,反还升起到一道绵密细致之极的内劲接引。转瞬间功夫,真气便已遍行公主体内一个周天。若换了寻常武人,这可是至关生死的大凶险事。可自己真力游刃与公主体内却一无阻拦,而公主体内的真气,竟也一直伴着自己真气游走。 不!与其说是游走,不如说是引领着自己在其经络中游走了一遍,以萧锐此时的功力与内功造诣,人体经络早已烂熟于胸,再往下修研,便该是奇经八脉与人体各处尚待探知的各处密穴的修进了。 可这些密法因过于深研与危险,云先生至今也没有传授给自己。但叫萧锐万没有想到,玉颜公主内功远在自己之上,只一遍真气游走下来,自己便体会领悟良多,比自己数年苦心修行所得还要多的多,当下震惊到了极点。 谁知玉颜公主在将萧锐真气送回,归入其体内后,竟还笑着问他道:“怎么样?有意思吗?一直以来我都想这么试一试,可兰珠她们都不精于这个,没想到王子殿下你倒是对这体内运动气息的法门极为熟悉,真是太好了!” 见公主这样开心,萧锐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他生性刚毅,虽然人前显露的轻松逍遥,可在接授云先生教导时,却是下了死力学习武技。可数年下来,自己已连番完败与二哥萧铣与十一公主萧萑之手。如今面对这位对自己一身惊人内力一无所知的玉颜公主,自己那点武艺,更像是个大笑话。 直到公主见他不出一声,一连数次追问,这才勉强笑着说道:“原来公主您还不知道你已身怀绝艺。这也没什么,你已经有了一身惊人的内功造诣,如今只需再晓习一点外用法门,便可练成好些奇技。而且以公主您的资质与才智,在萧锐想来,您的外门功夫一定也会是手到拈来一般的轻松!” “哦!真的吗?是什么样的奇技,会不会也是很好玩的小技巧!”说话之间,玉颜公主点拔五指,将握在掌中的花瓣凭空悬于指掌间。一连旋成了十余个气涡,上下翻飞,uu看书 ww.ukanshu.co忽进忽退,如彩虹飞练一样的索绕在少女手掌上。 萧锐见她无师自通,能将真气内劲化练到如此超人的境界,只能无可奈何的苦笑。 过后萧锐再询问玉颜公主还会什么些什么别的技艺,玉颜公主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忆起一事,当时足法一点,便已凭空悬在空中。 萧锐起先还以为公主习有御气飞行的本事,可再一端详,原来是她的轻身功夫到了绝顶境界,竟可脚踏浮空的花瓣驻在空中。更叫萧锐丧魂落魄的是,每当公主气劲浊坠,少女便是玉臂轻扬,点动身边花瓣再度浮空。 而自己则在正好借此空中移形换气,平步青云。当时不见玉颜公主有一些负累,轻轻松松在空中逗留半日功夫,直到萧锐看的眼晕,这才依言落下身来。 等萧锐求问她如何会这些功夫的时候,玉颜公主笑答,是自己四岁时在书殿中无意间发现的两本经解,一名《搓花经》,一名《揉玉录》。 因见书中有运动气劲的法门,可凭五感收敛感知外物,而自己又是双目失明,正和己用,自此后便常加练习。到八岁时便可感周围十丈内一针一线,十二岁时小成,去年上更是悟透了最后一点灵机,将两本经典修完。 自此后,除颜色外,身遭十丈内无论何物都能辨明仔细,自己方才手捧萧锐,不过是自幼如此,终究以手掌间的触感最为实在。何况萧锐是自己日后的夫婿,比别人不同,所以以手相试。且两部经录中也曾记载,若是日后功力精深,还可修成天眼通。至时,便可无目自明,一览世间真迹了。 一百零二、篇外篇 宝珠城小记 (壹) 当萧锐回到驿馆中后,天色已然大亮,萧锐一路上想着玉颜公主竟有一身不自觉的惊人本领心吁不已。哪知才刚进了门厅,就见师傅云先生正倚在门厅石栏杆上抱着酒瓶,瓶底儿朝天,一阵痛饮。身旁还伏着多日不见的苍狼,也正叼着长舌从一石盆中舔着美酒。 “看你小子满脸衰样,和个丧家犬似的,一定是昨晚上夜出偷香去了,并还被人发现,给打了出来!是不是?”云先生抢先开口,身下苍狼,则是抬头将鼻子抽了抽,跟着叫了一声,似在同意云先生的一番话。 云先生更是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疾云正待喝骂,却被萧锐拦住。萧锐到底也是少年心性,本就在为玉颜公主不费力气,得了一身奇功不服。受师父大人讥损,心上一个忍受不住,便将玉颜公主不但会武艺,且内功深造,只怕云先生也不及其精纯的事说与对方听。 云先生自然不信道:“臭小子没用,只会给自己丢人。” 说话间,便要萧锐带了自己去公主见识。萧锐哪能由着他的性儿胡为,当时好容易把师傅哄睡下了,这才锤着肩膀回到寝室内安歇。 可还没等萧锐睡上小半个时辰,便有玉榴国吴廉前来晋见,他带来公主旨意,要求午后召见萧锐以下一众将士。如此一来,馆驿中本憋了多日的将领们一下子便热闹开了。 这多日以来,大伙日日青楼妓馆,夜夜美酒佳肴,胡混瞎闹,把个身上赘肉少说也给养足了十斤。得知午后便要面见传说中的南疆第一美女,自然是忙活开来,纷纷取出衣甲取用好晋见公主。 不想当时竟有一多半人发现自己怎么也塞不进往日盔甲中去。其中犹以玩的最疯的李虎为最,一时只急得李虎火烧火燎,猴上房似的上蹿下跳,急着找库夏族铜鼓长老帮忙。 不想铜鼓长老还真有妙方,当及就开出一纸药方,命李虎熬了喝下,并保证不出两个时辰,即可立竿见影,少说也能瘦上十斤! 李虎病急乱投医,当时想也没想就带着爬山虎把药熬成汤给喝了。果不其然,还没等二人把药碗放下,肚子里便是一阵翻江蹈海、万马奔腾似的狂啸。 李虎几乎是手捧着屁股奔向的茅房,至于爬山虎则是起脚慢了一线,后腚腚肌一个收势不住,当时一抹黄汤已经染黄了半幅裤子。 如此,两人接力赛马似的,来往与茅房寝室之间,直拉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才将一场急解消去。等两人去了内急,才想起来要看铜鼓给的那张药方。果不出二人所料,药方里端端正正写着“巴豆三两”四个大字。 李虎、爬山虎两个知道自己受了铜鼓的戏耍,当时杀了这老鬼的心都有,无奈腰部以下实在是瘫软无力,勉强拄着拐杖走起路来和踩在绵花堆里似的,哪里能追得上铜鼓这样的老人精。只得咬着牙将这笔账记下,留待日后报复了。 两人受了一番大折腾,可两个时辰下来,当真腰围瘦了足有三圈,不但平日里的盔甲能束上身,腰间一块还有些空空荡荡的。李虎两个此刻已经被一番屎尿折腾的面如灰土,走在户外,纵是暮春暖风吹在身上,也是一样的魂不附体,经受不住。如此只得颠倒过来,在盔甲时再加了一层绵袄才敢出得大门。 李虎与爬山虎平日里在萧锐军营内便是有名的刻薄阴险二人众,众人受他俩的戏耍与祸害的不在少数。如今两人一番出丑露乖,哪里能被众将士们轻饶了。就是这几日天天饮酒,几乎好的和亲兄弟一样的云先生也是临场卖友,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把葵扇,二人走到哪里,云先生就扇到哪里。 云先生轻功相来是军中第一,李虎与爬山虎此刻又是脚踩着绵花糖一样的虚弱无力,哪里能躲得开云先生一路狂扇阴风。直到萧锐看不过意,出言阻止,将士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开了。当时二虎满眼流泪,险些一人抱了小王爷一条腿哭着感激萧锐恩德。 正在李虎二人痛哭之际,忽然又有喜事从天降,原来是馆驿外有征南将军萧铁的传令兵颁布萧铁的军命。 军命中除了一些告慰萧锐这一年来南进安定南蛮千里,uu看书ww.ukanshu 劳苦功高,实堪嘉奖。其中更有一句至关重的话,说萧铁体恤先锋大军此时已来到玉榴国境内,而萧锐又是玉榴国的附马,为此上特命先锋营在玉榴国内休养整息三个月,以作稿赏。 众将士听说可在宝珠城内逗留玩乐三个月,当时欢腾了起来,情不自禁,一把便将那传令兵给抱了起来。 那萧铁帐下的传令兵本是个极严整的老军,见将士们呼啸欢跃,不疑有它。还只当众人南来一路上实在是累乏幸苦了,能得到在玉榴国修整的机会,所以才至此喜极而泣。可等众将士伙带着他在夜里饮了一场花酒,老兵这才知道众将士这般高兴的原因为的是那般。 一时间那传令兵被李虎、爬山虎,尤其是看着最端正的姜冲伙带着引逗,就是再严整的人也禁不住如此挑唆,当下乐不思蜀,竟在宝珠城内长留了下来。明明该在传令后即刻返还的,生生是挨了半个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路。 倒是萧锐以下一干将士极重义气,临行前,硬是哭着求着要小王爷萧锐亲笔写了一份书信,书中只道宝珠城外山道滑坡,一连堵了半月功夫,才招致传令兵不能按时归返复命。 那老兵见李虎一干人如此深重义气,连小王爷萧锐都被绑着帮自己撒谎,临走的时候抱着众将士直哭的和个泪人似的。 等回到萧铁军中,逢人便说十三王子及其手下的好。把个萧锐及其一班部众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直说的萧铁众将领们一愣一愣的,恨不得胁下插了双翅来看看这传说中纪律严明,神兵天将似的一支部队。 一百零三、篇外篇 宝珠城小记 (贰) 话说回头,当日午后众将领晋见玉颜公主,人人都为公主之美,惊叹至屏住呼吸,不能言语。可也有更多的人为公主的双目失明而叹息不已,至于云先生却是不管不顾,等众将领退下,一力鼓动着要萧锐领着他去见识见识玉颜公主的本事。 闻说云先生是萧锐的师傅,玉颜公主自然是另眼相看,当下连将自己最得意的几式搓花揉玉的本领旋展了开来,并还面带羞色,一口一个请云先生多加指教。 萧锐自然是知道自家师父有几斤几两的,当时漫不经心回头,果然云先生伸长了舌头,半天不敢言语。过后拉着少年人的手,脸皮抽动,嘴里道了声:“小丫头这样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指法也算是难得了!”便脚不沾地的拖着萧锐逃出了公主深宫。 萧锐自然不肯放过他,拐弯抹脚地开口讥损,可云先生口里还是逞强道:“这算什么?只不过是些些小女孩绣花织布的本事,我老人家可是一点也看不在眼里!”萧锐见他打肿脸充胖子只得一笑了之。 可自此后,萧锐上上下下一干人,每常见云先生私下偷偷摸了一大把花瓣在手,使真气布放,也在指尖缠绕飞舞,却从没有到过玉颜公主的那般境界。一月下来,云先生外出寻醉也变的少了。而到了夜间,萧锐在寝室里常常能听见隔壁传来倒枕捶床的声响。 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疾云性蛮,哪管他是不是萧锐的师傅,每遇到云先生房中异响,跳出屋便要骂,却每次又被萧锐劝了回来。疾云不解,萧锐笑答:“师傅这两天也不好受,你就让他捶捶床,发泄发泄好了。” 如此过了两月功夫,忽有一天,云先生也不管礼俗,连萧锐都来不及招呼便兴兴头头、眉飞色舞的的冲进玉颜公主禁宫。可不料只不过盏茶功夫,便又如丧家之犬一般自殿内逃了回来,失魂落魄,垂头丧气。从此后,手里也再不拿什么花瓣了,而是径直奔往教坊中买醉。 李虎、醉猫、姜冲这两月来,正为少了云先生不比以往热闹,见先生回来重组四人帮,大喜过望,从此又是四人夹道携力扫荡花场。 而云先生自寝宫归来后,愈加的放浪形骸,极尽颠狂,伙带着另外三人越发无法无天。他四个上有附马爷师长,下有萧锐近臣猛将,最不济的一个,也是掌管萧锐八百神机营的醉猫李火。当下把个宝珠城搅闹的如一团热粥似的热闹,四人艳名远播,一时无两。 过后疾云好奇,私下里偷偷询问兰珠,当日云先生独闯玉颜公主寝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珠却惊怪着回答,当日什么事也没有,只说云先生一路往了禁宫奔来,把宫女们吓了一大跳,后见云先生手里捧了一大把的花瓣,众女才稍稍安心。 因当时玉颜公主正在绣房中刺绣,还是兰珠接引云先生面见公主的。可不想云先生只刚刚与玉颜公主打了个招面,便两手一瘫,手里花瓣洒了一地。眼睛直了,气也不喘了,直呆看了公主半天,便一溜烟,脚不沾地的跑了,连他身后的一只大狼狗都没他跑的快! 疾云听了一阵迷茫,又一再的追问兰珠,当时公主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云先生吓成那样!兰珠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只是摇了摇头,过后才不经意的道:“我们公主刺绣从来都是全神贯注,因今次要为王子殿下织一件绣袍,所以更是加倍的下了功夫。为求尽善尽美,手中的丝线与绣花针比往日的精细许多。 且公主用心时喜欢一手提了桃花瓣在手中盘舞,一手拈了银针全仗指尖劲力引动使那针尖在锦罗上穿行,取的是一线一织天衣无缝织法。似这样分心二用,我们婢子是绝学不来的,而公主却反而称这样自己才能聚敛最大的精神,绣出最美丽的图案来呢! 当日云先生来时,正是公主最用心的时候,不觉间满室都是公主一手操控的桃花瓣,这些都是我们看惯了的,许是云先生少见,所以被惊吓住了也说不定!” 听了这些疾云才有些醒悟,过后又在白日里偷溜到云先生寝室外偷听,每每见到醉汉在睡梦中抱着头颤着声音道:“花!漫天的花!该死的花,老子一把火都把你给烧了!” 一连半月功夫,才始见云先生渐渐恢复了常态,只是听不得一个“花”字,谁敢道这个字,谁就准备头破手断,血溅当场。 而自得到萧铁放大假三个月的消息,萧锐一众部下,便忙活开了。 库夏族女营到了玉榴国照旧发扬本族传统,开了花巷。玉榴国人本不禁与南蛮人通婚,库夏族虽多是红发碧眼的异族,可在当地也并不十分被避讳。往来交接,竟比桃花花盛境还要热闹,何况还有萧锐为当国附马,更是无所顾忌。 李虎则在当地买地收租纳粮,招揽商贾,广纳钱财,大赚特赚。他此刻的生意本就已做的奇大,当下有了宝珠城做为南疆最稳固的根据地,买卖自然越发的兴隆昌盛。 费千里则在董四平源源不断地支持下,收整兵马,操练新兵,修整老将。此刻的萧锐先锋营,已经从原先的二千步卒扩展成五千。在宝珠城修养三个月,更是增加到了一万之数,其余还有三千铁甲骑兵,虽不如龙骑卫精猛,可骑乘的也是南疆名种,威力不弱。 此鲲鹰长老终于得到这一宝贵的机会,开炉练剑,将赤目珠威力融化入各将士们的随身兵刃中,且宝珠城琥珀川上游向产灵泉,得灵泉洗涤,龙马灵芝浸润,神器威力愈加倍增。 就连爬山虎此刻也在马场,象房内调驯异兽,自己的象军已经是萧锐帐下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 董四平为了萧锐龙骑卫及时扩充,已将桃花山八百匹不足两岁的小马悉数送往玉榴国来。再加上这两年来萧锐雄龙马在战场沿线四处留情,一应的马驹合众计算竟有一千五百之多。只要再过上两年功夫,便可将龙骑卫扩充至两千。 再往后,每两年便可充一倍的军马,不出十年,仅只龙骑卫便可升至四万,这么庞大的数字,萧锐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uu看书 .uukanu.co 可李虎与董四平两面报来的财力,自己界时竟完全可以养的起这多兵马,少年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抓耳愣了半日,只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而萧锐则为玉颜公主博学多识,所得的内家心法又是极纯正,极具威力的玄门真经。想着疾云与丹娘一个顽劣一个戾气冲天,趁此机会,命二人入宫伴在玉颜公主身旁,以期往可以借公主的书卷气感化二人。 疾云平生最怕的就是读书,一开始时还头痛的要命,可她又着实佩服玉颜公主的美丽与一身不可思议的内功,相处不过数日便成契友。玉颜教疾云正经内功心法,而疾云则将库夏精奇的外门功夫相授。虽说公主不欢喜其中过于残忍的杀人伎俩,可她天资高绝,聪明绝顶,不过半月功夫,便已远远超出疾云之上。 只有丹娘深为困在深宫中得透气而烦恼,好在疾云与公主常与她喂招。丹娘从来都不拒绝与人较量,当下一个人对付内功、外功均高过自己好些的二女。数月功夫武艺也是大涨。至于玉颜更是好心仔细将内功心法传授,一力的消减丹娘心中戾气。 闲暇时,玉颜公主便将瑶琴捧出,为二人演奏一曲清心涤神。玉颜公主之所以内功远超群伦,最重要的是她心境一尘不染,习武时没有一点受到精神上的阻滞,所奏的曲乐自然是至纯至净。 受其感化,疾云与丹娘二女,在不自觉间潜移默化,气质改变了好些。三个月功夫下来,虽不能说是换了一个人,可也神形举止也已大为改观,尤其丹娘,也渐渐肯与人交流了,萧锐心上大是欣慰。 一百零四、突变 (壹) 可好日子总是过的快,正在萧锐一干将士在宝珠城内养精蓄锐,乐不思蜀之际。征南大将萧铁忽然传来一道军令,命令萧锐即时派遣一支劲旅前往宝珠城西北方商阳古城。又言自己座下战将凤超与副将胡炳正率军追赶一路贼兵,并称这伙贼兵极其凶悍,要求萧锐一定要派出最精锐的部下,与凤超合力将其剿灭。 八哥萧铁从来都是语气温和,指挥军队也向来都是轻松从容,可这一次的一纸军令中字里行间都透出萧铁心上的焦急与事态的严峻,这不得不引起萧锐的重视。 萧锐这支常胜军已在宝珠城内待了近三个月的时光,少年人日日见了自己一班手下将士玩乐,静极思动,心里正好想外出走动。当得到军令后,即时便命莫妍、洪戈点了三百龙骑卫与爬山虎、醉猫李火及铜鼓、锟鹰二位长老分领一百象军快步跟随。 至于步卒则为行军过忙,萧锐为了能早日与凤超汇合,并不欲携带。但费千里仍是放心不下,决意领了两千久经沙场的老兵,从后渐进跟来。若是萧锐龙骑卫无事最好,倘若出现紧急事况,也好有费千里从后接应。且这两千步卒还分配有六百南疆新建成的骑兵,单以战斗力而言也是实力强劲的很。 老将军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萧锐自然乐得从命。为此,除李虎要在城内做生意,疾云与丹娘二女仍将其留在玉颜公主身边,十三王子帐下精锐已是尽出。 得知萧锐大军要往西北方向剿贼灭寇,玉榴国百官自然前来相送,玉颜公主更是放心不下,欲将另一枚回光珠佩与萧锐身边。萧锐见公主如此关切自己,心下自然感激。当下柔言相慰,直陈自己早日归来,不会有任何危险。 一旁饮酒的云先生看了自然好一阵恶心,可未想醉汉身边的苍狼却忽然目注西方,呲牙裂唇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云先生知道这匹苍狼虽然年小,可日后必成神物,今日如此变化一定是有其原因的,见苍狼目露凶光,不禁皱起了眉头,目望西方不语起来。 因萧铁在军令中严命萧锐务必于三日内到达西南商阳,萧锐三百龙骑卫只得加急前行,只一日功夫便已行进三百里,招此估算,只需再有一天时光便可到达与凤超约定的地点。 商阳,南疆古城,如今却早成荒土一片,传说千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南疆一场绝大的战役,百万雄兵死伤于此。 当日,有南疆蛮王商臾于此场战役中,以一族之力大胜南疆百蛮,几乎统一了整个南蛮。可就在商臾大功告成,眼看就要登基称帝的前一天,商阳古城却发生旷古未有的大灾难。 天火如雨一样的洒下,将昔日南疆第一重镇商阳城打成了一片焦土。一城百万百姓也尽于此灾难中丧生。 传说当日火势绝大,烈焰冲天,纵是白日骄阳也不抵地面大火,纵横西南,横跃千里,一场天火竟连烧了一年。此是世间大哀事,自此商阳一带几成鬼域,就是当地蛮人也不敢接近。至于这里的鬼神传说则更是层出不穷,当地蛮人谈之色变,就是白天日光下也不敢提及。 而此刻的萧锐正行走于前往商阳的古道上,看着古道两旁不时出现的断石残恒,似正在向少年炫耀昔日商阳古城的繁华。可如今商阳只被当地人当做是一个传说,而商臾王更是变成了神话中的图腾,被蛮人当做战神供奉着。 不知为什么,自从踏上这条古道后,萧锐便开始心绪不宁。而从来都是日日买醉的云先生这两天好像也变的很有些不同,往往到了夜间,竟不再猛灌黄汤,而是端端正正守在火塘边梦会周公,一副养精蓄锐的样子。 最叫萧锐担忧的,则是跟在云先生身旁的苍狼。萧锐知道苍狼本是塞外大漠的神兽,孤高傲骏,不愿意沾染世间繁华气,在桃花山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中,只愿意与自己和云先生亲近。 但这几个月来云先生常留在宝珠城烟花柳巷中留流,这匹孤狼竟然还忍得住气息,留在馆驿之中。尤其自从自己大军踏上去商阳的征途,更是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萧锐心思机敏过人,自然能从中分辨中一些不安全的味道来。 且说当日萧锐领龙骑卫安营扎寨,按以往经验,因龙马由神龙变化,u看书 ww.unsh 平日里安歇的地方,周围数十里的一干猛兽皆要退避。 可不想当夜四野虎狼咆哮声不断,到子时越演越烈。直到将苍狼惹恼,登高长啸,这才将虎狼震退,再不敢骚扰。 众将士见苍狼难得出马,威力立竿见影,心想当晚总算可以睡个清静觉了。可不料睡到半夜,帐外忽然传来一片兽吼声,跟着便是连声厉啸惨叫,热血迸溅与营帐破碎的声响,当时将萧锐惊醒,连忙穿了短装提起诛心剑跳出帐外。 夜色下,军帐外已是一片狼藉,前后营十余位站岗的军校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行营内火塘也被破坏,火星四溅,眼看着已将一座行军帐点燃了。萧锐大惊失色,生怕是有敌人夜下偷袭,忙命兵士们起身出来救火。 可待众人仔细看时,发现火塘边多是兽毛兽血,地面上多有野兽打斗的痕迹。 萧锐少年警醒,想着这两日来苍狼举止异常,不禁一个激令,回顾四周,果然苍狼已不见踪影,心上不由又添一惊。、 萧锐心里忧急,一个提步纵上身边四丈多高的树梢,展眼往四下打探,可夜下的丛林中如深海一样的幽暗,哪里还能瞧的见一些苍狼的踪迹。 等少年人落地时,又发觉一些古怪,只见从来都是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龙骑卫今日与以往大不同,一个个勉强打着哈欠,睡态朦胧,尽管营中失火,也不见有多少精神抢救。 就在萧锐惊异时,耳边又传来一阵惊呼,一营中小校正瞪大了上睛指着不远处草丛。萧锐此刻正在挂念苍狼安危,闻声赶紧纵身前往。 一百零五、突变 (贰) 果然地面上趴着两具兽尸,幸而并不是苍狼。拿来火把,发现地上躺的是两只猿猴,遍地毛发雪一样的白,不带一丝一点杂色,显然非同一般。 等军士们将其提起,又发觉两只猿猴身量竟是高大异常,体长足有七尺,猿臂过膝,爪牙更是锋利的了不得,五爪成勾,每一根指头如一柄尖刀一样,且还闪着一层妖异的幽蓝。 锟鹰长老擅识异兽,当时看出两只恶猿利爪上蕴有剧毒,急忙叫军士们小心,不要被猿爪割伤。而两只凶猿咽喉一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想来定是被苍狼咬死的。 到这份上萧锐对苍狼的安危更加担忧,两位库夏长老见主公如此着急,主动请命要往密林中搜救。 正在少年犹豫时分,忽听得空中一声尖啸还不等众将士举头望,便听砰的一声,一团物事“轰”的一声,撞落在地。 萧锐耳目敏锐,先一步看清来物,当时大喜,原来当下稳稳落在地上的正是神兽苍狼,而其铁爪下还紧紧钳着一只猛兽。皮光油亮,一身宝蓝色的毛皮在夜下更显的诡异。 当众人看仔细,原来也是一匹凶狼,只是身量略比苍狼小些,两只前爪如卖肉屠户吊挂猪肉的尖钩,又细又长,直透寒光,竟比先前的猿爪还要晶莹森严。 “这是什么凶兽!”萧锐不禁道。 没想到两位库夏族长老竟也不认得,后二人发觉苍狼胸前有多处血迹,两人连忙从怀中各自取出一条赤练蛇一般的铁链,上前凶狼隔空套了,这才将苍狼换下。 正当二老欲将凶兽拖拽至火塘前细看,谁料那恶兽自从苍狼爪下解脱,便又重振凶威,只合地一扑,竟把两位老人拖的凭空飞了起来。 库夏族两位长老万不料那凶狼看似体型不大,力量却是强横到了极点。眼见得二老便要撞在一处,摔个七荤八素,亏是老人经验老到,于千钧一发之际,也在空中收拢手中铁链,略略一个提纵,跟着犯奇险将各自手里的火链丢开。 与此同时两位老人在空中斜身换位,等双双落下地面时,手里已是紧紧攥着先前对方手里的火链。至此两位长老连忙呼喊军中力气最大的阿泰、蛮太前来帮忙。 而才刚刚将凶兽放纵,歇喘了一息的苍狼,见凶狼竟敢在自己面前逞威,险些伤了两位长老,当时一个怒啸便将凶狼扑倒在地,二兽撞击时发出的奇响如巨石相击,震的将士们纷纷掩起了耳朵。 跟着就见二狼已在地上旋风一般裹在一处,其间利爪钢牙嗤嘶作响,如金铁互剐,惊的已掩了耳朵的将士们又一阵毛骨悚然。 直待尘埃落定,这才见苍狼一口咬中凶狼的咽喉,这才将其制服。可对方也是世间罕有的凶兽,虽处了下风,仍是两眼怨毒,以图做濒死一击。 二狼对峙良久,才在阿泰、蛮太的帮助下,用火赤链将凶狼锁住。苍狼终于得空将血口松开,当下倒退了几步,便一跤坐倒在地,伸了长舌,不住吮舔自己身上伤口。胸膛起伏,吁气成雾,实是疲累的厉害了。 而凶狼虽然落败,可凶威仍在,两眼依旧精亮,一副随时又要伤人的气势。 为苍狼伤重,萧锐忙将回光珠取出为其疗伤,果然玉榴国镇国宝物神效无比,只片刻功夫,苍狼一身伤势回复了好些。 再说兵士们见生擒了这么一只凶悍的怪物,忍不住纷纷前来观望,而地上凶狼也在此一刻凶光大绽。 萧锐隐隐觉得不妙,后瞥见凶狼忽地屏息长取了一口气,不大的腰腹即时涨的做了圆球状,一念心惊,忙大喝一声道:“大伙快闪开!” 可还是慢了一线,就听凶狼咆哮,浑身上下的狼毛如羽箭一般的射出,瞬时间漫天都是蓝芒,如倾盆大雨一样向所有围观者射来。 萧锐被吓了个神佛出世,忙将双手外放,拼全力使出两仪真气,欲将那漫天箭矢一样的狼毛全数收下,可伧促之间,功行未完满,想来必定要有人受伤。 就在情急时分,空中忽然闪出一条人影,只双掌一放,一天狼毛便如被青龙汲水一般被对方收在了掌中。 萧锐大喜,知道定是师傅云先生前来解救。可万不料就在少年人这疏神的一刻,uu看书 w.uukanshuo 地上凶狼已经奋力挣脱了库夏两位大力勇士,带着缠身的锁链一个箭冲便已腾空而起。 地上还在疗伤的苍狼想腾空追赶已慢了一线,更没料到的是,当那妖兽冲至空中最高点时,就听刷的一声,两胛上竟忽然冲出两段足有七尺多长的血红肉翼,只一个展动便在又往空中蹿出十余丈,把个刚刚从地上蹿来的苍狼堪堪让过。这才旋身在空中虎视眈眈,满眼怨毒的的看着地上众人。 众将士被那妖兽红灯一样的凶眼打量的心上一阵发毛,正在惊惧间,忽听凶狼仰天一声尖啸,啸声好似金铁交击的噪音一样,闻者无不头昏脑胀,胸口窒闷,张口欲吐。 见将士们被自己咆哮声打的摇摇欲倒,妖狼一个收翅,便待俯冲下来取人性命。 萧锐忙将诛心剑抽出,欲上前解救,不想那妖狼狡猾之极,落身处正是萧锐照顾不到的几位兵士。 眼看着妖狼就要得手之际,却见一道青光忽地冲天而起,将个半天染成碧色,当时吓得那妖狼一声尖叫,忙展动肉翼,风一样的逃了个无踪 军中不知道云先生是剑仙的身份的人还有许多,当下看了云先生露的这一手,不经沸腾欢呼了起来。有好事者还要把云先生举起来,不料对方却是挣扎出众人手臂,冲到了萧锐跟前,叹着气骂道: “四次!四次了,臭小子。你师傅大人我可是已经救了你小子四次性命了!” 萧锐嘻嘻一笑,可转眼又皱了眉头:“师傅,这一次偷袭咱行营的妖狼与恶猿与以往迥异,您见多识广,总该知道一些机要吧?” 一百零六、突变 (叁) 云先生讪笑道:“我整天只知道泡在酒缸里喝酒,哪里能认识这些禽兽妖魔,你问我,还不如问库夏族那两个老家伙去。” 谁料萧锐还是沉着面,摇头道:“鲲鹰、铜鼓两位长老虽然都会巫术,可如今这些妖兽灵异邪祟已超出二位长老的能力,桃花山上只有您老一个人才是真正的修道人家,徒儿不问您,问谁去!” “哦!这么说来,你小子已经在担心这一班手下的安危,是想指望我给你指点迷津了!” 少年人抱拳点头道:“不错,这一路而来,萧锐总是心惊肉跳的,惴惴不安,您老是世外高人,这些将士们数年下来,与我师徒二人朝夕相处,实和兄弟手足一般,师傅您自个儿也不愿意见他们身犯险境吧!” 说话间,萧锐瞧见铜鼓长老正领着手下库夏老人救治倒在血泊中七位哨兵。虽有回光散这样的疗伤奇药,可还是只救回三人,其余四位终是伤重不治,失血而亡。 要知萧锐这两年来南征便是与十哥萧钺对阵的最大一场战斗,也不过伤损数十兵卫,事后清点,也仅只有五六人战死,今日不想却有四人在夜间放哨未动一枪一箭的情况下便殒命身亡,众将士们早从欢悦云先生为当世剑仙的开心中清醒过来,乐后生悲,更显哀伤。 可云先生却只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行军打仗是不死人的!你感怀自己手下,不过是一念之仁罢了,真要想他们一个不死伤,当日便不该建什么龙骑卫,让他们过上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 再说人生一世谁能不死,这几个亲卫今日是惨死在这荒郊野外,可早一日前他们在宝珠城内可也是花天酒地,极尽声乐。臭小子,人生无常,悲欢离合这才是人伦常理。 你一心只想着欢乐永驻,快乐长存,这本是逆天命的事。凡逆天命者,即是妖孽,你如今自以为是的在这里一味行善,其实却是在造孽,你不是自负有些小聪明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看不透!” 萧锐天性聪明,又从云先生修行上清正术,自然明理辨机,听得云先生这么一说,心里当时明白。可他仍不甘心,问道:“萧锐知道师傅说的不错,可即是人生谁无死,为什么总还要有修道者违背天命意图长生,难不成也都是妖孽吗?” 云先生闻声笑道:“臭小子,竟敢拐了弯子骂起我来了!不错,你师傅大人本就是苟且偷生的妖孽,至于那些什么上清仙家、漫天鬼神,说穿了也都是妖孽. 所不通的就是人家的声音大些,膀子粗些,说自己是神圣,没人敢道个不字罢了!怎么?你也想坠入其中吗?呵呵,若是如此的,你和那些杂碎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萧锐见云生生已抢先一步将自己话头封死,阻止自己修行玄术助救部下兵士的意图。他从来性气高绝,知道自己如也一样求进,向往练成奇术飞剑,也不过是一时意气,轮落下乘境界而已。 眼看着云先生唇角挂着的冷笑,少年人心上一动,问道:“是不是正因为如此,师傅,您至今还不肯教我剑术?” 云先生嘲笑道:“不是,我至今不授你剑术,为的是你到今日为止,都还没真正打典起精神想学剑术!所以才没空陪你玩!” “怎么会!我自两年前,真气炼至炼神化虚的境界时,便已一直在求着您授我剑术了,可您终究是不肯答应!” 哪知云先生闻声只是冷笑连连,摇着头,将脸凑近萧锐面前,盯视着少年道:“你小子别开玩笑了!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欲望,也敢妄想学会剑术,你这是在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你师傅大人我!世间剑术,你当是你婴儿般的游戏玩意吗? 纵是学会了一点皮毛,也只会就像去年你十哥手下那只长的和蛤蟆一样的蠢货,只能到处丢人!小子!我只是一直在等,等你真的有一天想学剑术,真的有一天从心里渴望得到力量! 你这几年来在桃花山上过的太滋润了,南疆打仗遇上的也尽是一些虚弱不堪的对手,招致你这小子都快忘了行军打战是要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无辜的!回头想想,还是当日在掩城你屠尽萧钺一千步卒的那天才稍稍有些样子! 这层关口你要是还看不开,你这辈子都别指望能胜过你姐姐萧萑,至你那大哥和二哥,更是做梦也不用想的事了!” 看着平日里醉生梦死,人前糊涂的云先生,忽然变了声色张厉。萧锐心里不由一阵作颤,uu看书 .uukans少年人平日里看着云先生混合人群,四处买醉,心上极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师傅一直以来心里都藏着大悲痛事,所以才如此这般嬉笑怒骂,浑噩渡世。 想着气性如此高强,处处都是超人一等的高人却轮落至今日地步,萧锐心中忐忑,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天宝七年,四月初六,萧锐大军提前一日来到了约定地点,可左右却并没有见到凤超的大军。 萧锐知道凤超率领的神骑营一班坐骑虽不如自己龙骑卫都是龙马变化,却也是萧铁多年经营,采自四地的异种,其中宝马良驹不计其数。 更何况萧铁经营训练军队的能力还在自己之上,凤超这一路神骑营战斗力绝不在龙骑卫以下。眼看着对方比自己还要来的晚,少年心里不禁有些惊讶,可还是安顿兵马在当地扎营。 自有了前一日的经验,龙骑卫行营哨卡力量自然大增,其中更有库夏长老与莫妍、姜冲众位猛将轮值,生怕再发生前一晚的惨案。 不料这一夜,竟是静到了极点,旷野中莫说没有前一夜的虎狼咆哮,便是草虫鸣叫也听不到一声。漆黑的夜下,四周没有一点声息,只听得夜风嗖嗖,犹若鬼啸,众将士们虽没有遇上一点危险,却由不住噤若寒蝉,大都未卸兵甲,个个怀抱着兵刃入睡。 果然,到了后半夜下,远处丛林中便传来一点异响,间中还有凄厉的呼救声,士兵们本就睡的不沉,呼救声当时将半营兵马惊醒。萧锐体恤帐下子弟兵,当晚更是衣不解带,听到呼救声早已一个箭步冲出营帐外。 一百零七、夜魔 (壹) 其时正是秦小养值夜,萧锐现身后,忙上前询问道:“秦将军,是什么人在呼救?” 秦小养手指远处丛林中道:“回禀主公,是丛林深处奔来一人,只是夜下太黑,实在辨不清楚!” 秦小养天生一双神眼,夜透锋芒,就是一粒绣花针落地,也难不倒他。不想今夜夜露深重,空中乌云遮月,四野漆黑一片,如被一口巨大的铁锅倒扣住一般,竟连秦小养也瞧不清远处来人的模样。至于萧锐自己的目力还不如他,自然是更看不出个究竟。 正在萧锐犹豫时分,却见秦小养眉头一皱,猛地将肩上半月弓取下,扣玉筋弯圆月,当下使连珠箭法,连将两枚羽箭射出,夜下只听着两道飞箭哨响,瞬时投入漆黑一团的夜幕中。 众军士正为秦小养忽然拔箭心惊,可随即便听得旷野中传来两声枭叫,跟着空中又传来羽翅拍打的声响,枭声凄厉,犹如婴儿哭泣,直震得众将士心神一阵晃动,当下未见人面众人的胆气已弱了七分。 萧锐忙又问秦小养空中飞翔的是何物?秦小养皱眉咬唇答道:“主公恕罪,小养也一时认不出什么飞鸟,看空中情形倒不像是鸟类,我为它正追地上奔跑逃命的伤者,所以才放箭阻拦,不想这二鸟倒有灵性,一只只擦伤了左肩,另一只更是盘身绕开小养飞箭,没有受丝毫伤害。“ 萧锐听到秦小养说出“左肩”二字,便知道空中飞的定是如前日妖狼一般的妖兽。正想命人前往营救,却听身后传来锟鹰长老道:“秦小将军,用这只箭朝天飞射,便可清来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说话间,便将手中一只羽箭抛于秦小养。 秦小养招手接过,却见是一支无锋羽箭,箭头更是只有一个圆球,当时瞧不出仔细,只得依言将飞箭射出。就见那飞箭升至空中,箭头上的硫璜引信与空气摩擦,顿时燃烧了起来,火光奇亮,眨眼便见半天映成赤黄色。 当下众将士探头看的分明,只见旷野上有一位军校正往了自己大营奔来。身后一对飞鸟盘旋追踪,虽是那鸟儿得羽翅疾驰,可那军校却是天生一双快脚,在长过人腰的草丛中飞扑急行竟屡次将身后鸟儿甩开。 萧锐瞧军校服色,当时认出他是萧铁军中人物,连忙吩咐秦小养道:“这人是我八哥手下,秦将军快放箭救他!” 得王爷军命,秦小养自然立刻从命,此时空中有锟鹰长老的火箭照耀,视觉好了太多,秦小养趁火光再使连珠箭法,将羽箭如飞蝗一般射向军校身后的两只怪鸟。 这一年来秦小养身边组织了一班亲卫,箭法都是萧锐大军中百里挑一者,此刻见首领射箭救人,连忙也将铁胎弓取出,当下飞箭如雨向空中二鸟射去,即时将地上奔跑的军校解救了下来。 阿泰、蛮太见状,双双抢出,赶上前将那军卫接下。而众将士此刻也在火箭生光下将二鸟看的清楚,原来竟是两个浑身钢铁一般翎羽的赤身妇人,只是面相丑陋之极,一双后腿更是又粗又短,五爪如钓,在空中精光闪耀。却又凶悍异常。 当时身上连中数箭兀自不肯离去,反还越飞越近,有向萧锐大军压来的意思。身上中的铁箭也一点不放在心上,随手便自拨下扔落在地,除秦小养射来的羽箭还稍稍躲避外,其余射手的飞箭简直连挡都不挡,遇有腕力较小者,射出的羽箭更是穿不透怪鸟浓密的羽毛。 莫妍见此,忙命手下女兵将随身劲弩取出,女兵们手里的弩弓虽然短小,可却是强劲无比,当下一阵羽箭射去,果然打得空中两只怪鸟一阵大叫,两翅身上已被钉了无数铁箭。谁想如此之下,反倒将二鸟凶性激动,当时两声呼啸,已展翅掠地,直冲向萧锐行营而来。 萧锐见二鸟竟是如此张狂,眉梢皱动,旋即自地上拾起两枚石子,拈在指间,内力逼处,竟将那两枚凹凸不平的石粒,耀成两粒光丸,接着翻腕弹指射出,只见两点银虹也是贴地直掠夜空,径直往了空中二鸟射去。 当时将其中一只怪鸟一肩翅膀打断,痛的凶鸟失声惨叫,啸声尖锐,却偏又何婴儿哭声一般。听得众将士一阵心惊肉跳。 至于剩下的一鸟,身法则较同伴灵动一些,只被萧锐石丸打落十余只羽毛,二鸟至此才知道萧锐军营中伏有能人。当时不敢再放肆,当下那未受伤的鸟儿拎起翅膀已折断的鸟儿,一个展翅便已疾风样的消失在远处幽暗夜幕之中。 待将萧铁帐下军士救起,只见那人已是气若游丝,铜鼓长老急忙上前将其背后衣服撕开,就见一道男子身后印了一记血点,周围已经肿起绝大的一块。老人惊声道:“好重的外伤,这汉子了不起,负伤如此之重,竟还能疾行这长时间!” 说话间已从腰间取出一柄尖刀,刀锋过处已将肉肿挑起,只听嘭的一声,肉肿下积郁的血水迸射而出,溅的铜鼓老人一头一脸。 可长老早有准备,枯手一抹便将剩余下的淤血尽行挤出,再换左手取出一包回光散,一半外敷一半和水喂那军士服了下去。uu看书 ww.uuanhu 正在老人不停手的救人之际,却见空中有一点朱红色的玉光闪过。 铜鼓长老顺手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王爷的贴身回光玉,再听萧锐道:“铜鼓长老,这人安危事关重大,你尽量早些将他救醒,我好问他话。” 鲲鹰长老在一旁闻言,还不待铜鼓长老出手,已从自己怀里取出一柄尖刀,想也不想,一刀刺进那受伤军士的脊柱中心。一旁汉家龙骑卫见老人出其不意,使出这般毒辣的手段,不禁齐声惊叫,而一众库夏族人却是司空见惯的一般,并不作声,只是凝着眉,神态都有些不自然。 萧锐见了也是一阵心惊,可再转念一想,明白鲲鹰长老如此这般实在没有做错什么。汉家龙骑卫觉得残忍,可若是从这军士口中更早一点得到有用的信息,兴许就能救下数百条人命。 而库夏族战士们一脸沉郁,为的是库夏族人这数年来跟随萧锐,人居安乐,已早离开当年被汉蛮众部族追杀的日子。可如今见鲲鹰长老又施出昔日的残忍手段,一众战士不由回忆起以往苦难的日子,感同身受,不禁人人自危,预料自己恐怕又要回到往昔的打杀中去了。 受鲲鹰长老这一刀催逼,倒在地上的军士当时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当他左右环顾见周边都是十三王子萧锐的人马时,不禁两眼一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可还是第一时间抢声道:“王子殿下!快!西边十三里处有一处古城堡,凤超将军三千军士全都被困在当地,求您快去解救,再迟去一会儿,怕是一个人也救不出来了!” 一百零八、夜魔 (贰) 萧锐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得这一消息也不禁大惊失色,想着凤超领三千军兵都被杀的得大败,自己此刻只不过三百龙骑卫,如何能够解救得了。 而一旁平日里负责探营的秦小养闻说西面不远处有一座城堡,不由疑声道:“西边有城堡?不可能!白天我派探马搜罗过,这里离古商阳城还有五十里,西面一带更是当日的古城场,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如何能有什么城堡?” 那军士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我们神骑营于今天早城到达时也是一样如将军所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城堡。可您不知道,那座城堡好生古怪,是陷在地里的,即便登在高处也没有发觉,若不是凤超将军一路跟随妖物,也绝找不到的!” “妖物!”萧锐身边军卫们听到妖物这两个字时,不禁都是面色一变。这两日来,他们已经见到不下两次古怪邪异的妖兽,此刻再听那军士说起,登时心上又是中了重锤一样。 见属下人马军心涣散,姜冲即时提起手中点钢枪,一个风扫挥出一记脆鞭也似的破风声,枪风凌厉,吓得人人一个激令。 “慌什么?小王爷还没有开口,轮到你们说些什么?”铜鼓与鲲鹰二位长老也在于此同时教训众兵士道。 因见面露胆怯的,多是汉家子弟,一众姜冲手下人马不禁面红耳赤,忙噤声挺立在当地,再不敢言语。 萧锐见此眉头一皱,若论勇猛,库夏族子弟却是比自己制下的汉人要强得多。 想到这一层,少年人不由忆起先时云先生与自己交待的一番话,自己这两年来南征是不是真的太过顺风顺水。纵是他们平日里训练依旧刻苦,可一向以来常战常胜傲气已将这些龙骑卫们娇养惯了。 他们两年来都只是在与比自己弱小的军队作者,若真有一天遇上劲敌甚或是实力远远超出自己的敌人,其后果少年人当下里实在不愿意去想。 果然萧锐这里还在这里思忖,那边言犹未尽的萧铁军士又开口道:“王子殿下,请您快些组织人马营救,只是去时人不宜多,不然徒伤性命!” “这是为什么?”秦小养少年急性,闻言不禁抢先问道。 那汉子恐惧着摇着头道:“敌人只有十余位,刚才追踪我的怪鸟只是其中威力最不济的,幸亏我刘奔一双快脚是八王子殿下数得着的,不然今次也绝不能活着见到十三王子殿下!” 说着又转眼急声向萧锐求告道:“王子爷,求您快发兵,其中两个妖怪威力无比,只一棍就扫杀了我数十位弟兄,凤将军与胡将军虽然勇猛也决抵挡不过,再不快去,决计是来不及了!”说时节,那刘奔急怒攻心,再忍耐不住,一口鲜血涌出,当下又已昏厥了过去。 听对方说的如此严重,众将士不由都将眼光注在小主人身上。 而萧锐只稍作思忖便是眉间一挑,已快步向着自己坐骑乌难马行去,一面喝令道:“洪戈、姜冲、秦小养各领属下精英十人与我同行,其余除阿泰、蛮太外,都在此安营,如过一个时辰还不见我们回来,便速退三百里,与费千里将军大军汇合后,再来营救!” 士兵有追随多年的老臣子闻萧锐只带不足四十骑人马便要前往救人,忙上前请命恳求主公将自己带上,却被萧锐厉声回绝道:“方才的刘奔兄弟的一番话,大伙也是听到了的,这一去不是人数占优的野战。 凤超将军的武艺你们也是见过的,他此刻还深陷敌中,显见敌手厉害。何况此行我已是将龙骑卫军中精锐尽出,纵是再带多少人马去了也是无用的。” 萧锐这番话刚刚说完,却听一旁莫妍笑着牵过马儿走到少年身前道:“尊主怎么这般说话,如您这一说,莫妍原来算不得军中精锐了呢!” 萧锐见此,知道自己刚才疏忽,伤了女首领的自尊,忙解释道:“莫首领万勿多心,我与洪戈这一去,剩下这三百龙骑卫总要有人统领,由您在此歇营,我才好放心!” 莫妍依旧笑着摇了摇头,自将腰下剑刺背在身后,回声道:“只是统领安顿军马,有烟罗与横波就足够了!就由莫妍随尊主驾下吧!” 见此,萧锐知道莫妍心意已决,只得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库夏两位长老也同时抢上前道:“即是我族中的年青人都上前充阵,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自然没有苟且偷生的道理,还请主人允许我二人也随驾同行吧!” 萧锐知道两位库夏长老,老而弥辣,性气又高,即开了口,心意是绝不会回转的。何况二人经验丰富,能一同前去也是强助。当时只得点了点头,又回身吩咐烟罗与衡波,要她二人命士兵登高望哨,一旦查觉有异,便火速往东退去。一时间众兵卫们无论救人的与驻守的,都是如临大敌,各自把兵刃取出在手,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不想反遭姜冲喝斥,骂他们临阵怯敌,还未交战,便已将一身力气精神空自耗费。萧锐见姜冲至这般情况下,也是一如往常般的从容,不由的另眼相看,回忆过往费千里对他如此器重,看来实在是有些道理的。 血光杀天! 当萧锐领着手下数十位龙骑卫精英来到古堡陷坑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堆积成山的神骑营尸体,断臂残肢积了一地,u看书 .uuknshco 夜风吹动,没有一丝声响,眼前的尸堆中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静!不可思议的静! 这与一年前掩城萧钺贼兵强掠妇女积尸成山的场面又自不同,当日军士们在见到贼兵们的兽行时,是怒!而今眼看着尸横遍野,白骨撑天,众人心里却只有畏惧。 纵是洪戈此刻也将金刀抽出提在手中,他是萧锐军中第一勇者,当下拍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首,阿泰、蛮太见首领当先,忙也跟了上去。 而姜冲则与秦小养各领了人马护住萧锐两翼,库夏二长老则为主公殿后,只有莫妍独骑并肩与萧锐同行。 “云先生哪里去了!”女首领虽然明知答案,可心上焦虑还是忍不住向小主人问告道。 “师傅总是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这会儿不见了,也没什么要紧!”萧锐咬着唇道,他竭力不让自己有依赖别人的心理,因为他知道在战场上若被“恐惧”吞噬,就是有再绝高本领的强者护卫自己,也休想全身而退。何况对于自己这个一力想变的强大的少年而言,更不会有求救别人,落人之下的心念的。 队伍在一点点的往了地陷深坑处行去,果然如刘奔所述,当众人来到坑地是,面前显出了一座土堡,观其斑驳残破的外观,该有千年以上的历史。 古堡并不高大,但占地却是极广,尤其正面门首更是足有三丈高下,四丈来宽,内里漆黑一片,当夜本无月光,在龙骑卫手中手把的照耀下,门户内更显空洞,黑暗之下看去,活似一个吃人恶鬼的巨口,张的天一样大,只等萧锐一行人自投罗网。 一百零九、夜魔 (叁) 见那古堡如此猛恶,众兵卫心头惊惧又是倍增,不自觉间均往萧锐身前靠去,直到被各自首领发觉喝斥,这才稍稍振作了一点精神。而到了这里神骑营的尸体越发成倍的增多。马蹄落处,皆是泥潭血水。 铜鼓长老擅于度衡测算,一路行来都在计算人数,当数到土堡门前最后一人时,忙与萧锐禀报道:“尊主,仅堡外尸首便有两千七百六十一具,刘奔说凤超将军共领了三千神骑,照此算来,进入土堡内的,该不足三百人了……。” 正在铜鼓说话之际,萧锐身旁的尸堆忽然炸了开来,不等萧锐手下一般人回过意,空中已传来一声枭吼。两团黑影风一样扑向萧锐,势如闪电,通体放关幽光,于夜下如两粒幽蓝色的炮弹射了过来。 有敌来袭,萧锐忙翻掌待将掌中气丸射出,身边莫妍已先自己一步而动,肩头一晃,一道火线便自肩后闪出,就听一声惨叫,光影已经被火线洞穿。 见同伴受创,另一道幽光大惊失色,忙一个盘绕便待逃命。哪知莫妍肩下火线不只一枚,又是接连三连飞出,一个翻动,便将光影洞穿。随着女首领玉指点动,两道幽光转眼钉在地上,痛的桀桀怪叫在地上滚作一团。 众人上前观望,原来是先前追踪刘奔的一对怪鸟,不想前后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被打坏的翅膀便已恢复如初。定神细看,人面鸟此刻通体罩了一层白惨惨的幽光,原先的伤处,几无痕迹。而二鸟埋伏的一堆新尸,则已气血全无只剩一团枯骨。 “这两只恶鸟原来是躲在尸堆里吸纳死人精血,当真妖异邪气的厉害!”锟鹰长老惊声道。 莫妍闻言见那地上的二鸟两副人面果然也比先时变了许多,乍一看去,竟仿佛少女一般,当下不禁一阵作呕,曲指点动,空中三枚火绕一个流光盘旋,已将二鸟头颅斩落了下来。 至此萧锐一干人才知道这位库夏女首领也是身负剑术一流的高人,秦小养素来有些轻视库夏女营,今见莫妍如此厉害,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哪知莫妍此刻正在转首笑望着自己,少年人见了心里一突,忙扭过身去,却引得莫妍又是一声娇笑。 可待众人纵马行入土堡后,便是胆大心傲的女首领也旋即收拢了笑容,只为眼前景像又比之前凄惨了三分。就见古堡土场上正立着三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每人手里提了一柄尖刀,伏倒在地割取地上一排排尸体的人心,再又随手将人心丢入场中一口硕大的铁锅中。 本来土堡外已是尸积成山,血流成河,腥风薰天,可比起眼前的血腥气来却是小巫见大巫,军卫中有胆小者,已是禁不住躲在一旁呕吐了起来。 萧锐与手下众首领,见那三位少年手脚利落,取人心脏如摘桃一般,只一揭一扭,掌中便已多了一粒活泼泼的人心,频频丢入身旁火架上的热锅里,溅的锅中滚油四溅。 萧锐修行已近登堂入室,耳旁隐隐传来阵阵幽魂厉啸声,再往那血锅上看去,竟可见一道青光直冲云天,锅沿上更是可见一缕缕幽魂试图从滚烫的油汤内爬出。可但遇游魂试图逃跑,便有一少年手提一只细鞭将那游魂打落锅中,过不多时,在油锅中终于魂魄四散化为乌有,而那冲天而起的青光也随之更胜一分。 “王子爷,这些少年是在行恶法,祭炼凶物,以目下要用这多人心,显见那凶物威力无比,依老朽所见,还是快将这油锅毁去,以免变生奇祸!” 闻得鲲鹰言语,阿泰、蛮太已然纵身上前,提起自己手中的重兵刃轮翻打砸铁锅,意图将其揭倒在地,未知那油锅竟是坚如金钟,当下只听得声声巨响,却不见铁锅有一丝动静。 而守锅的三位少年见人意图毁坏自己法器,顿时脸色大变,忙提起手中剔刀向着二人而飞来,被阿泰一个震腕便将三人打的飞退。 见对方功夫不过如此,一旁蛮太心下一定,提前掌中独脚铜人再往那铁锅砸去。当再见少年杀来时,蛮太也未放在心上,只是一个挥臂抽去。 不想萧锐看出厉害,忙喝声道:“小心!” 就见刀光闪处,少年掌中剔骨刀已将蛮太左胸刺伤,众人想起少年们先时那般娴熟的剜心手段,当时双目生赤,生怕蛮太被这一刀剜下心脏了结性命。 幸而秦小养眼疾手快,不待萧锐话音落地,已是一箭电光般的射去,正中少年颜面,将白衣少年射的一个筋斗倒飞了出去。 至此刻,蛮太才来得低首打量自己前胸,只见胸前已显出一道血点,秦小养这一箭若再慢上一分,自己性命定要不保,大汉当时轻吁一口气,手里紧攥的铜人也险些落地,回首望了一眼秦小养,目光中冲满感激,小养此刻也正在抹头上冷汗,见大汉示意,也只是口里叹息着吹了声呼哨,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可不想那被射中颜面要害的白衣少年,竟只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便又重向蛮太杀来,众人见他明明受了致命伤害,此刻竟是一丝没有妨碍再逞凶威,而再看丢落在地的箭头,也是连一丝血迹也没有,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惊疑。 而萧锐则是皱着眉,弹指射出两枚灵丸先后打在其中两位少年身上。没想到却是立见奇效,两位少年当时痛的跌倒在地,一个劲在地上滚动,痛苦异常。见此少年人才屏息冷声道:“这三个都不是活人,秦将军,你的铁箭对他们无用,莫妍首领,还是用你的红刺杀了他们吧!” 莫妍闻声将肩下红刺放出,果然地上三名少年见了女首领神刺,俱是吓得一阵惊叫,还不等火刺落下,便已连滚带爬,向了土堡深宫中飞去。莫妍欲施纵飞刺追击,可那三人飞遁绝速,只一个晃身便已躲入深宫内,因目光不到,女首领不敢轻易放飞刺入宫,只好一个盘旋收了回来。过后又见阿泰、蛮太二人打砸那铁锅半日还是没有一点功效,当时屏指,便待将油锅刺穿,相助二人。 未知莫妍这边红刺才刚转了方向,空中忽有一道灰影闪渡,竟然凭空将三枚红刺捉在手里,见有人将自己神刺收走,莫妍大惊失色,忙又晃肩将剩余的七口飞刺施出。 未想到收了自己红刺的居然是半日不见的云先生,眼见见莫妍欲施飞刺来刺自己,弹指便将手中三枚飞刺还她,uu看书.uukau口里还骂道:“丫头!这锅人油这般污秽,你也敢用自己的飞刺试炼!还想不想要你这几支宝贝铁刺了?” 听云先生如此一说,莫妍才知道云先生原来是在护救自己法宝,当时脸上一红,欲待说些什么,可云先生已是一个闪身蹿至萧锐身旁。而与此同时,又见一道黑影贴地飞来,直至萧锐脚下方才顿住,众人再展眼看时,原来正是苍狼,只是此刻气力精神均恢复了好些,再不是昨日与妖狼争斗时的一身伤口了。 “你一定要进这土堡?”云先生望着萧锐道。 萧锐犹豫一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就等着死人吧!”说话间,云先生也不理他,便已一个闪身绕进了古堡内,而苍狼则没有跟随,只是留在萧锐乌骓马身旁,意似要保护主人。 见云先生终究来了,众人顿时安心了许多,当下洪戈已当先闪进了土木结构的地宫内,而萧锐则是咬着唇,一面思忖着师傅方才的一番话,一面提缰纵马跟了上去。 地宫极其简陋,放眼望去只有四面冰冷墙壁,没有一些陈设,而地上只有数不清的尸体,只是服色与先时宫外的兵卫们有些不同,好似是神骑营中的精锐。 萧锐终于看到了活人,可诺大的地厅中也只有两名身着军服的男子,其中一人萧锐认出是当年与萧铁同来百蛮谷解救十哥萧铁的副将胡炳。当日少年人风采照人,一身杀气如刀剑一样的凌厉,可眼下却只是手握着一柄满是卷口的钢刀,伫在当地瑟瑟发抖。而另一人则正是凤超,此刻正持银枪与一巨人斗在一处。 一百一十、夜魔 (肆) 众人又发现凤超的一条左臂已是齐肩被削断,可凤超少年英武又是神力惊人,仅凭单臂也依旧将掌中银枪使的出神入化。更兼口中还咬着一柄长刀,进退之间配合手中长枪,有守有攻极有法度。任是巨人掌中狼牙棒如何威猛,也总被他如御风似的步法避开,可是将军肩头伤口却不时有血水自内洒出,任谁见了都知凤超坚持不了多久。 萧锐军中枪法以姜冲第一,眼见凤超枪法如此出众,却在敌人如雨一样洒下的棍影中勉强支撑,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当时激起姜冲义气,忙回首请萧锐的示下,得萧锐首肯,将军旋即一个提缰,纵马箭射了出去。 见姜冲冲上前营救凤超,一旁还在瑟瑟发抖,半日不曾开口言语的胡炳却猛地一声惊叫道:“别去!会送命的!” 可是他这说的迟了一线,就见冲上前去,意图救人的姜冲还未与巨人一个招面,便被对方一棍打的连人带马倒纵了回来,手中一枝点钢枪更是断成了两截。姜冲自一年前被剑仙破了自己长枪,便请库夏长老锟鹰加意打造了一柄浑铁枪,足重有六十四斤。可当下除了一竿枪头是为二郎山奇铁打制,后经赤目珠加持,没有一点损伤外,浑铁枪身竟被巨人狼牙棍扫的如同麻花一般。 万幸姜冲平日里骑的是一匹寒潭宝驹,为众龙马中最擅跳跃者,当时被巨人震飞,意在惊啸之下,踏足在头顶石缝中一阵点动,等落地时分依旧稳稳正正,一人一马没被摔着。可等众人再看姜冲时,就见一惯威猛的白袍将,此刻已是双手打颤,握不住掌中铁枪。为那巨人神力大至不可思议,姜冲竟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失去了战斗力,如何也不能再挥动手中的兵刃了。 一旁云先生见姜冲一招落败不但未有宽言安慰,反还裂开嘴笑道:“我说小姜啊,没事你充什么英雄,逮头一个出来丢人。你没看人家胳膊有多粗,凤超猛将军这当儿都吃了大力丸在和人对打,就你这点小力气,还想救人,真是痴心妄想再加丢人显眼!” 云先生话里虽是将姜冲极尽嘲笑,可也把众人提醒,萧锐当下再展眼往凤超看去。果然见小将军一身上下俱透着一抹淡淡的青光,两眼更是如两盏碧灯一样精光大绽。至此众人才明白凤超果真如云先生所说的一样,吞食了什么灵药,或是施展了什么法术才得有这般神力与巨汉打个不分胜负。 鲲鹰长老最擅长这类奇术,几番瞅窥过后,忙回首与萧锐道:“小主人,云先生说的不错,凤超将军真的是服食了极具精猛的奇药,只是药力过大,他身体实在经受不住,若再不救援,就是能保全他一条性命,日后也只能成一废人了!” 萧锐皱眉不语,凤超是自己八哥萧铁帐下第一猛将,如是葬身此地,萧铁一定心痛不已。可眼见得面前这巨汉力气大至如此地步,自己却又实在担心手下将领们会与凤超落至同样下差。略略思忖,这才从口中吐出“秦小养”三个字来。 秦小养闻命,旋即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巨人颜面,不想那巨汉手中一支狼牙棒看着如泼风似的只在空中乱舞,实则他却是武艺超群的高手。纵是与敌人大斗,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下还没等羽箭近至身前,便被他举棍猛力一扫,不仅将凤超打的飞退,棍风竟还将飞箭带的偏斜,一箭钉在头顶石壁上。 “怎么?又有人来和我对杀了吗?今天运气真不错,竟有好几位可以与我一战的好手。小家伙,你这一箭射的也不错,只是还不够力道,算不得一流!”巨汉的嗓音好似虎狼一般,铿镪有声,如金铁相撞,一句话出口,直震的众将士心烦气燥,浑身的不舒服。 而趁他说话当儿,姜冲与鲲鹰忙冲上前将被震退在一旁的凤超救起。二人刚刚将凤超放躺在地,鲲鹰便已从怀里摸出一根金针,一针扎在凤超的百汇穴上,但见一道青烟伴着一道金光急射,凤超体内积郁如火一般猛烈的精气已将金针顶起,激射飞出,直没身后的岩壁内。 见被拔去神力,凤超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急叫道:“不可如此!”可他体力精神早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境,一句话未说完,人已昏厥了过去。 而最令众人担心的则是,伴着凤超倒下,那提着狼牙棒的巨人已是一步步向着萧锐众将士身前行了过来,口里一并吼道:“下一个!下一个是谁?” 见对方如此嚣张,洪戈再忍不住翻身下马,金刀出鞘,一阵炫光疾射,耀的众人眼前一片晕眩。 见洪戈向着自己走来,巨汉两眼凝动,人眼中竟射出几许兽光来,当时哼声道:“是你吗?不错,你的确是这班人里力气最大的一个,可是……。”说着话,巨汉已将狼牙棍扛在肩头,又大声道:“可就算如此,你以为能挡得住我一棍吗?”吼声中,手中棍已经挥了出来,棍风生岚,竟是铺天盖地,扫的萧锐一班人马几乎连眼睛都不得睁开。 可洪戈见状绝不避让,他身为库夏首领,绝不只是因为其神力无敌,更重要的是武技冠绝一族,便是女首领莫妍也不及他。当时偏身一个纵跃,更将狼牙棍让过,跟着金刀挥出也是刀风强劲无比,巨汉只得举棍抵挡,刀棍向交一处,就见空气一个收拢崩震,随即狂风大作,一粒巨雷只在二人身前炸响,劲风惊雷只吓得众将士跨下龙马连连惊啸,不住倒跃,。 等迷雾散去,就听巨汉纵声狂笑道:“不错!你的本事也不小,没有服用毒龙胆竟有这样的力气,是我这十年来交手三千人中的第一勇士!看来今天的运气真的不错,uu看书 ww.uukanshu 只是刚才是我接了你一刀,现在该我还你一棍了!” 说话间巨汉再度提起了手中狼牙棍,可萧锐一面人马早看出洪戈一只右腕已是抖作一团,虎口更是泊泊流出鲜血,一只右臂已瘫软在肩下,再也举不起来! 阿泰、蛮太见首领危急,忙一声虎吼,冲了过来,不想洪戈却是急忙回首叫道:“不要过来!” 可为时已晚,巨汉一棍扫出,正中二人手中的降魔杵与独脚铜人,当时打的两人如两捆败草一样高高跃起,待他二人落地时,持兵刃的双臂已是折断至仅只皮肉相联而已。 在将击飞阿泰、蛮太后,巨汉似为二人打搅自己比斗,怒火中烧,猛地一声虎吼,棍棒回落,二次往身下的洪戈砸去。当下里洪戈避无可避,只得将金刀换了左手,施出全身力气,一样振声作吼,欲与对方决一死战。 可在场的每一个都都知道,照此下去,洪戈实是九死一生的性命。当下还不待萧锐开口,秦小养已是取了双箭在手,弯弓飞矢,同时将两枚羽箭射出,直取巨汉双眼,至于莫妍也将腰下小弩取出,取了巨汉咽喉射去。而小主人萧锐,则是翻腕飞出一精光丸,直打巨汉膝盖要害。 未想三人所射出的箭、丸还没有飞出身前数尺,却见空中一道急风掠过,一应的箭、丸竟已被一道黑影收走。 如此鬼魅一般的身手,纵是从来镇定的萧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少年心头似被什么咬了一口,“恐惧”直随着少年人胸膛间一起一伏,迅速流遍了全身。 一百一十一、战鬼 被飞影将箭丸收走,萧锐与众首领大惊失色,惊异之间,却见身前空中已多了一位女郎,一头如油似水一般晶亮的长发足有九尺,几乎拖到了地面。可展眼望去,女子的秀发竟又似毒蛇一般在空中蜷缩弯动,无风自扬,在阴暗的地宫中实是阴森诡异,众人见了,止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 而秦小养与莫妍的羽箭正是被那女郎脑后发辫锁住。最奇怪是萧锐自己射出的灵丸,竟也被那女子发梢收纵,旋即一个包裹,灵丸竟被女子一茎发丝吞噬,如似毒蛇食了雀卵,就见一股精光流动,转眼便被女郎吸纳入腹。 “呵呵,不错,你是正经的纯阳功夫!想不到在这南蛮荒地还能见到中原正经修道士。小伙子,你的真气很纯,看来你这一身精血也一定很甘美呢!”妖女说着话,笑看着萧锐,唇角腥光泛动,大有垂涎之意。 望着几乎一身上下都被长发围笼,身长不过三、四尺,即看不见手,又看不见腿,似一只人皮灯笼挂在空中的女子,萧锐心头只是一阵激令。可最令少年人惧怕的,还是对方如血一样鲜红的双眼,眼底深处,只得一片血海,自己目光只稍与之相对,心神便似要被那女子摄走。 就在少年人心神摇晃之际,妖女的身影也在此一刻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如泰山压顶,逼迫的萧锐几乎无法动弹。 萧锐这面飞救洪戈被妖女阻挡,洪戈与巨人的争斗此时也已分出高下。只见雷光轰动中,洪戈一条左臂已被狼牙棍生生砸断,金刀仍握在断臂掌中兀自没有丢下,依旧在空中炫出七尺刀光,铮的一声直没在众人头顶石梁上。 怒吼声中,巨人破口大骂道:“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力气,太虚弱太不堪了!”说着,一把卡住洪戈脖项,将其提起,目绽兽光,怒视着洪戈。半晌过后,才哼声道:“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个不中用的凡人罢了!”跟着手底提劲,便待将洪戈喉骨捏碎,他指尖力道大的惊人,只瞬间功夫,洪戈头脸已是膨胀的几乎要流出血来。 库夏族两位长老见一族首领危急,忙不顾性命的奔了过去。好在这一次,长发妖女却没有阻拦二人,可当莫妍也将火神刺击出,赤火流星般要取巨汉周身要害时,却又被妖女长发漫天过际,一根根倒卷收走。 莫妍不料她这一头秀发,竟不惧自己神刺火光,且每被妖女将自己飞刺把持一刻,刺上火光便消减一分,火神刺与自己心血相连,当时莫妍也被收制的精神一阵摇晃,心惊胆颤之下,女首领忙一个凝神欲将火神刺收拢。 不料妖女见了,仰天大笑,只一个挣力,便见本已有九尺的长发,竟得立时暴涨,直将半个地宫都遮避了过去。黑暗中看去,无比诡异,只惊的萧锐一面精兵脸色苍白,阵脚大乱,跨下龙马也是接连惊啸。 可令妖女没有料到的是,莫妍火神刺在其辫发的围拢下,竟不再挣扎着往外突刺,而是旋即收拢汇集于一处,一纵一放之间,已得合拢与一股,瞬时火光冲天,已将妖女长发燎开一线,刷的一声箭蹿重归于莫妍手里,当时已是变化做了一柄三尺一寸,锋锐无比的窄身细剑。 妖女见了,眉头一皱,哼声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竟还有一些本事!” 再说另一面库夏族两位长老,转眼便冲至巨汉身前,当下鲲鹰长老取了一只金锋在手,而铜鼓长老则是取了一只铜钹,惊吼声中,二人各举手中兵刃砸向巨人。 见有人阻拦自己,巨汉勃然大怒,吼叫道:“什么人竟敢打扰我和这汉子决斗!都给我去死!”展臂一振,就见二位长老如扯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高高抛在空中,重重撞在石岩上,仅只一式便将两位长老制服。 可就在此一刻,一道人影也是拖地而行,乌光扫过,竟轻轻巧巧的将洪戈从巨人手里救了下来,曲臂一推,已将洪戈抛于身后马上的秦小养怀中。 “你是什么人!没见我正在和别人决斗吗?”巨汉吼声道,同时看了看自己手掌,还在为方才的一幕震惊,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是刚才你与洪戈已不是在决斗,而是你在一味的屠杀宰割他而已!”云先生歪着脑袋道。 “战士战死在战场上,这正是他的归宿,他已经败给我了,再活着也只是在侮辱他而已,让他去死,有什么不好!” 云先生耸了耸肩道:“这是他的事!用不着你替他拿主意,也许他觉得苟且偷生也不错呢!” 见云先生在自己面前没有露出一点胆怯,巨汉立时对他产生了兴趣。 “你又是谁?一身上下都是臭气!” 云先生笑道:“我也是地狱底来的恶鬼,正好和你一个气味!” “是吗!” 棍影扫动,地面上已被巨人砸出一记深坑,再看云先生则是移形换位,身影虚幻,立在了一旁。只是他脚步虽快,可棍风生成的刚岚实在强烈,疾风如刀刃一样在云先生周身掠过,将先生一件单衫撕成碎片,露出服下精壮的肌肉。 见自己一棍落空,巨人目光大绽,黑暗下如两盏绿灯,呼吼声中,只见巨汉鼻腔内烟雾缭绕好似裹在蒸笼中一般。狂吼声中,巨人再度将狼牙棍举起,只听他攥动棍棒的五指一阵骨爆,接着华光一闪,又是一道刚岚生起。 哪知云先生这一次却再不避让,而是将左掌托起,以肉掌相迎铁棍,众人看了大惊失色,即便是熟知自己师傅本领的萧锐也不禁在此一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砰”的一声脆响,狼牙棒竟在云先生掌中应声而碎,石灰铁屑迸溅,打的石厅到处都是激飞而出可致人死命的碎片。 莫妍见壮忙舞火神刺将身前身后众士兵围住,而萧锐则是平掌伸出,身前即时显出一道水纹,凡一应打中水纹的狼牙棍铁屑都被卸尽了力量落在了地上。 “没用的!不要再耍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你我还是施展拳脚较量一番吧!”云先生抬手将自己上身最后一点衣帛撕下,甩在地上喝声道。 “太好了!今天终于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勇者,你的功夫好高!好让我满意!”巨人在笑声中,掩不住的心中狂喜。 而云先生只是嗤鼻冷笑道:“什么勇者!我和你一样只是个死不掉的废物罢了!” 笑声中,巨人一拳砸来,劲风拂面,云先生身后一地尸体已被卷起。而云先生见状,则只是一个探马举步,双掌平推做太极状,一个撑手将巨人巨掌锁住,再听他一声清啸,双腕翻动,居然将巨人千百斤的巨躯翻起,如风车一样旋飞了出去。 可待巨人振身于空中,一个回臂便打的身后石梁火光迸溅,顿时稳住了身体。为自己竟被云先生震飞,巨人一声狂吼,双手连环抛掷将两片石块甩出,直打的空中一溜赤火,劲往云先生飞去,自己则翻身一脚将石梁踏出一个深坑,身躯如一枚炮弹一样射了出来。任谁也不敢相信,他如此一副巨大无比的身躯竟可以灵活的像一只灵猿一样。 而云先生见两条火光袭向自己,uu看书 .uukansh.om 则只分手至眉间,连环一个过首抛甩,即将急劲无比的两道暗器打的比电还疾分射向两廊石壁中,当时立显两个石孔,不见石块踪影。 当巨人杀到时,云先生又倒身一个铁板桥,身体柔软仿佛没有一点筋骨,只曲身让开一线,跟着双臂撑地,身形若弓,举足倒掼反打巨人头脸,他一趋一让,便将巨人来袭巨力卸去八分。 当时反客为主,正打在巨人胸膛上,跟着腾挪锁拿与巨人战在了一处。但见石屑翻飞,一片迷雾,而两团人影则在雾光中如两道疾风一样撞击撕扯,转眼功夫便将土堡石宫打的千穿百孔,摇摇欲坠。 桃花山将士们平日都知道云先生武功极好,可眼见云先生可与那恐怖威猛无比的巨人打个不相上下,平分秋色,每个人的脸上就都不是只能用惊讶来形容,若是换了以往,每个人的嘴巴里少说能放进好几个大鸭蛋。 可在饱受死亡与恐惧威胁的现在,每一名官兵都是紧紧咬着嘴唇,胸中激动的热血几乎要沸腾迸溅了出来。 人群中最震惊的莫过于萧锐,他四年来与云先生习武,自负从未偷过懒,一直都是勤奋修行。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少年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云先生总是喝骂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总说是在与自己作耍。 他从没有想现在这样渴望力量,尤其是在见到世间真正勇者拼斗之下,而自己却弱小到只能在一旁观望。少年羞愧难挡,恨不得挖条地缝钻了进去。可萧锐天性倔强,此一念只在心头一闪,便化为了乌有,两眼重又紧紧盯视着眼前一场惊天绝战。 一百一十二、省悟 (壹) “莫妍、秦小养,你二人速带伤者与手下人马离开这里!” 秦小养此刻方寸已乱,闻得王爷严命,立时倒身退下,而莫妍却是立身在当地并没有退却。萧锐知道她武力还在自己之上,即然女首领选择留下,自己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可空中长发妖女见秦小养领了伤者离去,却是不让,当时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女子又回首看了看还在绞斗一处的巨人与云先生,口中喃喃道:“想不到战鬼竟然也能遇上对手!哪就怨不得我也出手了!” 话音刚落,妖女一个空掠已往秦小养众人方向飞去,未知眼前人影一闪,已有萧锐蹿身拦住了女子去路。 “怎么?就凭你这一点点本事,也想拦下我吗?”妖女鄙声道。 萧锐十指曲伸如握烂柴,食指与拇指相扣成钩,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有这意思,还请姑娘成全!” “呵,成不成全可不在我!要知道可是你们主动找上门的,如今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因见萧锐一身气息与云先生一般无二,女子省悟道:“呵呵,原来你是那满身酒气醉汉的徒弟。哼,不错,你是有个挺了不起的师傅,可我从你身上可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同来啊!” 说到最后一个“啊”的时候,妖女忽然屏唇,舌底一绽,竟有一条白丝自口中飞出,如利箭一样的疾打萧锐眉心要害,端地的悄无声息,杀敌于无形。 不料萧锐只一个探手,便见他指尖绽放灵光,一个闪渡,即将白丝拦下,接着连将手指划了几个圈子,又将白丝上的力量泄尽,手指放落,那道夺命丝线已轻轻摇摇飘落在地。 妖女见萧锐这一手施动的点滴不漏,圆转完美,显见一身内功也到了火候,心上不禁也是一震,当时换了声色道:“哎呀,看不出来,你还真得了你师傅的一成功力,有道是明师出高徒,看来这话倒也不算多假呢!” 而萧锐此刻却仍是目不转睛盯着妖女,同时右掌在空中连招了招,秦小养见机,忙领着手下伤员军士往了古堡外退去。 为萧锐不给自己一点偷袭的机会,妖女当时直恨的牙关紧咬,再忍耐不住,合身便向少年扑了过去。萧锐见状双拳一个环抱,只见其身前如鱼鳞样的水纹又起,妖女当下一头撞在其上,便如裹在了胶水之中,本是流光飞逝一样的身影,登时被胶着了一处。 一旁莫妍看出便宜,忙挺掌中火神刺一剑刺来,而一直伏在萧锐身旁的苍狼也是在同一时刻腾空跃起,张开血盆大口直取妖女喉头要害。 可女子却只在空中受制不过一瞬,便是一个崩震将一头瀑布样的长发似流云般卷起,精光爆耀,接连发出几声鞭响,妖女发梢已将莫妍与苍狼凭空抽了出去。再看萧锐身前水纹也已为发鞭打了个四散。 情势急转直下,当三人一兽分开时,莫妍与苍狼不住价的倒退,而萧锐左边脸颊更是被妖女长发打出一打深痕,血水流了一脸,萧锐本生的俊俏,如此一来血水染污了俊脸,虎目圆睁,满脸狰狞,竟又是一番说不出的诡异。 “哎呀呀,俊面孔被划破了,让人瞧了好心痛啊!”妖女晃身在空中,颤着身躯娇笑道。 谁知萧锐只是抹了抹了脸上血迹,便笑与妖女道:“我从来就不觉得一个人的相貌有多重要,尤其是对男子来说,更是无足轻重!蒙姑娘你手下留情,没将我半边脸割下,我倒还要谢谢你呢!”说着,又向妖女招了招手,示意她再斗。 见萧锐一脸不在乎,妖女哼声道:“即如此说,那我就成全你!等你失去曾经拥有的东西之后,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痛!” “哦!姑娘你这么一说,是不是也包括你痛失的手和腿在内,看你相貌也不难看,身体完整的时候,一定也是位美人!” 萧锐不但学会了云先生的功夫,还学会了云先生一张刻薄的嘴,果然在听到他这番话时,妖女眉间闪过一道青纹,青光浮动,竟变成一线,往了女子胸腹间遁走。 萧锐与莫妍见此异像,心上一拎,就在二人惊怵间功夫,就见妖女半幅人皮已如面条似的脱落在地上,露出半边血肉模糊好似烧焦的身体,再听她娇着嗓子冷笑道:“你说的还不对,我不只失去了手和脚,连半边身子也失去了!” 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原本是为了惊吓萧锐,可再见妖女原身竟是这样的丑怪,萧锐反而皱起眉头道:“真是可惜了,我是不太在乎女子相貌,可如你这样的一位美人,却变成这副模样,确实让人宛惜的厉害,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能下这样的毒手!” 萧锐这一番意外言语,倒让妖女一时无语,略待思忖,女郎却又换了恼羞成怒,终于狠声喝骂道:“你这臭小子即然有一张这么能说的口!我倒想看看你的这一双手又有什么本事!”尖啸声中,妖女已是将身团成一束,只一个展动,脑后辫发便如飞蝗一样的投到,铺天盖地。 莫妍与萧锐只觉眼前一黑,仰望空中,就见浮空飘荡的亿万青丝,竟似无数条青蛇,在那里嘶嘶尖叫,泄雨一般的钻来。库夏女首领莫妍纵然是平生身经百战,可也从没有见过这般凶恶的景像,当下避无可避,只得强打精神,将手中火神刺重分成十股,于萧锐身前结阵,意图拼死将主公救下。 哪知正在她动作之间,却见眼前人影一晃,小王爷竟然挡在了她的身前,双臂环抱如捧巨缸,接着两掌上各自泛起一青一紫两道精光,随着少年人怀抱收拢,那空中亿万青丝,竟被萧锐这一式手印聚拢缩小了一倍。 妖女感同身受,胸前一阵烦燥,她不料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孩子一身功力竟然如此精纯,当时唇边不禁道了声:“咦!”可旋即又为自己青丝受制,发了雷霆之怒,钢牙一咬,但听空中一个脆响,漫天青丝即时又浓密了一倍。 莫妍本就在为萧锐使出绝技时,口鼻间已喷出白雾,显见这一式功夫,实在是超过萧锐所能驾御的极限,当时惊叫道:“尊主不可以,您功力不及这妖女好些……。” 可莫妍话音未落,就见萧锐双掌精光已然破碎,瞬时间漫天青丝蛇发失了制约,箭一般的向着二人一兽射来。莫妍还待将火神刺祭出,可却已来不及了,当时女首领想也不想,便等上前欲萧锐搂在怀中,以身体为其抵挡。 谁知在些危急时分,百忙之中就见萧锐已被震碎的结印重又蕴起一层青光,当下里虽只勉强收拢了三寸,却一任那身外妖女青丝怎样展动,也被萧锐上起下托的精球排在身外,恰恰将其身后的莫妍与苍狼护住。 直到妖女将辫发收纵时,萧锐这才轰然倒地,而少年人的两臂上,已为自己内劲不够完美,还是被百十枚发丝洞穿,uu看书 .uuanh 指尖臂上全是伤口,鲜血更是流了一地。莫妍见了不忍,连忙上前为其包裹,却为怕萧锐负痛难挡竟不敢立时将少年两臂上的发丝抽出。 萧锐看在眼里,一时笑道:“莫首领怎么今天也变的婆妈了起来,你是库夏一族的首领,如何见不得一点伤痕!放心好了,我是最怕痛的,待会儿拔丝抽发时,真要是痛的厉害,我一定会鬼哭狼嚎,哭出声来的!” 见小主人临到这一刻还能开得起玩笑,莫妍皱拢的眉头一展,脸上也不禁笑了起来,当时咬着牙终是将萧锐手臂上无数青丝除下,待将所有发丝抽出,萧锐一张俊面孔早已是苍白的不成样子了! “好了!你两个打情骂巧总该有个了时!我等了这么久,你也该再出手了吧!”妖女在见莫妍将最后一根发丝抽出萧锐身体上,即刻说道。 莫妍闻声,自是将火神刺祭起,欲与妖女死战,却被萧锐一把拉过一旁,见此女首领急声道:“尊主,您此刻已受了重伤,再要强行动武,会有性命之忧的!” 萧锐笑着摇了摇头,双手已又一个环抱,向着长女妖女招揽,口中边道:“莫首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战场上那有这么多照顾,生死一线,谁又来谈什么公平。师傅一直都在试图告诉我这些,可我却从来喜欢走捷径,总是将一切都打典好。 待临到真正的强敌面前,却是一筹莫展,只有受死的份了。我也一直想试试自己骨子里到底有多少力量,难得今天有这位姑娘陪我喂招,我怎能放过这个机会!”说着又向着妖女招了招手,请对方快些出手。 一百一十三、省悟 (贰) 妖女见萧锐受伤之后仍是一如先时那样的从容、诙谐,心中愤恨不由耻笑道:“你以为你在这里说了这么大多话,本领就会一下涨起来了吗?” 萧锐笑道:“哪有的事儿,我只是明白只是想试着和明白一些道理罢了,就像是眼前这样瞬息之间便会丢了性命的决战。往常里,我却妄想只靠平日里的筹谋运划便可摆脱。这是不理智的,也是不智慧的。” “这么说来,即便在你知道与我相斗是要丢了性命的,你还准备来送死?” 少年人笑容不改:“我当然不想死,不过我又不想屈人之下,只看在别人在空中飞舞。而且我也想过了,就算是真的一定得死,至少也得死在你这样一位美人怀里。”说着双掌一亮,如生在空中一般,没有一丝颤抖,一副手掌也是光洁至极,令妖女止不住的多看了一眼。直到女子省悟自己已被萧锐声势所惑,却听见对面少年人又笑道:“再说姑娘你也不要以为在下只是一味的在赴险搏命,其实一向以来,我都是自负很灵巧的。”说着,指掌翻动,不觉间萧锐一对手掌竟又生出一些光彩来。 妖女见了一惊,知道他拳法造诣已在自己想像之外,当下不由的不添了一层谨慎起来。,却又为萧锐到了此刻仍旧如此的乐达气质牵动,一时间竟有些迷惘起来。可转瞬间她又明白这一切都是萧锐迷惑自己的伎俩,忙一个激令,将心思收转。 “还是进招吧,光只有一张能说会哄骗人的嘴,并不能帮你什么的!”女郎恨声道。 “哦!这么说来,你已查觉我在哄骗你了吗?”少年人摸了摸自己下巴笑道 被萧锐几次讥损,妖女恼羞成怒,再不与他斗口,碧绿色的眼珠一个圆睁,即见脑后一束发丝如长鞭一样的击至。她这一次攻击,远较前一番凌厉,当时发丝未至,隔空已是激起一道比刀刃还要锋利的刚岚,眼看着就要将萧锐腰斩。 不想萧锐只将双掌平伸,一个精光幻化,生成一道圆光,待他将两掌分开时,便见本自圆转如意,成气流旋转的光华,竟被他拆做两仪钢刃模样,只一个分掌,即将妖女一角青丝斩下,当时万千发丝与空中飞舞,只痛的女郎一声惨叫。 莫妍不想萧锐竟练有这等的绝技,心上大喜,可不想当她回首看顾主公时,就见萧锐一张俊面孔,已是苍白异常,额上更是积满了汗水,显见刚才那一刀,已是少年人拼尽全力的一击。 可还没等莫妍这边庆幸片刻功夫,惨加中的妖女忽地将身一振,厉啸声中,女子周身竟得金光大放,奇光皎洁,只差些要将莫妍与萧锐两眼灼伤。 等金光掩落,却见妖女又化了另一副模样,面如蓝靛,好似地狱恶鬼,额前还生了一只赤角,更显妖人狰狞。最教人触目惊心的却是她一头青丝此刻已被上下蠕动盘舞的十只触手提带,且每一只触壁末梢还捧了一粒宝珠或是明玉,宝光庄严,直看的让人心神晃动,全身一身乏力,心虚莫名。 不知道为了何故,苍狼在一见到妖女变身后的形态,两眼中的精光便是一番暴涨,惊啸声中,苍狼已是周身泛了火光,直奔了妖女杀来,正在它眼见就要咬中妖女时分,却见空中一道蓝光疾掠,与苍狼撞在一处,同时跌落在地。 莫妍与萧锐打眼望去,原来是前日里被苍狼击败的那只飞狼,只是今日一见,妖狼气质已是大变,身材高大了许多,只超出了一丈开外,远较先时威猛,且眉角开合,竟在眉弯上又显出双眼。浑身上下笼了一层玄青色的光芒,寒气流溢,驻身脚下立时为寒光结上了冰冷。 再看苍狼此刻也是气焰汹天,周身浴火,身长过丈,张口屏气便是一阵赤焰,恰与妖狼一火一冰,两相对垒。苍狼见被妖狼阻止,心上大恶,当下一个飞腾,口吐火蛇,便往妖狼打去,不想却被飞狼双眼中射出冰水浇熄,毒水所到之处,一地尸体尽皆融化,青烟四起,打的地面青石也作了深蓝色。 再说萧锐见妖女此刻虽是漫舞触角,好似周身缠满了毒蛇,但触角尖端却又有宝珠和明玉耀动,悬腾空中,如定在水中的一般。且周身宝光荡漾,不禁让少年人为之炫目,觉得眼前女子竟有些说不出来妖异邪恶的美。 “呵,原来你还有这一手,我被当你是个鬼女,现在看来原来倒是位魔女呢!”萧锐忍不住赞道。 被萧锐称自己为魔女,倒正对了妖女的脾气,当下娇笑道:“都是你,让我变成这副丑怪模样,这一次,可不只是杀了你便能了结我心头之怒的。”她此刻已是变作青面恶鬼的模样,不笑还好,一笑更显诡异狰狞。 “哦,是吗?我倒觉得不怎么难看啊!”看着魔女眼底恶光,萧锐忙摆着手解释道:“别,我这说的可是心里话,虽说你乍看去有些丑怪,可在我眼里,却也不尽只是丑怪而已,总觉得有些别样的风采!”说这番话时,少年竟歪着头仔细思忖起来,倒把女郎气了个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妖女才定下心来,哼声道:“算你这孩子会说话,可是这一次我可是再不会被你言语打动!受死吧!”话声未落,空中十股触手,各持明珠宝玉,照耀的万丈光芒将萧锐摄制。 一旦冷光触体,萧锐便如坠万丈冰窟,当时不能行动,虽是竭力挣扎可也无济于事,当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对方触角贯穿自己腰腹,随着妖光掩息,少年人直落尘埃。 莫妍见转眼萧锐重伤,uu看书 ww. 心痛之下,惊叫一声,愤怒之下妙目充赤,当下再无顾忌,纵身就往了妖女杀来。火神刺出手,十股火刺腾空,莫妍竟仗着自己绝顶轻功在巨蟒一般的触手中穿行。 妖女不想她轻身功夫高至如此境界,正在重伤萧锐开心之际,只稍一疏忽便被莫妍逼进身前三丈。再当她将魔触手舞动结成蛛网一样抵挡在自己身前时,不想却听见空中莫妍周身上下骨骸脆爆,跟着耀在空中的女子,四肢躯干竟似柔软如绵,于空中一个游动,即如灵蛇一样透过自己结下的法网,钻进身前三尺境地,火神刺闪渡,赤光流动,登时妖女额首对穿刺过。 见魔女被自己一刺击毙,莫妍眼底血光才得一放,可转身见萧锐正倒在血泊中,不由心上一阵悲叹,万不料就在莫妍分心时刻,却觉腰下一紧,剧痛自腹下传来,低头看时,就见自己腹下已被一条蛇蟒一样的魔女触腕对穿而过,再看眼前受了致命伤害的魔女,此刻却是面不改色,将额间火神刺一点点的逼出。 直等神刺落地,妖女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仍旧火光闪耀的金刺,魔女笑与莫妍道:“看不出来,你这个臭女人竟还有这么一手诡异的本领,能将我肉身损伤的,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可惜我的要害并不再眉心,还有,你这几支烧水不热的破铁刺又怎能伤得了我。 话虽如此说法,可魔女眼底却仍是一副心有余悸。随着她将贯穿莫妍腹间的触手抽出,莫妍扑通一声,瘫作一团摔倒在地。看着大口大口吐出血水于血泊中挣扎的莫妍,魔女脸上这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一百一十四、省悟 (叁) 不想正在她得意之际,便见空中悄无声息,接连飞来三粒光丸,待魔女惊觉抵挡时,已是为时晚矣,除一粒打向自己额头伤口的灵丸被她勉强用触手抵挡下外,另两枚分中其胸口心尖与腹下丹田两处要害,当时一个精光闪耀竟在魔女身上炸了开来,直痛的她纵声如杀猪一样的狂吼尖叫。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没令魔女受到致命的伤害,竟只是让她流了好些黑血,聚在地上好似石砚中的墨汁一样。再仔细观望,竟见血液浇注的地面,旋即有无数幽魂鬼影闪动,挣扎着要从血水中爬出,只一经离开地面,便闻风向外逃去。 可魔女哪能如这些幽魂心意,触臂展动,灵珠与宝玉闪耀,转眼又将那些幽魂收归体内,而与此同时,魔女苍白如纸的面色也随之红润了好些。 “原来你并没有实体,体内藏的全是精魂!可为什么只得一肚子魂魄的灵虚法体,却也没有手与腿呢!这真的很奇怪呢!” 魔女闻声而动,就见先时还在哀哀挣扎的萧锐,此刻已从血泊中爬起,又在自己未查觉之下将自己脚下莫妍救走。 此刻正将一枚朱红色玉珠放在莫妍腹下,但见珠光到处,女子伤口即时活肉生肌,以飞快的速度在愈合,而萧锐一只手掌正放在莫妍前胸运动内力将其心脉护住,照此看来,不过一刻功夫,莫妍便可安然无恙,醒转过来。 “原来,你身上还有回光珠这样的奇宝,不怪你能在这片刻间站起来,可是……。” 魔女说话间,看了看萧锐腹下仍旧在泊泊流出血水的伤口,娇声笑道:“可是你为救这臭丫头,却不顾自己身上重伤未愈,并且还笨到用真气护其心脉帮她快速复原,如此一来,你是伤上加伤,我看你再会耍贫嘴,可能救得了你!” 还不等魔女笑声止歇,萧锐便屏指自掌中又跳出几枚灵丸,一样望着对方笑道:“这就不必姑娘您担心了!我自有我的保命法子,而且我自小修炼的内劲与众不同,对疗伤救命很有效用呢!” 就在萧锐盈盈作笑间功夫,魔女亲眼看着他腰间伤口在渐渐收小结痂,虽然不似回光玉那般神速,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回复之中,当时看的魔女双眼圆睁。 当下不禁又望了一眼仍在一旁与战鬼斗的天昏地暗的云先生。而恰在此一刻交战中的二人对了一掌,当时激起惊天也似的气浪,等两人分开时,各自都被对方巨力重伤,口角均映出血水来。 魔女见此一笑,她知道战鬼体气特殊精力无穷,即便与云先生两败俱伤也没多少多妨碍,可以在转眼间回复。果然就见战鬼于纵重伤一下,忽然绕身一阵血光翻涌,等光华熄落时,一身精力,伤口又完好如初,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可让魔女想不到的是,等她再往云先生身上打望时,就见云先生也是浑身吱吱作响,当时屏气喷出一股白雾,再看其一身伤口也是在转眼间恢复如初,显见他功力深造,疗伤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萧锐,也是一样毫无妨碍,转瞬间二人又重新斗在一处,还是和先前一样的龙精虎猛,没有一点力竭的征兆。 看到这里魔女脸上不由露出一点惊讶,再转首看萧锐时,却见少年脸色已然恢复了好些,不禁恨声道:“原来如此,我本以为你师徒二人是正经修行人家,看来,你这师傅为老不尊,竟还学了些邪门外道的本领!” “呵呵,所以我自打一见姑娘你,便觉得格外的亲热啊!”笑声中,少年已是一个纵身,穿花绕树般的闪过魔女触角,再往对方踏来。 见萧锐越战越猛,倒将魔女惊震,当下将触角翻震,重又施出宝珠玉石法光照耀萧锐,不想这一回,萧锐已经学得乖了,还不等对方将法宝显出,已是一脚踢起地上一块磨盘大的岩石,跟着连环又是两脚将数块石岩踢飞至空中。 得巨石阴影遮避,更兼着萧锐轻功绝佳,动若鬼魅,竟然亦步亦趋,往了魔女身前逼来,过后当地上岩石不复足用时候,少年人钢牙一咬,脚下将一位神骑营士兵尸体翻起,借此再往前袭进。 魔女见了,一面探制触角索拿萧锐,一面讥笑他道:“看不出,你这个一直一脸正经模样的少年人,竟然如此心狠,这些士兵也算的上是你自己人,到了临危保命的时候,你却又来残害他们的尸体!真真心狠呢!” 说话间,女子故意行大力将抛在空中的士兵尸体打的粉碎,落的漫天都是血雨刺激萧锐。萧锐见她如此狠毒,目底一赤,可还是耐着性子道:“姑娘您要是心善的话,就不要这么逼迫萧锐了,这样萧锐也可以不行这损害众家兄弟尸体的不义举动!” “哼!谁管你!” “呵,即然如此,姑娘又为何只责怪萧锐一人!我如此做法,姑娘你也有一般的功劳!” “算你会说!我看你能支撑到几时!”妖女知道自己斗口斗不过萧锐,只知恶狠狠地道。 二人缠斗良久,魔女都未能将萧锐击毙,正在她心烦焦燥间,却见萧锐身形渐缓,呼吸也远较先时深沉了许多。见此,魔女心头一阵狂喜,心里明白终究萧锐重伤之下,又与自己激斗挣扎这多时候,他体力有限,眼下就不把他击毙,累也该累死他了! 而就在这一刻,即见萧锐脚下一软,当时半跪在地,魔女大喜,哪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触角飞出,直射半倒在地上的萧锐,一心将他刺死。不料萧锐临危之下还有挣扎的余地,于地面一个翻滚,生生往一旁蹿出一丈。 魔女见他脚步蹒跚,显是精疲力竭,当时也顾不及将直透岩下的触手提出,肉浪翻滚,又将三只触臂追出,一心想要将萧锐活活钉死在地面,不想少年在地面一个游动,竟又将触角让过,且趋转迅速,比先前快了许多。 魔女为两次追杀都被萧锐让过,登时狂怒,正待将剩余的三只触角再往敌人身上杀去时,却见伏滚在地面的萧锐脸上竟然在此一刻,露出一线诡笑,心头灵光一闪,魔女顿时省悟。但为时已晚,萧锐已伸出双臂将一只触角抱起,使出平生力气往怀内一拉,终是将魔女左右兼顾的身体翻倒。 一待对方浮在空中的身体,失去平衡,萧锐已是纵地化身长虹,直贯其身前,银光闪动,uu看书.uukanshu 诛心剑已然出鞘,直刺魔女眉间已被洞穿的伤口。 猝不及防之下,魔女一剑被萧锐挑穿额骨,可萧锐已吸取莫妍教训,旋即一个力劈,将妖女身体分作两半,砰的一声跌落尘埃。 “算你厉害!臭小子!”魔女于坠地一瞬,仍不忘夸赞萧锐一句。 而与此同时,少年人也是油尽灯枯,体内再挤不出一两力量,力竭坠倒在地。 可就在萧锐落地时分,却见眼前一阵精亮,再瞥眼看时,原来是魔女尸身胸膛内竟跃起一个精光四射的小人,与魔女一般模样,可四肢依旧缺损,仅只躯干悬在空中。 “原来你连精魂都被人摄去了!真好可怜啊!”萧锐挣扎着吐出这句话来。 “见了我真面目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小人语声虽是细小如蚊蝇,却在说出这句话的当儿,周身精光即时大涨,白光皎洁与其触手上的宝珠美玉一般,当即将萧锐身形定住再也动弹不得。 眼见自己要被对方取了性命,伏倒在地的萧锐不怒反笑,喃喃道:“看来,我还是不够机灵呢!”说完这句话萧锐长吁了一口气,他已经将体内最后一点精力使尽,再无力气挣扎,当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女复原法身,举起触臂将自己活活勒死。 看着再没有一点力气挣扎,只能仍由自己宰割的萧锐,妖女竟然目露一些柔光,忍不住道:“没想到你长的倒也挺俊俏的呢!看着你这副惨样,倒真让本姑娘有些下不了手,要怪就怪你这张坏事的嘴,谁让你这么讥损我,不然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让你多活几天!” 一百一十五、救星 (壹) 随着妖女触腕一点点的收动,萧锐眼前一阵晕眩,两耳更是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无比。到了这临危毙命的一刻,萧锐在求生欲望驱使下,止不住的翻着白眼,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和战鬼打的热火朝天的云先生。 无奈,自己这位宝贝师傅连瞅都没瞅自己这边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和战鬼斗至物我两忘的境界,还是在生气自己没用,被妖女打败,生气不打算解救自己了。 萧锐宁可相信是第一种状态,可照自己对云先生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实在是大了太多。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禁笑了笑,虽说此刻的他,一颗脑袋已经涨的比芭斗还大,笑起来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萧锐还是为自己临到生死一线,还能想起些滑稽的事情而高兴。 至少自己不是死在哀哀切切,悲惨莫名的状态下,虽然这样的死法并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可相较而言,总算给少年人一丝安慰。弥留之际,萧锐觉得自己应该想些什么,难得有这么一生才只有一次的时刻,萧锐觉得应该趁此机会去领悟一些什么,不要错过了如此宝贵,拿自己性命换来的机会。 正在少年人胡思乱想之际,紧勒在他脖子上的触腕却忽然间松动了下来。当下萧锐如同得了仙气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虽然他能分辨出自己此刻喘息的声响比起一只累死的狗来还要难听许多,可性命交关的事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等他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平稳了呼自己,少年人这才抬头打量饶了自己一条性命的妖女。死地得生,求生的欲望禁不住在萧锐心头勃然生起,不得不说,他此刻心尖七上八下的,只要妖女提出得不是十分过分的要求,少年人都准备答应下来。 可令萧锐没想到的是,妖女只是侧着头,面带疑惑的盯了自己半天,好一会儿功夫才怪声道:“你这孩子挺奇怪的,竟然不怕死!” “谁说的!我刚才怕的险些都快尿裤子了!”萧锐说着这话,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裆下一眼。 妖女被他滑稽的举动逗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盈盈作笑的女郎,少年忍不住赞叹道:“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要是能不随意杀生,我相信你一定会更加美丽动人!” “呵呵,你这是在求我饶了你一条小命吗?”妖女在萧锐的恭维下很是得意,可她却没忘记前几次的教训,当下十只触腕上的宝珠与明玉纷纷解动,把个萧锐照的魂不附体,没有给少年人一点机会。 “哪你究竟想把我怎么样?”萧锐无奈,做着投降手势道。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看着如此配合自己心情的萧锐,妖女确实很开心,可是转眼间妖女又变了主意,摇着头道:“算了,你这小子有些过于机灵,要是再给你些空子,迟早又要生出什么花样来的! 我本想留你一副肉身慢慢的调弄,可为谨慎起,还是先除了后患再说吧!”说时,女子摇动触腕,腕尖上即时生出千万道白线来,幽光荧荧,当时附在萧锐太阳穴上,转眼便已透入少年人脑内。 妖女腕尖白线只一入脑,萧锐当时便觉身体如坠万丈深渊,周身虚乏无力到了极点,等他回过意来时,却发觉自己意识已与渐渐肉体分离。定睛细看,原来是妖女要将自己魂魄生生扯出肉身。 而恰在此刻,妖女腹下忽然游出三条白影,正是先前在土堡外熬炼油锅,摘取人心的白衣少年,此刻三人正侥有兴趣,一脸兴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再看妖女也是对着自己一阵媚笑,萧锐顿时醒悟过来,当下又气又急,可自己已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由人宰割,只得苦笑道:“不会吧!我内力浅薄的很,化了孤魂野鬼,怕是不能为姑娘您效力呢!” 妖女笑道:“不会的,等你成了我手下的伥鬼,以你这般趣致的人物,我怎舍得让你做那些贱役,只要服侍我一人就可以了!” 她这番话一出口,身边三位少年伥鬼登时显出急怒、嫉妒的表情来。妖女见了转首笑与萧锐道:“怎么样,他三人都已经在生你的气了,你看,我对你有多好!你这孩子却不知道领情!” 萧锐苦笑道:“这么说来,倒是一定得谢谢姑娘您一番美意了!”萧锐口里如此说法,体内却是在暗自提动最后一点内力。 他师从云先生,原本修习的是正宗武当心法,可为当日云先生背师叛教,又从滇南习会一门上古巫术,uu看书 ww.uuansu.cm虽然为机缘造化,只云先生一人习成,萧锐当下只能领略些皮毛,可到底云先生身兼正邪两长与众不同,内功奇异,再加上萧锐悟性奇高,尽管只有五年功夫,可一门独特的内力已有小成。 眼下,妖女要将自己抽魂炼为伥鬼,如被其得逞,那自己可得要永世沉沦,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这可是比杀了萧锐还令他难受的事,所以少年人只得下定决心与对方一决生死,实在不成,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好歹也要让妖女尝一记的好的。 就在萧锐准备自残,崩裂丹气,意图与妖女两败惧伤之际,忽听得堡外一声雷震,直震的整座土堡摇摇欲坠。 妖女当时被被雷声惊动,不禁住了手,眼底透着一丝惊惶往了四周打量,想想不妥,一声惊叱,手下三名伥鬼闻命,忙分了三路望堡外飞去。这三只伥鬼虽没什么法力,可为自己只是一缕精魂,又被妖女平日里着意炼化,飞遁之快,实不亚于飞剑,用来做探子最是合适。 不料,还不待伥鬼飞出堡外瞬间功夫,就听得三面方向都传来伥鬼的惨叫声,妖女身为伥鬼宿主,当时闻声感应,已知手下伥鬼被高人屠戮,心头不禁又是一阵恼怒,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却听头顶一声轰响。 还不待妖女抬头打量,一道黑影已夹着排山蹈海一样的力量飞流直下。至此刻,妖女只得想也不想丢下萧锐翻身跃开。再等她定睛看仔细时,原来是一柄足长七尺的巨剑正挡在自己面前,虽是直落而下往了自己头顶掼来,却恰恰的没有伤着自己身下的萧锐。 一百一十六、救星 (贰) 妖女心思机敏,当时就知道萧锐这一面来了帮手。抬眼望去,果见一位身着短衣劲装的少女自天而降,虽是女子,却是力道奇猛,待落地时分,地面竟是深陷一丈三尺的深坑,还未出手,便已先夺其势。 妖女见了一阵心惊,再往对方打量时,就见少女容姿绝美,并不在自己之下,且周身上下隐隐裹了一层赤焰,一身斗气似钢针一样的刺向自己。见对方只凭斗气杀意便能威胁到自己,妖女心头一震,知道眼前这位少女也是位修行人士,功力远在萧锐之上。 最让她忌惮的,还是伫立在萧锐身前的那柄巨剑,剑长七尺,剑刃竟也达一尺三寸,厚重无比,剑脊上隐有一条青纹。稍稍留意,就见那青纹似龙蛇一般在剑刃上蜿蜒游走,又似火焰一般沐浴剑身,阴寒冷酷,森严无比,明是一把屠鬼杀神的大凶器。 妖女身为精魂修行,一干神兵仙刃都不放在眼里,却最怕这类可噬人魂魄的凶物,见到萧萑的这柄轰雷剑时,心里止不住的打起鼓来。 “你是什么人?”妖女终于忍耐不住先开口道。 可萧萑却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只是行至萧锐身旁,将巨剑提起,再又背回身后,这才轻声妖女道:“你们该走了!” 妖女狠声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萧萑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即然不愿意,就试一试留下又任何?” 见对方于自己索战,妖女冷哼一声,脑后触腕再渡扬起,瞬时间宝珠玉石一阵光芒大放,当下重施故计,欲待将萧萑受制于宝光下。 不料还没等妖女触腕宝光照映,只听轰的一声,萧萑已将巨剑竖在自己身前,轰雷剑奇长奇宽,萧萑躲在剑后,只需稍稍将身体侧动,妖女触腕上的法光便再照不到她身上。 且在不经意间,萧萑的轰雷剑还将地上兀自喘息挣扎的萧锐身体遮掩了大半,得其相助,萧锐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翻身跃起,并还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盯视着妖女,有心找回先时的场子。 情势急转之下,妖女心下一阵愤怒,正待她欲出手袭击二人时,却听见萧萑突然开口道:“我若是你,便不会做这样危险的举动!” 妖女冷哼道:“怎么,你只以为有这么一柄笑死的破剑,我便会怕了你不成,还有你身边那个手下败将,我更是不放在眼里!” 被妖女讥损,萧锐耸了耸肩,纵是他脸皮再厚,可在自己姐姐萧萑面前出丑,还是让他不免一阵脸红。 哪知,萧萑只是皱着眉头道:“原来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看来倒是我太过小心了!” 萧萑的这句话,立时将妖女提醒。等妖女细心留意时,这才发觉自己身外已多了三人,并还被三人从面包围,两男一女,来的方向也正是自己手下伥鬼被杀害的位置。 而萧锐此刻也已辨清来人,令他没有料到的,来的三位他都认识,正是自己大哥手下的乌邪兵,勤事房鸦大三兄弟。 不等少年人将三人打量个遍,就听鸦大已是开口嘲笑萧锐道:“哈哈,今天真是热闹,原来连十三王子也在这里,真太好了,只是王子殿下,您怎么一身上下都是灰尘,倒像是从地底下才爬出来似的。” 萧锐笑答道:“惭愧的很,萧锐方才与这位姑娘打斗片刻,终是力不能敌,甘败下风,鸦大先生这时候前来,难不成也是为了与她交手的吗?早知如此,萧锐也不用显这个丑了!” “哈哈,没关系,王子殿下您做事亲力亲为,正是我们这班属下的造化,可惜咱哥几个来的迟了些,没见到小王爷您大展身手,实在是太遗憾了。” “哪里哪里,鸦大先生您就别损我了,萧锐真正羞愧难挡,您再这么说,我只能扒到地缝钻进去了!” 他二人这么一番对答,完全没将一旁正鼓气擂动的妖女放在眼里,当时把女郎气的两眼冒火,可就在她愤恨之际,却见一旁的鸦二手中短拐紫光流溢,稍一留意,便知绝是一柄玄门神器。 至于少女鸦三身下伏着的羊头怪物,也是狰狞之极,一呼一吸之间,地上众多尸体的游魂尸气竟已被其摄走好些,显见威力并不在自己护法神兽飞狼之下。此刻自己以一敌五,形势大是不利,这使得妖女不得不慎重对待起来。 “你们想怎么样?”当这句话从妖女口中说出时,她本人也不能相信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什么,我们只是希望你和你的同伴能离开这里,当然,外面的神王鼎也要留下!”萧萑平声静气道。 可妖女却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神王鼎绝不能留下,我最多只能让你身后的那个臭小子随你退出这里而已。 “哪这么说来,还是在剑下定输赢吧!”说话间,uu看书.uanshu.om萧萑已将身前巨剑转动,只听得大地一阵震颤,一道剑风已从轰雷剑下生出,剑风啸吼,往了妖女疾走,眼看着就要将女郎斩做两半。 可妖女也是一样翻动触腕生起两道风岚,即刻间便将轰雷剑剑风化解。就待妖女欲仗自己触腕众多回身反击时,不想眼前人影一晃,萧萑竟在这瞬息功夫之内,弃剑闪至自己身前。只白光一闪,一拳已向着妖女砸来,惊慌之下,妖女勉强挣动三只触腕抵挡,却不想萧萑的拳重竟不在轰雷剑之下,一拳惊天,直震的妖女箭退十余丈,打坏数面石壁这才勉强将身形站稳。 没等妖女站稳,却见空中又是一阵惊雷,抬眼看时,不知何故,萧萑的轰雷剑已然在雷声中力斩了下来,血影晃动,妖女几乎能听到剑身上厉魂的啸吼,胆战心惊,只得一退再退,直被逼至大殿一角,这才勉强从萧萑的几番连环强击下逃生。 到此刻妖女才看清,萧萑右腕间原来缠了一段又细又长的铁链,此刻铁链的一端正绕在轰雷剑剑柄上,无怪萧萑可远击近攻,两面兼顾。 见场上只有萧萑一人露脸逞威,少女鸦三心上不服,屏唇作哨,脚下凶兽得令,当时周身钢毛倒竖,便待往了妖女袭去。哪知人影晃动,就见鸦大已然飞身将怪物拦阻,口里责怪鸦三道:“老三!没事在这里歪缠什么,大殿外的神王鼎,只有你一人能制,你快与血瘤去毁了它,这里自然有我和老二照应!” 被兄长一番教训,鸦三这才满心不悦的回望了一眼尚在激斗的二女,娇哼了一声提步领了血瘤往殿外奔去。 一百一十七、魔物 (壹) 鸦大先生一句话说的虽轻松自在,听在妖女耳朵却如是打了雷一样,之后她又见少女鸦三脚下那只羊头怪听得主人领了自己外出去破神王鼎,一路欢啸大是兴奋,血盆大口更是涎水四溢,滴在石地上竟打的地面一阵火燎,更是看的妖女心头一拎,惊醒那怪兽多半是与自己一般的幽冥魔物。 顿时间,妖女已无心作战,强撑着硬接了一记萧萑的轰雷剑,虽打的她倒飞出十丈开外,却又让她与萧萑打开了距离。当妖女刚在空中驻身,便将触腕间的宝珠与明玉一个耀动,纵出百丈精光,先将萧萑与鸦氏二兄弟逼住,旋即一个蹿身,便往殿外扑去。 口里并还与自己同伴喝道:“战鬼!别再只顾着和那酒鬼打斗!这帮人里有人豢养了**兽,你若再迟延,神王鼎崩塌,看你怎么交待!”说时,又屏口作哨,一旁正在与苍狼打斗的飞狼得令,当时舍了它,往了殿外飞去。 苍狼见对手逃走,并欲追赶,可回首看了一眼萧锐与莫妍都是身负重伤,略作犹豫,终是并没有跟了出去。而是步回二人身边照拂,它与飞狼打斗多时,也是一身上下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出伤害。好在它是天生神兽,也并不将这点伤势放在心上,再加上当它走到莫妍身边,回光珠上一朱光自然分了一些映在其身上,得回光珠帮助,神兽伤势回复的越加迅速。 见妖女遁出殿外,鸦大与鸦二自然也要跟了上去。不想,却被萧萑阻住,道:“殿外自有我与鸦二先生料理,还请大先生留在这里吧,这殿内尸体都是八哥神骑营中的精英,如今新死不久,虽不能重归肉体,但精魂却还可有造炼的机会,我知道大先生精擅这类法术,还请您劳些心力,收制他们吧!” 鸦大先生闻言眉间一跳,脸上不由地露出些惊讶道:“想不到十一公主消息这般灵通,连我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招摇撞骗的伎俩都知道!呵呵,你想要炼这些阴兵吗?既然公主您亲开玉口,我鸦大自然得效力了!” 萧萑摇了摇头道:“这些阴兵我不要,我如此一番心意只是想鸦大先生将阴兵交还给我八哥罢了!” 鸦大先生何等聪明,当时醒悟道:“呵呵,原来如此,十一公主是在趁机笼络人心呢!在我看来也是多此一举,八王子十年辛苦经营的神骑营今日毁于一旦,已是再没有势力与众位王子、公主争锋了。不过即然公主您乐得做人情,鸦大自然得照办!” 萧萑闻言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便携了轰雷剑往殿外奔去,当下与萧锐竟连个招呼也不打。 鸦二有些憨气,见大哥留在当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气的鸦大笑骂道:“你这蠢东西还不跟着快去,老大一点玩意是对付不了那妖女的,有你流星拐在一旁还差不多,真是笨蛋!” 听到这话,少年鸦二在明白过来,忙一个晃身也出了殿外,到底他神力惊人,又是天性鲁莽,才踏出殿不过弹指间功夫,便听得殿外传来惊天般的巨响,直震的大地都在摇晃。 而此刻的萧锐才终于得了机会,喘息了一口气,他前番与妖女力斗已是将掏心窝子的本事都拿了出来,眼下体力、内力都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当时一跤坐倒在地,喘息了半天竟也没能回复,双手更是一阵打颤,周身酸麻,连提了几次内力也还是不能凝炼。 “呵呵,我看你还是不用勉强自己了,眼下你已没有什么危险,少了一点逃生保命的心力,再不会如刚才挣命那样将体力潜能催动的!”一旁鸦大见萧锐提不动内劲,忍不住笑道。 被对方嘲笑,萧锐也不作恼,也只是尴尬笑了一笑,干脆求告道:“鸦大先生见多识广,如不见弃,还请大先生指教一二。” “指教!指教个屁啊!你放着这么大本事的师傅不去问,却来问我!”说着,鸦大撇了撇嘴,指着正与战鬼斗做一处的云先生道。 “我师傅他现在没空,大先生出言提点也是一样的!”萧锐脸皮越来越厚,倒一点不在乎自己大哥手下一小卒与自己大呼小叫,嘲弄调侃。 见萧锐如此心境,倒让鸦大先生愣了愣,旋即笑了道:“不错!不错!你这孩子虽然比不得你几位哥哥、姐姐,但好在脸皮够厚。呵呵,从来都是脸皮厚的人物要比那皮薄的占些便宜,得王子殿子一番恭维,我要是再不开口,反倒要被人笑话不识抬举了!” “先生您说!我听!”萧锐当下拱了拱手,干脆装足了模样。 “哈哈,论理,四世子中是该有您一席,你又坐倨南疆得玉榴田相助,根基颇深,日后偏安一地,该不算是难事,可如今天下变化的厉害,大世子与二世子殿下武力、军力日益增长已远远的将众位兄弟姐妹抛开,您如照目前这番经营,必保不得将来南蛮一地的安全。” 萧锐没想到鸦大先生胆子比天来大,竟敢在自己面前直述其镇南王王子们的内部争斗起来,不由眉头一皱,笑道:“我是请先生指点我武艺,先生怎么扯到我与众兄弟姐妹头上来了!” “呵,你这孩子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眼下你怕你保不住自己,自然得要加劲努力才是,龙骑卫已然成军,可是目前还未深造,又是人数太少,还不显气候,我看王子殿下你心里,只怕比谁还急!不过放心好了,有些事就是要这样才好玩,不然事事都来的如此容易,哪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萧锐才点了点头道:“先生,请您接着说!” 哪知道鸦大生性古怪,说话只点到为止,当下话锋一转又换了话题道:“就说你现在凝炼不起内力这事吧,说穿了,也不过是王子殿下您平日里太少调教,从没遇上这等真刀真枪,濒死敌斗的状况。 先前或是你孤军奋战,激起求生欲望,所以才得以勉力支持,如今你已被十一公主还有我三人解救了,心气一松,即时泄了气,uu看书ww.uukans.co我劝您还是适时静养,才勉强提动内力,只会是与自己身体过意不去,且还容易造成内伤!” 不想,萧锐竟在他话话当儿,已然翻身立起,又笑与鸦大道:“要是我偏不听先生您这番好言交待呢!” 鸦大未料道萧锐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重新凝聚真气,不禁吃了一惊,后见眼前的少年人盈盈作笑,眼底没有一丝晦丝,心中省悟,不由笑了道:“原来你这孩子不但脸皮厚,性气也是这般高的,这么说来,倒是我小看你了,既然如此,我也没话可说。 不过方才得王子爷开口指点,我要是不出手帮衬一点,实在是说不过去。”说话间,鸦大先生垂出右手尾指,星丸跳动,竟也激起一枚光丸,正打在萧锐左腋下,透体穿入,一闪即没。 萧锐本来一直在为左腋下辄筋穴麻痹,自己虽然站起,可半边身体却还是酸痛不已为难,今被鸦大先生灵丸打入,顿时将周围穴道打通,“嚯”一声,少年人轻吁了一气,将胸膛中一片淤气吐出,当时大为轻松,忙抱拳相谢鸦大先生。 鸦大见了,却只是摆了摆手,随即又在怀里一阵掏摸,转眼摸出一只七彩如意幡来,先提在手里不过只有三寸大小。可随着鸦大提幡在手中招展,萧锐眼睁睁的看着那如意幡长大数十倍,便做足有七尺上下,一人来高,上绣玄武、朱雀的旗幡。 掌旗在手,鸦大先生不禁对着萧锐笑道:“呵呵,没想到事过十年,竟又要在人前耍大旗,王子爷在一旁看了,还请少笑两声!”说着,竟真的拎起旗幡舞动了起来。 一百一十八、魔物 (贰) 萧锐见鸦大先生平日里一副嘻笑怒骂的颜态,此刻竟然提起一面大旗来在人前舞动,先还觉得实在太过滑稽有趣。可未料到,鸦大先生只一提旗在手,整个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一般,口中虽还在与萧锐言笑,脚尖却是一点,当时升跃离地七尺。 瞬时间,萧锐只觉得鸦大先生大袖飘飘,竟是说不出的俊逸潇洒,且他舞弄的与江湖术士不同,并不是上下左右来回奔走,撞鬼也似的口中还念叨着些鬼听了都嫌难道的呓语。而是单足点地,另一足曲在膝弯里,通身透着光彩,轻扬于空中,口底并还吟声轻啸,明明刚才还是个浑身邋遢,满脸猥琐的汉子,此刻竟能发出天籁一般的歌唱。 萧锐当时听了,只一个激令,胸膛前似被巨钟撞了一下,再往鸦大先生打量过去,就见对方此刻已是神采飞扬,一身上下的破衣烂衫于此刻竟也变的清洁无比,一张俊脸更是眉目清秀,若不是两腮上尽是胡须,险要被人当做是一位美貌少年。 即便如此,观者也一定可以猜出鸦大先生年轻时,是一位英俊奇秀的翩翩美少年,萧锐从来自负自己也算是相貌不俗,可眼见的鸦大先生此时与空中作舞,少年人心头竟不由的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意思来。 待舞到后来,鸦大先生持幡已是摄空悬浮,周身上下玉光皎洁,如一团明灯涌在空中,受神光照体,萧锐与莫妍只觉周身舒爽,先前受的大半伤势,竟在柔光下平复了许多。少年人当下又惊又奇,连忙趁机将真气调合,加速疗伤。 正在少年人这里提动内力之际,却又见一地的尸体身下涌出一团团青光,如飞蛾向火一般的往了空中鸦大先生投来。 萧锐目光敏锐,当时细心打量,果然是神骑卫一众精英的魂魄。此刻被鸦大先生持幡招引,个个心生向往,痴痴的望着先生掌中的如意神幡,只待第一缕魂魄跃入幡内,身后战士精魂也随之纷纷涌入,只不过转眼之间便将一地精魂全部收笼。 萧锐见此还以为鸦大先生就此完事,哪知道殿外忽然又送来阵阵阴风,原来鸦大先生的清歌神舞竟然将户外的战士元魂也都给引了过来。当时数千战士精魂直在空中联作一条青虹,被鸦大先生神幡如青龙取水一样的收笼。 就在萧锐看的赞叹不已,心生迷茫之际,肩头忽然一轻,回首看去,原来是莫妍此刻已立起身来,腹下伤口虽然还未痊愈,却已然结痂止了血。回光玉果然不愧为玉榴国国宝,莫妍伤口此时的生肌活肉,且是粉一样的嫩红与寻常伤口迥异。想来,就是日后痊愈了,也不至于会留下伤口。 “想不到这位鸦大先生还会唱歌、作舞,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倒实潇洒英俊的很呢!”女首领说此话时,眼神中不无欣赏与佩服。 “只是他如何会变成现在一副样子,又邋遢又肮脏,差不多和云先生一个模样,简直倒像是兄弟俩似的!”莫妍又道。 萧锐闻言叹了一气道:“也许这位鸦大先生年轻时也和师傅一样有些遭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好在今日咱们多少已领略些鸦大先生当年风采,而鸦大先生也并未就此沉沦,如此看来,也算是有些安慰了!” 可莫妍仿佛并没有将小主人这番话听进耳朵里,只是心怀叹息,怔怔地看着空中驻身作舞的鸦大先生。萧锐见了一笑,他知道库夏女子虽然残忍、好杀,可也一样多情的厉害,幸许今日一睹鸦大先生风采,自己手下这位库夏族女首领倒会寄情于这位鸦大先生也说不定。 而就在两人心驰神往时分,云先生与战鬼的一场争斗终于也有了下文。但听随着一声巨响,千疮百孔的土堡石宫到底被两人一击震了个粉碎。随着两记闷哼声,云先生与战鬼分别倒了身子,箭一般的后退,落在尘埃中。 等战鬼挣扎着废墟中爬起,一双兽眼如明灯一样,只在夜下射着精光,再看云先生却是埋在土堆里,拍了半天脑袋灰尘也没能石屑中爬起。 “可惜,今天没能分出胜负。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再来找你!”吼声中,战鬼一跃拔地数十丈,跨过众人,直往了殿外神王鼎飞去。 看着战鬼飞遁,云先生这才呛着声音回答道:“鬼才和你再斗呢!”说着,又高声冲着萧锐大嚷道:“臭小子,看你师傅大人埋在土堆里,还不他妈快来帮忙!”说着又扶了一把身边的石块,u看书w.uukanshu无奈他身后的石屑碎的太厉害,无力支撑,只稍一用力,便被拨碎,哗啦啦又堆了云先生一头一脸,气的他一阵乱骂。 萧锐与莫妍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直至这时,二人才发觉云先生已经身负重伤,双肋血肉模糊,简直如同被铁器生生剐下去了两片,血如泉涌,将存身的所在染成一片泥潭。 莫妍触目惊心,当下竟愣在了当场,萧锐见状忙将回光珠交与云先生,一面又将掌力催动,抵在云先生背心,意图替师傅分力疗伤。 不想云先生见状,一掌将徒儿推开,骂道:“省省吧!指望你这臭小子帮我疗伤,只怕还得再过三十年。可惜,方才一战被那粗坯把我随身的酒壶打烂了,真是可气。”说话间,老先生已经皱起眉头呼痛,大叹没酒怎么熬过着伤痛。 而与此同时云先生伤处却在迅速的恢复,结痂、生肌,随着他胸膛几次起伏,内力调息,两肋伤口也变成嫩红一片,皮肉竟在这短短几息之间重新长好。 莫妍见此不可思议的奇技,险些将眼睛都瞧直了,当闻得云先生嚷着要酒喝,忙伸手将腰间一直牛角递于云先生道:“先生既然想喝酒,权且拿这些密酒解解馋吧!” 云先生听说是酒,忙一把夺在手里,去了软塞,咚咚两口就把其中如蜂蜜一样的甘甜的甜酒喝了个干净,一时间美酒入腹直说不出的痛快,不由咂着嘴道:“好酒!好酒!就是太少!太少!喝得太不痛快!”说话间瞥了莫妍一眼,笑与女首领道:“我说今天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丫头竟也孝敬起我来了!” 一百一十九、鸦大先生 转眼云先生又看了一旁仍自在空中作舞的鸦大先生,见莫妍眼角时不时睃那鸦大,当时会意,大笑道:“原来是丫头看上野汉子了,鬼迷心窍这才把你们族里的女儿酒便宜给我!可是……。” 话说到这里,云先生又不服气道:“可这只臭乌鸦有什么好!这家伙一副嘴脸哪里比我强!你瞧,就他那两腮鼠须比老子我还多些!不就会唱两嗓子吗?年青的时候我也会,还好意思在空中扭的像个女人似的,真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看上这小白脸!” 萧锐见云先生不服气,扯着嗓子乱骂,不由笑着分辩道:“师傅!鼠须是长在嘴唇下面的,人两腮上长的络腮胡子!倒是您老人家……。” 少年话犹未完,早被云先生大脚踹飞了出去,也亏的萧锐内力已有根基,虽是重伤之下,到底没有被云先生这一脚踹出内伤来。萧锐禀着云先生的气性,当下小肚子上挨了师傅一脚,却反倒挣着额头豆大的冷汗笑道:“师傅你重伤未愈,小心这一脚闪了您老人家的脚!” 气的云先生大脚再踹,却被莫妍封住,骂道:“我平生最看不起小心眼的男人,像先生您这样的,最是不放在眼里!” 云先生见她明是帮萧锐,暗地底却在记恨自己说鸦大举止像女人,当时骂道:“臭小子,你要再不来管管,这丫头后脚就得跟人走了!到时候她库夏族一族人成了你大哥的手下,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莫妍听他胡说八道,正待骂他,不想鸦大此刻已将最后一缕神骑营精魂收纵,当时听得身后云先生三人吵闹,只回头笑望三人一眼,便大步流星往了殿外走去。 莫妍因见他临行时回眸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再望着自己,当时脚下即是一动,却被云先生看出,指着人鼻子骂道:“哪哪哪!人家冲咱们三个笑一笑,这丫头魂都没了!丫头实话告你说,这只臭鸟的底我老人家早摸清了。 人家有龙阳之癖,不喜欢女人,专爱男的,前两年在桃花山上时,他就和他两兄弟到过咱花街来寻小哥玩耍,这事李虎最清楚,你要是不信,等回了玉榴国只管问李虎去,我要是说错一个字,你只管拿大耳括子扇我!还有人家刚才哪一笑!哪……。” 说到这里云先生冲着萧锐撇了撇嘴,道:“那花玻璃刚才一笑明是冲着我宝贝徒弟笑的,你说你这小娘们浪个什么劲儿!” 为云先生几句刻薄阴毒的话,莫妍顿时恼了,回转身骂道:“李虎和先生你一个鼻孔出气,谁不知道?实和您说,别说这位鸦先生不是您说的那样,即便真是,天下女子也只会亲近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说着,竟一纵出了殿外,到底她库夏女子与众不同,并没有一点世俗之见,见鸦大往了殿外,心里牵挂,忙也跟了上去。 见莫妍走了,云先生才收了脸上坏笑,叹着气道:“到底女大不中留,都是心生外相的!” 萧锐笑道:“弟子倒是觉得挺好的,难得有莫妍首领看中的男子,何况鸦大先生确实仪表非凡,武艺更是精湛,实可算是良配。” “哼!武功倒是马马虎虎了,说到长相,这小子也就莫丫头那种没见过男人的才能看的上!”云先生到此刻还是不肯松口。 萧锐闻声忍俊不禁笑道:“不错,不错,鸦大先生与师傅您虽同为当世高人,可要论到长相,不是弟子偏向您,确实是师傅您比他强上那么一点点!” 听到徒弟调侃自己,云先生又是一个大耳括子兜过来,萧锐有了前车之筌当然不能再被打中。再听云先生骂道:“就这只乌鸦还想和我并称高人,他年纪才有多大,如何能与我比!” “哦!这么说来,师傅倒像是知道鸦大先生来历似的!”萧锐心上好奇,忙追问道。 “哼,我哪管的了这么多,只不过看这家伙刚才扭着屁股在空中乱舞的样子,让我想起一门一派。那个门派里全是女人功夫,这小子杂在女人堆里当然没甚出息,不过小聪明总该是有一点的。唉,不是师傅我不抬举你这小子,这只臭乌鸦的悟性资质,还有武功底子,比你小子强上十倍,怕也还要有些零头!” “原来,鸦大先生竟然如此年轻,我还以为他少说在三十开外呢!”萧锐体会师傅话中意思,喃喃道。 云先生见萧锐举一反三,知道自家这徒弟脑子反应的确实很快,心里一得意,忍不住拉过萧锐衣领小声道:“算你小子脑筋快,不瞒你说,莫妍这小丫头的年纪我经我多方打听,绝对该有个二十六七,那只臭乌鸦别看他脸上全是褶子,多半二十五还不到。 小子!你这位手下女将军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养小白脸,爱年少郎君。这点可不好,小心回头真被那乌鸦舍身拖到你大哥帐下去了!” 萧锐笑答道:“那师傅你怎么就不能以为会是莫妍首领替咱们赚回鸦氏三兄弟回来呢!我看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这话说的云先生不乐意了,心中有气,忙嚷着道:“和你这笨小子说了也白说,等到时候等人把你手下连人带马赔着嫁妆都给卷走了,有你臭小子哭的时候!”说着又骂萧锐道:“我说你没事和我在这儿歪缠什么,现在你宝贝姐姐正和人拼死拼活,你倒在这里享清静,你是人吗?” 听到这话,萧锐才收了脸上笑容,皱了皱眉,黯然道:“弟子功力浅薄,此刻就是出了殿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还要拖累别人,不如就待在这里好了!” “哪好,你愿意当缩头乌龟,我就赔你当上一回儿!”云先生抖了抖身上灰尘,当下就找了一舒服的地躺下,后想想不妥,uu看书 ww.uukansh又召手将苍狼唤过,一狼一人挤在一处,自然舒适了许多。 等云先生这边闭口一静,殿外喊杀打斗声顿时显得高了许多,萧锐虽然决意不外出观战,可心却忍不住荡漾到了殿外。 “师傅,今天和您打斗的那个战鬼,到底是什么样的妖人,功夫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你少问,他是真正的高手,不是你现在这点皮毛功夫能接近的,不然我也不会出手。” “那我什么时候,能修练到他那样的地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照你现在的速度,再过三百年也是没指望的了!” “原来如此……。哪要是照我今日与那妖女拼斗换来的功力进步呢!”萧锐说话间,曲动五指,虽是在重伤之下,可指间五点星芒反比平日来的活泼灵动。 云先生见他从刚才濒死一战中受惠良多,尽管这点进益还不入自己法眼,到底还是开了口道:“照你今晚进步,战鬼从今后躺着不动,只睡在地上养膘,你差不多也要过五十年才能与他过两招吧!但要想赢他,我劝你还是少发这样的春秋大梦,免得你小子发臆症!” 被云先生再度讥损,萧锐倒也没觉什么不好意思,眼望着掌底星芒,少年人思忖良久,最终开了口道:“即然这样,弟子就更不能耽误功夫,还是笨鸟先飞的好!”说罢,举步就往殿外行去。 云先生见萧锐终于忍耐不住,出殿看顾萧萑安危,摇着头道:“我这徒弟是没救了,人家出力是为国为民。这小子出大力气,却是为个没希望的女人!真是师门不幸啊!” 一百二十、斗法 他这里叹气,不想身下的苍狼见萧锐走了,忙也蹿身跟了上去,当时把云先生颠过一旁,背脊梁正压在一声尖石上,疼的老先生杵着背破口大骂。 当萧锐步出殿外时,双方已战至白热化,少年鸦二还带了一点伤,此刻正倚着流星拐立在油锅前,而其三妹鸦三此时已是悬浮于空中,袒着胸膛,露出白雪一样的肌肤。 萧锐见了不雅,正待回避,不想眼角却留意到少女一身似雪的肌肤竟也如丹娘一样绣满了数不清的纹绣,但又不是丹娘那样遍布奇花牡丹,而是青藤棘刺缠身,碧油油一片皆是毒草。 正在萧锐惊诧时分,鸦三缠身的毒藤,竟如毒蛇一般游走了起来,忽地一个跳跃,活泼泼游出少女胸膛。转瞬之间便见漫天都是青影,弹指功夫过后,鸦三体内涌出的毒藤便已将油炉团团围裹,如一只青丝笼将油锅紧紧罩住。 地上名唤血瘤的**兽见主人立下结界,当下一声欢啸,拼力鼓动起两腮,转眼羊头怪胸前便得高高涌起,如藏了一面巨鼓,等血瘤一鼓作气将体气呼出,当时把个油锅下的火焰激的冲天高涨,毒焰飞腾,直上九霄。 而经此一番催逼,油锅内的千万幽魂也在同一时刻被激荡了出来。身化阴风,漫天呼啸往了四野奔走,却被鸦三毒藤笼罩,哪里也去不得。血瘤见大功告成,连连怪笑,一个收气,便将空中游荡的怨魂龙鲸吸水一样的吞入腹中。 萧锐脚下苍狼见它偷转乾坤,巧取天地幽冥阴煞气,先是双目一赤,接着却又打了一声呼哨,神态极是不屑。 妖女见鸦三与**兽,转眼便将自己苦心经营数十年,神王鼎收纳的阴魂收去许多,心痛至极,可是自己此刻却被鸦大先生缠住,无论如何也近不得神王鼎一分。 她从来自负手段高强,今日却在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粗野汉子手下讨不得一丝便宜,且鸦大轻功高绝,动若鬼魅,自己连展了几次身形也摆不脱他。加上鸦大手底功夫又极硬,稍一急燥,不但没能将对方震退,自己却险些中了对方惊神一般的指力。 眼见数次冲击不果,妖女终是犯了大怒,一声怪啸之下,脑后触腕再度升起,腕尖上的明珠与宝玉也再一次射出逼人的精光,一心想将鸦大制死。 哪知鸦大见了一笑,竟单以一根手指,便射出三尺青光,如分了水雾一样,将袭身法光分开,再又笑与妖女道:“呵呵,这位姑娘你明明是幽冥鬼界的人物,却偏偏爱用佛家法器。哪好咱也来凑凑热闹!”说话间便将如意幡取出,旗幡晃动,旋即将才刚收入幡内的神骑营精魂放出。 眨眼间功夫,鸦大先生身前舞了数不清的幽魂。不知何故,那些怨魂当下竟没有四散,而是团团密密将鸦大身体涌起。 不过片刻,鸦大周身已藏在由怨魂密织的一团黑云内。此时鸦大才将指尖青光收起,待妖女明珠宝光杀到,打在阴云上,只见黑云上下如遭了旋风也似的翻飞,可却没有一点泄露,生生将宝光收纳,不见一点下风。 妖女见鸦大施出这样的奇术,当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知道鸦大使的这是极道魔法,不但神奇,且功力很深,自己窃自佛陀脚下的明珠与宝玉一时之间绝不能战胜。可现在已是寅时将尽,天即将大亮,身为夜魔一族,一待天明,法力便要大打折扣。如此,左右都是无计,只得咬着牙与鸦大力拼。 鸦大见妖女黔驴技穷,下了死力气,当时只是一笑,重又使出先时临空作舞的姿态,登时间功力又提升一倍,只见乌云深处包裹着一位俊雅清洁至极的男子与妖女玉珠法光斗在一处,实是又奇幻,又是诡异。 另一面的战鬼与萧萑却远没有他那么从容,此刻已是拼尽了全力,斗了个热火朝天,战鬼顾然威风凛凛,气势薰天,不想萧萑也是分毫不让,未落下风。束身的短装铁甲,此刻也耀起了一层乌光,正与战鬼周身赤焰鲜明对比。无论战鬼如何进击,也皆被她手中轰雷剑抵挡了下来。 正在战鬼为半日战不下一个小姑娘愤怒之际,就听得一旁妖女大声与他道:“战鬼!时辰不多,你要是再不出全力,召至神王鼎泄了元气,神主面前,你我就等着领罪吧!” 听了妖女这一番话,战鬼泼然大怒,可心里却到底被说动,当时一声虎吼,看似不服妖女多口,可双掌一个扭结,跟着一个振身暴啸,其一身火焰,转眼间已化了青紫。紫光热辣之极,纵是远在十数丈外的萧锐当下也只觉得脸庞上一阵灼热,好似皮肤已被烫伤一点。而近在敌人咫尺的萧萑与鸦氏三兄弟更是可想而知。 可事犹未完,青光耀动之下,战鬼原本一副巨身躯,此刻竟然又涨大了一倍,头顶数珠一样的旋纹这时也化做了七尺金发,散落在胸前,好像一只金光闪耀的巨狮,直个是气势吞天。当下只一个怒吼,吞吐煞气,便将萧萑身前打出一道刚岚。少女于风岚中竟是举步维艰,幸有轰雷剑抵挡,不然的话,几乎要被刚风卷走。 见一个人间少女竟能与自己做化正面作战,战鬼心里禁不住一赞,可为护主重责,战鬼又不得不出尽全力,当下举起铁锤一样的双拳,一个蹲地崩砸,便将地面裂开百丈,整座地宫乃至方圆十里之内都巨人这一拳惊的蹦地乱颤。萧萑首当其冲,更是倒身箭退。 可再见战鬼虚影一影,已是晃身到了少女身前,平伸胸前双拳猛地一个开合,即见空中风起云涌,巨大力量直打的半天云彩皆散,卷曲扭转的好似麻花一般,至于拳劲却正打在萧萑的轰雷剑上,把少女震的如断了线的风筝,直荡出百丈开外,只剩下空中一个小黑点。 萧锐见姐姐萧萑受了战鬼如此沉重一击,生死难断,心下激动,脚下一点便待蹿出,后领却遭一只大手拎住,再听云先生从身后道:“你去了顶个屁用!还不是给人找麻烦!放心,u看书 .uukans这小丫头连我都看的上眼,绝不会被这一拳打死的,不过小病个把月也是免不了得!” 未想,云先生这里正说着话,却听远处一阵清啸,还不待师徒二人看明白,就见一道乌虹跨天而过,挟雷霆万钧之势,一个激射了过来。只听得一声闷响,在场众人头脑间皆是一阵麻痹。等众人摇着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见战鬼竟被萧萑举着轰雷剑震射出十丈开外,倒在地上尸堆里。 如此强悍的萧萑,便是云先生也始料未及,当下也张大了一张嘴,嘴巴里少说也可以放下两枚咸鸭蛋。过后惊醒,叹着气拍了拍自己徒弟的后背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不言而誉。 “痛快!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高超的武艺!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间女战士!”战鬼咆哮着从尸堆中爬起,话音却藏不住的一阵兴奋。 “可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今天时辰不多,没时间和你好好斗一回,你还是退过一边吧!有机会我一定再和你好好打一场!” 萧萑闻言,横剑当胸,肃声道:“我要是说不呢!” 战鬼嘿嘿笑道:“既然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我自然乐得打发你下地狱!”说着话,缠身火焰再度点燃,青焰冲天,比先时还要狂燥了数倍。 而萧萑见了竟不惊惧,只是回首仰望天空。众人见她临阵做出如此举动,都是惊愕莫名,正当战鬼以为萧萑被自己吓倒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些声息,不由也顺了萧萑目光方向看去,就见空中深处隐约藏了几十个黑影。 一百二十一、龙马 “是你的帮手吗?难道你以为人多便可以战胜我吗?这未免太侮辱你自己了吧!”战鬼禁不住道。 少女萧萑则依旧板着面孔,摇了摇头:“弟子从来没有想过能战胜斗君你,众姐妹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请先生您离开这里而已!” 还不待萧萑话音落地,空中数十道黑影已然飞扑至众人面前。萧锐目光极好,见为首的正是十公主萧莶,骑乘着一只翼展足有二丈的青鸾,身后还跟十余只奇禽,其中正有萧萑当日坐骑白鹰。瞧到这里萧锐还当萧萑的援兵不过如此,可再当少年往队伍后方打望时,却把少年惊呆在了当场。 原来萧莶身后跟从的竟是以自己乌骓为首的二十余骑龙骑卫,其中除十三骑寒潭宝驹外,还有十余骑黑龙马与火龙驹,这些马儿素来都是龙马中的健者,可不知怎地,竟在一夜功夫内都能驾风乘云,天外飞仙一般的自空中驰来。 而在战鬼眼里,这些龙骑卫却不过是一群不起眼的杂兵,当下全不放在心上,仰天大笑道:“这便是你等到的救兵吗?”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 “哼!且看我一个一个把这些扁毛牲畜打下来!”说话间战鬼已是一拳经天,如白虹贯日,电闪雷鸣一般的击向空中,不想他这里才刚出拳,就见地上人影一晃,少女萧萑已抢先一步飞遁在空中,举剑将这一拳挡下。 战鬼见她接下自己重击后,竟还有这样的功力,心下佩服,不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跟着双拳连舞,转眼之间,空中已是多了数十条白练,任凭萧萑动作再怎么飞纵迅速也不能一一接挡。 就在眼看着拳风便要将空中龙马、神禽击落时刻,却见当先萧锐坐骑乌骓马当空一个暴哮,张开马口将一团青光吐出,正挡在身前拳风之上。当时拳风青光撞落一处,即是一阵轰雷,竟将战鬼这一激进无比的拳风挡下。 再看乌骓马也受战鬼拳风反制,倒射出旬丈,一时把龙马激怒,腾空一个挣身,只见乌光泛动,转眼间乌骓马背上鬃毛怒长了足有三尺。 待乌光掩落,空中已多了一朵玄青色墨麒麟,而一旁萧萑坐骑白鹰则远比麒麟灵动迅捷,见有漏网的战鬼拳风射至,即时伸出烂银也似的一对鹰爪,只在空中一个盘旋,如化了百丈长的银虹,竟将战鬼拳风逐一击落。 萧锐万没料到自己的乌骓马原来是麒麟变化,正在惊异之际,就觉肩头一沉,回首之见云先生正杵着后腰猛拍着自己,口底还乍声乍色道:“喔!你小子运气真好。你那痞子一样的大哥更是大方,出手便送你一匹墨麒麟。这可是万中无一的珍兽,怕是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只呢!” 说话间,一脸称羡,舌头更是咂咂作响,嘴里口水险些溅了萧锐一脸。 而到此刻战鬼才知道萧萑这班奇禽、神兽威力非同小可,居然也不由地将两眼眨了一眨,这才恢复寻常气色,满脸不屑与萧萑道:“小姑娘,你就准备让这些牲畜来帮你渡过今日一劫,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 萧萑摇了摇头道:“萧萑并没有这个意思,它们此来并不是为了和先生你争斗,只是想请先生和同伴早先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先上主上的霸王卵恐要不保!” 听萧萑这么一说,战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道:“原来你这小姑娘竟然知道这么多故事,但你要想毁霸王卵,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这里话音未落,却见萧萑将手一摆,空中骑乘在彩凤上的十二公主萧蓉见机,忙命身后秦小养与烟罗、衡波率众催动跨下龙马。 当时就见三色龙马在空中咆哮,或吞青雾,或吐赤焰,最后被十三骑寒潭驹张口射出的白练一起泄至脚下鸦三毒藤收裹的神王鼎上。只见一个轰雷过后,油祸被炸的四分五裂,露出滚油中一只不过三尺的三足青铜鼎,古朴质拙,一看便是数千年前的古物。 “我说过,我从没有想过打败先生您,不过若仗这些龙马龙阳真火的力量,毁了神王鼎倒是可以的!”萧萑淡淡道。 听到萧萑如此打算,战鬼投鼠忌器,不决犹豫起来。 可就在此一刻,东方已升起一丝霞光,正与鸦大先生激战的妖女见状,两弯柳眉几乎凝作了一线,当下恨得牙根吱吱作响,可到底还是下了决心。惊啸声中,妖女将鸦大强震出数丈开外,魅影流动,长发倒卷已挟了滚油中的铜鼎往了西方遁走。飞遁时,口里兀自不肯罢休,叫嚷道:“贱人!日后定要找你讨回这笔账!” 空中萧蓉与萧莶闻言,不禁一阵娇笑,而萧萑则仍目视战鬼,轻声道:“先生您也请上路吧,您虽不比游魉女,可肉身一样禁不住日光照耀,如想再与萧萑一斗,还请下次吧!” 战鬼大笑道:“小姑娘,你以为在日间我便不是你的对手了吗?” “没有,萧萑只是觉得不能与全力以赴的先生您决战,就是战死在您手下也只能让我深感遗憾!” “哈哈哈!想不到萧天候这胆小鬼如鼠的家伙,竟有一位这么有气概的女儿,看来他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小姑娘,你可要快些长进,等你日后本领再高强些,我再杀你,这才有趣的多!” “弟子一定不辱先生所命,日后定尽力提升功力,与先生一决生死!” 听到萧萑一丝不让的话语,uu看书 ww.uukanshu.cm 战鬼纵声狂笑,当下一个蹲跃,竟是一蹿经天,眨眼直没云霄,待众人抬头仰望时,身影已然不见。 萧锐一夜恶战,此刻早已筋疲力尽,精神更是萎顿不堪,眼见二妖离去,当时长吁了一口气。身旁师傅云先生此刻也是和他一个光景,禁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冷汗,吁声道:“总算是送走了这两个瘟神,今晚可真是累死我了!” 说到这里,老先生好像又想起什么,抬手猛地敲了一记萧锐脑袋,同时伸出两只手掌,曲着六根手指大骂道:“六次!第六次了!臭小子,这已经是你师傅大人我救了你第六条小命!你就是属猫的,也去了一大半性命了!要不是我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哪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劲!” 萧锐应声笑道:“那您老只当您曾经一口气收了七个弟子,如今刚死了六个,还有一个替您老送终!” 师徒二人这里嘻笑,身边的所有人可没有他俩这么精神,除鸦大先生一人脸上还挂着笑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奔劳了一夜,即使是历来强横,人前不落弱态的十一公主萧萑也是倒剑杵地,一头秀发极尽散乱,显是方才与战鬼一番大战已令她元气大伤。 萧锐见此脸上笑容收敛了许多,再转首看见重伤断去一臂的洪戈此时竟也强撑着身体随了大伙前来营救自己,少年人顿时再也开心不起来,面显忧色,往了洪戈身前走去。 云先生本来也是累极了想席地一坐,可老先生刚刚坐倒,鼻尖却是嗅着些什么,连忙挣扎着起来,向着萧氏三姐妹身前就蹿了过去。 一百二十二、万年断续 待萧锐走到洪戈身前,就见洪戈断臂伤处已被妥善处理,血也被止住,只是伤势过重,往日里龙筋虎猛的一员战将,此刻也是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厉害。 见铜鼓老人也在人群里,萧锐忙问道:“老长老,怎么样?洪首领臂膀可有救转的余地!” 老人肃着面孔摇了摇头,沉声道:“若是首领断臂仍在,老朽还能将臂膀接回,纵然只能回复三成,也总比一点没有的好。可洪首领与敌人交斗时,断臂已被炸成了靡粉,如今却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萧锐闻此,眉头一皱,正待开口洪戈,却又听铜鼓长老低声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海外传世奇药万年断续,那首领的一条臂膀就有十足恢复的希望了!” “万年断续是什么?能求到吗?”听得铜鼓长老这句话,萧锐一干属下都来了兴趣。 可只见老人又将头连摇,哀声道:“这是海外仙药,便是修道仙人也是弥足珍贵的宝物,如何是我们世间凡人能轻易得到的!且要为洪首领完全恢复,还得取一段人的臂膀,便这一条也实难寻觅,要知道世间武者能如洪首领这般强壮的实在少之又少,若只取一条寻常人臂膀即便接续上了,功力本领也难恢复十足啊!” “如此说来,确实难办!”萧锐听有这两条极难办到的条件,心里也不由一沉,想到这里,少年人只得回首看了看自己师傅云先生,众人见主公如此,自然也将目光凝聚到云先生身上,只为大家都知道一干桃花山众将中,也只有云先生一个堪为修行人士。 可让大伙大为尴尬的是云先生此刻正在缠着十二公主萧蓉,在小姑娘面前打着圈子缠人家强讨萧蓉手里的酒葫要酒喝。可是萧蓉始终不让,过了好一会儿却又在先生耳朵边上小声说了一句,只见云先生将头摇的喝个波浪鼓似的,大声道:“这不是贱卖吗?弹指神通就只值你一壶……。” 话音未落,却见萧蓉已将手中酒葫芦壶口冲,瞬时间碧绿色的酒液顷泄而出,将青石地面散的一片翠玉,当时急的云先生连连抄手来接,过后想着不妥,干脆就口来堵。 可到底他嘴再快也快不过小姑娘的手去,当时将手中酒葫芦划了一个圈子,一练碧蛇荡漾开足有十丈方圆。纵是云先生天下绝顶的轻功,也只能顺势接下一半酒水。 看着云先生苦着脸,萧蓉却把酒葫芦放在耳下晃了晃,嘲笑道:“哼,现在你的弹指只值半壶酒了!再要与我讨价,说不定只剩一口了呢!”说着又作势欲倒。 云先生看她如此心恨,把天下仙酿当作井水一般的泼散,胸口当真痛的如刀割一样,当时投降道:“姑奶奶!都听你得,半壶就半壶!今天我血本拍卖,你姐妹还有谁想学,照样一壶酒就可以了!” 萧蓉闻声娇笑,手臂轻扬,便将酒葫芦扔在云先生怀里,并还笑骂道:“哼,不怕你这酒虫不中本姑娘的圈套!” “嗖”的一声,又是一只玉葫芦丢入云先生怀里,先生回头看时,原来是萧萑也将这腰间酒葫芦解下送于自己,并垂首示意,与云先生作礼,旋又招呼一旁正与属下们商量的萧锐道:“十三弟你过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萧锐闻言连忙走了过来,心上有些忐忑,只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与对方说些什么才好。 “一年不见,你又进步了许多!”萧萑永远是那么直率,说话时没有一丝犹豫,也丝毫见不到当日掩城一战对她有人影响。 萧锐没想到对方会夸奖自己,这在接连惨败后的他听来,实在无疑于最大的讽刺。可就在他想要自讽时分,却又听见少女道:“可现在的你实在不适宜于与我们角逐,十王子已然被你击败,而今八王子的精锐也尽丧于这城堡下,你难道也准备迎接同样的命运吗?你已经有了玉榴田立根苦,不必要再如此辛苦了!” 原来萧蕉是在告诫自己,力劝自己退出自己兄弟间的世子之争,萧锐当时心口一堵,跟着又是一热,欲待说些自己并未气累的话来。 可不知怎地,少年人再萧萑的注视下,竟点了点头,应声道:“即然萑姐姐如此训诫,那萧锐一定仔细思量考虑。今日我手下大将重伤好几位,而我却安然无恙,这实在是对小弟的不自量力当头一棒,也许萑姐姐说的,正是萧锐应该遵训的!” 萧萑知道萧锐生就的是一副绵里藏针的心性,自己一番话虽是为了他好,可更多的只是在试探对方的态度。未想到萧锐竟是一口应承自己,让她大出所料,再待她仔细看了看萧锐的眼睛,却又是一声冷笑,摇着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随便你如何打算,说来,你到底与他们有些不同。至于万年断续,父王藏宝稀琅宫就有,平日由鸾妃掌管,你若是有力是,只管向鸾妃去讨就是!” 得萧萑指点,萧锐连忙感激,二人一时无话,萧萑见此,便起身告辞,可旋又想起什么,这才皱动秀眉与萧锐道:“这土魍堡阴气极重,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去,长留此地,实在没有太多好处。” 萧锐点头答道:“小弟也是这么作想的。” 当下二人相视无语,萧萑举步便要离去,不想萧蓉从二人身后绕来,笑与萧锐道:“你这师傅当真有趣,一副臭脾气,怎么请也请不动他,却只要有美酒便比谁都勤快!” 萧锐笑道:“那也是蓉姐姐的酒好,师傅他的口胃很刁,若不是世间稀有的美酒也实在请不动他老人家的!说到这里,我还要恭喜蓉姐姐得了师傅绝技,以蓉姐姐功力不出半年便可大造,到时还请蓉姐姐不吝指教呢!” 萧蓉一上来便与萧锐说起云先生传授自己弹指神通,本是想借此气气他,看看萧锐尴尬的模样,不想对方一点也不在意,并还一副虚心求教的意思,反而让她有些不得意。当时慎恼道:“怎么你这家伙和你师傅一样都是怪人,明明吃了好大的亏,却还在这里笑的出来!” 萧锐笑容不改,乐道:“我吃了什么亏!倒是我师傅他才刚刚赚了姐姐一壶酒,有您这半葫芦酒,起码今天晚上他是不会再缠我到处置购好酒了,我该感激姐姐还来不及呢!” 萧蓉听出内里似有些禅机,可一时又不得甚解,只得嘟着嘴在一旁使劲作想,而二姐萧萑见他二人说个不休,却是欠了欠身,便迈步往大姐萧莶方向走去。 见萧萑走了,萧锐并没说什么,只是眼色一黯,萧蓉见了,嘲笑少年道:“怎么,你和我便没话说了吗?还是只喜欢我二姐一个人!” 萧锐脸上一红,忙绕过话题道:“蓉姐姐不要开小弟的玩笑了,倒是三位姐姐今日怎么会与我大哥手下做了一路,原本不应该是与我十哥联手的吗?”说到这里,少年人又不禁想起一年前掩城一幕,脸色不由一黯。 萧蓉却只当做没有见到一般,笑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百蛮谷一战成名,将十哥萧钺打的大败,如今他已无力与你争锋,也不配再做我们的臂膀,自然就换了人了!说来还要怪你呢!你知不知道,uu看书.uanhu.co 当日为了你,我们三姐妹可没少受气,而且大王子这人又不太牢靠,很滑头呢!” 话说到这里,忽听得十一公主萧莶高声道:“三丫头,现在已经天光大亮,你还不快走,小心耽误了时辰!” 萧蓉闻言一笑,与大姐做了个鬼脸,复又对着萧锐笑道:“大姐怕我和你说了太多,故意在人前大呼小叫呢!不过我觉得你倒是挺聪明的,稍用些心,这些消息该不难得到,唉!怎么大姐就是不明白这些很容易懂的道理呢!” 萧锐笑道:“十姐姐这也是蓉姐姐好,倒是小弟多口了,缠着套您的话!” “呵呵!你这副厚脸皮一定是和你师傅学的,只是可别想他那样爱喝酒,整天醉醺醺的,尤其一口酒臭,更是让人讨厌!” 萧蓉本还想再与萧锐多亲近一会儿,无奈远处大姐萧莶一再催促,少女只得起程,行前一如当日初见到萧锐时一样,吻了萧锐唇角一记,又看了看他,笑道:“哈哈,看着你这个越长越英俊,有时候真想把你带回家里藏起来,在我们族里,倒并不禁兄妹婚嫁的!”说笑间,萧蓉已纵身飞上空中的彩凤,因她过于放纵,免不了被大姐萧莶又是一番数落。 而鸦大先生倒是比原先有礼了许多,行前还走近萧锐身前行礼,萧锐心里感激他昨夜出了大力,实际上等于自己一条性命,当下也客气到了十分。只可惜鸦氏三兄弟行色匆匆,只稍作停留,便由鸦大放出飞剑卷起兄弟三人,跟随萧氏三姐妹遁走。临行前为走的太急,却未来的及仍一旁的莫妍上前打声招呼。 一百二十三、善后 待两班人马离开,萧锐清点人马,昨夜一战,连同自己与师傅在内,共有六人重伤,洪戈首领更是断了一臂,其余三人都是自己手下猛将,损失不可谓不重,好在他军中有的是良药,经铜鼓长老悉心治疗,姜冲与阿泰、蛮太三人已然恢复了大半,只是到底伤了元气,体质还显得有些虚弱。 但这一切比起萧铁神骑营三千军士,仅只剩下三人逃生可实在要好的太多,且凤超、刘奔三位将士经一夜煎熬,虽然伤势有所缓解,可精神上受的刺激却是百倍于身体上的伤害,当下三人都只能在军中帐下卧床养伤,意志消沉,看来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也不得恢复的。 鲲鹰长老向擅邪道法术,昨夜与夜魔族两位战士交战一幕记忆犹新,待到了天明,便力请萧锐起驾回玉榴国。并对萧锐道,这土魍堡一带阴气极重,恐怕还有什么邪祟,大军留在此地实在不安全。 萧锐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整待与众将士下命拔营回程时,少年心上却又是一动,忙返回营帐下取出自己平日里磨看了千万遍的南疆地图,当时又是一番细细观览,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与众将士道:“我看这样吧,烟罗、横波,你二人与两位长老先率众军回程与费将军汇合,莫首领还有秦小养、李火且留在这里只领数十位军士,我们在这土魍堡耽搁勘查几天,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些古怪,应该有多留几天仔细搜寻一番的价值。” 众将听萧锐要留在土堡外,大惊失色,鲲鹰长老急道:“小王爷,虽说昨夜一战将两只夜魔赶走,可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又在今夜返回?您千金之躯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萧锐笑道:“老长老不用哄骗我,这里虽然是游魉女与战鬼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可昨夜一战,鸦氏三兄弟与我三位姐姐已将神王鼎破去,断了阴气,他二人多半不会再回来的,这一点您倒是放宽心好了!” “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鲲鹰还是忍不住到。 萧锐笑着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说这里是值得我们冒上一点风险的!” “小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众将士皆开口问道。 萧锐摇了摇头道:“目下我还没探清楚,倒不好与大伙说,不然空欢喜一场也没甚意思!” 萧锐心里这么想,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刻意隐瞒,反而让部下们更是着急担心。只有云先生在一旁瞧出意思,当时嗤鼻耻笑道:“臭小子指望拣古人一个大便宜呢!可你小心不要把自己一条小命也给贪掉了!” “呵呵,还是师傅高明,弟子的心思一点也瞒不过您,照您看,这次有几成把握可以拣到便宜呢!” “谁管你!反正我是不陪你再这里玩了,我已有三天没有好好喝酒了,才不会跟着你在这坟堆里浪呢!”说完,云先生竟真的展开剑光,一个飞纵便往东南玉榴国飞去,寻他的美酒去了。 云先生做为军中唯一的修道者,真正的高手,当下竟撇了弟子和众人开步溜了,两位长老一惊非小,忙又转了脸来劝说萧锐。却听小王爷笑道:“二位长老别担心,师傅平日最痛我的,他这一走正是证明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了,大家放宽心好了!” 听到萧锐这一番解释,大伙才稍稍安了安心,当时终于收整军马准备起程,可在临行前,萧锐又想起八哥三千神骑营战士命丧与此,尸体还没有得到安葬,忙又命众将士将尸体妥善掩埋。这一忙就是大半天功夫,直到午后申时才结束,凤超三位将士见萧锐如此相待,感激涕零,纷纷拜倒相谢,倒让萧锐很不好意思。 好心有好报!在众将士掩埋尸体的过程中,又发现了昨夜被惊散的好些神骑营异种良驹,虽然经一夜功夫损失了好些,可此刻粗略点算竟还有两千之多,这些战马都是萧铁苦心经营多年的宝贵财产,萧锐自然命手下人将其收拢,准备日后交还给八哥。 而又因此一事,萧锐忽然想起,先时自己数十匹龙马怎么一下子便学会了腾云驾雾,当时找来铜鼓长老请教。 就听老长老道:“属下当时也不敢相信,可在十二公主萧蓉一颗宝珠的指引下,小王爷的乌骓马与几位首领的战马先自高声啼啸了起来。过后被十二公主指定,便率了众龙马飞腾于空中,当时把我们也吓了个厉害。 只有蓉公主笑着说我们不会调理马匹,浪费了许多辰光,照她话里意思,许日数年功夫下来,我军中的马匹早已有这样的异能,uu看书.ukanshu 只是没有妥当御马的高手,不得尽力开发而已。小王爷,蓉公主好似能听懂兽语,马匹在她手下极听话,实可算是一位奇人呢!” “哦,有这样的事!”萧锐听到这话,也不免吃了一惊,可想起萧蓉平日的生性,倒确实令人信服,想着萧蓉乐天心性,少年人不由增了一丝好感。 当下时候虽然不早,可为安全计,烟罗与衡波还是领着赶着大军并大群良驹往了归途上行去,只是鲲鹰长老担心小王爷安全,力请留了下来。 至此,萧锐只留下亲卫在内,不过二十人于当地,想起昨夜惊险,将士们不禁有些担心,可回首见萧锐的帐中灯火通明,一样也是陪在自己身边,众人又不由的一阵安慰,到底主公也留在当地犯险,自己做下属的也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而当夜,萧锐在帐中仍旧仔细量度手中的军图,在他眼里,自己所处的商阳城与土魍堡总有些秘密留待自己查询。当日的南蛮霸王商臾,到所以建都于此总该有他的道理,也许这片过去曾繁荣过的大地,正有什么等着自己去发现,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禁有些兴奋,竟一夜枯守在图纸面前仔细钻研。 可未想到还不过半夜功夫,正是子时时分,自己帐中行囊里却发出一声哧响,萧锐耳目何等灵便,当时就分辨出不是蛇虫一类的小动物在帐里游走,何况自己帐外还有螭龙珠,更不会有这样事发生。等少年走近行李前一看,却原来是当日鸾妃赠送给自己那面菱花梳妆镜正在箱中耀动,生出晶荧夺目,照人心魄的幽光来。 一百二十四、魔姬 (壹) 萧锐一惊,心道:“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命疾云将这镜子好好收起来的。”要知道这面映有鸾妃影像的菱镜,若是落在与自己敌对的人手中,可是要捅破了天的大事! 可突如其来的菱镜,又不禁让少年人回想起两年前的鸾妃,当日鸾妃与自己在食香寺中极尽缠绵,真可谓身登琼阁仙境,乐不思蜀,两年来萧锐军务繁忙,从没有机会与闲暇理会这些儿女情欲。 今夜忽然回想起鸾妃来竟有些情不自禁,并还连带着想起莺儿来,两年不见,当日的小丫头,如今也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萧锐与莺儿更加亲密,一时思绪牵动,心潮澎湃,再忍不住将菱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果不出其所料,镜中仍还映着鸾妃的身影,并还如当日一般栩栩如生,只看的萧锐一阵心动。可令少年没有想到的是,镜中的鸾妃却不再如当日那样樱桃红绽,盈盈作笑,而是蹙目怒目,一脸的忧怨与愤怒。 萧锐这里看了不解,揉了揉眼睛正准备细看,不想镜中人竟忽地一动,并指朝向自己,饱含怒色的瞪着他。 这一惊非同小可,萧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镜中的鸾妃竟是活的,心上一个激令,忙转着望四周打量了一回,幸而没有人看见。再回首时,就见镜里人物正张着小口与自己说话,音容笑貌与鸾妃一般无二,真是叫人持了怦然心动。 可对方声音实在太过细小,萧锐一时间听不见她究竟在说些什么,拿耳朵贴着镜面仔细聆听,不想耳尖忽然一麻,转眼看时,又把少年人吓了个目瞪口呆,原来居然是镜里的鸾妃忽然伸出手来在自己耳朵上拎了一把。 更让他惊奇的是,镜里的鸾妃竟然平步从菱花镜里活泼泼跳了出来。扭衣结带,脸上又是开心,又是愤怒。 还没等萧锐开口相询,女郎便已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把我关在这镜里子里整整两年,让那小丫头把我压在烂箱子最底下,过了两年暗无天日的日子,真是气死我了!”说着便走上前,伸出兰花一般的纤纤十指,又要来掐拧萧锐。 萧锐被她一番言语惊动,脑子里正在团团乱转,当下忙摇身避了开去,虽是那女郎步履轻盈,可也及不上萧锐轻功高妙,只一个测身便让了开去。如此反而让女郎一个趔趄,脚跟一软,身体险险歪倒在地。 当时就见她屏起两道柳叶眉,娇声吁吟,一时间腰枝轻颤,好似风中浮柳,娇吟声更是荡人魂魄,柔媚入骨,听得萧锐在一旁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只不觉中,少年人已是将臂一展,把女郎稳稳接在怀里。 “都是你,把我饿成这样,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来欺负人家!”女郎偎在萧锐怀里,一面数落着他,一面忍不住怒火,一个弹指正打中萧锐额角。虽看似用力,可弹在少年额头倒比春风拂了一把还叫人畅意,萧锐也算是一身正经内功,可在女郎连番诱动之下,心志竟渐渐有些不稳。 “你是谁?怎么会在镜里藏着,和鸾妃又是什么关系!”萧锐终于问道。 “呵呵,你眼睛瞎了不成,我不就是鸾妃吗?”女郎偎着萧锐臂膀,腻声道。 萧锐摇了摇头道:“你不是鸾妃,何况你刚才也说过,怪我把你关在这镜里两年,要真是鸾妃的话,王城里早已经闹翻了天了,我看你还是快些说出你的来历,免的我把你误认作歹人!” “哟,原来你竟把我看作是坏人,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该是什么人呢!” 萧锐皱了皱眉,稍后才开口道:“我见过典藉上载有镜妖魅惑凡人夫妇的故事,姑娘该不会也是此类中人吧!” “哼!你就这么小看我!那镜里藏的,说是妖精,其实不过就是个女鬼,展露色相,诱惑凡人男**邪,趁机取人精气罢了!你倒说说,你看的**上,可有说镜儿里的人走下镜子里面来的!” 说着话,女郎已从萧锐怀里挣扎了出来,只在萧锐怀里片刻,就见她的脸色却立时好了许多,当下伸出裙下尖尖的小脚来勾弄萧锐靴筒。 就见她腰枝盘扭,婀娜动人,引得萧锐又是一阵心神荡漾。好在萧锐到底是多年苦修,当时便恢复了神志,因见女郎气色大变,生怕对方在自己怀里时分已使妖术吸取了自己一点精气,忙潜心运功试探。等真气流动一重天,倒没发觉有什么缺漏,这才让少年人安下心来。 而女郎见萧锐一脸严肃,倒是立时猜出对方的顾忌,当时捧起萧锐的一条手臂抚在自己鲜花一样的粉嫩的脸颊上笑道:“怎么,你还当真以为我是妖精啊!放心,我是不会吸你的精气的!哈哈哈哈……。” “哪里到底是什么来历?”被女郎嘲笑,萧锐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你自己去猜喽!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自己猜到,不是更有意思,硬要我说出来,岂不是很没趣!”女郎一面说,一面走到萧锐文案前,一会儿弄了弄案上的笔研,一会儿又搬了搬案上的玉镇纸,伸腿动足,似乎极是开心。 萧锐心细缜密,见她这番举动,倒真像是在镜中被关了许久的模样,他本来就是一副乖僻心肠,见女郎将这里当作自己家里一样,一点也不拘束,干脆也不再疑神疑鬼的胡思乱想。 当下走到对方身前道:“即然这样,那我就不在为难姑娘你了,只是你在我帐里终究不便,u看书 ww.ukansh 还请倒我属下女营营帐中歇息比较妥当!” 说着萧锐便待开口唤来莫妍,不想女郎伸手就捂住了少年人的嘴巴,花香四溢,薰的萧锐满鼻满耳。再听女郎娇着嗓子与自己笑道:“你这人好不假正经,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么一回事,可嘴巴里却还要装成这样一副怪模样。 实告诉你,鸾妃命我随在你身边,本就是要我做了殿下您的内侍,如今月色当空,夜深人静,自然是该双双一同歇息才是,你又何必装腔拿势做这些张致呢!” 萧锐不料女郎竟能看透自己心意,当时脸上一红,可他到底并不是十分清浓,仍还保有心智,当时笑了笑开口道:“姑娘说的倒准,只是萧锐还能克守的住,倒没姑娘您说的那么不堪,我看你还是……。” 不想他话还没有说到一半,眼前女郎竟然一把将自己环抱在怀里,媚眼如丝,定视着少年人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你想要做些什么,尽管去做好了,你还有什么害怕的?何况你又不是没做过,而且就是我……,而且就是我也极是难耐呢!两年了,你害我孤独两年,如今可真是把我折磨坏了。” 说着,女郎不禁吻了萧锐一记,顿时间满脸红晕,脸色间的神彩也丰润了许多,脸上的红晕并不是为了女儿娇羞,而是打从心底里的兴奋。 萧锐将女郎神态看在眼里,起先还是一片困窘,可过后忽然觉得在对方赤裸裸的求欢面前,反倒是自己应该自惭形秽,虚伪做作,想到这一层,少年人终于将最后一线心志抛下,双臂一紧已将女郎抱在臂弯内,往了床榻上行去。 一百二十五、魔姬 (贰) 艳阳高升,萧锐一夜交战,竟到日上三竿才从睡梦中醒来,起身后在床榻上摸索,果然已经不见女郎的踪影,只空留下惹人迷醉的体香。少年人已有多日没有像昨夜那样酣畅,一觉醒来,只觉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作梦一样。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些什么负疚和内愧,至少对玉颜公主是如此,看来女郎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好色贪淫的多。想到这里,萧锐嗤声一笑,觉得自己实在不过如此。 等少年人起身,来到文案前,再瞧鸾妃的那面铜镜,果然与昨夜才刚取出时又有不同,本来有些斑驳的镜儿,如今铜绿仍在,可已经鲜活了许多,镜面更是圆润皎洁,纵是在日光下,也可透出三尺青光,远不同于寻常梳妆小镜。 镜中妖物也见了笑颜,眼角留情,更是勾魂夺魄,瞧的少年人又是一阵心思摇晃,心觉不妥,连忙将铜镜捧起重新放入箱笼中。 将铜镜收起后,萧锐担心昨夜精气被女郎吸取,即时于床榻上打座调息,查验自身有没有损失。不想,一夜缠缠过后的自己,精气神竟比以往还要充沛,不只没有丧失精元,精神缺损,身体反还比平常越发的矫健。萧锐觉得不可思议,可这桩事又实在没有什么人可以商讨,纵然心惊也只得自己私下琢磨去了。 再说等萧锐举步出了营帐,发觉莫妍、鲲鹰、秦小养、李火四人早已率了军士在帐外等候,萧锐大是过意不去,连忙告罪。却不想鲲鹰与秦小养却是脸上带着一点迷茫,萧锐本就有心病,想着自己昨夜与女郎**时,只怕期间的****已被众人听去,心里不由着了慌。 再转首看时,就见莫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让萧锐大是尴尬,连忙召三位进帐,摆了军图为众将领指演。 “这是土魍堡,距古城商阳不过四十里,土堡以北五里便是波涛汹涌的金川河,而商阳城外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传这里物产丰美,夕日曾是渔米之乡,所产粮食足可养活商阳六、七十万人口。 而商阳以南的怀阳古道更是四通八达,往东南可连接玉榴,往西则直通西蜀,向南则还可以有连绵十余座古城及崇山峻岭可退守,当日商臾王定都于此,实在是有他的大用意!” 秦小养年纪较幼,一时间还不太明白主公为什么会说这些,忍不住开口求问道:“小王爷您说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昨天您不是说咱们留在此地发掘土魍堡的秘密吗?” 萧锐闻言笑道:“秦将军平日专务军事,一时心思还顾不过来,想来莫妍与鲲鹰二位已经明白了的,李将军恐怕也已猜到了。” 李火几十岁的老人,什么没有见识过,一听萧锐这般说法,早已明白了十分,当时举手敲了一记秦小养的后脑勺骂道:“笨小子,在南疆打仗都把你给打傻了!咱们两年征战从来都是打赢一场,留下城堡给当地人,自个开路就走,难得眼下有一块没人要风水宝地,这你小子都明白不过来!” 鲲鹰、莫妍做为无依无凭的流浪库夏族,自然将建国立业的大事时刻放在心头,听萧锐讲演,当时已明白了,二人大喜过望,可鲲鹰长老却又在兴奋过后,皱起眉道:“小王爷,商阳虽好,可千年前强大如商臾也是一朝被毁,至今周围南蛮还在传闻这里是一块不祥之地,还请王爷三思才好!” 萧锐笑道:“所以我才请四位留下与我在这里好好查看啊!何况这里是连我八哥都看重的地方,足以证明它的价值!” 说着少年人又摸了摸脑袋憨声道:“呵呵,我这人最怕动脑筋了,总觉得强如我八哥这么深沉机智的人都也把自己三千神骑拿来做赌,那这里一定有他值得回报东西!哈哈,我们要是连查看这里的力气都不愿意化,那实在也是太偷懒了吧!” 众将士见萧锐笑时,两眼险些都能冒出精光来,音容笑貌大有些猥琐,心里都升起了一点邪恶的念头,只道:“看来咱们这位小王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专爱和云先生、李虎一样,喜欢拣人现成便宜呢!” 话虽是这般说,可四人当下还是在萧锐的调遣下分工打探,李火极擅土木工建,观察地理地貌最是合宜,uu看书 .uuku 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全军目力最好的秦小养,登高望远,商阳城与土魉堡方圆百里内一草一目也瞒不过他二人。 至于鲲鹰则专长五行奇术,萧锐自前日一番大战,便担心周围还有些奇异邪祟的所在,心中担忧特派他与莫妍俩小心留意,如遇到什么危险及时通报。而且萧锐自来都相信女人的直觉,虽然莫妍与手下众女兵不通地利又不会什么法术,可仍旧派了她们重任。 而小王爷自己则稳坐中军帐,每日里将李火勘测来的图纸与鲲鹰长老送来的当地机要加以整理,不知不觉已是一个月功夫过去,可一行人马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直等到萧锐以当地地得堆起一座占地虽有十余丈的巨幅沙盘,这才最终推论出土魍堡下该有一座巨大的秘室。但无论李火与鲲鹰如何用尽心思,至此再无一点进步,李火更是熬白了好些头发,日日拿着曲尺,足迹布满了整个土堡也没有寻到一丝门户的影子。 这一夜萧锐趴在沙盘上又是愁眉不展思索了半夜,但还是无有所得,腹内饥渴,只得返回帐中取水找东西吃。不想一进大帐内便见收藏魔女的铜镜,此刻竟透过箱笼射出七尺宝光来,待萧锐走近帐内,藏镜的木箱更是微微乱颤,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萧锐见了摇着一笑,虽然知道不该如此,可他连日来心情郁闷,当下还是打开箱子将铜镜捧了起来。只见青光一闪,女郎即刻出现在帐内,只是脸色还是和上一回一样的生气,指着萧锐的鼻子,走上前来便往萧锐臂膀上一阵乱掐乱扭。 一百二十六、魔姬 (叁) 萧锐见女郎如此刁蛮反倒拿她没有办法,只得伸手将她拦下,笑道:“姑娘有话请好好说,何必这般生气,气急攻心,对身体无益!” 女郎恨声道:“你这人没良心,我都已服伺你进了床帷了,可你还处处提防我,怕我害你,当日就把我锁在这箱子里,足足闷了我十多日,今天要不是我在箱子里争闹,只怕你再过上三五十年也不会开箱的,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萧锐心下本来对妖女拿捏的很明白,一心只想对女郎敬而远之,可如今听了对方这番话,倒真让自己说不明白,无论女郎对自己存的是什么心思,自己的确有不是的地方,一时间心气也软了,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是,确实是萧锐无情无义,冷待你了!” 听了这话,女郎即时展了笑颜,一个绕身便已闪至萧锐身后,从后将少年人抱起,大有温存之意。萧锐年来身量已渐渐长足,此刻已近八尺,女郎虽也是高身量,可也仅能圈住萧锐的前胸,但如此反而让萧锐觉得对方体弱气骄,身涌女儿特有的体香,尤不得少年人为之一醉。 见被女郎迷惑的心神荡漾,萧锐一个惊醒,忙挣臂将对方推开,还不等对方嗔怒开口,萧锐已先声道:“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当日晨起时,你便已回到了镜中,若是有心的话,尽管可以留在我身边啊!” 不想萧锐这一番托辞反而惹的女郎秀眉一蹙,俏脸上顿时显出无限哀怨来,她本生的绝美,一旦露出女儿忧怨,更是秀丽至不可思议的地步。萧锐见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下疑惑:看来眼前女子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寻常人物呢! 一声忧怨过后,就见女子扬起明玉一般的面孔,对着萧锐轻声道:“不说这些了,你这人看着老实,其实肚子里却比谁都精明,你若能善待我,自然是我的福气,若是处处防我,我也只能认命就是!” “这是什么话!”萧锐疑声道。 “没有什么,鸾妃即然把我赠给你,我自然就是你的人了!” 当对方开口提起鸾妃,萧锐一时间有所领悟。他此刻已对女郎的身世有了兴趣,当下便问道:“那你现在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了吗?即然你以后常伴我身边,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啊?” “我?我没有人间的名字,你一定要找个什么名字称呼我的话,就叫我玉瓶吧!反正我以前常常捧着一支玉瓶的!”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越问越不明白。 “会告诉你的,不过还是再等一等吧!你不是这两天一直在想破脑袋都找不出进地藏的入口吗?想不想我帮你!” 萧锐不料玉瓶竟然知道自己这两日来为土魍堡秘室疑难,主动要求帮助自己,又见对方一副坦然自若,信心实足的样子,心下大喜,忙急声道:“想不到玉瓶姑娘你竟然精通奇门法术与土木丈量的技巧,那真是太好了!”说着便拉了对方往帐外沙盘走去。 没想到,当玉瓶见到偏帐内巨大沙盘的时候,倒极是兴奋,当时跃入沙盘内,摸摸这个,动动那个,不住口的娇笑,开口就道:“呵呵,看不出来,你的手倒是挺巧的,造了这么大这么精巧的沙堆,真是好玩!” 萧锐见她开心的样子,不由将心中提防她的意思去了几分,只是开口道:“并不是我一人动的手,主要是我属下醉猫李火搭建的,我只不过在其基础上再添制修正了一点点而已。” “那也很不错了,呵呵,你看这多好玩,要是把你们军队还有龙马再放上去就更有意思了!” 萧锐这几日来,日思夜想的就是这沙盘,至今没有什么收获,心情郁闷的可以,此刻在夜下有美人陪伴,又闻的佳人开心娇笑,受玉瓶感染,心上也不禁一畅。可过后见对方在沙盘上玩个不休,一点也没有开口指教自己的意思,少年人不得上前指着土魍堡以西一里处的土丘道:“如今,我与手下人认定这里该有一座密室,可左右却不得门户,姑娘你若是知道,萧锐感激不尽!” “你还是叫我玉瓶吧!老是姑娘姑娘的,你该不会是到了明早又把我关回箱子底下吧?” 萧锐脸色一红,只得答道:“怎么会,我既然把你请出来,就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来的,除非玉瓶你主动要求,日后在我帐下出入全由你自就是了!” “真的吗?”玉瓶闻声丢下手中提着的一只雨亭,回首双目生光,直盯着萧锐眼底。“那你可不要反悔啊!就我知道的,等日后见到你那个女侍应的时候,u看书 .kanhu.m 她可一定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的!” “你是说疾云吗?她不会的,再过上一年半载我便会将她安排回库夏女营中,这你不用担心!”萧锐脸色尴尬道。 “那就好!只希望你到时候真能舍得这么做,虽然那丫头我看着不顺眼,可她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美女,男人好色,难保你日后不会将她收为侍妾的!” 萧锐听玉瓶越说越不成话,只得清清喉咙,转过话题道:“你不是说有法子可以指点我入秘室吗?可以的话,还请说说你的高见!” 见萧锐心虚,女郎嗤鼻一笑,满脸皆是不屑,可到底还是指着藏了秘室的土丘道:“其实这里一点也不难看明白,只是你们不染魔性,见不到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疑问道。 玉瓶抵手支着自己玉腮,想了一想,皱起额头道:“这倒是满难说的,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我就直对你说,看你能不能听懂就好!” 萧锐忙点了点头。 “其实这土丘密室的门户就摆在你们众人面前,只是你们身为凡人看不到罢了!当也不能怪你们没用,这是天外天的门户,就是在你们人间界修行到极高境界的仙人也不一定就能窥测的,而若本就是天外天内的异世人物,即便是修行有限,在他们眼里也是视为坦途大道,可自由出入,我这番话,你听懂了吗?” 萧锐皱着眉,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虽然不十分明白,但是……。”说话间,少年手指玉瓶道:“但是,总让我知道你并不是凡间女子,而是来自世外的人,对不对?” 一百二十七、魔姬 (肆) 玉瓶闻言秀目一睁,不禁赞道:“公子果然很机灵,我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被您猜到来历了!” 萧锐淡淡一笑,摇着手道:“哪里的话?我只说你是世外人物,却并不知道你到底来自于何处何方,这算什么本事?” “那也算是不错了,至少证明您不是个笨蛋,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鸾妃才将我赐予公子你吧!”说到这里玉瓶目光一黯,语气也沉敛了许多。 萧锐拒绝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我一样都是父母所生,又不是器物,哪有什么赐予不赐予的道理。在鸾妃那里,你或要听命于她,在我这里只管由你随意就好!你若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尽管离开就好,若还不成就由我来安排吧!” 可玉瓶却只黯然一笑,自言自语道:“父母所生吗?谢谢你,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公子说的这些话,让人很安慰,也许我这一次真的挺幸运的,遇到你这样一位主人。我们这还是先去密室吧!你不是很想去见识一下商臾王的地宫吗?” “哦!现在就能去吗?要不要带上手下人提了铲镐挖掘工具一同前往?”萧锐见她说的如此轻松,不免疑惑道。 玉瓶笑说不用,当下牵起萧锐的手便往户外奔去。萧锐见她说走就走,生怕吵醒了忙碌了一天正在休息的兵士们。不想玉瓶身体竟是轻盈之极,只脚下轻轻一个迈动,不知怎地便已步出十数丈,拖带着自己也在空中浮动。 萧锐内功已有造化,五感入微,当时觉察到只要玉瓶儿手臂与自己接触,自己的身体竟可在瞬间变的轻若鸿羽。萧锐心下好奇,不由足尖一点,当时整个身子即如射箭般的蹿了出去。 玉瓶与他搀扶于一处,自然也被萧锐带着往前飞遁,仅一息之间,两人就在空中飘出几有百丈。如此神奇变化,萧锐怎么能不惊奇,而玉瓶则为事出不意,被萧锐带动飞行,一路上只是一串骄笑。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内功竟有这么深厚?”萧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哪有的事。我只是将自身体气感染了你,使你的体质变化,身界‘狭间’而已!” 萧锐虽然机灵,可玉瓶这番话,却无论如何也没能听懂。见少年人露出满脸疑惑,玉瓶也只得皱着眉道:“这话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现在因染了我的气息,和寻常人不太一样,能够更容易看见和接触到我原本存在的世间的东西。就如同凡人长了阴阳眼一样,可见到鬼和阴间,而你只不过是从鬼界换了另一个境界而已!” “那为什么我现在能一纵百丈?”萧锐还在作疑。 “真笨!才夸你聪明,却又蠢了起来,在我所存的世界里,本来每个人就都是会飞的!” “哦!”萧锐若有所悟,尽管他还没有十分明白。可还没等他再度思索,玉瓶儿已拉着他一路飞奔到了预定的土丘面前。 “怎么样?看到门户了吗?”玉瓶儿问道。 萧锐闻声张眼四望,可瞧来瞧去也没见到一点踪迹,只得回首对玉瓶摇了摇头。 “怎么会?”女郎满脸都是不能相信的惊声道。可过后等她伸出手来在萧锐手臂间捏了捏,又看了看萧锐的眼底,这才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都要怪你,谁叫你半个月功夫下来都再没碰过我,你的内功又很不错,自然将我的气息消化驱尽了!” 萧锐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当时无奈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照此看来,我们今夜是要空跑一趟了!”说着他不由回头望了望数里外行营的灯火。先前他二人离营时,玉瓶儿的笑声颇大,照莫妍与秦小养的耳力该能听得到的,就不知他们此刻有没有赶来。 可就在萧锐回顾时分,却觉怀中一紧,低头看时,只见玉瓶儿已将自己紧紧搂住,娇声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只是体气减轻了而已,这里夜色沉净,月儿又光明,大不了再由我染给你一次就是了!”说话间,便已引颈将花瓣一样的红唇印在萧锐嘴角上,香舌探动已抵入少年人的口中。 萧锐虽然大胆,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幕天席地的勾当,何况他此刻还在担心莫妍与秦小养手下人会赶来,心慌意乱当时急急将玉瓶儿推开,瞪大了眼睛道:“这里怎么可以……?” 玉瓶儿看了看四周与天地,疑声道:“这里不好吗?今天的月亮和星星都这么美,草地上也很舒爽整洁,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何况……。”说到这里,女郎一阵痴笑道:“何况野外寝战,uu看书 ww.uunshu.cm不是例来都有很多男子乐于此道的吗?” 萧锐脸上一红,尴尬笑道:“对不住!我可没有这般古怪的爱好!” “哦!难不成你竟不想和我亲热吗?”见萧锐拒绝自己,玉瓶儿也露出了一丝惊讶,可等她走近萧锐身前,屏息往空中闻了一闻,遂又转了笑颜道:“你不用掩饰了,其实你心里也是极想的,只是你这人脸皮太薄了些,不好意思说罢了!” 到了此刻,萧锐已是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强撑道:“有什么不一样,我与姑娘你不是都领略过了吗?” “呵,才没有的事,你的心跳的好快,脑子里一定装满了好些污秽的东西,不妨说出来听一听,且看我和你能不能做到!” 玉瓶儿说这番话时,娇音撩人,直如有质之物一样拔动少年人心弦。算来萧锐也是个能谨守的人物,可正在他聚敛心神抵受玉瓶儿的诱惑时,却觉肩头一沉,跟着便是一阵浓洌如酒一般的体香扑面而来。 等张开眼时,却原来是玉瓶儿踮足屈膝,腰身如无骨绵柳,竟将一双玉腿轻搭在自己肩头,阵阵痴笑,斜倚着自己。 而裙摆摇荡时分,另一双支地的欺霜赛香长腿也是若隐若现。萧锐自经上一次风流,知道玉瓶儿一身上下竟只一件外服,内里则是空荡荡的未着寸缕。此刻女郎裙角仅仅只能掩至大腿根处,只要清风轻渡,撩拨开一线,便可见到丹耻丘红。 想到这里萧锐大是尴尬,当即满耳根子都红了,可少年人血气方刚,却仍是止不住的心情荡漾,丹田下欲火不禁勃然发动。 一百二十八、地宫 (壹) 等二人缠缠过后,从草地上起身,萧锐再往眼前土丘望去,起先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可展眼仔细看时,又见土丘向北一处角落隐隐射出一许幽光。少年人心惊之下,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见萧锐一旦洞悉地宫门户便撇下自己,玉瓶儿不禁两腮一鼓,满脸都是嗔怒,正在她作气时分,不想萧锐及时发现自己的错误,已退了回来,招手唤她二人一同前往。女郎这才转了笑脸,与萧锐扮了鬼脸道:“算你还算识趣,知道做错了及时补救!” 萧锐与玉瓶儿两渡春风,虽然还在猜忌她的身世来历,可到底与以往不同,当时笑着不语牵起她的手,迈步往了山丘上就走。 可等到了幽光近前,萧锐反而又裹足不前,原来发射幽光的只是一面空荡荡的山岩,看来要向进入,还真得带了开山用的铁镐铁钎来。 不想玉瓶儿见萧锐犯难,却仅只一笑,当时轻移莲步走到幽光跟前,酥胸微伏,屏气一吹,竟将幽光吹的如同一团云雾一样的四散。正萧锐惊异时分,幽光深处已显出另一番影像世界来,幽深空洞,伸手不见五指。 玉瓶儿见了眉头一皱,怨声道:“早知道是个没什么意思的地方,可如今看来却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呢!”说着,遂领着萧锐往了黑暗深处走去。 令萧锐意想不到的是玉瓶儿身体一待落入漆黑无比的暗室中后,竟得泊泊流出一层玉光,光晕七寸,照的佳人纤毫毕现。玉瓶儿本就生的天仙般容貌,此刻夜下玉光映照更显得她肌理晶莹,美人如玉。 纵是眼福不浅,见惯美人的萧锐此刻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为玉瓶儿的美惊呆在一旁,若论美貌,玉瓶儿或还输给玉颜公主一筹,可她的活色生香、风情万种,却绝不是玉颜公主能岂及的。 见萧锐看的自己呆愣住了,玉瓶儿笑着敲了他额头一记,口里并数落道:“怎么了?想个呆头鹅一样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看路,却只知道看我!真像个傻瓜一样!” 萧锐骨子里本就有风流习性,听玉瓶儿嘲笑自己,就口答道:“即便是傻了,也是因为你生的太美了!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是神圣,当然也是免不了的!” “哦!是吗?就我所知,你那位未迎娶的玉颜公主才是人间绝色美人呢!我哪里能及得上她万一!” 萧锐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各有自的美,难分上下,你也不用故意说这些,自贬身份的!” “哼!由你乱说好了!” 玉瓶好似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美色是否在玉颜之上,只将话一交待便举步往了黑暗深处行去。如此倒是令萧锐有些疑惑,要知道女儿家对自己容貌极是看重,平生所遇的女子中,除了玉颜公主和丹娘外并不在意,其余,即便是疾云这样的直性少女也不能免。 以眼前玉瓶儿的美貌与妖娆,按理更是不会置之不理,可眼前事实如此,这令得萧锐不禁一阵思索,可还不等少年人思想片刻,女郎已在远处呼唤自己了。 见此,少年人连忙快步行近,因嫌四周过于阴暗,当下便将项上回光珠取了出来,果然玉榴国国宝不同凡响,只一显出,便是一抹柔和之极的玉光荡漾开去,光照十丈,却又一点也不耀人眼球。 被回光珠宝光吸引,玉瓶儿不由转回了身来,待看清时,两眼即时一亮,禁不住赞叹道:“这是摩乐天琼顶神珠,想不到你竟能得有,真可算是你的造化呢!先前我见这珠子柔和温暧,玉光不同寻常,本就有些怀疑,想不到竟真的这件奇宝。” “哦!回光珠真的有这般稀罕吗?”说到这里,萧锐不禁一笑,想到自己手里握着的可是玉榴国倾国至宝,自己这一句话,实在是讲它说的太轻巧了。 哪知玉瓶儿闻声娇笑道:“公子要是不稀罕它,便送给我好了!”说着也不待萧锐作答,劈手便将宝珠夺过,回光珠本就由朱绳系裹方便萧锐佩戴,等玉瓶将宝珠取到手之后,也旋即套在玉项上,珠光滚动,就见玉珠已经安放在佳人高耸的双峰当中,红珠**,煞是香艳。 萧锐想着回光玉是玉颜公主与自己结亲信物,怎能随便送人,见玉瓶儿将玉珠藏起,心中焦急,未免脸色一变。不想却被玉瓶儿嘻嘻笑着,连说他太小气。 到此地步,少年人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将这玉珠来历告之玉瓶,可就在萧锐开口之际,却见玉瓶儿胸膛微伏,屏息吁气,接着秀眉一展,整个人在一瞬间精神一振,摇身娇叹时分也显示着佳人如去重负,一下子轻松了好些。 萧锐心思灵活,观察入微,当时有所察觉,随即换了口气道:“这玉珠你就暂时佩戴在身上吧!只是它确实是我与公主的定情信物,不便奉赠!” 玉瓶儿见萧锐不曾想自己讨要,又见少年人目光炯炯似已洞察自己身体的不适,当时眼底透出一丝感激,可口里还是嘲知萧锐道:“哼!真是小气,只不过是一粒玉珠,便还只让佩戴一会儿,uu看书 uukns 放心!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等腻味的时候,自然会还给公子你的!”说着却又拉起萧锐的手,二人一路往黑暗深处行去。 有了回光玉提补,玉瓶儿周身玉光顿时显耀了许多,此刻已可光透七尺,二人身处光芒中,不只可照路,还可避寒。两人并肩挨的时间长了,玉瓶儿一身体香更是如撩拨不断的丝线钻入少年人的鼻尖,牵动起萧锐的情欲。 一路下来萧锐竟几次险些守不住心神,只想与玉瓶交欢,这是萧锐修道成人以来,从没有过的事,可少年人却又是兀自克守不住,当下又惊又怕,只得一味提炼真气,谨守灵台清明,萧锐这一番做作自然只换来玉瓶儿的一番嘲弄,幸而她没有再出手挑逗萧锐,不然二人真可要在这无边黑暗中就范。 行不出百丈,二人终于走进了甬道尽头,迎面一座巨大的石门,虽是粗糙不堪,却又雄伟之极,门前立了两只巨大的石兽,萧锐除还以为是寻常门户前立的石狮一类的镇邪神兽,不想却是两只血盆大口,爪牙尖锐如钩的巨犬,身长数丈,蹲立两旁,又诡异又森严。 可就在萧锐与玉瓶儿举步走行门户中时,却见石雕的巨犬忽然活了过来,耳听的摩动石器的吱吱响声,二犬已经纷纷将头首调过,怒视二人,前爪也已探出,作扑向二人状。 萧锐当时大惊失色,正待提炼真气防御,不想玉瓶儿见了,旋即沉了脸向着二犬骂道:“要死的牲畜!竟也想侵犯我吗?”说着扬手只见羊脂一样细嫩的指尖已噼噼叭叭射出五缕电光,其声似金石激打,极是骇人。 一百二十九、地宫 (贰) 二犬到了此刻才知道来人厉害,旋即收了威势重又蹲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眼底精光也即刻收拢消失不见,一待两犬归位,便又重新化做了石像,任是萧锐怎么留意,也查觉不出石犬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萧锐见此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两只看门狗而已,还是贪生怕死只会吓吓人的那一种。”玉瓶儿笑道。 “哦,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这两只石犬很厉害呢!”萧锐说这番话时,提起自己手掌,只见掌心中已是布满了汗水。他方才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两只妖兽的威力与杀气,绝不是如玉瓶儿说的那种只是吓吓人的意思! “呵,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是这里的主人并不在意来人的好恶,只求对方有力量即可,这两只石犬便是一个凭丈,如是不被镇摄住它两个的,便不能放进来。若是真被本领不济,跑的慢些的客人,说不定真要被它们吃了呢!” 萧锐笑道:“如此说来,玉瓶你的本事一定很大,若是只有我一人前来,只怕此刻也就剩下一堆骨头了!” “哈哈,你倒是会讨女人喜欢,可我却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这两只石犬太没用罢了。”说话间,女郎已将眼前门户推开,但见足有三丈高矮的石门只在玉瓶的轻轻推举下便已应声而开。萧锐眼力极好,仔细留意,竟发觉玉瓶儿手掌根本没有触在石门上,而是隔空将石门打开,期间她谈笑自若,没有一点举力动气的意思,让少年人越来越猜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尸体!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数不尽的尸体! 要是当日萧铁手下三千神骑营将士死时,被垒成累累尸山的话,那萧锐与玉瓶儿面前的便是一望无际的尸海!眼前石窟深不可见底,目光所到之处兼是尸骨。 当萧锐踏入石门第一步起,便觉自己如踏入万丈冰窟中一般,还不待他举动内力护持,袭身而来的阴煞气便已将他冻闭住,牙关咯咯作响,口中唾液竟化作了冰渣。万幸萧锐内功极有根底,并未即刻冻毙了过去,只是身体气血已经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反观一旁的玉瓶儿,倒似是大为受用,一待阴风袭体,女郎便似被什么哺喂了一样,周身七尺玉光,竟得大涨了一倍,颜容相貌比先时越发的俊俏,举手投足更是精神。 当她发觉萧锐受不得的阴风,闭锁在一旁时,一面娇笑一面伸出玉手将萧锐一条手臂提起。 萧锐此刻正在苦苦运动丹田真气,意图将体内阴寒气逼出,当玉瓶儿手时摸索过来时,手臂间立得一股淳厚、炙热的真气,一举将体内阴煞气迫出。少年人旋即得了自由,可他也知道自己离不开玉瓶儿的护助,二人当下只得牵在一起,怎么也不能分开。 还不等萧锐犹豫,玉瓶儿已经拉着自己往了石窟深处走去,萧锐彷徨无计,只得由她领着入内。 二人行不出十丈,玉瓶儿忽然回首一笑道:“呵呵,现在你的生死都操弄在我的手上,要是我此刻将你丢下,你就只能冻死在这里了!” 萧锐笑道:“岂只要死在这里,就是魂魄也要被囚固在这里不得逃出呢!万一真要是到了这般地步,那可真的是太惨了!” 玉瓶儿不料萧锐并不慌张,并还知晓地穴中的一些秘密,当下点了点头道:“看不出来,原来你也能查觉这里的尸体中还留存着精魂!那你就没有想过求我放过你吗?” 萧锐哈哈一笑:“求你有何难?但也得看你会不会真放过我啊,要是你一开始打定主意要制我于死地,那不就都白求了吗?” 玉瓶儿见他还在逞强,为惊吓萧锐,玉臂一收,便待将萧锐手臂挥落,她自负自己本就是一昧灵体,玉肌更是纤滑无比,要从萧锐手掌中挣脱绝是易反掌。哪知只待自己手臂刚刚提力,萧锐曲臂已将五指如灵蛇一般的游在玉瓶儿手肘间,任是女郎连换了几次手法,用尽了心思,也无法将他甩脱。 “想不到,你的掌法竟然这么精妙呢!” “好说!好说!我掌法实在平常,只是想着一离了你手掌便要冻成冰棍。心里害怕,只得使出全力了!”说话间,萧锐指尖耀起一线荧光,虽然黯淡至几乎不能发觉的地步,可看在玉瓶儿眼底却是触目惊心,知道萧锐虽然看似诙谐轻松,可指力非同小可,真要是自己有侵害他的举动,纵然能将他杀死,自己也得身受重伤。 玉瓶儿本没有伤害萧锐的意图,只是有心与他作耍,可眼见萧锐指尖施威,女郎心里不免有些不快,正待化了娇嗔笑骂。 不想少年人已经先于自己开口道:“我们还是别在这里逗留说笑了,既然已来到这里,自然也得好好勘查一番才是,你不想再往里查看一番吗?我看你一路而来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然,今天晚上为什么变着法儿的要我和你同来这里!” 玉瓶儿闻言一震,知道萧锐已猜透自己一点心机,又见对方谈笑风生,轻松自如的举止,明白萧锐的确藏了自己不曾知道的实力。当下秀眉微皱,可脚下却已是当先领路,往了地窟深处行去。 二人越走越深,那土魍堡的地下宫殿深达地心数百丈,二人行经半日,四野只是漫无边际的尸山。起先还都只是些人类与马匹,再往下居然出现了各色凶猛异常的野兽,越往下行进,兽尸越多,直待后来竟然多出了数也数不尽的各色妖兽,白齿獠牙,纵是在地下藏了千百年,此刻还是泛着森森寒光。 即便萧锐胆色过人,此刻也被眼前景象惊的头皮发麻,心胆皆寒,两耳如灌了铅一样,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脚下也不由地有些虚晃。 而玉瓶儿见萧锐露出怯色后,却不由地笑了起来。 萧锐闻声,搔了搔耳朵,虽还有心争辩两句,可想想自己确实胆力不济,只得照实说道:“我看我二人说说话吧!这个地窟越走越深,再不说话散散心,我怕我一颗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呵!记住了,看书 ww.uukanshu 这可是你求我开口说话的!”玉瓶儿不无得意道。 “那是自然!我遇见的女子中以你胆色第一!至于我,则更是胆小如鼠与姑娘你可是比都没法儿比!” “哦!可是胆子大又没什么好处,何况我的胆子可并不大啊!” 萧锐好容易盼到玉瓶儿开口,当下忍耐不住提问道:“还是先说说这里究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吧!且又直通地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玉瓶儿笑道:“你不是挺聪明的话,知道这些尸体中的精魂并未外泄,却怎么又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了?”说完话,见萧锐使劲的摇了摇头,这才道:“哪你倒是猜猜看,我看你到底知道多少?” 萧锐皱着眉道:“这里好些古怪,就是好生让人想不通,所以我才猜不出来。若说这里是一处墓穴,那尸体也未免太多了一些,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妖兽。可若说是一处战场,却又深在地下,这战又是怎么一个打法?眼前好些不近情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玉瓶儿笑道:“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难为你了!再往前走一走,我已听到有流水声了,等到了地窟尽头,应该会有答案等着你的!” 萧锐本是希望玉瓶儿回答自己问题的,未想到佳人只是抿着朱唇与自己作笑,并没有开口回答,当下不禁皱起了眉头。正在他无奈之际,却听见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那声音即清脆又悦耳,极是灵动,少年人不禁为水声牵动,忘了心底的不快与玉瓶儿快步向地心深处走去。 一百三十、往生镜 (壹) 令萧锐颇为失望的是,当来到地窟尽头时,眼前不过是一处不足一丈见方的石室,室中有一口半埋在地下的大石瓮,瓮口颇大,足有三尺,瓮里显是装满了水,先时听到的水声即是从石瓮中传来的。石瓮旁还放了一张石案,通体碧绿,并还放着寸许的莹光,倒似是一件宝物。 二人来到石瓮前,萧锐闻了半天水声,自然第一时间探头往了瓮中仔细观看,不想倒是将少年人吓了一大跳。原来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什么石瓮,而是一口陶口的古井,井下幽光泛滥,照映投射,将四沿井壁上的画纹图案映的清清楚楚。 萧锐目力奇佳,只略一辨认,便识出井壁上画的是一幅幅生动异常的壁画,其间井水泛起波澜,一圈圈的光晕荡漾出去,更是将四壁中的人物衬的栩栩如生,好似活了一样. 只是那井水深不见底,图案往复无穷,萧锐一时不能从头阅览,何况那井水自有一股魔力,少年人目光稍逗留的久一些,便有一种跃跃欲试,止不住的投入井水中的冲动。 见这水井古怪,萧锐又想起先前玉瓶儿说过的话,当下回过身与女郎道:“你不是说我到了这里便都明白了吗?可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头绪来啊!” 玉瓶儿此刻也正探首往了水下窥望,听萧锐再次提问,不由笑着骂道:“这四沿井壁上不是都明明白白画着嘛,你自己不会看?” “我可没那个本事,这水好生古怪,看多了我只怕一个忍不住就跳了进去,到时候要是将你也裹带的也投入水里,那可就不好了!还是你照直告诉我比较好!” “呵呵,原来你修行真的很差劲,对着往生镜也看不得多一会儿!” “往生镜?这眼井叫做往生镜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其中有什么意思吗?” 不想玉瓶儿听到这话,眼底即是一黯,当时道:“先不说这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吗?” “不错,还请玉瓶姐姐多多指教!”萧锐边说边单手做了个揖。 玉瓶儿见了哈哈一笑道:“其实也不怪你一时猜不出来,这里会有这么多尸体,即不是在打仗,也不是什么安放尸体的灵墓,不过是一个祭司场罢了!” “祭场!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其中还不乏各色凶猛异常的妖物!” “哼!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些用来祭司的人与兽,当日被用来祭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知道自己要遭杀生之祸的!至于其中还不乏神兽,那只能说明被祭奉的神明越加威力与凶悍,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神明?这样的血腥的神明只怕该用‘恶魔’来形容了吧!”萧锐说话间,又努力将目光在井壁上扫视了一番,终于让他见到一位身着血一样红战甲的男子跪倒在一团白光面前,光晕中隐约可见一只兽爪,五指摊开,似在赐予他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人?”萧锐忍不住问道。 “呵呵,你的眼光还不错,他就是商臾王,一位一千年前极有威力、尊严的王者!” “他都做了些什么?那光华中的野兽又是什么?” “就是他将这些士兵与百姓还有漫天的神兽献与神明的,至于那个神明是什么?这我可不敢说,不然可是要丢舌头的!”玉瓶儿娇笑着道,可脸色上却多少有些不自然,看来她确实有些惧怕这光中的巨兽。 萧锐惊道:“难道这地窟里的生命都是葬送在商臾王手里的吗?那就不怪他的国家会遭天谴了!” “哼!这可不是什么天谴,千年前商阳被毁,只是商臾王完成的一个诺言,他给了神明自己一国人的性命,而神明自然也要赐与他想得到的东西!”玉瓶儿不屑道。 萧锐心底纯善,闻言即时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对传说中的商臾很有些好感,也曾为这样一位王者的强盛的国家与瞬间灭亡寄于同情,可如今在得知真相后,心底却是说不出的不平与气愤。 玉瓶儿在一旁观察到了他的变化,走近萧锐身前,举起双手托住少年的双腮,扬起唇角笑道:“你不用为古人担忧,不管这里发生过多么血腥的事,它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在你看来非常残忍的事,对当事人来说却可能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事。你之所以感悟不到,只是因为你没有失去什么,心中没有愤怒而已!” 萧锐得玉瓶儿点拔,uu看书 .uukansucm 不禁回首再望了井壁上的商臾王一眼,果然那壁画上的人物虽细小,可王者的双眼却是火一样的红,脑后长发更是冲天竖起,面目扭曲一副怒不可遏样子,但又似是在苦苦挣扎强忍着什么。 而此一刻,玉瓶儿却如蛇一样的附在萧锐的身后,一手揽着萧锐肩头,一手指着水中图案俏声道:“异界中的神有最善于操弄人心,只要你心防有空隙,便会被它乘隙而入,彼此交换,得到对方需要的东西,商臾王虽然了不起,可他也有自己珍如生命的东西,自然也逃不过神明的手掌去!”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吗?”萧锐眼光从井水中转移到了玉瓶儿的脸上,凝视着女郎的俏面孔,一字字道。 “我吗?”玉瓶儿叹了一气,哀声道:“我不过是色界天波旬王驾前的乘香女使,已离开色界天千年,如今只能靠你公子体气存活的一个弱女子罢了!” “色界天?波旬王!波旬不就是天魔?那你不就是魔女了吗?”萧锐不禁开口道。 玉瓶儿笑着点了点萧锐额头道:“果然看多一些书是有好处,你竟知道我的一点来历,怎么样?害怕我这位魔女吗?”说话间,女郎故意埋身在少年怀里,俏首探动,玉粳白露,在萧锐脖项上轻轻咬了一口。 萧锐受痛,又想着她是魔女的身份,心里不禁一晃,可不想玉瓶儿香舌卷动,又一口在自己伤口处细细吮动,一时间萧锐酥痒难挡,心里却又说不出的快活,不经意间已将玉瓶儿紧紧抱在怀中,二人竟在碧玉石案上云雨起来。 一百三十一、往生镜 (贰) 初入地窟时,萧锐本还为地窟中寒气深重,无法抵授,可待他与玉瓶儿一番亲密过后,少年人竟觉体气大异,原本侵在身体上如寒冰一样的冻气,此刻却是极为受用。 而每当与玉瓶儿交欢时分,便觉对方躯体如一眼清泉,自经对方浸润后,少年人身体发肤无一处不是力道。摊开五指,只觉的指尖俱是灵气,这气息与他平日里苦练而成的护身真气绝不相同,可流经自己体内时,却又是一般的舒畅无比,且得来全不费功夫,轻松容易之极。 萧锐一时利令智昏,忍不住的又挨近玉瓶儿身体,向其索取,不想佳人竟是大方的很,随少年人心意索取,极力满足萧锐的要求,二人交战不过片刻,萧锐便已心花怒放,情不自禁,正在他身登极乐之境,丹田内忽地一个倒灌,瞬时如黄海泛滥,眼看一点纯阳便要吐出。 万幸萧锐平日里练功极勤,在色字道上又比常人多了那么一点谨守。万难之际,竟被他强将欲念收起,瞑目宁息,终将精神守住。 玉瓶儿见萧锐功力不俗,自己花尽了心思,却也被他及时提防住,当下脸色一黯,便待伸出长长的手指绕过少年人背后,一指戳在对方脊柱上。可临到最后一刻,不知是因为萧锐闭目宁神的举止过于庄重,还是因为萧锐一直以来的和善,魔女最终放弃了这一次可以俘获猎物的机会。 等萧锐好容易将体内如奔马一样的真气收笼,这才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对着玉瓶儿道:“为什么不乘机吸取我的真气?你处心积虑一番,为什么就此平白无故的罢手!” 玉瓶儿笑着点着少年人的额着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说的我好像是一个贪色无厌的荡妇一样,鬼才想要你的那点真气呢!再说我也没有罢手啊!更谈不上平白无故的!” 萧锐一面凝视着玉瓶儿的眼底,一面仔细思索佳人话里的意思,他天性有些疏懒,几番脑筋动下来都不得窍要,干脆厚着脸皮与女郎道:“呵呵,我实在是猜不出,不如你倒是说出来与我听一听如何!” 玉瓶儿白了少年一眼,娇嗔道:“你这人心贪皮又厚,不谢我放你一马,倒典着厚脸皮探问起我的究竟来了。我凭什么要回答你,你还没谢我呢!” 萧锐笑道:“这样的事,用‘谢’不足以形容,我现在心里,对玉瓶你方才手下留情,有的只是‘感激’!” 女郎哈哈一笑道:“嘴巴真甜!不怪你也姓萧,你们一家姓萧的男人,个顶个的都惯甜言蜜语,只可惜你还是太年轻,道行太浅了些,还没本事让我上你的当呢!”说着,玉瓶儿又以双手扶起萧锐的脸颊,一面评点,一面嘲弄。 萧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爱抚弄自己的脸,被女郎揉搓了一番后,无奈只得举手挣扎,当下二人不免一阵推搡,因身旁就是井栏,萧锐举手推挡之间,不免挨的近了。 恍惚间萧锐眼角瞥了一眼水中自己与玉瓶儿的倒影,竟是惊的他全身一震,额头上不觉已挣出豆大的冷汗,当时呆立在了当场。 玉瓶儿本与他正逗的有趣,见萧锐变色,呆呆望着水面,知道对方发觉了什么,眼色不由一黯,伸出玉管也似的手指,点在水面上,将本还有些微波纹的水面沉定更是如一面圆镜也似。 “终是叫你发觉了,不错,这往生镜只能照生人影像,我只是一介灵昧,是没有身影的!怎么,你胆子这么小,竟把你吓成这样!”玉瓶儿一面叹息,一面指着往生镜中自己只能投摄的一卷红雾哀声道。 不想萧锐只是极力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方颤着声音道:“我不是为这个害怕,我,我只是……。”说着,少年人指定着自己在水面的的倒影,只张大了口再说不出话来。心下害怕,并还一把将玉瓶儿的手臂拉过,紧紧拽住,不敢有一丝松懈。 玉瓶儿见他如此,这才仔细打量起水面中的萧锐来,这一次留心着意的观看,竟把她也惊的花容失色。原来水面中虽也是一位面容俊郎的少年人,却并不是萧锐,二人相貌虽有七分相似,但水中的倒影却似乎更年长一些,皮肤也不及萧锐白晰,明明就是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萧锐再度颤声道,虽然他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他却已隐隐觉得有一件十分恐怖的事在等着自己。 “我不知道!往生镜可以照出投影人的前生,也许这倒影就是你前世的模样吧!你看他,不是很像你吗?这,这应该不会有错的!” “你不用骗我!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我敢断定这个人决不是前世的‘我’!”说话声中,萧锐忍不住在水面前做了一番动作,uu看书 w.uukashu.co 而水中的“倒影”自然也随之变化,可每多看一眼水中陌生的影像,少年人心里便多添一丝寒意。 萧锐极力镇定心神,探望对方眼底,虽然水中倒影的变化还是与自己一模一样,可萧锐却仿佛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一丝怨恨与叹息。 至此,萧锐再不敢在往生镜旁多待,欲与玉瓶儿离开当地。 哪知玉瓶儿却一改先时的哀伤,与萧锐扮着鬼脸笑道:“好容易到了这里,怎么能毫无一点收获就走,这里怎么说也是商臾王千年大祭的要地,一定会留有什么宝物的!”说话便信步在石室中奔走探寻起来。 萧锐此刻已然心惊,闻言解释道:“这里能有什么宝物?就是有也只是这亿万尸身中魂魄的一点灵气,可如今已被游魉女与战鬼早开坛设法取走了一大半,我又不是妖魔,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玉瓶儿见萧锐开口提到妖魔,一点也不避讳自己,不由含嗔冲着他娇哼一声。一面口中又道:“在你这种正经修道人眼里,这些魂魄的灵气自然是不能算宝贝!可有些邪魔外道的东西,在妖魔眼里怕也入不得眼。可要是到了你这班正经人士手里,说不定却又成了宝贝呢!” 说话间,玉瓶儿又垂首在往生镜水底井壁上看了一眼,终于测算清楚,当时将碧玉案台搬动了一线,就见石室中一阵晃动,原来一方七尺碧玉陡然间沉地落了三尺。 让萧锐没有料到的是,随着玉案台下沉,往生镜水底却是升起一支玉柱,直至浮出水面,玉瓶儿手快,一把就玉柱顶端的一只尺许见方的墨玉匣抢在手里。 一百三十二、积冤录 萧锐见那玉匣正面雕了一只貌似雄狮,浑身泛青的猛兽,背面却又雕了一位飞天美丽,容貌绝美,只是唇角却又露出血一样红的两枚獠牙,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可他与玉瓶儿此刻已如地窟好几个时辰,一番辛苦之后,终于找到一件可称为宝物的东西,心里自然也有些兴奋。打着看看也无妨的心思,少年人也不禁凑过了脑袋,来看个究竟。 等玉瓶儿打开玉匣,就见内里分别放了一本卷册并黑黝黝十余枚棋子大小的墨玉雕像,虽是细小却雕刻的栩栩如生,内里或是牛头或有马面,也不乏美女,只是形容间多是狰狞、乖戾的模样,邪气十足,古怪异常。 玉瓶儿见了那些小像,仔细打量了好久,这才轻轻将其中一位美女雕像抓在手中。萧锐见她如此小心,心里正在奇怪,却见玉瓶儿一个激令,猛然身边周遭风起云涌,如置身在极猛列的劲风中一样,一身羽带飘样,强风将佳人吹的花容失色,惊恐万状。 萧锐见了,心上担忧,忙来拉她,尚幸玉瓶儿还有自救的能力,五指一放已将那玉像放回匣中,顿时风云掩息,恢复了平静。 见了这些古怪,萧锐正想问玉瓶儿一个究竟,却见佳人伸着舌头,连拍着胸脯惊声道:“好险!好险!险些倒被她将我抢占了去!”说完又对着萧锐一个娇嗔道:“都是你!把我关在那破镜子里这长时间,身体虚弱成这样,不然也不用出这么一大番丑!” 萧锐听了个莫明其妙,一心想问对方个明白,又见玉瓶儿已将那一卷青皮联页书册取在了手里。那书卷总共只有十六张三十二页,连蒙皮也只有十八张纸,又是款式小巧,拿在玉瓶儿手里,倒有些像是给孩童观看的画册一样。卷首没有一点字迹,只是一道青封皮,书背面也只是印了几只兽爪,便再无一点字迹。 而玉瓶儿此刻则是打开了书册,细细赏读,一时间似找到了自己极有兴趣的内容,目不转睛,默默念颂。 萧锐见她用心,不好打扰她,只得张着脑袋窥望了一下,只见书中全是龙蛇一样的文字,纵是自己平日里也爱读书,却也是一个字迹都不认得,好在书中也有图案。可要么是白骨累累,要么就是鲜血淋漓,差不多没有一样不是伤人害命的花样,看到这里,萧锐已不再感兴趣,只在一旁等待玉瓶儿。 又过了好一会儿,玉瓶儿才合起卷册,冲着萧锐扮了个鬼脸,兴致勃勃道:“看不出这《积冤录》倒也有些神奇的地方,呵呵,收它指点,我又学会了一样新法术,等过几天我炼成了,一定带你去见识见识!” 萧锐想着这青卷里都是些伤人害命的东西,当下只是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看这里书卷里都是些血腥场面,就是习会了也无趣,我劝玉瓶儿你也不要学。再说为了练成一件法术,要伤害人性命,我也是不会允许的!” 玉瓶儿闻言大笑道:“呵呵,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你放心好了,这里有的是魂魄用来补充灵力,再不用我动手的。虽然已经被战鬼将其吸取的差不多了,可我又不施大法,自然足够运用的。何况我说的这桩法术,又与吸取灵力无关,只是搬运的小伎俩罢了,你又担心什么!” 萧锐本还想说,即便是已经死去的生命也不该擅取其魂魄灵性,可眼看着玉瓶儿一副想当然的神情,知道纵是和她说了也是无用,好在她也说了新习的法术并不伤人命,少年人方始心安了一些。可又想到那《积冤录》落在玉瓶儿这样一位魔女手里,萧锐始终放不下心。 哪知正在他犹豫之间,却见玉瓶儿将手一伸,连同那青皮册将那墨玉匣一并交在他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疑问道。 “没什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当年商臾王得自异界神明手里打江山用的。我又不想做什么人间帝王,交在你手里当然是应当的!” “我不要!这些都是邪道!只能用来伤人害命用的!” “那又怎么样!你两年来在南疆打了无数次仗,虽然极力爱惜自己手下兵将,将伤亡降到最低,可敌人的性命你还不是一样害了有无数条。你的子弟兵是性命,那你敌人的性命便不是性命吗?什么正道、邪道的!在我来看都是一样的,还不都是一样的伤人害命! 只不过你自视仁义,便将保护手下,伤害他人视为理所应当,哼,可异界中的神明却不这么做想,uu看书ww.uuansh 无论你的手下,还是你手下伤害的性命,他都一律照单全收,收归己用呢!” 玉瓶儿口里说的这些,萧锐早在数年前便仔细思考过,此刻被佳人斥责,只得点首答道:“你说的不错,无论我怎么爱惜自己的手足,也一样还是要伤害他人的!这个道理,我早就懂,可是人孰无情?真要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我也只能以保护自家兄弟为首任了!” 萧锐本以为玉瓶儿听了这话,该又回嘲笑自己虚伪,不想女郎却是笑声中挨近少年身边,盯视着他道:“记住了,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先前已对你说过了,异界中的神明是最擅于操弄人心,你即有爱惜的东西,就一定会被其所乘,就如当年的商臾王一样,不要到了最后,还是被神明算计啊!” 被玉瓶儿这一番嘲弄,萧锐心底也不由地打了个突,今夜实在让他见了太多诡异的事情,他实在有些应付不来,当下想着心事,只任由玉瓶儿牵了自己手臂往了归返来路。等二人回到地面时,果然天色已然大亮。 饱饱沐浴了一夜灵气的玉瓶儿此刻竟已能在阳光下显身,只是多少有些不舒服,还是归入菱花镜里躲避。 而等萧锐回到营帐中时,手下众将士早就炸开了锅一样在四处搜寻自己,等见到小主人显身,尽皆大喜,又见萧锐一脸困顿、疲累的模样,连忙上前询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不想一脸疲惫的小主人却张开口说出了一个让大伙大吃一惊的命令。 “即刻召命远近千里之内的所有高僧,我要做一场大法事,以超度枉死冤魂!” 一百三十三、超生 五日后,费千里两千步卒也已赶到,并通报萧锐,在路上曾遇到返回宝珠城的龙骑卫,如今除洪戈一人因断去膀臂重伤未愈外,其余都已无碍。至于军中携带的八王子萧铁的粮草锱重,费千里也分兵三百帮助打理,送回宝珠城。 在来时,费千里已从洪戈等人口中听到土魍堡一带凶险、阴森,心中早有准备,可没想到,等到了实地,看见土魍堡一带数千座的坟莹,老将军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至于到了夜下,漫山遍野皆是碧幽幽的鬼火,凄风厉吼更是此起彼伏,纵然是经惯征战的老战士也不经的毛骨悚然。 这让老将军费千里也为萧锐在商阳城建城的打算多了一番担忧,可等到了萧锐营帐中,小主人将地图展开,二人研究了周围的地理,才清楚明白,商阳城一带的确是绝佳的建城立国的选择。至此,老将军才没了话说,可耳听的帐外阴风阵阵,忍不住还是皱起了一双眉头。 好在不过一月功夫,四方被萧锐的邀请来的僧人陆继赶到,从此后,夜里不但可听到鬼哭狼嚎的响声,更可听到僧人敲钟念佛的颂经声。将士们听着,虽不知道这些僧人超渡亡魂是不是能成功,心里却多少添了一些安慰,觉也睡的踏实了一些。 可就这样,佛事直做了两个多月,在连帮衬建城的土木工建的李虎大队工匠大队都赶到的情况下,商阳城一带的阴气还是没有消弱一点,反还有越来越跷蹊的事情发生。 一连三日夜里都是愁云密布,云中阴雷阵阵,更是数不尽的黑影在云间蹿动,把一干匠人们吓的不清,连夜逃走了不少,若不是身为王子兼附马的萧锐一直守在营中,直怕早已逃了个干净。 这一日,萧锐手下将士们实在有些受不了了,齐聚在王帐内议论。头一个就是莫妍向萧锐抱怨道:“尊主,这两月功夫下来,那些没头发的和尚颂经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了,吵的人家和众姐妹夜里根本就睡不着,何况他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功效也不见,只会打扰我们,不如将这些人打发了吧!” 一旁早有怨言的李虎见难得女首领先开了腔,忙也跟着道:“是啊!小王爷,照我看,这些秃驴就没一个真正有本事的,除了在这里混饭吃,就没别的事好做!哦,对了,不只吃饭,我还看见有不少不规矩的,没事老是向着莫首领女营方向张望,要不是咱们这里人多,只怕这些贼秃们还得生出些不尴尬的事来!” 说着,又取了随身法宝,一只金漆小算盘,以每个和尚每天吃两斤大米计算,盘算这些和尚还得糟蹋自己营中多少粮食。 而鲲鹰和铜鼓两位长老,为自己本是行巫出身,与佛家格格不入,一时下也说了不少抱怨的话,请求小主人将这些没本事的家伙赶紧打发,没得耽误功夫。 萧锐听了众部下的报怨,不由笑道:“大伙说的不错,我看这些僧人都不大像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你们也不得承认,但凡能留下,在这里商阳城外过一夜的,都是个胆大的。我想这些僧人里就算没有多少本事,总该有些见识,这土魍堡藏了千年积怨的鬼气,哪能指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消解,还请大伙再多一点耐心,时间长了自有转机的。” 众人见小王爷开了口,自然也没了话,只得退下。 可没想到等李虎手下工匠们在建筑工事时,却发觉常常一日辛苦建造下的房屋,到了第二日不是地陷崩坍,便是无端端起了火灾,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工程造造停停,一连数月也不见一些进步,至此,匠人们的心里越发害怕,又有不少人暗中逃跑。 到此地步,连一向沉稳的萧锐也不禁犯了难,他在这商阳城已耽搁了快半年的时间,却没有一些进展,不能不使少年人有些灰心丧气。再回上连手下最亲近的老将军费千里也流露出了失望的意思,少年人无奈只得下了决心,将得自地窟中的《积冤录》取出,召集手下众人一同观览。 众将中先是铜鼓与鲲鹰两位长老如获至宝,当时把秘典捧在手上看了又看,心下狂喜,忍不住的跳着脚的高呼。 其余部将们见了二人这副模样,不禁也抢上前来阅览,当时也乐了莫妍与手下烟罗、横波。就是最不通法术的费千里、秦小养在见了秘典中载有勇不可挡的破杀邪气后,也忍不住震惊莫名,心下一片赞叹与激动。 看着手下将士们欢呼雀跃,情不能自禁的神情,萧锐的眉头却是皱动不已,他仿佛能体会到当日商臾王的一点心理,可能当日的商臾也曾将《积冤录》交与自己手下人,也出现过眼前这样的场景,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由一阵惊悚,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事实却是,在《积冤录》的帮助下,两位长老很快就找到了泄解尸气与怨力的法门。 铜鼓与鲲鹰二人分工,一人建造一座万象阵,而另一人则开炉炼制一枚摄魂针,只要两样法事完功,不只可将幽魂消解安置,还可利用灵气聚傲法力,将摄魂针修成一件大法器。配合万象阵的变化,夺天地造化,改变水火风土,造福商阳一带千里平原。 得到这样的好消息,纵是老诚持重的费千里也不禁变色狂喜,可众人里只有小主人萧锐一人目光不定,心绪不宁。uu看书 .uukanshu.om 正在一班手下人群情高涨,各自照《积冤录》修习各人精擅的法术时,外间超度亡魂的法场又出现一些蹊跷。 不知从什么地主来了一队着红衣,袒身露臂的僧人,一来到商阳城外,便在西南一角竖起了一座七尺石塔,塔顶装了一枚镶金**,在日光投映下,**金光闪闪,光芒万丈,竟逼的围观者睁不开眼。 萧锐见此惊异,派人前往探询,却不想这一队僧人并不理睬自己,只推说言语不通,不便答礼,就连日常的睡卧饮食也是自己料理,不借重萧锐一物。 而在红衣僧人到达商阳城的第二日,又有一队白衣僧人来到城下,也是不与萧锐见礼,取出随手铁铲在东南一角筑了一洼池塘,便依次倒地颂经。一夜功夫下来,那一洼池塘中便显出鲜红似血的池水,僧人见了,不但不惧怕,还纷纷挽起衣袖,将手臂割破流出鲜血浇在那血池中。 可让人惊怪的却是,随着僧人的血水布施,那血池中的赤光却是逐渐澄清。如此每经一夜血池血色加重,到了白日便由僧人们施血颂咒澄清,两番变化,一日胜似一日。 这样奇怪的事情,李虎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禀报了萧锐,并还眉飞色舞,添油加醋说了了一番。不想萧锐闻言眉头却是深皱,李虎见了不明白。可他哪里知道小主人此刻疑惑的却是怎么自己一旦将《积冤录》取出授于群臣,城外便有高僧来投。 看来这里面的因果,确是难以预料。萧锐随云先生多年修行,已知晓些天机演化,这一桩事情里实藏了凶险,当下如何能令他不惊怕。 一百三十四、光明僧 自这一夜起,商阳古城再不闻一声鬼泣狼嚎,官兵与工匠们终于可以睡上安心觉,而更让人叫绝的是,自第二日开始,久久不见红日,愁云漫天的商阳城天空,竟然第一次落下了一线阳光。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可让众人看在眼里,也觉心里安慰不少。 而也自这一日起,东西两角的红白僧人也各自持咒颂经,所不同的是,红衣番僧每一日里只在荒地上捧起泥沙,将那白石塔越筑越高,而那些白衣僧人,则是一铲一铲也将那血池越阔越大。 随着时间流逝,白石塔已成了十丈高矮的巨塔,塔顶上的金轮金光万丈,几乎和空中的明日一样的光彩,而赤血池此时也变作占地十余亩的一面镜湖,原本鲜血一样的湖水,也变的碧绿晶莹,清可见底。 到了此刻,就是傻子也知道两队僧人是有大法力、大威力的高僧,先前那些来骗吃骗喝的所谓高僧,早负愧散了个无踪,而其中真有讲究佛法的各地僧人,则自觉留了下来,跪坐在东西两角,一心想求红、白僧人们开坛讲法。可不想,两班僧人却是始终不理会任何人,每日里就是修塔、筑湖、颂经持咒的水磨功夫。 而拜倒在地的僧人们见此,也只得一天到晚长时间跪拜在当地,只求自己的苦行能感化两班高僧,指点迷津。 见在红、白两队僧人的协助下,商阳古城的气象一日好似一日,萧锐这一面不经将手里正在筹备的布置万象阵一事暂日搁下,一心想看看两队僧人是不是真能将商阳城及土魍堡的阴煞戾气扫荡干净。 可当两班僧人在城外待了四十日之后,商阳城气象便不再有改善,反而还渐渐有了与两班僧人修筑的白塔与镜湖相争的意思,每一日里都有雨雪自天而降,打击白塔金轮,黑风嘶吼,席卷镜湖池水,将本来一碧如洗的水面搅得一片浑黄。 鲲鹰、铜鼓两位长老见此情景,又将布置万象阵重提,李虎本不赞成。 可在听到万象阵建好后,两位长老便可借法阵巧取天工、地利,使商阳城方圆百里内自此后风调雨顺,利于农事生产,并还可在关键时刻,制造雨雪天气抵御外敌等诸多好处后,也是极力赞同。为怕萧锐反对,并还声称这样可以相助两班僧人,不用他们如现在这样辛苦。 萧锐为万象阵是《积冤录》上的邪法,虽然可利国利民,但他生怕有一日自己会走上商臾王灭国灭族的旧路,当时很是犹豫。想到这里,少年人再不犹豫,决定于次日冒着打扰两班僧人行法的危险前往造访。 哪知道,事出萧锐意料之外,是夜,城西红衣僧已于夜色下离去,只留下已堆至十三丈的高塔,顶上金轮也未取走。而到了清晨,白衣僧人们也起身持起行杖,起身在即。 期间只从跪拜在当地数十位诚心求教的僧人里挑选了一名眇了一目,高不足五尺的胖大和尚,将一肩挑担放在其身前,眇目僧见此,忙合掌伏身倒地拜敬。其余没有被挑中的僧人,虽然极力掩饰,可眼底却止不住流露出失望和羡慕的目光。 李虎见白衣僧人们也要走,连忙赶着给萧锐报信。萧锐听到此消息,也是心头一震,当下也顾不得,急急出了营帐。 不想,等他二人才刚步出帐外,就见面前正有一位白衣僧合掌笑对着自己。 萧锐是个有灵机的,见对面僧人,在当地颂经近五十日,这一个半月来,没有一天不是颂经咏唱,日受雨淋风吹,从没有沐浴清洁,可眼前僧人一身僧袍,还是白如霜雪,一尘不染。 僧人露在服外的手臂头首,也是没有一点污垢,简直就像是刚从热汤里走出来的。晨风带过,更是将僧人一身檀香吹的四散开去。即便是李虎这样的市俗粗人,在见了白衣僧一番清洁庄严气象后,也是不禁恭身屏气,自然而然垂首立于一旁。 李虎都得如此,萧锐这一面的惊觉,更是不在话下,眼看着僧人造访,少年人正待开口请教。却听对面人物已恭身开口道:“锐王子有礼,贫僧明镜,到访商阳古城数十日,未曾拜见,还请锐王子恕罪!”说着又施了一礼,极是恭敬。 萧锐知他是前辈高人,连忙还礼道:“明镜大师千万不要这样说,倒是晚辈萧锐这数十里没有拜见大师,实在是失礼的很!” “哪里,锐王子智机造化,知我一众僧人行法持咒不便打搅,严命手下将士们也没有前来造访,实在是机智的很呢!”说着明镜看了一眼仍自倒地求拜自己的当地所谓高僧们,不由摇了摇首又道:“相较公子,他们倒是过份痴迷了!” 萧锐本还想趁机询问商阳城的秘密与高僧们这段时间以来,到底有没有将众幽魂的戾气扫荡干净,却见明镜从僧袍下取出一只娇艳欲滴,枝叶上仍还带着露珠的红莲花来,递于萧锐道:“此时红云上人托我带于王子的红莲,还请王子殿下收下!” 李虎见那红莲枝叶、花瓣都是明玉一样的晶莹,虽在日光下,宝光也是散开足有四尺,显是一件稀世珍宝,当时再不垂首立在一旁,脸上的笑的如堆了一朵花似的,两只眼里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红莲花,心里还道:“哈哈,到底还是出家人大方,忙了这几十天,出手就送这么宝贝的东西给咱们王爷,真是高僧!高僧!” 而萧锐刚在见了那红莲后,猛然惊觉莲花上散出的香气、光晕倒与自己的回光玉有七、八分相似,心里有些惊觉。 对面明镜见状笑道:“王子殿下当真聪明过人,不错,这红莲确是红云上人借殿下的手转赠缠魔女的。我与红云大师两班人马立在古城外四十九日,却未能将当地戾气提拨。是故红云上人留此一手,望缠魔女能看在这红莲情面上,施与援手!” “大师,难道玉瓶儿……。” 明镜摇了摇手,道:“王子殿下不必多虑,明镜与红云图留商阳四十九日本就是拙稚,不开化的愚行,如今四十九日已过,我两人已顷尽全力再无他法,只得留此一念想罢了!” 李虎不知萧锐身边有色界天魔女一事,当下听了个云山雾罩,萧锐也还有好些事想请教僧人,u看书 ww.uukansh.co 正待开口。 哪知明镜却将红莲往萧锐怀里一丢,便又拜了一礼,转身便欲离去。 萧锐见了自然不舍,连忙上前阻拦,不想那僧人脚步好生古怪,仍是萧锐绝顶的轻功也追赶不上。正在少年人又惊又奇,忽听得僧人叹了一气,驻身在当地,萧锐见机连忙上前。却见明镜大师摇手笑道:“王子殿下毋怪,我与红莲上人此次一行已是夺天地造化的事,不想于世间久留,以免多生罪孽,可如今红莲上人已看透留下红莲,贫僧若再不知机,实是愚不可及了!” 说着僧人举手拉起萧锐左掌,并起如玉管也似的手指,凌空在萧锐掌上划了几笔,但见金光一显,掌心中已多了一记符印。 “此是药王般若印,为大圣光明普救众生的智慧印,我知道王子殿下一心仁善,可无奈你早年缠身戾气太重,有此一印傍身,或可解王子一些魔障。此印法本是光明护法外不传之秘,如今授于王子殿下您,还望你时常演习,不要辜负贫僧一番苦心!”说着转身就走,这一回他再不留步,萧锐如何也再追赶不上。眼见的明镜大师与同伴汇合,众僧脚步开动,转眼如一抹白云消失在荒野天边。 “戾气缠身!早年!我今年才十七岁啊!”萧锐手提着红莲花,两眼迷惘,直往着天边群僧消失的方向,心里长久以来的一个大疑惑,又再次在心头升起,不知怎地,少年人胸中忽然多了一股无名的愤怒,久久不能止息。待身后李虎赶到,看着主公满脸狰狞,不禁吓的一个振身,再不敢提向萧锐讨要红莲细看这件事。 一百三十五、红莲色身 “哼!臭和尚多管闲事!以为给我一朵莲花我便会卖他这个人情吗?”玉瓶儿一面手持红莲,一面嗔笑道。 萧锐见她一副言不由衷的意思,取笑道:“原来如此,那不如这样,这莲花我看还是送给我吧!恰好龙神湖真君曾送我两支金莲,正养在桃花山灵泉里,再多一色红莲,倒添一桩景致!”说着,萧锐便伸手来取那红莲。 玉瓶儿见状,“啪”的一声打了萧锐手背一记,哼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连女人东西都要,真是不要脸!” 萧锐笑道:“这怎能算是要,明明是你自己不领老和尚的情,我这么做致多算是‘捡’罢了,免得糟蹋了这么好的一朵花,你是没有看见,李统领先前见了这红莲,眼睛都已经直了,要是听到你不想它的这番话,早跑来抢了!” “哼!我只说不要它,可也没说要便宜别人啊!”说话间,玉瓶儿已将红莲收在怀里,说也奇怪,明明一段莲花足有三尺,又是满带了水晶一般的雨露,可一挨玉瓶儿肉身,便见红光一泛。 萧锐看的真切,原来那莲花竟是融入玉瓶儿身体里的,只是为那红莲绽放,花冠粗壮,玉瓶儿解动衣带时不免大了一些,被少年人将胸前**嫣红看去一线。萧锐已与玉瓶儿几度云雨,此刻见了佳人玉体,欲火冲起,竟第一次主动缠摩起对方来。 见此,玉瓶儿不禁一笑道:“怎么?白日里见了大和尚,到了夜里反倒变的淫邪起来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求我呢!” 萧锐当时欲火攻心,不曾留意,被玉瓶儿开口提醒,这才发觉,心神晃动,当时便将手松了。沉默半天,终于开口向玉瓶儿询问道:“到今天你可以对我说说我当日到底怎么会在往生镜里照见的形象吗?你不要骗我,今天明镜大师说我早年戾气沉重,定与这些件事很关系!” 玉瓶儿闻言,轻轻一笑,道:“这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其实这件事最不想知道的人是你自己,有些事都是你亲身经受的,你自己刻意把它忘了,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看你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不是向来都有仁王子的称号吗?如今看来,就算你有些什么坏脾气,可内心心底总是好的,别听那大和尚乱说,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好!” 说着女郎又捧起萧锐掌心,将少年人掌中的般若印仔细观看,并啧着嘴赞道:“呵呵,这果真是药王真印,便是色界天也难得的宝印,看来今番这大和尚也真是下了些本钱呢!” 听玉瓶儿将般若印说的如此镇重,萧锐也不禁低头看起自己掌上的印记起来,正在他潜心领悟时,不想身边的玉瓶儿竟扬起手来,只见玉掌中金光一泛,她竟也要可以运用起般若印来。 萧锐见状只觉不可思议,却又听玉瓶儿撅着嘴恼声道:“可惜这和尚还是太小气了一些,要是能传你有伏魔法力的红莲印或是灭渡印就好了,偏偏传了这般若印,真是诚心气我的!”玉瓶儿越说越气,末了竟一个合掌将手心里的金印捏碎,随着一阵电响,女郎掌中又蹿出一道如毒舌吐信一般的金色电光,虽也是金光籼烂,可看在萧锐眼里,总觉得有些涨人眼球,看的久了,更是头晕目眩! 自从玉瓶儿仗体内有了红莲,便再不用每日里归返菱镜躲避日间阳煞气,修养真阴。萧锐帐下将士们见主公身边忽然多了一位邪气十足,妖妖娆娆的女子,起先还吃了一惊,可后见萧锐与她起卧行止均在一处,自然没了坏说。 再说当日红云、明镜两位高僧经四十九日大法虽未将商阳城地底阴魂超渡,可得有宝塔、镜湖镇压、消融,也自好了不少。后再经铜鼓与鲲鹰两位长老联手将万象阵设置,地底幽魂戾气反增添了万象阵的威力,一时间商阳城一带人气大为和宜,即便是隆冬将至,方圆百里内也是一片春光,风调雨顺,万物滋长,引得附近蛮民前来耕种。 萧锐本就要在此地立基,见有人来投奔自然乐得安置,期间并还修书于董四平,请他明春安排桃花山下流民移居当地。萧锐此刻已在南疆待了三年,人物威信在南疆首屈一指,虽然并未宣诏收缴,四方已有饥民来投,还不到腊月,商阳古城便已颇见规模,城里城外已有数万蛮民聚积。 费千里这多日来少问战事,一颗心都用在了筑构商阳的城事上,李虎自然是发挥自己专长,又开始立地做起自己的买卖来,虽然古城内外百废待兴,可在他与董四平两人巨大的财力经营下,商阳城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和兴建。眼看着不用五年功夫,便可以成为南疆第一重镇,虽说还不能与千年前的商臾王朝相比。可也算是初显盛世的气象。 萧锐自年后,足足在商阳城待了有一年功夫,期间除了营造古城,便是苦心专研般若印,半年功夫下来,已有所得,只是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玉榴国,终是少年人一桩心事。何况玉榴国上上下下也极盼望仁王子能在新年与玉颜公主成亲,极力恳求萧锐回国,少年人也终于打定主意,于腊月十八起程归返宝珠城。 可谁知就在萧锐起程之际,忽从大梁王城传来镇南王萧天候的玉旨,命萧锐即刻起程。毋必在除夕前回转王城,不得有误,措辞极是坚决、霸道,容不得萧锐迟延,当时只得书信向玉颜公主告罪,马不停蹄往了梁州疾驰。 哪知,萧锐众将士行至中途,忽又接到萧天候军令,命他如在路上遇到广平公主萧荃,即刻就地证法,违地军法处置。 得到这样的消息,萧锐心头震惊自不必说,想着父亲急招自己回梁州,恐怕多半与这件事也有些关系,萧锐此次归返梁州,仅是轻骑数十人,大多数将士都留在商阳修城,身边竟有姜冲与秦小养、莫妍三位将军,费千里老将军更是留在古城坐镇,身边一时间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人,当下只得加急派了信兵往桃花山,询问董四平王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连日行军,萧锐君臣已离王城不过三百里之遥,眼看周围风物已恢复大梁气色,萧锐想着自己离开王城已近三年,心头正在感叹,忽觉怀中菱镜一个激荡,还不待自己查觉,玉瓶儿已当众自宝镜中跃出,附倚在自己肩头,一手指着西北方向,笑与萧锐道:“连跑了三四天了,哪边正有人在打斗,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萧锐这多日来累积了好些心事,现下又正忙着回梁州,当时摇了头道:“还是不用了,此刻我们正急着赶路,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哪知玉瓶儿闻言却是故意惊大了眼睛道:“哎呀,人人都说你仁义,原来却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眼下为了赶路急于见你那大胡子父亲,却连自己姐姐的姓命都不顾了!真是叫人听着齿寒,往后谁还敢来投奔你这虚伪小人?” 当听到玉瓶儿说出“姐姐”二字时,萧锐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十一公主萧萑,当时精神一振,连忙号令众将拨转马头,往了西北方向奔去。 这三年来,萧锐年纪渐长,军中威信也是与日俱增,众将见小王爷换了方向,当下连问都不问,连忙跟了上来。只是姜冲与秦小养一心护主,纷纷抢先领路,莫妍则驰马伴在萧锐身边,剩下的烟罗、衡波各自带了数名女兵留下殿后。 当看到萧锐身后又凭空闪出玉瓶儿的身影时,莫妍不禁皱了皱眉,被女郎瞧在眼里,气愤不过,垂着咬着萧锐耳朵道:“我不喜欢你这身边几个女兵,尤其那个女首领更是防我像防什么似的!以后你可要把她调的远远的,不要留在身边!” 萧锐笑道:“这怎么可以,莫妍是我军中首屈一指的女将,且还是库夏人的大首领,留她在我身边,意义重大,怎能说调就调!” 玉瓶儿见萧锐不答应自己,心头气愤,连哼了两声,有心想再打萧锐几记消消气,可众人已经来到了正在打斗的战场。只见近百人正斗做了一团,让人想不到的,却是分成男女两拨人马对垒,瞧众男女身上的伤势和倒地的死者显是激斗了良久的样子。uu看书.uuanshu.om 萧锐见其中处于下风的人马都是女兵,第一时间想起的自然是漠北三姐妹,可当眼看时,却见众女兵服色却与萧萑手下大不相同,都是汉家打扮。 而男兵一面人马自己却是张眼就认出了,正是自己十哥萧钺的手下,两年不见,萧钺狻猊军似又恢复了元气,众兵将跨下骑乘的不仅是当年青一色的青狮,已有不少是可喷云吐雾的青狻猊,而也正是因为得了神兽相助,本来武艺明显在男子之上的女兵们才落于下风。 见萧钺手下男兵,不但以多欺少,并还仗了牲畜的帮助才得上风,萧锐手下将士不由起了义愤,秦小养第一个便张弓弯月,只等萧锐一声令下,便要向男兵射去。 可萧锐此刻却在人群中发现一位依稀熟悉的人影,虽是三年前只在春郊围猎上见过一面,可少年人还是认出了被女兵护在中央的正是自己六姐萧荃,一时间萧锐什么都明白了。可看着秦小养与众将士们群情激动,少年人却怎么也不能说出坐壁上观的命令。 正在萧锐犹豫的这一瞬间,就听得战场上又传来一记女兵受伤倒地的惨叫,萧锐闻声摇身一振,暗骂一声:“该死!”当时喝命道:“众将听令,将这些狻猊军给我赶走!莫妍首领,你领几位骑术精强的女兵,先将我六姐救出重围再说!” 萧锐这里话音未落,只听得一旁秦小养一声弓响,一枚羽箭如急蜂一样的蹿出,威力十足,竟一箭穿过三名身着铁甲的狻猊兵,晃眼间三人扑跌倒地,让出场中一条缝隙,莫妍见状,已领了烟罗、横波率女兵钻入人群中。 一百三十六、震怒 自经土魍堡一役,莫妍数月来苦修,剑术大进,当下一面策动龙马奔腾,一面已将火神刺放出,只见空中数道赤光惊走,火线攒动,当时杀开一条血路,幸而莫妍为这些狻猊军到底是十王子萧钺的人,手下留下,只将众人重伤,并未取他们的性命。 萧荃护身女兵见萧锐一队人马神兵天降似的赶来营救,起先人人脸上都惊显了喜色,可待发觉来人挂着镇南王世子的腾蛟旗后,顿时间花容失色,重又将刚刚松下一线的精神纠起,忙护在广平公主萧荃身前,不令莫妍女兵近身。 见此莫妍连忙回首请萧锐的示下,就见小主人正勒马驻在一旁,点首与自己示意,莫妍会意,忙命手下女兵在萧荃身外再结了一圈护卫,不令狻猊军近犯。 萧锐这一队兵马虽只有不过四五十人,但却都是先锋营龙骑卫中的精锐,个个都是以一挡百的精兵猛将,转眼之间便已将萧荃手下的女兵们换下,以多击少,占了狻猊军上风。 就在眼看就要得胜之际,忽听得远处密林中传来厮杀声,等萧锐发觉时,却见又有一路狻猊军掩杀而至,数目竟达二百人之多。为首的更是萧钺手下大将仇霸,跨一只杂青色一丈狻猊,直冲了过来。还不待人马奔至,就见仇霸跨下狻猊已是一声惊吼,血口一张,便是一道青焰射至,挡者披靡,纵是武艺出众的龙骑卫也有相形见拙之意。 正在萧锐兵马被仇霸带领手下强击队冲挡,眼看就要分散时刻,忽听人群中一位将军暴吼一声,纵白龙马一个纵路落在仇霸身前,手拎跨下龙驹鬃毛,只听马儿一声惊啸,口鼻内也是一腔白雾闪动,冲云射日一般往了狻猊青烟上撞下,当下只听得空中一个惊暴,仇霸与那将领登时箭退了出去,双双斗了个平手。 等烟雾散去,众将士这才认出是猛将军姜冲将仇霸挡下,姜冲在萧锐帐下威望极高,武艺更是超群,眼见他一举将气焰高涨,不可一世的仇霸震退,众军士们顿时狂呼喝采,以助威势。 就连依附在萧锐身后的玉瓶儿见了姜冲威武模样,也不禁拉着萧锐的耳根赞道:“哎呀!看不出你手下竟还有这么潇洒有气魄的将军!呵呵,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却比你有男子气多了!”说着故意端起萧锐的脸,与姜冲做起了比较。 再说仇霸被姜冲拦下,气势被阻,当时恼羞成怒,便提了两只千斤金锤杀来,姜冲素有神力,丝毫不怯战,当时举了点钢枪迎战,二将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数十回全。仇霸胜在臂力无敌,又得一对硕大无比的金瓜锤占尽了便宜。 而姜冲则是银枪如龙,武艺超群,一时间二人竟战了半日平手。其间姜冲虽有不下十次机会将仇霸挑于马下,可无奈仇霸确是身负异禀,两臂神力太过惊人,回回都被他手腕间的巨力救了自己性命。 玉瓶儿心爱姜冲威武,人物又英俊,见他几次杀敌致胜的机会都被错过,不免在一旁为其叹息。萧锐见此也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替姜冲一身好武艺,却无致敌机会可惜。 哪知正在二人打至难解难分处,却见姜冲忽地枪交左手,竟然在仇霸金瓜锤面前,将长枪负在身后持立。 仇霸人粗心也粗,见姜冲背枪而立,当时想也不想便将双锤砸了过来,不想姜冲却是单臂扬起,挥举成拳,当时一场暴哮,竟以肉拳往了金瓜锤抵了过来。 在场军士们见姜将军如此举动,都当他是失心疯了,当下里一片惊呼,有胆小都将头脸背过身去,只怕见到姜冲被金瓜锤砸成肉泥的一幕。可围观人群里却只有小王爷萧锐一人见此皱起了眉头,目光晃动,摇首叹息。 让所有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在姜冲的虎吼声中,仇霸连同跨下的青狻猊竟被姜冲肉拳打的倒飞了出去,滚落在了自己队伍中。 因仇霸与神兽狻猊过于高大,一时里竟将同伴压伤不少,直等仇霸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这才发觉自己已是两手空空,回首看时,两只千斤重的金瓜锤早已被姜冲方才一击打飞出足有十余丈开外,跌在地上,u看书 .uukansu.c 直没土中。 “哈哈,原来你已将《积冤录》传给你这般手下了,难不成你真的要做商臾王不成!看不出来,你这位白袍将军斯斯文文的模样,一手‘邪破杀’竟然使的这般圆满,看来他也是个心气积郁,满腔不平的痴心人呢!” 萧锐听得玉瓶儿这般说法,本来皱笼的眉头不由又深了几分,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欣赏姜冲武艺、人品,此刻听玉瓶儿说他一腔愤懑不平,又想着玉瓶儿说自己依样要学当年的商臾王,心里疑惑更是叠浪也似的袭来。 萧锐这里思虑,场上姜冲与仇霸却已分出了胜负,但见姜冲浑身上下浴了一层青焰,将原本英气逼人的白袍将打成玄青色,俊朗清秀的面孔此刻却在青光下大放狰狞,骑跨龙驹一步一步逼向倒地的仇霸。 从来都是欺压逼迫别人仇霸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逼凌的一日,当下两手空空,手无寸铁,心慌意乱,连忙连滚带爬往了身后金瓜锤冲去,想拣起兵刃再来打过。 而姜冲见他回身去拾金锤,却并不驱马拦截,正在巨汉将金瓜锤重拾手中,心下狂喜之际,就觉身后一道阴风,待仇霸回转身来,直吓得他失声惊叫。 原来此刻姜冲已是纵马冲天一跃十余丈,掌拽银枪,一个毒龙钻心杀了过来,枪风凛冽,直荡的巨汉身遭空气也抖了起来。当下逼的仇霸连翻滚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只得将双锤护在胸口。 就听得一声惨叫,尘风疾卷,待烟雾渐散,只见仇霸已是连人带锤被姜冲一枪活活钉入地下三尺,竟只一个大头露在土外,眼看不得活了。 一百三十七、乌鸦 (壹) 仇霸虽被打倒,可手下二百狻猊军还在。两年来,萧钺定是苦心修整这一支军队,当见到主将重伤后,狻猊军中自有两名身高九尺的巨汉抢出,统领手下人排好阵形再次向萧锐与六公主萧荃袭来。 转眼之间三方人马已混战于一处,纵是姜冲与秦小养如何勇猛过人也不能挡下这潮水一般涌进的神兽军队。况且敌军数量几乎三倍与自己,一时间萧锐兵马竟被冲散,姜冲与秦小养心中忧急自不必说,便是向来从容的萧锐此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眼见自己与六姐陷入苦战,手下士卒转眼之间已有好些伤损,萧锐一声叹息,只得并指将掌心中精光耀动,提缰摧马正待杀入人群之中。 不想就在此一刻,忽听得空中一声雷震,打起一个惊天的巨响,纵是杀至热火朝天的敌我双方也不禁为雷声震撼,举动仰望天空。就见一朵玄青色的愁云自天边呼啸而至,还不待众人看清,浓云已在众人头顶再一次炸响,只见空中十余道乌风如鬼魅一般的翻滚,电射至交战中心,当场将数十位将士震地飞退了出去。 但见鬼影重重,冷气森严,逼的众龙骑卫与狻猊军几不能睁眼,直等来人落定,萧锐这才发觉场中央多了十余骑乘着各色妖兽的骑兵,其中虎豹豺狼都有,可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类异种凶兽,只一落地单是口中流出的涎水便将场地薰裹的腥气杀天,叫人闻之变色,观之惊心! 再看来人中为首的骑一支墨绝色六足花斑豹,身着虎纹盔甲,背挎一柄高有一人的斩马刀,只听得座下花斑豹一声暴哮,竟惊得四周龙马与狻猊连连倒退。未曾被吓阻到的,只有萧锐坐骑墨麒麟与姜冲几位重将的龙驹。 萧锐此时已认出那骑豹汉子是自己大哥萧锏手下的大将彪虎,余者瞧坐下凶兽气焰也该是乌鸦兵中的健者,他从来只听传闻说自己大哥这一支乌鸦兵如何神奇,今日终于得见,才知晓果然盛名无虚,自己龙骑卫比起大哥的乌鸦兵还是要差了好些。 见大哥的乌鸦兵从天而降,萧锐不知道彪虎这一行到底是为了营救六姐,还是遵从父王的王令取六姐萧荃的首级。有鉴于乌鸦兵战斗力惊人,萧锐不得不做妥善处置。当下为小心计,便欲催马上前,问彪虎一个明白。 哪知正在萧锐策马前行,却见彪虎身旁一道炫光惊绽,转眼间大王子萧锏竟从光影中步了出来,与手下不同,萧锏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单衫,手中还捧了一只玉盘,盘中装的都是时新水果,看样子,倒像是才刚从居家暖阁中走出来的一样。 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表情,在看到萧锐也位列其中时,萧锏不禁笑道:“原来十三弟也在这里,呵呵,太好了,咱哥俩也有好些年没见了!今天路上偶遇正好叙叙旧!” 萧锐见大哥招呼自己,自然在第一时间答礼,正想上前拜见,却见萧锏已移步向了被女兵们护卫在当中的六公主萧荃身前走去。 众女兵自然知道镇南王已传下各路兵马诛杀自己女主人的王令,见大王子萧锏走近,想着平日里大王子威名,心里担忧,自然护着萧荃后退,不想广平公主却伸手命女护卫们停下,目视萧锏宁声静气道:“大哥!你这是来救我的?还是要来取我性命的?” 萧锏闻声皱了皱眉,做沉思状,半日也不曾开口。众女兵见大王子一脸犹豫,苦苦思索的模样,生怕眼前这个传说中著名的杀星,忽然开口命手下人杀来,几乎人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来。 正在女兵们焦急,惊吓之际,忽见萧锏冲着六妹萧荃做了一个鬼脸,哈哈大笑道:“大哥逗你玩的!这么多个妹妹当中就数你长的最漂亮,我怎么舍得杀你!看把你这班手下吓得!”说着竟真的上前一把将一位美貌女兵双手捉住,一面摸着人家小手,一面巧言安慰。 萧锏这一副嘴脸,自然把萧锐惊的险些弯倒在地,好容易整坐在马鞍上,却见大哥萧锏已走到六姐萧荃面前,一手托着六姐脸颊轻轻抚弄,一手挠了挠耳后,轻叹道:“只是卫国公一家性命已是保不住了,你可不要太伤心才好!” 萧荃虽然早有所料,可当听到这一恶耗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萧锏见状,一脸无可奈何,只得拍了拍六妹的肩膀,稍加抚慰。可转眼之间两只如明星一样精亮的双眼,忽然凝起一道碧血,舌底也吐出如虎狼一般的声音来。uu看书 wwuukanshu.om “阿虎!” “是!” 彪虎仅只道了一个字,便已将身后斩马刀摘下,还不见他举手催动身下花豹,那玄青色的恶兽已如毒蛇一样的在人群中蹿动,不待萧锐属下反应过来,彪虎竟已骑着花豹在人群中游了几遭,等众人回省过来时分,只听见惨叫声此起彼伏,几十位狻猊兵已然倒地身亡,人人都是受了拦腰一斩,生生被分作了两截,五脏肚肠散了一地,转眼间血流成何,血腥气浓郁的直叫人窒息。 狻猊兵见彪虎大开杀戒,起先还想拼力抵抗,可很快众人便发觉这实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彪虎身下的六足花豹,奔跑时迅若疾风,连人眼都没有其转动的快,如何谈的上抵挡,只不过弹指功夫,便又有数十人倒下,到此时狻猊军这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再顾不得擒杀六公主邀功,而是拨转跨下猛兽往了密林深处四散逃去。 可无奈彪虎花豹实在太过迅捷,当下竟跑到远处,从逃的最远的一名狻猊兵开始诛杀,绕着圈子来回奔走,转眼间功夫,竟将三百狻猊军屠杀殆尽。待将最后一人斩于马下时,就见彪虎掌中的斩马刀,一阵青光大放,刀刃上青光血气乱绽,如游龙绕裹着惨雾一般的翻滚,久久不得止息。 萧锐见状知道那刀上青纹是彪虎刀下亡魂的精气所化,与当日二哥手下白虎兵的金刀血纹一般无二,都是阴森煞气的邪物。一道青纹就得有百人性命,如彪虎这样刀痕能作游龙一样翻滚的,那其间害损的人命更是不计其数。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由的一阵心寒,脊背一线禁不住汗毛倒立。 一百三十八、乌鸦 (贰) 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息,所有人都将惊恐的目光聚焦在已是浑身浴血的彪虎身上,却见大汉此刻正催动花豹径直往了身受重伤,陷在土中的仇霸行去。 见连重伤垂死的仇霸也不放过,萧锐不禁为之动容,他虽然并不同情仇霸,可眼见彪虎嗜血成性,眼中只有杀戮,毫无一点慈悲,少年人心中终于明白自己大哥手下乌鸦兵的厉害。 可没想到,正在彪虎要结果仇霸性命的时分,忽见萧锏身旁闪出一人,向主人禀报道:“殿下,上月冲锋营损了一名弟兄,这仇霸禀赋不错,正好可补缺数!” “哦!看不出来,这傻大个儿竟能被你看上眼!”萧锏从手中玉盘里拣了一颗水晶一样的葡萄丢在嘴里说道。 “回禀殿下,凤琴已查过,这仇霸是山魈与人间女子产下的后代,臂力甚强,虽比不得刚龙,但也一样可堪重用……。” 到此刻萧锐才发觉那放话的乌鸦兵是一位女子,只是她一身上下密密缠裹了一层黑服,无论是身段还是体态都看不出是男是女,而且嗓音吵哑的厉害,好似喉咙被什么烧灼过一般,竟听这叫凤琴女子的说话声音,便让众龙骑卫一阵不寒而栗。 “罢了!我可没功夫听你解释半天,你即然这么说,便留这家伙一条性命吧!”说着,萧锏又冲着远处正在待命的彪虎将手掌一横,口中再次道了一声:“彪虎!” 大汉见状,垂首恭身,口底又沉声道了一字:“是!” 刹那间,萧锐忽觉得脚心一阵燥热,自己身体竟在毫不知觉,毫没来由的倒射出七尺。正在少年人心惊之际,却见迎空飞来一道巨大的身影,举目看去,正是萧锏手下大将彪虎手举斩马刀,向了自己击来。 至此时萧锐才知道大哥萧锏刚刚下达了屠戮连同自己在内的所有龙骑卫的命令,少年人心下震惊,可还是忍不住分心赞了一声自己师父,若不是往常云先生老是教训他用身体记忆武艺,自己绝没有这般快的在彪虎出手的第一时刻做出反应。 可即便如此,萧锐还是没能跃出彪虎的伏击范围,眼看着敌人杀气震天,也将萧锐一腔热血激动,掌心蓝光一绽,转眼手中已多了一粒星丸。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萧锐与彪虎冲撞的一瞬间,却见一条黑影后发先至,恰恰挡在二人中间,长枪如龙,正打在彪虎的斩马刀刀脊上,生生将彪虎连人带刀震翻了出去。 等众人转睛看时,发觉正是姜冲将军前来救驾。九尺七寸钢枪横提在手,右掌并两指点在枪身,左掌交叉于胸托住枪根,只见猛将军虎目精光泛动,与重新拿稳身形的彪虎怒目对视,纵是彪虎才刚斩杀百人,可气势、气魄却一些也不亚于对面的杀神。龙骑卫众将领见姜冲将军武艺精湛如厮,不禁群情激奋,高声喝采,以助将威。 就连萧锐身旁的玉瓶儿见了,也不禁摇着少年人臂膀赞叹道:“好帅啊!你这位将军手下可比你帅气、威风多了!” “你就是姜冲?”出乎意外,大王子萧锏竟然开口询问起姜冲来。 姜冲也显然为萧锏的问话而感到意外,可他现在正与彪虎对垒,不能有一些分神,当下并没有开口作答。 可这并不妨碍萧锏继续。 “很可惜,当年我在御林军中发现你这位人才,正想将你招入我手下时,没想到你却被费千里那老家伙给弄走了。哎!真是越想越让人觉得可惜啊。” 以萧锏这样的性格,竟会开口夸赞别人,即便是其身旁的乌鸦兵也不由为之动容,纷纷将目光落在那这位声名并不卓著的中年汉子身上。 随着萧镜手指一点,彪虎已然再次纵身袭来,姜冲见了,掌心一拍,就见手中银枪已然似银蛇出洞,“叮”得一声,枪尖刀刃竟撞落在一处,只见空中银光、青光乱蹿,两口兵刃竟在同一时间暴出了两道炫目无比的精光。 可这一次彪虎是有备而来,当见到自己斩马刀与姜冲银枪斗了个不相上下,彪虎忽的张口一声大喝,一团赤光惊显,直奔了正举枪与自己僵持于一处的姜冲面门而去。 在场龙骑卫谁都没有想到,如彪虎这样的悍将,竟也会在做出在口中藏匿暗器的卑劣行径,齐齐失声惊呼,都替姜冲捏了一把冷汗。 幸而秦小养在一旁一直小心为姜冲掠阵,如今见彪虎做这等下作勾当,怀中半月弓一声哨响,一枚羽箭已激射而出,正撞向那彪虎口底吐出的赤光,秦小养因恨他手段毒辣,不是正经武人的手段,u看书 .uukansu手腕一翻又在弓弦上搭了一支羽箭,当下使连环箭法直取彪虎咽喉,有心要让对方得一个教训。 哪知他这里两枚飞箭飞出,萧锏乌鸦兵只也一样有两团乌光飞出,后发先至,正好抢在秦小养羽箭前来,将小养两支飞箭击落在地。 见敌阵中竟有人能将自己弓箭射落,秦小养虎目一睁,连忙往了乌鸦兵人群中望去,就见一位留了八字胡须的细瘦男子,此刻正手提一张巨大的黑石弓,瞥眼看着自己,嘴角抹着一缕微笑,神态极是不屑。秦小养一双神眼,当时就将对方一身上下打量个清楚,就见那人红发碧眼,鹰勾鼻,竟然是一位胡人。 “你就是小养由基吗?呵呵,你也不错,箭法与我的苍鹰也有一比?十三弟,你的运气真不错,不费什么力气就网罗到资质极佳的部下,尤其还有美丽诱人的库夏女兵,更是好叫我羡慕啊!”说到这里,萧锏一双已在莫妍及其手下女兵们身上来回扫动,目光热辣,纵是胆大豪放的库夏女子见了,也不禁俏脸生红。 萧锏在这里说着笑话,可对面的萧锐此刻却不敢有一丝大意轻心,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这位大哥会在突然间暴起发难,制自己与一干部下死命。可无奈自己此刻的实力实在无法与大哥的乌鸦兵相比,想到这里,少年人只能想到了逃命,但看着乌鸦兵跨下骑乘的各色狰狞妖兽,萧锐又没有一点逃生的把握。 到了这时,他只能尽量多的做足准备功夫,喝令手下人结阵,准备拼死与乌鸦兵一斗,另一面,萧锐只能报着一线生机,希望萧锏能不要再起杀机。 一百三十九、广平公主 (壹) 萧锐的期望并没有落空,在看到萧锏屠尽狻猊军,又想杀死萧锐灭口,六公主萧荃终于开口求情道:“大哥,十三弟并没有想害我性命,先时要不是他率部下护救,我已经葬身十弟狻猊兵刀下了!” “那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我已杀了萧钺这小子手下的事实!老十三这小子虽然看着挺顺眼,可我不能竟凭这一点就置我自己于危险之中啊!” 六公主摇着头道:“不要这样,大哥,你从前心眼很好的,你心里一定也是不想杀十三弟的。他又救过我,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他又不是坏人,你不知道,我多想我们兄妹再像以前那样,十三弟也是我的弟弟,你就不……。” 话音未落,萧锏已取手捂住六妹的嘴,一笑道:“好了,被你说的我好像杀人魔王一样,要是再不依你,我真成恶人了!你即然这么喜欢老十三,我就不取他性命就是!只是阿荃……。” 说到这里,萧锏脸色一肃,重又恢复先是放号施令的冷峻模样道:“你也该知道,我救的你一次,却保不住你一生一世,你要还是这么幼稚、天真,不单要害了你,也会害死身边与你亲近的人。今天我本来想将你安置到东海去的,既然你这么信任十三弟,我就将你留在他身边,到时候若是被他出卖给父王,你可不要后悔!” 说罢,也不待广平公主答应,便已率了手下往来路退走,临行前只与萧锐打了一个照面,坏笑了一声,便人影一晃,身泛金光没入空气中,再听到一声似龙吟一般的兽吼,众乌鸦兵已跟随隐没在空中气的神兽飞遁无踪。 姜冲本与彪虎在当地对峙多时,一待对手走了,将军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不知觉脚下一个虚晃,已是单膝跪倒在地,当将自己双手摊开时,只见两只手掌已是红肿的几乎握不住手中银枪,盖为自己两次与彪虎斗力,都远远超出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双掌已受了不轻的伤害。 就在姜冲凝眉强忍双掌剧痛的时候,忽有一道香风吹来,还不等他看仔细,就见玉瓶儿已闪至自己身旁。 伸动玉腕将姜冲粗肿的手掌捉在手心里,一面屏息吹起一股暖融融的香风在其手掌上,一面媚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既然已学会了邪破杀,便该能以此护体疗伤,怎么却在这里强自忍痛呢!”说话间,划起玉葱一样的手指,在姜冲手腕胸前比划开来,竟传授起姜冲如何运动《积冤录》冥法邪术起来。 玉瓶儿本是色界天上位天魔女,习晓《积冤录》比凡人激进百倍,当下只不过寥寥数语,便让姜冲茅塞顿开。姜冲本就是练武奇材,只为一生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只得埋没在御林军中苦苦相守,日渐消磨,三十岁以后,一身武艺不进反退,若不是三年前出了事故,后被费千里启用,几乎从此埋没一生,令萧锐身旁少了一位将星。 如今姜冲了无牵挂,这才将昔日功夫重拾,年前他大败于战鬼手下,激起姜冲豪气,反倒成了萧锐帐下第一位修炼《积冤录》的武将,这大半年来他只是自己独自摸索钻研,从未与人请教,今日得玉瓶儿指点一番,彻悟大通,不过半月功夫,内功便得增进数倍,其时洪戈断臂还未复原,实已成了萧锐帐下第一武将。 而一旁萧锐见玉瓶儿看似热心指点姜冲奇术,其实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萧锐此刻虽不能猜的通透,可也查觉了三、四分。只是少年人向来不畏天灾人祸,又见姜冲求教之心甚重,便也没有上前阻拦,而是往了六姐萧荃身边行去,当下持礼拜见。 出乎萧锐的意料,眼前的这位六姐,全没有自己其它兄弟姐妹的冷漠与距人与千里之外,面容和蔼,目光柔和,虽然并不是一位绝色美人,可看在少年人眼里却觉得很舒服,很安宜。面对这样的一位姐姐,反倒让萧锐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脑袋,苦自思索。 见萧锐一副一脸紧张的模样,广平公主萧荃不禁乐地一笑道:“十三弟不必如此,虽然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话,可我知道,你在众兄弟姐妹当中是除了大哥之外心底最好的一个!” 萧锐听到萧荃说起大哥萧锏心好,脑子里不由嗡的一声,可脸上却不敢有一丝显现,只得回道:“荃姐姐过誉了,萧锐年纪轻,见识更浅,当不得荃姐姐这样的称赞!” “我不是称赞,只是事实罢了!十三弟,你应该也收到父王诛杀我的军令了吧!那我问你,你现在准备将我如何处置呢!” 见六姐如此直白,萧锐也只得打了个哈哈,期望能缓和一下场上凝重的气氛,可萧荃手下一班女兵却全不买账,一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盯得萧锐毛骨耸然,好半天才鼓足勇气答道:“荃姐姐莫担心,在萧锐看来,父王一定是一时气急攻心,这才下了这道糊涂的命令。我看不如荃姐姐先找个地方躲藏一段时间,等父王气消了,自然会收回原先的号命的!” 萧荃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公公卫国公一门已被父王抄斩,父王是绝不会放过我的,十三弟,这你也该是知道的!” 萧锐见自己这位六姐倒真是个实心人,自己在部下面前找个台阶给自己,并想到萧荃竟当众戳破自己。可当少年人抬头打量萧荃表情时,又见对方神态自若,眼角更闪了一层莹光,知道萧荃并不是在犯傻,而是在有心试探自己。 当下里萧锐只得表了态道:“荃姐姐您放心,萧锐虽然不肖,却也做不出手足相残的事来,即便父王专断,我也绝不会将荃姐姐带回父王身边的。看书ww.ukanshuco 六姐您要是信得过萧锐,便暂且前往商阳躲避一时,倘若有别的更好的去处,萧锐也一定派了人马一路护送,定要保荃姐姐万全!” 听得萧锐这一番话,萧荃这里还没有表露,其身后的女兵却已经忍耐不住欢呼了起来,直到此刻,众女兵才信了关于萧锐“仁王子”的传闻。 这三年来萧锐在南疆一地势力越来越状大,随着十王子萧钺败走,八王子萧铁元气大伤,十三王子萧锐已成了仅次于萧锏与萧铣两位大王子的人物。如今有他开口力保广平公主,即便是镇南王萧天候知晓此事,也多少得要考虑一下萧锐事实上在南疆的实力。 何况萧荃背后还有大王子萧锏在暗中支持,有这两位强有力的王子护持自己与女主人的安全终于有了极大的保障,众女子十数日内东奔西走,极力躲避镇南王各路追杀,此刻得到强援,自然是喜不自禁,欢声擂动。 只是在欢呼声中,有不少女兵随着口中欢笑,却歪倒在一旁。萧锐见状,知这些女子连日来疲累到了极处,此刻心气松懈,再也支撑不住,累倒在地上。少年人见了,不禁一声叹息,忙命莫妍率手下女兵前往救助,又命秦小养率龙骑卫在附近挖一深坑,将被屠杀的狻猊军妥善掩埋。 秦小养平日里的只知练箭,一应外物几乎是一尘不染,此刻萧锐叫他领着众兵士们挖坑埋人,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一次回梁州怎么没有把李火带上,有这老醉猫在,莫说埋上三百具尸体不会被人发觉,就是把梁州城埋了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 一百四十、广平公主 (贰) 萧锐心思缜密,因十哥三百狻猊军被萧锏屠尽,为防暴露自己,旋即命令龙骑卫改道向梁州进发,已避过十王子萧钺可能派来的探马。 一面又命莫妍率女兵将六公主萧荃入南蛮将公主在商阳安置。可不料各处隘口关卡都已驻有镇南王的军队,所有军民许进不许出,即便是镇南王世子也一样,何况莫妍只是萧锐的一员部将。 值此,倒令萧锐作了难,想在当地将六公主藏匿,可又怕十王子的军队前来搜索。最后不得已,只得依了莫妍的主意将萧荃巧装改扮,混在库夏女营中先往了桃花山再说。 幸而库夏人极精易容术,一时将萧荃连同手下数十位女兵更换了装扮,只要不是开口仔细询问,竟然绝看不出来。等到了桃花山萧锐属地,那时便可松一口气,与董四平商量怎样将萧荃妥善安置。 因萧锐此次前往梁州,奉的是王令,中途不改耽搁,除了分派莫妍领了六姐先回桃花山外,自己仍率了十余位部下直奔镇南王王府。谁知当日萧天候王令中说的十万火急,可等到了地头,却让萧锐一等就是大半天,末了才被告之镇南王正在春秀宫与鸾妃做一处,如此萧锐只得又改往春秀宫。 等到了春秀宫,却又发觉候事厅内已坐满了各位王兄王弟,八哥萧铁,十哥萧钺也在厅内苦等,只是少了最要紧的两位大王子与三位漠北公主。 萧锐来时,曾还担心一堂兄弟再次见面会再一次像以往那冷漠的叫人可怕。可不想这一次兄弟见面,倒是出乎少年人意外的热络。除十王子萧钺正为损了三百狻猊军怒火中烧,脸色难看外,八哥萧铁却为感激他救了自己手下三员大将,与归还三千神骑营锱重,一见萧锐便忙急步上前捧了萧锐双手道谢,反倒弄的萧锐极不好意思。 至于十四弟萧锟此刻也已十六岁,再不似当年那般瘦弱,身量几乎和萧锐一样高矮,在见到萧锐后,也忙上前持礼问候。十五公主萧葵也已是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有十六公主萧茜与十七弟萧铨年幼幼小,可也比三年前萧锐出征时举止有礼,沉稳了许多,在见到十三哥萧锐后,也主动前来叙旧,不再似往日那般冷漠。 见到这一堂和气的局面,萧锐虽然知道这与自己在南疆屡获军功,扎根势力不无关系,可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兄弟手足间的情谊,他来时本就备有各样礼物,如今见到众王子公主,自然取出赠与,除十哥萧钺不阴不阳的哼声道谢外,其余弟弟妹妹在得了南疆新奇宝物后都是高兴异常,连声道谢。 众兄弟中,萧锐最看中自己八哥萧铁,乘弟妹们专心宝物无暇他故时,少年人这才将萧铁拉过一旁,小心请教王城内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兄弟为何被急诏晋见,而擒杀六姐广平公又为的是何事? 萧铁见萧锐问起要害事件,脸色不由也是一凝,皱着眉道:“父王召见我们,这件事连我与十弟都不甚清楚,至于卫国公……。”说到这里,萧铁叹了一气道:“至于卫国公,则被传他大逆不道,私下谋反,父王查出后已是满门抄斩,如今只逃走了广平公主一人,生死不知。” 大逆不道,意图谋反。这八个字几乎是古来帝王铲除异已最好、最常用的理由。眼看着十哥萧铁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萧锐有心想再问一问萧铁对擒杀六姐萧荃的看法,可为议事厅内人多口杂,到底没有开口。 可让萧锐没有想到的是,十四弟萧锟却在此刻走到了两位哥哥的身前,故意提起卫国公一门惨事。萧锐与萧铁都是机智过人的人物,见萧锟在二人面前说这般话,知道他一定是别有一番用意的,心下虽然疑惑,可耳朵却是竖的大大的,仔细听讲。 就见萧锟小声道:“二位王兄久在南疆有所不知,这两年来父王重用了一位术师,不只国祭礼司上事事都听他的,就是朝中的军政也渐渐被他染指,卫国公此次一门被杀,多少该与他有些关系?” “哦?只是一个术士身份竟然能被父王如此重用?”萧锐听了一惊,不禁问道。 “这术士名叫玉香山,传他是祟武大国士的嫡传弟子,所以父王才会这么重用他!而且这家伙真的精擅法术,常常在春秀宫与夏宫演习各种幻术,引逗的父王与鸾妃极是开心,鸾妃为此还收了他作义子,准他随意出入禁宫呢!” 萧锐一听到鸾妃的名字,不由心神一晃,口里忙着遮掩道:“这位玉香山术师多大年纪,怎么鸾妃竟会受他做义子?” 萧锟冷哼一声道:“这玉香山看着倒是年轻,也不过是个少年模样,可却自称已有六、七十岁年纪了,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只是这人极弄哄鸾妃与父王开心,一年前春郊围猎上,他使了一手奇术,吹响一只号角,竟令得方圆数十里内的百兽顷巢而出,跪倒在父王面前,父王一高兴,鸾妃也趁便助兴收了玉香山做义子。” 想着鸾妃妖媚,如今收了玉香山做义子可随意出入禁宫,看书.ukansu.c萧锐虽然不愿,可眉头还是一皱,心里止不住往了狎邪的方向去想。 正在此时,却又见萧锟故做神秘的压低嗓音道:“二位哥哥可知道这一次父王为什么不肯放过广平公主?” 这话说的蹊跷,萧锐与萧铁不禁忽视了一眼,心里都在猜想萧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在见到对方眼底里都是一番深意时,二人不禁都摇首一笑,随之都是一声叹息,心里哀叹,自己这位十四弟也可谓是苦心算计,说了一大堆话,兜了一个绝大的圈子,却原来只为试探自己二人的态度而已。 可萧锟接下来的话,却又不禁让两位王子为之变色,原来镇南王当年得天地两方奇石,一枚合了四神兽造炼成四副神兽甲,另一枚传闻祟武天尊并没有为镇南王开祭,而是一直祭放在了深宫中。 此次卫国公被杀,萧荃逃亡时分,因她丧夫守寡多年,本来就是神坛祭司神女,所以顺便将奇石盗走,惹得镇南王大怒,下了死命要将这不孝女杀死泄愤。 萧锐听了这话只觉是无稽之谈,可看着萧锟目光热辣,正死死盯着自己与八哥萧铁,知道萧钺三百狻猊军被杀,萧荃逃走一事定然已经传到了王城里,自己与八哥萧铁又是自南面而来,萧锟该已是怀疑六姐被救该是自己或八哥萧铁做下的,想到这里,萧锐不该大意,只得装出一副从不知晓的模样。 就在兄弟三人勾心斗角时分,却见内厅太监走出,唤众位王子公主前往奉勤殿晋见,萧锐闻声暗松了一口气,当下与八哥萧铁携手往了深宫中行去。 一百四十一、再见兽神甲 令众王子们意外的是两位王长子与三位漠北公主已恭身伺奉在奉勤殿内,而更叫人意外的镇南王王妃竟也在奉勤殿内侍驾,可最叫萧锐意外的是,高倨殿上,坐拥在萧天候身旁的鸾妃腰腹间已是高高隆起,显是怀了身孕。难怪镇南王王妃的脸色那么难看,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 可萧锐还是在第一时间查觉出了空气中正飘浮着另一种古怪的味道,难怪与自己势成水火的十哥萧钺在见到自己之后都只是不发一言,并没有与自己为难。 镇南王身前丹墀上正立着一位羽衣星冠的少年男子,相貌奇俊,只是一双眼珠却是碧蓝色的,与脚下红漆台阶相衬一处,煞是诡异。还有一位着了皂罗袍的老者却是萧锐认识的梁州大司祭乔星官。 当年就因为他向镇南王进言要征南大军早放兵半月,害的李虎诸将当时准备匆忙,行军时少带了好些应用,路上多吃了不少辛苦。李虎差不多一日要骂这乔老官三百遍,萧锐就是想不记起这位老星官都难。可今日的乔星官却是神情严肃异常,萧锐看在眼底却怎么也想不起李虎当日数落他的笑话来。 刚等众王子公主服礼站定,便见殿后行来两队亲卫,分别捅着两副盔甲行至阶下。 “玄鹤甲!碧游甲!” 当见到镇南王将这两副仅存的兽神甲取出,即便是向来稳重,在人前不露一色的镇南王世子们,也不禁为这变色,再转眼看时,众王弟们才发觉,原来两位王长子此时正佩戴了各自的炎龙与白虎甲,耀动着赤芒与寒光分立在大殿两旁多时。 殿堂上的气氛一下子严肃了许多,所有的王子公主们的脑子都在飞快的转动着,再加上镇南王王妃的臭脸与十王子萧钺的冷面孔,镇南王的世子们都仿佛猜到了些什么,纷纷将目光移往萧锐与萧铁两位王子身上,虽然人人都是很惊讶,可目光中更多的却是嫉妒与不忿。 萧锐尽量在弟妹们热辣的目光中保护笑容,可他很快就发觉自己并不善于此道,只不过转眼功夫,少年人就觉得自己面部的肌肉开始僵硬。他很羡慕自己八哥萧铁有一张锅底一般的黑面孔,就是脸上再怎么变色,不是凑近跟前十分,任谁也看不出来。 自第一次见到神兽甲距今已有六年时间了,往日里对兽神甲的艳羡与盼望,在萧锐这六年的成长过程中,少年人自问已经毫不在乎,可没有料到,当今天再次见到这两件墨玉与琼碧一般的两位盔甲后,还是在第一时间引逗着萧锐急速的心跳。 不错,少年人还是急之切之的想得到其中任一副神甲。不自觉间,萧锐竟在想像着自己穿戴着墨玉色的玄鹤甲站立在二哥萧铣身旁,比较着自己与二哥哪一人的兽神甲更加威风,更加鲜亮! 可接下来镇南王萧天候颁布的旨意,却让众人大跌眼睛,包括萧锐自己也不得不为方才的意想天开而有些尴尬。 原来鸾妃侍奉镇南王六年,终于于今年六月怀胎结子,可这半年下来,鸾妃却屡感不适,连动了几次胎气,术师玉香山见此,自称自己推研计算,鸾妃这一胎怀的是灵应童子,事关梁州国运,如不能安胎就连镇南王的江山也要不保,一时间连蒙带吓,搞的镇南王爷也大是不安。 后再请教大司祭乔星官时,没想到这位向来严肃的老人竟也跟着玉香山的话说镇南王爷帝星黯淡,只怕数年内恐有大不利,也请王爷小心应对,趁早化解。 得这两位术士一翻争闹,萧天候越发心惊,加上六公主盗走自己镇国奇石,镇南王这才发了大怒,要将自己亲女制死。并听信玉香山的提议,安排自己各位王子前往中原腹地聚龙山,寻找奇药九叶灵芝草为鸾妃安胎。 众位世子当听到父王竟为了一个妃子身孕,调动起手下所有的儿女,并还不惜将南、北、东三线作战的王子调回王城,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愚行。可看着萧天候一手抚着鸾妃瘦肩柔声安慰,谁又敢道一个不字。 更叫人想像不到的是,萧天候在当大司祭唱旨意后,又开口道:“父王也知道今日命众儿郎远赴中原求取灵药,的确辛苦大家了,鸾妃也为此十分过意不去,为此上替你们求情,父王答应你们,谁能取到灵药便可晋升为世子任选一副兽神甲。至于已经身为世子的锏儿和铣儿吗?你们要求有什么样的赏赐,尽管说出来好了!” 两位王长子自然连忙恭身,由萧锏当先道:“为父王与鸾妃娘娘效命,本是儿臣的本份,理所应当的事,何况此次求药事成事败更是关系到我大梁的国运社稷,儿臣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着已拜身倒地。 大王子萧锏这一跪,余下的众王子公主们哪还能再站着,当时齐皆跪倒,纷纷口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苦了萧锐,跪倒在地后,竭力拼命,这才没有笑了出来。 镇南王见众王儿如此热心,龙颜大悦,一面命众王儿平身,一面笑指着两位王长子道:“你二人已领了兽神甲要是日后九叶灵芝被你们得到,终不能让你俩白忙一场!锏儿,我知道你这两年来在东辽一带经营的很是不错。 阿铣,你的北海一带也是在你镇守下再无外患,你兄弟二人劳苦功高,为众王儿表率,父王今日允诺,你二人中谁能采得灵芝仙草,我便封授他为王。从今后东辽或是北海,就是你二人自己的了!” 镇南王这一句说出来,非同小可,即便是常日里在众人前从不动一色的二王子萧铣,也不禁闻之色变,一时间与大王子萧锏都不能及时应声。只是相对与萧铣的惊讶,大哥萧锏却是浓眉一竖,uu看书 ww.uukanshu 于众人不察觉间露出一丝煞气。 而众王子听了父王竟允诺封大哥、二哥为王时,更是惊的纷纷张大了口,若不是在禁宫大殿上,险些要惊呼出来,要知道即便是自己父王萧天候也不过才是镇南王而已,如今再封自己儿子为王,岂不是一个大梁要出现两位王者。 可人群中却有一人头脑清醒,正在众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惊异之际,却已先于众人单膝跪地,遥望镇南王行礼。众王子、公主见此异举,不由纷纷张眼来看,却不是萧锐是谁。而位列在萧锐身前的萧铁见十三弟如此,也即时省悟,忙也拜倒在地。 众王弟们见状,还有些不省觉,可紧接着又见大哥、二哥并漠北三位公主轮翻拜倒,自然也禁不住的屈膝跪倒,而在此时大殿上却传来镇南王哈哈大笑。其中有脑筋转的快些的,到此刻终于领悟。 即然镇南王要封自己儿子为王,那自己怎么可能还只称王!到这时,众王子已知晓镇南王萧天候终于立下称帝的决心,改梁州为梁国,恍然大悟过后,忙山呼父王万岁,纷纷伏地拜倒在台墀前! 只是众人在兴奋之际,却又不禁将目光移向十三王子萧锐身上,盖为他第一个猜出父王心意,心智深沉,反应机敏,眼看自己不及萧锐机智,众王子们均在第一时刻打点精神,不由自主猜忌起自己这位外称“仁王子”的兄弟起来。 而萧锐见状,则只一笑,不知怎么,自见到大哥萧锏的眼色,少年人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至于众兄弟投向自己的热辣目光,自己此刻却是无心再顾忌了。 一百四十二、身世 十几位弟兄轮番跪拜在地,并不好玩,而镇南王称帝也同样引不起萧锐任何的兴趣,除了鸾妃怀孕这一件事让他有些意外,萧锐再就没有心思再逗留在奉勤殿上了,恍恍惚惚,少年人便已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桃花山,在这里他有很多疑问需要解答。 可让萧锐无奈的却是当务之急都要将六姐萧荃妥善安置,他很怀疑大哥萧锏的动机,因为这一次萧荃会留在自己身边,完全是因为自己这位大哥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白痴都知道萧荃留在这位王长子的身边要比留在他这位势力还显薄弱的十三弟来的安全。 萧锐虽然很感激这几年来萧锏对自己或多或少,不经意间的帮助,尤其是那一匹墨麒麟,自己几乎是靠这它才能活到现在。 可少年人不得不承认,自己为大哥萧锏带来的这一桩大烦恼很是不爽,以他这样疏懒的个性,实在很害怕扯进家族丑闻。萧锐知道自己这么想很不厚道,但他还是极度向往几年前在桃花山过的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桃花山不是个适合安置广平公主的好地方,萧锐行宫又太过显眼,非常容易被萧天候的神蜂营刺探与监视。萧锐丝毫也不怀疑,自己父亲镇南王会派探子来临视自己。 而桃花山下则是十里花街,这里每一天都为萧锐带来巨大的财富,可要将一位身为寡妇的公主安放在这里,先不说花街里人多眼杂容易暴露,就是安全躲过镇南王的神蜂密探,等事后被人传出将自己亲姐姐,堂堂的大梁广平公主藏匿在妓院、教坊中,单是这个罪名就够萧锐遗臭万年的了。 无奈之下,萧锐只得连夜将六姐安排在了龙神湖小龙君的行院里,难得龙王真君竟给萧锐十分面子,当时一点也不曾拒绝便将公主连同数十位女兵收留了下来。 可世人就是一副小肚鸡肠,见老龙王与小龙君这么爽快便将六姐收容,反倒让萧锐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想着三郎子三年不见,一身气度又比以往大不相同,血气方刚,早成了雄纠纠一男子汉,而自己六姐一面却是几十位娇滴滴的年青女郎,恍惚间萧锐脑海里止不住跳出“龙性刚猛”这四个字来。 一时间少年人心里大是不安,到最后竟觉得须发皆白,背驼的都和个虾米似的老龙王的两只老眼都好像在众女身上来回翻滚。若不是萧锐已开了口,并见龙女立身一旁,并口称从今后六姐在她寝宫中歇息,少年人险些就要撕破脸皮变卦。 就如此萧锐还是在龙王行院里磨磨蹭蹭,险些到了五更天,天光渐亮了才肯起身,倒弄的两位龙王陪着他嗑瓜子,磨牙耽误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而跟随在萧锐左右的众将士也早累的不行,等小主人起身时,年纪轻的秦小养早已是迷迷糊糊反复昏睡了三四遍。 可让众将不解的却是,只一离了龙王行宫,小主人便催动坐骑一道风似的往了桃花山奔去,纵然莫妍三位大将跨下的龙驹都是龙骑卫中最快脚的奇兽,可一时间也被萧锐拉下了三四里路,任是如何追赶与呼唤,主公萧锐也是不曾住脚片刻。 “四平叔,我到底是什么人?” “小王爷,您这是从哪说起,您当然是我们大梁的十三世子啊!”董四平口里回答,可脸色却是止不住的白了起来,只为自己眼前自小看到大的少年此刻已是凝目怒目,再也没有往日里和蔼、可亲,只剩下急怒攻心,亦步亦趋向了自己逼来。 “我只再问您一次,四平叔,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梁州十三王子!您要是骗我的话,从此后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事了!”萧锐说到这里,满脸怒色忽然转为了伤愁,眼色黯淡,整个人一下子萎迷了许多。 董四平是看着萧锐长大的,知道他外柔内刚,如自己再瞒着他,依萧锐个性多半从此一走了之,再不问这梁州的一场争逐。想到厉害处,董四平不禁长叹一声道:“小王爷,我就知道当初求教云先生收您为徒,便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果然您习成了云先生一身功夫后,也变的和他一个习性了!” 萧锐摇了摇头道:“四平叔,您不用再拖延,云师傅是教了我不少本事。我不只目力比常人出众,听力也不算差,您心房里的心跳声我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一旦您说慌,我可在第一时间知晓!您还是快说吧,我到底是不是梁州萧锐?” 到此地步,董四平见再不能隐瞒,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 “哪我是谁?我又是谁家的孩子?谁又是我的父母?” 董四平闻声两眼一热,哑着嗓子道:“小王爷!您当然是您母亲的孩子!董四平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领了您来梁州冒名顶替的……。” 腊月里的太阳总是起的很晚,已经五更天了,可日头还是升起,萧锐就独自一个人坐在天钩崖上等着坐看日出,他故意坐在崖上比冰还冷的山石上,离得崖顶平台的温泉远远的,可此刻的却丝毫不感觉不到身下岩石的寒冷。 也许是他的心已经比这山岩还有冰冷吧?想到这里少年人不自禁笑了起来,虽然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可在萧锐心里,能笑的时候,总要比哭来的好! 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躲清静的,先下自己往返桃花山时一路疾奔,已经将姜冲与莫妍三位将领惊动,所以他只好借口想一个人独自看日出,跑到这高高的天钩崖上来。可没想到天不随人愿,还没等萧锐将屁股下的石头坐热,便见玉瓶儿已经从他怀中的菱镜中跳了出来。 萧锐见玉瓶儿显身,不由苦笑道:“看来男人身上果然不能藏女人的东西,不然真的要多出好烦恼!走到哪里都有个油瓶拖在我身后面!” 玉瓶儿闻言撅起小嘴,举手轻敲了少年人脑袋一记,骂道:“要死了!竟敢说我是油瓶?你看看我的身材,有哪一点和油瓶相似?” 萧锐此刻心情不好,乐得与她斗口,当时嘴下不饶人道:“原先没有,从此往后就有了!反正四平叔和李虎两人的生意越做越多,要真是依我吩咐做出美人形的油瓶来,保不定就能遍布大江南北,人人家里的厨房都有一个呢! 放心,我一定要李虎在瓶底的落款上标上玉瓶两个字,从哪以后你可真是艳名远播,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呢!” 可玉瓶儿也并不放过他,有道是骂人不揭短,她却是一点也不留萧锐情面,当时还口道:“哼!就凭你这个假冒的大梁王子也有这本事,你那个手下叫李虎的人最势力,要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梁国王子,一定卷了金银财宝当时就跑了。 至于那个董四平,他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可怜你罢了。如今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你还指望人家会可怜你到什么时候?还想摆布我呢?就凭你这村娃,下辈子你也别想!” 萧锐虽然生情通达,可玉瓶儿这几句钢针一样的话,戳在他耳朵里,还是让少年人有些耳热,当时竖起拇指称赞佳人道:“呵呵,还是女人口毒,我自负也有些嘴功夫,可遇上玉瓶姐姐你,却是老鼠遇上猫再也搬动不开了。萧锐甘拜下风,还求姐姐饶我一命吧!” “想我饶你,以后就得好好听话,用心办事,等你先把我侍候好了,我再考虑考虑!”玉瓶儿一旦占上了口风,便是当仁不让,作威作福起来。 “呵呵,多谢姐姐抬举!您可一定好好考虑!” 随着萧锐笑容逐渐散去,二人一番斗口这才终告结束。 过了半晌,少年才开口幽幽地道:“照这么说来,你在很久以前便已经知道我是冒名顶替的了?” 玉瓶儿冷哼一声道:“只不过是一点最寻常的返魂术而已,怎能逃过我的眼去,再说你额头上那般大的一道伤疤,就是瞎子也能看得见,换谁也能猜得出。哼,在你身上施法的人功力极浅薄,要不是因为血亲的关系,别说返魂复体,就不丢了你这条小命,怕也多半只是个痴呆了!” “是吗?怪不得我总觉得自己笨笨的,原来还真是有些来历的!”萧锐摸着自己额头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的伤口傻笑着道。 “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会很轻松的?在我猜到自己并不是镇南王世子的时候,可没想到内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叫人听了肉痛的秘密。玉瓶,你说的不错,确实是我自己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事儿,不然的话,也不会拖到今日才撞破这桩秘密了!” “这也不能怪你,自经返魂术后,授者心神要受大损伤,你当时还是个孩子,当然受创更重。再被那董老头一阵勾引拐带着不让你回忆过去,强加上你是小王子的事实,到今日还回忆不起来,也是自然的事,又或者,忘记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是更好吗? 你现在当你的‘仁王子’不是得意很呢!等到了明年还要迎娶什么玉榴国的公主要当上大王呢!” “呵呵,u看书.ukanshu.co谢谢你!虽然你到最后还不忘挖苦我,可是玉瓶,难得你也会安慰起人来呢!” 玉瓶儿被萧锐说出自己关心人的话来,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有心想争辩几句,可她知道以萧锐这张嘴,越是解释只会越让自己难堪,隐忍半天,这才终于没有发作。 可萧锐却似无发觉佳人尴尬,此刻正换了脸色,作沉思状道:“如今想来,我师傅是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授了返魂术后的假萧锐的,还有……。”说到这里,少年人叹了一息又道:“还有萑姐姐也知道!只怕大哥也是知道的。” “鸾妃呢?鸾妃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萧锐思忖一番后,不由开口询问玉瓶儿道。 哪知玉瓶儿却睁大了一双秀目,故作神秘的与他道:“你想知道鸾妃是不是早识破了你这个假王子,不会去自己问?” 萧锐闻言一笑,只当玉瓶儿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谁知女郎并没有就此作罢,反是挨近了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腻声道:“怎么样?想不想去见鸾妃,当面问她一个清楚,我敢打赌,至少鸾妃娘娘现在一定是很想见你呢?” 萧锐何等机灵,见玉瓶儿如此古怪,自然在第一时间猜出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当下不禁满腹疑惑连将玉瓶儿打量。而佳人却是俏立在风中,身后恰逢朝阳升出云海,金光叠浪打来,把个原本貌比天仙的女郎,闪耀的更似是琼阁仙子,美到了极点。 “呵呵,既然你也想见鸾妃,那就再耐心等一等,等到了夜里,我就送你去!” 一百四十三、夜渡 当日,镇南王便委派了手下人,将这一次赴中原入山采药的细则告与众王子、公主。 令萧锐与手下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一次镇南王的旨意竟然细致到了当王子们进入聚龙山下百里处,便只能轻装简从,最多一队人马只能有三人进山。 不得浩浩荡荡带了大队军马前往扫荡,如违令抗旨者斩!不亲往入山采药的王子者斩!如在采药中明示自己是大梁王子意图让当地百姓相助者一样还是斩! 这最后一条,萧锐还算是觉得公平,可前两条却是让少年人有些疑惑,而镇南王的解释却是中原一带还残存着汉中王的余部,众王子都是大梁国家之栋梁,大队人马进山大过显眼,易召来汉中王残余势力围剿,到时镇南王鞭长莫及,一切都是为了众王儿的安全着想。 而董四平与姜冲则是指出此次前往的聚龙山离中原武当山相去不远,此一次萧天候颁下这一桩古怪的旨意,只怕与此也不无关系,只是只能让三人前往采药人数实在太少,董四平担心萧锐的安全,一直在与姜冲、莫妍商量,有没有什么最妥当的法子。 此刻的萧锐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安全担什么心思,眼看着众手下一副着忙用心的样子,而自己真实身份,却并不是他们的主人,少年人一声痴笑,转身便离了议事厅,莫妍与姜冲不知原委,心里自然感到奇怪,只有董四平深知萧锐苦处,一力为小主人遮掩。 当夜子时,萧锐寝宫。 “呵,你运气真不错,难得今天镇南王爷不在鸾妃身边,咱们正好去探春秀宫!”一天里都不见踪影的玉瓶儿,忽然显身与正在捣枕捶床睡半日,还是不能入梦的萧锐笑道。 “呵,我本来还以为你今晚要爽约呢!虽然晚了些总比不去的好!” 玉瓶儿似看破萧锐心思,大笑道:“怎么?心情不好,便想夜会佳人,风流一夜吗?可惜鸾妃如今已是身怀六甲,遂不得你心愿了!” 哪知萧锐闻声一笑,并没有和她争辩。反倒是玉瓶儿又想起一事,不禁皱起秀眉骂道:“哦,我倒忘了,还有那个小丫头,你和她也早就有了苟且见不得人的勾当!” 到此时萧锐才哈哈一笑道:“好了!你还是快领我去吧!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把我带往春秀宫。” 玉瓶儿乐不可支,掩唇作坏笑道:“其实这法子一直就戴在你身上!是你自己太笨,一直没有查觉罢了!” 萧锐不解,摊开双手疑问道:“我身上有什么宝物可以偷入鸾妃禁宫的?”说到这里,少年人脑海里灵光一闪,当时将玉瓶儿平日寄居的菱镜取出道:“难不成是这面镜子吗?” 玉瓶儿见萧锐一点就透,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佩服,只是口里还是嗔怪道:“果然是笨的很,非要人家挑明了你才知道!” 萧锐不无委屈道:“笨是笨了点,但你既然知道我这么笨,又何苦把我当聪明人待?可见你也不是顶聪明的!” 一句话说的玉瓶儿要打,二人争闹一会儿,才见佳人取过菱镜,只迎风一展,不知怎地那本不过手掌大小菱花小镜便已变的足有一人来高。 萧锐见此奇技不由称赞道:“想不到这面镜子竟然能变的这般大法,呵呵,早知道便可以立在行帐里做个穿衣镜使用呢!” 哪知玉瓶儿闻言哈哈大笑,一面笑骂萧锐蠢笨一面指着他脚下要他细看。萧锐闻声移动目光,这才发觉不是那菱镜变大了,而是自己整个人变小了,原本脚下不过一尺数寸的青草,此刻看着竟已恍然参天大树。 当时心惊,暗赞玉瓶儿魔法高明,可口里还是打趣道:“幸亏现在是在冬日里,要是换了夏天,这崖上蛇虫鼠蚁甚多,保不起就能把我一口给吃了!” “哼?你指望现在就没东西会吃你吗?你再看看身后吧!” 当萧锐再一次回首时,这一次却将吓得他险些一蹦三寸来高,当时变了脸色,急急与玉瓶儿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魂魄拉出躯壳外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查觉!”这次萧锐说的可是实情,想想玉瓶儿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施出这样的手段,少年人忍不住汗流浃背,背腋惊凉。 “瞧把你给吓的!放心好了,这天钩崖上是你的地盘,周围又有龙神湖那老龙打下的禁制,不会有来往邪道看上你这缕精魂和这身皮囊的,何况……。”说到这里,玉瓶儿指着已躺在草地上萧锐的肉身道:“何况这躯壳也不是你自己的,你又那么在意他做什么?” 萧锐闻声怔住,过了半晌才一声叹息,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这皮囊本就不是我的,留恋他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若没有他的话,这点魂魄就没有依凭了,如今我就是想离开他,也离不得了!” “对不住,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平日里你很能开的起玩笑的,倒是今天脸皮变薄了!”见萧锐愁眉不展,一脸迷惘无措的样子,玉瓶儿止不住道。 “呵呵,是我对不住你才是,才不过被你说中了一点,便板起了面孔!不过……。”说到这里,萧锐故意绕了玉瓶儿身体一圈,嘻笑道:“不过你今天也和平日里不同了,难得今天你已经两次为我说情了!看来,不只我一个人为自己这桩心事烦恼呢!” 被萧锐讥损,玉瓶儿俏脸生春,扬手又敲了萧锐一记,骂道:“鬼才会替你烦恼呢!小心惹怒了小姐我,便把你这缕生魂送九幽鬼狱里去,那里有的是和你一样爱嚼舌头的长舌鬼,你和它们有得厮混去呢!”说完,也不再与萧锐罗嗦,只挽了少年人手两人一同进了镜光之中。 一待萧锐精魂到了镜内,只见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且寒气阴森,纵是自己精魂凝固还是冻得他瑟瑟发抖,可身边的玉瓶儿却是轻车熟路,仿佛走惯的一般,脚下匆匆,径直往幽森深处行去。 萧锐回首往了镜口探望,只见自己与玉瓶儿已奔出了好远,菱镜出口处早只剩下一线镜光,随着玉瓶儿一个提纵,就连身后的最后一缕光亮也消失不见了。 黑暗中萧锐只能依靠玉瓶儿牵带着自己,萧锐胆子并不算小,可到此一刻,却不得不紧紧握住玉瓶儿手臂,生怕两人在黑暗中分开。 可玉瓶儿好似故意在逗弄他一般,眼看着二人越行越深,萧锐心头越来越沉,她却猛地将手一甩,挣开萧锐的手掌,逃了开去。萧锐原本功力精纯,听风辨器的本领极高,可眼前这古怪的幽黑,却仿佛连声音和光线都不易传导,只离耳不过三尺,他便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 天地俱是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少年心头止不住的升起一波一波的恐惧。黑暗下,萧锐忍不住伸手想将长年系在自己项上宝光深湛的回光玉摸去,可猛然他才发觉自己此刻只是一缕精魂,身上所有的宝物还有兵刃都还留在自己的肉身上。 想到这里,萧锐一声苦笑,虽然他知道自己笑的一定比哭还难看,可少年人还是为自己能在这种境地下笑的出来而安慰。 正在萧锐忍受着恐惧时,忽觉后颈一道香风渡过,似是有人在自己耳后根吁气,震惊之际,萧锐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反手将身后人捉在怀里。虽然他深恨玉瓶儿捉弄自己,可眼见得自己终于将佳人抱在怀里,对方再也逃不出自己手掌中去,萧锐决定还是可以原谅对方的,只要玉瓶儿赶快把自己带离这个恐怖阴森的鬼地方。 可让萧锐大吃一惊的是,自己怀中的女子此刻却在痴痴笑道:“呵呵,人人都说你是位俊王子,可却不想竟这么好色,你在这里大占我的便宜,就不怕玉瓶丫头生你的气,吃我的醋吗?” 萧锐听得怀里女郎嗓音陌生,这才发觉自己认错了人,当下连忙将对方丢开,可慌乱之下还不忘勾住女郎一支尾指,生怕她再如玉瓶儿那样也跑开了。 被萧锐拉住紧紧不放,女郎越发大笑,几次挣扎见还是挣脱不开对方的掌心,不禁伸出手来在萧锐身上身下到处乱掐乱扭,欲令对方放开自己。 萧锐这一日来本就魂不守舍一直在琢磨心事,此刻在黑暗中连受玉瓶儿与怀中陌生女子两番惊吓,虽勉强还能镇摄住心神,可意志早已快消磨的尽了。再加上怀中女郎指尖渐渐狎妮,往往落指处都是自己身上要害地方。 一时间萧锐情欲竟被对方挑动,反正此时身处黑暗之中,谁也看见不谁,一个谨守不住,少年情不自禁便将女子揽在怀中。 而怀中的女郎此刻也甚是情浓,当下里对萧锐的种种放厮也不拒绝,不多时二人已是浓情密意,便待要交欢。 怎知到了临入港时分,却见黑暗中又伸出一支玉手来,也不问情由,便将一对野鸳鸯拆散,萧锐此时虽已是意乱情迷,神智恍惚,可闻得来人一身香气,便知道是玉瓶儿来打扰,他此刻还在为玉瓶儿丢下自己生气,欲待故意不理她,却不想佳人此刻却是拉起了他就走。 倒是方才与萧锐温存的女子见状笑骂道:“臭丫头,uu看书 .uanshu.cm 才不过侍奉了几天功夫,便将王子爷视作自己的郎君一般,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玉瓶儿倔强道:“谁稀罕他?只是再回去迟了,鸾妃定要责怪,倘若猜出是为你与锐王子在此交欢而迟延,你可小心百日内出不得镜外去!” 女郎虽然知道这是玉瓶儿的托辞,可想着鸾妃残忍、毒辣,心里仍是不由一阵摇动,一时间欲火业已大敛,再无心思与萧锐交好了。当时只得与玉瓶儿一同携手,牵带着萧锐往出口急驰。 原本萧锐已来到出口处不远,此刻多了一位佳人挈带,脚步更是快了好些,不过转眼功夫,三人便已来又一面菱镜前。 透过镜外的光亮,萧锐此刻已能看得清那位陌生女郎的面孔,就见她一副新月眉,两湾桃花眼,身量比玉瓶儿要高一些,体态也轻盈一些,只是眼角莹光勾魂夺魄,却比玉瓶儿还要艳媚了十倍,一身的香气也比玉瓶儿浓郁许多,直撩的萧锐欲火又炽。 而女郎也趁着光亮打量起萧锐来,见萧锐少年英俊,不禁负气笑推了玉瓶儿一把,骂道:“偏是你这丫头有福气,被鸾妃派了这么一桩好差事,这一去南疆三年,一定是快活死你了!” 玉瓶儿闻声嗤鼻一笑,回道:“你要是羡慕的话,我和你换了如何?自到了他身边,我足足在书箱子里闷了两年,要不是年前他遇上战神天夜魔,土魍堡灵气四溢使我灵气完足,我到现在怕还关在那书箱中呢!” 女郎闻言脸上先自一惊,正想发问的时候,三人已步出了镜前,为此只得住了口,与玉瓶儿一道跳出镜外。 一百四十四、争与斗 (壹) 不出萧锐意料,但他渡出镜外时,发觉自己已来到了鸾妃的寝宫,他虽然从没有到过这里,可当日莺儿领着自己偷窥鸾妃与大哥萧锏偷欢一幕实在太过惊艳,萧锐还是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可眼前发生的却让萧锐大吃一惊,同时又愤怒异常,原来时值隆冬,鸾妃寝室中正放了一尊硕大的盛火铜炉。 这本是取暖用的器物,可此刻铜炉上正立着一位赤身宫女,背缚绳索被吊在梁上,仅有脚趾趾尖点在铜炉上,那铜炉厚重,炉身只是温暖,可炉顶却是火烫异常。此刻宫女驻脚在炉顶上自然难以忍耐,痛苦无比,赤裸的身体早被汗水浸湿,虽是憔悴异常,可却越发显得性感诱惑。 而鸾妃则正卧在绣床笑看着那宫女,一旁莺儿则手捧水晶瓶,倒出如血一般鲜红的美酒,递上似胭脂一样艳红的果子侍候。 萧锐见状不由大皱眉头,可鸾妃见了手下人将他引来倒是极兴奋,一面命莺儿将酒盏撤去,一面娇笑着道:“哎哟,王子爷来的好慢,叫贱妾好一番苦等!” 萧锐指着挂在梁上的宫女道:“这女子是怎么回事?需要要这般折磨她吗?” 莺儿见萧锐脸色不对,忙抢着答道:“这贱人私通禁宫侍卫,秽乱宫庭,理当受剐,娘娘只是将她吊在铜炉不杀她,已经是对这贱人恩典了……。” 谁知莺儿正说了一半儿,却听见一旁萧锐大笑道:“秽乱宫庭?哈哈,莺儿姐姐,你这不是在替你主子说笑话了吗?难不成这位宫人私通的是一位内侍禁卫便叫秽乱宫庭,若私通的是世子、王爷便不是秽乱宫庭?” 莺儿万不料萧锐竟会当着那宫女的面说出这般狂妄无忌,胆大妄为的话来,当时吓得花容失色,欲待开口喝骂,可看着萧锐三年边疆征战熬炼的魁梧身躯,小丫头竟是怎么也提不起有胆气来,只得回首请鸾妃的示下。 可鸾妃却依旧笑盈盈的,没有一点着恼的样子,反笑与萧锐道:“十三王子在外征战辛苦了,大老远赶回王城,还没有休息上两天,贱妾却还要连夜劳烦殿下来我的春秀宫叙旧,实在是对不住的很。请,请坐!”说着指了自己脚下道。、 原来鸾妃寝宫虽然富丽堂皇,奢华迷糜,除了绣床香榻外却没有一张椅子,地上是厚厚的波斯国地毯,人就是睡倒在上面也是如卧在床上一样的舒服。 萧锐摇了摇头,撇了撇嘴笑道:“我还是站着好了!您可是娘娘,在您面前哪有萧锐坐下的道理!” 哪知鸾妃掩唇扑嗤一笑道:“你这孩子装什么假正经,你又不是没和奴家同床共枕过,赤身露体都经过的,还怕同坐在一张床上吗?” 萧锐方才一句话已将莺儿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可此刻鸾妃这般话更是惊世骇俗,小丫环当时听了只恨自己没有及时捂住耳朵。虽然有些事人人都知道,可一但要是说白了,便立成杀身奇祸,莺儿不知道鸾妃到底是怎么做想的,但她知道,幸许主人在下一分钟之后,便会取了自己的小命! 莺儿这般作想,便是已奄奄一息,吊挂在铜炉上的宫女在听到这个惊天的秘密之后也忍不住惊地抖了一下身体,她虽然早萌了死志,可到底还没弄视死如归,在听到这样要人命的消息后,还是禁不住的一阵害怕。 “你还准备将这女人吊上多久?”当宫女为惊怕振身时,萧锐正目注着她。 “我还没想好呢!看心情吧!也许一夜,也许十天,也许再过一会儿我就放了她!怎么,你想救她吗?” “你会放过她吗?仅只是见到我在夜间来你的寝宫便已是死罪,如今你又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了多余的话,你又何必再说这些?” 听到萧锐这句话,莺儿提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错,她是一时大意了,万全没有想起,夜间有男子出入鸾妃寝宫便已是足够要人命的大秘密。自己主人说这些,只不过早将那吊挂在铜炉上的女子当作死人罢了!想到这里,莺儿大松了一口气。 “那也不一定,十三王子,你到现在还没有求过我什么呢?只要你开了金口,说不定我就将丫头放了也不一定!”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不怕你的新任夫人吃醋就行?” “什么意思?”萧锐疑问道。u看书 .uukasu “这还不简单,这贱人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不该她知道的秘密,除非你把她一直收在身边,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放心的下!要是把她留在我身边,我可不保证哪一天不高兴就弄死她!” 说到“弄死她”这三个字时,鸾妃凑近掌中的玉盘,伸出细嫩异常如一团胭脂堆就的香舌来,只一个卷动便将玉盘内一枚赤红色的果子摄在樱桃小口。那果子鲜红艳滴,衬着鸾妃血一般艳红的朱唇,越发的妖媚诱人。 可谁想就在鸾妃鼓动媚态诱动萧锐之际,却见他一个提纵,便已化身白虹往了铜炉上那宫女扑去。一丸银光绽现,只听得当的一声,吊住宫人的细钢索已被萧锐弹指神通灵丸打断。 眼看着萧锐就要将那倒地的宫女救起时,却见又有一条赤练影闪渡,快如闪电,还不待萧锐手指触到宫人肩膀,赤红便已将那宫人卷走。等他再回首看时,就见卧床上的鸾妃手里已多了一卷红绸,而宫人则正摔在她床前地毯上。 宫女被二人这一番折腾,倒地时摔了个七荤八素,虽早已是筋疲力尽,可当下还是出于本能抖动了两下身体。谁想她这里才刚挣扎。 就见卧在床榻上的佳人,已伸出一条浑圆如玉,欺霜赛雪的长腿来,脚趾轻轻点动,正踏在她背脊上,虽看似轻柔,可宫女却觉背上如铜铁加身,鸾妃的力量沉重到不可思议,任是自己如何挣扎,身体也是不能移动一丝一毫。 一百四十五、争与斗 (贰) 萧锐见鸾妃如此作贱那宫女,剑眉一竖,便待冲上前去。可只听得娘娘口里轻笑着:“哎呀!你又想做些什么?”脚下却又加了一层力,当时把脚底宫女压的闷哼一声,将其胸腔内本就不多的一点空气尽数挤了出来。那宫人原本煞白的身体也在一瞬间便的火一样的红……。 萧锐见此只得站住,再不敢挪动一点,生怕那宫人为自己鲁莽丧了性命。可鸾妃的花样还没有翻完,当时拍了拍自己身边床枕娇笑道:“来!这里坐下,人家有话要对你说!” 萧锐这里稍有迟疑,便听得鸾妃脚下宫人胸前瞬时传来一声脆响,显是鸾妃脚下发力将她一根胸骨踩断了。 “放心,我脚下最是有数的!你脑子里再转几圈都可以,我保证,再踩断这丫头八根骨头她也死不了!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 见鸾妃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可还是媚眼如丝,笑望着自己,简直把自己脚下当做猪狗不如一般的牲畜。 萧锐眼底火光一绽,可就在鸾妃脚下发力的那一刻,少年人已是移动脚步向鸾妃身边走来,不但坐倒在佳人身边,还一手提起对方正踩在宫女背上的纤足,指尖滑动,正撩在脚心趾缝之间,惹得鸾妃忍不住咯咯咯一阵娇笑。瞬时间收起了足弓,却被萧锐闪电一般的抓在手里。 被少年人抓住自己弱禁处,鸾妃脸上不由一阵潮红,随着萧锐指点划动,鸾妃脸上已显出一滴滴细小的汗珠。不过多时便已难耐欲火,举起另一只小脚一举踹入萧锐怀里,足趾探动,也如少年人手下一样,在萧锐胸膛来回滑动,欲将对方欲火点燃。 按理她此刻已是怀孕数月的妇人,可奇怪的是,鸾妃并没有孕妇害喜的症状,一双小脚仍是纤滑如玉,瘦似尖笋,没有一丝浮肿。实际上,鸾妃一身肌肤反倒为了肚子里的胎儿比往日里越发的晶莹白晰,玉嫩润泽到不可思议,纵是极能克制的萧锐此刻也是触目惊心,不能自禁。 鸾妃与萧锐二人都是一身魔法道术,自忍自律本领极强,当下如斗法一样的挑逗对方,竟是多时不见分晓。可他二人这里斗法,气喘吁吁,娇声沉吟,却全不知一旁观战的三位女子早已看的欲火大涨,露出火焰一相的目光痴看着床上一对男女。若不是摄于鸾妃威严与残忍,恐怕早就已合力将萧锐扑倒在床上。 且说两人交战多时,终于萧锐一个当先忍耐不住,振左臂欲将鸾妃点在自己胸前的玉足推开。鸾妃见他终于抵挡不住大喜,可也为萧锐到现在还不为自己媚惑而心生佩服。 当下笑道:“没用的!你虽然武功不错,可遇上我是绝占不上什么便宜的!”说话间,也是玉臂挥长,当时一段莲藕一般的长臂便将已萧锐手臂缠起,任是少年人怎么挣扎也甩脱不开。 当萧锐想奋力将对方震开时,又猛然间看见鸾妃大腹便便,已是身怀六甲。想着对方肚子里怀的是自己兄弟,萧锐说什么也再举不起力气。 而鸾妃却猜出他的心理,不禁笑道:“呵呵,看来你真的很爱惜这个孩子呢!来,我让你摸一摸,听一听他的声音好不好!”说着已合身欺向萧锐怀里,眼看着便要将他紧紧搂住。 可不想就在此一刻,却见萧锐将正捏着鸾妃小脚的右手松开,手心一放,即时一个金光耀动,光芒中似有一朵金莲绽放,其光清洁无比,只一落人眼底,便是一阵心情大放。即便是倒在地上,遍体鳞伤,背缚着身体的宫女见到了金光也不觉心头一阵轻松。 可不想连同鸾妃、莺儿、玉瓶在内的四女在见到金光的第一瞬间却是齐声惊叫,连忙举手遮挡,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而萧锐则趁着鸾妃丢开自己,连忙倒身退下床去,长臂一舒,将地上的宫人也扶了起来,再又将项上回光玉取下,为那女子疗伤。 “这是般若印!你怎么会这个的?”鸾妃惊叫道。可稍后便倒凝起翠眉恨声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遇上光明僧了?哼,真是一班爱管闲事的臭和尚!” “先不说这些!还是谈谈你吧!这么说来,你果然是魔女了!不然怎么手下即有色天界的魔女,又害怕这只有妖魔鬼怪才会害怕的智慧印的?” 见萧锐讥损自己,鸾妃不由啐了他一口,同时又上前拉拢起萧锐的衣袖,怨声道:“什么魔女不魔女的,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样,惯会欺负奴家。 刚从和尚道士学来一些鬼画符,便用在我们胆小怕事的女人身上,你即然这么爱欺负女人,我从此以后再不和你争闹,只在你面前做小服低就是。”说着便拉着萧锐的手,再请他上床休息,并还跪下身为他脱理鞋袜。 萧锐想着她身怀六甲,u看书ww.uuksu.co 肚子里还有婴儿,想也不想,连忙慌了手脚,同时跪下将鸾妃扶起身来。哪知就见原本一脸委屈的佳人,此刻正两眼含春,在那里含首偷笑。 至此萧锐知自己无论怎样用尽心机也绝不是鸾妃的对手,只得一声苦笑,端坐在床榻一角,但手里依然提着那宫人的臂膀,一面将为那女子疗伤,一面也是害怕鸾妃再来加害她。 “哼,为了你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人,你有必要这样吗?”鸾妃哼声道。 萧锐笑了笑,嘴里接连道着不是,可手里却没有一点想要将那宫女放下的意思,而那宫人此刻也将萧锐当作自己唯一的救星,虽然身体在回光玉的护救下,一身伤势已好了大半,可却是当即领会萧锐的意思,老老实实的藏在萧锐身后,一动也不动。 鸾妃见了心上气愤,可脸上却一丝也不表现出来,只是笑问萧锐道:“怎么样?可见着你的玉颜公主了吗?是她美,还是我美……?”接着东长西短,说了一大段毫没来由,却又无趣的话。 可萧锐却不敢大意,一直小心地应对着,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鸾妃到底要和自己商量什么机要,但他心里十分明白,只要是鸾妃开口求自己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除非是自己怎么推也推不掉,不然,自己是绝不会应承的。 而在被鸾妃的难题为难之前,少年自然是越早听到越好,哪怕是晚听到一分钟也可以让自己少一分钟的烦恼。想到这里,萧锐不自禁想起了师傅云先生,他觉得自己真的和云先生越来越像了,所差的不过是自己不爱喝酒而已。 一百四十六、杀手锏 (壹) 可鸾妃却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打发。见萧锐顾左右而言他,任自己怎么将话题放出,少年人却是一点也不中计,当时惹得鸾妃恼了,一把将少年人的手臂捉在怀里,放在唇边死命的咬了一口。 直痛的少年人眼泪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这才面显委屈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已经好心好意对你十分客气,绕了圈子,说的婉转,你却还不领我的情。你问问莺儿,换了旁人,我有这样委屈自己过吗?” 听着鸾妃犹如莺啼一般的诉苦声,萧锐脑子里如撞了铁锤一样的晕眩起来,不自禁心已软了半边,万幸少年人灵台还有一点清明,眼看就要从口里吐出的软语温存,险险被他收了回去。 可鸾妃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自己也再不能装傻充楞,只得开口道:“即是如此,那还请娘娘开动金口,到底有什么要萧锐去办的,还请说出来,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可说来听听也无妨。” 听得萧锐说出这样的话来,鸾妃这才破泣为笑,当时又挨近了一步,将娇软的身子倚在少年怀中轻声道:“我只求你两件事,且还都是正经仁义,不让你为难的事情!” 萧锐见鸾妃说这话时,眼底里一片诡异,口里虽然附和,可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第一,我要你一定得到九叶灵芝,我如今怀的这胎儿已领我元气大损,若不得仙草补益,极可能母子不得保全!怎么说贱妾也从侍奉过王子殿下您,您总不止于眼睁睁看着我气血亏空而死吧?” 当鸾妃说这话时,萧锐一直在仔细打量她眼底神光,当时发觉鸾妃目光虽有些闪烁,可内蕴光华却足,知道对方并没有说谎。 正如鸾妃所说的那样,他虽然一直有些害怕这位又残忍又古怪的女人,可想到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子会不幸丧了性命,萧锐又说什么也不愿见到。一时里少年人心下一软,开口道:“那第二件事呢?” 鸾妃见萧锐口气松动,精神大佳,忙又开口道:“这第二件更是为了普天下百姓的大好事!聚龙山内藏有上古封印,内里镇祭了宇内大妖魔,等你采炼九叶灵芝时必得要经过此禁地,到时我想让你顺手将那封印上的九瓣莲花损毁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将内里的妖魔释放出来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笨,我都已经说过要你做的是好事,怎么会要你放了其中的妖魔,恰恰想反,你只损花瓣不损花心,不但不会将其中的妖物放出,还可以令那封印被破坏至再不能被人开启,里面的妖兽再无出世之日,为人间永决后患,你说这不是一件极仁义的大好事吗?” 哪知萧锐闻言一笑道:“这话可难说,万一那妖兽是个心底善良的妖兽,我让它永世不得翻身,不就成了大坏事了吗?而且生长灵芝的地方怎么会经过这封印妖魔的禁地?这可让我实在想不通。” 见萧锐一句话就将自己打发了,鸾妃又羞又气,知道萧锐三年南疆征战下来,已锻炼的比往日还要精明,而少年人三年前的厚脸皮也一样继续发扬光大,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即将成为玉榴国国主而有所减损。 可鸾妃还藏有一招能令萧锐俯首贴耳的杀手锏,眼见地对方在面前轻松自若,完全一副不买自己账的样子。 佳人气的咬牙切具,一个狠心,便在萧锐耳边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当时吓得萧锐两眼一黑,险些一头载倒在地,好容易等他扶稳了身子,这才鼓足了勇气,疑声道:“这怎么可能?人人都说十月怀胎,才得生子,而你眼下再怎么多算也只有五六个月身孕!” 鸾妃见萧锐惊慌失措,举止慌张,心里大是得意,一面取出一只细纱手巾提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面讥笑道:“呵呵,瞧把你吓的,这可都要怪你啊!是你开口闭口说我是魔女的,殿下您想想,既然是魔女,那自然不应该和凡妇一样只妊娠十月而已。 到了明年初夏,这婴儿正好怀胎三年出世,您想想,不是您的骨肉还地是谁的?殿下放心,这对您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若是我产下男胎,异日说不定就是他子代父业,u看书 .knshu替你继承这大梁的江山呢!” “不是还有我大哥吗?”萧锐硬撑着一副面孔,鼓足了勇气,一字一字道。 果然这句话刚出口,便换来鸾妃一面孔梨花带雨,当时娇泣道:“王子殿下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贱妾会拿这孩子的性命与您玩笑不成?大王子殿下心机极深,纵然与贱妾偶一渡春风,却从来没有留下一点破绽。王爷他这十年来已再没有一位王儿出世,我是这孩子的娘,自然最知道谁是他父亲。” 说着佳人掩面痛哭道:“我本以为你与旁人不同,心底善良,这才冒死与你吐露,没想到你那些贪生怕死,毫无信义的小人一样,一遇到阻难便开口推托,殿下既然不信,那我也无以说明,只能等这孩子长大后自己分辨吧。只是……,哼,只是没有九叶灵芝,还不知道他和我这做娘的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呢!” 这样的消息,实在太过突然,打的萧锐措手不及,根本无暇深思,而一旁鸾妃作声作色的哭泣,更是令得少年人心乱如麻。 略略寻思一会儿,只能胡乱应付道:“我并没有说我不信,只是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萧锐一点准备也没有,实在是无从应对。既然你已笃定这孩子是我的,我怎会借故推托! 这样吧,那封印我现下还不知道缘尾,暂且放下,九叶灵芝即是护你母子性命的宝物,怎么说我也要为你弄到手。只是今次去采药的还有大哥、二哥与漠北三位姐姐,我的实力远算不上最强,你也不用将希望多指望在我身上的,但我答应你,一定尽力就是,如何?” 一百四十七、杀手锏 (贰) 见萧锐中计,鸾妃登时破泣为笑,一把投在少年怀里撒娇,反倒把萧锐惊动,连忙将其身子扶正,生怕跌荡了妇人腹中的胎儿。见萧锐转眼间便变的加倍小心爱惜自己,鸾妃心下大悦,不自禁一阵阵咯咯娇笑。 就在萧锐这里手忙脚乱,鸾妃却趁他一个不留神将躲在萧锐身后的宫女一把拉过。以为鸾妃要对那宫人下毒手,萧锐一惊,忙取手回夺,谁想自己手掌明明已捉住那少女的手臂,可握在手里却如同一团绵絮一般,还不待萧锐回过神来,鸾妃已将宫女夺在怀里。 萧锐正待二次出手,却又觉背后一沉,心惊之下以为鸾妃又玩出什么花样,连忙回首来看,不想原来又是一个宫女在自己身后,只是此刻如昏睡中一样,已瘫软了身子搭在自己背后,再等萧锐仔细打量后,竟惊然发觉身后宫女连一点呼吸也没有,实是一具尸体。 萧锐脑筋转动极快,再正过脸来,看见鸾妃怀里那一位身影虚浮,如一团云烟般的不甚清晰,当时察觉过来,变了脸色道:“你这是做什么?当真要取了这宫女的性命不成!” 鸾妃白了他一眼道:“这丫头听了我们这么多的秘密,按理当然是不能容她活着,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才不杀她,只是将她元魂拖出,被我祭炼成。你放心,我只是要她为我服役十年,到时我便放了她,由她自生自灭。 要知她在我门下锻炼元魂,十年后就不成气候,怎么说也可成鬼仙。何况她还有肉身,更是比一般游魂厉害的多,这对她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话再说回来,这贱人终是坏了禁宫中的规矩,让她被我拘束十年也是对她正当的惩罚罢了。王子殿下,我这可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着意法外开恩,你要是连这样的条件也不答应,可就别怪我要和你翻脸了!”说着便举起手来,欲击打自己小腹。 萧锐可没她这么残忍,纵是见了与自己没有一点干系的妇人虐待幼子也是不忍心,何况这鸾妃肚子里恐怕还真有可能是自己骨肉。当时只得皱着眉头,答应了鸾妃的条件。 见萧锐服低,鸾妃连忙捧起少年的俊面亲了又亲,转瞬间又恢复平日里小鸟依人的俏妃子。萧锐此时已是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应对。令萧锐没有想到的是,在鸾妃示意之下,一旁站立多时的莺儿即刻捧出一只玉匣来承在二人面前。 就见匣内盛着一支金簪与两粒金丸,虽是宝光四射,可金光下隐有黑气流动,萧锐数年修行,内功丹气颇有根底,当时便瞧出这两样宝物都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呵,既然请你办事,总不能空着手,这金簪是北海鱼龙的龙骨采炼的,专能破法阵奇术。这两枚金丸是金蝣卵,能得这般大者已是数千年的毒蝣产下的,经我祭炼后,可在危急时刻作替身逃命使用,多一粒便多一条性命,只有两粒,你可得省着些使用啊!” 萧锐笑指着鱼龙金簪道:“这个不用说,是用来戳破莲花封印用的。而这两粒虫卵,倒颇合我心意,正配我这样喜欢拔脚开溜的人使用!” 见萧锐说的刁钻、俏皮,鸾妃不禁笑着喊打,她本还欲留下萧锐在寝宫中歇息一晚,可此刻的萧锐哪还有这样的心情,当时摆出了各种理由推阻。 到最后鸾妃只得叹息道:“罢了,如今你的桃花山上已来了几位心上人,自然无心再留我身边的了!你这一去聚龙可得小心些,那里把持的人物本事着实不小,不要受了伤才好!”说这话时,脸色神情竟真的有十分留恋。 萧锐见状不禁有些激动,回想当日食香寺一聚,自己确实身登仙境,刻骨铭心,眼见鸾妃又露出当年娇态,少年一阵心浮,好在自己年来内功精进,用心收敛,终将浮念按下。 想着自己再若开口,只怕心境难平,当时忍住没开口,便起身告辞,临行前,见鸾妃将宫女元魂如卷云烟一样的收入自己胸前的玉珠串里,少年人不禁一阵皱眉。 回程上,和先前一样,由那叫朱犀的红衣女当先带路,领了萧锐与玉瓶儿遁入镜内,直送了好远,佳人这才收了脚步。 到此时萧锐才知道,朱犀与玉瓶二女的两位菱镜互通幽境,彼此相连,纵是千万里路途也可在顷刻间到达,只是幽境混沌,二女只能各领了自己一段熟路,如远隔汪洋重山,便是二女胆子再大也不敢犯险,不然连自己也要陷身在这幽暗的狭间内。 玉瓶儿上年接连两年时光不得灵气补益,自然行不得远路,而此次萧锐回到了桃花山与春秀宫距离极近,玉瓶这才敢领了萧锐入镜的。 在春秀宫中,玉瓶儿一直静立一旁,没有机会与萧锐开口说过话,此刻二人行走在黑暗中,玉瓶儿却还是一言不发。萧锐见此,不禁笑道:“怎么?你去了一趟春秀宫后便成了哑巴了,平日里热闹爱说话的举止一点也瞧不见了!” 玉瓶儿轻轻一笑道:“哪里,在主人面前,哪有我们这些下人说话的份!王子爷不要多疑,错怪了玉瓶就好!” 萧锐听出她话音里有好多无奈,心思转动,想趁玉瓶此刻心绪不佳,探问一些她的身世,当时道:“你是不是很害怕鸾妃?包括你的姐妹朱犀也是一样。” 果然玉瓶儿开口答道:“自然是怕的,哪有下人不怕主人的道理!” “哪这不是很没趣!那我呢,你有害怕过我吗?” 当萧锐说这话时,uu看书 .uukans 握在其掌中玉瓶儿的小手,不由抖了一抖。 “你还算不得是我真正的主人,只是鸾妃将我来侍候你一段时间而已,倒谈不上害怕!” “呵呵,原来是这样!”萧锐大笑道。 玉瓶儿不解,不由问道:“你笑些什么?是在笑话我吗?” “哪有的事,我只是在笑话我自己,虽然我觉得别人害怕我是一件很没趣的事,可当从你口里不作一丝多想的就这么说出来,说实在话,还真让我觉得很没有面子!” “哼!你怕丢什么面子,你这人的脸皮可是厚的很呢!” 玉瓶儿虽然如此嗔怪萧锐,可握在少年人掌中的小手,却在此时变的温润了许多。 所以我才觉得很没面子啊!想着是因为自己脸皮够厚,才不怕你的讥笑,真不知道是该庆幸我这厚脸皮呢!还是得为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却需要脸皮够存才能安然渡日! 玉瓶儿聪明绝顶,到了此际已察觉出萧锐是在拿话哄自己开心,她虽然表面上未领情,可心里终究觉得一线温暖,当时驳斥萧锐道:“好了,谁耐烦你的花言巧语,哄骗女娘的这些手段,等回到桃花山上,有的你慢慢哄骗呢!” 萧锐听出玉瓶儿话里另有意思,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桃花山此刻又出了什么变故?” “回去你就知道了!”玉瓶儿没耐性,话音里透着一许无奈。 萧锐却没有听出,只是当时叫屈道:“怎么你们好像什么都能知道,偏偏就我这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被你们来回戏耍!” 一百四十八、备战 (壹) 玉瓶儿见萧锐假意作恼,非但没有嘲笑他,反而端着面孔,一时间将萧锐上下打量了个一个仔细。在黑暗中萧锐虽然看不见玉瓶儿目光闪烁盯着自己,可凭感觉还是能觉察出佳人的异样举止,当时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玉瓶儿摇首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很不寻常,若换了旁人在得知自己被手下蒙骗,做了多年假王子,此刻一定该是又气又羞,许是连失心发疯的可能都有。可你差不多还是和平日里一样,一样有说有笑的,虽不能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起码并不是太在乎你身份和不是镇南王世子这回事!” 萧锐笑道:“没有啊!昨夜四平叔和我说起时,我已经着急上火过了,如今再多忧虑有什么意思?反正我暂且也没什么别的事要作,就暂时再担一会儿这假王子。等将桃花山下三万流民都妥善安置回商阳之后,再作打算吧!而且,对我来说做这镇南王世子实在很劳神,当得知我只是个假王子时,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呢!” “真的吗?你就没有一点失落和伤心!毕竟董老头一骗你就是这么多年啊!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在他的操控下做人,不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一样吗?” “呵呵,谁不是木偶?有几个人能真正操纵的了自己的命运?势力强大的如同萧天候那样,还不是一样受制于一个娇滴滴的鸾妃?武功高强像我师傅这样的,还不是整日里不开心,天天要靠喝酒买醉!” “哼,由的你说去,你既然强撑着妆面孔,我也懒的刺破你这层面皮!不过下次可别总是答别人作比较,也该说说你自己才是!”玉瓶儿见萧锐强撑着说嘴,当时讥讽道。 “不过……。” “不过什么?”萧锐听出玉瓶儿话里意思不寻常,忙追问道。 “不过我倒没有想到鸾妃竟对你好像有些另眼相看,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你说鸾妃对我另眼相看?呵,就不知道,鸾妃除了对外之后还有对谁不正眼看待过?” 玉瓶儿见萧锐聪明,稍加提点便已知道鸾妃除了与他之外,还另有相好,心里不由一拎,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想要改口弥补,却又知道在萧锐面前遮掩,只是白费功夫,当下只得道:“你即然都猜到了,何须我再多说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不一定,在鸾妃眼里我一定比不上我大哥的,也就只有我大哥这样的人物才有可能克制住他!” 玉瓶儿闻言两眼生光:“这倒不一定,你也别小看你自己,就算你不如你大哥,相去也不远了。何况鸾妃心思难测,今天还难说,可日后你在她眼里的份量,也许终有超过你大哥的一天?” 萧锐大笑道:“哦,是吗?我真有这样的能耐!你和鸾妃太高抬了我吧!” 当两人重返天钩崖,萧锐元神归窍,再回到山上行院,果然如鸾妃与玉瓶儿所说的,山上已来了好些重要人物。同时众人也正在为萧锐的失踪忙乱成了一团,山上山下到处都是寻找到小王爷的亲兵。 在见到如此阵仗,萧锐大概已经能猜到都来了些什么人,等他将玉瓶儿收回菱镜中奔回大殿时,果然自己师傅与李虎已回到了山上,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久日不见的丹娘与疾云也回来了。 更让萧锐大惊失色的是连玉颜公主的贴身女官兰珠竟也在人群中,看到兰珠也在场,萧锐脑子里有些嗡嗡作响,果不其然,当兰珠与疾云领着自己进了内厅,玉颜公主赫然立在厅中,正在自己书廊前流连。 以玉颜公主的耳力,早在萧锐步入内厅时便已察觉,只为忙着将手里的书卷放回书架上,这才起身慢了一步。 萧锐在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再见玉颜公主,心里滋味可谓是五味杂阵,当时忙上前行礼道:“没想到公主也会远道而来,萧锐迎驾来迟,真是该死!” 玉颜公主闻声摇了摇头道:“王子殿下不必如此,这一次来桃花山都是我一个人任性的缘故,尊师云先生还有李统领都极力劝我不要来,但是我未听他二位良言苦劝,又没有事先通告殿下一声,倒是玉颜该向殿下赔罪呢!” “哪里!哪里!公主能来,萧锐喜出望外还来不及。只是桃花山山上山下人物太杂,即不够清静也不够洁净,公主移驾到这里,只怕多有委屈了!” 听到萧锐说到乐于见到自己,玉颜公主面露喜色,不禁道:“真的吗?那真太好了!来之前,我还一直担心自己莽撞要若殿下生气呢!李统领也一直在劝说我,让我好生不安!” 萧锐听到李虎为自己说话,劝阻公主不要前来,虽然没有成功,可心里还是不由一阵感激,心道虽说李虎有些贪心爱占便宜,可自己一般属下里,倒算是他最忠心! 正在萧锐思忖之间,忽听的玉颜公主道:“咦!不是听说王子殿下身边才刚得了一位美人儿吗?怎么不见了?”说着公主鼻子动了动,接着目视萧锐藏了菱镜的腰间,虽未张口,可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萧锐见躲不过,只得将菱镜中的玉瓶儿放出。只见一阵云烟散尽,室内显出一边娇媚异常的美人来。疾云一年来不曾在萧锐身边,见主人身边此刻又多了一位佳人,不由一阵不高兴,后见玉瓶儿妖媚入骨,更是不得意,脸色愈加的难看。 “这位就是玉瓶儿姑娘吗?真是好标致的一位美人啊!”玉颜公主在玉瓶儿显身后,uu看书 .uuas 不自禁的赞叹道。 而令萧锐意外的是,平日里心高气傲,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的玉瓶儿在见到玉颜公主之后,竟是出乎少年人意料之外的恭敬,当下一动不动恭身立在一旁,少有的安静与谨慎,简直和昨天夜里陪侍在鸾妃身边一模一样。 “你不用如此拘束,只管放自在些,和宝珠、疾云姐妹几位一样就好。” 玉瓶儿闻声连忙福声作礼,可也仅是挪动了一下脚步,体态姿势还是像先前一样的恭敬。 疾云与宝珠见玉瓶儿这样害怕玉颜公主,虽不知道是为什么缘故,可心里却止不住的高兴起来。反倒是公主心底仁善,在见到玉瓶儿有些心神不安后,忙道:“算了,今日天光甚亮,日光又充足,我就不为难你,等到了夜里我和你再叙话,你且先回镜儿中安歇去吧!” 果然玉瓶儿闻声如蒙大赦,连忙返身回到菱镜中,萧锐见她如此听话,直觉不可思议,却又听玉颜公主道 “听董总管说起,殿下近日便要远赴中原聚龙山求取仙草,并且还只能去三人,是真的吗?” 萧锐见玉颜公主说这番话时,脸色有异,话里似有深意,当时暗怪董四平多口,说出这些事来,为公主多添烦恼,只得点了点头。 “哪不知道殿下准备带哪二位一同进山呢?” 萧锐听了这话,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叫,只得摇着脑袋道自己还没决定下来,但既然是入深山寻宝,最还是多带男子,本来想带姜冲和秦小羽两人的,如今自己师傅回来了,自己还是想求师傅云先生同自己一阵入山。 一百四十九、备战 (贰) 见萧锐只说要带男子去,玉颜公主一阵失望,正在佳人想再劝说一番时候,忽听得厅外传来男子嗓音,粗着声音道:“我才不去呢!臭小子别没事给你师傅老人家我下套!鬼才去聚龙山呢!” 萧锐笑着转回身子来,对着斜倚在门廊,正仰脖饱饮美酒的云先生道:“师傅您这么说,不是在骂弟子是小鬼了吗?” “不错,你就是个鬼,本来就是笨鬼,等进了聚龙山离真鬼也就不远了!” 玉颜公主听出云先生话里有危险,忙问道:“先生是在说聚龙山里有危险吗?如今殿下行程在际,还请先生您多多指教!” 这桃花山满山的人马,云先生谁也不怕,可就是看着玉颜公主有些眼怵,如今见玉颜公主开口求教,倒是难得不再开口乱骂,而是脸上红了红,答道:“自然是有危险的!说什么九叶灵芝!这纯属扯蛋,灵芝长到了六叶便已是天地间少有的灵物了,等长到九叶,我呸,那还能是灵芝吗?” 云先生喝过酒后,嗓门本来就高,再加上殿外的部将们见了云先生迈步进了内厅,早跟在门外头候命。众人里李虎是个最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当下听云先生说的神奇,忙第一个开口抢着问道:“照云老爷这么说,九叶灵芝不是灵芝,那该是个什么东西了?” 李虎这一句本是一句无意义的废话,可不想云先生在听了这话后,反而笑着回首大力拍了下李虎的肩膀乐道:“不错嘛,小李,还是你这小子有点机灵劲儿,稍一点拔,就开了窍了!” 李虎被云先生一掌打的呲牙裂嘴,半边肩膀差点儿没被震酥了,当时一边将云先生的巨灵掌小心翼翼抬起,一面裂着嘴叫着痛道:“云老爷,您说归说,可是慢动手,我李虎就是有那么点儿机灵劲,可被您刚才这一掌全拍散了,麻烦您还是开动金口直说吧!” 说着,已脚下须溜,滑出七尺,躲在姜冲身后,说什么也再不能被云先生再兜着一掌,把自己给拍死! 萧锐知道自己师傅出身武当,且聚龙山离武当山不过百里,这一次云先生连同玉颜公主会来到桃花山已是让自己极为意外,而师傅这时候又说这些话,那定是知道些聚龙山与九叶灵芝的机密。 想着鸾妃一口咬定她肚子里胎儿是自己的,且还要九叶灵芝补益才能得母子平安,萧锐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求教起云先生这九叶灵芝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不同。 为能让所有部将都得知其中秘密,当下萧锐不得不又重新回到大殿下,而玉颜公主也难得的在众部将面前现身。 姜冲、莫妍等部将两年来一共也只不过才见了公主两次面,此刻见公主显身,忙不迭黑压压的又跪倒成一片。如此,反令玉颜公主为自己任性离开宝珠城为众将多添麻烦而很是不安。 “刚才和你说过了,六叶灵芝便已是天地罕有的灵物,等这玩意儿长出九片叶子时,那都得成什么样子?臭小子,你不是一向自负挺聪明的吗?可猜到了吗?” 萧锐此刻正被玉颜公主、鸾妃还有那未出世的婴儿搞的心头一阵乱糟糟的,此刻那有心思和师傅打哑迷,当时只是摇着脑袋推说自己猜不出来。 “真笨!白长了一副猪脑子!”云先生当即骂了开来。 而在人群中却有一人举了手,自告奋勇,跃众而出道:“云老,您是不是想说六叶灵芝已经是稀罕物了,等长到九叶,怕不早成了精怪,自己会长脚四处乱跑了!” “对喽!还是小李子有一套!”云先生赞道,同时再回首冲着萧锐鄙夷道:“连东西长了会变精怪这事你小子都不知道,还不如个只会数钱的李虎呢!你说说你平日里那些书都读到哪个狗肚子里了!” 萧锐这两天来已被人损惯了的,当下也不着恼,只嘻嘻笑着奉承自己师傅。云先生说这番本是想引一旁的疾云小丫头不服,站出来与自己斗口,可没想到疾云早被她姐姐莫妍拉住,不让她与自己说话。 当下没了趣,只得清了清嗓子独个儿道:“但凡仙草灵根时日久了,自要成了精怪的,不然待在土里,早迟是成人兽口里的食儿。中原境内人兽繁多,六叶灵芝已是绝没有的,想要自然只能到海外去找。 至于这聚龙山九叶灵芝早成精八百年了,神通变化,最擅土行,你小子到了地头就是凿穿了地府也别想能弄来。何况,哼哼,何况……。” 话说了一半,云先生忽地嘎然而止没了下文,一旁李虎看的明白,知道云先生这是在找人捧自己,好接话。 当下忙冲上前故作惊讶,张大口,惊呆了眼,差点叼着舌头怪叫道:“云老,您别介啊,怎么话说到一半儿就不言语了,这是馋我,还是馋咱们一屋子的人呢!” 云先生见李虎想发动众人与自己敌对,抬脚差点儿没把他踢一个跟斗。 这才解了气开口道:“何况九叶灵芝早就是武当山的东西,已在其门下被守了一百来年了,你这次上门挖人家灵芝,不是等于和整个武当派作对吗? 武当派自老祖张三丰鹤驾西归,一气升天,这百十下年来门下虽然良莠不齐,可无论正邪都是人材辈出,他们这班人自己不出外抢人家东西就得念佛了,如今倒好,你竟还去谋人家的东西,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也不知道这是谁出了这个馊主意,让你们一般公子小姐往武当派道士辣枪口上去撞,一个个真想找死呢!” 云先生这一番说出口,众将都没了言语,就是好与云先生打牙的李虎也不敢再开口。谁都知道众王子这一次去聚龙山是镇南王爷的意思,云先生点出此去聚龙山极是危险,那言下之意,自然是镇南王不顾众儿女安危了,要是再往下想……。李虎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实在不敢再多想些什么了! “师傅?武当派的修士到底有多厉害?比您老人家如何?”萧锐终于说出了在场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臭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问起我的短长来了!实告诉你,武当山上没我能放在眼里的家伙!……,不过和我本事差不多的,总的有那么三、五个吧!”这后一句话云先生虽然说的甚轻,可已经将李虎吓的眼睛直了,董四平嘴巴张的大了,就连平日里沙场武勇过人的姜冲也不敢言语了。 见众人都不敢说话,还是李虎当先第一个打了个哈哈,打破了眼前这冰冰的气氛,并还勉强堆起笑容道:“云老您就别逗我了!平日里就听您说自己本领天下无敌,盖世英雄,怎么一提到武当派就缩脖子了,您到底是平时里说的都是胡吹大气呢!还是没事消遣我们,吓小王爷玩呢!” “小李子你要是不怕掉脑袋,你自己去就是了!哦,我忘了说了,人武当剑客用的都是上清仙剑,杀你这样的凡夫俗子,一剑下去,不只人头落地,连魂魄都顺便超生了的!到时候你那一点残魂,变臭虫变蚂蚁反正是再做不了人了!我可事先都提醒你了,可别到时候魂飞魄散说我没提点过你!” “别呀!您老怎么不早说,u看书 ww.uukanshu.om明明刚才我下令命各商队在聚龙山外蟠龙镇上打前站的时候,您老也是在旁边的,怎么当时你不开口,眼看这聚龙山咱是去不成了,这一来一去得浪费多少银子啊!” 萧锐闻声不解,不由开口向一旁董四平询问。得到的答案是,李虎在得知小王爷要入中原采药,当时高兴的不得了。 他近两年来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将半个南疆都收在了他的银口袋里。如今小主人要去中原腹地,这可是他把桃花山生意做到中原的大好机会。为求在萧锐面前露脸,李虎先前已经在小主人不在山上的功夫,连下了十多道命令。 他先派了一旅商队去了聚龙山外,只一出手就要买下聚龙山外半个蟠龙镇,他还嫌不够精致,又亲自挑选了泥工瓦浆要替萧锐在当地盖一座行院。要不是董四平拉的急,他差点儿要派快马回商阳,将正负责与两位库夏长老建城的醉猫李火叫回来督造蟠龙镇行院。 可事后就算被董四平拉住了,李虎还是一连又派了五六起人马,先后搬家一样把山上好些好家俱先送了过去,至于上到萧锐护驾龙骑卫,下到王子爷平日里吃饭爱用的厨子,李虎都给捣腾在了路上。 最让李虎得意的事,就连桃花山下的妓院也被他在一早上功夫搬去了一座,其中迎客的姑娘自然也是各色妓馆中的头牌,老鸨龟奴也是各家中精明干练者,一时间当真是人强马壮,意气奋发。 可如今听到云先生说武当派藏龙卧虎。李虎当时就蔫了,开始重回他经济头脑,盘算自己刚才一番大手大脚,已经损失了多少银子! 一百五十、心事 可就算是云先生说的如何危言耸听,这聚龙山还是得去的。虽然这两年镇南王萧天候仗自己几位得力王子,除强大的西方外,东南北三面都有进犯,自己可以安享富贵,守在梁州王城中逍遥自在。 可谁也不怀疑这位昔日嗜血成性的君主,在惩治违背命令的犯人面前会将是如何的残忍,即便是他的子女也不例外。 何况萧锐驾下还有三万流民,数千精兵,这些人虽然算得上是萧锐的势力,但同时也是萧锐的弱点,为了保全自己的手下,即便是这一次镇南王王命再如何荒唐,萧锐也压根就没有想过去违抗它。 到了正午,起驾往西北聚龙山的队伍就已经准备好了,李虎在整备后勤方面确实是第一流的好手。即便是他才刚刚到的桃花山不过半天,即便他已经离开这里足有三年的时间,可他还是能以最快的时间将人事整顿完备。期间萧锐不用费一点心力,只等着大队开拔,直发聚龙山即可。 萧锐知道李虎这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好为自己可以抢得众王子先机,多一点希望得到九叶灵芝,可想着众部将远来辛苦,他还是迟延了一个时辰出发,至少也得给众人喘一口气的休息时间。 趁此机会,他前往内厅拜见了玉颜公主,虽然二人早已有了婚约。可玉颜公主到底贵为玉榴国一国之主,就礼数尊卑上而言,萧锐是完全比不上的。 在见到萧锐目露心事,一脸踌躇的举止,擅于察言观色,体贴主人心事的兰珠自然悄悄告退,留下王子爷与公主单独相处。 “王子殿下好像有什么心事?”玉颜公主虽目不能视物,可灵气逼人,远却比常人还能观测气氛。 萧锐皱了皱眉,他尽量想把自己伪装的好一点,可自己将要说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人,即便是从来诙谐自负的他,此刻也不知所措,不知到底该怎样才能开得了口。 为此少年人只得先绕了一个弯子,先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道:“公主此一行来的好快啊,记得我在商阳接到父王的召命,前后还不过五日,公主殿下却只比萧锐迟一天就到了梁州,这一路上一定受了不少辛苦。” 哪知玉颜公主闻声一笑,说出一句让萧锐十足惊讶的话道:“不辛苦的,这一次前来,我与云先生同路,前后也不过半日功夫而已!多劳王子殿下费心惦记呢!” “半天?怎么会只有半天功夫?难不成是殿下骑了洪戈与阿泰他们那几匹能飞的龙马?” “不是!洪将军他们的战马都是经年跟随,玉颜哪里能将他们爱如性命的宝马借来。这一次到梁州之所以行的快,是因为云先生驾剑光携带了李统领和疾云她们的缘故!” “哦!想不到我师傅本事越来越大了,竟然一剑携带六人同飞,呵呵,他上年喝醉了酒,冒险带着李虎在天上耍酒疯,我记得当时把李虎吓得半死,险些没尿裤子。过后李虎再也不敢让师傅带了飞天的,而师傅却骂他身体太重,渡凡人难逾登天,也不肯再带他遁剑飞行的!” 萧锐本就伶俐过人,自己口里一番话说出来,越想越是疑惑,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师父能一剑驾六人飞行。 同时玉颜公主在听着萧锐说话时,一张俏面也是含着笑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时萧锐想到了些什么,连忙拍了脑袋惊叹道:“该死!我真笨,原来是公主您已经习会剑术了!这……,这真是太叫人欢喜了!” 少年人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把自己师傅骂了十来遍,可恨云先生不过只在宝珠城待了大半年功夫,便将剑术传授给了公主,偏自己求了五六年,到现在他还不肯答应。 不想玉颜公主闻声又是一笑道:“王子殿下只猜对了一半,若论剑术,玉颜还只稍窥门径,其间不只要一口绝佳的宝剑,还要内功完满,再加上乾元一气及丹元心火,缺一昧飞剑便落了下乘,纵然玉颜近年来内功已有些小成就,可自问绝不敢妄谈什么剑术呢!” 萧锐知道玉颜公主内功胜自己十倍,心质纯洁,一尘不染,论道力比自己师傅或还差一些,可一身灵气心术却又远在云先生之上。虽然公主嘴里谦恭,但真要练起剑术,力量却是绝不会在云先生之下的。只是萧锐及时看出玉颜公主还有话要说,所以便没急着开口称赞。 再听佳人道:“好在我与年前观览了王子殿下得自土魍堡的《积冤录》,从中拣取合宜自己的心法修炼,修习半年,仅以提纵驭气术法,还算得了些机要。近日得到殿下您入梁州的消息,有心想试练一番,所以才不顾云先生与李统领的反对,硬是驾云带了宝珠一同来的!” 听到这里,萧锐方明白了一切。 “原来公主殿下已习会了排云驭气的本事!并还能带上宝珠一飞就是两千多里,uu看书 ww.kansu这也是不得了的本领啊!萧锐这里恭喜公主殿下您了!” 玉颜公主摇首笑道:“哪里,王子殿下您不也一样会这桩本事吗?” 萧锐脸上一红道:“惭愧的很,我至今只能一纵不过百丈,哪里能算的上排云驭气!” “王子殿下公务烦忙,分心则力弱,而且您又是随了云先生功夫都用在了外门技击上,只要您有暇用上半载功夫,一定也能和玉颜一样的!只是,我们还是先不说这些了!我听王子殿下心声有异,似乎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想对玉颜说,如不嫌弃,还是请您赶紧说出来吧!” 见被玉颜公主察觉自己有心事,萧锐反倒松了一口气,道:“萧锐确是有话想对公主说,只是这事实在关系重大,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太过惊怪!” 玉颜公主笑道:“殿下请快些说,玉颜的胆子不算小的,王子您也不会吓到我的!” “呵,这可不一定,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现在的我,只想公主您在听到真相后不要太过生气!当然,事后也请公主您随意处置,萧锐绝不敢道半个不字!” “哦!有这么严重吗?这样的话,我可就更想快些知道了!殿下您还是快说吧!” 见玉颜公主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倒让萧锐又有些犹豫,当时搔着脑袋喃喃道:“这个?到底让我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哎,还是从我不是萧锐开始说吧……。” 玉颜公主在听到萧锐这一句话时,俏面也不禁皱了一皱,可转瞬间便又恢复正常,直待一字字的听萧锐将其中隐秘道出。 一百五十一、入灵山 (壹) 萧锐一行人最终还是来到了聚龙山,且连玉颜公主与六姐广平公主也一同来到了聚龙山外的蟠龙镇,李虎的手腕确实高明,等大队人马不远千里来到镇山上,先行的商队已将蟠龙镇打点的妥妥当当。 虽是只是一座小镇,可两位公主下塌的行院却也是一桩周周正正,干干净净,清幽异常的庄院,只是为免于被人发觉萧锐大队中藏了两位公主,只好委屈她二位暂时隐瞒身份,化身在莫妍的女兵队伍里,暂避耳目。 而如今的萧锐已离开了蟋龙镇孤身只带了两名随从,进了聚龙山足有四日了,四日来他一点收获也没有,只和姜冲二人在山外转了七八圈,还是不见一个动静,这该死的聚龙山云雾迷障。 萧锐与姜冲在山外寻了多日,还是不见有一条入山的路径,想要伏轻身功夫直入山中,可每一次都是进入云雾中不过百丈,便又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萧锐知道这是聚龙山山中高人设置的禁制,自己虽然也懂得一些奇门遁甲的道理,可毕竟算不上精熟,而且就算是自己仗着武力强行突破,也一定会被山中的修道高人发觉,那时候暴露了身份,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少年人开始思念起远在数千里外的锟鹰长老,有这位老人在,自己也不用这样强打精神,在山外折腾了这多时间了。 此时已是正午,萧锐三人在山中来回奔走已是沾了一身的水雾,中原正月天气本就是十足的寒冷,再加上山中阴湿,寒意更是深重。姜冲提意在山下略作歇息,煮水烹茶,扫涤一下身上寒意。 萧锐闻声点了点头,看着姜冲一人在当地垒石成灶,拣取柴禾生火,忙来忙去的,甚是过意不过,忙也帮着汲水,二人一阵忙活下来,这才将水煮开,泡上了热茶,姜冲又从行囊中取出食物,分于萧锐三人食用。 围在炉火边吃东西,再加一杯热茶下肚,萧锐略显疲惫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看着一边正在安享现成,不作一声,没有一丝感激的另一名女同伴,少年人不仅摇首一声苦笑。 原来镇南王严命,只能携两名以内的随从入山,男子中姜冲一身武艺精熟,遇敌与在外行走的经验又是极为丰富,自然是第一选择,可是自己师傅云先生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进聚龙山,秦小养虽然也是一个选择,可到底年纪较轻,且又是除姜冲外唯一的男武将,他要是再一走,随军的龙骑卫便没有人带领了。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莫妍、疾云甚或是玉颜公主都是极想进山,随萧锐一同入山探险的!一时间疾云吵闹个不休。秦小养自然再不敢提随驾入山这件事,可是为了想进山的女儿太多,到最后萧锐也实在定夺不下来,只得用最公平的方法“拈阄”来做决定。 而好叫人意外的是,嗓门最高的疾云与莫妍都没拈中,倒让一语不发的丹娘拈中了。 丹娘本来就口不能言,又没有一点经验,除了一身武艺在这三年来大进之外,并没给萧锐带来一点帮助,入山后反倒是为了照顾一声不吭就乱跑在山中追杀动物,或是心情不好,不愿走动的她,让萧锐和姜冲废了不少精神气力。 就比如现下里,姜冲和萧锐将食水伺候这位大姑娘食用后,还得要打扫她老人家吃剩散落一地的食屑,不让以其余各位王子殿下的追踪术,想在山中发现自己一行三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了! “小王爷,已经第四天了,这四天来,咱们差不多把这聚龙山外每一处都踏了一遍,可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一点能入山的途径,如此下去总不是办法,照您看,咱们该怎么做才好!” 姜冲这人平日里话就不多,和萧锐入山四日,就数今天的话最多,萧锐听闻后一笑道:“姜将军,其实您在外行走,与遇敌经济比萧锐要丰富的太多,如今咱们入山采灵芝只是父王的一桩命令而已,拿不到又不会砍头的。 照我意思……,不,我现在就命令你,从现在开始,寻找入山路径这件事,就全权交待你一个人决定,到时候你有什么命令,我也一定遵从,即时生效,你不得推辞!” 姜冲这数年来与萧锐相处,知道他与其师傅云先生性情相近,诙谐幽默有余,临阵玩笑也时常开过了头。见小王爷满脸笑容却又一本正经的模样,姜冲知道萧锐说这番话可是当真的,想着主公这样将入山寻常的大事不放在心上,心头也不禁一阵苦笑。 “依属下意思,此次入山不只要与守着宝物的武当派修道人家争斗,更重要的还要和众王子之间竞争,归根到底,寻到了灵芝才是胜者,要是大伙都一无所获,就是在山外再耽误多少功夫,也对咱没什么损失!” “呵呵,说的不错,姜将军,我就知道你一定行!来,接着说,我给您砌茶!” 姜冲见小王爷要给自己倒茶,心里一惊,忙不迭将茶壶抢了过来,可就在他要将萧锐茶杯满上的时候,就见平空伸出来一只白手,原来是丹娘见了,也将自己茶碗递了过来。 姜冲知道一行三人中,丹娘是个惹祸的祖宗,把她伺候好了,比伺候萧锐更重要,当时不敢犹豫,生怕丹娘为自己迟延恼火,连忙将少女茶碗斟满水。 这才接着道:“依臣所见,咱们入山四日一无所获,其余王子也多半不得路径进不了山。不如咱们先在这山上觅一地隐藏,以逸待劳,等有哪一位沉不住气的王子强打猛进惹来守山的道人后,咱们再趁隙入山方是上策!” 萧锐点了点头道:“好是好!只是这样一来要终究为沉不住气的人拖累,uu看书 .ukansu暴露了身份,往后采灵芝的困难就更大了!” “小王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何况到时即便暴露身份,也不是咱们一家,祸及的是所有王子、公主,说到底也是一般的吃亏,至少没谁占了便宜,而要是不入山,这灵芝总不会自天而降。当下里,还是先入了山拔了头筹再说,到时候再有艰险困难,也是到时候的话,总比在山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王子采灵芝来的强!” “这话说的好,要是不进山里,连采灵芝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个什么劲!只是咱们得躲在哪儿才好呢!得又舒服又不容易被人发觉,还又得要便要观察四周动静,这地点可实在有些难……!” 萧锐这里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不远处山腰上猛然传来一声霹雳,虽是重雾环绕,可一样可见金光大作,接着又隐约可见其中有一青一红两道精光在雾中闪现。 萧况见那青红两道光芒甚是熟悉,略一思忖已知道是何人的兵器,当下与姜冲笑道:“呵呵,姜将军料事如神,这话才刚说出口,那边就出事了!哈哈,到底是我这位哥哥最沉不住气,想占众兄弟的先机呢!” 说话间,三人又听到山外林中有极细微的脚步声,少年王子又大笑道:“呵呵,看来以逸待劳的,可不只是咱们这一路,咱们还是快些去,不然的话,就没时间机会溜进山里了!” 说着已提起茶壶拔动身形,姜冲见小王爷走了,当下也顾不得隐蔽三人生火煮茶的痕迹,只将炉火灭了,便与丹娘一同起身跟了前去。 一百五十二、入灵山 (贰) 当萧锐三人潜近事发地点时,就见十王子萧钺早与一名道人打了个热火朝天,不出萧锐所料,萧钺此一行跟随的正是自己手下两名剑客柳青衣与丑少年胡炳。 令萧锐称奇的是,萧钺此刻也御起一柄黄光剑与那道人拼斗,姜冲在旁见了也是不胜惊讶,禁不住小声与小主人道:“小王爷,想不到三年不见十王子竟也修成了剑术!如此看来,倒真是我们强劲对手呢!” 萧锐笑答:“姜将军不用担心,我十哥现在不过是仗了自己一身元气取宝剑在与敌人击刺而已,这还谈不上真正的剑术,至多算是十哥多了一门强大的兵器而已。” 姜冲不问剑术,不知其中的深浅,可看着萧锐说这番话时,神情镇定,不禁也放了些心。 再看场上以一斗三的武当派道人,生就一副短小枯干的模样,身长不足五尺,一身上下好似被催过的树干,当真又老又丑。 可空中一柄青光剑却是着实厉害,不只剑光出众,且还灵动之极,竟然以一敌三还是占足了上风。场上除了柳青衣的青蚨剑能稍与之抵挡外,胡炳的赤光火焰剑却是一个劈刺便被震退老远,至于萧钺的剑光更是形同虚设,连剑圈都抢不进。 四人相斗一刻,想是把那瘦道人惹得烦了,忽然枯手一张,也不见他念咒掐诀,只见得树皮也似的瘦掌内猛的一个金光绽显,便是一粒海碗大小,火艳艳、活泼泼的金珠跃了出来,呼啸生风,直砸向少妇柳青衣。 柳青衣知晓道人这太乙神雷的厉害,见之连忙一个身剑相合,驾剑光早闪开一遍,剩下胡炳不够运气,躲闪不及,只得运剑成风,驾起剑光抵受,当时就见金珠撞落在剑网上,直打出惊天也似的霹雳,精光大作之中,就见胡炳如扯了线的风筝一样悠悠扬扬给震飞了出去。 至于身后的萧钺也不能幸免,被雷光震摄,自己一路剑光也险些把持不住,一连被打出十余丈开外,这才勉强定住身形,可面色也和白纸一样,竟是转眼间已受了不小的内伤。 再看那瘦道人此刻却是一飞冲天,扬手就把胡炳的火焰剑抓在了掌中,见火焰剑竟没有被自己神雷震碎,不由点了头怪笑道:“哈哈,这人不怎么样,剑倒是比人强的多!小畜牲敢强闯我武当禁地,留下一柄剑也算让你长点儿记性!” 那火焰剑几是胡炳视为性命相连的宝物,此刻被道人雷光震伤已是元气大损,再见道人将自己剑光收了,更是气急攻心,扑的一声仰天吐出一团血水,生生倒地闭过气去。道人见他这般无用又气又笑,可手里却是不忙,翻腕便将宝剑收在自己服下鹿皮囊内。 而刚刚逃过性命的柳青衣见道人如此嚣张,秀眉一皱,玉掌一扬,便见其袖笼内飞出无数青芒,如青蜂一样在空中嗡嗡作响,盘旋绕动扑向道人而来。 道人见状又笑:“原来你这妇人最精湛的原来并不是剑术,早这样,怎么不将这些青针使出来呢!”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枚银轮,往空一放,便是银光大放。萧锐三人此刻还躲在离斗场二十余丈外的树梢上,当下银光泛动,竟激得姜冲与丹娘腰间的兵丸一阵抖动,无形之中竟似有巨大的吸力要扯带着两人兵刃,将其吸走。 而不远处的树林中,轻微细小的金器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显然林中藏身的各位王子、公主随身兵刃也随之受到牵制。见此萧锐一面笑道:“这老道人好大威力的一块吸铁石!”一面却赶紧与姜冲、丹娘换了藏身的树梢,以免刚才兵器的响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再往斗场上看,令那道人惊讶的是,柳青衣放出的青芒竟不受一点自己宝轮的牵制,不但没有一点被吸走的意思,并还径直往了道人头顶扑来。 事出不意,让道人吃了一惊,连忙一个震身倒退再将剑光放出,就听嘣的一声,青芒如泼雨也似的倒在了道人的剑网上,生生将道人打着倒退出去七尺,再看那万千青芒却又在道人震身时刻,得又凝聚成青龙也似再渡袭来。一时间道人连连展动剑光竟也只能挨打受困的份。 见自己采炼天地五金之精,行法御火三十年才炼成的朝光剑,竟不能将如此细小的青针搅碎,道人大是吃惊,何况他已知道这些青针还不是金质,这更让道人大惑不解。 忙乱之中偷眼往了柳青衣看去,就见本来弱不禁风,病人也似的少妇,似刻却是玉面寒煞,眼角更是饱蕴了青光,两只瞳仁碧绿的如能滴出水来一般。 到此时,道人这才有些发觉,不由一声怪叫道:“原来你这女人竟不是……。”就在他要吐出最后一个字时,却又觉背后生警,连忙强撑着挪动脚步,一个纵跃飞出空中。 只当他脚步离地的那一刹那,便见一团银光从自己脚下闪过,嗖的一声打中身旁不远处的参天大树,那银光威力绝伦,竟是当场将那数人合抱的大对洞穿过去,且余势未歇,又接连摧倒了数棵古树,这才晃眼不见。 隐在枝头的萧锐与姜冲看的明白,原来是吐血倒地后的少年胡炳此刻又站起身来,所不同的是,他虽被夺了宝剑,此刻却是混身如浴了火焰一样,缠身的一阵赤光,两眼暴突,直瞪的比牛眼还大,两腮作鼓如如了气泡也似,那团打向道人身后的银光也正是从他口里吐出的。 姜冲见了惊讶道:“小王爷,看不见这丑怪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体力精力,按理寻常像他刚才那吐血倒地,此刻就是不死,也绝不能再这么威勇了!这可真叫卑职百思不解!” 就听萧锐哈哈笑道:“换了常人当然是做不到的,可这丑少年什么时候又是人了!” 姜冲闻言不解,先还以为萧锐还记着当年与胡炳大斗一场,说的讥损刻薄的话,可再往萧锐脸色观察,小王爷并没有一丝气忿的样子。再瞅瞅正蹲在地上,如蛤蟆也似不住打出威力十足水炮的胡炳。 将军脑子里猛地灵光一现,当时悟出其中道理,不由惊声道:“越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了,可是这丑少年怎说也是十王子的亲随,以萧钺王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在身边容留妖怪呢?”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们还是稳坐在这里观虎斗吧!我看这老道人本领不止于此,隔一会儿一定还有更多热闹可看的。可是姜将军,咱们也别忘了留心这进山的路径,别光只顾着看热闹。 还有,将军以后也别为丑少年和柳夫人不是人类而看轻了他们,到底世间万物都有滋长的道理,我们人类也不过徒具人形而已,真有心毒的,比畜类不如的,也是比比皆是!” 姜冲被萧锐说的有些哭笑不得,但小王爷说的一番话都是正理,当下连忙打起精神,仔细观察入山路径起来,果然不多时便被他看出斗场外十丈处有一棵大树似有被火焰烧过的痕迹,漆黑的树身外云幛要比别处少了好些,隐约间,树丛深处似有一条平板石径。 当下正在他要照呼萧锐时分,却见场上的道人忽有变戏法一样,取出数只明晃晃如水银浇注的绳索来,uu看书.uuknshu 往天一势便是蛟龙一般的遁走,呼啸着便往了柳青衣与胡炳头上套来。二人见了银带似也知道厉害,连忙祭起各自的水炮、剑光稍一抵挡,便倒身跃了开去。 道人见此当然不让,忙又落手指定银带索拿二人,可柳青衣却采了围魏救赵的计策,不顾自身安危,指定空中青芒向了道人颅枯打去。道人见状只能再驾剑光抵挡,如此下来,双方都是分心二用,一时间谁也伤不了谁,可谁也不得遁走不了,成了僵持局面。 可那道人到底本领比两人大了好些,时间一久,三人便分了高下,正在道人银带宝光越来越盛,眼看就要将柳青衣二人锁住时分,却见山顶忽又飞来一道金光,只一个扫荡便将柳、胡二人扫飞了出去。 萧锐见后来的这一位剑光凌厉之极,不由把眼细看,可令少年人意外的是,来的这位竟是一位妙龄少女,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眉目清秀,几疑是天上仙子,只是眼角含皱多了一些杀气。只一落地便开口与道人道:“尚师叔您也太过小心了,怎么和这两只精怪打斗这长时辰?将二妖一举扫荡了就是!” 说着,又将空中剑光接连扫了一扫,便见金光荡漾,柳、胡二人被剑光催的横飞十余丈,颠倒在空中再没有一丝力量抵抗,而就在少女运剑成风,要将二女斩身之际,却听胡炳一声怪叫,跟着一团血雾在空中迷漫开来。 叫人意外的是,那血光威力极大,竟将少女剑光荡开一二分,趁此机会,柳青衣已驾起剑光,提起胡炳连同远处的萧钺电射也似飞逃不见。 一百五十三、入灵山 (叁) “哼!真是妖魔鬼怪,逃起命来真是快的很!”少女见自己剑光无功,被萧钺三人遁走,并不追赶,只看着三人逃走的身影不屑一顾道。 少女这边将柳青衣三人赶跑,一旁的老道人却是满脸气愤,当时冲着女弟子骂道:“青瑶师侄,你的金鹞剑明明可以追的上这三人的,怎么却将他们放跑了,我刚才已是占足了上风,不多时便可将这两个妖精拿下的,你却偏要仗剑光将他们荡开,你这么做是到底在帮我,还是用心放过他们!” 不想那名叫青瑶的少女一点也没有将自己这位尚师叔放在眼里,当时冷眼冷语道:“这二妖修行也自不易,如今已化身人形,便也算得上它们的造化。青瑶若不仗剑将它们驱走,难道留下它们被师叔您擒下,拿他们熬药炼宝吗? 再说这二人的主人是人间富贵王家使者,师傅有命不能随意屠戮,免生枝节,所以青瑶才只将他们惊走的。倒是师叔您为什么会在聚龙山脚下?难道已忘了列位师长间的约定吗?” 尚道人见小丫头一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时怒道:“臭丫头,你什么身份,竟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与你师傅还有各位师叔早算计好聚龙山有变,所以……。” 道人正说到要紧当儿,却见少女将手一摆令其住口,接着回举妙目往了四周密林中连展了几次眼光。一时间,躲藏在树梢上的萧锐三人只觉得那少女一对凌厉的目光竟在自己身上溜过,当下惊的三人不自禁一阵心跳。 幸而姜冲沉着,萧锐机智,丹娘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时间都没有露出马脚,可其余的众位王子跟随中却不是能如他三人一样,当时林间传数声惊动,露出了行踪。 尚道人见林中藏了不只一起人马,当下指起剑光,便待往了林中扫去,却被青瑶阻止道:“不劳师叔费心,还是由青瑶动手吧!”说着,屏唇作哨,哨声清脆悠扬,只不过弹指间功夫,便见山上流下一条白线,在雾光中穿梭,如一段惊虹落地,拖起长长的一段银尾。 等萧锐三人看清来物,却原来是一只遍体银白的狸猫,周身皮毛如霜雪一般砌就,无一丝杂色,一对碧眼更是如蓝宝石一样的湛蓝,当时蹲在地上往了主人喵喵细声叫唤,实是惹人喜爱,忍不住想伸手将其搂在怀里,可那白猫转首环顾间,一对猫儿眼却似电光一样的照人心魄,直把萧锐吓了一跳。 见那猫儿古怪,姜冲也发觉了些什么,当下忙与萧锐小声道:“小王爷,这猫儿有古怪,我怕咱们再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萧锐点了点头,可却又伸出一根手指劝姜冲不要再说话,同时按了按姜冲与丹娘的肩头,令他二人千万不要再说话及做出一丝动静。 正在姜冲与丹娘不解时分,却见女剑青瑶脚下的白猫猛地一声尖叫,跟着将身一抖,就见原本不过手掌大小的狸猫,此刻却已幻化变作了水牛一般大小,血盆大口,白齿獠牙,哪里还有什么乖巧小猫儿的影像,明明是一只斑斓猛虎。 而原来口里的喵喵猫叫,此刻也成了虎啸山林。随着主人向着周围树林中一指,巨虎便已一个腾跃,纵起十余丈,往了各位王子存身的所在扑了过去。 树枝上的王子、公主们悴不及防,当时只能惊叫着倒身躲避,可那白虎却是纵跳如风,奔跑起来,便是世间绝顶的轻功高手也不能与之相比,不过一两个纵跃便将树上人逼至绝境。 萧锐在一旁冷眼观看,就见身处险境的是十五公主萧葵,当下里少年人不由一阵作难,可眼看着白虎张开血口獠牙,少年人这面还是在第一时间将真力运动,指尖显出一抹蓝光来。 而就在这时,地面上青瑶仙子也开了口道:“阿妙!不要为难这位小姐,将他们赶走就可以了!” 白虎听到主人的命令,果然不再逼迫萧葵及其两名手下,退开了几步,十五公主见机连忙夺路而逃。而就在公主起身的那一瞬,白虎又是一声虎吼,往了其余王子藏身的所在扑去,至此众王子、公主们知道自己行踪已被人发觉,连忙自觉的倒身就退。 唯萧锐这一次很不自量力,依旧抚稳了姜冲与丹娘的肩膀待在了树上。而那白虎也似乎观察到了树上有人,一跃就到来了三人不远处。 到了此刻姜冲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一次聚龙山一行,除莫妍外,就属自己官阶最高,且又是男子,合该自己担起小王爷生命安危的重责,可眼见着萧锐到了这要紧当儿,却是不退一步,眼睁睁的看着白虎逼近,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可是万死莫恕的份儿。 心慌意乱之间,正等甩开萧锐手臂,抱起主公就跑,却听见萧锐在自己耳边道:“别动,有我在这白虎发觉不了我们!”说着掌心运动真力,瞬时间姜冲便觉自己心气一沉,如蒙在水里一般,体气五感俱都恍惚起来,接着四肢沉沉地使不出一丝力道。 一时上心头虽然害怕,可又自觉自己身体好像僵死了一般,与脚下身边的枝枝融为一体,再没有半天生气,而身后的丹娘与主公萧锐此刻也变了与自己一样的气息全无,没有一点人气。 到这时候姜冲地知道萧锐精擅隐蔽术,此刻将三人体气藏起,或许真能逃过白虎的追踪也不一定。 可那白虎还是跟着三人先时留下的气息一跃上了树梢,当时一张虎头几乎是贴着三人存身的地方滑过的。姜冲虽然心里明白,可奇怪的是,自己的心跳却一点也没有加速,更没有一点惊怪的想法。眼看着就要躲过白虎的注意,不想身边的丹娘忽然动了一动,摆脱了萧锐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掌。 一瞬间,萧锐这里再也躲藏不住,真气涣散,三人顿时恢复了人气,白虎也在第一时间觉察出三人来,当时惊吼了出来,血口张的有澡盆一样大,姜冲几乎能看到它深不见底的肚肠。 到此一刻就是这位久经生死的猛将也惊的手抖了,而一旁萧锐此刻也大摇其头,暗怪自己算错了丹娘的性情,明知她最讨厌男子碰触其身体,自己还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uu看书ww.uuanuco 想到这里少年人竟还对着丹娘道了声:“谢谢!” 姜冲以为萧锐这是气急了说的反话,却不知道萧锐这声谢可是出自真心,因为他知道,要是换了别人搭着自己肩膀这么长时间,丹娘怕是早把对方手掌也给咬了下来。 可又一桩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眼看着白虎就要冲上来咬人,谁想丹娘竟然冲着老虎怒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可带来的效果却是巨大的,那来势汹汹,气势逼人的猛虎竟被少女这一记哼声,闹的找不着北,竟犹犹豫豫起来,不知道是张口咬人好呢,还是跃下树梢自己走人的好! 这一幕直将萧锐和姜冲看的呆住了,可更惊人的一幕又发生了,随着丹娘掰起一根小指头,冲着地上点了点,那白虎竟和听到主人号令一样,头也不回就飞退了回去。直将萧锐震惊的张大了一张嘴,舌头都险些掉了出来。临末了,少年人还不往向着丹娘虚击手掌以示敬佩感激之情! 而姜冲眼里也是一片惊羡,心道:果然还是主公深谋远虑,知道丹娘身有奇技才带的她一同入山,或许……,或许先前众女拈阄的一幕也只是小主人做出来,装样子给人看,好蒙骗疾云与玉颜公主的! 而地上的少女青瑶在见到白虎纵回自己身边后,却不禁有些惊异,当下连连看了萧锐三人藏身的树上几眼,疑声道:“怎么会?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成!”可看着地上安静的白虎,终是让佳人以为自己当真看走了眼。待少女又环视了周围树林一番,确信再无外人之后,这才又与瘦道人开口理论。 一百五十四、肉屏风 (壹) 当下只听得二人争论了半日,却是相持不下,那瘦道人虽是少女的师叔,可瞧气势竟是对那叫青瑶的女弟子多少有些顾忌,语气并不是十分刚硬,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少女青瑶领了白虎折身归返山中,那瘦道人也是驾起剑光往了西北方向飞去。 等二人走了多时,萧锐三人这才敢从树梢上跃下。 当萧锐看到自己多位弟、妹只一个照面便被青瑶手下白虎惊走,林间一片众王子退走时留下的狼狈痕迹,不由一阵摇头,叹声道:“看来这武当派真是不好对付,才只这么一个照面,人家还只动用一只牲畜,便将我众兄弟打的大败而归!希望我这几位弟弟、妹妹能收取这次教训,不要再来聚龙山里犯险才好!” 姜冲摇了摇头:“小王爷您也不用太过在意,这一次咱们三个未有被这男女二位剑仙发觉,可见武当派就是本领再大,也终不是长了通天眼无所不能的人物。只是这次被他二人惊走的,多是十四王子以下的众世子殿下。 两位王长子和三位漠北公主,甚或是八王子殿下也都不在内,能与你王爷你争较的有实力对手一个也未显身,小王爷您还需要多加留心呢!” “哈哈,姜将军,我这一次来只为了在聚龙山上散散心,九叶灵芝我早打听过了,绝对是件不能碰的要人命的东西,咱们这次也就是过来逛逛,真有什么危险与功劳也等着我大哥二哥去掏摸,咱们就擦亮了眼睛好好在一旁观看就成了!” 姜冲见萧锐又开始不明所以的信口胡说,不由大皱起眉头来,可他却不曾察觉,萧锐笑容的背后还藏了一声叹息,纵是少年人刚才一句话里有九成是在戏谑,但也有一分是真心实意。 当少女青瑶在回转山中后,被萧钺三人烧坏的大树下溃散的云雾又及时得到了修补,姜冲见状,以为山中禁法已被武当仙人重新补救。 不想却被萧锐看出破绽,当下竟领着他与丹娘轻轻松松在云障里连兜了两个圈子便穿过云雾,眼前顿时一阵清亮,但见青山秀谷,巍峨翠碧,再不是山外烟锁重峰的景像了。 姜冲不想小主人还有这样的本领,忍不住求问萧锐到底是仗了什么本事走进云雾中的。萧锐闻声红着脸一阵大笑,倒把姜冲闹的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后来才见萧锐拉着自己耳朵说:他在云先生门下习艺,不只目力过人,耳力与嗅觉也是经了锻炼的。在姜冲看来,自己好似精擅奇门遁甲的法术,所以才如此轻易破解了封山禁法。 其实不过是自己靠着鼻子灵敏,遁着那青瑶女郎一路留下的女儿家体香跟进山中的。只是这法子说出来让人不大好意思,萧锐在说出口后一再要姜冲不要对第三人说起。 姜冲听了也不禁莞尔一笑,他再也没想到原来是这一桩缘故,当下不由称赞云先生技艺精湛,竟连这些寻常武人再也想不到的技艺也是样样精通。 可萧锐听了又是一阵大笑,一时笑了解释,只所以云先生会这门锻炼鼻子嗅觉的本事,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能嗅取到别人地藏酒窑里的酒香,好方便自己随时偷酒喝的缘故。 萧锐先前与姜冲在山中烹茶休息时分,已是午后,后经一场惊变,再加上二人破解雾障时又耽搁了不少功夫,眼看着天色已是不早。虽说夜下行动较为隐秘,可这聚龙山深山内,萧锐还是第一次前来,地理一点也不熟悉,夜见探路反而更容易被山里主人发觉。 是以他与姜冲决定还是早些寻找到了便于隐藏的休息营地,等多两天将周围勘察清楚透通了,再往山峰要害潜去。 所以一行三人当时便远离了山路,直往山阴偏僻地界行去,不想那聚龙山确是一座灵山,山阴一带虽不如山阳一面葱郁,可一样也是花草繁茂,却多生幽兰一类的仙草,行走其间极是幽静雅致。 萧锐与丹娘一时贪看风景,不觉已步入山脊一带,正在姜冲嫌弃当地山风凛冽,夜下露宿甚不妥当,想要开口阻止两人前进的脚步时,却被萧锐眼间忽然发觉当地竟有温泉。 萧锐的桃花山本就有多处冷热灵泉,平日里洗浴极是方便舒服,这几天三人进了聚龙山,除在第二日寻到一处清洁的山泉沐浴外,算起来已是第三天没有洗澡了。 主仆三人又是行走了一日山路,身上早被山中水雾打湿,纵是人人内功不弱,可心头寒意还是难以祛除,此刻眼见得有温泉,萧锐第一个大喜过望,要知道有了这温泉,不但可以取暖热身,最要紧的还可以不用在山中生火暴露自己,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所在。 可是温泉只有一处,萧锐三人却是有男有女,但见到丹娘已经在脱下衣裙时,萧锐和姜冲在第一时间自觉的选择离开,二人心里清楚的很,要是当丹娘转回身来发觉自己还在现场时,佳人腰间那口细的要命,锋利的要死的西域剑刺,定要为自己身上多添出几个透明的窟窿才肯罢休。 但就在二人拔动脚步之际,萧锐耳边却又传来极细锐的啸声,且来的极快,只不过转眼功夫便已从山顶来到了半山腰上。 丹娘口不能言,听觉却甚好,紧随着萧锐也发觉了异响,并还回首仰望空中,向着声音发动处张望。而在一旁的萧锐见她还在当地犹豫,急的心尖扑通通直跳,当下再顾不及,只得一个纵身将丹娘揽腰挽起,少年人极是细心,临走时还不忘将丹娘挂放在树枝上的衣裙也一同卷走。 等萧锐扯带着丹娘纵回姜冲身边时,那空中御剑破风声已是近在三人头顶上方。姜冲正在为无处躲避着慌时,却见萧锐抬左腿就给了自己平胸一脚,当时扫的他飞震了出去。 再见小主人右足一点,后发先至,竟赶在自己头里,屈臂将自己接下。一时间拉丹娘、扫姜冲,再待退到山根,将姜冲接下,一整套动作,端地电光火石,如影如魅,悄无一丝声息。 等姜冲发觉自己存身处却是几束半人多高的剑兰背后,恰恰山根一面石凹下,除非是来人走近跟前仔细察看,不然绝不会察觉一丝毫。心下佩服,禁不住对王子爷这一身绝顶轻功和遇乱冷静,绝佳的判断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着姜冲两眼热辣,一脸的敬佩,少年萧锐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实在很想告诉姜冲,这些都是平日里云先生拿来偷鸡下酒的伎俩,只是苦于此时剑客驾临,不能开口解释。 可就在此一刻,丹娘却是一记肘击,正打在萧锐心窝子上,直痛的少年人黄胆水都快吐出来。再看清楚,却只能怪自己不好。 原来萧锐一双大手此时还接在丹娘的蛮腰上,眼看着丹娘一双直能吐出火来的眼睛,萧锐只能讪讪的将手掌丢了开去。可心里不得不承认,丹娘腰间肌肤确是凝如羊脂,uu看书.uukanshu.m 润滑似玉,自己实实在在在吃对方豆腐。 当时萧锐只能将唇边苦水抹干净了,再看着右手掌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手啊手!虽然为你害的我吃了一记窝心锤,不过这一锤挨的可不算冤枉!” 这边萧锐还在自我解嘲,空中剑客却已哗啦啦来了三、五个,让萧锐意外的是,来人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且瞧谈话举止,却又不想是来巡山的,而是在当地轻松说笑,倒像是一班女弟子结伴出来游玩的。 眼看着不远处一池碧绿温暖的泉水,萧锐和姜冲都是过来人,当时将其中道理猜着了八九份。虽然姜冲和萧锐平日里在人前都是端正方严,可到了此刻二人还是忍不住忽视一眼会心一笑。 随着水花声与女子娇笑声在眼前响起,二人在同一时间都屏住呼吸,聚敛精神做了当下里最该做的事,做到了普天下男子汉都能在此一刻取得空前的默契。 至于姜冲丝毫没有因为萧锐在此时眼里流露出的猥琐,折损了他心目中主公的光辉形象。而萧锐也为姜冲此刻的目光炯炯,心里赞叹原来平日里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猛将军,竟是出人意料的可爱。 “回去后,这件事可千万别对公主说起!”萧锐凑在姜冲耳边,用着几乎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声音小的让姜冲并没有听得十分清楚,可将军还是在第一时间领悟主人的心意,死命的点了点头。萧锐看在眼里,第一次感觉自己有“龙颜大悦”的乐趣,从这一日起,少年人终于将姜冲划为自己属下“爱将”这一行列! 一百五十五、肉屏风 (贰) 令二人惊讶的是,先时在山下见到的剑光凌厉的武当女弟子青瑶竟也在沐浴的女弟子中,不出萧锐意料,她的身材确实出众,即便在众多貌美如花的女弟子中,也是格外的出挑。 萧锐和姜冲不只张着眼睛看,同时也在竖着耳朵听,就听女弟子中有人开口道:“这几日真晦气,师父闭关不出,尚老道却又领着几位师叔闹着要上山。青瑶师姐下山又查觉有镇南王世子想混进山上偷盗,连日来都不得空闲,害得我们连这濯玉池也不能来,我一身上下都快要脏死了!” 一旁又有女弟子接口道:“你已经不错了,只命你专管山中花圃,又不要你如曲师妹费力巡山,又不用像黄师妹费心守丹炉。众人里就你最轻省,却又是你话最多!” 那先开口的女子见师姐教训自己,当时不依,钻入水底来捉对方的脚心,登时濯清池,玉浪滚滚,雪海涛天,直看的山根下姜冲与萧锐血脉贲张,情不自禁,幸而一旁还有丹娘,两人这才没有露出更多丑态。 可就在君臣二人大饱眼福之际,却忽听得众女中的曲青瑶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偷窥!” 一句话说的姜冲直感五雷轰顶,他虽然往日里常流连烟花柳巷,可像今天这样偷窥少女洗澡的下作勾当还是第一次。当时以为被武当女弟子发觉自己,一张老脸登时羞的通红,正在他想从藏身的石凹处走出时,却觉肩头一沉,就听萧锐俏声道:“别性急,这位曲姑娘并不是冲着我们方向叫喊的!” 姜冲闻言忙赶紧张眼分辨,果然曲青瑶此刻正手捂着要害将剑光纵起,面对的却是山坡南面的一块高地。而其女仙子身后的众师姐师妹,纵是一身本领,此刻也为羞愧难当,再也施动不出来,一面尖叫着,一面到处找寻自己放在岸边的衣服。 见自己行藏没有暴露,姜冲长吁了一气,心上这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就在他敛气小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也和自己一样躲在一旁偷窥女仙子们洗澡时,就听萧锐在自己耳边小声道:“呵呵,这几位武当派的姑娘中,到底还是这位曲姑娘最厉害! 你看她到现在还不急着穿衣着袜,一把飞剑举得高高的,没有一丝疏漏,明明是要把对方制死雪耻的手段。哈哈,幸亏咱们没有暴露,不然照这丫头的性子,一定是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要咱们俩的性命才肯罢休!” 姜冲见萧锐不过弹指间功夫,便已沉住了气,一副安然坐壁上观的意思,心里虽然觉得自己这位主子多少有些龌龊,可也不得不佩服起萧锐来,他知道只有这样的心性,才是真能办得的了大事的主儿。 再说曲青瑶将一口金鹞剑耀动,先不忙着斩杀偷窥的贼子,而是将剑光展动,先封住对方的退路,直到自己三位师姐妹将衣裙穿好,也将两口飞剑祭起,这才分心将衣裳穿上。 她一身内外功夫都下足了苦功,不只剑术精强,武艺也是绝高的,当下里未免春光再多外泄,被贼子再看多占便宜,竟是施出控鹤手,排云掌一类的绝技。只见手指隔空牵动,便将挂在一旁花架上的衣裙摄在手心里。 跟着只往身上一裹,只听得一阵细碎的骨骼脆响,佳人竟然在不展动手臂情形下便将一身衣裳穿上。原来她不只外功好,就连筋骨也练到绝佳地步,浑身上下均是功夫。这在仙家看来也许不算什么,可在萧锐与姜冲这般一生浸淫在体术的武家来说却真是惊异莫名,由衷的钦佩。 果然曲青瑶露了这一手,南坡上藏的人也不由鼓起掌来喝采,只听得其中有年青男子嗓音道:“好功夫!好功夫!我还以为武当派这几十年来正邪纷争,已剩不下什么像样的人物了,想不到三代女弟子中竟有你这样的好手。 呵呵,单论武技,小姐您竟然可进我平生见过女子之中前三甲,当真武当派藏龙卧虎,小看不得呀!” 萧锐在石凹下看不见南坡高地,可当下听得那男子声音好生熟悉,尤其张口之间给人一种懒洋洋施不出力道的感觉,少年人心思转得快,转眼便想起一人来。 再说男子站在南坡上与曲青瑶调笑,uu看书.uukanshc 可各位武当女弟子却并没有闲着,两口青光剑倒卷了青虹直扑而上,眼看着就要将少年人斩首。 可就在少年人临危一刻,忽然其身后多出一支手臂,扬起月轮一样的弯刀,与从天而降的两口仙剑正撞在一处,顿时传来清脆悦耳,灵动已极的金击声,声音悠扬,久久不歇,看样子那月轮弯刀竟是中空的,所以刀剑相交时的碰击声,才能持续这么久。 两口武当派飞剑被这古怪的月轮弯刀一撞,竟是抖在空中如蛇影一样的晃动起来。剑客的飞剑都是身剑相合的护身法宝,此刻飞剑遭震动,地上的两位武当女弟子也不免波及。一时间胀红了,连转了几回真气,这才恢复过来。 等二女再往山坡上看时,就见少年男子背后已闪身一位遍身缠了黑绸的女子,虽是一身上下裹的严实,可一张面孔却是着实秀丽。 “凤琴!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在这里看这几位武当派大姑娘洗澡,刚才要不是你故意踩断树枝,这位曲姑娘多半还察觉不到我们呢!” 黑衣女子闻言慢慢,一频一频转过悄面,直等与主人四目相对,这才一字字道:“王子殿下,刚才树枝不是凤琴踩断的,而是……。” 说着手指主人怀里搂抱的一位浑身上下近乎赤裸,仅披了一层薄纱的西域女子道:“而是这位姑娘踩断的!我再提醒您一下,要不是您一直在呵她的痒,她也不会漏了气将枝头踩折的!” “哦!真的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大王子萧锏在听完属下的抱怨后,却是没有一点自责的意思! 一百五十六、女斗士凤琴 他二人这一番对答,武当女弟子两口飞剑已是上下翻飞,绕着萧锏、凤琴,连同那西域美女连刺百余记。可不想黑衣女子凤琴的手法诡异莫测,竟只凭手中一柄弯刀便将武当仙剑的攻击尽行挡了下来。 她这口月轮弯刀本就是件奇门兵刃,且还是中空的,每一次刀剑相击都得发出阵阵颤音,不只诡异,还可惑敌,是一件可催折敌人精神的兵器。再加上凤琴八臂哪吒一样的手段,与两口青剑剑光的照映,好似千手观音一般,越发显得女子武艺高绝,奇幻无比。 曲青瑶见两位师姐祭出的仙剑竟然被一个不懂剑术的女子打了个平手,而且瞧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还像是留了余力的。对方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竟能潜到自己门派重地,一定另有目的,该绝不会只是为了偷看女弟子们洗澡来的。想到这里,曲青瑶再不犹豫,口底清啸,金鹞剑已然出手。 果然她这一口上清仙剑比自己两位师姐的不同,一出手便是威力无比,当下倒卷了足有十丈剑芒,如匹练也似扫向萧锏三人。只是她到底正教门下,当时剑光落处只取萧锏一人首级,并没有斩杀凤琴与另一名西域女子的意思。 可黑衣女凤琴见状已长臂一舒将弯刀挡在了主人身前,当下只听得一阵敲击钟管的巨响,悠悠扬扬荡了出去,而金鹞剑的威力果然大到不可思议,在刀剑相撞的一刻,也是被金鹞剑逼的俏面煞白,眼见着就要被剑光震伤。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一刻,女子竟然翻臂一扬,整个身体如拎成麻花一般的蓄势积力。跟着单足点地,竟在萧锏身后无一丝转环之地下,如灵蛇、似烟雾一般,已是头下脚下,钢底铁靴抽在自己弯刀上与金鹞剑硬拼了一击。 虽然一样把她打的穿花绕树一样在当地连翻了十余个筋斗,可女子生生是将这威力绝伦的一剑接了下来。 躲在花丛后的萧锐在见到凤琴这一身百炼精钢,神鬼莫测的身体与身法后,只惊的向来从容的少年一张嘴张的足能放下两个大鸭蛋,下巴也险些丢在了地上。 这叫凤琴的女人,一身外门功夫竟是高到不可思议,刚才抵挡金鹞剑那一手,更是自己做梦都想练成的本事。幸而自己师傅不在身边,不然定要拿眼前的女子向自己说法,打的自己满头暴栗。 而凤琴这一手绝技也将四位武当女弟子惊动,仅这一手本领,足以证明萧锏三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四人如临大敌,曲青瑶更不敢怠慢,凝眉怒目,将一口金鹞剑化成一段金虹,泰山压顶也似,直往了三人头上斩来。 被方才那一剑重压,已将凤琴的真火压了出来。见曲青瑶还想仗着宝剑威力伤害自己,女子柳眉一凝,当时脚下一个点头,便如驾了黑风也似向了曲青瑶身前袭去。 曲青瑶见她手法快捷,轻功也是绝顶境界,只人影一闪便到了自己面前,真如电光一般,还不待自己察觉,月轮弯刀便已裹着刺人骨髓的寒风压向自己细嫩的颈项间,如此一幕大出佳人意料,当时不及应对,不禁一阵花容失色。 就在曲青瑶欲纵身急退,却忽然发觉斩向自己的月轮弯刀已停在了空中,再待佳人打量仔细,原来是萧锏怀抱着西域女子,如影随形跟在自己属下身后,伸手将凤琴持弯刀的右臂拦下。 就见少年人对着手下美女耳根边吹了一口气道:“凤琴,你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剑光落下来弃我不顾,想要我死吗?” “我杀了这女人,落向你头顶的剑光自然会崩散的!”凤琴沉声道。 “也不用杀人啊!我们在南坡上饱饱看了这几位佳人好一会儿入浴美境,事后却还要把人杀了,这样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对我萧锏的名声可是太不好听了!” “你放心,我杀人不留痕迹,事后用化尸丹将她们尸体化干净了,不会有人查出来是我们动的手!” “那也不行,要是让你这么做了,我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再说了,这里也不是只有我们两拔人马在场而已?” 一句话话将凤琴提醒,当时转首往萧锐三人藏身处看了一眼。他二人这番对答,武当女弟子们还在惊奇。 可大王子萧锏已经指着曲青瑶道:“哎!我说这位大姐,为什么我在山坡上隔的老远,光明正大的赏艳景,你要取我的性命。别人躲在您几位身边咫尺,连你们姐妹几个嬉戏翻闹的水花都能落在身上的采花贼,你却不闻不问,uu看书.ukashu.cm 当真是嫌我太老长相不够英俊,所以才要致我于死地吗?” 曲青瑶与众姐妹被萧锏提醒,此刻已是分辨出,原来山根石凹下还藏得有人,当时众姐妹八只眼睛齐刷刷刺了过来,目中怒火几乎能把萧锐身前的剑兰烤焦,至于空中剑光也即时分出两股,大有直落飞斩的意思。 见自己兄弟不肯立刻陷身,萧锏大笑道:“我说十三弟,明人不做暗事,偷看人家姑娘洗澡被发觉了,就该乖乖出来自首。这样还不失采花贼的风度,再说顶多只是被人一番饱揍,你又是男子汉大丈夫,人家小丫头几只粉拳还能把你怎么样? 说不定为你年少生的英俊,有佳人相中了你,明打暗放,不但饶过了你,还另有一番甜头等着你尝呢!” 萧锏这里胡说八道,调戏众女,只气的武当女弟子们怒目圆睁,剑光重又压了而来。偏萧锏身旁的女斗士凤琴一身武艺高强的厉害,任是如何御剑刺杀也伤不得眼前这一身邪气的男子性命。 趁这时节,萧锐赶紧理了理衣裳自藏身石凹下走出,先不论武当女弟子们如何喊打喊杀,赶忙恭身为礼,向众女郎一一请教。 武当女弟子们见先一位浑身上下懒洋洋一身邪气又猥琐的色狼已是生相极为英俊,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后一位年纪更小一些,却又是端端正正,剑眉星目,一身清洁,长身玉立的少年郎,论相貌一丝不在前一人之下。 当时两人一前一后如一对美玉双璧,纵是众女深恨二人偷窥女儿家沐浴的无耻行径,可到底也是眼前一亮,手脚上不由慢了一线。 一百五十七、1语惊人 女郎们手脚慢了,萧锏不但没有为此窍喜,反而及时点出道:“我说十三弟,你看是不是,人家武当派的姑娘在见到你之后,这手脚都放慢了,可见已经有人看上你了!待我看看是哪一个人剑光最慢,那个人就是最喜欢你的!” 说话间,真张大眼睛看起空中剑光来,全不问手下凤琴以一敌三的辛苦,尤其是其手中月轮弯刀与金鹞剑每一次碰撞,都要将凤琴的俏脸挣的一阵煞白。 被萧锏讥笑,武当女弟子们纵是原本无心萧锐的,此刻也得有意祭起飞剑来向着少年人照呼。见一道青虹飞来,萧锐无奈只得一声苦笑,翻腕即抽出腰间诛心短剑,当下如毒蛇一般蹿动,将空中剑光接住。 萧锐这一柄诛心剑本是上古神兵,不是武当女弟子寻常飞剑可以匹敌的了得,虽然他还没有习成剑术,可双剑只一交击便立判了高下。 诛心剑银光一抖,还是依如越来一样的光彩,可对阵的青虹却是剑光立刻削减了好多。幸而萧锐方才一击只为招架,并没有出全力,待武当女弟子召回长剑细看时,剑身上并没有一些破损,倒是萧锐出于礼貌,连忙开口道起歉来。 萧锏见了趁机笑道:“怎么样?我说了出手越慢的人,定是喜欢你的,这位姑娘脸皮甚薄,被我说破心事后,只后举剑假意来刺你。没想到你这小子却不懂怜香惜玉,出手这么重险些伤了人仙剑,要是真把人剑给毁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脸把人弄回家里去!” 到这时节,武当女弟子们已经看出无论是萧锏还是萧锐都是身怀绝技的武者,至于二人身旁的随从,一身本领也是高强的厉害。 久斗不胜,女弟子们不由心焦起来,其中最年长的一位,看出凶险,趁着萧锏开口调笑时不备,扬手就将一枚蓝花火箭射往天空。 谁知半日里都不从显过身手的萧锏却是早有准备,一见女子将火箭甩出,一副身形便如蛟龙一般的腾空而起。浮光一掠将那火箭捉在手里,掌心一紧,蓝花火箭已成了万点银星。端地是行动神速,快如闪电,比起手下凤琴来竟也一丝不差。 见一直阴阳怪气不露声色的萧锏果然也是一位一流高手,年长的武当女弟子竟不住开口道:“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这里是武当禁地,你们这班贼子再胆敢放肆,我武当仙剑定叫你等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萧锏听着少女的话,不禁咂着嘴道:“这位姑娘,这样的话明明是满脸长着横肉的坏蛋才能说的,从你这么美的女子口里说出来,你不觉得有损姑娘您的美貌了吗?至于我们兄弟俩……。” 到了这时候,萧锏还不忘拉兄弟萧锐下水,当下走过两步,一手揽着西域女子的细腰,一面搭着兄弟萧锐的肩膀,这才与众女弟子道:“我们兄弟俩自然是来帮你们这几位美女的!” 众女弟子听了这话,以为萧锏还在寻自己开心,勃然大怒,三道剑光又再耀起,此一回三人不约而同都加大了法力,一金二青三道剑光比先时暴耀了好些。 见状萧锏忙丢了搭在萧锐肩上的手,摇摆道:“别急啊!怎么越是漂亮的女孩脾气就越大呢!这位姑娘,你是叫武英琪是吧?先不说这濯清池明明是我和我兄弟先来的! 你和你几位姐妹之后才来这儿洗澡,害的我兄弟避无可避,只能躲在山凹里,免得双方见面时尴尬,如此用心,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犯得着动刀动剑的非要制他于死地吗? 再说,你们聚龙山这两日里就有奇祸,正邪两宗人马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人家可是邀请了强力的帮手。我兄弟俩得到消息后,不远千山万水赶来帮诸位姐姐的忙,没想到迎接咱俩的却是诸位冷冰冰的刀剑,有几位姑娘这样招待像我们这样热心急赴公义客人的吗?” 萧锏的话果然将众女弟子惊动,为首大师姐武英琪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武当派的机密?” 萧锏大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你们二宗这百年来相斗,早是天下皆知的事,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只是你们几位师长正在山上炼剑,此刻已被敌人知道聚龙山防卫空虚,随时便要被人趁虚而入。可叹你们几位姐妹竟还有心思到这里洗澡,当真是一点也防备自己师父的性命安危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师傅只是闭关参修,什么时候炼剑来着!”女弟子中话最多的女子急骂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萧锏这里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聚龙山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雷炸向,雷震惊天,将半山云障于瞬间内震了个四散。 武当女弟子们见是山上师门禁地清浮宫炸雷,顿时慌了手脚。为首武英琪与曲青瑶忽视一眼,当下交换眼色,终是师门危难紧急,当下丢了萧锏与萧锐驾剑光往清浮宫飞去。 余下两名女弟子见两位师姐走了,自然也紧接着动身,其中一人仗有仙剑,一飞冲天旋即没了踪影,另一位半日里不曾开口的少女却是未得仙剑,只仗着排云驭气的本领飞行,不免慢了一线。uu看书.uukashu.co 地下萧锏见状,忙招呼她道:“姑娘慢走,你是叫香雪是吧?” 空中叫香雪的女子见萧锏竟知道自己的名姓,心头一惊,当下驻落脚步,回首望着萧锏。 再见萧锏此时再度伸手将兄弟萧锐的肩膀拉过,往佳人身前一推道:“我这位兄弟最是好心,有‘仁王子’的美名,他知道姑娘你的难处,一心想帮姑娘你这个忙!你放心我兄弟俩都不是坏人,尤其是我这兄弟更是心底奇好! 你要是信得过我,今晚我兄弟就在后山剑冢等姑娘你,到时候一定能为姑娘你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不见不散,我兄弟是绝计会等到天亮的!” 一番话,说的萧锐一头雾水,可空中叫香雪的女子更是惊大了一双好似烟笼的大眼睛,一张俊脸由红转白,由白变红接连变幻了四五次,直到最好略定了定神,这才开口细声骂道:“你这男子说些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今天你们运气好,偷看了我众姐妹……。” 说到这里女孩面上一红,口里顿了一顿,才又接着道:“你们还是快些逃命去吧,我曲师姐忌恶如仇,要是见你们还在山中,一定会将你们斩杀的。她一柄金鹞剑擅斩精魂,不要以为刚才你们能抵挡一两下,便不放在心上了!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信不信由你们。我先走了!” 可说到最后,女子还是忍不住望了萧锐一眼,眼里恰是一片期盼。幽幽一叹,反咬着贝齿这才展身飞走。 萧锐虽不知道这女孩子碰上什么麻烦,可瞧着佳人临去前那一声叹息,眉头便不由一皱。 一百五十八、订盟 “呵呵,我猜在旁人眼里定是以为那叫曲青瑶的女孩最漂亮,而四女中论姿色、气质实在是这叫香雪的小师妹最佳!”萧锏望着香雪远去的身影,不由赞道。 “到底这位姑娘有什么难处?大哥能说一说吗?”萧锐当时问道。 “哈哈,我就说我们这些兄弟里独你与众不同,见了漂亮美人有危难,连到聚龙山采灵芝换兽神甲的第一要务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只记着帮人姑娘解难!呵呵,我说十三弟!咱们这多兄弟要论贪花好色,你得数第一!” 被萧锏一番嘲笑,萧锐脸上一红,可心中疑问仍在,还是禁不住追道:“这女孩子到底出了何事?” “这你到晚上问她去好了!” 萧锐闻言一惊:“这么说来,就为大哥刚才一句话,香雪姑娘今晚是真的一定会到后山的吗?” “怎么不会,照她眼下的情况,这位走投无路的姑娘哪怕是一颗稻草都会紧紧抓在手里的,何况你这位一表人材,又一脸厚道的英俊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 “哼,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肮脏加欺骗罢了。”说着,萧锏声音一沉:“十三弟,我这可是将一位美女托付在你手上了,你可要小心伺候好了才行!” 见萧锏变的庄重起来,萧锐已明白夜晚一会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连忙答道:“哪里,万一要是小弟力有不济,还请兄长施于援手!” “不行,天地下哪有这么多好事,这丫头自己堕落,要是连你也救不了她,也是她命该如此,我若是再出手,这不成大笑话了吗?” “大笑话?”萧锐不解,可当看到大哥此刻的目光已变的如同寒冷一样的寒冷,少年人心头一颤,顿时不想再多口发问。 萧锏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打了个哈哈后才道:“香雪专管丹炉,山中藏的九叶灵芝说不定她倒能知道一二。到时候若是被你小子走运,得了好处自由你到父王处去领赏就是,反正我已有了兽神甲了,也不稀罕这些!” 萧锐见大哥不来与自己争夺九叶灵芝,不禁道:“可父王不是还承诺,若是大哥得手,便将东辽封于大哥您的吗?这事,事关重大,大哥……。” “那又怎么样,你我拼死拼活的,就只为了老家伙一句随时都可以反脸不承认的一句话吗?现在的东辽已全在我掌握中,父王就是不允诺加封,东辽还是在我手里!他说不说,还不是都一样。 十三弟,换了你,这些虚妄的东西你也会在乎吗?如今最重要只要得到自己该得的实力就好!”萧锏说这番话时,目光中终于显出慵懒下深藏的一丝狰狞,虽然说的轻慢,可却还是让闻者,禁不住觉得残忍。 “你将阿荃也给带来了?”萧锏忽然转了话题道。 “是,我想着六姐待在王城实在不安全,不如就由这次聚龙山一行,将六姐安置在中原腹地父王管顾不到的地方。” “也好,你心思缜密,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定是另有打算的。这么说来,你已经准备有经营中原的意思了!” “小弟不敢,只是部下李虎擅于经商,手下商队买卖已经做到中原来了,六姐在其庇护下,多少要安全许多。” 萧锏听到萧锐这样的安排,不禁摆了手道:“算了,有些事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多麻烦。不过,说到李虎!”萧锏笑了一笑道“听说这人很有趣,怎么样,十三弟,哪天把你这位爱将送到我这里来,帮我做点事,等回到你身边时,我保他能有大出息。” 萧锐闻言心上一动,连忙恭手答礼道:“多谢大哥栽培!” “呵呵,你倒是不笨!” “只是小弟还是一事不明!还望大哥能为小弟解惑。” “说!你这颗聪明脑瓜里能有不明白的事,连我听了都有些兴趣了!” “小弟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送这么大一个人情给萧锐?” “哈哈,才说你聪明,你就又变傻了起来,这样的人情,我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送给老二?好让他借机踩在我头上,还是送给已失了神骑营的老八,等着本来已经够乱的王城再变的更纷乱些! 你已得了南疆,如今这兽神甲,不是你的也该是你的了!这点道理你能够不懂?真正的宝物,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守得住,你不要为了你一点点小小的兄弟义气,反而给你八哥添些麻烦来。话说到这份上,还用我再多说了吗?” 萧锐深智,自然省悟的过来,当时忙恭身作礼道:“萧锐明白,先不论大哥智机在握,但大哥爱惜众家兄弟的心思还是有的!” 听了这一句话,萧锏脸上竟然红了红,讪讪道:“胡说八道,我只是想把猪养肥了再宰地有意思!” 这句话说的口重,萧锐身后的丹娘与姜冲闻言,都不禁一震,可萧锏却也识趣,一句话后,uu看书 ww.uukanh便起身与萧锐告辞道:“好了,人多挤在一处容易暴露,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要急着夜里的约会,我也不打拢你了。” 见萧锏要走,萧锐自然恭身相送,没料到萧锏忽然回头笑与自己道:“有一件事,我想和兄弟你商量商量,不知道成不成?” 萧锐闻声疑惑不解,忙道:“但凭大哥吩咐!” “哪,你看,这位三年前的西域女子也在大哥身边三年了,你哪位丹娘也是如此。按理,阿锐你也玩的不新鲜了,不如咱们兄弟俩换一换,你要是舍不得丹娘,等聚龙山事完了,我们再换回来就是!” 萧锐全没料到,大哥会有这么荒唐的提议,可答话间出于少年心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萧锏怀里的女郎。果然那艳女郎姿色丰秀,与汉家女子大是不同,萧锐这三年几番人事,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心里虽然压根没想过要将丹娘交换,可触目动心的心思还是有的。 正在他犹豫着该用什么话回绝萧锏时,却见身后一声龙吟,原来是丹娘已听明白萧锏话里意思,抽手将腰间细刺摘了出来,精光闪耀,并还蕴着蓝芒,显是还藏了剧毒的! 萧锏见了,忙急着与丹娘摆手道:“我不过是和我兄弟商量商量,这事儿还没成呢!你这丫头拽这么大一根,让人看着眼睛都痛的鱼刺出来做什么?这事先放放,以后再说还不成吗!” 说着,抬脚就走,只一个跃身便凭空不见,好似施展了什么隐身法术,而久未开口的凤琴则连正眼也不给萧锐主仆三人一个,一道轻哼,便也同样纵身不见。 一百五十九、夜会兰香 (壹) 眼看着萧锏一行三人遁去,姜冲忙也请萧锐上路,寻找落脚地点藏身。 萧锐却笑道:“不急,我大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聚龙山上的武当门人此时自有他们自己的麻烦,一时半会儿还顾不到我们呢!姜将军,刚才我大哥的话你也是都听见了,依你所见,其中到底有些什么缘故呢!” 姜冲上前恭身答道:“小王爷,依臣看来,今晚的后山一会最后还是不要去的好!大王子殿下看来深知这武当派聚龙山的内幕,可我们到如今却是一无所知。轻易轻信了大王子的安排只会让殿下您遇到不必要的危险,所以最好不要去,还是按我们的步调来查灵芝的下落。” 萧锐点了点头道:“不错,大哥确实知道好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也许真的如大哥所说的那样,众家兄弟到这里来一趟本就是父王眼里无足轻重的一场白忙!” “小王爷的意思是……。”见萧锐语气开始亲近起萧锏来,姜冲不禁疑问道。 “没什么,到底我这么多兄弟姐妹当中只有大哥是父王不能驾御的人物,他自然要比别人特别一点,十几位兄弟终归有一天都要长大成人的,若是不想一辈子受制于父王,大哥的为人处世方法,确实也该略加参详一番!” 姜冲头脑也不慢,见萧锐说到这份上,自然不敢再答话,当下只说道:“如此说来,小王爷您今晚还是想去回那位香雪姑娘了!” 萧锐闻言笑了一笑,和声姜冲道:“姜将军,我想问你,如果您不是我的部下,一心只想着我的安危,就您自个儿一个人的心意,您今晚会不会去见这位香雪姑娘?哪怕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你!” 听了这话,姜冲一惊,话到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见此,少年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们还是先找你们藏身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看着接连召呼自己上路的萧锐,姜冲心下多少有些茫然,心里有一个念头在止不住的升起:也许眼前的不是自己主子,而只是一位寻常少年,说不定真的可以和他做个朋友! 夜,月影如轮,萧锐一人空身赴剑冢赴约,这让丹娘极为不满。这几天来佳人早已是闲的一身筋骨做痒,尤其在今天看见只有萧锏主仆二人大打出手,自己却没有参与的机会之后,丹娘更是跃跃欲试,一心想惹出得事来才好。 所以萧锐更加不敢让她随自己前来,而是让老道的姜冲陪着她,丹娘虽然这两年来武艺精进,可到底还不是姜冲的对手,何况姜冲自去年春天开始修习《积冤录》邪破杀真力,一年下来也是功力日增,已是渐进修道境界的武者。 虽然大哥萧锏临去前说的信誓旦旦,言道香雪姑娘当晚必来,可萧锐一直等到近四更天,还不见一丝人影。 好在他从云先生门下吐纳功夫即便宜又轻松,即便是端坐站立皆能入定,一时上只在当地盘坐了一个时辰便将一日精神养足。萧锐这一天下来,心上也有好些疑问,借当地剑冢极是幽静,便趁机寻思起连日来发生的一切。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再有半个更次天色就要亮了,萧锐不禁怀疑香雪姑娘不会来了,心上疑惑,不由起身在剑冢里游走起来。 萧锐知道自己师傅云先生师出武当,虽然平日里云先生对自己当年武当习艺绝口不提,可萧锐能猜到云先生当日在武当遇到了极大的伤害这才远走南疆,终日买醉混世。也许,当日自己师傅便来过这聚龙山剑冢,也许他也如自己一样于夜下在这剑冢漫步。 想着自己能在师傅故地重游,萧锐多少提起了一些兴趣,云先生在他眼里始终还是一个迷,能有机会一窥自己师傅的来历与过去,少年人总是希望能知道的更多一些的。 可就在萧锐剑冢石径间神游之际,却听见远处草丛传来极轻微的风动声,少年人眼前一亮,连忙回身相迎,不想跟着就见一道黑影现身在自己面前,却不是白日里见到的武当香雪女弟子是谁! “姑娘真是信人,到底是让萧锐等到了!” “萧殿下千万别这么说,香雪有求王子殿下还让殿下在这后山苦等,香雪先在这里赔罪了!”少女香雪红着一张俏面福身拜罪道。 可能为了夜下偷出后山被人发觉,少女已换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裙,白日里她藏在众姐妹中,为脸色愁苦,身形又略显单薄而显得并不出众。 可此刻夜下,佳人孤身俏立,u看书 .uanshu 配着一身及地长裙,将娇弱却又挺拔的身量表现无遗,一身肌肤又是如玉雪一样的润白,两道笼雾含烟的大眼更是如梦如幻,简直和白日里判若两人。 眼见换过妆后,夜下的香雪美的实能叫人勾魂夺魄,萧锐不得不佩服自己大哥眼光确是独道,能将这一位绝色佳人一眼便从众美中挑了出来。 “天光渐亮,我知道香雪姑娘里还要急于赶回山中,萧锐就不多礼了,你有什么困难想让我帮忙的,尽管看口说好了!哦,我倒是忘了问,姑娘您是怎么知道我是梁州来的,一句话便道出了我的身份!” 香雪闻言又福了一礼,这才答道:“这不算什么,白日里尚师叔领着外教妖人攻打至清浮宫,后被我师姐妹连现昆仑派的前辈仙人拦下,是由尚师叔口里道出众位王子身份的。” “这么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众兄弟来此的目的了!” 香雪闻言红着脸点了点头。 看着少女香雪明知道自己是来聚龙偷盗仙芝,却还能在夜下来求助自己,萧锐心里真切的意识到眼前这位武当女弟子到底遇上了多大的麻烦! 一时间双方静默了下来,萧锐看着香雪,脸上由不住一阵阵变化,心里只在想着对方这多日来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和委屈。 而香雪见眼前英俊年轻的王子,一双亮眼直往自己身上打量却以为对方许是对自己起了不良的念头,一时间欲言又止,半日里说不出话来,何况她心里实在藏着开不得口的隐秘,一时间,越想越是尴尬难堪,恨不得转身掉头就走,远远地离开。 一百六十、夜会兰香 (贰) 萧锐查觉自己失态,忙告罪道:“对不住,一时间想起了心事,倒让姑娘见笑了,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萧锐洗耳恭听。” 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香雪张口,萧锐眉头一皱,道:“姑娘这么为难,那就让萧锐来猜一猜可好?” 听萧锐这么一说,香雪大惊失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萧锐,同一时间双手又忍不住抓紧裙角,似是在隐藏着些什么! 萧锐摇首道:“香雪姑娘不用担心,从你身上并不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是一个人绝不能有两颗心跳,我从师傅教习,耳力比寻常人强一点,虽然还是不甚清晰,可到底还是能听出来一点!要是姑娘您是为了此事烦心担神,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说好了?” 见萧锐说出自己心底秘密,香雪一副完全不能置信的表情,转瞬间又见红云直上耳根,当下又羞又惭,咬着牙齿轻声道:“原来王子殿下竟有这样的本领!” 说到这里,少女又是一阵心惊,不自禁道:“以殿下的耳力即能听的出来,那我的同门师姐还有外门前辈,是不是一样……。” 萧锐见她惊慌,连忙安慰道:“暂时不会,虽然这门功夫没什么好夸耀的,可当日为学它,可没少挨我师傅的骂。萧锐自负就是贵派前辈高人,不是用心留意也绝不会察觉的。只是姑娘你这桩事终是瞒不长久的,还得早做打算才好!” 当萧锐说到“贵派”二字时,不禁摇首,真细较起来,自己也可算是武当派的门下,“贵派”这两个字倘若被武当师祖听见了,只怕得从坟冢里爬出来大骂自己。当然,自己师傅云先生,说不定倒是很得意的! 即被萧锐挑破,香雪一番尴尬后,再不犹豫,终于开口道:“王子殿下即然知道此事,香雪就不瞒殿下您了,我想求殿下能将我与另外一人妥善安置,不要让师门追寻的到!” “另外一人?便是姑娘腹中孩儿的父亲吗?” 香雪脸上一红,可还是点了点头。 见此,萧锐搔了搔头道:“这个,我倒是有些疑问,以姑娘你的修行,已算的是修道人家,一身法术足以保护自己,真若有心离开武当派,只要和你爱侣一走了之,寻个天涯海角躲藏起来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在这个忙呢!” 听萧锐这话,香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只是我一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师傅要是知道了我犯下这般有辱门风的丑事,就是要制我于死,看着师徒情份和几位师姐同门情义的份上或还能饶我一条生路。 可我……,可他却是绝不能被师傅放过的!师傅她老人家剑光神速,就是逃到天边也是转眼即至,是绝逃不了的。何况他是尚师叔一伙叛教恶人的门下,身上又被种了恶盅,只要逃出师门,不出三十里便可被轻易召回,到时候就不是我师傅要追他的性命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我并没有替人解除蛊虫的本事啊!” 萧锐说这话时,忽然想起库夏鲲鹰长老,并又想起即便是女首领莫妍好像也是精擅于此道的,实际上,库夏女族中差不多有一多半的女子或多或少都会行一下蛊虫,有一些是在战场上使用,但更多的却是在平日里收管心怡男子时运用的。 他这么随口一说不要紧,却把一直心怀期盼的香雪吓了个花容失色,当时脸上又羞又气又是委屈,忍不住道:“怎么会这样的,那为何令兄大王子殿下……。” 萧锐见一句话让对方如此羞惭,心上过意不去,忙又摆手道:“姑娘您别急,我虽然不会,但我有几位部下却是极通此道,只是他们正在百里之外的蟠龙镇,得寻机会让他们上山来才方便救人!” 听了这话,香雪这才将一颗心放下,为一时间心情急上急下,精神损耗,当时竟有些站不住脚步,身形摇摇欲晃。 萧锐见自己一句无心之失,倒把对方折磨成这个样子,不由好生欠疚,心里却又不由叹息香雪定是为这桩心事担心了无数个夜晚,而让她伤心憔悴的男子此刻竟还不在身边!想着武当派好大的驾势,眼前这位绝色美人,却只能一人孤苦无依,默默忍受,实在叫人可怜。 为安慰对方,萧锐一面将自己怀里一面虎符交与对方,称此是自己镇南王十三世子虎符印信,有此一物可在南疆调动自己手下所有兵马亲信,至于安排二人觅地隐居更是不在话下。 并且答应香雪,自己即刻派人回蟠龙镇请莫妍于山脚下等候,只等香雪将情郎送往山下好为他拔除毒蛊,至于镇南王规定每一位王子不能携三人踏进聚龙山百里山的严命,萧锐此时可是顾不得了! 这也许是因火白日里和自己大哥萧锏一番对话,给萧锐提增的胆气,大哥萧锏胆大妄为,没有对萧天候惟命是从,何况并不是镇南王亲生儿子的自己! 得到萧锐的承诺还有帮助,香雪感激不尽,险些要拜倒在地答谢,她却不知,眼看着佳人由满腹心事转至眉头渐展,对萧锐来说便已是足够开心的事了。当时连忙将香雪扶起,禀嘱她小心身体,莫为大喜大忧伤了胎气。 见佳人气色甚好,萧锐想到一事,不由对香雪提出了一个要求。 香雪此时心情大放,萧锐的要求自然不会答应,可为对方的请求实在有些古怪,佳人还是忍不住惊声道:“为什么?王子殿下竟想要与我动手切磋武艺?” 萧锐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武当弃徒云先生的徒弟,好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自然想与武当派的门人请救,好体味一下自己这多年来学的是不是真的是真材实料。 虽然他心里从来对自己师傅都是佩服的不得了。可云先生到底是个大酒鬼,生性又懒惰,谁知道他不会真的对自己藏了些什么绝招、绝技,还有,最要紧的,是自己武艺是不是藏了些什么缺漏,外门人物或许一时看不出,可要是碰上武当派的同门就死虾米了! 想到这里少年人更是不敢怠慢,uu看书 .uknshu.om当真着意求教起自己这位实际上的同门师姐起来,并立称自己知道香雪怀有身孕,二人对练,只是招势上的切磋,全不加注内力,且招式比划的少,文斗动口的多,绝不会给香雪带来什么危险的。 香雪有孕还不过三月功夫,并不妨事,何况萧锐还是处处留心照顾,自然更加安全。但无论萧锐如何掩藏,二人只一伸手比较,便在香雪面前露了底。 被佳人知道他一身武艺是以武当派功夫为根基。再等萧锐略说了一些功夫来历,自然让佳人更是放心,不用担忧自己本门功夫外泄了,并还悉心为萧锐指点其本门机要起来。 而一番切磋的结果也令萧锐非常满意,二人一场较量,彼此都是获益良多。并还被萧锐看出自己师父云先生确是武当门下不世出的奇材,一身本事不但尽得武当真传,而传给自己的更是独僻稀径,用来与人敌斗。 其威力比武当拳法还要更胜一筹,只是这样的拳法武艺也和云先生的性格一样,多少有些离经叛道,不拘小节。 与香雪较技虽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可萧锐已知道对方一身武学造诣并不在她二师姐曲青瑶之下,天资更是绝好,至今未得剑术,只是尚缺一口仙兵宝刃而已。要知道正道门下修行最讲究的就是肉身完转,不破不泄,香雪被同门师兄坏了纯阴并还怀有身孕,功力自然大打折扣。 眼看着原本不下于曲青瑶的一位武当奇女子,却遭了这样的下场,不禁令萧锐一阵唏嘘。直到香雪离开剑冢多时,萧锐还是望着佳人远去的方向叹息不已。 一百六十一、恶战 (壹) 已过了五更天,为初春日出的晚,萧锐还可借着夜幕返回聚龙山北坡的藏身地,可在少年人才刚转过山坡,便隐隐听见北坡竹林内传来利刃的破风声。想着丹娘连日来心情不好,萧锐生怕是她不耐烦,惹来武当派弟子争斗,少年人赶紧加急往竹林赶去。 可竹林中发生的争斗却是出乎萧锐的意料,只见林中阴风阵阵,翠绿的竹海间竟飘荡着无数幽黑阴森的幽魂,丹娘与姜冲此刻正背靠着背各仗兵刃在低挡漫天游魂的袭击。再往二人脚下看去,八王子萧铁与十四王子萧锟竟赫然躺在地上,不远处还有两具尸体,瞧服色该是萧锟的手下。 兄弟二人中萧锟看情形并未受什到什么伤害,只是两只眼睛睁的老大,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萧铁却是面如白纸似是受了重伤,气若游丝,只是身体上没不见有明显的外伤。 萧锐与他二人多年兄弟相称,虽没有多少感情,可到底不忍见死不救,何况八哥萧铁为人正直,自己平日里也是颇为敬重,眼看连自己部下都在拼死解救,何况自己。 当时压声轻啸,身化长虹扑入战场中央。说来也怪,本是虚无飘渺,不会受一丝外力侵扰的幽魂,一遇到萧锐的双掌,便是难以禁受,仿佛受了炎火炙烤一般。再加着萧锐一身近战技击本领高强之极,只不过转眼间功夫,场中大片幽魂便已被少年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荡出身外数丈,不敢再扑向众人。 见将幽魂逼退,萧锐连忙将项上回光玉取出,置在八哥萧铁的心口,一面又将十四弟萧锟的腕口捉住,观察对方又无受伤。 正在这时,却听姜冲惊声道:“小王爷,小心哪!” 得了警讯,萧锐头也不回,腰间盘绕的诛心剑便已如毒蛇一般的自行钻出,倒打身后阴风,只见空中一个银光惊爆,跟着一声娇叱,竟传来一阵女子的喝骂声。 待萧锐回首时,见原来是当日土魍堡一役打的自己打败的夜魔游魉女,只是对方一身阴气比当日越发增长,那盘绕在当空被萧锐击退的游魂一见游魉女,如见真主,忙将主人团团围住,到了后来,仅只留了女子一颗头颅在黑风外,黑漆漆一团,阴风阵阵,愁云滚滚,煞是骇人! “哦!原来是你!我还在想以武当派聚龙山这样正经修道人灵山脚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厉鬼怨魂,原来是姑娘你搬布来的。呵呵,瞧姑娘气色倒比年前越发健旺,连手下的伥鬼都变的倍添威力了!” “呵呵,好说,这些伥鬼的威力不见得长了多少,只是人数比以往多了一些而已!小少爷,没想到在这里竟能遇上你,真是太叫奴家意外了,不过你这几位兄弟本事可比你差多了,不过几个照面便都被我伥鬼拿下,反不如你这一男一女两位手下人呢!” 萧锐摇首道:“我八哥和十四弟未曾修道,自然不能是你的敌手,可我二哥不是正与你的同伴战的热火朝天吗?”说话间,萧锐已目投北方竹林外的山脚乱石丛中。 见萧锐目视乱石丛,游魉女不禁笑赞道:“到底还是你不寻常,耳力出众,竟能听见战鬼正和你二哥交战,不错你这位二哥本领确实出众,竟能和战鬼大斗半日还不见落败,不过横死山中也是迟早的事了!” “哪可不一定,我二哥本领过人,可不是你能看的出来的,要不然,你怎么会不在这里,而是去了乱石丛督战!” “呵呵,由你说好了,我只为你二哥生的精壮,不舍他一身皮血,生怕战鬼一时失手,把他打成肉泥,所以才在当地防备。 小少爷!你不用多动心思,等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去救你兄长吧!其实我在这里阻住你可是为你好,免得你被战鬼杀死,落在我的手下岂不比在他手上强些!” 萧锐笑道:“多谢姑娘美意,只可惜在下不能领情,你我还是速战速绝吧!” “哟!你这孩子,才不过一年功夫,口气便大的能吹破天去!你当真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吗?那就拿出来让我瞧一瞧吧!” 知道与游魉女一战避无可避,萧锐也不在再罗嗦,脚下迈动,平步向了游魉女身前走去,同时单掌平推,瞬时间只见萧锐掌中多了一道幻彩,当时如水波一样荡漾开去,波光流动,惊的游魉女周身幽魂不住口的尖啸,缠裹的女郎身驱越发紧密了。 稍时,竟由青转白,变了惨白色的云雾拥在游魉女周身,众人眼前当时一亮,可气底的寒气却是越来越深重了。 眼看着萧锐平掌推出烟波,光芒纯净,直摄的游魉女心上不由自主的一阵摇晃,妖女禁不住惊声道:“这是什么功夫!” “哈,没什么,只是将一点丹阳内火一鼓作气的逼出来而已,可惜我的功夫不到家,不能将纯火蕴化于全身操动自如。只能一次推掌击放,功力浅薄的紧,不过一施一放,只一击便可分同胜负,倒也痛快!” “哼,看不出来,才一年功夫你便变的硬气了许多了嘛。想当日,你可没这般大的胆量,与我较量只知道一味的躲闪周旋,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萧锐才一直在等着能与姑娘你再度交手的一天!不好意思,我本领有限,真火不能久抑,不然可要连我自己都烧坏的!” 看着萧锐笑容可掬,可掌底烟波,却是越来越盛,越来越凌厉。游魉女也不敢松懈,凝眉敛气。当时一头长发无风自动,两缕青丝飘扬,于空中扭曲缠绕,竟在瞬间化作两只晶莹如玉的墨玉箭。 跟着脐下又飘出无数黑丝,一样绞接缠裹,转眼就变作一副由铁皮牛筋缠就的硕大强弩硬弓。uu看书 .uukansh 一时将墨玉箭搭扣,直抵向身前不过七尺处的萧锐咽喉。 眼看着着游魉女弓箭扣动的已如满月,耳边更是不时传来游魉女魔弓弓弦的噼剥声,显见对方也是倾尽全力的一击,姜冲一心护主,自不能让小主人身犯奇险。 当下忙一声暴喝,声动惊天,转眼间姜冲整个身躯已如焚了烈火一般,周身金赤,掌中一柄厚背金刀更是被火光燎的通红,体内杀气如箭一般的激射而出,便是强如游魉女,身形也不禁为之荡了一荡! “破杀劲!原来你这小子竟得了土魍堡私藏的《积冤录》?”妖女在见到姜冲激动真气后,由不住的惊声道。 可更让妖女惊异的还在后头,只见丹娘纵身一跃,立定萧锐身旁。玉臂伸动,原来一只欺霜赛雪的手只,顷刻间却是变了墨绿色,枯干皮瘦,好似鬼爪,指甲也晃眼长了七寸如并作五柄尖刀。 当时向着游魉女一个展动,便见鸟爪一样的鬼手里自然生出一道黑风,激进旋转,竟在游魉女眼皮底下将其身上缠裹的幽魂卷起数道,化于少女掌中。 一待妖魂入体,丹娘登时精神大振,脑后长发冲天而起,身形也健硕了许多,只是脸颊双臂至双脚一侧又在同一时间长出好些刚毛,恍惚间竟只有三分像人,七分倒似是从地狱底爬出的恶鬼。 “积尸气!这丫头竟也习了《积冤录》!并还修成了好精深的功力!”看着丹娘与姜冲一番变化,游魉女一脸不可思议,可就在她疏神的一刻,一旁蓄势待发多时的萧锐已是化身成风,往了妖女身前袭去! 一百六十二、恶战 (贰) 随着萧锐飞身扑向自己,游魉女手中的强弓也随即施放,虽然被萧锐出奇不意占了一丝先机,可叫人奇怪的是,那空中稍迟发射的飞箭竟在空中调整了一点轨迹,仍是射向萧锐当胸和咽喉两处。 萧锐见飞箭射来,当下却是想也不想,张开五指,便将利箭抓在手中。 一旁姜冲见小王爷度算精准,不只抢先一步,令游魉女不得将飞箭威力尽行施殿,还及时冲进游魉女近身,眼看着便可与妖女贴身肉搏。姜冲知道游魉女不擅近身作战,只要萧锐能冲近其身前三尺境地,获胜的机会便可立时增加数倍。 可此刻的游魉女却为萧锐伸手将自己飞箭抓住而欣喜不已。果然那利箭只一入萧锐的掌心,顿时便又作做万千乌丝,做蛇蛆一般的扭动,转眼便将少年人双臂缚住。 乌光泛滥,不只可缚人,其间似还能吸取被缚人的精血。转瞬间,萧锐掌中蕴的光芒便被那乌丝吸走一多半,眼看萧锐情势大是危急。 最糟糕的是,萧锐此时冲势未歇,仍旧一头栽向游魉女的怀里。妖女当下反客为主,反而将脑后亿万青丝抖成无数钢针,只要萧锐身体向上一合,当真要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形势急转之下,姜冲与丹娘飞身相救已迟了一线,只能各尽人事,奋力挣前,就在眼看着萧锐即将扑倒在游魉女怀里的那一刹那,却见萧锐身形忽然一矮,整副躯干就像是没了骨头的长蛇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地,竟险险贴着地面自游魉女身下一线闪过。 等妖女惊觉,转身回头时,眼前已是金光暴涨,只听得一阵如撕裂厚纸的响动,萧锐已将发丝挣脱。因见游魉女已掉转了身子,为使好容易占得的一丝先机不被失去,少年人当时翻腰一个轮转,头上脚下,足尖已勾起游魉女腋下。 随后扑来的丹娘与姜冲只见两人在空中如舞动飞车也似的转动,再听一声鞭响,二人已自分了开来。 所不同的是,小王爷虽未一番强击,挣得满脸通红,可脸色仍是一副从容。而游魉女此刻却是惨白着一张脸,脑后如水似油的长发已是干枯了好些。 再看女子发梢上似有金光流溢,正是和先前萧锐掌中蕴的光芒一模一样,姜冲与丹娘就是不曾看清楚,也知道这一次交锋是自己主人萧锐占了便宜。 游魉女对自己的失利万全不能相信,可眼前无比真实的事实却实在是太过清晰,惊疑半天,到底开了口恨声道:“不错嘛!只不过一年功夫,你便能精进到如此地步,当真有些本事!” 萧锐笑道:“我的本事还不只如此呢!只是方才事出不意,没能全施展出来。说到这儿,我倒是对你的这头长发更是佩服呢!没想到竟能有这么多的变化和用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方才我要是不机灵了点,此刻怕要真成了刺猬呢!” “哼!你要真想成刺猬,贱妾自然极力成全你!” “也好,就瞧瞧我有没有这样的运气!”说话间,二人已重又鼓足精神,向着对方迎去,眼看着游魉女在中了自己奋力一击后,竟能这般迅速便又恢复如初,萧锐心头不由一震,知道自己功力还欠了好些火候,纵然轻功造化已被年前进步了许多,可还是不能将游魉女一举制住。 正在二人又要交战之际,却听见一旁姜冲大声道:“小王爷!以您的身份,怎可以轻易犯险,这一阵便交给为臣如何!” 说着,也不待萧锐答应,便已一个冲身拦在二人当中。姜冲先时已是蓄势多时,此刻再次进犯,整个身形好似是从火里捞出来的,不只一身上下赤焰冲天,便是双目口鼻也都蕴了火光。 萧锐本想开口请姜冲多加小心,可他却知道姜冲性子外和内刚,如是自己这样开口,定要薄了他的脸面,反而容易激起姜冲刚性,与游魉女死斗。 况且萧锐自己也很想知道姜冲自习《积冤录》到底有了什么长进,所以当下只说了一声小心,便闪身在一旁为其掠阵,同时又趁机为自己两位兄弟疗伤。 待一番手脚过后,只见十四弟萧锟还是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一时间萧锐也是无能为力,而相反受伤较重的萧铁倒是在回光玉的帮助下,渐渐恢复过来。 并还负愧对萧锐道自己手下神行太保刘奔已经向山外蟠龙镇求救去了,希望萧锐赶快迎在山外,免得到时候也有萧锐的手下前来,被父王判为违令,失去晋升兽神甲的资格。 可萧锐闻言只是一笑,连道这些都是小事,八哥不用放在心上。见萧锐如此,八王子萧铁越加过意不去。 姜冲当日只与战鬼一个照面便被打成重伤,游魉女自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可看着对方一身火力,热浪滚动,竟将自己脑后长发拂的倒卷如披了瀑布一样。 见此,妖女心头一惊,这才查觉出姜冲这一身邪破杀激劲正是自己一头秀发的克星。为此,游魉女赶忙将护在身上的幽魂伥鬼裹动的越发紧密,以期望在厉魂寒气的帮助下,能将姜冲一身火劲消减好些。 就在游魉女这里费心准备之际,站在斗场外的丹娘却是一个飘身便进了圈内。在丹娘眼里从来没有什么以多欺少,车轮战术这样的规矩。 她只知道方才姜冲阻止自己与萧锐同斗游魉女,已然让她极为不悦。而此刻姜冲竟想要一人独斗妖女,却将自己抛于一边,这如何可以。 当时犯起脾气,也是跳进了战圈,左臂鬼手一扬,又如抽丝一样,将游魉女身前幽魂摄取两缕。在收敛了幽魂后,丹娘一身妖气越发凝重,左手鬼爪更是锋利如鸟爪金钩,纵是素来残忍的游魉女当下看着也是触目惊心,uu看书 uukanshu 心里顾忌丹娘这一手对于自己来说几乎是釜底抽薪的绝技。 当时三人斗在一处,萧锐只在一旁督战,不过三招两势,便被萧锐看出姜冲与丹娘连手大占便宜。 姜冲一身邪阳真火正是游魉女这只有一身灵昧假体的克星,而丹娘鬼爪施出的积尸气功夫,又正是汲取游魉女元气与护身伥鬼的对症法术。 二人一番合作简直是天衣无缝,此消彼长,瞬时间将游魉女一身本领大打了折扣,不只可以妖女斗个旗鼓相当,时间稍长,并还有占胜妖女的意思。 一时间只气的游魉女又惊又怒,苦于自己法术本领样样受制,当下只能隐忍,伺机反扑。可万不料姜冲一身征战,临敌经验丰富之极,当下只凭他一人,便将自己连同丹娘的疏漏一一弥补,生生没有让游魉女找到一线可趁之机。 萧锐见姜冲与丹娘交战后无性命之忧,且还越战越是精神,心上不由大放。可萧锐性情古怪,在见到游魉女渐渐只有招架的余地之下,心里不由又生出一丝怜惘。 他知道游魉女之所以受制下姜冲二人,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没有肉身可做凭依的缘故。虽说元神修行一样可以功参造化,可法力到底要消减太多,何况又是在姜冲与丹娘的双重打压之下,更是显得好不公平! 正在萧锐心绪涌动间,就见竹林外乱石一道道森森白光涌现,心挂二王子萧铣安危,不由起身往了乱石丛中奔去。只是临走时还不忘交待姜冲二人游魉女的发丝缠就的利箭,可在空中变换方向击敌,务必多加小心! 一百六十三、舍身战士 当萧锐来到乱石丛中时,眼前战况已成白热化,强如自己二哥萧铣此刻也已是汗流浃背,一身血污,混身上下已有多处负伤. 至于他身旁两位随行的军士更是一身重伤,其中有一人一条膀臂已被齐肩扯断,可叫萧锐不能置信的是,无论受得多重的伤势,自己二哥一行人,居然还是一样的生猛。 三人凝厉的目光在夜下石林中看来,还是如六道电光一样的映射。一身战意,并没有受到丝毫折损。 再看巨人战鬼,此刻也是杀气冲天,精赤着一双肉拳,脚下一柄巨斧仿佛是刚刚被人打碎的,铁屑在月光下闪着点点星芒,配着巨人青黑色的皮肤,合着丹田以下暴跃惊走的青光,更显的战鬼狰狞恐怖,全无一丝人像,而是从地狱底爬出的恶鬼。 而跟随二王子的两名亲卫显然是萧铣手下的得力干将,二人一身伤势虽比萧铣还重,可到了此刻速度力量还是一样迅捷与劲爆。架在萧铣身前如两道疾风,为主公抵挡下战鬼最沉重的拳脚。 萧锐为二人一身本领震惊,想不到二哥手下居然能有如此悍将,二将中无论哪一人,都是足以与姜冲、洪戈相比的猛将,且一身刚劲凝炼,杀气凌厉,与姜冲相较,竟犹过之。 当下又惊又佩,只是看着二哥萧铣拿着自己如此得力的手下当作人肉沙垫一样的抵挡着战鬼一波波的强击,少年人心里未免有些不忍。 正在萧锐皱眉叹息之际,却见场上战况忽起变化,那被折断一臂的军士在久斗无果的情势下,忽然一声暴哮竟不顾战鬼铁锤一样的砸来的拳掌,故意将手臂一扬,被战鬼一拳打穿腰腹。 顿地间腥风扑鼻,血肚肉肠溅了一底,场面惨不忍睹。可出乎萧锐意外的是,那军士拼死受了战鬼一击后,竟趁此机会不顾一切并指向着战鬼双目要害戳去,同时双脚连环将战鬼右臂紧紧缠住,意图将对方半身锁住为自己同伴赢得取胜的机会。 而他身后的另一名亲兵早有默契,一面将掌中金刀化了疾风挥出,作暗器一样斩向战鬼咽候要害,跟着自己也是合身扑向战鬼,全不顾自身安危,一样拼了死力将敌人左臂锁住。而最后等待的就是二王子萧铣暴跃当空,将掌中厚背锯齿金刀,舞的如正午赤阳一样的轰然砸下。 一切如萧铣计算的那样发生了,在这致命一击下,战鬼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萧铣的金刀一举将巨人左肩劈开足有两尺深的伤口,乌青色的血水流了一地,顷刻便将周围石滩浸湿一片。 在将战鬼斩杀之后,即是强横如萧铣,此时也不禁一跤坐倒在地,方才一场拼死搏斗早已使他体力用尽,一时间只能坐倒在当地大声如牛一般的喘息。而方才拼死锁住战鬼左臂的军士此刻已从战鬼身下爬出。目光如冰看着已经惨死的同伴,最终一语未发,而是转身寻找刀创药为主人疗伤。 就在主从二人略作歇息,刚刚将伤口收裹时分,忽见地上战鬼尸身一个挣动,竟在猛然间跃起,扑向身心俱疲,精神松懈的萧铣。见战鬼复活,其属下军士想也不想,足尖点头便已箭冲至主人身前,以腰腹间的软肋迎向战鬼挥出的铁拳。 趁此空隙萧铣已及时起身防护,躲过了一劫。只是这活命的机会,却是要用自己一名手下的生命换来的。 眼看着战鬼铁掌就要再度穿透又一名军士的腰腹,忽见得空中一粒蓝丸浮动,穿过乱石丛,正打在战鬼掌中,一个精光暴跃,竟将战鬼震飞五尺。 “小家伙!你也来这里送死吗?”战鬼冲着刚刚飘落当地的萧锐嘿嘿笑道。 “不敢,上次土魍堡一战,在下已经深切领教过了先生的本领,哪里还有胆量来寻死?” “哪就趁早快滚,我看你年轻还小,所以舍不得杀你,等再过两年本领再出色些,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当萧锐听到往后战鬼会来寻自己晦气的消息时,虽然脸上笑意还在,可额角间冷汗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谁也不想和一个凶狠残暴的家伙做对头,何况还是武力强大的不可思议的战鬼! 可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眼看着战鬼被二哥萧铣几乎斩作两半的上身,此刻却在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生出皮肉。即便是开郎乐天的萧锐,此时也是头皮一阵发麻。脚底转筋似的止不住想要往后退去,拔脚就溜。 可眼前的二哥却是没有一点这样的打算,少年人无奈,只得被迫舍命陪君子起来。 “我以为只有地沟里的虫蚁这类的低贱动物才会断足重生,u看书 .uukashu 没想到你这样的战士也会有这样的本事,真是叫人遗憾!”二王子萧铣终于开口了,可他一开口就是让萧锐听着牙痛,脑门嗡嗡作响吓人的话! 没想到战鬼竟未被萧铣激怒,反而大声笑道:“不错,我这身皮肉是让我极不满意!怎么?你想将你的借给我吗?” 萧锐先还为战鬼开口作笑疑惑,可听到对方说出后一句话,不禁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 “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萧铣沉声道。一面将单臂挽起,惊叱声中,就见萧铣一只精壮如铜铁一般的手腕此刻竟耀动起比日光还要灼热的光芒来。 金光扫过萧锐身体,少年人当时只觉得有如刀斧加身,直痛的萧锐咬紧牙根吱吱作响,忙也将自己内力聚拢护体,不然恐真要被萧铣拳上生光打的自己身体血肉模糊! 见萧铣使出这一手本领,气势薰天的战鬼也不禁变了脸色,转而又纵声大笑道:“看不出,你这样杀孽深重的人,竟炼的佛家金刚功夫,并还被你这点年纪的小不点炼成一臂。不怪你有所持仗,到现在还能在我手下逃生!” 萧锐艺出武当,也勉强算的上是玄门修士,对于佛家法力自然大是不通,好在他平日博览杂书,当下还是听出自己二哥萧铣炼的是金刚不坏的绝顶外门功夫,并照战鬼口气,二哥已将一只手臂炼成金铁一样的法体。 萧锐虽不曾见识过,但尝闻师傅云先生说起佛法无边,能得进修者,不似玄门教下法力良莠不齐,只一出手便是惊人的力量! 一百六十四、困斗 (壹) 交战再度开始,当萧铣展臂向着战鬼迎去时,其随驾卫士又一次冲在了最前面,意图为主公护驾、挡拳。可就在他闪身径先冲向战鬼一刻,却见又一人影如一缕轻烟也似,伸拳一引便将其拦下。 “你已经身负重伤了!再为我二哥打先锋会没命的!”萧锐说话时,看着卫士腰间多伤痕,无论是先前的锁缚战鬼臂膀,还是刚才未能切实击中卫士的战鬼那一拳,都已经将这位年轻的战士重伤。 战鬼神力绝伦,不竟使他受了外伤,便是内脏肺腑也一样受了震荡。虽然自己二哥手下的战士都是长年征战,沙场上拼死搏来的本领,可此刻也早已是强弩之末,再若参战,势必和他同伴一样惨死当场。 “这是我的本份!为二殿下战死,更是我的光荣!”年轻的卫士悍然答道。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萧锐不禁打量他一眼,仔细看去,眼前这位战士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一两岁。萧锐眉头一皱,虽然他很不在乎年轻的战士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但斩钉截铁一样的声音,又让他不得不佩服起二哥萧铣这一班手下来。 “哪你不用这么拼命!我二哥本事高的很,就是没有你的帮助,也一样能战鬼先生周旋!” “这不关你的事!十三王子请您闪开!”萧锐的话并没有打动战士。且随着话音,已绕过萧锐,足尖一点,又向着战鬼冲去。 可这一次萧锐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客气,左掌一引已勾住对方裤角,右指冲劲蓝芒一闪,便隔空将卫士穴道制住。跟着左臂一抡,又将他高高抡起,一掷足有十余丈,远远的抛于场外厚厚的草丛中。萧锐一手太极劲已渐入佳境,不只把军士送出老远,落地时也没让对方摔伤。 但军士却一点也不领情,怨毒着目光,紧紧盯着萧锐的身影,直能喷出火来。 在见到对方这样的目光后,萧锐摇首一叹。他并不在乎救人性命指望对方报答,可在见到军士这样的反应后,少年人不得不再一次想了想,是否自己所做的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正确! 二王子萧铣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兄弟的多此一举放在心上,在萧锐将手下人送走时分,萧铣已冲身跃至战鬼身前,金光一爆,两只拳掌已然对在了一处。 萧锐并不急于加入战团,虽然他还是认为自己二哥本领再怎么高强也还是胜不过战鬼!当日土魍堡一役,他见识过自己师傅与战鬼惊天动地的一战。 到目前为止,他还是觉得自己与战鬼相斗不会有一丝胜算,而自己二哥就算是比自己强上许多,但萧锐还是觉得比起自己师傅来,萧铣差的不只是一点点。 但战况却远比自己想像的要激烈!萧铣仿佛天生就是战鬼的对手,二人走的都是刚劲绝猛的武功路子,扎扎实实的硬打硬拼,每一次撞击,骨爆声都能让人心头震的一阵作痒。 萧锐几乎忍不住要将自己的耳朵紧紧捂住,不得不承认,二哥的外门金刚功夫确是要比云先生要强悍。至于相比自己? 想到了这里,少年人不禁笑了笑,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也是一件自从见到众王子被夜魔袭击后,自己便一直遗忘的事,他忘了眼前这些位,并不是自己的亲兄弟,而自己却在为不知觉中为他们的安危担心不已。 终于战鬼找到了击杀萧铣的机会,在当萧铣一拳打穿自己右臂时,碧绿色的血液喷了王子殿下一头一脸,虽然萧铣在第一时间一声爆喝,不退反进,意图埋身与战鬼贴在一处激斗。 可还是被战鬼左臂悄无声息的左拳打中下腭,一时间神智松懈,被战鬼抓住空隙,一个高跃膝撞,眼看着就要将王子的头首要害踢爆。 在这最关键的一刻,一道白虹掠过,跟着一道拳掌接引便将战鬼铁一样的膝盖带动过一边。就在萧锐意图趁机施展绵力,将战鬼在空中舞动一个圈子,再回身举脚重击时。却见巨人左手撑力,当时稳稳的拿定身形,同时倒抡左脚反打起萧锐来。 见此,萧锐暗道一声:不好。同时身形已然箭退。可战鬼这一脚仍是追了上来,无奈之下,萧锐只得举肘迎了这一脚。顿时就见少年人飞退的身形速度忽然加快了十倍,几乎是像一颗炮弹一般被轰了出去,直待将萧锐飞震出二十丈,少年人这才缓缓落了下地。 只脚一着地,萧锐连忙振身挥臂,将腹中被压在一团的真气抖散,同时舒臂屈身,只听得自己身上一节节的骨头脆响,直等将真力运行了三个周天,这一脚的威力才终于被萧锐化干净!而此刻,战鬼受伤的左臂已经恢复如初。 “小家伙!一年不见,你的本事长进了很多!哈哈,萧天候的儿子们很有意思,没想到竟有不只一人能与正面交斗的!你还有你这位哥哥都能算上!” “呵呵,谢谢先生的夸奖,萧锐实在有一些受宠若惊,当不起呢!” “哪好!你还是快退下吧!你现在功力不够,杀了你未免有些可惜,还是养熟了再宰才更有意思些!” “这个,恕难从命!萧锐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可也总不能看着我几位兄长被先生您杀死啊!” “十三弟!这里没你的事,uu看书.uunh你要走,赶紧走!我这和恶鬼单打独斗,谁也不要来打搅!”萧铣终于开口说了话。 可不知为什么,二王子出口的这句话,反而让萧锐胸上气涌,一个挺身,脚下已不由自主的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没有我的事吗?的确!无论是聚龙山,还是梁州城,其实都不关我的事!玉榴国不关我的事,商阳城也不关我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萧锐脑海里非常更定已经清楚的这么想着,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往着战鬼身前行去! “我从来都是认为‘柔’能克‘刚’的!”在绕过萧铣后,萧锐距离战鬼不过五尺,顿住身子,一字字说道。 战鬼闻声大笑道:“你现在本领还不够,等你到了你师傅的境界后再来找我吧!” “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傅也是这么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总是有些管不住自己,总想跳过这些,试一试自己的身前!怎么样?先生能成全我吗?” 说着话时,萧锐已将两拳展动,左掌摊开如握鸡卵,右掌并指,只听得扑嗤作响,竟有一抹蓝芒冲出指外三尺。 看着萧锐目光迷惘,可一身斗气却是火一样的泼散出来,不禁让战鬼也是一惊,在看到少年人完全与往日不同的举止后,战鬼竟手抚起下巴仔细盯着萧锐看了又看。 好一会儿,才又大笑道:“原来你与我一样,也是个身踏幽冥的可怜虫!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就帮一帮你又如何?” 一百六十五、困斗 (贰) 长虹贯日! 少年人身挂白虹提肘来袭,人影如梭,浮渡空中,似一尾银鱼出海,力量之霸道、身势之威猛,是萧锐从来不曾有过的! 二王子萧铣虽然从来不曾将自己这位幼弟放在眼中,可只一观萧锐起脚,少年人也禁不住两眼睁的老大,全不料三年过去,萧锐一身内力外功竟到如此地步。 这一拳如打实,即便是众兄弟外力最强的自己也同样禁受不住。 殊不知,萧锐这面使出如此霸道的强击,一贯猛打硬拼的战鬼竟然提足倒退半步,妖人眼力出奇,只一个晃身便将萧锐当胸一击让过,同时蹲步屈腰,一记冲拳打来,正往力道已消减了一半萧锐拦腰一击。 此一回合,战鬼料敌于先,完全是萧锐以慢打快,截击灵动的上乘拳术,仅此一斑便可知战鬼绝不是只仗了硬功欺敌的强敌,而是身兼百样拳法叫人即恐怖又敬佩的武者。 面对战鬼出乎以料灵动的一击,萧锐身势不减。 只是在眼看着就要被战鬼铁拳撞中的一瞬,少年人忽然凝空一个曲转,竟以不可思议的姿态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如一尾雨燕凌空剪水,硬生生从战鬼腋下穿过。 同时脚下勾绊意图将战鬼如山一样的巨大身驱带倒。虽是临危变招,可整套动作仍是一气呵成,仿佛是萧锐一上来便计较打算的一般。 随着萧锐冲出的身体脚尖勾带,战鬼青黑色的身体忽然青光暴涨,周身如沐在青焰中一般,陡然间妖人身形如泰山一般沉重无比,萧锐足下生力竟带着一抹青芒,却不见有一些消息,反把少年人足弓震的生痛。 见战鬼一身武力绝不是自己能想像的,萧锐当时一声冷笑,转脚提劲,以膝头重压战鬼内膝,果然萧锐脚法精妙,出手刁钻,将战鬼上身带的一晃。可就此少年人已经将力用竭再带不动对方一步。 眼看着战鬼即将起身反击,清啸声中,萧锐已取手勾住战鬼肩头,顺势将战鬼摇摆不定的身体再加了一力。 跟着撑手右足蹬地顷力一推,便见巨大沉重如山岳一般的战鬼,终被萧锐颠倒的脚步离地,失了重心。 而此刻的萧锐已凝空一个倒身回旋,足尖力划千钧,径往战鬼耳根要害击去,萧锐腿力惊人,起脚便是夹带风雷,仍是艺高胆大,不可一世的战鬼闻声也是为之惊变! 轰的一声巨响在战鬼脑后炸开,纵是强横无敌的妖人,此刻也被萧锐这威力绝伦的一脚踢爆了头骨,浊青色的血液抛散了一地,血流如注,眼看受了致命的伤害不得活了。 二王子萧铣为十三弟这一身鬼神莫测,刁钻无比的武艺震惊无比,眼前的事实令他不得不将这个昔日一直被小瞧的小兄弟,放入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群中去。 不只是为了萧锐的一手惊人绝技,更为了他一直以来的深藏不露,忍辱负重。 可萧锐的脸色却远没有轻松,在见到战鬼浊青色的血液,源源不绝流出,少年人不禁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提起拳脚,往后退了一步。 注目凝神看着战鬼原本已被蹋烂的头颅逐渐复原归正,还有地上的血液化为缕缕青烟,重又归纳入妖人的巨大身躯内。 “不错,一年来你进步很多!虽然还不及你师傅,但这么刚柔并济的拳法确是被你得了三分火候!”战鬼站起身来嘿嘿笑道。 “战鬼先生!晚辈有一件事求教,不知先生肯不肯赐教!”萧锐对着战鬼皱着眉道。 “有话就说!趁你还有开口机会的时候!” 萧锐指了指战鬼身躯道:“先生身处这般田地,为何还要依仗刚猛气劲与我兄弟角斗?难不成你已经失去的肉身真的叫您如此留念吗?” 萧锐一句话道中了战鬼的心病,他本和游魍女一样都只剩下一副幽魂缠裹的灵体,并没有肉身,按理修道者到此地步,完全可仗元神离窍,神通变化,行使不用顾忌肉身的法力。 可战鬼却一反常态,倒行逆施,反而费尽精神,竟以元神化炼,照映虚妄的肉身。如此一来,战鬼一身法力威力势必大打折扣,可战鬼仍旧这般费尽心力聚笼精力精神。 萧锐见此,感佩他武者风范,虽然明知在战鬼提及,有可能使对方元神幻化行无边法力,可少年人还是禁不住开口求问! 被萧锐一句话问住,凶悍狰狞的恶鬼竟然也为之无语,半晌才开口道:“臭小子,说这些想我饶你性命吗?我只不过是更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而已,若不能亲手毙敌,总是不够痛快罢了!” 萧锐点了点头,一笑道:“即如此,萧锐恭祝先生早日肉身完转!” 被对方这么一说,uu看书.uukanshu.c 战鬼脸上不由一征,稍后才哼声骂道:“臭小子!恭维话说的再多也救不了你!” 萧锐笑道:“萧锐并没有这么想,平生能与先生这样的武者,何尝不是每一个习武之人莫大的荣幸!” “臭小子,你就这么想死!” 萧锐摇头笑道:“先生猜错了,萧锐只是从来没有活过而已,今日有先生引荐,说不定倒能知道些生存的奥义呢!” 闻言,战鬼想起萧锐与自己同样元神离体,肉身早已不存一事,不由纵声大笑道:“我倒忘了你一样也是个没魂的小鬼!只是你心里一点迷惘,凭什么找我指点!” 当战鬼笑声刚落,萧锐双拳鼓动,手腕间金光再度浮现,侧首与战鬼叹息道:“这恐怕并不是先生你所能阻止的,萧锐并不只是希望先生可怜我,而是自己用自己的手拿到它呢!” “哼!你既然这么想死,自然乐得送你归西!” 惊啸声中,战鬼排掌揽起刚岚,先一步向少年人发起了进攻。而其对手萧锐则身化浮云,轻的没有一丝斤两,竟被战鬼掌风打的比电还疾冲向天空,久久不能落下。 直等战鬼抑首翘望半天,这才见空中一粒黑点夹带着风雷,向了自己头顶压来,声势之大如一座山峰落地。 而金光丛中,却见一少年稳坐当中,手持法印,周身清洁如碧波流水,不见一丝霸道与杀气。 战鬼先一时只当萧锐使出的是自己师门绝技,可直等少年人降临自己头顶三丈这才发觉对方身沐佛光,当时心惊,怔立在了当场。 一百六十六、困斗 (叁) “金刚法印!”战鬼惊声道。他如今是元神幻化没有肉身凭依的灵体,自然最惧怕佛门超度法印。 一阵金光落下,但见战鬼青色的身躯竟被萧锐佛光映成金色,眼看着在光芒中缩小淹没,直至完全消失。 待金光掩息,少年人额角已布满了豆大的汗水,一身内力几已用尽,他不知道这一击对战鬼是否真的有效,但他心里确实期盼战鬼能经此一击倒下,再不要站起来。 可事与愿违,还不等萧锐喘上一口气的功夫,便见眼前泥地里,一格不过芝麻大小的黑砂,迎风暴涨。转瞬功夫又恢复成身高逾丈的巨人,萧锐见此摇首苦笑,知道自己交事情想的实在太过简单了。 “哈哈,原来小家伙你还会了光明法印,只是你这衍自般若印的假手印可奈何不了我,想把我超度,还是叫光明僧这一班家伙亲自来吧!” 萧锐笑道:“果然是萧锐的不对,不该一心投机取巧,只想着用一些半吊子的本事打倒先生您!” “知道就好!”战鬼虽是如此说法,可心中震惊却远超出萧锐的想像,眼看着眼前少年人不过借一势般若印便可参悟这样绝大法力的手印,若是换了别的妖魔鬼怪早已被这一印送命归西。 假使萧锐能在光明僧手下多晓习一些技艺,今日自己倒真的有些危险呢。 想到这里战鬼不禁又将萧锐打量了一眼,就见对方此刻已是汗如雨下,大声喘吁,显是刚才一击已用尽自己全力。 只是萧锐的眼神依然充足,并没有见到一丝怯色与疲态,眼见如此,战鬼第一次有了与他全力拼斗的念头。 黑影流动,还不待萧锐将气息喘匀战鬼已经晃至自己身前,一拳击出,拳风强劲,重的直能让少年人窒息。 举手撩天,萧锐转身屈臂已将战鬼挥击的手臂托抵,并顺了战鬼身势往前一引,同时沉肘欲撞战鬼腋窝要害。殊不知自己才刚击出,便见战鬼左手已经探来,眼看着就要将自己臂膀抓住。 萧锐可没有胆量与战鬼缠作一处斗力,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落入对方手中,被战鬼像破布一样的撕成七八块,简直是再不容置信的是。 为此少年人只得将空余下的左手并指弹出,一粒蓝丸惊动,正打中战鬼膝下,妖人受制,周身一晃,萧锐也趁此绕过战鬼身后,欲排掌给与敌人一记重记。 可事实出乎萧锐的预料,自己在聚力挥出拳掌的一刻,竟发觉丹田下空如丝竹,竟再提不起一点力道来。 至此才知道自己当真已是再无一丝余力,稍一犹豫战鬼已侧身抵肩排山蹈海也似的撞了过来。而萧锐此刻想起脚躲闪,竟然也已来不及了。 没想到自己竟会是如此送了性命,少年人一阵苦笑,可就在萧锐闭目待毙的一刻,却觉身外一道劲风疾掠。 耳听得身前一声巨呼,再待萧锐睁开眼时,就见二哥萧铣一脚将战鬼踢飞了出去,此时正与战鬼争斗与一处,而自己身上却是完好无损,没受一点伤害。 萧铣内外兼修,论本领强过萧锐不只一筹,只是他一身拳法武艺走的是刚猛一路,正好被战鬼压过一头,处处受制,幸而他有金刚一臂,凭此绝技,可与战鬼多方周旋。 但萧铣上阵杀敌,从来都是自己强压敌人,对方逃命,此刻攻守易势,自然平日里十分本事发挥不出七分,眼看着也是落了下风,险象环生。 萧锐没想到二哥竟会在关键时刻救下自己,心里好一阵惊讶,可眼见的萧铣又处了险境,少年人不禁一笑,足尖点动,飘身加入二人战团。 萧锐一身武艺阴柔,配合萧铣的刚猛,二兄弟联手威力大涨了足有一倍,顿时场上战况大有改观,战鬼被二人联手压制,一时间处了下风。 萧锐牵手压制与萧铣的拼力强击,一引一动,正好将战鬼的武力打了折扣之后再受重击,一来一去,确是一对绝佳联手伙伴。 眼看着战鬼被自己二人越打,身形越是飘渺虚晃,萧锐判断再如此下去,不出十余回合,战鬼便该被自己兄弟二人打倒。 可事实却是,眼看着两人就要得胜之际,眼前的战鬼忽然一声咆哮,本来就高有一丈的巨躯忽然暴涨了十倍,转眼幻化成了青面獠牙,浑身裹了烟岚的金刚恶鬼。 扬手取出一枚紫金彩幢,上印无数密法经咒,一个崩砸,便将二兄弟如风中落叶一般飞了出去。宝幢金光耀眼,紫气逼人,两兄弟只被精光照耀,只觉魂不附体,一身本领直去了有一多半。 眼见战鬼这般变化,萧锐睁大了眼睛,u看书ww.uuanshu 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正在忧急,腰间的诛心忽然一阵跳动,萧锐灵台一闪,忙将宝剑抽出,果然仗诛心剑剑芒可将周围妖光压退三尺,二兄弟总算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可争斗到如此地步,萧锐自觉毫无胜算,眼看如此,不由回望了二哥萧铣一眼,欲征求对方的同意。哪知就见萧铣此刻瞒眼尽是血丝,横眉怒目,直盯着对面如金刚力士一般伫立山头的战鬼。 萧锐见状,怕他争强好胜之心太过,欲与战鬼同归于尽,那知就听得凭空一声虎吼,二哥萧铣身外,忽然浮起无数雪片也似的银叶,还不待萧锐凝目看个仔细,就见二王子萧铣周身雪片已然凝结成冰晶。 见二哥浴霜沐雪,冷气森严,不觉之间萧锐颤身就是一抖,只觉心胆如浸在碧水寒窑中一般,贴心刺骨的奇寒,针芒也似的浸遍少年人四肢,冻的萧锐几近神魂出世,冻毙在当场。 而战鬼的震惊比起萧锐来更要强了十倍,只为他为萧铣周身放出的冻气直指,脚下更是显了冰棱,要不是自己缩的快,脚掌已被冻在当地。 要知他本是元神化身,本无躯壳,萧铣周身放出的寒气却能令自己也觉寒冷,这得要是如何高强的法力。 战鬼心惊时分,萧锐脸色却已恢复了过来,只为少年人已经想起自己二哥究竟施展了什么样的手段。 萧锐自从第一次见到神兽甲时刻,便以为那四副被父王用来标榜身份样的宝甲,不过是象征着身为镇南王世子,符号一样的蠢物,可如今他终于要见到这镇国宝甲,到底有什么威力了! 一百六十七、白虎甲 晶莹如雪的冰片,如琼花一般升起,一一贴附于二王子萧铣的体外,瞬时雪光冲天,待寒光掩时分,少年人已身披一双贴身铁甲,依如当年萧锐第一眼见到的那样威风与帅气。 “哈哈,这不是萧天候给你们兄弟几个的破铁甲,就凭这东西,能抵的了几拳!”战鬼指着身披铁甲威风凛凛的战鬼,不觉大笑道。 可很快,妖人的笑声便消失不见,只见萧铣扬臂伸处,缠身宝甲浮起一片光影,当光华沉淀,却见是一尾蛇颈豹头,四爪如钩,背负肉翼,一条长尾足有九尺的巨兽。 “雪炼虎?”纵是战鬼已不由的惊声道。 还没等战鬼声音落地,便见浮空的猛虎已是一声啸吼化了一团雪光向了战鬼扑去,吼声好像枭叫,并没有一点猛兽的威严。 可雪炼虎威力却是远远超出萧锐的欲料之外,一待扑至战鬼身前,其银钩一样的虎爪便已暴涨了一尺了,一无阴碍的穿过战鬼身体。 跟着再一声吼叫,张开血盆大口便往了战鬼咽喉咬去,神力绝伦,只一个扑刺即将战鬼翻倒在地。胁下双翼一展便将战鬼提离地面,身下毒蟒也似的长尾,也在此一瞬刺穿战鬼腰腹,一连地来回撕扯把战鬼腰腹掏出一孔深洞,青血挥散一地,如骤雨倒灌一般。 狡猾、残忍、威猛实在被这雪炼虎集于一身,哪里还有一点传说中镇国神兽的模样,明明是地狱底爬出的妖魔恶兽。 萧锐为眼前的一幕震惊莫名,反观身旁二哥萧铣,此刻也是铁青着脸,面无表情。可战鬼毕竟是战鬼,他只是一时的大意,只不过转眼功夫,妖人便已起脚将雪虎踢飞了出去。 同时举起掌中金幢,呼啸着向了神兽砸去,雪炼也不示弱,周身一抖,便见无如冰星闪现,复又凝聚成球,被雪虎于吼声中一个崩震射出,直打的战鬼手中金幢冻成冰铁,手指与更是被冻在了一处。 趁势妖兽又是直扑了过来,一鬼一兽又扭打在了一处。 被雪炼两次得手,战鬼气的七窍生烟,当下也不再与它斗巧,而是张开口中獠牙竟也一口往了雪炼肉翅上咬去,立时痛的猛虎凄声惨叫,倒地护痛一阵翻滚。 一时下妖人、妖兽便在地上如狂风也似的肉搏在了一处,但见人、兽所到之处,身外乱石被雪片也似的打倒了无数,多时未分胜负。 看着满眼的血齿獠牙,听着耳边阵阵骨碎,萧锐终于明白,与这样的妖物争斗,实在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而其身后的二哥萧铣也是和自己一样,只是怒视着眼前争斗,并未加上战斗。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却见山外升起一缕金光,原来是朝阳初生,日光已落在了山脚乱石丛中。 战鬼是夜魔一族,被日光照耀法力旋即消减大半,魁梧的身躯即时便的朦胧虚晃起来。萧锐见此精神一振,知道自己与二哥终于安然渡过难关,不用再担心性命之忧了。 可让少年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日光升起,与战鬼争斗的雪炼虎竟比战鬼还要不如,只金光一到,猛虎便是一声嚎叫,晃眼不见,重又化了雪光,融入萧铣的战甲之中。 这给了萧锐一个极大的提示,以他的聪明机智,自然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神兽的出处和来历。 一如前番一样,萧锐还是礼貌的恭送战鬼离去,在少年人的心里,实在很佩服这样一位高人,尽管他是自己的敌人,尽管他是一只凶狠残暴、嗜血如命的恶鬼。 二王子萧铣也走了,带着自己还幸存的手下,至于死者,则连看也不看一眼,只任凭尸体留在荒野中,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与萧锐说,毕竟他们兄弟二人还是相互争夺九叶灵芝的对手。 虽在朝阳的初生,游魉女也在同一时刻退走,当萧锐看到从山坡上奔来的姜冲与丹娘的时候,只见二人身上虽然多处挂彩,好在没并没有收到什么重伤。 萧锐心上一阵轻松,这一夜虽然难熬,可万幸有惊无险,三人都没遭什么意外。 姜冲与萧锐一道将萧铣战死的手下人挖埋,等两人返回负伤的八王子与十四王子身边时,只见八哥萧铁已经恢复了大半,十四弟萧锟还有一些惊魂未定。 萧锐见了一笑,心里暗道:这实在不能怪他,换了当日土魍堡,自己亲眼目睹三千精骑战死的场面时,何尝不是一样的心胆皆寒。 为在当地与夜魔一族缠斗良久,担心峰顶武当门人查觉,萧锐即刻便待领着八哥与十四弟,另觅隐秘的藏身处。 不想八王子萧铁见状则道:“不必了,十三弟!今日我与十四弟一败涂地,uu看书 .uukansh.cm 哪还有脸面再留在这聚龙山,我与十四弟即刻就退出灵山脚下,不能再让兄弟为我二人拖累!” 萧锐笑道:“八哥说哪里话,方才二位并不是武当门下,八哥与十四弟就是小遇挫折也无碍于上山寻灵芝的正事。” 萧铁苦笑着摇了摇头:“十三弟,你不用再说了,众家兄弟今番劳动,一同到这聚龙山脚,说是为了鸾妃娘娘寻宝,谋取兽神甲。其实,不外是印证各家兄弟的实力。 如今,我与十四弟好容易寻得秘径来的这里,可还不过一个时辰功夫,便被妖鬼寻至打的大败,若不是兄弟你与二位部下相助,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八哥脸皮再厚,也再没脸留在这聚龙山。从今往后,萧铁心里再无多一丝争胜之心,也没有一点牵挂,待聚龙山一行完事后,你我兄弟同回南疆,到时,我自有一番话要与兄弟说!” 萧锐生性聪颖,此时此刻,八哥萧铁说出这样的话,实是意义非凡。纵是向来稳重,不变一色的他,在听了萧铁最后一句话时,也忍不住眉间一跳,心血更是一阵潮涌! “太好了!小弟正好也有一番心事要与八哥深谈,即如此,改日,萧锐必定登门拜访,有一番大事将托负八哥您呢!” 萧锐这句话说的也是语惊四座,闻声无不变色,无论是八王子萧铁还是部下姜冲,都是瞪大了眼睛望着萧锐。 至于十四王子萧锟生性多疑,听了萧锐这句模梭两可,猜不透道不明的话来,脑海里登时涌出无数个念头,可几番思量,却怎么也不敢断定萧锐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百六十八、意外 正在众人震惊之际,却忽听得空中一声尖锐刺耳的鹰啼,其声高亮,响彻九霄。 萧锐分辨出是十一公主萧萑座下白鹰的啼鸣,忙举头往空中望去,只见浮空白云一个抖振,似被巨大之极的蒲扇拂振,晃眼一天白云便被驱尽,恍惚中似有一抹白虹划天而过,转瞬不见踪影。 众王子见了一惊,初萧锐外,八王子萧铁与十四王子萧锟并未有见识过十一公主萧萑的本领,只在传闻中知晓漠北三位公主虽然没有参加过任何大征战,却极受父王的重用。 有传闻,萧天候直属神蜂营已全权交由三位公主接掌,梁国境内大小秘探与刺杀事件都不逃过三位公主干系。 眼见的白虹闪没,众人却又发觉自空中又有一细小的黑点落下,来势甚疾,转瞬间功夫,便已来到众人眼前。萧锐本只当是十一姐或是其余二位公主自天而降,谁想在见到来人后,少年人大吃一惊,满脸不可思议,转即却是摇首苦笑。 而自己两位兄弟此刻也是睁大了眼睛,呆愣在了当场,与萧锐不同的是二位王子却是为自天而降佳人的美貌震惊失色。 女子到了萧锐主仆身前,俏脸已先自有些红了,当时含羞道:“玉颜来的唐突,还请王子殿下恕罪!” 萧锐搔着脑袋笑道:“哪里,公主雅兴,既然已入了山,不如就在山上游览一番又如何?”说着赶忙与两位兄弟引见,但得知眼前佳人竟是玉榴国护国公主,更添一惊,连忙上前礼拜。 公主为人本极谦和,又兼二人是萧锐兄长幼弟,一时礼数更是周道。她本是玉榴国当国公主,论身份地位比萧铁与萧锟还高,二位王子见其谦恭礼让,更加惶恐。 因公主是萧锐未过门的妻子,兄弟二人不便多做耽搁,连忙拜身辞别,一径的往山下去了。 待将二位兄弟送走后,萧锐反倒觉得更加的头大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该与玉颜公主说些什么。 而更让萧锐气愤的事,从来都是木讷、呆板的姜冲,此刻竟也知道拽起丹娘的袖笼往了远处走去,离二人远远的,纵是看见萧锐近乎求救的手势,也权当没有看见。 萧锐干笑了两嗓,这是自己少有的与玉颜公主独处。而最要紧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恐怕还得要与玉颜公主朝夕相处。 想着身边有一位仅凭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便能惴摩自己心意的女子,萧锐只觉脑袋越来越沉,直至眼前发黑,一心想坐倒在地。 “殿下不想知道玉颜是与谁一同来到聚龙山的吗?” 听到玉颜公主这一句话,萧锐心里禁不住地跳了一下,旋即想起玉颜公主耳力天下无双,连忙平复心神道:“公主殿下是不是与我漠北三位姐姐一同而来的!” 公主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十一公主萧萑。我原本在山外不得门径,正想潜听地藏勘查一番,没想到萑公主殿下正好路径当地,她身怀奇术,驾御神鹰,只一个强冲便破了迷山大法,将我带来了进来,省了玉颜好一番手脚呢!只是……。” “只是什么?”见玉颜公主犹豫,萧锐不自禁的又紧张了起来,生怕她与萧萑闹了什么不快,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不要在公主面前流露出过多的感情变化。 “只是萑公主要我带一句给殿下您,她说这一次入山不容有失,灵芝草她是要定了的,希望殿下您知难而退,不要在这里浪费精神!” “呵呵,我这一次前来,本就是借故离开梁州的,对这九叶芝并没有什么兴趣,公主殿下难道忘了,我与殿下当日在桃花山上的约定吗?” 玉颜公主应声道:“不错,不过我也记得殿下曾经说过,如这一次中原一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留恋的人物,便会与我回归南疆,再不谈弃世隐居一事!” 说着话时,玉颜公主不禁脸上羞的通红,萧锐看在眼里心中感激,叹声道:“殿下厚爱,我无以为报,我只是个什么也不是的普通人,殿下不必为萧锐如此委屈自己,下嫁我这身份卑微的布衣百姓!” 玉颜公主摇了摇头,一双含烟笼雾的大眼,茫茫注视着萧锐道:“我与殿下你已有了婚约,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玉颜自不会再去想别人了。而且夫妻二人不是应该和对方在一起的吗?不过,如是殿下想遗弃玉颜,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看着玉颜公主一脸执着,萧锐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无论有什么样的心事,都逃不过公主的耳朵,再多的解释也都是多余的。 思忖片刻,终于叹了一气,开口道:“不管这些了,打了一个晚上,我肚子好饿,公主殿下肚子饿不饿,我们还是先吃一点东西吧!哦,对了,我身上又脏又臭的,也该沐浴更衣,不然实在无脸接近殿下您!” 被萧锐一番俏皮话,玉颜公主笼起的眉头不由一展,笑道:“殿下不说,玉颜倒是忘记了。玉颜来时匆匆,还没有来的及吃点心,现下腹内确实有些饿呢!” “来的匆匆?” 萧锐闻言疑声道,不过旋即就领悟过来,失声笑道:“原来公主是瞒着家将们偷跑出来的!这委实有些大胆荒唐,我估摸着这个时候李虎一定已经在山脚下闹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了!”一番话说的玉颜公主不禁掩口娇笑,只是想想不妥,连忙收了笑声。 原来前晚先有萧锐派出姜冲下山将武当女弟子一事告与李虎、莫妍一班将领,命莫妍到山脚下听候调遣。可要知道除莫妍外,李虎何曾是个安份的,一听到小王爷违背镇南王王命调莫妍至山脚下,立功心切,当时也吵闹着要来。 姜冲不在,李虎是男武将中官阶最高的,一时间与莫妍争执不下,谁也不服谁。 为李虎能言善道,过后连秦小养也站在李虎一边,反正小王爷都已经打定主意违背王命了,多去一人是违令,多去一百人也一样是违令。是以闹到最后,竟呼呼啦啦成群结伙,当真去了足有一百多人。 只是李虎到底还晓得要遮掩,uu看书 .uuknshu 临去时命众军卫全改了当地土著或是外地商贾前去,而且李虎做事精细,当日听到萧锐要来聚龙山,不只将山外蟠龙镇买下大半。 便是山中极偏僻的小村落也被他召当地土人连哄带骗买下了好些快地,一等众人入山,有着有落的,竟没有引起当地土人一点怀疑。 而众人中为首的玉颜公主也为远出南疆游玩,连日来颇为兴奋,公主耳力天下无双,虽然聚龙山外有迷幛封山,可内里几番大战却全被她听在了耳朵。 一来担心萧锐安全,二来又极想见识修道高人的风范,再加上李虎这二日为了来到灵山脚下,搬出各种道理,末了竟将公主也说动了。当时只与众人略作交待,便驭气排云一人飞往聚龙山方向。 此一行云先生当真没有随大伙一同前来,所有人物中除莫妍外没有一个会剑术,更谈不上飞天遁地的本事。眼看莫妍提剑来追,却被公主一个闪身,隐没不见,悄然入山。 莫妍见玉颜公主竟练有隐身术,自己不具慧眼识不得,只好折返回到营地。 过后公主在山外为迷幛阻路,巧遇十一公主萧萑,被对方认出是萧锐未过门的妻子,当时领了白鹰冲破云幛将玉颜公主带进聚龙山。 二女虽只在云中相处片刻,可为玉颜公主擅观人心向,心里已多少查觉萧萑与萧锐之间总是有一点令人不解的牵挂。 在遇见了萧锐,与其一番对答后,玉颜公主更加深了这样的印象,只是她心底纯净,尽管查觉萧锐或许倾慕自己这位姐姐,可也不疑萧锐会做出些不轨的举动。 一百六十九、偷香 “王子殿下,我们接下去该去哪里?” 让萧锐与姜冲意外的是,玉颜公主上山探险的兴致,竟然要远大于无法无天,好勇斗狠的丹娘。 现在想上山犯险的人数已经变成了二比二,萧锐这面保守派的势力再也无法占据上风,不,甚至是已成劣势。 一个谁的命令都不听丹娘再加上一个冰清玉洁,决不容人侵犯的玉颜公主,实在不是萧锐再外带一个平日里从来不主动作主的姜冲能够比得了的。所以四人终于决定上山! 可聚龙山幽禁阴深,该去哪一处又成了四人争论的问题,清浮宫此刻正在闹武当派内讧,高手如云,没有必要当然不要前去,但恐怕九叶灵芝也多半藏在清浮宫这样的深宫禁地内。至于还有一处是萧锐与玉颜公主都想去的。 藏经楼!武当成教二百年,当年也曾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大教,即便是如今也是天下修道人士最敬仰的仙山之一,馆藏秘芨一定不计其数,对于玉颜公主这样的书痴简直是梦幻中的天堂。 而萧锐的兴趣也不比公主少多少,一想到藏经楼里多半藏着师傅多年来不肯教习自己的剑术,少年人就一阵心痒。 倒不是因为他急于求功,想着早日御剑飞天遁地,而是自己现在身份不同,早一日得了剑术,也好为自己日后做些打算。 而丹娘自然是想去清浮宫看众仙道高手打架去的,就是姜冲也为自己修习邪破杀斗气一年来日益增近,也已算是个修道人家,极想见识世间剑仙风采。 可让丹娘去清浮宫现场,萧锐实在没有那个胆量,想着两派剑仙都至酣处,要是丹娘一个收不住心,当时跳出来杀出剑团中,就凭自己这点本事,那是怎么也照顾不过来的! 所以到了最后,四人只好分成两拨人马,分别由萧锐同公主去清浮宫,而姜冲与丹娘则去后山搜寻藏经阁。 至于后山的藏红阁到底在哪里,萧锐只在前夜偶从楚香雪口中听到一丝讯息,为香雪为武当派门人,萧锐自然不好当面求问,当佳人对话提到时,萧锐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住。 看着丹娘被姜冲心不甘情不愿地拖往后山,萧锐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在回首见玉颜公主俏立身旁,这才想起自此后,自己得要和公主单独相处,心里又不由的一阵紧张。 好在玉颜公主一丝无觉,反而先打破沉寂道:“我们这就上山吗?王子殿下!”语言中着实透露着心上兴奋。 萧锐见此无奈一笑,点了点头道:“不错,公主殿下咱们这就上山!” 不想玉颜公主见四下无人,却皱起眉头与萧锐道:“殿下,既然这里再没有旁人,还请殿下直呼玉颜名字的好,总是公主殿下称呼,玉颜总觉不太舒服!” “公主要是觉得称呼您‘殿下’见外,萧锐自然从命!只是也请公主您不用再称呼我为‘殿下’这样大家各退一步,才妥当些!” “自然如此!就不知道玉颜该怎么稍殿下您,直呼姓名就可以吗?好像这又有些不太礼貌了!” 萧锐听到这话,眼里不自禁就是一热,思忖片刻,这才扬首与公主道:“若不嫌弃,玉颜你便称我‘阿望’好了,萧锐这名字是镇南王爷临时为我取的,我总是不太喜欢。|” “阿望?好奇怪的名字?”玉颜公主喃喃道。 “呵,没什么,这只是小名而已,在乡下地方,给自己家里孩子取个平常、简单些的名字,是做母亲的希望孩子能更好养活的心理作祟!” 当萧锐提及自己母亲,玉颜公主意识到自己已在无意中触及到萧锐的隐痛,心上欠疚。 忙遮掩道:“好像确实有这样的事儿,我也曾听闻兰珠说过的,都是玉颜身深禁宫,连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事都不知道,教殿下见笑了,还请殿下殿下恕罪!” 萧锐自然知道公主是在安慰自己,再又听到玉颜接连又称自己为殿下,不由一阵苦笑道:“哪里,公主不要为了萧锐委屈自己才是,也许‘萧锐’这个名字真是不那么容易摆脱丢的,公主殿下还是随意称呼萧锐就是。 我与公主你还是行步看步,照当初所说的静观变化的好!”说着已一手牵过玉颜公主衣袖,当先领路往了山顶跃去。 至此,玉颜公主也越发认识到萧锐的执拗远比自己想的严重的,越是他这一副外和内刚的性格,越是难以化解心结。想到这里,玉颜公主反咬红唇皱了皱眉,玉臂伸出,已与萧锐抵掌相触。 掌心中柔软的如同云烟一样的触觉,让萧锐一个心头提动,纷乱的心绪也不禁沉淀了下来。他知道玉颜公主是在安慰自己,而自己也真的觉得很感激、很欣慰。 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却又浮上了少年人的心头,这本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而玉颜公主之所以会这么善待自己,更多的只是来自于对自己的同情。 萧锐知道这样想不好,也辜负了公主的善意,可生性执拗的他,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而让他更加无以事从的是,无论自己怎么隐藏的心思,都逃不过玉颜公主的耳目。 聚龙山并不是一座特别高的山峰,以萧锐与玉颜公主的轻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来到了峰顶。 有公主天下无双的听力,萧锐少省了好些力气,他甚至将领路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公主。公主要怎么走就怎么走,要求自己什么时候屏气藏身就什么时候乖乖照做。 就这样再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在逃过几处禁制,与高人耳目下,来到了清浮宫殿外,存身殿梁檐角下,通过高殿上透光的木窗,二人已可以听见甚至看到大殿中的人影。 清晨,聚龙山山峰被浓雾笼照,大殿石檐下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再加上长年累月背阴生长出厚厚的青苔。二人存身处几是滑不留手,虽然以萧锐和公主的轻身功夫,并不将这点困难放在眼里。 可想着自己脚下大殿内都是当世奇人剑客,少年男女当时一丝也不敢大意。不自禁已经相互搀扶在一处。 玉颜公主本领虽高,却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偷窥的举动,何况凭她的耳力、灵通,也知道殿下都是本领绝顶高强的高人,一时下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平日里向来内敛、沉稳的佳人此刻也不由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萧锐见公主胸膛起伏,鼻下轻轻呼出两道白线,还当玉颜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当下悄悄取手探视,却发觉对方不过是心上激动的缘故,不禁笑了一笑。 可玉颜公主却在第一时间发觉萧锐作笑,心慌之下连忙转过首来想询问同伴,不想却没能留意萧锐尚没有缩回去的手掌,当下粉香腻玉的细颈正划过少年人手掌。 萧锐也吓了一跳,手心一颤恰恰将佳人尖尖下巴托住,二人都是一阵着慌,可又在同一时刻提醒自己和对方不要发出声响。 眼看着自己轻托住美人香腮,玉颜公主俏首又是慌张又是羞愧,uu看书ww.uukanshu 一张绝世姿容,此刻却如一只受伤虚弱的小鹿一样惹人怜爱。 萧锐一个涌性已将佳人细腰揽住,探首揍近玉颜公主脸颊。原来他只想在公主吹弹得破的面颊上香上一香。可不料当少年人嗅取到公主衣领深处的幽香时,却再不忍不住翻动唇舌,在公主樱桃小口上印了一记。 公主万没想到萧锐竟会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下侵犯自己,事出意外,竟不敢有一些挣扎。如此一来,更让萧锐得意,心上的激动将先前不自在的烦恼一扫而光。 萧锐为自己总算不在执着于心底秘密而感到由衷的轻松自在,尽管这是用很下做的手段达到的,可少年人此刻并不在乎,他甚至忍不住在公主耳边悄声得意洋洋道:“我是不是个又大胆,又好色的小淫贼?” 眼看着公主不敢回答,只是粉脸挣的通红,鼻息渐粗,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见佳人并不反抗自己,萧锐心上大乐。正担还想再做些鬼祟手段满足自己的**时,却听见脚下大殿中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把个大殿直振的抖了三抖。 萧锐此刻正一副心思都用在公主身上,大殿惊震自然不及应对,一时间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踢下一块石瓦,幸而玉颜公主的轻身本领与反应速度还在萧锐之上,当下连忙将萧锐搂住扶稳,这才没有被人发觉。 可如此一来公主也趁机将萧锐推开,再不敢让对方接近自己。 看着公主挣开自己的魔爪,少年人不经恨地牙根一阵作痒,忙低头往了殿下打量,一心要知道,到底是谁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一百七十、清浮宫大乱 (壹) 清浮宫大殿内人影攒动,武当正邪两宗已是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火拼。萧锐凝神看了看,就见邪宗人物众多,人数几乎要比嫡宗多了近一倍。 且气势嚣张,已有不少修道者取出自己法器,一时间大殿内宝光涌动,此起彼伏,清浮宫如一座七彩琉璃殿一般,五彩斑斓,幻影流动,既壮丽又诡异。 萧锐此刻虽心有不甘,可也不禁为眼前无数夺人眼球的法宝引动,专心留意起殿内的正邪二宗的争执起来。 当下就见一身高八尺,长了一张棺材板样面孔的中年道人似是邪宗一派人马的首领,正率众人与武当派一众女弟子争闹。 嫡宗弟子人数本就少,那长身恶面的道人领着数十位手下和武英琪等一干女子对峙,更是显得人丁单薄,不足以与之相较。 好在众女弟子当中还有一位中年男子,着一身淡青色道袍,却并没有挽了发髻,温文而雅,说起话来不紧不忙,脸色神清也甚是淡定从容,乍一看去,倒更像位寻常教书先生模样。 而武当女弟子似也以男子为首,立定男子身旁,瞧神情,并没有因为邪宗人数众多而有所担心。 “常映邪!这是武当聚龙山,不是你青城金鞭崖,若是你识机知变,就该早些退下山去。免得待会儿刀戈相见,我武当派飞剑无情!” “乌道友言重了,常某只是应武当好友花灌子前来叙旧,却没想到贵派门人忽起纷争,此是贵派门户内的自家,常某虽留在此地,绝没有与道友为难作对的意思。” 乌道人听了常映邪这一句话,脸上神情略有些松动,可口里还是追问道:“即如此,还请常道人早早下山,今日我武当派照呼不周,异日一定登门拜罪!请!”说着大袖一回,已是下了逐客令。 可就见常映邪依旧满脸堆笑,脚下却没有一丝移动的意思,见状,乌道人额角青筋一暴,怒声道:“常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映邪笑道:“乌道长切勿误会,常某留在清浮宫并没别的意思。只是当下里众位仙长气势汹汹的驾临,自武师侄以下,其师父花灌子几位长辈一位也不在宫中。 为怕老友责怪,常某只好厚着脸皮留在这里,免得过会儿几位师侄冲撞起乌道长几位长辈来,被花灌子说我袖手旁观,眼看武当派弟子出丑。” 乌道人见常映邪拐了弯子,绕过好多话,归根结底,还是要留在山上为武英琪一众女弟子撑腰,心里还不恼怒。 可是青城教向为峨嵋之外的名门大派,论剑术法力并不在峨嵋之下,自己一方与武当嫡宗作对,已然树了强敌。在乌道人心里实在不愿意多生枝节,如能好言将常映邪这个让人头痛的家伙打发了自然是上上策。 可转念一想,乌道人心里又是一拎,眼前武当嫡宗除少数几位二代弟子外,最强力的几位长老一个都不在,想着自己往日打听到的武当四大长老在聚龙山合炼威力绝大,清理门户的上乘仙剑,乌道人便再也坐不住了。 一时间也不再奢望用言语打动对方,当即撕破脸皮,冲着常映邪道:“也好,既然常映邪你不识好歹,我乌劲风也不犯不着和你再客气,免得外人还当我武当怕你青城!尚师弟,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 说话间,乌劲风身后的尚道人便已跃众而出,并指一点,便见一团青光自道人脑后迸出,于空中一个盘旋,剑光抛散,似玄青色的瀑布直落常映邪头顶。 见尚道人飞剑来斩自己,常映邪嘴角一牵,漫不经心也将指尖弹头,就见他胸前忽然多了一粒金丸,跟着一个跳投正驾在尚道人下击的剑光上。 那金丸原本看着并不出众,可一旦与尚道人青光剑相遇,登时金光闪耀,如打开了火炉炉膛一般,光芒增了百倍。众人只听着一道极脆耳的金击声,就见尚道人青光剑已败退了回来。 修道人祭炼的飞剑几乎是被视为第二生命的法宝重器,在自己飞剑被逼退后,尚道人自是第一时间将宝剑取在手中细观,只见似冰霜样的剑锋上已被常映邪飞剑斩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缺口。 此剑是尚道人穷五十年功夫才得炼成,如今只一个回合便在青城派剑仙手下惨败,尚道人又惊又怒,又是痛惜。气极之下,忽地一个沉息屏气,跟着脖子一粗,便待将体内化蕴的元气喷出,增加宝剑威力,再战常映邪。 哪知还没等道人喷出先天一气,便见师兄乌劲风一掌拍在自己肩头骂道:“慌什么?今天众师兄弟及各路好友来聚龙山,为的就是剿灭道神宗这群叛教乱党,何苦一人与这常老邪单打独斗?你这般做作,却将一众好友师兄弟放在哪一处?” 说话间,乌劲风又命两位师弟参战,自己也将后脑一拍,大嘴一张,吐出一柄又细又窄的白光剑,并着三位师弟,四道剑光合战常映邪一粒金丸。 未想青城常映邪的剑术果然出众,一粒金丸在他手上,直操弄的似流星赛金雷一样的威力无比,所到之处,除乌劲风一柄云光剑能稍作抵挡外,其余三枚武当飞剑简直不能与之相对,催枯拉朽一般,被扫了个七零八落,不能近身。 可尚道人以下三位师弟,人人都是一甲子的修行,就是剑光不能与常映邪相斗,可经验丰富,战法灵活,转眼间便结起剑阵,趁常映邪金丸与乌劲风云光剑拼斗之时,趁隙而入,意图将常映邪斩首。 不料,就在眼看着三柄飞剑团花绕树一样的飞经常映邪身前时,就见青城派高人左掌一偏,只听得扑嗤一声,空中三柄青光剑竟被常映邪掌中生出的巨力弹开,飞纵老远。 “这该是青城派的先天罡气吧?师傅曾和我说过,先天罡气是武者修行到绝顶境界才能掌握的最大威力武艺,即便是飞剑也可用之抵挡,没想到,却让我在这清浮宫看了眼界!” 在见到常映邪施出威力绝伦的罡气后,萧锐止不住的惊叹道。 萧锐说这番话时,有心让公主见到自己惊讶的神色,为的是让对方赶紧忘记自己刚地和下流、猥琐的举止,对自己少一些防备。 可公主好似早已猜透了萧锐的心思,虽然也为殿下有人施展传说中的武艺而激动,u看书 w.uukash却没有给萧锐一点可趁之机。而是离得少年人远远的,悄声道:“是吗?可惜我不能眼见为真,只在这里听一听也是一样的!” 萧锐见公主并没有放松防备,心里大失所望,可同时又为自己无心中刺痛玉颜公主双目失明这一隐痛欠疚不已。 萧锐并不算是十分好色淫邪的浮浪子弟,此时灰心叫愧心,登时将心中仅存的一点欲望抛在了脑后。 而玉颜公主此刻也观测到了萧锐的心理变化,终于不再向先前那样谨慎,移步走到了萧锐身边,并肩与同伴窥伺大殿中的正邪大战。 且说常映邪五人较斗多时,邪宗一班人马见为首乌劲风四人始终占不到什么便宜,其中有一两个性燥的,也不待叫阵,便将飞剑法宝祭在空中相助同门。 武当女弟子见状,忙由武英琪统领着众位师妹也将飞剑祭出,瞬时间大殿内剑光大作,杀声震天。如此一来,两方人马终于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再无顾忌。 乌劲风手下除自己同门师兄弟外,还有不少邪教高手,所祭炼的飞剑多时奇诡阴森一类的凶物,一旦施展,只见原本清清净净的聚龙山清浮宫中登时,鬼影四晃,阴风怒吼。 青瑶见妖人可恨,玷污了武当禁地,心中嗔怒扬手一个太乙神雷打出,顿时将一法力稍弱的妖人飞剑打断,雷声轰鸣,余势未歇,又将数人连带着震伤。 如此,将众妖人激的大怒,只见哗啦啦一声细碎响动,十余位妖人都从腰间掏摸出各色旗幡来,只在空中一个招展,便听得一片鬼哭狼嚎,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百七十一、清浮宫大乱 (贰) 随着各色旗幡中放出的阵阵阴风愁去,无数幽魂已被妖道们放出,当时便在空中相互争斗,游荡嘶咬,直等各位主人祭放出旗幡上的镇物神雷,打的众魂魄连滚带爬的在空中厉声哭嚎。 妖人们这才向着武当女弟子方向一指,们得令,纷纷张开板门一样的阔口,鸟爪也似的鬼手,向着武当女弟子们扑了过去。 萧锐看着两班人马相斗,虽是剑仙一辈的高人,可真打起来,和市井好事之徒也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各人手里的武器威力要比常人大上千百倍,稍一不留神便是命丧当场。 看了半日,见到底乌劲风人数众多,常映邪剑术虽高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剑光被对方压制了下来。好在他上清剑术不比平常,尽管处了下风,可剑光并无削减,只是处于守势罢了。 而武英琪与自己几位师妹也是一样,当下将全剑光结成护阵,只守不攻,一时间倒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见萧锐看着双方人马打斗半日不语,玉颜公主不由问道:“王子殿下,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该帮助这些武当女弟子?” “帮助她们?”萧锐疑惑了一下。 “这些人都是剑客,我和你还没有资格过问他们的争执,公主仁善,可也一样要先顾及自己的安危。若轻易涉险出了岔子,叫我怎么向玉榴国百姓交待。 何况武当女子们只是暂处下风,师门长辈们还没有现身,我们不如还是静观其变的好。那位青城教的常映邪一身道法更是非同小可,此刻他还没有显露真功夫,公主您大哥不必如此紧张!” “是吗?可我却听出武当女弟子中已有一人力不能支了!”说话间玉颜公主手指着武当四位女弟子中最爱说话的一位少女道。 萧锐被提醒,再展眼看去,果然她不比自己两位师姐,剑术显然才刚成就,跃在空中与敌相斗处处受制。可为防敌人趁隙突破剑阵,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勉强支撑。 萧锐见众女弟子中数她最活泼好动,而此刻却比谁都危急,看着好生可怜,心下不由一动,也动起了出手相助的心思来。 可就在这时,萧锐眼角却又窥见人群中有一人影晃动,一个闪身便已出了大殿外,径直往了清浮宫后山跑去,瞧那人模样,年纪甚轻,倒是位英俊异常的少年人。 见此萧锐心里一动,再见武当四痊女弟子中独不见小师妹楚香雪,萧锐心里更加明白。一时牵起玉颜公主的手臂,施展轻身功夫,跟在少年人身后尾随了上去。 玉颜公主本还在为切萧锐活动心思助人高兴,不想转眼功夫自己便被萧锐带着跑向后山,心里惊讶不由问道:“怎么?殿下真不打算去救武当派女剑客们了吗?” 萧锐见她还在挂念别人,又好气又好笑道:“公主殿下不用担心,虽然眼看着武当派众位姑娘有些危险,可照这些名门大派的手段,绝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打败的,你就放心好了!” 玉颜公主虽然很希望事情真如萧锐所说的那样,可她却更相信自己心头感应带给自己的讯息。每一个武当女弟子都在竭力挣扎,这决不是做作与装扮出来的。 就在眼看着玉颜公主就要出手之际,却见以一敌四的常映邪忽的一声惊啸,空中金丸立时暴涨了十倍威力,将大殿内中色飞剑与纷纷震的飞退。 乌劲风没有料到常映邪飞剑威力竟然大打如此地步,震惊之下,禁不住有些慌了手脚。 可转眼之间,又见常映邪金丸金光在大为缩减重又恢复了先时的威力,这才知道对方这一手不过是临时应急的手段,并不是可以长久持仗的绝技。 当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落,与此同时,又急忙指挥手下人向着武当女弟子们逼了过去,不留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 可就在眼看着漫天、飞剑就要杀向众女弟子头顶时分,却见常映邪忽然从怀里抹出一粒红丸,一待祭在空中,便化了十余丈方圆的巨网。 五彩斑斓似是用无数彩线织就的,只是迎风吹动,却又传来一丝腥气,不想是个正经玄门法宝。可就是这一面渔网,竟可射出五彩毫光,生生是将所有飞剑与尽数抵挡在法网上,保了所有武当门人的平安。 “怎么样?公主殿下,我说了,武当派一定还藏了绝大威力的防身法宝吧?” 玉颜公主虽然目不视物,可凭着超绝的耳力,还有无与伦比的灵机感应,比萧锐还要真切的感受到了战场的变化。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萧锐先时怎么会这么肯定武当派还留有余力没有施展。uu看书.uukashu.co她坚信,自己察觉不出的事儿,自己的同伴只会更加察觉不到。为此她忍不住开口问起了萧锐。 可答案却出乎公主的预料,就听萧锐揉着鼻子皱着眉头道:“其实也很简单,汉人做事总喜欢留一手,即使是超然出世的剑仙也不例外。当然,我之所以这么肯定,倒并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判断,而是平日里师傅对我的教诲!” “师傅?殿下指的是云先生吗?想不到云先生竟是如此善解人意,洞察力惊人!” 看着玉颜公主一脸敬佩与不可思议,萧锐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下暗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云师傅当年是武当派的弃徒,所以才这么知道武当派这帮人的心肝脾肺。但要是这话从我口里泄露被人知晓了,估摸着师傅不打断我一条腿才怪!” 二人话说间,那瘦身少年已经去了有好远,萧锐见状,忙牵起玉颜公主的小手跟了上去,至于清浮宫的打杀,则再不去问。 在邪宗少年人的带领下,萧锐与公主绕过峰顶,折转至山阴。 一路上虽遇有不少禁制,可那少年人轻车熟路,又不时从怀里取出各样破除禁法的法器一一破解,不知不觉萧锐与公主已是跟着少年身后潜入了聚龙山深山禁地。 再过不久,萧锐便眼见得数幢楼宇立在山峰悬崖峭臂之上,烟雾缭绕,虽是三人离得还远,却隐隐能闻到一股极清新怡人的香气。 玉颜公主灵感神奇,只略一窥探,便知前方楼宇内定是藏了什么极重要的法宝灵丹,她正待告诉萧锐,可随即又察觉萧锐心上一跳,好似早有预料似的。 一百七十二、妾薄命 (壹) 二人说话间功夫,就见那少年人突然加快了脚步,一个闪身便已蹿入了楼阁内,倒把萧锐与公主撇下了老远。 萧锐见状担心跟丢了,忙与玉颜公主道:“我们还是加快些脚步,这里是聚龙山禁地,内里的禁制埋伏说不定更多,没了这少年领路,可要多花我们不少力气!” 玉颜公主闻言正待依言展开身形跟进,忽然间心生警讯,也来不及提醒萧锐,伸手便将同伴带着一飞冲天,足足扬起十丈高下,栖在了山径两边的参天古树上。 萧锐本想问她何故,可见公主一脸严肃,忙醒悟过来,同时屏息敛气,潜藏自己生息。 隐约间,萧锐听得脚下传来极轻微极细碎的响动,萧锐目力奇好,闻声张目仔细探望,却不见有什么人物自脚下山径穿过。 正在惊异时分,忽觉公主提着自己的手掌一个抖动,萧锐被提醒,连忙凝神将自己生理隐藏的一丝不剩。 恰在此一刻,少年人身遭忽起一股腥风,恶臭难挡,薰的萧锐险些散了丹田内一口真气。好在那腥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将少年男女身旁古树搅了个枝丫乱作,便一个猛子扎向二人身下的楼宇经阁中去。 直等那恶物走的远了,玉颜公主这才将紧紧握住萧锐的手掌松开,轻吁了一口长气。 “这是什么恶兽?竟然也会隐身术?”萧锐心惊道。 “王子殿下,世间本就不乏天生擅于藏迹隐然的奇兽,武当灵气聚集,如今被我和你碰到也并不足奇怪啊!” “怪也许倒不怪,只是实在太臭了些!”萧锐皱着眉使劲吐气,方才凶兽冲过自己身边,留下的恶臭,实在是记忆犹新。 公主也点了点头,之后却话风一转道:“这是隐形兽故意这么做的,论其本领,不只可以隐身,自身的气息也该能一同收敛。 方才这野兽会散出体味,多半是发觉嗅取到了我与殿下您也藏身在枝头的气味!幸亏殿下反应及时,没有被野兽发觉,不然的话,你我形迹是一定要暴露的呢!” “呵,这么说来,这凶兽不但一身恶臭,还天生一副好鼻子!哈哈,可怜它有这样的嗅觉却不好好打理自身清洁,一定日子过的不太好受!” 玉颜公主见萧锐还有心玩笑,忙提醒他邪宗少年与隐形恶兽已潜进经阁内多时,为免出意外,二人该早一些起身。 见有玉颜公主吩咐,萧锐自然恭声应从,正待他展动身形往眼前楼宇飘去时,却见玉颜公主又一把挽起自己衣袖。 萧锐见她难得与自己亲热,正在惊讶时分,却忽见身体一轻,接着四肢百骸皆有真气游走,少年人取眼下望,竟瞧不见自己的身躯与手臂。 等他回过意自己已被玉颜公主同样施出隐身法术飞行时,萧锐已被公主提了一飘数十丈,如一羽鸿毛落向重重楼宇之中。 尽管没有随着邪宗少年与隐身妖兽的脚步往经阁深处行去,可玉颜公主耳力无双,心里自有方向,只一两个起落便闯过了十余进门户。 放眼两廊与各处殿宇,内里存放的都是数之不尽的经典。萧锐本就是个爱书的人,见了如山似海一样的书阁近在眼前,脚下止不住的迈动不开步子。 可更是嗜书成癖的玉颜公主此刻却全无一点心思流连,而是提着萧锐一路向前疾进。 少年人到此时才看出古怪,正待开口询问公主时,自己耳边也传来一点讯息,侧耳顷听,竟听到男女的争吵声如金属的撞击声。 其中女子嗓音尤其熟悉,见些,萧锐不由惊异道:“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二人可趁此溜下聚龙山,不想男女间事竟是如此荒唐古怪?” 当二人转过围廊,只听得喊杀之声渐响,一对少年男女正各自持剑拼杀作一处,女子正是萧锐前一晚在剑冢会过面的楚香雪,其对手正在萧锐一路尾随的邪宗弟子。 看的出楚香雪剑艺明显高出少年人许多,剑光灵动,已得了武当剑法精义,对手早被她杀的没有还手之力。可明明眼见着楚香雪就要将对手战败时分,少女总是剑锋晃动,被那少年人逃出生天。 玉颜公主以耳代目,所觉察到的远比明眼人还要多的多,当时便破晓了对剑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她此刻正施展隐身法,不好开口与萧锐发问。当下手指点动,便在同伴掌心里写了几笔发问。 萧锐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当时便将楚香雪请求自己帮助,将她与自己情郎远遁南疆藏匿,并还将少女怀有身孕一事,一同告与了公主。 不想玉颜公主宅心仁厚,一听有这一桩缘故,甚是热心,当时主动答应将这一对少年情侣留在自己玉榴国内。 萧锐只觉从公主的指尖一阵一阵传来止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心里暗叹公主确实深居禁宫,少见人间悲凉,虽是此刻一副热心,只怕到最后却要见历一番人间悲剧。 想到这里,萧锐眉头一皱,心道:实在不该带玉颜公主趟这一滩浑水,以公主的武艺与仁心,只怕反而要将事体闹的更大。 再说萧锐与公主一番以手代口对答间,场上一双男女终于分出高下,邪宗少年终于力不能支,uu看书 ww.uuansu被楚香雪一剑将长剑震落在地,一时手臂酸麻,再也捧不动兵刃。 而楚香雪见少年人捧着手腕呼痛一跤坐倒在地,脸上也顿时显出怜惜之意。当下苦着眉道:“我都与你说过了,已找到肯帮助我二人脱难的高人,你为什么还要闯到藏经阁来? 意图盗取先人秘典!今日幸亏是我守经阁,若是换了旁人,你现在如何还有性命?” 少年人此刻已是浑身汗出如浆,实在无力再战,闻声只是咬着牙忍痛哀声道:“香雪姐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师父逼我务必要趁着今日清浮宫大乱时分来盗宝典。 他是知道你我二人秘密的,要是我不将宝典献上,师父一发怒,许是在清浮宫大殿就会将此事告诉你众位师姐,到时候可就真的什么都迟了! 纵是你我此刻就下山,山外也真有人接迎,以师父与你几位师姐的剑光,我俩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的!香雪姐姐,我这么做实在是不得已,也都是为了你啊!” 萧锐听了少年人最后一句话,眉头就是一皱,再往那少年人脸上打量,只见对方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确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只是双唇很薄,眼睑略乏青色,显是平日里流恋美色的缘故。 看到这里,萧锐不禁摇首一叹,暗道:怎么堂堂名门武当女弟子竟沦到这样的浮浪子弟手里,当真可算是一场劫数了! 可当局者迷,楚香雪在听得邪宗少年一番解释后却是默默点首,想到为难伤心处,实是肝肠寸断,一时已将手中剑抛落,快步走近情郎身旁探视手腕伤势。 一百七十三、妾薄命 (贰) “这位就是你说的需要我们帮助的姑娘吗?”玉颜公主皱着眉问道,公主灵感与耳力远在萧锐之上,显然她也听出了楚香雪情郎为人心性,正在为其担心。 萧锐点了点头,可转眼间少年人又松了一口气,玉颜公主见他先时优急,此刻却又作了轻松,不禁问道:“怎么了?” 萧锐摇了摇头,意示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在庆幸。 以玉颜公主如染白纸遇人真诚几近有些幼稚一样的心境,却有着天下无双的听觉与擅于渡人心性的本领,对公主来说实在是一件让自己可以大舒一口气的好事,至少自己不必为玉颜公主遇人不淑而担忧了。 可转眼再看正与邪宗少年温存的楚香雪,萧锐心情却又是一沉,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也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 果然自与邪宗少年疗伤亲近一番过后,楚香雪脸上愁云也消散了许多,看的出来,她确是一片深情种在怀中少年男子身上。见佳人意思甚好,邪宗少年忙在香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提着少女衣襟哀哀求恳。 可楚香雪在听到情郎的请求后,却严辞拒绝道:“不行!师傅说过的,无论如何《保赤经》不得泄漏,内里载的大都是玄牝吞吐的法术,若被邪魔外道得去,定要祸害无数良善的!” 邪宗少年见楚香雪不肯,忙作了声答道:“姐姐不要生气,《保赤经》内里载录的虽多是男女双修法术,可我师傅也说过这并不是什么邪门秘典。如进修得法,一样可得天仙造化,最适宜夫妻修行。 我今日被师傅严命入山窃书,如不能得手,回去一样是个死。不如你我二人干脆就此携了经书一同逃走,等到了南疆觅个隐秘所在苦苦修行,有所成就,自然就不用再怕两门师长们追杀了。 到了修行精进时,还可以将经书再还回聚龙山上,如此一来,姐姐也不用担心这经书被坏人得去,与姐姐师门无损,却使我二人受益,最重要的还是我二人的孩子,日后再不用日夜担惊,做个无父无母的苦命孩儿了” 当邪宗少年开口时,楚香雪并未动心,可待对方提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儿,少女一颗不经由的软了。一时间凝眉反咬着嘴唇,只跪倒在地上苦苦思索,俏脸时青时白不住变幻,显见内心极度挣扎苦不堪言。 当下只见楚香雪跪倒在地,纤手抵着细胸作西子捧心状,她本生的文弱又是空谷幽兰的气质,此刻情急忧愤,更增佳人秀色,萧锐看在眼里,由不住一赞,可转瞬却是一声叹息。 玉颜公主听出萧锐在为楚香雪叹息,开口道:“怎么样?要不要我们显身去帮这姑娘一把?” 萧锐摇了摇头:“不用,这到底是香雪姑娘的劫数,你我此刻显身,虽然可帮她暂解一时之极,可她身边这位邪宗少年贼心不死,香雪姑娘日后还是有的苦吃!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香雪此时还是深爱着情郎肚里又怀着对方的骨肉,就是你我揭穿他的伎俩,也只能徒增香雪伤心罢了!”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男女之间的事,还是得当事人自己想明白的好,外人干预到底是不成的!” 见眼前楚香雪为邪宗少年涂毒拖累,公主身为女儿家,设身处地为香雪着想,更多的是无奈叹息,而不是将心思都用在对邪宗少年的愤恨上。 见公主说出完全不似她平日心性的话来,萧锐不由笑道:“呵呵,看不出来,公主殿下离开深宫禁地不过十余日功夫,便已能体谅世间男女苦楚了呢?” 被萧锐讥笑,玉颜公主不愤,着力在萧锐肩头敲打了一记。不想再被对方捉住小手,二人斗力,不免一番拉扯。 萧锐手握着公主纤手,鼻下嗅着公主衣领间的幽香,只觉软香温玉,如处在琼花堆里一般,妙不可言。 不自觉间已揽起公主细腰,谁想这一次佳人却再没有挣扎,只在自己指间摸索用力时才发出一阵薄怒含嗔的娇吟,萧锐细细品味,只觉如登仙界,以往任何烦恼事都丢在了脑后。 就在萧锐得趣当儿,对面楚香雪已打定了主意,立起身来,一把将情郎扶起,快步向了经阁深处走去! 见二人走了,玉颜公主忙摆拖萧锐,询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跟上去阻止他们?” 萧锐摇首笑道:“自然是要跟着前去的,不过倒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这里是武当派禁地,马上楚姑娘就要打开这里的秘藏,咱们去开开眼界也不错啊!” 玉颜公主不想萧锐到此刻还有心思窥人宝物,不由皱着眉道:“原来殿下也起了贪心,意图谋武当的宝物呢?” 萧锐哈哈一笑:“公主有所不知,对武当派来说,我也不算是外人,何况我只是去开开眼界,哪里就有偷东西的打算。就是要偷也是和公主一样的心思,uu看书 只是想看看平日里不能看到的经卷罢了!” 公主听到萧锐说出自己于武当不算外人这句话时,心里不由一惊,正待仔细询问,却见楚香雪二人所处经阁方向,忽然惊显一白一赤两道精光,一闪而没,如神龙显首,将萧锐吓了一跳。 而玉颜公主也在同一时刻感受到内庭深处有宝物惊动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足尖一点,向着经阁深处悄无声息的飘去。 当二人穿过长廊来到楚香雪身后时,只见楚香雪与邪宗少年正在为手里一件玉匣争执,就听楚香雪高声道:“不行!《保赤经》被我二人取走已属大逆不道,这玄牝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染指!” 而邪宗少年却在一旁解释道:“好姐姐!《保赤经》已被我二人取走,拿一件是大逆不道,拿两件也一样是大逆不道。 何况是这玉匣里的玄牝剑单指芒尾便有四丈,显见是上古仙人留下的仙兵宝刃。我知道姐姐剑术并不在您几位师姐之下,可至今却因为没有合适的神兵炼成飞剑。 我的蜈钩剑剑质又实在不堪,御剑两人飞行剑光太慢,姐姐取了这玄牝剑防身,无论是逃命还是制敌威力可增十倍,为了你我,还有为了我俩的孩儿,就先暂借这玄牝剑一用吧!” 见邪宗少年又将性命安危与腹中胎儿搬出,楚香雪心下又是一阵犹豫,一时间举棋不定,重又沉眉思索起来。 邪宗少年见佳人重又作了难色,心里一阵激动,一心指望对方能再一次被自己说动,同时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玉匣中正不住抖动的玄牝剑,目光中大显贪婪。 一百七十四、妾薄命 (叁) “不可以!取《保赤经》是为保我二人还有这孩子的日后保命逃生安全!若再取玄牝剑则是一念为‘贪’,剑法修行讲究的是为人心性,我若贪念而求精进,就是再如何辛苦也不得上第一重天。何况如此还要为众姐妹心冷齿冷,我绝不能这么做!” 说话间,楚香雪已将下匣合起,放归身前石台,作法禁闭将玉匣重新封印。 萧锐与公主都不料楚香雪竟会临崖勒马,不取玄牝宝剑,玉颜公主多年清修,已有造化修进,见此不禁开口与萧锐道:“看不出,这位楚姑娘竟有如此根性,如今看来,她日后进益倒难说呢!” 萧锐道力虽不及公主,可他多年统领军队见惯生死杀戮,世事无觉,今见楚香雪变化也有领悟。 当玉颜公主开口后,少年人也不由点着头道:“公主说的不错,许是香雪姑娘另有造化,如今与这邪宗少年一番际遇,该是她命里劫运也说不定呢!” 玉颜公主为萧锐与自己所想的一样,不由转身与其对视了一眼。 虽是公主目不视物,可萧锐还是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一丝安慰,毕竟二人都希望楚香雪日后境遇能有好转,不似今日一般,被人涂毒拖累。 只是他二人终究都是青春年少,少经世经,情之一物又如何能够是少年男女心境所能体味的。 果然待楚香雪将玉匣封印后,邪宗少年脸色大变,急不可待忙一把上前阻拦道:“不可以!” 楚香雪见他来抢夺藏剑玉匣,也有预料,心中痛惜,脸色也是一阵苍白。她武艺高过对方甚多,虽说少年一个虎扑,两臂生风极有力量,却被她小指一个勾动便将玉匣送出迟许。 当下七尺长匣打横在少女掌中,一个翻转溜滑,平移在单掌间,如涂了油一般,悄无声息却又算度的极准确,恰恰让过少年人这一击。 萧锐在一旁见楚香雪掌上功夫尽显武当心法精诣,又是举重若轻,潇洒从容,显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当时由不住就是一赞,自负自己虽能做到,可若要使到对方这样精纯、精准只怕也有些不及。 再说少年一击之中,脸色更是惶慌,指间一个撑力,竟使动全身真力抢夺,登时间两臂间力道大了十倍,掌风凌厉将楚香雪一袭白衣长裙鼓动的在风中狂舞。 可楚香雪内家拳劲已得精诣,少年人越是用力着迹,楚香雪掌中玉匣越是躲避的从容,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只是眼见情郎眼里只有宝剑却没有自己,少女一颗心却是止不住的沉了下去,本来一双亮若明星的秋波,此刻已作了泪眼婆娑,饱含伤心。 萧锐见此不忍,正待领了公主上前,撞破楚香雪一事愁苦,却没料到只在牵起玉颜公主手掌那一刻灵台忽生警讯。 萧锐也是多年精修,立刻运掌成风,回气自保,可紧接着只觉掌心一空,只见身边玉颜公主已如一抹疾风从飞出,纤手化成一条白线,当下正抵掌挡在楚香雪身前! 只听得一声巨响,伴着一声兽吼,藏经阁中风云顿起,当事者玉颜公主已被劲风倒逼着飞震了出去。 萧锐不想公主比自己先得有恶兽偷袭的讯息,抢先一步救护楚香雪,又见公主力弱,被凶兽震退一旁。担心公主遭遇不测,登时作了雷霆之怒,腰间诛心剑无风自动已如毒蛇一样的蹿出。 同时双掌如舞月轮,两团蓝光即时生出,当下也不求精准,只往了公主对面一团云雾中施了绝大力气射去。 只听得剑响雷鸣,整座藏经阁都在萧锐威力无比的巨击催逼下颤抖。可萧锐为求全功,依旧不肯罢手,当下临空一个倒挂回旋,一身功力尽力顷在脚跟,如巨斧一般的劈下。 此是云先生授与萧锐为数不多,极尽刚猛威力的煞手,几是萧锐一身功力凝聚,当真无坚不催。脚风落下时,只听得一声巨兽号啕,风云涌动处,一团无形无影的物事生生被飞震出藏经阁外悬崖,落入无尽的云海下。 连续数次拼尽全力的连击,直将萧锐累的脱力。待将恶兽震下绝壁,少年连忙回首探望公主,却见公主此刻正御风驻在空中,一手正揽着兀自惊魂未定的楚香雪。 “我没事!王子殿下不用担心!” 玉颜公主不料萧锐一身功力远在自己想像之上,也是一阵吃惊,只是心感萧锐是在担心自己安危所以才使出如此威力绝伦的真功夫,虽有些惊震,可回味一番,不由心上又是一荡。 见公主无事,萧锐心情这才放落,直到此刻少年才发觉虽竟只两个照面,自己却已是周身汗如雨下,再回首往向被自己踢飞凶兽撞破的藏经阁墙壁,萧锐自己都有些不信自己功力竟到了如此地步。 可就在他二人庆幸之时,玉颜公主怀里的楚香雪却一声尖叫,挣脱了公主手臂,往了地面落去,待萧锐与公主顺着楚香雪飞奔方向看去,原来是那邪宗少年此刻已身受重伤,背上红肉外泛,倒在血泊之中。 萧锐见此一惊,回忆自己方才应该没有攻击到邪宗少年,怎么转眼功夫对方却已经身受重伤呢?以萧锐的头脑自是转眼便想清楚了内里究竟,只是看着正搂着少年掩面哭泣的楚香雪,萧锐不禁又是一阵叹息。 邪宗少年背上被兽爪划破的伤口足有一尺,巨大的伤口纵是武当派的疗伤灵药也在此刻无济于事,迅速被泉涌而出的血水冲散,眼见情郎危在顷刻,楚香雪心乱如麻,已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 萧锐旁观者清,见状连忙运指成风,将少年半边身体穴道封禁大半,这才稍阻血水流出的速度。同时自怀中取出回光玉,化为一团玉光放在少年肩口伤出,只为伤中过大过深,即便是奇宝回光玉一时也难以发挥威力,只是令得少年血液不再流出而已。看书.uuashu.om 可少年肩上伤口不止严重并还带毒,转眼之间伤口便作了赤色。少年人如被放在炭炉内炙烤一样,身伤重伤剧毒,两下里交击,已使得少年人神智不清,只紧抱住楚香雪大声呼救,直听得楚香雪心如刀割,朱唇咬的尽是鲜血。 玉颜公主心仁,见邪宗少年只被妖兽轻轻一击,便有性命之忧。当下忙将自己怀中的回光玉取出,递于萧锐一现救治少年伤势,果然两枚回光玉合在一处威力立增数倍。 在两团玉光护持下,少年人终于转然为安,伤口处流出滚热如油的毒血,同时结痂生肌一点一点恢复元气。到此时楚香雪已是感激的说不出话来,两串泪珠直如银珠落地滚个不休。 公主见楚香雪大喜大悲,心上怜惜,当下自腰间取出一只玉匣,从匣中取出一枚如翡翠打制,几能绿出水来的一片树叶,交于楚香雪道:“楚姑娘不必过于忧急,你是修道人家,自该知道喜忧过度伤身体损元气的道理。 这玉津叶颇能提气凝神,用来含在口里最能镇摄心气的。如不见弃,还请姑娘您收下才好!” 楚香雪先时只认出萧锐,一时里又为情郎重伤忧急,连招呼都没有与萧锐道一声。此时见随萧锐来的玉颜公主语言温柔,语气里更是满怀关切,她多日来一直忧心郁闷,此刻情郎自重伤到转危为安,更是心上几个起落的悲喜。 待接过公主相赠的玉津叶后,更是心乱如麻,泣不成声,不知该道些什么才好。反是萧锐见此,请她不要过于激动,先将其情郎伤势治好后,一切再从容计较。 一百七十五、碧目狍 突然其来的危险完全将萧锐与公主先前的布置破坏,不得不暴露了身份。而且楚香雪此刻也再不计较情郎先时对自己的薄情,而是一片深情全用在怀中少年身上,只盼对方早些复原。 “香雪姐姐,我是想将经书和宝剑窃走。可这都是师傅命令我做的,而且师傅又将碧目狍放出,一路隐身跟在我身后,生怕我与姐姐一道逃走。我真的只想偷了经书和宝剑后和姐姐你一同逃走,日后长相厮守的!”邪宗少年在香雪怀中颤声道。 “我知道!你虽然有些心浮,可对我总是好的,不然当日与不会与你种下恶根,食今日苦果!”楚香雪在见到少年哀声解释时,止不住泣声道。 一对苦命情侣如此感人一幕只看的一旁萧锐与公主不胜唏嘘。眼见经此一事,香雪与邪宗少年感情只会越发艰深,深坠这恶果情障中,萧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一切。 他当然不愿意看着楚香雪越陷越深,直至无可药救,可她与邪宗少年二人感情却又的的确确是发自腑肺,感人至深。 萧锐当下很是迷惘,回首再看玉颜公主时,只见少女也是与自己一样的脸色,只是转眼间又见公主秀目中大放光彩,显是拿定了主意,不再犹豫。 萧锐见状猜出公主心理,虽是点了点头,可转眼又不禁一阵叹息。 可危急并未渡过,还不待萧锐沉思片刻,掌中诛心剑忽然又是一阵啸鸣,闻剑知警,在场四人连忙挣起精神。果然只听的经阁外云海一阵山风呼啸,已有一条巨大阴森的身影自墙壁破口处跃入。 萧锐在众人中目力最好,当先打量,只见来的是一身长丈二的羊首人身,一对兽眼直泛碧光的巨兽,两足如人一样的站立,若不是头上长了一对三尺铁角,乍一看还只当是一只野人呢! 那碧目狍好似记得先前将自己踢下悬崖的是萧锐,当下只一落地,便提起两弯铁珊瑚一样的羚角向着萧锐撞来。脚下双蹄点动,身势如虹直晃出一串金风,身势之快,绝不是人类所能企及的速度。 幸而萧锐早有算计,一口诛心剑当先刺出,同时剩余一掌,力转乾坤,一个牵引便待将怪兽冲撞的力道化解转了方向,再次抛出经阁。 可这一次萧锐的如意算盘却是没能得逞,碧目狍的足力远远超出了少年人的预想,纵是萧锐一手绝技使的精致入微也没能将妖兽的一击尽数化解,仅只一成力道泄漏也一样将萧锐撞的冲天飞起。 见将萧锐顶飞,碧目狍大喜,跟着又是后蹄点地,顿时身形如一支利箭再度射出,风声激厉,眼看着一对铁角就要将萧锐当胸刺个透心凉。 被碧目狍巨力催逼,萧锐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顷刻间身旋危境,心下一寒,连忙双臂一个环抱,便待使出自己护身保命的绝技。 不想却在此危急时分,只听得云海外又是一声兽吼,跟着一道腥风扑到,竟抢在碧目狍电射也似的身形之前将其截下。 当时只见两团兽影在空中绞扭扑作一团,厉吼惨叫声接连传来,直打的藏经阁内一片狼藉,书架案椅各样陈设更是被二人催枯拉朽一般毁伤无数。 萧锐眼尖,第一个认出救自己的正是苍狼,半年不见,苍狼一身深蓝色的皮毛越发油光水亮,双胛也更显健壮,眉间一处半月印记如今也是越来越清晰。 乍一看去好似在额前盛了一粒月牙宝石,光彩照人,直射出尺许毫光。 再说那碧目狍虽有铁角再加上一副浸有剧毒的兽爪,可与数年来越加健壮的苍狼相比却显得凶悍不足,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凶狼打的浑身浴血,反观苍狼,碧目狍爪牙击在其身上,却只划出无数火星,并不能给苍狼致命伤害。 见拼不过苍狼,碧目狍强忍剧痛,铁蹄一个划动,只打空中火星四溅,旋即隐了身形,自经阁缺口处重新翻回云海。 不料苍狼嗅觉天下无双,碧目狍虽隐起身形,却掩不住自己一身血腥气,当时被苍狼一个发力扑倒在空中,铁齿狰狞正咬中碧目狍一只铁角。 随着妖狍一声惨叫,只见一只比金铁还要锋利坚硬的羊角竟被苍狼生生咬了下来,直坠落地,打的石阶上一片火星。 痛极之下,碧目狍发起凶性,惊天一声啸吼,这才挣出苍狼血喷大口,蹿身往了云海中坠去。到了此刻苍狼才不再追击,终于停了势头,重又蹿回萧锐身边。 “怎么你来了?这么说师傅他老人怕是也到了聚龙山了吗?”久别多日,萧锐再次见到苍狼,心上大是开心,尤其想着云先生多半也到了聚龙山左近,少年人心里更是一阵欢跃。 萧锐的发问并没有换来苍狼的回应,反是妖狼拖动起尺许长的长舌走近主人身边,一口叼住少年人衣角,扯带着似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这是要去哪儿?”萧锐不解问道,心里却是一阵打鼓,以为苍狼是想带自己去寻师傅云先生。 一旁玉颜公主灵感惊人,虽不通兽语,可当下却惊觉出苍狼所想,震惊之下连忙开口道:“不好!它是带我们去救丹娘和姜冲将军的!” 萧锐听公主这么一解释,uu看书 .uukanshuo心里登时也紧张起来,连忙抬脚就要走。 可回首见楚香雪正抱着邪宗少年坐倒抽咽,又不由顿下脚步道:“楚姑娘,如今我一众部下正在聚龙山下乡村,内里一位莫姑娘正是替人拔出毒蛊的高手。 这藏经阁里不大太平,您还是赶紧下山吧,若是走迟了,只怕待会清浮宫火拼的两班人马转战这里,可就走不掉了!” 楚香雪闻言又是愁苦,又是心惊,虽说现下自己只有逃走这一条路可走,可想着就要离开自己自小居处十余年的聚龙山,心中又是一阵舍不得。 倒是萧锐见她犹豫以为楚香雪担心自己想要索还挂在邪宗少年身上的回光玉,当下连忙解释等少年伤势完全恢复后才交还也不迟,当先还是先离开此险地再说。 玉颜公主此刻也从废墟中寻出闪着赤光的《保赤经》,递于楚香雪手里,一面安慰一面请她快些上路。 至此,楚香雪这才终于下了决心,领了情郎自后山小径往山下逃去。 临行前,却又想起什么,当着萧锐的面比了一个手势,说丹娘与姜冲并无什么危险,只是误闯藏经阁,暂时被陷在困境中,自己原本想前往释放二人的,却被情郎前来盗宝耽搁。 萧锐人甚机灵,楚香雪教授他的又是以武当派内家拳法为精义的手印,转眼便已领悟,当时连忙开口答谢楚香行传授自己不传之秘。 楚香雪受萧锐恩义,哪里敢领,当下也不再逗留,只略与二人打了手势,便纵身往山下落去。 一百七十六、如意红霞 多日不见,苍狼灵性与威力均已大增,当下只在峭壁一点,一条蓝影便已消失在脚下万丈深渊中。 萧锐与公主见了连忙跟上,待拨开云雾,竟见妖狼竟已然可以御风飞行,只是好似还不够精熟,仅能在空中一个腾云不过四五十丈,便又需点实地借力飞翔。 可就如此,苍狼也是已如一粒流星一样向了山下坠去,任是公主使尽全力也是追踪不上。 好在不过转瞬功夫,苍狼便已收住脚步,一个转折便栖在了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等萧锐与公主靠近身前时,忽又一个腾跃闪出岩壁中不见。 萧锐见了一惊,随即猜出定是岩壁上生有孔穴的道理。果然等两人落身于岩石上,只见眼前有一不过六尺方圆的石洞。 只身入石穴中不过旬丈,萧锐便已听见洞中传来丹娘喊杀声,同时伴有金铁交击的兵器声,声音甚是清跃,一闻便知是极上乘威力的神兵铁刃。 闻的丹娘正与人拼斗,萧锐不敢怠慢,连忙展了身形往了洞穴深处纵去,那洞窟好深,竟直达山腹,萧锐与公主直飞渡百丈,这才眼前一亮,身处在一座极大的石殿中。 转眼看去,只见丹娘正手提剑刺与空中一段金光斗作一处,那金光灵动之极,纵是丹娘手中剑刺快如奔雷闪电也一样将少女打的连连倒退,毫无还手之力。 而姜冲此刻却正面对着一团红霞,口鼻中都喷出血一样的血光,两般赤色光华正斗在一处,相持不下。 萧锐见丹娘此刻已是汗湿重巾,姜冲也一样是周身青筋乱爆,各自精疲力竭,已是强弩之末的气候。当下连忙将腰间诛心剑抽出,向天一舞正砸在空中跳跃的金光上。 未想那身化金光的兵刃竟是威力绝伦,纵是萧锐的诛心剑也不能相伤。萧锐伸了伸舌头,只能将身挡在丹娘面前,将其接下。 恍眼十余剑过去,与金光相撞的每一击都震的少年人的头皮乱颤,转眼间腹内气血迭荡,直压的萧锐快要喘不过气来。 而公主见萧锐相助丹娘,自己也快步到了姜冲身边,她虽目不视物,可潜心观察,却比常人还要熟悉场上变化。 当下见那与姜冲斗气对垒的红霞可刚可柔,很是不好对付,犹豫了片刻,这才从发梢间取出一枚金针,弹指一放,就听一声呼啸,金针已是夹了虹影向着红霞布就的光幕上撞去。 哪知当金针撞落红霞那一刻,就见光幕一个惊震,如海浪一样的叠起,竟将公主金针弹了开去。 玉颜公主一手飞针术本是《搓花经》中相传的古仙人秘技,与剑术相比别有一功,向破人罡气与禁术,此刻施展出来,本以为可以一举将红霞刺穿哪知却未得见功。 玉颜公主灵性超群,自己心身相合的金针只与红霞稍一接触便已察觉出红霞的古怪来,当下招手收回金针,不经皱了眉疑声道:“原来是九转如意的法门,这倒是十分难办了!” 再说丹娘见萧锐将自己头顶金光截下后,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她苦熬多时,早已是筋疲力尽,一旦松懈立刻瘫软在地。可好在她天赋奇高,体力精神远超常人,只在地上坐喘了十余息,精力便已恢复多半。 丹娘脾气古怪,萧锐虽然临危一刻救了自己,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感激。反而平地一跃抖开手中长刺,挺身相助姜冲去了。 萧锐见她与自己斗气,好似孩童一般,当下只得无可奈何一声苦笑。 而空中金光并不留给他一丝机会儿,灵动如一枚毒锋直在自己头顶身遭乱蹿,速度奇怪,力道又是奇猛,至此萧锐才知道丹娘先时受了多大的苦处。 要知萧锐未得剑术,仅仗自己诛心剑威力与轻功迅捷来抵挡头顶金光终是不能持久,时间长了,精神力气迟早有用尽的时候。 萧锐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在剧斗之中,眼角却又仔细在留意周围是否有人暗中施动金光与自己角斗,欲待射人先射马将幕后主人寻出这才好一举击中根本,重创真正的敌人。 可不想多时观察下,少年人还是不得那一点消息,萧锐头脑机敏到了此刻也在怀疑头顶金光是无主之物,仅仗自身神通与人相斗。 想到这里萧锐略定了定神,长时间的久斗,又隐约发觉金光中似藏了一枚冰锋一样东西,只是为精光四绽太过耀眼瞧不得真。 为久斗多时,萧锐体力消耗越加厉害,当下里少年人无余力多做计较。一时间大着胆子,拼起丹田下乾阳真气,全力一个旋放,但见萧锐掌中忽多了一道赤芒,如长虹流走,直往那空中金光摄去。 果然在萧锐全力一举摄取下,乾元真气震的那金光一阵摇晃,一时下锐力大减,反倒不在拼命猛击萧锐,而是掉转了芒尾似有逃遁意思。 见自己度算正确,萧锐大喜过往,连忙再推掌将真气排出,欲待收了这一件神奇的法宝,uu看书 uukanshu 可他毕竟只是位新近修道人士,无论内力外功都有欠火候,至于摄宝的经验更是一点没有。 当下里完全依靠力气与那金光消耗,萧锐先前与金钻相斗时本已经耗费不少体力,此刻全力施放纯阳真气,更是耗力极剧。不过转眼功夫,已是力不能支,而再看空中的金光却兀自如一尾灵蛇一样游动尚有余力。 至此时,萧锐已是骑在虎上,若撤了真力,反而随时有被金钻掉过头了趁极刺死的凶险。为此上少年人只得拼命将体内真气鼓动,意图将金锋收转。 一炷香功夫过去,萧锐实在是支撑不住,眼看着金芒挣脱自己索缚在空中一个掉转,当真往了自己眼前杀来。 到此地步,萧锐不怒反笑,摇头苦着脸,只得提其手中诛心剑准备迎接金锋愤怒的一击。 恰在这时,只听得身旁传来一道极熟悉的声音骂道:“真笨!蠢的和猪一样,只会给我到处丢人!” 说时迟,那时迟,待金锋落至萧锐头顶不足三尺之际,就见一道灵光闪烁的蓝丸扑刺刺从阴暗角落斜蹿了过来,正大在金锋之上,把个一团金光直打的倒飞了出去。 此时姜冲正巧被丹娘与玉颜公主接下,在当地调养内息,见眼前一团金光风火一般的杀到,当时想也不想连忙平掌就是一推欲待施放体力邪神斗气将金光迫推。 可令姜冲万没有想到的是杀至身前的金光竟是威力奇猛,而自己的为久斗如意红霞则是体力耗尽,平推出去的手掌竟是轻易被那金锋打穿,且余势未歇,直奔向自己颜面要害打来! 一百七十七、血炼锋 眼见那断金碎玉的金锋直打姜冲面门,将军避无可避之际,却忽听得姜冲一声虎吼,跟着就是金光与血光惊爆。萧锐在一旁见状,以为姜冲已死在金锋之下,当时惊震的两眼一阵赤红。 谁想当光芒落定,却见姜冲正合齿死死咬住尚在口中如毒蛇一样乱颤的两尺金锋,虽是齿牙唇口被金锋刺的血如泉涌,可一条性命终是保了下来。 再说萧锐见姜冲一双肉掌被刺穿,齿牙也遭重创,正待上前飞身解救,忽然想起那金锋二尺长短,又细又窄,非刀非剑,倒有些像是矛尖枪头的模样。 一时下萧锐想起什么,忙开口纵声道:“姜冲!将你丹田下煞气一鼓气放光,合炼精元将口中金锋绞碎,此是大机缘,不要错过,也千万不要中途放弃!” 姜冲此刻虽将金锋紧紧咬住,可也是因为生怕自己一松口金锋便会割下自己人头的缘故,就是萧锐不说自然也是不能放弃的。此刻得了小主人指点,心头得了一线生机,当时精神大振,想也不想便将邪祟煞气施放。 姜冲本是武学奇材,又是战惯沙场屠戮无数敌寇的猛将。只为倾慕一位绝代佳人,终女子一生,二位情侣也不得相守一日,女子郁郁而终。 而姜冲则因自己无力解救心上人,自哀自怨、心如死水。为此上待姜冲日后后修进了邪破杀战神斗气时,因将一身恨意杀气激逗,所造就的威力远较别人精进猛辣。 此刻姜冲顷尽全力、拼死一击更是威力无比。当下只听得一声金啸哀泣声,那原本坚硬、奇锐的神锋竟在将军口中被咬了个粉碎。 说来奇怪,那金锋被姜冲咬碎,论理激飞的铁屑该将姜冲唇齿划成重伤。可事实却是只见一个金光暴跃,神锋竟如一缕青烟一样消散于空中,随着姜冲呼吸之间,钻入将军眼耳鼻口。 等姜冲大惊之下欲待将体内钻入的烟气迫出时,只觉丹田气海内如注了金石一般,凝重无比。力道催处,直让姜冲情不自禁一声暴喝,声震惊天,整座洞穴都在在姜冲怒吼中不住颤抖。 姜冲自觉丹田沉实,举手投足都觉有气流涌动,体内似有一物如脱缰野马一样的急欲奔出。他天赋极高,当下已有察觉,气随意动,还不待自己完全掌握,只见掌心间已有一段金光闪耀,随着金光跃出。 姜冲掌心内浮起一柄二尺跃动活似一条灵蛇的金矛,柔尖血光泛滥,竟比团身的金光还要耀眼,显是一柄杀人无数的凶器。 “这是怎么回事,小王爷?”姜冲此刻虽已有些领悟,可还是立刻向在修行道上远比自己走的远的小主人求教道。 萧锐此刻则是满脸堆着笑容,乐声与姜冲道:“恭喜姜将军了!我从前就听说过魔族邪法远较玄门内功轻易便捷,不似玄门剑客若要御剑还得由内功修行着手。 你此刻仗着体内斗煞气将这金锋收化,再加上这金锋本就是件杀屠无数的凶兵,两厢里极是契合,全该你得了这一件神兵宝刃。 哈哈,本来这东西是丹娘走后留给我的,没想到我无福消受,倒是便宜了姜冲你了!”说话间,萧锐游目四望,这才体味出先前耳边传来话里骂自己愚蠢的真正意思。 姜冲闻言一惊,忙欲将金锋交与萧锐,只见小主人笑着向自己摇首,直陈神器自有归处,何况姜冲本就是枪法奇高的高手。这金锋自然是该归他所有,强被自己讨去,反而不美,甚或闹出些危险来也不一定。 听萧锐这一解释,姜冲这才将金锋收下,趁加略加试练,就见那金锋竟是运转自如,随心所欲,当真如萧锐所言,极合自己运用。 初得神兵利刃,姜冲自是大喜过望,只是看着那金锋终究不过是两尺不到的枪头,姜冲还是有心日后将其扣在枪竿上才觉得更合自己手段。 话说姜冲这面收了血炼锋,一旁的公主与丹娘紧接着也是一团赤光大绽。 萧锐怕公主遇险,连忙纵身跃了过来,却不想玉颜公主此刻正手打莲花,曲指结印,捧起一团玉光将那如意红霞托住。 而一旁的丹娘此刻则倒提长刺,将自己莲藕一样的玉臂切开足有一尺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被丹娘如散丹珠一样的抛入红霞内,每一次抛散便将那如意红霞光芒打消一尺,等丹娘将伤口处血水抛光时,红霞只剩下不到七尺光幕眼看着就要被丹娘举手收在掌中。 可剩下的这七尺霞光却是活泼沉凝之极,任是公主与丹娘如何作法刺血也是不能压服,一时间玉颜公主自是精力渐渐不济,而丹娘则为气血亏损的厉害,更加危险。 幸而萧锐瞧出玉颜公主施放的莲花法印与自己般若印似有相同之处,心焦之下也来不及应证,连忙举手一个张扬将光明僧授于自己的佛印展开。 但见一纵金光生出,伴着玉颜公主掌中的青莲印也随即威力大涨了十倍,如意红霞终于被三人联手制服。因丹娘耗的力量最大,又是舍身投血喂饲,待红霞被制服后,猛地一个耀动已被丹娘收入体内。 随着一抹红云自丹娘体内升起,直至颅顶,红霞终被丹娘收归已用,而随即丹娘额前也显出一道火焰形状的红印。不时在丹娘额头耀动,倒像是嵌在丹娘皮肤下正在升腾着一般。 丹娘不似姜冲老练沉稳,一将如意红霞收用,便迫不及待将红霞放出。但见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直将石洞耀成老君丹炉一般。 且那红霞即称如意,当真随心所欲,不但可似火练一样的击出,还可化为绕指薄纱一样担在丹娘胸间。若不仔细打量,只当是女儿家随身佩戴的飘带,无风自动,浮在空中,十分美观。 可随着丹娘意动,u看书 .uukashu 转眼间那红纱又能变成金铁一样的锋锐的钢练,刚柔兼备,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器。 丹娘也极喜欢这如意红霞的变化多端,一时间提在手里,极尽变幻,耀得佳人周身如浴在火里一般,看在旁人眼里,宛如火中仙子,神威凛凛不可侵犯。 萧锐见被丹娘得了如意红霞,担心玉颜公主心生遗憾,不禁走近公主身边欲待开口安慰。 哪知公主灵感神异,当时已察觉萧锐心中所想,当先开口笑与萧锐道:“殿下不必多虑,这霞光玉颜只是稍助丹娘一臂之力而已。而这霞光运用极耗人心思,丹娘智慧不开,有这样一件法宝常伴其身边,早晚激她练习,催化智力,正是合宜丹娘宝物呢!” 萧锐不想玉颜公主如此通达,心里压根就没有升起窥伺宝物的念头,当下不禁一阵苦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倒是只有萧锐一个人心里阴暗,生出鬼祟来了呢!哈哈!” 玉颜公主笑道:“哪里!殿下不必如此假意自嘲,您与玉颜一样对这些法宝仙刃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何苦在玉颜面前遮掩呢!” 萧锐被公主识破心思,当下却假意道:“公主也把我看的太通达了,我之所以现在心念不生,只是在想今日也许合刻我一行四人,人人得运,我与公主的宝物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到手,威力只怕还比丹娘、姜冲来的更大些呢!” “真的吗?殿下真的是这么想的?”玉颜公主不禁笑道。 “那是自然,不如此的话,我这般小心眼的人,今晚怎么能睡的着觉!”萧锐假作一本正经地答道。 一百七十八、芝女 (壹) 萧锐说这番话时,两眼不住往周围打量,可却没有发现云先生的一点踪迹。想着自己是被苍狼引来的,忙回首冲着倨立休息的苍狼道:“师傅除了叫你来救丹娘和姜冲,还有吩咐你做什么?” 苍狼闻声打个哈欠,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萧锐猜不出云先生心意,一时里展开轻功在石穴中走了一遍。发现除了石殿中央一只浑铁丹炉外,再没有一丝阵设。而丹炉通体由一块黑铁造成,上无炉盖,下无炉火,黑沉沉立在殿中央,并不见一丝神奇的地方。 萧锐上前敲了敲炉膛,沉实无比,没有一些响声,竟是炉心都是实铁铸注而成的。那丹炉高有一丈五六,粗略算去,怕不有数万斤。萧锐望着那铁炉好一会儿,也是看不出个端地,最后只得作罢,携丹娘与姜冲离开当地。 可不想就在四人正要出殿的当儿,却见苍狼忽然立起身来,蓝光一闪,便已堵住了四人去路。 萧锐不解,正想开口询问,就听玉颜公主道:“苍狼的意思,好像是要我们在这里再等一会儿。照玉颜猜想,可能还是这殿中的丹炉有些古怪!” 萧锐知道公主天资不凡,几可通兽语,此刻闻的还那铁炉有古怪,不由又再将那丹炉细看了一遍。虽然还是看不出一点奇异,可想着这浑铁炉足有数万斤的重量,就是毫无法力,至少也起到镇压镇摄的作用。 一时间心里有些领悟,便安心留了下来。趁此机会又取出回光散为姜冲疗伤,并询问二人如何会到了这山腰石殿中来的。 姜冲回答之前往后山藏经阁时,多次遇有禁制都不能跃过,正在焦急时,却见有苍狼身影在林中闪没一路带着二人到了这里。 至于血炼锋与如意红霞则是因为他二人触动这浑铁丹炉时发动的。一直斗到现在方止,自己还不曾将这石殿探询个遍呢! 萧锐听了这些,心下越是笃定,师傅云先生是武当弃徒,论理该当知道这聚龙山里会有什么宝藏或是隐秘的,即然他老人家有心命苍狼带着自己前来,怎么说也该是好事才对! 想到这里萧锐越发放了心,只在石殿耐心守候,间中还又指点起姜冲如何操炼血炼锋。 虽则姜冲不事玄门心法,可仅拼自己一昧斗煞气,不过多时便将那血炼锋操动的如剑客手中的飞剑一般,无坚不摧,威力绝伦。只是到底这血炼锋还不是飞剑,姜冲只能倚仗其杀敌,还不能用来御剑飞行。 可另一边的丹娘如意红霞却又比姜冲的血炼锋便宜了许多,不只刚柔兼备,有多种杀敌法门。还可在浸入丹娘体内后载动丹娘御空飞行,飞行时分只见丹娘身捅红云,又是快捷又是华美,几疑是九天仙子驾临。 再加上玉颜公主适时指点了丹娘一些诀窍,转眼功夫丹娘俨然已是剑术高手,飞天遁地、出入青冥,易如反掌,毫不费力。 萧锐一行人在山腹坐等,可清浮宫大乱却是止今未竭,众人虽隔了一重山腹,大殿上的拼斗时还是不时传了过来。 萧锐听着众修道士的喊杀声,心里反而甚是安宜。只因为他知道,只要清浮宫打闹未休,这聚龙山的九叶灵芝就还没有被任何人采去。 反正没便宜谁,不如由这些道人们自己耍去,等筋疲力尽,法宝拼光,总有止歇的时候。等斗累了,自己说不定还能拣个现成。想到这里,萧锐不由唇角一场,觉得自己心底实在是有些阴损。 可就在萧锐自鸣得意之际,就听见山外清浮宫方向传来一声崩山似的雷震,直打的自个儿山腹石殿也是摇摇欲晃,头顶尺把长的钟乳岩如落雨也似的砸了下来,少年人才觉得不那么好玩了。 正东奔西蹿闪着头顶石雨,眼前的浑铁炉忽然也传来一长串的轰鸣,等少年人把眼落定,只见那上万斤的丹炉竟然自地下升了起来,露出一深不见底的地洞。 萧锐见铁炉移走,久盼之下,不禁加快了脚步,欲探头往里张望,却不想一个白光惊显,似匹练一般从洞**冲了出来。萧锐被白光吓了一跳,还当是飞剑一流的兵刃,心惊之下,连忙一个后跃翻身出去。 可临空到了一半儿,少年人却又后悔了起来,原来他鼻下忽然多添了一道奇香,清香浓郁,只一入脑,整个人眼前都是一亮,连四肢百骸也立时觉得舒服了起来。 那白光去的好快,只在空中一个转折便往了洞口飞去,不曾停留一些,且遁光神速,就连玉颜公主查觉后也是一阵心惊,自负以自己轻功身法,也是多有不及。uu看书ww. 可众人里却有丹娘新得的如意红霞先行一步,火速赶在白光头里,一个红光闪耀便见石殿唯一的出口已被红霞结了蛛网拦了个严严实实,断了白光去路。 见有人阻拦,光中人影,连忙闪身倒退,又一个转折,竟一头向地面栽了下去,萧锐见此一惊,他知道光中蕴藏的是一位女子,此刻一头撞往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岩地,生怕对方碰出重伤。 哪知叫人大跌眼睛的是,那白光一挨至地面,原来硬似金铁的岩石竟软的和面团一样,晃眼功夫白光已是没入地底。至此萧锐才知来的人物精擅穿石摄地的法术,且功力奇高,比起一般的地行术要强出百倍。 萧锐何等机灵,见白光中的少女使出这样的法术,当时便明白过来对方是什么人物。正在扼腕叹息奇宝当着自己的面溜走,却只听身旁刚风大作。 待回过头来,就见长坐在地上体息的苍狼此刻已换了满面狰狞,血口大张,一个扑刺如一团黑风似的杀来,还不待萧锐回过意,就见苍狼如水晶一样的幽蓝色的狼爪已是扑砸在白光遁变的地面上。 只听一个奔雷也似的巨响,破碎的岩石如爆开的水花一样四溅,顷刻间石殿中已被石灰石粉漫了个伸手不见五指。 可就在萧锐与公主四人急急忙忙掩住口鼻躲避灰尘的当儿,但见那白光又从迷雾中纵出,原来那先前遁去的白光,竟生生被苍狼这威力绝伦的一爪震出了地面。 等尘埃稍定,萧锐揉着眼睛细看时,眼前已多了一位脸色苍白,周身如玉雪堆砌的十一二岁的女孩子。 一百七十九、芝女 (贰) 还不待萧锐再多看一眼,就见苍狼再度跃起,直扑向少女,血口腥涎四溅,两眼射出火一样贪婪的精光,与平日冷傲迥然两样。 萧锐见了大惊生怕苍狼一口将女孩吞掉,那自己可就没法交差了。正在他想上前解救时分,却见女孩已然从惊惧中恢复过来,一个白光涌动,瞬时又化作一粒白丸在石殿下蹿走起来。 只是洞口有丹娘红霞遮避,来路又有萧锐阻挡,女孩只能绕着梁角在空中与苍狼周旋。无论是少女还是苍狼的速度都是快如流星闪电一般,纵是萧锐这样的高手,举动看的久了也觉心慌意乱,胸口极不舒服。 而玉颜公主侧耳听出从穴地逃出来的不但是一位女子,还是位年纪极幼的少女,她心地仁善,虽然也同样猜出那女孩的来历,这时却皱起了一张俏面孔,心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帮助萧锐将少女擒到手。 萧锐此刻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他没想到一心想得到的宝物,却是眼前这样一副形象,思来想去也一样委实下不了手。 就在二人犹豫时分,只见地**又是一道精光蹿出,金光凌厉,比少女幻化的白丸强劲了太多。萧锐首当其冲,被剑光振的不禁倒纵了五六丈开外,再将来人看清时,不想竟然是武当女弟子曲青瑶! 当见到萧锐率众来擒拿芝仙,曲青瑶登时爆怒,两眼几能喷出火来,当时指着萧锐恨声道:“果然你这家伙心怀歹意,是来我们山中图谋芝姑的!看剑!”话音还未落地,金鹞剑已化了金色匹,直纵萧锐颅顶灌来。 萧锐一声苦笑,心里直骂这凶丫头怎么这么好使用蛮力,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便动手伤人。可那金鹞剑威力无比,哪里容他在当地犹豫,诛心剑银芒闪动,当时二剑就交在了一处,只听一声清吟,萧锐便已似扯了线的风筝一般荡了出去。 曲青瑶见他不会剑术心中稍定,可又见萧锐掌中一柄宝剑剑光不俗,眉头又是一皱。她这一行为的就是保护芝仙逃出山外,见将萧锐震退,忙回剑又向了守在洞口的丹娘刺去。 她满以为萧锐不得剑术,其手下人丹娘该更好对付。却不想丹娘已得了如意红霞,见金光落下,当时便将封在洞口的蛛网收了回来,在空中幻化成一只赤红如玉珊瑚打就的渔叉,旋即与金鹞剑斗在了一处。 虽然朱叉的威力不及金鹞剑,可一旦却被剑光斩损一点,只见破损的叉角又化了一缕红烟转眼间功夫又与叉身合在一处,生出更新更锋利的叉角来。当下与曲青瑶剑光斗在一处半日不分胜负,极是难缠。 且说丹娘与曲青瑶斗剑叉斗作一团,半日不分胜负。看似势均力敌,可丹娘到底功行浅薄,仗的是自己一身蛮力。如意红霞虽是法力绝大的法宝,可她到底才刚到手,不能尽行发挥其威力。 而曲青瑶身为武当二代弟子中第一人,不只金鹞剑剑光出众,功力道法更是远在丹娘之上,时间一久二人便分出优劣。 见自己渐落下风,丹娘心急之下,将腰间钢刺抽出,欲与曲青瑶贴身缠斗弥补自己剑术不佳的短处。可未知如此一来,她分心二用,空中飞叉更是不济。 何况曲青瑶武当剑法也是高妙之极,纵是丹娘数年来苦修而成,毒辣凌厉的煞手杀着,在她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 而为丹娘一身武功过于狠毒,反倒让曲青瑶将萧锐一行人更加认作是邪教一流。渐渐地少女提动全身功力,空中剑光金光大涨,而佳人倩影也是化作了白虹,将丹娘打的全无还手之力。 玉颜公主自负轻身功夫不俗,此时见曲青瑶身手,也忍不住惊讶道:“王子殿下,这位曲姑娘好快的身法,怕不要比楚姑娘还高深一倍,看来武当派倒真是藏龙卧虎,丹娘如此下去甚是凶险呢!” 萧锐此刻一副心思正用在空中苍狼与芝女另一番追逐上,闻公主开口回过头看了看这边,也不禁吐着舌头道:“曲姑娘当真难惹,也就是丹娘身为女子,手下放了一分,换了是我,这时候身上再添了十七八个窟窿了!” 说着话,冲着一旁掠阵的姜冲便是一声令下。 姜冲会意,连忙也提了兵刃上前。他是天下闻名的战将,虽然见到丹娘独斗曲青瑶落了下风,可想着对方是一女子,自己却要与人联手合战,心里总是有些不得意。 想到这里,姜冲并没有将才刚得到的血炼锋祭出,而是将身一纵,跃至少女身前,u看书 .ukansh 只提了随身短刀斩去。他意图将丹娘换下,全力在一旁与曲青瑶斗剑,而自己则一人贴身独战这位武当派女弟子。 可不想曲青瑶手里一柄不过二尺七寸的短剑一样是一口神兵利刃,当下与姜冲一个照面,刀剑相交便将姜冲掌中兵器斩开了一个缺口。若不是这口随身兵器是掺了二郎山神天兵神铁,只这一剑便得将姜冲半边脑袋也给削了下来。 姜冲虽然艺高人胆大,冷不丁一样给吓了一身冷汗。可回首再见丹娘手底一个比自己短刀细的多的钢刺,一连十余记与曲青瑶短剑碰撞,莫说缺口,就是发丝一样的细的缝隙也没有。 看到这里姜冲心里不由大骂李虎和锟鹰长老,知道自己手里这柄短刀一定是给这两人放了水,少掺了好些神铁。 如此,姜冲少不得将才刚得的血炼锋取出与曲青瑶重又斗作了一处。只是这金锋终究只是一柄矛头,姜冲虽是武艺惊人,却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有心找一根枪竿来,可这石殿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别说木棒就是根草也没处寻去。 好在一旁萧锐看出姜冲心意,当时仰天一声大笑。玉颜公主见了,不禁疑问道出了什么事。 就见萧锐面显尴尬,嬉笑道:“没什么,萧锐见姜将军寻枪竿不由想到了一件物事,只是取出来有些不雅相,还望公主恕罪,不要见笑!” 玉颜公主就是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出萧锐要做些什么不雅相的事来,正在少女疑惑间,就听身旁萧锐传来一阵抖动衣服的细碎声,这才知道萧锐在取什么东西,一时间也不禁舒眉一笑。 一百八十、毒龙玉筋 而当将萧锐将那物事取到手后,便将其团成满月状,一个鞭响只见一道玉光直往了正在大战的姜冲蹿去。 见是主公丢了物事过来,姜冲连忙一个抄手接住,取在手里一看,竟原来是一段两指多宽七尺多长的玉筋,拿在手里只一个抖动,便将那玉筋抖成一条直线,同时一声清啸,甚是刺耳。 “这是三郎子赠我的毒龙筋,本来五行避水还可作系盔甲用的丝带,将军即然已得了金锋,就将就着用这龙筋做枪竿吧!” 一旁萧锐一边提着裤子一面冲着姜冲嚷道,手里还急急忙忙扯下挂在两鬓好几根红线绦,扭结在一起,加长了权且充当自己刚刚替换下来的裤腰带。 姜冲见那龙筋提在手里温温的,尚留有萧锐的体温,不由一声苦笑,心道:龙神湖这位小龙君还当真和小王爷感情好的很,什么东西都送! 可话说回来,萧锐手里一根龙筋,在其内力催逼下,可刚可柔,长短趋伸莫不如意,竟是一件绝佳的血炼锋枪身。 一待姜冲将金锋扣上,但见一条玉龙抢着一粒金珠在曲青瑶剑光游动,不过转眼功夫便与武当女弟子对抢了三五十个回合,都不落一丝下风。 曲青瑶不料竟是萧锐一名手下人便能与自己战个平手,且姜冲素有长力,争斗良久两臂的力量不见削减一点,而自己先前却已在清浮宫大打了好几个时辰。此刻和姜冲又激斗了一阵,只累的佳人香汗淋漓,两腮见红。 到了此刻曲青瑶再不顾忌,扬手便将一粒金雷摄在手中,排掌向了姜冲打来。 萧锐在一旁见了大惊,他可是见识过武当太乙神雷厉害的,姜冲要是被这一雷打中,只怕连渣都没有了,当时想也不想连裤带都没系好,便冲身上前欲以诛心剑将金雷挑落。 哪知曲青瑶此刻杀机大盛,一出手便是不死不休的招数,见萧锐提着裤子一剑挑来,双掌一个连环,又排掌将一粒金雷打出。如此一来,萧锐莫说救人,便是自己的性命也有危险。 当下无可奈何,只得将剑锋偏转,先解了自己危急。同时也是翻掌一伸,拂出一粒蓝丸。尽管他知道自己弹指神通不能与太乙金雷相比,可他隔空拦截令金雷提早爆裂,总可消减其不少威力。 曲青瑶见萧锐剑术、指力,连同心机无不一佳,知他是自己心腹大患,想到险恶处,当时将全身功力提起,排掌落雨也似的将金雷打出,一连十余粒金雷打了过来。 萧锐见状大惊失色,不由破口大骂道:“曲姑娘!我和你又没血海深仇,犯得着你下这么大力气吗?” 骂归骂,萧锐还是飞身渡影,一连七剑,将其中威力最大的金雷卸下,至于余下的,萧锐也只能拼命以弹指神通激爆。 雷光冲斥间,只见萧锐身影如魅,待将最后一粒金雷挡下,少年人几乎已是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怕和条死狗也没多大曲别了。 曲青瑶也在惊讶萧锐一身内外功夫能到此地步,不用剑术,只以自身击技本领便将自己这多金雷挡下,心里也由不住一阵佩服。 可佩服归佩服,这架还是要打下去的,当时甩手又是两枚金雷,一枚击向萧锐一枚击向殿外洞口,而萧锐此刻正在回气,眼见着就要遭了毒手。 玉颜公主在一旁掠阵,见萧锐危急,自然第一时间便冲了上来。可不想本来眼看着连掌中诛心剑都提不起来的萧锐,此刻却是一个翻身倒纵着立起,振身恰恰挡在公主身前,一声惊雷崩震,竟硬接了一记太乙神雷。 等玉颜公主落地时分,少年人已似一捆稻草一样被震飞了出去。而打向洞口的那枚金雷,却是一无阻挡,将洞中打开数丈大小的缺口,任是丹娘如意红霞再怎么腾挪变化也不能将洞口阻挡严密。 见自己神雷将萧锐打成重伤,曲青瑶心上担忧这才得以一放,虽然只与萧锐隔空相斗了不过转眼功夫,可少女还是看出了萧锐一身武当内功的底子。 有心想要放过萧锐一马,可复又想起萧锐一身内外功夫确实可虑,少女为不留后患,对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又是一个金雷打到。 玉颜公主见曲青瑶赶尽杀绝,心上不由大怒,当时打来兰花一样的手指,掌心中已结起一道符印,正当公主要将符印翻掌按落时,却见一道青虹夹着龙吟一般的清啸,正拦在金雷正前方。 转眼间一个包裹竟将那金雷收起,随着一个金光暴耀,神雷已在青虹中炸裂。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纵是太乙神雷如何威力,那随之而起的青虹剑光却并未破碎,等雷动掩息,依旧是一柄二尺七寸,通体沾了冰露的青光剑。 “小丫头,那来的这么大杀气,我这徒儿不过是有点贪心,何必一味的要赶尽杀绝!”云先生操着自己往日惯常的怪腔调从一处岩壁后走出。 当路过萧锐身旁时,不但没有上前探伤,反还一脚正踹在少年人小肚子上,笑骂道:“臭小子!没事装什么死!快给我起来,就知道给我丢人!” 萧锐得云先生一脚,将自己胸中乱作一团的真气即刻踢散,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忽地一跃自地上蹦起,u看书.uukau.om 还是如先前一样的精神并不见有一些憔悴。 曲青瑶见了不禁吃了一惊,她万不料萧锐筋骨竟是如此坚凝,生受了自己一记威力巨大的神雷竟转眼还和个没事人一样。 还是云先生眼尖,见自己徒儿一身伤势远比自己想像的为轻,稍一仔细观察,便猜出了其中缘故。哼声一笑道:“臭小子,邪魔外道的本事也练起来了!不怪人家把你看做是邪教的小贼呢!” 萧锐见师傅看出自己也练了《积冤录》的功夫,不由尴尬一笑道:“我练着功夫也是随师傅您老人家来的,反正咱们这点武当内功底本就不那么地道,干脆取长补短算了。 这位曲姑娘神雷威力太到,您又到如今都没传我剑术,若不是我偷练了那么一点点,刚才那几下弟子小命可就没了!” 说着萧锐剑眉皱动道:“师傅,这位曲姑娘照年纪也不过和我差不多大小,我这面又是占了人多,我看您老人家还是早点下山的好,李虎那儿有新近弄的陈年佳酿,正好等着您去尝,这里的一点小事就留给弟子处置吧。 不然的话,我几位哥哥见有您出手,回头与父王告我一路上山早过了三人之数,就是这趟得了些便宜,也等于白跑了一遭。” 云先生机智绝伦,非萧锐可比,见徒儿说出这番话来,自然猜到萧锐是怕自己留在聚龙山上待会儿遇上昔日同门道友,自己脸面难堪的缘故。 当时哼声骂道:“臭小子,轮得着你你来多管闲事!要不是见你快要嗝屁着凉的份上,我至于放着早觉不睡,跑出来舒动筋骨吗?” 一百八十一、故人 (壹) 说话间,一个飞身如矫龙一般蹿出,枯掌一探已提起正追逐着芝仙的苍狼的后颈皮。口里还不住口骂道:“好了!你怎么也和臭小子一样越来越不要脸了,这灵芝女你追了半天都吃不到嘴,我看还是就此罢手吧! 不说你没福气吃到,就是当真吃到肚子里去,过不了顿饭功夫,怕是你自己也被人熬汤煮了!” 苍狼本就性傲,与芝女缠斗多时不得,再加上云先生一番冷嘲热讽,当时也只得顿住身形。它虽是个牲畜,却远比人类拿得起,放得下,一旦住了手,便不再二次打芝仙的主意。 当时冲着芝仙一声啸吼,虽仍将芝仙吓了一跳,可声音里却又满是不屑的味道,好似在说对方运气很好,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差,自己既然已经放弃,从此就再不会对芝仙出手了。 芝仙被苍狼追索了半日,一直险象环生,此刻见苍狼住了脚,惊魂未定之际,却也知道是云先生帮着自己说话,这才脱了险境。忍不住目光中流露着感激多看了云先生几眼。 云先生见芝女看着自己,不禁开口笑道:“丫头!你打量我有什么用!能从苍狼爪下逃生全是你自己的本事。你指望我是诚心来救你的吗?” 被云先生这么一说,芝仙一阵困惑,眼神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空洞与迷芒。 云先生见了,骂道:“怎么过了三十年,你还和当日一样的呆傻?一点长进也没有!咦?你该不是连我也不认得了吧!”果然芝仙闻声点了点头,当真一副视云先生为陌路人的样子。见此,云先生忍不住仰天一阵大笑。 “算了,你即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人要是活的明白,并不是件好事,何况你这样的精灵,当然活的越糊涂越好!”云先生哼声笑道,只是话到最后,止不住的露出失意、悲哀的神色来。 可再见到云先生一阵长笑过后,芝仙仿佛回意领悟了一些什么,当下竟大了胆子,挨近云先生身前。曲青瑶见芝仙竟然接近敌人身前,要知芝仙与聚龙山乃至武当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少女一颗心不禁一下子提了起来。 让人没有料到的事,当芝仙接近云先生后,竟将玉藕一样粉白的小手伸在对方面前,还不待萧锐打量清楚,就见本来就是白玉一般的手掌里,瞬时蕴起一层玉光,将芝仙小手耀的更加白的惊人。 随着光芒凝聚,芝仙手里已多了十余粒精光四散,香气四溢的玉珠,一望即知定是一件极难得的宝物。 云先生接在手里略略展玩,只见那玉珠上生出的玉光,竟将其整个手掌也侵润的蕴起了洁光。 “呵呵!是为我替你说了好话,拿这些芝实感激我吗?哈哈,你怎么这么蠢,平日里被老家伙当猪狗一样在养吗?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不许你侮辱我姑姑!”曲青瑶在听到云先生讥损芝仙时,当即跳出来骂道。 “哦?你又是什么来历的小丫头?三十年前聚龙山上可没有你啊?你是哪家的门下?花灌子,鱼樵子,还是绿云?” 被云先生老气横秋直呼几位长辈的姓名,曲青瑶按捺不住,冷声道:“鱼樵子、绿云师叔都是弟子长辈,前辈该就是杨云飞吧? 我知道您当年为何事被逐出本门,只是没有想到,杨前辈竟然会在三十年后再到聚龙山一游,就不知道杨前辈您待会儿要不要见本门几位长辈呢?” 云先生见曲青瑶直道晓得自己当年为何事叛教,当时眉间一挑,脸色在不经意间已经变幻数次,这才冷声道:“原来如此,看来你的几位师长当真什么都和你这些小丫头们说啊! 呵呵,不过这样才相合这几人的心性,照此算来,三十年不见,我这几位师兄弟,还是青山不改,绿树长荫啊!” 曲青瑶方才是一时激恼才破口道出云先生短处,后见云先生竟未大怒,而只是一番自我解嘲。 她虽性傲,泼辣,可心底却是仁厚,当下听出云先生话里含着无奈,心上不由一动,暗怪自己方才将话说的重了,一时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云先生见了倒是赞道:“不错,你这丫头心底比你几个长辈要强多了,虽然嘴快些,倒还没到不能救的地步!” 云先生一番痴言笑语都被萧锐看在眼里,少年人听出师傅话里迥不寻常,眉间皱动,倒将自己入山探宝一事丢下,一副心思都用在了师傅云先生身上。 哪知,正在他思索当儿,自家师傅已然开口与他道:“臭小子!在往下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了,快些回去?免得在这里看热闹,看出祸害来?” 萧锐闻言打起精神,假意笑道:“哪怎么成,我大哥、二哥,还有漠北三位姐姐至今可还没有显身呢,弟子虽然不济,可也用不着这么早就拔脚开溜吧!” “你小子懂个屁!你们哥几个都被鸾妃和镇南王骗了!鸾妃想要芝仙并不只是为了用她哺喂自己身体,更重要的是芝仙是天底下提拔灵气的大灵异,有她在,这聚龙山灵气可得经年不散,还可将方圆数百里灵山精气聚积。 鸾妃想要她还有深意,她此刻已做了修罗殿下的魔女,被她得了芝女定会闯下天大的祸患。这事虽然也挺好玩,瞧着过瘾的,可是你小子才多少斤两,uu看书 .uukanshu 到时候热闹还没见到,自己一条小命,连带着手下几千人性命只怕都得从此葬送了!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死了你日后谁给我搬酒,趁早给我滚蛋,再留在这里,小心师傅大耳括子抽你!” 听了云先生一番解释,萧锐这才知道鸾妃命众兄弟聚龙山一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他自然不想助纣为虐,可此刻自己已身陷事中,并不想急关退身,何况师傅云先生今日好些不对,当下更不好就走。 略一思忖,只得先命姜冲与丹娘下山,至于公主,萧锐虽然也有心将其送下山去。可玉颜公主不比别人,虽不曾与萧锐争辨,却是一味的留在当地不肯离去,萧锐拿她无法,只得勉强将其留下。 可不想就在丹娘与姜冲欲待往了山下遁去时分,只听得远处空中忽然传来数十道清啸破风处,有的清跃,有的却甚是噪耳。 被云先生听在耳里,脸色当时一变,欲命萧锐与手下人速速离去,可转眼风声已到了面前。并还不只如此,金风一道,跟着又是数声呼喝,只见数粒或金或银或是乌气纠缠的阴雷已然打入石殿内。 一个冲暴,登时将大展打坍了半边,而其中的萧锐一行人马,若不是有云先生展动伤心剑剑光,少说要有一半人都得负伤。 再等烟雾散尽时,只见山外云头黑压压已排了数十位剑客在空中游走,均是双目生光、虎视眈眈的看着石殿内的一众男女。 虽是分作两队,阵垒分明,可待看到落在曲青瑶身后的芝仙时,一个个却是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一般的热辣! 一百八十二、故人 (贰) “杨云飞!你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你这叛教逆贼今日和邪宗联手来聚龙山反上作乱吗?”人群里忽然有一位道人在见到云先生后惊声道。 萧锐遁声望去,只见那道人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手里一柄银光剑幻影流动,稍稍在掌中一展,便见有无数道剑影生出,实是变幻莫测。 无论正邪两营都没有一人的剑光如他一般皎洁灵动,即便是青城前辈高手常映邪的金铃剑也不能与之相比。 再看云先生,在年青道人的质问下,毫不在意,也无意作答,并还仰天打了个哈哈,又抖了一记酒嗝。 他常年嗜酒,肚腹内的酒气奇重,而对面众仙家无论正邪个个都是五感灵异,当时闻到又酸又臭的酒气,不免个个皱起眉头,掩鼻躲避,人人眼里都射出鄙夷的目光。 那道人本就惧怕云先生一身超绝的武艺,此刻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并还一副轻松从容,满面从容的举止,心中色厉内荏,不禁吼声道:“姓杨的!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你这叛教贼子,毫无廉耻的淫贼,竟还胆敢再上聚龙山!若不快些滚下山,我陶潜掌中太乙分光剑必取你项上人头!” 当萧锐听到对方喝骂自己师傅是无耻淫贼的时候,不禁剑眉倒竖,双眼精光大绽,举头展目,直往陶潜眼底怒视。 道人陶潜没想到自己昔日同门师兄身边竟有一位目光如此凌厉的少年,当时被萧锐如刀剑一样的目光打的心上失神,脚底险些跳将起来。 而萧锐身边的玉颜公主察觉他一身戾气大涨,心上担忧,连忙上前一步,拉过萧锐的手掌。随着公主掌心温暖缓缓流动,萧锐这才将一身斗煞气慢慢平息了下来。 “呵呵!你手里的就是太乙分光剑吗?过了三十年才炼成,不知道该说你是好耐性呢?还是蠢的可以!几个师兄弟里就数你最沉不住气,第一个忍不住提剑跳了出来?怎么?故意到这里来找我好拖延时间吗? 喂,乌老大,你没事把陶潜领着跑这里来耽搁什么?花灌子他们还在闭关炼剑,不乘这时候打上门去,还等到人家把剑炼到炉火纯青倒过来杀你吗?快去吧!这芝仙又不会转眼就跑了,还是先人杀光了才是最要紧的!” 被云先生一句话道出最大的机密,陶潜与武当派众位女弟子当时只气的两眼都能喷出火来。乌劲风与尚道人得云先生提点,连忙转眼又将山顶清浮宫望去,一时间举棋不定,不知道到底是该留下,还是重上清浮宫才好! 好容易几番思量之后,众邪宗人马正欲重上清浮宫,却忽听见宫殿方向忽然又转来一声惊爆,随即又是一阵仙乐飘飘。只见峰顶忽然挂起几道彩虹,转眼一个惊转便往了石穴这边落来。 武当女弟子们见了无不欢欣鼓舞,大喜过望,而其师叔陶潜更是面泛得色回首看着云先生。此刻几位长门师兄已炼成仙剑出关,他再没什么好惧怕的,也不用和云先生斗口,故意拖延时间了。 云先生全当没有看见,反而摇首指着乌劲风一路人马道:“唉!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可你们却犹犹豫豫的,错过大好良机,现在分光剑新修出炉,大伙少不得得出些真力气了!” 说话间功夫,就见三道青虹已挂落在众人面前,但见两女一男三位仙家显身在眼前,每一人手里均提了一口与陶潜手中一般无二的太乙分光剑,只是剑影灵动,剑光凌厉却又要比陶潜手中的那一口强上太多。 邪宗人马见来的三位武当大弟子手中分光剑如此威力,不禁人人自危,心上一阵发毛。乌劲风身为众人首领,见同党们露出怯色,心感不妙,正待开声喝令众人,不想后来的三位却在见到云先生后齐皆面色大变。 其中一位女剑客更是失声惊叫道:“杨师兄!你……,你怎么会来聚龙山的?”云先生闻声一笑,冲着少女招了招手,意甚悠闲,完全没有一点身临险境的自觉。 然还不待他开口,少女身边的女道人便已先声道:“杨云飞,当日你已被逐出师门,今日来这里做甚?” 说着又看了一眼躲在曲青瑶身后芝仙与成合围之势的萧锐,当即柳眉一竖,沉声道:“怎么?你也带着党羽来窥伺芝仙的吗?当日师傅手下留情,容你逃出武当,不想今日你竟还胆敢以下犯上,真是教我们太失望了!” 照云先生一张利口,若换了平日该早与对方争辩不休,可今日却换了古怪,在当对方喝骂自己时候时,只是唇角牵笑望着女道人,眼里尽是不屑的目光。 三人中另一位少年男子此刻也沉不住气,又道:“杨先生,今日是我武当派清理门户的正日,分光剑才刚成功正为清理门下败类所用,先生该是知道它的厉害,我劝先生还是速速下山,无谓留在这里的好!” 说着掌中太乙分光剑剑光一晃,瞬时间银芒暴涨,uu看书 .uukashu 少年身遭四丈境地均被剑光涉及,如一面银镜打开,煞是威风。 萧锐见到目今为止未发一言,可来的三位却是争先恐后一个个急着开口,照眼前情势,倒像是着重于自己师傅,更甚于一门邪宗乱党的样子。三口分光剑剑光闪烁,倒有一大半的威力是指向云先生的。 想到这里,萧锐忙上前打手作礼道:“三位仙长想必都是武当派前辈,在下梁州镇南王十三子萧锐……。” 正当萧锐话还没有说到一半时,女道人花灌子已开口询问曲青瑶道:“青瑶,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历?”话音冷的出奇,直刺的对面萧锐周身生寒。 曲青瑶当时回禀萧锐是镇南王世子,也与邪宗乱党一样,有心要抢芝仙,并还是云先生的弟子! “即如此,那也留你这后生不得!”女道人当时开口道,并还瞥眼看了云先生一眼,只见云先生不作一色,一点也瞧不出些什么,女道人心里一激,太乙分光剑大涨,森严的剑芒已向着萧锐压了过来! “停停停!”萧锐急声道:“这位道长何用这么心急,我又不会剑术,您拿这么一柄威力十足的飞剑来杀我这样连剑术都不会的凡人,是不是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了! 再说刚才那位仙长也说过的,这太乙分光剑铸成了是为了清理门户用的,我又不是你们武当派的人,您拿它来杀我,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 人道仙家从来讲的是因果报应,您要是用这本该清理门户的宝剑头一个杀的却是一个非武当派的外人,就不担心日后会生出事端或是灾劫出来吗?” 一百八十三、大乱 (壹) 萧锐这番看似临危乱盖的话,却正中了武当三位仙人的要害上。他三人连同道力最弱的陶潜,穷三十年时间,才将师门留下的分光剑炼成。 这分光剑当日四人就是立誓用来屠斩本门败类的,今日乌劲风率同党兵临城下,本是凶险万状。可在关键时刻,久在炉中受炉火淬炼的金精竟忽得炉火纯青,被陶潜第一个得了飞剑。 其后三人的剑光也都得了大长时,如今被萧锐道出这番话来,却是直中众人心事。修道人向重因果,纵有一丝灾业也要寻机化解,何况此刻萧锐搬出这一桩大道理出来。 花灌子思索再三,见萧锐一面人马不过只有五六人,且其中有剑术的也只云先生一位。 审视度势,当下回身与身后青城名宿常映邪道:“今日确是我武当派家师,杨云飞已被逐出师门,暂不在邪党之列,只是这几人来历不明终究可虑。恳请道兄暂在一旁督监,待我等将邪宗人马屠尽后,再来计较!” 常映邪闻声点首,目光展动,当时罩定了萧锐一行人,他功力精深,只一个照面,便令云先生以下众人,人人自警,一时间不敢再有轻举妄动。 而再看武当派花灌子,当即又从道袍内取出四枚精光闪闪的分光剑,交与手下三位女弟子,待取到楚香雪那一口时,却见女徒儿早不见踪影,忙惊问道:“香雪这孩子呢!” 大弟子武英琪闻声连忙跪了下来,低声道:“楚师妹本刻在藏经阁留守,可弟子方才一连番呼唤,却始终不见人来,正想禀报给师傅呢!” 花灌子见武英琪说话时目光闪烁不定,心里一阵猜疑,潜心度算,一时已知道了究里。 当时回首怒视乌劲风道:“乌劲风,你好大的胆,竟敢纵弟子乱我武当清誉,我今日定要斩了你元神不可!” 说话间,太乙分光剑已然出手,她是武当长门师姐,众人见她纵出剑光,即时也将各自剑光祭出,转眼便已邪宗数十人马乱斗在了一处。 自得了太乙分光剑,武当众女弟子精神大振,当下纷纷撤了尚留在空中的随身兵刃,纵是剑光出众的曲青瑶金鹞剑也不例外。 一时间武当长幼两代门人,力挺七柄分光剑向了邪宗人马斩去,七剑连环围成一圈将妖人们悉数困住。 乌劲风先时虽然惊惧太乙分光剑的威力,可到底敌人人数太少,还不及自己这面的零头,心道分光剑再厉害,也该斗不过人多。 可转眼功夫乌劲风脸色便灰的和个泥土一样,原来七柄分光剑连环进击,竟可以彼此照应,同进共退,且分光剑剑影灵动,即便遇了法力刚强,自己不能力敌的法宝与神雷也可化身作了千万剑影,幻化作明镜一样将来袭反冲回敌人身上。 且剑光显得弱一些的只有三位女弟子与陶潜四人,花灌子以下三位长辈的剑光却是凌厉到了极点,无坚不摧,摧枯拉朽一般转眼便将十余位剑客刺死,损毁的法宝与仙剑更是不计其数。 至此时,乌劲风才知道太乙分光剑的厉害,他早就听说花灌子祭炼分光剑是为了剿灭自己一干人清理门户用的仙兵利刃,平日里只是有些不信,可到了今日目睹神剑威力时,已是悔之晚亦了。 乌劲风一面的妖人虽是人数众多,可内里邪教异派的高手是占了多数的,众妖人见势不利,当下也顾不得往日交情,纷纷展动剑光私逃。 本来分光剑形成的剑圈固若金汤,没有一点疏失,妖人们论理怎么也逃不得走。好在花灌子今日首要任务是为了清理门户,而思逃的妖人背后的师长与门户也多少有些势力。 花灌子为免多事,当下略将剑光放缓了一线,顿时有七八位邪教门人逃脱,而剩下被困的妖人见了,更是争先恐后逃了出去,哪是还顾得上一丝义气。 转眼功夫,剑圈中只剩下乌劲风与尚道人不过十余人,邪宗人马更是难以支撑,尚道人尚之杰见到此地步,几次递眼色与师兄,欲弃剑投降,想保全自己一条性命。 无奈乌劲风只当没有看见,一柄云光剑越使越是凌厉。后在见到太乙分光剑剑阵越压越紧,终于忍耐不住,一个呼啸,将自己左手三根手指削去半截。 只见断指处即时流出滚滚绿烟,在空中涌成波浪形状,直往了分光剑剑圈冲去。那碧烟威力无比,一个冲撞之下,竟将剑圈荡开数尺。 邪宗一派人马见乌劲风法术神奇,脱逃有望,精神大振,忙将各自剑光运动过来,欲助乌劲风一臂之力。 哪知却被首领大袖一挥,喝道:“不要用剑!用雷法就可以了!”他这一声吼大的惊人,众人虽不知道内里,却急忙该用了各样雷法与碧云联作一路攻击。 武当神雷虽然不比青城、峨嵋威力绝伦,可也是别具一功,掌发神雷又快又稳,不比青城、峨嵋神雷威力过大,uu看书 .uuknshu施动一次便要大耗精力。 一时间只见剑圈中神雷如冰雹一样的倒了下来,与碧云一道,竟接连将分光剑剑圈又逼退了两三丈。 正在邪宗人物欣喜之际,就见女道人花灌子阴沉着脸,将本该是楚香雪的分光剑又祭了出来,当下一人操弄两口飞剑,八剑连环,登时剑阵威力又增了三分,与邪宗碧云、神雷敌在了一处,多时相持不下,不分胜负。 邪宗人马被困多时,心慌意乱,个个拼死将雷法施出,可时间过得久了,自己一面的碧云不但未见增长,并还越来越势弱。 众人心里一阵打鼓,连忙向了首领乌劲风望去,指望他再施动碧云,哪知此刻的乌劲风早已是面如金纸,连御风站立在空中都有些不大稳当了。 到此地步,众人知道大势已去,有乖觉的已收了雷法与剑光,一人带动,众人效法,转眼便只剩下乌劲风一抹碧云留在空中。 而花灌子见状一声娇叱,扬手打出一柄金雷,那碧云本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再被花灌子排出乾元神雷击打,登时被打了个四散。 可即便如此,武当派的四位仙长也不该大意,直待用剑光将残留的碧丝搅成一缕缕青烟化为乌用这才将剑光稍稍掩息。至此,邪宗人马气势尽去,人人束手待缚。 见将邪宗人马制服,花灌子这长吁了一口气,指着乌劲风大骂道:“乌劲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偷***至阴至邪的十二都天杀神法,但只这一桩便该将你形神皆灭!” 说话功夫,剑光再起,直往乌劲风头上斩去。 一百八十四、大乱 (贰) 乌劲风虽是强提真气拼耗精元施了魔教大法,可到底功底深厚,还有些余力,眼见头顶剑光来的凌厉,朝光拼死一挡,竟将分光剑带开一线,虽这一剑将他震落尘埃,跌了个灰头土脸,可总算逃过一命。 但他身旁斩的同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眼见被震荡的分光剑斜斜斩了过来,那人无力驾迎剑光不力,被太乙分光当即拦腰斩作两半,哀嚎声元神逃不得剑光激荡化为一缕青烟,连肉身也被分光剑烧了个枯焦一团,比炭还黑。 众邪宗人物见花灌子手辣,当真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模样,登时又是一阵大乱,有不知所措的,竟自栽兵解。 不想对面鱼樵子与绿云仙子早有成算,空中两柄分光剑已合路作了剑网,离体出窍的元神本就虚弱不堪,撞在剑网上登时又是青烟缭绕,连渣都不剩。 尚志杰尚道人到了此刻已吓的面如土色,惊魂不定,只得回首再求教乌劲风怎么办。乌劲风眼见身边同门师弟,弟子一个个被花灌子屠戮,双目直能喷出火来,忽然一声大喝道:“且慢!花灌子,你到底要不要你宝贝徒儿性命了?” 花灌子闻声一惊,转目望向乌劲风,见乌劲风虽是满眼张厉,可神气却还堪完足,一副欲与自己力拼生死,同归于尽的气势,当时银牙一咬,喝骂道:“贼子,你敢!” 萧锐见他二人如此,也猜出一点究里,不由也是一惊。他身旁玉颜公主灵感更在其之上,一时也面泛愁云,叹了一息。 果然乌劲风这里说话,手中一指,却见石殿外一角已显身出一只羊首怪物来,爪下提的正是武当女弟子楚香雪与其情郎乌劲风的得意弟子。 二人此刻已是虚弱不堪,楚香雪臂膀上更是添了两处新伤,一对小情侣正紧紧搂在一处,相互从对方怀里寻求一丝慰藉。。 “花灌子!今日你既然一心要赶尽杀绝,那想来再多死你一个心爱的小徒弟也没不算什么了吧!”乌劲风厉声道,满面狰狞,可眼底却还是露出一丝恐惧,希望自己能有一线生机。 可很快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就见女道人直指其弟子道:“香雪,你太叫为师失望了!竟然秽乱门庭,做下这等事来。 就你所犯罪孽,你已不是我门下弟子!你若还知耻,便该引剑自栽,苟活于世只能败坏我武当门风!” 说着,指尖点动,一柄分光剑便已落在女弟子身前,精光耀动,展出层层剑影,似在提醒佳人快些提起剑来引剑刎! 武当女弟子见师父如此恨心,自是心痛,可周围分光剑阵如铁桶一样的将自己围住,身外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乌劲风,想着怀中情郎,少女终是玉掌伸动,欲将地上仙剑捡起。 乌劲风不想花灌子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自己只将楚香雪这最后一道救命护符搬出,对方便直接下了死手。 眼见自己没有一丝活路,道人犯起凶性,怨愤之下,有心就是能手刃一个敌人也是好的。当下一个提纵便到了楚香雪身前,趁着少女还没有取剑在手,云光剑一个闪动,便待将少女头颅斩了下来。 花灌子未想乌劲风到此之前还要逞凶性,一时失了算,惊喝一声,欲待操弄分光剑相击乌劲风,可对方几次在分光剑下吃亏,已学得滑溜了。 一声呼哨,碧目狍便已带着楚香雪二人斜出十余丈,正好与乌劲风对面相迎,而复又从地面跳起的剑光却终是慢了一线,眼看着楚香雪要被凶性大发的乌劲风制死。 可就在万分危急当儿,只听得“嘭”的一声,乌劲风身旁半空中忽然显出一道人影,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伸出,正好将乌劲风举剑的手腕托起,跟着一个一牵一引,便将道人高大的身躯如抛麻袋一样的扔了出去。 而从后赶到的分光剑此时也恰恰落了下来,却被来人一个弹指,只听“金”的一声哨响,分光剑已被来人弹出四五丈高外。 花灌子受来人指力震荡,胸前一个气血翻滚,定眼看去,却见救了自己女弟子的正是昔日被逐出门墙的败类云先生。 “哈,这么急着寻死做什么?人家叫你自杀你就真的去自杀!真是个笨丫头啊!”云先生哼笑道,可语气中多是莫名的无奈。 见徒儿被云先生救下,花灌子先是心上一阵轻松,可在她眼里到底是人前脸面最重要,想起云先生被逐出武当的原因,u看书 .uuanshu 楚香雪却是为其所救,这如何能使的。 当时又恼羞成怒道:“杨云飞!我自有我处置弟子的道理,这些都是我武当派的家事,用不着你这被逐出门墙的犯乱弟子来管!” “哦!我记得你刚才不是说过这小丫头已经不是你门下弟子了吗?怎么过后又搬出让人听了作哎的大道理来要她自栽。这会儿你又要阻止我救她,这该是你管起我的闲事来了吧!” 云先生回首冷眼望着花灌子,不卑不亢,一身上下虽是懒洋洋的,却总让人觉得有一股如针刺加身的气势,逼的几位武当前辈仙人目光不能与其相对。 “太好了!杨云飞,我知道你当日也在山中受够了气,有你和我联手,这些家伙也不见得就能把我们怎么样!” 被云先生扔出的乌劲风见云先生气象,以为对方要与武当派大打出手,大喜过望,连忙凑上前来。 “滚你的蛋!我救这小丫头和你可没什么干系,我只保他二人两条性命,至于你自己的,还是自己照顾吧!你这老小子作恶几十年,就是今天神魂皆灭也不算冤枉,怎么到了临死地步反而不要起脸来了!” 乌劲风一世威风,作了多年邪宗首领,哪受得过这样的闲气,好在云先生喝骂他时,话虽难听,可语气倒不重,乌劲风此时威风扫地,竟然识趣,硬是将一腔怒火强压了下来。当下竟退过一边。 而果如其所料的那样,此刻云先生已成了武当派四位仙长注目的焦点,花灌子与陶潜两位道人更是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除去他才好! 一百八十五、大乱 (叁) “杨师兄,您为什么要回来,唉!你不该回来的!”武当四位仙长中生相最和蔼的绿云仙子终于开了口,只是她一副美丽的面孔上却是深锁着愁云,摇首叹息,满眼都是不忍。 陶潜见状,忙提点道:“小师妹,不要与这样淫徒罗嗦,免得污了你的口!” 绿云仙子闻言眉头一皱,欲待争辩些什么,可终是没有再张口。 反是云先生听了她的问话,摸着脑袋做了苦脸道:“哈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反正都打路过聚龙山,抽空也就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一下就被人撞见,想避都避不了,好在绿云妹子你过了三十年还是和当年一样年青漂亮,呵呵,我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陶潜见云先生一副漫不在乎的表情,仿佛把当年做下的违背人伦,大逆不道的丑事忘的一干二净。 当下怒不可遏,指着云先生鼻子骂道:“杨云飞,你这卑鄙无耻的贼子,犯下天地不容的丑事,如今竟还敢在聚龙山上装疯卖傻,倚狂作笑!当真无耻之极! 是不是你这些门人弟子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才被愚弄,和你一同来我武当显丑丢人!” 说着,便对着云先生对面的萧锐高声道:“喂!少年人,你可是杨云飞的弟子,你知不知道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贼子,竟被他蒙骗来这里,枉自犯险丢人!” 被陶潜这一声高喝,场上无论男女老少,齐齐将目光都投向萧锐这边,只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姜冲与玉颜公主闻声不禁心上一动,虽然他们都为云先生被陶潜这般辱骂气恼,可二人心底里,却又止不住的有些好奇,很想知道当年云先生到底犯了什么样罪行。 唯云先生难得不与人争辩,而是闭目挺身立在一旁,面无表情,说不出的迷惘,让人瞧不出一点心意。 而萧锐此刻却是紧接着冷声答道:“我师傅是什么人,犯不着你来罗嗦,也不是你这样叽喳乱噪臭虫一般的人物能评道的。 倒是你这牛鼻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师傅的弟子面前编排他老人家的不是,你就不怕我拿大耳括子抽你这老家伙!” 被萧锐一顿喝骂,陶潜当时气的一张白脸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萧锐破口大骂道:“小牲畜,果然是杨云飞的弟子,生的和他一样的无耻不要脸。 既然你对你师傅这么忠心,那我就早点给你提个醒,免得你日后丢人丢在人跟前,被人耻笑还不自知!你听着,你这师傅当年污秽我武当门户……。” 说到这里,一旁绿云仙子忽然惊叫道:“陶师兄,你干嘛非要说这些!” “说这些又怎么了!这般丑事,确是他这淫徒犯下来的,我又没说错他一点儿!臭小子,你师傅当年荒淫无耻,竟点污了他亲妹子……。” 陶潜这面话音未落,却见空中一个光影闪动,当时听得“嘭”的一声,一心只顾着揭云先生丑事的道人身前已闪出萧锐身影。还不待道人反应过来,少年人已是一记冲拳打了过去。 陶潜虽在武当四位仙长中,道力法力均排末位,可到底数十载清修,非同小可。 萧锐虽然使动经天身法出其不意占了先机,可当他拳头击至陶潜面门时,道人还是即时反应了过来,已然曲肘迎架,同时架肘的手腕外翻,五指如挥琵琶,将萧锐臂膀十余处穴道照映其中。端地是攻守皆备的妙招。 可萧锐变招的速度远远超出了陶潜的想像,就在他满以为一把就可以按住手臂,将萧锐制服时,却见眼前少年人身形一矮,虚影晃动,脚下已是一个千军扫,正击在他腿弯处,痛的道人呲牙裂嘴。 但萧锐招数不止于此,但头一击踢中对方,跟着足弓一挑,又将陶潜腿弯锁住往回一带,道人一时间又失去了身体平衡,脚下虚浮不能生力。 而趁此功夫,萧锐已张起双手,反反复复连打了陶潜正反手八记耳光。速度之快,招数之很,耳光之悦耳灵动,直使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天成。 还没等花灌子等人赶来营救,陶潜一张面孔已被打成了猪头一样血肿,两眼直冒金星,头晕目眩,身形摇晃,直与扑倒在地。 然而令众人没有料到的是,萧锐一腔怒火并没有就此止抑,在耳光打完之后,少年足下并未松开,而是趁着陶潜心神涣散之际,一个起脚反踩道人膝下小腿骨。 武当派上下都是精通技击的高手,见萧锐使出这般辣手,登时有三四人惊声道:“不要!”可为时已晚,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爆响声,陶潜一只小腿已被萧锐辣手踩断。 花灌子身为众人统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当时骂道:“果然是杨云飞的好弟子!你竟敢以下犯上,打伤陶师弟,就只这一条便可制你死罪,灭了你的元神!” 萧锐闻声冲着女道人冷笑道:“师傅说的不错,你这老道姑还当真什么合用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是你武当派的弟子了?说什么以下犯上,你这老姑子也太抬举自己了吧!至于你……!” 萧锐伸手牢牢抓住陶潜的肋间要害,不令他有一点反抗余力。 “我师傅是正人君子,不要妄图用你这样小人的毒口涂污他!师傅他老人家有心事不和你这样的杂碎计较,可这样的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却是绝不能放过你的! 你这般无论怎么费尽心思也赶不上我师傅一根脚趾头的卑鄙小人,杀了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可要是换作敲打教训,我可是乐此不疲的!” 说话间,萧锐已伸手将陶潜掌中分光剑取下,大喝一声道:“玉颜!”跟着白虹一闪,不远处玉颜公主掌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分光剑。 “怎么?要把这剑给我吗?”玉颜公主接过剑后有些茫然,可隐约又猜出了萧锐的心意。 果然萧锐点了点头,同时道:“不错!这剑,师傅是绝不会要的,u看书 ww.uukanshuco 我功力又不济,用不得它,众人里就你一个道力法力最强,这剑归你运用最好!” 玉颜公主闻声摇了摇头道:“我不要,这分光剑是这位道长数十年辛苦才炼成的,我如何能要的,这太不公平,也太过霸道了!” “公平!在这臭道士眼里什么时候有公平,对待这样的人,就该敲打敲打,不让他知道什么是‘痛’,他又怎能管的了自己不该多开的‘口’,还有这不该多伸的‘手’!” “不要这样?殿下您现在心里的戾气好重,都不像是平日的你了,这位道长虽然心术不正,可我们也犯不着为他改变自己的心性啊!” 萧锐听得玉颜公主柔声安慰自己,心间一跳,可转眼脸上又泛起一层无可奈何的苦笑:“没用的!有这样的小人存在的一天,就有忠厚者受气的一日。 君子不与小人相争,可我却不是君子,没理由放过这家伙,玉颜!难不成你认为我要是落在他手里,就会得到善待了吗?何况他还竟敢冒犯我师长,更是罪不可赧!” 玉颜公主听出萧锐语气中流露出的切齿痛恨,知道萧锐这番行举确实不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 当下虽还有一些迟疑,可到底扬手收敛起太乙分光剑剑气来,此剑与陶潜身剑相合,一但剑气被拔除,道人感同身受,两眼直能喷出火来。 可萧锐手狠,一指点在他肋下要害章门穴上,道人只稍一提气,萧锐指力便如钢刺一样的透出,痛的陶潜浑身乱抖。当下萧锐、玉颜公主竟是当着武当派众高手的面,将一柄太乙分光剑收化。 一百八十六、兄弟齐心 (壹) 花灌子未料到玉颜公主一位双目失明的盲女,道力法术之高强竟远远超出自己的想像, 虽不过片刻功夫,原来一柄寒光闪闪,冷气森严的分光剑便已改了气质,通体透出层层玉光,与空气中直似蜻蜒点水撞开的波澜,玉润晶泽,显是已改了与主人体气相和的气质。 这固然有萧锐强横领陶潜不得发力争夺分光剑的功劳,可玉颜公主一副御剑轻灵,无比伦比的技巧法力,也将花灌子与身边二位师弟看了个目瞪口呆。 等到三人回味过来,花灌子终于再忍耐不住,指尖弹动,便见一柄分光剑自剑圈中晃出,直刺萧锐心口。 哪知剑光才刚驾到少年人身前,便见萧锐手臂一展,已将陶潜挡在自己身前,逼的花灌子只得收了剑光。直气的女道人面色铁青,恨不得用眼中怒火将萧锐烧成灰烬。 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就在花灌子与萧锐争斗的当儿,一旁的武当渔樵子已趁萧锐不备,袖内翻滚,隔衣打出一枚避水金针,遁在空中悄无声息,却又比电还疾直往了萧锐腰间打去。 事出不意,在场除玉颜公主一人外都没有察觉,萧锐也是直待金针离得身体不足三尺时才感应有暗器飞至身前。 就在少年人不及应对之际,就见空中一道白影闪渡,玉颜公主已是纵身赶到,急忙忙一掌拍出,掌风急劲,虽然没能将金针震飞,却将金针带的偏了一偏。 萧锐得此空隙,终是并起双指一把将金针钳在手里。随着金针如一尾灵鱼在少年人指尖振荡,萧锐一身冷汗瞬时间将背腋打了个透湿。 正在萧锐手提金针想要开口嘲弄武当派高人怎么也会行使这般卑鄙的勾当时,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拍手鼓掌声响,期间还伴着少年男子的嘻笑声,传在萧锐耳里极是熟悉。 “这位就是玉颜公主吗?呵,早就听说我这位弟妹生的美,没想到一身武艺更是出众,刚才这一手轻功可实在是太俊了!十三弟,比起你来,你娘子可是要强的多了!” 大王子萧锏与手下凤琴及西域女子忽然与萧锐一行人的身后显身,谁也没有查觉他什么时候到了石殿下,包括武当四位长老亦是如此。 见大哥萧镜忽然显身,萧锐先是一阵惊讶,稍后却是眼前一片精光,被少年想出一个极大胆,却又令他极为兴奋的主意。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仗隐身法术闯我武当聚龙山!”花灌子在见到使动隐身法术毫无破绽的萧锏后,不由急声问道。 “呵,老师太,这您就甭问了,基本上我就是一个看热闹了,虽然我也挺想要得到你们武当派这位芝仙小姑娘的,可看着你几位白花花的飞剑,一点胆子就早飞到九天外了。 您别瞪着我,只管继续对付我十三弟就成了,我这位弟弟可比我要贪心的多了,胆子又大,他才是您要对付的正角!” 说着,萧锏坚起手指冲着萧锐一指,一副事不关心,高高挂起的意思。 可这一番话如何能让武当众位仙长相信,当时渔樵子一道剑光便已分了出来,虽未直接攻向萧锏,可剑光照蕴,已将萧锏主仆三人笼在剑光下。 再说此刻的陶潜被萧锐制服多时,眼看着自己的在众位同们与弟子们面前出丑。 道人羞愧难当,心中毒火更是跃起万丈,狠声道:“小畜牲,待会儿等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将你剥皮抽筋,用三昧真火炼你的神魂,直至四十九日才弄死你!” 萧锐听了他这番如斗败的劣犬说出来的话后,不怒反笑,当时讥笑对方道:“哦!且不说你现在落在我手上,取你生死易如反掌,就单论你这几位同门的功夫,呵,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以武当派的实力便可以对付的了我了吗?” 陶潜见萧锐说起了大话,不由大声耻笑起对方来,嘴里不时骂着:不识天高地厚的小儿,竟敢说出如此大话。 萧锐见陶潜取笑自己,并不着恼,而是回首望了一眼自己师傅,只见云先生此刻一副心思全没有用在几番变化的战场上,而目注神光,出神的望着殿外清浮宫,全没有理会身外事的意思,生气与平日里迥异。 看到这里少年人不敢打扰,同时又有心想为自己师傅出一口恶气,一时间嘴角牵起一丝狰狞,做出一件令所有人都意外的兴动,一张手,竟将掌中死死扣住的陶潜放开。 跟着抬脚一踹,将武当长老一脚踢回了自己同门身边,口里狠声道:“臭道士,今日就让你看看眼界!”说着,又转首与正坐落在自己身后,不时调弄怀里西域女的萧锏开口道:“大哥……。” 萧锏心思灵巧无比,萧锐这里才一张口,少年人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u看书.uukanhu 笑声甚是夸张。虽然众人一时还没有回过意来,却能从这毫无忌惮的笑声中,了解道眼前两位镇南王的世子确实没有将武当派上上下下放在眼里。 这让花灌子与陶潜两位最是爱脸面的武当长老挂不住,若不是一时还没看出萧锐兄弟二人到底安了什么心思,空中分光剑早就已经出手了。 “大哥,今日事已经这样了,你我又被堵在这石殿里,以大哥意思该怎么办?” “怎么办?十三弟,反正我这里人少,大不了头一缩,装个矮子,说几句服软的话,人家武当派的仙长就能放我一马。我看那位穿绿色衣裳的仙子最是心肠好,好说话的样子,求求她,应该没问题。 你和我不同,伤了人脸面,这回儿又挑逗人家,接下来准没你好果子吃,你可别拉我下水!我这里还有两位家眷要顾,没你这么轻松!” 当萧锏说到“家眷”二字时,其身旁的女斗士凤琴,当时便着了恼,柳眉一坚,吓的萧锏连使眼色,佳人这才没有当即翻脸。 “大哥别来逗我了!眼下这一战反正是躲不过去了,照大哥的个性,这些武当派门人也多半看不在眼里。 何况还有芝仙这件事情没有办,小弟的意思,既然这些武当派门人要与我师徒俩做对,那我也无心再与大哥争采什么灵芝了。剩下的只是一心与武当派斗一斗罢了!” 萧锏见萧锐开出主动放弃芝仙,不与自己相争的条件来,当时点了点头,可施又故作为难神情道:“呵,你小子既然开出条件了,可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啊!” 一百八十七、兄弟齐心 (贰) 武当派上下本还以为大王子萧锏说这话是要与自己两位手下人商量,可没想到的却是眼见萧锏撇了头,冲着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两块岩石问道:“老二,老十三已经开口了,你的意思又是如何呢?” 闻萧锏这一句话,花灌子在内的四位长老一片震惊,立时转着盯着萧锏所指的两块岩,瞳孔收缩,恨不能将两方岩石瞪化了不可。 果然在众仙人的注目下,两尊岩石竟动了起来,转眼间便显出两道人影,都是长身玉立,魁梧雄壮的少年男子。 “随便!大哥你要是有这意思,我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二王子萧铣沉声答道。 花灌子一行人,见萧铣说话间与自己手下人一番活动舒展着拳脚,就听得骨爆声阵阵传来,显是二人都是外门功夫极佳的高手。再加上二人一手完美无缺的敛气功夫,竟此一斑便不敢再小瞧这新来的两位敌人。 “呵呵,照这么说来,就还差这最后一拔人马了!”大王子萧锏在得到二弟的答复后,故作神秘般笑道。 而萧锐则早从兄长的神情里放觉些什么,当时转目便往了殿外空中望去。 果然,就在三位王子注目之下,石殿外的空中忽然传来数声呼啸,还不待武当门人反应过来,就见空中已坠下三道人影来,尤其当先的一道,更是气势惊人,待落往地面时,“轰”的一声,将整座石殿震荡的摇摇欲坠。 “呵,人都到齐了,这才好商量嘛!”萧锏大笑道。 十一公主萧萑当先,萧莶与萧蓉在后。 “我们没有意见,只是十三弟与武当派的恩怨,我们并不想插手,他的祸福由他自理,我们三人的目的只有芝仙!”九公主萧莶代替两位妹妹回答大哥萧锏道。 “呵,就这么办!其实争采灵芝草本来没什么意思。能眼见着一堂兄弟姐妹联手杀敌,才是最叫我开心的!”萧锏大笑道。“哪,十三弟!主意是你出的,总该你先打头阵了!” 萧锐笑道:“众位哥哥好看的下去,却将小弟一人在这里打头阵,撞钉子!” 萧锏亦笑道:“你最小,不劳动你,劳动谁去?” 笑声中,萧锐已经出手,对方人群里他最恼恨的就是陶潜,曲指弹处,一粒蓝丸已向了道人打去。 陶潜此刻已恢复气力,见萧锐又来惹自己,登时大怒,他随身飞剑不只太乙分光剑一口,怒吼声中一个吞吐,即有一道青虹自其口中吐出,化了匹炼往了蓝丸撞去。 满心以为萧锐这一手弹指神通无论如何不能与飞剑相较。不想萧锐指法已炼至出神入化的境地,猛地左掌一个招摇,空中蓝丸竟被他收制一线,顿在空中。 跟着又是一粒晶丸弹出正中当先一粒,两粒灵丸在空中一个碰撞,居然分了左右同时击打陶潜两处要害,直看的武当派门人眉间一跳。 花灌子先时总以为萧锐年幼,狂言无忌,此刻才知道,原来眼前少年人深藏不露,一身功夫至今隐藏了好些。 被萧锐打了个措手不及,陶潜接连在空中换了两次身法,这才从对方的攻击下脱身。正待回剑回击对方时,不想萧锐手底热辣,一粒粒晶丸已是连珠弹来,眼见着陶潜身为武当四大长老之一,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打的手忙脚乱,颜面扫地。 见此,绿云仙子终是瞧不过去,玉掌如兰花一般打开,即见一柄分光剑晃在其身前如孔雀开屏一样的打开,剑影重重,顿时将萧锐击出的所有灵丸尽数击毁。陶潜这才得空将自己飞剑击出,往了萧锐头顶落下。 “铮”的一声尖啸,萧锐诛心剑已然出手,剑尖正分毫不差的撞在陶潜飞剑的剑尖上,如此以硬斗硬,双剑拼的就是本身威力与剑质,当时便分出高下,只听得陶潜一声惊叫,满脸痛苦的表情,显见方才一击吃亏不小。 至此道人才将小瞧萧锐的心思尽数收起,把个一口仙剑使的如团花绕树一样,在萧锐身前身后围裹,一心想仗飞剑迅捷无比的灵巧将少年人累死。 见主公被困,姜冲自然第一时间上前护救,他此刻得了毒龙筋做枪竿,极有自信,当时一拍枪身,便见血炼锋一个崩振打到陶潜飞剑身旁,随即锋芒一转,惊叫声中,陶潜飞剑已被金锋震了出去。 绿云仙子见状,知师兄力斗二人绝讨不得好去,当下只得一声叹息将分光剑指向萧锐主仆二人。 丹娘见分光剑杀来,连忙也将红霞放出以作应对,未想绿云仙子法力高绝,尤其飞剑灵动更是四位长老中第一,uu看书.uuash.c剑光一展,竟从丹娘红霞缺漏出攻了进来。幸而玉颜公主的分光剑及时赶到,当时只听得一连串金属发出的颤音,原来绿云仙子与公主的两口分光剑剑尖已在空中交击了无数次,斗了个势均力敌,纷纷倒跃了出去。 “咦!”绿云仙子忍不住瞥了一眼对面的玉颜公主,在见到对方一脸从容后,心上禁不住的一阵佩服。为此,绿云仙子再不藏私,剑光展动,顿时化了长虹,倒卷向萧锐一行四人而来。玉颜公主见状,忙也将剑影展动,自下而上,帮辅姜冲与丹娘,三人合斗绿云仙子一人。 眼见萧锐一行人已是大打出手,萧萑这面人马却已分出两道身影,疾飞至尚被曲青瑶护持的芝仙身前。武当女弟子们见状忙上前护救,即刻间两位漠北公主便也与三女斗在了一处。 二王子萧铣手下白虎卫士此刻也在主公的授意下,展动金刀参与五女的争夺,一时间三对三打了个热火朝天。 在看到梁州的众位王子果然是为了本门芝仙而来的之后,长老渔樵子一声冷笑,分光剑剑光再起,径往了与女弟子们争斗的三人头顶落去,他这一口剑光威力极大,转眼间功夫,两位公主与白虎卫士,便落尽了下风。 “凤琴!” 大王子懒洋洋说话声中,身旁女斗士已然身化惊虹往了武当长老身前落去。 只见得空中一道金光爆走,凤琴一柄弯刀已是落在了渔樵子的头顶,却被道人收了太乙分光剑险险架住。二人刀光剑光都是威力沉重,一时间面上都显了青气,大斗在了当场。 一百八十八、兄弟齐心 (叁) 渔樵子自与凤琴交手后,只觉眼前女战士刀光精炼,臂力沉重,身法更是匪夷所思的迅捷。正在他欲将真气吞吐,发挥分光剑更大威力时分,却见眼前女子忽然一个旋身自空中不见。 待渔樵子查觉时对方已是飞进自己身前不过五尺,此身法与先时云先生急救楚香雪,并萧锐闪身击败师弟陶潜一个路道。 只是凤琴这一手绝顶轻功,比云先生与萧锐更加悄无声息,若不是渔樵子法力高强,非得要被对方一刀刺穿胸腹还不自知! 瞬时间渔樵子被凤琴杀了个措手不及,只得倒退半步,同时急招空中分光剑飞回救主。可女斗士凤琴身如流光魅影,渔樵子这面飞退,佳人这一面即时似附骨之蛆贴了过来。 到了十分危急境地。武当长老只得并起左手长长如玉管一样的指甲,瞅准劈来的弯刀,一个弹指,就听一声清吟,凤琴弯刀已被渔樵子一指弹了出去。 可代价却是渔樵子两枚指甲也是同时被削断落地,渔樵子一身法术奇特,身体发肤指甲都有功夫,此刻见两管养了数十年的指甲被削落,心上不由一阵大痛。 九公主萧莶、十二公主萧蓉还有萧铣手下白虎卫士虽然与武当三位女弟子单打独斗,正好一对一的局面,可除萧莶与大师姐武英琪这一阵斗了个不分上下外。 与曲青瑶对阵的萧蓉因被对方分光剑与金鹞剑两口神兵利刃夹击,一时间落尽了下风。而白虎卫士则为不会剑术,功力又较两位公主逊色,虽然对手是武当四位女弟子中功力最浅薄的三师妹姚文锦,可还是处处受制于人。 眼见得两面都不利,可萧萑与萧铣却都是负手旁观,并无意上前帮辅,果然就在曲青瑶眼看着仗金鹞剑将萧蓉掌中银刀打落,太乙分光再一挺刺,就要得胜的时候,却见萧蓉忽然周身泛起赤光。 还不待曲青瑶回过意,便见眼前空中已浮起了十余枚细如柳叶,红似烈火的鸟羽来。曲青瑶瞧不出萧蓉是在运动什么法术,心中虽然不解,可手下依旧一指,分光剑化了千道光影,即时向了对方压去。 不料那浮在空中的红羽突然间变成了十余朵活泼泼跳动的火苗,每有一株火苗耀动,分光剑便不自觉跳动一分,曲青瑶浑身也跟着燥,待剑光渡过所有火苗后,佳人一张俏脸已是挣成了火红色,如涂了胭脂一般。胸口烦闷,剑光也不由的放缓了许多。 萧蓉就是在等这一刻,一当曲青瑶剑光滞坠,少女周身旋即一个金光大作,待光芒掩息,萧容已通体沐了赤艳艳的火光,合身向着曲青瑶怀里扑去。 人还未至,热浪便已先到,火辣干燥的热风,把个曲青瑶花容直摧残的如在黄土中滚过一般,刚刚还是娇艳鲜明的一张俊面孔,此刻却已成了蜡黄色,若不是武当女弟子内力精深,只这一击,便无力支撑。 可曲青瑶终是武当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虽被萧蓉占了上风,佳人却并不见一丝怯色。 当下竟将分光剑与金鹞剑合作一种,以分光剑剑影包裹着金鹞剑冲天金光,一金一银联在一处,如银叶围着金花一样夺目绚烂,至于威力则更是陡增了一倍。 但见金鹞剑金光一个突刺,现着便是无数水银一样的剑影压来,不给萧蓉一些喘息的机会。空中火羽瞬间便被两重剑光穿透,火光顿时黯淡了许多,至此,换了萧蓉面色铁青,一副吃力的面孔起来。 谁知就在看曲青瑶反败为胜,重占上风之际,却听见萧蓉身边忽然多了一道尖锐的鸟鸣。 惊啸声中,萧锐看见空中忽然闪现一只透体似火,浑身滚了五彩锦羽的丹凤,两尾凤翎尤其出众,一个扫动便见有无数火星迸溅。 因方才曲青瑶一击,好似已被锦凤惹恼,只听一连串的厉啸声中,一道道火炎化了利箭,直向武当女弟子打来,二女一时间重又斗了个不分上下,胜负难分。 萧蓉身边忽现奇兽,又是如此光彩夺目的神禽,自然惹得众人来看,其中犹以大王子萧锏最为吃惊,目光闪铄中,大王子先看了看萧蓉,后又忍不住再打量起其余的两位漠北公主起来。 至此场上除姚文锦与白虎卫二人一战势力相差过大,最无悬念外,其余捉对厮杀的众人,竟都是难分上下,斗了个热火朝天。 而就在姚文锦眼看着仗分光剑威力,一剑正要将白虎卫士斩首时分,却见对方拼死持刀将剑光强行架住,可分光剑威力过大,年青卫士持刀的双手竟被震的反打中自己下巴,uu看书 .ukanshu登时血肉模糊,连鼻腔都渗出血来。 姚文锦武艺虽高,可自小在师长及众位同门呵护下长大,哪曾经过这样血腥的厮杀。最让少女胆怯的是,对手虽然功力逊色自己许多。 但两只眼睛却如刀刃一般的锋利,自始至终处于下风与自己对斗,竟从来没有露过怯色。且一张俊面孔,反而为沾了血迹更显狰狞凶恶,如此斗将起来,姚文锦纵然占尽上风,反而是她先露出了疲态。 白虎卫士与她角斗多时,一心在等对方露出破绽,眼见武当女弟子露怯,剑光不及先时凌厉,猛地一声暴喝,声震四方,气势十足,将本就心神晃动的姚文锦激荡的更是一阵心虚。 而同一时刻,白虎卫士大口一张,一道血箭夹着自己两颗白牙被当作暗器一样的打了出来。正中武当女弟子飞剑,嘭的一声,血雾迷漫,吓的女弟子一声尖叫。 在血光的掩护下,两颗牙齿竟分别打中少女右肩云门、中府两处要害。女弟子手臂酸麻,半边身体不受控制,掌上剑诀自然也松了开来。 随着分光剑剑光大敛,白虎卫已一个晃身到了姚文锦身前,金刀一个圈动,刀刃已架在了少女玉颈上,随着白虎卫翻腕拖刀,眼看着姚文锦细颈上便得多一道致命的血口。 “铮”的一声哨响,激的场上人物心头一个摇晃,尤其是那哨声针对的白虎卫士,更是条件反射似的弃刀抱捂住双耳。 趁此一瞬,一直在旁为武当派掠阵的青城长老常映邪已是丢出一根红线,缠在姚文锦腰间,“嗤”的一声,少女便得脱离了险境。 一百八十九、天魔作舞 “唉!真是没劲!打着打着,就有人赖起皮来了!”一直坐壁上观的大王子萧锏在眼见常映邪出手救人后,故意叹息道。“不过好在被救的是位美人,总算不是太过分!” 常映邪身为青城长老,身份尊贵,却并没有与讥损自己的大王子萧锏计较,只是闻言一笑,并随手取出一对玉环交与姚文锦手中,便又重新将武当女弟子放回。 姚文锦经方才惊险一幕,心有余悸,倒有些止足不前。可就在她犹豫之间,手里的玉环却忽然跳出佳人手掌,迎风就长,转眼已成了一青一红两柄玉轮,恰恰将自己身体围在轮中。 但见青红两色玉轮无穷变幻,就自己肉身牢牢照定,宝光凌厉,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见此少女大喜过望,她知道青城随峨嵋之后,教中法宝多是上古奇珍,无力绝大。 有常映邪借于自己的这双宝轮,再不用担心敌人的袭击,当下掌中银光大放,太乙分光剑二次出手,又往了白虎卫士杀去。 一旁观战的萧锏大摇其头,叹声道:“这青城派老头还真是不要脸,为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连自己一张老脸也顾不得了!” 当下稍顿了顿,就听他忽又道了一声:“猞脂!” 闻声,大王子怀中西域女子连忙跳出主人怀抱,武当派人马见状,还以为萧锏要派这位艳女郎加入大战,心里正在疑惑,因为即使连法力最高强的常映邪与花灌子二人都没有从对面这位西域女子身上发觉多少杀气与实力。 可让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当猞脂跳出萧锏怀抱后,女郎并没有纵身上前,而是驻在原地,摆起雪脂香臀,轻歌曼舞起来。 猞脂手足均带着镶有金铃的缠丝玉镯,扭动腰枝,伸展起奇长的玉腿起舞时,铃声极为悦耳动听。起先闻声还不觉现,过后才发觉那铃声竟是极有节奏,八枚金铃间色也是各不相同。 随着金铃跃动,居然是在演奏一段舞曲。铃声雀跃每一响都能动人心魄,而猞脂之舞姿曼妙又是无与伦比,观者无不动容,心神几要失守。 “天魔舞!”花灌子惊声道。 常映邪摇了摇头,脸色间亦是露出惊悚道:“只怕还不只于此!” 果然,随着猞脂一声如莺啼一般的尖叫,佳人几乎全裸的身体,忽地绽起缠身七尺玉光,跟着即往姚文锦与白虎卫士这一对疾走。 武当女弟子见了白光杀来,心上一晃,还以为是猞脂祭起的法光要射向自己。哪知随着白光一涨,原来却是打中了白虎卫。 就在姚文锦不知不解之际,却听见白虎卫士脸色变幻,一脸的不可思议,而他一身的伤势竟也在白光的蕴照下,转眼痊愈,新肌活肉生出,竟连旧有的伤疤也消失无踪。 转眼之间年轻的卫士重又生龙活虎,气力完足,精神大振之下,一声虎吼,提刀就往了姚文锦宝轮砍去,虽是金花迸溅,没有伤损佳人一丝一毫,可气势勇力却完全被他占去。 当救下白虎卫之后,猞脂舞姿不驻,而是依旧在当地翩翩起舞,只是这一次却是舞动又有一些不同,经常头下脚下,活色生香,做出颠倒众生淫邪的姿态。 花灌子见了还以为她要媚惑自己门人,不想当猞脂收起身形,重新赤足站立在萧锏身旁时,场上所有镇南王世子一派,人人胸前俱是绽起一团玉光。 随着玉光加身,一干人气力与精神俱是倍增,转眼间精光大盛,竟将武当派一干人马剑光压了下去。 未料到萧锏手下一位弱不禁风的女郎竟会改变场上局面,花灌子又惊又怒,一双柳眉不由锁在了一处,可还不待这位武当长老回过意,久与她对峙的十一公主萧萑竟已提起轰雷剑,疾往她身前逼来。 花灌子应对不及,巨剑已是加在起颅顶,无奈女道人只得将太乙分光剑运出,就听一声惊雷,接着莲花暴跳,女道人胸中气血翻滚,脸色已成灰色,随手两枚太乙剑光中稍弱的一口竟然被萧萑威力无比的轰雷剑打落尘埃。 还不等女道人将剑诀操动,就见平空闪出一条人影,探手便将地上的分光拾了去,待道人展眼,却原来是自己最痛恨的云先生门下弟子萧锐。 女道人见他竟敢取自己兵刃,直气的两眼生光,可对面萧萑可不给她一次机会,转眼合身便已提了重剑重又杀来。轰雷剑威力大到不可思议,每一击都得要花灌子全力应付,当下竟只能眼见着萧锐将分光收拢在掌中。 而萧锐虽不会剑术,但却私下里偷学了《积冤录》上的法术,当时见机不可失,连忙将掌心划开一道伤口,血水流出,将分光剑剑光压下,自此纵是花灌子有心收剑,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常映邪见武当派门人转眼落了下风,脸色也不由一阵变化,有心出手,但对面尚有两位镇南王王长子没有出手。 萧锏一副高深莫测的举止先不去说他,单是二王子萧铣如利刃一样的杀气,便刺的常映邪不得不打点起全副精神对付,一时里青城长老犹豫不定,到底没有出手。 可就在眼见着镇南王世子们胜局将定时分,却听见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深沉的怪笑声,还不待常映邪回神留意,对面两位王子已是纵身跃起,齐齐抢至战团中心处的芝仙身前。 常映邪以为二人要趁乱下手,心惊之际,连忙也驾起剑光电射而至。不想还没等青城长老飞至,两位王子身前已显出两团紫气,“轰”的两声震天价巨响,二王子便已与紫气中敌人对了一掌。 雷动声中,uu看书 .ukansu 四人皆飞震了出去。当尘埃落定,二王子萧铣浑身寒光大放,白虎甲已得又在少年人身外凝聚,再看两位王子对面,夜魔战鬼与游魉女已经显身在了当场。 “呵呵,原来是一位这么漂亮的美人,怪不得我觉得掌底下又滑又嫩呢!” 萧锏开着玩笑道,可待他发觉游魉女四肢皆无,只有缠身无数道如触手一样的辫发,少年人两眼更是一阵精光大盛,显得极有兴趣的样子。 而二王子萧铣则远没有他那么好运,与战鬼一番对战,萧铣力有不逮,只得祭出了白虎甲,即便连甲内蕴藏的雪炼虎妖魂也一同施放了出来。 大王子萧锏见状,不由回首与萧铣道:“呵呵,二弟,看来你运气不好,遇上这么一位又粗又糙又黑的人物,我可先说好了,想和我换可是绝不能够的!” 萧铣闻声怒视了大哥一样,可口里却没有喝骂出来,他与战鬼二次对垒,深知对方的厉害,当下直运动起全副精力,一心对付战鬼。 此时的游魉女也为对手是一位英俊异常,举止邪气的少年心动不已,还不等与萧锏通报,便已晃身仗了自己鬼神莫测的身法与大王子斗在了一处。 让她意外的是,无论自己如何变幻加速,大王子总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至此游魉女才知道对方法力之精深,远在自己所料之上。 她极欲将萧锏收为自己手下俘虏,当时一个精光大作,脑后辫发即刻变了万亿到钢丝铁线,无穷变化,往了萧锏索拿。这才让萧锏有些吃力起来,收起唇角上常挂的笑容,认真与游魉女斗作了一处。 一百九十、镇教仙剑 (壹) 青城常映邪多时不曾出手为的就是有两位镇南王世子按兵不动,此时两位王长子各自有了对手,常映邪立时去了心病,欲待上前援救最吃紧的渔樵子。 可还未待他举动脚步,就听战场中有人咳嗽了一声,正是对着自己而发。常映邪当即驻了身,往声音传处望去,就见负手停立多时的云先生正看着自己。 “呵呵,我倒忘了人群里还有你,真是对不住!”常映邪不禁摇首一阵叹息。 云先生冷声道:“这里其实并不关你的事,你虽被花灌子借来助拳,可如今邪宗已被扫荡,你又何故来应芝仙这一场劫数!” 常映邪听了云先生这一言,心头立生警讯,他法术道力均较武当众长老为强,此刻得了云先生提点,再望了一望在当地呆立的芝仙,知道云先生所说不假。 略作思忖,口里还是禁不住道:“哪你来这里做什么,这聚龙山本就该没什么可令你留恋的,何苦又再回来?” “我不同,我是个陷业而不能自拔的人,昨日探望山间云海,脚下已由不住到了这里?这是我的劫数,怎么?你也要步我后尘吗?” 这句话说的口重,常映邪虽然平日里也是一惯有些乖诞的必性,可也没有胆量与云先生争较经遇。当时胸口一堵,说不出话来。 “还是快些走吧!业身躯自有业报应,你多留在这里,多惹一身灰尘,何苦,无益,无谓的很!” 说着话时,云先生又瞥了一眼洞外清浮宫,不知觉间本是冷青一色的宫墙,此刻竟已泛起胭红。 争斗中的众人或还没有及时觉察到,而未参战的常映邪此刻却是确确实实的感到宫墙内有宝物灵气大涨,只是戾气也自深重的出奇。 常映邪知道放光处正花灌子四位长老修行的禁地,内里只有丹炉与洗剑池,而此刻花灌子八口分光剑早已炼成,为何内里火光不减反增,竟连玄青色的宫墙都被烤炙作了艳红色。 常映邪修行早有成就,略一潜算便有了结果,登时间两眼中精光一作。 “怎么?这样的东西你也想要吗?只怕你可没有这个本钱呢!”云先生笑声中,已纵起了身形,电射一般往了洞外飞去。 而常映邪则想也不想也是驾起金蛉剑剑光跟了上去,他本以为自己剑光便是在青城派内也是有数出众者,可未想云先生仅只提气飞奔,身速竟已在自己之上。 到这时常映邪才知道云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一身本领功夫确是武当同辈弟子中第一。 再说云先生与常映邪这里动身,花灌子这面三位长老也在第一时间发觉,三人未料云先生竟是深知众人炼剑的机密,猜到炼剑炉中还藏了一口威力最大的太乙分光剑。 此时见云先生动手,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赶去,当下除了渔樵子被凤琴杀的大乱,分不开身,花灌子与绿云仙子已是先后赶到。 随着山崩也似的巨响,清浮宫后宫已被震坍了一半,愁云翻滚处,就见一柄赤焰剑已自烟雾中冲出,一路往了南方逃去,众位长老见状连忙摆动剑光追去。可到底还是云先生身法一流,第一个冲进赤焰剑身前。 见云先生再有一个探身便可将宝剑收起,花灌子大惊失色,扬手就是一个太乙神雷,直打云先生后心要害。 她身为四长老之首,雷法最为出众,当时雷光比电还疾,瞬息即到了云先生要害,随着金雷爆炸,绿云仙子已将俏首撇过一边,生怕见到师兄血肉模糊的样子。 未想,却见空中一片青光疾走,如托起一朵莲花一样,无数丛青影已将炸起的金雷托住,虽为金雷威力青影转眼崩了个四散,可旋即功那震散在空中的青影复又合拢在一处,仍化作一柄二尺三寸的短剑。 常映剑见状心头一震,只为他知道这正是太乙分光剑修习到了最高境地才能施动的威力,可不想未有分光剑的云先生却凭自炬的一口飞剑便已能做到如此地步。他是个乖觉的,即时便想透了其中一层意。 绿云仙子见云先生无恙,并还剑术奇高,远超众人,不禁回头与花灌子道:“师姐,不如算了吧!这口分光剑本就是杨师兄的……!” “住口,什么时候我武当仙剑成了这无耻匹夫的东西了,绿云我知道你下不手,不如你先回去,省的你到时候为难!”说话声中,花灌子又是两粒神雷惊起。 可云先生是什么人物,遇敌经验丰富之极,眼见得众人剑光不及自己出色,当时他不仅没有急于将逃蹿的分光剑取在手中,uu看书 ww.ukanshco 反还接连弹了两指,摧动分光剑加速飞逃。 转眼之剑一人一剑即把从后追踪的三人远远拉下,之后,才见云先生轻轻松松将那仙剑取在手里。 说来也怪,本是赤火流星,好似毒龙一样火爆的赤焰剑,转眼即融入云先生体内,晃身跃出主人手掌,只在空中一个惊震,就见无数道胭红色剑影传了出去。比之花灌子以下任何一口分光剑,威力都要大上数倍。 见云先生手中剑光如此出众,绿云仙子当先第一个在空中驻足,花灌子见此虽然心中暴跳如雷,可脚下也不得不收动了下来。 “呵呵,辛苦你们三位追着我跑了半日,可到底这剑还是姓杨,和你们几位无缘!”云先生手抚着分光剑,口里虽然得意,可目光却是越发的黯淡了。 “无耻!你这淫恶不法的败类,快还我镇教仙剑来!”怒火中烧,花灌子再不忍不住,扬手便是雨点一般的神雷击至。 云先生见状,只随手挽了一个剑花,但见赤影重得,剑光激荡,便将漫天金雷如扫败叶一样扫荡了一个干净。 “花子!你回头看一看你的芝仙,再去迟了,恐怕连个小指头都没得你嚼得了!还和我在这里争什么‘镇教仙剑’!” 众人闻讯连忙回首,果见乱斗中的石殿已是惊爆起一片青光,跟着一道乌烟自洞中蹿出,远远看着一位道人正抱着芝仙往了西方飞逃。 芝仙事关武当派众位长老异日升仙大事,比云先生手里的分光还要重要的多,花灌子当下见了,再顾不得,一展剑光便往了道人方向追去。 一百九十一、镇教仙剑 (贰) 常映邪与武当花灌子、渔樵子是生平好友,见花灌子走了自然也一同飞去。就在绿云仙子也要驾剑光归返时,却听见云先生忽然开口道:“绿云,你等一等!” 被云先生唤住,绿云仙子只得驻了脚,她从来都是极为敬重和佩服自己这位师兄的,可三十年过去,不知怎的,她竟有一些害怕与云先生目光相对。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和我说会儿话,又不会少一块,不过你最近倒是变胖了许多,就是少了一些没点儿关系!” 见云先生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风趣,绿云仙子终于心气一松,可看着云先生手里提着的艳红色分光剑,女仙子又是一阵叹息。 “轰”的一声巨响,将绿云仙子从伤愁中唤醒了过来,待她回首往雷声发动处望去,就见敌我两方人马已是同时出动,将那抱着芝仙飞逃的道人强逼着往了地面纵去,至最后交战数十人都贴着笔直的山崖往了山脚山涧下落去。 武当派众门人均习有剑术,自然飞的快,而萧锐这一面的世子中,习剑术的却较少,却是慢了一线,可就如此,也不见慢得多少,其中犹以萧锐一身轻功出众,顺着岩壁一路滑行,如流星坠地,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就你的徒弟吗?倒是和杨师兄你差不多,一样的口底刁毒,不落人下风!” “呵呵,你看我这徒弟以后会有成就吗?” 绿云仙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位徒儿资质是不错的,可我却总觉得他眼底有些晦色,倒是……。”说到这里,绿云仙子后半段“倒是和杨师兄你差不多一样”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错,众同门里还是你最有灵气,只一眼便看出这孩子来历不正经,他一脚跨在幽冥关里,阴戾气太重,日后怕还有一番折腾呢!” “师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绿云仙子觉察出云先生话里有话,不禁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知道的,我被赶出武当太早了些,这分光剑正经剑术一直学的不完满,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传这小子剑术,今日你有幸遇见了你,自然……。”说着云先生已扬起唇角先笑了起来。 绿云仙子见对方原来是为的此事,不由一阵摇头叹息,可眼见着云先生还能如此关心身边亲近人物,女仙子心里还是一阵安慰。 萧锐此时的头很大,虽然平空现身,一把将战场中央芝仙掳走的道人飞遁的比电还疾,可以萧锐的眼力还是在第一时间将来人认了出来,只为对方一双碧蓝色的眼珠实在给人太深的影响,即便只是一个照面,也让萧锐当场分辨了出来。 “玉香山!这个家伙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少年人的脑筋在飞快的转动着,这并不是很难猜,转瞬间萧锐已经明白了大半,虽然还不能猜个通彻,可显而意见,鸾妃与父王并不如众人想像中的那么信任自己一干王儿。 而实际上,所有的王子与公主也确实当得起自己父王的猜忌,萧锐深信自己的眼力在众人中绝算不得最好的,自己能认出玉香山来,少说也有一大半哥哥姐姐也认了出来。 可每一个人都没有一丝犹豫,都是在第一时间抢出身去,举起手中各色精光耀眼的利刃向着玉香山遁去的身形照呼过去。 就连萧锐自己也在第一时间起了脚,好在他没有自己哥哥姐姐那么手狠,并没出兵刃,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禁一笑。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笑,是在为自己和别人一样而无奈,还是自己没有为了得到芝仙出手伤人而有些欣慰。 但他还是要感谢自己的众兄弟,大哥萧锏与十一公主萧萑的身手远超群伦,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抢在玉香山跟前,萧萑更是想也不想就是一剑砍去,速度之快,威力之劲猛简直要将玉香山怀里的芝仙也一同斩碎。 虽然萧锐相信自己这位姐姐九成不会真砍下来,但玉香山可没那个胆气,见了轰雷剑风雷一样的斩至,直吓的一身冷汗,左手一扬便见有一团紫气升出,正架在轰雷剑刃上。 萧锐从后追来,运动目力看的真切,却见紫气当中藏着的只是一枚细小不过一尺长短的令牌。莫看那令牌细小,向日威力无穷的轰雷剑被那令牌上的紫气一个沾染,便豁然掉转方向,往外挡了开去。 萧萑意出往外,手里提接不住,身势慢了一线,竟被玉香山抢出了重剑范围。 正待他要再往突围之际,却忽听得身后有人打了个喷涕,不知怎地竟有一股炎风袭地,玉香山浑身一燥,uu看书 掌中的紫气令牌也是随之一荡,身形顿时又缓了下来。 道人为此大惊,回首看去,却见大王子萧锏正揉着鼻子笑望自己。 见是自家人将自己留下,玉香山怒不可遏,可随着萧锏笑着冲自己往身后指了一指,随即偏身一旁,眼前所见却又把玉香山吓了个神佛出世! 漫天的金雷好似冰雹一样的砸了下来,方圆达数十丈,没有留给玉香山一点逃遁躲避的空隙。看来武当门人是打定了主意,宁可毁了芝仙也觉不能容忍被人将芝仙带走。 萧锐在一旁看了铺天盖地一般的太乙神雷,也是惊了个目瞪口呆,回望两端,只见武当四位长老还有曲青瑶,甚至是青城常映邪此刻也都是顷尽了全力击出无数神雷,并为一时间使动如此精力,个个面色苍白,精神大减。 萧锐有些不忍心,他第一个不忍心是芝仙这样粉白玉砌的小姑娘转眼就得变成肉饼,只怕是药饼。第二个不愿意的就是得目睹玉香山血肉模糊被打成千穿百孔,再被炸成糜粉升化为一缕青烟。 可一切并没有如少年人预料的那样,随着一团紫光耀动放动,玉香山手里的令牌猛地跃出一只奇兽,紫气缠身,透体雪白,背生九色祥纹,竟中一头巨大无比的神鹿。 紫晶珊瑚一样的鹿角更是分有十三节,高高垒起,远看竟似两幢七宝丛生的宝塔。 当神鹿顿蹄向天惊啸,只见鹿角宝光忽地强增了百倍,光芒万丈,在场众人没有一人可睁眼目睹。而空中落下的太乙神雷也在鹿角神光牵引下俱都先后融入鹿角之中。 一百九十二、不辞而别 (壹) 在金雷的轰击下,白鹿灵角不但没有被震碎,反而显得越发的晶莹,神光越发夺目,一时间众位修道人士俱都成了睁眼瞎。 虽然耳朵里听到玉香山逃遁的声间,可众人听风辨器的本领再好,也不及对方早有准备,一时间只闻的玉香山在一串得意的笑声中,迅速往南方逃了出去。 就在众人纷纷蒙着眼睛,跺着脚勉力架剑光歪歪斜斜的追索时,却又听远去的玉香山惊呼道:“臭丫头,怎么你竟然还能追得上来!咦!原来你……。” 跟着玉香山惊叫连连,众人耳听得风动声,显然玉香山已和人斗在一处,并还落了下风。 萧锐是第一个明白过来,随着玉颜公主指引自己的腕间玉镯的响动,他也是第一个赶到了玉香山的身前,而众人此刻也一个个恢复过来,定眼看时,就见玉香山此刻正被玉颜公主绊住。 而令所有人意料的是,玉颜公主此刻竟纯凭手底功夫与玉香山角斗,且拳法之精妙细致,纵是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武当女弟子们也是自愧弗如。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玉颜公主自知无论法力还是法宝的威力均不能与玉香山相较,此刻只能依仗拳脚功夫将玉香山绊住,不让他有一丝空闲使出极大威力的法术来。 而一旦萧锐赶到,以他的外门功夫,更是轻易便将玉香山制住,跟着掌底一个拂拢,玉香山怀里一空,芝仙已被萧锐变戏法一样的夺过,并顺手交与身后的公主手中。 见芝仙被夺,玉香山直气的两眼发紫,气恼到了极处,震破了天一样的大吼道:“小牲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你都是镇南王爷驾下的人,你竟敢阻止我夺取九叶灵芝! 若是今是事败,小心我在镇南王爷面前参你一本,以王爷脾气,就是剐了你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萧锐闻声哈哈大笑:“你这鬼眼道士,你说的话我父王就听,那我说的话,父王会不会听呢!再说,这里可不只我一个人,更有几位兄长姐姐在。 若真是事败了,你猜一猜他们会说是我从你怀里夺了芝仙的可能性大呢,还是说你压根胡编乱造,为推托责任,无故陷害我的可能性大呢!” “哼!那也不一定,以你现在势力,他们几个人巴不得你早死才好!怎知会替你遮掩!” “呵呵,你算经济算到我头上来了!可你别忘了,就是我兄弟们再争执,也是关起门来的家事。如今可是你不义在先,要争我们兄弟的战果,搅我们兄弟这一淌浑水。 何况我势力远在南疆,可是你这个鬼眼道士说倒就能倒的!父王若是连这也不斟酌,也绝不会有今日的基业!何况……。” “何况什么?”玉香山不服气的问道。 萧锐又是一笑道:“何况我脾气最大的二哥此时已赶了过来了!” 玉香山闻言忙往回望,果然二王子萧铣此刻已驾起雪炼虎,排冰千丈,天神一般的降至。可势头却是正往了玉颜公主而去的。 正在玉香山见状冷笑,讥讽萧锐争做出头鸟,惹来所有的人的目光,转瞬间与自己调换,成了众人的目标。 可让玉香山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只闻的一道香风扑面而来,自己怀里已多了一个芝仙。 眼看着临空降下,满面嗔怒,吼声似雷的二王子萧铣,重又得回芝仙玉香山可再也没有先时兴高采烈,直苦的一脸都能挤出水来。 而一旁刚刚将芝仙重又送回的萧锐,却赶忙拉着玉颜公主的手,一纵数十丈开外,只立定一旁,等着看热闹。 结果当然是玉香山被二王子重击轰了个不知天南地北,白虎甲精灵神兽雪炼虎也与那九色神鹿大斗在一处。 萧铣外门功夫在众王子中第一,单以击技本领就杀得玉香山大败。可让萧锐意外的是,玉香山一身法宝确是精奇,先不说那神奇的九色鹿,便是之后抵挡萧铣强击的防御法宝也是堪称神奇。 虽则被二王子打的连连倒退,可他终是死不放手怀里的芝仙,仗着两股如蛟龙一般灵动的金丝飘带护住自己,其威力与常映邪借给姚文锦的双环一般无二。且宝光深湛,并不见一丝邪气。 之后武当与众王子公主及至战鬼、游魉女也陆继赶到,一时间竟成了众人合斗玉香山之势,按理玉香山到了此刻早该弃了芝仙逃命才是。 可碧眼道人却十足的一副死脑筋,死活将芝仙紧紧搂在怀中就是不肯松手,u看书ww.uanshu.cm 额头上的青筋则是惊爆的成了蚯蚓一样在额间扭动,双目更是射出碧蓝色的精光,满面狰狞,显是在苦苦挣扎,心中委绝不下。 玉颜公主虽然目不视物,可心里的感受却比谁都还要清晰,当时忍不住挽起萧锐的臂膀,咬唇道:“王子殿下,我们这么做对吗?将芝仙留给这歹人,这男子此刻心里怨毒无比,我怕他临危之下多半要做出残害芝仙的事情来!” 萧锐见公主面色苍白,心痛的厉害,他虽不如公主那样灵感十足,可察颜观色,也觉察出玉香山多半要做出些狗急跳墙的举动。 无奈只得握住公主的小手,安慰道:“唉,这只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灵芝草已活了数千年,能到今日地步已是众多精灵都能以企盼的事了。 师傅也说过,今日是芝仙的劫数,即是劫,劫后便该得功力大进,这是芝仙必经的一场祸事,我二人能力有限,从旁只能尽量照拂而已。你不想楚姑娘不也是如此吗!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却为师门不容……。” 玉颜公主听了萧锐这一番哀论,心里不由就是一沉。 可就在此时,又见萧锐抚着自己手道笑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真要是到了绝境,你我二人总要出尽全力,何况师傅先前一番气色也是有心要保楚姑娘与这芝仙的,放心好了!” 萧锐这笑声虽然还是往日里一副轻松自在,略带嘻笑的语气,可听在公主的耳朵里却是迥然不同,一时间佳人心中感动,竟将身体半挨在萧锐肩头,如此倒闹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百九十三、不辞而别 (贰) 就在二人答话间功夫,场上被围剿的玉香山忽然一声厉啸,再听得芝仙一声尖叫,萧锐看的真切,当时大怒,指尖弹动,将掌内积蕴了半日的精丸似火流星一样的打了出去。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线,但见芝仙一条臂膀已被玉香山生生用金刃斩了下来。伤口处流出玉浆泉涌,落在地上,即时化了美玉,若是滴在草木上,则转眼暴海都成了晶莹剔透的琼花玉树。 玉香山本待要将芝仙的手臂扔出,以引诱众人争夺,好趁机逃走。 可不想萧锐应变奇速,还没等他将掌中芝仙莲藕一样的玉臂甩出,精丸已穿过他刚刚撑起的护法金丝飘带缺漏处,借玉香山的疏忽当时精丸正打中其左肩。 精光大作,玉香山跟着就是一段鬼哭狼嚎,只见他手持芝仙断臂的手掌,已是齐腕被萧锐灵丸打断。 趁着玉香山护痛,护法飘带不及回顾,武当、众王子已是轰的一声压了过来。 或有抢芝仙的,或有抢断臂的。到底芝仙与武当派相处数百年,交情深厚,眼见武当派来救,自是第一时间向了众人迎去,转眼便被曲青瑶护在怀里。 至此花灌子众位长老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可眼见着芝仙断了一臂,元气大损,众长老又是一阵激愤,怒视玉香山与众镇南王世子,恨不得将众人碎尸万断才好。 此刻还只是午后,虽是聚龙山大雾封山,可到底阳气正盛,两位夜魔一离开不见天光的石殿,受日光照耀,功力已大为减退。 当下自忖不能与武当派人马正面相对,连忙第一时间改了目标,往了连出玉香山断腕一同坠地的芝仙玉臂追了上去。 各位世子中也有精乖的,知道芝仙重回武当派门人手里,再想夺回,只是难上加难,反不如先追那落地的断臂还更容易些,当下萧莶与萧蓉两姐妹已当先飞坠去抢。白虎卫与凤琴见状也不落人后,连忙追了上去。 武当人马此刻虽然愤恨,但也知道众位王子公主实力超群,真要是再斗作一处,只怕也讨不了好去,虽然陶潜与两位武当弟子也是在第一时间跟上,可武当派却没有出尽全力,显是花灌子心上有些松动。 到底夜魔受了日光,功力减损,纵是先发,之后却还是被众人里身法最快的凤琴赶上,只见女斗士一个抄手将弯刀祭成一柄月轮,登时将两位夜魔激荡了开去,跟着便是一个倒身似火箭一般,斜刺刺直插云霄,躲开众人往了远方飞去。 众王子与武当门人见状,连忙也跟了上去。 空中武当三位长老见此,脸上挂不住,正待也御剑追踪时分,却听见身后忽然有人道:“我看,还是算了吧!难得这些人能弃了芝仙本体,只取她一段残肢,你们这些老家伙还何苦争这点东西?” 眼见云先生此刻已趁乱返回石殿,将楚香云一对小情侣提携在空中,此刻正冲着自己教训,花灌子怒火再起,太乙分光剑剑光瞬时又被女道人祭起。 “算了吧!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架?有意思吗?你这位徒弟,我今日顺便带走,不过你也放心,我保证她二人在你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踏足中原半步,免的你老担心你颜面无光。” “哼!你当日还不是说终生不再赴中原,你且敲敲你脚下,却是安身在何地?” 被花灌子说破自己誓言,云先生脸色一黯,重又耸了耸肩,无奈道:“既然你不肯相信,那这么说来,只好再大斗一场了!” 今日一战,云先生至今未出实力,如今他终于有了动手的意思,花灌子众位长老不由脸色一阵惊变,想着他才刚得了太乙分光剑最强的一柄主剑,花灌子心头不由一阵摇动。 见众长老露出怯色,云先生哈哈一笑道:“这么多年不见,几位都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气性,真是青山不改,有意思!” 说完,也不再理众人,剑光涌动,即刻提了楚香雪二人同飞,而身后的武当长老竟没有一人当真跟了上来。 至于萧锐则更乖觉,早已暗下命令,令姜冲、丹娘退走,自己也随了玉颜公主提带,往了凤琴逃遁方向追去。 当萧锐赶到时,众兄弟已打了个难分难解,凤琴怀中的芝仙手臂,此刻竟已凝炼成了一段美玉,绿葱一样的纤手配着嫣红的指甲,如能流出汁来一样,显得又神奇又诡异。 让人意料之外的是,大王子萧锏此刻却没有参与角斗,而是仍在一旁拥着西域女郎猞脂笑盈盈的观战。 一时里居然是凤琴一人独斗群雄,其中更有二王子萧铣与十一公主萧萑这两名超一流好手也在其中。 至此萧锐才得见萧锏这名得力女斗士的实力,若论实力她不在围攻着任一人之下,尤其身法之灵动迅捷更是强出一筹。若是换了她自己一人,u看书 .uuash 此刻早已是寻空隙跑了,无奈主人就在一旁,只能害得她苦苦支撑。 可就是如此,萧铣与萧萑还是没有在其掌下讨去一点好,双双拼尽力气,仍是只能凤琴压制,可要想生擒对方再从凤琴怀里取得芝仙玉臂则还是艰难。 双方斗了半日,萧铣渐渐不耐。他自持身份,想到半日与人联手还战不下大哥帐下一名女将,一时间忍不无可忍,猛地一声惊啸,少年王子一条单臂已化了金色,正是他日前与战鬼对垒时的金刚不坏功夫。 未想凤琴见二王子使出煞手,当时也是一声冲天惊啸,众人眼前乌光一闪,只见原本一位美娇娥转眼间已变了浑身涂满龙蛇一样青纹,黑气缠身的女修罗。 掌中弯刀此刻也变作了一柄月牙儿镰刀,震臂就是一个惊雷,只是臂上青筋暴起,股肉盘结,煞是恐怖阴森。 “呵呵,凤琴!想不到终还是把你惹急了,我就说过你打不过我二弟的,此刻变成这副样子,还是一样斗不过的!” 女修罗闻声大怒,举起怀里芝仙玉臂,扔流星追满月一样的掼进萧锏怀里,气力之大,破风声之强横,竟压的远远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萧锐都几乎通不过气来! “哈哈哈哈,还真把你给惹怒了!你别竟和我发火啊!把你累成这样的又不是我!你跟我制什么气!” 可是转眼之间萧锏也笑不出来了,只为随着芝仙玉臂易主,自己此刻也成了众人的目标,眼望着二弟萧铣腾空而起,举天结起一惊破天似的晶球,纵是玩笑无忌的他也不得不小心应付,没了话说。 一百九十四、不辞而别 (叁) 玉光流动,一道白虹径望了萧锐方向射了过来,事出意料,萧锐与公主不禁都吓了一跳,不自觉间,少年人已翻腕将芝仙玉臂接在手里。 而就在萧锐将臂膀接在手里的一刹那,萧锐自个儿只觉得耳朵里轰的一声,明白自己也已经上了贼船。 正待萧锐随手要将灵芝臂扔出去时,不料纵起半空中蓄力的二哥萧铣忽地顿住了身形,竟得回首与大王子萧锏道:“怎么?你不要这东西了吗?” 萧锏笑道:“我为什么要这个东西!该有的东西,我都有了。我又不小了,就想再要些什么,也都是凭自己力气来取,谁又耐烦讨父王的什么封赏!做什么东辽王!” 萧铣闻声一脸的不信,可再看大哥眼底静若寒潭,这才知道萧锏一番话确是出自真心。当时皱了皱眉,过后又展动眉梢,怒声道:“哪好!既然你可以不要这东西,那我一样也可以不需要!” 说着,回首与身后白虎卫士大声道:“罗炎,咱们走!”竟真的驾起乌风,转眼便走了个没影。 见二王子就这么走了,大王子萧锏反倒没了意思起来,搔了搔耳朵,自言自语道:“二弟这家伙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他这一走,我要再留在这里,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担上还有留心染指的心思了!唉……。” 说话间,只得朝着萧锐与三位妹妹们招了招手,摇首叹气中,忽然闪没于空中,消失不见。留下的凤琴此刻也收了法相,冲众人冷哼一声,随着乌光一盛,佳人也旋即消失在天际。 转眼间功夫,场上只剩下萧锐与萧萑这两支人马,当下萧锐以四敌三占了多数,眼见于此,即便是素来沉稳的姜冲也不禁动起了心思。 稍后,又听得空中一声呼啸,但见落下三道人影来。姜冲见了为首的正是云先生,心上更是一阵狂喜,如能有云先生帮辅,驱退眼前的漠北三位公主,该绝不是一件难事。 当三位公主由萧萑当先开路,手提重剑地迫近萧锐的时候,少年人腰间的诛心剑因感到老友轰雷剑近在咫尺,禁不住一声清啸,险些自动从萧锐腰间跳出。 “一定要和我分个高下,强取这灵芝臂吗?” “不错!即便是杀了这里所有人,我都一定要得到它!” 萧萑虎视眈眈的看着弟弟手里的玉臂,一字一字禁严答道。玉颜公主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冷峻的女子,闻声,感同萧萑心底的阴冷,禁不住浑身一抖。 “呵呵,萑姐姐有心想和我拼命,可萧锐却没这个胆量,你既然这么想要,就送给你好了!”说着,白光一闪,萧锐竟真的将那玉臂抛于萧萑怀中。 万不想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灵芝臂,萧萑身后的两位姐妹为防萧锐使诈,连忙抢上前来查验手臂的真伪,在当二人眼见果然是真的芝仙残臂时,二人又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看着萧锐。 被二女盯的不好意思,少年人尴尬笑道:“二位姐姐莫这么看我,我算来算去,也打不过萑姐姐,逃又逃不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算了。姐姐们要是还念着萧锐这点好,日后还请多多帮衬小弟,还有我的一班属下们。” 萧莶与萧蓉猜不透萧锐话里意思,还只当他是在失去灵芝臂之后想从自己三人口里得些口实,总聊胜于无。 于是二人都装扮着说了些场面话,萧蓉一厢都对自己这位弟弟有好感,更是上前安慰萧锐半日,说了好些话。独萧萑看出萧锐并未在作慌,探看少年人眼底,明白对方已萌生退意。 当下不作一辞,只冷冷看了少年人半日,至后终是一语未发,转身御风飞遁,剩下两位公主见状,忙也跟了上去。至此,聚龙山一场热闹终告结束,徒留下萧锐一行七人在山脚下。 萧锐这一次入山虽然没有得到九叶灵芝,但总得说来收获颇丰,不说姜冲与丹娘二人各得了一件法力绝大的奇门兵刃,便是武当四长老穷三十功力炼就的神兵太乙分光剑竟也得了三口,其中更有一柄威力最强的血影分光剑。 而玉颜公主手里的一柄也是武当长老陶潜自炼的防身法宝,与武当女弟子们的那四口相较又有强上好些。 最主要这几口分光剑剑质极佳,uu看书wwuuansu 是武当上代长老苦心积虑得到的奇铁,日后加以琢摩,宝剑威力还可再进一层,祝玉颜剑术早已晓习,如今得了这一口正教奇锋,瞬时如虎添翼,一身本领暴涨了好些。 可欣喜过后,楚香雪的满面愁容却又让手捧宝剑的萧锐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邪宗少年祖元柏虽然得到萧锐与玉颜公主的回光玉救护,拣回一条性命。 可他资质原本不高,又为从师习晓了一点邪门法术,自经今日被碧目狍毒爪重伤,元气大损,二十载修得的一点精元道力几乎丧尽。 此刻差不多与一常人无异,他二人又是背叛了正邪两宗,无论武当派哪一人都要擒拿他俩,此刻虽脱了险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见楚香雪伤愁,萧锐与公主看着都觉不忍,萧锐想起自己掌中一口分光剑是夺自花灌子手里的,按理算来,若不是楚香雪叛教,这剑就该是女弟子的。 萧锐素有成人之美的心肠,当下剑锋一转,已将太乙分光剑倒转翻起剑柄交与楚香雪手中。 楚香雪未曾料到萧锐竟会将拼了性命才得来了分光剑送与自己,心里大是感佩,可说什么也不敢收授。 见推不过,萧锐笑道:“这剑本就该是你的,再说先时楚姑娘你不取藏经阁的玄牝剑,而今却又得回了本该就属于自己的分光剑,这一取一放自有道理。 何况你的伴侣说的也很对,异日你二人浪迹天涯,若能得一口尚佳的飞剑,等于多了一条性命,如今他重伤初愈,道力大损,楚姑娘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同伴着想才是!” 一百九十五、坐地分赃 萧锐这番话说的正中楚香雪心事,少女当时略一踌躇,终是将宝剑收在手中。 转念一想,忙又将怀里《保赤经》取出,高举于顶奉于萧锐公主身前道:“两位殿下若不嫌弃这真经来历不明,还请将其收下。 这《保赤经》虽则为多作生相的动门法术,可内里载的却也是能登载金仙的上乘仙术,料来二位殿下也多有能参详的地方!” 萧锐对《保赤经》早有垂涎之意,而玉颜公主爱书成痴,无论何等秘典真经,她都有兴趣涉猎。 此刻二人还没将经卷看的清楚,不知道内里多是男女合修,揉和阴阳的术法,当然是极有兴趣的,一时间只略作推辞,便待将真经取在手里观览。 哪知玉颜公主这里还没有碰到书封皮,一旁的云先便已笑了起来道:“小丫头,你年纪小小,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便没事看起《保赤经》来做什么,难不成你已经急着想和我这臭徒弟大婚不成!” 玉颜公主何等聪明,只一闻言,便知云先生所指是何意,当时羞红了一张俏脸,伸出去的手掌也当即顿在了空中。 相较而言,萧锐已算是识途老马,倒不甚放在心上,可被云先生一说,少年人也不好当面就将《保赤经》讨要过来。就在两人尴尬之际,却见空中一道赤光大涨,红霞飞渡,萧锐掌中忽然多了一柄三尺青锋!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萧锐手里提着云先生盗取的分光剑不解问道。 “臭小子装什么蒜,你能给这小丫头宝剑,我这做师傅的怎么就不兴高兴起来也打发你小子一口!” “这当然可以……,不是!可弟子记忆中您老人家可从没这么大方过啊!” 萧锐说话间展动着手中的分光剑,但见剑影重重,一个兜转便得生出无穷血影剑光,剑气之森寒,锋芒之精湛,却是远较公主与楚香雪掌中的两口活跃灵动兼霸道了数倍。 虽说萧锐也算是多见了宝物的主儿,可此刻也禁不住的不能相信这样一口神兵会归自己所有。 少年人好奇心强,想到这里萧锐忍不住将腰间诛心剑摘了出来,但见分光剑赤影泛动明显胜过诛心剑一筹。 但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分光剑剑影逼迫下,诛心剑剑光也随之暴涨,一时下只见一团赤火压着一条银龙,来回扭结不分上下煞是奇怪。 云先生见自己一行人还没走出聚龙山山脚,萧锐却在人家地面上炫耀两口神兵,生怕剑光被山顶上武当门人发觉又生事端。 当时兜头就给了萧锐一掌,骂道:“臭小子,显摆些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你腰蹿了两根通火棍,小心转眼就被人抢了去!” 被师傅打醒,少年忙也将剑归鞘,笑与云先生道:“哪能呢!弟子也就是一时兴起,偶一为之,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人前炫耀双剑的!” “哼!瞧你乐成的这样子,真是骨头轻的很,只不过一点不入流的玩意就把你哄成这样!你以为这剑是易得的吗? 这口剑积聚了另外八口分光剑的戾气,才得将另八口提炼至炉火纯青,打熬摩光,所以虽是同一炉熬炼出来的,可气性却是迥异,不然花灌子那老处女自己早取了它自用了!” 萧锐闻言不解,忙问道:“这是为何?弟子瞧这剑虽然凌厉了些,也不见什么怪异的地方啊!” “哼,在你的眼里,这剑光自然没什么,可在这些正经修道人眼里,却不是正经东西!” “这又是什么意思,弟子越听越胡涂了!”萧锐手提着宝剑,确实有能明白。 倒是一旁公主看出些端倪,接口道:“云师傅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口分光剑戾气深重,会为佩戴者带来不方便?” “呵呵,还是你这丫头读的书多,又差不多是正经路道修行,懂的我的意思。” “哪我?哪您将这剑……。”萧锐闻言一番自言自语,转瞬间已明白云先生的意思。 见徒儿露出省悟的神色,云先生这才道:“不错,这剑也就是你和我这样的人才能佩戴,这口剑藏在聚龙山炼炉中三十年,我三十年不履中原,这剑便也三十年未曾炼成。 如今把这口剑赐与你,是想看你这小子是不是能比我走的更远!阿锐,师傅已经老了,没有多少当年气性了,也许今后只有看你一个人闯荡江湖了!” 萧锐闻声一个激令,总觉得云先生话里有不祥的意味,uu看书 .uukans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师傅当真是一位无耳不法的淫贼。纵然是云先生当真做过一些错事,也一定是有着难以告人的真相与委屈。 可耳听云先生长叹,萧锐却禁不住的拿自己与其作比,这可实在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事,即便是玩笑,萧锐也绝不愿意再多想一些。 稍后,云先生便领了萧锐与楚香雪众人往了山脚飞去,因李虎早在山外布下探子,一待众人出了山便得相遇。 在与众家臣会面后,萧锐第一个问起的就是自己八哥萧铁的下落,他本与萧铁有约要再见面详谈一件大事,可叫少年人失望的是,八哥萧铁自下山与李虎略略阵述 萧锐见自己一面家臣众多,生怕武当派查觉要寻自己属下的晦气,连忙加急连夜赶路。而他这一番心思早被李虎在之前做好准备。 一听到小王爷撤退的命令,李虎便已摆下令旗,顷刻间萧锐一应人马便得起营拔寨,各样物事早已捆绑整理的清清楚楚。起身时就连片瓦也没有留在聚龙山脚,且准备的车马还都是上乘应用,不过一夜功夫便已离开聚龙山两百里。 一路上都有李虎打的前哨,端地是准备的妥妥贴贴,到哪里都有照应。 萧锐眼见于此,心叹自己平日里只发现了李虎经营经济的本领,却忽视了李虎还是位转移阵地,撤退奇速的将军。 心道等日后真要是遇到强敌,大举逃亡奔命的时候,只怕启用李虎比手下哪一位将领都还要得力,到时只怕是向来有些瞧不起李虎的费千里也得另眼相看,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一百九十六、前尘往事 (壹) 等到了安全地界,云先生却是第一个闹着要先走,原本楚香雪还要求恳莫妍提自己情郎拔除毒蛊一事,也被云先生解释商阳鲲鹰长老治蛊本领更加精湛而推托掉。 而他这一夜来已传授了萧锐武当正经剑术,并在一路上点拔了楚香雪与祖元柏好些本事,虽未曾明言,却已有要收留二人的意思。 萧锐知道自己师傅性情古怪,做事只凭自己心意,今日破格收留楚香雪做了自己几乎是实质上的第二名弟子,其中缘故自己不愿去猜,也不忍去想。 至夜下,云先生已领了楚香雪情侣二人纵剑光往了商阳飞去。临行前只对了萧锐说了一句好自为之的蹊跷话。 除萧锐与玉颜公主外,李虎以下众人都不明所以,想要上前问询,可李虎察颜观色,早瞧出云先生脸色不对,当下竟没敢再向平日那样嘻笑着开口。 而到了第二日,令所有都不曾料的是,小主人萧锐竟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两封书信于营中,一封交与梁州董四平,一封则交于商阳费千里。并还留下口信命莫妍与姜冲不要追索,速回梁州、商阳将书信交递。 到了此刻莫妍、李虎三位为首的将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焦急了起来。 虽说萧锐有交待不令三人追踪,可三人中哪一个能听,当下除莫妍仗有剑术先回梁州外,李虎与姜冲均在当地广布眼线,一心要找寻小王爷与公主。 可任是二人如何用心却是始终没有一丝消息,直等将当地每一片瓦砾都翻了一个遍,李虎这才无可奈何的踏上归程。 好在他这多日里已在蟠龙镇打下自己的根基,去时仔细叮嘱手下留守的人,如在日后发现小王爷与公主的踪迹,即刻骑了传信用的龙驹赶到梁州报信。 岭南,烟岚山。 烟岚山所以取名烟岚,为的就是山上常年烟雾迷漫,且多风,二月天气,烟岚横锁山头,山外人看去,只见山上烟潮涌动,煞是奇幻多姿,却不知山内寒露深重,冰冷刺骨。 这样的山头自不会有人居住,可又为烟岚山终年湿所不散,山阴一带常生产名贵药材,所以山中还是偶有采药人出入的。 萧锐在一踏足当地,嗅的当地寒冷而又熟悉的冰雾后,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许多。少年轻叹了一口气,向着眼前山阴唯一能有太阳的蓬屋前走去,虽然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可这一切确实都是真的。 就连以玉颜公主内养功夫都觉得当地的寒露有些过重,公主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裳未免觉得寒冷,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先问询道:“这里就是殿下儿时的居住吗?” 少年人试着笑了笑:“不错,我十三岁之间在这山里一共住了十二年,要不是当年四平叔将我从这里带走,我如今多半还是要带在这山里呢!” “这山里寒露这么深重,殿下一定过的很辛苦!” “不辛苦,至少没有我二弟辛苦。我只是比同龄人多吃了一点苦头,而他……,却把性命都留在了这里!” 说话间萧锐举步向了蓬屋旁两堆坟冢走去,一大一小,却只在大坟头上写了萧氏惜柔的字样,而小坟冢则连个最简易的墓牌都没有。 萧锐行至小坟头前,手抚湿土,半日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手腕一翻,肉掌竟似一柄铁铲一样掘起坟墓来。 玉颜公主见状一惊,忙道:“殿下这又是何必?” 萧锐痴痴一笑道:“我总得见见我原本长的是什么样子,虽然我已经回忆起了从前,可自己的面孔却始终想不起来。就算是时间久了已化成了骷髅,可就是骷髅总不会完全是一个模样吧!” 闻此言,公主这才不再开口,只得俏立在一旁,默默留意萧锐一掌一掌将坟茔掘开。 正在二人一个用心挖掘,一个皱收不语旁观,却见一道人影扑至萧锐身旁,一样跪倒在地,举起双手状若疯颠的和萧锐一同掘起坟土来。 萧锐看着身边人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禁苦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难过的样子,心里就特别开心!” 可丹娘却只顾着将雪一样白的细手上下飞扬,她从莫妍及一班库夏族女战士习会了一身极刚硬的外门功夫,真要论起筋骨肌健的强壮来,萧锐并不比她占上风。 这一路上萧锐与公主虽然躲过了李虎甚至是莫研与姜冲的追踪,可他二人却怎么也逃不脱丹娘。uu看书wwuukanshu.o每一次当两人人自以为已经将丹娘摆脱,可对方却总有办法不可思议的在二人身后出现。 萧锐估算这可能是因为丹娘几乎与十二公主萧蓉一样听得懂兽语的缘故,可到底没有机会得以证实。 所以二人也只得让丹娘一路同行,再加上萧锐总觉得公主孤身一人与自己上路实在不方便,虽说丹娘差不多也不能照顾自己,可两位女儿家相互依傍,总是让他多少有些安心。 看着丹娘兴奋的挖土,倒让萧锐本来一腔哀怨,消减了不少。论身世丹娘只怕比自己还要凄惨,可看看自己,却是六年来享受人间安乐,左右都是一心帮辅自己的亲信。 忽然间,萧锐竟好像找到了丹娘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自己来到这岭南大山中,也许冥冥中,真的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牵扯着自己,让自己不在那些弃世的念头。 可当少年人的手触到墓冢中细小的白骨时,萧锐还是在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不知不觉一滴眼泪自眼角顺着脸庞滑落,心头委屈如泉水一样绵绵不绝地涌出。 而身边的丹娘却为墓冢里埋的只是一具细小少年人的枯骨而不太满意。 她天性不同,擅察人体气,当时一把将墓**的骨骸提出,一面嗅了嗅一面又闻了闻萧锐衣领,过后竟将那一挂骷髅如比衣服一样的贴在萧锐身前比了一比。 待之后发觉萧锐与人骨气性一致毫无差异后,便是一向有些懵懂,不察人间世事的她,目光也透出了惊讶。一旁玉颜公主感同萧锐身心变化,心上难过,早是怔在了当场。 一百九十七、前尘往事 (贰) 可就在三人都是心有所专,疏于防范之际,萧锐腰间忽然多了一道寒光,跟着竟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得了警讯,萧锐连忙从悲伤中回过意来,当下一个伸手便拽起丹娘与公主倒纵了出去。 “轰”一声震天价巨响,一枚惊雷自天而降正砸在坟茔上,只见尘沙漫天,两座坟头已被轰成一洼深坑,若是萧锐三人躲避不够及时,就是侥幸逃得性命,此刻也绝是身负重伤,离死不远了。 见有人暗算,并还一举将萧锐母子坟冢轰碎,平日里人前极是端庄谦和的玉颜公主也不禁犯了大怒。回顾四周,令公主更为气愤的是,丹娘手里刚刚还提着的骷髅此刻竟已是不翼而飞。 公主知道这白骨对萧锐来说意味着什么,且若是落以恶人手中,更是制法萧锐绝佳的凭依。 一时间就见玉颜公主脸色大变,一张俏面孔挣的通红,气恨之下,反手便将自己耳后一绺长发剪下。又狠心一口将左手三指玉管也似的指甲咬下,和在手掌内,一阵揉搓。 随着公主眼底大绽青光,向空一个紫炎雷抛出,便见三枚玉甲伴着无数道火线,如扯起一方巨网也似向了四周天空散去。 火焰流星一般,刹那间便将半座烟岚山都封在火网下,并未火焰蒸腾,转眼就将漫山水雾蒸了个烟消云散,露出山中青翠的真面目。 而与此同时,就听见空中一场惨叫,平空丢下一人重重摔落在离三人不远处的青石阶上。肩胛与小腿分别中了两枚玉刺,血液泊泊流出,再加上摔的奇重,在青石上一阵翻滚,已将那偷盗萧锐骨骸的贼人只留下一口气了。 “怎么会是你?”萧锐在看清来人面孔后不禁道,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天经地义,不由又摇着头道:“看来,还是老人说的话好,无事不可得罪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小人!” 摔倒在地玉香山听到萧锐讥讽,恶声道:“那又怎么样?如今被我撞破你不是镇南王爷亲子的身份,你这野种又有什么力量和我作对?” 萧锐耸了耸肩:“我即然今日会到这里,就没想过再贪恋什么镇南王世子的虚名!倒是你,你不是该回梁州吗? 怎么,却有力气跟随我和公主这多日。如此来,你这人倒真是小肚鸡肠的很,就只是为了我坏了你一场好事吗?可当日夺走你到手的灵芝臂又不是我一个人做下的!” 玉香山冷笑道:“那我要是说了,你会放我走吗?” 萧锐笑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取你性命,何况你也看到了,我身边还有两位女眷,以阁下这副尊容还有气质,难不成你会以为我想请你与我们在一路同游吗?” 萧锐气质与众王子不同,又以仁王子名声著称,玉香山本以为自己撞破萧锐绝大的秘密本以萌了必死的心志,可如今被对方这么一说,一时思忖,又起了保命的心思。想了半日终于道:“这得要问你才是!” “问我?我又做什么得罪先生的事?”萧锐笑道。 “这一次你倒是没有得罪我?而是得罪了鸾妃!” “得罪鸾妃?”萧锐疑声道,旋又展了眉头:“呵,我早已猜想玉先生与鸾妃娘娘是一路人,原来是真的。就不知我如何又得罪了鸾妃,倒想听阁下一言!” “哼,你这是人是真的会在人前作戏,还是健忘的厉害,真要我说出来吗?”说时节,玉香山一双碧眼溜睃,却从玉颜公主脸上滑过,脸色间尽是得意之色,仿佛握有萧锐什么把柄在手里一样。 萧锐见他有持无恐的样子,胸口咯噔一声,不禁心虚起来,苦苦思索却还是没有想起什么来。 玉香山见他换了慌恐心上得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原来你真的忘记了,你再想想,当日你是不是曾答应鸾妃两件事来!” 一经玉香山这番提点,萧锐猛然间想起鸾妃曾要求自己替她夺取九叶灵芝草并除却聚龙山上古这两件事。 可灵芝草被姐姐萧萑夺去,至于鸾妃说的封印却又为芝仙自己从藏身地脱出,自己压根就没有见到什么莲花封印,两件事自己可是一件也没办好,以鸾妃的脾气,不嗔怒倒是怪事了。 想到这里萧锐不禁笑道:“原来先生说的是这两件事,这灵芝草已被我萑姐姐取走,反正日后也是要交到父王手里的,谁取了还不是一样。uu看书 uukansh至于上古封魔印,我却又为机缘巧合,压根就没有见到,不是我不尽心,而实在是机缘不到。 何况当日我也只对鸾妃说了我会尽力而为,那日你也是看到的,以我的本领如何能与武当长老与众位哥哥姐姐们相较。烦情先生回梁州后,还请如实禀告娘娘!” “那好,你放了我,我即刻返程替你在鸾妃面前说情!” “这还不成,玉先生还没有说出到底跟踪我的秘密呢?只为鸾妃这两件事,也绝不能劳动您连日来一场奔波。 您还是乘早说一说其中真实意图,还有我很想知道尊驾和鸾妃到底是些什么关系?不要试图骗我,我的耳朵虽然不太灵光,可却擅长分辨人是不是在说慌!” 说到这里,萧锐裂嘴一笑,露一口白牙,甚是邪气狰狞。 玉香山没想到萧锐不取自己性命,却有心要问起自己与鸾妃的底细,当时又惊又怒,可他为玉颜公主行巫法将身体重创,实在驾不起风云逃遁。 可如自己说出秘密,回到梁州多半还有一场大难,一时里碧眼少年汗如雨下,过了半日竟枯坐在地上,一语不发,萧锐近前度查,发觉玉香山已是气若游丝,显见命不久矣的样子。 正在他惊异之际,忽见玉香山背脊一线忽然裂开一道红线,随着一声尖啸,却见一抹红云向着山外如电一般流去,转眼就掠过公主施放的法网。 只是在钻出法网时分,略有阻滞,可一过了法网外,似是元气耗损,飞纵速度慢了不少。但就是如此,也是一样的光若闪电,不是萧锐三人能够追踪的上的。 一百九十八、前尘往事 (叁) 而就在眼见玉香山元魂就要逃出山外之际,却见萧锐怀里一阵精光大作,转眼也是一道青光渡出,一样的迅捷无比,往了公主法网上撞去。 玉颜公主灵感入微,此刻为玉香山逃遁已然警醒,后见萧锐怀里青光遁出,当时知机,玉指一弹,拦在青光前的网眼便已增大了十倍,容光芒从容渡过。 转瞬便将那先逃的赤光追上,随即便将青光牢牢缚住。萧锐与公主大喜,连忙跟了上来。 “哈哈,还是玉瓶儿你厉害,今天要不是你,这玉香山怎么也得逃走不可!”萧锐笑与魔姬玉瓶儿道。 “还说呢!都是你,自从年关后便一直把我冷落在镜中,一直没有机会放出,闷都闷死我了!”玉瓶儿嘴里说着气话,可后见玉颜公主到了身前,连忙屏住气不再开口,仿佛很有些惧怕对方的味道。 “这不是你说过的吗?聚龙山灵气太盛,不适合你在当地现身,再说当日镇南王爷又要求只能携两人入山,所以才委屈你在镜中多待了几日!” 萧锐分辨道,旋即转首与玉香山道:“玉先生,到此地步,您老人家总该开动金口说些什么了吧!” “不用了,他与鸾妃只是盟友关系,并不知道鸾妃许多机密,至于他自己则是祟武天尊最不成气的一名弟子,以他的身份,也难以知道多少重大机秘的!”玉瓶儿抢声道。 “哦,原来如此,祟武天尊吗?这个名字好响亮,原来玉先生竟是护国法丈的弟子,失敬!失敬!”话虽这么说,可少年人的眉头却又是不由皱了起来,只为他已闻到了危险的气味。 “杀了他!这人阴毒的很,留他一命,只为留下后患!”玉瓶儿忽然狠声道,似是对玉香山极是痛恨。 “杀了他吗?我倒是没想过!”萧锐皱着眉想了想,随又与公主与玉瓶儿道:“你们不是都习过《积冤录》的吗?我记得内里有好些奇幻的法术,难道里面就没有一样可以制控元魂的招术?” 萧锐这话一出口,玉瓶儿眼前就是一亮,而玉香山则是气的双眼直能喷出火来。 “呵呵,还是你这样道貌岸然,一肚子精诡的人在心计!说来也怪,怎么我却没有想到呢?” 玉瓶儿一面娇笑,一面将玉掌透进玉香山元魂脑后,随着对方连声惨叫,佳人手里已多了有形无质的赤色火焰!接着又从口中吐出一道青烟,将那赤火缠动,重又放回玉香山体内。 见被玉瓶儿下了禁制,玉香山直气的两眼翻白,可此刻已为砧板上的鱼肉,到底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可就在玉瓶儿收了手,玉香山剧痛平息,稍稍喘一口气的当儿,却又听玉颜公主道:“姑娘你锁闭他本命神火虽然有效,可终是只能制他死命,约束他法力。玉颜总觉得有些不够完转,不如……。” 说话间,玉颜公主自脑后取下三根长发,行法持咒,转眼长发便已做了一团红丝,源源不绝自玉香山颅顶透入,转眼走遍了其体内每一处角落,将玉香山生魂牢牢锁住。 “这是触心法,日后这位先生但有些意异动,我行法时便可得知,相较起来倒是便宜便当一些!” 公主说番话时,萧锐与玉瓶儿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待她发现时,反倒惊讶道:“怎么了?殿下,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吗?” 萧锐咽了一口口水:“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你会习有这样法术,在我眼里,这样的法术实在是太有些……,哈哈,奇幻诡异了一些!” 玉颜公主到此时还没有觉察萧锐是在惧怕自己,反而兴奋的答道:“是啊!是啊!《积冤录》里有好些和《搓花》、《揉玉》二书不同的法门,两相应证晓习实在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呢!殿下若不嫌推研起来枯涩乏味,日后我与殿下一同进益如何? 萧锐干笑着点了点头,可却不敢开口称是。等笑容凝固再装不出来一些的时候,少年人这才回首与玉香山道:“好了,先生虽然不曾开口,我这里也就不强求了!您好走,萧锐就不送了!” 玉香山被玉颜公主与玉瓶儿二女下了两重大禁制,虽然受制于人心中害怕,可多年养成的傲气终是不能一时化散。 临走时,忍不住恨声道:“今日被阁下禁制,算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可是你一个荒野草蛮,uu看书 ww.uukanshuom身份低贱的野小子,竟也想偷天换日,当真做起镇南王世子,与众位王子殿子争天下的大事吗? 这未免太不自量力吧!你看看你,除了这一身皮囊是萧家之物外,还有什么是可以与众王子公主争高下的资本,不如早些隐退,守在这烟岚山里,倒不失你的本份!” “呵呵,这就不劳先生你多管闲事了!我这一身皮囊是我二弟的不假,为此我自小也没少吃苦。可说来也怪,每一想到母亲和弟弟已长眠于此,我就怎么也恨不起来,反倒是很想为他们做上一点什么。 至于与众位王子间的争斗,你大可放心好了,我已有了安排,就不用先生你劳心了!”说着大袖一挥,已将玉香山飞渡出百丈外。 见萧锐不怒自威,口气中更是流露出一层叫人透骨髓生凉的寒意。玉香山再不敢胡乱开口,当下绕了一个经天的圈子,飞身捡起自己肉身,连忙接起剑光往了山外逃去。 而公主与玉瓶儿见萧锐在人前说出大机密,感同萧锐此刻心上愤怒,也纷纷止了声息,不再敢开口。 谁料,不过片刻功夫,就见萧锐一拍脑门骂道:“我真笨!好容易将这玉香山抓到了,便该搜一搜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法宝。这倒好让他轻易就走了,真是便宜了他,要是李虎在,断不会有这一层疏忽的!” 见萧锐恢复如常,二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舒了眉头。 为玉香山已将自己幼年秘居探明,虽然对方已中了玉瓶儿与公主双重禁制,可以谨慎计,萧锐还是将自己母亲与自己原身骨骸另则了一处掩埋。 一百九十九、山吃海喝 当将一切打点完毕,萧锐这才发觉,除此之外,自己再没有什么事可做了。两手空空,上可握天,下可握地,却又实实在在觉得自己孤身飘零没有可依凭的故乡。 玉颜公主半日不曾说话,直到此时,感觉萧锐心神迷惘,这才开口道:“殿下,要不要回商阳或梁州去,你虽然已留了信简于董先生、费将军,可终是行走匆忙,不是只一封书信便可断绝的了的!” 萧锐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公主殿下放心,信中我虽将一切说的明白,可也有言异日还是要回转商阳一趟。 到时还要领着大伙去投奔我八哥,不如此,只怕费将军不能领命。而且当日我曾允诺库夏族人要照顾好他们一族,我若不去,终是放不下心!” “那,殿下有何打算?” “没有啊!我只是想趁机出来散散心,这多年来我日夜都有亲卫们伴身左右,虽然热闹,有时却有拘束,气闷的很。 这一回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我自然是出来透一透气,顺便再熟悉一下中原风土,好择一处异日隐居的良址。说到底,这里终算是我的故土,我还对这里很有些依恋的呢!” 说到这里,萧锐话风一转,嘻笑道:“公主不用为我担心,这一路上有公主与两位美人陪伴身边,萧锐是绝不会寂寞与无聊的,倒是公主殿下您,萧锐很担心您受不了这野外的风寒呢!” 玉瓶儿至今还没有回返菱镜中,此刻听了萧锐这一句话,忽地接口道:“即然你知道公主受不了路上辛苦,那还不快早些归返。 即然早迟都是要挨一刀的,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怎么不快意些,早去早了,也显的男子气概,如今却又要在这中原到处瞎逛。不过是没胆量,无颜回去见你那些手下罢了!” “呵呵,你说的也对,我确是不敢。说到不敢,我倒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玉瓶你本是鸾妃那边的人。 虽然你没有说过,可我也不想再把你交回给鸾妃。说罢,你有什么打算,或有什么更好的安身所在,我一定把你送去!” “不用了,要是早有心,我日前便会在聚龙山显身,要你去破那莲花印了!”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不解道。 玉瓶儿咬了咬唇,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道:“算了,我还是对你说了吧,聚龙山山腹中本来藏的就是战神界神主异日修道的骨殖,若能得之,可得上天入地的神通。我若是得了,便可重返色界天,那还用得着你再去寻什么安身的地方!” “哦?还有这个缘故,照这么说来,我们还该再去一趟聚龙山了!”萧锐一面说话,一面皱起了眉头。 “得了吧!武当山四位长老此刻已恨你入骨,要是被他们发觉你竟又想去偷百年前祖师封印的邪骨,不把你碎尸万段才怪。到时又要连累我陪着你一同沦落到武当派下,那可真的从此以后再没有见天的一日了!” “哦!呵呵,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替我着想!”萧锐故意说这番话,却不想玉瓶儿当真脸上一红,如此反应,倒让萧锐自感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调侃了。 “那我们该去哪里才好呢!真的要回商阳吗?我又有些不愿意呢!”萧锐叹息道。“再不然这样吧!你们两位都出了主意,丹娘也是我们四人中的一份子,我也该听听她的意见,这才公平啊!” 玉瓶儿与公主见萧锐说出这样的话,不禁一个含笑,一个嗔怒,二人都知道萧锐有意拖延,眼见少年人执意想多待在户外一些时日。 二女也只得听之任之,到底萧锐平日里从没有可以真正做主的机会,他也确实该得到一点这样的补偿。 四川,绵阳。 萧锐一行四人在丹娘随手一指,往了西北方向行去,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川中绵阳地界。 玉颜公主对现在的行程并没有什么抱怨,究其原因,可能是绵阳离峨嵋山不远,在修道人心目中,峨嵋派总是一道逾跃不过的高峰,任是哪一位修道人家都为此默默向往。 至于玉颜公主则只是想着峨嵋派中的经藏,可就是只有这一个理由,也足够惹得她兴奋的待在绵阳三日,不肯再往北上。 而萧锐则也为自己此行有些担忧,再往西行,越是蛮荒,已是梁州镇南王管顾不到的地方。 虽然自己现在已可算是脱身梁州,可六年多来在镇南王手下辛苦打拼,早已让萧锐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梁州的一份子。 如果现下是自己一人独行上路,萧锐自然没有顾忌,可是身边还有玉颜公主,则不能不让他分外的小心,即使是公主的修行远在自己之上。 丹娘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倒是对现在每日里走马观花式的四处游玩很满意,何况每到一处地方,萧锐便张罗着她与公主四处寻觅美食。 少年人喜热闹,年轻王子腰里有多的是金银,自然一路上好吃好喝好照应,虽说丹娘是天生的自来瘦,怎么吃也是不胖,可十几日的山吃海喝下来,uu看书w.uknhu.cm少女的气色与肌肤却是一日比一日好。 丹娘本就生的一副惊世骇俗的美,就是与玉颜公主相较也只是不逞多让,加上萧锐年少英俊,三人一路走到哪里,都为当地百姓认作是仙子下凡,总要围上里外三层窥望。 只是后来发现其中一位美貌少女美是美的不得了,可吃起饭来却是毫无一丝仙气,直比杀猪宰牛的屠夫也好不了多少。 咬起骨头来吱吱有声,划起饭来啧啧作响,一但上了美味佳肴,必是抢到自己身前,连拨带咽几口就全下了肚。 害的萧锐与公主常常要同样的饭食点上几轮,这才能吃到嘴,过后再看丹娘脸上,衣领处全是油渍污迹,狼狈异常。 偏是她生的美秀,一身上下也是画上仙子霓裳一般的穿戴,当时合着眼看去,实在是让围观者瞠目结舌,不堪入目,敢情美人也有这样的举止! 好在萧锐从来不在意这些,甚至于还格外的有些娇惯丹娘,凡是她想要的,都不推辞,一律满足。 而丹娘因练了库夏与《积冤录》两处都是凶神恶煞的本领,加上体质与常人有异,一顿饭吃下来,竟有十多位男子的饭量,常常吃的餐桌上的杯碗碟盆似山一样的高。 眼见着丹娘一人把那许多油腻异常的菜肴填鸭似的一滴不省都给塞进肚子里,围观食客纷纷喉咙里长毛,心口里一阵填堵,有喉咙浅的当场就给吐了出来。 一时间食客们跑了有一多半,其中还有好些是趁乱不给饭钱的,只吓的酒馆掌柜送瘟神一样的罢不得萧锐三人早些走人。 二百、偶遇 这一日,三人又结伴来到县城南首览江楼吃大餐,幸而这一处酒楼是以前没来过的,不知道三人脾味。见店里来了如此尊贵的客人,忙不迭的人前打点,片刻间功夫,三人便已落座在店中位置最好又清洁的临街一处桌椅。 不一会儿功夫,萧锐便报了至少十个人才能吃的下的酒菜,掌柜的见这单客人果然宽绰,心里直乐开了花,后又闻萧锐说上菜要快,每一样菜式还最好能多备几份好随时再添。 这才让掌柜的有些疑惑,可天地下看酒楼的,哪有怕客人多点菜的道理,一时只当萧锐多金平日里奢华靡费的缘故,这才没多想,乐颠颠的亲自跑下楼下叫大厨仔细用心烹饪。 等菜上了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掌柜的这才知道了萧锐刚才一番话的道理,再过了一刻钟,掌柜一张橘皮老脸又渐渐转了青色,等楼上食客都跑光了的时候,已是铁青的能生出光泽来。 正在此刻,却听见楼下有女子声音道:“咦!这家览江楼倒是好,又干净人又少,师兄,咱们就到这一家里用饭好不好!”说话间,自有男子随声附和,转眼楼板上便传来脚步声,显是往了楼上来了。 萧锐与公主耳力一个比一个好,只一听得先前女子悦耳动听的嗓音,便已知道来人不寻常,后再闻男子声音底气甚足,气动更是深沉,显是内力极精湛的内家高手。 可听对方声音,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余岁,萧锐与公主当时不由都上了心。 伴着一阵香风,楼下走上一男三女四位少年,男子生的极俊与萧锐不相上下,而女子也都是美女,除一位年纪较小,另外两位年长些的女郎都是国色天香,美的惊人。 四人穿着虽不如萧锐一行华贵,却是剪裁适体,寻常一袭长裙,一领长袍,却更显得女子体态婀娜,男子风度翩翩。且一身清浮洁净的气也远在萧锐之上,只玉颜公主一人可以与之相比。 四人也未料到楼上还会有萧锐与玉颜公主三位出众的人物,一时间七人相互对睹,都有些呆愣住了。 这四位少年男女都是出身名门正教,每一人都是自幼入门清修,虽则年纪轻轻,可一身降魔卫道的法力已是极为惊人。又仗师长爱护,各自小小年纪都传了极具威力的飞剑。向日里虽没有轻视修道同辈的意思,可骨子却也自视甚高。 平日行走江湖,拜访修道同龄同辈的人物,也都是超人一等,从没有处过下风。可今日在这览江楼上巧遇萧锐主仆三人,却令的四位少年吃惊非小。 若单论萧锐一人,四位少年或还不会有多惊怪。可萧锐身旁的玉颜公主与丹娘却实在令少年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仅是丹娘一个,众少年便从她腰肩颈背看出丹娘资质绝高,便是自己一面三位少女也是颇有不如,尤其丹娘身形骨架千万人难选其一。 三位少女见她腰际之高,双腿之长,便是自己也自愧弗如。口里虽没有道出,眼中已是一片火辣, 可偏偏如此绝佳天赋骨材的丹娘,此刻却正满手流油,口鼻一片腥涎,一身价值万金的穿金锲玉百折彩蝶裙却早被食油菜渍染了半襟,而一副吃相更是比街口讨饭乞丐得了五花走油肉还要难看。 这如何不让众姐妹瞪大了眼,张大了口,三女心里都知道,要是自己师长在身旁,只怕此刻早已变着法将丹娘收归门下了。 而玉颜公主的气质则更是让众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以公主一身清净、清雅,便是长年苦修于深山中的四位少年望尘便及。 其清静内养功夫便是自己师父辈怕也不过如此,而眼前女子至多不过与自己一般年纪,却是生生做到了。还不论玉颜公主花容月貌为群芳之冠,三女一见只是自惭形秽。 一行人原本是乘兴而来,尤其年纪最小的一位少女,更是难得出一次师门,此刻到了人间繁华地,便有心游览玩耍一番,却不曾想一上得这酒楼竟碰上这样一行三人。 顿时间众少年自觉惭愧,觉得好没意思,原先的笑声也随之掩息了下去。 萧锐见了四位少年人也是心上震动,度测对方定该是玄门正经教下年青弟子,这绵阳离峨嵋山甚近,可离武当山也不算远。uu看书 .uukansh.cm 萧锐在聚龙山新近才刚得罪了武当派,如今见了名门正派的少年剑客,免不了心里有些打鼓,可心上虽是这般想,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一时见对方男女盯视自己,萧锐只得尴尬一笑,当下抱拳冲着对面唯一一名少年男子道:“这位仁兄请了,小弟商阳萧锐,今携家眷游养川中,不意竟得遇仁兄这样俊杰佳士,有心攀交小酌一杯,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那少年男子性甚随和,见萧锐一见面就是这般客气,敢忙也还礼道:“萧兄太客气了,小弟秦游,这几位都是我同族姐妹,也是难得出外闲游……。” 秦游这里意思说的甚好,再往下就是要落座应萧锐相请的话。未想,话刚说到一半,却见内里有一位女子偷偷拉了拉他衣襟。 秦游这里会意,只得露出苦笑,改口道:“只是我这位姐妹平日少见人面,本门家教又是甚严,若是小弟一人倒方便,无奈今日只得告罪了!不知萧兄在这商阳可有居处,改日小弟一定登门拜罪!” 秦游这番话说的里酸外苦,明是一副自己被同行姐妹逼迫,才不能与萧锐相交的苦衷。一番说的甚是悄皮,听得萧锐不自禁乐了,而一旁玉颜公主闻声也是掩口一笑。 公主这里一笑不要紧,可她是天生的花中魁首,平日正襟危坐,不露一色已是人间罕有的佳丽。 此刻再生出笑来,当真闭月羞花,令群芳羞惭,众女见了玉颜公主艳色无边,齐皆咬紧了牙关。至于那秦游本不是浮浪的登徒子,可此刻见了公主秀色也不禁露出些呆傻的模样来。 二百零一、心绪不宁 这样的情景,萧锐见得惯了,当下只是抱着拳与秦游作礼,连道:“不用!不用!客气!客气!” 那边厢,三位玄门少女剑客早暗地里架着秦游挑了一张离萧锐三人最远的一张客桌坐下。接着便是一阵声讨秦游,幸而有萧锐在对面不好当时翻脸,不然秦游此刻怕已是被自己这三位师妹活拆了当下酒小菜。 “殿下看出这几位的来历了吗?”玉颜公主问道。而对面的丹娘则还是自顾自的山吃海喝,照她的饭量,如今才刚只打了个底。 萧锐摇了摇头:“我的经历太少,只能看出这几位少年男女内功都极有根底,至于是那一门派少年弟子却不得而知。只是求神保佑,可千万不要与武当派有瓜葛,你没看那几位少女的目光,差不多能把玉颜你吞下肚子里呢!” 这还是萧锐第一次直呼玉颜公主的名字,少女心上一动,可又怕萧锐查觉后不好意思,当下只作不知,答道:“这四位男女中,最少出身两个门派,其中的少年与瘦削一些的女子该是与常映邪老前辈的门下。 而另外一位身量高些和年纪最小的两位则是一门师姐妹。我闻青城与峨嵋同出一源,可这两位气质却又与青城派两位门人不太相类,照此该不是峨嵋教下,但她二位内功自有出奇之处,且一样的气质清洁,也是正宗心法!” 萧锐可没有公主仅凭对方的气息便可以分辨出那人的师传身份,可他知道玉颜公主度人绝无疏漏,因得知对方不是武当派,少年人心上终是一松。 又过了半个时辰,丹娘这才酒足饭饱,萧锐上前与秦游四人道别。想是被三位师妹骂的厉害了,秦游此刻也只是略作周旋,连萧锐住处都没问,就恭身相送三人下楼,自然也就无从应先前说要登门拜访的话了。 萧锐人甚豁达,当时并不放在心上。一路下了楼,又带着丹娘逛了好一会儿花鸟鱼市,把玩新鲜,这才回了城外雇下的庵堂歇息。 到了夜里,萧锐正待更衣上床,却忽听得室外公主叩门,少年人连忙穿戴好了应门。只见公主一身齐整进了门来,身后自然还跟着相不离身的丹娘。 只是丹娘怀里还抱着白日在市集上买的各色密栈甜点,兀自大嚼。萧锐见了感叹: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吃,却还是不见长胖?心里道着,少年人不禁扫了丹娘腰上一眼。 就见丹娘此刻却是穿了一条极清薄的水秀裙,两条玉腿若隐若显,当真如塞入一双琼香玉砌一般,活色生香,艳致绝伦。直看的萧锐一阵心惊肉跳,连把着武当正宗心法运动了好几遭,这才将一头欲火强压了下来。 当萧锐询问公主怎么夜下会来自己寝室时,就听公主笑道:“自览江楼与那四位玄门少年男女分手,玉颜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夜来占了一课,卦相显示今夜要有好些动静,虽然内里并没有什么凶险,可照意象倒有不少惊吓,所以赶忙来与殿下商量,也好早做准备!” “有这样的事?”萧锐未想到玉颜公主还有占卜算卦的本领,可口里还是问道:“这么说来,该是白天见的那四位少年夜里要寻我们的麻烦了?” 公主点了点头:“不过我只奇怪,这四位看着并不像是坏人,怎么卦里有显示着凶险呢?” 萧锐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上月才刚得罪了武当派,要是他们知道了,止不定就要来找我的麻烦,把我萧锐捆着送上聚龙山呢?” 玉颜公主附和道:“也许有理,听说各大玄门宗派多有两相交契的,就像青城常映邪与武当四位长老是好友,安不能这四位男女和武当四姝也是一样的交情极好呢!” 萧锐用力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有理,那怎么办?要不然,委屈一下公主殿下,咱们还是连夜起行吧!这些玄门大派麻烦的很,我已经得罪了一个武当,不想再生是非,这一次再来了一个青城,还是能避就避一避吧!” 公主皱眉道:“只怕没那么容易,殿下的剑术虽然在这数日内有大长进,分光剑与诛心剑也是出类拔萃的神兵利刃,可都是十分霸道的宝物,一时间化炼不易,剑光还失之迅捷,遁空时有时剑风凌厉。 而且又闻青城剑光向来出奇,uu看书ww.uuknshu.co 只怕咱们就是想御剑逃跑,也不一定能够将他们摆脱,不如还是找寻一处藏身所在,躲过他们的追踪更省力便利些!” 半个时辰后,在公主的带领下,三人藏身于庵堂山门西侧的古花坛下。玉颜公主本就有五行隐身法术,此刻令丹娘与萧锐禁声,行法掩避身形自然不是问题。 萧锐未想到公主会选这么靠近大门的位置藏身,虽说身旁那青岩垒砌的花坛甚是巨大,可一下子藏匿三人还是显得有些捅掎,何况丹娘最恨男子挨近自己身体,一时上萧锐可没少遭她的白眼。 无奈少年人只得苦笑道:“殿下就不能再换一处地方藏身吗?我看这花坛甚是狭窄,藏上我们三个实在是太辛苦了!” 公主皱眉道:“这是整座庵堂及方圆五里唯一的一处四阴之地,且白日还得向阳,更是阴煞气积蕴的厉害。 在这里行法归避,依玉颜猜想就是那四位本领高强的玄门弟子也多半找不到我们。而且这一处藏身地甚是难以推算,就是有心推研也不定能寻到的。” 见公主把话说死,萧锐只得苦笑一声,无奈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真没想到这尼姑庵竟然大门口就有一处阴煞气极重的所在,我看这建庵堂的祖师佛法也一定有限,却竟然挑了这一处立山门!” 说者无心,玉颜公主听了却是心上一动,她白日里为了自己占卜的一卦,心神总是不宁,所以才夜来与萧锐商量。 如今听了萧锐这无心一句提点,豁然开朗,可才刚舒展的眉头,却为自己另一番设想重又凝结而起。 二百零二、避祸 果然不出所料,萧锐与公主才刚藏好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见天外传来数声哨响,哨声渐近,忽地落下一白三青四道剑光,萧锐把眼去看,正是白日览江楼见的那四位少年剑客。 为四男女果然来了,萧锐不禁在公主身旁苦笑道:“殿下算的真准,只可惜这四位正教弟子却有些诡祟,真要寻我为什么白日不来,非要到这夜半三更的时候,可见这四位修行不深,还有大缺漏。” 公主闻萧锐调侃,只是会心一笑,可一旁的丹娘却为自己委屈曲身藏匿大有不满。眼见萧锐开口,她那里也想松动一下筋骨,不想萧锐早防到她乱动露了马脚,手底早已一把将少女按住。 萧锐指尖功夫远比丹娘厉害的多,只一瞬便将丹娘止住动弹不得。为此丹娘嗔恼,因自己手足被困不得转动,却是张口一下将萧锐一根手指紧紧咬住,痛的萧锐眼泪水险些流了出来。 “怎么会没有人?我明明瞧见他们三个走进这尼姑庵的!莫姐姐也瞧见了不是?”当四位少年搜寻过庵堂后,最年幼的少女第一个开口道。 秦游对萧锐三人映像甚好,当夜只是受逼三位师妹不过这才夜探萧锐的住处,如今见人没找到,不由解释道:“我看白日里遇见的那位萧公子人甚和雅,两位女眷也是人品奇佳,该不会是上月大闹聚龙山的贼人。 如今咱们又找不到他们三个,说不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正是他三人不是正主的缘故呢!” 他这里一开口,一旁的三位女子当时不乐意来,年幼的少女赵含蕊第一个反对道:“才不是这一说呢! 我看秦师兄多半日看上那姓萧的娘子了,所以才会这般替人说好话。韩师姐先前都对我说了,白天在览江楼里,你一双贼眼可没少瞟人家娘子!” 小丫头这一随口胡说,秦游总能不急,他师门规矩森严,要是被师长听闻了,单是这一条,少说就得罚自己面壁三个月。当下连忙涨红了脸解释,可那赵含蕊人甚难缠,只待将话一说完,便捂着自己耳朵不再听秦游辩白。 过后刚才闭上眼睛,在当地自顾自的乱说秦游怎生喜欢玉颜公主的肉麻话。声音越来越大,渐渐被庵堂里的姑子们发觉,已传来了起床巡视的声响。 到了此刻秦游才知道和这小丫头说道理完全是白费劲,好在他人也不算笨,见理论不过,只好服起软来。 一面低声下气先赔不是,一面又从腰间掏出一枚朱红色如桃李一般的果子献上。想是那朱果甚是难得,小丫头见有此物贿赂她,这才转了眉眼,笑着闭上了口。 萧锐见他们一班名门之下也有这么多小伎俩,不禁一笑,并在公主耳旁轻声道:“这姓秦的没什么胆气,被小姑娘一吓就怕成这样。不过他眼光倒是好的……。” 说到这里萧锐顿了顿,欲待让玉颜公主发问引出下半句,没想到公主聪颖,自然早猜到萧锐要说什么,当下只是红了脸不开口。 萧锐见公主故意不接话荐,无奈只得故作叹息道:“看来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 公主闻言先是一愣,后又体味出话里意思,脸上红云更是高了。萧锐见公主娇态,明玉一样的脸庞上如涂了蜜胭脂一般,与往日端容相较又是完全另一番的绝美。 他本是无心一句,此刻却得见公主娇颜,心上爱慕,不禁欲揽佳人腰枝,一近芳泽。可未想自己这里才刚起手,那边丹娘已是伸出手来将五根尖指甲齐齐插进自己手背里,痛的萧锐呲牙咧嘴,比起秦游作低服软的脸色更加不堪。 等萧锐甩着手臂将手掌收了回来,丹娘这才放过了他,幸而公主五行法术佳妙,二人这一番争闹倒没被对面不远处的四位正教弟子查觉。 就在萧锐这一面争闹见,却忽见四人中秦游的师妹韩落梅指着庵外一座小山峰惊声道:“快看!那座山头似有宝光显现!” 另外三位同门闻声忙也把眼望去,却是久久不见动静,可就在众人要放弃时,却猛见山锋果然有一道紫气惊显,直冲云天三千尺,瞬间即逝,且宝光清淡,不是萧锐这一类修道士绝不能查觉。 四弟子都是名门正教弟子,平日惯见各色法宝仙剑,当下自然识别那山峰冲天而起的宝光绝是一件极具威力的法宝透出的。uu看书 .uuashu.co 修道士首重内功,其次便是威力巨大的法宝,被四人无意中见到这样一件似是无主之物的大法器,怎能不喜,兴奋之际,四人也顾不得再寻觅萧锐三人的下落了。 而是纷纷驾起剑光向了宝光透射出飞去,当中只有赵含蕊的师姐莫弄影似有些警觉,临行前稍有些迟延,可眼见三位同门争恐后飞遁,终将最后一点担心丢下,同样驾起剑光疾驰而往。 “这是怎么回事?”萧锐在看到玉颜公主皱拢的眉头后,疑问道。 公主摇了摇头:“玉颜也不清楚,只是我总觉得这四位剑客晦气缠身,此一番前去,只怕有些危险。” 萧锐省悟过来,惊讶道:“公主的意思是说,先前您卜的那一卦中的凶险,原来并不是指的咱们,而是他们四位?”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 “要不要去看一看?”萧锐一面皱着眉,一面将还在试图咬自己的丹娘摆脱道。 为萧锐剑术才刚初生,血影分光剑的威力又太过巨大,御剑飞行时声响过高,当下依旧是由玉颜公主领剑携了萧锐与丹娘同行。 好在萧锐与丹娘一个功力已进庭堂,另一个则是天生骨格奇秀,公主运剑光提携二人倒不怎么费力。 可让三人大吃一惊的是,还不待行到半途,却见对面山峰已传来惊天霹雳,陡然间空中多了三四道剑光,其中正是秦游与一干女弟子的飞剑。 萧锐不想这么快四人就遇上麻烦,当时公主也再顾不得遮掩,忙运起剑光疾驰而去。 二百零三、疗伤 眼前的景像十分凄惨,叫萧锐怎么也不能相信的是,刚刚还在活泼爱闹,相貌甜美的赵含蕊此刻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秦游师妹韩落梅则已是折断一臂正倒在地上苦苦呻吟,伤口处流出好些黑血,显是被喂毒的兵刃所伤。 而此刻秦游飞纵天际的青光剑也是剑光黯淡了许多,被对首数柄苗刀压制,场上除莫弄影一口仙剑还堪称灵动外,四人已是大势已去。被四五位身着红袍,黄发绿眼的妖人围在当口,眼看支持不了许久。 萧锐两眼一红,忙开口道:“玉颜,你先去保护几位正教女弟子,切记‘只守不攻’这些妖人苗刀上都是浸了剧毒的,小心有个闪失!我则从外围试一试能不能将伙妖人冲散,到时与你汇合!” 说着空中玉光一绽,原来是萧锐将自己怀中回光玉抛在了公主手里。玉颜公主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萧锐的意思,感及萧锐仁善,公主心头一阵温暖。 待吩咐完公主,萧锐这里才刚将分光剑祭出,身旁玉颜公主忽地撑手运出一道寒光,还不待切萧锐看个分明。就见佳人已是排掌击出一粒银雷,炸响在战场中央,将两排人马的剑光刀光齐皆震散。 看似没有偏向,可那银雷却似能被玉颜公主心意操控一般。雷光只将正教弟子的兵刃震退回身前,而那满天的苗刀却是被震的电射疾走,拖带着各妖人哇哇大叫,箭退了出去。 萧锐见公主竟已修的这般出众的雷法,只一个伸手便将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心里震惊佩服,可脚下却不敢怠慢,分光剑剑影涌动已携着少年人电射而走,向了距离正教门人最近的一名妖人冲去。 对方见拦路来了道赤影剑光,先是吓了一跳只当来了正教前辈高人,后见剑光中捅着的只是一名年青男子,这才放下了心,连忙祭起苗刀来挡。 万不料萧锐这一口血影分光剑本是九口太乙分光剑中的主剑,资材犹胜与另外八口,其间又为云先生半途而废被花灌子四位武当长老一同祭炼了三十年这才终得成功。 为剑中夹了极忧怨的戾气,威力更是绝大,当下只一个冲撞,不只没有被妖人苗刀污秽损了剑光,竟还将苗刀斩断,落在地上成了凡铁。 正教中人身剑相合,心意相同,如剑光折损,操剑人必受连累。邪教中因施邪法,妖刀与主人也是一般如此。 当下被萧锐一剑斩断自己护身宝刃,妖人胸中一堵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口鼻内都渗出血水,顿在空中摇摇欲晃眼见着就要掉落尘埃。 萧锐见机不可失,连忙猱身欺上,只指间一个点拔便将对方十余处穴道封闭,随后弃了那人,任他掉落,而自己却向了下一人奔去。 萧锐一口分光剑剑光太过强横,只三四个起落便将众妖人冲散,待收回剑光赶回正教门人身旁时,就见公主已取了两枚回光玉分别救治赵含蕊与韩落梅,韩落梅被妖人于肩口斩了一刀伤势虽重,可到底还有生机。 而少女赵含蕊则是伤势奇重,不只一条单臂被妖刀斩断,胸前更是受了一记狠的,伤口奇长,深可见骨,无论回光玉怎么施放玉光,一时也护不周全。 好在赵含蕊与莫弄影师出雪山派,虽是正教,可教内奇术别有一观,其师姐见师妹伤势奇重不是在当地便可治愈的,当下从怀内取出一支玉瓶,颂动经咒,颠倒瓶口,竟从赵含蕊眉间取出一道灵丸。 众人里玉颜公主最是博学多识,见状不由惊声道:“摄魂术!” 此法术最是让萧锐忌惮,一听得这三字,少年人心头一拎,连忙凑近身来细看。 “这位姐姐好眼力,虽同样是摄魂术,可是我雪山派法术灵奇,却不会伤损受者精元的,赵师妹此刻伤势奇重,一时半会儿是不得痊愈了,所以妹子才只好将她的元魂收拢,等将她肉身修补,到时才好放回!”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当下默默记忆莫弄影方才一番手法与经咒,她本就有过耳不忘的本事,一时间竟让她将摄魂术习会了七八成。 莫弄影也是雪山派女弟子中的一流人物,见玉颜公主潜心默念,当时明白公主奇秀,竟已将本门秘法偷学了去,若换在平日,自然不能答应,可如今自己得对方临危救难,如何能再说出这般话来。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又让萧锐眼里一热,uu看书.uukanshucm 原来雪山派女弟子在见师妹断去一臂后,又从怀中取出一粒玉丸,只使用了一小半,便将那玉丸中的玉浆在赵含蕊断臂处涂抹了一个遍。 接着施动真气帮辅竟在片刻之间将那齐齐整整断落的玉臂变戏法一样的接了回去。 萧锐顾猜那玉丸必该是传说奇药“万年断续”一时间想起自己手下大将洪戈一年前与战鬼大战折损一臂,至今还未复原,目光中不免一阵热辣,口里虽是没好意思说,可心里却是急是热切。 不想莫弄影也是与玉颜公主一样极擅察灵机的女子,当下猜到萧锐心意,便道:若不嫌弃,这剩下的半丸万年断续便送于萧锐。 萧锐见莫弄影如此贴心知意,不由大喜过望,连将对面女子多看两眼,这才恭身将玉丸接在手里,放在怀中仔细收纳,心里想着洪戈终于可不必终生残疾,脸上一阵喜悦与轻松。 莫弄影见萧锐得了灵药后一脸的欢幸与欣慰,心里这才放下,知道自己赠药于萧锐,对方实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另有图谋。 秦游此刻则是含羞带愧与萧锐道:“多谢萧兄临危相救,不瞒兄长,白日里我与师妹们还疑惑兄长是恶人,如今想来实在惭愧的很!” 萧锐闻声尴尬笑道:“秦兄客气,我也不瞒兄长,我确是梁州十三王子萧锐,当日与武当派交恶的正有在下,兄长倒是没怀疑错呢!” “啊!”秦游听了萧锐这番话不禁变了脸色,好在萧锐及时道:“这其中有好些误会,秦兄若是不拿小弟当敌人,待兄长伤势痊愈,小弟一定为兄长细说情由如何?” 二百零四、误会 萧锐说着就从怀中取出回光散来,为秦游疗伤。秦游与莫弄影虽是青城门下,各色宝物灵药见的无数,可如萧锐这样身揣着一国之君才可享用的灵药也是极其罕见的。 当下又领了萧锐一番人情,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说些拒绝的话。 众弟子中莫弄影较成熟谨慎,待将众人伤势稍作处理后,便提醒众人速离当地,不要给妖人趁势反扑的机会。萧锐也料到这一层,开口附和,一时间由公主与莫弄影分携了受伤的女弟子。 萧锐与秦游则是各驾剑光飞遁,到了此刻秦游才看出萧锐剑光虽强,可剑术却是不佳,这才终于肯定萧锐一口分光剑确是得自武当派,想到这一层秦游不由眉头一皱。 萧锐在一旁看出对方心里顾忌,不禁一笑,到底没有开口。 双方驾剑光飞遁时,萧锐才从秦游口中得知,秦游一行四人赶至山头时,本以为冲天而起绽放宝光的地点,却原来是一干妖人埋伏的禁制。 等四人来到设置陷井的一尊炉鼎面前,已是深入敌人埋伏。而赵含蕊为好奇心盛,不合第一个犯险,被妖人苗刀第一重伤,过后师妹韩落梅也中了暗算,才成萧锐赶到时一副局面。 萧锐听了秦游叙述,想到妖人一上手便是下煞手欲致四人性命的路数,不由眉头一皱,再问秦游可曾与这些红衣妖人结怨,得知却是从不曾见过面,少年人心里的疑惑则又深了一分。 一行人向南飞出近百里,这才按下剑光寻了一处隐秘山头休息,至此时韩落梅在两枚回光玉的帮助下,一身伤势尽已合拢收口,虽未痊愈,且元气大伤,可一条性命终究可保无恙。 令萧锐与公主意料之外的是,当众人觅了地头休息时,被解救的莫弄影与韩落梅对自己意思甚是不好,语气间也多有冷淡。 公主热心救人,心质单纯,见此很是奇怪,萧锐却是转念一想便得领会,当下忙恭手与秦游道别。 见萧锐看出自己师姐妹对其猜忌,秦游一张俊面甚窘,忙一连赔告不是,但到底与萧锐三人分别的心思已定,并没有极力挽留。 萧锐一笑了之,当时即抱拳与众正教弟子告别,领着玉颜公主与丹娘离去。 回程路上,公主这才忍不住发问道:“王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赵姑娘与韩姑娘伤势还很重,虽说她青城、雪山派灵丹素有奇效,可到底不如我们的回光玉妥贴,怎可即时就走。” 萧锐见公主到此还未领悟,只得婉转着解释道:“公主殿下一片热心,却没有想到,秦公子他们四人已猜忌到我们与那些妖人是一伙的。此刻冷言不语下逐客令,没有与我们翻脸已是留了情面的了!” “有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们会被他们怀疑呢!” 玉颜公主智慧胜过萧锐数倍,只因为平日里心无旁鹜不识人心这才没有猜到秦游他们的猜忌,当下略一思量便已领会。 不由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攻打武当派与正教人物结怨在前,后又是在莫姑娘遇难后紧接着便来救他们,确是容易教人误会。” 说到这里,公主脸上一红又补充道:“还有刚才我在莫姑娘施展摄魂术时潜心默念,也是犯了人家忌讳的,无怪莫姑娘会对我另眼相看呢!” 见公主领会,萧锐笑着为其开脱道:“公主也不算什么,要怪也怪我见了莫姑娘万年断续眼热,强讨了来半丸来,却是做了个‘施恩望报’的小人。” 说话间,萧锐不禁又将那万年断续从怀中取出,只见半粒玉丸异香流动,玉光闪烁,确是传说异宝灵药。 萧锐心里开心,就口又道:“想着洪戈将军能得此药不再终生残疾,这小人我就当一回也无妨!” 二人正自嘲说话间,却忽听得身后又传来几声哨响,但见一青一白两色剑光冲天而起,径往了南方飞去。 萧锐与公主当时认出是秦游与莫弄影的剑光,略一思忖,知道是二人怀疑自己当真是妖人同党,此刻早离了藏身地为的是躲避风险,想着自己赤紧的心为人,而被救者却如此疑心自己。 萧锐不禁一声苦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换作是我也不能让亲近的人犯这么大的风险,令做小人也不可不小心一点呢!” 可他这里话音未落,u看书 .uukanshu 却又见玉颜公主皱起了眉头,萧锐见状忙问道:“怎么了?殿下又为何事担忧!” 玉颜公主闻言摇了摇头,一直侧耳顷听良久,这才下了决心道:“王子殿下,以玉颜所见,我们还是再跟着莫姑娘他们一程吧!” “这又是何故?”萧锐疑声道,可看着玉颜公主已略显严肃的面孔,少年人当时领悟,忙道:“公主殿下意思是……。” “不错,那先前几个妖人并未几次死心,我与王子殿下刚才也没有将他们重创,他们一伙人又跟上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萧锐为公主欲言又止不解道。 玉颜公主摇了摇头:“没什么?殿下我和你还是先跟上一程再说吧!再往南三五百里便该是峨嵋山,我想这些妖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到峨嵋山下闹事的!” 说着已提了丹娘纵出,萧锐心思机敏,见公主没有解释,必是有所隐瞒,他这里分光剑飞行时声啸较大,为怕被前行的四位正教门人听见更加怀疑自己,只得放下速度,缓缓跟上。 果然与玉颜公主料度的一般,三人剑光才不过飞出五十里,便听见眼前传来喊杀声,秦游一口破月剑与莫弄影的玉霄剑已在空中与妖人乱斗在一处。 公主见状连忙赶了上去,萧锐剑光不及公主迅速,待赶到人前时,只见玉颜公主已与一名蒙面女子斗在了一处。 而丹娘则被公主安置在了韩落梅与赵含蕊肉身旁,想是受了公主嘱咐,丹娘此刻已将如意霞放出,把二女护在当中。 二百零五、丹娘的坏脾气 此一番敌人来犯,人数比先时多一倍,且内中多了两名蒙面黑衣的女子剑光尤其出众,一时间竟与公主、莫弄影战了个平手。 而秦游一口破月剑却要独斗五六位红裳妖人,更是左右支撑不住,已露了败相。好在他师出青城,一身根基扎的极牢,虽是险象环生,可每到关键时刻,总能被他如履薄冰化险为夷。 萧锐见场上形势,忙将分光剑剑光运动来助秦游,秦游见有萧锐相助,登时大喜,可转念眉头又是一皱。 萧锐见状猜出其心思,不由笑道:“怎么?秦兄至今还在怀疑小弟吗?兄长只想想现在场上形势,本已是敌人势焰高大,兄长人丁单薄。 萧锐要真是兄长的敌人,要么坐壁上观,要么是与兄长为难,何苦还要做如今这些丑态?兄长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透这层窍要!” 一番话说的秦游俊面通红,忙道:“该死!该死!几次三番猜忌兄长都是小弟的不是!还请萧兄不要见怪,多多体谅!” 萧锐笑声中已将血影分光剑祭出,一剑扫落秦游身前两枚苗刀,开口笑道:“秦兄莫怪,小弟这都是在才开玩呢!兄长多番与敌恶斗,还是暂且休息先回韩姑娘身边,由小弟替兄长抵挡一阵,再从长计较!” 秦游听萧锐说要自己回护师妹身旁,由自己独斗妖人,知道对方如此纯是在为打消自己顾忌,当下越发羞惭,他是正教名门高弟,少年气性,骨子里都是一腔的傲气。 眼见被萧锐两次施救,哪里还能再做出由萧锐一人杀敌抵挡的事来。 当下强运一口真气,破月剑剑光随之大涨,加之萧锐分光剑剑光也是强劲异常,二人联手转眼前场上形势大变,将对面六位妖人十余口苗刀尽皆压了下去。 可那干妖人狡猾异常,见来了萧锐与公主后难以取胜,转眼又换了毒辣战术,当下分出四人将萧锐与秦游缠住,余下二人则是向了倒在地上韩落梅与赵含蕊欺来。 不知何故,再见到两位妖人来犯时,丹娘一面云霞只将赵含蕊一人护住,留下韩落梅一人在霞光外,苦撑着强将护身宝剑祭出与妖人周旋。 她重伤之下,精力有限,不过一两个回合便无力支撑。眼见着就要被妖人擒去。 正在危急时刻,忽见一道赤虹经天划过,正撞在二妖人苗刀上,打的二人连声呼叫,退避在一旁。 再转眼就见萧锐已飞临韩落梅身旁护持,皱着眉指责丹娘道:“丹娘!到了这时候,你还在耍脾气,快将这位韩姑娘收在霞光下,免得……。” 话说到这里,萧锐身旁的韩落梅却已是哼声道:“我不要你这歹人的帮助,你骗的过我师兄,却骗不过我,你和这些妖人定是一路的,此刻来显好,定是别有所图!” 一席话说的萧锐哑然失笑,摇首道:“韩姑娘既然至今还在怀疑萧锐,在下也无话可说,好在我也无意向姑娘献媚。待将这一干妖人打发了,我两位同伴即刻就走,想来也不至让姑娘有什么损失的,姑娘还是放心好了!” 韩落梅对萧锐的成见极深,即使萧锐一腔热血为人,可在她耳朵里听来,还是变着法的算计自己,当时冷笑道:“我才不受领你的好处,欠你的人情,我堂堂青城弟子,自有御敌之法,犯不着不明不白的由人伸手相助!” 这一番话甚是刻薄,就是豁达如萧锐这样的性格的听了,也是不禁一阵气恼,当时皱起了眉,欲待与韩落梅斗口,可眼见少女此刻面色苍白,连说话声音都已渐不可闻。 一腔被激起的怒火,当时消减了七分,口里只得道:“哈哈,姑娘说差了,我从没想出手救助韩姑娘你,也没想施恩望报。 只是有心想看看你青城弟子有多大本领,今日看来是领教了。至于这班妖人,呵呵,以姑娘现在的伤势,就是不领受看来也得领受了!” 说着剑光拂动已将丹娘红霞撑开一角,随即袖袍一摆已将韩落梅送至如霞红霞护光内,丹娘为韩落梅刚才对自己出言不逊,所以才故意不救她。 眼见萧锐强将女子送至自己身旁,不禁一腔怒火转发在萧锐身上,当时冲着主人一阵呲牙,可到底还是运动霞光将二女一并护了个严实。 丹娘这如意红霞与姜冲的血炼锋都是异教成名人物十足威力的法宝,u看书.uukanshu 尤其这段如意红霞受九转之功,随心所欲,变幻莫测,以其击敌顾然极妙,用来作防守则更是可展显十分威力。 当下只见的红霞一阵翻滚,丛生出百十丈的红云,一干妖人的苗刀阴雷尽被红云挡落卸尽力道在红霞外,伤不得霞光中人一丝一毫。 得丹娘红霞庇护,萧锐、秦游去了后顾之忧,双双施展全力应对妖人,果然他二人剑光出众,联手之后威力更是倍增,转眼便将妖人重创,漫天苗刀也被二人飞剑斩碎了一多半。 再看玉颜公主与莫弄影的对手虽然比一干红衣妖人法力要高出许多,可玉颜公主的本领确是远超同辈先进。 一柄分光剑施展的凌厉多端,只见空中万重剑影下,对手少女已是节节败退,幸而公主仁和,不欲将对手重伤,这才只以剑光将敌人压迫,只是在等对方自己弃剑投降。 至于莫弄影的剑光也是威力十足,而也正是到了此刻萧锐才看出她才是四位正教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一口玉霄剑不只锋利,且剑光奇速,常将对手打的措手不及,难以防范。 虽则不如分光剑剑影重重,奇光绚丽,可在万重剑影中总能见到一口玉霄剑独树一直,遮挡不下。 到此地步,萧锐一行人已是胜券在握,可不知怎地萧锐心头总是有一点阴霾挥散不去。 直到公主与莫弄影的对手二人忽地并肩一处,登时间两人身法影像诡异了许多,竟与萧锐的分光剑一样幻化出数重人影,这才令少年恍然大悟。可转念间萧锐眉头又是皱拢到了一处,心情也变地沉重起来。 二百零六、神火 莫弄影本与公主联手占着上风,可见了对方这般奇幻的身法一时间瞧不出破绽,竟不知该如何下手才好。幸而玉颜公主双目失明,不受对方法术迷惑,待将分光剑剑影展动,反而令对手势的其反,吃了更大的苦头。 一个剑影萌动即将一女子脑后长发削去了大半,吓的对方一声惊叫,心有余悸,斗志削减了一多半。她还不知,这其实还是玉颜公主手下留情,不然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莫弄影见公主将敌人杀的大败,忙趁胜追击,并指一点,空中玉霄剑便如一条玉龙,冲破对方剑光径往被削断长发的女子斩去。 不想却被公主阻拦道:“小心,她二人还未出全力,莫姑娘,今日事若能就此罢手,以玉颜看来才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莫弄影未想到公主会说出这番话来,虽说自己是得对方相助才能如今这局面,可一来自己师妹为受敌人暗算伤势已到了假死还生才能治愈的地步;二来自己虽然力战多时,但雪山派法术精奇,莫弄影还有绝大威力的手段没有施展。 且莫弄影虽与赵含蕊、韩落梅相较不甚张扬,可骨子里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如今连番受了敌人偷袭都是挨打受气的份儿,这一口气如何能让少女咽的下来。 当听到玉颜公主欲言又止要求自己就此罢手,莫弄影不自禁又将先时怀疑萧锐三人与对面敌人恐是一路的猜想来。 一时间激动少女气性,忍不住道:“公主放心,虽是这两个贼人未施全法,可小妹一样也还藏有师门法宝,真要到了拼动全力的地步,还请公主在一旁为小妹护法,好容弄影施展师门奇术!” 莫弄影这一番话语带双关,玉颜公主如何听不出来,当下只得一声轻叹道声:“小心。”便不再劝阻雪山派女侠来。 果然随着莫弄影剑光逼迫,长发被削去的蒙面少女终于犯了大怒,素手一招,便见空中多了一团黑影。 只待那黑影腾空,萧锐一干人胸口便如中巨石,同一时间不禁一个激令。好似那黑影有无穷吸力一般,将众人体内鲜血都引逗的欲从汗毛孔激射而出。 此般变化是萧锐没有见过的,正在他疑惑间,却见黑影中忽然有一道长鞭疾甩而过,如一道无边际的锁链直往了莫弄影当胸打来。 莫弄影见状忙取玉霄剑回护,不想那长鞭力道奇重,竟一举将玉霄剑荡飞在空中,幸有玉颜公主从旁照顾,分光剑剑影缠动已将那长鞭引走,解了莫弄影一难。 被玉颜公主解救,莫弄影脸色一红,可转瞬间又凝起柳眉,伸手入怀取出一只黑沉沉的玉匣来。 还没等萧锐仔细打量清楚,便见莫弄影已将黑匣打开,“卟”的一声风动,便见一团青光急展在空中,转眼化了倒卷天际的青影瀑布拦在众人身前。一个卷动,挟起百丈青光排山蹈海似的向了对面敌人压去。 为首二女似瞧出那青光的厉害,不敢大意,连忙倒身疾退,先避锋芒。而随后跟着倒退的红衣妖人,却有一两个逃的慢了些,被青光扑中。 只见一个青瀑一个合身缠身,就听妖人一声哀嚎,还不及大声惨叫,便是整副人形如溶在烈火中的血水转瞬涣散不见,只空留下一阵青烟。 到了此刻萧锐才看出莫弄影从玉匣中施放的原来是一团碧绿如洗的青焰烈火。看着似一波湖光于空中荡漾,叫人赏心悦目。 可实在火力威猛到不可思议,无论仙凡,中着立时无救俱得化为青烟。便是质地稍差一些的仙剑也得顷刻间化为一滩金汁。 这本是雪山派教祖当年收归异教高人抵御四九天劫的重宝天外石火,如今机缘巧合被莫弄影暂时保管,却不料会拿它来对付眼前的一班敌寇来。 若是对面敌人事先知晓莫弄影有此宝物,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相犯的。 再说萧锐不料莫弄影竟有这样一件威力绝伦的法宝,当先一阵惊讶,过后却又不禁担心起被烈火逼迫追击的二女来。 那天石火实是深具巨大威力的奇宝,看着宝光不甚彰显,可飞行疾速,转眼间便已将二女与众飞逃的红衣妖人追上围拢。 眼看着就要将众妖人烧成灰烬,可就在此刻却见空中黑影猛地跳出一物,龙首蛇身,背身两只五彩斑斓的肉翼,一条长似铁链的尾巴直有十余丈,正是先前鞭打莫弄影的铁链。 不只怎地,只待那妖物顿在空中,一声老鸹也似的厉啸,竟是声震九天,把那天石火生生震退了好些,uu看书.uukshu.cm 虽然未将石火斗败,可也暂解了燃眉之急。 莫弄影见状不服,忙又操动天石火发动第二波攻击,果然那妖物可一次而不可再次,虽是使尽了全身边道,可啸声已完全不能同先一时相比。 到此地步,莫弄影只当敌人已是黔驴技穷,哪知正在她满以为火光中的妖人就要被淹没一刻,又听得敌人阵内传来一道凤鸣。 赤光挥洒,空中已日多了一只烈火缠身的彩凤来,一时间也那龙首怪鸟联成一气,护着当中的二女,竟得支撑了多时。 莫弄影从未想到本门的天石神火竟会被功力与自己差不多的两位少女抵挡住,一时上恼羞成怒。为求速战速决,猛地一口咬破自己中指,做法禁咒,顿时那天石火威力又是大涨,烧烤的火中双禽与众敌人一阵哀嚎。 萧锐见自己再不上前解救,火阵中的两位少女定要性命不保,到此地步,少年人也是再顾不得,连忙一个提纵到了莫弄影身前,欲待开口请对方手下留情。 不想就在他纵身前的一瞬,却见空中忽显一道人影,夹带着风雷涌动声,径往了莫弄影身前欺去。等雪山派弟子察觉时,对方已是到了自己身前,跟着胸口一窒,只见一道巨大无比的剑影正往了自己当头斩落。 当下莫弄影想也不想便取玉霄剑来挡,谁知待双剑相击时,就听一声哨响,莫弄影掌中的玉霄剑就好似一根灯草一样被来人巨剑扫的不见踪影。 而佳人的虎口则是被巨剑生出的巨力震裂,血水泊泊流出,将莫弄影半边身子震的迥不是自己的,当场便跪倒在云头。 二百零七、好心做恶人 (壹) 见莫弄影倒地,来人剑光余势不止,依旧顺着莫弄影肩头斩下,眼看着雪山派弟子便要香消玉殒丧命在了当场。 而恰在此一刻,萧锐正好及时赶到,分光剑血影丛生,稍稍将巨剑势力带偏了一些,接着弃剑又将腰间诛心剑抽出,就听得诛心剑一声欢啸,那眼看落至莫弄影肩头的巨剑这才被挡了下来。 “为什么?” 萧锐连运了两次力道,这次勉强将十一公主萧萑的轰雷剑架住。 “没什么!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好人!” 萧萑凝视着萧锐掌中的诛心剑,果然此次威力不下于自己的轰雷剑,竟能与自己宝剑正面交锋。 “没余地吗?” “没有!”萧萑摇了摇头。“掩城一战是唯一的一次例外,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萧锐知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哀声叹了一口气道:“那好!萑姐姐,你的本事,我终还是想领教领教!”说着,诛心剑回撤,已倒身退出七尺。 萧萑摇了摇头:“没用的!你现下还不是我的对手,与我动手无疑是在送死!” 萧锐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莫弄影见两人一番对答,已知道萧锐与萧萑是姐弟关系,正在她心生疑惑,脑海里生出无数疑问的时候,却见靠近自己的萧锐忽然一个回手,诛心剑已直指在自己咽喉下。 再听少年人道:“莫姑娘!还请你将贵派神火收去,火阵中围困的是我两位姐姐,萧锐求你饶她二人一条性命!” “不必你救!我杀了她自会救了莶姐和阿蓉的!”萧萑并不领萧锐的情。 可随着萧锐剑深一寸,莫弄影还是将漫天石火收去,只为她发觉身边的少年人一身气质也在改变,再不如先时那般温雅,而是捉摸不定,浑身似多了一团燥气,好像随时都会变地疯狂,将体内煞气一骨脑地发作出来。 “这倒不是为了你!只是想着两位姐姐被火阵围困,我与萑姐姐打斗起来,恐不能全神贯注,所以才多此一举的!” “是吗?即如此,你一定不会在意我这么做的了!” 萧萑说话间人影一晃,对面萧锐登时如临大敌,举起全副心神应对,只见空中多了一道疾风,刚风凛冽,竟打的萧锐连在空中打了两个筋斗,再等少年驻身时却是吓了个魂飞魄散。 原来是萧萑将轰雷剑轮作风轮一般向了自己砸来,轰雷剑本有千斤之重,再加上萧萑全力一掷,力道更是大到不可思议。 虽说萧锐数年来武艺精进,可也没有动敢指望能接下轰雷剑全力一击,当时连忙将身往一旁纵去。 无奈萧萑度算准确,她这一掷将个重剑舞动如同一座风车,风岚生出自有一道强劲的吸力,纵是萧锐轻功绝顶高强,也是拼起全身之力才勉强得以躲过。 而此时已弃剑的萧萑却早已杀到了莫弄影的身前,一个提拳便已向了雪山派女弟子面门打到。莫弄影也是雪山派年轻一辈功力高绝的弟子,尤其一身击技本领远在同门之上。 当下见萧萑一拳打来,放声冷笑,一面将左手指诀打开,就见漫天才刚退下的天石火重又燃了起来,更猛烈地向着火阵中的萧莶与萧蓉冲去。 另一只手则是运掌成刀,反切萧萑的手腕,拿捏的时机之准,变招之快,足是让在场众同门叹为观止。 哪知萧萑却似未见一般,当面还是一拳打到,就在莫弄影手刀就要切中自己腕门那一瞬,就见萧萑的拳头竟不可思议的打开,一把将莫弄影的手刀捉在手里。 只一个生力揉捏,便听得莫弄影高声惨叫,花容失色,已是半身麻痹跌坐在地上。 就连萧锐也不知道萧萑一身神力竟是大到如此地步,那一旁的秦游与韩落梅更是惊了个目瞪口呆,直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可萧萑在将莫弄影制服后,却是片刻也不曾停留,探手便将莫弄影怀中藏有赵含蕊的玉瓶取了出来,顺手又藏进自己腰间皮囊内。 到此刻众人才知道萧萑一干人的目的是为了赵含蕊的生灵,一干正教门人都是多年的修行,自然在第一时间知晓萧萑到底要做些什么,当下个个义愤填膺。 秦游当先一个喷出一团乾元刚气将破月剑剑光激荡的涨了一倍,而一直倒地的韩落梅此刻也立起身来,勉强将护身飞剑祭出,一样向着萧萑杀了过来。 可少女似早料到一般,只指尖运力,便听得脚下莫弄影一声闷哼,额角尖间的汗珠已是绽的足有黄豆一般大小。秦游与韩落梅见状,只得将剑光按落,退在一旁。 “你很不错!是我这几年征战见到的功力最佳的女弟子!可惜你虽然在名门之下,却没有真正用心习武,所以今天才会败在我手上!你们这些正教弟子,从没有真正用心修习,只会将大好机会白白糟踏!”萧萑看着身下莫弄影,uu看书 .uukans 不无怜惘道。 可再当萧萑动手的时候,秦游二人顿时又是急红了眼睛,原来萧萑一指勾动住莫弄影眉心,眼见其额前一片晶莹,十二公主萧萑竟将莫弄影的生魂自体内生生撕扯出体外。 但见莫弄影元魂极是清晰圆润,若不是身泛莹光,几是与真人一般无二,萧萑看在眼里不禁默默点了点头,心下佩服对方修行确是高强,不是一般修道人士所能相较的。 随着莫弄影生魂被撕扯,秦游与韩落梅剑光二次杀到,可早在半途便被脱离险境的萧蓉与萧莶拦下。 唯一能救莫弄影的,只剩下近在咫尺的萧锐,少年到了此刻只得舒臂一展,晃拳到了萧萑面前。萧萑见状,却不与他正面相斗,而是一个抡舞将莫弄影肉身挡在自己身前,化解萧锐这一击。 可萧锐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脚底转动已游身绕过莫弄影肉身,横掌推出直打萧萑腋下。 谁想还未待萧锐拳掌推动,就见扑面而来一道劲风,原来是萧萑一个膝撞已砸向萧锐拳头,两下里都是快如闪电的伸手,萧锐此刻想躲已来不及。 虽是用尽心思将拳掌收回一线,可还是正中了萧萑这一记,登时间少年人半边身子如触了电被火油浸过一般,再无知觉,同时萧萑这一膝顶太过强横余势未消,又将萧锐直震退了十余丈这才将力道泄尽。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萧锐这一阵虽落了十足下风,可在飞退时,袖袍拖动,却正好裹在了莫弄影的腰身上,出其不意,萧锐竟轻轻巧巧的将对方带离了险地。 二百零八、好心做恶人 (贰) 可也为萧锐拖带,强挣着没有为萧萑得手的莫弄影元魂也在此一刻被二人折分了开来,萧锐得了肉身,而萧萑则将莫弄影的精魂提在了手里。 见无意中萧锐反而帮了自己,萧萑垂首看在仍在掌中挣扎的幽魂不由一声冷笑,随着少女掌心一阵寒光蕴动,莫弄影魂灵已被她伸在手掌内,就在她二次想放入怀中。 不料对面萧锐并未死心,摊掌食指一屈,一枚莹光闪动的灵丸转瞬打到。 萧萑丝毫未将萧锐的灵丸放在眼里,正待挥起一道拳风将灵丸撞落,不料身后却忽添起一道暖风。 这一次倒将萧萑吃惊非小,只为她身后有萧蓉、萧莶护持,来人竟可闯过自己两位姐妹这一关,足见本领非同小可。 至此时萧萑不得不分心两顾,一面将拳风击出阻搁灵丸,一面纵身闪过一旁,想看一看到底来者是谁。 哪知萧锐击出的灵刃刁钻古怪,还不待与萧萑拳风相撞,便已在空中滴溜溜一团乱转,闪过拳风斜打萧萑脚下。 萧萑不曾料想萧锐弹指神通本领精进到如此地步,心头一个惊觉,正待纵身高跃时,却又觉身后暧风已然袭体,还不待她回过意来,便觉掌心一空,手里莫弄影的元魂竟已被来人夺走。 功败垂成,怎能让少女不怒,当下旋身一个高跃,身影化了浮光即躲开了萧锐灵丸往了来人退走方向追去。 耳听得一声清脆的对掌声,对方顾是被萧萑一掌打的箭退,而萧萑自己也觉掌心中被注入一道暖流,温温地,一条生臂竟久久提不起劲道来。 再看对面飞退的,正是玉颜公主,她无奈与萧萑对了一掌,刚力传来,只催的佳人臂腕彻骨奇痛。 幸而公主自幼晓习的就是至阴至柔的正经玄门功夫,应对萧萑这一般的外门刚力最是得宜。虽这一击疼的公主花容惨淡,却到底没有受伤。 萧锐见公主花容失色,皱着眉头手捂臂弯护痛,连忙纵身赶到公主身旁护卫,见公主并没有受内外伤,这才略放了放心。 后将莫弄影肉身交给公主,由公主先退回丹娘的如意红霞中再将莫弄影施救。而他自己则一直与萧萑对视,防备对方暴起偷袭。 见萧锐与玉颜公主相互体贴照拂,彼此联手合斗自己更是心意相同,萧萑不自禁笑了一笑。 扬着眉对着玉颜公主道:“传闻玉榴国公主禀赋奇高,今日我算是遇见了,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玉颜公主你今日没有我十三弟在身旁,此刻早已是血溅七尺,不知公主心里明不明白!” 玉颜公主闻言点首道:“萑公主说的不错,玉颜所会的只是一些投机取巧的皮毛,不比萑公主一身真本领,若只是玉颜与公主相斗,不出三个回合,玉颜必定命丧当场。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以公主这般气性的人,何苦委屈自己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务必告与玉颜,我想就是萧锐王子殿下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也一定会全力相助公主殿下您的!” 萧萑未想到玉颜公主灵机十足,竟可感受到自己心理变化,当时两眼瞳孔一个收缩,凝神又将玉颜公主看了一眼。 好一会儿才开口冷声道:“多谢公主好意,只是你想的实在太简单,我已说过了,我本就是恶人,并不是公主殿下一厢情愿便能赎救的!” 说着,回首又与十一公主萧莶道:“大姐,今日到此地步,我看还是就此罢手的好!” 萧莶皱眉道:“那怎么行!总司大人苦心经营才有如今这生擒青城、雪山两派弟子的机会,要是这时候就放弃,回去后又怎么交待!” 萧萑哼声道:“可他却没有算计到,萧锐与祝玉颜会从中作梗!他二人联手,我最少也得百招之外才能获胜,到时候莫弄影已然假死还生,若重又施展天石火,你和阿蓉性命难保!” 萧萑这一番话正说中萧莶心事,她虽是萧萑大姐,又是三人主事首领,可自己功力与萧萑相比相差太多。每一次行动若无萧萑相助,绝无成功的可能,此时对方说出这段话来,已等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想着萧萑腰间还藏着赵含蕊的元神,回去总算也有个交待,当下只得叹了一气,点了点头。 可心终不死,又开口与萧锐道:“萧锐,我与你两位姐姐外出行事,禀承的都是父王的意思,你屡次阻拦只会惹是父王大怒,希望你今日不要再横行干涉,伤我姐弟情份才好!” 萧锐哈哈一笑道:“莶姐姐既然说是父王的意思,那我即刻就回梁州后在父王面前谢罪,uu看书.uukansh.cm 只是这四位都是小弟好友,还请莶姐姐放回赵姑娘的精魂,不要伤了我等朋友和气!” 见萧锐一点也不买自己的账,萧莶直气了个半死,同时她又见丹娘护光下的莫弄影此刻已是渐渐酥醒,想着刚才被天石火围困时的九死一生,少女心有余悸,当时只得面泛怒色瞪了萧锐一眼,便转身驾风飞走。 萧萑见状也是不发一言就跟了上去,临行前回首看了玉颜公主与萧锐一眼,目光甚是冰冷,即便是聪明机灵如萧锐也是不解。 只有萧蓉还是往日气性,行前竟笑着与萧锐挥了挥手,道:“今天又被你坏了一次事,我姐妹三人回去后定要再受惩罚,你可要怎么补偿我才好?” 萧锐被萧蓉说的心上一动,当时想也不想回道:“即如此,那就不用回去了!蓉姐姐要是愿意就在我桃花山多住些日子就是!” “哼!哪有你想的这么便宜,倒是你,你到如今还不回梁州吗?西羌兵动,父王大征在际,你的手下此刻找你都快要找疯了,你倒好,却跑到这好山好水的蜀中与这么美丽的公主享清福,就不体谅你那一般手下的苦处吗?” “咦?八哥呢?八哥没有与父王……。没有在父王面前替我说情吗?”萧锐疑声道。 萧蓉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事我倒不曾听说过。好了,我不再和你多罗嗦了。再耽搁,那边的莫姑娘就要醒了,她的神火厉害的不得了,我可惹不起!” 说着展身电射而走,看的从后刚刚赶上的秦游目瞪口呆,不想萧蓉竟会有这般快的身手。 二百零九、封授 (壹) 眼见着漠北三位公主从容退走,秦游恨的直跺脚,刚刚元神归壳的莫弄影亦是气的再度昏厥了过去。她今日与萧萑相斗,元魄强被对方扯出体外,虽受内伤最是深重,反而比韩落梅还有要虚弱。 玉颜公主见状,欲待上前施术救治,却被对方拒绝,公主知道莫弄影是为了自己和萧锐身份尴尬的缘故,当时也只得作罢。 到了此刻,萧锐忙碌了一夜,反不得一丝的好,两头都得罪了人,秦游三人虽然没有开口,可气氛冷淡,无疑是下了逐客令。 萧锐与公主只得当时起程与三人告别,一路上为此事二人都没了兴致,心灰意懒,独丹娘见萧锐不自在,反倒得意起来,指着萧锐连声哼笑。 少年人见了,无奈一笑,当下自我安慰道:“说起来,我们三人中终还有丹娘你笑的起来,看来这一夜倒也不是完全白忙一场!” 公主听了萧锐这一句自嘲的反话,也不禁掩口一笑,三人间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夜,梁州,桃花山。 萧锐与公主的意外归来,直叫董四平激动的老泪纵横。 “小王爷,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董四平真的只能一头碰死在桃花山上!” 萧锐一面将一董四平扶起,一面笑道:“四平叔,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在信里我不是说了吗?桃花山我是一定会回来的!” “可您却并不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啊!我知道你性子打小刚强,外和内方,认定的事一定会去做到的,如今借聚龙山采灵芝一事离开了,老奴实在不敢指望您会不会真的一去就不归了!” “呵呵,瞧您说的,四平叔,我自十三岁上就是被你带大的,如何一走就不会再见您了呢!” 董四平原本真的激动到十分,忽听的萧锐口称自己“十三岁以后被他带大!”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止了脸色。 萧锐见董四平惊恐,心里也略觉不安,忙换过话题道:“四平叔,我在路上听说镇南王爷号命所有世子王子齐集梁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听得萧锐谈起此事,董四平不由拍了自己脑门一记,大声道:“该死!董四平只顾着与小王爷歪缠,却忘了这绝等重要的大事!” 原来就在萧锐月前离开聚龙山往中原游走的时候,西羌王石黑龙忽然率大军大举进犯中原,如今军队已到了天水、平凉一带,大队先锋直趋渭河,与梁州西北边防老君山摇首相望,已成了对垒之势。 而更让镇南王萧天候震惊的是,漠北无憾王忽辟邪也同样率了大军镇守在贺兰山一带。虽然与梁州间隔甚远,可也已到了无憾王疆土的边境地带,尤其他隔岸观火似的窥探梁州与西羌战事。 不知是要与那一路联军,或是趁着二虎相争两败俱伤时分,一举双雕,扫平梁州和西羌两处势力也未可知。 镇南王深感事情严重,已号令全国戒备,并调所有世子王子进京,听候调遣,偏偏萧锐此时离家出走,不能应召,以镇南王严令,若归京迟延了,定是一个死罪。 当下只急的董四平与费千里如油锅上的蚂蚁,直把桃花山与商阳闹了个鸡飞狗跳,可还是得不到萧锐一点消息。 眼看着时限将尽,董四平只得硬着头皮向王驾求告,说萧锐因聚龙山采灵芝未得,羞见君王,已回到商阳,而商阳此刻正闹瘟疫,虽有心,可却不敢轻易进京。 如此撒下弥天大谎,这才宽限了五日,可萧天候又规定,五日后活要见人,死要凶尸。不然,哼哼,这桃花山与商阳城上上下下成千上万颗脑袋,可都有保不住的危险。 萧锐听着如此凶险,一面吐着舌头,一面安慰董四平,可嘴里话风一转,却又开了口道:“那四平叔,我给你书信,你是没有转交给我八哥萧铁了!” 董四平闻声老脸一红,犹豫片刻,还是小心谨慎,将萧锐行院窗前廊下都打量了一个遍这才与萧锐镇声道:“这件事老奴不敢隐瞒小王爷,这书信,董四平确是已经交与八王子殿下了!” 萧锐擅弄识人,见董四平说话时有些犹豫,忙追问道:“哦,是吗?那四平叔,你是什么时候将我托负众将士的书信交与我八哥的!” 见被萧锐识破,董四平老脸更红了,只得实告道:“不敢欺瞒殿下,uu看书 uuanhu 小王爷临行托负商阳的书信老奴昨天才刚交到八王子殿下手里!” 可话说到这里,董四平一双眼睛忽又变的一阵精亮,语气也提高了道:“可是八王子殿下坚决不受,反还有说要有大事与小王爷商量,倒闹的老奴没有了主意。 幸而您今晚回来了,明天便可上朝应召。…………小王爷,您该不会这一次回来没打算长驻,即刻就要走了吧!”董四平忽然醒觉起来,连忙追问萧锐道。 萧锐见董四平一副惶恐无计的模样,忙告慰他道:“怎么会,四平叔,我就是有心想走,可就冲镇南王要砍您还有这多属下的人头,我就不敢再逃了。且先应付,事后的事儿,事后再说吧!” 这一句话说的董四平如吃了仙丹一样,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先惊后吓,再又转危为安,这实在将老人家折腾的不轻,一时间失了心气,当时一跤坐倒在交椅上,倒急的萧锐连忙上前探望。 次日,梁王殿。 镇南王萧天候已决心称帝,所以梁州王宫也是跟着粉饰一新,一应的规格也随之见长,大成殿内,丹墀鲜红如血,金水玉桥更是玲珑剔透,尽显帝王风范。 文武百官也比往日为多,先不说是什么官阶人物,单是人气就比以往增加了不少。 这大成殿萧锐自打来梁州就没有来过三回,如今到了这多人前,不觉倒有些拘束胆怯起来。 好在他此刻为应召已是穿戴了全副的战甲,凤翅紫金冠把个大半个脑壳都罩在里面,外人要是不仔细盯着他看,倒是看不出萧锐有什么困窘的脸色。 二百一十、封授 (贰) 正当萧锐拘谨时分,就见十四王子萧锟以下的各位王子公主也是一身穿戴也到了丹阶前,萧锐才感觉好些,后又见十七王子萧铨也是遍身的铠甲,不禁笑了起来。 只为六年时光过去,他这位最小的弟弟还是只有十一岁,身量虽然比当年春郊围猎长了不少。可身的战甲还是远比他的身材要大一好,尤其一副鱼尾金冠更是过长过重,萧铨一定得伸长了脖子这才能将半边小脸露在头盔外。 萧锐这面情不自禁,大殿上禁宫太监却忽称万岁,将镇南王与众王妃世子迎了出来,未获封授的八王子萧铁与十一公主萧萑也赫然在列。 众弟弟妹妹们见了,心有所想当时变了脸色,唯有萧锐轻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反倒落下了。 只是再当少年人往众人里打看时,就见鸾妃一张俏脸早是梨花带雨,双眼红肿,论理寻常女子哭成这样,该当是很狼狈难看才是。 可偏是鸾妃与众不同,真是艳冠群芳,两湾杏眼泛起桃红,倒衬的佳人人比花娇,越是叫人见了我见犹怜,心生怜惜。 萧锐见状一笑,知道鸾妃这几天为西羌王进攻大梁日子一定不好过,可是再看看鸾妃微微隆起的小腹,少年人脸上的笑容便又告冰冻。 “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萧锐心上止不住的浮起这个念头,虽是看似鸾妃当日的一句戏言,可也足以让萧锐头大无比,夜不成寐了。 而就在少年人心惊胆战时分,忽觉空中多了一道目光,正从自己身上扫过。萧锐抬眼来看,原来是大哥萧锏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虽然他此刻一身炎龙甲好似火一样的赤红,叫旁人看了忍不住生出一阵燥意。 可此刻的萧锐在其目光注视下,却是噤若寒蝉,脊背心禁不住的生起一道寒意。萧锐丝毫不怀疑大哥萧锏能洞穿自己的心理,更何况萧锏还有一位鸾妃这样的情人! 脑海里的一片纷乱,让萧锐几乎都没听见镇南王萧天候在殿上说了些什么,直到萧天候报到自己姓名时,少年人才应声而出,等他回过意时,自己已被封为西军粮草督运官,依旧辅佐八哥萧铁。 而叫所有人有些意外的是,镇南王此次出兵虽分为西北两军,可北方部队却只有大王子萧锏一力承担。 而征西大军则由萧铁坐镇中军,二王子萧铣白虎团做先锋,萧锐压运粮草。萧锏乌鸦兵只起到牵制漠北无憾王的目的。 两路军马以西军实力最雄厚,仅以人数而论几乎是萧锏的十倍,看来萧天候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西羌王石黑龙一次致命的打击。 不出所有的人意料,十王子萧钺被镇南王雪藏,只被派往梁州城百里外的一座最偏远卫城驻守。属下的狻猊军也被大大的削弱和分散,只有不到一百随军,可算是实力尽失。看来萧钺想被重新启用,三五年内是不太有可能了。 而漠北三位公主也被举棋不定,乐观两国交战的漠北无憾王拖累,也没有派任重要职位,继续留在王城内侍驾。 萧锐听到这里不觉有些兴趣索然,但就在此刻,却又听镇南王道:“本王赏罚分明,此次聚龙山采灵芝草一行。众位王儿虽是同心携力,劳顿多日,可到底只有莶儿三位公主采得芝草。 临去前本王曾有名,谁采得仙草便可授世子位,如今在群臣前,本王御封十一公主萧萑为安平公主,车骑将军,授玄鹤甲,列诸王子公主之上,与两位王长子同列本王驾前,诸王公王子不得有违!“ 镇南王最后一句话说的重了一些,但听萧天候话音刚落,殿下群臣百官连同众位王子公主呼啦啦跪倒一地。连丹墀上的八王子萧铁与萧莶、萧蓉两位公主也一并伏倒在地与萧萑行礼。 一旁同样伏地的萧锐趁人不备把眼偷望十一公主萧萑,就见少女此刻眼神迷茫,正呆立在金水玉桥边,脸色似喜似怒,全没有将群臣看在眼里。 当察觉萧锐目光时,少女这才惊醒过来,她本是人中龙凤,绝不亚于两位王长子的天纵奇材。稍一醒觉,立时恢复往日气势,当下不紧不慢道了一声:“平身!”竟令的众臣心道一阵摇晃,几怀疑是镇南王开的口。 可当镇南王命人将玄鹤连同碧游二甲抬出欲封授给萧萑时,却见萧萑忽的单膝跪倒在地,遵声道:“启禀父王,儿臣闻玄鹤乃是凤禽中贤者的身份,儿臣连年征战杀人无数,自度不能收授此甲,恳请父王改将碧游甲赐予儿臣!” 镇南王不料萧萑会有这样的请求,当时皱起了眉头,玄鹤与碧游二甲论威力是比较炎龙、白虎稍弱,可却又比炎龙、白虎多了好些功用,uu看书 .uukansh不只仅以威力为胜。 照例玄鹤在碧游之上,理当授予萧萑玄鹤甲,可萧萑即然开口主动提出要换下位的碧游甲,萧天候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当下便开口应准。 萧莶见二妹主动交换碧游甲,脸色不由一变,可在这大成殿上实在没有她开口的资格,只得隐忍不发与萧蓉两人一同将如三春湖水一般碧油油的绿甲穿戴在萧萑身上。 直到替萧萑将蛇首冠扶正,忽然自殿外刮来一道阴风,强劲奇幻绕梁而走,将梁王殿内一应火烛灯笼吹的忽明忽暗,瞬时间大殿内鬼影重重,隐约间竟有鬼泣狼嚎的声响。 两位王长子此时也为授甲大典着了炎龙、白虎二甲,待阴风怒嚎,二甲内藏的龙精虎魄,顿时映出甲上,白虎甲为是雪炼虎缠身,游走不便或还好一些。 而大王子的炎龙甲龙精盘绕,直耀的萧锏一身赤火游走,火焰间更可见遍身的龙鳞波光隐隐,越走越疾,直如缠了一瀑龙卷风般,闪的人双眼晕眩,胆战心惊。 过后终是二王子白虎甲气性高强,镇守不住,忽见萧铣胸前扑出负双翅的蛇颈猛虎,那绕殿阴风这才住了风势,一个合扑投在萧萑甲上,自此风住,鬼泣声也同时散去。 再看安平公主萧萑身上,则是亦如炎龙甲一般惊显出无数蛇鳞,只是诡异莫名比炎龙甲更胜过十倍,鳞光泛动之际,竟将萧萑头脸也耀起无数细鳞。 尤其一双本比鹰隼还要凌厉的眼睛,此刻竟也冲出二尺蓝光,吓得群臣如遇鬼神,本来只是跪倒在地,此刻差不多的已是瘫倒在地上了。 二百一十一、兵败 萧锐不料碧游甲与炎龙、白虎二甲遭遇竟可以生出如此大的威力,心下不禁不一阵骇然,正在他惊异间,却又觉心头一个激令,展眼看时就见萧萑目光正有意无意从自己身上扫过。 萧锐看了看佳人身旁挂着架上的另一副玄鹤甲,不由嘴角一牵,心道:“我可再没精神争这个牢什子的鬼盔甲了!” 可就在萧锐与萧萑对视这一瞬,二人却没有发觉镇南王萧天候与鸾妃此刻嘴角也是牵起一丝诡笑。除了正被炎龙甲赤光缠绕的大王子萧锏与此同时也是一声冷笑,整座大殿上几乎没有一人发觉。 军令如山!萧锐在镇南王号令群臣的当天下午已是领兵往了西方行进。他是督运征西大军粮草的运粮官,此刻大军前进路线尚在大梁境内,理应由他打前哨,安备军务,以方便从后而来的先锋营与中军大部队。 令萧锐无奈的是,玉颜公主似乎是不准备再回玉榴国了,到此刻还是伴在自己身边。好在姜冲与莫妍、李虎也回到了他的身边,才半月不见部下,萧锐竟发觉自己是如此记挂,在见到众人后心情大好。 为萧锐十余日未归梁州,董四平与费千里不知战事有多重要,当日已将萧锐大军精锐尽行派往大梁,除受伤的洪戈与费千里二将留守商阳。 其余所有将令并两千龙骑卫也都上了路,不日便可到达,至于步骑一万也是随后跟上。一时间萧锐仿佛又回到了当日远征南疆时候。 而萧锐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命阿泰与蛮太二名副将回商阳帮辅费千里,却将受伤断了一臂的洪戈换回。而当莫妍众位库夏族人知道萧锐得到奇药“万年断续”后,更是大喜过望。 萧锐也为当日的厚脸皮感到庆幸,可过后少年人又想起八哥萧铁的大将凤超当日在土魍堡一役也是断了一条手臂。想着自己大半丸灵药绝可治愈两人,当下便将丸药分了一半,并修书一封,一同装在玉匣内命手下人送去。 诸将见主公这般康慨仁义,皆极力称赞。除李虎打着小算盘,称应该在书信中加上向八王子殿下顺便借三百马术精熟的骑卫,这样才划的来,却差点儿被诸将合伙暴打一顿。 大队一路往西北疾驰,到了老君山一带,便由二王子先锋营替换一路当先。 果然二王子白虎团不负盛名,自萧铣领兵,登时长驱直入。纵是眼前都是无数崎岖弯绕的山头,一日间功夫也能被他翻下数十座来。 如此一来直苦的运粮军中专管后勤军务的李虎叫苦不迭,他又要一路护送粮草,一路疾行,还得时刻受白虎团勤事催逼喝骂,要不是知道白虎团营兵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是李虎这等好性情的也得翻脸火并若干次了! 可一旦到了关中,一马平川,二王子的白虎团便开始疾速向着西羌军掩去,速度之快,是李虎无论如何也跟不上的,不只如此,二王子还将萧铁中军也远远拉在了身后。 他如此一举大犯兵家忌讳,可鉴于他多年来有胜无败的累累战绩,萧锐与萧铁都没有资格约束他,只能任其孤军深入敌军腹地。 艳阳高照,三千白虎兵,手揽金刀,脚跨斑斓猛虎,行至两军对垒的中庭,群虎忽然发力,吼声中,狂风厮虐,三千白虎兵竟如乘风一样向着西羌大军中泄去。直催得西羌大军旗幡倒了无数,兵士们不由自主乱了阵脚向后退让。 而空中更有二王子并手下百骑精兵御风而行,掌中金刀借了空中艳阳日光,撒下一片金霞,扫得地下西羌兵卫们睁不得双眼。 脚下虚晃,眼中迷离,二王子萧铣,尚未与敌军厮杀,便已先夺其势,这正是他日常里惯用百战百胜的法门。今日运用在西羌大军身上也是立竿见影,萧铣见此,不由嘴角一扬,心中鄙夷,暗道称雄西关的西羌军也不过如此。 可就在萧铣得意之际,众兵士忽觉好些不对,忍不住抬头望天,只见空中原本一轮闪放着金霞的红日,此刻竟渐渐变的如锅底一样的黑。萧铣手中金刀转眼间已借不得太阳光华惑敌,耳闻的地面刮起强劲的破风声,萧铣空中百骑倒成了西羌军弓弩手现成的靶子。 萧铣见状眉首一皱,猛地一提跨下巨虎背颈,只听震天作响的一声巨吼下,迎面而来的箭羽已在萧铣座下猛虎的啸吼声中散落了大半。 可未料到,敌军似早有准备,敌阵中的弓弩手竟占了军士人数的一大半,此一轮箭雨被震落,即后而来的利箭又是一波波的射至,没有容萧铣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如此下去,uu看书 .ukanshu.o便是白虎团神威无敌,转眼之间也有不少飞虎骑中箭自空中落下。 无奈,萧铣只得引兵落向地面,他久日狂打猛战,此刻被逼防守,实在不是其所长,当时竟有些手忙脚乱,白虎团阵营已见散乱。 可就在这危急当儿,忽听得身边有亲信冲着自己高喊道:“殿下快看太阳!那是些什么东西?” 萧铣手下战将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平日任哪一人都是可独挡一面,加上萧铣治军严谨,敌前露怯,当时便可挥斩于马下,可如今竟然有自己亲信兵卫惊声在自己身边喧哗,当时就连萧铣也是心中一震。 当王子殿下举头望天,却见空中黑日此刻变做血一样的红,最叫人震憾的却是日轮上竟有无数细小的黑影揽起遮天也似的黑幕向着自后方向着萧铣大军袭来。 眼见的无数无影,数不尽的肉翼,萧铣竟不能辨别飞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可耳边传来的直能噬人心肺的磨牙声,却连萧铣听着都寒心,黑幕笼罩之下,梁州常胜将军萧铣竟第一次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 远还在三百里外山道中的的萧锐运粮大军已经感觉到了大势不妙,萧铁中军大营正在迅速回撤,直奔山隘要地渭阳县城而去,并已在县城内外修筑起了工事,做起了防守的准备。 萧铣败了! 关中一役,三千白虎团大败百归,死伤惨重。传闻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马归来,至于白虎团两万步卒更是一网打尽,尽皆战死疆场。若不是萧铣白虎团战力大部集在三千虎骑上,仅此一役,二王子军马几乎损失殆尽。 二百一十二、不能接的令 八王子萧铁为事况紧急,急命萧铣率军士自战场退出,先避开敌人先锋,出乎意料,平日里雷厉风行,不可一世的二王子殿下这一次却是听命于自己八弟调度,当真回到了山中整顿军队。 眼见如此,萧锐心上担忧越来越强烈,终于在一日夜间少年王子接到了八哥萧铁命人传来的军令,巧的是那传令兵正是当日在玉榴国被李虎众人盘缠了多日的兵卫。 信还没被打开,李虎为和那军士最是相熟便已知道了内容,当传令兵来到王帐下,所有将士已经齐集在了帐前。 就在萧锐当着众人的在要将信封撕开时,却猛听见李虎大喝一声道:“小王爷,这信可不能拆!” 萧锐闻声转过头来笑道:“胡说八道!这是我八哥的军令,要是不接,可是要砍我头的!” 姜冲与莫妍早对李虎一肚子意见,见对方又来无理取闹,俱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李虎浑不放在心上,见萧锐手里扯动竟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书信取在手里。 众将士见他如此大胆无礼,纷纷提着袖子赶了过来。个个心里都在想着:“小子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回可得好好给他尝个狠的,先管教老实年把再说!” 眼看着惹了众怒,自己就要吃打,李虎反倒脖子肿的似鸡冠样的血红,吼着道:“你们这些家伙懂什么?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小王爷好!李虎我可是十足的忠君良将,一心为了小王爷,肝恼涂地,在所不……。” 话未说完,已是哎哟一声尖叫一蹦三尺多高,先让开了疾云抢身就是一掌,莫看他言语滑稽,可脚下动作却不慢,又快又稳,竟轻轻易易避开了疾云这一掌。 众人瞧在眼里,这才想起李虎为自己家传本事,一门轻功却是不弱,想当年为了寻奇鱼化矫龙,李虎还是专门负责偷鱼的大队长。只是后来萧锐帐下能人辈出这才没了他显露的机会。 疾云在萧锐、玉颜公主两人着意锻造下,两年修行,其本领已是直逼自己姐姐莫妍,刚才一击不中,只是想不起李虎轻功还有些根底。 如今被他闪过自己一掌,顿时把少女惹怒,面色一变,两只玉掌转眼便化成两条白线和着李虎贯了过来。 不想李虎乖滑,虽然嘴里放刁,可眼睛却毒,知道再往下自己这点儿能耐绝挡不住三拳,赶忙一个闪身躲在萧锐身后,疾云这才收了手。 “你们这些家伙知道什么?小王爷手里拿的哪是军令?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哥几个也不想想,二王子殿下白虎团哪么厉害都被西羌军杀的片甲不留,跑头鼠蹿,八王爷叫我们去顶缸,这不是成心把我们往火坑里填吗?” 李虎一边猫在萧锐身后一面指着众人的鼻子骂道。 到了此刻众将士这才明白过来,虽说李虎说的这些话显得自家气短,可小王爷的安危不能不顾,而二王子萧铣白虎团的威力又太过印象深刻,这一来一去,确是闹的众将领心有顾忌。 只是众人里疾云年纪最幼,又是性气高强,见李虎示弱,满不乐意。 当时想起一事,指着一旁还在待命的萧铁的传令兵道:“八王子的亲兵还在这里等着候命,现在军令已交在王子爷手里,难道你要当他不存在吗?还是李统领你胆子比天还大,竟敢杀了这位校尉不成!”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传令兵那里就是直着身子一跳,脚底忍不住往了营帐门口偏去,还真害怕萧锐家将们会对自己不利,到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往日和众位将军那点交情了! 可更叫传令兵魂飞魄散的是,李虎竟然在听了疾云激将后,挺着胸膛昂着头扯着嗓子道:“这算什么?我就真把他杀了又能有多大点事!” 这话说的狠,把个姜冲、莫妍以下众将领都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睛望着李虎,想不到他竟有这样手辣。而那与李虎最想要好的传令老兵,此刻则是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指着李虎,手指乱颤。 李虎见老兵气急,忙裂了大嘴上前一把搂着老兵脖子道:“老卫,我哪能真的杀了你!你说我李虎是这样的人吗?” 可老卫却只歪头看着李虎一言不发,只将肩膀抖动,欲甩开对方,眼里满是不信才怪的意思。 见把对方吓的怕了,气的恼了!李虎这才抚着对方耳朵小声道:“你这老小子胡思乱想什么,我说杀你,只不过是和上回你晚回八王子大营半月那一段书一样。uu看书 wwukanshu 这一回还是由我伙着小王爷放倒假消息,就说你半路上不幸遇野狗被拖到林子里吃了。 实际上打今儿起,你小子就在小王爷营里待下来再不走了!放心,有我李虎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连爬山虎那小兔崽子都得靠边站!你别瞒我,我知道你小子上没爹下没儿,中间还缺媳妇儿。 咱小王爷库夏女营里有的是漂亮姐儿,只要你这一回答应我留下,让小王爷假装没接到军令躲过这一劫,日后便说一个老婆!只要你老小子折腾的起,就是十七八个我李虎也能给你张罗来!” 众人听李虎说出这段话,方才明白过来,虽有当时就作笑的,可其中的确又有不少人为着萧锐着想,止不住地将李虎这条避敌推战的歪点子往脑子里琢磨。要知萧锐此刻龙骑卫还只得两千,其中三岁的小马又占了多数。 以萧铣三千白虎骑尚且大败,小王爷这不过两千尚未完全形成战力的龙骑卫却要就付比白虎团还要可怕的敌人,实在是强人所难。倒真不如干脆回撤至大后方,集结梁州王师兵马拒敌于城下才更妥当。 萧锐从来第一着想的就是自己制下的兵将与属民,至于人前失风,示弱天下这些表面文章,他倒是不在乎的。想到李虎会出这么一个损主意,也未尝不可以考虑一下,但真要实施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副状况。 当下略想了想,少年人已有了主意,可回首又见众将士们意见似是尚未统一,眼珠子一转,却开口冲着姜冲问道:“姜将军,以你所见,李虎这法子可使的吗?” 二百一十三、李虎得志 姜冲沉吟半晌才答道:“以微臣看,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打战嘛,就是要能伸能曲,打的过人家就打,打不过人家就走。保留实力,能找着机会再给他一口!像你这样不爱惜子弟兵,就知道强打硬拼,赚你那盔甲上的战功才是最没品行的家伙!” 李虎见姜冲反对自己,头一个嚷着道。 萧锐营帐宽大,帐内帐外都侍候着亲兵,众兵士听了李虎这一句话,不由自主升出一腔激动。心感李统虽然平日里插科打诨爱与人玩笑,可说起真格的,无论什么时候,倒真的是体恤部下,一心只帮着自家人说话。 转眼间,在亲兵们感激的注目下,李虎竟占倨了场上的人气,而李虎也不时失机的摆起了谱,口若悬河的乱说起来。 萧锐见手下两位将领意见大不相同,深感有趣,两眼放光,一心只等二人会有什么样的一场辩论。 而姜冲则只摇了摇头,叹了一息道:“你说的不错,可也不都是对的,你这样只顾着自家弟兄,说好听得是你为将‘仁义’,可你这样的‘义气’却只是出于保全自己的‘私义’。 我们这一避走,不说梁州二百里疆域丧失,当地人和物都要遭西羌军的涂炭。就是八王子此刻正在渭阳,我们这一走,八王子就是孤掌难鸣,即时身处极凶险境地!” 李虎闻声分辩道:“这你不用多操心,就算失去这二百里山地,可此处山高林密,地广人稀,就有些人物失陷也终只是少数。 而八王子殿下,我们完全可以策动他与咱们一同退走,话说罪不罚众,既然二王子殿下都败走了,咱们小王爷和八王子殿下再一块退走,镇南王爷脾气再大,他也不能不看个形式和真实情况不是!” 姜冲摇首道:“你这么说的不对,刚才我已说了你这是在行‘私义’。而如今,你更是变本加厉,为‘私义’而忘‘公义’,八王子殿下是此次征西大将军,出了事打了败仗,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就是你李虎怎么再自欺其人,也是不可能更改的现实。而这里的确是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可哪怕就是只有一人,他们也是大梁的子民,人性命的轻重不该是以人数的多少区分的。 何况这里还是梁州境内,如是在自己家里还保不得自己亲人,你如何叫你这理该保家卫国,平日里由梁州子民养活的梁州军人有何面目苟活在世上!” 姜冲说到后来,语气变重,传在众军士耳里恍若震雷,且是义正严辞,一派正气,换在平常李虎此刻肚子定还存了好些花样与他辨白周旋。 可不知怎地,当李虎欲将种种理由说到嘴边的时候,又不禁觉的样样都是不值得推敲的借口,终是张不开嘴,没好意思说出口! 见李虎不再言语,萧锐这才笑着打圆场道:“还是姜将军深思熟虑,我虽然也打定主意留下来和八哥一同抗敌,却远没有将军想的明白。 至于李虎所想的也都是为了咱桃花山众兄弟好,他是兄弟义气,虽说畏难自私了一些,可这点私利却也都是放在众家兄弟身上的。并不是那等只想着自己贪生怕死之辈,若是论结交,称兄弟,倒是李虎这样的最好!” 说着,少年人又搬出一堆安慰众将士的话来。如此,这一桩争论才告结束。 可口上的争纷虽然了了,这手底下的事却得切切实实的去做,当众家将急不可奈的求问萧锐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布置的时候。 未想少年人却是吐了吐舌头,摸着脑袋道:“这我可还没想好,说实话,比二哥还要厉害的军队,我压根就没想过能取胜,这回咱们大伙还真有些危险,指不定还真要命丧在此间,好在这里山清水秀,就葬在这儿也算是个好地方!” 一句话说的众兵将险些绝倒,只有李虎摸着胡子暗想小王爷说的这话虽然不吉祥,可却又藏着一条老大商机,往日里自己南来北往的征张,怎么就没想到做起这眼前现成的棺材生意。 只一打起仗来,这买卖财源绝是滚滚而来,赚头那是少不了的,自己怎么就愣是没想到过。思忖间,李虎又仿佛想起前日里在山中行军时,似是发现老大一座楠木林,要是能把山道拓宽些,uu看书 w.uukasu 将寿材运出山去,这又得赚上多大的一票!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萧锐帐下每一名士卒都在积极准备着备战,与其说积极倒不如用疲于奔命来形容更贴切。 按理萧锐手下兵多将广,其中多有骁勇善战,胆气高强之辈,可如今军队这一片纷乱的境像却实在有些让人意外,但这一切都是因为萧锐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的决定。 “让李虎做先锋!这怎么可能?”疾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恼之间,少女甩手便要冲去王帐下与萧锐理论,却被其姐莫妍拦住。 “你这孩子急什么?尊主什么时候做出荒唐不经深思熟虑的决定!小王爷此时正在营帐里惴测军机,你不要去打搅!” “可,可我已经好久不曾侍候在主人身边了!现在反倒是丹娘常伴他左右,这不是……。”说到这里疾云欲言又止。 看着与往日里心高气傲不近相同的小妹,库夏女首领心上怜惜,伸手抚了抚疾云耳际云鬓柔声道:“丹娘与你不同,她是无家可归的女孩子,而你日后还要从我手上接过女族首领的重任。 尊主这几年来着意栽培你,无论内外功夫你都已有不小的进步,他又对我女族恩德,数年间并不曾要你侍寝,尊主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被姐姐说破心事,疾云顿时脸上一红,没了话说,莫妍见小妹神情举止,也不禁有些难过,只得将疾云搂在怀里。 而就在此刻,二女忽然在同一时刻得了警讯,猛然间分开,五指一放即从腰间射出一枚飞刺,直往了半空中刺去。 二百一十四、逃命先锋 空中被拦截的人影见二女反应神速,当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倒翻了数个筋斗避了开去,可未想莫妍姐妹心灵相通,二人射出的飞刺,一个拦截一个断后,竟将那人后路断下。 正在眼看就要得手之际,猛听空中飞人一个闷哼,但见一段青虹如卷了瀑帘一样的射到,正落在萧锐王帐门前。 莫妍与疾云不料对方竟有这等绝顶轻功,可逃出二人飞刺的围剿,心中一惊,空中一阵精光闪烁,原先的一口飞刺晃眼化了三口,瞬时间功夫,六枚飞刺便已组了刺网罩下。 那人见二女还不肯放过自己,忙高了喉咙喊道:“二位女首领莫下杀手,是我!八王子帐下刘奔,给十三王子送军机书信并一件有关于洪将军消息来了!还请二位收回神刺,免伤在下性命!” 莫妍闻声打量来人,见对方国字脸,黑面孔,果然是当日在土魍堡外被萧锐救下的萧铁帐下神行太保刘奔,这才安了心,忙将刘奔收入帐内。 “太好了!”萧锐在放下刘奔送来的书信后大声道。“我一直在为不知道西羌军到底如何厉害担惊害怕,有八哥这一纸书信,可让我安心不少!” 刘奔见萧锐面露轻松,顿时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可还是忍不住道:“但是西羌军实力如此巨大,八王子殿下深为十三王子殿下您担心。 并还告与刘奔,王子殿下您若是自忖不敌,可带了口信与小的,两家兵马可以携防后撤,先避了敌军锋芒再说!” 萧锐笑道:“不用!八哥会用我,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没想过能在正面战场上能战胜西羌军。 总之多是一个‘拖’字,能多争取一点时间,便好一点。西羌军离开自家国境,深入咱们大梁疆界,若论长久对垒相峙,总不会比咱们还能持久吧!” “王子殿下是说,想把西羌军陷在……。”刘奔恍然大悟道。 萧锐点了点头:“目前敌强我弱,暂时也只能作此想。好在这里山高林密倒好周旋,等敌军疲累了,再思退敌之计不迟。呵呵,甚或还有强援突然出现也不一定呢!” 说这话时,萧锐目视眼前桌案上地图北方一角,眼神中露出一丝黠光。 可话虽这样说,萧锐还是在全力布置经营,以期将损失降到最低。锟鹰、铜鼓与醉猫李火已经先行一步,领着两千工兵步卒在山野一带仔细锤打阵行陷井。 而李虎则与手下爬山虎当真演练起军马来,只是主力仍是爬山虎手下的象兵。至于萧锐王牌铁骑龙骑卫,因早被莫妍、洪戈与姜冲三位将领提带,自己只能分到三百不到三岁幼马。 其中还多有混血龙马,虽说三年辛苦精营,这些马儿乍一看与老马毫无分别,可无论耐力还是战力一到真打仗时便分出高下。 就如此李虎还是兴奋莫名,往日里他连看着爬山虎的象兵都眼馋。如今萧锐分配了他这三百洪戈不痛,莫妍不爱的三百劣骑,他已经是如得了珍宝一样,每每晚上睡着了都得在夜里笑醒了过来。 见李虎一日比一日张狂,众位猛将只是摇头叹气。无奈萧锐就是宠着他,人人脑子里只能闪着“小人得志便猖狂”这几个字。 而就在此时,萧锐军中传来了好消息。驻守商阳一年的库夏男族首领洪戈终于归来,虽说洪戈为土魍堡一役折了一臂,可他身为库夏男子性气之傲远胜于常人。 这一年里他并未浪费一点时间,生生将剩下的一只右膀锻炼的比以往力大数倍,再加上他是萧锐军中修习《积冤录》凶煞横练气劲第一人,就以此时的武艺而言,与一年前相比不退反进,仍是军中第一男子。 何况此时萧锐已得到了万年断续,只要寻到合适的膀臂,洪戈断臂即刻便可重生。可让众将士们有些意外的是,在洪戈回营后,萧锐却迟迟不为他接回臂膀,倒似在等待着什么。 西羌军行动迅速,不过三日功夫便已修整完毕,千军万马向着萧锐运粮军杀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李虎要怎么应对眼前强大的西羌军队,对方的数目远胜过萧锐运粮军,与李虎与爬山虎这东拼西凑才勉强够一千之数的混杂龙象骑兵比起来,更是多到象海一样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疾云虽然一直在讥笑李虎,有心看他的笑话,可到了两军对垒时分,还是忍不住为李虎有些担心,毕竟无论如何也是自家人,她总不愿意看着李虎阵亡的。uu看书 wwuuknshu.co 可就在疾云才起了这么一点善心,一旁军中神射手秦小养忽然惊叫道:“不好!李统领怎么在马上抖了起来!该不是吓昏了头吧!” 众将士闻言忙张眼往了李虎方向打望,虽然众人没有秦小养那样的神眼,可个个也都是目力不弱,依稀看出李虎是正坐在马上有点打颤。 正在众人担心犹豫时,一旁的秦小养却是不失时机的又叫道:“不好!李统领脸色白的已经和纸一样了!怕不是要吓地跌下马来了吧! 咦!不对,他怎么有拨转马头逃跑的意思! 哎呀!这兔崽子当真阵前跑了,我非一箭射穿了他!” 众将士一时间只顾着听秦小养在那里一惊一乍,还真没留心场上形式变化。等回过意来,再往场上看去,果见李虎和爬山虎两人当真已经拨转了方向,往着自家后营没命价的奔了过来。 天地下怕还没出过这样连照面都不打一个就逃跑的先锋,当时只羞的洪戈以下众将士一张张变孔和个猴屁股似的。 秦小养虽然年少班辈较低,可为少年气盛,见李虎当着两军所有将士的面给小王爷丢人,羞愤不过,当真自箭壶中抽出一枚羽箭提弓就要怒射。 幸被醉猫李火瞅见,一把将他拦下,要不然当然李虎与爬山虎这二虎当场胸膛上就得多添几眼窟窿。 再说对面西羌军人马,在见到敌营先锋李虎未打就拔腿开溜当时也是惊的一愣一愣的,都以为敌军是在故布迷阵,诈降引自己大军入陷阱,生生是过了好半天也没有一人敢提马追过来。 二百一十五、守城 (壹) 直到李虎退出百丈之外,不单自己先锋营乱的不成样子。把后营姜冲、洪戈三路人马也给带的左右混乱。 西羌军这才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在逃跑,这才有将士策马来追,一时间万马奔腾起来,好似狂涛席卷扑来,声势之大,只震的整座山谷皆是人马的喊杀声。 所谓将是兵的胆,李虎好孬也是萧锐帐下一员大将,见李虎率前锋营莫名其妙的败退,众骑兵步卒们虽然看不明白,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发虚。 再加上战场上素来有兵败如山倒一说,这里李虎千人没命价,呲牙咧嘴,哭爹喊娘的逃命;后面又有数万西羌军震天似着怒吼掩杀过来,就是平日里百战将军都要心动晃动,何况是其手下的士兵。 一时间无论姜冲与洪戈怎么约束管自己手下人马,众龙骑卫还是不免慌了阵脚。再等李虎与爬山虎前锋营冲回本阵,两千龙骑卫再也忍耐不住,流水似的向后撤了回去。 风卷残云一退五十里,再加上走的是山路,弯绕盘旋,实际路程还得翻倍再翻倍。两个时辰功夫,萧锐大军竟连退有两百里山路不止。 幸而事先萧锐已将步卒大部调离了本阵,不然光是给李虎、爬山虎骑兵踩死的就得成百上千。 等身后西羌军被龙骑卫甩下老远,兵士们终于勒下马儿,秦小养与疾云几位第一时间便往了李虎扑来。大巴掌还没拍到李虎与爬山虎两人身上,二人已先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声音之高亮,倒把秦小养几个吓了一跳,手底也不由慢了下来。 “我这么做容易吗?想我堂堂李虎上三辈先人个个可都是大梁英烈,舍身投报大梁,如今要我在敌阵前装孙子假逃跑,我心里比刀割还难受。你个秦小养小家伙还想甩巴掌打老子,有你这么对忍辱负重义士的吗?” “你还义士?本姑娘教训的就是你!”疾云是库夏女子,可没那么多怜惜,秦小养这里止了手,她那边却在挽袖子摸腰间的铁鞭。 李虎知道疾云一条铁鞭全是由铁叶子打就的,上了身就得剐一层皮,当时真的急叫了起来高喊着救命。 正在眼看着疾云提着鞭子欲打,萧锐此刻才现了身,笑着分开众将士。李虎当即如遇了亲人一样,抱着萧锐大腿叫救命。 萧锐被他一大男人抱的浑身直起鸡皮,可还是只得耐着性子与众将士解释,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思……。 西羌王石黑龙手下远征军大将鲜于仁自已连追踪萧锐运粮军两日,已离开通往渭阳的大道越来越远。 他原本是寄希望能从萧锐运粮军的退路里找到一条可以绕过渭阳,通往梁州的秘道,可不想萧锐这只败逃军队的机动能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一路上只不时看到敌人后退的影迹,却从未有机会赶上。而且路径越走越偏,已是深入群山山腹之中,到了此刻鲜于仁已判断出对方只是一支诱敌深入的队伍,并不值得自己留恋。 而这一次追逐只是因为鲜于仁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希望能够轻易突破渭阳直入大梁,可眼见被萧锐一步步地带往深山中,大将军显然示去了当初的兴趣。 毕竟他手中握有绝对的军力,就连萧天候座下第一威猛的二王子萧铣也败在自己手上。剩下的八王子与十三王子他就更看不在眼里了。 西羌大军正在停止追赶,拨转了方向往了渭阳方向开去。当然鲜于仁并没有掉以轻心,仍在当地留下三千兵马,修筑了工事。 不为追击萧锐大军,而是只为了将萧锐军马堵截在深山中,没有后援,缺少粮草的萧锐大军。鲜于仁料定,不出一个月,萧锐这只人马就得要不攻自破,步出深山向自己投降。 眼看着鲜于仁大军终于往了渭阳方向开拔,李虎早是乐得合不拢嘴。 过后忽然想起一事,忙奔至萧锐身前哭丧着道:“小王爷,如今这剩下的三千西羌军无论如何你都给留给我,三天前为了人前佯装逃跑,我这张脸差点儿都要给人抽肿。 今儿您无论如何也得给李虎一个扬眉吐气机会,也得让那些睁眼不识人的家伙开开眼,知道我李虎也是人前马后一员骁勇战将!”说着话,恨不得把上衣襟脱了,uu看书 ww.uuknshu.co 露出点膀臂来卖弄身段。 萧锐闻言打了个哈欠,摇着首道:“先别忙,鲜于仁大军还没有走远,我们且先在这里休息两日,等将精神养足了,鲜于大军走远了,驻守堵截我们的西羌军戒心疏放了再进攻不迟。” 姜冲听了萧锐一席话不由皱眉道:“可小王爷,八王子殿下中军也守不得多少时日,咱们去晚了,只怕渭阳失守。何况库夏两位长老,还有玉颜公主与丹娘还在渭阳,公主玉体尊荣,万不可有疏忽啊!” 萧锐点了点头:“姜将军说的是,不过渭阳此刻有两位长老设下的阵图,无论如何也能抵挡一阵。何况还有公主参与其中祭镇法阵,更是倍增威力。 我们这一仗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能拖多久是多久,实在不成还是往了梁州退去。到那时八哥手下神行太保刘奔该已将这群山中的山民劝归梁州。 这百里群山就先容他占着,至时自有我大哥乌鸦兵还有父王的神骑前来征讨,我们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 说完这番话,萧锐已合起了眼睛,他连日来参详军图,事无巨细都要一一管顾到,其实比哪一人都要疲累,如今西羌军大军离去,总算是自己第一步目的已经达成,趁此会少年人赶忙抓紧时间休息。 梁州八王子守城的能力大大了乎鲜于仁的意料之外。虽是人数上鲜于仁占着极大的优势,可萧铁早已将渭阳一带肃清,不留一粒粮草。 至于附近的水源,竟也被萧铁不知用什么方法给截断,若要寻取食水,非得要到近百里外的湖泊才能汲取。 二百一十六、守城 (贰) 鲜于仁见萧铁居然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终于开始打点起精神,认真对待这位镇南王帐下声名并不显赫的八王子。 攻城战刚刚打响,渭阳城下便已陷地十尺,陷坑中布满了沾满人畜粪便的竹签,但凡被竹签刺穿脚底的兵卒,百日内都不得复原。仅此一项布置便令鲜于仁折损八百精兵,西羌大军还未开战,锐气已失。 羌族人擅射,强弓劲弩天下第一,因渭阳城已在萧铁的突防下加固城事,城前又多有陷坑。 鲜于仁为求速胜,抛开填埋陷井的水磨功夫,而是挟两翼三千弓箭手,排火焰箭攻城。箭头上缠着黏性极强的火油,无论射中人与物就休想能轻易扑灭,轻则将伤者烧掉一层皮,重则伤重不治,被烈焰活活烧死。 可令鲜于仁惊异的是,三千弓弩手十万火箭齐射向渭阳城中,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只没有听到城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就连半点火星也没有从城中升起。 直待有手下人细心,发觉守城的梁州将士手中提着的兵刃有异,通报大将军敌军手中兵刃竟都是毛竹木棍。 鲜于仁闻声大惊,待醒觉起,速命本阵攻城队率精兵攻打城池时,却发觉萧铁军士已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换上了铁刃。 鲜于仁虽然一时想不通其中道理,可却没有任着气性蛮干,忙令手下攻城军士回营。此时已近黄昏,西羌大军无奈,只得兵退三十里扎营。 可没有想到,到了夜中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此时本已近三月天气,梁州一带正是春江水暖的天气,一夜北风竟起了这般大雪。鲜于仁料想不到,后勤执事也没有料度到天气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一时上缺少御寒准备,西羌十万大军生是受冻了一夜。 而待到了第二日,渭阳城已是冰封十尺,原本就是陷坑密布的城门口,此刻更为坚冰加固,如是有人在坑外一不小心滑倒,就不是前一日只是刺穿脚心受伤的小事了。 鲜于仁不料天时、地利竟会这般不利于自己,正在苦自琢摩,可又有手下人提醒他,自昨夜降雪后,空中太阳便被浓云牢牢遮避。 按理这时节的春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被红日映照一日便可化尽。可眼前事实却怕是连着数日都不会有日照的可能,鲜于仁到了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忙召集随军术师晋见。 果不其然,术师们查觉渭阳城内有大法力者在城中作法庇护城池,不然也不会出现这许多奇事。鲜于仁闻言忙命众人一般的开坛设法破对方禁制,不料他这里起坛后,连着数日不见一丝消息。 直到鲜于仁不奈,强逼术师们发动,法坛却在一阵巨响中崩坍,显是对方法术远远超出西羌手下这般术师们,只是故意拖延时间而已。 到了此刻,鲜于仁已无退路可走,无计可施之下,西羌大将军只得使用了最后杀着。 萧锐运粮已在鲜于仁大军后方悄悄潜伏了数日,每多过一天,对萧锐与萧铁来说离成功拒退西羌兵马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五日功过去,萧锐已度算鲜于仁该再忍耐不住行最恐怖的手段,当夜急令两千龙骑卫收整,准备第二日拂晓强攻西羌大营。 第六日晨起,大雪依旧将西羌兵马前后百里方圆封盖,可叫人奇怪的是,本该惨白天空与地面,此刻却开始反常的黑沉了下去。 原本被浓云遮避的太阳也是再无生气,转眼功夫大地已是一片漆黑惨惨,阴风并着隐约的鬼泣声在战场四野中来回游荡,天地悄然无息,竟没有一些动静。 就在鲜于仁欲行逆天法术,召引九幽时,却猛听见大营后方闯来喊杀时,一路骑兵竟然从天而降,迅猛异常,直向西羌本阵冲来,当者披靡,顷刻间已是深入大军中央。 西羌军虽然数十倍于此路骑兵,可是连日来被冰雪困顿,又是大战前顷心在眼前的渭阳城池上,不意身后忽来奇兵,一时间阵脚大乱。 萧锐两千龙骑卫如狼如羊群,转眼便已斩杀数千敌人,且龙骑卫毫不恋战,一触即走,全凭自己数倍于对方的机动能力冲击西羌军,一力的只想将敌军驱散。 而久在城中守候的萧铁,见兄弟萧锐奇袭倾巢而出。连忙也打开城门,放起数十丈坚木制就的木板,uu看书 .uukanshu 铺放在城前陷坑,引自己三千神骑营出动。 两军合拢相互策应掩杀向西羌军,一时间五千骑兵对十万西羌大军,直似汤勺搅起的浓汤一般,难分彼此,只是绞杀在了一处。 鲜于仁全未料到萧铁深知自己法术的大缺漏,如今敌军与自己大军搅做了一处,如施展法术,纵能将萧铁大军尽毁,自己兵马也得损失惨重。一时间左右为难,令将军暴跳如雷,却又没有办法可想。 可鲜于仁终究是西羌远征大将军,拿得起放得下,眼看自己大军被萧铁与萧锐两路兵马缠上,损失惨重。当下竟干脆舍了本阵,独领三千精骑向着渭阳城冲去。 只要夺得城池,萧氏两兄弟就是无根的浮萍,其部下军队也同时军心涣散,仗自己人马多十对方数十倍,没有不可战胜的道理。 虽然竭力死战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可鲜于仁已做好了损失的准备,何况消灭萧铁、萧锐这两位少年良将,绝对是可以令自己承受的损失。 天地再度阴沉,空中太阳也再一次为黑气笼罩,有神风自西方吹来,伴着空中无数厉声尖啸,直扑向渭阳城去。 眼看着阴风向着城中扑去,萧锐与萧铁同时脸色一变,到此刻二人知道鲜于仁确实是一位难缠的狠角色。他已完全夺取了战场上的主动,到底是返身救城,还是与西羌大军拼个同归于尽,萧锐与萧铁都是一副无可奈何! “十三弟!你快领手下龙骑卫去救玉颜公主,这里有我三千神骑营在就足够了!”萧铁见鲜于仁率三千精骑往了城下冲撞后,忙向萧锐吼道。 二百一十七、妖禽 萧锐深皱眉头,回顾一眼眼前战事,自己与八哥五千精骑此刻只是勉强将敌军围裹住,只要敌人站稳脚跟,结队排阵冲杀而来,便没了两军活路。 五千骑卫已是嫌少,何况还要分兵去救渭阳城,萧铁手下兵士再怎么悍勇也是绝没有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少年一个咬牙恨声道:“姜冲、秦小养各领三百骑卫随我救城,库夏两位首领听从我八哥调遣,全力拒敌不得有误!” 说话间萧锐已驱策跨下乌骓马和了渭阳城杀去,秦小养与姜冲反应绝快,萧锐这里才刚起脚,二人已带了各自军中精锐铁骑随了王子脚步跟去。 莫妍见萧锐风风火火往了渭阳城奔去,为了替主分忧,至此时再不藏私。一声呼哨已是御火神刺驾在空中,一待驻持空中,便捏了法诀,运动真力作法。 稍时便见佳人左右手做大鹏展翅状一分,只见千万点的金星自莫妍双肩及手臂落下,化了无数金针直射脚下西羌兵士,转眼倒下数百人,杀的大军一翼阵脚大乱。 可敌人军中自有擅战的将领,一见莫妍施展仙术,这面忙命手下弓弩手将个羽箭如飞蝗一般向着天空怒射。莫妍法力有限,挡不得如此多的羽箭,当时只得拨转了身形暂避锋芒,可也为此,再也没有机会行法使金针狙击敌军了。 而莫妍这里才刚有所收敛,洪戈那边厢却是同时发动,单骑匹马冲在人群里,他修进《积冤录》邪破杀煞气,比姜冲还要更胜一筹。 此刻跨了火龙驹在人群中施煞气来回冲撞当真挡着披靡,转眼便杀开一条血路,身后龙骑卫正好趁机而上扫荡战场,一时里竟比萧锐在时还要得气势。 李虎与爬山虎都是乖滑之辈,打冲锋本就不是他二人的专长,此刻有洪戈做矛头急冲,二人当然在同一时间拨转马头跟上。 而李虎尤其刁钻,嫌自己跨下龙骑灵动有余,威力尚有些不足,干脆换了一头战象骑了跟在洪戈身后。 战场上厮杀永远是勇者强者为胜,爬山虎的象军虽然不及马骑灵动。可此刻两军交织在了一处,反而正好发挥大象力大无比的优势,但凡普通的战马都不敢近战象身前。 而爬山虎手下象兵则可伸出长矛击敌,直是占尽了便宜。 可好运气不会一直跟随着萧锐部下们,随着西来神风卷至城下,但听得尖啸声此起彼伏,犬牙交错,绽着数不尽的寒光,直扑倒在渭阳城中。恍忽间城池好似一位苍桑老人被一条疯狗扑住,转眼身上已多添了无数伤痕。 幸而就在妖风将要把城池催倒时一刻,只听城内一阵仙乐飘飘,如水银泄地,迸的城下银光如雨,把妖风挡在了城外。 而与此同时在银光的映照下,萧锐也看清了妖风中藏的东西,却是无数背生铁翅,鳄嘴鼠尾的怪鸟。 群鸟游荡在空中饥肠辘辘,好似看见城中藏有美食,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去,一味拼了命的向了城下白光钻去,虽被寒光射的凄声惨叫,却一点没有后退的意思。 过后有怪鸟看见城下陷坑中的西羌士兵尸体,顿时一声欢啸,飞扑而下,撕肠破肚,扬的半天都是血雨,顷刻间功夫八百西羌军尸体已被吞食殆尽。 萧锐本以为这群怪鸟吃了这多血食,该能得一饱,到时可气焰稍敛,趁机救人。哪知妖鸟吃了人肉后,精神暴涨。原本缠身乌光此刻也变的润泽,随着饱嗝声一阵阵地打响,其中有饱食人肉的妖鸟即时见风就长。 由原先三尺身量长为七尺,头顶血冠射了宝石一样的精光,鸟爪也各伸了七寸如烂银铁钩一样,两翅张动刺骨阴风即刻生长,一时间数万年妖鸟同时展动铁翅,威力无穷,只催的渭阳城池摇摇欲坠。 “姜冲、秦小养!随我往鲜于仁铁骑冲去!只有生擒了他,才有救转渭阳的机会!”萧锐在见了妖兽威力后,自忖绝无力量仅以六百龙骑卫便可闯过眼前数十万计的妖禽。真要搏一命,反不如正面与鲜于仁骑兵对阵更有生机! 随着萧锐一声令下,秦小养已是当先拔箭怒射,一箭射死鲜于仁护帅旗兵卫,二箭就将帅旗射断。虽只伤了一人一物,可转眼间已令的鲜于仁骑兵们阵脚散乱。 趁此时间萧锐与姜冲六百骑卫已冲至鲜于仁精骑身阵前数十丈,uu看书 uukash可鲜于仁随身骑卫也是训练有素。一见萧锐率兵冲至,便自有长枪队列阵于前,前后共有三列,各依了次序角度,阵形极有法度。 于此同时更有两翼弓弩手将羽箭如雨一般的射来。 萧锐见对手应对的滴水不漏,没有一丝破绽,自己又只得六百骑卫,不过是对方的五分之一。此刻自己却要勉强与对方强打硬拼,实犯了兵家大忌。 可眼前敌人强横是不争的事实,少年人无奈之下,只得一声清啸,屏指一弹,血影分光剑已然出鞘,剜起无数剑影,将漫天羽箭拦了足有一多半。 可终是剑光有限,还有缺漏,一小半利箭穿过剑光直射冲击而来的众龙骑卫。幸而姜冲见状,忙将煞气放出,如此勉强将羽箭挡了下来。这一轮雨箭落下,只有不到十余位兵士受了轻伤。 但对方并不会给萧锐丝毫喘息的机会,第一轮羽箭射罢,第二轮已连珠式的投来。少年王子见如此下去部下们终要受重创,于此际,只得狠心将乌骓马提缰逼勒。 乌骓马会意,在空中一个翻滚,就见本就奇长的马鬃跟风似的又长了三尺,随着马儿惊天也似的一声厉啸,已是化为遍身铁铠墨鳞的玉麒麟。 啸声震天,将二轮羽箭震落,可与此同时本来纠缠在城下的妖禽也发现了正飞临西羌大军头顶的墨麒麟,眨时间妖禽们喜极欲狂,登时便有一半怪鸟挟了阴风而至。 萧锐未想跨下墨麒麟竟能引动围城妖禽,大喜过望,当下却立在空中不走了。 二百一十八、肉身布施 萧锐这里诱妖禽为的是解救城中的玉颜公主,可鲜于仁哪能容得他做这样引火烧身的事,当下连忙举起怀中镇物向了妖禽指去,不令其近犯自己大军。 见鲜于仁驱避群鸟,萧锐则是反其道而行之,指尖划动,双掌上已各多了两道十字伤口,再将后一摊便是两道玉光冲天百已。他修习的是玄门正经心法,后又得玉颜公主指点,越发精纯。 如今肉身布施以自己纯阳修积的鲜血饲阵凶鸟,无疑是甘露一样的美味,诱的群鸟兽性大发,再不得没命似挟了铁翅一径飞来。 鲜于仁见萧锐行此同归于尽的法门,直气的双目赤红,胸膛如撞了重锤,一口闷气竟怎么也咽不下去。 萧锐目睹鲜于仁气恨景像,只是一笑,反将手指合拢,挤了血水,如明星坠地,诱惑的凶鸟们更是如痴如醉,电射一般的反来。 可还没等捕住目标,萧锐已然抽身按落墨麒麟往了鲜于仁兵阵中撞来。漫天凶禽转眼也折了方向往了大军扑去。 还没等萧锐丧知鸟腹,鲜于仁三千精骑便已先遭了毒手,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萧锐如身处血海,到处都是腥风血雨,令少年人不禁想起当日在土魍堡惨景。 看着眼前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顷刻毁灭,萧锐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可萧锐此时已是众妖禽攻击的首要目标,哪里有更多的时间感伤。转眼间铺天盖地的妖禽便已将他内外裹了三层。 不远处姜冲与秦小养见主公遇难,当时急的眼睛也红了,忙提缰赶来,却为妖鸟又见龙马矫健,一样的飞来,只得停下脚步,展动兵刃抵挡。 秦小养与姜冲这里一耽搁,萧锐那边的妖禽已在转瞬间多了十倍,只见满眼皆是蝗虫,蚁群一样的怪鸟。且还不断往了萧锐存身处收拢,耳听得凶禽齿牙间摩合的噪声,两位将军当下心已凉了半截。 可就在二人绝望之际,只见妖禽缠绕的中心,忽地升起一道玉光,清清冷冷,其光至皎,一个腾跃便是放大了无数倍,射的漫天妖禽凄声厉啸,如抖散的砂粒往了四野倒射了出去。 再看萧锐此刻则正临空驻立,双手环抱胸前做莲花状,漫天玉光正是从少年人体内射出。 “这是什么法术?小王爷竟有这等本事?”姜冲与秦小养同一时间疑问道。 无如萧锐修行有限,行此光明药师般若印法不能迟久,只一个闪没,玉光便掩息下去,本来被赶走的妖禽失了禁制,又调头飞了回来。 只是因见识了萧锐的厉害,不再敢过分进逼,而是舍了少年人,做了漫天游走,自动寻觅各色血食,姜冲与秦小养跨下都是龙马,最为其青睞,是其首选目标。 悴不及防之下,六百龙骑卫损失惨重,幸而这六百骑都是萧锐军中精骑,灵动有力。当下虽被妖禽包围,可还能周旋一刻。 一干军士手里的兵刃都是二郎山神铁打制,威力更是巨大,与妖禽对阵互有损伤,一群凶鸟们也多少有些忌惮。 可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萧锐只得六百骑兵,且他更害怕的是这些被自己引逗过来的凶禽再散去捕食八哥萧铁与自己剩下的一千多铁骑。 正在少年人欲再次强施般若印震摄妖鸟时,却听见渭阳城内忽然钟鼓齐鸣,跟着护城白光大涨,冲天而起。萧锐目光锐利,隐约间已可见白光中正立了一巨大的身影,娇影婀娜,宝相状严,正是玉颜公主。 见城中投射出玉颜公主巨大的身影,萧锐心头一颤。正待仔细分辨却忽觉身外有异,展眼看去,只见所有龙骑卫掌中兵刃都在大放异彩。 跨下龙驹也是两眼直透精光,光蕴四尺,铁齿摩动,四蹄打的脚下黄土惊扬,在千万乱斗的大军中尤其显得诡异狰狞,精猛有力。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气急败坏,力敌妖禽的西羌大将军鲜于仁在见到场上异像后惊声道,隐约间已感到了不妙。 “小王爷,这是公主与两位长老行的万象阵加持法力吧?属下跨下龙驹越来越难以控制,好似要放了狂一样!” 姜冲此时已趁机挨近萧锐身边护驾,只是脚下素来温驯的寒潭宝驹此刻竟然来回翻跳,不时的欲在场上来回游动,仅是将其收勒就已将姜冲累的够呛。 可在万象阵加护下,将军手中的血炼锋长枪却是越发的锋锐,uu看书 .kanshu 锋芒一扫便是无数妖禽跌落尘埃。可萧锐在见到眼前景像后,却是喜忧参半,深深为主持阵法的公主担优。 那空中铁鳞妖禽个个生不畏死,最喜噬啖精力元魂强劲生灵,当下姜冲人马在万象阵庇护下精光护体,尤其出众。顿时如被明灯引诱的飞蛾一般,团团扑投而来。 因妖禽凶狠,间中有为争不到姜冲身前的,竟还相互在空中厮打起来,肚肠被同伴利爪撕的碎烂跌落在地的不计其数。 姜冲如何勇猛擅战,也敌不得这铺天盖地投来的凶禽。登时有泰山压顶之感,眼前黑影茫茫连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 血炼锋虽是上古神兵切玉断金,可也已展动不开来,更糟糕的是姜冲跨下寒潭宝驹也正被妖禽们袭击,马空前后扑跃极力躲闪,可还是被凶禽利爪铁喙抓伤。 随着龙马伤痕累累,姜冲两臂酸弱,血炼锋渐渐耍弄不开,将军心里一慌,止不住暗道一声:“吾命休矣!”瞬时间一个支持不住,已被群鸟连人带马压倒在地,耳听的凶禽桀桀欢笑,腥涎留了一地,只准备大饱眼前美食。 一旁萧锐见姜冲落地,登时急红了双眼,可他此刻也是自身难保,一样为自己剑光出众,墨麒麟威猛被妖禽围裹,硬是分不出空档救人。眼看着爱将姜冲被妖禽扑倒,少年心中大恨,一个提力,便待强挣起内劲再度施出般若印。 而就在此时忽听得姜冲倒地处,围扑其上的怪鸟们连声惊叫,跟着一声龙吟,一道银光冲天而起而似一段擎天玉柱,将妖禽激的的如飞砂般倒洒出去。 二百一十九、化龙 寒光中自有一条银龙升天而起,项上正乘着目光迷茫有些不知所措的姜冲。 可再听跨下的银龙一个惊啸,登时周身绽起银光,探龙首挣龙尾,团身一个舞动,但见鳞光挥散,长如银练一般的龙尾于空中疾甩。 一声鞭响,转眼便有十余只妖禽被蛟龙打翻在地,伤势严重的已是再飞腾不起来,迫于银龙威力,妖禽又惊又怕,不住地往后退散。 一旁秦小养跨下墨龙驹也是龙马中的健者,自姜冲寒潭驹腾化成龙,墨龙驹也是抵授不住,周身绽起寒光。只是它纵化却远比寒潭宝驹快捷,只是一个惊嘶,扑地一个腾身,便见马身暴涨,化了一尾黑龙,两只火眼直射旬丈精光。 秦小养得神龙威力,登时飞纵在天际,当下小将军游在空中掌中羽箭似飞蝗一般的向四野射去,因得龙力辅合,所射羽矢皆蕴有华光,强劲无比,转瞬只见漫天落下无数凶禽。 而远处与西羌大军的莫妍、洪戈一干座骑,也在万象阵护持下复了神龙本色,转眼空中又多添了十余尾火龙,吞吐烈焰把个西羌大军本营,终是冲散,急急往了西方退去。 见终于将西羌大军驱退,萧锐知机不可失,连忙纵墨麒麟到了鲜于仁近前,一面运双剑抵挡西羌弓弩手的飞箭,一面高声喝道:“鲜于将军!此战你我二人胜负未分,再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不如你先将这样妖禽召回,你我改日再战如何?” 鲜于仁闻声脸色一变,铁青着面孔,咬着牙半日,却始终没有应话。 “鲜于将军,事况紧急,再若犹豫便要有更多的兵将们伤亡,你我打到这份上已毫无意义,为免遭生灵涂炭,我劝将军还是赶紧收回这些妖禽,不要无谓犯下这等杀虐!” 可鲜于仁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张口。 萧锐机智,猛然间惊醒,大声道:“原来你只会放这些野兽,却不会收它们!鲜于仁,你好大的胆!竟敢行这样伤害天地万物的妖术,也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为这些在你手下丧生的厉鬼纠缠受无始无终痛苦吗!” 被萧锐喝破,鲜于仁脸色一白,当下无心怜战,连忙吩咐手下人携了残兵败将往了西方退去,到此地步,萧锐也不拦他,只得号令属下人集结力量,抵御空中遮天敝日,却还在不断壮大的妖禽。 随着公主显法身加持众将士武力,并未神龙开封,已有越来越多的神龙显了原形,助战在战场。 可萧锐当年只得了四百尾神龙,余者皆是混血与年齿尚幼的小蛟龙,一时间还化不得龙形。空中虽多了四百老龙与妖禽对垒可数量终究过少,还是处了绝对的下风。 见凶禽源源不绝,没个尽头,萧锐心中激愤,可又只能尽自己最大能力防卫。 正在少年人无法可想之际,决意力拼战死当地,却见渭阳城头忽有升起两道人影,正是铜鼓与鲲鹰两位长老。 所不同的是二长老此刻手里还提着当年自二郎山私留下来的一块滚龙石,此刻那原本黯淡无光的滚龙石,却在发出赤红色的精光,于昏暗的天空下,好似一粒龙珠,引逗的所有神龙与龙驹无限向往。 萧锐见守城玉颜公主无恙,两位长老也都保得性命,当下大喜。又见滚龙石也被二位长老搬出,更加欣喜若狂。 忙纵声于属下龙骑卫道:“得有神龙坐骑者,速率座下龙马往城下滚龙石奔走,凡挨了滚龙石的龙驹皆可化龙。便是神龙在石上滚动也可即刻恢复精神体力,此是与妖禽争斗的唯一手段,不得迟延,否则军法从事!” 萧锐这后一句话,其实倒是多添的,众未能化成的龙骑卫此刻早是被妖禽打压的危在旦夕,当知道滚龙石有此异能的时候,还不待小王爷把话说完,已是没了命的向了城下奔去。 平日里训练有素的萧锐精骑,此刻个个做了急急逃遁的丧家之犬,只是终归性命要紧,哪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幸而莫妍、姜冲一干将士反应迅速,在当未化神龙的龙驹奔往城下滚龙石时,已是结队护送。红金龙并龙口射出百丈烈火烧开火径当先开路,墨首龙展开避日浓云并寒风断后。 独鸾妃送的寒潭秋练鱼所化的银翘龙最是得力,虽只有十余尾可在空中奔走是最是精光夺目,张口便是栲栳大小的银雷炸响,身前十丈范围人竟是近不得一只妖禽。u看书 ww 一时间在姜冲带领下都捅在渭阳城头将滚龙石护住,单等余下龙骑卫到来。 随着一声声的龙吟,渭阳城头不时泛起冲天也似的精光,无数小虬龙已是登游在了空中,虽然其中多时身材还未长足的幼龙,可其中却也不泛有十分威力者。 但有一只惊显,便得令萧锐众家将精神大振,一干虬龙也在猛龙的引领下与妖禽拼死厮杀,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 到了此刻,渭阳城上已成了萧锐龙骑卫独斗妖禽的形式,萧铁五千精骑反倒成了摆设,不禁如此,还得由萧锐分了骑卫护持,成了累赘。 好在萧铁为人甚是通达,见自己五千精骑无用武之地,旋即到了萧锐面前恳请一事。 萧锐在听闻后略一皱眉,后又瞧了瞧萧铁五千精兵,若论兵士们的武勇,自己八哥的神骑营实在不在龙骑卫之下,若论到训练有素,更是胜过一筹。 虽有些大胆,可不失是件提升战力的好方法。当时也不在犹豫,只将头猛的一点,便令手下将士按落神龙,一同载了萧铁神骑营兵士升空与妖禽决斗。 神骑营兵卫们虽从未亲近过龙驹与神龙,可个个都是萧铁千挑万选,苦心栽培的手下,外加又有萧锐龙骑卫在身旁照管,性命交关时刻一样稳稳坐定在龙背上参战,得五千骑兵升空,龙骑卫战力又得添不少。 有滚龙石做后盾,凡有疲累的神龙,只要在石上一个翻滚便可将体力恢复如初,如大战启始时一样的精猛重新加入战斗,此一举,为萧锐一城将士战胜妖禽又多添了几分把握。 二百二十、死战 (壹) 但这班来自异界的妖禽却是个个穷凶极恶,不仅不畏死,且还只要得了一口血食,无论精神威力都能在瞬间大涨。此刻漫天神龙游走,更是增加了妖禽们无限战意。 若能得一口神龙精血,立时暴涨十倍威力,而能够有幸食得龙心者更是转眼间浑身涌起金霞,将一身铁鳞褪去,反换上七彩斑斓的翎羽,周知花团锦簇,比起孔雀、凤凰还要漂亮。 只是眼底血光不改,满嘴的倒牙依然和先前一样的噬血狰狞。 就如此萧锐仗神龙与妖禽大斗半日,眼看天光渐暗,日轮上的赤影越发深红如血,自己神龙已是失去两百,而妖禽的威力却随着天色渐暗而越发增长。 萧锐忽然得了灵机,纵墨麒麒与城头与两位长老高呼道:“这些凶鸟害怕日光!不将日光遮避不能外出捕猎,我们为了阻西羌兵马大雪封山浓云蔽日反而助了它们的威力!二位长老快将浓云收去,或可战势逆转也不一定!” 铜鼓、鲲鹰两位长老闻命,立刻在城头施禁法,一个掌心雷炸起,便将排头云幛掀开一半,得此日光投映下界。 群鸟见日光投落,先是一惊,可缠绕赤轮的血影仍在,并不能伤动妖禽,这才放下心重又鼓起精神与神龙角斗。 两位长老见将浓云排散无功,自己又没有大法力驱退缠绕太阳的血影,一时急的直躲脚,幸而二人都是老人精,只片刻功夫便被二人想出办法。 当先由铜鼓老人驾乘一尾神龙游走至数里外的山头,果然如二人所料,缠日血影只将渭阳城一带日光遮蔽,而不能将天地都笼蕴在其间。 二长老手下的老人营,本就炼有数十面可借日光惑敌的银镜,此时正好排上用场。只见铜鼓老人领数十位部下立在远处山头,展开银镜借取空中太阳金光。 而登在城头的老人营此刻再用银镜将日光反射,顷刻间渭阳城头冲起数十道金光,赶的空中蝗虫一样密布的妖禽,如沸汤似的滚作一团,烟雾缭绕,被日光射中的妖禽转眼间铁干也似的身驱便化了血水跌落尘埃。 见重创妖禽,众将士无不欢声擂动,精神大振,越战越勇,终于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 而随着守护渭阳的玉颜公主浮影再一次惊显,围裹太阳的血影也在同一时刻龟裂,“铮”的一声迸裂一角,瞬时间金光洒落,更将妖禽们躯赶的没了活路。 正在战事大捷,却忽然间大地一阵震动,渭阳城前地陷十尺,方圆百丈,眨间功夫跳出一男一女两条身影来。 随着其中女子袖袍一个舞动,空中赤阳龟裂的血影旋即融化,合作一团,重又将日轮遮避,虽然血光比先前淡了一些,可还是庇护着一干妖禽脱了险镜。 女子身旁的巨汉,与此同时抡起双臂一个抡砸在了当地,竟将整座渭阳城头震的乱颤,其上库夏老人们立足不稳,借取来的日光也纷纷乱作一团,眨眼不见。 守城玉颜公主浮影见状,忙颠倒手印,欲待再度祭镇当头烈日,不想陷坑听女子见了,妖声笑道:“不自量力!” 言毕身前已显出一粒血光四射的晶球,随着晶球在一声惊爆,碎裂成一滩血水,空中公主浮影也似受了大震撼,手捂心中,在显痛苦之色。 秦小养在一旁见了公主受创,第一时拔箭怒射,当见神箭似火流星一般的向着地上女子射至,却被对方背后升出绳索一样的物事,转眼被拦了下来。 耳听得女子娇声道:“呵呵,你这小将军怎么还和上一次那样不晓事,拿你这些牙签也似的弓箭射我!真是又笨又蠢!”到了此刻众将士这才认出地坑下二位正是土魍堡一战中的夜魔战鬼与游魉女。 见又是这二人,萧锐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干妖禽已使得他疲于奔命,可随着眼前显然是在暗中统领妖禽们攻打渭阳的二位夜魔显身,少年人这好不容易才占得的一点上风,又随即化为乌有。 “你们要做什么?”萧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不要什么?只是你这里这么多人,活着也就只能浪费粮食,不如就由我手下这些铁干棘蓟鸟消灭一些,也可省你梁州一点粮食。 听说你还是个运粮官,兵士都死光了,uu看书ww.ukashu 自然也就没有你这小小运粮官什么事了,你应该谢谢我体恤你才是!” 说着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只是妖女身前身后都是血雨,更是显得狰狞诡异。 萧锐脸色一变,当时提动坐骑到了二人身前,面带不屑道:“我知道你二人要拿亿万生灵作法,但有我在这里,绝不如你俩的心愿!” 游魉女笑道:“哎哟,小王爷生气了!别生气才好,不然就不英俊了,不过你要真的是有气无处发泄也请尽管来攻打我们好了!随你杀多少,我都是乐意奉陪的!” 萧锐自然知道游魉女只要有生灵葬生,根本不在乎死的是己方的刺蓟鸟还是敌方的龙骑卫。当下哪里能依游魉女的心意,一时皱笼眉头,只得将光明僧传授给自己的般若印使出。 但见佛光绽动,游魉女即时变了脸色,怪叫着向后退了出去。战鬼虽然性傲,不曾拔动身形,可在佛法下,巨大的身躯也在瞬时间萎缩了不少。 “哈哈,原来不是梵天印,而是般若印!倒叫了我一跳,你这小不点一样的孩子,学这印法做什么?当真放着王子宝位,美若天仙的公主不要,要出家做和尚吗? 下次和授你这法印的臭和尚说,别教你这些没有的伎俩,要教也该教一些管用的来!” 游魉女在发觉萧锐施展的是点化众生的般若智慧印,而不是诸般伏魔印法后,长松了一气,安心说道。 萧锐本就预料光明僧传授自己的般若印克制不了二位夜魔,今见游魉女讥笑自己,果然印证智慧印降服不了妖女,少年人不禁眉头一皱。 二百二十一、死战 (贰) 可这仗总要打下去,眼看着日暮西垂,萧锐知道每再迟延一分,眼前妖魔法力便得增进一分,已没有自己犹豫的机会,并指弹动就两点精光已自指尖透出,直打向妖女眉心与咽喉。 游魉女见萧锐不打照呼就已出手,一面将脑后青丝展动,欲像往日一样将萧锐击出的精丸收归己用,不料青丝才刚触及萧锐的灵丸,妖女便立生警讯。 魅影游动,只在电念间闪开十余丈,再看身后灵丸,已是绽起一朵赤红色的莲花,虽然火势不大,却正是游魉女最惧怕的纯阳真火,若不是她警觉再加上身法迅捷,只一个照面妖女便得受重伤。 “哼,长本事了!”游魉女怒哼了一声,手下再不如以前那样轻松自在,而是扬起青丝,猛地的一个结劲,即见数十道青芒如电一般射出分打萧锐周身要害,端地是疾劲无比。 少年人见了一笑,只将双掌布胸前画了一个浑圆,就将数十尾青芒收在身在,待两手一平,青丝已是坠落尘埃。 到此刻游魉女才想起萧锐本是艺出武当,一身无极功夫,最擅化解,若只守不攻,绝可以与自己交战多时。 想到这里妖女俏脸上蒙起一层青影,气恼之下,将玄功疾增数倍,转眼射出的青芒已便了青焰流星,威力大涨,纵是萧锐一身架御本领超人,也被她打的连连倒退,眼看时久不得支撑。 就在这时,忽听渭阳城头传来一声清啸。每一次渭阳城内发生变故都会使的游魉女这面形势大变。当下闻得啸声,妖女止不住往了城头看去,却见原来是一条人影扑了过来。 身势绝速,晃眼就到了自己身前,也不开口问询,就见对方玉指一牵,便将自己射出的青丝上的火影收了个干干净净。 再待游魉女仔细打量,又让她吃了一惊,原来是妖女最为头痛擅使积尸气邪法的萧锐手下丹娘。 得了妖女尸气,丹娘精神一振,刚刚服下的青焰还蕴在自己掌中,就见少女一个托掌施放,一道绿火晶球已是自掌中出炮弹一样的射出,反打向游魉女,至此妖女不得不转攻为守,处了一点被动。 “呵,就几日不见,丹娘你这手功夫又精纯了好些!是公主教你的吗?”萧锐见丹娘可将收来的妖气,反转施放,不禁点头称赞道。 可丹娘却不理他,只是站在少年人的身旁,不再像以往那样强打硬拼,只想着抢身上前与敌人斗战。照此,该是临来前受了指教,安心要助萧锐御敌的。 萧锐见丹娘难得老实不再胡来,大喜,转眼又望了游魉女笑道:“怎么样,这位姑娘要不要再比斗一场?” 游魉女听了气结,可身下却早迈动,瞬间到了萧锐身前,只听得金击声不绝于耳,二人已是缠斗在了一处。 为游魉女与萧锐斗在一处,战鬼手痒难熬,举步就往战况最激烈一处冲去,不想妖人才刚行动,身前便已晃出一位银袍银甲的小将,手提亮银枪拦住自己去路。 待将对方打量,战鬼哑着嗓子大笑道:“怎么!你这手下败将又想再断一支臂膀吗?”说着垂首看了凤超左肩一眼,却见对方银袍下竟赫然露出一段洁白如玉藕的手臂。 “咦!”战鬼瞧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疑声道。 “你说错了!不是一位手下败将,二是两位!”凤超恨声道,随着他话音落地,战鬼身前又走出一位将军,却比凤超高出足有一头,九尺巨汉,豹头环眼,当庭挺立好似一段玉柱,煞是威风神气。 “哦?还有你!我记得你,你的本领不错,算是能和我勉强交手的力士!”战鬼认出了洪戈,可他却一样见到了洪戈断臂重生,也是如凤超臂膀一样的白细。 洪戈却没有凤超那么多话,一个金刀轮舞便已到了战鬼颜面,妖人举斩马刀来挡,却发觉一年不见洪戈一身力道足大了有十倍,巨力催逼下只震的自己全身骨骼吱吱作响。 可还不等战鬼回过意,凤超一条银枪好似毒龙出洞,直打了自己丹田要害而来。 战鬼一面将洪戈推出,一面拖战刀回护,竟发觉洪戈两臂沉重,虽将对方推拒,可两臂竟有力不能继之感。心头震惊,可凤超却不容他犹豫,银枪长驱直入,眼见便要打中战鬼。 可战鬼身经百战,一身只在战场上杀敌渡日,万难之下也有分寸,眼见战刀不及回防,不但不倒身就退,反而沉臂,竟算准了凤超枪尖挑落方向,以斩马刀长长的刀柄硬接一记。只闻得“铮”的一声脆响,uu看书 .uuknhu 二人分自倒跃了出去。 只此一击战鬼已觉出凤超一身力气也在一年中增长了数倍,与往日相较如换了一人,眼见洪戈与凤超一年后都有如此出奇进步。 战鬼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可同时丹田下却又升起一股燥意,兴奋莫名,狂笑声中,已如一只灵猿一样向二人扑去。 萧锐军队久战之下早已疲累,好容易得到了可以战胜妖禽的局面,可在游魉女与战鬼出现后便又重归与先时的僵持不下,并还未应付他二人,分出四将牵制。 到此刻妖禽重又占了上风,两千龙骑卫渐渐被收拢在城下。而萧锐则为护城公主虚影越发黯淡而心生焦急,事态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再往下去,会有龙骑卫与渭阳全面被屠戮的危险。 可游魉女却并不就此满足,随着妖女寻空一声清啸,自体内祭起冲天一道光柱,在妖光的照引下,天边竟又传来一阵尖叫声,声音越来越近,转眼便已到了渭阳城下。 原来是一群当日在土魍堡出现过的人面鸟,一样的无止无尽,没个尽头。 见对方又来了强援,萧锐脸色不同一阵苍白,隐隐有大祸临头之感。游魉女见萧锐面露惧色,心上快意,取笑道:“怎么了?小王子,害怕了吗?你放心,你生的这么俊俏,我可舍不得杀你。 只是你害的我棘蓟鸟忙碌了这半日,你手下的这些蛟龙却少不得要用来犒赏它们才行!就不知道见你所有手下人被棘蓟鸟与人面鸟食尽,你心不心痛?” 说罢,纵声大笑,声音柔媚入骨,倒是动听之极。 二百二十二、解围 (壹) 萧锐无奈,只得打点起精神应对,他虽惊未乱,一面指挥龙骑卫大军往了城下退避,借城下地利与城头公主护光继续与敌人纠缠,一面目光闪烁,眼底的神光并未见有衰败。 游魉女本还想趁机极尽嘲笑他,可在见到萧锐亮的怕人的双睛,在赤阳血光下依旧如明星一样,逼的自己根本不能与之对视,心头不由一阵晃动,口底虽然倔强,可心里却不禁生出一些佩服来。 知道眼前少年确是出众,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游魉女心上一狠,尖啸声中命人面鸟与棘蓟鸟各领一军,向着城头公主护光与两守城作法的长老冲去,果然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 随着两位长老一阵惊叫,公主护城虚影一个皱眉娇吟,瞬时间当头遮阳血影浓洌了十倍,一应妖禽精力大涨,两翅扇动所生的刚岚,几要将渭阳城池吹倒。 萧锐官兵大不利,眼看着就要被敌人瓦解,城池、军队皆要不保。 正在此危急一刻,忽听得东北方向传来一声沉吟,好似龙隐深泽,其悠扬与威猛,令得所有交战中的妖禽与神龙无不为之变色,回首探望,瞬时间大军热火朝天的拼杀竟在此一刻变了悄无声息。 而就在两军罢斗的这一瞬,又见一道火练自东北方而来,如一尾赤尾金身的毒蛇直投两军阵前。还不待有人反应过来,就见那火练竟与穿通十余只凶禽胸腹,瞬时间便已了账。 游魉女见东来高人竟是与自己敌对的一面,心头一惊,可未想方才的火练跟着又似落雨一样的杀到,只见的漫天各色火练,如长了眼睛一样的在战场上钻动,可最终射落的都是自己的凶禽。 待妖禽落地,游魉女这才发觉,射杀自己部下的却是一枚枚奇形怪状的羽箭。见此游魉女似有领悟,尖牙咬动,唇角即时流出一道血水来。 萧锐手下将士见自东而来强援,心上虽然喜悦,可终是久斗之下早成惊弓之鸟,在不知道敌人真面目前,总是心存顾忌,不知道是忧是喜。众人里独萧锐一人长舒了一气,他久斗多时,终于盼来了强助。 随着龙吟声渐近,战场已迎来了十余只巨大无比的怪物,当先一只浑身铁鳞,龙首鳄尾,四足如铁。待冲入阵中,张口便是一道数十丈的烈焰,直烧的半天凶禽落下无数,到地已成灰烬。 而其身后属下的威力也是一样不可足挡,纷纷吐出火焰或伸出利齿钢牙打倒无数凶禽。更有甚者更可射出无数触臂将空中妖禽摄住,转眼吞在口中一阵大嚼食了个干净。 而随着巨兽步入战场,兽群后又走来数十位骑跨各样奇禽走兽的弓弩手,为首的一人是一位红发碧眼的胡人,但见空中银蛇乱舞如雨一般的投下,当时又有无数妖禽丧命。 秦小养目光在众人里最出众,一眼认出对方是大王子萧锏帐下的神射手,当时自忖过来,原来是大王子手下乌鸦兵来援救渭阳。 他虽然对这位胡人很不满意,可在临危之机,有如此强而有力的帮手,却十足令秦小养很是欣慰。 随着萧锏手下高级将领凤琴飘身落在游魉女与战鬼的面前,场上所有的乌鸦兵已停下了手脚。 “世子殿下有令!请二位速离此间,免得你我双方多作无谓拼斗!大家都没意思!”凤琴伫立云头冷声与游魉女道。 妖女见来者不过数十人,其中为首的满面伤痕的女子更是口气强硬,没有一点把自己放在眼里。 心下有气,狠声道:“什么狗屁世子!不过是个才刚得了点邪气的小毛孩子,几年功夫便想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当真可笑!” 说罢又往对面箭手苍鹰骂道:“你这家伙最是讨厌!竟敢伤了我手下这多鸟儿!我先杀了你,立个榜样!” 但听得“轰”的一声雷响,妖女脑后已升起一团乌光缠绕的晶球,风雷火电一般向着苍鹰飞了过去,其劲至猛,雷球未到,罡风已催得苍鹰手下众多箭手接连倒退。 见妖女终于使动大法力,苍鹰脸色一变,跟着也将掌中宝弓背缚在肩,他一张墨石弓巨大之极,非此不能将强弓尽开。 只听得一个火光冲天,弓箭手浑身浴火,一尾有眉有眼的火鸟竟从其弓弩上施放,尖啸着迎着晶球射了出去。uu看书.uukanshu.当时将雷珠洞穿,且余势未歇,仍往了游魉女身前杀了过来。 出其不意之下,就见那火鸟围着游魉女身前一遭绕动,妖女身处十丈棘蓟鸟都已化为了灰烬。 被萧锏一个不成名的手下破了自己雷珠,游魉女直气的三尸暴跳,气极败坏,当时并指便将空中已被洞穿的雷珠炸响。 果然她法力惊人,雷珠一旦炸响,便爆出百丈绿焰,纵是一向骄傲的苍鹰见了也为之变色,为护卫自己手下,他只得强打起精神冲身迎了上去。 可不想半路上却杀出了女斗士凤琴,掌中弯刀一个旋舞幻化成金轮,竟如鲸龙取水一样将空中绿焰收笼,跟着平掌一个推放即将那夹带着毒焰的一团雷火远远打出山外,未能伤的一兵一卒。 游魉女丝毫没有料到萧锏手下一名女子竟有如此大的本领,心下惊凉,气焰顿时收了一多半,窥眼正经打量起眼前凤琴来,又游望女子手后带来的数十位乌鸦兵,越往后看越是心惊。 当时终于明白,凭眼前凤琴于加上萧锐两千龙骑卫若真与自己对垒拼个不死不休,自己充其量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而已。 而又在这时,凤琴身后又转出一位娇艳无比,四肢修长的**少女来,当下不避战场厮杀竟在当空迎风作舞起来。虽是漫天腥风血雨,愁云惨雾,却更增那玉女妖艳,本在空中厮斗拼杀的妖禽与猛兽不由自主的瞥眼望了过去。 游魉女见猞脂显身,先是不明所以的一惊,过后发觉不对,正待排了发丝火焰向了对方烧去,可已是晚了一线。 二百二十三、解围 (贰) 但听空中赤裸着身体的女子一声媚笑,瞬时间便有一层玉光荡漾开去。 萧锐帐下龙骑卫得玉光披散,顿时精神百倍,一身疲累尽消,再看城头两位长老与守城的公主虚影也在同一时刻精振大振。最紧要的是公主身前玉光又得运作,转眼空中缠摩日轮的血影再度干涸,显出裂纹来。 “还是快走吧!反正你二人此番已得了大便宜,毁了二王子萧铣白虎团一部,并十三王子数百神龙。两仗下来,已存了好些阴力,再若缠斗下去也落不得什么好处,无谓无聊又有何益? 今日世子殿下只派了我和苍鹰,强攻队刚龙与冲锋队彪虎都留在世子身边未用,有心放你二人一马,还请自重。不然……,我也懒得与你罗嗦,真要是拼斗起来,也没什么不好!” 说话间,凤琴横弯刀在胸口,眉间显出三道清纹,满眼都是兴奋与渴望,兴致极高,战意极浓。 见凤琴眉间隐显神光,游魉女当时一个激令,虽心有不甘,可她到底心里还清醒,到此田地自己实在占不得好处,只得银牙一咬,一声厉啸,转眼便隐身不见。 身外铁干鸟失了主人踪迹,忙也转身往了西方逃去,如一团神风顷刻间便都没有踪影,倒是走的干净利落。 独留下战鬼一人力斗洪戈与凤超两员大将,仍旧打的热火朝天,萧锐见游魉女已被逼走,不愿再多生枝节,忙命洪戈收手罢斗。 洪戈为自己一条大好臂膀被战鬼打折,心有不忿,欲待再斗,可好在八王子萧铁也在此同时命凤超回阵,当下只得作罢,也凤超一同退了下来。 如此一来倒是战鬼斗的性发难以止抑,见二人退走,深感失望,想要上前再战,可头顶日轮血影已是黯淡的只剩薄薄的一层影迹。 万般不奈,只得大吼一声:“真是可惜!只能留到下一次再战,你们两个才得百肢虫,运用的还不够纯熟,打的不够过瘾,等下一次再见面时,一定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说罢,蹲地一扑便是凭空不见。 见战鬼走了,萧铁、萧锐两班人马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再转眼四望,只见战场上死伤无数。萧铁大军五千将士损失过半,萧锐伤损的神龙也近有三百,好在多是幼年虬龙,未伤龙骑卫根本,实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得大王子乌鸦兵相助才得脱难,八王子萧铁大喜过望。一众将士劫后余生虽说是心神俱疲,心胆皆寒。可能在如此强横的妖兽战魔手下逃得性命终是难抑心中激动,只是呆立战场茫然不知所措。 有不自禁者更是与战场弟兄相拥喜极而泣,而萧锐帐下两千龙骑卫此刻恍过神来,才意识平日胯下宝驹已成了飞天神龙,有惊觉小心的险些吓得要从龙背上坠落下来。 而事前预料大哥许有可能前来帮手的萧锐也全未料到战况会如此残酷激烈,若不是凤琴携乌鸦兵前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少年人忙纵墨麒麟往了乌鸦兵方向奔去,这倒不是想与对方客套,实在是领受了大哥这般大的人情,得保两千将士性命,少年人真心感激的举动。 未想萧锏手下一班乌鸦兵当真桀骜不驯,只一将夜魔赶走,也不与两位王子打个招面,便已由女首领凤琴当先排云往来路奔走,眼见着萧锐赶来也不曾回头一顾。 如此傲慢,虽是才刚救了一城将士与百姓也叫两位王子手下将军们瞧了有些不得意。 秦小养生具神眼看地最是清楚,只见乌鸦兵阵营中神射苍鹰临行前还与自己对睹一眼,抿唇哈哈一笑,一对精巧细致的八字胡落在秦小养眼里最是印象深刻。 眼望苍鹰背着黑石弓远去,秦小养不禁皱着深吸一口凉气,胸腹总有一股激气不住涌动,少年人好胜之心难止,一心想着有与对方比试的一日。 而女巫士猞脂走时却是华丽之极,飞荡空中划出五彩斑斓如鲜花一样艳丽的彩虹,俏笑云头飞纵不见,引的地上两家兵将无不引首观看,唏嘘惊艳不已。 乌鸦兵去的快,萧锐这面救伤队伍也行动迅速,两位库夏长老早已做好准备,只等战事一止,城中救伤队便已鱼贯而出,动作之快,效率之高,令得萧锐、萧铁两支人马又得以保存不少实力。 洪戈悍勇,uu看书.uuns 为先时与战鬼一战未得结果,一身力气无处发泄,当时奔至萧锐身前请战,请求小王爷准允自己携手下将士追赶鲜于仁残兵败将。 萧锐原本不想答允,可眼见猛将军双目泛赤一身火性,再加上洪戈手下龙骑卫又是手下最精锐的一支,损伤较小,一般库夏战士尚有余勇。 想着鲜于仁此次造孽险些害了一城百姓性命,少年人也不再犹豫,当时便准了洪戈所请。 未料如此一来,莫妍、姜冲及至萧铁帐下凤超也纷纷请战,两位王子无奈,只得点拔其中精骑,命众将只得追赶不得过于逼凌,若是情势不好即刻仗神龙腾空威力速速逃离战场。 待众将领兵而去,萧锐却是第一时间奔往城下,一心挂念公主安危,今日得保渭阳城不失,玉颜公主主持万象实在是有莫大的功劳。 果然等萧锐赶到城中,只见库夏两位长老满脸都是愁云,待见到小王爷后,更是一片惶恐,萧锐见状心头一沉,也不待与二人答礼便往了内庭宫禁中奔去。 直至到了禁宫,只见兰珠正跪在床帏前伺侯,而玉颜公主此刻已是面如白纸,胸膛起伏不定,一身皆是冷汗。萧锐见了心上大痛,连忙赶到床前,一手揽起公主,一手按在其心口为其渡气疗伤。 可不料公主周身阴寒,只手掌刚一接触,萧锐便是如处冰窟中一般,连运了数次真气,这才将寒气稍稍逼退,显见玉颜公主伤势甚重。 萧锐为此不禁怪责道:“公主不该如此强撑着与夜魔斗力,如是您有些安危差池,萧锐百死不得赎救了!” 二百二十四、黑石 玉颜公主得萧锐真气护持,脸色顿时好了许多,又见萧锐安然无恙,心里一颗大石也在同一时间落了地。 当下笑道:“玉颜性命哪有这般重要?能多救一些兵士与百姓正是我的功德!王子殿下不必如此,倒是今日实在险峻。 两位敌人的法力高强的厉害,若不是乌鸦兵及时赶到,当真生死难测。只是还有一事,我要与王子殿下禀明,请殿下的示下呢!” 萧锐闻玉颜公主说的如此镇重,连忙问询,却见玉颜公主摊开五指,掌心中正卧着一枚石子!原本如玉雪一样洁白的手掌此刻也染了一层黑气,隐约间此伏了一只细小尖锐的利爪于公主玉肌下,直看的萧锐触目惊心。 待仔细打量公主手中石子,萧锐这才发觉原来是在土魍堡地窟中与《积冤录》一同得到的十余只黑石小像中的一枚,当日鬼女玉瓶儿也想拥用,可为法力浅薄不能收归已用而错过。 此时这其中一枚石像却落在了公主的手里并还初显异像,少年人心里不由一沉,已觉出一些危险的味道来。 “这是驻藏异界神明灵力精魄的法像!玉颜先时主持万象阵不力,眼见要被游魉女鬼破了阵法,无奈之下只得使用了其中一枚加助灵力,此刻虽然平安渡过危验,可又埋下了一层禁制!” “公主殿下是不是被这法像内蕴藏着的灵性反过来侵害了呢?”萧锐心思转的极快,当时便已猜到了其中的窍要。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玉颜确实在借助其法力时,有被这魔石侵扰,好在还能支挡的住,只是现下有些心绪不宁,精神松懈而已。殿下不必过分担心。” 萧锐皱眉道:“公主养静的功夫,在渭阳城及至整个南疆怕也没人能比得了,您如今都已心绪不宁,可见这石头的祸害之大,以我看还是早早寻法解除,不要被其潜伏蒙害才好!” 玉颜公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来找你二人商量的?” “二人?”萧锐疑声道,随即领悟过来,忙从怀里将菱花镜取在手,一个抖动便将玉瓶儿放出。 向日里玉瓶儿都有些惧怕公主,可今日不知怎么,妖女却是再无平日里一点拘谨,只是眉开眼笑的对着公主二人。 萧锐见此变化,心上不禁又担了一层忧。倒是公主见了玉瓶儿这般后笑着道:“第一次见玉瓶姑娘这么开心,甚是难得呢!” 被公主这番话提醒,玉瓶儿心里打了个突,高涨的气焰顿时掩息了不少,忙回道:“哪里,玉瓶儿不敢在公主驾前怠慢,见公主身染微恙,更是心痛的厉害呢!” 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姑娘受累了!玉颜被魔气浸染的事,想必您已是知道了,就不知道以玉瓶姑娘的见多识广,有没有剔除的法子可想呢?” 玉瓶儿似笑非笑道:“这是幽冥界的东西,向往人间温暖,所以驻持在这法像之中,虽然不是真精实魄,可也一样阴气森严。 当日商臾王得它助力,成就了一班十足威力的手下人为其打天下,公主您这么聪明应该是晓得的,与幽冥界鬼物放贷,其是那么容易便能脱得了身的?” 玉瓶儿这番话说的萧锐眉间阴云更是深了一层,好在公主倒并不十分在意,当下回道:“原来如此,看来真的挺伤神的呢!既然一时间化解不了,就留待日后慢慢消融吧!” 说话间,玉颜公主透身闪出一层玉光,接连变幻三次,掌心中黑影随之黯淡了好些。 俏立一旁的玉瓶儿见玉颜公主竟有如此大法力,可消融体力阴煞气,惊地双眼直泛精光,至此才知道公主并未受制于魔物仅是受其牵累而已。 萧锐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总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当下提了一口气,再度将真气注于公主体内意图助佳人一臂之力。 可未料无论自己如何提炼真气,待流入公主掌心后便如投到无底深窟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直是自己有多少力量都被那印石一点不漏收了去。 玉颜公主见萧锐顷刻额头便显了冷汗,忙侧身将其手掌推开道:“殿下功力稍欠一点纯净,对付这印石很是不利,还是先收手,等日后再计较吧!” 为自己无能为力不能相助公主,uu看书 uuanh 萧锐心上愧疚,一面凝眉,一面思忖,心道只怕只有光明僧与红云喇嘛这样的高人才有能力制服这样的魔物。 转念又一想,幸而今天使用这印石的是功力最高最纯的玉颜公主,若是换了自己手下任一人运用,此刻多半已被魔性侵染,迷失本性了。 想到这里萧锐心里又是升起一丝警兆,玉瓶儿方才说过商臾王当日得了这些印石培养了一批得力手下,而眼下自己也同样得到了这十余枚印石,说是机缘巧合也可,道是劫运缠身恐怕还更贴切些。 当时越往下细想少年人背上冷汗流的越多。直到一旁玉瓶儿轻笑,这才如梦初醒,恢复了神智。 萧锐于傍晚回到了桃花山,虽然才刚离开了数月功夫,可少年人已是极想恋这里,不知怎么,他近日一直有些心绪不宁,隐约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为此,他在回返梁州时仍只将玉颜公主安置在渭阳城,一来是公主元气大伤还需要休息调养,二来库夏女族人也留在了当地,公主可以得到极好的照应。 等到了第二日天亮,少年王子便要进宫晋见镇南王,这一次晋见不比以往,几乎是梁州举国上下文武百官的大聚会。 萧锐已能猜测到明天镇南王会公布什么样的决定,以梁州这二十年来悍武成风的习性,面对西羌如此大举进攻,仅是迎头痛击是远远不足够的,还需要强而有力甚至是残酷的报复才能够显示他梁州萧天候的强悍。 所有的世子与王子已经回到了梁州城,包括远在北面与无憾王对峙的大王子萧锏也已回到了城下。 二百二十五、凉夜风清 在见到西羌鲜于仁大军兵败之后,无憾王忽辟邪自然也无意与梁州正面交锋,已是退兵回到了自家境内,梁州城这一场突变也就此得已结束。 萧锐有心想到大王子府上走一遭,毕竟这一次渭阳城大战,若是没有萧锏手下凤琴三位将军的相助,自己此刻只怕已战死在渭阳城城下。 可八哥萧铁却在此之前已连夜受到了镇南王的召见,少年人总觉得由自己独自一人前往未免会惹人嫌疑,反正迟一日也没甚关系,所以他决定等明天与萧铁一同登门拜访。 夜下的桃花山很安静,已是初夏季节,山上气候极是宜人,百花盛开,山风轻轻吹动,漫山暗香流溢,少年人独自行走其间,耳鼻间如饮染蜜酒,极是称心快意。 可想着往日此时,师傅云先生在这后山上教习自己武艺,虽是日夜辛苦,却是一段值得自己回味的时光,而如今自己这位师傅却是远避在南疆宝珠城,日日饮酒做乐,醉生梦死,不敢清醒渡日,萧锐不禁一声叹息。 不想正在他这里叹息,却听见身后有女子娇声道:“夜下一个人到这里来散步,还幽幽叹息,是在想公主了吗?” 萧锐闻声便知道是玉瓶儿,当下也不回头,轻轻一笑道:“这倒没有,只是这里曾经是我夜下习武的地方,一时回想起当年辛苦时光,觉得甚是有趣。” “哦!原来你是在这里练的武?” 玉瓶儿似对萧锐习武的事情很有兴趣,立刻来了精神,行近萧锐身旁,她本就是擅于媚惑人的魔女,只一挨近萧锐身边,自然而然便已倚在了少年人的肩头,俏声作笑,要萧锐指点当日自己是在哪一处习武的。 萧锐想着当日自己被云先生在这眼前草坪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不禁也是一笑,也不避讳,直言当时自己被云先生整的很惨,夜夜被摔的仰面朝天直到筋疲力尽。听得萧锐出丑,玉瓶儿更是来了精神,一味的要萧锐说的再多一些,好大声取笑他。 “今天你倒是有精神,怎么会夜下显身来见我的?这数月来,你都没有这么做过,只是在菱镜中休息。”萧锐忽然转了话题道。 “哼!那还不是你平常身边都有女子跟随,公主自不必说,我惹不起她只能躲着她,就连你身边的丹娘还有疾云也时时提防着我,生怕我会占你什么便宜似的,我不乐见她们所以只好自己躲清静了!” “呵呵,若是疾云或许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丹娘却是绝不会的!不过你也放心好了,疾云如今已回到了库夏女营中担任首领,日后在我身边的时间会少的多,你大可以不必再躲着她们,可以经常出来透气了!” 玉瓶儿听了这话,虽是心里开心,可嘴上依旧道:“谁稀罕出来透气,听你这话好像我很想待在你身边一样。” “哦,是吗?那不如我们就早些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日清晨还要入宫晋见镇南王爷,我也有些困倦了!” 玉瓶儿见萧锐说走就走,一点也不体谅自己,当时气愤愤变了脸色,正待喝骂,却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少年男子的笑声,事出不意,就连萧锐也未事先察觉。 二人都是吓了一跳,等转过身往来打量时,却原来是大王子萧锏正领着凤琴与猞脂两位女属下来到了桃花山上。 “哈哈,良夜风清,我满山寻十三弟不着,却不想你躲在这儿和佳人调情,倒真好兴致啊!”萧锏依着猞脂香肩嘻嘻笑道。 萧锐当然知道大哥夜里来寻他绝不会只为了调笑自己,当时连忙上前恭敬尊声道:“不知道大哥要来,萧锐迎驾来迟,还望兄长恕罪!” “恕什么罪?你小子别学地和老八那样假道学好不好?半个时辰前我自己都还不知道会到你这桃花山上来呢,你迎个什么屁驾!” 一句话出口,异域女子猞脂已是笑出声来,萧锐一样陪着笑,这倒不是为了萧锏说的有趣,而是少年人听出大哥此番前来,并没有藏着什么敌意。 二人当下少不得走个过场打个寒喧,只不过萧锏倒似是真的挺喜欢桃花山景致,不住口地赞着好。可话风一转,忽又听对方开口道:“十三弟,我知道你近来功力渐长,就不知道轻功一项进益如何?” 萧锐闻言心上一拎,uu看书ww.uuknh 他想不到萧锏竟会考教起自己功夫来,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实在有些可虑。当下只得答道:“小弟这点轻功在大哥面前不足一晒,只勉强算是得了一点气候而已!” “呵,你这小子从来不老实,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就已是对自己本事很有自信了。我知道你师傅云先生一身轻功天下难有,你也差不了哪里去,凤琴,试试这小……。” 萧锏话未落地,身边女斗士弯刀已然出鞘,弓身探出,身影似射电一样地奔至萧锐身前,事出不意,谁也不曾料想到,纵是在萧锐身边的玉瓶儿也是吓了一跳。 可只见凤琴刀光掠过,萧锐身形却似被磁石驱驱逐的金铁一般,倒点着于空中浮渡,任是凤琴接连换了几般身法,少年王子总是与那弯刀刀锋留有一尺余地。一旁萧锏看着二人在空中浮游四蹿,甚是有趣,禁不住大声作笑。 而凤琴似是被萧锐出人意料的轻功与主人的大笑作恼,柳眉一竖,身形忽地一个寒光乍起,顿时间整个人快到不可思议,纵是萧锐退的再快,也被她捕上,刀光已凌驾在少年人的身体上。 地上玉瓶儿虽然平日里只顾着和萧锐绊嘴打闹,可眼见少年人遇险,心里却着实惶恐,禁不住失声惊叫。 不曾想,眼见已被凤琴扑中的少年身影,却在女子起身的同一时刻,也虚影一淡,瞬时人影不见,生生叫凤琴扑了一个空。 玉瓶儿见萧锐脱险自是又惊又喜,可同时又为不见了主人踪迹着慌,正在四处探寻不到,却见大王子萧锏正偏着头看着自己身后,猛然惊醒回过头来。 二百二十六、神兽雷隐 只见萧锐正浑身是汗,整个人如陀螺一般的空中转个不休,久久才落定在地,瞧气象,虽然躲过了凤琴这致命一击,可少年人也一样是出尽了全力。 见萧锐躲过了凤琴“浮光魅影”一击,大王子萧锏止不住地拍起了巴掌喝彩,口里笑道:“呵呵,十三弟,我就知道你藏了不少本事,要不是凤琴用心逼你,你小子还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呢!” 萧锐抹了一把额上冷汗苦笑道:“让大哥见笑了,小弟这点能耐还放不进凤琴姑娘眼里,大哥不见我这一身上下都已被雨打了一样,而凤琴姑娘却连个大气都不曾喘,其中高下早已分了出来,还请大哥高抬贵手,不要再试了!” 萧锏闻声大笑:“还是你小子聪明,知道我试完了轻功还想再试一试你的手底功夫,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凤琴。” 萧锏这“凤琴”两个字才刚出口,萧锐脸上便是一阵苍白,只以为萧锏又遣女斗士与自己比斗,方才一番追逐,自己实已出尽了全力,稍有松懈刚才那致命一击怕是已被自己拦腰斩断,可不是萧锏满脸堆笑那般的轻松自在。 幸而凤琴在听到主人命令后,并不是再暴起发难,而是开了口道:“十三王子功力不俗,他内力不到却能练成‘经天身法’,显见平日里在外门功夫上下了苦功。 王子殿下说的不错,十三王子师傅云先生却是当世奇人!鉴于此,以凤琴看击技功夫也不用试探了!” “哦,想不到十三弟竟会得到你这样的评价,呵呵,凤琴,难得听你夸赞人呢!” “哼,我说的只是他师傅,又不是他!” “呵呵,你话都说出口了,这个时候再往回收也来不及了!” 萧锏言罢已是平步走到萧锐身边,令萧锐十足意外的是,他竟一把勾住兄弟肩头,忽地大声道:“走,咱们哥俩一阵去瞧瞧热闹!” “瞧热闹,瞧什么热闹?”萧锐茫然道。 “当然是去瞧有意思的事儿,不然我这么费劲让凤琴试你身手做什么?还不是就怕被人发觉了能逃得脱。难不成你会以为你大哥我没事想让手下人杀了你!哪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萧锐到此时才醒悟过来,当时不由长舒了一气,可回头作想,若是遇上连萧锏都要拔脚开溜的场面,那到时一定是危险异常的境地,想到这里,少年人眉头又是一阵深皱,只苦的眼见能挤出水来。 随着萧锏一声呼哨,就听玉瓶儿一声惊呼,萧锐只感脚下虚浮,一行五人已驾空跃上云头。 萧锐感应极是灵敏,当时即觉察脚下绵软,竟似是立在什么野兽的背脊上,只是以自己的本事竟然直到身边潜近灵兽而一点也不自知,这实在是一件让萧锐不能相信的事。 眼看着萧锏与猞脂屈身坐下,萧锐也照旧坐倒在神兽背上,而玉瓶儿则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当下也顾不得,身形一潜已藏在萧锐怀中,独女斗士凤琴性格高傲,依旧挺立在空中,守在众人身后护卫。 当萧锏回首见玉瓶儿如猞脂一样也卧在萧锐怀里,不仅嘻笑道:“别人被你瞒过,可我就知道你小子一样也是个好色之徒,离了玉颜公主身边,便一样不规矩起来!” 萧锐知道大哥说这些无非是在调侃自己与分乱自己心神,以萧锏心智,每行一步,说一句话都是有其目的的。当下他无意与萧锏斗口,又不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干脆开口求问道:“大哥,我们身下是什么灵兽,竟能于空中隐去形迹,载了我五人同飞,如可以的话,不如让它显了显形迹可好!”玉瓶儿也对跨下神兽极有兴趣,闻言一并点了点头。 萧锏哈哈一笑:“说出来不值什么,只不过是一只走兽而已,要说灵兽,十三弟你不是一样有一尾苍狼,只是最近总没见在你身边,都跑到哪里去了!” 听得萧锏提起苍狼,萧锐便想起了与其形影不离的云先生,这数年前苍狼与师傅相处的时间倒比自己要多的多,此刻多半也在宝珠城与云先生相伴。 想着云先生此刻孤身一人在宝珠城饮酒买醉,不复当日与李虎、姜冲众人一起那样的热闹,少年人心里不禁就是一叹。uu看书 .uknshu 可萧锏看在眼里却并不说破,而是翻手打出一响指,瞬时间只见众人身下忽然显了一只躯长九尺,一条长尾足有三丈的雪豹来。 一身皮毛欺霜赛雪,只肩狎印有两处雷纹,并双肋各有一道火焰斑点,身驱虽是巨大,可一颗兽首却极是细小,几是双掌便能合拢抱握,两只蓝宝石一样的夜眼,在月下直射出尺许长的寒光。 待觉察出萧锐与玉瓶儿仔细打量自己的时候,精光更是暴涨了十倍,玉瓶儿当即一声惊叫,扭回头不敢再看。 萧锐与那神兽目光对视也是浑身如坠冰窑,可转眼间又得一身燥气,只此一冷一热两番折磨下来,少年人一身精力登时消耗过半,虽在云头接连调了数息,仍旧不能复原。 “这是‘雷隐’,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是从山里寻来的,没想到这家伙几年间越长越大,胃口又好,为了养活它,可不少让我受累。好在这东西会飞,遁空时声音又静,平日里用它来赶路倒也能派上些用场!” 萧锐自然知道这雷隐的本领绝不在于此,当时再凝神将神兽打量一番。 这才回首与大哥道:“尝闻大哥有一头可隐藏身形,飞天遁地的灵兽,原来就是它,倒真叫小弟开了眼界!大哥不是说待会儿要窥人隐密的吗?何不请这雷隐将我们形踪遮避,如此一来不是好省好些功夫!” “哈哈!你这小子脑筋转的就是快,我何尝不是这么想,这身形嘛,自然是要隐藏的,可是今天会的可不是一般人物,就算是隐匿了形迹,怕也还是要被发觉的!” 二百二十七、重光鼎 萧锐听了此话,心头就是一个寒战,只萧锏这句话,少年人便已确定对方一定是比自己厉害许多的人物,可他这里心里作想,口里却道:“即便如此,也总该试上一试,如到时候真不行,再拔脚开溜不迟!” “呵呵,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也是这么想来着的,反正是去偷窥,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不遮去形迹,倒是我们少了礼数不尊重主人了!” 萧锏一在说着一番歪理,一面将灵兽豹头按了一按,就见那雷隐猛地屏息,两只鼻孔内打出两道寒气。瞬时间,萧锐只觉得身外空气凝重了好些。 而自己则在雷隐的携带下,如油调在水里一样,排开身前空气遁走,少年人反应极速,低头看落自己手掌,果然已是不见一物,想着这雷隐确有隐敛形迹的法力,萧锐不禁一阵赞叹。 众人一行直往东南方向飞去,萧锐心思细致,只行到中途便已查觉是要去何处,当时眉头就是一皱,萧锏看在眼里不禁一笑:“怎么?你已经知道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了吗?” 萧锐点了点头,桃花山东南百里正是漠北三位公主的紫云山庄,而此刻神兽雷隐则正是径直奔向那里。 若说到紫云山庄,董四平也曾命手下探子前往打探过,却从来不曾得到一点消息,要么是不得门径而入,要么就是一去人影皆无,连个回信也没有。 如今大王子萧锏却带着自己夜探紫云山庄,自然令萧锐警醒起来,毕竟在他这些兄弟姐妹当中,就数大哥萧锏与十一公主萧萑最为神秘,而今却连萧锏也对紫云山庄产生了兴趣,足见这紫云山庄中一定藏有惊人的秘密。 百里云路神兽雷隐携众人转瞬即至,看的出萧锏对紫云山庄极为熟悉,一行人直至到了山庄脚下,座下雷隐也是没有一丝停顿,径直往了山庄深处扑去,一路上穿堂过室竟越走越深远,直入三位公主宫禁寝宫要害。 萧锐见大哥对这里如此熟悉,不由多添了一层担忧,深怕萧锏与漠北三位公主有甚勾结,照眼前看虽还不至于连累自己,可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自己的危险总也是会随之增多,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眼看着这麻烦却是甩也甩不掉了。 随着萧锐一声轻叹,大王子萧锏却是一声轻笑,承着他叩指轻击在雷隐兽头,神兽得令,忽地将身一潜,朝了寝宫玄青色水磨石地面钻去,萧锐觉身子一沉正在惊讶,可转眼即见神兽排开地面,竟行了地潜术钻入地下。 未想到雷隐不只可隐形还可遁地,萧锐不由一阵惊叹,可还不待他回过意,眼前景像却又令少年人心情沉了下来。 一色的红衣蒙面武士,正是当日暗算秦游与莫弄影的妖人,而漠北三位公主自然也在场,只是此时正持礼守在一红衣男子身前。 最叫萧锐震惊地是地厅下还有一只铜炉,内里紫气翻滚,铜炉下却只有一缕青炎在燃烧,萧锐耳力惊人,只稍一运动,便发觉那铜炉内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其形质竟与当日土魍堡游魉女炼魂的炉鼎并无二致。 只是紫气泛动,毫光迸溅,却又比游魉女的那一口精纯精湛的太多,显是其中生魂极为灵动有力。 萧锐机智,当日曾眼见得漠北三位公主抓走雪山赵含蕊的魂魄,此刻稍一思忖,便已知道这铜炉藏的都是什么物事。 自到了地厅后,纵是大王子萧锏也再不敢大意,一样屏住呼吸,只在远处窥探,萧锐见装自然跟着照办,当下睁大眼,竖起耳朵,用心观测眼前动静。 就听那当中着红衣高瘦的男子道:“大王很不高兴,一口重光鼎至今还不能填满,策魂幡更是没有影的事,你三人已到了梁州六年了,却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真叫人失望之极,若是大王再怪罪下来,叫我如何担待?” 九公主萧莶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辩白道:“总司大人,不是我姐妹三人不尽心力,实在是这重光鼎所需精魂独特,我姐妹拼尽力气无一日懈怠也只得如此地步。 日常里镇南王也一样委派我三姐妹四处猎捕得力生魂,姐妹们分心分力,所以才至今没有将重光鼎圆满,还请总司大人体谅!” “你要我体谅你,谁又来体谅我!阿莶,你该是知道的,你三人不说,就是我也一样被大王下了禁制,uu看书ukahu每一年回漠北复命,从无一次嘉奖。 上一年还险些要被大王刑罚,你三人在梁州走不开身,大王的怒火却全都发泄在我身上,如今你却要我体谅你?你倒说说,我该如何体谅才是!” 见总司面露狰狞,萧莶脸色一阵惨白,为怕对方制罪,忙又高声道:“总司大人息怒,其实这一次未能将重光鼎精魂聚满,全要怪十三王子萧锐。 数月前我姐妹三个本可以生擒青城、雪山派四位弟子,如能成功重光鼎定得圆满,可无奈这小子横杀出来作梗,最后只得了雪山派赵含蕊一人。 并还为此暴露了身份,雪山、峨嵋两教长老四处寻找我三人,致使我们数月来再不能为大王效力,实是妨碍大王大计的罪魁祸首!” 听得萧莶背后编排萧锐的不是,卧于萧锐怀中的玉瓶儿不禁低着嗓子轻轻一笑,并还暗里叩动少年人手臂,可不想萧锐不为所动,一点反应也没有,玉瓶儿见了气恼,恍惚中摸索着萧锐的面颊,竟将香唇印在他唇上。 萧锐为怕被人发现,自然不敢有一些动作,见身前身后俱都有人,且近在咫尺,却偏偏不能来阻止自己也萧锐调情,一时间玉瓶儿欲火泛动,胆量和兴致俱得大涨。 当下竟启动朱唇将饱含甜香的舌尖吐在少年人口中,过后越来越大胆,为挑逗其情欲又将舌底香涎也渡入萧锐口中。 萧锐羞恼不得,吐又吐不出去,只得一口咽了下去,如此引逗的玉瓶儿大乐,更是一把将少年人紧紧抱在怀里,娇躯只在对方身体上撕摩,极细微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二百二十八、密谋 玉瓶儿这里趁机逗弄萧锐,那边厢红衣总司大人却是皱起眉头狠声道:“又是这个十三王子萧锐!三年前掩城一役就坏了我们好事,致使大王只得抛弃那不成器的十王子萧钺。 如今重光鼎合成在际,他却又来阻扰,着实可恨!阿莶,你说的正教长老可曾到了梁州,窥破你们的行藏。” 萧锐闻声一笑,看来这位总司大人口气虽硬,却还是强不过正教玄门的老剑仙,此刻色厉内茬,不免露了马脚。 “回禀大人,我姐妹三人身份虽然暴露,可紫云山庄终是有迷云幢遮避,重光鼎宝光不致外泄,暂时还不用担心,正教剑仙素来不问国政。 我们外有镇南王作幌,内有祟武天尊及其弟子庇护,一时间不得确切讯息,量这些人也不会进犯!” 总司听得这番话,脸色稍和,点了点头道:“还是你心思缜密些,在这数年里与玉香山那小子浑的甚熟,有祟武天尊这面大旗倒是可省我们好些心力。不比阿萑,只知道穷追猛打,做事不细致,惹下一身麻烦。” 十二公主萧蓉见总司心情好转,趁机道:“总司大人,依您看,萧锐这小子要怎么处置才是?” 高瘦男子闻言知道萧蓉必有话要说,当时道:“阿蓉,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萧蓉点头道:“萧锐这小子固然可恶,可他手里却有两千龙骑卫,且实力一日比一日壮大,如今又有南疆商阳、宝珠城两处根基,更是难以撼动。不如就此笼络他,与大王联手对付镇南王岂不是好!” “哼!阿蓉,一个连步卒在内都不足两万兵马的小小梁州王子,你竟敢妄想大王与他联手,萧锐是什么东西?凭他也配!阿蓉,你是不是与这小子有什么私情,趁机来与他说好话!” 玉瓶儿听得总司开口喝骂萧锐先是一阵娇笑,后又听对方怀疑萧蓉与萧锐的关系亲密,不禁探着脑袋到了少年人耳旁一面轻吮其耳垂,一面媚声道:“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你这家伙做事好隐密,连我这天天守在你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你和这小丫头有私情呢!” 萧锐听到要紧处,自然不会理睬她。果然就听萧蓉拜倒在地答道:“禀总司大人,阿蓉与萧锐有私交是绝没有的事,只是我们已查访到十三王子并不是镇南王的嫡子,若趁此事要携,许能让他服命与大王。何况……。” “何况什么?快说!”总司大人终于来了些兴趣。 “何况以萧锐心性甚是恬淡,并无意与众位世子争夺天下,两月前聚龙山采仙草一役后,他便已传书命手下最得力的两位大臣子,桃花山董四平与商阳费千里将全部身家托与八王子萧铁。 而自己当时便已准备抽身而去,若不是因镇南王紧急召命各世子迎战西羌军,他怕祸延手下人,也许此刻已远走高飞,再不回梁州。 萧蓉以为,既然他有心将手下人马托付他人,趁此机会,不如由我姐妹三人设法取信于他,将桃花山、商阳甚至是宝珠城都赚到手。 如此一来我们可不动一兵一卒便捅用萧锐手上庞大的财富与军队岂不是大功一件,至于那两千龙骑卫渭阳一战已可腾化成龙,日后威力更是无穷,大王若能得这一支精骑,一定也会开心的!” 萧锐这数年来由董四平与李虎在桃花山与南疆两处大作生意,财源广进,如今更是打通了中原这一条线,几可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单是他手里掌握的资产,便足以令总司眼热。 何况还有萧锐日渐庞大与成熟的龙骑卫,这是一笔任谁都会动心的财富,急于见功讨好无憾王的秘密统领总司大人更是分外的有诱惑力。 “即如此,那你们三人就这么去办,只是我听说这小子很有些鬼聪明,至今未逢一败,几乎将几位年长的王子风头都盖过。 渭阳一战他更是居功深伟,说不定这最后世子的封号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你三人要小心些,不要像其他几位王子那样没用,反而被这小子给耍了!” 九公主萧莶对自己的智机甚有自信,当时答道:“请总司大人放心!八王子萧铁今晚已受到了镇南王的召见,他毕竟是这次渭阳一战的主帅,如果阿莶不猜错的话,这最后世子封号与玄鹤甲该是由他袭承了!” 总司点了点头:“那就好!萧锐这小子这几年风头越来越劲,uu看书 .uuanshu 再这样下去就要打破我们精心安排的众世子实力布置。能有机会压制他,让实力明显弱于另外三位世子的萧铁晋升最后一位世子位,对我们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萧莶道:“不错,虽说萧锐不与众王子们争强,可只是要人总会有好胜之心,镇南王这一次将世子位传与八王子,难免他会心生不悦,借此机会由我三姐妹笼络他,总是要容易一些。” 总司笑道:“呵呵,这些事你是最拿手的,由你去办,我自然放心!” 随后男子又说了些不着痛痒的期许安慰三人的话,即携了手下红衣妖人遁空瞬时不见,萧莶未表尊荣,特意赶了前去相送,也是晃身不见,一时下诺大的地厅中只剩下萧萑与萧蓉姐妹两人。 “哎……,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萧蓉伸了一个懒腰,腰身细软,仿佛一只身形矫健的灵猫在曲颈弓身。 “这个哈勒赤还真当他是什么人物,每次都是装腔作势一番,也只有大姐才有耐心哄着他玩,早走了才好!你说是不是二姐?” 萧萑多时不曾开口,听得三妹问询,踱了两步走到萧蓉跟前欠起身子似要回她的话。 可远处萧锐见对方弓足探身却猛然间忽触警讯,也来不及与大哥示警,便已拦腰将仍在自己耳边厮摩的玉瓶儿抱起,足下一个点动,便已划出十丈开外。 而此时的萧萑则已是冲身而起,半空中显出身影,轰雷剑已如泰山压顶般的向了雷隐神兽存身处斩了下来。 二百二十九、议事 (壹) “轰”的一声巨响,雷隐受剑气激动再抵受不住显出了身形,迷雾散尽,就见凤琴正双手倒提弯刀并支肘将轰雷剑驾起。 即便如此,少女一对虎口也已震出深达寸许的伤口,鲜血迸溅,便是强如凶猛强悍的女斗士此刻一对肉掌也是颤抖不止,几乎提不起掌中弯刀。 “了不起!”萧萑在称赞过凤琴后,便已还剑于身后,不作一语,只秀目圆睁与大王子萧锏对睹。十二公主萧蓉见地厅内竟然藏着敌人,心上着慌,连忙飞身投了过来与二姐并肩二立。 “唉……。”大王子萧锏啧着嘴怪责道:“凤琴,为什么我每次好言相劝你总是不听,都和你说过了萑公主一口轰雷剑威力无比,你就是不死心,非要拿你的转轮刀与她比试,这下好了,裂开这么大一口子,一定痛的厉害吧!” 说话间便待上前拉过凤琴的双掌细看,却早被女斗士抽臂将他甩开老远。 玉瓶儿在远处看着有趣,不觉一笑,被萧锏听了回过身来指着骂道:“笑什么笑!最坏就是你们两个,明知道萑妹妹杀过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只顾自己拔脚开溜,有这样的一同作贼的吗?一点义气也没有!” 玉瓶儿挤着眉梢回道:“我们才不做贼呢!要做你只管自己做好了!再说了,我们也犯不着和贼人讲什么义气!” 不知怎地,玉瓶儿似是知道萧锐对萧萑公主甚是留心,越是当着众人的面,她越要与萧锐亲密,待将一句话说话,其人几是已软倒在少年人怀中。 萧锐被她摆布的不好意思,只得将其腰身扶起,尴尬解释道:“大哥毋罪,方才实在是事出紧急,何况以小弟与大哥几位武功造诣相比,更是不足一晒,若不是凤琴姑娘一心想要与萑姐姐斗剑,也不致于此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私闯我紫云山庄是想公然与我们姐妹三人为敌吗?”萧蓉不顾萧锏兄弟二人调侃,露出平日里罕有的严肃喝声道。 萧锏见佳人摆出狠脸,忙解释道:“别!蓉妹妹千万别误会,我和老十三到你们这块风水宝地当然是有事商量的,你放心,我和十三弟绝没有什么歹意,谁家里还没有一些小秘密? 不过是和背通忽辟邪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了,我故意在这时候显身,也足以证明我与十三弟此番前来的诚意!你说是不是阿锐!” 萧锐被萧锏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隐隐间少年人已经闻到了极其危险的味道,虽然这才来访紫云山庄之前他就已有心理准备,可当真事到临头,少年人还是忍不住心上一拎。 “有什么事等大姐回来再说,我三人行事素来由她做主!”萧萑终于开了口。 “那可不成,莶妹妹要是来了,我这话可就没法说了,要不是她正好出门送客,我何止于泄露身份挨你的打!”说话间,萧锏周身忽然泛起一层赤霞,精光耀眼,转瞬间遍体尽显了一层火鳞。 萧锐挡眼便知大哥身上穿的是炎龙甲,他不想萧锏竟会贴身穿了这宝甲,只为当日第一次见到这位兄长时,萧锏一口一个责怪炎龙甲太过沉重,自己不乐穿戴。 而与此同时,萧萑周身也起了一层碧油油的光华,转眼间也是起了一身碧鳞,只是鳞片远比萧锏细小,萧锐知道萧萑也贴身穿了碧游甲,即名碧游必该是蛇灵无异了。 萧锏见萧萑果然也将宝甲佩在身上,不由眉间一挑,笑道:“呵呵,萑妹妹才得这碧游甲不过几日功夫,就已把这鳞甲养的如此丰润,真是好厉害的本事啊!” 萧萑将身一引,正色道:“大哥有什么话还是请快说,大姐即刻就要回来的!” 萧锏哈哈一笑道:“呵呵,在你面前,连我都不会开起玩笑来了,真是好没意思啊!”说着拍了拍身后神兽雷隐屁股,灵兽得令,哧的一声将身蹿动,瞬时已是身影不见。 萧蓉见走了神兽先是一惊,可转眼便已领悟大王子这是在派遣灵兽出去放风,眼见所商量的机要连大姐也不能知晓,少女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但听大王子当下里连同萧锐在内一并打了个问讯后这才道:“说出来也不值什么,只不过这多少关乎咱们几位兄弟姐妹的性命,uu看书w.uukansh 本来还想和老二一并商量的。 不过这家伙天生和我相冲,我往南他一定要向北,我说‘是’,他是多半要道个‘不’,所以索性不和这家伙商量了。 恰好十三弟还有萑妹妹都是通情达理能说的起来话的,正好今天我又有空所以就和阿脂、凤琴一同来了,顺便也来逛逛紫云山庄,听说这里多的是新鲜美女……。” 萧锏这里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左右闲扯,可萧蓉却是个急性子,至于萧萑则是无意与他多浪费时间,当话听到一半二人已是皱紧了眉头。 见两位妹妹脸色大是不妙,萧锏心上打了个咯噔,这才笑着开了口将秘密说了出来。 大王子带来这个消息远比萧锐想像的要危险、严重的多。 少年人再听完萧锏的道白后,一时间只能无言以对,他先抬首看了看对面的萧萑,想听一听对方的主意,过后忽有想起一事,掉转了脑袋对着身后玉瓶儿问道:“是不是真的有此事?” 玉瓶儿见萧锐猜出自己知道此事,心上一跳,可她也知道以萧锐的机智,无论自己再怎么遮掩也是瞒不过去的,只能点了点头。 但口里还是辩白道:“我只听朱犀说过一次,可也不一定就做的真,你也是知道的,我与朱犀只是鸾妃手下的勾魂侍女,真有什么机密也轮不到我二人知晓!” 萧锐闻声笑了笑,玉瓶儿这句话其实说的很明白,自己已不必再多问一个字了。 萧锏见萧锐与萧萑都未表态,只得开口追问道:“怎么样?你们二人到底有没有准主意?” 二百三十、议事 (贰) “这样的事还能有什么主意,到时大家各凭本事,自顾自家性命就是!”萧萑冷声道。 “呵呵,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坐以待毙,答应与我一同反对父王了!那十三弟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 萧锐皱了皱眉,转眼一样轻笑道:“正如萑姐姐所说的那样,到时候大伙还是各凭机运吧?只是我有一件事还是不明想请教大哥,不知道该不该问?” 萧锏听了这话,就觉出不妙,可他也只能照着萧锐的语气往下接着道:“尽管开口就是,我这做大哥的还能对你有什么隐瞒不成?” “哪小弟就直问了,得大哥今日道出这桩大隐密,萧锐感激不尽,可如此一来,大哥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四人中以您的本领最强,真要只是为了保存性命,凭你一人之力该不难办到,可如今却要联合我与萑姐姐,这其中到底又藏着什么原因呢?” “哈!我就知道兄弟几个当中就数你最机灵狡猾,有点事也瞒不过你!”说话间萧锏用力捶了萧锐肩头一记,意甚亲热,当真一副兄弟情深模样,可转眼便附耳在萧锐耳旁说了一句话。 萧锐闻声脸色一白,待回过意来,不禁追问道:“大哥真的如此作想?” “呵呵,那还能有假的吗?是他不仁在先,这可怪不得我不义在后啊!” 说这话时,萧锏满脸堆笑,可眼神中却如秋霜一般,寒光冷绽,直激的身旁众人,人人自警,心头一阵激令。 待将目的达成,萧锏旋即便要开溜,可行前却发觉不见了萧锐的踪影,待他与手下凤琴、猞脂发觉时,就见萧锐已飘身到了地厅中央,驻足在那泛动紫气的重光鼎面前。而十二公主萧蓉为怕他出手毁坏宝鼎也连忙跟了上来。 看着紫气腾绕,不时流溢浮渡出精光的宝鼎,少年人呆呆看了半日,萧蓉在一旁见萧锐无语,一时也不只该不该阻止他。 可宝鼎中隐隐传来的数不尽冤魂厉鬼的惨叫声,却让少女无比尴尬,当时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向自己这位弟弟解释。 “原来三位姐姐这里也有如当年土魍堡神王鼎一样的法器!”萧锐终于开了口。 见被萧锐说破,萧蓉更是羞惭,支吾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错!我们一直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我早已和你说过了,我本是个恶人,你不必把我们想的有多好。但是你今天要是想毁了这鼎,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萧萑此刻已来到二人身后,抢声答道。 萧锐闻声不语,忽然伸出手臂,将单掌放在鼎沿,晃掌过处已掬起一抹紫雾。萧蓉见状大惊,为防他损毁宝鼎,忍不住抚手腰间,将随手兵刃抽出一半,只一旁二姐不为所动,似并不担心萧锐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果然少年人只是掬起那雾光在眼下仔细看了看,但见内里冤魂凄声厉吼,哀嚎惨叫不绝于耳,待萧锐摊开指,便重又被宝鼎摄回,在鼎中沉浮受无边痛苦。 “这鼎里孕育的是什么?” 萧锐这一问,吓得萧蓉目瞪口呆,她不料萧锐这般聪明,竟已猜到姐妹三人洗炼宝鼎为的就是祭镇神祗,唤出威力无比的妖魔。 “赵含蕊,赵姑娘又在哪里?”萧锐再一次的追问,又让萧蓉难以开口。 “自然是在这鼎内,她是正教门下,精魂极是坚固,得她这一缕精魂,可挡得凡人魂魄数百,要不是你那日在绵阳作梗,这鼎中倒是可以少死千魂!” “如此说来,的确是我的罪过了!”萧锐一面说话,一面交目光投在萧萑眼底,却只见少女双眸如冰一样的寒冷,莫说是想刺探对方心理,便是想与其眼光对视都不能禁受。 萧萑寒着面孔与萧锐对睹,心如死寂,瞬时间空气也如冰冻住了一般,再没有一些声息。远处大王子萧锏见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意味深长。 一旁猞脂听出主人心声,不禁咯咯一笑一个探手将少年王子搂在怀里,如此一来倒是萧锏难得露了一丝尴尬。凤琴在一旁查觉,却是一声冷笑,极为不屑。 就在众人凝神眼看着萧锐与萧萑针锋相对,就连近在萧锐身后咫尺的玉瓶儿也在担心二人暴起发难,顷刻间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之际。忽见宝鼎旁的少年人竟一个探手抚在对面少女脸颊上,细细摩摸,转眼又是另一番亲密气象。 而十一公主萧萑竟也任由萧锐轻抚自己,并没有作一丝挣扎,如此一幕不禁令围观者目瞪口呆,一旁的玉瓶儿更是柳眉一竖,冷哼一声,露出满脸的敌意, “我一直想这么试一试,就像你当日在天钩崖上像个大人对待小孩一样的对待我那样!” 萧萑不置可否,uu看书 ww.ukansu 也不挣扎,只任由萧锐抚着自己俏脸,半日才道:“不错,四年过去了,你已经长大了,个子已比我还要高了!很奇怪,你这样的遭遇竟也能活到今天,这实在可算是一个奇迹。” “所以你才对我格外的照顾!” 萧萑摇了摇头道:“照顾谈不上,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仅只是好奇而已罢了!” 萧锐轻轻一笑道:“萑姐姐既然有这样的兴趣,我也是极爱惜自己性命的人,自然要活的长长久久的好让姐姐放心!” 萧萑眼色一黯:“那就试试看吧!虽然希望渺茫的很!” 至此,萧锐已无话可说,当即松了手,掉转身子便待与大王子一同原路返回,不想却被萧萑叫住道:“等一等!我知道你一年前便已修至‘白练缠身’的境界,不知道你这一年来又有什么进步?” “萑姐姐是要考教我的本事吗?”萧锐回过头来笑道,只是脸色有些僵硬,他可不指望自己现下的武艺能超过眼前女子。 “不是。”萧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修行根底未固,但如今却还能得跃众超群,为的是修行你师傅‘心忍’功夫,虽然你内有你师傅归藏天蚕功底,外有回光玉护体。 可你终究没有你师傅的大机遇不能真正炼成这一门神功,勉强修行强进,只会伤损身体与元神。 我如今一问只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余力,还能得多少精进?就怕你后力不济,过不得多少时间就有‘散功’的危险,到大乘那一日却反而害了我与大王子殿下!” 二百三十一、山雨欲来 萧锐闻声大笑着回答道:“请萑姐姐放心,这肉躯本来就不是我的,损则损矣,也没有多大妨碍。 至伤损元神,呵呵,如今算来可比我修行时间要长的多,这么长的时间内都没出过什么事,也不差往后这数月功夫。 况且这样的事,萑姐姐能看出,大哥也不一样明白,他既然都不怎么担心,想来萑姐姐也应该可能安心一些了吧。”说话间,少年人已大步流星而去。 待经过大王子萧锏身边时,却见萧锏耸了耸肩,似乎没有料到自己这位兄弟会在这短时间内如换了一个人,当下一声呼哨又将神兽雷隐唤回,转眼消失在地厅岩壁之后。 萧蓉见来人都走了,这才走到二姐身边问道:“二姐!当真要与大王子和十三弟联手吗?这事该不该告诉大姐一声?” 萧萑此刻目光依旧如冰一样,好一会儿才答道:“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吧!反正就算是总司和大王知道了此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要我们趁机取利。 以大王子的势力尚且还要与我们联手,照你看,我们还有多少余力可以在保住性命之外,还为大王谋好处呢?” 一番话说的萧蓉没了言语,现实再明白不过,以萧蓉之聪明何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呢? 一众人原路返回桃花山,大王子萧锏也不与萧锐多作罗喧起身便走,临行前忽想起广平公主萧荃,向萧锐问起,萧锐俱实回答广平公主已由李虎手下人藏在中原远离镇南王势力的所在,萧锏这才略略放心,率凤琴、猞脂腾空就走。 见从来一副自在由心模样的大哥,第一次流露出关心、牵挂他人的神色,倒是让萧锐有些意外。 萧锐心气很高,虽然在营救广平公主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刺探到有关禁宫中的隐秘,可他却从未这样做过,只是为六姐安排了一个可以安心修养的所在。 在他看来这位姐姐已经遭遇了足够多的不幸,自己不应该再为她多添一丝不愉快。也为此,六公主萧荃格外的看重他。 “你是不是真的像萧萑公主说的那样,为了修积功力,在炼一些伤害自己身体和元神的本事?”玉瓶儿在当萧锐锏离去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呵,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取了一些巧而已,至于会不会伤身体还能精魂,那也得要看自己能力本事如何,一个不小心是有些危险,可要是谨慎留心,也不见得会怎么样?” 萧锐回答道,并转过身来看着玉瓶儿,他很奇怪对方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虽然他能猜出玉瓶儿可能会是在关心自己,可应该绝不止于此。 “哼,我没想到,你看上去很仁善,心底倒狠!”玉瓶儿冷笑道。 “哦?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不觉得!”萧锐笑道。 “一个人连对自己都不爱惜,对待别人还会仁善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呵呵,就算你说的对吧!先不说这些,我想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看着萧锐对自己作笑,玉瓶儿倒有些不安起来。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请你帮忙将玉香山唤来,我有好些事要问他,你不是在他体内种下禁制吗?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得!” “哼,我凭什么要帮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玉瓶儿哼声道,在她看来萧锐越来越放厮,已将她当作手下人一样的使唤,令她非常不满。 哪知,萧锐依旧笑的十分灿烂。 “不为什么,就为你当日在烟岚山上帮我擒住了玉香山,你知道玉香山与鸾妃是盟友却还是帮了我,这足以证明你已决定和鸾妃决裂,我哪时留意到你对玉香山的气色很不好。 想来你曾在他手下吃过什么苦头,至于鸾妃,也许你更加的讨厌她,你说过的,你是波旬王驾前乘香魔女,身份也挺尊贵的,如何能受得了被别人使唤!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番话说的玉瓶儿目瞪口呆,过了半晌,这才狠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机灵的很,稍有不留意便被你窥破,算你厉害!” 见玉瓶儿实主相告,萧锐心里一松,忙道:“这么说,你是答应帮我了!” 玉瓶儿摇头道:“还不行,若是我猜的不错,祟武天尊该已到了梁州,我在玉香山身上种下的禁制有些霸道,如若发动,难免不被他发觉,uu看书.uukansu 我不愿意冒这个险,你这么仔细的人,应该也不会无谓行险吧!” “这倒是,就没有其他方法吗?比如把玉香山约出来,当面问他,这样就不用再行法术逼他前来了!”萧锐皱着鼻子道。 “这就是你的事,你堂堂一个镇南王王子,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要是玉颜公主在的话就不用费这些周张了,她的法术确实高强,触心术发动时,也不会被祟武天尊发觉。” 听玉瓶儿说起公主,萧锐不禁回首往了西方望去,他已经感觉到了梁州的局势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为此他绝不会让公主到这里经历风险。 “公主不回来梁州的,等她调养好,即刻由库夏女兵送回玉榴国!” 玉瓶儿看出萧锐心思,当时一声媚笑,正在她要上前讥笑萧锏时,不想眼前少年人却忽然轻轻揽住自己的腰,柔声问道:“既然一时还请不来玉香山探问机密,不如就请你先告诉我一些祟武天尊还有鸾妃的事情吧!好不好?” “呵呵,你这算是在求我吗?”玉瓶儿格格笑道,她本还想借此再戏弄萧锐一会儿,可无奈对方按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却是应时俏然点动,玉瓶儿自得血红莲后元神凝固几如得了肉躯一样的完转。 此刻被萧锐自小习练弹指神通的双手把弄,自然不过片刻功夫,就已心神荡漾,她是色界天魔女,性被淫荡,在萧锐调逗之下更是情难自禁,不觉间,二人便已在后山温泉下翻滚于一处。 第二日,所有世子王公都受到了镇南王的召见,人数之多,声势之大,竟超过前番萧萑受封大典。 二百三十二、玄鹤甲 当看到三位世子并萧铁随着萧天候与两位王妃从禁宫中走出时,除萧锐以外的所有王子公主们似乎都猜出了其中的道理,有不忿者,紧紧咬住双唇,恨不能大叫出来。 最后一尊玄鹤甲也适时的被武士们抬了出来,看着乌光深湛,透出如宝石一样光泽的铠甲,萧锐第一次有些迷惘。 当日第一次见到这副兽神甲时,少年人总觉得会有机会穿戴它,可今日再见,他却又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惧怕,也第一次查觉这副宝甲邪气的厉害! 不过很快,萧锐便已从这些微的恐惧中抽身而出,只为他眼角余光从鸾妃身上扫过,三个月不见,鸾妃此刻已是大腹便便,想着对方肚子里胎儿有可能是自己的,玄鹤甲带来的这一点点的恐惧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鸾妃似是发觉了萧锐心上变化,竟还对着自己盈盈作笑,这愈添了一把少年人心头烦恼,当下只得低了头,再不敢抬眼往丹墀上望去,就连萧天候此刻说些什么,也不及留心去听。 直到镇南王爷话声中提到萧锐的名字,大声道:“萧锐上前听封!”少年人心上一惊,这才竖起耳朵了来,连忙上前拜倒在地。 “渭阳一战你八哥与你都是劳苦功高,但长幼有序,我原意将玄鹤甲、世子位授与铁儿,可铁儿却是一力称你才干出众,功劳最大,世子位谦而不受。 父王从来委人只认真实本领,既然你八哥都说不如你,四世子中该有你一席。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大梁卫将军,授玄鹤甲,与你大哥、二哥、十一姐姐同为大梁护国世子。 十九日后本王登基加冕,你四人都是官居一品,位盖群臣,从此永镇我大梁江山,千秋万代!” 萧锐不想自己不但被授世子位,竟还成了护国将军,当国一品,如此隆重,实在在他意料之外。可少年人还是第一时间醒悟,忙打点起精神伏倒在地,口称“万岁!” 众王子与王公大臣也即时省觉,为萧天候终于下定决心正式称帝,不止惊讶更多的是欣喜,齐皆拜倒山呼“万岁!”如此一来,萧锐这些授封世子仪式反倒有些不足轻重,在群臣的欢呼声中几乎险些被人遗忘掉。 但今天终究不是萧天候的加冕大典,待萧锐在武士们的服待将一身乌光泛滥的玄鹤甲穿戴于身时,所有人的目光还是在第一时间紧紧盯上了梁州最后一位世子,其中心有不甘的王子公主们更是眼红的几乎要流出血来。 可很快众人的眼热都变成了惊呼,只为当萧锐玄鹤甲着身,四兽神甲终于齐聚,瞬时间四甲精光暴涨,奇光灿烂,但闻得龙吟虎啸声此起彼伏,似有相互争胜之意。 冲天而起的四色光柱几乎就要扭结在一起,转眼间诺大的王宫大殿就在四道奇光的震摄下摇摇欲坠,吓得群臣脸色苍白,担心大殿转眼间崩倒。 萧锐初得玄鹤甲,还不会控制,一待宝甲上身,便觉周身如披了一层才刚从火炉中取出的浑铁,其热无比,烫的少年人满面通红险些惊叫了出来。 而浸身的热浪转眼间便在自己体内凝聚,不待他操控制约,便已在萧锐经络里化了一尾毒龙,直往其丹田要害泄去。一待进了萧锐丹田气海,更是勃发了性,在其中暴跳环走。 即便是萧锐自幼练习正宗玄门内功,内养功夫又是超人一流,腹下也如中铁石,只痛的他怒目圆睁,几要爆出火来,可同时少年自体下又暴出一份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狂燥,恨不能置身战场杀一个痛快才能平复。 而之后四兽甲相互争斗,更是将少年人摧残的死去活来,险险就要昏倒在地。可好在众人此刻正在为大殿几将倒塌而当心,倒没闲空看见萧锐窘态。 而就在四兽甲相互争斗,萧锐痛苦已极时分,却忽听得少年人猛地仰天一声暴啸,但见一道华光自其空内跃了,如惊龙一样的绕梁奔走。 待众人细眼打量,光华中似附了一只飞鸟,铁爪尖喙,周身墨羽似用无数道刀刃联成的一样,只一个展翅便隐显出无数寒光,尖锐森严叫人看了触目惊心,胸膛里如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而两位王长子见状,似是大为惊讶,当下不禁对视了一眼。见二弟萧铣眼底露了一丝迷茫,大王子萧锏不由笑了道:“怎么样,我说这小子不差吧!呵呵,uu看书ww.uau 照这样算下去,才更有意思一些!” 难得二王子萧铣没有驳他大哥的话,当下竟点了点头道:“十三弟一身阴气向来很重,这精擅勾勒藏身冥司的玄殀鸟确是适合他!” 他二人这里说话,位列二王子萧铣身后的萧萑却是一言不发,只冷冷看着正在当地吞吐妖气,归纳精元的萧锐,半晌才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愿再看到眼前一幕。 萧锐终于将体内狂暴的妖气收纳,就在这时他发现大王子萧锏正冲着自己招了招手,转眼间少年人领悟过来,连忙迈步走到大哥身后与萧萑并肩而立。 四位世子分列在镇南王身后,以示四人的身份地位与众不同。而与此同时萧锐忽然发觉,映像中一直很高的大哥,此刻竟也不过与自己一般高矮,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当少年发觉时,体内不禁涌起一股冲动。 当萧锐收纳护甲内妖气于行至大王子身后立定,原本空中纠结的四道华光也终于分了开来。直至此刻,萧锏三人这才收笼了各自兽甲,转眼只见红、白、乌、青四色奇光涌在镇南王萧天候身后,将其牢牢围定,如铜墙铁壁一般。 看的出来,萧天候兴致很高,难得从来不苟言笑的他,此刻脸出却堆满了笑容,并还时不时回首看一看身后的四位世子。 若换了一日前,萧锏不曾造访自己,萧锐或还有可能以为自己这位父王是在为自己即将称帝登基而难掩心中兴奋。 可如今少年人已明白了一切,心中叹息,目光只能一黯。转首十一公主萧萑,却是眼底如含寒冰,没有一丝表情。 二百三十三、南迁 就在群臣为镇南王贺喜之际,却听萧天候脸色一变,话风一转,直至西方喝声道:“匹夫石黑龙胆大狂妄之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率兵进犯我大梁,朕决心已定。 只待今年秋熟便举全国之力攻打西羌,至时由四位世子分任左右先锋中军后卫,一定要踏平西羌全境,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镇南王此言一出,大殿下又是一阵大乱,西羌与梁州素来交好,两位王妃并还都是西羌王石黑龙的女儿,且多看来盘踞西域,兵强马壮,论武力并不逊色于梁州。 如今萧天候却要举全国之力灭了西羌,这可是危关梁州一国的大事。有担心者已是惶惶不安,生怕此一战若失利,梁州近百后立下的基业怕是要在瞬间坍蹋。 但也有人很开心,四位世子才刚刚选定,却要担负攻打强大西羌的重任,这一路上,只怕要遇不少危险,更有甚者说不定会有一两位战死沙场,也许自己的机会还没有完全失去,这实在也可算是一个好消息。 萧锐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本来攻打西羌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有些意外的只是镇南王会遣四世子尽出,但回首想一想大哥与自己交待的秘密,少年人当时也就省悟过来,此一次征西,恐怕萧天候压根就没想让自己活着回来。 不出萧锐所料,在告示群臣秋后攻打西羌后,镇南王又在大殿下亲点萧锐,命他在自己加冕后即日归返南疆,择吉日与玉颜公主完婚。 这是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萧天候想借此次联姻,牢牢将玉榴国控制在手里,假使萧锐战死疆场,对于他来说也可藉于萧锐已是玉榴国镇国附马的身份,公然驻军玉榴国将其接管过来。 好在萧天候这一次为自己亲点萧锐大婚,出手甚是大方,将南疆一隅千里土地连同萧锐已占领的各处土地都赐予了萧锐,并还授命他可在其领地内征税,军政一体,这简直是在实际意义上的封萧锐为梁国南王。 一待镇南王话音落地,只惊的群臣张大了嘴,一干未得世子位的王子、公主们更是嫉妒的两眼通红,恨不能流出血来。 萧锐即能有这样的待遇,两位王长子自然也不例外,当时也得到了镇南王的封授,只有十一公主萧萑至今没有封地没有着落。 而镇南王倒也不偏不向,御赐萧萑神兽军两千,步卒三万,命其接管如今还有汉中王势力盘踞的冀州,以立根本。自此四位世子各依东、南、西北镇守梁州,萧天候也兑现了他当时立下拥重四世子的誓言。 当萧锐步出大殿外,手下武将一窝蜂的捅了上来,大伙都已得到了消息,均是兴高采烈,尤其李虎、醉猫李火与爬山虎三人最是兴奋,争先恐后向萧锐讨要封地,一心想着晚年好有个归家养老的地方。 至于库夏族两位首领虽然收敛一些,可眼底也满是期希,只盼望萧锐能为库夏一族人安排一处土地,从此可再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 萧锐看在眼里,想着众将还不知道此一去西羌可是九死一生的大事,可少年人又不忍让大伙多担几个月的心。至少在秋季大进攻之前,也该让这些随自己征战四、五年的属下们好好休养享受一阵子。 十九日后,镇南王登基,萧锐也即将启程玉榴国大婚,桃花山双喜临门,自然是异常热闹,且除费千里、阿太、蛮泰三人外,众位老臣子此刻又都齐聚桃花山。 大战过后,萧锐犒赏三军,有粮有饷,桃花山下又是连绵十余里的花街柳巷,一时间山上山下热闹非凡,即便是到了深夜也是灯火通明,竟比梁州王城还要喧闹十倍。 可让董四平没有料到的却是,萧锐意外的要求老人家变卖桃花山下土地与馆社,离开桃花山的四年来,萧锐身经百战,并已长大成人,里外威信十足,即命老人卖地卖楼。 董四平也没有多问,只是这里终究是萧锐自小打下的基业,一旦换了主人,老人不由一阵难过。 自四年前萧锐于南疆征战,打下大片土地时,他便已有意将桃花山下的属民迁至南疆境人。当日三万流民,如此又扩增了一倍,几有七万之多。uu看书 w.ukansu.c 商阳城新城刚造,正需要这些又能吃苦,又有百样技巧的属民们筑构。萧锐准备工作做了四年,如今可算是事事完备,只等属民们自愿南迁。 如不愿迁徒者,萧锐则赠送每人二十亩良田,耕牛一口,如愿迁者,则土地加备,并由李虎安排每人五十两安家费。 至于路上的车船水运萧锐早已准备好,并一路上还有萧锐大军负责接送,仅就流民们最担心的安全则是毫无问题。 数年来桃花山一带被董四平经营的好生兴旺,几乎是梁州一国境内最繁华富有的所在,桃花山下属民四年来过也实实在在过上了太平日子,家家手里也颇有一些财产,如今听闻要南迁,俱是心头一跳。 其中倒有一半人不愿意,可想着如没有仁王子庇护这几年的好日子本就是无法可想的是,至时已有一大半人愿随萧锐左右。 再过后听说萧锐已被封了南疆千里土地,并在秋后梁州就要举国之力兵犯西羌,百姓们平日最怕的就是打仗。能往南迁离战场越远自然越好,何况还是去素来仁义闻名的萧锐领地,顷刻间已有九成九的人要走。 董四平与李虎见状大乐,如此一来,二人倒是好安生将桃花山土地变卖,四年来桃花山周围地价已是涨了百倍,山下良国有龙神湖龙族照应也是远近闻名的良田肥土,一样涨了十倍有余。 仅只卖地这一项,便有千万银两进账,还不说那些更值钱的青楼酒馆,一时间来往商阳运送金银的马队便是日夜赶个不休,幸而有龙骑卫一路护送,倒是省了董四平二人不少心力。 二百三十四、兽神甲有什么好? 而这十九日内,萧锐则常往八哥萧铁府中走动,在外人眼里看来,只当是萧锐感激萧铁将世子位让了。殊不知事实却是截然相返,萧锐仍是不改前衷,想将自己手下兵马交付于八王子手中。 可萧铁坚持不受,萧锐为此知八哥确是仁厚,实堪护国卫民大任,反而愈加想将手中兵马土地这些烫手山芋交出去。幸而萧锐这些举措都是瞒着董四平、费千里以下的将领,不然少不得李虎一伙人一番哭闹。 除此之外,萧锐还有一桩烦恼事,自那一日大殿上穿戴了玄鹤甲,宝甲每到中夜必然放光,每当光华映照,少年人总有一股要将甲胄穿上外出厮杀的冲动。 他记得当日大哥萧锏曾夸赞萧萑说她不过几日便将碧游滋补的丰润,萧锐不是傻瓜,只略一寻思便猜到些其中诀窍。 一时上更加不敢穿戴玄鹤甲,犹豫了几日,最终还是来到了紫云山庄,当然他此来目的,不只是想求教萧萑兽神甲的奥秘,还有在大战前寻求萧萑心意的意思。 可是接连拜访两次,紫云山庄都是闭门不见客,萧锐心性甚是豁达,见漠北三位公主有意不接见自己,自然也就将这心思丢下,加上桃花山正在进行空前绝后的集体大搬家,萧锐事务繁忙,也顾不得再来紫云山庄了。 这一日,萧锐正与玉瓶儿于后山夜下漫步,忽听得空中一声轻啸,萧锐知道云路中有人,忙抬头望去,果见空中七彩绚光一闪,一条彩练已是恍眼到了眼见,再等二人仔细看时,原来是十二公主萧蓉驾了坐骑彩凤从天而降。 依旧是平日里那张笑脸,今日来见萧锐愈加添了几分神采,只听得少女开口就道:“找我们姐妹什么事?二姐最近事忙不能来,所以只好就由我来寻你了!” 萧锐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一副直爽性情,心上欢喜,当时笑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求教萑姐姐一件小事情而已,没想到倒劳动蓉姐姐大驾光临!” 萧蓉闻声皱着眉头道:“你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假虚套,都和你说过不要这些罗嗦称呼,不过我早猜到你是要找我二姐的,怎么样,今日只来了我一个,让你失望了是不是?” 一旁玉瓶儿冷眼看了萧蓉半天,眼神里早有些不得意,当听到对方说出这话来,登时接过话头,转身往了萧锐笑问道:“怎么,你原来瞒着我去找过别的姑娘了吗?真有你的,都已经要大婚了,还在外沾花惹草!” 萧锐见她明知故问,编排自己不是,换了平常还不怎地,可玉瓶儿竟开玩笑到自己王姐萧萑头上来了,话里话外太过难听,当下连忙摆了手,不令玉瓶儿胡说八道。 “放心!她们姐妹几个之间没什么秘密,你不是萧天候嫡子的这件事,她们早就知道了!” 萧锐闻声一惊,忙回首向萧蓉看去,果见对方虽也一样眼前一亮,可神色却并没有显出过份的惊讶。 “你又是谁,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啊?”萧蓉笑着与玉瓶儿说道,只是眼底并没有多少善意。 “公主见笑了,王子殿下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公主殿下不认识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哦!但身份如你一样特别的鬼女,我以后是绝不会忘记的!” 二女只一句话的对答,便已是火药味十足,目光凌厉,几是针锋相对。 萧锐不知她两人怎么会如此敌对,不过几句话功夫,便已将对方当做敌人一般,当下连忙开口缓和场上气氛,求问起玄鹤甲的异状来。 萧锐本不指望萧蓉能知道兽神甲的秘密,毕竟只有十一公主萧萑才佩得碧游甲。 未想萧蓉闻言眉头就是一皱道:“我就不知道这牢什子的破盔甲有什么好处,害的我们姐妹兄弟十几个争来争去好几年。二姐当时取了碧游甲也是如你说的一样,费尽了心机才将这甲内的兽灵压制。 说起来好听叫什么‘兽神甲’,依我看倒该算是‘妖兽甲’才是,内里的灵魄又霸道又放厮,简直就是妖兽一样的东西。阿锐你不佩戴这盔甲倒是好事,省得弄的自己妖里妖气,得不偿失!” “妖里妖气的?怎么,穿上这盔甲后,人就会变的古怪吗?” “可不是,幸而这次得碧游甲的是精神毅力最坚强的二姐,uu看书.uukanhum 换了大姐或是我只怕有得罪受呢!可笑大姐还为最后的玄鹤甲被你取了气的要死,这几日脾气大的很,连我和二姐都跟着受气呢!” “哦?九公主为我得了玄鹤甲生气的很吗?” 萧蓉将话一出口,便自知说错了话,可不想萧锐举一反三机灵过人,转瞬就猜到大姐的心事,只得道:“说这些也没意思,依我看这盔甲也没什么好,你不穿它也是好事。” 萧锐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虽说我挺懒的,可要是连这兽甲都克制不了,不但要被人耻笑,连我自己也会觉得羞愧的。而且我几次遇见大哥他们,发现他们每一人平日里都好似随身穿着盔甲,不只这是什么缘故?” 萧蓉见他连这也知道,不由一惊,可转眼就直声道:“有什么缘故,还不是为了临驾在这破盔甲之上,可也为此天天受罪,稍一不甚便要被内里的妖灵取了精气。 阿锐,我知道你挺机灵,功夫也很不错,可你与大王子、二王子及我二姐相比,总是逊了一筹,你若是想照他们那样,可也受不少辛苦,也许最后还要反受这盔甲的侵害呢!” “原来如此,多谢蓉姐姐提点,我一定小心应对,这副盔甲我也不太喜欢它,能不穿,我一定不穿就是!”萧锐笑道。 可萧蓉听了,却是摇着头看着他道:“这可难说,你这孩子和二姐他们一样都是个儿顶个儿心气高强,明知道有苦头吃,多半也要去撞一撞的。反正我话到这里,听不听由你就是!”两人话到此处,不免说了一些客套的话。 二百三十五、隐秘 萧蓉不惯这些做作,只寒喧了两句,便开口道:“好了,你要寻我二姐若是只为了此事,我也就只晓得这么多了,要是没事,我就走了,大姐管的严,稍有一会儿不在她身前,她就要发脾气,麻烦的很!” 萧锐见她即刻要走,心上一动,可想着当日大哥道出要紧秘密的时候并未有避违萧蓉,当下也一样没有回避,直问对方对于日后协商共同御防的初衷是否会有所改变。 果然萧锐又笼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二姐的心思古怪,我也说不真切,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好了!” “哪一点?”萧锐听出了话里的古怪。 萧蓉镇声答道:“只要事关身家性命的事,二姐一定会全力以赴,不管别人如何,二姐一定会活下来的!” 玉瓶儿本以为萧蓉说的慎重,内里该会有什么隐秘,谁料对方说的却是这么一番话。 当时不由讥笑道:“我还当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只不过是人人为了自保,不择手段罢了,这有什么稀奇,相比之下,倒是你这位王子很大气些呢!” 萧锐却摇了摇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萑姐姐之所以惜命,是她一定有不能死的理由,能坚持到今天,她一定受了不少艰苦,换了是我也不会轻易赴死的!” 萧蓉本在为玉瓶儿横头里插嘴,辱及二姐气恼,未想萧锐转眼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欣喜之下,不禁上前一把将少年人搂在怀里,玉项探动,花香四溢,已在萧锐唇角深深吻了一记,夸赞道:“呵呵,果然还是你眼光好,心眼儿也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被萧蓉突如其来的一吻,萧锐只觉得唇角留香,萧蓉舌尖的香涎似还留在自己齿颊间,由不得一阵心神荡漾,可想着玉瓶儿就在一旁冷眼观看,不敢多想,连忙想从对方怀里挣脱。 却不知见萧锐这面挣扎,萧蓉却在同一时刻将手臂圈紧,牢牢将少年人搂在怀中,重又弹动香唇与其深吻在一处,全不顾一旁气地目瞪口呆的玉瓶儿。萧锐身不由己,何况到了此刻他也不再想挣扎,倒是好好享受了一番佳人温存。 待萧蓉将朱唇移开,脸上已没了开心笑容,而是换以满面通红,并一双含情脉脉的亮眼。萧锐就是再装傻充楞,此刻也已觉查到对方此刻正情欲大涨,而自己也是同样心思摇动,六神无主起来。 “下次再与我见面,你一个人来就好!”说过这句话后,萧蓉登时松口臂膀,转身就走,空中盘旋半日的彩凤见状,连忙冲下云头来接主人。 玉瓶儿见萧蓉终于走了,不禁冷哼了一声,未想倒是换来已乘上彩凤的萧蓉回首与萧锐做笑道:“小心你这女人,她阴气太重,若是和她常相处,你的阳气会被她吸尽的!” 一句话说的玉瓶儿眉头阴云笼起,萧锐却是哈哈一笑,于草地上躬身作礼送十二公主上路。 “害怕我了吗?要是害怕我的话,就不用再见我了!”玉瓶儿忿忿道。 “怎么会,你不会不出现的,马上就要开战了,一打战就有人死,你自然不会放过这滋补自己的大好机会!” 见萧锐忽然放起冷言,玉瓶儿心中又是一恨。 正待开口斥责对方,不想萧锐又开了口道:“不过我就是有些不明白,你无事相干的和我十二姐争些什么闲气,按理,你不该是这样的啊,我记得你去年才刚显身时,总是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气派,怎么今天却会与萧蓉斗起气来,真是好古怪啊!” 玉瓶儿被萧锐说的脸上一红,连忙开口回道:“谁会与你这些姐姐妹妹制气,倒是你们这些镇南王王子公主们秽乱无常,尽做些乱伦无耻的勾当,我只是眼见着你做的那些丑态不耻罢了!” “这话说的不对,你明知我不是萧天候的后代,何况我这三位漠北姐姐也多半不是萧天候的后人呢!” “哼!你不是萧天候的后人!可你别忘了,你这副肉皮囊却是,身体里一样流着萧家的血,至于这漠北来的三位公主,除了老二萧萑外,另外两位却当真多半是萧天候的亲女。 哼,我说过的,你们萧家兄弟尽做这些违背伦常的事,你要是不怕丑,尽管当着天下人的面,娶了你这位姐姐做妻子就是!” 玉瓶儿说这些阴损刻毒的话,本为的是打击萧锐,出一出他的丑,u看书ww.uukashu 谁知对方机智过人,当时抓住玉瓶儿话里把柄问道:“我们萧家兄弟?怎么?你指的除了我之外,我还有哪位兄弟做过违背人伦的勾当吗?” 玉瓶儿见萧锐精诡,自己无心一句话却已被查觉,当下只昨辩白道:“自然就是你们兄弟一般的龌龊,你大哥与鸾妃有私情,你与鸾妃也有私情,并还比你大哥厉害,二人连孩子都有了!” 被玉瓶儿提起这一段故事,萧锐脑子里顿时一乱,可转念间少年人便守定心思,大声道:“不对!你刚才指的定不是鸾妃,其中一定还有别的隐秘!” 见萧锐识破自己,玉瓶儿脸色一变,正待再解释,却又见萧锐笑着与自己道:“好了,你不用再多解释了,我知道你有心隐瞒,我要是在追问就是强人所难了,你该知道的,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一番话说的玉瓶儿感激又不是,气又不是,当时板起面孔不再开口。至此,反倒是萧锐赔起笑脸,逗佳人开心起来。 为自己总被萧锐占着上风,玉瓶儿深感无奈,当下在萧锐安慰半日之下,终是叹息道:“唉!你确是有些小聪明,就不知道这些小聪明能救得了你多少次。不久后的‘日蚀’确是你一场大劫数,就看你能不能躲的过了!” “呵呵,这我知道,以我大哥的本事还要主动前来与我和十一公主联手,就足以证明事情的严重性了。在这里,我也想请你多帮忙,毕竟这些异界魔法的勾当,你比起我熟悉的多。再说你不是一心想回色界天吗?说不定这一次劫数过后,你就可难满返身魔界呢!” 二百三十六、仙人驾到 看着萧锐嘻笑着宽慰自己,玉瓶儿眼色一黯,她顾然在为自己今晚犯下的诸多错误而慎恼,可更多的却是在担心自己怎么会越来越在乎眼前的少年起来。 也许这两年来,不但是自己的魔性没有感染到萧锐,反倒是对方感染了自己,玉瓶儿虽有血莲护身,终究只是一腔灵气。若连性气也被萧锐感化,不只自己魔力,便是自身安危也是可虑。 可看着终日里仿佛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萧锐,佳人心里又不禁升出一些希望来! 萧天候的登基大典,萧锐并不有一些兴趣,不但如此,他还连着七日,每一日陪绑似的身着玄鹤甲与另外三世子一道,日日守在镇南王身后,一应的仪式、仪仗都少了四人。 萧锐虽然比不得大王子萧锏那样不惯约束,可骨子里也是难以坐的住的性情,这一连被拘束了七日,人早闲得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作痒。再看大王子更是满脸不奈,精神一日比一日萎顿。 相较而言倒是二王子萧铣一天天精神渐长,可随之这位出了名火暴王子的脾气也跟着渐长,相比萧锏的懒散和萧锐的无奈,一干臣下宁愿多接些他们哥俩,总好过一个不甚,被萧铣吞下肚里撒火气来的强。 这几日来,萧锐与萧萑日夜相对,本有的是机会与对方说话,可不想碧游甲与玄鹤甲天性相冲,只要稍稍靠近一些,便是神光大绽,斗气勃发。 萧锐为克制玄鹤甲兽灵对自己骚扰已经是疲于应付,二甲再闹出生动来,少年人更是遭殃受罪。 幸而一连七日安平公主萧萑真的是安宁平静,一句话也未与哥三个说过,只是一到时间就来护守仪仗,时间一过便已疾疾往了紫云山庄赶去。 唯一让萧锐有些安慰的是这几日来,并没有遇上他最怕遇见的鸾妃,有消息说是鸾妃这几日动了胎气,且又是产期将近,不再出深宫一步。 更有人说萧天候这般急于登基自号天子,为的就是爱妃肚子里的胎儿,若是产下龙子,只怕这梁国太子便要着落在这婴儿身上。 天宝八年,四月十二日,镇南王萧天候自号梁武帝,立国号为大梁,年号中周,大赦天下。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加升一品,赐四世子“护国”法号。萧锐自此坐拥南疆,权倾一方,居一品卫将军,世袭万代,号平南护法庇国大世子。 因有皇上圣旨命,萧锐于大典后三日便已率大军归返南疆,不料行前忽有八王子萧铁派人来请。 这半月来,萧锐与这位兄长感情日深,见萧铁秘密派人来请,也不做什么疑惑,连忙赶到约定王城外萧铁手下一座较偏僻的军营。 远在军营十里,萧铁已是在路旁亲身相候,萧锐见八哥如此隆重,心想一定事关重大,果然当二人照面时,就见萧铁一阵炭脸眉头深皱,似有大烦心事。 萧锐见状,忙道:“八哥可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如不作为难,且说来听一听,看看王弟能不能兄长分忧!” 萧铁闻言一笑,皱了眉头思忖一番后才道:“其实说出来倒不只是坏消息,我知道十三弟军中素有能人,更有两位库夏族长老精通鬼神之术。”说着往了萧锐身后望去,似在寻找二位长老。 萧锐见萧铁急着找人,连忙道:“原来八哥是想找铜鼓、锟鹰二位长老,他二位今晨已和李虎上路打前战,好在走了不多时光,我这就派人去唤他两人回来。” 说着,便已传令身旁待命的秦小养,命他赶快将两位长老请来。 萧铁见萧锐说话功夫就去请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可口里终究还是道:“如此也好,虽然辛苦两位长老一些,可有他二位在,我多少可放一些心!” 说话间,便领了萧锐往了军营中行去。萧锐见往日里一向光明正大的八哥今日诸多古怪,心上好奇,也不多问多耽搁,一路紧随着萧铁往了大营中赶去。 可还不待到了营前,少年人就已觉得不对,只为原本还是烈日当空的炎热天气,一待到了营前,竟作了浸人心脾的寒冷,山风吹过,更是一阵阵刺骨的阴风。 再往前行,就见营外立着一老二少,年少者正是萧铁手下爱将凤超与副将韩羽。而另一位满脸红光的老者,萧锐却不认识。 可看气色却明是一位正经修道人士,双眼内蕴神光,一双手掌虽然看着保养得当,又白又厚,可掌沿指尖却隐隐能透出刀锋一样的寒光。uu看书 .ukashucm 萧锐只一当眼,便知对方定是拳法名家,并还多半是位剑侠,虽是立身不动,可身外阴风却足足避开老人三尺,不敢有一些进犯。 “这位是青城前辈冲霄子仙长,也是凤超与韩羽二人的师傅,说来惭愧,十三弟你在梁州城内这多日,我却一直没有替兄弟你引见!” 萧锐听闻对方是青城派的长老,又见冲霄子的确风度过人,当时素然起敬,连忙持了后辈的礼数与老人作礼。 冲霄子见萧锐没有一些镇国世子的架子,心上也颇安慰。 当下开口笑道:“八王子殿下说笑了,一来我只是个山中练气士,哪里称得上什么仙长,不当为世子殿下拜见。二来也是我极力请八王子不要为我这个野人劳烦世子殿下,所以才致今日厚颜请教殿下的尴尬局面。” 萧锐笑道:“老仙长说哪里话,以你老人家气度,若还当不得仙长,这世上怕也没有奇人了?晚辈拜见得迟了,还请仙长勿罪。就不知我八哥到底遇上了什么为难事,还请仙长直说,也好让晚辈量力为兄长分忧!” “好!快人快语,八王子殿下一直说你为人心境均是第一流人物。今日看来果然不假,闲话我也不多说,待我收了法术,世子殿下一看就明白了!”说着,冲霄子回身,并起足有寸许长的指甲就是一弹。 但见半空中白光涌动,转眼就有数十道毫光散落,一一飞回老人掌心中。萧锐目力奇佳,当眼就知道,每一缕寒光都是冲霄子自练的飞剑,当下略数了一数,正是三九二十七口。 二百三十七、阴兵 (壹) 萧锐虽也见过修剑者一人可操弄数口飞剑,可眼前冲霄子并一己之力,便可运动二十七口飞剑遁空,单不去说这些飞剑的威力,仅只这一份运功使劲的精纯便不是自己在数十年能赶得上的。 心下正在称赞,可随着老人收了二十七口白鲮剑,就见天空一阵呼啸,原本就是浸人的寒气立时涨了十倍,愁云翻滚,凄风惨惨,竟将当头赤日遮避,明明还是正日当头,竟作了夕阳西下的黄昏光景。 再往军营中看去,更是一派鬼哭狼嚎,萧锐展目光看去,却是绵绵密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厉鬼,虽身满身伤痕,断首残肢,可个个却又着了八王子神骑营的铠甲军装。 萧锐见此,先是一脸不可思议,可他向来机智,转念一作想,便想起两年前的旧事来。忙回首与八王子萧铁疑声道:“八哥!这些冤魂厉魄该不是当日在土魍堡折损的……。” 萧铁点了点头道:“正是他们,当日多得十三弟将这些将士妥善安葬,并事后请神僧超渡,可无奈这些士兵的魂魄在此之前便已被大哥手下的一名乌鸦兵收去,直到十日前才将这些士兵放回。 可笑他在交归阴兵时,还说自己穷了一年多的心力才将这些阴兵魂魄炼的凝固,要我不必谢他。我问他这番做为是不是大哥的意思。 谁料他与身边两位同伴竟是傲气十足,连一句话也不多说,便将这些阴兵留在我军营下,幸而有冲霄子仙长行法术将这些士兵的阴煞气遮避,不然要是被父皇知晓,单是在大典登基前弄出这么多邪祟,便是一桩死罪!” 萧锐安慰道:“八哥说的严重了,我看这些阴兵实力一定超群,父皇行事首重实务,能得这三千阴兵杀敌实在是我大梁一只奇兵,定不会怪罪八哥的。 不然的话,我们手下这多神兽军又该怎么解释,不一样也是杀人害命的野兽吗?我看与这些冤魂厉魄比较起来也没什么大不同。” 萧锐本只是为了安慰八哥萧铁才说的这番话,未想一旁冲霄子老人却紧接着道:“即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今日八王子殿下请来世子殿下,为的就是想将这三千阴兵交授于殿下手中,日后好好运用这一支军队,修积功德,也好早日超渡!” 听了冲霄子一言,萧锐脑袋登时大了数倍,所谓厉鬼本就是阴煞气极重的妖孽,阴人阴气,凡此类聚,贪恶病嗔痴无不也积聚左右。 自己又不是夜魔一样的妖人,有了这一只阴兵军队,不但惊世骇俗,会被世人猜忌惊疑。 待在自己身边久了,无论时运和心性都会受其变化,这可是一件绝大的烫水山芋,有了它,自己日后的烦恼,可是无止无休,有得自己头大呢! 当下里萧锐两眼瞪的足有铜铃般大,脑海里只在飞速的转着,一心想寻个妥当的借口将萧铁与冲霄子这一番“好意!”给拒绝掉,可眼看着冲霄子一汪如能洞察一切世事的目光,萧锐却又说什么也提不起精神说谎。 倒是冲霄子见萧锐张目结舌,开了口道:“可是世子殿下嫌弃害怕这些阴兵吗?呵呵,那真不好意思,将阴兵交于殿下的主意可是我出的,与八王子殿下不相关。 世子殿下既然无心救这些阴魂,那就由我当回山中,穷毕生之力将这些冤魂渡化,希望在老夫有生之年能将此功德修完!” 冲霄子话说的这般从容,倒让萧锐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位老前辈,定要与自己有一番纠缠罗嗦才肯罢休的。 当时见冲霄子愿一力承担,为防老人再有反复,忙补上一句道:“能救得这三千人,老仙长功德无量,日后天仙位业不但指日可待,便是大罗金仙怕也不在话下!” 冲霄子知道萧锐心事,闻言一笑,也不说破,倒是一旁凤超奈不住道:“世子殿下,这些阴兵还是由您收留下来了吧。 师傅他老人家虽然有此心意,可在三十年前受了剑伤至之未愈,救渡这些阴兵实在坚难,何况殿下您日后正有用到这些士兵机会,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 凤超这里打圆场,萧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当时犹豫道:“不是说要救渡这些阴兵,如果由我领了这些兵士上战场厮杀,岂不是要更增这些阴兵的戾气罪孽,如此怕是不妥当吧!” 凤超早有算计,忙答道:“世子殿下大可放心,u看书uansu 这些阴兵不是用来对付血肉凡人用的,而是……。”话到这里,忽听得冲霄子轻咳一声,少年将军连忙住了口。 萧锐知道冲霄子还有话说,只得面向老人洗耳恭听。 见萧锐这般机灵,冲霄子也不再多绕弯子,直声道:“即然凤超已说出些隐秘,老夫也不再与世子殿下打哑迷。不瞒世子殿下,您秋后西征,以老夫看来只怕吉凶难料。 所遇强敌多半不能世间人物,有些三千阴兵助阵,可算得上一支堪用奇兵,殿下担心多造杀伤致这些阴人罪孽深重,难以超生,可如对方也一般是妖孽,则可算的上是以毒攻毒,积修善德,或可早日脱难。” “原来还有这一说!”萧锐假作皱眉道,看来这桩事,老爷子是一心想让自己承担下来。 “那八哥的意思呢?” 萧铁眼色一黯,痛心道:“论理,这些阴兵往日都是我的部下手足,该当由我料理他们身后事才好。只是如在我手中,怕是净化多年也不能如愿。 十三弟你宅心仁厚,仁义天下闻名,这些兵士们早到你手中一日,也好早一日令他们脱难。何况……。” 说到这里,萧铁顿了一顿才道:“何况四世子大势已定,剩余未得世子位的兄弟们迟早也要择人投奔,大哥、二哥虽都是龙精虎猛,人物出众,我却独看好十三弟你!” 萧锐听得八哥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叹要糟!果然萧铁已半膝点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粗声道:“我萧铁愿在平南世子身前效犬马之力,以期世子殿下日后荣登皇位!” 二百三十八、阴兵 (贰) 凤超与韩羽见状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可也在同一时间接着拜倒,远处萧铁身后亲兵们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反应也不算慢,一个个轮番倒地,遥相下拜。 一时间急的萧锐脸都绿了,赶忙上前一把将萧铁扶起,嘴里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么大个玩笑,八哥还是千万莫要开的好!十三弟骨头轻的很,这世子位本来就是从八哥手里偷过来的,再论什么皇位? 哈哈,只怕要遭雷劈成糜粉了!只是既然八哥这么看的起我,这些阴兵我就暂且收下了,做的好八哥莫夸奖,做的不好,也请八哥莫怪罪! 但小弟心里还是当日那句话,如哪一天八哥改主意了,萧锐手里的军队与土地都是八哥您的,还请八哥千万不要当小弟是在戏谈才好!” 话说到这里,萧锐也不再多言,转而向冲霄子求教起平日该如何驾驭这些阴兵,又该做些什么才能消除这些阴兵的戾气。 萧锐将这么大一副担子接了下来,冲霄子自然是知无不言,他虽在三十年前与人斗剑受了重伤,剑术大打了折扣。 可一身见识还在,且是青城门下,天下玄门正宗,一时间虽只与萧锐讲谈了一些仅只御鬼衔阳的法术,便已令萧锐受惠良多。 正在萧锐这面一口一个称赞老人修行精湛,法术神奇之际,却忽觉身后一轻,冲霄子也在同一时刻发觉,指间白鲮剑也旋即施放了四、五道,如飞蝇一样嗡嗡细飞在掌外。 可转眼就传来娇媚细腻的女子声音道:“怎么?这位老爷子,敢是你要用飞剑伤我吗?” 萧锐闻声连忙回头与玉瓶儿道:“怎么会,只是你来的一惊一乍的,连我都吓了一跳,冲霄子老前辈不知道我身边藏了你,当然更谨慎一些!” “哼,我看却是不然!”玉瓶儿恼声道,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是往了军营中群鬼望去,目光闪烁,似在寻思些什么。 “你来了正好,以你的气质正和这些阴兵对路,你要是不嫌弃,这些阴兵就由你统带如何?”萧锐忽然间想起玉瓶儿身为色界天魔女,又是不附肉身的灵体,正与只有魂魄,缥渺无依的阴兵们相投合。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尽敢这么损我,拿这些臭鱼烂虾一样的家伙来与我比,我是什么身份,岂是他们可以近身的!” 萧锐先只以为玉瓶儿说的只是一腔气话,可未想玉瓶儿才只一显身,军营中伺伏徘徊的阴兵却如在黑暗中见到了明灯一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了过来。 若不是军营外有冲霄子布下的禁法,几是要将整座军营挤塌了不可。 即便如此,一干鬼物也是个个勾首在军营法网前,凄声哀叫,两眼发光直直盯着玉瓶儿如天仙一样的身影,唇齿间的腥涎更是流了一地,打的地面一阵阵白烟。 冲霄子见群鬼见了玉瓶儿竟有这样大的反应,大吃一惊,当下忙将玉瓶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仔细,研算良久,这才知道佳人来历,不禁惊声道:“原来是灵界魔女,这就不怪这班阴兵,如与圣明一样的对待你了!” 玉瓶儿听了一笑:“呵呵,还是你这白胡子老人家有些见识,不比这什么本事都没有只凭运气偷生到今天的世子殿下! 不错,我确是异界来的女子,此刻显身,便为的是你这些阴兵们太臭了,我可不要萧锐这小子收下这班人!” “姑娘说笑了,以你这般人才,也该知道解救这些阴兵,是件大功德,如能由姑娘你亲自着手,只怕连同自己飞升也是可能呢?” “哼,我才不要这些臭鱼烂虾近我的身呢!你要是实在想萧锐帮你这个忙,那也总得有些报酬才好!不然,哪有白叫人做事的道理!” 萧锐见闹了半天,原来是玉瓶儿想打冲霄子的秋风,不由一笑,便待开口阻拦,没想到玉瓶儿已先开口骂道:“你别假惺惺的一番作态,我知道你也想趁机占些好处。 不过这一次是你八哥开的口,你欠了他天大一个人情,所以才不好意思开口,既然现在我已帮你说了出来,你就到一边凉快去,只等收你的好处吧!”,说完便将一双亮眼往了冲霄子身上扫去。 老仙长被玉瓶儿凌厉目光打量了一阵,倒有些心慌起来,竟先开了口道:“不知姑娘你看上老夫身上那样物事,uu看书 .uukanshu.cm还请开口。” 佳人见他脸上透着紧张,洋洋得意道:“放心,我是不会要你这把老骨头的,只是看重你掌上的飞剑,你那徒儿不是说你身负剑伤伤了元气了吗? 即然如此,倒不如将这些飞剑赠我,反正你已经发挥不了这些宝剑的最大威力了!” 练剑之人,飞剑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玉瓶儿大口一张便是要冲霄子的护身飞剑,当时不只萧铁与凤超听了脸色一沉,就是萧锐也觉得玉瓶儿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 正待他上前解释,又见冲霄子面色不改,当下心思转动,猜到一定还有文章,于是便止了口,静观其变。 果然玉瓶儿在将众人吓倒后,话风一转,故意忿忿道:“既然你这样小气,那就将你腰间宝囊里藏的会放毫光的东西拿了来瞧一瞧,说不定我就只取此一物算了!” 冲霄子到此刻才终于开了口,一面手抚腰间革囊,一面与玉瓶儿笑道:“原来姑娘是看中老夫才刚收来的裂地金光,姑娘要取这东西老夫情愿奉送,只是这奇光过于凶猛,姑娘无肉身凭依就怕难以收化!” 玉瓶儿大笑道:“这不由你管,你只要肯将这奇光送我就成,真要是我被这裂地光照死了,难不成你还以为萧锐会找你拼命吗?” 话说到这里,冲霄子再无法推辞,只得将革囊打开一线,但见一抹金霞如灵蛇一样的钻出,风雷火电一般向着玉瓶儿射去。 声势极大,凌空时更是凄啸厉吼,玉瓶儿虽然早有准备,可也一样吓了一大跳,赶忙平举双手,掌放白光欲将那金光接住。 二百三十九、裂地金光 可不想那裂地金光果真威力无比,力到大至不可思议,玉瓶儿才刚一接触便感不支,眉头深锁,周身大放赤光,已隐显体内收化的血莲。 正在佳人左右为难时刻,忽见萧锐一个纵身到了自己身旁,双掌结印一样布出金光,却将那裂地金光稳稳托住,至后再由玉瓶儿收下。 无奈裂地金光确实威猛,即便如此玉瓶儿还是无法承受,最后佳人只得将萧锐腰间剑囊打开,金光一闪而没被收入在剑囊中。 萧锐这面也是好生诧异,他虽施放佛门金印可只这眨眼功夫,却几乎将一身精力耗光,两臂微微擅抖险些使脱了力。 心中惊异,这才知道这裂地光却是来头不小。遂往冲霄子看去,就见老人家不着一色,倒看不出什么,只是再往其身后的凤超与韩羽看去,两位少年人却是双目圆睁,大有不忿之色。 神光被收下后,玉瓶儿变地爽快了许多,长袖轻舞,即时卷起一道香风,散在军营上方,撩动的群鬼一片欢啸。冲霄子见机,连忙将禁法收去。 就见营中阴兵如飞蛾投向烛火一般,没命价的向了玉瓶儿纵了过来,转眼见便被魔女将三千阴兵收在袖笼内。 萧锐见她果有御鬼的本领,正要夸赞,佳人却先开了口道:“都是受你这家伙拖累的,害的我要忍受这些臭气薰天的赃鬼!” 萧锐闻言只得好言相慰,他离开梁州是受得萧天候圣旨君命,当下得了三千阴兵,不好再多做耽搁,即时由八哥萧铁相送,随自己手下龙骑卫往南疆而去。 “师父!这裂地金光可是您防魔成道苦等三十年才得到的法宝,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被这妖女骗走,这实在太便宜她了!”韩羽见萧锐去后,终于忍耐不住道。 冲霄子笑道:“小子胡说八道,我至今还没准你与超儿正式入我门下,叫起师父来的倒是挺勤快的。十三王子萧锐本就是阴气缠身,由他收制这些阴兵最是合宜,你没看他虽有‘仁王子’之名。 可手下将领中却显有正教人士,自从一年前在南疆重建商阳后,属下更是一派乌烟瘴气,邪气十足,裂地金光虽是我成道法宝,可与他代你主公赴‘日蚀’相比,已是太上算的一件买卖了!” 萧铁被冲霄子说破当日礼让世子位秘密,心中惭愧,负疚道:“老仙长,晚辈至今还不知道将世子位让与十三弟到底做的对不对?如真是被您说中,害了他连同手下一干人等,那萧铁真是愧为世间邪小了!” 冲霄子皱了皱眉,安慰萧铁道:“八王子殿下莫这么做想,萧锐本是阴人阴身,轮气数早在他十三岁时便已魂归西天,若不是他代同母异父兄弟肉身返魂,也到不了今日地步。 先不说偷活人世延命六年,单是这数年享尽人间富贵,便已足可弥补他即将遇到的灾劫,反正他每多活一日都是赚来的,王子殿下您也不用再多作困扰了!” “可是,可是十三弟确是宅心仁厚,智机武艺,统领群雄,样样本领都是远在我之上,如要是因我的原因而让他惨死,晚辈实在心愧!” “哪也没有办法,这是他的劫数,他即是阴身,戾气本身,活的远久,气息越重,你不看他身边多是贪恶嗔痴之辈,且这两年来越聚越多。 而且这小子即有胆气又有谋略,自得了商阳后,竟想学当日蛮王商臾,这本是九死一生的途径,他应该有所觉悟的!” 可萧铁终是难以说服自己,欲待再开口为萧锐分辩,冲霄子却是争先道:“八王子殿下勿再多作争执,您是天生王相,令尊膝下子女人才辈出,却只有你一人能得阳刚淳正。 日后身袭梁国天子位也只有您一人有此资格,若再为小义而屈大义,则是天下百姓之祸,您仁怀天下,不该不知道这样的道理。萧锐也是世之俊杰,日后纵然谋不得人间霸王,我想在修行道上,也会有所弥补的。 何况这件事由老夫而起,我总不会冷眼看着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您就放心好了!”得冲霄子这番话,萧铁这才略略心安,终于止了口。 桃花山外二十里,萧锐率手下终于踏上回往商阳的旅途上,回去之前,萧锐想起连日来在王城里耽搁,龙神湖却没有用心拜该过。 此一去南疆,日后怕再难有造访龙神湖龙君的要会,当下连忙领了玉瓶儿与数位亲信,亲身前往龙神湖拜见龙君。 不想龙君已预料到萧锐前来,已在湖外柳岸奉迎,一时间宾主相见甚欢,少不得又在湖畔喝了一个大醉。uu看书 ww.uukansu 数年不见,龙神湖龙族人丁比以往兴旺许多,三郎子也越见精猛。 虽还是少年相貌,可两耳耳尖已透出珊瑚样的赤红色,仪态举止大为不同,气象已可比其父神龙真君。 萧锐见了连声道贺,三郎子却很谦恭,一再说都是当日萧锐帮助自己龙族赶跑飞天蜈蚣的功劳,后又想提起一事,却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倒是萧锐很不好意思,尴尬之中,又把当日李虎偷偷藏起八尺滚龙石一事说出,好在真君与三郎子似早已知晓,当下听了只微笑不语,倒闹的一旁李虎吓了一身冷汗。 后萧锐不解,请教二人时,龙神父子二人才答道,当是偷窍二郎山天材地宝,本就是违天逆命的事,滚龙石与他龙族来说更是违禁重宝。 虽然事后少了八尺,但凡事不可太过,如今在李虎使狡诈,使自己不能得十足,反而可消灾避祸,不至于惹灭族大祸,实在是李虎无心下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李虎先在一旁担心了半天,忽听龙神父子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来了精神,端起酒壶就闪到二位龙君而前,大声道:“我说两位龙王爷,您二位怎么不早说,倒害我半担了半天的心。 即如此就该敬我一杯酒,顺便再送我几样宝贝还还人情。您二位放心,我这人随意的很,您龙宫里不管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我李虎都能承受的起,绝不会有一点儿不满意的!” 话虽如此说,可一双丹凤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两位龙王,眼里意思十足的就是在提醒二人,要是不给件真材实料的东西,准保和二人没完。 二百四十、腾龙酒 老龙王见李虎这小子先一时还在一旁怕的乱抖,转眼之间便抖起了威风,当下只是微笑不语,三郎子见父亲如此,当下略明白些意思。 一样开口笑道:“说来却是随了李将军一个大人情,若不奉送将军一件重宝,委实要让外人说我龙族小气!”说话间,看了看李虎手里提着的酒壶,不禁皱眉道:“这样的酒怎能用来敬将军,表我龙族心意!” 李虎本来也就是大着胆子喊了这么一嗓子,心里想的是反正不说白不说,这龙宫里有的是神奇宝贝,万一要是两位龙王真的脸皮上抹不开,打开宝库赏自己一两样真正有大法力的宝贝,那对自己可是意外之福。 说来这也真不能怪李虎,只为这一段时间以来,众位武将一个个在《积冤录》的造化下,修为突飞猛进。 就连相对修行浅薄些的秦小养,这几日来也大变气象,射出去的飞箭几乎都要成了长虹一样,李虎见自己越来越被人比了下去,自然是打心眼儿里想着自己能添上几样本事。 三郎子与李虎说笑后,便附耳于身边小龙女小声说了一句话。 龙女闻言先是一惊,后见李虎一双眼睛正满是贪婪,大放精光的看着自己父亲与兄长,不禁一笑,却是转身就往行宫外湖中行去,良久才得归来,手中却已多了一只玉瓶与三只酒杯。 如血一样鲜红的美酒!三郎子竟亲自斟满布在李虎席前,虽然李虎从来不怎么受萧锐手下众将士们待见,可众人见三郎子如此慎重礼遇李虎,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李虎自然是乐开了花,心道难得可品尝龙宫中珍藏的佳酿,定是美味无比,当时也不虚套推辞,脖子一扬已经是一杯下肚,仰头时掌心已将另一只玉杯拿在手里。 哪知满以为一定是薰香无比的佳酿,却是滋味大不好,不但不香甜,还又苦又涩,黏黏的还有些腥味。 可是难得小龙王敬酒,他这酒却是又不能不喝。待皱着眉强咽了下去,脸上却是能苦出水来了。 一旁醉猫儿李火等人看出李虎难堪受罪的模样,自然是乐开了怀,当时就笑出了声,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子。 而李虎好容易将这三杯酒下肚,满以为三郎子该兑现他先前承诺赏赐宝物的事头,谁想小龙君只是客气地请他重新落坐,竟是一点掏宝贝的意思也没有了! 这样的事李虎哪里能肯干,若换了别人可能还会不好意思当面提醒叫破,可这点脸面在李虎眼里只当是个屁!当时连忙扯了嗓子道:“小龙君!三太子,您老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三郎子故意逗他,假作皱眉道:“李将军,我有忘了些什么?”说着,又回首对着小龙女道:“小妹,是到了三杯酒不是?没多没少吧?”龙女闻声,自然是笑着点头。 李虎见三郎子岔话到了酒上,忙又再开口道:“小龙王,我说的不是酒,您这酒味是不错,可我可不敢再喝了!我说的忘了,是您老刚才说的龙宫里宝贝……。”说到这里,他竟头一回有些脸红了起来。 “哦!是这么回事?宝贝已经让李将军喝到肚子里了!过一会儿将军自知,三郎劝将军还是赶紧落座,稍时多少要让将军难过一阵子呢!” 李虎自喝了那酒水,肚子里本就有些凉气,自听三郎子说宝贝便是那酒,自己过会儿还要受些苦累,当时便觉得肚腹内凉意大增,转瞬间两肋也小腹便如同灌了金汁浑铁一样的奇痛难熬,奇寒无比。 李虎在众将士里向来是养尊处优的,一觉肚子里不好,只急的他怪叫了起来,扑通一声便坐倒在地上。不过一会儿功夫,竟是痛的他满头都是豆大的冷汗,直是杀猪也似的叫起痛来。 众人先还笑他无用,可过一会儿见李虎竟在片刻间精瘦了许多,脸上的冷汗更不是假的,这才有些担心,萧锐虽然从三郎子与小龙女脸上的微笑看出不妨事。 可李虎呼痛的声响实在是大,一声声叫的自己心上也有些不安起来。只得与三郎子道:“我知道三太子是一番好意,可不知有什么法子可以替李虎消解一些痛楚,免得他如此受累!” 三郎子闻声笑着摇了摇头道:“法子也有,uu看书 ww.uukansh可是对李统领来说就有些可惜了!” 萧锐正待问是什么缘故,可一旁在地上打滚的李虎听到有法子止痛,当时就连滚带爬到了小龙王跟前,哭丧着脸,喘着急气道:“不用可惜,小龙王,您这酒酒劲太猛,再迟一会儿,我这条命都没了,还是请您老开恩,先施法子饶了我吧!” 见李虎这般说法,三郎子倒不好说些什么,回首看了一眼父亲,见真君一样也是点了点头,他才自妹子小龙女堆云一样的发髻上取下一朵芙蓉花来递于李虎道:“吃了它,转瞬就能止痛!” 李虎此时痛的死去活来,莫说是一朵鲜艳香甜的芙蓉花,便是一只烧的漆黑的木炭他也能嚼地进肚,当时两口就把那鲜花吞入腹中,直弄的两腮满嘴都是红艳艳的花汁。 说来也怪,自李虎食了那芙蓉花后,肚子里多得一道热流,只一个冲撞便将原先肚腹两肋的奇寒驱走,之后冷热缠作一处在李虎四肢百骼内不停流淌蹿动,竟令他周身畅快舒服无比。 还不等众人察觉他身体内部发生的变化,却听一直跌坐在地上的李虎忽然一声清啸,竟然拔地一跃三丈多高,险些砸中大殿房梁上。啸声悠扬竟如龙吟虎啸,倒把连同萧锐一干人等吓了一跳。 等众人把眼落定李虎时,就见李虎已是神完气足,双目精光直冒立定在大殿中央,形容气度与平日迥异。 虽还是一如以往的那张笑脸,可却换了身形矫健,一身活泼过人的精力,竟似要流出体外一样,伸腿动足,莫不跃跃欲试,好似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二百四十一、魔器 “小王爷,我觉得现在身上有使不完的劲!要不要请洪……,秦小养和我比比力气!”李虎此刻喜的抓耳挠腮,竟斗胆敢与两臂素有千斤之力的秦小养叫阵。 秦小养少年心性,见这小子片刻功夫前,还哭的和只病猫似的,此刻竟斗起威风想与自己较量,有心想教训李虎,一撸袖子便待上前,却见一旁小王爷坚起两根手指与自己摆了摆手,命自己落座,这才按捺性子坐下不动。 恰在此时李虎心痒难熬,有心想知道自己到底长了多少本事,顺手就从自己案前抄起一只银杯,不想还没等自己使力,只单用三根手指便将那银杯捏成一块铁饼。 李虎意犹未尽,正好他石案上有一只突了的石角,大手一张刚刚握住,众人只听得李虎一声低吼,便见那案边石角齐齐整整,宛如刀削过一般,被他扭了下来。这一次才将众将士吓到,对他刮目相看。 萧锐见状,斥骂李虎鲁莽毁坏龙宫器物,转而又提醒李虎与三郎子答谢。李虎至此时才省觉,连忙一跤拜倒在三郎子与老龙君面前,谢二人赐自己神力。 三郎子却笑答道:“赐将军腾龙酒所增长的力气只是这神酒其中一样功用,李将军请将束甲解开,看看你的双肋有何变化?” 李虎闻声一震,他先时便觉两肋凉阴阴的有些与平常不一样,可倒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此时被三郎子叫破,也顾不得人前袒露身体,应声便将衣裳打开。 一旁醉猫儿李火见李虎在众人面前脱衣裳,不经打趣他,指着李虎一身白肉笑道:“嗳,看不出来,小李,别看你长了一张糙皮脸,这身上肉倒是生的白净,和个大姑娘有一比!” 李火这一打趣,自然引得众人大笑,可不久笑声便是嘎然而止,原来人人发觉李虎原本白净的双肋下,竟然透出银光,仔细看时,竟是鱼鳞一样的斑纹,片片都有铜钱大小。 李虎人材生的有些圆胖,此时露出肋下两侧银鳞,合着精光闪铄,登时显得他奇幻诡异,无形中生出一番威势来。 “你食了我龙宫神酒,气理已生变化,胁下生鳞,从此后不但刀枪不入,还可潜行海底无需换气。 只是你毅力不够,食了我妹子头上朝阳花将药性打去一半,不然好处还不止于此呢!”三郎子一面说,一面摇了摇头,露出一些惋惜神态。 “啊!有这么回事,那我……。”李虎有心想于让三郎再赐他一些腾龙酒,却发觉了盛酒的玉瓶实在太过细小,方才的三杯已是瓶底冲天,此刻连一滴也没有了。 正在他心生懊悔时刻,又觉喉咙一阵作痒,张口一呕,便见一粒赤珠滚了出来。三郎子在一旁顺手抄住,取在掌中,却是一丸朱红色丹药。 “这是升龙丹,神酒药力有一半藏在这丹丸里,你机缘不够只得了一半威力,倒乐得日后受惠我龙族!” 三郎子说话间,已将那升龙丹妥善纳入怀中。至此时萧锐与李虎才有些明白,方才给李虎所饮的腾龙酒即便是对于三郎子来说也是极珍贵的灵药。 李虎脑筋转的甚快,当时由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满眼放光贪看着那丸被三郎子收起来的升龙丸,可说什么也再提不起勇气与面皮再向对方讨要了。 萧锐奉有萧天候圣旨,不能在龙神湖畔久留,不到午后申时便待要上路。行前三郎子将萧锐拉过一旁,正待要交待些什么,却见玉瓶儿忽然显了身。 三郎子虽贵为授封的正神,却对这来自色界天的魔女颇为忌惮,一见佳人显身,倒不好说话了。 哪知玉瓶儿倒是主动上前,媚笑着与三郎子讨要宝物,萧锐以为她是在戏耍小龙王,不想玉瓶儿却是袖袍一舞,登时身前涌起一团黑云。 阴风阵阵,将其袖囊中的阴兵放出了好些,闹的本来灯火透明,纯阳中正的龙宫愁云惨惨,小龙女先是变了脸色,老龙王也皱起了眉头。 好在玉瓶儿真的是在向三郎子讨要宝贝,原来她嫌阴兵腌臜,请三郎子送一件盛阴兵的器具。 她这一出手便几乎将龙宫行院闹了个伸手不见五指,一众龙族怕了她,忙由小龙女亲身赴湖底,又取来一只镶了七宝的紫金葫芦这才将玉瓶儿给打发了。 好容易等萧锐与三郎子单独相处,小龙王在谆谆告诫少年人道:“我看小王爷如今身边阴气日重于一日,这不是吉兆,尤其这位魔女更是气质特别,容易引小王爷误入歧途,还请小王爷珍重才好!” 萧锐回首看了一眼正在用宝葫芦收裹阴兵的玉瓶儿,才又笑与三郎子道:“三太子言重了,玉瓶儿确是刁钻了些,但我看她心性还好,不是不可以劝教的,何况她的境遇也甚是惹人同情,我想假以时日,她会归顺好些的。” 见萧锐对玉瓶儿甚是怜惜爱护,三郎子倒不好再说些什么,皱起眉头,犹豫半晌,才打定主意,自腰间宝囊中取出一样拳掌般大小的物事,交在萧锐掌中。 萧锐接过,定睛一看,竟是一只水晶骷髅头,虽本是件阴森恐怖的东西,可此刻看在眼里却是晶莹剔透,倒更似是一件玩器。 萧锐眼光甚是细腻,触目就见那骷髅外表圆润,像是常年本人捧在手里把弄的,所以显得越发光彩照人。 因不知道这到底是件什么器物,萧锐不敢接受,忙将这水晶骷髅推还给三郎子。未想小龙君却是摇首笑道:“这本是小王爷您自己的东西,三郎今日只算是完璧归赵而已!” 萧锐不解,问是什么缘故,三郎子这才道出情由,原来这骷髅头是当日广平公主落难,客居龙神湖时,由六公主本人亲自教给三郎子父子的。 广平公主萧荃似知道这是件邪物,本想交在两位龙君手中,借其真神威力将这东西暗底地消毁,所以至今连萧锐也不知晓。 哪知老龙王连花了几番心思,不禁没有毁损其半点,竟连到底是件什么宝物也不知道。但仅凭其上残留的妖气,便知是一件极大威力的法宝,如今再与萧锐相逢,三郎子与龙王一番商量后,觉得还是交由萧锐处置较妥当。 手捧着那骷髅,萧锐也颇为喜爱,当下也不在客套便收了起来。之后,三郎子携妹子龙女一送三十里,路上多劝萧锐近日内提防小心,直至双方珍重道别,三郎子额头还是未有展开。 萧锐一伙人打完龙王秋风,个个兴致很高,尤其李虎自得了灵药滋补,双臂得了千斤之力,一路上耀武扬威,跟个猴子似的在马上马下乱蹿。 他是萧锐大军后勤总务,一应人事都由他调度,当下有了奇力,以他心性,连平常使用的兵刃也得加大几号另造。 这一会儿功夫正缠着锟鹰长老把当年二郎山还剩下的一丁点儿奇铁都给他用来打造大好兵刃,一时间就连兵器名字都被他想好了。 只是锟鹰长老死活不松口,急的李虎无奈,到后逼急了,说再不答应断库夏两营半个月的粮草,这才让老长老有些松动,之后改了软话。 说不但不少放粮草,还能再给库夏族人多拔一个月的用度,这般软磨硬泡终于把库夏长老打败,他一口一百八十斤“浑天宝刀”已是指日可待了。 而玉瓶儿在得了紫金葫芦后却是没有再回到菱花镜中,虽然是午后申时,烈日当空,佳人也没有显得多少不奈,而是一心将三千阴兵一一化作绿豆样存入葫芦口内。 萧锐知道她自得红云大师血红莲便可不惧日轮,就也不去管她。 可萧锐这里放纵,李虎与玉瓶儿两个却是越发打了胆子起来,一个是听闻三郎子说自己不但有了神力,更可以在水下如鱼儿一样的换气,恨不得当时就找条河扑了进去。 只可惜道路两旁莫说是河就是条小溪也不见,只气的李虎扯着嗓子叫骂。 至于玉瓶儿可就更恐怖了一点,就见她当时一忽儿将阴兵收入紫金葫芦内,一忽儿又指定葫芦口,将阴兵放出。 萧锐先见她只将十数位阴兵放出,倒也不怎么在意。 可眼见着玉瓶儿越发越多,到后来成百上千,幻化起阴云,uu看书 ww.kansh将大军头顶红日遮避,阴风怒吼,竟和当日西羌鲜于仁兵困渭阳,放铁干鸟屠城的境像差不多,这才将萧锐惊醒,连忙命玉瓶儿住手。 玉瓶儿正玩的起兴,听得萧锐命自己住手自然不乐,可萧锐哪里还能容她再乱来,只是极力命她将阴兵收了,玉瓶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照办。 “哼!好稀罕嘛,不过就是放出一些来,遮遮日头,你不知道这阳光打在我眼底,耀的我眼花耳鸣,难受死了!” 萧锐见她终于将阴兵收起,这才陪着笑道:“青天白日,你作弄这些阴兵来,万一有个闪失,四周围都是我的部下,可如何是好?” 玉瓶儿嗔怪道:“我这么加急收炼这些孤魂野鬼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当我是会要这些阴兵陪在我身边吗?” 萧锐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帐下除了你之外,哪里还有人适宜统领这些阴丁?锟鹰、铜鼓二位长老虽然精熟巫术,可依我看法力还差了你好些。 何况他两人平日里已是繁务缠身,再要让他们收炼这些阴兵,实在也太辛苦他二位了!” 玉瓶儿白了萧锐一眼,哼声道:“自然不是他们俩,我说的另外一位。哼!这丫头修习《积冤录》,要论起造化来,除了你那位娇滴滴的公主,就是她所得最多! 她又是好生死的性子,做这些阴兵的首领,最是合适不过。而且照她个性也绝不会嫌这些野鬼吵杂污秽的!” 经玉瓶儿这一提醒,萧锐当时想起一人来,回首思索,再看了看玉瓶儿,见对方眼底澄清如水,知道她并没说假话。 二百四十二、玉之伤 “丹娘真的可以担当此重任吗?”萧锐不无怀疑道。 “这可不是我该管的事,至少她比起库夏族两个老头子来要强的多!不过……。” “不过什么?” 萧锐听出玉瓶儿多半还藏着些古怪,哪知,玉瓶儿却是伸出一按自己腰间,猝不及防之下,萧锐腰间藏分光剑的剑囊已被拉开一线。 登时一团金光耀动,若不是血影剑剑光凌厉,再加上萧锐反应迅速,裂地金光险些要从中跃出。即便如此,萧锐还是闹了一阵手忙脚乱,他这里慌乱,倒叫一旁玉瓶儿看的咯咯娇笑。 “你这是做什么?”萧锐不无后怕道。 “没什么,只是再给你那心爱的手下一桩好处,我从冲霄子那臭老道手里讨来的裂地金光也一并送与那小丫头,她原本就有如意红霞,一样也是天地孕育的奇光所化,二者合一,威力更是增长数倍。” “呵呵,丹娘什么时候成了我心爱的手下了?还有,就只这些了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萧锐反应很快,知道玉瓶儿一定还有话要说。 被对方识破,玉瓶儿心有不甘,撅着嘴骂道:“你这人一副眼睛贼溜溜的乱转,一定心里胡乱猜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 这裂地金光是冲霄子那臭老道防魔成道的大法宝,比如意红霞还要纯净威力的多,如今我好心将这神光送给丹娘,还不知道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哈哈,我是很小人,可是玉瓶你也不见得就是君子!不过我倒没料道这金光有这样大的威力,那这一回冲霄子前辈下的本钱可着实很大,咱们可一定要尽心办事才成!” “随你的便,你即想入那老杂毛的套圈,谁也没理由阻拦你,我只要你日后在这金光与红霞锻炼合一时借我运用一次就行了,这样合算的买卖天下间怕是再找不到了吧!” 萧锐摇了摇头:“呵呵,这也难说,保不起也有一借不还的可能。” 为萧锐取笑自己,玉瓶儿举掌要打,却被对面少年人料到,并二指便将佳人玉葱一样的手指牢牢捏住。 “好了,到现在你总可以说一说,这次西征内里到底藏了些什么隐秘了吧!不要骗我,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很不少,当日在烟岚山擒玉香山,你就已选择了投奔我,现在总该拿出一点诚意来了吧!” 玉瓶儿一面挣扎,一面欲开口喝骂,却忽觉萧锐双目凝重,一身气息也在不知觉中变的沉练坚固,这才变了脸色,镇声道:“怎么,竟然也有你小心、认真的时候!” 萧锐摇首道:“我本事不够,不能像大哥那样遇什么事都是一副轻松模样,自然得小心谨慎才好!” “那你都想知道什么?那日在紫云山庄大王子萧锏不是说了好些了吗?” “这可不够,他只说了萧天候欲对我们大不利,可却没说会不会取我们的性命,也没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我虽然还没有猜到,可却已能闻到有巨大的危险,所以非得请教你不可!” “那你都已经知道些了什么,还有,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玉瓶儿终于无心再与萧锐逗笑。 少年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大哥没说萧天候会杀了我们,可他也没说不会下此杀手。依大哥的心性,这不加以肯定,就等于是肯定了。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萧天候为什么会要杀死自己的亲子? 虽然我绝对相信他为了权欲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如今却要一股脑杀死自己四大世子,并还是自己多年累力精心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这实在是有些令人想不通!” 看着萧锐做苦恼状,一副心思全落在思解难题中,却全不顾人伦亲情,生父杀亲子这样的恶行。 玉瓶儿心上不由一震,不经道:“萧锐,你确实很聪明,也许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就能猜到其中的秘密。 这一次八王萧铁将世子位让与你,不只是因为他可能得到消息,借机避祸,更多的,怕是他自知无法与另外三位世子搞衡,就是真当上了世子,也无力消解这场奇祸!” 玉瓶儿首次露出了怜惜,惊异的神情,倒是让萧锐有些意外,可他现在更想知道的这其中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所以他只是将目光照定玉瓶儿的瞳子,期待着对方说出答案来。 看着萧锐目露精光,急剧渴望的神情,玉瓶儿终是一叹道:“你可曾听说过奉祭亲子,乞真神护庇这样的故事……。” 数日后,萧锐大军安然归返宝珠城,此时的玉榴国举国上下已知道公主与萧锐即将大婚,且萧锐已贵为梁国镇国世子,双喜临门,举国欢庆。 夹道欢迎的国民沿宝珠城外长街直拥了十余里,都为玉榴国今后得一强而有力,并以仁善治世的国君欢欣不已。 萧天候为安抚玉榴国,此次大婚赏赐给萧锐的宝物着实不少,萧锐本人虽已到了宝珠城,可随后的彩礼,却是浩浩荡荡脱了数里分批一连渡了十余日才全部运递城内,倒是又给萧锐妆了不少脸面。 而此时萧锐所辖地域东西足有千里,南北纵向更达三千里,虽是越往南方越是荒蛮,可仅以疆域而论却是众世子中最大的,这也足以令玉榴国与远在西北五百里外的商阳新迁流民骄傲的了。 可当萧锐赶到了宝珠城王宫时,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自渭阳城一战后,玉颜公主伤势一直未能痊愈,元气始终没有恢复,即便是重返宝珠城后静养了半月也不见起色。 眼见着吉期在即,左右大臣都是心急如焚。 萧锐赶往宫中,忙将随身携带的回光玉交与公主,期往借镇国之宝能将公主体内魔封石邪祟逼出,可还是如当日公主所言的那样无济于事。 之后一连又是十余日求访国内良医与高人都是没有一丝好转,便是云先生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相较众人的担忧,玉颜公主反倒不甚放在心上,只是一力说想以自己的本领化解,可萧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不仅想起了冲霄子是青城高人,正宗玄门,当下便待驾剑光去王城一趟。 哪知就在他当夜欲驾剑光,潜回王城时,却忽听秦小养与姜冲来报,称宫外有大王子手下鸦大领了一男子请求拜见。 对方来的蹊跷,萧锐却若有所悟,连忙召见,稍时便见鸦大先生领了一位长身男子驾到。 初一打量还未觉显,那对面男子相貌虽是英俊,一身气质也甚是清雅,就连衣裳也是白布长衫一领,落座一旁,相较起鸦大来,倒是不甚惹人注目。 可再待宾主落座,萧锐二次打量时,却是心神一颤。只觉那男子身形仿佛若隐若现,明明在眼前,却又似是画中人一样,身遭阵设物事,在男子的映衬下竟也便得若有若无起来。 最叫萧锐有些惊异的,不知怎地他竟从对方身上嗅到些极熟悉的味道来,而这些味道,恰恰和自己身上的一样。萧锐心思机敏,转眼便知这男子阴气极重,来路不正。 鸦大对这男子甚是恭敬,当下为萧锐介绍道:“这一位是大王子殿下至交好友商先生,鸦大此一次来,一为恭贺世子殿下即将大婚。 二来,听说近日玉颜公主殿下身染微恙,商先生的医术是极高明的,要是世子殿下不怪罪,不如就请商先生为公主诊治一番如何?” 玉颜公主身为玉榴国护国公主,身份何待尊贵,何况又是未出嫁的女儿家,平日里身处深宫,即便朝中大臣相见一面都是难而又难,一般成年男子要见公主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 如今鸦大却是张口就相请年纪甚轻的陌生男子为公主治病,只这一句话,萧锐身后的宫人便已显出怒色。 可萧锐不比别人,见鸦大张口就说要请姓商的为公主治病,一时心里有了些主意。u看书 .uuksh 也不多耽搁,旋即起身为对方领路道:“即如此,还请商先生与辛苦一遭,且随萧锐往公主寝宫!鸦大先生在此稍待!” 手下人见萧锐如此干脆便答应对方去见公主,心里当然着急,可见萧锐已是悄然摇手,谁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直待二人入了寝宫前,却发先宫女兰珠已迎在殿外。 萧锐见状点了点头道:“公主殿下已经知道有大夫来了吗?”兰珠点了点头,躬身请二人入殿。商先生见此,不由微微一笑,复又点了点头,似在赞赏玉颜公主料度如神。等到了内厅,只见公主已换好了衣裳坐在床头。 商先生胆气甚状,见了当国公主也不见有一些气短,当时道了一声:“得罪!”便大马金刀坐在床前,取掌便去探公主脉息。 兰珠跟在其身后,见他竟敢接触玉颜公主身体,连忙喝声道:“大胆!”可为时已晚,商先生已一把捉住了公主手腕,好在他是隔了袖笼抵在公主腕间,倒也没算太过分。 稍时,又看了看公主脸色,却是一双大眼直刺刺的盯玉颜公主好一会功夫。公主虽然事先已知道来者是一位异人,可被一成年陌生男子如此紧盯着半日,稍时就已是满脸透红,时间一久更是羞愧无地。 可不想那商先生却是没有一些顾忌,只怔怔的一直打量着公主一副绝世容颜。 正在萧锐也觉得对方实在太过放厮之际,却忽听得商先生开了口道:“公主殿下好清洁的气质!”话声虽冷,却能听出对方语气中饱藏惋惜。一句话好没来由,可萧锐听了却是不自禁心上一动。 二百四十三、商先生 “商先生,不知公主这病可以起色?”萧锐终于提醒仍自沉浸在思绪中的男子道。 商先生闻声这才恢复了精神,旋即解释道:“公主身犯邪祟,本来以公主的修为,倒也可慢慢化解,只是如今有恶人从中作梗,祭法为难,所以才致今日地步。” “有这样的事!”萧锐忍不住惊声道,只为自己连同一班手下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丝察觉到公主是为外力侵扰才身染重疾。 待他回望玉颜公主时,就见佳人也自点了点道:“我只是有一些怀疑,可至今都不能肯定,如今得商先生提醒,那是必定无疑的了!只是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大的法力?真的是好厉害啊!” “公主殿下料的不错,这恶人来历确实不小,法力也堪称主强的很!” “那商先生可以医处?还请先生早早施术诊治!”萧锐连忙道。 哪知商先生却是摇了摇头道:“论法术我敌不上那恶人,今日来见公主也只能治些标皮,先将这邪祟压下了再说,容日后再想办法。 好在公主殿下一尘不染,只要日后不再妄动法力,便是十年八载也不得碍,至时以公主的自身本领也早将这些邪气驱尽了!” 商先生话一说出口,玉颜公主便是皱起了眉头,只为对方这般说法,等于宣告自己日后不能再帮萧锐出力。 而且对方话里虽然说的轻巧,可已点明了自己身上邪祟不过十年不得驱尽,要自己十年不能动真气内力,这触禁魔封石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一些。 商先生为人爽快,只将话一说明,便开始动手施术,就听他一声低吼,顿时间一张俊脸变的如涂了血一样的红紫,鼻底一声惊爆,跟着就见两条白练蹿了出来。 也不等身后的萧锐与兰珠惊呼,那练光即已从公主双耳灌入体内。玉颜公主受商先生先天阳煞气逼迫,即时胸膛一个起伏,险些从床卧上立了起来。 萧锐见状一个闪身便到了床前,正待将公主扶稳,不想商先生长臂一舒已将公主膀臂按落。见此少年人眉头不由一皱,可想起对方是医生身份,自己不该如此小气怀疑,倒也释了怀。 再说自商先生煞气涌入公主体内后,公主本是玉雪一样的肌肤已渐渐做了赤红色,口干舌燥,便是两眼也射出火光,似在为烈火焙烤一般。过得半日,忽听得公主口底一声低吟,柳眉深蹙,状极痛苦。 萧锐知道玉颜公主内养功夫深湛,极擅忍,此刻呼痛,显是正遭受常人想像之外的痛苦,心上怜惜,又是久候了半日,终于不耐。 走近商先生身旁遵告道:“先生若是施术艰难,以萧锐看还是暂缓一日,留待明日再作计较吧!” 哪知商先生却一点也不理他,闻声反而又是面上精光一放,又自两眼中射了两道惊虹摄入公主体内,只不过顷刻之间便将佳人蒸薰的如一段透体放光的红玉来,而随之而来的则是玉颜公主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再不能忍耐。 萧锐见此焦急,暗怪自己莽撞,怎么会轻信只是萧锏派来的一个没来历的男子。 正在他欲伸手阻拦,却又害怕自己反而帮了倒忙,犹豫不绝之际,又见商先生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簪,当着众人的面,竟是狠心刺在公主额首上,登时血水泊泊流出。 萧锐顾然看了心上痛惜,两眼都红了,身后兰珠则更是惊叫了起来,殿外众将士听了一阵人头攒动,可终是没一个敢进深宫来。 而随着公主额首紫血流出,佳人一身被炙烤作了赤色的肌肤,也在这顷刻间恢复如常,再当萧锐往了伤口打量时,竟然没有一点伤痕,只是起了一个如新月一样的弯起的印记。 好似女儿家平日贴的花钿,且隐见光彩流异,更显奇幻。 值此,商先生这才将纯阳真气收回体内,玉颜公主也随即坐倒在床头,幸而萧锐动作迅速,已闪身将公主扶稳在自己臂弯内。 “公主殿下果然内功深湛,我以为经此一番,殿下无论如何也修养数年,不想殿下已能将邪气收凝,只是还请多加小心,到底不曾祛除体外,仍是留下隐患!” 玉颜公主功力精纯,虽经此一番治疗元气亏损,却在片刻功夫过后便面显红润,当时相谢商先生道:“多谢先生一番辛苦,至于体内留下的邪气,玉颜也一定小心谨慎不敢再随意触动的!” 商先生闻声点了点头,欣然道:“那就好!还请殿下静养数日,早些恢复体力,商某先行告退!”说着倒身向殿外退下。 萧锐虽然关心玉颜公主病情,可商先生才刚出了大力救治公主,这礼数上还是少不得的,连忙也跟了出去。 哪知才刚出的殿外,就见先时还是脸色和气的商先生已是变了脸色,眉目之际突现狰狞,一脸青煞,萧锐五感灵异,当时便觉出商先生一身杀气,几是到了控制不住,瞬间就要发难的地步! “有什么发现?”忽听得男子冷声道。 一旁鸦大忙回声道:“回禀先生,禁宫内外足有三处禁制,此外还该有一两处,只是鸦大眼拙,瞧不出个仔细,还请先生责罚!” “哼!我就知道候老鬼会行这样的手段!只是有我在这里,如何能让他得逞!” 说话时,商先生已回身与萧锐打了个问讯道:“还请殿下宽容,禁宫中伏有几个毛贼,商某无礼,自请为殿下扫荡,稍时若有些声响,也请殿下包涵!” 他话是这么说,可语气却大不是一回事,显是没有将萧锐镇国世子放在心上,一语交待过后,便是顿足如一支飞箭蹿了出去。 萧锐方才见他营救公主时法力超群,原本就在猜想对方多半是个会剑术的,如今这一看,不只商先生身藏飞剑,还是剑光强衡一等一的高手。 想着先时鸦大曾交待商先生是大王子至交好友,萧锐脑筋不觉飞速转动了起来。 正在少年人苦思冥想时,空中商先生已是破除了宫中的禁制,但见他扬手劈出一记雷光,当时打的禁宫中一方寿石成了飞花一样炸了开来。 就在石屑溅的迷雾漫天之际,却见一道金光又是冲天而起,飞行绝速端地迅惹流星。 可金光迅捷,商先生身手更是快到了不可思议,还不待金光走脱,人影已是先至,但听一声惨叫厉嘶,男子掌下已多了一只背生三尺长毛的金猴,一对火眼更是精光闪烁,遁在空中拼命摇动挣扎,可背颈上却被商先生铁掌牢牢扣住,不得顿脱分毫。 后为那金猴闹的凶了,将商先生惹恼,当时五指收劲,便听那猴儿撕心裂肺一声惨叫,已瘫软作了一团。 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当萧锐打望时,只剩的一口气的金猴已落在了知旁鸦大的手中。而商先生又是惊鸿样的冲身而起,又在转瞬之间从宫中莲花池中逼出一尾灵蛇,一样手到擒来被他制服丢入鸦大怀里。 到了此刻,不待商先生再出手,宫中便是一紫一黄两道精光,分了东西方向逃遁。商先生见了冷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说话间,扬手便是一道银光,左手跟着又是一粒雷光飞出,当时一银一紫剑光雷光同时炸起,一剑将空中涌着紫气的蝠妖斩作两截,两双肉翼跌落尘埃。 而雷光虽然威力绝大,却为那黄光极擅钻跃,接连穿了三堵宫墙,当时只是收了一点雷光轻伤,倒没见大碍。 见此商先生一声冷哼,身影一虚,其人竟然凭空不见,再听远处一声惨叫,萧锐举止望去,却见他正取铁掌捉住了一只足有七尺长短的穿山甲。 虽是隔了鸦大足有数十丈开外,还是见他一个轮掷将妖兽舞的如同一团火一样的飞了过来。 鸦大见状不敢怠慢,当时不敢用手硬接,一声轻吼,鸦大横身一倒,已是背脊着地,双足虚探这才点在飞来的妖兽身体上。 当时整个人如弯起的一张硬弓,如此一番才将那穿山甲接住,可就此一来,也把鸦大逼的满头俱是冷汗,竟是使出了全力。 “不错,几年功夫,你功力增进甚多,已可接得下我一招半式。” 当鸦大翻身而起时,商先生已是闪身到了其身前,同样让萧锐一无察觉,不知对方到底使的是什么法术,抑或是轻功到了即便是自己也无法企及窥伺的绝顶境界。 难得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鸦大到了商先生面前,却是谨慎小心起来,得对方夸赞,竟然陪着小心奉承。他二人一面说话,商先生一面招手将空中飞剑收了回来。uu看书 wwuuanhu.co 眼见着飞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子,荡起一弯银光,便要回到商先生掌中时,却忽然在一处凉亭上方炸起,将一座亭阁毁作一堆石粉。 可与此同时,又见到道青雾泛起,遇风就涨,顷刻功夫便将禁宫遮了个严实,远远望去如在王宫上方支起一座绿伞。 可商先生见了却是一声冷笑,弹指之间,护身剑光已是挑起银虹,刺穿了青雾,耳听空中一声闷哼,随即便是一道血光迸出,落了漫天血雨。 “哼!逃得倒快!” 商先生扬手招揽,这才终于将飞剑收回,而同一时刻,空中忽地落下一物。 初看上去似是一双女子手臂,玉雪一样的堆就,可再仔细打量,又见手臂上满是寸许长的白色绒毛,且手指奇长,虽也一样如女儿家粉嫩,五枚指甲却如利刃一样闪着寒光。 “这母夜叉极精灵,见我飞剑杀来,立时舍了一臂借机逃走!算她厉害!”商先生说话间,一脚又将断臂挑起,送入鸦大怀中。 而此刻的鸦大,则已手持如意幡,一声清啸,展动神幡,即时如青龙取水将漫天青雾收起了一多半,再一个收转,便见晴空万里,迷雾已是不见踪迹。 “哈哈,这破雾多少有些毒性,希望十三王子殿下不介意鸦大冒犯,在您这宫禁中跳大神耍大旗才好!” 萧锐到此时还没能从先时一番厮杀中回过意来,闻声当然是一番道谢,哪里会有什么怪罪。而商先生自将宫中妖兽驱尽后也不作耽搁,立身请辞,态度坚决,也不容萧锐挽留便已大步步了宫外。 二百四十四、猜测 商先生一番动作,早将殿外守候的众将士引来,李虎当先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王爷,这姓商的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怎么这么大派头?搞的那个鸦大就和他一跟班似的!” 萧锐摆了摆手:“这事一时还不能知道,好在他本事虽大,却并没有和我们为敌,今天还好心为公主疗伤,算是我们的运气!” 说着,也不顾与众将交待,只吩咐各人退下,自己则连忙往了寝宫中行去,只为他知道,现在最了解那商先生本事的,还是那玉颜公主。 果然得商先生救治,玉颜公主已是能半卧在床前由兰珠伺候饮食。萧锐见状,虽是一肚子疑问,却不便开口打扰。 倒是公主殿下看出他心意,先开口道:“王子殿下一定是想问我一些这位商先生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吧?” 萧锐脸上一红,点了点头,口里还是说道:“公主还是先休息,等养足精神再说不迟。” “不必了,我也正是满腹疑惑,正想为这位商先生和殿下商量商量呢?” “哦,公主有什么疑惑?” 玉颜公主皱了皱眉头:“这位先生本领修行确实是绝顶的高强,以我想就是云先生与大王子殿下怕也比他不上,可他最让我疑惑的却是他的一身气息?” “一身气息,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犹豫了一阵,才终于开口道:“这位商先生一身阴气很重……。”后见萧锐还是有些不明白,便直白道:“就是尸气很重,我从有没闻到过有这么重尸气的人,就算是地狱底来的恶鬼怕也就是这样了吧!” 萧锐顿时省悟道:“公主的意思是说,他是来自幽冥界的人物?和战鬼、游魉女一样的人物?” 公主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两位夜魔并无肉身可凭依都是一昧的灵魄,所以到了日间功力本事都有大打折扣,可商先生确是真真实实的肉身人胎,这是强借不来的,他确是人类无疑的!” “那这又该如何解释?”萧锐觉得事情又进了死胡同,辗转不出来了。 哪知公主又犹豫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事,我一直想与殿下说,就是大王子殿下众将领,多是阴气深重的人物,殿下若是有留心的话,想必也有一些觉察!” 当见到萧锐脸上还是露出迷茫的神色时,玉颜公主终于开口道:“若是我猜想的不错,这其中应该与返魂术有些干系!” 公主这一句话一出口,萧锐立时全都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就不怪我大哥手下有这么多本领绝顶高强的人物,呵呵,活人里找不到,总可以到死人堆里去寻?至少死人是不会到处乱跑的!” “也不一定就是这样的,这些只是玉颜的一番猜测,何况冥府幽深,并不是想召魂便能如愿的,以大王子这般强而有力的手下,真是返魂归世也绝不可能都是不久逝世的,这是要有大法力才能召诸的……。” 萧锐摆了摆手,他知道公主是怕多提返魂术而令自己难过,可自己却并不是真的在乎这些,迷底即然已经打破,那就没必要再遮掩些什么了! “所以才有这位商先生出现,以他这样的本领,我看来去幽界该是异常从容的了!”说话间,萧锐往了腰间一按,震荡菱镜,当时就将玉瓶儿给逼了出来。 “要死啊!这么大力摇晃,把我发髻都弄乱了!”玉瓶儿跃出镜外,指着萧锐骂道。可转身又见玉颜公主额首现了莲花印迹,一身内伤也已好了大半,忙收敛了的气息,不再开口。 萧锐知道玉瓶儿向来惧怕公主,当时一笑道:“对不住,是我蛮撞了些。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的,还是想请教你这位商先生什么来历,不知道玉瓶你知不知道?” 玉瓶儿嗔怪道:“你这人好奇怪,一遇上不知道的事情,便都来问我,自己不会去查,好像我对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特别清楚一样!” “呵,没有办法,大王子手下高手如云,四平叔手下的探子根本不能接近,所以我只好厚着脸皮来问你了!” 玉瓶儿本来还想为难一下萧锐,可有公主在一旁,她却不敢再多做放厮。 只得照实答道:“这姓商的,我的确曾见过一面,当日还是大王子殿下引着他来深宫中见了鸾妃一面。虽然我不知道三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可鸾妃却似是颇为忌惮他,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但要说到这人的来历,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和鸾妃的本领都是远远超出你想像之外的高强,不是我这一个奉香女所能猜度的。“ “鸾妃也有商先生这样的本领吗?”萧锐问道,玉瓶儿终于说出他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事情。 可未想,萧锐这话才刚出口,玉瓶儿脸色便是忽明忽暗连变了三次,当时面泛痛苦之色,佳人则忙取指抵在樱唇上,忧急着做手势,命他不要再问。 萧锐不明白,一旁玉颜公主却是省悟过来,连忙道:“不要再为难玉瓶儿了,她被鸾妃种了开口咒,若是说出鸾妃的秘密,只怕要对她自己大不利的!” 闻此,萧锐心上一阵欠疚,因见玉瓶儿脸色变幻,似已受了些亏损,不禁伸出手臂,抵在佳人手掌上,缓缓将真气运动,以自身纯阳真火暖她。 果然玉瓶儿大为受用,过不多时便已恢复如初,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翻着眼色怒视萧锐,萧锐心上亏疚,只能陪着笑脸安慰。 二人这一番做作,却不想玉颜公主在一旁尽收眼底,当时皱了皱秀眉,却终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可暗中设下妖兽禁咒公主的又是谁?”萧锐忽然想起这事来,忙将商先生抛过一旁,毕竟如今商先生与大王子萧锏处处与自己示好,而暗中伤害公主的敌人才是最要紧提防的。 玉颜公主思索良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殿下说的那些被格杀的妖兽,自玉颜回到宫中这多日子以来都没有一丝察觉,真是好奇怪,想来其背后主人的本领一定高强的很!” 萧锐当然知道公主灵机天下罕有,就连她都一无察觉,那暗下毒手的恶人法力一定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由转首望着玉瓶儿求助,却被玉瓶儿误会他又在怀疑是鸾妃从中作梗,回道:“不是鸾妃!喜欢用妖兽作法的,不是鸾妃的手段!” 萧锐点了点头:“我知道,商先生当时也曾说过是什么候老鬼与他作对!想来定不是鸾妃,哪应该是谁呢?” 听到这话,玉瓶儿松了一口气,知道萧锐至少不会再追问鸾妃的事情害自己被禁咒,心情一松,不由脱口道:“据我所知,祟武天尊该是姓候!” 一语落地,萧锐两眼即时精光大涨! 大梁周正元年五月十二日平南世子萧锐与宝珠城玉颜公主大婚,举国欢庆,免一年赋税,三年内不发徭役,大赦天下,除犯奸淫、叛国重罪者,余者如愿往商阳定居,即刻开释。 为求上天护庇,玉榴国更是将护国神兽福屃自宝珠城外广陵园请出,玉颜公主夫妇守坛三日为玉榴国百姓祈福。 眼看着宝珠城内百姓在城内载歌载舞欢庆,而自己却要守在冰冷、寂寞的皇陵,李虎很是不服气,虽只要三天功夫,uu看书uukahu.cm可他只守到第一天的夜里就已经坐不住了。 说来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只为城内的罗鼓喧天,也实在太热闹了一些,两厢比较,确是让人难耐。 “我李虎就不懂,没事守着这大乌龟做什么?还是个石头做的,只不过就比平常石头白了那么一点儿,就真宝贝的什么似的,要我们大伙围着它整整三天!” 醉猫李火正与李虎在一块儿当值,听李虎这番报怨,急忙骂道:“小李子,你胡说什么?如今可是小王爷大喜的日子,你却敢说这些,幸而是我,要是换了费老总和董总管,有的你小子喝一壶!” 李虎心上一拎,可嘴里兀自不示弱,仍旧道:“拉倒吧!我怎么会在小王爷大喜的日子里说不好听的话来。守这龙龟其实我也没什么怨气,我怨就怨在既然守了,还要这么多破规矩。 奉香沐浴就算了,多少还让咱干净一回,可连酒肉都不让吃这就太没人性了,我李虎可是见肉没够!您老要是三餐少一顿酒,怕是比我还难熬吧!” 一句话正中李火要害,听得老醉猫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嘴唇,干笑着道:“不过就是三天不饮酒,也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呵呵,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告诉你老李,这才是头一天晚上,等再过两天,我看你可就没这么多精神和口水说这话来了!” 李虎一味勾引李火,可老人家终是四、五十年的戎马生涯,能活到今日岂是幸与,当时偏过头不提,举头望天,但见繁星点点,不时有流星飞坠,偏是多落向神兽一侧萧锐与公主存身的神殿上方。 二百四十五、炼魔术 (壹) 流星飞坠引的广陵园众卫士齐往那神殿方向观望,似示在预示着玉榴国不久将要发生的大事。月光抛散,洗白的整座陵园犹如玉宇琼楼,虽是清冷,却是一派世外气像,朦胧间已不是人间。 护国神兽福屃的石像正立在神殿外,足有十丈高下,平日里它被藏在山腹之中,只有玉榴国最隆重的庆典才会被请出。初看形象只是一只巨龟,可细看之下却是龙首龟身的一方神兽。 传言此兽好纳地气,常年归藏地府蕴藏神力,一旦玉榴国有难,却可护国保民。玉榴国本是南疆一并不算强大的小国,可数百年来,南疆一地大小诸国消亡了无数,却独玉榴常存,与这神兽福屃大有关联。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见过神兽护国的状举,可玉榴国几百年不倒却是真的,反正多拜一尊神总没坏处,玉榴国国民姑且供着它,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今日是萧锐与玉颜公主守神祈福的第一日,神殿内外百丈及福屃石像前,除萧锐最亲近的人,一律不得近身,且为有公主在。 即便是李虎、洪戈这样的男性将领也一并只能守在殿外远远的。整座神殿静俏俏的,多时里不见一丝声响。 可就在这安静的夜下,却见一条身影俏俏上了灵兽福屃的石像上,爬上了龙首半日不曾下来,最后竟干脆轻舒玉臂,放懒了腰身,躺在翘首向天的福屃额头上。 随着裙角在空中飞扬,佳人一双玉腿在风中毕现,煞时粉香腻玉,一派活色生香,直引惹的空中飞渡的寒鸦见了也要羞惭。 “唉!好没意思啊!”玉瓶儿仰着望天只见满天星斗,心中烦闷,不禁幽幽道。 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沉寂,又有一道身影落在了神兽额首上。 “是你!呵呵,真是有趣,我还以为会是谁来多管闲事,没想到来的却是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和你从来形影不离的那个疾云呢?怎么不见她和你在一块儿?” 玉瓶儿大笑起来,因为来人正是丹娘,难得对方罕有的穿着起一身女服,只是还是库夏女族的服饰,为方便行动,裙角开的很高,几乎到了腰际,夜风轻吹,一样的将丹娘衣裙吹起,露出服下浑圆的长腿。 玉瓶儿从来自负自己身材婀娜,玉腿修长,可不想当下与丹娘一相比较,竟颇有不如,她此刻心情正不好,不禁心头一阵激气。可转眼再看丹娘却是眼神迷茫的看着自己,胸中激气又散了个无踪。 眼珠子一转,又换了声气与丹娘道:“即来了,就也坐一会儿吧?难不成你真的是觉得我站在这破兽头上坏了规矩,想把我拉下去吗?这样可只会让萧锐那臭小子得意的!” 果然当玉瓶儿提到萧锐的名字时,丹娘便很不服气,她自四年前被萧锐从波斯人手中救出,却毫没来由的一直厌恶萧锐。此刻听玉瓶儿说自己将其赶走只会令萧锐高兴,当时便不乐意,改了主意不再驱赶玉瓶儿。 而疾云日前则为萧锐大婚心上不开心,在姐姐莫妍面前请命,主动要求回商阳管带军马。因小王爷大婚,部下将领多前来宝珠城庆贺,商阳军力少有重臣,莫妍自知自己妹子心意,也乐得将她调回商阳。 如此倒苦了丹娘一人,她又是喜欢昼伏夜出,白日里莫妍守在广陵园内厅,到了夜里便由她来主理。 丹娘从来没有什么祈福,祸乱的世俗之念,先见玉瓶儿上了兽首,只是依命莫妍命令办事,后被玉瓶儿一番说叨,即时便改了主意。 她又是天赋异禀,一身阴气过人,自见了玉瓶儿后倒是格外的容易轻近,当下竟真的坐倒在玉瓶儿身旁。 一时间两位佳人俏立在夜风中,玲珑修长的身躯任月光抛散,凉风荡漾,虽是有些诡异,可更多的却是春光乍泄,艳色无边。 丹娘有口不能言,自然是半日不曾开口,玉瓶儿今日心绪不宁也是无意说话,二女久立多时,都是一言不发。 好在玉瓶儿心思活泼,在夜下吁叹一刻,一口闷气也渐渐得已消散。正在她要回首与身后的丹娘说话时,忽闻的鼻下多了一道酒香。转眼看时,原来是丹娘将腰间酒囊解下,拔了木塞,抑脖饮了一口。 这是库夏女族自酿的蜜酒,醇香芬芳与众不同,玉瓶儿本就是奉香女使,闻的酒香四溢,自然是动心。丹娘看出其心意,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顺手便将酒囊递过。 “呵呵,你这人倒是不小气,比那个萧锐强得多了,可惜我饮不得这酒,倒是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丹娘听玉瓶儿又提到萧锐的名字,脸上不由一皱,手里提着的酒囊却没有收回,反而又往前一送,冲着酒囊屏朱唇弩了弩,似有什么话要对玉瓶儿说。 “哈哈,你也讨厌那家伙吗?所以才要喝了这酒才算是和你一伙的?嗯,那就试一试,我也好长时日没有饮过酒了。” 说话间,玉瓶儿合拢双掌捧起,丹妨见状翻转手腕,皮囊中的美酒转眼便是倒了玉瓶儿满满一手掌。 未知玉瓶儿得了美酒后,并不是开口畅饮,而是探下鼻头深深一嗅,恍惚间一道酒气便已直冲佳人耳鼻,随之而来的,就是玉瓶儿一张俏面起了一层胭脂色。 而掌中的美酒也在这转眼之间成了清水,指尖划浇,浇打在身上石首上。 丹娘瞧了有趣,特意凑上前闻了闻玉瓶儿的手掌,后还有些不信,干脆伸出舌头在手指间舔了舔,这才确信美酒确实已成了清水,倒是弄的玉瓶儿一阵作痒,止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 “呵呵,你这人还真是喜欢穷追猛打追问到底,连这点小事也不放过!要是还不信,我再演一遍给你看!” 玉瓶儿久日不曾饮酒,当下嗅取了满满一掬,已是有些薰薰然。抬起头来正看见丹娘娇艳艳的朱唇,一时间心生促狭,冲着对方檀口便又是一阵嗅吸。 此一回却是与先时不同,玉瓶儿不但将丹娘刚刚饮入腹中的酒气吸尽,还伴着沾了一身丹娘的体香。 丹娘本就是千万人中无一的易于接近阴人灵体的体质,一时上玉瓶儿大是受用,精神元魄竟也在同一时刻坚凝了一些。 只是二女几乎嘴对着嘴紧紧贴在一处,殊不雅相,果然玉瓶儿这里受用的时候,丹娘却是眼底一阵精光大湛,玉瓶儿灵动,为防丹娘发难,连忙让过一遍,口里还笑着道:“怎么?生气了吗?我这也是在演示给你看的啊!” 可她没想到丹娘眼底精光不是为了气恼,反而显出一丝贪婪。 玉瓶儿何等机灵,当时猜了出来,笑道:“哦,原来你是想学我这一桩本事!看不出来,你虽然看着有些傻傻的,却暗底里聪明,竟然想学我这一样最精湛的本领!” 在丹娘眼里可没有那么礼俗与人情世故,她想学本事,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是在求人帮忙,听到玉瓶儿说出自己心意,便抱起对方臂膀要她教授,这样一来倒让玉瓶儿为了难。 换了别人或是如萧锐这样的聪明人,她大可以借机敲诈勒索,可碰上丹娘这样的,她却是一点办法也使不出来。 而丹娘见玉瓶儿不曾动作,心急之下,竟是环臂一把将对方搂住,依着玉瓶儿先前样式也是启动檀口对准玉瓶儿的香唇,只是动作大了一些,不只口鼻之间一阵吸引,唇角还沾在玉瓶儿的嘴唇上。 如此倒叫玉瓶儿大是羞惭,一把将丹娘推开,俏骂道:“要死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下作,连女人你都要亲,真恶心死我了!”说着,u看书ww.ukansh 拍着胸口一连干呕了好几声,好在丹娘一身体香清洁,倒没叫玉瓶儿太过反胃。 可丹娘却不信这些,先是学着玉瓶儿的模样也是干呕了两次,后觉察自己任是没有学回玉瓶儿这样本领,又是举手来拿对方。 吓得玉瓶儿闪过一边,斥骂道:“算你厉害,怕了你了!以你这样阴身体魄,想学我这桩本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是现在还嫌早了些,你这人又挺笨的,说了你也不懂,过几日再慢慢的教吧。” 丹娘直性,听了这话哪里能干,说话间又要动手,闪的玉瓶儿一阵心惊肉跳。 到最后无奈,只得点了点头,狠声道:“答应你了,总成了吧!只是这不是一日而就的功夫,得要慢慢变幻体质才成。” 说着眼珠子一转,又道:“本来我是想过些日子,等萧锐这臭小子大婚之后再给你的,今晚你闹的这么凶,就先给了你又如何?” 丹娘不明所以,可转眼就见玉瓶儿取出一只紫金葫芦来递至自己身前。 那紫金葫芦乃是龙宫中的宝物,自是不同一般,单是颜色样式便是精致之极,丹娘见了不禁一阵心受,劈手夺过,当时拔了葫芦口便要将其中的阴兵倒出。 玉瓶儿虽然胆大妄为,可也不敢如此蛮撞,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按住丹娘双手,把着她小心翼翼从葫芦内倒出一粒碧绿晶莹的绿豆。 丹娘现还当葫芦里装了些什么宝贝,未想到只是寻常一粒豆子,正在失望之际,不想那绿豆迎风就涨,转眼之间已是变化成一个身长八尺,满身伤痕,血肉模糊的阴兵来。 二百四十六、炼魔术 (贰) 丹娘自修习《积冤录》后,为自身异禀,于积尸气一道上的修为尤其惊人,当下见了满身戾气、阴冷的阴兵,并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恶心与不适。 当下盯着那阴兵良久,忽地伸出一只玉掌,竟排起积尸气功夫收裹起阴兵的魂魄来。她心无旁骜,练功时又是下了死力的拼命锤炼,一身功力此时已是直追莫妍。 真要相较便是疾云也要让她半筹,小小一个阴兵,在她掌下,不过眨眼功夫便已收笼至尺许大小。那兵士也似知自己要大难临头,拼命挣扎,可又哪里挣得脱分毫。 正在丹娘得意之际,却见一旁玉瓶儿一把将她手臂按落,骂道:“傻丫头,你再有本事能取得了多少阴煞气,你又是不是幽间,至今还是个肉体凡胎,就算你是天赋异禀,能力也是有限。 至多取得十余人尸气便告终竭,而这葫芦里的阴兵足有三千,你取了十人不过九牛一毛,并还要使自己真气错乱,不花上数年功夫不能平复自如运用,划得来吗?” 看着丹娘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玉瓶儿知道自己实在是在对牛弹琴,浪费口水,脸上一苦,只得平白直告道:“以你这样的修炼法子是不成的!需当这样!” 说话间,只见玉瓶儿周身猛的精光一绽,浑身好似铺了霜雪,阴冷至不可思议。 丹娘极精擅此道,知道玉瓶儿使动的是与积尸气相类的功夫,但却是内功外用,不是用来吸纳阴气,而是转尔用作改变自身体气,其中精微细致处不必深究。 但经玉瓶儿这一番运用,气理已和那阴兵几乎一模一样。那先时还在一旁挣扎的阴兵,见玉瓶儿体气如此剧变,登时亲近了过来,只当玉瓶儿与自己是同伴一般。 丹娘好动,见玉瓶儿这般施法,自己当时也仿效了起来,果然她于此禀赋过人,转眼间功夫虽不能玉瓶儿那样功深,可也一样学的有模有样。阴兵也不再惧怕她了。 只是至此丹娘还不知道如此运用,到底有何法力。 可随着玉瓶儿又从葫芦内放出十余位阴兵,当时指动鬼兵们转南不敢往北,丹娘才有些领悟了过来。 然而丹娘自以为得计之际,又见玉瓶儿掌放毫光,映射在众阴兵身上,转眼众鬼便已聚拢在一处,霍然间幻化成一支巨鬼,威风凛凛,足有四五丈高下,夜下看去周身鬼火萦绕,煞是威猛有力。 而后那巨鬼又在玉瓶儿操纵下成就了猛兽、凶禽的各样形态,变幻莫测,威力无穷,丹娘看在眼里如作戏法一样津津有味,两眼一瞬也不瞬。当下自己也想依样行法,倒出豆子施展。 可这些都是极精深的魔法,岂是丹娘如今这点功力能够做到的。可即便如此,丹娘却并不气馁,仍旧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演炼着,一刻钟的功夫过后,终于被她将两位阴兵融为一体,也算是小有成就。 玉瓶儿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确信丹娘确是浑金璞玉,只要细加琢摩,不日便可成大器。 见意思甚好,玉瓶儿不仅起了私心,一时拉过丹娘衣袖便想和她说一说日后借如意红霞的事情。 不想她这里还没张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玉音:“你二人到了这个时辰还不睡,却在这里切磋法术,真是好用功啊!” 玉瓶儿闻声就是一颤,只为来人是她最害怕的玉颜公主,而丹娘也是满脸的惊异,没想到公主轻功绝顶高强,到了自己身后咫尺自己却一无所察。 玉瓶儿知道自己和丹娘在这护国神兽头顶上大展阴魔法术,无论于情于理都是十分胆大妄为的举动,此刻玉颜公主驾到,虽是她向来狂妄,可也做好了领授责罚的准备。 可让她完全想不到的是,玉颜公主在见到二人聚练阴兵的法术后,却是产生了十足的兴趣,不禁惊声道:“这该是极上乘正宗的炼魔御鬼的法术吧? 王子殿下以前说过玉瓶儿你是色界天仙子,没想到确是真的,这样的术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直微妙神通无比!” 为玉颜公主撞破自己,玉瓶儿正在心惊,可转眼间又见对方意思甚好,当时眉头一展,连忙道:“原来公主殿下对这些法术也有兴趣,若是不介意就由玉瓶向殿下再演示一遍可好?” 她这一番话说的十足大胆,本来也只做了万一之想,未料到公主就是应声就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我竟可以见识到这样精深的魔法。” 说着又看了一眼丹娘,面露笑容道:“说来倒是要谢谢丹娘你呢,不然我可没有这样一段机缘呢!” 她这里话说的轻松,反倒让玉瓶儿有些害怕起来,玉颜公主的天真无邪至一尘不染,在玉瓶儿眼里简直就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十足恐怖。 接下来的又一刻钟,再一次验证了玉瓶儿的心上的恐惧,果然玉颜公主天资超群,尽管丹娘禀赋过人,却也远远不及她。 只一会儿功夫,便可将十余位阴兵聚炼为魔兽、巨兵,运动法术之从容,应变这灵巧,兼着举一反三的智慧,几乎是玉瓶儿就口道些什么,玉颜公主便能转眼做到些什么。 如此惊人的潜质只能玉瓶儿佩服的五体投体,可对方又是一派天真的轻松自若,却又令玉瓶儿一阵心寒。 待玉颜公主运转法术逐渐精熟,佳人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心头兴奋,猛然间想起一事,惊声道:“哎呀!我倒忘了今日是奉神祈福的日子! 我们在这里大炼被吴廉大夫他们看到的话,一定要大发脾气的,还是赶紧收拾起来的好!” 说着,也不待玉瓶儿答话,长袖便是一舞,转眼便将空中浑身绽放碧光的阴兽拂散,重新化为绿豆,如坠流星一样鱼贯落回玉瓶儿腰间紫金葫芦口内,竟这一手便看的玉瓶儿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主这面将阴兵收起,玉瓶儿才想起,祈福的吉夜里,怎么只见公主一人而不见萧锐的踪迹,当时不禁问起。 玉颜公主却是笑答道:“王子殿下这连日来军务、世务均极繁忙,再加上我玉榴国婚庆仪式又是繁琐的厉害,先时好容易守到上半夜,因实在太过辛苦。 我已劝他先在神殿下养静休息了。如今才刚过一个时辰,想来还在睡梦中呢!” “呵呵,公主殿下离开神殿,萧锐岂敢入睡!”笑声中,萧锐也已落上了石兽首,只是眼前这三位佳人的组合实在有些古怪,让少年人好一阵想不过来。 萧锐的出现让玉瓶儿大松了一口气,可却也让丹娘有些不悦,转眼间便拉起了玉瓶儿的臂膀躲在其身后,倒不是丹娘害怕萧锐,而是不乐见他,只在玉瓶儿身后对着少年呲牙弩嘴,一味的想赶他走。 萧锐见前后不过半日功夫,丹娘却与玉瓶儿混熟了,越发的奇怪,可看着两人体外绽放的邪光,转眼也就释然,论理这二人确实容易亲近。 “是不是我来的不巧,打扰了各位?”为丹娘厌恶自己,萧锐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 “可不是这样?我们正在演练把戏,你这一来,自然就没兴致了!”玉瓶儿抢白道,她身后的丹娘则很满意玉瓶儿这一番举动,也在同一时刻将头猛点,弩着一阵嗤哼。 “那真不好意思,我只好先行告退,不骚拢你们了!”萧锐只得道。 可玉瓶儿并未就此放过他,娇嗔道:“怎么才刚说你一句便急着要走,真是小气,还男子汉大丈夫呢?” 被玉瓶儿这一闹,uu看书ww.uukansu.cm 萧锐哭笑不得,虽然他有的是伎俩对付玉瓶儿,无奈玉颜公主就在身旁,自己实在不能施展,只好站在一旁忍耐。 好在玉颜公主似已发现了自己的尴尬,此刻已轻移莲步走向自己,萧锐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万没想到,公主走近萧锐身前,却说了一句叫在场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 “王子殿下,你是不是挺喜欢玉瓶还有丹娘两位姑娘?”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萧锐与其说是愣住,不如说是吓住,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公主说的不错,丹娘和玉瓶儿都是一般的绝代佳人,虽然有些玩皮却又各有各的个性,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就如莫妍首领还有疾云也是一样!” “不是这样的喜欢,疾云还有莫妍首领,你或是一样有些喜欢,可丹娘与玉瓶儿你却又是另一番的乐于亲近,两者不一样的!王子殿下,玉颜擅于听人心声,你该是知道的,现下您心跳的好快,是不是玉颜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若换了寻常女子,萧锐真的很想拉过对方的耳朵大声对她说“是!”,可眼前却是毫无嫉防心理的玉颜公主,萧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不慎伤到了对方,令公主伤心难过,竟结巴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玉瓶儿从来没见过萧锐落到如此窘境,当时起了坏心肠,忍不住一阵娇笑,更添萧锐的难堪,丹娘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让萧锐难堪的事,她是一点也不愿错过的。 当时也是绽起笑脸,幸而她不能发声,不然两位国色天香的佳人耻笑自己,当真羞也得把萧锐羞死了! 二百四十七、称王 而就在此一刻,萧锐忽然心生警讯,连忙往了身后福屃龟背上纵去,势如闪电,一晃即至,可等少年人落身时,却发觉背甲上空无一人。 玉颜公主三女随后赶来,玉瓶儿见萧锐扑了一个空,讥讽道:“怎么?小王爷这是在故弄什么玄虚,还是想……。” 话音嘎然而止,只为玉瓶儿自己查觉到了刚才这里确实有人,至于丹娘则更夸张一些,当时蹲下身体在当地殿屏着鼻子嗅了好一阵,之后目往西方,似乎查觉对方是从此方向遁走的。 “一共有三人,两女一男。这三人能闯过洪戈几位首领的外防,看来本领着实可观!”玉颜公主一面在背甲上来回走动,一面轻声道。 在场的四人里,一个比一个五感灵异,而尤以公主为最,她说出来的话,自然最能叫人信服。 “会是什么样的人夜探陵园,若是想不利我与公主,应该在先时我俩分开的时候下手才是!”萧锐皱着眉道。他倒不为来人本领高强而担忧,而是为连日来没完没了的骚扰心烦。 “会不会是与神兽福屃有关联?传说我玉榴国护国神兽,确是会举国奉遭劫运之际,升福护佑的!” “竟真的有这样的事,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具石像呢?”萧锐笑道。 “并不是这样的,我玉榴国盛产奇石,传闻便是福屃的功劳,神兽擅产玉卵,如能得一枚便是旷世奇缘,就算不能得到,竟只是卵壳也一样是稀世奇玉。 而下受灵应感蕴的顽石也可转升为美玉,殿下您也是知道的,玉榴国子民相来不重武力,却能在这蛮荒的南疆存在数百年,举国上下的人民,确是深信这样的传说!” “这么说来,来人是想得到福屃蛋吗?呵呵,那咱们可得要小心一些,怎么说就是真的产了玉卵,论理也该是公主殿下您的!” 哪知玉颜公主闻言却摇了摇头:“玉颜可不想要什么福屃玉卵,越是珍贵的东西,往往越能招惹灾祸!” 萧锐看出公主还有话没说,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公主殿下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被萧锐看破,玉颜公主也无意隐瞒,答道:“我玉榴国史志记载,未能立国前,先祖祝氏便曾在千年前得到过一枚玉卵,可中途却被蛮王商臾夺去,几乎将我祝氏一族害尽。 直休养了数百年才得恢复元气,之后开疆立国才有今日局面,可一直以来玉榴君上都是人丁不旺,往往多是招赘附马得以延嗣,数百年来一直就是这么坎坎坷坷渡过的!” “哈哈,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可笑有人过不得许多时候就要受委屈了!”玉瓶儿听了公主的话,忽然想起一事,乐声道。 公主不解,忍不住问道:“玉瓶你在笑些什么?谁要受委屈了!” 萧锐站在一旁,他知道玉颜公主虽然聪明绝顶,可对世俗杂务却是少有通晓,当时也摇着头笑道:“玉瓶儿是在笑我与公主日后若生了孩儿,却得冠公主殿下娘家的姓,她这是在取笑我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唉,还是你二人脑筋转的快,这样事玉颜倒是从没有想过,不过王子殿下惹是介意的话……。” 说到这里,公主才想起再往下的话实在有些不好说出口,脸上一红,跳过道:“便冠殿下姓也是一样的!” 萧锐苦笑道:“公主殿下别往心里去,这只是玉瓶儿一时胡闹,真要改姓,吴廉大夫他们一定会有一番争执,实在麻烦,何况改姓‘萧’与我也没甚干系!” 话说到这里,玉颜公主这才想起萧锐本来就不是萧家后人,若再改了姓萧,反倒是一个大笑话。当下,众人在夜风中已是伫立良久,又是一日辛苦,都累乏了,不久便各自归去休息,不题。 但萧锐却为夜下担起了两桩心事,一是竟有高手能潜进皇陵,二是玉颜公主竟会追问自己喜不喜欢玉瓶儿二女。 虽说后来为有贼人潜入而暂时躲过一场尴尬,可萧锐知道公主心细如发,当时混了过去,日后却是一定要再提及的。想到这里,少年人只得暗自思谋准备。 萧锐本以为自经发觉广陵园有刺客潜入,对方日后必然还会有所行动,可未想三日祈神祭典完毕,却又不见一丝动静,安安静静渡过三日,终于与玉颜公主完了礼,入了洞房,其间细密不必多表。 虽然多有手下人猜测如玉颜公主这般冰清玉洁的人儿,不知与萧锐同床共枕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可事实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其中有好事的玉瓶儿每每有心想闯入二人寝宫一探究竟,可萧锐早有准备,请锟鹰长老造了一面玲珑剔透的八角银心罩,将菱花镜定住。 纵是玉瓶儿到了晚间想出镜外,却被八面水银也似的镜面定在菱花镜中不得外出,一直没能如愿。 转眼就是一月功夫,萧锐与玉颜公主新婚燕尔,说不尽的恩爱美满,几乎要将秋后就要征讨西羌的战事忘却。可这样的大事,就是想忘也是不能够忘记的。 萧锐此番南迁,已将桃花山流民与兵卒,及至数年精营的龙马都携了回来,虽说故土难离,但他也将原先布放在桃花山王城一带的实力尽收回南疆。 这就好比一位武人将一对拳头终于可以收了回来,今后可随时倾尽积蓄最大的力量出击。 尽管这一次在商阳萧锐的龙骑卫只能得到短短三、四个月的休整。但因为萧锐手下所有人才力量都聚于一处,比往日实力分散要易于训练军队的多。 一月时间下来,龙骑卫业已增加到了三千,渭阳城一战的损失也就此得以恢复。且每一匹新近龙马都预先经过了滚龙石的洗炼,晋升真龙,以备日后。 至于步卒与侧卫预备精骑也别达到了三万与八千,因萧锐财雄势大,一应官兵从内到外的装备都是梁州城四世子军中最好的。 虽说在外人持来有些奢华,可萧锐治军从来以人为本,即便多花些银两,也比失去战士的生命要强,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死却不能还魂。 如他二哥那样,打着卫国的旗号却用自己兵士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铠甲,萧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u看书 wwuukanshu 中周元年七月十九,广陵园祭风坛,萧锐登坛点将,御授封赏。 御封费千里镇南大将军,统领三军,永镇商阳,为军中总领第一人。 御封董四平静海司徒,总理国务,官加一品,文臣第一 御封李虎平安司空,一品衔。 御封莫妍一品花莲将军,平南世子账下第一将。 御封姜冲辟邪将军,左骑急先锋。 御封洪戈威蛮将军,右骑先锋。 御封锟鹰长老金钟法师 御封铜鼓长老尊德法师 御封秦小养四品神射将军。 李火从四品土木尉。 疾云从四品飞凤尉。 烟罗、衡波、阿泰、蛮太库夏族战士为四神勇,五品衔。 爬山虎从五品象骑尉,兼正五品勤水提度,领管龙马。 划东南沿海新罗六县三百里为库夏族所有,自此库夏族终得以摆脱颠沛流离之苦。 开坛拜将当日,玉榴田上清大夫吴廉奉玉榴国山河照日图,率玉榴国百官跪请平南世子萧锐加冕,归正玉榴国王上,请授玉颜公主并世齐德王后。 平南世子请辞不过,登坛祭天,加封玉榴国怀德王,史称仁王。 连同新王城商阳在内,玉榴国疆域足有三千里,地势广大,直比梁州,又盖众世子第一称王,震惊海内,有心慕、怀仁德者,不远万里前往晋见。 凡四方来投者,仁王萧锐均给予安置,虽只称帝不过一月,便有十万流民来投,国力大涨,日渐雄厚,同时也为各地王驾猜忌。 二百四十八、篇外篇 秦小养小计 萧锐的心情有些不好,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好,总之他就是有些不自在,整天恹恹地,无论朝务军务都无心过问。 虽说他手下文有董四平,武有费千里,禁宫又有玉颜公主克己谦恭,一切事体均不需他烦心,可萧锐却总是没有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按说他现在已不是用春风得意马蹄疾可以形容的,手下兵多将官,疆域丰阔,并还财力雄厚。 不说平安司空李虎四处敛财所得,单是以玉榴国盛产的玉石一项收入便几乎可以满足玉榴与新建都城商阳两处的军政需要。 何况此时的李虎已将他手下的商路打通了整个中原,漠北与西羌也都有触及,来往交易一次可赚取十倍差价,玉榴国美玉奇石都可以卖上大价钱,而回程时沿途的收获也是极丰厚。 至于后宫玉颜公主也是娴德威仪,并没有仗自己玉榴护国公主的身份有争宠的行为,如此反而让萧锐更不好意思,至今并没有收纳一名嫔妃。 即便是禁宫的侍女,他也早早多多地放出宫外择良人婚配,并还顺带送上厚厚的一封嫁妆,之后搞的后宫中的仅有玉颜公主藏书苑能见到一些宫人,其余几处冷清的直让人以为后宫里闹了鬼。 一到晚上只听见风吹角楼铜铃作响,至于人气却是一点也无,时间长了,宫中本就不多的侍女们一个个吓得也不也在四处安歇,渐渐都聚拢至玉颜公主与萧锐大王的寝宫附近。 如此一来,诺大一座皇宫四角越发的冷清,几乎已到了阴森的地不。 好在萧锐从来不计较这些,玉颜公主也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并没有斥责宫人们,反而好言安慰,顺便竟将各处不常用的殿宇深锁,干脆将宫人们留在了身边。 如此一来,自然是引得文武两班朝臣大不乐意,以萧锐现在的势力与实力,不扩建皇宫便已是极尽克俭了,哪还有听说反而把原本宝珠城内的皇宫再缩减闭锁的。 当时便有上清大夫吴廉上书请大王无需如此,为宫中安全与显示玉榴国国力,准允动土开建新皇城,至于内庭侍卫与宫女更是当以十倍的数量增员。 若是换了寻常君王,有臣下提出这样的请求,“吴大夫”立码就得变成“吴爱卿,脸上笑着说不可如此奢华,不然愧对国中百姓,心里却是安下主意在吴廉力请几次后,再皱着眉头假装自己被逼不过,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可偏偏遇到的是萧锐,听了吴廉这一桩书,少年君主却实在是没多少兴致,直道如此排场只是浪费财力。 毕竟这深宫里实际住着的也就两个人而已,如今百十个宫女整天围着自己与玉颜公主身边转已让萧锐视觉疲劳,要是再加上十倍的人数,少年人怕是眼睛都是看花了。当时力辞不授。 起先见萧锐如此,吴廉与一干玉榴国文臣都以为他只是在惺惺作态走个过场,及至萧锐身边的老臣子如李虎、醉猫儿他们也是一般的如此作想。 等到后来发现萧锐脸色与语气都不对,这才知道大王确实是没这个心思。 众人里有自以为脑筋转的快者,略想了想都是扑嗤一笑,只当萧锐大婚不过一月,玉颜公主余威仍在,不敢多添宫禁侍女嫔妃。 上清大夫吴廉也以为如此,想到这里,连忙也御使范增一道上书,请萧锐收纳一名贵妃,以免后宫清冷,早延子嗣,以传万代,话说到后来,两人语气也大了起来。 说这可是国家根本大计,早一日有小皇子出世,这玉榴国的江山便越稳固一日。萧锐便是绕着弯子说这是大事,容日后再议。 两个老家伙加在一块儿口气却是越来越硬,非要萧锐萧锐当时答应不可。 这样的阵式萧锐也没见过,他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这样强逼着人娶小老婆的,虽说从男子心态来是当然的好事,可萧锐总觉得里面有些名堂。 想到这里,萧锐不由将目光投摄在平安司空李虎身上,他知道在李虎身上多半能找到答案。 果然李虎精滑,一见萧锐目光投到,连忙张起一左手,再悄悄掩着,用右手指着吴廉嘴巴里轻声嘟囔道:“外孙女!”又指着范增道:“侄女!” 听得李虎这一说,萧锐心下豁然开朗,当时嘴角止不住牵起一丝坏笑,他早知道吴廉与范增两家是姻亲,如今推荐自己家中女儿嫁于自己,自是一荣俱荣的事。 且自己自做了玉榴国当国附马入主为王,虽说玉榴国一国上下都对自己极为信任,可以吴廉这样的原玉榴老臣子,毕竟自己身为外来势力,难免不会有所提防。 如今自己惹娶了两家女儿为贵妃,这自然是他们安身之道,再往外了说,面对强而有力的董四平与费千里,他二人也有可以持倚的资本。 这件事确是安抚玉榴国老臣子们的良策,自己若处理不好,多半要招至老臣们的不安,甚或埋下些隐患,倒不得不认真处置才成! 可以萧锐此事的心态再娶一位贵妃,确是提不起这样的兴致,但又要想法安抚吴廉他们,又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待。 略略寻思,萧锐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这一招有些阴损,未免有些对不住自己手下,想到这里,少年人又不由一阵坏笑。 他这一笑不要紧,却把吴廉、范增吓了一跳,还以为萧锐猜破自己心事,可一旁的董四平是知道萧锐心性的,知道小主人定是安下了什么不良企图,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独李虎平日劣迹斑斑,第一时间猜晓到萧锐想到了什么,当时就笑了起来,暗道:“到底是小王爷,脑子转的就是快!” 可后见萧锐目光天落定在自己身上,李虎心上一惊,连忙将个头摇的和波浪鼓一样,坚决不能答应。 萧锐见了一笑,知道李虎已明白自己心思,又想着李虎平日里常逛青楼与妓馆是自己军下有名的大**,就是他想,自己还不能答应呢。 当时就将李虎撇下,转眼望向左先锋将姜冲,如今姜冲身为自己汉军第一武将,已是军中众所周知的费千里后的按班人,以他的身份与德行确是能堪此大任。 可姜冲至性,年近四旬却至今还未有妻室,萧锐敬重他为人,也只得将其跳过。如此就只剩下神射将军秦小养,至此,萧锐不禁摇首了起来。 秦小养虽然没有萧锐一般聪明,也没有李虎那样滑溜,可他也不是笨蛋,当下见萧锐对着自己作笑,心上一拎,只道要糟。 可萧锐已然开了口,命秦小养上前听封。还不等秦小养明白过来,自己这四品神射将军已转眼连跳了两大级,成了二品,并还迭价的赏赐金银珠宝与土地。 之后更是得了宝珠城内除皇宫外最大的一所府宅,端地是好事从天降,直闪的少年人只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这里秦小养还没寻思过来,萧锐便已转了话头,与吴廉二位大夫搭起了话。 言道听说二人是姻亲,吴廉的外孙女与范增的侄女又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自己手下秦小养又是青春年少,仪表非凡,至今没有婚娶,不知道两位爱卿可愿玉成此事。 萧锐开了口,又当着众人的面给了秦小养这般大的脸面,二位大臣哪还能说个“不”字。 何况秦小养确实生的英秀,又是本领超群,且萧锐汉军中费千里与姜冲年纪都要大过小将军太多,假以时日便是日后玉榴国军中栋梁,二位老臣想到这里也觉得不辱没了自家女儿,当时便跪倒谢恩。 那边厢的秦小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萧锐卖了做自己的替罪羔羊,当时还没醒过神来。 李虎见了,使个眼色与老醉猫李火,当时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小将军一并跪倒谢恩,并还一口一个要讨喜糖吃,喜酒喝,极尽尖酸克薄。 被萧锐这一闹,吴廉二人自然再没有兴趣提起选妃这桩事,一场麻烦事就此被萧锐化解,只苦了秦小养一人,无缘无故被萧锐推入火坑。 话说日后秦小养迎娶了范增侄女范小蝶,果然是生的天香国色一位人间佳丽,秦小养与萧锐随军多年也算是开过眼界的,可以范女的艳色仍是将小将军迷的神魂颠倒。 自此后箭靶子也懒得射,军操也难得练,整日在家中与娇妻亲腻缠绵,就是李虎一伙人上门邀他外出游乐也是敷衍一番足不出户。 可好日子过得快,不出半月功夫,家中这只雌老虎已显出威力,不但内管秦小养床帷间枕头事,就连外面的军务,这位夫人也是伸手。 秦小养少年心性,又是火爆一样的脾气,一开始自然难以禁受,还可借着往日气性与老婆争锋相对。无奈这位女娘子手段高强,软硬兼施,半月功夫已将秦小养脾味摸着个透通。 严厉时如下山猛虎,柔顺时又如倚人小鸟。秦小养整日只知道练箭的一个武人,哪里能敌的过她。不到一月功夫对这位新夫人已是又爱又恨,又离不开她,渐渐猛虎入笼,被其拘管住了。 李虎见此不好,忙回来禀报萧锐,口里称这样下去,迟早得丢一个好兄弟。 可萧锐哪能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听了李虎苦着脸禀报,心里也着实不忍,只得颁旨赐秦小养兼四品文职,日后文武兼管,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未想秦小养这段书还没完,话说新夫人自从将少年将军把持住以后,仍是嫌小养不够听话顺服。 且外有李虎、姜冲这样的至交好友,秦小养义气深重,遇事还有些违逆处,竟又使出了别样的杀手锏。 原来这位范夫人极擅调教手下婢子,她又生的一双慧眼,自己身旁随嫁的八位丫环皆是她从小就亲自挑选收在身边的,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放哪一位到了外头去,都是罕见的美人。 再加上由她这一双手亲自调教,一个个俱是知书达理,体贴温柔,本就是少见的美人,自这样两番妆典下来,更是妖媚到了入骨的地步。 自此但凡秦小养有违逆夫人的时候,范夫人即不让小养沾自己身体,并还推病不见,整日却让自己手下丫环变着法,穿花蝴蝶一样的在小养面前扑扇。 秦小养少年血性,才刚新婚,大开了情欲,如今被自己夫人一把横江拦住,真个是度日如年,到了夜里两眼都险些要成了绿色。 而这八位俏丫环却是一日一个,走马灯似的在自己身边极尽温柔的服侍,到了夜深人静,冷月枯灯,就是圣人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何况一个秦小养。 转眼不上两天,便收了夫人身边三位丫环,足足逞了一番**。 那边厢的范夫人见鱼儿入网已深,到了第四夜秦小养正在专攻第四位美人时,范夫人却是神兵天降,将一男一女赤身捉奸在床。 秦小养当时哑口无言,那丫环又是夫人的人,自然是娇啼哭诉自己不堪男主人调戏引诱,失了身子,当时便要寻死谢罪。 小养见了自然来拦,u看书 .uukansho范夫人见状更是放了雷霆之怒,当时也给二人机会穿衣的机会,赤裸着审他两个,这一审少不得牵出小养前两日的丑事。 这一回却是转眼有四条娇滴滴的人命要送在秦小养手上。眼见着四位婢女投井的投井,上吊的上吊,撞墙的撞墙。 秦小养就是有三头六臂,通天的本事也拉不过来。无奈只得服低跑地求夫人饶恕。 从这一天开始,范夫人指秦小养望东,秦小养不敢望西,叫小养向南,小养不敢面北,温柔服顺的直和小羊羔一般,十足十的拜在了这位女魔王的脚下。 而这位范夫人确是手段高强,自手下丫环与小养有染后,往往还设下空隙让小养与丫环们私会,可往往是到了入港时分,夫人又是从天而降,抓个现形。 好在不如以前那样威力,只是横眉冷对,秦小养心中有愧,自然气势又弱了一分。及至有时夫妇二人饮酒饱醉时刻,范夫人甚或当席命丫环们上前撩拨他,把个秦小养调弄欲仙欲死,生不如死。 再偶有得手一次,秦小养直如久旱尝甘露,自心里往外颠狂,可再见到夫人时却是如畏猛虎。如此一来,原本一位阵前猛将军,直倒了床头应声虫,自心底里畏惧这位悍妻。 而远在皇宫中的萧锐从李虎等人嘴里,听闻秦小养遭此悍妇毒手,心痛唏嘘,兼着后怕。为感自己愧对秦小养,每当听闻秦小养一桩苦事,便颁旨赏赐小养金银珠宝,田地官职。 到后来要不是李虎与董四平拦着,小养家里财宝几乎要比李虎银库还多,官职差险要比董四平还高! 二百四十九、猎殃 (壹) 周正元年九月初一,萧锐来到宝珠城南郊狩猎。 照以往惯例,都是由秦小养随侍在他身边,但由于秦府范娘子虎威缘故,秦小养可是来不了了。 对此萧锐只有更多的欠疚,丝毫怒气也没有,并还为此又给了秦小养三天假让他在府中好好休息。 可当后来李虎提醒他以秦小养目前的惨状,倒不如下旨将他绑到身边来,这才是对秦小养最大的恩典,萧锐听了这一番话,挠挠脑袋,深感李虎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王命已下,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所以今日却是由姜冲陪同在其身边外出行猎。 姜冲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如今萧锐又已是贵为王驾千岁,将军更是难得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一路上马队山路走了倒是不少,君臣两个却是话没说了三句。 萧锐这趟外出,本就是为了散心,真正路上都没张过一次弓,此刻面对着姜冲这个锯嘴葫芦,少年人纵是无心怪罪,可也多少觉得有些不得意起来。 哀叹一声,正当他向下令归返时,却在隐约听到远处似是传来一些鸟兽的声音,因为声音有些特殊,倒把少年人兴趣勾起。 当时与姜冲道:“姜将军,我听到东南方向似有鸟兽激斗的声音,我们去哪里瞧一瞧可好!” 姜冲没有萧锐那样的耳力,闻言目望东南,多时方皱起眉头道:“大王小心,前方似有些不吉祥的物事,臣恳请大王不要前往!” 萧锐闻声笑道:“什么大王不大王的!我还没那把年纪,将军还是称我小王爷更顺耳些。 只是有件事挺奇怪的,平日里擅于观风相灵异的,从来都只有锟鹰、铜鼓两位长老,怎么今天连姜将军你也变的懂观气象起来了?” 姜冲摇了摇头,又抱拳禀报道:“实不瞒小王爷,微臣自习《积怨录》两年来,于今多少有些心得,今日观东南方向乌云遮日,青煞冲天,似有邪异藏身,小王爷千金之躯,还请不要冒险!” 萧锐知道姜冲资质禀赋无一不佳,又是心性沉着,虽是后起人到中年才起始修行,却比别位将士激进的多,如今开了这样的口,定是无疑的了。 就在他寻思之间,忽又见前方紫气一绽,接着又传来一阵厉啸声,险是鸟兽负伤的动静。若换了平日里萧锐说不定还真不会去瞧这样的热闹。 可恰巧他这多日来身上闲散的都快发了霉,此刻听了异声,即时好奇心起,纵马提缰已是冲了过去。 姜冲见状,只得无奈摇了摇首,当时挥首命了自己十余位最得力的手下,并秦小养随身十位神射手一同跟上,至于剩下的大队人马,却要他们原地待命。 众将士见状有些不明所以,却不知道姜冲如此举动却是为了他们生命安全着想。 萧锐见东南方向是一处绝大的密林,不想入了林内,却发现乱石丛生,若不是胯下骑的是万里无一的人良骑,倒是容易伤了马儿,且越走地势越是低洼,湿气沉重。 萧锐虽然没有锟鹰长老他们那样的本领,可见此地利也知道这密林内阴气甚重,的确是容易积聚灵气与妖邪。 一行人仗龙骑,奔行绝快,转眼功夫便已得见前方紫光精湛,萧锐为担心手下人安全,选了一处地利略高一些的石坡欲从远处观望。 待见了林中情势时,少年人果然大吃一惊,就见林中一处百丈见的沼泽水塘中央正聚满了密密麻麻不下千余只的异兽,多是鳞介一类的怪兽,钢鳞铁爪,腥涎流了一池。 其中有威力绝大者,口涎落入水中竟能打起一溜火花,显是剧毒无比,当眼之下,就见满池都是长虫活物,嘶嘘噪耳声直刺的人心尖发痒,纵是萧锐常见阵仗,也不禁一阵触目惊心。 可偏是众长物中央围了三人,一男二女,却都是长袖飘飘,神仙一样的人物,晃在空中,在幽暗的沼泽中竟如三盏明灯,玉光盈动,身前三丈范围内无一长物敢进犯。 萧锐与姜冲都是有眼力的,当时便瞧出那三人功行一流,都是极具本领的正教门下,便是当日武当所遇的众位长老也颇有不如。 在萧锐印像中,只有青城冲霄子才有这样的功行,可清洁纯净处却又只有光明僧似可比拟,眼见对方不过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萧锐眉头一皱,一时实在猜不出对方来历。 正在萧锐左右不得时,忽得一阵林风吹渡,往了萧锐将领一面吹来,带起无数长物身上腥气,可在其中却又有一些甜净的香气,萧锐当下闻到了,眉间忽然一跳。 他这面心动,腰间菱镜跟着就是一阵抖动,转眼玉瓶儿已从镜中跳出,笑与他道:“怎么,你竟闻出些什么来了吗?真是生了一双狗鼻子!” 萧锐笑道:“你即然知道这三位来历,却不早显身和我说,害得我还闻了一鼻子腥气!我只不知道这三人为什么会夜探广陵园,瞧这三人气像,该不是像盗墓的小贼才是。” “呵呵,你这人一张嘴可真是刻薄,人家明明是正教门下第一流的修行人士,却被你这样的讥损!你想知道他们三人的来历,我偏不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萧锐只能顺着她的话道。 却见玉瓶儿香肩一斜,一副鲜花一样的身子已是轻倚在萧锐身后的姜冲怀里,慌的将军如触了电一样闪过一旁,可事出不防,仍是被玉瓶儿倚了半肩,一时间花香扑鼻,软玉温香,只撩拨的姜冲心头一荡。 “除非你这位姜将军开口求我,他可比你俊多了,他问我的话,我一定说!” 萧锐笑道:“原来如此,即如此,不如我便成全你赐与姜将军如何,姜冲如今还未有婚配,倒真合适有你陪伴。” 玉瓶儿白了萧锐一眼,笑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只不过和你开一句玩笑,你便撕破脸皮起来,和你的下属争斗起来,真是个没意思的人!” 萧锐被她数落的脸上一红,正待解释,却听沼泽内一雷震,便见三人中一位身着红裙的少女排常便是一枚太乙神雷。 将一只胆敢冒犯长须龙首,却又如蜈蚣一样布满细爪的妖兽打的长舞在空中,倒在池中,半边脑袋都不见了。 可不想这样的邪物,性子最长,纵是失了半个脑子,可还是一样的张牙舞爪,不见有什么妨碍。 等那长物犯起凶性,又率了手下群妖再次发动攻势时,却将红裳女惹怒,面色一沉,眉间胭脂印即时化了一团火气。 再当少女摊开手掌,五指一个扣动,便见空中炸起一道无音神雷,威力气势比先时太乙神雷还大了十倍,火光冲天,直烧得长虫在紫焰中凄声惨叫。 盘舞着龙蛇一样的身驱,打的沼泽内飞石迸溅,纵是远在数十丈外的萧锐一队人马也不能幸免。好在跟随而来的亲卫们都是龙骑卫中百里挑一的健者,一点石子倒还不放在心上,随手便是拨落。 可如此举动,却已引起沼泽中怪兽的注意,登时间数百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已是朝向萧锐这里。 “这女子好厉害的手段,放出的神雷不只威力奇大,生出的火焰也是厉害无比,竟能将这些怪物烧成这样!”萧锐在见到红裳女绝技后,止不住赞叹道。 “哼,这是自然,这一手无音神雷,可不是随便什么修道人士都能会的,这女人来头一定大的很!”玉瓶儿接口道,可又为萧锐夸赞眼前丽人不服,脸色上很不得意。 无如他二人站在石坡上对答,脚下沼泽中的妖兽,却又分出一股向了萧锐这面游来,气势汹汹,血口大张,显是不怀好意。 “哎呀!这些妖物好大的脾气,见我们在这里隔山观虎斗,竟然气发了,要打我们的主意!”萧锐惊声道。 “听你胡说八道,这些长虫不过是守了这几人时间久了,肚子饿的厉害,见有生人当然是要吃的了。还有你们身下这些龙马,要是能吃上一口,可是大补的呢!”玉瓶儿解释道。 可事实却远比他们想的要危险,uu看书.uukash 正在萧锐叮嘱手下人小心时,围拢过来的妖兽们却已隔了远远的将阔口张动,萧锐机智,当时见了,暗叫一声不好,左掌一拂便是闪出五道光华,呈扇形在身前布置。 未料妖兽口中打出的毒焰却比萧锐想像中的要多的多,铺天盖地一般,将四周十数丈围的如个铁桶一般。自己竭力布置的弹指神通,只能护得住身前数人,眼见着有好多一片毒焰与毒液射了近身,虽是龙骑卫及时防卫,可仍不免要受伤损。 正在萧锐与姜冲忧急时刻,却见身前白光一闪,人影未见,香风已是扑洒的满鼻满耳,跟着一道寒光绽起,旋风一样,拖起十数丈的白练,在空中一个旋转扯起遮天一样长幕。 即时便将那漫天毒焰与毒液收拢,渐渐成一晶球,再一个崩震,竟将那聚拢的毒晶球打回,登时无数毒物受其所伤,痛的在惨嘶哭叫,连满掉头又返了回去。 到这时萧锐才瞧出来救的,正是被围困三人另一名少女,因是身着一身青衣布裙,在三人中最不显眼,却不知道对方竟有这等剑术。 还不待萧锐抱拳致谢,就见女仙子已先开口道:“速退此间!小心性命!”说着,身影一绽,已是在空中挂起一道青虹,归返同伴身边。 只惊鸿一瞥,萧锐却已将对方面相看了个仔细,虽也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可气质温婉,萧锐只与对方对睹一眼,竟不由自主地生出想与对方亲近攀谈的心思起来。 总觉得对方眼底一潭秋波动人心魄,中者如浴春风,连心神都变的沉静安逸起来。 二百五十、猎殃 (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两位女剑客本领大到如此地步,偏来到我们这南疆小地方,却又连一些消息也没有!” “呵呵,我看是你这人起了色心,见这两位女子生的美貌,在忌妒人家丈夫呢?”玉瓶儿讥损道。 “丈夫?”萧锐指着二女中央的少年人道:“他们三人原来是夫妻吗?这你也知道?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还是一总都说了吧!” 玉瓶儿伸出纤纤玉指,弹了一记少年人额首道:“我骗你的,他们三人什么关系,我哪里能知道,这三人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就这样也被我试出你确实看上了这两个女人! 哼哼,你才刚大婚不久,公主那边还没有厌倦,就已经有异心了!唉,男人啊!都是花心烂肠的东西!” 萧锐被她胡编乱造,杂七缠八乱数落一通,只是哭笑不得,知道自己再要解释,势必得受对方更多的讥笑。 当下不再理她,而是指着对面少年道:“到现在这男子还未出手,按理应该是三人中最强的一个了,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论到那少年,玉瓶儿果然来了兴致,一时间已是仔仔细细将那远处少年打量了一遍,然后才道:“当然是厉害的紧了,你这小子压根就没法和人家比,就连相貌,你也输了人好大一截呢!” “呵呵,要是我相貌生的比他好,是不是本事也会水涨船高?” 萧锐这面与玉瓶儿说笑,眼底却仔细留心对面少年人的举动,正在关注时分,众人忽觉脚下一阵抖动。 萧锐虽然五感灵异,却没有姜冲阅历精深与老练,当时姜冲第一个醒觉,连忙大声道:“不好,地下有巨兽要蹿出,好厉害,小王爷快退!” 说时也不顾君臣之礼,一把拉过萧锐乌骓马,策动胯下马儿已是箭射一样退出十余丈外。众亲兵也是反应灵敏,赶紧跟了上来。 就只这一瞬,沼泽中央已是显出一巨大的凹陷,众人才刚存身的石坡已然陷落在坑中。飞沙走石,地裂山崩,煞是惊人。 正在萧锐这面才刚落定,欲喘口气的功夫,便见沼泽中一片鬼哭狼嚎,陷坑中猛地蹿起一根擎天黑柱,柱上凹凸不平生满了胧包一样的肉块,并还在柱身上不时游动,看的人心眼里一阵泛潮,几欲作呕。 到了这时候,萧锐才发觉那擎天巨柱,原来是一只好似蛞蝓一样巨兽,头上生了数百只触须一样的肉角,来回吞吐,不时流出的黏液,直打的地上一阵火燎。 待烟气消散,被黏液沾湿的沼泽黑土竟变成了一块块血一样深红的铜铁。仅只这一斑,就是没有玉瓶儿解释,众人也知道眼前这妖兽是一只了不得的怪物。 众将士胯下都是神龙变化的宝驹,此刻见了巨兽,也不禁一阵阵的惊嘶,不住价的往后退去。 萧锐见了勉强打起精神笑道:“姜将军,我看还是先让将士们先退下,就留咱们二人在这里看看热闹的好!” 姜冲性格与众不同,不似董四平那样的拘谨,为爱惜部下,正待挥手命众人退走,却忽见那缠满了巨兽周身的肉块的猛地在同一时间尽数打开。 君臣二人大惊,还以为那肉块内多半要喷出如先时长虫口中施放的毒焰与毒液,不想那无数的胧包肉块下藏的竟然是数之不尽的眼睛,一旦打开,便是通天彻底的奇冷无比的寒光。 被妖光照拂,萧锐当时只感头痛欲裂,他都这样,手下龙骑卫更是可想而之,回首时分,已有近半人口吐白沫,翻身要倒。 萧锐见状眉头一皱,他没有料道巨兽竟有如此威力,寒光摄动,能叫人魂不附体,当下情势紧急,不容自己深思熟虑,只想起《积冤录》中的御泄接引法门。 弹指扣动便将脚下洞穿一深穴,正待自己勉强将射向众人的寒光导引一线,好容手下人退走时,却见姜冲纵马行前一步,赤光闪耀,将身后血炼锋展动,舞起十余丈起枪花,血光流溢竟凭空生起一道水晶一样的屏障,将所有人都护在中央。 随着血水晶罩绽起,萧锐身体一阵轻松,再看手下人也已恢复如常,这才大松了一气。 姜冲这般护身法门,是以自身煞气而生,与丹娘巧于收纳恰是一施一放两个极端的修行法门,却又殊途同归,皆是至邪至凶的魔法。 萧锐看在眼里,心头明白,自己手下修行《积冤录》的众将士中,确是以他二人最为出众,日后成就也最大。 萧锐这里总算暂时躲过了一劫,可姜冲这样的手段却不能持久,稍时便见将军周身汗如雨下,把个身上身下都浸透了。 一旁萧锐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知道眼前这片沼泽确实不是看热闹的好地方,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只得下令退走。 正在他这里欲施令的当儿,却见玉瓶儿走到姜冲跟前,提起鲜花一样的手指为姜冲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萧锐看了一惊,他知道姜冲此时全神贯注,分不得心神,稍有差池,不单护光要消失,他本人也要受重伤。 可令少年人没有料到的是,随着玉瓶儿挨近姜冲身体,众人身外的血水晶却是越加晶莹透亮,就连及身的寒光也好似消减了不少。 萧锐略一留意,这才发觉原来是玉瓶儿以自己身体为导引,直接帮助姜冲,将巨兽寒光卸走。 而姜冲放出的煞气自经玉瓶儿身体穿过后,竟又凭添了几倍的威力,又将血水晶修缮的更加完美,如此奇异的本事,着实让萧锐大为意外。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是和你自身是灵体有关吗?”萧锐惊讶道。 被萧锐猜中,玉瓶儿脸上一红,可口里还是争辩道:“胡说些什么,你又知道多少我的身体了?我不过是看中姜将军为人仪表,这才帮他一把,你要是再乱说,小心我赶你出去! 还有你不是想看热闹的吗?没瞧见那个少年人都捧出这么大一粒宝贝,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和我说话?” 得到玉瓶儿的提醒,萧锐连忙又掉过头来,果然见正教三位仙人中多时未有举动的少年人此刻手里正捧出一只海碗大小的明珠。 淡黄色的珠光流动,一波波荡漾开来,正与巨兽千眼冷光斗了个势均力敌。且随着少年人颂动法诀,珠光威力越来越强渐渐将千眼压制了下去,萧锐这里的压力得到了缓解。 一旁红裳女见状,忙将无音神雷再度放出,只是这一次威力又比先时大了足有一倍,雷光暴起,那巨兽竟被拦腰从中炸断。少年人见机,又将宝珠加倍祭动,珠光暴涨,瞬时间寒光被压的点滴不剩。 随着少年人宝珠奇光大长,萧锐一众人坐下的龙驹却又变的神形萎顿起来,就连萧锐的乌难马也似难以禁受,不时顿踏铁蹄,划的地上尖石火星迸溅。 乌骓马本是墨麒麟所化,性情狂野,当下受制下少年人宝珠,第一时间不是在思逃,而是想着怎么攻击侵犯自己的敌人。 若不是萧锐数度拉动缰绳,乌骓马早已冲了出去。只是苦了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姜冲,为了保护众人的坐骑,又再度将血水晶罩扬起。 萧锐机智,见少年人掌中的宝珠能制兽还能不制人,u看书 .unshu 不禁道:“这少年人掌中的宝贝便是传说中的摄妖珠吗?就不知道这么大一枚珠子,他平日是怎么藏的?” 玉瓶儿笑道:“你这人口气不对,果然已经为了这少年人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妻子讨厌他了!” 萧锐听了正想与她解释,却见对面青衣女剑光又是一阵大涨,挂了天际流走,一剑斩下正中妖兽丈许大的兽首。围观者本以这一剑一来,定是要血如泉涌,落个满天血花迸溅。 不想流出来的却是**一样带有奇香的液体。巨兽脚下的徒子徒孙各色长虫见了玉貌如获至宝,纷纷上前吸吮,只得一口,便是转瞬浑身泛起火光。 随着长虫一阵震颤,剧痛过后,竟然变成一尾尾毒龙。有功行艰深些,忍着火噬饱食**者,更是浑身金甲红鳞,转眼便成了金龙,呼啸声中便往了东方投东海去了。 这样的奇景,只看的众将士目瞪口呆,独玉瓶儿似是知道些其中细密,故作神秘引逗萧锐道:“你猜猜这是怎么回事,这般丑恶的巨虫,脑浆子却是和甘露灵药一样的宝贝!” 萧锐此时已猜出一些其中重大关系,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直盯着青衣女剑下,镇声道:“这我怎么能知道,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即然这巨兽的脑浆能化虫为龙,那它脑子藏的东西,就一定该更加宝贝才是!” 见萧锐目光凌厉,一眼就看出最重要的机密,玉瓶儿一阵没意思,当时沉了面孔道:“去,和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生了一双这么毒的眼睛,就只会盯着漂亮女人和宝贝!” 二百五十一、猎殃 (叁) 果然随着红裳女再一剑落下,便见兽首中扑的跳出一粒玉珠,足有冰盘样大小,晶莹清洁比正教少年人祭动的摄妖珠强胜百倍。也为此沼泽中的千万长虫得以脱困,张牙舞爪竞向来争夺那照耀天地的宝珠。 就连远在百丈外的萧锐座下的一干龙马闻得那玉珠香飘十里的奇香,也不禁跃跃欲试,大有上前抢夺之意。 萧锐一面拘束自己座下乌骓马,一面与姜冲笑道:“看来这么大一粒珠子,倒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宝贝!” 玉瓶儿见他还在贫嘴,当即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还是胆子太小?这玉珠明明是玉榴国境内的宝物,你身为地主,合该有份,眼睁睁看着别人取走,却还在这里说笑,你不觉得丢人,我还替你脸红呢?” “哦?还有这样的道理,哪你怎么不早说?不过,倒是先得谢谢你替我脸红,原来你平日不说,心里倒是挺关心我的?” 萧锐这么一说,玉瓶儿倒当真脸红起来了,轻啐了少年人一口,正待喝骂,却又听见远处战场上传来雷声阵阵,原来竟在众人不经意间,沼泽上空已风起云涌,聚笼起大片雷云。 紫光闪烁,不时有一粒粒雷珠自空中降下,正打在二女一男三位剑仙的头顶,当时被少年人左右二女分施雷光与剑光抵挡,却不见那少年男子出力,只是一手招引空中的玉珠,另一手则掐起了法诀,正默默念颂。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雷珠到底是什么人在施放的?”萧锐见云顶深处,没有一丝人迹,却又得无数雷光落下,不知其来历,不仅开口问道。而身边众人里能回答自己的,则无疑只有玉瓶儿一人。 佳人本还在气恼,可到底还是开了口道:“这有什么,不过是这三人巧取天地精华,上天派了雷神责打,当真好宝贝是这么容易善取的吗? 不过这三人都是正经路道,与邪异不同,这天雷威力到底要弱了许多,多半一时三刻便能完事!” 萧锐是个聪明人,被玉瓶儿一番提醒,已能猜得出内里一番情由,当时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因对面三人收纳玉珠时费时费力,估计半日功夫也不得好,干脆命手下人当地埋锅生火造饭,有心安生长时间瞧这一出好戏。 玉瓶儿见萧锐只顾在瞧热闹,却没有一点上前竞争之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以萧锐现在的修为与眼前三人争斗确实无疑于以卵击石。 难得他还能沉下心来安然于一旁坐等,只这一份气量,倒也让玉瓶儿颇为佩服。 话说萧锐与姜冲二人摆下席案对饮,身旁还立着位俏佳人侍酒,身后数十位兵士则席地而座,嚼食着刚刚烹制好的野味。 而对面却是一片精光灿烂,紫金青红,四色变幻,奇景不断,确是又新鲜又刺激。众兵卫们此刻虽提起两副肝胆才敢勉强落座,可这样的奇观却是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等回到家中,怕是自己一辈子的谈资,想到这里,众人倒是越坐越安份,等到了后来见的多了,瞧出青、红二女剑光出众,雷法凌厉,竟有人公然叫起好来。 喝采声被正在出力的两位佳人听到了,直是活劈了那人的心都有,可偏偏分身乏术,不能赶过来。玉瓶儿立在一旁见了,咬紧了牙根才没能笑出来。 而再看身旁萧锐却好似一无所觉一样的与姜冲在那里指点说笑,心里虽气,却又不禁爱上少年人这一份颠狂起来。 只是天上落雷总有落尽的时候,萧锐一干人观望不多时,天雷便已渐渐消减,随着一枚威力惊人的雷光被两位少女合力抵挡卸落一旁的池沼,漫天雷云终得消散,狂风过后,又是一碧青天。 萧锐与姜部互视一眼,撇了撇嘴,看来一场热闹眼见着就要落幕。 就在正教少年仙人扬手要将宝珠收纳入掌中时分,忽见有一青一红两道流光乍起,势如迅雷,只一瞬间便在少年人身前暴裂,起初光华并不显眼。 可一待震裂,威力竟是地动山摇一般,且还伴着烈火,转眼间便有燎天之势,端地是毒辣、阴损。 可不料那冲天而起的火焰还未展动一半威力,便见青焰声势一收,顿时黯淡了好些,随着火光越来越淡。 原来是青衣女取出手腕间一对紫金嵌玉环,将漫天火焰收裹,热浪滚滚,女仙子裙角飞扬,一头秀发如水瀑一样卷起,整个人物竟如明玉一样绽起莹光,哪里还有一点人间气像。 萧锐一干人也是经历过的,可当此时刻,仍是忍不住屏住呼吸,呆呆仰望半空中的少女。独玉瓶儿见此不忿,转首见萧锐也是惊的目瞪口呆,睁大了眼睛盯着半天中的美女,心头怒火更炽。 有心狠狠盯了萧锐一眼,可对方此刻一心一意,哪还有余力察觉玉瓶儿生气嗔恼。 还不待青衣女将烈焰收尽,红裳女便又扬手投起一只飞梭,金光飞渡,转眼便听得空中有人惊声呼痛。随着扑通一声轻响,就见半空中已掉下一人来。 红裳女射出的飞梭,正打中那人小腿,为金梭上系有银丝,却是怎么也挣扎不脱。妖人心急起来取手来扯,不想银丝、金梭锋利异常,只割的妖人双手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还有一个!本事更大些,竟能逃出芙蓉的擒龙梭。” 半日不语的少年人忽然开了口道,同时手里结印,似把持着什么,掌心微震,又似内里有什么物事正欲挣脱其手掌一般。 姜冲不识少年法术,只觉得诡异的很,可萧锐看在眼底却是触目惊心,只为他一眼便瞧出少年人手中印式,与光明僧传授自己的法印大有相同之处,只是精微奥妙胜过自己好多。 萧锐脑脑筋转的极快,一阵思忖过后,心里又明白了好些。 果然青衣女得到同伴的提醒后,张目向四处探望,待落定目光时,一个起纵便又往了萧锐一面人马飞来,为其来势汹汹,兵士们不由一阵惶恐。 可不料少女却在众人身前十丈外驻足,凭空一个兜揽,如变戏法一样自空中擒下一人来。竟还是位女子,面目娇好,三十岁左右年纪,一身大红锦绣裙。 虽是年纪略大一些,可却生的着实丰腴,凭空一立,也是妖媚异常,年青军士们看了,说什么也再掉不开第二眼。 可谁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位正教男女为擒妖人,不免疏忽了空中的灵珠,只在青衣少女擒妖的同一瞬间,便见有一条灰影斜刺刺杀了出来。 一个闪没便将兽首中的玉珠夺在怀里,当下只听得一阵烟火燎动声响,原来那灵珠看似皎洁圆润,其珠光却是炙热无比,空中灰影才刚一接触,便已将其手掌烫了无数火泡。 眼见自己辛苦半日就要到手的宝物,却被平空杀出来陌生人夺去,三位少年男女自是心中不忿,当下也来不及于顾手中才刚擒拿到的妖人,随手一指制住对方,便晃动剑光向那灰衣人杀了过去。 而萧锐与姜冲此刻也为后来的灰衣人惊异莫名,原来那人正是日前相助玉颜公主拔除邪祟的商先生。 萧锐这里这里正在惊异,对面三位少年男女却是如临大敌,青衣女玉臂一晃,空中剑光随之落下,取在掌中显出一柄三尺银炼水洗样的利刃。 而红裳女此刻掌中也多了一枚绿玉锋,萤光流动,寒气逼人。只有那少年人未亮始终兵刃,可是萧锐却看出他左掌正拇指与无名指相扣结了一方自己从未见过的印势。 以萧锐的聪颖自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当时双眼精光大绽,不放过少年人指间一丝一毫异动,同时心里还在与自己唯一的习会的智慧般若印相印证。 “哼!贤伉俪三人当真夫唱妇随,难得在这南疆荒地也能瞧见你三人身影!” 被商先生趁乱将灵珠取走,少年夫妇三人虽是又惊又怒,可似颇为忌惮商先生,终究没有发作。 当下由少年男子抱拳作礼道:“这里虽是蛮荒之地,可商先生还不是一样驾临此地,这灵矶子先生取去也是无用,还请交还我三人的好!” 商先生笑道:“这灵珠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要交给你?再说这东西就算我用不上,也到底是件稀罕物事,我不要有的是人想要,商某大可以用它来换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先生想要些什么,不妨说出来,且看在下能不能办得到?” “呵,姓尹的小子,u看书 .ukanh.om 你的功力太弱,身上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这里也没有你呆余地,我劝你还是快些走的好。” 商先生的无礼显然激怒了尹少年身旁的两位妻子,二人掌中兵器一晃,便待发动,却被夫君及时阻止。 可即便如此还是将商先生激怒,当时冷声笑道:“怎么?想与我动手吗!说起来,你本领虽然不堪,可也是老鬼们的手下,对我来说,取你性命可是理所应当的事!” 红裳女隐忍多时,终于忍耐不住冷声骂道:“商前辈,我夫君只为你年长,方敬让您三分,却绝不是怕了你,灵矶子是天地间的灵气聚积重宝,被邪魔得去惹无穷后患,还请前辈能将灵珠交换,免得我双方火拼才好!” “呵呵,都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是不错。说什么这灵珠子是天地灵机重宝,那你夫妻三人早知这殃虫在玉硫国数百年吸纳福屃灵气。 先时怎么不见来制止,却直到灵珠将要出世才来采桃子?哼,你这丫头也不赔做我的对手,真想要打我先替你挑个人选试一试!” 商先生这里一开口,远处萧锐双眼就是一阵精光乱暴,果然随着先生话音落地,便见有一道懒洋洋的少年男子声音道:“商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你口气,我倒像是你的跟班手下一样了!” 大王子萧锏跨着神兽雷隐,凭空显在云头,仍旧是往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只是今日他却是一副全武行打扮,如火焰一色的炎龙甲将少年人挺拔的身驱包裹的煞是威风,再配着脚下神骏异常的灵兽,更显威风凛凛,风采照人。 二百五十二、渎神 (壹) 少年夫妇三人见萧锏显身,为事先没有觉得到对方一阵惊心,再看萧锏一副邪气十足的气派,不禁又添了几层担心。 商先生在一旁看了讥笑道:“怎么?君使臣,你夫妇三人竟会怕一个还在凡间修行的小伙子吗?” 尹少年皱着眉回道:“晚辈知道这一位是镇南王大世子萧锏,以前辈这样的身份却会和萧世子做一路,尹某只是在担心在前辈您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 “什么打算?当然是为了要多死些人,好历因果,被你身后的一帮老鬼应用了!死的人越多,你主子不是越高兴吗?” “前辈不用取笑,我乃光明圣王座下使臣,一生一力向导世人,何来前辈这样的话!” 商先生闻言仰天大笑:“你这些话还是拿去骗那些无知的凡人去吧!日与暮总能分的开?没有生哪来的死? 你是导人向善不错,可若是没有邪祟,你背后的圣王也没了人供奉,还会说这些狗屁道理!” 见商先生认定了死理,尹少年只得叹道:“前辈太执拗了,如此曲解光明,自然不得领悟。何况当日若不是前辈贪枉也不会生出惊天巨祸!” “呵,你倒教训起我来了。我知道你早就想动手抢回灵珠子,即有心,就赶快动手,免得我过一会儿没了兴趣,说走就走了!” 少年无奈,只得凝神庄了面孔蓄势待发,他身后两位娇妻见夫君运起全副心力,忙也各自运动剑光法力上前帮铺,他夫妻三人三位一体,联手攻击才得发挥最大威力。 虽是商先生看似没将他三个放在眼里,可等夫妻三人真气精神联成一线,商先生也不禁为之动容。 “小锏!这就是我平日里对你说的光明使,他夫妻三人功力不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功力有多强吗?且看你能抵得过这三人联手几招几式?” “拉倒吧!谁耐烦替你出头挡梁子,自己惹出的祸事,自己料理。老商,我看是你自己怕斗不过他三人,所以才一力想拉我来垫背的吧?” “哼,若换了另外几个老鬼门下,自然要真费一番手脚,眼前的这几个小鬼却都只是些小不点儿,年纪比你都大不上多少,取他三人性命对我来说只是易如反掌的是。 只是我答应过你让你见见世面的,所以才好心留给你,你要是没胆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 “别,我也没说不动手啊!” 萧锏笑着摆手道,同时又转过头去,涎着脸对着尹少年身边的两位妻子一阵仔细打量。目光毒辣,完全是一副好色恶鬼的举止。 二位女仙子冰清玉洁,不可侵犯,当时心头一阵怒火大涨。 盯视了半天,萧锐左右比较,似是更为倾心于着红裙的红裳女。 当下开口冲着二女道:“呵,我还以为二位姑娘虽然貌美如花,实际却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太呢。原来两位和我差不多大小,那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是年轻人,正好亲近亲近!” “你是什么样的东西,敢和我这样说话,蝼蚁一样卑贱不堪的人,竟得如此放厮!”红裳女当即骂道。 远处萧锐听了这句话,耳根子不由一红,可同时想着红裳女如此气傲,脸上也不经显出一些气愤。 而他大哥萧锏在闻言后,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抖了抖衣裳,左右看了看自己,似是在认真打量自己仪态。 末了干脆大呼一声道:“凤琴!这位姑娘说我生的又不堪又卑贱,你是女人,你也一样这么看的吗?”转眼少年身后又显出一位女子来。 见萧锏身后猛然间又冒出一位手下,红裳女不经大吃了一惊,先时萧锏借灵兽威力隐匿于一旁,他夫妻三人虽然没有仔细查觉,心里却总有一些感应。 可此刻凤琴的出现,却大大出乎红裳芙蓉女的意外,至少她自己并没有发觉一些凤琴的气息。 她本没有将萧锏放在心上,可眼见对方一名手下就有这么大的本领,不由将轻视对方的心思收起,当时气势消减了好些。 见红裳女脸色变化,萧锏哈哈一笑,可凤琴吵哑的嗓音打断了少年人的笑声。 “除了猥琐些,不过都是一样的男人罢了!卑贱与不堪,那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人家骂你!” 凤琴这面话起,萧锏当时便是拍掌笑道:“说的好,不过都是男人罢了!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这里只管抬举自己,凤琴的后截话,却是故意被他大了嗓门给盖过了。 同时又与红裳女道:“你男人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要横死在这里,我虽然生的不一定有他俊,可到底比他年轻壮实一些。姑娘要是不嫌弃,我倒愿意和你做个伴儿,也好过您日后到了晚上孤身冷清,您说好不好?” 萧锏一番话自然是将对方惹怒,正在红裳女为胆敢萧锏调戏自己怒火万丈,欲待将手中法宝祭起教训之际,却见一道赤影冲天而起,快若流星,一头往了身边青衣女撞去。 等她回省过来,才发觉杀来的赤影正是出言冒犯自己的大王子萧锏。 她原本并没有将这位生长在王府中的少年王子放在眼里,可待见到萧锏一起身便是夹带着风雷,身外炎龙甲更是赤光乱绽,隐约可见一尾满口毒牙的毒龙掩藏起来。 单是迎面而来的罡风便将少女吹的几欲屏过气去,这才知道萧锏身藏绝艺是一个足以与自己相当的对手。 眼见他事出不意,暗底下偷袭同伴,红裳女姐妹情深,自然也跟着起身来救。颤手一抖,掌中金梭便已飞了出去,直打萧锏当胸要害。 哪知金梭才刚出手,便听见夫君尹少年惊声道:“芙蓉小心!”少女闻声心头一震,可投出去的金梭已是收势不及,就见血光一涨,竟似是通体打穿了萧锏的胸膛。 掌中银线穿来的触感,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见一击便将萧锏打伤,芙蓉女一阵心喜,未想也就在她欢喜一刻,自己手中的银线忽的荡起,打出一个绳圈,竟将她玉腕缠锁。 跟着银线另一侧传来莫大的力量。少女痛彻心肺,不由自主的已被银线飞扯了出去。 与此同时被打伤在空中的萧锏又展动起身形,其速比先时还要快捷,眼见便要将芙蓉女擒住。 尹少年见自己妻子只一招就要成擒,自然要上来解救,不料他这里双掌印势才刚有变动,对面的商先生手里的灵珠跟着就是宝光大涨,还不待少年反应过来,商先生竟将灵珠子一招打向自己身前。 尹少年思谋这灵珠不是一二日功夫,眼见宝珠到了面前,一怔之间便不由自主的伸了手去将那灵珠接在怀里,为此双掌印势自然落了个空。 而萧锏已得此空隙将芙蓉女拉回自己身前。也不见他做什么举动,长臂一拨,五指弹动即已封住了少女上身十余处穴道。招式之佳妙,竟令芙蓉女不及分辨与拆解。 “呵呵,没想到你本事挺大,心机却是一点也没有,竟被我这么轻松就制服,当真见面不如闻名,平时就听商疯子说你们这些人物本事大,却没想到这么稀松平常!”萧锏一招成擒,忍不住大笑道。 芙蓉女看着萧锏一手提着自己,一只手掌却被自己金梭打穿,正在泊泊流着血水,心头愤恨,还口道:“哼!你还不是被我辟魔梭打穿手掌,从今往后这只手就当是废了,u看书..m再休想有一点功夫!” 萧锏笑道:“呵呵,这算什么,不才仅一只肉掌,就能还回您这位天仙佳人,这个买卖到哪里都是做梦也找不着的。 就不知你丈夫究竟有几个老婆,要是再多两位,小可这里还有两脚一手,一并换了来都是开心的!”说话间,两眼大冒精光,竟是对着芙蓉女身上身下一寸地方都不曾落过的打量起来。 芙蓉女生平斩杀妖魔不下千百,却从无如今天一样的惧怕过,当下只觉得萧锏毒蛇一般的目光,好似有质之物一样在自己衣裳外游动,激的她周身鸡皮乱泛。 偏偏萧锏目光淫秽,只往她女儿家最隐密要害的部位打量。 惹的芙蓉女又羞又怒,心里打定主意,如是萧锏敢加一指在自己身上,即时运真力崩坏法体,拼着多年修行的肉身不要,也不能落在萧锏手里,任其涂污。 哪知萧锏似知晓芙蓉女心事一般,当下不仅没有规矩一些,竟还将脸凑了过来。 满脸淫邪道:“似里这样的美人,不单相貌美若天仙,便是一身的体香也是透人骨髓,就不知道哪一处最诱人? 即然落在我手里,怎么也得探一探再说?”说话间便已将鼻头凑动,径直的对着少女丰胸移了过来。 远处萧锐虽然知道自己大哥胆大妄为,可当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心思缜密,脑子转的又快,知道只要萧锏真的侵犯芙蓉女一丁点儿,今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自己这个本是涉身事外的人,日后,不对!说不定今天就得死在这沼泽烂泥里! 二百五十三、渎神 (贰) 眼看姐妹要遭萧锏轻薄,一旁青衣女自然不能坐视,当时祭动剑光一剑斩来,她剑光奇幻看似一剑飞斩连同芙蓉女在内的两人,可就见白光一绽,竟是转眼晃之萧锏身侧,剑尖颤动,直贯少年太阳穴。 凤琴在萧锏身边留意多时,见剑光投来,忙纵身取弯刀抵挡,她遇敌有胜无败,纵是强过自己几倍的敌人,都从来没有落过下风,可当时刀刃一接触剑光,便觉奇力沉重。 如泰山压顶一般,即便是自己出尽全力,少女还是在第一时间不能支撑,周身气血倒流,胸腹一沉,喉头做痒,已是被逼吐出一口血水,只一击就受了内伤。 而青衣女也未想到萧锏的一名手下便能硬挡自己剑光,将剑光缓了一线,少女见状眉头一皱,举指一点,就见空中剑光一分为二,分出一柄再向萧锏杀来。 可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萧锏当下并不惧怕,只是伸手举起芙蓉女,用其身躯抵当落下的剑光,青衣女投鼠忌器,自然只能将剑光收纵,再不敢有异动。 “呵呵,这位芙蓉姑娘再美貌,可到底还是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点,我劝这位姐姐还是手下慢一点的好,不然,我萧锏还没见阎王,您的姐妹却已先一步身首异处了!” 说话时,萧锏见凤琴嘴角流血,一时间大呼小叫,连道不好。一面却取手在芙蓉女的腰间一只鹿皮囊里对摸,不多会儿功夫便取出四五支药瓶来。 当下一一取验,从其中一支瓶内倒了两粒碧莹莹的灵丹,让凤琴服下。而剩下的,则被他老实不可气,顺手全放入自己怀内。 凤琴虽受了内伤,可并不算很严重,所服用的丹药又是正教门下著名的灵丹,转眼间不只痊愈,药力还有剩余,凤琴见机,忙提炼真气,将药力收纳,待收功时,整个身形都变的鲜亮了许多,显是获益不浅。 自己珍藏的灵丹被萧锏这样糟蹋,只把芙蓉女气的满面嗔红,当时忍无可忍,便待使出平日里不得擅用的丹田煞气,强冲周身被闭的穴道。 不想其夫君尹少年忽然高喝一声道:“芙蓉!不得如此鲁莽。”喝声,穿金裂石,直震的在场所有人等都是周身一阵抖动。 萧锐一行人虽然离得远,可其手下的士卫却是最是不堪,当即倒下了一片,玉瓶儿见了一阵好笑。 伸出玉足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兵士骂道:“真是没用!人家说话大声些便将你们全都打倒了,往后要是见了大阵仗,可怎么得了!” 被她踢了一脚的士兵虽然闻声羞愧的面红耳赤,心头却是一阵乱跳,原来玉瓶儿身为幽体,上身为遮人眼目,行法术披了一层薄纱,脚下并不着一丝一线。 赤着一双天足只在空中浮动,当时一脚点在士兵身上,与其说是踢,倒不如说是揉了对方一下。这一脚下来,绵柔无比,花香四溢,直撩拨的年青卫士情难自禁。 幸而玉瓶儿只是轻点了一脚便作罢,若是动作大些,扬起裙角,露出内里无限春光,只怕这士卫即时就得醉死在当场。 小士卫在这里迷醉,对面尹少年却是朗声与萧锏道:“萧世子,拙荆不合出言冒犯,还请大世子多多见谅,眼下世子殿下您已教训过芙蓉无礼,也该将她放回,。 你我双方本没有恩怨,可不要为此惹出一段闲气才好。商前辈是您好友,可他行事为人多有与世人不妥当的地方。 以萧世子这样的身家与身份,无论是与其称兄道友,或是甘当鞍前犬马,都不是吉祥福寿的路道。在下昆仑术士尹至诚,恳请世子殿下三思!” 尹之诚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说话时一双眼底,几似藏了寒冰一样的深湛,倒让萧锏心头有些摇动,好些调侃取笑的话,已是说不出来。 可他好容易才将芙蓉女赚到手,怎能为尹之诚一两句就打发,何况灵珠还在对方手里,萧锏虽然不稀罕这些东西,但也总觉得不能太便宜了他,一时间不禁犹豫了起来。 不想萧锏这面多时不见动作,倒似把尹之诚惹恼了,就听少年人又开口道:“即是殿下执迷不悟,也请见识一下尹某的手段。” 他这一次语气甚重,迥不同先时那样平和,一张俊脸也变的严肃了起来,竟然不怒自威,直叫围观众人看的透骨生寒。 玉瓶儿在一旁笑与萧锐道:“看不出这姓尹的倒是痛爱自己妻子的很,说翻脸就翻脸!”说着又看了看萧锐,取笑道:“就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这样心痛你的公主?” 萧锐笑道:“别说是公主,就是玉瓶儿你落在别人手里,我也一定会拼了性命救你的!” 一句话说的玉瓶儿俏脸上不禁一红,可转眼就恢复如常,又待开口取笑他只会说嘴。 可没料到少年人又深皱着眉头佯装做难道:“就不知道丹娘要是落在敌人手里我是不是也要拼了心命去救呢?疾云是不用说了,烟罗与衡波就得考虑考虑了! 不对,近日来她二位也是气质变化,娇美靓丽了许多,舍了性命去救也是值得的,何况还是两位美人加在一块儿……。” 萧锐这里自言自语还没有完,一旁玉瓶儿早翻了白眼,提起玉腕来打。 二人戏闹时间,远处的尹之诚已是将手里掌着的灵珠牢牢抱定,也不见他用什么手段,怀中灵珠子宝光却在眨眼之间暴涨了百倍,耀眼夺目,不能容人逼视。 萧锐只能眯着眼睛偷看,手下人却再不能禁受,姜冲在一旁看出路道,忙命众士卫:“快些蒙上眼睛转身背向宝珠,小心这奇光将你们的眼睛耀瞎!” 玉瓶儿在一旁听了笑道:“岂止是会照瞎人眼珠子,这光华要再盛些,方圆百里之内只怕要寸草不生,呵呵,宝珠城离这里也不算多远,就怕一城老少也不能保全!” 萧锐震惊道:“怎么?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不是吗?你不闻水至清则无鱼,光明使虽然自诩为善使,福神。可至善者不存一物,天底下能找到几个这样的人去?受这等惠光照耀,世间怕没一个人能逃得过的?” “你是说绝对的‘善’便是空无一物,世上的一切都不得保全?”萧锐当时问道。 玉瓶儿闻声看了萧锐一眼,点了点头道:“到底还是你机灵些,一点便透。不错!绝对的善本就是不能存在于世间的东西,至少世人是消受不起这样东西的。 可若是大圣明王一定要将至善带至凡间,那对世人来说会怎么样?你这么聪明,不用我再多作解释了吧!” 萧锐笑答道:“那你的色界天魔王还不是一样,不过若是能多带一些如你一般漂亮的姐妹到人世间来,我想至少世人更乐意些!” 这一句虽一样都是训人的话,可听在玉瓶儿耳朵里却很是受用,当时抱过萧锐俊面媚笑道:“瞧你这张能说的嘴!虽然我有时候恨不得咬你一口,可我保证一定待你与众不同。 就是真要咬,也是很用心很小心的咬!”说着佳人口中寒光一绽,露了一副白森森,编贝一样的细齿。 萧锐见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许多,不自禁挣着力把怀里的玉瓶儿推开一线,还口道:“还是不用了,我今儿打猎出了好几身的汗,又脏又臭。 你又是这么香的一个人,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莫把你薰坏了才好。就真要咬,也等我回城后焚香沐浴三天后再咬不迟!” “也好,我一定等你!” 玉瓶儿说着话,卷起细细如燕雀一样的舌尖舔了舔红艳艳的朱唇,大有意犹未尽,兴奋难抑的味道。 萧锐看在眼里,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对方冷不丁就一口咬了下来,自己身上就得多一道血窟窿。 而就在两个人说笑之间,尹之诚掌中宝珠精光又大涨了十倍。 当时如捧了一轮明日,与众人头顶太阳对映,天底间忽然多了一倍的光芒,当真如玉瓶儿所言,耀得萧锐一阵心惊肉跳,几有魂不附体之感。 少年人见自己如此都如此不适,心下更为手下人担忧,生怕随行的亲卫会被宝珠奇光震伤魂魄。 可未想到当眼之下,就见众士卫虽被奇光照得不能睁开双眼,但却心神凝固,只是直愣愣站在当地,并没见受多少影响。 萧锐心内不解,uu看书 .uuknu.co 正在思索,却听见身旁传来一记闷声,转眼看去,就见身后姜冲此刻已是面现痛苦之色,紧咬着牙根,似是在苦苦支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兵士们没事,本领修行已有根底的姜将军反倒难以禁受?”萧锐这番话本来是想请教玉瓶儿的。 可他心思缜密转眼就领悟到了许多,当时又道:“原来这光芒是可照人心中凶秽的,姜将军早年受了许多委屈,心思难免有些阴郁,这珠光却不能容它,所以受到的伤害反倒比士兵重的多!” “呵呵,你这人说的好笑,姜将军固然受到珠光的逼迫,你还不是一样,你再看看你的兄长还有那位商先生,哪一个有些好脸色? 都说了你这人聪明,可要论到自己的短处起来,却又避口不谈,一味的遮掩,真是虚伪的紧!” 萧锐被玉瓶儿一番数落,扬起嘴唇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大哥萧锏,稍时才回首与玉瓶问道:“这么说来,我大哥也是和我一样的人了吗?” 玉瓶儿摇了摇头,难得凝神面无表情道:“也不完全一样,你是无奈被人操弄成就的阴身,他却是自己心甘情愿出卖自己,照此算来,总比你强一些!” 为玉瓶儿证明了自己心中所想,萧锐不禁眉头一皱,事情虽然正如他想的那样复杂,可越是复杂的事,往往越是危险。 他本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想心烦的人,虽然不久就要西征犯奇险,可至少在出征之前萧锐还想过几天清闲日子,可不想麻烦却是主动找上了门来,而且看眼前驾势,还是极其麻烦的那一种! 二百五十四、渎神 (叁) 尹至诚祭动灵珠宝光极有分寸,他要对付的只是萧锏,所以宝光大多只落在了萧锏身上,可到底那灵珠子透体放光,光芒四射。 任是有些少落在萧锐与商先生两地,见只是这般,自己就已心神动摇,难以禁受,萧锐摇着头心道此时的大王子萧锏一定比自己还要难受百倍。 果然他这里才敢念起,萧锏那里就嚷开了:“老商,什么不好丢,你非要把这晃眼的珠子扔了送人,害我现在这么难受,再挨上一会儿,我怕连皮都给晒化了!” 说着话时,萧锏早是猫着腰躲在了芙蓉女的身后,借对方身体躲避,可他身材高大,到底顾了头顾不了脚,两面尴尬。 时延一久,萧锏大不耐烦起来,萧锐在远处只觉得大哥浑身杀气一涨,再听得尹之诚身旁一声沉吟,就见大哥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将怀中芙蓉女玉颈割破,鲜红的血水流了少女一身。 更是喷了萧锏一头一脸,大王子本生的英俊白净,此时被红血一染,却是立显狰狞,加倍的凶神恶煞起来。 “我还以为世子殿下多少总有一些人性,可得恕救,不想你却能下得此毒手,看来你心眼已盲,真的甘愿做商先生的走狗了!” 萧锏大笑道:“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逼迫我在先,我这时候不过是取你老婆的一点生血护命,倒被你这样数落。呵呵,当真好人难做! 既然你这人这么蛮不讲理,尽管再试试,你倒猜猜我会不会怜香惜玉,不舍得伤你老婆性命!” 说时,少年人虎腕一抖,就见他披着赤甲的臂腕立时跳出一枚如鱼鳍一样的刀刃架在了芙蓉女的粉项上,原来他穿的炎龙甲本是由千万片金鳞合成,随时可将鳞甲翻出做刀刃使用。 “即是如此,世子殿下当然可以试一试!”尹之诚说这番话时,再没有平日里的从容,眉尖凝动,隐显一道青纹。 萧锐目光锐利,暗道一声不好,当时也顾不得轻重,连忙一个转身捂住双眼,同时脚下勾动一脚将身旁姜冲翻转身体送出去老远。 而就在萧锐手掌还未来得及捂住双目的一线,少年虽已合上的眼帘,竟也觉眼前空白一片,周身如加了亿万铁刺一样的剧痛,尤其双眼更是似刀割一样的奇痛无比。 纵是他有了准备,可也还是不及应对,一跤摔倒在了地上。幸而香风微动,已有人将他稳稳接住,抱在怀里。 萧锐知道一定是玉瓶儿接下自己,正待挣扎着从佳人怀里站起,却猛听得玉瓶儿急声道:“别动!这里太危险,我先带你到了安全地界再说!” 只听得两耳疾风声,萧锐当时已被玉瓶儿携了又飞出数十丈开外。 少年人自然不解玉瓶儿怎么会如此惊慌,当时在空中忍着痛疼将眼睛睁开,可这一睁眼不要紧,当时把他吓了个半死。 原来萧锐本为两眼奇痛,害怕自己眼睛伤了损害,如今这一睁眼,竟发觉眼前黑芒芒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任他如何眨动眼睛也不能辨一物。 当时心慌的厉害,忍不住颤着声音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我竟然瞎了不成?” 抱着萧锐飞行的玉瓶儿闻言,啐了他一口,骂道:“胆小鬼,才刚受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损伤,便大呼小叫的慌成这样!你再仔细瞧瞧,不是你看不见东西,是天地都被遮避了!” 得玉瓶儿这一句话,萧锐大下连忙运动目力再往四方游望,果然就见身后战场中央偶尔隐显着几道精光。 少年人当时看出是尹少年两位娇妻的剑光,只是不知为什么,平日里那般灵动的剑光,此刻却只能放出针尖一样的细芒,威力也只剩下不足十中之一。 可耳畔却又不时传动厮杀声,显是打的正热闹。 萧锐在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瞎之后,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为玉瓶儿趁机取笑自己,并没有一丝气恼羞愧。 倒是趁机将玉瓶儿紧紧搂在怀里乐道:“呵呵,平日里不知道,没想道到了关键时分,你却是这么关心看顾我的,既然现在伸手不见五指,正好谢谢你才是!” 萧锐说这话时,本只是在开玩笑,可不料幽冥之下,怀里抱着一团如灵烟一样花香四溢的佳人,只觉天地间不过就自己与玉瓶儿两个人而已,一时不察,竟生出一些**来。 他自与公主成亲后,已有几个月不曾与玉瓶儿亲近过,此刻二人贴身于一处,欲火不由的大涨,当真想幕天席地,做一番勾当起来。 未知萧锐这里才刚起欲念,却见战场中央一个嗔咤,暴起一片白光,只是精光射不过五丈便又被黑幕遮起。 可就如此,萧锐已能将出战事打量的清清楚楚,就见被尹至诚夫妇擒住的玉香山与妖女此刻已不知去向,大哥萧锏则正和青衣女战在了一处,原本怀里的芙蓉女已被其夫君尹至诚救下。 可尹之城掌中的灵珠此时也已脱手飞出,被一细小的黑影揽在怀里。想是尹至诚不甘宝物被人横向夺去,临脱手的那一刻忍不住作法将灵珠祭动,耀起宝光闪损窍贼。 可那人也真是法力高强,珠光只不过绽起数丈便被其收纳,并没有发挥多少威力。 可就如此也足够一旁蓄势的商先生发动攻势了,就听向一声震天价的惊暴,一段银龙已在空中显现,电光疾走数十丈正打在黑影上,惊起满天火蛇,又似千百流星一样的坠落尘埃。 萧锐认出是商先先祭出的剑光,没想到其威力竟到如此地步,只看的他张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随着商先生剑光暴起,锁定天地的黑云也即时收去,露出青天白日,却见空中被剑光击动的是一位身形不过五尺的黑衣老叟,尽管被商先生一剑打的重伤,可还是牢牢抱着怀里的灵珠,并不肯放手。 商先生一剑得手,却并没有往了那老人杀来,而是在空中一个跺脚,电火流星一样的往了地面栽去,萧锐目光灵动,发觉商先生是往了空中老人投映在地面的人影飞去的。 还来不及萧锐思忖,商先生二剑已然出手,直打得沼泽湿地又如崩走了惊雷一样的炸起,可这一回却不是先时一样没有消息。 当见满天落下的泥雨中,商先生掌中宝剑正与一位和空中一模一样的老人对垒在一处,只不过这一位老人掌中多了一道青木杖。 任是商先生一口杀神剑剑光如何凌厉也似溶在了水中一样,被青木杖收纳了去。 “哈哈!商王,三百年不见,你一口屠神宝剑越发的威力了!”老人一面将商先生宝剑架起,一面面露轻松道。 可与他对阵的商先生却全没有他那般从容,两眼睁的血红,浑身上下兴奋的不住颤抖,连周身发肤也为胸中的激愤化了火一样的红,似一头狂狮与老人战在一处,可纵是如此也不过与老人争了平手。 见商先生状如疯狂,老人又道:“大王,世间没有化不开的恩怨,当日商阳一事已历千年,以王上如今的修为是得个天界神祗已不是难事,何苦还拙坠于此。 而且您也是知道的,无论你如何积修也难伤我毫发,虚渡时光,只坠落了仇海有甚意思?” 老人这一番本是规劝商先生及时收手,可听在商先生耳朵里,却是无比辛辣的讽刺。 当时一声暴吼,竟舍了杀神剑,凭空手往了老人青木杖抓来,似是知道有这木杖阻拦,uu看书 ww.ukansu.om 自己绝不会有一点胜算。 黑衣老人见此却不禁笑道:“怎么?大王竟想取我的青冥杖吗?呵呵,我劝大王还是不要如此鲁莽的好!” 他这面说话,商先生手掌已将木杖牢牢抓住,可就听得一阵哧响,青烟缭动,商先生一只精状的手掌转眼已萎缩了许多,臂上的血肉似为那青冥杖吮吸夺走了一般,转眼之间倒换了商先生如何挣扎却不能将那木杖甩脱。 老人见此一阵大笑,正待再出口讥讽商先生,不想商先生手臂一晃,一道青光乍现,就见原本牢牢被木杖的吸住的肉掌外忽得幻化出一只幽冥鬼手,手臂舒动转眼便将老人咽喉死死扼住。 “原来如此,算你厉害!你竟然不惜废去一身道行,重新修炼。呵呵,你如今也算是处处幽间的人,和我并没有什么两样了!” 终于将老人擒住,商先生掩不住心头狂喜,直咧着嘴夸张地狞笑道:“当然不一样,转眼你就要魂飞魄散,死人怎么能和活人一样!” “哈哈,真的吗?老夫日理万机,终日奔波不停,只不过为了一枚福屃走漏的灵珠,便会亲自到这玉榴国一遭吗?商王,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说话间,商先生脸色大变,满脸的不能相信,却又在将老人仔细打量过后,心里明白对方说的是实情,愤恨震怒只惊起震天也似的啸吼,手底运尽全力,把黑衣老人生生扼死在掌下。 可随着对方咽下最后一空气,就听嘭的一声,老人诺大的一副身形已是烟消云散,化为乌有,留在商先生掌中的不过是一根三寸来长的金色兽毛。 二百五十五、渎神 (肆) 看着掌中的毫毛,商先生只把满口钢牙咬的吱吱作响,双目直欲射出火来,大王子萧锏则好似不知商先生正犯大怒,竟走过近前,伸手将那金毛取在掌中。 歪着脑袋皱着眉与他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大的火气,说起来你也算是伤了这老头儿一根毛!他才刚不是说过你动不了他一根毫发吗?你瞧,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这笑话说的太冷,再场人物见了商先生愤怒至扭曲的面孔,谁也笑不出来,可到底商先生没有发怒,只是瞪了萧锏良久,眼口怒火才得渐渐消散。 过后幽幽道:“小子,你是不是打心底里想到冥界去见识见识?” 萧锏挠了挠后脑勺,作笑道:“呵呵,反正我身边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人和事了,不如去另一个世界瞧瞧,说不定那里倒正合适我呢?” “哼,你小子倒是天生一副做恶鬼的命!” “好说,好说,不过要是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还去不了!” “引刀自尽而已,容易的很!” “那就不好玩了,不带一点力量去,那我就是不去见识,而是甘等被人玩弄了!” 他二人一问一答,看似毫无头绪,可听在萧锐耳朵里却是一声一个惊雷,总是惊起少年人阵心头警醒。 而这时,已趁将芙蓉女与宝珠都收纳的尹至诚,携两位妻子纵身到了商先生眼前。 举起掌中灵珠与施礼道:“商先生,论理这灵矶子弟子取之不武,无奈事关世间凡人福祗,尹某心上羞愧也只得领受了,异日再见还望先生能一扫心中嗔戾。 至于萧世子,也请您回头是岸,不要自坠魔障,今日伤害贱内一事,尹某就不计较了!告辞!” 说完大袖一挥,竟夹起两道金光将两位夫人卷带,身化金虹往了天边飞去,转眼便只见得天边尽头一点光影,比起剑光飞遁还要快上十倍。 商先生好似对那灵珠子并没有多少兴趣,尹至诚走时,并未有拦截,倒便宜他夫妻三人得了宝物志得意满地遁走。一时间一天乌云消了个尽散,再无战事。 而沼泽剩余下的长虫虽还有心再吮吸殃虫腔子里的**可感到空中商先生雷霆一样的震怒,无一只敢在当地逗留,急急忙忙遁地而走,顷刻走了个干净。 自己苦心积虑趁着夺灵珠的机会,却还是没能收拾下心中的仇敌,商先生此刻心情自然大是不好,当时将手一摆,也不与萧锏道别,便化了疾风消失在空中。 倒是萧锏顿下身形,指着地上殃虫的尸身,笑与远处萧锐道:“这长虫的灵丹虽然被人取了,可一副空皮囊还是极为结实的,何况又这么宽大,十三弟拿去给手下做皮甲也是好的。 还有那福乳,虽然不剩下多少,也是难得的奇药,留下给你妻子运用倒正合适。 好了,今日出师不利,你大哥我宝珠没捞着,佳人也没能留下一位,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就不上你王宫里做客了!”说完也跨上雷隐消失在空中。 而直到此时,众兵卫才将眼睛揉开,挣扎着寻找萧锐。直到见了地上空剩下一副殃虫的尸体与兽首中流溢着奇香的**,不自禁纷纷走上前观望,口中也不住地称奇。 那殃虫本是一只能克制神兽福屃的妖兽,即便是在灵界也是极难得的,一身上下的兽皮极是坚韧,又为它擅能吸纳灵气,制成的皮甲不仅坚固耐用还可如黑衣老人的青冥杖一样吸收外力。 其间只是威力大小不同而已,至于那**更是不比说它。众兵卫一时间得了宝物,纷纷乐开了怀,也顾不得主公萧锐就在不远处,禁不住的开口欢呼。 萧锐见状摇头笑道:“看来我这些手下人是该整治一番了,只不过得了人家一点牙缝里剩下来的东西,便高兴成这样,真是太没出息!” 玉瓶儿不失时机也来讥损道:“是啊,是啊,就好像战场打扫尸体的乌鸦一样,真是没用,害我都觉得替你丢人!” 萧锐闻声大笑,一旁的姜冲听了却是脸上挂不住,连忙纵马喝令手下人。事后,仅一只殃虫便收制成三百副皮甲,虽说萧锐帐下三千龙骑卫不能人人都有,可只用来打造一支先锋队却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则更是奇宝妙药,萧锐军中本有回光散这样的疗伤圣药,一时间这些**倒没了用处,好在少年人想起萧锏临行前曾交待过这些乳汗留给玉颜公主取用最好。 想起玉颜公主为触犯魔封石至今元气受损,行不得真力,少年顿时知道萧锏的用意,当下连忙命手下将乳液运回宫中为公主疗伤用。 得《积怨录》指点,有脱体换壳的奇术,玉颜公主本就灵力高深,有玉颜浸润元神越发坚固,不过十日夜功夫,便将魂魄锻炼的如肉身无异直逼本就是灵体的玉瓶儿。 其间神通幻化更增了十倍威力,只是那魔法石终究厉害,即便如此公主躯壳内的秽气还是不能驱尽,但终究复元的速度要比原先快了好些,原本估算要花十年苦功,而今只不过两三年时光而已。 萧锐原本西征在际,如今为玉颜公主疗伤又耽搁了多日,等公主功行圆满已然过不上三日便要出发,二人新婚夫妇,两相恩爱,只恨时光苦短。 这一日清晨,少年人晨起,至栖凤殿前玉露台,引首向着殿台下大地眺望。 已近秋后,虽是南疆地暖,但晨风下也是微感浸凉,萧锐歪着脑袋,抱着双臂呆立在台上半日,似在想些心事,脸色间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就在少年人迷茫时分,身后却忽然多了一人,伸出莲藕一样的手臂,穿过他的两腋于胸前轻轻将萧锐搂在怀里。 “殿下起的这么早,是为什么呢?”声音温柔,传入人耳朵里直叫情不自禁就是一震。 萧锐回首笑看着玉颜公主道:“没什么?这几日里天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难得今天起个早,接接地气,吹吹晨风,人也觉得格外舒爽些。” 玉颜公主脸上一红,不由将头低了下去。萧锐看了一笑,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原本少年人以为以公主这样的冰清玉洁,于夫妻之道一定是拘谨的厉害。 而自己也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不想新婚之夜,玉颜公主并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样拘束,反是出乎萧锐的意料,竟是十分合洽,少年新婚一连十余晚都是极尽欢畅。 每每都是倦极方眠,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得有精神起床。 虽说如此晚起有误朝政,可董四平、吴廉这些人此刻一心想着的就是萧锐夫妇二人能早些生下小王子,好继承未来诺大的一座江山,就是二人睡到日落他二人也是不会有什么怨言。 至多自己辛苦些拼着一晚不睡,多批复一些奏折就是。 萧锐不上二十岁便已拥有地域宽阔、兵力雄厚的帝国,南疆第一美女与后宫佳丽如云,可谓春风得意,志得意满,普天下少年男子想要拥有的一切。 他此刻已全都办到了,即便是他历来心性沉稳的他,此刻也不禁有些得意,安生享受这一段难得的自由快乐时光。 “可再过不久,您就又要西行远征了!”公主不无担心着道,西羌是不亚于梁国的强国,这一次又是远途跋涉,直入对方腹地作战,虽是有另外三位强大的世子携同作战,可玉颜公主还是不能放心。 看着公主神色担忧,uu看书wwuukanshu. 萧锐心上一叹,幸而自己没有将大王子说出的秘密告与玉颜公主,不然眼前佳人不知又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可萧锐心里这面作想,却忘了玉颜公主感应灵奇,顿时有所觉察,忙问道:“殿下都在想些什么呢?您似有什么事正瞒着玉颜!” 被公主看出自己藏着心事,萧锐暗叹一声“好险!”忙笑着道:“没什么心事,我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 “说说看!”公主并不就此放过他。 萧锐打了个哈哈,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之后想起一事,不禁脱口而出道:“我只是在想这一场远征殊是无益,干脆不去的好!” “这怎么行?如违背了你父王的圣旨,可是有灭门之祸的!” “所以才说是胡思乱想啊!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也许并不指我一个人呢!”说到这里,萧锐不由遥首望向西北方向。 “殿下是在担心什么人吗?” 萧锐一跳,心想公主近日灵感越发厉害,自己还未怎动念,便已能被对方察觉一二,他此时与玉颜公主恩爱,不比往日。 当下也不隐瞒,直说道:“不错,我总有一些担心十一公主萧萑姐姐,她这一次身为西征大军先锋,一路上少不得要强敌,虽然我并不怀疑她的本领,可终究觉得女孩儿不该如此深陷沙场。” 哪知玉颜公主闻声摇了摇头道:“殿下说的不对,你其实是在担心她心境变化,而不是身外遭遇的强敌。” 萧锐不料公主精进到如此地步,当时震惊至目瞪口呆,多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百五十六、西征 “殿下不用这样害怕,我并不是有意窥探你心思的,还记得烟岚山吗?当时殿下就已不避玉颜了,何况你对萑公主更多的只是同情与怜恤,更不用担心玉颜会为此气恼!” “哦?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吗?”萧锐不由失声道,可看着公主似笑非笑的俏面孔,少年人心上又是一阵心虚。 哪知公主一笑过后,却是投在萧锐怀里笑道:“不错,原来殿下您自己也不清楚呢!” 萧锐见此尴尬笑道:“我只是从来没敢多想,所以当真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即便是我自己都不曾觉察,公主殿下您却知道的比我还清楚,这让我很放心!” 玉颜公主脸上一红,仅有的一丝妒嫉也得以消散,为防继续尴尬下去,少女忽然捧出当日得自龙宫三郎子手中的那枚水晶骷髅。 自那日得到此宝物后,萧锐左右猜不出到底如何运用,事后便将它交与博闻广记的公主手里,此时萧锐见公主将其取出,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公主已知晓这到底是件什么宝物了吗?” 见萧锐不再询问自己,玉颜公主心上一松,当时答道:“具体到是何宝物,玉颜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却能肯定这一定是一样魔道宝物,似是什么镇器,用来压制积蕴灵气用的! 我想着这一件物事是广平公主相赠给殿下的,近日才有些消息,便赶紧向殿下您禀报!” “公主客气了,不过此物是荃姐姐事后请三太子殿下转交于我的,想来其中不只事关重大,还有难言之隐。只怕卫国公主一门惨祸都与此物有大干系也说不定。 仅此,就足见这宝物重要的很。我此次西征之怕一年半载不能回来,公主若是无事正好借此打发时光,只是还要小心安全,若是此物露出稍有些危险的征兆,便请停手,等我回国后再说!”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玉颜一定会小心的,只是我总觉得此物即是镇器,便该能用做祈福祝神运用,王子殿下西征在际,日后路上定会遇上凶险,玉颜觉得如能借此物护庇殿下,实是再好不过的事!” 萧锐闻声忙摇首道:“不可以,上一次渭阳一战,已令公主身犯邪祟,如今还要费上三年功夫才得痊愈,萧锐岂能再让公主犯险,何况此次西征我不过事督后之责而已。 前军有我二哥与萑姐姐这两员猛将,就有些危险也不会太甚,何况我打仗本事没有多少,逃命本事却更有心得,正好是在人家疆界,打不过,大不了一走就是,能有什么危险。 玉颜你还是安心在宝珠城内养伤,要是幸运的话,说不定明春我就已班师了!” 玉颜公主见萧锐这等说法,只得叹息道:“说来说去,殿下还是不准玉颜随殿下一同西征!” “这怎么行!公主万金之躯,又是带伤在身,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的!此事再不用提起,免得萧锐担心!” 见萧锐忧急,玉颜公主只得作罢,可手里兀自提着那水晶骷髅不肯放手,不知怎的,即便是如玉颜公主这样清心薄欲的佳人,自将那骷髅收在身边后,也是情不自禁的日日把玩,一刻也不愿丢弃。 以公主的修为,当然知道这这宝物的厉害,可她心里还是念念不忘想帮辅萧锐一把,虽然萧锐言犹在耳,佳人还是打定主意要将这凶物奥妙参透,日后方便相助萧锐大军。 中周元年九月十三,萧锐领五万精兵,兵发西羌,行前库夏族男、女两营洪戈与莫妍引八百龙骑耳来投,请命随萧锐大军一同西征。 萧锐本为此次军事行动是镇南王一次趁兴报复,无意让已安居在南疆有着自己封地的库夏族人犯险,可莫妍与洪戈坚辞不退。 少年人只得将二人留下,可还是阻止了疾云随行,命其留在公主身边护卫。至于两位老人族长老,则被留守在商阳的费千里请去筑城,也没有一同前往。 可即便如此,萧锐仍是精锐尽出,这一年来,姜冲与洪戈各有奇遇,本领大涨自不必说,便是新近才刚大婚的秦小养也为得《积冤录》精髓,箭术一日千里。 有传闻秦小养将军府上夜下常有精光四出,但有些偷窍的毛贼都被射落在将军府院墙下,只是奇怪人虽伤了,却并不见有箭矢。 之后越传越神,直把小养说的如传说中后羿一样的神射,月下凭空射落漫天星斗,传的神之又神。 只有萧锐一班手下在见了秦小养后,却是说不出的喜欢,这多日功夫下来,秦小养被家中悍妻留在府中,几乎足不出户。 今日有了西征梁王的圣旨才得外出,小养虽没有说出口,可心里实指望这仗是打的愈久愈好,最好不要有战事结束的一点。 当然,要是自己在征西途中,家中娇妻忽然暴病身亡,那自然是更美的一桩事了! 萧锐原本以为以西羌的强大,再加上石黑龙此次早闻知梁国西征在先,且有战鬼、游魉女二妖相助,一路上必要遇上不小的麻烦,谁料征西大军西行路上竟是出乎意料的顺畅。 他所领的三万大军长驱直入,只不过十日功夫便已到达了西羌腹地,即便是姜冲这样常年征战的将领,也为大军行进的速度震惊不已。 而后,一班人马才听说,原来这一次西征分为左右先锋的萧铣与萧萑两部竟是并驾齐驱一东一北几乎同时插入西羌首府燕京,传闻已攻至燕京百里外的墉城。 照两位先锋的行军速度,取出燕京怕也不过是三两日的功夫。 只是又有传闻,萧铣与萧萑的两路大军用兵均残忍,西羌国民多以游牧为生,战时拣选壮丁入伍,平日里只在广阔的国土上四处牧猎,极难以全数扫荡。 可萧铣为收全功,大军所过之处,直将千里草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所遇城池也是烧光屠尽,及至河工水利也不放过。 通往燕京前的重镇华黎四方原一战,萧铣更是将西羌穷三十年功夫兴修的岷江大坝捣毁,洪水泛滥,只一战便淹死了三十万西羌精锐,重伤石黑龙大军元气。 而萧蕉率领的飞凤军则更是诡异,一路上攻下的城池竟从未听说有人生还,所过之处全部化为一坯焦土,羌人听闻飞凤军的名号,直比萧铣的白虎团还要恐怖的多。 萧锐听闻他二人如此残忍、屠戮西羌百姓也是皱眉不已,可自己本就是征西大军的殿卫,一应大仗都轮不到自己,就是有心也无力阻止这样的局面发生。 一路上只得尽其所能的救助被劫掠、残杀的西羌百姓,为重振护庇西羌百姓,萧锐自掏腰包,择险地将百姓收容,同时修筑工程战事以应不测。 这样事,五年前萧锐便曾在南疆做过,无如当时南疆到底只是一隅小国寡民,如今救助的却是整座堪比梁国一样强大的西羌,纵是萧锐富可敌国,也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花费。 不上半月功夫,贵为玉榴国平安司空兼梁国五品鹰扬将军的李虎便已是吃不消,苦着脸跑到萧锐跟前哭诉再这样大手大脚的救人,就是有天一样的家私都得给败光了。 何况这战事一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萧锐却在这里一味只顾着救人,先不说仗要打到时候才算完,钱够不够不说。 要是日后皇帝将这西羌封授给别位世子,那切萧锐所做的实在是替别人做嫁衣裳,替人家奶孩子的蠢事。 那知李虎这里才刚开口,却引了萧锐大怒,平日里萧锐从不曾与手下要红过脸,这一次却是当着众将的面将李虎怒叱了一通。 并当众声明,便是将这几年积下的家当掏空折变光了,也要全力布置,营救西羌百姓。 萧锐这些年领着众手下人南征北战,向无一败,众将士们的日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军中威信极高,此刻犯了大怒,自是无一人再敢阻拦。 从今后南部运来的钱粮源源不绝的投入到各路西羌难民营中,而一路上数十座城寨也是拔地而起。 可这样的局面也是以萧锐这累年积攒下来的家当为代价,uu看书 .uukanh不出一月功夫,已是尽其所有,直到将中原一代李虎刚刚筑下的数十城商铺地产全部变卖。 不仅如此并还四处举债,转眼功夫,已由富可敌国变成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光蛋。 到了此刻就是向来沉稳的姜冲也知道萧锐做下这样的手笔已不是在有意收买西羌百姓的民心,举动并不是起了不解之心。 小心询问萧锐到底是何意时,却只听得小主人道:“姜将军,银钱这样的东西,花费了出去,不过是从一人的手里传到另一人手里而已,并没有消失不见。 只要你有心、用心,日后迟早还能赚的回来。而人命就只有一次,消失了便再也追不回来,若为了几许日后就能赚回的银两,却要放着眼前将死的人命不救。 这不只是冷酷,更多的则是虚伪、无耻以及贪婪,我自负做不到见死不救,也只能这么做罢了!” “可西羌人是我们的敌人啊!为了他们,我们的兵士们天在挨饿,照此下去,不免要连累自家兄弟了!” 萧锐闻声动容,犹豫半晌才道:“挨饿总比终日忍受着屈辱等死要好,何况什么时候西羌人成了我们的敌人了,说他们是敌人的不过是皇帝一人罢了。 为了一人的贪欲却要死这么多人,这已经是无耻残忍到了极点的事了,我为什么要听从这样的命令,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说到这里,姜冲知道再往下只会引萧锐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来,当下心上虽还有疑问,却是说什么也不敢再开口了。 二百五十七、破城 (壹) 中周元年十月初四,西羌首府燕京被破,萧铣、萧萑两路大军同一日攻入都城,当日这座西域名城一片火海,死伤无数,待五日后萧锐大军赶到时几乎寸草不生,落难百姓何止百万。 而羌王石黑龙则早在燕京被破三日前于鲜于仁大将护卫下携王族领残兵二十万迁都至燕京以西八百里尚余城,虽是苟延残喘,但尚余是西域著名的要塞保垒。 三面环山一面却是广阔无遮避的平原,城外还有水流湍急的达板河,即便是骁勇如萧铣这样的猛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攻破的。 果然战况如萧锐所预想的那样,在尚余这座要塞保垒面前,萧铣白虎团也暂时没了用武之地,倒是萧萑的飞凤团因有飞鸟攻城的便利有些进展。 可西羌劲弩天下第一,此刻石黑龙退往西域最后一座重镇尚余更是顷尽了全力,虽是困兽犹斗,其力也不容小视。 十日下来,左右先锋两路大军锐气已失,只得在城外驻扎打起持久攻坚战,意图将城中羌王围死困死。 如此一来,最为忙碌的就是负责督运粮草的萧锐了,仅他这一部便得管顾整个三十万征西大军的粮草问题,前半月功夫,两路先锋一路上攻城掠地,所到之处即成一片火海,却也为此不愁军马食宿。 如今尚余城外两路大军攻坚,萧锐肩头的担子一时间重了许多,而他还要手下竭力营救落难的当地百姓,一时间无日无夜奔忙也仍然是疲于应付。 可萧锐最担心却并不是粮草问题,甚至也不是眼见着北风呼啸,隆冬将至,征西大军不得不面对在当地越冬的大难题。 十一月初六,在攻打尚余不破的一个月后。 萧锐终于等到了梁王的圣旨,命左右先锋,连同中军及萧锐在内的四路大军除留守极少量的军队镇守西羌王城与重镇外,一应精锐全部聚于尚余城城下。 萧天候要用二十万征西军队的血肉将这最后一座城池攻下。而此刻萧天候的五十万本部王军则正从梁州出发,预计半月后便可到达燕京,接管西羌的一切。 当萧锐大军赶到尚余城外时,中军督护萧锏的大军也早来到了城下,这一月功夫下来,萧锐看到的只有兵败后的残垣断壁,却很少见到真正的两军对垒。 如今第一次见到大阵仗,虽是少年人早有准备,可待见到眼前的一切时,仍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只见尚余天空愁云密布,几乎将半边都掩了过去,城下梁州军人的尸骨更是已堆至城墙垛子上,兵士们冲上城堡都不需再用云梯,城下死者多是萧铣部下。 而萧萑的飞凤军则正在空中与铁干鸟乱斗于一处,双方均是死伤无数,尽管飞凤军在漠北三位公主率领下悍勇无比,可无奈铁干鸟更是无穷无尽,只化作空中一股阴风也似的旋斗。 但见空中如下雨一样落下无数人鸟的尸骨。喊杀震天,连天地都已变成了一片血色,比起当日渭阳一战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见此景像,萧锐皱眉惊声道:“不对!怎么会是这副局面?” 姜冲在一旁见小王爷惊呼,忙上前道:“王爷,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忧急?”姜冲嘴上这么说,可看着远处战场,却不由叹了一气。 听到姜冲的叹息,萧锐知道将军也有所察觉,可口底下还是竭力避免自己的猜想试着求证道:“有这些铁干鸟的帮助,西羌军绝不会败的如此迅速与彻底。 可如今石黑龙退到了这最后的堡垒,这些铁干鸟却得以出现,令我二哥还有萑姐姐的军队遭受重创,为什么战鬼和游魉女不早一点出现挽救战局,却直到羌王败局已定的当儿才出手,这太不正常了,没有一点道理!” “姜冲也觉得不妥,如今西羌与梁州如同两个疯狂的战士,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如眼前这样的景像哪里还有一点两军对战的样子,完全是一副魔域重的气像!” 将军说到这里,脸色变幻,心忧显形于色,只为当日渭阳血战记忆犹新,而眼前这般炼狱样的战况又再度出现,且还是比当日西羌军疯狂十倍的白虎团与飞凤军。 可二人驻足场外不过半日功夫,便接到了中军元帅大王子萧锏进攻的命令,没有战前的部署,没有四世子聚首商议携同作战,甚至连相互之间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打过。 萧锏便下令萧锐率全军往尚余城下进攻,军令如山,萧锐接令后如不派出士卫做战即是抗旨,依律当就地处斩。 且所萧锏传令官一同前来的还有萧天候亲自派来的督尉,专事负责各世子战事,如有懈怠,其手里持有势剑金牌,竟可处置世子性命,完全临驾于各世子之上。 萧天候这样的做法,自然引起了萧锐手下人极大的不满,可抗命即意味着与梁州的决裂,如今萧锐顷一国之力的大军孤悬与西域,梁帝萧天候的军队却可算是近在宝珠城咫尺。 其中轻重以萧锐的聪慧自然是再明白不过,实际上,不只他自己,包括两位王长子只怕都受到了这样的威胁。 而再往下作想,却是连萧锐在内想都不想去想的阴谋,所以他根本没有抗命的余力与资本,只能率军前往作战。 好在大王子萧锏在战前没有与众世子商议如何攻城这一看似巨大的疏漏却留给了萧锐一些转还的余地,即然没有明确自己具体作战的位置,萧锐领着自己的龙骑卫自然是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为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军队的损失,萧锐避开了正面战场,并在看似有意无意之间,引了两千龙骑卫往了萧萑飞凤军侧翼袭去,在面临血战之前,萧锐一心要与萧萑见一次面,想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用意。 当萧锐赶到漠北三位公主身旁时,三位公主已是亲身加入了战斗,萧萑一口轰雷剑雷霆万钧,十丈之内无一物敢犯,而后的十二公主萧蓉与九公主萧莶则分持两口鸳鸯刀与双股剑。 虽看似都是轻巧兵刃,可舞动的都携有风雷声,斩入敌人身体便是炸雷一般的血花飞溅,显是沉重异常的重兵器,到今日萧锐才知道这两位公主也是神力惊人,只是十二公主萧萑太过威猛平日里不曾觉察而已。 飞凤团一应坐骑中不乏凤鸾白鸟一类的灵禽,如当日渭阳大战一般,一旦被铁干鸟食其血肉,妖鸟顿时凶焰暴涨,幻化为巨兽。 所以虽是梁州大军兵临城下,气势如虹,漠北三位公主却一样战的十分辛苦,手下子弟兵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萧锐坐在乌骓马上向了二哥萧铣一面战场望去,见他也是一样的境地,四世子中除了萧锏手下乌鸦兵稍好一些,就算自己的龙骑卫没有完全加入战斗尚能勉强保全自己了。 为保全自己手下众将,萧锐命姜冲与洪戈、莫研领精兵开路,拼力往了漠北三位公主战场中心掩去,按他意思,只想与三位公主汇合,集两路大军之力,先退出战场再做打算。 可不料萧萑手下的飞凤团此刻已是杀红了眼,除了自己军队外,凡遇活物尽皆刀剑相向,幸而姜冲、洪戈两员大将勇武无比,否则龙骑卫陷入友军阵中,单是误杀一项便得成百上千。 见此萧锐无奈只得下令众将士紧守在当地,以保存性命为第一,自己却排开乌骓马四蹄,往了飞凤军中央杀去。 姜冲与莫妍见萧锐意图犯险,连跟了上来,却被萧锐喝止道:“不可,少了你二人,洪首领独木难支,手下子弟兵一定死伤无数,uu看书 uukanshu.cm我一人轻身反而无碍,速回!” 说话间已将伸手将顶上金盔摘下丢入姜冲怀里,命他代掌自己行军令,自己则纵马再往前驰去。 就在萧锐跃入敌阵,抽动诛心剑欲挑落阻挡自己前路的妖禽时,忽觉身后一道哧响,就见一练白光闪渡,眨眼自己身前一只妖禽已是翻身在地。 待萧锐当眼看时,就见妖禽咽喉已多了个血窟窿,白烟缭绕,一击毕命。 转首过处,就见秦小养正策马从后赶来,左手擎着半月弓,右掌提着弓弦做虚扣状。萧锐在宝珠城时便已听说过秦府中每多灵异,当下看了,自然猜到了一多半。 他刚才已遣开了姜冲与莫妍,如今要是再将秦小养赶走,二人绝不得答应,想着众将士只是在当地死守,秦小养虽然擅射,却不比洪戈他们以力拒敌,当时将乌骓马略略收纵,顿在当地一线。 秦小养见状大喜,忙纵寒潭宝驹前来护驾,一时君臣二人并驾齐驱闯入阵营中。自此,萧锐已可不用出手,但有妖禽阻路,都被秦小养虚扣弹出白练将其射毙。 因为秦小养已练成绝技,可少了羽箭不用,提弓射矢都便宜了好些,当下使连环箭法射去,只见少年人身前排起十枚如银蛇也似的长练,惊走天际,威力无比,奇幻莫测。 可萧锐在一旁却看出不对,只为秦小养每射一箭,眉心青纹便深一分,待百余箭射出,少年人已是面如蓝靛,好似寺院前护法金刚一般模样。 萧锐知道长久下去,小养必受内伤,当时弹指作处,一样是灵丸疾走,以减轻少年人压力。 二百五十八、破城 (贰) 当萧锐好容易来到漠北三位公主身前,就见萧萑手擎巨剑,周身浴血,久战之下大汗淋漓,浑身燥热难挡,本是雪玉一样的肌肤,此刻已是炙热的血液蒸腾作了赤红,一身上下血雾缭绕,仿佛从地狱钻出的战神恶鬼。 萧锐不想萧萑竟是战至如此疯颠地步,心上痛惜,当时顾不得秦小养阻止,足下一点已是飞身下马直往了少女身前冲去。 此时的萧萑早已杀红了眼,见有人影显在眼前,当时想也不想便是倒提轰雷剑一剑砸下,但听一声轰鸣,仅一剑便将萧锐虎口震裂,倒飞十丈开外。 可萧锐掌中诛心剑本与轰雷剑情份深厚,两剑全力相交,登时传来金鸣厉啸之声,纵是在千万人交战的战场上,其音也是迫人心肺。 萧萑闻声心头一颤,猛然间惊醒了过来,待往对面看去,就见萧锐正挣扎从地上爬起,右手抖做一团,腕口更是泊泊流出血水,伤的不轻。 “你来做什么?”少女青着脸孔问道。 萧锐忍痛答道:“何苦拼到这等地步,这场战打到眼前这样,已是不关乎胜败,而只是把人命往里填罢了!下令退兵吧!” 萧萑摇了摇头道:“你不懂,这场争战本就不为输赢胜败,我们都已没有了退路,只能厮杀下去而已!” 说着,少女垂首看了一眼掌中巨刃,就见巨大的剑身上已多了许多如灵蛇一样蹿走的青纹,时隐时现,纵是耳畔杀声震天,还是可以听到其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萧锐知道这些青纹都是死于轰雷剑下的阴魂厉魄成就,就如当日看到的白虎团兵士们金刀煞纹一样,集的越多,兵刃越加凶戾威力,是由血肉锻造出来的凶兵魔刃。 萧萑如今这口轰雷剑青纹遍布剑身,实不知是丧了多少生灵换来的。眼见青纹在剑身上如蛇一样的蜿走。 萧锐触目惊心,精神元气险些失陷在这凶物上,幸而萧锐内功已有根底,当时一个激令,连忙将目光抽离! “我知道你眼下做的这些都是自己不愿意不得以的事儿,要是我猜的不错,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人落在你的敌人手中,所以你才如此甘心为人操弄。 如果是的话,就说出来吧!也许我可以帮你,只要有一点机会,总该试一试,不要让自己越坠越深!” 听了萧锐的话,十一公主萧萑不禁目光一绽,可转眼又黯淡了下去。 “我和你说过了,我本就是恶人,为了活到现在,我已取了无数人的性命,就再多杀一些人也不过如此,大家本都是如蝼蚁砂粒一样的存在。 你不用将你那一套怀仁治世的教训强加于我的身上,那些只是太平盛世才能行的通的东西,在这里你若还是抱着这些教条死不放手,只会加速你的死亡,祸害你的手下!” “是吗?”说话时分,萧锐目光一黯,却不曾察觉身后已有一只吮食过灵兽,身形暴涨的铁干鸟向了自己啄来,钢牙铁喙如疾风一样的落下。 惊的一旁秦小养失声惊叫,箭发如蝗,可未事急,不及击中妖禽要害,竟救不下自己主公。 而就在此一刻,忽见空中一道青龙划过,飞身上前只一击便将铁干鸟斩做两段,狂涌而出的血水如雨一样的落下,再待萧锐定睛打量时,原来是萧萑将轰雷剑脱手飞出,一剑飞斩那妖禽。 “再多口,只会害了你自己性命!”萧萑迈步行至萧锐身前,一字一字道。 可没想到,萧锐并没有一丝羞愧,反而面现兴奋,伸手一把提住少女手臂道:“可你终究出手救了我!这可与你方才说的不符,纵然我这蝼蚁一样的人物,在你眼里也许比起别人还有些不同!” 被萧锐说破心事,萧萑一时呆在当场,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稍时才道:“论口才,我说不过你,可这里不是靠一张嘴便能说活下去的!你无力说服好,还是及早退下吧!” 说完,头也不回又往了战场中央飞身而去,依旧如先前一样的凶残,并没有因萧锐的苦心相劝而有一丝犹豫。 见此,萧锐也无可奈何,抬头仰望天空,但见愁云翻滚,成旋涡一样的直卷到地,但有死伤,无论是人还是妖兽,即时有一缕有灵光被那乌云卷走,伤亡越多,乌云势力越是强大。 而得云障庇护,铁干鸟也是越发精神,数量也是越聚越多,仿佛没有尽头。再看尚余城城头,已有白虎团的冲锋队上了墙头正与守军杀作一处。 只是数度进攻,又数度被守军打退,双方直杀红了眼,状若疯颠,如恶鬼缠斗一般,哪里还有一点人类气象。 “小王爷,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终不是事儿!我们还是快回本阵吧!姜冲与莫妍他们一定等急了!” 秦小养的话,一字一字打在萧锐心头,此刻势成骑虎,已完全超出了自己预计,战与不战都会有巨大的伤亡,萧锐实在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事到如今也只有辅助我二哥攻城了!”少年终于下定了决心。 随着几道银光乍起,姜冲与秦小养跨下宝驹已然腾化为龙跃上城头口射雷电与二王子萧铣的攻城队一道作战,得银龙威力,攻城队迅速占领了一角城楼。 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姜冲与秦小养迅速成了空中铁干鸟的首选目标,纷纷扭转了方向向了银龙杀来。 而城头上守军放出的强弩也随之如雨一样的射到,纵然十余尾银龙灵动无比,为萧锐军中精锐,转眼之间已有数尾从空中坠落。萧锐看着,只能深皱了眉头痛心不已。 城下洪戈与莫妍见二位将军危急,连忙指动自己手下龙驹参战,眨时间吞云吐雾,由墨首龙放出浓烟将城头一角遮了个伸手不见五指。 其间只见隐隐有银龙在雾中闪没,而得火龙相助,更是将城头化为火海将西羌守军烧死无数。前后不过片刻功夫,萧锐近三千龙禁尉便已深陷战场,化为攻城主力,而自己一面的伤亡也甚是严重。 可战局才刚刚改观,却见白虎团军中忽然惊起十余道冲天金光,直射星斗如十余只擎天铁柱,萧锐看着心惊,仔细分辨,原来是十余位白虎军中勇者,竟然身披金霞往了城头冲去。 一时间居然刀枪不入,无论是铁干鸟还是守城军队都不能阻止。正在少年人惊异时分,玉瓶儿却是忽然自萧锐怀中飞出。 当见到身外惨烈阵仗,不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深深吸了一气,似是极为享受,情不自禁兴奋莫名。 “你此刻显身做什么?这里到处都妖禽,见了你……。” 萧锐话犹未完,就听玉瓶儿一声尖叫,空中已有数只铁干鸟已是嗅取到玉瓶儿身上香气,口中厉啸,嘴角流着腹涎杀了过来。 少年人只得双手连弹先将当先的几口铁干鸟打伤,再用诛心剑取其性命,未想这些鸟儿久战之下愈加凶猛,其中又有一些取食了灵禽血肉。 虽是终被萧锐挑落于剑下,可也费了萧锐一番手脚,当时牵动右臂伤口,剧痛难挡,少年人不禁皱了皱眉。 见萧锐护痛,玉瓶儿连忙将其伤臂捧起,一面轻吁吹动缕缕香气为其疗伤,一面又将萧锐颈上回光玉取下放在伤口上,加速伤口的恢复。 稍时等萧锐臂伤好了大半,这才与他道:“呵呵,对不住,我为这里气象大好,灵气四溢,所以忍不住跑了出来,不想倒累你牵动伤口,真是对不住了!” “什么灵气!不过都是些死人气罢了!” 萧锐当时口里喝骂,可当话出口,脑子里却猛然间想起什么,再加上萧萑先前本就说过这场战争无关胜败,u看书ww.uukanshucm 以他的聪明,隐隐间已猜想到了什么,可这终究事关重大,少年人实在不敢想像自己的猜测万一是真的! “呵,你二哥果然残忍,怕你占了先机,比他先一步夺下城池,竟然不惜葬送自己手下人的性命,化身为金刚力士杀敌,不过他能找到这么多替他卖命的手下,也可见他很有本事呢!” 玉瓶儿说话功夫,原本遍体金光的白虎兵浴身光芒已是黯淡了好些,好像在显示着萧铣运用的法术并不能持久,可被围困中的白虎兵却在金光消散后第一时间被铁干鸟扑倒。 但同时叫萧锐奇怪的是,被妖禽撕扯血肉本刻倒地身亡的战士,却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纵是被铁干鸟咬的只剩下一堆白骨依然往了城头上登去。 而接下来,又不断有冲天的金光惊起,沐身金光的战士也越来越多,战事越来越凶险,已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境地。 这已不再是一场战争,而是西羌与梁国两派势力将自己人民的血肉投入一只绞肉机内任其蹂躏摧残。 到了这当儿,萧锐意图命手下人撤出战场,可早已是令不能行,何况战事已是白热化,即便众将听从萧锐的命令后撤,随后赶来的妖禽与西羌士兵也会将三千龙骑卫杀个片甲不留。 而至于临阵怯战等待他的萧天候最严厉的制截,更是萧锐已无暇分心去想的。少年人已在不知觉中深陷绝境。 唯一的出路只有寄希望于在自己一方强大的攻势下将敌人瓦解,越早一刻取胜,便可少死一条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二百五十九、虎鹤相争 (壹) 可形势却并没有如萧锐预想的那样,就在眼看着龙骑卫与白虎团逐渐占了上风,尚余城城头已被两军牢牢占据一角之际。 忽听得城头上刮起一道阴风,风中鬼泣狼嚎之声不觉余耳,正在萧锐心惊之际,却见无数人影浮在空中,挟阴风直往了攻城军队扑去。 当先的一个脑后长发真有旬丈,萧锐眼利第一时间认出是自己最为担心的游魉女,至于她身后的却是无数的伥鬼,一样举动白牙利爪向了白虎团与龙骑卫杀到。 因为本是阴身厉鬼,两军一待交战即时打的难解难分。幸而龙骑卫手中的兵刃本就是经神铁与赤目珠锻造过的可破妖邪,纵是阴身伥鬼也可应对。 至于白虎兵手中的金刀更是凶兵利器,屠戮阴间恶鬼也是不在话下,至此战事终于进入人魔交战境地,萧锐大军再无抽身的可能。 “游魉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伥鬼手下!”萧锐极力控制心神,不去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可玉瓶儿却是一语道破天机:“这还不简单,一定是她已将这尚余城内的百姓收化为自己的手下了,呵,羌王手下的战士在守城,而羌王的百姓们却被这女魔头收了一样也用来守城,可一点也不曾浪费呢!” 为玉瓶儿轻贱他人性命,萧锐不禁怒目而视,狠狠瞪了她一眼。 玉瓶儿见了一阵着恼,当时骂道:“你对我凶什么,转眼破了城,这些百姓一样是个死。 你别以为就一定是羌王和游魉女逼迫他们堕落成伥鬼的,说不定这些人都是主动投身为鬼的呢!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杀死,为了自己的妻女不被污辱,他们会这么做的!” 萧锐无言以对,他知道玉瓶儿说的都是真的,即便是被羌王强拉入这城战争,可百姓们却无可选择只能承担起战败的后果,白虎团、乌鸦兵与飞凤团的残忍早已流传西羌。 仅凭自己最弱一支的龙骑卫根本是独木难支起不了什么作用。何况自己此刻也正在踏踏实实的侵犯别国领土,杀戮羌国的士兵,在羌人眼中一样是强盗与匪类无疑,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眼看的血染大地,耳听得杀声震天,萧锐深感自己无力与无能,只能看着成千上万的生命葬身于铁刃与烈火之下。 玉瓶儿好似也为少年人的伤心感染,当时拉起萧锐臂膀道:“其实你也不用如此,这样的事见的多了也就好了。 在我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受自己操控的事儿,你要真是有心为善,还是日后让自己变的更强一点儿才是!” “可若是要变强,只怕又得牺牲更多的性命!是不是?到头来终还是逃过杀戮再杀戮的旋涡,无论是谁也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玉瓶儿闻言咬紧嘴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好一会儿才得点了点头。 萧锐只觉得的眼前一片漆黑,才不过一个时辰,自己手下龙骑卫已经伤损近半,而城头的铁干鸟与伥鬼还是无穷无尽的涌出。 虽说这一次石黑龙退守尚余伧促,能卷带的百姓不多,可为了这里是西羌最后一道防线,早有全国境内的百姓于之前来投,城中少说也有数十万人。 若这数十万人都被游魉女化为伥鬼,即便是梁州四世子四路大军也可能有尽灭的危险。 可叫萧锐不明白是漫天的伥鬼与铁干鸟虽然层出不穷,可却只是刚好能将征西大军抵挡住,并没有在人数上占上风。 仿佛只是为了与大军对峙势均力敌一样,两面势力谁也不能前进一步,整个战场除了伤亡外,没有一点作为。 萧锐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游魉女法力有限,所能收制与驾御的伥鬼、铁干鸟只能维持现在这样的规模。可少年人心里还有一个猜想,却是说什么也不敢再往下想的。 就在萧锐眼看着无数生命化为虚无,几近绝望之际,忽得天边飞来两点精光,转瞬即至,还不待驻身,便见其光暴涨,耀动如当空红日一般的光芒万丈。 铁干鸟本来靠的头顶愁云闭日,所以才得在白日间显形施恶,不想如今来的人物,只一息之间便将空中乌云冲散了一多半,群鸟受大白金光挟制,当时凶焰大敛,纷纷四散逃去。 而游魉女身为夜魔,被阳光冲洗法力也大为减弱,身后新生伥鬼更是不能应对,转眼化为青烟不见。一场战势竟在转眼之间发生剧变,西征大军顷刻里占足了功夫。 无论如何,萧锐此刻是打从心里感激两位空中强助,当少年人抬头仰望空中时,一颗心却不由迅速沉了下去。 原来来的二人竟然是祟武天尊弟子玉香山与那日在沼泽中被尹至诚夫妇擒获的少妇。二人都是天尊手下,俱都是邪气十足的人物。 再见玉香山驻在云中自怀中取出一面金帛,喧唱道:“奉梁皇旨意,四世子奋勇杀敌,力敌贼王,劳苦功高,居功至伟,无奈西征路上死伤无数,有干天和。 现由法师玉香山、谭翠屏携助四世子破敌魔法,以救苍生,尚余城破城之日,众世子亦要收勒手下不得损伤城中人性命。钦此!” 乱军厮杀之下,萧天候这一纸军令倒是说的简单明了,众世子及军士也是听得明明白白。此刻铁干鸟被驱散,游魉女被吓退,护城主力不在,四世子转眼便破了城池。 其中白虎团当先第一冲入尚余行宫,欲力擒石黑龙,不想深宫中早已是尸横遍野,独不见西羌王与手下大将鲜于仁。 萧锐见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大军便得以攻入城中,虽仍是死伤了无数西羌守军,可到底赢得了胜利,自己手下人得以保全,事后清点,龙骑卫竟有三分之一折损。 此是萧锐征战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虽则龙骑卫大部实力还能得以保全,可眼见身边追随多年的士兵此刻已成了战场白骨,三千龙骑卫无不痛心疾首,并没有一点得到胜利后的喜悦。 而一待进入尚余城中,除萧锐一部外,其余三位世子手下士兵便开始在城中四处劫掠,虽说萧天候有旨意不得滥杀百姓,可却并没有禁止掠人财物。 一时间城中还是烟火四起,到处都是哭叫之声,至于士兵久战之后,险死回生,为泄愤公然污辱城中妇女,凄厉、绝望的惨叫不绝于耳,而萧锐看到这一切却是无力阻止。 他能做的只能令自己手下人也尽速进入城中,占据尚余城一角,竭力保护自己所辖区域百姓的安全。 尚余城中百姓早在攻城之前便知道梁州仁王子萧锐,入境后更是不惜倾家荡产救助羌人,当时见了龙骑卫故意坚起的仁王旗,当时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顷刻间龙骑卫管顾的尚余城一角已是人满为患,尚余城城中一多半的百姓几乎都来到了这里,且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无力对抗穷凶极恶的士兵,同时也是发狂的兵士急于泄欲的对象。 为了安置这班难民,爬山虎与李虎忙的四脚都不能沾地,军中口粮伤药几乎在转眼之间就被消耗怠尽。 幸而李虎机灵,已在入城时先派了一旅士兵打探城中粮草,当时三位世子手下人都忙着抢夺值钱的金银珠宝,并没将粮食放在眼中,过后二王子萧铣觉察过来,已然被李虎搬走了半个粮仓。 而莫妍则率手下女兵安置被惊吓污辱过后的妇女,同是女性,自然要妥当便宜的多。 正在萧锐为手下人能替自己分忧,救助受难百姓稍稍轻吁了一口气时,却听见营外又传来喊杀声,大战过后,士兵们都成了惊弓之鸟,闻得兵刃相击的厮斗声,登时如提起兵器涌了出去。uu看书 ww.uukanshu 待萧锐来到场外时,就是姜冲已领了手下一部与一队白虎兵斗了起来,双方喊杀震天,均是取人性命的杀手,没有一点身为友军理应相互关照、礼让的意思。 而姜冲此刻也是怒火万丈,枪出如龙,已连伤了三人,萧锐震惊,再看将军脚下,原来已有两位龙骑卫倒在血泊之中。 想着两位士兵在攻城惨战中都未身死,而到了城中却在友军刀下送了性命,萧锐怒火勃发,大袖一挥,身后洪戈得令,顷刻之间已闪出数百兵士将与己方火拼的数十白虎兵团团围住。 不想萧铣手下人从不畏死,当时见自己身深险境一丝不惧,只是将金刀抽出,人人背倚着背,划了个圈子与龙骑卫对峙,不见一些慌乱。 面对视死如归,几和死士一样的白虎兵,萧锐想起方才一番没有人理的争战,心中怒火反而越烧越盛,当时喝声道:“秦小养!将这伙目无王法的白虎兵统统钉在当地,除留一点性命外,其他一概不理!” 萧锐这一声吼,只将白虎兵吓了一跳,却不知道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小养得令,却是喝令属下神射手们,把个强弩如雨一般倒下,倾刻功夫,被龙骑卫团团围住的白虎兵们因无空隙可以退避,立时有十数人倒下。 纵是白虎兵手中金刀强横,可也难敌秦小养手下人的强弩,转眼之间一干白虎兵两臂都被强劲的弩箭激荡的酸痛难刃,双手再持不住刀刃。 待金刀落地,顷刻功夫,人人都成了刺猬模样,只是因萧锐有令在先,都没有射中要害。 二百六十、虎鹤相争 (贰) 待白虎兵失去战力,萧锐便命手下人略略替其医治,后又使李虎将这些伤兵用大车推在自己行营外,以为效法。 而李虎与爬山虎都是机灵奸诈之辈,知道这次得罪了白虎兵,说不定转眼功夫二王子萧铣就要来报复。 当下安排龙骑卫营地时,故意将姜冲、秦小养、洪戈一般重将的帐篷都堆在了营口,就怕稍时应便不及,自己人吃亏。 各将领自然知道两人主意,可以萧铣的凶残与本领,除此三四人,实在没有人有勇气力抗,未想爬山虎这里才刚帮着搭帐篷,萧锐便已传令,要将自己王帐摆放在营口。 爬山虎与李虎见此大喜,虽然表面上捶着胸脯直说不可以,太危险,可手底下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慢。眨眼功夫,萧锐营帐已是落地而起。 等李虎率人刚刚将萧锐大帐安置好后,却听见城中喊杀之声再起,他与爬山虎早防备二王子萧铣前来报复,当时吓了个半死,忙张了眼睛往外打量,不想却是远处尚余城行宫火起,哭嚎声惊天动地,并没见萧铣大军杀来。 李虎贪财成性,自然知道行宫方向发生了些什么事,事实上除萧锐一部外,另外三位世子早已派了手下往禁宫中搜探,除了趁机劫掠,更重要的是要擒下羌王石黑龙,立下此次西征头等大功。 而萧锐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想尽早抽离这场战争,至于抢占军功这样的事,当然是留给自己兄长们的好! 消息很快传来,尽管诸位世子踏平了整座行宫一砖一瓦,可却终究没有发现西羌王的一点踪迹,倒是在宫中搜出数十具女子尸首。 事后得知尽是羌王的嫔妃与公主,为了破城之后受辱,石黑龙亲手杀了她们。听到这样的恶噩,萧锐又是一阵痛心疾首,深恨自己率众参加了这么一场恶战。 可李虎一直深为担忧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待到月下时分,二王子萧铣竟真的率了大军,明火执仗闯入萧锐行营,每一位白虎兵都是杀气腾腾,眼看着一场火拼就要发生。 萧锐不意二哥真的会为了手下不肖士兵与自己翻脸,可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少年人也没什么好再犹豫的,当时领了姜冲诸将披甲迎了上前。 他知道萧铣一动起手来就是雷霆威力,事前已嘱咐姜冲、洪戈一旦真的打了起来,手下一定不能容情,宁可重手伤了白虎团也不能让自家兄弟兵吃亏。 未想萧铣到了萧锐营中并不只是为了报得先前伤人一事,而是率众往了难民营中探索,一路上又劫掠了不少财物,并还掳起了妇女。 因莫妍正率女兵照顾一干难女们,当时就与如虎狼一样的白虎兵打了起来。洪戈心系本族妇人,当时龙骑卫已分了一多半参与了争斗,一时间场面越打越大,已渐渐出现了伤亡。 萧锐见局势已难以收拾,心道擒贼先擒王,只想找到二哥萧铣再说,不料萧铣此刻全不顾战况,自己正率了手下罗炎在难民营中乱闯乱撞。 见此情景,萧锐一个转念便猜到了二哥到底要寻找些什么,如按平常他并不会阻拦,只想对方早早离去。 可如今萧铣正闯在受莫妍女兵们照顾的女人营里,想起当日掩城一战,十哥萧钺手下人一班禽兽不如,伤天害理的勾当。 少年人双目精赤,打定主意,无论承受再大的损失,今天也绝不能再让当日一幕重演。 但听一声惊吼,一道寒光直冲了为首的二王子萧铣打到,却不想被萧铣事先发觉,理都未理,只抽臂将右拳一摆,便有一道白虹惊渡正打落萧锐弹指射来的灵丸。 萧锐知道若以力取,自己远远不及二哥,可他这数年来也是内外兼修,又自得了《积怨录》光明僧心印指点,功夫已渐成一格。 当下见一指拦不下萧铣,瞬时右手一放一叠便见又是五道星丸拂,只是这一回或快或慢,有后发先至,有螺旋飞投,且俱是激打萧铣身上各处要穴。 认穴之准,眼法手技配合之妙,将个一手弹指功夫端地是使的出神入化,就是向来严厉的云先生当日见了,也得抚首叫好。 果然萧铣一时不察,出手稍慢了一线,被萧锐一枚灵丸擦过自己肘弯处而过,当时酸痛难忍,半条臂膀都抬不起来,这才将他激怒,回首怒视兄弟道:“萧锐,不要阻我!再有动作,我今日定踏平你这行营!” 今日的惨战,让向来人前活泼,擅于趋避的萧锐也没了耐心,见萧铣当面与自己叫阵,血气一涌。 登时高声道:“这些西羌人过去是我们大梁的敌人,可如今却是小弟的俘虏,就是二哥您也无权处置。 今日二哥即然是想来教训小弟,自不甘我这些手下和这班俘虏的事。真要教训还请二哥移驾到营外,就由小弟一人亲身拜领就是!” 说着手臂一挥,做了一个请字。 谁都没有想到萧锐竟会主动相邀与二王子萧铣决斗,也许是当日的战斗太过惨烈,令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可白虎兵们却是人人大喜过望。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主人自是天下无敌的第一勇士,而向来已巧谋计算屡建奇功的十三王子萧锐当然不会是自己主公的对手。 就连姜冲与莫妍在听到萧锐约战后,也是急的满头是汗,谁都不会怀疑萧铣的残忍与勇猛,谁也不会怀疑,只要一有机会,萧铣绝对会趁机除去萧锐这一未来的大患。 可谁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场恶斗的开始,姜冲等人只能向天祷告,平日里看似顽笑不羁而又深藏不漏的小王爷,真的有隐藏起足够的实力与二王子萧铣周旋。 但即便是最稳重的姜冲此刻也只在期望萧锐能坚持的越久越好,等萧铣力疲战斗力减弱后,自己便是拼死也要将二人分开。 而事实也正如所有人预料的一样,决斗后不久,萧锐便已处下风,他与二哥萧铣的功夫正好一刚一柔两个极端。 虽都是近身肉搏,可一人是周身骨节劲爆,只挨的一指便要伤筋断骨,另一人则是化身如同绢帛一样虚浮柔软,仍是对方拳势怎么强硬,总有趋让之处,偶一弹指皆是敌人要害,一样不可小视。 但萧铣的刚已是到了极刚境界,而萧锐的柔却没修到十足,虽然一羽轻鸿,可总有一丝一毫借力之处,以萧铣的真力,便只这一点轻浮的重量也可给予制命的打击。 时间一久,萧锐已在二哥狂风暴雨的拳风下鼻息渐粗,拳掌灵动也失去了好些。 在一阵龙骑卫的惊呼声中,萧锐左肩终于挨着了二哥萧铣一记拳风,只听得一阵骨头脆响,少年半边臂膀已是塌了下来。接下来,换而代之的则是白虎兵们震天也似的喝彩惊叫声。 可更惊人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被一拳打断半截臂膀的萧锐趁着萧铣一拳砸落,右胸空虚之际,晃动肩膀,肩胛一错,一个崩震,竟将刚刚得手的萧铣震出三丈开外。 随着少年白影一闪,如影随行欺了上去,一个弓足踏顶,运右膝尽全身之力打穿萧铣左掌布放,再度打中萧铣右肩,顿时萧铣半边肩膀也瘫了下来,二人居然斗了个平分秋色,均折了一臂。 萧铣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异举震惊不已,可他天性悍勇,战场上征战,伤痕累累最是常事,如今断了一条臂膀根本未放在心上,而他却可确信。 萧锐一定没有身负重伤与敌争斗的经验,虽同样的折了一条臂膀,可萧铣却自认为是占足了便宜! “哼!你身上这武当派不男不***柔的功夫,少了一臂分不得阴阳二气,我看你怎么施展全身本事!受死吧!” 暴喝声中,萧铣如一头负伤的豹子蹿了上来,uu看书wwkanh 一身真力贯聚于左臂,竟将半边身体都燎成一片寒冰色。 一拳下来直重比山岳,就是远在外间观战的兵士们,也觉得在萧铣的一拳下,大地居然也随颤抖,似也怕了这位力敌千军的少年王子一般。 眼见的萧铣重拳砸下,不想萧锐却是仰身相后一倒,当时背脊落地,左足足尖牵引,右足随之附上,竟似平日里的左右手一样,一般的划了个圈子将萧铣这一拳卸走。 同时再见少年人右臂一拳打在当地,整个人形亦如箭一样的蹿了出去,弹腿弓膝,一脚踢向萧铣咽喉要害。 人的脚力本胜拳力十倍,何况又是萧锐这样的少年高手,纵是萧铣神力惊人也是抵挡不住,虽举臂布挡,可又一次被萧锐一脚震出三丈开外。 再等二王子挣扎着复又冲了过来,却见自己十三弟已是气定神闲的倨立在当地。 一面左足虚点向前踏了一步,一面力沉后腰,将全身气劲贯注右足,瞬时间萧锐一身衣履无风自动,浑身上下如罩了一层莹光,隐隐然神威不可侵犯,全一派柔极而刚的内家功夫。 “二哥不知道,我这点功夫,倒不拘用手还是用脚,倒让二哥为小弟担忧了!何况……。” 说话间,少年猛地将全身气劲一放,只听得萧锐周身上下一阵惊爆,整副人形竟也似在顷刻间高大了许多,针尖也似的杀气,如泛滥的洪水一样源源不绝涌出,直刺得就近观战的兵士们几不能睁开双眼! “何况萧锐除了这一身以柔克刚的功夫外,也不是不能举刚力的!” 二百六十一、同胞 (壹) 萧锐改了气质,在人前使动纯一昧至刚至阳的功夫,令在场所有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可最震撼的却是正与萧锐交战的二王子萧铣。 他从来没有将眼前这位勉强挤身于四世子宝座的萧锐放在眼里,可当今日萧锐一次又一次的大出他意料之外。 一身本领到了足以与自己一拼的地步时,萧铣这才发觉自己这位王弟竟也是一位身高足有八尺的男子汉,周身血气勃发,气势如虎,绝不亚于自己。 二虎相争此消彼涨,一时间萧铣不禁收敛了一些气息,立定当场,默运玄功,以图拼起全力再与萧锐决一死战。 哪知就在他二人蓄势待发,随时就要发难之际,却见空中数道精光暴起,转眼落在二人交战的圈子内。待众人张眼打量,却正是玉香山、翠屏与大王子萧锏三位重要人物。 “皇上有旨,四位世子间不得起争斗,尤其四位世子之间肉搏决斗,更是绝对的禁止!”玉香山一站定脚根,便是冲着对垒二人大声喝道。 “父王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旨意!你这家伙胡说什么?”萧铣沉声道。 “这是皇帝陛下的口谕,二世子不信,尽可回国后向陛下当殿请旨!” 玉香山一句话说的萧铣两眼寒光一绽,可又寻不到一些可发泄的机会。 “好了,老二!这本来要到手的人,可是从你自个儿手上丢的,人十三弟腿不动、身不摇,安生躲了清静不趟这浑水,谁料人家却自己送上门来,这就是命! 今天日子不对,该十三弟走运,坐天井下晒太阳,都能从天落只雁来。呵呵,要怪啊,就怪你这般手下如狼似虎,走哪儿,哪儿人都怕不赶上一千里。 十三弟这些年到处修桥铺路,也算是积了阴德,今天该他开张,我看你还是先回营收拾收拾,打了数月功夫还打不够?” 萧锏一番话说的俏皮,话音未落,人群里已传出不少笑声,当时将场上气氛冲淡了不少。眼见萧锏赶来,萧铣怕再与萧锐力斗,反而最终便宜了大哥。 萧锐虽是难缠,可大哥萧锏却是自己心腹大患,孰轻孰重,萧铣自然明白,何况还有玉香山传出萧天候的口谕,其间作用也不在小。 当下少年人一个凝眉怒目,终于收拾下漫天火气,一声令下,领了手下白虎兵就走。 萧锐今天冒险一战,已是出尽全力,直到二哥消失在人群里,少年人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实在太过鲁莽托大,幸而自己这两年武艺确实精进,已能与萧铣对垒,回头想想,萧锐也颇为欣慰。 玉香山当日被萧锐擒获时,身上种了两层禁制,自然不愿意在萧锐面前多停留,一待阻止了二位世子间的争斗便立刻起身告辞,而萧锏也是急于回营分脏。 当下只回头笑与萧锐说了一句:“哈哈,今天算你小子走运,说起来这做善人也不是没点好处,下次连我也想试试没事救死扶伤,没准也能转转运气!”言罢,大步而去。 经此一闹,萧锐手下众将都知道难民营中一定来了西羌族重要人物,李虎机灵,忙命自己手下象兵先将难民营团团围住,生怕到嘴的肥肉又走了。 萧锐见他如此,本想斥责,可想着除自己一处外,对方也实在没有别的去处,也就未有开口。 莫妍先时负责照看女营,当时也想起人群中有几色可疑人物,连忙命烟罗、衡波将人带来。李虎则一味的专事营中不多的西羌男子,希望能从中找到什么大鱼。 可半个时辰下来,李虎却是失望而归,一干西羌男子都是城中普通百姓,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至于李虎满心希望的羌王石黑龙更是影都没有的事儿。 倒是莫妍有所收获,找出两位来自西羌皇宫的两位女子,当时押了来,请萧锐处置。 等将来人带到,就见一位是二十余岁美貌佳人,另一位则是不过十二三岁的幼女,俱都换了寻常百姓的衣裳。 露出服外的肌肤也都擦了泥土,可仍是掩不住二人目光灵动,尤其十指尖尖,好似花瓣也似,与寻常整日劳作的羌族妇女完全两样。 萧锐向了年纪大的那位女子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这一次你的行藏已被我大哥他们发觉,我虽是有心放纵你,可事情却很难办。 希望日后能将安排在难民营里放生,可要是不能成功,被我哥哥们追回,却怪不得我,这些需要向你事先说明!” 换了平常萧锐断不会说这样冷漠的话,只为他一日恶战,见多了血腥,又是才刚与二哥剧斗一场,心情正恶。 而触目二女,虽是落难之际,可一身上下仍透着尊贵,与身后面黄肌瘦,饱经战争折磨的西羌妇人们完全不同,纵是萧锐不想为难她们,却也将平日里的怜香惜玉的心思丢过一边。 未想,那年长的佳人闻声,却当厅跪倒,口中道:“难女闻说萧王子素有仁王美名,所以冒死前来相投,还望王子殿下护庇。” 说着又转眼看了看萧锐身后将领们再道:“难女还有一事想向殿下禀报,只是事关机密,求殿下能允许难女单独相告!” 萧锐心情正在不好,听了女子这番话,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若你是想说出某人的行踪,我可是没有一点兴趣。 我即然说过了,就会尽量照顾你二人的安全,只是成与不成,就看天命吧!”说着挥手,就待命莫妍将二女送走。 不想那美人当时急了,大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千万人性命,素闻王子仁德,即明知有此巨祸,该不会漠然视之罢!” 萧锐闻言笑道:“你倒会激将,既然你这么说法,我倒不能不听一听了!”说着便吩咐姜冲一干男性将领退下,却独留下莫妍与丹娘几位。 见萧锐将女首领们留下,西羌女子不经脸上一红,却被萧锐看出,一声轻笑,追问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本王子军务繁忙,还请姑娘长话短说的好!” 少女皱了皱眉,可稍时还是指着自己与身旁幼女道:“难女是羌王座下祈福巫女乌云奇曼,这位是大王最小的女儿,花莲公主。 破城之时,大王亲手将所有公主与王妃娘娘们斩杀,幸被难女于事先将花莲公主藏下,方逃得性命,如今被王子殿下发觉,还求殿下开恩,能放过我主一条性命!” 萧锐见她开口说的还是自己的性命安危,本来无意与其争辩,可眼看着乌云奇曼说话时,一旁的花莲公主却正抱着她只在哪里瑟瑟发抖。 当时生起侧忍之心,暗怪自己今日怎么越来越刚硬,一时心软了好些,叹息道:“我已对你说过了,我会尽量为你二人遮掩的,只要有一线生机,我是不会让这位花莲公主遭遇不测的。 只是今日有我三位兄长在外虎视眈眈,比不得平时罢了,一切就看你二人福气了。你还是快说到底有什么重大机密,若是又不想说了,我也不勉强你!” 萧锐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乌云奇曼大是忧急,可事关公主安危,佳人还是不得不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当时追问道:“难女斗胆问一句,不知道王子殿下要怎样才能救下公主的性命?” 见对方苦苦哀求,萧锐不禁皱了皱眉,险些就要答应了她,可私藏西羌公主的罪名非同小可,若被萧天候知道,再有另外三位世子推波助澜,定要为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将要到嘴边的话只能生生又咽了回去。 不料乌云奇曼久等萧锐开口,却不见他答允,当时起了身道:“即如此,请恕难女无礼了!” 莫妍在一旁听了,以为对方要做出行刺主公的举动,柳眉凝动,左右手当时晃出两枚金刺,以防不测。u看书 ukanshu.co 却不想对面佳人,竟是伸手一把将自己身上长袍扯下,露出内里玉雪一样的股肤,浑身赤裸站在萧锐面前。到这时莫妍才知道对方是准备肉身布施,以求萧锐开恩。 想着同为女子,乌云奇曼却为了保存性命做出这等举态,女首领眉头一皱,禁不住啐了一口。 同一时刻的萧锐也是大感尴尬,他虽然也曾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却不料自己即便留下了莫妍几位女子,眼前的女子还是会做出如下举动。 当时只得高声喝道:“乌云女官,你不用如此,我并不是那等强肉弱食之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也有我的难处,还是请你快快穿上衣裳罢!” 哪知乌云奇曼却是垂首立在当场道:“殿下身边美女如云,难女自惭形秽,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面诱惑王子殿下您,露出这等丑态,为的另一桩缘故!” 萧锐听了不解,可嘴里面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又为的是什么?”他这里说话,对面乌云奇曼,却已转过了身体,背对向自己。 见对方又在卖弄自己身体,萧锐不禁眉头又是一皱,可未想到乌云奇曼形体修长,肤白似雪,这一转身,竟比先时还要惹人心动。 少年人一时间也有些有意动,正待转过头去闭目不看,却不料身后的丹娘忽然哑声叫了起来。 要知丹娘口不能言,虽然性暴,可平日却从来开口发出一点声息,当下居然惊叫了起来,自然在第一时间引起了萧锐的注意,等少年人再犹豫着往了乌云奇曼裸露的背影望去,竟也呆立在了当场。 二百六十二、同胞 (贰) 原来乌云奇曼身后玉肌一片花团锦簇,竟和丹娘一样纹满了相同的刺绣,丹娘平日里沉默寡语,性情暴燥,可一待见了女子身上的花绣,忽然明白了什么,直冲过去。 走近了仔细打量,待确认与自己花绣无误后,少女这才哑声焦急与对方比划着什么。事出乌云奇曼意料之外,少女自然不懂。 可待丹娘也将衣襟扯下露出内里花纹时,当时明白过来,一把将丹娘抱住,满眼俱是泪光。 到此地步,萧锐自然忙着询问乌云奇曼的来历,只听对方这样答道:“回禀殿下,我本是在波斯长大,族人长年隐居山间,只为族中传闻与神祗婚配,每十年便要选秀一名圣女朝贡波斯王。 我是十三年前被转送于羌王手中的,因我体质特异被羌王留下做了祈福巫女,这位妹妹定也是我的族人,所以才有与我一样的花绣!却不想能在此相遇,真是太幸运了!就不知我族人如何?” 闻乌云问起自己族人,萧锐略作犹豫,才照实道:“你的族人怕已被波斯王尽灭,丹娘该是你唯一的同胞了!” 听得这一恶噩,乌云奇曼浑身一抖,泪水制仰不住,又再度流了下来,可想着幼主还身在陷境,又抬起头来向萧锐恳求能保全花莲公主一条性命。 萧锐沉吟良久,忽然问道:“你本是被劫掠来的,和这羌王公主并无一点干系,如今大难临头,该当自顾自的逃命,为何还要这样帮助这位公主,莫非她与你有恩!” 乌云点了点头:“公主虽然年少,可若是没有她,我早已没了勇气活下去,她还年幼,恳请殿下能饶过她,不使落入恶人手中!” “呵呵,这么说来,在你心中我就不是恶人了,这话说的倒是挺舒服的,原来你护公主并不是为了羌王,临难之际还能知恩图报,也算的上有情有义了!” 听着萧锐话里意思甚好,乌云奇曼顿时眼前一亮,忙待再度开口求恳对方,却被少年王子先一步摆了手道:“姑娘你不用再多说什么,照你所说这位花莲公主本就不该遭受恶报。 何况我要是不答应了你,丹娘一定会和我没完没了。也罢,反正今番这一场大战过后,我已打定主意龟缩在南疆永不出本土一步。 就是和二哥闹些矛盾,被父王责骂也算不得什么!乌云姑娘,我答应你,保你和花莲公主性命安全,你可安心了吗?” 得萧锐应允,女子连忙领着花莲公主一同拜倒在地,感激泣零,少年人却看不得这些,直挥手请二女起身,并还红着脸嘱咐乌云快些将衣裳穿好。 而一旁莫妍未免佳人尴尬,只在一旁打趣萧锐刚刚大婚,玉颜公主管束甚严,乌云这番举动,只会害萧锐被公主责骂。 乌云闻言大是羞惭,可又是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萧锐目光凌厉,当时看出来一些,可想来一定是些女儿家含羞带愧的话,自然不会开口询问。 未想乌云奇曼这里才刚将衣裳着身,玉瓶儿忽然跳出来与萧锐笑道:“怎么,你竟真的不想纳这位姑娘为妾?” 萧锐常被玉瓶儿取笑,当时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一笑代过,不想与佳人争辩。 可玉瓶儿却不放过,依旧取笑道:“你忘了她二人身上的花绣本就是一张藏宝图吗?人家此刻前来献宝,你倒舍得不受!不是太愚蠢了吗?” 萧锐自打将丹娘安置在身边,便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宝藏,玉瓶儿的话当然打动不了他,可见玉瓶儿不依不饶。 只得道:“我如今也算是有一些财富,钱多了也不见得有趣,要我费心思去寻找,反倒让我挺头痛,你若是有兴趣,自己去寻就是!” “哎呀!人家一心为你着想,你倒趁机取笑起我来了,真是不识好人心。老实告诉你,这位云姑娘可与丹娘不同,她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若与人男子**,这些年来体人积蕴的灵气都会转渡你身上,你今天和你二哥大打出手,不是力气差了人一大截吗? 有这位姑娘相助,就不用愁了,况且她还身居祈神职位多年,更比往日她那一族的圣女灵气冲盈的多!刚才人家为救公主,安心要肉身布施,可你倒答应的快,险些错过一桩好买卖!” 听玉瓶儿说的神奇,少年人也不禁失声道:“竟有这样的事!”待发觉自己失态时,萧锐连忙住了口,可对面的乌云奇曼却已是面红过耳,以为萧锐已改了主意。 “怎么不是!不然这位丹娘小姑娘怎么会身具如此异禀,小小年纪习炼起《积冤录》来却比谁都要精进? 她祖上与魔族联姻,所以沾染了一身魔性,游魉女最怕的就是她擅于收纳灵性尸气的体质,正好是她的克星,如今丹娘功力还有欠缺,等日后再修行精深些,却是厉害的很呢!” “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萧锐恍然大悟道,看了看一脸茫然兀自不解的丹娘,几年来的迷团终究打破。 可后又看见乌云奇曼面红耳赤,少年人连忙醒悟,力道自己没有什么别的心肠,为表心计,萧锐答应即刻商议如何安派护送花莲公主的事宜。 稍时,待召来众将商议,都觉得两位佳人留在萧锐营中迟早要出危险,还是早些送到安全地方才好。 可外有众位世子虎视眈眈,几人加起来都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这公主和乌云怎么运出城外,却真的要费一番大手脚! 环顾营帐内众位将军,萧锐猛然想起一人,当时对了正躲在一旁偷看乌云与花莲公主的李虎一笑。 李虎此刻正在仔细打量两位美人,他知道这等冲锋陷阵,救死扶伤的事儿,自然都会交待给营中最勇猛、最威风的人去做,自己压根就不用担心会被指派。 哪知道,猛然里小王爷对着自己一笑,这位司空大人心里顿时一跳,他也是聪明人,一转眼便想到萧锐要自己做什么勾当,当时苦着脸道:“小王爷,这事儿我可做不了!” “怎么做不了,这可是眼下一等的美差,如今这尚余城乌烟瘴气,我要是有你一样的本事,我自己都想讨了这差事先溜了,只不过要你带着公主二人走一遭,先回南疆去而已,有何不可!” “那我也不干,小王爷,您是知道的,我李虎本事有限,要是自己一个人逃跑,那还有得说,如今要带上两位女子上路,这可顾不过来。 而且还要带着她二位走水底下跑,怎么说中途也得替她俩换个气什么的!这……,这我可没担待不起!” 话虽这么说,李虎胸膛里可是一阵打鼓,想着自己要是在水底下为乌云换气,哪该是何等光景,何况还有一位年纪虽幼,却绝是美人胎子的花莲公主! 呵呵,这回南疆的路上,数千里路途,保不定上路前还是公主,到了地头,自己就成了西羌王附马了! 萧锐见李虎一准猜到自己要他仗可以在水底呼吸的本领携了乌云奇曼与花莲公主同逃,也不经有些佩服李虎玲珑剔透,心思转的快捷。 而一旁的莫妍与一众女将们听到李虎这一说法,当时也瞪大了眼睛,明白过来。 当先有莫妍啐了李虎一口道:“李统领你想的倒美,不是莫妍取笑,就是统领您这一双鲇鱼一样的阔嘴,u看书 ww.kashu还胆敢妄想亲近乌云姑娘与花莲公主。 别说我们女营上下不能答应,换了丹娘知道了,一定斩了你这一对厚嘴唇!” 丹娘脑筋没有一干人那么快,可待一旁烟罗与衡波稍作解释,少女也知道是李虎要讨自己同胞便宜的意思,当时便将腰间剑刺抽了出来。 蓝光荧荧,触目就知道是淬了毒的,直看的李虎脚底抽劲,口里却还在挣扎着道:“这可不能怪我,都是小王爷出的主意,你们怎么就只冲我一个人发脾气!” “美的你!真要由你一人领她二位上路,事前我也会先点了她俩密穴,行龟息法,屏气数个时辰是毫无问题的。 何况你这一去自然要乘龙马,水底行的极快,说不定来去一趟只要三五日功夫,我和丹娘约好了,到时候指定日头等你回来,若是到时不归,我就派烟罗、衡波去寻你!” 李虎见莫妍事事谋划妥当,自己不但要提心吊胆,一路艰辛,还有按期折返,稍有差池还要讨一顿打,一点好处也不落。 气急败坏,只得咬着牙,颤手指着女首领好一会儿,可这“你好毒!”三个字,却是说什么也没胆子出口的。 果然事后,萧锐便按派李虎轻身一人护送两位佳人上路,因是出奇不意,经尚余城内水源遁走,三个时辰后便在水中穿行百里,之后上了岸快马加鞭,不过两日便到了中原。 虽说乌云奇曼与花莲公主均不会武功,体质单薄,可李虎做惯了生意,走遍了大江南北,到哪里都有自己的商队照顾,不出七日便已安全到了宝珠城下。 二百六十三、祝灵台 乌云奇曼临走前,犹豫再三,可还是将一只人骨造就的匕首赠于萧锐,告他这是柄破魔刺,有此一物可破败好些魔法禁制,若是用此匕首在城南祈灵台前取人血祭祀,灵台自有变化。 萧锐取过了那匕首后,皱了皱眉,随手放入怀内,将士中有心思灵活的隐隐猜到这匕首与羌王石黑龙的下落有关,可小主人并未明言,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口。 到了夜下,整座尚余城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欢歌纵笑声也是起起落落,萧锐坐在帐下,坐卧不宁,久久不能安睡,实在忍不住翻身而起,想步出帐外透一透气。 不想空气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纵是英雄虎胆,一时间也是咬紧了牙关,不能经受。 “要不要去一趟祝灵台?反正都是要去的,不如去看一看也好!”玉瓶儿忽然显身于萧锐身后。 “我对这些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哼!没兴趣,那你为什么不把这白骨刺交给你哪位兄长,成全他一桩天大的功劳,你自己也可以从此过你想要的与世无争的日子了! 何苦要将这匕首藏到现在?你还不是在犹豫是不是该这件不世奇功居为己有吗?” 萧锐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屈屈一颗石黑龙的项上人头我绝不放在心上,我所犹豫的,只是羌王要是死去,那整个羌族便得沦入无边灾劫之中。 他们羌人不比我们汉人,四处游牧,极难驯化,杀死石黑龙的那一刻,便是羌汉两族永无休止仇杀的开始。 而以萧天候的手段,他自然是会选择将整个羌族灭族这一简单而又有效的方法。这之后要流多少血!你知道不知道!” “呵,就算你说的对,那留下了石黑龙,你以为他日后就不会再重起干戈,报复梁国吗?与其一样是打战,倒不如灭了他们一族,你们汉人也可少死伤些。 原本物竞天择,谁强才能存活下来,如今萧天候证实了自己比石黑龙要强,自然是他有权力活下来了!” 萧锐瞪了玉瓶儿一眼,慢声道:“‘物竞天择’那指的是畜牲一类的野兽,人若是行事和牲畜一样,那还叫什么人?” “哼!凭什么,人就要比畜牲高出一等?恶人行起恶事,比牲畜不还要残忍百倍!你又怎么解释!”玉瓶儿显然被萧锐激怒了。 “所以才称这样的恶人为禽兽不如的东西,玉瓶,我没想和你斗口,我想说的只是但凡一个好好的人,总有向善之心。 你若是强撑着口,用一些恶人恶举来败坏与人为善的正道,总不是一件让人心生平和安悦的事。 何况你一介修行人士是最知道的,万物修道,化生人形是起始的第一步,我不是想说人类比妖与兽高一等,只想说若不是心生相往,异类为何要先幻化为人形呢?” 玉瓶儿支吾半天也没能想起应对萧锐这番道理的说辞,只得气鼓鼓着道:“算你厉害,我是说不过你的,只是这并不代表你说的就是对的。 而是你一直以来都是活的舒舒服服,没有生存在那样的世界之中。你一口一个向善为人,可真到了无理去说的地方,你也只能化身为禽兽了!” 玉瓶儿一语投地,少年人忍不住击掌道:“说的好!我自从七年前到了梁州,确是娇生惯养,一帆风顺,事事都有人照顾。 玉瓶,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以前受了不少委屈,我刚才却顾和你争执,倒是我的不对了!” 没想到萧锐转眼便化了一脉温柔,软语安慰自己,玉瓶儿心上一荡,自思以往在被鸾妃派往萧锐身前,自己实实受了太多折辱,佳人忍不住眼圈一红,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萧锐见状心生怜惜,他二人亲密不比寻常,夜下左右又是无人,少年人长臂一舒即将玉瓶儿揽在怀内,一面又柔声致歉,要佳人不再生气。 玉瓶儿先是在萧锐怀里默默神伤,可转眼想起一事,又挣开少年的膀臂,娇声道:“你要是真的觉得抱歉,便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萧锐闻声已皱了皱眉,只为他知道以玉瓶儿的古怪精灵,所出的一定都是极难办的难题。 “没什么,我还是想你去一趟祝灵台。” 眼见萧锐就要摇头,玉瓶儿佯装嗔怒道:“我又不是要你带了手下去捉石黑龙,只是想就单我们两个去走一趟,羌王石黑龙到底也做了这么多年西域霸王。 手里一定有一些奇珍异宝,我想趁着你几位兄长捉住他之前,先挑捡几件岂不是好!” 萧锐听闻玉瓶儿只是在贪图羌王临难时身边藏着的宝贝,不由笑她贪心,又警告玉瓶儿,石黑龙虽是濒死之际的巨兽,齿牙尽失。 可弄不好被其拼死一击重伤也不是玩的,自己即不想擒他邀功,便不该无事犯险。 不想玉瓶儿却说自己尽管已得到红云喇嘛的血莲住持肉身,但近日来总觉得神魂又不如原先那样的坚凝,也许血莲的功效正在渐渐消散。 久闻石黑龙当政时,四处搜罗修道秘宝,说不定他的身边正有自己需要的宝物为借口,力劝萧锐陪自己走一趟。 萧锐一直就对玉瓶儿只是一昧灵体,体质虚弱而担忧,此刻见玉瓶儿搬出这番道理来,不禁活动了心思,终于点了点头。 愿意与玉瓶儿去一趟祝灵台,只是在事前又叮嘱佳人,若是到时有危险,便要及时归返,一切由自己做主。玉瓶儿见目的已达到,自然满脸堆笑,一口一个应承。 祝灵台位于城南一角,台下就是护城河,极易找下,只为地势甚高,夜下寒风凛冽,四周并没有人物留守,正好为萧锐二人行事不易被人察觉。 到了台上,萧锐发沉这祝灵台只是简简单单一座高台,地上绘有一些符篆,可也都是平日里常见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看来反倒是个不错的禁闭藏身之处。 当下少不得取出白骨刺,拼着痛疼施舍些血水将那骨刺浸润,玉瓶儿在一旁甚是兴奋,后见萧锐皱着割破手指,又笑他怕痛见不得血。 说也奇怪,自得了萧锐人血浸湿后,一柄白骨刺立时金光一绽,生出七尺毫光来,把个萧锐唬了一跳,连忙将匕首收入怀内,以犯被夜下在城中巡逻的兵士们看见,破了自己行藏。 但就只这一瞬间,金光过处已将地面一座孔洞照出,中间有一方圆孔,恰好与破魔刺一般大小。 萧锐当时试着将骨刺插了进去,登时间地面青砖由匕首为圆心一阵坍陷,萧锐与玉瓶儿见机,一个纵身便跃下地洞内。 可让萧锐失望的是,那地下不过是一件十余丈宽大的地室,除了堆有一些寻常金银财宝外,并没藏人。 萧锐见状笑与玉瓶儿道:“原来这里不过就这些东西,倒劳你我白跑了一趟!”说着,便已夜深人静,大不安全为由想带了玉瓶儿折返军营。 不想玉瓶儿白了萧锐一眼道:“你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里明明一定还有门户,你却在这里趁机想溜跑!” 被玉瓶儿说破,萧锐知道瞒不过她,只得暗暗气,果然不过半炷香的功夫,玉瓶儿便在石室墙壁的壁画上发觉了异样,笑指着画面道:“就在这里了!” 萧锐顺着看了过去,就见画中是一只猛兽,好似青狮,uu看书.uukanhu 可又远比狮子威猛。头顶竟是数珠一样的旋纹,血口獠牙,周身涌了十余枚精光四射的晶球。 尤其额首一只灵角,照彻幽明,将整幅画面打的如雪洗了一样。萧锐注目一时,便觉壁画上光影流动,画面中的人物竟似是活的,自己精神也有些不守,险些陷了进去。 “谁叫你看这只凶物,我让你看的是这里!”玉瓶儿见萧锐目注神兽,心神有些慌乱,连忙提醒道。 果然顺着佳人手指方向,萧锐看见画面一角正刻有游魉女与战鬼的画像,脚下正伏着两人。 其中一位萧锐认得是西羌大将鲜于仁,另一位则不认识,可瞧服色,该是羌王石黑龙无疑的了,只是二人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样子,生死难明。 萧锐看了一阵皱眉,正待想与玉瓶儿说:如今只是见了一幅图画,可要进这壁画上,自己可没有这样的神通本事! 谁想玉瓶儿在一旁已将自己五指张开,眨时间画面一角如水面也似绽起一道波澜,还不待萧锐回过意,少年人已被玉瓶儿拽着入了画中。 因是玉瓶儿上来就瞧准了路道,一入壁中便是置身在阴暗角落,其中战鬼与游魉女并没有一丝发觉。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如此熟悉?”萧锐在玉瓶儿耳边悄声道。 玉瓶儿白了少年一眼,这才答道:“这不过是一些藏纳乾坤的小术法,是个修道人家就会!” “哪可难说,以游魉女这样的魔鬼,可不是寻常随便一个修行人便能破得她的法术的!”萧锐目光如炬,似有觉察什么,面对玉瓶儿笑道。 二百六十四、霸王卵 (壹) 被萧锐看破,玉瓶儿先是脸上一红,后却是柳眉一坚,似下了决心,硬着口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只是这法术可以连接着另外一处世界。 我和你正身处狭间,能置身这里的人,却不是到处都有的!” “这么说来,我们已是身处魔界了?”萧锐看了看四周,只觉当地与外间隐隐有些不同,虽说不出来,可总觉得这石壁幽间内有些燥热,空气里也似有一点血腥味。 可不知怎地,少年心头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兴奋,跃跃欲试,极想一窥当地究竟。 战鬼与游魉女何等样人,就以萧锐这般远超群伦的藏身纳气功夫,也不敢过于接近二人,只能远远地在一旁观望。 玉瓶儿见萧锐小心,似是不满,眉头一皱,忽地迎面向着少年人怀里一扑,还不待萧锐回过意,便觉自己一副身体当时轻了百倍。 脚尖虚晃,垂首看着地面,自己竟已浮在了半空中。心念稍动,自己身体便已往了那儿飞去,又是轻快,又没有一丝声息。 当下里笑着自言自语道:“你即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不早使出来,还害我夜下小心了半天才绕到灵台上!” 玉瓶儿在萧锐体内哼了一声:“你以为这样很容易吗?你虽是修行精纯,可到底是个肉胎,我挚带着可是好费力的事儿,快去吧,别在这里耽搁,徒耗我心神功夫!” 听着玉瓶儿说话时,娇吁喘喘,萧锐知道对方说的不假,当下也顾不得再与佳人说笑,连忙潜近战鬼二人身旁,一探究竟。 “就差一点点!就差这一点点!只要再有数日功夫,霸王卵便可大功告成,可梁州四个小崽子却是打到了尚余城,这羌王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真是没用!” 游魉女气急败坏着在当地叫道。越说越是生气,过后忽然扬起脑后发辫打在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羌王与鲜于仁身上,一鞭快似一鞭,久久不愿停止。 战鬼本在一旁磨砾手中巨大的兵刃守着场中一口铁釜,一言不发,可见游魉女越打越急,眼见着地上二人性命就要不保,忽地拖起手中斩马刀,一刀挥来,扬起惊天刀风,把游魉女驱走。 同时哼声道:“早就和你说过,倚仗这些人间帝王并没什么用,闹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你却在这里发脾气有什么用!这二人也是你说的日后还有用场,这时又要杀了他们,你究竟要做什么?” 被战鬼一刀震开,游魉女气急败坏,冲上来叫嚷道:“那有怎么样,利用这些人间帝王本就是最快捷方便的途径,哼!侯玄机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不然这家伙怎么在人间猖狂了这么久!别忘了,他只不过是一介授使身份,而你我却是真正的魔族,却被一只妖猴占了我们的上风,如今竟连主上都不能复生! 今日只差一点点,若不是侯玄机派了他手下弟子破了我云幛,再有半日功夫,霸王卵聚足了人间灵气,便可重生,你我何必要躲在这肮脏的地洞里受这等窝囊气!” 战鬼原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将游魉女阻住后,便不再开口,只是蹲在一旁守着一旁铁釜,内里青光四溢,似正浮着一物。 萧锐见那釜中青光奇异,不觉又走近些向瞧清楚内里到底藏的是什么东西,却不想身体忽然一阵麻痹,当时便止了身子不能动弹,少年人知道这是玉瓶儿捣的鬼。 当下察觉出玉瓶儿心思,轻声道:“你该不会是要我为你拿到了铁釜中的宝物吧!”话音刚落,萧锐耳后便是一热,似是被佳人口中热气吹动,证明自己猜的不错。 “拉倒吧!战鬼什么样的本领,以我这点伎俩,还没有取到手,身首就得成两处了!先时攻城中他都未显身,只怕就是为了守着什么霸王卵,足见这宝物何等珍贵,你想要这东西,倒不如先要我性命好了!” “没什么!我帮你就是了!” 玉瓶儿忽然开了口道。并还不待萧锐答理,便已先动了手,当时闪出少年人身外,一鼓作气,放出一道色彩斑斓的云幛。 而同一时间萧锐也被两位夜魔发觉,游魉女性气勃发,一头蛇练也似的辫发,铺天盖地袭来,战鬼却是一刀斩在铁釜前,预放有人夺宝。 萧锐不意玉瓶儿这等鲁莽,在游魉女的强袭下,只能倒纵了出去,可游魉女重挫之下,正在气急败坏,见自己委屈到了地洞中竟还有人敢来暗算图谋自己,出手便是全力。 甩出的长发不只如灵蛇一样的蜿延游走,并还分出无数发丝,蹿动在空气中,登时擦出无数火花,幻化成火蛇向了少年人打来,一个照面就使的萧锐无路可逃,避无可避。 眼见就要遭了毒手,少年人当时只能想也不想,纵声惊啸,但见周身乌光一绽,劲气纵横,如火焰也似的燃了起来,所有触着身外灵气的辫发俱在同一时刻被烧为灰烬。 游魉女不料自己全力一击竟被敌人一举破除,定睛看时,发觉来人又是萧锐,登时两只眼睛都红了。 狠声道:“原来又是你这小子!哼,你身上还穿着四灵甲,我最恨的就是此物,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你生路!” 说时,周身一抖,女魔头浑身上下如染了漆墨,浑身赤裸,原本雪白肌肤也变成铁甲也似的黑皮,血口张动,翻出满口倒齿白牙,遍身铁索游走,长发再度袭来。 萧锐不得已将玄鹤甲使动,当时丹田以下已是如触金铁一般的痛疼,此刻再见游魉女化了真身,气势惊变,威力比平日里何止增了十倍!当时头皮一阵作痒,可也无奈只得挣扎着应对。 只不过数个回合,萧锐便已全无还手之力,游魉女见状狞笑道:“臭小子,这里可不是你的人间界,我和战鬼需要处处顾忌受制,到了这里,你就立等着受死吧!” 若换了萧锐平常,定要反唇相讥,可今日不同往日,单游魉女一人的触角便已将整座地穴布了一个透通,自己此刻全仗玄鹤甲绕身灵气护身才得以保全性命。 当下慢说是逃命,便是想多喘一口气都极是艰难,眼看着头顶泰山一般压来的攻击,萧锐心下一沉,只以为自己一条小命真要不保。 可就在此一刻,忽又听得一阵惊吼,萧锐听出是战鬼的声音,先时战鬼没有出手,少年人已是险死环生,如今听到战鬼的吼声,萧锐登时瞪大了眼睛,心道:吾命休矣! 谁知随着战鬼的吼声,游魉女的攻击竟也减弱了不少,似在分心对付别的敌人。无论如何,逃得一场大难,直令得萧锐心头一阵狂喜,略略在一旁回了一口真气,便忙去张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场外战鬼正与漠北三位公主斗作一处,萧萑仗轰雷剑与战鬼硬打硬拼,萧莶与萧蓉则正合身在一处,展开二人联气的绝技在空中如浮光一样的飞纵。 几次凌空下击,似要取那铁釜中的霸王卵,而游魉女此刻也将大半精神都用在战鬼一面战况上,少年人侥幸逃得一条性命。 而直到此刻萧锐才又想起半日里不见了玉瓶儿,可环顾四周,却又哪里有一点佳人的踪影。 正在萧萑一面打了个热火朝天,忽见半空中又显出一条人影,白虹惊走,直往了战鬼杀去,uu看书ww.uukashu.o待萧锐分辨过来,却是二哥萧铣携了手下罗炎在内的三名卫士也杀到了这里。 当日萧铣在聚龙山与战鬼一场大战,落足了下风,一年后二人再度相见,却是分外眼红。 一时间只见满室内俱是白虹贯走,二王子萧铣竟和萧萑联手与战鬼杀了个难解难分,而其手下罗炎则带了两名同伴,一样向着铁釜中袭去,想取釜中宝物。 游魉女见状自然不容,长发倒卷,扬起无数铁线杀来过来,她本以为萧铣这几名手下人只是肉身凡胎,自己发丝到处,还不得成了刺猬。 哪知当游魉女发辫击打在罗炎三人身上时,一干白虎兵竟然周身耀起了金光,与白日里舍命化做金刚力士攻城的死士一样,任游魉女怎么催力,也只把三人打的连连倒退,并不能取其性命! 到这时魔女才看出不同,三人身上都被下了极高强的禁咒,不得已游魉女只得硬打硬拼与白虎兵们斗在了一处。 罗炎三人手里提着的又是向日斩杀千人的斩魔利刃,又是勇往无前的下死力拼斗,一时间倒把游魉女打了个手忙脚乱,气的游魉女浑身发抖,稍时才想起将体内伥鬼放出,这才将三人阻住。 萧锐没想到竟会到了这个局面,他不知道自己萧萑与萧铣怎么这么快的就跟踪到了这里,若换了平常,少年人定是要将其中关窍猜透。 可今日少年却是来不及细想,何况两位兄长到了此间,虽是为了夺取霸王卵,却又实实在在的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当下少年人不能弃二人不顾,眉间一竖,即时也加入了争斗。 二百六十五、霸王卵 (贰) 萧锐此刻的功力仅是稍逊二哥萧铣半筹,加入战团自然是众人强助,且他功法与众不同,最擅于虚窥敌人招式中的漏洞,出手之际都是战鬼与游魉女必救的要害。 只他一人从一旁携助两班人马作战,转眼功夫便令大伙占了上风。 这样的局面顾然有萧锐莫大的功劳,可少年人心里却更是震惊,只为他没料到萧萑与二哥的本领竟是远超出自己想像之外。 若没有他二人接下战鬼威力无比的攻势,顷刻间三班人马联成的阵脚就得大乱,一败涂地。 那霸王卵是战鬼与游魉女苦心栽培了百年才得成就今日地步,眼看灵气补完,自己主人便可有重生的机会。 如今萧锐一伙人不但再将要成果的时节兵犯西羌打乱了自己步骤,更是胆大包天妄想夺去这亿万精魂才得蕴育出的灵胎,二人自是抵死不容。 战鬼久处下风,恼羞成怒,一声虎吼,周身绽放金光,身形竟得暴涨,转眼化为旬丈高下金刚力士,手持明玉一般的白骨锤,山岳一般的砸了下来。 只一击便将地穴震裂,单是被巨锤震飞出去的石屑,便令萧锐一班人马人人都挂了彩,其间陪伴罗炎的两位白虎兵功力最浅,有一人竟被石块打爆了一只眼。 见有机可趁,战鬼跟着张开血盆大口,声震惊雷,当先的萧锐只觉得迎面一股热浪,心道一声:不好!连忙闪身让过一边。他身后的萧莶二位公主也看出厉害,连忙跟着闪避。 众人里独那位刚刚被打残了一只眼的白虎卫士,因伤了一眼,视觉受限,应对不及,被战鬼喷出的热风捎带半边身体,登时周身起了火泡,过不多时,皮肤竟是变的焦黑,眼见无救了! 接下来的战势又成了一边倒的局面,但见战鬼白骨锤起落处,便扯起一道道龙卷风一样的风岚,仅只风力边角便可将人撕扯至皮开肉绽。 纵然萧萑与萧铣两位如何强横也不能敌真身幻化后如此强大的战鬼,只几个照面功夫,二人均受了重伤,折筋断骨,纷纷倒地挣扎。 唯有萧锐一人擅于趋避,没受多少伤害,可眼见得战鬼非凡本领,少年人也是吓得傻了,直是不可思议,心上惊颤,斗志全消。 游魉女见战鬼显出真本领,大喜过望,连忙放出无数钢丝一样的辫发来缠索受伤后的众人,她心思歹毒,又是深恨众人落井下石。 一时间将罗炎在内的三位白虎兵缠索住,却并不急于取三人性命,而是安心要将他们慢慢制死。 至于萧蓉两位公主,虽然有联气御风的绝技,可在游魉女蜘蛛网一样的发丝下,也早岌岌可危,随时有遭生擒的危险。 战鬼幻化真身,这才得占了上风,性气勃发,忍不住一阵向天惊吼,瞅准了半跪在一旁伏地喘息的二世子萧铣又是一锤,恶声道:“受死吧!” 白骨锤砸下,直打的当场地裂十丈,二王子萧铣皮骨都不存一星半点。 可让萧锐大出意料之外的却是战鬼并没有面现得意张狂,反是惊吼一声,倒纵了一步,于等少年当眼时,却见地下一片冰雾蒸腾。 巨鬼一只脚已被冰雪锁住,再看地震中心,萧铣已在护身白甲灵兽庇护下挺直了胸膛。 “我倒忘了你们还有四灵甲!都是些凭仗外物,没有真本事的小丑!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都施放出来,索性打个痛快!” 狂暴声中,白骨锤再度翻起,却被萧铣一拳封住,最后虽然仍被战鬼震飞,可已不似先时那般容易轻巧。 且萧铣拳法刚猛,雪炼虎阴冷寒气正可弥被其极刚不足,虽只一击,却已惊起漫天雪花,冷气寒绽,直浸人心肺。 萧锐出其不意,没想到二哥的攻击也会给自己带来不便,当时在冷气卷带下,左边臂膀如有千根钢针刺中,痛疼难忍,险些跌倒在地。 可不想少年人这里受制,缠身玄鹤甲却是紧接着一声清啸,乌光泛滥,转眼便将肩头冷气如龙吟取手一般,收纳了一个干净,受伤臂膀立复旧观,再没有一些妨碍。 且玄鹤甲威力还不只如此,但有涌进身前的寒气,都是眨眼便被宝甲取走,转而加注甲身,乌光更是灿烂。 萧锐心思转的何等快捷,一见宝甲有这一般本领,即时往了空中一跳,冲着被游魉女封闭的最稠密的空间一阵施展,立时间便破了妖女拦锁的钢网。 如此一来,自己一面人马攻防间终于可以进退自如,立时解了漠北两位公主的急难。 萧锐与萧铣两位世子在同一时间运动灵甲,萧萑那碧游甲也立时受到感应,只见一团青影扑地而走比电还疾,越涨越大,竟与游魉女满头青丝有一比。 待游魉女发觉不好,就见地面青影中已是鳞光绞动,嘭的一声暴涨出万千青索,正与妖女发辫缠作一团,相互击刺扭绞,所不同的却是那碧游甲愈加的威猛,青索与空中挣动,如电光浮渡,灵动无比。 未料道三位世子的兽神甲竟有如此威力,游魉女当时心头剧震,不经向了同伴喊道:“战鬼!这些兽灵甲本就是阴间物事,到了这四阴之地反而倍增威力,你和我算是失算了,依我看还是先退一步再说!” 战鬼此刻与萧铣打的正欢,哪里还听得进游魉女的劝告,纵是妖女几次大声呼喝也是毫无反应,气的妖女将地面打的飞快满天,过后再不能犹豫,只得大着胆子向了藏有霸王卵的铁釜飞去。 不想才当游魉女起身,对面萧萑便已察觉,登时地面青光旋又大涨将游魉女绊住,未知就见妖女团身一个翻滚,竟自眉心起绽起一道细缝,晃眼功夫便是脱去一层人皮。 妖女去了束缚,顿时箭一般的向了铁釜处冲了过去。 可才刚到了霸王卵近前,游魉女一眼瞥见釜底火光有些异样,红艳艳的不似寻常,心头立生警兆,连忙将身势收住,也不再看个明白,脱体就是数十道赤光溜火暴走,直射身釜身两旁。 果然游魉女火箭射出后立见奇效,就见凭空中显出一只肉掌来,如孔雀开屏一样划了个满屏,即将漫天火箭收了个干净。 而随着箭身上的火光闪耀,刹时也将隐身人物照了个通透,只见那人身长八尺,英武过人,只是脸上却挂着一丝邪邪的笑意,却不是大王子萧锏是谁? “哈哈,都怪老二他们没事非要把身上的破铠甲耀的和个灯笼似的,害的我身上这一副也是跟着起哄,要不然倒是可以一把将你这美人搂在怀里,哎呀呀,真是可惜的很!” 说话间,萧锏当真咬牙切齿,冲着几位兄弟一阵挤眉弄眼。 而随着萧锏人影显现,其身后竟又显出好些人影来,不只常伴在其身边的凤琴与猞脂,还有彪虎、苍鹰,甚至鸦氏三兄弟也在其中。 还有一位身高丈二,手提一柄绞结铁环玉柱做武器的巨人,最是威武,萧锐常听说萧锏帐下有一位刚龙将军,冲锋陷阵有万夫不挡之勇,如今看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一位了! 游魉女见不但来了萧锏并还有他手下几位最得力的武士,顿时大惊失色。 就她曾经交过手鸦大便是位极难缠的角色,而眼前看来鸦大在萧锏手下人中还不算是十分出色,当下越看越是惊心,柳眉不禁凝成了一线。 “呵呵,美人别担心,我和我这般手下只是来看热闹的,没心思和你打架,至于这什么霸王卵,我也先替你照管着,放心!有我走,仍是我那一位兄弟也抢不去!” 萧锏说的这番话几是叫人啼笑皆非,可眼看着再等漠北两位公主施展轻功想来盗宝时,却被苍鹰弯弓搭箭,放出一对火鸟将二女阻在空中,游魉女这才有些相信少年说的的确是真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妖女不禁道。 “没什么?只是想瞧多些热闹,要是被你取了霸王卵逃走,那还有什么热闹可看?”萧锏的回答只能叫游魉女不可思议。uu看书w.uukanhu.co 可那藏有霸王卵的铁釜本来是受战鬼保护的,如今萧锏守在一旁,战鬼岂能放过,寒光暴涨,只见一枚硕大无比的白骨锤便已砸向萧锏颅顶。 “轰”的一声,天崩地裂,远处萧锐只觉得一阵热浪夹着寒气袭来,催逼的自己不由自主倒飞了出去,胸口如遭重拳,只堵的少年捶胸做呕。 再看场中,只见萧锏随行的巨汉竟立顶在主人身旁,举断玉柱硬撼了战鬼一锤,当时打的巨汉浑身冒火,耳鼻双目一片火光四溅。 “怎么样?刚龙,这位战鬼大叔的力气可一点也不赖吧?” “启禀主上,确实力大无比,刚龙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巨汉说话时,忍不住张口喷出一道血箭,砸在地上,竟打起一溜火泡。可转眼之间,刚龙又再举起玉柱,竟改了主动,向了战鬼引起,三锤之下,被战鬼打的飞震了出去。 可只这三锤已震的群雄两耳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萧锏手下俱是能人,当先由鸦大飞扑着与彪虎二人联手将刚龙拦下拉过一边。 口中还不住喝骂刚龙,再这样比下去,还没分出胜负,旁人倒要被二人重击巨响震晕了过去。 可刚龙之巨力,便是彪虎与鸦大两个联手也不是对手。邪二见老大要吃亏,连忙挥动流星拐跟了上来,却被鸦大瞅见,当场给了他一个爆粟。 大声骂道:“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却动起兵刃来了!” 鸦二这才丢了手中铁拐,也幸而他也是神力惊人,当下里三个联手,这才将刚龙挤在一旁,将其制住。 二百六十六、霸王卵 (叁) 再说战鬼失了刚龙做对手,登时间也是浑身作痒,在凡间有人能挨的自己显露真身的重锤,直让战鬼热血沸腾,执意要与刚龙再分个高低。 哪知他这里正在寻人,耳畔却又听见一声惊啸,回首再望,就见二王子萧铣怒发冲冠,周身耀起金光,摆动铁拳直向了战鬼杀来。 原来萧铣与战鬼拼斗多时,一直处于下风,可如今却见萧锏只用一名手下人便与战鬼斗了平分秋色,当时这位二世子深感羞辱,气发如狂,即时使出全力再与战鬼拼斗。 看着浑身纵放金光,再合炼着雪练虎寒光的二弟,萧锏不竟摇了摇头,自顾自与身旁凤琴道:“我这位二弟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却又好个脸面,稍稍处了一点下风,便吃了麻疯散一样的和人拼命。呵,如今他倒不计后果,连自己身体也作贱起来了!” 萧锐闻言再往二哥身上打量,只见萧铣浑身绽放的金光,大致与罗炎三位白虎兵一样,只是威力大了太多。 他知道这是拼耗本命精元的解体大法,时间稍久,不知要受重伤,还要折损寿命,可以萧铣的脾气,谁又能上前去劝说? 如此一番下来,倒换了战鬼与萧铣二人独斗的局面,萧锐见机,赶紧躲在一旁收纵胸口乱成一团的真气。 而再看漠北三位公主,除了十一公主萧萑驻剑立在一旁,萧莶与萧蓉却是目光游移,似有另一番打算。 过后由萧莶上前拉过萧萑在一旁巧声商议了几句,却见萧萑摇了摇头,似不能同意大姐的主意,可在萧莶极力劝说之下,少女终是点了点头。 此刻所有人都在注目战鬼与萧铣一番恶斗,似已忘却了三位漠北公主的存在,就见萧莶躲在萧萑身后一阵动作,不多时隐有一波紫光透出,却是转眼即没。 萧锐自然是眼观六路,当时瞧在眼底,可自从那紫光升腾刹那功夫之后,便再不见漠北三公主们再有什么异动。 眼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萧莶与萧蓉姐妹二人脸上越见轻松,少年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他也知道,自己只要上前一步,等着他的必定是萧萑的一记重剑,萧锐虽然好奇,可还没有好奇到连性命都不要的地步。 就在萧铣与战鬼打的难分难解之际,忽听得地穴外一阵晃动,转眼之间涌入无数人物。 当先为数大部的是萧铣的白虎兵,而后的却是飞凤团兵士,至于萧锐的龙骑卫也夹杂在其中,还没等这般兵士近了各位主上身前,便是一阵噪杂乱叫,虽然人物杂乱,可却是异口同声叫着“护驾”。 萧锐天性灵动,听着数千人满口气急败坏,满口乱叫着“护驾”二字,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可战场上发生的惨烈却远远超过了少年人心境上的轻松,当白虎兵见到主公萧铣与战鬼斗成一团,自然第一时间前来应援。 可哪里能挡的住战鬼的双锤,只见白光一扫,便是无数血肉横飞,偏偏白虎兵都是萧铣手下死士,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仍是战鬼杀了成百上千人,还是一样的奋不顾身永往直前。 萧锐先还只是绝得这群白虎兵过于愚蠢以至迷失了本性,可当战鬼锤杀百人后,少年人心里已不再是这般做想,甚至于什么都不再去想,连心志也变的麻木了。 幸而莫妍与姜冲已冲到其身旁,这才让萧锐恢复些许神智,当少年人眼观四面潮水一般与其说是厮杀,不如说是送死的白虎兵时,心里只是暗道不妙。 过了半天,才想起些什么,张大了嘴巴与姜冲道:“姜将军!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是!姜冲这就护送王爷您回营!” “不是!我说的不是回营,我说的是我们即刻启程,离开西羌,离开这里,赶快回商阳,回宝珠城去!” “这?这怎么成,小王爷,你是知道的,梁王的大军正在往西的路上,我们已是大功告成,只要等到梁王军队到来,便可解甲归返。 而此刻退走,却是大逆不道,且又正迎上那五十万禁军,这太没有道理了!” 萧锐咬了咬牙,挣扎道:“这我也知道,可我总觉得有好些不对!多留在这里一刻,便多一分不安全,我怕再不离开,会出大意外的!” 姜冲还是第一次见到萧锐如此心怀忐忑,六神无主的模样,当时忙遵告道:“小王爷放心!姜冲与莫妍、洪戈两位首领一定拼尽全力保您无恙,您就放心好了!” 萧锐见姜冲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不由摇着苦叹道:“姜将军,您怎么还没省悟过来,我说的这些,并不是指我个人安危,而是害怕你们的性命安全!” 说着,指着萧锏身后铁釜中的精光急声道:“你看!那釜中的精光已比我初到这里地穴里时,精亮了好些! 当日你也是见到过的,这铁釜里浸的全是人心,行的是收纳人魂的邪法!而今它却又变的如此深湛,你说会是因为什么?” 被萧锐一语提醒,姜冲这才发觉藏有霸王卵的铁釜确实比自己先前来时光亮了许多,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正越加的圆润与晶莹。 而如今,除了不断有白虎兵与飞凤团的兵士们为了抢夺霸王卵丧命外,却是再没有旁的事发生。姜冲也是深具智慧的人物,当时瞧破天机。 不由失声道:“小王爷,您该不是想说这铁釜仍然在趁机吸纳死伤在这里的兵士们的魂魄吧!可惜两位库夏族长老都没有随军一同前来,不然一定能知晓一二。” 可两人对答之间,却不由自主往了立在莫妍身后的丹娘一眼,却见少年此刻正是精神百倍,神气完足,一双玉掌正时不时的收拢张开,趁机正在那里吸纳石穴充盈至极的尸气。 眼见如此,姜冲脑袋也跟着大了一圈,当时与洪戈、莫妍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惊慌,虽然口里还没有答允萧锐,可心里却是已萌生了退意。 而此刻的游魉女也在目视着铁釜,眼底下血海一样的眼珠不时的上下转动,一张俊面喜忧不时变幻,时不时往了萧锏观望,却只见到对面少年人淫邪的微笑,猜不出对方到底有何打算。 但萧锐在一旁冷眼相观已是支持不住,当时猛地纵起驻在空中,向着属下龙骑卫众大声道:“众卫士听令!凡我制下兵士,即可归返行营,趁夜离开尚余城,不得有误,谁若犹豫迟延,立地军法从事!” 萧锐自领兵以来,还从没有对手下人这等严厉过,一时令出如山,众龙骑卫自然在第一时刻收勒跨下马匹向了地穴缺口处冲去。 “怎么?十三弟,不在这里留一会儿了吗?好戏还没上演,你怎么就急着要走呢!” 萧锐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们不同,大哥还请恕不弟无礼,先行告退!” 萧锏见萧锐真的要走,连忙又道:“别急着走啊,你忘了我当日和你说的日蚀一事吗?今夜月光大好,正好行事,你也知道的,少了你一人,这事可成不了啊!” 萧锐听了这话,惊的眼珠子都要暴了出来,当时大喝道:“什么?你当日不是说此事只是父王针对我四世子的行为,是在私下里才得安排的吗?怎么会印证在今夜!” 萧锏耸了耸肩,做了个告歉的手势:“不好意思,那是我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呵呵,实在对不住,我经常说话不清不楚的。 可这也得怪十三弟你自己,你这么聪明,从来很少上人当的,今日却怎么上了我安排下的这艘贼船?” 听到这话,萧锐已经知晓了一切,当时咬着牙狠声道:“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u看书.uuansh只是我以为你总是我大哥,该不会骗我骗的这么厉害的!” 萧锐的这一句话,不禁让闻者萧锏一阵动容,少年人挣扎着想裂出一些笑容,却发觉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只得沉声道:“那是因为你这家伙还太嫩了些,我早说过,我可不是好人,你会听信于我,是你怎么不辨是非!” 二人言尽于此,再没什么好说,萧锐急切切想着要领手下人马逃走,一个顿足就往外间赶了出去,不想他这里才刚起脚,便见姜冲与洪戈三人面前忽现出一团细小人影。 但见青光一绽,便是一圈光晕散开,直打的众人不住脚的倒退。再听那细小人影嘿嘿笑道:“不要走!今天在场的每一人都走不掉的!” 为首被第一个震退的姜冲听着来人声音好生熟悉,当下瞪大了眼睛仔细向了对方打量,却只惊了个非同小可。 原来那人影竟是当地轻而易举打败商先生的老者,手里提着绽放青光的,也正是那柄青冥杖。 随着老人一步步往了地室中踏动,身后又跟着几人,当所有人发觉来者是谁是,更是惊惧无比,哗啦啦只听得跪地伏倒声此去彼伏。 转眼之间,一干梁国兵士已是尽皆跪倒在来人梁王萧天候跟前。 而人群里却只有四位世子没有跪倒,先前一脸得意的萧莶,此刻也已是满脸豆大的汗珠,心底只觉得透体浸寒,险些把握不住跌坐当地。 可最要命的,却是那手持青冥杖的老人,竟是径直冲着自己走来,将个烂柴也似的枯手伸到少女面前,笑声道:“拿来吧!” 二百六十七、剧变 “拿什么?”萧莶惊恐万状,挣扎着道。 老人摇了摇头,笑道:“九公主何苦如此,您经尚余一番血战,大涨重光鼎元气,如今宝鼎即刻修圆,也该到了收获时节了,再要老夫多口,反闹的两家争闲气!” 说话时,只将枯如料柴一样的五指屈伸收拢,就听见萧莶一声惊呼,只见一团紫气从少女身后射出,被黑衣老人掌中一段青芒眼见着要摄走。 萧萑见大姐受制,宝鼎被夺走,当时面色一沉,娇声作吼,一柄轰雷剑便已夹起风雷之势往了老人头顶落下。 她自是知道眼前敌人非同小可,一出手便是下了雷霆手段,轰雷剑轮在半空直擂动起虎狼一般凄厉之声。 未想却被老人只将青冥杖一扬,便把轰雷剑架起,不能再下落一分。 萧萑见状,凝眉反咬朱唇,腰脊间的肌肉一个震颤,似钢练一样的乍起,在其全身劲力绞结之下,那半空中的巨剑跟着又落下了一尺。 至此才将那黑衣老人惊动,面显惊讶道了一声“咦!” 可手底却是盘起又细长的指尖,如拨算盘一样,把掌中青冥杖转了一圈,青光展动,少女即时被杖上神力激飞了出去,直震出十丈开外的石壁,这才止了势头。 “人说十一公主神力惊人,老夫原先还有些不信,今日算是见识了,果然名不虚传,好厉害啊!” 黑衣老人口里一阵惊叹,可萧锐心头的震惊却比他更是震惊百倍,萧萑的本领众人里没有比他还清楚的。 眼见发生的一切,少年人虽然已知难挽救,可还是存了一线生机,暗底下与莫妍、姜冲做手势要他二人领了手下向地穴外强冲。 可还没等姜冲与莫妍反应过来,黑衣老人便已有所察觉,猛地回首与少年人笑道:“我倒忘了向十三世子请教,世子殿下人品出众,虽武勇稍有不足,可一样是人才一流,不能小瞧!” 萧锐闻声,头皮有些发麻,嘴上还是奉承道:“老先生说笑了,萧锐一点本事没有,此次西征也只是来应景殿个底的。如今老先生成功在即,小子在这里反倒令老先生诸多不便,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拱了拱手,便明目张胆的领了手下人门户外蹿去,至于镇南王萧天候和鸾妃,更是只当没看见。 黑衣老人见此哈哈一笑,指节轻叩,弹了一记极清脆的响指,但见萧锐身外玄鹤甲一阵乌光惊涨,瞬时里少年人如背负山岳一般,脚下沉重,再迈动不开一步,如被人钉在了当地。 姜冲与莫妍众将大惊失色,忙前来探望,却又听到老人怪笑声再起,众将把黑衣老人再次暗算,连忙将少主人身前身后团团围住,不敢离开一分。 “哈哈,有趣,有趣!世子殿下此刻玄鹤甲着身,四灵汇聚,怎能说走就走!十三世子,您虽一心想救你这一班手下。 可您这些家将们却也同样是一心护主,反倒成了一个都走不脱的境地,如此也算是因果循环,当真有趣的很!” 见黑衣老人终于撕破脸,说出不能放过萧锐上上下下所有人。 少年人咬牙思索片刻,终于开了口姜冲喝命道:“姜将军!我命你携同库夏二位首领火速离开此地星夜赶往宝珠城,城内外五万军丁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违令者斩!” 姜冲听闻小主人要独个留在当地遇险,本还待争辩,不想萧锐已是先喝出军令将话堵死,当下不敢再多想,一个恭身,忙道:“臣领旨!” 说着,便与秦小养做了一路,先领了地宫近百龙骑尉向了宫外冲去。 萧锐见姜冲率军往宫外冲去,绷紧的一张面孔这才松张了一些,可回首,却见库夏族两位首领还留在当地一动不动,不禁大惊,责问道:“莫妍首领?你想抗旨吗?” 女首领半膝跪地,恭声道:“莫妍不敢,只是尊主保我库夏族万年基业,我族人以血肉相报理所应当,小王爷,您不用伤心的!” 原来莫妍于众将中修为最深,已察觉尚余城内外变化,巨祸顷刻而至,已立了死志力保萧锐。 “没用的!二位首领,萧天候穷凶霸道,逆天而行,他此刻为了求大法力,不止要送我四人性命,就是这尚余一城百姓连同四世子所有臣下都要用来祭魔物,你们留在这里只是送死罢了!” 莫妍闻声脸色一变,她不知道祸变竟然有这般天来大,当时不禁一番犹豫。 不想一旁洪戈却是上前一步道:“小王爷,即算是无一人逃得了性命,到了阴间我库夏族人也一定守您身边,为您护驾生威!” 一句话说的斩钉载铁,令得原本有些气馁的兵士们胸前一涨,气势登时大长。 莫妍不料从来少言寡语的洪戈开口竟能说出如此雄状的话来,有感自己方才焦虑,心中一阵羞愧,亦挺身道:“不错,真要是逃不得今日一难,也是真神积召我库夏一族战士,便是到了阴间也一样可以随小王爷您左右的!” 萧锐见二位首领以死报效,心中大热,有心说些同生共死的话来,可心里明白众人在此送死,殊无一点意义,正待二次开口。 不想一旁黑衣老人嘿嘿笑道:“呵呵,你们这些库夏人只以为是去阴间吗?能作此一想,当真可笑呢!” 萧锐与老人一番话说的声音都不小,在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里只有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二王子萧铣不知究里,可照眼前形势,他已能断定萧锐一番话说的不假,心中猜疑愤怒。 忍不住向了镇南王拜倒问道:“父王,这是怎么回事!十三弟满口胡言,难道都是真的吗?” 萧天候此刻正举目向着地宫外天空打望,闻声掉转头来看了看萧铣,竟少有的略作犹豫。 这才开口道:“铣儿,如今神州大地处处凶险,父王为苍生计,决意一统天下,只是苦于军力不够,如今以你与三位世子祭天祈福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你也不用实在担心,四世子祭天俱可成神,宗祠殿宇中永远记守你四人功德,待日后父王统一天下,我必登东岳作弥天法事,将你四人召回,其时我父子共治天下,也不枉你四人为国捐躯一场!” 镇南王这里话犹未完,那边大王子萧锏已是大笑了出来,声音好似枭鸣,放浪形骸,与萧天候一番义正言辞正好两样。 “父王,到了此刻你又何必如此,已经布置了天来大的计划,还要藏起你一副卑鄙无耻的嘴脸做什么? 刚才候玄机也说了,我四人可不是什么祭天,也不是去什么阴间。二弟,你只是鲁直些,又不是笨蛋,那能去哪儿?你不会猜不出一点吧?” 二王子萧铣闻声打了个激令,稍时一双虎目凶光大涨,照定萧天候恶狠狠道:“原来父王要将我四人祭魔神!” “哎!不错,到底你这小子平时练的都是硬打硬杀的功夫,一猜就猜个准。父亲大人想的是用亲子祭魔,违天逆命,求一场大富贵。待会儿魔军一到,我四人就将被吃的连一根毛都不剩。 呵呵,对了,还有这一城几十万的西羌难民和你我四兄弟手下数十万大军,都得被父亲大人祭神用了!这场血祭纵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怕也是古往今来有数的了!” 萧锏一举道出这惊天的秘密,却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的轻松,这让萧铣又激动起与自己这位大哥争胜之心,当时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萧锏嘿嘿笑道:“自然是为了要和父亲大人算一算旧账,不然真要是我送命在这里,岂不是日后都没有机会了!”言动至此,转首笑望镇南王,竟还是一如往常那样的轻松懒散。 萧天候自长子十六岁后成人,便对他颇为忌惮。眼见着萧锏一日日的长大,畏惧之心也是一日重似一日,众世子中纵然萧锐与萧萑背后均有巨大的势力支持。 可他最猜不透也最害怕的,还是王长子一人,如今见萧锏开口说要与自己算旧账,心头一阵乱跳。 可今日事他终是筹谋了几十年,萧天候毕生行事又是自私自利,纵是霸王决断,暴戾成性,只要天下一统便可立不世奇功。 想着萧锏到此刻还是不见一些惊惧,镇南王有心要萧锏一败涂地,打灭其气陷,当时冷哼一声,开口大声道:“锏儿,你说要与父王算旧账,可是为你亲妹子乐平公主一事?” 说这话时,萧天候目光一涨,两眼罩定萧锏,满以为大王子定要也显出些畏惧,不像萧锏反是两眼一绽,双目生辉定向自己。 如此声状,惹得萧天候心头一阵大怒,重重一顿,嗓音足足大了一倍高声道:“当日若不是你与亲妹做出违背伦常、大逆不道的事,我又怎舍得下旨令乐平公主下嫁漠北。 父王苦心为你这逆子遮羞,你却处处与我针锋做对,今日还狂妄到要与我算旧账,你到底知不知羞耻,懂不懂一丝人伦?” “所以乐平自尽了?”萧锏冷声笑道,只是挂满笑意的双眼却忽地变的无比的空洞,仿佛魂不附体,整个人已没有一点生气。 “你杀了母后,为的就是她身为皇后,阻搁你讨好羌王石辟邪。为防我兄妹忌恨,你又要将我和乐平折散。 当日你身为镇南王,无人可以违逆,说什么我与乐平有私情,才将她下嫁漠北?哈哈,你明明知道那都是在你颁旨之后的事! 若真要说我萧锏为什么会做出这等违背人常的事,那也是我身体里流着你萧天候的血!今天你已用不到石辟邪了,却又拜了鸾妃做王后,杀其父而夺其女。 父亲大人,违背伦常,想来您比王儿可要占一先!” “胡说八道,满口胡言!我萧门不幸,生出你这样的逆子!” “不错,我这逆子就是您老人家的血脉,再没有比身上流着父亲大人您这一身肮脏血更叫人痛快的事了!” 萧锏一番无赖无耻的狡辩,直气的萧天候浑身乱抖,当时冲黑衣老人候玄机喝命道:“天尊,还请您老人家先诛却这逆子,为我萧家清理门户!” 祟武天尊闻命合手笑道:“老臣领旨!” 说话间,大袖一展,便待往了大王子萧锏扑去,不想忽听得一声厉吼,众人闻声望去,竟是发自刚刚还在发号施令的萧天候,再仔细打量,就见萧天候肋下已多了一柄利刃。 伤口奇深已是直没刀柄,血水已随着血槽喷了出来,染了一旁鸾妃半幅绫裙。 “这是为什么……?”萧天候临死一刻也没有想到鸾妃竟会加害自己,目光中全是不能相信。 再听对面传来自己大儿子一惯的笑声道:“哈哈,半日不见你动静,我还以为你会改主意呢!” 鸾妃回首一笑好似群芳争艳,道:“你这人真坏,你父亲想这一天都想了这么多年了,你就让他开心一会儿又怎么样?” “呵,他倒是开心了,害的我提心吊胆好一阵!” “是吗?能让王子殿下这么害怕,妾身真是好开心呢!” 二人一问一答,相互调笑,似已忘了身外正遭杀戮战场,身边正倒着一位垂死的人一般。 “为什么?”萧天候只是重复着这一句,力量已随着血水流干,声音已是小到微忽其微,他甚至在担心鸾妃与萧锏能不能听得见。 可萧锏却适时的回答道:“为什么?父亲大人,虽然你我父子都是满身的污秽,通体的肮脏,可您孩儿到底比您要年轻些,鸾妃娘娘又陪您枕榻间这些年,早就心生厌倦,换换口味也是应该的啊!” 萧锏一番话出口,顿时惹得鸾妃一阵笑骂,萧天候眼见他二人在众人前一点不作避讳,知道今日事再难逆转,当下只得将眼角一转,望向一旁正凝着眉的祟武天尊候玄机! 未料,uu看书ww.uuanshu 萧天候目光刚刚移动,就听萧锏朗声说道:“候天尊!我知道蚀日大法上,需以四子祭神才得圆满,可如今萧天候已死,就是唤来,又没个可加持的人,这可怎么办?” 候玄机摇了摇头,笑道:“大王不过是身负重伤,贫道若出手,又不是没有救转的余地!” 一番话说的垂死的萧天候本来黯淡的目光旋即一阵精光大放。 可萧锐声音又起:“那您为什么还不出手?” “贫道正在考虑!” “不用考虑了,救这个废物有什么意思,再说你只要出手,四世子立马作鸟兽散,你也是图谋了这么多年,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好让人心痛啊!” “如此说来,大世子必有指教!”候玄机忽然眉目一张,脸上的一丝忧虑已然去了个干净! “呵呵,天尊老谋深算,脑筋转的就是快!我只知道用自己儿子的血祭神有大法力,不知道用自己老子的血祭神威力是不是更高一些?” 候玄机笑道:“回禀世子殿下,虽不一定真的高过,想来也不至有什么缺漏就是!” “如此甚好,那就把我这炎龙甲给父亲大人换上,正好补我的缺数,您看成不成!” 候玄机闻声,俯身领命:“如此,就请大王升座,其余由贫道布置,只是大王手下的乌鸦兵恐不能保全!” “这没关系,我只留身边这七八个人就成!” 祟武天尊眉头一皱,看了看萧锏身后的凤琴、彪虎一众人,再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萧天候,终是点了点头。 二百六十八、蚀 (壹) 天地兼暗,魔音旋转,永恒的夜替代了不会出现的黎明。 当萧锐见到夜地宫外最后一点星斗被城外漫天的黑云遮避时,少年人心如落万丈深渊再也无力振作精神,他只能机械式的做出困兽围斗,自保护命的种种反应。 不知不觉,萧锐龙骑尉已与萧萑、萧铣的飞凤团、白虎团融与一处。所有人都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团结,抵挡着暮云深处源源不绝,如繁天星斗一样降落的魔物。 连恐惧都已变的不再恐惧了,没有人有时间与精神去惧怕,在这里除了生即是死,蜿蜒数十丈,通体透明的蠕虫满眼皆是。 兵士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妖虫吞下的带血尸块迅速的在虫腹中消解,化成妖物的通体的荧光,夜下看去,好似冰龙,奇绚夺目,叹为观止。 更有见到比肩高人立而走妖虫,但噬一人,虫首便立刻化了死者的面孔,地宫中多是男兵,那人形虫起先显现的都还是男子形象。 可当吞噬到库夏女兵与飞凤团女团勇时,一只只人面甲虫,顿时又化为了娇滴滴的美貌娘。士兵们此刻虽已忘了恐惧,可看在眼里,胸腹中却仍是阵阵作呕,秽物吐了满地。 巨大的遍体钢毛的毛虫,与生有七尺镰刀样钢臂的魔螳螂是最恐怖,无坚不催,无物可挡。 所到之处便是一片尸横遍野,纵是萧萑与萧铣这样力士也只能在魔虫的冲荡中随波逐浪,奔逃时如丧家之犬,只剩下求身保命的意念。 萧锐已皆迷失了心智,他不知道这场杀戮何时能够终止,可身上玄光闪耀的玄鹤甲,却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没有一丝可以遁逃的机会。 在魔兽面前,自己身上灵甲就好似飞蛾眼里的明灯一般,引的无数魔物来投,毒焰一样的口涎落在石阶直打的青烟直冒。 少年人只能眼见着一位位库夏战士为了护救自己,舍身送了性命。直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莫妍、洪戈,寥寥不过十数人。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让少年人根本无闲暇应对,魔兽的威力又是如此的巨大,令得少年人毫无能力抵挡,三位世子连同倒在一旁被炎龙甲罩定奄奄一息的镇南王,性命危在顷刻。 可灾难远没有尽头!随着地宫外两道火龙蹿动,姜冲与秦小养已在火箭的开路下冲了回来,身后跟着的是中山一高,如海砂一样多的妖虫。 “小王爷!龙骑尉与三万步卒已过半战死在城中,尚余一城百姓,连同三十万西征大军无一人生还!” 姜冲抢至萧锐身前,旋即扑地晕倒了过去,秦小养虽比他好一些,可满脸血肉模糊,面孔已被妖虫镰刀所伤,露出腮下白肉,生生将一张俊面毁去,血肉翻动,真好似地底恶鬼,狰狞无比。 随着血祭进入了白热化,天地忽得一声惊震,落雷阵阵,如雨一般洒下,顷刻将地宫石。 梁砸了个稀烂,露出夜下无一点星斗的天空。 阴风怒吼,一片墨云如怒龙卷水直下地宫中央,宫室中无论人还是妖,直被这阴云怒风吹的漫天荡漾。 见此情景,候玄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悦,青冥杖顿地做法,一行天幕顷刻罩下,将四散借机逃遁的兵士们统统俱笼在内,无有走失一人。 直到此刻老人才笑与一直守在一旁仍未离去的战鬼与游魉女道:“二位?圣母大人即刻显身,二位又何苦强留此地呢?” 游魉女挣扎着了半天,才狠声道:“这不用你管,你做你的法事,我看我的热闹!” 候玄机闻言一笑,迥不在意,转身俯地拜倒在风岚前。 阴风怒吼,鬼哭狼嚎,倒卷在众人的刚岚逐渐现出一身长丈二,赤身露体,满头蛇发的女子。 “候玄机!”低沉而又吵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虽是中人耳鼓如磨砂石一般,萧锐一班人马却不禁的心上一拎,待女子声住,各人竟有丧魂落魄之感。 祟武天尊应声扑倒在地! “你做的不错!”一串银铃般的媚笑惊起,与魔女刚才铁石一样的嗓音迥异。 一切都没有改变,萧锐魔物的攻击没有一丝停顿,仍是如潮水一样的涌来,三方世子人马,已仅剩下不足百人。 此刻萧锐的背后正抵着十二公主萧蓉,这位平日里在人前没有一丝烦恼作态的少女,此刻却早是面如灰土,浑身颤抖。 一旦挨至萧锐肩头,竟不舍离开,心慌意乱时分,心下忍不住想躲入自己这位弟弟的怀中。 萧锐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已经见到太多的子弟兵葬生于魔物的血口之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弃怀中的姜冲。 少年人甚至在奇怪,为何到了这般地步自己还能支撑着不倒,自己竟会有这么强烈的强生意志。 随着空中一个惊雷炸起,一枚银星直落天际,竟将遮天暮云冲开一线,露出一丝朝阳下才有的红霞,这红霞落在众人眼里却是实实在在通往生命之光。 而遍布大地的魔物了红霞却是露出畏惧之色,同一时间内亿万妖虫俱都张开口血口,仰天嘶嘶作响,仿佛又是惧怕,又是忌恨。 受困人群里,九公主萧莶反应最快,一见红霞,便是纵身高跃,一径的往那暮云缺口出飞去,竟舍了自己二位妹妹第一时间逃命。 萧蓉见状,不仅大叫一声:“大姐!”回首看了看追随自己多年的亲卫,终是一个咬牙也待起身。不想横里飞出两条手臂,均将自己拦住。 萧蓉见拦自己的是二姐萧萑与背对自己的萧锐,正待惊问,却听萧锐喘着气大声道:“别去!落单的猎物最容易被袭击!” 少年人这里话犹未完,就听空中萧莶已传来惨叫声,再见刚岚中的魔女已扬起脑后一绺蛇发,射电一样将萧莶左腿洞穿。 随着蛇发一个提掼,萧莶已是跌落尘埃,被潮水一样的魔物淹没,转眼即化为一堆枯骨。 “大姐!”萧蓉见多年姐妹落的如此下场,忍不住泣声道。 可未想到,正在这时,就见身后萧锐也是一个振身直冲天际。 萧蓉见萧锐不让她逃跑,自己却是趁此当儿保命,心里正在愤恨,不想少年人飞至中途,却是双手如抱婴儿,随着一个精光泛动,竟被他团身抱起一粒雷珠。 一个施放,惊天暴走,将空中暮云缺口生生又震开一线,当下红霞大涨,已能透过云幛射下地面。而萧锐待将这雷珠放出,却是全身体力耗尽,缓缓向尘埃下落去。 再听萧萑大声道:“就是此刻!快走!”说着已拎起三妹,举神力将萧蓉往了空中投去,身法手眼之快,如电光火石,恰恰与萧锐配合的天衣无缝。 候玄机见萧锐打通云路,十二公主眼看就要逃生,当时又怪又急,恨声道:“想走!哪能这么容易!” 说话时,两支枯手即是一合,青光泛动,空中云障已是旋即收拢,可他到底慢了一线,萧蓉堪堪就要飞出云幛外。 正在急切间,刚岚中的魔女重施故计又是一茎蛇发扬起,眼持要射中,却见空中一道惊虹闪渡,原来是萧萑举轰雷剑展雷霆之威,一剑砸向刚岚。 此一剑萧萑蓄势良久,威力无比,竟得一剑将刚岚拦腰斩断。正在众人狂喜之际,哪知那半空中暮云合地一扑,风岚晃眼重生,而那往萧蓉疾走的蛇发也是没有一丝停留,眼看又要击中。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虹惊空,正挡在蛇发与萧蓉之间,竟将蛇发震退,跟着又在空中划了一个之字,稳稳将自空中坠落的萧锐接在怀里。uu看书 ww.uukanshu.co 可与此同时,空中暮云也在候玄机的操弄下重又合拢,断了所有人最后一点生机。 萧锐已是累脱了力,待看清救助自己人是谁后,不由惊喜道:“师傅!我就知道您老人家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呸!我能救到你一个就不错了!刚才我在云路上,只等你小子上来我好接应,如今却累得自己也掉入这日蚀中,自己的性命都保不得了!” 换了平常,萧锐或还会与云先生调侃两句,可如今龙骑卫全军皆灭,少年人再苦无一点往日心思,听云先生说的如此,不由往了师傅脸上张望,却见云先生唇角只得一丝苦笑,少年一颗心登时一沉。 云先生剑光超群也是敌不得一眼望不到尽的魔物,过不片刻,伤心剑已被妖虫血肉浸污,剑光大为黯淡,众人里命丧此间的局面已是不可逆转。 库夏族人已战至只剩的六七人,还要保护重伤后的姜冲,人人命在顷刻,眼看大难降至,临到最后关头。 萧锐忍不住举首往了身处事外的大哥萧锏与鸾妃望去,却见萧锏与手下凤琴诸将,却是视若无睹,毫无反应,而鸾妃则为眼前血腥正看的津津有味,大是兴奋。 风势终于止住,妖女缠身风岚净去,显出真身,一时上群妖畏服,尽皆止了动作,往了魔女遥遥下拜。 而萧锐则知道众人终于大难临头,可回顾身边,却见二哥萧铣与十一公主萧萑直到此刻仍未放弃,还在做拼死争斗。 并趁群妖畏服魔女空隙,转眼又斩杀了无数魔物,少年人看在眼底,不由为之心折。 二百六十九、蚀 (贰) 眼见萧铣二人悍不畏死,反令魔女大是兴奋,竟在一旁静观不动,半日里不见出手,直待萧铣终于力尽不敌,为魔物中十数只飞天螳螂困住,一条手臂更是齐肩被妖虫咬断。 魔女这才兴奋的一声尖叫,排起乌云将妖虫扫尽,将萧铣揽腰抱在怀里。 萧锐见她救下二哥正在不解,不想妖女一个含首,血口一张却正咬中萧铣胸膛,转眼一块皮肉不见,妖妇竟将其胸膛咬开,血如泉涌,喷的魔女一头一脸,却把女子喜的咯咯娇笑。 萧锐虽与二哥没什么交情,相互间的恶感还多于好感,可眼见萧铣受此虐待也不由得激动兄弟义气。 一声虎吼,勉强将体内刚刚积聚的一点真气放出,蓝光纵出,一枚灵丸正打中魔女耳根下要害。 不想那女子虽具形象,可周身竟似由水聚成的一般,萧锐累势积蓄下的灵丸,不但没有在女子体内炸开,反是一无阻搁透体而过,远远地跃在空中,终是惊爆成一道蓝芒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反倒引起魔女注意,扬起漆黑的鸟爪,只轻轻一个摄动,萧锐身体便已乘风破浪似的疾走被魔女捉在爪下。 身边洪戈见主人被擒忙在第一时间来救,却被妖女脑后一束蛇发截击,砰的一声鞭响,当场将洪戈一条手臂生生打折。 幸而恰是百肢虫化作的掌臂,洪戈一个抖振,臂膀又重复旧观,可到底体内受了振动,顷刻之间气力大减,只得伏在地上稍作喘息,若不是云先生提剑来救,这位库夏首领性命危在顷刻。 即便如此,洪戈还在记挂小主人安危,力请云先生救人,不用管自己。 不想云先生看了看对面魔女却只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妖妇本就是宇内大凶魔,阿锐被她擒去,生死已不是我们能解救的,且看他自己造化吧!” 果然自魔女将萧铣二人擒在手中后,竟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并没有即时加害二位少年,而是反复看了半日,虽是口底不时流下腥涎,却又似是拿不定主意一样。 “呵呵,到底是先该尝一尝哥哥呢?还是弟弟呢?真叫人拿不定主意啊!”可说这话时,女子却已低头,用犬牙将萧锐胸膛一样咬破,待流出血水后,大口大口吸吮。 秦小养见此,忙待搭箭来救,却又被云先生挡下道:“救了也是无用,先保自己吧!阿锐这孩子命该没这么短!” 云先生这里话音未落,魔女那边已是将首扬起,笑与一旁仍在作法禁闭暮云的候玄机道:“候授使,今番促成这等盛宴,这几只祭品着实对本宫主意,确是该记你一功呢!” 候玄机拜伏道:“此是玄机本份,能得圣母嘉奖,玄机感激涕零!” 妖女闻言嘻嘻笑道:“才夸奖了你,你这老儿倒做作起来了!好了,今日是哪一位开坛祭礼的,有什么愿望,你让他来见我吧!” 候玄机见状,忙请大王子萧锏移驾,来到魔女面前。 “呵呵,就是你吗?背叛自己的父亲、兄弟,心狠手辣的家伙,还又生的这么英俊,真是一位妙人啊?” 萧锏闻言一笑:“回圣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不然,这会儿,就得换您夸奖我父王心狠手辣,年老却又生的英俊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呢!没能成本宫血祭,实在有些可惜呢!说吧。你有什么愿望?长生还是成为天下霸王?本宫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哪知萧锏却摇了摇头:“我知道父王是想与娘娘您讨一支魔兽军队称霸天下,可我这儿子却没他那么心贪,我知道娘娘您肋下藏着两只小鬼。 您要是舍得便将其中任意一只借萧锏用上几年即可,若是娘娘您开恩能将二鬼同时借与,那就更是我萧锏的福份了!” 听到萧锏的请求,魔女脸色大变,当时青着脸问道:“是谁与你说过我有这两只儿鬼的?” 不想萧锏并不畏惧,轻轻一笑道:“娘娘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这一场献祭就算是萧锏一番心意,至于这愿望嘛,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这话听着大方,一旁候玄机却是闻声变色,这蚀日大法,若不能圆满周全,立生奇祸,后果则是魔界与人间界相互联为一处。 自己主人虽是宇内罕有的凶魔,却也得受制于同列乾坤圣魔的几位同伴,不完祭法,自己也有祸端。 果然听了萧锏这一番话,魔女脸上又是一变,双睛转动,面色阴沉,可到底还是探手伸出腹下,一个提动捉出一对阴阳儿鬼,背生肉翼,啼哭不已。 却为见身边都是人类,转眼却又止住,但听两声金鸣,二鬼已将双翼展动,于空中化为两道惊虹流蹿。 待住身时,怀里已分别捉住萧锐与萧萑两位男女手下,咬断对方脖项瞬间将对方吸吮成一对枯骨。 “说罢?你是要雄鬼还是雌鬼?”魔女咬牙问道。 “呵呵,不瞒娘娘,萧锏本就是色中恶鬼,这男鬼又生的这么丑陋,我看我还是要那只雌的好了!” 魔女这面闻声不答,那听着萧锏取要自己的雌儿鬼却是闻声一阵欢啸,不待主人吩咐,便已化了惊虹往了萧锏怀中扑去。 列在萧锏身后的乌鸦兵众将知道这儿鬼凶残,为防主人不测,身高体长,最俱武力的刚龙连忙一个闪身正挡在萧锏身前。 果然那雌鬼一挨至萧锏近身便待试一试新主人有何手段,血口一张便待咬落,不想迎着自己的却是刚龙铁一样的臂膀,正在气恨,却见一旁又伸来一只手臂,正将自己背后肉翼拿在手里。 雌儿鬼转睛来看,原来却正是萧锏,她虽年幼,却是禀承了鬼母先天淫气,当时不仅不恼,反而欢声笑了起来。 只是她身长不过三尺,在萧锏怀中太过幼小,颇令其不满,随着女鬼一个振身,身形竟得暴涨。 待住身时,已是长至五尺上下,虽还是显得身形过矮,可其体态却是丰腴诱人,尤其腹下胸前更是丰满至极,任谁也看不出是一位少女。 被萧锏将儿鬼得去,鬼母已是大不得意,心中怒火只得发泄在掌中的萧铣与萧锐身上,可还不待她张口往二人身上啃食,忽觉周身乏力,心道不妙,忙往对面看去。 竟见大王子萧锏此刻竟然用一双铁腕紧紧钳住自己雌儿鬼的脖项,女鬼已是被逼勒的满面血红,虽苦苦挣扎却又奈何不了萧锏一点儿。 场上这惊人的变化,只看的连同萧锐在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长时间被伏的萧铣更是趁鬼母失神当儿,一声大喝,从鬼爪下挣开,为萧锐方才舍身来救自己,萧锐才刚一脱身,复又振臂一拳打穿鬼母胸膛,趁机也将萧锐救下。 可此刻的鬼母却是无心与他二人纠缠,反而脑后蛇发一扫将二人震退,再指往萧锏道:“你到底是谁,怎么有如此大的法力,连我的儿鬼也能克制!” 萧锏嘻嘻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他’是谁就可以了!”说完,抬头向天,似在张望什么人物。 所有人见萧锏这样动作,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想知道萧锏说的到底是什么人物,连同候玄机与鬼母也不例外。 哪知趁所有人失神当儿,刚龙身后却是卷起一道疾云,跟着一阵血影流动,一道剑光已往了鬼母当头落下。 事出不意,连鬼母也被这剑光惊动,慌忙躲避,只听得扑嗤一声,青烟缭烧,原本如水乳一样,不受一丝伤损的鬼母身体,此刻竟被来人一剑将半边脸颊灼烧,露出内里钢筋铁骨。 黑墨一样的血水扑洒了魔女一脸,虽是转瞬间伤口便又得恢复,可受这一剑,鬼母一副如烟似水样的身体顿时黯淡了许多,明眼人当即看出女鬼受伤非轻。 尖叫声中,鬼母手抚脸颊向了偷袭自己的人看去,uu看书 .uukanshu原来竟是与萧锏做了一路同伴的商先生。 此刻手提杀神剑,他剑光虽利可好似也被鬼母体气薰染,一时间光芒逊色了许多,正面显狰狞催鼓剑光,希望二次斩杀妖女。 候玄机不想商先生竟一直藏匿在萧锏身后众家将中,此刻剑伤了主母,大吃一惊,想着自己有不查之罪,连忙将青冥杖展动来敌商先生。 未料却被鬼母拦下,反开口与商先生道:“没想到事隔多年商王竟还在世,并还有心想与贱妾讨教,只是商王修行千载也不过如此,是问又何必一味斤斤计较呢!” 商先生手掌杀神剑,当时旋出旬丈血光,狠声道:“在人间界修行自然是追不上你!不过要是换了狭间幽冥界,可又不同了!” 听得商先生这一番言论,鬼母纵声笑道:“商王想的不差,可是就凭您如今这点道行想入幽冥,还不能够!而贱妾又实在想不出有谁会相助大王您摆渡幽间呢!” 不想商先生双睛一涨,大放邪光,一样也是大声笑道:“自然是你,不然我和萧锏这臭小子布这么大一个局做什么?你当候玄机这老鬼当真有通天本事,做事可滴水不漏吗?” 一句话出口,鬼母顿时变色,候玄机也是脸色阴沉。 苦苦思索,待老人忽然想起一事,登时失声惊叫道:“启禀圣母,商王胆大妄为要连通人间与食香界,两界绞结事必行毁天灭地惨祸……。” 说到这里,候玄机欲待请鬼母隐身躲避,放弃眼前即将得手的人间祭礼,可这桩事鬼母与自己谋划千年,如何能轻易说的出口! 二百七十、蚀 (叁) “商臾?你真的不在乎崩裂人间,这可是转瞬即成炼狱的惨事?”鬼母终于收起唇角盈笑,肃声与商先生道。 “哈哈哈哈,我怕个什么?当年南疆一事死伤者不下千万,有多少孤鬼游魂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今纵使再死上这么多人,至少还个拉你的食香界做垫背。 何况今日五个老鬼只来你一个,食香,就凭你一人,至多只能损人间界一角,若说崩裂,还论不到你来吹大气!” “可即便如此,人间界也一样幽冥无阻,天下纷乱,四处为祸,你不怕有报应吗?” “这算得了什么,混沌开天,还不是一样幽冥四伏,我现如今只不过将时光往回拨了那么一点点,由你食尸界群鬼在人间横行,怎说也好过六界乱成一锅稀粥! 再说,我这点道行,你又何尝放在眼里,我劝你还是留点精神对付另外四个老鬼吧!” 商先生一句话正说中了鬼母忌犯,她丝毫不在乎人间界化为鬼狱,只惧怕与她一同行进的四位宗主。 五人本有约定,可凭己力收化人间,如今若为自己祸乱致人间界生奇祸,化为一片焦土,另外四人是无论如何也放不过她的! “那你要怎样?”鬼母犹豫道。 “哈,识相的,便给我开一条路,不识相的,大家一拍两散!”商先生得意道。 被一介凡人威胁,鬼母心有不甘,犹豫片刻,终忍不住,恼羞成怒道:“我终不信你有这样的本事,今日你不是主使祭祀,这萧锏也不是当年的你!” “呵呵,算来算去,原来娘娘是在担心我破不成你的庆典!听着真叫人伤心,也好,那我就随性撒起欢来叫您见识见识!”一旁萧锏在闻说鬼母不信自己有能力颠倒日蚀大祭后,嘻声笑道。 血光冲天! 地宫下惊显令所有人意外的一幕,只见凤琴手提月轮弯刀,一刀刺穿萧锏胸膛,热血激射而出,扬起半天血影,转瞬功夫,方才还是活蹦乱跳,嘻笑怒骂的萧锏竟已被凤琴这一刀送了性命!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震惊不已,可最为惊心的却是司礼候玄机,萧锏这一身死,日蚀大典已无人主持,大典也失去意义。 祸乱陡生,本是遮避天空的暮云亦如煮沸了一样,竟如奔马一样向了地面压来。所有在场人物均在同一时刻如遭泰山压顶,有功力不足者,当时爬在地上,不得起身。 “圣母陛下,日蚀已乱,食香界与人间已联通一气,陛下您再不收回法身,事必……,事必酿成奇祸!”候玄机额头满是惊汗,到底鼓足了勇气道。 鬼母此刻则已倒翻獠牙,将朱唇反咬,盯着商先生道:“商王殿下,千年不见,你还是一般的如当年一样擅于调教属下,竟能让人间帝王也做了甘愿为您赴死的手下! 算我食香眼拙,今日我甘败下风,你到不了冥界,我也来不了人间,大家各退一步吧!”说完,素手一招,引回空中两只儿鬼,咬牙切齿,还是顿地踏破地腹,闪身不见。 果然,自鬼母走后,上空暮云消散了许多,候玄机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可为鬼母走的匆忙,十万魔兽仍滞留在人间。 这些都是穷凶极恶的魔物,走了一只都是人间祸害,何况萧锏众兄弟手下人马早已伤亡过半,眼前形势自身尚且难保,想扫灭干尽更是痴心妄想。 候玄机此刻也是头大无比,他虽然是鬼母手下授使,但自问自己也没有能力收服这帮恶兽,眼看着眼前一副烂摊子,老人也是瞪大了眼睛,没有一些办法可想! 不想,正在这时,却见萧锏身后乌鸦将士中跳出一人,手舞旗幡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形神俊美,如明玉呈在血海黄砂之间,引得无数人兽竞相打望。 随着舞者手中旗幡收拢,已死去的萧锏胸前忽然结出一粒明珠,晶莹夺目,朱光深湛,还不等众人回过意,却见乌鸦将士中又跃出一位女子凭空作舞。 先一人清雅俊秀,后一位女子的舞姿却是春光乍现,丰色无边,虽只一人在空中秀舞,可恍惚间竟让人有肉浪滚滚,波涛汹涌态势。 萧锏胸前明珠自经那妖娆女子艳舞一番,竟得纳入原本的胸腔内,一阵血光耀动,原本已是死的透透的少年人,居然一个翻身立了起来,倒吁了一口冷气。 笑道:“好险!好险!刚才还真当自己回不来阳世了!”说着,又对身后提弯刀的女子道:“凤琴!还是你手狠,换了别样女子,这一刀怕还刺不进去呢!” 凤琴遭他讥讽,却一丝也不理睬他,掉身就回到众将行列,萧锏见对方不搭话茬,无可奈何,只得一探手将刚刚救了自己的猞脂搂在怀里。 脸上摆着坏笑,一口一个感激,手下却是厮无忌惮,一个劲的大叹:要是真的死了,这么白、这么嫩的玉肌却是一世再也摸不到了! 萧锏这里大叹生死,身外的三位世子却还在与食尸界魔兽争斗,候玄机见萧锏没死,祭典又可重开,心里自然又再生意外之想。 可商先生早在一旁看破,大声道:“候玄机,你不用再作万一之想,萧锏能重生,又能复死,你妄想再召引鬼母,只是痴人作梦罢了!” 候玄机知道今日只要有商先生在,这场大典绝不能圆满,只得道:“那以大王来看,究竟要如何才得善处!” 讲到这里,候玄机心里大是愤怒,今日场上明明以自己法力最为高强,可自己却为怕替主上惹下奇祸,只能受制与萧锏与商先生。 “也不要怎么样,你还是主持你的大祭,待会儿只需要再开一次幽间,不过我这一次要去的修罗界!不是遍地蛆虫的食尸界! 等大祭成礼,照样有一个新梁王,你也照样做你的国师,当然一场大祸也可替你遮掩了!” “这个!” 候玄机犹豫道:“大王要再开冥路,以目下这些灵气已不足够,何况还是要去最艰深又不归我主管辖的修罗界,候某更是有心无力了!” “哼!谁单指望你一人!” 商先生指着至今还在观战的战鬼与游魉女道:“有他二人帮你,这就不成问题了!” 游魉女与战鬼闻声,目光一阵大绽,同一时刻脸上都露出可笑的表情! “呵呵,是问我和战鬼为什么要帮商先生你?帮您,又落得我两个什么好处!” “自然有好处,我知道你的霸王卵已有了八分火候。今天要不是候老鬼作梗,屠尽了这一城人,巨狰狞出世之日指日可待。 如今这大典虽废了,可漫天的灵气还是留有不少,你两个还留在这里,不过也是为了这么一桩!可有候老鬼在这里,你两个也别想成事,不过有我作保就又不同了。 何况我还要允诺你二人,只要帮了我这个小忙,我便将四灵甲中的狰狞甲归还你们,这样巨狰狞的复活就更是轻松容易许多! 要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你两个还不开窍,我看你二人还是做一世穷鬼算了吧!” 商先生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游魉女与战鬼闻言心上大热,不由自主对视了一眼,都从眼底看出对方心意。 当下由游魉女先声道:“既然商先生苦心积虑,布置下这么一番大手段,我二人不敢比先生千年苦心,自然也乐得相助先生一臂之力!” “哼!算你识趣!那么,拿来吧!” 游魉女皱了皱眉,稍作犹豫,还是将藏身于战鬼身边的铁釜取出从中顷出一枚铁丸,恰逢一只血螳螂将萧铣手下一名白虎兵一刀斩为两段。 血水如雨迸溅,正迎着铁丸洒下,未知一团精光闪耀,原来鲜红的血水竟化做了无数铁屑,跌落尘埃,铮铮作响,撒落了一地。 商先生取过铁丸,哈哈一笑,虎目忽地一个圆睁,杀神剑挥动,竟将那铁丸斩作两半,露出内里一粒冰珠,寒芒附体,精光竟达万丈。 一旁候玄机看了,心情激动,欲待有所作为,无奈对商先生与身旁萧锏同时一阵冷笑,老人知道自己无机可趁,只得狠声作色将青冥杖展动。 候玄机这里施动,u看书uuknshcm 萧锐三位世子缠身甲胄则是猛地一紧,重又回归现时鬼母出世的局面。 萧铣被困多时,早积了一肚皮的怨气,先时为鬼母势盛,魔兽源源不绝,自己无机会发泄。 此刻鬼母离去,魔物又止了源头少了好些,终于得空,当时一声惊啸,白虎甲绕起冲天寒光,一径的往了兄长大世子萧锏袭去,气势之盛,并没有为半日血战有一丝衰减。 见萧铣来袭,守在萧锏身后的彪虎与刚龙同时蹿前一步,欲待护救,不想却被凤琴与苍鹰一人一个拦下。 待二人不解回首望向同伴时,却听苍鹰扬起不地底到的汉话说道:“主人自有安排,论不到你两个多事!” 他这里话音犹未落地,那边萧铣与萧锏两兄弟已然战在一处,耳听得萧锏笑道:“老二,这么急着与我相打做什么?好戏才刚开锣,心急可吃不得热豆腐啊!” 萧铣死战多时,一身气血勃发,心气如狂,哪理得了萧锏这番调弄式的口吻,闻声只将一对铁拳砸的更激了三分,哪里还与他斗口。 哪知萧锏只是笑着皱眉道:“我这些兄弟当中,就数你这小子最开不起玩笑,做大哥的只不过与你戏耍戏耍,你就猴上房一样的乱蹦乱跳!” 说话间,双掌平伸,竟施出如云先生武当拳法,一个接引两掌已抵在萧铣胸前。 萧铣功力已到第一流境界,大哥这一掌的威力如何不知,知道只要萧锏掌力一吐,自己就得横死当场。心头激愤,只恨自己被萧锏言语所惑,一时大意,竟被对方以柔力取了性命! 二百七十一、往生幽冥 哪知,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随着萧锏掌力劲吐,二王子萧铣并没有血溅当地,而是把其贴身束甲如冰片也似的一一解开。 转瞬之间,萧铣身上白虎甲就被大哥萧锏除下,叠起满把冰片捧在怀里。 候玄机不想萧锏竟有能为将二世子白虎甲取下,当时眼睛都红了,少了这一甲一人,日蚀不得圆满,事毕要崩散,后果恐怕比自己最糟糕的预计还要糟糕的多。 当时老人就待急声高叫,喝止萧锏如此,不想对面少年,将掌中冰片往了身上一按,转瞬那冰雪也似的白虎甲已易主换人,由萧锏穿戴在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萧铣虽为眼前变化不可思议,可少年人终是在第一时间明白,如此一来,自己已可不用化身为祭典的祭品! “呵,这你还不明白!你小子两眼又瞎,自然该看到你这宝贝白虎甲,被你大哥多夺去穿戴了!” 萧铣摇了摇头,满脸惊疑道:“我是在问你为什么?” 萧锏嘻嘻笑道:“不为什么?今天在场这么多人,最不该死的就是你!” 说着,又拍了拍萧铣肩头道:“老二,虽说你处处与我争先、作对,可怎么说你也是我兄弟,做哥哥的如何会与你计较? 这梁州加上四方基业,如今尽归你一人,萧天候也算是死也瞑目了!呵呵,我可是把所有好处都留给了你,我这做大哥的可算是够厚道的吧!”说完,也不待萧铣作答,转身就走。 未想他这里才刚提步,一旁鸾妃长袖早已飞出一条青索,将萧锏紧紧缚住,青着脸,惊大了一双明眸镇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真的要去送死吗?” 被鸾妃这一又一问,萧锏却显然没有了刚才的脾气,歪着脑袋答道:“今天是怎么了!哪来的这多为什么?” 鸾妃被萧锏这一说,十分气苦,脸色转瞬阴沉下来,几欲泣泪道:“你这般做法,你当真要弃我于不顾吗?” 萧锏哈哈一笑:“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相好几年,大家也早都没了兴致了,你私下里有得是乐子,怎么今天倒变了性挂念其我来了。 我二弟一样是嫡传萧家子弟,有他在,你地位一样可保无恙,何苦再多这些张智,想留我这老人!” “胡说!我只想留你在身边!你这人怎么这样无情无义!” “无情!呵呵,今天的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了!这样的话,也是能从你的口里说出来的?” 萧锏一面嘻笑,一面却是冷着手,生生将缠身的青索扯下,头也不回,便是一个飞扑落在地穴中央,扬手一掌,便借白虎甲威力打出一记白虹。 顿时间寒光闪动,风雪连天,竟将围困萧锐与萧萑一干魔物生生震出十丈开外。 由此,一众乌鸦将士也叫入了战斗,众人武力明显高出其余三位世子手下太多,眨眼功夫,萧锐与萧萑竟得转危为安,可瞧意思,萧锏并不愿意跳出争斗圈子,安生是要留在当地。 萧锐见此,叹了一口气,却又旋即吩咐莫妍道:“莫首领,你速领大伙离开此间!姜将军受伤奇重,再留在此地,性命恐要不保!” 莫妍见状,忙分辩请萧锐与自己一同逃走,少年人苦笑着摇头:“不用了!今天我大哥一心要留我,我是身不由己,只能陪君子读书,走一遭而已!” 萧锏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笑道:“哈哈,众兄弟你还是十三弟你最有幽默感。可惜你终究不是我亲兄弟,不然,做大哥的我,还有些真舍不得要你陪绑呢!” 萧锐闻声只拱了拱手,苦笑道:“客气!客气!大哥能放萧锐手下众将士一条生路,小弟已是感激不尽了!” “呵,这是自然,真要把你小子这些亲信都屠尽,你小子一时犯起野性,和我做个鱼死网破,也是可虑!” “那你就不担心萑姐姐也与你为难?”萧锐指萧萑道。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和我一样,也是有地方要去的!你就不用再作万一之想了!” 萧锐忙往萧萑看去,就见少女此刻果然在吩咐十二公主萧蓉速退此刻,轰雷剑已还了鞘,一副静待其变的模样! 至此,少年人忍不住点了点道:“原来如此,大哥与萑姐姐真看的起萧锐,这么大手笔却用在小弟身上,萧锐真是感动的要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这话说的不错,你小子真该开心才对!你大哥我身手不怎么样,眼力却算得上一流。 这么多兄弟里面,除了萑妹妹就得数你小子有出息,不过你小子的道行终究还是差我和十二公主那么一点点,今时今日吃点小亏也不算什么,换了别个弟兄,我还不待见他呢!” 萧锏的一番话,只教萧锐无话可说,可少年人还是苦笑着与兄长抱拳道:“多谢兄长看的起小弟,如此栽培!” 顿时换得萧锏纵声大笑,连道:好说! 随着商先生掌中晶丸一个惊爆,但见幻彩流溢,凭空扬起一波流影。 萧锐举目望去,但见其中血色连天,隐有金戈铁马杀声震天,商先生见冥界大门终得打开,也不往顾,就待往流光中冲去。 哪知随着萧锏手下鸦大持策魂幡一个招展,那流影中的赤光竟变作了铁青色,一往不见深底,似无尽黑暗! 商先生见此脸色大变,回首怒视萧锏道:“臭小子!你想翻天不成!” 萧锏笑道:“老商不必动怒!我不过是想绕道往生界一游而已,这修罗界迟几天走一走又有何妨!” 商先生自然是知道萧锏在这里胡说大气,欲待上前强令萧锏改变心意,不想少年人已猜透他心思。 先声道:“商老何必如此,我身后这一班人马都是孤鬼游魂,个个只想去往生界逛逛,你别看我是他们首领,真要是违了他们的意思,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我这也是有苦说不出!你就别把气都撒在我身上了!” 说话间,萧锏背后的乌鸦将已是一字排开,一副打定主意要与商先生争斗的意思。 见此情景商先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正在脸色阴晴不定,那边萧锏又开腔道:“老商别再犹豫,这浮光稍纵即失,再不走连去往生界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咱们可真是白忙一场了!” 就为这一句话,商先生眉间虽给气的皱起三寸多高,可也只得一声不吭,合身扑向浮光中。众乌鸦将见商先生去了,也待争先为萧锏开路。 早被小主人拦住道:“大伙都干什么,你们又没商老大那么大的道行,不得我护光扶持,抢着去送死吗?” 说着,又回首与立在萧锐身旁的云先生道:“先生您要不要和我一同走一走?” 云先生闻言一愣,转即明白萧锏用心,目光迷离,终是说道:“也好,即有此良机,云某就陪大王子走一遭!” 萧锐见师傅竟会与大哥做一路,虽是惊心,可到底又安心了不少。 就见萧锏一个排掌,便将一旁镇南王尸身震起,口称嗤利,镇南王缠身炎龙甲顿时燃起汹汹烈火,片刻功夫,尸骨不存。 只换得萧锏哼哼冷笑了两声,却是分别自两副盔甲肩头取下一片足有七寸长的刀鳞,转手丢给一旁的游魉女,笑道:“拿着!这是买路钱,可别又丢了!” 游魉女见他虽然狡诈、滑溜,却是守信。当时回报一阵盈笑,目送萧锏与众手下遁入浮光中去。 萧锐这边也待跟着前往,不想却被萧锏忽的回身拦住,笑道:“忙着,这往生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里面又没有什么你要寻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又是一阵不解! “没什么意思,别把你大哥我看成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我虽然强着你陪我祭礼,又送了你好些手下性命,可总要叫你尝些甜头不是!” 说罢,一掌将萧锐推出老远,待少年人起身再追时,那空中浮光已然不见。 萧锏这一走,候玄机却是脸色大变,如今留下萧萑与萧锐两位世子留在人间,祭礼并未完结,顷刻之间还得生大乱。 可两般人马脑筋转的也是急快,想着萧萑与萧锐不比商先生、萧锏功高难犯,当时第一时间便是想着怎么将二人杀死,青冥杖转动,生起千丈青影,便往了二人袭来。 哪知还不等杖影及身,便见半空中跳出一位巨人,大掌一合,震起惊天也似的巨响,生生将万千杖影击溃。待候玄机看时,原来是战鬼迎身来战。 老人见此,自然知道对方安的是什么心思,不竟开口喝骂游魉女与战鬼道:“二位怎说也是修罗斗士,如今却被人间一小子摆布的如手下小卒,他人都已走了,二位还如此护卫,不可笑吗?” 游魉女笑道:“萧锏是走了,可这漫天的灵气我和战鬼却还没收完,萧锐的性命不算什么,但在他没交出我主圣甲之前,战鬼和我是绝不会容你候玄机伤他性命的!当然,还有这位萑公主!” 候玄机自负以自己本领敌斗游魉女二人,就算是获胜也是千招以往的事,到时天地早崩蹋了一角,自己苦心维持的局面自然也要丧个干净。 几番思量,竟然只能看着空中暮云再次狂作,虽是他有心想再开一轮浮光将萧锐二人打发了,可自己有那样这么多的心力! 正在此刻,却见萧萑举步走向自己身前,素手一招,冰冷冷道:“还来!” “还什么?”候玄机好一阵不解,可转眼就明白了其中意思,当时气的他咬牙切齿还是将重光鼎还与了萧萑掌中。 仙乐飘飘,随着一阵清灵中正的謦声,又是一道浮光流影自天而降,所不同的是萧萑掌中的重光鼎宝光在此一刻已消减了好多,还未等萧锐反应,萧萑已摘手送出肩上金鳞,又一个投身于浮光中不见。 萧锐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单只是身上如火一样的烧灼的玄鹤甲,便已令他不能忍耐。 可少年还是忍不住对着战鬼问道:“这位战鬼大叔,uu看书 .uukansh 这里这么多人,我看就您一位都厚道。以您看,我要是留在这里不走,只怕金鳞还您,我这身家性命,会不会有妨碍!” 战鬼裂开大嘴一笑,道:“我和游魉只要这金鳞与灵气,你这小娃娃的性命与我二人无关。只是你不走,日蚀不得圆满,候玄机第一个就放不过你。 何况天地塌了一角,就是你身后的这干手下也要遭殃,你要是不怕与他人有妨碍,只管留下试一试!” 萧锐闻声早是耷拉下脑袋,何况那边厢浮光已经若隐若显,再不走,连最后的一点生机也没有。 少年人只得回首看了众将一言,便也投身往了浮光中渡去。不想他这里才刚起脚,游魉女脑后青丝立时甩出,少年人见此一笑,肩后金光一纵,登时把青丝打发了。 可事犹未完,莫妍与洪戈见小主人要走,连忙也要跟了上来,萧锐想起大哥萧锏先前说的没有护光,就是刚龙、彪虎这样的猛将也有性命之忧。 当时大喝道:“不可以!”反手就是一掌,心急之下拼起九成功力,登时将二位库夏首领震退。 正在少年人刚松了一口气之际,忽又闻得身旁扬起一道香风,萧锐又是道了一声:不好!可无奈自己已遁入浮光中,跟着眼前一白,身陷于刺骨寒风。还不待自己睁开眼,人已被吹飞了出去。 幸而萧锐从云先生习练六年内家拳法,身法灵动之极,但觉有异,一个探手,手臂已是暴涨了一尺,正好勾中来人的香肩,为身边风势太大,想也不想只能将对方搂在怀里……。 二百七十二、寒冰狱 (壹) 冰风经久不散,只吹萧锐透骨生寒,为自己御寒,少年人不自觉将怀中紧紧搂做一处,可未想对方却大是不乐意,有意将他摆脱,出其不意,萧锐被甩脱了开去。 当时只觉胸前一一阵凉,心胸一片气血不得凝聚,只眨眼功夫,少年便觉胸口痛疼难忍,仿佛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结冻成冰。 萧锐心神惊动,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身外奇寒已远远超过自己内力所能容忍的程度,若不得外力帮辅,自己立时就有性命之忧。 死亡的恐惧跃上心头,吓得萧锐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拼起最后一点真力,双臂一展,如孔雀开屏一般,晃眼间竟似多出十余只手臂。 一个探索,便又将对面女子搂在怀里,此是他生平绝艺,又是临危一击,便是功力强过他一倍的高人也得遭擒。当时施展,果然将女子二次搂在怀里。 一待佳人贴身,萧锐这才敢提气呼息,直待得功行九转,少年人心头这才有了一丝暖意。而至于怀中女子又待挣扎甩脱自己时,这一回萧锐却是老实不客气地将对方腰间肋下的穴道全部封死。 害怕对方再发力将自己甩脱,不过如此一来,也被萧锐试出对方功力深浅,照少年计较断不会是十一公主萧萑。 身外寒风凛冽,几催得人睁不开双眼,直过了好一会儿,萧锐将功力提足。这才勉强将两眼睁开,举目细打量,原来竟是丹娘被自己搂在怀中。 不知怎地,丹娘好似不怎么畏寒,虽然一样是被冻的脸色铁青,却要比萧锐强的多了,此刻正睁大了一双亮眼,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若不是穴道被封,瞧意思直恨不能咬萧锐两口。 “哈,你怎么也要跟着来凑热闹?我还以为是烟罗或是衡波呢!不过还是得要多谢你,没有丹娘你,我此刻早成了冰棍,冻死在这里了! 对不住,我知道你不爱搭理我,可如今这当儿,我可少不得你帮忙,只好将就着亲近亲近了!” 萧锐今日所遇奇祸太多,如今疲于应付,干脆有些自暴自弃,自欺其人起来。 可丹娘却不理他这些,手脚不能动,可还有口,当时气到头上露出森森白牙向了萧锐俊脸咬来。萧锐见她到此地步,还要纠缠,无奈只得转动脖项躲避。 云先生虽然教得他一身武当拳法,可用在这脖子倒也不差,任是丹娘一口白牙如何上下翻舞总能被萧锐在险象环生之下躲过。 正在萧锐庆幸自己从师傅学了一手好柔劲,若换了别位只会外门功力的师匠,此刻的自己怕是也只能翻动三十二只白牙与丹娘好好斗一番这嘴上功夫了。 谁知就在他庆幸之际,忽的飞来一件冰粒,正打在自己腮帮子上,那冰奇冷,又是吃痛处,只痛的萧锐险些闪了下巴。 等少年回过意来看时,原来是丹娘吐出口水来袭,可未想被冷风一吹即成冰石,打的自己好不难过! “还有这样的事,先说好只能动手,不带发射暗器的!”萧锐直到此刻还未丧失幽默感。 以丹娘的性格,哪会理萧锐这套,当时便待啜起口水二次来袭,却见对面男子扯着喉咙好一阵作呕,当时含了一泡口水在口腔里,依稀嘟囔着:你要是再来,我也不客气了!这样的话。 丹娘虽然强横,可想着被臭男人的口水喷了一头一脸也是可虑,这才不甘心的止了口。萧锐见了,忙把口水吐水,急声道:“这样才好,如今你我都是身陷在这冰天……。” 话犹未完,只听地上传来一记脆响,原来是自己吐出的口水早结成拳头大小的冰块,将地上冰雪直直砸出深达数尺的深坑,少年人见了心惊,失声道:“好家伙,这冰端地是威力不小!” 回过头时,见丹娘已趁机鼓起腮帮正在如自己一样酝酿口水,忙又疾声道:“不可以,你再来我可真要翻脸了! 小心我把你周身穴道都封住,只留下一对鼻孔可以出气,再没有可以挣扎的地方!”至此,才终于将丹娘制服。 冰风呼啸,彻骨生寒,萧锐纵有丹娘相助护得一时本命神火。可在这冰冻天地间也保不得多时性命,当下只得背起丹娘,二人心口相联,相互帮辅,意图先寻一处避风可以御寒的所在。 萧锐在将丹娘背在身后时,还担心丹娘与自己内力不合,二人真力联成一气会有妨碍,不料丹娘体质特异,虽是换了胸背相对,真气仍是通行无阻,一时间少年人精神大振。 举目往了四周望去,却只见得四野白茫茫一片,纵是用尽目力,也看不透身外十尺境地。想想,总不能在当地等死,尽管毫无目的,萧锐也只能迈动脚步,向了前方行去。 半个时辰过后,少年人已是气喘如牛,可身上却没有一点热意,反而为了在寒风中行进多时,体力精神大为减少。 疲累到了极处,少年人只觉得两眼金星乱暴,若不是自幼打下极牢的功底,当时便要倒地长睡不醒。 丹娘此刻也感觉到萧锐心跳比先时慢了许多,周身上去,就连唇角都已挂了冰霜,她虽然忌恨萧锐可也不愿意见他身死。 自己一人独活在这冰雪天地间,心中有些慌乱,当下举起小手竟替萧镜将脸上冰雪扫去一些。 丹娘的手心远比萧锐想像的温暖的多,少年人情不自禁引颈摩搓,复又精神一振,举了好些力气,才挣扎着笑道:“想不到我会命丧在这里,且还有丹娘你这样的美人作伴,当真不枉……。” 话音未落,萧锐忽然心头生警,寒风中就见一团巨大的黑影向了自己扑来,直唬了二人一跳。可萧锐此刻四肢僵硬,哪里还有余力挣扎,当时便被黑影扑倒在地,连倒着丹娘也跌落在雪地中。 幸而地上冰雪奇凉,二人落地后并不见融化,这才没有陷身于更糟糕的境地。而迎面扑向萧锐的黑影,却并没有袭击萧锐的意思,反倒是两臂收拢,一把将萧锐拦胸抱住。 当时少年人胸膛如遭铁干横锁,险些不能起伏呼吸。 再等萧锐发觉时,但觉怀里一阵冷香四溢,竟然是半日里不见踪迹的十一公主萧萑,萧锐先惊后喜,直如黑暗中遇得了明灯一样,当时情不自禁,一把也将萧萑紧紧搂在怀中。 感受到佳人一身上下只冻得如冰块也似,怜惜之心顿起,当时把丹田真气提足,以自己心头一点温暖为萧萑驱寒。 萧萑一身功力远在萧锐之上,待二人真气联作一路后,俱是身上一轻,直到此刻萧锐才有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不要太过于激荡真气,这里万里冰封,前途末卜,能省下一丝体力都是好的!”萧萑在呼出体内最后一丝凉气,第一时间提醒萧锐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这里冰天雪地的,目不见十尺,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少年人不禁问道。 “跟我来,我知道有一处勉强能抵挡风雪的地方!”少女的这一句话,在此刻萧锐听来实在是世间最动人的天籁。 当三人拼尽全力来到目的地时,所谓的可以抵挡风雪,不过是一座冰丘脚下略略有些凹陷的一角。 虽说寒风经冰丘坚冰抵挡,风势稍稍小了一线,可一样还是风力惊人,uu看书 ww.uukanshu.cm 寒气深重,况且又是露天,时间稍长三人还是逃不脱被冻死的结果。 可萧锐到底机智过人,眼见得萧萑拼命挨至此间,秀目中精光闪烁,知道自己这位姐姐定有安排,为此倒是安下心来,在一旁静观对方施展。 果然萧萑挣扎举去背后铁剑,剑刃砸下,当时便往冰丘脚下挖去。萧锐见状心里一动,不禁暗怪自己愚蠢,怎么就没想到,即然找不到避风所在,自己就该想法造一处出来。 随着轰雷剑剑尖落地,惊起一片金花,却也没有起出一寸冰岩,少年人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随之沉了下去。 以萧锐的聪明才智,本不该想不起在这冰天雪地下造一处避风小屋,可少年人此刻仅是维持体温,便已耗尽了全身精力,哪里还有余力制造冰舍。 只是眼见得萧萑举剑砸冰,在萧锐心目自己这位姐姐无论心志还是毅力总要强过自己许多,所以他才将一干困难和危险都抛在了脑后。 如今见萧萑也是力不从心,萧锐终是体悟到了人力不能胜天的道理。 但眼前事实容不得萧锐犹豫,见萧萑力有不继,连忙将萧萑手臂接住,传动真力为其继力,不想如此一来却妨碍少女双手持剑。 当时将她惹恼,怒声道:“这样不行!我现下功力剩不到平日两成,无力单臂挥动轰雷,你快把我手臂丢开!” “那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你要冻死的!”萧锐惊异到。 “以你的内力造诣,除了手臂外哪里不能传功?难不成到了这当儿,你还能心生**不成?” 二百七十三、寒冰狱 (贰) 少女一句话,让萧锐脸上不经一红,萧萑的坦白更是让他有些羞愧无地,当下不再犹豫,手臂一伸将对方蛮腰揽在怀里,掌心一吐,一身纯阳真气源源不绝的灌入对方体内。 得萧锐相助,萧萑精神一振,二次提动巨剑,更俱威力的一剑斩出,只打的遍地金花乱绽,可也不过削去当地不过一尺长三寸后冰岩。 这地上的坚冰竟比人间钢铁还要硬上一倍,而经此二剑,萧锐与萧萑二人的内力几乎已丧了一半,照此下去,必不得成功。 可萧萑却是一往无前的志气,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言败,当下一鼓作气正待三次举剑,不想身后萧锐在眼见眼前崩砸出的残冰,猛地心头灵光一现。 即时叫道:“先别忙,我还有一个计策,恐怕能省下好些力气!” 萧萑闻声摆下了巨剑,就见萧锐此刻已将腰间诛心软剑抽出,但见朱红色的剑光上下翻动,正与铁青色的轰雷剑交相辉映。 萧萑也是一样的心智灵巧,见萧锐把诛心剑递过,旋即明白了少年心思。诛心剑受二郎山地火淬炼千年,火性比轰雷剑还要更胜一筹,经刻用来刺穿坚冰,正是得宜。 果然随着萧萑一剑刺下,那细长如针刺一样的软剑竟得透过冰层一尺,二人喜出望外,正在萧萑二次欲将长剑刺长,却听身后萧锐道:“直刺太耗气力!若能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刺出,当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 萧萑闻声一怔,瞬即明白过来,当时将掌心一松,偏手仅以中指第二骨节轻轻带动,就见那诛心剑剑身即时如风轮一样的转动起来。 萧锐见她一点就透,正在欣喜,谁想萧萑玉指奇长,当下无名指指尖点带在剑柄上,那被那风车样转起的剑身更是如火轮一样绽起一波赤光,随着剑光嗤动,剑身竟穿透坚冰几达两尺。 当时不指萧锐与萧萑一见心惊,便是二人身后最不在意的丹娘见了也是睁大了一双眼睛。 随着少女又是几剑刺出,坚冰下已多了五点梅花一样的深孔,再被轰雷剑三次落下,轰的一声雷霆,冰丘下已显出二尺浅坑。 萧锐本以为萧萑还要再接再励,将冰坑挖深一些,未想萧萑一剑过后竟然气竭,也未与萧锐招呼便拉了少年人一同跃入坑中。 可是那冰坑终是太过狭窄,一人匍匐在内都嫌窄小,何况三人? 见此萧锐欲待试着凭自己一人之力再度使动诛心剑。 不料萧萑一把按住自己手臂,气喘吁吁道:“不用了!这冰层越往下越是坚硬,你的力量还不足够,我此刻已将最后一点力气使出,要调息片刻,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萧锐不料方才还是生龙活虎的萧萑此刻竟已将气力用尽,看着面容憔悴,一脸苍白的少女,少年人心内不经一痛,连忙按对方的吩咐一一布置。 原来萧萑准备的甚是充分,随身宝囊内安放有金丝穿就的软帐,只是太过轻柔如不在坚冰下生根极易被强风吹走。 幸而自己诛心剑正好合用,在萧锐几番辛苦之下还是勉强撑了起来,即便如此,也不过露出地表一尺多一些,不然如何也撑不住凛冽的寒风。 可如此一来倒便宜了萧锐,那冰坑本就不大,三人捅在一处自然是一个紧挨着一个,起先众人身上寒冷,一身上下硬梆梆少有知觉,还不觉现。 待时间长了,软帐积起热气,四肢渐渐活动开来,触沉逐渐恢复,两位少女这才发觉,相捅在一处实在被萧锐无形中占去好大便宜。 丹娘第一个不奈,先是想将萧锐推走,可三人相互推挤几乎是嵌在冰坑中的,任是丹娘如何大力推举,萧锐也未被挪动分毫。 之后少女觉得气闷,想挣扎着立起,却把萧锐吓了个魂飞魄散。 这金丝帐是他好不容易费尽心血才撑起来的,要是被丹娘一个挺身撑破了,那他们三人真的是只是立等受死。想到这里,少年人忙又施出自己点穴绝技,把少女点倒在地。 但为怕丹娘再为气闷生气,只得尽最大力量为她让出一些空隙,可萧锐并不会什么缩身术,当下只得将任在调息的萧萑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同时探掌为其渡气,帮助萧萑尽快恢复体力。 不知怎地,感受着萧萑的体温,萧锐心里竟是说不出的踏实,闻着少女吹气如兰,少年人更是心生恬静。 随着金丝帐外阴风怒吼,冰雪逐渐将柔帐掩起,复又结冰,一个时辰后,三人竟存身在一个冰室中。 任是室外再怎么寒冷室内的温度却渐渐升了上起,虽算不得温暖如春,可比起先前在风雪中受冻已是无疑地狱天堂了! 可才得祛寒,萧锐的肚子却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回想自己先是在尚余城地宫中激斗了一夜,如今又在这冰雪中苦挨了三个时辰,少年人这肚子确是早已空空如野。 可之前自己哪有想到会来到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萧锐身上可是一点食物也没带。 想到这里少年人一阵头痛,不想自己这里肚子才刚叫罢,身边又传来一阵肚腹打鸣的声间。 回过头去,原来是丹娘也正面泛愁云摸着肚皮,萧锐想起丹娘也是一副宽肚肠,平日里一顿比寻常女儿家一天吃的还要多,如今小肚子大唱空城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这个!丹娘,你身上有没有带吃的?”难得丹娘第一次非常配合自己,可答案却是令萧锐失望之极。 虽是明知自己身上没带一点食物,可萧锐还是抱着万一之想,在身上摸索了一个遍。 待将上下的搜了个遍后,叫少年人欣喜的是,虽说自己没有带什么食物,却携有不少玉颜公主与库夏两位长老留给自己的丹药。 其中虽说多是治病疗伤的药物,可无论怎说也是可以入口的东西。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禁一笑,万幸自己平日里做事小心,没有为身上携有回光玉这样的奇宝而省去携带这些药物。 看着一粒粒或是香气扑鼻,或是辛辣难以下咽的丹丸,萧锐一心算计着连同自己在内的三人该如何分配,未想丹娘在一旁早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等萧锐查觉,已抓起一把丢在嘴里。 囫囵吞下,连个滋味都没尝都进了肚!出其不意,萧锐手慢一线,只能张大了嘴,瞪了丹娘老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道出一个字! 正在萧锐丧气之际,少年人腰间一动,彩幛升起,转眼间小小的暖帐中已多了个玉瓶儿。 “呵呵,好重的药香味啊!给我尝一粒好不好?”玉瓶儿打趣萧锐道。这暖帐虽小,可玉瓶儿本是无有肉躯的灵体,游荡在狭窄的软帐内倒并没有为萧锐三人增添麻烦。 “你怎么显身了!我还以为这里气候阴寒不适宜你存身呢?”萧锐见眼前多添了一人,到底添些人气,不禁一阵欣喜。 玉瓶儿轻皱眉头道:“阴寒我倒不怕,只是这里天风凛冽,的确不方便我显身。 如今你终于营造下这小小的帐篷,我自然要第一时间来探望你的了!呵呵,虽说里苦寒阴冷,但眼下你确是饱餐秀色,当真因祸得福呢!” 萧锐被她取笑,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啊!本来已经是丰色无边,如今多了你更是锦上添花,换了皇帝与我做,我都不肯呢! 就不知玉瓶儿仙子你能不能再变些美味食物出来,那我萧锐可真是无欲无求了!怎么样?可有法子可想吗?” 玉瓶儿媚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可惜,说到食物,这寒冰界只怕方圆百万里也找不出一丁点儿来,你身后的这位姐姐不是一心要到寒冰界来的吗?她一定有很妥当的准备的?” 萧锐不解,咦声道:“怎么?萑姐姐是一心想来寒冰狱的吗?” 玉瓶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到了这般田地,还有心装模作样的,今日若不是她与大王子联手,uu看书 .uknsh 怎么会连鸾妃也被计算了去!” 说到这里,玉瓶儿又变了脸色,镇声道:“到底是他两个厉害!就是候玄机与鬼母与中了他二人的道!现在回想,实在是不可思议到让人后怕呢!” 见被玉瓶儿说破,萧锐也不再装糊涂,道:“也不能这么说,若没有商先生大力支持,我们也到不了这里来!” 听了这一言,玉瓶儿诡笑道:“呵呵,我夸你的大哥,你吃醋了吗?其实你也算挺厉害的了,只是没他俩这么恐怖罢了,到底你吃的苦还是没这二人多! 呵,这话不对,该说是你没他两个这么疯颠,明明是人人惧怕的幽泉地狱,却偏偏来投,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听玉瓶儿说萧萑疯颠,萧锐不自禁回首看了一眼,倚在自己肩头昏睡中的少女。想是对方已疲乏到了极点,此刻已是周身瘫软如无骨一样倚靠在自己身侧。 若没有萧锐暗中自掌间传递真气,对方几乎气若游丝。昏睡中的萧萑正蹙着眉头,即便是疲累到了这般境地,少女也没有丢下心头的包袱,这让萧锐看着不由心上一痛。 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静静的这么接近地看着她,古铜色的皮肤使的原本容貌并不下于天下任何佳人的少女并不那么惹人惊心,出众夺目。 可她本就不是那等庸容华贵的人间佳丽,萧萑的美,只有在醒着的时候才能绽现,英俊挺拔到纵是身为男子的萧锐也自愧弗如的地步。 虽然这么想让少年人心生惭愧,但他依然十分倾慕萧萑这样挺拔甚至是强悍的美! 二百七十四、噩梦 出人意料,就在萧锐回忆思觉萧萑俊秀身影时,少女却猛然间醒了过来,萧锐大喜,正想开口慰问,不料对方却是眼神迷朦。 萧锐眼力远超常人,当下正看出些不对,不想对方已一把将自己搂在怀里,力气之大,不容自己有一点抗拒。起先他还以为萧萑身具神力,举首投足都是这般大力道。 可被对方拉入怀中后,却又觉不是这么回事,虽然他极力不令自己往尴尬的方向去想,但少女满满把自己抱个满怀,几乎将身体投入自己怀中的方式,直叫他一阵心猿意马。 隐隐间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正在萧锐渐渐心神不守之际,却忽听得萧萑开口说出前后态度全不一样的话道:“起来吧!我已经恢复过来了,你也不用再为我输真气了!” 尴尬间,萧锐红着脸连忙将身让过一旁,并将手掌收回,满心的不安,却全忘了为什么对方并没有主动将自己甩脱,而是静等着自己移动身体。 众人存身处实在不大,萧萑只一睁眼,便将藏身的冰雪帐篷看了个遍,伸出手臂抚了一把已接在帐外溶成坚冰的冰壁。 好一会儿,才幽幽道:“那么,这里就是寒冷狱了!” 完全不同与以往的语气,令得即使是从来不在意人事的丹娘也不禁转过脸来,将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萧锐则更是听出萧锐满怀心事,皱动眉头,一心想从对方的眼底里瞧出些什么……。 我,“奴隶之子”。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身为战俘的孩子,只有劳作到死,而无父无母的我,自然更加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庇护。 即便有抱怨也改变不了一切,想要活的长久,只有想尽办法尽自己最大努力如牛马一样的干活。 “他”,平民之子。一样的无父无母,他总是袒护着我,我接受任何人,任何时间、地点的帮助,何况是他这样毫无要求帮助。 为此他受尽同龄孩子们的讥笑,可他并不在意,很多人说他疯颠不正常,但我却听说是因为在我来到村子里的那一天。 他唯一的姐姐却被长老们嫁给远方一个出名的残忍的贵族做“妾”,而不久之后就被催残致死。 村里的孩子们乐于欺负任何他们可以欺负的人,尤其是我这样被当作牲畜一样对待的奴隶。 随着年龄的增长,被欺凌次数的与日俱增,所不同的是,那些原本还显幼稚的村童眼底越来越邪恶,和他们的父亲一样的邪恶!我不会去多想,可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 被他打跑的孩子们跑向远处叫嚣着:只要用一只羊就能换去我的第一次。而得到的只是他再一次雨点般的拳头! “他”并不高大,甚至并不强壮,可却有着一双毒狼一样的眼睛,虽然他无数次的被比他大的多的孩子打倒在地。 可这却只会让他的眼睛更加闪亮夺目,就好像刀刃被磨砾过一般,越是加意的伤害,越能唤发出刀刃的锋利。真是好眼神,我也想要拥有这样的眼神! 最终,所有的孩子们只能跪地向他求饶,因为欺负我的孩子们只能算是“凶狠”的人,而他却是个“不怕死”的人。“不怕死的人,谁都害怕!” 十二岁时,我的主人放弃了用羊交换的我的第一次,虽然村子里已经有成年男子愿意用一匹骏马来交易。 前一夜的戴上的镣铐使的难以挪动身体,三天没有吃一点食物的身体更加没有力量去反抗。 当如猪一样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主人骑跨在我身体上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静静地等着撕裂自己的剧痛。 可一声怒吼改变了一切,当我发觉时,主人已经七窍流血栽倒在我的身上,这个猪一样的男人,即使是死的时候,也像猪一样的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在为失去主人而感到害怕!接下来又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吗?我已经无法再一次强迫自己去承受……。 直到“他”将带有自己体温的衣服遮住我赤裸的身体时,我才能在黑暗中通过衣服上气味分辨出是“他”救我来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仿佛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闸门,纵使我仍是一如既往的心生平静,可它却还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逃跑是没有用的,歌萨的马天下第一!拂晓之前,我们就已被村子里的人捉住。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剥皮在烈日下暴晒致死。而我则会被拴在歌萨的快马尾巴上,由骑兵施刑,在荒原上狂奔,直到不剩马尾后的我不剩一根骨头。 当然,在行刑之前,还会有可能被全村的成年男子侮辱,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我们很幸运!与村子有世仇的领村在当晚偷袭村庄,杀光了所有的男人,夺走了所有的女人,当然还包括那些往日欺负过我的那些孩子们。 而我和他则因为在此之前已经被拷打的奄奄一息而躲过了这一劫。 我真的很幸运,每一次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我总能捡回自己的性命,中原的汉人说这是因为我的命很“硬”。而忽辟邪的手下星相师却说我是应劫运而生,邪祟浸身,有鬼力护持。 为了生存,我们只有偷盗,一定需要的话,也包括杀人。不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阻拦我们生存的人,统统需要除去。 漠北极西的歌萨并不是中原那样的丰饶沃土,没有了家,为了生存,我们只能偷盗为生。 无数次的毒打与凌辱教会了我们必须要懂得怎样保护自己,必须要时刻小心,即便是夜里,也要抱着冰冷铁剑入睡。 还是剑好! 冰冷但却出人意料的叫人心生安宜。再多的恐惧、惶恐甚至是烦恼,只需要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斩,便可以将一切都分开、了结。 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与他与生俱来的杀人伎俩日益增进,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忽辟邪的手下,问我和他愿不愿意为无憾王效力,而一切的灾难从此开始……。 萧锐不知道萧萑还要看上帐外多久,可少女眼底的黯淡,却让他久久不愿开口打扰对方。直到丹娘打破了沉寂,因为她已感觉到帐内的温度正在渐渐变冷,即使体质特殊的她,也已觉得不奈。 萧萑很快从迷失中惊醒,看了一眼满脸不奈的丹娘,还有苦笑中的萧锐,心上有一阵迷茫,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没想到,你们也会跟了过来,这确实事出意料!” “哦,那你原本是什么样的打算?”萧锐问道。 “不知道,反正只会是我一人来到这寒冰狱,而你,也许会被萧锏留下在人间为王,但没想到他会临时变卦。” “呵呵,这可不是他临时变卦,而是精心安排的结果,大哥他现在一定得意的很,而鸾妃与候玄机却要气歪了鼻子了!” “不说这些毫不相干的事了,这里是寒冰狱,是连我也没有把握活下来的地方,你和你的手下还是想着怎么让自己多活一会儿功夫吧,马上天就要黑了,到时候还会冷上十倍,你可有办法应对?” “还要冷上十倍?你不是和我在开玩笑吧!”萧锐惊大了眼睛盯着萧萑秀丽的脸庞,可从对方的眼中却没有看出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那你会怎么对付接下来的严寒?虽然萑姐姐你的本领要比我大少许多,可我想还没有能抵御十倍以下严寒的地步!要是可以的话,u看书 .ukashu 还请萑姐姐教教我和丹娘!” “我自有我的方法,却不是你能在一时间学的会的,何况我为什么要教会你,有你二人在我身边只会跟我增加麻烦!” 谁知萧萑这一番话出口,倒换得萧锐古怪的眼光罩定自己,少女遇敌从无胆怯,疑惑,可在萧锐此刻闪铄的目光下,竟有些心虚发热,渐渐不知所措。 “哈哈,萑姐姐就别说这些不尽人情的话了,既然大家都沦落在这冰天雪地冻死人的地方,也算是一场缘份,所谓一人技短,二人技长,不如齐心携力一同应对。 萧锐虽然武力有限,总算头脑不笨,说不定大伙就能商议出什么法子来呢!再不济,真要是到了无可解救的地步,我也绝不会连累萑姐姐你的!” 说到这最后一不会连累萧萑的话时,萧锐虽然脸上还堆着笑,可一双俊目眼色却透着十足的坚定。这样的目光萧萑似曾见过,一时上竟是心头摇动,反咬着双唇多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刻,却见一旁一粒幽光在丹娘怀中泛起,还不懂萧锐与萧萑反应过来,一道绿影已冲天而起,撞破三人头顶冰雪而出,刹那间软帐内被寒风扑满,气温下降了何止十倍。 万幸被冲破的是帐顶冰雪,众人虽处的软帐并未就此崩碎,在萧锐与萧萑合力补救下,积累多时,总算是将破损处被好。 萧锐就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不经有些恼火,正想回首数落丹娘几句,不想丹娘此刻正抱着得自萧铁装有三千阴兵的紫金葫芦,被玉瓶儿好一阵埋怨呢! 二百七十五、龟藏 “都和你说了,这些东西你还玩不得,险些吓死我!要是把这破帐篷吹飞,害的我被狂风吹跑可怎么得了!”玉瓶儿愤愤道。 萧锐聪明机敏,转眼已悟出丹娘方才意欲何为,瞪时眼前一亮,与玉瓶儿乐声道:“既然你这么害怕,为什么不自己以这些阴兵施法护庇我们?” 玉瓶儿见萧锐已明白丹娘想要用阴兵化炼法加铸暖帐,不禁佩服他确是才智过人。 当下却撅着嘴哼声道:“谁要做这样的繁琐的事,何况我只怕风又不惧冷,只要躲在你们身边即可,至于化炼阴兵的事,你只教丹娘做就好了!” 萧锐听了皱眉道:“我们要是冻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也是没味,大家都已经到了这副田地,你就帮一帮忙又如何?” 哪知玉瓶儿仍旧道:“你倒想的美,我只是一介灵依,这里又不比人间界,你以为施法是这么容易的吗?” 说完,佳人意犹未尽,还待再数落萧锐一番,不想一旁传来声音道:“你强逼她也无用,她不过是一俱没有多少法力的灵体,至多做些巧转腾挪的法术。 炼魔术虽然没有耗废多少心神,可也不是她能这样的身体能长久支持的,何况她还是色界天魔女,在这寒冰界更是不敢放厮,你求她也是无用的!” 被萧萑说破自己难处,玉瓶儿并不感激,只是偏了偏嘴,到底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那接下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萑姐姐有抵御严寒的法子,我和丹娘却是没有,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成!”说这话时,萧锐目注少女,显然还是在指望对方能施于援手。 就在此刻,忽听得天外一阵山崩似的哄鸣,转眼间本就阴暗的天地更是昏暗了十分,纵是以萧锐的目力,也辨不得眼前一尺光景。 最可怕的是外间寒气竟已透过帐外坚冰,源源不绝又逼了进来,萧锐为寒气浸逼,只不过展眼功夫,便得双唇青紫,冷到极处,竟然浑身骨骼颤抖,不知觉间整个人都显小了三分。 丹娘虽然体质有异,可到底也是凡胎肉身,况她早失了纯阴之体,若是御寒比萧锐强上不少,可正经到了生死交关的当口,却又比萧锐累年修积的少阳内功差了许多。 眼见寒气浸身,牙关打战,尽管平日里她极厌恶萧锐为人,此刻却是想也不想一把将少年人紧紧抱住,跟着伸了一只玉掌在萧锐腰间一按,就见萧锐护身的玄鹤甲竟得当胸打开。 萧锐不料她还有这样的手段,先还在震惊,可眨间少女合身投入其怀中,钻进萧锐衣襟内。到底两人携力御寒比一人独自苦熬强上许多。 得丹娘体温,萧锐一时间心神重得聚拢,正在少年稍松了一口气时分,忽听得天外又传来一声轰鸣,虽是震耳欲聋,可听在萧锐耳朵却是如阎王的催命符一样,叫人贴心生寒! 果然,又是一股奇寒浸入帐内,这一次任是萧锐如何提动内力,也是再止不住寒气攻心,恍眼间,少年人一副俊脸已变做了淡紫色,性命只在顷刻。 而让萧锐不解的是,本以为一定会帮助自己的萧萑,却只冷眼在一旁注视着自己,目光中并没有一点焦急紧张。 到了此时,萧锐才明白,自己实在是将这寒冰狱瞧的小了,也将自己这位姐姐看的太简单,太善良了些。 丹娘也再一次试图放出阴灵,幻化变形御寒,可她终究功力不够,只见青光浮体,众人存身的帐篷便已承受不住,摇摇欲晃。 值此一刻萧萑猛然间出手,只一掌便将丹娘体外青光拍散,复又劈手将藏纳阴兵的紫金葫芦夺在手里。 又过一会儿,终于拂出一指,正中萧锐眉心,得其相助,萧锐周身寒劲被点散了大半,少年人趁此当儿忙一个提力回气,转瞬间真气流转,一身重负去了大半。 可这终是治表的方法,萧锐知道,再过不多时,自己真力还得被冷气逼迫至不能趋转的地步。 “不要将一切都想的太容易,寒冰界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就算你往日遇过些惊险,可也从来都是有惊无险,处处受人帮辅照顾。 如今在这里,再没有你一帮手下人,你连熬过一时三刻性命的本事都没有,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故做什么都轻松的模样,不然,只会让我瞧着惹厌!” 萧锐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颤着牙勉强凝起一丝微笑道:“知道了!在这里萑姐姐你就是老大,小弟再不敢有一丝不正经了。 我只是以为萑姐姐你先前不顾性命也要来救我和丹娘,还以为在萑姐姐眼里,我多少还有一些用处呢!所以才抖起胆子,多说了好些无用的话!” 萧萑见萧锐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事事分辨的清楚,知道自己对其有倚仗的地方,知道对方天性难改。 虽还有些激气,可垂眼又见萧锐双掌五指曲伸捧在胸前,散在兰花状,猛然间有所领悟,知道即便到了此刻,萧锐竟还留有一些余力,不禁也升起一丝佩服起来。 “不错,你和丹娘到了这里,或许多少能帮我一些忙,再不济三人的力量总比一人要强上一些。 只是你二人能力有限,又或许还没帮上我一些,便要拖累我也不定,在此,你需要明白你和丹娘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萧锐很识时务的将头猛点,连连称是,又一面道:“那到了现在,你总该和我交换一些情报了吧,这寒冷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你为什么非要来这个地方?再有……。” 说到这里,少年人再忍不住,伸手将萧萑玉掌捉住,登时二人真气联在一处,少年人身上轻松了不少,可这还远远不足以抵挡越来越重的寒气。 萧锐皱了皱眉,可还是毫不迟疑的将萧萑拉入自己怀里。 未想萧萑出人意料的没有做一丝反抗,反倒是取手在肩头也将缠身的碧游甲打开,一时间花香四溢,少年人眼前一片冰雪一样的白。 可还未待萧锐回过意,对方双手拦锁紧紧将萧锐胸膛扣住,当下连同丹娘一道三人挨在一块儿,相互依偎取暖。 萧萑碧游甲与萧锐玄鹤甲不同,全甲由数之不尽的细小碧鳞穿缀而成,一但萧萑投身在萧锐怀中后,碧鳞又如流砂一样与对方玄鹤甲联成一线,牢牢迸在一处,俨然如同一具古怪蚕蛹样的睡囊。 萧锐先当对方不过如此,原来仍是依靠人多取胜,加以真气联成一线,苦苦撑过这寒冰狱严寒,可随着萧萑鼻息渐渐粗沉,少年人这才发觉自己这位姐姐的本事。 原来萧萑竟有奇术将体内气血放缓,渐渐心跳也比平日里慢了许多,过得好久才听得一记震动。 萧锐博览群书,知道对方行的是龟息地藏一类的法术,此类法术虽可卧藏地下经年不食,但要用来抵御这寒冰狱的酷寒还嫌不够。 随着萧萑昏昏睡去,玉肌上却是渐渐绽出一层冷光,少年人知道少女一门内功,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艰深精绽的许多,绝不是自己能够效仿的。 好在萧锐也是极聪明机敏的人物,自己内劲纵不比萧萑奇特,可要他收纳内息,潜阳藏气还是可做到的,何况萧萑此时体温虽冷,也比帐外寒气暖上千百倍。 此刻藏在自己怀内一动不动,明是在以体温帮自己渡关。一时间萧锐心神大定,u看书 .uuansh连忙起手将真气内敛潜藏,仅保得心头一点温暖,养息体力静静等待寒潮退去。 叫少年人惊喜的是,胸前佩戴的回光玉在这当儿始终能保得胸前一点温暖。 时间久了,萧锐体温降的越厉害,那玉榴国镇国之宝竟似有灵性一般,自动反哺主人,维持着萧锐最基本的生理。 如此萧锐又得一层护庇,尽管帐外寒潮一阵冷似一阵,可他却自忖绝对可以支撑的过去。 至于三人中的丹娘却是最省心省力,萧锐本还担心她被挤在中间会发脾气,不想丹娘体质奇特,一旦睡沉,竟是雷打不动的本领,比谁都睡的香甜。 至后口角还流出香涎来沾了萧锐半身,如此倒是萧锐一人撑得最难过难受,原本怀中坐拥两位人间绝色这样的好事,在此刻的少年人看来,却是苦不堪言的局面。 也不知过得多久,萧锐猛然间被冻醒,待睁开双眼,就见萧萑人已然起身,正在重新收整着护身碧游甲。而自己的玄鹤甲却正在胸前大开,寒气不断侵袭而入,只冻得的他浑身发抖。萧锐见状连忙将怀里丹娘推醒,对方睡的正酣,被萧锐一番打扰,顿时气恼举手要打,可如今三人身在天寒地冻的寒冰狱,萧锐知道再不同心携力,真的没有活路,当下再不像往日一样,伸手便将丹娘粉拳捉住,接着好言劝其快醒来,手上却是毫不客气的把玄鹤甲收起,丹娘离了萧锐,自然睡不安稳,虽是气忿忿的,可也还是只得站起身来。自萧锐醒后,即发沉帐中少了玉瓶儿,正在疑惑间,却见帐外人影一晃,跟着玉瓶儿已闪入了帐内。 二百七十六、传功 “怎么样?”萧萑问道。 玉瓶儿假意呵着手护寒笑答道:“没有,方圆千里我都看过了,没有一处人烟!” 萧萑皱了皱眉,略作思忖,再又问道:“那以你来看,哪里或许会有?” 玉瓶儿笑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这里白茫茫一片,根本就没有方向可辨,再说万一要是指错了,让你白走上万里,那我不要被你们埋怨死了!” “不用说笑,我知道你是魔女身份,就因为你能识物所以才将你带在身边,你要是没有一点用处,我大可以将你弃置在这里,还是快点说出来吧!” 玉瓶儿闻声脸色一作,本想辨驳自己与萧锐共有三人,要说弃置,反而是对方要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可看着萧萑冰冷的目光,佳人由不住心上一寒,虽然有些不愿,可到底伸手指了一处方向道:“也许这里是最近的一处也不一定!” 萧萑闻声点了点头,也不与萧锐和丹娘商议,只将手在暖帐上方一按,顷刻间只见那诺大的一方丝帐,就已团在少女手中,不过拳掌般大小。 萧锐事先已醒,或还好些,丹娘则睡的正香,登时便被冻醒,一时生了怒,正想往了萧萑发脾气。不想对方已提步向了玉瓶儿所指的方向行去,丹娘饱睡了一沉, 四肢懒散,自然是追不上的,等少女活动开身体,再往前追奔时,却发觉四周奇寒,稍走快一些便觉身体经受不住,只能放慢速度步行。 而萧萑矫健的身影却始终走在自己身前七步外,任是丹娘用尽心机也追赶不上。 见两位女同伴已上了路,萧锐也只得跟了上前,到这时他才得要会向了四野雪域打量,但见四周围只是无尽头的冰雪,天空也是只是一片苍白色,地平线雪天一色几是不能分辨。 因人的视眼有限,地面天空又没有可参照的影物,恍惚间自己竟如存身于一处冰笼中一般,看的远时,只觉得自己存身于无尽的雪天下。 看的近时,周围冰雪竟好似近在咫尺,直压得少年人心上乱跳,仿佛四周都是寒雪,顷刻间便要将自己倾覆。 彻骨的奇寒,冻得萧锐双唇发紫,纵是身上穿着宝甲也无济于事,幸而此刻没有风,雪也已止住了,只要呆立当地不动还可承受。可只要挪动脚步,便是一阵浸凉。 无论萧锐如何提动真气,也只是勉强跟在丹娘身后,时间长了,竟还拉得越来越远。每一次少年人想提步赶上二女,可速度稍稍快些,身外寒意便已往了心口逼来。 萧锐修炼少阳内力七年,知道寒气攻心非同小可,只稍稍沾染一点,便是性命之忧,自己目下看似蹒跚的步行实已到了身体的极限,就是想再快一丝一毫都不能够。 眼见得离二女越来越远,少年人也是无可奈何。 为寒冰狱未起冰岚,众人里独玉瓶儿不受一点限制,在空中随意飞舞任何平日里一样,眼见得萧锐渐渐被二女拉下,佳人一声俏笑于空中一个转折便落身伏在了萧锐肩头上。 此刻的萧锐早已累得和一条死狗差不得多少,虽然明知玉瓶儿只是灵体没有一丝重量,可眼见诺大一个人爬在自己肩头,少年人心理上还是不由自主回首看了一眼,目光中透着焦虑。 “哎哟,嫌我重拖累了你吗?人家可是好心来和你说说话解解闷的,你却这样嫌弃我!” 萧锐有心辨驳,可此刻牙关打战,鼻头流下的鼻水也早在唇齿间解冰生冻,莫道说话,竟是开口也不能够。当下只是喉头动了动,便再无动静。 偏玉瓶儿心思灵巧,竟能看出萧锐说些什么,当时笑道:“呵呵,讨厌在你这般田地下还和你开玩笑吗? 人家说的可是真的,等待会儿风霜再起,你们结帐休息时,我一定在暖帐内好好侍候你!还是你如今已经有了丹娘和那位冷公主就把我丢下了!” 见玉瓶儿这副声气,萧锐知道对方今日是存心作弄自己,当下无话可说,只能翻了翻白眼,一味埋头苦走。玉瓶儿见状十分满意,串串银铃般的俏笑只在雪野中远远传了开去。 萧锐从师云先生,五感灵异,眼力尤其出众,可不想再这寒冰狱中却多添了一桩寒处,当下少年人身处万里冰原,四野雪茫一处不辨东西,头顶脚下也是一样的惨白,分不出个天地。 萧锐行走其间,初时还好,随着精神气力短少,渐渐失去了方向感,举目四望只见一片雪白,脚下绵软轻浮,几疑自己身悬半空中,头皮沉重,竟自觉一副身驱有头下脚上,倒步而行之感。 惊疑之际,萧锐连忙张大眼睛,往了前方看去,谁知他不用心力张动眼色还好,当下意念一起,瞳孔不自禁放大,但觉双眼奇痒,身外天地雪光竟如钢针一样直钻自己眼底,原本眼前一片苍白,转眼就要化作黑暗。 萧锐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自己已在不经意间受了雪光灼伤,有闻在雪原中行走旅人常患一种雪盲症,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不是也受了这等伤害。 正在他惊急之际,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叹息,跟着便听得身前一声尖啸。萧锐眼前一亮,只见一枚旗花火箭冲天而起,怒射百余丈,直至天际于空中射出斗大的烟花这才熄落。 不想那火花余烬却是千百粒细小砂粒,五色皆有,散落在雪地上,顿时为众人铺陈出一条道路。得这些细砂相助,地上雪光被冲散了不少。 萧锐此刻瞳孔也为地上有物得以凝聚,瞬时将心神收敛。虽则眼底还是痛痒不已,可到底及时补救,并没受重伤。 见萧萑手里正提着火筒,萧锐不由脸上一红,暗道一声惭愧,他原本以为自己武艺不弱,心思头脑也算精湛,却不想在这寒冰狱中,竟连步行都有危险,而此番救了自己的却是最不起眼的砂粒。 而萧萑的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一步一步向前踏去,丹娘似有所查觉,回头望了一眼萧锐,她一直以来都没来由的厌恶他。 此刻眼神中反倒有些迷茫,一面看了看正在当地调息的萧锐,又回首看了看渐渐走远的少女萧萑。最后还是打定主意,似不服气的追了上去。 到了此刻萧锐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只是深深提了一口气,鼓起全副精神气力,一步一步往了两位少女方向赶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寒风再起,而萧萑三人则已寻觅好雪丘安置下营帐。 一待萧萑将暖帐遮起,萧锐便再也支撑不住一跤坐倒在地,寒冰狱中没有日月,他只知道在寒风升起前无止无休的行走,时间久的也许自己一连走了数日也不一定。 他还是不禁佩服自己竟有这样的精神和毅力能跟得上萧萑与丹娘。换了平日里,少年人自忖绝对办不到。 可今日自己却坚持了下来,如果真要找出什么理由,也只是因为这里是异界,奇迹真的随时都会出现的缘故吧。 丹娘虽然因体质特殊,能耐奇寒,可一日行走下来,体力也是耗损极剧,她只是存了与萧萑的好胜之心才一直支撑着不倒,此刻萧锐率先倒地,少女也再支撑不住,膝头一软跌坐在少年人怀中挣扎不起。 见倒在萧锐怀里,丹娘不乐,当即便欲起身,不想她与萧锐此刻都是的疲累至极,真气早已遍布全身,萧锐修习正经玄门真气经年,丹娘却是于积尸气一途极为精擅。uu看书.uanhu.om 不知怎地二人到此境地,两路真气竟得相互牵引制动,一经联息,阴阳互哺精神当时大涨。丹娘虽然任性,可积重之下也不是个不晓得厉害的。 但见有这般好处,当时便再不肯丢开手,萧锐功力远比她精纯,自然更是小心运动,趁机极力恢复体力。 随着一声粗重的喘息,三人里最从容的萧萑也忍不住坐倒在地,萧锐见她脸色苍白,虽比自己和丹娘好一些,实则也是强弩之末不堪重负,当时手腕一翻,长臂曲动已将少女玉掌取在手里,分动真气渡入对方体内。 不想萧萑并无意接受他的帮助,肩动晃动便待要将萧锐手掌挣开,不想萧锐拳法精湛,只曲动尾指一个勾揽便将其化解。 同时笑道:“萑姐姐又何必如此,照玉瓶儿所说,日后的路还长的很,我三人总要相互辅助才能多支撑的一刻,何况三人携力也比两人好的多,帮你也是帮萧锐自己呢!” 萧萑本不在意萧锐这一点真力,可未想萧锐从云先生所习内劲灵动无比,内蕴精奇,虽只一息之间,却得精神大振,这才知道萧锐内力修为居然在其外功之上。 惊奇之下止了举动,过后发觉萧锐竟能将丹娘真气与自己体内融会贯通自如,以自己躯体为洪炉,同时储纳三人真力。 虽然功法还有太多不足,威力也小,可竟此一项便足可证明对方的悟性远远超过原先想像,更在自己之上。 “原来如此,我倒忘了,你这副躯体本就不是自己的,能窃居别人的身体到此境地,你的精神灵力自然远在常人之上呢!” 二百七十七、神栖之地 (壹) 也不知道行进了多久,萧锐只知道风势一驻,众人便上路,风雪一起便觅地安营,身上携带的各色丹丸只在第三次扎营时,除了仅有的几枚小龙王赠与的最要紧灵丹外,都已被丹娘吃了个干净。 萧锐从来没有这么饿过,虽然他修道数年,内功已可算得上登堂入室,真要计较起来,数月不食也难不倒他,可无奈这里是无边无际,彻骨奇寒,犹如冥狱一般寒冰界。 一次步行都要耗尽周身体力,长时间的没有食物落肚,不只让少年人原本健壮的身体日渐瘦削,直至形同枯槁,甚至连同精神毅力也一同随着腹中空空而涣散萎顿。 说起来,倒要感激玉瓶儿,尽管玉瓶儿并不能帮忙萧锐寻获食物,可有玉瓶儿一路上与萧锐逗笑,总让少年人不至寂寞非常,不比丹娘与萧萑,一个是开不得口,另一位则是一地一言不放。 但令萧锐不可思议的是,纵然自己在这冰雪连天,经日不食的考较下,自己的内力修为却是日日增进。萧锐知道这是自己这多日来日夜与冰雪拼搏的收获,可武艺增长的速度还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之外。 而环顾身边的两位女郎也一样增进不小,不说萧萑,只是丹娘原本一双明眸,此刻已修进的恍若夜中明星,顾盼流动勾魂夺魄。 丹娘与积尸气一门修为精擅积累,举手动足都是功夫,到了功行深处,便是萧锐自己也不能不小心应付。 而叫萧锐不解的是,一开始最不能忍饿的丹娘,此刻却成了三人里气色最好的一位,一日比一日走的精神。至后,自己竟要依仗丹娘与安营时传输真气相助。 而得萧锐相助调理真气,丹娘内劲更是增进非常,隐隐与不下于多年苦修的少年人。 这一日安营,风雪格外的势大长久,直到风停,不知怎地,长日里被萧锐强行压下的饥饿感竟然不可止抑的升上心头,心窝里如有一只毛虫在蠕动撕咬一般不可止抑。 萧锐吃惊非小,以为自己已饿到了极点,有失智散神的危险。可就在少年警醒之际,灵台忽得一阵清明。当时喜极与玉瓶儿道:“我好像闻到些食物的味道,不知道是也不是?” 玉瓶儿闻声笑道:“真是厉害!愧你生了一双狗鼻子!连百丈冰雪下的腥味都能被你闻到!” “腥味?”萧锐疑道。 “呵呵,既然是鱼,自然腥的了!” “哦!原来如此,哈哈,我平日里最爱吃鱼了!”萧锐当时道,虽说是在开玩笑,可眼神里已情不自禁的露出贪婪。 这多日里不曾有食物落肚,少年人脑子里都不敢过一点食物的影子,如今听说有冰下有鱼,肠胃里犹如有一只大手在撕扯着一般,脚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已提步就走。 丹娘听说有吃的,两只眼睛也早已冒光,第一次不介意萧锐强行拉起自己的手掌,两人内力联在一处,脚步自己快了许多。 可走了许久,也不见玉瓶儿指动藏鱼的地点,萧锐与丹娘不由烦燥起来,待询问起对方。 就见玉瓶儿笑道:“所以才说你生了一双狗鼻子啊?少说还要再走大半日里,你却能闻得到?当真厉害的了不得呢!该不是上天天狗星投胎转世的呢!” “天狗星?有这样星宿吗?”萧锐饿的发慌,已没精神分辨玉瓶儿开的玩笑。 玉瓶儿见萧锐饿到这副境地,当时娇声指着天空笑道:“怎么没有?等到了夜里,你往这里照看就见得到了!” 虽然已得到玉瓶儿的提点,萧锐已知道还有大段路要走,可真等到了地头,少年人已疲累的几乎要爬行的地步。 等到了一片广有百丈的玄青色冰岩上,玉瓶儿才示意冰下有鱼,当然萧锐此刻也强烈的嗅取到冰下有生灵的气息。 “就在这里吗?”萧锐指着眼前玄青色的冰面疑声道。 玉瓶儿笑着点了点头,但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后,少年人只能摇首苦笑,他这一路而来,见惯了冰雪,单眼前冰岩的颜色,萧锐已知道是冰质坚实至极与寻常坚冰迥异。 如今自己三人已是耗尽精神,想砸开这样的冰面取鱼,即便是以萧萑轰雷剑的威力,怕也得将她累死在当地。 可意想不到的是,身旁却传来萧萑声音道:“今天就在这里扎营,我们不走了!” “不走了!”萧锐闻声心上一惊,这些日子以来没日没夜没有目的的奔走,全由玉瓶儿与萧萑两人作主,如今萧萑却说不走了,以萧锐的机智自然听出其中的蹊跷。 眼望玉瓶儿,但听对方噗嗤一笑道:“都说了不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安生钓鱼吧!” 萧锐见状,知道玉瓶儿在与自己卖关子,他平日里心气高强,别人不愿意主动透露的事,自己也从不会去求问。 可是在这寒冰狱里无日无夜的挣熬,早将少年火性折磨了多半,当时笑着问道:“都到了地头了,玉瓶儿你就爽快些,告诉我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同,我又该做些什么才好?” 玉瓶儿笑着指着一旁萧萑道:“这我可不敢,我四人里她才是首领,萑公主不开口,我哪里敢多口呢!你不是一向聪明的很吗?自己一定也猜着不少了!” 萧锐皱了皱眉,目注脚下青岩,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这寒冰狱里罕有生灵,既然这冰下有鱼,那这水底也一定有些与众不同,不寻常的地方!幸许与萑姐姐找的东西有什么干连!” 玉瓶儿听了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你确实聪明,虽然只猜对了一点儿,但已经很厉害了!还猜到了些什么,再说出来听一听。” 不想萧锐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就只有这么一点小聪明,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了!” 见萧锐技止于此,玉瓶儿正待开口取笑,不想一旁萧萑突然开口道:“寒冰狱本是上古神栖之地,虽然早已被神灵遗弃,但总有一些灵气积聚的所在,我和你就是来寻找其中的一样东西的!” “神栖之地?这么说来,这里以前竟是住着神仙了!”萧锐惊声道,他虽然也猜想过寒冰狱不寻常,却未想到竟是昔日的神界。 玉瓶儿在一旁更正道:“说这里住了神灵还算不错,至于‘仙’则是你玄门道家的说法,上古时,寒冰狱里可是没有一位仙人的!” 说着,玉瓶儿又假意正色道:“而且这里的神灵也不比你汉人传闻中的那些善神,大多都是些既原始又暴力的荒神呢!而在哪时,你所谓的神仙,还没出娘胎,不见踪影呢!” 萧锐见玉瓶儿与自己说笑,也假作镇惊道:“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玄门道术本就在荒古巫术之后。 就算至今日,异教左道中还留存有好些残忍、原始几近魔法的邪术!但就不知道萑姐姐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这玄冰下又会有些什么?” “这就不用你过问了!你只管准备捕鱼就好!”萧萑在一旁镇声道。 既然萧萑开了口,萧锐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何况自己腹中空空,眼前能吃到食物才是最重要的。萧锐也只得将心中疑惑暂且丢下,一门心思都用在了吃上! 可现实是,要想取鱼还得砸开眼前的冰岩,而那玄冰果然如萧锐猜想的一样坚实至极,就算是萧萑有轰雷剑在手,两个时辰之后也不过掘起了一丈冰面,佳人便已筋疲力尽。uu看书 .uukanshu 萧锐走上前往了冰坑中打望,就见眼底一片玄青,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冰岩等着开凿,暗暗心惊,有心相助,可自己没有萧萑那样的神力,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今天就到这里,寒风又要升起,我们且先扎营吧!”待一句话说完,只见萧萑胸膛起伏,一身香汗早已浸透全身,在寒气逼迫下,周身白雾缭绕,好似置于蒸笼内一般。 萧锐见了心惊,按说他三人此刻虽然极是需要食物,可再怎样也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但瞧萧萑今天一反常态,状如疯狂,不留一丝后力开凿冰岩的举止,倒像是岩下有犹关其身死,性命一样珍贵的宝物,想到这里少年人心头泛动,脑海闪出好些猜想。 为萧萑疲惫不堪,自然是由萧锐张罗着布置软帐。不想半天没有动作,只在一旁观看萧萑举剑凿冰的丹娘,此刻忽地又将怀内收藏阴兵的紫金葫芦取了出来。 萧锐看了心惊肉跳,他此刻才刚将营帐搭好,生怕被丹娘又一次行法胡来,把个众人唯一安生立命的软帐损坏。 当时眼疾手快,也顾不得丹娘气恼,劈手便将葫芦抢过,收在怀里。未想见义勇丹娘已倾出两粒绿丸,恍眼便纪化为身高一丈,极是雄健的鬼兵。 萧锐不想这一次丹娘手段如此快法子,正在担忧,又见少女一个合掌,掌声极是响亮。 而两只鬼兵瞬即如两只面团也似合在一处,思眼便在了身高丈六的巨鬼,犬牙巨齿,遍体白毛,极是骇人,跟着一声厉吼,便在丹娘指动之下跃入一旁的冰穴中。 二百七十八、神栖之地 (贰) 萧锐机智绝伦,当时便有些醒悟,有心想上前看一个究竟,无奈风雪降临,狂风啸吼,安身的软帐再没有支持。 眼见著就要被寒风刮向天边,少年人当下是只得抢上前把丹娘拽了回来推入营帐里,也顾不得那巨鬼兵了。 这一夜极是难熬,只为平日里萧锐与丹娘联手调合真气,也只是勉强渡过风岗而已,而这一次,二人不但要防自己受寒,还要替顷尽全力凿冰,两臂颤抖的萧萑御寒。 虽则萧萑心傲,不欲萧锐帮辅自己,可少年人却知道自己这位姐姐经日苦熬,精神意志已到了极处,再不稍稍借机调理,便是累死在这里也有可能。 为此,萧锐极力周旋,顷尽全力,欲将三人真气联在一处,只是萧萑实在疲乏,精神萎顿,无论萧锐用尽心思也没能将其体力复原,方倒把少年人自己累了个够呛。 正在萧锐为寒风驻後,萧萑无力二次开冰烦难时,不想丹娘体内陡生变化,从来都是依靠自己才能将两人真气调合的丹娘,陡然间一个提取,竟将萧锐为数不多的真气尽纳入体内。 见此,萧锐大惊失色,只以为丹娘一个不小心真气走岔,在当下最不该发生灾祸的时候,又为自己添了一重灾变。 不想丹娘体内牵引萧锐的真气却是坚凝从容异常,不但未有走火的迹像,反而还引动著萧锐一团真气在其体力循天蹈海,飞速有序的流传。 从来都是萧锐携自己纯阳真劲哺喂的丹娘,今天却换了佳人以自身纯阴真气为萧锐疏理导引疲乏不堪的精气。当时只一个周天之後,萧锐精神即得大振,心里虽然惊诧,可身体精神却是著实受用。 可让萧锐更惊讶的一慕,再一次在丹娘体内发生,就见少女一把提起早已昏睡过去的萧萑,掌底按落在佳人後背,即见萧萑猛地一个提胸,身体竟不由自主随著丹娘手掌升起,当时盘坐於一旁。 而後,萧锐胸膛跟著又多添了一股温凉,原来丹娘竟一心化二用,同样将萧萑真气提动,以自身做导引,效仿连日来萧锐的法子,为三人调合真气,恢复元气。 眼看著丹娘轻重若轻,没有一些负累的脸庞,萧锐当下惊地险些将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要知道这多日来,自己全力为二女调息,实在已是自己内力修为的极限。 萧锐虽然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可仅以内功修行一途却是自己众位兄弟姐妹中翘楚,纵是本领高过自己甚多的大王子萧! 与身旁这位萧萑姐姐也不及自己好些,内功之精纯细微处,少年人实在已得了其中三昧,一来自然与萧锐平日里勤於修炼有关。 更重要的却是萧锐的确是天纵奇材,闻一知十,内功修为远超群伦,要不然当年云先生也不会传了他这一门重意不重力的玄门心法。 到了今日,萧锐也自认为年轻一辈中,除了玉颜公主天造佳人,胜的自己好些外,余下同龄人至多与自己差不仿佛而已。 至於丹娘平日里气浮,虽然在积尸气一门功夫确有超人一等的素质,可与自己相较,还差的好远。 不想今夜里丹娘一伸手,便是轻轻松松将自己比了下去,且内力之精纯精微,便是玉颜公主也不曾多让。想到这里,萧锐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随著少年人心头懵懂,可身体却为丹娘操持下,舒适畅意的厉害。一时里,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如沐浴在旧违的热水中,少年人脑袋一沈,随即便已昏睡了过去,沈入甜梦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锐终於被吵闹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还卧在软帐之中,而身外却传来一阵阵轰雷一样的巨响,其中还传来玉瓶儿一串串银铃般的娇笑。 心生好奇,少年人连忙将衣甲收整,晃身出了帐外,但见帐外正立著一团青影,足有十丈高下,而那轰鸣声正是从青影脚下传来的。 待萧锐抬头上看,却即时把个少年人惊了个魂飞魄散,原来眼前这团青影,竟只是一旬丈高下,巨大至极的鬼兵,呵气成雾,跺脚山摇,正在当庭帮辅萧萑在冰岩上开凿。 随著巨鬼金钢玉柱一样的挥拳捶动,冰岩应声而落,转眼已将地下开出十丈冰窟。 而玉瓶儿正俏在一旁娇声作笑,倚著丹娘香肩指定著哪里,那巨鬼便往那里开凿。虽则巨鬼手中并没有萧萑的轰雷剑,可仗著自己力大身沈,一样可以将冰岩震碎。 且丹娘与萧萑合作甚是得当,先由萧萑取重剑将冰面斩裂,跟首便有巨鬼兵把数丈冰岩敲碎,进度甚快。 萧锐在当地看了个目瞪口呆,玉瓶儿见了,取笑道:“呵呵,我本以为一行人里,只有你萑姐姐有些本事,不想丹娘也能帮得上忙。 如今倒是你成了大夥的累赘,小心哪一日她二姐妹恼了起来,把你这只会拖累别人的无用王子丢在这冰天雪地里!” 被玉瓶儿讥讽,萧锐只能一笑作罢,看著空中实实在在的巨鬼,心头震惊久久不散。 稍时才沈吟道:“丹娘若是早会这样的法术,当日渭阳与尚余两处大战,龙骑尉也不至於折损如此惨重并连西羌军民也不用死伤那麽多!。” 见萧锐一会儿又说出体恤百姓军兵的话来,玉瓶儿以为对方只是在转换话题为自己眼前窘境做遮掩。 正待开口刺讽,却见少年又指著巨鬼道:“这巨人即是丹娘用阴兵合联来的,当日玉颜公主也曾操演过,还能幻化出各具各形的形态来。不知道丹娘是不是也能做到?” 玉瓶儿笑道:“怎麽,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便拿你夫人本领来遮羞吗?就算公主强过丹娘一些,那也是她的本事,你凭什麽跟著沾光!” 萧锐笑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眼见著丹娘花了大力敢合炼的阴兵虽然雄状,却并不十分利於开凿冰岩。有闻西方有神鸟,尾长七尺,尾梢更有一肉锤,极是利於击打。 要是丹娘也在巨鬼身上炼化一方肉锤,力量可贯注於一点,不是比现在用双手开挖震冰要便当的多!” 玉瓶儿闻言脸上一红,她方才只顾著丹娘忽得灵机,彻悟炼魔术的诀窍而开心不已,倒没有细想怎样才可更有效的发挥巨鬼威力。如今被萧锐提醒,自然醒悟过来。 但仍不愿意服低,又娇声分辩道:“这样的小事,我和丹娘自然想到了,只不过现在还在演练中罢了,再过一会儿就施为,不用你提醒,再说这些是寻机偷巧的小伎俩罢了,你一些小聪明,算不得真本事!” “呵呵,我这人最没用的,自然也只会这些不成气的小伎俩而已了!”萧锐笑答道。 果然自从丹娘将巨鬼,幻出重锤後,挖凿速度又得倍增。只是玉瓶儿皮薄,不乐意依萧锐的指教将巨鬼化为神鸟。 萧锐见此,只是一笑作罢,同时心里也在猜疑,也许丹娘炼魔法初成,而幻化不出如此复杂灵动的神灵来!”。 他二人这里口上争斗不休,一旁萧萑只当没有听见,只顾手下挥动重剑。萧锐见她今日体力才刚恢复一些,却又如昨日来样不顾性命也似的凿冰,前日的疑惑,不经再一次跃上心头。 正在少年人疑惑之际,却听冰坑中一声巨响,好似锺鸣,跟著便是万点金星飞溅而出。萧锐见那明是金属交击才得见的景像,心里惊动,以为已挖透冰面,忙飞身来看。 叫少年人失望的是,原来萧萑与丹娘仅是挖取到了冰下一块不过手掌大的青岩而已,再往下仍是一片玄青色的坚冰,那冰窟仍是未见底。 萧锐一面心叹,一面却又不经惊讶起自己的嗅觉来,怎地会如此灵敏,u看书ww.uuknshu竟能嗅取到少说十丈冰岩下的鱼腥气。 可巧玉瓶儿此刻正目注於他,见他脸色变化,又仗著自己擅识人心意的本领,当即取笑道:“所以才说你长了一副狗鼻子呀!” 萧锐闻言一笑,转眼再往冰下看去,不想此刻萧萑却是镇重其事,正将那冰下青岩端正托在掌中。 至此时,萧锐才看清那青岩竟是遍体青光流溢,虽不明显,可注目之下,那石外青光居然如刀针一样的坚韧,如在石身外披了一层针甲一般。 “怎麽?难道萑姐姐知道这冰下藏著这块青石,所以才如此用心的开凿?这青岩很珍贵稀有吗?” 玉瓶儿冷笑道:“不过就是一块破石头罢了,往常里随处可见之物,你没眼界,就别在这里瞎猜疑,省得让人笑话!” 听对方说的轻松,可萧锐却怎麽也不能相信,何况就凭萧萑如此自己端摩便可见证这石头的不寻常。 果然,多时不曾开口的萧萑忽然道:“也不能这麽说!寒冰狱寸草不生,即便是一块顽石也尽被众神带走,能在这冰下得见一枚也是珍稀的厉害了!” 萧萑这麽一说,萧锐立时来了精神,可让少年人更加惊奇的是,忽见萧萑取出冰玉一般的手掌,一掌按放在石身,柳眉略作凝动,少女指间猛地一阵青光涌动。 旋即那青岩上刺芒便被其掌下青光取走不少,待萧萑伸手抚遍石身,青岩光芒已不剩一半,再过一会儿即化成灰色,直至变为一掌石屑。 而再看萧萑脸色,却是精神大振,双目充光,哪里还有昨日里一点疲惫的迹象! 二百七十九、神栖之地 (叁)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将这青石内的灵气接收而已!” 萧锐自己知道萧萑将青石中的灵性收归已用,这样的本领,按理三人中只有丹娘一人幸许能够做到,可没想到的是,原来萧萑竟比丹娘还要精通的许多。 就在他惊疑之际,忽见萧萑回过头来与自己道:“这样的事,你也可以办到?” “我?怎么可能!”萧锐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一阵惶恐,他曾私下修习过《积冤录》,一身功夫确有一下半入了魔道。 即便是积尸气一门功夫也有涉猎,但却绝谈不上精深,与丹娘相比更是差的远。且不知为什么,他竟是十分害怕萧萑知道自己修炼这一路邪术,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这很简单,不需要你自己施法,你身上的玄鹤甲自己就能做到?”说话间,萧萑身外碧游甲一个精光耀动,顿时放出夺目的五尺奇光来,碧彩流溢,直刺的人睁不开眼。 而萧锐身上的玄鹤甲感同碧游甲立威,同一时间也是绽起尺许乌光,黑沉沉、阴森林的,就连少年人身外的白雪也似被那乌光甲给染成了尘土。 “你是说这些兽神甲可以吸纳天地灵气!”萧锐迅速反应道。 萧萑冷哼一声,点了点头,又道:“其实你的天枭最是阴邪心冷,收敛灵实的本领在四甲之中是最厉害的,比我的碧丝强上许多!” “‘阴邪心冷’,兽神甲四兽不是镇国神兽吗?怎么被你说的倒像是恶兽的样子!” “本来就是一班阴兽,难道你今日到了这寒冰狱,还在相信萧天候与候玄机的那套鬼话吗?” “我倒不是这意思,只是很奇怪一直穿在身上的玄鹤甲竟然还会有这样神奇的用处!往常我穿着这甲打仗怎么就没有见它有些异动呢?” “那是因为甲身上少了巨狰狞奇鳞的缘故,如今它们饥肠辘辘,自然又要蠢蠢欲动了。玄鹤甲在你手中时日也不短了,你不会不知道这甲胄内藏着邪灵的戾气吧!” 被萧萑这一说,萧锐心头顿时浮现起当日初得宝甲时,玄鹤甲中的业火几乎要将自己焙炼至死的情景。 虽说终被自己克制,可平日里只要稍有懈怠,甲胄中的火炎就又用反噬的危险,所以自己才昼夜穿着这玄鹤甲,为的就是好让自己功力奋进,好与三位兄长并驾齐驾!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自从失了那片鳞甲后,玄鹤甲是安份了许多,难怪这多日来,夜夜能睡得香甜呢!可是你为什么忽然告诉我这些,自入寒冰界之后,你一直对我很冷淡的。” 萧锐忽然话峰一转道。眼神目光也随之凌厉起来,一心想趁此看透萧萑到底藏着什么心意。 “没什么!”萧萑说话时,已回过头望着眼前冰窟,目光沉敛,若有所思道:“我们很幸运,坠落寒冰狱时并没有掉入冰眼。 而且这么块就能发现神迹,也许你这人生有劫运,越是在险地,越有遇合。我自然愿你活的长久些!” 后半话萧锐已没能听得进去,当时只追问道:“神迹?什么神迹?萑姐姐指的是你刚才手里那块石头,还是这冰底下的鱼儿!” “都不是?寒冰狱苦寒,一无所有,即能有存生灵的地方,必是奇迹所在,你不信我,问一问你的侍女就知道了!” 萧锐闻声回过头,就见玉瓶儿面露狡黠讥笑自己道:“萑公主说的不错,我们的运气真的很好,不但没有坠入遍布寒冰界的暴风眼内,还离得神迹所在这么近。 只不过花了不足人间三个月的功夫,如果真要像萑公主说的那样你是一颗星的话,的确算的上运气奇佳了。” “果真这样吗?那要是换了隔的远一些的呢,要走上多少时间?”萧锐有些不信道。 “这可难说的很说的很,运气寻常的,远隔百万里,等你走到胡子也白了,幸许能见得。运气不好的,便是走到老死,白骨成灰,也不得见!” “呵呵,当真这样吗?那这么说来,我倒真是颗罕有的福星了,至少如此一来,你也就不用再说我是百无一用了!” 玉瓶儿也笑道:“你这人真不要脸,刚刚说你投靠女人,你便稳居其位,自己给自己找台位了!” 玉瓶儿这里正损的萧锐开心,无奈场上又多了一道冷眼,知道萧萑不耐两人逗笑,耽搁时辰,忙就止了口。 萧锐也感觉到了萧萑的不悦,回过头来与她道:“那要是冰岩下真有什么神灵,萑姐姐又要怎么做?” 萧萑冷声道:“这是我的事,在此之前,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你手下丹娘一夜顿悟融炼阴魔的法术,从此后在这寒冰界可助我一臂之力,你呢?你又有什么安身的本事?” 说完也不再理少年人,重又提起掌中重剑,抡舞下击,转眼又将冰岩震裂三尺。 一番话说的萧锐面上一红,自然不再好意思说些什么,就是玉瓶儿也有些不得意,一直以来,她只是调侃萧锐得趣,此时真被萧萑说中萧锐的短处,玉瓶儿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正犹豫间,就见萧锐已负手走近丹娘身前,仔细看她阴炼手段,目光沉练,不像是在欣赏观摩的样子。 少女心上一动,也上前小声道:“怎么,被说的不是意思,想临阵磨枪,也修习炼魔术了吗?你可知道……。” 话犹未完,即见萧锐摆手笑道:“我知道这炼魔法只适宜女子习练,要是身为男子也想修习的话,是要化身入鬼道的。我可不想变成阴阳死气丑丑怪怪的模样。” 玉瓶儿未想到萧锐竟对这一门法术颇为了解,惊讶之余,心里明白萧锐一定是玉颜公文口中听来的,但同时也证明他的确对这一门心法很有兴趣。 于是道:“你即知道,那还在偷学什么?还是如萑公主说的那样,先想你的独门本事去吧!” “是啊!我正是想起一门师傅的心法,所以才要来瞧个究竟。” “你师傅?就是那个烂酒鬼云先生吗?你一身本领稀松平常,他又那么好酒滥醉,功力也不过如此!” 萧锐见玉瓶儿指谪自己师傅,当时笑骂道:“胡说八道,我师傅一身奇门功夫极是不凡,比我强过太多,我不过只学了他一成本事罢了!” “这我可不信,你资质不错,脑子也不笨,你师傅一点本事已被你学了大半,你说比你师傅差一些我还信,若说只及他的十分之一,这显是你抬高这酒鬼,给他妆门面的话!” 萧锐闻声一下笑,仰身望天欣然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自打与师傅学艺的起始,他老人家就有一篇心法没有传给我。 这倒不是他不尽心,而是我实在学不得。不过事实难料,今日我都置身在了以往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寒冰狱里,还有什么不能去试炼的呢!” 听萧锐语气深沉,玉瓶儿心头也不由一沉,知道萧锐已下定决心做出些行险的事来。 玉瓶儿这里心生变化。 可一旁的萧萑却并没有停驻掌中的巨刃,随着一记轰鸣,冰窟中一个蓝光曝映,萧锐大惊失色,也不待照乎,便已化身长虹将还在指定巨鬼的丹娘提起纵出十丈开外。 待二人回头看时,只见冰岩下绽起足有百尺高下的雪花,湛蓝如铁屑一样的冰晶溅起足有半天。 冰晶虽示沾身,寒气便已先至,纵是萧锐有了预备,可还是一样连打了几个喷涕,这才勉强提动真气将寒意驱尽。 只有萧萑留在当地,待一天冰雨洒下,却见少女身上灵甲忽然绽起半尺碧光,雪水如触油一般,纷纷解落,没有一丝触及萧萑的身体。见萧萑能如此活用宝甲,远处的少年人不由心上一动。 冰花溅落后,萧锐第一时间纵回冰窟前,本来他以貌取人既然那溅起的寒泉如此冰冷,那水下景相一定更加森严。 却不料当眼之下竟是一片红光,水流深处好似有暖气流动。只是浮近水面一侧却是一片冰蓝,uu看书 .uknshu 寒冷至极。 玉瓶儿见此笑道:“呵呵,看上去这水底倒象个荷包蛋一样,可惜你们没福,还没等到了水底,便要被冻成坚冰了。” 萧锐知道玉瓶儿说的不假,仅以刚才暴起的冷水寒威,少年人便知在场无论哪一人,也没有能耐下水。 一时皱起眉头道:“要是有大哥、二哥的炎龙甲或白虎甲,幸许都可一试。可惜我和萑姐姐只有碧游与玄鹤甲,均不相宜。” “那有怎样?”萧萑目注寒水,忽然开头道。她自入寒冰狱以为便是志在必得,纵然寒水威力无比,少女也没有一点退却。 随着轰雷剑一道剑风陡起,碧蓝色的水面已被萧萑凭空分开旬丈。还没等萧锐与丹娘反应过来,二人就已被萧萑一把提起,一同趁势栽落水面。 萧锐全未想到对方会用如此不要性命的方法,待回过意时,已临绝境,四面彻骨刺肉的寒水已倒灌了而来。 少年人临然之下,想也不想,纵声就是一个惊雷,丹田以下赤光惊走,耳鼻口不经多了三道白炼,凭空合作一路,缠身环绕,先将寒水荡开两尺。 就如此,萧锐也被寒威逼凌至全身上下如作了冰块一样的坚硬。 而得此机会萧萑业已二次举起重剑,又是一个奔雷炸起,脚下寒水再度被逼开十丈深远。 相较萧锐,丹娘倒是从容许多,在寒气逼迫之下,张手便将紫金葫芦里绿豆顷出了十余粒。 转眼间黑气缠动,先将众人围裹住,待乌光闪渡,已惊现起一条黑龙盘旋在众人身外,吞吐口信,将寒光抵挡。 二百八十、荒神 (壹) 不想那碧蓝色的冷泉寒威远成丹娘想像之外,黑龙只一个腾身,龙身便显出十余道龟纹,眼看着就要崩裂。 恰在此时,紫金葫芦里又是一团碧光挣起,晃眼间也不知道顷出多少阴兵所化的绿丸。随着绿光一绽,黑龙再度腾空而起,团身不知伸长了多少倍,将萧萑三人团团围住,裹了个密不透风。 丹娘见此疑惑不已,回着时,见玉瓶儿正笑对着自己,这才明白过来。 转瞬之间,众人便已冲破寒水层,随之而来的,便是周遭四壁贴身而来的温暖。 这久违而来的暖流,几乎让萧锐感激流涕,便是整日里没好生气的丹娘,此刻冷脸也改了笑颜。 生命特有的温暖,源源不绝流经着二人的身外,恍若隔世,却又显得如此珍贵,叫人激动不已。 更令二人开心不已的是,水下果然有食物,并还多是手掌一般大小的鳞虾,晶莹剔透,好似玉琢而成。于水下透体发光,珠圆玉润,一眼便可分辨出是极能补人元气的灵物。 萧锐与丹娘都是数月不曾得食,早饿的皮黄肉瘦,颧骨高耸,眼见得如此佳肴,那里还能放过,也顾不得身在水下,平日本领使不出三成。 当先便由丹娘放出如意红霞揽动水流,欲把大个儿明虾捕食。萧锐则提动指力,转眼射出五缕精光,每一指经过,都有一尾大虾毙命,跟着红光一绕,就被丹娘红霞卷了回来。二人倒是出乎意外的默契。 这鲜虾本就可以生食,何况两人早是饿的肚皮空空,满眼金星,当下也不招呼,伸手便如剥玉笋一样的将虾皮除去,不论腥臭就往口里扔。 正待萧锐与丹娘满脸堆笑,开怀大嚼之际,忽听耳旁一声震雷,旋即眼前一暗,原来是半日不曾动作的萧萑猛地提动轰雷剑往了水底斩落。 剑重势沉,搅动的水底如煮沸了一般。若不是萧锐反应神速,扭头一口将明虾紧紧咬住,险些到嘴的美食便要震飞了出去。 可萧萑巨剑落下,第二剑又起,奋力之际已将众人身外挡水的黑龙冲散,四面湖水纷至而来,转眼三人被打了个浇湿。 虽说湖水温暖,却又出奇的沉重,纵是功力不凡的萧锐,周身上下也被压得吱吱作响。也直到此刻,萧锐才在水底深处分辨出有十余点精光闪现,正与手提轰雷剑的萧萑战在了一处。 见此,萧锐深悔自己只顾腹中饥饿,一时大意,忘了自己仍身处险地,若不是萧萑留意水底有敌人,只怕已身遭不测。心中惭愧,忙欲纵身上前相助。 玉瓶儿见萧部俊脸微红,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时讥讽道:“这么急着上前做什么,萑公主身上的碧游甲在水底威力倍增,你身上的玄鹤甲却是沾不得水的旱鸭子,冒然前去,只会拖累人家。” 见玉瓶儿这般说法,萧锐当时也明白过来,为在水下口不能言,只好打着手势请玉瓶儿再次施法将水避开。 “呵呵,这样一来,你可又欠我一次人情呢!” 说完话,玉瓶儿却动手,而是挽起丹娘玉臂,随着佳人柳眉一竖,丹娘通身却是映放出光彩来。拈指祭动,紫金葫芦内又是一阵绿光浮动,转眼又是一条游龙化在萧锐身前。 见玉瓶儿有这种助长丹娘法力的本事,萧锐心下一动,可为当下事况紧急,也顾不得开口请教了。 出乎萧锐的预料,萧萑一面的战斗却在转瞬间就分出高下。随着水下精光的收敛,与萧萑敌斗的敌人竟在眨眼间消失不见。众人只觉眼前一暗,随之而来的,就是周围湖水温度的急速下降。 萧锐何等心思机敏,一觉有异,便已悟出些什么来。可是随着气温的骤降,少年人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仔细思索。 自水下莹光消失后,萧萑便一直阴沉着脸,透体绽放毫光的碧游甲已为水温的下降,只能退守到身外寸许境地。被萧锐看见,连心提起丹娘玉臂排水与对方汇合。直到三人真气联于一处,这才稍松了一口气。 “还是先上岸吧,这里越来越冷,再过的片刻我们三个就要冻成冰石了,好在总算得了一些食物,先回岸上略事休息后,再做的算吧!” 可萧锐的苦心却并没有人领情,萧萑顾是一言不发,便是丹娘也没有一点想离开的意思。见此萧锐一阵头大。 忽然之间,就见丹娘展眉一声欢笑,一个纵身,便指定身外黑龙向了水底潜去。 萧锐见了心惊,要知道越往下,水温越低,如今的自己已是冷的几近心血凝固,再往更深幽更寒冷的水下潜行,直是险峻到了极处。思忖之间,众人便又下沉了数十丈,萧锐已是呵气成霜,耳鼻间尽挂着冰雪。 也就在他最焦急紧张时刻,又听得丹娘一声娇喝,只见众人身外黑龙一个腾跃,盘身绞起狂涛,把个水底湖水蒸气搅腾至半空。 巨大的水流冲抵着众人,如被巨浪卷打的一枚弹丸一般,所波四处滚动。直把萧锐颠了个工荤八素。 而也就在此一刻,少年人猛瞥见一茎玉管横卧在不底,其长无比,直通向远外深处,足有百丈深远。透体放在莹光,正和先前与萧萑敌斗的莹光一色。 萧锐这里看了心动,一旁的丹娘却早已手推两掌,登时一片光晕荡了开去,如抛散出去的鱼网一样向了**落下。这是丹娘最精擅的收纳积尸气功夫,只是此刻用来对付那水底**,却是萧锐没有想到的。 “不要这样!”正在丹娘积聚真力,力图从**吸纳其中惊人的灵力时,众人耳边忽然传来声响道,语声柔媚,竟是一位女子。 可丹娘一心想将灵气占为己有,并没有为对方的恳求有一丝犹豫,瞬时间掌心玉光又是一阵大涨。 而于一旁观察良久的萧萑也猛的香肩一晃,穿心打出一拳,拳势之猛,竟如在水下打出冲天而起水箭一般,刹那间水底已多出一条白龙,于十丈外水路中咬住一团寒光。 萧锐眼力非凡,见那光芒炸起时,内里隐约可辨一点影迹,只是依稀朦胧,分不出是人是兽! 萧萑一拳得逞,跟着就是第二拳,第三拳击出,每一记神拳都是穿云裂石之威,待将对方缠住,少女脚尖一战,身影已是排山蹈海一样的飞了出去。 轰雷剑落下,瞬时便将水路分开,耸立起百尺水幕,分立于两旁。丹娘见机,立时跟上,竟也是志在必得,与萧萑配合的十分默契。 只有萧锐谨慎,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等人物之前,不敢冒然行动。 而那远处一团人影,自被萧萑拳风剑风缠动后,看似挣扎不开,避无可避,可就在萧萑与丹娘近身一瞬,猛地一个疾纵,如浮光魅影,一泻千尺,转眼间便已跃过所有人,竟转至萧锐的身后。 萧锐大惊失色,欲待回身自救,却猛地察觉身后光影温暖异常,只一挨近自己身边,身外十丈寒水,都已化了春江暖流,少年人心头灵机一动,伸出去的手掌,立时慢了下来。 再等丹娘回过身来欲再次袭击那光影时,萧锐反而并指弹动,击出水线将少女拦住。 “总算还有一个明白事理的!”女子柔媚的声音又起。 到如今萧锐才将对方打量仔细,可心里又是一阵惊异,对面漂浮于水中的,的确是一位佳人。 但在脖颈以下,却被一整幅云雾一样莹光流溢的纱帷遮掩,细纱之下,无手也无脚,一头浓密的绿发随波飘舞,uu看书ww.uukashu 足有三丈,置于水中直如冲天而起的绿火,面目虽然清秀,却没有眉眼。 整个人看上去,倒是七分似鬼,只一两分有些人样。在萧锐记忆中,竟和游魉女颇为相像。 “前辈有礼!晚辈萧锐流落在这寒冰狱里已有数月之久,刚才我两位同伴一时见到生人心惊,行止无状,还请前辈多多见谅!”萧锐回过神来,赶忙与对方见礼道。 女子摇了摇头,意似并不放在心上,随后又道:“客气了,只是我在这里居留已有多年,并不希望有人打扰,可以的话,还请你们尽早离开这里,以免彼此不便!” 萧锐眉头一皱,道:“打扰前辈清修,在下事在过意不去,只是这寒冰狱太过广大,弟子也是无意失陷在这里,实在有太多疑问想请救前辈,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才好!” 女子看了看萧锐,又分别再望了萧萑与丹娘一眼,冷声道:“也许你是真的想求教,可你身后的两位同伴呢?她们可未必和你一样的心思!” “这个……。”萧锐一时语结,回首身后丹娘与萧萑满眼的杀机与贪婪,确是被对方言中,自己实在没有资本让对方相信自己。 玉瓶儿在一旁见萧锐尴尬,扑嗤一声指着萧锐笑道:“呵呵,你是最没用的,偏偏又要抢在前面替人说话,真是羞死人了!” 不想玉瓶儿这里话音未落,女子在见到玉瓶儿后,却脸色一变皱眉道:“原来是色界天的魔女,难怪能窥破我的结界。 为什么你要帮助这些人类?难道以为杀了我,取我灵魄,便可有力量重返色界天吗?” 二百八十一、荒神 (贰) 女子出其不意的言语,令玉瓶儿直瞪大了眼睛,瞬也不瞬,看了对方半晌,这才道:“呵呵,好像你还知道的不少吗?这么说来,你并不是一个平常的荒神。 你既然这么能猜,愿意意的话,再说来听一听吧!” 女子摇了摇头:“如你所言,我只是被弃置在这里,无能无力,谈不上什么的存在。对尘缘因果更是无意过问,还请你们快些上路吧!” 萧锐精强,听得对方说起“因果”二字,心中就是一动。 玉瓶儿并不放过她,追问道:“你既然会说出自感‘无能无力’这样的话来,便是心生期希了。 正好我们也有求你的地方,不如大家商量一下,说不定能做出些彼此都有益的事来呢!” 自从跟随萧锐之后,玉瓶儿从没有做过在人前做过专断的事儿,如今见她主动与寒冰狱中的女荒神接洽,萧锐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但心里的猜想也接着越来越清晰起来。 女子听那玉瓶儿一番话,怦然心动,但还是犹豫了许久才放话道:“那你的几位同伴呢?除了这位少年,另外两位可对我有着足够的敌意!” 见只一句话功夫,对方便得入港,玉瓶儿面泛狡黠,笑道:“她们两个只是一时不开晓,等我和她们说明白了,自然不会对你再有敌意了! 既然你现在已愿意和我们商量,那还是请我们到你的洞府里坐坐吧,这样才显得你主人家的诚意吗!” 说话间,佳人回首与萧萑道:“萑公主,这位仙子修行极深,远非一般荒神可比,如有她相助,我们可以少走好些冤枉路,相较而言,还是与她做朋友最能得利。玉瓶一时专断了,还请公主不要责怪!” 萧萑到此刻似也看出些眼前女荒神的不寻常来,虽然还是有一些犹豫,可终是打定主意,将轰雷剑收起,反手背在肩下。 萧锐在一旁看的清楚,只见萧萑收剑时,缠身碧游即时抖做一团,蛇鳞倒立,放出寸许毫光。而在碧光下,年轻的少女眉头越发笼皱,面色也是一阵苍白,似正遭受什么苦痛一样。 瞧到这里,少年人心头一阵疑惑,可紧接着自身的玄鹤甲也在同一时刻,一个抖振,将萧锐体内丹气于瞬时间收勒,欲行夺走,若不是萧锐内功深厚,几为甲胄得逞。 一时间他已知道萧萑做何打算,又正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可让萧锐更加惊奇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这位心比天高的姐姐,竟然还要通过身上邪甲提取灵物精气以加注自己的修为? 这实在是不合萧萑的心性身份,如果一定要加以解释的话,只能说明,萧萑这一次入寒冰狱所希望的结果是多么的巨大了! 至于丹娘倒是好安排,只在玉瓶儿软言几句解释过后,便将法力收去。见萧萑与丹娘去了敌意,女荒神也多少放松了一些心情。 随着其身上惊起一鞭绿影,水波中已被那绿影划起一道浮光,隐约可见一道门户,荒神当先闪身入内,随又招揽众人道:“还请快些进来,我精气不足,门户并不能长久开启!” 玉瓶儿闻言一个皱眉,可还是连忙飞身前往,萧锐一行人见状,忙也鱼贯而入。 头顶一片晶光,两粒悬空足有十尺高下的晶石将洞府中照映的如同白昼。脚下是细柔如羊毛一样的芳草地,暖风吹动,如佳人的呼吸一般沁香醉人。 萧锐置身于眼前这一座福地洞天,久违的温馨与舒适,直催得少年人险些一跤坐倒在当地,恨不能躺在草丛中美美睡上一觉。 洞府内不时穿渡的香风,将萧锐衣袂撩起,随着衣袖飘舞,少年人仿佛又回到了最无忧无虑,儿时的桃花山上。 “请随意好了!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能请各位自便!”说话间,女子已歪腰坐倒在草地上。 虽看似不经意,长于观察的萧锐心里却是一惊,原来在洞外被细纱遮笼,不见手臂的女子身体,此刻却生出修长的天足与莲藕一样的玉臂。 女荒神并不守人间礼法,尽管眼前有萧锐这样的年轻男子,可她还是由性坐卧在当地,一时间玉体横阵,极是撩人,加着洞内暖风浮动,倒把一旁热眼相观的萧锐撩拨的心里一阵激动。 玉瓶儿在一旁见了,故意上前掎了他一把,萧锐不禁俊面微红,再听得玉瓶儿讥笑声起,更是有些羞愧无地了。 好在恰在此时,两枚悬空的晶石忽地一阵抖振,耀起千重光影,绮丽炫幻,引得众人都举首相看,解了萧锐之忧。 可随着晶石的微振,洞中的暖风又起,倒像是配合着晶石抖振一般,一时间萧锐联想风中如幽兰般的香气,眉头微皱,一个大胆的猜想已在少年人心中升了起来。 不想那女荒神极精推研,萧锐这里才刚起念就被她发觉,当时也是一惊,却又不禁有些佩服对面少年人聪明才智。 “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萧萑的耐心远比萧锐少的多。 “也没有什么来历!我只是一直居住在这里而已!”女子淡淡道。 “这么说来,你真的是一位太古的神灵!” 萧萑的疑问,听在萧锐耳里,却是好比钟鸣,他虽然已有了些准备,可到底还是不能置信身前这位弱女子竟是寒冰界的神祗。 “你说我是神灵吗?呵呵,这实在让我觉得有些古怪,我什么也不是,只是出生在这里,也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以前有很多人,可是现在却已聊聊无几。 如果在你们人类眼里,居住在这里的人就是神灵的话,那我差不多就是其中一位吧!” “仙子说这里以前有好多人,那他们都去了哪里呢?”萧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一直藏在他心里,虽然他知道玉瓶儿与萧萑都知道答案,可现在能从真正的神灵口中得知,自然更让他信服。 女荒神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多数人都自动离开了这里,剩下不多的一些,或是如我这样深藏在雪底,或是已被杀死了?” “被杀了?被什么人杀死的?神也会被杀吗?”萧锐惊讶道。 女荒神笑了笑,却又淡淡地道:“那些杀害我们的人,在你们人类眼里,应该也是神灵吧! 不过他们是来自异界的神,不同于我们!怎么?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吗?可你的两位同伴却好想都知道一样。”说话间,女子眼神已自萧萑与玉瓶儿身上扫过。 “杀神的‘神’!”萧锐倒抽了一口凉气,回首望了望玉瓶儿,见对方眼底也似有一线恐惧,心里多少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玉瓶儿都没有痛块的告诉自己寒冰狱的秘密。 “不罗嗦这些了!我只想知道,你能帮助我们什么?你已经被困在这里,根本不能远行,有什么力量能够为我借助的!” 女荒神听了萧萑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我一直听说人类是生性贪婪的生灵,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呢!那你能说说,你能帮得我什么吗?或者该说,你有什么能力帮助我吗?” 萧萑傲声道:“至少,我还是自由之身,可以任意在这寒冰狱内行走,不像你,躯体被缚,只能困死在这里,就算你用自身的肉躯造了这样一个温柔的所在,却也只是一具温暖一些的棺材罢了!” 女荒神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想不到,你不但眼力不错,还十分机智,竟能一眼看穿这坐洞窟是由我的身体再造的!” 说着,uu看书 .ukanshu.om 又看了看一旁的萧锐,笑道:“不错,你们两个都算得上机智灵巧,也许真的能帮上我一些也不一定!” 萧萑闻声,径直走到女荒神身前,轰的一声,轰雷已横插在对方身前:“那你就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浪费时光!” “很急吗?”女荒神说话,翘起鼻尖,闭目屏息,似在空中嗅取些什么。 过后才笑着与萧萑道:“你关心的人散魂已经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耽搁一会儿!这一路,你们还有很多险境遭遇,还是听我慢慢和你们说,准备妥当一些才好!” 被对方一举说破自己隐密,心急如萧萑却并没有一点嗔恼的意思,反倒是单膝点地,跪倒在女荒神身前,缓缓将身体凑近对方,淡淡道:“我只是不奈这里的臭气,想着是在你的肚子里和你说话,我浑身都犯恶心!” “真的很臭吗?”女荒神闻声,还真的做势嗅了嗅,随后又笑着道:“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还是你从来都很讨厌所谓‘神’这样的东西!” “也许吧!”萧萑说话间,已将插在地面的轰雷剑一点一点提起。 萧锐看势态不妙,连忙一个箭步冲在二人当口,急声道:“有话慢慢说,还是不要打架的好!萑姐姐也说了,我们是在人家洞府里做客,真要动起手来,实在很不礼貌!“ 见萧锐前来解围,女荒神却笑道:“萧公子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打起来的,既然你们这么想彼此了解,那就现从我开始说起吧!” 二百八十二、荒神 (叁) “寒冰狱本是神栖之地,原先这里荒神众多,也并不是眼前这样的冰天雪地境像!只为天地无明终要应了劫数,到底树倒胡孙散。不过有顿脱往生异界的,也有些执意留在此应劫的!” 萧锐闻言心动,不经道:“如此说来,仙长便是有心留下来应劫修真的了!” 女荒神眉间一扬,稍待又笑道:“你这孩子倒真是聪颖,不错,当日我自持有些修进,不知深浅留了下来,可未想却落了这样下场,纵然心生后悔,可也无颜于人提及了!” 萧锐笑道:“仙长说哪里话,您都已承认了应劫修真,如今您尚在‘劫’中,何谈下场!” 萧锐这一番话说出口,女荒神才第一次流露惊异的神情,讶声道:“倒是我看差了,原来你这孩子竟是个有根性的,即如此,真要有些求助你四人的地方了!” 萧锐哈哈一笑:“哪里话,我四人如今也正是身处‘劫’中,助人便是助己,我只希望能早些经完此劫,早些回到世间,好好睡上一觉,忘了这孤独酷寒的所在!” 女荒神莞尔一笑:“即如此,我也不多做解释了。寒冰狱自经无量劫,换了天寒地冻,我一众同道留居当地的荒神都被打落道行苦苦支撑,虽是辛苦些,到底只要挨足时刻,便可完劫。 可不想,半路里杀出一位灵异,篡取了寒冰狱,将一众荒神禁锢炼法,如此,我众人当真没了出头路,要在这寒冰狱中受无始无终劫难!” 萧锐惊讶道:“来的是什么样的灵异!怎么有这么大的神通,竟能使仙长您就范?” 女荒神叹了一气,无奈道:“吞天食日狼!” “哇!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很厉害!”萧锐讶声道,回顾身后,萧萑与丹娘还看不出什么,独玉瓶儿眉头一紧。 “食日狼生性贪婪,于一切造化变数都有窍取之念,今次寒冰狱造劫,众神退避,实让他得了极大的便宜!” “有什么便宜?寒冰狱百万里无一生灵,就算是得了这一界也不过是坐死地空城而已!”萧萑忽然开口道。 女荒神闻声笑道:“萑公主不用如此激将,我自会说出你极欲得到的聚魄冰髓下落的!” 她这里一开口,果然萧萑眉间一跳,一双秀目光芒大涨,看的一旁萧锐心口一阵乱跳,心里想着,有些迷底终是要打破了。 再听女荒神又道:“万物滋长,是离不得天地灵气哺喂,尤其如今的寒冰狱终年不见日光,万仞冰风肆意呼啸,更是难容生灵居长。 可在此之前我一众荒神百万年修持,却是凝聚了海量的灵气,不然这里也称不上神栖之地,容不下这多荒神了! 食日狼即贪婪又残忍,自然有他的法子再造洞天福地修持!”说到这里,女荒神眼底一暗,轻叹了一气。 萧锐心里满是疑问,忙追着问道:“到底他用了什么法子,还请仙长别卖关子了!” 女荒神闻声看了一眼萧锐身后的丹娘,道:“说起这法子,倒是与你身后的这位姑娘精湛的法术有些相类!” 回顾了一眼身后的丹娘,萧锐纵是再怎么聪明也一时间猜不出个通透。女荒神笑道:“这也怪不得你,瞧你气象,该是自幼修习的玄门功夫,对于巫术魔法自然知之甚少! 食日狼劫了寒冰狱,四处搜捕荒神,以众神肉身灵气修造了万仞塔,为其镇祭各界掠夺而来的神魂,也是他赖以执掌寒冰狱的神殿灵堂!” “这么说,这万仞塔就是食日狼的平日起居的宫殿了?” 女荒神摇了摇头:“食日狼平日并不倨守在万仞塔内,修行到他这般境地,已是可任意往返各界,万仞塔只是他积蓄四方劫掠来的灵气所在,他真正的存身处,便是连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此一来倒让你们一行少了许多危险?” “哦,难不成仙长是想让我们去万仞塔吗?” 女荒神笑了笑,目光中流露出对萧锐机智的赞许:“不错,我确实有这样的心意!就不知道众位肯不肯为我辛苦这一遭!” 萧锐连忙回首与众女商议,就见丹娘与萧萑都是眼底精光大涨,只玉瓶儿目光闪铄有些犹豫。 萧锐会起意,转首与女荒神道:“能为仙长效力自然是我等的荣幸,只是这万仞塔是食日狼要紧的所在。 我们四人仅在冰天雪地之下就只能是垂死挣扎的份儿,到了这塔里岂不更是少有活路。还请仙长指条明路,提拔提拔!” 女荒神笑道:“你四人能到得这寒冰狱便已是十足的神通广大了,不必如此自谦的!” 萧锐忙解释道:“能到得这寒冰狱并不是我们的力量,而是……。” 话犹未落,女子已抢先道:“我知道,是你们借鬼母蚀日的机会借道寒冰狱来的,可也同时入了魔道坠入因果循环之中,这却是改变不了的。 就如同我在这里受困数千载,而今却会遇上你们来自人间界的四位男女,这绝不是偶然与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因由的!” 萧锐修行多年,又是一等的聪明,闻得女荒神这一句话,心里一阵惊动,思忖一会儿方道:“如此说来,仙长是相信我们一定能助您一臂之力了!” “只怕还不仅是一臂之力而已!”说话时分,女荒神目光自众人面孔上一一扫过,每遇一人,眼底便流露出更多一线希望,倒让萧锐见了心上更添一层惶恐。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萧锐看了看身后,又环顾一番四周,终究耸了耸肩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女荒神笑道:“锐王子果然聪明,如能助我成功,我幽明也该当为王子殿下谋法,返回人间界!” “哦,真的吗?仙长能够送我们回人间吗?” “以我的修为还不能够,能够往返众界的,只有食日狼这样大修为的高人,不过如果你们能帮我从万仞塔内取回一样物事,我便有五成的把握了!”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萧锐与玉瓶儿闻言目光同时一涨,齐声问道。 女荒神幽明则是眼底一黯,叹声道:“是我毕生修积的丹珠!” 听到是女荒神的内丹,萧锐四人心头都得一阵跳动,对方既然承认了自己修炼有内丹,那一定是异类修行无异的了,想着眼前的女仙子是妖类进身,安能不让众人心惊。 “我们这么帮你,可有什么好处呢!”玉瓶儿忽然道。 幽明女神好似早猜到会有这么一问,笑道:“我不是已答应事成之后,安排众位回返人间界吗?” “人间界我可不稀罕,再说你也说了自己只有五成把握,那万仞塔是食日狼根基所在,一定防范的厉害,我们四人入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只为你一颗丹珠,却要有四个人陪着性命冒险,这个交易可实在很划不来!” 玉瓶儿这般说法明是在讨要好处,可不想幽明女神却是应声点头道:“缠魔女说的不错,我本也没有打算就如此简单送你们入塔,而且仅以而等现在的力量,也去不得那万仞塔呢!” 女荒神这句话说的轻松,可以萧锐和玉瓶儿的机智贪狡却是即时领悟到对方话里的意思,当时眼前一亮,举止也自恭敬了许多,看书w.uukanshu 悉心只待幽明女神指点提拔! 随着幽明女神指尖射出的四道白练将萧锐四人笼罩其中,自丹田以下,萧锐只觉得似有无穷精力生出,透体浸凉,四肢百骸微微摇颤,连日来的疲惫登时扫了精光。 众人趁机提气,小试一番,竟将一身内力比平日里长进了许多。 萧锐一身功夫不重外力,所得犹多,当时试提了一口气,陡然间左臂一阵热辣,尾指尖似被开水浇烫了一样难受,还不等自己回气,一道精光便已自指尖透出,直穿天际划了一道匹炼惊走,转眼无踪。 这样的指力,便是云先生也需慎重调理才能击出,可自己却在不经意间已达到这样的境界,想到这里萧锐忍不住起身拜谢道:“女仙长当真法力无边,只转瞬间功夫,弟子功力竟能增长如此之多!” 幽明女神摇首道:“锐王子谢错人了!我只是提炼了一些精气替几位调息恢复体力罢了。王子与公主殿下的修为增长完全是这多日内在寒冰狱内历练的成果,幽明并没有一些功劳!” 听了对方这样的解释,萧锐明白原来自己的功力已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许多,可同一时间少年人心里又添了一道震惊,不由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萧萑。 这才明白原来身赴异界果然能快速提高自身修为,想着自己在寒冰狱不过数月功夫,一身功力便得如此增进,那此刻身处往生界的大哥萧锏又该是如何? 至于当日商王还曾一心想要到修罗界历练,哪又该是何等样的景观,想到这里,萧锐只能轻舒了一口气,不敢再作细思量了。 二百八十三、点化 (壹) “先从你开始吧!” “我?我有什么问题?”玉瓶儿闻声翘起玉指,指点着自己疑问道。 女荒神垂首轻轻一笑,眼底里饱含深意,道:“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原本就是色界天魔女,一无凭依,只是一介灵体,与我现在气质仿佛,他三位日后还要多得你帮衬,自然由你先开始的好!” “开始什么?”玉瓶儿故做不知,可心里却又是一番忐忑一阵兴奋。 当下幽明女荒神也不再说什么,轻移莲步,挨近少女身边,玉臂轻扬,还不待玉瓶儿躲闪,已将玉瓶儿一条手臂捉在掌中。 玉瓶儿见状一阵惊动,想要抽回手时,不想随着女荒神眼底精光一涨,周身放出奇光,转眼过后已成了一个光人。 就见其与玉瓶儿玉臂联动处,一道道光影流动,只吐晶珠一样流入少女体内,不过多时,就连玉瓶儿周身也放出光华来。 一炷香功夫过后,女荒神收了法力,周身光芒旋即黯淡了下来,反观玉瓶儿倒是一身上下精光流走,如一枚灯笼一样在当地冉冉生光,好一会儿功夫才渐渐止息。 等萧锐终于可以睁大眼睛观望她时,就见玉瓶儿表情一片茫然,精神很有些恍惚的意思。 “很好,原来你得了佛法下的红莲已代色身,虽比不得肉体,但却更能收纳我的元气,我传了你三分精元,如今你已是今非昔比了,再加上你本身魔法也自不俗,这一去你很能帮助你的三位同伴呢!” 玉瓶儿闻声点了点头,眼色还是有些呆滞,只为她刚才不只收下女荒神好些精气,同时也被女神灌注了好些寒冰狱与自身的经历。 只为对方法力太过强大,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收纳,所以有些神魂不守的迹象,但到此刻,玉瓶儿已明白为什么对方是要从自己第一个开始了! “接下来,就是你了!”幽明转首又面向丹娘道。 丹娘不比玉瓶儿狡诈,闻声便举步往了女仙子身前走去。见对方这么坦荡自然,幽明女神点了点首,眼神中透出一丝嘉许。 她这一次并没有像对待玉瓶儿那样同样以自身法力灌注丹娘体内,叫人意外的是,反是伸手一探,左掌中已多了一绺红霞,右掌中则多出一团金光。 丹娘见对面佳人转眼便夺了自己最宝贝的如意红霞与裂地金光,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抢夺,却被幽明女神摇首阻止。难得这一次丹娘却开了心巧,见对方唇角含笑,知道对方不是有心争夺自己宝物,这才住了手。 “这两件宝物十分神奇,尤其其中的金光更是威力无穷,只可惜你这孩子年纪太幼,功力又不够,还不足发挥其中威力!” 丹娘一时间并未领悟,一旁的玉瓶儿闻言却是眼前一亮,正兴奋间,忽然查觉女荒神正含笑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心事被对方看破,惊讶之余,不觉又有些羞愧。 好在幽明女神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收回目光,再与丹娘道:“这两件宝物都是轻浮滞重,万般变化的宝贝,而你一身积郁灵气的先天体质,配着你腰间那一壶阴兵正是合契到了极处。 一面收纳积蕴,一面挪转变化,两厢凑合,实在威力无比。虽然论功力你还差一线,好在你本是古荒神后裔,肉身坚凝,可勉强施展好些强力法术。我现在略为你做导引,助你一臂之力即可!” 说话间又是一指点出,直取丹娘眉心如意红莲火印,待见其十指放出的精光流入,瞬时又从丹娘面首七窍中流出。 如此循环不绝,一连走了十余个回合,且精光流动越来越快,之后,丹娘眼、耳、鼻、口都得射出七尺白练,连女荒神见了也颇为惊讶。 当下不由回首与一旁正惊大了眼睛细瞧的玉瓶儿笑道:“这位丹娘姑娘元神肉躯极为精练圆固,倒是与玉瓶姑娘你正走了两个极端,你二人如能相互扶助,施法威力当可更进一层楼呢!” 话音落地,幽明女神双掌一放,内里红霞与金光纵出,只见两道长虹惊走,瞬时已合在丹娘身上,金红二色如蛟龙一样在其体内盘绞,神奇绚丽,引得众人不由地注目凝视。 不待光华散去,就听女荒神道:“我刚才已为你打透体内几处要紧关窍,裂地金光与如意红霞,你已可以同时使用。 只是到底丹娘姑娘你功力还不到火候,尽显两般宝物威力,仍需假以时日才能成功!至于阴兵祭炼,那是你独门本领,连我也爱莫能助,还看姑娘你自己谨慎修行了!” 萧锐机智绝伦,耳听女荒神出说“谨慎修行”四个字,心中立起疑惑,无奈对方脸上没有一些流露,看不出什么痕迹。 而就在萧锐犹豫的这一刻,幽明女神已移步走到萧萑身前。连续有玉瓶儿与丹娘都得了女荒神的帮助,此刻自然是睁大了眼睛,想知道对方又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可叫人没想到的是,只见女荒神目注萧萑多时,却终是叹了一气,道:“萑公主一身本领强横高强至极,一口轰雷重剑又是世间神兵,如今已被公主锻炼的威力十足,只差一些时日罢了。 幽明自问无力帮助公主,只望萑公主不要过于激进,操之过急伤人伤物!”萧萑听了哼了一声,并没有作答。 不知觉,女荒神已走到了萧锐的跟前。见女仙子到了面前,萧锐不由一阵紧张,让他越加担心的是,幽明竟和方才观望萧萑一样,端详了自己半天也不曾言语。 萧锐咽了一口口水,道:“幽明仙长有什么教训只管开口,萧锐一身顽劣不堪造就,不值前辈耗费太多心思的!” 为萧锐这里开了口,幽明才回道:“锐王子不必如此过谦,我凝视殿下多时,只为殿下一身功夫有些古怪,所修内功也是世间罕有的,只是殿下你起始别走错了道路,直到今日也未得大造!” 幽明这番话说的萧锐当时张大了嘴,心道果然对方贵为神祗到底眼光不同,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看出自己功夫来历。 当日云先生传自己内功时便曾说过其最要紧的心法只能传给萧锐一点点,其余的只要稍一试炼便有性命之忧。 而自己也直到坠落寒冰狱这苦寒荒芜异界,反正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忧,这才想着打破云先生的禁制强炼神功。 没想到幽明一个当眼便说出自己重大隐秘,当下不得不佩服起对方的神通广大。 “还请仙长指点迷津!” 幽明皱了皱眉,犹豫了好一会儿方道:“王子殿下幼年遭遇曲折,为完你母亲遗愿,强将魂魄打入你至亲躯窍内,此等行举本就是大违人伦天命的劣行。 也为此锐王子您自小怨气缠身,生来一脚便踏入魔道。若没有高人相助,终您一生只怕是多遭不幸,一世坎坷。 可您却恰好拜在令师云先生门下,他原本是玄门正宗功夫,却为命运嘲弄半路习炼了南蛮究极巫术。此法术本来尊师也不能够修成,只因有一位至亲人物替他送了一条性命,这才完备。 云先生有前车之鉴,这才只传了锐王子你一点点门径罢了。但就如此,殿下您也是受惠良多,再加上那一本魔道圣典《积冤录》,几番巧合,成就了王子您如今的功果!” 萧锐见幽明女荒神法力超群,uu看书ww.uukasu可测过去未来事,自己与云先生最要紧的机密都被她说了齐整。 激动之下也不再遮掩,旋即开口道:“仙长既然知道的这般清楚,弟子也不敢再隐瞒什么。只想请教仙长,弟子欲炼成神术是否非得要步我师傅的后尘不可……。” 说话间少年人心头一阵动摇,目光虽然没有转动,可心思却止不住的往了身后萧萑落下。 幽明见萧锐想到了萧萑,知道对方的顾虑,忙解答道:“锐王子不必多虑,你从令师云先生晓习的并不是什么魔法恶术,而是参天地造化的世间奇术。 只是年久失传,纵是尊师也没有习得完整,之后行虐缘成就,到底打了折扣。而巫术之久远,远在玄门道教之前,威力之大,功法之深,虽不能说一定比玄门正宗高强,却一定不会屈居之下。 您又自幼魂魄肉躯再造,更适宜修修习这样的法术,异日功成比令师成就还要高强!至于王子担优的伤害手足至亲的炼法门径,也是一点退让趋避的方法可想,何况殿下回想一下当日,不是已经经历过了吗?” 萧锐听幽明说起自己早年便已做过伤残至亲兄弟的行举,当下回想,果然自己深坠云雾里,一时竟没有想到这一层,虽是说来残酷,可到底心上略放了一放。 再听女荒神说自己竟有超过师傅的一日,心里虽然愿意,可又有些不敢相信。 又问道:“仙长都说到这份上了,晚辈也就不再敢绕弯子,说实话这一门法术萧锐至今还不知道其到底威力是怎么样的,还请仙长赐教,明弟子一点方向!” 二百八十四、点化 (贰) 幽明闻言一笑,道:“以锐王子的聪颖岂能真的不悟法术精妙?王子说笑了!” 萧锐摆手道:“真的不知,弟子修习到现在只知道这是一门羽化转生的法术,威力如何,实在不知。我师傅在日也曾不从施展过,怎么运用更是不晓得。” 女荒神淡淡一笑:“王子您既然知道是羽化转生的法门,其威力怎会真的不知晓,怕只是不敢相信罢,即能转生,自然是不死神术,所谓羽化也正是幻化万端的途径。 这等奇术不想在人间界也有留存,王子您确是修习了极高深上乘的心法奇术呢!” 萧锐原本并不是真的一点也不知晓云先生传与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只为这桩本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几乎是童话里才有的故事。 且云先生也只传了三分心诀,自己只略触了一点皮毛而已,每每预想到法术的神奇,却又没有多少自信,如今幽明女神将真相说出,少年人终于开了疑惑。 心喜之极,忙不迭道:“如此说来,哪一天倒真的要找师傅好好教教我,免得他这一门本事失传了!” 幽明见萧锐才去烦恼,贪心就起,不由道:“锐王子也不用如此担心,尊师已教授了你奇术的起始,虽然心诀未曾全得,可也一样能入转生门径,所欠缺的不过是幻化奇术的多寡而已。 寒冰狱灵气胜过与人间界百倍,如肯仔细下功夫,不必等尊师教习,您或可以提前领悟成功呢!” 他二人一番对答,除玉瓶儿略知萧锐的机密外,丹娘与萧萑都是不解其意,正在留心二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萧锐忽地恭身施礼与幽明道:“如此还请仙长不吝赐教,多多指点!” 幽明点了点头道:“我为出身故与锐王子所修习的奇术有些相类,触类旁通,或可指点王子一二,还请你四人在我这藏身处休息数日,多少对锐王子您有些益处呢!” 萧锐闻言大喜,忙一揖到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令玉瓶儿三人意外的是,女荒神交待过一番话好,别重归原地,一样的伏身卧于脚下草坪上,再不开口。而萧锐似有领悟,一样的俯身盘膝抱坐在女仙子身边。 二人不问不答,垂首低眉,目光黯淡,又像是入了定,又像是沉息假补寐一般。 玉瓶儿与丹娘都是活泼性子,见两人坐卧不理自己,好没兴致,只过了一会儿,便耐不住性子,在那洞穴中游走起来。叫人奇怪的是,那小小的地穴竟比二人想像中要大的多。 明明当眼便可将洞穴景物收尽眼底,可跑动游走起来,却是说什么也触不到四周的岩壁。等二人自以为奔行了很远,可回首时,只不过离开洞穴草坪不过五六丈距离罢了。 而洞穴中的神风也是久久不歇,清风拂动,将那绿地催的越发青莹,洞穴中的境像也随着女荒神的沉睡而越来越鲜活。 脚下则传来微微颤动,隐约之间众女竟觉得整座地穴不是在苦寒的寒冰世界,而飘荡九霄云天外一般。 玉瓶儿是色界天缠魔女,见识不凡,当初入这地穴时,便已猜到诺大一座洞府是女荒神用自己肉身假造的,而与自己见面的则只是女神的元神而已。 这样的法术正适宜在这奇冷的寒冰狱中施展。可令玉瓶儿意外的,幽明一口仙气化为的神风却是奇幻莫测。 不只可维持整座洞府的生机,其中竟含有生生不息之意,趋转幻化,并没有消耗幽明自身的法力运转,而是在玉瓶儿不能领悟之外,仿佛借了天地乾坤之力在流传一般。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幽明在这寒冰界受制数千年却还是可凭一己之力留存到现在。 想到幽明曾说过自己肉身来历所行的法术正好指教萧锐,玉瓶儿不禁又看了一眼女荒神脚下的少年,发觉萧锐一样也是如饮了醉酒一样不省人事,可稍一观察。 玉瓶儿心上猛地一惊,越来她留意到不知不觉间,萧锐的呼吸竟与洞中的神风一个频次,往来游走久了,直至合二为一。 等到了这般地步再看萧锐与幽明二人时,任是玉瓶儿怎么揉搓双眼,也不能将两人看个真切,有心想走近了细观,却发觉脚下迈不动步步,每每觉着已近了二人跟前,两人却又离的自己远了一线。 几次三番试练下来,玉瓶儿终于发觉原来不是萧锐与幽明在移动,而是自己临到起脚时,却不由自主往后退却。这一幕叫少女好不震惊,可无奈萧锐自入定后,竟是连日不曾苏醒,玉瓶儿三人也只能在一旁安心等待。 三女久候多日也不见二人醒来,丹娘越等越不耐烦,可也和玉瓶儿一样似鬼打墙一般,触碰不到萧锐与幽明。 而萧萑却趁此机会调养身体,数日之间,不仅精神完复,一口轰雷剑也越发剑气充盈,远远观去,剑身如染了一尾墨龙在其上缓缓游动,至此萧萑也盘膝而坐,一样也是闭目静养不见醒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洞穴外的鳞虾极多,丹娘无所事事,正好捕虾改善伙食,她此刻已可将如意红霞与裂地金光同时发动。 虽说那些浑身透明发光的鳞是都是极具灵性,游动神速,可也难逃丹娘的辣手,几日下来丹娘吃下海量灵虾,体内灵气积蕴极多,仔细打量,浑身上下都有精光流露。 到了夜间天黑时份,更是成了灯笼一样,七尺之内一应物事都是寸毫毕现,笑地玉瓶儿整天摸着她的肚子,直道又大了一圈。 这一日丹娘依例填饱了肚子,当立在草坪上与玉瓶儿取出紫金葫芦内的鬼兵炼法嬉戏。 这多日来,丹娘好吃好喝灵气充沛,又加上玉瓶儿仔细指点,一门炼魔法术日益精纯,已经到了不只可以聚炼魔物,还可将阴魂化炼成器皿实物的地步。 一忽儿变出一方玉床可供二人坐卧,一忽儿又变出许多家俱供二人用度,更厉害的就见玉瓶儿聚魂炼成一支玉瓶儿。 丹娘竟吹气成岚将一粒鬼兵所化的绿豆变成了七尺多的腊梅,枝头上挂满了欺霜赛雪的梅花,含苞待放煞是雅致。 不想玉瓶儿却伸出鼻头嗅了嗅,讥讽丹娘道:“呵呵,这几日来你确实很有长进,这花倒也入得人眼,只可惜这气味还是一样的腥臭难闻,等哪一日能变出以假乱真,沁香扑鼻的鲜花来,你这徒弟也算是出师了!” 丹娘生性不在意装饰,听得玉瓶儿指出自己的不足,并不服气,正待做出鬼脸与对方争辩。 不想猛听得脚底下传出一阵阵如撕裂厚纸一样的响动,跟着眼前草坪忽然下沉了数尺,还不待二女避让,地陷深处已涌出一道清泉来。 玉瓶儿见了心里一晃,生怕是幽明女荒神维护不周,一座洞府将要有崩坍的危险,当下忙挽起丹娘手臂往了洞穴边缘退去。 过了良久,只见地底涌出的清泉只是安安静静的聚笼成一面十丈方圆有池塘便再没有水势加剧的动向。 正在玉瓶儿稍稍安心,忽又觉洞府内的神风猛的加速,瞬时间风岚吹遍洞内每一处角落,不过片刻便在洞内游走了一边。 最不可思议的是,每当神风一转,众人存身的洞府便得向外增大一分,等神风九转,整座洞穴已比越先大了足有三四倍。u看书 w.uukanshu.cm 其间假山寿石一样样从地土中钻出,直等风驻,洞内已是换了一番气象,云烟缭绕,碧波荡漾,再不似原先的那般冷清,安然雅致,舒爽宜人,实实在在成了一座洞天福地。 正在玉瓶儿心惊之际,就见一直久睡不起的萧锐与幽明已起身站了起来。萧锐似是睡的时间太长,筋骨酸软,不时舒动手脚,伸着懒腰。 而幽明女荒神却是手拈兰花与少年人施礼道:“锐王子果然聪明绝顶,短短数日,便得如此精进,多得王子相助,我这存身陋居也被装容了十倍,真是感激之至!” 萧锐闻言连忙摆了手道:“仙子说哪里话!没有您的提携弟子哪能到这一步。何况增设洞府一举,也只是仙子您体质超群,所以晚辈才能帮上这一点小忙!” 幽明摇首道:“话不是这样说,你只在几日间便能将气息探明我的气质,又将自身气理变动与我相合,这正是行转生术的关键。 此是锐王子才华横溢,天资超群,绝不是仅是幽明自身的原故,而且您另有高人相助,不只我一人指点殿下您呢!” “另有高人相助?”萧锐疑惑道。 女荒神点点头,指了指萧锐的手掌道:“不就正是在这里!” 说来奇怪,原来空无一物的萧锐手掌上,一经幽明女神指动,便显出一道半月符印来,萧锐一眼认出这是当日光明圣僧明镜大师传与自己的般若印。 当时道:“这是明镜圣僧的智慧印,萧锐的确受惠良多,可这是佛门法印,与我师傅的转生法也有助益吗?” 二百八十五、点化 (叁) 幽明笑道:“锐王子既然知道这般若印是智慧法印,该当对您修行锻炼很有助益的?而且……。” 说到这里,女荒神又皱眉道:“以王子您现下的修行,似还不只炼有般若印一门法印,不然也绝不对精进的如此快捷!” 被女仙子提醒,萧锐这才想当日曾在宝珠城效外眼看正教仙人尹至诚夫妻三人大斗殃神一幕,那日尹至诚展露好几般法印真功,自己坐壁上观,偷学了不少,虽然还不得其中精髓,可到底获益匪浅。 幽明女神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就不怪了,尹至诚本就是光明使,其尊主法力不亚于食日狼,而你受光明僧明镜先学了般若印。 般若印虽不是威力巨大的伏魔法印,可却是密宗法印中最深奥精深的真印,你晓习了它,自然容易吸纳其余真印。 虽然不曾有光明僧亲自传授,但于你而言,却是受惠良多。这该算是你数中机缘,不然你的转生术也不会进展的如此快捷!” 说到这里女仙长脸上露出一许轻松,萧锐知道这是她揣度自己各门法术与机缘这般巧法,也许真的是命里注定自己到这寒冰狱来解救她被困的灾劫。 想到这里萧锐贪心又起,遵声道:“既然仙长对这密宗法印这般了解,弟子恳请仙长再指点一二,虽然我这多日来苦苦思索,可仍旧只能施一门般若印,却习不会当日尹至诚其余几门法印!” 幽明听萧锐这般说法,露出难得的一丝笑容道:“锐王子有这样的想法,该就是人间常有的贪枉了吧! 密宗真印难传异教,尹至诚本是玄门道家门下,若不是光明使的身份也绝学不得,王子殿下得一门般若印不够,还想染指其余真印,这可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呢!” 幽明这番解释,萧锐脸上不由一红,知道自己太过贪心了,正要告罪。 不想又听女荒神道:“不过有道是佛法慈悲,我虽不会密宗真印,却有听说诸般法印有一门大势印最是基本易得,这本是守身护元的真印,我想以锐王子的智慧与诸般机运,潜心修炼,总是有机会的!” 得对方指点,萧锐猛触灵机,心中重燃一点希望,闭目思及知道自己真有几分把握能得大势印,不禁大喜过望,赶忙向了幽明女神答礼做谢。 他二人久日端坐,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却又是这么一番长篇大论,早惹得玉瓶儿与丹娘不奈,后见萧锐没完没了的敬谢女荒神,玉瓶儿再忍不住,上前拉了萧锐就往一旁教训。 被玉瓶儿提了衣领往外就走,萧锐知道她是想询问自己修行进益,一时顽心起伏,潜心默运,只见少年人两眼精光一湛,提在玉瓶儿手中的衣领竟然化做了云烟一样脱开了少女玉指。 出其不意,玉瓶儿被萧锐甩脱,当时直惊的她眼睛瞪的滚圆,自己的手上的斤两,玉瓶儿最清楚不过,何况她还是灵体修持,方才看似只抓住萧锐衣领,实际双手是取了萧锐精神元魄制动的。 如今在自己手上,萧锐轻松顿开,其中的变化与道理,只能用神奇和诡异才能形容。 穷思不解之际,玉瓶儿只得娇嗔着骂道:“好的很!几天功夫,你竟然炼成这样古怪的本事,你定要和我好好说一说,不容我怎么也不放过你!”说着又来拿他。 萧锐闻言一笑,却不再挣扎,被玉瓶儿带过一旁,二人争执了好半天。而尾随其后的丹娘一个字也听不懂,气闷之下,只得再找洞外的鳞虾们的晦气了! 不想萧锐起身后,另一旁端坐的萧萑却不见动静,一直提剑在手,剑身一团煞气妖龙也似的游走久久不竭,看的众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悚。 萧萑身上碧游甲原本也是深沉沉的碧绿色,与轰雷剑上妖气质地不差仿佛,随着萧萑调息理气时间越久,那碧游甲的灵性也越发彰显。 功行深处,周身万亿细小密鳞仅如活物一般倒立而起,此起彼伏犹如水波一样的游走。 随着轰雷剑身妖龙一声惊啸,竟猛地一个跳跃游入萧萑碧游甲内,瞬时间碧莹莹的剑身化做了玄青色,几乎与萧锐身外玄鹤甲一般模样。 可令萧锐没有想到的是,待妖气钻入碧游甲后不久,遍身放出玄光的鳞甲又冲起一道水纹,重又涌向萧萑手中的轰雷剑而去。 几次三番冲动下来,神甲与重剑的气质竟联在一处,恍惚之间剑光与碧游甲神光也成了一色。随着萧萑一个挣身,远处相观的萧锐就见自佳人脚下涌起一道烟波,瞬时冲入手臂。 待流入剑身直至剑尖后,才化为一声霹雳,剑光一湛,爆耀如惊电,直刺的众人不能睁眼,好容易揉动双目再看时,就见萧萑气定神闲的立在当场。 萧萑这一番惊变,玉瓶儿与丹娘不知究里,一时只是惊异,而萧锐心神却是一阵惶恐,只为他身外的玄鹤甲,此刻竟被萧萑剑、甲所放的精光,收勒了好些,似惊怕了对方一样。 至于缠在腰间的诛心剑也是一样微微颤抖,跃跃欲试,随时有跳出少年人掌中的危险。 就在萧锐心惊之际,耳边传来声音道:“这是萑公主不惜耗损神魂,强将宝剑与神甲揉炼成一体,这样强横的术法,也只有萑公主这样的体魄才能够承受!” 萧锐忙道:“这到底是什么本领,对我萑姐姐又有什么伤害?” 幽明疑声道:“锐王子即有玄鹤甲怎会不知这异术来历!” 萧锐摇了摇头:“实在不知,还请仙长指教!” 女荒神又看了萧锐一眼,这才道:“原来王子殿下真的不知晓,你的玄鹤甲与萑公主的碧游甲同出一炉,都是当日四长老为制服巨狰狞炼至的宝物,内里存着四圣精血,威力非同小可。 萑公主为得神力以自身做引,强将妖力打入体内,可她心志高强,以此还不足够,还要连同轰雷重剑一同运气。 此剑是杀神破魔凶兵,若得两般法器同时运用,威力至大,可对施剑的身体伤害也极大,稍有不慎,驾御不得便有遭反噬的危险。 万幸鳞甲上狰狞甲被摘下,不然便是金仙披上也是性命不保。即便如此,每施动一次,萑公主也是随时有性命之忧!日后你们一路旅途漫长,还请锐王子殿下小心提携你这位姐姐才是!” 萧锐点头道:“多谢仙长指教,弟子一定仔细留意,不瞒仙长,自披上这兽神界的那一日,我四位兄弟都是将它当做提炼功力的工具而已,只是萑姐姐太过霸道激进罢了!” 幽明皱眉道:“真不知道人类怎么如此迷恋武力,一味的折磨身心也要强求,其实不必如此也一样可得修行,锐王子您晓习般若印法,自该不用我提醒了!” 萧锐沉声道:“话是不错,只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以我而言可修行密宗真印,而萑姐姐也许这强烈激进的肉身修持法更适于她呢。” 被萧锐这么一说,幽明倒是露出一丝惭愧,不由道:“殿下说的是,倒是幽明执坠了!” 萧锐正待答言,就见的远处萧萑反手已将轰雷剑负在身后,佳人背脊一侧碧绿如煮沸的泉水一样惊走。 转瞬功夫一柄轰雷剑已被甲身生出的一条绿蟒牢牢缠定,蛇口血信狂吐,正倚在剑柄之上,uu看书wwuukanshu即阴森又狰狞,纵是不假辞色的女荒神见了,眉间也是一跳。 “废话说的太多,只能耽误时间,荒神还有没有交待,不然的话,请即刻送我们上路吧!” “既然萑公主急于要走,自当由幽明送诸位一程!” 玉瓶儿与丹娘在一旁听说即刻要走,连忙围笼了上来,只是丹娘还不忘她这多日积攒下的鲜虾,一力要全部带走才肯上路。 玉瓶儿见了笑道:“也没见过你这样贪吃又不知滋味的,这些虾肉你都已经吃过快半个月了,顿顿不拉,就是天上龙肉也敢吃的做呕了,这会儿却又舍不得起来!” 佳人嘴上虽是这么说却伸手从丹娘随手皮囊内取出一只收纳丹药的玉瓶,一时间将丹药一口合部吞入腹中,一边运用法术将丹娘身后满满一包袱鲜虾全都装入瓶内。 眼看着丹娘满脸不悦盯着自己,玉瓶儿知道丹娘是在怪自己将瓶内丹药全都吃光了,不由笑骂道:“小气鬼,才吃了几颗破药丸你就急红了眼,再说这也全都是你那位蠢笨主人的,你倒是会闲操心!” 说着,檀口微张,吐出鲜红的雀舌了,舌尖正裹着刚刚被吞下的丹药,为玉瓶儿不是肉身,连口水都没装一粒,以示让丹娘放心,一面又借机嘲笑丹娘。 哪知丹娘见了玉瓶儿舌尖上的丹药,竟然想也不想伸过头,撅起樱唇就要啜入口中,吓得玉瓶儿连连躲闪,娇声骂道:“要死的臭丫头!一点脸皮都不要,女人和女人也是亲得的吗?” 可丹娘却丝毫不听她的,仍是一味的想要夺回自己的口粮。 二百八十六、第1重天 (壹) 随着幽明指尖一个绕动,洞穴中川流不息的神风竟在转瞬之间被女荒神摄在掌心内,逐渐凝聚,化为一团淡绿色,似有质之物,缠绕旋转于纤纤十指之间。 萧锐知道那神风是幽明一口先天元气,几是女荒神随身第一法力,没有这神风,也维持不得洞**的生机,此刻见对方将其摄在手中,静等女荒神施法。 哪知就在幽明欲待解脱神风那一刹那,忽见佳人秀眉一蹙,不经道了一声:“好奇怪!” 幽明女神罕有的惊异,自然引起了萧锐的兴趣。 “怎么?仙长有什么发现吗?” 萧锐的聪颖换得女荒神一阵嘉许,道:“不错,刚才我正待潜心施法时,竟发觉有外界人物施法神游途经此地,只是一纵即逝,很是蹊跷!论炼法人的气性倒像是与锐王子殿下很亲近一般!” “有这样的事?”萧锐惊讶道,脑海里飞快的转过与自己相熟又法力精神的人物。 女荒神点了点道:“确有其事,只是神虚幻境漫游异界这样的法术绝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需得炼法人有极精纯的灵力才能施动。 刚才那神游稍纵即逝,也是证明王子殿下您这位亲友法力有待增进呢! 不过王子殿下也不必气馁,也许假以时日对方便能显身寒冰界,更有甚者还可凭空将诸位摄回人间界,免得你们一场辛劳呢!” “呵呵,幽明仙子说的倒是轻松,能在异界穿游的天地之间也数不出几个人来,仅凭念力便想将人摄走,这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你又何苦给这呆子假希望。 何况你不是还指望我们帮助你取会丹元,真要是被他娘子将我们摄回人间界,你一番辛苦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原来缠魔女已知道来人是谁?不怪你灵体修积,确是灵机超人一等!”幽明仙子并未与玉瓶儿一般见识,当时笑声道。 萧锐想不到神游寒冰狱的竟是玉颜公主,想着公主修为竟能到这种地步,当下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正在惊疑之际,又见女荒神指点萧锐腰间道:“原来锐王子身上带有引路用的宝物,不介意的话,请容幽明细观一番如何?” 女荒神的一番话,说的萧锐有些莫明其妙,可随着对方指点的方向,少年人还是从腰间取出一粒漆黑的玉石来,当时认出是采自商阳遗址中的一粒魔封石。 “咦!那一匣玉石我记得当日都是交由公主收藏的,怎么我身边还会留有一粒?”萧锐不解道。可是少年人也着实聪颖机智,说话当儿便已猜到原故。 当时转首与玉瓶儿笑道:“原来你也想要一粒这石子,怎么不早说,只要你开口我自会送给你的!何况这石头是你我同时发现的,原本就有你的一半!” 玉瓶儿闻声欲待分辩,却又翘起朱唇半日不见言语。 幽明在一旁见了,一时领司悟道:“这也不能怪缠魔仙子,她只是一介灵体,没有肉身做凭依,这魔封石内封闭的神力又是威力至大,不得机会是不能收纳的!” 得女荒神提点,萧锐马上明白过来,道:“原来你只是将这石头藏在我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啊!呵呵,虽然只是你一着闲棋,却为公主神游寒冰狱做了路引,我实在该要谢谢你才是呢!” 被萧锐讥讽,玉瓶儿欲待翻脸喝骂,可萧锐已在这当儿走近佳人身边,脸上含笑,眼中却是湛着精光,知道对方确实感激自己,心气一松,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的斥骂只得又咽了回去。 “但也正为这拘神石威力巨大,直到有锐王子殿下至亲施法神游我才得发觉,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仙长知道这石头的来历吗?”萧锐一直想弄清魔封石到底有何威力,赶忙问道。 幽明闻言叹了一气道:“既名为‘拘神’自然是有拘神的神通了!只是这魔石来历曲折,如今为锐王子收下,是福是祸,还请殿下谨慎小心一些的好!” 萧锐听了,心头一阵乱跳。当下又听女荒神道:“说来这拘神石倒与我寒冰狱有些渊缘,内里一多半精灵都是我寒冰狱荒神锤炼,千多年前,四圣为破巨狰狞,不合将这拘神石借与商王。 当日巨狰狞显身人间界,四圣更是以商阳一国军民血祭,这才强将邪神拘禁,如此商王也与四圣结下不解之怨,千年来苦苦追索,一心想报那血海深仇!” “那这拘神石到底有什么做用?顾名思义,是用来拘禁镇压那位邪神巨狰狞用的吗?” “殿下说对了一半,拘神石的确能够辅助镇祭凶神,可真正能够收制狰狞兽的还是四神甲,当日商臾以这拘神石召唤雄兵强将,每一粒神石都可凭寄在商臾手下一员大将。 一经收纳便是威力无比的天授神将,不如此,商王也难在短短十数年来一统南疆,可是为锻炼这魔石,已送了无数荒神灵物的性命。 一个不小心连同饲主也要吞噬,锐王子已有玄鹤甲在身,这一层就不用我多说了!”幽明答道 萧锐当然知道玄鹤甲的苦处,如今幽明说这拘神石与玄鹤甲害处差不仿佛,登时领悟,不由皱起眉头又看了掌中黑石一眼,就在萧锐疑难之际,却又发觉身后多了一条贪婪的目光。 回首时,就见丹娘正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拘神石。萧锐明白丹娘一门积冤气功夫越炼越深,这粒包含巨大灵气神力的拘神石在她眼里,自然是美味无比的仙丹。 想着幽明女荒神刚才的交待,少年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忙将神石收在怀中,如此一来自然换得丹娘好大不满。 见丹娘不悦,萧锐不禁一阵苦笑,可在惊惧烦恼之后,又忍不住预想若是丹娘当真将这拘神石收纳,到时又该是什么样的情景?真能像幽明女神说的那样成为一员威力绝伦的战将吗? 想到这里少年脑海里又不禁浮起大哥萧锏手下几位得力助手,无伦凤琴、彪虎,甚至是巫女猞脂也都是可独挡一面的奇人。 自己手下姜冲与洪戈诸将虽然一样是悍勇无比,可相较之下总有些相形见拙。一时间萧锐浮想联翩,竟将多时放下的争胜雄心又激了出来,当下久久不语,只是胸中一味波澜起伏。 “好了,都是幽明多口,耽误殿下起程,还请众位小心,我这就施法送你们一程,只是我如今法力有限,至多只能送你们进万仞塔内第一重天,以后路途,还请各位小心辛苦了!” 说着女荒神掌中霞光再起,也不等萧锐施礼,就见一片碧光抛洒,转眼便将所有人围拢。随着绿虹惊天而走,萧锐一行四人也是转瞬不见,消失在当场。 被幽明女荒神丹风接引,萧锐只觉眼前碧光闪烁,直刺的双眼生痛。丹风神速,转眼也不知飞出几十万里,直到感觉身外寒意渐渐侵临,风速才渐渐慢了下来。 女荒神曾说过自己法力有限这样的话,萧锐这才明白了过来,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越往远处飞去,那穿过护体神风的寒意便是越重,再往后直冷的少年人一身热血都要冻成凌冰。 那神风才猛地一个合扑,似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个抛甩终在将萧锐四人掉出后,才力尽而竭,消失不见。 巨大的惯性将萧锐他们甩出去好远,虽然人人都有一身超绝的轻功,可在神风的逼迫下,每一个人都早已筋疲力尽,如同滚地葫芦一样贴着地面滚出好远,直到撞上了坚硬沉重的墙避为止。 “这是什方?”玉瓶儿没好气地道。她没有肉身,又最怕风,几人中数她最为狼狈。 萧锐抬头看了看四周,u看书.uuansu.co只见眼见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是这里却又温暖异常,相信已经到了幽明说的万仞塔内,这让少年人稍稍有些安慰。 可时间不长,众人又发觉了好些不对。原来四人先时被神风外寒意侵逼,一身上下冻的差不多和坚冰也似。 初到当地还觉温暖舒适,可时间一久,却发觉自己存身处,不只是温暖,且还是热的厉害,不但热的厉害,空气也极不新鲜,浓浓的湿腥气直透个人胸腹,纵是身为男子的萧锐也觉薰的难以忍受。 萧锐如此,生性爱洁的玉瓶儿更是受不了,不禁破口骂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又酸又臭,简直活象是掉进了茅坑里!” 萧锐闻声遮住鼻孔笑道:“说是茅厕并不贴切,我看倒像是进了腌菜坛子里,酸臭味或还好些,只是这里的空气太不新鲜,再待久了我们非得憋死不可。倒是玉瓶你不用为此烦恼,实在是大大地走运呢!” 玉瓶儿白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回敬,忽见身旁萧萑已立起身来往外就走,丹娘也早被当里臭气薰的不奈,见有人起身连忙跟了上去。 萧锐见状,回首与玉瓶儿道:“怎样,还是赶快动身的好,就算是你想与我斗口,也得换个清净些的地方才好呀!” 玉瓶儿先被丹娘冷落,再被萧锐讥讽,心里好生不得意,一个赌气,轻叱了少年人一身,却是将身一投,竟飞回久日不曾归返的菱花镜内。 见玉瓶儿躲进镜内,萧锐不由摇首一笑,但心里却着实羡慕玉瓶儿能有这样干净清洁的藏身之处。 二百八十七、第1重天 (贰) 一行人在萧萑的带领下走了良久,酷热让三人的体力消耗的异常迅速,随着眼睛适应了当地的阴暗,萧锐终于发现自己正行走在一座巨大的山腹之中。为什么说是山腹? 因为这里的一切和当日二郎山探宝时的情景异常的相似,同样的闷热,同样到处都是坚硬异滚烫的岩石,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二郎山那样的熔岩池塘。 可热力却并没有一丝削减,相反的三人倒像是被倒扣在一口蒸笼里,这样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形容。 逼不得已萧锐只能开始脱衣服,想着自己在寒冰狱每日里想的都是怎么再给自己多加一件外衣,可到了这里却要反过来脱起衣裳,萧锐只能感叹自己一番遭遇的离奇。 让少年人意外的是,自己身前带路的丹娘与萧萑却比自己还要更早地除解衣裙,萧萑身为异族少女本来穿着就很是大胆,而丹娘则是懵懂无知,有样学样。 当下萧萑只脱的上身只剩一抹围胸,下身只有一件短皮裙,她自然也跟着照办。这倒便宜了跟在身后的萧锐大饱眼福。 只可惜山腹内实在是太热了,热的少年人连一丝欲火也点不着,统统叫浑身的汗水给打了个尽湿。 而萧锐与萧萑身上的兽神甲此刻也只能重叠收起裹在腰间,萧萑的碧游甲尽是用蛇鳞一样的金片打造,收纳起来倒不麻烦,而萧锐的玄鹤甲却是周身用无数墨羽堆就的。 虽然也好收笼,但到底不如碧游甲方便,当下略显累赘,缠在腰间足有两圈,萧锐觉得有些不雅相,只好用外裳保住了,这才觉得好些。 也不知走了多久,猛听得远处传来一串叮叮冬冬的金属敲击声,瞬时间众人如当头浇下一盆凉水,精神大振,连忙提步纵身往了声音来处蹿去。 只越前不过十丈,萧锐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就见身前是一座巨大的山谷,到处都是星星之火。 仔细看时,发觉原来是无数几乎赤身露体的男女匍匐在谷中,手操斧锤在敲打四壁山岩,铁锤落下,即时一串火星四溅。 此起彼伏,虽是火光黯淡,可无奈人数太多,成千上万的点火花同时迸起,一时仍是将山谷中映了个清清楚楚。 最叫人奇怪的是,偶尔有铁锤落下时,不单溅起火星,还会冲天而起一道霞光,五色皆有。而那操锤人见有霞光冲出,更是兴奋异常,欢呼雀跃,几可算是手舞足蹈。 萧锐目光不俗,当时放眼细看,就见每有霞光升起,岩壁下便伴有一点星光跳出,而那操锤的采石即刻将那星丸收在手里,左看右看,很是宝贝。 过后便将起身往了山谷间小径走去,直到十余位身高丈二,手提蛇鞭的巨汉面前,将那星丸交出后,便空了身子爬进山谷下密密麻麻,矮小的仅有数尺的帐篷中歇息去了! “咦!萑姐姐,看来这里很有些古怪!”自从玉瓶儿逃回菱镜中后,萧锐只能和萧萑开口说话,他二人自入这寒冰狱罕有对话的机会,当下倒让萧锐颇有些尴尬。 萧萑半天没有回答他,只是仔细放眼观望四周发生的一切,萧锐知道她目力比自己还佳,不会看不出谷中发生了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依萑姐姐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没有你那么多的顾虑,既然到了这寒冰狱来就没打算轻轻易易地出去,这山谷里尽是劳做采石的仆役,看这些人面色枯瘦,只怕是问也不问出什么,不如擒下那谷底监工的,问清楚这里地利再说!” 听萧萑张口就要开打,萧锐眉头不由一皱,可思忖自己体力单在来路上就已消耗过半,再不出手拖延下,只怕更是衰弱,何况萧萑说的不无道理。 当下不禁点了点头道:“就照萑姐姐说的办!萑姐姐有轰雷剑,本领更在弟弟之上,且先由萧锐下去惊动吸引这班人注意,再由姐姐趁机以实击虚,如何?” 萧萑不料向来在战前犹豫的萧锐,竟会主动要求打头阵,不禁有些疑惑。 可看着身旁少年人双目精光乱湛,裸露着的上身一样是肌肉虬结,腰背之间尤其可观,一副少年人龙精虎猛的身段,心头不由又是一跳。 隐约间已查觉出萧锐主动约战的心意。一时心上一片茫然,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她这里刚一动作,萧锐的身势便如同豹子一般的似的蹿了出去,萧锐与萧萑都是聪明过人,遇敌经验更是丰富,虽事前未打招呼,却早已把谷中的地势勘查一个仔细,行动的途径都是最不挡眼,最能隐藏形迹的地利。 丹娘见萧锐出击,心头激动,也想跟了上去,不料她这里才刚晃身,手臂便已萧萑牢牢扣住。 并开口阻拦道:“你不用去,论轻功你或许不在你这位主人之下,可收敛气息,潜藏隐身的本领却相差太远了,你去了,只会暴露形迹的!” 丹娘被萧萑拦住,本不乐意,可萧萑不比萧锐,一身锐气十足,便是从来胆大妄为的丹娘也是不能不被其克制,当下竟真的老实留在当场。 再说萧锐纵身飞驰,一路上仗着自己绝顶轻功与潜藏气息功底,直走了过半路程,也没有被人发现,就在少年人越奔越疾,体内真气也提炼得十足之际。 忽然一道劲风扑面,萧锐想也没想,冲天就是一个倒打金钩,硬生生将冲出的身势收回,并还仅仅只将身体微微一伏,原地打了个筋斗,便将身体悄无声息地停住。 原处高地的萧萑见了,也不禁点了点头,暗自佩服萧锐一身轻功却是高绝,提息换气,身板腰眼,无一处不是功夫,无一样不练的精纯。 可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当萧锐身在空中,双脚还没有落地时分,左掌也换了个圈子,食中二指连环相扣,已将两缕指风击出,正打在迎击自己的兵器之上。 当时只听得一声少年男子的惊叫,却又转瞬即止,原来萧锐双足只一落地,便是足弓张动,仅凭脚尖在石岩上轻轻一点,便再度将身体蹿了出去。 跟着一手点穴,一手倒提对方足下将敌人放倒,一套动作之迅捷,当真只能用电光火石形容。萧萑见状,一双秀目也不由的精光一绽。 丹娘眼力虽不如萧萑与萧锐,可也一样将谷底放生的一切看在眼中,正在少女不知该做些什么举动才好的时候。 忽然掌心一沉,原来萧萑已凭空贴地飞了出去,力气绝大,自己不得不跟了同飞。 最叫丹娘奇怪的是,萧萑自跃起身后,便再也没有点地借力飞腾,当下只如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掠地而走。见此,少女童心大起,也不害怕,只觉得十分好玩。 “你是什么人?你这身打扮,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也不是打金看守!”被萧锐擒下的少年人开口问道。而叫萧锐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高声喧哗,而是压低了嗓子悄声与自己说话。 “铜奴!你别多事?这个外乡人不管是哪里来的,你和他说话,只会给自己,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一位同样裸露着上身的少女站在少年铜奴身后,低声与同伴道。 萧锐目光锐利,眼角扫过,待瞥见少女古铜色胸膛上的两点粉色红樱桃,不由俊面一红,抱拳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哥,uu看书 .uuansh 刚才在下手重,将你摔倒在地,真对不住。 我的确是外乡人,但绝没有对你们有什么不好的企图,相反,倒是想生擒那些手拿铁鞭的监工,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帮你们逃出这里!” “逃出这里?”少年男子听了这话,两只黑黑大眼睛顿时一阵闪烁! “你真的能帮我们离开这里吗?”铜奴又追问道。 “不要这样,铜奴,铣金天从来没有人能离得开,就是那金工们也离不了,你不要再和这个人说话了,我害怕!”少女拉扯着同伴,急切道。 “不!不要,爷爷说过的,构金天上面还有其它的世界,那里比这里好多了,不需要整天做工,还没有这么重的湿气和热气,那里还有喝不完的水,那里就像天堂一样!” “这是爷爷老糊涂了,说的梦话,谁也没有爬到过天上去的,那里只有打不完的石头,每一天都在变多,从来没有见减少!”少女辩解道。 看到这里,萧锐反而不再担心了,他知道眼前的少年男女并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过自己想要借机询问对方这所谓“构金天”的底细,也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正在他皱着眉想着如何才能取得这两位土著少年人形容时,萧萑与丹娘已随后跟了过来,土著少女见萧锐身边又多了两位同伴,心里更加慌张,已躲在了铜奴的身后。 而让萧锐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少年铜炉看到萧萑身后背负的轰雷剑时,立时两眼直冒精光,也顾不得萧萑还是女子,上前就取手欲将轰雷剑摘下来提在掌中细看。 二百八十八、铣炼金 萧萑见状只举起玉臂一搁,便将那叫铜奴的少年震飞了出去,哄的一声巨响,重重砸在身后的黑岩上。而等铜奴站起身来时,众人只见他与萧萑眼中都露出一点惊讶! “好大的力气!还是个女人!” “哼!”萧萑冷笑一声,可心里也在为对方手臂上的巨力暗暗吃惊,她一身外门技击功夫实已炉火纯青,一身劲力收放自如,要不是这叫铜奴的少年两臂间力气大的不可思议,自己也不会生力将他崩震出这么远! “好了,好了,有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说话间萧锐已伸手挽起少年铜奴与他的同伴。 原来他眼观六路,见谷底监工的巨汉已被这里发生巨响惊动,伸着脑袋向这里张望,当下连忙闪身往了一旁岩石深处躲避。 好在那矿谷里金击声此起彼伏,岩石坍塌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几位金工见再没有什么动静,也就作罢了。 “请你和这个女人说说,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宝剑,并没有别的意思!”刚刚躲过金工们的视线,铜奴便急不可待地道。 萧锐见他如此急迫,觉得对方不仅仅是想看一看轰雷剑这么简单,一番思忖过后,回身与萧萑道:“萑姐姐,这位少年并没有什么恶意,可以的话就请你将轰雷剑给他看一看如何?” 萧萑也瞧出些意思,只稍稍犹豫,便面无表情地将身后重剑抽出递于对面的少年人。 令萧锐没有想到的是,铜奴接过轰雷剑后,竟可以提在手中挥舞,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才知道对方竟是身负神力。 可铜奴力量再大也比不得萧萑,只略将重剑举动两次,便已是浑身汗如雨下,待将剑尖杵在当地,少年人口鼻内直喷着白气,显见体力严重透支,已超过自身的极限。 “不行,我举不动它!”铜奴伤心道。但即便如此,少年人还是对那轰雷剑爱不释手,不住的摩搓、把玩着剑身,良久才将重剑交还于萧萑。 “铜奴,你没事吧?”同伴少女见他气喘如牛,心上关切,取出腰间手巾替其擦湿满身的汗水。 “没什么?”少年人笑着推开了少女的小手,忽然又回过头来与萧锐他们道:“有件事我想请求你们的帮助,你们能答应吗?” 萧锐没有料到转眼之间,眼前少年态度便有这么大的转换,惊疑之际,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铜奴你别……,你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而且这么做,只是在自寻死路,甚至会害死很多人的,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不想他出世后就没有父亲!”少女急声道。 “皑瑊不要这样,也正是为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他和我们一样永远这么活下去!”铜奴拒绝了妻子,皑瑊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对方的心意,心里激动,不禁两眼流下了泪水。 “说吧,你想用我的轰雷做什么?杀人吗?”萧萑不乐见眼前一对小儿女如此纠缠,直声道。 “你知道我需要用你的宝剑吗?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铜奴惊声道,再又看了看一旁萧锐眼底也闪着和萧萑一样的光彩,不由道:“你也一样,你们都很聪明!也许异乡的人都是这么聪明的!” “需要我们做什么?”萧锐道,虽然他本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可看着铜奴与皑瑊清可见底的双眼,少年人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的。 “我想借你的剑把我们这里的天砸开!” “接着说!”萧萑没有丝毫的惊讶。 “你所说的天在哪里?”萧锐补充道。 见对方有答应的意思,少年奴隶止不住的狂喜,回首指着谷底一处方向道:“就在那里,虽然还有许多路要走!” “天是在地下的吗?”萧锐奇怪道。 “是啊!爷爷去过的,但他回来时,天就又重新被封印了,我和皑瑊还有同伴们挖了足有六年,眼见就要挖通了,却被一块无相石挡住了,想借你们的剑劈开它!” “无相石是什么石头,很坚硬吗?”萧锐皱眉道。 铜奴摇了摇头:“不是,相反,正是它太柔软了,我们不能一次性劈开它,过不去。你的剑是用风雷铁造的,可以生雷,可以把它震碎!” “风雷铁!”萧锐惊声道,他倒不为意外知道轰雷剑的剑材而惊讶,而是为铜奴竟能知道轰雷剑的来历吃惊。 “是的!那是非常珍贵的铁,可是更珍贵的是在于把这铁怎么炼成巨剑,可以的话,我很想看看造这剑的剑炉!” “恐怕你是见不到了!”萧萑冷声道。轰雷剑不仅制造艰难,而能以如今的威力还为着在二郎山地底熔岩下锻炼数千年,期间更有萧锐的诛心剑为其增被精气,少一样都不能有如今地步。 “是吗?那真是可惜,不过只要离开这里,就一定可以见到更多的好东西!怎么样,你们愿意帮助我吗?” 萧锐与萧萑互视一眼,见同伴目无表情,好似不为所动,当下皱了皱眉,只得问铜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聚魄冰髓这一件宝物?” “聚魄冰髓!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只有用它才能换取你们的帮助吗?我们这里只有石头与铁,你说的冰髓却没有,可以用别的代替吗?”铜奴失望道。 面对铜奴的期往,萧锐不忍开口拒绝,于是换转话题,询问铜奴这铣金天的详细来。 原来,铜奴一族数千人,自从出了娘胎,无论身老病死,只是在这铣金天里无日无夜地打石炼铁,生生死死,不知已经历了多少代人。 每日劳作,不到金工喝令不得停止,除非能在打石中采到上等的石铁精英,这才能换得短暂的休息。 一代代人过着这样的生活,绝大多数人都几乎成了只会劳动的机器,唯有铜奴的祖父曾经在很偶然的机会,穿过了锁闭铣金天的门户,到了另一天地。 哪里不只有光明,还有花鸟鱼虫,很重要的是有铣金天最缺的水源,与这里相比,另一个世界如同天堂一样。 少年铜奴自小就有这个梦想,一心想去祖父曾经去过的天地,在他的带领下,也有少数的年青人加入了他开劈通往封印之门的任务中去。 可他的妻子皑瑊却生怕被监工的金工们知道,一旦事情暴露,所有的人只有死亡一条路。而且在一年前,他们又在隧道中挖出一块奇大的无相石。 石里金髓质地异常柔软,无论铜奴与其伙伴用尽一切办法,也不能将无相石移走或切碎。当今天看到萧萑可以引发神雷的轰雷剑后,少年人立时又生起了一线希望,一心想萧萑能帮助自己劈碎无相石。 听完铜奴的叙述,萧萑忽然冷笑道:“原来你是想去万仞塔里的另外一重天,真是好笑,也许那一重天还不如你们这里呢!” “什么?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铜奴虽然没有与外族人交流的经验,可还是能分辨出萧萑话里不好的意思。 眼看着铜奴蒙在鼓里,还以为万仞塔的另一重天是天堂一样的所在,萧锐心上不由一阵难过,可却又如何也提不起勇气告其实情。 “萑姐姐,不如就劳驾你试一试,这些人被食日狼困在这里终生为其采炼金铁,我们要是不帮他们,也许他们一族人真的要世世代代永远被食日狼奴役了!” 萧萑摇了摇头:“你这么说也没用,u看书 .kanshu.m 我们才刚到这铣金天,在没有将这里每一个角落都踏遍后,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事前将封印打开,这里的人一定会争相奔走,那时这里的金工一定会发觉的,我不会在目的未达到之前暴露自己。而且……。” 说话间,少女眼底神光如电一般的在四野游走一周,又道:“而且这铣金天比你想像中的要大的多,我猜一定还不只这两人一族在地底挖掘,屈屈几千人采炼的精铁,也不够食日狼大军运用的!” 萧锐素知萧萑神眼威力,对方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无疑的,而自己自问也没有能力改变萧萑的主意,一时上有心帮助铜奴一话可实在又无力助人。 好在他心思活跃,倒也没为此失去所有希望,于是又对铜奴道:“你说你不知道聚魄冰髓的下落,未必你们族里就没有人知道,可以的话,请你替我引见你们这里德高望重,又富有智慧的长者,也许他们能知道一二呢!” 铜奴闻言知道萧锐有心帮助自己,当时黯淡下的双眼,瞬时重又添了光采。 “是的,是的!我爷爷最是见多识广,我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他还去过天堂,也许天堂里就有这个女人想要的什么冰髓呢!” 萧萑自然知道这是萧锐故意引逗铜奴说的话,可到底还是被萧锐抓住了自己的弱点,无论希望再怎么渺茫,可想到也许铜奴的祖父真的知道一点聚魄冰髓的下落,少女还是忍不住的动心,脸色也随之变化。 二百八十九、铣金天 跟随铜奴,萧锐一行人走了好久,来到了一座山一样高的巨大熔池前,,气温热到不可思议,即便是特别能耐寒耐热的丹娘此刻也称的上花容憔悴。 至于萧锐则更是汗如雨下,不能承受,万幸自己在行前受过幽明女荒神的指点,晓习了无上幻化的法门,等到了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分,少年人只得一个提神振气,默运起玄功。 丹娘此刻也已是难以忍耐,正在她忍受不得,想将腰间阴兵放出变化出可以遮避酷热的帷幕之类的东西时。 忽见身旁萧锐浑身青光一绽,瞬时间原本比自己还要憔悴不堪的萧锐,竟在此刻变了神采奕奕,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少年人浑身上下源源不绝的流出浸人心肺的凉风。 这一变故,不只让丹娘乐开了怀,当下再不顾平日厌恶萧锐,竟一把上前搂住了他,生生将对方当做一块取凉用的冰块,不住将身体在萧锐身上摩搓,把身上各处热气逼走。 而铜奴与皑瑊也是惊奇不已,他二人自出娘胎变生活在这闷热无比的铣金天中,黝黑的肤色最能抵受这熔炉前的酷热。 可在见到萧锐行法放出寒气后,还是忍不住将身体凑近了过来,尤其铜奴在见到萧锐有这样神奇的本领之后,更是为对方能成为自己得力的帮手又添了一份信心。 可众人里最惊讶的却是萧萑,因为她已察觉到,萧锐此时施法放出的寒气,并不是倒运真气,将凉气生出,而是自外而内,以身体引导,将身外的的热气转化为寒气。 其间神奇精妙之处直相差了百万里,萧萑机智绝伦,想着萧锐有这样精奇的法术,绝不该只有眼前这一种将热转寒的一样法门,想到神秘变幻处,向来不动声色的少女了禁不住眉间一跳。 熔池上的人远远要比采石谷的人来的少,只有很有限的十余位老人,地底的岩火在熔池地心蹿出,如毒蛇似蛟龙一样的游走,五色变化,奇诡莫名。 而立在熔池前的老人们则适时的丢出掌中或大或小的石英或金精,在被熔池内的毒焰吞噬后随限化为缕缕彩烟,消散于空中。 而老人们也纷纷提起一支巨大的冰勺将那彩烟捕获,瞬时间就听得铮的一声金鸣,冰勺内已多出了一枚金锭。 有经验丰富的老人,往往还将手中各色精石搭配混合着抛出,待两色彩烟生起溶成一处,又能生出各色霞光,足见是威力巨大而又珍奇的精钢。 其中有出类拔萃者,竟似有灵性一样,一出熔池变成了活物似的在空中逃蹿,经常需要数位老人联手才能将其捕获化为活泼泼奇光流溢的生铁。 萧锐在南疆时也曾看过铜鼓与鲲鹰二位长老炼铁铸造兵器,可要和眼前这些老人相比,还差的远,想着各位老人脚下奇铁,少年人忍不住心上一动,臆想要是用来制造龙骑卫的兵刃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威力! 铜奴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祖父神锋,并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老人。 萧锐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就见对方身形奇瘦,并还瞎了一眼,残了一臂,可除了老人满脸的皱纹在显示着他已经上了岁数的年纪外,瘦骨嶙峋的胸膛却似是用铁打的一般。 任是熔池内的热浪与火星怎么扑打,也不见老人有一点反应,虽只剩下一条臂膀却似比别的老人动作迅捷的多,脚下制成的生铁也比别人多出好些。 “你是外乡人?”老人仔细将萧锐一行三人都打量了一遍后方道。 萧锐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什么聚魄冰髓,只知道铣金天里没有一滴冰雪,我这手里的捕金勺也是金工们从别的地方送来的!” 老人说话时扬了扬手里的冰勺,萧锐这才发现那冰勺是由银丝织就的,不知是什么原因,银色上缠了无数聚散不去的冷气,如冰丝冷练一样围绕着银勺急速游走。 而熔池边的老人之所以能耐得住岩池边的高温,也多亏这银勺散发出的冷气。 “你这里没有,并不代表别的采石谷没有!这能生出寒气的金属不就是一项明证吗?”萧萑置疑道。 “哦!原来你这女人已知道铣金天不只我们这一座采石谷!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人反问道。 “没什么?这里地势起伏,岩池与热力又四散不均,很明显是各处地下,甚至是这座采石谷的上方都藏有别的矿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神锋露出惊讶的眼神道:“原来你这女人眼力这么好,真是厉害!我的孙子力气虽有,可脑筋却不怎么样,住在这里十多年了,也没有你知道的多!看来你确实能帮助我们!” “等一等,老人家,我可没说过要帮助你们,你的孙儿刚才也将我们的情形和你说明白了吧!”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准备让人白帮忙,要是可以的话,这里的所有金精都归你如何!” 萧萑看了看四周小山一样堆起的各色奇铁,不能不说自己没有动心,可只转眼之间眼里的精光便又消失不见,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精铁,何况我又不打算组织什么军队,要这么多做什么?” 老人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只有你所说的聚魄冰髓才能打动你,可铣金天里真的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自己的眼力很好,难道看不出这捕金勺上的寒气,是之后人为加封上去的吗?” 萧萑闻声脸色一变,当时一把将老人手中的长勺抢过,仔细凝神观察了许久,好一会儿功夫,才眼神黯淡下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简单了,这些冰勺只能用上几日功夫,等它含有的冷气消散的差不多了,便得由金工们收走再另换一批。我们这里每个人都知道的!怎么样,你还愿不愿意帮助我们了?” “哼,帮助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也许有,也许没有,你躲藏在这里,总得要有人帮助你们遮掩形迹,何况你即然知道铣金天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自然是要走的,而铜奴这孩子又恰好挖到了通往别处最近的所在,帮助我们便等于帮助你自己!” 萧萑颇为神锋老人的睿智意外,冷声道:“你也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你比他们要聪明的多!” 老人笑了笑:“这只是我的年纪比他们大的多的关系,而且又无意中离开过这里一次,见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说到这里,老人垂首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右臂,又道:“再加上受到了一点惩罚,脑子里自然要比别人想的多了一些!” “那好吧!你孙儿私凿的隧道在哪里,我想去看一看!” 萧萑一句话,令铜奴欣喜若狂,兴奋之际,立该就要带上众人前往,却被其祖父拦住。 “等一等,你们这么着急去太匆忙了,还是有些准备才好。皑瑊你去和女伴们准备一些食物,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也许我们要在隧道里待上很久! 铜奴你去把你的同伴们召集起来,愿意走的就带上,不愿意的也不要勉强。等人到齐了,在打剑炉等我。” 说完这番话,老人便又向同在熔池边捕挥金精的老们招手,除了有限的一两位老人愿意同往,其余的老人都是满脸惊慌,不敢跟随。 神锋老人见状,长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便收了冰勺,并从各位老者脚下的金精中拾取了最夺目出众的精英,这才与萧锐三人道:“你们随我来!” 一时间神锋祖孙三人分了三路,各自行动。 萧锐没有料到神锋老人说做就做,并像是没有留下一丝退路似的,当时已猜到了些什么,可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一心只求冰髓的萧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打剑炉的温度比熔池边还要高出许多,老人们全靠各自手里的银勺才能抵御其中的酷热,幸而等进入了高炉前,萧锐发现地上竟流淌着如水银一样冰冷的泉水。uu看书 ww.uukanshu 虽然只仅仅将众人的足背淹没,可自脚底以下升起的凉意,却是顷刻之间便将体内的燥意去散。 “请你们一同前来,为的是两件事!” 萧锐如今已知道神锋老人的机智,便不再犹豫道:“还请老丈指教!” 老人点了点头,一面命跟随自己的老人将高炉下通火的石板抽起,一面将手里的金精按着不同的比例投入火炉内。 只见地底的岩火蹿出,瞬时间将原本黑黑的高炉烧成了暗红色,时间越久,炉身颜色越是鲜明,至后来竟如同一盏红灯,耸立在采石谷内。 萧锐见状,暗道一声不妙,照这样下去,过不多会儿,谷里监工的金工便要赶来。 果然神锋老人也在一旁解释道:“我们这里有法令,不到一定时刻这打剑炉绝不让升火炼器,如今请你们几位一同而来,为的就是想请你们帮忙抵挡马上就要赶到的金工!” 听了老人这话,萧锐不由苦笑道:“老先生真的是看的起我们,您怎么知道我们就能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呢!” 神锋老人一面又投了一粒金精在炉火中,一面回道:“我看出你们和我当日也有一样的心思,都有必需达成的心愿。我只是一生都活在这里,不知道好些外界的好些事情。 但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能明明白白的来到这里寻宝,自然是有备而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如果几个金工都对付不了,那还凭什么来寻宝!” 说话之间,不远处就已经响起金工们的吼声,眼看转眼功夫便要到了。 二百九十、淬剑 (壹) “还有一个便是想提各位淬炼一下兵刃?我们已经借重各位抵挡金工,怎么说也该为你们做些效些力!” “哦?” 萧锐听了这话,不由心上一跳,眼前这位神锋老人明是一位铸造武器的高人,虽然自己的分光与诛心二剑都是威力极大的神兵。 可少年人也不禁想看看,在老人的帮助下,是不是又有激发出更大的威力来! 思忖之间,少年人已忍不住将腰间诛心剑抽出,当时只见细长的剑身只在空中一个弹跃,便化出一轮剑影激射而出,激荡的高炉内地火随之一个高跳,直拔十尺多高,似在与剑光争胜斗气一般。 老人早知道萧锐腰间藏了一件兵刃,可直等少年人将宝剑挥出,这才露出极惊讶的神色,不禁赞叹道:“好激劲的剑锋!当真无坚不摧!锋芒毕露!” 回首看了一眼萧萑身后的轰雷,又道:“便是你这巨剑也比弱它一筹呢!” 萧锐听得老人说道诛心剑威力还在轰雷剑之上,不由笑道:“老先生说笑了,我这一口诛心剑论威力怎么能与萑姐姐的轰雷相比!” 神锋摇了摇头:“你的剑是杀人的剑!她那一口却是斩杀虎狼用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少年人你这么聪明,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只可惜这口剑自落入你手,便一直被你隐藏不用,却有些对不起它呢!” 说话来人便将剑柄含在口内,独臂取了一只火扦,点头示意身边二老将地底岩火拔大。 随着另外两位老者连继又将两层抵火用的夹板抽出,瞬时间高炉上青焰直冲天际,一座红炉也在转眼间化了青灰色。 随着火焰不断升高变幻,老人口中的诛心剑也在微微颤抖,似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猛听的地底传来一声轰鸣,就见从地心蹿出一道冲天白色弧光,光芒皎洁,好似月华。 神锋老人在听得地底巨响时,便已做好了准备,忽地口中声叱,诛心剑已被他激喷而出,正那弧光绞在一处。 瞬时间,众人眼前爆起一道金光,亮的吓人,除神锋老人外,竟无一人可以逼视。等萧锐揉定眼睛看清时,就见老人已弃了掌中火扦,单手将诛心剑摄住。 原本晶莹如水晶明玉一样的剑身,此刻却是电光激走,如缠了无数射电一样,劈劈驳驳,良久才渐渐掩息了下来,只是剑头一点红光却比平日还要耀眼,片刻之间气势与剑光之盛与往日大不相同。 可萧锐也在同一时间发现,神锋老人此刻手掌已被诛心剑洞穿,剑柄直没老人手骨,少年人大惊,连忙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回光散替老者疗伤。 老人连道无妨,并还道:“此是神锋,不如此,此刻少说已飞投至百丈之外寻机杀人饮血了!”说着,又将枯手一摊,要向萧锐要取另一口分光剑。 萧锐见只磨炼一剑便将老人重伤,正待推辞,却被神锋阻止道:“萧公子不必如此,你与你的姐姐随手携带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器,我终身打铁为生,自然是一日之内将这些奇珍神铁一一看个清楚!” 听了这话,萧锐才又将分光剑递过。 萧锐一口血影分光剑不比诛心长久埋没,只出世不过一年功夫,血气邪气仍在,何况本就是一口至邪至凶的魔物,且又得武当玄门直功焙炼,出身来历迥不寻常。 剑光一挨进不是主人的神锋老丈,瞬时便是一个激荡,化出无数剑影,晃眼之间就要将老人单臂斩断。 幸而老人手疾眼快,侧身一让先将剑光锋芒躲过,一旁两位抽火焰的老人也在同时取了火扦、火钳夹击,这才躲过一场杀身危机。 萧锐见状自然是吓了一身冷汗,连忙招手将神剑唤回,手把手将宝剑交与老人手中这才放心。 老人将到此刻才将宝剑打量了一个清楚,见三尺剑锋上满是一重又重的云纹,细密错致,繁复无比,偏每一丝云纹之间还藏了一丝血光,凶邪的厉害。 “呵呵,这是一口戾杀剑,血气邪气要比公子另一口强盛的多,虽然剑质差了一些,可这口剑有好些奇处,用来抵挡敌人进击是再妙不过的。 恰与公子另一口神剑一攻一守,互补不足!可惜当日急于出世,还差了一些火候,今日正好补就。”说话间,竟将长剑丢入高炉火口内。 并还不等萧锐反应,又将少年人掌中的诛心剑强过,剑尖点动,正好将耐不住地火的分光剑责了一剑,到底分光剑剑质比诛心剑逊了一筹,当时被震退下地心。 神锋身边的两位老人见状,忙又将抽板放起,一时之下竟将分光关在火焰之中,仍是分光剑如何暴跳如雷,在地火中四击,打的那抵火的钢板如筛子也似的沙沙直抖,也是脱不得身。 萧锐见那抵火的钢板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竟连削铁如泥的分光剑也不能斩断击穿,生怕时间长了地心奇火会将自己的爱剑熔为铁汁,这剑本是师傅云先生的,说什么也不能在自己手中毁去。 心急之下,少年人忙与神锋老人道:“老先生,这么做是不是太激进了一些,时辰久了,于这剑……。” 老人摆了摆手道:“公子不用担心,反倒是过一会儿还请公子您约束您的宝剑,不要一出炉就要了我的老命才好!” 当下分光剑入了剑炉内,神锋老人空出双手,便想招呼萧萑,请她取出轰雷剑来看一看,未想萧萑却冷声道:“不用!我自有炼剑的法子,不用老丈多出手了!” 神锋老人听了,又瞧了瞧轰雷剑上的阴纹,不禁笑道:“这位姑娘说的对,倒是我看错了!” 萧锐两眼一睁,心底疑问又起。却听见不远处金工的怒吼声又起,一时上又皱起眉头,想要外出抵挡,又怕分光剑开炉时自己不在,真的会伤了老者。 丹娘久被晾在一边无人理她,早就心急不耐,见有敌人来犯,却是心血澎湃,也不与萧锐、萧萑商量,随手就倒出一把阴兵所化的神豆。 拈指掐诀,屏口又吹出一口真气,瞬时间一把绿豆已化成了一狮一虎,跃在打剑炉炉基下,暴吼嘶咬,一阵风地飞了出去,片刻之间便传来与金工打斗的喊杀声。 “呵呵,有丹娘的炼魔术倒是十分的方便!”萧锐不禁笑道。 可未想萧锐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空中蹿起两多青光,丹娘才刚祭起的狮虎已被震碎在空中,待青光散落时,阴兵所化的绿豆也四散在地面。 少女见状,忙行法收回,可等收在掌中后却发现悉数已成了灰土一样的颜色,知道受了重创,脸色登时一变。 而紧接着便有数位金工从乱石后跃身而出,手提钢鞭,划起长长的鞭影,直到此刻萧锐才看清这些监工的面孔。 原来竟真是人如其名都是一具具金属打造的铁人,只是双目之中自有青焰射出,似萤萤鬼火,却又极具灵性。而那掌中划出的鞭影也是绽起一圈圈幽光碧色,皱是不同寻常。 萧锐长日里行军打仗,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硬梆梆的金属敌人,一时上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可他这里犹豫,敌人却不给他一点时间。 瞬时间空中绿影一闪,划起长长的虹练,但见数道鞭影如划天而走的毒蛇一样射了过来。 丹娘正在恼恨,当时想也不想,又将掌中阴豆放出,重又集结为一只更雄状的青狮,正待虎吼迎敌。 不想只被两道铁鞭缠身,便再放不出威力,后又被另一道鞭影打在颅顶,当时震作飞灰,不想那金人手中的铁鞭竟是如如厉害。 萧锐心思机敏,只见青狮被铁鞭缠住身体,一身宝光便消失无踪,当时省悟,大声道:“小心!这些铁鞭有古怪,一经着身,精气体力都要被压制吸走的!” 丹娘闻言,眉头一皱,却又从紫金葫芦里倒出满把阴兵,一个屏气吹去,又现出一只巨大无比,四足擎天的巨龟来。 少女满以为这一次全力施为,该当能抵挡住对手,不想那铁鞭相较起巨龟确实细小的不值一提,但随着金工们将鞭影晃动,放出数十丈碧火,将巨龟团团围住,丹娘这一面旋即又成了逆势。 萧锐见这般下去,丹娘必败无疑,忙大声道:“真是笨丫头,变这么大又这么容易被人生擒的乌龟做什么?变的细小些,数量多的飞虫岂不是好!” 丹娘虽然不喜萧锐指点自己,uu看书wwuknhu可也不是太过死脑筋,认死理的,当时闻言省悟,忙把合手抵在唇边吹出鸟雀一般欢快的惊鸣,转瞬之间,神风又起。 就见那空中巨龟随风化去,碎屑在空中团团旋转,晃眼间传来嗡嗡的闹耳嗓音,竟变成了成千上百万的青蜂,争闹在空中如一重重密语向着金工们扑去。 果然青蜂细小,数量又大,金工们捕不胜捕,顷刻之间便被青蜂埋没。 萧锐见了正在高兴,可没想到那些金工都是些金属偶人,任是青蜂群放出无数细小的蜂刺,却只见落了满地的碧刺,不见金工有一些损伤。 为萧锐指点劳而无功,丹娘哼了一声,只冲着少年人一阵冷眼相向。 萧锐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无奈道:“这也不能都怪我啊!哪一次与我们相斗的是这种没有血肉之躯的铁人,再说了,你怎么老爱变活物,只要能抵挡住这些铁家伙就成,坚起几座高墙不一样可以吗?” 他二人这里对答,金工的脚步却不曾停留,说话间功夫已近在众人身前,萧锐见了无数,正待抽出诛心剑拦击。 不想有一位金人已走的很近,一个扬鞭便向了众人抽来。巧的很因为萧萑离着大伙最远,却是首当其冲第一个遭袭。 正在萧锐为其担心之际,就听轰的一声巨响,萧萑肩后的轰雷剑已如山一样的砸下,如削腐泥一般的将那金工连人带鞭斩成了四截。 如此一番变故,顾然金人见了一时阻了脚步,就是高炉前的神锋老人见了也是一阵惊叹! 二百九十一、淬剑 (贰) 未想那金工倒地后,身驱虽毁,可腹腔中的碧火依旧,当时便被身后同伴吸纳收取,嘭的一声巨响过后,就见那得了鬼火的金工瞬时身形长了一倍,无论气力还是手中钢鞭威力均增加了好些! 萧锐瞧在眼底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眼前金工奇幻的魔术,明是和丹娘的炼魔术极为相尽的东西,回望身边佳人一眼,就见丹娘也正目光迷茫的看着。 只有萧萑不为所动,见被打倒的金工阴魂不散,重又助长其同伴,轰雷剑再度出手,一样将那巨大金人腰斩,铁鞭也落在了地上。 就在被拍散的碧火重又凝聚,再度向了第三位同伴冲去时,萧萑掌中轰雷剑一个霹雳惊雷生出,打的那绿火变成万千火星,散落空中,转眼便熄灭了大半。 丹娘瞧出便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双掌一收一放施出她拿手的积尸气功夫,想将那残余绿火收归己用,不想平日里万试万灵的法术,这一回害了自己。 才当一丝碧火被收入体内,少女面孔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丹田以下一道绿气直逼丹娘胸腹头脑,转眼间已是一张俏面孔已是青筋直乱暴,气血狂燥,竟要从七窍中涌出。 萧锐大吃一惊,忙上前一把揽住少女纤腰,取掌招了丹娘尾骨就是一拍,竟得将青光拍散了许多,虽是一时间散入丹娘体内更多鬼火,当到底不得凝聚,暂解了她性命之忧。 可叫丹娘更加惊奇的是,随着萧锐曲指点动,竟然将丹娘的体内鬼火倒着抽出,纳入自己的丹田之下,随着少年人功运九转,少女腹下又是一阵颤抖。 原来是对方又将碧火还给了她,只是这一次火力大为削减,安然被自己收取,且还极为受用,虽一放一收损失了好些,可少女原本惨白的俏脸已在这片刻功夫之内恢复了血色,气力完足与充沛,更胜以往。 到了这时萧锐才松了一口气,道:“好险!好险!这功法我从来没有用过,要是万一不灵,连我都有性命之忧!” 原来萧锐不似丹娘体质特异能收取异种精元,只能运玄功将外物转化性质,这鬼火虽然只有星星点点涌入自己体内。 可之后若不还于丹娘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蕴化不了,到时邪火在自己体内乱蹿,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另一边厢萧萑已与谷中金工打了个热火朝天,金工们因为对付不得萧萑重剑,已是主动聚在一起,如萧锐料想的一样,似丹娘的炼魔术一样恍眼成了巨大无比的巨甲金人。 至此刻即便是萧萑轰雷剑勇不可挡,也不得不小心应付,若是被敌人鞭影扫着一点,就是有九条性命也不够花销。 幸而那些金工对萧锐一干人存身的打剑炉似还有一些忌惮,没有过分进逼,不然众人早就得落荒而逃了。 萧锐这里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金甲巨人,忽然想起一事,忙求问神锋老人道:“老人家,我看这些金工们不只腔子内的碧火厉害,又得身外金甲护持,更增了威力。 不知道您能不能为丹娘一样打造一些金甲,这样一来我的同伴在施动炼魔术时威力应该也可大增!” 神锋老人摇了摇头:“造金甲容易,只是这些金工身披金甲的材质却是难寻的很,而且眼前情势危机,实在挤不出时间来打造!” 萧锐说这话时只是心存侥幸,希望在这到处奇奇怪怪的铣金天里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如今希望破灭,只得另寻他法。就在萧锐苦思冥想之际,腰间菱镜忽然一个晃动,玉瓶儿已闪身跳了出来。 少年人见了大喜,忙道:“你能出来太好了!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这些金人!” 玉瓶儿冲着萧锐做个鬼脸,笑道:“这些金木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先不说体外的金甲是难得的流金,腔子里的冥火更是高人练制的,不是丹娘现在的炼魔术能应对的! 你莫忘了,这里可是寒冰狱食日狼的禁地,比不得你平日所见的一般凡人!” “那该怎么办才好!”萧锐假作无计道。 “哼!其实你想的也挺好的,丹娘的炼魔术还不到火候,用了金甲加持自然能倍增威力,只是如今还做不到,又做不及,只得由我出马了!” 听玉瓶儿有手段可以压制巨金甲人,萧锐大喜,忙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出手吧!” “快出手吧!哼,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我已说过了,我来自色界天,本不该管你这些闲事,只是害怕你死在这里,连累我也只得沉沦在这又腥又臭的脏地方。 我又没有肉身,本来施不得大法术,幸而幽明助了我一臂之力,现下思量,勉强可以行施,就这也得要丹娘的帮助。 而且我施法排阵又要有一大段时间的空档,到时自身丝毫没有防御能力,你与你的萑姐可要好生保护我才行!” “呵呵,这我知道,难得玉瓶你能这么信任,将身家性命都交在我手上,我萧锐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就是战死在这里也要护好玉瓶你一分一毫!” 被萧锐说出这番话来,倒让玉瓶儿脸上一红,可口里依旧道:“哼!谁理你这假惺惺的一套,不过你的不死变身术倒是越来越进步了,稍假时日倒能成为强助!” 萧锐嘿嘿一笑道:“这却难说,我还不知道有没有性命能将这奇术练成呢!” 玉瓶儿自然知道其中危险,但还是安慰他道:“这里是天外天异世界,修炼异法最为迅速,幽明又说过你有此天赋,成不成或许难说,可总该能保全一条性命!” 两旁老人闻声,赶忙联手要将抵手铁板抽出,不想炉内分光竟然抢先一步,“铮”的一声巨响,把先时无论如何也刺不穿的铁板洞穿。 赤影一绽,已是穿出高炉直走天际,划了一圈火影,第一时间便往了老人颅顶杀了过来。 萧锐记着老人先时的交待赶忙跃身相迎,于生死一线将神锋老丈救下。为用心试一试二度出炉的分光剑,萧锐顺势将剑光带过,直捣正与萧萑厮杀中的巨甲金人。 当下正与金人掌中十数丈长的钢鞭撞落一处,就听一声山崩也似的巨响,分光剑顾然被震飞了出去,金人也同时间被震的连连后退。萧萑趁次机会,一个飞身横扫,斩断金人左足,巨人轰然倒地。 只是金人体内碧火实在太多,轰雷剑虽可生惊雷压制,却一时间管顾不周,又被逃纵了好些,复又凝聚,片刻功夫又再度杀来。 萧锐抢身将飞震在空中的分光剑接下,仔细留意,见剑身并没有一丝损伤,不禁大喜。而血影分光剑此刻仍是跃跃欲试,欲再度出击。 想着神锋老人曾说过自己两口宝剑一守一攻,萧锐心思运转,忙又将诛心剑取出,凭空祭动,撩起一重红影,直向着重新立起的金人当胸刺去。而分光剑,则被他化起万千剑影将正在厮杀中的萧萑护住。 被萧锐神剑护体,反惹得萧萑大不乐意,当时回身道:“把这剑光丢开,有它在,我不好尽力施为!” 萧锐笑道:“萧萑无需担心,我这剑光绝不会阻住轰雷剑的!” 萧萑闻声双目一阵凝动,似知道萧锐有此能为,也不再多话,一个冲身又向了敌人杀去。果然无论萧萑如何施展,那分光剑便似一团柳絮一样抵在萧萑身前。 每当少女提力发劲,剑光受其摧动,恰恰飘在自己轰雷剑前数尺,轰雷剑威力越大,速度越激,分光剑也同样被剑力提动的越劲越急。uu看书 .uukanhuo 萧萑外门功夫绝顶,知道这样剑光是类似内家秘典的精义,想来分光剑出自武当派,的确有别于一般仙剑。 而萧锐的诛心剑则是锋锐无比,当下一个纵落便将金人前胸洞穿,只是剑伤甚轻,不能将金人重创,碧火虽自剑创处蹿出,但却并无多少泄漏。 可不想萧锐心思灵动,忽然想起什么,一个指点,分光便已跃在金人胸前,待将剑影展开,直与风车似的转了开来,转眼便成了一道旋风,生生将金人腔内的碧火引出,再被剑光绞碎,长时不能凝聚。 萧萑见状,立取轰雷剑生雷将碧火击灭,至此,二人联手,终于占了上风。 可金工的数落竟远比萧锐想像的要多,随着打剑炉前的金甲洒落一地,碧光散了漫天,萧锐与萧萑尽管能够克制,但体内终究有艰,时间长了,渐渐力不能继,又成了对垒之势。 正在这时玉瓶儿法阵终于成就,随着地上一片碧光惊起,晃眼之间,空中已显出一座宝轮,碧光莹莹正是依了玉瓶儿在地上用鬼豆画的法阵。 随着宝轮流转,顿时生起一股不可思议的吸力,萧锐二人见势不好,忙飞身躲在玉瓶儿身后,而对面的金工们却是首当其冲。 令萧锐奇怪的是,那宝轮生出的旋风虽然力量大至绝伦,却不能将一点实物吸取,敌人阵脚中唯一能被吸动的只有金人体内的阴火。 当时眼看着百十位金人头首七窍内碧火被宝轮引出,划起数道青虹划在天空,随着陷入宝轮轮心中,却又化了绿莹莹的水晶落了玉瓶儿一手。 二百九十二、无相金壁 (壹) 丹娘见了抢着要,玉瓶儿刮了她一鼻子娇声骂道:“什么东西你也想要?这是好吃的吗?刚才被你收到体内的那一点点,都已经够要了你的命了,要不是你主子帮你,如今你早成了腹大如鼓的大肚婆了!” 听了玉瓶儿的话丹娘将信将疑,可还是忍不住要了一些在掌中,就见亮晶晶,碧沉沉的,一入的掌心,便是忽冷忽热,直把少女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别人施的魔法,虽然不是本命精元所化的,但也要比你现在的修行强了不知多少!但也如此,才又显得那人的厉害! 你刚才趁我不在眼前收化的那一点儿,幸是有萧锐用神通法将其转化了性质,说来你主子这几日法力进步着实不小,要是再能精进一两层,只怕真要有些大出息呢!” 听玉瓶儿两次夸赞萧锐,丹娘自然不服气,幸而立在一旁看着绿沙的萧锐已开口道:“哪里的话,今天要不是玉瓶儿姐姐大展仙术,我们几人真要埋骨在这打剑炉前了!只是这绿沙,玉瓶你又收了来有什么用!” 玉瓶儿道:“哎呀,你也看出这绿沙是有主之物,我们使用不方便,放心,我不会强要你把丹娘把这些晶沙转化的,何况你现在功力又不够. 我只是听说这神锋老头还有那叫铜奴的野小子打了多少年的地洞,收了这些绿沙说不定能用的上罢了!” 萧锐歪着脑袋想了想,明白过来,笑道:“原来你想用这阴沙烧那无相金!” 玉瓶儿点头道:“你这家伙脑筋转的实在很快,只是无相金髓异常珍贵,不到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去烧它!再说这些鬼沙子虽然有些威力,也不一定能就破得了无相金。 我取了它只是担心就算了萑公主破了无相金后,万一还要有好长一段耗子洞要打,用这绿沙的邪火开路,倒也能省些力气。” “呵呵,在我看来你还想要那无相金髓?” “呵,我什么时候想要的,是你才刚提起的!” 萧锐奇道:“我有说过想要那金髓吗?” 玉瓶儿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过丹娘正需要这样的东西,既然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能将这宝物轻易错过了!” “哦,原来金髓还有这样的用处!” 他二人一番对答,铜奴与皑瑊已带了一男一女两队人马奔来,到了跟前急声与自己祖父道:刚才因为打剑炉这里一团大战,不能挨近,虽然萧锐四人将眼前敌人消灭,可谷中几处的金工又正在往这里赶来,只转眼功夫便能到。 神锋老人听闻,不再犹豫,一面命铜炉带领众人往了打剑炉石基下的密道钻去,一面将身边虽有奇铁精英一股脑丢入高炉中,待石精出炉,旋即在两位老者的配合制炼成铁斧铁锤。 虽是匆匆制就,为原质出众,仍就是一件件的宝光冲天,中间还趁便又将丹娘一口分心刺点了钢水。晃眼间成就了水银也似一根钻心刺,乍一看去竟和萧锐的诛心剑差不仿佛。 可打制金器,终究耗时耗力,不管老人动作如何迅捷也来不及将所有的金精都炼制成器,眼见得金工又已逼近高炉前,老人这才在浇打出最后一柄金斧后退去。 期间气度之从容,就是萧锐自问也不能及,当下里少年忍不住心生佩服。 更绝的还在后来,就在金工紧随着众人要涌入隧道内时,就听神锋老人一声喝令,早已准备在密道内的铜奴已和小伙伴发动禁制,轰的一声巨响,隧道口便已崩塌。 随着所有人往了密道深处推进,虽有安排在最后的族人们将身后孔道封死,安心一副不留后路的意思。 萧锐见状只能一苦笑,倒是神锋老人心有不安道:“还请萧恩公见谅,此次逃难是我一族历代人心血,容不得有一些破绽,如被金工追上大家性命都不得保全,反不如这样破釜沉舟,可以令众人安心!” 萧锐只能笑道:“老先生说的是,换了我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我们还是积极些,现看一看前方的无相金石吧。 只要破了它,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老先生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们都不是坏人,该不会得什么坏报!” 玉瓶儿在一旁打趣道:“这可难说的很,当年商阳一城的百姓,哪个又是坏人,还不是被一同祭了天。 至于你嘛,真是难说,这几年来你到处征战,杀的人也不比你几位哥哥少,手里的人命手说也得十万余条,佛爷爷要是不来超渡你,又超渡哪一个?” 萧锐苦笑道:“你怎么老说这些,真要是佛祖超渡我!我就只对他说,身边还有一位色界天魔女也该超渡,到时一应劫难都由我二人承担,至于这里的铣金族人就请他老人家放一条生路吧!” 玉瓶儿不服道:“哼,我就知道你喜欢丹娘还有你的萑姐姐,就是自己死了,也要一心护着她俩!” 萧锐面上一红,口里仍道:“话怎么这么说,我都与你同生共死了,你这人还看不出来我更喜欢谁?” 被萧锐这一说,玉瓶儿倒也欢喜,可嘴上仍是啐了少年一口。 铣金族所挖的地道远比萧锐想像中的要长,同时又为大队人马在狭窄的隧道内前进,速度又慢了好些,直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铜奴所说的无相金石面前。 果然等到了隧道尽头,有一座长长的白壁挡在眼前,触目所及,那白壁如波浪也似,好似一层水幕一样,竟是软的。 萧锐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可也从没见过这么质地软柔的金石。眼前周围又被铜奴族人挖开了好大一片空场,显然是当日为遇阻无相石,想找到石壁的尽头,绕过奇石,可不想却是怎么挖也挖不到头。 玉瓶儿第一个走到石壁前,稍稍端详便皱了眉头,想了想便将才刚收得的冥沙取出,挑了些在鲜红的指甲内往了两壁尽头还未开掘的黑岩上弹去。 叫众人大开眼界的是那些金工体内邪火化作的冥沙,竟是威力绝大,只见沙粒沾在石壁上,旋即便为一团绿火,烧的那乌黑的岩石如石蜡一样化为一滩滩黑水流了下来。 见状玉瓶儿又屏口吹起一道冷风,火将风势烧的越发旺了,居然在片刻之间将两壁又烧开了好几丈,可所到之处内里还有那无相金石化为的白幕。 说来也怪,冥沙绿火虽然能烧的开坚硬的黑岩,却怎么也洞不穿那柔软如水波一样的无相金石。 玉瓶儿这样一味的烧下去,神锋和铜奴却是着了慌,生怕地底隧道再被玉瓶儿这样无艰的扩展下去,随时都有坍方的危险,赶忙请佳人住手。并忙命手下人运来支撑洞穴的石柱与岩石加固。 “挺麻烦的,这无相金石不是地底天然的,是被人施了法术用来保护紧要禁地用的!要是我猜的不错,过了这无相金便差不该到另一重天,看来真的只有请萑公主出马了!” 说话间已退开了一旁。可萧锐闻声脸上的却又多一重担心。 萧萑见玉瓶儿无计,也不罗嗦,提剑便已到了无相金幕前,横剑在手,直到将重剑绕臂背在颈后,这才听得一声娇叱。 伴着轰的一声雷响,轰雷剑黑沉沉的剑影夹着十数丈电光雷火一同落下。萧萑竟是一上手便施出了全力。 萧萑这一剑力劈之下,竟真的奏了效,就见无相金幕上当时被洞穿了一方足有一丈大小的孔穴。 可萧萑这一剑之威又实在太过霸道,无相金被洞穿,整座隧道也被神剑震的摇摇欲坠,瞬时间已有多处坍塌,铜奴与神锋老人左右护救,仍是伤了好几位族人。 幸而玉瓶儿见状,忙命丹娘施展炼魔术幻化出好些玉柱将隧道勉强支撑住,这才暂时解了大伙的危难。可四周的石壁上却早已是布满了裂缝,随时又有崩塌的危险。 萧锐一班人马闹了半天,那无相金幕上被洞穿的洞穴却又在此一刻渐渐合拢,直到完全禁闭,没有一丝痕迹。萧萑看着眼前变化,只是额角上玉筋挣动,一时也没了话说。 “该死的!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铜奴狠狠打了一拳在石壁上,眼见着萧萑好不容易将金幕洞穿,uu看书.ukansh 自己族人却没有法子逃出,如今还又多添了一层危险,少年人自然灰心丧气。 “怎么办!丹娘虽然有我的帮辅,可这炼魔术一样不能支撑长久,至多几日功夫这些法术就要收回,如今该怎么办?”玉瓶儿对着萧锐道,虽然脸上已经挂着笑,但口气已不是十分轻松。 “呵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不过事情即然到了这步田地,总要试一试才行!”说话间,萧锐已走到了石壁前,呆望那无相金白壁半晌,终于凝神,提了一口长气,双掌一推,即时抵在了石壁上。 正在少年人掌底蕴起一片光华,白壁溅起一波波水浪的当儿,却见萧萑上前两步,一把将萧锐双臂搁开,道:“你先退下吧!你的法术还没有练成,此刻勉强施法,只怕所有精力都要耗干在这石壁前!” 不料萧萑竟知道自己神通术的根底,萧锐不由一惊,可转眼又见萧萑腰间被蜕下的碧游甲此刻已乍起一团华光。 少年人即时又领悟到了什么,当时点了点头道:“萑姐姐能出手,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也请小心,别太勉强!” 萧萑闻声同样也是一惊,好似也在为萧锐知道自己将要做些什么而惊讶。可少女素来心高气硬,当下也不做什么解释,抬手便将轰雷剑重又负在身后。 同一时间腰间碧光一阵耀动,碧游甲瞬时重又披上少女身体。最叫人惊奇的却是,随着萧萑合身走近那无相金幕,原本不容一点侵犯的金幕竟被少女轻轻松松走了进去。 当下就见萧萑如溶在水波里一样,嵌入石壁当中。 二百九十三、无相金壁 (贰) 铣金族人见此都惊得呆了,独神锋老人眼光不俗瞧出萧萑身上的碧游甲来历不同,忙紧跟两步想上前看个清楚。 正在老人欲仔细打量时分,为被碧游甲引动,萧锐的玄鹤甲也是一声惊鸣,绽起乌沉沉的幽光。 “这是什么盔甲?还请萧恩公让老汉瞧个清楚!”神锋老人凑近身道。 萧锐也不推辞,伸手便将玄鹤甲头盔递于老人。神锋老人将那轻的直能在水上浮起的玄鹤甲头盔接过后,只见乌光下隐隐藏有无数符篆。 仔细端详,还有一层淡淡的烟岚蕴在甲身上,似有似无,却又如有质之物一样挥之不去。稍稍提在手里久一些,老人体内精力便有狂涌而出的危险。 萧锐在一旁看出玄鹤甲欲吞取老人精血,忙将头盔收回,并道:“老先生小心!可看出什么来了吗?” 神锋老人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萧恩公这副甲来历非同小可,不仅是打制艰难,其上又蕴有魔力,不是我一个打铁的能窥透的。” “老先生不必如此过谦,就是萧锐也一样不知道这甲的底细,只知道是用来镇压神兽威灵的用的,而且至今也没将这铠甲的威力尽展!” 神锋老人闻言,回首看了一眼正在石壁中的萧萑道:“不过,看来萧恩公的姐姐倒是已深知她那副铠甲的用处了!” 萧锐点了点头,可眼底却又多了一层担忧。当下也不再与众人多言,盘膝坐在地上,竟当着众人的面入起定来。 丹娘见了不解,只玉瓶儿有些嫉妒,骂道:“平日里不烧香,到了这时候却临时抱起佛脚来了!” 可话说归说,玉瓶儿还是走到了丹娘身边,没好气道:“人家姐姐弟弟两个,一个个的都在练功夫,我们两人也不能老是偷懒,不然真要被人比下去了! 你也该好好用用功,我现在形体渐渐圆固,日后和你凭身附体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了!” 丹娘自然不明白玉瓶儿在说些什么,可玉瓶儿督促自己练功,她倒是知道的,好在丹娘炼功时从不偷懒,当下玉瓶儿教习什么,她就学什么,一丝不苟,进步很快! 萧锐四人这一练就是数日功夫,铣金族人只能在一旁静静等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然如玉瓶儿先前说的那样,丹娘施的炼魔术渐渐不能支撑,洞内的玉柱渐渐塌落了好些。 幸而这几天里铣金族人也没闲着,早将能用上的石材全部用来撑抵隧道,可人力终究有限,不如丹娘炼魔手制成的玉柱长短大小小样样合适。 可最要命的还是隧道来处的噪声越来越响,显然是追逼自己的金工们在命人挖掘洞穴。 前无去路,后又追兵,铣金族人在这样的困境中,心里的恐惧可以想像,溶在石壁内的萧萑却总是没有一丝消息,耳听身后挖掘声日益逼近,人们心头的恐惧感越来越浓,有胆小的妇人已开始轻轻抽泣。 终于连一向沉着的萧锐也禁忍不住,忽然睁开双眼,起了身,往了白壁走去。 身后的玉瓶儿见状,阻止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你这位萑姐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因为你帮她,却让她这场辛苦白费,回头发起火来,我看你连个渣都不能剩下!” 萧锐苦笑道:“那也不能就眼看着让铣金族人丢了性命!” 玉瓶儿无可奈何道:“那就随你了,反正话我是说过了!其实我知道你一半在担心这些人,另一半却是担心你萑姐姐,放心她的碧游甲和你的玄鹤甲不同,就是再多呆在那石壁里几日,也是不会窒息而死的!” 萧锐被玉瓶儿说的脸上一红,可还是忍不住走近前两步,虽然为萧萑面向着石壁内看不清其面容,可看额角眉眼,却还称的上从容,只是紧闭着双唇,总不是最佳状态。 “放心好了!你的萑姐姐远比你见惯了大阵仗,处惯了危急,说不定就在眼下便能大功告成呢!”不知什么时候玉瓶儿已经挨近了萧锐的身后,一字字咬着少年人的耳朵说道,弄的萧锐耳后根痒痒的。 就在萧锐欲伸手将玉瓶儿小脸移开,却听见石壁中传来一记闷响,吓得玉瓶儿连忙跃后一步,惊声道:“哎呀,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才刚说她要成功,竟成真的了!” 萧锐闻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劝铣金族人离石壁远一些,小心随时会有崩塌的危险! 果然萧锐刚落,原本水波一样的无相金幕,此刻竟变成了坚冰的样子,随着壁内闷声一记记传来,金幕也惊起一道道龟纹,成片的金屑丢了下来。 神锋老人见了大喜,忙命族人准备随时穿过石壁,以免石壁再度合拢。玉瓶儿在一旁笑说不用,可到底一族性命在此,不得不小心准备。 随着萧萑一声清啸,无相金壁终于轰然倒地,铣金族人见状忙往里抢去,不料却被萧萑碧游甲放出的劲风阻上,不得近身。 直等尘烟落定,众人这才看清萧萑双手中已落了一枚香瓜大小的玉珠,浑圆如玉在空中转个不休。 “恭喜萑公主得了无相金髓,有此一物,碧游甲威力倍增,当真可喜可贺!” 萧萑扫了一眼正与自己福身作礼的玉瓶儿,不由沉声道:“你倒知道的清楚!”说着便将晶珠往了腰间一按,眨眼间功夫晶珠已然消失不见,多的只是碧游甲又添了一层玉光。 萧锐等不及观看碧游甲新生的威力,忙对着神锋老人与玉瓶儿道:“既然已破了无相金,那我们就赶快走吧!玉瓶儿,麻烦你用冥沙我们身后的隧道烧成熔岩石水,免得追兵追的太急!” 玉瓶儿笑道:“你倒会出主意,这些冥沙本来是我想用来开隧道用的,如今却被你用来封闭隧道,真是浪费的很呢!” 可说话间,玉瓶儿还是动了手,果然绿火到处,岩体被熔成石液,浇打在一处,将隧道牢牢堵住,等热力散去,竟比原先还要坚固许多。 自一班人马穿过石壁后,奋起斧锤便又开挖了起来,又在玉瓶儿冥沙的帮助下,进度飞快,不过多久便能听出岩体传来回声,显示着前方岩体即将被挖空。 巧的很,就在玉瓶儿将最后一点冥沙弹出,隧道也终于挖通,随之而来的则是皎洁无比的金光,这样的光芒是铣金族一族人一生都不曾见到过的,当下人人都以为逃出生天,忍不住兴奋的惊声喊叫了起来。 可走在人群中的萧锐在见到金光,又听得内里夹杂着金风,立时大声道:“小心!前方有埋伏!”当下也顾不得多说,一个高跃已飞出人群,分光剑首先祭出,挡在人前,将众人护住。 就如此,当迎面的金光与萧锐的分光剑撞落一处时,少年人仍是促不急防,胸口如遭一记重锤,分光剑剑幕也险些被重散。 所有人耳边只听得叮叮冬冬一阵清脆入耳的金响,眼前的金光也随之一黯,到此刻众人才看清,原本的金光并不是人人期盼的阳光,而是由无数金刃化成的光芒。 萧锐只一击便被打的险些背过气去,再无力阻挡金刃的第二次袭击,好在萧萑及时飞身跃出,也不见她提手将身后轰雷剑抽出,重剑已自动弹在空中。 隐约间萧萑的手臂间已多了一条碧绿色的软索,另一头正缠在轰雷剑剑身上,随着佳人一个抖臂,轰雷剑与那青索便如流星锤一样的施动开来。 又为轰雷剑实在太大太强,威力更是添了百倍。转眼间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将源源不绝飞来的金刀打落了满地。 让萧锐没有想到的是被轰雷剑斩落在当地的金刀竟然没有伤毫伤损,转眼便又重新飞起,将萧萑团团围住,纵是轰雷剑如何举发威力,那金刀却如蝗虫一样源源不绝的飞来。 当下萧萑只能勉强守的住一处,但有空隙处便又有金刀杀进,转眼功夫已有好些位铣金族人受了重伤。 萧锐见状忙强打精神将分光剑再度放出,可那金刀在轰雷剑下如落叶一样的被扫的满天满地都是,分光剑却比不得,刀刀打在剑身上,几乎将少年人逼的透不过气来。 转眼之间形势几乎是千钧一发,不只铣金族便是萧锐四人也随时有送命的危险。u看书 ww..cm 不料越在绝境之下萧锐越能激发其潜质,万般危急之下,少年人还是举目往了金刀源头瞥了一眼,就见百丈开外有一团绿影攒动,所有金刀正是自绿影下飞出的。 萧锐见状,忙大声道:“玉瓶,你帮我抵挡一阵!我要去除了祸首,大伙才能脱难!” 玉瓶儿此刻也正在手忙脚乱的与丹娘一道施展炼魔术,祭出铁幕抵挡金刀,见萧锐说完,晃身就走,不由狠声咒骂道:“就知道自己出风头,却不管别人死活!” 可口里这般说法,佳人还是在同一时间作法,当时挑散了长发,持咒称颂,只见丹娘即刻身泛浮光,炼魔术威力立时提增了一倍。 最叫萧锐惊奇的是,随着玉瓶儿吟唱声越来越响亮,自己身外也一样泛起光芒,不只自己的分光剑威力强了好些。 那些奇光还要护体,金刀刀风掠过自己身旁,也不似先前那样难以禁受了。再转眼看去,萧萑也与自己一样。 萧萑这面情势稍稍松懈,便立时起了与萧锐一样的心思,振身便要往了前方绿影冲去,萧锐见了忙高声道:“萑姐姐慢走,你这一去,铣金族无人护持,顷刻之间便有灭族的危险!还是由我去吧!” “你!”萧萑疑声道。 “不错!不过还要借重萑姐姐宝甲的威力!”萧锐说话时分,目光正垂在对方臂间缠动轰雷剑的青索上。 萧萑见了对方目光,立时猜出萧锐的心思,哼的一声冷笑,已扬臂将青索缠在少年人足间,提臂抖振,把个萧锐当做箭矢一样射了出去。 二百九十四、金刀 得到的萧萑帮助,萧锐动若流星,掌中诛心剑划出一抹赤虹,卷起冲天火云,惊啸声中挑落无数金刀,铮的一声巨响,已于瞬息之间将远处绿影洞穿与诛心剑下,与此同时漫天金刀失了主控,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令萧锐震惊地是,被自己挑落剑下,竟是一名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一身霜雪一样的绫裙,极是清净雅致,只是一副躯若有若无笼在一层绿云之中,与玉瓶儿倒是很有些相似。 萧锐不想自己一剑重创了少女,震惊之余,手底的剑光也同时黯淡了许多。未想眼前少女看着可爱漫柔,转眼便是露出狰狞面孔。 檀口张动竟现出白森森的獠牙,跟着便是一气吹出的一道白练,直往了萧锐头脸打来,还未及少年肌肤,面孔上已挂起了冰凌。 萧锐被少女寒练吹的几乎连元神魂魄都要冻毙,顷刻之间便有性命之忧,幸而他反应绝快,单掌一扬便将诛心剑剑柄抛出照了少女喷出的寒练弹去为自己延命。 要知诛心剑剑尖此刻还插在少女体内,虽为对方是阴身没有重创,可到底能起些许牵制作用,而一面萧锐则沉身自空中坠落,却又倒翻起身体,一个倒打金勾扫出一脚直打少女膝弯。 白衣少女似未料到萧锐有这般精纯的击技功夫,不禁露出一丝惊讶,柳眉一凝,空中刚刚被其祭出的寒练,一个精光万丈,直逼的连远处的铣金族人都不得睁眼逼视。 可随着光芒掩息,所有人却又震惊的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儿,原来在少女宝法的催逼下,身外十丈方圆已即刻冻成了坚冰。 萧锐此刻正在其脚下,自然也不例外,当时被冻了个结结实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少女伸出鸟爪一样的双手直刺自己心房。 见终于将萧锐制服,少女正在心喜,不料一阵金风拂过,力道直大的不可思议,吓得她连忙倒身蹿出。 就听哧的一声轻响,空中十丈坚冰已被萧萑丢出的轰雷剑斩为上下两段。上段正有白衣少女蹿出,下段却还冻着个萧锐。 被萧萑扰了自己好事,少女气极之下,一张俊面更是如寒霜一样的阴森冰冷,厉啸声中,裸露在服外的两条莲藕一样的玉臂竟然披了一层雪白鳞甲。 双掌操动,转眼便聚起一粒冰丸,悬在半空寒光流溢,如被点燃了一般。为欺萧萑失了手中兵刃,少女才刚将冰丸结起,便是平掌推出,向了敌人打击。 未想萧萑见状不退反进,竟纵身杀了过来。白衣少女见她不知死活,正在欣喜,可猛又听出脑后金风倒灌,两眼一个圆睁,赶忙又侧身让了开去。 果然是轰雷剑再次杀到,幸而少女躲避及时,没有受伤,可重剑一气往来路飞纵,临在半路上还将少女打出的冰丸击碎,只见冰丸破碎的冰屑直扬起数十丈的冰精,寒风拂过,直吹的所有连心都凉了。 直到此刻白衣少女才发觉轰雷剑剑柄上一直缠着萧萑碧游甲生出的青索,一时破了迷底,少女不由冷哼一声,正想要二次出手,不料胸前一阵剧痛。 原来融入自己的体内的诛心剑忽的大放光明,剑尖一点嫣红,此刻更是如红宝石样的晶莹剔透,放着毫光。 而再听一声山响,萧锐已振身震碎了坚冰,一个飞纵落在少女身前,笑道:“真是好险,不料你一个灵体就有这样的法力,要是真人驾到,刚才可真要把命丢了! 也幸而你只是一介幽体,我还能对付的了你!呵呵,我这口诛心剑刚才刺入你体内已然力竭,如今才展了几分威力,怎么样?还有些意思吧!” 白衣少女自诛心剑剑尖绽放赤光后,体内便如被煮沸了一般的剧痛,知道再若强撑,自己元神要受重创,当下无计可施,只能怒视着萧锐与萧萑,口里狠声道:“等着吧!” 话音未落,形体便已崩碎,转眼消失无踪。而当见到萧锐姐弟二人联手终于将强敌驱走,身后的铣金族人顿时传来山一般的欢呼声! 不料正在众人欢呼之际,刚刚坠落地面的金刀又悉数升向半空,瞬时布了满了整个隧道,把还在高兴中的人们吓了个魂飞魄散,欢笑声瞬时不在。 独玉瓶儿深知敌人法术,一见金刀滞留空,不再如先时灵动,猛然想起什么,赶紧高声道:“金刀的主人要将这些兵刃收回!快想法将它拦住!” 萧锐与萧萑闻声也不来不及分辨,连忙展开身形,各自施动剑光拦截,萧萑有重宝轰雷剑,一个劈刺,便将百十口金刀重又震落在地。 玉瓶儿见机,赶忙命丹娘施展炼魔术变幻出重重黑烟将金刀镇祭,不知怎的只要一落入烟岚之中,金刀便如无头苍蝇一样,只能到处乱飞,却怎么也出不得烟幕之外。 萧萑见状自然再接再励,一时间如扫落叶一样把无数飞刀投入烟霞里。而萧锐的分光剑却不比萧萑的轰雷剑,虽然此刻的金刀失了主人驾御威力削减了好些。可抵挡的久了,少年人一样被震的气血翻滚,难以长时间禁受。 眼看自己一面要被金刀攻破,萧锐猛然间大了胆子,将分光剑收回,同时结指作法,嘭的一声脆响,少年人体外忽然绽起一尺长的乌光。 说来奇怪,只见乌光升起,所有空中的金刀便在同一时间驻定不动,稍时,不但不再往了远处白衣少女逃遁方向飞去,反还一一聚拢在萧锐身前身后。 铣金族人正为眼前一幕不可思议,忽听得人群里有少年人惊叫一声,越来是他手里的开凿隧道用的金斧竟然脱手而出,高高跃起,竟也往了萧锐身前飞去。 玉瓶儿心思灵动,见状猛然猜到萧锐正施动什么样的异术,眼见对方正为勉力施法,挣了个满脸大汗,一时里竟笑出声来。 可手下却不敢停留,忙又命丹娘施展炼魔术将阴豆撒了漫天,自己则赶紧持咒,生出黑云将萧锐身前四周围了个严严实实。 至此少年人才得寻机脱身,一个急步闪出云外,便再无力支撑,竟累得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地上,幸而他自小练功,筋骨强健,不然就这,也得去了他半天命! “呵呵!还是玉瓶你聪明,知道我开口就要解气,你要是再迟一点将黑云拉过来,我满身的窟窿定要比竹筛子还要多!” “哈哈,那是你心贪,一口气强运法术要得这么多金刀!单指萑公主收积的便已有好些了!还用的着你这半调子出手?” 萧锐闻这话,已长大了嘴巴,他先前听玉瓶儿惊叫不要放走这些金刀,还以为其中另有什么危机,如今听说玉瓶儿只是想留取其中一点点而已,当时只气的他哭笑不得。 好在这些被锁闭的金刀的确非同小可,即便是轰雷剑重击之下也斩切不断,足见其原质奇佳,一番辛苦下来也不是白忙,总算有些安慰。 至此,铣金族一族的逃难之旅终于得以暂时终结。 远处原本白衣少女施法的所在是一处门户,户外不时转来鸟儿鸣唱并伴着奇异的花香,薰的一众男女老少如痴如醉。 铜奴自小想的就是离开铣金天来到眼前心目中的天堂,当时便忍不住,放开两腿往了门户外奔去,其余少年男女在铜奴的引逗下也纷纷禁不住心中的狂喜,欲待跟了同去。 不想众人这里才刚行动,神锋老人便是一声断喝将众人拦下。uu看书.uunshu “谁也不准再向前迈动一步!” 老人的吼声将少年男女吓坏了,铜奴第一个委屈道:“爷爷!” 老人见了孙儿委屈的眼神,心里也是一般的难受,当时又换了口气道:“不要去,哪里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每一步都有危险!花草树木都有剧毒,除了能不沾地在空中飞翔的鸟儿,谁也活不了!” “竟有这等事?”萧锐第一个惊声道。当时翻起身来,试探着往了门户前行近,果然随着鼻底花香越来越浓郁,意志也渐渐消沉。 等挨到门户前一丈远近,少年竟已有些神志不清,每迈动一步,身体都不由的生出警讯劝戒自己不要再前进,到的后来,气血狂涌,一颗心竟如一匹狂奔的马儿跳个不休。 至此,萧锐不再敢放厮,只得收了脚步,等回到众人身边,不由吐了吐舌头,苦笑道:“当真好险,我虽然还不知道这户外到底有什么剧毒,反正我是没本事出去的!” 话说到这里,萧锐脸色已和铜奴一样,既然出不得门户,就更别说去寻找那聚魄冰髓和幽明女荒神的丹珠了。 “呵呵,那是你没本事!怪得了谁?”说话间,玉瓶儿已一个飞身蹿出洞穴外,不过片刻功夫,便已返身回来,而手里则多了一束水晶一样晶莹的七彩花束,并一把似葡萄又似李子的鲜果。 丹娘肚子早就饿的狠了,见有吃的也不说话,上来就抢,这果子本就是玉瓶儿为她采的,自然笑着给了她。至于手中的花束,则被她用来编了一枚花环,为丹娘戴在了头上。 二百九十五、金翼 众铣金族人这多日来天天在隧道中苦挨,临行前携带的食物早已吃光,如今见丹娘口涎四溢大嚼新鲜美味的鲜果,禁不住两腮一阵作痒。 至于女孩子们更是垂涎丹娘头顶七彩花环,要知在铣金天莫说鲜花,便是块青苔也难得一见,少女爱美之心与生俱来,见了这娇艳的花朵如何能不动心。 可丹娘却是王八食大麦一样的又是吃又是丢,少说浪费了一半的鲜果,等将最后一颗果核吐出,仿佛意犹未尽,伸出手又向玉瓶儿去讨。 玉瓶儿又笑又气道:“懒丫头,你自己不会去摘?” 丹娘闻言一愣,转眼就明白过来,也不多说什么,起脚就往了洞穴外奔去。萧锐见了,欲待阻止,却被玉瓶儿骂道:“你以为她和你一样身体单薄吗?多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听玉瓶儿这么一说,萧锐这才住了口,可心里还有些放不下,一路追送丹娘身影。 可过了多时,丹娘还不见回来,萧锐心又不安起来,欲待请玉瓶儿前往洞外看查,可佳人此刻正忙着打理锁闭在云幕中的金刀,只不理他。 正在萧锐焦急当儿,却见明亮的洞穴出口忽地一暗,众人见了心惊,却不想是丹娘回来了,唇唇竟成了绛紫色,前胸都是鲜红的果汁;手里则拖着一株似碧玉打造的绿树,枝头结满了先时玉瓶儿采摘回来的果子。 就在众人不解之际,丹娘却已把整株树都扔了过来,正落在铣金族人身前。 一族人早就饥渴难耐,见了满树鲜果,再忍不住一哄而上纷纷抢食,幸而果子极多,每人都得有份。 萧锐却奇怪平日里向来不作声色,不愿助人的丹娘怎么今天改了性儿,竟然会为想到为铣金族人寻找食物起来。 却被一旁玉瓶儿看破解释道:“这丫头是在为神锋老头帮她点浇了分心刺,这兵刃她和疾云一人一把,平日里被她颇为看重呢!” 自食了洞外异果,铣金族人精神大振,萧锐这才与神锋老人问道:“老先生,如今你们一族人有何打算呢?” 老人摇了摇头,又叹了一气,才道:“如今看来,我们也只能留在这里了,幸而有恩公送来这株果树,用它的种子假以时日开花结果,总能度日。” 玉瓶儿在一旁讥笑道:“老人家你就别逗我笑了,先别说这里没有水,就是真有了水,等着这果树的果核长成小树开花结果时,你一族早就饿死在这洞里了,再说你们一族人只会打铁采石,会种树吗?” 一句话说的神锋老人脸色很是难看,可在铣金族的少男少女们听来却是异常恐怖,想着终于来到自己心目中的天堂,却要饿死渴死在天堂里,刚刚还在为得美食开心的人们,不禁人人自危,满脸哀容。 萧锐并不相信神锋老人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冒然逃离铣金天,可看着老人神色,少年人也能猜出即使是铣金族人有活下来的机会,也一定是异常残酷和无情的活法。 “哪不如就由我们出手帮一帮忙,丹娘和玉瓶儿都不惧毒,就请你们帮着多取一些植物回来,好不好?” “呵,你说的倒容易,都和你说过了,洞外的植物都有奇毒,单是被这丹娘带回来的可食用又无毒的果树就是有也是不多见的,再说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竟要我做这些粗重活!哼,想也是休想!” 萧锐与玉瓶儿相处日久已知晓其脾气,当下也不再劝说,而是指了玉瓶儿正在收化的金刀问道:“你要这么多的飞刀做什么?难不成是为我着想,想着回到人间,为了军中一人一口!” 玉瓶儿闻言心间一跳,她先前一时心起将这些飞刀为的就是这些兵刃坚韧之极,竟连轰雷剑也斩不多,想着丹娘的炼魔术还未大造,有了这些金刀加持,威力可增长不少。 玉瓶儿本是色界天魔女,与凡间仙人不同,所习魔法虽然诡异,可却又极近佛法造化。本来萧锐坠入寒冰界什么时候可以逃出这里还是没有影的事儿。 可如今少年人忽然提起自己留在人间的龙骑卫,而眼下却有成千上万口之多的金刀,玉瓶儿游疑之间,暗中预料这一切只怕不是没有因果干系的。 可佳人不愿输口,当时还口道:“去你的,这些金刀是我留给丹娘的!”说话时,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萑,又赶紧道:“自然还有萑公主的,哪里还有一些你的份!” 萧锐指着空中数也数不尽的金刀笑道:“不会吧!这兵器数量如此众多,就算你想取用,也用不着这么多的!” “哪里也管不着,不能全数取用,本姑娘还不会糟践吗?” “哦,丢了多可惜啊!就真是要丢了倒不如送给我,我还想神锋老先生帮忙,将这些金刀化炼成别的兵刃呢!”萧锐渐渐说到了点子上。 果然少年这番话出口,玉瓶儿眉间也是一跳,可看着萧锐似笑非笑,一副什么都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又很不服气,故意不理他。 见玉瓶儿果然流露出想要求助铣金族人的意思,萧锐正想趁机赔些不是,与玉瓶儿说动植树引水的事儿。不想久不见动静的萧萑忽然走到玉瓶儿身旁,探手便从黑云中取出一口金刀,仔细端摩。 就见那金刀长者不过二尺一寸,短的只得盈寸,刀身越长越像柳叶,而刀身短的刀刃却又十分圆钝,近似金贝。萧萑仔细观查半天,忽然双掌伸取不休,转眼间已自黑云中取了大小不一数十口金刀。 众人见她行止怪异,不由的聚笼了过来,想瞧个究竟,就是一向机智的萧锐也猜不透她要做些什么。 正在萧锐专心思忖之际,忽见萧萑身后碧游甲两肋生出一片玉光,一波波荡漾开去,到后来竟似有质之物,飘摇在少女背心腰下。 神锋老人与萧锐第一时间认出那光芒与萧萑得自无相金壁的金髓一般颜色,二人不由心头一震,似有些发觉。 而余下的众人却是被蒙在鼓里,一些也没有查觉,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萧萑如变戏法一样,将一口口金刀置于肩下玉光之中。 随着时光推移,直过了多半时辰之后,众人才发现原来佳人竟不辞辛苦用数千口金刀为自己拼凑起一对金翅,因得无相金髓相助,金翅不仅缀联的极为紧密,且在少女的运动之下,居然能像真的鸟翼一样振翅生风。 眼看着金翅逐渐完整,萧萑运翅成风的技巧也越发纯熟,直到最后两根两尺长的金刀被当作金翅最长的双翎,陡然间数千口金刀同时绽放金光,把个地下洞穴映的如同极昼。 一众铣金族少年少女更是惊叫着遮挡住双眼,生怕这奇光会将自己双眼灼瞎! 而当众人终于能够适应眼前光芒,眯着眼缝再看那金刀翅时,却见少女萧萑正捅着双翅荡在半空,金翅平张竟达三丈,神威凛凛,如一尊天神立在云头,恍惚之间,神锋老人竟领着众亲族跪倒在地,向了空中的女武神礼拜。 而萧锐与玉瓶儿、丹娘三人此刻也一样不得轻松。萧锐隐隐感觉自己这位姐姐已在无意中得了一件威力无比的法器,而玉瓶儿也一样为这无相金刃翅的威力征服,虽还咬着牙,可心里早已佩服的五体投体。 只有丹娘没有一些成见,见萧萑得了这样一件法宝,心上羡慕,忙回身对着玉瓶儿依依呀呀的喊着话,又取了几口金刀在手,也想学了样往自己背后插去。 却把玉瓶儿惊的赶忙将刀刃抢过,uu看书 .uukansh 骂道:“要死啦!无事相干,你这蠢丫头想用这刀割死自己吗?” 可丹娘不依不饶,又指着空听萧萑比划,玉瓶儿被她逼的无奈,只得没好气道:“你就别想了,你即没有无相金髓,又没有兽神甲,还做什么白日梦!” 说完,又扬头看着空中,不服道:“哼!这蛇要是长起翅膀,该是什么呢?我听说东方有腾蛇可展肉翼飞天,可却是邪气到极点的妖兽呢!” 萧锐笑道:“可不能这么说,我第一次见到萑姐姐的时候,她的身边就带着一只巨鹰,而且她手下率领的飞凤军战力,除我大哥的乌鸦兵外可说是大梁第一,如今得了这一对金翼,正是相合呢!” 萧锐的袒护自然只能换来玉瓶儿的一阵白眼,可空中的萧萑却在此刻猛地一展金翼,顿时洞穴里生出一道刀刃一样的急风,直刺的所有人赶紧蒙上了眼。 待众人张开眼时,萧萑早已不见,只留下洞穴外一道被裹卷着隧道内特有黑色矿沙的旋风。 “怎么?她有了这金翼便想一个人去那什么聚魄冰髓了吗?”玉瓶儿惊声道。 萧锐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外出看看罢了,这万仞塔的第二重天我们还没有见识过,且又是危机四伏遍地毒物,照萑姐姐心意,应该是先去勘察一番有个准备。” 说到这里,少年人又看了看铣金族人,又笑道:“说不定,萑姐姐还会顺便找到一处可以安置你们的地方!而且刚才被击退的白衣女也曾流露过要再找我们麻烦的意思,这里并不安全!” 二百九十六、转生天 (壹) 萧锐说的话,重又唤起了铣金族人的担忧,虽然铣金族无论男女都是一身神力,可从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他们,最擅长的还是开矿采石,制炼兵器。 如今为了躲避再一次被敌人追捕,只能又开始重新收拾起自己最有用的本领,挖隧道。 在神锋老人与铜奴的带领下,一族人很巧妙的直接在洞穴的地面垂直向下开挖,这样极有利于隐藏自己,后在萧锐的同意下,一族老少又开始人手一口金刀,借着金刀的锋锐开挖。 果然有了宝刀辅助,坚硬的岩石顿时变的如同腐土一样方便开掘,可是却苦了玉瓶儿,要为每一口金刀施法,不仅要解去原主人附在金刀上的灵气,还要同时灌入自己的灵气。 可看着不过一个时辰功夫,一条宽畅通风良好的地道便已颇具规模,玉瓶儿也忍不住笑道:“呵呵,其实这些铣金族人也挺可爱的。 挖起地洞来比猴子还快,却又像骆驼一样吃苦耐劳,没有一点抱怨,你要是用他们做你的工兵,可比那个只会耍鬼主意的李虎强上太多了!” 萧锐笑着点了点头,可心里却在为萧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而担忧,他知道萧萑既然敢独自外出,必有可以抵御外界奇毒的方法,但时间过的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少年人心上的担忧不由的越来越重。 “在担心的你的萑姐姐吗?哼,你就别多操心了,她有的是本事可抵挡毒瘴,不说她一副碧游甲,即称碧游本来就是可避毒的神甲,和你的玄鹤可不相同。 而她那一对金翅一旦祭起,便可将周遭空气排出身外十丈一点也进不得身前。就是她自身功力,我看也可屏住呼吸收紧气血支撑上好几个时辰。” 萧锐笑道:“我倒不担心萑姐姐中毒,只是她如今有了这一对神翼,飞动起来如风雷一般,转瞬千里,就怕她去的远了,难免会遇上敌人,以她的脾气,更容易要和对方打一仗的!” “哦!原来你是担心她这个时候已被敌人抓住了,呵呵,那你还不追上去看看,说不定她正等着你搭救呢!” 可未料玉瓶儿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洞外传来一连串的疾风声,待声音近时,竟如鸟雀惊啸,铣金族本来就担了半天的心怕再遇上新的敌人,如今听得洞外厉啸,更是惊惧,只一个个瞧着萧锐,好似在等他的示下。 萧锐见状笑道:“各位放心,真要有敌人前来,如今躲也躲不过,何况大家手里还比原先多了这么锋利的兵刃,就更不该做多余的畏惧了!” 说完,却又小声在玉瓶儿耳畔道:“玉瓶,你在这里和丹娘先用炼魔术布置一番,待一会儿萧萑姐姐会带了敌人入洞来!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可以一举敌人拿下。我先劝铣金族人入新开凿的地道,以免到时误伤无辜!” 玉瓶儿不乐意,翻着眼睛对他道:“你怎么知道外面飞的是你萑姐姐,就不能是大鹏飞鹰一样的大鸟吗?” 萧锐笑道:“怎么会!萑姐姐抖动金翼的声音我记得清清楚楚,她此刻只是守在洞外仗着金翼与敌人躲避追逐,自然是在等我们布置好后,好内外夹击!” “哼!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她被敌人追的穷途末路,无力逃生,只好回来了,却连累着我们陪她一起丧命!” 玉瓶儿说这话本只是为了气气萧锐,未想萧锐闻言,却是俊脸一肃,摇头道:“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在洞外相持了这么久也正明敌人没有那么强大!你还是快些动手吧,不然失了时机,只是让萑姐姐白辛苦一趟!” 说着话,萧锐已上前与神锋老人交涉,请他与族人先入地道避难。 见萧锐撇下自己,玉瓶儿十分不乐,可到底还是依了他的话,与丹娘施法在洞内布置下数十张巨网。 玉瓶儿刁滑,又放出云雾将洞顶和地面遮避,暗底却又藏了无数刚得到的金刀,只等着敌人就不落入法网,也得要在躲避时,撞上利刃。 当时萧锐见了虽然觉得过于残忍,可自己能力有限,也做不到更好的准备,只好听之任之,当下提起分光与诛心剑立在洞口,只等敌人落网。 玉瓶儿见他这般认真,正想讥笑萧锐胆心。 不想等少女往了萧锐静立处望去,却猛然间发现对方身处自己的云雾中,一副身影渐渐变淡了色彩,至最后竟是若有若无,好似飘浮在云雾中,随时便可被一道轻风吹化了一样! 如此异状,当时就叫玉瓶儿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佳人才忿忿道:“竟然凭自己的本事就炼成了隐身术,哼!好了不起呢!” 说话之间,就见萧萑涌着一团金光飞回洞内,身后却又多了十余银光紧随其后。守在洞口的萧锐早有计较,一待银光全都渡入洞**,便是闪身将洞口堵住。 又放起分光剑,幻出千层剑影从外而内,一步步压入,同时又将手臂沿着洞挥动,说来奇怪,那地下与洞顶的云雾竟在玉瓶儿没有操控的情况下将洞口涌堵住。 最神奇的是待云雾凝固,洞口也消失不见,只见一片坚硬的岩体,阳光也同时被遮避,洞内一片漆黑,只见隧道内十余道银光围住身披金翼的萧萑,好似十余条闹海银蛟在云海中抱抢金珠,奇幻无比。 丹娘在洞内收了多时,早就手痒,见萧萑终于带着敌人投入自己布置的陷井,兴奋之下竟忘了厉害,也不顾萧萑正被银光追逐,双掌一入,登时天下地下早已预备的罗网悉数收拢,将银光与萧萑全部捕获。 萧锐在一旁大叫该死,正要上前相助萧萑,不想罗网金光一盛,萧锐已施展金翼将罗网斩裂,自己当先跳了出来。其余的银光见机自然也要飞出,却早被佳人放出金翼上的金刀将其阻住。 玉瓶儿见机忙又指命丹娘将法网再度收拢,这才终于将银光擒获。正在萧锐三人想走近看清网内究竟捕到的是什么东西时,空中的萧萑竟忽然再次放出金刀,眼见着无数金光落下,当时将网内的银光尽数杀死。萧锐见了眉头一皱,心中不满萧萑这般残忍。 直到此时,萧锐与玉瓶儿才看清,被捕杀的原来却是一群细小的背生肉翼的人类,只是浑身上下如鱼儿一样的光滑,头颅极小,却又生了一方尖尖的脑壳,一口钢针也似的白牙,甚是凶悍。 落地的萧萑一把从网内拽出一具翼人的尸首,身后金翼一抖,已运动翼尖刀翎将那翼人开膛破肚,顿时血气冲天,心肺肚肠流了一地。 玉瓶儿被血腥气冲的连忙掩了鼻子躲过一旁,萧锐虽然见惯了血腥场面,可这样把人开膛,还是觉得太过残忍,正皱眉间,少年却发现那翼人胃里竟有几根人类的手指,当时眉间一跳,心里有些明白了过来。 可萧萑却依旧在翼人的内藏里寻找着什么,直到将一枚碧绿色的胆囊挑破,从中跳出十余枚弹子大小,放出盈寸毫光的玉珠,这才停了手。 “这是什么?萑姐姐!” “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玉珠可以用来避毒,只是我在飞出千里之外,发现这些翼人正在湖边狞猎一群鱼人,而这些玉珠便是鱼人体内藏纳的!” “为什么说这些玉珠能避毒?”萧锐又问道。uu看书 ww.uukanshuco “那些鱼人虽长着鱼尾,却是双鳍,我见到他们时,还可勉强在陆地上行走,行动时便将玉珠吐出护在自己身前。这里有七彩毒风,而遇到这些玉珠后,毒风转眼就化散,这是极品解毒的灵丸!” 听到这样的解释,萧锐便不再多问,而是招呼铣金族人反回洞内,当知道有宝物可以避毒之后,所有人铣金族人异常兴奋。 当时不顾腥臭将所有翼人尸首抛开,果然又取出数十柄玉丸,虽然还不够所有的族人应用,可如果分批使用,起码可以将铣金族人在较短的时间内转移当地。 可就在大伙开心之际,却又因为发现了一样东西而让众人才刚转好的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 萧锐提起一面自翼人身边发现的金牌,仔细分辨过后,才沉声道:“这倒像是用来记认身份的器物,要是猜的不错,这些翼人一定还有同伴!” 玉瓶儿在旁笑道:“真要是同伴,你可不会这么担心!应该说,你在怀疑这些翼人另外还有更本事的主人吧!哼哼,换我要是丢了这样能在空中的飞的宝贝手下,我一定立刻派人来找寻的!” 萧锐闻声笑了笑,玉瓶儿确实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担忧,那金牌打造的颇为精致,按理这些十指尖利,近似于鸟兽一样的翼人,是如何也打造不出的。 “看来这里是真的不能再呆了!” 未想萧锐才刚想到这里,一旁的萧萑却忽然开了口道:“我在出巡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地方,应该是个很合适用来躲藏!” 二百九十七、转生天 (贰) 两个时辰之后,萧萑领着众人分批来到密穴外二十里外一处遍布巨石的沼泽,每一块巨大的岩石俱有数十丈高下,几可算是一座座小小的山峰。 沼泽里的水甚是清洁,越往深处,水温越热,浅滩湿地的植被也因此迥异,一层层往沼泽深处绵延开去,越来越茂盛,沿至沼泽中心,竟都是一株株高可擎天的巨树。 倚石而立,与一座座石峰浑然一体,几乎辨不清树石之间的分辨。 “这里有水,沼泽中心又有地下岩火,一座座石林若是能被老先生你们一族挖空就是极空的栖身所在,萑姐姐确是挑选了一个极好的地点!”萧锐与神锋老人道。 铜奴与皑瑊也甚是兴奋,虽然这里不免有些潮湿,可与地底炎热湿润的铣金天相比实在不算的什么,何况这里还有温暖的阳光,洁净的水源,在一众铣金铣少年眼里,这里的确就是神锋老人平日说到的天堂。 当下还不待神锋老人吩咐,已有族人们取出斧锤开始在巨石脚下挖掘开来,而神锋老人与两位长老自然也没有异议,即时开始工作。萧锐四人,则飞起云头,为铣金族中做空中护卫,同时也趁便观赏起这第二重天的美景。 新天地的确与铣金天完全不同,处处草木青绿,碧水环绕,水中多是不知名的却又硕大的游鱼,空中的飞虫也是数倍于人间界。 往来于湖面上嗡嗡飞动,点起一串串涟漪,确是一副人间仙境的气派,就连风也是又暖又轻吹的人懒洋洋的,恨不得寻一处草地好好睡上一觉。 玉瓶儿到了这里,甚是自在,再不像铣金天里一样躲在菱镜里,而是趁风飘荡,不时扬风卷起草地上娇艳的鲜花,散的漫天花瓣,惹的清风也成了粉红色。 玉瓶儿媚声赤足踏于花海间,任谁见了都以为是仙子下凡,绝猜不到原来是色界天魔女。 “这里很好吗?”萧锐笑问道。 “当然了!这里实在是好,又暖又香,灵气十足,就连风都是轻柔的,哪里还有比这里好的地方!” “呵呵,你这么说起来,岂不是要长住在这里?” 玉瓶儿闻言白了萧锐一眼,不过转而点了点头道:“就是不长住,小住几日也是应该的?” “哦?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意吗?你即然将这些铣金族人安置的这般妥当,自然是看中了他们采石炼铁的本事,不只是你,就连萑公主也有这样的心思。 如今这些人在这里根基未固,你怎么会放心就走,依我看,总要待上一阵功夫才行呢!” 萧锐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空中巡视的萧萑,见对方并没有反驳,回避的意思,于是点头道:“呵,看来你倒的确很聪明,不过依我看,有个十日功夫也该够了!” “哼,十日之后,这里我也一样要待腻了!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萧锐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想请教你!” “你这人说话从来喜欢绕弯子,忽然开了口,又说起这里的好,自然是有事想问我了!你虽然挺聪明的,可我也一样不笨啊!” “呵呵,那这样的话,我就不在聪明人面前说蠢话了!玉瓶儿我见你到了这里便极是自在,总觉得有些缘由。而且这万仞塔第二重天,虽然看起来很是安宜,可细究起来还是有不少古怪。 单不说这里的草木差不些都是有剧毒,就我们这半日里看到的动物,也都是些飞虫与游鱼,地上即不见走兽,空中也难见飞鸟!我想问问你,这是什么缘故啊?” 玉瓶儿听了转睛细瞄了萧锐一眼,方道:“果然你这人心思,一眼就看穿些底细来,不错,我生长的色界天与这里是有些想似,所以身处在这第二重天内比较自在。 至于这里之见的游鱼和飞虫一类低阶的生灵,你即然这么聪明,自然也能猜出一点来了!” 萧锐笑道:“猜是猜出一点来了,不过还是从你口中听到,才更实在些!” 玉瓶儿讥笑道:“就知道处处显摆你一点小聪明,其实这里没有走兽或是飞鸟也是你和这些铣金族人的造化,不然的话,岂不是危险的多? 刚才那些翼人你也是看到的,若没有我们在单凭我们在这里,岂是这些铣金族人能对付的了的!” “照你所说的意思,这里并没有飞鸟与走兽,而是只有各形各色的人类了?”萧锐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猜疑。 玉瓶儿却摆了手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也别瞎猜。呵呵,才刚说你聪明,你又变笨起来了!” 被玉瓶儿这么一说,萧锐又拿不定了主意,正在少年思忖之际,一旁丹娘似发觉什么,如意红霞霞光一绽,已翻身往了不远处水面飞去。 萧锐与玉瓶儿自然也跟了上来,可还没等两人飞近丹娘身边,忽听得远处湖面一声炸响,即时有一团物事从水中激射而出。 三人目光均极锐利,当时发觉原来是水中一条足有七尺的鳞鱼,跃在空中团身翻动,猛地通体青光乱绽,竟化成一只鱼鹰飞起空中。 萧锐见了大吃一惊,才刚开口道:“原来这水里的鱼能升化成飞鸟,这岂不是和我属下的神龙差不多……。” 谁知少年人话音未落,就见那空中鱼鹰一展双翅,猛地往了身旁丹娘冲去,张开利剪一样的鸟喙,怪叫着袭来。 丹娘平日不惹事生非已算是安分守己的了,今见一尾鱼鹰竟也敢来进犯自己,当时想也不想,如意红霞卷起一道匹练,便往了鱼鹰扫去,把那鸟儿打的怪叫着直退出十余丈开外。 如此那鱼鹰才知道丹娘难惹,再不敢放厮,于是转动身形,复又向刚刚存身的水下冲去。 萧锐与玉瓶儿最初还不知道那鱼鹰又要做些什么,可稍一观察,却发现那刚刚化身鱼鹰的飞鸟竟张开阔口大厮围捕原先还是自己同类的鱼群。 因其水性即好,爪牙又极坚利,不过片刻功夫便食了十余只大鱼入腹,萧锐与玉瓶儿看了古怪,实不相信它一副身量竟能吃的下那么多食物。 可鱼鹰的贪婪远在二人想像之外,直至吃到那鸟儿腹大如斗,几乎无力飞在空中之后,才住手,而此刻的它,少数也食了几十只硕大的鳞鱼。 丹娘为那鱼鹰食量奇大,看的津津有味,萧锐心头的震惊却比她要大的多,只为他已瞧出那鸟儿的古怪,如鼓一样笼起的腹部,此刻正如沸腾了的稀粥一样来回滚动,疼的鱼鹰嗷嗷惨叫,在空中跌做一团。 玉瓶儿在一旁也觉得有趣,不由道:“快看,还有更有趣的一幕要发生呢!” 萧锐闻声赶忙又聚拢精神再细观察,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空中的鸟儿再度一个团身飞跃,竟崩起十余丈高下,一身黑羽落了满天,而在漫天飞羽之下,又见一道赤光冲起。 原来一尾不过翼展六尺的鱼鹰,此刻竟已变化成一丈五六的大鹏,金眼银喙,两只鹰爪也似雪花烂银一般的晶亮,振翅空中,两翼下居然生出刚岚也似的巨风。 那鸟儿一再变化,威力大增,重又对丹娘与萧锐一行三人生起了兴趣,一对金眼直勾勾的盯着三人,大有再一次扑击的意思。 丹娘见那大鹏还不吸取教训,嗔恼之下,如意红霞已扬起数十丈匹练,u看书 uukanshuom 当先向了赤鹏扑了过来,当头罩下想将赤鹏生擒。 那鸟儿也似看出如意红霞利害,眼见丹娘露了这一手,知道自己无能如何不能取胜,当下一声清啸,直穿云天,双翅一振,但见一抹红霞纵地而起,直挂了天际一样,倒卷而去。 不等萧锐与玉瓶儿抬头相望就已消失在云空中。 “呵呵,原来如此,这里的鸟儿,竟有这样的缘故!”萧锐笑着道,可心头震惊依旧。 玉瓶儿在一旁看破道:“这里和你的人间界不同,处处都是残酷的竞争,这鳞鱼一旦积攒修成气候,便要大厮捕杀自己的同类再度升化,不然自己的性命也有危险。我想在这云天之上定也有不少同类在环厮着想要吃它呢!” 萧锐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天地间万物,首重的就是自己性命,为了活命,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可是眼前这样需要食同类才得生存的生灵,实在有些太残酷了!”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做下这类吃吞噬同类的恶行,灵气才越增长的快,这在你们人间界不一样也有这一类的魔法吗?天地灵气哪里有那么容易得的,还是如此修炼更快捷些,不然,只有东躲西藏等着被人吃的份了!” 萧锐苦着脸笑道:“如此说来,这第二重天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样子了!万物都在争相升化,为的就是吃掉敌人与不被敌人吃掉!” 玉瓶儿做着鬼脸笑道:“也许就是这样的吧,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越能生出又强大又奇异的生灵来!不是吗?” 二百九十八、转生天 (叁) 听着玉瓶儿一席儿,看着佳人一点不在意的面孔,萧锐皱眉半日却又始终说不出话来。 半日功夫下来,铣金族人已将一座巨石筑空,虽还嫌拥掎,可到底有了安身之处,直至此时族人方大松了一口气,不免又向萧锐说起恩情,拜谢不已。 萧萑为此很有些不耐,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玉瓶儿在一旁却取出丹娘随身携带的《积冤录》附本来,将其中适于铣金族人修炼的绘制成册,传于了众族人。 为铣金族居住的沼泽中心就有地心岩火,尽半个月的经营已粗粗筑就了一座高炉,从此后打铁制器方便就手,只是转生天不比铣金天金矿遍地,只能以当日铣金族人带在身边的斧、锤重新炼化制器,未免美中不足。 好在萧萑新得了数万口金刀,这金刀的原质极佳,若用来熔化造炼兵器,都是锋利无比的神兵宝刃,只是炼剑炉刚刚粗粗造就,熔化金刀并不得利。 过了十日功夫,也不过化炼了一把金沙而已,就是这一把金沙还被玉瓶儿抢了去,说是用来帮助丹娘施展炼魔术好用。萧锐知道玉瓶儿所言不假,也只得用她去了。 铣金族人原本就是食日狼自天地间劫掠来的异族,个个身兼神力,又得一手采石炼矿的本领,单只习炼是萧锐一身击技功夫,便是威力十足。 之后得了《积冤录》各形各色的魔法,更是如虎添翼。为其族人神力惊人,打造的兵刃也是巨大无比,差不多是巨剑、巨斧一类的兵刃。 萧萑开始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观萧锐将一身内家拳法传授于众铣金族人,之后见族人们造出巨大的兵刃来,不知怎么,竟忽然也传授起刀剑术来。 铣金族的少年们早听铜奴说过这位女战士本领高强之极,自然争相演习。 只萧锐在一旁看出萧萑传于铣金族的剑术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式,可都是有进无退,厮杀于战场上好运用的剑法,忧心之下,想要劝阻,却最终没有开口。 如此一月功夫下来,铣金族已是整顿精神,尽管只有不足百人的一个小小部落,可已在沼泽中扎下了根来,这里水物丰美,完全可以自足。 只是毒虫毒物遍布,族人不敢轻易外出,不过这一样来也正中了神锋老人的意,生怕自己孙儿一辈的少年人忍不住好奇心潜出沼泽外为自己甚至是一族人惹来杀生之祸。 到了这般地步,萧锐终于安下了心来,提出要走,族人苦苦相留也是无济于事,只稍稍整顿多带了一些食水,便上了路。 这一次的转生天与先时阻塞幽闭乱石密布的铣金天及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的寒冰狱完全不同,晴空万里,温暖宜人,又是灵气遍布异境。 玉瓶儿身处其中,自然是用自己最擅长的飞天本领于空中穿行,萧萑身后一对金翼瞬息千里,也是飞天遁迹的神通。 就是丹娘因体质特异,并幽明女荒神在行前将裂地金光与如意红霞清涤已可自如运用,一时间身拥于金光赤霞之间,飞行绝迹,一般的自在逍遥,紧随二女身后。 只有萧锐即不身有具来,又没有外在强力的法宝,虽然已勉强靠自己绝佳的悟性习会了剑术,可到底只是功行不到,剑光黯淡,被三人比了下去。 三女在前面开路,顷刻之间少年便被拉下了好远。往往要三女等好一会儿功夫,萧锐才累出一身热汗跟了上来。 玉瓶儿从来都不会放过与萧锐斗口的机会,自然忍不住趁机讥笑对方,丹娘则可有可无,往往在等萧锐赶来的时候,便落在花丛里戏耍,捕虫采花倒也不十分怪责,只有萧萑脸色越来越难看。 终于在立等萧锐第三次赶上众人的时候,开口道:“这样等你实在太慢了,如今我与你三人分做两路,我先往探查,你和丹娘还有缠魔女就从后追上来吧!” 说完,也不待众人回答,便一展金翼,急冲了出去,她一对无相金翅的确神奇,眨眼功夫之见得空中留下一条云路,人影却早已不见。 玉瓶儿见她飞行时犹如射电,自忖就是自己怕也追赶不上,一时恼将起来,不服道:“什么嘛!仗着自己才得了一件不堪入目的铁翅膀,便骄傲成这样,将我们三个丢在这里,抖什么威风!” 说着,又回头绷着俏面孔怪罪萧锐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飞的这么慢,我和丹娘也不会被人小看!” 萧锐喘定一口长气,笑道:“呵呵,我看你这并不是在生我的气,而是在生追不上萑姐姐的气!” 玉瓶儿脸上一红,可口中仍在争辩道:“我还不是吃了没有肉身的亏,不然的话以我的法力,怎会赶不上她!” 萧锐惊奇道:“咦!这话可不对吧,你是灵体修行,若有了肉身,气质沉浮不是越飞越慢了吗?” “是有这样的事,可这里终就不是色界天,我不能施展全部术法,自然跟不上她!” “呵呵,可你不是已有红莲代色身和幽明女神传了你三分精气吗?怎么就算这样还不完满吗?” 见萧锐刨根问底,一味揭自己的短,玉瓶儿捶了萧锐一记娇声骂道:“就是你知道的多,倒会借机来遍排我的不是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前后佛家与荒神的两般术法怎么也融不成一炉。 精气法力虽然强了,可终是根基不固,就是使出全部心力也还是有泄露!倒是你,一样和人家一般修行,身上也着了玄鹤甲,到了这里别说你这位姐姐,就是丹娘也比你强得多,倒好意思说起我的不是了!” 萧锐哈哈一笑道:“你虽然说的不错,可还是改变不了你追赶不上萑姐姐的事实啊!算了!算了!劳你受气,我给你先陪不是了!至于我现在剑光太慢,也请你多担待,顺便再指点指点可好!” 萧锐这里陪软服低,玉瓶儿心上一口气才舒缓了下来,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指教萧锐一对,可三人飞不出一炷香功夫,便开始指点其不足之处了。 萧锐得了玉瓶儿指点,兼着悟性奇高,果然进步甚快,虽然还是拖累玉瓶儿与丹娘等自己,可飞行的时间越长,长年的剑光也越来越凌厉圆固。 纵是玉瓶儿一直在嘲笑他,可心里还是不禁佩服萧锐的确聪明擅悟,天资一流。 但自这一日起,接连过了许多时日也再不见萧萑形迹,萧锐虽然知道自己这位姐姐武艺超群,更兼有一对无相金翼飞行神速,就是打不过,逃起来总该没问题。 可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玉瓶儿看在眼中,并不安慰,而是一味的数落萧锐厚此薄彼。 如此三人一路直往了朝日方向飞行,一路上见惯了灵物转生的异像。 原来这转生天到处都似当日沼泽中鳞鱼升化赤鹏一样,所有的物种都是依靠掠夺天地灵气,吞噬同伴升化成灵魅。到时无论变成飞禽或是走兽,便都展翅腾云往了天际飞去。 萧锐见自己连日飞行,总遇不上一点人烟,心中思忖,与玉瓶儿商量过后,再不往日升方向飞行,而是垂直向上,直冲云霄。 少年人想的虽好,却在升空万丈后,阻力陡生,罡飞凛冽,空气也变的越来越稀薄,到后来几乎透不过气,剑光也随之涣散了许多。 幸而萧锐自幼晓习武当派正宗心法,运转周天,不用取气也可运功一二个时辰,当下又升了三千尺,可终是阻力太大,风力也是变的如钢刀一样,不容少年人立足。 此刻的玉瓶儿早紧紧搂住了丹娘躲避罡风,见萧锐露出力不能支的模样,不由讥笑道:“怎么样?到了这里你就没力气了吗?呵呵,真是丢脸,还学人家飞升了,可这会儿就要被天风吹飞了!” 萧锐好容易于风中取了一气,运动良久,这才有力气答道:“是啊!我是不成了。而你却比以往厉害了好些,当日在寒冰狱里你受不得寒风,今天这般强烈的天风却对你没有丝毫的妨碍,真是了不起!” 说着目光扫动,uu看书 ww.ukasu 直指玉瓶儿正搂着丹娘一双玉臂。 玉瓶儿见萧锐又在讥笑自己,当时啐了一口,骂道:“真是死鸭子一般硬的一张嘴!”却又听萧锐和声道:“好了,你等我到了这会儿功夫才开口,总该出手帮帮我了吧!” 玉瓶儿听不禁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帮你的,你还没开口求我呢?为什么我就要帮你!” 萧锐笑道:“我虽然没有开口求你,可你也看我出了半天的丑,如今总该满意了吧!这天风真冷,再过一时半刻,我气血都要被冻毙了,到时候可真得要从这空中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呢!你虽不会见死不救吧!” 听到萧锐终于开口恳求自己,玉瓶儿这才笑着道:“偏不救!再说我看你这么硬的一张嘴,就真要是摔到了地上,也不会碎了得!” 可手下却又忙着指动丹娘先将裂地金光放出,先将三人护住,同时再将如意金霞升起,抬举着众人再度往天际飞去。 果然丹娘这两样法宝威力十足,一经施动,天风再不能进,萧锐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赶紧调息,一连搬动三个周天,精神才得恢复。 等睁开眼四望时,就见玉瓶儿正帮着丹娘操动如意红霞飞行,原来丹娘到底功行较浅,无力同时将两样法宝运作的完转,此刻有了玉瓶儿帮辅才使的金光外罡风进不得一分一毫。 正在萧锐见了心动,要与玉瓶儿道谢之际,忽听得丹娘伸出手指指定一依呀作语,萧锐与玉瓶儿闻声连忙将目光转动,就见云路外半天一角此刻正有赤紫金碧几团精光绞作了一处。 二百九十九、飞升 (壹) 三人这多日来一无所获,此刻前方有异像,自然赶了过去。当下越往精光绞斗处飞近,光芒越是耀眼,而一道道刀刃般的疾飞也不袭来。 幸而有丹娘红霞将众人护住,可就如此,也不时能听到风刃打在红霞外传出如同金属击动的脆响。萧锐与玉瓶儿互视一眼,不禁都有一些惊惧。 等三人挨近前仔细打量,这才发觉原来云路中正拥了四色彩云在空中对阵激斗,可让萧锐与玉瓶儿奇怪的是,对垒的四方竟没有一个人,都是各色走兽飞禽。 赤色的是兽,紫色是龙,金色是龟,绿色则是禽鸟。而又叫萧锐奇怪的是,四方人马并没有浑战作一团,而是规规矩矩一只一只,一对一对的决斗。 丹娘在一旁见一只灵龟自空中喷出一团金沙,将一只头顶赤冠的飞鸟射落,旋即**一伸,便将好赤冠鸟摄在空中,转眼之间将那鸟儿吞嚼入腹。 过不多久,灵龟便周身放出精光,龟甲上云纹密布,而头顶上也长出一只赤角,竟显了龙像。当时把丹娘看的好不有趣,急不可待地要从紫金葫芦里倾出阴兵施炼魔术将那龙龟擒获。 萧锐见了自然要阻止,不想玉瓶儿这一次也和他一个主意,不时轻打了丹娘一记手背,骂道:“笨丫头不要添乱,一只龙龟有什么稀罕?这里漫天都是灵物,你真有心想收服自然是挑最具灵性的一只才是!” 萧锐在旁笑道:“只怕这些走兽飞禽在这里打架,还不只是增添自己灵性威力这么简单吧!” “呵呵,还是你厉害!一眼就给你瞧了出来?”玉瓶儿不禁夸赞道,不过随后似想起些什么来,重又道:“ 也不怪你有这点眼力,你是武当派玄门道士出身,有事没事还要到人家里去念经跳房子,自然晓得些阴阳五行转生升化的本领!” 他二人说话间,又见一尾青龙将一条身披祥纹的云豹死死缠住,云豹极力挣扎,尖锐的利爪将青龙龙鳞揭去好些,无奈龙力精猛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且龙身上又是密布又滑又黏的腥涎,自己一对利爪失了好些威力,时间不长也命送在青龙爪下。只是这一次并不见青龙吞吃那云豹,而是张开龙吻分别自云豹两胁下吸去一道赤光。 当赤光入腹,青龙立时一声惊吼,但见空中一道雷光绽处,原来一尾又长又细浑身湿漉漉的蛟龙颔下已生出七尺长的龙须,周身隐隐放起金光,神威凛凛,再不是原先那一尾妖龙。 其余在云路中对战的各色妖灵也是一样如此,总是一对对厮杀,等将敌人杀败后,或吞噬敌人尸体,或取其精元,总之,每一次得胜都会为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 萧锐有亲眼见一只苍狼先后分别杀了龙、龟、禽三灵后,原本一身漆黑如墨的狼毛已变的如莹雪一样的洁白,额首显一半月纹,四只狼爪也是云起云涌,十足一只九天外的仙兽,再没有一点妖气妖踪。 可到了如此地步,所有云路中的妖兽们都已惧怕了它,只是团团涌在一处,相互倚偎防守,共同抵御那只妖狼。 而那只妖狼此刻也似乎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再不轻易争斗,只是绕着场外不时游走,半天也不见它对别的妖兽动手。 萧锐见状,疑声道:“咦!这是怎么回事?这只妖狼已有半天没有挑战别的妖兽了?” 玉瓶儿笑答道:“你不是已经看出好些来了吗?怎么又故意来问我?” “呵呵,我确是看出它已采集了其余灵魅的精气,如今元气充盈,可能是已经看不上其余比它还要低阶的妖兽了,就好比吃饱了肚子的老虎,已对猎物没什么了兴趣了!”萧锐答道。 玉瓶儿摇了摇头:“道理不是这样的,这妖狼的确取了其余三灵的灵气,可离成功还差了太远,即使它的精气已取捕的足够了,其中还有调和的够不够好,合不合自己应用的道理!” 萧锐原本就已知道这些异兽都是应劫应运而生,各持一昧灵气,所以才得相互厮咬对杀,取补元气好完集自己的道行,此刻得了玉瓶儿点拨自然立刻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说,这妖狼不只看不上比它低阶的妖兽,并还要小心不敢随意吸取其它妖兽的精元,不然不只对自己没有助益,反而要使的自己元气混杂,越来越难以成道!” 玉瓶儿闻声赞道:“不错,果然你这人脑子很灵,一点便通,这狼妖要想杀眼前的妖兽异入反掌,可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对它有帮助,它现在只是在等,等待合适的异兽出现?” 听了这话,萧锐眼前一亮道:“呵呵,你是不是在说,它在等待新的神奇异兽的诞生,说不定再有什么妖兽在吞噬提升道行之后,正好升化为它想要的一味呢?” “不错,这正是它守在这里的原因!哼,看来转生天里修行的方法就是这样!不过这样的修行也有好处,就是可突飞猛进,成长急速,也许刚才看着还不起眼的一只妖兽,转眼之间便会成为威力无比的妖魔呢!” 萧锐冷笑道:“还不只如此,也正因为阴阳调和的无形与没有极限,诞生巨兽巨妖的可能性也大大为之增加了!可这终究是太过残酷了,食日狼完全将生灵当做玩物一样的在玩弄着!” “呵,哪又怎样?就算他残忍,却也不是你能过问和干涉的了的!宇宙之间无论到了哪里总是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即便是佛祖,若是没有佛法庇护也不过只是光着脑袋的和尚罢了!” 萧锐见玉瓶儿连佛祖也搬出来,正要笑着数落她,不想天外忽然起了一道狂风,当时激的云路中四方妖兽慌成一团。 而场上那只雪狼更是惊惧,惊啸一声,已排开云爪如箭一般蹿了出去,飞行绝速,如一尾疾矢,横空射出一条云径。 而萧锐也在电光火石之间,心头警讯陡生,正在预拉了玉瓶儿往一旁闪去,不料身前已有一道微风渡过,竟是香气四溢,如线香一样缠的自己满胸满腹,当时取手掸拂,也是碰了实物一样的有触感。 “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云中一场惨叫,萧锐与玉瓶儿把眼看去,就见那逃出去的云狼此刻正被一只九尾妖狐扑倒在爪下。 獠牙寒光闪闪,利齿嚼碎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顷刻之间那刚刚还是耀武扬威的云狼已是成了爪下亡魂。而萧锐身侧的四方兽团更是吓的瑟瑟发抖,显是怕极了那狐妖。 到了此刻,萧锐与玉瓶儿又发现先前那一道疾风也显出了身形了,原来是一只背插双翅的猛虎,想是为自己慢了九尾狐一线没有得到云狼,正气地在空中低声嘶吼,血口张动,不时有青焰自虎口内游出。 再说那九尾狐自得了云狼后,身体竟然没有一点变化,而对插翅虎的敌意,也没有一丝在意,反是眯着眼睛,嘴角轻扬,回首偷瞄了猛虎一眼,竟把那气势汹天的神虎吓的周身金毛一抖,连着倒退了两步! 萧锐见了妖狐一笑,不禁也是心上一跳,虽然不可能,可少年人心里却在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媚笑一眼。 “成了!这九尾狐功行满了!”玉瓶儿忽然道。uu看书 wwuukansu 萧锐奇道:“功行满了!玉瓶,如果功行满了,这妖狐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玉瓶儿伸出一只玉指,抵在少年额头责了一指道:“怎么才刚还很灵光的脑子,此刻又变的蠢成这样了!这在人世间都是再常有不过的事,你竟然想不起来!” 被玉瓶儿提醒,萧锐猛然省悟过来,不由轻敲了自己一记,笑道:“该死!倒真是我没脑子了,竟然连这么明白的事都给忘了!” 果然他这里自责当儿,远处九尾狐周身已起一层赤光,晶莹圆润,好似一团红玉,又心一枚赤卵。 正在萧锐三人凝神细看时,红玉忽然绽破了开来,从内里冲起一道赤影。一时间空中所有妖兽尽皆嘶哮了起来,似在礼拜那升起空中的赤影。 而等萧锐定睛看仔细时,就见赤影中过的却是一位绝色佳人,长发如云似瀑一直垂至膝下,体态玲珑曼妙。 虽只看了一眼,也看的少年人胸口一阵气血翻滚,俏脸不笑而媚,樱唇如涂了流彩一样几能滴下水来。 只是腰腹臀脊还生着一丛狐毛,可随着那一丛三寸长的白毛直弯至腹下丹丘一线,反越发显得那狐女妖媚撩人,若不是萧锐到今日功行甚深,又外有如意红霞护庇,一颗心只怕要在那狐女媚笑声中跳出了胸膛去。 狐女终于出世,群兽惊服,吼哮声中,女子两胁各生出一道白练,立时如被人用线索勾扯住一样冲天而起。玉瓶儿见状,忙与丹娘吩咐道:“快些,快用红霞缠住她的练光!” 三百、飞升 (贰) 丹娘虽然不解玉瓶儿有什么用意,可还是及时将红霞抛出,幸而她这一段霞光号称如意,可由心变幻,尽管那玉狐胁下练光灵动迅捷无比,到底仍旧被丹娘红霞缠住,卷带着三人跟随在狐女身后往了空中蹿去。 只是这一次的飞行,却是快到了极点,惊虹涌渡,直射九霄。玉瓶儿好似早已料定一样,晃身已回到了萧锐怀里的菱镜内。 可却苦了萧锐,为丹娘用如意红霞锁住妖狐练光再不能用来护庇众人隔绝寒风,而他不比丹娘体质特异还能支撑,当下只在云路中飞升片刻,便冻的他手脚僵硬,只留得心头一线温暖。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冻死在这空中不可,萧锐临危惜命,当时再顾不得,一把抱住正收勒着如意红霞的丹娘,借机靠着两人的体温避寒。 被男子环抱在怀里,自然引起丹娘的不悦,好在这多日以来在寒冰狱里,众人为了抵御酷寒,时常依偎着身体取暖,总是惯了。 一时上丹娘倒没有发作,但这也仅限于萧锐,要是换了别的男子,此刻早挨佳人一脚,非得趴下云头,摔个粉身粹骨不可。 见被丹娘优待,萧锐大松了一口气,心里暗笑看来数年功夫终究没有白费,总算是劝教的对方有了些人情味。 只是萧锐先前为冻的慌了,一个合扑将丹娘搂定,恰恰抱着的是丹娘的酥胸,稍稍含首佳人一对玉峰便可在少年鼻子底下。 要知丹娘不只貌美,体态身形更可算是萧锐所见过的所有女子中第一,当下嗅着丹娘领口中不时涌出的奇香,胸前更是一片温软,不觉只间,少年人情欲激动,搂定丹娘的手臂跟着就是一紧。 不想丹娘双腿奇长,萧锐虽然的手臂环抱的是对方胸前,可手掌略向下一握便是佳人细腰,一时上捏动了其腰间酥软处,丹娘警醒,气恼之下当时狠狠瞪了萧锐一眼。 萧锐此刻自然也觉察出自己不当,可正在得趣当口,一身胆气比平日大了好些,竟在丹娘的怒视下,又握了佳人纤腰一把,弄的丹娘好不酸痒,一时竟笑了起来。 见机萧锐自然不能放过,手掌摩搓只激的丹娘忍不住的将腰身扭动,想要挣扎开对方一双魔掌。 自与丹娘结识,萧锐从不曾见过对方有这样女儿家扭捏的举止,当下竟大了胆子在用心揉捏起来,过不多时,尽管在凛冽极速的罡风下,丹娘的一张俏脸孔也还是红了起来,鼻尖更是兴奋地仿佛要流下汗来。 好在练光绝速,只一炷香功夫,便到了地头,随着白练消失,九尾狐所化的女子也摆脱了萧锐与丹娘,晃身化了一道虹光跃身就走。 而到了此刻萧锐才不得不将丹娘丢开,可此时的丹娘也再没有怪责萧锐的意思,反而目光闪烁直盯着少年人。 萧锐被她看的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情动,正待向说些什么,忽然胸前一震,玉瓶儿已自怀中跳了出来。 指定了自己鼻子娇声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人好色贪淫,我才不过离了你半炷香的功夫,就想着**别的少女了!” 说完,又指着丹娘骂道:“你这笨丫头也是,只这么一会儿功就把定不住自己!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吗?怎么却又动了春心了呢!当真这寒冰界没有好男人,你只能选这个又难看又蠢笨的人不成!” 可不料丹娘心思单纯,并没有将玉瓶儿的话放一点儿在心上,反而还想着先时萧锐挑逗的自己心头激动,绕开玉瓶儿挨近萧锐身旁,伸出手将少年手臂提起,脸上似笑非笑,身体却止不住的向了对方贴近。 “哎呀!要死了!你这丫头怎么比他还不要脸,当真动了心竟然连我都不顾,真想在这空中胡来不成?” 萧锐听了俊面一红,正待解释,却不了丹娘此刻已动了手,玉瓶儿见了眼珠都瞪大了。可让二人都没料道的是。 只见少女双手不住在萧锐腰间揉捏摩搓,把萧锐挠痒的周身直打寒战,顿时二人之间原本那点春心荡漾早化了无影。玉瓶儿见丹娘情动时不得法,反把萧锐闹的浑身骚痒,只乐的在一旁哈哈大笑。 过后想着二人趁自己不在时私下勾当,又慎起面孔与丹娘一道儿作弄起萧锐来,少年人此刻哭笑不得,只能施展师门内家拳法与二人周旋了半日。 三人好一番争闹,直至丹娘厌倦了才罢手。萧锐好容易脱离二女魔掌,刚忙转过话题道:“你们看,被这一闹,那狐女的踪迹早就没了!我们倒上哪儿去找她!” 玉瓶儿笑道:“这还不都是你做下的龌龊勾当引来的!再说我们都已经到了这天上天了,为什么要寻那九尾狐的下落?” 萧锐分辨出玉瓶儿话里意思,不禁睁大了眼睛道:“原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是借了那狐女的飞升的练光到了这九霄云外,而这里才是转身天真正的重地!” 玉瓶儿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挖苦萧锐道:“不错,到底是你聪明,要是能将这些聪明都用在正途上,只怕咱们一开始都不用在这寒冰狱里受苦了!” 萧锐笑了笑,又开口道:“哪我们现在又该往哪里去呢?还有萑姐姐,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到达这里!” “人家有翔天金翼,又不似你这样好色,自然不劳你操心的!”说着玉瓶儿四下望了望,过后又伸起俏鼻迎风嗅了嗅,指定一个方向道:“我们就朝这个方向走!” 萧锐把眼望玉瓶儿指定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四下里云海茫茫,和别处也没有什么不同,可看着佳人笃定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拒绝。 只有丹娘见玉瓶儿只靠着鼻子就能分辨出该往什么方向前进,心里奇怪,一样学着玉瓶儿在空中闻风,可半天里也不见有一些异处,只是把鼻子嗅动的响声越闹越大而已。 玉瓶儿见了笑骂道:“好了,你这般闻下去,直和臭耗子一样,真难看死了!还是快随我走吧!”说完,提起丹娘一只手臂,便往了云路深处飞去。 萧锐仔细留意,见玉瓶儿自到了这转生的九霄云上,身形更加灵动,飞行也比以前轻松快捷了许多,就瞧气态仪质也比原先得意从容,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疑惑,可稍一停留便被二女拉下了许多,当时不敢再作多想,急急的跟了上去。 萧锐随了玉瓶儿一路飞行,过了半日还没有一些消息,正在疑惑时分,忽见前方传飞来一朵巨大以极的疾云,呼啸着眼看就要从三人身边掠过。 玉瓶儿见了疾云,赶忙与丹娘道:“快飞过去,用你的金光将这云彩撕开一角,还渡我们入内!” 丹娘早为飞行时久不耐,听了玉瓶儿吩咐欣然从命,当下里一面将如意红霞祭动,于空中绕了个大弯子飞到那巨云身后,一面左掌操动将至宝裂地金光排出。 这金光本是地底千万载九幽煞气与金精融炼的奇宝,只为质地轻浮,一旦生成便要消散于空气之中,不能被人收敛,幸而因藏身地腹纵是消散于山腹地穴中也不得泄露。 如此一辉一生过得千万年才终于得以凝聚,冲霄子花费了二十年功夫好容易将其采炼,本想用来抵御自己成道时节大魔障运用的,uu看书 wwukanshu仅此一斑便可知该宝物的威力了。 话说丹娘待将金光取出,翻掌抛动,即见那金光已于空中化了一道金虹正划在疾云一角上,但见金光盛放,为光芒照耀之处,瞬即如被利刃割裂了一样。 同一时间萧锐已听到云内传来飘飘仙乐与女子纵情欢笑的声音,如此巨大的变化,就是沉着如萧锐也不禁猛地一阵心惊。 说时容易,一待巨云被划开一角,丹娘已操动如意红霞卷了众人翻身投在云彩内,待萧锐回过神来时,就见丹娘正招着左手将那仍在支撑着缺口的金光收回,而随着最后一线金光消散,那密云一角的缺口也即时合拢恢复如初。 云中的气温与云外完全两样,三人已可再不用如意红霞的护庇,当时霞光撤去,萧锐身上一轻,不由地跳在云头舒动了一番筋骨。 玉瓶儿见萧锐立在云上如踏平地,不竟笑道:“不错嘛,虽然你的剑术还是很糟糕,可排云驭气的功夫却是进步神速,就怕你练到日后单只自身飞行都超过你身剑合一的速度,呵呵,那可真是要招人笑话了!” 萧锐笑着解释道:“你明知我的剑术才是刚刚起步,而提气的本领却是自小就开始练习的,如今排云驭气的本领一多半是靠着师傅传的轻功,相较而言自然是进步快一些了! 我们还是先不要说这些没要紧的,倒是云中的宫殿,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说着少年人伸手指定着云彩中央,只见一座金殿正立在云中,云雾缭绕,仙音悠扬,当真是一副琼楼玉宇的气概! 三百零一、飞升 (叁) “怎么?你是怕到了宫殿里会有金甲神赶你不成,呵呵,这么胆小的话,就由我和丹娘开路吧!” 玉瓶儿一面开着玩笑,一面当真提起丹娘的臂膀向着云中深处走去。而丹娘此刻则翘起了鼻尖,已闻到了殿中传来的美食的香气,当时兴趣大涨,快赶两步,反拉着玉瓶儿快些走。 萧锐虽然知道玉瓶儿处处与自己玩笑,有时甚至还会与自己闹些恶作剧,可见玉瓶儿如今这副举止,心里明白,前方并没有什么危险,当下也大了胆子跟了上来。 随着三人往了大殿走去,云中的景像也越来越清晰起来,原来巨云内不只有一座宫殿,还有一座水晶一样的镜湖。 湖面上三三两两立着鹤、凤、鸾、凰一般的仙禽,湖水中则游着龙蛇一样的灵鱼,而再往湖心看去,竟是水晶一色,可透过了云彩可直望大地。 转生天本来就是绿草遍体,奇花异境繁复,如今从云中穿透水面看去,更是渺渺仙境,奇幻玫丽到了极处。 萧锐看了眼前盛境,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赞道:“这是什么云彩,造这云的人可真是会享受,如此灵境,真是天界也不过如此了!” 玉瓶儿闻声讥笑道:“那还用你来说,造这云的家伙本来就是论到神圣也不过如此的人物了!” 萧锐听了一惊,道:“这么说来,这云当真是食日狼造的了?哪……。”一时欲言又止,显是生怕那金殿中真的藏了这位宇内魔头。 玉瓶儿见萧锐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笑道:“不用这么紧张!真要是食日狼来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热闹,而我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 不用怕,放心好了!至于现在,哼哼,不过是家中奴仆趁主人不在取了来自己玩耍作乐罢了!” 听了玉瓶儿这一说,萧锐才安下了心,可旋即又疑声道:“怎么你对这里这么了解?当真这转生天与你的色界天这等相似吗?” 佳人白了萧锐一眼:“这里怎么能与我主大乘色界天相比,无论气质还是规模都要差的太多了,只是东施效颦惹人笑话罢了,不过对你这样乡下来的土包子,倒是很可以唬一唬你的!” 萧锐与玉瓶儿一番对答,脚下并未停步,说话间功夫已来到了金殿前,正待三人举步要往殿中走去时,忽闻得一道香风指面,跟着就是一朵紫云冲了出来,恰恰要与玉瓶儿撞个满怀。 不想那紫云十分神奇,眼看着就要玉瓶儿相撞时,忽的云烟一散,凭空化去,而随着云雾消散,一朵紫虹又是冲天而起,于空中一抖显出一位俊俏的佳人来,只是容颜虽美,额角却都是汗水。 那女子似乎在逃避什么人物,只一驻身便又要起程,可在看到玉瓶儿身边的萧锐后,又连忙驻了足,一副十足震惊的模样。 跟着脸色变化,先是一阵犹豫,过后又显了狰狞,倒把举头观望的玉瓶儿与萧锐看了个莫名其妙。 就在二人不解之际,空中女子又有了新的动作,竟是扬手晃出一支碧刺,呼啸着向了三人杀来! 萧锐见状急忙伸手去取囊中的分光剑,一面想起玉瓶儿才刚说的言语不由笑骂道:“还说这里没有危险呢?才见到第一个生人,便取出这么长一根刺要取我们的性命了!” 说话时,眼角又瞄了一眼女子掌中的碧刺,估摸比丹娘的分心刺还要锐利,虽说还未开战不知这女子功力深浅,可仅仅看着这样尖细的凶器,少年人心里便禁不住有些肉痛。 哪知玉瓶儿却没好气道:“我那是在说你没有危险,又不关及我和丹娘!” 萧锐不解其意,正待询问,可空中女子已电射而至,掌中碧刺也是冲着玉瓶儿与丹娘刺去的,而萧锐自己,却是半日不见女子来袭。 见女孩子们打作了一团,身为男子的萧锐反倒有些插不进手去。好在丹娘如意红霞趋转如意,当先就将自己与玉瓶儿护住,至于一口分心刺自得铣金族中重新锻造过后也威力大增。 此刻与少女碧刺斗作一处也极是得力,并不见落一丝下风。萧锐在旁看出玉瓶儿与丹娘二人绝没有危险,这才放了心,只在一旁掠阵,并没有出手相助。 哪知那紫衣女心情急迫,见丹娘有一件如意红霞这般极具威力的法宝,久攻之下不见一些效果,想着后有追兵,当即一个咬牙,周身紫光一绽,整副人形竟得凭空不见。 玉瓶儿见她施法时,仅只是作气屏息一个周身挣动,心里明白对方厉害,连忙一拉丹娘往一旁闪去,惊声道:“小心!她有……。” 话音未落,紫衣女已闪身于二人身后,碧光一闪,长刺急往丹娘当胸扎来。幸而玉瓶儿见机得早将丹娘带过一边,长刺这才没有刺中。 可就如此也是一刺刺中了丹娘的发髻,将一枚白玉簪花挑落,那玉饰是丹娘心爱之物,当于云中捡起时,见已被对方兵刃斩为两截,心上忿恨,左掌掌心中裂地金光已然排出。 可此刻的女子已和萧锐斗作了一处,诛心剑与长刺针锋相对,正是旗鼓相当。 再说萧锐于一旁掠阵,全未想到紫衣女还有瞬间移形换影的本领,直把少年人吓了一大跳,万幸玉瓶儿见多识广,见机逃过一劫,萧锐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知他这里一口气还未喘匀,紫衣女却又向着自己袭来,不得已只得将诛心剑取出,和对方对方斗在一处,那女子攻守时并没有什么法度,只是仗了一个“快”字。 可这个快却又快到了极点,仍是萧锐施展出一身本领也没将对方战落一点下风。 转瞬之间二人便已走了十多个回合,看似凶险的战况,可在萧锐心底却又生出一丝疑问。原来先前紫衣女与丹娘、玉瓶儿激斗时,处处下得都是致人死命的毒手。 而眼下与自己交战,虽然也是攻势猛烈,可处处却又留了后手,长刺落处也都不是自己致命要害。 心有疑问,有心想问一问玉瓶儿,哪知对方却正和丹娘俏立于一旁负着手坐壁上观,没有一点要出手帮助的意思。 见玉瓶儿只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独力与敌人作战,萧锐只得一声苦笑,当时剑光一展,如孔雀开屏一样向外荡去。 紫衣女见状心上大惊,这才知道萧锐与自己斗了半天,一直深藏不露没有施出全力。而待自己神刺与那剑光相击时,猛然间发现剑光竟然附有阴沉沉的缠力,一个把持不住神刺险些就被敌人细剑夺了过去。 萧锐难得施出一点武当派剑法,未想立收奇效,只一个回合,敌人碧刺绿光便大为收敛。 正在欣慰,手腕一抖欲待二次施放混元太极劲时,却见对方长刺不但不往回夺,反而变了异常轻巧,在自己稍稍引逗之下竟电射一样的射向自己身体。 萧锐临敌经验极为丰富,见此变故,脸色一变,却赶忙倒提了剑柄,在胸前化了一个圈子,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诛心剑剑柄已和对方碧刺撞了个正着,力道绝大,竟将少年人打得凌空倒翻出一个筋斗。 可萧锐害怕的并不是那长刺,面是紫衣女神出鬼没移形换影的本事,果然他这里才刚接下碧刺,脑后便又多了一道疾风,一时间左右不及,竟被对方一掌切在了后劲要害上。 玉瓶儿与丹娘都不曾想萧锐竟会如此不济,只两个照面便被敌人打败成擒,虽说平日里都是一副不在乎的举止,可真到了萧锐受伤被伏的情景,不由齐声惊呼。 丹娘心急些,左拳猛地挥出,金虹已排山倒海似的压了过去。玉瓶儿一旁见了惊叫道:“蠢丫头,看书 ukanh 你连萧锐的命也想一块儿要了吗?” 说话间已拽起丹娘衣袖,就见金虹扫过,把半天云彩都给划开,幸而巨云本就是一件奇宝,当下受了创,不过片刻便又聚笼起来恢复如初。 再说紫衣女一掌切在萧锐脑后,心下狂喜,正在得意时分,未想掌下却是虚的,明明眼看就要切中对方脖根。 可手心里却如触了一只气球一样,掌击之下,不但没有切中反而还将萧锐脖劲推出去一线,没有挨着敌人一丝皮肉。 她也算是久经争战的,一见有异,顿觉不好,闪电之间正待抽手,可已然迟了一步,萧锐已在这当儿里,回首移肩,竟有下颌含首将其玉掌夹住,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线。 紫衣女一旦被制顿时失了先机,手臂酸麻一刻,敌人已取掌抵在自己肋下,含劲未吐。至此女子只得撤掌认输,萧锐也只笑着并未伤害她,只是抵着手掌抚在其腰间,防止她再有异动而已。 玉瓶儿见转眼之间萧锐反败为胜,顿时喜上眉梢,可口里还是骂道:“吓死我了!没事你用那么惊险的招式做什么,刚才你要是稍微慢了一些,脑袋就要被人切下来了!还有你这人好不要脸,将人制服之后,就举手占人便宜。” 萧锐笑道:“哪有的事?这位姑娘的移身术好不厉害,我要不使出这种看家本领怎能擒的下她,虽然看着危险,实则安全。至于你说我好色,更是误会,我不是在等你来发落她吗?” 说完,尾指勾动女子腰间穴道,将对方半边身体麻痹,轻轻一推送至玉瓶儿身边。 三百零二、铸神殿 (壹) “哼!才说自己不好色,手指头又占人便宜!”玉瓶儿虽然伸手将紫衣女接过,可嘴里兀自不肯罢休道。谁知话音刚落,萧锐脸色就变的极为难看。 玉瓶儿见了,不由又骂道:“怎么!你这人脾气越来越大了,如今连说都说不得了!” 说话间,玉瓶儿倒真有些恼,未想正绷着脸的萧锐,忽然纵身一跃,左掌将血影分光剑抛出,于空中祭动荡起万重剑影将三人围住。 右掌支肘一屈,诛心剑还未全力刺出,便在空中绽起一团金花,“铮”的一声巨响,尖锐的直能刺破人的耳朵。 还不待玉瓶儿回过意,空中萧锐已撤掌丢开诛心剑,一掌成锥另一掌如握烂柴,就听得空中传来噼噼叭叭十余记脆响,等的萧锐翻空一个凌身倒挂抽出一脚,眼前云路顿时如射出一支无形箭一样,穿云破雾,洞开十余丈深远。 再等萧锐落地时,少年人揽手将诛心剑收回,左手一指血影剑却是趁风破浪一样往了裂云深处杀去,直到此时玉瓶儿才发现在分光剑赤影下竟有一条人影隐约可见,想着自己方才没有一点察觉,佳人心头不由一震。 “这人好怪异的隐身术,若不是我从师父哪里学过修圆成方的功夫,简直不能察觉到一点,就如此也直近至咱们身前七尺才留意到!再要是差一点,只怕这位姑娘性命就要不保呢?”萧锐皱着眉头道。 “哼,就只许着丫头移形换影,却不容人有隐身藏迹的本事吗?”玉瓶儿听闻敌人是冲着自己怀里紫衣女来的,想着萧锐这般全力以赴将对方逐走,不由又没好气道。 哪知萧锐好似猜到了她的意思,当时笑道:“怎么会,我就是害怕这男子手重,将你也连带着伤害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倒是你,这里的环境你不是很熟悉的样子吗?怎么刚才竟没有一点发觉!” “这自不用你管!”玉瓶儿口里虽如此说法,可听着萧锐为关切自己才得下这般重手,心里到底有些得意。 在二人说话间功夫,金殿下又陆继冲出几条人影,都是闭月羞花,天仙一般的佳丽,嘻笑站一路向着萧锐三人身前飞来,待发觉对方并不是当地人物时,这才显出一些惊讶。 可转眼又一副不在意的脸色,就见一位着黄裙,梳环髻的高挑女子行前一步,笑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还有琢玉是我的姐妹,请把她放开,交还给我们好不好?”说话间,笑盈盈地看着萧锐,眼角流媚,似乎对萧锐很有兴趣的样子。 被佳人看的不好意思,萧锐尴尬间清了清嗓子,正要回答。不想玉瓶儿移步挡在其身前,没好气道:“我们哪里来的,你管不着,至于这丫头……,哼,我也不想交回给你!” 说着,竟出乎萧锐意外地将名唤琢玉的紫衣女重又交与萧锐怀中。 黄衫女见玉瓶儿嗔声拒绝自己,只当对方是在防备她打自己同伴的主意,不由咯咯娇声笑道:“呵呵,你不必担心!有你这么厉害的女子守着,我们是不会打这位少年主意的。 只是琢玉是我们的同伴,如今又被你们收服,怎么说我们也是这里的主人,还请你这远道来的客人赏个脸,将她放了吧!” “哼!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就是真的要放,也得看这丫头自己的主意才行!”玉瓶儿忽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知头尾的话。 未想,黄衫女脸色却是一变,笑容也淡了好些,又转回首与萧锐道:“你这位女伴好大的脾气,这位公子,我原先本就是想请教你的,还请公子您的示下!” 萧锐闻声也是一笑,当时含身略略作了一礼,道:“回这位姑娘的话,我这位同伴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就真的是放了琢玉姑娘,也得看她自己的意愿才行!” 到此刻,黄衫女终于沉不住,变了脸色道:“公子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锐打了个哈哈,笑道:“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众位姑娘连同一位男子这么多人却联手追击琢玉姑娘,我初来乍到,又不知道其中的详细,轻易放人,一个不好,岂不是要为琢玉姑娘带来危险!” 听完萧锐一番话,众佳人脸色都是一变,只有玉瓶儿回过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女人正在和这叫琢玉的女人为难?” 萧锐耸了耸肩,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眼前的事是明摆着的,明眼人一看就该知道的!” “哼!你就知道趁机会夸自己,不觉得丢人吗?”玉瓶儿话是这么说,可眼里却绝不是这个意思。 “哪我就把这位姑娘放开了!”萧锐说完,取掌抵在琢玉腰间一拍,登时将刚才注入对方体内的真气拍散,女子一下恢复了行动能力。 果然如二人所猜想的那样,那叫琢玉的女人并没有逃走,而选择了留下来。 “为什么要帮我?”琢玉疑声道。 “没什么!只是这家伙见了漂亮女子眼睛就放光,再加上我们初到这里,总要找一个熟悉这里又能信任的人询问这里的一切,眼下看来,你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了!”玉瓶儿代答道。 “那么,准备动手了吗?”萧锐忽然开了口道,左掌一挥血影分光剑重又升起身前。 见状,几位看似漫不经心,却实际上将萧锐一干人围拢的佳丽们连忙停住了脚步。 黄衫女咬着嘴唇,终忍不住问萧锐道:“这位公子,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刚刚还在想着取你性命的女人和我们为敌吗?” 萧锐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何况就算我不这么做,姑娘您还有你这几位姐妹,再加上那边的男子也一样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听了这话,黄衫女两眼神光一绽,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将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少年看的小了,虽然对方一脸和善,可心思沉着,观察入微,已猜出自己一班人马的心思。 黄衫女一时犹豫不决,萧锐这面的丹娘也在此刻觉出眼前几位女子有不利自己的心思,当时双掌内一金一赤精光凝聚,就连腰间紫金葫芦内也是碧光流溢跃跃欲出。 见丹娘几桩宝物都是威力绝大,女子暗自震惊,思忖之下,只得将原先主意丢下,转眼换了脸色与萧锐笑道:“既然公子对我们心有成见,那贱妾也自不再多提了!” 说着又与人群中的紫衣女琢玉道:“琢玉!看来今天你运气不错,终是被你躲过一劫,只是这些外乡人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我看他们终是要离开这里的,就不知道到那时,你又该做何打算!” 琢玉闻言柳眉一竖,正要开口喝骂,却被萧锐伸手阻拦道:“多余的话不必多说,这位姑娘即然不再与在下计较,足感盛情!多谢!”说完,双手一负,虽未明言,可请黄衫女离开自己身边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见萧锐如此,黄衫女并没有动怒,反倒携众女敛衽福礼,与身边众女郎回返金殿中去了,临行前又召手呼唤先前被萧锐打退的隐身偷袭琢玉的少年。 到此刻萧锐三人才将对方瞧的仔细,原来竟是一位身长九尺,身段腰脊如同玉柱金梁的英俊少年,一头火一般红的长发无风自动,当真如火焰一样的浮散于空中。 肌肉虬结赤裸着的上身只在项间上臂镶着三枚金环,uu看书 ww.uukansh 金光闪烁,照映的那少年人更是英秀逼人,萧锐也自负形质不弱,可一相对比竟不由的自惭起来。 “呵呵!就一个照面便将你给比下去了!”玉瓶儿当时指着萧锐讥笑道。 萧锐被逗的只能尴尬着笑了笑,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英俊的人物,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比起你那位邪气又狡猾的大哥来,终还是要差了一点!”玉瓶儿又道。 “哦?”萧锐没有料到玉瓶儿竟会如此看重自己大哥萧锏。 “是啊!这少年俊虽俊了,可却不过是一头牛罢了!牛生的再壮还不是一样要被人骑,不过他的命比牛要强的多,起码要骑也只会一些娇滴滴的丫头而已!” 萧锐听玉瓶儿说的淫猥,只得忍着笑道:“哦,你怎么会有这么一说?” 玉瓶儿白了他一眼,道:“说这些淫邪的话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男子与那几个女的有染,他虽然一身火性竟被你一脚踢成那样,可见也快被打熬的干涸了!” “呵呵,话好像都是你一人说的,怎么倒成了我淫秽起来了?”萧锐笑道。 “自然是你淫邪了,我只不过把话照直说出来而已,可你这没说的人却把内里的事想了几遍了,所谓好色贪淫,伪善君子指的也就是你这样的人了!”一番话说的萧锐不觉又摇首笑了起来。 可转眼,萧锐就止了笑,和声与一旁紫衣女道:“好了,琢玉姑娘,可以的话,还是请你说一说为什么要偷袭我还有我的同伴的原因吧?” 三百零三、铸神殿 (贰) 琢玉被玉瓶儿与萧锐救下后,并没有消除对他二人的敌意,萧锐一番询问后,她没有回答,只是不住打量萧锐三人,暗暗思忖。 “哼!你这人有些不同?和她们不太一样!”玉瓶儿忽然对琢玉道。 萧锐闻言不解,可对面琢玉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生来就和金屏她们不一样,她们只是想着如何变的强大与过的快活,而我却总是想着离开这里!” 听了这话,萧锐不自禁与玉瓶儿对视了一眼,双方眼底都流露出一样的目光,原来如铣金族那样不甘于被奴役的人并不只是条件恶劣的铣金天,就是在这如天堂仙界一样的转生天里,也一样有人想摆脱食日狼地控制。 “所以琢玉姑娘你才会被刚才那些追杀的吗?”萧锐问道。 琢玉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答道:“你这么想知道答案的话,为什么自己不进铸神殿看个仔细?” 萧锐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金殿,问道:“这便是铸神殿吗?照姑娘说的话,我们可以自由出入的吗?” “当然!你是男子绝不会有危险的,不过你的两位女伴有没有我就不能保证了!” 少女这句话,不禁使萧锐起了疑心,正想开口再度请教,未想却被玉瓶儿拉起一支手臂,娇声道:“走吧!走吧!我知道你已经活动了心思,不到这铸神殿里看一看,怎么舍得就走。 至于我和丹娘的安全,自然是只能听天由命,不敢劳你费心的!” 说着,已强拉着萧锐往金殿大门走去,丹娘早就想到了金殿中玩耍,自然连忙跟了上来。至于琢玉,虽然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儿,可到底还是跟了三人一同前往。 香风拂面! 还未待进入殿内,萧锐便被一股极浓郁的香风拂打的满耳满腮,少年男子本不喜欢这般浓烈的香气,甚或还有些烦恶,未想等的那股味道入腹后,萧锐竟觉极为受用。 至百汇过涌泉,少年人顿觉有飘飘欲仙,脱体飞腾之感,周身骨骸轻飘飘的通体舒泰,不知不觉间腹下已多了一道暖流。 萧锐虽然没有当过正经道士,到底随云先生习练的是武当正宗心法,谨守身意远比一般修行人士为佳。 当下一经觉察气血散乱,心神不守,即时警觉过来,连忙并指掐了一个诀印,待一个周天运渡下来,丹田下燥气才被压了下去。 萧锐转首看了看一旁的玉瓶儿,就见佳人好似知晓发生了什么一样,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众人脚步不停,转眼之间已过了门首,步入铸神殿内。 殿中的人物远比萧锐想像的要多,三三两两的男女坐卧于大殿下四角,诸般珍奇灵异的仙兽则在中央捉对游戏奔走。叫人疑惑的是,人群中的男子较少,而往往坐捅于一处的男女中都是女子为多,少年男子却仅有一人。 以萧锐的聪颖自然当时发觉,思忖一番,心中更多的疑问随之升起。就在萧锐转动脑筋之际,殿中央碧草地下却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原来是一只白鹿被一只黄羊扑倒在地,玉颈血肉模糊,再看黄羊口中竟生有一排獠牙,刀齿划落嘶咬之下,顷刻间白鹿已被开膛破肚。 而黄羊则如恶狗一样发生犬吠声,吞吸白鹿血肉,稍食将一头整鹿嚼吞入腹,原本一只黄羊跟着浑身精光乱绽,头顶镰刀样的尖角则在光芒涌动下生长变化,转眼便成了朱红色珊瑚样的玉角。 而此刻的黄羊已是身披祥纹,背插双翅的九色鹿,长颈引动,发出极悦耳动人的鹿鸣,若不是萧锐眼见着刚刚血腥的一幕,怎么也想不到这只九色鹿的来历竟是如此残酷。 “想不到到了这天上,这些仙兽也是一样的需要用这样的方法进身!”萧锐不觉道。 玉瓶儿摇了摇头:“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再留心看着就是了!”说话间,佳人眼角不觉往了殿中一角瞥过。 萧锐顺着玉瓶儿目光望去,就见殿中一角碧树枝头生着一枚金卵,树下正围着几位男女,翘着顾盼,正聚精汇神的盯着那金卵。 萧锐目光锐利,一阵打扫过来,就见殿内其余各处的男女虽没有守在那碧树下,可也一样时时留意那枝头的金卵,垂涎之意,一望可知。 “这是什么果子?” 玉瓶儿冷笑一声,道:“你这人不是一向都有些眼光的吗?怎么竟把这东西当成果子?难不成只要是在树上的就都是果子不成?” 萧锐闻言不解,回首看了看玉瓶儿脸色,也没有所得,正想要收回目光时,却发觉众人身后的少女琢玉此刻的神情却有些不大自然,一样也是热眼看顾着枝头金卵。 但眼中却又隐约多了一丝关切,迥不似旁人那般只是一味的热辣贪婪。 当萧锐一行人进入大殿时,即时也引起了殿中男女的兴趣,尤其在看到刚刚遁逃的琢玉随着萧锐三人重回大殿后,更是引起众男女的注意,可小小的骚动在片刻之后便自动消散。 众男女或是引颈看着枝头金卵,或是坐捅在地上缠绵于一处,到此刻萧锐才发觉,大厅广众之下竟有男女于人群中公然**,只是人物众多,又是相貌奇俊,行淫时又仿佛天经地义一般,毫无一丝顾忌,自己竟没有能即时发觉。 一干男女都是由一位男子为首,少者只有两名女伴,多的竟有七八位女子陪伴,或搂或抱,醉卧于碧草地上,任意狎妮放厮。 而殿堂内来回奔走的仙兽,则常常口里衔着玉盏,收集着各处玉树琼花的香露,待积满时,便交于招呼自己的男女手中,供众人享用,一阵香风拂来,夹起一丝醺香。 萧锐知道那些香露竟和蜜酒一样的醉人。 看到眼前淫乱的一切,萧锐不自禁笑着摇了摇头,被玉瓶儿瞧在眼里,当时骂道:“你是不是以为这里就是天堂一样的地方了!” 萧锐笑着道:“我虽然没有没这么想,不过在一般男子的眼里,这里的确可算是世外天堂了!” “哪里怎么还不过去,你没发觉已有不少女人打量着你了吗?这里女多男少,总有不长眼的女人会看上你的!” “呵呵,我可不要,这里太诡异了,而且又太多脂粉气,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都会变的女里女气的!我可不愿意!” 萧锐说话时,玉瓶儿一直盯着少年人打量,待少年人把话说完,佳人正想讥讽时,就听殿中一声铮鸣。 原来那被众人围观的碧树枝头的金卵,此刻已迸起一条细缝,转眼之间竟真的和一只蛋壳一样破裂,随着一团金光闪动,金卵破开两瓣,从中落下一位湿漉漉,浑知赤裸的少女。 女子仿佛极为虚弱,当时坠落枝头后,竟没有一丝力量挣扎,只是跌倒在碧草地上,胸膛不住起伏,可是周身酸软,怎么也翻转不起身子立起。 萧锐在一旁凝神细观,见那少女背上竟还生了一对蝉翼一样的双翅,只是被卵液沾在身上,不能挣动飞腾。 当少女自金卵中跌出时,殿中所有男女都将目光移了过来,眼底尽是一片贪婪。萧锐何等精灵,见此暗道一声不好,脚下一撑,正待跃起救人。 一旁的玉瓶儿早伸手将他拽住,冷声道:“你做什么去?你以为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敌得过这一殿男女,救下那女人吗?” 玉瓶儿这里话音未落,uu看书ww.uukashu.co 不远处已传来惨叫声,那才刚出世的女子早被树下等候的男女擒获,人群涌动,竟在众人眼睛底下将女子分尸吞食。 叫人意外的是,羽化过后的女子体内竟没有鲜红的人血,而是奇香四溢的玉液,暖风吹动,带起那玉液上的香气,绕遍大殿内所有角落,久久不散。 萧锐闻着那熟悉的香气,这才知道这铸神殿内为什么会这么芬芳浓郁,闻着鼻底的奇气,少年却是一阵喉头作痒,止不住地想要吐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你也是这样的吗?”萧锐面向琢玉问道。 琢玉冷声答道:“不如此,又能怎么样?这里谁都是这样的,越是修行浅薄者反而越是容易结胎羽化,到时候不等出世飞腾,便要被同伴吞食,我自然也是这样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样的险境?” “摆脱?只要能在羽化后撑过一时三刻将玉翅抖干自然便有能力将这些男女甩掉了!不过……。” “不过什么?”萧锐又问道。 “不过,到那个时候,这些原本想吃人的男女们就该倒霉了!你又不是没有察觉,这倒地被杀的女人自经出卵后,灵气精气却是多的不可思议,只是她羽化后太过虚弱,才有那些人的可趁之机!” 萧锐闻声皱了皱眉,又和琢玉问道:“哪你呢!你羽化过后,会不会也要伤害刚才追杀你的人?” “哼!这是自然的,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真要是到了我羽化存活下来时,这大殿里的男女也不过只是我的饵食罢了!” 三百零四、铸神殿 (叁) “不会的,你多半不会这么做,你和这里的人有些不同,不然的话,先时也不会想着逃离这铸神殿,而不是留在这里继续修行!”萧锐笑道。 琢玉脸色一变,道:“那是你误会我了,我当时只是了避凶不得已逃离罢了,可是离开了铸神殿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一个人落单在外,更容易结胎羽化。 我宁可被人类杀死,也不愿意落入尚还未修成人形的禽兽杀死,我这也只是无可选择罢了!” 琢玉这句话本为了辨白自己并没有萧锐想像中的那么好,可不料少年人脸上笑容反而更盛了,佳人见了不由心虚道:“你笑什么?” 萧锐摇首道:“没什么,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你更该处处算计,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我生心警戒!刚才那些追逐里的男女应该是你往日的同伴吧? 可当里思逃时,却第一个穷追不舍,你怎么不学他们那样呢!” 琢玉鄙声道:“没什么,我只是不似他们那般做作肮脏罢了!” 萧锐接口道:“所以说,你与他们有些不同呢!” 转生天内生灵本无善恶之分,修行进化,以自身性命为第一先,琢玉往日小心谨慎积累功行直之今日地步,也一样是伤害了无数生灵。 她原本以为自己修成人形后也一样可以如此下去,却不料一旦化为人身后,竟有了污浊洁净的心思。 虽然也一样以吞噬同类进身,可越是修行到了深处,污秽感越强,心智心思已渐渐与同伴越走越远。今日被萧锐这个凡人点明,佳人不由怔在了当场。 萧锐见她犹豫,心中一动,忙又道:“你一旦有了嫌弃污浊的念头,便已可能辨善恶,再往下的,就该是你选择走那一条路了,即然你不能认同你那些同伴的举止,起码琢玉姑娘你是有心向善的!” 玉瓶儿半日没说话,此刻却忽然扑嗤一声笑道:“怎么,你要趁着这女子懵懂无知缘故,劝她为善吗?呵呵,难不成你是真的见这里女儿家众多,想多留两侍妾在身边?” 被玉瓶儿歪缠,萧锐只能付之一笑,可玉瓶儿的话却还是引起了琢玉的变化,当时道:“无论你说些什么,这些也都是我的事,不劳你多费心思!” 一句话说的玉瓶儿乐出声来,扬起细细的手指刮着玉面羞骚萧锐来,萧锐被玉瓶儿破了好事,只能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再说四人入了铸神殿后,纵是殿宇广大,也不过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走了一个遍。萧锐见这里都是男男女女捅搂一处,自觉不便久留,当时提议要走。琢玉见他要走,脸色即时一变,有心开口说些什么,可却到底没有好意思开口。 萧锐看在眼里,正想请对方和自己三人结伴同行。未想玉瓶儿在一旁嚷道:“为什么要走?这里我们才刚来一会儿,又没有玩个尽性,怎好就走。” 说话间,佳人素手虚招,远处一只玉兔见了,竟衔起一支花朵做成的酒盏送上,玉瓶儿就手接过,放在鼻下,闭目深深一息,就见那杯盏中琥珀色的香露即时化成一道清烟钻入佳人鼻孔中。 待清烟取净,玉瓶儿脸颊上也多了一丝红晕。当时伸了个懒腰,笑声道:“要是离开这里,到哪里去找这么清醇的玉露!反正我是不走的,不住上十天半月,休想我起身!”说完,竟真的歪倒在碧草地上,直叹舒服。 丹娘早对厅园中的各色仙禽奇兽感兴趣,见玉瓶儿醉倒在地,当时也学了样向了灵兽们招手,果然也有一对蒲扇大小的玉蝶携力送来一只花盏,被丹娘一口气喝了,即刻打起一个酒嗝。 丹娘得了趣味,也一跤坐倒在地上,将两只手打拳似的一味急招,转眼之间少女脚下已多了几十只空杯盏。幸而那些取送香露的灵兽行动极为矫捷,不然被丹娘趁机捉住,只怕要当场剥皮折骨,生火烤了,做她的下酒小菜。 见玉瓶儿与丹娘留下,萧锐自然也走不了了,万般无奈,少年人只得也坐了下来。 玉瓶儿见状笑道:“这才好嘛,你若是嫌这里不够清净,干脆就学老和尚那样打起精神入定去吧,在这样灵气凝聚,又具有声色的环境下修行,进步只怕要百倍于以往呢!” 萧锐被她说的哭笑不得,只能一阵苦笑,可稍后少年想了想,竟当真盘膝静座起来。 再说萧锐三人留在了当地,反而让琢玉犹豫了起来,去或留,佳人一时不能决定。 正在琢玉举棋不定当儿。草地上玉瓶儿忽然开口道:“你既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而不如先留下罢,正好我还有件事想与你商量,虽然有些危险,但至少彼此有利,怎么样?要不要试着听一听?” 琢玉本还在为萧锐三人会不会对自己不利而担心,此刻玉瓶儿明白说出有危险的事情与要自己商量,反而去了她心头最大的担忧,终于行至玉瓶儿身边坐了下来,玉瓶儿则笑着引颈贴在佳人耳边低语起来……。 萧锐三人才刚入铸神殿时,本引起殿中男女的一阵小小骚动,因为众人都认出萧锐不是转生天人物。 可待三人连同琢玉一同据卧下殿中一角,所有人心头的疑虚不由去了好些,况且玉瓶儿气息本就与当地人物极为相似,而丹娘也是身为荒神后裔气质不同。 久而久之,三人已不在那般引人注目,竟与一殿男女和平相处,若不是知晓究里的人,一眼望去几乎毫无分别。 自到了铸神殿内,玉瓶儿与丹娘自是十分受用,只是一味饮酒嬉戏,看似真的要在这大殿内久居一般。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长久里静座入定的萧锐忽然睁开双眼,转首望向不远处一群男女。 丹娘坐的久了正有些无聊,见萧锐异动,连忙也转睛来望,只有玉瓶儿好似早已知道将要发生些什么,仍是笑盈盈的一动不动。 果然才等萧锐与丹娘取眼打量,那四五位男女中,便传来一阵惊呼,就见内里一名女子,忽然浑身绽起寸许长的萤光,虽不耀眼,却如刺芒一样,扎在人眼底说不出的难受。 萧锐目光锐利,瞧见那女子明玉一般的面孔上此刻已是青筋乱冒,如一只只蚯蚓一般浮在少女脸上,一旁三位女伴见了连连惊呼,可眼底又藏不住喜悦与兴奋。 稍时,佳人眼耳鼻口内生出四缕烟岚,凝结做一处,转眼汇成一根青丝,绞结盘绕,眼看着将少女身体缠笼。 “这就是要结胎羽化了吗?”萧锐不由道。 琢玉点了点头,脸上一阵惨白。 未想就在对面女子眼看要化身成茧时,人群中的少年男子忽然立起身来,将对方抱在怀里,屏气将双唇与女子唇角抵在一处,一个嗅取立时便将少女缠身的丝线收了一多半。 等连续三个起伏过后,少女多余精气已被男子摄净,一场劫难登时化解。 “哈哈,你先时不是想要萧锐帮你吸哺多余的精气,才袭击他的吧!可这人假道学的很,就算被你擒住了,他也多半不会这么做的!”玉瓶儿笑与琢玉道。 哪知就在玉瓶儿说话当儿,那刚刚逃过一劫的少女却又被对方少年牢牢抱住。 只见对方双眼赤红,吁声若雷,一身结实的肌肉紧紧拢起,如恶狼样将少女扑倒,uu看书ww.uuanshu竟当众行淫起来,声势之大,远超出于以往,虽然在这春色无边的铸神殿内早是司空见惯的事,可还是引来无数男女旁观。 玉瓶儿看在眼底,转了转眼珠后又笑道:“呵呵,原来这丝线中还藏了女人体内先天精气!” 说着回首看了萧锐一眼,嘻嘻笑道:“早知这样,倒不如帮琢玉一把将你擒住了,到时候,她可以逃过一劫,而你也白得好些精气,彼此两便,不是最好!” 被玉瓶儿说了一通,萧锐只不理她,可稍时又不由看了琢玉一眼,果然见对方脸色不住变化,秀眉攒动,一副难以决断的表情。 萧锐知道琢玉也一定是体内精气即将结满,随时都有结胎的危险,不然先时也不会被金屏一众人追杀了。 就在少年人用心思忖当儿,却听玉瓶儿指着丹娘笑骂道:“好了,懒丫头!体息了这半天,也该你动一动手了!” 丹娘与萧锐闻声都是不解,可又见玉瓶儿已抵手伸入丹娘怀内,将那装阴兵的紫金葫芦取了出来。 “我要你帮我结十座玲珑塔!还有九只风车!”玉瓶儿嘱咐丹娘道。 丹娘不知玉瓶儿有何打算,当时只是照着玉瓶儿咐吩运动炼魔术,时间不大,便见有一座碧莹莹的三尺宝塔立在了当地。 后又经丹娘聚阴兵在塔尖上镶了一枚一尺大小的风车,转动起来一股清风生起,扬起碧草地花瓣飞舞半天,煞是精致有趣。 见玉瓶儿帮助自己造出这么有趣的玩物,丹娘自是乐此不疲,一连两个时辰未有停歇聚精汇神造炼宝塔。 三百零五、羽化重生 (壹) 玉瓶儿与丹娘合炼宝塔,也引来身边男女的注意,可见她们造出的是如玩具一般的器物,稍时众人也就没了兴趣,依然留在当地,一面淫乐一面等待再有羽化结胎的女子出现。 人群中只有萧锐查觉出异样,只为平日里丹妨操动炼魔术,往往只要数粒兵豆,便可幻化出需要的魔物和器具来。 而今日却与以往不同,一只玲珑塔少说也要用上百粒兵豆,而顶上的风车也差不多一样要如此数目。 造炼出的宝塔与风车也远比以往精致细润的太多,平日多是青碧一色的器物,此刻造下的宝塔却是七色都有,玲珑细致,直绽起数尺毫光。 最让萧锐担心的事,平日里那等长力气的丹娘此刻也显出疲惫的神态来,幸而当地有大补元气与取之不尽的香露及时补充丹娘的体力。 如此,直过了十个时辰,萧锐身外终于立起十座宝塔,而丹娘紫金葫芦内的兵豆早已用了个干净,至于草地上更有丹娘随手抛散的无数杯盏。 待大功告成,玉瓶儿轻吁了一气,拍着细胸道:“呵呵,好险,好险!总算是完成了,我还以为丹娘这丫头不能支撑到头呢,想不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真是出乎我意料呢!” 萧锐此刻已出些端地,只是还有些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要与玉瓶儿求证,听闻玉瓶儿说丹娘出乎其意外,不由问道:“如此说来,事成之后,你要拿什么来感谢她呢?” 玉瓶儿闻声一惊,回首瞧了萧锐一眼,略作观察后方笑道:“我知道你猜出些什么,但还不知究里,丹娘自是要谢的,可现在还远谈不到,过一阵子有的你两个忙的,等安然渡过了之后,再说吧!” 玉瓶儿的一番话越法证明了萧锐的猜想,连忙低着嗓子急声道:“怎么?你当真要助琢玉姑娘羽化成圣吗?” 佳人笑了笑,上前抚首贴着少年人耳旁道:“你倒猜的准,不过还不只这些,过一会儿功夫,我也一样要离开你们,不能陪你们一块防御这些眼红的男女,只有偏劳你和丹娘了!” 萧锐不解,可还是看了看四周,铸神殿内男女不下数百,真要群起攻之,自己与丹娘如何抵挡,当时说了自己心中担忧。 玉瓶儿却笑骂道:“所以我才花了这般大的力气造这些宝塔,你以为单只丹娘一人便能发动这些灵塔的吗? 我刚才为了制塔也是费尽心力,可你却连一句体恤我的话也没有说,足见你这人心生偏向,更关心丹娘这臭丫头!”说话间,真的回首恶狠狠盯了身后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丹娘。 萧锐知是玉瓶儿故意做作,当下一笑而过,又问玉瓶儿到底要做些什么?佳人笑道:“这转生天说的好听些,是万物转生升化的天地,实际却是污秽浊漏聚积的所在。 为什么铣金族向往这里水物丰美,只因这转生天本就是由食日狼累积千万白骨造出的,地面上毒瘴遍布也多因为尸毒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玉瓶儿说的太过惊世骇俗,萧锐有些不信。 “哼,信不信由你!”说话间玉瓶儿已将身上碧草扯开一些,露出草坪下的白沙,捧出一掬,递于少年人眼前道:“你细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锐目光锐利,当时取过细瞧,观察了半晌也只分辨出掌中白沙不过特别晶莹细润罢了,与寻常沙砾并无二致。 正在少年欲笑着反驳玉瓶儿时分,忽觉掌心有些不对,细细计算,原来是手里的白砂竟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一些,如此怪异,少年人不得不惊声称咦! 到这时候玉瓶儿才得意的从他掌心中取出一些沙粒,当下紧紧握住,默运玄功,本来欺霜赛雪的玉掌,更是明亮的如明玉一般。 与此同时佳人玉掌升起一道青烟,随着烟雾燃起,萧锐耳边只听得一阵阵低吟哀号声响。 “这些细砂原就是残魂凝聚的精英,因无人造就,不能凝炼成魂魄,所以只能浅埋在这里,由造物自然主宰,生草结花,至后成了甘露……。” 说着,玉瓶儿又指着丹娘正提在手里的香露道:“最后成了丹娘的美食,成了她的元气精神!你说来也修行了好些年头了,应该知道这点遁环反复的道吧!” 萧锐一面看着丹娘张着樱桃小口将那琥珀色的花露倒进口中,一面皱着眉头与玉瓶儿道:“可这些都是魔道,并不是天道遁环的正途!” “哈哈,你不会真的这么做想的吧!我说的这本就是天地得以存在的至理,你却说是魔道?只是食日狼在这转生天里做的更直接纯粹些罢了! 你当时也是亲眼看见的,从那么粗陋的游鱼,直到现在你身边这么多俊男美女,他们都是一点一滴修积凝聚而成的! 虽说其中不乏血腥与残酷,可算来究竟也称得上公平,只要有心向上,终能踏足云顶登万人之上,这和你人间帝王登基顶礼,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萧锐笑叹一声,摇首道:“话虽是这么说,可终究太没人情味了!人一旦有了灵性,便能分善恶,就比如你玉瓶儿虽然终日骂我蠢笨,到底时至今日你不是还留在我身边吗?” “就你会歪缠,只会说这些歪道理,其实你心里明白,我说的终究是至理明言,所谓生荣枯死就是这样一回事儿,你想为善,得先自己能做得自己的主,不被别人操纵才是根基! 不过你既然说到人情,那在茫茫无依的转生天里,本来不久就要遭同伴屠戮的琢玉,却在生死当儿遇见了你,先不说这冥冥之中的安排是不是有天意,但说她与我们的相遇,就该算是老天见了垂怜了。” 一番话说的萧锐哈哈一笑:“不错,你说的这句话很对,我真是无从辩驳,好吧!你就说说你有什么打算,我也好有个从容准备!” 见把萧锐说服,玉瓶儿展颜一笑,忙又上前对着少年人耳边一阵细语……。 半个时辰过后,萧锐一干人存身的所在,忽然耸起一座高塔,而久在一旁苦苦支撑的琢玉此刻也再不能坚持,浑身绽放出精光,转眼之间已是吐丝做茧,眼看着就要结胎羽化。 金屏一干男女再已注意她多时,见琢玉终于到了结胎地步,连忙步了近前,守在萧锐诸人身外,只等琢玉破茧时最脆弱的一刻,取其性命精气。 未想就在琢玉吐丝自缚初结成茧的当口,萧锐身后忽然纵起一团玉光,一个合扑投入灵塔上蛹茧内,众男女虽然看不得仔细。 可此刻的丝茧还成半透明状,隐约可见茧内又多了一人,将做茧吐丝的琢玉牢牢抱住,唇齿相扣紧紧捅作一团! 此番变化引的众男女大惊失色,害怕是萧锐这面趁琢玉未羽化时当先一步盗取对方精气。转眼之间,便有十余位男女向了灵塔逼了过去,意图阻止。金屏率领的一干男女更是穷凶极恶,第一个杀了过来。 未料想,铸神殿一干男女才刚有动作,萧锐与丹娘此刻也是同时向了众人迎来,当下萧锐先未动手,丹娘却已依照玉瓶儿指示,掐诀做法,将剩余九座灵塔与风车祭动。 转眼之间便已九座一丈五六的玉塔守护在主塔周围,将主塔牢牢守住。 众人见了,欲待绕开宝塔直纵向挂在主塔塔尖的金茧,未想身旁玉塔即时绽起针刺一般的精光,uu看书 .uuanshu 惊叫声不绝于耳,转眼已有数人被宝塔神光射伤,等众人定住身形打量伤口时,就见肌肤红肿,如被烈火燎动过一般。 萧锐这一番作为,实在犯了铸神殿众男女的大忌,一干男女人人都有飞行法术,见宝塔神光不能相犯,转而腾空径往了主塔金茧纵去。 可还不到半空,便被九座玉塔上的风车挡了回来。要知铸神殿所有男女都是灵兽转化腾挪而来,此刻化了人形终究灵体不固,最怕的就是神风。 当时被金刀铁刃打造的巨大风车金风袭打,功行深厚的尚且被吹的漫天飞舞,功行浅的几有元神出窍的危险, 再说丹娘本就恼恨这些男女进犯自己并与玉瓶儿为难,此刻见塔尖上的神风将众人吹的东倒西歪,叫苦不迭,心上兴奋,弹指曲动,竟作法将塔尖上风车改了方向,由下而上,主动袭找起铸神殿内的少年男女来。 如此一来不免将所有波及,就连先前隐忍不一旁没有发动攻势的人也不能幸免,当时在神风的袭卷之下,所有人只能一步一退,最后只能挨在厅园中的碧树寿石下躲藏。 萧锐见丹娘顽皮,大胆冒进,暗道要糟,正想要上前叮嘱丹娘收敛些,可是为时已晚,就听人群中一声娇喝,已有一位女子忍耐不住,将身蹿出。 腾跃空中一个翻身精光乱绽,就见其身影忽然暴长,一头向丹娘撞来。萧锐从旁看的真切。 原来那女子原身是一尾巨蟒,当下现出原形,体长竟达十丈,周身似赤练一样的放出金光,却又提了一颗美人头,口吐红信向着丹娘当胸咬来。 三百零六、羽化重生 (贰) 眼见美人蟒杀到,丹娘也被吓了一跳,一时来不及策动风车对应,左掌一翻,如意红霞却已生出,正挡在美人蟒身前。就听一个崩震,激起泼天一般气劲,将丹娘震翻了出去。 正在丹娘飞身倒退之际,腰间却多了一个手掌,轻轻一提便将其身势止住,跟着绕身一个翻滚,便将一身边道化尽。 再听萧锐在自己耳旁道:“不要再贪功冒进了,这里的每一人功行都不在你我之下,你又是主持这塔阵的首脑,再要乱了方寸,我二人还玉瓶都有性命危险。 如今还是由你主阵,一般的攻势全由我打发!”说完双手一推,已将玉瓶儿送入塔阵中心。 萧锐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待话音落地时,与丹娘对垒的美人蟒却还未落地,但见少年人屈指便是一枚灵丸疾走,正打中妖兽眉心要害,一时间收服了,却又被萧锐抢身摄回,压在身后宝塔下囚禁了起来。 袭击萧锐的众男女不料对方宝塔竟然可以镇摄元神,眼见美人蟒被俘,自然而然心生胆怯,不由的止住了身形。 萧锐见状才刚松了一口气,不料敌阵中的妖女金屏却忽然大声喝道:“不要胆怯,这些灵塔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两个人主持,大伙儿四散攻击总有缺漏的。 何况莫要忘了,真要是等琢玉成圣,我们谁都难逃一死!不如乘现在还有机会一举将这些男女拿下,免留后患。”说话间,女子已是当先第一个化金光飞来,萧锐当眼看时,原来是一支金尾雕翎的孔雀。 到底金屏功力精深,当时撞落在宝塔精光下,竟将塔身晃了两晃,丹娘心惊连忙纵身来救,这才勉强将其逼走,可如此一来,却将所有男女的斗声激动,重又晃身杀了过来。 耳听得千军万马一样的怒吼,萧锐与丹娘身前显出无数见都不曾见过的妖兽精怪,纷纷足踏祥云,口喷邪雾径直袭来。 萧锐见机暗道不好,却只能将分光剑祭出,眼见丹娘也将其如意红霞抛出,不经急声道:“不可,你守灵塔就可以了!这里由我来!” 说完见丹娘未有动力,少年人更是心惊气急,危难之下,再不客气,竟拦手一把将丹娘掌中红霞夺过,合纵分光剑剑光,幻化出一面巨大无比赤金色的圆镜。 待群兽迎面杀到,就见空中一个金光暴走,萧锐当时被巨大的冲力震的飞退了出去,而丹娘眼前的众多妖兽也被少年人这一手绝技反冲,激飞漫天。 这一手威力无比的绝技,便是素来不服人的丹娘也瞧的呆了,惊大了眼睛看着空中不断落下的众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发觉自己的法宝如意红霞已被萧锐夺走,运动在指掌中,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追击着还未肯退下的群妖。 如意红霞是丹娘合用的宝物,因是阴邪之物,寻常修行人士难以驱动,可眼前的事实却是萧锐不但能如意圆转的驾御并还能集合自己的分光剑施出远胜于丹娘自己操纵的威力来。 正在丹娘这里震惊之际,却见萧锐浑身汉流如注,喘着粗气,将掌中红霞又送了回来道:“这东西还不是我能运用的,丹娘你赶紧将它收了,免得把我一身精气耗干!”说着,接连回了好几口气,少年人脸色才略略好了一些。 被萧锐一手绝技震服,半日里不见有妖物前来进犯,萧锐与丹娘自然乐得轻松,安心守着塔阵,那九座相生相联玲珑塔与悬挂金茧的主塔是玉瓶儿设置的得意魔法。 二人在阵下稍一停留,便觉得宝塔内灵气充盈,几乎是扑面而来,萧锐何等机智,当时领悟过来,连忙屏息提气,深深取了一口灵气。 虽然声音不好听好似老牛哞叫,可精神体力却是晃眼得以恢复,随着灵气不断补充入少年人体内,萧锐浑身骨节都在吱吱作响,一时上直喜的不自禁抓耳挠腮,恨不得即刻有敌人上前大打一场才好。 远处金屏在人群里看见萧锐一番变化,识破塔阵灵机,忙高声道:“不好!石塔可以帮助这些人提哺精气。 他们尽可以在塔阵里以逸待劳,迅速恢复元气伤势,只怕琢玉也要在这些塔的帮助下快速破茧出世!到那时,我们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金屏的担心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也不只是谁第一个出手,转眼之间只见群妖二次相犯,只是这一次小心谨慎的多,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压了过来。 萧锐看在眼里心惊,心道:若是被这叫金屏的女子统领所有妖物携同作战,自己与丹娘当真危险到极处,只怕连一点生还的机会也没有。 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由往人群里张望,想找到金屏的踪迹的,以备事先防范,不想左右将人群环顾了一边,都没能找到,连那一身火性的少年也不见踪影。 如此,反倒惹得萧锐一阵心慌,可转眼间敌人已杀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再说众妖物灵塔宝光威力,不显原形不能冲破,此时都是妖身进犯,丹娘见如此多的魔物杀到,兴奋的厉害,一心想要冲出塔外作战,偏萧锐不许,勒令她守在塔内,只自己一人迎敌。 少年到了此刻才现出一身真本领,但见灵丸跳走,诛心剑与分光剑合壁擅攻擅守,萧锐本有一身反应神速的技击本领,兼着心思灵敏,远攻近守,竟凭一人之力能生生将敌人拒于塔阵外。 丹娘在阵内看的只觉不可思议,可隐隐也查觉到了萧锐一身本领竟在宝塔生光下比往日长了数倍,相反,群妖在宝塔奇光下反而实力消减,不如以往。 可未想丹娘还没能得意多,忽见人群里突然蹿出一条火龙,直打萧锐防守最不得力的一处宝塔塔根。 萧锐百忙中看见,运起平身之力,将一道海碗大小的灵丸如同一道流星一样的祭起打出,正中火龙龙首,不料竟不能将以方阻拦下,龙腾啸吼仍是重重撞在了塔身上。 那塔阵全靠丹娘炼魔术支撑,一塔受创,丹娘这面自然也有感因,当时如胸膛内重重中了一拳,少女几乎气闭了过去,群塔一时间失了主宰,登时塔光黯淡了好些。 群妖见有机可趁,轰的一声杀了过来,萧锐全凭宝塔提拔灵气才能与妖物们对峙,一时上左右摭拦不住,额头上冷汗直冒。 随着妖物的压近,丹娘为其冲撞更加难以禁受,到此时少女才知道萧锐为什么一力要求自己待在塔阵内,不得外出。 眼看着萧锐陷入苦战,丹娘也是心急如焚,而事态却并不因丹娘的焦急而有一些转变,反是越来越糟糕。先前那尾与萧锐争斗的火龙也现出人形来,正是金屏得力手下火焰少年。 萧锐不料对方精气充沛如此,竟可独自来犯玉瓶儿布置的相生灵塔阵,此刻更是大了胆子重现人身,意图将自己生擒,急迫间不怒反笑道:“当真以为我没什么本事,好随你欺负的吗?” 说话间,少年人忽然双掌合掬,屏息吹起一道清气,说来奇怪,火焰少年原本一身凌厉无比的火炎竟被萧锐一气吹成了青冥色,不但再无一点烟火气,反成了冰雪一样的奇寒。 再见萧锐轻轻巧巧的将火焰少年擒下,u看书ww.uukanshu 一掌抚在对方额顶,一面笑道:“不好意思,借你一点火气用一用!” 顿时又见萧锐掌心中赤光一放,火焰少年也随之面露狰狞,赤裸着的双臂青筋乱爆,似在极力挣扎。可萧锐却是轻轻易易引转了他龙阳真气,左掌施放竟扬起漫天雪花,向了群妖迎去。 要知此刻的相生灵塔阵正由塔上风车扇舞着神风,此刻又添上萧锐满天寒雪,登时威力倍增,但见皑皑白雪扫落,即时有无数妖物被冻闭在当场。 其中有功力高绝者也只能纷纷惊吼者退避。但为五行相克相生缘故,也有冷龙、寒鸦一流反得了冰雪精气,更逞威能,摇头摆舞杀了过来。 好在萧锐早有所算,他先前顾虑的只是这里妖物实在太多,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此刻敌人少了大半,自然能够从容应付,虽然余下的这几位功力倍添,到底自己能够遮拦的过来。 可萧锐刚才一番施为的乃是远远超过自己能够承受的法术,虽然勉强借取炎龙体内火精转化为寒雪,却并不完美,大半的火炎精气还留在体内,丹田下如烈火焙炼一样难禁受。 且放出的冻气又不够深厚,只是暂时将群妖冻锁,时间稍长,寒雪精英不再从少年左掌内透出,一干妖物重又恢复灵性,跃跃欲试,眼看着转瞬功夫又要重归自由。 萧锐急在心里,可脸上却不敢有一些表现,直到自己腹痛如刀绞,丹田下再也提动不出一丝真气,少年人这才暗道不好,这一回当真是油尽灯枯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三百零七、羽化重生 (叁) 未想就在萧锐万难之际,忽听得身后奏起一阵清乐,动听悦耳犹似天籁。少年人闻声大喜,以为是玉瓶儿与琢玉提早出茧好相助自己。 回首打量,不料金茧依然高挂在主塔塔尖,发生钟謦一般仙吟的却是丹娘存身处的那座相生玲珑塔。 萧锐看着不解,可再往丹娘身上打量时,却见少女此刻双手凌空而握,好似正拽拉着什么一样,少年再放动目光细看,竟分辨出丹娘掌心内似控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银练。 一时间萧锐忽触灵机,忙大声道:“快将这银练收起,无论如何不能松手!” 丹娘此刻正在全力与那银练周旋,她原本已使出全力可还是不能将银炼摄取,此时听得萧锐大喝不能将银练丢弃,一时将她惹恼犯起火性,竟不知怎地恁添起一股巨力。 两臂伸动,将那久久不能提起的银练掀起。原本只有一座玲珑塔奏响仙音,刹那间却是九塔齐鸣,随着仙音缭绕,玲珑塔生起冲天也似的宝光,五颜六色,乱人耳目。 守在塔内的丹娘随着宝塔震摄,当时如遇醍醐灌顶,无止无尽的灵气瞬时间向了少女体内涌来,充沛盈涨至不可思议,手指发尖都灌满了真气。 一时忍无可忍,丹娘开口就是一声清啸,啸声冲天直上,如神龙吟大泽,惊天动地。 萧锐在一旁见丹娘果然不负玉瓶儿期往,可一力主持着塔阵,当时开怀笑道:“成了!” 说时,已跳入塔阵内,一手接引在丹娘腰间,另一掌扬起,借渡丹娘提拔的无限灵气,将体内郁积的火龙炎精吐出,当时直射出百尺火焰,将群妖扫荡。 此时塔外跃跃在半空的冷龙与寒鸦见萧锐喷出火焰,忙也吐出冷气相迎,少年人见了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们可难不倒我了!” 话音未落,掌心变推为拿,冷龙与寒鸦射出的冰晶瞬时被少年人如青龙汲水一样卷了去,这一次萧锐已可不用以自家身体引导,而是直接引向身边一座灵塔,但见塔身精光一绽,所有冷气已被宝塔收去。 到了此刻,因有丹娘主持运转相生塔阵,可采集这铸神殿无限精气,萧锐已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一应法术皆可从容运用。 当下无论敌人怎么拼命反扑也近不得塔阵一点,也幸而萧锐手下留情,并没有多伤生灵,只将一干妖兽阻挡在阵外而已。 可越是如此,群妖来势更加凶猛,为的就是生怕琢玉羽化成圣后对自己不利,萧锐见一班人马如蟑螂一样的扫也扫不清,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好在过不多时,终于等到主塔金茧一阵撕扯,随之就从茧中跳出两位佳人来。玉瓶儿还是之前的那个玉瓶儿,只是脸颊间多了一些红润,身形也多了一层生气。 而琢玉则是变化极大,不只身长高了一尺,眉眼也是深隧凌厉了许多,尤其两弯高高的柳叶眉如点了漆一样的灵动。 萧锐与之打了照面,竟不敢对视,只奇怪肩下并没有生出翅膀,这一点倒是与之前羽化的妖精有些不同。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有一场恶战呢!没有想到,你倒从容的很,将这些家伙都拦在阵外,真是有你的!”玉瓶儿见场上形势,不由称赞萧锐道。 萧锐笑道:“能有这样的地步,其实与我无关,都是丹娘的功劳,没想到她真的身居异赋,可疏导精气到这样的境界,真是闻所未闻,我连想都不曾想过!” “哈哈,你还当真以为我在夸赞你吗?真是不知羞,丹娘有什么样的本事,我自然心里最明白不过,不然也不会在事前与你千万交待要她守镇着塔阵,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萧锐闻声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可心里思忖刚才一场却又是怎么样的危险!若不是丹娘猛然间彻悟塔阵机密又将地底灵气拉纵,自己此刻还有玉瓶儿、琢玉四人只怕是身首异处,残肢骨血也早被啃嚼的干净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萧锐忽然闻道。 一旁的丹娘不明所以,却听玉瓶儿摇首道:“哪有这么容易,你虽然一番辛苦,可总是留了一些祸害!” 说着,目光落向远处,似有所指,而一直未有开口的琢玉此刻也是双目一绽,护身精光如水波一样的荡漾开去,萧锐与丹娘一时没有防备,竟险些被卷起的气浪冲倒。 少年人见状也回首一眼,就见远处一不当眼的角落正升起一团金光,气势绝不亚于琢玉绕身神光,当时省悟过来,不经谦然道:“真不好意思,刚才实在顾不过来,倒让这位金屏姑娘捡了大便宜!” 玉瓶儿横了他一眼,可口里还是说道:“我知道也不能十分怪你,这女人的确有心计,胆子也大,也该她成事,只是如此一来,又有一番争斗了!” 萧锐舒了个懒腰,笑道:“这一回我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她二人争斗,只怕我们也插不进手去!” 玉瓶儿骂道:“你说的倒好,琢玉未必就是那女人的对手,你现下不出手相助,过一会儿说不定自己也要遭殃!” 萧锐皱了皱眉道:“怎么闹了半天还是没完,反而又回到原先地步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一步,总是咱们必经的一步罢了!”玉瓶儿回道,看神色她倒是不怎么着急。 二人说话间功夫,远处角落金光已然升起,就见光芒中笼着一人,背升一对冲天金翅,脑后火焰一样的长发足足拖至脚下,如油彩一样光滑亮泽,却又如猪鬃一样挺立扎眼,远远望去倒真想一只着了火的野兽。 可偏偏对方眉目如画,姿色动人,只是身量却足有一丈二三,幸而身材修长,不然合着那篷松乱草一样的长发,倒真有些巨灵神的模样。 萧锐见了不经笑道:“呵呵,看来,还是琢玉姑娘变化的好,仅看金屏姑娘这一头乱发,实在不容人亲近呢!” 玉瓶儿见到了这地步,萧锐还有心思说笑,当时横了他一眼,骂道:“说什么呢?待会儿偿到厉害,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为玉瓶儿这般镇重,萧锐知道稍后必有一番惊险,当下脸上虽然还挂着笑,掌底却又轻轻与丹娘单掌相连,真气流动,将宝塔蕴积的灵气吸收了好些。 转眼之间,少年人精气神也是充沛到了极点,已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准备。 萧锐这一面人马准备的十分隆重,但却久久不见金屏动静,正在丹娘焦急时分,忽见一道金芒如箭一样的射到,晃眼功夫羽化后的金屏已闪至众人身前。 众人只当她马上就要动手,不想女子只是绕着那九座玲珑塔走了一圈,等又转回众人身前这才摇首叹道:“萧公子,这里并没有你们三位外乡人的事,可以的话还请你们让开,免得伤及无辜!” 萧锐笑道:“恭喜金屏一样羽化重生,得成大道,如今您与琢玉姑娘都是一样的进修,何苦二人非要分个上下,打个你死我活呢!” 听了萧锐一言,金屏竟垂首答礼道:“说来,今日羽化功成,倒真要感谢萧公子与您这二位女伴,不是你们相助琢玉,惹得铸神殿所有人同仇敌忾。 我也不能有机会悄悄躲在一旁结胎,如此也正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该我金屏功成身就。至于公子的劝慰,金屏也很想照办,只是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云顶铸神殿只要有一个羽化成圣就够了,u看书wwuukanshu 多了一个,迟早是要生出事端的。” “这么说是没有转还的余地了!”萧锐皱眉道。 正在他二度想要开口再分辩些什么,却听一旁玉瓶儿道:“和她废话这么多什么,她和琢玉两人都已成圣,这一天的妖物都由她俩操控,几成了她们的奴隶。 有琢玉在的一日,这金屏连觉都别想睡,如何能放的过她!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说着,又对金屏喝道:“有什么本事,你只管使出来好了!想要劝我们离开,却是做梦!” 玉瓶儿的不客气自然招至了金屏的不快,可看着对方设下的塔阵,女子还是耐着性子,又开口道:“玉瓶姑娘,你不觉得设了这座塔阵帮助琢玉与我做对有欠公平吗?” 哪知玉瓶儿哈哈一笑:“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往日里为了成胎与防人羽化,有多少次联合你一班乌合之众倚多欺少害了多少条性命,吸纳啃食了多少人的血肉,怎么那个时候你却不谈公平与公平了。 今日局面就是如此,你若是害怕,就赶快逃走,永远离开这云顶与铸神殿!不然的话,尽管放马过来试一试,你要是真的功力高强,本领出众,把我们一帮人都收拾了,我也绝无二话可讲!” “哦!真的吗?既然都说到了这一步,那大家就真的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金屏话音未落,柳眉已然拢起倒凝做一处,两眼更是充了血一样的赤红,扬手一张,竟将身旁火炎少年摄在掌中,也不见她怎么运动,少年男子血口一张,便有无数火炎喷了出来。 三百零八、羽化重生 (肆) “只有这一点本事吗?真这样的话,也不用琢玉出手了!” 玉瓶儿见金屏纵火袭来,只行到丹娘身边挨着少女的肩头,弹指祭起,就见身前玲珑铮的传出一声金鸣,陡然间塔身青光增长了十倍,纵是火炎男子喷出的火焰如何强盛,也尽被宝塔挡了下来。 见自己火炎术被玉瓶儿轻松破去,不由将眉头一皱,却并未十分着恼,玉臂展动,就见被她才刚抛出的火炎少年一个飞纵,又被她摄回掌中。 萧锐一班人以为她又要重施故计将少年再度抛出施放炎火,不料自少年人入得掌中后,却是面泛痛苦神情,不过片刻,一张俊脸竟是涨的血红。 周身骨节吱吱作响,眼睁睁的看着被金屏收魂化骨,化为玉臂上一只金光灿灿的护手金爪。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伏到在铸神殿中的妖物们自然是兔死狐悲似的一阵悲鸣,便是萧锐一干人见了此情此景也觉不可思议。 “这女人倒是心狠,这火炎少年对她忠心耿耿,没想到却落得这副下场!”萧锐叹声道。 “还不只这些呢,按理她即已成圣被该又那火摩罗充为自己配侣魔王,可她为了增添自己威力,却不惜害其性命,足见这女人生性贪婪,目空一切,宁可舍弃身边的一切也要达到她的目的!” “呵呵,女人的心思,还是你们女儿家最清楚不过!”大敌当前,萧锐仍不忘调侃玉瓶儿一番。 玉瓶儿白了他一眼,可已来不及与萧锐斗口,对面金屏扬动金爪,凌空放起一道金虹击来,为此一番加上金屏成圣后冲盈至极的灵气,金虹威力直大到了极点。 金虹与宝塔青光交击一处涨起瀑天也似的异彩流光,一座玲珑塔竟在雷动声中摇摇欲坠,把玉瓶儿也吓了一跳,连忙自丹娘借取灵气,作法补救。 未想她这里才刚将宝塔扶稳,青光接继,身后四座玲珑塔却是又生警讯。玉瓶儿暗道不好,一改先时从容,扬手便手一个霹雳,打的身旁一座金塔冲起通天光束,光影罩落当时将金屏笼住。 哪知妖女却笑道:“现在才出手吗?已经迟了!” 说时脑后赤发一阵翻滚,如风卷疾云一般收起,顿时玲珑塔阵有四座宝塔轰然倒地,再看妖女脚下,原来早用长发钻透草地,趁与众人斗口时悄悄将四座玉瓶儿最疏于防范的灵塔束缚。 那相生玲珑塔阵九塔各有妙用,少一座便减一分威力,如今转眼功夫便倒了四座,威力何止打了一半折扣。 幸而还合五行之术,塔阵并未被破,又有丹娘主持还是可以汲取云顶灵气,玉瓶儿虽然一张俏脸气的煞白,可也再不敢大意,一面嘱咐丹娘用心,一面潜心祭动阵法。 但见剩余下的五座玲珑塔宝光忽的暴涨了许多,虽然不能再复旧观,可多少也弥补了好些。 金屏看着玉瓶儿一番做作,塔阵威力又有恢复,心上惊动,知道玉瓶儿法术精奇,还远没有施展开来,为防对方再有后手更威力的本领,决意痛下杀手,一举将众人拿下。 当时冷声道:“只有你们在这里设塔汲取铸神灵气,未免太不公平,不如大家各凭本事,看谁能拿的更多!” 说着,探手又是一道惊虹,如取火炎少年一样,随手又将场上一位少女摄在掌中,随着女子一声惨叫,化为一只人皮囊,内里骨血竟被金屏与瞬间内取尽。 再看妖女脸上,却是通出神光,尤其眉间一条竖心状的红纹几如红宝石一样的能绽起光彩来。 当时玉瓶儿设塔阵取铸神殿灵气,金屏则凭蛮力夺众妖精血,双方竟如赌赛一样,玉瓶儿这面还好,到底取得是无主之物,金屏这面却是滥杀无辜,害了无数人性命。 那殿里的妖物们又不是傻子,至此知道再待在这云顶铸神殿内只有死路一条,忙忙地往了殿门口冲去。 未想金屏脑后长发是一件锻自自身法体的绝大威力法宝,众妖才刚逃至铸神殿大门,赤女已从地下涌出,当时排起一座精钢修作的针林,见机早些的妖物还来的及收脚,慢一些的当时便被刺死。 染的那针林中血流成河,却又顷刻间被金屏的长发吸了干净,再看女妖时,就见她俏躯乱颤,随着骨骸颤动,本又有一丈二三的身量又长起五尺,脑后也生起一道圆光,灵慧精湛,光芒射处,不能容人逼视。 “她要这么多精气做什么?虽然可以急速聚积功力,可吸纳这么多异种精气,是极难驾御和驯服的!”萧锐在见到飞速成长后金屏,u看书.uukshu 心有疑问,不经脱口而出道。 他这里说者无心,正在主持相生阵的玉瓶儿闻言却忽然省悟。当时脸色大变,再不顾用心取纳铸神殿灵气,而是策动塔光升起惊虹向了对面金屏卷去。 不料敌人飞动神速,只一展冲到金翅,身影便是弧光遁出,一闪而没,再显身时已是众人身后,同时十指扣动,周身倾刻精光泉涌而出,瞬时凝成一粒晶珠,奇光皎洁,光照天地,随着一声厉喝,好似流星一样落下。 萧锐知那晶珠内积蕴的是金屏才刚收聚的精气成就,威力至大,不懂玉瓶儿做出反映,已是惊急间做法,但见一地原本只能没人脚背的青草竟在刹那间长成参天一样的巨树,银枝铁干晃眼将众人连同塔阵围在阵中。 可不想玉瓶儿在阵中却大声喝道:“不对,她想要毁的并不是我们的塔阵!” 萧锐何等精明,闻声立即明白过来,想要寻法补救,可左思右想也不能得主意,当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晶珠落下,重重砸在地面。 轰的一声巨响,但见塔阵前绿地已被晶珠贯穿,露出碧草下密云,再见云下雷声阵阵,电光疾走,稍时才终于炸响,顿时间天塌地陷,铸神殿的一角也随之高高翘起。 而当众妖明白过来时,才发觉原来整座云顶连同神殿已被金屏惊雷毁去,玉瓶儿法术再怎么高强,所设的塔阵也是以铸神殿为基,此刻连云顶神殿都被撕毁塌陷。 剩余塔阵自然也没了安身处,登时往了地面坠落,玉瓶儿与丹娘一番心血不复存在,竟被金屏从容破解。 三百零九、成圣 (壹) 相生阵玲珑塔被破,护身精光自然是也随之消失,玉瓶儿一面要提防金屏偷袭,一面又要将坠往地面的宝塔收回,一时很是狼狈。 正在佳人咬着牙痛恨之际,对面敌人却已是纵声大笑,玉臂一挥,便见空中有一道半月弧光斩落。 丹娘正在为自己炼魔术被破生气,见对方弧光斩来,当时便待用如意红霞接下,却被萧锐与玉瓶儿看出金屏这一手厉害,连忙高叫着:“不可!” 双双将少女驾了救走。果然金屏所放弧光锋锐无比,可斩万物,虽然勉强被萧锐三人躲过,可余光却将落往尘埃的两座玲珑塔腰斩 。那塔儿本是丹娘施法术凝聚,一时被斩,施法主人受了激动,由不住将身一颤,顿时间面色变了煞白。 萧锐在一旁见了,知道丹娘就是没有受伤,元气精神也已受损,想着金屏羽化后功力成十倍增涨,所施的法术自己一方实在难以抵挡。 当时将剑眉一凝,取指弹出三记灵丸,趁着敌人接架时,晃身化了一道长虹便往了金屏身前欺去。 玉瓶儿看出萧锐心思,想着实在太过危险,大声叫道:“别去!”可已然迟了,但听金击声于空中惊起,萧锐已与金屏交了手。 再说萧锐自负击技功夫一流,虽不能比师傅云先生,但自量也可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一但挨近金屏身边,便沉心静气,欲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擒下! 哪知金屏一身短打功夫远不急自己,可护体精光却是如针刺一样,灼的少年人难以禁受。二人不过走了一二个回合,少年周身骨骸便已奇痛难忍,十成功夫几乎使不出三成。 金屏瞧出萧锐短处,原来还在为敌人拳脚迅捷,自己难以跟上而惊心,当下却是一声娇笑,就见原本奇光乱绽的娇躯,一时间竟化出千丈神光,透身直似一个光人,便和当日骄阳也差不得多少。 光芒打在萧锐好似亿万钢针同时插入其体内,不只将周身大半穴道闭住,简直连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毫毛也不放过 。萧锐平日里也敌争斗都是无往不利,就是落了下风也总是可以从容退走,独今次最是狼狈,当下竟经不住刺骨剧痛,开口惊呼。 就在萧锐眼看着小命不保,空中忽然抖起一道细小的如烟丝雾样的云练,当下抖的笔直一把将少年人拦腰锁住,同时一个回撤将萧锐从鬼门关下救了回来。 待少年人回首时,就见那云烟索练原来是自玉瓶儿指尖生出的一道白练,看着佳人眉头深皱,似是那云练虽轻,操动起来却极费人精神。 “叫你不要去,你偏要去逞能,丢人现眼了吧!”玉瓶儿口里虽是这么说,可手底却在萧锐周身摸索,查验伤势,幸而对方怀里两枚回光玉紧紧将胸膛与心肺护住。 虽然半边身子被金屏妖光灼伤,所幸伤的不重,那回光玉果然不愧是玉榴国镇国之宝,何况又是两枚合在一处使用,不过片刻功夫,萧锐半身伤势已经痊愈。 只是损耗的精神与体内却不是宝玉所能弥补的,而萧锐经此一回,也是得了教训,再不敢大意,想着再与金屏争斗只能众人联手方有胜算。 而不远处的金屏见片刻功夫之内,萧锐便在胸膛两枚晶玉的帮助下恢复如初,想着此宝的妙用,不由两眼放光,眼珠转动。 开口道:“原来萧公子还有这么神奇的法宝,算来你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公子肯将这宝玉割爱,金屏担保公子和两位女伴今日安然离去,如何?” 萧锐闻声笑道:“两颗宝玉就能换三条性命,这个买卖自然合算,只是两粒石头都是妻子赠予的。 要是弄丢了,我虽然从金屏姑娘你这里捡了性命,日后回到家里,怕也难逃一场公案,到时就命不丢也得脱一层皮,想想只能辜负姑娘您一番美意了!” 金屏见到了此刻萧锐还敢与自己说笑,一时上直恨的牙根作痒,可回头转念一想,又为对方时至此刻还能从容不迫,似乎还隐藏着些什么实力,却又不能不令自己不防。 何况人群里还有一位与自己同时羽化的琢玉,虽然自负自己功力一定比琢玉强一些,到底还没有试出对方底子,心上总有一些顾虑。 萧锐查颜观色,瞧出金屏有了忌防,不由笑道:“怎么?金屏姑娘您也不打算再和我们为难了吗?这样最好,我看咱们双方还是就此罢手算了,大家彼此和睦共存不是最好。 我先在这里恭喜姑娘您大功告成,自此后尽可以神游自在,作法逍遥了!”说着当真作了一礼。而金屏也低了头思索起来,倒像是认真考虑萧锐的提议一般。 “这可办不到!她已羽化重生,从此后这云天里的一切生灵都是她的食粮,而且她刚才又取了那么多人的精气,只要稍有一时间炼化收归已用,功力便又得大涨。 到时候我们更不是她的对手了,唯一的生机就是趁现在就她杀死,不然的话,我们也当真只有一天半天的性命呢!”琢玉终于打破了寂寞,一语道出了金屏的机密。 一番话说的原来还在佯装思忖的金屏登时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你们当真是连最后点活命的机会也要放弃了!那好,还是拼个胜负上下吧!只是我实在看不出你们有几成胜算!” 玉瓶儿笑道:“真真大言不惭,你以为才得升化便能把我们怎么样吗?只不过是只井底之蛙一样的见识,如今却说起吞天的大话来了!” 金屏被玉瓶儿骂的当时俊面生寒,改了气色恶声道:“即然如此,那还是动手罢,我看你们这几张巧嘴到底能撑到几时!”说着,双臂轮翻挥动,又有数道弧光斩来。 萧锐与丹娘是见识过了弧光厉害的,见金屏再度祭起,连忙预备躲避,正在二人预起脚时,又闻身后一道香风,跟着数道紫芒飞渡,正打在迎面而来的弧光上。 两团宝光击落一处,惊起十丈金虹,瞬息化了无踪。 等他二人再回首时,就见琢玉也露了法相,双臂下露出长长两剪仿佛就要振翅欲飞的飘带,额前升起一颗紫晶珠,想来刚才的紫芒正是琢玉运心力自晶珠内射出的。 自己惊起的弧光被琢玉轻松破起,再又见到对方额首前一颗晶珠晶莹夺目,没有一丝杂染,金屏不由两眼充赤,心生嫉妒。 知道琢玉虽然不比自己功力高深,可平日里修行时多是靠自身修为修进,不比他人精气驳杂,额顶那一粒晶珠如此璀灿夺目便是明证。 功力精深自然有绝大好处,可功力精纯对修道人士来说也是一般的至关重要,想到这里金屏贪心大起,安下心思要将琢玉额前元珠夺到手。 呼啸声中,金屏已挟着刺目金光冲向众人,萧锐见了心中一拎,想着对方这般谨慎的人物,此刻也犯险亲身来战,其威力一定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少年忙鼓起全身精力,双掌平推,运尽全力击出两记惊虹,此是他弹指神通功夫极致,虽然威力极大,却极耗费元气。 未想面对萧锐平日运尽全身精气击出的飞虹,金屏竟然连躲都没有躲,当下反而在空中一个冲步,飞纵的身势越加的快了。 至于萧锐排出的两道飞虹,却如遇无物一般的穿透金屏娇躯,飞纵千里,转瞬不见。而被长虹贯穿的金屏则还是像没事人一样的杀了过来。uu看书 . 玉瓶儿在一旁见了,一面将掌中云练祭出,一圈一圈绕起,好似拧了无数道的弹簧一样。 一面提着萧锐的耳朵骂道:“没用的,她已成圣,一身肉驱已生转化,寻常法术根本难以伤动,你的惊虹虽猛,但还不到火候,奈何她不得!” 玉瓶儿这里说话柳叶眉却已凝在一处,但见金屏排身压到,笔直没有一丝闪避,挟护体金光重重与佳人云练撞在一处,但见空中撞出七彩莲花,同时升起仙音一般的钟謦声。 萧锐四人已是乘了风一样被震飞了出去,而金屏也似受了震荡,当时驻在空中回气,并没有追来。 好容易在琢玉展动背后一对透明紫金翅之下,四人才得在空中顿住身形。萧锐第一时间便来查验玉瓶儿伤势,同时将项上两枚回光玉摘下,与玉瓶儿系在胸前。 此刻玉瓶儿正脸色苍白,得回光玉宝光,旋即面上泛起一层红润。 可嘴上还是讥讽少年人道:“怎么?这个时候倒是舍得将你这两只宝贝石头给我疗伤吗?刚才不还舍不得,怕被玉颜公主揭你的皮吗?” 为说话过急,待吐出最后一个字时,一声娇吁竟咳出一口血水来! 萧锐本还在解释道:“只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哪能和人的相比,你明知道我方才只是故意说些话来刺讽那金屏,想借此激怒她,乱其心智的,怎么你倒和我计较这些来了……。” 当少年人话说到一半,见玉瓶儿嘴角竟流出血来,登时脸色大变,十足震惊道:“怎么了?你怎么会吐出血来的?” 310、成圣 (贰) 玉瓶儿惨笑道:“怎么了,单是我受了伤,便不能吐血的吗?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你不是只靠着灵气修行,没有肉身的吗?怎么这会儿功夫……。”说到这里,萧锐忽然想起什么,两只眼珠一阵滚动,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来。 “这有什么办法,只怪你这人太不争气,我也只强打起精神,陪你走一趟这落魂阵了!”玉瓶儿一面拭着嘴角淤血,一面哼声道。 可萧锐胸膛里却是翻滚作了一团,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如此说来,你是借着琢玉姑娘羽化之际,自己也同时进修,得了肉身了!” 玉瓶儿笑道:“还是你聪明,不错,当时我助她早些结胎,她分我一点骨血,如此一来我才赚得了这副身体,才和你说了。 只靠灵体在人间界,我不能全力运动法术,这里虽然是寒冰狱,可终究不是色界天,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可如此一来,你不是有好多不便吗?要不是有肉身负累的话,你也不用受伤的!” “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在这寒冰狱里处处受人限制,有了这肉身就可以尽展所能了,至于方便不方便,也不用多管闲事的!” 再说琢玉与金屏交战一处,过不多时,琢玉便落了下风,虽说她一粒莹珠皎结夺目,可论功力总是在金屏之下,尤其金屏掌中还多了一副火炎少年变化的金爪。 金光划落,任是羽化后的琢玉也不能抵挡,一时间虽未受伤,可护身精光却被金爪剥落了许多,瞧情形,落败是迟早的事了。 萧锐有心相助,可想着自己灵丸都不济事,一双宝剑恐怕也难以奏效。 正在犹豫间,却听玉瓶儿嘱咐丹娘道:“你用裂地金光帮助琢玉作战,记住只攻不守,但有危险便夺入琢玉护光下!” 丹娘早为自己多时无事可做,心痒难熬,听玉瓶儿叫她携战,自然满脸兴奋,祭动金光向了金屏冲去。 果然裂地金光威力不同,金光绽处,便是金屏也要退避三分,一时间与琢玉二人并肩抵敌,竟战了个不分上下。 萧锐见丹娘裂地金光如此厉害,心生一叹,耳边却又响起玉瓶儿娇声道:“你也别在这里闲着,我有事要拜托你!” 少年人笑道:“有事尽管开口,何敢劳动你‘拜托’!” 玉瓶儿横了他一眼,骂道:“还不是都因为你不济事的缘故!”说着,自怀中取出铣金族当时炼化金刀的金砂,趁金屏不备,取了一粒打去。 果然那金砂来历不同,竟得轻松没入金屏护身神光内。玉瓶儿不欲金屏发觉自己有这样一般宝物,只待金砂入了神光,便一个收手将砂粒招回,并没有用做攻击敌人。 萧锐看的惊奇,不禁道:“原来这砂粒这么神奇,早知道由丹娘一开始就用它来结宝塔,威力一定更强!” 玉瓶儿哼声道:“话说的是不错,不过丹娘功力不到,虽然只有这么一点金砂,用来加固炼魔术怕也要将她一身精力耗光,怎么能指望她!” 萧锐是聪明人,听玉瓶儿话里埋怨,当时领悟过来,道:“就因为如此,你才会想要羽化得了肉身!” 玉瓶儿摇首道:“也不全对,我哪里知道你连一个金屏也对付不了!不过有了一副肉胎,在人间界走动,总是比较方便的!” 萧锐确是精明,眼珠一阵转动,又明白了一层,不禁笑道:“原来你得肉身,还有脱身鸾妃掌控的意思,我猜的对不对?” 被萧锐说破,玉瓶儿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人心计险恶,只会算计别人,也不想想我化了肉身还不是用来帮你,真是……,如今想来,只当是我自己蠢笨帮了狗了!” 玉瓶儿从未在萧锐面前露出过这般女儿家幽怨语气,一时上倒把少年人撩的心思一荡,想着玉瓶儿这一路上确是对自己好生照顾,正想要上前安慰对方几句。 不料佳人已正了脸色,骂道:“好了,不和你这没有良心的家伙浪费口舌了!我如今要做一法阵,需得你替我护法。 金屏这女人很聪明,我行法到中途一定会被她发觉其中危险的,到时候我一条性命就全交在你手里了!” 萧锐正在为方才失言后悔,听了这话,忙拍着胸脯笑道:“放心!就是丢了我自己的性命,也无论如何也要保你安全!” 玉瓶儿哼声道:“休说大话,刚才你还被人打的落荒而逃,呜呼哀叫的呢!不过你自己也要保重才是!”说完已正了色,翻手已抛出十余粒兵豆,转眼间空中已结起一座六芒星法阵。 玉瓶儿不愧是色界天魔女出身,运动炼魔术时直比丹娘灵动十分,待星阵结起,无论光耀与阵形都比丹娘蕴化的强盛完满许多。 萧锐看的入神,不防玉瓶儿又将三、五粒金砂投入阵中后,原本碧莹莹的六芒星阵忽然激起冲天金光,照耀四空,引得无数人观望。看到这里萧锐暗暗着急,心道如此一来,金屏不发觉,怎么可能! 可待投注了金砂后,玉瓶儿聚练法阵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只见她见连抛出十余粒金砂,才将六芒星两角点成金色,且一时两角成金,相互携从,金光又比以往更盛。到了此刻,萧锐也没了别的心思,安心把分光剑还有诛心剑取出,只等金屏袭来。 幸而正在作战的琢玉也猜出萧锐心意,当下默远玄功,额前紫晶珠晶光忽然一阵暴涨,竟少有的反击起金屏来,而丹娘的裂地金光本来就只擅进攻,不适宜防守,二人宝光联在一处,威力更盛,倒把金屏脚步脱住。 如此直待玉瓶儿将六芒星阵五角攒成金色,星阵金光直照得天地皆明,五角上似有五粒金珠来回运动,只为差最后一角不能联成一气遁环往复。 虽然除了玉瓶儿之外谁也不知道这六芒阵到底有何威力,可当下里无论谁也都能猜到,只要这星阵一旦结成,必然是大大的不利于金屏。 而到了此刻,金屏也再忍耐不住,卷起脑后一绺赤发,张口喷出一道神风,就见那发丝转眼内即成了百十支凌厉无比,耀起金芒的火箭,铺天盖地向了丹娘与琢玉袭去,虽是二人联手一时也遮挡不住,被火箭困在当空。 趁此机会金屏已排身冲了过来,为方才与萧锐一战,对方不能敌自己护体精光,当下合身欺上,安心要与萧锐近身作战。 见金屏如箭一样蹿了过来,萧锐自然第一时间查觉,不经冷笑道:“当真以为我如此无能吗?”说罢,拧动腰身,倒卷了身子竟如风车旋风一般的转动,不但没有后退一点,反迎了上前。 金屏不料萧锐敢与自己正面为战,心里不禁有些犹豫,可就在这一刹那,原来旋立当空的萧竟忽然隐身不见,中图留下那旋风在空中,势道不减,往顾金屏撞来。 只稍一接触,金屏便觉不好,想要倒身后退,却已迟了。当时竟被神风裹带着飞往半空,且萧锐祭起的神风,一经着体,便如涂了胶水一样,无论金屏如何挣扎也摆脱不掉。 直待妖女警醒,一个崩震全力将护身神光运动,升起十丈金光,那无形无质的神风才力弱了三分,被金屏一个冲身甩脱了开去。 再当妖女喘着粗气,uu看书ww.ukanshu 把眼张望时,就见萧锐半身映着血迹,一样毫无精神的驻在空中。 “看不出,你竟然还能身化神风,要不是机警只怕真要被你打伤,只是经刚才一方照耀,你已受了重伤,以公子这么聪明,该不会舍了性命也要拦阻我吧!” 萧锐为刚才勉力运动法术,元气伤损不小,再后又被金光烧灼,更是伤上加伤,幸而自己刚才化身神风时本就是无形无质之物,金屏护体金光有大半泄漏这才不至取了自己性命。 这还是为了他功力不够精纯,施化身法时总有一些形迹残存,不然的话,纵是金屏护体金光再成盛也伤不到自己一丝一毫。 此刻听到金屏与自己对答,自然乐得耽误时光,笑着道:“我法术不济,不过也没指望能伤得了金屏姑娘你……。” 话音未落,就听对面佳人道:“只是想与我多做周旋,好容你伙伴将阵法布置周全吗?呵呵,便做梦了!”说时,娇躯一阵乱颤,脸上也透出痛苦的神情来。 萧锐看着不解,只见金屏一个跃动,原本一副身形,转眼却变化出两个人来,都是一声娇叱,又向了萧锐袭来。 少年见此,只当金屏施的是普通的障眼法,有心分辨出二女谁真谁假,分光剑与诛心剑剑光攒动分打两个金屏。 不想空中两位女子均极得力,只将葱花一样的细指弹动,便将两道剑光拂开,身势不减,依然向了萧锐杀来。 可萧锐就在这转眼功地,分出两人真假,一个跃动,与其中一女正面相敌,只见空中耀起冲天金光,一口分光剑已强将真金屏拦下。 三百一十一、成圣 (叁) “你倒是好厉害,竟然能一眼认出我是真身!”金屏面露惊讶道。 “呵,这也没什么难得,要怪就怪你掌上这只拿人性命换作的金爪太过耀眼,露了你的底!” 金屏看了看掌中的兵刃,不由点了点:“不错,是我一时疏忽,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对策,也实在是挺精灵的!可惜你到底还是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眼见金屏露出得意神色,萧锐已感觉到不妙。 “你不该将我身外化身让过,虽说那只是我的替身,却是我一尾翎羽化就的,足有我自身七成功力,就不知道你这位女伴能不能抵挡的住!” 萧锐闻声剑眉一凝,忙待将分光剑剑光纵出救援玉瓶儿,不料金屏却早产金爪挥出,拦下了分光剑,口中讥笑道:“这一次该换我来缠住你了,也让你尝一尝心焦的滋味!” 萧锐此刻万分焦急,眼看金屏分身就要将玉瓶儿扑倒,当时拼力将丹田下真力运出,转眼之间少年人俊面涨的血红,眉心一线却添起一丝黑纹,耳听得萧锐一个惊啸,金屏竟被对方丹田下生出的杀气生生震飞了出去。 “这什么本事?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强的杀气!”金屏震惊之余,连忙展动身形追了上去。 而此刻掉转身子急往玉瓶儿身前投到的萧锐终还是慢了一线,金屏分身已排开两道金光直打向玉瓶儿当胸要害。 可谁都不曾料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玉瓶儿竟也晃动玉臂,原本一直掐指持咒的一双手臂,忽地又幻化出一对膀臂来。 双掌相扣,接了法印,绽起一抹淡淡的玉光,轻松将金屏分身金光接下。而趁此当儿萧锐已然合身投到,剑光展动已与分身斗在了一处。 金屏见功亏一溃,自是恼恨非常,想要纵身再度欺上,可丹娘与琢玉已然摆脱现时的百支火箭,当时又将金屏缠住。 随着一声仙音荡响,玉瓶儿做法六芒阵终于大功告成,耀起空中反复流转,瞬时化去原本的冰青色,而成了白玉一样的结白。再听玉瓶儿一声娇喝,那星芒阵玉光一个冲斥,将连同金屏在内的所有人尽皆笼在玉光下。 萧锐与丹娘满以为六芒阵成就后,威力一定是惊人,可眼看着星阵转动,敌人金屏竟没露出一丝痛苦吃力的表情,丹娘第一个不解,往了玉瓶儿一阵张望,脸上露出不悦神色。 玉瓶儿见了骂道:“蠢丫头,就知道喊打喊杀,却不知道细细体会!等着瞧吧!” 众人里萧锐是第一机警智慧的人物,当时自那玉光拂体便觉有些古怪,随着时间推移,少年人猛然发现,自己一身伤口正在急速的复原。 而精神体力也在不断的增长,每呼吸一次,气力便增长一分,直至超过了以往自己最佳状态,可丹田下的真气还是在不断聚积。 一时间萧锐已知道玉瓶儿这六芒阵的真正威力,惊奇之下,再往金屏身上看去,女子脸上已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身外护体金光也在一点一滴的衰落。 至于其分身则更是不济,与萧锐比斗时力量越来越轻,直至被诛心剑一剑刺透了心口,就听那分身一声惨叫,身化云烟消失不见,而再看空中,却多了一枚被折断的孔雀长翎。 “这是什么法术?好卑鄙!”金屏自感体内精气在六芒阵转动下一点一点失去,咬着牙恨声道。 玉瓶儿笑答:“以你的为人还不配谈卑鄙公平,还是乖乖的投降,也许我们会饶你一条性命呢!” “哼,我倒不稀罕!”说时间,金屏腹下又多了一道金光,转眼暴涨起十丈,光芒凌厉竟与六芒阵斗了个不分上下。 萧锐看着金屏玉面张厉,分辨出对方心思,不禁惊声道:“小心!这女人有心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呢!” “哼,同归于尽她是不会做的,不过是仗着自己羽化后,形体复原极速,想和我们比谁的命更长罢了!只是也太将我瞧的小了,以为就这点心计本领就能拿的下我嘛!” 玉瓶儿冷声笑道,弹指扣动,只见得六芒阵又显变化。 此一番变化又和先前不同,但见原本祥光绽放的星阵,瞬时间化为了玄青色,光芒冷酷,倒与金屏护体神光有一拼,与此同时,场上的萧锐与丹娘忽然觉得胸背间如背了重负。 丹田一源源不绝补充的精气也在刹那间不见踪影,一个不经意,身形摇摆险些跌落云头,幸而有玉瓶儿早做准备,指间指出云练将两人摄回身旁。 如此场上只留下琢玉一人与金屏对垒,她二人都是羽化成圣,妖物中的佼佼者,一时相斗打了个难解难分。 而此时萧锐与丹娘的遭遇却越来越不妙,不只身子越来越沉,原先得六芒阵补充的精气不再增补,反而倒转着,汲取起两人的精气来,再看空中的琢玉却不知怎地,竟凭一人之力可以和金屏力斗不相上下。 萧锐观察的仔细,一时醒觉,对着玉瓶儿惊声道:“原来如此!你竟然倒舍着我和丹娘的元气传与琢玉姑娘,怎么先前不早说,害的我吓的不轻!” 玉瓶儿笑道:“就是要吓了你一跳才趁我心意,你不要只看着自己与丹娘被汲取精气,再看看这漫天躲不开男男女女们,他们的处境可比你还要难堪呢!” 萧锐闻声张眼四望,就见空中原本躲在云路中观望大战的铸神殿男女们果然被锁闭在云路间,个个面泛痛苦,远比自己心头重负要厉害的多。 再看大战中的琢玉一身护体紫光也在六芒星逆行下越来越盛,渐渐超越金屏,已可凭一人之力将敌人战败。 金屏越战越寒,遥望玉瓶儿在一旁布置法阵,一座六芒阵被她施动的似一座铁锈色的风车,可随着星阵的黯淡,天地也一样昏暗了下来,似是那星阵就连天地也能收纳一般。 想到这里,妖女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取胜,即时有了退意。 不想琢玉本是灵燕化身,论飞行本领只在自己之上,任是金屏如何飞行绝速也摆脱不开对方的追击,无奈之下,女子只得忍痛又抖出一尾翎羽,做了替身与琢玉对阵,自己却飞身逃了出去。 玉瓶儿见了冷笑道:“痴人作梦,我辛苦结了阵,就这么走了,好容易吗!”说时节,指间云练生出,竟一泄千尺,转眼将与琢玉争斗中的金屏化身锁住。 虽然那云练看似云烟一般的无力不能伤那替身分毫,可一经将金屏化身锁住,练光也同星阵一样做了乌青色。 但见练上电光惊走,转瞬之间那替身便已形如枯木,琢玉见机,也不再恋战,振身便往了金屏逃蹿方向追去,不过片刻便将敌人追上,又是一阵厮杀。 金屏不料琢玉只转眼功夫便将自己化身击败,回首见又是玉瓶儿作祟,直恨的咬牙切齿,可眼见着玉瓶儿、萧锐三人拥着六芒阵排开云路,并连着一天的男女向着自己压来。 妖女又吓了个心惊胆战,想着再如此这般下去,只怕当真要命丧于此,一个恨心,振身又将五只翎羽抖出,分化五人,一时竟反客为主,将琢玉团团围住。 萧锐见形势不好,不禁脸色一变,却被玉瓶儿笑道:“不用你瞎担心,此刻的金屏已是强弩之末,uu看书 .uukash哪里还有心思与胆量反攻琢玉!” 说着,一掌按在六芒星阵上,另一掌将还缚锁着金屏化身的云练一抖,那已被云练吸裹的如同纸人一样的化身瞬时烟消云散,显出一根残破的孔雀雕翎。 转而再又一振,不但不将云练收起反而又送了出去,但见玄青色的锁练于空中扯了风一样的飞长,不过弹指间功夫,竟织起漫天锁网,同一时间将金屏所有替身全部锁住。 金屏不想玉瓶儿有这般通天样的法术,切齿之余,眉心火云忽然一凝,但见五位替身中竟有两人嘭的一声炸响。 威力极大,便是抚动六芒星阵的萧锐三人也不免波及,在云头一阵摇摆,而也趁此一刻,云雾中有四条人影分别朝了四个方向飞去。 萧锐目光锐利,当先一个冲步便待往了金屏真身方向冲去,不料反被玉瓶儿劝阻道:“没用的,金屏功力甚高纵是强弩之末也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而且她这三个分身都是心血相联之物,就是逃走了一个不上几年功夫也可修复的原先真身一样,你还是先追其中一位分身,真金屏还是留给琢玉对付吧!” 说话间,佳人一掌打在萧锐背心,不觉之间少年人脚下已是风起云涌,朝了逃往南方的一位分身追去,稍时玉瓶儿又是一掌将丹娘送出追赶另一位分身。 果然缠魔女色界天法术不凡,不过瞬间功夫,二人便都已赶在金屏两位分身头里,将其阻住,只可惜玉瓶儿自己因要收星阵不能离去,只得寄希望于琢玉速将真金屏杀死,才有机会追踪最后一位分身。 三百一十二、成圣 (肆) 谁知金屏确是功力高强,虽然几番为玉瓶儿所算,此刻与琢玉对垒仍是坚持许久,而此刻无人追赶的最后一位分身,早已逃的不知踪影。 至于萧锐与丹娘与只是堪堪敌住另二人,对力量反还需要别人帮助,玉瓶儿竟是毫无办法,一时下少女只得凝动眉头,暗道一场苦心经营,到底不得完满,看来也是金屏气数未尽,日后还要有一番纠缠。 不想恰在此时,忽见远处射来一道金芒,飞行迅速,犹如惊电,等到了跟前,众人才发觉原来是自到了失踪很久的萧萑。 玉瓶儿大喜,正待上前解说,想要萧萑驾金翼追踪最后一名化身,却见对方忽然掉过一样东西,滚在其面前,竟然是金屏化身的头颅,随着一阵云烟已化为一截断了的雕翎。 玉瓶儿万不料萧萑知道自己一众人正与金屏决斗,帮助自己将远远遁去的最后一个化身杀死,她素来对萧萑没有好感,此刻也不由念起对方的好来。 可想着萧萑如此瞬息千里飞天遁地本事多是仗着背后一对金翼,不由又是一阵嫉妒,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又化了个无踪。 想到这里,玉瓶儿也有心显露身手,将六芒阵一再滚动,大放异彩,帮助萧锐与丹娘分别将对手拿下,至于将敌人杀死,显形后残缺的孔雀金翎却被玉瓶儿一一小心收藏。 正当众人手下刚刚停当,却见空中耀起一团赤光,直照的所有人心神摇动,如针刺一样入了脑耳,不只难受,竟还有丧魂落魄的危险。 幸而赤光刚起,琢玉也将自己一粒紫晶珠升起,敌住那团赤光,才化了一场危急。 原来是金屏在万般无奈下,将自己腹内一粒元珠吐出,她为自己出身擅食毒物,这一粒元珠威力非同小可,剧毒无比。 只是自己修行不够精纯,知敌不过琢玉一粒紫莹珠,可到了此境地,无法可想也只得将最后一点家私取出。 果然时候不多已被琢玉紫宝珠定在半空中,只是那混元毒珠确是金屏心血所聚,虽然被制,但要想压服,却也要费一番大手脚。 玉瓶儿不耐,当时滚动星阵,欲待帮辅琢玉一把,不料身旁萧萑性子比她还急,见了空中两人对垒,皱眉道:“磨磨蹭蹭的,这要斗到何时?” 说话间,已冲身而上,两翼平展,放起千道金光,一柄轰雷剑雷光闪烁,轻轻巧巧穿透先时萧锐怎么也抵挡不住的金屏护体神光,旋风般的一斩便将金屏拦腰斩断。 跟着排掌运出雷炎,打向敌人两段尸体,只听得嘭嘭两声脆响,莫说尸体,便是连血肉也不流一块,只化了云雾散在空中。 玉瓶儿见萧萑转瞬间将金屏毁尸灭迹,不留一点肉身,不由大是叹息,小嘴高高翘起,直在心里暗骂萧萑为逞一时威风,却令自己错过一件稀世法宝。 再看琢玉,为金屏身死,空中孔雀元珠失了控制,紫莹珠再度一个宝光升起,便将那金屏多年心血成就的内丹摄住,轻轻松松吞入腹内。 琢玉本已羽化成圣,此刻又生食了另一位圣者金屏千年元珠,登时间功力十倍增进,竟成大圣。 只见空中紫炎如火一样的燎起,直摄的天地都作了青紫,残存在空中的群妖见此情景再没有一点逃脱的心思,纷纷弯膝下拜参见圣王尊者。 萧锐见群妖拜伏琢玉,心里不由一跳,似觉查出什么,再回首望时,就见玉瓶儿笑道:“虽是几番都仗外力,可这丫头到底也成了大圣尊王,这却半点不是假的!” “这些外力差不多都是你安排下的!”萧锐若有所思道。 玉瓶儿闻声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可是又看着一旁遍体香汗淋漓,胸膛起伏不定正在喘息的萧萑,脸色又是一变,露出些不满道:“也不能这么说,今天能够大功告成,不留一点后患,还是该感谢萑公主及时赶到!” 这边萧萑才刚将气喘匀些,便是张口喝声道:“你二人在这里罗嗦些什么?大敌顷刻将至,还不快做准备,想等死吗?” 说话间,也不等玉瓶儿与萧锐反应过来,便跃身往了六芒阵冲去,不免将玉瓶儿吓了一跳。 可未想到对方只是屏口一声娇喝,但见萧萑眼耳口鼻内分别射出七道奇光,竟从星阵中汲取好些精气走,瞬时间碧游甲重新绽放出精光,再看萧萑,已是精气完足,傲立在当场。 萧锐脑筋转的最快,想起萧蕉刚才并无化得多少力气却浑身汁汗淋漓,显然是长途跋涉,做了一番持久战斗的模样,不禁问道:“萑姐姐是和谁斗了这么久,对方竟然能有如此厉害?” 萧萑冷笑道:“你记性并不差,怎么才刚结下的仇人就这么快忘了!” 被萧萑这一点,萧锐与玉瓶儿即时领悟过来,同时道:“难道是那个镇守铣金天石壁的少女!” 萧萑点了点头,又道:“不只如此,这一次这女人还是凭了肉身前来,法力更大,一心要杀了人才能泄恨!” 萧锐听了皱眉道:“这可麻烦,前番她只是元神出窍便有那般大的法力,今天全力以赴,更是厉害,只怕我们抵挡不住!以我看,还是先退一步的好!” “你想跑!哼,只怕没那么容易吧!萑公主飞行如此迅速都逃不过,要与我们在这里舍合,你能跑多快?又能往哪里跑?”玉瓶儿一番话说的有些酸涩,萧锐听了,不由摇了摇头。 可萧萑全不在意,仿佛听不出玉瓶儿话里意思,又道:“这女人也是妖兽幻化,鼻子很灵,虽然我遁光迅速,可总是甩不脱她,即然如此,还是决一死战的好!” 三人谈话间,就见琢玉飞身上前施礼道:“今日受几位大力相助,琢玉才得此地步,既然有大敌将临,还请容琢玉出些力量!” 不想玉瓶儿立时摇首道:“不好!实话实说,我今日帮了你这个大忙,并不是那种不指望你图报的义举,不过想要的报偿并不是在今天。 何况那女子曾经镇守铣金天,想来定是这万仞塔内的首脑,食日狼手下的爱将,你只不过是塔下转生天一方的圣者,也是食日狼的手下,不好与我们同路和对方作对。 真有心等日后我几人有求时再回报我们吧!如今倒是要请琢玉你先离开这里,勉得反被认作是与我们一类的敌人了!” 玉瓶儿没有索求琢玉的帮助,更合了萧锐先时的猜策,正在少年人累忖当儿,就闻远处传来一串惊啸声,举首打望,就见一条冰条如龙蛇一样在空中游走,转眼即至。 当时人影未见,一道寒风却是先至。萧锐是经过万仞塔外寒冰狱洗炼过的,可当下寒风侵袭,仍是冻的少年人胸口气血险些闭了过去,连喘了两次气,才将寒意驱尽。 再看身边,向来耐寒的丹娘竟也有些支持不住,脸色有些难看,至于萧萑则早将碧游甲神光逼出,将身体护住。 萧锐见状,也只得将玄鹤甲神光祭出,果然好了很多,可如此体力流逝的极快,并不是长久之计。 而此刻那在铣金天与自己为难的少女早已驾临众人身前,果然如萧萑所说的那样是携了肉身前来,形体再不像原先那样缥渺,也正因此,一身寒气威力无比。 当下少女环视了一番,u看书ww.uukanh 见有琢玉在场,且气息越超于普通成圣的妖兽,略略观详,方猜出其中缘故。 这才指着琢玉开口道:“你即是新近圣徒,怎么不到长生殿报到!我知道你能成大圣是得了这些人的帮助,可你到底是主上手下使徒,难道只凭这一点恩惠便想犯上作乱吗?” 琢玉刚才已得了玉瓶儿指点,知道不能与眼前女子力抗,当时持礼道:“仙长教训的是,琢玉也正打算离去,只为羽化出荚后与金屏又是一战,升往长生殿的祥光已然脱去,正在投路无门,还请仙长赐教!” “原来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你且先去吧!”说完,少女自怀只摸出一只牙签大小的玉簪,向天一引,一个划落,便见有一条玉光指引的路径直升天际。 直看着琢玉晃身入了光中,被光线摄往天空后,这才放下心,回首又与萧萑道:“前日受了你一剑,今日怎么样也要讨回来,人既然到齐了,也该打发你们一块上路了!” 萧萑这里还没有说什么,玉瓶儿已经笑道:“你这人真是癞蛤蟆打吹欠好大的口气!当真以为自己好厉害吗?” 少女闻声看了看空中还在转动的星轮,待瞧出些意思来,脸色也是一变,可口里还是说道:“是不是,你马上就要知道了!”话音刚落,忽见少女裙下倒卷起一道泼也似的寒光,声势至大,铺天盖地向了众人压来。 玉瓶儿大笑道:“哈哈,你这人当真有趣,前一次元神幻化不敌我们,这一次换了肉身,却又在第一时间便使出自己的尾巴,真是显眼显到家了呢!” 三百一十三、蓂荚镜 玉瓶儿一语道破天机,少女面色一沉,当头冰风山崩也似的压了下来。萧锐在一旁见玉瓶儿取笑敌人,不知道玉瓶儿到底有多少把握可以制敌。 想着敌人冰风厉害,深怕有些闪失,连忙一个闪身挡在众人身前,运掌成风,一个撤手合掌,又使出他先前灵光反冲的法术。 因是第二次施出,手法更为娴熟,待灵光镜成形,就见漫天风雪冲在灵镜上,竟得瞬时化了春风,仁和温暖,洒在玉瓶儿一众人身上,止不尽的心上一畅。 萧锐施出这般手段,令那少女震惊不已,竟半晌说不出话来,升在空中的寒风也不再源源不绝流出,待风势减弱,果然如玉瓶儿所说的那些,显出一段透体寒光闪闪的**,倒真有些动物尾巴的光景。 而萧锐这一手也将一向戏笑他法术不济的玉瓶儿吓了一大跳,当时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锐惊叹道:“想不到你第二次试炼便有这么强的法力,当真了不起呢。 我收回平时一向看不起你师傅的那些话,这是极高深的转生法术,你惹炼成了,足以自傲的很呢!” 萧锐不置一辞,只轻轻一笑,不想却反将对面少女惹的大怒,她本是冷龙化身,修为不至于此,震怒之下,顿时显出真实本领来。但闻娇嗔中,少女一身寒光灿灿,便是娇嫩的也显出精光来。 萧锐看的真切,原来是少女肌肤外显出无数细小的鱼鳞,寒光闪动,一条青纹如蛇一样顺着少女玉颈蜿延爬动直至眉心,真是又凶又狠,激的素来胆大的萧锐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咆哮声中,少女双掌合拢,当时祭起一粒冰丸,瞬时间由小而大,变了人掌般大小的晶球,寒光闪动,光照千里,打的萧锐心尖都要成了坚冰。 少年人心里想着不好,对面少女已轰的一声将那晶球砸下,呼啸着于空中幻化出一条冷龙向了众人咬来。 萧锐先前结起的灵光镜此刻并为撤去,见那冷龙咬来,虽明知多半不敌,可还是将灵镜升起迎对,但闻丁冬作响灵光镜瞬时便被那晶球幻化的冷龙砸了个粉碎。 也幸亏这样,一击即破没有僵持,萧锐才未受更大的伤害,仅只法术被破,体力精神有所消耗而已。 再说玉瓶儿虽然一再嘲讽少女,可心里却从没有放松过警戒,一见女子拼力将冷龙祭出,连忙将六芒阵转动,并打了早已预备好的信号给身旁丹娘。 自己则将双只玉掌摊在胸前,当那冷龙杀到时,忽地双掌一收,紧紧握住,便听得空中一声神龙也似的啸吼,那粒冰球已在玉瓶儿身前炸响。 萧锐见玉瓶儿施动的印法好生熟悉,展动时颅后竟隐约可见圆光与青色莲台,这明是佛家法力,怎么会出现在色界天魔女的手中。 惊疑之际,却又见丹娘飞身上前,双掌合十,映照起一层青光,在其引领之下,漫天四散,如针芒一样寒冷的寒水精气竟被其收引至六芒星阵内,不但没有给萧锐众人带来伤害,反而增进了法阵的威力。 冷龙女为玉瓶儿轻易破除自己全力一击正在惊疑,可忽然间心头电念一闪,暗道一声不好,正要翻身闪过一旁,可仍旧迟了一线,被隐身藏气潜至自己身后的萧萑一剑重重砸在自己左臂。 萧萑轰雷剑何等威力,一剑之下,就听得少女一声惨叫,声势惊天,竟将漫天浮云吹的不见一丝踪影。 等萧锐再睁大眼睛往了少女看去时,却又瞪大了眼睛,原来那女子左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段冰锋,水晶一样透明,少有银星冷炼缠动,竟将轰雷剑架起。 而那女子所痛的只是肩头一块玉肌终是被宝剑神锋斩裂。只见一团银光闪动,坠落空中晃眼便做人手掌一样大小鱼鳞,银光皎洁,如一面银镜一样,居然能透出七尺寒光,如此神奇诡异,怎不叫萧锐惊奇。 还是玉瓶儿见机,见轰雷剑将冷龙女一片龙鳞砸下,不顾自己元气受损,一把将那龙鳞抄在手里,待细观察,与自己思量果然不差,少女一阵娇笑,顺手将那龙鳞与先前金屏雕翎藏与了一处。 再看对面冷龙女,正与萧萑打做了一团,萧萑一身技击功夫比萧锐只高不低,又有轰雷剑在手,更是威力大了十倍,可不想那少女也是一般的手段高强。 虽是出其不意被萧萑偷袭得手,可余勇仍在,二人当时敌在一处,打了个难分难解不相上下,且她是妖物出身,精气元气远比人类出众。 当下闪电一般的打了百十个回合,虽然萧萑身势不见减慢,可鼻息渐粗,明显再这样持久相打定要落下风。 萧锐在一旁见了,心中焦急,回首看了一眼玉瓶儿,见佳人却只在一旁观战,并没有作法为萧萑提补灵气,少年人摇首苦笑,只得提起诛心剑,冲步向了交战中的冷龙女刺去。 冷龙女此刻正渐占上风,萧锐来打扰自然惹的女子心头大怒,未知对方这一剑刺的好是蹊跷,歪歪斜斜不成一点样子,并还是照了自己足下不当意的地方刺来,自己进退趋避均极从容,看不出一点危险。 孰不知,萧锐这一剑刺至,萧萑那边厢一剑恰好砸来,这是她酝酿半日才得举力施展的反击,威力非同小可。 二人一上一下配合的天衣无缝,尤其萧锐那一剑更是刁钻,一待萧萑剑风落下,将冷龙女逼至避无可避境地,诛心剑剑尖便于空中划起一道赤芒,倒挑在少女腹下,是极难以逃遁的辣手。 冷龙女两面树敌,一时间被萧锐二人逼至绝境,眼见不敌,只得一个振身发劲,惊起山崩也似的厉啸,原本已是面显银鳞的怪模样,此刻更是妖异,化了透体披鳞额首生着独角的妖女。 可她也着实了得,一个龙斗发劲,便将萧锐与萧萑两人震退旬丈,翻手一扬,便将两粒西瓜大小的冰丸向了二人砸去。 不料她这面才刚反击,玉瓶儿早将星阵滚动,瞬时间萧锐与萧萑身外绽放起精光,体力元气大增,剑尖抖动,两粒冰丸都被挑落。 而丹娘也及时补位,张扬起玉臂,运起积尸气的功夫,收勒冷龙女精气,在玉瓶儿的星阵助动下,威力直增了十倍不止,妖女缠身寒光,只眨眼功夫便被逼迫只有盈寸,勉强将自己笼住而已。 萧萑是出了名的悍勇,见冷龙女势威,一个惊啸,轮剑就又砸了过来,萧锐怕她再有闪失,连忙也从旁跟了过来,又成了夹击之势。 冷龙女见眼前四位男女攻防配合绝妙,无论进击防守都是十倍与一人威力,心知再这样打下去,只是白落敌人便宜,当下心念转动已改了强打硬拼的主意。 于是又是一个振身,晃出数十粒冰丸,分打四人,暂将众人敌人,同时高声喝道:“够了!本姑娘不再陪你们这些男女作耍,即时就送了你们性命!” 玉瓶儿见她黔驴技穷,本还想开口讥讽她,无如冷龙女将身一跃,退过一旁,转动手臂,眨眼间手里已多了一面圆镜。 再又一晃那小小的镜面竟长至一尺五寸大小,镜面展动,冷莹莹的青色镜光直照天地,无休无止的伸延开去。 萧锐见了那宝镜镜光如此出众,心头登时一颤,虽还不知道其威力,可想来定是件不得了的法器。 正想着叮嘱玉瓶儿与丹娘小心谨慎,不料玉瓶儿此时脸色早已变了惨白,uu看书 .ukanshu 先开口与自己喝道:“小心,那镜子非同小可,你快过来和我立在一处!” 萧锐只当玉瓶儿要联同众人力量克制宝镜,闻言连忙展身飞回二女身旁,因恐惧那宝镜的厉害,飞纵神速,眨眼就到了二人身边,不想他无意中的小心,倒正合了玉瓶儿的心意。 再看冷龙女见玉瓶儿瞧出自己宝镜厉害,变了脸色,心里极为快意,不由得意地咯咯娇笑,可手底下却不缓慢,指尖搬动,已运动镜鼻转了方向向了玉瓶儿三人射来。 她的确聪明,心有成算,一上来便往了玉瓶儿的六芒星阵射去,立的是釜底抽薪的主意。 萧锐本猜想那镜光定然厉害无比,可让少年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只等镜光一射在六芒星阵上,星阵便是一个青光湛放,转眼便不见踪影。 六芒阵这一破,加驻在众人身上的灵气顿时不能为继,萧锐肩头当时一沉,只觉得身子沉重,无论飞行还是举力都是极为费力。 冷龙女见镜光一举将星阵破去,自然是得意之极,可展眼再往敌阵中看去,却见玉瓶儿两只手掌中分别握着一两金沙与一捧兵豆,不由脸色也是一变,冷哼一声,心中思忖:原来眼前的玉瓶儿竟然深谙自己宝镜的威力。 想到这里,少女更是痛恨,玉掌一动,便待将镜面向了敌人射去,不料就在她手指翻动之间,一旁的萧萑却已合剑斩了过来,出其不意,将冷龙女吓了一大跳。 可萧萑身势再怎么迅速,也比不过少女手指展动镜光的速度,当时被镜光扫着一些,萧萑元神竟有脱体之感! 三百一十四、堕神天 (壹) 却说冷龙女一举破了玉瓶儿星阵后,双方各自震惊,玉瓶儿惊的是对方手中这面宝镜威力无穷。 冷龙女则惊的是玉瓶儿竟然看破自己法宝的来历与法力,自己一击虽将六芒阵破去,可设置星阵的金沙与兵豆却被敌人先机撤走,并未伤敌人根本。 而此刻萧萑又再度来犯,激惹的她更是气恼,镜光展动瞬时将对方伤了,不料萧萑身披碧游甲,法力精深,当下里镜光只略将萧萑一臂映照,未能奏全功,只见敌人周身一个碧光乱绽,虽将萧萑激的一阵乱颤,可人物还是好好的留在当空。 眼看自己宝镜两次落空,冷龙女心中惊惧越来越甚,一心想要将眼前这四位男女置与死地,恰在此时玉瓶儿携了萧锐与丹娘往了萧萑纵了过来,似要与她联为一路共同对付自己。 此举正中冷龙女下怀,当时大笑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即然敢与我做对,都给我下堕神天受伤去吧!” 说着操动镜光,果然如其所料的那样,萧锐四人联在一处,不好躲避,当时被镜光摄住,一个青光转动,四人顿时与空中消失不见。 见将四人终于打败,冷龙女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可转念一想,敌人中任是哪一位都称的上棘手的人物,怎么样也不该这般容易被自己一网打尽。 想着玉瓶儿尤其的与众不同深知自己宝镜的来历用途,冷龙女面色不由一沉,可事已至此,敌人俱都同时被她送往堕神天,自己想更改也已来不及了!思忖片刻,终是跺了跺脚转身飞去。 再说萧锐四人被冷龙女算计,一个镜光抛动,便将四人同时卷住,恍惚间,身体如遭一副无形的巨手拉扯,脚底悬空往了无边的深渊落去,坠落的速度的无与伦比。 只撕扯的众人有元神离形脱体的感觉,好在不过弹指间功夫,眼前便得一亮,跟着浑身燥热无比,加身的巨力也已消失无踪。 萧锐睁动眼睛看时,就见满眼都是无边无际血海也似的熔岩,而自己正往了身下熔岩坠了下去,少年人见了心惊,忙欲挣身飞起,不想自己丹田下虚浮的厉害,竟是无论怎么操动也生不出一丝真力。 眼看着自己就要如一支去了翅膀的鸟儿一般落向奇热无比的岩浆中,萧锐直急的满头大汗,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幸而萧萑见机最快,金翼一展,便得驻在空中,曲动玉臂,便将坠落速度最快的萧锐揽在怀里。 再看丹娘与玉瓶儿,却远比萧锐好的多,都是体质轻浮,功力也多有小半留存,虽施展的费力些,可到底不用别人帮助可飞起于空中。 玉瓶儿先施展法术将一朵祥云祭出,不料地底岩心热流蒸腾,转眼便将那祥云薰蒸的化为缕缕青烟,见此佳人只能咬着牙,跺着脚儿却又无可奈何。 之后只得又祭出一道清风,这才没有再受岩流之苦,当时将四人裹在空中。得到了暂时的喘息机会,四人连忙商议了开来。 “这是什么地方?那少女说送我们到堕神天受死,难不成这里就是堕神天吗?” 玉瓶儿此刻心情正不好,听了萧锐这一言,没好气道:“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讨论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脚底下都是岩浆,谁掉下去都是一个死! 还不快想保命的法子,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先说好了,我如今御风不比驾云,这堕神天酷热无比,又是极度收敛灵气的所在,我体内的真气也不存多少了,顶多也只能支持一刻钟的功夫而已。” 萧萑听了忽地开口道:“还是由我先飞到高处,四下打望一番,先找到一处可落脚的地方再说!” 不料玉瓶儿即时哼声道:“没用的,热流从来只会往高处聚笼,你越往高处飞越热,到时候体力耗尽跌下来,谁再用力气救你,而且这里即然叫堕神天,哪里会有什么落脚的地方给人留下!” 说着,又瞪了萧锐一眼,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为你,我也不用羽化成就这肉身,换了以前我也不惧这里,如今倒为肉身所累受尽了罪!” 低头看了看身体,果然香汗淋漓,玉瓶儿本是色界天奉香使者,生就的一尘不染,此刻形体被汗水沾染,自然难以忍耐,脸色大是难看。 萧锐见玉瓶儿怪罪自己,不但不恼,反赔着笑道:“如此说来,真的都怪我连累了你了!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先解决留在空中最基本的保命法儿吧!” 玉瓶儿正没好气,闻声当时驳道:“省省吧,你那点真气,都被这堕神天热浪蒸的一些不剩了,自己都还要人帮忙才能苟存性命,还敢再说起大话来!” 萧锐被她骂地哈哈一笑,却指着自己脑袋道:“我现在真力被抽干了,是成了你们的累赘,可好在这地方还算清明,说不定倒能想出安身保命的法子来也不一定呢!” 玉瓶儿听了眼前一亮,萧锐机智过人她自是知道的,越是身陷危机之机,说不定真能想出些善法来! “即有主意,就快些说出来,装模做样的做什么?” 萧锐看出玉瓶儿确是身负重担,平日的讥讽戏笑再不见踪影,自然也不敢再多与佳人说笑,连忙指点丹娘操纵炼魔术变出一张奇大无比的风筝来。uu看书 . 又取出自己腰间做丝绦的龙筋,代替线索,将风筝高高放起,再由丹娘施术变出一张精致的木榻,四人安坐其上,尽由那风筝带着悬浮于空中。 等四人身处安全境地,有了闲暇,萧锐又脱去外服,制作一面细小的风帆以捕捉热浪,一时间一辆全凭热力热风的飞船竟然粗粗制就。 当下由少年人驾御,分辨方向往前方风去,飞动的甚快,居然不亚于各人排云驭气的速度。 “呵呵,算你厉害!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玉瓶儿看看头顶风筝又瞧瞧脚下火海,不觉有趣,娇声笑道。 萧锐哈哈一笑道:“倒不是我厉害,而是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曾有人也用这样的方法试着飞天,所以啊,有时候看看书也是挺有用的!” 玉瓶儿见萧锐及时夸奖自己,当时啐了他一口道:“才刚夸你一点儿,你就喘起来,真是不识羞,再说这法子也是前人想出来的,算不得你的本事。你倒和我说说发明这法子的是什么,后来又怎么样了?” 萧锐笑道:“是什么人,我可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书上写了,这人最后乘着他造的船不幸落在大海里被淹死了!” “我呸呸呸呸……。”萧锐这话说的甚不吉利,惹的玉瓶儿恼了,迭价的吐着唾沫,丹娘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做,只是瞧着好玩,也跟着吐起口水来。 过后又趁热往了萧锐衣襟上喷去,惹的少年人左右躲闪,手里面不由操动的不灵光,那粗制滥造的飞船登时在空中颠簸了起来,惹的少女们一阵惊叫,跟着又是一阵乱骂! 三百一十五、堕神天 (贰) 玉瓶儿睁大眼睛道:“原来你是想找到这地下灵气泄渲的通道,哼,你莫忘了,水是往低处流的,这些岩浆也不例外,就真有些路径也一定会被岩水敷盖的,你怎么取用!” 萧锐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很容易的,为得好处,有些损失总是再所难免的!” 一句话将玉瓶儿提醒,佳人思忖半日,又看了看萧锐与萧萑两人身外的铠甲。 不由点头道:“也许真被你说中了也不一定,你与萑公主两人这身在灵界虽然不能在这里发挥多少威力,可总是天地间的异宝,在这熔岩里稍作停留总该是可以的!” 萧锐闻声看了看自己的玄鹤甲,又再瞧了瞧萧萑的碧游甲,想着脚底火海险恶,摇着头笑道:“这一层我虽然想到,可我和萑姐姐的铠甲只怕难挡此任,要是我大哥的炎龙甲在那可是一亦如反掌的事了!” 玉瓶儿见萧锐才刚说取灵气要付代价,可转眼却又第一个打了退堂鼓,恼恨起来骂道:“谁说不可以,萑公主的碧游甲属水,或还可推脱,你的玄鹤甲五行属火,正是相得,你想逃都逃不得的!” 萧锐指着自己黑沉沉的甲胄道:“我这玄鹤甲怎么能够属火,就瞧这颜色也该是‘土’才对!你说的属火的可是四灵中的朱雀,人家那是‘火鸟’,我这只却是只‘黑鸦’呢!” 玉瓶儿不理萧锐说的俏皮话,只嗔声道:“胡说些什么,当我真不晓呢,土之一昧总是中内麒麟袭了,你这只老鸦虽然黑了些,可骨子里却还是属火的。 大王子殿下的炎龙甲根本也是属木的,只是一味提拨所以显了火相,也为此格外的厉害,但却不能持久罢了!不过说来也正与他为人相宜呢!” 被玉瓶儿说破,萧锐抵赖不得,只能准备下火海试一试,好在玉瓶儿虽然一味逼勒他,却没有真让他送命的意思,当下里众人卧在飞船上四处巡游,只为找一处距离地心最浅薄的地址,也好让萧锐少冒一些风险。 可丹娘体力有限,时光飞纵,合炼出的风筝与飞船船身又是岌岌可危,已到了萧锐非下火海不可的地步了。 就在萧锐鼓足勇气一刻,忽闻的不远处岩水中转来一阵响动,跟着绽起一座巨大的火花,火光冲天,好如神龙出世,这等异像四人入这堕神天后从未得见,忙催动飞船跟了上去。 但见火花开绽的最高处真有一物钻出岩水。一旦脱的岩浆火水,即刻抖动起两扇翅膀往了空中飞去,竟而越飞越高,一点不畏惧云空中炽热的空气。 “这是什么东西?”萧锐问道。 “这是哀劳鸦!五行属火,即能在这岩底出身,自然不会畏惧头顶炽热的炎风,原本是西方积天地极冤之气的灵兽,未想在这堕神天里也有孕育,看来这地底下的确藏着灵物的尸体。 当日幽明女荒神说过,万仞塔本就是由寒冰狱古荒神尸骨肉身造化来的,看来这堕神天正是当年的埋骨场了!”玉瓶儿答道。 他二人对答间功夫,又见一朵火花绽起,萧锐眼明嘴快,忙指着升起的火光道:“快!快将这只新出世的哀劳鸦捉住!” 玉瓶儿骂道:“没事费这样的力气捉这些乌鸦做什么?”可话音刚落,佳人便明白过来,连忙拍着丹娘肩膀要她施展炼魔术,为怕丹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先撒出兵豆,化出罗网捕了起来。 二女联手,一炷香功夫后,已捕到十余只火鸦,全都被萧锐用龙筋缚住,飞腾在空中,一时上代替了空中巨大的风筝。 丹娘压力剧减,后又在萧锐的提意下,又将飞船撤去,用萧萑的轰雷剑充作四人倚坐的铁板,丹娘与玉瓶儿终于可以不费一丝力气。 而那些哀劳鸦则是出生在火海之中,堕神天里火炎精气密布,倒不用担心会因体力耗尽掉落云头。而萧锐又是心灵手巧之辈,稍稍观察便被他发现驱动这些神鸟的法门,如此一来,少年人冒险下火海一事,又被他往后拖延了许久。 岩水可化炼出哀劳鸦给萧锐一行人一个很好的提示,看来这炽热无比的堕神天里也是可以孕育生灵的,随之而来的,就是为什么地底可以蕴化出哀劳鸦来。 经玉瓶儿与丹娘潜心观察,发现哀劳鸦诞出处的岩底灵气尤其出众,气质也与别处不同,几人商量一番已有些分晓。 萧锐第一个笑道:“看来,有些寒冰狱死去的荒神灵气不散,遇有机会便可重生!” 玉瓶儿讥笑道:“我看是怨魂不散才是,只不过成就几只乌鸦而已,即无智慧又无能力,不过如此罢了!不过……。” 萧锐明知故问:“不过什么?” 玉瓶儿横了他一眼。“不过遇有大法力或是格外出众的荒神许是真的能灵昧不息,变幻出些别的什么来!” “就比如先前的女荒神幽明?”萧锐笑道。 “如她那样的荒神只怕是再不能遇见了,但总该有些希望才是!” 一席话下来,萧锐与玉瓶儿另有了主意,反正原本就要找寻地心较浅薄处,如今顺带寻找岩水下可能藏有的灵骨也是顺便的事,当下就由四人中灵感最强的丹娘仔细留意,一路由着哀劳鸦拉扯着在空中游荡。 萧锐本以为这样撞大运没头没脑的寻找,必得耗费大量的时间与体力。 不料还不过半个时辰,便听得头上哀劳鸦呱呱扯叫着,忽然掉转了方向似在躲避些什么往了一旁飞去,任萧锐怎么操控众鸦也是不听他的。 丹娘本懂的兽语,当时玉瓶儿请她询问,却得到前方有妖异,哀劳鸦不敢前往的回答。 原本就是妖兽的哀劳鸦却会说起前方有妖异,自然引来萧锐和玉瓶儿的兴趣,当时强逼着众鸦前往,为群鸦不听指挥,只好让丹娘施了一手积尸气的功夫。 果然在知晓要是不躯身前进,自己只怕连骨头渣也不会剩的情况下,乌鸦们立时明白道理了许多。纷纷扇动着翅膀改正了方向飞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先成了丹娘的美味。 稍时又飞行了两里,群鸦们终于驻下云头,声称妖异就在众人正下方。玉瓶儿听了忙叫丹娘观察,看是否有大威力的荒神潜伏在岩心中,不料丹娘却回答,脚下骨骸虽然众多,却并没有特别出众者。 玉瓶儿听了不由嗔恼,以为哀劳鸦们哄骗自己,不想正在她想出手惩制乌鸦时,就觉得脚下一阵热浪翻滚,还没等佳人看清楚,头上的哀劳鸦们已是惊叫着扇动翅膀往了空中笔直升了上去。 可还是慢了一线,只见黑影一闪,一只神鸦已失了踪影。此刻玉瓶儿才来得及垂首打往,就见火海中升起一条黑色匹练,倒卷着将那只哀劳鸦摄走,一闪而没,快的出奇。群鸦转眼间失去一位同伴,不禁一阵哀鸣。 “哪是什么东西?”玉瓶儿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灵物的尾巴,还是萑姐姐眼力最好,你还是问她吧!”萧锐皱着眉答道。 刚才那黑色练光来的太光,萧锐也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此时想来,要是那匹练摄走的不是哀劳鸦而是人,他可没有一点把握能从黑练中逃脱或是救人。 “都不是!只是一道黑色烟岚,u看书 .uukansh.cm并不是灵兽的躯体,想来这火海下藏着的,并不是活人!” 萧萑一样也是皱着眉头,她虽比萧锐反应的更迅速些,可也没有能及时应对,何况自己的兵刃轰雷剑此刻已做了众人安身的铁板,更没有机会与敌人对垒。 正说话间,就见火海中又是一道黑练闪动,直上千尺,倒卷向众人来,这一次哀劳鸦有了准备,并不需萧锐策动,已先一步振翅飞遁,及时将黑练让过。 玉瓶儿笑道:“看不出,这些火鸦倒是耳目聪明,比人还要强上好些,吃了一次亏,第二次就再不上当了!” 哪知,众人心上才刚放下,就见火海中猛地冲起七八束乌青色的练光,如八爪章鱼一般,从四周向了萧锐一行人围笼过来,不留一点缝隙,眼看着难以逃遁。 见此情景,萧锐与萧萑两人连忙出手,先后打出灵丸与劲气十足的拳风,谁知萧萑的拳风还可将那匹练稍稍震歪,萧锐的灵丸却是一经与黑练接触当时便被吸锁住。 随着长长如章鱼触腕一样的黑练一人吞吐,灵丸竟生生被练光吞下,于练身上凸起一块,又电射一般地飞渡,转眼消失在火海深处。 这样的情景萧锐曾经见过,当时忆起,一阵惊讶,手脚不免慢了一些,没有与萧萑拳风配合做一处。 幸而头顶哀劳鸦见情势急迫,由其中两只体形健硕一些的雄鸦吐出丹火将那黑练敌住,为五行克制,倒把数条黑练打退了回去。 众人性命这才得幸免。而见那身处火海中的黑练竟会怕哀劳阳的丹娘,却更坚定了萧锐先时的猜策。 三百一十六、堕神天 (叁) “我们该怎么办?”玉瓶儿忽然道。 “什么意思?”萧锐笑道。 玉瓶儿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们现下该拿这岩浆里的家伙怎么办?” 萧锐笑道:“是不是人还不一定呢,我看他几次攻击都只用的是烟岚,有很大可能是元神幻化一类的法术,肉身该早已化为灰烬了!” “那你又有什么主意?”玉瓶儿没好气道。 萧锐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现下看来,事情倒有些难办……。”说到这里,少年人倒真的显出好些疑难,忽尔又转首与萧萑道:“萑姐姐是怎么想的,不妨说出来与大伙合计合计!” 萧萑秀目精光一绽,沉声道:“到了这堕神天就没什么好想的,这海底的人虽然对我们怀有敌意,可以他能坚持到今日地步,法力定是高强的厉害,如能得其相助,或是彼此携力,总多了一些机会逃离这里!” 玉瓶儿为萧锐与萧萑请教有些不乐,听此一言,在一旁泼冷水道:“要是我们将他救出火海,他却忘恩负义第一时间杀向我们怎么办?” 萧萑冷笑一声道:“那就手底下见胜负吧,我们本就没打什么好主意,真要是争斗起来,还不知道谁生谁死,说不定杀了他,我们也一样有利可图!” 这一句话说的好冷,将玉瓶儿一腔气陷打了个尽灭,她来就有些惧怕萧萑,此刻更是不敢再多做言语。 虽说众人商议想要解救那藏于岩水下的精灵,可一时间也没有可下手处。 正在众人商议之际,火海下又是一条匹练闪出,虽然速度不比先时迅捷,可这一次却是粗状了许多,并且舍了众人头顶的哀劳鸦,而是直向了玉瓶儿与丹娘射去。 玉瓶儿见他练光深沉,反笑起来道:“哈哈,这家伙倒和我们一个心思,就不知他是知道我们要搭救他,还是安心拼了命也要逃出海底!” 玉瓶儿说话间功夫,萧锐与萧萑却早忙活了开去。萧锐本以为萧萑为迎敌定要将轰雷剑取在手,未料对方并没有取剑,而是展开背后金翼,一个腾空飞凌哀劳鸦身旁取过一索龙筋振翅高飞。 见状萧锐立时领会萧萑打算,于时也慢了手,只是潜心运气,持掌结印,安心等那海底黑练卷来。 果不出所料,练光一个卷动便将众人乘坐的轰雷剑缠住,任是空中哀劳鸦如何腾挪摇晃,黑练也是牢把定剑身一动不动,一时间双方如孩童拔河比赛一样,在空中海下斗起力来。 令萧锐意外的是,海底的黑练力道极奇沉重,任是哀劳鸦与萧萑如何振翅也不能将其自火海内拔出,相较之下,反而是空中的萧锐一行人被那黑练一步步的拉向火海下。 见此玉瓶儿不免急燥起来,可是堕神天无灵气可以汲取,自己与丹娘本身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萧锐也一样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眼下竟只能看着萧萑一人出力。 以萧萑的个性,自然不是轻易出口求人帮助,但只看她初时脸色轻松到后来身上碧游甲被少女耀的碧光乱绽,就知道她已经出尽全力。 玉瓶儿在一旁急声道:“不好!这堕神天火气太重,萑公主的碧游甲五行向水,她已修炼了借辅魔力的心法,受制的越加厉害,功力大打折扣,只怕我们真较不过这海底重的精怪呢! 哼,真是气人,本来想救它,如今却要被它所累!” 萧锐一旁笑道:“不是说了,我们也是心机不纯,并不是一味施好心相救对方的吗?” “你还笑的出来?稍时被拉到火海里,我看你还能笑的出来!” 玉瓶儿说的自然是笑话,大伙都知道就算与那火海下妖物斗力不胜,只要舍弃被黑练缠索住的轰雷剑,总可以逃脱,可想着轰雷剑是萧萑珍若性命的兵器,萧锐也是一阵做难。 不想就在众人吃紧的当儿,忽然火海下又是一阵火焰翻滚,玉瓶儿还当萧萑与哀劳鸦辛苦半日终于有了结果可以将那海底妖物提出火海。 不想浪花飞溅出却是突然多了十余道细小的黑练又向了众人卷来,其势之急远比先前那一根主练。 玉瓶儿惊慌道:“不好了,这家伙好狡猾,运筹了半天,却是想将我们也拉入海底!” 说时迟,那时快,十余道细小练光已然射至玉瓶儿与萧锐身旁,佳人无奈,连忙摊开手掌,又将双拳握紧,使出大势真印,先将云炼敌住。 萧锐见她在灵力所剩无几的情况下依然能使出法门真印,心里只能惊叹佛法神奇。 可思忖玉瓶儿一番话,少年人却反驳道:“也不一定,也许只是这海底的妖物急着想从海底遁出而已。 换作是你,在这火海下受苦多年,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是要紧紧抓住的!” “收起你那一套没用又只会害死人的假仁假义吧!再不想法子,我们真要葬身火海了,哼,真是气人,枉我花了这般大的心思借得人身,却又要受被岩火烧死的痛苦!” 玉瓶儿的牢骚惹的萧锐又是一笑,忙道:“我只是在说正理,怎么是假仁假义呢,再说我们又没有入绝境,玉瓶你也不用这么气急败坏的!” 听萧锐说自己气急败坏,佳人更是生气,正待喝骂,却见对面少年已是凝起眉头,左手一指指向眉心,右手并二指指向海底,施法持咒起来。 玉瓶儿看不出萧锐要做些什么,正在着急,忽然觉得自脚下升起一股热风,风势强劲卷带着佳人止不住的向了空中升去,把玉瓶儿吓了好大一跳。 待回过意时,万幸那风虽是热的,却并不灼人,只是自火海海面源源不息生起。 且随着萧锐施法时间越长,那暖风也是越吹越劲,若不是有海底精怪伸出的黑练将轰雷剑紧紧缠住,玉瓶儿与丹娘险些要被强风吹飞。 见萧锐行此法术,玉瓶儿忽然领悟过来,忙吩咐丹娘再施展炼魔术幻化出数面比先前乘坐时还要巨大的多的风筝,任用萧锐束甲的龙筋缚了,放了出去。 果然萧锐为持法口不能言,不及交待玉瓶儿,今见佳人领悟自己用意,忙将禁咒悉数解开,瞬时间海上狂风陡起,直冲云天,将那新升起的巨型风筝拉的好此半月一般。 幸而是由坚韧无比的龙筋牢牢锁住,不然早崩飞不见了踪影。 得萧锐强助,萧萑与众哀劳鸦肩头重担轻松了许多,被海底妖怪克制,萧萑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有了转还的余地,立时运动起全副精神。 但见她深吸一气,胸膛微微一个起伏,周身碧游甲便如灯笼一般亮了起来,两肩金翼展动,先将身一陷再一个冲步,顿时如一微扯足了风的箭矢一般蹿了出去……。 随着萧萑身势蹿出,带动那缠锁轰雷剑的黑练也一样跃出了火海,方圆千里内的岩浆海都似沸腾了一般,地底深处传来山崩地裂也似的响动。 猛然间海中央一个沉浮,竟如地陷了一般显出一方其深无比的涡斗,四面熔岩纷纷涌来,而趁此一刻,一方黑沉沉的石岩却从地心中缓缓升起。 与萧萑较力的黑练也是从那岩石上生出,一待黑岩升上火海,所有练光便尽皆收回,缠在那石头外,好似无数只章鱼的长腕,又似冉冉升起的火光缠动不休。 萧锐见浮出火海的是一块岩石,心上顿觉有异,虽说不出什么,却总有一些惊惧。 而玉瓶儿在一旁见了却是脸色剧变,u看书 ww.uukans.om 大声道:“不好!这妖物比我们想像中要高明的多,不但肉身还在,而且还是十分圆满,没有被这岩火伤损一些!” 闻玉瓶儿说的奇怪,萧锐正想询问个究竟,可耳听得几声厚重的噪声,那黑岩竟已分崩瓦解,如撕厚纸般的被剖开了几瓣。 跟着一道炽光直射天际,石中已跳出一枚精光闪烁的白丸来,迎风便长,却是一个身长六尺,长眉赤目的老人,双睛开合就见有两道精光如毒龙样的蹿出。 萧锐仅打了一个照面,便觉周身燥意难挡,心血狂涌,连提了两次真气才勉强将燥起的气血压下。 “谢谢你们救了我这一难!”老人放动目光一阵游走,最终照定萧锐开口道。 “好说,大家都是堕落在这堕神天落难者,彼此照应是应该的!”萧锐抱拳回礼道,虽然少年人想将话说的再婉转些,可看着老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实在安排不出更客气的话来。 “哪里!实在应该好好的谢你们一番的,我被食日狼和食香几人暗算,已在这堕神狱海底蒸烤了千年,没一日不想逃出生天,可却苦无机会,今日能得你们相助,真是感激不尽!”赤目老人目光炽热看着萧锐道。 虽然对方说的客气,可萧锐一行人却没有一个真的感觉对方有感激自己的意思,反而是老人左右不时游走的目光,令众人又是嗔恼又是惊惧。 若说看着玉瓶儿一干女子眼热,还可说老人人老心不老,色迷了心窍,可连萧锐在内,对方都显出十分满意的神色,却着实让人不解! 三百一十七、弧光 “晚辈萧锐,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萧锐被老人盯的浑身不自在,心有疑惧,嘴上却请教起对方来。 老人笑着道:“我从来没有姓氏,知道我的就叫我作‘弧光’,萧公子,今日多得你与你这几位同伴的相助,真是谢谢你了!” 弧光老人张口闭口都在谢萧锐,反而闹的众人更加疑心老人心怀叵测,果然又听弧光又道:“只是我现下又有一件为难的事要再相求公子几位帮助,说起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萧锐与玉瓶儿当时听出不妙,不由的各自靠紧了一些,由玉瓶儿问道:“你又想要什么?快说吧!” 老人笑着直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平声静气道:“我在这火海下受困千年,虽然力保肉身不坏,可元气精神却已大伤,气血也是虚弱的厉害,想请几位肉身布施,舍弃些骨肉于我。 我看你四人个个都是英俊出众人物,若能餐了你们入腹,该能补我这千多年的损失!” “呸!你这老不死的妖精白日做梦呢!”玉瓶儿不料弧光竟如此无赖残忍,才刚被众人救出世,便翻过脸来要害人。 被玉瓶儿喝骂,弧光并不着恼,反还陪着笑脸道:“小姑娘不要生气,我这不是在与你们商量吗? 何况我也不白取你们的血肉,事后我会助你们修炼阴魂化身的,倒时候功力大长不比现在强,且到时我还可以助你们逃出这堕神天,仔细算来总也是件不错的买卖,要知换了别人我还不会如此呢!” 听弧光说起吃人倒像是对萧锐他们多大的恩典,玉瓶儿更是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却被萧锐一把拦住,依旧恭声与老人道:“听前辈意思,您是可以带我们逃出这堕神天的吗?” “这是自然,这里不过是食日狼用来炼神的丹炉,在我眼里只是微不足道,要逃出这里还不是易如翻掌的事? “弧光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想向前辈请教!”萧锐背负双手忽然问道。 “讲!”老人仍不改他一往的笑容。 萧锐微微一笑,道:“既然前辈说出这堕神天易如翻掌,为什么被困在这火海海底千年也没有离开呢!” 玉瓶儿听了眼前一亮,佳人先时只顾生弧光忘恩负义的气,却忘记了这最要紧的勾当。 此时被萧锐提醒,顿时来了精神,娇声道:“是啊!你这老妖怪既然胡吹大气说自己怎么怎么厉害,却为什么龟缩在这海底千多年,如今却要靠我们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 弧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萧锐,依然笑着道:“呵呵,你这少年人倒是挺机灵的嘛!不错,我是被困在这岩水下不能动弹,可现在已出来了,就已不在受制了。 年轻人不要再心存妄想了,你们几人的功力与我相比只是鱼目与日月争辉,还是乖乖束手待缚,放心好了,过一会儿我会先拉出尔等的魂魄再吃你们的肉身的,不会感觉痛疼的。 这可是我才刚出这火海心情大好的优待,要是再不识趣惹恼了我,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哼!被人揭穿了老底,便恼羞成怒了吗?还摆出一副难看的嘴脸恐吓起人来,真是可笑!” 玉瓶儿向日里与萧锐斗口,如今说几句阴损老人的话来,自然是如饭前小菜一样的容易。果然弧光听了,小眼睛就是一瞪,原本赤红的双目更是红的如血一样。 可萧锐在一旁却接过了话去,笑道:“晚辈问这些倒不是有心讥笑弧光老前辈您,只是你要取我四人肉身的条件,我等实难从命。 如今您老也说了出的这海底便已不再受困,想来倒是这一海的岩水对您老人家有些妨碍,就不知道萧锐说的对还是不对?” 萧锐这一句话道出天机,弧光本已瞪起的双目更是惊的大了三分,虽然他年久功深,又是智狡过人,可也未料到才刚逃离火海便会遇上眼前这样即机智又灵俐的少年。 为自己一时不察道出自己弱处,止不住的嗔恼起来,当时高声道:“不错,你这孩子的确十分聪明,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你们还是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时举起枯瘦如烂柴一样的手掌,摊开向天,一个运气,便自掌心内跳出一枚拳掌般大小的晶球,活跃轻灵,跳动与老人肩头一侧,就好似活的一样。 玉瓶儿见那晶珠一旦升起空中,便滴溜溜如旋风一样的疾转,却偏是悄无声息,且晶球转动,竟能带起三尺如星辉一样的芒尾,闪动跳跃直和活的一样。 可更叫佳人惊异的还在后头,只见老人掌心内又是数道精光乱绽,紧接着跳起三枚颜色各异的晶珠,浮在空中,联为一处,煞是惊奇。 萧锐见了老人这般神奇的法术,额头也是见汗,可依旧和声道:“老前辈这样做可不好,不是对待恩人的手段!” 弧光见对面少年男女露出怯色,心里大是得意,嘻嘻笑道:“少年人放心,我弧光不是那样的人,先前你和这小姑娘惹恼了我,我本打算将你们炼了的。 如今我已改了主意,依旧只取你们的肉身,元神还是反还你们,这还不是对你们极大的恩典!” 萧锐听了他这一番强辞夺理的道理,不怒反笑,依旧背负着双手,挺起胸膛高声道:“原来如此,看到倒是我们做错了,不该将前辈救出这火海,致使成了前辈您的恩人,却被要受肉身掉失的恩惠,这样的好事,真是上哪儿去找?” 弧光纵然脸老皮厚,可听了萧锐这番话也不由脸上一红,恼羞成怒,登时露出狰狞,厉声道:“你这小子好罗嗦,不和你说了,待会儿就让你知道我有多少恩惠赏赐你!” 说着,一粒白色晶珠便朝了萧锐射去,速度之快,恍若流星。 哪知萧锐见了笑道:“老前辈怎么这么心急,再过一会儿施威就不可以吗?” 话音未落,眉心凝起一道青纹,瞬时间只听得火海下一片震动,不知怎地,当轰鸣声响起,弧光便似受了什么挟制一般,周身便是一抖,射出的晶珠也旋即慢了下来。 而当火海下轰鸣声越隆,只见千尺火焰夹带着山一样的高的岩浆已将弧光包围,原来萧锐先时与老人对答时,早背负着双手暗底里结印,意图用弧光唯一畏惧的岩水克制他。 老人满脸不信地看着萧锐道:“怎么?你这孩子竟然会九转神术?” 萧锐笑道:“不敢,晚辈没有此力量,只是强借了一点地底热力而已!” 谁知弧光听了竟开口大笑道:“还有这等的巧事,没想到千年之后竟然能看到会这等法术的凡人,并还是你帮助我出海,哈哈,所谓应果循环也不过如此了!” “什么意思!”萧锐心里一沉,不由问道。 老人又笑了一阵儿,这才答道:“没什么,当年传这法术入世的就是我,又为你们这些凡人阴阳缺漏,肉身不固,非得要丧身至亲才能将元神补完,不然修不得这神术。 说起来我还是你师祖爷爷,你让我怎么能忍得住不笑呢!” 一句话不但萧锐,就是玉瓶儿听了也是睁大了眼睛,玉瓶儿目力虽不如萧锐与萧萑,但身为色界天奉香使,嗅觉却是超乎一流。 听了弧光一番话,心里存了疑问,连忙潜心嗅取,果然于弧光身上传出一点极细微的异味,uu看书 .ukanshu当时明白过来,大声道:“原来这老家伙是只猴子!怪不得它敢说自己会转身法术!” 玉瓶儿这一开口,这一次倒是轮到弧光惊大了眼睛来,不禁道:“臭丫头,你怎么知道的!” 玉瓶儿哼声道:“亏你修行这么多年,可一身的猴骚味儿还是臭的薰人,顶风十多里都能将人薰倒,还敢在这里夸什么口。 还有我早听说猴儿因为身具人形,最羡慕人类,旦有遇合自然是要学转身术变化成人的,你这只老猴精会转身术,当然也不外如是了!” 这一番话说的着实阴损,若换了别只猴精猴怪还可勉强说的过,可眼前弧光几可算开天辟地的猴祖,只为受制于破坏神,才落身做了其手下授使,单以自身法力并不让食日狼与食香多少! 而转身术化身人类,只是其中一段小法而已,真正的运用是在万般幻化,脱死超冥,是所有仙道都向往的不死神术。如今被玉瓶儿拿来取笑弧光,怎么能让老人不生气! 果然弧光被玉瓶儿惹恼,当时变了脸色骂道:“臭妖精,等待会儿我把你皮剥了,嘴撕了,看你还有没有这多笑话讲!” 说时,竟丢了身外积蕴半天而成的晶珠,一个冲身穿过了围在四周的岩浆海,向了玉瓶儿杀来,速度之快,竟比先前投放白色晶珠还要快上三分。 玉瓶儿不料这老头儿飞纵竟会如此迅速,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何况她技击本领最差,当时吓了个花容失色,就在这危急一刻,忽见一团金光涌起,轰的一声与弧光撞落一处,将对方敌住。 三百一十八、藏灵珠 (壹) 萧锐见萧萑飞身与弧光战落一处,生怕有失,本还想上前助战。 不料交战中二人都是飞行绝迹,交斗时如两段匹练惊虹,纠缠在一起,流经天地,只闻的耳畔传来阵阵金铁交击的声音,眼睛却怎么也跟不上二人身影,时间久了,目光运动不过来,竟有些目眩。 以萧锐的眼力尚且如此,身后的玉瓶儿与丹娘更是看的头皮发麻,晕头转向。 稍时玉瓶儿才扶着少年人的肩膀取笑道:“怎么样,你的本事可被这两人比下去了吧!平日里你不也是自负轻功一流的吗?这会子见了真正会飞的,可说不出话来了吧!” 萧锐笑道:“这是自然,我的本事与萑姐姐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早就是心悦臣服,钦佩直至的!” 玉瓶儿见萧锐故意只提萧萑,知道对方猜中自己心思,赌气道:“这算什么,她不过是仗了身后一对金翼,要提防的还是那老猴精,他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本事。 而且他才刚脱困便已这么大的本事,这才是最恐怖的,依我看来,这老猴儿才不过只使出几成昔日的功夫来,要是被他破去禁制,功力完全恢复,那我们可真的要糟糕了!” 萧锐疑声道:“你也看出他身受禁制吗?” 玉瓶儿哼声道:“连你都能看出,想到用岩水火陷来对付他,我怎么就不能看的出来呢!” “哪你都看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照如今算来,这老猿猴差不多该是我们见过除了鬼母外本领最大的人物了,幽明没有被受缚的时候,也许与他不向上下,可现在就难说的很了!” “呵呵,这么说来,的确很厉害!要是萑姐姐对付不来,那我们岂不是真的要被他大嚼了这身皮肉了!就不知道我的元神经他炼过之后,会不会有你一样的本事!”萧锐嬉笑道。 听了萧锐这番话,玉瓶儿心里暗藏的焦急反而缓了一缓,她知道萧锐机智绝伦,往往料敌于先。 此刻还能轻松自若地与自己说笑话,不是少年人心里有了别样主意,就是还留了实力没有施展,想着多年来与萧锐在一处虽然屡遭惊险,可却总能化险为夷,佳人总是放心了一些。 说话间功夫,空中交战的双方已分了开了,只见萧萑一身上下遍布无数细小的伤口,幸而不深,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 而老人弧光此刻也是满面通红,虽然没有受伤,可胸膛起伏不定,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体力耗损的极剧。 “好多年没有碰上向你这样又蛮又恨的人物了,还偏巧是个女孩,真是太少见了!”弧光裂着大嘴笑道,看来他并没有为久战不下萧萑而生气,反而为能和对方大打一番心情很是兴奋。 萧萑看了看自己满身伤痕,心上很是不满,当时唾了一口带有血丝的唾沫,便待再轮起轰雷剑杀向对方。 “住手!” 未想到弧光这一次竟然主动开口要求停战,这实在大大地出乎玉瓶儿的意料之外,而一旁的萧锐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弧光老人笑着与萧萑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比我这在火海下囚禁千年的老头还要盛一些,既然你们不愿意舍弃肉身,就再从长商议就是!” 萧萑哼声道:“是你先出手的!” “是我吗?”弧光歪着脑袋疑声道,倒真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就算是我就是了,既然你们几个小家伙多少有一些本事,我们不如合作一番如何,这可是彼此都有益的事啊!” “哼,你这老家伙终于不再涎着脸说要吃我们肉身是一件对我们也很有益的事了吗?”玉瓶儿不禁在一旁挖苦道。 “臭丫头,就你会说,等下次见面,我一定给你先苦头尝尝!”弧光咬着细牙笑着道。 “谁要见你这老猴子,又不是英俊少年,难看的叫见了直叫人恶心,想再见我,做梦去吧!”玉瓶儿依旧不饶口道。 萧锐怕玉瓶儿话多坏事,再度激恼对方,赶忙道:“前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且看我们能不能为您出一臂之力!” 弧光看了一眼萧锐,转了转眼珠,这才道:“还是你这少年人说话好听些,就是心太细了,不够男子气!” 萧锐笑了笑,将左手法诀丢开,围在老人四周的岩火即时塌陷入海底,可右手一方指印却仍是没有松动,空气中的火焰虽然消失,热浪却并未退散。 可这到底也是萧锐示好的表现,弧光见了心中警戒也自退了一二分,这才又与萧锐道:“看来一群人里,你是个首脑,那我还是与你说一说吧! 方才我想取你们肉身被充元气,为的就是要离开这里与食日狼算些旧账,既然你们小家伙功力不弱,多少可以倚重,我便卖你们一些好处,同时也好离开这里,怎么样,有兴趣吗?” 萧锐与玉瓶儿早为在困禁在这堕神天里犯难,听弧光说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自然眼前一亮。 弧光见了二人脸色,嘻嘻一笑,又道:“看你们几人的表情就足够了。好了,我也不绕弯子,这堕神天是食日狼造设万仞塔下的一番大彰致,是万仞塔的生机源头。 原本存的都是寒冰狱里古荒神的元神魂魄,数千年来已被他燃成一池血海,兼之这千多年来又被他投下无数人物。 虽然其中灵气为另外四天不段取用,并没有多少留存,可凡事都有例外,越是积蕴的久了,越有些奇妙的物理出生!” 萧锐何等聪明,弧光这一点,马上明白过来,忙道:“原来前辈是要晚辈们帮助取宝,就不知道这宝物是什么样,又有些什么功用?” 弧光哈哈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这小子贪心太盛,我一开口就立刻猜出这海底下有宝。不错!这血海下蕴藏有为数千年灵气纠结洗涮结藏灵珠。 我在这海下千年早探的位置所在,只是为要行阵法人手不够,你们要是能帮助我得到手,自然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哼!谁信你的大话!”玉瓶儿鄙声道。 “小丫头胡说八道,我弧光几时说过慌!” “哪我问你,这火海下的藏灵珠一共有几颗?” 弧光翻了翻眼珠道:“只有一粒!” “那不就成了,你说过彼此都有益的,那这珠子到了手,该给谁呢?老先生你该不会将我们送出这堕神天,便以为我们就要感激不尽了吧!” 见玉瓶儿贪心不足,弧光反而笑道:“原来你也想要藏灵珠,那好,到时候只要你能取去,你就拿去好了!就怕你取不得反送了性命,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哦,有这等事!还得请教前辈指点是何缘故!”萧锐问道。 “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位女伴既然能说大话,自然是不用旁人指点的了!”说完,弧光也不再解释,走近萧锐跟前,便来拉他的手。 玉瓶儿不知缘故,正想叫萧锐小心,不想萧锐却先开口道:“不用担心,弧光前辈身上并没流露出杀气,不会不利我的!”说着向着弧光一笑 老人见切萧锐冲自己微笑,似知晓自己图谋一样,心里也不由一阵惊异,可面上去一点也未显出。 当下一面在萧锐掌心上划了一道符咒,一面笑道:“少年人也不用多做解释的,这小丫头是天魔女出身,最擅于观察气度的。 不过她刚才是关心则乱,uu看书.uuanshu.co所以来不及察验,我说的是不是?”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老人已是冲着玉瓶儿在说话。 被弧光开口讥笑,玉瓶儿首次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态,不想老人还不放过她,故意喃喃低声道:“好好的天魔女不做,竟想做起思凡下界的勾当了,当真少年误事,坏人根基呢!” 一番话玉瓶儿自然听得明白,却难得没有与老人争辩,只是将俏脸气的通红,半日不能发作。 谁想,弧光竟又来招惹她,欲拉玉瓶儿的手臂,这可将佳人惹恼了,急声道:“你想做什么?老了还不正经竟然想拉扯起年轻女子来了,真是不识羞!” 弧光笑道:“你是年轻女子吗?与你相比,我恐怕也老不上许多,我看你不过嫌我这副面孔太老了一些罢了,即如此,我就给你换一换又如何!” 说话间,老人将身一晃,身形跟着即长,枯干如树皮一样的面孔也在转瞬之间变的如婴儿一般的粉嫩,待身形定住,已变为一位头戴金冠腰缠玉带,体态修长,相貌奇俊的少年王子。 最叫人惊异的是形容相貌竟与萧锐有八九分相似,可无论身形还是眉目均又比萧锐强出好些。 论萧锐的形貌已是人间奇秀,可弧光这一变化却是人间无论如何不该有的美男子,纵是玉瓶儿明知眼前人是变化自一位瘦老枯干的老猴精,一时里也不经瞪大了眼睛! “哼!真不要脸,就知道照葫芦画瓢,有本事照着你本来面目变年轻了我瞧一瞧!看看一对眼睛,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任是你百般变化也脱不了猴形猴样!” 三百一十九、藏灵珠 (贰) 玉瓶儿的讥损并没有招致弧光的恼怒,反笑了道:“到底情人眼里与众不同,明明我这一副气派比你家男子要强的多,你这丫头却站在哪里说瞎话,你也不瞧瞧我这一身还不都是照著这小子变化的!” 被老人这一番说法,玉瓶儿脸上一红,想要分辩,可弧光已收了幻相,同时两手交握一个金光绽起,就见老人忽地用劲将自己左手尾指两支长长的指甲掰下,顺手一送已递了一枚在玉瓶儿手里。 佳人想著对方猴爪肮脏自然不乐接受,忙地抽手,正待喝骂,未知那长长的利爪只一离弧光的手掌,便是金光暴涨,待到了自己掌中已便成了一段金钩,却又透体如玉,明是一件威力极大的兵刃。 见了这番变化玉瓶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弧光道:“臭丫头,凭你先前和我一番顶撞我老人家就该把你收了炼。 只是我今日心情好,又觉得你这孩子说话有趣,所以赐你一件宝物,快收下吧,可别过一会儿我反悔又收了回去!” 玉瓶儿骂道:“说要你这麽腌臢的东西,你看你那指甲缝里全是泥,一定是多少年都不曾洗浴过的,脏也脏死了!” 可话是这般说,佳人手里却一丝也不曾放慢过,翻掌便将那金钩提在了手中。弧光见她机灵,倒没再与她斗口,只是一笑,复又将另一只金钩给了丹娘,便回首立在一旁持咒练法,只留下萧萑没有吩咐。 萧锐早知弧光法力一定高强的厉害,可没有料到老人只持咒片刻,火海便起了巨大变化,海中央又显出一圈巨大的涡斗,可却没有想先时弧光出海时那样浮出一物。 而是随著旋斗的下陷露出了海床後,忽得一道奇光冲天而上,直灌九霄,光芒深湛晶莹无比,远远望去好似一支擎天巨柱,纵是四周火海无边无尽,可火光却被那光柱的奇光压的一点不剩。 耳听得弧光一声惊叱,便见海底有一团精光跃出,奇光皎洁,便是赤光当空的九阳也不能相比。 萧锐虽不知那所谓藏灵珠是一件何等威力的宝物,可看著一向轻松自若举手投足都是威力的弧光此刻竟披散了头发,周身颤抖,额角汗水如雨一样的洒下,也可见其一斑了。 未想弧光这里一番动作,玉瓶儿在一旁也未闲著,一面与那丹娘递了个眼色。 之前丹娘早已得了玉瓶儿指点,见机连忙将双掌一引,做了个拜天状,就见佳人臂下忽显一段惊虹,转瞬之间如凭空搭起了一座金桥正架在自身与那仍为弧光做法旋出的海底深处。 到此刻萧锐猛然间明白过来,不由也赞叹玉瓶儿心细,果然等少年人回首望向玉瓶儿时,就见佳人已从怀中取出一捧金砂,于极短的时间内又将一座阵形布出。 只是今次布置的并不是上一次与金屏交斗的六芒星阵,而是个万字佛印,转眼亦是旋转了开来。萧锐观察的仔细见那万字印竟是倒转的,不由心上起了一线疑问。 就在萧锐思忖的当儿丹娘已凭借自己的本事将海底积蕴的灵气汲出,得玉瓶儿帮助,瞬时间众人都得取灵气补益。 萧锐与萧萑尤其得益,二人都是步战力士,气力一旦恢复的完足,一身战力也如潮水一般的涨了起来。另一边厢弧光虽有觉查,可此刻正是他行法要紧的当儿,未免功亏一篑,老人并没有止了手脚。 随著藏灵珠每往空中上浮一分,珠光便盛有一倍,待得宝珠完全浮出海面,宝光已是冲斥天地,所有人物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其余什麽也不得了。 刹那之间,竟让人不能辨方向,仿佛天地也没有上下分别,众人只是置在奇光之中,连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去。 就在此一刻,又听得弧光一声清啸,竟合身往了前向扑去,於此同时萧锐掌上被老人刻划的符印也是瞬时间绽起几许青光来,不想漫天奇光遇了那青光,便如有了渲泄处一般,源源不决被引了过来。 萧锐虽知弧光在自己掌中划的符印有大缘故,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威力惊人,口中声疑,可那奇光还是不绝涌入自己体内,瞬时间少年人麻痒难当,身形也涨大了许多。 他原本长的高大,顷刻间几长了一尺,已是身高九尺的巨人。可这做巨人的滋味却著实不好受,纵是萧锐运全力相抗,可他依旧是对那涌入身体的奇光没有一点办法,阻止不得。 时间稍长,就是众人里最不灵光的丹娘也知道再这般下去萧锐也得不住灌入体内的灵气涨死。 玉瓶儿见此震惊,忙上前欲运传万字阵汲取涌入萧锐体内的灵气,未想她这里才刚施法,却见萧锐脸色已轻松了许多. 心里疑惑,潜心留意,却发觉涌入萧锐体内的灵气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别的力量抽走,玉瓶儿法力本就高强,稍一思忖回味过来,不由对著弧光的背影咒骂道:“老家夥真是可恶之至,又卑鄙又贪心!” 说到这里玉瓶儿也再不犹豫,将怀中紫金葫芦取出,抛散兵豆增强万字阵法力,生力向了那光芒深处施法汲取藏灵珠灵气. 未想弧光早有预防,玉瓶儿阵形晃动,汲取灵气时,竟得白虹贯日一样将那灵珠蕴藏的灵气汲走,为威力太大,玉瓶儿无力收纳,只见法阵一个精光乱绽险些被过多的灵气崩毁. 玉瓶儿好容易才将阵法扶稳,等她发觉是弧光施的法术禁制後,佳人直恨地咬牙切齿,却偏又无可奈何! 就在玉瓶儿愤恨之际,却见萧锐与她连使眼色,目光直往了自己腕间弧光划下的符印上落去。 玉瓶儿被他提醒登时眼前一亮,心道萧锐的确机灵,忙又重新振作精神将法阵换了方向朝了萧锐卷去,顿时将萧锐符印照引的灵气吸走不少,且未受其反制。 时间不大,玉瓶儿便发觉如此这般还有好些缺漏,虽说自己可以乘机汲取一点藏灵珠灵气,可与灵珠本身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萧锐此刻腕间符印,不过是弧光用来牵引灵珠的布置而已,而自己却趁机去取灵珠,如此一来吃苦的是萧锐,实在有欠公平。 玉瓶儿越想越气,终於利字当头,不再犹豫,大胆地请丹娘主持阵法,而自己则只是从旁携力。丹娘本是古荒神的後代,体质特异,积擅吸纳灵机. 此刻为玉瓶儿镇守法阵,顿时威力增强了好些,法阵先是如飞车一样的转动,之後竟成了一道旋风,将漫天耀人眼目的精芒如汲水一样的取了去。 得其相助,萧锐这面轻松了好些,当时得机会换气调息,一个沈声低喝,半只臂膀便已为少年人真气逼的青紫,如铜铁一般浑厚。 哪知弧光真如先时说过的那样转生幻化法术远在萧锐之上,一点符印比少年人想像的要威力许多。 任是萧锐这面如何运动,那不住地流经体力,却又转瞬被弧光借法术取走的藏灵珠灵气仍是源源不绝朝了少年人体内涌来。 萧锐为自己力不能胜,皱紧了眉头,可稍时便又眉头一展,当下作法将脚下火海一缕火炎气借道那弧光施法的符印往了体内取来,瞬时就又被弧光取走。 玉瓶儿在一旁看萧锐借法将弧光畏惧的火炎摄入其体内,不由展了眉头娇笑,暗赞萧锐的确机灵。 可一面又为少年人担心,到底萧锐在摄取火炎的同时自己肉身也要为其烘焙,不要未将弧光制服,自己却已先掉了性命,uu看书 .uanhu.佳人为此又不由地笼起了秀眉。 可与此同时,就见空中藏灵珠忽然寒光大涨,光芒如波浪一般的涌了过来,若不是玉瓶儿万字阵一样也在吸纳宝珠灵气,所有人几乎又又被光芒淹没。 见此,玉瓶儿大笑道:“哈哈,这回可轮到那臭老头吃苦了,只想著害别人自己占便宜,天底下那有这麽好的事儿!” 话音未落,天地一黑,藏灵珠宝光忽又黯淡了下去,寒光火海下寒光绽放处,却见一身影正搂定了一只宝珠。 玉瓶了放开目光看去,正是弧光老人赤著身体将藏灵珠抱在怀中,想是不耐那珠光,直挣的面孔扭曲,一口刚牙咬的吱吱作响。 “他这是怎麽了?”萧锐不解道。 “哼!这老家夥处处设防却没料到你会用炎火烧他,这粒藏灵珠虽然是他极想取的物事,不过此刻的他功力不足往日一成,已没有多少力取蹿去,他又贪心舍不得放手,自然要受一番煎熬了!”玉瓶儿冷笑道。 “那他究竟会怎麽样?能有法力将这宝珠收归己用吗?”萧锐又道。 玉瓶儿耸了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随又笑道:“不过你要是继续往他体内卷入炎火,我敢保证他一定取不了!” 萧锐低头看了看掌底的符印,又再瞧了瞧兀自在空中挣扎的老人,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 这位前辈法力的确高强,又被人在海底困了这麽多年,功力大为减退,要在这等情况下被制死,实在叫人难以心服,他也是得道多年的老人家,论理不该有这样的下场!” 三百二十、藏灵珠 (叁) “怎么?你想救他吗?”玉瓶儿问道,又再看了看还在挣扎的弧光。“他还没到绝境呢!用不着你操这心!” 萧锐听了一笑,可攒动的眉头并未伸展开来,果然还不到片刻功夫,就见空中藏灵珠又是一阵寒光大涨,把弧光整副人形都已淹没。玉瓶儿看了笑道:“哈哈,这一会儿,这老家伙可是真吃到苦头了!” 不想萧锐却急声道:“只怕未必,虽然弧光已是无力收裹这藏灵珠,可我刚才将那炎火注入他的体内一样给了他很好的提示,也许他会拼着两败俱伤,反而催动珠光将我们也淹没在这寒光中呢!” “这怎么会!我们有法阵和丹娘在足可以自保的!”玉瓶儿哼声道,可心下已有些发虚,只为萧锐从来神机妙算,但能出口,总是不错的。 “我们也许是可以自保,可要再加上弧光故意施为倒戈相向,非但不收敛,反而一味的催动宝珠法力呢!” “哪!哼,这老家伙可真是够不要脸的了!”玉瓶儿忿忿道。 萧锐反笑道:“这并不算什么,最起码他死之后,也不会白便宜别人落下宝珠,换了是你也一样多半会这么做的!” 就在萧锐话音刚落当儿,空中寒光又是盛了百倍,光照夺目,不但刺的众人两眼欲盲,就连周身肌肤也是奇痛无比。 玉瓶儿一面将法阵收缩在身前,一面喝骂萧锐道:“都是你这一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什么坏事都让你算到了!” 萧锐笑道:“我这也是推算常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玉瓶儿被他气的无话可说,且又没有机会再与其斗口,只能苦自挣扎,将法阵支持。 可那藏灵珠积蕴的实在太过浑厚,又再弧光极力催动下更是凶猛异常,不过一时半会儿,玉瓶儿便已累的香汗淋漓,眼看着就要被累死。 一旁多时不见动静的萧萑见状,忽地闪身与众人身前,将背后金翼展开,一个金光绽动,化成一面七尺圆镜,泉涌而至的寒光,顿时被金镜反冲倒射向宝珠。 萧锐见此大惊,想要阻住,可自思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如此一来,就见寒光在藏灵珠与金镜之间不停的来回传动,光速之快可想而知。 如此反复不停来回重叠,每一遭波动都将寒光威力加增一倍,到的后来,天地重又黯淡了下来,所有寒光俱都往射在金镜与藏灵珠之间。 只是来回闪烁的光柱已似有质之物一般的沉重无比。萧萑只支持片刻便已不能为继,萧锐见了连忙闪身施尽全力将金镜托住。 到了此地步,玉瓶儿的法阵也没有了用处,只有等萧锐与弧光三人斗处胜负,哪一方不支倒地。 这藏灵珠奇光才得止歇。玉瓶儿法力虽强,内力却浅,派不上用场,便是丹娘也是一般的不能与萧锐与萧萑一身神力相比,只能在一旁观战。 挣扎良久,那擎天光柱,竟发作噪动起响声来,其声尖锐,如针芒一样刺人耳脑,玉瓶儿得了肉身,为其所累,连忙堵住了双耳,可萧锐与萧萑却空闲不出双手,时间久了,两人耳鼻内俱都渗出血水来。 玉瓶儿在一旁越看越是心惊,生怕二人有失,想要开口劝萧锐放弃,大不了不与弧光斗气,不取那藏灵珠了。 可已势成骑虎,哪里还停的下来。眼看着空中一段玉柱越聚越浓,耳旁的尖啸声越来越尖锐刺耳,终于在一阵惊天的巨响声中,光柱被弧光与萧锐联手震碎。 狂涛也似的气流荡漾开去,把萧锐一行人如扯了线的风筝一样直荡在九天之外,玉瓶儿与丹娘一人拼尽全力才将已力歇至几近昏迷的二人接下。 未想萧锐才刚被玉瓶儿抱定,便开口与佳人道:“快!不可迟疑!藏灵珠已被我们震碎了。 这漫天的灵气正好趁机收敛,弧光好狡诈,他不只留了法力,还趁机在我们斗力时将体内的禁制震出,一举数得,真是可怕的人物!” 玉瓶儿被萧锐提醒,虽还没有分辨出其中究竟,可还是第一时间将法阵运转,向了空中最深湛晶蒙由灵气蕴化的九色烟岚卷去,转眼之间便收纵了小半。 可再待佳人收动法阵时,却不想怎么也收转不起来,当玉瓶儿放动目光往光芒中心看去,就见弧光此刻已化身一只赤目金睛的白猿,正手捧着两道明月一样的光岚,与法阵斗作了一处。 弧光法力精奇,左右二掌俱的绽放精光,只凭一掌便可将法阵敌住,空余下的一掌还可分心将藏灵珠震碎后最精莹的灵气收纵。 玉瓶儿见此又气又急,可萧锐与萧萑此刻惧是重伤之下,已无力与老人争斗,自己又为要主持法阵空不得身,唯一的丹娘也要与自己共同执掌法阵……。 就在玉瓶儿左右为难之际,忽见丹娘舍弃法阵,一个飞纵往了弧光飞去,玉瓶儿怕她有失连忙高声呼唤,可为时已晚,丹娘并不听自己号令,已是闪身在弧光身旁。 好在丹娘并没有袭击弧光的意思,她的目标只是空气中的藏灵珠,双手一布施展积尸气的功夫将漫天灵气收敛,如此恰好和玉瓶儿法阵联手与弧光斗了个旗鼓相当。 弧光一开始还想重施故计将丹娘敌住再趁机汲取灵气,在他开来,玉瓶儿凭佛法万字阵的力量才得与自己相抗,却还不及自己三成本领。 如今丹娘只是空身一个,怎么也不该在玉瓶儿之上,未料丹娘生有具来是古荒神后裔,这一次急身前来,看似是为了帮助玉瓶儿对付弧光,实则只是出于本能,只想收归空中的灵气,增进自己功力。 此刻一旦全力施展,竟犹在玉瓶儿法阵之上。 到了此地步,弧光才知道厉害,他全凭自己多年修为才得苦苦支撑至此地步,而今一有天魔女结阵,一有玉瓶儿这神女与自己对垒,顿时被比了下去。 知道再若相抗绝讨不了好去,只得反攻为守,撤去与玉瓶儿对抗的单掌,一样也是竭尽全力收敛空中藏灵珠崩碎的烟岚。 在三面人马的抢夺下,不过盏茶功夫便已将空中最后一点七彩烟岚取尽,虽说弧光老谋深算功力又是最深的一个。 可到底他轮番久战,身心疲惫至多只取了四成,与丹娘不相上下,玉瓶儿因少了丹娘联手把持法阵得的最少只有两成。 当藏灵珠最后一点灵气被三人收尽时,弧光反倒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苦笑一声,摇首道:“千年算计,反倒被你们这一帮小鬼得了最大便宜,看来因果往复,实在不是常人能够勘得透的!” 玉瓶儿也一改先前的气度,娇声笑道:“可没有我们,你如今还在这火海下受苦,哪还谈得上争什么便宜,做人可不要太贪,是你算计别人在前,倒不是我们想与你争什么先!” 弧光搔了搔脑袋,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终是没有开言,当下扬起手臂,并起一指指动空中,随着老人绕指动作,就见空中忽得一道金波荡漾开去,随着金光摇荡,便如晃水波一样显出一道门户来。 玉瓶儿见状,心上一惊,当时猜出弧光开劈了一条逃离堕神天的路径,可想着自己与丹娘将藏灵珠分去一多半,不知老人会不会同意自己与萧锐四人通过这道门户。uu看书 wwuuanhu 正在犹豫时,却听弧光笑道:“放心!我老人家还没有这么小家子气!我说过要带你们离开这里的,自然会应诺的,不过要是你这小丫头胡思乱想错过了机会,我可就怪不着了!” 听了这一言,玉瓶儿不再犹豫,嘴里称赞道:“这我倒不担心,虽然你这老头儿处处设置陷井算计别人,可到底也是一派高人,总是有点儿身份的!” 弧光笑道:“这个马屁拍的我挺舒服,难得你这刁钻的小姑娘嘴里也会说出好听的话来,更叫人得意呢!”说时已翻身闪入门户。 那金门果然依其所言没有转瞬消失,玉瓶儿见机赶忙飞身而上,提带着萧萑与萧锐穿过幻水金波门。 可待离开时却又见丹娘没有跟上,玉瓶儿惊异,生怕有误,连忙指动指尖烟云练将丹娘缠住一并收在身边,等将丹娘收回身边,玉瓶儿才惊奇的发觉,对方已是意识恍惚,差不多已昏迷了过去。 玉瓶儿见此心中一跳,可到底逃离堕神天最重要,当下也来不及迟疑,先过了金波门再说。 待渡过金门,玉瓶儿眼前便是一亮,随之周身一轻,身边仙风拂动,吹的佳人好生受用。张开眼睛往四方望去。 但见万里云烟,不远处有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大殿四角镶有四粒海碗大小的明珠,照耀天地,圣光铺撒,升起卷帘也似的四道金阶,远远投往下界,纵是放尽目光也看不透通往何处。 玉瓶儿见了那神殿气概非凡正在迟疑,一旁弧光却忽然开口与道:“怎样,小丫头,要不要随我去看一场热闹?” 三百二十一、乱步天 (壹) 玉瓶儿奇道:“有什么热闹可看?” 弧光笑道:“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我保你大开眼界!” 想着弧光机智狡诈,每行一步都是暗藏机心,玉瓶儿不免有些犹豫,于是道:“还是不要了,我这里好几个人都被你打伤,正需要静养,老头儿你还是自己热闹去吧!” 见玉瓶儿目光闪烁,弧光即时猜到玉瓶儿的顾虑,摇首笑道:“你不用这么多猜忌,我请你去,无非是在那堕神天久了,今番正要去乱步天出一口闷气,有人在一旁看着,我更加得意些!” “乱步天!什么是乱步天,眼前这金殿就是乱步天吗?”玉瓶儿指着金殿疑声道。 看着弧光点了点头,玉瓶儿又问道:“往常我们到的几重天都是诺大一处所在,怎么这乱步天却只是一座金殿?” “呵呵,你嫌它小吗?等进去了,你可能倒会嫌它大呢!怎么样,还是进去瞧一瞧吧!” 若换了以往玉瓶儿单身一人,自然是乐得前往的,可此刻弧光几番相邀,反而增加佳人的疑惑,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 弧光知道自己不能得到玉瓶儿的信任,再说也是无意,只得叹了一口气,一个飞纵,划破天际独身往了金殿飞去。 玉瓶儿瞧的真切,只见他撞入那金殿大门时,大门却并未打开,而是如同撞入湖面水波一样,只一个晃动,人影便没入殿内。 诸番蹊跷,引得玉瓶儿更加想一窥乱步天究竟,可想着萧锐三人都是身患重伤,还是只得止步不前。 好在时间不大,萧锐与萧萑都得在回光玉的帮助下,恢复了大半,只是二人耗损的精力体力却不是一时半会就得恢复的,只能立在云头运气调息。 而最叫人着急的却是才刚收入大量藏灵珠灵气的丹娘,自从少女取得海量灵气后,便一直昏睡不醒,玉瓶儿施出多般手段也不能将她唤醒,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萧锐此刻已逐渐恢复,试探丹娘脉息,倒是沉稳有力,可丹田与心房却又隐约浮动,似有一股巨力潜伏,着实可虑。 待萧锐将症状与玉瓶儿说了,玉瓶儿反倒眼前一亮,道:“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这丫头取了这么多灵气,便是比那老猴子只怕还要多一些。 在我想来,说不准是她身体难以消化,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你放心丹娘体质特殊,总能收化的,只是也许会改变一些形像也说不定!” 萧锐听了一惊,心头急转,转眼有些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她过一会儿就会有些变化,就和你当时羽化肉身一样?” 玉瓶儿笑道:“一个是无中生有,一个进阶强化,怎么能说是一回事,但总是好处就是了,不过我只担心这丫头不要变化成什么难看的样子,不然照她的脾气,可一定是要大大的不高兴了!” 萧锐听了这话,方始安心,转首看了一眼眼前金殿,开口道:“怎么样?要不要到这大殿中走一遭!” 玉瓶儿笑道:“我倒是挺想去的,只是丹娘这个样子,你又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好轻易冒险,何况刚才弧光的话你也听到了,这老家伙几次三番要我们去,谁知里面没有鬼明堂!” 萧锐哈哈一笑:“这倒也不一定,我看弧光也并不算是十分恶劣之辈,多少有一些前辈高人的架子,照理他完全有机会有力量取我们四人性命,但却没有这么做,至少比别的妖魔精怪要好的多!” 玉瓶儿哼声道:“所以我才说要小心,谁知他不杀我们,不是因为另有图谋,设了陷井正等我们去钻!” 萧锐笑了笑,正想回答,不想远处云路中却飞来一团青云,待行至近前,才发觉原来是一群金甲神人拥在云中,手持金戈,与铣金天金卫一般无二,同样是杀气腾腾的逼了过来。 萧锐见了眉头一皱,这些金甲卫士很是难缠,此刻自己与萧萑不能施展全力,倒是有些难以对付。 想到这里,往了玉瓶儿笑道:“呵,才刚说不去这神殿,可偏有人逼着我们下去,怎么样,还是走一遭吧!” 玉瓶儿也有些忌惮这些难缠的金卫,打又打不死,就算是扫灭,也得花好一番精神,且还不知道又有多少援军会随后杀到,想到这里只得点了点头。 当下也不用萧锐拨动云头,自己指尖生起云练,便裹了四人一同往了乱步天神殿飞去。果然那些金卫似受了严令一样,不敢逼近金殿,眼睁睁看着众人闪进殿内。 萧锐挨过那如水波一样金门时,只觉如触水乳,挣扎着好一会儿,才透过那似胶水一样黏稠的门户,等挨过大门,少年人不觉有些失望。 原来眼前只是诺大一座殿堂,四壁空空,没有一件摆设,除了头顶殿梁上为镶满了明珠将大殿照的通明,便再无一样奇异的宝物。 但那殿宇也的确大的叫人害怕,整座殿堂没有一只立柱,却足有十丈高下,至于四面墙壁则更有百丈宽广,要是在里面走一遭,怕有要小半个时辰。 玉瓶儿先时虽惧怕进殿,却是众人里最好奇的,此刻见这大殿里空无一物,比谁都失望。 不免哼声道:“什么嘛,一座空空的破殿堂,却敢称什么乱步天!弧光那老家伙还说这里有热闹可看,我就知道这老头没安好心,只是在哄骗我!” 哪知萧锐此刻却目注殿堂一角墙壁,忽然道:“我看未必,这大殿的确古怪,你再仔细留意这些墙壁,就明白了!” 被萧锐提醒,玉瓶儿慢往了白光光的殿墙上看去,这时才发现,那墙面看着虽是又白又光滑,可却用无数细线描划出种种图案来,惟妙惟肖,越看越是真切,几如活的一般。 玉瓶儿大为惊奇,连心快步上前想指望着再瞧清楚些,不料随着佳人脚步移进,那墙壁上白描也似的图案,瞬时间竟幻化出色彩来,随着墙壁上笼的一层淡淡的云烟散去。 玉瓶儿可以看清楚墙内一幅新鲜活泼的世界,画中人物都是活的,侧耳倾听,甚至能听得其中自然风物各类响声。 有细细的人语,有叽叽的鸟鸣,还有瑟瑟的风声与沙沙的雨声,不一而足,叫人越看越是惊奇,直不能丢开眼睛! “这是怎么一回事!”玉瓶儿奇道。 萧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要是这些壁画中存的都是真人,那食日狼的罪业可真是大了!” 说着少年举目望着四墙,数千丈方圆的白墙上,怕不有十万幅壁画,若每一幅画内都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其中得要安放多少生灵与人类,想到这里少年人心头不由一沉。 玉瓶儿却没有萧锐这样的悲天悯人,只觉得的眼前一切都太过神奇,不禁嘻笑道:“呵呵,人道十万世界,不想这食日狼只凭一座金殿便办到了,有机会我们也设一座这样的殿堂如何!” 萧锐闻声一笑,知道玉瓶儿只是为了好玩,可这与食日狼安排这座金殿,却是出于同样的机心。 想着人之贪欲实在可怕,尤其是在有大法力的高人手中,哪此宇内巨患,却没有人能够克制,实在是苍生的大劫难。 正在玉瓶儿与萧锐一喜一忧当儿,远处高梁一角壁画忽然抖动起一道金光,萧锐与玉瓶儿立时发觉,闲来无事,二人自然飞身前往一看究竟。 谁知,自第一道金光生出后,各色奇光却又不停自那一堵墙壁上生出,uu看书.unh 且还不待玉瓶儿注目,壁画便已自动幻出色彩来,引逗的佳人与萧锐越发惊奇。 等二人临进时,旋又大吃了一惊,越来壁画中画的正是才刚入殿的弧光。此刻的他正与一位少女斗在一处,杀了个难分难解。 弧光的本事萧锐是深知的,仅一个女子便能与他战个平手,自然引来众人的兴趣,就连向来不喜多事的萧萑此刻也睁开了双眼,不再调息,举精汇神的看着眼前一场大战。 萧锐仔细看清那与弧光大战的妙龄女子,就见对方身形修长,足有八尺高下,只是身着暴露,仅上胸与腹间缠了极短窄的两处铠甲,可越是如此,越显得那女子体态动人。 而其手底则提着一柄足有一丈八尺的青龙戟,往来如风,全凭技击本领与弧光拼斗。再看弧光此刻也是纵跳如飞,十指闪着金光与少女争斗。 两人功力差相仿佛,真是打了个难分难解,往往偷空对了一掌,便将那四周墙壁震地摇摇欲坠,萧锐自遇敌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彪悍无敌的女子,当时直是看了个目瞪口呆。 萧萑自来悍勇,自有了轰雷神剑后,更是威猛,可此刻与那女子相较也不免相形见拙,一时间只看的少女目光闪烁,恨不能将墙壁中女子每一招每一式都收藏在眼底。 弧光飞纵神速,萧萑先时与其对阵是仗了背后金翼才能跟上对方的速度,可眼前的少女身势绝不亚于弧光,身中提着那样长大的兵刃,展动时却如使绣花针样的灵巧。 且得青龙戟之威,女子每一击都是力重千钧,即便是弧光也不敢轻攘其锋。 三百二十二、乱步天 (贰) 而玉瓶儿对两人谁高谁下却并无多少兴趣,转眼打量,忽瞧见一件物事,忙拉着萧锐道:“快看!那女子胸前戴的是件什么东西?怕不是弧光为了它才与这女人大打出手的!” 萧锐顺着玉瓶儿指定的方向看去,就见女子胸前正绽起一团金光,仔细打量似是几金鳞。、 弧光面显怒色,攻势凌厉,却为女子青龙戟施动的如同一条神龙缠身,怎么也近不得身,也幸而有玉瓶儿提醒自己,不然萧锐真不太好意思往了少女前胸要害打量。 为自己身上玄鹤甲也是沾染灵兽气息的宝甲,萧锐自然对女子胸前几枚金鳞格外留意。但见每一次少女举力,胸前金鳞便往了女子胸腹勒紧一分,之后竟如生在少女身体里一般。、 虽是那金鳞金光耀眼,可埋入少女体内的部分却化作了青色,青筋外露仿佛一件活物正在吞噬女子的身体。 想到萧萑平日里也在借用碧游甲的神力,萧锐当时不由一沉,只盼望萧萑不要有一天也到了这般境地才好。可想着萧萑近日来功行大进,进步神速,只怕如眼前女子样的修为也是迟早的事! 萧锐这面忧虑,画中的弧光和那少女却是打了个惊天动地,整座殿墙都在二人威力下摇晃,转眼之间乱步天金殿四角金光也随之减弱不少。 玉瓶儿见金殿光芒减损,不由道:“这可不好,这乱步天定是万仞塔重地,被弧光这老家伙还有这个女子一番大斗,少不得要将主人引来!” 谁料她话音刚落,便见殿外闪进一人,身影细小,正是两次与自己作对的冷龙女。玉瓶儿知道她的厉害,不免大惊失色。 未想冷龙女飞遁虽快,这一次却来不及与萧锐四人理论,一个冲步便到了弧光与女子乱斗的画前。 当看到画中女子时,冷龙女不禁一声冷笑,可再看清另一人是弧光时,少女却惊地将身一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略作思忖,即想到弧光能在此地,定与萧锐四人有关,不由狠狠瞪了众人一眼。但手里却是指向壁上图画,只取手一揭便那副湖水织就的长卷自壁上揭下,随之一抖,大殿下已多了弧光与少女二人。 被冷龙女打扰,交战中的少女不禁面显怒色。 可当弧光看清来的是冷龙女时,却忍不住笑道:“呵呵,月牙儿,千年不见,你这个头还是没有长高,还有你和食日狼当真蠢的可以,竟将神鳞藏在这乱步天里。 不想却白落的一个后生女孩得了大便宜!”说着指了指对面女子胸前的金鳞。 冷龙女哼声道:“弧光,算你命长,葬生火海千年也烧不死你,竟还敢大胆进犯到我主乱步天禁地!” 弧光听了险些笑歪了腰,道:“月牙儿,什么时候你的口气变的这么大了,难不成你竟忘了我厉害了吗?” 冷龙女冷笑道:“若换了以往,自然不同,可你在堕神天火葬千年,如今还能有多少力气,就看你顶上无光,就足以了!” 弧光闻声又笑,却又竖起一指,指着自己眉心道:“你指的光,可是我这脑后灵后?” 说话功夫,老人脑后扬起一缕玉光,转瞬如孔雀开屏一样,化了一周圆光,玉润光泽,虽不强烈,可不知怎地,整座大殿的升起的金光与之相比,直暗的毫无颜色。 见弧光颅顶圆光还在,冷龙女吓的面孔一白,可仍旧不甘示弱,狠声道:“如此正好,我与你也有千年没有较量了,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这千年来的进境!” 弧光打了个哈欠,笑道:“千年不见,当年最不足道的小丫头口气倒是大了起来!记得当日你见我时还只会瑟瑟发抖呢! 想不到如今却变了这番气派,难不成你家主人还在这万仞塔内?不应该啊!来之前我就已计算过了,他此刻该在转生天与勾绞斗气,以重楼的脾气不将他耍个够,怎会让他回来!” 被弧光接二连番的讥损,冷龙女再也忍耐不住,单臂一伸就见有一支冰锋生出,顿在空中,只少女眉头一凝便如火箭也似喷射而出,直向弧光前脑要害打去。 弧光见冰锋打来,只是一笑,伸单掌挡在身前,正迎向那冰锋,眼看着老人枯树枝一样的手掌要被冰锋穿透,那般坚锐的坚冰竟在抵掌的一刹那化为一掌清水。 玉瓶儿见弧光施展奇技,想着自己几番在冷龙女身下都吃了大亏,不由高声喝彩。 老人听了竟还往了玉瓶儿这一方恭了恭手,十分契合,好似很亲近一般,旁人哪里能看出两人之前还是一对斗的死去活来的仇敌! 玉瓶儿这里为弧光喝采,萧锐的眼珠却为老人能在瞬间将冰锋转化为碧水瞪的老大,心头念头电光一样的闪动,实在是佩服弧光神通术神奇无比。 而对面的弧光此刻也在有意卖弄,掬掌捧起冰锋化为的清水,又见老人掌间赤光放动,清水即时化为一团水气,烟薰蒸笼,不刻成了一道青云。 随着弧光咳着嗓子吹起一道仙气,就见那青云转眼成就得一具人形,身影窈窕竟和冷龙女差相仿佛,至于法形服色更是一般无二,仅是面孔一团青气,五官朦胧不够圆满而已。 待将那云烟做的假龙女身形固定,弧光这才开口道:“怎么样,月牙儿,与你这只冰锋化弄的人形斗一斗如何?” 冷龙女眼见弧光奇技,冷着面孔半日不曾说话,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甩手打出无数道冰梭,铺天盖地往了弧光打来。 谁知她这里才刚有动作,对面的假冷龙女也是将身一跳,正挡在老人身前,一样也是甩手击出无数冰梭,直射向冷龙女本人。 且假冷龙女祭出的冰梭威力并不在真冷龙女之下,就见两面冰梭撞在一处,叮叮冬冬落了一地,极悦耳又娱目。 见弧光施法只用一个假人与自己敌斗,冷龙女脸色气的煞白,一心想将假冷龙女战败,无如对面假人所施的手法与自己一般无二,无论自己强出什么样高绝的本领,对方亦是与自己一样施展出同等的法力来。 至后将少女真火引动,一个举掌作燎天势,顷刻之间祭出一枚寒光闪烁照耀四方的晶球。 弧光见冷龙女施出真力,不禁乐的笑出声来,可脚下却没有停留,往了一旁闪去,并还回首与玉瓶儿道:“这月牙儿不经耍,只稍不如意就使出这大阵仗……。” 玉瓶儿闻言不解,可萧锐在一旁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拉起玉瓶儿与丹娘也往了一旁闪去。 果然如其所料,只在四人纵开一瞬,真假两位少女已各祭寒珠撞在一处,刹时间乱步天神殿如天坍地陷了一般,金光被寒珠冷气压的一丝不剩。 最要紧的是两粒寒珠相撞时,竟生出千丈冰雪,如海浪狂涛一样的往了四周荡去。 万幸萧锐一行人见机的早,已退往殿堂一角,没有被冰雪活埋,却可怜四壁图案中的世界有大半被冰雪侵入,原本各色异彩流光的小小世界此刻全都成了寒天苦地的隆冬。 弧光见此笑骂道:“月牙儿!你方才这一击少说害死十万众,食日狼再疼爱,只怕也要打你的板子了!” 冷龙女却没有兴趣应对弧光,只为她施出这全力一击,满以为假冷龙女定要粉瘦碎骨,不想冷烟散尽,对面假冷龙女却还是安然驻立,u看书.ukanshu.cm 瞧气色并没有减一点威势,一样与自己提动双手蓄势待发。 “哼!这么简单的惑心术也看不透!真是蠢的可以!”与弧光交手的神秘女郎忽然开口鄙声道。 冷龙女闻声猛地惊醒过来,可为自己被神秘女郎提点,却又让她十分气恼,当下红着脸皮,责了自己眉心一指,顿时腰间一阵骚痒,少女伸手摸索,果然发现一根三寸来长的毫毛。 想着被弧光愚弄半天,女子又气又恨,掌底狠命运动,瞬时将那毫毛冻出一粒坚冰,即如此也不能解冷龙女心头之恨,但见她掌心中寒芒四射,直至旋转出星辉一般的冷光。 砰的一声细响,那被冻作坚冰的猴毛竟被其冻气生生震碎。而不远处弧光则是如被人踹了一脚一般,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我说你这丫头,何苦说破,就让月牙儿多玩一会儿又如何?她不是也和你敌对吗?你这么做对你又没甚好处!”弧光苦着脸与神秘女郎说道。 不料女郎一点也不将老人放在心上,竟不回答,而是冷眼看着老人与冷龙女,果然如其所算,冷龙女受了弧光戏弄,第一时间却是找了老人的麻烦。 萧锐在一旁笑道:“看来这位姑娘也是机智过人,只开口一句话,便能让月牙儿与弧光真正较量,自己却好收渔人之利。” 玉瓶儿却为萧锐夸奖神秘女郎不乐,开口讥讽道:“在你眼里,只要是漂亮的女子都是机智聪明的。 只是你也不看一看这个女孩眉眼之间有多严峻,我看就是那叫什么月牙儿擅使冰雪的小丫头也比不过她目光冷峻!” 三百二十三、乱步天 (叁) 惹的玉瓶儿嗔恼,萧锐不禁莞尔一笑,可忽然是心头一跳,眼角余光发现身旁萧萑举止有异,转首过处,就见少女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神秘女郎。 神秘女子本领高绝,自然吸引众人注意,只是萧萑此刻的目光却与所有人不同,多了一些炽辣,又多了一些贪婪。 萧锐心机过人,一待查觉萧萑眼底有异,便重又仔细留意起那女郎来。 果然仔细留意这下,发觉那女子此刻虽然一副坐壁上观一动不动,眼底却正趁着弧光与月牙儿大打出手之际在大殿四壁上扫动。 想着弧光急欲抢夺女郎胸前的金鳞,萧锐顿时明白过来,可想着女郎武力超群,要想从其手下抢夺金鳞,又是谈何容易,少年人心头刚刚升起的一点妄想,即时打灭。 谁想,就在萧锐转念之际,身旁萧锐的碧游甲忽然放起一道精光,并还发出丝丝的清吟声。响起不大,却又哪里能逃得过对面女郎的耳朵。 回首见萧萑姐弟二人正目光闪烁打量着自己,而二人身上又都披了一件奇兽元魄寄居的宝甲,当时也猜出二人的心思。 女子生就的高傲,见二人竟敢打自己的主意,不禁嘴角牵动一声冷笑,神态间极是鄙夷。 被女郎讥讽,萧萑当时面露作色,萧锐在一旁见了,心上一跳,他知道萧锐先时为抵御藏灵珠精气损耗的元气远比自己多的多。 此刻远还没有恢复,对面女郎功力高的吓人,就算平日里状态最佳的萧萑也不是其对手,何况是现在! 可让萧锐最担心的一慕还是发生了,只见一道碧光飞渡,萧萑已纵身往了神秘女郎方向杀去。 女郎见萧萑袭来,笑意更盛,只摘手取在肩头,却并未将肩后青龙戟抽出。萧锐在一旁见了,心下更是惊吓,知对方青龙戟不出则已,一但过肩斩至便是必死的一击。 少年人心里想着,脚下已连忙跟了上去,幸而萧萑重伤之后,身势不比从前,萧锐可勉强从后追上。而女郎见了萧锐也从后掩至,心中杀机更盛,左掌探出,伸手又从腋下取出一口金刀来。 未曾想萧萑飞纵至中途,眼看就要一剑斩至女郎颅顶,忽然间少女腰身一折,冲行方向略偏了一偏,竟划起一条弧线往了女郎身旁不远处殿墙撞去。 且身在空中,忽然周身青光一放,原本就急快的身形晃眼化了流星一样,愈加的飞行绝迹。 萧锐此刻正从后赶至,被萧萑出其不意忽然加力且又换了方向,来不及跟上,只能在空中驻了足,正在思量萧萑怎么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 可当他看到神秘女郎原来脸上的微笑已改成惊讶莫明时,少年人旋即明白了过来。 就看女子脚底一跺,立时化身疾风往了萧萑方向追去,她脚力本不在弧光之下,一但全力以赴,身影几好比射电一般的快捷。 正在她举手就要抓住萧萑背心那一刻,忽有两粒白丸自其身后射至,分打少女背心与腰际两处致命要害。 不得已之下,神秘女郎只得回手拔动,只并起三根手指便将萧锐击的灵丸击飞。可为此,其身形也在空中一滞,趁此,萧萑已合身投入殿墙上一副图画内。 为萧萑自手下溜走,女郎气的一阵咬牙切齿,可事关重大,她也来不及惩罚多事的萧锐,而是将身一晃,化动身形再往了图画中投去。 可这一次还不等少女起脚,却见一道青光一道寒光纷射而至,竟是弧光与冷龙女二人。 “哈哈,你这丫头,当真以为我会只顾着和月牙儿作耍,倒放了你去拣便宜吗?这怎么能够,就是蠢笨如月牙儿,也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说是不是……。” 后一句话,弧光倒是对着一旁的冷龙女说的。难得冷龙女和他一个心思,除了为老人言语不敬,狠狠瞪了他一眼外,倒是没有辩驳弧光一个字。 “哪你家伙想怎么样?”女子哼声道。 “没想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得不着,总好过被你再偷一枚金鳞,增加功力强!” “哼!这么想要的话,你大可以和邪月这贱人联手向我讨要!我也想看看你这老家伙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弧光哈哈一笑道:“说什么话!你怎么好把月牙儿与我相提并论,我侍奉主人时,不要说她,连贪狼还不见踪影呢!你这丫头年纪更浅,却竟敢说要我和月牙儿联手对付你,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即然如此,那就再由我和你较量一场罢!”神秘女郎一提肩后青龙刊戟,跃跃欲试,想与弧光再战一场。 不料老人却摆了手道:“你倒想的美,我知道你这小姑娘修的是斗罗法,越是杀的热火朝天越是可逆行修进,碰上我这样的高手正是你渴望的。 哈哈,我老人家神机妙算哪能如你所愿,有空闲还是和月牙儿斗一斗吧,她才是这乱步天的正主,你趁她不在意私下偷了好几枚神鳞,她才是最要紧找你的人呢!” 女郎看了一眼冷龙女,不屑道:“即然你不放心我,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入魂阵中取狰狞甲!” 弧光大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这会儿故意装糊涂起来了,还是有意说与月牙儿听得!放心,就算她再笨,也是最知道该防备我的,在和你动手之前一定会将该封禁的东西封起来的!哪会给我一点儿机会!” 果然冷龙女扬手一道寒光正打在萧萑飞身钻入的壁画之中,刹时间本一片平静的画中景像即刻被一团愁云布满,做龙蛇一样的翻滚,跟着雷电交加,一派凄风苦雨。 女郎见冷龙女施法,将壁画中的世界变的惊险无比,却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并还冷声讥刺冷龙女道:“我以为只凭一点风雨焦雷便能将我阻住吗?” 冷龙女同是冷声笑道:“这点风雨自然不放在你眼里,但这阵图中也不是依这些雷雨为力,你有胆量只管进去试一试?” 说着迈动步子,挨近那幅壁画,伸出玉葱一样的手指点在画面上,说时奇怪,占满整幅图案的乌云,竟被冷龙女一指点的水波似的荡漾开去,弹指间功夫便散了个干净。 再看画面已是白茫茫空无一物,只有才刚进得画中的萧萑一人身影,而少女此刻却只手举轰雷重剑,眼神迷茫的看着四周,脚下一点一点慢慢移动,竟似是目不能视物,在黑暗中摸索一般。 “你到底下了什么禁制!我萑姐姐怎么会一副目不能视物的样子!”萧锐终忍不住急声问道。 冷龙女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一行几人连番进犯我主禁地,已是不赦之身,这女子又胆大包天,竟敢生心窃取我主重宝,即然她自己作死入了这落魂阵,我自然乐的成全她!” “你!”萧锐闻声不禁大怒,可想着冷龙女武力高绝,自己绝不是其对手,就是拼尽全力也是无用,此刻动怒失智只会令形势更加糟糕,一时只得隐忍,心头万念攒动,只得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哪知冷龙女就此还不能解其心头之恨,见萧锐不答言,扬手又是一抹,又将那已成落魂阵的壁画蒙上了大片阴影,内中萧萑似也查觉,当时举头向天,却又一副看不出深浅的神色。uu看书ww.uukanhu 弧光在一旁摇首笑道:“月牙儿当真小气!这些后辈只不过惹了你一次两次,便搬动心法作弄,如今还要将这阵图封闭让这小女娃子永世被困在阵里出不来,你还真是好辣的手段!” 萧锐听着弧光这样解释,心里更加焦急,连忙一个扬指弹出一粒灵丸向了冷龙女打去。 冷龙女丝毫不将萧锐放在心上,见灵丸射至,扬手便排起一面冰盾,挡在身前,而右手却毫不停留,依然往了壁画上抹去,转眼功夫,图案只剩下一角未被阴影沾染。 可不料自如这万仞塔后,每经一重天,功力便得大进,自己得意的灵丸更是使动的越发精妙。 他早知自己功力不能与冷龙女相较伤害不了对方,击出手的灵丸还不待与对方冰盾相撞,便是先期炸响,只见一圈银光惊暴,直震的在场众人禁不住同时一抖。 尤其爆炸时激起的嚣音更是燥耳,就连弧光也听了不禁皱眉。可老人口里却忍不住赞道:“哈哈,看不出来,这本领最低的少年人功力却是如此精纯,照此看来,日后也能成器呢!” 冷龙女听了弧光一眼却只气的脸色煞白,她伸手抵挡萧锐灵丸,靠的最近,自然受的震荡也最重,当下满耳都是嚣啸余音,惹的少女大怒,不禁抽回抚在壁画上的右掌,一个娇叱,便待纵身往了萧锐杀去! 不料萧锐早有计算,已先一步将身纵出,抱举双掌,奋力落下,当时激起一团金光,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冷龙女竟被他这一击震地倒退,如此一举,连在远处观战的玉瓶儿也看的呆了。 三百二十四、落魂阵 (壹) “哈,破魔印!这可真地是光明的破魔印啊!小伙子,可惜你这一手使的可太不道底了!否则的话,只这一击月牙儿就得吃大亏!” 冷龙女被萧锐真印击退原本就气的面色通红,再有弧光在一旁讥讽更是恼羞成怒,银牙一咬,右掌五指紧并成刀状,足尖点动云头,划起寒虹,一记手刀竟带着星辉一样的残尾,呼啸着向了萧锐斩去。 见冷龙女祭出杀着,一旁的神秘女郎与弧光俱是目光一绽,聚精汇神只看她这一手到底是何等样的威力。 哪知萧锐从一开始就没有存过与冷龙女较量的心思,勉强运起光明使当日施放的破魔印已属侥幸,见冷龙女杀来即是倒步往后一退。 弧光与神秘女郎见状,不禁摇首一笑,要知冷龙女这一击势如破竹,有进无退,萧锐越是退却,死的更快,他二人本为萧锐祭出破魔印另眼相看,而此刻却大为失望,只当眼前少年人不过如此。 哪知就在冷龙女冲击到萧锐那一刻,忽见少年人脚底一个抽动,竟将倒转的身势如旋风一样的翻起,改了势头竟往了冷龙女正面撞去。 如此变化不经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了一惊,就连挟了寒冰斩进击的冷龙女也觉的意外。高手过招,生死只在一线,冷龙女这面心底略有浮动,当时被萧锐抓住。 霍地将身一潜,翻转的身体,已绕过冷龙女寒冰斩,几乎是贴着女子的身体从旁飞了过去,跟着将身一投,已没入那被冷龙女封禁了大半的落魂阵中! “哈哈哈哈……。”急转直下的场上变化,令弧光不禁大笑了起来。而好容易驻定身体的冷龙女此刻却是面色煞白,一头的冷汗。 “月牙儿!刚才这一场较量大伙儿有目共睹,你可是彻彻底底的输了,要是那小伙子功力能再高强那么一点点,可与你正面较量,你现在就是不送了性命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五位授使之中,只怕谁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你可算是第一个!” 冷龙女此刻还停留在萧锐方才那一纵的恐怖之中,弧光的讥讽全没有入得耳去,一时只机械的转过身去,看着萧锐身影消失的那幅壁画,终于眉间一凝,便待冲步而出。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进去!”神秘女郎忽然道。 “什么意思?” “这小子虽然功力不高,但心机十分厉害!你进了落魂阵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他一人在阵内就算是能出的来,也要穷尽心思,但你一入阵,为了自身安全自然会将阵法收起。 何况你不要忘了阵里原还有他的同党,到时候你就是以一敌二!这一进一退,你的胜算不知折损了多少,这么简单的题目,该不难算吧!” 冷龙女闻言果然犹豫了起来,可以神秘女郎的立场应该是绝不会存在帮助自己的心思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若将萧锐姐弟二人困在落魂阵中,阵内的狰狞甲也不会流落于外,冷龙女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太过简单了,其中多半还藏有别的深意。 可眼前有弧光和神秘女郎两大敌人在此,自己若入阵,等于将整座乱步天送于二人手中,她又实在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 思来想去,只好扬手又是一抹,将图阵上最后一点清晰处染抹朦胧。众人里弧光猜出了神秘女郎的心意,当时没有开口,只翻着怪眼笑看着女郎。 “好了!现在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冷龙女掉转身子面向弧光与女郎,忽然又指着远处的玉瓶儿与丹娘道:“还有你们两个小贱人!” ………… 萧锐不知过了多久才苏醒了过来,他只记得自己才刚一入落魂阵图,身体布满阵图的愁云中的闪电击中,登时失去了意识直掼向地面……。 如今萧锐眼前只是一片迷雾,目力所及不过五六尺,除了偶尔听到空中传来阴冷的焦雷声,四野中巧无声息再没有一点声音。 他试着选定一个方向向前走去,可直走了千步,也没有遇到一座建筑或是人物,只有脚下松软直没脚背赤色的砂子和绕身无边无际寒气侵人的迷雾。 张口大喝一声,转眼便传来重重叠叠的回声,从声音判断,萧锐猜策自己正处于一座空旷巨大的山谷或是密穴之中。 可无论再怎么巨大的山谷,以自己的脚力也绝不该在连续急行了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到达山谷的边缘,唯一的解释只有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山谷中绕着圈子,迷失了方向。 萧锐对自己辨识方位的本领极有自信,长年累月的征战做为统帅的他,这是最最基本的素质,但眼前的事实却让少年人信心全无。 想到冷龙女与弧光对答时,曾说这幅壁画中的世界已被冷龙女设成了落魂阵,萧锐的心不禁渐渐冷了,意志也消沉了下来。 “萧萑!”少年人忽然从颓废中挣扎了起来,虽然他在苏醒过后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该找对方,可在周围迷雾的侵袭下,自己的体力和精神都消耗的特别快。 低头冥想,萧锐竟有些想不起自己是什么人?来自何方?可当他想到萧萑的身影时,立时想起了自己是本着解救萧萑的目的入得着落魂阵的。 一切丧失的记忆,尽在一瞬间恢复,少年人当时精神大振,意识飞速转动,寻思逃出这里的方法! 两个人携力总比一个人要强的多,何况还是武技高绝,意志超人的萧萑!虽然冷龙女用愁云惨雾将山谷中填满,可人无完人,总该有破绽可寻! 即然目不能视,萧锐便收敛心神,干脆盘坐在当地潜心倾听起来,萧锐的耳力虽不能与目力相比,可为修行的是正宗玄门心法,一旦入定,精神意识几乎可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三十丈方圆内哪怕有一片枯叶坠地,少年人也可听闻,若是人语或脚步声,更是百丈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不料萧锐一连静坐多个时辰,莫说一点人类的踪影,便是风声也没有一些,有的只是头顶时不时炸起的焦雷。 且随着少年人默坐时间的延迟,意识竟又渐渐模糊起来。这是个很糟糕的讯息,同时却又给了萧锐一个提示! 萧锐皱了皱眉,忽然扬起右掌,狠狠打在自己左臂上,不料左肩下只是一阵有意识的被击打,却并没有一点痛楚。 试探了一番,萧锐仍觉得的还不足够,又副运掌力,直待掌心布满汗水后,伸出舌头在掌底舔了舔,也一样没有一点味道,至此,萧锐终于露出一丝苦笑。 “五感被封了吗?还是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元神出窍,所以才没有一点感觉?” 萧锐犯了难,可当他想起自己曾亲眼见到萧萑在阵中面露迷茫,在愁雾下游走时,少年人差不多又断定了自己并无元神脱体。 但听觉、触觉以及味觉都已模糊,视觉也被这些惨雾遮掩的不起作用,剩下来他还能做什么呢? 但自问自己到这里,萧锐忽然想起什么笑了起来,不由面露微笑自嘲道:“早知道还是该将苍狼带在身边,好少我这多麻烦!” 萧锐从来没有练过天鼻通这样奇怪的法术,但自幼练习正经功夫,五感都有锻炼,一双鼻子的嗅觉也是极为出众的。uu看书.uukanshu.co 加之往常里身边诸多美女陪伴,被他发觉每一位女子身上的香气虽然撩人,可每一位女子的香气却又都是不一样的。 萧萑虽然与从不同,从不搽什么香水,但身上的香气,萧锐还是能够牢牢记住的。如今的萧锐只是负手游行在山谷之中,回想着当日云先生在酒后才曾教授他的一点秘法! “要想闻女人的气味,千万不要大力地吸,那狗还有什么区别!得要放松心情慢慢地微微嗅动,让那幽香一点点自动钻入你小子脑海里,所谓兰麝芬芳就是要慢慢品才是香的。 把个鼻孔挣的比酒缸还大,再用力闻你这笨小子也顶多只能寻到些肉腥味儿!”想到这里萧锐不自禁地哈哈一笑,云先生一生潇洒放荡,是自己怎么学也学不来的,不过正因为如此,也是他萧锐终身的榜样! 可就在萧锐嬉笑之间,鼻下却忽然传来一抹久违的却又极为熟悉的香气,心念如电,还不懂少年人有意识,足尖一个点动,已冲身往了一方冲去……。 等萧锐意识恢复时,手里已是温温的,多了一段女孩子莲藕一样的手臂。论理不过转眼功夫,便有所收获,萧锐该当大喜,可此刻少年人的心情却是止不住的沉了下去。 萧萑的武力与意志,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以茫茫迷雾中,只一个照面便被陌生人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臂,这对萧萑来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现在身体正处极度糟糕的情况之下。当将少女面孔翻转过来时,果然如萧锐所料的那样,对方已经双目紧闭,处于昏迷之中。 三百二十五、落魂阵 (贰) 萧萑瘫倒在赤砂上,从不离身的轰雷剑此刻已跌落在一旁,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情形少女倒似是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似的。 萧锐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的身体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伤痕,但是萧萑的脉搏极乱,俊秀的面孔此刻也正被恐惧和痛苦占据,一切都在显示着少女此刻正深陷梦乡,可梦境却又十足的可怕。 感觉着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萧锐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萧萑显露过痛苦的一面,也许当日掩城一战,萧萑流露过一些迷茫,可与如今的担惊受怕却是完全两样! “原来萑姐姐也有害怕担心的一面!”少年人不由喃喃自语道。 不知为什么,萧锐心头竟平静了下来,足下一跌已坐倒在少女身旁,眼见着对方凝空虚握挣扎的玉手,萧锐犹豫着将伸出手欲将其轻轻握住。 哪知道萧萑在觉查到他温暖的手掌时,竟一把紧紧握住。纵是睡梦之中,少女的一手神力还在,萧锐双手指节直被她攥的吱吱作响,接连运了好几次力道,才没被对方将手骨捏碎。 萧锐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在有意伤害自己,而只是因为内心的害怕而紧紧将自己手掌握住,想到也许这样会给萧萑带来一些安慰,少年人再没有抽手的意思,反而手底加了些力道与萧萑的纤手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处。 果然得萧锐如此,少女惶恐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一线,萧锐见状,长舒了一气,不知为什么,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可刚刚趋向稳定的萧萑胸膛猛的一个起伏,似被人痛击了一拳似的,恐惧痛吟声又起。萧锐查觉不出少女此刻正在遭受什么样的伤害,能做的只是在一旁干着急。 但萧萑的痛苦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少年人再也忍耐不住,抽出手掌,一指点在萧萑眉心,一掌抵在其气海丹田之上,为其续其气来。 萧锐之所以直到现在才输气给萧萑只为他心里一直在担心一件事,可眼见的萧萑事况越来越紧急,也就顾不得了。但 但萧锐的猜策依然是那么准,一待自己真气渡入萧萑体内,少女身外的碧游甲便如水波一样被激起振动,好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转眼便波涛汹涌起来。 眨眼之间萧锐掌底的真气已由自己缓缓的主动,变为由萧萑的身体主动的索取。 萧锐猜的不错,少女为了修进功力,体内真气已有吸取外界灵气的能力,而萧锐修练多年的纯阳真气,自然也不能被放过。 而萧萑身外的碧游甲似与其体内的真气互为一体,主人丹田气海下巨大的变化,导致碧游甲也发生了极剧的变化。 随着一阵碧光绽放,紧紧披伏在萧萑体外的绿甲忽然如迸裂了开来,转眼间延展出一道细长的碧索将正在坐在一旁输气的萧锐当胸缠住。 少年人瞧的真切,那碧青色的索子上布了密鳞,微微张动,如同一条碧色巨蟒! 也就在巨蟒缠身的那一刹那,萧锐体内的精气连同气血都在蟒身绞动下迅速流失,速度快到少年人眼睁睁着看见自己一条粗壮的臂膀在片刻功夫便已瘦可见骨。 惊急之下,萧锐连忙运力相抗,欲抽身而退,可那缠住身体的巨蟒的每一片鳞甲此刻都已如吸盘似的深深印在自己肌肤上,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气血急速的流失,令萧锐的体力飞速下降,少年人先是觉得口渴的难耐,接着便是意志渐渐模糊,每呼吸一口空气,都需要极大的力量。 就在萧锐焦急万端,却又无可奈何之际,披附在自己身外的玄鹤甲忽然一个惊颤,自背脊以下忽然多了一点凉气,转瞬间如能了电也似的流遍少年人全身,萧锐精神大振,连忙运动真气,生出巨力堪堪将碧蟒甩脱。 不料蟒身才刚被甩出,却见一条碧线自碧游甲上升起,跃空蜿蜒,一个飞渡便如电虹一样向了自己射来。 萧锐看的清楚,是一条碧萤萤的绿线蛇,蛇身奇长,蛇头前额生有一只肉角,角上宝光深湛似镶了一粒宝珠,却又是青紫色的,又浑又暗,看了让人心头一颤,胸口一阵气燥,当时已举不动力气,呆立在了当场。 眼见着萧锐被绿线蛇摄住心神,就要被蛇灵附身吞噬,萧锐忽觉身后那道寒气骤然间大涨了千百倍,体内的鲜血也险些要被冻成冰粒,而就在此一刻,身后忽然一阵轻松,原来那道寒气已跃出少年人肩下。 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寒枭厉啸,地上的影迹也显出一双鸟儿的翅膀,一团黑影已往了绿线蛇方向迎去,瞬时间萧锐头顶乌青二色大放光明,耀起千百道电火流光,萧锐首当其冲即时昏倒了过去。 黄沙漫天,萧锐省觉时,自己已置身于异域陋巷中,街道又脏又旧,黄泥铸注的墙面布满是又深又长的裂痕,室外不时呼啸着卷起阵阵风沙,而墙壁内也尽是风声,显然已没有人居住。 可破陋的街道却异常的复杂庞大,萧锐在街道中连续走了好几个路口,眼前呈现的依旧是破旧不堪,满是尘土的陋室旧屋,只很偶然的有一两位身着异服的当地百姓从少年人身前走过。 萧锐有心想上前攀谈两句,可对方疾步匆匆,好像被什么追赶似的,眼神晃动也充满着警戒和防备,都是不容许生人靠近的样子。 这差不多是一座死城! 城有是和人一样,当其繁盛时,就如少年人一样风流倜傥,年轻英俊。可当城破败凋凌时,就又如又老又丑的乞丐一般,满身伤痕和疾病,举步维艰。 萧锐确信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们一定很不容易,尤其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甚至是每一天都在生命线上挣扎。 这才他过往的记忆中已是屡见不鲜,不管是平南还是征西,他从没有少遇到过这样历经重难的古城。 战争将男子都送上了战场被敌人绞杀致死,而女人们则留在城内受到侵略敌寇的滋意凌辱。年幼的孩子不是在战火中被杀死,就是被拐卖到异乡成为永远无法回归故土的奴隶。 而剩下的只能是垂死的老人,随着老人们的一个个死去,一座城也就真正的死了! 在萧锐眼里看来,这座城也死的差不多了,唯一的不同是这里没有遭受过战火的蹂躏,这是非常幸运的。 可大量空置的房屋与恶历的气候已证实了萧锐的猜想,这座城已从很久之前就已被城民们开始遗弃,大量移民从这里迁出,也许是受到了军事上的威胁,也许是这扑天的黄沙断绝了市民赖以生存的环境,总之,这座城快要死了。 耳边传来了少年的惊叫声,声音又高又亮,显示着呼救的少年年纪还很幼小。萧锐皱了皱眉,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脚下连忙快步向着声音传出奔去。 几个大人正在欺凌两个年幼的孩子,地上散落着几块糕饼想来是大人们惩罚孩子的原因。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一点的已被大人们捉住,用粗重的麻绳牢牢将双手背缚住。 为了防止那孩子挣扎,绳索还套在了孩子细小的脖子上,每当他挣扎一次,绳节就紧扣上一分。 可那孩子极悍勇,眼见大人们围成圈子欧打自己的同伴,手脚还在不停的挣扎,直到将头脸挣的通红,uu看书 wwuukanshu.co 眼中充血暴起,也还是没有停手。 而被围困住的另一个孩子,手里正握着一块石头当做自己的武器,身材虽然轻为矮小,腿脚却极为灵动有力。虽已被大人逼住在墙角,可还是没有被捉住,相反地趁着大人们的不小心,还会挨上他的石头。 其中一位胖大的大汉被孩子打中了好几下,布满胡茬的胖脸已肿起好几道红印,终于忍耐不住不顾孩子手中的石头一个飞身将他扑倒。 大人们见状立刻欢呼着一捅而上,将那倒地的孩子压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下手之狠简直不在打人而是在踢打一只麻袋。 萧锐见状正要上前阻止,可猛然间听到那将孩子扑倒的胖大汉子忽然口底一声惊呼,一时间所有的大人都停住了手脚。 原来大人们的撕打已将孩子本已满是补丁的衣裳打了个稀烂,露出内里微微隆起的胸膛,细小的身驱虽然骨瘦如柴。 可孩子的双腿却是生的又长又直,少年人的肌肤也是又滑嫩如同羊羔那样的白。原来眼前的孩子,不是“他”而是“她!” 转眼之间大汉呼息变的粗重起来,嘴角扭曲,扬起了如豺狼一样的笑声!一旁被绑还在挣扎的另一位少年听得大人们阵阵痴笑,两只眼睛直要能挣出血来,一个虎吼,飞身撞了过去,却早被身后的监押他的大人一脚绊倒。 虽然身体重重的跌落在黄砂上,将少年脸孔割破,鲜血如注一样的流淌,可少年人还是拼命的挤动着身体往了前高爬去!可他身后的两位大人却只是提了提手里的麻绳便又将他拽了回来。 三百二十七、追魂 (壹) 萧锐眼看着少女被无数的羽箭追逐,负伤累累,终于翻越过最高的宫墙,力竭坠落在禁宫外寒潭中。 潭水奇冷,少女脸色转眼已化为铁青,周身肌肤宛如腐土,竟没有一丝挣扎便往了幽深的水底沉去,直至平卧在潭底。 看着少女如此遭遇,萧锐心痛莫名,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实,自己丝毫无能为力,只能一旁静观。 萧锐一开始并不担心少女的安危,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活着离开寒潭,可过了良久,女子还是没有一丝动静,少年人不由犹豫了起来。 随着女子眼底的生气逐渐涣散,萧锐心底忽然生起一种莫名的恐惧!灵光一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少年人张大了胆子伸出手臂往了少女身体揽去。 触手如冰!萧萑的身体此刻的确已冻的如能坚冰一样!萧锐再不敢耽搁,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不想少女周遭竟围裹着数尺冻气,一旦伸手将对方拉入怀里,萧锐反受其害。 顷刻间周身上下连同发梢都被寒气冰冻的吱吱作响。而一切的冻气的来源,却竟是生自于萧萑的体内,丹田之下。 “醒一醒,不要坠落在落魂阵……!”萧锐才刚开口,便忙又闭住,他没有料到萧萑体内散发的寒精竟是如此厉害,一不小心只吸了一口,体内气血便险些冻闭! 想要手抵佳人身体为其渡气,可萧萑此时身上的碧游甲比玄冰还要阴冷,只眨眼功夫,自己的手掌便已冻伤。 无计可施,萧锐只得伸手纳入少女怀中,欲将其铠甲解下,未知自己才刚动作,碧游甲便又重施故计,身化绿蟒向了萧锐缠来。 吃过上一次苦头,少年人自然知道厉害,正在心惊胆战,扬掌抵御,不料自己背脊一线忽然一阵浸凉,一声枭鸣,藏于玄鹤甲中的玄鸟也在同一时刻出世,瞬时间只见黑漆漆一团物事与绿蟒斗在了一处。 玄鸟与绿蟒本是功力悉敌的灵物,相打一处自是斗了个难分难解,萧锐趁此机会忙将萧萑抱起,转眼却又不禁脸上一红。 原来萧萑体外除了碧游甲外竟是未着一丝一缕,当下赤身露体被自己抱在怀里,少年人怎能不尴尬。 可这一点尴尬稍纵即逝,只为萧锐已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已经停止,伏耳在少女胸膛,也只有极细微的心跳声。 到此刻萧锐再不敢犹豫,一个推掌按在对方丹田,另一撑抵在少女背心,拼动体内所有真力为其护持。 但萧萑此时已深陷入落魂阵之中,一身真气反为落魂阵所用,生出无限寒水精气,萧锐功力比她弱了不只一筹,纵是拼尽全力也解救不得,在萧萑身边的待的久了,连他自己也有危险。 可令萧锐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是,纵是身临绝境眼看连自己也要被冻毙在当地,他竟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所有的真气都被用来输入萧萑那看似永远也填不满的丹田。 寒水精气仍旧源源不绝由萧萑的体内涌出,到了后来自己仅仅是靠着两枚悬在胸前的回光玉护住心头一点温暖,而怀中少女的心跳却已在自己无能为力下逐渐停止。 到此地步,萧锐已是山穷水尽,他看着萧萑俊秀的脸庞,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只想着一双眼神!夜幕低垂、高塔、明月,一双如毒狼般欢笑的眼神。 一枚回光玉落在少女的胸膛上,只是将少女的铁青色的肌肤映红了一些,可心跳声依旧没有起色!第二枚回光玉落在了少女的胸膛,终于心动声有了些规矩。见此,少年人心满意足地倒下了! 山风呼啸,寒露深重,眼前却是一脉的山清水秀,可待山风息止,眨眼功夫青雾又为烟雾横锁。 “我怎么睡着了?”小小少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道一声自己怎么这么大意,随之而来的就是浸人心脾的寒意直逼自己的心腹。 烟岚山清晨的寒露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人迹罕至,就是野兽也少有光临,就为的是这里终年被寒雾笼罩,绝不是适宜人畜居处的所在。 小少年赶紧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只是昏睡了一小会儿。可周身上下已尽被寒露打湿,露水渗透了自己半幅衣裤,这是很严重的事,在下一次山风吹来时,自己要是还不将身体活动开,会有生命危险。 他赶紧跑了开来,并径直地往了山势最险峻,寒露最深重的山阴处奔去。 一刻也不敢停留,山阴深的湿气比山阳一面要重了十倍,自己的衣服已有近拦打湿了,再要是停下来,身体被寒露浸逼绝没有活路。 拼命的跑!少年人一气不歇,拼命的往着目的地跑去,随着身体的僵硬,自己的体力也在迅速的流逝。 他从没有一口气跑到过目的地,可今天不同,要是做不到,自己只能死在这里,而家里却还有年幼的弟弟和母亲,没有了自己,他们该怎么办? 终于到了地头!这里是一座小小的温泉,只是水很浅,并不足以供人洗浴,小少年只是依靠着温泉附近不多的热气抵御着严寒,并方便生火将衣服烤干。 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不如此,自己绝不能自家中到山阴往返一趟。 趁着烤火,少年人又抓了一把温泉附近的生着的一丛似羊耳一样的鲜草塞近嘴里,一道暖流瞬时进了肚腹,渐渐扩散,过不多久少年人终于打了个寒战,恢复了过来。 他很想把这些羊耳草带会给自己母亲与弟弟也尝一尝,可这些淡红色的鲜草只要一离开生长的土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变的如腐土一样腥臭,根本不能食用。 他只能放弃,好在家里是山中唯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虽然也很冷,母亲和弟弟总算能抵熬的住。 因为自己在山中昏睡,加上烘烤衣服花了加倍的时间,小少年心里很焦急,一等衣裳干透便连忙穿起,向了更加背阴处行去。 这里虽然人兽不到,却是植物生长的天堂,各种珍稀的蕨类遍布山野,山精与首乌一类的草药也是随处都有,只是这里也有危险!蜈蚣、守宫一类的毒虫均长的极为长大。 少年人有一次大着胆子捕到一只足有一尺长的铁背蜈蚣,在药铺里竟卖到了五两银子,一家人丰丰富富的过了一个冬天。 可也因为被那蜈蚣爬过自己手腕,一只手肿了足足一个冬季,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碰这类毒物。 当回到家里时,少年人背上竹篓已装满,并还在回程的路上砍了足够过夜的柴禾。 推开房门,室内的温暖让少年人心神一振。 “怎么今天这么晚?”妇人急声问道。 “回母亲,路上不小心睡着了,衣湿被霜露打的很湿,所以耽搁了!” “太不小心了!在山里睡着会死人的!你要是死了?我和你弟弟可怎么办?” 少年低下了头,他无言以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分辩只会招惹母亲更多的埋怨,母亲的身体不好,少年人不想再惹她生气。只得道:“下次再不回了!”说着,在屋子里一阵张望,问道:“弟弟呢!” 妇人本想再数落孩子一顿,可当长子问及幼子去向时,顿时眉间一跳,忧怨的眼神也变的有光彩起来。 只是转眼间又的焦急着道:“他不听我的话非要到外面去玩,uu看书uuanshu.m我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怎么,你回来时没见到他吗?我叮嘱他只能在屋前阳光晒的到的地方玩的! 唉!都怪你,回来非要和他说山北面的那些事物,害的他天天吵着要去,你来的路上没有看到他吗?怕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去找你了!”说到这里,妇人脸色大变,顿时站起身来,往屋外冲去。 少年人连忙将母亲拦下,道:“母亲您身体不好,还是我去找,弟弟很听话的,绝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来的路上也没有看到他,您放心好了,他一定没去后山!”说着,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屋子。 在屋前阳光所及之处找了一处,少年人并没有发现弟弟的踪迹,也不由的有些着慌起来,可再又想了想,少年人想到了一处地方,忙向了不远处东坡走去。 那里生了十余棵极高大的枣树,到了夏末初秋的季节,兄弟二人常常上树采摘又鲜又大红枣,当然是在他们的母亲不知道的情况下。母亲是绝不会让弟弟做爬树这样危险的举动的,尤其是那么高大的枣树。 果然,弟弟正爬在树上,手足并用,迅捷处堪比灵猱。少年人在地下往着,自负就是常年爬高的自己也不能与之相比,母亲平日里总说弟弟要比自己强,看来她果然是对的。 直到弟弟站稳在枝头,少年人这才敢开口命他下来,而正在练习的弟弟见兄长回来,很是开心,一个翻身竟从高高的枝头临空倒翻着筋斗跃了下来。 少年人见他犯险,想着平日里母亲的教训,登时吓了个半死。 三百二十八、追魂 (贰) 可没有想到待落地时,少年人的弟弟,只是双腿一曲,两膝如弹簧一样的即将巨大坠力消解。只是到底还年幼,身体操动不够灵活,到最后有些失去平衡,不得已双手点地一撑,才将最后一点力道解尽。 少年人见状,忙抢上去查看弟弟有无受伤,后见对方除了两手沾满污泥外,没有一点防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二弟你怎么敢这样做?要是母亲知道了,可怎么办?”当少年人提及母亲两个字时,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仿佛已看到妇人气急败坏喝骂自己的一幕。 三口之家里,他是最年长的男子,一旦有什么状况发生,妇人总是先拿他问罪,虽然从没有责打过他,可少年人反而最怕自己母亲的数落。 他不喜欢母亲处处拿自己与弟弟比较,却又生怕这一想法被母亲知道后惹她伤心。妇人成年累月枯坐在家中,甚至连门前的石台也很少踏足。 他知道母亲是害怕外出的,想到了山下镇里人的闲言碎语,少年心头一阵难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该对母亲和弟弟再好一点,哪怕就是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弟弟见到他总是很开心,山上只有一家三口,终年人迹罕至,哥哥是他唯一的玩伴,可是平日里却又整天忙碌,来往与山上与山下,为一家人的生计奔忙。 他很有心帮助自己的兄长,可母亲大人却总是不让,虽然在哥哥面前没有表露过,可私下里母子二人单独在一起时,母亲大人却说这些粗重的活不是自己该干。 尽管家里很穷,但对待做为贵人的自己,就是家里再揭不开锅,也是不能让自己动手的。他虽然听不懂,也不忍心家庭的重担落在大哥一人身上。 可是他生来很乖巧,百善孝为先,父亲已经很早亡故,做为唯一母亲的大人,就是再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自己也应该满足,何况母亲大人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做为仁孝的儿子,应当顺从。 “大哥,你看?”说话间,弟弟高高跃起一个凌空倒翻,再又稳稳落地。 “怎么样!我已经可以这样倒翻跟斗了,待会儿演给母亲大人瞧,她会答应让我陪你去后山采草药的!” 少年人忙摆着手道:“不要这么做,母亲只叫你平日里在家好好读书,学会这些危险的动作,只会让她担心,至于后山,你还是不用去的。 那里太冷,又是遍地毒虫,一不小心就要送命的,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再等你大一些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读书,看到你学业进步,母亲才会高兴!” “可我已经足够大了!”弟弟说时,挺起胸膛走到兄长面前比了比,尽管比少年人小一岁,可身量却比少年人高一些,一身土布衣服虽然寒酸,却为其母亲剪裁的十分合身适度。 腰间更是用红黄色的色线打了极精致的丝绦,虽然简陋却是一领对襟长衫,与兄长农人惯穿的厚重的大撒开襟完全不同。 少年人看着弟弟不知不觉已比自己还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来阻止,想了想,才道:“你虽然身量高了,可骨头还没长硬,到山里挨不得多久寒气的!” 说时举起自己的拳头鼓了鼓,他自两年前便已入山采药砍柴,长年工作,双手已长满老茧,身体也被山中的寒露冲打的如铁一般坚实。 虽然才不过十三岁,可在外人看来却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结实粗壮,任谁见了都是一位已可为父亲生力的农家小伙。 弟弟听了哥哥的话,也将自己手臂举起比较,果然自己手腕又细又白,皮肤更是滑嫩,完全无法与兄长相比,不由叹了一口气。 但转眼还是不服气道:“不要紧,我以后常常到这里来练习,这里有高高的树,还有好些大青石,够我练体力的,我保证不用多久就能赶上你的!” 说着,又笑与兄长道:“就是哥哥你得帮我,一起将这些石头制成几副石锁,这样就更方便我练身体了!” 少年人摇头道:“我才不干,母亲知道你不读书只练身体要生气的,还是读书才有出息!” 哪知弟弟却笑了道:“这哥哥你就不知道了,母亲大人老早就和我说过了,父亲大人也是会武艺的,而且本领高强的不得了。 母亲大人不让我习武只是怕我学了太下乘的本事,日后反而对自己不好。所以只是锻炼身体,母亲大人是不会禁止的。” “有这样的事?那母亲怎么从来没有……。” 话到这里,少年人忽然止了口,他担心弟弟觉察出自己的心事,赶忙转了话题道:“这些事先待会儿再说,母亲命我来找你,已经过了好半天了,再不回去,一定会着急的!” 兄弟二人虽然年幼,却是至孝,一旦兄长提及母亲在家中心忧二子,不由都着了急,就连开口提醒的兄长也有些慌了神,赶忙提了兄弟的手,一路往了家中奔去。 到了家中,妇人果然为小儿子久去不归忧急,见二人回来,大喜过望,可忍不住又将大儿子埋怨一通,倒是弟弟为兄长辩白,称都是自己不好,留住哥哥在枣林下了玩了一会儿,妇人这才渐渐止了声音。 第二日,少年人背着一篓草药,趁着朝霞往了山下二十里外的小镇赶去,他今天的事很多。 不但要上下烟岚山一趟还要来回不行四十里,到了镇里还要将草药卖了,这才有钱买粮食与生活必备的油盐针线。 还有自己的柴刀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来的及的话,还想请镇里的铁匠重新打一打,当然这只是少年人奢望! 直到了午时,少年人才到了镇子,一到地头,他径直往了镇里药店走去,得将草药卖了,才有钱卖一切用度。 而最当紧的还是要买粮食,家里的米只够吃一天的了,母亲不等到家中再没有一点余粮,是绝不会让少年人下山的! 可糟糕的是,当少年人来到药铺门口时,只见店门紧闭,听说店里掌柜办丧事,连同铺里两个伙计也在家里帮忙。 少年人心里一沉,没有钱哪里去买第二日的米?可他在药铺门口向人打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久到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议论起他来。 “快看?那就是柳娘子的儿子!” “什么,什么?那就是她儿子!就是那个和野汉子私生……。”说到这里,长嘴的妇人已将声音低了下去。 “不是,这是她大儿子!照理应该是王员外的嫡亲儿子!这你都不知道?”先开声的妇人为自己比邻妇多知道一些秘密,不由眉飞色舞道。 长嘴妇人闻声充满疑问,长脸夸张地扭曲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他娘不守妇道,这孩子即是王家嫡生子怎么也被赶出了家门?” “你果然不知道?哪我就和你说清楚些,柳娘怀着王员外大儿子,喏,就是这小子时,王员外要去隔省做整三年的县尉,所以把刚怀孕的柳娘给留在家中。 哪知道这长子才刚出世,不上一年就又生下一白胖小子来,这不是……。” 得意妇人此刻见少年还没有走远,不免有些担心,即抚耳在邻妇耳边道:“过后王员外回来,见家里有两子,一怒之下,怕连头胎的小子也不是自己的种,便将大小三口都给赶走了!” 长嘴妇人听了这一桩奇事,心里好不快活,又见少年人背影已走远。 再忍不住议论道:“哼,这柳家贱人只图自己风流快活,却祸害了这孩子受罪,uu看书ww.uukanshu要不是她,这小子再过几年就能继承王家诺大的家业。 哎,我说,王员外在咱们镇里该是第一富户吧?还有你再给我说说他娘,是不是长的一副狐媚相……。” 她们都以为王员外的长子已走的远了,听不见自己的议论。可少年人自幼在山中捕虫采药,练就的一双过人的眼力与耳力,纵是走过十丈开外,两位妇人的私语还是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那痴痴地,充满恶意地笑声,在少年人的脑海里来回游荡,好像怎么也摆脱不掉的幽灵一样,稍一不慎它就会掉入少年人的心尖,令那里波涛翻滚,怒火万丈。 他问过自己母亲的,可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母亲的咒骂与呼天抢地的哭泣,时间长了,他也倦了。 现在的他只想早一点长大,等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他就带着自己的家人远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这座小镇,再也不见这些人,再也不用上那长年不见阳光,冰冷冷、阴森森的烟岚山。 被激怒的少年人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身着镇里一家小小的拳馆走去,在哪里有一位老人家,有时候会为制一点刀伤药买一点自己的草药。 虽然对方仅仅只会买下自己竹篓一点点的东西,但这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家里的米只够吃到今晚,哪怕卖得的钱再少,起码也得换一点粮食回山上才行。 可当少年人走到拳馆门口,远远就听见里面发出一群年青人的吵闹声,少年不由眉头一皱,他已经在为自己来这里找老人决定有些犹豫,但想着母亲失望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三百二十九、追魂 (叁) 一群习武的年青人正在演武场中欢闹着,少年人尽可能的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顺着走廊往了老人住处走去。 可还没有走到一半,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站住!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擅闯我们的武馆?” 声音很大,演武场中又都是气血方刚,爱看热闹,喜欢管闲事的半大少年,登时都向着少年人围笼了过来。 在见到来的只是一乡下孩子时,仗着人多又练过武的少年们胆气更是壮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学着地方上欺负人的流氓,桑儿,争先显威风的似的推搡起少年来。 少年只是一味的推让,解释着自己只是来找武馆中老人卖草药的。可他的话却又引发了少年们对他竹篓的兴趣。 为防止他背篓里藏着武器,一把将少年人的竹篓夺过,在其中翻拣了起来,见里面并没有自己期望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 见手下人将少年戏弄了个够,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又传来了。 “屁!鲍老汉虽然现在是老了,可当年也是咱们武馆的二把手,做过邻县镖局的镖头,他会和你这连老子都不知道是谁的贱种做生意!你骗谁去啊?” 说话间,从人群里走出一位三十岁上下的汉子,想是众少年的教头,生的方面阔口,甚是丑陋。 在他前额上有一块不小的伤疤,将那汉子的一撮头发连同头皮也削去,秃了半边前额,更是显得那汉子丑怪的异常。 少年人见了他,心里嗝噔一下,脚步不由往后退去,当下再也不想与老人交易了,伸手欲夺回自己的背篓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秃额汉子一把将少年人连人带竹篓提在手里。 少年人把他一把制住,又听到周围习武少年滋事开心的起哄声,先还一阵害怕,可看到对方秃着的半边额头,心里却是一阵恶心。 随着汉子提拉着自己手臂力量越来越大,深勒的开衫领口越来越窄,逼迫的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少年人心里的委屈与害怕却随着悲伤与愤怒一点点的融化! “哪你想怎么样?” 低沉却又坚决的声音竟穿过众人的喧闹声,清清楚楚的传递到每个人耳朵里,这种带有明显反抗的声音不应该从一个理应被受欺负的角色口里传出! 秃额汉子也没有料到少年人会忽然变的如此有气势,禁不住一愣,手里的力气也随之消失无踪,可旋即他便查觉了自己的失态。 想着在这么多师弟面前示弱丢人,顿时恼羞成怒起来,臂膀上使出真力,一把将少年人提离地面,吼道:“你小子敢跟我顶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家哪点儿脏事!” 所有习武的少年都被他这一句话吸引住,争着要他快说出真相。 得到众人的抬举,秃额汉子这才得意地道:“别人都以为你老娘是被外人勾引才生了你弟弟,其实王家老东西当年是受了那野男人的好处情愿将自己女人奉送的。 要不然就他一个没身份地位的穷商人凭什么能当得了三年县尉!又发了那么大一笔财!可过后姓王的又觉得自己当王八当的太吃亏,却将你老娘连同你和你弟弟一起赶出了家门。 臭小子,你们一大家子都是乌龟娼妓和嫖客,竟还敢和我玩横的,尤其是你这连老子都不知道是谁的家伙。 你王家老爹怕你不是自己的种不收你,可你野汉子老爹只怕更不会要你,如此一来倒是你弟弟比你强一些,虽然一样都是野种,可到底还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听着秃额汉子极尽所有的恶毒咒骂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少年人的愤怒反而渐渐受敛了起来,但却并没有消散,只是悄悄的藏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又没惹过你,我的家人也从没有惹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没惹过我!” 秃额汉子听着少年人几近悲泣的声音,却仿佛被人踢了一脚似的跳了起来。 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你看,这就是你野种的老爹做的好事,当年我还小,只不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马,就被他手下人一鞭子打成这样! 哼!你野汉子老爹当日可真好大的势派,出入几十人护送,难怪你老娘守不住要偷人。” 说着又扭过头,对着众少年道:“你们不知道,他老娘当真不要脸,被自己丈夫赶出家门时,竟站在大街上叫骂,说过不了多久就有野男人来接她,并还恬不知耻说自己会当王妃! 可如今,哈哈,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还不是只能跑到烟岚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躲着丢人显眼!” 秃额汉子如此当着所有师弟的面叫嚣就是为了少年在众人面前丢人,可就在他满心希望看到少年人面露痛苦时,却不想对方此刻竟是目光恍散,两眼空洞好似能将一切吸入一般。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先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接下来,该算算我们俩的账了!” 当听到少年人阴森冰冷地吐出最后一个字时,秃额汉子心里忍不住一颤,瞬时间只觉得自己手臂竟如烧了铁一样的滚烫。 原来对方正用一对小手,紧紧掰住了自己的手腕,令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是,少年人的力气竟是大的不可思议,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力量。 “臭小子!好大的力气!”秃额汉子试图将少年甩开,不料无论自己如何挣扎也不能将少年的双手挪动一点。 而随着时间的增长,手腕间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到了此刻汉子才有些惊恐,生怕自己一对竟要被少年掰断。 可他到底是习武出身,见挣不得脱,连忙将左掌心一松将少年提起在半空的身体放下半边,跟着右掌一个切指,正打中敌人喉头要害,愤怒中的少年负痛之下顿时条件反射地抽手护住喉咙。 自己双手终于挣脱少年人掌握,秃额汉子一声狞笑,提起肘来便是一串连击,直打的少年人如沙包一样倒甩了出去,伏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可汉子还嫌不够快意,一个箭步冲向前,伸手将少年人拎起,为故意折辱对方,另一只手却将拳头放开,改做巴掌扇对方的耳光。 令所有人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大家眼睁睁的看着手掌重重击打在少年人脸上,并没有响起应该有的清脆的耳光声,取而代之的却是秃额汉子的惨叫声。 原来就在汉子大意扇打少年时,反被对方一口咬住自己掌心……。 少年人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打的过练了十几年武艺的恶人,他现在想要的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哪怕是下一次再给对方痛打,哪怕是自己今天死在这拳馆里,每当这坏人看到自己伤口时他也一定会想起自己,会害怕自己再一次咬他。 秃额汉子凄惨的叫声中,终于将自己被咬的手掌挣了回来,可掌心里已多了一个血窟窿,再看少年人的嘴里却已多了一团鲜血。 “呸!”的一声,少年将肉块吐在了地上,随着肉块的滚动,所有习武的青年人都看的呆住了。 “揍他!为师兄报仇!”人群里不知谁说了这一句话,登时里所有的人都恢复了意识,自己这面人多,对方只有一个,还不过是一个不会武艺只会咬人的孩子,没什么可怕的! 瞬时间所有人冲了上来,提起拳头将少年人打翻在地,一直等到少年人再也站不起来,众人又开始拿脚来踹。 起先少年人还试着还击,uu看书ww.uukanshu 可之后,他发现所有的尝试都是徒劳的,自己能做的只有抱着头蜷缩着身体闭上眼睛,静等着一切结束。 终于所有人的都打累了,打疲了,当然其中还有人怕真的闹出了人命,渐渐收住了手脚。 少年人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能给众人泄愤的,只有那只装草药的竹篓,转瞬之间,竹篓也被众人扯碎,草药也被踩烂。 为怕被人瞧见武馆里有人行凶打人,一众少年拖着少年人跑出好远,这才将少年遗弃在陋巷中一个角落。 直到天色渐暗,少年才从苏醒了过来,浑身上下剧烈的痛疼,让他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等挨到了巷口,少年人再次倒下昏了过去。 让少年没有料到的是,当自己再次醒来,面前竟多出了几枚铜钱,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位经过他身边的路人,忽然弯下腰扔出一枚铜钱,嘴里念叨着好可怜的孩子之类的话。 被人可怜的滋味的实在很难让人承受,可少年人已决定自己一定不要哭,他笑了笑,挣扎着站起身,捡起地上每一枚铜钱,一瘸一拐的向了镇子里的米店走去。 米店的掌柜倒是心地不错,见少年人衣裳褴褛,一身的伤势,倒答应收了少年的几个铜板,并还多赊给他一升米。 少年道了谢,强忍着泪水往了烟岚山家的方向走去。当米店掌柜想起烟岚山山势险峻,如今天又黑了,少年又是一身的伤,高声唤着他叫他不要冒险。 实在不行,可在自己店里灶房对付一夜时,少年却仿佛没有听见,直到一步一挨走的远了……。 三百三十、自缚 (壹) 当少年人回到家中时已是隔日的清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摔了多少次,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得以支撑到家中的。 也许是这么多年来每日到后山的锻炼打熬出的身体,也许是温泉旁的那些牛耳草,也许只是他一夜里脑子里不停的在回响着秃额汉子的咒骂与习武少年们对自己的毒打。 可最重要的还是母亲失望的眼神,那种带有细微希望却又被绝大多数的绝望替代的几近疯狂的眼神。 每一次每一天,当母亲流露出那样的眼神时,他都毫无办法,只能周而复始的再一次拖累着自己疲惫的身心全力以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但他宁愿这一刻早些来! 敲开家门时,少年的母亲与弟弟均被眼前的他吓了一大跳,少年浑身已冻的好似冰铁,手肘膝头一片血肉模糊,几乎是爬着回到家里的。弟弟赶忙将他抱进屋里,而少年也随之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耳畔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他想试着将眼睛睁开,却不料只刚张开眼帘,便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暴,天旋地转,难过的几要吐了出来。 “哎,怎么连这一点事都做不好,竟跌成这样!我是妇人不好抛头露面,你又小,你哥哥却这么不中用,只换回这一点米,再过一天连最后一点都要吃完了,该怎么办才好?” 弟弟的声音响起道:“母亲大人,不要这么说,大哥这一身伤我看多半是教人打的,可恨那些恶人竟这么心狠,将大哥打成这样,一连昏睡了三天都没能醒过来!” “就是这样我才怨你哥哥不懂事,我们是什么身份,就算遇上一些不讲理的人,也只该趋避才是。 他却自降了身份与人欧斗,又是一个人在外自然要吃亏的,他已经来往山下这么多次了,却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懂,到最后却害的你受累挨饿!” 弟弟似乎也为母亲的过分偏爱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稍后才道:“我不碍事的,家里的米虽然不多了,可积年的红枣还有不少。 还有那些黄精,仔细对付的话,就是再撑上五六日也没有问题。母亲大人,我……,我想明天还是改由我下山……。” 不料他话音未落,妇人却已惊慌的尖叫道:“不可以!下山买米是你大哥的事,你绝对不得到山下去!” 弟弟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大哥能下山,我就不可以!” 可妇人已经开始哀哀哭了起来,这一来立时让弟弟着了慌,再也不敢提下山的事,只得上前安慰妇人。 而妇人却一再的提及自己当日怀生幼子的辛苦与养大他二人的艰难,不过一刻,母子二人已抱头哭成了一团。 少年人耳听得弟弟与母亲抱头痛哭,身体不知道涌出了一股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喉头如被堵了一粒坚硬无比的铁核桃,涨的自己厉害,偏又咽不下吐不出。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是无济于事,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挣扎,只是逆来顺受的任那铁核桃堵在胸前。 “哎!都是打战引起的,不然的话,早就来接我们了,到那时,你就完全不同了。”妇人抚摸着幼子的发际,喃喃自语道。 “母亲大人,您刚才说了些什么?”弟弟不禁惊奇道。可答案却是妇人又一次的以泪洗面,弟弟只得再一次停止了自己的疑问。 当少年再度苏醒时,他却是被几乎是尖叫似的笑声吵醒的,那是母亲的笑声,记忆中他从不曾见过母亲欢笑过,更别说是这样的狂笑。 但这样的疯狂少年人又似乎很熟悉,就如同母亲常常当着自己的面悲泣那样的熟悉。 可很快,母亲就发现了长子从睡梦中惊醒,她有太多的喜悦需要顷诉,哪怕只是自己的大儿子! “盼儿,你快来看,这位先生是打南方来接我们的,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弟弟也要飞黄腾达,妈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屋里的老者听了妇人的言语,赶忙道:“奴才董四平位卑职小,不也劳动夫人称老奴‘先生’!” 说话间,老人看了一眼少年,似乎为少年虚弱的身体颇为关心,这是少年人长久以来很少见到的温和的眼神。 母亲从不会这样对待他,即使是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而弟弟天真烂漫,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也没有这样的眼神。只这一眼,就让少年对老人很有好感。 “快!盼儿,你快起来,你弟弟一大早就出去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快给我把他找回来,告诉他自南方来了一位董……董管事,赶快把这天大的喜讯早一点告诉他!” 少年人闻声,心里嗝噔一声,可还是想也没想就翻身下了床,但连着五天没有下地的他早已虚弱不堪,脚刚触及地面,身体却已瘫软着往地下倒去。 见少年要摔倒,妇人眼神却是一黯,不禁一阵失望。 一阵清风吹过,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的少年却被老人一把扶稳在怀里,一面将少年放回床上,一面又为他盖好了被子,道:“小少爷病的厉害,还是在床上多多休息,迎接小王爷的事还是由老奴去做的好!” 不想妇人听了这话,却有些害怕道:“哪不行,董管事您还是在这里多坐一会儿的好,这山里很险峻,平常我两个儿子跑惯了的,您才到这里好多地理不熟,小心危险!” 老人笑了笑道:“回夫人的话,董四平年纪虽老,腿脚倒还灵便,蒙王爷恩典,又赐了防身秘术,虽然比不上行走天下的侠士,可山中虎狼一类的猛兽还不得老奴的身。” 可老人并不知道妇人并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害怕老人离开自己,她苦苦等了十三年,到今日才得偿心愿,心里的狂喜是谁也不能领会的。 董四平在她眼前多待一刻这样的喜悦便会多出一分,要是老人转眼离开,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妇人都是难以忍受的。在妇人的要求下,董四平只得留了下来,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日头也已逐渐偏西,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妇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董四平终于忍耐不住坚决要求自己去接小王爷,这一次妇人再也没有拒绝,只是白着脸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的少年心里越来越害怕,本来昏沉沉的意识也逐渐变的清晰起来,可随着头脑的清醒,少年的担心也跟着加重。 他害怕弟弟不是去枣林锻炼身体而是去了后山……,想到这里少年人再也不敢往下去想,他只能希望自己的一切的忧虑都是多余的。 可耳畔响起的母亲越来越低沉的喘息声,却又让少年人不能平静,虽然他极力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昏睡,但他已经能想像的出,母亲的目光此刻一定一如既往的那样空洞那样的忧怨。 夕阳西下,小屋内静的可怕,静的几乎能听到母子二人剧烈的心跳声。 随着木门被慢慢轻轻地开启,少年人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从床上跳起。眼前的董四平面如死灰,而他话里抱着的弟弟的脸色却比老人白的还要可怕。 轰的一声,少年人便什么也听不见了,只隐约看着自己的母亲冲了出去,自董四平怀里抢过了早已冰冷的尸体,老人极力欲解释些什么,可也只能张大了口,一个字也说不来。 最可怕是事发生了,少年恐惧的只想去死!弟弟死了,母亲一切希望毁灭了,那接下来呢?自己该怎么办? 他无法想像木屋里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个人,uu看书 .kanhu 没有弟弟的陪伴,母亲那最后一点的温柔与和善也将消失不见,那怕那样的温柔从来不是给自己的。 自己从此以后都要淹没在那绝望的眼神中吗?想到这里,少年人瑟瑟发抖,恐惧已令他无力再思考。 可忽然间,母亲一个诡异的动作又将少年人惊醒,妇人竟一头跪倒在老人的面前,哀求着什么,而老人更是惊慌失措,极力地摆着手,摇着头不能够答应。 少年的意识又一次恢复了过来,昏乱之中,他听明白了母亲的要求,看着母亲极力辩白比划着自己,而董四平却从一再地摇首拒绝。 到最后渐渐沉默,少年人心上非但没有一丝喜悦,悲凉与绝望却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一次甚至比先前还要让自己难过,让自己觉得冰冷。 “我不愿意!” 角落里,已被疾病折磨的骨瘦如柴的少年人,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几个字。 声音虽不大,可却如惊雷一样的撞入正在拼尽全力挣论的另两个人的耳朵里,同一时间,二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妇人面孔更是震惊到了扭曲的地步。她先是沉默了一阵,似乎没能理解自己大儿子话里的意思,可稍顷,泪水便夺框而出,再度哭叫着冲向了自己的长子,控诉似的问他为什么? 而那一刹那,少年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苍鹰捕捉的猎物,自己没有丝毫能力躲避,可这一次又与以往不同,他已不再想躲避,该来的总要来,他只是决定了准备迎接该来的一切。 三百三十一、自缚 (贰) “为什么?为什么为娘的最后一点心愿你都不愿意!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愿意,以后就是所有人都会羡慕的王子!这是别的孩子做梦也得不到的好机会,你……,你竟然敢说你不愿意!” 愤怒扭曲的面孔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悲伤,有的只是被贪婪淹没的疯狂,少年见了反而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用了!这样的好机会我宁可让给别人,母亲你大可以找别的孩子代替弟弟的,不一定非要选择我!” “这怎么可以,只有你是和你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举止他的一切只有你最清楚,你们又是兄弟,只有你才能模仿的了,要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被查觉的!” 少年叹了口气,道:“查觉又怎么样?那些东西本就不是我的,我不想要,也不能要!母亲,弟弟才刚去世,我们还是不谈这些了吧!” 少年的拒绝显然摧毁了妇人最后一点理智,她再也不能忍受,终于爆发,尖叫着扯着儿子的衣襟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怪我偏心,只让你一个人受苦。 所以你一心想要你弟弟死,一定是你蛊惑他到后山去的。每日里都和说后山里的事,他又年轻,他不懂事,他一直都想去后山看你说的那个温泉,牛耳草,还有那些草药和毒虫!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就是因为你生病没法儿下地,才偷偷的去后山采药去被毒死的,他一心想着你这个大哥,可你现在却这样对他,你是成心是要气死我,要让你弟弟死不瞑目啊!” 少年当听到弟弟为了自己才去后山的时候,不由双目圆睁,胸膛里一阵滚烫,心上激动,忍不住就要答应了自己的母亲。 可不料,就在他心头转念之际,忽听见爬在自己胸膛上的母亲咬着牙狠声说了一句话。 声音是那么的狰狞,仿佛来自地狱,而匍匐在自己胸膛上的也不再是自己的母亲,更想是一头随时都要将自己撕碎的饿狼!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声音穿过少年人的耳朵,好似什么人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头偏过一旁,眼角终于露出了一粒泪珠! 顺着少年人的目光,妇人见自己的长子正看着不远处地上的那柄烂柴刀,这本是大儿子随手之物,今天却被小儿子带着上了山,而如今刀还在,幼子的性命却已失去了。 她不能理解大儿子为什么要看着那柄柴刀,可在那一瞬间,她却几乎是跳着捡起了柴刀,转过身来将刀刃对准了自己大儿子的胸膛! 一旁的董四平不曾料到会出现这一幕惊险,想要出手阻止,可已迟了,当下只得住了口,生怕自己不小心真的激怒妇人害了自己长子性命。 锋利的刀刃已将少年人的胸膛划破,但见到血水自儿子身体里泉涌而出,妇人打了个寒战,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眼前的少年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她的手颤抖,本来力量十足的手臂也在这一瞬间便的无力起来。 可她对自己长子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多到已足够令少年不再珍惜自己的生命。胸口剧烈的痛疼完全不能与心里的痛苦相比,当妇人颤抖着双手想要松开刀刃时。 少年人枯干的手臂却如闪电一般的捉住了她,力量大到不可思议,纵是妇人拼命的要将刀刃往回夺,可也还是无济于事。 “我早就不想活了!能早点结束这一切,我很开心!” 一旁立着的董四平的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立时心道糟糕,可当自己冲身向前时,已然迟了。 在妇人的惊叫声中,少年已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臂连同那柄柴刀一起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内,鲜血出喷泉一样的射了出来,直溅了妇人满头满脸,及至将木屋中的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一双温暖而又强有力的手,紧紧地贴在萧锐的胸膛上,此刻的他浑身冰冷,身体如同坚冰一样,温暖的手掌给了他生存下去的力量。 他什么也不再想,只希望那双手不要从自己的胸膛移开,朦胧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终于渐渐冷了下去,萧锐有些焦急,他不由的伸出手臂将那双紧紧握住,生怕失去她……。 忽然间,少年人心头闪过一线念头,在那一刹那,萧锐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强烈急切地要求自己从睡梦中醒来,可两只眼皮却似被压了千斤巨石一样,怎么也不能睁开。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狠心,哇的一声,少年人已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痛疼立时将他唤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当他睁开眼时,就见萧萑正坐倒在自己的身上,周身已被汗水浸湿,身体已疲惫的瘫软做了一团,可她的双掌却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心房,见此情景,萧锐什么也没有去想,可眼角却又忍不住闪出一丝晶光。 双臂一紧,少年人反将少女紧紧搂在了怀中,为对方输起真气来,而到了此刻,萧锐才发现萧萑的双掌中正藏了一粒自己的回光玉,少年人看在眼里,嗓子不禁有些作痒,手底舒动,将少女搂的越加紧了。 两个时辰之后,少年男女纷纷从地上跃起,此刻的他们已经恢复了体力,可刚才两场惊险,令二人仍旧止不住的有些心寒。 “现在要做些什么?” “不知道,不过先得除去这些碍眼的雾气!”萧萑举头望着迷漫着整个山谷的烟雾忿忿道。 “哪,要不要我……。” 萧锐话未说完,却被少女打断道:“不用你帮手,我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听萧萑说的这么坚决,萧锐自然没有再插话的余地,而且他也很好奇从来很少施放法术的萧萑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将这遮天迷雾驱散。可随着萧萑身后金光一闪,少年人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转眼之间萧萑便将身后飞刀金翼悉数展开,如两弯半月升在少女肩后,只听萧萑一声娇叱,每一枚金刀便如同火焰也似怒放起金光来。 这些飞刀本是冷龙女承自主人食日狼的重宝,神奇之处不只用来伤人这一途,此刻在萧萑运起全身真力,丹火焙炼下,刀刃金光直增了百倍。 金光升腾到极处,佳人身影如笼在赤日当中,任是萧锐目光如何凌厉也不敢逼视。 就见山谷下眼看着一轮赤日缓缓升起,待跃至中天,却又一个扑刺如星丸也似在空中跳转,顷刻间功夫已将山谷绕了数遭,而空中的迷雾也在赤日火光的炙烤下化为雨水坠落尘埃。 转眼间功夫山谷中如被水洗过一般的清澈,原来竟是一处郁郁葱葱的秀丽深谷,至于原本脚下的赤砂,此刻也在冷龙女法术被破后还复本来成了绿草青青。 萧萑这番施为,让萧锐好生惊叹,只为他知道,方才萧萑一番作为,看似是用了莫大的法术,其实却纯是她用丹火焙练的结果,没有海量的真气与灵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看来萧萑虽然才刚从落魂阵中逃得性命,可功力却也在这短短的数日之间突飞猛进,增长了好些。 可不想萧萑化身赤日后,竟是半日不曾落地,只在空中来回巡游,体外的金光也没有因为烟雾被驱尽而有所收敛,反而在少女加意的焙炼下越来越耀眼。 就在萧锐不解其用意时,uu看书.uukansu 山谷中一处池塘水底忽然绽起一团金光,少年人心头转动,立时便明白了过来,而在此一刻萧萑也已升起了刀光,双翼一展,利箭也似的一头栽向了池塘水底。 萧锐见状也带佳人欢喜,忙也纵身上前,等他来到水塘跟前,就听水下一声巨响,萧萑已如一粒炮弹一般自水中跃起,而掌中也多了一团金光。 只是那金光内好似有活物,少女受其牵动,竟然不能平稳住身体,直待她一连施出三次力道,把一段玉臂催的青筋乱爆,掌中的金光这才渐渐黯淡了下去,到最后居然变成了淡青色。 见此,萧锐知道萧萑终于大功告成,忙走近跟前道喜。 果然,此刻萧萑的手里多了一枚金光闪闪,却又内含青气的鳞甲,说来好生奇怪,那鳞甲虽薄,但甲壳上却似藏了一只细小的野兽,怒目圆睁正狠狠的怒视着打量自己的萧锐。 过后发起恼来,一个团身,把鳞甲耀的金光大绽。 如此神奇的鳞甲,萧锐从来没有见过,不由疑声道:“这就是狰狞甲吗?可我怎么觉得它倒更像是一只狰狞卵或是狰狞蛋呢?” “这就是狰狞甲!先时我和你的甲胄里也藏有这样的鳞甲,但可能是因为只是藏于人间的缘故,比这一枚的力量小了太多,如今有它驻持,我的碧游甲从此就有了无限的灵力,可以任意发挥这神甲的威力了!” “哦!有这么神奇?”萧锐不由惊声道,可很快他就闭上了嘴。只因为当萧萑将那狰狞甲扣在自己碧游甲肩下时,少女缠身的甲胄登时闪耀起水晶一样透明的碧光来! 三百三十二、自缚 (叁) 萧萑身上仅着了一件碧游甲,此刻甲身呈透明一色的放光,自然显出少女曼妙的身体来,萧锐本在注目观望,见此情景,不由脸上一红,只得将目光瞥过一边。 未知恰在这时,少女碧游甲又起变化,原本透明晶莹的宝甲此时又晃动起水波一样的纹路来,一圈圈荡漾开去,竟真成了水一样的液体,缠动在少女身体。 直至萧萑胸前出现一尾长有三尺,却极细小如线一般的灵蛇,但见蛇头红光一点,旋即碧光掩落。 再看萧萑,原本一身的甲胄已完全换了模样,只剩下胸前与腹下两处仅能遮羞的铠甲,而腰腹之间也仅有一条碧绿色的缎带相连,缠勒在少女雪白的玉肌上,更显的妖媚诱人。 萧锐并不知道萧萑此刻的碧游甲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威力,但他起码也可以猜出长久以来辛苦努力,少女终于换得了回报。当时连忙走近其身前,将自己长衫解下为少女披在了肩头。 萧萑眉头一皱,欲待推辞,可不知为什么,还是接受了。但她不愿意再浪费一点时间,旋即开口道:“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哪知萧锐却笑道:“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为什么?”萧萑不客气地道,她已在为萧锐的诸多周折不悦。 萧锐扬起唇角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一次坠落落魂阵,不只你有收获,我也一样有些心得,往日里参不透的灵机,今日倒被我想透了,我要做一场法式,以完我的根本!” 萧锐一番话说的镇重,萧萑眉间不由一跳,她知道对方不是轻言作谎的人,能阻碍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有了惊人的发现。 一直以来萧锐在身边人看来都是一个秘,谁也不知道他的武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只知道每一次到了临危一刻,少年人总是能为大家带来惊喜。 可这一次萧锐却变的十足的古怪,原来他在将长衫递给萧萑后,手脚并未停下,从中衣到脚下的钢底箭靴,少年人正在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除下,直到最一件底裤也并未放过。 萧萑从不是一个会惊讶的人,可到了此刻,少女心底的疑问,终究还是让她忍不住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本能告诉我,还是脱了衣服的好!”少年人笑道。 若换了平常,旦凡是女子听了,都会以为萧锐说出口的是十足挑逗的话,而换了平常的萧萑,此刻的轰雷剑也定已将对方剑劈成两半。可看着少年人此刻无邪的笑容,萧萑心头并没有一丝被嘲弄污辱的念头。 终于萧锐将最后一点遮羞的衣裳也丢弃在了身旁青草地上,他甚至将脑后束发的金环也了下来,瞬时齐肩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直至少年人两肩,这为原本就十足俊美的萧锐更添了几分彪悍与野性。 看着一头乱发,细瘦,却又胸膛如铁干一样的萧锐,萧萑心头忽然跃起了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更加野性十足的少年。 “你要做什么?”萧萑忽然沉声道,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惊慌。 哪知萧锐却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来,萧萑有些恼怒,已想要出手教训越来越发厮的萧锐,可心里又藏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念头,令她没有那么做。 “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可藏漏的!” 萧锐凝视着少女,目光温柔而坚毅,容不得萧萑有半点怀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少女胸膛一紧,萧锐已在她这疏神的当儿紧紧将她抱住,并深深在她朱唇上印了一吻。 力量之大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到这时少女才发觉当时天钩崖上的那个小少年此刻已成远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堂堂男子汉,铁骨铮铮,两只臂膀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喜欢你!从天钩崖见面的第一次,就喜欢你!”少年的话无比坚毅,让人体会到话里的“喜欢”已远远超出它本来应该有的含义。 “我弟弟很听话,我并没有嫉妒他,也从来没有想要他死,这眼前的一切真的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一切可以倒退回去,我真的希望当时死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萧萑扬首看着萧锐道。 “没什么,只是想说出来而已。你呢?萑姐姐,你就没有什么想对人说的话吗?” 萧萑听了萧锐的话,又见对方正唇角含笑,几近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不觉间心房竟然狂跳起来,她有一些冲动也想说与少年人听,那也是她长久以来想说与萧锐听的话。 可就在少女将要吐出那句话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副画面,画里只有鲜红色的血和冰晶一样的泪,这让少女胸中的一切都凝固住了,同时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 可令少女不解的是,萧锐竟仿佛已很满意这样的答案,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轻声道:“也好呢!这真的很像萑姐姐你自己!” 说话间,少年松开了自己的双臂,而也直到此刻萧萑才发觉自己方才一直是被萧锐怀抱着的,奇怪的是,自己竟没有发觉。 奇怪的事不只这一桩,就在萧萑为自己失察惊讶时,萧锐却又举起了自己的双掌,手掌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结实粗壮,可最叫人惊奇的是,此刻萧锐的掌心里还多了一团晶莹的丝线,绵绵不绝,竟然是从少年自己的掌心内透出的。 “幽明女荒神说过,我很有可能自己就能领悟不死神术的秘密,她并没有骗我,我确实领悟到了。当日转生天琢玉与金屏各自转生成圣,便给了我最重要的提示。 想要完成神术,自己的法体也要同时转化,而借此肉体的升化,我也终于可以摆脱得自弟弟这副肉皮囊的魔障。当年我师傅一定也经过这一番变化的,只是他远比我走地要辛苦孤单的多!” “你要我在这里为你在转生时护法?”萧萑沉声道,但她却已将身后重剑摘下,抱定在怀里做起准备。 萧锐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醒来后有你在身边,心里会格外的舒适与开心!你知道的,修习这神术需要用至亲做祭,当年我师傅虽然大功告成,可心里一定比什么都苦!我希望能和他有所不同!” “知道了!”萧萑说话时,已横剑坐倒在草地上。 “谢谢!”萧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双掌晶光耀动,掌中的蚕丝源源不绝,转眼间已将他半身笼在其中,当丝茧要将萧锐面孔遮掩时,少年人忍不住笑道:“原来米店老板的人很好,日后有机会我要报答他……!” 乱步神殿内已乱做了一团,冷龙女正祭起无数冰刃与手持青龙的神秘女郎斗作一处,冷龙女仗自己可祭起无数冰锋,而女郎却仗着自己身势绝速斗了个旗鼓相当。 弧光老人难得的只在一旁坐壁上观,并没有出手捡两家现成便宜。玉瓶儿一心想潜入萧锐陷落的落魂阵中。 可身后丹娘自从在堕神天吸取了海量藏灵珠灵气后,直到此刻也还是没有苏醒过来,有她拖累,玉瓶儿行动自然受到牵制。 何况冷龙女也有心在防着她二人,空中万千冰刃除了追击神秘女郎,还有一小半守在落魂阵图前,uu看书ww.ukanshu.o防备玉瓶儿潜入。 玉瓶儿这面伺机多时,可还是寻不到机会,一时气的不由敲了丹娘脑壳一记,骂道:“臭丫头,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时候呼呼大睡?再晚一些救人,萧锐只怕连骨头也不剩下了!” 不想就在她惊慌的当儿,落魂阵图一个金光大噪,转眼一声雷震,阵图已被惊雷劈了个粉碎,烟雾迷漫,却又见两条身影自阵图中闪了出来。 玉瓶儿见来的二人正是萧锐与萧萑不由心下狂喜,可又见二人举止样貌又与往常里不同,心里又是一慌,尤其在见到萧萑缠身甲胄变化,更是不得意起来,倒把先前的喜悦冲淡了一多半。 冷龙女早防备玉瓶儿偷入阵图相救二人,所以将冰刃布满在落魂阵前,却没有料到被困在阵中的二人竟会自行遁逃出来,心惊之下,却并没有慌张,玉指一点本来为玉瓶儿准备的冰刃即刻掉转了方向向着萧锐与萧萑打去。 可没料到,萧萑两肩金翼暴长,顿时刀翼涨大了无数数,羽翼扇过,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将空中冰刃切碎、扫落,直看的冷龙女张大了嘴巴,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让她更加震惊的是,萧萑金翼上的飞刀在扫落冰刃后,并没有收回,而是改了方向,径往了自己身前杀到。但见数千口金刀铺天盖地压来,气势夺人,竟将冷龙女吓了个胆战心惊。 急切之间,冷龙女袖袍一个挥动,也将自己金刀祭出,登时空中如开了金矿一般,两段金流耀动于一处,好似一大一小两尾金龙与深海绞斗,煞是奇观夺目。 三百三十三、冰与火 (壹) 萧萑的金翼本采自玉瓶儿当日收取的金刀,虽然都是其中精萃,可玉瓶儿总共不过收了冷龙女金刀的十之二三。 如今萧萑以自己三千口金刀与冷龙女的飞刀对阵,仅在数量上就差了十倍,初时二人刀阵对垒,萧萑金刀结成的刀阵与敌人还可算是只有大小之别。 冷龙女飞刀凝聚恍惹一尾长龙,横扫千军,萧萑三千口飞刀也是首尾相联彼此照应,一样如一尾灵动无比的幼金龙吞吐闪烁,二龙相争一时看不出个胜负。 但随着冷龙女袖袍舞动,袖囊内金刀越聚越多,冷龙女一面的金龙越来越壮,至后来好似一只巨兽,蟠舞天际,几乎将整座乱步神殿都塞满。 萧萑三千口金刀与之相较,连一条金蛇都算不上,连连后退,直到被压在神殿一角。 可那团舞在空中的冷龙女的金刀还在不断施放,一直在一旁坐壁上观的弧光老人也忍不住笑道:“月牙儿好小家子气,不过是一个人间界的小女娃娃,也值得用你家主人这么多口金刀?反正不是你自己辛苦炼制的,当真得来的容易,不爱惜东西呢!” 而先前与冷龙女交手的神秘女郎却反而收了兵刃,束手抱着一对玉臂,一对明星一样的明眸睁的大大的,只唇角含着冷笑,倒似有心想看萧萑笑话一样。 此刻的萧锐已与玉瓶儿会合,为丹娘长时不醒担心,不由伸出手臂探取丹娘的脉息。玉瓶儿先见萧锐与萧萑平安归来,本是很喜欢的,可不想二人才刚脱险,便又与人大打出手。 此刻萧萑与冷龙女独斗大处下风,可萧锐却只在意丹娘的身体,纵然玉瓶儿一直不喜欢萧萑,可也忍不住道:“喂!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萑姐姐此刻危在旦夕,你却反倒有心思看这只爱睡懒觉的蠢丫头!” 哪知萧锐却笑道:“这你不用担心,萑姐姐这一次陷落落魂阵,功力大有长进,此刻与冷龙女打一场,只是想出一口心头恶气,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打不过这女人,以她此刻的本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为萧锐夸奖萧萑功力大进,玉瓶儿心中一阵疑惑,嘴里也激将道:“笑话,我担心你萑姐姐做什么,只是怕你见她受了伤心痛。再说她就是功力大进,可如何又能与这一身冰雪的臭女人相比,你不应该连这点眼力也没有吧!” 萧锐还是笑了一笑:“你说的不错,可你忘了,这么多年下来打了这么多场仗,什么时候功力深厚的就一定会赢? 尤其自到这是寒冰狱,是个人物都比你我强上十倍,照这样的算法,我们还凭什么能存活到现在。战场敌斗,功力深浅自然重要……。” 说着,少年人指了指脑袋和心口又道:“头脑与意志也是差一点都不行的!萑姐姐功力是不如冷龙女,可另外两样,我看却是远远凌驾与对方之上的!先别说这些,倒是丹娘有些古怪,你快来看一看。” 玉瓶儿本还想辩驳一番,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与丹娘情谊日渐深厚,倒是不能不顾,当下只得啐了萧锐一口,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果然玉瓶儿上前观望时,就见丹娘正抿着小嘴睡的正酣,佳人见了不由埋怨萧锐道:“不是和你说过了,这丫头睡的正熟,我们在这里拼命,她倒是好命,什么地界都能睡的如此香甜!” 萧锐见玉瓶儿不明白,只得笑道:“你再看仔细些!” 听出话里有异,玉瓶儿这才定睛将丹娘仔细的量了一番,到这时她才放觉,丹娘虽然熟的正熟,可一张本就白里透红的俏脸,此刻竟生出明玉一般的光彩来。 仔细闻了闻少女一身上下竟也流溢着一层暗香,香气沉蕴,叫人闻了说不出的舒服。玉瓶儿本就是色界天奉香使女,一切奇香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当时闻出内里异处,不由惊声道:“怎么?这丫头体内竟然生起好些变化,难不成她也要像我一样脱胎换骨吗?” 萧锐笑了一笑道:“只许你借别人之力得了肉身,就不许丹娘靠自身积累一点一点修进吗?” 玉瓶儿横了萧锐一眼,骂道:“丹娘怎么能和我比?真要照本领她始终是我们四人中最弱的一个,羽化超生是绝轮不到她的,乍一看看她现在的情景又的确很像是这么一回事。 可再仔细查验,她的功力也并没有什么增进,简直可说是一些长进也没有,先前她取了那么多的藏灵珠精气,此刻竟连一丝也不剩了,这才最叫人奇怪呢。 说来也真可惜,凭白不见了这么多灵气,倒不如留给我,我倒可将其附在金砂或兵豆上增添法力!” 说时,玉瓶儿已将受藏灵珠精气加持过的一把金砂取出,原来她虽然口里与萧萑斗气,可到底心里挂念对方安危,此时将金砂取出,为的就是以防不测。 萧锐见她如此行为,不由笑了一笑,点首称善。 玉瓶儿见被他识破自己心思,倒是有些脸红,却又听见少年道:“你说的有些对,但也不全对,丹娘取了那些藏灵珠灵气,功力并不是没有丝毫的长进。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自五年前开始,形容音貌就从来没有变化过,而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疾云如今可早成了大姑娘了!” 玉瓶儿听了这话,目光登时一绽,大显惊奇道:“什么?你是说这丫头到现在才长成大人?” 回首看了一眼丹娘,到此刻才发现少女腰际与胸围果是如萧锐所说的好些变的丰盈纤弱了好些,一副面孔乍看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细打量眉目五官都有些与以往不同,秀丽俊雅之外又多了一丝媚态,果是比原先成熟媚惑了许多。看到这里不禁暗骂该死,以自己的眼力竟然没能发觉。 其实倒也不能怪玉瓶儿,往常的丹娘体态在众女子中便是极佳的,实和成熟妇人无人,尤其一双修长的身形更是群女之冠。 任谁也没有把她当做年纪还小的女孩儿去看待,如今她也只是身形变的丰满,身高与相貌几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无怪玉瓶儿没有看出来。 想到这里佳人不由啐了萧锐一口,骂道:“就你眼睛毒,盯着女儿家身体乱看,倒被你一眼就瞧出来了!” 萧锐哈哈一笑道:“你错怪我了,我倒也不是一上来就发觉丹娘有这番变化的!”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玉瓶儿追问道。 萧锐笑了笑:“若和你直说,你也许还不相信,反正马上就用的上,过会儿你就明白了!” 玉瓶儿闻声将信将疑,可就在此刻,身边正在绞斗的战场忽然惊起冲天的火光,两人连忙将目光又移了回来。 就见场上形势陡变,原本已被冷龙女金刀压制的,只能退守乱步神殿一角的萧萑三千口飞刀。 此刻每一柄刀身竟然挟着凌厉雄猛的火光,只一个绞动便将冷龙女无数口金刀扫落,形势陡转,萧萑已在群刀的护卫下提重剑向了冷龙女袭去。 冷龙女与萧萑数次较量,自然是知道她轰雷剑的威力的,见对方挟了金刀飞来,想与自己近身肉搏,心里不禁也是一颤。 为对方刀头绽起雄雄烈火,自己只得玉指一点,登时漫天用来对付原先对手神秘女郎的冰锋悉数落了下来,登时将萧萑围住。刹时间口中金刀、火光、冰锋融为一处,又为冰锋本是水晶一样的透明的坚冰,u看书 ww.uukanhuc 所有光彩都可折射穿透。 浑战于一处时,金、赤、寒三色光芒扭绞增进了无数倍,耀的乱步神殿成了光的海洋,功力稍差一些的玉瓶儿在如此强烈的奇光下,禁不住浑身乱颤,心智竟有些不守,手里无力,被抱住的丹娘也险些丢出怀中去。 就在佳人危急当儿,忽见眼前一暗,顿时间身体大为轻松,再看时,却见萧锐正持了结印,将连同自己在内的身外五尺,结成有绿波流溢的晶球。 一应奇光撞落在了晶球上都如石投大海一样没了踪迹。而自己却反而凭添了一丝精神,如此惊奇的一幕,不由将玉瓶儿吓的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大声道。 “你这是什么本事,怎么和我法阵如此相像,又使的如此从容!” 萧锐笑道:“哪里的话,说要和你的星阵相比,差的可十万八千里了,如今只能用来保命而已,不过快却的确快了一些,至于收敛灵气的本事,更是微乎其微,只能用来摄取这些四散的奇光而已!” 可即使如此也足以让玉瓶儿惊奇的了,她想要拉住萧锐细问,可眼前一团战事已打的如火如荼,纵然冷龙女将冰锋海一样的洒下,萧萑的三千口金刀依然屹立不倒,二人斗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哼!你们两个人入了一次落魂阵竟有如此巨大的精进,萑公主一手火炎术也是如此精湛!” 哪知萧锐却轻轻叹了一气道:“不是的,萑姐姐并不会五行术法,这些火焰都是她的本命真火,与你我施展的火炎术完全不同,也所以才来的这般厉害!” 三百三十四、冰与火 (贰) 玉瓶儿听出萧锐话里有异,不由看了少年人一眼,却见对方眼中尽显悲凉,与往日嬉笑无忌的形举完全两样! 再说冷龙女见自己刀阵竟不能制萧萑,心惊之余又气又恼,合手按动,但见满天金刀与寒冰陡然间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萧萑压了过来。 为冷龙女金刀冰梭实在太多,萧萑根本无从躲避,转眼功夫已被团团围住,随着冷龙女合指挤捏,眼见着萧萑就不被万刃插死也得被冰锋冻死。 形势千钧一发,未知被重重围困的萧萑一个冲天惊啸,三千口金刀上附着的赤火,竟成了白灼色。 虽与冷龙女刀阵冰雨相较不足一晒,可火光充斥,转眼便见漫天的冰锋递次由近及远化为冰水落下。 那冰锋是冷龙女心法所炼,此刻被破自然损伤女子元气,心神受振,却又听萧萑一声断喝,轰雷重剑出手,转眼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近身金刀斩飞无数口。 玉瓶儿在旁见了,自然乐得便宜,将掌中早准备多时的金砂祭出,舞在空中,因这些金砂原本就与金刀同质,加着玉瓶儿自堕神天取受藏灵珠精气功力也有增进,当下并未结星阵,却已能将金刀收留。 弧光身份资格在众人中最高也最老,自然不能如玉瓶儿那样也打冷龙女金刀的便宜,只是看着冷龙女左右不支,被人间界凡人欺负,却忍不住背负着双手尖笑了起来。 他嗓音原本就很独特,笑起来逾加难听,只气的冷龙女脸色不住变换,红白青紫都有,恍若有火焰在内跳动的灯笼一般。 等到冷龙女实在忍无忍,忽然寒着面孔,深深提了一气,顿时间原本纤瘦窈窕的腰腹竟得隆起成了一面巨鼓,再撑起腮帮,呼的吹出一口夹带冷霜的寒气,瞬时间跃起空中,如奔马一般向了萧萑投去。 冷龙女使出煞手喷出冷雾,空中一团冰晶,好似无数寒芒落瑛垂天而降,倾耳顷听甚或还能听得极悦耳细微的,丁丁灵灵如风在摇曳的风铃声。 可旁观的弧光与神秘女郎此刻却都各自收起了在原先脸上的轻视,睁大了眼睛,只是弧光眼里多的是贪婪,背负着双手,肩头不由颤了一颤,而女郎眼底则是一阵精光乱绽,握着青龙戟的双手更是紧了一紧。 萧锐自始至终一直在留意防备着二人,如今两人脸色变化,自然引起了少年人的注意,心上担忧萧萑,不禁大声道:“萑姐姐小心,这些冷雾定是厉害非常。” 不想少年人这句话却引来了玉瓶儿的不满,冷笑道:“你不是一直称赞你萑姐姐自出这落魂阵后功力大增的吗?怎么这会儿功夫又这么小心起来?” 萧锐笑道:“小心驶的万年船,有备无患多留一点心总是好的!” 不想二人说话间,忽觉周遭冷气逼凌,寒意至深,竟连相不违冷的玉瓶儿也动容。 萧锐更是见机的快,也不与玉瓶儿招呼,便已搂了佳人的腰连同熟睡的丹娘在内,一个飞纵惊天而走,瞬时跃至神殿墙角。 而与此同时原先驻足的空中已被坚冰结填满,二人举目四望,不只自己身前十丈,整座大殿几乎都被坚冰布满,只四角尚有数丈未遭寒冰填埋。 玉瓶儿见此,也不禁为萧锐反应与眼力暗赞一声,可少年人此刻却正睁大了双眼,看着寒冰中央,萧萑是冷龙女施放冰晶的对象,自是首当其冲,周遭的寒冰竟是玄青色的。 幸而她有三千口金刀护卫,身前数尺还未结冻,可眼看着寒冰一点点侵入,耳衅冰凌结冻声更是声声入耳,纵是知晓她本事的萧锐也不免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玉瓶儿游目四望,见神秘女郎披身铠甲绽放着金光,竟只凭灵甲宝光便将身外坚冰逼退,四周寒冰因不能侵入,恰恰成了一个滚圆剔透的空心冰球,煞是奇观。 而弧光却更奇怪,身外好似笼了一层春风,风尾扫过,一概冰晶悉数消失不见。 有时老人刻意做作,抬头蹲身观望二人乱斗,身外坚冰便如柔软透明的糖浆一样,被老人挤迫,可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初,直叫人见了高深莫测。 为弧光与神秘女郎各有御寒奇术,唯萧萑相开见拙只能苦苦支撑,玉瓶儿不禁与萧锐道:“你看看哪两个,要么有法宝,要么有本事,我看你这萑姐姐已经黔驴技穷了,你要是再不出手,可就要吃亏了!” 却不料萧锐只是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萑姐姐不能像弧光二位那样从容,只是她功力还不够精纯的缘故,这冷气虽厉害,但还不至于对付不了。 倒是你,你要是担心她怎么自己不会出手,你的本领比我还高,何必求教于我?” 为萧锐看破自己心意,并还回敬了自己一句,自然惹的玉瓶儿心头不悦,可转首看着少年人正聚精汇神,两眼生光凝视着战场。 玉瓶儿又不由地为萧锐眼底神光折服,她虽然还不知道萧锐究竟学会了什么样的本事,可心里也明白对方刚才说的自己本事高强过他的话,只不过是少年人一句玩笑罢了。 果然就在萧锐话音落地不久,萧萑意是收回了金刀复又结成羽翼,萧萑原本就是靠着金刀火护卫自己,此刻收了金刀,寒冰自然在第一时间压至,竟眼睁睁的将少女冰冻,锁在了空中。 冷龙女见状狂喜,可心里并未大意,为求全功,并未将冰晶收回,反而越加用心施为,稍时萧萑身遭立刻布满了玄色坚冰,将佳人一张俊脸映的惨碧,甚是吓人。 而到了此刻冷龙女才调转目光看了一眼躲在大殿一角的萧锐三人,在她心里总是最记恨萧锐一行人的,只为他四人本领低微,却一再的出尽自己的洋相。 可就在冷龙女得意当头,忽听得大殿内噼剥声惊走,刹时少女脸上的笑容已尽被惊慌替代。再望向被牢牢冻住的萧萑,就见对方身外坚冰竟横起了几道裂缝。 冷龙女此刻法术未收,与此同时只觉身体如山岳一样的重压,纵然她贵为乾坤授使,此刻也不禁的花容变色。 远处弧光哈哈一笑,伸出烂柴也似的枯手捋了捋颌下几根山羊胡子,称赞道:“呵呵,月魁娘子,这小丫头自己知道法力不足,倒干脆被月牙儿寒气侵身。 如此一来反而可用刚力破月牙儿的冻气,着实机灵,看她这一副身手,与你当年倒也差不多!” 神秘女郎听老人与自己答话,却只嗤鼻一笑,并没有答理老人。 他二人这里对答,冷龙女更是震惊不已,以弧光的法力与眼界,即然将这么番话说出口,那一定是无疑的了,可冷龙女怎么也不能相信仅只是一个人间界的小姑娘竟能有这样高强的本领。 可一切都在弹指之间得到了应证,轰的一声巨响,整座乱步神殿的坚冰已被萧萑振臂分裂成两瓣,冷龙女法术被破自然在第一时间受到震荡,周身一阵乱颤。 她却来不及回气调息,只为萧萑已背展双翅耀起针刺一样坚锐的赤光,从被分开的坚冰的缝隙中杀来,好似一颗跳出铜炉的火丸直取冷龙女而走。 只听铮的一场巨响,萧萑已飞身与冷龙女撞在一处,这一击是萧萑累势半天,拼尽全力的一击,力道大至不可思议。 纵是贵为授使身份的冷龙女也被撞的如乱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uu看书ww.ukanshu.co 当时重重摔在神殿墙壁上,直震的半幅殿墙裂成一副龟甲模样,满壁的图阵更是落了无数。 弧光见状,不失时机挖苦道:“月牙儿,这一记可是不轻,小心不要闪了腰!哈哈,我原本以为千年过后,你们四个多少该有些长进。 不料多年不见,一个人间界小女娃娃都能把你打的灰头土脸,你再看看你现在这张面孔红的什么也似的,哪里还能称什么冷龙,直和你当日刚从冰窟里爬出来,只是多了在油锅里滚了一滚一般模样。” 弧光这一句话大犯冷龙女忌讳,瞬时间脸色大变,羞恼气怒,直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谁想就在此一刻,一旁始终未开口的月魁娘子忽然也笑了一笑。 虽然仍旧没有开口,笑声里却是和弧光一样的气味儿。萧锐从没想过高傲如她也会有落井下石般的讥损起冷龙女来,不间少年人眉头又是一皱。 “即如此,就让你这老儿见识一番冰窟里修炼得来的厉害!”冷龙女嗔声怒吼道。 听了这一言,弧光也变色惊尖道:“哎呀!月牙儿气量忒小,吃不得激,只我几句话功夫就要显原形了!” 冷龙女闻声啐了一口,叫骂道:“老猴子!要显形哪有你方便!你如今这副形象又比你原身好上多少!” 弧光倒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当时笑道:“要论形象俊美,自然不能和你相比,只是你那原先模样,怕还不比我……。”正说话间,冷龙女忽然缠身耀起寒光,顷刻间万丈寒光拔地而起,跃在空中。 三百三十五、图谋 (壹) 玉瓶儿听得众人对答,一心以为冷龙女怕是真的要显出真身原形,所以一直睁大了眼睛仔细观望。 不想冷龙女逼起的寒光,却是又自在口中射出的,只是一粒晶莹圆润的白色珠丸,当时不禁摇首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不过是这女人的一粒内丹!” 可不想她话还未说完,场上忽然风云变幻,弧光第一个闪身不见,而月魁娘子竟也提了青龙戟化身虹影向了冷龙女袭到。 再觉腰间一沉,一直揽在自己的萧锐也在此时刻掉了双身,化为一道清风向了冷龙女卷去! 等玉瓶儿转睛往了萧锐背影望去,冷龙女那边已经震起几声惊雷,接着又是天地一暗,空中那枚晶珠已不知去向。 正在佳人不解时分,又见有青影白光生出,如龙卷风一般纠缠于一处,稍后又有一团金光加入,三道奇光斗了个难解难分,横扫整座乱步神殿,威力至大,直将大殿摧折的摇摇欲坠。 就在此刻玉瓶儿身后忽得多了一道清风,再回首看时,就见萧锐与萧萑已闪身在自己身后。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难得这三人又纠缠在一起,弧光与那月魁娘子还好,再被冷龙女得了空闲就又要追杀我们了!”少年人急着道。 玉瓶儿正待反对,萧萑已先一步于她开口道:“不行,弧光和月魁都是另有图谋,一心想要冷龙女那颗冰珠,以他二人这样的功力还对这粒珠子如此当心,其中定有机密,我们不能这么轻易就走!” 萧锐闻声,眉头一皱,他知道萧萑一定是在想着那粒自入寒冰狱就一直想谋划的聚魄冰髓,而冷龙女又有冷龙之名,只怕这冰髓该从她身上着手,甚或此时那粒冷龙珠就是冰髓也不一定。 此刻要萧萑就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想到这里,少年人知道无论如何也说不动萧萑,眉头皱处只得另做打算。 “哼,既然弧光与月魁能打这冷龙珠的主意,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玉瓶儿见萧锐对萧萑无可奈何,面露难色,不由嗔声道。 对玉瓶儿这句玩笑话,萧锐只能报以苦笑,场中在交斗的三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自己一队人马能战胜的,何况还是三人! “不可能的,先不说冷龙珠,单是已将宝珠到手的弧光,若不是有月魁娘子留下,再已消失无踪了。 只就目前来看,冷龙女与月魁娘子几是联手才将他缠住,我们根本无力将宝珠夺到手,就是到了手上,以弧光与月魁鬼魅一样的身法,也是绝对逃不脱的!” 玉瓶儿原本只是一句气话,见被萧锐当众揭穿,也只撅了撅嘴,便不再说什么。可萧萑却不同,两眼生光正罩定了那宝珠,说什么也不肯移步。 萧锐见了大感头痛,不料正在这当儿,忽听得身旁传来好大一声吹欠,少年人不禁又是一阵头痛,心道:麻烦又多了一个! 丹娘的醒来,让玉瓶儿好生欢喜,可嘴里还是骂道:“臭丫头,一睡就是这半天,害我抱的你手都肿了!”说着将丹娘往空中一丢,一面笑骂,一面搓揉着膀臂。 哪知丹娘睡眼惺松,伸了一个懒腰,待抽空看见弧光三人正乱斗作一处,老人一只手掌内正泛着冰霜一样的冷华,当时认出是一件好宝贝,一声欢笑,便已展动身形扑了上去。 萧锐三人都未想到她会来这一手,玉瓶儿第一个叫骂道:作死啊!飞纵着身子去拦,不想丹娘一觉过后,功力没有长进,身法却是大长,她又比玉瓶儿早起一步,一时间竟没能追的上。 萧锐眼见着二人离弧光三人战场不过十余丈远近,知道两人不免被战火波及,无奈之下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飞身纵上。至于萧萑则正对了她的心思,更是想也不想就纵身上前。 且说玉瓶儿追逐丹娘跃身到了战场,眼看着伸手便可将丹娘捉住,不想忽觉周身一晃,竟莫名将身势放慢,正在玉瓶儿不解之际,丹娘已睁大了眼睛兴奋地向着弧光飞去,眼底只有冷龙珠这一件物事。 弧光三人正在乱斗,只为月魁娘子身势不下于老人,所以才得将其绊住,而正面却留给气极的冷龙女交待,要知那冷龙珠并不是冷龙女内丹,却别有妙用。 弧光与月魁娘子一出手,少女便已知道二人到底有何图谋,想到要紧处,直吓的心胆皆寒,到了此刻她再不敢有一些疏忽,招招都是重手。 可无奈对手是五位授使中威力最强几可比自己主人的弧光,自己实在有心无力,幸而有月魁在一旁将弧光绊住,不然早被老人逃了个无踪。 而这边厢丹娘看似冒冒失失的闯入战场,自然没有被三人放在眼里,除了弧光还为丹娘胆大犯险报之一笑,另二女更是看都不看丹娘一眼。 哪知奇迹却在此一刻发生,只听得丹娘一声惊啸,其声悠扬悦耳,好似凤鸾合鸣,纵是贵为绝顶高手的三位被此奇声入耳,心神也是不禁为之一夺。 弧光于三人中功力最高,当时心间也是一颤,可跟着手底一轻,原本掌中牢牢捧定的冷龙珠竟已不见纵影,再看对面的丹娘手里掌着的不正是自己丢失的宝珠?当下里老人的震惊不亚于遭了晴天霹雳。 丹娘自将冷龙珠到手,只知道当场把玩,可身后跟上来的玉瓶儿却是晓事的,一见她竟能将宝物夺到手,心里也是一颤,可第一时间还是抱起少女就往回退去。 形势急转直下,一时间弧光、冷龙女三人齐齐压了过来,萧锐也正好于此刻赶到丹娘身旁,见对面三人来势汹汹,禁不住嗝噔一声,心头打颤,就连俊脸也有些灰白了。 玉瓶儿此刻也看着情况不妙,虽然她也很想得到那粒冷龙珠,可到底宝物再珍贵也没有自己性命来的要紧,有心想让丹娘将手里害人的东西丢了,可以丹娘的脾气哪里能够。 何况萧萑此刻也立在自己身旁,最要命的是她已抽手摘下肩后轰雷重剑,剑尖直指对面三位,明摆着要大打出手。 “呵呵,怎么?你们四个小家伙也想要这粒沉龙珠吗?太巧了,这里的人都想要这宝贝!月牙儿,当真还是你厉害,出手不凡,把我和月魁娘子都给比了下去!” 冷龙女此刻只是无暇分心,暂时顾不得弧光而已,闻声只是冷哼一声,却是第一个越众而出,伸出手向了丹娘道:“拿来!” 哪知丹娘不晓得一丝厉害,闻声只是冲了挤了挤眉毛,瞪了瞪眼,便拿着那粒沉龙珠放在眼底下仔细观玩,当万花筒一样照着众人细瞄,连理都不理冷龙女。 如此大胆行举,直把女魔头气的脸都绿了,却把弧光逗的乐了,一阵大笑。 咆哮声中,冷龙女手臂一伸,竟暴涨长十尺,直向了丹娘抓来,幸而萧萑早就留意,轰雷剑一剑斩下。 但听空中一个惊雷响起,跟着便是万千雪花飘扬,当下里萧萑与冷龙女正面对撼了一击,二人竟然平分秋色,各退了半步。 要说萧萑手里提的是威力无比的轰雷重剑,可冷龙女竟凭一只肉臂便能接得下,不说玉瓶儿几个,就是弧光与月魁也为之变色。 其中弧光更是乐道:“呵呵,月牙儿当真动了真怒,u看书 uknshuco要藏不住自己原形呢!” 而萧锐在旁看的清楚,自冷龙女长臂挥出时,袖袍下便是一阵寒光大放,内里波光闪动隐约可见一层银鳞,眼见于此,冷龙女的来历,少年人可是越见笃定了。 “慢着!”萧锐忽然大喝一声。在场所有人都各有心计也各有所忌,为少年人一句话,倒当真止了手脚。 独弧光知道萧锐本事虽不高强,可脑筋却是灵动无比,眼看少年人出口喝止,心里倒有些担心起来。 果然萧锐事出众人意外,竟对着素昧平生的月魁娘子道:“前辈可是月魁娘娘?” 月魁娘子事出意料,不由怔了一怔,可稍顷便又恢复常态,冷声道:“不错,我就是月魁,可称不上前辈,也更不比说什么娘娘!” 萧锐见她答话,心里已松了一分,当时笑道:“那就好!晚辈南蛮萧锐,斗胆想请教前辈一件事!” “什么事?” 在说出这句话时,月魁也有些惊讶,自己竟会和一位人间小子交谈起来。可转首见冷龙女与弧光二人,一个面泛青紫,一个脸有隐忧,以她的聪明才智,顿时悟道了萧锐图谋。 虽觉少年人太过放肆与大胆,可也不失胆色,何况又能同时制肘弧光与冷龙女,换了自己差不多也只能想到这样最好的对策。 当下里,即是终年寒着面孔的她,也不禁露出些轻松,不无赞许道:“你这少年脑筋倒是动的快!” 萧锐闻声笑道:“不敢!倒是晚辈太过斗胆放肆了,只是还得恳请前辈您指教一下这沉龙珠到底有什么妙用?” 三百三十六、图谋 (贰) 果然萧锐这话一出口,冷龙女与弧光脸色变的更严厉了,独月魁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也敢妄想占用这沉龙珠吗?” 萧锐摇了摇头,却又指了指一旁萧萑道:“晚辈对这宝物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我这位姐姐却有,无奈只得求教前辈您了!” 月魁娘子闻声,不经看了一眼重提剑与冷龙女对峙的萧萑,再又看了一眼脸上仍能挂着笑的萧锐,心里若有所悟,开口道:“沉龙珠并无别样大神通,只是在任何地方都是阴沉沉的一粒珠子而已,包括在世上最热的地方也是如此!” 萧锐机智玲珑,听到月魁说到最后一句话,已明白这宝珠之所以对月魁与弧光为什么这么重要了,当下抱拳向了对方道:“原来如此,多谢前辈提点,如今即然这宝珠落在晚辈手里,倒有一件事想与前辈商量!” 月魁不奈道:“不必了,我知道你想与我联手坐地分赃,可这宝物不是你能拥有的,只是我看你一行四人多少有些本事,先能离了此地再说吧!” 玉瓶儿见月魁娘子如此傲慢,心头激气,正想开口,不料萧锐已拦住了她,脸上却是透出喜色向月魁答礼道:“那就多谢前辈了,等出了这乱步天晚辈们再与您谋划这沉龙珠!” 月魁点了点头:“说了半天,就这一句话爽快一些!”说着,回首与弧光道:“弧光老儿,你不用再暗地里布置了,你能瞒得邪月却瞒不过我,妄想在我眼皮底下布置阵法,简直痴人说梦!” 弧光被月魁这一说,只得将一直背负的双手抽了回来,嘻嘻笑道:“月魁娘子眼力非凡自然瞒不过你,可是你又何苦说破,这里人物太杂,就算你有心与我争那沉龙珠,也好你我一对一清静发落才是。” 说完又回首与萧锐笑骂道:“臭小子!你弧光爷爷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藏灵珠灵气你们几个加起来得了六成比我还多,和月魁这顽石一样的女人才不过打了个照面,就要与她联手,你怎么不找你弧光爷爷我? 明摆着重色轻老,不怪你这臭小子身边姑娘一个比一个娇艳,可我老人家要提醒你,莫看月魁娘子长的俊俏,她与我相比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想从她手底分赃,你小子有九条命也不够的!” 弧光这里说着话,月魁却已将青龙戟提了起来,光影流动,好似展开一段青色的瀑布,老人见了骂道:“没见过你这么性急的女人,我老人家不过说两句俏皮话,便惹来你这丫头这么大的火气!” 月魁冷声道:“废话少说,你这老头虽狠也狠不过食日狼,再做耽搁,等寒冰狱主人回来,我看你也没这么笑话可讲了!” 果色弧光闻声一震,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了许多,待回过意,才又咬着牙笑骂道:“算你这丫头狠,说的我老人家也没兴致与你们这些小辈们做耍了,你既然一心想与我见真章,我又何尝不乐意栽培你们这样的后生!” 说时,右手一拢,登时五指指尖各生出一粒晶丸。玉瓶儿只当老人又要重施在堕神天的故计,不料这一回却与先时迥异,晶丸如凝在老人指间上一动也不动,随着五点晶光展动,竟有五条光柱自晶丸同射出。 待横向空中竟变的如擎天玉柱一般的大小,光芒扫动,横扫千军,纵是一直生猛无比的月魁也难犯其撄,只一个接触便连人带戟震飞了出去。 弧光露了这一手绝技,慢说萧锐四人,便是冷龙女见了也是心上一阵乱跳,此是五行剑气修炼到的极致。 太乙金精早被弧光丹火锻造的炉火纯青,实是无坚不摧的绝顶剑术,月魁武艺虽然高强,可功力差了弧光实在太多,仅只被剑光扫落,已算是她本领不凡了! 一招之内弧光大显威风,忍不住回首与萧锐道:“怎么样?还是我老人家技高一筹吧!臭小子现在改主意,我老人家幸许还能答应你!” 哪知萧锐却笑道:“多谢老前辈好意,不过月魁娘子技不仅于此,要不然你老也不会在我打算与她联手时那么紧张了!” 弧光被他说破心事,不由破口大骂道:“我说你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心机这么深沉,直和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一样,算来你也是有些聪明伶俐的,却都把这点伶俐用来算计别人身上了,一身本事却还不如你身旁几个女人,当真叫我都替你害臊!” 可萧锐却一点也不将老人的讥损放在心上,回敬道:“谁说这世上的男子就一定要比女人强!人外有人指的也独是男子,老前辈您这么说倒是自限了!还有,晚辈想提醒您,月魁娘子已经杀来了!喏,就在……。” 说话间功夫,一条青龙蹿动,比电还疾直射弧光老人,原来是月魁翻身振起之后,恼恨之下,顾不及飞身再来,已先将自己手中青龙戟当做暗器射了过来。 弧光虽然年老多谋,处处小心,可也没料到月魁会使出这一手,加上他方才正与萧锐斗口,虽然先预先发觉,到底不够从容,但见一个金雷在人群中炸响,萧锐四人登时被金风卷飞了出去。 而再等玉瓶儿萧锐相看时,月魁已和弧光舍了兵刃近身肉搏起来,不想以他二人这样的能为,一身技击本领竟也是高强到匪夷所思。 弧光故是如一指星丸一样在空中跳腾闪跃,速度快到了极点,而月魁手眼脚法一样是妙到毫颠,力量、速度与绝妙的招术均被二人融为一炉。 所谓的绝顶高手,萧锐自见了眼前二人才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虽然只在匆忙间看了几眼,可心里的冲动却如同大海一样的颠荡,习武人的根性使的少年人直喜地抓耳挠腮,兴奋到了极点! “别看了!”萧萑忽然沉声道。 少年人闻声回过意,转睛看去,就见冷龙女已积起十丈大的冰丸正待向自己这面砸来。萧锐不由笑道:“看来这位姑娘真的是被弧光与月魁气的疯了,这神殿再广大坚实也经不起她这样的折腾啊!” 玉瓶儿一面摆布金砂兵豆,一面数落萧锐道:“你也别张狂,其中也有小半你的功劳,她这样的手段虽拙,却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有正经功夫还是帮我的手准备随时逃命吧!” 萧锐被玉瓶儿教训,只得欣然领命,果然冷龙女虽然气的疯颠,却并未丧失理智,她架起冰丸的同时,萧锐一行人四人也有冷烟裹动,步步逼来,眼见着封死了四人的退路。 萧锐见了冷雾,心底疑惑,翻腕打出一粒灵丸,只见灵丸如石沉大海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由点了点头道:“冷龙女到底也是弧光一级的高手,这些寒雾着实厉害,虽然比不得先前她肚子里那口真气,可我们只要堕入其中,就不冻死,身体也必得被冻僵,到时候正趁她用这么大一颗冰球将我们砸死!” 玉瓶儿六芒阵只结起一半,心情正不好,听了萧锐言笑,恶了声气道:“你还有心思说笑!这么多人里就你最怕冷,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我看你到时可怎么办!” “放心好了!我总不会坐以待毙的!”不料萧锐到了此刻还是没有多少正经。 可一旁的萧萑却猛然间一声道:“来了!”但见冷龙女的冰丸已轰的一声砸了过来,团舞在空中,uu看书.ukanshu带起无数寒星与冷雾,活生生将半空中结出一条冰雪冷径来。 原来她这一粒冰丸竟不止是纯以刚力击人,内里还蕴有冷龙女法力。萧萑见此不由皱起眉头,可轰雷剑还是横放胸前,足一个弓踏,准备硬撼冷龙女的冰丸。 玉瓶儿未想到冷龙女聚结冰丸的速度比自己预计的快了许多,自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结阵护,心惊之下,只得叹了一气,双手一展,将才刚成形的芒阵抖散,瞬时间如抛在空中的长虹,挂起垂起化做一道蛛网,想以此阻拦那冰丸。 可谁也没有料道,就在冰丸将要撞落萧萑剑尖的那一刻,忽见萧锐人影一闪,已晃身在萧萑跟前,接着平掌一推,掌沿自然放出一圈柔光。 恍惚间竟凭空拉起无数水波一样的纹路,虽是看着势弱,不料与冰丸撞落后却又浑厚无比,当时竟阻住那泰山压顶的冰岩。 更加叫人不能相信的是,又见少年人深吸一气,将胸膛鼓的高高隆起,跟着一气将吹出,但见一道清风骤起,那冰岩被清风笼住,好似雪狮子向火一样,顿时化了开来。 且冰化的速度的越来越快,初一刻还只是流淌着小溪细流,到后来却如决了堤的江河一样,转眼之间山一样的冰丸竟化了个无踪。 而恰在此一刻,萧锐也停止了吹送了清风,那这一气吹的时间好长,直憋的少年满面透红,连脖子也似被火烤过了一样。 “我不行了!这一口气憋的太长,差点儿要了我的命!”萧锐颤着身子,也顾不得礼数,直抚着玉瓶儿的腰际,这才勉强没有跌落云头。 三百三十七、神通 (壹) 萧锐跌坐在玉瓶儿怀中,可玉瓶儿此刻却是张大了嘴巴,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回首再看空中残留的一丝水汽,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你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领!”玉瓶儿一面推搡着少年人,眼下不由又将对方打量了一边,这才发觉萧锐形容虽是和入落魂阵一般无二。 可神形却是变了好些,身影依旧,却仿佛添了颜色一般越发神采奕奕,整个人好像画里人物一样鲜明。可奇怪的是随着萧锐将一口真气喘匀,少年人的神气又渐渐恢复平常。 玉瓶儿至此明白了过来,一个巴掌拍向萧锐道:“你这人真无趣,才得了一丁点本事就藏头藏尾的,谁也不肯告诉!” 萧锐笑道:“就是因为只会这一丁点儿,所以只能藏拙不敢显摆,这里哪一位不是高人,凭什么有我出头的机会!” “但你到底还是练成了你神通幻化,照此说来,不真是弧光那猴子的徒子徒孙了!”玉瓶儿话里虽这么说,可心上却是兴奋莫明。 萧锐摇了摇头,道:“我不能与他相比,身体虽然再造可终究差了好些,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但五行运转,多少还有一些心得与自信,不过也是有限,你不见对付冷龙女一粒冰丸就花了我这么大功夫吗?” 玉瓶儿槌了他一击笑骂道:“你这也叫费了很大功夫吧,只凭一口气便化了人家运足半天力气的冰岩!再不告诉我根底,不然的话,我得你相助星阵早就结成了!” 说着,又催促萧锐帮自己布阵,未想对方竟不答应,直把玉瓶儿气的俏面嗔红。 他二人这里斗口,萧萑却已与冷龙女接上了阵,瞬时间两人又是打了个难分难解,为萧萑本命元火犀利,冷龙女竟占不到丝毫便宜,时间久了反处了下风。 玉瓶儿见状大喜,不由鼓动萧锐道:“你看,你萑姐姐本领竟得这般高法,看样子,我们倒真有机会取胜,如此下来你倒是可以帮助那叫月魁的女人了。 你与弧光这老鬼的本领相近,就算不如他很多,总该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弱点,说不定真能得了沉龙珠,我们好去食日狼藏宝库走一遭呢!” 萧锐闻声笑道:“咦!你怎么知道这沉龙珠是为了进食日狼藏宝库所用的呢?” 玉瓶儿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别的不问,就以弧光的身份本事,还急欲得这粒沉龙珠,便可见这宝物的珍贵,月魁刚才又是那般的说法,自然是无疑的了! 不过,你也别以为这女人是出于好心,她将这秘密说出,也是有心想要我们帮她一臂之力对付冷龙女,虽然她武艺高强,不过怎么高也高不过弧光,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冷龙女就更加危险了!” 萧锐道:“这一层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不过如今之计也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这位月魁娘子心性到底如何你我虽然还不知晓,可看她一身刚力武功,至少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玉瓶儿听了不乐道:“哼,你是在夸这个女人还是你萑姐姐?” 可萧锐与玉瓶儿相处日久已知道她的脾性,当时并不接她的话,而是接着道:“不过,有一条你倒是说对了!” 玉瓶儿闻声,不由急问道:“哪一条?你倒是快说啊!” 萧锐先笑了笑,却又肃了面孔看了一眼正在乱斗中的月魁与弧光,这才道:“我的确应该帮助月魁娘子!” “原来你也看出她不如弧光本事了?” “差不多吧!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她斗志昂扬,战意太浓,一旦处了下风,反而是与弧光闹了个不死不体的场面,到那时,我们这个强力外援就等于没有了,面冷龙女也可专心对付我们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出手?”玉瓶儿一个不奈道。 “呵呵,那你也别闲着。”说话时,萧锐指了一指另一边的战场。 被萧锐提醒自己帮助萧萑,玉瓶儿只得愤愤道:“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那就如此,你我分头行事,等我发生信号,无论是什么样的处境,你也要携了丹娘于第一时间飞到我身边来!” “知道了!”玉瓶儿没好气道。 哪知她话音刚落,便见身旁萧锐将身一潜,登时人迹全无,玉瓶儿事出不意,不禁吓了好大一跳,待展眼望去,却怎么也发觉不了萧锐的行踪。 她知道萧锐曾得过玉颜公主传授学过一点隐身术,但自负以自己的眼力,萧锐这点半调子的隐身法根本就放在眼里,可如今任凭佳人操动目力耳力,及至自己最凌厉的嗅觉也丝毫不得少年人一点消息。 玉瓶儿这才有些明白萧锐化身法的厉害。可待她转念想起弧光的厉害,佳人又不禁为萧锐捏了一把冷法,想到这里,却又怪责自己不该蛊动对方去帮助月魁。 再说弧光与月魁激斗一处,二人大战两百回合,还是不分胜负,越打越是险峻,弧光虽然自负自己能战胜月魁,可也知道自己拳脚手段并不能克制对方。 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自己远比月魁还要强悍的身体与精力,但若照此计算,不打个三五日,对方也不会示弱。夜长梦多,于自己一番图谋实在不力。 想到这里,老人不由卖了一个破绽,一个沉肩,身形即时慢了一线,月魁当仁不让,一个脚刀划过,正中老人不有闪臂的两根手指。 虽是未能将老人指节打断,可月魁脚刀之锐利不亚于锋刃,当时把老人两支长长的指甲打落在地,弧光十指都练有功夫的,指甲落地一刻,老人脸上不禁一阵白,跟着肩头摇动,实是痛的厉害! 哪知月魁并不趁胜追击,反而停了手哼声道:“老家伙,你若是以为手下留情我便会与你罢手不斗,趁早死了这念头,小心下次再让我一手连你一条老命都要送了!” 弧光抚着自己断落的两根指甲,不无痛惜的苦笑道:“这样的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也未料到,你的本领竟然会增进到这般地步。 与你正面交锋已是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了结的,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你当我这对指甲是怀愿奉送的吗?” 月魁闻声一个切齿,又沉声道:“即如此,那就再进招吧!”说着飞身一拳砸来,正是弧。光受伤的那二指,老人见状也是叹了一口气摇身又上。 按理月魁伤了弧光二指,理应占了一些上风才对,未想弧光受伤之后,场上形势却是倒转了过来。受伤后的弧光依然还是纵跳如飞,气势本领没有一些减退,而月魁这一面却反而有了一些阻滞。 待佳人明白这是自己因为见弧光二指受创,以为可借此机会,将弧光战败,不想自己却反为对方所算,为分心兼顾,手眼不及原先圆转的道理时。 弧光却是牢牢抓住这一先机,处处抢了先手将月魁所有招式与退路封死,到了此地步,月魁只能拼死苦撑,如此体力自然大量消耗,眼见着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月魁久落下风,终于忍耐不住,仰首一声惊啸,自丹甲以下冲起一道赤光,直走颅顶,身外铠甲上的数枚狰狞甲也在此一刻耀起夺目的金光。 对阵的弧光见此大喜,一个抛散便将先前被折断的指甲幻化做金钩,双钩并联,竟锁向月魁胸前的狰狞甲,原来老人另有算计,不只要得沉龙珠,还想取月魁的狰狞甲。 可就在此一刻锁拿狰狞甲的双钩却忽被凭空而来的一段云练锁住,再转眼看时,却是萧锐显身空中,掌心放出一道又细又长极有弹性的白练,仍是弧光一对金钩如何皎洁凌厉,却也挣不脱萧锐云练的束缚。u看书 .uukanshu.om 弧光见萧锐坏了自己好事,破口大骂道:“臭小子,就知道来坏我老人家的好事,你当你才修行了几分神通便可在我面前搬弄,不把你好好臭打一顿,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话间,就见老人眉心冲起一道白光,转瞬之间便有一不过一寸大小又细又白的东西跳了出来,一驻空中却是见风就长,待涨起至三尺方寸时,这才止了势头。众人看的清楚,原来却是一只雪玉堆出来的小猴子。 若换了往常,女孩儿家叫了这般趣致的小东西定要上前抱在怀里亲热一番,就连眼高于顶的玉瓶儿此刻见了也是一阵心动,可待佳人看清那孩儿一身玉光深湛,莹白如一尘不染。 这才惊觉这是弧光真火炼就的法外化身,不垢不净,不死不灭,比修道人元神厉害何止百倍。 见此,佳人忙高声与萧锐示警道:“小心,这是弧光老猴子的身外化身,你神通术虽成,可到底脱不得五行,这化身五行不入,正是你的对头克星!” 听了玉瓶儿这一番话,又见佳人一脸的忧急,弧光不无得意道:“这臭丫头,嘴巴虽然很臭,可眼力到底是有的!” 借由弧光的法力高强,衬托出萧锐的不弱,偶有出奇的地方,更叫人震惊 进一步阐述萧锐的神通术,弧光是怎样的,而萧锐只能运用五行,又是怎样的 萧锐逃出了乱步殿,借用地是弧光先前的阵法,弧光为此怪责冷龙女不该让他入落魂阵,反而帮助萧锐增进了力量,同时也夸奖萧锐与萧萑一番,双星升起,着实可观 三百三十八、神通 (贰) 萧锐与弧光一样修习的化身法,自然更是知道其中厉害,眼见着小白猴蹦蹦跳跳往了自己扑来,头皮一阵发麻,可手底却不敢怠慢。 手臂伸出,将身边一枚冷龙女散落的冰岩取在掌中,跟着呼出一口真气吹在冰岩上,登时里冰岩化为无数冰针,雨一样的向了猴儿打去。 哪知猴儿见了一笑,也不躲闪,任冰雨打在身上,却是悉数穿过小猴身体而过,对它没有一点伤害,为显自己能为,小猴还摊开了手掌如萧锐一样的作法,瞬时冰雨化为一阵清烟袅散于空中。 萧锐还不死心,捏指掐了法诀,一个祭动,正在猴儿头顶蒸腾的清烟忽又化为一道蛛网当头向了小猴罩下。 可被对方重施故计,轻易穿过了法网,反还笑盈盈提起那法网向了自己投来。见自己法术被破,萧锐只得转身就走,当下里远观的弧光与近处的小猴都是一阵哈哈大笑。 一旁的月魁见状,行至弧光道:“不要在这里耍把戏了,我和你还没有分出胜负,再战吧!” 弧光看了看远处奔逃的萧锐又瞧了一眼月魁,小脑袋一歪,笑道:“就依你,也只有在如此境地下胜了你,你日后才不会再来纠缠我!” 说话间长臂一伸,猱身又往月魁袭去,二人经过先前一战,都知道对方根底,再次交手,招式手段越发的险恶,纵是一直以来轻松自若的弧光也不由地肃起了面孔。 再说萧锐这面一路奔逃,小猴儿便跟着一路追赶,只是任萧锐遁光如何迅速,那猴儿总能轻松跟上,这乱步天神殿再广大,也经不过二人这样追逐,转眼功夫已在神殿内转了两三圈。 到后,那猴儿最终忍耐不住,先开口道:“臭小子,你这样要逃到哪年?趁早束手待毙,我又不想取你的性命,只不过打你一顿屁股,教训教训你罢了!” 它话声娇脆宛如婴儿,可口气却和弧光一样,处处以长者自居。 萧锐一面跑路,一面喘着粗气答道:“你追我,我当然要跑了,你停下身子,鬼才想要跑呢!这般飞行真累死我了!” 说着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猴儿见了大是得意,一阵狂笑,虽然没有应萧锐所说驻足,可身法多少慢了一些。 “那可不成,你小子挺精鬼,若饶了你,下次一定还算计我老人家!” 到了此刻,白猴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放慢了脚步,连忙警醒过来,一个跃步,身化白练,转瞬间已到了萧锐跟前,猴爪翻落,眼见着便要将少年人拿住。 未想爪尖按落那一刻,少年人肩头似被人用刀削了去一般,生生蹋落了半边,竟将猴儿这一记必胜绝技让过。 为此,白猴不经“咦!”了一声,可看着萧锐从从容容的闪过一旁,又不得不相信对方确实逃过了自己的煞手。 “你这小子本领挺杂的嘛!连卸骨术都用上了,你师傅是谁,说出来我听听!” 萧锐笑道:“我师傅是个大酒鬼,并不爱吃果子,说出来您老人家也不知道的!” 说着话,少年人又假意回想了一阵,重又笑道:“不过说到果子,我倒听说还有一种猴儿酒,我师傅一直想尝尝来着。 就是这几年为教训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一直没得空去寻觅,想来就这一桩事儿,倒是能和您老人家说到一处!” 白猴见萧锐又在嘲笑自己,竟不成怒,翻着掌儿,自指尖耀起五只晶丸,如同先前弧光行使剑术时一般模样,骂道:“臭小子,你以为我追不上你吗?你即然这么得意,我老人家也懒的再追你,先尝尝这个吧!” 萧锐见对方竟拿出连月魁也抵挡不住的大乙金精剑气对付自己,自然吓了个神佛出世,一面转了脚跟待跑,一面变着脸色叫骂道:“老前辈倒是好毒的手段,对付我这样的晚辈,也用上这大阵仗?” 白猴晃着脑袋道:“小子再耍嘴甜的也没用,我老人家今儿一定得把你拿住了才显得些手段,放心,我只用这剑气将你头发削光了,做成个光头和尚,好气气那一直和我叫骂的缠魔女。 再说你这孩子天生是个风流种子,我替你削了三千烦恼丝,也是一桩功德。你呢!也好清静清静六根不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萧锐本还想再与白猴说笑,可一当说起“父母”二字,少年人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凝固住了。 白猴不解其故,以为自己的剑气已将萧锐吓的呆住了,倒好心道:“臭小子要是害怕就别乱动,小心我削你头发顺便带你眉毛鼻子也给收拾了,到那时,缠魔女可真要哭鼻子了!” 它这里话说完,萧锐也已清醒过来,笑答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可我还不想出家做和尚,您老的诸般抬举,弟子是无福消受了!”说着,又顺手自空中摘下一枚冰岩,转眼炼化成清烟,看情形与先前施法时一样。 白猴见了笑道:“小子又来这一套,这些对我老人家可都没有用,趁早省了吧!” 萧锐亦乐声道:“这个,晚辈自然知道,只是弟子也没想用这一点小伎俩就能伤到前辈您!” 白猴疑惑道:“哪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少年人笑道:“稍时您不就知道了!” 白猴原本尽可以施放剑气将萧锐这点清烟扫落,可为对方说的神秘,好奇心起,竟放下剑气不动,有心瞧一瞧萧锐有什么本事。 再说萧锐清烟燃起后,稍时便复又团圆凝聚,化做了一粒晶球,奇光掩蕴,玲珑剔透。 白猴一时看出个根底,猜疑道:“是要做燥气烈阳一类的雷丸吗?臭小子,你功力怕还没到那个境界吧?” “您老人家怎么这么性急啊?再等等不就知道了?”萧锐乐道,他隐约查觉到弧光唯一的弱点,那就是好奇心太盛,虽是这般年纪与高深的修行也是不能更改,也许这该是他身为猴儿的天性吧。 果然,他这里的手脚慢了一些,对面弧光却已焦燥道:“那你也得快些施展啊!先说了,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见动静,我这剑气中就扫下来了!”可它话虽是这么说,反倒将手底五枚光柱又上移了一些,以免萧锐惊吓,功法使的越发慢了。 谁知萧锐早已准备好了,听和弧光开口乱了心神,又见剑气离自己又远了一些,当时发难,就见那升在空中不过拳掌一般大小的晶丸,并没有袭向弧光,竟是当场炸响。 瞬时间光芒万丈,炽烈的强光将整座神殿耀的如同极昼,白猴虽然身法奇快,可也快不过光速,纵然是第一时间闭上眼睛,背过脸去,还是被强光扫中一点,当时眼前白茫茫一片。 白猴暗道一声不好,一个惊跃便往远处闪去,可脑后一阵金风,萧锐的诛心剑已从后追了上来,幸而白猴法力高强过萧锐何止十部。 听风辨位也是一样的凌厉,身形如电梭一样在空中一个转动,便将诛心剑闪过。可未想自己这一闪动却迎头撞向萧锐早先布置好的血影分光剑。 眼见着避无可避,白猴只得伸出一对猴爪,伸指弹动,铮的一声惊响,武当分光九剑中的第一口血影剑竟被它一指弹飞过一边。 到了此刻白猴才将眼睛睁开,回首望着正要袭来的萧锐,瞪着眼睛叫骂道:“臭小子好毒的心肠,换了真身,怕还真得受上一点半点轻伤,可我老人家五行不入,uu看书 .uanshcm 你这只破剑又能拿我如何!” 可话说到这里,白猴还是将手指抖了一抖,血影剑怨气极重,不只锋利而已,而萧锐的剑术又是出了名的差,这才没伤着白猴,不然的话,怕没这么便宜。 见萧锐袭来,白猴五指一拢,剑气冲天而走,当胸向了少年人压了过去,谁知萧锐竟没有转身逃遁,而是又结掌排出一只冰锋,瞬时又将一粒晶丸结起。 白猴看了,不禁皱眉道:“臭小子烦不烦啊!闹来闹去就这么几套,先说好了,同样的伎俩对我老人家可是使不得第二次的。” 说着,运掌也排出一粒晶丸,光彩夺目竟比萧锐先时祭动的那粒还要亮上十倍。 白猴满以为这一次自己倒转乾坤,应该能挽回先前的逆势,反其道偷袭起萧锐,谁想少年人祭起的晶丸这一次却是倒传着,不但没有散发光彩,反是乌沉沉的黑的不可思议。 白猴祭起的奇光,竟被黑色晶丸吸纳了好些。但见神殿内四壁光芒万丈独萧锐存身的所在光华黯淡,一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可萧锐技不止于此,随着少年人一个合掌,大殿内竟生起一股疾风,绕梁游走,越刮越猛,逞螺旋一样的最终凝聚到了萧锐凝结的晶丸内。 白猴与弧光见了大惊失色,再顾不得自己身份,两道身影同时往了萧锐方向纵去。 不想少年,招手一揽,将衣摆撒下一幅,吹气成岚登时碎成无数细屑在空中,旋即化了无数黄砂,化在疾风中,将神殿内搅了个天昏地暗,连同少年人身影一并淹没。 三百三十九、神通 (叁) 白猴追追踪不到萧锐,又急又急,可眼前万丈黄砂也不是自己能破除的,只为萧锐当真精灵,如今反动的是弧光自己先前趁众人不注意,负手暗中布置的禁制。 之后被月魁叫破,所以只得丢过一旁,可老人老谋深算,并不舍得轻易将自己好容易布下的阵法收纵,心里仍想着一旦遇有机会便将阵法发动。 未想萧锐竟也能识破自己预先埋下法术,而更恐怖的是,他与自己修行的神通相近,竟能趁自己不备抢先一步发动禁制。而先前萧锐被白猴追的满殿奔逃。 此刻想来也正是因为少年人要将禁制查验透通早故意佯装狼狈,如今想来萧锐每行一步都是早有谋算,心计之深匪夷所思,就连弧光也不禁为之咋舌。 随着大殿内旋风越括越猛,法力最弱的玉瓶儿与丹娘第一个把持不住,被狂风裹了进去,瞬时间消失在风洞之中,接着冷龙女与萧萑也不免被波及,虽然还能挣扎,可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被狂风卷带着往了风洞中心靠近。 冷龙女未想萧锐法力竟有如此广大,心中惊异莫名,过后见那风阵中暗藏青光,立时瞪了弧光一眼,她心中最挂念的正是那粒沉龙珠。 眼见着手捧龙珠的丹娘已被卷入风中心,心里止不住地想要投身于其中追击,可又惧怕阵法是萧锐主持的,一旦擅入其中,自身安全反而不保。 自第一次于铣金天与萧锐一行四人相遇,每朝回一次,萧锐四人法力都得大进,萧萑仅凭一人也可与自己正面对阵,已不敢再小视这四人。 未想正在冷龙女犹豫当儿,远处忽然纵来一道金光,风声凌厉,惊的冷龙女眉眼一跳,忙连双掌一抱欲待防御,谁知那碧光并不为自己而来,而是自己对手萧萑! 等她回过意来时,化身碧光的月魁已一把抱住了萧萑。出其不意,少女一阵惊动,正待倒提重剑回击对方,不料月魁缠身的赤光已与她体外碧游甲绿光纠缠于一处。 猛地一个炸响爆起十余丈精光,等冷龙女与弧光二人发觉时,萧萑已在月魁引领之下合纵两道奇光同往了风洞中心飞去。 弧光与冷龙女何等警觉,只稍稍一个惊诧,便回过意来,二人连忙挣起身体,连同弧光化外化身那一口白猴,同往了风洞中心冲去。 果不出二人所料,还没等二人近身,风势忽然倒转,不再吸拢而是改了喷发,就以弧光与冷龙女的功力也不禁被风头阻住。 弧光气恼之下,冲了法身白猴一个点头,猴儿会意,连忙展开身形往了风洞中心飞去。它是弧光法身,不惧五行。 虽然萧锐也为此只施展了风术,可到底少年人功力还不够深厚,总有猴子可趁机会,只是风中还掺了黄砂,遮避了它的耳目,为此白猴不禁咬着牙了一阵咒骂,恼恨萧锐这臭小子这般阴损,算无遗漏。 再说玉瓶儿与丹娘一被风洞内,早被存身与其中的萧锐一把搂住,就见少年人身外绽起三尺玉光,结成一大大的晶球,恰好将三人罩在其中,好不受风力的摧动。 唯一让玉瓶儿不乐意的是身外玉晶球实在是太狭小了一些,连同自己与丹娘三人在内,实在是太过拥挤了一点。 可转身再往了风洞中心看去,就见无数黄砂被强风裹着陷入风心深处,幽暗艰深好似无底深渊,不由打了个寒战,忙问身边萧锐道:“这风到底是要把人吸往哪里去的?” 萧锐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座阵法其实是弧光设下的,只是被我趁机偷了来,至于这些风是往哪里去的,我想也只有弧光才能知晓吧!” 正说话间,忽见萧萑与月魁一并也飞进了风洞内,少年人连忙转了风势,将弧光与冷龙女阻在了风洞外。而直到此刻他也才得以有机会与月魁从容说话。 “接下来还请前辈多多相助!”萧锐笑道。 月魁此刻一样也逼出护身神光,架起晶球将自己连萧萑一并护住,她功力强过萧锐太多,所结的护法晶丸比对面少年大了何止一倍,面色也十分从容,不像萧锐双手扣结,不敢有一些松懈。 月魁看了一眼面前这四位男女,她虽有法逃遁,可眼前人数太多了,想要一同带走十分困难,可稍后等她看出玉瓶儿虽有肉身,可却是天生的灵体修行,且其肉胎清洁轻灵,比之千年修行的修士还有骨轻。 至于丹娘则是荒神后裔,体质异人,也一样不在话下。再为萧锐已修的不死幻化法术,五行运用自如,并不会拖累自己。 只有萧萑一人肉身坚固,又有杀气极重的轰雷剑在手,可依照自己功力只携其一人也该不妨事。 是以点了点头,也并不与萧锐解释什么,当时将提手取了青龙戟戈头,只一划便将自己胁下划开深红一片,以青龙戟的锋利,这一刀自然深可见骨。 萧锐正侧对着她,当时一刀划下,直能看见对方体内脏器,出其不意,少年人自然是一阵惊惧。但没有想到的是,月魁将身体划出这样巨大的伤口,竟没有流出一粒血! 自伤口上只是涌出无数彩烟,如点在水中的墨汁一样,凝而不散,随着伤口上流出的彩烟越来越多,终于将月魁高大的身形遮避。 就在萧锐一行看的惊奇莫名之际,就见月魁玉掌一伸,将离的自己身体最近的萧萑一把提住,伸手按动,诺大一个人竟被她按入自己伤口里了。 萧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法术,第一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独玉瓶儿身在魔界眼力不凡,见状忙道:“这女人会舍身法,这是近乎魔法的本领,她竟然也会,看来她的年纪远比外表要大的多,而且魔性深重,有着很不一样的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不解道。可这时月魁手掌已再度翻起,又向了自己这一面拿来, 少年人怕自己没机会听到玉瓶儿解释,不想佳人倒是十分机智,双手一送,先将丹娘交在了玉魁的掌中。 这一耽搁,就听她道:“这很简单,这女人功力很高,习了舍身法,可肉身还在,没有数百年修行是绝做不到的,只是我看她功力还有疏漏算不得上乘,但仅以此也是十足的奇术了!” 一句话说完,月魁的玉掌再度翻来,萧锐还想再问什么,却被佳人一个推搡,已落入月魁掌中,跟着眼前一黑,身体仿佛被置于一只肉囊里,转瞬间意识变的极度模糊,只闻的鼻下又是腥膻又是花香的两道怪味。 等少年再度恢复意识,却见自己眼前一片奇光,玉宇琼楼,云烟缭绕,已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先行一步的萧萑与丹娘也正一脸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奇景。 而随后而来的玉瓶儿,却仿佛十分兴奋,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心道:“呵呵,这么多日以来,就是以眼下这地方虽合宜我,比那铣金天、堕神天实在强的太多了!” 萧锐听她这一解释,这才发觉周遭的灵气竟是冲沛的惊人,虽然转生天也不乏灵气,仅以量而论还算是平分秋色,可以质而言,其中高下立判! 少年人此刻神通已成,置身于当地,身体大有哺益,意识到这一点,少年人连忙一个展身。 但见他长袖飘飘,身体轻软的似能随风化去,只一个调息回气,身体的疲惫便已消散了大半,uu看书 .unshucm 取而代之的是目光充盈,两眼深湛,眼底似有神光流动,虽只弹指间功夫,形神已倾换了个人一样。 萧锐这里大厮取补灵气,恢复体力,却忘了月魁半日还不曾显身,等少年人听到身后传来噼噼叭叭骨节乱暴声,他才想起。 回首看时,就见一团赤芒正笼着一层金光,而金光深湛处隐有七八枚金丸在内流动,再往下细看,又有一丝碧影被笼在其中。 萧锐目力奇佳,当时认出那那碧影一赤面獠牙生有双角的人形怪物。正在他惊惧时分,就见那碧影一个暴涨,瞬时间眼前已多了一个月魁!只是对方此刻脸色惨白,额头尽是细汗,体力极度透支的样子。 萧锐见了月魁身具另一副形态,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可眼前对方为救自己四人极度疲惫却是真的。 想到这里,少年人连忙拈了一个指印,只见空中立时升起一道暖风,认准了方向向了月魁送去,那春风连绵不绝,缠着月魁久久不散。 而四周的灵气也似扯了风一样,不用她举力吸纳,便源源不断的送到其身前。虽然这只是萧锐一点小法术,可也方便了月魁不少,总算也是少年人一番好意。 可月魁体力消耗的远比萧锐预想的还要多厉害,直到半炷香功夫过后,女子这才能直起身来,并与萧锐四人道:“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 “哦,是吗?”萧锐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十分空旷,又不乏高耸入云的楼台高阁,其中隐隐可见有人物走动,看来要想不被人发觉的在这些殿宇中游走十分艰难! 三百四十、琼霄天 (壹) 萧锐打量了四周,正为难以藏匿形迹有些为难,可身旁的月魁却已先一步,一个纵身,化为绿虹向了殿宇群落中飞去,她身势奇快,如一道流光蹿动,转眼便将众人拉下。 萧锐见她走了,不禁一阵心惊,可他知道月魁要的是丹娘手里的沉龙珠,只要珠子在,对方绝对是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心里又定了一些,便回头与玉瓶儿、萧萑苦笑道:“如何,我们是要在这里等月魁呢?还是快些离开这里?” 玉瓶儿道:“最好还是离开这里,你的风阵此刻应该已经被弧光与冷龙破了,而月魁的舍身法并不纯熟,她这一手乾坤大挪移的手段也终要被弧光识破的,我就怕这老东西会寻着路径找到这里,到哪时就不妙了!” 萧萑补充道:“我们即得了沉龙珠,冷龙女自然第一时间回护寒冰狱要紧的禁地,早一点去,若是能抢在她前头,总是安全一点!” “可月魁已经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该去的禁地啊!”萧锐无奈的笑道。 “这不用你管,她也一样有思量的,到时候不用你去找,月魁自然会急着来找我们的!” 萧锐点了点头:“即如此,我们还是先走的好!”说着又探出脑袋往四周看了看。 玉瓶儿见状笑道:“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倒真想是有些办法似的!” 少年人笑着答道:“办法倒不一定有,不过既然是来做贼的,总该遵从些做贼的本份才是!”说话间,萧锐将手一招,引来空中一朵祥云,随着他曲指伸动,云彩已将众人围裹住。 玉瓶儿见了骂道:“笨东西,你当用这云彩将我们遮住便好在这里来回走动了吗?走的快了,谁瞧不出来有古怪?走的慢了,早被弧光、冷龙女追踪上了!” 萧锐不置可否,只含着笑,又将双掌一扬,瞬时里那原本轻柔的云彩,竟在少年人指掌间化了缭缭轻烟。 转眼功夫,便化了透明无色的水气,除了偶尔因为水气的厚薄叫人看了有些朦胧外,竟逞一片清明围在了众人身外。 “这是什么意思?”玉瓶儿见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萧锐这样搬布法术,将一团透明的水气布在身边,外人可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这算什么藏形匿迹的手段。 哪知萧锐指了指地上道:“你再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 玉瓶儿闻声低头望去,却见地面上空无一物,心头恼恨,正待与萧锐计较,却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将一只玉掌伸出水气外。 果然一待出了气幕,佳人自己手掌的影子便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地面上,而留在气幕中身体却没有一点影迹。 “你这是?”玉瓶儿讶声道。 萧锐点了点头,不错:“其实这只是极简单的一点小法术,我将这彩云蒸腾做了水幕,而这些水气化的屏幕又可以将外界的光线折射出去,这样等于是使了隐身术。 当然因为我法力有限,还算不得完美,好在这里地广人稀,就有人也都是在远处的高台上,想来还不至于能够轻易识破我们的!” “那里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开路!”玉瓶儿第一时间打断了少年人的话头,转身就走,那被制造出的气幕并没有多大,四人藏在其间只是刚刚好,玉瓶儿这一动身,为了不显露形迹,萧锐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可眼前的殿宇实在太过广大,四人行走在其间犹如进了迷宫一般,往来走了多时也不见有一些异样处,除了玉宇琼楼,还是玉宇琼楼,偶尔还会有大队的侍女抱捧着乐器、酒器在殿内往来穿蹿。 四人想跟着众侍女前行,却又怕挨的太近了,萧锐这不成器的隐身法又会别人识破,只得作罢。 行了半天,还不得出路,众人脸色间越来越难看,萧锐只得安慰道:“呵呵,说来也算有趣,我们这一路上只看到女人,却没有一个男子,看来这食日狼也是好色的很!” 他这一句话本是想与三女逗笑,缓解一下气氛,可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玉瓶儿第一个骂道:“到了这会功夫还在想女人,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等过一会儿大火烧到你屁股上了,我看你还有多少闲心说这个!” 可话音刚落,玉瓶儿脑海想起些什么,心里生一点希望,不由伸长了脖子,向了远处人群中望去,希望能找到自己想找到的那个人!可这样的希望实在太过渺茫,玉瓶儿的念头也只是转了一转,便只能做罢。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人越来越往了殿宇中深处行近,若说他们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巨大的殿落中瞎撞,倒也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因为萧锐照了玉瓶儿的吩咐,每每遇到犹豫不决,不知该往什么方向走时,总是会停下身来听取丹娘的意见,说起来丹娘不仅不识路,便连方向也辨不得一个周全。 可她的灵感是所有人中最高的,往往指的方向比谁都有准。照了玉瓶儿的意思,这就是丹娘天生的气运,有她带路,好过萧锐千百倍。 而眼前的殿落越来高大精致,戒备也越来越森严,人物往来越来越频繁也正是丹娘路带对了的明证。 可好运气,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当四人走到禁宫深处,好容易看到一座巨大的广场中央,正立一座迥异于以往的高梁金殿,单是大殿门前的石狮便有十六座之多。 而萧锐目光锐利,定睛望去,就见那些石狮身体虽然是石头做的,可两只眼睛却是肉长的,眼珠子来回移动,射出十尺青光,不时地从走过身边的侍女扫过。 虽从不曾见它将侍女们留下,可萧锐四人见此声势,却是说什么也不敢打那些狮子面前经过。 就在玉瓶儿着急上火之际,忽见萧锐取来脚下一枚石子,弹指射出,往了金殿石狮方向打去。 见此,玉瓶儿以为萧锐是要试探那些石狮是不是有预警的作用,心急之下不由敲了萧锐脑壳一记。 娇声骂道:“你作死啊!这些石狮子是联成一气的,遇有意外,十六只狮子一同吼叫,冷龙女为了丢失沉龙珠,这个时候一定卯足了力气,稍有一点警讯都会杀过来的!” 待那石子坠落时,玉瓶儿却又住了口,原来萧锐打的并不是石狮,而是一个人,等那女子回过头,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时,玉瓶儿更是心喜若狂。 可心上还是有些忐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兴奋,毕竟对方会不会帮助自己也还不一定呢! 可萧锐却完没有她这么多的顾虑,见那女子回首张望,竟大了胆子,将头脸伸出气幕外,并还向着对方招了招手!当时被那女子瞧见,眼神中透出巨大的惊讶,可却并没有回应萧锐,而是照着原先的路线,进入了金殿内。 玉瓶儿见状骂道:“真是个薄情的家伙,亏我们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萧锐却笑嘻嘻地道:“哪有,我看她不会如此的,刚才见了我们没有高声示警,也是她对我们怀有感激的明证呢!” “就只有你把天下人都当做好人!”玉瓶儿不服道。 “呵呵,天底下好人多一些难道不好吗?”萧锐笑道,忽地又转过身去,对着背后答礼道:“琢玉姑娘来的好快!真是太感谢了!” 来的女子正是众人在转生天帮助过的琢玉,此时她身着淡紫色羽衣,额前镶有一粒明玉,华光四射,一身玉肌莹白如雪,完全一副仙家气派。 听得萧锐与自己客气,赶忙服礼道:“公子太客气了!”说着又将四人打量了一番,uu看书 .uukanshu 见萧锐正施放着隐身术,心里明白了几分,当时又道:“不知公子召唤琢玉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萧锐见她说的爽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当时打了个哈哈,正要动嘴,一旁玉瓶儿却早不耐烦。 她于琢玉羽化时同时修转肉身,论对琢玉的帮助只比萧锐还要大,又是女子,所以也不再与琢玉客套,直口道:“我们来这里是想找寻一处藏宝的禁地,照理应该是一处奇热的所在,你已是这里的人,可知道在哪里?” 琢玉闻言一惊,不由低头思量了好一会儿,玉瓶儿以为她惧怕冷龙女惩罚,不乐道:“你若是害怕,就当我没说,就望你两不相帮,不要透露我们的行踪!” 她这一激将,琢玉立刻答道:“姑娘不要着急,我来这琼霄天时日尚浅,虽为自己进身羽化得领流光殿一职,可琼霄天一地我还没能浏览个遍,倒叫姑娘担心了,真对不住!” 玉瓶儿听她这么一说,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不由脸上一红。萧锐想起第一次遇见琢玉时,气性何等高强,如今能用这般语气与玉瓶儿解释,已然是客气到了十分。 可见对方确实记着自己一众人的恩德,他本不是施恩图报的小人,可眼下自己身犯禁地,又有弧光、冷龙女兼着月魁窥伺,当下也顾不得了。 只得开口将自己得了沉龙珠,想要探宝,并还有月魁帮助的一切都与琢玉说了个仔细,最后还又提醒琢玉事关重大,弄不好她自己也有送命的危险,请她一定考虑清楚,不要为帮助萧锐一行人,而伤害了自己。 三百四十一、琼霄天 (贰) 琢玉听得萧锐这一番说法,反倒上前与他服礼,歉声道:“当日被公子被冷龙女追杀,琢玉于危急时刻自顾先走,至今仍是心上难安,如今公子却这般说法,实令琢玉羞愧无地! 即如此,请公子随我去流光殿,稍事休息,待我再询问一位同僚,想来必有所获!” 玉瓶儿听琢玉要将寻找藏宝宫殿的事与外人透露,不禁有些担心,倒是萧锐查颜观色,擅度人心意,当时于她摆了摆手,玉瓶儿会意这才收了声。 一时间就见琢玉自袖袍下取出几枚花瓣,转眼功夫就见那花瓣幻化成出几道彩练一样的披风,莹光流动伴着沁人的花香。 玉瓶儿见了,两眼不由睁大了好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玉瓶儿这样的美人,更是有心想试试这些云练样的衣裳。 琢玉见玉瓶儿大有兴致的样子,一面将披风与众人递过,一面笑与萧锐道:“琼霄天是食日狼禁宫重地,没有一位闲杂男子。 这些披风花香薰人,正好可将公子男子气遮掩,只是要委屈公子稍时要静心敛气,不要被守城的石狮看出来!” 玉瓶儿此刻已明白琢玉的意思,不由笑道:“原来你是要他扮女人,哈哈,这倒是他头一回做这么有趣的事儿!” 说着,又回过身,对了萧锐嘻笑道:“来,即然要装女人,就少不得补些粉,化个装,就让我来打扮你!” 萧锐见她这么上心的样子,自然是一阵汗流浃背,幸而琢玉上前解围道:“不必如此,公子只要跟随我们身边就可以了,虽然我位小职卑,可总算也是流光殿管事,路上但有巡查,琢玉自问还能打发!” 听得琢玉这么一说,萧锐大松了一口气,可不想玉瓶儿不依不饶依旧不放过他,虽然没有在少年人面孔上涂脂抹粉,却硬拽过其手臂,取出常放在身上的装扮用的花汁,将萧锐十指指甲都涂了一个边。 不想萧锐生的原本就白净,此刻加了比血还鲜红的花汁,十只擅使弹指神通的大手,倒真有些纤纤玉指的模样来。 引得丹娘在一旁看的有趣,取过装花汁的玉瓶就待往萧锐脸上去抹,这一回萧锐哪能干,侧身让过,半瓶汁水已倒在了玉瓶儿刚刚袭身的披风上。 这些百花汁液得来不易,玉瓶儿见丹娘这般糟蹋,大为恼火,正待喝骂,早被萧锐捂了嘴防止她高声喝骂把琼霄天宫人引来,好在那些花汁奇香四溢,散在萧锐衣服上,香气更加浓了,更不容易被人发觉他原是个男子。 一番吵闹过后,琢玉赶紧领了众人往了金殿中央行去,路过守殿石狮,未想那些石狮倒有灵性,竟仿佛有些觉察披风下的萧锐身份有异。 幸而琢玉羽化时节得了金屏的元珠进身位大圣尊者,无论功力地位远比一般宫人高的多。 当时见石狮目光闪动,忙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符,玉光流动,即将石狮摄住,不敢再有质疑,而萧锐一众人也赶忙加快脚步进了神殿。 等入了神殿,萧锐才发现,眼前的金殿与其说是一座殿宇,不如说是一座城池,自己刚才在外间走了半日。 想来只是琼霄天的外城,如今这黄金一样的城池才是琼霄天的内城禁地,各处殿落也都是以琉瑛珊瑚一样的玉石砌制,宝光深湛,远比外间的建筑还要精致的多。 到了这内城中,四人才发觉琢玉身份尊贵,几乎殿落中路过的所有女子见到了琢玉都要向了她行礼。 只有很少的一两次,琢玉在见到远处一位被宫人环拥的贵人时,这才改了路径与对面人物错过,待玉瓶儿问起,答案是对方与自己官阶差不多,又是功力了得,怕被对方窥破萧锐的行藏。 一行五人就这般曲曲折折,又走了盏茶功夫,这才进了一座水晶样的宫殿的,虽不同的是那些筑殿的水晶墙壁里,到处可见游鱼或振翅飞翔的飞虫,往来萦绕与墙壁间,直让人怀疑是到了梦境中一般。 一入了流光殿,琢玉紧张了半日的面孔,登时轻松了好些,一领了众人入了自己寝宫,唤过一位侍女,吩咐她道:“你去将华阳殿将秋实尊者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婢女领命,即时驾了疾云往了殿外化青光而去,萧锐见琢玉命手下人外出,自己留下陪伴,显然是为了消除玉瓶儿的戒心,示意自己不会暗中与冷龙女通风报信的缘故。 一时间抚在玉瓶儿耳边说了,果然佳人脸上不由红了一红,可又为萧锐将此事挑明说与自己听而嗔恼起少年来。 不说玉瓶儿与萧锐争闹,琢玉在遣送手下人外出后,一面取出后玉露奉敬众人,一面又取出寝室中一只玉匣,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原来内里藏有数枚玉卵,递于萧锐四人道:“微物不堪,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玉瓶儿说来也是见识过人,可见那了几枚玉卵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萧锐自然就更不知道了,当下取过一枚在手,看了又看,实在瞧不出个什么,这才开口请教其琢玉手上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琢玉笑了笑,恭声道:“以公子与众位女恩公的造化,琢玉自问也没什么可奉敬的,这些离人泪是我新任流光殿管事时得的。 虽看似是雀卵其实却是天河泉水的精英,取用时只需要将它打破,自有妙用,是用来逃遁保身的绝佳法器,只是一枚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再不可收复,是一桩短处!” 萧锐闻声将那泪珠拿在手里,又放在眼睛底下对着灯光细看,就见那白玉一样的泪珠内似有彩烟篆动,触手微温和身体的温度几乎一样。 他修练神通术最知道以物代形的手段,当时便有些明白过来,晓的手里这样的玉卵每多一枚就等于是多出一条性命,当时大喜过望,忙恭了手向琢玉道谢。 玉瓶儿虽还不知道这玉卵的真实用途,可见萧锐这般脸色也知道是一件极有用的宝贝,连忙上前抢了一枚在手,后见玉匣内一共有五粒离人泪,正好多出一粒留给琢玉。 为送出手的宝物,琢玉不好意思在收留,却被玉瓶儿喝止,只得重又收回了一粒。 而就在此时先时派出的侍女已迎来一位仙子,瞧年纪应该比琢玉大了不少,额前也有一粒明玉,却是红色的,宝光深湛,比琢玉的还要圆润一些。 琢玉先遣走了侍女,当下也不避讳,直声与女仙子道:“秋实姐姐,这几位就是我日前与你说过的萧公子一行人,如今到了琼霄天想去一处禁地,却不知道路径,所以想来求教姐姐你!” 秋实不料琢玉召唤自己,为的竟是要与人透露宫中禁地,当时脸色一变。 对面萧锐四人也不料琢玉这么大胆竟毫无保留与外人说了秘密,还不惜透露了自己四人的行藏,本来就在忐忑不安,再见秋实变色,心里更加惊惧,性急如萧萑已探手放在了轰雷剑剑柄上。 再说秋实这里变了脸色,接下来却又道了一句:“前日我还以为你只是与我说笑想要离了琼霄天。 哪知你这丫头胆子却大,竟是说做就做,我也拗不过你,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只是这几位功力如何,可有本事闯我们这琼霄天的禁地!” 四人中萧锐脑筋最快,uu看书ww.uukanshucm听秋实这一番话里竟有琢玉想跟随自己逃出琼霄天的意思,并连秋实自己也要随了琢玉一同逃遁,单指琢玉的本领自己是知道的。 而眼前这位仙子瞧气质更在琢玉之上,如此一来,不只可得到禁宫路径,还凭添出两位强助,实在让少年人大喜过望,当下赶忙与二女抱拳作礼,感激不已。 秋实见状忙还礼道:“萧公子太客气了,贱妾早已思逃琼霄殿,只是苦于独木难去,前月琢玉妹妹才到这里。 我瞧出她与众人所想不同,几番私会,都已存了这样的心思。而今再有公子四人这样的强助,倒是秋实的运气呢!” “即如此就快些谋事吧!不要忘了冷龙女转眼即至,月魁也有可能随时就到!”玉瓶儿见萧锐诸多客套,早不耐烦道。 萧锐听她话里意思连月魁也想一并甩脱掉好自己一伙人独得禁宫好处,不禁一阵摇头,暗笑玉瓶儿心底也太贪了一些。 可秋实与琢玉听闻冷龙转瞬即至,心里却很有些不安,忙请问萧锐一行人要去琼霄天哪一处禁地,待丹娘将沉龙珠取出,琢玉还不怎样,秋实却是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邪月的脑内修得的冷炼珠,公子是怎么能得到手?”女仙子虽是极力克制,可声音还是一阵颤抖。 为此上萧锐又将如何取得沉龙珠一番经过略叙了一遍,这才见秋实脸色有些好转。 当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月魁仙子与弧光老人两位同来犯寒冰狱,照此算来,倒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三百四十二、琼霄天 (叁) 萧锐早就想知道弧光与月魁的来历,闻秋实话里意思倒是知晓二人根底,虽然玉瓶儿一再催促,仍是忍不住请教起女仙子来。 当下就听秋实沉声道:“与邪月为食日天尊座下授使一样,弧光老人本是破坏神巨狰狞使臣,一千年前四祖联手将狰狞兽击溃,弧光也消失了踪迹。 只是没想到原来是被食日天尊封印在了堕神天火海下。而月魁娘子原也是巨狰狞手下,但在千多年前便已背叛了主人,听闻她一直在战神界修行,千年不见,今番却有心来探天尊宝库,必有所为!” 玉瓶儿本为萧锐罗嗦浪费时间,可听到秋实说到有趣处,不禁岔口道:“即然同为什么天尊的授使,怎么你们家的那位邪月竟比弧光臭老头差了那么多,我看就连月魁她也多半是比不上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秋实笑了笑道:“弧光来历不凡,与五祖一样也是开天辟地一精灵,只是他当年争不过往生界重楼,以至堕为巨狰狞手下使臣。 可若论重楼与食日天尊又与狰狞兽威力相差太多,要不然当日也不会有四祖联手讨伐狰狞兽这一段书,而月魁本就是修罗界女战神,本领自然过人,绝不若于任意一位授使!” “哪沉龙珠呢?到底又是一件什么宝物,为什么连功力高过邪月的弧光与月魁也要垂涎这粒珠子,而且还是那臭女人脑子里生的,脏也脏死了!” 玉瓶儿连连发问,倒让萧锐没了机会开口,秋实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忧急,心领神会,当时答道:“姑娘既然想知道的详细,还请各位随我一同前来,方才您也说过邪月稍时就能寻到这里,我们还是先行一步的好!” 闻言,玉瓶儿脸上一红,只好止了口,她本以为秋实要领着自己一行人外出,未想女仙子却只是从袖袍内取出一面铜境,约莫七寸大小。 看款式竟与当日冷龙女施放的将自己一行投身入堕神天的蓂荚镜一模一样,想起失落堕神天吃的辛苦,佳人不由脸色一变。 秋实见状,想起萧锐曾交待过四人曾到了堕神天误放出弧光这桩事,登时明白玉瓶儿在忌惮什么。 当时笑道:“玉瓶姑娘不用担心,我手上这一口是蓂荚十三镜,虽一样也能渡人移形换影,可却不比邪月手上第一镜威力广大。 为节省时间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贱妾这才将这面镜子取出,好回到自己府第中从容布置!” 萧锐一直在猜想秋实本领高强,怕是食日狼手下的重臣,如今见她还有身边也有一面蓂荚镜,想来就不比邪月那样尊贵也该是食日狼身边有数的人物。 为此上心里更是一阵激动,暗自渡算,自己能在寒冰狱闯到如此地步,只怕真的有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思忖间功夫,秋实已展开铜镜镜光,一个翻动,即将所有人都映在了镜光中,众人之觉眼前一阵精亮,待水华消散时,已来到了秋实的华阳殿。 萧锐放眼打量,见华阳殿甚是简朴,虽算不得简陋,可与金城内别样殿宇相比,却有天地之别,但见四壁白墙,殿内几乎没有装饰,连侍奉的宫人都没见一个。 不过如此一来倒好不露众人形迹。大殿内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诺大的殿堂内竟挖了一池清水,看深浅不过一两尺,水质纯清,隐隐泛着一层金光。 玉瓶儿与萧萑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那池塘与众不同,不约而同走近了跟前细看。 秋实见状笑了解释道:“我这华阳殿别无一物,只这一池水是琼霄天禁城的天罡图,如今演示一番与诸位瞧一瞧,倒也有些意思!” 说着伸指凭空一点,但见点波不起的水面上忽起了一道涟漪,转瞬间金波流动,原本清澈的池底却显出各式庭台楼阁。 萧锐为她说这一池水是禁城总纲图阵,当下留心打量,果然与自己一路行来所遇的殿宇一般无二,琢玉的流光也在图上一角,却是众人最熟悉不过的。 丹娘从不理外务,可眼见这一池转眼化做诺大的立体的图阵,实在是有趣极了,相比往日萧锐行军打仗所用的沙盘还要精致细巧的多,忍不住跪倒在池边,伸出玉臂将往水下抓去。 不想随着她玉指点动,所触及的楼宇也随即便的透明,显出房间内的阵设,甚至其中的侍女的行止起居也一一呈现在眼前。 玉瓶儿见了也觉有趣,可想起一事,又赶忙上前阻止,嘴里笑着道:“傻丫头,再往下去乱寻摸小心被你找出现不相宜的景色被萧锐看了去!” 琼霄殿内只有女子,萧锐自然知道玉瓶儿指的是什么,为免与玉瓶儿再斗嘴尴尬,忙回首与秋实请教道:“还请仙子指点藏宝禁地的所在,至于先前玉瓶相问的冷龙女机密,也请仙子一并告之!” 秋实点了点头,指着阵图中央的镏金殿道:“藏宝的禁地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我倒知道其入口在这里!” “这是什么缘故!”玉瓶儿不解道。 萧锐笑着解释道:“秋实仙子指的一定是这镏金殿里一定有着如同蓂荚镜一样的法器,可渡人转换身形,直接进入宝库之中!” 秋实惊讶道:“萧公子当真聪明,秋实只稍稍点题就被公子猜到了!” “呵呵,哪里,也是这几日里被人渡身腾挪了数次,其中或依仗法宝,或有靠自身法力,甚至还有以自己肉身为媒大挪移的,弟子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不那么难猜了!” 秋实笑道:“原来如此,即便如此也足见萧公子的机智了! 只是这蓂荚镜却比不得弧光的幻波术与月魁的舍身法,只能传递至预先设法禁制的所在罢了,尤其弧光的幻波术登峰造极,宇内无处不可往至,是极上乘的法术,纵是修道千年的仙家也是不能企及的!” “有这样的事?这桩法术有这么重要吗?”萧锐追问道。 “修道人士总要经历劫数,有此奇术,难道临头便可瞬息百万里,实是长生不死一样的法术啊!”秋实答道。 玉瓶儿在一旁听得明白,当时笑道:“原来如此,这桩本事实际上是天地下最厉害的逃命本事,秋实仙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被玉瓶儿取笑,秋实也觉有趣,同样点了点头,但玩笑归玩笑,玉瓶儿自然知道这般法术,绝不是只能用来做逃命用的。 说笑间,又听秋实道:“至于玉瓶姑娘您先时所问的邪月来历,如今可以告与你知晓,她本是北海极阴之地修炼的一条阴蛭,修法五千年化身冷龙。 恰也与那一日被她行平生机运食了一只对头克星,当时法力立增百倍,成了冷练仙子,食日狼为她法力高强,心狠手冷这才招了她做手下授使,如今也有千三百年了!” 听秋实说的离奇,玉瓶儿不禁追问道:“邪月的对头克星是什么?倒能让她有这般的精进!” 秋实摇了摇头,略叹了一气,道:“是一只鲲鹏!” “哦,原来如此!”玉瓶儿听到这里,登时明白道。 “哪邪月可曾练有幻法与舍身一类的法术呢?” 秋实想了想,摇首道:“这倒不曾,邪月法力虽高却难与弧光相较,乾坤五使中,怕也只有弧光老人一人才会,也许重楼座下的朱环也有这样的法力,看书 .ukahu 可我却不敢确信!” “那候玄机呢?好像他也是一位授使身份!”萧锐忽然想起问道。 “候玄机?”秋实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萧锐自见了秋实后,只觉得这位仙子甚是端庄稳重,不想眼前却显出不自禁莞尔作笑,当时心下一阵疑惑。 萧锐这里疑惑,秋实当时看在眼里,忙解释道:“萧公子不用猜疑,贱妾觉得有趣,只为候玄机本是弧光老人的徒子徒孙,可没想到却被食香收去做了座下授使。 食香本是乾坤第一祖,可自有五祖出世总是不能占第一先,这百万年来一直在谋求得力的助手,却总是事与愿违。 如今勉强收了一个候玄机又是绝胜不过狰狞手下弧光的,所以贱妾方才失态作笑,倒叫公子担心了!” “原来如此,实在想不到这几家人里还有这么多纠缠,没有仙子指点,我们哪能知晓!” 秋实淡淡一笑,道:“其实也就是一些闲账,无论法力如何高强,总是逃不出‘贪’字一念,说起来,倒不如没有法力神通的好!” 听了秋实这一句话,萧锐不禁连连点首,他与眼前这位女仙子虽只接触不过片刻功夫,但已知对方是一位法力精深,年岁极高的前辈高人,想到这里,少年人心头忽然生起一念,忙又问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请教仙子,还望仙子您能直言相告!” 秋实一惊,转瞬便恢复常态,将手一摆道:“公子但说无妨!” 萧锐行了一礼后,这才恭声道:“弟子想求教仙子,不知您可认得幽明女仙子?” 三百四十三、秋实 (壹) “幽明!公子说的是水母幽明吗?难道她真的还活着?传闻她一直留在冰天雪地下,竟能活到今日!”秋实惊讶道,可目光却又十足兴奋。 “不错,我们这一次能进入这万仞塔就是幽明前辈帮的忙,幽明前辈虽然被困在冰岩不得自由,但身体却还无恙,原来秋实前辈与幽明前辈也是寒冰狱原神后裔,真是太好了!”萧锐笑道。 被萧锐猜出自己也是寒冰狱原有的荒神,秋实眼色一黯,道:“公子心思灵巧,一猜便中,只是秋实现在只是一介囚徒罢了,相较而言,倒还不如留在雪天之下的幽明有些骨气!” 萧锐摇首道:“话不能怎么说,萧锐往日也曾领兵征战,保存实力是第一要素,一时示弱为的就是日后取胜,只要秋实前辈有离开这里的心意,便足见也是心意坚凝了!” 秋实黯然一笑道:“公子这是在安慰秋实呢!还是不说这些了。既然公子是幽明送来的,我也不再隐瞒什么了,幽明此次请公子前来为的定是她的元珠。 而我也一样有要紧事被食日狼夺去,想来也该藏在宝库中,如能被公子取到手,有我与幽明联手,总能逃得过食日狼的追索!” 萧锐原本料渡秋实功力一定深厚,此刻听了她这句话,果然对方是与幽明一个级数具大法力的古荒神,大喜过望,忙问道:“不知前辈要取的是一样什么东西?” 秋实惨笑道:“不过是一株枝叶繁茂些的青草,公子如果能取到手交还,秋实感恩不尽!” 萧锐知道寒冰狱原荒神都是异类修行,幽明出身虽没有透露,但少年人已猜想到定是奇兽一流,而秋实如今惨淡言笑,想来原身与那碧草也必有大干系。 对方也是万年修积道法高强的灵异,今日却沦落为食日狼手下一名管事,虽处身眼前仙境一般的琼霄天,可论境地怕还没有埋没在冰山下的幽明来的自在些,想及此,少年人不仅一阵长叹。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上路的好!”许久没有说话的萧萑忽然开了口,从少女的眉眼间,已能看出一些焦燥。 萧锐点了点头,转首对秋实仙子道:“还请前辈指点进入宝库路径,时间拖的越久,入宝库一事只会越加的艰难!” 秋实笑了笑,道:“只怕现在去已迟了,邪月的心性我最明白,她遇事虽然急燥,却喜欢全力以赴,此刻定该等在宝库入口前,布置下重兵,深恐你们潜入?” 萧锐不解道:“即如此,仙子为何先前还在催促我们上路?” 秋实笑道:“不怪公子疑惑,我刚刚急着回来,怕的就是邪月以为我会有什么异动,已派了人来督察,所以才急匆匆的赶回华阳殿。 如今并没有人前来,倒放了我心头一颗大石,不过从此也可看出公子众人在邪月心里的份量,已是十足专注,顾不得其它呢!” 萧锐自习成神通术,五行幻化自是他极为拿手的,听着秋实的话,又看了看眼前的一池静水,当时省悟过来道:“仙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这池水对付冷龙女吗?” “不错,这是整座禁城的天罡图,秋实又为自己一点独门法术擅于调动,我先前曾说过,可送公子一行人到得金殿内,一样道理,也可凭着这点法力将邪月与手下调开。 只是邪月功力甚高,瞒不和得她多久,公子与众位女伴行动间却是越快越好!” 萧锐笑道:“这是自然的,我听说那宝库里热的可怕,当然是越快越好,总之一但将元珠与前辈的仙草到手后即刻归返,不冒无谓的风险!” 秋实笑道:“公子远道而来,又是历经艰险,入得宝山怎好空手而归,只是秋实要奉劝公子一句。 如今公子携同的家眷过多,沉龙珠又只有一粒,到时不要贪多留恋,反误了正经宝物。我这一点法术只能瞒冷龙女片刻功夫,万望公子以一炷香时间为限,到时即出免得涉险!” 说着又似想起了什么来,再道:“久闻食日狼宝库内宝物如山如海,真正奇特的宝物反而都被行法封闭。 又以颜色区分,其中犹以紫色为上佳,秋实道听图说不一定就能做得真,说出来也只为公子参详参详罢了!” 萧锐抱拳称谢道:“仙子说哪里话,我们几个就是入了宝库也只是盲人摸象一样,不知深浅,能有仙子这样的指教自然再好不过了,反正至不济顺他两样东西走就是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损失不成!” 秋实听萧锐说出些市井无赖的话来,不由也是一笑,于是将手指一点,但见原本一池静水,登时扬起无数细小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将池下景物也吹荡的影迹模糊。 而再看秋实时,女仙子已将长发披散,口中默颂经诀,登时里离得金殿最近的一座大殿起了莫大的变化,时间不大竟与真正的金殿一模一样。 可就在秋实正要行下一步法术时,忽见禁城一角忽然起了大火,火势燎天,散播的极快。 为此变故,秋实不敢造次,只得收了法术,点动池面,失火的地点顿时大了好些倍,可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有好些宫人在施法救火,却并不见有冷龙女。 见此,秋实称疑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放的火?” 萧锐心上一动,想起一人,正待开口,一旁玉瓶儿已抢声道:“自然是那个月魁了,她走了半天,我还以为要去做些什么,原来是到了这禁城里放了一把火而已,可惜的是冷龙女不上她的当,一场白忙罢了!” 可万没想到玉瓶儿话音未落,但见一道疾风在穿堂而过,风势凌厉直吹的众人睁不开眼来,好容易揉着眼睛看清楚眼前事物,却见对面已多了一人,正是失踪很久的月魁。 玉瓶儿刚刚还在数落着她,见她眨眼就到,自然心上一阵惊慌。哪知月魁却像是听着她说话一样,一个大步已冲了过来,佳人胆战心惊,由不住的惊叫一声,躲到了萧锐的身后。 萧锐机警谨慎,又是玄功造化,自负数十丈内一草一木动静都瞒不过自己,即便是功力高强如月魁自己怎么也该多少有些觉察才是。 可见对方忽然从天而降,凭空现显,心上不由大骇,左思右想不明白对方,不觉看了身旁秋实一眼,寻求答案。 秋实见了萧锐目光迷茫,笑道:“这是月仙子施下了应声咒,正巧玉瓶姑娘动了金口,自然将她引来了!” 萧锐知道应声咒无论佛道均有,可到底是第一次见到,当下只觉得诡异莫名,论理月魁本是极精擅外门法力的,行使这样几尽魔法的手段,却是大出少年人意料之外。 同时想起玉瓶儿曾说她舍身法还未入流,心念一阵攒动,若有若无之间似猜到些月魁的隐密。 再说玉瓶儿见月魁显身,好一阵担心对方与自己作难,好在月魁针对的倒不是她,而是与萧锐喝声道:“要你们不得离开,怎么竟跑到这里来了?” 萧锐知道比气性自己怎么也斗不过月魁,当下正待说些告慰的话,一旁的秋实却已开口向着月魁循了一礼道:“多年不见,斗君音容更胜从前,真是可喜可贺!” 月魁这时才翻了秋实一眼,竟也露出些惊讶道:“原来葛姥姥还没死?几年不见,uu看书.uukansh 你反倒变年轻了,难怪我先前找不到这些小家伙,原来有你从中作梗!” 秋实摇首道:“在斗君面前,贱妾怎敢放厮,只是萧公子一行人与我颇有因缘,所以请至华阳殿相谈一些机谊!” 月魁娘子冷笑道:“有什么要紧的事,还不是想请他们将你的原身从酬神殿给偷出来,好像这些小子和幽明也有一些瓜葛,一定也是奉了指命来盗幽明的待月珠的。 如此一来,你和她一只水母一挂草藤即可逃出生天了。虽然你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只怕未必能实现!” 被月魁直名道姓的讥损,秋实并未着恼,只是笑道:“斗君教训的是,只是久困囹圄,总也有些向善之心,成与不成,聊尽人事罢了!” 月魁微言一阵晒笑,不再理会,只问道:“我知道你法术精奇,犹擅土木,又有这一池金水天罡图,入酬神殿要轻松许多,且说来听听,你原本打算怎么将这些小孩子送入神殿内的?” 玉瓶儿听月魁每一句话都说的老实不客气,这会儿竟还又想沾起秋实的便宜,不费力气的进入酬神殿,心里有气,想说些话讽刺对方几句,却见秋实已暗中向自己摆了手,这才作罢。 再听秋实笑道:“斗君来的正好,有斗君在自然妥当的多。” 说着,重新将金水点动,再次行法变幻出一座新的金殿,一面解释道:“我正准备用斗转星移的法门将邪月连同手下金兵搬运走,正愁萧公子一行人脚步不够迅捷。 即然斗君来了,久闻你神风疾劲,携了他们一同上路,该可万无一失!” 三百四十四、秋实 (贰) 月魁看了一眼,眨眼之间被秋实变幻出的新神殿,心里也在惊讶对方神通广大,可脸上却还是露出不耐神情道:“即然都交待完了,就快施术吧!耗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说起来,这还算是月魁说的最守礼的一句话,秋实闻言一笑,不再开口,潜心造化,全力施法。 可不想过了很久,假金殿已完全修砌好了,秋实这一面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玉瓶儿与丹娘都是急性子,第一个奈不住,欲开口问询。 但萧锐却先摆了摆手,用一指点了点对面的月魁,就见性高如月魁此刻也沉着面孔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定睛看着金水池。 玉瓶儿不知秋实到底在做些什么事,可既然连月魁都没显出急燥,显然自己这会儿开口询问也是不合适的,无奈只得忍着性子在一旁观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见秋实俊面一阵铁青,跟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团鲜血,正中在金水中央金殿之上。 玉瓶儿眼光也算凌厉,当时就见一团暗影自金殿闪入一旁秋实准备好的假金殿中,到了这时秋实脸上才显出一许轻松,只是她方才施法大耗精神,脸色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谁也没有想到,月魁竟然恭声朝着秋实点了点头。可话音刚落,已不耐秋实回答,女斗士便已玉臂一挥,竟带起一圈碧影。 虹影裹动,转眼将事先没有一点察觉的萧锐四人悉数装在绿影中,一个冲步便往了金水中跳去。 秋实见状也连忙并指祭法,果然当月魁坠落池底时,金光大盛,被月魁裹带的萧锐四人只觉得眼前强光扎眼,跟着身体一空,光芒掩落,已来到一座空无一人的神殿内。 月魁将碧虹抖开,萧锐四个依次被丢在了地上,还未等众人站稳脚跟,就见女子已伸出玉手到了丹娘跟前,喝声道:“拿来!” 谁想丹娘全不理她这一套,不但未将沉龙珠交出,反而还将宝珠往了怀里一揣,冲着月魁弩了弩嘴,满脸的不屑。 月魁登时大怒道:“以你这点道行,怎能操动得了沉龙珠!又是这么多人入神殿,只有我才有能力把持得了它!” 说完,伸手一个惊雷,正打在殿梁一面圆镜上,原来真如萧锐所料的,金殿内也有一面蓂荚镜,想来联通金殿与秋实口中藏纳食日狼宝物的酬神殿的入口。 再说月魁这一掌下去,就见那蓂荚镜镜光一阵大亮,紧跟着赤光涌动,还不待萧锐众人因过意来,就见镜面已蹿出一条火龙,张牙舞爪,待辨明了有人物在大殿下,登时攒动身体直向了萧锐四人扑来。 话说那火龙好不厉害,不只浑身披了烈焰,周身龙燃都是青紫色的,每一片鳞甲都闪着针刺一样的火光,就连流出的涎水都被火焰缠绕,落在地上登时烧出一溜焦烟。 见了如此声势的妖龙,萧锐脸色大是紧张,双手结掌推出少年身前顿时多了一面透明无色的圆镜。 一旁的月魁本打定了主意坐壁上观,让萧锐一行人知道酬神殿里的一点厉害,可当见到萧锐排掌推出盾光时,目光中也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萧锐排出盾光,更惹起空中火龙的怒火,还不等龙爪探落,龙吻已张开射出一道火柱,火色纯青至白灼状,登时撞落在萧锐的光盾之中。 当火炎撞落萧锐掌心一刻,少年人脸色就是一阵苍白,如被重拳打在胸口一般,可他到底法术神奇,神功运动,掌底光盾下的火焰一个兜转重又腾空而起,反打向了火龙自身。 玉瓶儿见萧锐竟有这样的防御绝技,当时叫好,不想空中的火龙见了火焰反扑向自己,却如吃面条一样,轻轻松松将那火焰吸回到腹中,跟着做势血口大张,第二道更具威力的火焰又扑了过来。 见此,萧锐摇了摇头,只得再次将盾光祭出,同时腰间剑光一个晃动,诛心剑升起在空中。不料,萧萑见状,却拍了拍少年的肩头,伸手将背后的轰雷剑摘了下来,眼看着一场恶战已不可避免。 可就此要紧的当儿,被众人围在当中的丹娘胸前忽然雪光一绽,转眼惊起七尺精光,牢牢将四人围住,火龙喷出的烈焰撞落在精光上,也是如泥牛入海,再没有一点消息。 如此一来倒换了空中的妖龙有些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又是一口长气将更猛烈的烈焰射至,却还是一如先前一样,对萧锐四人没有一点伤害。而萧锐一众留在雪光下,除了微微觉得有一些凉意,其余一如往常一样,毫无一些妨碍。 玉瓶儿看的真切,见那火龙接连两口真火被沉龙珠收走后,一身火光大敛,凶焰也随之萎缩了好多,当时娇喝道:“这长虫火光没了好些,正好趁机伤它!” 一旁的萧萑蓄势已久,被玉瓶儿这一怂恿,当时振臂将轰雷剑当作飞刀一样的甩了出去。以萧萑的神力加功力就是一片花瓣也是伤人立死,何况是威力无比的轰雷重剑。 当时一剑飞去,拿时将那火龙重创,也幸而那妖龙擅算机警逃避的快了一些,只被削去一双龙爪,当时跌落在地上,烧的青石地面一片火红。而妖龙这才知道厉害,忙一个摆尾重又回到了来时的蓂荚镜中。 如此一来,玉瓶儿大喜过望,只笑看着对面的月魁,眼里满是得意与讥讽。 而月魁此刻则铁青着面孔,看了一眼丹娘,稍时才道:“既然你能操动得了沉龙珠,就暂由你保管片刻,只是稍有差池,可怪不得我反脸!” 玉瓶儿撅起嘴道:“不会的,丹娘本事大的很,不会有什么误失的!”说着又说着托起丹娘的香腮,娇声道:“你说是不是,你这蛮丫头!说起来,虽然还不知道你出身与那个荒神之后,可还真是够厉害呢!” 月魁听了这后一句话,不由看了丹娘一眼,果然查觉出丹娘无论身形还是气质均与常人好些不同,想到这里斗娘子不禁把萧锐众人看了一眼,只见的眼前每一人都有各自的灵秀。 虽然与自己不以相较,可四人合为一处,确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实力。想到这些,月魁不由心头一阵焦燥,臂下虹影拖动,转眼又将萧锐一行人裹起,往了头顶蓂荚镜冲去。 青光止息,赤芒涌动,萧锐一行人渡过宝镜,顿时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幸而众人早有准备,丹娘放起的沉龙珠宝光也并没有收去,紧紧围拢于一处,并没有被火焰所伤。 那冷龙女的沉龙珠确是天地间一件奇宝,任是萧锐五人身外火势如此高涨,也近不得众人身前三尺。 等众人适应了周遭火光,这才发觉自己存身的所在,仅只是火海的外围,眼前有一座举目望不见尽头的巨大蒸笼,金梁银柱悬在空中。 而金笼外则有无数火龙围着那金银浇砌的蒸笼吞吐火焰,把个金光闪烁,银光绽放的蒸笼薰腾成了纯白,光芒万丈,不容人逼视。 纵是萧锐诸人目力远超常人,可只稍稍注目,两眼也经不住那蒸笼奇光,眼底如被针刺一样的痛疼。 五人显身于蒸笼前,顿时引来无数火龙的注目,转眼之间口喷烈焰呼啸而来。萧锐见状不由一阵紧张,刚才在金殿内收制一条火龙都已很费手脚,何况此时处身火海,又多了这么多尾妖龙。uu看书 ansu 哪知,那这里才刚动念,一旁月魁娘子,肩头青龙戟已被主人摘下,随着一团青影舞动,只见已有数十条青虹射出,如被装在有弹簧的弓弩上一般,又快又疾。 转眼已有十余尾妖龙被青虹重伤,龙尾龙爪散了个漫天,更有不当意者,当场被腰斩,丢了性命。 见月魁有这般大伏龙的本事,萧锐自然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身边有这么一位强有力的高人,实在是自己的福气。 而再看那空中的妖龙,见有同伴受伤甚或是身死,登时改了方向,朝了伤者、亡者冲去,不过片刻功夫,死了的龙尸与被重创的妖龙已被群龙分尸了一个干净。 至此群龙裹了饥腹,凶焰大敛,又为月魁太过厉害,便不敢再上前冒犯,纷纷返回原来的所在,围住蒸笼,团团舞动。其中有肚皮还没有填饱的,又吐出火焰向了蒸笼里射去。 远处萧锐看的真切,就见群龙烈焰所往的是蒸笼内一粒白丸,每遇火光射中,便有些许精光自白丸惊起,转眼又复被白丸收回,可总如此也多少有一些精光被激飞出蒸笼外。 但凡有一星半点被寻觅而来的火龙吞入龙吻,即时妖龙火光大海,周身赤鳞绽外起金光,眼见着威力跟着大涨,也正因为如此,那金银架起的蒸笼越烧越热,越显出光彩来。 萧锐这面看的禁不住一阵咋舌,不由与月魁、萧萑苦笑道:“怎么样?当真要入这蒸笼里一探究竟吗?” “这是自然的事!”月魁哼都不哼一声,转眼已扯带着众人从蒸笼细小的疑隙间渡过。 三百四十五、酬神殿 (壹) 不说月魁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才能到得食日狼藏宝重地酬神殿,便是半道凭机缘得以进入的玉瓶儿与萧锐此刻来到这传说中藏积天地奇宝的宝库时也是喜不自禁,满怀兴奋。 哪知等众人入得那金梁银架的蒸笼,看的眼前一番景物后,却是如同当头浇了一盆雪水,心凉了一多半。 原来那蒸笼山虽藏有宝物无数,却并不是如众人想像的一般按了区域、品类安放在柜笼中,而是漫天飘浮,杂阵在一处,乱的如同一锅粥一样。 最叫人心焦的是第一样宝物均是极速在蒸笼内不以规矩没有方向的流传乱蹿,每每遇得蒸笼外火龙吞吐烈焰激打那中央宝珠时,受其激荡,一笼宝物飞奔的越发快捷! 当下里萧锐别说要寻找幽明、秋实交待一定要取到手的元珠与仙草,便是眼前任一件宝物的形状与轮廓都瞧不得真! 萧锐记起秋实曾指点自己酬神殿里紫色的宝物是其中上品,可眼前万千宝物团在一处,飞行绝迹,眼睛都看的花了,哪有力量却辨别其中颜色。 即便是稍稍有一物当眼,还不得目光追上,便已消失无踪,萧锐尽管目力超群,略一展动,一样也是眼花缭乱,注目盯凝的时间久了,不由一阵心上发慌,头也晕了起来。 不说萧锐这里胸闷,其身后的玉瓶儿忽然脚下一软,娇躯已半歪了下来。少年人连忙将其扶稳,就见佳人一双眼睛已是红通通的,玉面更是挣的通红。 见此,萧锐笑道:“玉瓶你也不必如此,这么耗费精神贪看宝物,小心伤了眼睛!” 玉瓶儿被萧锐讥损,玉面更红了一线,嗔声骂道:“有你这贫嘴的功夫,还不想想办法,莫忘了秋实曾说过的,只以一炷香时间为限,时光稍纵即逝,过会儿一无所获,我看你还笑的起来?” 萧锐笑着回首看了月魁一眼,满以为对方多年心思,总该有些准备,拿知对方此刻也反咬着朱唇一副很伤脑盘的模样,不由心上一凉。 正在少年惊异间功夫,就见月魁一个惊奇,身化青影飞跃至空中,但见青光如流电一样在宝物中蹿动,经久不息,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见月魁飞回到自己身边。 果然酬神殿炎热无比,只这转眼功夫,即便是功力高强如月魁,也已被火力摧折的汗如雨下、满面通看,而再看佳人掌中已多了一只木匣。 玉瓶儿见月魁稍作运动便有所获,心里一阵惊羡,忙转动目光直盯着月魁掌心里那方木匣。 不想月魁似比他二人还要急燥,木匣一到手,便在第一时间将匣子打开,瞬时从中滚落出数十粒大如雀卵,宝光四射的明珠,浮在空中好不耀眼,一眼可知都是十足珍贵的宝贝。 然而月魁见匣子里藏的只是一盒明珠,脸色登时一沉,翻腕便将那一盒子明珠如倒垃圾一样的扔过一旁,想是为没有得到心中欲得的宝物激气,更是扬手将数粒宝珠捏在手里。 一个运劲,但见拳掌间一阵精光暴耀,再等佳人丢开手掌时,无数闪烁着银芒星尘一样的宝珠粉屑已自其指缝间流了出来。 稍事休息后,随着月魁一声惊啸,只见她已再次挟起青虹,往了空中飞去。玉瓶儿在一旁虽见她没有得到心爱的宝贝,可看着月魁在空中飞舞,心里更加着急。 不由推着萧锐肩膀急声道:“你看,人家已经在那里忙了半天,你也不动一动,难不成就此作罢了不成!” 萧锐假意笑着摇了摇头道:“月魁娘子这样飞行绝迹的本事,不是我能效仿的,要我也像她那样去取宝,是绝做不到的!” 听了萧锐这一言,玉瓶儿又气又恨直啐了他一口,却又往了萧萑看去,虽然她平日里和萧萑极不对路,可也知道对方的本事,难得如此机会,自然也说不得了。 可萧萑也一样摇了摇头道:“月魁的飞行的本领不是常人能够得到的,我也一样做不到,何况要在万千流动中宝物中寻获自己想要的物事,更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这就如同羊群在饿狼面前奔跑,反而乱了狼眼,无从下手!何况我与萧锐功力不够,月魁或还可离得沉龙珠宝光片刻时光,我二人如也一样照此运动,只能图自丢了性命!” 换了平常玉瓶儿自然要和二人争辩一番,大骂二人没本事,可如今时间如同金子一般的珍贵,佳人那里还顾得及斗口。 当时见二人没有注意,只得叱骂一声,旋即将怀中金砂、兵豆取出,施动炼魔术,转眼之间已变成一座十丈方圆的如同竹筛一样有着无数方孔的巨大竹网。 稍时只在空中一个兜揽,便见有无数宝物被一一被困在了竹框的孔格之中。如此一来,宝物被玉瓶儿行法困住,自然方便众人搜寻。 萧锐与萧萑俱生的一双神眼,纵然那竹网方孔不下千余个,可也能尽收眼底,只一个展动便能分辨的过来。 可不想这一网下来,莫说幽明的元珠与秋实的仙草,便是一样紫色的宝物也不得见,再看空中飞舞的宝物,还是如同星海一样的繁复。 玉瓶儿这一网打下的宝物不过九牛一毛,要想将所有宝物都捕尽,怕是经年也不得成功。 玉瓶儿此番作为,本只是尽人事而已,眼见的一无所获,心里大是激动,可手脚却不敢停留,再又一网向了空中揽去,可为了再获新宝物,只得又将原有网孔内的旧宝丢弃,如此一来,更是令佳人心上一冷。 玉瓶儿这里气苦,不想萧锐却在一旁安慰道:“不错,你这个法子其实很好,只是还需要再添些威力!” 此刻的玉瓶儿正在全力施为,萧锐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只当是在讥损自己,当时叫骂道:“有心在一旁说风凉话,倒不如自己动动手……。” 哪知她这里话还未说完,就见萧锐已伸手一指,指尖绕动如绞在一团稠黏的浆湖中一般。玉瓶儿这里正在看了不解,不料随着萧锐指尖缠动,身前已生起了一道旋风。 奇怪的是那旋风风力不向外递解,而是朝了众人方向收勒,一时间空中宝物被旋风引力收制,风卷残云一样的向了众人飞来。同一时刻就听萧锐急声道:“快,快将你的网眼架在我们身前!” 玉瓶儿一样也是聪明绝顶,听了萧锐所言,顿时明白少年人的用意,当时喜不自禁,真恨不得咬对方一口,当下忙将竹网拦在众人身前,果然无数宝物源源不绝被竹网拦下,呈在四人眼前,比原先好打量分辨的多。 不需要的宝物在萧锐旋风的收勒下即刻穿透竹网,再被施风远远甩了出去。 可让玉瓶儿惊异的不只如此,随着时产流逝,那些经过网眼的宝物,竟渐渐可不用自己分辨便自动逃出网孔。 玉瓶儿心里惊讶,只当萧锐法力有限,无力留下宝物,如此一来,大家只是白忙一场。谁想,待佳人回望萧锐时,就见少年人一张俊面已涨的通红,显是在费尽了心力在支撑。 玉瓶儿心痛萧锐如此辛苦,正待开口要对方收了法术,不料正在此一刻,萧锐忽然手指了网眼中一角,递了眼色与自己。 玉瓶儿赶忙回首来看,就见有一方网孔中正锁着一粒紫金色的酒壶,细圆玉润,也看不出是个金质还是玉质。 当时佳人大喜过望,忙拍出一掌,将那方网孔连同酒壶一同锁住。而其余的网孔中却仍是川流不息的筛着有用的宝物。uu看书 .uukansh.cm 至此玉瓶儿才知道萧锐竟有这样的法力,心里喜悦直是无以言表,而随着时间推移在萧锐与萧萑的指点下,竟有五件紫色宝物留在网孔中。 令玉瓶儿更加兴奋的是,随着萧锐行法越久,少年人脸色也越来越轻松,由先时的满面通红变成轻松自若,祭起的旋风也风力也越来越疾,而宝物的流动也越来越快。 “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本事,我真是小瞧了你,从此以后我再不骂你了,只唤你作运宝童子好不好!”玉瓶儿此刻心情大好,话也说的好听了许多。 萧锐笑道:“我精擅五行搬运,这些宝物虽然种类繁多,可到底绝大多数都是五行中物,我只以其中精气的多寡分类,气少的直接透过你的网眼,气多的才稍稍停留,所以才得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玉瓶儿听着话里有异,不由问道。 “只是我也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行法越来越轻松,按理我虽有进益,可功力还远未到如此地步,其中实在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里,萧锐还待深思,可眼前无数宝物的筛选已令得少年人疲于应付,哪里还顾得及认真思考,至于玉瓶儿也一样贪心太炽,就是明知道不对劲,此刻一件件奇珍入手也顾不得了。 再说月魁自挟了青影不时在群宝间穿梭,虽然经久却始终没有得到心目中的重宝,何况自己时不时还要回到萧锐身边借沉龙珠宝光回气,更是令她焦燥。 可在见到萧锐与玉瓶儿联手使出眼前这般手段后,也不禁睁大了眼睛,暗赞二人精明。 三百四十六、酬神殿 (贰) 可即便如此,萧锐与玉瓶儿网阵也不过将空中宝物筛选了十中之一二,眼看着一炷香功夫转瞬即逝,少年人还是没有找到心目中想要的元珠与仙草,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 “这样下去怎么办?”玉瓶儿见多时不获宝物,皱眉道。 萧锐叹了一气,正声道:“凡事自有定数,我们已巧取了酬神殿重地,如今能做得几分便是几分,成与不成看天命吧!”说着,手底加紧,将风力又催动的疾了一些。 正在二人疑难间,忽见筛网上坠入一物,当时宝光并不彰显,可一待遁入网眼内,便如燃了火一样迅速将整面竹网都烧成了玄青色,原来精光夺目的紫色法器此刻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拙,不可同日而语。 萧锐见那宝光是青色的,想着秋实说的原身仙草,正待举目去望,不料身后月魁娘子已是先行一步,纵身跳出沉龙珠护光外向了网眼中飞去。 以月魁的身手萧锐自然是追赶不上,百忙中再往那网眼中望去,就见筛落竹网中的是一方青光闪烁,长一尺宽不过二寸,四四方方的一块乌青色木头。 萧锐见了先是不解,可他熟读经典,这样的物事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转念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来。 心思闪动,这才明白月魁为的是何物而来,想着以月魁的本领,的确已是不会在稀罕这酬神殿里的诸般宝物了。 思忖之间,月魁已闪身飞回众人身边,虽只瞬时间功夫,佳人还是被火炎焙烤的周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精力耗损极大。 萧锐见她这一番出的沉龙珠护光不过转眼功夫,竟比先前屡次在空中飞遁还要吃力,显见酬神殿炎火比先前还要重了数倍,想到这里少年人心头不竟升起一丝疑虑。 可此刻的月魁正为得到宝物欣喜不尽,纵是长日里冷若冰霜的一张冷面孔,此刻也显出些许兴奋来。萧锐见了忙恭了手道:“恭喜前辈得了无上宝典,日后前辈日进千里,定是不在话下的了!” 萧锐这一句不过是顺口而出的恭维,却不想歪打正着,说的竟是实情。 月魁听了,先是眉前一跳,过后看了看萧锐,见对面少年脸色并无一丝阴晦,知道对方只知道自己收了一卷密典,并不知道那典藉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才心上一放。 她得了向往以久的宝典,此刻心情大好。萧锐此刻的恭维话又是说的恰到好处,竟难得露出一丝和颜。 哼声道:“你这小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眼力,也好,既然你这么会说话,我就帮你一次,你要得的是秋实与幽明的两样原身宝物,用这样蠢笨的法子要筛到哪年?” 萧锐闻言大喜,不意自己竟能得到月魁的帮助,当时又揖了手与月魁道喜,可对方却道:“你不用谢我!秋实与幽明二人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帮她二人脱困,对食日狼来说也是一个打击,于我也多少有些好处!” 听了这一言,萧锐与玉瓶儿才明白过来,只是一心想看看月魁到底有什么本领能帮助自己将秋实与幽明两样原身宝物找到,要知她先前可是对自己想要的宝典并没有一丝办法的啊! 正在二人疑惑间,却见月魁摘手将自己身上狰狞甲放出祭起,登时邪光大盛,照映的整座酬神殿成了金色。 瞬时里金光与神殿原本的火炎聚汇一处,神殿火势顿时又增了数倍。空中宝物被火炎蒸烤原有的宝光顿时黯淡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又听月魁道:“幽明与秋实的功力甚高,便是食日狼想要收化也办不到,而元珠与原株仙草又是二人心血相联至关重要的宝物,只稍有疏忽必可本二人收回。 食日狼想要拘二人为自己用,又不能重伤了她俩,只能使用冰冻术将其法体禁闭约束。此刻我施展法力将酬神殿火力摧动。 食日狼施的寒冰术必然有所反映,你们放眼去寻,若是再找不到,那就只能怨自己没眼力了!” 玉瓶儿闻言忙睁大了秀目在空中四处寻觅,虽说此刻一天宝物被火势逼的宝光黯淡了许多,可为数目实在太多。就是如此,也还是如同在万里砂砾中寻找明珠一样的艰难。 好一会儿功夫下来,玉瓶儿还是找寻不到,心里不由激气,心想月魁帮人也不帮到底,众人里论眼力功力是她最高,却不开口明白指点自己宝物在何处。 哪知正在玉瓶儿心里咒骂功夫,身旁萧锐忽然纵起剑光往了空中飞去,玉瓶儿大惊失色,以月魁的本领在酬神殿火炎下也是岌岌可危,何部功力完全不能与之相比的萧锐。 可就在她担心这会儿功夫,却听一旁月魁夸赞道:“哼,看不出这小子傍身的两口剑倒是出众的很!只是就能护的了自身,想要将宝物得到手,怕还没那么容易。” 听了这话,玉瓶儿再往萧锐身后看去,就见少年人已将血影分光剑与诛心剑联成一气将自己周身上下围了个密密实实,分光剑万千重影将他周身罩笼。 而每遇有不敌剑光外火炎时,诛心剑剑尖一点朱红总是能适时耀起扶助分光剑剑光护卫主人,两剑合作的天衣无缝,竟保得萧锐没被火焰烧死。 可也正如月魁说的那样,萧锐剑光虽然迅速与空中宝物流传速度相比也只是勉强跟的上,想要取宝更是万难。 依稀间,玉瓶儿只是辨得萧锐似在追逐一件寒光绽放的明珠,可离明珠跳动灵活无比总是相聚五六尺距离便怎么也追寻不上。 正在众人焦急之间,忽见得萧锐身起寒光,自双掌中跳出数道惊电,漫天游走,当时有一缕触达明珠便被其摄入掌中,还不等四女反应过来,少年人已折身归返。 只一到了沉龙珠护光下,便似断了骨头一样的栽倒在地,玉瓶儿正要伸手去抱,不想身后萧萑已先一步伸出一臂将其接住,待佳人再将少年抱在怀里时已迟了一分。想到这里玉瓶儿不禁有些激气,可萧萑早将手臂收了回去。 而再看这时的萧锐,一身上下好似才刚从水里拎起来的一样,露在衣服外的皮肉也似从滚水里挥出来白灼虾一样的通红。 丹娘在一旁见了有趣,鼻子底下又仿佛闻到一些肉香,止不住的提起萧锐一只手臂,先用鼻子嗅了嗅,便待张了嘴一口咬下。 幸而被玉瓶儿瞅见,一掌打落,不然萧锐少不得要少了一块皮肉到了小丫头的肚子里。 二女这里争闹,却不想萧锐手里捧着的明珠却为少年再无力支撑,失手掉落,月魁在一旁见了心动。 可萧萑抢先一步,已将明珠提起,展在掌间定睛再看,才见那明珠是用水晶打造的,其内可见无数冰霜,雪花晶莹,煞是好看,只内里有一株四叶青草,与一粒浑黄如豆般大小的珠子。 见此玉瓶儿知道这该是秋实与幽明原身的两样宝物了,想着月魁一再说到二人法力高强,可此刻见了这两件二人最根本的宝物,却也不过如此,玉瓶儿心里不禁有些有疑惑。 月魁却再没有解释,只是开了口道:“以幽明与秋实的本事,只要将这水晶珠打破,宝物便可被两人收回……。” 她这里话还没有说完,萧萑已是一掌拍落,顿时把那水晶珠砸破,只见一道寒虹惊耀,纵是沉龙珠护光深湛。 玉瓶儿与丹娘也觉心头一沉,uu看书wwuknshu奇冷无比的寒光险些将二女冻毙了过去。而就在此一刻,原本珠内不显宝光的两样宝物,都得激起冲天的精光。 把个沉龙珠原本只及众人身外三尺的宝光生生托起了十倍,竟达三丈见方,而身外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力也在此一刻消失无踪。 玉瓶儿喜不自胜,只为得二宝相助,自己一身上下大是轻松,功力恢复到十足。可就在她喜悦之际。 忽听萧萑肃声道:“不要浪费时间,趁此刻赶紧将那网眼中的宝物收了回来,除非你不想要它,不然的话,我们现在即刻就走!” 被萧萑一番教训玉瓶儿自然很不服气,可对方说的确有道理,虽然激气,可还是第一时间出手将网眼中被拦下的十余件紫光缠绕的宝物运指间云练收回。 而也恰在这时,摆脱冰霜困束的青草与黄珠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一个暴耀便已凭空不见,瞬时间沉龙珠宝光又被压回原先大小,机会稍纵即逝,玉瓶儿也为自己手快庆幸不已。 计算时间,恰恰刚刚好,一行人赶忙再借蓂荚镜欲遁出酬神殿,不想再刚要起身,宝镜白光一放,邪月已领了七名手下人从镜光中遁出拦在了众人身前。 玉瓶儿不料对方来的这么快法子,心里一惊,不由暗怪秋实本领不济,竟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一些被邪月识破了法术。 而对面邪月似已察觉被众人得了酬神殿最要紧的三样宝物,心里惊惧食日狼怪罪,脸色已作了铁青,当下一面指点手下人将出路重重围住,一面寒声道:“既然你们到了这里,就别再想出去了!” 三百四十七、奇变 (壹) 萧锐见邪月身披寒光,并不畏惧酬神殿内火炎,想着对方冷龙出身并不出奇,可叫少年不解的是,邪月身后七位神将也一样不惧神殿火焰。 且那七人生的好不丑怪,个个猪头狗面,浑身长满鳄鱼一样的铠甲,偏是一身穿红着绿打扮的极是鲜艳。 还有一样奇处,七人身外拥了一幕黑云,来回翻动如遭疾风驱遣一样,侧耳顷听隐有鬼泣声从云中传出,萧锐心思深重,当时发觉,心思不由一沉。 双方也不答话,顷刻间已动了手,萧锐一面人马中萧锐、萧萑、月魁都是近战高手,可此刻为都得靠沉龙珠护庇,不能外出肉搏近战,实力大打折扣。 幸而玉瓶儿星芒阵还算得力,而萧锐法术也自精奇,之后月魁又祭出狰狞甲放出冲天邪光,与邪月八人倒还勉强能够支撑一阵。 可萧锐心里明白,自己也邪月为连番脱身沉龙珠护光外寻找宝物,精力体力消耗巨大,时间久了,对自己极为不利。 谁知交手才不过片刻,就见邪月狞声笑道:“你几个就凭这点本事就能闯得出酬神殿吗?当真笑话,今日不将你们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怎能消我心头之恨!”说着,弹指往了身后七将一比。 玉瓶儿嘴上素不服人,还想与之争斗,未想邪月手下七将在得到命令后,即时将身外攒动的黑云放出。 瞬时间一条黑幕遮住了酬神殿半边,萧锐一众人拥在沉龙珠内,飞行遁迹很不灵便,当时便为黑云罩住。 一待身处那暮云内,众人顿时听的无数鬼泣狼嚎之声,玉瓶儿见状心内一跳,起先还挣扎精神道:“这有什么嘛,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破云幕……。” 哪知她话音未落,即见一只赤身露体的恶鬼张着一口獠牙,举起鸟爪向了自己扑来,佳人大惊失色,不由惊叫一声。 幸而身旁萧锐眼疾手快,一击灵丸翻掌打出,将恶鬼击溃散为无形,可瞬时又见有一只恶鬼扑来,萧锐不及解救,却被萧萑举剑击碎。 眨眼功夫,云幕中厉鬼越聚越多,众人四面受敌,就是头顶脚下也有恶鬼偷袭,萧锐五人疲于应付,玉瓶儿见状忙将六芒阵放动,欲照了往日那样将黑云收在星阵中。 哪知邪月在一旁看了大笑道:“臭丫头,你收吧!看你能收的多少!哼,别连性命也丢了进去!” 萧锐闻声一惊,转眼往了星阵中看去,果然玉瓶儿星芒阵威力不小,只一祭动便有无数恶鬼被收拢在星阵内,沉龙珠护光外一丈境地再无恶鬼进犯。 可让萧锐与玉瓶儿没有料到的是,无论星芒阵如何收动,身外的黑幕也不见有一些减弱,时间久了施法布阵的玉瓶儿法体感应,原本一张雪白粉嫩的玉面竟笼了一层青煞气。 萧锐虽不知道究里,可看着玉瓶儿面泛痛苦神情,知道佳人此刻一定是痛苦难挡。可对面邪月心恨众人一再使自己难堪,又夺了自己重宝沉龙珠。 当下竟命七将施法主动将黑云往了玉瓶儿星阵投去,如此一收一送玉瓶儿愈加痛苦,即便是想要收了法阵不再吸裹黑云已是力不能及了。 萧锐见玉瓶儿见身不由己反为邪月黑云侵食操弄,心惊之下,忙拼尽最后一点法力,排掌运出,只见少年人掌心寒光一绽,登时排出一段如蛟龙一般灵动有力的练光。 随着萧锐掌底布施一声清啸,寒光闪在空中,竟得一个惊爆,散做一面水镜一样的寒练,通体透明却又照映的外物纤毫毕现。 缠在星芒阵外的黑云被灵镜镜光一个反冲登时排云流水样的倒退了回去,先身投至的恶鬼转而掉首向了身后的恶鬼扑去,瞬时间群鬼闹作一团,黑云竟散开一处缺口。 邪月不料萧锐竟然有这等高深至极的法力,当时直惊的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萧萑在一旁瞧出破绽,忙率了丹娘携沉龙珠往了缺口处纵去。 可就在眼看将要飞出云幕外时,不知怎地丹娘竟足下一绊,顿在了空中,邪月见状忙一个排掌打出寒雷将众人阻住,稍时七将又将黑云缺口补完,一行人又重落险境。 至此除萧萑一人外,余下的四人战力都已大打折扣,再要防备无数恶鬼扑伺,不过顷刻便是险象环生。 而身外暮云所藏的恶鬼却是不下万亿,无论众人怎么抵挡杀戮也不见有一些减少,玉瓶儿素来胆大,可到了此刻,也是通体生寒,心惊胆战。 正在玉瓶儿心惊之际,忽见月魁回身怒视自己,一个铁掌向了自己拍来,玉瓶儿见状大惊失色,直以为对方身临危境要做出害人利己的事来,而身旁的萧锐与萧萑想要护救时也已来不及了。 玉瓶儿一双娇躯哪里能抵挡得了月魁铁手,只一个提拎,便被对方将前心牢牢抓在掌中。萧锐此刻也慌了神,连忙求告道:“月魁前辈不要……。”话音未落,却见月魁并未害玉瓶儿性命,只是探手从佳人袖底取出一双金钩。 萧锐认出那对金钩是当日弧光送与玉瓶儿的,此刻众人正在危难,月魁却急于取出这对金钩,正在不解,又见月魁倒提青龙戟,便要将那金钩斩碎。 就在金钩面临青龙戟刀口那一瞬,只见金钩一个金光暴耀,竟从月魁掌底脱出,跳纵在空中晃身化出一人来,众人定睛打量,不是弧光却又是谁! “臭老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玉瓶儿见了弧光惊声道,可转眼已明白过来,当日弧光送自己这对金钩便是已留下心思的。 可佳人还有一事不明,当时道:“老不死的东西,既然你早跟了来,为什么不早点儿显身,你不是一直也想来这酬神殿的吗?却又不显身取宝!” 萧锐心思比玉瓶儿深沉的多,却是第一个明白过来,想着弧光毒辣计深,心头也是一寒。 不禁道:“只为他到了这里,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要取的宝物,也可能是我们已将他想要的法宝取到手了。 而他一直伺伏不出,一来是想到了最后一刻将我们击毙取宝,二来也想尽可能的消耗我们体力,这样动起手来就更不用费多少手脚了!不知道我猜对不对?老前辈!” 萧锐为心思灵活,遇敌从来少见作色,可想着当下里众人险象环生,险些万劫不复,而弧光却是心毒如此,以逸待劳,也不由的寒起面孔,俊目冲射冷光,直对弧光。 老人见状也不由打了个冷战,当时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老把人往坏处想,佛语见心见仁,你这会把我老人家想的这么坏,可见你这孩子也是一副毒辣心肠。 还只当别人都如你一般心思呢!不错,我是想等你……。”说着回首又看了月魁一眼。 “当然,主要是为了月魁娘子,体力真气消耗后好动手,可也从没想过要取你们性命啊!怎么说你这小子也将我从堕神狱火底救了出来,我哪能干哪等不仁不义的勾当! 呵呵,话说萧小子,刚才你那一手灵光反冲施展的着实不错,虽然功力还浅,可已得了其中三昧,再过上几年,你可着实是个人物呢!” 萧锐刚才惊怒只是一时之气,当务之急还是要逃离这危急重重的酬神殿,眼下见弧光意思甚好,旋即转了面孔,一样和声道:“既然老前辈只是想与弟子开个玩笑,uu看书 .uuanshu倒是晚辈气量狭小误会了,只是……。” 萧锐说到一半,一旁月魁忽然插话狠声道:“老鬼,这小子惧怕你,我可记着今日你这般手段,再不动手,我就是走不出这酬神殿,可拉你一同葬身在这里的本事还是有的!” 月魁实力不比萧锐,当时寒着面孔发话,纵是弧光见了,脸上笑容也不由僵硬了起来,幸而一旁萧锐又开了口,调解道:“二位前辈不必大动火气,只是眼前这黑云着实难以对付,还请弧光前辈出手设法抵挡!” 萧锐与月魁这一挡一搭,倒也有些效果,就听弧光呵呵一笑,乐声道:“你们这几位恁地小气,我老人家不过是与尔等逗乐作耍,却急成这一副面孔,真是好没意思!” 说着,又眯起小眼睛对着眼前黑暮笑道:“月魁娘子,这些小家伙不知道这黑云的来历,你还会不知道吗?” 月魁冷声道:“这些暮云不过是亿万生魂所化,五祖靠的就是这些运转五狱……,怎么?你竟也想收归这陷天云吗?” “呵呵,主上已遭难千载,月魁娘子,你我二人当日也是一殿称臣,怎么你竟一点也不思复国报主吗?” “哼!巨狰狞不过是个大笑话,它若再重出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是比谁都清楚的,你愿意自寻死路,我不会拦阻,可也休想我帮你!” 弧光一阵沉吟:“天地未分,不过浑然一物,从来就没有万物,重归于混沌又有什么不好,月魁娘子,是你不晓悟了!” 月魁闻声咬着牙,半日没有说话,好容易才开了口恶声道:“疯子!” 三百四十八、奇变 (贰) 萧锐在一旁虽然不十分明白他二人话里意思,可听得弧光提到重归混沌这一说,登时心上一跳,知道这样的勾当绝不是好玩的。 而又出自于实力如此高强的弧光口中,更是让人心惊肉跳,好在二人一言即止,此刻身外还有陷天云将众人重重围裹,少年人也没有心思仔细思量。 至此弧光与萧锐四人算是成了一派与邪月对垒,当下里月魁与萧锐虽未出声。 可玉瓶儿却早忍耐不住,骂道:“老家伙,你躲在一旁享了半天安怡,这会儿事况这么紧急,也该动了一动手了,再不然,我们几个只好请你出了这沉龙珠护光外,烧也烧死你!” 此刻萧锐五人差不多实力耗尽,论理弧光就是强出手要抢夺沉龙珠怕也是有得手的可能的。 可老人性情古怪,当下被识破自己躲藏在金钩内,任玉瓶儿责骂也不恼怒,反裂着嘴笑道:“小丫头说的不太对,不是我老人家躲在一旁半天,而是我老人家躲在你怀里半天。 说来不止享了安怡,还沾了一身香气呢!你这小女人太过小气,不过才只得了我一双金钩便仔细收在身上,倒便宜我老人家享了些艳福!” 玉瓶儿知道弧光说这话是在气自己,她是色界天魔女,本不在意男女勾当,可即便如此,也得看一看对像是什么样的人物。 若是萧锐这样的英俊少年,佳人自不在意,如今却换了弧光这样枯树皮似的老人,不由一阵恶心,呸呸呸乱吐了一阵唾沫,急的要掌掴弧光,可对方是为猴祖,身法灵动至不可思议,哪里能碰得他一丝一毫。 好在弧光说笑归说笑,手底却不慢,这面与玉瓶儿斗口,另一面横掌结印将早早准备好的法术施放,当时就见老人胸腹一鼓吐出一条白练,运转空中如飞车也似的转动。 至于身外的陷天云黑幕,则被他两手绞结的法印汲取,如抽动风水一样,倒灌入白练之中,登时里黑云白练混在一团,成了乌青色,扭在空中相争斗。 那陷天云是由无数厉鬼怨魂化炼的,此刻被弧光先天一气收纵,登时暴哮起来,鬼哭狼嚎直震的整座酬神殿成了阎罗王的十殿冥狱,虽是见惯了的邪月当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邪月一开始还以为弧光施的法术与玉瓶儿星阵差不多,只是想借乾坤幻化的法门,将陷天云戾气收归己用。这黑云是其主君亘古至今采炼得来的生魂所制,可算的是食日狼最重要的法宝。 整座万仞塔都是靠着陷天云为动力运作的,威力可谓是无止无尽大到不思议,纵是弧光功力比玉瓶儿高深的多,邪月也不担心会被对方取尽,心里反存用黑暮将弧光涨死反制的心思。 可让邪月绝没有料想到的是,随着黑云被收入弧光先天一气精英中,原本一团黑气,不过在云英中绞的数转便化为了无数青砂,闪在纯白色的先天一气中那似染了墨斗一样。 可精光闪烁之下,又立时被邪月认出其中无数怨魂已被弧光收炼为细小至极的星砂,当时失了意志主宰,反为弧光所用。 陡然间攻守易势,邪月反身陷于危急之中。见此情景邪月惊恐莫名,再不敢怠慢,自己连忙也跃身于手下七将身旁,施法相助,一天黑云的威力旋即加大了许多。 邪月这一伸手,弧光这一面跟着吃紧,他虽然贵为乾坤五位授使中的第一人,可到底不是圣祖神君,法力总有尽头。 面对无穷无尽增大了数倍威力倒灌的陷天云。老人也一样吃力非常,时间不大小脑门上已结了一层汗水,鼻息深重,面孔也为竭尽全身力气扭曲了起来。 玉瓶儿虽然一向与弧光争气,可心里也知道只要弧光一完蛋,自己与萧锐也得跟着归天,当下里紧皱了秀眉,虽是心中惊惧,还是施法全力将星芒阵运转,以助弧光一臂之力。 见玉瓶儿又将星阵运转,邪月一声狞笑,猛地一个龙斗发劲,少女额间登时射出一条白线,直向玉瓶儿星阵射来,未想电光射至中途,已被月魁运青龙戟戟光拦下。 当时正打在酬神殿一尾火龙身上,将这只可怜的妖龙自尾至首如刀削一般切成两半。 至此邪月知再占不得便宜,只能举力对垒,当下联同七将将黑云祭动的比旋风还急,牢牢困住萧锐六人。 而玉瓶儿虽然也全力运动星芒阵,可与弧光的先天精英相比威力还差了太远,有心无力,顶多只能帮助弧光缓一口气而已。 时间久了,玉瓶儿不比弧光功力高深,体力精神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当下里玉面挣的煞白,娇躯不住抖动,眼看着就要被累死在当场。 谁知就在这当儿,一只负着手仔细打量着弧光与玉瓶儿施法的萧锐,忽然一声清啸,合身向了星阵投去。 不等众人回过意来,已连人带影消散与空中,身化清风,拥在六芒星阵外,得其加持星阵猛地一个精光暴耀,其威力迅速提升,竟不在弧光先天一气之下。 得此,弧光与玉瓶儿大松了一口气,可玉瓶儿心系萧锐安危,见他诺大一个人竟消失无踪,化为了一缕清风,这样的法术佳人从来没有见萧锐施展过。 况且少年人行法前也是深皱眉头谋算了半天才得惊动,当下令玉瓶儿更是担心。一时上秀眉深蹙,忧心显形于色。 弧光得萧锐、玉瓶儿两人相助轻松了好些,见玉瓶儿满脸担忧,不由叱声笑道:“缠魔女不必惊慌,姓萧的小子五行术已完全被他参悟。 只是他功力还差一些又不是纯阳之身,打了些折扣不能身化万物,但这小子聪明的很,在一旁偷我半天技艺,此刻得了法化身清风与你星阵做了同质,加持法力。哼……!” 说到这里弧光又冷笑一声道:“还有这小子心机好深,志向又高,看的十足长远,竟然也想从中占莫大便宜,另成一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呵呵,倒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 说到最后,弧光竟又换了一副声气起来。 玉瓶儿听了弧光的一席话,反倒更不明白起来,只是好在老人提到萧锐绝没有性命危险,佳人心里略放了一放,可回味老人说他心机深沉,佳人又不明所以。 正在思量,却见眼见一黯,仔细打量,就见被星阵收拢的黑云竟也如弧光那样即时生出无数星砂,并还不由自己施法,是自动运动绞作生就的。 玉瓶儿先前也曾用六芒阵取星砂,可陷天云威力实在太大,自己只能纵精气,不能运绞成砂,如今星阵自己炼出星砂,不用问定是萧锐所为,当下心中狂喜,连忙将手指点动,指间云练生出,将星砂带过。 可让佳人没有料到的是,那陷天云绞作的星砂竟是沉重异常,凭自己力量只取点滴在手便不能支撑,何况她还要主持星阵,两面兼顾更是力有不逮。 正在玉瓶儿焦急时分,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玉掌稳稳将被云练缠动的星砂托住。玉瓶儿回首看时,正是萧萑伸以援手。 她虽然平日里不爱搭理萧萑,可心里知道对方可是自己一面人马中第一神力士,有她相助自然高枕无忧。当下心情放动,全力施法,合同萧锐、萧萑三人之力大肆采炼起陷天云星砂来。 这些星砂有什么威力,玉瓶儿心里虽还没有底,可想着连弧光这样功力高深的老狐狸都拼命掠夺,怎么样也该是威力十足的宝物,当下里三人越聚越多,至后竟能得一升星砂。uu看书.uukansh.om 玉瓶儿生就的贪心,见采了如此多的星砂,心里开心之极。可三人开心不过片刻,心思又沉了下去。 原来邪月祭动的陷天云时久之下不见有一些衰减,反而在她与七将联手祭动下越聚越多,本来只占了酬神殿半天的暮云,此刻竟将整座神殿占下。 殿内的火龙虽然炎火威力十足,为暮云阴气沉重又是恶鬼呼啸,当下群龙只能围裹在一处,相互依偎求生,时间久了火力被阴云消融,到最后竟然凄惨到似百十条红色的蚯蚓在空中蠕动一般。 而再看萧锐这一面,玉瓶儿本就是体力耗尽,虽得萧锐身化青风相助,可随着陷天云黑幕越来越盛,也不过一时半刻的支撑。弧光虽然比她好一些,一样也是额角青筋乱爆,嘴脸却比玉瓶儿还要难看。 月魁在一旁冷眼观望半天,到了此刻忍不住伸出一掌将弧光空中先天一气振动,骂道:“老家伙,到了这般地步也该够了,你还当真指望自己能将这陷天云收尽不成?” 弧光受月魁一掌,先天一气震动的自己五脏六腑都绞作了一处,当时知道再这般下去,月魁定要翻脸,只得裂了大嘴,嘻笑道:“即然月魁娘子开了金口,好!就依你。” 说话间,拦手一扬,先天一气一个收拢竟成了一粒白丸。 玉瓶儿在旁看不明白,一直缚在星阵上的清风却忽地纵回众女身边,一个翻滚,只见萧锐袒着上身跪倒在众人脚下。 玉瓶儿见了忙要去扶,却听少年人道:“快将星阵收了,弧光要破陷天云,免得你也受连累!” 三百四十九、奇变 (叁) 玉瓶儿反应神速,萧锐这里一刚提醒,连忙收纵六芒阵。 她这里才刚堪堪将星阵散化作兵豆、金砂,那边厢弧光老人的布放的先天一气精英已经暴耀开来,但见寒光闪烁,无尘无垢,如云波海浪般的向了邪月一行人冲去。 七将与邪月忽遭光波压制,先觉胸膛上一片浸凉,待回过意时自己一直仗以行凶的陷天云竟在此一刻化炼成了纯白色。 内里无数恶鬼仅也随着冷光逼凌,改了先前狰狞嘶吼的凶相,纷纷面露安祥,心神自在,转眼陷天云竟有失散的危险,众恶鬼得此圣光洗涤有转生向善的变化。 玉瓶儿见了大惊失色,心里明白,如自己不将星阵收纵,自己一把兵豆恐怕都得被弧光施放的神光超度了。 而对面的邪月心上更是震撼恐惧,这陷天云于食日狼何等重要,倘若在自己手中损毁,莫说性命,就是魂魄也不能逃得生天。 心惊胆战,连忙连同七将将陷天云再度摧动。萧锐从旁细观,就见七将丹田下黑影朦胧,云雾如扯了风一样的源源不绝而出,增持暮云法力,与弧光圣光对垒。 哪知弧光见七将与邪月出尽全力,却是嘻嘻一笑,一把又将神光收纵,登时里邪月众人积起的黑云排山蹈海一样的向了萧锐一干人压来。 而弧光却是足尖一个点动,细小的身体当即如流星一样的蹿出,不离萧锐五人死活,自己团身冲出十尺精光冲破暮云向了邪月欺去。 萧锐见状大惊,他不料弧光竟然如此狡诈,并还不顾自己一干人死活,此刻的酬神殿内为邪月将陷天云祭出,火光火力不足先时十分之一。 就是全盛时的炎火地狱月魁都能在火海中飞纵片刻,何况功力比她还要高绝的弧光,此刻的老人已可以完全不依赖沉龙珠的护庇自行出手。 而之所以一直躲藏在自己身边,无非是隔山观虎斗,又想尽最大可能多取了些陷天云在手。此刻他去摘桃子却留下了一班老弱病残流下堵风口,实在是可恶阴毒到了极点。 恼恨归恼恨,眼前的暮云却是实实在在的来了,当下里萧锐与玉瓶儿只得拼尽全力护卫,可就在二人同时举力的当儿,又见身后两条青虹暴走,划皮天际直往了邪月一方落去。 只是一道碧光较精纯,一道碧光较为惨淡,可让人没有料到的是只待两道碧光一落入黑云中,便各自暴涨了十倍,竟冲散出一条云径硬生生遁逃了出去。 见前一道纯碧色光芒疾走,路经陷天云后光华有异,萧锐不由眉头一皱,当下也不答话,伸出双臂一左一右将丹娘与玉瓶儿抱了就走,先退的一箭之地,暂避陷天云锋芒。 玉瓶儿见萧锐身退,心里一惊,她知道论身法萧锐在众人里只能排在末尾,陷天云来的又疾又快,虽然急退,可随着云雾无边无际的扩散,三人只会被逼至退无可退的境地。 到那时,可真的是连最后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可就在玉瓶儿心焦欲焚当儿,握住自己腰际的萧锐的手臂忽然凭空不见,少年人又在此一刻身化成一道清风,暖风袭袭,竟将自己与丹娘二人围住。 不知怎地,一待被萧锐身化的暖风围裹,玉瓶儿心头便是一阵安宁,一切的惊急与焦燥都在刹那间消散无踪。 有的反而是被萧锐暖风袭体,穿透身体的些许不安与暗自窍喜,心上荡漾处佳人玉面竟羞的通红,再看丹娘也是与自己差不多,只是脸上更比自己兴奋许多,想是情欲激动的比自己还要厉害。 萧锐这里身化清风,飞行绝迹自然要比平日里凭肉身凌空驾御快上了许多,可即便如此玉瓶儿仍是不解。 要知道陷天云漫散的无边无际,不多时便要将酬神殿塞满,到那时自己与萧锐还是没有一个活路,只是她此刻得萧锐仙风御体,身心祥和,并不急燥罢了。 果然玉瓶儿猜的没错,化为清风后的萧锐技不止于此,佳人这里才刚动念,身外的清风好似感受到她心里变化一般,忽然一个激扬翻卷了起来。 为风尾自少女胸腹各处玉肌上轻轻划过,直惹的玉瓶儿与丹娘身痒难熬咯咯娇笑。可让玉瓶儿惊奇的时,随着清风激荡,风尾也越来越温暖。 直至少女感触到身体一片湿漉漉的,这才发觉,萧锐幻化作的清风竟又变化做了一团云雾。 而更叫玉瓶儿惊惧的是,自己的身体也在云雾浸透下朦胧虚幻,逐渐散与无形,她这里惊惧,而一旁的丹娘却满不在意,倒是大叹好玩,不住口的欢叫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玉瓶儿不由惊叫着,可少女旋即又发觉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化了淡雾,所谓的惊叫,不过是自己脑海里的意识罢了。 “这不是什么法术,不过是一些转形化体的手段罢了!”为自己身化清风久不能开口的萧锐,此刻终于开了口道。 “转形化体?我知道你修的五行不死奇术,可怎么连我们的身体你也可以腾变化起来了!”玉瓶儿心里充满疑问。 “呵呵,我功力还浅,换了别人还办不到,可你与丹娘两个体质都是超出常人,此刻的月魁与萑姐姐都已冲破云障与弧光老人斗气去了。 我这才可以得机会将你俩转化,说实话,赁我的功力最多只能升化二人,而且还得先化了清风了解一番你二人的体质,不然也不敢造次!” 听了检查二人体质这一句话,玉瓶儿想起方才暖风在自己身体上无所不至,撩拨的自己情欲大动,顿时尴尬起来,可如今三人都已雾化,形消体散,仅存意识。 而又因三人肉身都叠作雾气聚散一处,彼此意识交流极其便宜。 玉瓶儿身为色界天魔女,先天的灵体修行,功力精深。 当时便在三人意识形体几可算是水乳交融之下,得到萧锐心底好些信息,想着自己都能如此,身为主体扶持二人雾化的萧锐自然了解体会的讯息要比自己更多的多。 玉瓶儿心里不禁一阵忐忑,当时为让萧锐不在有时间探得自己心头机密,忙着道: “有时间在这里罗嗦,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的好,你这般手段虽然高强,可照我看闯透着陷天云怕也是危险的很,还不快寻空隙逃命才是正经!” “呵呵。”萧锐似以查觉玉瓶儿心头尴尬,忙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是一直没有把握,虽然我这雾光此时轻浮的几近空无一特或许可以一试。 但总是能少冒险就当少冒一些危险的好,此刻也正想寻到这黑云最薄弱的地方突围,好在邪月与她手下人此刻正忙着对付弧光,这当儿这暮云没了主宰,正好要缺漏处好钻!” 玉瓶儿闻言忙转向四周看去,当下发觉除了靠近酬神殿蒸笼火龙团身处云暮较淡,余下的皆是厚重异常,萧锐所谓的缝隙并不存在。 当时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萧锐已先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所想,既然这云暮没有空隙,我们就只好自己制造出一点来好了!” 话音刚落,玉瓶儿心神一晃,就见萧锐已驾了雾光向着陷天云最薄弱的所在飞去。玉瓶儿不知萧锐到底有何手段抵挡压制了黑云,可以弧光和月魁的功力都不能轻犯。 而刚才萧萑仗碧游甲神光强破陷天云后,甲胄光芒顿现异常,想来已受了暗伤,念及萧锐身上也着了玄鹤甲。uu看书 w.ukansh 佳人不由担心道:“喂!你该不会是想用你那不顶事的玄鹤甲也学会强穿云雾吧!你也看到了,萑公主刚才遁迹时明显是带了伤的!” “呵呵,你放心,这样的事最后地步我是不会做的,退一万步说,我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你和丹娘啊!先别担心,我还另有一些主意和手段!” 玉瓶儿听得萧锐还有别样手段,想着对方的确心思深湛,心上略安,静观其变。忽见萧锐摆停下雾光,一个云雾涌动,少年竟收法显出自己一双手臂来。 眼前的异常自然令玉瓶儿好生惊讶,可未想到更令她吃惊的是还在后头,但见萧锐伸出一指运指甲在另一条臂膀上轻轻一划,顿时切开一条足有一尺长的伤口。 ,虽然他手下极有分寸可流出的血水却不少,当时顺着少年人手臂流下,转眼之间便聚了满满一掌! “你这是要做什么?“见萧锐自残,玉瓶儿惊声道,心里也不禁一阵怜惜。 哪知就听萧锐笑道:“甘露之泉,涤险凶秽!呵呵,想不到,我今天也要学起佛祖舍身喂饲起饿鬼来了!” 说笑之间,少年人一个抖臂,便将掌中血水丢于空中,说来也怪,满天黑云中的生魂一待见了那空中血珠便如苍蝇见了血一样,嗡的一声水狂泻而下直追了萧锐鲜血而去。 因三人雾光所在处陷天云最是稀薄,登时里便显出一条空隙来。萧锐驾着雾光飞行速度是平日里数倍。 只见一道白虹惊绽,已拖起长长的虹尾钻了过去,来到已打做一团的邪月与弧光面前! 三百五十、食日狼 (壹)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该得的东西都已到了手,让弧光与邪月他们相斗不是很好吗?” 玉瓶儿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可未想萧锐还是开口道:“再等等看?”说罢驾了雾光只在一旁观战,并未出手。 玉瓶儿见状心头一阵恼怒,她知道萧锐始终放心不下萧萑,而萧萑一心相求的聚魄冰髓未得,萧萑岂是轻易就肯走的,如此一来只能连累的自己也被绊留在当地。 此刻场上形势已成白热化,弧光已祭出五行剑气与邪月斗在一处,后至的月魁与萧萑也各取兵刃与七将杀了个难解难分。 按说邪月与七将并不该是弧光三人对手,可有陷天云助阵,邪月却与弧光斗了个旗鼓相当。最怪的是其手下猪首七将,论功行威力比之月魁相差不少。 每遇伤损,只将陷天云黑暮缠身一绕,当时便有无数生魂被那受伤将军血口吞下,转眼周身凶光大绽又得恢复如初,如此几可算是立于不败之地。 萧锐并不想插手此刻早已乱成一锅粥样的战局,眼见双方势均力敌,想到这里,少年人眼珠子一转。 忽然向了邪月高声道:“邪月仙子,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前辈亲言指教!” 邪月此时与弧光打了个天昏地暗,哪里有时间与他对答,萧锐这里连问两次邪月理也不理。 见自己被冷落,萧锐笑着摇了摇头,又转首与弧光求问道,可此刻弧光也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夺取邪月的陷天云,一样不理他。 至此,少年人只是一笑,当下又使出先前滴血引动陷天云生魂的方法,血珠滴落,顿时有无数黑暮被吸引了去,暂时离开邪月身体一线。 弧光见状大喜,剑气纵横,当时自陷漏出打落,直斩邪月颅首,被逼不过,冷龙女眉心寒光一绽,一粒冰珠已自佳人额心升起,与弧光剑光递在一处,只是不比弧光剑气凌厉,眼看着要被弧光剑气攻破。 而就在弧光眼见得计时分,忽又觉浑身燥热难当,回首打量,原来是萧锐又将一点血珠散于空中,陷天云为其引动的飞坠却让一直被黑云抵挡在外的炎龙火让引了来。 弧光身遭炎火自是功力大打折扣与,剑气散乱,当时被邪月的寒珠逼了回来。 “臭小子!有什么话快说,到了这会儿还想两面讨好,捡便宜吗?”弧光在空中一个筋斗倒翻了过来,剑气直指萧锐。 萧锐精滑,见状早又雾化,纵是弧光剑气凌厉,身在雾光中的玉瓶儿也只觉得周遭一阵炙热,终究平安无事。 而一待将弧光剑气让过,萧锐便又显身,双手结印,一团紫气登时自少年人掌心生出,却并不向了弧光打去,而是侧了掌锋,向着面向炎龙的黑云作势欲击。 弧光当时看出萧锐将要祭出的是光明法印,心上一惊,连忙将剑气收了,复又笑骂道:“臭小子,你这一掌下去得要杀了多少生魂,也不怕日后下地狱受无穷苦难!” 萧锐见弧光不再逼迫自己,忙将掌中法印收了,也笑道:“正是如此,弟子这才舍身喂这些生魂,只是方才被前辈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 “好了!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的不过的不过就是聚魄冰髓,明告于你,此宝是食日狼最心爱的一件宝物,日常不是带在身边,必也是放在他睡觉的腾龙阁里,你想在这酬神殿里寻到想也休想!” “真的吗?”萧锐这话却是向了邪月问的。 “当然是真的,你小子精似鬼,这会儿功夫帮哪一边都可以,可是你莫忘了,你到手的东西最多,就算是帮了邪月对付我们,事后你指望这丫头会放过你吗?”弧光忿忿道。 哪知萧锐忽然笑了起来,老人不解,问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萧锐笑道:“我笑我明明得了好些东西,可是这里最急于逃走的并不是我,听口气反倒是弧光前辈您似的!” 被萧锐点破,弧光脸色一变,骂道:“小子倒是好眼力!不过我可以不要这一点陷天云,可你身旁这个丫头却是对聚魄冰髓志在必得,连你,哼哼,也是做不得她的主!” “这是我自家的事,不劳前辈多心了!”萧锐说完转身对萧萑肃声道:“萑姐姐,即然聚魄冰髓不在这里,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吧!弧光已猜到食日狼将要来这酬神殿,稍时再走,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萧萑目光如冰,恍若未闻,她此刻已离开沉龙珠护光外,全凭碧游甲神光护持身体,虽说此刻群龙火炎已被陷天云逼退。 可酬神殿内到底还是置身在火焰之中,萧萑与月魁、弧光相比功力差的太多,不多时神形已见萎顿,可掌中轰雷剑并不见有一丝散慢。 相较弧光的狡猾与月魁的强横她反而冲在所有人前头,一招一式与邪月正面交锋,竟是一副要将邪月生擒不可的架势! 弧光为的是多采撷陷天云生魂,有萧萑这面硬打硬冲,老人自然是乐的轻松,不会劝阻的,倒是月魁已得手宝物,却没有退走,让萧锐有些疑惑。 果然,少年人正思量间,忽见得月魁周身铠甲华光一放,掌中青龙刊戟撩起泼天也似的青虹,好似天瀑直下九泉,一个合手,直向了邪月斩去。 这样的雷霆万钧的一记,莫说萧锐不曾见过,就是弧光与邪月见了也是为之变色。 万朵青莲在空中绽起,酬神殿内风起云涌,直震得所有人排云也似的倒退,唯独狂风起处的月魁女斗神屹立空中,铠甲奇光四射,如一盏神灯照耀天地。 被她这一冲撞,邪月连同七将首当其冲,自是被崩震的如滚地葫芦一样的翻滚。便是一旁志在收拢陷天云的弧光也架不得这般巨力,一声惊啸,倒纵了飞退。 待老人揉了眼睛仔细观望眼见月魁威仪时,也是心神摇晃,不敢相信自己双眼。 相较而言倒是离得月魁身边最近的萧萑与众不同,虽一样被神力激荡,却只被震崩出去七尺后便稳稳立与月魁身后,瞧气色并没有一丝妨碍,反是为女武神斗气激励,碧游甲射起冲天的光柱,与月魁分庭抗礼不见势弱。 萧锐也没有料到月魁一击竟能到如此地步,幸而他玄功百变,晃眼化了行云,裹了玉瓶儿与丹娘就走,除心头如被重锤猛敲了一记外,倒没受什么伤害。 可看着月魁神威凛凛屹立在酬神殿火炎下,少年人也不禁为之心折,他与弧光修习的一样法术,乾坤幻化最擅前知,虽还不比弧光精深,可当下里也有些觉动,心底震惊,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以为只有在堕神狱火海下藏了千年,功行大有长进,原来月魁娘子里这千年来也是一样苦行精进,照眼前看来,娘娘倒是好深的机心啊!” 弧光手捋着颌下几根耗子尾巴一样的须发笑着道,只是眼底里却是一片精光闪烁满不是嘴巴上笑的那么回事。 “好说!老家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屈于人之下,弧光你要是知到厉害的话,就不要到时候挡我的路,不然……。” 说到这里,月魁冷哼了两声,便没有了下文。忽又转首向了萧锐四人道:“我与邪月纠缠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如今她已被我伤了,我自然无意留在这里。 姓萧的小子,我答应过分你一点好处,可也要看你拿不拿得了,你的这位姐姐似乎有意留在这里,我却行将在际,uu看书w.uukanshu 去或留由你拿主意,我却是不候了!”说着,便待起身。 萧锐见状,知月魁即时要走,先望了萧萑一眼,就见少女早又持了轰雷剑向着已负伤的邪月与七将杀去,两眼神光冷若星辰,完全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 见此,萧锐旋即与玉瓶儿道:“玉瓶,你先与月魁前辈出了这酬神殿,再将元珠与仙草交付幽明、秋实两位前辈,有她二人在,可保你二人安全!” “哪你呢?”玉瓶儿急忙问道。 “我?呵呵,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为什么?她就这么重要?”事态紧急,由不得玉瓶儿再做遮掩,直声问道。 “你乱说什么?我为了西羌不认识的百姓都能散尽财产,何况只是赔我自己姐姐在这酬神殿里逗留一会儿?” 见萧锐又露出平日一副玩世不恭嘻笑皆非的面孔,玉瓶儿急道:“你才是胡说,你知道的,再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我不知道那个笨女人为了什么非要在这里寻死,可你家里有妻子,商阳城还有那么多手下,还有整个南疆的百姓都在等着你回去,你却要为了这个女人和她一起送死!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哪知萧锐却只是耸耸肩,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就是不想走,玉瓶你还是快点上路吧,生机稍纵即逝,何况还有丹娘要受你照顾! 至于我,我一向运气很好,又很机灵,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等这里完事后,我自然会去寻你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的,再多说些不吉利的话,难不成你真的想我葬身在这是热死人的地方吗?” 三百五十一、食日狼 (贰) 虽说玉瓶儿知道萧锐说的都是安慰自己的话,可耳听得对方说自己安心等候自己归来,佳人心里到底有些安慰,一时间犹豫不定,眼珠不停转动,可偏又想不出万全的法子。 只得恨声道“疯子!都是一群疯子!这女人有什么好?她根本比不上玉颜公主,就连我……。”说到这里,玉瓶儿脸色一苦,跺一跺脚便往了空中蓂荚镜飞去。 玉瓶儿与丹娘的安全离开让萧锐轻松了不少,回首再看萧萑却还是挺立在当场一动不动,不知为什么,少年人反倒是笑了起来。 此刻的邪月与手下七将已被月魁一斩重伤,纷纷跌倒在云头,已不需萧萑出手,而弧光却不肯放过他们,双掌平伸,掌心分别耀起一青一黄两色光芒,取引着散乱漫天的陷天云。 “这些生魂就那么重要吗?” “呵,你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不然的话,你又何必也命你的手下人取了那么多,萧小子,今天你取的并不比我少多少,我来问你,你要这么多的生魂做什么呢?” 被弧光点破心事,萧锐微微一笑,道:“反正我的打算与前辈您是不一样的!” “那是自然,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我主重生,你呢?你的野心更大一些,虽然比不上月魁,可也一样是个不安分的小家伙,且看你自己本事吧!也许,真能让你成功也不一定呢!” “多谢前辈吉言,可如今头等大事,还是我们安全离开这里吧!”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虽然胆大,可却也不及你这个不要命的姐姐,竟然想从食日狼手中夺聚魄冰髓,你们二人这么想送死,我老人家可没傻到要陪你们! 不过,我说萧小子!你这位姐姐这么的拼命,为的是她心上人,哪你呢?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弧光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讥损萧锐,出一出他的洋相,谁知少年人闻声一笑,朗声道:“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不过我本来还以为与前辈您多少有些交情,前辈不置于临危不救呢?看来,倒是萧锐看错前辈了!” 弧光对萧锐后半句话恍若未闻,只仔细体会他的前段话,一时喃喃自语道:“为了你自己?……,呵呵,臭小子,你这张嘴倒真是能辩,算了,就算是你生了一张巧嘴,过会儿也一样是个死!” “前辈既然不肯相助,那到时候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也许我的运气不坏,能逃的过去也不一定呢!” 见萧锐把话说死,弧光也不再开口,加意取纳陷天云,不想邪月与七将虽然倒下,可到底还有些余力与弧光对持,二来那陷天云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知道食日狼到底收了多少冤魂,任弧光如何收纳也不见有一些颓势,依旧源源不绝。 “你应该听他们的话,赶紧回去,趁现在还不晚!” 邪月与七将倒下后,萧萑再不出手,只是在整理自己的行装,自到了寒冰狱后,萧萑连番功力大进,碧游甲也与以往大是不同。 甲身上的密鳞随着主人呼吸竟也能一起一伏,好似活物,而当萧萑将得自乱步天的狰狞甲安放于碧游甲胸前隐鳞后,更是刷的一声惊起,如波浪样的惊卷出去。 待收动时,碧荧荧的甲身外竟又多了一层淡金色,虽只是浅浅的一层,却让一旁观望的萧锐眼底透骨刺痛,似被钢针插中了一般。 “无所谓早晚,萑姐姐既然有胆理想与食日狼较量较量,小弟多少也有一些兴趣!” 不知不觉间,萧锐觉得自己一身上下都是懒洋洋的,玉瓶儿与丹娘已经走了,此刻的他心里再没有一丝牵挂,对食日狼他并没有一点取胜的把握。 可也正因为如此,少年人的心与身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身体越来越懒的他,竟然一下子做倒在了云头,全不管身外还是百丈火焰的酬神殿。 萧萑看着他,目光忽然变的迷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犹豫了起来,她知道萧锐虽然没有开口要求自己逃走,可实际的行动却只是在等自己亲口说出来而已。 如果自己始终不开口,那少年人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与自己一同葬生于这火炎酬神殿中。 萧萑的心从来艰毅如铁石,可此刻少女的心却有一丝丝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撕开,而一旦那东西得了自由后,少女的勇气便会荡然无存,这决不是萧萑愿意见到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将玉瓶儿临行时留下的沉龙珠祭起,因为萧锐离的自己过于远了一些,沉龙珠的护光已不足以将两人完全遮避。 萧萑能做的,只有在祭动沉龙珠的同时,又往少年人身边走了几步,随着沉龙珠清冷的珠光将萧锐身体完全罩定。 少年人身下袍服刚刚着起的火焰顿时被扑灭,可萧锐却似没有见着一般,任由清烟蒸腾自己也没有哪怕只是用手去掸一掸。 整座酬神殿都在震动,连弧光脸上常挂的笑容也已散去了,替代的是和萧萑一样绷紧的面孔,而萧锐的脸色却越来越轻松,嘴角更是牵动着毫无来由的笑容。 蓂荚镜精光暴涨,随着大地的震动,一波一波的暴耀着,好似恶鬼的脚步正在临近,恐怖袭向每一个人,包括被打败倒在地上的邪月与手下七将! “为什么,你就这么想死吗?”萧萑终于忍耐不住质问萧锐道,目光中流露出罕有的急切。 看着萧萑为自己焦急,萧锐不由怔住了,心头跃起一阵感动,他想说些什么表明自己的心迹。 可忽然发觉无论说些什么,都只会让自己觉得很可笑!少年人咬了咬嘴唇,终于坦承道:“只要你留在这里,我就不会离开的!” 萧锐的话让萧萑觉得十足的可笑,正在少女张口要说出讥损少年人话时,她留意到对方的目光中再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夺人心魄,无比坚毅的坚定。 滚烫的视线打在身上,将萧萑心口激的一阵热辣,那是自己曾经感受过的温暖,就是这股温暖帮她渡过了落魂阵中最艰难的一关,纵然萧萑心冷如铁,此刻也不动不为之震动。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萧锐见萧萑多时无话,继续说道:“但我也一样说服不了我自己,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也很需要我。 可原本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同样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所以我才在事先留下了诸多准备,即使我回不了人间,也有八哥继承我的一切,。 库夏族与费老将军他们自有他们的归宿,而如今玉瓶儿与丹娘也已安全离开了,我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那玉颜公主呢!据我所知,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你要是不回去的话,她会伤心欲绝的!” 萧萑本以为自己说中了萧锐的痛处,应该能让他有所震动,哪知萧锐只是撇了撇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但如此一定要将自私强加在我身上的话,我也已经不在乎了。 而且我能保证,虽然玉颜公主会很伤心,但至少她还不至会到‘痛不欲生’的份上,为了她的子民她会活下去的,也许……。”说到这里萧锐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欠疚感涌上心头。 “也许她日后还会再找到一位远比我出色的附马!……” “……,所以我很坦然,我的确是做出一个很自私的决定,可这个决定却是我的从心底里真正想要的!” 说完这番话,uu看书 .uuknshuco 少年人忽然一个振身自地上立起,往了萧萑走去。 萧锐异常的举止令萧萑不禁吃了一惊,可等萧锐挨近自己身体时,却发现对方仅仅是立在自己身后一尺外,并没有与自己身体有一点点接触。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就是身在下风处的萧锐可以非常容易方便的嗅取到萧萑的体香。 少女知道只要自己不主动,对方永远也不会接触自己,哪怕只是一根手指,一缕发丝,她皱了皱眉,内心有些感动,可她同样也不能允许自己任何不应该做的事。 当她发觉自己如萧锐一样也说服不了自己的时候,萧萑终于明白了萧锐的心情,即然语言已是如此苍白无力,那么还是不用浪费精力,闭上嘴巴吧!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二人弧光心里充满了疑问,他虽然是修炼万载的猴祖,可还是不能体会与明白萧锐与萧萑一对心中一丝一毫的心理。 让他震惊的是,即将面对食日狼的少年与少女心里竟没有一点畏惧,这是自己也做不到的,二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们,这令弧光无比的好奇。 随着一朵冷云浮出蓂荚镜外,酬神殿顿时披上了一层寒霜,守护蒸笼的火龙惊啸着翻转着身体,巨大的身形忽然间变小了许多。 而让人叫绝的是,那原本同样巨大无比,收藏宝物的蒸笼也在同一时刻缩减了尺寸,始终被群龙厮守围绕着闪至了神殿一角。 如此一来诺大的酬神殿显得空旷了太多,处身在殿内的弧光等人也顿时显眼了不少。 三百五十二、食日狼 (叁) 圣洁的莲花台随风舞动,台上立着一位懒洋洋的男子,长发银眸,赤裸着半身,胸前与手臂间缠满了红璎络玉珊瑚,宝光深湛,华光清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一尘不染的世界。 男子弹了弹指,顿时空中绽起数朵金莲,随即又散落成无数花瓣,直坠落至脚下莲花台上。一个睁目,精光暴涨,如两道流电横空直扑远处正抱定了陷天云神砂的弧光老人。 “弧光,一千年的地火还没将你这猴头烧化,反而把你这副老骨头锤打的越发结实了!” 老人闻声弩了弩嘴,可到底没有开口。 “哼,当日要不是重楼多事为你求情,我也不会留你到今天,如今我已经来了,识趣的话就快将陷天云还回来,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弧光哈哈一笑,道:“几年不见你这只毒狼,倒真的与当年气象不同了,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莲台,呵呵,还不知道是从哪个落难菩萨手里抢来的吧? 至于这些砂子,哈,我即有本事弄到手,你这做主人的想要回去,也得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把它夺回去吧!” 食日狼微微一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介意动手夺去东西的!”说着指尖一个点去,一朵金莲生出,飞速转动,如一面风车样向了弧光急速撞来。 弧光见状,忙也伸出五指举起先天太乙金精剑气,欲将金莲托住。 哪知剑光与金莲只一接触,老人老脸即时挣和血一样的红,脚下划动连退了五尺,直到将胸口一口浊气吐出,才运太乙剑气将金莲托住,二人功力上下立判。 萧锐早知道食日狼法力广大,可也没有料到竟然强横到如此地步,眼见弧光只被对方一指加身便是迭价的不住倒退。 心里正在惊忧之际,忽听得对面食日狼道:“你们两个小东西也不要闲着,即然有胆子到我的酬神殿来取东西,也少不得受我一番考教!” 说着,伸手指上臂上一颗红璎珞,弹指飞出即时便成磨盘一样的大小的巨石向来萧锐与萧萑两人袭来。 见来势凶猛,萧锐也没想正面与之较量,当下忙捉了萧萑手臂欲待闪了开去。 未料随着红璎珞的推动,身前数十丈方圆内的空气竟也被璎珞一同推动,排山蹈海一样,无一处不是力量,萧锐纵是想抽身飞逃,脚下又哪里能迈得动。 食日狼看出二人尴尬,当时为了戏弄两人,并不急于将红璎珞撞落,反而伸指一屈令璎珞一点一点的压向二人,如此一来萧锐虽然死的慢了一些,可身外的压力却是越来越重。 只听得二人浑身骨骼吱吱作响,胸腹同时凹陷,不但连一口真气都不能提起,再多一些力道,萧锐猜想连心肝五脏都得被压的吐了出来。 到此时萧萑只得举起轰雷重剑横在身前,一个背靠使出浑身力道竟将空中红璎珞阻在了当空。 食日狼见状,不禁有些惊讶道:“好些年都没有见过女力士了,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位,真是少见!”说着,又自胸前摘下一枚玉珊瑚,随手一抛,便幻化成一座巨峰向两人轰隆一声砸来。 萧萑见了眉头一皱,自己为抵挡红璎已经施出了全力,此刻再又多一座大山,自己怎么能对付得了。 谁知就在这危急的当儿,忽见萧锐将她手臂一拉,急声道:“这么做不是办法,和他比力气,就是再多百十个你我也一样是输!” 出其不意之下萧萑被萧锐一把拉过,身外的红璎巨石加诸的巨力也随之如海水一样的袭来。萧萑不知萧锐有何打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萧锐却在一记清啸声中,身形涣散,化为一缕清风。 只见清风中隐约有一位少年朦胧身影,当下一个扑跌将红璎珞缠住,过后又在闪电之间把从天而降的巨峰兜起,一个翻滚腾跃,登萧锐恢复人形时,掌中已分别多了一两粒宝石。 “你是弧光这猴子的徒子徒孙吗?这种翻跟斗的戏法只有他才会变?”食日狼面带微笑与萧锐道,可从其眉眼间多少仍可以看出他的惊讶。 萧锐同样报以微笑,道:“圣君明鉴,虽然说不出十分地道,可多少与弧光老前辈有些渊缘。” “那就不怪了,只是你也该知道的,你现在的功力比起弧光来说不足其千百分之一,与我作对,只能是死路一条,我看你还很年轻,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圣君说笑了,这里已经不是人间界,到了这里的我本就已不算是活人。至于现在的我当然不能与弧光老前辈相比,但我也并没有痴心妄想能够和圣君向比较!” “哪你是为了什么?”食日狼禁不住有些惊奇道。他是五祖身份,擅知过去未来,略一用心渡算,便已有了结果。 不禁笑道:“怎么?原来是为了这个女孩吗?”说着便待取指指向萧萑,可让食日狼惊讶的时,不知什么时候萧萑的身影竟已不见了!等食日狼身后有警时,萧萑轰雷剑已距离自己赤裸的背脊不过数尺。 “铮!”的一声金鸣,食日狼掌放奇光硬架了萧萑一剑,结果自然是萧萑如一片被寒风撕扯的落叶一般飞荡在空中。 可让食日狼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迎接轰雷剑的手掌虽然完好无损,可一团黑气却如墨迹一样沾在掌中,任自己连运了两次真气也没有消散。 显而易见,萧萑这一口重剑怨气极重已不知有多少性命丧在这口剑下。食日狼皱了皱眉,双目一个圆睁,但见掌心里泛起一片寒光,等光华掩落,墨迹已被自己收化入体内。 与此同时,萧锐也抢身化了一道长虹向着萧萑摔倒的地点飞去,食日狼并没有阻止,他知道萧萑刚才受了多重的伤,那绝不是常人能够抵授的了的,他甚至听到了萧萑被摔飞出去时浑身骨头挣断发出的脆暴声。 可事实让他又一次吃了一惊,当萧锐将受了重伤的萧萑抱在怀里时,少年人重又幻化成一缕清风将少女拥在云烟下。 但见烟雾中有两点玉光激荡,只不过弹指功夫,萧萑原本已散乱的呼吸立时被收制平稳,即而又变了沉着有力,竟在转眼间恢复了大半。 “咦?”食日狼称了一声疑,当下仔细向了萧锐二人望去,就见萧锐周身一团乌光与萧萑身外碧甲绿光正缠在了一处,往来搅动,每一次激荡萧萑精神便跟着旺盛一分。 “原来我倒忘了你二人身上还穿了两件兽神甲!” 食日狼第一次皱了皱眉,要知四具兽神甲当日可是四祖合力用来受制巨狰狞的镇器,其中不但有食日狼当日的心血,也有其余三祖心力功劳。 在寒冰界里食日狼可以目空一切,翻云履雨,可对于采炼自四祖携力打造的兽神甲却是力有不逮。而他也看出萧锐一身玄功与弧光殊途同归,最擅玄功变化。 此刻的萧锐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进攻能力,可却将体质变化,以自身为媒介极尽所能的发挥周围事物的能力。 他一对回光玉本就是天材地宝,只一稍加凝炼与摧动,便将萧萑身上重伤治好了大半。如此,事事都让食日狼意外,一时间不得不对眼前一对男女另眼相看起来。 萧萑已经从萧锐怀中挣起,轰雷剑一横,重又拖动起燎天的剑气向着食日狼袭去。 见一个人间少女竟敢如此胆大几度冒犯自己,u看书食日狼纵声一笑,手臂左右划动击出两记手刀,只见两道弧光激飞交叉做了十字向着萧萑迎去。 威力之大,纵是来不及跟上滞后萧萑很远的萧锐当下里也觉胸腹一窒,心口如遭重击,接连倒换了两次身法竟还是逃出食日狼手刀劲气的控制。 到此时萧锐才发觉食日狼这两记手刀交叉击出时,暗底带起无穷吸力,竟能倒卷着将敌人吸入刀锋上毙命。 为此萧锐无法只得一个挣身重又化了清风,这才遁出了身形,想着萧萑没有自己这样的本领,少年人赶忙加急的脚步,上前救助。 可让萧锐没有料到的是,食日狼击出的手刀不但没有令萧萑减缓了脚步,反而一个冲身加急了身势,两厢一凑,萧锐远远追赶不上。 只见空中金白两次奇光交击于一处,震荡波回旋盘绕震的整座酬神殿摇摇欲坠。而两色奇光中又见一道碧光流映,瞬间到了食日狼面前,黑影一绽,轰雷重剑已架在了食日狼身前。 只用两根手指,便将轰雷剑剑尖夹起的食日狼面露惊讶的看着萧萑,仔仔细细将少女打量了一番。 “知道我为什么能容你进我三尺近身吗?” 食日狼的话语只换来萧萑一声嗤笑,猛地手腕一沉,反以重剑剑尖为圆点,用剑柄倒打食日狼下腹,如此一力足有七尺八寸长的巨剑剑身都成了力臂。 食日狼纵是力量再怎么巨大,也抵不过如此巨力,当下手指一热只得将剑尖放开,同时面孔一肃,足下莲台绽起千丈金光,将萧萑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三百五十三、兽神甲 (壹) 佛法金莲威力无比,萧萑受金光震荡一身气血瞬时完全被闭住,当下竟没有一点挣扎的能力即如一片败叶被打地飞退,眼看就要撞在酬神殿坚实的外壁上摔个血光四溅。 幸而有萧锐从后化了清风掩至,一个兜揽将萧萑托住,但同时萧锐自己也受巨力激荡不能自控。 只见空中清风立时化了黄云凭空一阵翻滚,等两人终于在空中站定时,承接萧萑的萧锐已是浑身大汗淋漓,如水洗过一般。 食日狼见状冷笑道:“也不过如此!只有这么一点点力量罢了!” 他这里冷言讥讽,一旁还在趁空偷便宜取陷天云的弧光忽然也开了口道:“哈哈,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真要是想与食日狼拼斗,还是由我老人家来教一教你们! 你两个身上穿的兽神甲是食日狼也有份造就,内里蕴藏密术与心法可不寻常,虽然眼前只有两副收不得妖狼,不过……。” 话犹未完,但见一道寒虹从食日狼指间惊起,已向了弧光打来。 弧光侧身绕动,哪知那寒虹竟似活的,随着食日狼曲指绕动又往了弧光身体撞来,老人无法,只得也将指尖放动,瞬时太乙金精剑气迎着寒虹拦去。 当下寒虹与金光绞在一处,虽然好容易被剑气克制,可弧光脸上也添了一层黑气,颌下的长须更是结起了一串冰凌。 “呵呵,你这威震一方,独霸寒冰狱的食日狼竟会害怕两个人间界屁大一点的孩子吗?”弧光打了个冷战,晃着身子道。 “我打你只不过是为了你嘴里那条该本该割掉的舌头,稍稍对你手下留情,你这只猴子倒想蹿上天了?” 说话间,食日狼脑后长发无风自动,如云瀑一样飘散开来,跟着一个抖动,又似匹练样的向着弧光卷至。 不知为什么,从来嘻笑不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弧光此刻竟也变了脸色,身形一矮一个团身便驾起金风不见。 可不料食日狼长发一样也是迅若雷电,当击至弧光晃形不见处时,随即一个爆散,长发顿时炸了开来逞云瀑一样散开,转眼竟将半座酬神殿都布满。 再听得空中一声惊叫,发丝旋即又收起,而发梢已鼓鼓囊囊多了一物在其中翻滚,听惊声与怒骂不是弧光又是谁? 见将弧光生擒,食日狼冷哼一声,又为弧光在自己发束下挣扎搅闹,又一个凝眉将长发加意收拢,瞬时间原本一人大小弧光身影即刻缩小了十余倍,只得女子拳掌般大小。 到这时食日狼嘴角才绽出一丝冷笑,重又将长发收起,归于脑后,至那被变小了收在发束中的弧光,食日狼却不再理他,随着发束紧闭时间稍长,弧光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过了一会儿竟如死了一样再不动弹。 “怎样?你们比这老猴如何?识趣的话就快点弃械投降,我见你二人元魄精神都还不错,虽然肉身不能留下,但元神经我洗炼后却可以保留,到时候还可以在这琼霄殿里做一殿神主,永世安乐!” 萧锐到此刻才将气喘匀了,听到食日狼要将自己如同当年受制秋实与幽明那样的对付自己,不禁一笑道:“多谢神君抬举,只是我从小自由自在惯了,何况……。” 说时,又指了指被自己扶着的萧萑道:“何况我这位姐姐也更不会答应的!” “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我也没有空与你们游戏,死吧!” 说完食日狼却没有施手段攻击两人,而是将弧光还未收完的陷天云展动,当时云练惊走起千尺,呼啸着向了萧锐两人袭来。 空气都在陷天云地逼迫下颤抖起来,邪云中无数幽魂的厉吼同样打的萧锐心神震颤,这陷天云的确是食日狼护法重宝,不只外举的刚力,便是内里摄魂的法力也是一样奇劲无比。 萧锐虽然悟了幻身法妙谛,可功力到底比弧光差的太远,此刻身内身外两样逼迫,激荡的少年人莫说施展法力,就是想移动一下身形也办不到。 想着同样的法宝,在食日狼手底施动时却和冷龙女完全两种威力,萧锐笑了一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已有了死志。 临危一刻,少年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萑,让他意料不到的是,萧锐此刻的碧游甲外竟是缠了一层碧光,虽然宝光并不彰显,却是龟甲上的裂纹一样,密布着灵甲全身。 随着裂痕在甲身散去,内里蕴藏的碧光越来越劲爆,终致脱甲而出,但听一身娇吟声冲天而起。还不等萧锐回过意来,萧萑已经身驾奇光,倒横轰雷剑向了食日狼再一次冲去。 萧锐见了心寒,只当萧萑这一次又是存了死志想与食日狼同归于尽,眼见着少女没入陷天云中被邪云重重包围,还当只要转眼功夫,佳人便得被云中冤魂嘶咬致死。 哪知道一待那些冤魂扑尽,碧游甲宝光大盛,满身的龟纹同时耀起劲光,但遇有冤魂厮扑者,即时被宝甲甲光吞没,不过瞬时之间,已被萧萑杀开一条血路。 而随着少女每进云层一分,甲外的宝光也同时盛了一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萧萑竟仅凭着碧游甲之力在吞噬着陷天云中的游魂,同时还在滋补自身灵甲的威力。 萧锐何等机智,一见碧游甲竟有如此威力可克制陷天云,再联想起弧光先前所说的只有自己与萧萑的兽神甲可克制食日狼,即时领悟了弧光所指。 萧锐与萧萑一放一收,修为路道完全两样,同时也想到了兽神甲的忌讳,为免萧萑为收陷天云挣爆自己丹田,连忙也将甲光放出。 一个收纵收拢,身外陷天云无数游魂已没入在自己体内被灵甲驱赶转眼成了宝灵的力量,刚刚被震摄束缚住的手脚与丹田精气即时得以恢复。 见兽神甲果然可以收归陷天云为己用,萧锐大喜过望,可看着萧萑长驱直入,他怎能放心的下,连忙一个纵身从后追了上来。 而对面的食日狼见在弧光的提醒下,萧锐两人纷纷识破天机,展动灵甲宝光向了自己逼来,心中怒火之盛无以复加。 一个雷霆爆喝,陷天云在其真力摧逼下,已化为千百重冰幛摭掩而至,此是实实在在的刚力,萧锐两人若想抵挡来不得一丝花俏。 萧萑见状自然将轰雷剑举起,真力灌处,一柄巨剑耀起百丈紫光,无坚不摧顷刻之间已在将冰幛冲破了一半。 而从后掩至的萧锐则看出厉害,一个晃身到了少女身前,提点道:“不行,这样太耗真力了,再说此刻云雾变为冰幛你我收化不易,时间稍久便支撑不住了!” “哪你有什么好主意!”萧萑收剑冷声道。 “还是由我来好了!”萧锐闻声一笑,也不问萧萑同不同意,伸手便将对方手臂拉笼,待将佳人抱了个满怀。 少年人忽然身影消失不见,连人带玄鹤甲完全变成了一重乌云,游走在萧萑身外,灵动无比,当与陷天云幻化的冰幛相触后,又见冰幢散化为渺渺青烟,复又回到原先云质,冤魂显身,即时就被乌云收裹哺喂二人灵甲。 而萧萑得到萧锐的帮助,自丹田以下即刻多了一道热流,随着冰幛的消融,热流竟变了大江大海,狂涌而出,十倍于萧萑仅凭碧游甲一甲之力收归的力量。 轰雷光剑光指动,一道奇锋划冰而走,萧萑再一次向了食日狼挑战而来。 见两个少年男女联手合作,再加上两副兽神甲竟然能得到如此威力,纵使是食日狼也不由眉间一跳。uu看书 .ukahu 他虽然并不担心眼前两人联手,可联想到只二甲威力便可如此,如果将四甲集齐只怕自己真的有危险,毕竟当日连同自己在内的四祖可是凭着兽神甲连最具威力的巨狰狞也收服的……。 食日狼这面心上跳动,不觉忘了收拢自己的脑后长发,稍一疏神就见发梢内一道光冲天而走,弧光竟趁他心思不凝的当儿冲出了长发的束缚,遁逃了出来。 让食日狼没有料到的是,到了这会儿功夫,弧光也还是不愿意就走,而是驻在空中取笑道:“哈哈,果然如我所料,这两个孩子联合兽神界威力法力大涨。 尤其这叫萧锐的孩子得了幻身术,变法万端,虽然只有两甲,但一样能被他将五行补满,有所成就,食日真君要是再有白虎甲和炎龙甲在当场,只怕连你也得从这金莲宝座上滚下来吧!” 被弧光讥讽,食日狼并不见真怒,只淡淡一笑道:“老猴头即这么爱说笑,我这就让你跳一跳!” 言毕,手掌一取已将脑后三茎发丝切断。不知怎地一待长发入了食日狼手掌即必便为化做了钢针一样的笔直坚锐,再待他搓掌施法,断发顿时又燃起火焰来,呼啸着向了弧光射去。 可弧光见状却漫不在意,只在空中将身形一抖,登时老人身后便已多了七八条虚影,过后再又一纵,瞬时间空中已多了九位一模一样的弧光老人来。 待食日狼火焰箭射至,其中三位老人也不遁逃,任那火箭射中被烈火烧化,一阵焦臭过后,就见灰烬里只是一根一尺长的狼毫与一根三寸长短的猴毛。 三百五十四、兽神甲 (贰) “哈哈,老狼君,你这一身上下可做烈焰箭的除了肩脊只有尾巴上的长毛,怎么倒要和我赌赛起谁的毛多起来了,真是有趣!” 弧光与食日狼调侃着,他幻身法无上修为,凭身上毫毛幻化法身可得千万,仅此一技而言的确是是食日狼比不了的。 而在此一刻,萧萑已攻破了食日狼的万重冰幛,手起轰雷剑,剑光压下直取食日狼颅顶。 食日狼两头不顺,一时间被引出真火,再不依靠法术,只曲臂一伸,一条膀臂便如水袖一样长了出去,五根晶莹犹如玉管一样的尖甲,一时间也变做了闪着寒光,锋利之极的长剑。 当时驾起轰雷剑,再又一个翻腕便将萧萑滚金斗一样的打翻了出去,幸而有萧锐幻化的乌云兜揽迎架,这才没有被对方这一爪摧伤少女肺腑。 可也正因如此,更激起食日狼愤怒,翻手又是一掌压下,五指化了巨山一样将萧萑压住,少女横剑当空,奋起平生之力也举不得一丝一毫。 随着巨掌的一点点压下,少女全身皮肤都被激成了火铜色,一身肌键更是如铁干一样的凝起,望之好似天神。 可同时又有随时被内火焚身的危险,而缠身在女子身外萧锐所化的乌云此刻也是风起云涌,好似开了锅一样的翻滚,可无奈力有所限,终是不能帮助萧萑将身体挣起。 “你不准备帮这两个孩子吗?”食日狼眼望着弧光冷笑道,同时另一只手掌并起,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呵呵,这两个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虽然与我一样和你作对,可不代表就是我的同伙啊!再说……。”说到这里,弧光狡黠一笑便止了言语。 “再说什么?”食日狼料想不到弧光竟能渡算的比自己还要深远,忍不住问道。 “呵呵,再说什么,你马上就能知晓了,要是想知道的更早些,你不妨再把你那对长手再用力的往下压一压就知道了!” 食日狼听了一声冷笑,他与萧萑二人斗到眼下这般田地,已深知二人底细,虽然两人功力着实灵动,潜质也是无穷。 但以现在的法力与自己做对,根本毫无胜算,如今已完全被自己克制,若再要像弧光说的那样自己手下再多一份力,两人必死无疑。 可想到这里,食日狼心头猛地又是一个惊醒,回首看着弧光又是一阵诡笑,心头忽然醒悟,果真依了弧光所言,将手掌压下……。 “哈哈,已经迟了,要是你一上手便将这两个孩子制死也不见得便能被人趁隙攻入你这寒冰界,可没办法,哪叫你自持身份法力,这么不将这班孩子看在眼里呢!” 弧光说话功夫,但见酬神殿上蓂荚镜一阵奇光大放,瞬时里冲入一青一黄两道精光来,还不待食日狼回过意去,两道劲光已在自己掌底一阵腾搅。 随着手掌下一阵刺痛,食日狼已不由自主将五指放开,而也只是这一瞬,掌下的萧萑与萧锐均被奇光救走。 “原来是你们!哼!你们以为才刚得了肉身和内丹便可与我作对了吗!” 将萧萑两人救走的正是幽明与秋实两位荒神长老,此刻两人已与先前萧锐朝面时完全两样,都是身拥青黄二色的霞光,神形也比当日凝动的太多。 随着食日狼又一次将长手伸出,二人晃身又是化了练光,一人分卷一人,夺路而逃,可食日狼反应更快,伸手便将头顶蓂荚镜摘下取在手里。 “如何!你们到了这里就休要想再出去了!或是……。”食日狼说到这里时,将所有人连同弧光在内一同打量了一番又道:“或是你们五人联手再与我斗一场试一试,如此总胜过一人独斗我胜算要大的多!” 不料食日狼这一番说法竟引来连同秋实、幽明在三位长老的笑声,食日狼见气氛不对,脸上虽然露出惊讶,可眉眼间的怒火更比刚才深重了很多。 当下又听幽明女荒神解说道:“食日君,三千年不见,君的确功行再造,法力又胜当年,只是你这千年来作法蒙闭自己于众界中,只知修进不事通化,如此一来五祖中反是你一人独落了下乘了!” 被幽明一阵讥损,食日狼又惊又怒,不由恨声道:“想不到你才得回自己元珠便敢与我这般放厮!有什么话只管说将出来,不用和我这样遮遮掩掩的!” 秋实闻声也在一旁笑道:“幽明姐姐的意思是说,你虽然现在贵为乾坤一祖,可也应该自省度身,世间虽然由你等而始,却绝不会因你等而终。 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你们掌握了宇宙灵机的圣者能够全部掌握的,你虽然有前知之能却实际做不到算无遗漏,而你又和其余四祖不同,只一心强求着如何能做到无有余漏,这本是下乘法术。 他日的因总有今日的果,我与幽明姐姐被困你这寒冰界虽有三千年可也终有今日脱难的一天,食日神君这一层你若参悟不通,不日后许有杀身之祸呢!” “哼,什么算无遗漏,参悟不通!我只知道你姐妹二人自己来我这酬神殿找死,蓂荚镜已被我取走,生路已然禁闭。 弧光这只猴儿虽有幻波术可脱身,但他法术不够完转,只一施动便是他的死限,你们姐妹二人比他还要不如,三千年拘禁才不过恢复自由一日便又被我生擒,是你们两人悟不透才是!” 听了食日狼这一句话,幽明与秋实不由对视一眼,过后又回望不远处的弧光一眼,三人竟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弧光更是笑着道:“原来他竟真的不悟,我还只这只妖狼是装出来的呢!” 再闻幽明叹声道:“食日君想的不差,可你忘了一件事,我们虽然出不得这酬神殿,却并不代表没有人能从外界迎接我们啊!” “谁!谁有这样的本事!”说到这里食日狼第一次面露惊惶之色,瞳孔放出十尺寒光,镇声道:“是食香还是紫微!” “都不是!所以我们才提点神君你他日的因,便是今日的果!”秋实摇首叹道,将怀中萧锐放出,轻声道:“贱妾要取王子殿下宝物一用,还请不要怪罪!”说着也不问萧锐答不答应已从他怀里取出一物。 萧锐直到此刻才将体内散乱的真气压下,当他认出秋实自自己怀里取出的正是当日自己从往生镜魔窟中取的拘神石时,先是一阵惊讶,过后若有所悟,疑惑道:“秋实仙长,您这是要……。” 秋实仙子笑道:“王子殿下应该猜到了!不错,贱妾正要用这一枚拘神石引逗其余的神石来!” “引逗!莫非……!”得秋实提点,萧锐即时想起一事来。 不等萧锐开口,仙子掌中的拘神石已经散出无上神光来,初只是皎皎一层蕴光,转瞬间便是光照十尺,如一转轮盘耀起空中,奇光深湛显出内里一道兽首人形怪物来。 食日狼见状已料到众人要做些什么,眉间一皱,陷天云一阵呼啸已向了众人压来。 “没用的!秋实妹子不过是用这些拘神石做导,引逗外界神力进入寒冰界而已,神君即便是想将这拘神石收去已来不及了,何况……。” 一旁的幽明一面说着一面双掌合什,待将手掌横提就见女荒神掌间已多了一粒晶丸,随着幽明撤掌施法。 晶丸瞬时放大了百倍,结成一道十丈方圆的晶球将众人连同弧光一并罩在了晶球内,任是身外陷天云呼啸的厉害,也不能进入晶球之内。 食日狼见状,又举法力摧逼,幽明受其震荡也不与食日狼强斗,uu看书ww.uuans又将晶球收起三丈,升为七丈方圆,至此精光暴涨,任陷天云怎么翻滚也不再见有一些进展。 “呵呵,没想到幽明仙子大人大量,连我也一并罩在仙子的结阵内,多谢了!”弧光没有料到幽明也会帮衬自己,不禁笑声道。 “哪里,弧光先生也一样是来应劫的,只是顺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哈,即如此我也顺手还一个人情,免得日后见面不好意思!” 听弧光这一番说法,幽明女仙子先是一愣,后再见老人手举金光,不多一时功夫,手底洒下一道金幕,等金光收纵时,先时遁逃出酬神殿的玉瓶儿与丹娘得又回到了众人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萧锐惊声道。 “意思就是你这小子准保这一回死不了!还可以带着两位美人一同回去!”老人笑道。 而还在迷芒着手持一对儿金钩的玉瓶儿此刻才看清自己又回到酬神殿内,看着自己手中的金钩金光依旧。 不由醒悟过来对着弧光叫骂道:“好呀老猴子,我说你先前怎么会那么大方将一对金钩送给我,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 弧光笑道:“这不是很好吗?我让你即刻就和情郎团聚,免得过一会儿这萧小子走了,还得再有一番手脚去接你们!你该谢我还来不及呢!” “谢你什么?你这老猴子说的话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玉瓶儿口里说着话,瞥眼却发觉一旁拘神石升起的神光,立时明白了过来,却又忍不住哼声道:“好厉害嘛,只不几日功夫便能修到如此法力!” 三百五十五、拘神石 (壹) 随着空中拘神石神光照耀,不知何时酬神殿内空中也映起一豆精光,随着光芒伸延,瞬时又暴举成一丈方圆的晶丸。 “哼!只凭着一个不足道的拜愿水镜便以为能从我寒冰界逃遁了吗!荒唐!”食日狼在见到空中凝结而起的镜光,哼声道。言罢,弹指绕动,便又摧起一抹陷天云向了水镜中冲去。 萧锐此刻已知道来救自己定是商阳城一帮手下,食日狼与陷天云是何等威力,自己尚自抵挡不得,何况姜冲他们!惊急之下,也顾不得自己一身伤势精神短缺,冒险就待往了幽明女荒神结起的结阵外冲去。 哪知他这里才刚提动脚步,已被秋实拉住手臂留住,并温言告慰道:“王子殿下稍安勿燥,如今我们姐妹二人用拘神石将殿下手下人引来,殿下当日所得拘神石何只这一枚,如何就担心他们呢!” 萧锐听了这话眉间一跳,果然还不等空中陷天云抵落拜愿水镜,镜光中即刻即了一道强风,刚岚激劲,竟将那般沉重的陷天云吹散开镜光外十丈。 当重云激退时,镜光中已当先跳出一人来,手提两只分水刺,钢底剑靴,满身披挂,两肋下还有青风围裹将佳人肩下披风吹的笔也一样的直,等萧锐定睛看时,竟是库夏疾云,当时大喜过望,连忙纵声呼唤。 丹娘与疾云素相交好,见来了疾云自然开心,忙也展了双手急招疾云过来,独玉瓶儿很是不乐,低首骂道:“哼,不过是仗了颗破石头的威力,很厉害吗?” 而当疾云发觉酬神殿中当真藏有萧锐三人时,更是狂喜,连忙将身一裹,顿时身纵青虹向了众人飞来。 也不知疾云这些日来修了什么神奇法术,飞纵时竟是遍体刚岚,身体如有数十道龙卷风缠绕保护一样,纵是又浓又密的陷天云也被她身外劲风撕开一道口子。 不远处食日狼见只来了一个萧锐手下模样的人物,竟也有这样的法力,当时大惊失色,惊疑之际,探手又取了两茎脑后长发,重施旧计,当时两道烈焰箭向着身在空中忙于奔行的疾云射去。 萧锐与丹娘见状登时心里一震,萧锐心里更是再清楚不过,以弧光那样的本领在面对这些火焰箭时都是依靠身外化身中箭挡落,换了疾云怎能抵挡! 哪知道他这里才刚动念,但见水镜镜光中凝空又挣起一道光练,后发先至,已抢在食日狼烈焰箭之前,将双箭挡住,当下箭光与练光撞落一处,竟是同归于尽双双跌落在酬神殿下。 再等众人向了镜光打望时,秦小养已提了半月弓从镜光中跳了出来,英俊豪武更胜从前。只是不知怎么地,小将军身后竟似依了一轮烈日一样,赤光惊皎自双肩起划了一轮红光将自己半身罩掩住,随着秦小养凝虚弹指一个扣动,半月弓又搭了一只无影光练,“铮”的一声弓弦弹动,抖手竟将一道银匹练向了食日狼射去! 被一个外界无名小将进犯只气的食日狼眉间生火,当时只举了两指便将秦小养无影箭拨落,同时反手就是一掌,往了秦小养拿去! 秦小养见食日狼出手便是流云价的劲风,指掌间更是淬了精玉一样闪着寒光,知道拼自己绝不能抵挡,连忙乖觉着往后一跳重又遁光剑光内。 食日狼见他走了,嘴角牵起一声狞笑,掌力不收,欲待反手将拜愿水镜抓碎,可没有料到手底坚实之际,还不待自己抓落,便有两股巨力涌出,硬生重将自己手掌托起。等食日狼惊愣着看落时,水镜又分别跳出两位将军,这两位可是萧锐手下重将,一持手矛一持巨斧,正是姜冲和洪戈。 有这两位将军把门,秦小养这才又跳了进来,连同一阵跟进的还有李虎,等看见萧锐众人正守在幽明结阵中时,李虎忙大声道:“小王爷!这会儿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公主殿下说了!这水镜可支持不了多会儿,再不走,咱们可都要留在这里了!” 李虎一旁的秦小养见他一开口便露了大家的底,忙大声道:“笨蛋!谁要你说这么多!你管放你的烟幕就完了!” 食日狼见萧锐手下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的威力,心动惊动,又是一掌一伸,举双手向了众从连同水镜抓来。 秦小养先前迎阵过食日狼神爪知道对方威力大强难以正面相犯,当下忙搭起弓弦,竟然一弓十箭,十只劲矢齐飞,分别打向食日狼双眼双耳颅首要害而去。 见秦小养连番两次进犯自己,食日狼气的一声雷霆大喝,uu看书 ww.ukanshu 欲待先伸手将秦小养抓死,可耳听得箭矢声疾劲,心里一由一震,只得撤回一掌将十箭拨落,可就如此还是被一只无影箭射中手背,当时一阵刺痛,万不料自己竟会被萧锐一个无名手下所伤。 “哈哈,老狼君,你这一身上下可做烈焰箭的除了肩脊只有尾巴上的长毛,怎么倒要和我赌赛起谁的毛多起来了,真是有趣!” 弧光与食日狼调侃着,他幻身法无上修为,凭身上毫毛幻化法身可得千万,仅此一技而言的确是是食日狼比不了的。 而在此一刻,萧萑已攻破了食日狼的万重冰幛,手起轰雷剑,剑光压下直取食日狼颅顶。 食日狼两头不顺,一时间被引出真火,再不依靠法术,只曲臂一伸,一条膀臂便如水袖一样长了出去,五根晶莹犹如玉管一样的尖甲,一时间也变做了闪着寒光,锋利之极的长剑。 当时驾起轰雷剑,再又一个翻腕便将萧萑滚金斗一样的打翻了出去,幸而有萧锐幻化的乌云兜揽迎架,这才没有被对方这一爪摧伤少女肺腑。 可也正因如此,更激起食日狼愤怒,翻手又是一掌压下,五指化了巨山一样将萧萑压住,少女横剑当空,奋起平生之力也举不得一丝一毫。 随着巨掌的一点点压下,少女全身皮肤都被激成了火铜色,一身肌键更是如铁干一样的凝起,望之好似天神。 可同时又有随时被内火焚身的危险,而缠身在女子身外萧锐所化的乌云此刻也是风起云涌,好似开了锅一样的翻滚,可无奈力有所限,终是不能帮助萧萑将身体挣起。 三百五十六、拘神石 (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水镜中忽起了一道暖风,风势虽不大,却是春江水一样地连绵而至,又暖又湿,几是碧绿色的。 食日狼神爪此时正好探落,一遇那春风竟是十指赖洋洋的提不起一些精神,食日狼为开天劈地始祖之一,化身千万,精气圆足,能被一缕轻风吹拂的自身暖洋洋的精神萎顿,这是大忌讳之事。 当时心中惊讶更甚于被秦小养神箭刺伤手掌百倍,心念起处,翻手就是一掌砸下,同时左掌结印瞬时掌心中已多了一粒晶丸,寒光冷湛,如一轮冷月耀起空中。 食日狼这一掌运了十足真力,不想还未等掌心按落,便听得水镜中一阵欢笑声,瞬即掌底已多了数不尽的浮物将真君掌心托起。 如此大威力几是不可思议的是,待食日狼翻掌觑看时,掌底竟多了千百位随风游动,虚影朦胧的妇人和童子,个个欢声笑语,满场浮游,却又凝而不散将水镜防了个严严实实。 食日狼一眼认出这些妇人与童子都是经人洗炼过的游魂野鬼,也不知施法者用了什么妙术竟将这些本该凶戾狰狞的恶鬼统统变为一团和气的善灵。 按理来说无主孤魂饱含世上一切孤苦哀愁、嗔戾病死诸般恶力,可眼前所见却是完完全全的两样,明明只是一些游魂,可却气质芳华,几可算是精灵一般的造就。 照此看来这施法炼魂的背后主人,五行搬运的法门已是通天彻地的神通。五祖之内只有光明神紫微有此本领,食日狼见了这等来势,心中不免猜忌起来。 乾坤五祖中,论正行只有紫微一人可称善神,重楼勾绞虽稍好一些,但为天地亘常,从来不闻不问,只顺应天地不息的道理,无论善恶都能包容。 而余下的三祖,一个比一个狰狞嗔戾,食日狼在其中还不算第一人,如今猜忌有紫微前来作梗,狼心萌动,登时上怒火万丈,左掌弹处已将掌心内寒月拂出。 当寒月升空,酬神殿内早是紧缩于一角挣扎守卫的炎龙顿时吓的迭价哀吟,还不等冷月寒光绽出一半,群龙已有一多半冻闭在当空,就连口中喷射出的火焰也被冻作了坚冰。 久在寒冰狱里受冷寒之苦的萧锐于水镜中见了,只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万幸自己手下人见机的早没有与食日狼硬碰硬正面交锋,不然少不得一网打尽,主仆一群人都得留在这酬神殿中。 可萧锐这里尚在庆幸,眼前受冷月拂照的水镜竟也在同一时刻结起了冰凌,瞬时正要跳出寒冰狱异界的水镜便不能运动,生生被留下来了。 众人里李虎最胆小,当时往了秦小养身旁跳去,为的就是小养团身日轮辉光可以祛寒,同时嘴里大嚷道:“妈妈呀!这男的到底是什么人物,人家都用冷若冰霜来形容女人,可用在他身上,连冰霜都不够给劲啊!” 李虎这里鬼喊鬼叫,自然惹得众人不满,其中疾云更是骂道:“慌什么,有公主殿下主持大法阵一定万无一失的!” 李虎叫屈道:“早知道就该让你姐姐莫妍首领来,她一身火性对付这些寒风最合适,偏偏你这丫头非寻死觅活的顶替她的位置,这会儿好了,风再加上雪更是冷的吓人,眼下你在这里还不如我呢!” 疾云听了,秀目一番,喝骂道:“李统领,你若是害怕,尽可早些回去!” 李虎听了这话登时嚷道:“我什么时候害怕了!不把小王爷救回宝珠城我是怎么也不会回去的,再说我堂堂一品平安司空大人,什么李统领李统领的! 是你这个芝麻大一点的从五品飞凤尉可以乱叫的吗?再说了,文官从来比武官大一品,从我司空到你这个武尉中间少说也差了十七、八级了!” 疾云见李虎竟敢拿官位来压自己,登时火冒三千丈,她又是库夏女儿家,更不将官位派势放在眼里,当时柳眉一场,肋下生出一道狂风,险些把李虎吹落至酬神殿下。 幸有秦小养眼明手快将他捉住,可如此也把李虎吓了个半死,脸色铁青再不敢和疾云斗口了。 话说李虎、疾云说话功夫,尚在空中飞舞的游灵忽地聚敛作一处,缠身灵光随之暴涨,直至混为一体化作一道流彩积蕴于拜愿水镜前。 食日狼此刻正在发动寒月威力,见漫天游灵发生变化心里一惊,正待他欲再增加将寒月威力时,对面灵光一阵卷帘似的扑洒成了一屏光瀑,光影中显出一位女子来,指结明光,正是食日狼最忌惮的无上法印。 等食日狼回过意来,一个顿足将酬神殿震的山摇地动,欲待重伤空中水镜时,无奈得光明印普照,水镜已从寒月威力下挣脱,一顿一脱,晃眼前缩小了十倍,再一个精光流动瞬时不见,只剩下神殿下气的目瞪口呆的食日狼。 宝珠城郊外,广陵园。 万籁寂静!当幽明驾起的结阵降临在广陵园守神殿上空时,神殿外守备的八千龙禁尉蹲立马上,如八千只钢钉一样插在地面,悄无一点声自己。 萧锐自入寒冰狱半载,平日里有丹娘与玉瓶儿陪伴,再加上心里刻意禁制,从来不去想家乡的事。 可如今一待回到了熟悉的故土宝珠城,回到了群臣、万众的身边,久被压抑的喜悦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 看着黑压太一片甲胄鲜明,俱是两眼生光热切期盼的看着空中,少年人不禁眉头攒动,心里一阵酸楚。 “恭迎我主还朝!”姜冲忽地丢下掌中血炼锋,单膝跪地,垂首拜伏道。 众将见姜冲拜倒在地,连忙也坠落地面,点膝拜倒,齐呼:“恭迎我主还朝!” 神殿外八千龙禁尉见得众将军拜倒在地,当时省悟仁王殿下终于平安归来,瞬时间群情奔腾,齐刷刷下马拜伏山呼:“恭迎我主还朝!”其中有情不自禁者,更是呜咽一片,可这都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萧锐生性恬淡,对名利从不放在心上,间中更有数次为自己出身缘故想要离开自己的部下,可眼见着属下兵众如此热盼牵挂自己,纵是铁石心肠也要尽化作一腔热血……。 “呵呵,只不过为了迎我们这几个人,就劳动这么多将士夜下前来,李虎!这一定都是你的主意!”萧锐笑道。 “殿下教训的是,不过为了殿下您的平安,就是把宝珠城一城的百姓都喊来,大家也都只有开心的份儿,哪有什么劳动不劳动的!” 说到这里,李虎忽然想起什么,忽地立起身来,冲着殿下龙禁尉大声道:“我主平安!我主平安!” 八千龙禁尉此刻正为萧锐的归来狂喜,耳听李虎忽然道出这么一句看似有些突兀的话。 可这四个字却是众将士们心底最欣慰期盼的事,一待李虎这句话道出口,久久激动多时的众将士再不能自控,霍地立起,齐声欢呼,万众欢腾,奔啸于广陵园守神殿下,欢笑声震感天地,八千龙马一样心感,齐声嘶鸣,人笑龙吟响彻天地。 到此情此景,萧锐也再不能克制,胸膛内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一样,随时都有涨破喷出的危险。当下一个纵身跃驻月空,猛地一个挣身,瞬时里身放金光,狂野炽烈,竟比当天明月还要皎洁,把天地都耀了个通明。 史记,大梁三年,大势仁王携群神归,普照天地,通明一昼,为万世不遇奇迹。 守神殿内,玉颜公主正在莫妍搀扶下步下神坛。自殿外行进的萧锐远远望见,忙身化长虹,待显身时已揽了公主纤腰,同时掌心相抵,真力源源不料注入体内。u看书.ukanhu 得萧锐相助,玉颜公主精神登时大振,而令她没有料到的时,萧锐的真力的淳厚与威力远在她意想之上。还不等公主回过意,自己身体竟在真力摧动下耀起精光,待精光息落时,身体疲累已然消失无踪。 “多日不见,王子殿下的功力竟精进到如此地步,倒是玉颜的不是,殿下才刚归来反倒让殿下受累了!” “公主殿下再说这样的话,萧锐只有跪下的份了!”萧锐笑道,说着揽在玉颜公主腰间的手臂随之一紧,却发觉对方纤瘦了很多,一时间感激与自责愧疚同时跃上心头。 “这些都是殿下从寒冰界来回来的朋友吗?”玉颜公主望着跟随在众人里的幽明与秋实两位仙子道。 还不等幽明仙子开口,神殿中已有人答道:“呵呵,她二人都是萧小子的朋友,可我可不算是啊!” 玉颜公主回过身来笑道:“老先生不是夫主的朋友吗?不过依玉颜来看,老先生好像也没有与我们为敌的意思,如蒙不弃也请在我宝珠城下作客如何?” “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比萧小子看着实在的多!” 说着,弧光老人又在神坛上走动了一番,再将神坛布置看了个周全后,不由点头赞道:“不错啊!我还当这次你能祭法前往寒冰狱,完全是受了紫微的指点呢! 看来并不是如此,你这小姑娘本事不小,机智参化差不多该是我见过的人间第一了,这姓萧的小子何德何能竟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实和你说刚才在酬神殿下他还和他那个什么姐姐闹着要同生共死呢!” 三百五十七、拘神石 (叁) 弧光嘻笑无忌,可嘴里说的都是犯大忌的话,此刻神殿内除了幽明、秋实两位女荒神不题,余者多是萧锐与玉颜公主的部下。 萧锐这一面都是武将,又是长年随侍的亲信,虽然尴尬,但还好说。 玉颜公主这一面臣子却都是文绉绉的士子大夫,虽说同样爱戴这位仁王陛下,可心里到底可还是向着自家公主的,当弧光说出这段话来,众大夫听的脸都青了! 可弧光见众人一下里不言语,反而还火上添油地假意问道:“怎么?你们还不信!我老人家说的可都是真的,不然你们好问这两个女孩子就是了!她们可比我瞧的还真切!”说完,已指着玉瓶儿与丹娘。 李虎知道这两个都是没事都爱和萧锐抬杠的,弧光要她们两个说话,那还能说出好的来,虽说自己身份低微按理不好跃众抢话。 可为着使主子不那么尴尬,当下只好清了嗓子欲待开口替萧锐分辩遮掩。 哪知玉颜公主已开口道:“原来如此,多劳老先生关心了,王子殿下仁心为善,从来待人更胜于待己,旁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萑殿下……。” 弧光见状,抢白道:“我指的可不是小姑娘你说的帮人帮到死的那种伪善,而是……。” 话还没有说完,玉颜公主又笑道:“多谢先生关切,此番随王子殿下同入寒冰狱的三位都是殿下亲近的人儿,任哪一位有危险,殿下都是不能不顾的。 并不单是萑殿下一人遇危难,王子殿下便会行险犯难。 何况三年前我朝上清大夫与范御史就曾上书议赐贵妃一事,只为夫主三年前身陷寒冰狱一直搁置,如今老先生这般说法,想来为的也是此事吧!” 玉颜公主直言不讳道出策立贵妃的事,不只萧锐吃惊,就是一干手下人也是惊了个目瞪口呆。 只有弧光嘻嘻作笑,打量玉颜半天,才道:“人家作妻子只有一心防着老公娶小老婆,没想到你竟还主动张罗替这小子寻几位‘悍妇’回来。 该说你这女娃儿是恭顺丈夫呢,还是生性冷淡不重儿女之情呢!真是好奇怪的事啊?” 玉颜公主笔道:“老先生先天一气真昧修行,自然不懂男女间事,说什么女子小性妒防丈夫异心,以玉颜来看,先生也只从来道听途说,并没有经历过呢!” “哈哈,你这女娃娃好厉害,我本来只想挑拨你们夫妻关系,谁想到竟被你倒过来揭我的短!哈哈,萧小子能得妻如此,是他的造化,我是斗不过你这小媳妇的口了!” 玉颜公主听出些意思,不禁道:“怎么?先生这就要走吗?” “怎么能不走,碰上你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再留下来被你讥损吗?莫看我老人家年老,这脸皮其实还挺嫩的呢!” 说着,弧光已驾起一道金风,翻空就走,以身法迅捷而论,弧光自称宇内第二,也没个人敢称第一,恍眼不见,再看殿外,地平线下只留得一点金线,旋即便又坠落天涯,不见一丝影迹。 李虎不知弧光身份,但看到殿内气氛怪怪的,为破除众人尴尬,佯装不解,故意道:“咦!这老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是个怪人,这就要走,先前又为什么要进我们这大殿呢?” 众人里有一多半知道李虎多口为的就是殿内气氛。 哪知道玉颜公主竟开口作答道:“这是老先生故意在窥伺我们的虚实,他刚才化身神游,在你们进殿之前便已将我万象阵阵形打探了个清楚,以我之力竟怎么也阻止不了。 思来这位老人居心叵测,多半是敌非友了!不知道玉颜猜测的对不对,王子殿下?”这后一句是问萧锐的。 见公主动问,萧锐这才将弧光的身份与众人说知,公主听了眉头深皱,可到底还是轻吐了一口气道:“幸而万象总阵设在商阳,不然倒真要被弧光先生窥探个究竟了!” 萧锐一时没听明白公主话里意思,连忙询问,这才得知,当日自己失落在蚀日大祭,身往寒冰狱后,姜冲与莫妍众首领几尽辛苦才将残部带回商阳。 玉颜公主本就是与萧锐并立的齐德王后,自然由她领带大玉榴国上上下下众将士与百姓,为遵萧锐失踪前诰令,反而提前一年迁都至商阳。 而最近会回返宝珠城内为的是南疆一带战事吃紧,所以才率了精锐兵马来到宝珠城下,商阳城只留下老将军费千里与两位库夏长老及醉猫李火驻守,也算是幸而又幸。 在得感拘神石召应后,所有大将都在玉颜公主身旁,而宝珠城内更有广陵园与镇国神兽福屃可设置祭坛做法,虽然几尽辛苦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萧锐一干人安然救回。 萧锐这一次意外地将幽明与秋实两位大荒神带回至人间界,自然隆重款代二位女仙子,而当得知两位女仙的身份后,众将及至玉颜公主也是喜不自胜,只是每人心里打的小算盘都不一样罢了。 而后赶到到吴廉大夫与范增御史在得知仁王殿下平安归来,喜庆之余,立即提议诏告天下,以定民心。萧锐不料两位大人会这么急切,心中疑惑连忙请教起众将与玉颜公主来。 公主殿下闻言一笑道:“两位大人是过于急切一些,此时尚是子夜,要是即刻诏告百姓,不只群臣不得安歇,也要耽误全国百姓的生息,不如且慢一步,待到明白再议如何?” 这三年来,玉颜公主凭齐德王后的身分,虽为女身,却兼管文武百姓,自有威仪,一旦开了口,两位大人也不再多口。 “说来,倒是玉颜的不是,两位仙子圣驾光临,不但有失迎雅,反而在仙子面前提议国事,有渎仙颜,实在罪过!” 幽明与秋实两位仙子以幽明居长,当时听得玉颜公主如此客气,连忙还礼道:“公主殿下言重了,我与秋实妹子蒙锐王子殿下义助才得逃出生天。 如今误入人间界,自当遁人世礼仪,屈屈只是一介草木精灵而已,哪敢当王驾如此礼敬,只是有一事倒不得不告公主与王子殿下!” “哦,二位仙长有什么指教,只管吩咐!”萧锐见两位女仙子面露忧色,连忙道。 “不瞒殿下,我与秋实妹子也算得薄有修进,如今又还了元珠与法体,神行自在,法力也极尽猛进,如身处寒冰狱还不妨事,但在人间界内却多有妨碍,尤其是人烟稠密之地,更有些不便!” “这是什么缘故?”萧锐不解道。 一旁玉颜公主灵力、法力都比萧锐高强的多,当时已查觉幽明话里意思,忙解释道:“幽明仙子是指她法力太强,身登人间界,不免遭鬼神窥忌,天地灵气也易被两位仙子本身灵力感应,生出一些是非来!” “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办?难不成再送二位回寒冰界吗?”萧锐疑惑道。 “这倒不必,好在殿下这座陵园灵气极盛,我二人身居此处倒是合宜,再将灵力收藏一些当不妨事了,只是如此一来,不能为殿下马前劳顿,心里极是不安!” 众将到这会儿才听出些意思来,李虎最会精打细算,听到幽明仙子称只能安居在广陵园内不好外出,心里想的第一个就是二人躲懒,受了小王爷的好处想不还人情所以编出这么个理由来逛人。uu看书 .uukahu 可众将里法力最高的莫妍却是明白的,想着广陵园为玉榴国历代先王的陵寝,更有万年护法神兽福屃在此镇守。 两位仙子竟然还说要将灵气收藏一些才“当不妨事”,言下之意还不是十拿九稳,照此算来,眼前这两个女仙法力该得要大到什么程度。 一时莫妍连想都不敢去想了。后见李虎在那里变着脸,嘴里嘟嘟囔囔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少不得上前拍了他一掌。 听了幽明指点,萧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道:“照仙子的话来,您二位在人间界都有撼动天地之嫌,那弧光老人不是更加应该克制了吗?” 幽明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以弧光的心意,殿下您猜他会在意这些吗?” 听了这话,萧锐哑然失笑,只能点头称是。而一旁久不动口的秋实忽然道:“只怕弧光还不只不在乎震撼天地这点‘小事’呢!”幽明听了这话,也是眉头的一皱! 萧锐是个精细人,当时省悟道:“莫非弧光也想和战鬼和游魉女那样,要在人间界将其主人巨狰狞复活吗?” “应当如此吧,弧光本是第六祖,有他在人间界,必然撼动天地根基,会生无数狭间来。 如此各界灵异也会趁隙而和,虽然尚不至被大魔物闯进人间界,可仅如此,怕不过数月功夫人间也是魔物横行了,到时一场人间奇祸是绝难避免的!” “不会吧!想不到刚才那个瘦皮猴一样的老人竟有这么厉害!”李虎在听明白幽明仙子的担心后,忍不住惊叫道。 三百五十八、拘神石 (肆) “只怕不止如此,巨狰狞是亘古未有的破坏神,一旦复活,人间界所有生灵必不能保全。而他的修罗战神界本就是五狱第一天,自巨狰狞被囚禁,千年来无有神主管束,都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我和幽明姐姐最担心的是一旦巨狰狞在人间界复活,人间界必然生出远比弧光还要大的陕间。 人间界是连通五界中间界,到时其余四祖为防自身安然必然不能旁观,若再一次合四人之力在人间界与破坏神对垒,那绝对是人间界最大的灾难,只怕天地不生都是有的!” “不会吧,这位仙子,您说的也太邪性了吧!”李虎忍不住抢白秋实道。 见他又来插口,众将纷纷提拳喊打,好在李虎是随萧锐时间最长的老臣子,萧锐眼见李虎要遭殃,怎能不救,忙又笑着与两位仙子道:“即如此,还是请仙长指点一条明路才好!” “只怕很难,巨狰狞法力是五祖中最高强者,弧光也向来是五祖座下授使中第一人。 有我二人在殿下身旁,尚可保殿下无恙,可如要说到擒拿弧光,殿下您也是见到的,以弧光飞行绝迹的本领,实不是在场哪一位能够追赶的。” “那如此说来,不就是拿他毫无办法了吗?”萧锐眉头终于皱动了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我在酬神殿内见公主殿下的施展的法术明是受过光明神紫微门下指点过的。 他是五祖中难得的善神,事关乾坤大计,他一定不会不理,不如殿下且去寻一寻他,再不成联合紫微手下授使再加上我二人与殿下联手,总要试上一试!” 听得幽明女荒神这段说法,萧锐心头一放,他有心想问一问玉颜公主怎么会得到光明紫微的秘术,可事关机要,总是私下里问的方便。 当时与两位女仙子道:“二位仙长如此为人间界众生着想,萧锐感激不尽,仙长远来劳顿,还请在这守神殿偏殿内歇息一晚,待明日萧锐再请请教机宜!”说着冲李虎点了点头。 李虎是萧锐座下后勤总长,玉榴国一应大小总务多由他过问,此刻见萧锐归来后第一样旨意竟是对自己下的,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连忙作声作色在人前吩附左右人照待两位仙长休息,他见两位女荒神都是女神,又是体气清洁,当时挑选了宫中气清质洁的宫女服侍两位仙子。 虽然行事时有些张扬,但事情却办得极麻利便当,只是如此一来,又惹得其余一般臣子一阵咬牙切齿。 哪知两位女仙子才刚休息,便听玉瓶儿也要与仙子们一同居处,丹娘这段时日与她极为要好,见玉瓶儿留下,本也想随她一处居住。 可晃眼又看见长时不见原先最交好的疾云,一时间左右两难,少女平生显出作难神色,可到底还是奔到疾云身边。玉瓶儿见了把满口银牙咬的吱吱作响,可到底奈何她不得。 好在幽明仙子竟替她打了圆场道:“此番我姐妹二人能还复本来,玉瓶与丹娘二位姑娘一样也是出尽心力,我与秋实妹子不才,总算得窥一些天地机义。 有心与两位姑娘切磋研习,可以的话还请二位明日来广陵园一同演法,玉瓶姑娘气质超群能留在广陵园陪伴我二人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至此才算圆了玉瓶儿的脸面,三人当下反作了主人一样恭送众人步出神殿外,等出了殿外。 疾云忽然想起一事,不由惊声道:“哎呀,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了萑公主,她这是到哪里去了?该不回还留在寒冰界吧?” 萧锐座下众臣子论眼力,疾云绝算不得第一,其中早有人发觉萧萑回到人间界后便已黯然离去,可每一人都记着当日尚余城地宫中,萧锐于危难下待萧萑大是不同。 而萧锐一去寒冰狱又是三年,想来孤男三女指不定生出些什么事,如今萧萑公主悄然离去,懂一点世故道理的都不敢提一个字。 独疾云是库夏族人,不问世事,所以反倒是最后一个发觉萧萑离去的她第一个说了出来。 莫妍见自这妹子说出众人最忌犯的话,连忙笑着走到疾云身旁,一面笑着:“尊主平安归来,大半夜下又让你逞足了兴头大打了一场,这些还不够你开心的吗? 你这丫头只不过占了魔封石的力量才到如此地步,居然还想要找萑公主殿下交手,也太贪过心,不自量力了吧!” 疾云闻声刚想说:“我没有……。”可话还未说完早被莫妍拉过一旁,丹娘正跟着疾云,不觉也被莫妍拉了一道飞奔。 萧锐见状怎能猜不出众人的心思,不由摇首轻笑,再回头看玉颜公主脸色时,见公主脸上并没有一丝怒色。 倒是当玉颜公主发觉萧锐正看着自己时,也不禁笑道:“真是可惜,若不是我当时守着神坛,倒一定要将萑公主留下好好叙谈叙谈。” 众将不比萧锐,不敢随意揣测公主圣听,当时人人都觉得玉颜公主话里意思实在高深,自己一介做臣子哪里敢胡言乱道。 虽然萧锐还朝是天下第一等的大喜事,可在这当儿,群臣只觉脚底心一阵发烫,不过片刻便已纷纷起身拜礼后请辞,在得到萧锐与玉颜公主恩准后,个个脚底摸油一样飞蹿奔逃。 “呵呵,殿下这些老臣子真的很有趣!”玉颜公主笑道。 “公主夸奖了,说是有趣,其实胆小才是真的!” “可这也说明他们对殿下都很忠心!” 萧锐摇首道:“我可不要他们对我忠心,我只希望他们每一人日后都能独挡一面,好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即可!” 玉颜公主知道萧锐生性如此,当时也不劝解,平步于宫殿花园中,只任萧锐挽着轻轻踱着步。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殿下有心事呢!” 萧锐哈哈一笑道:“万事瞒不过公主殿下,真是心事重重,不知道该办哪一样呢!” “哪由我猜一猜,殿下现在最要紧的是那一桩?” 萧锐含笑点了点头。 “那一定是萑公主悄然离去这件事,殿下的心有些乱了!” 萧锐笑道:“不是心乱,是有些心慌!” “哦,不妨说来听一听?”玉颜公主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忙又道:“是玉颜的不是了,殿下才刚归来,身上还带着伤,却被玉颜缠着说些无谓的话!” “这可不是什么无谓的话,再说我这伤势有公主照料只会好的更快!” 说话间,萧锐已伸手与玉颜公主抵掌相连,萧锐与玉颜公主都是天资绝佳的人物。二人新婚之后,早已修研合和功法。 当下掌心相抵,真气联为一体,各取对方真气互哺阴阳,真力自然更进一步,只片刻间便将酬神殿内损耗的元气恢复了大半。 萧锐自入寒冰狱,功力连番大进,后更是参透灵通化身法,参晓天地奥义,虽然他曾未有过在功力上越过玉颜公主一肩的想法,但此刻总以为自己如今修行比起公主只高不低。 哪知道二人真气抵换到了流传处,萧锐顾然自丹田下升起一道炽光,瞬间将周身照映在内,而玉颜公主欺霜赛雪的玉肌外一样也是隐隐生光。 且奇光皎洁,虽不如萧锐那般彰现,其质却更为凝动,映在玉颜公主雪白的皮肤上,好似裹了一层**,仅此一斑,萧锐便知公主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想到深处,不由一笑。 “殿下笑什么?”玉颜公主疑声道。uu看书.uukanhu.co “呵呵,我是在笑不知不觉竟生出与公主一较高低的蠢念头来,看来幽明仙长说的很对,光明神的确法力广大,公主能得这位神主传授实是我玉榴国一国上下大幸事!” 哪知玉颜公主摇了摇头道:“幽明仙长说的那位紫微神并没有亲自传授过玉颜什么,我只是由光明使传授得了密法九印的八印而已,真要说到功行有所长进,倒是因为当日……。”说到这里,公主忽然住了口。 “怎么不说了?”萧锐不解道。 玉颜公主摇了摇头道:“不是玉颜不肯说,而是王子殿下还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了这话,萧锐不由笑道:“与公主比精细的确是萧锐不自量力了,即如此还是先说一说萑姐姐的事吧!” 果然,玉颜公主在听到萧锐终于开口谈及萧萑后露出极有兴趣的神情,萧锐看在眼里,心上不由一动,情不自禁将与公主相抵的手掌丢开,稍稍站远了一线,绕着公主的身体,连番打量。 “殿下这是怎么了?”公主有些惊讶道,却没有料到,令她更惊讶的是,萧锐又提起她的玉掌放在唇边,轻轻摩搓。 这样的举止虽然谈不上淫猥,可玉颜公主却禁不住的一阵意动,一是不妨笑出声来,心上胆怯急着要将手掌抽回,可萧锐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肯有一丝松动。 “玉颜!” “殿下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我忽然想起自己平日里很少夸奖你的美貌!从今而后,我定要一天对你说上一百遍你是我眼里天下第一的美人!” 三百五十九、归来小计 (壹) 以玉颜公主的温雅大方,听了萧锐这段话,也不禁玉腮羞的通红,一时上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她原本就是萧锐生平仅见的美人,平日里为气质大方淡雅,美虽然美了,但终是百合、玉莲一样气质,如今羞红了半腮,登时如百花争妍,含蕊怒放,整个人都生出娇艳的光彩来,把玉颜公主照映的无双艳丽。 萧锐夸赞玉颜公主,本是打自心底的爱惜,不料公主被自己说动后,竟然容光焕发,艳色胜过平日百倍,美的几乎让自己不敢正眼对视,心里不禁嗝噔一声,起了一些浮念来。 可想着公主追问自己的话还没有解答,少年人不禁皱了皱眉,叹了一气道:“公主明鉴,我在寒冰狱乱步天落魂阵里,曾亲眼目睹萧萑姐姐前尘往事,她对她已枉死的情郎用情极深,如救不得他转世回生,我看她有随时赴死之志!” “哦,竟有这样的事?”玉颜公主讶声道,虽然萧锐谈论起萧萑时,语声中透着的极度关切令公主心上微起漪涟,可想着萧锐能直声相告自己,佳人心上同时又是一放。 “不错,她为取食日狼身边的聚魄冰髓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如不是公主及时营救,我与萑姐姐此刻已葬生与酬神殿中了!” “呵呵,这便是弧光先生先前说过的话吧!” 萧锐听了,自然明白公主指的是他与萧萑所谓的“同生共死”一事,他不意以玉颜公主的大方也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家酸溜溜的话,当下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闭口点了点头。 不想玉颜公主不只如此,又再开口问道:“殿下其实非常顷慕喜欢萑公主吧?” 萧锐闻声一个凝眉,可瞬时间又将眉头松开,点头直声道:“不错,我自见了萑姐姐第一面后就非常喜欢她,她气质与我相近我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而且她虽然看似是杀机很重的一个人,其实心底不错,对我也一直多有照顾,不过,玉颜,我并没有生出什么妄念!” 公主笑着摇了摇头:“殿下不用误会,我求问殿下这一番,为的就是范大夫三年前提到的立妃一事,即然殿下这么喜欢萑公主,不如就将迎回玉榴如何? 一来以萑公主为人绝不会做出什么争乱宫帷的事,二来我与殿下大婚三年至今没有延嗣也是一桩极正经的事!” 萧锐大笑道:“公主把我看做什么人了,我虽然心慕萑姐姐,可这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时日久了,自然淡情,怎能比我和公主两厢情重。 所谓立妃不过是寻常帝王百姓无聊无谓的琐事,萧锐不才还做不出这等龌龊事,从今往后,我只与公主天长地久长厢厮守。 至于萑姐姐,可能的话,我想极尽所能地助她一臂之力,不想再见她孤灯清冷,含冤终生希望有一日她也能如你我一样比翼双飞,重新与她情郎在一起。” 哪知玉颜公主竟摇了摇头道:“殿下的心意玉颜完明白,只是萑公主的心意怕与殿下所想有些出入呢!” “公主话里指的何意?”萧锐疑声道。 玉颜公主微微一笑:“也许真如殿下所料的那样,萑公主真的一心想将昔日情人救转重生,可我看她对殿下您也绝不是无情,甚或也是情根深种呢!” 公主的这句话惊的萧锐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公主说笑了!” “不是说笑,不然萑公主也不会一到人间界就走,连一句话也没留!” “萑姐姐心高气傲,不愿受人恩惠,被人救助,心上不得意,自然悄然而走了!” 公主摇首道:“可照殿下的意思,萑公主是一心想取食日狼身边的冰髓的,无论如何当时守神殿上也有数位法力绝深的高人,她就是不谢你我,也该求问幽明仙长指点一些门径,当时就走,很不合情理!” “也许她还有别的法子求取冰髓呢!” 萧锐虽然这么说,可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牵强。不由笑道:“且不去说她了,说到底公主只是一番猜测罢了,以萑姐姐气性,不留一句话就走,也是她惯常的事了!” 玉颜公主见萧锐死不承认,只得一笑道:“殿下说的不错,这只是玉颜女儿家一番揣测,不过殿下休要忘了,女人对女人的揣测往往最是灵验的!” 见玉颜公主难得磨起性子与自己死捶烂打,萧锐无可奈何,只得投降道:“公主说的是,萧锐却是太不警醒了,不过如今时光不早,不如我二人先回寝秀宫再商谈这些如何?” 哪知玉颜公主并不上他的当,当时笑道:“也好,先不说萑公主的事,只是我刚才在殿上说到策妃一事,玉瓶姑娘却忽然心跳的好快,这一件事我还想问一问殿下您呢……。” 到了这个地步,萧锐终于明白,玉颜公主虽然气质高洁,与物无争,可论到男女情事,一样有着女儿家猜忌防范。 当下里少年见证了公主极尽人情人性的一面,虽然回话时分异常尴尬,但心上却又为公主娇羞含嗔的神色心动不已,他二人离别多时,又是新婚燕尔,当夜极尽缠绵,直临幸欢御到第二日清晨。 只是苦了寝秀宫内外的宫女听了一夜公主娇吁欢吟声,这些宫人长年不与男子接触,三年来为萧锐不在宫中,连男人的影子也不见。当晚听到二人这般大的响动,哪能自禁的住,只得倒枕捶枕,直盼日头早些升起,不用遭受这般穿心裂脑的折磨。 直到第二日日上竿,萧锐才与公主起身,当萧锐睁开双眼后,早有宫女奉了香汤在床榻前伺候。 萧锐这多日来在寒冰狱一直过的都是苦日子,虽然还谈不上絮毛饮血,也是饥餐渴饮,有一顿没有一顿的胡混,一待回到了人间界,便如登仙境,如今连换个衣裳也都不用抬手的,未免不习惯起来。 萧锐昨夜下为与公主临寝,只是粗粗胡乱洗了一把澡,经昨晚夜战早是遍体鳞汗,再看公主也一样如此。 想着久在寒冰狱里冰天冻地打熬,到了人间界自然该补偿一番,当时传命宫中玉华池开汤烧水,自己要好好洗一把热水澡。 按礼,大王沐浴王后应该回避,可萧锐从来不守这样的礼俗,不但不回避,还邀玉颜一同沐浴,公主温柔大方,也不大理这些,何况又是一夜情浓,当时一笑应允。 如此却苦了一众宫女们,原来萧锐在登基前便已将宫中不多的太监赐了重金发还原藉,之后又将大部分殿宇关闭,愿意回家的宫女们也一样送回家中。 若是想在宝珠城嫁人的,更送上一笔嫁妆,搞的诺大的皇宫中,只剩下不过百十位宫人服侍,烧水这一类的力气活,只好由女人们来做。 好在萧锐确是当世“明君”一待见身边宫人少了很多,在询问后得知众女为开玉华池奔忙,心里不忍,干脆颁令,所有宫人停假一天。 待自己与公主沐浴后,便去秦小养官邸中蹭一天饭!萧锐早听说秦小养八位如夫人个个国色天香,有闭月羞花之貌,其中琴棋书画,连同烹茶煮饭的本事也是一绝。 过会儿出宫,不但好让宫人们歇息一天,连带着自己还能看美人,享美食,可谓一举三得,想到这里,萧锐都很佩服自己怎么能想出这么聪明的好主意! 稍待,等到了玉华池内萧锐痛痛快洗了一把积年澡,u看书 .uukanshu 为见诺大了玉华池中还有好眼热泉暖池空置,而众婢却都为自己是男子缘故穿了厚重衣服汗流浃背在岸上伺候。 萧锐见了一来不忍,二来他旷日远绝女色,虽与公主一夜缠绵,可到现在**还未填足,当下笑着命众宫人无需如此拘束,已经烧好了水就不该空闲着,干脆也请宫人们入别的池水中洗浴。 一殿宫女们听了,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萧锐此刻淫心泛滥,反笑着让众宫女不必扭捏,反正自己身为男子已被众女看了个通透,换自己看宫人们身体也算公平。一 一时间宫人们都将目光聚在玉颜公主脸上,静等公主的示下,她们哪知道公主昨晚还在与仁王殿下提及立贵妃一事,如今见萧锐做出难得荒唐的举止,当时并不见恼。 宫女们见此,这才如释重负,可到底萧锐自入宫中后一直规规矩矩,从没有在私下里做出勾引临幸宫人的举动,何况还有玉颜公主也在池中竖起耳朵“窥探”,总是害羞扭捏了半天才纷纷宽衣解带跳入池中。 可照女儿家心性,一待到了温暖润滑的水中,心境不由自主大开,不过一会儿功夫,众女已嬉戏做了一处。 萧锐当下把眼睛瞪的和牛眼一般,眼看着清池内雪股香臀如叠浪一般扬起惊伏,少年只乐得心都飘在了九霄云外,真真切切第一次感受到了帝王众拥“三千”佳丽的征服感! 到此地步,少年人自然欲火大盛,便在池中与玉颜公主野战开来,如此又换了众宫女伏在水中贪看二人娇吁沉吟在水中嬉戏。 三百六十、归来小计 (贰) 半个时辰过后,玉颜公主到底为自己外门修为与萧锐差了太多,力不能胜,只得伏在岸边歇息,可萧锐却为群女此刻捅在池边双目绽光探看自己与公主行云布雨。 一时间龙性勃发,怎么也收不住一腔邪火,好在自己与公主坐拥的主池内还有兰珠一直在旁服侍。 兰珠是公主贴身心腹使女,与别位宫人不同,何况公主也早有此意,当下两番凑逗,只便宜萧锐又得了一位佳人。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直到主仆二人轮番接力,萧锐这才趁足了兴头。可也为三人于清池中云雨实在太过淫猥香艳,闹的其余池水中的众宫女一阵情难自禁。 起身后,只留得清池中香津无数,有不能禁受着,更是在第二日便报了宫口女官,要求即日出宫寻男子嫁人。 萧锐不知为逞自己一时**,皇宫内一下又走了二十余名宫女,把个本来就足够冷清的玉榴国禁宫闹到愈加冷清,夜下有人经过皇城,知道的是当国天子禁宫所在,不知道还以为是荒陵一间,鬼城一座呢! 午前萧锐与玉颜公主摆驾神射将军府,秦府上下事先全不知晓此事,一时慌乱成一团,闹了个鸡飞狗跳。 萧锐多日来在寒冰狱冷清的惯了,见将军府这般热闹,反而生起些闲心,也凑起趣来,不但未在秦府大门稍作逗留,给秦小养一点时间做准备,反而携了玉颜公主的手,两人施展轻功往了秦府就闯。 不说秦府上上下下哪一个敢拦,就是论轻功武力秦锐夫妻二人也是玉榴国内数第一,当下秦府中总管仆役只见一道清风飞渡,转眼身后几道门户已经被推开。 再看大门外分立两旁的禁军卫士与内宫宫女们也是一脸惶张,正在那里到处找大王与王后陛下呢! 有老成些家臣见情况不对,赶紧差人往了秦府亲朋好友处递信,生怕大王才刚回国便为秦将军怠慢,稍时龙颜大怒,指不定府上府下到处都是卡嚓砍头声。 再说萧锐与公主二人一路往了秦小养内府闯去,不料走了半天竟还不见过个尽头,萧锐不禁疑声道:“秦小养这家伙家里好阔啊!这么大的府邸差不多要比上皇宫了!” 玉颜公主在旁笑道:“殿下忘了?这些都是王子殿下您赐与秦将军的啊!听李司空说这都是殿下您对秦将军愧疚才这么大方的,而且要是不有他一再阻拦着殿下您,秦将军府邸还不只这样呢!” “有这样的事吗?” 萧锐嘴里说着,脑海里却忽然想起,当日是自己为了脱身,所以才将秦小养葬生与家中母老虎的爪牙下,过后自己心有愧疚。 每听到秦夫人拖打小养一次,便加封秦小养一级,并赏他无数金银财宝,以致到了今日地步。 想到这里萧锐“嘿嘿”一笑,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嘴上却说道:“原来如此,虽然秦小养是替我受过,不过老天也没亏待他啊。 你看这崭新的府邸就连楼角雕梁也比我们宫里的精细别致,再说他如今又接连取了八位貌若天仙的如夫人,整日九美围在身边打转,换了李虎他们都还差不多都是单身打着光棍呢!” 玉颜公主打趣道:“殿下说的很是,只是俱玉颜所知,有秦将军这一门御赐婚姻在前,李司空与姜将军他们是绝不敢授殿下您赐婚的,只怕打一辈光棍也是有的! 再说我玉榴国今日虽然堪称富足,可如殿下封赏秦将军这样的手笔,再有一桩,国库也得掏空了!” 萧锐听了公主挖苦自己,哈哈一笑道:“这事其实也不能怪我,当日都是吴大夫和范御使给逼的,李虎与姜冲现在没有正妻也好,万一哪一天公主这两位大臣再要是提选妃这件事,我还有两个人好打发!” 玉颜公主听后本想再开口嘲笑萧锐,但回头思想,萧锐之所以如此也都是因为爱护自己缘故,人间君王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是古今罕有的了。 当时欣然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将挽着萧锐的手臂再紧了一紧。萧锐见公主忽然止了口,脸上笑意却是安详满足,一时会意,长臂一舒,改扶为揽,当时揽着公主乘风往了府内飘去。 就在二人穿过一处花团锦秀如同画出来的一处花园时,萧锐与玉颜公主忽然眉头一皱。 玉颜公主听力天下无双,耳力也比萧锐高出许多,当时道:“怎么秦将军竟然还会在这里?”言下之意是秦小养虽然爱萧锐爱惜,可在得知萧锐御驾光临后,怎么还一动不动留在府中花园里。 萧锐虽然目力耳力均不如公主,可人事上却比公主强过百倍,这时候他听得远处除了传来秦小养还有一些嘈杂的女声,一时间就是明白了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么华丽的花园酸臭味竟是这么浓重,若是说花园内堆的花肥,但这么重的味道也不免太伤风雅了。 转眼之间萧锐与公主便已来到花园深处,让二人惊奇的是,巨大的花园中央竟被整整齐齐划出了八块菜地。 虽然每一块都不大,但种值的蔬菜却多种多样,差不些市集上能见到的地里都有,而本该穿戴一新出门迎接的秦小养此刻却正**着身体被几个妇人按倒在地里。 这样的怪事闻所未闻,自然引起萧锐极大的兴趣,心念一动,当时将玉颜公主止住,二人即时潜伏在一处花架下。 就听内里有妇人嚷道:“说!大人您昨晚是不是到贱妾的菜地里来偷菜的!”妇人言语虽然恭敬,可口气却和审土匪犯人一样! 当时把个萧锐与玉颜公主惊的目瞪口呆,就是从来稳重点尘不扬的公主殿下,一时里也险些被妇人这一句话惊地翻下花架来。 秦小养自然极力分辩没有,可对方妇人已一口咬定就是秦小养夜下偷菜,脚底和裤角上还沾着自己地里的花泥,而其余几位妇人此时也指着秦小养脚底的黑泥纷纷说是自己地里的泥土。 秦小养一张嘴哪能说的过五六个妇人,当时只能赌咒发誓说没有,言语行动上哪还有一点平日战场上雄纠纠英勇小将军的气概。 可那几个妇人哪里能肯信,一个言语不和干脆上身来撕秦小养衣裳鞋子,说要留下做证据过会儿好让夫人评理,稍时十几双手上来,把个秦小养一身衣服撕的只剩下一件单裤。 偏偏秦小养舍不得抬手打这几位妇人,当下只能左突右跑,可又怕速度过快,力量过重伤了妇人们,总是逃不过一群女人纤纤“玉指”。 而这一会儿功夫,早有家人奔在前头,大声与秦小养报告大王摆驾到了秦府门前,将军得赶快前往迎驾才对。 哪知几个悍妇火头上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其中第一个叫骂秦小养叫翠花的妇人更是嚷道:“秦钟你这老鬼别又来这一套,往常老是说李司徒前来,姜将军前来的,回回都在最要紧的时候把将军救走。 现在倒好,几位将军用的不新鲜了,连大王都搬出来了,我看你这老家伙也是欠打,非得夫人好好调教调教不可! 如今大人担护绿绡小贱人又来偷我们的菜被抓了个现形,是怎么也跑不掉的,莫说大王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姐妹几个也不能答应!”一句话说出口,u看书 .uansh身旁几位妇人纷纷呼应。 听到这话,萧锐不由笑了起来,当下一挽玉颜公主手臂,公主会意,与萧锐双双落下花架。 见有外人闯进花园菜地里,几位妇人当时不高兴了起来,正想指着萧锐鼻子叫骂,可后见走过来的一对男女气度非凡,无论男女都是世间罕有的模样。 萧锐或还好一些,玉颜公主的天姿仙颜却是让几位从来自负貌美如花的妇人一阵自惭形秽,由不住的怀疑眼前来的到底是何贵人,而再听身边扑通一声,秦小养早穿着单裤一头拜倒在地,半截脑袋都栽进菜地黑泥里了! 见这驾势妇人们才着了慌,当下轰隆隆一排声响,所有妇人连同丫环仆役们都跪倒在菜地里,有胆小害怕的,想着刚才还在呼应翠花女说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这桩事,一时竟吓的哭了起来。 偏萧锐促狭,指着刚才还在说“天王老子都不怕!”的翠花女说道:“你的名字叫翠花!” 翠花女本来就在胆战心惊,当下见萧锐竟来提问自己,当时两眼翻白,头一歪,已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另外几位妇人见了一样吓的连身子都抖了起来。 有心上前救扶一把,可眼前萧锐正“龙颜不悦”别说没这胆子,就是有,当下手也软了,想扶也扶不动。 倒是玉颜公主见状不忍,将玉指作兰花样打开,一缕指风击在翠花闻**上,一道真力注动,翠花女当时苏醒了过来。 可在抬眼看着萧锐还有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时,吓的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伏倒在地,再不敢起身。 三百六十一、归来小计 (叁) 一旁秦小养这会儿功夫好容易将散落在田里的衣服找齐勉强先图了个周正,这才敢伏地开口与萧锐求告道:“求告陛下,她本叫花翠,因为家下嫌这名字不顺耳才改叫翠花的。 秦小养迎驾来迟,家人管顾不严,花翠刚才更是冒渎圣上,数罪并罚,样样都是罪该万死。 只是恳请陛下看在小养累年跟随陛下左右份上,花翠虽然无礼,可到底只是一介不懂文礼的妇人,万请陛下恕其死罪!”说着又是一脑袋栽进菜地里。 可等秦小养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只穿了一件单裤裸了上身,竟敢站在玉颜公主面前,这条罪只怕比翠花冒犯圣上还要来的大些。 想到厉害处,秦小养也险些昏倒在地,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就是玉颜公主双目失明,虽然自己冒犯是冒犯了,但总归不是十分,待会儿找来姜冲、李虎他们说说情,顾计还有能保全小命的可能。 哪知萧锐却在闻声后一阵大笑。 “呵呵,小养几日不见你说起话来怎么文绉绉又一套一套的,说起来还要怪我和公主,不等你人出来就擅入你这将军府花园里,倒把你这几位家人冲撞了! 我说,你这么漂亮的花园里怎么种了这么多的蔬菜啊?不过也好,今天我和公主就是来你府上蹭饭的,你家里既然自种了果蔬倒好让我厚着脸皮尝尝鲜!” 听萧锐语气轻轻,满口打趣,秦府上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天样高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大半。 可没想到众家人这里才刚放轻松一线,却又听萧锐对着还在地里号哭的说道:“原来你不叫翠花叫花翠!这名字是有点拗口,不过你刚才说话时的底气却很足啊!” 萧锐这句话一说话出口,秦家人登时脸上多了无数片阴云,后再听到萧锐又对着园外道:“来人啊……。”这三个字时,跟着又是好几位栽倒菜地里。 一旁玉颜公主虽然知道萧锐并没有生气,可想着他贵为玉榴国一国圣上,随口不经意的一句话都有可能给秦小养乃至整座秦府都带来巨大的麻烦,当下不由拉拢萧锐手臂,意示他不要再与秦府家人玩笑。 哪知萧锐反而笑着将玉颜公主的手臂揽在怀里,又对着好容易赶上的禁卫信官吩咐道:“传我的命拟旨,就说秦府花翠夫人品貌端庄,声音尤其洪大,御封其为……!” 想了一会儿,眼前一亮,拍掌道:“就御封为‘底气很足夫人’,明日诏告天下,以为我玉榴国妇人楷模!” 说完,对着妇人一笑道:“起来吧,底气很足夫人,本王看你虽然底气足,可脚底却像是有些微疾的模样,这一跪就容易昏倒,准你日后见到本王不用拜见,可以站着说话!” 一番古怪话说完,就是素日里文雅温仪,从不在臣下面前言笑的玉颜公主,也不禁笑了起来。 而再看“底气很足夫人”此刻一张脸早红成了酱紫色,当时杵在当地不知是站是跪,是哭是笑! 偏一旁的仪官也来凑趣道:“底气很足夫人,圣上御封,你怎么还杵在哪儿还不领旨谢恩?” 到这会儿功夫,妇人这才回过意连忙拜倒在地,山呼万岁,谢旨拜恩。 萧锐见她面露羞怯后,脸上涨的通红,好似染了一层红霞,露出妇人家娇羞形态来,的确是位人比花娇的美人,不怪往常里常有人说秦小养艳福无边,八位如夫人一个赛似一个的美若天仙,倒真的一丝不差。 当下不禁又笑道:“看底气很足夫人的意思,好像对本王的封号还有些意见……!”他这里话还没有说完,底气很足夫人还有秦小养连忙把头摇的和个波浪鼓一样,扯着脖子乱喊着“不敢!” 可萧锐这面圣意难测,旨意又再接着下来。 “这样吧,既然夫人有意见本王就再加封你一级,御封一品,呵呵,要知道小养如今才是二品神射将军,你这位底气很足夫人便已官加一品,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了!” 哪知道他这一句话说出来,秦小养和底气很足夫人,头摇的更加急了,当时吓的秦小养和夫人杀鸡抹脖子一样的乱跳,这一回倒是萧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一旁玉颜公主见状,忙在萧锐耳边交待了几个字道:“秦将军正夫人范氏!” 听了这话,萧锐霍然省悟:以秦小养那么厉害的正牌夫人如今才不过是二品将军夫人,可她手下一个小妾却因为自己一句话,成了一品,都压过自己一头了。 回头自己走了,这位二品大太太不得把这位一品如夫人制死,秦小养府里鸡飞狗跳、鸡毛鸭血全都得拜自己随口一句话所赐! 想到这里萧锐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贵为一国之君的自己,这玩笑话还真不能乱说,不然还真能闹出人命来! 可话都说出口了,哪里好再收回来,好在底气很足夫人终于鼓起底气,当时拜倒在地,求告道:“贱婢拜求王上,情愿不要王上加封一品,只求王上不要将贱婢封号诏告天下!”说着又是一阵如捣蒜似的磕头。 一听这话,萧锐和玉颜公主不禁都笑了,萧锐止不住的赞道:“好聪明的夫人啊!一句话就办了两件事,厉害!厉害!”说着,当时恩准底气很足夫人所请。 而一旁玉颜公主见萧锐胡闹的够了,走到妇人跟前,举手将这位如夫人请起,又从玉臂上摘下一只十六颗沉香珠做的珠串递于妇人道:“王子殿下即然已封你为……”, 说着底气很足四个字时,公主忍不住又是一笑,才道:“我自然也该表些心意,这是南海万年不老沉香珠串,配在身上可保邪毒不侵,怡气宁神,望夫人日后时常配戴,养心安气,不负我与王子殿下一番‘封授’吧!” 玉颜公主的话里意思自然是谁都知道的,不过公主这一番交待却让秦府上下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没有萧锐前后那样大惊小怪,一会儿一个上天入地的折腾了。 当下底气很足夫人涨红了脸将沉香珠接过,果然日后从不离身,性情和脾气也祥顺了许多。 玉颜公主不意自己一番交待让秦小养身边少了一只母老虎,日后小养每思萧锐和公主两番恩情,次次激动的热泪盈眶。 从此死心塌地,竭心尽力为两位主上办事,在萧锐群臣中,若论忠勇,这“勇”字还不好说,“忠”字却绝对是群臣第一! 就在秦小养与几位如夫人刚刚歇了一气之际,又听得花园外传来女子声音道:“李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好一个人孤身直闯我秦府后花园!这里住的都是府中女眷,您这么就冲了进来,是什么道理!”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异常冷峻,可嗓音却又极动听,想来一定是位冷若冰霜的美人! 果然女子这里声音刚落,就有人答话道:“回嫂妇人的话,换了平日里我哪里敢到您这锦秀园来,今天不比不往日,今天我李虎可是来救驾的!” “救驾?救谁的驾?”女子疑声道。 “嫂妇人,您放心,救的是王驾,可不是秦兄弟的驾……!嗳呀,姜冲你来的正好,范夫人拦着我不让我进花园救殿下。 你长的俊,比我人面好,在夫人面前还说的上话,快帮我说说,不然去迟了大王就得被小养他那几个小夫人活拆了不可?” “李虎你这是什么话?”姜冲听李虎乱说自己面孔英俊在夫人面前还能说得上话,u看书 ww.uuknshu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实在是大不好听,连忙喝止道。 姜冲与秦小养原本同为费千里属下,两人交情与别人不同,秦小养正妻范氏见姜冲来了,多少也要给些面子。 有姜冲在,李虎登时撇下范氏一溜烟进了花园,一看见菜地里正哗啦啦跪了大圈,不禁跺了跺,屈声道:“真是可惜,来晚一步,一场好戏没有得见!” 说着又奔到萧锐跟前假作惊慌道:“王上,您……,您刚才没受惊吧?” 萧锐笑道:“倒是真吓了一跳,我听说李虎你府上离秦府最近,怎么到这会儿功夫才来救驾,就冲你来的这么慢,就该罚!” 李虎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当时脚下一个趔趄,两条晃了又晃,苦着脸道:“小王爷您这是要罚什么,先别罚我的俸禄,我这外头还欠了好些债呢?” “哦!你堂堂玉榴国大司空竟还能缺钱!”萧锐怪道。 “这个,这个……。”李虎露出难色,竟把平日里的巧嘴收了起来。 萧锐见李虎这面作难,对面的几位如夫人脸上却是露出了兴灾乐祸的表情,脑海里一圈转动,当时指着秦小养如夫人花翠道:“底气很足夫人,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内情,只管与本王讲来!” 李虎没想到萧锐竟会让秦小养的小妾开口说出自己的丑事,当时脸都成了猪肝色,要知道秦府里上上下下的女人实在恨自己入骨,这会萧锐给了众小妾中尤其厉害的翠花数落自己,那自己哪里还有好结果! 三百六十二、归来小计 (肆) “回大王的话,李大人一年的俸禄是不少,可他爱喝花酒,夜夜都摆酒宴,整座宝珠城有名的酒店乐坊都被他赊借了个遍,朝上各位大臣武将也多有被他借了钱的。 尤其欠我家主人最多,几年下来不但不计利息,连本钱也一个没还!”底气很足夫人逮住机会,不留一丝情面,一句话就揭了李虎的老底! “哦!有这样的事吗?姜冲,你、李虎、我师父还有醉猫儿李火号称酒国四大金刚,李虎要是没钱第一个就得冲你借,你有借他吗?” 姜冲这时刚刚才进了花园内,一听萧锐这样问话,脸色和李虎一样也成了猪肝一块,当时忙一个俯身单膝跪倒在地。 萧锐代姜冲与别人不同,他如今已是实际上的汉军第一武将,此刻在秦小养一干家人面前,萧锐不欲削他威仪。 当时摆了手笑道:“起来说话!本王才刚从寒冰狱回来,大家不用如此拘束!”可心里还在嘀咕,就算是姜冲借给李虎钱也不用这样心虚害怕啊! 回头一想,少年人顿时猜到了什么,不禁大笑道:“不怪秦家夫人们见了你们二位这么不客气,原来你们两个家伙在一起借小养的钱不还,这件事我可得为小养主持一下公道!” 萧锐这话一出口,顿时才刚站起的姜冲、李虎、秦小养三人又都跪下了,头两个只管叫着罪该万死,后一个却直说是自己管顾不严,由家下人乱口胡说,扰了殿下圣听。 萧锐摆手命众人平身,又上前一步将秦小养扶起,这样的礼仪太过隆重,秦小养当时有些承受不住。 就听萧锐笑道:“这么办吧,我就罚李虎和姜冲两人连着请小养在城中喝酒,一日不还便喝一日,这样公不公道!” 王上既然开了金口,群臣哪有不附和的道理,只是姜冲心实一些,当时听着萧锐这么般吩咐,不禁想道:“自己府里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闲钱请小养喝酒!” 只有李虎阴谋算计,当时猜到萧锐的心意,不由眉开眼笑起来,想到妙处当时转首看了一圈,果然九位秦夫人此时已是气的脸色铁青,十八只眼珠瞪的能流出光彩来正恶狠狠的朝向自己和姜冲。 萧锐说这笑话时,走到秦小养身边一座菜架上,顺手摘下一只黄瓜,在龙袍上蹭了蹭便往嘴里塞去,不想竟是意外的鲜甜,当时夸赞道:“这瓜味道真不错,小养这是你哪一位夫人的手笔啊?” 还不等秦小养回答,人群中已经有一位妇人跪倒在地,为对方是女子萧锐自然不好意思,再上前扶助,当时点了点头,一旁玉颜公主会意摇身上前将夫人扶起。 要知玉颜公主虽只是王后,可却是玉榴国久主,在国中论威望身份丝毫不逊于萧锐,甚至可说更在萧锐之上,当下里那位如夫人受到玉颜公主这般优待,震惊之下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知萧锐此刻却又开口笑道:“好了,公主和我中午前来,主要是为了到秦爱卿府上蹭饭,顺便连晚饭也在府上吃了。 听说秦府八位如夫人不但品貌俱佳连厨艺也是远近有名的,虽然现下我还没吃到嘴,可光看你们府上连吃的菜都要亲历亲为,就知道传言不虚! 正巧姜冲还有李虎也来了,更热闹些,这蹭饭的勾当不太光彩,再多几位来蹭,我这脸皮上热浪倒能被分担些!” 一句笑话说的场上气氛登时大好,群臣欢跃,九位秦夫人虽然仍旧怀恨在心,到底眼色眉脸间好了一些。 而那位被玉颜公主的扶起的如夫人此刻则正被公主询问姓名,果然如公主所料该女子就是秦小养先前的如夫人绿绡。 一时间由秦小养与众夫人引路领众人到秦府正殿休息,而在路上趁人不备,萧锐召过李虎,小声询问他为什么秦家这么大的家私却要自己种菜,而且还是八位如夫人亲手劳作? 果然李虎消息灵通,当时笑着答道:自从秦小养将范夫人娶进门,范夫人靠自己手下八位侍女终于将秦小养收伏,可由此也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 九位夫人分享一位丈夫这实在是僧多粥少的厉害,一个月里就是秦小养养足精神一天也不带休息的,最多一人也就轮上四个晚上。 要是碰上有军务巡守什么的,那就是颗料无收,而且原本一位空闺怨妇的怨气一下就增加了九倍,秦府再怎么结实也受不住九位夫人的怒火。 所以由范夫人出主意初她本人之外,八位如夫人以种菜比较各人的夫权。 虽然八位如夫人知道这是范夫人出的鬼主意,想趁此让众女劳作,终日为种菜蓬头垢面而受到秦小养的嫌弃。 可八人自知自己身份实在不能与正夫人相比,既然有机会能多得到一点也夫君相聚的机会也是值得争取的。 可人之间一旦相互竞争计较起来,就不一定只采取光明正大的争夺方式,八女种菜,总有高低上下,这种的多自然不去问她,一心留意种好自己的菜就好了。 可种的少的,也不会坐以待毙,除了积极培养自己的种菜本事外,还会更积极地降低竞争对手的收成。 诸如偷肥料、掐菜苗,放害虫之类种种害人坑人的伎俩层出不穷,远比老老实实种庄稼的花样多了太多。 到了最后八女终于回归本来,意识这么费劲还不如直接窍取对方的劳动果实才是最省力的。 一但这样的闹剧开始,也连带着众位如夫人开始比较各自的武艺起来,一时间人人又对习武加倍在意起来,以至于一旦秦小养回家,众夫人再也不是急着想与夫君上床,改了上武场操练。 再之后又发展为豢养各类灵奇的鹰犬,最极盛时,八块菜地少说包围了数十只灵禽猛兽,话说物有相克,几十只这样的禽兽聚在一起,哪还不搞的秦府鸡飞狗跳。 一场大战下来,吃素的把八位夫人的菜地吃了干干净净,吃荤的更是把竞争对手整个活吞,到最后好像还真闹出了大事,说是其中一只三爪鹰因为连吃了几十只仙禽异兽,腾化成了火凤。 要不是疾云和莫妍及时赶到,险些把整座秦府半个宝珠城都给烧了。从此后八位如夫这才有些收敛,不过偷菜还是少不了。 但人与人不同,几位夫人斗的这样热闹,其中也有置身事外者,这就是秦小养在一开始袒护的绿绡。 传说这位如夫人举止温柔,从不与人争执,虽然也参与了种菜,却只管安心种自己的,不图谋别人的东西,但也因为如此,次次被其他姐妹们争了先。 说来也奇怪,虽然八位夫人生的都是一般的美艳,可随着时间推移,秦小养却越来越关注绿绡这位在众夫人中并不算特别出众的女子来。 秦小养有了专爱,自然受到连同范夫人在内众夫人的嫉妒,如此一来绿绡的田里可是别再想有一粒收获了。 事情急剧转变,以至于到后反而成了秦小养想要和绿绡幽会得主动帮着绿绡从别位夫人田里偷菜的地步,这样一来八位正如夫人更是齐心携力对付绿绡这个小妖精和不念旧恩的秦小养。 秦小养虽然号称神射,可轻身功夫实在不是他所长,加上其余各位夫人日益打熬身体习练武艺。 一年功夫下来,尽管是在战场百战百胜的长胜将军可也有点盯不住起来,时有被众位夫人捉住,虽然没能把秦小养怎么样,uu看书.uuknsh.om 可按例绿绡要受罚,一个月内不能与秦小养幽会。 可秦小养也有对策,往往在这一月中日日与李虎、姜冲卖醉到天明。 当日李虎、姜冲、李火还有萧锐的师傅云先生终日流恋烟花酒巷,被号称为四大金刚,如今云先生去了往生界至今未归,却又秦小养补了缺数,照样的热闹非凡。 与李虎和姜冲相比,秦小养受到的赐封最多,时间久了,头一个没钱的姜冲已经是倾家荡产,至于李虎则是债台高驻,而李火钱花光了之后只好跑回商阳王城继续做他的土木尉。 萧锐听了李虎这一串报告想着自己当日为了一己之私,害的自己爱将到如此地步,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当日在宴席上便公告再赐秦小养若干财产土地,至于姜冲与李虎的欠债,私底下也拨给二人一座玉山,由二人自主经营,所得也尽归两人。 而性格温柔的绿绡则被玉颜公主以教习自己种菜与厨艺的借口将其经常接出秦府,甚至专造了一座精舍为绿绡与秦小养居处。 但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任是萧锐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出如何帮辅秦小养同时对付九位夫人的本事。 到此地步,萧锐只得将秦小养不时召进宫中,传授他各项法术,所寄望的只是让秦小养锻练的龙精虎猛。 本来一个晚上能交待一位夫人的他,能再多交待一位,是问世上的君主能做到这一步的,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秦小养的精忠也是与日俱增,时间不大,已隐隐有超越姜冲之势。 三百六十三、魔女 (壹) 话说萧锐从李虎口中了解秦小养各项苦处后,当日便在秦府酒宴上又赐了秦家好些封号与财宝,既然已经有了二品的“底气很足夫人”,那原配范氏少不得也要封个一品! 秦家八位夫人原本对萧锐授意李虎与姜冲伙带秦小养外出厮混敢怒不敢言,可想着当今这位圣上对秦家确实不薄。 秦小养虽然战功着著,可到底年纪还轻,不能与姜冲和李虎两位老人相比,可在席上所受到的礼遇却远在二人之上,一时上八位“悍妇”心情好了不少。 再加上不久之后因闻讯萧锐在秦府蹭饭,洪戈、莫妍等众位库夏族统领及至范增、吴廉这些玉榴国原有的文臣也陆续来凑热闹,搞的秦府里一片人山人海,欢歌笑语。 众位夫人虽然事出意外,可想着能有这么多玉榴国最重要的官员聚汇在自己府中,这无疑是极有光彩的事,一点小小的怨恨也就暂时搁过一旁了。 可就在宾主相宜,气氛热烈之际,忽听得有一传令兵直闯秦府,一径闯到众位大人与君王前,跪下伏礼。 向了萧锐禀报道:“报王上,梁王有御旨,要我玉榴国以三月为限,集结兵马北伐无憾王,不得有误,如有违命者,斩!” 虽只是一句话,可待那信兵话音落地,本来热闹的大殿下顿时变的悄无声息,群臣齐刷刷将目光聚在萧锐身上。 哪知道萧锐听了也是苦着脸一笑,对着那传令兵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忽又想起什么,打趣那兵士道:“信兵一路辛苦了!”说着,吩咐左右便赏了传令兵一顿饭。 话说这坏消息从天而降,场上热闹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想要再重拾先前的热闹是再不可能了。 萧锐打量了一眼群臣,见众人个个都瞪着眼睛似有满腹的话要说。 当时拣了一个最坐不住的洪戈道:“洪统领,看你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眼下就要打仗,大伙想好好热闹一番的兴头是没了。 如不介意,我想听听各位对此北伐都有什么意见?哦,对了,真对不住,我才刚回来一天,如今梁王殿下又是哪一位啊!是我二哥,还是八哥?” 玉颜公主闻声,从一旁答道:“是二王子殿下!”萧锐闻声点了点头。 两人这里说话,对面洪戈浑厚的嗓音已自响起道:“回大王陛下的话,照洪戈的心意,如今以我们玉榴国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梁王的旨意。 在洪戈的心目中,王上的威仪和尊严完全超上当今梁王十倍,大王您也是武帝血脉,当日众位王子趁您不在私立了梁王,以洪戈的意思,拥护您做了整个梁国与玉榴的王都是应该的!” 洪戈话说的虽然粗糙,可话里的意思却是长着玉榴国的气势,当时话音刚落,便有多数人喝彩附合,场上气氛又热了起来。 萧锐哈哈一笑道:“洪统领你说的这话,可是太过高看我了,再说我们玉榴这几年来连年大战,好容易休养了三年,再要举战事确实不合适,人民也多半会有怨言!” “哪,姜将军的意思呢?”萧锐同样征求起姜冲的意见来。 姜冲身为汉军第一勇军,又是事实上费千里的接班人,所代表的意见比洪戈还重有份量,秦小养一样为姜冲马首是瞻,当时群臣又将目光移到了姜冲的身上。 哪知姜冲微微一笑道:“陛下已有主意,姜冲自当领命!” 萧锐摇首笑道:“这倒不然,我虽已有主意,可也很想听一听将军的意见。” 听了这话,姜冲才收起了笑容,凝了凝眉道:“如今天下三分,好容易有了大一统的机会,姜冲擅自揣测陛下圣意,怕陛下是不会放过这一机会的。 忽辟邪当日趁大梁与西羌交战之际,厮机地犯梁州,显见其狼子野心!可之后又为西羌大败隐忍不出,又见忽辟邪之善忍,能有这样的野心与忍耐,不日必将是梁州与我玉榴的大患。 二王子虽然已登基称帝,可众王子中除八王爷全力支持外,都是貌合神离,尤其大王子殿下的东辽因势力过盛,至今还未全部为二王子殿下臣服。 无论内外,以二王子的心性事必要用一场战争来涂改,以三月为限要求我玉榴列兵漠北,正是在试探我玉榴的心意!去或不去其实都是一场硬仗。 以姜冲所见倒不如出兵为上,一来可趁机显我玉榴军力,二来战刀出鞘,不但不落人口实,还可威震四方,令二王子殿下投鼠忌器。 这第三嘛,姜冲说一句犯上的话,以我玉榴现在的实力,纵是二王子将我大军调离,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攻破的。 到时我军自北而南回扫正可攻破梁州大本营,二王子殿下虽然一向强横,却并不是鲁莽之辈,这样的大忌绝不会犯,何况他身边还有八王爷萧铁在。 以姜冲所知,八王爷的声威犹在二王子殿下之上,虽然他此刻得了八王爷强助,可同地也是一柄双刃剑,随时都有被属下拥八王篡位的可能,毕竟还有那么王爷公主们在一旁冷眼相看不是!” “呵呵,说的不错,还有吗?”听了姜冲一席话,萧锐不住笑着点首。 “还有……。”说到这里姜冲皱了皱眉。 “有什么话,将军只管说!”萧锐笑着鼓励道。 哪知道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着实把萧锐惊呆了,只听姜冲道:“只是有一件事让姜冲有些担扰,先王鸾贵妃如今已下嫁二王子殿下。 这位贵妃娘娘当日在尚余风范,臣下们都是见到的,那位候玄机国师想必也一定是力辅二王子殿下,有这两位心意难测,行事邪气的两个角色帮助二王子殿下,姜冲以为,不能不防!” 姜冲说这句话,本是做为臣子的忠心直谏,可让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这句话刚出口,原本还笑容可掬,一脸轻松的萧锐此刻却张大了一张嘴,大到足足能放下两个大鸭。 先时的那些轻松早飞了没影,过后也不再询问众将意思,勉强又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差不多要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他狼狈的起驾回宫。 群臣见萧锐前后一会儿功夫便如换了两个人一样,都是不明所以,心里也只能用圣意难测来形容了。 等萧锐与公主回到宫中后,天色已经大黑,公主耐心等了半天,直到身边宫人们都退下了,这才开口询问道:“殿下有什么心事吗?要是玉颜猜的不错,多半是和那位鸾妃有关系吧?” 此刻萧锐的脸色极是难看,犹豫了许多才开口道:“公主说我自入寒冰狱后已过了三年时光,这可是真的?” 玉颜公主听不出萧锐话里意思,点了点头道:“殿下当日失踪时正是隆冬,现在已是深秋,再过三个月正好是整三年了!怎么,殿下到现在还不信你在寒冰狱已渡过了三年时光?” 哪知萧锐并不是在为这件事烦恼,闻声也只是点了点道:“没有什么,我这也只是求证一下而已,在寒冰狱内虽然不见天日,可照我的渡算,最多也不是半年时光。哎!没想到时间竟过的这么快!” 玉颜公主虽然不问世事,却是绝顶的聪明,当时道:“可照玉颜看来,殿下的心事还不只如此,有什么能让殿下您这么害怕鸾妃,同时又害怕匆匆已过了三年时光的呢?” 玉颜公主这最后一句话,uu看书 .uukanshu 差不多是在自问自答,可萧锐听了,却是一颗心险些从心房里跳了出来。 好在他这么多年征战与打熬早养了一张极厚的脸皮,想着这样的事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干脆还是坦白些交待的好! 谁知正在萧锐刚要开口,就听玉颜公主忽然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玉颜明白了!” 萧锐这多时里一直在担惊受怕,公主这里突然说自己全知道了,当时又吓了个半死,可心里还存着万一之想,希望公主是猜错的。 不由直勾勾盯住玉颜公主道:“公主殿下都知道了些什么?且说来听听!”话到最好竟有些打颤,全忘了自己本来就打算要坦白从宽的。 可玉颜公主一点也没有让他失望,当时道:“原来殿下在担心鸾妃当日腹中的胎儿,照殿下这般情切来看,难不成这胎儿竟是殿下的骨肉?嗯,照理来看也只有这么解释才通了!” 玉颜公主这话才出口,萧锐那边就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全没想到公主竟是这等聪明伶俐,自己不过问了一句话,便被对方猜了个清清楚楚。 想着自二人大婚以来,玉颜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举国相付,自己却陡然间多了一个和鸾妃的孩子,不知该多伤公主的心! 没想到玉颜公主忽然也是一叹道:“只可惜鸾妃产子时,传闻只见有两条清光自鸾妃腹中蹿出,并没有成形的胎儿,并没有为殿下生下一男半女!” “咦!这是怎么回事?”不得不说,萧锐虽然从玉颜公主口中得知了一个噩耗,可他心里实实在在松了一把。 三百六十四、魔女 (贰) “殿下也别伤心,鸾妃当日产子时,先帝驾崩、大王子与您也都失了踪,鸾妃别无持仗,也许传闻说的只产下两道清气是鸾妃放出的烟幕,实则已将婴儿传移至他处,正留待殿下回归后再来相投呢!” 见到了如此地步,公主竟还没有一点怪责自己的意思,萧锐越发不安,歉声道:“萧锐少年荒唐,以致公主殿下受累,公主您要是骂萧锐两句,我心里倒还舒服些!” 哪知公主却道:“为什么要责骂殿下您呢!以玉颜知晓的,殿下您并没有爱上鸾妃啊!” 公主的不在意反而引起了萧锐的疑惑,问道:“哪如果我要是爱上鸾妃或是别的女子了呢?” “那玉颜会非常难过的!虽然我并没有曾经经历过,可照书上所说俱是撕心裂肺一样的痛苦,玉颜虽然好些事不通,可总也不想经历这样的苦痛的!” 说这话时,公主鼻头皱动,眉间也显出了一线青色,竟显出罕有的紧张与凄然的神色来。 为自己的话让公主紧张不安,萧锐一阵自责,连忙将公主拥在怀里,赔罪道:“都是我不好,尽说一些无知无谓的话,令公主不快了!” 说时,手臂用力,将玉颜公主紧紧搂定,当下只觉玉颜公主一段娇躯好似无骨的花堆一样,又香又软,薰的萧锐一阵心神荡漾。 哪知在此一刻却听公主附在自己耳旁道:“有人擅闯入禁宫中来了?” 萧锐心上一惊,忙也将玄功运起,探知四周,可一番行功下来,竟没有一丝查觉,不由向公主询问道:“在哪里?” 玉颜摇了摇头道:“不是在哪里,而是这个人马上就要凭空跳出来了?这是和当日候玄机开放玄关,将殿下渡往寒冰狱一样的手法,只是法力要小的多!” “竟有这样的事?”萧锐为玉颜公主竟能感知自己身边会开动腾转外法震惊不已,可再想起玉颜公主前日自己便作法打开拜愿水镜,心中的疑惑登时却了大半。 萧锐虽然没有玉颜公主这样的神通,可他的幻身术最擅于潜藏与聆听,在得到公主的指点后,但见少年人袖袍下瞬时生起一道烟幕,不过转眼之间便消散于内殿中每一处角落。 谁知潜入禁宫中的高人竟是灵机无比,刚刚身陷在萧锐自身幻化的烟幕中,便已查觉到埋伏,一个纵跃便又从来路逃了回去,等萧锐和公主赶到时,只见内殿一座梁柱后正空余着一圈云漩而对方身影则早已不见。 “呵呵,这人好机灵,竟能查探到我施法放出的烟幕,能有这样功力的也不见得要这么害怕我呢!” “也不一定,以玉颜来看,除了对方功力精深之外,也有只是一介灵媒的可以,这样的修行人士最擅于潜踪也最惊觉!” 萧锐思忖一阵,不由点头道:“还是公主见底精准,确实也有这样的可能!” “哪!殿下想不想去看一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咦!公主的意思是说你有法子可以跟踪刚才那个连身都未显的刺客!” 玉颜公主笑道:“她若真的没有显身在这禁殿中,玉颜当然找不到她,可如今她是来了又走的,刚刚勾通的玄关还未消散,玉颜确实有法子送王子殿下去走一遭!” 萧锐听了话道:“那么你呢?听公主话里意思,你不打算与我一块去吗?” 玉颜公主摇了摇头:“不行的,我还得要在这里祭法将玄关维持不散,有危急的事况还可将王子拉回宫中!” “即如此,那我也不去了!反正对方也没有伤害到我二人,姑且等他下次再显身时再说吧!” “这个!只怕下一次那就再也不来了!” 玉颜公主说中了萧锐的心事,说来他二人年纪都轻,好奇心都重,被公主这么一说萧锐终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见萧锐首肯,玉颜公主当时自腰间取出几枚玉柬,匆忙之中萧锐也看不清上面雕绘了些什么。 只见公主拈指将那玉柬往空中一插,竟驻在了空气里,随着四枚玉柬驻留在空中,清光乍放,一座奇门阵法已显在空中。 “这是随身携带的祝玉柬,凭此柬我可以联通广陵园与商阳万象阵两座大法阵汲取灵气,为我所用!” 玉颜公主一面解释,一面弹指将柬阵宝光升起,只见阵中清光越来越盛,把大殿映得和白昼一样,而那刺客才风逃遁的云漩却反而越来越暗,至后终显出一座不过一尺见方的黑洞来! “哇!这条通道好狭窄,看来来的不是位女子,便该是个幼童了!”萧锐打趣道。 玉颜公主点了点头:“不错,应该是位女儿家,只是……。”说到这里,公主欲言又止。 萧锐见了心里一动,回首想起公主才刚说起来人应该是一介灵昧,就算是女相,也不过是鬼魂灵魅般的人物而已。 随着公主弹指自柬阵拂出一道玉光,投射入洞穴中后,刹时风起云涌,原本平静的门户,作了有实体的实物,萧锐见状也不再耽搁,将身一投,转眼便化了细风钻入洞户中。 一旦进了洞穴中,萧锐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心上一动,可随着洞穴越收越窄,少年人没有时间仔细思忖,忙加快脚步,向了洞穴的终点飞纵。 随着眼前一亮,萧锐已置身在一件极温暖的斗室中,室内空无一人,不过这也正好方便萧锐不会被别人查觉。 玉颜公主说的不错,刚才来打探自己的的确是一位女子,空气里残留的撩人香气仿佛一缕割不断的丝线,领着萧锐穿过密室转眼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暖阁内。 屋中的阵设,萧锐的还有印象。当得知刺探自己的是什么人物时,少年人不禁一声苦笑。 可这里不是能容自己笑的地方,当下他只能尽力施展法力将自己所有的气息全部掩盖藏在暖阁中宽大的秀床一角。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久违的鸾妃娇嫩的嗓音在暖阁中响起。 “因娘娘,玉颜公主着实厉害,还没等婢子置身禁宫便已设下了严防,幸而婢子见机的早及时回身,不然怕得被留在宝珠城呢!”叫朱犀的与玉瓶儿同为色界天魔女的女郎恭身在秀床前答道。 “这么说来,你这一次是一无所获了?” “差不多,不过以婢子所见方才在宫中设禁法的还有锐王子,他的法力好怪,范围即广又不易查觉,若不是婢子灵体轻浮,怕也逃不过他手去!” “哼!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他这一次去寒冰狱所获十分丰富,他那醉鬼师傅虽然看着不像样子,但修习的内功心法却是乾坤秘术,就是你想要潜入他身边十丈怕也不能够了。 我只恨玉瓶儿这丫头吃里扒外,自从去了寒冰狱便一次也没有晋见过我,若是有她帮手,你也不用独自一人打通传身门去禁宫,哼,若被我将她捉住,一定要她好看!” “娘娘若是无事差遣,婢子这便可告退了!”朱犀俯身作礼道。 “呵呵,你这么快就要走?为什么,这么怕我吗?”陷身于暖帐中的鸾妃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 朱犀不置可否,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 “怎么?连话都不敢和我说了吗?” “婢子不敢!婢子只是生怕打扰娘娘清静!” “得了吧!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怨气,怨我当日怎么不把对我更忠心的你派在萧锐身边,听说玉瓶儿自跟了萧锐后很是得意,不只法力大增,好像连人间界的肉身也有了! 怎么样,知道这些,你心里是不是恨的牙根儿都要痒痒?” 朱犀答道:“婢子不敢!婢子也从没有这样的心思,还望娘娘明鉴!”说这话时,想是怕的厉害,连声音也有些颤抖。uu看书 wwukanshu.co 朱犀的惊恐让鸾妃脸上泛起一丝快意,可转眼之间又变的阴沉了下来,冷声道:“罢了,你退下吧!” 得到鸾妃的应准,朱犀赶忙伏了一礼,退出了暖阁,重又回到了斗室里。 秀床上的鸾妃则在朱犀走后忿忿不已,又是叹气,又是切齿,直闹了半天。最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旗幡,只一出手便是乌烟滚滚,几乎将整座房顶都遮掩住了。 而随着烟雾凝聚,只见云雾中有数不清的游魂厉鬼隐藏其中,待看到鸾妃玉体横阵卧在香床上,自然是张了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可还没等近鸾妃的身,便被女子伸出玉手,一把按落在秀床上,同时玉腿一扬纤足踏落把那厉鬼踩在脚下,任是那般力大的恶鬼怎么挣扎也顿脱不得。 随着鸾妃纤足再一次巨力,那足下恶鬼登时痛的“疾,疾”惊叫,手足乱舞,当缠身的云烟散尽时,已变成一位面泛青光,周身戾气的俊美少年。 鸾妃见厉鬼显出真身,不禁嘻嘻一笑,玉趾点动,正踏在美少年眉心。受鸾妃撩拨,鬼少年喜不自胜,当时伸出鬼爪把鸾妃玉腿抱定,长舌滚动将佳人玉趾含在口中,拼命吸吮。 被鬼少年长舌舔舐,鸾妃足底奇痒,当时一阵咯咯欢笑,伸出另一只玉足,一脚踏在少年颅顶想将少年踢开。 不想厉鬼此刻正在得趣,见主人不再责打自己,顿时大了胆子用力把住佳人足弓处,当时左右手一分,登时雪肌粉股散起漫天奇香,而鸾妃却在笑骂声中将阴鬼俊首用双腿牢牢挟住怀里扯了过来。 三百六十五、魔女 (叁) 若论鸾妃的容貌,在萧锐生平所见的女子中只有玉颜公主可以相比,可公主之美胜在清华出尘,是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气的美。 而鸾妃的美艳却是香销入骨,剐人心髓的娇淫之美。两人的美丽实在相距太远,直是两个极端。 萧锐五年前便见识过鸾妃的风情,自然是最知道不过的,可让萧锐没有料到的是,鸾妃竟会在空闺中与这些阴魂野鬼**,纵是心性淡然的他也不禁一片震惊又为之惋惜。 而随着鸾妃手指点动,头顶乌云又游出无数阴魂,转眼落了一床,其中男女都有。 不过片刻,只见鸾妃卧身于群鬼中,不只自己与众俊美男鬼**,还指令一干千骄百媚的女鬼与男鬼们寻欢。 刹时间堂堂梁国王后禁殿内竟成了纵淫乱欲的欢乐场,其间阴风呼啸,鬼声凄凉,更是添的眼前淫邪娇艳无双。 到了这会儿,萧锐实在看不下去,他此次来原本只是想打探潜入皇宫的人是谁,如今已知晓是鸾妃差不多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当下有心想走,便又往来路走了回去。 等他回到先前的密室,并不见朱犀的身影,心里反倒有些惊讶,一时上放开目光在室内一阵打量。 果然在墙壁一角书架上找到了一只与玉瓶儿同样的菱镜,到了此时萧锐生怕来路因为自己耽搁封死,那自己可得奔波五千多里才能回到玉榴,当下连忙纵风向了空中云漩处疾走。 就在萧锐起身时分,忽听得室内有人轻声道:“怎么?既然来了,何必又急着要走?” 听声音萧锐便知道那人是朱犀,他倒不惊慌,干脆收了法力显出真身。 回首与佳人道:“萧锐这一次来的冒昧,自然不好意思见主人,既然已被朱犀姑娘发现了,少不得要请一声姑娘的安好!” 说着就是一礼,只是心中却在为朱犀潜身一旁,自己竟没有发觉而不禁心生佩服。 自萧锐显身后朱犀一直双眼生光将他仔细打量,好一会儿才道:“不错!锐王子这一去寒冰狱的确功力大进,与以往大是不同,无怪鸾妃娘娘急于打探王子的消息呢!” 萧锐笑道:“这样的小事又何需打探,朱犀姑娘尽管直问萧锐就是,又何必费这多周折,劳姑娘远途劳顿一场!” 朱犀笑道:“锐王子殿下虽然功力增进,却还是当日一样的脾气客气,您这是抬举朱犀呢!” 萧锐见她说的都是些场面的话,心想公主还在主持玉柬阵,自己可没有时间和她罗嗦这些费话,当时改了话题道:“只可惜我这一次没有与玉瓶同来,不然的话,你们二姐妹倒好叙一叙旧!” 果然这一句话立时引动了朱犀愁肠,恨声道:“玉瓶这丫头只顾自己一人快活,自己得了道,却把我一人丢在这里!” 这话萧锐听的有些意思,忙开口道:“哦!朱犀姑娘如今生活的很艰难吗?” 朱犀一时说漏了嘴,被萧锐捉住话脚,心里一惊,可想着玉瓶儿与萧锐相处七年多方受他礼遇恩待,如今已化身超脱不再收鸾妃约束,论心境更是自己过往里见过的男子中比都没法比的。 知道自己善缘难求,干脆大了胆子直声道:“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能好过,何况还是我这囚徒身份!” “那,容萧锐说句冒犯的话,朱犀姑娘你不会设法逃走吗?呵,我说的这话,姑娘你可千万传与鸾妃听啊!” 朱犀看了萧锐一眼,想探查对方真实心意,只见萧锐展颜作笑,额首眼底都是一片清明,这才让她有些放心,终于道:“我不比玉瓶儿那个丑丫头运气好,无力超脱,只凭自己一人之力是逃不脱的!” “那,可以的话,我能为姑娘你做些什么吗?”两人的谈话终于进入实质性的内容。 “这我正要是问殿下的,玉瓶儿这丫头到底得了什么修行,竟然可以不顾鸾妃的咒束?” 朱犀这话说的萧锐又不懂了,想着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干脆就直言向对方提问。 朱犀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向萧锐透露了一些机密。原来朱犀与玉瓶儿虽然都是色界天魔女,可原身也并不是色界天的天魔女,俱都是异域修行女,修法三乘之后才得以晋身为缠魔女的。 以她们这样的神灵最重要的便是真名与本命心咒,而鸾妃也恰恰得到了二人的这两样东西。虽然看似是被约束在了菱镜中,实际仅靠心咒便可拘服她二人。 但让鸾妃和朱犀意外的是,在得知玉瓶儿从寒冰狱归来后,鸾妃传命数次也不见玉瓶儿回答,之后用心咒拘束也是没有一丝消息。 如此才落得鸾妃道出朱犀真名加持魔女法力,凭一人打通玄关至萧锐禁宫中,要是能有玉瓶儿的帮助,也不至于朱犀孤身辛苦一趟。 听了这话,萧锐脑子里飞速的转动了起来,照他的分析,朱犀虽然没有和自己完全交待事实真相,可已经以确定她和玉瓶儿原先真的是异界甚至是人间界的神灵。 鸾妃掠夺了二人的真名以此拘束了二人的法力,而心咒则是能驱使二人和害二人性命的术语。 想到这里萧锐脑海里已有了比较完整的概念,当时回答朱犀道:“原来如此,玉瓶之所以不再惧怕鸾妃的约束,应该是她在寒冰狱已经得法升化出肉身的关系吧?” “什么?她和我一样只是一介灵昧,竟然能得法外化身?”朱犀说这话时满脸的不可思议又是满眼的嫉妒与羡慕。 “呵呵,说起来在寒冰狱里我们一行人的运气的确不算坏,只是如此一来朱犀姑娘你只怕不容易离开鸾妃了,到底玉瓶儿这样的方法在人间界是不能复制的!”说到这里,萧锐倒真的有一点惋惜。 “那也不一定,能够解救我的并不只是这一个方法!”说话时分,朱犀脸上透出既兴奋又有一些羞涩的神情。 “哦,还有什么样的方法吗?请说来听一听!” 看着萧锐脸上露出的真诚,反而让朱犀有些羞怯,可转眼佳人便又恢复了正常,镇声道:“如果锐王子真想救助朱犀,就请让我做殿下的妃子,日后与朱犀乐运双修,提拔灌顶。 以殿下您现在的法力再加上朱犀的委身传授,日后就是鸾妃凭心咒拘束朱犀,我与殿下已是双身一体,便不为惧了!” 对待削弱鸾妃的实力萧锐自然是很有兴趣的,可他没想到连同自己也要搭进去,一刻钟之前。 萧锐还在为与鸾妃私通却得到玉颜公主的体谅而心愧,如今却又闹出收朱犀做妃子的事情来,说实在话,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如果要是玉瓶儿与自己双修,萧锐倒也能说的过去,而玉颜公主幸许也能不计较,可换了眼前总共才只见过两次面的朱犀,萧锐实在不能说服自己,当然最重要的是难以在玉颜公主与玉颜儿面前交待。 想到这里,少年人尴尬的笑道:“非得要这样的方法,没有别的法子可以代替!或者……或者,换了别位比我强的多的男子,朱犀姑娘是否能够考虑!” 见萧锐说出推诿的话来,朱犀目光随之一冷,幽声道:“殿下说的不错,如今梁国境内除了殿下之外,候玄机的法力应该在殿下之上,听殿下您的意思,是有意让朱犀去投候大国师吗?” “这……,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萧锐没想到朱犀这般心高气傲,uu看书 .uukanshu 一个言语不对,便说出这样自轻自贱的话来,可回首想一想,自己入寒冰狱后功力确实提高了许多。 如果以自己的修持为最低限度能救下朱犀的话,能超过的自己的当真只有候玄机这个糟老头子了。 “可惜大哥不在!不然的话,以他的心性收一位朱犀自然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还有那位商先生,法力更是高强,身边能有个天魔女服侍,说不定这位高人也会考虑。 再有……,再有就只能是师父大人了!就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的功力比我如何,哎,先不谈这些,就凭师父那半大糟老头子,再回上嗜酒如命的毛病,人朱犀会不会答应还难说呢!” 不说萧锐在一旁弯着头胡思乱想,单是朱犀看着他摇头晃脑念经似的喃喃自语,倒还真以为他在那里颂经作法呢! 可没有想到的是,萧锐这里胡思乱想,倒真让他想起了一位合适的人选,不禁眼前一亮。 笑道:“我想起一人,此人法力功力均在我之上,又是青春年少,形象俊美,不仅如此,还为人中正梗直,更要紧还是位正义之士。 不似我和候玄机这样不堪入目的邪流,如果是他的话,不知道朱犀姑娘你能不能看得入眼!” 当下里,萧锐为了打消朱犀下嫁自己的念头,竟毫不在意将自己与候玄机这样的人物同流了。 朱犀原本还以为萧锐在挣扎着怎么将自己纳入禁宫,没想到对方想了半天,还是在为自己找替身,当时没好气道:“不知王子殿下从哪里想到这么好的一位男子来!” 三百六十六、勾魂使 (壹) 见朱犀动问,萧锐忙笑着告与她道是光明使者尹至诚,哪知朱犀一听人名即笑了起来道:“我当殿下指的是哪一位风流人物呢,原来是他!” “咦!朱犀姑娘认识这位光明使吗?”萧锐惊声道,他没想到朱犀竟然与尹至诚相识。 “哼,殿下只是在哄我玩呢!不说他身为光明使身份呢,单是他身边两位妻子便是一个比一个的凶悍,怎么能收留的下我!” “呵呵,原来姑娘你知道尹使者已经有了两位妻子,不过照此说来……。”萧锐说到这里打了个哈哈方道:“不过如此说来,这位尹先生并不是一位拘于只娶一位妻子的男子啊!” 朱犀听出萧锐意思,鼻底一哼,露出些火气道:“拉倒吧,光明使一妻一妾是千年来的订例,王子殿下还以为他会如寻常男子一样无休无止滥娶妻妾的吗?” 萧锐没想到自己提起尹至诚竟还能牵出朱犀与自己说起他的底细来,当时自然不能放过这机会,连忙问道:“哦,有这样的事,可以的话还得请教一下姑娘你,能不能多说一些这位尹先生的故事!” “好啊!等你娶我做妃子我便告诉你。”朱犀冷不丁抛出这句话来。 萧锐听了自然尴尬地笑了起来,瞥眼看了看朱犀面孔,没想到对方却是一脸的冰霜,目光空洞好似烟幛的碧水,同时周身轻颤似鼓足了一腔怒火。 看到这里萧锐心上一震,他知道自己刚才一番嬉笑已经惹怒了朱犀并伤了佳人的自尊心。 萧锐原本以为朱犀与玉瓶儿同为色界天缠魔女,该是对人情冷淡的人物,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气性更高,倒比玉瓶儿还要刚烈一些。 想到这里,萧锐一脸的笑容顿时消散不见,赔罪道:“对不住,萧锐刚才狂言无忌,伤了姑娘的心了!” “没有的事,我不过是一个轻贱的下婢,忽发萌想指望锐王子能助我一臂之力罢了,殿下没欠我什么,我求殿下收纳我也只是为一己之私罢了,大家互不相欠,都没见真心,何谈伤了朱犀的心呢!” 听了朱犀这话,反而如在萧锐胸口上打了一拳,他原本也没真将朱犀愿意下嫁自己为妃的事放在心上,听了佳人这一番气高性傲的话倒真的开始仔细思虑了起来。 就在这时,朱犀身后菱镜忽然绽起尺许青光,见状,佳人忙与萧锐道:“好了,你快离开这里吧,不然就要被鸾妃发现了!” 萧锐见那菱镜放光时,空气中似有似无震了一震,与自己历次穿跃人间界、寒冰界有些相同,心里有些计较,不由问道:“姑娘急着要萧锐走,是不是禁宫中来了什么高人?” 朱犀闻声一惊,看了萧锐一眼方道:“殿下好眼力,一猜即中!” “哪,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看一看这位高人到底是谁呢?” “看了有什么用,你又不认识!” 听了这话,萧锐一惊,他原本以为来人多半是候玄机,因为在整个梁州内能够追踪到自己踪迹,能听朱犀如此紧张的,怕也只有候玄机一个人了! 而朱犀却说那人自己不认识,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却是藏着鸾妃还有别位法力强大的盟友,这对于自己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看到萧锐脸上阴晴不定,朱犀立时猜出其心中所想,笑道:“怎么?你真的这么想看一看这人?也好,我可以帮你,不过这可算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呢!” 萧锐没想到朱犀会帮他,连忙笑道:“如此最好不过,这个人情我改日一定会还!这个……可以的话,还请姑娘您施法吧!” “哼,谁信你这一套,让你见一见这人也好,免得你当真以为寒冰狱经历一番自己的本事就高到天上去了!” 朱犀的话让萧锐又是一惊,可还不等他仔细回想,对方已伸手将绽放青光的菱镜轻轻拂拭,不过多时镜面便显出一道绿影,如帘幕一样一层层被朱犀揭开,直到露出小小一角的影像。 萧锐放动目光,果然是鸾妃秀阁中的景像,只见鸾妃还在与一干野鬼苟合,而绣床边已多了一个人,令萧锐更加惊讶的是来人体态玲珑,竟是一位女子。 当那少女显身后,鸾妃却没有停止行淫,一样作声作色在锦床与群鬼媾合,少女在一旁只看着没有一点动作。 时间一久,反是鸾妃沉不住气道:“咦!你这人怎么和个石头一样,见了这些形状也没有一丝反应,无论是怒是喜总该有一些流露啊?” 说着,又吃吃道:“还是你天生的怕羞害喜,不如我回避一下,留你一人在此,你才能放得开些!” 未知这一句话倒真惹得立在床边的佳人,当下就见女子肩头一团物事一个卷扬,抖起水缎也似的锦光。也到此时萧锐才看清女子肩头还立了一只俊鸟,金冠赤尾,双眼花翎竟是一只赤金色的火凤凰。 火凤似是恼了鸾妃对自己主人不敬,一声金鸣,小小的棱钻也似的脑袋一歪,当时自铁喙中射出一条火炎线,在鸾妃绣床上空如长蛇一样的盘动。 床上群鬼显是怕那神火要死,还不待鸾妃收纵,已风卷残云一般逃回旗幡中。 对方将群鬼驱走,鸾妃并未着恼,只是任着自己玉体一丝不挂袒露在床上,玉腿微扬,一手抚在自己小腹间,痴笑道:“呵呵,想不到你身为无常勾魂使,竟然会嫌这些阴鬼污秽,这真是天字一号的大笑话!” 女子不理她这些,只道:“锐王子已回到了人间界,我有让你急速与他联络你怎么没有去做!” 鸾妃笑道:“我怎么没有去做?只是萧锐才刚回到宝珠城,三年在寒冰狱中苦熬,回到娇妻身旁自然要有一番缠摩,我怎好撞破人家夫妻一番好事,先前朱犀已去了一趟,正为去的不是时候被人家夫妻联手赶了回来呢!” 女子闻声不作一声,沉吟良久。 鸾妃见状又讥笑道:“其实这样的小事,你去做了来不比朱犀强上百倍,你有幻波刀去纵无忌,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你不能去的呢!” “你明知我不能在人间界行事,何必无谓又说这些呢!”女子终于开口道。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找我这个中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女子摇了摇头道:“到了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你只需记住设法令萧锐迎娶你便可以了!” 神秘女子这句话虽然不大,可听在萧锐耳内里却是打雷一样的巨响,当时几不能想像自己听到些什么,回首看了一眼身边朱犀却见对方正冷眼笑看着自己。 “呵呵,我有什么法子让萧锐会娶我这已经二嫁的残花败柳,何况他身边那位玉颜公主更是国色天香南疆第一美人,我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说这些无意的话有什么意思,你只要这么去做即可以了,萧锐是千年难遇的仁王,天下大战前后已经百余载,该有一位仁主明君结束它,普天百姓也该得到应有的休养了! 以你梁国帝妃的身份,倘一下嫁他便可令两国百姓再无战事之忧,不说萧锐,就是他身边的正妻玉颜公主也是会同意的!” “呵,看不出你这位美人竟也会说出这么冷的话,据我所知萧锐和那位玉颜公主可是恩爱的紧呢,uu看书 .nshu.co 就算是他们识大势容得下我。 可二人和蔼一定也要被我破坏,再加上你凭什么知道我就乐意嫁那个萧锐,他再生的俊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怎么能如天下间佳男子更加诱惑我!这对我来说可是没有一点好处啊!” 那知神秘女子在听了鸾妃的话后竟是一瞬不瞬看了她半天。 直到鸾妃面显惊容,才听女子道:“天理遁环不息,这才能得长久,萧锐不是梁王血脉却能巧取天下,正是应了天道不息的缘故。 他如今身边已有了一位明妃,还缺了暮妃一员,你虽然心高,可也正是应世来被这一缺数的,即便你再贪淫恶法,可萧锐也还是会接纳你。 即便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冰清玉洁温柔善良的玉颜公主为正室,但也还是需要你这一位污秽不堪心比蛇蝎的女子做他的侧妃! 这里没有什么对和错,只是天地循环常转而已,这不是你能拒绝的,也是你无力拒绝的,竟此而已!” “那你还我去主动联络萧锐做什么,我只要在这里等着萧锐准备好凤轿龙床来迎我就是了!” 神秘女子笑道:“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告诉你应该知道的。我让你去做的,也正是你即将要做的,不是我告不告你,命不命你,你就不知道,不会去做。 唯一的不同,只是让你明白的更彻底,做的更完备。早些归顺于你的野心和贪妄才是你的处身之道,好了,话已说了好些,我要走了!”说着女子掌中一晃便见一柄长刀已横在手里。 “慢着,我还有话要问呢!”鸾妃忽然冷声道。 三百六十七、勾魂使 (贰) 神秘女子见鸾妃怒形于色,淡淡一笑道:“你又何必如此生气,你明知道我与主上的行事根本不取一些私利,该说的都与你说了。 有道是无欲则刚,我虽然犯不着与你论刚强,可不如此并不代表我有一些要受制于你。好了,你快些歇息吧,再多一句口,你眼下有心与我争闲气,倒不如留些精神待客!” 鸾妃是何等精细的人,一听女子这般说法,立时知道有人潜进宫中,而能令自己也查觉不到的所在,只有很有限的几处,当时脸色一嗔,可转眼又恢复了常态。 而在菱镜中探查二人的萧锐在听到神秘女子的话时,也是一样倒抽一口凉气,他自问自己在窥探二人并没有留出一丝破绽,但对方竟还能探知自己的存在,这样的本领直是到了菲夷所思的地步。 萧锐原本就猜测那神秘女子本领必不在小,可如今看来,对方的实力更得要大大地增进几番,想着鸾妃身边竟有这样的高人存在,少年人心里不由一沉。 可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早点开溜,正在萧锐欲投身从玉颜公主开通的来路归返时,他却瞥眼看见菱镜里面的那名神秘女子将掌中青龙偃月刀一个划动,带起半天迷彩。 接着佳人俏影一晃已是闪身没入华彩当中,消失不见,这样的本领,萧锐记得弧光也曾施展过,一时他又想起,神秘女子说过使者和主上一类的话,当时心里有了省悟,脚步不由慢了一线。 未知萧锐这里身法慢了,菱镜中的鸾妃却是及时凭空一跳,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术,竟如朱犀与玉瓶儿一样,竟穿透菱镜一闪到了萧锐跟前,此刻的萧锐还来不及就走,何况他又被鸾妃打量了一个正着,一时也不能再走了。 当时就见鸾妃到了面前,一时也不与萧锐答话,却将他与朱犀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被对方看的很不自在,萧锐一张俊面孔不觉竟红了一红。 有心想要开口分辩几句,未料对面佳人已先开口道:“呵呵,果然好厉害啊!转眼之间连我这唯一的亲信婢子都成锐王子殿下的人了!在密室里偷看了半天,险些连我也给瞒过呢!” 萧锐知道鸾妃的难缠,并不敢有一点松懈,连忙打点起精神陪笑道:“娘娘言笑了,朱犀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被我这不堪入目的家伙蒙骗!倒是娘娘您怎么说出唯一的亲信这样的话来?莺儿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影!” “哈哈,想不到你还能念着你旧好莺儿!嗯,说起来还是你心底好一些,虽喜新却还谈不上忘旧,你这话要是被莺儿知道了,她心里一定也开心的紧的!” 萧锐见鸾妃一丝也不作避讳说出自己与莺儿当年有私情的事,当着身旁还有朱犀的面,少年人不禁俊面为之一红。 可鸾妃的话远还没有说完,只听佳人又腻着嗓子道:“只是莺儿命苦为了陪伴你和我的孩儿,只能舍弃肉身随侍在左右了!” 这句话虽轻,听在萧锐耳朵里却如同时炸起千颗雷一样的响亮,当时高了声音道:“你说什么?什么我的孩儿,还有什么舍弃肉身!”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我俩的孩子此刻只剩下阴身在鬼域中受苦,我这做娘的看不过,怎么样也得让我苦命的孩儿身旁有个人服侍的人不是,莺儿是我贴身丫头,不由陪伴,换了谁,我又能安得下心!” 说时,鸾妃目光一绽正打在萧锐身后的朱犀身上,被她目光打动,朱犀心怯连忙低下了头去。 “你快说清楚些,这到底是什么缘故?不是有说当日你生产时并没有胎儿的吗?”鸾妃腹中的孩儿一直是挟制萧锐要命的把柄,如今听出好些不对,萧锐纵是再有心胸沉府也耐不住慌张了起来。 “哎!”在萧锐的追问,鸾妃脸上竟真的露出些许伤愁来,叹息道:“这事说来还不都得怪你!当日你和大王子殿下一人一个往生界、寒冰界的走了。 只留下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我又是西羌亡国的血脉,自己都有危险,想再要保住腹中的胎儿,更是要历千难万险,再说你二哥的残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后也只得行此下策才能保全我俩孩儿了!” “所以你就将孩子炼成了阴魔!你这是什么心肠,连亲生孩子都不放过!”急怒之下萧锐红了眼睛道。 哪知道鸾妃听了萧锐责骂,登时眼睛红肿了一圈,瞬时间泪如雨下,直接半襟衣裳也打湿了。 哭号道:“你这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虽然有很多不好,可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要知你虽是他父亲,我可更是他母亲。 三年六个月怀胎我比谁都要辛苦,面对先王与大王子的种种猜疑和试探,我更是花了无穷心思犯了奇险才得母子保全。 你呢!你在这数年里可问过我们母子二人一句,你不但不闻不问,还更在我怀胎受苦时与玉颜公主大婚,你一对夫妻一日日好不恩爱,我却在私下里一夜夜流泪到天明。 而等你回到了人间界了,第一时间不是来寻我母子俩,却又是找你的爱妻玉颜公主去了,刚才更还和我的婢女勾勾搭搭,你蒙心自问,你有一点将我们母子二人放在眼里,举在心上吗? 枉你还被世人称颂为什么万世仁王,就连满天神佛也替你说情,可背底里却是贪淫无度,无情无义,连亲生子都不顾的卑鄙无耻小人!你说,你说啊! 若论智狡,萧锐也算是人群里拔尖的了,可一遇上鸾妃,他这点机智和狡猾可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虽说鸾妃这一番话里多有夸张过度的成份,但说起不顾他们母子,这的确是实情。 在萧锐心里,自当听见传闻鸾妃孕产的是两团精气之后,便是身上一阵轻松,想着的都是从此以后与鸾妃再没有什么瓜葛了。 若论仁义,自己的确即不仁也不义。一时上被鸾妃拿着话柄,少年再激不起一些刚硬,只得陪着话问鸾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听鸾妃哭哭涕涕着道:“当日先王驾崩,你和大王子又都走了,我是亡国的公主,势必难以保全。合不当萧铣这禽兽竟然意图霸占我,我为不日即将产子只得曲从。 可你二哥是什么人物,怎么能留下我和你的孩子,尚不等我育产便要将孩子打下,是我想尽办法以打胎伤身为由,才令他同意在育产后才好办婚礼。 之后,我为保全我俩孩儿,只得忍痛将其肉身炼化成一粒灵丸,至于婴魂则被我早于产子前一日取走,之后才在做了彰致在人前化了什么两道精光遁走。 萧铣虽然不信,可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也由不得他不信。而我呢,也为此大伤元气,足足养了一年才渐好,至于我们的孩子!” 听到鸾妃提及孩子的下落,萧锐忙不迭道:“孩子呢!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不料鸾妃却不回应,反而应声娇面上露出一许笑容,道:“总算你这人天良没有丧尽,还知道问我俩孩儿的下落! 但却又只顾孩子,也不问一问我这累年来受的惊吓与辛苦,当真你们这些做帝王的只拿我们女人做生产的工具,不当人看待了!” 萧锐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儿的下落,鸾妃此时的刁难,只能委曲求全,当时软言安慰。 这才得鸾妃答道:“孩子当日被我送入色界天安顿,u看书ww.ukanshu我为他年小,又是不足月就出生,放心不下,只能狠心把莺儿元魂磨炼了伴在其左右服侍。 哼,我知道你是个疑心重的,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尽管可以问你身后的新好啊!” 萧锐见她又来歪缠,只当最后一句话没有听见,可到底还是转了身将目光偏向朱犀身上,果然朱犀虽然满脸阴云,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以萧锐的聪明,虽然知道鸾妃内里一定还藏了好些话,可想来孩子被藏在色界天怕是不假的了。 “那,我如今已经回来了,你也该将这孩子接回来了吧!”萧锐皱眉道。 “哎,哪有这么容易啊!” “这是什么缘故,难道你有本事将孩子和莺儿送入色界天,却没有本事将他们接回来吗?” “就是这样!如今你二哥得候玄机之助,功力日进千里,候玄机的道法你是知道的,我若不将孩子送入连他也寻不回来的地方,如何能保全这苦命孩子的性命。 而且要不是这样,我又总么会非要莺儿留在他身边照顾才放心!不过……。” “不过什么?”萧锐听出鸾妃在卖关子,虽然无奈,可也只得低下声气道。 “不过我终是孩子的娘,腹中还怀着孩儿当时肉身蕴化的灵珠,拼着我大伤一次元气,两厢感应,如果做一场弥天大法事总能将孩儿从色界天中强拉回来。 只是色界天是灵界,无肉身的元魂在内驻留还不算什么,而到了人间界,这里他的敌人众多,罡气又凛冽,不为他准备好肉身,我怎么能将他迎回。” 三百六十八、红铅砂 (壹) 鸾妃这里渐渐说到点子上,萧锐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明朗,但此时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少年人只得道:“那依你看,需要做些什么,难不成我们要为他弄来一副上好的躯壳!” 果然鸾妃见话已入港,回答的极是迅速。 “这倒不用,我当日将孩儿的肉身炼为灵珠为的就是这一日做打算,只要能得万年参仙做哺喂,再将上青冥神火炼化,我便可令孩儿肉身复归。 且不但如此,肉身之坚凝与威力比修行人修炼了千年的法体还要来的高强!只是我处在深宫之中,又是力量微薄,这两年东西只能由你这个镇守三千里南疆威风凛凛的父王去办了!” 萧锐哪能吃鸾妃这些花帽子大吹捧,可话既然已说到这份上来,由不得他不接着问道:“那你倒是说一说,我究竟要做些什么才好!” “哼!这万年的参仙我虽知道有一处,但还欠两百年道行如今用不上,好在眼前却有武当山的芝仙可以替代,也是一样。 倒是冥火难得,燃这火得用神油,而此等神油又需积炼千万年戾气的尸妖才能得到手,不过有闻你帐下几位大将军一个个都是法力无边的人物,集起人手寻捕一番总能有收获的!” 萧锐什么人物,只一听这话,便知道取这尸油一定艰难无比,闹不好自己手下大将都得折送在取尸油的途中。何况鸾妃口里说的好像取那武当派的芝仙好像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为了自己孩子的肉身,不但要葬送芝仙一条性命,更要将武当派上上下下全都得罪,他人在南疆早听说中原几路名门正派广有联系。 只怕自己盗了武当芝仙还得将更厉害的什么门派也一同惹上门来,那对日后的自己可是无穷的后患。 想着只鸾妃一句话的功夫,自己便要将正邪两派人马都得罪一遍,萧锐一面倒抽凉气,一面暗自点头,也只有这样才是鸾妃的行为与举止! 萧锐这里心下思忖,对面的鸾妃却不给他时间思考步步紧逼。 当时见他稍有犹豫便催促道:“十三世子殿下,您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一国之君了,为了救自己的孩儿何当这么犹豫,做君王的杀阀决断难免有出人意料之举。 您如今年轻又轻也许并不在乎贱妾替您生的这一子,如若是这样,还请世子殿下给个痛快话,也好断了妾救赎孩子的希望!” 被鸾妃这一逼,萧锐只得苦笑道:“娘娘放心,我何曾想过要不救这孩子,只是你说的几桩事样,行动起来颇耗精神,要想到手总得好好运筹,如不能一举拿下,不免图增祸乱!” 萧锐这一番话虽然有拖延的意思,但鸾妃的目的已然达到,当时萧锐这句话出口,登时脸上阴云全消。 露出往常妩媚,开心笑道:“世子殿下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方才妾身为救孩儿心急如焚,说了好些伤世子心的话,还请世子不要见怪,饶恕贱妾一时无礼无状!” 说着身子已挨了过来,也不等萧锐反应,一把将对方肩头按下,俯耳与萧锐道:“难得怀德王能到妾身这春秀宫来,就由妾服侍殿下入寝吧!” 鸾妃这面说话,便已伸出香葱一般的小手往了萧锐衣襟下探来,也不知道是鸾妃的玉掌实在太过娇嫩纤细还是她身具什么异样的柔功。 明明萧锐那么严密厚实的外服,竟被她自衣领口将一段莲藕般的玉臂纳入萧锐怀中,十指尖尖揉搓在萧锐胸膛,好似十只玉蝶在少年人胸前飞舞,不过片刻功夫便撩拨的萧锐欲火如焚。 当年萧锐与鸾妃一度春风,的确是享尽人间极乐,此刻被鸾妃挑拔起欲火,还真有些意乱心慌。好在他这一次入寒冰狱功力大造,虽然意乱,可心头还谨守的住。 当时发觉不好,连忙将鸾妃玉臂挣脱,一面闪身离了鸾妃足有三四尺距离。 一面笑与佳人道:“萧锐今日来的匆忙,宝珠城内还有公主等候,不能在春秀宫旧留,娘娘一片美意萧锐心领。倒是救赎孩子的肉身至关重要,还是先容萧锐先回宝珠与公主还有一干部下妥当商议。 不日便给娘娘消息。好在朱犀姑娘有可及时往来宝珠城与娘娘春秀宫两地,往来传道消息也方便的很!”末了也不再与鸾妃,竟是不等鸾妃开口,便闪身往了来路投去。 哪知鸾妃见萧锐急着就走,即刻翻了脸道:“想走,哪这么容易!将你留在这里,还怕你那个公主和一班部下不来找你吗? 我知道你这家伙一番心思,竟当我是傻子,还想要朱犀这贱人给你往来传递消息,将她也从我身边带走吗?哼,想的倒是轻巧容易!” 说话间,袖底一拂,萧锐来路为玉颜公主一直维持的密穴即时被鸾妃袖底风岚吹了四散,消失无踪。 萧锐见她竟有这样的法力,心里一阵震惊,想着自与鸾妃相识以来,其身上的种种古怪,少年人对她的身世越来越怀疑与恐惧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留我在这里,不但无谓,还图增你的危险!”萧锐皱眉道。 哪知萧锐这话出口,却换来鸾妃一脸的无辜和伤心,当时泣声道:“世子好恨的心,臣妾不过是想与世子共度一宿,倾诉这三年来心里积郁的一肚委屈。 待到天明便命朱犀亲送世子回宝珠城,难道世子连这一点恩情都不给吗?” 萧锐自然知道鸾妃是什么样人,今晚如果留在春秀宫,还不知道日后何时能出宫,保不定自己都得被鸾妃炼化成也未可知,可当下两人到底还没有破脸,只得打点精神再与妖女周旋。 正在萧锐这里要开口时,忽见密室一角平白生起一缕细风。一旁的鸾妃与朱犀也是同时查觉,不说朱犀脸上的惊讶,便是鸾妃也露出惊惧的神情,有心想要像前一番拂袖将细风吹散,可袖底连起了两次,到底没有出手。 不到片刻功夫,就见那空中细风已成了气旋,再又一个精光大绽,晃眼跳出一位佳人来,萧锐一见,大喜,原来来人正是玉颜公主。 公主置身密室里,先冲着萧锐笑了一笑,后又朝向鸾妃福礼道:“玉榴王子妃拜见鸾妃娘娘!” 鸾妃与玉颜公主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是旧闻公主艳名,当下见了公主不但国色天香,绝顶美貌,一身气息更是与自己迥然不同,好似冰玉一般清洁,驻身于室内中不作一丝势派。 可透体竟好似笼了一层可绽精光的明玉一般,身外光华好似流玉,灵气源源不绝如一眼冰泉往外流去,便是从来自负人间绝色,艳绝无比的自己见了也是自惭形秽。 当下眼看着玉颜绝世姿容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玉颜公主笑着走近萧锐与少年携手往了来路行去,鸾妃才发觉自己失神,当时急道:“慢走!” 玉颜公主闻声回首恭敬答道:“娘娘有命,敢不遵从!”说着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见公主这么从容,鸾妃倒有些惊慌起来,犹豫一会儿才道:“久闻玉颜公主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无怪世子殿下这般爱慕公主!” 玉颜公主笑道:“玉颜敬谢娘娘这般爱重,至于世子殿下!”说着,uu看书 .uukansh.o 公主面朝萧锐一笑,方道:“能得世子殿下宠爱也实在是玉颜的幸运!” 听了玉颜公主直言道白,鸾妃脸上就是一青,心中火起,嘴里立时也刚硬了起来道:“只是今日要令公主失望了,贱妾与世子殿下久未谋面,想留殿下在春秀宫一晚,好商议一桩紧密事!” “哦,有这样的事吗?即然这样,那玉颜自然不好打拢!” 万不料玉颜公主竟然是这等的通情搭理,甚至是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在场的鸾妃和朱犀一时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未想公主又及时再开口道:“只是娘娘要留王子殿下,玉颜还想听一听殿下的意思,是不是也想留在春秀宫中!” 她这里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萧锐已经将头摇的和个波浪鼓一样。 见此,玉颜这才回首与鸾妃笑道:“如此,玉颜与王子殿下只能婉拒娘娘一番好意,如不然还请娘娘能移驾到宝珠城小聚,至天明由臣妾恭送娘娘回春秀宫又如何?” 没有想到冰清玉洁,一脸至诚的玉颜公主竟然也会搬弄这些哄逗人的小伎俩,鸾妃一时只气了个半死,当是恼怒道:“宝珠城我迟早是会去的,却不急在今晚,只是世子殿下今夜必须留在春秀宫,还请……。” “那可不成!不瞒娘娘,玉颜虽与娘娘一见如故,可若论到王子殿下逗留娘娘寝宫一晚,于公于私,玉颜都是极不乐意的,如此还请娘娘原谅则个!” 说着,敛衽福身,不再与鸾妃罗嗦,牵了萧锐的手就往了来路行去,竟很有些小户人家,两家媳妇斗气的架势。 三百六十九、红铅砂 (贰) 眼看着公主就要将萧锐带走,鸾妃再忍耐不住,长袖一个翻舞,只见一道嫣红色的细风向了玉颜公主袭来。 萧锐在一旁早就担心鸾妃会翻脸,见状忙也将袖角舞动,去挡那细风,那知道风岚看似微风一缕,却实是由一捧红砂聚成的。 萧锐袖底刚力虽然十足,不料那红砂竟如活物一样只一聚一散便已穿透萧锐拂起的劲风。等萧锐回过意想要施法驾风与公主逃走时已是迟了一线。 千百砂砾悉数打在玉颜公主身上,萧锐惊慌失措,忙不迭上前探望,不料玉颜公主却只是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也不见公主运功作势,就听耳旁传来悉悉屑屑的流砂声。 等所有人留意到时,公主脚下已多了一捧赤砂,而裙角上还有一抹嫣红,原来打中其身体的赤砂已被公主抖落坠在其足下。 萧锐见公主没有受伤,自然不胜之喜,可一旁的鸾妃看在眼里,却是震惊无比。先一时劝教自己的朱仙子曾有言自己与玉颜公主该是萧锐明、暮二妃一事,她向不服人,并不当一回事。 可当看到自己最得意的红铅砂打在公主身上竟毫无一点消息,并还能完整无恙,悉数又被公主放落至脚下。这绝对不只是玉颜公主功力超绝那么简单,而是两人的法力完全背道而驰一正一反的明证。 且照情形看来,公主的法力更有制肘自己的意思,想到这里鸾妃已是惊的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心上晃动与惊惧只能用无以言表形容。 而玉颜公主受鸾妃一捧铅砂,也知道对方本领的恐惧,见将鸾妃镇住,当下再不作停留,只口中道了一声:“多谢娘娘红砂送客,如此,玉颜与王子殿下先告退了!”说着已携手与萧锐往了风穴中投去。 临行前萧锐想着自己还有好些事想请教朱犀,可现在已来不及了,当时只得与朱犀点了点头,只见佳人此刻脸色阴沉。 但见到萧锐与自己示意时,眼底才又升起一点希寄的光芒,见此,萧锐心头一沉,已是决意寻机将对方救出火坑。 二人在密穴中一路飞纵,直到了宝珠城皇宫后,站定落稳后,玉颜公主才开口笑道:“好险!好险!没有想到鸾妃娘娘竟有这样的本领,方才我受了她一捧红砂,真是很危险呢!” 萧锐听了这话,还当公主受了伤,心里急切,忙往了公主身上打量,却被公主笑着推拒道:“殿下不用担心,玉颜并没有受伤,倒是今夜受幽明与秋实两位仙长大助,该谢谢她二老才是!” 到这时候,萧锐才发觉殿内正有秋实与幽明两位女荒神分持一角,手抵结印,正祭镇着空中六道玉柬。在见到萧锐与公主安然落地后,二位女仙长这才收了法力,将玉柬收纵,恭敬交于公主手底。 萧锐连忙上前礼敬,恭声道:“深夜中,为小子安危劳动两位前辈亲临禁宫,打扰二位仙长清静实在是不该!” 幽明女神闻言笑道:“我二人受殿下这么多恩德,殿下何须如此客气,况且我与秋实妹妹不耐白日里烟火气,平日也都是在日间打坐,到了夜下才起身活动的。 得公主召见持阵只是一桩小小事罢了。倒是我看公主身外红光照映,好似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样!” 听幽明说公主还有危险,萧锐一阵心惊,正想再探问公主,就见玉颜公主笑着与幽明女仙子道:“还是前辈眼力高强,玉颜正有一件物事要请教请教两位仙长呢!” 说着,舒臂自及腰长发里取出一粒只有针尖大小的赤砂,递在幽明掌中。 幽明接过红砂看了一眼,眉头就已皱了起来,顺手又交在秋实仙子手中道:“这样的外法物事秋实妹子最是精通,还是你来看一看吧!” 秋实仙子将红砂取在手里,也是皱眉看了许多,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原来人间界也有修行人士喜炼这样的法宝,看来诸界一般,都是跳脱不去呢!” 萧锐听出秋实仙子言外有音,忙持礼道:“如此,还得请教前辈这赤砂到底有什么来历!” 秋实点了点头,将红砂摊放在掌心里,取一只玉指抵住,不住揉搓,口中并道:“要想看这砂的来历,少不得要搬弄一些臭态给殿下看一看了!” 说着长指又是一点,但见指间掌心刹时起了清光,而那被揉弄的赤砂此刻也是赤光大作,原本不过针尖大小的东西,其光竟将整座大殿都涨满了。 萧锐虽然到此刻还没有看出这红砂的来历,可见只不过千万粒红砂中的一粒便得这样的威力,那聚积起来,其法力之强劲更是不言而誉了,想着刚才公主还受了足足一捧,少年心头一震,不禁恼恨起鸾妃的残忍奸诈来。 随站秋实掌中两道精光绽放,原本庄严肃穆的禁宫竟不知从何时传出了阵淫靡呢喃的娇吟声,萧锐只是个惯家,听了其声响,自然知道是些什么动静,不经眉头一皱。 而对的缨明女荒神听了表情也是大抵如此。相较而言,倒是玉颜公主在闻声后眉间一跳,脸上露出很有些兴趣的表情。 “殿下请看!” 萧锐闻声向了秋实掌中看去,却只见女仙长掌心里除了红光盛放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物事,正在惊疑间,又听秋实道:“请殿下打量这殿内四壁,这古怪并不在我掌心里!” 听了这话,萧锐这才张眼向了四壁上打量,果然见赤光中正有无数影迹翻滚做一团,其中娇淫声不必问,尽是男男女女合媾的丑态。 可更让萧锐意外的是,壁影中不只有此香艳的景像,赤裸身体的男女之外,还有数不尽的人物在赤影中厮杀,战斗之残酷远胜于自己平日里领军作战的场面。 而是完全地为了屠戮而屠戮的虐杀,肠穿肚烂,剜心剔骨无所不用其极,可偏偏又被男女**的**声覆盖,听不到一些动静。 直到萧锐运足了耳力方寻的一丝丝凄厉的惨叫声,却又是重重叠叠,绵密无比,显然赤影内遭受折磨的人数十倍于欢好的男女之上。 萧锐想不通只不过一颗红铅砂竟然能有这么多的影迹与怨灵蕴藏其内,心有疑惑只得将目光又投向了秋实仙子。 秋实女荒神会意,开声答道:“王子殿下看到的这些影迹并不是完整的生灵,而是众灵在鸾妃的邪法下揉弄混淆后生出的怨念!秋实想问一问殿下,从这些人物里,殿下都看到了什么?” 秋实的反问,令萧锐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女荒神指的并不是男女在一起荒纵**的景像,在此之后自然另有生意。 当时皱了皱眉,略作思忖,方开口道:“萧锐稚愚,眼见这些灵魄聚首在一处,只想着众生在经历数不尽欲望,有为生者的欢跃也有濒死者的绝望,凡此种种各具灵力,想来这才成就了鸾妃的这红砂的威力吧!” 秋实仙子点了点头,赞许道:“王子殿下果然聪颖,虽然没有说个十足,可也道出了这红砂的密要了!”说着手指一点墙上影迹又道:“这影迹虽然不堪,可说起来无外两样东西!” 萧锐不解,追问道:“是哪两样东西?” 一旁玉颜公主论悟性犹在萧锐之上,一时也开口道:“秋实仙长所指的是不是‘生’与‘死’这两桩事儿?” 秋实闻声眼前一亮,道:“公主殿下说的不错,正是这两样,人之一生所遇最强大的力量无外就是生死,死者冥寂,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而生者诞生,更是天地间究极集大乘的力量。鸾妃能将收敛来的元魂如此搬揉造弄,显见她不只淫邪更多的却是掌握着惊人至上的邪法,她的来历绝不同凡响! 如与她为敌,uu看书.uukanhu以秋实所见,还请殿下小心谨慎的好!” 秋实与幽明两位女荒神差不多是与食日狼一个级数的高人,竟只是法力逊于食日狼而已,眼下连秋实都劝萧锐小心谨防鸾妃,其中的厉害自然不言而誉。 当知这一消息后,少年人心头烦恼又是增进了好些,可该来的终需要来,纵是萧锐烦恼,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当夜送走两位女仙长后,萧锐与玉颜公主一时不得在宫中安寝,左右商议不出什么,只得等到第二天宣诏群臣闹议。 为鸾妃一事事关重大,又牵涉萧锐好些隐密,第二日萧锐只召见了董四平与莫妍、姜冲三人入殿议事,至于好事与鲁莽的李虎和洪戈,自然是没份参与了。 第二日晨起,萧锐便忙不迭召集三位重臣入宫。清晨闻殿下宣召,董四平三人还以为是为了北伐军务,自然不敢懈怠,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都聚起。 可在得知萧锐说出鸾妃这桩事后,三人却都是如锯了嘴的葫芦,一时谁也没敢开腔! 萧锐见三人都不开口,不由急声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召会三位来议事,我都把这些琐碎难堪的事说了,三位爱卿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吗? 众位看我是那种被人知道短处就大开杀戒的昏君嘛!明明我现在是身隐绝境,毫无生路,狗急跳墙的路道吗!” 一旁玉颜公主听了萧锐自轻自骂,不禁咯咯笑了起来。见当朝王后都笑了,三位爱卿登时大松了一口气,心上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落了一多半! 三百七十、议事 董四平群臣中资格第一,自然是由他先来开口。三年不见,老人已是须发皆白,但董四平虽不精于武艺,平日却勤修内功,虽然年过七十可依旧精神矍铄,精力不减当年。 当时道:“回禀陛下,臣以为鸾妃居心叵测,不能不防!” “四平叔,您这话里有什么意思,还是直说了好!”萧锐念旧,至今除了在朝前称董平四平为臣子,平日私下议事仍是四平叔尊称。 董四平皱眉道:“陛下三年来往异界修行,梁州发生了好些事您还不知道呢,这里头有些秘事,还得老臣与众文臣武将向您禀报才好!” 萧锐笑道:“四平叔说的不错,我也正是因为好些事头不清楚才召集您和莫妍、姜冲议事的,不过最重的两件大事应该就是我二哥登基还有鸾妃下嫁我二哥为妃吧!” 董四平点了点头:“鸾妃娘娘会下嫁萧铣,此等骇人听闻之举,以董四平一介臣子当然无权过问。但这为娘娘不至下嫁二王子,之后还拉拢十王子萧钺与十四王子萧锟,其中机心当真不小!” “您的意思是说……,那我二哥就没有发现一点他们祸乱的意图吗?”萧锐说到这时不再开口,可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自明的。众人为这样的话大犯当今国母威仪自然是点到即止,不能够再点了。 董四平顿首以示赞同,又道:“二王子殿下已有一年没有理内政,只将一门心思都用在对外军务上。 自当日陛下您身陷寒冰狱后,这三年来二王子扫荡西羌与中原,几乎已将中原完全吞并,而西羌则也派了重兵督守。” 萧锐闻讯笑道:“这么说来,也是好事啊,中原与西羌被平定,那我们的各路生意就要好做的多了,不知道李虎这平安司空有没有把我玉榴三年前的巨债都给还上!” 一旁莫妍笑道:“陛下猜的不错,自从二王子将西羌、中原平定,我们玉榴国的贸易的确好做了许多。虽然梁州方面要抽取高额的关税,可李虎的生意的确越做越大,一年前已将欠账还清,并还添了好些产业!” 萧锐道:“怎么!竟花了两年时光才将巨债还清吗?呵呵,看来当初为救西羌难民,确实将李虎害苦了!” 董四平从旁解释道:“陛下不必这么说,债务用了两年才得还清。一来是因为关税过高,二来也是西征大军受损严重,费千里与我又要军政双管齐下复哺,各处均需用钱,所以才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不过陛下也请放心,这其中也不无好处!” “哦,又有什么好处?四平叔您倒是和我说说,还有,您以后也别在称我为陛下了,这称呼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别扭,还是叫我小王爷听得自在些。 莫妍与姜冲也是一样,不用在把我叫的这么老了!我算一算,我今年也才……,咦?我到底是该算是二十一还是二十四呢?” 一句话说出来,众人都笑了,只有玉颜公主有些不乐道:“王子殿下这么一说倒是让玉颜觉得自己很老了!” 玩笑话惹得公主不快,萧锐不禁慌张了起来,连忙陪起不是,看来纵是如浮云一般不计较的玉颜公主,在对待自己青春美貌方面也一样如寻常女儿家不能免俗! 董四平见萧锐与窘也忙开口道:“董四平说的好处,一是指当日小王爷您处处急难西羌族人,羌人感小王爷您的恩德,李虎生意做的极是容易。 且还连带着您的威名西羌流传远扬,董四平说一句大不违的话,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即便是入主西羌也是有可能的。二来为二王子殿下设置的关税严坷,逼的李虎只能想了好些歪脑筋……。” 听了这话,萧锐笑道:“那倒是说说李虎都想了些什么方法,照我看,逃关偷税,肯定是免不了的!” 董四平闻声也是一笑,一时不及回答,莫妍已先开声道:“小王爷您料的不错,不过李虎的本事可不只如此,他不但偷关,还想着法子的贿赂守关的官员。 过后干脆直接与那些贪官二八分账,有时甚至还会请我属下女营员去通关节,还有时连姜将军也免不了抽拨属下仗着龙马快捷为他抢关做准备。 反正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阴损下流的招数都用上了,汉人中用‘无商不奸’来形容他,实在是太对了!” 听到李虎竟敢调动姜冲的手下战将替他抢关,萧锐也不禁吃了一紧,可在询问姜冲后,看着一向少言寡语,多少有些木讷的将军也把头连点,少年人不禁哈哈大笑。 过之后,萧锐才想起什么忙道:“该死,我只顾着由口乱谈,倒把正事忘了,四平叔您接着说,到底鸾妃还做什么,让您觉得她深有图谋!” 被萧锐问起正经事,董四平脸上笑容一敛,并还不由自主转首将禁宫中四周张望了一遍。见老人这般慎重,众人也都止了笑,静候对方开口。 “小王爷,你才刚回来,可知道先王王太后已经驾崩了!” “哦,有这样的事儿?这么说来,我十哥……。” 萧锐欲言又止,王太后是羌王石黑龙的长女,如今父亲被自己丈夫杀死,丈夫阵王战场,亲子又没能登基,几番打击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大,几乎令她所有的实力都被瓦解。 换做平常女人都要受不了,何况是身处禁宫,整日纷争敌斗不断梁国王后! 可看着董四平说的这般古怪,其中必然还另有文章,萧锐不禁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机密,还请四平叔说个明白!” “殿下还记得当日我在桃花山训练的神蜂营吗?” “记得!照时间来看,前后已有十多年了吧!” “不错,自十年前我便将这些这蜂探潜伏在梁国各处要害位置,深宫之中也少不得有。 当日梁王后驾崩满朝都说是伤心过度,泣血身亡,可由属下蜂探的密报却是被人害死的!小王爷,您猜一猜,害死梁王后的是谁?” 萧锐挠了挠脑袋道:“别!四平叔,您是知道的我自小最怕猜哑迷的,禁宫森严,地方又大,梁王后这么多年王后当下来,树敌自然不少,您要我一时间猜谁去……。” 可说话时,萧锐眼前一亮,一个念头忽然从心头跃起,只是又太过残忍血腥。 少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道:“莫非是鸾妃!可她为什么要害她姐姐,梁王后已老了,再说怎么也不会低下脸面和她争嫁我二哥!这……,难道是为了我十哥?她……她为免胆子也太大了吧!” 可董四平却点着头道:“小王爷您猜的一点都不错,俱董四平所知,鸾妃娘娘这三年来已在暗底里召集西羌各路旧部。再加上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在东辽大王子旧部也有活动的迹象,长此下去,实在不能不防啊!” 莫妍身为库夏族一族首领,本领绝高又兼灵性聪慧,可论上奸诈狡猾却是远逊于萧锐、鸾妃。 一时萧锐与董四平说的太快,跳过许多内容,当下听不出个道理,不由问道:“小王爷,您和董总管都说了些什么,怎么莫妍听了却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 “呵呵,不是莫妍首领您不明白,而是有些事行的太过龌龊,以您的气量一时想不到罢了!不如由姜冲为你解释解释如何?” 久不开口的姜冲为萧锐一句话,uu看书w.uukanshu.cm 只得张口道:“鸾妃残忍机智远超常人,西羌亡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二王子军威虽强,却只能征服不能御制。 想要将西羌成为大梁的一部分还有太多的路走,没有数十甚至是百年时间绝不能做到。羌人为蛮族与我汉族并不一样,即使是女儿身也能继承王位。 而鸾妃做为先王女儿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事,而十王子一样有石黑龙的血脉,如果姜冲猜的不错,鸾妃必有拉拢十王子光复西羌的想法。 但如此一来,前提必然是行刺二王子,如被她成功,则大梁大乱,西羌大乱,漠北定要进犯,到时我玉榴国也一定会被卷进这场战事!所以一定不能让她成功!还有……。” “还有什么?姜将军,莫看你平日不说话,一开口说的道理就是这么透彻,真是好厉害啊!” 说话间,莫妍眨着美丽动人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姜冲,虽然这位女首领已年近三十,可她库夏人心思单纯,当时目注姜冲倒和个少女一样,倒把姜冲看的很不好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姜冲清了嗓子开口道:“还有要担心在商阳城的花莲公主,她是西羌三公主,又一直安身在小王爷您身边,鸾妃一定忌犯,迟早也是要刺杀的!” “这个,也许还不会这么快吧!”萧锐犹豫道。 “一定会很快的,鸾妃既然已下手梁王后就说明她已准备的充足,下一步就该是花莲公主,而此次二王子殿下又给出三月为限,照臣看来,花莲公主也就这三个月内安全一些!” 三百七十一、万象阵 (壹) 姜冲入幕萧锐帐下已有十年时光,他本就是汉军第一勇将,这十年来南征北讨在萧锐手下军丁中威望绝高,即便是相不服人、心高气傲的库夏族人也对这位神勇汉将军敬佩的厉害。 再加上十年过去,当日还老当益壮的费千里如今已是近七十岁的老人,尽管还是军中主帅,可将士们都知道顶多再过数年功夫姜冲必然要接替其位置。 萧锐爱他文武皆备,心性中正,相待与别位重将更有不同,如今见姜冲平日不语,一旦开口就是精辟独道之言,知道面前的这位将军已足以承担费千里的重担。 想着老将军费千里为自己辛苦十余年无一日消歇轻松休息,如今能有这样一位好的继承人,实在代老将军欢喜。 萧锐一时兴起作笑,却不防三位重臣见主公忽然作笑心中不解。 正在疑惑时,就听萧锐道:“姜将军,别停啊!接着说。你说的话很有见底,咱们这就派人保护花莲公主去,还有,我先前说的那事儿你也给出出主意,我这里还被鸾妃紧催着呢! 唉,怎么花莲公主还在我们这儿,都在我们玉榴三年了,你们也没给她找个婆家,像她这样的烫手山芋早早送出去才是上上大吉的事儿啊!” 萧锐杂七杂八的一阵乱道,明显是为了缓和自己被鸾妃拿着要害而故作轻松的遮羞的举止。众人闻声都是一乐,莫妍听了更是纵声大笑,只是笑声诡异,把萧锐骚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到底姜冲厚道些,及时解围道:“小王爷既然直言下问,臣就放胆说一两句。以姜冲看,眼下最要紧的是鸾妃到底有没有生小皇子,即便有,是不是真的是小王爷您的血脉。 至于鸾妃漫天开出的条件,我们先给她拖延拖延,一来行大事宜缓不宜急,而且同时也得问一问人,如鸾妃说的救小皇子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两样物事。 不过也可先派探马打探一番芝仙与神油的所在,以防真要谋划时一点准备也没有,至不济也可以先探察这两样宝物取起来有多难,如是万难不易行的去处,干脆与鸾妃直言,请她改换题目。” 姜冲一番话说的十分中正,萧锐点了点头,已沉声道:“姜将军想的与我不谋而合,如今看来,也只能这么办,先勤快些把功夫做足才成!” 可一旁的董四平又道:“小王爷,姜将军所言虽不错,可如要是小皇子真的是您的骨肉,那事态就万全颠倒过来了,先不说救小皇子的条件怎么艰难。 以鸾妃的野心将小皇子送入色界天只以元魂立命,身旁还有个鸾妃最宠信的莺儿姑娘,若是只在色界天内安静保全性命也不去说他。 如是在色界天行些邪魔外道,待日后出脱魔界到了人间界却沾了一身的魔气邪气,至时不只小王爷您要投鼠忌器,甚或是……。” 说到这里,董四平脸上青筋挣了挣,终究还是说道:“甚或是心腹大怀也不一定,小王爷,您的仁德是人所共见的,如真的为微臣料中,这……,您到时恐真的要束手无策呢!” 众人里莫妍心思最浅,初一时听得萧锐或许有一位还不曾见过一面的小皇子,虽然为鸾妃挟制,可出于女儿家好事心理,总觉得细教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可在听到姜冲与费千里一番道白后,不由柳眉一竖道:“原来鸾妃这么坏!天底下竟有这么狠心的母亲,为了自己的野心竟连自己的孩子也有利用。 而且竟还要用这种最卑鄙的手段对付心最软的小王爷,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萧锐苦笑道:“莫妍首领别这么说,这本就是我的不对,鸾妃虽然心思不良,可若不是我贪一时之欢也不会由她如此布置,我现在只是担心那个孩子。 而且再退一万步说,这婴儿总是鸾妃怀胎三年六个月产下的,其中为人母者的辛苦总不是假的,莫妍你身为女子也该体谅一些才是!” “所以我才说小王爷您心最软了,这样仁善怎么能不被那个鸾妃降服。再说怀胎产子怎么了! 我们库夏族女子从来是自己一人将孩子养育成人的,不要臭男子帮上一分一毫,鸾妃也是女人而且手段本领更是了不得的高强,我们能做到的,她如何做不到!” 莫妍将她们库夏族妇女相帮只靠女子育儿的道理搬出来,并还将天下男子一块儿都骂了,在场几位男子都忍不住一笑,可说起来莫妍也是一心帮萧锐说话的,又如何能提点她说错话呢。 倒是玉颜公主听了莫妍的话后,竟皱起了眉首,认真思忖了一阵方道:“莫首领的这段话倒真的很有些道理。 以王子殿下您的仁德却偏偏与心思狠毒的鸾妃娘娘如此纠葛,一明一暗真的相去太远,冥冥之中倒许真的有好些安排。” 说到这里,佳人秀眉一凝道:“以玉颜看,还是先回一趟商阳,以往生镜看一看来历才好!” 萧锐外出三年不知其中机密,莫妍在一旁听了却第一个变色道:“公主殿下,这如何使的,万象阵如今还未完备,摄魂针更是没有祭炼成功,强开往生镜,您元气要大伤的!” 莫妍说的这般镇重,萧锐脸色顿时一变,却见玉颜公主笑道:“多谢谢莫首领关切,只是王子殿下此次从寒冰界请回两位法力绝大的女仙长,有她二位相助,谅来不致有什么危险的!” 同时又回首安慰萧锐道:“王子殿下也不用为玉颜担心,商阳的万象阵我本就想再过几日后与殿下您一同前往观览,如今不过是将时间稍稍提前了一些罢了!” 被公主交待,萧锐不好在群臣前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商议由得了风神驻身的疾云前往武当探查芝仙下落,必要时还可请留在南疆数年的楚香云夫妇。 而能得尸油的冥府却是没地方去找寻,好在这几年里李虎生意做的极大,天南地北都有他的商站与商队,一时间颁布下旨意要手下要留意神州各处穷凶极恶之地。 不过几日功夫,四海的商队便将自认为凶险的迅息雪片也似的寄了回来,如此一来倒让李虎有些犯难。 只为每一处的讯息都说自己所遇到的都是极恐怖阴森的地方,一时间要分辨出哪里更凶险邪恶些,还真是件难事儿。 为萧锐皇子安危,群臣与公主都极为重视,只一散了议事,公主便领了萧锐又往了广陵园行去,并还在途中降旨命所有重臣与夫妇二人一同前往商阳。 萧锐不解公主自己会要求所有的臣子一同前往,如此一来宝珠城只会变的十分空虚少有重臣防守,公主闻言则笑着与他道只要到了广陵园便可以了。 萧锐聪明绝顶,一时上想起公主连从寒冰狱把自己救走的本事都有,如何去离宝珠城不过数百里的法术也会没有。何况他昨夜里才刚由朱犀与公主引渡至梁州数千里一个往返,这已是最好的明证。 果然萧锐料的不错,一到了广陵园中,公主便开启了法坛。 原来广陵园因是玉榴国历代先王的陵寝,并还有灵兽福屃,灵气积蕴久长,早被公主与库夏族两位长老并李火在广陵园设了一座巨大的法坛,好运动法事。 可其中更为惊人的是,这三年来公主习练《幽冥录》有成,连同早年的揉花、搓玉二法,及至武当派圣典《保赤经》,妙悟天地造化,虽然内功还不到十足,可行法布阵却能大大的补足。 三年来未有一日停留将整座商阳城都搬布起了一座万象阵,如一旦发动开来,uu看书 .ukanshu 便是惊天动地、海沸山摇的神通,调积、汲取的天地灵气更是不可限量。 只是要发动这巨阵还缺一枚行阵摄魂针,好在六年前在掩城萧锐曾得了一只掩城顷城妇人幼童的血炼巾,在公主与两位长老的祭炼下已成了一尾策魂幡。 真要是强行发动也可抵挡一时,而公主回商阳的目的也就是要强制发动巨阵,想借无量法力看一看过去未来事,以为萧锐妥善打算。 时光迅速,在公主的邀请下,秋实与幽明两位女仙长也不避正午赤阳前往一同随行,萧锐见状,连忙命李虎与爬山虎将禁宫中帷帐取出将个广陵遮绊了大半个,不令二位女仙子受一点烈阳之苦。 二位仙长心感,也待公主邀请,便各取一指点在公主肩头,得二女仙相助,公主法力大增。 只一个祭拜,众人身前便出现一座水瀑化作的门户,水流不绝,只一落地便化为无数冰雪砌就的花瓣,叮叮灵灵倒也十分悦耳动听。 萧锐见状知道这样的法术绝难持久,一待门户洞空,便连忙嘱咐众将穿过门户,众位将士都是身负绝艺,一时鱼贯而行,投梭也似的自门中穿过,丝毫没有耽搁。 而在萧锐最后一个穿越门户后,少年人只见门户外仅留下的公主与仙子三人也是身影一虚,接着自己身体迸起无数光华,散作无数细屑。 待萧锐查觉到眼前有亮光时,发现自己已是置身一处幽暗的宫殿内,而姜冲一干将领也正立于殿下,只有李虎和爬山虎本领不济,想是落身时没有站稳,都跌倒在地抱着屁股在哪里嚷痛! 三百七十二、万象阵 (贰) 见李虎摔倒,素来与他没好生气的疾云不禁笑骂道:“怎么这么没用,这里又不是来了一次两次了,怎么还会摔倒,亏你也是什么平安司空,真是没一点用!” 李虎闻言,知道疾云还在为自己嘲笑她只不是是个五品飞凤尉生气。 当时只得陪了笑脸叫屈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又没生了你们库夏人那天生一对夜猫子样的眼睛,这法坛也是,不只阴冷到处是水,连灯都不点一盏。 该死的李火这老家伙省钱省到家了,前日子我才拨了他三百斤灯油,这老东西别是又赌钱赌输了把灯油都给典当卖了吧!” 李虎嘴里这面胡说八道,倒让萧锐起了疑心,眼前眼前祭坛的确昏暗的厉害,不禁问道:“怎么!这里从来都是这么幽暗的吗?” 疾云忙答道:“回禀尊主,神坛深处地下,全靠灯火照明,的确是阴暗了些,不过……。”说话时,疾云将周围打量了个全,不由皱了眉道:“不过今天的确比往日还有昏暗一些!” 疾云这里有口无心,姜冲、莫妍与秦小养三人却连忙警备了起来,众人里以秦小养目力最佳。 当时探起一对神目,在四壁一圈打量,心上一拎,忙将腰刀解下闪身于萧锐、玉颜公主身旁后,这才道:“启禀小王爷,四壁上的油灯尽被人用掌风吹灭,看来这里有刺客!” 秦小养这话一出口,哗啦啦群臣纷纷把兵刃抽出围挡在两位主公身前身后,当即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李虎与爬山虎手里也取着两件明晃晃的铁刃。 但不是刀或剑,而是一小柄银瓜锤和镶金铁斧,虽然式样细小,不是正经交战的长兵巨刃,可为这两样兵器都是柄头沉重之物,一但舞动起来威力也不在小,好补李虎与爬山虎二人的力量不足。 萧锐见状一笑,心道,这二人倒也有心,一斧一锤一定是嚷闹着铜鼓长老好容易才打造出来的。 众人这里摆开架势半天,却不见一点动静,李虎手里的描金花斧虽小,份量也比一般的刀剑重了不少,提在手里久了,手臂酸麻。 第一个不耐烦道:“怎么半天也不见个动静,我说小养,你这家伙怎么知道壁灯上的火是被人打灭的,要是用暗器打灭的多少还有些痕迹,这用掌风扇灭的怎么也能看的出来!” 秦小养此刻也在为看不出刺客的一丝踪迹着急,见李虎跳出来叫嚷也没好气道:“所有灯芯都已浸在油里,岩壁上又被被铁器击打的痕迹,地下也没有暗器的残屑,怎么不是用掌风扇灭的! 我说你这家伙过一会儿再搬动你的那张嘴好不好!照我眼下来看,刺客竟还没有离开这法坛外,可惜我的追踪术没有李火老道,若有他在,一定可以找到贼人的踪迹!” 说着,手里钢刀一紧,显是在为刺客还存身在法坛上紧张。 听到刺客还在法坛,群臣心里越法紧张,萧锐见连秦小养的目力都看不透敌人的踪迹,显然对方是施了隐身术前来的,这样的敌人不可不防,若是被对方偷袭将自己部下打伤,他可不能不理。 当下正在将幻身法施出,移形为幕云将众人都护住,却听身旁的玉颜公主道:“秦将军还请你将法坛四壁照亮,只是不要用你自身神光,只用几枚羽箭就可以了! 秦小养得令,连忙恭身伏礼,左手一探肩后半月弓已提在掌中,跟着提了一枚羽箭,就见并两指自箭身上只一个划动,原来一支寻常的羽箭便豁然升起一团奇光来。 萧锐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当时瞧出那箭身外的光芒竟是自秦小养指尖如注水油一样注入箭支内的。 这样的本领,萧锐还从来没有见过,当下一阵称奇,联想到前日秦小养身捅奇光与酬神殿拔箭解围时的情景,萧锐不觉有些领悟。 萧锐这里思忖功夫,秦小养已是“嗖嗖”四箭分别射在法坛四角,登时里整个神坛已是一片通明。 到这时萧锐才瞧清楚,原来这座万象阵枢钮总祭坛竟是十分巨大,整座大殿足有百丈方圆,众人足下踩的都是泼水也似的摩光石,其上更有数不尽的经纬线槽。 但见线槽内不时有水银流泄,在看不见的神秘力量催使下如千百年银蛇蜿蜒游动,一忽儿聚拢一处,一忽儿又瞬时消散不见。 仔细看时,越来那线槽下还有好些细孔,一旦水银聚拢过来,水力沉重便可透过平时坠不穿的细孔消散不见。 萧锐师从云先生五行奇遁一术也不算外行,可看着满地的经纬流光,不过片刻即觉心烦气燥,知道这是自己修行太浅,瞧不明白这巨大法阵的诀要所在。 当下连忙把目光移过一旁,笑与公主道:“这阵法还真是厉害,只怕萧锐就是看上三年五载还是一样头晕目眩,这三年来为设此阵,真是辛苦公主殿下了!” 公主摇了摇头,答道:“建这万象阵非是玉颜公一个人的功劳,这是整座商阳城三十万百姓携力造就的,内里的心血的确非同小可。 其中犹以库夏两位长老与李火老先生居功至伟,只是还有一人王子殿下现在还不知道呢,待过会儿将刺客扫除了,玉颜再带殿下引见!” 玉颜公主的话不禁领萧锐一阵惊奇,想到这万象阵竟然发动的数十万军民的力量,这样大的工程其威力自然是不可限量。 至于公主说还有一位高人要与自己引见,少年人好奇心涌起,为急于见一见这位奇人,倒不想再仔细留意自己几位属下这几年都得了什么本事了。 当时指尖一并,抖出一缕细风,不多时刻,便是一团七尺密云,随着萧锐指动,奔雷也似的在法坛上扫了一边,直到经过众人身侧不过五六尺距离时,忽见云烟一滞,可过后又是刷的一声向前流去。 见此萧锐心上一惊,连忙指向那一处道:“就在这里了!小心,这人用的并不是隐形术,而是……。” 说着不由回头看了众人里久久不开动一声,只跟在幽明、秋实两位女神身后的玉瓶儿一眼道:“而是和玉颜你差不多的潜光渡身法术!” 玉瓶儿则好像早就知道来人的本事一样,闻声并没有一丝惊讶,只是一声冷笑,并不曾开口。 “小王爷!您说的是什么法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本事厉害吗?”李虎不曾看出玉瓶儿正在和萧锐争闲气,头一个开声道。 萧锐笑道:“的确是非常厉害的本事,不只能藏身,还能将人掠走,这法坛平日里可有人镇守吗? 若是我猜的不错,镇守的人已经被刺客掠去了,好在他总算是留下了踪迹,此刻想要跑已经不大可能了!” 萧锐的话正说中了玉颜公主的心事,忙道:“库夏两位长老从来都是轮替着守法阵的,只怕已被刺客掠走了!” 玉颜公主一直没有出手,就是因为不知敌人深浅才没有妄为,此刻即被萧锐查明渡身洞穴的所在,公主再不怠慢,长袖内玉柬一枚枚遁出,浮于空中即时起了一座小小的法阵。 身后的秋实与幽明女仙子见了,不约而同各取和指一点,两道玉光拂出加注在柬阵内,同时玉光大涨,把法坛照了个雪亮。 正在玉颜公主祭法完备,uu看书 .uukanshu.m旋动柬阵向了空中密空照去时,只见大殿内忽地光影一暗,自空中密穴中已跳出一团黑影,好似一只墨斗团身不过三尺方圆,可其身速却是极快,纵是自负身法强劲的萧锐见了也自渡有所不急。 当下那团黑影在空中一个划渡,竟将大殿四角都绕了个遍,也没见其施什么法术,四角秦小养生光箭箭身光芒便全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极淡的一点光影,仅仅能将箭身映出。 洪戈好打猛战,见黑影流光飞速,一声虎吼便待要纵身上前,却听萧锐喝道:“不可以上前,这家伙法术古怪的很,竟可以将光华摄走。 我猜的不错,长老一定就是被他用此法摄走的。为小心记,还是用暗器招呼比较安全。” 萧锐这里话音刚落地,秦小养连珠箭已射了出去,疾云与莫妍两位女首领则长年带着铜鼓长老特致的细身西羌强弩,当下也是连珠刘法。 最有趣的是李虎和爬山虎竟也掏出两只比疾云手里还要细小一半的铜弩,只是击出的不是羽箭,而是一枚枚的铁弹子。莫看二人的铜弩细小,却造的极为精巧。 只见两人把小弩端在手里不停拔划,一枚枚的弹子竟似秦小养的连珠箭一样不停打到,原来弩板上承了一只铁盘,其上可放十余枚弹子。 每射走一枚,盘里的弹子便正好落入弩弦的机括中,加之弩身下的弓弦又是活卡扣,二人手推一次便可上弦,端地是又轻巧又方便。 萧锐在旁见了不禁眼前一亮,暗想这样的劲弩要是能放大装备龙禁尉,倒又可添上不小的战力。 三百七十三、万象阵 (叁) 可在众人意料之外,无论秦小养五人投放了多少羽箭弹丸,那空中如流星一样飞舞的黑影竟没有收到一丝损伤,尤其叫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么多箭丸投下没有一点消息,如同萧锐所说的那样,都被黑影吞噬。 萧锐见玉颜公主紧着收纵玉柬,知道柬阵法力虽强,便自身防护能力却弱,为防意外,自己正要纵身上前,不意一条娇影腾空而起,已抢在自己身前蹿了出去。 萧锐当眼看时,原来是丹娘,不由一阵心焦,生怕丹娘鲁莽,反而受了敌人伤害。 哪知道丹娘却正好是黑影的对头克星,一经腾空,便双掌一扬,众人在地上只觉空气一个收缩崩震,原来是丹娘使出她最得意的积尸气功夫,倒过来想将那黑影摄住。 要知丹娘功力今非昔比,她两次汲取寒冰界灵气,其中更有一半藏灵珠的灵力留在体内至今还没有完全蕴化,若论真实法力除玉颜与两位仙子外差不多是萧锐帐下第一人。 此刻又为查觉自己唯一的同族被对方掠走,心急之下更是施出了全力,一番运动下来,空中黑影已被她收近身前不过五尺。 李虎好大喜功见丹娘一出手便收功效,不由的高声喝彩,爬山虎是他跟班,见李虎高喝哪有不相帮的道理。 平日里丹娘很厌恶他二人,不过眼下看来,这两个只会寻机占便宜的家伙,倒也有那么一点可爱。 可不料就在此一刻,原来于空中竭力想遁出丹娘控制之外的黑影,忽然一个团身暴涨,竟然不再挣扎,反是一个惊动改了方向向着丹娘扑来。 丹娘功力虽高,可遇敌机变却不如对方,一时始料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黑影扑中。 幸而姜冲心思深湛,一直留心黑影伺机反扑,当时黑影一个团身抖动,自己便跟着冲身而起,掌中血炼锋一横,正挡在丹娘身前,随着赤锋血光惊绽,黑影即刻被弹了出去。 可姜冲远比丹娘遇敌经难丰富,见黑影飞退,脚下一划已随之跟了上去。姜冲也得拘神石一神主加持,且法力与别人不同,一旦施动,便是一圈黄泊泊的流光元气,飞纵空中如镶在一轮十尺的晶球中一般,刹时间威风凛凛不同一般。 秦小养是姜冲多年副手,与之联手战敌最为默契,当下瞧见姜冲飞纵方向与黑影倒退的去路,一时又取了一枚羽箭在手,却是细细的描准了,好一会儿才击发。 但听一声哨响,一枚化了金虹赤焰般的羽箭直向了黑影飞去,待到了黑影身前,竟然又是一个金光抖擞,化了一羽金光万丈的火焰神鸟。 啸声震天,团起周身赤金色火焰翎羽,将黑影牢牢困住,再不住对方有一丝逃遁的空隙。 萧锐三年不见秦小养面,至今仍将对方当做才入伍不过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对待,不想寒冰狱一别,秦小养箭术又得大进。 这样神乎奇技的绝艺,便是自己见了也是心驰神往惊叹莫名,想着自己手下一员猛将精进如厮,做为主上王者的他,心上喜悦一时难以言表。 再说那黑影被姜冲与秦小养追逼地走投无路,终于顿住身形,但见乌光一绽,竟然将摄住自己身形的火焰鸟挡在自己身外。而适时赶到的姜冲则是血炼锋一挑,正中对面黑衣人咽喉要害。 可让姜冲以外的是,平日无坚不摧的赤锋打中敌人竟是没有一点消息,如触在空气对穿敌人咽喉而过。再看眼前黑影,却在姜冲惊疑之中倒身退走。 虽说如此,敌人形迹到底败露,至此时,众人已瞧清那团黑影是一头披肩长发,脸形极瘦的男子,虽是神形极是酷削,双眼却极有神,眉角满是邪气,倒与萧锐大哥萧锏有些相似。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闯商阳城禁地,并掠走我的属下!” “哈哈,你就是十三王子萧锐吗?人人都说你是整个梁国里仅次与大王子的人物,今天见了果然有些不同。哼,你这几位手下还真挺厉害的!正主没见出手,便能把我逼出真身,是有些意思!” 萧锐听那黑衣男子竟连口气也与自己大哥有些相似,不禁一乐,笑道:“这么说来,你自认为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吗?好了,请将我的属下们放回,不然的话,今天阁下是不能够离开这里的!” 黑衣人大笑道:“好大的口气,十三王子,你当真以为我和你客气两句,你就能将我留下来吗?” 萧锐笑了笑,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忽地指尖弹动击了出一粒灵丸,速度并不快,晃晃悠悠向着黑衣人射去。 众臣下见了,不解其意,可再回望黑衣男子时,却见他一脸的惊慌,手脚不时挣动,却总是驻在空中,不得动弹。 到了这时一干臣子才瞧出些意思,只见男子手足都被一缕青烟缠绕,想来手足不得灵活运动的缘故正在于此。 “莫妍首领!”萧锐忽然开口道。 库夏女首领闻声会意,一个纵身便到了黑衣男子身前,取出火神刺,一箭刺下,却并不是男子的身体而是其宽大袖袍。 当时只见一团黑雾泄散空中,瞬时里多出几位人物来,正是库夏族两位长老并西羌花莲公主与丹娘同族的乌云奇曼。 两位长老中锟鹰比较性燥,一得脱身,提起拳头就要打那黑衣男子,一旁铜鼓长老见了,忙将其拉住,口中劝道:“尊主在此,自由公道,你又何必如此!” 听了这话,锟鹰长老才好容易收回了拳头,只是怒火难平,一双鹰眼恶狠狠的盯了那男子好一阵儿,到了才止了怒气。回身与萧锐作礼。 “呵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萧锐一面示意众人平身,一面将眼前四人打量,眼见当日还是幼女的花莲公主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少年人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寒冰界逗留了三年之久。 “启禀尊主,属下等奉命驻守万象阵本阵,不料这男子用何法术竟得闯入,趁我等不备偷袭花莲公主,之后又以公主为人质将我与锟鹰长老暗算生擒。 万幸尊主及时解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属下等失职,万请尊主降罪责罚!”说着老人探手入怀取出一口平日里库夏族人刑罚用的法刀来。 萧锐见这两位老人用放出当日动不动就要刑罚自己的伎俩来,不禁一阵好笑,忙道:“长老何出此言,这黑衣男子以花莲公主为人质暗算二位,显见其为人行事卑鄙无耻。 说来倒是萧锐的不是,自从库夏族一族为本王效力,倒是将往日好些气性收起,铜鼓长老要是换了六年前,量你与锟鹰长老无论如何也不会收此等挟制。 能如此,都是你二人心底仁善的缘故,非是什么罪过。”说着已上前将两人拉起,萧锐伸手,二位长老自然不能不应从,连忙立起了身子。 玉颜公主此时也走上前来将俯身在一旁的花莲公主与乌云奇曼扶起,让萧锐有些有惊疑的是,公主对乌云奇曼颇为礼敬,看情形,竟比对待莫妍还要隆重些。 萧锐心中虽有疑惑,可一时不便问起,当下转首与已被李虎、爬山虎五花大绑的黑衣男子道:“好了,现在可以请教一下阁下的来历了吗?” 黑衣男子被生擒后,uu看书 .uukansh 于众人虎视眈眈之下竟没有留露出一些害怕的意思,反问萧锐道:“看不出,你竟有这样神奇的本领,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萧锐皱了皱眉,笑道“阁下现在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论理可没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吧?”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只是这一点点本事,便能将我困住了吗?”黑衣男子依旧保持着他的高傲。 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萧锐已俯身到了他身前,张起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紧盯视着自己,目光炫烂,几能映出流彩,直射自己心腹,好像能将自己心底一切秘密看穿一样。 到此刻黑衣男子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不料萧锐已开口道:“看你的目光,好像还有一些凭仗的样子,这说明你还有一些实力还没有暴露。 不过,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发动,说明你要么时机还未成熟,要么就是施展你的伎俩会比自己也带来不小的伤害。呵呵,不过,这也正证明了你的道行有限,并不是什么深具实力的人物!” 看着黑衣男似被自己激怒,嘴角张动,似有与争辩的意思,萧锐又补充道:“你也不用如此激动,我说你没有什么实力也只是相较而言,你的本领是不小,而且很有神奇之处。 只是论真实本领,比起我来还有一些差距。我现在对你本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我所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要到我玉榴国万象阵法坛重地来? 这之后有什么原因,照我所知,普天之下,胆敢擅闯这里的,至多不过两三起人?你呢!你背后的人物到底是哪一位? 三百七十四、游灵 (壹)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在萧锐略带讥讽的质问下,黑衣男忽地纵声大笑,笑声尖锐好似夜枭。 姜冲与秦小养常年征战,见惯敌人阴谋伎俩,生怕黑衣男子于危境下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不顾死活暴起发难,连忙抢在萧锐身前护卫。 哪知黑衣男见姜、秦二人一阵紧张,又是一阵大笑,好容易才止了声音道:“枉你萧锐平日里有些威名,竟然连我的来历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当今天下只有两三处人敢犯你商阳。 我不过单枪匹马不也到了你这法坛禁地,并还生擒了你四位部下,要不是你们这么一大堆人赶到,多人围捕我,又怎么能得手!” 男子一番话说的除萧锐与公主以下各位臣子俱是脸上一红,虽说他气焰汹汹,可话里都是实情。 库夏族人最为骄傲,一听这话,莫妍先开口道:“谁耐烦你是什么来历?就凭你这样不入流的人物也敢在小王爷面前叫嚣。 至于你所谓的生擒我们四个人,其中有两位是不会武艺的女流,而铜鼓、锟鹰长老更是你无耻阴谋暗算才得的手,你这样的人连最战士最起码的骄傲都没有,还逞什么威风。” 男子见莫妍与自己争辩,嘴角露出一丝奸狡,正想与对方纠缠。 哪知萧锐忽然开口道:“莫妍首领无须和这家伙争执,这人能到法坛重地,不止有些本领,心机也一定很深,临到危境还在做这些无谓的口角,显是他在拖延时间!” 说完,吩咐道:“秦小养,你目力最好,再仔细查看一下法坛周围有没有这男子的同党。姜将军、莫妍还有洪戈带三路人马,即刻在商阳城中搜查,看还有没有可疑人迹或是敌人设下的隐患埋伏! 记住,要小心一些,这男子会隐身术,他的同伙说不定也一样会使!”言罢,不忘又在男子脚下与肩头加了两指,将黑衣男周身穴道封禁,命疾云押了黑衣男直到押入囚牢才准备训问对方。 果然萧锐一道道命令下达后,黑衣男子脸上接连变化,待萧锐指力直灌自己脊背,一身真力莫说运动,丹田下连一丝力气也晃动不开时,男子终于露出些惊惶的神色。 正上前押解他的疾云也一样恼恨他无礼,当时见了笑道:“怎么样?刚才你不是还很得意的吗?怎么就一会儿功夫脸便黑的和炭一样了? 哼,想在小王爷面前耍阴谋诡计!真是不自量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说大话了!” 再说自将莫妍三位重将派出后,萧锐身旁只剩下还在游目四望的秦小养和常常很不听话的丹娘本领最高的手下人。 李虎是个极精明的,一时间小王爷身边去了三位最厉害的膀臂,两位库夏族长老自被黑衣男制服后,看情形虽然没受伤,可体力精力却耗损的不少。 如此一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万一敌人同党还在法坛中,首当其冲迎敌的差不多就得是自己了。想到这里,李虎不禁一阵惊惶,身子止不住地往了萧锐身边挨去。 爬山虎见状自然也跟了上来,可萧锐一旁再有些空地方就得挨着公主,给爬山虎几颗肝胆他也不敢挨着公主身后。 好在这小子也机灵的很,看着疾云与丹娘身边还有些位置,连忙也占了位置,当下倒恼了疾云,心道:小小一个爬山虎都敢挨近自己。 当时柳眉一凝,把这位从五品象骑尉可吓了个不轻,可他也有呆主意,尽管怕是怕了,可还是一步一挨跟在疾云身后,直恼的疾云起脚来踹,他也只是生生受了,没敢挪动一分。 就在爬山虎与疾云争闹的当口,忽见昏暗的地厅中闪起一线精光,再听秦小养一声惊叫,还不等众人反映过来,秦小养已是翻身栽倒在地。 以秦小养的机警与威勇,连一个照面都没有便被重创,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众将士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疾云再顾不上与爬山虎争闹,手里一紧,便将黑衣男头皮紧紧拎起,同时又将长剑抽出架在了男子颈上。 可疾云反映的快,敌人来的更快,就在细身剑还未及男子脖颈的那一刻,只见一道流光在空中飞渡,比电还疾已冲至疾云身前。当下疾云只觉右掌一烫,掌中剑便已被敌人不知用什么法子荡开。 疾云心上惊动,忙一个倒步,拽起黑衣男便要往后退却,可敌人早已预料到她会如此,当下一团光影投到,不但没有将黑衣男子往回夺,反是合身连同黑衣男齐齐往疾云怀里扑来。 事出不意,疾云原本紧紧抓住黑衣男子左手不禁的松动了一线,而敌人也趁此一线之隙,猛地一个加速,身势又快了十倍,竟然将黑衣男子硬生生夺走。 待二人驻在空中与萧锐一干人对视,前后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疾云自负自己轻身本领也是萧锐帐下出类拔萃的,可与眼前人相比,实在是相差万里。 尤其当看到夺走黑衣男的还是一位身着短甲,长身玉立的妇人时,疾云的心更是一沉。 “好痛!你这婆娘怎么这么狠的心,你看看,把我的头顶都快抓秃了!”黑衣男子这话并不是冲着疾云,而是面对着自己的同伴发问的。 而女子闻声却是毫无表情,好似连话也懒的与他说,只是指尖不停地在男子身上滚动,意图为对方解穴,可萧锐点穴术何等厉害,一时之间哪里能解的开。 “请问姑娘是哪里人,与你这位同伴来我商阳所为何事?”玉颜公主问道。 可空中的女子却并不开口,只是一瞬不瞬冷眼打量着公主与萧锐两人。倒是才敢脱身的黑衣男开了口道:“你丈夫不是很有本事吗?有能耐自己去查就是了!还用的着来问我们?” 可话音未落,就听男子一声惨叫,越来是他的同伴嫌他罗嗦,手底一扭,又把他已经半秃的前额一绺头发扯了下来。 丹娘是从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的,见男子原本一头浓密的头发在疾云和他同伴的拉扯下,一两个来回便秃了有一半,眼看着好笑,不由大笑了起来。 黑衣男脸嫩,听有人笑话他自然生气,可又见是丹娘作笑,他是才刚尝过丹娘厉害的,知道这位佳人难惹,一时竟有些敢怒不敢言。 “怎么?我看姑娘并不急着想走,怎么却连自己的来历也不肯说吗?”萧锐与女子对睹多时后,终于问道。 “我叫流光,这个没用的男人叫黑影,都是从东方来的,之所以会到你这商阳城,为的是听闻你南疆仁王威名很厉害,所以特来晋见,可没有想到,也不过如此!” 这叫流光的女子倒与黑影不同,一开口便将行藏吐露,一时间反倒让萧锐很是意外,不过由此也显得这位流光气势十足。 “原来姑娘是前来我商阳作客的,即如此,不嫌弃的话,就在商阳盘恒几日,由我与公主稍尽地主之谊如何?”萧锐笑道。 “不用了!你们这座法坛我已经来了好几次,再没什么新鲜有趣的可让我留下来,而且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做客,行相再见罢!” 说完,少女周身精光一绽,透身便如着了火一样,亮的惊人,只一纵便跃至法坛门户外。疾云见状还待追赶,却被萧锐拦了下来。 “算了,由他二人去罢,这女子身法这么快,uu看书.uukanshu.cm 除我与公主外只有两位仙长能追踪的上,而且听这人口气,也并不是完全与我们为敌的样子,无须加意追赶!” 听了这话,疾云才止了脚步,可想着萧锐话里意思,竟是连同已得风神加持的自己也追赶不上那女子时,气恼之下,打定主意要再苦心钻研,终有一日要将拘神石神将全副威力发挥,不弱于人。 萧锐见疾云在一旁作色气恼,知道小姑娘还在生气,当时只得一笑,一面取出回光玉,为早被爬山虎扶起的秦小养疗伤,一面仔细验伤。 但见秦小养双目红肿,好似两个熟透了的桃子,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止不住一惊。 “还好!小养你及时闭上了双眼,不然这一对神眼怕真的要从此废了。这女子好厉害,手法又快,心底又狠,下一次再遇见可真的要小心才是!” 秦小养闻声愤愤道:“小王爷放心,再不会有下一次了,这女人手法虽快,可看她还有没有我的箭快。” 虽是秦小养受了伤,李虎在一旁却还是不忘挖苦他道:“得了吧,这女人快的和光一样,还不等你拔出箭,你小子眼睛早又瞎了!到下次,止不定连鼻子都得被人剜了呢! 唉,我说,平日老说你得了光神庇护,怎么临到了遇见这个女子,你却没她快,当真这光神也认公母的,遇着咱们就逞凶,遇到自己婆娘就萎了!这不和你见家里九个老婆一样吗?” 秦小养本来就在意自己被女子打败,此刻再听了李虎阴损刻毒的讥笑,只气的一阵发抖,可到底是在萧锐身前,没有敢怎样放厮。 三百七十五、游灵 (贰) 萧锐知道李虎与秦小养素来是争闹惯了的,见秦小养一阵俊脸气的阵青阵红,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只是听到李虎又拿小养九个老婆取笑他。 想着秦小养有这一桩短处实在和自己脱不开关系,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为掩饰自己尴尬,便回头与两位一直没有出手的女荒神道:“二位仙长可看出刚才一男一女的来历!” 幽明笑道:“这两人来历确实有些古怪,就不知道仁王殿下有没有瞧出这二人的来历呢?” 萧锐没有想到幽明会来反问自己,皱了皱眉答道:“我总觉得这两人不寻常,虽然瞧着明明是普普通通一个人,但身上气息却不似生人!”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要知道萧锐对自己的嗅觉可比视力还要自信些! 听了这话,两位女荒神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秋实道:“殿下说的不错,这两人看着似人,其实肉身是窍取来的!” “偷来的?身体还能偷的吗?难不成刚才那一对男女是借尸还魂!这么说都是鬼了!”李虎在一旁听到这么新鲜的事,自然不愿错过,第一时间加入讨论。 “虽不十分正确,不过也差不多!”秋实笑着点头道。 为自己猜的准,李虎登时得意起来,又卖弄道:“那两位女神仙还请再给我们多说一点儿,我看那二人气焰嚣张的很,这一次来了,多半还有下一次,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败嘛!” 萧锐在一旁为李虎多嘴,倒是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都给说了,当下并没有开口阻止,反而趁此省些自己口水。 两位女荒神性格十分和宜,李虎有所问,也都耐着性子回答,当时道:“人间界我二人还是第一次往来,难知当地风土。 不过以方才两人的气色看,肉身当是后加注的,有问凡人可以幽魂聚炼成鬼仙升华,量来这两人得此肉身前应当不外如是吧!” 李虎虽然精明,可两位仙子里说的多有法术之类的冷僻字眼,当时明白不过来,只得转首望向小王爷萧锐。 萧锐见了笑道:“两位女仙子说的是流光与黑影生前该是有些道术的人,死后元灵不昧,照样修行,日后又有遇合得了肉身,所以才这么厉害!” 可话说到这里,萧锐又想起,如两人真的是什么术士,修成鬼仙虽然也是颇为可观,可要知道秦小养如今的本领也仅仅稍逊姜冲、洪戈一筹而已。 其后又得光神加身,本领更是超群出众,怎么面对仅只是得了肉身的两个修士便如此惨败。 再又想到流光二人一身出类拔萃超绝的武艺,可又与修道的术士联系不到一块儿来。一时皱眉苦苦寻思了半晌,才猛然间惊醒。 看着萧锐脸上变化,幽明才道:“殿下想来已猜到了,不错,这二人生前必是杰出的勇者。 虽然不曾精修玄术,但化为鬼类后仗自己先天武勇一样可成鬼神,若再被人施大乘法术转化重生则更加不同凡响,能有这样本领的高人,便是异界也是寥寥无几呢!” “那以前辈来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呢?” 面对萧锐的疑问,幽明却只是微笑不语,见幽明也没有择声,萧锐心生警动,知道对方的本领一定还在幽明之上! 而能够比幽明法力还要高深的,算来还真的如女仙子说的那些寥寥无几了!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无奈着苦笑了笑。 李虎是个性急藏不住事的,又从来仗着自己嘴巧在萧锐面前有什么说什么。 此时看着萧锐与女仙长在那里打着哑迷,却又不与众人说明,急着道:“小王爷,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以我们的势力能够对付的了吗?” 说着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两位女荒神,不禁道:“大不了人家一个咱们来俩,仗着人多,总不能比人差吧!” 萧锐闻声一笑,不由地佩服李虎确实擅于查颜观色,当下竟能看出自己与幽明都有一些惊惧。 为安臣下的心,只得道:“李统领不必惊疑,是友是敌如今还没有下结论,况且我们玉榴还有好些实力未出,就如同你所说的一样,绝不至比人家差就是!” 说到这里,为免李虎继续追问露出些马脚,又道:“只是那叫流光的姑娘临走前曾说过是东辽人物,往日里我大哥镇守东辽多年,照理他的地界上出了这么厉害的俊杰,不应该不知道的!” 李虎惊声道:“那这么说来,刚才那两个什么流光、黑影的都是大王子萧锏的手下了?哎呀,这可不好,大王子几位手下精英我可是见识过的,一个比一个高强。 到现在秦小子还在念叨着要和大王子手下那个什么苍鹰比箭,这会儿功夫又多了什么光与影的,那可更不得了了!” 秦小养在一旁一直没有啧声,忽听到李虎将话题拉到自己头上,当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可一时间又想起当日苍鹰弯弓神射的气概。 少年人意气乍起,这三年来秦小养苦炼箭术,又为得《冥王录》栽培,功力增长何止十倍,自负与当年苍鹰已不相上下,久日里便想和苍鹰一较高下。 可大王子早带了众手下投往生界去了,只怕今生今世也再没有机会。此刻被李虎提及,雄心虽起,可转眼间却又气势衰竭,为世间少一位自己的敌手叹息不已。 萧锐看在眼里,不好说破,只得撇着嘴角笑与李虎道:“这我可就说不好了!总得要去看一看才知道,不过如今我们就要北阀无憾王,这东辽暂时是无法顾及了!” 李虎闻声还想说些什么,可现如今的确如萧锐所说的北阀一事就够玉榴国上上下下有的忙了,自己做为当国大司空总领一切军务民务,尤其忙碌。 这流光与黑影两人的身世也只得暂时罢手不问,等日后有机会时再去寻查。一番长谈就此结束,只是人人心头都有好些疑问,心里总觉得很不畅快。 待萧锐、公主一行人回到地面,姜冲一班人马已将城中搜了一个遍,都回说没有一点消息,萧锐本来也不指望能查到什么,只要商阳城安全就好,当下也不在意。 可未想到,还不等众人来到商阳城行宫中议事,便有讯兵传来梁王御旨,命萧锐领一万精骑于三月内扫荡东辽,至于北阀一事,可以斟情后延。 御旨中虽然说的轻巧,北阀无憾王一事可斟情将时间往后安排,可萧锐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如果要征讨无憾王少了玉榴国三万铁骑,十万步兵,战事上登时要吃紧百倍。 萧铣南征北讨这么多年,虽然凶戾,却绝不是笨蛋,一定不会做出独力北阀蠢事的。也就是说这御旨一下北阀这件大事等于无限期的拖延了! 这其中的奥妙可就大了!难道扫荡东辽竟比北阀无憾王还要重要?萧锐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请董四平命留在梁州的神蜂营探子仔细于城中打探,希望能解开这其中的奥秘! 萧锐此次来商阳城为的是了解商阳城军务与民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巡查万象阵。 按理说萧锐如今已是人间帝王,应该尽量少施展法术,尤其是如此宏大,而又以邪法《冥王录》为根基的大法阵! 可想着当日商阳屠城,丧尽了一国上下的百姓,而之后商臾耗费千年时光只为了向五祖复仇,萧锐便不再做太多计较。 而且当日发掘古城时,u看书 .uuknshuco光明与红莲两班僧侣也隐隐透露出请萧锐建城超渡亿万游魂的意思,如有万象阵主持最是和宜。 再有设置万象阵可是玉颜公主的主意,整座玉榴国公主至少可当一半的家,萧锐更没有理由反对。 这万象阵远比萧锐想像的要复杂百倍,虽是经过整整三年人兴建,可至今也没有完全修成,这还是在玉颜公主与众臣下全力以赴下的结果。 好在阵法已完成十之八九,仅欠一枚摄魂针镇祭法阵于发动阵法时使用,也就是说如今的万象阵如用来防御已可以发挥六七成的威力,可如果用于攻击,十成的本事还使不上一成。 好在萧锐与公主也没有想以万象阵欺人,能修到如此地步,也就差不多了,虽然以李虎一班的人臣还想力求完美,可造设摄魂针非同小可,不止耗时,更要精炼万千元魂才能结果。 这不是萧锐与公主所期往的,所以工事也就于此耽误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虽然以玉颜公主如今的法力可以运转万象阵,可此阵法实在太过凶戾,行法时稍有不慎便有崩阵毁天灭地的危险。 为万全故,不只需要玉颜公主施法,还要有一人镇守阵图,此人需天赋异禀神魂坚凝无比,又能及时收纳阵中散落的海量的幽魂与元神。 并还要精通术法,同时为万象阵凶戾阴森还得是个女身,凡此种种,当日只有擅于吸纳阴魂同为丹娘的乌云奇曼可以担当。 待玉颜公主说到里时,公主与萧锐都是一惊,不约而同想起先时的黑影意图将乌云奇曼掳走的用意! 三百七十六、漫漫征途 (壹) 窗外车轮声阵阵,萧锐正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厚实柔软的锦床上,赤裸的身体躺卧在丝一样质地的棉被中,让人由心底里说不出的畅快。 萧锐知道自己已经起的晚了,可他决定今天还是晚一些起床,好不容易从寒冰狱里逃出,在玉榴国还没待上一个月功夫,自己就又被王旨“发配”到了眼前的东辽。 因为有大王子常年驻守,自东辽往梁州的路极为通畅,再不用如南征时那样翻山越岭,只能骑马。 一路而来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后,萧锐还是可以乘着李虎精心为自己打造的“御辇”躯车直入东辽腹地。 不得不说李虎在造设奢侈品上有着越超出常人的灵巧与匠心,萧锐这一乘由十六只壮牛拉牵的王帐御辇,走到哪里,都是引来百姓们的惊奇与围观。 幸而现在大军已行走至较偏僻的山区不然萧锐也不能睡到这等天光才能醒来。 车上,不,更应该说是萧锐这座可移动的别墅里,真可谓应有尽有,巨大的车厢内塞满了李虎与爬山虎从五洲四地淘渍来的新鲜玩意儿。 虽然已经在大帐里,待了有十天半月,萧锐至今还是觉得新鲜,随手就能拾得可样玩器与精巧细致艺术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车厢里整个两壁上摆了足有数千册的书藉,远的有千年前的玉简与碑贴,近的有时新鲜的奇侠传记,更有一架朱红色的书柜里放满了自古至今,中土西洋的情色秘典。 萧锐翻了翻,竟有几本还是用鱼皮做封面,内里满是七色油笔绘制细致入微的工笔春宫图,看风土人情,绝对是西洋的舶来品,单是手工怕不得有千多两银子。 而从考古上看,其价值更是不可估量。萧锐虽然对以金钱来品书非常不屑,不过还是得承认,李虎能搞到这样的书,实在是慧眼独居。 自然的,为了不负李虎这么着力的拍马屁,这几本足有三尺长,两尺宽,一尺厚的精装春宫秘典打从开跋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放在萧锐的床头,其中很有几式花样和秘术,少年人很想找个佳人试上一试。 可公主已远在千里之外的玉榴城,玉瓶儿也因为要随时接引朱犀和打探梁州宫禁而与董四平一道去了桃花山。 就连在寒冰狱里多少对自己有些改观的丹娘也被公主留在商阳,以代替乌云奇曼镇守万象阵。而疾云现在也是大姑娘了,何况她是女库夏族未来不争的女统领,萧锐就是有心也没胆把疾云召进床帷。 所以,现实处境是萧锐身边几乎没有一位可以亲近的女侍,这也就不怪他整日有些懒洋洋的,差不多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了。 说实在的,萧锐的确很想念玉榴国舒适的生活,尤其是刚刚从寒冰狱里逃脱,并还是在和公主小聚一个月之后的现在。 心情不悦,以致于萧锐昔日的颠狂又渐渐显露出来,虽然他已经从床榻上爬起,可却并没想穿衣服,赤裸着身体随意在王帐里走动着。 他现在有些口渴,可他又不愿意喝茶或酒,他记得帐内应该还有些冰镇的牛乳,晨起口干舌燥,要是能喝上一大口冰的透心凉的**……。 想到这里萧锐的嗓子更渴了,急急的在帐里东翻西拣着,可那该死的盛奶的玉颈瓶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殿下是在找这个吗?”一道清悦动听的女声在萧锐身后响起。 能在萧锐不发觉的状况下近至少年人身后七尺,这本该是让萧锐心惊胆战了不得的大事,可当听到那悦耳通灵的女音后,萧锐猛地冲起的心脏却又于瞬间平复了下来。 那声音就像是一只柔软的女子的手臂将萧锐心头惊惧轻轻拂去,剩下的只是安详与恬静。 萧锐抽手从一只香木桌上扯起一块桌布围在腰间,这才敢回首与身后女子说话。果然女子掌中正托着一只长颈阔腹如冰雪砌就的玉净瓶,只是那玉瓶虽白,却白不过女子一双玉掌。 横阵在女子掌中,反倒成了佳人十指幽兰的陪衬。 “原来是乌云奇曼你啊!你的轻功好厉害,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怎么,你自幼就有习武的吗?” 那女子正是丹娘同族,十多年沦落西羌王禁宫的乌云奇曼,她原本是万象阵唯一镇守的人选,可为丹娘自寒冰狱归来后,公主与两位库夏长老商议,为万全计,还是应该让丹娘能习炼镇守法阵的本领。 所以乌云奇曼如今倒是轻闲了下来,可让所有人,包括萧锐也没有预料到的是,玉颜公主在萧锐起程起竟力荐乌云奇曼在萧锐身旁做近侍。 以萧锐与公主的情份,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可如今萧锐与公主毕竟已大婚,而他自己前后也先后与玉瓶儿、鸾妃主仆有染。 虽说公主大度不做计较,可萧锐到底心上负愧,不敢再宠幸别位女子。可没料到的是公主竟会主动命乌云奇曼做自己的近侍。 要知道玉颜公主原本可是玉榴国当朝持国公主,虽然当地国人祟尚汉文化,到底制下百姓以南蛮土著为多,细较起来,并不十分排斥拥立一位女王陛下。 之所以会召萧锐为王,完全是因为吴廉和范增两位重臣看中了萧锐的潜质与品格,这可算是萧锐平生占的最大一桩便宜。 要不然以当日他那一点实力,不说两位王长子,就是轮到他八哥、十哥也挨不着萧锐沾这件天大的好事。 玉颜公主的权威在玉榴国境内是有目共睹与不争的,萧锐驾下武将兵卫虽然悍勇,但在玉榴国来说到底还是客居的外来客,根基不稳。 如今玉颜公主拿主意将乌云奇曼安插在萧锐身旁做近侍,这身份和来头自然不同,姜冲、秦小养一般重臣也得把乌云奇曼另眼相看,至于见惯风势的李虎与爬山虎更是不在话下。 两人一个是大军总务,一个是兵马提事官,不打仗的时候很忙,打了仗更忙,可就这样每天也得和个更夫一样,照准时卯来给乌云奇曼请安! 话说回头,萧锐这里问了乌云奇曼怎么会轻功,就听佳人回道:“回陛下,贱婢并没有学过什么功夫,但往常里公主殿下曾教习过贱婢一些呼吸吐纳的功夫,偶尔在法坛上还要及时补位行法,所以手脚轻便一些!” “原来是这样,公主的轻功比我强十倍,你能得公主的指点不怪我这耳朵就不顶事起来,只是还请乌云奇曼你下回现身能给个讯号!” 萧锐说到这里苦笑了笑,又伸手把腰间那条不够长大的桌布紧了紧,笑道:“主要是我在自己卧室里闲散惯了,常有衣衫不整的时候!” 乌云奇曼自幼被人掳为奴隶,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受尽欺侮,但因她貌美,虽然身为奴婢可起始便进了西羌王公贵族的门下,细较起来,除开精神的摧残不算,倒并没服过多艰难的劳役。 但也因如此,自幼身体便被涂渎,对于男女间的勾当却比萧锐懂的多的多。而那些王公大臣,甚至是西羌王石黑龙本人日常行淫的诸般丑态,佳人更是例例在目。 与其说乌云奇曼见惯了男子的裸体,倒不如说从一开始的厌恶已经麻木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 此刻萧锐开口说出不便在自己面前坦胸露体,正好合了乌云奇曼的心思,当时点了点头,道了声“遵旨!”便在放下手中盛**的玉瓶儿倒步向帐外退去。uu看书 wwukanshu 萧锐自幼也是见惯美女的,其中大多数因为自己相貌与地位、武力而顷慕与自己,当然也不乏丹娘这样厌恶自己的佳人。 可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仔细算来只有大王子身边的凤琴差不多才是视自己如粪土的一位。 可要像乌云奇曼这样,视自己如无物,甚至是多余的一物来看,还真是头一个,这不禁让萧锐有些惊讶,可回头一想,心里不由又是一沉! “稍等一下!”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乌云奇曼应声道。 “没什么,还是请乌云奇曼你以后别再叫我陛下了,我不过是南疆一隅领主,哪能当帝王的称呼!日后你还是和李虎他们一样称我小王爷吧!这听起来顺耳的多!” 乌云奇曼倒不推辞,当时点首道:“即是陛下的旨意,贱婢自然遵从!” 萧锐听她还在称自己“陛下”只得一声苦笑,知道就算是要对面佳人立即改口,一时也做不到。 又道:“还有,你的名字挺长的,有没有简便些的称呼,不然的话,每次称你全名总叫人有些过严肃的意思!而且也不用自称‘婢子’什么的,想来,公主也一定和你这么说过的吧!” 这一次倒让乌云奇曼有些犹豫起来,她并不是没有听出萧锐话里有让自己放松不要过于拘谨的意思,可有道是圣意难测,传言中的萧锐再仁德,可他到底还是一个人。 而乌云奇曼平日里见过的丑陋的男子又实在太多了。即便是闻名天下的萧锐也不能让佳人改变自己观念。 三百七十七、漫漫征途 (贰) “若是王子殿下不介意的话,就称贱妾作阿曼吧!兰珠姐姐与花莲公主平日里就是这么称呼的!” “阿曼?嗯,听着确实不错,那我以后这么称呼你了,阿曼!” 乌云奇曼点了点头,便俯身作礼欲退出帐外。 “等一等,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王爷,阿曼这就回到帐外候命,不敢打扰王爷清静!” “呵,这有什么,帐外面风大又吵杂,虽然也被李虎造了一件矮帐,可到底还是不够舒适,你要是不嫌弃还是留在帐里舒服吧。” 乌云奇曼闻声,脸上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可她到底没有拒绝,当时候立在大帐中,因见萧锐身上仅围了一件“桌布”,一直谨守的严肃面孔也不由的一放,和声道:“王爷可要更衣。” “不用,阿曼,你帮我把书案下的军图取出来,小心一些,那张图很大的,案上纸笔又多,不要碰洒了墨,染了军图!” 乌云奇曼依言将席案下一张由帛锦绘制的巨大地图取出小心摊放在案头,只见其上绘满了图案字迹,更用各色水笔将地势高低与植被标录清楚。 乌云奇曼心细如发,只见图案中描绘细致的正是萧锐大军一种而来的路径,她虽然不懂行军打战,但也看的出这张图纸对于萧锐这位领军的元帅来说实在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宝物。 等阿曼将图纸完全打开,要回身向萧锐复命时,就见身后的少年人此刻已穿戴整齐,正从帐内一角看似杂乱的轴卷中取出十余卷尚还是用红线扎捆的 当时走到案前,一面伸了个懒腰,一面打开一副轴卷,仔细看过后,便提起案头一支最小号的笔在图纸上细细的写下了地名。 一旁的阿曼见了,连忙上前帮助研墨,又想起什么,伸手又将各色水彩颜色调开,以备萧锐取用。 见如此阿曼行事乖巧,萧锐不禁点了点头,他手里的十几卷信扎都是每一日里派出的可靠细致的信兵沿路打探来的地理与风土人文环境。 而收整这些信扎将其绘录成图纸和在军图上的注明就是萧锐每日必备的功课,虽然看着只是抄抄写写简单的勾当,可真要细作起来,却又是极耗费心神精力的事儿。 当下萧锐用心绘图,直花了两个多时辰的时光,其间早过了中午用膳的时间,阿曼虽然屡次向他进言,却都被萧锐拒绝。 这一路而来,萧锐一直表现的十分懒散,乌云奇曼看在眼里,多少对萧锐有些偏见,指望他虽然有仁德之名,可与寻常帝王终没有什么大不同。 而这每一日绘图的功夫又从来是萧锐在深夜里做下的,今天看着萧锐一动不动聚精绘神的描图做画,眼光炙灼,一丝不苟,两个多时辰里别说说话,就是连口水也没喝。 等少年人终于立起身时,就见昨日所经地界方圆三百里地界已被他描绘的细而又细,就连一条小溪一座小小的土丘也被萧锐绘录在内。 阿曼虽然知道这张军图对萧锐大军来说至关重要,可也不得不佩服萧锐的耐心与精心起来。 “哎呀!累死我了!下次再不干这绘图的事了!”萧锐伸着懒腰,揉着肩膀,一句话说出口,连忙捧起一旁的茶碗,咚咚咚一气喝了个干净。 “殿下何不吩咐军中擅画的工匠帮助殿下绘图?”乌云奇曼开口道。可话一出口,佳人就为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惊心。 萧锐仿佛也没有料到阿曼竟会主动说出关心自己的话来,闻声也是一愣,过后又笑答道:“这工作虽然看着只是些水磨功夫,只要耐心细致即可。 可不只会画画还得要收取辨别的能力,再兼着还得要存着平日里行军打仗的准备心思,非得是个将士才成,可军里姜冲、莫妍他们一个个都忙着军务。 我这一次又将行军统兵这最麻烦的事儿交给了姜冲,一时又到哪里找这样的人去,还是再等一等吧。 等再过上一二年秦小养或是疾云能为姜冲、莫妍分力的时候,我就可彻底过我自自在在原小王爷好日子了!”说到这里,萧锐嘴角挂起笑了。 阿曼看着他脸上好一阵神采风扬,也能想像的出少年人脑子里想着都是轻松享受的好场景。 可不知为什么,阿曼竟没有生气,也许是因为她看到了萧锐因费时绘图而熬肿的眼睛,还有满手的水彩墨汁。 正在乌云奇曼意想,忽然车厢外传来信兵的敲门声,原来是爬山虎前来请萧锐前往中军营帐议事。 萧锐闻声不得意道:“不是一切事由都让姜冲拿主意吗?怎么又有事来报我!”可心里却有些惊讶,连忙换了外服出了车厢外,而乌云奇曼见状也连忙跟了上来。 萧锐见她跟了上来,本想劝阿曼留在车厢内,可转念一想,又怕这个心细很细的女子误会自己不愿她参与高层统领间的议事,只好把临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姜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锐一进入姜冲的大将军帐内也不客套,径直问道。 这一次扫荡东辽,在萧锐的委任下,姜冲全权代理军务,已是事实上的大军元帅,终于可以一展平生抱负。 一路而来,莫不精心稳妥,虽然已进入往日大王子萧锏属地的腹地,可也没有遇到一些危险困难的事儿。可也反因为这样,倒让姜冲有些疑惑,越加的谨慎起来。 “回殿下的话,探马来报,有一小股骑兵,正在大军先锋骑一百五十里外游荡,属下觉得有些不寻常所以相请小王爷您前来!” “哦!”想着姜冲请自己来的原因不过一只小小的骑兵队,萧锐心里一惊,忙问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 姜冲也不再客套,直声道:“确实有些古怪,虽只是一小队骑兵,可机动能力却是极强,以我军探马的骑乘的龙马脚程竟也只能勉强跟上。 而且有报说与其离的越近,龙马便越加惊动,竟有不敢上前的意思!殿下您是知道的,先锋探马的骑乘都是军中最好的龙马挑选出来的,若到了危时还可腾化成蛟龙,可如今生此警兆,实在很不寻常!” “那将军意思,准备如何?” 姜冲皱了皱眉,道:“只是一小股骑兵队,自然不能劳动大军驻下脚步应对,我意思是派秦小养领一队人马前往打探,若有可能趁机制服或扫荡也就是了。 只是各路将士都有职司,何况其中还有敌人声东击西的危险,更不好把莫妍、洪戈二位统领派出,想来想去,还是想自己走一趟……。” 姜冲这段话还没有说完,萧锐已笑了道:“姜将军说哪里话,中军大元帅岂是能随便挪动的,自然是该由我这赋闲偷懒的家伙走一遭了!” “这怎么可以!殿下万乘之躯,哪里能轻易犯险!” “别说了!什么时候我又那么娇贵了!再说在那大樟木箱子里早把我薰坏了!也该出来松松筋骨了!” 萧锐这话刚说出口,一旁不曾作声的李虎忽然道:“小王爷,您的大帐车营可不是用樟木做的!实实在在是中原柳州最上等的楠木,尤其中间那根大梁更是一等一的千年树王,当日我可没少费功夫才弄到手!” “是啊!是啊!刚才我说樟木还只把自己当物件往那车匣子里放,原来那不是车匣子而是车棺材,竟然是用寿材造的,不怪我一进车厢里就昏昏欲睡呢!” 萧锐这个笑话说的登时惹得营帐里一片哄笑,u看书uukanshu 只有李虎脸上一阵青白,他当然是知道萧锐只是说这些只是取笑自己而已。 可想着用楠木造车厢尽管千年不朽,到底也是一件大触人霉头的事儿,行军打仗差不多和渔人出海一样,最怕的就是触霉头,一时间心里不禁慌张了起来。 幸而萧锐及时走到他身边,拍了拍李虎肩头,又笑道:“所以李虎你可别偷懒,这次行动你也要去,正好我也想看一看你这三年来武艺有什么长进!”才消了李虎的疑惑。 一旁疾云见萧锐要带李虎去,不由道:“小王爷要是带了李虎去,那疾云也一定要去!” “咦,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还要带领女军右营吗?不比李虎现在有爬山虎代理总务可以抽的出身!” “这可不行,小王爷您要是连李虎这样稀松平常的家伙也给带去,疾云自然也是一定要去的,不然这家伙还没交战就先逃命,谁又来保护您!” 李虎当年与鲜于仁大战,未战先逃的事迹至今还在军中广为流传,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是萧锐当日授意的结果,可众人哪管这些,时不时提了出来,就是为了薄李虎面子,惹众人一笑。 加上李虎一张嘴本就生的刁毒,这件让他出大丑的事,自然是大伙难得好攻击他的题材。 被疾云这一说,李虎脖梗一红,正要分辩。 萧锐怕他一开口就没完没了,忙从一旁阻拦道:“也好,疾云也一块去吧,你与李虎都是魔神加持,我到现在还没得空见识,今天说不准就能派得上用场呢……。” 三百七十八、漫漫征途 (叁) 黄昏时分萧锐带领着八十余骑来到了骑兵队出没的地带,随行的除秦小养、李虎、疾云三员将领外,属下的龙禁尉也是骑兵中的佼佼者。 个个都是以一当十久经历练的老兵,跨下的龙马也是爬山虎多年调驯的第一代龙马,随身的装备更是精制犀利,虽然只是一支不足百人的小小队伍,可其战斗力却是出奇的强。 可出乎萧锐意外的是,一队人马一路上追踪而至,发现沿途上时不是出现当地土著的尸首,其中更有一年青女子浑身赤裸,肚腹竟被利刃搅的稀烂,生前显是遭人凌虐致死。 疾云见了怒不可扼,一提手底缰绳跨下龙驹便如乘了风似的冲了出去,再不曾小心防备被知敌人探子发觉自己踪迹,而她手下的二十位库夏女兵忙也跟了上去。 一时上害的秦小养与李虎只得也领了手下人拼命跟随,生怕疾云一队人马孤身犯险。 萧锐为疾云不等自己号令便抢先追踪敌人,不禁摇了摇头,正想也策马奔行,不意眼角瞥见了什么,当时收勒马匹又停了下来。 “咦!这倒有些古怪!”萧锐一面自言自语,身后乌云奇曼已走到了他身后,虽然在此之前萧锐有交待阿曼留在大军中。 可乌云奇曼却报称,大军离开玉榴时公主要求自己日夜陪伴在萧锐身边,自己不敢不来。即然抬出来公主,就连萧锐也不好拒绝。 好在乌云奇曼虽然一再声称自己并不曾习武,可她身体极灵动飘逸,一路上骑了龙马也一直能跟得上萧锐众将士。 “王子殿下,疾云、李虎几位将领已经走的远了,我们还是赶快跟上吧!” “不用,疾云只是一时气愤,等她奔出三四里,见我不在身边时一定会停下等候的。阿曼,你倒看看,这是个什么印迹!” 乌云奇曼应声往了妇人身后萧锐指动的草丛看去,就见草丛间空无一物,正在奇怪,忽然发现青草有被重物辗压的痕迹,圆圆的,中间凸起,似是什么马蹄兽足的印迹。 可转念一想,阿曼又觉不对,原来那当地的兽足,足有海碗一样大小,比起众将士跨下的龙马利爪还要巨大的多,照此算来这只野兽一定巨大的多。 阿曼起先还以为是野象一样巨兽,可左右环视,却又没有一点兽足的痕迹了,直到她策马在二十余丈外的土丘上才又发现了数枚足印,当时心上止不住的一阵惊耸! 萧锐见阿曼行出老远发现另一组足印,不由点了点头,知道乌云奇曼心细如发,智机过人,公主举荐她在自己身边,看来确是有其道理的。 “回禀王爷,这些看来是一只奔行极快的巨兽,只可惜我不等观度野兽的足印,不过要是阿曼猜的不错,应该是牛马之类的兽类,并还是被人驯化当做坐骑的!” 萧锐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阿曼你猜的很对,至少和我想的一样,只可惜李火没有随大军同来,不然以他追踪识兽的本领一定能辨别出这是个巨兽。 好了,我们还是快些追赶产疾云他们吧,没想到敌军是这么厉害的角色,我倒还真的有些担心疾云他们一个不留神被敌人重创呢!” “等一等!” “什么事?”萧锐有些奇怪道。 “王爷殿下万金之躯,怎么好轻易赴险,即然来之前已将敌人战斗力估错,此刻为安全计就应该及时退避才是,无论敌人势强势弱,殿下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阿曼你说的很对,也许我们行前是有些低估了敌兵,可我却没有高看我们这只小小骑兵的战斗力,放心,有秦小养与疾云在,就是再高明十倍的敌人,我们起码也可以安然退走的。 好了,我们赶快跟上吧,不然真要累得疾云等候我们,这小丫头定要和我发脾气的!”说着也不待乌云奇曼作答,已是扬鞭急驰而去。乌云奇曼见状,眉头一皱,可到底没奈何只能跟了上来。 等切萧锐赶到疾云身旁时,就见不远处一座山隘中正燃起数缕黑烟,萧锐打量了一下地势就见那山隘坐北朝南,山脚下还有一条河流。 一时上少年人眉头不由的一皱,果然随着队伍的行近,眼前显现出一座不小的村落,火光黑焰也正是从村落上方升起的,等行的近了,男子的惊吼声,妇女儿童的哭叫声已是不绝于耳。 疾云闻声胸膛起伏,足下龙马奔驰的越发快了,恨不得一步就到了村子扫荡贼人,当她看到敌人留在村头站岗的信兵,不等萧锐号令便从马腹下取出一支强弩,扣了铁矢一箭便要取对方性命。 李虎在一旁见了,连忙将少女手臂拉过。疾云被他阻止,脸色一沉,骂道:“李虎,你想找死不成!” “胡说什么,有小王爷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冒近,打草惊蛇,要是村里的歹人将村民当作人质,或是一狠心全杀了怎么办?” 被李虎这一说,疾云倒真的有些做难起来,好在少女这里才刚犹豫,一旁的萧锐已开口道:“秦小养!” “得令!”秦小养闻声已从身后箭壶内取出一只长不过两尺,细小的如同柳叶样的箭矢来,同时又探手入怀,不只怎么,指尖已多了两粒漆黑的油墨当即涂在弓弦上。 还不等疾云与李虎反应过来,但见秦小养掌中半月弓一晃,一道劲矢已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 最叫人吃惊的是,那柳叶箭在空中竟似一尾灵蛇,蜿蜒曲折,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才从信兵颈后一箭打穿其喉骨,当下那兵卫连叫都没法叫便矮身歪倒在地。 这样的箭术莫说头一回跟随萧锐身旁的乌云奇曼,就是李虎与疾云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时众将张大了嘴,一面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的敌人,一面又回头看了看身旁早将半月弓按入鞍头的秦小养,心里震惊与钦佩溢于言表。 “呵呵,小养,三年不见,你一手箭术竟然精进如厮!”萧锐笑着点首道。 “臣不敢,小养至今箭术未能大造,难堪小王爷这般夸赞!”话虽是这么说,可此刻正挺胸抬头,定立马上的秦小养却是一脸的从容与骄傲。 两人对答间脚步不停,转眼已奔至信兵尸体前,萧锐这队骑兵,骑乘的都是龙马,一干龙马足下生的都是隐爪,并不是寻常马儿那的硬蹄。 一旦骑手勒马号令,马儿便可将隐爪收起,纯以掌间的肉趾奔走,虽说速度会慢了一些,可落地时却又是悄无声息。一班骑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但挨近了敌人时,自然都将龙马隐爪收勒。 行走时点尘不扬,不使敌兵有一丝察觉。而让众人意外的是,那名被秦小养轻松射杀的信兵,竟然身高九尺,一双长颈配着一颗香瓜一样的小脑袋,形象很有些不寻常。只是众人此刻正急着潜行,一时也没有仔细顾及。 疾云方才一腔热血,此刻也不得不谨慎了起来,虽说众将里以李虎地位最高,可有秦小养在自然轮不到他发号施令。不过片刻功夫,秦小养便已派人将村落外要隘把守住,设下强弩,以备击敌。 萧锐此刻也下了马,施展轻功向了村落中飘去,李虎与疾云见了自然也跟了上来,李虎一身本事里以轻功为佳,倒也没拉下萧锐与疾云多少。 至于后跟上的乌云奇曼则只在马鞍上一点,便再不落地,原来她竟可凌空飞行。看到这里,疾云与李虎不由都是一惊。 虽然二人也可做到,可李虎仗的是水神神力,行动时力有不及动静极大,就是疾云也自负不及阿曼这么灵动飘逸。 那所村落是依着山体而建,萧锐攀着一处高地,已可将村落中一应景物看尽眼底,果然不出他所料,村中百姓已被一队人马驱赶至户外,团团围裹,有数人更是倒在血泊之中。u看书 .uukanshu.co 李虎虽然可以御风飞行,可施展时风力强盛动静太大,为防强人发觉,离得老远便将风尾收起。 等来到萧锐身旁看到山脚下情形时,不由皱着眉头道:“还是来迟了!”而疾云在见到村子里的年轻妇人都被强人围拢成一团。 妇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可骑在马上的强盗却一个个正对着女人们痴痴大笑,其意不言自明,当下看的疾云大怒,摘手取出强弩便欲将正下了马向着女人们走去的大汉射去。 不料,还不待疾云将机括扣动,却被萧锐从一旁止住! “小王爷!”即使是萧锐,疾云也免不了动了怒火! 哪知萧锐却笑着抵指放在唇边作声道:“嘘!小声些!” 说着又指了指对面山隘口已埋伏好,正弯弓作势的秦小养一队人马,以示自己并没有阻拦疾云杀敌的意思。 再又道:“再等一等,我看这村民里很有些古怪,先静观其变,要是真的遇上什么危急时刻,小养也一定会先出手的!” 疾云闻声这才静了声,可看着一班如待宰羔羊的村民,却又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正在满心疑惑时,只听一声衣帛被撕扯的声音。 妇人中一位最年轻美貌的女子已被恶人扯去半幅衣衫,露出整座玉雪堆就的肩头,连带着胸前一对丰乳也惊现了一多半。 也不知是不是东辽一带的女子肌肤天生如此白净,当下只看的蹲伏在一旁的李虎不由自主大吞了一口口水,只气的疾云恼羞成怒,先踹了他一脚,跟着便要起势向了山脚下扑去。 三百七十九、勇者 (壹) 可就在疾云欲起身的那一刻,忽见山下有了变化,只见被强人们逼迫伏在地上一干男性村民中,忽然有一位少年立起身来,径直往了挑破少女衣裳的贼兵走去。 那正在大发淫威的贼兵见竟敢有村人反抗,先是一惊,后又反手一抡,当时足有丈六的长枪舞起半天青光直向了少年当头砸来。 莫看仅只是一位普通的贼兵,掌中长枪竟是精钢所制,丈六的枪身怕不有两百斤的份量,呼啸着向了少年砸下,声势巨大竟有风雷之势,伏在远处的李虎和疾云听得惊震,万不料只是一个小小的贼兵竟也有这样的武力。 可让二人更加意外的是,那被贼兵袭击的少年见了巨枪砸来,竟然一点也不作畏惧,只将单掌举起,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好似强弩击出的弹丸打在了金石上一般,脆的吓人。 再见一道青光自少年臂展间乍起,待青光熄落,那柄本来要砸碎少年人脑袋的长枪此刻竟已被少年肉臂折弯,高高翘起,好似一段长长的面条似的。 论理这样的惊变,贼兵们定该惊惶不已,可让李虎和疾云意外的是,一干贼兵们不但没有如此,反而个个纵声高笑,手指着那被砸弯兵刃的兵士不住的讥讽。 被震毁兵刃的兵士恼羞成怒,一个翻身便从马上跳下,甩手将掌中团成半月状的钢枪抛弃,莫看他方才被少年一个抬手将兵刃掰弯,竟是身具神力。 当下只反手一抡,二百多斤的钢枪竟被他如放鹰似的,只见钢枪飞入天空最后成一小点,却久久不见落下。 到此刻疾云才发现那名贼寇竟然身高一丈,蜂腰猿背,不止身势雄壮,看腰脊间的灵动与足下的沉稳,还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仅只是一名普通的兵士便能有这样的气派,再一次大大出乎疾云与李虎意料之外,只可惜三人蹲伏的地点过远,听不清众恶人说了些什么。遇上这样不明白的状况,李虎与疾云自然回首求教起萧锐来。 萧锐见了二人满脸的疑问,笑道:“我知道的也不比你二人多,可在我眼下看来,这群村民中与那少年一样学过武艺的人大有人在,而瞧眼下贼人的举止,倒是有心要和这少年较量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小王爷,如果这些村民也习有武艺为什么不反抗?”疾云抢着问道。 “这个,看起来,虽然村民们大多数有武艺,可与这些贼兵们差的还远,如果起身反抗,无疑于以卵击石!” “那为什么这个少年人敢一个人……。”疾云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那被恶人挑破衣裳的少女,当时明白了一切,也与此同时,伸手便待拔出腰间火神刺,想要冲进敌阵。 哪知钢刺还不待抽出一半,便被一旁萧锐拦手阻止道:“先别忙!我看这少年人本领也绝不是那么不堪,且再等一等好不好?” 萧锐开了口,疾云自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只是想着一对情侣的安慰,又止不住问道:“小王爷,您不是说过这些村人本领差过这些恶人们好些吗?为什么对这少年另眼相看!” 萧锐笑了笑:“世间好些事都有些世人意料之外的变数,眼前这少年怕就是其中之一!” 李虎远比疾云脑子赚得快,当时明白过来道:“小王爷的意思是说,这少年……。” 萧锐点首镇声答道:“不错,这少年的武艺远远超出自己的同伴,也许他天生就是习武的坯子,也许……。” 说到这里,萧锐忽然想起了自己幼年遭遇,眼色一黯道:“也许他后天遭遇什么变化,以致他武艺日进千里,远超群伦!” 李虎与疾云自然不知道这些隐密,只是当萧锐说眼前少年身怀绝技时,不由自主将两双眼睛睁大,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可待将人物看清时,二人不免都有些失望,原来那名向着贼兵挑战的少年人其貌不扬,身长不过七尺挂零,一身土布衣裳,满脸菜色,不但不够威武,竟还瘦的吓人。 虽然李虎与疾云都不是以貌取人之辈,可在看清少年与贼兵身形外貌的巨大差异后,不仅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出乎众人意料外的,面对少年人的挑战,一班贼兵并没有仗着人多将少年人围剿,反而驱马让出一片场地来,看情形却是有心要看少年与那巨兵一场较量。 为首戴着鲜红甲胄的头领此刻也放下手中兵刃,策马于一旁,饶有兴致的看起即将开始的决斗起来。 看的出少年此刻异常的紧张,虽然刚刚一拳将敌人兵刃击毁,但脸上神情却是挂了冰霜一样,钢牙紧咬,鼻孔里竟还沁出一点血水来,周身不住微微颤抖。 尽管将双拳握的噼叭作响,可一张脸孔还是憋成了青紫一色,显是心中忐忑,气息散乱的缘故。 “小王爷,这少年没经过阵仗临敌没有经验,而且看情形,他刚才将钢枪打翻时,就已经受了一点伤!” 萧锐为疾云观察的仔细、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位少年内劲奇特,刚才那一掌已经走岔了一点气。 疾云,你是不是想救这一对男女,若是打定主意的话,我便叫将秦小养放箭出击,你不用太在乎我的!” 疾云心里自然是这么想的,可话由萧锐说出口,心里便又觉得如自己这么做的话,只怕还有些不妥。心里疑惑,不禁开口道:“尊主不下令,疾云自然遵从,只是疾云想知道尊主您为什么还要等待。” 萧锐听了笑道:“你是库夏族人怎么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了吗?想是你到底是个女孩子,不了解男人之间的决斗,不如由李虎试着解释解释!” “他!他能算是男人吗?遇敌只会逃跑的逃命先锋,浑身上下一点男子气都没有,能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一句话把李虎惹的险些跳起来道:“我李虎怎么不是男人了!没我这个后勤总务,全军那么多爷们不出三天就得没有内裤换,到那时管够你们女营闻够臭男人味! 小王爷的意思是,如今这贼兵和这少年是一对一的较量,贼兵虽然势众可也没有仗着人多欺负他,就单这,咱就不好插手,自己的女人自己救,要是仗着外人帮忙,这小子只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疾云一时间只管村民们的安危,倒将这些忘记,当时听了李虎这一说,登时明白过来,略作思忖,反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萧锐不想让疾云太过难堪,轻轻一笑,又再解释道:“李虎差不多都言中了,再有一些就是我不意这少年眼前一场危机这么轻松就被化解。 这少年一身本领远超同辈,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在他今生头一场决斗时被外人阻止,我只怕他这一辈子的修为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此的话就太可惜了!” “怎么?小王爷的意思是想将这位少年招揽进咱们军中!”李虎一听见萧锐说到“人才”,自然第一时间这么联想道。 萧锐哈哈一笑道:“我又不想打天下,要这么多将士做什么,我只是不忍见到一块美玉长埋砂砾,欲拉他一把。 就如你刚才说的那样,自己心爱的人自己守护,往后这座村庄有这一位少年存在,村民们的安全也能有保障不是吗?” 李虎听萧锐并没有召纳少年的意思,uu看书 .ukanshu.co 心里不由一阵可惜,正想再说些什么劝阻的话,山脚下的少年与巨兵已经打斗了起来。 可事态再一次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只见刚才还能单掌便将二百斤铁枪震毁的少年人,此刻竟然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巨兵仅凭一对肉掌便将他打的人仰马翻,拳掌到处,只见少年人不住的倒退,待巨汉一个暴起发力。 但闻场中央一声惊雷响起,孤胆单挑巨汉的少年已被他飞身冲起一拳打的横飞天外,翻起五六丈高下,才如草垛一般重重砸在地上。 一直瘫倒在一旁的少女见情郎被打成重伤,当时再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欲待冲向少年人身边探视,却早被身边看热闹的贼兵举起一只长矛,刷的一声飞出,将少女裙角牢牢钉在地上,不容她挨近少年。 而与其对战的巨汉却没有就此罢手,他身经百战,战场经验极为丰富,当听到少年人落地后还有喘息的声响,便一个箭步冲向前,飞起一脚想要再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可没有料到,这一回却落了个空,当时一脚踩下只觉得足下如踩中了饱饱一泡鱼浮,滑滑腻腻的,同时地面一阵飞尘惊扬,等他勉强辨认出眼前事物时,只见刚刚还被自己打倒的少年此刻竟已挺立在自己身前。 虽然胸膛起伏的异常厉害,好似久斗之下体力耗尽的样子,可此时的少年一身上下肌肤却似被血染了一样的血红,体外好似扬起一层气场,绕身五尺之内点尘不惊,竟然气势惊人,与先前完全两个模样。 三百八十、勇者 (贰) 见少年气质变化如此,原本一直在旁观望的众贼兵此刻也不禁露出些惊讶的神情来,而与其决斗的巨兵更是如临大敌。 扣掌结拳,将拳眼与掌心结成一心,足下屈探延引,目光如钩,却只是注视着地面,很是古怪。 萧锐一面的三人,连同李虎在内,对拳术都是精研过的,只一看这巨汉的架势便知道他在拳术一道上钻研的极精,明是个拳术大家。 先一时众人观巨汉腰背便知他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此刻见对方端出这样的拳势,更是确信无疑,只是左看右看这巨汉在一众贼兵中也不过是个寻常角色,李虎与疾云先前才刚安下的一点心,又悬了起来。 再说巨汉与少年对峙,精神眼力一番角斗,竟是巨汉第一个藏不住势虎吼一声拳势如岚向了少年人砸了过去! 矮身少年与其对视多时,自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可让众人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即不扬拳也不动脚,仅是垂首低颌,只听空中避叭一阵做响,少年身外缠斗的气旋已排山蹈海一样向了巨汉压去。 当时将巨兵打的如同激流中一尾鳞鱼,倒泻出数十丈外,等好容将收住势,巨兵身外甲胄已被气旋扯的粉碎,仅只腰下还有一些布帛裹身,露出服内黑压压一片片汗毛。 “我呸!今天真不吉利,怎么看到这糟男人一身黑毛,这晚饭还叫我怎么吃的下口啊!”李虎在见到近乎赤裸的巨汉身体后大吐口水道。 可他很快发现疾云的不悦,连忙转了话题又道:“咦?小王爷,您说这少年人使的是什么法术,这么手不动肩不扬的本事,一定该是妖术一流了!” 萧锐此刻正皱着眉思忖,闻声仅是略点了点头,并没心思做答,后又想起什么,道:“也不全是妖术,这少年人体外的精气一样也是他辛苦造炼得来的。 平日纳在丹田下与我等习武者的真气一样,只是这精气威力更大,还可体外造炼,只是仔细算来并不是正经修行道路,精气积的越多对身体的负担也越大,若到了身体承受不住的时候反有反噬自身的危险。 眼下这少年这样尽力施展出来是因为他外门功夫远不及对手的缘故,也是他无奈之举,过会儿我们倒是要小心一点,莫让他反遭自身精气重伤!” 李虎闻言一惊,忙又道:“小王爷,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少年的本事,难不成您也练过!” 李虎这话本是无心之问,不料萧锐脸色一阵变化,道:“岂只是我练过,便是姜冲与洪戈一众将领都有习练过,只是李虎你平日对武艺不甚钻研,所以看不出罢了!疾云和小养可是明白的很呢!” 这一番话让李虎如坠雾里,他只得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疾云。 被李虎看的不奈,疾云只得没好气道:“小王爷的意思是这少年人和我们一样也习练过《冥王录》上的本事,并且修行的很深,就算不及洪首领与姜冲将军,也不差了多少了。我若是没有风神相助,只怕也敌不过他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萧锐摇了摇头道:“出乎意料的背后一定有暗底里发动的推手,我们需要弄明的就是这背后的秘密,看来这东辽殊不简单,也不怪我二哥在攻打漠北之际,却又要派我们到这东辽来了!” “哪,哪岂不是很危险!要是这东辽一带到处都有这么本事的贼兵和村民?小王爷!那咱们的处境可说是很不……。”说到这里,李虎仿佛已闻到些极端危险的东西,一时惊战,收住了口。 “哪又能怎么样!为人臣者,不就是应该为主上分忧吗?”不知什么时候,萧锐已恢复往日气色,语气也和平日一样嬉笑无忌起来。 李虎听了一愣,眼珠连转了两转,终于大了胆子压低声音道:“小王爷,您这不是又在和我说笑吧!难不成你当直要拥立二王子殿下为皇帝!” 萧锐哈哈一笑:“怎么不真,我二哥可是当世英豪,由他做了天下帝王是再正当不过的事儿。 放眼天下,要再找一位比我二哥更适当的人选,我却是怎么也挑不出!也许,也许我八哥……。”说到这里萧锐又摇了摇头,意下多少有些嫌八王子萧铁霸气不够。 李虎说这话满心是指望萧锐能说些豪气干气的话,没料到萧锐一点也不顺着自己的话走,就连八王子萧铁都抬出来了也不提自己一句,到了这地步,李虎知道这马屁是怎么也拍不着了,只能耷拉下脑袋,好好看场上那场决斗。 再说被少年运激劲震伤的巨兵,落地后气的连声嘶吼,声似洪钟,一阵阵音波荡漾开来,直震的李虎忙不迭紧紧抚住了双耳,可与此同时那巨兵却在厉吼声中起了绝大的变化。 原本黑青如铁样的肌肤,此刻变的越加青紫,披散卷曲只有异族才有的乱发,这时也一团团的收紧,直至盘成无数旋纹披散了脑后甚至脊背。 巨大的身躯也跟着增长了数倍,手与足尤其粗壮,十指足下长满了如刀刃一样绽着寒光的利爪,远远看去竟似一只蹲伏在地上的青狮,仰天长啸,向天嘶吼,气吞天地,煞是恐怖威风。 “我的老天爷,原来这贼兵是个妖怪!怪不得这些人这么古怪又残忍!”李虎惊叹道。 “不是!他是人,至少他原先是一个人!”萧锐坚决道。 萧锐的洞察力总是异乎寻常的敏锐,可这一次李虎不免有些怀疑,眼看着青狮巨兵,咆哮着蹲身蹿出,闪跃空中,完全一副野兽的行径,李虎更是打不定主意起来。 幸而与之对敌的矮身少年着实不凡,虽然面对的是妖化后,威力比先时还要厉害数倍的兽兵,可任是拼起了全力迎击,只见一粒青雷在场中炸起,当场掀起半天风雷,把个场上人物扫荡无数。 再等所有人定睛看时,就见妖兵与少年已是分别飞震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竟然斗了个不分胜败。 “太失策!这少年明明功力还在妖人之上,却苦于外门功夫欠佳,被占了极大的便宜!” “那,那该怎么办?尊主,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疾云直性,最恨临敌角斗有失公平,何况妖兵如此凶恶,她自然是站在矮身少年这一边的。 “也只能这么做了,这少年虽然功力不凡,可论筋骨总是凡人,刚才一击虽然敌了个平分秋色,可与那只狮子模样的妖兵相比,所爱的伤势却不是他的身体能够承受的! 疾云,我知道你早想出手,已到了这份上,也只能如此了!” 得了萧锐的指令,疾云俏脸一放,正待施为,不料那青狮巨兵第二次被少年人奋勇击退后,越发的恼羞成怒。 当时露出满口獠牙震天也似的啸吼,却又不只怎地忽然探手抽动,竟从腰后抽出一柄长有四尺七寸,宽达长一尺三分的银刀来。 李虎见那银刀在漫天黄浑浑的风沙下竟还能生四尺宝光,如一波银练耀在黄云中,雪亮的直叫人胆战心惊,到此刻才真信了兽兵原来真的是人类一说。 可他现在并没有心思想着这些,只为那兽兵已举起巨刀向了还扑跌在黄砂中的少年扑去。 疾云见状不好,忙将腰间火神刺投出,她此时本领早已今非昔比,原有一根铁刺也如其姐姐莫妍一样可做飞剑御驾,当下如一柄长尾火蜂,挟带起两丈赤尾向了青狮兵击去。 不料疾云火神刺飞出还不及青狮兵身前十丈,就见贼兵中跃起一人,手举一对钢钩恰好将火神刺截停,青狮兵竟没有一丝阻碍地仍向着矮身少年蹿去。uu看书 ww.uuns 幸而有秦小养在一旁督战,他见疾云火神刺没有见功,张臂便是一柄羽箭化了一火练也向了青狮兵射来,贼兵无奈这才按下身形拨动刀光将火练挑落。 而与此同时贼兵中又跃起数名同伴向了秦小养策马奔去。这几人都是贼兵中身手极灵动的,当下被秦小养身后弓箭手连珠箭袭击,竟从容自如的在箭雨中穿行,并马步不停压了过来。 直到秦小养再弯弓引箭,这才阻止了三人,可如此一来,秦小养也无暇照顾那场中受伤的少年了。 萧锐在一旁观战多时,他也没有料到仅只是对付眼前这小小一股贼兵会如此棘手,当下只得弯指屈动,便向将一枚灵丸击出。 不料他这里灵丸还没有击出,便觉脑后扬起一道细风,萧锐心里一惊,还道是有敌人偷袭自己。可很快他就发觉这细风并不是来自于敌人手里,而让他最惊讶的是随着细风扑向场上少年时,他才听到细风摩刹空气的风声。 那风动声极是悦耳,好似极轻巧灵动的银铃于空中飞渡,传入人脑中竟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可更令人惊奇的却是随着细风扑打在少年人的身上手。 但见少年一身体外才刚受的伤势与血痕竟在一刹那间平复消失,而随之发生的就是那位矮身少年一个鱼跃从地上翻起,神完气足,双目绽动精光盯视着飞扑而来青狮兵。 面对场上这一不可思议的变化,连同萧锐、疾云在内的三人,都拼命睁大了眼睛,扭过头去看着身后一直不发一言没有一丝动作的乌云奇曼,人人都想知道她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 三百八十一、勇者 (叁) 众人惊疑的目光反而让乌云奇曼很不好意思,不安道:“殿下,阿曼方才冒失,实在太无礼了,还请殿下降罪!” “没有的事儿,你做的非常好,而且比谁做的都还好!你先和我说说你刚才到底施了什么法术!那股惊风……。”说到“惊风”两个字,萧锐心里又升起一丝疑惑,但还是道:“你还是快给我们解释解释吧!” 乌云奇曼被萧锐问的,一时间也答不出个所以来,当时皱了皱眉,只是道:“回禀殿下,方才只是阿曼一点极不足道的小术,因为方才这位少年人有些急难,不合出手,倒让殿下与两位将军见笑了!” 萧锐笑道:“你这绝不是什么‘小术’,这本事可比我和公主的回光玉还要好!怪不得公主一力荐你跟随大军到东辽,原来有你在我们身边等于人人存够了好几条性命!哈哈,这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奇术啊!” 乌云奇曼虽然心思沉稳,可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夸赞,尤其对象还是一国之君的萧锐,当下面孔一红,一颗却又止不住的因喜悦兴奋而砰砰乱跳。 正在此刻,场上忽然一道青光暴耀,原来是刚刚恢复元气的少年人此刻分掌各排出七尺青焰,火焰如碧波一样燎荡在少年人两臂,一个纵身切贯便将欲鼓足余勇的青狮巨兵击倒。 其掌中青焰锋利无比,竟一击将巨兵前胸撕开,可叫人意外的巨兵的伤口却没有流淌出一滴鲜血,仅是森森白骨与泥土一般颜色的筋肉。 萧锐见少年人掌中青焰色作碧青,吞吐游动好似灵蛇,不禁点头赞道:“成了!这少年得这巨汉一击摧动再有阿曼施法救治,已将体内真火激出,这才是他修炼多年的真本事!” 果然萧锐话音刚落,少年人掌起青焰一吐,只见青狮巨兵一颗硕大的头颅已被焰火摧爆,掌中四尺巨刃也随着焰火激荡跃起空中。 矮身少年见了,扬手一招,正好将其接引回掌中,当下那一抹流光水银似的巨刃已躺在了少年怀中,再被新主人掌中青焰摧鼓,即时刀光暴涨十倍,场外无论是贼兵与萧锐众将士都被刀光逼迫的心上一阵摇晃。 此刻奔向秦小养的三位贼兵已有两人中了小养神箭,可对方也当真悍勇,虽然重负箭伤却依然策马飞奔,速度没有一点变化。 而同一时刻贼兵中也有弓箭手弯弓扣矢向了秦小养小队射去,虽然贼兵们的箭术与小养相比差了太多,却比秦小养手下神射营队员强出不少。 要知秦小养神射营营员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神技,可与众贼寇相比却颇有不如,这如何不让萧锐与秦小养惊讶,而到了后来敌阵中更有一位弓箭手箭术尤其出众。 竟能与秦小养对射五六个回合,但见空中一阵金星乱迸,火花掩熄便是两枚断了箭头的羽箭横卧在地,直至小养拔箭怒射,当空祭起一只火焰飞鸟这才将对手长弓射断占了上风。 可就是如此,那名弓箭术也已及时将腰刀抽出,一刀将来势受阻的火焰鸟砍翻在地,并没受一点伤害。 看到这里萧锐额头不禁沁出一层汗水,心中不由庆幸己方兵力数倍与这班贼寇,要不然今日一战,非得两败俱伤不可。 “你们是什么来路,胆敢打扰我们骠骑营围猎?”贼寇中有一匹人马跃出,一身鲜红的亮甲极是惹眼,看形象气势似是贼兵中的首领。 萧锐见来人眼光不俗,发问时目光只朝向自己,不禁也有些佩服,当时道:“这位将军,我们只是偶然路过此地,听到这里传来求救声所以前来探查,我看将军也是一位武人,这班村民都只是寻常百姓,不如放手饶过他们如何?” “哼!凭什么听你一句话,就要我放人,如今东辽境内已少有这样人口聚集的山村了,放过这一遭,想要再遇上可没那么容易的了!” 萧锐笑道:“做将士的不保家卫民,却反而要来侵害百姓,这不是是非颠倒,黑白不分了吗?” 贼首亦笑道:“你这少年人好大的口气,我不过见你有些气质才与你罗嗦这么多,当真以为凭你这几个手下人便能胜得过我们吗?” “呵呵,在下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有我与一众属下在此,就绝不能容几位在这里胡来,可以的话,还是请将军速速离开此地吧!” 不料萧锐这里话音还未落地,便见一道精光如疾电一般压向萧锐头顶,幸有疾云在旁一直护卫,见机早将火神刺施展。 但听“兵”的一声金鸣,疾云一根火神刺已被贼首三尖两刃枪震飞空中,不料贼人竟然天生神力,腕力沉重,一出手便将少女兵刃震脱出手。 萧锐见贼人三尖两刃枪余势未歇,依旧往了自己头顶落来,当下只有两根手指便将沉重的刀首架起,皱眉道:“想不到我大哥竟有你们这样的手下,怎么行事说话都和一般流寇土匪一样!” 萧锐一句话说的虽然轻松,话里意思却重,当时便将一班贼兵惹恼,其中性情火爆的,已然纵马冲了过来。 疾云半日里陪在萧锐身旁,只见秦小养放箭击敌,自己却不得萧锐号令一直没有机会制裁这些暴徒,当下见贼兵们竟敢向了萧锐冲来,反倒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原来她此时已可借守卫主公名义向这些贼寇发难,心里自然是极乐意的。 果然一班贼寇本领都不在小,当下策马而来的虽仅有三四名武士,可也是一字排开,并马而行,手中长枪大刀彼此联为一线。 单只观来路气势,便可见众人马术精奇,武艺高强,纪律严明,实在难以想像刚才这些人还都是欺负山民的暴徒。 疾云受萧锐多番交待,知道这些贼兵本领都不在小,而且观刚才那句青狮兵的举制,也许个个都会变身本领,为小心计,疾云并没有纵身上前与敌人正面交战。 而是素手一招,牵起空中风尾,随着佳人十指兰花样的打开,就听得一抹狂风自西风而来,转眼见飞砂走石,将半天迷漫,直可说伸手不见五指,风势直指那四名冲过来的贼兵。 稍时便将四人团团围住,直惊的四人坐下战马惊嘶连连,若不都是常年征战的老马,只怕已被强风卷带至空中了。 再说一班贼寇也没有料到,萧锐手下一名纤弱的女将都有这样的本领,一个个当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而那着鲜红甲胄的首领,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忽听得强风中接连响起四声巨响,随即又是紫白黄绿四色精光暴走。 李虎反应最快,一听声音和气势,不禁慌张道:“哎呀不好,这四个小兵竟然和那个大头巨汉一个模样都会变身增强法力,疾云,你可小心着点儿!” 话音刚落,就见强风中多了一缕黑烟,再听声音又多了一道极难听的吮啜声,李虎一时查觉不出什么,疾云却在转瞬间眉头皱动,俏脸增了一层青霜。 等萧锐与李虎发觉时,原来是四位化身后的贼兵中有一腹大如鼓的,正张了板门一样大的阔口仰天做鲸吸虎吞状,而那空中黑烟正是从其口中射出的。 等两人分辨出来,竟然是那如同蛤蟆一样的兵士张口吞食疾云催动的强风,uu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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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锐见龙骑卫列兵到了身前,心里反倒有些担心这些兵勇不敌贼寇欲待自己出手料理,过后一想,随着深入大哥东辽境内,只怕这些散兵贼寇遇得越加频繁,自己总不能时时都在亲兵身边。 于是驱马往本阵退了十丈,手下精兵见主公退回阵位,反倒激起众人护主忠心,当下立定阵前,也不知哪一位猛地开口一声断喝。 随众兵士立时震声响应,众将士掌中铁枪都是二郎山万年铁屑并杂了飞天蜈蚣精元赤目珠祭炼的强兵利忍,当下杀气联成一线,只耀得枪头如一口口烧的烫红的火烛。 瞬时间煞气冲天,竟把刚刚还是穷凶极恶,气势薰天的众妖兵震的心神一阵大乱。 疾云身为将领,自然身先士卒,头一个杀入敌阵中,腰间两口火神刺,如两尾拖了长长赤尾的火蜂,环绕起伏与少女身前,飞蹿流渡如若惊虹,只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数位妖兵挑于马下。 可未想众妖兵个个皮糙肉厚,纵是火神刺威力极大,每每一刺下去便将敌兵伤口炸出鸡蛋大小的血窟窿,就如此,也只能将妖兵轻伤,不能制死。 稍时反而将众妖兵凶性激发,倒地后一个盘身就又往了疾云扑来,这些妖兵不只在变身后体型变的极是巨大,且连伤口也好似复圆的极快,不过转眼之间,被疾云刺透的伤处便止了血开始结痂,眼看顶多盏茶功夫便能痊愈。 敌兵又这样的治愈力倒是出乎萧锐意外,当时不禁眉头一皱,再度为士兵们担忧起来。好在萧锐这一去三年,原本属下的龙骑卫也在姜冲诸将的带领下战力愈加强盛。 虽然以一敌一并不是妖兵的对手,可龙骑卫从来御敌行阵森严,当时众士卫结起枪阵一样能将妖兵抵挡在外,况且众士卫跨下都是龙驹异种,每常较战时,座下龙马倍增士兵威力。 而其中有几位佼佼者,更是因习炼了《冥王录》异术,不只本领远超普通士卫还可提纵身下龙马神务,待将邪破杀、积尸气诸般奇术施纵时,连人带马如耀在火光中一样,完全可以一人一马与妖兵对垒,分毫不落下风。 萧锐在一旁观战,喜在心里,知道再不用多少时光,这几位龙骑卫中佼佼者便是姜冲、秦小养之后军中猛将。 那贼首此时也被一员精兵拉阻多时冲不进萧锐身前,一时不查被那骁勇趁机施放邪破杀斗气,竟然抖动枪尾一个排杖将贼首震飞出十丈开外。 待贼首好容易将身体栖落当地,只见与自己对阵的龙骑卫兵士身放精光,周身都笼在晶球也似的气圆中,端地是气势过人,威风凛凛。 这一来直将那贼首气的三尸神暴跳,猛地血口一张放出极尖细好似枭啼的惊叫,跟着团身一扑,本来一副人形竟化了三丈赤虹,全身涌出火光,内里还毛刺刺裹着好些荆棘样的铁线,飞纵时,仅破风声便是声震雷霆,气势猛恶到了极点。 李虎虽然胆小,可见贼首冲向萧锐也忙不迭祭法放出百丈海水欲将贼首火光浇灭,哪知那长身怪物并不惧水,身势蹿动之际竟在空中烧出一条火路,生生将李虎涛天水幕烧灭了大半。 而疾云此刻又被贼兵一位力量奇的象妖绊住一时不得上前,其余龙骑卫见状自然赶来护主。 萧锐在旁见了知道众兵卫挡不得那赤身怪物,忙道:“不可!”可为时已晚,只见那长物在空中只一个绕动,十余位阻拦的龙骑卫纷纷跌下马来,倒地时一身赤红,甲胄竟在瞬时里烧毁。 见了萧锐大惊失色,他倒不惧长物妖力厉害,而是心痛这么多亲卫受此重伤,看情形,只怕性命都要不保,心中气恼,脸色一皱,便待给那赤身长物一个厉害。 不料就在自己指放精光,贼首飞临自己身前不过十尺时,忽听身后一道清吟,其声清悦,闻声心头如蒙了层冰水,将自己刚刚聚起的杀机煞气瞬间驱散。 萧锐闻声眉间一跳,他知道这一声清啸是身后乌云奇曼放出的,只是不知道阿曼为什么要在这当口涣散自己斗志,正在疑惑时,忽见眼前火光一黯,这才领悟道乌云奇曼刚才一声清吟所对并不是自己,而是贼首。 待萧锐转睛再往贼首所化的妖物看时,就见对方已是一个痛吟,似负了什么重物,再不能腾跃落下了身来,缠身火光也不知为什么消散了许多,露出内里一尾浑身长满刚毛铁刺却无鳞的赤尾妖龙。 待倒地后妖龙还想挣扎着再往萧锐身前蹿来,幸而乌云奇曼在萧锐身后看的真切,一见妖龙还有余勇,忙抿嘴又是一声低啸。 这一次啸声沉闷与先前两次很有些不同,却不料威力却比先前都大,萧锐当时只觉得啸声传出时所载的音波竟重到了极点,当时压倒妖龙身体如顷下山岳般,竟把妖龙压的陷地十尺,莫说蹿身,竟连动也动不得了。 到了这份上,萧锐与一众围观的兵士差不些嘴里又得一人能放下一个大鸭蛋,可乌云奇曼啸声并未止歇,随着佳人纵身一个轻跃,闭目纵声呼出一响如百雀争鸣的哨声,余音团绕久久不散,一音一音似水浪样的荡漾开去。 那些才刚被妖龙烧成重伤的龙骑卫则随着哨吟声纷纷翻身立起。只见众人身外重甲化成灰烬落地,而随着甲胄落地竟还有兵士原有被烧坏的皮肤。 再看众人身上都是一层白肉,原来众兵已在瞬间生出一层新肉,一时间伤兵们如坠云雾里,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到了此刻就是萧锐也再忍不住惊声道:“哇!阿曼,你的本事好厉害,这可是只有身具大法力的人物才能办到的事!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只此一桩本事,你就是咱们军中十足的高人!” 萧锐这里惊赞,乌云奇曼却没有面露轻松,反急声道:“殿下还是速将这妖龙制服吧!阿曼一点啸音只能御敌却没有制敌的本领,殿下再不出手,妖龙转眼便要脱得重缚!” 到了这时个萧锐自然是信服乌云奇曼的,当时忙待抖手将灵丸击出,不料一旁疾云已将自己对手击倒,飞身上前道:“这样的贼人怎能劳动尊主动手,uu看书ukanshu.om 就由疾云打发了吧!” 说着,猛地回头与不远处李虎大声道:“李统领,放水!” 李虎闻声脸色一个变幻,旋即领悟过来,苦声道:“怎么!你这丫头又想来那一招!” 疾云娇声叱道:“叫你放水,你就放水,这样和这些贼兵们缠斗要斗到哪年?”李虎被逼不过,只得依命,双手举天,一个合掌,便见当斗浇下百丈水幕,花花的向着连同萧锐龙骑卫的身上浇来。 萧锐一时间也猜不出李虎与疾云到底有什么动作,还想在当场看的久些,可对面秦小养早冲到自己跟前,也不搭话便提了自己膀子飞奔。 而李虎和手下的龙骑卫们也像遇了鬼一样拍马飞蹿,只留下一干贼兵在当场,虽然也有想逃命的。 可在疾云未发难之前,总觉得在人前就这么逃跑实在太过丢人,何况那水暴落下也不过眨眼功夫,就是有乖觉想外水外冲的贼人一时也来不及了。 就在水幕将众贼兵浇透,人群中却有一团明星耀空而起,仔细看去正是少女疾云,同样如先前祭风举掌做拜天状,可这一回面向的却是北方。 随着佳人玉掌再一次放落,就见北方有一团长达千百丈的黑龙飞至,等黑龙飞到跟前,贼兵们这才发觉哪里是什么飞龙,而是惊雷乱迸,内夹无如冰雹严霜的刚岚。 等冷风袭至,再加上原本李虎祭出的半天水幕。只几个起落,贼兵们便被冰霜团住,耳听的北风如钢鞭一样击打在贼兵身上,直打的群寇阵阵鬼哭狼嚎,而水幕联着刚岚翻滚远远望去好似煮开了锅的沸汤。 三百八十三、无憾王 (壹)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汤锅里再没有什么响动,直到这时疾云才将冷风撤走,而再看当场,却把萧锐连同从来不作一色的乌云奇曼也惊大了眼睛。 原来那些贼兵此刻已被疾云冻在立地足有二十丈的冰岩中,坚冰透明无色,可看清冰中每一位贼兵动作,有几位明明已经爬近坚冰外层,可终于功溃一亏,还是被留在冰岩内,而脸上却都是恐怖莫名,惊惧到了极点的表情。 “哇,这么大的威力!疾云!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神通,早知道的话,我刚才也不用这么谨慎了。哈,真对不住,先前让你受委屈了!” 萧锐在自嘲后,笑着与疾云赔起不是来。可让少年人惊讶的是,此刻的疾云竟然一脸苍白,娇躯微颤,双手紧紧抓住龙马背鬃,看情形竟然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的意思。 惊疑之间,萧锐身化长虹已飞身将疾云揽在怀里,小心横入在草地下。 指尖微并,萧锐正待将真气渡入疾云体内,欲待为其调其散乱的真气,未想却被疾云面露惊惶,急声道:“不可以!” 说着,伸手将萧锐手掌拂开。虽然仅只是两人玉掌与指尖轻轻的一触,萧锐却觉得如中冰石,寒气如狂涛一样顺掌那一触自疾云体内传来。 萧锐自经寒冰狱一番锻炼,一身功力虽然还不能算是功乘九转,可法力增进却是足有十倍,即便如此,在于疾云体内寒气碰撞后,仍是经不住周身一颤,心底的惊惧更是大了十倍。 他倒不担心自己经受不住疾云传来的这点寒气,而是即便是功力如自己也有不能禁受的感觉,法力远逊于自己的疾云又该是怎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少年人心头电念闪动,猛地回首又看了一眼一旁刚刚施展过神力的李虎,果然对方此刻也是炭着一张脸,面显痛苦之色,但相对于疾云却要好了许多。 萧锐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是因为李虎出力不及疾云那般多的原因。想到这里,少年人忙与乌云奇曼道:“阿曼,你能不能再用你疗伤的本领,帮助李虎与疾云一下?” 阿曼闻声回道:“回小王爷的话,两位将军此刻受的是心魔交战,阿曼治愈术不能顾及,有心无力,不过离开商阳时公主曾经交待,如有小王爷回光玉的帮助,阿曼便多几分信心能为两位统领分一点力!” 至此时,萧锐才知道当日公主为什么一力要乌云奇曼随大军同行,当下想也不想忙将项上两枚回光玉递于阿曼手中。 果然玉榴国镇国之宝不是幸与,一待交入佳人手底,光芒即时盛了十倍,往日一点聚散不褪的莹光,此刻已成了七尺高下的光环,阿曼坐拥其中好似神人。 只是这一回,佳人并不曾开口吟唱,而是潜心称颂,稍时掌中玉光似被什么牵引着一样,自动灌入李虎与疾云眉心,光芒经久不散,直待一炷香功夫过后才渐渐息落。 萧锐心计着疾云,当玉光散落后,连忙上前探望,果然疾云掌心已变的温暖,散乱的内息也已平复了过来。 “一直都是这样吗?你们每施动一次神力,便要受到魔神的反噬!”萧锐这话是对着李虎说的。 李虎看了一眼疾云,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照直道:“可不是!小王爷,每一次施力后,那当日拘神石上的魔头,都有要夺走我身体的意思。 要不是公主事先传了我们守神心法,李虎早就变成魔虎了,所以我每次都不敢施动太多力气,可……。” 说到这里,李虎又看了一眼疾云,见对方已露出怒色,可他心里想着即然露了底,反正一样是个死,还不如都说出来才是。 刚脆又道:“可疾云这小丫头每一次都是拼命施放,一点不留余地,我们几人中就数她中毒最深,小王爷这事儿您可得好好替她管一管!” “要你管!”还不待萧锐与自己开口,疾云便已喝骂李虎道。“公主殿下说过的,拘神石里的魔神虽然有抢夺肉身的意思。 可毕竟困在石中年代久远,心神迷乱,只要功力增进便能压制的住,如果能订立盟约更可以随心所欲施展神力,当日公主说这番话时,你还不是将胸脯拍的当当响。 嘴里说自己一定努力修行,现在却又来小王爷面前告我的状,看我过会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疾云已捏着粉拳作势欲上。李虎哪能如她的愿望,当时纵马跃到了萧锐身后。 “原来拘神石还有这些古怪?哪可得要想个法子好生应付!”萧锐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疑虑重重,以玉颜公主的修行,尚且找不到妥当法门,自己多半也是不成的。 屠龙谷,漠北进入东辽的必经之地,与萧锐行进东辽的大军正好一南一北,隔空相望。 山谷中正阵列了无数的军帐的兵卫,虽然兵马众多,却井然有序,没有一点操杂的噪声。 谷中心的王帐占地足有一亩,虽是在夜光下一样可见帐顶金梁精光闪烁,夜风吹动带起帐中浓郁的檀香,远比萧锐的军帐还要奢华的多。 一道轻烟蜿蜒飘荡,如一尾灵蛇一样横空虚渡,掠过帐帘,无声无息的潜入帐内,月光投映照中那缕烟雾,雾身竟然是粉色的。 待潜入营帐中后,烟雾盘旋回绕,竟然连闯过三道门户这才来到了大帅的寝帐中。帐内温暖异常,满室的甜香,闻者欲醉,而在迷醉中又不自禁的兴奋莫名。 原来营帐中央正坐卧着十余位赤身露体的美妇人依偎相拥在一处酣睡,只听得此起彼伏的酣声,再加上此起彼伏的粉色肉浪,实在一派活色生香,看得人不能不情欲大动。 可空中回荡的粉烟却对女子们毫无兴趣,而是如灵蛇一样奔走,向了营帐下妇人中央一座矮榻上正斜倚闭目养神的男子射去。 不料才刚近得男子身前五尺,忽听得梁上一只金铃叮灵作响,还不待粉烟回撤,男子身下已蹿起一篷黑烟,扑天盖地,兜头向了粉雾扑了过来。 轻烟见状排云也似的退走,未想此刻空中又凭空多出一位老妇人,手提一口巨大无比的镰刀,当头斩了过来。 轻烟退无可退,当即被镰刀斩作两截,随即也落下一位佳人来,竟然气态万方,美到不可思议。 待落地后,不怒反笑,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怪,有这么多美人在面前不想着怎么好好享受,却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当中,难道‘看’比‘用’还要好么?还有……。” 佳人说话间瞪了一眼一刀破了自己法术的老妇人又道:“还有你睡觉的时候,找一个这么老这么丑的女人抱着一把这么大的镰刀守在你身边,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被佳人发问的中年男子并不恼怒,反而笑道:“美人娱目有什么不好,她们睡的香甜我看的开心,大家各有各的自在,不是很好吗?至于你说的蜉蝣……。” 男子故意也回首看了一眼手捧镰刀面露阴笑的妇人道:“我也不觉得她很老啊,至少年纪还不及你大呢!而且当年她也是很漂亮的。 虽然如今有些变化,但在我眼里,曾经拥有过美丽的女子,总也是美女,是那些一辈子不曾拥有美丽只空渡岁月的少女要强上百倍呢!” 与男子一番争执并没有占到上风的佳人,uu看书.kansh 显然不再想和对方浪费口水了,换过神色道:“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萧锐大军离东辽已不足五百里路程,五日内便可到达。我想问你,你的大军却藏在这里做什么?” 男子并未作答,而是由脚下一位赤身女子掌中捧着的银盘上取出一粒圆珠,醮了一点另一位女子托起玉盘中的奶油,放在口中细细的咀嚼。 好一会儿才道:“萧锏东辽旧部此刻被弧光撺掇,有萧锐前往双方正好大打出手,你我不是好坐等渔翁之利吗?” “你胡说什么?你是没有见过萧锐的伎俩,这孩子最善于笼络人心,萧锏留下的那一班孤魂野鬼,虽然都是长埋在地底的怨魂,可倒有一多半都是有气性。 最容易被萧锐这样自诩善良的人士说动,就有弧光笼络我看也有不少人被他拐带走,而你呢!难道真的看着这一支力量被萧锐得去?” “哪又如何?反正弧光想的又不是要行军打仗争个谁输谁赢,就算所有人都被萧锐得去,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人去的越多这老儿反而越高兴,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可你别忘了,你这一次可是食日狼指派的,你的主子命你前往,你敢不去吗?” 被佳人逼迫,中年男子第一次皱起了面孔,脸上自眉心至嘴角的伤口也在眉头的皱笼下显得越加的深重。 可让佳人没有料到的是,男子竟然在瞬间内纵声大笑起来,道:“贪狼是有命我前往,可他即没限我时日,又没限我一定要在萧锐赶到前到达,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三百八十四、无憾王 (贰) “哪你想要怎样,就这样看着萧锐入主东辽吗?我和你说过的,他很能笼络人心,即便是萧锏手下那一般狂徒也多半逃不出他的手段,你再迟了前去,只会落的白奔忙一场,难不成你不怕你的主君怪罪吗?”佳人再度提醒男子道。 “呵呵,如今留在东辽的萧锏旧部并不是他军中的精英,有一些没一些与我大军的战力并没有什么影响,至多连同萧锐在内一道消灭了就是。” “哼,可你别忘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弧光,他可是仅次与五祖的魔头,有他在那些狂徒的能力指不定可以突飞猛进,你自食日狼手中所得的军力虽盛,可要面对萧锐与弧光两个敌人,你也不是对手的。” “呵,为什么你会觉得弧光与萧锐会联手呢!难道你知道一些我也不知道的秘密吗?有的话,就快说出来吧,你不是一心想帮助我成就大业吗?”中年男子斜眼偷瞄了佳人一眼,眼神诡异好似毒狼。 佳人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终就道:“萧锐这一次入寒冰狱不只法力突飞猛进,并还得了酬神殿好些无上法器,只这些就已让贪狼颇为忌惮,可最重要的是他与弧光关系微妙,甚至是月魁似乎也并不讨厌他,也许的话,也许他会和他们……。”说到这里,佳人深皱眉头,再不多道一个字。 “哈哈,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萧锐是一个好人,一个难得的好人。弧光与月魁虽然都是古怪精灵、穷凶极恶的狂人,可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怪事,无论心底善恶的好人还是恶人总是喜欢与善人为伍,也许倒不是因为善良的人有多可爱,而是因为在善良的人身边总是可以安全一些,不用怕自己随时有人头落地的危险,或是被对方占去便宜?甚至还可以从对方身上占去一些便宜!是不是这样?”说话时,男子又将目光移往佳人脸上,满脸诡异的笑容。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佳人难得面上一红,心有忐忑道。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好像和萧锐有一个孩子,而且如今你正将那孩子的元魄丢入色界天里精力磨炼呢?这到底是因为你心上爱慕萧锐还是真的想留一枚威力绝大的棋子,好留着由他受用?” “佳人”鸾妃万没有想到无憾王忽辟邪竟能知道自己这桩最大的秘密,当时变了脸色,面露惊惶,背负在身后的一双玉掌悄悄升起一抹极淡的粉色烟幕。 “不要紧张!这件事你做的虽然隐秘,也不是没有流出一点消息,被你迷得到死还不知道的萧天候虽然不曾察觉,可当真有心留意的人自然会察觉的到,这件事不只是我,你的大王子萧锏多半也是知道的。这……,呵呵,也许就是萧锏为什么会撇下你一人独自去往生界的缘故吧!” “哼,萧锏这恶棍怎么会为这件小事背离我,他一人去往生界自有他的用意。而至于萧锐那小子又怎么会是善人,他只不过是看着伪善罢了,背底里却是愚弄百姓,被他左右逢缘,巧取豪夺到了今日地步,真要说他善良的话,不如说他运气很好,一直以来都有很好的运气,” “呵,一个人运气好也该有个限度,纵然他经常走运,也不能保证次次都走运的,萧锐能从一个无依无靠无势力的落魄王子,竟能在短短十数年来成就南疆一隅霸王受万民爱戴,这绝不是运气好就换得来的。” “你把他说的这么好,那你就不想对付他了,难得萧锏不在人间界,哼,萧锐虽然和萧锏不是骨肉同胞,却当真一对亲兄弟的模样,一个阴毒狡诈,一个伪善机诡,有他二人同时在人间界与你做对,即便是你也不会有获胜的机会的。” “呵呵,这我倒不担心,即便是他兄弟二人都在,我身边不是还有你的帮助吗?你不是一直都想当人间王后的吗?助我成王后,也只有我才会立你为后,萧铣那小子虽狠,可却不是做大决断的人,何况他只重军务不贪美色,当日会立你为后我看多半是旁人的指使。而且你出手帮我,也许,哼哼……。”说这话时忽辟邪故意顿了顿,再用十分古怪的口气道:“也许我成王之后,不上多少时光,你还有机会成为女王呢!” 无憾王超出意料的一句话立时说的鸾妃双目睁凝,暴出一线妖异的光彩来,却终没有接忽辟邪的话头。 “呵呵,何必如此做作,你又不是不想,我这人很明白事理的,天下的好处绝不是一个能掌握的了的,我顶多也就是占一时便宜,接下来自然要换人分享的!” “闲话说这么多做什么?有本事在你胜了萧锐和弧光再做你的黄粱美梦吧?现如今你到底想到什么应对萧锐的法子了吗?还是真的要仗你手下的兵马与他一班龙骑尉真刀真枪的拼斗一场!” “哈哈,我对打仗是最没有兴趣的,久闻萧锐龙骑尉骁勇善战,比萧铣的白虎兵还要胜出一筹,我的部下虽然也不弱,可无故和他硬抗做什么?” “哪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忽辟邪闻声一笑,又伸手自侍女银盘中取出一粒珠丸,此刻的营帐内灯火已被拨的通明,当时照见男子手中圆润晶莹的肉丸竟赫然是一粒眼球!再见眼珠在醮过玉盘中的**送入忽辟邪口中,森森白牙一咬,即时流出似水银样的汁液,待将其吞入腹中后,无憾王双目圆睁,浑身精气勃发,微笑道:“我和萧锐不同,他如果是善人,我便是恶人,恶人做起事来总是要比善人占好多便宜的,你放心,我已经布置了一些有趣的小东西,不过多少时候便可以让萧锐知道些厉害。我只希望这位久被人称颂的仁王子不这么轻易被我打败,不然这东辽一场仗可打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鸾妃知道无憾王素来冷酷无常,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是假的,只是到底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还是个迷团。就在佳人思忖时分,就见一直久立忽辟邪身后阴影处的黑衣老妪正露出一口白牙桀桀怪笑,鸾妃心头也不由地一阵惊悚……。 萧锐当日就在小山村下野宿,至于被冰冻的一干妖兵则被李虎与爬山虎安排人手一个个从冰岩中凿出,再由疾云与秦小养出手封闭每人的丹田要穴并绑缚上龙筋制成强索,防止妖人们发作,照李虎的意思恨不得将每人的琵琶骨都给打穿了,铐上杂有火神金的锁链一个个串在一起不使这些妖兵们有逃跑的机会。可最终被萧锐阻止,言道对方终是一群猛士,虽然战败也不必这样折辱。 但当提审这些妖兵时,却发现这班贼子嘴巴很严,任是李虎与爬山虎两个怎么审问也不吐露一个字。气的李虎正要动大刑伺候,又被萧锐阻止道:“不过只是一班不成器的杂兵,就是审也审不出什么来!” 李虎闻言眼睛一翻,立时反应过来道:“小王爷说的对,这些无胆匪类,不过十余个散兵游勇,逃蹿到这座小山村里打劫,这种最没品最不上台面的勾当也只有军中最无耻的败类地会干的,审这些土匪,我看还不如去问一问那些村民们呢!” 果然李虎这一句话将着红甲的贼首惹恼,嗔声道:“你这只会放水没有一点真本事,如同水耗子一样家伙,uu看书.uukanshu.cm 竟也敢讥讽我?” “为什么不能?”说着话,李虎使了个眼色,一旁爬山虎得了信,当时起脚便往了匪首屁股上踹去,没想到对方身形异常高大,体格更是健壮过人,这一脚下去非但没有将对方踹倒,反而震的爬山虎脚下生痛,倒退着身子“哎哟哟”叫喊着连跳了好几脚。 李虎见他这么不中用,有心想自己上前补一脚,可又想着爬山虎既然不成,自己怕也好不了多少,当时又使了个眼色,意示爬山虎狠命的再来一脚。 爬山虎不是个不机灵的,知道仅以气力而论,自己绝不是眼前这高大匪首的对手,想要照准对方腹下或是脑后要害打去,怕自己个头太矮使不上多少力气,万一要是招来对方忌恨和自己拼命怕还真有些危险。犹豫之际,忽然眼前一亮,当下一脚踹在对方膝弯处,果然这一脚起了效果,一脚便将匪首打翻,跪倒在地。 被爬山虎制的跪地,气的匪首哇哇乱叫,欲待挣身而起,一旁疾云已闪在其身前,玉臂一晃掌中已多了两枚尺许长的钢刺。但闻匪首连着闷哼两声,左右两足足踝已被银针刺穿,将其人“钉”在了地上。 “再敢逞威力,我就命人用铁锤砸烂你的膝盖,不要以为小王爷素来仁慈善待俘虏,你就敢大胆发厮!你们这班人奸淫虏掠,无恶不作,就是小王爷也不会袒护你们的,识相的便快开口,不然的话……。”话音未落,疾云身后便已起了一股阴风,其寒彻骨,纵是一身火性,勇猛无比的匪首也在凉风的侵袭下浑身乱颤,豆大的冷汗如淋了雨一样布满匪首一额头。 三百八十五、东辽 (壹) 爬山虎离那匪首不远,疾云祭起的阴风不免捎带着他也受了一点,当时冻的爬山虎两鬓都结了霜,幸而他甚是机灵,一觉察不对,便忙退了出去,果然他这里才刚退走,自己先前所存的地面也结起了厚厚的玄冰。 李虎在旁见了,不由怪声与萧锐道:“小王爷,这疾云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了,她不是只会操风的吗?怎么连冰雪都给整出来了!” 萧锐也为眼前一幕惊讶不已,稍作思忖,方道:“我曾听说过,道家三灾有赑风一难,受此风者,阴风过丹田入六腑,骨肉消疏,其形自解。我不知道疾云是不是会施展此风,只是照眼前看来,怕有些相似呢!” “啊!竟有这样的事,怎么独让疾云这小丫头得了这许多好处,不但能操风,还会了这般能整治人的阴风,可恨我只会发大水冲人!”李虎怏怏不乐道。 萧锐身侧静立的阿曼闻声忽然开口道:“李将军无需如此,有道水能养人,将军修行的再精深些,若能得幕天春雨,可惠众生,顷刻间便能治愈千军万马疾难呢!” 李虎是个精灵的,闻声就领悟过来道:“什么?什么?阿曼大姐说的是我每次发动的洪水,可以变成救人的药水!” 阿曼听李虎说的俏皮,纵然是喜怒不显于色的她也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哇!有这样的好事,小王爷,那我们不是发了!等以后李虎学会了这一招,单是做这种无本钱药水的生意,不就一桩大赚特赚的好买卖!” 萧锐点头笑道:“李将军说的很是,恭祝你李府从此后日进斗金,财源广进!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请将军你勤奋修行,早日炼成化水成春的妙法!” 说着,又回首与阿曼低声道:“李虎与疾云他们操演邪神术法的奥义是不是都是由公主与阿曼你平日专研的结果。” 阿曼不料萧锐心思这般深沉,自己只不过多说了一句便被他猜到了其中缘故,脸色一红,忙垂首施了一礼道:“殿下说的不错,只是公主殿下神机过人,妙法天地,阿曼仅只能在公主身旁陪侍,一切精义都是由公主殿下一人参研的结果!” 萧锐笑道:“阿曼你也无需如此自谦,既然公主能留你在她身旁精研操神术,你的悟性与智慧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如此说来无怪公主当日一力举荐你了!” 阿曼闻声脸色又是一红,其实公主派遣自己随萧锐前往还有另一桩目的,只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在人前道白,何况公主精察明义,也有不会强求的说法,所以自己才能不那么尴尬,在萧锐面前也有一线转还的余地。 萧锐自经寒冰界一场修炼,玄功深造,他师自云飞浪人的神通幻化法术最擅揣测万物灵机变化,阿曼当下脸红已被他猜出其中意思,想着公主会有这样的安排,不由皱起眉头,心上一阵不乐。 萧锐这里与阿曼一番对答,跪倒在帐下受疾云阴风泡制的敌军匪首已自抵抗不住,到底开了口。 原来他所率领的一众兵马不过是萧锏账下的一支散兵游勇,自当年萧锏携凤琴、彪虎众师团长去往往生界后,乌鸦兵大军从此群龙失首,数千精骑没有一个能号令统领的人物。 自此各自为政,谁也不听谁的命令,全凭各人自己手下一小股散兵势力在东辽境内占山为王,祸害百姓。 萧锐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心想大哥如此做法实在欠妥,转念一想也只有萧锏的心性才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 可随着匪首接下来的交待,又让萧锐与李虎一干人大出意料,原来萧锏于西征之前,便安排手下人乘数百飞骑,将一色卷秘典送抵于境内所有百姓集聚地。 自此人人都可习上乘武艺,且此一卷秘典,经文奥义,如能深参者,飞天遁地不在话下,先时这月凹山村中少年便是修习经卷的佼佼者,若不论战斗经验,仅只以功力而论,除匪首外,竟无一人是他敌手。 听到这里李虎拍了一记大腿,惊声道:“哎呀!大王子殿下好大的胆子,他这一来……,他这一来不是成心想要手下东辽成一小战国的局面吗?” 萧锐闻声也点了点头,要知东辽一带地理贫脊,气候酷寒,仅沿海一带能安置较多数量百姓居住,但时逢乱世,沿海一地常有流寇、海贼袭扰,更传闻有海妖屡屡侵犯。 百姓不能安居,只能迁往内地山谷中安居,幸而东辽每年四五月份都得一次信风吹遍大地,农人仗此暖风可种一季庄稼。且东辽虽然酷寒,但山产丰富。 山中常有九色金精蕴藏,一旦开挖运送至中原便是百倍的利润。再加之信风不到的地域或有地热温泉,得地泉哺喂,反而使群山一片江南春色,即便地势高寒,也能养育数千成万的人口。 萧锐自小遍览群书,知道东辽境内地理特殊,不适宜大部百姓安居,只能以小城邦塞堡生存,虽说如此一来,经济财力都显得不济,可同样的也养成了当地人民风彪悍,尚武成风。 往往一座数百人的小山村,也能拉出百十人的精兵来。uu看书w.uukashuom 再加上会迁往东辽的,多是四地投奔来的无处可去的流民,更加造成当地人吃苦耐劳,却又性格强悍的风气。 随着匪首不再隐瞒,萧锐与李虎又得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秘密! “什么,什么,你们这帮家伙竟然都不是人类!”李虎说着“呸”了一口又道:“我是说,你们竟然都是死人?” 李虎的语无论次,难得没有引起众人的哄笑,萧锐也深皱了眉头,凝思良久,只能轻叹一声道:“说来说去,其实也正是我大哥才会做出的荒唐事!” 阿曼于一旁首度开声道:“启禀殿下,大王子能做出这等颠倒阴阳,互换重生,又得这多历代强悍奋勇的斗士,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长久图谋的结果。殿下如今深入东辽腹地,还请殿下万事谨慎,免生不测!” 萧锐闻声一笑道:“这也是公主殿下命你随我前来东辽的目的之一吗?” 阿曼不料萧锐心智这般玲珑,几乎心上存想都逃不过萧锐的猜度,惊心之余,只能点了点头。而一旁李虎也算是机灵的,可一时也猜不透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张大了眼两下探望。 至于心性纯净的疾云更是觉察不出什么,反而为李虎这样无礼打量萧锐与阿曼不乐,到底在这小丫头心里还是很不乐意萧锐、阿曼有什么亲密举动与可能的。 经过一番交谈,萧锐知道眼前这位乌鸦兵匪首不但大有来历,还是后赵名将元兀追。萧锐读的书不少,知道后赵权贵荒淫无耻,残忍无度,眼前这位重生的后赵大将会有今日这等行径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三百八十六、东辽 (贰) “既然将军来历不凡,萧锐这里还有事想请教,不知将军今番重生于人世,还有什么计较?” 元兀追答道:“有什么计较?既然我已复生,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阻拦我就杀了他!” 疾云愤声道:“哼!只怕你往后再没这个机会了,你如今已成了小王爷阶下囚,过一会儿还不知道谁杀了谁呢!” 哪知兀追翻了一眼道:“你这小丫头想杀了我吗?想杀就杀吧,本将军难道还怕死不成?想要我改变心意或惧怕你,却是白日做梦!” 疾云见在自己阴风下对方还敢与自己相强,心底恼恨,左手一个光绽,随之风力又强了一倍,瞬时里大帐里完全为风力包围,爬山虎与李虎功力不及,吓的连忙跑到萧锐身后去了。 而再看元兀追,已是被阴风催折的神形萎顿,整副人形都好似萎缩了许多,可即便如此,其眼中凶光兀自不减,任是疾云接连又催动两次风力也不见告饶。 “够了!疾云,怎说他也是一代勇将,虽成了我等阶下囚,我们也不该无礼折磨他,你先将风尾收了吧!” 得萧锐的旨意,疾云只得恼声将阴风收起,随着风声掩息,屈跪在地上多时的元兀追再禁忍不住跌倒在地,见他如此倔强,身为尚勇的库夏族人疾云倒不由地生出一些佩服来。 “元将军,闲话我们也不去说他,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如今东辽境内即已成了战国,请问其中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首脑,如我猜度的不错,东辽境内近日一定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我二哥也不会派我前来安定。” 元兀追受疾云一番折磨虽然仗自己刚性没有示弱,到底体力不支,心志消磨,萧锐和声与他请教,自然好过疾云厉色逼凌。 当时喘着气道:“萧锏这厮当年并没有征求我等意见,便将一干幽灵重生,他在日时多少给他一些脸面,如今这小子去往生界一去不返,剩下的将领自然各按各的规矩自在行事,哪里还有什么首脑。 只不过大家都是腥风血雨中经历的,东辽这里偏僻多战,都乐离开罢了!” “哦,这也就是说大家都各自为政,自立为王了!那元将军你呢,你的营盘与据堡又在何处?” 被萧锐一句话问的倒让元兀追多时说不出个话来,疾云在一旁不解,正待问询,李虎是个精灵的,他又最会打算盘。 当时猜着了笑道:“哈哈,我知道了,你这姓元的便看在我面前耍威风,其实和大王子一干手下比起来也只是个小角色中的小角色,自己没力量没本事所以被赶到东辽边境来了!” 果然李虎这一句话说出口,把个元兀追气的面红耳耻,却多时不曾还口。疾云从来看不起李虎,可眼见李虎刁钻,骂人都骂在刀锋软肋,一时间心上爽利,也不由地笑看了李虎一眼。 “不知元将军可知道我大哥帐下可有流光与黑影这两位人物?”萧锐忽然又开了口道。 元兀追闻声第一次流露些许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的?他们两个算是新人,一个是凤骑的副统领多少有些本事。 另一个却不堪的很,仅是晦光使猞脂的面首,也不知道从那臭女人睡来什么本事,好好一个男子却有一身阴不阴,阳不阳鬼术法!” 萧锐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两人的确算的上是除了凤琴、彪虎外最有力量的精英了。最后一个请求……。” 说着,萧锐打开案前自己费尽心思描制的军图,请元兀追将东辽境内各乌鸦兵散兵小队盘据的势力标出。 初时元兀追还想拒绝或以次要挟萧锐将自己释放,哪知萧锐虽然面和心善却最恨他这一类持强凌弱的匪徒,尤其奸**女这样的恶行莫说萧锐,单是疾云手下女营就不能放过。 双方话说不到一处,萧锐便将元兀追交由疾云发落。过后疾云运足了阴风直吹了他三日三夜,终于令这位凶顽屈服,乖乖绘制了一副东辽军略详图。 当军图制好后,萧锐又将图纸在元兀追手下人与月凹村山民比对,直至军图绘制的几近完美在罢了手。 而就此期间,萧锐也接见了月凹村的一村父老,虽是远在南疆数千里之外,村民也知道怀德王萧锐的名声,当得知搭救的正是世人传颂的镇南王十三世子时,喜不自胜,纷纷朝拜,一心想留大军在当地常驻,以为护庇。 萧锐不愿扰民,而且此番平东一役才刚刚开始,大军远没到需要修养的时候,便命大军依旧前行,自己率李虎、秦小养在当地逗留了三、四日便离开了月凹村。 但在临行前,仍旧和以往一样,留下适当兵卒与龙马帮助村民自发组成民团设轩塞堡保护自己。 要知东辽当地世道艰难,当地男子极为悍勇,其中那位艺超群伦,一人独斗贼兵叫铁郎的少年更是堪为大将,只几日功夫简单整顿便已颇具气势规模。 再加上如今的萧锐与驾下的龙骑尉早不是当年吴下阿蒙,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就是龙马也达万匹随便一拔就是近百匹的供给,如无意外,不过两三年功夫,便可成萧锐帐下又一支亲兵。 只是萧锐势力发展到今日,已无意再生扰枝节,临行前有严命留守的龙禁尉,一但将月凹村民团整理完备,即刻就走,不准留下一兵一卒,至于龙马也要尽可能的为当地人多留几匹。 萧锐这样的大方与不计回报,自然惹来手下众将士的不解,尤其李虎是军中总务,最重钱财,他往日里与萧锐行军。 虽然也常见到自己主公不计代价的帮助别人,可事后总是能得到十倍的回报。如今萧锐却当着村民与军兵的面严令不准留守统管月凹村,百思不解,最后自然落的满腹牢骚。 李虎是个管不住嘴巴的,心里有事自然要在萧锐面前说叨,眼看着离开月凹村都有好几日了,他还是说个没完。 不禁把疾云惹恼了骂道:“我说李统领!你究竟有完没完?小王爷神机妙算不比你这个只会算账的精细,一张嘴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哪有一点男儿家的样子?” 李虎闻声不乐道:“哎呀喂!我的疾云姑奶奶,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说我小气,没我小气,你瞧瞧你一身上下能这么光鲜,没事儿还就爱换个马鞭子马鞍子马掌子。 有道是一文钱急死英雄汉,有钱的时候你当然不在意,没钱的时候我看你还有这心思这说法。” 话说一半,疾云便待在马上用钢鞭抽他,幸被萧锐看见及时喝止,这才解了李虎一难,要知疾云一条钢鞭上尽是鱼鳞一样的钢片,一鞭下去,李虎一对丰臀上少说得被刮下四两肉。 见有小王爷罩着自己,李虎抖的更加欢了,当时闪在萧锐身后,指着疾云头顶的珠花一路到脚下缠了金丝的钢靴,一样样地报着产地来历还有市值价钱。 并还一声声地说着要是换了米可以养活多少人多少天,气的疾云再不管不顾,翻起怀中穿云弩便要给他一箭。 如此闹的萧锐无法,只好喝命他二人一左一右分列在自己身边,皱着眉头开了口道:“李虎,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这场打了十多年的阵仗总有结束的一天?” 李虎闻声一惊,慌道:“小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锐笑道:“李虎你既然露了怯色,自然已猜到我的意思,何苦再多次一问!” 李虎知道萧锐从来没有为人间帝王的心思,u看书 ww. 而如今自己一干人能在乱世安身立命的纯是靠坐拥南疆的强大兵力,一旦停止战争,意味着南疆数万精骑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身为梁王的二王子萧铣当然会来剪除萧锐羽翼势力的,到那时萧锐要是不出面阻止,自己一班人可就是为人刀俎下的鱼肉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想到这里,李虎不由苦着脸道:“小王爷,您说这话不会是想不管我们这些老臣子,想和公主一走了之,同登什么仙藉,留下我们这些修行不够的被二王子殿下欺扶吧!”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疾云与不远处的秦小养也是心头一阵乱跳。 “呵,怎么会呢,李虎你这家伙就会乱猜,我只是寒冰界一游,体悟了一些世界造化,人间界终不是我等久居之地,这人间的事我也总有过问完的一天。” 萧锐这句话说出口,便是脑筋转的最慢的疾云也如头顶打了个霹雳一样愣在了当场,至于李虎更是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在了地上。 “什么?小王爷,您老说明白些,您说不想在人间待了,那我们要往哪里去?” 李虎一副嗓子本来就是破锣一口,情急之下更是难听的如刮铜撕铁一样的难听,哪知就在他穷叫唤的当口,忽见西方飞来一朵疾云,赤艳艳的,绞舞在空中奔马踏浪的向了萧锐大军压了过来。 萧锐举首遥望红云来势汹汹,不禁眉头一皱,口底喃喃道:“当真尘缘难了,道不得个分手离别吗?” 而人群里目光最出众的秦小养待看清飞来的红云是什么顽物后,更是大声惊叫了起来! 三百八十七、冥王蚁 (壹) 蚂蚁!足有一寸长的蚂蚁!不仅长有一长,还背生三寸铁翅的蚂蚁!黑压压如燎天火炎向了萧锐大军扑来。 李虎的眼力虽然比不得众将,可与常人相较却是一等一的好,等铁翅蚁飞临大军身外十余丈终于将其真面目看清时,登时惊的一蹦三尺多高,扯子嗓子喊救命! 疾云素不服他,见李虎又出丑露乖,啐了一口道:“真没出息!还一品平安司空呢!” 说着,背后及腰长发如卷瀑布一样的冲天而起,一道奇风即刻自疾云两肋下祭起,风势奇劲,竟险些将安坐在马上的李虎与手下爬山虎掀翻马下,转瞬之间便来到铁翅蚁火云前。 疾云得风神加持,肋下神风的威力是人所共知的,众龙骑尉见她出手,满以为蚁群在神风摧动下准得顷刻间被卷扬的不知所踪。 哪里知道,那空中身轻不过一两数钱的铁翅蚁竟在那般势大的风力下分毫不动,依旧展动铁翅,吩嗡声大作向了大军扑来。 事出意外,疾云脸色一变,可她素性高强,见状连忙再度催逼功力,当下直激的眉尖青纹冲天九尺,肋下风岚再度似前番收服元兀追那样的阴风。 不料,这一次风动过后,空中铁翅蚁飞速仅是稍稍阻滞,等将乌黑色的双翅激力抖动,便再度来袭,反观疾云却为连番催动这般大法力满头都是汗水,甚是吃力。 要换了平日李虎一定不放过这个机会讥笑疾云,可眼下可没了这心情,见疾云阴风不灵光,连忙将目光投向了萧锐。 但萧锐此刻也紧皱着眉头,喃喃道:“按理说疾云的赑风能制万物,可这些铁翅蚁竟不畏惧,这可实在蹊跷的很呢!” “哎哟我的乖乖,小王爷这会儿功夫您还捉摩这个做什么?有心思赶快用在这些飞蚂蚁身上啊,我看疾云这丫头是不中用了,您倒赶快想个辙啊! 这些红通通铁弹子一样的小东西,九成九是不吃素的!等挨近咱们这里,大伙都得遭殃!” “哼!要吃也先吃你,你这么胖,一定只吃两口就饱了!”疾云被李虎说自己不中用,偷空喘着粗气责骂道。 见疾云吃紧,萧锐心上关切,可脑海里的疑问兀自挥散不去,他知道若不能猜出这些铁翅火蚁的来历,想击退它们可谓难上加难。 情急之下,连忙与姜冲、莫妍道:“二位将军可看出这些飞蚁的来历,我一时想不出这些飞蚁到底是什么气性,怎么能不惧疾云的阴风!除非……。” 莫妍是疾云亲姐姐,见疾云辛苦,心上不忍,忙吩咐疾云道:“这样下去不行的,即不能奏效便该量力退出,何苦这么拼死力做无用功!” 说时,一把将疾云拉过。同时自己屏起玉指,扬天一指,但见十丈青炎划天而走,恰与铁翅蚁所化的火云对了个正着,当下红云青焰绞在一处,煞时奇观。 众龙骑尉见莫妍女统领出手就是如此威力势派,纷纷忍不住惊声喝采。 哪知那些飞蚁不但不惧神风,也不惧莫妍的烈焰,不但如此,反而在莫妍的青炎下越发显得活泼灵动,一遇青炎就听得空中一阵嚣叫,蚁群所化的火云如扯了风一样加急飞了过来。 爬山虎与李虎胆子都小,眼见飞蚁扑了过来,吓的二人险些没搂在了一处。 幸而就在此危急时分,姜冲及时出手,一声嗤叱,将军双掌内已排出一团黄滚滚,活泼泼的烟光,光芒绽放,蚁群立时被阻在了光华外,至此时,飞蚁距离大军不过一丈远近。 “哎呀我的妈呀,姜冲你个老小子,有这一手不早用,害我担了好一会儿的心,刚才差点没吓的尿裤子!”李虎一面怪叫,一面一脚把正搂着自己的爬山虎踹开,向了姜冲走去。 可等到了姜冲身前,李虎又觉的好些不对,原来姜冲此刻额角眉头俱是豆大一样的汗珠,周身汗如雨下,虽然施展元气浑光不过转瞬功夫,将军已是汗湿重衫,累乏的厉害! 萧锐见状,忙也将口一张,瞬时口鼻内放出一青一白两道光练,绕经姜冲浑光下举力上托,当下三道光华滚在一处,威力大增,姜冲得萧锐相助,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忙拜谢道:“多谢小王爷出手相助!” 萧锐惨笑道:“说什么话,我这阴阳二气只是巧借腾挪的变化而已,比不得姜将军真材实料,可就如此也累的我够呛了!” 说时,萧锐也不禁的有些声嘶力竭,双臂抖振,只为他这生死冥灭的二气是他本命真元所化,向来只能乍经一现,今日如此长时刻祭放人前,虽只一刻,也是拼尽了自己的力气。 萧锐这里与众人开玩笑,心里却有打算,眼见帐下无人能够料理这些飞蚁,心上一叹,正准备施展久日寒冰界里勾当,幻化神通,自身化为烟光元气将这些飞蚁裹带卷扬击退。 可眼前蚁群声势极大,不知自己能力能不能够将所有飞蚁驱退,万一留下一星半点,龙骑尉也许会有不小的损失。 谁知就在少年人左思右想不得主意当儿,就见一旁的阿曼走到秦小养身边交待了几句话,秦小养闻声连忙摘下一枚长翎箭,神力加持立时将那羽箭摧动的似一盏明灯一般,光透十尺,圆润温暖好似活物。 当小养长弓疾响,羽箭流星也似的直落向百丈外无人的石坪上。而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空中蚁群见了秦小养所射的羽箭,顿时如见了血的苍蝇,纷纷掉首,弃了近在咫尺的萧锐大军,转身向着放光的长箭追去……。 “这是什么缘故?”萧锐在见到蚁群离去后,大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询问起乌云奇曼。 “回禀小王爷,阿曼查觉这些飞蚁好似并不是什么生物,而是由戾气尸气化炼的邪灵。” “有这样的事!那就不怪如此了。”萧锐为阿曼竟能识别出这些铁翅蚁的来历而震惊,同时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秦小养一枚湛放灵光的羽箭便能将蚁群引走的缘故。 偏李虎在一旁看不明白,听到阿曼与萧锐一番对答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由不得不开口问道:“小王爷,您和阿曼大姐都说了什么,怎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啊!” 萧锐笑道:“不怪你不懂,就连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原来这些飞蚁看似是生灵,其实却是被人以邪祟煞气炼聚而成的法宝。 也为此这些飞蚁不惧水火风雷,倒是秦小养一枚生光箭,被蚁群误认为是人类生灵,所以一时间被引动的掉转了方向!” 一旁阿曼补充道:“只怕还不只如此,这些飞蚁虽说是被人用邪法聚炼的,可形相生理与飞蚁一般无二,几可算是活物,能炼制这样一宗数量众多,威力绝大的邪物的妖人,其法力实在高的可怕!” 萧锐心里也在担心这个,一时被阿曼说破,也只得点头称是。 他两个一问一答,旁边的李虎却早急的跳起了脚,急着叫道:“我说小王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和阿曼大姐商议什么妖人法力高强? 咱们大军离这些小咬虫不过几十丈,还不趁这会儿功夫赶快逃命要紧!” 萧锐听了这话不觉一笑,忙点头连道“很是!” 而疾云却早推了李虎一把,哼声道:“要你多口,有你在这里穷叫唤的时候,姜将军和我阿姐早将一切布置好了!” 李虎闻声回头,果然姜冲与莫妍已在此一刻收整军队,u看书uukas 大队人马徐徐向了前方行进。 萧锐大军虽说以龙骑尉为锋,可终究还是步行军为主力,龙骑尉可仗龙马飞奔,步军却只能徒步行走,比较起火蚁的双翅是怎么也逃不开去的。这样的道理萧锐自然是知道的,而姜冲与莫妍一干将领更是明白不过。 “姜将军,以眼下来看,你准备怎么办!”萧锐问道。 姜冲目视蚁群方向沉声道:“回禀小王爷,臣只希望这些飞蚁能被拖延的越久越好,不然的话,只好由臣下领一队精骑将其引走了!” 萧锐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着一提乌骓马的缰绳,与姜冲并骑而立。 “小王爷,这怎么可以!”姜冲看出萧锐要与自己一同犯险,忙大声道。 “将军就不用和我争辩了,眼下能拒飞蚁与阵外的只有你我,有我的帮助,可以少损失好些龙骑子弟,难道将军不想如此吗?” 被萧锐这一番说法,姜冲也没了话说。而二人身后的李虎,却在一个劲儿的摧促秦小养将生光箭一枚一枚不停歇地射出,以截留飞蚁。 可就在萧锐步军刚刚行出百丈外,绕过一处山脚时分,一直被秦小养生光箭引逗的飞蚁忽然如得了什么号令一般,纷纷撇下光箭,重又掉转势头向了萧锐将士们一方飞来。 李虎见了大惊失色,登时惊叫了起来。萧锐则皱起了眉头,回首与阿曼道:“看来,阿曼你猜的还真对,这些飞蚁当真是被妖人炼制而成的,眼下看来这人……。” 阿曼垂首称是道:“小王爷说的不错,妖人就在左近!” 三百八十八、天女 (壹) 未知二人才刚下到山岩下一半,萧锐忽然心生警兆,惊疑之间连忙收勒住了脚步,身外阿曼似也查觉不对,忙也欲止住身形。 萧锐自经寒冰界锻炼,论身法已是除玉颜公主外南疆第一,即便是一身怪异法术的阿曼也不能比及。 当下,萧锐收动身形,却忘了阿曼没有他那般灵动,当时佳人脚步一颤,娇躯还是往了前方冲出七尺开外。 也就在此一刻,妖人设下的禁制被阿曼触起发动,但见四周黑影划动,萧锐只觉四野俱是铁刃破金风声,仔细分辨,无数道鞭影好似巨大的章鱼触手向阿曼合拢袭至。 萧锐大惊,忙屏起食中二指弹动,接着再用掌心一捉,这本是他弹指神通手段,只是在萧锐精研造诣与强劲的内劲下化成了擒龙手、控鹤功般的手段。瞬时间一朦青影自少年人手底蹿出,欲将投身鞭影的阿曼摄回。 不料,还没等萧锐青光提动阿曼,佳人已先一步做出反应,但见阿曼身影一虚,竟在“嘭”的一声奇响声,身化黑烟完全消散于空中,不只无数道钢鞭铁影扑了个空,就是萧锐援救的青芒也没有将少女摄住。 而等萧锐再度定睛细看时,就见漫天四蹿的黑色飞烟已电射回自己身后,聚拢复归,重又显出阿曼如花般的佳人来。 这一手功夫与萧锐自己的幻化神通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仅将少年人看的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意来道:“呵呵,原来到现在阿曼你才施展起自己的真功夫呢!” 萧锐虽是口上这么说,可心底回味,阿曼会这样奇诡的异术,应该也是玉颜公主安排她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原因。 恢复身形的阿曼,在听到萧锐的问询后,连忙答道:“阿曼只会这一点小法术,论不到什么真本领!” 萧锐点了点头,为莫妍与秦小养危急,也来不及仔细询问阿曼,便再拥了阿曼往山下飞去。而直到此时,两人也才能看清方才袭向自己的是什么兵刃。 原来是两口弥天大小的钢镰,俱生的无数锯齿,当下两下合拢于一处,好似捕兽用的兽夹,紧紧咬撞在一处,摩动的漫天都是铁屑金星,嚣声此起彼伏,好似一张铁兽的犬牙来回交错,煞是凶狠凶残。 自经上一次教训,萧锐不敢再大意,当下化作风云后,将阿曼紧紧围在云雾中心,不使她再发生危险,不想,萧锐这里才打定注意,忽觉身下一空。 原来阿曼也将身化为风岚,与萧锐倒卷在一处。事出不意,萧锐不禁脸上一红,可才当他回意过来,又觉身形一涨。 不知为什么,不知觉中,少年人只觉自己身体精神如被注了一剂热烫的暖流,无一处不知力道与精力,瞬时间,功力竟得增进了数倍。 萧锐不知其原因,可功力的提拔只令的他心下狂喜,一声惊啸,化身的青云神风已变的光绽十倍如同一抹流光青虹,倒挂着天际游走。 眨眼就到了秦、莫二人身旁,随着萧锐双手一托,掌放十道白练,即刻将缠身在莫妍与秦小养身外的无数飞蚁击震出旬丈开外。 “小王爷!”莫妍与秦小养见来的是萧锐与阿曼,自然是大喜过望。但惊喜之中,又都忙着指点萧锐身后道:“小心!” 萧锐听风辨器已知身后有人放出暗器击向自己,只是破风中并不激劲,论手法只是寻常,当下头也不回,便待取掌将飞射而至的暗器摄在手里。 忽见莫妍与秦小养眼光有异,心里一拎,暗道:自己怎么如此大意,敌人放出这些险恶手段,安知对方暗器不是蕴了毒的! 心思念处,忙改捉为拍,掌下夹起一浪掌风,登时将暗袭自己的玉梭一样暗器击飞在半空,这才从容回过身迎对敌人。 果然被自己击飞的暗器是一枚六棱梭,所不同的并不是玉制而是铁造的,黑漆漆的并不见锋芒,仅有一层黑气包裹着梭身,想来就不是喂了毒的,也是暗藏什么邪法在内,看到这里,萧锐深为自己方才小心而欣慰。 而等他再抬眼观望时,也将偷袭自己的人看清,不料却是个挽了如云一般长发的少女,身体纤细,肤白如雪,两弯长眉并着含烟笼翠般的明眸,一弯玉鼻又直又翘,竟是位罕见的美人。 只是年纪极轻,看身形,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幼女,可是身量却高,差不多有七尺五六的样子。一身烟岚,如云似雾,浑身上下仅袭一件七尺长袍,赤一双玉足,踩在乌云上,更显得少女形体纤瘦,全不似凡间人物。 萧锐完全不料令莫妍与秦小养如此头痛的竟会是一名如此玲珑剔透,娇小可人的少女,虽说对方着一身黑又藏身与乌云下,不免显的诡异阴森。 可论形态而言,除了一脉空灵与眼底一点呆滞,完全查觉不到一些妖气。而且观其眼底神光与身外体气,对方竟似功力也不很高的样子。 “这……。”萧锐在将对面少女仔细打量过后,心底不由升出无数个疑问,回头与秦、莫二人探问道。 秦小养似先前也被少女外表迷惑,见萧锐也有轻视少女的意思,忙大声道:“小王爷!千万别大意,这小丫头古怪着呢!而且她们不只一个,人堆在一起,就厉害的了不得了!” “他们?”萧锐显然是会错了意,不知道秦小养指的是“她们”的意思。 可迷底很快就揭了开来了,但见空中乌云盘舞消散,瞬时里又拥出两位黑衣少女来,令萧锐意外的是另外两位,身形高矮,相貌体气与前一位竟是一般无二,掌底一样提了铁梭,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三胞胎!”到这时,萧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前三位女子气理一模一样,同时显身在自己面前,无怪以自己神通五感,竟一时没也能留意到另外二女也藏身在云下。 “殿下小心!这些女孩体气、身形一般无二,若是阿曼猜的不错,她们应该联手练有什么法术或是阵法,稍时一同协作,威力一定要大上数倍!” 萧锐点了点头,他自己才刚与阿曼化身云岚聚于一处时也是一样的功力倍增,说来,眼前的“同胞少女”与自己和阿曼的神通变化术多少有些相类。 正在萧锐思索当儿,对面三位少女已然出手,就见三枚铁梭同时破空而出,逞“品”字向了萧锐面门打到。 萧锐见她三人功力虽不精深,但身法出众,难得体位并不在一处,铁梭先后相发出手,却能纷并在一处,单这一手便是下了苦功,萧锐对暗器素有心得,眼见三女手法出众,也不禁暗赞一声。 可萧锐这里赞好,不料那空中合在一处的铁梭却是一经合并,威力增进了数倍,当时本身蕴藏了玄青宝光升腾起足有十尺,划破空气只向了自己刺来。 萧锐闻声生畏,不料三女不只手法出众,就连各自的铁梭似也是能成组联套的一件怪异法宝。 而更让萧锐不解的是,当他瞧清铁梭准头所在时,目标竟身是自己身旁的阿曼,少年人一时不解,电转火石之下,自己已指出一道指风打向玄铁梭。 “当”的一声惊响,萧锐竟被联成一气的铁梭打的原地倒翻了一个筋斗,右手更是一阵麻痹,一连回了三次气,方能将手臂举起。 “厉害!”萧锐由不得不赞了一声,可等他转眼望顾对面三女时,发觉三位少女眼中也是一片惊异,纷纷招手收回被萧锐弹指神通的铁梭,游目四顾,满脸不能置信的表怀。 莫妍与秦小养此时已翻身并驾来到了萧锐身边,当先由莫妍恭敬道:“还是小王爷您功力高强,一指便能将这几个臭丫头的梭镖击退,方才属下与秦小官可没少受这铁梭的气呢!” “哦!有这样的事吗?”萧锐闻声有些不信,以莫妍的本领,宝珠城众女子中除玉颜公主向属第一,与姜冲相比丝毫不弱。 即便是近年功力突飞猛进的秦小养也要逊其一筹,uu看书.ukanshu.om 此刻竟说出吃足眼前三女苦头的话来,看来,眼前几位长身少女技艺远不只于此。 想到这里,萧锐心上不由一拎,嘴里不由问道:“莫统领,这三位姑娘除了铁梭外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别的本领!” 哪知萧锐这句话出口,一旁秦小养忍不住提醒他道:“小王爷千万小心,这些臭丫头远不止三个之多,您眼下看到才只三个,还有好些藏在云雾里呢!” “哦?” 萧锐这里惊疑声刚落,猛觉得身后又有一道破风声,连忙翻腕欲待用弹指神通将暗器击落,幸而莫妍铁钩已先行一步,火光一绽,即将来敌铁梭挡下,见此,萧锐不仅佩服,莫妍反应神速。 但让萧锐始料不及的是,还不等他回过意,四面八方先后又有七八道先后铁梭击至,若单说一枚铁梭威力,无论萧锐还是秦小养都可轻松接下。 可同一时间连同正面看得见的三位少女在内,十余枚铁梭击至,萧锐一面人马可是忙了个人仰马翻。 万幸他三人都是快手,莫妍双钩如金蜂一样乱蹿,秦小养连珠箭也是流星样的连环贯渡,可就此也直累了一身汗才将群梭勉强抵挡在阵外。 间中还有如先时一样数枚铁梭聚拢于一处,威力大增者,拼的秦小养与莫妍只以提炼真气加注钩、箭才能挡下。 而萧锐也被二次打的倒翻飞出,一条右臂抖的似摇骰子一样,幸而他近年已炼成弹指神通中,十指连弹的境界,当下右臂麻痹,提不起真力,左臂一扬,一样的白虹贯渡,威力一丝不减。 三百八十九、天女 (贰) 直到这时,萧锐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重围,怪不得先前秦小养与莫妍身忙脚乱,无暇分身逃遁。 令萧锐意外的是以自己目下的功力,虽然还不到什么天眼通,天耳通的境界,可自住自己绝不能够这么轻松平白的被敌人包围而不自知。 尽管眼前乌云若隐若显,极好藏匿敌人,但对自己的耳鼻五感来说,几可算是无物的存在,论理无论如何也不该没有一丝查觉。 想到这里,萧锐越觉不可思议,眼前自己一方被乌云中的铁梭击打的如此被动,越早将来敌影迹显出,自己四人便越加安全,当下再不犹豫,将身一潜,瞬时里化为一长虹向了不远处三位少女冲去。 众女见萧锐袭来,单手一扬,掌中顿时又多了一枚铁梭,这一回萧锐看的真切,就见那铁梭一头尖锐,另一斗却是逞三爪矛形的古怪铁刃。 萧锐历年征战,见识极广,一时竟也不知那三菱铁刃是个什么东西,正犹豫间忽记起在玉颜公主藏书阁中曾见到类似的兵器图谱……。 再说萧锐这里正自思索,对面三女已是倒提起手中铁梭,将三菱铁尖一面冲外,只听“扑嗤”一声,掌中明明只有一尺三寸长短的铁梭,竟然自三角铁菱处暴涨起七尺青光,吞吐不定,瞬时成了三个明晃晃,宝光晶莹的光剑。 “佛门金刚杵!” 萧锐脑海里终于跳出这个念头来。 “可又不对啊!这铁梭只有一面杵头,另一面仅是个铁尖!” 正在萧锐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阿曼忽然高声道:“殿下小心,这些女子手中持的是摩利支天神剑,能斩万物,血肉之躯断碰不得!” 被阿曼提醒,萧锐再顾不得什么“金刚杵”了,见三道寒光齐齐向了自己斩来,连忙转身避让。 不想三位少女不只有合并铁梭的奇术,便是剑术也是一样的连环相击,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时间竟被三人克制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藏身于乌云中的敌人似与三女心意相同似的,居然舍了莫妍与阿曼他们,将所有铁梭俱都往了萧锐射来。 瞬时间里萧锐身处绝境,身上俱是剑光与梭影,眼看着命在顷刻,莫妍与秦小养有心相救,可均已来不及,就是向来不苟言笑的阿曼也不禁吓的呆怔住了。 而也正是在这临危之境,方显出萧锐寒冰界锻炼出的功力,当下一声惊啸,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翻身倒立,双腕交转,身体如疾风样的旋转开来,七尺境内俱是少年人万千足影。 耳听的“叮当”声不绝于耳,空中所有进袭铁梭俱被萧锐妙到毫颠的脚法踢至半空,撞击一处,发出极悦耳的金声。 而那三柄追魂索命的摩利支天光剑也在萧锐脚下扬起的惊风下纷纷把带的歪斜,持剑的少女受风势激扬,均跃至空中,手中的宝剑更是差点脱出手去。 一旁莫妍与秦小养不料小王爷脚法能到此地步,当时为萧锐神技惊服,只挣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可二人都没有料到,在将群敌击退后。 萧锐的身势并不止歇,反而越转越疾,如一条青龙翻江蹈海,搅的四野乌云如残风破布样的被卷带的扭作一团,刹时间乌云遮避天日,直在萧锐神风下搅闹的天地皆惨,乾坤变色。 终于,在一声撕扯布帛的断碎声中,半天乌云被萧锐化身的青虹扯作了两段,四散于空中受日轮照映化为无形,而一直藏身于乌云下的敌人也在同一时间显出身形来。 秦小养与莫妍受一干人挟制多时,如今敌人好不容易显出真形,当然不让,便待将钩箭射出,不料等两人将一干人面貌看清时,不由都惊的呆了,手中的钩、箭一时也想不去击射出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秦小养由不住疑声道,俊俏的面孔上满脸都是不能置住的表情。 原来乌云后果然躲着众多一样手持铁梭的少女,让秦小养乃至萧锐也十分震的是,乌云后躲藏的另外八名少女,不只衣着、兵器与萧锐正面交锋的三胞胎少女一样。 就是相貌也是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萧锐也算是修行道中的见多识广的了,起先以为,不过是背后有人刻意收罗了一批容貌气质相近的女孩以修炼什么密法,但他目力并不弱于秦小养多少。 再仔细打量,但见众女不只相似,便是唇角间一怒一笑,也是一般无二,细较起来,便是常人中的一卵同胞的双生子也没有眼前十一位少女如此像相法的,想到这里,少年也惊大了舌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莫妍身为女子,眼见十一位同胞少女不比萧锐与秦小养两个男子来的冲击力大,眼前他二人几乎看傻了似的神情。 连忙抢身至萧锐面前道:“殿下小心,这些女孩子如此相像法,小心是什么敌人的法术或阴谋!” “不会的!” 秦小养反对道:“这些女孩子都是活的,而且每一人的举止都各自不同,就连心跳也鼻息都不是同一音,明显是十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会是法术变化出来的幻像!” “秦小官人,莫妍从来只知道你目力无敌,没想到耳力也如此出众,就不知道嗅觉怎么样?要不要凑近身前,在这些女孩子的袖领下自己闻一闻,是不是也有十一种不同的香味啊? 哼!早听说你家藏九房妻妾,生性风流,本来我还有些有信,可今日就从你闻香辨玉的本事来看就可见一斑了!” 被莫妍取笑,秦小养一阵面红耳赤,他最忌讳人说他府上房中事,心急之际,不假思索嘀咕道:“论耳力我不比小王爷,嗅觉更是差点远……。” 一句话刚冲出口,小将军立知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止了口,心有余悸,不由回望了一眼萧锐。 不想萧锐此时已高高举起手来道:“小养说的不错,论耳力我是比他强,而这鼻子上的本事吗?” 说到这里,少年不自禁摸了摸鼻头,嘻嘻笑道:“这鼻子除了苍狼和我师父,差不些整个南疆就属我厉害了!”一句话投地,他自己都不禁笑了起来。 秦小养见萧锐如此说法,自然是大松了一口气,可忙又道:“末将该死,方才一时失语,恳请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你说的都是实话,在我玉榴田大典中何曾有过说真话要治罪的道理!”萧锐接过话题,安慰秦小养道。 “只是这些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与用心,还请尊主您一定小心!”莫妍显然为萧锐与秦小养的漫不经心不悦,忙着提点道。 萧锐知道做为此刻自己身边最资深与年长的莫妍,担负比秦小养与阿曼更多的保护自己的责任,自然对待事态的变化有着更严肃与认真的态度。 自己无意间与秦小养的逗趣,若是惹了这位忠心护主的女将军生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连忙道:“这些女孩子到底什么来历,真的一时说不清,不过她们将要做什么,却是马上就能知道的了!”说着将手一指,引得身边三人齐往对面云丛中望去。 原来,众人说话间,空中十一女已渐渐收拢作了一处,只见一阵精光闪铄,众女竟将手中铁梭纷纷纳入怀中。 叫萧锐四人惊心的是,uu看书.ukanshu.om每一人均又从宽大的衣袍下取出一样奇门兵刃或法器,瞬时间宝光直冲霄汉,竟将天地照的五彩缤纷,如置身于万花筒中一样。 到了这会功夫,萧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饱饱咽了一口口水,心底不由担心起来,暗怪自己不该如此轻敌,把这些小丫头看的小了,说不定,今天连同莫妍四人在内,真能命送在当地。 “小王爷!这些女孩手里拿的都是什么啊!”秦小养将十一女手中法宝、兵刃看了一个全。 除了认出一女手中持的兵刃刃口上闪着火焰的一柄宝箭和一女双手拉开开满鲜花的绿色木弓外,其余众女手里拿的只见着宝光,而其中绽放光华的器物却是一个也不识。由不得他不惊声,连连指着请萧锐辨识。 问的久了,惹莫妍嫌他在敌阵前轻浮,不够稳重,不禁骂道:“秦小官,怎么难得李虎这家伙不在,倒换了你在小王爷面前话多了起来!” 被莫妍这一骂,秦小养才想起自己身位大将,的确不该在人前露怯,连忙退过一旁,手持铁弓为萧锐护驾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来。 其实这一回倒也不能怪秦小养。且不说小养,就是萧锐也不比他强多少,群女剩下的九样法宝中,除了一面宝镜外,他自己也看不出个道理。 而内里还有更让他恐怖和惊奇的,有两位少女一人手里提的似是一只张大血口的人头,一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段还在滴血,莲藕一样粉白的玉臂。 至于还有一位捧着的三粒滴溜溜不住旋转的黑白二色骰子,就更加让他辨不着东南西北了! 三百九十、天女 (叁) “这些都是佛门法宝!”乌云奇曼忽然开了口道。 被阿曼提醒,萧锐也依稀记起以往在公主殿下藏经殿中曾研读过类似的经典,可当时只当是神怪志一类杂记阅览,并不曾当真,不料今日倒真的开了眼,原来真有此类似邪非正的佛门法器。 “咦?即是佛法不该都是以慈悲为怀的吗?怎么还有血淋淋的人头和手臂?” 女首领莫妍此刻也禁不住疑问起来,实在也不能怪她,只为眼前这十一位千娇百媚的佳人,手里提着如此奇诡凶残的法器,任是谁也不能不惊诧起来。 “这些法器看着着实奇幻,看来威力也不在小!” 萧锐不无忧虑道。以如今莫妍与秦小养的本领尚还不能抵敌这十一位少女,再被她们添了这许多神奇的法宝,只怕再加上自己与阿曼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何况萧锐心思缜密,至今还在留心暗藏中的敌人应该不只眼前这些少女,两番算计,自己一面人马处境实在不妙。 “回殿下,如今看来,最该忧虑的不只是这些女子手中的法器,更该担心的而是这些女孩子怎么会如此想像,世上至多只是四、五胞胎的双生子,哪里能有十一位之多?” 阿曼的话将萧锐另一层担忧点动,少年人一直也在寻思这一点,只是眼下对面敌人已在发动各自手中的法器。 萧锐实在顾及不来,只得笑道:“阿曼你说的不错,只是一时半会可来不及细较这些,还是容我慢慢地细想吧!小养……。” 说到这里,萧锐一指指向对面少女人群中一位扣搭起花蔓彩弓正待要举箭来射的女子提醒秦小养道。 秦小养闻声会意,连忙自肩头摘下一柄青翎箭,嗖的一声,一团青光便向了对面女子射去,正打中女郎扣箭射出的一波蓝光。 萧锐见那秦小养一箭射的极准,正打在女郎射出的如水波一样的蓝色莲花箭上,而且箭矢的方向恰到好处,不只可以将敌箭封死,余波还是射向人群中空隙处的。 看的出来,秦小养手下有留情,想来不外是秦小养毕竟年少心里打着怜香惜玉的心思,再加上他平日里家中娇妻美妾日夜调教,也让他本能的不太敢将箭射向一干佳人。 萧锐在一旁看出秦小养心理,先还一乐,不料眼前小养的飞箭正中敌方莲花箭后,并没将其羽箭射落,而是如无物一样轻松穿过,那女孩射出的蓝花箭依旧端端正正的飞了过来。 见此情形,秦小养大惊失色,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香玉了,嗖嗖嗖……,连着又是三枚飞箭射出,无如个个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都不能阻止那蓝莲箭的箭势。 至最后,一旁莫妍祭起自己火神刺竟也挡不住那枚宝蓝色绽耀精光的神箭,两人大惊失色,忙回身欲抢在萧锐身前为主公抵挡来箭。 不料就在二人心火如焚之际,萧锐身后的阿曼忽地素手一招,但见莲藕一样的一截白臂自空中惊扬起一波玉光,竟轻轻松松的将那蓝花箭招在掌中。 随着光箭“波”的一声轻轻炸起,众人只觉眼前一片晕眩,鼻底好似还有一股清香,阿曼俏脸当即被箭光激的如浸了蓝靛一样的惨碧,旋即又绽起满脸的红霞。 那枚秦小养与莫妍费尽心机抵挡不住的蓝色夜莲箭竟被阿曼消解于无形。 阿曼露了这一手奇技,萧锐大吃一惊,余下的莫妍与秦小养自然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本事?”秦小养年少,第一个忍不住道。 阿曼闻声皱眉道:“这算不得什么本事,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巧取腾挪小术罢了。倒是殿下与莫、秦两位将军方才受莲花箭宝光照拂,可有什么异样感觉吗?” 萧锐脸色一变,他没有料到那蓝色的宝莲箭不止箭矢伤人,连其光华也要小心,想到这里连忙回气调息,查验身体有没有受了内伤或中毒。 正在萧锐这里回气时,忽听一旁秦小养疑声道:“咦!莫大姐,你脖子上怎么有……。” 秦小养神目无双,众人闻声,赶忙转动目光往了莫妍脖子上望去,却见莫妍粉劲如玉,肌肤又嫩又滑,与平常无异哪里有一点不对。 倒是莫妍未看不到自己脖颈,心急火燎,她库夏族女子爱惜容貌如同自己性命一样,再加上莫妍天生丽质,更是珍视自己容貌,忙不迭慌声道:“怎么,我脖子上有什么不对吗?是受了伤还是长了疤痕?小王爷,您快说啊!” 一旁萧锐起先以为自己目力不如秦小养,怕是有什么异状自己没能如小养那样留意到,当下闻声忙又聚睛探望了好一会儿,直将莫妍一段粉嫩的白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周全。 再往下就得将眼睛伸进女首领酥胸内了,这才脸上一红,肯定道:“没什么,许是小养看错了,莫首领你脖项上没有一点问题!” 萧锐这话说的莫妍心头一口大石旋即放下,当时大松了一口气,止不住拍了拍玉胸。 接着想起什么来,忙又回首狠狠盯了秦小养一眼骂道:“臭小鬼,平日都说你眼力好,怎么这会这么不济事来,吓的姐姐我心口七上八下的,再要是胡说八道,小心我用火神刺刺你屁股!” 秦小养此时也揉着眼睛不信道:“咦!我明明是见着你脖子上长出一朵莲花来了……,怎么又一下没有了!” 说者无心,闻声的阿曼先是眉间一跳,萧锐在旁见了,刚刚松下的心不仅又悬了起来。而莫妍也为小养一句话,忙举起手摸向自己玉项,待查觉没有一点东西在脖子上时,不由又瞪了小养一眼啐声骂道:“又来胡说……。” 未知始料不及的一幕又发生了,但见被莫妍啐骂的秦小养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伸出手来,上前摸了莫妍玉颈一把,口里兀自喃喃道:“我明明看见的……。” 话说莫妍事出不意,竟被秦小养手掌摸中,不禁羞的满脸通红,玉项间被秦小养粗糙的大手抚摩的感觉犹在,心口一阵乱跳,等查觉时,这才一个回手,右掌划起半个圆圈,兜手将秦小养耳根提起。 旋又反掌打了个少年一个清脆的耳光,这才得意骂道:“要死了!你这小不点儿竟也敢占姐姐我的便宜!”说完,又是一阵媚笑,笑声甜腻,将本来将愣在一旁的萧锐与阿曼激的又是一阵不可思议。 再看秦小养,自被莫妍揪起耳根抽过耳光后,少年人竟是不羞不恼,反是像被人灌了迷药一般,两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才刚打过自己的莫妍细看。 但觉佳人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无一处不是美到了极点,心里慌张,举止也更着迷乱起来,竟一步步向了莫妍走去,不知他要做什么。 萧锐此刻惊的嘴巴直能放进两个大鸭蛋,当下再回望了一眼莫妍,只见女首领此刻也是媚眼如丝,两只桃花眼绽着精光将精神全放在秦小养身上,浑不觉自己正身临战场。 “不好,这样下去,准得出事!阿曼,这可怎么办?”萧锐瞧出不对,只得向了阿曼问道。 阿曼叹了一气道:“如今看来莫首领与秦将军已中了妖女花蔓弓的法术,幸而殿下您修有神通术没有受弓箭惑乱心神,眼下还是由我与殿下一人一个先将两位将军救下吧!” “怎么救?我可没有阿曼你那样化解花蔓箭的本事?” “怎么没有?殿下修的神通解术得天地趋演变化比阿曼的巧借腾挪还要精绽,uu看书 .uuknsh 所区别者只是阿曼所习的近于魔法,而殿下的则是通晓乾坤的正经玄门道术呢!” 萧锐闻声一惊,他不料阿曼一身魔术原来与自己殊途同源,也一样是乾坤腾转幻化的外法幻术,此刻被阿曼点醒,少年人立时知道该怎么解救秦小养与莫妍身中的邪术。 当下也不再与阿曼细问,只与佳人目光交接略一示意,二人便分身一人一个将莫妍与秦小养救下,当下只见阿曼身化黑云将莫妍围在云雾下。 而萧锐则是化为清风如细雨朦身自秦小养身体,待萧锐显出身形时,掌心里又多一点泪珠样的冰蓝色莲花花瓣。 萧锐知道这花瓣是不能近身的,连忙弹指拂出身外,再想起对面放花蔓箭的少女可恶,用这样的情色邪法惑乱自己手下,心中不忿,吹气成岚,将那冰晶一样的花瓣催的如同疾矢直打向对面放箭的少女。 哪知那手持花蔓弓的少女只见手中花弓迎风一抖,那打向她的莲花瓣便被长弓收去,转眼又在弓身上生出一朵璀灿夺目的玉莲来。 而再看阿曼一面,果然如她所说的,道法不如萧锐精纯,虽然将莫妍围裹住,却好一会儿才将佳人救醒,只见莫妍皱着眉头,呕声吐出一物,果然也是一粒宝蓝色的花瓣。 阿曼从旁见了,忙也扬手一个招展,与萧锐不同,那莲瓣被其收入掌中后却是转眼不见,好似被她收归到了体内。 三百九十一、明王 (壹) “我……,我这是怎么了?小王爷!”莫妍功力比秦小养高出不止一筹,待莲花脱体后,即时清醒道。只是身体才刚经历了一场挣扎,不免神衰气虚。 “莫妍统领,你……。呵呵,我看你还是待会儿问小养就知道了!”萧锐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干脆将难题交给还在神智不清的秦小养身上。 阿曼在一旁见萧锐说的促狭,心道都这份上了,贵为首领的小王爷竟还有心思与手下人玩笑,不禁含嗔瞥了萧锐一眼,不想倒把萧锐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原来阿曼生相温婉,从不曾在人前显露怒色,如今略略发作,反倒别有一番颜色。萧锐眼中只觉平日安怡宁静的一朵玉莲花的美人忽然改了勃发怒放也似的娇蛮媚态,由不得少年人不一阵心头乱跳。 果然莫妍听了萧锐要自己询问秦小养后,不觉玉面一窘,虽然刚才她中了妖女的道儿,但多少还有一些记忆,恍惚间想起自己曾与小养在人前调笑,当时只羞的她恨不能挖条地缝钻了进去。 萧锐看在眼里,为防女首领当真做出什么事来,忙分其心神道:“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懈怠了,这些女子手中的法宝好生厉害,再不小心应付,当真有送命的危险呢!” 萧锐这话一出口,果然激的莫妍恨声道:“小王爷说的不错,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臭丫头最可恶,我莫妍阵前杀敌这许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样的折辱,若不叫这些丫头们尝些苦头,怎能消的下我心头这口恶气!” 说完也不待萧锐吩咐,扬手便是一条火链激射而出,正打向先前用花蔓弓偷袭自己的天女。 莫妍有火神宿体,其威力本是众将中最绝大者,此刻又是不留手施出十分本事,自然越发了不得。 但见一段千尺火链横空,出手时还是赤红色,到了半空已成了灼白,再到了天女身前已改了碧绿的玄青色,火焰外十尺只见热浪如火花一样的迸溅,竟连空气也被莫妍神火烧灼的四散退避。 众人本以为持花蔓弓的天女不是张弓反击就得退避一旁,未想不等莫妍火链索拿,一干天女中自有一位手持宝镜的天女行前一步,将掌中火焰腾绕的一尺见方圆镜投在同伴身前。 竟是见风就长,恍眼已成了长达七尺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待镜面绽起七尺宝光,立时将莫妍的火链逼在了镜光外。 女首领莫妍见状笑道:“只这点本事就能阻拦我的神火吗?”说着,玉指一点,空中火链已如长蛇一样宛蜒而起,绕过宝镜向了持弓天女袭去。 不想莫妍火链这里才刚动作,空中宝镜竟然一个反转,但见空中原本一条火链竟变成了两条,一样的玄青色,一样的威力,只是其中一条并不是击向天女而是倒打向萧锐四人来的。 事出不意,自然将众人吓了一大跳,阿曼第一个疾声道:“这女子手持的转生镜,一应法力神力俱能反击向施法者,在不明此宝有多大威力之前,莫首领还是先将神火收了吧,小心误伤自己!” 阿曼的小心与提醒,反而更增莫妍心头怒火,当下叱声道:“哼,不过这点火苗,怎放在我心上!” 说着,屏唇一吸,居然将横列长空,广达千尺的转生镜变化的火链一气吸入腹内,过后连一个饱嗝都不带打的。身后萧锐看在眼里,也是触目惊心,暗忖:这女人一旦发起火来,当真不得了! 可待莫妍将火链吸取后,并不趁意,扬指一个轻扣,但闻空中响起轻爆,远处烧向天女的一段火链于瞬时间跳跃勃发,“嘭”的一声,变成了万丈火墙,奔马排云似的向了所有天女烧去。 火势之盛,竟将整座天空都烧成了血一样的颜色。十一位天女虽然人人手中都持了威力巨大的宝物,但一时间也不能及时抵挡,只能暂且退避。眼看着十一人在空中奔走,莫妍此刻才面显笑容,心上一阵快意。 未料,莫妍这里才刚占了上风,忽见血色天空下多了一粒黑点,稍顷便大了十倍,再过一会儿黑洞越变越大,再看莫妍已是满额汗水,显是甚为吃力。 “这是怎么回事?”萧锐一时也看不清黑洞内是些什么,惊声道。 恰在此时,已恢复神智的秦小养,弯弓射出一枚名晃晃的光箭,在血空下排起一条光径,直至到了幽森的黑洞前炸起,立时将洞内照映了个周全。 原来正是天女中手持的宝伞。不知为什么,原本可升空长明的秦小养明光箭,只在一个宝伞下一闪即没,仿佛被宝伞吞噬了一般。 “小王爷!这邪伞好厉害,连光也能吞得下,莫首领此刻定也被这伞吸收火焰呢!”秦小养在试出宝伞威力后赶忙道。 “即如此,莫妍你还是赶紧将神火先收了吧!免得折损自己法力。” 未想,萧锐一番吩咐后,莫妍竟是半天也不回声。萧锐素来机智,瞥眼见莫妍只是一头冷汗,并不开口,瞬即反应过来道:“该死,我怎么连这也想不到!” 说着,连忙取出一掌,搭在女首领背心间,跟着掌力一吐,果然在自己运功帮助下,莫妍才得吐了一口气道:“气死我了,居然被这牢什子的邪伞暗算,这些女孩子没有一个好人,都是没有羞耻心只知道暗算的小人!” 萧锐从旁劝道:“莫妍你还是稍安毋燥,眼下这十一个女子中只有三人出动过法宝,却个个都是威力绝大,实力还未尽出,依我看,还是小心为上,不如今日暂避一时,等过几天邀齐了姜冲、洪戈他们再斗不迟!” 末了又添了一句,“其实我们四个敌不过她们十一个,以寡敌众,也不算怎么丢人!” 可萧锐忘了库夏人天性骄傲,尤其身为全族统领的莫妍,自小到大,当真算起来,还未逢过一败,如今萧锐的安慰,在盛怒之下的她来说,只作充耳不闻。 一时气恼,拼起全副功力,取手往心口一按,就见佳人玉掌中已多了一豆青炎,随着莫妍弹指祭动,那不过绿豆大小的火苗已飘飘摇摇向了天女人群中飞去。 阿曼瞧出那火苗火焰有异,立时省悟道:“哎呀,莫首领竟将自身不动明王心火祭起,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会怎么样?很危险吗?”萧锐听出阿曼话里意思甚是不好,急声道。 但见阿曼摇首道:“对面女子使的都是佛家宝物,莫首领这不动明王火一样也是佛门法力,如今两般佛法碰撞一处,只怕有毁天灭地的危险!” “有这么厉害!不会吧!”萧锐闻声心底一寒,再不敢只在旁观望,钢牙一咬,便待化清风携了三人飞走。 不料,久在一旁不语的秦小养忽然有了动作,伸手过脑后,竟不从背上箭壶中取箭,而是将脑后一茎长发忍痛拔下。萧锐见小养举止有异,不由留了神。 果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秦小养手下断发在其掌中迅速扭绞盘结,好似一尾灵蛇不停蠕动曲扭,瞬时凝炼至一柄五尺无锋的没羽长箭。 箭身幽暗,隐有乌云翻滚,再听“嗖”的一声,已被秦小养弹弓激射而出,径往空中天女宝伞方向投去。 秦小养此一枚神箭看似幽冥毫无一点生气,可待到了天女宝伞前,就听小养一声暴喝,神箭立时燃烧了起来,火光为赤明色,燃在空中好似一盏灯笼泊泊然一圈一圈火光荡漾出去,uu看书 . 如水波也似甚是奇幻。 正在萧锐三人看了不解时分,又听小养疾声道:“小王爷,阿曼、莫妍两位大姐速速闭上双眼,小心箭光冲天将你们耀瞎!” 萧锐知道小养有光神附体,自然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当下也不多问,连忙紧闭双眼,后又嫌不够,赶紧再用双手捂住了面孔。 惊急之下,只在眼角瞥见秦小养不只何时开始,双拳如握起两枚光丸,精光暴耀,光照天地,跟着自己不敢再看,只得遮起了双目。 可萧锐这里看不见,对面天女们却是齐声惊叫起来,隐约之中,少年人只感觉空中小养放出的神箭被秦小养双拳内握有的光丸引动,“波”的一声轻爆炸将开来。 纵是在萧锐紧闭双眼,护紧双目的情形下,仍是眼前一片白炽。等光华掩息时,耳畔又接连听到小养放动箭羽的破风声,而对面的众位天女则旋即又是一阵闷声呼痛的响动。 果然等萧锐揉着眼睛,张望打量时,只见空中收敛莫妍神火的宝伞此刻已被一团奇光围笼,虽然宝伞顶上五宝上下浮动将奇光龙鲸取水一样的汲取。 奇光源头的小养神箭也在不停的将光芒生出,两厢斗了个不分上下,所不同者只是秦小养神箭随着时间越变越小,想来不过片刻功夫便要燃烧殆尽。 再看对面一干少女已有四五位被秦小养神箭射伤,只是小养到底手下留情,只将每一人左肩射穿,而且此一次小养放出的箭矢都是暗藏机括的,一旦射穿人体,便弹起两翼刀刃,不能轻易拔下。 三百九十二、明王 (贰) 被秦小养一出手伤了数人,众少女大惊失色,为小养神箭无敌,又如飞蝗一样的不时射到,其中一位未受伤的女子忙跃出人前,将掌中持有的一段焦木也似的短棍祭出。 瞬时间不过一尺七分长,三寸长的枯木头居然流水牌似的晃身化出十八枚木片,共五尺四寸,间中由金丝绞连,展在空中好似一副长幅轴卷。 萧锐看了正奇怪间,那轴卷已翻转了身来,竟是五彩斑斓,流光溢彩。原来那木轴上镶着的都是一片片一尺多长的巨大贝甲,上面录载的都是两寸见方的符篆。 当下腾空放出七尺奇光来,秦小养射至的神箭俱在符篆光华下顿于空中,再随着书轴光芒二次绽放,一干飞箭尽皆坠落大地。 趁此时光,又有一位持着剑头燃有火焰的神剑少女也将宝剑祭出反击众人。那火焰神剑剑光本不算上出众,剑速也不快。 莫妍见了,便放出火神刺迎敌,不想才一接触,佳人便面显痛苦之色,驻在空中的娇躯由不住一颤,脚步虚晃,竟连连倒退。 萧锐看出不对,连忙翻掌将体内分光剑抛出,剑光绽动替下了莫妍了的火神刺。果然,一经接触,胸膛便似被人打了一拳般的沉重。 原来那燃有火光的神箭竟是沉重无比,不说剑锋如何,单是其力道便是大到了无匹。萧锐一身功夫虽然不在力气上,可修炼至今,两臂总有万斤之力,至于施展出的飞剑更是力道大出许多,可当下竟也有不支之势。 幸而萧锐这口分光剑趋转圆和,用于防守比用于进击还要堪用,当下剑光分开,化作万千剑影,总算是能将那火焰剑敌住,但相较而言,还是分光剑处于下风! 与敌人剑光相斗片刻,萧锐看出对面少女内功并不高深,剑光之凌厉纯来自于宝剑自身威力。 照说自己一口得自武当的血影分光剑已算是当世少有的上兵宝器,却还得全力加持才能斗个下风,看来这柄火焰剑来历一定分同小可,少年人暗自忖度,这剑无论如何总该是有出处的。 正思忖间,不料与自己斗剑的少女不耐烦了起来,摇掌晃出一粒流星打在火焰重剑剑身上,顿时那剑头上火焰分出三粒火苗来,也都是豆大一点青荧,看形色居然和莫妍本命不动明王火一样。 莫妍是火神使者,见状立时脸色大变,欲待祭起神火救助,可那火焰剑分化的青荧已投入分光剑剑影中。 只一瞬,萧锐一张俊脸便胀至通红,浑身如被烈焰焙烤,似坠落万丈火焰之中。自头脸开始,之至手心脚底也在烈火烘焙下化了血色,而空中被烧灼的分光剑更是剑光掩落,混沌做了一团。 秦小养目力无双,当时查觉萧锐血影剑剑身竟在青荧荧火中逐渐化为铁水,照这般下去,一口防身重剑便要在顷刻间折损。 列于萧锐身后的阿曼见主公一脸痛苦,护主心切,连忙伸出手掌,抵住萧锐的手,欲待运用自身的挪移大法助萧锐一臂之力。哪知她这里玉指才刚触动萧锐手臂,便被少年人摆手示意不用。 阿曼以为萧锐放不下脸面由手下人救助,不料在仔细打量对方后,就见少年眉间一道灵纹凝聚不散,目光虽然充赤,可惊急之下还有一丝兴奋。 佳人一时看出些意思来,虽然还有些不知深浅,但手上总是停了下来。而轮到莫妍与秦小养也欲出手时,阿曼忙也拦了下来。 果然,萧锐一人一剑在火焰重剑压制焙炼下并未如众人想的那样迅速溃败,反而渐渐站直了身体,与火焰剑对峙做了一处,持剑的少女见状面露惊容,连忙又是两掌晃出。 就见空中三点青荧迅速化为海碗大小,把萧锐被已融化的分光剑竟烤化做了一枚铁丸,只在空中来回滚动,却依然凝而不散,阻住了火焰剑剑势。 二人多时僵持不下,一干少女中,又分出几人来施展法宝,当先一个手举孔雀长翎的,将翎羽一个迎风招展。 但见翎眼转瞬化为了人眼,来回滚动,直往萧锐一面人马放光,接着一抖又放出无数翎光,一波波荡了开来,如一支支翎箭射出打向众人。 秦小养见了,忙也放出神箭抵挡,不想那翎箭竟是活的,见有神箭射到,在空中一个游动,弯了个弧圈再往了众人杀来,而与此同时少女手中的孔雀翎翎也在不住转动,好似在指挥一枚枚翎光箭击打众人一样。 秦小养见之面泛怒容,忙一个挣身,瞬时身外冲起七尺玄光,把个玉面小将军催鼓的如天神下凡一样的神威凛凛,威风无比。 而随着小养伸手将脑后长发一根根抽下,化为神箭射出,竟也如那些翎光箭那样成了活物,与空中翎光箭绞闹追逐,斗在了一处。 不过转眼功夫,只见漫天无数箭光矢影厮咬相斗,奇幻莫测却又惊险无比。对面持孔雀翎的少女不意秦小养有如此神通,也吓了一跳,只得催动翎羽一味放出翎光与小养争胜。 无如小养脑后长发少说也有几万根,真要斗个输赢哪是一刻半刻的功夫。 莫妍女首领为先前与秦小养遭花蔓箭暗算亲腻,至今还在不好意思,眼见小养与敌人这般大打出手,不禁嗤笑道:“秦小官这个法术可真好,照此算来日后上战场竟不用带箭囊了,就是这战不能打的太长,不然他可要变秃子了!” 可莫妍这里还没笑得片刻,又有一女子祭起手里提的人首,就听那尚在滴血的人头嘲天一啸,一排声浪便如海浪山岳样的压至。 莫妍虽为火神使,可空有操火绝技,对这类声波攻击却是一点办法没有,当声浪打到,只得手捂着双耳拼命运真力相抗,待啸声过后,佳人脸色便做了煞白。 再看还在与敌争斗的萧锐与秦小养则更是吃力,精神气势如遭敌人重击,顿时形势急转之下,都落入下风。 见此,莫妍不敢停留,忙将体内火焰排出,欲待用围魏救赵的法子,大力攻击敌人,以免对方腾出手来对付主公与小养。 哪知她这里这么打算,对面少女也早料到此一事,又有一位持玉臂断手将残臂放出,瞬时间那美人玉臂把个半兰花般的玉指打开,做拈花状,接连弹起三次。 莫妍不知那玉臂是在施展怎生本事,眼看身边只有阿曼可商量,只得开口询问道:“阿曼姐姐,您看这手臂又有什么手段!” 阿曼此刻则是寒着面孔,忽然回首与她道:“莫首领,还请你将手臂伸出,我想借你一点法力!” “什么?”莫妍不解道。 此刻场上情势危急,对面少女祭起的梵天首已二度开口厉啸,阿曼不得不抢先一步将莫妍手臂捉住,一个举力之下,莫妍脸色便是一阵煞白,原来只这一瞬,佳人一身力气都被阿曼抽走,浑身虚弱几要瘫软在云头。 而阿曼在得了莫妍真气后,登时转身展动玉掌便是斜空一斩,瞬时风云变色,半空云岚俱然都被阿曼这一斩隔空斩裂,而对面梵天首的啸声声波也恰被阿曼这隔空斩分开,不令有一丝传入众人身前。 也就在梵天厉啸过后,半空那招展的玉臂,已引动的四野无数星光荧火来投,列于玉掌前,弹指之间便排起列成万千星火。 莫妍初时不知晓,等放动目光仔细看时,u看书ww.uukansh原来那些星火中都蕴有白骨嶙峋的厉鬼,一个个形装均自不同,有些只是平常百姓模样,有些却是战场士兵模样,还有那星火出众的,内里藏的竟然是僵尸、夜叉一类的上位怨灵。 随着兰花指一个点动,无数怨灵排山蹈海的压制,其势之巨,竟如自半天顷缸倒下的一盆血水一样,势不可挡,纵是相惯征战,杀敌无数的库夏女战士莫妍当下也吓的呆了! 哪知身旁阿曼却并无想着退避,伸手排掌化出无数罗漩,登时凭空显出一座巨型涡斗,将一天风云俱招揽在内,那些怨灵们也不例外,一样被困在其中。 可阿曼法力有限,并不能将怨灵们收伏,仅能仗漩涡转动暂时将怨灵们困在涡斗内。 且随着兰花玉臂不断的再从四方招引怨灵,阿曼旋动的涡斗也得跟着增进放大,长此以往,佳人总有真力使完,被如山似海的怨灵吞没的那一刻。 如此,阿曼借莫妍真力合两人力量苦苦支撑了好一会儿,莫妍眼见着两人要到油尽灯枯之境,不由恨声道:“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将明火放出,怎么说也能烧死这一两个鬼丫头,单是这样被杀死,真是让人气恨!” 哪知阿曼闻言笑了笑,挣扎着沉声道:“莫妍首领不用记恨,马上我们就有救星了!” “有这样的事?你可莫骗我!”莫妍闻声一惊,可眼望四方,却不见有一些人迹,心里不由一沉道。 哪知正在她失望之间,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清啸,好似蛟龙直冲九霄,将半边云天搅闹成一团,连同空气也在蛟龙缠身游动下阵阵抖瑟。 三百九十三、明王 (叁) 莫妍回首过望,恰见萧锐挺胸仰天长啸,一身血气都在少年啸声中重被逼至灵台一线。 随着仁王子一个展臂狂喝,与自己对峙多时的火焰重剑连同一天怨灵俱在少年的暴喝声下震飞了出去,刹时里风卷残云,对面十一位少女也被狂风催折的连连倒退,怀抱法宝惊呼不已。 得萧锐相助,与秦小养对垒多时,游动空中的孔雀翎光箭一样被千钧气流震的四散,顿时解了小养危急。 一干少女被萧锐震退不服,又有女子跳出放出灵蛇锁链,曲曲蜒蜒向了萧锐锁来。眼看将少年人摄住。 哪里想到自有一道红雾从萧锐四肢百骸透出,不过眨眼功夫便将缠身的蛇索罩在务雾中,耳听叮叮冬冬一阵切金碎玉的鸣响,那缠在萧锐身上斑斑绿绿的灵蛇锁链便被红雾厮咬过一般,断碎作了百十截。 可那灵蛇锁真有过人之处,尽管被萧锐体内排出的赤雾切碎,也只在空中一个精光闪铄便又恢复如初。 萧锐见了有趣,屏唇鼓吹,立时又是一朦红雾从腔内排出,恍眼追上青蛇索,就见那锁链不住颤抖,又是转眼作了粉碎,且这一次伤的远比少一次还要严重。 持灵索的少女见了,心上一惊,连忙抖手将其召回,再不敢用以攻击。 而趁此时刻,原本压制萧锐多时的火焰重剑再度降临,向了萧锐杀来。 “哈哈,还来,当每一次都能讨到便宜吗!”少年王子一面作笑,一面将体内赤雾尽行排出,待迷雾凝聚,竟然绽起斑斑斓斓起伏不定的一片血光。 迷茫间,莫妍三人只见那血光内似有一道剑影,一个转折便将火焰重剑托住,复又一个兜揽,血光剑影与火焰重剑旋又战在一处。 只是那血影剑变化万端,虽有剑形,却又不住拉扯变幻,时而是剑,时而又作了绳索状,至后竟如一块红棉压在火焰重剑身上。 好比一位降龙剑客提了铁锁紧紧将妖龙龙颈锁住,任是火焰剑怎么放出海碗大小的青荧,都被剑客折身让过,伤不得一分一毫。时间不大,火焰剑便被压制,渐渐火光掩落,直至成了铁锈色,眼看要化为一段顽铁。 萧锐知这神剑定是佛门重宝,不欲为自己一时激愤毁伤,当下一个纵跃,跨步到了剑旁,翻身一脚踢在剑柄上,把神剑踢的如同天外流星一样向了少女们射去。 众女不意萧锐会用自己法宝反击自己,为火焰剑来的凌厉,纷纷惊叫躲避。 萧锐受这火焰剑焙炼多时,虽然借这剑尖上的青荧神火将差了最后一点火候的血影分光剑炼化,可刚才的确是险象环生,心里不禁有些憋屈。 如今躲过奇险,又得了分光剑剑气,有心与这般少女开个玩笑,当时将身一展,化为清风,而分光剑气也随着排云赶到。 当下秦小养三人只见云天下,有一道清风裹了一抹红雾,似流星一般赶着一干少女东躲西逃。纵是少女们放出各样法宝。 可萧锐此时已得百变幻化的大神通,五行不入,俱伤不得他,而且又为自己多了血影分光剑剑气,原来只能用于抵御防守的神通术终于有了可以持仗击敌的法门,当下得意洋洋,把个少女们追逐地漫天游走,毫无还手之力。 莫妍与秦小养被这干少女联手欺负多时,眼看萧锐仗神通把她们逼的东倒西歪惊叫连连,虽觉自家主公有些不够沉稳庄重,但到底大快人心,并不出声阻止。 只在一旁笑着观看。只有阿曼知道萧锐虽爱与人开玩笑,便也并不是没有余地的调笑,这般紧赶着追逐少女们定然是有用意的。 果然,不过片刻,便见云路外忽然飞来一道黑云,不等众人看的清楚,云幕下已有一道青光射至萧锐身前,也不知那青光是什么法宝,竟能与血影分光剑剑气对敌。 当下青光红雾缠在一处,都是万般变化,拉扯在了一处难分难舍。斗了一时,彼此难分胜负,萧锐自往云路外一跳,显出真身,分光剑剑气也已收回体内。 而再看那青光也飞回黑云下,原来是一柄奇长的铁镰刀,持杖的则是为身不高过四尺,身裹黑袍的老妪。 其身旁还站了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面孔白的很不自然,一双手也是白的吓人,尾指的指甲足有三寸,一看便是平日里养尊处优贵族。 “呵呵,你就是萧锐吗?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人人都说你仁德,可怎么却在这里追赶一味我的妃子,怎么?难道你想做出拐人妻妾的勾当吗?”男子扬着唇角笑道,满脸都是邪气。 “阁下是?”萧锐见来人气质不俗,又自称一干少女是其嫔妃,当即猜到对方身份。 中年男子笑了笑,答道:“不才忽辟邪,漠北人士,久仰南疆仁王子大名,今日终于一见,真是有幸的很!” 在听到来人竟是漠北无憾王时,莫妍与秦小养俱是脸色惊变,万没有料到这位名震北方数十年的汗王竟然会如此轻兵简从,只携一位老妪前来。 可瞧气质对方不过是个修养得当的普通汉子,貌即不出众,身形也不够坚凝,仔细观察,竟还要黑衣老妪放动真气携作飞行,看样子竟然是一点武艺和修行也没有。 “原来是无憾王王架光临,萧锐亦是荣幸之至,即然这些女孩子都是汗王帐下妃子,刚才一幕不过一场玩笑耳,还请大王恕萧锐无礼的很,毋加怪罪!” “哈哈,哪来的怪罪,锐王子刚才已是手下留情,不然的话这几位冥妃怎么也得折损好几个在王子手中。她十一人得来不易,纵是伤了一个本王也要心痛好一阵呢!” 说完,也不见忽辟邪做势,身后老妪已自扬手示意,命少女们归之无憾王肩后。 一干少女似是极听老妪的号令,令出即行,转瞬间已端端正正分列忽辟邪两旁,眼观鼻,鼻观心,悄无声息,哪里还有刚才一番大战,凶险万状的模样。 “怎么样?王子殿下与我这几位妃子交手多时,可有什么指教?”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忽辟邪竟然与萧锐和声拉起了家常来。 萧锐皱了皱眉,旋即开口道:“大王座下这班女子一身功夫凌厉的很,携带的法宝更是佛法妙器,极具威力,方才若不是萧锐借机蕴化剑气,真要算来,实在危险的很呢!” 萧锐一句说的忽辟邪哈哈一笑,可其身旁的黑衣老妪却大不以为然,哼声耻笑。 哪知萧锐的话并没有说完,当时又道:“只是我看这十一位女孩子相貌如此想像,就连体气也一并相同,可论生理却又绝对是十一位活生生的真人。 以萧锐来看这十一人定是大王命高人以奇术锻炼而出的,一胎十一子虽然是亘古未有过的事,可在有心人造就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十一位姐妹一卵众生,如萧锐猜的不错,定还有合炼的奇技,刚才与我一班手下并没有施展,萧锐很承大王的情呢!”说着,倒真地向忽辟邪拱了拱手。 果然,在萧锐这一段说法后,黑服老妪将刚刚轻视少年的笑容收起,转而流露出惊惧与佩服。 说到这里,萧锐首度开口问忽辟邪道:“话说到此处,还望大王能为萧锐解惑,不知这一班女孩子到底炼有什么样的合纵奇术?若不嫌弃,还请大王不吝赐教!” 萧锐这里话峰一转,倒给忽辟邪开出了难题,论理这样大的秘密,忽辟邪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莫妍与秦小养为自己被少女们逼迫久了,早撑了一肚皮的气,眼见主公拿话挤兑对方,uu看书 ww.uukansh 不由心上一乐,有心看无憾王怎么支吾说谎! 哪知忽辟邪竟一点也不犹豫,直声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只是这十一人在黑风姥姥的栽培下炼有合体幻术,说是什么天竺佛门密法。 而且她十一人又是每人一间佛宝,合起手来威力也不算差,刚刚没有施展,一来这法术炼的还不够精绽,另一者是本王并没有与仁王子见生死的想法。 不然,哪里还能够与萧锐殿下您这么和和气气说话的余地呢!” 萧锐闻声点了点头,抱了拳施礼道:“多谢大王手下留情,萧锐感激的很!就不知大王今日前来与萧锐相会,可有什么指教?” “呵呵,锐王子说话即风趣又爽快,果然与令兄锏王子形容的一模一样,算起来,如今这神州大地,除了我与萧锏,便轮到你有王者之相了!” “大王认识我长兄?” “怎么不认识!萧锏这家伙鬼的很,三年前明明说好由他取了西羌,杀了镇南王后,便与我在中原大战论定称王。 没想到镇南王虽被他杀了,他却把皇位让与你二哥,自己跑到往生界去寻他亲妹子七公主萧茸去了。 把个天下闹的很不成体统,萧铣又有鸾妃和候玄机力保,这三年来,我都没有机会南下!哦,还有你的妻子玉颜公主,一样的招兵买马把商阳整理的好生兴旺。 虽说尊妻不一定会听萧铣的号令,可怎么说也是不可小视的一支力量,我这里只好暂时隐忍。不过好在如今锐王子终于逃出寒冰界,即有了正主,我也好与王子殿下您商量了!” 三百九十四、明王 (肆) 萧锐坠落寒冰界,萧锏前去往生界,这都是梁国王族中的大机密。可在忽辟邪的口中却是如道家常一样的通晓,萧锐心头电念攒动,一时里收整出好些秘密出来。想到深处,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望了无憾王一眼。 哪知忽辟邪又笑道:“说来,我倒真佩服锐王子一般得力手下,只一池清水便将我万亿铁翅蚁打落了一多半,风神使与水神使配合的天衣无缝真真厉害。 尤其龙骑卫主将姜冲姜将军更是艺高群伦,竟能与黑风姥姥对了一掌并未落败,锐王子您手下真可谓良将如云,不愧是我漠北统一中原的心腹大患!” 萧锐笑道:“汗王太过夸奖了,以您的智慧,难道就不能兵戈干休,让漠北与南疆两边人民过上几年清静的日子吗?” 忽辟邪作难地摇了摇头:“这可不成,你们汉家人圣儒思想很是厉害,只要得空稍稍休憩,连我漠北治下的军民也要养的懒了安于现状再不肯出征。 而殿下您现在声运日隆,再要休养几年,龙骑营过了十万,便是我大漠雄骑也难撼动,今日是我忽辟邪最后一次机运,锐殿下想要说动我,怕是不能够了!” 萧锐点了点头,道:“萧锐既然说不动殿下的野心,也只好作罢,其实天下一统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若为了统一而使苍生流太多血,却又得不偿失了!” “哈哈,我就知道锐王子也是有心统一天下的,只是你和我自私自利的野心不同,与锏王子一样想将得到手的天下拱手让人,成不世功名,而后再过自己的快活日子,虽说以苍生为福祗,仔细算来也是自私的公道心呢!” 萧锐恭身施了一礼,道:“汗王教训的是,今日一叙,足见汗王陛下清雅,便是为殿下得了天下也是苍生之幸,言已至此,我与陛下还是尘沙战场上再见吧!” 忽辟邪仰天打了个哈哈,大笑道:“痛快!锐王子快人快语,绝不拖泥带水,日后战场相见,一定是一场好较量。只是临行前我还有一事想与殿下商量!” “陛下请讲!”萧锐心上一惊道。 “有听闻,王子殿下这一次入寒冰狱满载而归,不但一身功力突飞猛进,更将食日狼酬神殿最精锐的宝物也偷了十几件,不知道可有这样的事吗?” 酬神殿为得玄经,而无意筛得了诸般承蕴紫光的上宝妙器一事,除当事者的萧锐与玉瓶儿有限几人外,只有玉颜公主知晓。 而莫妍等几位统领虽然是萧锐心腹大将,也不是十分清楚。此刻忽辟邪忽然直言说出,萧锐一时明白过来。惊奇道:“原来汗王殿下与食日狼……。” 忽辟邪也不避讳,欣然点首道:“殿下猜的不错,我漠北大军实际可算是食日真君手下一支亲兵。如此一来,殿下也更该知晓我的难处了吧! 不瞒殿下,被您当日得去的宝物中,还真有一些食日狼不能放弃的重宝。 如能妥善交还,我答应殿下,即使日后我漠北大军大获全胜也一定照顾南疆一带的百姓军丁,不杀不伤,均放归田园回家务农安享清福如何?” 忽辟邪这个条件,虽然有点虚无飘渺,可做为即将远赴世外,不再过问世间事的萧锐来说,不可谓不诱人。思忖半晌,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立在众人中的阿曼忽然走上前,朗声道:“回禀汗王陛下,关于酬神殿重宝一事,玉颜公主曾有交待,说那些宝物本是寒冰界大荒神数万年积蕴的财产。 若细论起来,并不是食日狼一家之物,今日我玉榴国又多添了两位幽明、秋实国师,算来也是物归原主,并不需要向食日狼交待什么!” 忽辟邪没有料到萧锐手下一位年轻女子竟敢跃众代表萧锐与自己说话,本有心讥笑阿曼一番,不料细看阿曼气质,即觉不俗,身旁黑风姥姥附耳又在他说了一句。 这位漠北无憾王不禁地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是玉榴国的女祭司,这么说来,玉颜公主是很信任你的了! 哈哈,如此我也不强求了,本来我就对这些外法宝物不甚放在心上。既然公主殿下有交待,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拿知阿曼闻声并未退居萧锐身后,又开声道:“陛下既说不在乎外物,为什么一身上下却又来这么多宝器。再说陛下这十一位妃子哪一位手中的不都是佛宝妙器,威力都是大到无边呢!” “呵呵,你这位美人看着冷冰冰的,心里却十足为你家主人着想,不错,我是一身上下的零碎法器,至于这十一位冥妃手中的东西也都是巧借来的。 可你主仆眼力都不俗,该看出我们十二人法力有限,尤其我更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不仗些外物和你们这班本领高强的将军们比斗起来,不是转眼就得横死街头吗?” 阿曼摇了摇头道:“只怕未必,陛下如此作法,定有别的意图……。” “住口!”久立无憾王身后,不曾开声的黑风姥姥忽然大喝道:“臭丫头,不要以为你得了一点冥府外道法术,便可以目中无人起来。 大王的虚实岂是你这小丫头几句话就可以试探的出来的。你有闲心在这里斗口,不如赶快赶回你们大营,姜冲那厮自不量力敢与我对掌,此刻已是返魂无术的境地,再去迟了,你们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姜冲是萧锐手下第一战将,又是秦小养莫逆之交,一听到姜冲身受重伤,当时连萧锐也变的紧张起来,当下目光移动与忽辟邪对了一眼。 果然就见忽辟邪笑了道:“黑老说的多半不差,我刚才夸将姜将军,为的是他竟然与黑老对掌后当时不死,可没说过他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后还不死!” 秦小养与姜冲情同手足,耳听着忽辟邪调侃姜冲性命,恼恨之下,当时弯起半月弓便待往忽辟邪眉心射一箭。 不料却被萧锐拦手阻止,沉声道:“此刻先回营去探姜将军伤势再说,无谓在这里与他们浪费时间!”秦小养闻声忿忿,可心系姜冲安危,只得收了羽箭。 对面黑风姥姥见萧锐忌惮姜冲性命,不由的一阵得意大笑,她声音原本就难听的如同老鸦,加意疯笑起来,更是难听到了极点。 百丈之内只听得一阵破锣与铁铲相互厮摩的噪声传出,直让闻者心凉,连背脊毫毛都跟着发抖。 哪知让黑风姥姥奇怪的是,对面萧锐在自己笑声中竟吩咐手下人,先飞转回了军营,独留自己一人在空中。 并还提动双拳,抖手便捏了一个法诀,再等少年人双臂一扬,却是浑身四肢百骸都绽出阵阵骨爆声! “你!你小子要做什么?”老人不禁惊声道。 “没什么!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虽说我刚才与无憾王陛下言谈甚是相得,可众位好像忘记了,你们足下踏着的可是我梁国的领地。 先时又发动铁翅蚁攻击我龙骑卫,并更打伤我手下大将,若不让你们得点教训,你们这一班匪只当我大梁是你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吗?” 萧锐一番话说的忽辟邪哈哈大笑,可他身旁的黑风姥姥却是气的发抖,厉声道:“臭小子,你以为你真是什么王子殿下吗?只不过是一只没有肉身,uu看书.uukansu投托自己兄弟肉胎的孤魂野鬼,不过得了一点点气候,便真把自己出身都忘了吗?” 萧锐不以为意地笑道:“且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只有你这老巫婆一点点气候,只怕过一会儿就要吓的失色呢!”说时,将身一潜,又化为平日常作的清风。 黑风姥姥见状,冷笑一声,抬起掌中桑木杖,登时放出绿荧荧的奇光来,光透百尺,把萧锐化身的清风打的一阵惨碧,依稀可见萧锐腾身其中,只是袖袍飞舞,身影朦胧的很。 就在黑风姥姥借宝杖威力将萧锐真身迫出,欲待施法追击时。哪里想到,被杖影笼罩的微风,忽然安了弹簧也似的跳了起来,转眼之间又变作了一团赤艳艳的火焰,跳出青绿色的杖影,排山蹈海地向了老人压来。 老人不知萧锐还有这样的法力,防守失时,只能节节倒退,可最后还是被清风化为火炎围住。 直至黑风姥姥咬着牙将舌尖咬碎,吐出一朦黑血,欲待破萧锐的化身时。那跳动活泼的火焰却又避开血雾,倒身往了忽辟邪身后的十一位冥妃扑去。 忽辟邪不想萧锐声东击西,当时变了脸色,欲待将左指一枚红宝石戒指取下,却已来不及了。 好在众冥妃手中都是十足威力的佛法宝物,先有一人举经贝叶经书抵挡,后有一人举起罗天伞盖欲收复萧锐。 哪知对面火焰中又跳出一颗红色流星,射电也似向了宝伞迎去,就听一声撕碎厚纸的噪耳声,那威力无边的大罗伞盖,便被剑头只一点红星的诛心剑刺破,十成威力转眼去了一多半。 三百九十五、光明难犯 (壹) 从后追上的黑风姥姥见状怒不可遏,忙将桑木杖祭出,先是幻化出一朦碧青色冷雨,冰雾蒸腾,令萧锐所化火焰失了好些灵动。 正在黑风姥姥将桑木杖二次祭动,欲以冷雨浇熄烈焰时,不想空中火焰一个跳动,重又化为了劲风。 当下罡风呼啸,转眼间不只将冰雨撕扯成万亿冰丝,还又听得一记闷声,空中桑木杖将身一抖,扶柄位置已多了一道剑痕,原来是被萧锐用分光剑伤了。 至此,少年人才回身于空中一拜,仰天长笑,负手展身往了自家军营方向飞去,去时乌云翻滚,故意将一天白云搅出一条千里云径,声势之大,教人叹为观止。 萧锐驾风飞行绝迹,转瞬千里,等黑风姥姥回身想要追赶时,已然来不及,一干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人走了。 忽辟邪看着萧锐远去身影,打趣道:“这姓萧的不老成,明说是要教训我们的,可怎么转眼自己就先逃了!”说完,转首与黑风老妪问道:“姥姥,刚才这萧锐一身法术你可看明白了!” 黑风姥姥哼声道:“冷龙说他会八九神术,果然不差,就以他刚才纵火幻风的手段来看,已得了六七分火候。 这本是不死奇术,若再被他修进一层,就是金刚不坏之躯,想不到一个萧锏已经这么难缠,他这弟弟也不差他多少!” 忽辟邪点头道:“说的不错,还有这萧锐手底下很有几位良将,他又得了商臾当年的摄神石,把个水,火,风,雷,连同阴阳二气都得了,单这六七人就很难说。 刚才萧锐身后立的女祭司便很了不得的。再有玉颜公主与寒冰狱两位大洪荒神辅佐,这位镇南王最小的一位世子,实在是有足够的力量与我们较量。” 黑风姥姥见无憾王一味夸赞萧锐,忙开口安慰道:“大王不必过分担心,萧锐虽然已成火候,但他只是有实力,而无帝王气,充其量也只是如今的镇南王一粒马前卒而已。 他打的是功成身退的美梦,可战场即生死炼狱,萧锐起始就未尽全力,为大王兵败是不可避免的事,何况我们还有鸾妃与光明子这一张王牌,不怕萧锐飞上天去!” 忽辟邪笑了笑道:“鸾妃才是你我要当心的,这个女人野心太大,一心想做开天辟地第一位女皇,不过……,呵呵,就算是让她当上了又有何妨?” 说着这位名震漠北的异族汗王竟然牵起唇角,露出晦涩莫名却又意味深长的诡笑,纵是他身边堪称心腹的黑风老妪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说萧锐驾了灵风遁走,不过弹指功夫便已来到了先前与姜冲预定的镜湖战场。 一到了现场,只见方圆十里之内正下着鹅毛白雪,至于那百丈深远的镜湖更是完全冻成了坚冰,湖面上到处是冲天升起足有十丈狂涛所化的冰峰,而冰峰内则冻毙有无数铁翅蚁! 看着眼前战果辉煌,萧锐自然欣慰,可想着姜冲被黑风姥姥打伤,少年人心里又是一沉,连忙降下云头,往了军中刚刚坚起的大营落去。 到了军帐下,果然内外三层围满了将士,当中卧着的正是姜冲,昔日战场上无往不胜的猛将军此刻已是一副病容。 一张俊脸更是满布青煞,气若游丝,竟是到了伤重难返的境地。此次大军中没有铜鼓长老,随行的军医虽是良医却对姜冲伤势一筹莫展。 众将士见萧锐归营,连忙回身作礼,萧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面摆手意示不必多礼,一面抢近姜冲身前探望伤势。 当下只见姜冲右掌一片乌紫,左肩也乌青了一大块。见萧锐满脸忧急,一旁疾云解释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恶老太婆,竟和姜冲将军换了一掌。 姜将军打了她肩头一记,她和没事人一样,而那老太婆打的姜将军一掌却令将军身受重伤,刚才军医看了,说将军肩头和手掌都中了奇毒,根本无药可解。 回光散已连用了十多包一点消息也没有,大家正急的不知所措,尊主您快用回光玉救救姜将军吧!” 萧锐听说军中疗伤圣药回光散没有效用,心下一惊,闻声忙将身边回光玉取出,运起真力发动玉光,意欲救助姜冲,哪知玉光过后,姜冲身上青气一丝不退,从来万试万灵的回光也是一点效用没有。眼见回光玉无功,萧锐额头也不由急起一层细汗。 “阿曼,你不是有以音波助人疗伤的奇术吗?眼下且试一试为姜冲解毒如何!” “回禀殿下,先前阿曼已试过一样无功,返身术阿曼已有七成火候,可祛毒却不是阿曼第一专攻的,如今帮不得姜将军,还请殿下责罚!” “罚什么!既然无功,还是快想些办法吧!莫妍,你库夏族中可有什么法术可解这奇毒?”可答案一样让萧锐失望,只见莫妍摇了摇头,一样的无能为力。 到此地步,萧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要知姜冲是他多年来苦心栽培的大将,虽然少年人从来对属下一视同仁,可到底如今姜冲在军中的地位比莫妍、洪戈还要重要的多。 萧锐原本打算将南疆大元帅的位置留给姜冲的,若今日失了这一员大将,费千里已经年老,秦小养年纪尚轻,这样的损失几乎是自己大军无法承受的。 想到这里,少年人不由钢牙一咬,吩付手下人道:“众将听令,除阿曼一人外,余者都给本王退出行营,稍时如遇一切响动,也不可入营帐窥探。 不然不止姜将军性命不保,连本王也有干系!” 众将闻声色变,听萧锐意思,竟似要犯一桩奇险才能将姜冲救下,顿时里众人面面相睽,洪戈、莫妍有心劝主公不要历险。 可自己与姜冲也是多年战友,这话如何说的出口。当下里众人犹豫好一会儿才纷纷步出行帐,阿曼见了,连忙命帐外小校将营帐封闭!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法术?”在众人离开后,阿曼第一时间问道。 萧锐惨笑道:“还是阿曼你心思转的灵动,我的确没有什么宝物可解姜冲身上的剧毒。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施展化身术替姜冲元神与肉身分离,再潜入姜冲体内将所有毒质祛除,这样的法术我只在丹娘和玉瓶儿身上施展过一次。 可姜冲不比她二人,只是寻常体质,且又是多年凝炼的千金重体,难度大了太多。虽然我离了寒冰界后功力也不无小涨,到底还是一件犯奇险的事。 一个不好,不但不能救到姜冲,连我的元神与宿体也要留在姜冲体内。请阿曼你下来帮辅,是为你的腾挪术与我幻化术多少有相同之处,或许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至不济也可在紧要关头用返身术帮姜冲身体再造,多一线生机!” 阿曼炼有乾坤挪移法,自然深悉万物易理,萧锐这一进一退,潜身为姜冲祛毒,看似简单却是违反天地循常的大凶险事,当下惊的秀眉攒至一处,无奈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可想了吗?殿下,这实在太过凶险了!” 萧锐摇首道:“除此之外,我也再想不到别的方法,若有公主在此,我可以多三分把握,换了玉瓶或丹娘,也有两分机会!”说到这里,少年竟冲了阿曼一笑道:“万幸还有你在,怎说也多有一分生机呢!” 阿曼不料到此地步,u看书 w.uukansh萧锐还会与自己开口作笑,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可也不禁为少年人到了绝境下还能有这一分风采叹服。当下阿曼也是抿嘴犹豫了好一会儿,忽然打定主意,竟走以萧锐身前,伸玉臂将少年人手掌挽住。 萧锐见到了这会儿功夫,阿曼还要与自己亲近,心上不解,可抬头看时,又见佳人脸上晕红了一片……。 阿曼的异举,立时让萧锐想起玉颜公主临行前的嘱咐,曾有言劝自己收纳阿曼为侍妾,这一路而来,在见证了阿曼一身诡异十足威力的奇术,尤其是知道阿曼修行的腾挪法术与自己的幻化术相似相近后,少年人更加明白了公主的苦心。此刻,如能借阿曼身体做导与其合力施法,救治姜冲奇毒的把握登时大大的增加。且不只如此,连同自己的危险也会减小许多。可如此一来,二人就不曾合媾,至少也是袒承相见,尤其阿曼的腾挪术不比自己差的多少,二人一经合法,心念流转交换,等于是将萧锐心中诸多机秘承现与阿曼面前,到此地步,不成就夫妻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想到这里,萧锐好生难做,可转眼又看着病榻上越来越虚弱的姜冲,少年人终是叹了一气,打定了主意。 就在二人联手,欲分身化体之际,忽听营帐外传来几道极轻微的唿哨声,跟着就是莫妍、洪戈诸人的惊呼与断喝。过不多久帐外又响起一道甚为熟悉的年轻男子声道:“多日不见,锐王子殿下安好!尹某听闻殿下手下姜将军身染奇毒,特来拜访。若殿下不嫌弃,拙荆身藏疗毒秘法,不知殿下可愿意一试否?” 三百九十六、光明难犯 (贰) 萧锐记性极好,仔细回想,立时认出是当日在宝珠城外猎殃虫的昆仑道士尹至诚,想着这人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还算是有点嫌隙,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赶来。 可对方剑术与,却是萧锐记忆犹新的,当下连忙丢开阿曼的手,大步来到帐前,将帐帘打开。 果然帐外立的是尹至诚夫妇三人,让萧锐惊讶的是,三人身后还跟着四名男女,一般的仙风道骨,周身都是凌厉的剑气。 受到萧锐的接见,尹至诚示意身后四位同伴先于帐外等候,自己领了两位妻子进入帐内。萧锐本来还想与尹至诚寒喧几句,可内中着青衣的女仙子已撇下众人,快步走到姜冲身边。 也不与萧锐打招呼便从怀内取出一枚玉卵放置在姜冲受创的肩头,并不避男女忌讳,托掌来回将玉卵滚动……。 “还请殿下见谅,姜将军重毒极重,所以拙荆未与殿下说明便先出手救治了!” 尹至诚的解释自然换来萧锐一番赞许,再听对方道:“这是毒龙卵,本是至阴至邪之物,孵化此卵需得世间奇毒,眼下用此物与姜将军解毒正是合用!” 萧锐一面听尹至诚解释,一面见青衣仙子掌中原本一枚润黄的玉卵,逐渐成了乌青,可随着卵中一尾细小的金线翻滚,乌青旋即不见重又成了润黄色。 如此周而复始连续三次变化,姜冲肩头毒质已被吸收了过半。 见萧锐精神都在重伤的姜冲身上,一旁尹至诚道:“王子殿下,姜将军中毒甚深,毒龙卵虽然应症,也要耗费不少精神气力,不如请殿下移驾至偏营,尹某还有些话要与殿下商量!” 萧锐虽然不是和尹至诚第一次打交道,却是第一与对方来交谈,想着尹至诚身份特殊,与自己商议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己当然不能拒绝,于是点应允。 一面安排手下人在帐如随时听候尹至诚如夫人吩咐,一面请尹至诚一行六人至另一营房商议事宜。 就在萧锐与众人引路时,发觉跟随尹至诚的四人中有一位少女很是面善,略一回忆,萧锐便认出那少女竟是当日武当派女弟子曲青瑶。 数年不见,女仙子一身英气比往日还要强盛了许多,眼底神光更是出众,萧锐只略一打量,便估得少女功力起码比当年十倍计。 看到这里萧锐心上一惊。自己算来也是武当门下,对门派内的心法武功,不可谓不熟悉。这些年来萧锐功力虽然突飞猛进,可仗的多是武当派以外的外法和秘术。 尽管曲青瑶天资绝伦,论理也绝不能在短短的数年间有这样的进步,其间必然有些蹊跷。 当萧锐再回望尹至诚另外三位同伴时,竟也是一样的仙风道骨,尤其一位浑身补丁的中年叫花和一位身形胖大的和尚,功力明显还在曲青瑶之上。 剩下一位身形瘦削,面容冷俊的少年,看气质功力当也不在曲青瑶之下。想到眼见七位正教门竟能联手于一处,一旦发动攻势,只怕是自己营内所有高手齐聚,怕也是拾夺不下。 何况还是在少了姜冲这一员大将情况下!萧锐虽然知道尹至诚不致于与自己为敌,可到底对方势大,心里不由得不谨慎起来。 就在萧锐心惊之际,正教人士中的曲青瑶为萧锐盯着自己打量,心里不得意,一个转睛翻了萧锐一眼。果然她功力精进,出其不意之下,仅只一个眼神也让萧锐心头一震。 好在萧锐生性活泼乖僻,被曲青瑶瞪了一眼,不但不恼,反而还露出笑容与女仙子施礼道:“多年不见,曲仙子容貌武功更胜从前,今日有幸来我军帐下,一定要让萧锐一尽地主之宜,多多款代!” 曲青瑶不料萧锐脸皮倒厚,被自己怒视过后,不但不害骚,反而还贴上身来扮亲热,当时恼道:“青瑶不敢,再说这里的主人也不是你。 这东辽境内,论主人该是你长兄萧锏,你不过是来安抚他一班手下的,什么时候又好意思自居主人了!” 萧锐是从来不怕女子和他斗口的,见曲青瑶张了口,心上一乐,答道:“这里纵然是我大哥属地,可萧锐作为大哥的弟弟也可算是半个主人。 再说,曲仙子一行人都是世外高人,今日能到我凡俗尘世中来,自然是我等俗人为主人,仙子是客,怎能不好生款代呢! 前一番聚龙山一聚,萧锐与手下人还多得仙子手下留情才能采得芝血回父王的命,萧某至今还铭记于心,今日姜冲中毒,仙子又不远万里而来,足见高义,只可惜丹娘不在,不让倒好与仙子好好叙叙旧了!” 前番在聚龙山,萧锐众兄弟合着伙砍了人武当派芝仙一条膀子,而萧锐更是把武当长老刚刚出炉的分光剑抢去两把,这事儿到如今武当派众弟子还恨的牙根痒痒。 这会萧锐反说曲青瑶当时手下留情才得的手,气的曲青瑶恨不能上前咬他两口。 气恼之下,当即就见女仙子作色道:“青瑶当日一力为公,从未循私手下留情,殿下能夺走宝血与分光剑都是殿下自己的本事。 只是青瑶也有一句话想奉劝殿下,如殿下这样终日计算别人的人,却不要被别人也计算了去,尤其是自己最亲近……。” 曲青瑶话未说完,众人中的怪叫化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殿下要款代咱们,哪敢情最好,我穷叫化平日走街蹿巷,受尽世人白眼,常日子有饥无饱的。 不说别的,就现在这会功夫还为赶了半日路,肚子里没食儿闹的慌,若能得殿下恩典先来只白鸡,再要来瓶烧酒,那我叫花子可就美了去了!” 眼见曲青瑶就要透出话风,却被怪叫化打断,萧锐轻轻一笑道:“仙长要吃鸡这还不简单!”说着,便传令帐外李虎整治美酒佳肴款代众人。 李虎是再机灵不过的,知道萧锐吩咐自己,是为了探听众人口风的。 当时应命,甩着膀子,把怪叫花打狗棒一牵,笑道:“老仙长您跟我来,我那里有藏的三十年大曲,还有灵芝喂的锦鸡,吃一口保准鲜掉您的大牙……。” 说完,又对众人里的胖和尚道:“唉,我说这位大师是吃荤还是吃素?” 再得到胖大和尚滚着脑袋说“荤素不忌”后,李虎更是乐道:“那敢情好,这样还不用分锅造饭!” 说着,又冲着曲青瑶与冷面少年道:“不嫌弃的话,您二位也一块吧,小王爷都吩咐了要招待您了,要是您不赏脸,我可得挨军棍了!” 曲青瑶十分讨厌李虎这样口甜舌滑之辈,正待开口说不去,好叫李虎挨棍子,可一旁尹至诚却已向着自己使了眼色,当下会意,只得不情愿的与李虎去了。 待四剑客都走了,伴在与萧锐身边阿曼也欲退出帐外,却被萧锐吩咐道:“阿曼你且留下,尹先生说些什么,我还正想请你参谋参谋呢!”一番话说的阿曼心上一跳,尹至诚夫妻登时也对阿曼另眼相看起来。 一番叙礼后,宾主终于落座,尹至诚也不作掩饰,直言道:“尹某知道锐王子此次前来东辽,为的是平定大王子一班残党,就不知殿下可有把握将这些祸乱党徒平定!” 萧锐闻声一惊,虽然他这一次东征路上,见证萧锏手下确是武艺高强,可到底人数不多,只是一班乌合之众,而且论武力比之疾云与李虎还要差上一些。 真碰上自己成建制的龙骑尉大军,是怎么也对抗不了的,至多只会令自己大军造成一定损失。 可自己能计算到的,贵为光明使的尹至诚不会不知道,既然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一定是他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机密了。 当下少年人道:“尹先生有话旦说无妨,萧锐愚钝,一时间猜想不出,还请先生直言指教!” 尹至诚为萧锐脑筋这般快法,u看书 .uukashu.om 也不由地点了点头道:“殿下可知道近日来,东辽极东一带灵气大涨,四方精灵俱有来投?” 萧锐不解其意,摇了摇头。 “如此说来,殿下也一定不知道,极东有一座上古邪神留下的玄武诛仙阵了!” “玄武诛仙阵?好大气的名字?这个我实在不知道,尹先生您还是明着直说吧,这一次前来东辽,萧锐只知道我大哥当年把天底下历朝历代的明臣武将都给挖了出来,然后复活做了自己手下,之外的我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萧锐这里交了底,尹至诚也就不再罗嗦什么,直言道:“玄武阵自古就有,原是为了洪荒巨神降临世间做预备的,可自古至今也从没有一次施展过。 一来为巨神降世,是天地第一件大灾祸,二来主持这阵法需得无上法力,不是尹某夸口,亘古各界内也没有几人能办到。所以一直没能为祸。 可如今却有一位能发动阵法的能人来了东辽,收领了锏王子昔日手下,并不止统领了这一班狂徒,还集众人之力将玄武阵开发,日夜祭动,只需再过四十九日便可功成,此人锐王子也认识,王子且猜一猜他是谁?” “尹先生抬举我呢,萧锐哪有资料认得这样的高人?”萧锐说笑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长满长毛的笑脸,不仅身子一晃,疑声道:“不会是弧光吧!这位老爷子怎么会来人间界做这起这样的事呢!这,不能够吧!” “不错,正是他,锐王子,您当真聪明过人,一点就透!”尹至诚点头称赞道。 三百九十七、光明难犯 (叁) “弧光本是乾坤第六祖,只为没能争得玉座所以才俯首于狗狞兽手下做了无常使,王子殿下以为自己可有能力剿灭他吗?” 萧锐笑道:“尹先生就不用取笑我了,在寒冰界我和弧光老爷子也算是联过手,他的本事有多大,我还是知道的。可我奇怪的是,我这一次远征东辽与尹先生有什么干系,竟能劳动先生率了这么多正教仙人光临! 当然,我没有敌视先生的意思,这一次姜冲如能保全性命,全仗尊夫人的功劳,我萧锐还有军中上上下下,以至商阳,玉榴两地百姓也都是感激先生的!” 尹至诚说了萧锐半天,却被少年人一句话拿回正题,当下回望了妻子芙蓉女一眼,二人都不禁为萧锐的难缠与眼光独到惊异。 只得道:“尹某此次前来,为的是请殿下能收录方才的四方使为帐下听用,有他四人相助,殿下平定东辽的机会一定会大上许多的!” 萧锐刚才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把各方面的可能都猜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尹至诚竟然会派人来帮自己,一时里不解其意,不由愣在了当场。 可他到底聪明,略一思忖已猜到了尹至诚的用意,不由笑道:“这如何敢当,只是我记得青城教冲霄子长老不是很看好我八哥的吗?怎么尹先生又来帮助我,这未免有些道理不通吧!” 尹至诚见萧锐将什么都猜到了,也不回避道:“殿下说的不错,我正教一流的确希望能拥八王子殿下为帝,如今四海待平,正是统一天下的大好良机。 这是千年难遇的机会,我光明一族,定当倾尽全力。至于锐王子殿下的心意,恕尹某无礼,已知殿下有意遁往世外,日后无论是交托于二王子萧铣还是八王子,对于殿下来说都是一样的事。 且就心性与仁德而言,便是锐王子殿下您也得承认,由八王子萧铁为帝才是更好的人选,既然如此,尹某今日遣四方使来帮助殿下您,又有什么不妥呢?” “呵呵,原来尹先生是吃定我不会登基为帝,甘当我二哥,八哥的马前卒呢!唉,这话听着怎么多少都人有些心冷呢! 不过先生您说的不错,待日后天下一统,咳咳,当然前提是当真能一统,我自然立刻归隐,不会妨碍尹先生您一番安排的! 这您就放心好了!至于先生安排下的四方使,就多谢您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位高手都是好的,何况一下子有四位,萧锐这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尹至诚没有想到萧锐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想着自己先前将萧锐看的心思看重了,而预备下别样安排,心里多少有些歉然。 不禁道:“多谢殿下能为天下苍生着想,宽达济世,不知道殿下您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麻烦,尹某不才,愿为殿下略尽绵帛之力!” 萧锐笑道:“尹先生大才,萧锐哪里有什么事要劳动先生您的!” 可话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又道:“说没事,还当真有件事想要麻烦先生,这事儿怕也只有先生您才有本事办到,如能相助,萧锐当真感激的很!” 听萧锐说只有自己才能办得道,尹至诚心里不禁暗笑萧锐为人不老实,才刚说不用,就要为自己出难题,好在他也真有高量,并不为自己一时歉疚说出的话懊悔,只道:殿下尽管吩咐。这才引来萧锐皱着眉道: “自从三年前我师父云飞浪人随我大哥一起去了往生界修行,至今就没有一点消息。虽说师父他老人家生性喜事好动,可我这做徒弟三年都不能与他朝一面,未免太不像话。 我知道先生您一定是很在意我大哥与商先生的行踪的,也许您能知道他们一伙的下落也不一定?” 尹至诚犹豫了一阵,终于答道:“殿下记念尊师,这是为人弟子的孝道,尹某当然知无不言,据我所知,萧锏殿下只怕在不久的将来便可重回人间界,至于尊师会不会一同归来,在下就不知道了!” “哦!我大哥要回来了吗?” 尹至诚身旁的芙蓉女见萧锐第一时间询问萧锏的下落,不由咬着牙暗自骂道:“臭小子,说什么记挂师父下落是假,借机套我夫妻二人,追问萧锏与商王的行踪才是真的!” 果然,尹至诚这里才刚把话说完,萧锐又问道:“既然我大哥要回来,不知道先生还有什么打算? 到底我大哥才是梁国皇帝的第一继承人,先生您准备废我二哥已是违伦常的事了,再要罢免我大哥承嗣大统,恐怕不只是萧氏众兄弟,就是梁国内的百姓总也会有些不同的声音吧!” 萧锐这话说的十分在点子上,尹至诚身为顺应民心,讲究仁德的光明使徒,不能不顾及百姓的意见。虽说,八王子萧铁仁德善于统御属地百姓,可论仁义威名,他不及萧锐,论武功不及萧铣,论继承大统的资格更不及萧锏。 何况,萧锏与萧铣这两位王长子,除了武力强横之外,在朝中在朝野也多有臣子与百姓支持,他二人或许残忍了一些,杀阀心重了一些,可他们长年来战无不胜,为大梁创下的不世奇功却都是梁国百姓的骄傲。 做为军国一体的梁朝子弟们无不视二人为盖世英雄,如今尹至诚想要超越连同萧锐在内的三位热选梁王世子而拥萧铁为帝,这实在是他躲不开也回避不掉的最大烦恼。 说来说去,不是萧铁不够资格,而是萧锐,萧铣与萧锏实在太够资格了!若是在太平盛世,这四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治世良君或是开疆裂土的霸王。 可坏也就坏在这里,非得要四位良材同一时间出现,并还都是梁国的王子,如此一来,好事成了坏事,一个弄不好,就是兄弟相残,骨肉分离再加上百姓遭殃的局面。 为萧锐一句话,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点破,纵是尹至诚也不由的暗骂萧锐一声:“刻薄”。好在他也知道萧锐已是打定主意离开俗世,这一番说法只是和自己抬杠,让自己不舒服而已。 当下点了点头,称是道:“殿下说的不错,可是殿下又知不知道,如今尊二兄萧铣已投靠了候玄机,为饿鬼界鬼母的傀儡。而尊大兄萧锏与往生界教祖也是过从甚密,如今自往生界归返,福祸难定,说不定就有与尊驾争夺天下的心意。 萧锏身边尽是恶鬼,若是当真尊了往生界号命,前来人间祸乱,那又是人间一场浩劫!再加上无憾王为食日狼手下,殿下若没有与我光明族联手,想要胜过这三方人马,只怕难上又难!” 哪知萧锐听了哈哈大笑,尹至诚正妻芙蓉女是火爆脾气,眼见夫君才刚说完话,就引来萧锐大笑,明显有鄙夷看不起的意思,不由怒道:“你这家伙笑个什么?难不成你将天下苍生一场祸乱看的如同可以作笑的儿戏吗?” 被芙蓉女扣上天下苍生的大帽子,萧锐自然不好意思再笑下去了,可还是忍不住道:“老君有道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没想到造物祖竟如此多情。 并还一下子跳出四方神圣,这叫我等无知凡人何去何从,反不如浑浑噩噩,沌沦一饱就睡,睡饱就吃,来的好些!” 尹至诚听出萧锐是在调侃连同自己光明教祖在内的四位乾坤老祖,虽是开天劈地造物神圣,却又各有各的欲望,违背了“天地无仁”的至理,当下眉头一皱,知道萧锐实在难缠。 可还是不得不道:“王子之言差矣,人有善恶,我光明教祖导人向善,若能以我教明义引导世人,那人世无异于天堂,再无纷争烦恼,众生皆乐,一切病难苦恼,尽皆消散!” 萧锐笑道:“真的吗?那怎么贵教这么好的法子,到了今日还不见众生皈依?说句不怕尹先生着恼的话,只怕尊驾的光明也不是那么的光明吧!” “大胆!我紫微圣教祖慧光一尘不染,u看书 ww.uukanu 怎容你这狂士涂毒!”芙蓉女愤声道。 “一尘不染?请教这位仙子,您目下是色身还是无阴纯阳的真身?若不得一点污浊,何以有仙子的凭依?” 说到这里,萧锐忽然想起玉瓶儿曾与自己说过的,光明教祖的光是至圣至纯之物,可也因如此,众生没有能够活渡的手段,回忆这里,少年人不由心下一沉。 尹至诚见妻子与萧锐又斗起口来,生怕她中了萧锐口毒从此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忙道:“众生虽是身有污垢,却又俱向善之心,这一点王子殿下应该是不会怀疑的吧? 何况王子殿下您苦心经营了玉榴与商阳,还有梁州城郊三处属地,属下百姓更不下千万,若一旦四方大战,第一个遭劫受难的就是这些最无辜的人,这都不是殿下和我夫妻二人愿意见到的。 在此,你我都有联手的必要,何况八王子殿下的仁德、宽厚,与济世之心也在殿下您之上,就当真有一日殿下能够荣登大宝,如不计兄弟长幼,八王子也是殿下您的第一人选,我想这也该是无异议的吧?” 尹至诚提到了萧锐治下的百姓,果然说破了萧锐的要害,当下少年人叹了口气道:“还是尹先生厉害,一语中的,虽然我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却有回护治下百姓的私心。 无论如何能消弥这一场灾劫总是好的!再说我也没有拒绝先生您的帮助啊,面对四方投来的好处,萧锐这样的贪心之辈,自然是越多越好!贤伉俪无需多做烦恼的。” 三百九十八、心有灵犀 (壹) 芙蓉女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出来,心道:明明是你说了一箩筐的话刁难我夫妇,这会儿又反过来说我们多做烦恼,有心再说些话气一气萧锐。 可一旁尹至诚早看出再这样胡缠下去,终无了局,已开口称双方言谈已久,姜冲的伤势应该在自己如夫人的救治下有所好转。 既然提及姜冲,萧锐自然是无心与二人斗口,连忙一面称谢,一面与三人回到王帐下,果然青衣仙子此刻已收了毒龙卵,再看姜冲虽然仍旧面色苍白,可眉间的乌光总算是退了下去。 尹至诚救人救到底,有意卖个人情给萧锐,在见姜冲元气大损后,又取出一粒小还丹相赠。这小还丹药力非同小可,一经服下,姜冲便昏昏睡去,只片刻功夫,呼吸便粗重了许多,至于脸色也好了许多。 至此时,尹至诚夫妻三人便向萧锐辞行,临行前又将手下四方使交待给了萧锐,除了萧锐认识的武当曲青瑶不说外。 其中胖大和尚法号智深是青城派的长老,老叫化是雪山派的凌叫化,冷面少年是海外太极岛司徒冷,每一人都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法力。 萧锐虽然还想从尹至诚那里套取些机密,可一来知道多半图劳无功,二来自己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好再留三人,一番礼敬交待过后,只好恭送他夫妇三人上路。 等萧锐回过头再见那光明四方使,不免尴尬一笑,心道:送走三尊瘟神,可还留下了四尊菩萨,看来我这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果不其然,萧锐这里才刚动念,对面四人中的曲青瑶便在拿眼色瞪视着自己。 萧锐摇了摇头,怕对方张嘴就和自己作对,忙笑着对手里还捧着油鸡撕啃的叫化施礼道:“凌前辈,来来来,快移驾到我营帐下,适才为与尹先生商议机要,以致将四位怠慢,真是对不住。 我这军中别的不怎么样,唯独厨房内的大厨手段高强,先生今天来,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尝一尝!”说着,又命李虎与爬山虎另外置办一桌酒菜为四人接风洗尘。 凌化子隐然是四人中的首领,当时称谢不已,一双怪眼睛似笑非笑看着萧锐,倒把小王爷瞧的一阵心惊肉跳,只觉对方眼神好生凌厉,仿佛能看透自己心底似的。 按说萧锐此时的修行,在人世间已是罕有其匹的了,可面对尹至诚一个手下人,自己都有心神晃动的意思。萧锐心里只得一阵乍舌,暗道尹至诚当真深藏不露,看来他的势力还远远不至于此。 四人中除凌叫化一张阔口能吃能喝完,那做出家人的胖和尚智深也是不让叫化儿多少,荤素不忌,酒喝的更多,倒是两个年青人曲青瑶与司徒冷吃的少。 那叫司徒冷的少年多少还吃了一些酒肉,差不多有七分饱后就停了手,而曲青瑶除喝了一口水外,压根就没举过筷子。 李虎不知道曲青瑶和萧锐是冤家,见四人中唯一的一位美女一点儿不动自己精心置办的美食,不免上前劝了两句,哪知却被曲青瑶瞪着眼睛说自己正在服气,避谷不思饮食,不用李虎费心。 李虎马屁拍在马腿上,只能回头向萧锐求援,哪知小王爷早把脸望向天上,只装自己没有看见! 正在酒过三巡之际,营外忽然走来阿曼,急步上前与萧锐耳畔交待了几句,顿时少年人脸色一变,略一思忖,便与四方使告罪道:“真对不住四位,军中有些要紧事需要在下亲自去处置,还请四位千万不要怪罪!” 说着,又恭身施了一礼,在吩咐莫妍与洪戈好生款待四人后,便快步出了营帐。萧锐手下人知道自己小主人从来都是遇乱从容,处事不惊的,可不想只阿曼一句话的功夫,便露出这等紧张的模样,不由的面面相觑,心上一阵忐忑。 萧锐离开营帐后,便急步往了自己寝室“御辇”而去。来到寝室中,就见玉瓶儿豁然现身于室内,并正将一直藏于行军箱底的菱花镜取出,祭动宝镜,耀的室内一片精光。 “你怎么来了?是四平叔那里出什么事了?”萧锐心上一阵紧张,玉瓶儿在行前被安排与董四平一道去了桃花山随时注意梁州与鸾妃的动静,此刻回来,定然是出了什么状况。 玉瓶儿此刻正一脸忧急,见萧锐提问,不耐烦道:“先别问这么多,你快随我来,我们先回公主那里再商量怎么办?” 萧锐见玉瓶儿耀动菱花镜,便已猜到要用镜光遁行,可想着镜光只能到另一位天魔女朱犀宿居的菱花镜,不由疑声道:“去见公主?这镜光不是只能去朱犀哪里……。” 玉瓶儿正在着急上火的时候,被萧锐连番追问,不经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都和你说了先与公主商量,这一回也是公主遣我来的!你该满意了吧!”说着上来便拉萧锐的手。 “可,可我也得和手下人说一声啊!我这一走万一要是不能及时赶回,姜冲又病了,军中非大乱不可!” “呸!就你事多!老婆都十万火急了,还顾你手下这些臭士兵!” 萧锐一听玉颜公主十万火急,心里更焦急了,欲待与玉瓶儿即刻上路,又觉不妥,幸而一旁阿曼及时道:“小王爷,刚才阿曼已吩咐烟罗与衡波两位女将军在外候旨,您若有什么交待,只管传令与她二人就好!” 萧锐正有些神不守舍,听了阿曼说烟罗、衡波在室外,忙提步出了“御辇”急急向二女交待去了。 只有玉瓶儿听出状况,不由转睛打量了阿曼一番,语气十分不乐道:“瞧不出,你和萧锐这家伙相处不到一月功夫,便这么般亲密。 连回公主那里,你也要跟着同来,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了!哼,这臭家伙!”这后一句话,玉瓶儿自然是用来骂萧锐的。 说话功夫,萧锐已急切切从室外归来,上前一把拉了玉瓶儿的手道:“快!快!这就回公主那里去!” 没想到,刚才还十分着急的玉瓶儿,此刻竟怠慢了起来,恼道:“急什么?我这镜光还没有合炼好,公主那里许是也分心乏术也不见准备的多好,何况这次又要多带一人上路,自然要更费些力气了!” “多带一人?”萧锐虽然心慌,只为关心则乱的缘故,见玉瓶儿语气冷静下来,自己刚刚提到嗓子眼儿的担心也不由的暂时放下。 再见玉瓶儿说话时,眼光不住冷睃身后的阿曼,登时明白过来。不禁苦笑起来,可他是知道玉瓶儿脾气的。 当下只得拉了玉瓶儿的手和声道:“你这是哪里的话,此刻公主十分火急,咱们还是赶快回去的好!阿曼是公主看重的人,一同回去不是也挺好的吗!” “谁说公主十万火急了!瞧把你急的那样儿!” “咦!不是你才刚说的吗?” “鬼才说这句话的,怕是你耳朵有毛病不知道听谁说的呢!” 见玉瓶儿放起脾气来,萧锐只得苦笑道:“好,就算是我听错了!是我耳朵不灵光,都是我不对,我的姑奶奶,这会儿总该能起身回玉榴了吧!” 萧锐陪软服低,终是博的佳人一笑,当下解释道:“都和你说镜光没有摩合好!你忘了,我这镜光原来只能去朱犀那里,此刻想去公主所在的商阳城已是出格的事,自然要公主那里往生镜调和好了才成,何况如今多带了一人,更要费心思些。” 听了玉瓶儿解释,萧锐旋即明白过来,不经道:“要是为多带阿曼一人多费心思,大可不必,阿曼修有奇术和你一样也是可以混合元气的!” 说到这里,u看书 uknshu.co 萧锐到底心里记挂玉颜公主,一心想早些赶回公主身边,当下也不再回避,双袖一展便施神通术将自身化为一道清风,跟着潜身将阿曼卷起,一同散化肉身附入风中。 至于玉瓶儿本是天魔女出身,虽然在寒冰界得了肉身,可却是转生天元灵成圣的法体,不但不入五行,更可千变万化,一样被萧锐清风裹带也散化了风中。瞬时间三人御在风下,也不等玉瓶儿施法,便被萧锐往了菱花镜投了下去。 被萧锐架起入了镜光甬道内,玉瓶儿心上一阵震惊,不由对萧锐道:“看来,你的神通术又有精进,竟然连我的一点法术都被模仿了去!” 后又与阿曼道:“我倒忘了,你和丹娘那臭丫头本是同族,体质都是一样的,不怪公主会派你来跟着萧锐这臭小子,唉!公主当真事事筹措的精细,深不可测啊!” 萧锐为缓和气氛,也笑着道:“这不是很好!你和丹娘情同姐妹,相处的那般好法,阿曼是丹娘同族姐妹,你俩人也正好亲近亲近呢!” “我呸,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肮脏念头呢!我与阿曼姐姐相处好不好,都不与你相关!哎,只怪公主对你太过纵然了,还是丹娘最好,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对付你却是最有办法的!” 见玉瓶儿语气里有缓和的意思,萧锐大松了一口气。他此时的修行远比当年精进太多,虽然是三人同渡镜光,也比往日行的快捷。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已见到眼前光明。等三人跳出镜光外时,果然是处身在商阳城万象阵总枢内。 三百九十九、心有灵犀 (贰) 让萧锐惊惧的是,当自己才刚落定身体,便觉大地不住晃动,回身再往万象阵总枢的往生镜看去,只见宝镜下电光流走,霹雳阵阵,云光下尽是冰雹一样洒下的银雷! 万象阵总枢是掩埋在地底深处的,当地都抖震成了这样,那地上的商阳城是何等模样,可以想见。想着城中十万百姓,萧锐心急如焚。 “王子殿下回来了吗?真是太好了!”身后忽然传来玉颜公主的声音。 萧锐赶忙回首,就见公主正手持一束赤幡,作法与往生镜前,指定图阵,镇持商阳城。而往生镜当中正浮空盘着丹娘,少女此刻双目紧闭,玉体半明半暗,竟是透明与往生镜镜融于一处。 萧锐之前就知道丹娘为体质有异,凭肉身可镇祭万象阵,之前阿曼也可以做到,但为体质修行不如丹娘,所以公主才在东征前将丹娘用阿曼换下,想的就是万象阵日后可有两位镇祭灵体,以防备万一和加固法阵的安全。 而如今公主手里持的是当年掩城一城妇幼刺心血炼祭的策魂幡,虽然不如万象阵合当该有的摄魂阵圆转,但也可代一时之用。 公主这里说话,萧锐身后的阿曼见往生镜中丹娘眼神涣散,眉头紧蹙,知自己这位姐妹,体材虽佳,但论到熟悉图阵与指挥阵法,却远不如自己,当下也不与萧锐招呼,合身便也化香风投入往生镜中,与丹娘携手共镇图阵。 果然二人配合恰到好处,一个体质出众,一个智力超群,不过弹指间功夫,摇摇欲晃的大地便平稳了许多。而一直凝神作法的玉颜公主也露出些轻松来。 在将掌中红幡投入往生镜中由阿曼持掌了后,公主连忙与萧锐道:“快,殿下快往梁州,趁此刻梁州空虚,正好一探究竟?” 萧锐不明就里,有些摸不着头脑,过后由公主与玉瓶儿解释后才明白过来。原来,七日前商阳城便受到了萧铣手下护国法师候玄机率领弟子们的攻打,一连洒了六日的雷雨……。 好在商阳万象阵坚固无比,又有公主与丹娘的住持,尽管候玄机处心积虑,也动不得一城百姓分毫,只在第七日雷火越聚越多后,公主这面才有些吃紧。 哪知事出不意,候玄机这里雷火正盛时分,又从西方飞来一位黑袍老妪驾起阴风,率手下十一位女子各持佛门法宝攻打商阳,当下雷火与阴风绞在一处,威力顿时升了十倍. 而一干女子的佛宝妙器也是威力无穷,公主当时应接不暇,幸而有幽明、秋实两位前辈算出危难,急急从玉榴广陵园赶来出战众女,这才勉强应对了下来。 不料,正在双方出尽全力,斗个你死我活境地,玉瓶儿却又借往生镜自桃花山遁回,说春香宫中的朱犀传声与玉瓶儿,鸾妃在宫在有异动,朱犀为鸾妃逼迫希望公主率人前往解救。 公主此刻分身乏术,只得命玉瓶儿来寻萧锐。玉瓶儿虽然有心将萧锐身边众将都一同带回来,但穿渡菱花镜时有诸多限制,算来顶多只能召回萧锐与阿曼,但事急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萧锐听完公主解释,皱起眉头道:“朱犀说鸾妃有异人之举,只怕其中也不能做的多少真。到底她还是鸾妃身边的人,万一是个陷井,总得小心从事的好。 依我看,我还是先在出地穴迎战黑风姥姥的好。这班人当真可恶,半日前还在东辽与我大打出手。 这一会功夫又来骚拢我商阳城了,并还是和候玄机一路联手,其中危害和用心更是险恶,还有她那十一位女手下,人人都有佛宝护法,厉害的很呢!” 萧锐这里说要先救商阳,引来了玉瓶儿的嗔恼,当时寒声道:“哼!这么说来,我也还是鸾妃的手下呢!照你的意思,换了我是朱犀的话,你也一样不来救了! 也罢,我这里和你这没事人多说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独自去救,省的被你心夯了肚皮!” 说完,佳人就待投入往生镜中,不料却被玉颜公主素手拦下,一面意示玉瓶儿不要气恼,一面与萧锐道:“殿下还是先与玉瓶儿去春秀宫吧。 据我所知,鸾妃此次异动,多半与殿下与她的孩儿有关,殿下您是其父,不可不去,何况当日您曾有收朱犀之言,今日朱姑娘有难,不管是真是假,不去及时解救都叫人伤心。 我知殿下是为关心玉颜和一城百姓才有此话,好在阿曼已回来联同丹娘一同驻阵,有她二人在万象阵无论如何不会轻易被破。 而且外有秋实、幽明两位女仙护法,就算黑风姥姥再有手段也断伤不得她二人,至于玉颜这里还未尽全力,自忖就是真要不敌也不是一日半日的时刻。 算来算去,当下最紧要的还是先去春秀宫救朱姑娘与小王子,王子殿下还是从速上路,不要耽搁时光了!” 玉颜公主一张就把萧锐心里所有顾虑全部道尽,他知道公主所说的未尽全力,指的是如当年守渭阳时那样伤损元气的做法。 那是接近邪术的神通,行使一次,公主便要内损数年,如今商先生不在人间界,萧锐可不指望还有什么人能够救助到公主。 可公主与玉瓶儿一力的逼催,也令得少年人无法可想,终于随玉瓶儿踏入往生镜镜光中,往了春秀宫遁去。 一待到了遁光甬道中,玉瓶儿便开口咒骂萧锐道:“果然你这人心是冷的,看我的情面竟也不去解救朱犀,就更别说内中还事关你孩儿的安危! 我还听说你曾经说过要收留朱犀的,怎么到了要紧功夫就抵赖起来,亏你平日还总被人夸赞仁德!” 萧锐知道玉瓶儿在气头上,当下只是叹了一气道:“即如此,要是换了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丢下公主与百姓吗?” 萧锐的话让玉瓶儿为之语结,想了半日,也答不上来,最后只得恼道:“说来说去,也还是你不好,既然你做不到,当日就不该随便乱允诺人。鸾妃那么厉害,你也不该去招惹她,如今出了这多乱子,你自己也难辞其疚的!” 萧锐苦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的确都是我的不对,可我人只有一个,就是想事事周到,也做不来,一定要能面面俱到,只能把我拆成几瓣人去用!”话说到这里,萧锐忽然心头一震,隐约之际,竟被他悟到些什么! 而玉瓶儿却不放过他,依旧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你想事事周到之前,你莫忘了你也曾事事占过便宜!得了好处就卖乖,这谁不会,只是用在你这位名闻天下的仁王子身上,就太过无耻了!” 萧锐知道再往下说,玉瓶儿定要与自己没完没了起来。 只得换过话题道:“你说的都对,只是如今事况紧急,就算我有意认错服低也不是时候,你且说一说鸾妃到底有何异动,朱犀姑娘又有什么危险,这两个月来你一直长驻在桃花山,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果然玉瓶儿闻声叹息道:“还不都是为了你的鸾妃的缘故,她的野心太大,这几日内东西南北,天上人间的到处巡游乱蹿,处处布置,而你又事事不称她心意,自然是第一个向你发难了。而眼下她又暂时寻不到你,uu看书 uukanshu倒霉的就是朱犀了!” 萧锐知道玉瓶儿虽然与朱犀同为鸾妃手下天魔女,可自从得了光明僧的红莲,元气稳固后,鸾妃对她的控制便越来越有限,直至在寒冰界借机凭藉圣体终于可摆脱了鸾妃的控制,这才能与自己说这么多隐密。 可到底在鸾妃阴影这么多年,时时提及也是心有余悸。可相较于一直在鸾妃手下的朱犀来说,玉瓶儿已经是幸运的太多太多,自然希望萧锐能将朱犀救离鸾妃魔掌。 为鸾妃生下孩子这桩事,萧锐已经头痛了两个月,此刻要面对当事人,就算是见惯阵仗的他也不禁的心生胆怯,可萧锐抱定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道理,真到了遇事当儿,也就不那慌张害怕了。 二人说话间,已走到了灵光甬道,为朱犀的菱花镜是放置与鸾妃寝宫的,二人一旦跳出镜外便已来到深宫中根本重地。萧锐是二次重游,驾轻就熟,待落了地,便也不再犹豫,直转过门径,往了寝室凤床走去。 未知,还不等他和玉瓶儿走入寝室,便听见室内传来鸾妃的咒骂与朱犀与沉吟声。萧锐听得朱犀声音中多带痛苦,心上一拎,忙抢步冲入室内。 映在少年人眼前一幕,令萧锐惊怒不已,原来此刻鸾妃正放出自己红铅砂,化为一缕烟岚,牢牢锁住朱犀咽喉不住在催逼着佳人拼命。 而朱犀下身玉脐也被鸾妃剪破,放出一团元气将鸾妃笼在云气内,只是朱犀法力有限,不能将鸾妃周身全部笼于烟光下,看似法术不能完转,所以鸾妃又气又恼,不住逼迫她拼命排出元气。 四百、心有灵犀 (叁) 见鸾妃逼凌朱犀,玉瓶儿大怒,不等与萧锐招呼,便欲上前解救,未想,鸾妃虽被忽然出现的萧锐和玉瓶儿吓了一大跳。 可在看清来人看,并没有多少惊讶,尤其是在玉瓶儿袭向自己身边时,嗤声笑道:“怎么,你这小丫头忘了我的厉害了吗?竟敢在我面前放厮!” 说时,将身一抖,但见佳人满头秀发,如云瀑一样暴洒四散,扬在空中,似卷起一道乌云,浮游不定,即阴森又恐怖。萧锐在旁见了,认出鸾妃眼前气质和当日鬼母有些仿佛,心上不由一震。 果然玉瓶儿被鸾妃气势惊震,她在鸾妃手下为婢为奴多年,深知她的残忍与厉害,当下竟不敢再上前。可玉瓶儿自虽萧锐于寒冰界一番大锻炼,功力远超当日,又得了圣体,比不得从前。 虽然有些惊惧,但思忖一刻还有争胜之心,尤其眼前的朱犀还在被鸾妃逼凌,更是容不得她退惧。想到恼恨处,玉瓶儿立时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一把阴兵豆。 但见玄青色光华乱绽,稍时,青光掩落,手中一把兵豆已在炼魔法术下凝聚成了一只吊晴白额的插翅猛虎,两翼扇动,只搅得一殿器具摆什都做了漫天飞舞,端的是气势绝伦。 哪知鸾妃见状丝毫也不放在心上,讥笑道:“雕虫小技,这点戏法也敢拿出来唬人,真是可笑!” 说着,指尖绕动祭起当日暗袭玉颜公主的红铅砂来,只见空中多出一条红蟒一样的烟岚,缠着插翅虎,一个绕动,便将生猛威武的猛湖,如拆了骨头一样迅速崩蹋成了一具肉皮囊。 再见红蟒又一个绕动,连最后一点虎皮也被蟒身收了去。连给玉瓶儿将阴兵豆收回的机会也不给,一把兵豆生生被红铅砂内的怨魂吞噬贻尽。 只一个回合,玉瓶儿便败下阵来。 正在她心惊胆战之际,鸾妃却是眉间一跳,怒声道:“你这背主求荣的贱人,今天不给你一些厉害,你当真以为跳上了高枝,便能逃出我的掌心吗?”说着,玉臂一挥,空中红铅砂又被鸾妃抖成一条匹练,径向玉瓶儿拿来。 玉瓶儿知道那红铅砂是万千怨灵的精英孕化而成的大凶法宝,自己虽有圣体,可一旦被红铅砂涂污,也是难以禁受,并还要受大苦痛的,心惊胆战之下,只得尖叫一声,倒翻着身体往后退去。 哪知鸾妃这红铅砂当真威力无比,玉瓶儿这里才刚倒退,原本只是一线红砂,顿时耀起了十尺多高,逞海浪一样的汹涌而至,瞬间便鸾妃寝宫淹没,纵然玉瓶儿飞行绝迹,也逃不过被砂尘陷没的命运。 眼看着就在玉瓶儿命在旦夕一刻,寝宫中忽然刮起一道强风,把个满室红砂刮的如秋风卷落叶一样四散飞扬,等玉瓶儿与鸾妃查觉过来时,只见萧锐已从容飞至鸾妃身前,劈手将被其手下的朱犀再又一个翻身,退回了玉瓶儿身边。 随着萧锐身外青光一绽,残存在玉瓶儿身边的红铅砂顿时被逼出五尺开外,并还激起阵阵尖啸,似是砂中的怨灵惧怕萧锐护法神光,不住哭喊与暴跳。 鸾妃知道自己这红铅砂看着虽纤细,可一旦施展起来却是千钧之重,萧锐能如此从容便将自己举力施动的红铅砂驱退,足见对方功力深湛。 这多年来鸾妃多少有些将萧锐看的不如他大哥那般厉害,可不过三年功夫,萧锐自寒冰界归来,便修成这一身法术,尤其对方适才身化轻风后,自己竟看不破一点破绽。 这样的本事,就是向来自负幻法万端的自己也是做不到,想到这里,妖女不心神一颤。 “怎么,连殿下也要与我作对吗?”鸾妃泣声道。 “不是我与你作对,是你正在害人,我不得不出手!”眼见鸾妃哭泣,直好似雨后芙蓉一样的绝秀,萧锐心上一晃,却又刚起心肠道。 “可殿下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这么作的吗?” 萧锐摇了摇头,并又把鸾妃编出理来,忙又道:“即便再有什么道理,也不该残害他人!” “哼!”鸾妃轻嗤一声,道:“那要是为了你的孩子呢?我这里强入异界,也是为了能将和你的孩儿追回?” “我的孩子?” 萧锐皱起眉头,果然鸾妃又拿孩子这件事为难自己,可他心思机敏,想起一事忙道:“怎么会? 当日你不是说要将孩子救出异界,需得我盗来万年芝仙并万载神油来合炼他的肉身吗?如今这两样物事我一件也没有弄到手,你怎么可能将孩子自异界摄回?” 可鸾妃的机智远远超出了萧锐的估计,萧锐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妖女哭的越加厉害了起来。 只听她一字一泣道:“一个月前我就对你说要尽快找来芝仙与神油,可你这做父亲的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如今孩子离开人间界时间太久,要是再不迎回与肉珠合胎,再要想归返肉身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知道候玄机法坛里藏有当日从聚龙山取回的一段芝仙玉臂还有地府神油,他今日又趁你不在商阳与妖人联手攻打玉颜公主去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这做娘的怎么肯错过。 一时委屈朱犀也是情非得已。不过,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有你帮我,就有了十成把握,怎么样,你可有心和我去色界天将我俩孩儿元魂迎回!” 鸾妃这番说的入情入理,只眨眼功夫,不但将朱犀一事解释,还捎带着要将萧锐也引入色界天里。萧锐被她说中要害,竟不能拒绝。 一时委决不下,思来想去,终是开口道:“也好,你既然肯带我去色界天,我也正想见识一番!”说着便待将怀中负伤的朱犀交与玉瓶儿,自己空身一人往了鸾妃身边走去。 见将朱犀放下,鸾妃疑声道:“你即然想去色界天,为什么将朱犀放下?” 萧锐摇了摇头道:“我救人,并不想先杀人的!要去,就我和你同去,不要搭上旁人!” “那怎么可能,没朱犀这丫头打通路径,我和你都去不得的!” “怎么会,你和朱犀与玉瓶儿不都是色界天魔女出身吗?怎么少了她们,你就无能为力了!” 鸾妃没有料到,萧锐早猜到自己身份,在被对方喝破隐密后一时无以作答,只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锐,怎么也不敢相信。 哪知萧锐惊人的言语,并没有就此停止,又一次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要引我入色界天必须元神脱体,摆抛下肉身,可我有自信法力绝不在你之下,到时纵是你只有一缕香魂。 可在我神通幻化下,你的肉身缺失也要补足个六七成,依理这样的组合才是再具实力的,你不用担心好了!” 说完,见鸾妃多时不说话,不由哼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吗?怎么说我和你也算夫妻一场,如今又是携手入异界救自己的孩儿,你该怎么也不会怀疑我会趁此对你不利吧!” 萧锐这里话音刚落,一旁的玉瓶儿已是先笑了起来,如此,将本来已气的胀红的鸾妃更是激成了猪肝一样颜色。 当时回瞪了玉瓶儿一眼,复回首与萧锐道:“算你厉害,到什么时候,你都提防着我,可你别忘了,我为你萧家生了一个孩子确是真真切切的事! 你如今却要我这个母亲脱下肉胎耗大法力折损元气渡你去色界天,uu看书 .ukanhuc先不说孩儿能不能救回,就算是救回了,在见到你这做父亲的却是这般对待他亲娘时,你可有面目面对我们母子!” “那依你,要怎么做?”萧锐叹了一气道。 “依我的脾气,只要能救我孩儿,别说是一个朱犀,便是普天下所有的生灵,我也再所不惜!”说这话时,鸾妃一双银牙直嚼的吱吱作响,眼底灵光更是被一片黑紫替代,乌光绽放,直打的不远处玉瓶儿与朱犀一阵彻骨生寒。 “只怕为你自己的话,你也是一样会这么做吧!”萧锐在见鸾妃厉色后,禁不住心上一阵痛惜道。 为萧锐又拿言语招惹自己,鸾妃泼然大怒道:“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救你我的孩儿!” “我萧锐怎说也是一男子,怎能忘记自己该当的责任,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害人,不然的话,这救人又有什么意义!” “哼哼!我就知道你满口仁义,其实一肚肠假仁假义,如此,我也不需你出手相助了,说到底,这孩子终归是我的,与你这做父亲的并没什么相干! 我只盼你异日见到自己孩子后,可别怪这孩子对你不利,生生受一番你今日对我的折辱!”说话间,妖女将身一晃,顿时缠身红铅砂将其娇躯拥,待红砂扑散时,妖女身影已是凭空消失。 鸾妃负气遁走,令萧锐心里很不是滋味,回想自己刚才一番言语,又有些茫然,不由向了玉瓶儿问道:“玉瓶儿,我刚才对鸾妃有折辱过吗?” 四百零一、心有灵犀 (肆) 玉瓶儿扑嗤一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只是说了一些很聪明和刁钻的话,可在平日里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无人违逆过的鸾妃娘娘看来,应该已经是非常大的折辱吧! 换了别位男子,便是肝脑涂地将心肠挖出来以明心迹都是肯的!可你……,嗯,算来。能这样对鸾妃的,前后也只有你与大王子两个,如今大王子不在,你又这样,自然让她越发地生气了!” “我大哥!” 玉瓶儿无意提及萧锏,让萧锐心头电念乱蹿,一时悟透鸾妃所以如此激愤,不由道:“不是的,她不是最生我的气,而是更生我大哥的气,我本就是大哥的替代品,如今却又一再拒绝她,如何能让她不气。这么说来,这孩子当真是我的!” 玉瓶儿不料萧锐会说出一番古怪的话来,又见萧锐说话时黯然神伤,还以为他自比大哥萧锏不及而不高兴,却不知道萧锐想的是自己当日替代自己弟弟肉身入主十三王子。 多年后,又替代大哥做了鸾妃的情人,两般都是替代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如何能不叫少年人心冷心寒。 “玉瓶,你先带朱姑娘回公主身边,朱姑娘受的伤不轻,她又是灵体,我的回光玉只怕无法完全救治,还是赶紧回公主身边想办法的好。” “哪你呢?你要留在这里吗?”玉瓶儿不解道。 萧锐摇了摇头:“我没打算留在春秀宫,只是想到候玄机修持禁宫去看一看,这老家伙将我调离玉榴,为的就是想打商阳的主意,用心险恶之极。我今日不去他禁宫搅闹一番,他只当自己真可为所欲为了呢!” 玉瓶儿与萧锐相处多年,知道他心底仁和,不是那等睚眦必报的人,说去候玄机法堂禁宫搅闹多半不是这么回事。 一时想起鸾妃先前言语,猛然省悟道:“怎么,你当真要去候玄机禁宫中去找那什么玉芝与神油,你别信鸾妃的鬼话,她十句中没有一句是真的。 候玄机什么法力!他的禁宫中一定布满陷井,你这一去凶险的很,别又中了鸾妃的什么道儿,还是先小心自己的好!” 玉瓶儿说出这仔细关慰自己的话,很令萧锐欣慰,只是口中兀自道:“怎么,看不出来,一个月不见,你不但没有将我冷落,反而越来越关心我了!平日里,你老与我斗气,可是真到了危急时分,你还是一心向着我的呢!” 被萧锐轻薄话儿说的玉瓶儿玉面羞红,赌气道:“谁理你的死活,我只是关心公主而已,你二人到底才刚重逢不久,顷刻死了,岂不让公主伤心!” 萧锐笑道:“我和你也算是刚刚重逢啊,就不知道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玉瓶儿知道萧锐这般歪缠下去,只能是没个正经,但她与萧锐相处多年,已知道对方性格心意,越是萧锐这般嘻笑,心下越是忐忑。 一时到底正了色道:“怎么,你当真非要去候玄机那里不成?即便要去,你也得多做些准备,先等我将朱犀送回,再来与你一道吧!” 萧锐闻声一阵感动,目视玉瓶儿良久,忽然道:“玉瓶,你这些日子来越来越像凡人了!” 玉瓶儿脸上一红,欲待说些什么,却忽然怎么也开不了口,当下只得将俏脸胀的通红。 正在二人尴尬时,忽听身后抚着胸口,骄吁多时的朱犀开口道:“殿下是要去候玄机的金枷宫吗?若真要去的知,朱犀倒是能效一些微劳!” 朱犀忽然开口,让玉瓶儿与萧锐吓了一跳。萧锐当先道:“咦!候玄机的法宫叫做金枷宫,哈,这名字听着就听危险的!” 他这里只顾取笑,却早换来玉瓶儿一阵白眼。见此,萧锐忙正色道:“只是朱姑娘你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公主哪里医治吧,你体质特异,刚才被鸾妃逼迫耗损不少元气,再若用心用力,小心魂魄有崩散的危险!” 朱犀点了点头道:“王子殿下即然已深知我与玉瓶儿体质,那朱犀也不必再多言,金枷宫的确藏有娘娘说的玉芝与神油,至于我这点伤势,一时也死不了,何况有玉瓶在殿下身边,我也不需用力,全由她开路即可。 不瞒殿下,我今日虽被殿下您所救,可也等于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异日再与鸾妃相见,除非得蒙殿下您护庇,不然我一定性命难保,所以,今时今日,也只能投靠殿下,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了!” “真要效力也不在这一时,再说,我不过是偶然伸手,并没有图望你报答的意思。” “不行!我已说过了,殿下的生死已关乎朱犀生死,此时候玄机正率众攻打商阳,若商阳不保,殿下失势,朱犀的性命也大不安全。 这条与金枷宫相通的路径是鸾妃与候玄机私下阴谋相会时设下的,途中可避好些艰难的机关,由我领路,殿下可省好些麻烦!” 萧锐知道朱犀说的话里只有一半是真,至于另一半,却只怕是她心高气傲不愿轻易受人恩惠的缘故,一时回望了玉瓶儿一眼,心道:虽同是天魔女出身,这二人心性却差了许多。 而玉瓶儿见萧锐眼望向自己,似也感觉到什么,脸上一红。 当下思觉些什么,伸手自怀中取出多年前红衣僧赐给自己的血莲,走到朱犀身前将红莲推过道:“这是红云圣僧赐与的血肉红莲,可代驱壳之用,我知道你现在神魂不固,有此一物做依凭可少受些痛苦!” 朱犀见那红莲光散四尺,经年含带雨露,单是莲身上散出的清香闻在鼻下便得精神一振,知道玉瓶儿说的不是假话,略作犹豫,便伸手将红莲接过。 待融入体内后,浑身赤光大涨,精神体气虽然还不够充足,可到底元气稳固沉凝了许多,没有了崩散的危险。 再说萧锐二次见到红云僧的血莲,见那红莲绽放的光晕与香气仍旧与回光玉有六七分相同。 一时触机,又将项上两枚回光玉取下,交与朱犀手中道:“这莲花有些古怪,只怕可借其法力将回光玉收纳,朱姑娘且试一试,若真能用的上的话,姑娘的伤势只怕能好了大半呢!” 对于萧锐的施赠,朱犀倒没有什么犹豫,当时将回过玉接过,一样融入体内,果然在血莲的引导下,体内回光玉自有一道暖流生出源源不绝的注入朱犀四肢百骸中,其稳固心神元魄的效力还在血莲之上。 得两般不世奇宝的护庇,朱犀一身重伤竟在转瞬间内恢复了六七成,所余下的只是大病初愈般的气血气力不足罢了。 “哎!你倒是投对了人,落的个好结果!”朱犀看着玉瓶儿终是摇首叹息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暗怪我当日不该与你争先去萧锐身边作卧底的了!” “哪有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我对待娘娘更忠心些,她才越会将我留在身边,我现在叹息的只是自己无论当时怎么做还是逃不得这一场噩运,好在今日我也离开鸾妃,异日会怎么样,已不是我想要去关心的了!” 朱犀与玉瓶儿虽同为天魔女,并又是鸾妃手下,可二人为自身安危,时刻小心于鸾妃身旁,彼此猜忌,并未有机会交过心。今日投入萧锐座下,反而能敝开心胸交谈,这越法让朱犀认定自己投入玉榴国一方并没有做错! “随我来吧!”朱犀没在多言,引着萧锐与玉瓶儿来到寝宫暗室摆放的菱镜前,伸出玉指在镜面上轻轻一拨。 登时如拂起江面春水一般,把银镜镜面搅拨起寸许毫光,光波流转一圈一圈荡漾开去,uu看书 w.uknshu 竟似能穿透一切,所遇的不管是屋中陈设还是坚厚的宫墙都不能阻拦。 玉瓶儿在旁见朱犀搅动镜光时颇为吃力,道一声:“我来帮你吧!” 说着,也将纤纤玉指点动在镜面光波下,当下二女十指往复点拨,扬起层层光晕,也不知是那奇光耀眼,还是纤指动人,只看的萧锐一阵心惊肉跳,暗道:到底是色界天魔女,施展起手段,虽指十指纤纤一般的香艳绝伦叫人难以禁受。 转瞬之间,菱花镜光波前便已显出一座门户,萧锐知道自己行动的越快,越可少耗损二女的法力,当下一个投合便扑入门户中。身在空中时忽然又想起什么,干脆将化了清风将二人一道拥在怀中同驾清风疾行。 玉瓶儿虽有了肉体,可却是转生天元神圣体,至于朱犀则还是一介灵体,都好被萧锐挟带。只是玉瓶儿有意刻薄他,笑道:“你这人倒是好造化,白白被你又得了一位美人!只是从今而后,你可准备怎么安置我和朱犀姐姐呢!” 萧锐一面由朱犀指点引路,一面笑答道:“自然是一视同仁,你不要以先入为长自居,我看朱姑娘心情比你稳重,自然也不会像你这样爱和人斗气的!” “哈哈,当真人道喜新厌旧是男子自古的恶习,我不过才与你分手一个月,你便这样轻慢我了,而朱犀才只投到不过一炷香功夫,便被你夸的样样都比我好起来了!” 一时间,他二人当着朱犀的面不住相互取笑一点也不避忌,虽说有些露骨,却让朱犀也不自禁放松了起来,不却不觉间三人已来到灵光甬道的尽头。 四百零二、金枷套颈 (壹) 萧锐本以为即是候玄机的根本重地,一定是个恐怖阴森的地方,未想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只十尺高的丹炉,而安放丹炉的密室,则即无门也无窗,不见一点天光,全靠墙壁八角铜灯照明辨物。 萧锐看在眼里笑道:“果然是候玄机的要害重地,连进这密室,都要靠钻山术来的!就不知道这铜炉里炼的是什么,要是真有仙丹和飞剑什么的,我也不介意顺便带走!” 说着,真大了胆子走近炉火,张望炉内存放了些什么,哪知内里除了一豆荧火浮在空中,便空无一物,连个烧火用的积炭都没有一根。 正在萧锐疑惑时,一旁玉瓶儿已笑道:“亏你也是去过寒冰界的人,那寒冰界见惯了的,怎么前后没过多少时间就忘了!” 萧锐原本就极机智,得到玉瓶儿提点,心上一惊,再往那巨大的铜炉望去,就见炉身虽然圆滑,却绽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仔细打量,沉重的铜质炉体竟好似若有若无,若轻若重起来。 回忆自己在寒冰界,路遇幽明用自己肉身打造的宫殿和那可藏万物的万仞塔,少年人登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这铜炉是和万仞塔一样的宝物,虽然精小,内里却藏了不少人物?” 玉瓶儿点了点头道:“道理是一样的,只是候玄机的法力怎么能与贪狼相比,这铜炉只及得上万仞塔万一,但能做到这般也是罕有的大威力了!” 萧锐笑道:“原来修道高人都有这样的法力,照这样说来,日后我要是也能有一座岂不是好,就不如食日狼和候玄机,当个大书柜藏书也是好的!” 玉瓶儿被萧锐逗的一乐,笑骂道:“还是快找这铜炉金枷宫的门径吧,你莫忘了公主殿下还在商阳与候玄机对阵,能早一点破他的金枷宫,公主那里也好早些松一口气不是!” 被玉瓶儿说起正事,萧锐再不敢取笑,连忙仔细打探起来,可任他如何展动眼力也看不透什么门径。而身旁的朱犀与玉瓶儿功力还不及他,一样也是找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玉瓶儿不免焦急起来,责声道:“都怪你,一些没有正经,都这么长时间也寻不出什么!” 萧锐随云飞浪人师法武当派,一应的奇门遁法与五行奇术向来精熟,接连换了多般手段也瞧不出这铜炉的仔细。 一时静下心来细想,稍时道:“也怪我一上来就想着轻松简易的法门,以为可以将候玄机金伽宫的禁制这般轻松就看破,是我贪心了!”说着,潜身又将身体化为清风,也不与玉瓶儿招呼,便御风在铜炉周身上下旋转了开来。 玉瓶儿不知道萧锐这是要做什么,初时还见萧锐揽着风尾御空而行,待到风岚加速后,只见一条青龙样的烟光循在炉身上来回游蹿,转瞬之间便将炉身上下全部绕了个通透。 可就这样似也没有收获,而缠在炉身上的风岚也只是越刮越劲,越刮越疾。直至青岚化为无数青丝,再由青丝化为无数青芒。 最后成了万亿青芒如数之不尽的荧火星光将铜炉布满,终于随着青荧聚众一个爆燃,萧锐已重化人形,回到了二女身前。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变成荧火虫了呢!怎么说显身就显身,刚才被你绕的我眼睛都花了!”玉瓶儿吁声责怪道。 此时的萧锐满身满脸皆是汗水,一面擦着脸颊上的汗一面回道:“既然我已经找到了门户,还要再穷转什么,你以为这样分身寻觅不耗气力的吗?累都累死我了!” “那是你太笨了,论聪明才智你不如候玄机,所以才会有这么笨又这么无赖的方法!如今就算你找到了,也不是什么本事!” 玉瓶儿虽然口头上这么说,却深知萧锐功力精进,她本以为萧锐只会幻化五行的本领,可如今萧锐竟可以分身万亿。 虽说只是化身青荧,不是人类那般需大法力,可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十足神通的表现。假以时日,少年人若再功力精进,就算是候玄机怕也不能相较了! “呵呵,有时候笨法子才是最有用的法子,有本事的人不需要投机取巧,只有本领不济的人才整日向着怎么占着人前与人先!” “好了,多话不说,还是先入这铜炉造的金枷宫才是正经!”萧锐说话时又化身成风,揽了两位美人向了炉身中扑去,叫二女惊奇的是,原来那金枷宫的门户居然是炉底那一点青荧炉火。 随着青光照映在身上,玉瓶儿与朱犀只觉一阵透骨生寒,随即眼前一亮,已置在一处空旷雄伟的殿宇下,只是这大殿中酷热异常,尽管二人只是幽光灵体也忍不禁的胸口一片闷热。 尸体!四野数之不尽的尸体! 雄伟的金枷大殿内外到处是尸体与骷髅,空气里都是惹人作呕的尸臭,炎热的室温更让尸臭不可抵挡。 玉瓶儿与朱犀同一时刻失声惊叫,震惊之下的萧锐忙转睛向了二人目光所在移动,原来殿下堆积成山的尸体上遍地蠕动滚爬着一望无际的蛆虫,穿肠破腹,大厮吞噬嘶咬群尸腐肉,咂咂有声,响成一片,只听得萧锐心惊肉跳,胸膛几要炸了开来。 玉瓶儿惊魂未定,眼见尸虫在吞咬腐肉时不住从尾后排出青绿色的气体,连忙提醒萧锐道:“小心!这些妖虫排出的烟雾怕是有毒的!” 萧锐心上一拎,将手一扬,身前立时显出五尺晶球,将自己与二女一同包裹其内。玉瓶与朱犀虽是魔女,可自家出身的色界天里哪里有这样令人作呕的场境。 一见萧锐放出护法神光,不约而同往了少年人怀中肩后欺去,全不管自己本是灵体,并不惧怕什么毒物! “这里太过肮脏凶戾,我们还是先入殿吧!” 难得萧锐的决定没有遭到玉瓶儿的反对,并还一个劲的把头乱点,朱犀常与玉瓶儿说笑,此刻也全没了取笑对方的意思,不由自主已将萧锐肩头牢牢抓定。 可待进了金枷宫大殿时,玉瓶儿险些没有哭了出来,只为殿内的尸体更多,直到了积尸成山,白骨擎天的地步,并且啃食的尸肉的蛆虫比殿外的要大了太多! 其间短小的就有数尺,长的竟能达数丈,越是长大者,体外越发灿烂遍布花斑,只是那肥庸胖大的躯身也在膨胀的血肉下逞了半透明色,内里血管流动,及肠腹中消化的尸肉竟有依稀可见。 玉瓶儿亲眼见一颗人头在尸虫胃液下融化消解,最后化为乌有,而同时妖虫额定则又多一枚几近人脸形状的花斑。 眼望着那巨大尸虫遍布全身的花色斑纹,纵然经过寒冰界历练的玉瓶儿,也忍不住喉头一阵作痒,再忍不住,扶着萧锐的手臂,当堂咳呕起来。 可让玉瓶儿意外的是,此刻的萧锐对殿内这些黑暗的一切已全不关心!只为少年人的精神被殿堂中央一位人物全部吸引了过去! “二哥!” 在玉瓶儿的惊叫声中,萧锐猛然展身往了殿中央王座冲去,原来御座上坐着的赫然是当今梁国皇帝,萧锐的兄长萧铣! 萧铣会置身于这群妖遍地的金枷宫,就连萧锐也不禁的惊震与恐惧起来,他不相信萧铣会堕落到这等地步,当下冲至萧铣身前,由不住喝声道:“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uu看书 ww.ukahu ” 让少年人意外的是,眼前咫尺的萧铣恍若未闻,只半张一双眼睛,倚在宝座上,全无平日一点龙精虎猛。 “王子殿下,看起来,二王子殿下好像只有魂魄在这里,真身并不在此!”朱犀在一旁提醒道。 萧锐闻声连忙仔细打量,果然发现萧铣形神恍散,只是幽暗的室光下不易被察觉,自己又是激奋之下,一时间也未能留意。 “这是怎么回事,我二哥魂魄怎么会在这里的!是他自愿,还是被人拘禁!”想到萧铣或是被人暗算,萧锐心上不由一振,当时便欲将萧铣拿起。 萧锐修炼八九玄功已有火候,自信便是被人下了禁止,自己也一样能将萧铣无魂扶起,哪知自己伸出手来,却如触无物轻易穿过萧铣的身体,仅能隐约觉得指尖有点拨烟岚的感觉。 “这又是怎么回事?”萧锐感觉萧铣的元魂与平日接触的魂魄大有不同,惊声道。 玉瓶儿是灵体修身,仔细将萧铣打量一番后,豁然省悟,忙与萧锐解释道:“二王子殿下三魂七魄只一昧被拘在这里,太过轻浮,不能被你轻易提起。” 萧锐心思机敏,听玉瓶儿说萧铣只一昧灵魄被拘在这金枷宫下,心头念动,一时体悟到些什么,欲待向玉瓶儿求证什么。 佳人已先会意道:“只怕二王子殿下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一昧灵魄被拘在此地,现在又是夜间,想来正是二王了安寝的时候!” 在自己的意想被玉瓶儿证实后,萧锐不禁恨声道:“候玄机这厮真好大的胆!” 四百零三、金枷套颈 (贰) 萧锐这一次入金枷宫为的是先解商阳围城之困,趁便再盗取玉芝与神油,未知竟撞破候玄机私下禁咒当朝天子的大阴谋,萧锐惊愕之余,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善处起来。 玉瓶儿在旁见萧锐满脸惊色,也问他道:“如今该怎么办,候玄机胆大妄为,暗中咒祭二王子魂魄一定有所图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是救二王子殿下,还是先救商阳百姓?” 被玉瓶儿追问,萧锐反倒清醒过来,咬着牙声道:“自然是要先救商阳百姓,只是就这么便宜候玄机,我又很不甘心,我们先四下将这里打探清楚,再谋定吧!” 说着,吩咐玉瓶儿与自己兵分两路,先将这金伽宫查探一个究竟,欲寻找金伽宫有什么厉害软肋,好破候玄机这一处根本要地。 玉瓶儿本有些心惊又为殿内到处都蠕蠕挣动的尸虫不太敢行动,可随她身旁的朱犀素来胆大,当先展开身形往前方飞去,这一来也由不得她不大了胆子在尸虫遍布的大殿里来回巡游。 正在佳人皱着眉头暗自埋怨自己得了这一桩苦差事时,忽听萧锐远处招呼自己,连忙驾风赶到其身边,当下顺着萧锐的手指方向看时,又是吃了一惊。 “玉香山?” 原来萧锐手指的一品莲台上正坐趺着赤身裸体的玉香山,虽是满头白发却生的十足俊美标致,只是此刻的玉香山毫无一点声息,侧耳仔细聆听竟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原来眼前只是一具走脱了元神的肉胎躯壳! “不错,你也认得他?”萧锐点了点头道。 “怎么不认识!他是候玄机的大弟子,以往我在鸾妃手下,就曾见过他几次,只是其时还不知他的师父是候玄机罢了!这个,朱犀也是知道的!” 一旁朱犀听了,也点了点头,并补充道:“玉香山是得道多年的妖道,我虽没有打探清楚,但他少说也该有五百年的修行了。也不知道怎么会拜候玄机为师的?” 萧锐沉声道:“那还不简单,只为候玄机道行更在他之上的缘故!我曾亲眼见候老头用自身毫毛化了替身前往我玉榴国抢夺灵机子,想来他应该是个畜类出身吧!” 朱犀听了面露惊容,讶声道:“娘娘曾一次无意透露过,说候玄机是得道数千年的妖猴,如今看来一定是真的了!” “呵呵,是猴子吗?那就不怪他要姓‘候’了!”说到这里,萧锐无意中想起弧光也是猿猴出身,并还被尹至诚奉称为乾坤第六使,就不知道这一猴比起弧光来要差上多少了? “先别论玉香山的出身了,你们看他只有肉身在这里,那他的元神又到哪里去了?他是候玄机大弟子,这金伽宫是候玄机根本重地,一定是被命在此镇守的禁宫,可他现在人影不见,哼!该不会是一人躲懒出去游玩了吧!” 玉瓶儿这句话本是无意的取笑,未想萧锐听了思忖一刻竟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二哥只有魂魄留在这里受尸气薰熬被邪气侵凌。 而这玉香山又只有一尊肉躯坐倒在莲花台下,天下间那有这么巧的事,怕是真的出去厮混了,玉瓶,依你的才智,这厮该是去哪里呢?” 玉瓶儿不料萧锐这般聪明,自己无心乱口一说,就被他猜中玉香山的下落,当时听了好笑,娇声道:“你这人真坏,明明知道,却非要我来开口!” 哪知,这一次萧锐却肃了容,沉声道:“候玄机师徒狗胆包天,外辱天子,内污宫庭,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今日犯在我手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饶过!” 玉瓶儿追随萧锐多年,很少见到萧锐发这么大的脾气,眼见萧锐说这番话时目绽冷光,喉声沉重,倒真有些帝王的凶煞气!当时竟不用自主升起些敬畏来。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先去二哥寝宫,找到玉香山再说!” 有玉瓶儿与朱犀两位天魔女开劈路径,萧锐自然轻易来到梁王禁城内,何况能到达禁宫,玉、朱二人并未费吹灰之力,只为二女才刚施展法术,便意外的在玉香山的肉身附近找到了一条遁光路径,自然乐得省力省心。 仅略将门径通开,便跳了进去。而眼见玉香山为进出内宫方便,竟还设置了如此一道门户,萧锐额头凶煞气又是深了一层。 萧天候少年时贪花好色,单是十年前四地来投,叫的出姓名的子女就有十七人。中年后自立为王,营造的后宫自然也比别位帝王格外的宏大,连年的征战,搜罗的各地美女更是不计其数。 有闻自萧天候称武帝后,后宫禁城的修造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他身死也还在修建之中,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却便宜了二王子萧铣一人。 但二王子萧铣却没有他父王那样贪淫,除自己原配太子妃与有限的几位侧室外,并没有多纳嫔妃。传闻萧铣加冕时,还将萧天候所有嫔妃,无论有无临幸,只要是有些名份的,除自愿留在宫中的外,余者一应发放盘缠解其归家。 萧铣多年来都被梁国百姓称为战场上的死神,可单是这一件事却是很令人称道,为他赚了不少善名! 可即便如此,禁城的宫人还是达到万人以上,尤其武帝死前一年,西征西羌征劫掠来的羌女众多,这些女子国都亡了,哪还好往故土发付。 如此倒有一多半人留了下来,整个禁宫仅只适龄少女便有七八千名,这可是一桩大麻烦事。偏偏萧铣好勇禁色,连自己的太子妃都还没有孕个一男半女,这些整天在眼前晃荡的宫人更是压根不入萧铣眼界。 再加上萧铣登基后还惯上场征战,往往禁宫里十室九空,弄的怨声载道,宫中女子只得一味苦熬。 再说萧锐三人一出遁光甬道,便到了萧铣内宫,萧锐耳力无双,只一落地,便听闻的耳畔传来一阵阵**作乱的响动,不由大怒,振臂就带了玉瓶儿二人往了声响发生的地方飞去。 玉瓶儿见萧锐怒不可遏,怕他盛气之下,反而容易疏漏,被玉香山得空逃走,假意讥笑他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一到了你二哥内宫里便这么穷急相。 小心飞的这般快法,声音大了被人听见,说你夜闯禁宫,欲对王子妃图谋不轨,到那时我看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萧锐闻声心里一跳,不禁道:“怎么,前面是二哥原配太子妃的寝宫吗?” 想到自己身为臣子,乱闯梁王后宫,这实在是一件大尴尬事。可想着玉香山竟敢祸乱当朝王妃,少年人怒火更是一阵大涨。 幸而有朱犀熟悉禁城重地,闻声忙答道:“回禀殿下,自三年前二王子殿下纳鸾妃为后,原太子妃便自缢于宫中。前方的簇芳阁,是专门安置四海征发的宫人的宫禁,并无二王子殿下夫人在彼,殿下可放心前往!” 萧锐听了这话,心上才一松。 那簇芳阁说是阁,占地却是极广大,前后四进,除前一进正堂外,余者两廊都住满了宫人,仅这一座宫阁便有二百宫人居卧在其内。可等萧锐连闯了两层宫禁,也不见一人,两边廊房悄无一点声息,uu看书 .ukanshu.cm 显是没有人在内休息。 可萧锐耳边的淫靡做乐声却是自前方源源不绝传来,萧锐不是个不伶俐的,时至此刻,已猜出一多半来。 果然,当萧锐来到最后一进庭院时,令萧锐惊讶的是花园正中还摆放一座巨大的裸身女神像!青面獠牙,胸腹奇丰,一双桃花眼如丝如媚,虽是座石像却让人不能对睹凝视。 可那神像腰身以下却是一副兽形,遍布花斑长毛,竟好似金钱豹一样斑斓。而园中不少男女更是攀爬至神像身上**,俯卧倚偎,极是放浪形骸。 更有甚者,还有钻入神像雪白一片长满毫毛下身野媾的男女。而神像也在众男女彼此交淫的呻吟下胸膛不住起伏,好似活物一般。 如此反复直至筋疲力尽,瘫倒在神像脚下……。 玉瓶儿与朱犀都是色界天魔女,一样的身具淫根,当下见了这一幕香娇淫无比的场面,纷纷不能自禁,情到浓时,身体几欲颤抖。而萧锐也觉心气沉浮,脑海里不自禁浮想联翩。 幸而萧锐到底炼有正经道门玄术,又经由玉颜公主习了双修术,虽然是一样的服气阴阳调合的法门,却不是眼前这般外道淫法可比。 当下沉了气,接连两次吐纳,即将心境归正,一面伸出手掌抵在二女背后,为其调息乱作一团的心跳,一面放眼仔细打望玉香山的下落,不想这一看不要紧,又让少年人吃了一惊起来。 原来那花园下男子虽多,可相貌却有大半相同,除其中三五位头挽双髻道童打扮的出家人,余下数十位男子竟然都是不过四尺上下,一身白肉。 四百零四、金枷套颈 (叁) 原来那些童子竟都生的一模一样,虽有几十人却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般,样子可爱,双手却又似成人一般的有力,将身下宫女抬动举起不费吹灰之力。 满头乌黑水油一样的长发直脱地数尺,尤其身下一根玉柄奇伟,搅动的众女神魂荡漾,淫声阵阵,得意时分,一双瞳子通放赤光,哪里有一些幼儿的影子,分明邪气十足,九幽鬼母座下的一只邪童。 玉瓶儿与朱犀同是色界天趁香魔女,最精阴阳金精一道,当下见了幼童形状也不由的一惊,玉瓶儿当先道:“哼,这玉香山倒好大的本事,不过三两年功夫,便将先天精气修至这等境界!” 朱犀在旁不屑道:“他这样的修形法儿也只有在帝王家才能有此成就,如今适逢乱世,合该出他这样的妖孽,只是却苦了这些女人了,一腔精气都被采去挪用,身为枯骨时,还只当自己荣登极乐了呢!” “先不说这些,玉瓶、朱犀,你二人先以阴兵豆幻化神符,将这簇芳阁四方天地封禁,稍时不要漏跑了一个玉香山元神!” “那可怕是办不到!玉香山功力比我和朱犀都强,这里又是他的地界,我虽有炼魔术可制造结界,但要想拦他却力有不逮,至多阻挡片刻便会被他聚力攻破。 他现如今炼有四九元神,只要漏跑了一个,过个一年半载便可恢复如初,我们何苦做这劳力又不一定能成功的事呢!还不如先回到金伽宫去毁了他的肉胎,他那一副身体少说也有五百年修行,一旦失去,只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行,你不必担心炼魔术守制的禁法能有多少时间功效,有我在这里,笃定走不脱他一缕游魂。” 萧锐少有在玉瓶儿面前镇声号命,佳人当时闻了少年冷声吩咐,心上一拎,不再敢多言,自与朱犀前往布置,她和朱犀两人移形幻影的本领本是一绝,用来厮伏布置禁法,最是合适。 也是玉香山有难,当时只顾在园中淫乐,全没有查觉身外有三位催命灾星要取自己性命。 不过一炷香功夫,二女便已返回萧锐身旁,玉瓶儿道:“布是不布置好了!可你莫忘了,玉香山身边还那么多少女。 我是知道你的心气的,要擒玉香山却并不愿意伤这些女孩子的性命,可以玉香山的狠毒,到了危难时刻一定会拿这些女孩子做挡箭牌的!” 萧锐闻言一声冷笑道:“这些无需你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说着,竟伏地蹲身,指抵唇角屏气往了花园一角阴地上一吹。 说来奇怪,萧锐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气吹渡,居然恍眼之间成了疾风大作的狂岚,随着少年人一个指点,刚岚形成的龙卷恶风,便往了园中男女们刮了过去。 众男女此时正在淫乐,哪里有一些男女,见了狂岚龙鲸取水一样的倒卷而至,吓的惶声大作,纷纷放开手脚往了园角两廊下逃走。独内里化身四九之多的玉香山元神邪童,满脸惊异,一双赤目游移不定,留在了当场。 萧锐见玉香山化身的邪童仗自己法术竟然敢面对自己祭法作起的刚岚不走,哼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还敢如此托大!” 说着,又将左手一只拈起的法诀丢开,往天一个猛砸,顿时当天一声巨雷轰下,映的簇芳阁四野皆成紫碧。 玉香山虽仗千百女子**采炼,炼成活身白肉的身外化身,可最怕的就是九天神雷,当时天雷落下,吓的他心胆皆寒,禁不住将身一晃,将四九邪童元体收回,瞬时间身形暴长,恢复成了平日英俊倜傥的美少年形状。 随着一道纯青色匹练纵横着天际,如神龙长尾一样卷入玉香山手中,少年掌上陡然间多了一柄流光走电也似的三尺青锋。 “哼!他这元神的确修炼的坚凝了,竟然还能祭动起仙剑,并还不显一丝滞坠!”玉瓶儿在旁有心提点萧锐道。 “这剑如此清纯,只怕也不是他自修的,他即然想与我斗剑,我便去会一会他!”萧锐话音未落,已是展身向了玉香山冲去。 与此同时,萧锐又将双指点动,空中神风与天雷也跟着再向玉香山压制,不令他有一丝逃遁的机会。当下只见狂风大作合着紫雷如爆豆一样的洒下,只打的玉香山魂不附体。 幸而掌中一柄青锋剑威力绝大,将所有落雷挑路,至于神风是萧锐有意阻拦他退路,不令其逃走的,倒没有将玉香山怎样。 朱犀在一旁接连施展雷法与风术,都是变幻万端,神鬼莫测的大神通,心里虽佩服,可口里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他哪里来这样移山蹈海的本领,这些都是大神通,萧锐再怎么天资聪颖,勤于修炼,也不可能到这样的地步!” 玉瓶儿随萧锐在寒冰界一路修行,最知道萧锐根基,苦笑道:“论理他是不该有这样的道力与法力,可他人都死过一次了,这修道的路径自然也与不同,不可超一般人去衡量了。” 朱犀听不明白,自然与玉瓶儿请救,玉瓶儿摇了摇头道:“这事说来话长,等将玉香山擒到手再说,我担心的是萧锐的法力要再照这般精进下去,便不是人间界所能容纳的。 他的五行术在人前多有藏漏,除用于自身化为风、火外,从不轻用,今天为了擒玉香山才露了些底,明是和疾云、李虎一样的手段,这样下去,反而使我不安,莫要又引来什么不该存世的怪物才好。” 说到这里玉瓶儿想起在寒冰界中遇到的弧光、月魁以至于食日狼,这其中每一个人都是惹不起的宇内大妖魔。 自己好容易才逃出寒冰界生天,千万不要才安稳不到几天功夫,就又身陷险境,而到那时,萧锐身为众人统领自然是首当其冲要面对的。思忖到这里,玉瓶儿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担忧。 再说萧锐提步往了玉香山欺去,直等玉香山将雷光将来人看清,当时吓的心胆皆寒,也顾不得叫阵,便也一个潜身将剑光御起,拦腰向了萧锐斩来。 谁知,只闻嘭的一声轻响,少年人身外猛然间多了一道赤雾,刚劲无比,任是玉香山得自正教仙人的上清仙剑也难伤的一分一毫。 随着玉香山当胸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自己常年修持的上清仙剑,竟在萧锐血影分光剑剑气强行拉扯下,夺在了掌中。 这口飞剑与玉香山血气相联,一旦失去不但损失惨重,还要伤动自身元气的,惊惧之下,玉香山连忙一个掌心雷将仙剑摇动欲待脱出萧锐控制。 哪知萧锐身前银光一绽,已将自己另一口诛心剑祭出,如风车一样的将上清仙剑控住,登时里玉香山心口如压一块巨石,半身竟动不得了。 适逢其时,萧锐将分光剑剑气扫出,任是玉香山强挣着真气向旁移开三尺,还是被剑尾扫中,打的他赤霞流火乱爆,身形险些化了四瓣。 眼见萧锐分光剑气凌厉无比,自己又是没有肉身凭依的元神灵体,玉香山顿时失去了战意,当下借着被分光剑扫动倒退的同时,一个蹦身便往了簇芳阁外逃去。萧锐冷声道:“哪来这么便宜事!”也是身化精光追了上去。 玉香山一飞至花园角落,便被玉瓶儿预先设下的禁法拦住,虽说在他仙剑扫动下,uu看书uukansh 禁法瞬时出现了一道裂缝,可萧锐早趁此空隙追了上来,眉间凝动即将体内分光剑气排出,列成铺天盖地之势的赤云阵阵。 见此气势玉香山吓了个心胆皆寒,忙纵身化为弧光再向别处角落逃蹿,但他着实精明,知道宫墙外有玉瓶儿设想的禁法结界。 于是先将上清仙剑祭出,拼命提纵剑光,化为一道疾光,预待将禁法打出一个孔穴,自己好仗着元神幻化自细孔内逃命。 萧锐见状冷笑一声,翻掌便将诛心剑拍出,此剑与萧萑的轰雷剑一样受地腹万载石火粹炼,论威力虽不如轰雷剑,但飞行绝迹,锋锐无匹,纵是玉香山元神遁迹飞行也比不过。 只一点红光闪耀便已蹿至玉香山跟前,眼看着要被玉香山刺过个透心凉。 玉香山见诛心剑剑尖上一点殷红,知道这剑相惯破修道人元气精神,只把他吓了个屎尿齐流,万般无奈,只得一个展身,将元神崩散,裂体成四十九位玉面邪童,期希仗着元神众多,能从萧锐手下逃走一个是一个! 哪知萧锐等候他此举多时,当玉香山分散元神的那一刻,便化身做了疾风追至,等玉香山看出萧锐有一举尽灭自己的时候,连忙把四十九位邪童往了空中四散逃走。 哪知道萧锐所化的清风竟也在同一时刻撕裂成了无数寒星,星光流动,只有千百之数,顷刻间将簇芳阁内外布满。 随着少年人一点一点的将星光收动,四十九只邪童均被收制,玉颈上各缠了一条由分光剑气化作的赤链,跪倒在云头,被锁链逼缠的满面通红。 四百零五、风自有名 (壹) 当众邪童看清擒捕自己的竟是萧锐,当时吓了个魂飞魄散,浑身抖作一团。 萧锐冷笑道:“你为什么见了我就害怕成这样?”说着,又回首与玉瓶儿道:“玉瓶,我平日里给别人的印象很狰狞吗?” 玉瓶儿笑道:“狰狞倒谈不上,顶多就是有些像猴子的玩皮罢了!” 萧锐笑着转首与众邪童道:“听见了吗?就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怎么连猴子也怕了起来!” 玉香山深知萧锐机敏,自己即落入他手,便怎么也不会被轻易放过,想到这里,他连忙将身体作抖,瞬时里只见众邪童个个绽放精光,相互照映。 原来是玉香山想收了法术,将四散为四十九位元神的邪童复合恢复原先的元魄灵体,以此好增长坚固一些,好应付萧锐接下来的拷问。 哪知萧锐不如他的愿,这里玉香山众邪童才刚起势,萧锐手中的赤链便随之火光乱爆,只听得众邪童嘤嘤一阵乱叫,个个翻身栽倒,而手臂咽喉间更是一片红肿与被烧灼的痕迹。 “哼!你倒是很有本事,竟然能破得了玉瓶儿与公主两样种在你身上的法术!就不知道这是你的本事,还是你师傅候玄机的本事?”萧锐哼声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邪童们异口同声道。 “不为什么!还是如同上次一样,想问你一些问题罢了!” “哪你还不如杀了我!” “哦!不该说是你,而该说是你们吧!”萧锐一面笑,一面将掌下赤链祭动起一线血光,但见一点火星与赤链上一个疾走,就听“啊”的一声惨叫,被拴在赤链最末端的一位邪童已被火星炸的身首异处,腔子里流出一阵似烟似雾的**! 玉瓶儿与朱犀见状一阵心动,不自禁脚下就是一颤,欲待跨步纵出,只是回首身边女同伴也有此意,都不好意思争先驻下了脚步。 “呵,你老是说我占你便宜,今天我就不和你争了!”说着,玉瓶儿将朱犀往前一推,催促朱犀上前。朱犀因被鸾妃折磨,体内元气大损,虽然经萧锐救治,终究亏损的厉害。 此时玉瓶儿有意相让自己,虽有些不好意思,终究还是忍不住那些先天精气所化**的引诱,将身一摆跃至尸首上空,一个屏身作息,当时将那散入空中的袅袅升起的灵乳自头自五官吸入体内。 果然那聚粹了千百灵体的灵乳效力惊人,只把一位邪童腹中的乳液吸收,朱犀便已恢复如初,玉面红润,再不复先前的病容。 而再看被取光了灵乳的邪童尸身,则是迅速的腐败变黑,直至化为一坯焦土。 萧锐在旁见了,眉头深皱,正在思忖玉香山得了这些**不知要害死多少少女的性命时,忽听得无数鬼哭狼啸的凄声乍起。 等少年看仔细时,原来是那被杀死的邪童所化的焦土下竟又升起一道黑烟,转瞬之间变成一条通天的烟柱。 柱身上不时浮现出女孩子的面孔,只顷刻间便将烟柱布满,成了一支巨大的人面桩!桩上万千少女俱在哭感嚎叫,情形真是恐怖到了十分! 萧锐至今经历了无数凶险,可眼见这陡然升的人面桩,仍是忍不住惊的呆了,当下倒退一步,惊怒之下,两道剑眉几乎拧在了一处。 众邪童感觉到萧锐冲天而起的杀气,正在吓的魂惊胆散,欲待开口求饶,可为时已晚,随着萧锐抖手又将两点火星祭出,又有两只邪童被炸爆了头颅。 守在一旁的朱犀见了,自然乐得又取了两人腔中**,果然不多时刻,二邪童焦尸下又升起两只人面桩,与先前一般无二。 而至此刻三座人面桩凄厉的尖叫声交汇于一处,只催的连同朱犀、玉瓶儿这样的缠魔女也是心胆生毛,心房内几是有一面鼓在不停催打着。 “怎么样?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饶命!”群童齐声叫道。 萧锐冷笑道:“饶你不难,只要你将候玄机与鸾妃的阴谋尽数告诉我,还有我二哥受的禁制该怎么解救,我就饶了你!” “这怎么成!如是被师傅知道了,我定要神魂皆灭的!” “呵呵,原来你只怕候玄机,既然如此,就先由我将形神皆灭吧!”说着,萧锐抖手又是数道火星疾走,随之而来的一样是朱犀取夺**与人面桩拔地而起! 萧锐每见一柱人面桩坚起,心上便又添一分愤怒,当下不再留手,又接连不断将邪童元神炸死,一时漫天都灵乳,竟到了朱犀一人汲取不过来的地步。 玉瓶儿在旁见了自然也乐道享受,一样纵身上前嗅取,她二人都是灵体蕴化,每多取一点灵乳,气质便多一分变化。 待之后取的多了,不仅形像气质越发晶莹润泽,连袭在身外的仙衣也随之越透斑斓锦秀,夜风吹渡,惊扬二女十尺长裙,飘飘欲飞,真是如同天界一尘不染的仙子一样。 “我说!”玉香山终于禁受不住开口道。 玉瓶儿在旁抖着身外霓彩霞衣笑道:“我还真情愿你什么都不说呢!” 未知萧锐并不肯住手,接连又出手将两只邪童点爆。玉香山又恨又怒,大声道:“王子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我都已经答应你要说了!” 萧锐冷声道:“先时叫你说你不说,这时候你愿意开口了,我凭什么就要听你的!你这牲畜一样的东西也敢与我讨价还价,再说你也看见了,就是你不开口,我两位侍女也是好处多多,就将你元神屠尽了,我也一样有好处的!” 说着,又再抖腕一一将邪童身体点爆,并且手法越来越快,只转瞬之间又令八九位邪童神魂皆灭。 玉香山苦修六百年,眼下每一位邪童身上都耗废了他无穷的精力,被萧锐这样冷手杀戮,他哪里能够经受的起。而且,随着萧锐手脚不停,眼光的凶光越来越盛,嘴角凝动,直泛起鬼神一样的杀气。 至此玉香山才知道,虽然萧锐素有善名,可行起狠来也是一如他的大哥二哥一样杀人不眨眼的穷凶之徒,自己若再存一些取巧之意,真是当堂毙命找死的危险。心胆皆丧下,忙不迭开口告饶! “哼!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玉香山再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得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只管开口!” “好,我先问你,如今你师傅候玄机正与黑风姥姥攻打我商阳城,这黑风姥姥是什么人?” 玉香山虽已做好准备,可当萧锐问出这样不能回答的问题,也还是忍不住一阵犹豫,只是他这里才刚露出些迟疑之色,萧锐那边手下便显出一点精光。 吓得他连忙道:“不敢瞒殿下,黑风姥姥是贪狼手下人间授使,有听我师父说过,她该是颗万年桑树精,功力绝高与我师傅不向上下!” 萧锐本就怀疑黑风姥姥是食日狼的手下,如今得到玉香山的证实,心上还是一拎,只为他知道候玄机是鬼母的人间使,如他与黑风姥姥联手,这是什么样的一件大事!尽管是萧锐也是忍不住一阵震惊! “这么说来,是食日狼与鬼母联手想灭我商阳了?”萧锐沉声道。 这句话引得俯身在地的邪童们一阵抖动,忙众口道:“原来王子殿下已经知道了!” 萧锐冷声道:“知道是知道了,不过没你知道的多,还得请你多多指教呢!”说着,曲腕将手中分光剑气松动,uu看书 wwuukanhu 令众邪童合身重新复体为玉香山的元魂。 得到萧锐的舒放,玉香山大松了一口气,只是等他将众邪童集身复元,只见自己体外精光黯淡的不及平日一半,心里痛惜悔恨到了极点,可想着萧锐的残忍,却不敢有一丝流露。 何况自己开了口后,萧锐便手下松动,自己更要博取对方的好感,当时主动献好道:“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有两位神主欲取殿下性命,可同样的,殿下也有吉星护救!” “哦!这是怎么回事,你倒说一说看!”玉香山的话,倒是让萧锐有些意外,但少年人回首一想,立时猜到了玉香山所指。 “在下要是猜的不错,尹至诚夫妇应该已经找过殿下您了吧?” “不错,他夫妇三人一天前刚刚与我见过面!” “那殿下大可放心了!尹至诚是紫微君座下光明使,虽然尹至诚夫妇三人的功力不比我师父与黑风姥姥,可紫微大帝是与食日狼、鬼母一样的乾坤神主,有他的护庇,殿下您大可以与我师父和黑风姥姥一斗。 何况,一般情况下,勾魂使多半也会出面的!” “勾魂使!这又是哪一路人马!”萧锐第一次露出一些惊容,只因为他终于听到了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机密。 “勾魂使是重楼君座下授使,重楼也一样是神主中的一员,只是他这一脉向不轻易出手,主张的是调和乾坤,不使缺漏,如食日狼与鬼母联手,重楼害怕他二人独大,照我猜想来看,就是不亲自出手,应该也会暗中帮辅殿下您一臂之力的!” 四百零六、风自有名 (贰) “勾魂使?”萧锐疑声道。 一旁朱犀听到玉香山说出勾魂使三个字时也是心上一动,见萧锐动问,忙答道:“就是前番殿下在春秀宫中见到的那位与鸾妃娘娘秘会的女子!” “哦,是那位肩头栖了一只火凤的姑娘吗?呵呵,那可是一位美人啊!” 玉瓶儿瞪了他一眼笑道:“一听说是美貌女子,你便换了另一副嘴脸来!” 萧锐笑道:“既然是女子,自然要优待,何况还是和玉瓶你一样美的美人,那就更加不同了!”萧锐一番话里不只夸赞勾魂使,连同玉瓶儿也一并夸赞在内,虽然惹得玉瓶儿有些嗔恼,可到底还又一些开心。 “那勾魂使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至于她那位什么重楼的主人,又是哪一个?她为什么会助我一臂之力?玉先生,还请你一并说个明白吧!” 玉香山听到萧锐开始问起勾魂使的虚实来,心上一松,虽然勾魂使的身份也一样是萧锐这等凡人不该知道的机密,可到底比查问自己师父候玄机的隐密来让自己轻松的多。 当下不再犹豫连忙道:“重楼是往生界的圣祖,而勾魂使则是他手下使臣,又听说勾魂使在各位神主授使除弧光外年份最长,王子殿下不要看她年青,事实上她年纪老大的很呢! 重楼行事为人无善恶之分,只重世理无常与诸界平衡,如今鬼母与食日狼联手,殿下虽有光明施救,总有不周到的地方,以他的心性,应该会出手暗助殿下的!” 萧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解释,当下低头沉思片刻沉声道:“先不说我,我只问你这往生界、勾魂使还有鸾妃?这三处人物怎么会联在了一处,玉香山,这其中是不是和我大哥萧锏有什么瓜葛?” 话说到这里,萧锐忽然想起尹至诚曾说不久之后,萧锏便会从往生界遁出,天下事哪有这般巧法,这其中定有古怪。于是又问道:“我大哥是不是早认识什么勾魂使了?” 萧锐一语中的,玉香山闻声一抖,不敢隐瞒,连忙道:“不错,我曾听师父说过,萧锏殿下年少时曾为宫中秘事自杀。 可被重楼委派勾魂使复生,并还在日后教习他返生法术,萧锏仗此术自天下大荒中屡屡搜集名将功臣的尸骨,复生后以充做他手下。 重楼是往生界神主,专管阴间勾司,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与法术帮辅大王子殿下成事,只是后来为什么大王子不乐留在阳世为帝,偏要去往生界修行,这我就不知道了!” “哼,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不能理解罢了!”萧锐冷声道。 玉香山心头一震,他自然是知道当年萧锏自杀是为了自己妹子,而携带了众手下到往生界多半也是为了此事。 可在他看来,萧锏苦苦打熬成今日地位与势力,却为了一个早已死了的并还不可能在一起的女人放弃一切,这实在是不能理解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以他这样心思歹毒,唯利是图之辈,宁可相信萧锏率众去往生界另有他图也不能相信仅仅只为寻找其妹子萧茸! “继续说下去啊!” “罪臣实在不知道更多的机密了,还请殿下明查!” “明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二哥为什么被你们剥了魂魄在金枷宫薰蒸,候玄机在攻占我商阳后还有什么图谋,在与黑风姥姥联手后,又有什么打算? 这些一切的一切,你都还没有说个清楚,就像蒙混过去吗?玉先生,你该不会忘性这么多,只不过转眼功夫,便不记得你刚才是为什么讨饶求情的吧!” 眼见萧锐懒着精神与自己做笑,玉香山知道自己绝没有机会可以瞒得过眼前这位最受梁国称敬的王子,只得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于萧锐知道。 原来当日候玄机苦苦经营了多年,满以为镇南王萧天候生祭了自己儿子可以奉迎鬼母传援大法力,不料却被萧锏从中作梗,坏了候玄机与鬼母一桩大事。因萧锏一身能力得自往生界,二人连同重楼与勾魂使也一并恨上了。 只是萧天候一死,候玄机的苦心化为流水,想要再寻找合适的傀儡,却只能在有限的几位王子身上下功夫。萧锐不必说,是压根就没有争天下意思的,何况心思缜密,素有善名,不是候玄机的好人选。 八王子萧铁有光明使正教一干辅佐本是自己的对头,而十王子萧钺与十四王子一个资质不够,太过蠢笨,一个虽然有野心,却年纪幼小,实力不足。 何况这两人与连同萧萑的四位世子比起来,实在差得太多,四人随便那一位与其争较都毫无胜算。选来选去也只有二王子萧铣勉强被候玄机看中。 萧铣尽管残暴,却不是无道的昏君,登天子位后,施政虽然严苛,可大半边天下一统,百姓日子过的还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何况萧铣常年经营,身后自然有一班老人辅助,候玄机自从西羌归来后,他这个当朝国师便彻底被新王萧铣冷落,想要重新获取萧铣的新任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萧铣征战这么多年,身边出生入死的老臣子数量不少,也没位置给候玄机安排,就这还不算萧铣为当日候玄机帮助萧天候要生祭连同自己在内几位世子的那笔账。 就在候玄机苦自思量时,鸾妃适时的出现,愿意帮助候玄机争取萧铣。候玄机之前就知道鸾妃是色界天的神女,来历不同寻常,并还有大隐谋,心上颇为忌惮,并没有马上答应。 哪知在回禀其主子鬼母后,竟得到鬼母的允许。至此,二人才联手到了一处。鸾妃也的确有本事,虽然玉香山师徒二人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萧铣生生在登基后不久便废跟随自己十年的太子妃,指鸾妃为后。 按说娶先王贵妃为妻,这自然大逆不道的事,可其时适逢乱世,西羌与漠北都有先王驾崩,后事君王依例可迎纳前王嫔妃这样的风俗。 梁州虽然是汉人居多,但萧天候连年征战,属下多蛮族,为了笼络安抚异族,施政与礼法自然也比前朝宽松了许多,所以才有了明明是汉人的萧铣却依蛮夷例接纳前王妃子鸾妃这桩荒唐事。 再加上萧铣治事从来残忍好杀,朝堂就有一两个老臣想说这么做不合规矩,那边白虎团大兵手里金刀一晃,顿时也再没人敢出声了。 得到鸾妃迷惑和引荐,候玄机这位昔日国师,又恢复了往日的权势,并还从以往的地下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台前,为萧铣安排一切国家祭祀大典。 萧铣与其父萧天候不同,不喜女色,不爱享受,整天价最关心的便是如何让梁州的版土再大上一块,聚精汇神只想着自己的雄图霸业,朝庭内政不免有些松懈。 这正给了候玄机与鸾妃机会,假借朝庭名义,四处网络各地仙宝妙药,好布置第二次神主降临。 而玉香山则趁萧铣经年不在禁宫的机会秽乱宫庭,大逞**,直至被他取了数百位女子纯阴。要知能被选纳进梁州禁宫的不只是处子之身,论才貌论体质根骨都是倍添与寻常女子的佳丽。 这禁宫中几百位女子的纯阴到手,比之玉香山累年辛苦犯着被正教剑客追命的危险吸纳的上千**还要来的淳厚,三年下来,终于被玉香山背着师父修成了身外化身的邪童法体。 本来只需再经一转百日坐功,将邪童法体修固,玉香山便可修得第二元身,成金刚不坏之躯。 可为他**太重,u看书 ww.uukanhu 在所震纯阴明明已足够完满的境地下,他还趁着候玄机不在的当儿入宫行淫,以致被萧锐将其制服,散光了道力。算来,这也是他应用的报应了! 随着玉香山继续吐露,萧锐终于知道,之所以要将萧铣剥落一魄放在金伽宫中受毒质侵淫,为的是萧铣对鬼母降世并没有兴趣,尽管有鸾妃与候玄机两番劝说也一点不为所动。 二人无奈之下一合计,便想出了这个主意,当时由鸾妃下手,于萧铣晚间熟睡时将其元神涣散,金伽宫中的候玄机则设坛招魂,再用尸气薰他,以使萧铣走火入魔,步入邪途,归顺鬼母。 至于为什么候玄机会与黑风姥姥联手,则听说是食日狼主动派黑风姥姥来请,情愿助候玄机一臂之力,而不取什么报酬。听到这里,萧锐一笑,暗道:看来食日狼还真是恨自己入骨,情愿白出力也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候玄机却甚是防备黑风姥姥及与其一党的无憾王,至于鸾妃他也怀疑与黑风姥姥他们有些阴谋。萧锐闻言又是一笑,看来候玄机的确了解鸾妃,知道这女人野心心计,稍一不甚便有丧命的危险! 之后,玉香山又说了如何薰蒸萧铣魂魄及解救之法,直到将他知道的一点隐秘全都说尽了,萧锐这才不再逼问他。 玉瓶儿在一旁听他二人说了半天的话,早没了耐性,见萧锐终于不再开口,忙道:“好了,说了这半天,我们总该走了吧!” 说着,又指着还被困在结界下的女子与三四位玉香山手下人道:“这些人也被拘禁多时了,是杀还是放,你也快做决定吧?” 四百零七、风自有名 (叁) 萧锐道:“玉香山的手下虽是从犯,但造下此等淫恶,却一个也不能放过。至于这些女子已被玉香山破了真阴,若是放着不管,只不过一、二年性命,你两人刚才得了好些好处,就不会帮衬这些女子一点吗?” 萧锐这里话刚说完,朱犀便已动了手,她与玉瓶儿气质相同,修炼的法术也大致相同,当下抵手排出五道赤红色的云练将已被收服的四位妖人脖项锁住。 不过转眼功夫,便把四人一身精血取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堆枯骨与腐肉坠落在地。一众宫女见状吓得不住尖叫,而跪在萧锐脚下的玉香山虽然平日里看惯这些残忍场面,可想着过一会儿也许就要轮到自己,禁不住又是一阵两腋生寒。 “哼!你倒会卖弄人情,救这些已是行尸走肉的女人有什么用?”玉瓶儿听到萧锐要自己与朱犀出手帮忙宫女们回哺真阴,意为要将自己刚刚得手玉香山精气施放,当时不乐道。 萧锐笑道:“我又没说要取你才刚得的精气,玉香山人还在这里,需要取用多少,只管向他索取就是!” 玉瓶儿听了这话脸上才露出笑容来道:“这话说的还有些道理!”说着,又瞅了一眼俯在地上的玉香山道:“对不住了,玉先生,你刚才也听到了,一切都是小王爷的吩咐,我只是奉旨办事罢了,可千万不要怨恨我啊!” 说话间,玉瓶儿便已将一只玉掌轻抵在玉香山颅顶上,也不见她怎么做势,就听玉香山一声惊叫,两眼翻白,脸色铁青,几欲昏厥了过去。 可玉香山到底年久功深,尽管被萧锐禁制,眼见到了要命的当儿,依然是强挣着施力挣扎,恍惚之间一张俊面孔竟变的炭一样的红。 事出不意,玉瓶儿一声惊叫,连忙将缩了回来,但见雪白粉嫩的玉掌已被玉香山体内纯阳烧灼的一片金赤,恼恨之下,反手给他一记耳光,玉瓶儿一样是灵体出手,有心之下,这一掌打的好不厉害,直将玉香山百汇穴惊起三尺青焰。 受其重击玉香山身体乏酥,只能瘫坐在地上待死,萧锐怕他还有反复,临空点了他一指,将其腹下丹田气海封闭,使之再运不动一点力气。 玉瓶儿笑道:“看不出,你平时处处卖弄仁善,临到落井下石的时候,你也一点不含糊呢!” 萧锐笑道:“这等猪狗一样的东西,如何能拿他当人对待,我不取他性命,便已经是最大的宽大了!” 二人对答间,玉瓶儿已将玉香山体内精气抽动,以自身作媒,摊开另一掌,运了好半天力气才从掌间排出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浮动至众宫人头顶上方,随着青烟一个滚动,便化了万千点春雨落了下来。 那一干宫女本已被玉香山折磨的痴痴迷迷,神智尽失,可当那春雨一挨在身上,便是透体的冰凉,浑身舒泰,知道是绝好的东西,当下忙不迭的伸出双手往空中捞摸。 果然不过片刻便有数人恢复神智,一旦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在人前,羞愧无地,赶忙俯身护住要紧部位。 萧锐见有女子恢复神智,心上多少有些欣慰,可见人群里还有一大半人仍是做痴呆状,取手向天不住欢笑,眉头一皱,禁不住又生出十分杀气来。 朱犀见玉瓶儿一人施法哺喂众女有些辛苦,在将玉香山手下妖人精血抽尽后,也走到跟前,一掌抵在玉香山肩头。 有她相助玉瓶儿,空中春雨顿时快了一倍,随着玉香山灵体一点点委颓,花园里的受害宫女们却是一个个恢复活泼了起来。 玉瓶儿救治这些女孩子虽然用的都是玉香山的精气,可如此长久施法,还是颇费其心力,一待所有女子都恢复了,便忙收了法术,吁了一气道:“真累死我了!有这点灵雨回哺,这些宫女就不能完全恢复,至少阳寿是无损的了。 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在这里已耽搁了不少时间了,回去还要救你那个二哥,唉!真是麻烦。小心候玄机赶回,那就又要费大周折了!” 且说众宫女恢复神智后,有心思机敏的,看到玉瓶儿施法救助自己,而其身边立着的英俊少年更是传说中的南疆玉榴仁王子,连忙俯身叩谢,一时里哗啦啦跪了一地。 玉瓶儿颇不奈被这些凡间女子跪拜,又见一众人俯身在地长时间不起,不知又要唠叨些什么,心上更是不悦,催促萧锐道:“好了,这里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是快走吧!” 哪知萧锐皱着眉道:“这些女子元气虽然有些补漏,可到底已失纯阴之身,若被人发现,都是死罪,就算侥幸不死,也定要被打入冷宫服役终身,或是入庙堂出家一世,想来着实可怜!” 玉瓶儿听了这话,立时瞪大了双眼,负气道:“听你这话,倒是有心要收留这些女子了!哈哈,今日才被你将朱犀收回身边,便改起往日气性来。 平日里口口声声,只与玉颜公主一个长相厮守,哪知道你真要收纳起来,便是几百位美人充你的后宫,当真那些说你伪君子、假斯文的话是一点也不错的!” 萧锐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就算是将这些女子收留,只是想将她们送回商阳城。城内多的是四地逃难的流民,再由我的手下人安排她们择良人相配,也总好过留在宫中等死孤零来的强些,你说不是吗?” 听到萧锐说是将这些女子带回商阳城安排男子从嫁,玉瓶儿脸色这才缓和些,不过稍时又笑道:“那到时候给这些女孩子配郎君时,我也一定要在场,不然的话,难保你不假公济私,明是许配,暗底留给自己受用了!” 萧锐大笑,知道再往下说,只会越描越黑,当下请玉瓶儿与朱犀携力将所有女子经金伽宫搬移回商阳城。一时间花了无穷气力,直将玉瓶儿与朱犀累的几乎瘫倒在地上,才将所有女子送走。 且说,萧锐将所有女子发回商阳,即提了玉香山元魂来到二哥萧铣受禁的法坛前,刺破自己掌心,放出血水来,点在萧铣魂魄灵台上。 果然萧锐的肉身到底与萧铣是一脉相承的亲兄弟,血水点下,魂魄瞬时坚凝了许多。 过后再由萧锐按玉香山所讲的倒转乾坤手法,将其身下祭坛八卦镇符颠倒,但见一抹青气自萧铣魂灵七窍内源源不绝而出,奇臭无比,闻之作呕。 萧铣体魄强健无比,元魂也比常人坚固许多,当下体内的尸气被萧锐施法排光,虽只一昧魂魄,便已有些醒觉,在见到萧锐后,脸上微露惊讶,再转身看了看四周金伽宫的情形也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萧锐见状很是欣慰,提一口纯阳真气喷在萧铣元灵身上,果然灵魄瞬时活泼了许多,只一个挣身便浮在空中,也不用萧锐指引便能自往宫外飞去,临行前又看了萧锐一眼,眼神内即有些迷惘也有些明白。 “唉!忙了半日,总该忙完了!”玉瓶儿作势打着哈欠道。 “还没完!你忘了还有鸾妃的玉芝和神油吗?” “哎呀,还是你的记性好,我还当你看了簇芳阁那般香艳的一幕便将这些都忘记了呢!”玉瓶儿说着,回身看了玉香山一眼,uu看书 .uuansu 媚笑道:“看来,还是要辛苦玉先生你了!” 玉香山闻声一抖,苦声道:“玉瓶姑娘,神油与玉芝在下实在不知,这两样宝物都是向来由师父藏管的,多半还藏在身边!我已是油尽灯枯的地步,再经不得你们搜括了!” 玉瓶儿大笑道:“我和朱姐姐哪里能做这么残忍的事,玉先生说没有自然是没有的了,何苦放下君子身段,如此低声下气!”说着,冲萧锐挤了挤眼睛。 萧锐会意知道玉香山所言不实,当下将玉香山摄在手中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客气了!”说完,举手就将莲花宝座上玉香山的肉身提起,坐势要往石阶下尸虫堆里扔去。 玉香山一身法力已被玉、朱二人抽走十之八九,再要毁了这数百年修行的肉身如何能舍得,当时惊叫道:“我说!我说!还请王爷殿下手下留情。” 朱犀与玉香山认识的比萧、玉二人长久,很是厌恶他的为人,当下见他嘴脸难看,不禁挖苦道:“当真恶人恶状,敬酒不吃吃罚酒,非不见棺材不落泪!” 玉瓶儿附和道:“这也怪不得他,平日里吸了精气太多,占惯了人便宜,如今轮到他舍出些本钱,自然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呢!” 二女极尽挖苦,可玉香山此刻只求活命保身,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颤着声,气吁吁道:“玉芝下落我实在不知,至于神油我也真的不知道!” 他又这样说法,朱犀与玉瓶儿顿时翻了脸,欲待上前教训,好在玉香山急切切道:“我虽然不知道神油在哪里,可有一物能代替,三位请听我说!” 四百零八、冥府神器 (壹) 玉香山为保性命厉声呼救,萧锐闻声眉间一跳,知道他这一次并没有说假话,举手示意玉瓶儿慢动手,且听玉香山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知道这金伽宫里有一条被师父藏起的元炁虫,是师父护血联心的妖物,取它的脑汁应用,可以抵的过神油!” “有这样的事?你说的是真的吗?”萧锐疑声道。 玉香山苦笑道:“这元炁虫比那神油还要贵重,我若是知道神油下落又何苦要将它献上,只盼小王爷您得了妖虫脑汁后别将它杀死,与我师父结一世不结的怨仇就是殿下您待小人的恩德了!” “哼!谁会施恩于你!你快说一说这什么元炁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的脑汁又是什么?”玉瓶儿在一旁插口道。 玉香山无奈道:“元炁虫是鬼母赐与我师父的至宝,以世间一切阴祟秽气为食,为开天劈地的魔物。 虽然吃的都是污秽之物,可年深功久体内蕴孕的都是天地精华,其脑汁澄清至洁又被佛法称作羊脂水,是三界重宝,绝对抵的过千万年阴气汇聚的尸油。 只是稍时王子取脑汁时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妖虫的性命,不然不只小人形神皆灭,就是殿下和两位姑娘也有性命之忧!” “呵呵,谁会信你的鬼话!” “我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会再说假话吗?玉瓶姑娘千万别不信,若伤这尸虫性命,鬼母瞬间即从饿鬼界赶来,这虫是她亲族,就算凭空跳入人间界会损其元气,也绝不会容人伤害它的!” 被玉香山说的如此慎重,萧锐三人倒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想着时间紧迫,候玄机随时都有可能从商阳赶回,到那时别说虫脑,便是自己的性命也大是可虑,于是点了点头,命玉香山指出尸虫下落。 顺着玉香山手指方向,那尸虫藏身的所在竟然是萧铣坐落的龙椅下!萧锐不禁心头一阵恼怒,深恨候玄机竟敢如此污辱自己二哥萧铣。 推开龙椅,厚重的椅身下,竟是一个尺许见方深不见底的地穴,玉瓶儿好事,从脚下捡起一只石子投了进去,直过了好半日才听见石块落地的声音,看来这地穴少说深达千尺。 这石穴如此深幽,玉、朱二人都是一阵心惊,担心伸手不见五指的幽冥中藏着自己意想不到的危险!一时里为之却步,都将目光移在了萧锐身上。只有玉香山见二女裹足不见心上趁意,恨不得三人就此罢手才好。 哪知萧锐功行完足,稍一打量便依稀可见整座金伽宫内的阴寒煞气缓缓向了石穴下流去,眼前的那些狰狞臭陋的巨大尸虫虽然啃食着尸体肉身填饱裹腹,可真正的尸气精华却全都被那石穴收纳了进去。 想到这里,少年人眼前一亮,一时间便待将自己左手中指咬破。 玉瓶儿在一旁见了,伸手阻止他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锐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取些生血应用,看一看能不能将穴底的妖虫钓上来!” “哪又何止于要用你的精血,这里不是现成的一个大活人吗?还是五百年精修,比起你这副臭皮囊可是要强的太多了!”玉瓶儿一句话提点,萧锐哈哈一笑,玉香山则是双眉深皱,险些能把苦水都挤出来。 朱犀则在众人言笑中,将一旁玉香山的肉身提了过来,也不管玉香山在一旁叫苦,顺手便将其手掌划破足有三寸来长的伤口,顿时血水泉涌而出。 果然不愧是玉香山五百年修行的法体,留出来的血水不至纯净,竟隐约还能闻到一股香气。 玉瓶儿是色界天奉香魔女,当下深嗅了一气,不由赞道:“真不愧是玉先生多年勤修的法体,只一点血水便能得奇香,就不知道修练了你这副肉身要害了多少世间女子呢!” 萧锐取玉香山的生血原本还有一些不忍和怜惘之心,如今被玉瓶儿提醒,顿时硬起了心肠。当下作法祭动,将玉香山精血在空中凝聚成了一粒血球。 他身俱八九玄术,本就是颠倒乾坤,五行腾转的大法。此刻有心勾钓尸虫,又作法屏息吹了一气在那浮空的血球上,顿时把那空中血珠催动的越发光彩夺目,原本淡淡的奇香也被萧锐催逼的成了浓洌至极。 玉瓶儿在旁嗅了一口,两颊禁不住一酸,当时大咽了一口口水,笑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往后就不做王上,转身做个厨子也是第一流的!” 萧锐哈哈一笑,垂指便将血珠往了地底石穴丢去。一旁痛心疾首的玉香山瞥眼望去,就见那血珠身上似有一道绿线缠身,而丝线的另一头,则是在萧锐并起的两指之间。 萧锐以为元炁虫即然是候玄机的至宝,这一粒血珠下去,怎么也得有一会儿才能有动静,哪知竟然是立竿见影,还不等血珠身上的丝线放尽,线身上便传来些许惊动。 萧锐心上一跳,转念一想又自释然,不由哼声道:“不愧是冥府妖物,如此的穷凶极恶,贪欲无度!”说着,指间一个凝动,便将血珠提起。 在旁围观的三人不想这么快法,正在犹豫,只见才刚被放下的血珠已被萧锐提回了地面,当下赤光精绽,直照得金伽宫里一片金赤,竟似坠入海底的一粒龙珠!玉瓶儿不料萧锐有这样的本事,当下见了,不由惊咦了一声。 可令她更加惊讶的是,随着血珠浮空,石穴下紧跟着又是一团寒光自穴地纵出,只一腾空便是耀得宫殿下一片雪光,纵是萧锐催逼的血珠光彩夺目也被那雪压的只有绕身三尺精光,当时逼的玉、朱二女都不能睁眼对睹。 好在一旁萧锐早有准备,一待元炁虫出了石穴,第一时间便弹指将那石穴出口炸毁封闭以防它返回地穴下。跟着再将分光剑气放出,欲将那妖虫拿下。 玉香山在旁见了惊叫道:“殿下手下留情,这元炁虫脆弱的厉害,绝挡不起殿下您的神剑!” 萧锐闻声不禁一阵疑惑,可手下还是慢了起来,翻掌又是一粒灵丸击出。 果然那浮空雪光缠身的元炁虫只是体风精光吓人,真实身体却是异常脆弱,仅在萧锐拂出的不足两成功力的灵丸下也一样吓的叽叽惊叫,当时舍了空中血珠便待往殿外逃去。 玉、朱二女见状,连忙展身拦其去路,玉瓶儿更有兵豆可祭炼魔术,转瞬之间便将一面巨大无比的法网祭起,只不过弹指间的功夫,便将法网收拢,轻轻松松将那元炁虫收罗在网内。 等三人将到手的妖虫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不过三尺不到长虫,模样与殿内的尸虫一般无二,只是通体透明,好似用冰雪雕琢而成的一般。 乍一看起竟然玲珑无比,惹人喜受,可再仔细打量,就见虫身下无数钩镰一样的毛爪,往复不停的勾动,直看的人心胆生害,一样也是一只丑陋不堪的魔物。 到了这当儿,萧锐也不客气,命玉瓶儿将法网变幻成一副铁枷,先将元炁虫牢牢夹起,便甩出诛心剑在妖虫额头钻出一孔。 瞬时里便有一道水银样的汁液自妖虫脑孔内泊泊流出,朱犀见状忙也取出一只羊脂玉瓶承接。果然那妖虫脑汁如玉香山先前所说的一样竟然是清浮无比,至清至洁之物,竟比寻常清水黏稠了一些。uu看书uanshu 当下三人只将羊脂瓶灌了不足一半,妖虫缠身的雪光便已只剩下不足一尺。玉香山见了在旁边大叫大嚷,直说再多取一点妖虫便没了性命,不好向候玄机交待。 哪知玉瓶儿凶悍,全不理他,只待又多取了十余滴,元炁虫护身的神光仅只剩下盈寸这才作罢。 “呵呵,这一次总算没有白来,虽然还不知道这脑水到底能不能运用,但看候玄机将这虫子藏得这般隐秘多少也该是件稀罕物!” 玉瓶儿笑道。萧锐见玉瓶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由莞尔一笑,可旋即又收了笑容,肃着面孔打量了起金伽宫四周来。 玉瓶儿知道萧锐为金伽宫中诸般残忍的景像嗔怒,怕萧锐恼将起来做出些过激的事,忙催道:“好了,我们来的时间也够多了,还是快些回去吧。还有这玉香山,到底要怎么打发? 真的饶了他吗?” 俯身在地的玉香山听到玉瓶儿提起自己,忙挤出一脸苦水迎向萧锐,哀声讨饶,直求萧锐饶命! 哪知萧锐却在双眉一凝,朝向他冷声道:“论理我先前即然答应了你,便该是饶了你的,只是你淫恶不法,一生坏了千万女子性命贞洁。 要是连你这样的人都饶了,那只教天地间都没有人理了!何况你还如此乱我二哥宫禁,涂毒我的二哥元神,更是饶你不得!” 玉香山没料到素来被世人称善的萧锐,竟会出尔反尔,不遵前言,当时吓的他面红耳赤,竟连说些状胆喝骂对方的话也道不出口,只是惊大了眼睛看着萧锐,意图对方能改念饶自己一命。 四百零九、冥府神器 (贰) 未想到,萧锐这一次十足刚硬,不顾玉香山惊叫,一把将他自地上提起。跟着只听玉香山一声哀叫,便见萧锐抵掌在其颅顶,一团青光冲天而起。 “积尸气!”玉瓶儿惊叫道。玉瓶儿知道萧锐曾炼过《积怨录》,积尸气这门功夫也有触及,却没料到萧锐一手积尸气功夫竟然异常深湛,虽然不能与丹娘相比,但也不逊色多少。 可稍等玉瓶儿脸色又是一番变化,原来她看出萧锐并没有将玉香山体内的精气收归己用,而只是将其抽离出玉香山体外后,散于空中,任其挥散。 金伽宫内遍布尸虫,自然乐得受用,纷纷张动皮囊一样的肉口,鲸吸起空中的元气来。 玉瓶儿看着萧锐这般糟蹋玉香山数百年来修积的元气,心上大是可惜,连忙走近其身前,一样起了法术,将空中元气收纳起来,免得便宜了地上那些长虫。 玉瓶儿如此,朱犀自然也照做,只是两位佳人不解为什么萧锐要亲自动手,想来想去,应该是萧锐深恨玉香山淫恶害了众多少女性命,所以才立意要亲手将其杀死,才能解恨。 哪知过不多时,被将元气抽离贻尽的玉香山元魂又生出一桩怪事来,只见他颅顶华光大放,直冲云霄,似一方擎天玉柱直冲至大殿殿梁顶! 玉瓶儿心上一动,猜出些意思来,果然只见光柱下有些细小的人影从光华内挣扎着钻出,小的只有人手指般长短,大的也不过拳掌般大小,俱是空浮无依四散飘零在空中。 但个个仪表不凡,虽然多是女子,但其中也不乏男的。恍惚间有十多位,当下顿在空中,纷纷向着萧锐施礼,过后才一个纵身向了殿外飞去,竟然个个遁光迅速,转眼就不留一些踪影! “哦,原来你是为了救人!”玉瓶儿恍然大悟道。 萧锐点了点道:“玉香山为恶数百年,害人无数性命,我看他元魂奇异,被你我数番下手还是坚凝异常,想来还有蹊跷,果然他收罗了这么多正教仙人法体为其培基。 他若不死,这些仙灵绝不得解脱,而看那些仙人形象都已缩减成这般田地,再过上几年也要被熬炼至无形。我不杀他等于是帮他害人!这厮先时还妄想我放过他,岂不是痴心妄想。” 玉瓶儿从来机智,又是灵体修行,比萧锐在元灵修介上更加精通,却没有想到一时也走了眼。 心上虽然佩服萧锐,口里却挖苦道:“算你厉害,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精通积尸气这门功夫,看样子就是比之丹娘你也不差多少,快说,你暗底里下了这么多心思学它,是不是也有心想做第二个玉香山?” 萧锐知道玉瓶儿取笑自己,当下抚抵玉香山颅顶的手掌依然发动不撤,口中答道:“哪有这样的事,积尸气我是知道的。 不过从不曾下功夫钻研,你看到的只是我运神通幻化幻变来的,仅是仿效积尸气的手段而已,距离丹娘的境界可差的远呢!” 玉瓶儿闻声一惊,她知道萧锐说的谦逊,可话里已点到自己所修的幻术可以摩仿别种法术,积尸气属上乘魔法,萧锐的幻术即可以仿效,哪别样的法术更是该不在话下。 照此算来,虽然他只精这一门术法,但等于是学会了千般神术。这就不怪他五行变幻无常,可化风作雨,照此算来,这幻术的运用真可算是无止无尽了。 不说玉瓶儿这里惊讶,单说萧锐见玉香山神魂不散,猜到其体内必定还有灵体留驻,当下不也懈怠加意的抽拔,哪知道连转了几次功法,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只可怜玉香山受尽痛苦,瘫倒在地,连诉求开声的力气也没有。 而此刻的玉瓶儿也为玉香山颅顶华光不散,有心想看到底玉香山体内还有什么灵体存留,当下张大了眼睛,过后见萧锐额间冒汗,可光柱下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一时想起什么,骂了一声“该死”,同时又向着萧锐道了声“真没用”。便也取手抵在玉香山颅顶,果然得她相助,瞬是里光柱暴涨了一倍粗细,与此同时柱身上终于伸出了一只手掌来。 “这又是什么东西?”玉瓶儿惊声道。倒不怪她有些惊讶,只为这一次从光华中探出的手掌比起先前的那些元魂身形可是要大了太多,差不多有婴儿般大小,而且形体坚凝,虽然也一样白的厉害,多少却能见到些肉色。 “你们两个还不快上去拉人一把,就知道在这里看人家热闹,再慢一线,连这位先生的精气都要打散一些了!”萧锐提醒二女道。 玉瓶与朱犀听了这话,这才动了手,果然在二女帮助下,从华光内拽出一个婴儿,粉一样的白,十分可爱。 奇怪的是那婴儿虽然赤身露体,但头上却挽着发髻,连颌下也有几个山羊胡须,两只水汪汪的大眼仔细看去竟也称的上剑眉星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样子,古怪到了十分。 好在那婴儿甚是有礼,一待被萧锐三人解救,便在空中朝着三人施了一礼,接着便咦咦呀呀对着三人说起话来,可声音实在太小,就是萧锐一双神耳也听不见。 为此,萧锐将自己一根手指划破,滴出一两珠血水来洒在婴儿身上,果然对方一得萧锐精血,神气一振,脸色红润了许多,声音也大了起来。 原来那婴儿是北海有名的散仙鲍终来,汉时便已得道,功行极深,至今已有千年,可却在二百年前被玉香山暗算,趁他元神出窍之际,设毒阵将他擒获。 万幸鲍终来道法奇异,已炼成了元婴,玉香山虽有心加害一时也不能成功,之后干脆一样将他祭法收纳在体内,经过二百年岁月,已被玉香山将一身精元得去十之八九。 天幸今日萧锐除了玉香山,这才令他逃出生天,一时说到激动处,道人连连向着萧锐三人俯身答谢。 “那事到如今,道长可有什么打算!”萧锐听了鲍终来一番苦诉,也不由地为他叹息,当下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贫道如今元气大伤,昔日随身法宝一件不剩,就连肉身法体也都被玉香山葬送。如今只能寻一清静处安心修炼,只盼以如今一缕残魂炼成鬼仙,日后若得精进,再转一劫,以求他年才修进吧!” 萧锐看着鲍终来摇首叹息,想着他汉时得道,道行千年,虽然元神消耗大半,可只要觅地静修,稍加时日一身法力便可恢复七八成,算来也是一位极具神通的人物。 当下看了玉香山残躯一眼,忽然心生一计道:“在下倒是有个计较,虽然不能保证鲍仙长法力尽复,但只稍加时日便可不差多少,仙长以为如何?” 鲍终来被憋屈了两百年,今日脱难已恕天幸,听萧锐说自己还有法力完全恢复的可以,自然更是喜出望外,当下连忙萧锐请教起来。 萧锐闻声一笑,指着一旁莲台宝座上的玉香山原有肉身道:“仙长请看,这里不是还有玉香山这厮的肉身吗?一样也是五百年道力的法体,虽然比不上仙长原有的,可到底要强过寻常人物太多。 而且我知玉香山一身法宝不少,以仙长能力,只要觅地修行个三五年,uu看书 .uukanshuo 差不多就能尽行掌握,如此,不比仙长只以元神修行强吗?” 鲍终来万不料萧锐会要自己占用玉香山的肉身,想着玉香山欺侮自己这多年,却反而要用他的肉身修行,这如何使的,可转念一想,萧锐所说未使不是一个好路道,自己本是散仙修行,并不重什么纯阳纯阴一说。 玉香山多年采补,虽说是五百年修行的肉身,却比之自己千年法身差不了那去。而至于玉香山随身的那些法宝,自己二百年前便吃足了苦头,如今更加该威力十足。 想着对方如此涂毒自己,二百年后其肉身和宝物却又由自己受用,这一番因果,可算得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说不定正是自己修仙的路径!当时只犹豫了片刻,便欣然同意。 于是在萧锐的帮助下,将其本不太坚固的元神推入玉香山肉身内,万不料元神法体竟然十分相契,比之当年自家原形肉蜕还要投合,若以之修行,法力增进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要快上十倍。 至此知道玉香山果然命里注定修身途径,越法的狂喜,他受了二百年苦难,如今一脱难便事事顺手,真可谓时来运转,苦尽甘来,心下的感概与兴奋已是用言语不能表达的了。 再接下来,萧锐便安排他在梁州城外桃花山上修行,有董四平的帮助,鲍终来只会恢复的更快,当时感激不尽。 但萧锐也请他暗中留意梁州城内动静,鲍终来本是散仙身份,一应的外法奇门遁术正是其所长,用来潜身打探正是合适,何况萧锐只请他适时打探,不必犯险,鲍终来受他大恩,自然满口答应。 四百一十、冥府神器 (叁) 桃花山距梁州不过数十里,以鲍终来的本事自是转眼便可飞至,当下他得了萧锐给的印信便往桃花山方向飞去了。至于萧锐三人则依旧从来路遁回。 临行前,玉瓶儿指着大殿下已被取光了精气,仅只剩下一线虚影的玉香山残魂道:“他怎么办?” 萧锐冷笑道:“还能怎么办?我能留他一缕残魂就不错了!怎么,还是你有心将他这最后点精魂也给拂散吗?” 玉瓶儿笑道:“我才懒的管呢!不过你这人也真坏,玉香山虽然留下这最后一点魂魄,却已差不多和个白痴一样。 待会儿他师傅回来,见他这个样子,再加上我们把那什么元炁虫的脑法取走一大半,恼恨起来,就怕他倒对玉香山下起毒手来呢!” 萧锐哼声道:“那也怪不得别人,玉香山这一辈子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永坠地狱火海也不算便宜他,又什么话说!他师父要教训他,你我又何必为这样的人烦恼!”说着,卷起二女便往来路光径飞遁。 且说,萧锐一行人接连借道春秀宫,通过两层路径回到了商阳万象阵总枢,只见大地震动的先前还要厉害,主持阵法的玉颜公主此刻面色苍白,而镇祭法阵的丹娘与阿曼更是面容痛苦,如同遭受着巨力挤压,浑身上下都是汗水。 萧锐见了一惊,忙冲到公主身前,有心帮忙,可万象复杂无比,纵然是自己也主持不得,公主则在见到萧锐将朱犀成功解救后,露出一丝笑容道:“恭喜殿下,终于将朱姑娘迎回商阳了!” 朱犀见在此情形下,玉颜公主还分心与自己道喜,心上感动,忙不迭行止公主身前跪倒行礼,垂泪道:“婢子朱犀的性命全赖公主与王子殿下才得保存,二位殿下但有吩咐,朱犀万死不辞!” “哪里有这样的事!朱姑娘万不要如此作想!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事想要烦请玉瓶姑娘去玉榴御灵台走一遭!” 玉瓶儿闻声一惊,忙也上前服礼道:“但凭娘娘吩咐!” 玉颜公主与萧锐登基后,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从不要求属下以帝后相称,听得玉瓶儿如此称呼自己,公主倒笑了起来。 而一旁萧锐则听公主吩咐玉瓶儿往玉榴,忙也道:“公主有什么吩咐,不如由我去走一趟!” 玉颜公主摇了摇头道:“这事儿还是由玉瓶儿姑娘去最好,她与朱姑娘都能循光径幻渡的本领,比殿下亲自去还要便捷许多!至于殿下还是在这里陪玉颜吧!” 说着,自脑后长发取下一枚五瓣梅花玉符,交与玉瓶儿道:“烦请姑娘去御灵台养生池中将池中宝物取来,好为我这里主持阵法应用!” 玉瓶儿当下接了玉符,领了玉旨,忙施展法术通过光路甬道向了宝珠城御灵台飞去。 萧锐不知公主安排下什么宝物要玉瓶儿去取,有心询问,可此刻的公主正忙着主持法阵,难以分心,略想了想,便对公主道:“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到外面和候玄机打个照面,这老家伙攻打我商阳这多日,也该给他尝个厉害!” 公主闻言忙道:“殿下小心,候玄机与那位黑风姥姥都是当世高人,殿下一定要小心提防!” 朱犀见萧锐要走,连忙也要跟来,却被萧锐阻止,说她重伤初愈,应该好生歇息,而且公主此刻身边也该有个可以传话递信的人。 不料玉颜公主却道:“让朱姑娘与殿下一同前往也好,殿下先时曾说起黑风姥姥手下十一位玉女好生古怪,朱犀姑娘随鸾妃娘娘多年,也许她倒能瞧出些缘故,好帮辅殿下一把。 朱犀本就有心帮助萧锐,得了公主这一句话,自然绝不再留下,萧锐无奈只得幻化成清风,卷带起朱犀就走。朱犀是灵体出身,萧锐的诸般幻术正与她相契,当下不费萧锐一点力气,二人便闪身来到了外间战场上。 来到外面,果然打成一团,商阳城自城中心万象阵起,自有一道玉光护佑,将方圆十余里紧紧罩住。而天上则正结起了墨水一样漆黑,不住翻腾绞滚,好似千百条黑龙争闹绞接而起的乌云。 至于云中的青雷更是如雨一样的洒了下来,打的护城宝光不住惊绽乱迸,打起数不尽冰盘大小一样的雪花。 好在有玉颜公主主持大阵,那些滚落到城外的雪花一待挨着地面,便自动又融入神光内,依旧圆满如意不使缺漏耗损,这样才得生生不息迎驾空中的落雷。 单只论此,公主的法阵和候玄机的雷云可算是斗了个不相上下。 可让萧锐惊急的是,城南一角,护城神光相对较弱的一块,却正有黑风姥姥率领手下十一位天女冥妃,集聚力量专打神光一角,而幽明与秋实两位女仙子则正在神光内不停的作法补救。 不远处还有铜鼓与锟鹰两位长老,只是他二人法力相较两位仙子差的太多,帮不上多少忙。 何况两位长老还要分心照顾全城,哪里有一些守不住的动静,便要飞遁而至,招展自己手中旗幡将护城神光周全填补,算来远比幽明她们要忙的多。 萧锐见两位女荒神为了帮助自己,亲身到城下护阵,心里老大过意不去,他知道两位女仙子平日就不奈凡间俗气,一直以来都在玉榴国御灵台,灵气聚积之地修持。 此刻犯着外世的尘俗气,一身功夫怕只能施展出七八成,时间久了,灵体还要受尘埃污染,伤损元气。 当下连忙飞身遁至二人身旁,大声道:“还请两位仙长移驾回公主身边一同主持法阵,黑风老妪及其手下十一人就由萧锐一人周旋!” 神光外的黑风姥姥久攻商阳不下正在着急上火,见对方来了个生力军并还遁光不弱,先吃了一惊,过后看出是萧锐,登时恼将起来道:“臭小子,你以为你有多少斤两便可以对付我还有我手下的玉女?” 萧锐闻声冷笑道:“黑风姥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暗算我萧锐,到如今我再要和你讲礼义,只怕要召天下人耻笑。 你若是立刻罢手退走,我萧锐也不记你今天犯我商阳一城百姓。可你要是再敢得寸进尺,不是我夸口,今日一战,少不得要你受些好处,还有你这手下冥妃,也得给我留一半在商阳城墙下!” 黑风姥姥听了萧锐狂言怒极狂笑道:“也好,我倒也正想见见你的本事,可看你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能惩治得了我!” 一旁幽明、秋实两位女荒神听了也不无担心道:“殿下小心,这黑风姥姥着实身怀奇术,有我二人再得殿下相助,推拒她在护城神光,正好相当!” 萧锐摇头道:“不用了,二位仙长还请快回万象阵帮助公主,公主已劳累七日,我怕她再这样操劳下去,恐要累倒在法坛下。到时万象阵失了主持,这一城百姓都要造殃。 而且有了两位仙长帮助,这护城神光定可倍增,萧锐与黑风姥姥动起手来,也有更大的胜算。我这么打算,并不是什么鲁莽伧促的决断,还请二位仙长放心好了!” 听到萧锐是在当心公主的安危,两位女仙子没有再反对,再待她二人望萧锐脸上看去,就见少年人目光坚凝,知萧锐并没说大话,当时点了点头,回首往了阵中万象阵飞去。 果然过不多时,护城的神光圆润了许多,uu看书ww.uahu.cm空中落雷再伤不到神光一点,而忙于补救的二位库夏长老也终于能够停下稍喘上一口气。 且说黑风姥姥因有萧锐与自己对峙,迫于萧锐一身凌厉的杀气,老人竟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过后见护城神光修圆加倍了威力,心上气愤,指着萧锐鼻子骂道:“臭小子!既然夸下了海口,且出来和我一战啊!” 萧锐笑道:“笑话,凭什么我要放弃地利出来和你作战,你不是来侵犯我商阳的吗?这会儿没本事进来,却当我和你一样愚蠢和哄骗的吗?” 黑风姥姥不料萧锐这样乖滑,先前还说的那么豪气万丈,只片刻间便已抵赖的一干二净,还倒过侮骂讥讽自己,心上激恼,立时自怀中取出一柄黑沉沉的铁角,举起鸟爪一样的双手牢牢握定,跟着一声怪啸,举力往了护城神光杵了下来。 萧锐在神光内看的清楚,就见那黑铁角初时不见光华,待挨近了神光后,便散起一团青煞气,跟着角头星光一绽,竟撕纸一样的将护城神光撕裂了一角! “哈,还有这样的宝物!”萧锐惊叹道。 朱犀在一旁忙上前提点道:“殿下小心,这黑铁角该是件至阴至邪的凶器,不只可破神光,要是用来伤人,也一定是奇毒无比的!” 萧锐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会小心对付的。倒是对面这些女孩子,朱犀你可看出些什么路道,公主擅于演算,她既然说出你能看的出这些女孩子的来历,恐怕是不会错的! 要是朱犀你知道什么,可快些对我说,前番我可吃足这几个女孩子的苦头!” 四百一十一、冥府神器 (肆) 两人说话功夫,黑风姥姥已运力将那黑铁角上下杵了三次,当时凿起三尺见方的缺口,眼看着她将神光洞穿,便要吩咐手下要鱼贯而入。 哪知萧锐等的就是她如此,一待神光显出缺口,便拍掌将诛心剑祭出,射电一样的向着众女子中那位手捧宝盖天罗伞的冥妃射去。 前一番此女的法宝被诛心剑洞穿了一处,威力减弱好些,正对萧锐心有余忌,当下见萧锐重施估计又将诛心剑射来,心里害怕,忙倒身就退。 此时的十一位冥妃正列在黑风姥姥身后挨的甚近,当下一人急着倒退,免不得将身边人也惊动,一时间不自禁乱了阵脚。 黑风姥姥见状,忙将自己手中桑木杖晃出,欲待与诛心剑争斗,哪知诛心剑只是一纵即回,来时如电,退时却比电还疾,瞬时又回到了萧锐的掌中。 而待黑风姥姥再回过头时,就见萧锐已拈起缺损处的神光,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只两厢里一凑,那好不容易被黑风姥姥弄破损的护城神光,瞬时又恢复如初,一样的泊泊向了城脚下流去,生生不息,没有一点缺损。 黑风姥姥这面自然是气的钢牙乱咬,只是她也看出萧锐出手虽然轻松,手底下的功夫却显示出萧锐的真气与玉颜公主同气联息。 两人到底是夫妻,双修合并可交互牵动对方的法力与真气,眼下萧锐这般空易便将护城神光修复,就如同玉颜公主亲临一样。 玉颜公主的本领与道力,黑风姥姥早有耳闻,单凭自己与候玄机联手久攻商阳不破,便是明证!想着萧锐与她是夫妻双修,萧锐自己又练有八九幻化神术,最擅于提练转化。 二人一个高强一个幻化,比之寻常仙侣双修施发还要强上十倍,真要是留有什么致命的法力与法术,自己倒还真的不能大意,当下慎重起来,一个合掌,便让手下冥妃祭放起佛宝来! 萧锐心上一拎,他自然是知道这些冥妃天女的厉害的,可有护城神光在,他倒也不是十分惧怕。但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第一时间与身旁朱犀道:“公主说你也许知晓这些女子的来历,朱犀,你可当真知道吗?” 朱犀皱了皱眉道:“鸾妃娘娘有说过黑风姥姥的事,这些女孩子的确是一卵双生的多胞胎,只是为黑风姥姥用奇术强自在母亲胎中时分化儿魂与胎体,之后培元稳固成就了十一神魂。 但为如此折分实在太过细小,最后只好由神鸟代孕生了十一枚雀卵,而后才成了如今这十一位少女,因是同卵双生,灵性特别出众! 殿下可要小心,黑风姥姥收炼这十一人为的绝不是让她们各自手持一件佛法宝物击敌,而是另有一样威力绝伦的法术非得十一个心神相联的人才能施展不可!” 萧锐闻声倒抽一口凉气,惊道:“还有这样的事儿?这十一个小丫头光手里的宝物,就够我头痛的了,再加上黑风姥姥还有别的法术,一旦施展不是更要我的命!” 他这里虽然开起玩笑,可心上却不敢大意。与此同时对面女子已将各样佛宝施动,当先由那火焰剑挟起十丈火光攻至,转眼便将守城神光烧的一片焦黄,神光淡了好些。 跟着就是孔雀翎上人眼激起寒光,即时将神光洞穿七寸大小的细孔,接着蛇索暴涨,先一步于萧锐向了他二人攻了过来。 萧锐一面祭出分光剑剑光将两人护住,一面将手抵护城神光,将四周光芒涌动前来救援弥补缺漏。 黑风姥姥见萧锐重施故计,嘿嘿一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 话音未落,又有两位冥妃分别将一只断臂和一只布袋施展,但见断臂展动,转瞬功夫集起四方无数怨魂向了细孔处攻去。 至于那一口破布袋,则是一旦开启,便有一股中人欲呕的尸臭味,待从袋中顷出几片内脏一样的东西,尸臭味更是浓重无比。 萧锐见状赶忙闭了呼吸,可那尸臭飘送,顷刻生成一道土黄色的浓烟,而那些怨魂在黄烟扶助下声势更涨,纷纷舞动爪牙向了城下攻来。 到此地步,萧锐只得与朱犀道:“朱犀你且留在这里,我出去走一遭,若有怨魂攻入,大可不必管他,只小心自己安全就好!” 朱犀点了点头,她虽然和萧锐相处时短,但想着萧锐能唤两位女荒神回法坛自己一人独斗黑风姥姥,必定有所打算,不然也不敢如此托大,所以并不十分担心。 至于萧锐吩咐自己不必在意眼前的怨魂,佳人却是有心相助,当下解开自己双肩下一条锻带,一个施展便成了百丈长的云岚,看着虽然轻浮,却是一件极坚韧的兵刃,转眼便将涌入神光下的数只怨魂缚住。 至于那蕴有奇毒的尸臭则因朱犀本身是灵体无效,唯一要担心的是那佛宝断臂展动招来的怨魂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越聚越多,时间久了纵是自己云练再长也有用尽的时候! 这里朱犀渐渐吃紧,飞身遁出神光外的萧锐则看在眼里,当时将身一潜,一个挣身便冲到了黑风姥姥身前。黑风姥姥大怒道:“臭小子胆敢来犯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萧锐笑道:“谁耐烦和你这又老又臭,鱼干一样的老太婆亲近?大言不惭,真是笑人!”说着,一个崩身便待往老人身后的众冥妃冲去。 哪知,黑风姥姥早有所算。先前萧锐在护城神光里,她奈何不了萧锐,如今少年人出了神光外,就是另一回事了。当下早运动好的桑木杖挥身万千杖影,瞬时凭空祭出一道阴风,风声擂动,有无数鬼影遁出。 只晃眼功夫,便将萧锐身前身后围的如同铁桶一样!当下只一将萧锐困住,黑风姥姥便掐指作诀,片刻功夫,自北方飞来一朵乌云,眼看向萧锐身体落下! 萧锐见状一笑,双臂内抱,做一个收俯状,跟着振臂一声清啸,少年通身竟涨起万丈霞光,把个缠在身外的鬼影吓的如飞蝗一般的飞射倒退。 至于压顶而至的乌云,萧锐则好像知道其厉害之处,不敢大意犯险直上,而是用了自己最精熟的御风术,唤起一漩狂风,向了乌云冲去。 黑风姥姥唤来的雷云威力无比,却独不能破解狂风,当时被风岚震动的盘空四散,直气的黑风姥姥哇哇直叫,只得再作法将雷云收拢,收纳在身后,当下一手搭在雷云中,另一手一个施放,以身体作导将雷电向了萧锐射来。 可萧锐飞行神通除当世有限几人外已是数得着的,对面黑风姥姥的手掌还没有偏向自己,他便已起身躲避,并还空中称道:“都和你说了我不想与你争斗! 你这老太太怎么还没完没了,非要和我纠缠不清!”说话时,已纵身到了众冥妃人群里,他一口诛心剑曾教天女们吃过苦头,当下一点红缨在手,吓的众女惊声四散,自然解了朱犀那边之困。 萧锐轻而易举的破了黑风姥姥诸般法术,气的老人不得不认真对待,略一沉吟,便自怀中取出一只玉牌,向空抛出,便是一座上截星辰日月的棋盘,并还越变越大,直于六七丈方圆才停止。 萧锐见那棋盘上铸有十余个精光内蕴的星辰,当时心上一惊,便觉得有些不妙,为小心谨慎故,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果然,待棋盘驻定,黑风姥姥便纵身往了盘中主星定位跳去,当姥人驻身时,原本犹如墨斗一样漆黑的盘面顿时风起云涌,显出七彩炫光来。 而随着老人不停的喝声号命,uu看书 wwuukanshc纷纷四散飞逃的冥妃们也回到了黑风姥姥的身边,一样找了幼星定位安身。 待十一人都倨坐于棋盘上后,盘面已变成了赤金色,随着黑风姥姥向天一指,便见身外招来的雷云已积聚成了一枚不过一尺大小的雷丸,但听“嗤”的一声爆响,百丈雷光如蛇一样的在空中惊走,一个弧旋,已从萧锐当胸穿过。 朱犀在阵内看的清清楚楚,不仅惊叫一声,只以为萧锐已被雷光击死,哪知等佳人挣大眼睛再细看时,就见空中被雷光打穿的只是萧锐外衣长袍,而萧锐本人却已没了踪影。 就在朱犀游目四望时,忽听身后传来乍舌声道:“好厉害!这老妖婆使的什么鬼法术,要不是我闪的快,正要被她劈死在当场了!” 见萧锐没死,朱犀大喜过望,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萧锐身手竟有这样的敏捷,竟在自己丝毫没有查觉之下已闪身到了自己身后而不觉。 而此时阵外的黑风姥姥则站定在棋盘上大声叱骂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一次,就能躲得了第二次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这一闪耗了你一半的精神气力,有胆量的再来受我一击!” 萧锐闻声笑与朱犀道:“这老太婆当我是傻子不成,谁耐烦站在那里不动被雷劈,不过她也的确有些眼力,刚才我为使大乘经天身法,暴走雷行使了差不多用一半的真气,到底老年人眼光独道!” 萧锐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响,黑风姥姥离的虽远也还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不由眉眼一张,心上得意。 四百一十二、勾魂使 (壹) 黑风姥姥受了萧锐半日的气,心里恨不得立时将萧锐击死,如今她好容易打破禁规祭出无上法器,稳占了上风,自然不能放过现在有利时机。 换手一个招摇,又有一料金雷自九天落下,这一次却是打在萧锐身前的护城神光上的。果然九天炎雷功力不凡,纵是玉颜公主苦心营造的万象阵护法神光也被这雷炎震的洞穿十尺缝隙。 萧锐见护城神光被破坏这么一大块,连忙施法全力补救,可无奈对面黑风姥姥再一次举手向天,又引第二次神雷落下。 萧锐见了眉头一皱,吩咐身后朱犀道:“你且退后一线,我和这老妖婆要硬碰一场!”说着,冲身就出了神光外,朱犀有心阻拦,可也知道萧锐此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得眼看着他去了。 待萧锐一置身神光外,雷风姥姥神雷已然落下,当下就见少年人一个幻身,竟将原来一付肉躯,幻化成十余道人影,且人迹清晰,绝不是仗身法快捷使出的残像术! 一个冲天雷光爆耀,天坠金雷正打在萧锐众幻影身上,溅起千尺雷火。黑风姥姥见萧锐胆大竟不畏死,硬接了一击神雷,心下想着这一击定要将对方打成肉糜。 未料烟光散后,却见少年人屹然立在当场,只是上身衣裳全部被雷火烧尽。露出服下铁一样的硬朗的胸膛。 虽是身上多处被震伤,鲜血溅了一身,可两眼神光依旧精湛,最可怕的是萧锐此刻杀气极浓,没有为身受重伤有一点折损,反而似负伤的猛兽,越发凌厉了。 黑风姥姥从来只听说过萧锐的仁名,此刻见对方露出狰狞一面,心下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尤其对方竟能移幻身术硬接一击自己落雷,这样的功力,便是自己与候玄机怕也是没有的。 心下惊愕,一阵打鼓,暗道:“莫非他小小年纪竟然练成第二元神!”可再转眼看着萧锐负伤流血,怎么也是不像,心里疑惑,敬畏的心思越发重了。 再说萧锐受了黑风姥姥雷击,虽然仗了机巧,与自己神通术,可也几乎震的自己元神出窍,浑身血肉、四肢百骸都有崩散折断的危险,当下头皮发麻,神智也有一些不守,竟再没有往日沉稳。 一声枭吼,便传身化了疾风向着黑风姥姥与十一位冥妃身处的星盘撞去。待跃身于半空中,疾风居然化成了火云,排天价的压了下来。 黑风姥姥见萧锐还有这样的神通,知道他五行幻化的本领已炼至极至,再要往下修炼,八九玄功功行已渐修满,心上震骇,也有意趁此机会取了萧锐性命,永绝这一心腹大患。 连忙将手一挥,旋即身后众冥妃得令集起手中佛宝,将宝光凝聚,瞬时里星盘受诸宝震颤,撑起琉璃一样的浑色宝光,再被黑风姥姥揽手作引,也惊起一条冰线向了萧锐的火云迎去。 眼看着火云、冰线就要撞在一处,逞乾坤一掷之势,未料恰在此时从天落下一道水瀑,落在两者之间,也不只那水瀑有何法力,当下火云、冰线撞在水瀑俱是悄无声息的一闪而没,竟连一道火星也没有溅起。 黑风姥姥见状直惊大了眼睛,连忙游目四望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驾临,能施出如此大法。而身在护城神光中的朱犀,则为担心萧锐的安全,也一样举目漫天游走,寻找萧锐的下落。 正在双方惊惧骇异之际,忽见不远处凭空多处一点星光,跟着涨大成了七尺大小的银色晶球,待银球爆破,即时显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来。 朱犀见其中的男子正是萧锐,心里大喜,也顾不得萧锐先前的命令,连忙跳出护城神光外,向了萧锐飞去。 而萧锐身边的少女倒是很解人意,见朱犀飞至,也不搭话,便将少年人向了朱犀身边推去。待朱犀将萧锐身体扶稳,得知少年人虽然身受重伤,却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萧锐有回光玉护身,纵是再重的伤势,只要过片刻功夫便能恢复大半。只潜运了一个周天真气,伤势便已好了一小半,也直到这时,他与朱犀才来得及打量营救自己的佳人! 但见对方不过是位双十左右的少女,身形不高不矮,并还有些单薄,奇怪的是那女子生的虽瘦,身后却背了一只足有一人多高的青龙偃月刀。 刀柄足有鸭蛋一样粗细,逞浑黑色,竟似是浑铁打造,而刀头青紫,闪着金光,一望便是柄沉重至极,又锋锐无比的重兵器。 萧锐见少女如此异人异装,心里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忽然少年人又发觉少女左肩上还栖了一只双眼花翎的丹凤,心上一惊,旋即知道来人是谁了! 果然萧锐这里才刚思定,对面黑风姥姥已指着少女骂道:“勾魂使,你今天也想与我作对吗?” 那被称作“勾魂使”的少女倒很是和蔼,被黑风姥姥斥责,并没有一些恼怒,只和声答道:“风使何出此言,我虽然将仁王子救下,却并没有安着与风使为仇的意思。 实不瞒风使,仁王子殿下八九玄功已近八分功力,或许今日与你一战,你可占一些上风毁了他肉身法体。 可他来历不同,元魂尤其坚浑,只要一经往生界返魂锻造玄功便能修满,到时神功幻化,再来向您寻仇,到时怕是风使您也不能抵挡了!” 黑风姥姥哼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丫头多日不来,直到我和候玄机攻打商阳第七日眼看破城之际才来阻拦,其心险恶,你当我不知吗?” 勾魂使皱眉摇首道:“这我可真的不知道,是风使多心了!” 黑风姥姥似是很忌惮眼前这位勾魂使,对方虽只平平淡淡几句言语,却惹得她一阵恼怒,当下又待破口大骂。 可才刚说了一句“住口”,就见一直栖在勾魂使肩头的丹凤忽然一身尖啸,腾空展翅,把身上十三万九千根金羽尽数抖开,瞬时本只三尺来长的身体,陡然间爆涨至十尺。 腾跃空中好似一轮金日,每一管翎羽都在金光下闪烁着金光,连作啸三次,每一啸身体便爆涨一分,火势也盛起一分,待三次惊啸过后。 丹凤腹下忽然拢起一块,随着它一声冲天震地的展翅神吟,一对剪刀也似的铁喙中陡地射出一条金线,好似一枚火焰炮,直往了黑风姥姥与众手下冥妃存身的星盘射去。 事出不意,黑风姥姥连忙揽手掀起星盘神光护庇,可即便如此,那火凤口中射出的火线也一样把星盘打的一阵乱颤,其上的冥妃有好几位守不住自己定位,险些栽落云头。 而萧锐眼尖,看着星盘震动时,好似有数朵青莲自盘身上落下,坠入尘埃,心中忖动,越发坚住,这黑风姥姥倚身的星盘,不外是佛家宝物了。 且说火凤这里一啸冲天,可它的手段并不止于此,在啸声过后,又是将一对金翅连展再展,此时的它一对羽翅中有四丈开阔,只一个闪动,便觉空气中已显出一抹淡金色的风岚。 待连扇了六七次后,风岚已成了风暴,金光耀动之中,如激起无数金色铁刃打向了黑风姥姥的星盘上,虽是并没有攻破星盘护法神光,却将神光削打的只剩下星盘外不足盈尺,吓的其中冥妃阵阵惊叫,以为自己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好在火凤怒火升的快,收的也快,待自己火线、金风施展过后,一肚子爆火也泄了八九分,当时收转了羽翅重又回到了勾魂使肩头,依然还是原些一样大小,哪里有刚刚暴怒凶戾绝伦的气象。 再说黑风姥姥自被火凤两次激打,一身凶焰登时消了个无踪,恼恨之下,也不得不收起火气,恨声与勾魂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就快说!” 勾魂使闻言点了点头道:“其实朱环原本也不想显身的,只是风姥你自己不合在人间界运用沉天定宇盘这样无上法器。u看书ww 风姥若记得不错,当日我们曾约定不可如此的。 而萧锐只是人间界王子,若被风姥仗定宇盘杀死,之后入往生界劫运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还请风姥体会朱环一番苦心!” 说着,女使者忽然摘下肩后宝刀,拦空一击,但见一道青波乍起,横空飞渡,打的众人头顶一片雷云分作了三瓣,显出云中正摄着手脚潜行的候玄机。 “怎样?奉香使大人以为我说的如何?” 被勾魂使看破自己偷袭的手段,候玄机老脸一红,自是没有话说。 可黑风姥姥却不甘心道:“我知道你功力高过我一线,可你莫忘了,今日有候玄机在这里,若是我二人联手,你不一定能占上风!” 勾魂使笑着摇首道:“我从没有想过要与你二人为敌,只是出于善意加以指点而已,仁王子殿下此刻虽然本领及不上我们。 可有寒冰界两位女荒神帮辅,真要是到了危急时刻,二位女仙子不顾人间污秽,强行施展大法力,我想就是二位联手,也不一定能从容身退。 这一点,我想两位应该和我一样的明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执迷于此。而且,奉香使……。” 候玄机一听勾魂使叫起自己的名字,不由将身一抖,忙往了对方看去。再听女子道:“你现下梁州总坛正出了些差漏,还不快些回去查点还在这里做什么?” 候玄机闻声,脸色惊变,连忙掐指潜心运算,立时查得金伽宫有变,玉香山有难,忧急之下,一张老脚挣的阵青阵红。 四百一十三、勾魂使 (贰) “奉香使倒现在还执迷不悟吗?合放手时且放手,既然您今日一来,取不得便宜,不如全身而退才是上策!不是吗?”勾魂使提醒候玄机道。 可候玄机则嘶哑着嗓子,阴声道:“仙子说的容易,这一次征剿商阳,老夫运筹已久,如何能如此轻易就退,何况这位假王子得了我门下这么多便宜,我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候玄机一番话,引得萧锐哈哈大笑道:“候老贼,当真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来及得说你处心积虑,谋害我商阳一城百姓,你倒先要找我算起账来了!” 候玄机哼声道:“谁说要寻商阳一城百姓的性命,只要你和你的公主还有手下人束手待擒,这些百姓我一个也不会伤害,不要口口声声将别人的性命挂在口边,你这些行举只能用来蒙骗那些无知俗男俗女而已!” 萧锐冷笑道:“那我想问你,如果我不听从你的意思呢!你可会放过这一城百姓?” 候玄机道:“这些百姓都是如瞎子一样的盲从之辈,自愿追随你这样的假义士,活着和死了一样没分别,我凭什么为了他们而放过你!” 萧锐嗤声道:“如此说来,你还是一样不拿他们当人了!” 候玄机分辨道:“天地无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心正无正无邪,这些百姓也不过春草萌生一样的过眼云烟,死一拔生一拔,这是世之常理 。他们的死活不会影响万物的生存,死则死亦,生则生亦,都不过是天地无常转动的一瞬。 又哪里来轮到我的同情体恤,又哪里能够体显什么仁义善德,你有仁义之见,本就是世俗人的愚见,要知天地存留至今,可不是靠什么仁德支撑的!” 萧锐笑道:“天地虽无仁,但你候玄机却有欲!不但是欲,还是邪欲!我看过你的金伽宫,也领教过你日后若统领人间界的风情!若说天地不仁,也还罢了。可若要让你篡谋了人间,那才是人间炼狱,世之大患呢!” 候玄机为萧锐杀了玉香山,又取了鬼母托付的玄炁虫脑汁,心中正怒火万丈,与萧锐辩理多时不胜,一时激恼起来,再不罗嗦,将手中乌木杖一伸,点动起一方尺许大小的绿晶球。 向着萧锐叫阵道:“和你这假王子罗嗦也是浪费口舌,还是出阵与我对垒一场见个胜负吧!你不是在寒冰界锻炼了一番吗?就让老夫看一看你到底长了多少本事?” 萧锐讥讽他道:“怎么急着回去看你教母的尸虫吗?不用担心,我先时下手时很小心,只不过将其脑汁尽取,并没有伤了它性命!” 被萧锐说中自己痛处,候玄机面色一青,也不再多话,点动手杖,即时那杖尖上的晶球飞渡而出,流星一般的向了萧锐袭来。 哪知候玄机这里才刚动作,萧锐那边也是立时冲了上前。虽然被黑风姥姥打成重伤,可少年人此时斗志杀气反而比原先倍增,当下双臂一展,便也化了一枚流星向了绿晶球上撞去。 如此惊人之举,自然引得众人侧目,连候玄机也心生诧异,生怕萧锐有什么阴谋诡计! 没想到萧锐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硬接硬挡,当下晶球也流星撞落,只惊的当空旋出半天万丈火星,也不知是候玄机杖下晶球光彩特别夺目,还是萧锐身化的流星有意火之。 当下惊起的火星,竟在雷爆之后,二次惊爆,其光如炽,只灼的在场的人都禁不住遮住了双眼! 可众人里只有候玄机最是恐怖,只为他知道这奇光爆耀的背后,正是萧锐合身,举起诛心与血影两口宝剑,同时向了自己砸来。 出其不意,老人已被萧锐占了先机,在萧锐凌厉如刀的杀气下,老人连退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凭空鼓足自己的真力与萧锐硬拼一击。 伧促之间就见候玄机宽大的长袍下忽然伸出一对长满长毛的金钢铁臂,十指曲伸如十只铁刃放出点点寒光,向了萧锐两柄仙剑迎去……。 轰的一声震天价的响动,但见空气中一团风暴炸起,强风擂动,直括的商阳城护城神光与黑风姥姥的沉天盘也被风岚惊起,起伏不定。 待烟雾散漫,只见空中正有两团人影正抵着四拳相峙在了一处,其中一人自是萧锐无疑,可另一人则让围观者大吃一惊,原来与萧锐相对的竟是一只浑身披满长毛的苍猿,十指如钩,与萧锐双拳紧紧粘在了一处。 “哼,不自量力!”黑风姥姥翻着怪眼嗤声道。 果然,随着老人话音刚落,与苍猿对垒的萧锐即被老猿长臂一舒,震飞了出去。 萧锐这一次与候玄机硬拼了一记,出尽一身全力,所受的伤害也是奇重,胸腹一块如同被绞碎了一般的难受,真气更是半日也不得聚凝,就连双耳也被候玄机神力震出血来。 屈身摇缓,勉强才得驻在空中没有坠落,一旁朱犀见了,连忙飞纵而至,将少年人扶起。 可显形后的候玄机也没有占得多少便宜,虽然气力神形比萧锐好些,但当下将口一张,也一般的吐出血来,当下老猿为萧锐一身功力竟到如此地步,只睁大了双眼,怎么也不能够相信。 “哼!我知道和你这老贼子不动真力,不能让你信服。如何,我刚才这一击可有些真材实料,等下一次你我再斗,我保证再不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萧锐说话时,将身一抖,忽然一副身形幻化成了多重身影,闹的扶起他的朱犀一阵手忙脚乱,不知该相扶哪一个才好。 可待萧锐多重人影再又复原成一人后,少年一身伤口竟在这转瞬之间恢复了许多,连呼吸与真气的流转也通常了好些。 黑风姥姥与候玄机看了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知道这是萧锐八九玄功神通威力,想着萧锐身上还配有两枚回光宝玉,两厢凑和恢复体力、真气的速度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这实在是一项叫人绝望恐怖的异能。 如真有下一次三人再在一块儿决斗,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萧锐毒手!何况今日萧锐一反常态,露出威严恐怖,满身杀气的一面,明是和两位老人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想到自己多了这么一位神通广大,潜力无穷,偏又机智绝伦的少年高手,两人说心里不害怕,自己都不能相信。 这边萧锐与候玄机斗了个两败俱伤,一旁立身的勾魂使趁机说道:“如今之际,以朱环看,候先生还是先请回梁州的好。 至于风姥也请起行,据我所知,光明使手下的四方使此刻怕也正要和尊主上争斗,无憾王大人虽然用兵如神,可少了风姥相助,怕也不能周全!” 黑风姥姥闻声一惊,忙也潜心演算,果然如勾魂使所说,忽辟邪有难,不禁破口大骂道:“尹至诚这伪君子竟敢趁我不在,刺杀无憾王,当真卑鄙无耻!” 正在调气疗伤的萧锐听了这话,不禁笑道:“原来黑风姥姥也知廉耻,这真叫在下意外呢!” 黑风姥姥狠狠瞪了萧锐一眼,可到底害怕再晚营救,漠北军队损伤严重,当下只重重哼了一声,便自怀里取出一面银镜,镜面一晃即时生出一道百丈寒光,直射向东北方向。 而随着老人将身一倾,当时连同自己与十一位冥妃在内,竟都跳入了银镜的寒光中,十二道人影一闪而没,等萧锐回过意时,只见数十里外再度银光一跳,跟着消失在天际。 见此,萧锐才明白为什么黑风姥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赶到商阳为祸,原来她有这样奇特的遁光法宝。 见黑风姥姥走了,候玄机自然也不能再久留,待晃身恢复成了人形,也不与勾魂使作礼。便重施当日故计,一样将身惊起一团精光,待光芒掩落时,老人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到了这时,萧锐忙抱拳向勾魂使施礼道:“多谢仙子相助,将这两个恶人打发,救了我商阳城一场大难!” 勾魂使摇首道:“今日商阳一劫,uu看书.uukansu.om都是王子殿下仗您一方之力消减的,我只是适时出现,免的殿下与他二人再造更多的灾劫而已。只是我想劝殿下一句,不知殿下肯不肯听!” 萧锐感她刚才施手相助,免得自己与黑风姥姥大打出手,只道:“仙子有指教,但说无凡!” 勾魂使点了点道:“多谢殿下礼遇!朱环想说的是,殿下今日两次动了真怒,与以往行事为人迥异,只怕于理不合,希望殿下能适时自省,不要为业火填了心眼,做出不当的事来!” 萧锐先时已知道勾魂使是众使者中威力最高强者,如今当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显然含有深意,想着刚才连动两将无明业火,如果连先前在金伽宫将玉香山处死算起来,一共行了三次真怒,这的确与以往的自己大不相同。 心惊之下,连忙道:“仙子教训的是,今天的萧锐的确有些异形异状,令仙子不快,在下深感惭愧!” 勾魂使一笑道:“王子殿下不需如此谦逊,就我所知,殿下您的确是一片炽诚,全心为了守城百姓,单此一念便是无量功德,哪里来的惭愧呢!” 说到这里,话风又一转道:“说到这里,朱环倒是有一件事想劳烦请教殿下呢!” 萧锐没料到勾魂使竟然也有事要劳烦自己,心上又是一惊。当下就听勾魂使道:“我知道王子殿下前一番曾入万仞塔酬神殿取了好些宝物,其中有一座乾坤宝坛,不知道殿下可曾留意?” “乾坤宝坛?”萧锐咦声道:“这是什么宝物?萧锐倒想与仙子请教!” 四百一十四、勾魂使 (叁) 勾魂使略作沉吟才道:“乾坤宝坛俱体是什么宝物,就连我也说不清,只听说是乾坤再造,可藏天地的一样奇宝,虽然同是食日真君酬神殿中一样异宝,可就其效用而言,的确有些特别之处!” 萧锐查颜观色,知勾魂使说的话里藏漏甚多,想着以对方的身份本事都对自己诸多隐瞒,看来这乾坤宝坛的确是件了不得的法宝。 萧锐修炼至今,从不在宝物上留心,眼下勾魂使、候玄机、黑风姥姥三位当世高人都为此一物来到自己的商阳城下,足见此物的重要,心上震惊,自然想着事后第一时间要看一看这传闻中如此神奇的宝物。 再说自与萧锐见完礼后,萧锐便看出勾魂使有即刻起身就走的意思,想着这位神使大人与众不同,虽然一样的冷冰冰的问多答少,可还能说的上几句话,话里意思也透着些祥和。 知道时不再来,也不管对方急着要走,厚着脸皮向着对方提问道:“萧锐知道仙子与鸾妃曾有过私交,为天下苍生计,也为在下一己之私,想知道当日在春秀宫,鸾妃到底曾与仙子商量过什么,还望仙子能够回答在下!” 勾魂使皱眉道:“殿下想问的是,我为何在当日要求鸾妃娘娘下嫁与殿下您这一桩事吗?” 萧锐见对方如此痛快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 未知女仙子却摇首道:“这件事我不能与殿下说,这是关系到未命众生命运的事,只该由殿下自己摸索,我若开口,便是违背命理的举动了。 还有一事贱妾要告与殿下,虽然今日我之一来看似为殿下解围,可这也只是世轮常转,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日后如果殿下做出违背无常的事,贱妾也是会来阻止殿下你的。” 萧锐闻声一动,心头电念忽然闪过什么,就口道:“仙子指的可是与乾坤宝坛有关!” 勾魂使一惊,皱眉道:“传闻殿下聪颖,看来果然不错,只是朱环言尽于此,再不能多说什么了!” 能得到对方如此回答,萧锐已是望外,当时忍不住还是捧起手,向对方举了举,一旁朱犀见萧锐动作滑稽,当时忍不住一笑。 可萧锐得寸进尺,又再开口道:“还有一事,在下还想向仙子您请教!” 勾魂使皱了皱眉,暗道:萧锐这家伙看着谦和礼敬,可这一张厚脸皮倒与他大哥萧锏不差一些,能占便宜的时候,总是一点也不放过。 可她到底还是开口道:“殿下旦说无妨!” 萧锐松了一口气,问道:“当日我在酬神殿曾目睹月魁仙子曾得了一根长不过两尺的木头,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宝物,竟能被月魁仙子如此看重,就不知仙子您可曾知晓?” “殿下怎么会以为我会知道月魁得的是件什么宝物!”勾魂使疑声道。 萧锐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从见了仙子您,再听您有无常使的名号,总觉普天之下,还没有仙子您不知道的事,所以才厚颜向着仙子您请教请教!” 勾魂使摇首道:“殿下您想知道的无非是您的姐姐萧萑公主的下落,此刻萑公主正与月魁做了一路修行,至于殿下说的那只木头,则是酬神殿收藏的一卷经卷,一共十六页由沉香木打造的木版。 好了,我今日来只是为候玄机与黑风姥姥擅自前来搔扰商阳才得显身,人间界并不是我可以久留之地,还请殿下容贱妾告辞,异日有缘再相见吧!” 说完,也不等萧锐回答,便将身后青龙偃月刀凌虚一斩,显出一抹浮光精耀与当空,随着女仙子将身一跳,落入精光中,即时消散不见,天空复又恢复成晴空一碧,宛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她这就逃了?” 萧锐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喃喃道。 后又展颜笑道:“看来,我的确是问对了人,不然这位本领高强的无常勾魂使大人也不能溜的这么快法!” 身后朱犀见萧锐脸上洋洋得意,不由打趣道:“这也是王子殿下您厚着脸皮一直追问,所以才将朱环仙子吓跑了,不然的话,也许殿下知道的会比现在还多!” 萧锐笑道:“怎么可能,这位女仙子看着和善可是口风甚紧,对付她也只有我大哥那样的人最有办法,我如今不过是效仿我大哥一点皮毛罢了!” 说到这里,少年又是一叹道:“说起来,候玄机、黑风姥姥、甚至是光明使都知道乾坤宝坛的应用和重要,独我一人不知,我们已落在人之后了!” 朱犀见萧锐叹息,本想安慰他些什么,可回首一想,萧锐竟在无形中将自己与当世三位有数的高人相比,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所以便没再开口。 二人一场大战过后,连忙回到公主身边探望公主安危。因有秋实与幽明两位仙子帮助,公主气色远比先前好了许多,想着终旧将商阳城一场大难避过,人人都颇为兴奋。 正在这时,万象阵总枢往生镜一阵摇动,就见玉瓶儿手提着一只荷包自镜光中跳了出来,一落地,便飞快地向了公主纵来,将荷包交于公主手内,口里急急的问道:“婢子来的太迟,还请公主恕罪!” 后又见萧锐也在场,不由疑声道:“咦?怎么你也在这里,你不是要去……。” 话说到这里,佳人猛然省悟过来,不由叹声道:“哎,原来是空忙了一场!” 萧锐笑道:“怎么是空忙了一场呢!玉瓶儿你今日急着救商阳一城十余万百姓,这可是无量功德,虽然你手里的宝物没发挥效用,可这心却足见是颗菩萨心呢!” 在公主面前,玉瓶儿收敛了许多,只对着萧锐吐了吐舌头,便没多言语。倒是公主自荷包内取出的一团物事,令两人都闭上了嘴,并将目光都移了过来。 但见公主此刻手中多了一样极古怪的物事,正在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萧锐凝神看去,原来是一对银星在捉对盘旋绕动。虽然星光并不耀眼,却是神光内蕴,精湛之极。 侧耳倾听,竟然发觉那对银星每经一次缠绕转动,便有风雷之声,其后萧锐越听越是心惊,只为他发觉那对不过寸毫大小的银星竟然沉重至极,好似两团山岳绕笼在公主掌上。 “这是什么东西?”萧锐不禁问道。 玉颜公主摇了摇头道:“玉颜也不知,不过听两位仙子说是一件极贵重的镇祭宝物,我又见它两枚银星互生互长,暗和乾坤两仪的道理,与我们这万象阵很有些相合。 如今万象阵还欠一枚摄魂针发动阵法,所以匆忙之下再想到用这双星来策动阵法。万幸,关键时刻有勾魂使前来将两个恶人惊走。 不然的话,玉颜虽然有心用这双星策动万象阵,可到底没什么把握,万一有些疏漏,崩塌法阵事小,伤了一城百姓可就事大了!” 萧锐听公主说这双星与乾坤相合这句话,想起勾魂使口里的乾坤宝坛,心上一震,连忙快步走到公主面前,俯下身仔细将那双星看了个遍,可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宝坛”的迹象。 一旁的幽明与秋实见状知道萧锐心里所想,秋实仙子较淳厚一些,当时笑与萧锐道:“殿下不必再细看了,这两仪星阵并不是勾魂使口里的乾坤宝坛!” “哦!原来秋实仙子您知道,呵呵,那我就不出丑,还请仙子您明着指教吧!” 秋实闻声与身后幽明仙子对视了一眼,见对方并没有反对,这才与萧锐道:“这几般酬神殿中的宝物,论理是不该在人间界显露的。 可如今候玄机与黑风姥姥先一个打破规矩,也就怪不得我们也要出些手段了。实告与殿下,这乾坤宝坛的确是被殿下得了,只是这一尊宝物想要发动起来艰难之极,却不是现在可以在殿下面前施展的!” 萧锐听不出个意思,只得道:“还请仙子说的再明白一些!” 秋实即得到幽明的同意,当下也不再拒绝,平步到了公主身前,从公主那里将荷包讨过,并伸手自包内取出一团物事。 萧锐盼望已久,仔细看时,又是一阵心惊,原来秋实手里提的并不是什么器物,而是一把五颜六色的砂砾! “就是这些砂子?”萧锐问道。 秋实点了点头,并摊开了手掌,果然玉掌中握的就是一把砂子,只是五彩缤纷,艳丽的很,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这个!”萧锐多少有些失望,看书 .uukansu可看着秋实面色凝重,知道这些砂子定然不只如此,再加上他也曾见过玉瓶儿兵豆与金砂的威力,心里一动,又道:“如此,还请仙子将这些神砂略略发动,好叫我开开眼!” 秋实点了点头,但口中又道:“以秋实现在的法力只能将这神坛揭开一角,稍纵即逝,还请殿下仔细留心,看清楚了才好!” 萧锐听了这话,知道宝物真相一闪即没,连忙点了点头,运动目光只等秋实仙子施法,他一对神目,只比手下秦小养稍差,当下运足目力,当真是两眼精光大放,少说能放出一尺光芒来。 玉瓶儿与萧锐玩笑惯了的,见他如此慎重,不禁想与萧锐开个玩笑,无奈连幽明仙子与公主在内此刻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又哪里还敢开口。 正思忖之间,对面的秋实仙子已将掌中五色砂展动,但见仙子玉掌轻轻转动,掌中砂砾已自其指缝间漏出去,因那砂极细,泼散竟如流水一般的细腻。 转眼之间五色神砂在空中凝聚盘舞做了一团,并越转越快,稍时,竟有风起云涌之势! 就在众人看着风砂大作之际,久立于一旁没有动作的幽明仙子,忽然扬手放出一击神雷,正打在空中团舞的五色砂上,瞬时飞砂显出一幅极繁复、极艳丽的画面,隐隐可见有鱼虫飞鸟飞舞其间,并有各色人物行走在画面中。 只是稍纵即逝,不过灵光一闪,便消散无纵,重又变回秋实仙子手中的一捧五色砂,而再看秋实与幽明两位仙子,俱都额角显出汗渍,显见刚才一番施为,令二人精神元气消耗不少。 四百一十五、4方使 (壹) 再说萧锐自瞥的宝坛法阵一眼后,便久久不曾开言,只在当地凝目回想。秋实与幽明仙子见状,知萧锐聪明绝顶,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也一定能被他知道些机密,所以也只静立在一旁不开口静候。 过了好一会儿,萧锐才抬起头了,笑与二位仙子道:“呵呵,不瞒两位仙长,刚才我虽然看到了一点,可实在是摸不着多少头绪,只好再厚颜向两位前辈请教了!” 幽明笑道:“殿下能这么说就已经证明您知道了这宝坛的根本功用了!” 萧锐闻声皱了皱眉,回道:“晚辈刚才的确是猜到了一些,可这阵图实在繁难,自负绝不是我能策动的!有等于是没有. 如此想来,倒是候玄机与黑风姥姥多此一虑了!再说这座宝坛就算是发动了又能如何?以我的估计,威力该是无穷的,可这毕竟只是一座结坛守阵,并无力伤人,候、黑二人这么急着追回此宝又有什么用意!” 秋实摇首道:“王子殿下过谦了,如论当今天下各路诸候实力,若论王驾与属下实力者,也只有殿下您才有希望将此图阵发动. 我与幽明姐姐曾听过令兄大王子萧锏与其一班手下人的能力,要是大王子还在人间界,也该是有本领发动此图阵的一员。 再其后,就是当今天子梁王陛下怕也不够资格。至于无憾王也许有此可能,但我与幽明姐姐总觉的他太过凶戾,杀机过重,应该没有心思取此宝物。” 萧锐道:“仙长指的是无憾王只攻不守,攻城掠地,并没有守阵固城的心思,单是人间界就足够征讨的道理吧!” 秋实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至于殿下担心的为什么候玄机与黑风姥姥急于这宝坛收回,一来并不是他们想要收回,而是两人背后的主子的心思,二来,这乾坤坛的威力实比殿下您想像的大的多。 一旦结成,便是食日狼与鬼母也不能攻破的,以殿下之聪颖,该能想到这是何等的重要了吧!” 听了秋实这番话,萧锐若有所悟,可一时想不起关窍,还在用心沉思。 而一旁的玉颜公主则为自己双目失明,心无旁鹜,明白过来道:“两位仙长的意思是如我与殿下一同将此阵法结起,用来驻守商阳便是乾坤教祖驾临也是无可奈何的?甚至于还可以遁迹于世外……。” 话说到这里,即便是从不露惊容的公主也禁不住将身一震,惊骇在当场,满脸的不可思议。 萧锐的功力只比公主欠了一线,当公主说出可遁迹世外的话时,即时也明白过来。脸色大变,比起公主的惊骇只多不少。 再回望两位女荒神,就见二人正与自己微笑示意,知道自己与公主猜的不差,忽然之间,少年人心头一阵狂喜,只觉得久日来自己最大的心愿,可借此了结,再无后顾之忧! 幽明与秋实两位女荒神见萧锐喜形于色,也同时道:“殿下有此仁心,是天下苍生的福德,我姐妹二人也当全力辅助殿下成事!” 萧锐闻声连连点头称许,但还是道:“这也只是我一点私心,济不得什么天下苍生,况且此事还得征求姜冲一干将领的意见,尤其如李虎这样俗务缠身的,只怕还不能抽身,不能随我左右!” 此刻在场的除萧锐夫妇二人及两位女荒神外,所有的人都还是一头雾水,不知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提到李虎,玉瓶儿立刻道:“让李虎这家伙离了你,他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再说就是李虎真的想违你的命令,单是疾云姐妹两个就放不过他!” 萧锐笑了笑道:“这事还得放一放再说,各路将领也得征求其意见,许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时一刻就能稳妥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得自金伽宫的尸虫脑汁递与两位女荒神道:“这是晚辈新近所得尸汁脑海里的汁液,还请两位前辈看一看是不是真的能代替古尸神油!” 萧锐一将尸虫玉津奉上,场上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只为人人都知道这古尸神油是用来解救萧锐与鸾妃孩子的宝物。幸而玉颜公主并不以此为意,反而为萧锐欢喜。 幽明女神接过装尸虫脑汁的玉瓶细细观看了良久,这才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这尸虫脑海里的汁液,几乎是天仙玉露一样的宝物,用以替做古尸神油,燃动青冥火是绝没有问题的!只请殿下放心,只是……。” 萧锐见幽明女神欲言又止,忙道:“仙长有话旦说无妨!” 女仙子皱了皱眉道:“只是我听说候玄机此刻之前已得了玉芝,复又有这尸虫在金伽宫中饲养,虽说此虫是鬼母授于的至宝,候玄机不敢擅取。 可之前殿下国内出产的一只殃虫脑内的灵珠子,仔细想来,也一样可添作神油使用。 此两般物事候玄机早已得了,以他与鸾妃的交情,就算不能尽数赠与鸾妃,当也可以分润一二,可鸾妃娘娘却一力要殿下您设法索取,这其中必然有一些图谋!” 以萧锐的机智,当时便想道:“前辈的意思是鸾妃索要的玉芝和神油,不只是为了我与她的孩子,只怕还有别位人物要用!” 幽明身旁的秋实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我与幽明姐姐最担心的还不只如此!” 萧锐惊问:“二位仙长还担心什么?” 秋实犹豫着道:“我二人更担心的是,万一要是鸾妃将几倍功用的玉芝与神油都用在殿下的孩儿身上,这之后又会是什么光景!” 秋实一语点破迷题,在场所有人物,除丹娘懵懂外,即刻都反应过来,尤其身为从服侍过鸾妃的玉瓶儿与朱犀,更是脸色惊变,眼看着萧锐转过头来征求自己二人的意见。 玉瓶儿只能点了点头,至于朱犀更是开口道:“只怕还不只如此,小王子入色界天时,虽有莺儿陪侍,可其时元神已在鸾妃娘娘的栽培下十足的坚凝。 如在天界内受魔主青眼,得了无上魔力,再如返人间界塑得金身,其法力……。”说到这里,朱犀自己也变了脸色。 按理,萧锐的孩子能得到这样的威力、法力,该是件好事,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只为这孩子的母亲到底是鸾妃,而且万一要是只听其母的号令,置身人间界后便与萧锐为敌,到那时才是萧锐最大的魔障呢! 一会儿功夫里,萧锐得到了一喜一忧自己人生最好与最糟糕的消息,纵是从来喜怒不留于心的他,也忍不住面色难看起来。 好一会儿,才苦笑道:“这件事我看还是得从长计议,急不来的!” 说着,又向两位女荒神一揖到地道:“关于此事,晚辈还得大力依仗两位前辈,这色界天天魔,弟子是一点见识也没有的,万事还请二位仙长周全,萧锐感激不禁!” 说起来萧锐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教于人,玉瓶儿在一旁看的直是好笑,只是公主近在眼前,发作不得,好在玉颜公主很体谅萧锐的难处,一样施礼请两位女仙长相助,令萧锐心里大松一口气。 幽明与秋实受萧锐大恩才能从寒冰界脱难,既然萧锐有些请求,自然答应了下来。 何况萧锐策动乾坤宝坛守护商阳,对她二人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当时答应自当日起,留在商阳与玉颜公主演习深研万象衍天大阵,力图异日萧锐亲子降临人间界时,能仗此阵威力帮助小王子脱离其母鸾妃的控制。 得了这话,萧锐如释重负,因自己先时是被玉瓶儿自东辽强拉来的,手下将士们至今还不知情,只得赶紧回去。 只是这一次回去,即有朱犀在,便省得玉瓶儿再跑一趟。而公主则为日后萧锐行走方便,干脆将朱犀留在了萧锐身旁与阿曼同为其近侍。 至于玉瓶儿见萧锐身边如今又多了一个朱犀,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在公主查颜公主,明白玉瓶心中所想。 在得知桃花山有被萧锐施恩放归的鲍终来驻守打探消息时,便答应玉瓶儿只要去桃花山一趟将自己原先的任务与鲍终来交待好,便可回东辽与众人一道在萧锐帐下出力。uu看书 .uukanshu.cm 玉瓶儿得了这话,自然是喜出望外,可过后发觉自己太过高兴,被萧锐一眼看出,又嗔恼起来,于是借万象阵施法的余波,径往桃花山去了,临行前连招呼也没与萧锐打一个。 再说萧锐这边也为久离东辽心上担忧,也急着公主、两位女仙子道别后,便也透过菱光镜往了东辽归返。 萧锐辛苦了一夜,只当回到东辽营帐里,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哪知道他才刚从大帐内镜面遁出,便听到帐外冲天的喊杀声,惊的少年人脑袋都大了。 赶忙出了仗外,就见满天都是赤火金光,而姜冲则带伤领着众将士们奋力与敌人厮杀。 萧锐大惊失色,心道要是连姜冲都要带伤上阵,那疾云与莫妍还不得忙成什么样,或是已经战死身亡……。 想到这里,少年再不敢往下作想,当先一个惊啸,冲至中天,排掌扬起血影剑,放出万亿剑光重影,径往了空中来袭的数十位敌兵扫去。 萧锐手下众将士已经苦战多时,虽然一夜激战,伤损不大,可在此之前因与无憾王大军大斗了一场,人人早已疲惫不堪。 而当战斗打响后,又发现身为主君的萧锐竟不知去向,更是军心有些涣散,正在苦苦挣扎之际,忽听得萧锐归来龙斗发啸,顿时精神大振。 手中缠有金精神铁的兵刃,为兵士们的斗气激涌,耀得漫山遍野都是寒光紫气。 随着秦小养、洪戈为首的几位将领带领着手下人冲阵厮杀,竟然在转眼之间,重新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将敌兵渐渐压制,缩至林中一角。 四百一十六、4方使 (贰) 见手下人渐渐占了上风,萧锐才轻松了一口气,可随着敌阵中一位细小的身影一声怪啸向着自己冲来,少年人的脸色登时惊的一片惨白,心跳不已。 也不怪萧锐吓的厉害,只为来人竟是功力绝顶高强,早听说留在东辽境内收编萧锏残兵余勇,排练玄武诛仙阵的弧光! 萧锐这里惊怕,可弧光却似没拿他当外人,一见面还冲着少年人一阵眉开眼笑,可这样的笑容在萧锐眼里看来却是又阴森又恐怖,不知道背后藏了多少阴谋和诡记! 但该来的终须要来,若论场上众人势力,也只有自己能略与弧光支撑几个回合,萧锐责无旁贷,左手一伸,诛心剑已身体腋下蹿出,直指老人而去。 弧光见萧锐一剑攻来,似是颇为惊讶,过后却又展颜一笑,一样飞身向着萧锐迎来。 萧锐与弧光是老相识,自然知道这位号称乾坤六祖的老怪物有多大本事,所以一上来就是出尽全力,诛心剑一剑当胸,血影分光剑万重剑影则适时从老人身后倒卷了过来,意图两厢夹击分耗老人心神气力。 让萧锐意外的,还不等分光剑从弧光身后绕过,当胸的诛心剑剑尖传来的力道便有些异样,原来在萧锐的意料中虽然自己出尽全力。 但以弧光的法力,自己这当心一剑绝对起不了多少作用,顶多只是延缓老进击自己的脚频而已。哪知自己这一剑刺出,老人的身形竟然嘎然而止,不但阻击了其脚步,竟还有能继续挺进之势。 萧锐万没料到自己与弧光斗力竟然还有能占上风的时候,心上的震惊绝不亚于先时初见弧光显身的那一刹那!可萧锐何等聪明,只这一击便试探出老妖怪的心意。 当下眉头一皱,还是将第二剑递出,果然弧光依旧势弱,被萧锐这一剑竟抵的倒退了数尺,此时萧锐的分光剑影正好合了上来,弧光竟有势威被降的危险。 见此,萧锐忙将右手剑诀丢开,瞬时里分光剑剑光虽然依旧旺盛,可内里剑力却已散了有七八成,正好堪堪被弧光运指甲弹开。 到此境地,萧锐已明白老人的心意,将身一纵,冲至老人身前,也不再依仗双剑与弧光交战,而是换了自己最得意的拳脚功夫迎敌。 萧锐一身本领已尽得云飞浪人真传,当下武当拳法施出来,的确是行云流水,潇洒漂亮之极,力道拳劲的拿捏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下弧光猴祖身份的先天身法灵动与拳脚无敌相比,竟然不落一丝下风。 萧锐军中多的是武者高人,而弧光收留的萧锏手下残勇也有的是拳法名家。 此刻见萧锐施动内家拳法与弧光先天外门刚力斗在一处,一快一慢、一紧一松,举手投足都是妙倒毫颠、炉火纯青的手法。真是让人看的血脉贲张,两眼发狂。 就连向来不看好萧锐的武当女弟子曲青瑶在见到这位被遂同门,竟将武当拳法炼至这层境界时,也是禁不住地瞠目结舌,咬着嘴唇打心底地佩服起来。 不说战场上的众高手们几乎丢下手中的兵刃,直顾呆看正打的漫天游走的萧锐与弧光。 单说当事者的二人,在眼见众人盯着自己相斗时,弧光忍不住地骂道:“臭小子,你施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故意卖弄你一点拳脚,想勾引人家武当派的小姑娘吗?” 萧锐笑道:“哪里,哪里,弧光前辈你这么高的功力,我要是藏了私虚以应付,旁人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前辈有什么话想和我说,还请快些开口吧!” 弧光哈哈一笑,冲萧锐做了个鬼脸道:“还是你这小家伙聪明,不点就透,真是省心省力,我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手下就好了!” 萧锐亦笑道:“老前辈还是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了!眼下尹至诚的四方使正在咱们脚底下虎视眈眈的看着,您还是长话短说吧!” 听了萧锐这话,弧光乐不可支,大笑道:“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明伶俐,我老人家越看越是欢喜,要不是你来东辽犯我,日后少不得要提携提携你!” 萧锐闻声,恭了恭手,意似多谢老怪物美意,毕竟在萧锐的心目中,这老猴头,人虽然是坏,可却不叫人讨厌。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联手?”弧光直截了当的说道。 萧锐虽然在事前知道弧光一定有什么隐秘的事要说,可也万没有想到老人会有与自己联手的打算。 但也正是如此,很好的说明了尹至诚为什么在此之前将四方使安插到了自己的军中,看来不但是有帮助自己讨伐弧光东辽余党的意思,也有防止自己和弧光联手结党的安排! “前辈说笑了!我知道您是来人间界结玄武诛仙阵,想要迎驾尊主巨狰狞,到时人间界一定生灵涂炭,我怎么可能帮前辈这个忙。 再说我有听闻巨狰狞这样的宇内巨兽一旦显身人间,恐还有崩塌人间界的危险,这我更没有帮助前辈你的立场了!” “哈,说你小子聪明,怎么转眼就又变笨了起来!万物有生就有灭,无灭则无生,沌混初开,天地初生,哪里又有什么万物,没有什么事物是不会毁灭与圆寂的。 无论人类或是神主要是执着于长生,都是违背天地循环的重罪,就比如你,你有想过百年之后,你本该是一位容颜苍老的老人家,却还是一面皮嫩的如鸡蛋皮的后生,你不觉得自己有够邪异与恶心吗?” 萧锐至今修行也有二十年了,加之生性有些乖僻,常想人所不想,自然知道弧光指的是什么。 当下抽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讪笑道:“如前辈所言,这恶心嘛,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总比驼背钩腰,举步维艰来的好些。再说,您如今不也少说活了几万年了吗,却在这里劝人不要长生,自身不正,何以育人!” 弧光骂道:“你没见我一副老相,哪里不是驼背钩腰,举步维艰了!”说到这里,老人也觉好笑,当是笑了起来。 “好了,不和小子斗嘴浪费时间。你也知道的,万世万物没有不到尽头的,我只不过将这时间拨快了那么一点,我主狰狞显世万物不生,你以为贪狼、食香这样的神主显身于人间界,就是人类的造化了吗? 再说,我知道你小子心意,有举城遁世的打算,我也不要你与我联手与光明使、候玄机死斗,只要到时你袖身旁观,这人间界生与死和你都无关。 虽说这么说来有些叫人不齿,但到底事不关己,你这孩子完全可以隔岸观火,至于陷身世俗之外,那些最下作最无耻的勾当,还是由我与几位授使自己去做吧!” 萧锐知道弧光说这些话,是给自己一个莫大的机会,一个可以退身事外,保护商阳一城百姓的机会。 有了众授使中威力最大的弧光的承诺,自己与手下人军民的安全,便可以得到最能想像的到的最大的保证,这可不是可以轻易得到东西! 弧光见萧锐犹豫,趁热打铁道:“当今世上能让我说这番话的人,除了你,只怕还找不到第二个。我也知道你这孩子来历不同,从小就经历了黑暗无常的。 也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经历,才更了解圆寂生灭的道理,世人都畏死,可世上又有多少人知道死亡并不是最糟糕的选择! 你不是圣人,能救一人就已是无量功德,何况还是救你治下的一城百姓,这已是我能想像到的最圆满的归宿了!” 那边萧锐犹豫良久,才慎重答道:“多谢老前辈如此照顾,只是我怎么说也是一凡人,若任人间界崩塌而不顾,这实在是不当人子的事。 虽说我知道自己本领低微,不能与老前辈相较,但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弧光前辈您要是想致苍生于死地,萧锐一定会全力阻止的! 但萧锐能得前辈抬爱,单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实在荣幸,多谢前辈青眼!” 得到萧锐拒绝的答案后,弧光并没有着恼,反而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多半会拒绝我,你虽然有些邪气,可到底生心仁厚,并还是死愚的那一种。 罢了,虽然你话里多有冲撞,可不知怎么,我对你这小家伙就是讨厌不起来。也许,我还是找错了人了,虽然我与你大哥萧锏从未谋面。 但照他一般手下的描述,若我向他伸援手,只怕他多半会高高兴兴的与我一同把这人间界踩在脚下。uu看书 .uukans 你小子还是快回你大营里吧,免得四方使见你和我说了半天,又要上来骚扰!” 说着,将双手一分,登时惊起十道光柱,通天彻底,就是萧锐的诛仙与血影剑也不能抵挡,只一个交击,便将萧锐震飞了出去,幸而弧光并没有追击萧锐的意思,而萧锐也趁此跳出了圈外。 自将萧锐震飞,弧光便将掌心向天一举,当下五柱奇光照彻天地,其手下东辽勇士见了,忙丢下了交战中的对手,往了北方退去。 按说打到这个地步,萧锐也想趁机收了兵勇,就此罢斗。谁知,自己才刚跳出战圈外,就见脚下升起两条光影,化为长虹向了弧光杀去。萧锐当眼打量,原来是四方使中的怪叫化和胖大和尚。 见四方使竟敢冒犯弧光,萧锐心上一惊,忙等出声阻止,不料还不等他张口,便见那叫化将大手一伸,竟然也是生起五道通天光柱向着弧光打去。 而胖和尚则是张开阔口,一声龙惊虎啸的大吼,把个弧光缠身的护法神光即时震了个四散,正好配合怪叫化剑气攻击弧光。 萧锐在一旁惊的眼睛都直了,他虽然知道四方使个个本领高强,可也没想到能高到如此地步,尤其是这叫化和胖和尚,更是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正在在惊忖之间,武当曲青瑶和另一位冷面少年也从后杀到,一样向了弧光冲去。 萧锐是知道曲青瑶本事的,当时手一招,将少女拦住道:“曲师姐还是不要靠近才好,弧光的剑气凌厉到极点,稍一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四百一十七、4方使 (叁) 哪知曲青瑶并不领情,冷声道:“谁要你多事,给我把路让开!” 萧锐见她到现在还在生自己的气,也只得无奈一笑。曲青瑶见萧锐作笑,心里不明白,可到底她刚才见了萧锐的身手,是打心底佩服的。 脸上一时也再挂不住冷面孔,稍稍把话风和转了一些道:“弧光是宇内洪荒巨兽,不合投到人间界,本是不能存身的,他即要在人间方便行走,只能将自身功力压制。 这也是你刚才一人就能独斗他多时的道理,你难道还真以为有本事和他打个平手吗?至少我们四人自有我们的本事收服压制他,不劳你费心了!” 说话间,原本在她身后的冷面少年已来到怪叫化两人身旁,曲青瑶见自己落后,当时急了,也不与萧锐罗嗦,将身一转绕过萧锐,纵起剑光与三位同伴联手一处,共同对付猴祖弧光。 话说弧光被胖和尚智深将护身神光震散后,凌叫花子剑气趁隙而入,直逼弧光而走,将这常胜不败的老怪物逼的立退十余丈开外,最后才仗着手中太白金精剑气将对方剑气逼住。 双方剑气纵横交汇于一处,登时照了个天地通明,好似十余股蛟龙飞腾撞击于乾坤大地,炽光惊耀,闪的双方手下兵士眼前阵青阵紫,稍不留神都有被奇光灼瞎双眼的危险,这已不是人世间的争斗而是天神般的对撼。 且说弧光与凌叫化相斗后,发现对方剑气竟然不弱,虽然比不得自己万年大白金精气,可一样威力十足,需得小心应付。 时间不大,纵是自己占了些上风,可凌叫化身边的智深和尚,却是每每做势又再想要发动雷霆佛吼,弧光有所顾忌,剑气威力展不得十分,双方相峙不下,竟斗了个平手。 可但那位叫司徒冷的冷面少年加入战场后,双方形式登时有了变化,就见少年人自怀中取出一物,向空一抛,即时化为一青一黄两道霞光,相互扭绞抱为一团。 初看时并不夺目彰显,稍时越转越多,竟然增扩至十丈方圆。萧锐此刻虽然远较地面士兵相比,离得战况较近,可也有数十丈远。 可不知怎么,手中分光剑与诛心剑竟分别摇动挣扎,竟欲脱手而出,原来那那青黄二色奇光团抱时竟生出巨大无比的吸力,将自己双剑引动。 萧锐这两口剑是何等威力,竟也把持不住,脱手欲飞,那自己手下人又该怎么样? 果然当少年人低头打望时,就见属下兵士们正也个个把紧自己手中兵刃,成千上万口雪花宝刃俱在不停地颤抖,只晃的整个山谷如同白昼。 而弧光手下人也是一样,只为功力要高强一些,不比龙骑尉那般被动。万幸那司徒冷祭出的宝物此刻是升腾在百丈高空中的,若是临的近一些,只怕单凭这一样奇宝,便能将双方兵马都给缴了械。 到此地步,萧锐知道已不是人间兵士能够参与的,忙排掌击出一道精光,向着姜冲示意,先领手下龙骑尉,向阵地后方兵退一里先避过宝物的锋芒。 而弧光的手下人本来便已得了号令退避,在见到姜冲往后退却后,也果断后撤,随着弧光也放动精光示意,一班数百兵士竟当即卷起一道黑风退了个干干净净! 令萧锐意想不到的是,双方兵马才刚退出,司徒冷祭起的法宝跟着又是增进了十倍,变做亩许大的两团黄光青气,照着弧光当头落下,与弧光交手的凌叫化见了宝物落下,也不敢怠慢,收了剑气往后先退过一边。 如此弧光首当其冲,十指下的剑气竟被司徒冷宝物克制如十道蜿蜒的长柱俱都被宝物收裹,眼看着竟要脱体而出。 弧光见状心上也是一惊,他此行目的只是为拉拢萧锐,既然目的没有达成,也无意再留下,当时将十指剑气收回,顿时那黄光与青气没了效用,只是压在弧光身外,本身并不能伤敌。 至此萧锐才看出些明堂,猜到司徒冷手底放出的是应该是一件两仪精气的奇宝,专擅收纳金精治炼的飞剑神兵。 纵然是弧光万载修行的一腔已化作太乙金髓的剑气也要收其制肘,如今弧光乖滑,把剑气都收了,这两仪磁精自然也就奈何不了他了。只是……,想到这里,萧锐心头又有一阵疑问。 果然,对面弧光负手笑与四方使为首的凌叫化道:“小叫化,几年不见你也变老了!还是和当年一样贪吃吗? 我听说你早该位列仙班纳享清福去了,怎么,也学你当年先人的样儿,为了你一班儿孙辈,生生是留在凡间,不飞升不羽化,就为儿孙有难来替他们出头吗?” 凌叫化哈哈一笑,抱拳向着弧光施礼道:“前辈一向英明,小叫化也就不多口舌了,今日我智深和尚在此,就是想请前辈能够知难而退离开人间界。 前辈已是万古长青的修行,何苦还要来人间界受浊气,巨狰狞当日被四祖合力封闭,此是顺应天地的大事,前辈不是不知晓的,又何必颠倒乾坤,行逆天的举动呢!” 弧光也是哈哈大笑道:“几年不见,当初你这个小家伙也变的老气横秋起来了,当真是岁月不留人啊!只是我心思又怪又韧,打定了主意就回不了头,你怕是劝不动我了!” 凌叫化皱了皱眉,只得道:“即如此,晚辈也就是说不得了,还请前辈赐教!” 弧光笑道:“呵呵,你还有什么伎俩只管使出来吧!只是你身边的这个小孩子把他家大人镇宅的宝贝都给使出来了,只怕你的剑气也使不出来了吧!” 凌叫化点了点头道:“前辈说的不错,按理是该如此,可……。”话犹未落,那施展两仪磁精的司徒冷,已是展动身形向了弧光冲来。 弧光是何等身份的高人,见司徒冷向了自己袭来,哈哈一笑,当下也不作势,屏起腮邦子只强呼出一口气,即时狂风大作,化为青龙一样的旋风向着司徒冷迎去。 哪知只见空中青光一闪,那声势极大的龙卷风竟被司徒冷不知从何处抽处的一柄仙剑对中斩成了两半,顿时化为乌有,又换了一壁青天。可司徒冷手中仙剑剑光并没有就此而止,绿虹一闪,依旧向了弧光斩去。 见少年人手中仙剑剑光有异,弧光立时明白过来,当下眉间一凝,出乎萧锐意料,居然第一次向后退了出去。 但司徒冷与剩下的四方使见状随即跟了上前,先由智深和尚自袖袍内取出一粒照天射日的滚龙金珠把弧光退路逢堵,后有司徒冷将两仪磁精催动逼往弧光,不让老人有施展太乙金精剑气的机会。 而空中那口碧绿的如能流出绿汁来的碧光剑则照直了向着弧光杀去。 到此地步,弧光退无可退,只得顿住身形,空手来迎那碧剑,司徒冷见弧光终于正面迎击自己神剑,眉间一凝,一股作气将飞剑威力提至极点。 当下只见少年人周身青光大绽,并有碧绿色的烟岚自少年人颜面七窍涌出,把个司徒冷妆扮的又狰狞又诡异。 而那边受制的弧光则沉着脸,伸出毛爪,竟空中一双肉掌来抓碧光剑。 让所有人大跌眼睛的是,在司徒冷全力祭动下,绽起足有五六丈剑芒的神剑竟然被弧光毛爪一举擒在了掌中,吞吐不定,好似一条青龙碧蛇在老人手里不住挣扎摆尾游动。 “哈哈哈哈!以为一口神木剑就能取我的性命吗?你这孩子也太天真了吧!”弧光大笑道。 凌叫化在旁见了也惊声道:“多年不见,弧光前辈分光摄影的手段比当年更加精纯了!” 弧光正占着上风,闻声得意道:“好说!被你这小叫化一声抬举,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毁了这小不点儿的神木剑了!” 可话虽如此说,老人还是伸出了另一只毛爪,但见五根长长的指甲此刻长长了足有数寸,成金钩一样的形状,指尖自神木剑上划动,竟溅起一阵金星火屑! 而少年司徒冷听了却寒声道:“想毁我的神剑,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说着,翻掌将剑诀转动,顿时间弧光手里三尺七寸长的神木剑剑光一黯,旋即缩小了数倍。 弧光事出意外,手下当时一空,可他天生绝顶的外门功夫,掌底下的手段何厉害,仅仅掌心一晃便复又将变小欲脱出手掌的神木剑重新牢牢抓住。 不料,就在弧光二次想要讥笑司徒冷时,看书 ww.ukans.cm手下的神木剑忽然又起了变化,竟在顷刻之间变为一根青藤,繁枝茂叶,长起足有一丈多长,倒过来反捆弧光的手臂身体。 这样的变化实在太快也太过惊人,一时间弧光只得振动双臂,欲将青藤抖落,而借此机会,司徒冷已把神木剑收了回来。 “呵,好厉害啊!人人都说神木剑修行到极处,可千变万化,取的是生生不息之意,你这小伙子虽然把家里老人的压箱底宝物拿出来不算什么本事。 但也难为你吃了些辛苦将神木剑运用的如此纯熟,年轻一辈子弟里面,你也可算得是个人物了!”弧光一面抖着手,一面笑道。 司徒冷本是南海散仙座下不世出的杰出弟子,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如今与弧光交战三个回合,次次都被老人看轻,不放在眼里,心中激愤,怒不可遏。 可他到底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是绝斗不过眼前这位宇宙大妖魔的,当时冷哼一声道:“老先生说的是,依仗祖师宝物算不得多少本事,只是我师门还有一些法术没有尽展,还请老先生赐教呢!” “哦,你那太极岛上又出了什么新鲜花样了吗?且使出来我看看,也好耍一耍!”弧光乐道。 被弧光屡次讥笑,司徒冷气的双目赤红,可当下却又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只见少年人将身腾空一转,登时诺大一副身躯化为了乌有,只空留下原本存身处的一篷绿烟,凝聚不散。 弧光见了奇怪,不仅回首看了萧锐一眼,萧锐此刻也是惊大了眼睛,心里疑问,难道司徒冷也和自己一样学了八九幻化神术! 四百一十八、4方使 (肆) 话说弧光一时看不出司徒冷施的是什么法术,可对面的凌叫化三人却不给他时间思考,当时就见曲青瑶腾身冲到了司徒冷幻化的烟幕前,双臂接连三振,便见有三道飞剑自女子体内遁出。 一般的都是万重剑影,凝舞空中,如三道自天而将的银瀑,煞是奇幻,绚丽绝伦。 萧锐在旁见了一惊,后又哑然失笑道:“呵呵,武当派三位长好大方,居然将压箱底的飞剑都传给了曲青瑶一人!” 原来,曲青瑶此刻施动的飞剑倨是和萧锐一般的太乙分光剑,且剑色纯凝,并不逊于萧锐主剑多少,萧锐当时看出是花灌子、绿云仙子三位武当长老之物,不怪曲青瑶自与自己见面后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 要知太乙分光剑剑影重重,最擅幻化,如今三剑联成一气,其威力要比一口何止大了数倍,曲青瑶虽然仗着宝剑威力,但想到她不过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武当后进,竟能凭一人之力同时操纵三剑,这已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只是萧锐还有心里还有疑问,按说太乙分光剑也是金精所制,不会不受到两仪磁精的约制!但随着曲青瑶屏指点动,三口太乙分光剑即时沉入尚自浮在空中的司徒冷所所的绿幕中,萧锐便已有些明白。 可叫萧锐再一次意外的是,夹带起层层绿幕的分光剑,分别又有两口分别如飞入不远处凌叫化与智深和尚掌中……。 凌剑化与智深和尚本就是当世第一流的剑仙,虽然这两口太乙分光剑并不是自炼的防身宝剑,可一剑在手,只稍一凝动,冲天的剑气依旧散漫了开来,如此与曲青瑶剩下的一口交相呼应,竟成了一座剑阵! 随着曲青瑶惊身作啸,凌叫化与智深和尚二人成犄角状先自向了弧光袭至。 而曲青瑶则从后掩至主持阵法,他武当派太乙分光剑的确与众不同,一时三剑联成一气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银色,夹带着其中司徒冷施法的绿幕,竟是翻江蹈海一样的压了过来。 弧光至此时也是面露惊容,想要退走,可身后的火焰宝珠已是燃成了百丈火海退无可退,而对方来势汹汹也不禁将老人激怒。 当下扬起十指,掠动身形与凌叫化与智深和尚斗在了一处。当时就听丁丁冬冬一阵打碎玉盘也似的敲击声,弧光与凌叫化二人已化成三道疾风裹在了一起。 萧锐从来自负自己外门功夫一流,可在见到三人拳脚后也是倍感汗颜,心道便是师傅云飞浪人在此也不过与凌化子或智深和尚仿佛,而自己则为拳法火候还要略逊一筹。 而到了此刻萧锐也才见到弧光身手的极至,就见老人即便是在不能发动剑气,空手敌对两人两口仙兵利刃,与远处曲青瑶主持太乙分光剑阵不住将剑影压下。 直至老人身前身后无一处空隙的境地下,依然与三人战了个平分秋色,难解难分。 曲青瑶见四人联手久战不下弧光,焦急之下,引声作啸,空中双战弧光的凌叫化与智深和尚闻讯忙将宝剑交在左手,右掌一张,便是斗大金雷自二人掌内连环轰出,如雨一般的向着弧光洒下。 弧光见状一面将护身神光排开抵御神雷,一面冷笑道:“想斗雷术吗?有趣!” 说着,一样也是伸出枯瘦细长的毛手,只见五指指尖透放寒光,转眼便结成了五枚雷珠火丸,随着老人反手指动,雷丸便似弹子一样的激射而出。 虽是体积细小可与凌化子二人金雷相撞时却不落一丝下风,双双轰爆当空,溅起漫天的金星与银屑。 且弧光一出手便是五枚雷珠虽然只是单手,却比凌化子二人联手还要施放的快捷,到后来,若不是有曲青瑶太乙分光剑及时压上,分解二人负担,竟还要落了下风。 可凌化子也不是易与之辈,见手脚快不过弧光,当时竟不在将太乙神雷施放,而一掌向天,神情凝重,端身不语。弧光见他气象,反而面露惊容,一丝不敢大意,将护身神光运动的更加皎洁,仿佛准备好了要硬碰硬的比斗一场。 而一旁曲青瑶看出便宜,忽然倒身就走,将三路太乙分光剑剑影拉的奇长……。 萧锐旁观者情,当时看出智深和尚与凌化子掌中两团剑影好似合组成一弯长弓,曲青瑶的剑光则是弓弦,而她自己此刻却不知身藏了什么法宝,竟然一身上下涨起十尺赤焰。 随着少女真气运动,身外赤光越来越凝炼坚固,萧锐当时猜出她要形什么异举,眉头一皱,不禁为弧光捏了一把冷汗。 与此同时,凌化子撑天的巨掌已是招引的天空浓云密布,云丛深处赤火金雷此起彼伏,声声震耳。随着他一声虎吼,空中数十道雷光如金、银二色的铁线蛇直在空中乱走,直并入其掌中。 再见他大手按落,顿时向了弧光驻身处倒灌了下来,撞在弧光护法神光外,雷光法光迸溅在一处,将其中老人耀的好似一轮升空红日,光皎万端,虽是凶恶危险到了极点,却又煞是奇幻绚丽,夺人眼睛心魄。 见凌叫化这里仗接引神雷与弧光斗了个平手,智深和尚与曲青瑶则又同时发动。 一个将弧光身后阻其退路的赤火灵珠祭起,倒向弧光击来;另一个则将自身化为流光火影,劲往弧光当胸射至。当下一前一后,外有凌化子万丈雷光接引,三面同时夹击。 待三股力道汇绞于一处,登时炸起崩起万丈雷炎火光,紫电金花打的遮天避日,奇光迸碎,炙灼的围观者两眼生盲。即使是萧锐也难挡其锋,忙化身作了清风,这才避过双方挣绞作一团的劲气疾风。 待烟光散落,就见曲青瑶已被震出百尺开外。智深和尚一身袈裟也破了个千穿百孔,一枚护法火灵珠也被震飞九霄云外,浮空做了一点红星久久不见落下。 只有凌化子功力最高依旧与弧光对峙,但一条左臂也已塌了下来,看样子已被震碎了好几截。 而弧光此刻衣角也已散漫,脑后乱发披作一团,齿牙间也迸出了血丝,似也受了一点内伤。但终究还是占了凌化子的上风。 就在众人都以为凌化子支撑不住多一会儿,忽见空中散落的绿幕烟气一收一滚,登时显出赤身露体,不着一物的司徒冷少年来。 当下一把用双臂将从弧光身后将其颈项牢牢锁住,拼尽全力欲将老人制服,莫看他虽然身体修长,生的精瘦,可两臂却似铁干一样的坚硬。萧锐也是外门高手,一见便知对方在拳法一途上与自己一样走的很深。 且说弧光自被司徒冷锁住,自然竭力挣扎,他是天生的灵性过人,身体每一寸发肤都已锻炼到了极至,当下双臂一圈一挣,身形使一收一缩,陡然增大又缩小了数倍。 满以为借此完全可以从司徒冷双臂中脱出,未想随着少年人身外寒光一绽,老人在眼见着要挣扎出的一刹那竟不禁将身一抖。 虽只滞凝了一瞬,还是被司徒冷复又连环运十字臂将其锁住!如此一幕,实出弧光大意料之外,老人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些恐怖与狰狞。 再说自司徒冷显身将弧光二次锁住,其三位同伴登时精神一阵,起先由凌化子一个龙斗发劲,体内自有一道青光冲天而起。 后有智深和尚也是一样大喝一声,脑后亦有一道黄气上冲九霄。至于曲青瑶原本就身披红霞赤光,与三位黄、白、青三色交相辉映,竟然于转瞬之间联成了一气。 在四色奇光运动逼迫之下,弧光浑身长毛如钢针一样的坚起,本来一对火眼瞳子,此刻更是急挣的如能流出血来,身体阵阵发抖,似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萧锐从来佩服这位老者,不意他也有落败下风的时候,眼看着弧光在四方使手下神形、身形渐渐萎顿,心里竟然说不出的难过。 有心想上前助老人一臂之力,可怎么也举不动的步子,何况他还知道以弧光这样的高人,若被自己出手相助才能逃脱四方使手底,这可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正在萧锐心思不爽之际,身后忽然传来风动声,少年人回首望去,原来是阿曼与朱犀二女结伴而至。萧锐惊声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二位还是退远些观看才好!” 不想,阿曼摇了摇头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阿曼一定要仔细观摩,想来公主在这里的话,也是一定不肯走的。” 阿曼的话,令萧锐有些不解,当时将目光投向了朱犀,果然听朱犀回道:“阿曼姐姐的意思是,这四方使身上藏了奇宝,外有同气联息的法门将四人功力集于一处,这是一门了不得的镇祭妖魔的大法。 这不只可以用来收制弧光,对付食日狼一类的乾坤教祖也一样有效,uu看书.uuashu.co 以王子殿下以后的打算,若是能得这一法门,便可让窥伺殿下您的神主们有所忌惮,万一真要到了针锋相对的一刻,也有一拼之力。” 萧锐听到这里斗然间明白过来,忙往战场看去,只见青、白、赤、黄四色奇光,各得其主,各有各的运用,相互依扶叠加,纵是弧光也摆脱不得。 明是一门艰深之极,绝顶奥妙的奇门阵法,不怪阿曼这般谨慎小心的观摩。以弧光乾坤六祖的身份尚被其压制,要是自己真也能找来比凌化子四人还要功力高强的强力助手。 只怕对付食日狼或鬼母,也一样奏效,想到这里,萧锐心里也是精神大振,也顾不得再同情弧光,只将双眼挣的滚圆,仔细观查凌化子为首的四方使到底是怎么生力锁拿镇祭弧光的。 可随着萧锐观察时久,少年人忽然想起,凌化子四身体内冲起的奇光,明显是外用的法宝的所致,而异日自己若要联合四人对付食日狼却没有这四枚不知名的宝物镇祭,也是于事无补,不能成功的,不由心上一冷。 可就在少年当心一刻,一向被他贴身穿戴的玄鹤甲忽然一声惊啸,纵起盈尺的乌光,把少年上身打的如同浸在雪水冰窟之中,得到这样的提醒,萧锐心里忽然如生起一盏明灯也似的雪亮! “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呵呵,看来这还要劳动我大哥和二哥,还有萧萑姐姐!这有可能吗?没可能的……。” 萧锐一阵喃喃自语,把朱犀与阿曼听的一头雾水,可眼前的小主人两眼却是直绽精光,满脸的兴奋! 四百一十九、缚妖阵 (壹) 且说萧锐这里一阵激动,被四方使围困在中央挣扎的弧光却越来越衰弱,眼见于此,朱犀忍不住道:“想不到功力高强如厮的弧光竟也有被制服的一天,凌叫化四人身上的确藏了可压制这老怪物的宝物呢!” “哪也不一定,别的我不知道,如今的四方使已竭尽了全力,而弧光到现在可没有施出它最后的手段!”萧锐在一旁解释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见深陷四色奇光中的弧光老人忽然一声嗷叫,眉心至颅顶一线竟撕裂迸出一道奇光,恍惚之间竟有一物自老人破脑而出。 朱犀与玉瓶儿同是色界天缠魔女,所晓习与通晓的俱都差不多,当时认出那物,惊声道:“原来弧光练有第二元神,不怪王子殿下会这么说了!” 说话间功夫,昔日在万仞塔里萧锐曾见过的弧光第二元神白眉小猴已跃出遁入空中,只一个挣身便耀起千道寒光,光芒到处,竟将漫天风云涤荡。 瞬时里天空一碧,皎洁万端,再看那白眉小猴跃身空中,似天地间多了一轮冷月,光芒射至人身,竟如寒针一样刺骨。 朱犀是灵体化身,虽有红云圣僧的红莲代体可也只弹指之间便不能禁受,萧锐见了,忙一个闪身到了佳人身前,以自己肉身血魄帮佳人抵挡。 一旁的阿曼虽是人身,但以内功而论,却是萧锐帐下诸将中最浅的,不过片刻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萧锐连忙又将手臂伸出,握住对方玉掌,待将一股真气传送,阿曼这才恢复精神。 萧锐眼见连阿曼也不能抵挡弧光奇光,心下担忧自己的龙禁尉,连忙回首探望,好在那奇光不只对龙禁尉,连同弧光手下的东辽军残勇也一样有威胁。 两军双方先前就是假打,并不是力拼性命的战斗,当下被奇光照的彻骨生寒,各自都存着保命的心思,纷纷罢斗,就着当地寻找地利躲避奇光。 萧锐这面军纪严整,又有众将带领,躲避起来又迅速又整齐。反观东辽残勇虽然单个兵士的战斗力虽强,却少了良将统领,一时间成了乌合之众,散乱的满山遍野。 好在东辽军的确军力不俗,也只片刻功夫都寻到了掩护。 “呵呵,这敢情好,我还正在想,要是弧光被生擒了,这些残兵怎么收拾,如今两下里罢手,不伤分毫,最是合适不过!”萧锐乐声道。 就在萧锐说话的当儿,弧光的第二元神白眉小猴已运奇光将四方使压制一线,接着一个翻腕,就见它猴爪上生出五粒雷丸,瞬时里太乙金精剑气横空出世,如五道擎天玉柱横向四方使扫来。 弧光的太乙金精剑这一次全力施放,纵是凌化子的太白剑气也抵挡不住,当两道剑气仅只稍稍接触,便将凌化子震的飞出天外。 四方使少了一名最得力的同伴,登时再也压制不住弧光原身,随着老人振臂一个抖震,但见一团霞光冲天而起,余下三人俱被激退出十丈开外。除功力最高的智深和尚外,曲青瑶与司徒冷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呵呵,有意思,紫微这家伙当年借四兽甲将我主困禁,便自以为得计,你们这四个小不点也有样学样找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想把我困住。 这算是高抬我呢,还是小看我呢!若换了四祖各家的四位授使用此法困我或还差不多!就凭你们四个?哼,也太不把我弧光放眼里了吧!” 凌叫化此时已挣脱弧光第二元神剑光,一个转身,移形换影到了众人身前,只见他浑身上下俱是热汗,显见刚才拘困弧光时已尽了全力,真气消耗极剧。 一旁才刚受了伤的司徒冷初生牛犊不知厉害,见同伴归来,翻手又将自己的两仪磁精精气施放,欲待克制弧光太乙金精剑气。 弧光见状大笑道:“还来!你这娃娃占便宜上瘾,以为我当真怕你这两仪精气吗?” 说着,身后空听白眉小猴一样也是将掌一翻,瞬时太乙金精光柱欲待翻下,硬撼司徒冷磁精。可不料剑气只落了一半,又被弧光收回。 就听老人捋着颌下白须笑道:“也难怪,你们这几个小人打了半天,都只有我老人家一人奉配,不知晓的还真以为我只是个孤家寡人呢! 你这小子既然这么爱打,我便唤些专爱打架的配你们玩一玩!”说着屏嘴作哨,就见地面忽然飞起三四道飞虹,同一时刻又从天外飞来两道赤练,转瞬之间弧光身前已多了六道人影。 萧锐在一旁打量,其中有四人自己都认识,身材高壮的是战鬼,如一抹红绸飘浮在空中的是游魉女,又瘦又高的男子是前番偷袭万象阵的暗影。 而他身旁面若冰霜的则是功力比暗影还要高强的流光。还有一男一女分例在他二人身后,瞧气质、本领也与流光、暗影仿佛。 流光与暗影的实力萧锐虽然不尽知晓,可战鬼与游魉女两个他可是太清楚不过了,当下见弧光这面的六人将四方使团团围住,脸色即时一变。朱犀不禁道:“怎么,这六个人的本领都很厉害吗?” 萧锐点了点头道:“不错,其中有两个的本事并不下于凌叫化和那智深和尚,看来弧光是有心要大闹一场了!” 朱犀冷笑道:“那也得要怪四方使不好,是他们自不量力想倚仗法阵禁闭弧光,没想到现在反而自己身陷险境!” 一旁阿曼则道:“小王爷,若四方使一时不敌,我们该怎么办?” 萧锐皱了皱眉道:“先看一看再说,战鬼与游魉女三年不见,不知道他们的法力有没有增进,至于那叫流光与暗影的两个法术奇特,我们趁此机会正好再观摩一番。四方使纵然要落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暂时看一步行一步吧!” 萧锐这里话音犹未落地,弧光手下的六人已经动了手。果不其然,战鬼挑选的是四人里法力最高强的凌叫化,脚下一撑便震的空气一阵摇晃。 再看人影已闪至凌叫化身前,一对铁拳泰山压顶一般地向了凌叫化压下!纵是身量奇高的怪叫化,在身材巨大的战鬼面前也显得矮小的可怜。 轰的一声雷响,狂乱凌厉如刀刃一样的气压将在场所有人物都震地疾身倒退,再看气旋中央,凌叫化一身衣褛已在气刃下割的七零八落,露出白玉一样精赤的胸膛。 让朱犀意外的是,凌叫化皮肤虽白,服下的肌肉却似一根根钢筋与铁干,在与战鬼对峙的强撼下更是几欲暴出体外。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老人仅凭一身刚力将战鬼的一对铁拳接下。跟着大喝一声,双掌一折一掀,居然将巨大的犹如小山一样的战鬼过肩摔了出去! “有趣,这怪叫化一身功夫好杂,连摔跤也会,并还是极上乘极精熟的那一种,这样一来,他和这战鬼可真的是有的打了!” 萧锐在一旁笑道,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禁想起当日初与云先生习武时被足足摔了三个月的四脚朝天的王八相。 让萧锐多少有些意外的是,六人功力仅此于战鬼的游魉女并不是向着智深和尚走去,而是身形一晃,如同浮水赤绸一样的身体居然冲到了太极岛少年司徒冷身前! “呵呵,今天真是幸运,居然能和这么年轻英俊的少年交手!先说好了美少年,要是你输给我可得要在我门下做足三年的侍童哦!”游魉女啧声调戏着对方道。 可司徒冷却是实实在在的冷面少年,闻声不答一言,只将双掌一搓,瞬时里身外闪出青黄两道奇光,向了游魉女激身而去,哪知两道光芒轻松穿过妖女的身体,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u看书uuash “哈哈,收起你的两仪精气吧!我浑身上下连根铁屑都没有,你这擅拿人兵刃的两仪磁精又能拿我怎么样?” 说话之间,游魉女如水草一样的乱发无风自动,转眼之间成了漫天乌云,化为烟岚烟索向着司徒冷锁来。 无奈之际,司徒冷只得将太极岛重宝神木剑祭出,但见青光扑洒,也是化为漫天的绿云与游魉女的发云斗了个不相上下。 哪知游魉女似早知神木剑变化多端,团身在空中一晃,腋下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飞出无数如同乌蜂一样细小的铁干鸟,转眼将司徒冷团团围住。 司徒冷似也知道眼前的铁干鸟难惹的很,连忙将神木剑化做的绿云收撤守在身前,可如此一来,形势上下立判,完全成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智深和尚见司徒冷情势不妙,连忙大袖一挥欲将自己的火灵珠祭起。他知道战鬼与游魉女都是夜魔出身,最怕阳光,自己火灵珠少阳刚火威力至大,正是二人的克星。 谁知他这里才刚将火灵珠抛出,对面的暗影旋即也飞了出来。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术,但见男子将臂一挥,整副身躯便如被墨染了一样,化为一团漆黑浮云。 且暗影所化的黑云不只仅是自身暗黑,随着他施法的那一刻起,漫天的剑光、宝光,都在他身影黑云的翻腾下光华锐减,如同一团可以吸收光芒的磁石一样! 首当其冲的火灵珠更被压制的厉害,纵是智深和尚两次祭动,那原本赤光惊天如同红日一样的火灵珠,仅只能光照十尺和一盏寻常的照路灯笼一样! 四百二十、缚妖阵 (贰) 且说智深和尚见火灵珠宝光被破,脸色大变,可他到底功力高强,只与暗影走了两个回合便已知道对方功力远较自己为逊,当时伸手将肥脑袋一拍,陡然间一道金光自和尚脑后钻出。 莫看他生的肥胖丑陋,一口飞剑却是实实在在的上清仙剑修行,出手便是十丈奇长的芒尾,暗影难挡剑锋,一声怪叫只得倒翻了出去。 智深和尚占了上风并不追击,而是并指趁机将火灵珠再度祭动,意图先逐走战鬼与游魉女两个夜魔。 哪知他这里火灵珠才刚刚重新绽起一点宝光,暗影身后挺立半天不动的少年男女忽地各自一声惊喝,向了智深和尚投来。 二人飞行绝迹,并没有仗剑术,纯凭自身的驭气飞行,最奇怪的是飞纵天际时,身外还排起两缕黑烟,久久不散,恍如凭空织起丝网来一样,不过两个起落,智深和尚眼前便出现了四纵四横八条凝俱不散的烟岚。 随着少年男女再又联声惊叱,那网一样的烟岚已是当头落向火灵珠,也不知那烟岚是何物制就,竟与暗影的乌云一样可将火灵珠压制。 至此境地,智深和尚一口仙剑只得同时奔袭暗影三人,但见金光绝迹,三名男女只在黑色云岚下左突右闪,仿佛和和尚捉起迷藏了一样。 可令众人没有料到的是,随着暗影手下的两名少年男女将那空中黑网越织越密,形式便是急转直下,原来连同暗影在内,他三人俱可以借着黑岚移形换影。 那空中一条条经纬分明的黑烟便是似是可供三人射电飞走的路径一样,只身体稍稍挨上,便是浮空电射样的渡走,转瞬之间身影已是出现在数十丈之外的烟网下。 暗影与少年男女攻向智深和尚的都是不过一寸长短牛毛一样细小的金针,且数量极多。三人似是先前已约定好了一样,每一次现身时只射出一枚飞针便再度凭空遁走。 其间进退有矩,合作的天衣无缝,纵是智深和尚上清仙剑威力如何巨大,竟也无用武之地,过后待智深和尚想仗剑光将黑练扬荡,却发现那些黑色的云练又坚又韧,纵是好容易斩开一条,恍眼过后便又相互合拢重新绞合在一起……。 一时间四方使除凌叫化与曲青瑶外都陷入了苦战,可随着流光一声惊啸,暴耀起千重奇光,待光华掩落,就见曲青瑶一手捂着自己的肩头,原来是被流光借光华摄动曲青瑶双目,出其不意将女剑仙肩头一剑刺穿! 阿曼见状与萧锐道:“看来这位流光女士的本领倒是与秦将军差不多!” 萧锐笑着摇首道:“这倒未必,流光虽然与秦小养同属光流,但她一身的本身大半还是在其身法上。 秦小养有光神宿体已可将运彻极光,真要细较起来秦小养的功力远在她之上,不过小养轻功身法上输流光太多,一来一去,总被这叫流光的姑娘追上不少!” 朱犀闻声也笑道:“小王爷这是在往自己手下人脸上贴金吗?” 萧锐呵呵一笑道:“我这可不是胳膊肘往里拐,实在是就事论事,不过这位流光姑娘本事着实不小,比她的同伴要强了许多,印象中我大哥手下人物里除了凤琴女将外,女子中就该属她是第一了。 也不知道我大哥当年怎么没有将她带走。想来这位姑娘一定不服气的很,也不怪她和那个暗影会这么轻易就投入弧光的帐下了!” 他三人说话时分,凌叫化与战鬼的战场上又传来一声雷鸣,待雷动分开后,二人都是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同时受了重伤。 与凌叫化不同的是战鬼体质特殊,纵是身受重伤,恍眼之间那么厉害的伤势也已尽数收口复元,而凌叫化的伤势却依然如故,只能浴血与战鬼重新作战。 阿曼心底甚好,见状不忍道:“小王爷,他们都已打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不出手吗?” 萧锐却道:“先别忙,不是我不出手,而是弧光本来就有退避的心思,没想却险些被四方使重创,如今且让他占一点上风,出了一口恶气后,他自然会走的!” 听了萧锐这话,阿曼这才放了心,让三人没有料道的是,随着战况越演越烈,弧光一面不但没有收手之意,反而越战越勇,越战越是残忍。 驻身于一旁久久不语的弧光此刻也如老僧入定一样,长时间没有一点动静和表情。 战势越演越烈,四方使与弧光六名手下都带了伤,战况完全没有如萧锐所预料的那样很快结束。至此,萧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弧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就在此时战场上又传来一声娇叱与一记闷哼,原来是暗影的女手下被司徒冷仗神光剑将一只手掌切下,同一时间,趁此机会,暗影也将司徒冷一臂齐肩斩断,瞬时里血光冲天,血腥气更是漫天游散。 这样的气味与残酷的战斗是萧锐往日征战中屡见不鲜的,按说萧锐并不会有什么惊怪,可不知怎么,随着血腥气钻入少年人的鼻底。 萧锐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再抬眼看着战鬼与游魉女越战越勇,后方的弧光一直负手而立,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少年人惊声道:“不好,稍一疏失,便着了弧光的道儿!”说话间,一个振身已闪身至弧光身前,翻腕曲指,便将一枚灵丸击出。 弧光见状,并不应对,只是将身一斜避过,不料萧锐的弹指神通已至绝顶境界,击出的灵丸生化由心,在被弧光闪身避过一刹那,便被萧锐发动当时炸起。 但见冷光迸溅,足有两丈大范围。弧光受灵光震荡,再守不住身后曲指扣动的指印,当下散了气,只得收了法术。 “哈!臭小子,算你眼睛厉害,竟然看破了我的法术!”弧光不无赞许道。说着,将手一招,战鬼六人得了老人号令,登时罢手不斗,退回到老人身后。 被司徒冷重伤的少女在回到己方阵营后则被游魉女命令捧了自己的断掌,自己则张开檀口吐出血红的雀舌不住舔舐着女子伤口。 随着少女一声惊呼,游魉女赤练蛇一样的长舌竟钻入了女子的手臂内,并把少女玉臂映的如炭铁一样的通红。而那女子,则是满头大汗,娇躯不住颤抖,显然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直待女子疼到了极致,两眼翻白就要痛晕过去的一刹那,一旁的流光忽然一个闪身到了其身前,将少女断掌与手臂一合。 与此同时游魉女的红舌也是一阵赤光大绽,耀起刺眼灼目的奇光。可当光芒熄至时,少女的手掌已是完好如初,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而司徒冷这面的情况也差不多,一样提着断臂,由智深和尚自怀里取出一枚玉丸,就着伤臂不住滴下的血水调和,揉搓成一块赤红色的玉饼。 经由玉饼血泥的补救,司徒冷的断臂也很快活血生肌,虽然一时间没有完全恢复,竟也能提手翻腕,运动自如,想来不过一两日功夫便可以重复旧观。 至于被战鬼打成重伤的凌叫化也趁机从怀里取出两枚灵丹,一颗内服,一粒外敷,转瞬功夫也已精气完足,哪还有重伤剧斗过的模样。 朱犀在一旁见了笑道:“到底是老前辈,身上的宝贝就是多,这一比,倒是弧光那面有点太血腥粗痞了!” 萧锐闻声一笑,uu看书 ww.ukanshu 意示赞许,正待开口时,就听见对面弧光冲着自己道:“萧小子!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老人家我就此罢手。 不过丑话要说在前头,你以后要是还和光明使的手下聚在一块儿,对你我或还会稍微手下留点儿情,你这班骑了四脚蛇的士兵们我可是不会再优待了!” 说完,也不等萧锐回答,大袖一挥,瞬时狂风陡起,卷带着手下六人不见踪影。而地上的东辽散兵们见首领去了,登时也往北方退去。 莫看他们纪律不及萧锐的龙禁尉严明,可撤退的时候却是如退了潮的海水一样,恍眼不见,比之进击前进时,整齐的海了去了。 “多谢小王爷出手相助!”凌叫化领着智深和尚三人冲萧锐抱拳道。 萧锐笑道:“哪里,今日得见老前辈大展神通,晚辈大开眼界,至于相助什么的,更是谈不上。 至多也就是弧光见我兵马多些,知道一时难以取胜,所以暂时退走而已。晚辈这里倒是有一事想向老先生请教,不知道凌前辈能不能指教呢?” 凌叫化闻声眉头一皱,似是猜到萧锐要问些什么,但还是道:“小王爷但说无妨!” 萧锐问道:“不瞒前辈,当日弧光未出世,只有他两名手下战鬼与游魉女祸乱人间界时,这二人就曾经四处招惹战事以杀戾气,拜祭什么霸王卵。 适才我见弧光负手而立,一直不动声色,任凭前辈与其手下争斗,便猜想多半又是在趁机收纳四位使者的斗气。如今只想请教这霸王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又要用杀气与斗气祭喂呢?” 四百二十二、缚妖阵 (叁) 凌叫化见萧锐张口就问这么隐秘的大事,不禁眉头一皱,可他这一次与智深和尚三人联手困禁弧光未果,并还发现弧光隐藏的实力大到无以复加。 自己一点修行在弧光面前如同婴儿一样的不足一晒,顿时将万丈雄心抛在脑后。凌叫化与智深和尚本是出世高人,到此地步,已心灰意懒,便也不再隐瞒道: “王子殿下即然见问,贫道自然知无不言,那霸王卵原是异界借假还真的异法,战鬼与游魉女正是想以此法将巨狰狞降临人世。 因巨狰狞本是世宇内破坏神,非得斗杀戾气不能哺喂。可他二人若行此法,定造人间无边杀业,陷天下人于地狱炎火之中!” “有这么厉害!”萧锐动容道。 “还不止呢!霸王卵虽然需要无数的怨魂与无限的斗气才能孕育,可实际上对于宇内凶魔的狰狞兽还是微少的可怜,根本不足以将其肉身重生完满,如此一来只会让强行降临于世的狰狞越加的愤怒与怨恨,世人的苦难越加大了!” “那这么说来,弧光也想用此法将狰狞降世了!” 凌叫化摇了摇头道:“不会!如用霸王卵重生人间界,巨狰狞法力不足,四祖中任出一人,都可将其制服。 虽说四祖有约不可亲临人世,但真要人间到了危机当头,我紫微教祖一定会降世将刚刚重生的狰狞收服的,只是……。” 萧锐问道:“只是什么?” 一旁久未开口的智深和尚忽地开口道:“只是光明教祖若出手,其余三祖一定会出手阻止的,往生界的重楼或还可袖手旁观,鬼母与食日狼必会横加阻拦!” 萧锐皱了皱眉问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曲青瑶至今还记着萧锐夺她武当芝血与分光剑的仇怨,见萧锐面露不解,不失讥讽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这点道理也想不过来。 鬼母与食日狼能比狰狞好到哪里去,狰狞若在人间造杀孽,他二人在异界一样可以得到狰狞造下的怨魂与凶杀气,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可得大利的事。 至于之后狰狞兽闹的不可开交或是光明教祖临世时,他二人更可以借故违背当年誓言一样降世。如此,即便最后能将狰狞收服,但以他二人凶性,一定也会在人间造下无边杀孽的,总而言之都是一场人间浩劫!” 萧锐被她抢白,并不着恼,反而一笑道:“多谢曲师姐指点,好在凌前辈说了,弧光不会用霸王卵将巨狰狞降世,这个局面倒可以避免的!” “那更可怕,弧光这老妖物想用的是上古玄武诛仙阵造下无限的杀气,让巨狰狞真正的重生……。”说到这里,曲青瑶猛然发觉自己说的太多,回首望了凌叫化一眼,赶忙住了口。 幸而凌叫化并不在意,接口道:“青瑶说的不错,以弧光的本事,自然是要如此才得甘心的,到那时,只怕真要五祖同时降临人世。 以人间界之狭小,是绝不能容五祖同时降世,不然人间都有崩塌的危险,这也正是我祖最担心的!” 凌叫化这话一出口,萧锐、阿曼三人齐皆变色! “哪,到了如此地步又该怎么办?”萧锐请教道。 哪知凌叫化却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还能怎么办?人类总不该做出超过自己极限的事情,以人间的力量想要对抗破坏神,实在是难以想像的事理。 就如同我辈妄想以一己之力收服弧光一样,到头不过是一场空自奔忙,这还是弧光有意手下留情与小王爷您在一旁坐阵相帮,不然……。” 说到这里,凌叫化重重一顿,又望了萧锐一眼,才道:“总之,老叫化已见识了异界真正的实力,如今自忖无力拦阻,只能见步行一步了,况且我与智深并不是应劫的人物,强要出头,于事无补,实可笑的很!” 凌叫化的话,就连司徒冷与曲青瑶听了也觉惊异,哪知老人随后又做出更让他二人惊讶的事来。 只见凌化子探手自怀中取出一粒晶莹浑色的玉珠,交与萧锐手上道:“这是光明使夫妇交与贫道的伏龙珠,原本我四人都想仗这龙珠的威力将弧光收服,哪知道却是竹篮打水一样的结局。 到底这珠子只能伏龙,不能制弧光这样的巨邪,不过这珠子对于锐王子来言倒是有些用处,老叫化已经心冷,为感王子殿下方才伸手救助,还请收下这珠子为谢,不要推辞!” 萧锐知道这伏龙珠便是先前四方使制压弧光的重宝,即有能力将那般威力的弧光压制,其珍贵与威力自然不言而明,一时间望着浑泊色如云雾一样薰蒸的宝珠竟然有些伸不出手。 幸而一旁的朱犀及时为他解围,上前一步即将宝珠接过,笑道:“即是老神仙赐宝贝,小王爷哪有不收的道理!” 凌叫化被朱犀逗的一笑道:“你这小缠魔女也别得意,这伏龙珠只是用来镇邪的,虽有力量,但还浅了些,眼下除了你们这位王子殿下外,其余人等得了这珠子都是没用处的,你可别以为自己也能落什么好处!” 朱犀被他说的脸色一红,不禁啐了一口道:“去,称你一声老神仙,你这叫化子还真放起老人家的款来了!” 凌叫化闻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便回头与曲青瑶、司徒冷道:“今日一事功败垂成,我也无颜再去见光明使大人,就请你二人代我请教明使,只说我力小位卑不足光明使大人听用,异日真要到恶魔降世大劫再来授使大人帐下效力!” 说着,与智深和尚丢了个眼色。智深和尚也是张口一笑,将自己怀里的伏龙珠同样递于萧锐,当下二人携手驾起祥云,瞬时飞了个无踪,竟然就这么走了,只留下当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曲青瑶两人。 萧锐似也替已修至人间绝顶的凌叫化两人有些无奈,望着二人遁天的云路良久,这才回首笑与曲青瑶二人道:“两位久斗之后,还请先回我营帐里稍作歇息,尤其曲姑娘你肩上的伤甚重,更要及时打理!” 不想萧锐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曲青瑶两人顿时抱了拳道:“不必,我二人还需及时与明使大人禀报,就不打扰十三王子殿下了!”说完,一样驾起剑光遁空而走。 朱犀见他二人也走了,不由皱了眉道:“走就走了,怎么不把自己的伏龙珠也留下!真是小孩子小气的很!” 萧锐笑道:“你还不知足吗?这伏龙珠都能将那么大法力的弧光压制,又是什么光明授使亲造的,足可见它的珍贵,如今我们已得了两粒,还不够?” 朱犀闻声一笑道:“世上哪有嫌宝贝多的人?就是凌叫化临去前说的这珠子只有对小王爷您才有用,不知他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呵,这位前辈性子高傲,我不过无意助了他一次,他倒是安生要报答我呢!”萧锐说这话时,举起自己掌中的伏龙珠细细把玩,只见那浑色的玉珠里不时云光闪现,好像内蕴了无限的空间与云练。 时而翻滚,时而静寂又成一色清明,内含一静一动的要理。萧锐如今修行路上已走的很深,凝思片刻已明白凌叫化赐与自己伏龙珠的用意,当时将那玉珠探手塞入自己贴身甲胄内。 随着伏龙珠的进驻,忽听萧锐身上的玄鹤甲一声惊啸,跟着扑嗤一声,少年人双胁下竟凭空伸展出两幅足有三丈奇光的铁翎黑翼,u看书 .uuknshu.o惊的朱犀与阿曼两双秀眼睁的老大,可玄鹤甲的双翼只显现一瞬便重又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犀不禁道。 萧锐面露苦笑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以前曾见萧萑姐姐收服过她的碧游甲,我没有她的精神与毅力,但眼下看来在这伏龙珠的帮助下,勉强也可以将这玄鹤甲运动了!” 朱犀闻声笑道:“那可是好事啊!即如此,王子殿下还不趁机试演一番!” 萧锐看着比自己还要兴奋的朱犀,不禁笑道:“你也不看看咱们脚下,大军刚刚经过一番激战,正该调整收治,我这里还要去见姜冲他们议事,现下哪里有这时间,反正这伏龙珠我们已得了,还在乎这一回儿吗?” 说着,又看了一眼朱犀手里的另一枚伏龙珠,一时又皱了皱眉,揣测其凌叫化为什么要多给自己一枚伏龙珠的意思来。 稍时萧锐回到军中,姜冲诸将见主公归来,自是大喜,得众将禀报,幸而这一次大战弧光手下留情,并没有真正拼斗,龙禁尉伤亡有限,只需稍稍休整便可兵进东辽。 可让众将没有料到的是,萧锐不但没有命令大军前进,反而号令姜冲就在当地安营扎寨,不走了! 姜冲得了这样的军令,心上大惊,要知此次征辽是梁帝亲命,萧锐停兵不进,等于是公然抗旨,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可如长时间不犯东辽。 做为大后方的商阳与宝珠城必然要受到萧铣大军的威胁,二王子本就有意于南疆沃土,如此一来等于是给了萧铣一个收回南疆极好的借口与理由。 四百二十三、往生光明 (壹) 且说萧锐驻兵不进,转眼就过了十余日,众将嘴上不说,心里却越来越担心,只有萧锐一人轻松自在,没有一点烦恼的样子。 库夏族人是外族,萧锐这般做法并不放在心上,身为汉人的李虎与姜冲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是姜冲素来沉稳,又绝对信任萧锐,所以从未开过口。 只有李虎旁敲侧击,希望每一次都能出动奇谋的小王爷,能在这一回也力挽狂澜,到时候不但不会被萧铣怪罪,还能从中捞些好处。 可这一日有探子来报说,说萧铣大军已往了南疆一带集结,大有监制萧锐兵马,若再不东进,便有南犯玉榴国的意思。 最要命的是,漠北无憾王的大军也向了东辽而来,萧锐的兵马正夹在无憾王与弧光东辽残兵的中间,可以说已是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如今萧锐三万龙禁尉及八万步卒已有被三军合围的危险,真要是三面大军再收拢一些,萧锐的兵马就得要用灭顶之灾来形容了! 到此刻李虎与姜冲双双来到王帐向萧锐请命,要求有所行动,以免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面对李虎二人的苦心相劝,萧锐笑道:“那你二人有何退敌的良策?先说来听听。”一句话说的李虎先失了声,原来他心里没个主意。 姜冲在一旁皱眉思忖片刻,答道:“回小王爷,我大军前来东辽为的就是要剿灭东辽军余勇,如今兵犯险地,反而有被围禁的危险,此乃兵家大忌,实在不然。 不如兵退五百里,先出了东辽境再说,如此一来,我军可制二王子殿下兵马,二来也可兵退险境,况且漠北王既然想图谋东辽,就由他先去碰一碰弧光老人统率的兵马好了。 若他真有心想收服东辽,两军必有一战,若是他担心我军坐收渔利,也一样会按兵不动,到那时,总好过现在这般危险!” 李虎在打战上是个大外行,姜冲一番话分析的有理有据,自然得到他大声的赞同,当下也一个劲儿的力请萧锐退兵,至于梁王萧铣到时要怪罪起来,以现在萧锐的势力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萧锐闻声点了点头,可口里兀自道:“只是如此一来,我军士气尽失,一样是兵家大忌,再想征东辽,只怕今年是不成的了!” 李虎不明萧锐话里意思,忙辩解道:“小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二王子虽然有命我们来打东辽,可战场上势局变幻莫测,谁又笃定能打的赢谁。 依我看还是退兵,防止咱的老巢被二王子殿下给端了才是正经,至于这东辽嘛,下次再来还不是一样!” 见说到这份上,萧锐只得将弧光欲在东辽设玄武诛仙阵,到时放出破坏神崩塌人间界一事说出,当得知了这个消息,李虎顿时也没了话说。 只能张大了嘴道:“这么说来,去也是死,退也是死,连留下来都是死,啊哟我的妈唉,反正是没有活路了!” 姜冲不乐李虎在萧锐面前失态,手往腰间一扶,腰上配的青钢剑剑柄正撞在李虎后背心,痛的李司空一时再说不出俏皮话来。 “小王爷即然选择停兵不进,依臣看来,定然已经有所布置了!” “呵呵,姜将军,这一次我可真没什么布置,之所以停下兵马,是因为我还担心另一件事,万一真的被我不幸猜中,那我大军真的岌岌可危!” “不会吧,小王爷连您都没了主意,那我们可怎么办?”李虎苦着脸道。 “主意是没有,不过倒有一番打算,今日你二人都来到我的帐下,虽然早了一点,也正好趁此告与你二人,看看你两位的意思!” 姜冲、李虎闻声,忙肃声道:“小王爷有命,莫不遵从,殿下只管下令就是!” 哪知萧锐摇了摇头道:“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说起来可真是关系到各位身家性命,以至玉榴、商阳两地百姓百万众的大事。哼,若是再闹的凶些,当今天下也给搭了进去,不与你们商量怎么可以?” 李虎与姜冲跟随萧锐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说的如此隆重,当下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兴奋与恐惧,可二人也在同一时刻,双双单膝跪倒在地,持礼向萧锐道:“恳请陛下降旨,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萧锐见他二人也变的正经起来,不由笑道:“这事儿不止要和你两个商量,还有四平叔、费老将军、库夏族人、阿曼、玉瓶、及至上下所有军臣都要知会联心才有成功的机会。 虽说如此,你二人却是我最亲近的臣下,所以还是先与你们商量商量……。” 萧锐这番话说的虽轻,可听在姜冲二人耳朵里却重,当下心潮起伏,竟个个红了眼睛,伏地听命。 见此,萧锐赶忙命二人起身,先咬了咬唇,嘴角再又露出平日惯有的笑容道:“这事儿,还得从我得自酬神殿的乾坤宝坛说起……。” 一个时辰后,姜冲与李虎两人这才离开萧锐的大帐,离去时,两人脸色迥异,姜冲是一脸的沉重,而李虎却在心思沉凝外,更多地透着兴奋! 姜冲南征北战多年,所遇危险无数,论心思气势,自然远在李虎之上,可如今一比,反倒是自己比李虎弱了一筹,一时忍不住问李虎道:“老李!怎么今天你竟能如此轻松,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李虎笑着回道:“谁说我不担心,我心里可比你怕的厉害的多呢!” “那你怎么还能眼角上带着笑!一点不烦恼忧心的样子?”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不瞒老姜你,咱们虽然一殿为臣,我李虎也一样是小王爷手下大将,可真要算起来,你才是行军大战的将军,我嘛,差不多已经完全计较蝇头小利的商人了!” 听李虎拿话讥损自己,姜冲不明所有,但也忍不住还是一笑。 “所以说啊,既然我差不些就是个商人,每每做交易当然想得是会有多少风险,同时又能拿多少好处了! 小王爷说的事儿虽然凶险,可事后的好处也是大大的!呵呵……,起码,起码比别的世间人要大的多,所以我一想到好处上,这危险也就淡了许多。” 听了李虎这一解释,姜冲才知道,李虎之所以不比自己害怕,完全是基于一个“贪”字,虽然当得知这样的答案后,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今日李虎的心态表现超过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看来,即便是自己一向有些不大放在眼里的胆小鬼李虎也不是没有长处供自己效仿的。 萧锐将手下两位重将送走后,深深叹了一气,可同时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一些,一时喃喃自语:“看来到晚上就该召见莫妍她们来帐里议事,还有公主那里,也得请朱犀帮忙回去一趟!” 就在他话音未落,忽觉身后帐幕有些起伏,萧锐先自以为是朱犀或阿曼自后方寝帐中前来探望自己,可随着少年人心头生出警兆,忙大声道:“什么人?” 只听一道极清悦动听的女子嗓音道:“锐王子殿下的法力日进千里,稍假时日又是一方尊者!” 萧锐听得那嗓音认出来人是谁,笑道:“想不到朱仙子也会奉承人呢!倒真是让在下意外的很!” 说话当儿,幕帘外走出一位女子,一肩背着一口青龙偃月刀,一肩则栖着那只威力惊人的火凤东阳,正是往生界勾魂使朱环仙子。 萧锐打量了朱环一眼,uu看书 .uknshuco 笑道:“看仙子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些日一定四处忙碌的厉害!想着不过两月功夫就能再睹仙子真容,萧锐真是喜不自胜!” 朱仙子摇了摇头道:“王子殿下休要打趣,以殿下您今日的修行,朱环今日来此目的,一定是了然尽知的了!” “呵呵,有一丁点知晓,可即不是‘了然’,更谈不上‘尽知’,朱仙子请上座,我这就叫阿曼给您砌茶。” 说着就待唤人,却被少女阻止道:“王子殿下不用多礼,不瞒殿下,您说的阿曼还有那位朱犀姑娘已被我用了些小法术暂留在王子殿下的寝帐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哦,原来是朱仙子怕有人打扰,怎么不早说,即如此,这砌茶的事儿还是由我动手吧!”说完,萧锐当真动手煮水泡起茶来。 朱环见此眉头一皱,暗骂萧锐精灵,果然自萧锐取了茶壶、茶杯后,便一个劲儿地摆弄他帐里那只红泥炭炉,并还回首道了句“这茶要煮的好,水就得烧得好,还请仙子稍待!” 可说这话时,萧锐一双亮眼却是忽烁着闪着精光,显是正在运动脑力仔细盘算。 果然直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萧锐才将茶水置到朱环身前,开口道:“朱仙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他这里话音未落,朱环肩上的神凤东阳忽然将细长劲一昂,跟着菱梭形的小嘴一个开合,但见茶杯里的茶水便飞溅起一条热线投入其口中。 前后不过眨眼功夫,一杯浓茶已被它汲的涓滴不剩,连萧锐想借茶水再与朱环唠叨两句的机会都不给! 四百二十四、往生光明 (贰) “好了,仙子有什么话,还请明示!” “即如此,朱环就直言相告了!如今前有弧光,后有梁王,西北一侧还有无憾王大兵厮伏,朱环斗胆,想请教王子殿下的意思?” “咦,我的力量很重要吗?朱仙子,你所说的无憾王与我二哥,其实是在说食日狼与鬼母而已,我连弧光都比不了,哪里还能与这二位圣祖争锋!” “殿下说笑了!当今梁王殿下未必就是鬼母的傀儡,至于忽辟邪……。”说到这里,朱环又皱了皱眉道:“也一样难说的紧!” 萧锐笑道:“原来朱仙子也在担心忽辟邪,其实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朱环道:“殿下的意思是……。” “呵呵,朱仙子可别以为我安了什么好心,我只是在猜想,忽辟邪若是叛乱食日狼,各位圣祖的力量最可以减少一些,这对我人间界凡人来说总是好事一件。” 朱环不解道:“殿下真是如此做想?” “哪,仙子还有什么别的指教?” “殿下就不怕弧光从中渔利,真的将破坏神放出!” 哪知萧锐闻声竟笑道:“那又如何?破坏神复出后,我人间界若崩塌,的确是一桩旷世浩劫,可人间界万万年来还不是一样被五祖玩弄与股掌之上。 快刀子砍头与钝刀子割脑袋一样都是个死,相较而言拼个鱼死网破,只怕还死的有尊严些!” 朱环身为往生界勾魂使,神功幻化,清修数十世,是除弧光外授使第一人,萧锐将这一番话说出,立时有些惊觉,不禁道:“殿下,说此话,可是打定主意以食日狼的乾坤宝坛做赌,想与圣祖们争锋!” 萧锐闻声笑而不语。 朱环又道:“殿下若真有这样的打算,那请毋怪朱环泼一泼冷水。且不说乾坤坛城难以持仗,即便殿下率众真能将法坛发动,只怕还有人会挟制得了殿下您!” 萧锐心头一震,知道正题终于来了。 “呵,还请朱仙子指点迷津!” “那朱环就直言相告了,殿下与鸾妃的孩子光明子不日即将出世,到那时,鸾妃一定会仗此子辖制殿下!” 萧锐挠了挠头,苦笑道:“这的确是个麻烦,只是朱仙子即然登门指教,一定有良策面授萧锐,还望仙子慈悲,不吝赐教!” 朱环不料萧锐如此厚脸皮,刚才还在说要在人间界与乾坤圣祖拼个鱼死网破,反口又竟然来向自己求救。 欲待拒绝,可想着以萧锐的利口,必然要对自己一番刁难,但这样的事又哪里是自己能答应下来的,于是只得道:“承蒙王子殿下不弃,只是这到底是王子殿下您的份内事,且又是人欲纷争,不是我能插手的了的。” 果然萧锐闻声哈哈一笑道:“那如此说来,我也只能请朱仙子在我的帐里喝喝清茶了,当然仙子您要是能受得了我这里噪杂污秽,招待仙子您住上个十年八年,萧锐我都是极乐意的!” 朱环一时头大的很,暗底嗔骂眼前这少年人比起他大哥萧锏一丝不差,只不过萧锏更无赖直白些,而萧锐则斯文做作些。 事到如此,女子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王子殿下即有应对光明子之策,那朱环也就不再多言了。“ 萧锐一愣,道:“怎么,仙子这就要走?” “锐王子您成竹在胸,朱环自负没有本事能说动您,只得无功而返了!” “别啊,有道瞒天要价,落地还钱,怎么说仙子您也屈尊来了我这军营一趟,就是不能说合成事,也可以说一说您这面能接受什么条件,我这里斟酌看看啊!” 萧锐一心的算计,朱环也不禁摇首轻笑道:“殿下想错了,朱环并没有什么主意,我往生界圣祖只理伦常,无干因果,玄武诛仙阵若施放出巨狰狞,是累世浩劫,除此一事外,我重楼圣祖都是无心干与。” 萧锐应声道:“这么说来,你家主上只管占便宜,却不想出一点力!” 朱环道:“锐王子又错了,不瞒公子,光明子一事已干世外人事,非我家主上能够出力的,前番锏王子殿下虽与我搭成协议,但我也只稍稍指点他一点门径,锏王子殿下身边一兵一卒也都是他自己争取的,非经我手成军!” 听了这话,萧锐恍然悟道:“呵呵,原来朱仙子指的是这个,那说来说去,还是请仙子您指点一条明路了!” “哪有这般容易,锐王子爱子此刻已被波旬王看中,天魔浮幻飘渺法力无边,便是我主上也不能挟制,我等也是爱莫能助!” “哪到底我能做些什么呢?” “殿下是光明子生父,到底血缘至亲,不同寻常,虽然光明子被波旬蛊惑,可殿下出手总有几分将其唤醒的把握,且当今人世也只有您一人有能力做到。再不然……。” “再不然什么?” “再不然就是他生母鸾妃能够协助殿下,如得生父母协力,便是波旬也无可奈何!” 萧锐皱了皱眉道:“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救回,仙子这话说的好玄虚啊!” “非是玄虚,殿下生世不同,一生同历二身,生死晦明,游魂重返,本就是光与暮的躯体,而后又得色界天魔女感应成孕,凡一切魔都是幻体,便是当今鸾妃也是虚占躯壳的天魔女。 论理其躯壳已是身死多年的西羌公主,却竟然能与王子殿下感孕,此是不世出的机缘,也是色界天唯一的肉胎,鸾妃不会放过此等机缘,波旬王自然更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萧锐动容道:“仙子的意思是天魔意图占我孩儿的……。” 朱环点首道:“殿下料的不错,波旬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降世的机会,他无形无影,只是一腔欲念,生变幻化,便是五祖也拿他无法。 若真被他得逞,人世间转眼即成天魔界,并还是有血有躯的万亿魔灵,至时,他兵犯五祖都是有可能的,相较而言并不比巨狰狞出世来的灾劫小!” “那仙子想要我做些什么?” “立刻离开这里将玄鹤甲交出,我四祖重新联手将巨狰狞封闭,至于天魔波旬也有我四祖抵挡,殿下您商阳有万象阵,并有军民百万,全心防守总比如今被弧光、鬼母围禁来的生机大!此是朱环良言,信不信全凭殿下您自己!” “哦,这么说来,当日封禁巨狰狞的当真是用的这四兽甲?” 萧锐忽然顾左右而言它,却被朱环看出他这是在趁机套取自己隐秘,当下长叹一声:“殿下既然不听朱环良言,且看异日结果吧!”说着就要起身。 萧锐见朱环负气要走,忙阻拦道:“仙子慢走!” 哪知朱环道:“我知殿下素有善名,可今日事已不是凡人能够过问的了的,况且这世上万物,枯荣聚灭,也不单是以一个‘仁’才能存留至今的,其中道理,以殿下之聪明不会不明白!朱环言尽于此,告辞了!” 不等萧锐回答,已将青龙偃月刀挥动,即时凭空斩开一条凝碧色奇光,随着佳人纵身一跃,但见营帐里碧光一绽,光华掩落时哪里还有一人一兽的影子。 朱环去的如此快法,萧锐也是无可奈何,口里只得自嘲道:“说了半天,只套到这么一点点的东西,这女人虽不通情理,但至少手下容情,看来以后还可以打一打交道。” 萧锐说这话时,早有手下人见其营帐内奇光惊显前来护驾,uu看书ww.uukansu 被萧锐摇首直道无妨,等少年命众人退下自己回到寝帐中,这才发觉阿曼与朱犀双双昏睡在床上。 这倒让萧锐吃惊非小,要说阿曼是个凡人被朱环禁制睡去还好说,可朱犀却是色界天缠魔女的身份,一样是灵体一昧,没有肉身负累的,到底要什么样的法子让她晕睡过去,萧锐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且说朱环离去后,萧锐自有一番布置不题。三日后,探马来报,无憾王大军忽然掉转势头向了萧锐本阵杀来,群臣震惊,即刻皆往到萧锐帐下听令。 而当众臣到的王帐下,萧锐正在刚刚从玉榴国归来的玉瓶儿帮助下,用阴兵豆幻化出一座巨大的,栩栩如生的沙盘在做军演。 姜冲众将见那沙盘地利与自己大军所处地势一般无异,本阵中数万针尖大小的兵勇涌立其间,而萧锐的王帐也一只蚕豆大小,隔阵对望的三方则正是弧光、无憾王几路兵马。其中无憾王的军队已近在咫尺,正如潮水般地向了大军袭来。 萧锐屡次征战都按例在巨大的军图上推研,如今由玉瓶儿幻化出这样一座精准无比的立体沙盘,在众将看来,不仅有趣,对领仗自然更有大用。 当下洪戈第一个忍不住道:“原来小王爷您一直都在盘算与忽辟邪大战,怎不早说与我们听,也好让我库夏人早磨好刀刃与敌决一死战!” 萧锐笑道:“洪首领别着急,这刀就是现在磨也来的及啊!” 一旁玉瓶儿接过话道:“就你们库夏人心急着打战,放心好了,这战以后有的打呢!” 四百二十五、往生光明 (叁) 莫妍与姜冲一干人听了这话,心头一震,由莫妍问道:“怎么,小王爷当真打算在这里与漠北王决一生死吗?哪怎不事先修造工事,也好过如今我们丧失地利的好啊!” 萧锐摇首道:“这一次大战都是天上来地上去的家伙,修造再多的军事也是无济于事,何况忽辟邪帐下自有能人,我们这里一但有些动作,她那边也会立时知晓的。 反不如以逸待劳,让连日疲累的大军修整修整,全力以赴将忽辟邪这家伙打败!” 姜冲急问道:“殿下此话怎讲?” 萧锐答道:“无憾王忽辟邪一心想入魔道,帐下的黑风姥姥又是当世奇人,一定会从异界搬弄外法来整治忽避邪的大军。姜将军,你可不要以为只有我们有龙禁尉大军啊?” 萧锐这一句话说出,举座皆惊,正当众人想要再问的仔细的时候,忽听萧锐大声道:“传我的令,除三万龙禁尉,八万步卒与两万精骑兵立时由爬山虎、烟罗、横波率领兵退六十里,余下众将与本王留守此间只等忽辟邪大军来犯!” 众将得令,即时纷往各处遁守自己职司,只有烟罗与横波被萧锐留下交待了几句才与爬山虎领兵去了。 萧锐亲命烟罗、横波,倒也没让姜冲众将有所怀疑,只为萧锐大军三年来整顿的好生兴旺,不题最重要的龙禁尉,除二十外步座外,未得龙马的精骑兵也有五、六万之众。 如今能前来东辽随驾亲征的更是其中健者,其威力已不下于八王子萧铁的神骑营,且一干精骑兵平日里也曾驾御龙马校练过。 真要是到了龙禁尉伤亡惨重,只要龙马未失,精骑兵也能暂补龙禁尉的损失,所以兵退六十里等于是为萧锐按下一支伏兵,到时近攻退守也可以从容一些。 当然,众将领中还有李虎精细伶俐,总觉得萧锐会召见烟罗、横波听命,一定还有另外一番用意。 只是想着自己的跟班爬山虎竟然有机会一人统领八万步卒,这样的风光事,连身为老大的他也是没有做过的。 心里不免恨的厉害,想找机会把爬山虎爆打一顿还不及,哪还有空再细细揣摩萧锐的心意! 大梁冲冠三年,萧锐三万龙禁尉与漠北无憾王六万铁骑战于星野。 为忽辟邪只带了六万骑兵来战,姜冲以下将军又是欣慰又是紧张,欣慰的是此次南犯东辽忽辟邪足足带了三十万大军,眼前不过五分之一的军力。 紧张的是萧锐曾说过忽辟邪的兵马会有外法相助,如真要到了与龙禁尉应战时,威力大增,那在军力与数量上萧锐还是吃亏很多。 如今众将只能寄希望于即使是得到邪法相助的无憾王兵勇在战力上还是不如龙禁尉很多,如此萧锐才有胜算。 可众人的心在开战的起始就冷了下来,只为还没等两军对垒,无憾王阵营一方便飘来一朵盘空十丈滚绞不休的乌云,云下雷电交加,银蛇乱走,煞是惊人! 等云雾飘至战场中央,云头略散开些,就见无憾王正坐捅在一只巨大无比的色如浑铁的战辇上,驾前捅着他手下十一位冥妃,身旁分立着十八位背生双翼猪面獠牙手持金刚巨杵的力士。 而黑风姥姥则立在战辇一侧手持沉天定宇盘,但见星盘上星辰滚动,银光蒸腾,把个黑风老妪一张臭脸映照的越法阴森恐怖。 萧锐自见了忽辟邪肩下十八位飞天力士后,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一样,再一打量,立时想起与当日在寒冰狱中冷龙女大战时曾遇到过类似的手下,想来就不是真身降临,怕也差不多是借了肉胎返身在人间界的勾当。 当下不由开口与忽辟邪道:“大王御驾亲征也还罢了,怎么还把寒冰狱的神将也请到了人间,莫不是要制萧锐于死地吗?” 无憾王接过一位冥妃递过的樱桃美酒,一面细吮一面懒声笑道:“仁王子殿下,若不是你三万龙禁尉厉害的出奇,本王也不好意思这么严阵以待,今日你我身家性命全都在此,不如搏个痛快才好!” “大王此言差矣,你我大军对垒到最后只能便宜了东辽的弧光,好让他从容准备玄武阵!”萧锐笑道,目光闪烁,似是话里意思不止于此。 果然忽辟邪也面露笑容,并摊开双手作势道:“仁王殿下不必担心,对待弧光我自有良策,倒是您这三万龙禁尉堵在我大军车前,犹如挡路巨石,不除不快!” “这么说来,今日一战是没有什么余地的了!” “这个,恕难从命!” 萧锐与无憾王一番对答,整座战场军士几乎个个都能听见,库夏族人性格较鲁直,见萧锐屈尊一再劝说忽辟邪休战,可对方油盐不进,一再地拒绝。 当着两军近十万人的面,库夏族人深感震怒,当下先由疾云一声娇叱,跟着就是一声强弩弩弦劲响,一道银光射电样的向了忽辟邪颜面打到。 疾云所射的弩箭与西羌劲弩都是得过铜鼓长老秘法制炼的,几乎是一件玄门法宝,但见一箭冲天数十丈,端地是迅捷无比,几乎是弓弦一响,箭矢便到了忽辟邪面前。 可随着忽辟邪身后一位冥妃手持的天罗伞青光一现,那般疾劲的银羽箭瞬间即被宝伞收去。 “放肆,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竟敢偷袭大王,来人……。”黑风姥姥说时冲一位冥妃示意,少女自将腰间一只布袋抛出,悠悠荡荡飞到了萧锐大军上方。 秦小养见来意不善,忙展玉弓扣银箭待将那浮空的布袋射落,却被萧锐急声阻止道:“不可以,这口袋射不得!” 秦小养这里回意连忙收了箭矢,可空中的布袋已经倒转袋口,即时放出滚滚黄烟,腥臭味扑鼻,转眼便将数百位龙禁尉笼在烟岚下。 而随着将士们闻到了尸臭味扑鼻的黄烟,纷纷栽下马来,稍倾就是龙马也支持不住,四蹄瘫软跪倒在地。 同一时间所有受黄烟薰蒸的人与马都是面泛紫色,挨的稍近一些的兵马即便没有被黄烟围滚,也受其传染,脸色做了赤紫,前近不过弹指功夫又有百余位人马倒下。 玉瓶儿自得两位女荒神教授后,法力大进,玄门奇术更是见识极多。 眼见萧锐大军轮翻栽倒,猛地省起一事,连忙大声道:“这布口袋是佛法至宝疾病种子袋,最容易用来伤损大军!疾云,先将你的神风放起,吹散这些口袋和黄烟再说!” 眼前的情势千钧一发,疾云听了玉瓶儿所言,也不待萧锐号令,便将身一展,立时身化刚岚,掀起一阵狂风将疾病种子袋连同那黄烟尸毒吹的七零八落。 且疾云深恨黑风姥姥会有这么残忍歹毒的法宝伤害自家军士,当下驾风躯赶着尸毒同样在无憾王的六万铁骑中走了一圈,立时也有不少漠北军士中了尸毒瘫倒在地,转眼间口吐白沫,只有挣命的份儿,看气色竟比龙禁尉还要不如。 疾云这里趁兴以敌人歹毒的手段反制敌人,却被萧锐看出些危险,忙急声道:“莫妍首领,你赶紧将疾云迎回来,我担心疾云这长时间驱赶毒气,自己免不了也要中毒!” 莫妍闻声一震,连忙驾起云光向了疾云飞去,好在她心思沉凝,想着尸毒难犯,跃身于半空时便将自己护法神炎燃起。 当时将身外七尺都烧成了赤青色,空中纵有尸毒黄烟待一挨至近身便被神火烧为乌有化为阵阵青烟,再不用担心中毒。 果然当莫妍强行将疾云迎回,少女已是一脸的绽青色,uu看书 ww. 满身大汗,虽然还能强自支持,但显然已经中毒颇深。 萧锐在旁见了,忙将自己的回光玉取出,不料回光玉虽然擅于疗伤,却不精于驱毒,当下宝玉置于疾云额首与心房,只能避免暂保毒气不再进逼而已。 萧锐不料黑风姥姥的疾病种子袋竟有这样的威力,万幸因疾云驾风在无憾王阵营中一番搅闹,黑风姥姥与其手下冥妃也在急着收纵种子袋以防伤损更多的漠北军士,一时不及再来侵扰自己,不然自己的龙禁尉大军还要遭受更大的损失。 但就如此,姜冲以下众将也都急的眉头深皱,只为那尸毒太过厉害,即使只有一人染毒,转眼自身就成毒源,身边的人也会遭毒气侵凌,若龙禁尉驱马逃避只能让大军四散。 如此一来阵脚大乱,萧锐不战即败,到时一样是个死路。就在众将愁的不可开交之际,却见主公萧锐正回首望着一人。众人顺着目光望去,竟然是列在萧锐身后的万象阵御灵女乌云奇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日温良的佳人,此刻已散发赤足,正在大军阵前划地祭法,默运玄功多时。 随着佳人引颈向天作凤凰神鸟样的神吟,只见数百位倒地不起的龙马与兵勇竟在同一时间身外涌起**样的烟波,随着烟波几番涤荡,浑身泛着赤紫的兵马毒质尽消,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来。 而被驱离身体的尸毒黄烟也在阿曼一个挥手,施展乾坤挪移大法下化为无数赤紫色的花瓣,再得一阵劲风吹送,扬起漫天缤纷,光绚异常,把个战场上刚刚还浓郁之极的死亡气氛冲了个干干净净! 四百二十六、幽冥死士 (壹) “好厉害又本事的一位美人!”忽辟邪拍着手笑与萧锐道:“仁王殿下,想不到您的手下竟有如此神通的奇人,呵呵,算我算错了一着,看来想要轻易打败你的大军是无望了!” 萧锐苦笑道:“大王口称神奇,可这神奇背后却是你我十万大军生死,不觉如此说法太残忍了吗?” 忽辟邪笑道:“这就是仁王殿下看的不透通了,生死晦明本就是万物必经之径,这世上物无一日无生,无一日不死,生生死死太过平常,何必如此愁眉不展!” 萧锐摇首道:“生死虽平常,可我等凡人对生死总该有敬畏之心,毋使涂毒,毋使加枉!” “呵呵,所以我才说做人没意思!好了,仁王子,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不服我,我说不动你,还是战场上见个高下吧!”说着,无憾王垂首向着黑风姥姥递了个眼色。 黑风姥姥得令,将掌中星盘摇手一晃,瞬时间大地震动,方圆百里范围齐皆往地底陷落! 萧锐大军事出不意,不免一阵军心散乱,幸而萧锐及时摇掌拍出一记惊雷,于当空炸起爆起十余丈的金花。 “众军士莫慌,无憾王技仅于此,不必理会!” 果然萧锐料度的不错,大地只往地底陷落五尺,便收住了势头,只是中间底四边底,乍一看起好像一只巨大的碗底。 可黑风姥姥的法术并未就此停止,就在她祭法陷地之后,忽又伸出枯掌在沉天定宇盘上一探一抓,刹那间那晶莹剔透的星盘上飞舞出无数星辰样的银辉,被老人摄入掌内! 众将士看的清清楚楚,但并不知道老人此举何意。哪知正在众人聚精汇神打望时,无憾王大军阵营里又出祸乱。 也不知曾何时起,每一位漠北精勇的胸膛间都透出银灰色的奇光。忽辟邪这只军队人人穿的是玄衣玄甲,寒光照映在黑色的甲胄上,更显的阴森诡异! “该死的!原来这老乞婆要使这种毒辣手段!”玉瓶儿第一个看出究里道。 “玉瓶姑娘,这老太婆究竟要做什么,您还是给我们讲讲吧,别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明白,耽误了咱大军及时对应啊!”李虎第一个忍不住道。 玉瓶儿不乐李虎来教训自己,瞪了他一眼道:“去你的,你以为知道了之后,你就有法子做打算了吗?哼,这黑风姥姥一上手就杀了无憾王六万手下,要修大法来……。” “什么?这老太婆把忽辟邪六万骑兵都给杀了!”不等玉瓶儿说完,李虎已是惊声叫道,环顾四周萧锐众家将,也是一样变了脸色,满眼的不能相信! 萧锐玄门法术远比众人要高,一得玉瓶儿提点,立时明白了过来,忙道:“玉瓶你是说忽辟邪舍了这六万人的性命,要转化成阴兵来与龙禁尉交战吗?” 玉瓶儿点了点道:“还不止呢,被黑风姥姥索去的六万精魂也可用来做引动法术的饵料,毕竟是六万刚力极盛的阴魂,一但发动,威力之大,任谁也难以想像!” “饵料!这也太玩笑了吧!”萧锐冷声道。 可眼前的现实却是黑风姥姥在得到六万怨灵后,宽大的袖袍下忽地风起云涌,枯掌下隐有黑云笼散,只一个转瞬就尽数打入星盘内。 而忽辟邪六万大军胸膛内的寒光也在瞬间被乌黑色的凶光替代,同一时刻六万军丁两眼青煞大放,如火焰一般燃动 “不好!”萧锐只瞥了一眼,便认出那黑云是当日食日狼重宝陷天云!一时回望玉瓶儿一眼,果然对方眼里也是与自己一样的震惊。 “姜冲、洪戈,分领左右二骑,随时准备迎接忽辟邪军队的冲撞!” 萧锐这里的话音刚落,对面黑风姥姥又是摇掌将一记惊雷打出,但见忽辟邪手后分例的十八位猪首力士已然展开肉翼,一个扑跃腾起空中。 那十八人身重力沉,背后肉翼一展足有三丈开外,双翼展动时生出的风压更是沉猛无比,将忽辟邪坐捅的乌云扇鼓的如一群乌龙于空中翻腾搅滚,气势极是惊人! 姜冲一干武将看在眼里,不仅深皱眉头,胆小些的李虎见了,更是拍了座下的龙马往了姜冲身后躲去。 当下只见,忽辟邪自寒冷狱借来的十八位力士每一人分领三千兵马向了萧锐大军冲来,而忽辟邪身边仅只剩六千人守护王驾。 姜冲见敌人横冲直撞向了萧锐本阵杀来,回首与主公道:“小王爷,看来这些猪头力士脑筋简单的很,行阵完全没有章法!” 萧锐淡淡一笑道:“姜将军说的不错,不过这些兵士在我看来,也只能如此统带?” “小王爷的意思是……。” 萧锐随道:“这些兵士此刻已被人种下精魂,俱是死士,无知无识,只有一味杀心,这和我玉瓶还有丹娘曾在寒冰狱铣金天遇见过,还有将军要小心,除非能一击得手,否则这些阴兵精魂元气会重复扭绞在一处,会幻化为更巨大的兵士的!” 萧锐说到这里又与玉瓶儿对望了一眼,两人想着铣金天里那些难缠的兵卫,竟然会被忽辟邪借来与自己大军交战,心上都觉麻烦的可以,如今只能希望忽辟邪这门法术在人间不能发挥到十足,不然的话,今日一战必定惨烈的异常。 忽辟邪驾下所有士兵的双眼此刻都蒸腾着火焰一眼的青光,就连耳鼻口也绽起惨碧色的荧火,十八支三千人大队齐齐整整,每一位兵卫连迈出的步子也是整齐划一。 每移动一步,大地都被这五万四千人践踏下瑟瑟发抖,好似十八只擎天样的铁板,又如十八道碧火浇注的炎流向着萧锐本阵杀来。 气势薰天,排山蹈海,惊的纵是千征百战的萧锐大军也是挣大眉首,跨下龙马也一阵阵惊啸暴跳,止不住地来回游走。 众将中最胆小的李虎见此阵式,忍不住往了萧锐身边挨去,大了胆子也主公道:“小王爷,您看着眼前这气势,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挑这么一处空阔的平原与忽辟邪大军做战!” 萧锐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该暂时退守,以隘口险要之地拒防才是吗?” 李虎虽然不惯打战,但也知道两军交战之际,一面退守,无疑于自杀。果然,众将听了他二人对答,已有莫妍和疾云分别摘手取出火神刺,看意思自己要是再敢说些扰乱军心的话,非当场把自己军法处治了不可。 于是陪着笑道:“小王爷,我李虎再胆小,哪能出这样的馊主意,我的意思是,也许咱们对忽辟邪的实力了解的不够深彻,咱多想点,多做些准备总是不错的吧!” 萧锐仰天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一次与忽辟邪决战我也是做足了准备的,真要是不成事,今日我们军臣命丧此地,等到了阴间还可以一殿为君为臣不是!” 萧锐这一笑声音甚大,身外的龙禁尉大军不知主公为何事发笑,可在敌人大军来袭之前却依然能谈笑风生,这自然比做什么还能稳定军心,当下纷纷拘勒龙马,军威由此一振。 只有李虎听了萧锐后半段话暗暗叫苦,可嘴里还是只能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哪知道萧锐接下来颁布的军令更是让李虎一阵心惊胆战,就听萧锐与众将吩咐道:“莫妍、洪戈领一万三千右骑军自右阵击敌,有乌云奇曼相随; 姜冲、秦小养领一万三千左骑军自左阵击敌,uu看书uukanshu 有玉瓶儿相随;李虎、疾云与中军四千兵士留在本王身边迎敌。左右二军切记不可冒进击敌,只可在本阵迎战,违令者军法从事!” 萧锐军中最强的就是洪戈、姜冲,如今他将二人,还有莫妍、秦小养几位上将都派往左右二翼,独留下疾云和自己陪在萧锐身边,李虎脑筋动的最快,当知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待一会儿忽辟邪大军见萧锐身边兵丁单薄,必然是会往了中军王驾杀到的,想着自己平日里都是在后勤做管事,如今儿却要到最危险的火口浪尖上,顿时吓了个面色惨白。 可萧锐见状却打趣道:“李虎,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忘了,当日你可是对阵鲜于仁大军的先锋,勇冠三军,为军人表率,怎么现在脸色这么苍白!” 疾云例来爱看李虎笑话,当时全不在意眼前的危急,只是接着萧锐的话道:“回小王爷的话,李虎这是吓的,可惜这一次小王爷您可没有授意他再做逃命先锋,这会儿他多半是在想他那唯一的手下爬山虎呢!” “咦!为什么要想爬山虎?” “当然是想和爬山虎调换位置啊,这样一来他这胆小鬼不就安全了!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李先锋!” 可疾云这面取笑还不待李虎回答,对面的忽辟邪大军已经近在咫尺,当下李虎也顾不得再与疾云斗口,禁不住拨转马头绕到了疾云与萧锐身后,先定定神再说。 只气的疾云又气又笑,但也再没闲心与他斗气,只得将自己火神刺取了出来,准备两军交战! 四百二十七、幽冥死士 (贰) 李虎的担心完全应验,在忽辟邪六万大军的冲击下,纵是强如萧锐的龙禁尉也不得不向后退却。 莫妍与姜冲两翼因为兵力较多一时间还能支持,可萧锐本阵的四千兵马却显得过于单薄且战且退,忽辟邪的死士军团见萧锐本阵退缩自然有更多的军队跟进了上来。 何况还是萧锐御驾本阵,一时间起码有超过一半的战力顷压而来,三万多死士军团对四千龙禁尉,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万幸龙禁尉机动能力超出对方一筹,虽然落了下风,但兵力损失尚不算严重。 “这可怎么办?”豆大的汗珠顺着李虎的脑门如下了雨一样的滑落。 疾云在一旁冷哼一声,火神刺如赤练蛇一样的电射蹿动,瞬时间将冲在最前方的两名死士刺了个对穿,可死士人虽然倒下,体内的青炎火光却并未熄灭,瞬时便被相领的死士兵吸纳。 但见又是一阵青光大噪,那名收纳了两倍青炎的兵士,陡然间身形暴涨,化身为身长足有一丈的巨人,脚底踏动好似奔雷,小山一样地向了萧锐御驾奔来。 纵有龙禁尉前来迎架,也被他巨力掀翻过一边。直至疾云将火神刺祭动的如同一尾炎龙将那巨人兵紧紧缠绕,崩碎肉体,蒸发了其体内的青焰,这才把他给收拾了。 “该死!可惜我没有姐姐的本领,不然对付这些家伙就方便多了!”疾云见消灭一个忽辟邪死士都如此麻烦,心下也是震惊莫名。 好在她多年由萧锐与莫妍苦心栽培已能独挡一面,眼见火炎能对付的了这些死士,立时将萧锐身边四百龙禁尉中的两百火龙骑分出。 由墨龙骑击敌,粉碎敌兵肉身,火龙骑则从后勒令龙马喷出炎火将那些幽冥死士体内鬼火烧个点滴不剩。 可如此分兵击敌,等于将自己的战力大大减弱,一时间萧锐的兵马退的更加厉害了。 况且那些死士已是行尺走肉的傀儡,个个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一浪浪地杀来,疾云纵然拼劲了全力,也仅能维持手下兵马阵脚暂时没有散乱,可如此下去,兵败只是迟早的事! “尊主,到此地步,还是由我领了一队人马去偷袭那操控这些兵士的黑风姥姥吧!像这样与这些死士强打硬拼,实在不是办法!”疾云向萧锐请命道。 按理,这是目下看来唯一的主意,可不想萧锐却摇着头道:“不行,黑风姥姥是乾坤授使身份,我军中能与她相斗者,除我之外再找不出一人。 可她身边还有十一位握有佛法重宝的冥妃,就是我一人单身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而要是带着众将一同前往,龙禁尉势必不保,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那可怎么办,疾云并不担心自己,只担心尊主的安危!” “呵呵,疾云,有一点耐心好不好,战场上的胜负有时就如同水一样,等到势头蓄足,就有暴发的一刻,何况这些死士冥兵威力还没有尽展,我担心黑风姥姥故意留了一手,要是我们这里轻举妄动,反而会被她抓住弱点瞬间击破!” 疾云听萧锐说忽辟邪六万死士威力还没有尽展,心上不由一拎,可她到底没有在铣金天与那般金工交过手,一时里还没有些将信将疑。 不料对面黑风姥姥见六万冥兵竟然战不下萧锐三万兵马,且两翼的莫妍与姜冲二军还渐有分庭抗礼之势,一时间为贪功,伸出枯掌在星盘上一阵乱拔,陡然间那沉天定宇盘青光大绽。 与此同时忽辟邪六万死士体内冥火也跟着大燥,火光绽动,冲天直达十丈,六万兵士如浴在火海里一般,毁天灭地般地向着萧锐大军滚来。 纵是萧锐龙禁尉神勇,一时间也惊乱了阵脚,跨下龙马不住的惊嘶倒退,转眼之间大军就有崩溃之势! 疾云眼见忽辟邪死士兵团势气大绽,惊的也是睁大了眼睛,欲待收勒坐下龙马,只觉手里缰绳远比平日沉重十倍,生生是勒束不住受惊的龙驹。 身为将领的疾云尚且如此,其余兵勇可想而知,有不能拘束者竟然还被受惊的龙马掀下马来,形势已是千钧一发,存忘只在这一线之间。 而也就在此最危急时刻,忽见萧锐摇掌击出一粒金雷,虽然雷声不大,可雷光却是皎洁无比,把半个战场都遮避在雷光之下。 对面无憾王见萧锐排出金雷,不由一惊,可黑风姥姥却道:“大王不用担心,萧锐这厮的雷光毫无威力,并不能将我大军如何?” “黑姥,你可别把萧锐看轻了,他这一记雷光明显是在做势发信号,想来他蓄势已久,眼看着就要发动了!” “哼,如今大王的军队已完全占据了上风,哪里还有容他翻盘的机会!” “呵呵,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但萧锐十二岁入梁州,十一年功夫便成了天下闻名的南疆仁王子,可绝不是侥幸得来的!” 听了忽辟邪这一说,黑风姥姥也不得不谨慎起来,当下又将掌中星盘一个晃动,瞬时里战场上升腾的冥士青炎联作了一处,来回涤荡,即便有兵卫被萧锐龙禁尉毁了肉体,青炎崩走,也在瞬间溶入了火海之中。 如此一来,忽辟邪的冥士军团战力几乎可说是无损分毫,而再看萧锐大军,却在短短的交战过程已有近两成兵力受损! 正在黑风姥姥得意时分,忽见萧锐左右两翼各自升起一道晶珠,珠光圆润足有五六丈方圆,而内里则各有一名女子俏立其中,正是随左右二军出战的玉瓶儿与乌云奇曼。 黑风姥姥见二女腾空而起,先是一惊,过后又见玉瓶儿身外显出一座五芒星阵,五角绽放奇光如同车轮一样的常转起来。其脚下死士冥火在五芒星转动下有被收勒的意思。 忽辟邪见状道:“黑姥这个女子是谁,怎么没有见过,瞧她的法力似乎很是高强啊!” “回大王,这个女人是色界天缠魔女,自入寒冰狱后得了肉身,又得幽明、秋实二人传授,的确有些修行,不过就凭这小女娃子也想破我的冥火,实是痴人做梦!” 说完也是一阵祭法,就见死士军团中的青炎火海瞬时波涛汹涌,如煮开的沸水一样,玉瓶儿五芒星阵虽然深具威力可一样也吸不得一点冥火。 可玉瓶儿这里一方不得力,对面的阿曼则也一样双手展入,身前立时显起赤青二色的双鱼图案,像足了两仪图阵,一番搅动竟也如玉瓶儿那样有汲取冥火的意思。 “哦,这萧锐帐下的祈福巫女也有和缠魔女一样的法力吗?黑姥,她二人若联手的话,是不是会难以抵挡了!” “大王放心,这叫巫云奇曼的女子虽然是荒神后裔,但资质并不是上佳,况且她修为又浅,比起缠魔女逊了不只一筹,不足为患!” “哦!可这女人手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放出如此璀灿的光芒?” 黑风姥姥在忽辟邪的提醒下,猛然间瞥见阿曼手里多了一枚透明无色的球状法器,一时托在手底放出十尺华光,随着佳人二度将那法宝祭动,光芒更是暴涨百倍。 华光深绽如无数道闹海的腾蛟游龙洒入死士军团的青炎火海下,瞬时便将那火海搅闹的如一锅稀粥,纵是黑风姥姥手持的沉天定宇盘一时也不能镇守的住! “这是什么法宝,竟然有如此威力!” 黑风姥姥情急失声,uu看书 .uunshum 只为她察觉出阿曼手里的宝物论威力不在自己星盘之下,等她再度放动眼力,只见阿曼手里的晶珠还刻有好几个窟窿,仔细辨认竟是一枚水晶骷髅。 刹时间省悟过来,惊声道:“原来这法宝果然流落人间,无怪遍寻众界不获,四位圣祖也太过小心了,不只将兽神界存放人间,连这御珠也连同神界降在人世! 哼,只不过就凭这两个小丫头想颠倒我的冥火,却是想也休想!” 说着,黑风姥姥一个怒目圆睁,伸出刀刃一样的指甲将自己发髻披散,她原本生的矮瘦,头女又奇长,一时间散落双肩,只见满头枯发将整个人形都遮掩了过去,十足和个怪物一样。 可随着黑风姥姥披发全力祭动星阵,战场上的死士火炎又是冲天而起,数倍的爆涨,纵是玉瓶儿与阿曼如何联手祭法也克制不得。 “呵呵,看来黑风姥姥连掏心窝子的本事也都使出来了,朱犀,眼下就看你的了!”萧锐冲着身边的朱犀笑道。 “我怎么成?我不比玉瓶有了肉身,法力又增进这么多;又不比阿曼姑娘有如此绝大威力的法器,我做不来的!”朱犀连忙摆着手道。 萧锐闻声一笑道:“可你身边不是有我吗?放心,你只管主持法阵,万事有我,如今阿曼、玉瓶一搅一收,正缺我们再催一把火。” “可,可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强的法力啊!”朱犀又连忙道。 “不用担心,有我相辅,比得了玉瓶的金身和阿曼的御珠!”说着,萧锐将身一潜,竟然身化清风转眼将朱犀娇驱紧紧裹住。 四百二十八、幽冥死士 (叁) 得萧锐相助,朱犀周身如沐在春江暖水之中,足底直至发尖,无一处不被热力包裹,随着丹田以下一阵炽暖,佳人由不住羞的面红耳赤。 此同时,朱犀只觉颅顶至腰脊一线被什么洞穿打开了一样,不自觉间她已是仰首跃空,发出九天凤鸣一样的锐啸! 萧锐手下的众将领在事先并没有得到主公的提点,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引劲向天望在着空中沐浴中玉光中恍如神女一般的朱犀。 黑风姥姥与忽辟邪也没瞧出萧锐将要使出什么样的雷霆手段,所不同者,黑风姥姥是紧皱着眉头,深自戒备,而无憾王却以如平常,脸上满含恶意的笑容竟是越来越盛了。 啸声经天,清悦时似凤鸣九天,沉凝时又如龙吟大泽,将所有战场上的人物吸引,不由自主目视天空,就连枉死的六成忽辟邪冥士也不例外。 而随着啸声深浅高低的变化,战场上被阿曼乾坤挪移法术并水晶骷髅搅的如同一锅稀粥样的青冥火也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 时而暴涨几乎将整座平原淹没,时而收缩只有原先火海的一半大小,且每经一次变化,幅涨都远比先一次要来的剧烈。纵是功高如黑风姥姥也有收拾不住之势。 “不好!”黑风姥姥一个暴叫,欲待倒转星盘,将冥火收敛一半,好重新御使,可身旁的无憾王忽辟邪却开口道:“黑姥,没用的,已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如同涛天巨浪拍击山岩的巨响在战场中央炸起,黑风姥姥的冥火再也控制不及终于在萧锐、朱犀与阿曼三人的联手下崩碎,漫天的冥火散落于战场之上。忽辟邪帐下幽冥死士因冥火泄漏威力大减。 可萧锐的龙禁尉也不好过,那冥火内饱含海量冤魂怨念,三万龙禁尉只要稍一不慎便有被冥火吞噬的危险。 更有甚者在被冥火烧灼后,竟然连同跨下的龙马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一样的双目暴涨青炎,口吐獠牙,十指变的如同鸟爪一样的尖锐。 一时已分辨不出敌外,但凡身边的人物俱都受其攻击,转眼之间便有数位同僚栽倒其马下,比之忽辟邪的死士军团更加难以对付。 “岂有此理!萧锐这奸贼为了乱我军阵竟然不惜与大王同归于尽!”黑风姥姥一面颠倒星盘将战场上散乱的冥火重新收整,一面忿声骂道。 “黑姥可不要小看了萧锐,他素有仁义之名,按理绝不会这样作践自己的军队。照我估计他一定留有后着,只怕……。”说到这里,忽辟邪两眼邪光大涨,唇角迅速绽起一线诡异莫名的笑容。 “哼!就凭他!大王太过抬举这小子了!” 忽辟邪摇了摇头道:“黑姥忘了,当日玉颜公主仅凭万象阵就与定宇盘斗了个不相上下,其间那像还没有动用两大女荒神的力量,所以萧锐绝对有实力与我们绞斗一场!” “大王无需多虑,大王别忘了,万象阵远在数千里外的商阳城,这里是东辽,没有数十万商阳城百姓的愿力也没有玉颜公主,萧锐凭什么与我们争斗! 我知道他的八九神术已近九分火候,若是他用来一人自保,老身的确奈何他不得,可这班有血有肉的龙禁尉,却得留下与我大军幽冥死士陪葬!” “哦,是吗?希望如此了,黑姥,我的心里也是一样希望能够赢的如此轻松的!” 黑风姥姥从不知道忽辟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她心里,一直对这位没有丝毫修行又不通法术的人王深自戒惧。千年修行来她所遇的恶人可谓无数,可与无憾王忽辟邪相比,总是如小儿一样的无足轻重。 黑风姥姥从没有见过无憾王在人前发过火,也从没有见他为什么事激动过,可老人可以断定,在看似淡定,无视一物的目光下,一定藏着一颗无比疯狂放厮的心!不错,就是这种疯狂让黑风姥姥一直担心,甚至是害怕! 事实当真如同忽辟邪所说的那样出现那巨大的变化,黑风姥姥眼睁睁地看着玉瓶儿原本正气端方绽放华光的五芒星阵在佳人的祭动下,陡然多出了一角,成了上下两个三角相互交合而成的六芒星阵。 而也就是在六芒星阵结成的那一刹那,原本玉润的光华顷刻间变成了灼人眼球,刺人骨髓一样的冷煞寒光! 漫天的青冥业火被六芒星阵贪婪的汲取着,不过转眼功夫便已被玉瓶儿收纳了十分之三! 黑风姥姥恐惧莫名,这些青冥火是寒冰狱重宝,无论伤损还是遗失食日狼都不会放过自己。玉瓶儿一次就收纳了这么多,事后可叫她怎么向食日狼交待! 当下再忍不住,忙指挥冲向萧锐本阵的大军分出一半兵力向了玉瓶儿所在的姜冲一部杀去,同时交待十一位冥妃携法宝跟随,以雄狮搏兔的威势,尽全力杀死玉瓶儿。 可当黑风姥姥发出命令之后,发现左翼的洪戈一部自动跟进,向了右翼合拢,而萧锐的本阵也在为忽辟邪大军分兵一半压力骤减而得以站稳了脚跟,勉强可与正面一万死士军团对垒。 也直到这时黑风姥姥才发觉忽辟邪帐下五万四千雄兵竟在不知觉中反被萧锐三万龙禁尉三面包夹成布袋一样的包围了!与以往交战强行包围不同的是,萧锐的中军是故意退却,让忽辟邪的死士军团自动钻入了布袋内! “黑姥到如今才看出萧锐将两翼作强,独留中军势弱的用意吗?呵呵,仁王子这一阵法虽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可胜在他三万龙骑兵力强大,机动力超群,当然还有他的胆子也是大的异常,所以才将我大军围裹其中!” 黑风姥姥此时惊魂未定,在看清战势后,忙与无憾王解释道:“回禀大王,萧锐这厮虽然将我大军包围,可如此薄弱的包围很容易被我军突破。 何况我中军还有六千兵马,只要大王号令压下,反成内外包夹之势,萧锐这三万龙禁尉到时只能是有死无生!” 哪知忽辟邪只笑了笑道:“希望如此,那就依黑姥的意思,将我这中军六千人马也投入战场就是!” 黑风姥姥见忽辟邪言语中有些调笑讥讽的意思,可一时里也来不及仔细回味,当下星盘一震将忽辟邪最后一支军队投入了战场。 六千人马虽然不多,但对于兵力单薄的龙禁尉来说也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很快如同黑风姥姥预料的那样,六千人马已将刚刚合拢的姜冲与洪戈兵马冲散,并与死士军团大部汇合,趁势反扑。 姜冲的右翼军原本就要对付数倍于自己的冥王兵,此刻情势更是危急,而洪戈的左翼军也顿时处了下风,根本无力援救姜冲。 “小王爷,到了这个地步,该让军士们将龙马腾化升龙了吧!”李虎忍不住提点萧锐道。 哪知等待着他的却是萧锐近乎冷漠的声音。 “不可以,我至今不出动这最后的杀着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与忽辟邪周旋,他的军队还留着力,如我军过于激进,只会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李虎很想听从萧锐地安排,可当看到十一位冥妃驾着香风向了玉瓶儿冲去时,再也忍不住道:“小王爷,话是这么说,可是一味保存实力,小心是会贬值的。 眼前我们大军已损失了两成,再要这样下去,不算是腾化升龙,战力也会大打折扣,何况现在那般古怪的女人们已经驾凌玉瓶姑娘和姜冲他们头顶上了,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 “李虎,不要慌,我如此隐忍也就是为了能破忽辟邪的冥王军。玉瓶儿自有我与疾云去救,放心,很快战势就会出现转机的!” 疾云性急,uu看书.uukanshu一听到萧锐说要前往援救玉瓶儿,忙一个纵身天外流星样地向着姜冲右翼军去了。她是风神宿体,一待展开身形,迅捷无比,就连萧锐也阻拦不住。 当下为防疾云贪功冒进,萧锐连忙张口作啸,左翼军中的洪戈听出意思,忙也跟着纵起一乘金风手擎开山巨斧与疾云携手援救姜冲,只留下莫妍一人统带左翼龙禁尉。 虽然少了一员大将,幸而库夏族人单兵能力极强,而忽辟邪的死士军行动力远不如龙禁尉,一时倒也遮拦的住。 再说萧锐当下也要携着朱犀往姜冲右翼驰援,却被李虎一把拦下道:“小王爷,我呢!您走了,我怎么办?” “怎么办?这里有四千兵马需得你才能统领,李将军你可有的忙呢!”朱犀见李虎惊惶失措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 李虎何等聪明,虽然知道朱犀这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但转眼就想萧锐必定也是打算如此安排自己的。 正在他愁的两眼都能挤出水来的时候,就听见萧锐和声道:“李虎,今日一战事关我龙骑军甚至我南疆的存亡。 我知道你天性不喜行兵打战,可你终究也是我萧锐帐下一员大将,更是四平叔与费老将军之外第一元老,姜冲虽是统兵大帅也要屈居你之下,你是我玉榴国大司空,官居一品,位极人臣。 往日你嬉笑怒骂,只为我手下强将如云无需你出马一展身手。今日我与忽辟邪决一死战,你却再不可藏私,把你一身本事尽数使将出来,就算今日不能战败邪王,你我君臣一同战死沙场,是好男儿汉也不枉此一生了!” 四百二十九、邪神附体 (壹) 李虎自跟随萧锐以来,还从未得到萧锐如此嘉许,往日里自己不事战事,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做生意生财上,如今萧锐不仅尊他位极人臣,权重三公,并还是麾下大将。 一时激动的面红而赤,一颗大头如薰在蒸笼里一样,险些都能蹿出火来。尤其当萧锐说出君臣赴死的话来,更是激的李虎眼底一湿,心潮激荡,豪气陡生。 当时昂首立于马上,高声道:“小王爷,为人臣者不过肝脑涂地,李虎侍奉王爷您十一载,今日若为您赴死,战死沙场,自问死而无憾,也是李虎一块事!” 说着,掌中钢枪一点,瞬时里全副火神金铸就的钢枪竟如燃了火一样的烧的赤红,可在李虎神力加持下,转眼又成了浑青,即尔化了宝蓝色,枪尖一点芒星晶莹剔透,如一方宝石绽起十尺华光。 见将李虎义气激动,萧锐精神一振,欲再说些什么嘉慰,可一时只觉任何言辞都是多余的,于是只道了一声:“多加小心!”便提了墨麒麟纵飞空中携朱犀往了右翼军方向冲去。 两人行至半空,忽听朱犀忍不住笑道:“还是你厉害,只几句话便将这胆小怕事的李虎激动的真和上兵良将一样!” 萧锐沉声道:“李虎如此,是为了我君臣义气,朱犀你还是不要取笑的好!” 朱犀还是第一次见萧锐露出肃色,当时心上一凛,忙也止了笑容,忽听萧锐又道:“其实我这许多将军里,李虎才是统领龙禁尉最得力的干将!” “咦?这是为什么!” 萧锐轻轻一笑道:“所谓龙这东西,就是可以将一滴水变成汪洋的神兽,李虎贵为水神,他行事为人又是如此灵动,四千龙禁尉到他手里,可说是如虎添翼,威力一定大到不可思议,就连我也想知道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说话时,少年人已回首望了身后一眼,朱犀见状忙也回首观望。 让朱犀意外的是,刚刚还在的李虎此刻竟然消失无踪,只留下他的战马寒潭宝驹和那一柄依旧在空中绽放蓝光的钢枪!联想到往日里李虎素有逃命先锋的雅号,就是才刚加入萧锐阵营的朱犀也禁不住有些怀疑。 “你找不到李虎吗?仔细分辨,其实他就在马背上!” 被萧锐提醒,朱犀忙再仔细打量,果然见寒潭宝驹身外裹着一团寒光。 先前只为宝驹一样也是身绽白光而不着显,可待朱犀看清楚后,才发现那寒光竟是一团浮空升起的水花,冉冉升起,好似跳跃的浪花,又似升腾的火焰。而翻滚沸腾的水花中央赫然有一副李虎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朱犀震惊道。 还不待佳人话音落地,那团不过七尺见方的水花便已冲天而起,一震三十丈,好似天外银瀑直降大地,跟着又是一个摇头幅展百倍。 又凭空立起的一座山岳将萧锐中军四千兵马于瞬间包裹在内,其威势之大,震的大地瑟瑟作抖,便是远处一向狂傲自在的黑风姥姥见了,也是心上一抖,脸色剧变。 “不错,就是这样!水神再加上群龙,这是何等样的光景!”萧锐口底虽然如此说法,可脸色上还是为眼前一幕惊叹不已。 随着水瀑中一道寒光,李虎坐下的寒潭宝驹已是晃身化为一尾银翘龙,朱犀守着萧锐事先说的不要轻易腾化升龙的命令,忙将目光移向萧锐,却见对方凝着眉道:“再看一看,李虎不会轻易违逆我的命令的!” 果然不出萧锐意外,腾化成龙的只有李虎一尾银翘龙!但见银龙在水瀑中来回曲转游动,好似一尾灵活已极的银蛇,每一次缠动,那搅闹四千军马的水浪都是一阵晃动。 待银龙腾转十余个来回后,青碧色的水浪已成了宝蓝色,而在银龙的激逗之下,四千龙驹体外毫毛也变为了无数龙鳞,四足还生有尺许长的飞鳍,奔走于水浪中,迅捷似飞鸟,灵动似游鱼。 且体外的龙鳞不只利于水下奔走,更加强了龙马的防御力,虽一样也会被忽辟邪冥士军团击中,却纵是打的满溜火星,龙马自身也不见多少伤害。 “厉害!如此一来,李虎可是胜券在握了!”朱犀忍不住兴奋道。 可对敌李虎四千中军的是三倍于自己的冥士军团,朱犀一番话说的还太早,且忽辟邪军才都是死士,不需呼吸,虽然身在水下一样战力依旧。 当下两军对垒,可说是互有胜负,不分上下而已,朱犀一时也不得不轻叹一声。 哪知正在佳人叹息之际,忽见化身为水浪的李虎跳出浪花外,双手上举逞燎天状,转瞬之间,空中便被他作法凝动起数百粒金银两色的晶丸。 随着他放手一个施发,数百粒晶丸已化成百十记雷光洒下,雷动声此起彼伏竟将对阵的冥士军军阵震出一个缺口,龙禁尉趁势突进,将敌方脚步打乱,四千中军竟得反客为主,占了上风。 “呵,想不到李将军竟然有施放惊雷的本领!”随着李虎一次又一次出乎自己意料屡立奇功,朱犀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起来。 “李虎即为水神,降雨时施放些雷光也是再自然不过的是,只是他的雷动威力还是太小,但就如此也够黑风姥姥应对的了!” 说这话时,萧锐探手入怀,摸了摸衣底两样物事,神情不定。朱犀在一旁见了心上虽然疑惑,可担心事关机要,到底没有开口询问。 见李虎这面战况初定,萧锐心下一放,忙往了姜冲一部冲去,而此刻的姜冲右翼早是岌岌可危,下有数倍于自己的冥王军,上有十一位冥妃重拾故技用佛宝攻击众将。 姜冲此刻一人独领大军对阵冥王军已是疲于奔命,而玉瓶儿为护六芒星阵不能分身,迎对十一位冥妃的仅有秦小养、莫妍两人。 万幸二人先时跟随萧锐与冥妃大斗过一次,知晓冥妃可样法器威力,一时间还能保得性命,但也随时就有丧命的危险。 萧锐见事况紧急,也顾不得身份,当下双腕一翻,运起全身功力,十指指尖各绽起一团精光,但星丸凝聚,少年人惊喝一声,将十记灵丸尽数施放。 此是他弹指神通至高境界,耗费真力极剧,纵是功高如萧锐也忍不住一阵脸色苍白。 而那被萧锐拂出的十记灵丸则在空中飞渡时化为十枚海碗大小的银光,分打十位冥妃,纵是冥妃们各依手中佛宝守护,可也一样被威力巨大的灵丸震飞出十尺开外。 至此莫妍、秦小养压力大减,莫妍功力比秦小养要高强一线,一时愤恨,分出一枚火神刺击向最后一位冥妃,但见电光流动,除些将那冥妃刺伤,就如此也将女子一头长发削去一尺,吓的那冥妃一阵乱抖。 可众冥妃手中持的佛宝当真威力绝伦,一见有同伴受难,忙有人将天罗伞放出,莫妍的火神刺虽然锋利,但也不敢在宝伞面前放厮,赶忙收纵,将三股神刺重新合为一股,这才勉力不为宝伞宝光克制。 一但萧锐攻势停止,忙有三位冥妃分别持孔雀翎、火焰剑、残佛断臂攻击,但见翎光扑天盖地洒下,纵是击不中众将一旦落入交战的战场上顿时也有不少龙禁尉受伤。 至于火焰剑威力更是巨大,剑头三点青荧火力无可阻拦,莫妍的火神刺根本无法阻挡,u看书uukahu.om 而那断佛手则御起地上死士军团的冥火,这残臂本可驱动世上一切怨灵,冥火为冤魂怨念,自然也不在话下。 见此情景,秦小养忙拔下一继长发,化为流光箭回击,暂时将孔雀翎翎光;至于火焰剑则有萧锐祭起血影剑剑气,如今的血影分光剑已得大成,当时与火焰剑斗了个不相上下。 且为萧锐法力远在冥妃之上,稍时便有将火焰剑战败的局面。只是那断臂御起的怨灵难以抵挡,朱犀虽为自己一样是灵体,精擅驾御精灵的法术,但自身法力在那断佛手面前却是相去甚远,不足以应对。 可让众将更加焦急的是,此刻对面的冥妃又接连祭起梵天首、灵蛇索与贝叶经书。一个梵天首惊啸下来,众将险些都从马上跌路。 秦小养第一个被灵蛇索捕捉,无奈之下只得拨马就走,至于萧锐的血影分光剑气则在贝叶经书经文升起的金光照耀下,威力骤减了一半,立时被火焰剑重占上风。 “这可怎么办?”朱犀此时因残佛手御起的怨灵攻击不胜其烦,已是累得花容憔悴,娇吁着急声道。 “只以我四人力量战这十一位冥妃的确应付不来!” 萧锐一面说话,一面将诛心剑祭起,射电一样的在众冥妃中一阵蹿动,冥妃们难挡其锋,惊叫着奔逃,可天罗伞已降了下来,宝光开绽,诛心剑受其吸引,飞腾流转的速度也随着减了一半。但如此一来,终是让众人暂喘了一口气。 “朱犀,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萧锐自怀中摸出一粒物事,在佳人面前招摇道。 四百三十、邪神附体 (贰) 朱犀定睛看时,就见萧锐掌中盛着两只细小的黑石像,具是看不清真面目,其中一尊青光暗绽,如云雾一样的附在其上,另一枚则有金银二色在像身上不住游走,偶有相交于一处时,便是一个星光暴耀,煞是惊人。 朱犀是色界天缠魔女,眼光与众不同,一时瞧出些来历,不禁道:“这,这是……。” “这是拘神石!当日我与玉瓶儿自商王魔窟中一共得到阴阳五行,风雷光电十一枚,如今仅余这木与雷二石没有人持掌。 你是灵体修造,雷石不能驾御,木石则正是相契的很,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将其中邪灵附体?有此二石相助,眼前这十一位冥妃或可以逐走!” “殿下是要朱犀将这神石据为己有吗?哪玉瓶儿呢!” 萧锐笑道:“你不要以为这神石威力巨大就是天降一桩好事,其中的灵昧是要靠宿主维生的,不过这木灵石有些与众不同,天生的生生不息,精气蓬勃,倒不需要宿主提供精气。 但也由此怨力极大,好在朱犀你是灵体修身,比起莫妍、姜冲他们更是合宜。至于玉瓶则为她已具肉身,这木灵石倒不好由她继承,而雷石的煞气又太足,不适宜女子持掌。怎么样,你可愿意?” 说着,又将手中木灵石一招。 朱犀自然是知道萧锐一干手下都因有邪灵附体,所以功力大进,就连众将中本领最是不济的李虎也在刚刚展现了一番惊人的神通。 她又是天生的灵体修行,比之众将得石的痛苦小的多,且是最方便的木灵石,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何能够放过,当时点了点头,就见萧锐将神石递过。 萧锐为了方便朱犀及时应用,在伸出手时已运真力将其中邪灵压制,一时竟被朱犀轻轻巧巧将拘神石纳入体内,尽管如此,朱犀还是浑身打起了冷战。 本来如轻鸿一样灵动的身体即时变的如浑铁一般的沉重,一个把持不住便从云头跌落。幸而萧锐在一旁早做准备,一见朱犀支持不住,便化了金风附在佳人身外。 同时将身一潜,竟附入朱犀体内,待少年人透般钻出女子体外时,朱犀满脸的痛苦已经尽去,仅只是俏脸涨起一绽深青色。 待她功运三乘,深青已做了淡碧,且越来越淡,直至眉心收拢出一颗绿痣,从此再无异状。 “厉害!到底你是缠魔女身份,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拘神石神魂收为己用!”萧锐赞许道。 “殿下说哪里话,要不是您全力帮附,朱犀绝不会这么轻松!” “我确是帮了一点小忙,不过这也是因为你体材绝佳,要不然我也不会行此大胆之举,这木灵石看来与你极为相契,看来我先前一再顾虑,直到阵前无法可想时才行此举,都是一番多余的担心了!” 朱犀此时得拘神石入体,法力大增,且又多了好些神奇的本领,萧锐在一旁说法时,自己一时忍耐不住,伸出玉掌排出一抹淡绿色的云练,虽看似纤弱异常,可任是天外罡风如何凛冽也吹散不得。 随着佳人玉掌一施一放那碧云练竟是经天游走,绽起千万倍,不过转瞬之间便将右翼军连同姜冲在内的所有将领都笼在了其中。由于是碧青色和忽辟邪的死士冥火很难分辨,一时间空气里碧色又添了一重,更显得战况诡异莫测! “木者,生生不息!朱犀,你有神木灵昧宿体,可试一试能不能补我兵马精神元气!”萧锐在一旁叮嘱道。 朱犀自得了木灵石后,也早有此意,当下一个施放,就见掌底青光一阵大造,果然如萧锐所说的那样,自得朱犀碧云练提补后,龙禁尉与众将精神大振,只觉体内生机无限,精气也比原先提足了十分。 虽是修罗斗法一样的战场,可气氛却如灵界仙境,凡人置身其中,只感体气清洁,身形更是灵动,无形之中战力已是大增。反观忽辟邪指挥下的幽冥死士则却不适应这样的战场,冥火虽然依旧,却比先时黯淡了三分! 姜冲此时一人独领大军与冥王军周旋,已是乏累到了极点,此时战场气氛大变,精神强振之下,更是领兵将后来的忽辟邪中军六千人敌住,仗着龙禁尉奇强的机动反夹抱抄,以摆脱背腹受敌的困境。 可纵是得到木灵的护庇,朱犀也没有能力长时间支撑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作战,前后不过半炷香功夫,便已累的面色苍白,额前的碧玉痣也随之变的越来越淡。 “朱犀,不要如此耗损自己精元,这场仗还有得打,你能将精气注入众人体内,应该也可以将所有人的元气联在一处,木灵石最大的功用也正在于此,如今,你只要将各位将领体气接为一线即可,其余的有我主持!” 朱犀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将众人的元气聚于一处,但也得要众将领肯将元气渡出才行!” 萧锐笑道:“这不成问题!”旋即仰首一声清啸,疾云一众人闻声旋即以啸声回应,显是明白萧锐所指。 “好了,再下来,就是我了!”萧锐提起最后一枚拘神石笑道。 朱犀闻声一惊,欲待警告萧锐一句,可为时已晚,只见那雷光流映的雷石已被少年人纳入自己的胸膛。只一接触,但听一个惊爆,原来那雷石威力最大,竟在萧锐胸膛炸响生生将其前胸炸出一个血窟窿! 血光冲天,朱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目瞪口呆,众将领见萧锐强将雷神宿体以致有性命之忧,忙也丢下身边敌人欲前往营救。 哪知道众目睽睽之下,眼见着身受致命重伤的萧锐于空中一个崩震,散起数十道幻影,待人影重又聚拢为一副肉躯后,胸膛血洞已然平伏。 再见他项间两枚回光玉玉光绽动,遍散少年全身,顷刻之间竟完全恢复,连个伤疤也没有留下。 与先时不同的是,重伤初愈后的萧锐,一掌逞淡金色,一掌逞亮银色,双掌之间各有金电银蛇奔走。 若一个驾控不好,金银两道电光撞落一处便是一个惊雷爆起,在萧锐身外炸响激起十丈雷光,可被萧锐体内护身雷光护庇。 当下内外雷炎相互引动炸起,如炒豆一样劈剥作响,不绝于耳,并着漫天银蛇金花游走,挺立于空中,如一尊降世,煞是威风骇人! “呵呵,没想到我竟要借重雷神的神力!师父要是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把我笑死!” 萧锐一面自嘲,一面伸出一根尾指,只微一凝动,便是一道电弧祭出,经天游走直射众冥妃祭法的乌云下。 而对面的冥妃见萧锐用雷光袭向自己,连忙有人祭起转生镜应对,但见电光打下震的转生宝镜一阵乱颤,可还是一样将雷光反冲向萧锐! 朱犀一干人不料冥妃的转生镜竟然如此威力,都在为萧锐一番白费心力可惜,不料空中的少年人却是振臂一个飞渡,竟引向了雷光,双掌一合,竟从容将雷火收下重新纳入体内。 接着又是双掌齐按,拍出远比先前强盛数倍的雷炎,但见金银两只灵蛇乱走,打的转生镜惊飞天外,从容破了这最让众人头痛的佛宝。 黑风姥姥见萧锐与朱犀顷刻之间得有邪神宿体,u看书 .uuanshu 惊惧莫名,还是忽辟邪提醒老人道:“黑姥,眼前萧锐这般彰致只怕战况陡然间要生剧变,不如先将冥妃召回,还是将定宇盘威力全部祭动的好!” 黑风姥姥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若要驱动十一位冥妃开沉天定宇盘大法,自己势必要元气大损,毁二百年道力,一时间要她如何下得了决心。 可对面的萧锐却没有跟她犹豫的机会,一待朱犀将众将元气凝聚于一气,瞬时间便散化肉身,依如先前一样幻化出数十道魅影,待肉胎重新聚拢时已将众人元气聚于双掌。 当下一合掌祭法,但见金银两色奇光暴走,燎起数十丈火炎,直至交泰合并成紫色惊雷,光绽百丈,毁天灭日般地朝了忽辟邪王驾本阵轰去,原来萧锐到底还是存了擒贼先擒王的意思,只是直到万事皆备这才发动! 黑风姥姥事出不意,眼见数十丈紫雷雷炎轰至,欲待躲避,可想着身后毫无修行的忽辟邪实在是左右两难,何况她此时正以沉天定宇盘祭法死士军团,匆忙躲避,只怕军团会有溃散的危险。 一时间没有良法可想,只得摇掌将冥妃佛宝中的天罗伞招回,再又将飞震在半天外的转生镜勉强收归,以此两样重宝强行抵挡萧锐的紫炎雷。 当雷炎与佛宝碰撞的那一瞬,天地都被映成了极昼,所有人都在此一刻闭上了双眼,以手遮挡,为防灼瞎眼睛。 而当黑风姥姥睁开老眼凝神观望时,只见天罗伞已被雷炎烧的只剩一只伞柄,转生镜则更被雷动震的碎裂成亿万镜屑,在紫雷余光下照映的漫天落璎缤纷,煞是艳丽夺目! 四百三十一、腾龙化妖 (壹) 天罗伞与转生镜被毁,黑风姥姥心痛如刀绞,这两件法器本是众佛宝中上乘大器,如今损毁,十一冥妃绞集成阵势必大打折扣。 萧锐这一击雷霆可谓打中黑风姥姥心痛要害,一时老人气的浑身乱抖,因见萧锐将众将元气联作一处,欺众人防卫薄弱,气急之下不惜耗损精元将舌尖咬碎,一口心血吐在掌中星盘。 瞬时冥王军团冥火冲天而起,耀起漫天碧火,转瞬之间将所有龙禁尉淹没在青炎下,众兵士此时因少将领护庇统领,挡不得领军的猪首力士,不免阵脚大乱。 哪知一旁静守多时的玉瓶儿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见黑风姥姥将冥炎火提足,旋即指动身前六芒星宝光暴涨,星光森寒,卷起百丈刚岚。 所过之外,将战场冥火尽收在六芒阵下,与当日铣金天收集无相金砂一般无二,只是威力相去太多,不可同时而语。 黑风姥姥这里竭尽全力对付萧锐,不想被玉瓶儿趁势得了冥火,心急如焚,忙待转动星阵收勒,不想对面萧锐早已再度集起一丈雷炎。 虽然是匆忙祭起,远不如前一枚紫炎雷威力巨大,可黑风姥姥也不能不顾,忙将腰间钩镰祭出应对。 就只耽搁这一会儿功夫,玉瓶儿已将冥火收入掌中成了一掌青砂,而更叫黑风姥姥震惊的是玉瓶儿刚到手的青冥砂便被她换掌散入身后的龙禁尉体内……。 忽辟邪当时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笑道:“咦!看来连萧锐也想将自己的兵士化为妖兵了!呵呵,他素有仁名,却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可实在说不过去啊!” 黑风姥姥心惊之下,尚存了万一之想,暗将冥火收动,意图趁机会将沾染冥火的龙禁尉收为己用,不料她这里才刚有动作,便见左翼军中的阿曼忽地屏口作啸。 其声虽如鸟鸣一样好听,却将黑风姥姥激的晃身一震,待她与忽辟邪再看萧锐一班受了冥火沾染的龙禁尉时,却是一个个体外映起青紫色的华光,神光内蕴,竟不受黑风姥姥拘束。 “妙啊!萧锐手下当真有几个人才,这两位巫女虽然没有多少战力,可一个祈福一个收纵,配合的天衣无缝,就是黑姥您怕也无能为力了吧!” 忽辟邪贵为人王,又是与食日狼订下盟约,可如此一味赞许萧锐厉害也不免若得黑风姥姥嗔恼,当时哼声道:“大王休要长他人志气,冥王军威力至今发挥不过不一半威力,萧锐这厮再有什么奸狡伎俩又能如何?” “呵呵,那就快请黑姥施为吧,不然咱们的冥火可要被那位玉瓶儿姑娘收纵尽了!” 忽辟邪的催促,让黑风姥姥再不犹豫,当下屏口作哨,好似鸦啼,虽是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也听得清清楚楚。萧锐众将才刚得了一点上风,闻声即知黑风姥姥又要再度施展邪法,心上不由一凛。 果然,哨声中统领忽辟邪大军的十八位猪首力士俱都丢下对手驻足空中,只听得劈劈剥剥一阵乱响,十八位猪首力士肉身俱在同一时刻绽裂。 跟着一个金光暴耀,从中跳出周身上下绽动刺目金芒的黄金猪首力士,与当日冷龙女驾下的魔将一般无二。 显了金身后的猪首力士法力逞十倍增长,手中降魔金杵开山震海,龙禁尉根本无法抵挡,纵是姜冲与洪戈纵马来战,也只勉强战了个平手,而这班力士足有十八人之多,就是萧锐所有大将一人抵敌一个也分配不过来。 当下走漏的力士们喘入战场下如虎入羊群,龙禁尉顷刻之间死伤无数!而趁此机会十一位冥妃也得空喘息,攻守易势二度将佛宝祭起,萧锐三万大军于转瞬之间便有全军尽没的危险! “这些都是什么妖魔!既然这些猪头兵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先前不见他们施展?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朱犀躲在萧锐身后,惊魂未定道。 萧锐看在眼底,恨声道:“这些力士都不是人间界的将士,黑风姥姥此刻开了他们封禁,犯了其余四祖大忌,稍时自有人来找她算账!” “那现如今呢?再迟一点,我们就有被战败的危险!” 萧锐闻声皱了皱眉,转首遥对玉瓶儿与阿曼示意,复又摇掌击出一击灵丸。萧锐这一记灵丸与众不同,好似浮空升起的一轮赤日,光芒万丈,竟比空中日轮还要金光皎洁。 手下众将见萧锐终于施放决战的命令,顿时精神大振,三万龙禁尉在众将领统领下,将跨下龙驹祭动升化。一时战场下所有龙马打着响鼻喷出森森寒气,顷刻间迷雾惊走,将整座战场遮避。 云海下赤、紫两色邪光中偶伴着寒光乍起,惊雷阵阵,此起彼伏,跟着腥风大作,山谷里升起无数龙卷刚岚,撒扯着大地剧烈地抖动直至连空气也震颤了起来。 朱犀还从没有见过萧锐龙禁尉腾化成龙的场面,眼见四周一片迷雾,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惊惧之下正待向他询问。 忽见身前咫尺,一只巨大无比的龙首张着血喷大口自云海下升起,铁鞭样的龙须张狂舞动,电光流映,足有一丈深长。 还不待朱犀仔细打量,只见龙身如弹弓样的弹动,经天游走,烂银也似的龙爪惊绽十尺寒光,旬丈长的龙身游动空中,但闻惊雷呼啸,龙首坐拥一位龙骑校尉,手持火炼金标枪,身爬铁叶甲,威风凛凛好似天兵从天而降。 而让朱犀更加叹为观止的是,自第一位龙骑尉腾龙经天,云海下瞬时便有无数一样威势的龙骑枪兵升空。 只不过弹指之间,但见一天都被龙骑尉遮避,龙爪探动,龙首昂扬,便是铺天遍地的惊雷与雷火,打的大地与天空一片焦黑赤红。威力之大,无以复加。 朱犀惊服于龙骑军的神威,瞪大了杏眼,半天不曾言语,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萧锐道:“殿下的龙禁军既然有如此威力,为何开战的起始不让军队腾化成龙呢!” 萧锐苦笑道:“朱犀,你莫忘了这里可是人间界!你再看一看这些龙禁尉,哪里还有一点人间气像,这支军队并不是人间帝王甚至是人世间该有的力量。 当年商王得了拘神石南征蛮夷,几乎将天下一统,可为什么到后来驾崩祸国?还不是造物主一场戏弄? 我如今几乎也要步商王后尘,怎么能不多加小心。忽辟邪的冥王军威力尚不至如此,若是敌我势力相当,这样的两支大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朱犀听了萧锐一番言语,再回首看着眼前遮天蔽日,龙性奔狂的大军,想着若是忽辟邪冥王死士当真与龙禁尉有着相当的战力,只怕这方圆千里都得化为一坯焦土……。 “可到了现在地步,殿下又能如何,到底冥王军不受殿下控制啊!” “所以才得行釜底抽薪之计!” “釜底抽薪?” “不错,就是釜底抽薪!” 朱犀初时不解,可她到底是玲珑剔透的缠魔女,略一思量,便回首望了一眼一样正从云海下升起的玉瓶儿,但见佳人身前六芒星阵圆转如意,比之先时还有完满,当下已明白萧锐所指。 腾化升龙后的龙禁尉只在转眼之间便夺回了战场的主动,十八位猪首金身力士虽然悍勇,可在威力巨大的数成龙禁尉面前也是难以支撑,u看书 ww.ukan 转眼就被群龙围困。 只见红金龙吐出炎火,墨首龙排起冰雹,而最珍稀的银翘龙则张口便是千尺电光,炸的金身力士周身金光乱爆,纵是异界神祗也挡不住这人间最强大的神兽军团。 眼见金身力士也不能阻挡萧锐大军,黑风姥姥终是长叹一声。忽辟邪闻声笑道:“黑姥可是痛下决心了吗?其实先时若是抢先一步,至少天罗伞与转生镜也不会被萧锐这小子损毁!” 忽辟邪所说的正中黑风姥姥心中隐痛,当时再顾不得,张口一声厉啸,揽手张动,但见枯瘦宽大的衣袖下猛然间多出一对手臂,却是珠圆玉润远比黑风姥姥在先的枯臂细嫩的多。 而同一时间老人又将身一晃,胸襟前瞬时多了一个赤神露体遍体绽入青光的婴儿,虽然生的圆胖,但看眉目竟与黑风姥姥有八九分相似。 忽辟邪见黑风姥姥终于将自己数千年精修,几要化为第二元神的元婴祭出,忍不住唇角含笑,同时弹动自己左手上的巨大红宝石戒指。 但见一道赤光直冲天际而起,十一位冥妃当下也被赤光引动飞回到二人身边,面露惊慌,一个个端身而立。 “速来!”黑风姥姥叱声命令众冥妃跳上星盘,其胸前的灵婴则在此刻皱动眉头,双掌结十字印,依呀念着咒语。 再看一干冥妃跳入星盘后俱都化身不过尺许高矮,随着黑风姥姥掌放惊雷一步一步的摄动,十一位冥妃合身化为一体,最终显六首十三臂法相,只是少了天罗伞与转生镜,有两只手空着,惹得黑风姥姥气恼不已。 四百三十二、腾龙化妖 (贰) 冥妃法相的缺损需得黑风姥姥耗损更多的法力将其星盘推动,只见老人将自己左手两根手指掰下,粒出数粒**一样的汁液。 当下合着两根折断的手指,一柄交入冥妃空闲的两只手中,一阵青光惊绽过后,两只手指已分别化做两枚绿玉杖,杖间青星流动,煞是非常。 远处行法的萧锐见了倒抽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黑风姥姥法力如此精深,竟然可以以自己形体代替无上佛法妙器。可真要说起来,萧锐也的确将黑风姥姥看的小了。 老人原身法体本是天地间的灵根,数万年修行取天地精华,看似平常的几滴乳液却是世上奇珍,是绝不亚于萧锐才刚得到不久的玄炁虫脑汁一样的宝物,若能将黑风姥姥一身灵液到手,便是脱胎换骨、超凡入圣的修行。 黑风姥姥转眼之间就将星盘法阵补完,萧锐自然是要阻止,何况此刻龙禁尉腾化升龙后,诸位大将已可抽身聚扰于自己身边,从容由自己在朱犀的帮助下将精气真力凝聚。 一时蓄势累力,转瞬之间,便已凝积出更比先前一发紫炎雷更威力的惊雷。当下一个投手施放,化为九天殒石样地向着老人撞去。 不想,这一次的情影与上一次完全两样,但见星盘上不足三尺大小的冥法法相,只将掌中诸佛法器略略晃动,便有一道青光升起,化为一段云岚,将那数丈方圆的紫炎雷轻松接下。 再见佛光一个绽动,巨大的雷炎竟被冥妃法身化了个无影无踪,所不同者却是法像缠身的佛光更加晶莹皎洁了。 众将士都是眼光不俗的,一见之下,便知道凝聚自己精元的紫炎雷已被冥妃收归己用,如吃了大补丸一样,不但没有丝毫损害,反而还助长了她好些气焰! “这该如何是好!小王爷,这老太婆看着还没有全部发挥她手里星盘的威力,可就这样已经能抵挡得了我们最厉害的攻击呢!” 说话的是李虎,他方才领着四千中军大打出手,很出了一番大力,不过现在龙禁尉腾化成龙,战势逆转,胆小如他,自然是在第一时被自己把自己打回原形,先找萧锐投奔来了。 可让李虎惊惧的是,萧锐此刻却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从容,满脸都是愁疑,但他将寻求帮助的目光移向玉瓶儿时,却发现对方此刻还在紧皱着眉头双手持印祭动的六芒星阵,显然一番行法还没有结束。 李虎一众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萧锐如此惊异,但看着主公深皱的眉头,人人都开始觉得大事不好! 众将士猜的不错,萧锐原来的打算已经被黑风姥姥打破,他原本打算将腾龙留在黑风姥姥施行最大秘法时运用,却没有想到老人会将寒冰狱的金身力士御出。 虽然萧锐一直留着最后的一招棋,但后果却是不难以设想并极奇危险,保不定自己的军队会有全军履没的危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去施展的。 可现实是黑风姥姥的佛法远在自己想像之上,对方冥妃吸收取纳自己紫炎雷的法力是修道人完全无法想像的无上佛法。 纵使自己玄门究极的八九神术也一样相形见拙,将众将精神元气凝聚一点也不能破得了冥妃法相,那待黑风姥姥将星盘与冥妃合为一体策动冥火与死士击杀龙禁尉时,自己的大军势必会受到巨大的损失! “看来只有我自己一人去会一会黑风老妪了!”萧锐一面思忖,一面撇下众将一人孤身向了忽辟邪本阵袭去。 姜冲一班将士唯萧锐马首是瞻,护驾心切,忙也驾云御风跟从。 哪知萧锐猛的一个回身喝道:“黑风姥姥的星阵和这冥妃法身只有我一人有力量相遇,众将不得跟随,违者军令从事!” 说着,又命姜冲、洪戈分领左右二军严阵以待,收勒腾化后的龙禁尉,小心忽辟邪大军随时的变化与奇袭! 军令如山,姜冲以下将领只有驻足留在本阵等待,只有朱犀看着担扰主公,心上忐忑的诸将笑道:“我不是将军手下也没有兵马,又算不得仁王子的手下人,还是由我去跟着去看一看吧!” 莫妍、疾云知道朱犀话说的虽然俏皮,可却是为了保护萧锐才说的,众人刚才也见了萧锐施展八九神术时与朱犀配合的极为契合。 算起来众将领里除了玉瓶儿外就是朱犀最适合守在萧锐身边,此刻玉瓶儿为祭法收服冥炎砂,朱犀自然是不二人选了。 再说萧锐转眼到了黑风姥姥跟前,只见老人已将冥妃法身纳入沉天定宇盘内,说来也怪,明明还是肉身的冥妃法像,此刻却绽满了青白两色莲花,鼻孔更有两条玉筋伸出。 略作盘绞在鼻唇之间结了一个如意印迹,双耳也似鱼鳍一样的拉长伸长,双手双足显出数之不尽的玉珠缨珞。 额首显万字符,两眼神光内照,动彻如九幽深潭,转瞬似明光炎火,十足的庄严法相,好似一尊玉罗汉,法光流映,照诸天地。 到此境地,萧锐也无法可想,剑眉一挣,合身化了金风欺上。 黑风姥姥见机,鄙声道:“不自量力!” 伸出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左掌向了冥妃法像一指,但见法像一个凝目睁眉,竟仅右侧三只手臂动,瞬是里,孔雀翎、灵蛇索还有火焰剑,分别精光一绽。 叫人意外的是,三样佛宝并没有施展原有的法力,可是在法器内各自绽开一朵青莲,瞬时里架在萧锐御风的必经之地。 耳听一声敲金钟,碎玉佩的叮咚作响,化为金风的萧锐生生被震飞十丈开外,显出真身滴溜溜连在空中翻了十余个筋头兀自不能驻身,直到萧锐自身也显出一朵青莲,凌空折了十余片花瓣,这才勉强消了冥妃法像的神力。 恰在此时朱犀赶到,见状合身往了萧锐肉身扑去。出乎所有人预料,萧锐此刻的肉身竟如朱犀、玉瓶儿那样好似无质的灵体,有了朱犀的相护,这才坚凝了许多。 可就如此,少年人也是一脸的苍白,虽只一个照面,仿佛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并耗去了好些内力! 将萧锐击退后,黑风姥姥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抖动星盘,再次将冥妃法像收回盘中,只见一个青光绽动,众人脚下云海便是一阵龙腾一样的搅闹。 待萧锐垂首看时,云海已被冥王军团冥火蒸发了大半,每一名冥王死士颅顶都升起三尺青炎,神威大涨,两胁下也升出旬尺青光,仿佛透明色的翅翼。 再听得轰鸣震动,已有一半死士腾空起缓缓升向天空。有萧锐手下龙禁尉驱使神龙以雷火袭之,竟被死士口吐青炎将神雷雷光赤焰灼烧的一丝不剩,众将士大惊,忙归回本位,准备迎接新的一场大战! 萧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知道死士军团再一次得黑风姥姥来自寒冰狱的冥火的提拔,照此下去,两军对垒只怕永无止尽,而最终龙禁尉恐还要败下阵来。万般无奈只得再次提足真气向了黑风姥姥冲去。 朱犀见状忙阻止道:“黑风姥姥的冥妃非常厉害,小王爷你就是再去多半也是无功而返,只怕伤的更重,还是与姜冲、莫妍众统领合力围剿的好!” 萧锐苦笑着道:“没用的,uu看书 ww.ukanhu 众将领虽然法力不俗,但无奈黑风老妪仗定宇盘使的是小无相般若佛法,虽然也是邪流,但究其法力而言却一样是万乘之法。 在场所有人除我一人修有八九神通术,可勉强抵挡佛法真力外,其余都打不了一个照面!” 对面正在祭法的黑风姥姥听到萧锐的解释,忍不住怪笑道:“臭小子,算你还有一点眼光,不过你竟敢说我万乘佛法是邪流,那你这一身至死地断人伦经天蚕蜕体得来的八九修术不更是损人利己妖法? 哼,臭小子,你明明一样也是冥道中人,却被天下人诩为仁德王!哈哈,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看着黑风姥姥极尽得意,厮意讥讽自己,萧锐唇角一撇一样笑道:“你这老人家只占了一点上风就如此得意忘形,当真以为我就只有这一点伎俩了吗?” 说着,垂首凝眉一如黑风姥姥祭法冥妃时一样潜运真力,身外升起一层青光。随着在场所有人一阵惊呼,只见少年人肩头两侧竟分别幻化出一具头颅,相貌与萧锐一般无二。 只是随着少年人一声惊啸,幻化出的两俱头颅一做微笑状一作哭泣状,双胁下也分别化出六只手臂,第一只掌底各结一枚印记,连同原先两只手臂,共是三首八臂,集结八枚法印! “佛法金身!光明法印!” 黑风姥姥心头的震惊远远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可稍时待她看清萧锐缠身护法的佛光有些斑驳不纯,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笑骂道:“臭小子!敢说我是无相幻术,你这八九神术幻化的佛光不是更加惹人耻笑!” 四百三十三、腾龙化妖 (叁)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两个假佛且碰一碰如何?”萧锐诡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意思。 黑风姥姥见萧锐笑的从容,心中惊惧又再升起,不料萧锐这一次先发制人,展开经天身法,一个晃身凭空不见,当他再次显身时,已闪至黑风姥姥身前。 同时八臂团结,各自绽动起明玉一般的印光,一个摇掌施发,如八盏明灯抛向老人,生生在漫天迷走的青炎与紫光下打出一条光径,将黑风姥姥与定宇冥妃法身一并罩落在内。 “咦!这明王八印竟是真的!” 黑风姥姥眼见萧锐印光至皎不带人间一点烟色,立时惊了个三尸乱跳,电光火石之间,想着萧锐往日里各种机智诡祟,心上明白过来,连忙举起星盘祭动法像抵挡。 可未时已晚,但见明王八印铺天盖地笼下,将老人炸了个金花乱溅,团身三十尺内俱是紫雷密布,轰雷声如炒爆豆一样不绝余耳,良久方才息止。 再看老人时,身上衣缕已被炸成糜粉,露出服下如白玉一样的身体,只是手足枯干,说不出的丑怪。 萧锐此时已将肩上两只人首化去,一面笑道:“想不到这老太太竟这么容易上当,以为我当真身具佛法!真是迟钝的很!” 萧锐这番话自然是故意要让对方听见的,果然重伤之下的黑风姥姥重鼓余勇,将肉身耀动的一块瑕光美玉。 鸟爪一样的长臂探动,如趁了风一样的暴长,另一只手臂则是结印将法像排出,再次十一只手臂结印向了萧锐袭来。 此情此景,萧锐看在眼里,知道黑风姥姥元神幻化,已施出自己最高明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但另一方面却将星盘祭动下的冥王死士暂放没有攻击自己的龙禁尉,少年人当下暗提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自己大军生死,只在眼下这一瞬。 正当萧锐提足十二分功力,欲与化身金风与黑风姥姥对垒时,忽见对面的老人面泛痛苦顿住了身形!萧锐不解其意,以为老人做出故意示弱的彰致。 哪知老人胸膛此刻又多出一物,晶莹剔透绽放起七彩霞光,当萧锐定睛细看时,却是震惊无比。原来一直拥坐在黑风姥姥身后的忽辟邪,竟将腰刀抽出,自老人腰间刺入前胸透出,刺杀了黑风老妪! “怎么?很惊讶吗?仁王殿下,我还以为这一天的人里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想不到你却一脸的紧张?” 忽辟邪一面笑着与萧锐说话,一面仔细轻微的转动刀柄,他这一口腰刀打造的极不寻常,刀身细窄只有两指来宽,刀刃如淬过水晶一样逞透明色。 且明是受邪法打造,每轻微转动一次,黑风姥姥脸色便是灰败一分,只是在刀光照映下,老人身体逾发精莹玉洁,如一盏透明的人灯笼一样,放起旬尺光华。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你,说起来你也算对我忠心耿耿,除了食日狼外,你的确对我言听计从。 可惜坏就坏在你这一副身体,万年不老阴沉木,一坯灵乳,所谓斯人无罪,怀璧其罪啊!黑姥,我劝你就看开一点,你得修行自在也有万年,论人寿已是百世,何苦珍稀这一朝一夕的光阴呢?您说是不是!” 忽辟邪说这话时,将左掌大红宝石戒指宝石摘下,垂手点在老人额间,只见那宝光赤光大涨,老人明玉一样的驱体却在同一时间便的干枯萎顿,转眼已成一具骷髅。 “这是什么?” 萧锐不禁问道,他对忽辟邪这一枚红石印象深刻,眼见黑风姥姥精血被宝石汲取至涓滴不剩,也来不及为这邪道巨擎惋惜,心里只是更担心忽辟邪的变化! “呵呵,仁王子想知道吗?本王这就演示给殿下看好了!”说话间,忽辟邪已将那宝石取出,同时张了大口一口将宝石吞下……。 稍时忽辟邪便面泛痛苦,一跤跌倒在云头,团身如一只虾米只在当地瑟瑟发抖,可萧锐眼利,当时瞥见忽辟邪肩狎颌下生出一密密麻麻,利锐如猪鬃一样的长毛。 纵是博览群书,阅历丰厚的萧锐一时也不知道忽辟邪要做什么,身体有着什么样的变化! “快!忽辟邪此刻虚弱快将他杀死。他这是借黑风姥姥灵乳将肉身锻化,造为异类!忽辟邪不想做人了,他要化身为妖王!” 久时在一旁颂动咒语,化炼冥砂的玉瓶儿忽然睁开双眼,大声提点萧锐道。 一句话将萧锐惊醒,权衡之下,再顾不得什么趁人之危,双掌一推便将两枚龙珠大小的灵丸打出,只取忽辟邪胸前要害。 哪知忽辟邪早有准备,当下也不见他动手,失去主宰的冥妃法身已降起佛光替他挡了一劫,再听忽辟邪挣扎着痴痴笑道:“仁王殿下,我劝你还是不要趁我不备偷袭我才好!” “为什么?”朱犀此刻已和众将领奔至萧锐身后,抢声道。 “呵呵,因为小心我还有好厉害的杀着啊!” 忽辟邪大笑道,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鬃毛越长越盛,而身形也随之暴涨,可让人恶心的是,随着身形暴涨露出服外的身体竟也如黑风姥姥在世一样明玉也似的细白,纯是一位妇人的身体,甚或连双乳也是异常丰满,高耸入云。 “你将自己的身体搞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不嫌恶心丑怪吗?”疾云心性较单纯些,虽然深恶忽辟邪残忍,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忽辟邪喘了一气,勉强站直身体,笑道:“你这小丫头心眼倒不错,竟然还会出口安慰人。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无奈黑风姥姥阴沉修行,阴气实在太重,这一副妇人的身体,不过上百十年慢慢消化,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就在忽辟邪笑着向疾云解释当儿,忽见空中打起一个霹雳,跟着便是千余枚弹丸大小的雷丸落下,忽辟邪虽有冥妃法像护挡,可雷丸数量实在太多,终有一两枚在忽辟邪身边爆起。 果然妖王此刻身体虚弱,仅是威力不大的雷丸也当时将其一手一足炸断,可他体内灵气实在充盈,虽然身受重伤,但见一团玉光闪动,如水乳一样的伸走,旋即将断损的手臂重新拉起,逐渐恢复,瞧意思不过转眼功夫便能完好如初。 “你就是仁王子帐下的李司空吧!” 看着趁自己不备偷袭自己的李虎,忽辟邪笑道:“说起来,萧锐帐下众将领中我看你最是顺眼,怎么样,要不要到我帐下效力,我恩准你就是你主公战败为寇,你一副身家也可保全,官爵也可如旧如何?” 忽辟邪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最会经营计较的李虎自然是心动不已,只是看着周围一拳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萧锐帐下众将,这“好”字哪里能出得了口,豆大的汗珠留了一脸,半日也没敢言语。 如此相持一刻,正在李虎鼓足了勇气欲大声拒绝当儿,对面忽辟邪已抢声道:“呵呵,也难为你想了这么时间,多谢你,我已趁这当儿将事情办妥,不过我给你的条件依旧不变哦!” 说话间,忽辟邪掌中已多了一枚水晶球,猛地往了李虎面前砸去,把李虎吓了一跳。哪知那水晶珠却是中空的,于半空中已爆散了开来,放起两丈方圆的粉色彩烟。 萧锐连同众将见那烟色红的异常,担心有毒,连忙将气屏住,却只换来忽辟邪一阵大笑,uu看书 .uukashu 而随着空气一阵震动,萧锐也觉查出什么,竟怔在了当场!原来烟光下缓缓走出三道人影,三位萧锐最头痛,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 “大王何故招唤贱妾,您不是还想仗着黑风老太婆帮您荡平东辽的吗?如今东辽未平,怎么就找上贱妾了?”声音又酥又糯好似用一管鹅毛撩动人耳朵一般。 “我倒也想轻省一些,不劳娘娘的驾,只是这里都是你的故人,只有你才好将萧锐打发啊!”忽辟邪怪笑道。 “哦,故人吗?在哪里?” 说话时,鸾妃故意翘首四望,终于将目光移向脸色张惶又沉凝的萧锐,这才惊声道:“原来王子殿下也在这里,贱妾迎驾来迟,还望恕罪!” 说着,拉着身边两人一同服礼,却不想只有她旧日侍女莺儿陪了半礼,而身边的另一人却是站直了身体,动也不动。 此刻萧锐手下众将也个个惊的目瞪口呆,不为别的,只为鸾妃身边雄纠纠挺立的少年男子,竟是眉目面孔与萧锐像足了十分! “哎!”萧锐轻叹了一口气,终是沉声道:“娘娘,你身边的少年到底是何人?” “哦,他吗?”鸾妃故作不在意道:“他是什么人,可与殿下您没什么关系?是不是?”这最后一句话,鸾妃却是手抚着少年男子面颊说的,而少年人也对鸾妃甚是依恋,极不寻常。 隔了好一会儿,萧锐这才开口道:“娘娘到底想怎么样,不妨说来听一听!” “哦,殿下终于肯听贱妾说话了吗?这是何故,难道是看在我和这孩子孤儿寡父的份上!” 四百三十四、父子相残 “有什么话,你且说出来就是,今日你既然有备而来,总不会这么客气就走的!”萧锐无奈叹声道。 鸾妃闻声柳眉一凝,肃声道:“殿下即然说的这么直白,那好,贱妾也就不再客气了!我知道你新得了玄炁虫的脑汁,把它给我!” “为什么?你身边的忽辟邪不是才得了黑风姥姥的阴沉灵乳吗?论功效,应该不在脑汁之下吧?” 鸾妃脸色一变,分辩道:“阴沉乳是万载寒清气所化,光明子我儿是纯阳真身怎么能让这阴气沾染,你想给就给,不用那么多遮掩!” 萧锐略作沉吟,终是回首与朱犀道:“朱犀,你将玄炁虫脑汁给我。” 朱犀变色道:“殿下,这灵液非同小可……。” 话未说完,已被萧锐惨笑着打断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天下还没有不顾孩儿的父亲,你就别再多说了!” 萧锐如此说法,朱犀也只得将怀中藏有灵液的玉瓶取出,萧锐接过,随手就抛于了鸾妃。 那玄炁虫脑汁是食尸界鬼母重宝,便是鸾妃也在得到后脸色一变,露出喜色,当着众人的面将玉液与身边少年人颅顶灌入。 说来也怪,原本轻浮仿佛随时便能够驾风飞走的少年人在得到灵液后,身形瞬时便坚凝的多,待鸾妃收手时,已是与常人无异,连衣履服色也比先前鲜明了许多。 萧锐在见到鸾妃将灵液灌注于少年颅顶时,手法有异,心里已有些计较,当下又开口道:“还有呢!娘娘还有什么要求?” 从将士见萧锐将如此珍贵的玄炁虫脑汁,仅凭鸾妃一句话的功夫便献出已是很不服气。如今萧锐开口又道出鸾妃还有图谋,众人更是愈加难以平静。 哪知鸾妃接下来说的话,却是险些没把姜冲以下将领气跌下马来! 只听得鸾妃轻描淡写道:“很简单,我只要你将你的肉胎让出,由我儿继承,你的王位与手下也一并由他承袭!” “呵呵!”萧锐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而我这些手下人就能听你的调遣?” “很简单,你这肉身本就不是你的,二十三年前你已是一缕孤魂,相反,我儿光明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梁王后裔。 至于你的手下,哼,我将他们收入帐下其实是在救他们,你也知道的,如是漠北大王登基天下,你一干老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份了!” “原来如此,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无妨,我知道你在寒冰狱里很得了一些修行,而贱妾我也很想领教一番,在大王将身躯恢复前就由我来迎殿下您的高招吧!” 哪知萧锐双眼翻动,神光自鸾妃脸上扫过,摇首道:“不会的,你手中有这么好的棋子,怎么会放置不用了!” 萧锐洞悉一切的眼神,即使是鸾妃也不能禁受,当时打了一个寒战,忍不住道:“这么说来,你是不会答应的了!” 萧锐依旧摇了摇头,便撇下鸾妃,望着对面光明子,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母亲对你说了我很多不好的话。 我也知道凭你母亲的本事,我在此一时一刻内也不能让你明白,可你终究是我的骨肉,所以,你我较量一番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光明子自小受鸾妃蛊惑,早已心智失迷,虽明知眼前萧锐是自己父亲,却恨的逾加刻骨铭心,随着母亲一个转睛示意,少年人便已虎吼一声扑了出去,指间放出十道邪光,竟与萧锐弹指神通的十指连弹一般无二。 萧锐见了心上一震,知道鸾妃为了增加光明子威力,特意用秘法将其元魄在极短的时间内催熟,虽还只是一个三岁孩童却已是十多岁少年人的形象,如此不止光明子心灵受到涂毒,元魂也一样要受极大的痛苦。 萧锐再怎么也施不出刚劲的手法,只得重化轻风与其周旋。可光明子生有俱来,虽然只是一没有肉体的元神可一身玄门法力已是惊世骇俗。 何况他又得了玄炁虫的脑汁,几乎如将身体再造,这一身的威力自然更加大了。纵然是法力绝高,修行八九不死神术的萧锐,片刻之间也尽落下风,只是在苦苦支撑而已。 疾云与莫妍众库夏族人心系萧锐安危,眼见主公身处险境,欲待上前解救却被姜冲提枪拦阻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是王上自己的事,我等臣子哪里有插手的份。 与其担心小王爷的安危,不如多担心自己和龙禁尉的安全。鸾妃殿下正虎视眈眈等着我们送死,要知道我军每一点为鸾妃造成的损失,只会令小王爷更心痛!” 姜冲的话很是有用,众将领听了,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到底止了手脚。 “呵呵,你就是传闻中姜冲吗?看来萧锐帐下就你是一号人物,可你说这些也没有用,你以为只要留意便能守得住自己性命和这一班龙禁尉吗?”鸾妃格格娇笑道。 听鸾妃说的森严,众将心上俱是一凛,尤其李虎心思乖滑,瞧出鸾妃城府极深,虽然笑时花枝乱颤,倾国倾城,可动起手来一定是极之毒辣。一时忍不住打了个突,身后水瀑已凭空暴涨了起来。 “哟,我倒忘了还有你这个李虎,你也是很机灵的一个人,可是再机灵再本事的人遇上了我的红铅砂又能怎样?” 说话间,鸾妃已将体内红砂排出,不过一个转瞬便已如一尾红龙惊耀空中,跟着就是遮天蔽日将所有人都笼在了红砂下。 姜冲、李虎一干人虽有五行阴阳二气宿体,可一来五行缺漏,少了丹娘中土持阵,虽有阿曼与姜冲分逞阴阳二气,可二人不是伴侣,阴阳二气合和也不够完转。 何况红铅砂是生死**,万物都躲不开的邪法重宝,纵是众将领一身本事也无法抵挡。不过一炷香功夫,人人便已心智不守,眼看着要被红砂吞没。而一旁的萧锐也被光明子似虎狼一样的攻势绊住,丝毫脱不得身。 谁知就在众将士最危极一刻,忽见鸾妃身后耀起一道玉光,如彩带一样在半空游走,途中所遇到的红铅砂便如万千会挣动的红蚁一样纷纷趋避,众将领这才躲过了一劫。 鸾妃大惊失色,忙回首望时,就见那玉练竟是无憾无忽辟邪排出的,此时他一身清洁,神气完足,显是已将黑风姥姥的阴沉树乳完全收归己用。 “大王这是什么意思?”鸾妃恨声道。 “没什么意思,娘娘也看到了,我只是不想萧锐这一般手下人被你杀死而已!” “为什么?” “呵呵,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妙人,怎么也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眼看着忽辟邪满脸诡笑,鸾妃忽然警醒过来道:“你是要违背订立的盟约,和我作对了吗?” “哈哈,娘娘这话说的太难听,我忽辟邪怎么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鸾妃闻声正要喝骂,就听忽辟邪又接着道:“只是我与别人立了更早的盟约,若是事后为与娘娘订盟而毁约,这不就真成了背信弃义之徒了!” “谁?你和谁又订下了盟约?” “呵呵,娘娘真的有些怒火攻心呢,怎么这也猜不到了,我不远千里来到这东辽还能再有谁?” 听了这话,鸾妃旋即明白过来,一时气的玉面嗔红,可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忽辟邪心思如此之深,就连一向只有算计别人的自己也被他瞒过。uu看书 .uukansu.co 就在她颤着手臂欲指着忽辟邪怒骂时,忽见战场中央空中现出一团寒光,并排云匹练似的将场上所有龙禁尉与冥王死士照落在云练下。 “呵呵,说曹操,曹操道,他人这就来了!哦,不对,该说是我们去见这老家伙呢!” 不说姜冲一干人等为场上这一番变化震惊的不知所措,人群里妖术修行最高的朱犀却在听说即将面见行施遮避云天的高人后,猛地想起什么,更是脸色一阵苍白。 至于鸾妃则更是不在话下,当下指定着忽辟邪颤声道:“你……,你!” 忽辟邪则笑道:“我什么?娘娘这样的高人也没有见过搬山芥子法术吗?”说着,摇掌也排起一道玉练加注于空中白云,助法术越发圆转。 鸾妃见状与莺儿丢了一个眼色,二人分别打出红铅砂与制肘忽辟邪,无奈此刻的冥妃法身已完全受忽辟邪操纵,莺儿的红铅砂首先悉数被起挡下,并还有余力来敌鸾妃。 至于剩下的一点点红砂,则为忽辟邪一身邪术正好是红铅砂的克星,纵然分力助长搬山大法,也一样与鸾妃斗了个平分秋色。 至于姜冲与朱犀一众则根本没有资格涉足于交战的双方,只能眼看着自己与大军隐入云空下,耳听得风雷震动,随着头脑一阵晕眩,身外燥热,众人已是置身在另外一番天地。 “这里是哪里?”疾云第一个开口问道。 哪知她这里才刚话音落地,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记苍老的声音道:“小姑娘想知道到了哪里吗?呵呵,你再睁大眼睛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四百三十五、风云突变 (壹) 一个霹雳忽然在当空炸起,将一天云烟驱了个干净,等众将与三万龙禁尉看清时,只见已是身处一座巨大的山腹中,所占地界竟有千丈,足够容纳十万大军,而那说话的老人则生着一身长长的毛发,赫然是修罗界乾坤授使弧光! “呵呵,怎么?小邪你也长了和我一样一身的长毛了,只是这皮肤太白和女人似的,十足恶心!” 忽辟邪笑答道:“就算是恶心也好过你这只老猴儿,如何,萧锐的三万龙禁尉还有食日狼的六万冥军我都一起带到了,你还不快趁早祭法!” 弧光笑着点了点头,弹指升起两点明星,远处自有两道人影手揽彩旗御空奔走,正是东辽旧部的暗影和流光,二人彩旗到处,便有五色风雷生出,只片刻便将山谷布满。 而随着云空中风雷迭荡而起,众兵将的脚下也是冉冉升起异色宝光,蜿蜓游走铺满了整座山谷,龙禁尉此时是腾龙幻化,飞在空中的不少,垂首望去,只见那地上蜿蜒的光练竟是一方方巨大而又繁杂无比的符篆。 随着宝光升腾,符篆越来越刺目,而头顶的云雷则也渐渐降下,众兵士只觉大难降至,连忙将身下神龙驾御随之沉了下来,可看局势也不过一时三刻便得被云雷炸死在当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作?帮助弧光将破坏神降世,只会令人间界毁灭,到时空无一物,你就是成了人间帝王又有什么意思?”鸾妃在巨大的变故面前,已不能维持平日的风度,失声向着忽辟邪怒喝道。 可她得到的只是忽辟邪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道:“娘娘说岔了,盘古开天之前,天地混然一物,哪来的众生,我现在不过是推一推手脚,将人世还复本来罢了,又有什么关系,生死只是一念间,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原来你只是一个疯子,没想到我竟会一个疯子图谋人间大计,真是十足愚蠢!”鸾妃愤怒而又几近绝望道。 忽辟邪则嘻嘻笑道:“没错,比心思比毒辣谁又能胜得娘娘您呢!您不见就连萧锐这样聪明伶俐的家伙也栽在了你的手下。说起来,也只有不顾一切的疯子才能占你的上风呢,我的娘娘大人!” 二人正在分辩,忽听头顶弧光开口道:“忽辟邪小子,还在和这丫头罗嗦什么!你若不再主持法阵,我便要独自行事了,到时你连同龙禁尉还有冥王军一同葬送,可就怪不得我!” 忽辟邪闻声对着鸾妃道:“娘娘也听见了,还请娘娘安生观望,或是移驾回色界天,这玄武阵稍时就要发动,无论人神都得一同殉难,以娘娘机智不会不懂得分辨吧!” 说完,忽辟邪身影一虚,已是如拔地火箭一样拨开空中云雷冲至弧光身边,当下二人联手,玄武诛仙阵发动的越发快捷,不说头动云天风雷,脚底刺目的符光威力也由刺人耳目升至刺骨奇痛。 场上无论龙禁尉还是冥王死士都是一身的神力与灵气,在受到符光风雷打击下,缠身的护体神光也随之精皎,瞬时里整座诛仙阵几成光海,上中下各部均放出灼人的奇光,也正因为如此。 玄武诛仙阵的威力也是十倍增进,到得后来奇光熔为一体,好似洪炉中的金水交融开泰于一股,威力之盛无以复加。 可在光海下的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瞬时间六万冥王军与三万龙禁尉纷纷倒地不起,眼看着就得被玄武大阵吞噬。 可也就在法阵威力发动到最顶点这一刻,山腹竟也随之分崩抖震,不过转瞬之间,山腹便裂开了一半,万千上万的山体落岩自山体滑落,大地也裂起百丈经深的地陷,地上符篆毁损了好些,登时宝光大敛,只有越先一半威力。 忽辟邪此刻正在全力施为,眼见山体裂震,心道:就算玄武阵威力通天,可如此下去,自身阵法也得被破,事情蹊跷的很。 当下回首望向弧光,只见老人脸上也露出惊疑之色,一时明白过来,不禁道:“原来也有你渡算不出的机遇,看来今天的事只怕难成呢!” 弧光脸上虽未露出,心底却是惊惧莫名,他万载修行,本是乾坤六祖,可一样也渡算不出眼前之事,这背后该是什么样的高人,可想而知。 一时将其凶性激发,遥掌向着山体一侧击出一记惊雷,喝声道:“是哪一个不要脸的老怪物不顾信义亲身往了人间界,快给老夫滚出来!” 果然弧光一记神雷打的对路,待山体前已提前如撞中实物一样的爆裂开来,随着刚岚大造,雷光下猛然间显出多位人物! “咦?是个女娃娃!还是如此美貌?” 弧光满以为驾临玄武阵,坏自己好事的定然是乾坤四祖之一,未料显身的只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女子,而其肩后则分立着两位一身灵气的美妇人。 三人之后又有多位男女手持法器持法,尤其一位少女一身精光比谁都要皎洁,纵是功高如弧光在眼见女子眼底神光时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就在弧光为眼前一班人物心惊不已时,玄武本阵中心忽然又蹿起一道奇光,光华万丈竟比光芒聚笼的光海还要耀眼,待弧光与忽辟邪转首来看时,却见绽放奇光的竟是鸾妃! “咦,鸾妃竟然也有这样的法力,这么说来,我真是太小看她了!”忽辟邪不禁道。 “哼,这妖女早就得了万载芝仙的灵液,如今又得了食香的宝贝尸虫玄炁虫的脑液。虽是一正一邪却都是至阳之物,而这妖女自身是色界天魔体阴体,如此一相遇合等于是被她得了人间肉胎。仅凭这具肉身,她的法力便得百倍增进!” “竟有这么厉害,哪我刚刚才把她得罪,岂不是要受她报复!” 弧光摇了摇首道:“不过一个色界天小妖女,只要不是波旬王亲临又能耐我何。倒是……。” 说着,指了一刚刚裂山遁形而来的一众男女道:“倒是这为首的女子很是可虑,我若料得不错,这班人是趁我祭搬山大法时,破隙我的法术,遁踪追至这座山腹中的。 真要是这样,这女子的法力可谓神奇之极,她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只是她到底是谁……。” 说到这里,弧光与忽辟邪灵台同时一个激令,旋即省悟来人正是萧锐正妻玉颜公主! “厉害!玉颜公主竟然能施法将我蒙蔽!” “呵,弧老,我听说萧锐自寒冰狱带回两位女荒神,只怕这事还得是她二人弄的手脚!”忽辟邪说话时,直指玉颜公主肩下的幽明与秋实两位女荒神,二人与弧光也是老相识,当时六目打量,脸上都是一色的沉凝。 正沉思间,鸾妃已将攻势发动,她方才得到萧锐玄锐的玄炁虫脑汁时便设法留下一半灵液,再将久藏的芝仙玉液取出,的确得了一副人间色身。 有此肉胎为基,法力大涨,因脑恨自己被忽辟邪与弧光利用,第一时间施法破坏玄武阵,忽辟邪见状忙将玉练放出。 但此时鸾妃法力增进,红铅砂已能和忽辟邪斗了个难分上下,妖王忽辟邪如临大敌,脸色也随之肃重了起来。 “哼!也好,玄武阵本就不怕干戈争斗,有这么多能人尽聚于此,施放无数斗气是再好不过的事,u看书ww.uuknsh.c 何况我现下已得了三万龙禁尉六万冥士的魂魄,又凭什么要担心……。” 说话到这里,弧光双睛忽地瞪的老大,原来他原本以为已被玄武阵击死的龙禁尉竟然从成山垒立的尸骨中站了起来,所不同的是每一位龙禁尉跨下的神龙已与先时两样,浑身都是刀锋一样的逆鳞。 龙腹下长满钢刀也似的刚毛,无论黑、白、红三色神龙此刻遍体缠的都是饱涨一层乌光,尤其双肋各生了一对十丈遮天也似的肉翼,望之极阴森又恐怖。 可谁也不怀疑只不过一个炷香的功夫之内这些龙禁尉威力已成十倍增长。弧光何等眼光,转首就见人群里玉瓶儿与阿曼一身香汗淋漓,若没有疾云与莫妍抢着抚稳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呵呵,弧老,这一次玩的可过火了一些,六万冥王军怨念不但没有被玄武阵汲取,反而便宜了萧锐的龙禁尉。 在他两名得力女手下的布置下,成就了这三万妖龙军团!你我如此辛苦,独便宜了萧锐这厮,说功败垂成,只怕不假了吧!” 且说弧光这里惊疑不定,玉颜公主身后的幽明女神一时开口道:“弧光老人,如今你玄武诛仙阵已被公主殿下尽破,六万冥王军怨力也被龙禁尉消解,阵法神力不足已无力将巨狰狞降世。 我知道你尚有霸王卵一枚,只是如此不圆满的重生,我想以你的气性是不苟为之的吧。不如贵我双方就此罢手,还人间一副祥和才是。 到底五祖相争不该合人间受难,此是我与秋实一番苦口良言,还望阁下以天下苍生计,毋行逆天大祸!” 四百三十六、风云突变 (贰) 却说弧光沉吟思忖良晌,忽地打定主意,与忽辟邪道:“小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见我主临世?” 忽辟邪闻声似有惊觉弧光心意,一时笑道:“是又怎样?我先提醒你,我虽得了黑风姥姥的灵乳,可仅凭这一点灵力怕还不能使神尊降世吧!” “这你别管,我只不过是告与你一声,你若愿意自然最好,免的我动手时又多一番手脚!” 忽辟邪此刻已猜到弧光用意,仰天大笑道:“也好,反正一副肉皮囊而已,舍就舍了!”说话间,提起水晶腰刀,竟一刀插入自己胸膛内。 见此,弧光也有些意外,但也在第一时间将忽辟邪神魂取出,左右环顾,只觉得冥妃法体才最适宜。当下将魂魄打入,并特意施法将黑风姥姥的绿玉杖练化,安放在冥妃六首正中央,赫然是忽辟邪一颗男子头像! 幽明女荒神见忽辟邪自残,心上一跳,连忙与玉颜公主商量道:“公主殿下,弧光要自残身体引巨狰狞渡出,以他自身元魂肉体再加上黑风老妪的**及霸王卵该当凑够缺数,决一死战,再所难免呢!” 玉颜公主闻声道:“多谢前辈费心,既然躲避不得,终还是要面对才好!还请两位前辈为丹娘护法,将万象阵法力发动,好解救殿下!”说着,已化身玉虹向了缠斗中的萧锐与光明子飞去。 不料就在公主驾临到二人身前时,忽见身前陡然间生出一道精光,跟着便是三位男女从光芒中跳了出来。公主侧耳聆听,已察觉来人是谁,连忙施礼向着其中一人道:“原来是前辈驾临,真太好了!” 受玉颜公主一礼的,正是尹至诚夫妇三人中的柳青衣,二十年前青衣曾传授玉颜公主除般若印之外的光明八印,算来二人有半师之份。 当下青衣连忙将玉颜公主扶起道:“公主殿下毋须如此,我当日授公主一点印法也是占算前知,违干天和的异举,幸而公主殿下仁厚顷尽一国之力阻止破坏神降世。 如此义举,我夫妇三人只有粉身相报。至于公主担心的仁王殿下安危自有我三人出手相助,还请玉颜殿下您归返万象阵总枢统领大局才好!” 得到光明使夫妇三人的帮助,玉颜公主自然不胜之喜,只是她到底关心萧锐的安危,甚至于萧锐的孩儿安全也有心兼顾,忍不住道:“多谢前辈援手,只是不知王子殿下,便是他的……。” 话说到这里,柳青衣已经领悟道:“光明子一事还请公主殿下放心!” 说着一旁的尹至诚亦道:“这孩子即有光明之名,我主圣君已降旨由我三人代为收养,公主殿下还请放心好了,只是他到底失了肉身,又是万载不遇的灵胎,这一层却是弥补不了的!” 公主闻言虽觉美中不足,可能够得到紫微光明的护庇和光明使夫妇的收容,光明子日后机遇可想而知,一时也是十足欣尉,当下摇掌击出一记灵丸向萧锐示警。 交战中的萧锐闻讯果然一个倒纵翻出了战场。光明子此时已杀红了眼,见萧锐走了,连忙暴叫着跟上,不想早有芙蓉女祭起仙剑来敌。 过后柳青衣与尹至诚也加入战局,纵是光明子身法迅捷无比,也难逃他夫妇三人联手围挡的剑圈。 萧锐脱身时已累的周身大汗,整个人物好似从水里洗出的一般,公主查觉,连忙牵起其手臂,二人真力联注于一处,迅速替萧锐回气调息,并道:“殿下太劳累了,目下还是由玉颜来替殿下抵挡一阵吧!” 哪知萧锐只稍替了一口气便将公主手臂放脱道:“公主还是先回去祭法万象阵好,虽然有丹娘持阵,幽明、秋实两位前辈护法,可姜冲一班将领还需公主安置大法,算来也只有我一人有力量有空闲稍作抵挡!” 说着,仰天打了个呼哨,姜冲与莫妍闻讯识意,连忙统带着手下龙禁尉往了丹娘所在的万象阵总枢聚来。 弧光是何等人物,见萧锐三万大军连同众上将一番大异动,心上便是一跳,潜心渡算已猜出玉颜公主与萧锐要联手行何等样的大法,当时也惊的他一个心惊肉跳。 可自己眼下也为祭动霸王卵分不开身,一时只得放起讯号唤出游魉女与战鬼,领着东辽旧部向了万象阵总枢攻去,姜冲、莫妍见状,连忙领兵来战,双方大打出手一时难分胜负。 得到食日狼冥火淬炼过后的三万龙禁尉此刻已成了妖龙军团,东辽残部虽然也是骑跨着万千神兽但时间稍长也难挡妖龙军锋锐,一炷香功夫便已落了下风。 幸而游魉女与战鬼都是法力绝高的冥道高手,尤其游魉女手下的铁干鸟与伥鬼众多,妖龙军攻势虽盛,可一时也不能完败东辽军。与当日游魉女铁干鸟一出,萧锐的龙骑卫便得浴血舍生惨战已是完全不难相较的了。 东辽军落了下风,弧光越发焦燥,一时间凶性大发,耀身将第二元神遁出躯壳,便待掌放太乙金精剑气击敌,不料已被他抽离神魂的寄宿在冥妃法身体内的忽辟邪忽然有了动作。 就见法像猛地一个佛光暴耀,已跃身到了万象阵总枢近前,当下掌放九道奇光,向着镇守总阵的丹娘击去,幸而秋实、幽明两位女荒神营救及时。 分别掌放烟岚、云练护救,终将佛光接了下来,只是看两人脸色有异,显然佛光沉重,纵是两位女高人也是应对时也是吃重非常。 好在萧锐见两位女荒神分心救护丹娘,赶忙化了金风迎上前去将忽辟邪接下。忽辟邪见来的是萧锐,再度重施故计将佛光祭起。 却见萧锐双肩一抖祭起两道青炎紫火,双掌团动作双鱼护抱式,硬生生将佛光接了下来,虽则这一击将萧锐打的盘身打起几十个筋斗。 可在中途萧锐偷空一样击出三枚灵丸打得忽辟邪措手不及,接连倒退十余步,没有力量再度击敌。 “呵呵,果然仁王子殿下不但一身幻术妙绝天下,连同外门的技击功夫也是如此精纯,早知会和王子殿下有此一战,本王当日也该练些外门功夫才好!” “大王过誉了,只是萧锐有些不解,论起来无憾王您也是一代枭雄,怎么却甘为弧光走卒,并还为此落得这样一副尊荣!”萧锐镇声道。 忽辟邪笑道:“其实殿下您比谁都清楚,何必又再来问我?” 萧锐摇首道:“萧锐实在不知,还请大王赐教!” “真的吗?你怎么说也是萧锏的弟弟,他又这么推祟你,何况论你的身世与他也多有些共通之处,怎么能不知道!” 见忽辟邪说出这样的话来,萧锐不禁凝眉沉思起来。 忽辟邪见状,解释道:“我曾与你说过,当日我就与萧锏那家伙共谋天下,未知他中途作梗一去往生界不归。 以致我今日独木难支,只好与弧光做了一路。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你莫看我如今一副形象不伦不类,可我现在的感觉可是好的很呢!” “大王这是什么意思?”萧锐不解道。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仁王殿下,你出身堪怜,在你最黑暗、委屈、绝望一刻,你难道就没有弃世不像做人的一刻吗?” 忽辟邪疑问,立时将萧锐拉回当日在母亲身前自杀的一幕,一时打了个激令,连忙回气凝神,uu看书 .uukansh 可即便他收转心意怎么快法,脑海里的一幕也已被化身妖邪的忽辟邪查觉! “呵呵,就是这样,就是仁王殿下当时的心意!只是我与殿下和萧锏不同,我是天生的就想成妖!做人要讲太多道德义理,还是为邪为妖来的好。 什么都不用遵守,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听任自己的意志行事,这样才是生灵往生的最高境界!仁王子殿下,您难道认为不是吗?” 萧锐冷哼一声道:“可您这位贵为漠北的王者,如今不是甘当弧光一名手下吗?又何谈听任自己的意志行事!” “你这话又说岔了,我虽有雄心,可到底论力量只有破坏神才是世间终极妖邪,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无论是谁都应该归服的,何况只要是力量又何必在乎是谁拥有。 只要巨狰狞临世,万物都化为焦土,你不觉得能够亲眼鉴证这样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吗?” 纵是萧锐一时也说不出反击忽辟邪的话来,思忖好一会儿才道:“原来你当真是鸾妃口里说的疯子,只是与鸾妃的贪婪不同,你是一个唯力量是问的疯子!” 忽辟邪笑道:“不疯狂怎么才能赢得过仁王殿下,还有鸾妃那样的魔女……。” 说到这里,忽辟邪忽然想起什么道:“咦!被仁王殿下说起,倒提醒我鸾妃半日不见踪影了!” 萧锐听了这话也是一惊,论理鸾妃已得了人间界肉胎灵体,法力大进,在见道自己的孩儿光明子被光明使夫妇三人围困后应该及时出手相救,可正如忽辟邪所说的那样,战场内外通不见她的影子。 四百三十七、4祖降世 (壹) 鸾妃的手段萧锐自然是知晓的,如今不见踪迹,一定是在暗中行事布置,萧锐如何能不小心防备! 就在萧锐心惊当儿,忽听九天外传来仙音飘飘,转眼之间一朵七彩祥云飞临战场一方云天,不住翻滚,却总不见云雾散开显露出其中有何人物。 忽辟邪见了则笑道:“呵呵,如此一来,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有趣了!”说着,御起孔雀翎将一道翎光打出,正中祥云,瞬时将云光打散,显出云中数十位男女来。 众人见那祥云来的古怪,都以为来人该是一群非常人士,可将云中人物打量清楚时,仍不免大吃了一惊,但见那云雾下仅浮着一方足有十丈方圆平滑如镜的玉石,玉石上数十位男男女女拥着一位戴着朱色面具的男子坐拥在地。 人群中的女子极美环佩玲珑,周身散在阵阵香烟,纵是隔了数十丈的天风外,萧锐也能闻得清清楚楚,且那香气好似有质之物,嗅入鼻底后便似一尾灵蛇直往人脑海里钻去。 接着耳目一清,身体也随之清浮,只是丹田以下无来由的多了一道燥意。以萧锐的功力仅也如此,空中三万妖龙军团更是焦燥不安,转眼功夫只听得阵阵龙吟马啸,蠢蠢欲动,不能控御。 而男子则极丑,一个个长好似猪犬,面如蓝靛,口吐獠牙,凸肚肥肠,生的十分壮硕,且贪淫好色之极,纵是在主人眼皮底下也不忘调戏身边美女,甚至于当众扶起女仙子丰臀交战。 奇怪的是那么美丽的女子也不在意,反而动情地与男鬼合媾,口中更是一阵阵的浪笑呻吟。萧锐三万龙禁尉本就为女子们的体香难以自禁,此刻见了男鬼与女仙子荒淫一幕,更是不能制控。 恍惚间连跨下妖龙也是龙性大发,原本龙身外绽起的乌青色邪光随之越来越盛,若不是大军平日纪律严明,各位将领又是严于束勒手下兵士,只怕顷刻间就要向着一干男女咆哮而去。 萧锐回首望了朱犀一眼,果然佳人此刻面如死灰,娇躯止不住的颤抖着,萧锐见状,忙抢了一步将其玉腕捉在掌中,真气渡处这才令朱犀精神稍振。再看远处的玉瓶儿,虽然也是一脸的紧张,但到底比没有肉身的朱犀要好些。 且说祥云下一班人马驻定空中后,就见其中那位戴面具的男子曲臂伸出玉管一样的手指,一旁嫔妃见状忙取出一柄只寸许长的金刀割破了主人手指。 说来古怪,自男子伤口下流出的并不是鲜血而是**一样的东西,且一但脱体便又蒸腾化为一缕烟气,袅袅升起,引得一干手下男女一阵欢啸,双目流赤一瞬不瞬的盯着空中彩烟。 随着那主人再度屈指点动两名猪犬面目的男丁,二人即时得令向了玉烟扑去,硕大的鼻孔一阵嗅动,顷刻将空中四散的云烟嗅取的涓滴不剩,与此同时二人身外的一层烟岚也随之消散,神形也坚凝了许多。 连同萧锐在内所有人都只当看把戏一样的看着那蒙面主人滴血施术,可那手下刚刚得了玉液的男鬼却是一阵呼啸,化为两道狂风向着空中正与光明子决斗的尹至诚夫妇三人扑去。 尹至诚夫妇三人知道一干人来敌,见有二鬼向了自己扑来,丝毫不敢大意,先由芙蓉女退身一旁,自腰间百宝囊中抽出一根生满了藤刺的长鞭,绕天走动,便是百十丈长的经深,竟在瞬间将三人连同光明子搅在了鞭影下。 可那呼啸而来的两名男鬼却如入无人之境,明明根本无法通过的藤刺织成的鞭网却在二人灵动之极的身法下屡屡躲过,长驱直入,眼看就要杀到了夫妻三人身前。 芙蓉女见状,柳眉一凝,当即将藤鞭祭动,就听刷的一声铮响,那鞭身上无数的钢刺俱在一瞬间暴涨,将原本已密密织就的鞭网更是涨满的不留寸许空隙,仍是两名男鬼身法再如何灵动也是避无可避。 哪知眼看男鬼就要被钢刺钉死在空中时分,却见二人那么硕大的身体膨的一声化为两道绿云,似狂风催鼓着一样向着芙容扑去,转眼即至,接着膨的一声重又化为人形与女子斗在一处。 芙蓉女一身本领萧锐是领教过的,尤其她护身飞剑威力更是绝大,未想那般锋锐的宝剑对那两名男鬼竟是毫无一点作用。 二鬼的身体也毫无血肉可言,宝剑虽将二人身体轻易切割成无数块,可转眼功夫二人烟岚一样的身体便又重新恢复。反观芙蓉女则在厉鬼的爪牙下险象环生,不过片刻便落尽了下风。 尹至诚夫妻三人封禁光明子需得夫妻三人合力,此刻走了芙蓉女,阵法不能完转,光明子渐渐克制不住,正在尹至诚与柳青衣欲施法弥补时,不料光明子身旁忽然又多了一道奇光。 还不等二人及时反应,就见鸾妃已显身在其子身侧,红铅砂一个抖震瀑涨起十丈狂澜,好似血海一般,激的夫妻二人倒身就退,如此从容将光明子救出。 可就在鸾妃笑盈盈欲携了爱子往祥云飞去时,尹至诚夫妇身后也突然间多了一道白光,先仅只豆粒大小的一点晶丸,转眼便是化作照耀天地的光瀑,其光之皎洁,在场所有人等都忍不住急忙遮住了双眼。 便是那祥云下坐拥的主人一时也扬起手掌抵在眼前稍作抵挡,而那攻向芙蓉女的两名男鬼虽然在白光照耀下化为两道青烟急急逃遁却已来不及,转眼便被蒸发作两道水汽,散了个无形无影。 尹至诚夫妻三人此刻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眼底下却又都是惊喜莫明。 “原来是紫微君降世,经君这智光一照,方圆百里怕是再无一点妖邪了!”戴面具的男子一手招遥引逗鸾妃母子二人,一面笑与白光深处说道。 但就在鸾妃眼看着就要返回祥云时分,空中白光忽然一敛,显出一位人物,竟是一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满头银发,面孔也好似少女一样的娟秀。 当下也将指掌一引,散动出五道奇光,瞬时将鸾妃与光明子控住。一面也开口道:“可惜我这光华只能服妖不能降魔,制不得陛下您了!” “圣君言过了,这里是人间界,虽说你也不耐这里尘垢太重,可与我相较,总是君法力更强横些,我一介灵昧哪里能与君相斗呢!” 面具男子到此刻才将朱红色面具取下,露出一张三十岁左右的俊秀男子面孔来,肌肤好似白玉,两弯八子胡修剪的极是工整,长发银眸,双眼开合好似射电。 “陛下既然知道,还请早些返回色界天,何必染尘间一番俗气,以致我与陛下一番争斗!” “呵呵,话不是这么说,我这一次来人间界只是受人之托,并不是一人的独断专行!” 紫微君听了这一言,心头一震,忙转首四望,同时一个合掌,将双肩奇光暴涨十倍。如此一来,萧锐一干妖龙军团难以禁受,个个忍着剧痛往了光线稍弱处躲去。 可是此刻大军存身的是百里平原,没有一点遮拦,能往哪里躲去,幸而幽明、秋实两位女荒神见状,忙携力与公主一同将万象阵发动。 一时间暖风大作,凭宛浮起一朵白云,遮在大军身前,虽然不能将紫微圣光完全遮避,可也好过了太多,妖龙军团到底支撑了下来。 “没用的,圣君已迟了一步,何必再多此一举!”波旬王一面指出一粒玉珠升在空中,遮避紫微炽光,一面笑道。 萧锐自见了玉珠后,眉眼就是一跳,但见玉润浑圆的宝珠虽只绽放起不足七尺光晕,uu看书 ww.ukans却恰恰将波旬王形体笼于珠光下,得其庇护,波旬王已可从容面对紫微放出的寒光。 但那珠光到底狭窄,不能将波旬一干手下尽数遮避,奇怪的是一班受炽光激荡的男女们则在一阵惊叫声统统化为彩烟尽数收在了波旬王缠身的云岚下。 直到紫微身外寒光忽然减弱了一多半,这才重见烟岚升起,化为数十位男女。 再说紫微法光收敛后,萧锐心头又是一震,顷刻之间,少年人只觉背脊一侧透着森森寒意,当下还不待他细想,萧锐便已蹿身飞了出去。 同时幻化身形做了七十二道人影,一散一聚暴起十丈雷炎,而等他显身时已是经天飞纵出十余丈开外。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致萧锐手下众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众将护主心切,纷纷将手下龙禁尉至于万象阵后,第一时间冲到了萧锐跟前! “哎呀呀!我不过想和你这孩子开个小小的玩笑,哪知道你竟然这么歹毒,祭起无音雷来炸我!呵呵,怎么,今天你将手下人等聚齐整了就敢来和我对峙了吗? 可你知不知道,这十一枚拘神石可都是我送与当年商臾的,想以此来挟持我,你不觉得太不自量力了吗?” 说话的正是当日险些成就蚀日大法的鬼母,她方才岂图趁萧锐不备偷袭,未想萧锐八九神术已得八九分火候,竟在她施幻波术之前查定鬼母来路,急急躲过。 并还逞动本命神火施放无音神雷险些将其炸伤,短短三年功夫,萧锐便修至这等境界,纵是鬼母口里说的轻松,心里也是不禁震惊莫名。 四百三十八、4祖降世 (贰) 且说萧锐修行远在鬼母想像之外,女凶神震惊之余,忌惮之心尤盛,再度向着萧锐开口道:“好在我这次来之前已为你找到了一位好对手。 呵呵,萧天候自己本领不怎么样,生下的孩子倒是一个个武艺高强,今天正好让我们这班老人比较比较!” 萧锐闻声一惊,已猜出鬼母所指,可为进已晚,只见鬼母已划破自己左胁,嘶的一声从中捉出一个人来。 身长竟有九尺,身着一件千叶银鳞甲,盘空浮渡,甩臂一振便是惊起一个霹雳,当下竟连招面也不与萧锐打一个,便是拳起白虹向着萧锐打来。 姜冲见状,忙架起血炼锋来迎,未想对方拳虹威力大到无匹,只一个接触,便将姜冲长枪震飞天外,再看将军虎腕已被震裂一寸多长血口。 要知姜冲几乎是萧锐帐下第一猛将,莫说萧锐军中,就是当今天下能与之相斗数合的人间将领也不多见,如此一个招面便败下阵来,这该是何等样的高人。 洪戈若论刚力比姜冲稍胜一筹,见姜冲落败,连忙提了金刀来战,未想却被萧锐闪身阻住道:“洪首领退过一旁,我二哥还是由我来迎架的好!” 说着,已化了清风与身首银甲的萧铣战在了一处。因萧铣是赤手来战,萧锐当下也弃诛心剑不用,只以双拳对垒,两人自八年前首战都是萧铣大占上风,可如今的萧锐已非吴下阿蒙,尽管萧铣拳力强横,也只斗了个平手。 再说光明圣君紫微见鬼母与波旬王竟然联手做了一路,脸色大变,犹豫好一会儿才道:“今日你二人是安心要来搅闹人间界的了!” 鬼母笑道:“光明君若执意这么说也没错,可你莫忘了,今日可是你先违背了誓盟来到人间界普照你那点明光的,我只是步你后尘罢了!” 紫微冷声道:“我之所以来人间,也为的是波旬王……。” 哪知鬼母抢声道:“波旬陛下本只是色界天一缕香魂,论理怎么能驾临人间,我看你也是小题大作了!” “但光明子肉身已被他所夺,怎么说不能驾临人间?” “哪又如何?即使如此也是波旬机缘巧合,你我都是世理常在的人物,怎么不知道因缘前定的道理! 何况色界天本不在五行之中,更与我五祖无碍,反是你为维护自己教下子民擅自降临人间界,违背我四人誓约,这样的话到哪里也是说不过去的!” 光明知道今日行错了一步,以致被鬼母与波旬王所乘,仔细思量也是无计可施,知道今日唯有一番大战而已。 哪知鬼母九巧玲珑,眼见紫微眼色迟疑,已猜出对方所想,当先笑道:“怎么,光明君欲一人之力同时与我和天魔相争吗? 那倒也不错,你我最近一次斗力已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三千年不遇,也不知道在这人间到底是你光明君的至善占了上风,还是我食香的人欲多了一些使徒?” 说着,将身一抖,腰腹丹田以下自有一道云炼如乳液一样的钻出,凝在空中好似有质之物,纵是天风刚凛也是一丝不乱。 光明紫微见状如临大敌,忙也撤身自手肩后摘下一只光芒,持在手中好似一柄双尖的光枪,晶莹灼耀,锋芒尖锐。 可就在两位圣祖对决之际,忽见空中两道魅影浮渡,就见近在波旬王咫尺的光明子与鸾妃已被肋生肉翼的两个小人救走送到波旬驾前。 鬼母见状,散了腹下云炼,拍着手笑道:“呵呵,紫微君被我算计,失了风了!” 光明紫微不意鬼母露出凶相与自己争斗,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精神,好让自己一双儿鬼将光明子救回,不由心上一阵恼恨。 光明这里动气,背后寒光顿时多了一层赤色。鬼母笑道:“怎么,光明君已动了气了吗?那可得小心一点,万一你的圣光收勒不住,只怕这方圆千里之内都没有一个生灵了!” 被鬼母提醒,光明心上一凛,连忙将身后法光收敛,但如此一来又引得鬼母一阵嘻笑。 再说鸾妃与光明子被救后,鸾妃因恼恨萧锐接连败坏自己好事,又见此刻他与萧铣斗在一处不分胜败,心气到处,对着光明子将萧锐一指,当时光明子得令,一个呼啸驾空又往萧锐扑去。 鬼母笑道:“我说你这孩子就有些不通达了,我知道你野心甚大,要做人间主宰,尤其光明子身份特殊,你想以此作凭仗杀其生父而夺其子民,可这‘仁义’二字也不可轻看。 仅看萧锐身旁这一班人马,日后能不能封光明子为主还不一定,何况还有一位国母玉颜公主在此,就有一个光明子又能怎样?” 鸾妃闻声一惊,连忙拜倒在云头尊声道:“回禀圣母,婢子绝无此意,只是眼见二王子殿下久斗不胜,为防不测所以才将小儿放出,意图趁胜追击,免的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 鬼母作思忖状笑道:“说到‘夜长梦多’,你这孩子还差的远呢!”说着又往空中一指,瞬时里众人往空中望去,果见一方天空下升起一点冷云寒光! 冷云翻滚下只见有两人显身,都是萧锐熟悉的人物,当下偷眼瞥见,心上一寒,知道今日局势大乱,已成乱象争胜的局面。 可此刻的萧铣偏偏与自己缠斗不休,纵是自己在寒冰狱里一番修炼功行大进,可二哥刚力天下无敌,想要取胜又谈何容易! 自冷云下翻滚而来的正是食日狼与冷龙女,食日狼不比紫微与鬼母,一经显身,便是托手将护法重宝陷天云祭出。 得此重宝庇护,刚刚被萧锐战败的十八名金身力士立时自战场废墟中立起,并在冷龙女的招引下归至食日狼身边。 今日萧锐与忽辟邪一战,食日狼损失最为惨重,不但自己授使黑风姥姥惨死在当地,陷天云与寒冰狱冥火更是被萧锐龙禁尉得了去。 思来想去食日狼不知是更恨投敌叛变的忽辟邪还是大伤自己元气的萧锐,恼恨之下,分双掌各压下两道奇光分袭忽辟邪与萧锐两人。 不想袭击忽辟邪那一道光刀却被鬼母放出云炼化解,而萧锐的一记光刀则被少年人分身幻化让过,只是如此一来失了先机,被萧铣觑着空隙,欺近圈子缠身拼斗,打的萧锐落尽了下风,多时不能掰回平手。 食日狼见鬼母阻拦自己,大怒道:“食香,怎么忽辟邪这厮犯上作敌,难道是由你从中作梗?” 鬼母笑道:“狼君多虑了,我虽有这样的心意,可你收容的这位人间君王实在是聪明伶俐,早已先我一步与弧光这只猴子勾搭上了!” “哪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人间界是你和紫微先违誓言来的,再要是阻拦我小心我连你也杀了!” 鬼母咯咯一笑道:“食日狼,若是换在平日里,我或许还会让你三分,可你也不瞧一瞧今日你的家当还剩下什么。 你的乾坤授使已死,好容易渡至人间的冥火还有陷天云也受了重创,就连你手下的十八位猪头力士都损了这么多元气,你又凭什么来和我争斗!” 说着,妖女将身一抖,便见腹下云炼越聚越多,瞬间便将妇人存身的百丈云天涨满,耳听得云光下鬼哭狼啸,竟与食日狼的陷天云一般无二。uu看书 w.ukanhu 而人群中自有候玄机领着数名男女守在空中,显示着与食日狼实力上的不同。 鬼母展露实力也将食日狼惊了一跳,正待说些什么,不料鬼母已先声道:“狼君莫生气,若不是你开口恶声欺负妾身,我又何以这样待君?再说,我刚才将你那记光刀拦下也是为了你好?” 食日狼听出话里古怪,不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清楚不就知道了!”鬼母说这话时,将目光往了空中仍自作法的弧光一抛道。 食日狼虽然凶悍,却绝不是笨蛋,一时领悟道什么,讶声道:“你的意思是……。” 鬼母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巨狰狞被困异界这么多年,虽然元气大伤已至垂死之境,但他到底是宇内第一大凶魔,是怎么也不会驾崩得了的,既然不能摧毁还不如设法制御。 如今弧光这只猴子不异耗损精元也要令其重生,就算狰狞兽厉害初生时分也是形体虚弱,难得今日又有天魔王愿助你我二人一臂之力,狼君难道会不通晓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鬼母这一句话,可说是一语道破了天机,纵是事先有些通晓的光明紫微也不仅吓的面色煞白,好容易才凝定了心神,指着鬼母道:“食香,你真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凭你三人之力就能够将破坏神制服吗?” 鬼母笑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吗?真要到了危急关头,对人间界比谁还要眷顾的你,怎么会忍心人间界被破坏神崩毁,到时就是你想不出手也是不可能的了!” 四百三十九、4祖降世 (叁) 鬼母一番话说的光明紫微又惊又怒,食日狼则一阵哈哈大笑道:“说的好,难得你这老太婆挖空了心思却又如我心意。 我就试着和你联手,看结果到底会如何?若是不敌巨狰狞至多大家一拍两散都落得个死无葬生之地的下场,也是一场痛快!” 食日狼这句话说的鬼母忍不住一个激令,她千伶百俐、机关算尽,为的就是趁破坏神重生初始时分元神形体虚弱不堪,联手波旬与食日狼的力量将这旷古第一凶神制服,盗取混元精气以令自己晋升无上圣母。 而此刻自己与波旬联手,食日狼实力大损,到时所得好处必定远不及自己。哪知食日狼虽然智力远不及自己,但刚才一句话正说中她最担心的一幕。 万一初生时的狰狞兽竟也是神威难犯,联合三人之力也收夺不下来,那自己一场算计可算是白忙,真要到了那时,自己又该如何,当真要落得被巨狰狞追杀的下场吗?这的确是她预料不及的。 但弧光的法术却并没因鬼母的犹豫而有一丝放缓,不过转眼功夫,就见玄武大阵中心耀起亮到了极点的昼光,光芒下隐有一物冉冉升起,好似一只巨大无比的青狮,抱首攒尾,拥卧作一团。 萧锐见极光下有邪兽显行,有心阻止也是分身不及,当下一阵呼啸与玉颜公主示警,意欲让公主发动万象阵,可万象阵却毫无动静。 萧锐稍一思忖知道玉颜公主为少了他怕不能主持大阵,同时又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何况今日波旬、鬼母、食日狼三人联手,纵有光明紫微出手相助,怕也是力难回天。 如今则只剩下最后一条万难濒死的出路,萧锐想到这里,不禁一声苦笑。而此刻他对面的萧铣则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只是醉心与自己的厮杀之中。 见此,少年人皱眉道:“二哥,你我兄弟十余年,今日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吗?那鬼母法术虽然高强,可依小弟来看,二哥你也不至与深陷她的蛊中! 如今弧光大法将成,可是人间界生死攸关的大事,万望二哥能禀弃前嫌与萧锐联手抵御这般异界邪魔。” 哪知萧铣闻声拳劲依然不改,只是沉声道:“谁会中这妖女的邪法,我只不过是利用她的搬移大法好亲身来和你一战罢了!哼,你别以为前一次你将我的魂魄自候玄机处救出,我就会卖你的人情! 至于这些异世的妖魔还有人间界的存亡我又为什么要放在心上,你和大哥不就双双闯入异界,如今回归人间界却是功力大增吗?人间界真要亡了,为什么不能到异界修行!” 萧铣这样任性无情的话,说的萧锐气恼之极,反倒苦笑了起来,想着真若让巨狰狞临世,自己又被萧铣绊着不能脱身,当时还真的只能盼着鬼母、食日狼与波旬将其收制。 可真要那样,鬼母三人下一步便是来征讨自己和天下百姓,萧锐今日一场大战,三万龙禁尉已折损了近两成兵力,数千人的伤亡近在眼前,少年君主实不再想多见一滴鲜血。 想着萧铣完全为了一己之私与自己纠缠,恼恨之极,再不藏私,恨声道:“即如此,二哥就别怪萧锐逞全力狙杀你了!” 说时,将一身神通运动到极处,就听膨的一声轻响,萧锐周身绽起三尺碧蓝色的火焰,虽是光皎炙灼,可燃起的竟是一道道催人心魄的寒气,如此精奇的异能,就是萧铣见了也惊的一跳。 “哼,早该这样!”萧铣冷喝一声,一样将一身杀气凝起,转瞬间通体放出刀刃一样的寒光,当下二人斗气神光撞落一处。 尽管萧锐功高一筹,无奈萧铣斗杀气充沛之极,护体神光虽被萧锐冷炼光消融,但一样随生随有,一时间萧锐占不得上风,且二人越是拼斗剧烈,越将萧铣战意激起,源源不绝,生生将萧锐拦下。 两兄弟一身功夫本是一刚一柔各到极致,就算萧锐功高一线,真要论胜负生死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决对的下的,而萧锐此刻哪里有时间与萧铣纠缠。 “原来如此,是我不应该小看二哥!” 萧锐狞声恶吼,团身蓝光忽然化做乌青色,即时身化雷云将萧铣围裹在当中,随着少年凶性发作,只听雷鸣声如炒豆一样炸起,将雷云中的萧铣炸的皮开肉绽,直至成了一个火人。 可随着一声冲天龙吟,却见萧铣奋力击起全身斗破杀气,居然硬生生将化身为云的萧锐击飞出去,手捂腰腹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而反观萧铣则受伤更重,浑身上下已被雷丸打成一片焦黑,可叫所有人动容的是,即便如此萧铣而是再次发动攻击,一个虎吼向了萧锐扑去。 远处观战的波旬王见此情景与鬼母笑道:“说来,还是你厉害,萧锐这厮虽然修行精深,却被你找到萧铣这样的人物对制!眼下看来,就算萧锐获胜,到时也一定是身负重伤了。” 鬼母笑道:“多谢大王夸奖,其实萧铣与萧锐一样也是数中人物,论资质体材那一样都在萧锐之上,何况他又是人间帝王,贵为九五至尊,到底与旁人不同。” 波旬听到鬼母说萧铣也是数中人物,一时不解,正待问询,不想弧光玄武大阵下升起的巨狰狞忽然将双眼开启。 但见一对电光冲天而起,照彻九霄,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物只觉背腹间一阵刺痒,心念止不住一阵虚寒! “好了,眼下就该看大王与圣君的本事了!”鬼母笑盈盈道,脸上却止不住地露出些胆怯。 “哼,你别忘了还有你呢!我的陷天云已被萧锐这厮取得差不多了,论理当然由你食香打头阵!”食日贪狼闻声冷声道。 “哎呀呀,堂堂一界君主倒与我这妇人计较,真是小气!”话虽如此说,鬼母却一些不敢怠慢,忙乘风将身下百丈陷天云放起遮避天空,玄武阵周遭本是一片凶煞气,得陷天云护庇,煞气更是重到了十分。 藏身在万象阵后的龙禁尉大军,本来还为巨狰狞显身惊惧不已,可在陷天云出现后,只觉丹田以下莫名升起一道燥气,狂燥鼓动。 转瞬之间将心中畏惧冲的不见踪影,跃跃欲试都欲往战场中央厮杀。玉颜公主与两位女荒神见状,眉头一皱,只得劝慰众将领将手下人马拘束,不得放出阵外。 食日狼见龙禁尉异动,知道鬼母施放的陷天云不但令自己一干魔族提升法力,顺带将化为妖龙兵的萧锐人马也一同提炼,不禁愤声道:“哼,食香这家伙自以为聪明,却白白让旁人占了便宜!” 哪知他这话一出口,身边波旬却已笑了起来,食日狼闻声正待追问,波旬王已吩咐手下人鱼贯飞出,周游玄武阵,连同萧锐与弧光及至战鬼、游魉女手下人马一同拜服起来。 食日狼看着古怪,稍时见波旬王身外云光越来越炽烈,整副人形如拥在光海之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再说对面刚刚得到魔力升拔的萧锐龙禁尉此刻却是全体俱感周身乏力,凶性大敛,连同跨下的妖龙也变的精气颓萎。 女荒神幽明见状,忙与玉颜公主道:“殿下小心,波旬身为天魔欲王,最擅向导人欲,如今我大军受鬼母陷天云撩拨,一腔杀欲,正好为其所用,反将体力精神摄夺!” 公主点头道:“如今之计,uu看书 ww.uukanh.co 也只有请两位前辈全力护救万象阵,能消受得了魔王多少勾引便是多少了!” 说着,又将阿曼唤过,一同主持法阵,万象阵本有丹娘镇祭,如今再多一个与其法体差不多的阿曼,万象阵更趋圆转,一时间法光大振,虽然不能将妖龙兵一腔杀气完全镇压,但也好过先前大多。 可即便如此,三万龙禁尉的精神体力还是有一半被波旬摄走,连同玄武阵内所有人力量,波旬竟如通身化为了光人,炽光暴耀如同日轮。 随着魔王一指,体内奇光竟化为一粒光珠径往巨狰狞打去,当时将巨狰狞打的皮开肉绽,血光冲天。 食日狼没想到波旬竟能一击重伤巨狰狞,凶性大涨,晃眼也是身绽寒光,如流星一样的奔走向了巨狰狞扑去,当空鬼母见状,则伸出玉指一点,瞬时里团身在巨狰狞身遭的陷天云化为亿万钢刺向了狰狞兽刺下。 转眼将巨狰狞刺的如同一只刺猬一样。与此同时食日狼驾到,显身为一抹赤影,放声嘶哮于巨狰狞周身一阵游走,虽到之处俱是一片血海,而在血光下众人隐约可见一只月白色的巨兽,张动獠牙将巨狰狞狂撕烂咬……。 “两位前辈!如今三位魔王合力斗巨狰狞,已成眼前气势,您看他们能如愿以偿吗?”玉颜公主在查觉鬼母三人大占上风后,由不住地问道。 “回殿下,狰狞兽本是亘古一腔恶念,是问天地何时能少了杀阀?” “前辈的意思是他三人不会成功?” “不错,鬼母三人绝不可能成功,可笑他们三人还处心积虑一番布置!” 四百四十、4祖降世 (肆) “那我们该怎么办?”公主问道。 幽明与秋实两位女荒神笑道:“锐王子殿下所设的途径正是正经路道!” “可,可我就怕万象阵与乾坤宝坛的力量不足以封闭巨狰狞!” “殿下不必多虑,乾坤启始,至今不知反复多少次,一息一灭皆有前定,纵是人间界不复生还,也不过是时空一瞬,他年依然还是一个乾坤罢了!何况……。” 玉颜公主闻言忙问道:“何况什么?” 两位女荒神一人伸出一臂与公主手掌相抵道:“何况锐王子殿下所行乃是正道,所谓得道多助,时机正确时,许有转机也不一定,如今殿下只许做好所有的准备,只等待那斗转星移,乾坤再造一刻的来临就好!” 得到两位女荒神相助,玉颜公主只觉脑海灵空一现,举首相望星空,灵台间只觉繁星如织,漆黑的天空竟在公主自然现显。 且随着公主元神射电一样在星空中巡走,只觉身外黑色的虚空逐渐变成宝蓝色。玉颜公主本是天资纵横,九巧玲珑的人物,一时得了天地间奥义,心神一片清明,终于将原本急切燥动的心意收敛。 秋实、幽明见状大喜,忙与公主合力将万象阵打点,但见三人同时祭法,万象阵总枢不住转动,瞬时里涌现出许多人物来,姜冲、秦小养诸位大将。 原本正在阵前收勒手下兵马,忽见万象阵幻化出往日旧识与亲友,回想起大仗前主公萧锐一番交待,心情又是激动又是惶恐。 一时间秦小养忍不住策动跨下龙马竟来到万象阵总枢前,当时跳下马来和自己九位妻妾一一见礼相拥做了一处……。 再说鬼母三位大战初生的巨狰狞,竟然大占上风,令三人意出望外,兴奋莫名,化身月白狼的食日狼更是拼命撕扯狰狞巨大的身驱,每当他吞食一口血肉,体内精气便得无限增长。 食日狼本有吞天食日之命,一时里得了海量多的精元,更是贪得无厌,永无止尽的撕咬下去。 可就在三位神祗大占上风之际,忽见原本被三人压制只能蹲伏在地面的巨狰狞周身青光乱绽,身形竟在眨眼间大涨了十倍。 原本将其身体围拢化为钢针的陷天云已是不够运用,至于食日狼身化的月狼与之相较也如同貂鼠一般的微不足道。 此情此影吓的三神赶忙各自祭动法力,鬼母拼力将陷天云再度祭起,波旬王一样指点眉心将四野下灵气收集于手下天使作法,食日狼也将身一滚瞬时身形暴涨。 可未料到的是,随着巨狰狞身法玄光再度一绽,身体又是十倍暴涨,几乎将地下的玄武诛仙阵完全撑满,所有阵内人物,只不过是在其爪牙一侧,只要狰狞兽一个翻爪,阵中所有人都是覆灭的危险。 但就是如此,狰狞依旧不足,将身一抖,遍体兽毛夹带着寒光如流星一样的落下,待落至地面,便幻化出各色穷凶极恶的怪兽与妖异。 瞬时间半空多了一只海量的妖兽军团,所向披靡,转眼功夫便将波旬王驾下天使打落尘埃大半! “哼,可笑鬼母和贪狼这两个家伙贪厌不知死,竟也与真君决斗,真是不自量力,愚蠢到了极点!” 不知何时,只剩下第二元神与一缕元魂的弧光竟然显身在了万象阵总枢玉颜公主三人面前。公主见弧光显身,以为弧光要对万象阵不利,不免有些紧张,当下双掌各拈一莲花印便待防御。 幸而一旁的幽明看出弧光意图,及时阻止了公主,并回首与白眉灵猴道:“想不到尊者为了主上复生,竟将自己万载肉身舍弃,这一切值得吗?” 弧光打了个哈哈,惨笑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天地间总有生死轮回,我不过失了一副早该舍去的皮囊,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秋实比幽明更爱惜人间万物,听了这话,忙问道:“尊者的意思是只将巨狰狞唤出,之后便再不插手眼前这场战事了!” 弧光大笑道:“秋实仙长修行到如今竟然还不能舍下执念,这人间生死与你们又有何等干系,毁了就毁了,何处没有一片天地。” 幽明点了点头道:“尊者话说的不错,可苍古往还,总有一线异数,如今仁王殿下得众生福祝,该算得其中一员!” 弧光闻声也皱着眉道:“你说的有些意思,不过想要封闭我主,岂是萧锐一人之力可以造就的!” 幽明凝思片刻,终是展眉道:“尊者能说这样的话,已是对仁王殿下与人间界的爱护了,能不能成功,只看今日吧!” 一番话说的弧光也犹豫起来,可到底开口道:“也罢,反正我已完了我的功果,巨狰狞已然请出,其后到底是一个什么结果,又与我何干!” 说完,通体绽放精光,竟摄于万象阵一旁,一动不动只打望战场,竟真的不再参与战事。但其时巨狰狞百万妖兽军团已经成就,萧锐帐兵马完全靠着万象阵散出的法光护庇,这才得以没有伤损。 再说鬼母连番祭动,眼看着要将自己累世积蓄的陷天云用完,也困顿不得狰狞兽,终于知道自己三人力不能及。 万般无奈之下,忙与一直作壁上观的光明紫微道:“光明君,事已至此,你还不快与我三人联手,再若延迟,巨狰狞遁出诛仙阵外便再无收服的机会,你不是最爱惜人间界的吗?难道想看着人间陷入炼狱地烈火之中吗?” 听了鬼母一番协迫与威逼并重的话,紫微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正在他犹豫时分,狰狞身上的妖兽军团已有一队金刚力士冲至三圣跟前,其中一位身高十丈的手持金杵的金刚一杵砸下,竟将鬼母震的颅顶青焰乱暴。 鬼母护痛之下,举起手掌细看,就见自己珍爱的一枚指甲已被金杵砸断,待落至地面后,轰的一声,即刻化为一段七尺长的紫金碧玉。 当时心痛地与紫微道:“光明君再不出手,大家只怕都要落个大败而归的局面了!” 可就在此刻,忽见紫微眉头展动,面露兴奋道:“终于来了!” 鬼母三人顺着紫微眼光望去,就见空中一道火线经天而走,竟然穿过整座玄武阵,再仔细打量时,施放火炎线的正是朱环手下的火凤东阳。 而此时此刻东阳身后不只跟着朱环,还有一位身高丈余,长眉落至两膝,形相奇古的老者! “哼!这老家伙终于来,只是现在来拣便宜,实在无耻之极!”鬼母咒骂道。 “这位又是何方神圣?”玉颜公主感应到来人非同小可,忍不住开口询问两位女荒神道。 可空中的弧光的却抢先一步替二人答道:“这老家伙是往生界的重楼,他是仅此于鬼母年岁的圣祖,乾坤五祖中最智慧者,不过你要是用老奸巨滑来形容,只怕更贴切些!” 再说重楼降世后,面对鬼母的不屑,紫微的惊喜,老者是只是垂首施了一礼,便转首吩咐身后朱环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朱环遵声道:“回禀老祖,各路人物朱环已悉数探明下落,如今只需老祖施法即可!” 重楼点了点头,当时掌底结印,散起一团金光,随后两肩晃动,竟又生出两只一哭一笑头颅来,当下三首同时颂动三般咒语,u看书 ww.uukashu.co 将掌底金光催的经天而走,转眼又由一道金线幻化成一屏淡金色的光幕……。 鬼母三圣此时正在疲于奔命,眼见重楼祭起金光,心头俱是一震。 “哼,这老家伙施出金光纵地法做什么?”鬼母不由奇声道。 “圣母看仔细些,重楼圣君这纵地法可不只是在人间纵横的?这样的大法,可以同时摄动与往返各路异界的!” 鬼母聪明绝顶,一经波旬王提醒,瞬时明白过来,恨声道:“到了这时候就是找来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波旬王则在一旁笑道:“看来你四人当真怨仇至深,就是到了这般地步还是不愿联手,反倒要借手与凡人……!” 且说重楼金光起处,转眼功夫内金幕下便显出好些人物,再过一会儿人影越加清晰,已可看出是三路人马。当先一路人数最多近有数百之众。 当被金光摄入玄武阵后,所有人物都是惊大了眼睛,人人自危,而这一班人马几乎无论男女人人手中都持有巨大又锋利的兵刃,当下由三位老者率领,转眼之间便和狰狞兽的妖兽兵团大打出手。 不想这班人马个个都是神力惊人,又皆掌中兵刃威力巨大,顷刻之间竟与一路妖兽军打了个平分秋色,在场各路人马见这队老少男女战力如此之强,不禁纷纷侧目,惊叹不已。 而万象阵里的玉瓶儿则一眼认出来的是当日在寒冰狱收服的一干铣金族遗族,一时连忙迎将上去,公主得知后,连忙祭动法阵分出一路宝光将神锋老人与其孙儿铜奴一干人马接回万象阵内。 四百四十一、仁王坛城 (壹) 且说这边铣金族刚刚遁入万象阵护法神光内,重楼祭起的纵地金光下又冲出数十位人物。与铣金族不同,这一路人马几乎都是女子,一身衣裳化丽之极,人人都是天仙一般品貌,当下浮渡空中,竟然香飘十里,好似琼霄仙子降临一般。 狰狞妖兽军团在闻得众仙子体香后,凶性大作,口涎四溢,呼啸着扑来欲吞噬这一干仙子,哪知一班女仙子身形飞纵如流光射电,快到了极点。 当下在一位身绽紫气的女仙子带领下,只一个飞渡便到了万象阵跟前,玉瓶儿认出来的是转生天的琢玉女仙子,一时大喜过望,连忙也请公主将众女仙子请入阵中来。 再看重楼金光下,只有人数最少的一路人马在遁出金光后,驻在空中不闻不动,反倒是被妖兽军团四下追逐的东辽残兵在见了来人后,欣喜若狂,一个个往了来人迎去。 稍时到了众人跟前,只听对方一阵笑骂,却自有一高一瘦两人从人群里走出,将东辽残勇收在人群里。 而跟随而来的妖兽们一半被高大的壮汉赤手空拳打的跌落尘埃,剩下的另一半则被浑身刺满花绣的瘦高汉子,如电射一样在兽群中一阵穿梭,如砍瓜切菜一样的任意屠戮。 “原来是大王子殿下被重楼老祖自往生界接了回来!”玉颜公主禁不住地高声道,因为大王子的回归,说明还有一位主持万象阵的人物回归。这对能否将法阵祭动有着举足轻重的用处。 果然公主这里思忖之间,便见大王子身边有一道人影闪出,绕天一个划纵便到了万象阵跟前。 有不识高低的妖兽见那人遁光精奇,知其血肉饱含精气,张口阔口欲来吞食,却把来人只伸出两根手指,即时打出银斗一样的灵丸,轰的一声把那妖兽震的无影无踪。 “哈,萧锐这臭小子真是无赖,自己成不了事,就想法让别人把我从往生界硬拉了回来!不过这小子连重楼老祖也能算计得到,算他还有点本事!” 说话的正是萧锐的师父云飞浪人,他入往生界已有三年,此番再临人世,一手弹指神通的灵丸比往日威力大了何止一倍,看来在往生界里云飞浪人的修行也是突飞猛进,不下于萧锐在寒冰狱一番修行。 因云飞浪人贵为萧锐师长,玉颜公主不敢怠慢,忙亲身来迎。 不想云飞浪人无意遁入万象阵内,已提产开口道:“徒弟媳妇儿还是留在这阵里吧,我知道你这法阵操纵不意,人间界里除你之外再不做第二人可想,过一会儿你又要出大力,还是省些力气吧!” 说着,晃身已纵至正在交战的萧锐与萧铣二兄弟面前,也不问是谁,双掌同时祭动,便是两道灵丸打出,各自震的两兄弟迭价倒退,只得收了手脚。 萧铣与萧锐正打到难分难解,热火朝天份上,被云飞浪人出手阻止,自然怒火中烧,气急之下,举起铁拳便往了浪人身上砸来。 云飞浪人便退便骂道:“哎呀,这愣小子是数疯狗的,逮谁咬谁!好,你既然这么爱咬人,我便找你兄弟和你打一架如何!”说话间,以指抵唇便是一声尖哨。 萧锐与萧铣斗了半日,浑身汗出如浆,如被水洗了一样。 当听到云飞浪人说要找二哥兄弟来和他大打一仗,还以为是要请大哥萧锏出手,哪知师父哨声刚落,便见天外一道罡风呼啸而来,一路兽吼,等到了萧铣面前,原来是随云飞浪人一同去往生界的苍狼! 见把苍狼说成是二哥兄弟,萧锐不由一声苦笑,看来自己师父就是到往生界一场修行,昔日气性也是一丝未改。 萧铣一面有苍狼和他纠缠,一时里不能再与萧锐交手,萧锐得了空,忙与空中被众手下护拥的大王子萧锏道:“大哥及时赶来赴此盛会,助萧锐于危难,足见兄长爱护!” 萧锏跨着神兽雷隐,怀中抱着巫女猞脂没好气道:“十三弟别乱盖大帽子给我,回人间界全是朱环这家伙使的巧儿,不过说起来,我当日多少欠了你一点人情,如今溜回人间界一趟趁便还给就是!” 萧锐抱拳揖礼,欣然道:“有兄长护庇今日大事多半可成,萧锐不胜感激!” 萧锏笑道:“只怕可没你想的这么容易!与四祖口下争食,事情若黄了,可不是死伤一两人就可以了结的。好在我一来我也不在乎人间界的死活!二来嘛……。” 说到这里,萧锏迷着眼睛将一天神圣收尽眼底,才又道:“二来这些老鬼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花花心肠,正好便宜你得利,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此时的玄武诛仙阵可谓满天神佛,乾坤五祖亲至,连色界天欲魔也一并驾临,独萧锏看望着这干人等时,一丝也不放在眼底。 鬼母与食日狼与萧锏打的交道不多,眼见萧锏如此傲慢,心上各有不服,正在出言机讥,就见萧锏身旁还立在一人,一时眉眼大跳。 鬼母第一个忍耐不住道:“原来商王殿下也来了,就不知往生界一番行走,可有多少收获!” 商臾闻声并不答理,只将目光钉在了巨狰狞身上,眼见巨兽身下妖兽如蝗蚁一样的袭来,商臾脸上竟然全是兴奋之色。 鬼母与食日狼知道,萧锏有商臾相助,便大有力量与自己一斗。 何况萧锏一干手下一样是威力神通无比高手,当下仅由神射苍鹰一人,便弯弓搭矢将靠近萧锏身旁的一半妖兽射落。余者在刚龙、彪虎双煞绞杀下,更是一只妖物也不能萧锏的身。 这还别说萧锏身旁立在凤琴、猞脂与鸦氏三兄弟五位高手。鬼母与食日狼此刻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兴致与萧锏斗气。 “好了!人已到的差不多了,老二,你没事和狗打个什么东西?还是做些有趣的事吧!”说话音,萧锏曲指将一物祭动,寒光森严,浮渡空中,当时化为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向了萧铣冲去。 食日狼与鬼母当下认出那宝物是什么,心上一动,欲待半途上将猛虎截下,不想于一旁半日不动的紫微见状,一个挣身,将身后日光暴耀十倍,刺的两位圣祖双目奇痛,只得各自收了法力。 等猛虎扑入萧铣怀中,跟着一团白光冲天而起,待华光散落,果然是萧铣昔日护身重宝白虎甲! 萧锐见萧锏将白虎甲归还给萧铣,心中一动,忙问道:“大哥的意思是要将四兽甲的力量再一次将狰狞兽封闭!” 萧锏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这四兽甲为当年四祖拘束巨狰狞其中一定留有四个老鬼不少灵气,二来这兽甲当年也是专门用来对付狰狞兽,使用起来一定可以省不少力气,你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可萑姐姐至今没有现身啊!” “呵,她一定会来的,这么多个兄弟你,她只喜欢你一个,你有劫难,她怎么能不来呢?” 萧锏与萧锐对答时分,远处朱环向了重楼拜伏道:“敢问老祖,如今四使还缺了一人!” 重楼淡淡一笑道:“那人性气高强,不受我邀约一定要自驾亲临,环儿不用心急,她和她新交的同伴转眼即至!” 朱环听闻多出一人要来,uu看书 .uuanshco 不免一惊,可转眼已自省悟,连忙游目四望,果然就见玄武阵中央狰狞兽额前金光一闪,煞时自金光下跳出两道人影来,定睛细看,正是多时不见的萧萑与月魁二女。 “呵,厉害!我还以为这世上的女人最厉害的不过萑妹妹和凤琴你了!可如今看来,只怕你们加起来还不如这耍大刀的婆娘呢!” 萧锏这话是对着凤琴说的。女战士向不服人,可当她看清月魁仙子一番装束与气概后,也禁不住自叹弗如起来。 “好了!即然人已经到齐,那就趁热赶快动手!老二,是你打头阵还是我?”萧锏一跃跳下雷隐神兽,跟着将长袍一抖,露出袍下艳红如热血一样的炎龙甲。 “大哥说笑了,所谓长幼有序,自然是由萧锐为众兄长开路!” 到此地步,萧锐当仁不然,一个盘身抖震,将服下贴身玄鹤皿祭起,但听一声夜枭一样的惊啸,少年人身外隐显妖禽异形,可却是一闪即没,而再见萧锐已是跌足化了一道清风蹿了出去。 等到了巨狰狞面前,忽儿一个扑散,如水银一样的泻地,同时将鬼母被巨狰狞撕裂的陷天云修补,竟在一息之间集结了半天的陷天云为己用。转眼之间将狰狞兽头首七窍淹没在妖云之下。 “哈,没想到,倒被十三弟占了先!不过,这小子的五行术皆八九变幻神功竟能练到连食香老母的怨灵都能统领驱使的地步,不愧锐小子是身踏阴阳两界的修行,估计这桩本事连云飞浪人也没有呢!你说是不是老商?” 萧锏冲着身后昔日的商王商先生道。 四百四十二、仁王坛城 (贰) 未知商王一声冷哼,并不回答萧锏,而是一个振身,呼啸着向了鬼母一侧扑去。 食香鬼母此时正将目光聚在大胆冒进,竟敢与巨狰狞放对的萧锐身上,商王这一击出其不意,等发觉时,对方已是近在咫尺,按理鬼母原不会将商王放在心上。 可这妇人眼光毒辣,当瞥见商王袖袍内隐有血光流动,立时警醒,倒身就退。候玄机身为其护法授使,当仁不让,立时提起掌中枯木仗,点化起一粒碧绿色的晶球来敌商王! 随着商王袍底银光一绽,跟着血色的匹练一绞,候玄机祭起的元气不止被商王袖袍下利刃击溃,就连那一柄万年不老的桑木杖也被利刃绽起的血光如撕厚纸一样的折短。 要知那桑木杖不但是候玄机的护法仙兵,还是一口心血相连,至关要害的宝物,当时被商王损毁,体内气血如打破了天的海水,狂乱暴燥的不可止抑。 商王商先生深恨候玄机当日助纣为虐,帮助鬼母杀死自己无数国人,如今一招得手,自然不能放过。 猱身疾进,冲进候玄机怀里,提起全身气劲,一个毒龙出海,当胸一记雷霆万钧的重拳直打的候玄机这万载修行的妖魔大叫一声,胸前肋骨断了十余根。 食母不料候玄机一招就被商先生收拾,一身本领较当日来看,差了何止数倍,心上惊悚,不由有些慌乱。 未料商先生早有所算,袖底利刃一扬划起半月弧光再度击向候玄机,可怜候玄机重伤之余只来得及将利刃刀光让过一半,左肩肩头终是逃不过,瞬时里血光冲天。 候玄机一副几可称得上金刚不坏的臂膀已被商先生利刃削断,跌落尘埃。而得手后的商先生,则跟着一脚将候玄机踢倒,再将这一脚反冲的力量,电射般地向了鬼母投到! 商先生胆敢侵犯自己,鬼母冷笑一声,脑后蛇发“篷”的一声乍起,扑散地如遮天乌云一样向了商先生裹去,之后更从腹下耻丘吐出好些乌金丝,和射向商先生的蛇发一样,跟着向商先生卷来。 鬼母两重安排,满以为商先生一定束手待擒。 哪知乌云盖天的长发下,就见血光一绽,自己脑后一阵剧痛半天蛇发已被一道冲放金光的利刃拨开,而腹下红尘丝也被商先生排掌击出一道赤雷,当空炸开,激的自己红尘丝倒散开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欲待施为,可商先生已闪身到了自己跟前,一剑砸下被鬼母伸出鬼爪接住。 不料商先生一口仙剑剑锋锐利,割的自己铁掌一阵刺痛。随着商先生一声虎吼,他竟丢了护法仙兵,一拳打向鬼母。 见商先生弃了仙剑,鬼母咯咯一声娇笑,任他一拳将自己胸腹击穿,却不见有一滴血水洒下。 正在鬼母得意之际,妖女忽然面色一寒,跟着指定商先生道:“商王好狠的心,为了伤贱妾,连自己的精血也甘愿舍去!” 说话时,商先生已收回了拳头,原来商先生为伤鬼母,以血引血,早将自己虎口迸裂,放出血光,这才将鬼母灵体击伤。 “好说,教训你们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恶心东西,是我毕生的心愿,一点鲜血又算得了什么?”说完,商先生劈手将鬼母手里的仙剑夺过,一剑刺向鬼母,同样入肉三分。 鬼母面露痛苦道:“这剑竟然能伤我!怕也有些名堂吧?” 商先生冷笑道:“这是杀神剑,专门用来宰割你们这一辈妖精用的!怎么样,这剑上青纹千人一线,还过得去吧!” 商先生提动杀神剑,只见赤色剑身上,隐然有青丝纹路往来游走,好似活物一般,也不知耗了多少剑下亡魂才得一线! 话说商先生方才一拳打的鬼母甚重,伤口处泊泊流着黑血,尽管鬼母灵体自愈能力极强,可在商先生精血引动下,一时也难以痊愈。 一旁萧锏见商先生得手,忽得引颈高声与巨狰狞死斗的萧锐道:“十三弟!速将玄鹤甲提动,时不再来,再过一会儿,就错过机会了!” 此刻的萧锐所依仗的陷天云已被狰狞兽撕咬的不剩多少,化为漫天黑丝。耳听大哥萧锏的提醒,猛然间醒悟过来,忙闪过一旁,积起全身之力,将身外玄鹤甲提动耀起十丈乌光。 随着萧锐将全副真气尽行流入玄鹤甲一刹那,原本贴附在少年身上钢鳞铠甲,忽地幻化成了万千鸟羽,散于萧锐体外盈寸之地。 玄光惊绽,直冲宵汉,耀得一方天空都成了惨色。纵是巨狰狞性发如狂,在见了玄光惊现后,也得稍敛身势,不敢轻攘。 萧锐玄鹤甲变幻不仅于此,他这里将宝甲全力祭动,远处鬼母脸色登时一白,好容易才将要复原的胸前伤口,登时间血光大涨,涌了出来。 而随着萧锐每一次将甲光提动,鬼母伤口就增大一分,把个平日里一向占尽人便宜的鬼母一时间也惊了个手忙脚乱! “算了吧?你这一点精血从来是害人得来的,如今有人要取,就任他去取就是,何苦这样狼狈!要是再不知机,我再给你身上开两个血窟窿如何?”商先生嘲笑道。 鬼母咬着牙恨声道:“商王得意什么,就算如此,也只便宜萧锐一人而已,与你有何好处!” “我要那么多好处做什么?看着你难受就已是莫大的享受了!”商先生说话间,掌底杀神剑荡起一圈血光,眼看着鬼母若不就范,便要再次杀来。 到此地步,鬼母只得放弃,银牙一咬,伸手抹了一点胸前血水,逞在掌中,屏气一吹,不想那乌青色的黑血,在鬼母妖法施展下,竟化为七尺多高的金莲,奇香扑鼻,香飘十里。 随着鬼母一声叹息,那耀空金莲转眼间隐身不见。再看萧锐身外的玄鹤甲则金光一炽,猛地万千翎羽重又收回少年身上。金光闪耀,哪里还有一点邪祟的模样! 得鬼母心血加持,萧锐丹田以下血气狂涌,功力暴涨十倍,萧锐大喜,知道时机稍纵即逝,连忙展动身法,再度化为狂风,不过顷刻功夫便将漫天被巨狰狞扯碎的陷天云再度集结于一处,一人一兽重又大斗开来。 “呵呵,你们四个老鬼当初造这灵兽甲时就为自己埋了隐患,所谓害人害己,也就是这样子的了!”商先生大笑道。鬼母无可辨驳,只能气黑了面孔。 再说萧锐一人久斗巨狰狞,虽则内有八九神功护体,外有鬼母借灵气增长功力,可与狰狞乾坤一气恶欲相比,也是险旬环生,转眼又落危境。 萧锏在一旁看了半日,终于打了个哈欠,向着天空一角的光明紫微道:“老君在一旁呆看了半日,是不是也和鬼母一样舍不得一点自己的精气呢?” 光明闻声苦笑一声,只得将白玉一般的手腕伸出,尹至诚夫妇在一旁见了,脸色大变,禁不住失声道:“圣祖……。” 却被光明摆手阻止道:“使者不必多言,如今鬼母都能施舍精血,难道我就不能吗?”言罢,取又细又长的玉管一样的指甲在白腕上一划,登时流出乳液一样的玉露……。 紫微光明这面将精血放出,萧锏立时也将炎龙甲祭动,就听龙吟声大作,大王子身外已绽起百尺青光,u看书 ww.uuansh与炎龙甲赤艳艳的甲光相合,顿时火光大作。 转眼之间由赤金转为青紫,最后成了白炽色,甲外奇光直冲天地,一样将一方天空染成白灼色,再见萧锏抵掌在座下神兽雷隐屁股上轻轻一拍,转瞬之间人兽随风而逝,隐去形迹再不见踪影。 而施血的光明紫微则转动目光投到了萧锐与巨狰狞的战场上,果然片刻之间,一人一兽上方积起无数雷云,随着震天一记霹雳,漫天都是十尺炎雷落下,为萧锐增添战力。 鬼母与光明各出精血饲喂萧锐、萧锏两兄弟灵甲后,场上留下的萧铣不禁游目四望,将眼光落在剩下的重楼与贪狼两人身上。重楼见状一笑,贪狼则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正在萧铣不明所以时分,就见重楼忽然扬手,将脑后披肩长发扭了一茎下来。身旁朱环见了,皱眉道:“老祖这是何故?” 重楼哈哈一笑道:“你这孩子怎么也和凡人一样,痛惜这一点元气!” 朱环回道:“弟子不敢,只是白虎甲原是贪狼的分身,老祖若是强将灵气打入,未免事倍功半!” 重楼笑答道:“原来如此,你这孩子会错意了,魁仙子身在咫尺,她身旁还跟有着碧游甲的人物,所以我才行此举!” 说着,将手一指,果然二人身旁不远处忽地显出一道金线,一时里划动起一丈方圆的弧圈,跟着金光一乍,待光华掩落后,已显出月魁与萧萑两位女子。 且萧萑显身时,身外碧游甲早被其祭动成水晶一样的青碧色,遍体流溢,仿佛能滴出水来。 四百四十三、仁王坛城 (叁) 见萧萑的显身,重楼扣动竹节一样的手指,顿时里一道青焰自掌中升起,把手里的长发燃起,化做一缕青烟,转瞬被碧游甲取走,青光大造。 一时里萧萑将肩后轰雷剑取出,加入萧锐兄弟阵营与巨狰狞交斗作了一团。 如今只剩下贪狼一人,萧铣也明白自己的白虎甲要得精血,自然得在他身上下功夫,当时想也不想,便往了贪狼身前走去。 “呵呵,你这小不点儿竟然也敢向我挑战,就为了你这几个兄弟姐妹?”贪狼大笑道。 哪知萧铣摇首冷哼道:“他们三人的生或死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得了你的精血后能有多强,这白虎甲又有什么样的好处!” “你这么做只是在找死!” “那又如何,反正巨狰狞一显世,人世不复存在,谁又能惜得了性命?你这家伙也号称一方霸主怎么连这也想不透,我看这四人里最没气性的就该是你了!” 萧铣的话,立时将贪狼激动,只闻他冷声道了:“杀了他。”三个字后,身后护法冷龙女已跃身排起冰锋向了萧铣杀来,转眼二人斗绞在了一处。 萧铣至此时已经了几番争斗,冷龙女功力又高出他不只一筹,不多功夫身上已添了好几处伤口。 贪狼见状,哈哈大笑,唯一旁观战的紫微摇首道:“月君就舍不得这千年道行吗?稍时狰狞得手,也是无益!” “住口,你这黄口小儿知道什么?我与食香、波旬联手还制不了狰狞,就凭这区区四兽甲再加一点精血就能平复得了吗?要想收拾狰狞就快些说服剩下两个老鬼一同联手,还有……。” 说到这里,贪狼回首瞥了一眼身后的波旬道:“还有得先把这家伙送走,不然你我吃了大苦,却被这家伙渔利,岂不惹人笑话!” 波旬王闻声一笑,并不着恼,只是收勒着自己手下偏立一旁,静观场上一举一动。 贪狼的一番话,倒将光明有些说动,正待转身与四祖中较能说得上话的重楼商量,未想对面刚刚还在呼喝自己的贪狼忽地变了脸色,身形一虚,人已不见踪影,待二次显身时,贪狼已手提冰锋架住了月魁的青龙戟! “哼!你这贱婢也敢和我放对?”贪狼惊急之下变了脸色,狞声道。 月魁收动青龙戟再度砸下,恨声道:“早看你不顺眼,就真杀了你又有何妨?” “哼,真的吗?我知道你野心极大,怎么连我的玉座也想染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 “那就走着瞧吧!” 说话间,月魁又自胸前取下金刀与贪狼近身激战,至于青龙戟此刻则化了灵蛇一样的柔软,盘在半空,如射电般地向了贪狼周身要害斩下。 出其不意,贪狼竟落了下风,手忙脚乱遮拦不及,冷龙女在一旁见主人危急,欲待跳出圈子飞身护架,不料萧铣正打的兴发,见她想溜走,哪里能让,双臂一振,如抱满月,登时白虎甲祭起一道白练将女子缠住。 冷龙女没想到萧铣居然能够驾御白虎甲里的兽灵,大惊失色,连忙闪身避让,可还是被白练缠住凌裙一角,倒锁了回来。 无奈之际冷龙女只得打起全副精神与萧铣绞斗,因一时大意失了先机,倒有好一会儿落了下风。 可以功力而论,月魁与萧铣自然不能与贪狼、冷龙女相比,时间不大,月魁与萧铣已尽落下风。贪狼、冷龙女都是阴险狠毒之辈,得势不让人,待反守为攻之后,便步步紧逼,欲致敌人于死地。 这面贪狼刚刚露出些得意,对面月魁便是冷笑一声,一个合身冒进,便不顾贪狼运起的冰锋,准备犯着身受重伤的危险也要给贪狼一个厉害。 贪狼当时警醒,知道月魁如此举止,只是为了令自己受伤,被萧铣借白虎甲乘势吸纳自己元气,震怒之下,拼着耗损一点精元,一声狼啸经天,整副人形都浴在护身法光里,精奇疾走,将天地都照耀成了白昼。 身外冰晶蕴结,转眼身前身后周罗六方显出无数丈许冰锋激射而出,将月魁的进攻完全封死! 哪知月魁强悍无比,纵然如此,也还是持青龙戟正面进犯贪狼,竟有舍了性命也要重伤贪狼的意思。到此境地,贪狼唯有提起全副功力,将冰锋数目再暴耀多一倍,与月魁强撼! 眼看着二人相撞一处,未想空中迎向月魁的那么多冰锋竟在电光火石之间齐皆偏了一些准头,被月魁从容冲进贪狼身前三尺境地,到此地步,贪狼无奈只得将双手化为一对鸟爪,与青龙戟交击在了一处。 青光冰炎激走,随着二人身外一阵气旋一个聚拢复又挣破,月魁的青龙戟已化为了一粒流星,震飞于天外。 可贪狼的一根银钩也似的指甲也被青龙戟自指根震断,被月魁劈手夺过,一手将掌底金刀划为金虹向了冷龙女投去,一手将那指甲扔进萧铣怀里道:“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还是快与你兄弟们在一起抵御巨狰狞吧!” 萧铣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从一个蛮女的命令!” 月魁不屑道:“因为你要是错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天地间第一凶魔交战的机会,你会后悔终生的!” 听了这话,萧锐也不得不点了点头道:“算你这婆娘会说话,即如此,我就看看你所谓这宇内第一到底有多厉害!” 说完将贪狼指甲纳入白虎甲护心镜中,果然一道邪光激走,撼动的宝甲登时射起钢针也似的无色透明状寒光,萧铣众拥其间,身形无风自动,原来那寒光竟是活的。 萧铣略一思忖已明白驾御寒光的法门,当时排开云路,射电一样的飞走,一时与三位兄妹聚合,当下四枚与乾坤四祖心血的相联的灵甲宝光聚合于一处,浑浑泊泊,绽成玄黄二色,纽绞抱复,瞬时把巨狰狞笼形于其中。 到此地步,但见萧锐化身千万,将一天的陷天云怨灵祭动;萧铣运拳虹至罡气四走,如投鱼网一样将狰狞兽牢牢锁困。 萧萑一双刀翼尤其出众,时散时聚,化为万千流星不时在空中炸起阻止巨兽挣扎。 萧锏则最是从容自在,一直掎坐在雷隐神兽背上,笑看眼前战况,只是眼耳鼻口中精光流溢,放出浑元一气,一但三位弟兄法术、拳虹有些缺漏便及时补完,不使遗漏。 如此四人协作无间,竟然将巨狰狞牢牢锁住,并随着四人一步步进逼,将狰狞一点点围困,直至凶焰大敛。 再说贪狼被月魁一击得手,却急着回首怒视着波旬王道:“你这家伙果然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趁我不备偷袭,帮助凡人将巨狰狞驱退,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天魔王笑道:“小王只是来而复往也,食日君又何必如此?” 听了这话,贪狼才知道对方只是为了自己先前与光明一句要赶波旬走的戏言,当时大怒,可为眼前局势变幻莫测,也不敢再轻易为自己树敌。 且说光明见萧锐四兄弟将巨狰狞困住,默然良久,才与重楼道:“以老祖深智,今日萧锐一众四人,可有机会将狰狞二次成功封印?” 重楼微微一笑道:“论理萧氏四兄弟依仗我四人灵迹封缠破坏神,其威力与我四人相较不可同日而言。 但巨狰狞到底初生,神力还弱,他四人也未始没有机会。u看书 .ukanshu 何况世人修道永无止尽,每每有出奇之处,依老朽看来,还有多一线的胜算!” 光明闻声点了点头,不料已坐壁上观的弧光闻声则冷笑一声,满脸都是不屑。而再一旁的鬼母则抵手支额,一脸的狐疑,总觉眼前局势不能如此简单。 话说重楼所算当真不错,萧锐四兄弟联手剧斗狰狞,终于将巨兽收逼入天空一角,见机不可失,萧锏一声惊叱,举全身之力将护法炎炎烈火烧向巨狰狞。 未想狰狞兽一身肉甲好比铜铁一样,仍是萧锏火炎如何炙热燎天,也只将巨狰狞铁甲烧的遍体青红,竟没受一点伤害。 萧锐机智,见萧锏神火奈何不了狰狞,忙将陷天云聚拢,施八九玄功将云幕化为冷雨洒下。 果然在这一热一冷相激下,纵是狰狞兽铁甲坚韧之极,也被激的遍体都是龟纹一样的裂口,眼看着再一把火候便能将铁甲击碎,可就是差了一线力量。 “老二!”萧锏忽地大声道。 二王子萧铣闻声,眉头一皱,可还是将白虎甲神光祭动,当时冷光疾走正打在狰狞兽身上,生生将才刚还在挣扎的巨狰狞冻毙在了当场! 围观的乾坤四祖,未料萧锐三兄弟联手便有奇效,就连最不将三人放在眼里的贪狼一时间也瞪大了眼睛! 可让所有人更加意外的是,闪身于一旁萧萑见机不可失,一个团身在碧游甲神力护庇下将自己化为一口刀刃,由自己金翼开路,一个碧光疾走,已将巨狰狞心腹洞穿。 随着万口金刀化作的金翼一声雷爆惊起,竟把狰狞炸了个粉身碎骨。 四百四十四、仁王坛城 (肆) 巨狰狞为万恶之祖,其腋下生出的群魔眼见它被萧氏四兄弟毁灭,兔死狐悲,不由一阵嚎哭悲泣。 先一时还在讥笑萧锐四兄弟斗胆与巨狰狞争斗的贪狼见了眼前一幕,浑身如遭电噬,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可空中飞舞的狰狞残肢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由不得他不信! 眼见巨狰狞身亡,光明紫微不禁轻舒一气,与重楼笑道:“还是老祖深智,果然萧氏弟兄不负众望,得成大任!” 重楼闻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狰狞兽残肢碎肉,半是不曾作答。 再说,巨狰狞一死,群龙无首,在萧锏亲随与铣金族、琢玉率领的仙子屠剿下,过不多时,便将大部人马剿灭,眼看着一场惊天大祸就此结果。 随着群魔的覆灭,玄武诛仙阵也不再如先前一般杀气冲天,阵内雷电渐渐掩息,有耳目聪明者,还可见阵外似有一队人马游走,似是想冲入诛仙阵内。 玉颜公主五感灵异,查觉是自己人马,便搬动万象阵总枢,将诛仙阵雷云掀起一角放人马入内,果然是在大战前被萧锐派出的爬山虎与烟波三位小将率领的象骑军与步卒。 所不同的是众人身后还跟着数千百姓装扮的队伍,多是年轻男女,虽然衣裳略显褴褛,但一个个眼底神光充足,竟然内功不弱的样子。 为擅自将弧光诛仙阵搬动,玉颜公主垂首向不远处浮渡空听弧光道:“玉颜斗胆掀动老先生法阵,无礼的很,还请老先生降罪!” 弧光冷笑道:“你能将法阵搬动,是你的本事,反正都是一个死,再多这数千人马我还会嫌多吗!” 幽明女仙子闻声皱眉道:“尊者以为今日仁王子殿下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一场杀劫吗?” 弧光道:“哼,你与秋实不比贪狼这班嗔痴贪枉之辈,怎么会看不出今日结局。可笑紫微这光明圣祖,却还一厢情愿以为我主就此封完!自欺其人至此,真是可笑可怜!” 弧光这句话说的虽轻,可传入在场众人耳朵里却和撞钟一样的巨响。一时间将目光重又聚在了巨狰狞的尸骨之上,却是半日不见动静,为此反而让人心憔难耐不已。 这里众人紧盯着巨狰狞,萧锐此刻才终于回完气,一纵到了玉颜公主身前。 爬山虎赶忙过了复命,说自己与烟罗、衡波自前日起便将昔日留与东辽境内各地部民的信香祭起,两日功夫已集结了数千人马。 来时曾告之众人入法阵有大危险,好在倒有八九成人马愿意追随萧锐,如此又在法阵外守了一日,这才得机会与大军汇合! 萧锐听罢点了点头,命爬山虎与烟波三人归返本阵,又与玉颜公主商议了几句,便转首与弧光笑道:“怎么?老先生以为我人间界今日一定要葬送在巨狰狞虎口之下吗?” 弧光不意萧锐明知故犯,竟还能如此从容,心上惊疑,忍不住道:“我知道你这小子野心很多,想创一片天地,独于六界之外,可就凭你眼前这一点力量,哼!只是休想。” 萧锐欣然点首道:“老先生说的不错,萧锐自问也没天大的胆量,敢将这多人轻送巨狰狞虎口,但事在人为,今日若不成功,人间界事必成一片焦土,所以思来想去,还不如铤而走险一番了!” 弧光冷笑道:“由得你去说、去做,只看你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 萧锐乐道:“反正也是将死之身,如只是头破血流,倒是万幸了!” 弧光不乐与萧锐斗口,曲指往了法阵中心一点道:“有兴致说笑,就快一点做法吧!我主转瞬就要复生,且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萧锐揖手道:“长者有命,小子哪里有不遵的道理!”说着,冲着玉颜公主点了点头。 公主持掌这万象阵前后已有四年,所为的就是今日,当萧锐发出号令时,纵是清静无为如她,也不禁提了一口气,又向幽明、秋实两位女荒神揖礼,这才招手引动玉瓶儿、朱犀、丹娘、乌云奇曼至法坛前领旨。 四女在此之间已知自己身担重责,即便是平日里最不堪拘束的丹娘与收起了心境,肃声静候公主法旨。 但听玉颜公主号令道:“你四人身为万象阵司祭,总领法坛大计,乌云奇曼持重,守领东方要害;玉瓶儿玲珑,掌南方变幻;朱犀体弱一线,避西方生门;丹娘元魂最固,守北方死地。” 令毕,自万象阵总枢汲取丹辰砂、银河水,分付与四人,各往总枢一面紧守。 一时里只见阿曼持冥玉水晶骷髅,并乾坤大挪移法术,将东门耀起一道朱虹,阵外天王概莫能进。 玉瓶儿取炼魔术一捧金砂,并转生天金屏孔雀残羽,万般幻化,精耀的南门如万花筒一般,群妖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有力量进犯。 朱犀因守着西方生门,虽然与其余三女相较力量最弱,可她被鸾妃挟持的最久,灵体最是轻薄,将西方生门守备的严密,乌云遮盖,不透一丝消息。 至于丹娘则为功力最深厚,体魄最强健,只在死门上一声惊叱,刀刃一般的寒光便从女子体内匹练般地绽出,惊天游走,为四门中最凶煞一门。 再说四女一旦将万象阵总枢防漏住,便将银河水,丹辰砂祭起,她四人都是千万人中才得挑选出的灵女。当下真气联成一线,将万象阵催动,只见万丈红霞自法阵内涌起,推云拨雾,转眼便将玄武诛仙阵绽满。 萧锐治下军民旦凡被红霞照耀,登时精神大振,心质清洁,几欲脱体而出,而身体也一样轻灵如燕,只足下轻轻一点,便能腾身数丈高远! 得四位女祭司相助,玉颜公主终于将万象阵发动,叫让人意外的是,公主第一次行法,却是将法阵幻化出一道灵波流溢的水晶门户。 弧光在一旁见了,讶声道:“幻波门!哼,就算你这时搬救兵,又能请到什么样的神佛?”而让弧光更加不意外的事,自水晶门户下走出的,几乎是清一色的老弱妇孺,仅一位将军模样的武士,也年纪老大两鬓早已斑白。 殊不知,玉颜公主见了老人甚是尊容,还主动上前问礼,一时慌的水晶门外诸人赶忙答礼,跪倒了一片。 如此,一番周折后,才见公主命姜冲、洪戈、莫妍与秦小养上前听命,让所有意外的是,资历最浅的秦小养身后还跟着九位如花似玉的妇人一同朝拜! “你四人为万象阵护法神将,分领六千龙禁尉,护法万相,最是要紧!秦小养将军得九位明妃护法,加升一级,虽是后进,不弱于姜冲、莫妍二位首领!” 说着,玉颜公主自怀中取出四色令旗,众人一一领过,当时摇动仙旗,遍体灵光流溢,领六千龙禁尉结于四司祭之下为法阵之梁柱。 其中犹以秦小养最是惹眼,因他身旁有九位妻妾化身明妃结蔓陀罗阵,但见八位如夫人面向八方,正妻范氏则与秦小养扣指相依。一个金光暴耀后,只见夫妻九人结阵浮渡半空,逞诸般妙态,却又宝相庄严,不能容人侵犯。 其后玉颜公主又唤来,董四平、费千里、李虎、铣金族神锋老人为万象阵四相,手持明珠立于四司祭身外,最妙的是李虎身旁竟也伴有西羌王遗孤花莲公主,一般逞双修法相。 云飞浪人见了大笑,心道果然李虎在当日送花莲公主回南疆时暗渡陈仓,把其时还年幼的公主拿下。 就在云飞浪人嘻笑之际,忽见玉颜公主面向自己福礼,云飞子见状,不得一跃而至,uu看书 ww.uukansu.om 嘴里还嘟囔着道:“徒弟媳妇叫我什么事?也是一样像这班人充傻子一样结在你这万象阵周围吗?” 玉颜公主笑答道:“万事瞒不过师尊,今日事关重大,只得劳动师尊大人,何况这四尊者非同小可,玉榴国上下也只有师尊一人能担此重任!” 云飞浪人听了大笑道:“徒弟媳妇儿平时话不多,可夸起人来却是有模有样的,那另外三位呢!我倒想知道。” 话话间,只见幽明与秋实二位女仙子晃身而至,虽则杨云飞平日嬉笑怒骂,可在二位女荒神面前也由不得不谨慎了几分,脸上痞赖登时化了一多半。一时二位女荒神又上前与云飞浪人循礼,浪人少不得也还了半礼。 只是如此一来还缺一人,浪人正在游目四望寻找堪于女荒神比肩的人物。 却见秋实仙子已揽手向着空中数十位鸾凤一样的女仙子挥了挥手,一时就见一位身披紫霞的女仙子降身而至,拜倒在玉颜公主身前,慎声道:“贱婢功法有限,难与大荒神同殿称臣!” 秋实笑着将琢玉抚起道:“琢玉妹子不用如此谦礼,这四尊该有你一席,不如此,万象阵也不得周全,你就勉为其难吧!” 说时,已自怀里取出一揖五色彩砂交与琢玉手中,云飞浪人见了那星砂心里就是一动,正待仔细打量,幽明仙子也将一捧星砂交在自己掌中。 浪人这才知道自己职责重大,将手里星砂牢牢握定。至于琢玉则为秋实将自己平辈论交,惶恐之极,连忙伏下头,位于四人之末,但四人真气联为一线,万象阵宝光更是十倍增进。 四百四十五、仁王坛城 (伍) 再之后,玉颜公主又册封铜鼓、鲲鹰、疾云、李火、铜奴(皑瑊明妃)为五使,爬山虎、烟罗、衡波、阿泰、蛮太五巡游。库夏男女四将。分领五万步骑,三千铣金族,两千东辽遗民。至此,万象大阵终于初具规模。 就在玉颜公主分封众将之际,被萧锐四人毁灭的巨狰狞残肢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散化为红云,复又绞接一处,渐显狰狞兽形态。 二王子萧铣见状,一道拳虹砸下,本以为可以将红云击散,不料红云受此一拳,反而暴涨开来,萧铣冷哼一声,又是两记拳虹砸下,红云跟着又是一阵暴涨。 一旁大王子见了笑道:“老二,这狰狞兽本是乾坤一腔恶念,你再如此击打,只会令它恶欲大涨,力量越加强大,还是如十三弟那样,想着自己将其封闭才是正道。” 一直不屑于萧锐种种行举的弧光听了萧锏这一句话,忍不住怪笑道:“小子们胡说大气,先前你四人能占一点上风,为的是我祖上有形有象,不免有机可乘。如今我祖身化无形,你们就是功高如佛祖、道圣又能如何?” 说完,将手一指,就见空中狰狞兽所化的红云,忽地排云价向四周暴涨,所经之处,无一物不被其吞噬。 有萧锏东辽部下与忽辟邪残勇拼死反抗者,反而图增狰狞兽红云威力,每一人击打一分,红云便暴涨一分,直将玄武大阵完全笼庇于其中,仅乾坤四祖、萧锐万象阵、与萧锏十数人逃得过一劫。 到此地步,贪狼也面露惊惶,咬着牙与重楼并紫微道:“事已至此,我倒不防和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再度联手将巨狰狞重新葬送在异界!” 鬼母嘲笑道:“你说的容易,我四人联手与巨狰狞拼斗,人间界转瞬化为飞灰,这千年来的争斗又有何意思?” 贪狼与鬼母在这里斗嘴,天魔王忽地开口道:“照今日形势看来,你我五人只怕没个好结果,我已无意染指人间界,本王先行告退,只盼异日有缘能瞻诸位仙颜!” 说着,展起衣袖将手下人尽数收于袖袍内,最后又见忽辟邪化成的妖异,不由笑道:“来人间界一回,总不能空手而返,你倒也有些意思,就收了你吧!” 又对鸾妃道:“鸾儿,可与我回色界天?” 不想,鸾妃看了看万象阵下的萧锐,又看了看阵外的萧锏,终是摇了摇头。 波旬笑道:“由你!”言罢,就待扯了光明子晃身不见。 哪知他这里才刚动作,身旁忽然显出月魁身影,一戟砸下,怒喝道:“把孩子留下!” 波旬王大笑道:“月魁仙子威武是众人皆知的,可要留光明子,只怕还没那么……。” 话音未落,忽然面色一变,原来他不染一物的万乘灵体,竟然在不知觉被寒冰冻住了一臂,耳听得贪狼大声笑道:“月魁不够份量,再加我一人又如何?” 还不等波旬回声,月魁已趁机将其掌下的光明子夺过,为光明子敢与自己争斗,女仙子戟柄一个反撩,顿时将光明子砸晕了过去,紧紧捉在手里。 到此地步,波旬知夺回光明子已没有希望,只得狠声与贪狼道:“早闻狼君恩怨分明,今日算是见教了,这件小事,只好等异日再奉还君王!” 贪狼大笑道:“好说!好说!我看你还是快点滚的好!到底这人间界不是你这一气灵烟来的地方!”至此,波旬只得忿忿而走。只有萧锐在远处见了,向着月魁揖手作礼,继而又向萧萑行了一礼。 且说玉颜公主搬移法阵多时,巨狰狞所化的妖云也一点点将众圣祖、凡人生存缝隙挤压的点滴不剩。 终于随着公主张口凤鸣一样的清啸,分散于法阵四方的两位女荒神、琢玉、云飞浪人终于将掌中星砂洒下。 但见五色星砂浮空游走,如一道道河流在空中翻滚密布,直至绘就一座五色斑斓的图卷,画里山河树木无穷无尽,鸟兽鳞鱼一样不少。 随着玉颜公主合阵投入画卷中,把个图卷精耀的彩光大作,鲜艳娇嫩如能流出水来一样,再看宝卷中央自有万象阵总枢凭依,云飞浪人以下四尊者、四神将、四文相、四司祭、五方使、五巡游自内而外并立。 三万龙禁尉往来图卷之间加急奔走耀的图卷如沸开了热水一样,上有兰珠并四十位散花天女飞渡,下有五千铣金族、东辽遗民护,最外还有五万步卒成车轮状将宝卷牢牢束定,不泄不漏,浑然一体。 见玉颜公主将乾坤宝坛将数万人立成一座仁王坛城,纵是弧光也不由惊的目瞪口呆,可就此老人还是不输口道:“哼,就是如此,也难挡巨狰狞一击!” 哪知他这里话音刚落,就见坛城中央玉颜公主伏地拜倒,于万象阵万象总枢前祭法行礼,神吟清唱,每颂动一句,宝坛法光便盛了一分,十句吟唱过后,法坛宝光已将狰狞兽红云反制,渐有不敌之意。 “这!这是什么道理?”不只弧光不解,就连贪狼也不明所意,大惊失色,只有重楼深智,已得先机,鬼母略作思忖也明其意,当下忍不住笑骂了一声道:“小滑头!” 剩下的光明则干脆将玉指扣动,行法即时于身前显出一副图卷,只见图卷中显出一座城池,城中所有百姓正伏地作诵,祈福于天地,那城池好不广大,只怕有近百万之众! 眼见于此,光明又将图卷展动,瞬时又显出一座城池,一样也是万民为萧锐祈福。随着宝卷不住变幻,转眼便有数十座城池惊显祈导祝福景色。 至于乡间野地,荒漠长江,一样有百姓默默祈福。置此之境,紫微也不得叹息一声,回身与萧锐行了一礼道:“仁王殿下法善四海,请受紫微一拜!” 萧锐闻声一笑道:“小子只不过是个打足了算盘的黑心小贼,哪里能当圣君一礼!” 紫微摇首道:“四海之内如能再有殿下这样的黑心贼,只怕这人世也无疑于天堂了!”他这话说的深重,光明使三夫妇闻声,也不得向着萧锐作了一礼! 到此地步,萧锐也只得身受,还了一礼,这才回首与萧锏三人道:“大哥,十三弟在这人世间已无可眷恋,不知三位兄长可愿与小弟同行!” 萧锏笑道:“我有我的往生界要走,就不和你这小子鬼混了,或许老二愿意也不一定!” 这话说完,萧铣就是一声冷哼!萧锏大笑,当时除下炎龙甲丢于萧锐道:“我知道你要这沾了四个老鬼的四兽甲做魔封环好作镇压狰狞兽的重宝!这炎龙甲我早不想要了,就赠于你吧!” 说完,便率了手下人划天要走,临行前,路过鸾妃身边,拍着雷隐兽在女子身边绕了两圈,到底还是叹了一声道:“我看你还是跟我走上一遭吧!” 得了此言鸾妃惊喜难言,只回首看了一眼光明子,可见月魁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得扯了一把脑后红铅砂赠于月魁道:“还望仙子不要太过难为这孩子!”言毕,携了萧锏的手,化了金光消失不见。 萧锏遁走,萧铣也没了意思,一样将白虎甲解下丢于萧锐,临行前欲待说些什么,可终是一言未发,凭空就走,如此,反而是萧锐一声叹息。 待留下萧萑最后一人时,u看书 wuukanshu.cm 女子则一样不吐一个字,只将碧游甲分赠,萧锐只能眼看着佳人俏影离去,直待萧萑走的远了,少年人这才猛地心上一个激动,飞身到了女子身前。 萧萑不得已只得停下脚步,静等少年人开口。 萧锐寻思良久也不知能说些什么,终于想起什么,自怀中将诛心剑取出,交于萧萑手里道:“这口诛心剑还是送给萑姐姐吧,但愿它与轰雷剑再不分离,如同当日一般!” 萧萑闻声目光下一片温暖,行至萧锐近前,亦如当日二人初见那样,单手挽了萧锐的头,在其唇角上印了一记,最终道了一句:“保重!”便排云与月魁、光明子结伴而走。 萧锐于当地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飞身回到了玉颜公主身旁。 “就这么结束了?”公主问道。 “就这么结束了!”萧锐笑答道:“只是这么容易,有些太便宜我了!” 公主摇首道:“殿下说笑而已,眼前一番境地哪有一些容易!是殿下过谦了!倒是殿下孩儿……。” 萧锐沉声道:“光明子能有萑姐姐督教是最好的结果,公主不必多虑了!” “即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说话间,玉颜公主伸出玉臂与萧锐结印扣动,当二人掌心相连,不由发自内心一笑,再又回首面朝乾坤四祖行了一礼。 只见得二人结指发印,身外顿现无数金莲,天花乱坠,直落沉埃!轰然间,连同仁王坛城在内,携裹着狰狞兽红云举地飞升,但见金莲落了漫天,直至坛城撞破虚空,消失不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