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甜心》 第1页 [现代情感] 《花漾甜心》作者:莱弗【完结】 文案 “gg狂人”季晓漾准备在圣诞夜向五年的上司苏易昊表白,却得到了他订婚的消息。 晓漾借酒浇愁,鼓起勇气强吻了他,醒来却发现酒后乱性的对象居然是他...哥? 莱弗滴话: 故事前四分之三都是甜蜜的,最后四分之一开始急转直下,可能有些难以理解啦,但是最终如果看官坚持下去应该会明白偶滴良苦用心!谢谢大家一口气看完哦!您的评价很重要哦,第一次写文,多多留言支持吧,谢谢你! 内容标籤:都市情缘 世家 契约情人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晓漾,苏易晟,苏易昊 ┃ 配角:海洋,凌雁冰,曲多多 ┃ 其它:都市情缘豪门世家契约情人高干 ☆、偷偷爱着你 刚入gg这一行的时候,季晓漾就常被苏易昊洗脑:“不做总统就做gg人!”那会儿涉世未深又天真无邪的她觉得自己特别的伟大,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对得起这份荣耀。可是入行五年后的今天,再提到这句话,混迹很深的gg人季晓漾只能苦笑着对你说,做gg的女子你伤不起啊。 客户的要求真算得上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折腾死你不偿命。朝令夕改不说,每件案子都是火急火燎的拿命催,她季晓漾能在这一行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蹟。 又是一周的日夜颠倒,累瘫了的季晓漾难得在周末睡个懒觉,她更是刻意在前一晚就关紧闺门,拉上窗帘,手机打静音,从头到脚蒙得个严实,跟冬眠鼠似的蜷进被窝里。 可惜好景不长,难遂其愿。 “季晓漾。”母亲扰人清梦的拿着无绳电话推开门进来,“晓漾,快醒醒,你们老闆找你呢,说是有急事,你手机又打不通。” 被子仍然盖的严严实实的,不为所动。母亲毫无怜悯之心的大冷天掀开被子就是一顿猛拍:“快点。” 季晓漾这才微微转醒,凌乱的长发像黑缎一样披散开来,她紧闭双眼,小扇一样弯弯的睫毛帘就是不掀开,伸手接过电话:“干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嗓音低沉愉悦:“注意下语气啊,季晓漾,我好歹是你上司。” 季晓漾这才微微眯着双眼:“头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答应过,说今天怎样都不会骚扰我的,大半年没放假了亲!”说到最后一个字恨不能咬牙切齿。 苏易昊笑了:“今天不为公事,有好事找你。” 她有些半信半疑:“说来听听。” “十点半来电视台,你最喜欢的歌手今天来做节目,我有熟人介绍你们见见面。” “不会吧!”季晓漾一下子就鱼跃而起,目放金光:“是他本人?太好了!你每次都来虚的,这次才够意思嘛,壹号。” 苏易昊笑道:“开心归开心,别乱给人起外号。我待会儿到你家楼下接你。” “好嘞。”季晓漾喜滋滋的挂了电话,掀被起床。 她在衣柜的众多中性服装里挑了一套自己觉得最有女人味的衣服穿上,精心的化了淡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二十有六的年纪,保养得还算不错,不至于被万恶的gg业辣手摧花。皮肤底子好,稍微来点蜜粉就通透白净的,美目盈盈仿佛会说话,睫毛弯弯,特别得男客户喜欢。抿了下唇蜜,她这放心才出门。 一出电梯口,就能远远看见小区里停着的一辆路虎,在阳光下低调的闪耀着墨绿色的光泽,衬着一旁靠着它的苏易昊一派的闲适洒脱。 今天的他并没有刻意讲究,和平常一样的白衬衣,外面套了件驼色的羊毛开衫,看起来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自然。皮肤很白,明眸皓齿,十分帅气。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 正所谓一往情深深几许?她季晓漾追随了他五年,不求回报,只想借着“我的铁哥们儿”的幌子称兄道弟,偷偷的喜欢着他就吾心足矣。 苏易昊见她翩翩而至,眼前一亮,绅士的拉开车门,说:“今天很女人啊,晓漾同学。” 晓漾装模作样的抬起下巴:“必须的啊,也许人家看上我,明天我就能上娱乐版头条呢。” 苏易昊不置可否,帮她系好安全带,调侃她:“说不定人家愿意和你组成麻雀传奇组合呢。” 晓漾气得翻个白眼给他,鬼灵精怪的样子逗得他忍俊不禁。 在演播厅等候了不到十分钟,季晓漾就开始手心冒汗了,一旁的苏易昊忍不住笑她:“平时见你谈那么大的单子也没这么紧张呢,今天真是难得一见啊。” 她把一手心的汗全抹在他手臂上,羊毛的面料都有些黏起来了。“再说抹你脸上。你不知道他对于我的意义,高中时候我家全是他的磁带,到现在我还留着,没想过能亲眼见到他。” 苏易昊稍微侧了一□,:“你真是结了婚才能长大。” 随着现场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转弯处很多记者和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估计这腕儿已经抵达现场了。晓漾被苏易昊带到那个熟人面前,她吃了一惊,这熟人竟然是本市电视台的当红花旦、麻辣主持——凌雁冰。 苏易昊介绍说:“雁冰,这就是晓漾。” 第2页 美女伸出手:“你好,常听苏易昊提起你。我是凌雁冰,待会儿由我来安排你和嘉宾见面。” 晓漾有点懵,只嗯嗯的点头,她真的有点紧张,一想到待会儿就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偶像,抑制不住的兴奋,仿佛心脏就要跳出来。 凌雁冰过去和偶像交谈了一会儿,他好像挺乐意录节目前和歌迷们互动,于是记者拍过照以后,季晓漾被带到偶像面前。 她紧张的屏气敛息,手心全是汗。她定定的看着他,这位艺人也是微笑着礼貌的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本人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英气逼人,岁月在他的脸上仍是留下了一丝淡淡的沧桑历练。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此刻,季晓漾的脑中一片空白宁静,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这位艺人挺和蔼的,他搂着季晓漾微笑的合影,还给她签了名,这些结束后,便又转身与其他安排要来合影和签名的歌迷们拍照留恋去了。 “晓漾,可以了吗?”凌雁冰看着一旁有些愣住的季晓漾,走过来问道,可是话刚说完就只见晓漾两腿一软,幸好一旁的苏易昊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才幸免她与跟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的命运。 “怎么啦?”美女有点花容失色。 “好像太紧张,晕了。”苏易昊似乎有些见怪不怪,他一把抱起季晓漾,回头对凌雁冰说:“低血糖,不碍事的,我得先送她去医院。” “好,待会你给我电话。”凌雁冰一脸紧张的看着季晓漾。 “嗯,晚点我会联繫你。”苏易昊转身就走。 凌雁冰望着苏易昊的背影,怔怔的。她从没见过苏易昊这样关心过一个女生,也不希望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出现,更何况是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真滴是第一次写文。。。请各位多多包含哟~偶有您的支持会更有动力加油的!谢谢~ ☆、期待圣诞夜 季晓漾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帮她盖上被子,暖暖的手捋过她额前的刘海,温柔的像是轻毛薄羽。她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酒精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在医院。她转了下头,就迎上苏易昊写满关切的脸:“醒啦?” 怔了几秒后,她觉得自己又窘又气,真有点儿哭笑不得。她只是定定的望着苏易昊,他也是一样的望着她。两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他有些忍俊不禁:“我说你就算是要晕,也要选对时机啊,说不准还能抱个满怀呢。” “别笑话我了。”晓漾转过脸,“可是我今天真的好幸福。”她思索了一下:“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苏易昊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早上什么都没吃啊?” “哪来得及啊,这身造型花了我一个小时时间呢,太紧张了没顾上吃。” 他笑道:“那你好好休息下,待会咱们去吃点东西。” 小吃货瞬间精神了:“火锅行不行啊?” “不行,这都什么情况呢还火锅。”他不悦的起身,“输液快结束了,我去找护士。” 隔壁床输液的大婶见苏易昊离开了,忙低声的跟晓漾夸他:“姑娘,你男朋友可真是关心你,抱着你进来的时候啊,紧张的不得了,就那么一直坐着看着你呢。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晓漾心底泛起一丝甜意:“阿姨,他是我老闆,不是男朋友啦,经常有人会误会。” “哦,这样啊。”大婶有点失望,“可是你们俩真的很像是一对。” “是吧。”晓漾呵呵的笑着,心里却是无奈的苦涩。外人都经常误会,又何况是自己。他俩也实在是太过要好了,可是这层关系它就是隔着一层如纱薄翼,只差一点,却穿不过,就永远是朋友。 这份革命友谊就仿佛是借了别人的东西,用的再顺手,再好再喜欢,他归根究底还是属于别人的,再不舍,最后还是要物归原主。如果你捅破了这层纸,到时候连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季晓漾虽然在事业上敢做敢为,但是感情上却是畏首畏尾,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芳心默许,毫无经验的她只是按兵不动,一步都迈不开。 苏易昊带她来的这间馆子她从未见过,从外面看一点也不显眼,馆子不大人却是宾客满堂。 “晓漾,上二楼去。”苏易昊领着晓漾走进一间雅致的小包间,菜都已经热腾腾的全摆上桌,“我以前常和我哥来这儿,我最喜欢他家的梅花鱼茸汤,”苏易昊替她拉开座位,“我哥喜欢这道蟹黄海参。” 晓漾从早上开始就滴水未进,这个时候看见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在他面前哪还顾得上矜持二字,抡起小细胳膊就开吃,这汤鲜美的连自己的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晓漾战斗力超强,十分钟风捲残云,但仍不甘心的暂时中场休息,放下筷子。他实在是忍不住:“你这样子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呢,都给你吓跑了。” “现在我还没想这么多呢,我还小着呢!”每当苏易昊提起此类话题,她总是没个正经的回避他。 “我还记得你刚毕业的时候来公司面试,”苏易昊说,“头发短的我以为是男孩子呢。” 第3页 “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吗?”晓漾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绣球羊肉。 “我其实挺感动的,公司才起步没多久,员工来来走走的,流动性那么大,就你一直在这里。”苏易昊托着腮看着晓漾,细长的手指说不出的好看。 “还记得那次吗?有次车展,你几天几夜没休息,在场地那边指挥?桁架,舞台,音响,主持人和演员你全都安排的好好的。” “唔,”晓漾嘴里刚塞进一块海参。“最后我还睡在舞台底下,第二天一早把你吓个半死,哈哈。” 晓漾嘴上调侃,心里有点凄凉。这些年,媒体、厂商、市容和各局方方面处理的妥妥噹噹的,自己一个女孩子,没少吃过苦,但是一切全是凭藉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苏易昊,你一定要成功!”如果最后的结局是大家没有在一起,那么这间gg公司,这间她将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过的地方,就将成为一段记忆,今后各自缅怀而已。 “晓漾,”苏易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再过一个月就是圣诞节了,给你个惊喜怎么样?” 晓漾极少见他这样认真,像是要宣布希么事情,心里不禁有点点期待,一颗心更是小鹿乱撞的,说话有些不自然起来,“什么...惊喜啊?” “你把身份证借我办个手续,圣诞节带你去个地方。”苏易昊伸出手,“你肯定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超级忙,但是晚上回家依然奋斗写文。第一次写文总感觉很着急,想快点写完,奈何文笔有限,左思右想不过一千字~~~~继续加油! ☆、我在垦丁天气晴 临近圣诞节,也是gg公司在一年几个关键时段里最为繁忙的时候,这个日期也接近年末岁初,一方面gg款得抓紧找客户们结帐,另一方面即将上门结帐的供应商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季晓漾像往年一样忙的□乏术,可是这次稍微有点不同,她觉得每一天都特别开心,有一种怎么忙都不觉得累的快乐。 忙里偷闲的时候,晓漾就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欣赏认真工作的苏易昊,衣冠楚楚,随便穿什么都一副男模般的帅气模样。 到底他神神秘秘的想要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呢?难道他和自己有同样的期待吗?如果是的话,她简直不敢想像这种狂喜,当你对爱慕以久的人表白,他的回答竟然是,我也是。 吃完晚饭,晓苏又穿着宽大的睡衣,盘着小丸子头,坐在电脑前,今晚她准备把美剧《吸血鬼日记》看完。 熟悉的韩国宝宝铃声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苏易昊’,她赶紧接起:“晓漾,收拾下行李,明早出发。” 晓漾赶紧按下空格键,“明天?都保密这么久了,你多少透露一下这是要去哪呗?” “呵呵,”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他笑了,“暖和到你可以穿比基尼。” “非洲啊?” 他又笑了,“垦丁。” ‘我在垦丁天气晴’,晓漾一下飞机就开始发微博,一旁的苏易昊调侃她:“你现在是在台北机场,这条对不上号,定位显示不对。” 晓漾不理他。两人走出机场,苏易昊帮晓漾提着行李箱,不轻的重量让他眉头微皱:“就两天而已,你怎么带这么多啊?” 她笑着打马虎眼,这一趟她确实准备了不少“行头”,万一苏易昊跟她告白,总得打扮的漂亮点应景嘛。还有恶作剧的姐妹们送的套套和紧急避孕药之类令她无语的装备,也被硬逼着一併装来。 正闲聊着一辆黑色的车向他们驶过来。晓漾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台玛莎拉蒂。 “晓漾,上车啊。”把行李箱递给司机,他唤醒了还在发呆的季晓漾。她搞不懂这苏易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下司机居然还带着白手套呢,如果是租来的话,这家的服务还真是专业。 司机一路开的挺稳,晓漾什么也不多问,只是好奇的欣赏沿途的风景。 “王叔,我哥呢?”苏易昊脱下外套,询问司机。 “苏先生在垦丁那边有个临时的视频会议,所以没有过来这边。”司机的台湾腔一下就把晓漾逗乐了,以前只是在综艺节目里听过,现在来真的她怎么觉得这么喜感。 原来这是苏易昊大哥派来的车,晓漾吃惊不小:“你大哥这么有钱你怎么不早说,你开的那小gg公司他知道吗?” “什么叫小gg公司啊?见风使舵的小丫头,”他笑说:“晚上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我哥人不错,他也挺支持我的。” 车子快到垦丁的时候,晓漾就醒了,车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海,左右延伸没有尽头。蓝的璀璨夺目,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海,这样的蓝,这样的纯净。路面挺窄,但是车子开的却不算慢,看来师傅是常开这条路线的。一旁的小店都挂着冲浪板和人字拖之类的商品,海岸风情浓厚。 “季小姐,你第一次来台湾哦?”王叔友情推荐,“晚上可以去夜市玩玩,很热闹,很多好吃的东西,多吃点水果,这边海关带不走的吶。” “好啊。”晓漾只要听到好吃的三个字就很开心。 车子停在近海的一幢别墅庭前,车一停好管家就立刻过来迎接。晓漾跟着苏易昊走进客厅。整个客厅是下沉式的,简洁大气的异域风情,很有特色但是又不会过分奢华,能感觉到别墅主人的匠心独运。坐在在大厅的沙发上甚至可以看见庭院之外的海平线,美景尽收眼底。 第4页 “我的房间居然正对着大海!坐在床上都能看见,要不要这么美啊!”等她上了二楼的客房,又是另一种震撼。 “还满意吧?”他靠在窗边。 “惊喜就是这个?”晓漾试探的问。 “不卖关子了,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就告诉你。”他说着又晃踱出去了。 终于熬到了晚饭时间,晓漾随着他下楼来到客厅。大厅的灯光设计很巧妙,璀璨明亮却又能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氛围,他大哥一定很恋家,她心里暗想。 苏易晟比苏易昊略高一点,不同于苏易昊的温文儒雅,在他身上的更是一种久经商场的沉稳内敛,强大的气场让她感觉有些不自然。兄弟俩的五官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不同于苏易昊的眉清目秀,他的朗眉星目却透着一种深不见底。 苏易晟说:“季小姐,你好。” 晓漾忙回答:“你好。” 苏易昊帮她拉开座位,待她坐定,才看清对面的这位眼熟的美女,原来就是上次见面的当红主持人。她怎么也在这里?是苏易昊邀请的?难不成是他大哥的老婆?季晓漾也不好多问。 晚餐是以海鲜为主,其他的菜色也是很清淡,尽管他大哥因为照顾大家的口味请厨师稍微加重了口味,但她还是觉得不习惯。 用餐期间大哥一直听着苏易昊聊自己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偶尔眉头也会放松下来,嘴角微扬。一直到苏易昊谈及自己公司目前的情况,才突然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晓漾的心一下子收紧,他接着说:“公司成立至今,有位对我很重要的人,她帮助过我很多,我也希望这样的支持能一直延续下去。”她仔仔细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个字,紧张到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所以,我决定将公司50%股份送给她。”他说完,侧身看着晓漾。像是在等待她惊喜的表情。 “啊?”她有些措手不及,为这一刻季晓漾曾设想了很多种场景,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这么出人意料,她还在发愣,苏易昊就先向她举杯庆祝:“晓漾,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努力!” 晓漾也举起手里的杯子,慌不择路,一饮而尽。凌雁冰笑道:“季小姐酒量不错啊。”苏易晟示意让管家满上,苏易昊见状连忙阻止:“少倒点,她不会喝酒。” “没关系,今天高兴嘛。”晓漾为了掩饰心里的怅然若失,忙着搞热气氛,“大哥,那我先敬您。常听苏总说他有个好大哥,今天终于见着了。” “跟你想像的一样吗?”苏易晟配合的端起杯子。 “不一样,”晓漾停顿了一下,“比想像的帅多了。” 于是满桌的欢声笑语。 晚餐结束后,一家人从客厅移步至庭院。季晓漾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的藤艺圆凳上,看海。兄弟俩在一旁谈着话,只见苏易昊朝着客厅方向招手,示意凌雁冰过来。 晓漾今天才能仔细欣赏下凌雁冰。身材高挑,步态裊裊,波西米亚的长裙穿在她真是婀娜多姿。面庞的妆得体又高贵脱俗,只怕是男人见了都会移不开眼,也许苏易昊就是这样喜欢上她的吧。 苏易昊拉起了凌雁冰的手,对着大哥说了些什么,然后苏易晟点头微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晓漾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瞬间感觉到了些什么,拼命的想抓住,但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看着苏易昊拉着凌雁冰向自己走来,这一幕真是铭心刻骨,他开口说: “雁冰的职业有些特殊,所以有件事我一直没能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凌雁冰一脸甜蜜的看着苏易昊,“晓漾好像不高兴了,好朋友你一直瞒着。” “不会的,晓漾,你不会生气吧?”苏易昊看着呆若木鸡的她。 好在季晓漾反应敏捷,瞬间就堆满笑脸:“有没有拿我当好哥们儿啊,真是不够意思。”一双手背在身后只是忍不住的轻颤。 “我们打算情人节那天订婚,刚好今天和大哥商量。”苏易昊仍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但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刀刀剜心,疼得她眼泪都流不出来。真的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下去。 “出去逛逛吧,晓漾,难得过来。”他仍好心的建议,季晓漾准备脱口而出说不,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我也和你们一起吧。”苏易晟缓缓的走了过来,“易昊,我想听你说说家里的事。” 季晓漾暂时得以喘息。 “难得我哥今天有兴致。”苏易昊有点意外的看着大哥,“那,咱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7点码字到现在,写了5个钟头,时间过的真的很快。我遇到瓶颈了,呜呜,我不会写床戏怎么办!!?? ☆、圣诞夜之吻 垦丁的夜市每到这个时候就熙熙攘攘的,路边的摊位上,五颜六色的水果都被仔细的切好,精心砌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上面竖着手写的“三盒一百元”的促销价。两边虽然排满了小摊,但是感觉不到一点脏乱。突然身旁有路人走过,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借过”蹭了下晓漾,才让她回过神来。 第5页 她走在苏易昊的身边,直直的望着前方,仿佛她不是来夜市观光的,只是和他两人的散步。刚去买水果的凌雁冰走过来,拿起一块凤梨,餵到苏易昊嘴里。 季晓漾有种感觉,他们不是在热恋,而是已经结婚很久的小夫妻,画面看起来亲密,自然。一如她想像中和苏易昊相恋的画面。 此时此刻她不觉得难堪,不也觉得伤心。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曾经默默地喜欢过这个男人。她可以将一切掩饰的很好,就像往常一样,她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是她最铁的哥们儿。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退了两步,对上走在她身后的苏易晟,轻声说:“苏先生,能拜託你一件事吗?” 苏易晟这一路上再没有说话。他不像别人的哥哥那样热情,给弟弟介绍当地风情,也不会刻意点拨他们买些东西,只是跟在他们身后,像是无心风景。 见他看向自己,表情平淡,仅是挑眉示意她继续,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她怯怯的问:“你可以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吗?我不想做电灯泡。” 他听完以后微微一愣,估计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请求,毕竟她和苏易昊看起来很要好,也不需要对这种事情介怀。 但他还是上前对苏易昊说:“我和季小姐有事先离开一下。” “一起啊,晓漾你要买什么?”苏易昊没想到季晓漾想要单独行动,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是第一次认识他哥。 “保密啦,你们玩你们的,待会见!”怕苏易昊再问出些什么,季晓漾忙拉起苏易晟的胳臂就往另一边去。 凌雁冰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她走上前拉过一脸疑惑的苏易昊,两人按原路线继续逛下去。 季晓漾和苏易晟安静的并肩走着,突然的沉寂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低头看见拉着苏易晟的她的手,像是才反应过来,忙松了开来,衣袖都有些褶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苏易晟转过头,微微勾起嘴角,语气只是客套:“不用,很久没来这里了,陪你随便逛逛也挺不错的。” 她松了口气,于是强打起精神来。这条街全是化妆品的专卖店,几家韩国护肤品的店门外竖着金贤重和玄彬等明星的人形gg。她装得异常的雀跃,对苏易晟直嚷嚷着说帅,而后又绘声绘色的描述她看过他们演的那些韩剧,也不管他有没有兴趣听。 等到走过几个店面,见到一家卖mm豆的糖果店,整个商店五彩缤纷的,她又对他说:“能给我买糖吗?” 店铺的灯束很强,可能是商家为了凸显色彩效果,让这些普通的糖果显得充满诱惑。苏易晟这才正眼打量她,一片金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她娇小的身材上,披散开来的秀发很柔顺,五官精緻却也不算惊艷,只是皮肤白皙的接近透明。她甜甜的对自己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浓密的睫毛显得她像是穿越在林中的麋鹿,无邪又纯真。 但是这些仍旧遮掩不住她的忧伤,尽管她已经在努力的掩饰。他不明白这种矛盾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她又有什么值得这样悲伤难过的心事。他也不想弄清楚,因为她的事也与他无关。 “可以。”他从皮夹里抽出几张两千元的台币,递给她。“谢谢,回去还你哦。”晓漾接过钱,转身就进去店里挑糖果。 几分钟后,她接过找回的零钱,快步走出来追上苏易晟。她就从袋子里抽出一支淡蓝色圣诞树形状的棒棒糖,将透明的糖纸剥开,递给他。但被他微笑的拒绝了,于是晓漾识趣的又把她塞进自己嘴里。 随后她又进了趟超市,出来的时候居然提着两瓶58°的金门高粱,还傻乎乎的对着他笑,苏易晟微皱眉心:“真是乱来。” “大叔你敢不敢续摊?”她有些兴奋的的挑衅他。 他今天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娘破了很多的例,譬如很久很久没有逛过夜市,还被一个女人拉着玩遍了几条街,这些幼稚的举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今天他居然觉得还不错。 “先回去吧,明天我还有工作。”偶尔破次例而已,况且他也不想和她继续折腾下去,他停下脚步,掏出手机给苏易昊了打电话。 季晓漾持续保持着‘我今天玩的很开心’的表情,直到一行人都各回房间,她看见他们俩一起消失在转角处为止。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瘫到床上。太累了,想不到伪装是件这么劳神伤身的事。她动也不动的呈大字型平躺着,甚至连鞋都没有脱,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周围的亮光渐渐暗淡下来,只剩窗外一楼里的庭院还剩有一点微弱的灯光。 她闻到房间里有香甜的气息,像是之前点过了栀子香薰。床单上有淡淡的皂香,混合着大海的气息,不由令人静息宁神。她的耳边只听得见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一切不像是真的,不是不心痛的。虽然知道终究有这一天,但是等它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泛滥的诗词,今天倒是应景。如果那一天,她没有投简历到他的公司;如果那一天,她没有被他狠狠凶哭过;如果那一天,她没有陷进他温柔的笑容中去;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和他一起熬夜奋战... 第6页 太多的如果,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快要喘不过气。季晓漾到了现在才觉得自己无用,像个傻子一样苦等了那么多年。不是所有的等待都能换得自己想要的结果,有的时候闯到桥头自然直,也不是直在你的码头。 顿觉心口烦闷,像是自我厌恶,却找不到出口宣洩,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却在这件事上退缩了这么久,早知道这一刻来的这么快,当初宁可冒着做不成朋友的危险也要告诉他。 她缓缓的坐起来,走到窗前。庭院里海风阵阵的吹着棕榈树,叶子沙沙作响。只有一旁的泳池水面,在浅泛着波光粼粼。 她想喝点啤酒,因为她的酒量也就一斤啤酒而已。这么多年,只要是有饭局苏易昊就一直帮她顶酒,为这事也没少被旁人笑侃过。 可是房间的冰箱里只有果汁和矿泉水,晓漾沮丧的关上冰箱门。桌上有两瓶金门高粱,刚才莫名其妙就买来的,现在正静静的立在桌上,诱惑着她来开启。 拿起其中一瓶,打开包装,她倒了满满一大玻璃杯,仰头灌下。 “唔...”辣的晓漾胸口像是被人猛捶了一拳似的那么痛,喉咙跟火烧一样,酒气直冲眼眶,晓漾瞬间就辣出泪来。 心里的憋闷和无法宣洩,此时都化作真实的疼痛在胃里一阵阵的抽搐,今天她才懂得借酒浇愁的意思,酒精真的有麻痹心痛的作用。但是被辣的胃里有些难受,晚上没吃什么,现在自然是像一团火烧一样的痛。推开卧室门,她准备去厨房找点食物先压一下。 客厅只剩玻璃茶几下亮着一圈蓝幽幽的灯光,这点光足以让人行动自如。厨房是敞开式的,对开门冰箱就在流理台旁边。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冰箱里找到了起司蛋糕。 轻轻地关上冰箱门,她往外一转身,竟发现落地窗外,是一片月夜下宁静的海,深蓝一片只是广阔无垠,星光点点。 她走进庭院,脚步停在面朝大海的围栏边上。 就在不久之前,苏易昊在这里向她宣布了订婚的消息。 他怎么能那么若无其事?他感觉不到这有多伤人吗?还是自己伪装的太好,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点都察觉不到吗? 酒精渐渐的开始发挥作用,她连蛋糕也不想吃了,把碟子放在一边。头有点重,动一下就觉得海面在眼前上下浮动,晕乎乎的。 晕乎乎的,有一次她也是这样,像踩在云团上一般晕眩。有次回去验收展台的路上她歪了脚,最后还是苏易昊抱她去的医院,背她回的家。他的背很宽很温暖,那是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她紧紧的熨贴着他的身体,贪婪的不想要分开。 那时候,她也觉得这么晕乎乎的。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她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让他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季晓漾!你,你就是没用!” 她仿佛有些渐入佳境,喃喃的对着大海倾诉:“你是太平洋吗?是不是啊?”站的不稳,脚下一阵虚晃,接着说:“那我要唱一首《伤心太平洋》给你听!”居然开始荒腔走掉的唱:“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她有些站不住了,想想还是转身回去客房。但是转身的动作太猛,差点歪倒。幸好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让她幸免于难。 她眯着眼打量来人,逆光看不真切,这张脸重叠成了好几个,但是这个轮廓她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你?”她好开心,“你怎么来了?”男人扶着乱动的她,没有回应。 于是她抓住他的手臂,强压下胸口的不适,只是问:“能不能听我说句话?就一句?” 他没有拒绝,像是等着她下一句想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 她忽然就搂住他的脖子,脸一扬就吻住了他。他的唇很冰,没有想像中那样温暖,她一直觉得像苏易昊那样的男人,肯定连吻都是暖暖的,这点与她想像的似乎不一样。但是她仍是一动也不动的贴着他的唇,一点也没想要放开的意思。 他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做,便用了点力推开了她。 猛的被人推开,她害怕极了,仿佛又一次被遗弃,刚刚的痛苦又一次上演了一样,他拉着别人的手对自己说要订婚了。 她只想留住他,于是走过去攀上他,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一个喝醉酒的女人突然而来的蛮力,令他有些动弹不得。 她只是不想再让他离开,好像放开了手,他就会永远离开她的世界了。 她踮起脚亲吻他,没有任何技巧的只是在他的唇上辗转,她不知道怎么用身体去挽留住一个男人,但是现在,她满脑子只是想着不要他再遗弃自己。 她的唇畔软软的,带着浓浓的酒香馥郁,没有任何技巧的青涩像是罂粟在诱惑着他。 终于她的吻有了回应。灵巧的舌头启开她的樱唇,深入她的口中探索,熟练又贪婪的吸吮她的美好。她显然对这种陌生的入侵感到抗拒,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却反被人拥的更紧。 这个吻霸道却很温柔,夹杂着令人沉醉的淡淡菸草气息,她只觉得身体里升起一种陌生的情愫,酥麻的奇异感觉遍布全身。 她真的是喝多了,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还这样义无反顾。伦理道德、礼义廉耻,都被她丢置一旁,她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走进了一间房间。 第7页 头晕目眩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被轻放在了床上。 但是,这个男人放下她似乎就要离开了。 她拉住他的袖口,本想努力讨好,却只能露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她现在的样子肯定糟透了。 他俯身下来,想要掰开她的手指。但却被她伸手勾住了的脖子。她的眼里噙着泪水,视线早已是一片模糊。但是樱唇却又欺了上来,抬起头轻轻啃咬着他的唇,像刚刚他教他的那样。 男人似乎还在犹豫,她却用力的拉下他,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声音艰涩沙哑,但在外人听来却是悽美诱人。她只是求他:“不要走好不好?” 他终于俯身亲吻她,不同于刚刚的吻那样猛烈,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像是花蕊上的蜜,被轻轻探入,採摘。那样温柔,带着许多的怜惜和挑逗,她哪里还能抵挡这种撩拨,只是完全放弃了思考,努力迎合他。 垦丁的温度的确很高,她只着一条薄长裙,此刻都觉得炙热难耐。 彼此的衣衫被尽数褪去,她只听见他的声音低沉诱人,仿佛带着某种诱哄,令她忘记了恐惧和紧张,任他的灼热深入她未经探索的柔软。 他的动作很轻,技巧很好到让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适应了彼此的身体,他竟奇蹟般的感觉到彼此完美的契合度。他悉数吻去她的泪珠,整个过程她都是紧紧的抱着他,予取予求。直到两人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窗外仍是凉风习习,棕榈树叶瑟瑟的吹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床戏写的我卡壳卡到想撞墙,平时白看了那么多h文。。。。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多情总被无情伤 季晓漾做了一个梦,梦中苏易昊轻抚她的脸颊,深情的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左右两边的路上摆满了香水百合,她的爸爸、妈妈站在一旁幸福的看着她。牧师让他们交换戒指,她欣喜的伸出手,却看见苏易昊把戒指套在凌雁冰的手上...... 她吓得猛的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的喘着气。 渐渐的平静下来,她才发现,这不是她的客房。陌生的房间里亮着微弱的光,窗外的天色还没有亮。 像是清醒了一点,但脑袋仍是要爆裂开的疼,嘴巴很干,浑身却是酸痛。此刻腰上还环着一支很重的胳臂,紧贴着的肌肤,提醒她现在未着寸缕。 她不敢去看身旁男人的脸,虽然那张脸她早已是再熟悉不过,但是这一刻,她的心脏突突的狂跳,正祈求这一切是假的。 于是扬手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真实的疼。 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也很疼,不用伸手去探,她也知道她干了什么蠢事。 突然,她的脸颊被人轻轻的钳住,转向身旁的这个男人。 轮廓分明,目光深邃,他不是苏易昊,嘴角却拥有相似的弧度。 “干吗。” 苏易晟似乎对她自扇巴掌的举动很不解。 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很多种情绪,阴晴不定。 他仍然在凝视她。 良久。 她猛的转过背去,拿被子蒙住头。 此刻,她还没从勾引苏易昊的愧疚中走出来,就遭受了一个更沉重的打击。她居然和一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上了床,而且还是苏易昊的亲兄弟。 原本的羞愧难当和无地自容,此刻只化作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只要一回想起刚刚她和身边这个男人翻云覆雨,唇舌交战,她就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噁心,几欲作呕。 她真是要疯了。 这时候她还能怎么办? 只有拿出平时处理危机公关时的临危不乱来逃离案发现场。她闷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右手抬起,缓缓的扯下纯白的薄毯,却只见她的背影,瀑布似柔顺绵长的秀发蔓散在白色的枕头上。 她又拉上薄毯,慢慢的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长发全垂在脸庞,遮住了整张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安静了很久,她打破了沉默:“我好像喝多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表情早已是冷冷的。 “麻烦你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他绷紧了下巴,薄唇抿成一条线。于是掀开薄被就去了浴室。 季晓漾见他终于离开了,才放下薄被,伸手找来自己的衣物,缓缓的套上,拉链总是拉不上,她试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指尖在不住的颤抖,于是她胡乱的试了几次,也不管有没有拉上,穿上鞋子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她的客房离他的有好些距离,她慌不择路的寻找,终于看到了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推开门,仍是离开时的凌乱。肇事的白酒,仰着高洁的瓶颈,静静的立在月光下,晶莹透亮。 她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掉下来,全是无力的滑落,沿着墙壁坐在地上。 她把头埋进腿里,偷偷的呜咽着,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害怕惊慌,手足无措。 这个见鬼的圣诞夜害她失去的太多太多,暗恋的人和别人订了婚,她一直守候的爱情没有了。 就在刚刚,她的初吻没有了,连带初夜,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哭了很久,直到天空渐渐泛白,才渐渐的睡去。这一觉极不踏实,梦里尽是乱七八糟的支离破碎,没有内容,只是一味的乱。 第8页 她藉口说昨晚喝多了,便一直没有起床。除了头痛,身体的酸痛也提醒自己,昨天她有多狼狈多无耻。 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很脏,很可笑。如果昨天的人是苏易昊,她简直就是下贱了,只有在这样想的时候,她才觉得,那种事没这么糟。 离开台湾的时候,苏易晟一直没有出现,管家说他出差去了北京,所以最后还是满嘴台湾腔的王叔送大家去机场,看着飞机渐渐飞离了台湾,晓漾倒萌生出了个念头,她宁可自己当初被车撞,或者出了任何意外不能来都行。 这趟一回来,晓漾就因为温差太大重感冒了,在家躺了三天烧才褪,苏易昊特意多给她几天假好好休息。听说晓漾病了,闺蜜海洋拎着一包零食就奔了过来。 “你来了啊。”晓漾见到海洋只剩有气无力。 “怎么去了趟台湾变这样啊?”海洋拿出一包薯片给她,“是不是初夜你们俩太过火了,小样儿?” 晓漾惨白着一张脸:“别提了。” 海洋瞪大了眼睛,听着晓漾娓娓道来,跟听故事似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骂道:“你怎的这么糊涂!人家都订婚了你这么作践自己干什么?还有你,不看清楚了再亲啊?” “我真喝多了,况且他们俩长的又那么像。”晓漾苦笑,“不过谢谢你的紧急避孕药。” “我就不信苏易昊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人啊?还在你面前介绍女朋友,”海洋义愤填膺,“他哥也是的,不懂得拒绝你吗?” “我死缠着他的,丢死人了。”晓漾痛苦的把头埋进被子里,真想永远都不要出来了。 她只求苏易晟什么都不要说出来,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就好了,况且像他们那种人,一夜情不就是家常便饭么?何足挂齿。不过,这件事,倒是彻彻底底的警告她,不要再对苏易昊有任何幻想。 这次重新回到公司,苏易昊感觉季晓漾有些变了,似乎有点沉默寡言,也不像以前那样爱和自己说笑了,他觉得可能是这场病伤了她的不少元气。 晓漾心里明白,自己在这里是待不久了,她天天努力的整理资料,想再继续做一段时间之后,跟苏易昊提辞职的事情。手头上需要交接的东西,她细细的整理,避免给后来接手的同事带来麻烦。 现在看着她偶尔看着玻璃墙那端的苏易昊,心里再不是泛起丝丝的甜意,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确定了,就必须调整自己的态度。以前总幻想他是自己的,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了。 熬过了两个月,到了年底。苏易昊真的转了一大笔钱到她的工资卡上,她觉得承受不起,想还给他,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说这是她应得的。季晓漾犹豫着,准备在辞职的时候一併还给他。 周末,难得的晴天,晓漾起了个大早,换了一身粉色的运动服,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大学生,随手扎起的马尾,露出一段白皙纤长的后颈,嫩的快滴出水来。 骑着自行车,她准备去小区前的人民公园转转,人挺多的,有小孩嬉闹着,小狗在草地上奔跑,几对小情侣肩并肩暖暖的晒着太阳。晓漾听着ipod,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觉得万物复甦,元气大增。 手机震动起来,韩国宝宝的铃声把一边的小男孩给逗乐了,晓漾看着他微笑的掏出手机,陌生的号码,但是数字确是极好的,是哪位客户吗? “喂,你好!”晓漾停好车子,“哪位?” “是我,苏易晟。” 过了五分钟,苏易晟就将他的阿斯顿马汀one-77停在公园附近,这样显眼的车,晓漾远远的就看见了。 她瞬间紧张起来,倒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她本来接了电话,还犹豫着要不要见面,但是对方不容拒绝的语气令她不得不妥协。 “上车。”苏易晟打开车门,示意她进来。 这个场景她从不敢想像,她一直觉得太难堪了,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直到她和苏易昊断了联繫,他渐渐把她淡忘才好。 她只是低着头,盯着复杂的车内装置发呆。 “季小姐。”声音仍是低沉,却还是听不出情绪。 季晓漾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的目光犀利深邃,吓的她又把眼光给缩了回去,落在中控台上。 封闭的车内,隔音效果太好,她都快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低着头,瞥见苏易晟穿着的十分休闲,牛仔裤显得他的腿很修长,身上还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他说:“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你可以开口,要求任何形式的赔偿。” 果然是情场老手,方方面面居然能想的这般周全,他肯定用惯了这样的招数,也许对其他女人很受用。或许他把她想像的和其他女人一样,心怀不轨。 她只是回答:“苏先生,那天我喝多了,是我不对。” 这句话似乎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直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蔚蓝的天空上,放飞着一直纸鸢,一抹淡彩,却像是摇摇欲坠。 “那你为什么那样对我?”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嘴里说出任何一个字,都有可能让她失控。那天她以为那人是苏易昊,才会那样奋不顾身。可是现在她连想都不要去想,那些轻轻浅浅残留的触感另她羞耻和厌恶。 第9页 为了避免他继续误会,她不禁脱口而出:“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他有几秒的屏息。 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愤怒。那天他不明白这个未经人事的女人为什么会对他投怀送抱,热情如火,他也读不懂她的无限深情,如今倒是彻底弄清楚了,他苏易晟就是被她当做替身了,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睡了! 收紧的下巴预示着他的愤怒,徒增一团森冷的气息笼罩彼此。 她害怕的心脏狂跳,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发火,因为难堪,就像那天的自己,真相只是为了嘲弄着自己有多么的自作多情。 车内安静的可怕,气氛很紧绷,什么声音也没有。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觉得很可怕,苏易晟全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像是随时就会跳起来给她一巴掌。 打开车门,晓漾跳下车,想要离开。 只听见苏易晟猛踩油门,引擎低沉的声音轰鸣起来,跑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驰离了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留言吧亲们!!!! ☆、当我们走过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情人节了。苏易昊的订婚典礼将会在本市最顶级的花园酒店举行。晓漾看着递给她请柬的苏易昊,他还是那样微扬着嘴角,“明晚一定要来啊。” 她默默的接过,洁白的请柬,泛着珠光的亮泽。打开后一排娟秀的字迹,烙刻在卡片上。‘苏易昊’的右边,写着的不是她的名字。 “肯定会去的。她微笑的对上他的眼睛。 晓漾是和公司的一位同事方淑仪去的,这样有个伴,也好掩饰自己的尴尬。酒店的来宾很多,衣香鬓影,大厅里站着的来宾们手持香槟,亲热的攀谈,觥筹交错。 方淑仪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阵势,觉得很新鲜,不过一会儿就自顾的跑去餐桌那边了。 晓漾实在没有心情跟她一样兴奋,她现在只想等着仪式赶紧结束,提前走掉。周围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看穿着和谈吐,估计大部分都是上层人士,这样显得她有点格格不入,没有和任何人攀谈,她决定先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避一避。 越过偏厅,前方有个很大的露天阳台,光线不是很亮,也没有人在这里,晓漾快步走了过去。 长舒一口气,她真是憋坏了,太拘束太不自然了。还是这里比较适合她。远处的视野很好,只有层峦叠嶂的山峰和近处点点的灯光。 “没想到你会来。” 很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她并没有动,只是回答:“怎么,怕我来捣乱?” 苏易晟和她一样,靠在欧式的白色围栏上,眺望着同一方向,笑道:“我怕待会儿的场景对你来说太过刺激了,其实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 晓漾转过头来看着他,她没想到苏易晟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只是天气,和彼此毫无关系的话题。 “你大可不必留在他身边,再待下去对你只是有害无益。”苏易晟收回远方的眼光,“那个公司太小,不适合你。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安排。” 她觉得很屈辱,不用别人提醒,她自然会走,何必赶走她这么迫不及待,她妨碍到苏易昊了吗?“不劳您费心,我早已经打算离开了!” “我觉得你是开不了口。”这一次苏易晟语气里带有讥讽,更是面无表情,“还是你希望继续留在他身边,再找机会有机可乘?” “你!”晓漾很少被人激怒,但是他的话总是能瞬间就激怒她,刺痛她心底最痛的位置。 “有需要就联繫我,我可以让你的离开变得更容易令他接受。”苏易晟不再逗留,亦不想再与她谈论什么,这样的气氛已经不适合两人再多说些什么了,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晓漾气息难平,愤怒积聚在心口。努力的仰起头,眼里却只有模糊的星空。“不能哭,妆会花的。”她劝慰自己,却不得不承认苏易晟说的每一句她都心知肚明,在他面前,她简直无所遁形。 仪式终于开始了,晓漾慢慢的踱进来,找了个很偏的位置坐了下来,方淑仪在哪她都找不到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桌面,听着主持人熟练老道的开场白。 当介绍到双方父母时,她忍不住抬起头来。虽然一起工作了五年,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 她坐的这个位置还算能勉强看见,待她看清他父亲的时候,吃惊不小,居然是他!只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见过的大人物,竟然出现在主台上,而且他居然是苏易昊的父亲! 她有点震惊,手里的高脚杯几乎拿不稳。但是心情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对他的家世和过去一无所知,还天真的妄想着能嫁给他。 苏易昊的母亲有点清瘦,虽然化着雍容华贵的妆容,却掩盖不了她的憔悴,她很温和的笑着,似乎对这个媳妇很满意。 当主持人介绍到凌雁冰的父母,带给她的是又一轮的冲击。原来是凌台。她曾经为了gg的事情去台里办事听说过他。她怎么没有想到,凌雁冰,凌台,是父女。 季晓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曾经以为只要苏易昊也爱她,他们就可以有结果,会幸福的在一起,组建家庭,孝顺彼此的父母,原来现实是这样,真相顺理成章的推翻了以往的一切,她觉得自己是多么幼稚,多么可笑,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对苏易昊很重要。 第10页 她看不清苏易昊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真的开心的在笑,还是很勉强,今天凌雁冰很美,定制的婚纱简洁高贵,衬得她越发的明媚动人,她笑着伸出手,苏易昊给她戴上戒指。 宴会最后怎么结束的她不知道,只是无力的随着人群慢慢的走出来。方淑仪终于找到了她,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晓漾胡乱的应付着她,耳朵里已经听不清她兴奋的描述苏总今天又多帅,他未婚妻多么明艷照人等等。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城市,什么工作、什么爱情她都不想要了,她只想立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回家以后,她连妆都没有卸,就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低低的哭起来。她怕被父母听见,怕他们伤心,连痛哭都这样压抑,只是不断的流眼泪,最后连呜咽的哭声都没有,只是一下下的抽动着。 是该放手了,她根本不该有这样的期待,知道他要结婚了还不放手,就像苏易晟说的,她在等待机会,她仍不甘心。 想到这里,她停止了哭泣,放下被子,靠在床上。 良久,她像是决定了什么,拿起包包里的手机,找到了苏易晟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手机没有响很久就有人接了,“餵?”很好听的女声。 晓漾有点怔,她没想到是女人接的,“请问,这是苏先生的手机吗?” “是的,你等一下。” 手机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按住了话筒。 “餵?”苏易晟的声音。 “你说的话还有效吗?”晓漾说。“我想离开这里。” “嗯。”他好像并不意外,“详细的明天单秘书会通知你。”苏易晟说完便挂了电话。 晓漾长出了一口气,这傢伙看样子也不是好人。不管了,只要他对自己没兴趣就行了,反正以后都不会见面了。 第二天晓漾就接到了一个叫单秘书的人来的电话,跟她交代了之后的安排,她很认真的听着,苏易晟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合情合理,这样她的离开的理由也不会太生硬,更不会让苏易昊起疑。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晓漾走进了苏易昊的办公室。他准备下班了,见她进来,便放慢手上的动作,“晓漾?有事找我吗?” “是啊,请你吃饭。”晓漾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她很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但是她必须开口,“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啊?不像你。”苏易昊套上外套,和晓漾一道走出公司。 晓漾请他来的这件饭店,有苏易昊最喜欢的几样菜。她坐下来,把菜单递给苏易昊。 苏易昊看了看她点的菜,都是他最喜欢的,于是便笑说:“我要点的你都替我点了,就这些了,你请客替你省点吧。” “说吧,什么事。” “易昊,”她有点艰涩的顿了顿,“我可能,要离开这边,我想换一间公司了。” “是吗?”苏易昊并没有想像中那样惊讶,他依旧暖暖的笑着,像冬日里的旭阳,稳定着此时有些无措的晓漾。“我哥跟我提过,他说你还年轻,需要的一个更适合你的平台。” “啊?”晓漾没有想到苏易晟已经帮她跟他事先提起了,让她今天不至于太尴尬,想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她松了口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为了你有更好的发展,我会一直支持你的。”苏易昊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联繫我,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记着,我一直在这呢。” 她只觉得一层薄薄的雾气朦住了眼睛,心里酸的难受。这些年,她一直觉得他待她太好,他的温柔和关心不像是朋友,他的体贴和宠溺也不像是兄长,他更像是待她如初恋,总是没脾气的笑着,在一旁温柔守护着她。 今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对她,他有自己的爱人,她也会去另一个城市,两人隔着千山万水,从此萧郎是路人。她难过受伤的时候,再也不会有苏易昊,只剩下她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有些低落,开篇明明写的像喜剧,现在开始走虐心了,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虐男女主,原来我还会这样呢? ☆、寂寞寂寞就好 说服父母,比想像的还要费劲。他们二老哪捨得唯一的宝贝长居外地,别人家的女儿都已经结婚,她才重新开始扬帆起航。好在母亲支持她,海洋也在一旁软磨硬泡。到最后,父亲气得都不看她:“想回来随时都可以,老爸养你。” 晓漾被自己的老爸感动的,哭得一塌糊涂,母亲和海洋也有点忍不住。大家的祝福和期待,让她更坚定,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 苏易晟给她很充裕的时间准备,公司的新人来接手她的工作,很专业,晓漾没有太费劲就把零零碎碎的工作交接的差不多了。家里的东西也收拾好了,没有带太多行李,她的衣服也不算多,很少用化妆品。 苏易晟派车接她来了c市。司机先送她到了住的地方,环境清幽,干净整洁的一个小区,司机介绍说这里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近,离闹市区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购物也很方便。 安排妥当之后,司机就离开了。晓漾慢慢的打量这间房子,採光很好,又不沾西晒。一室一厅的格局,厨房很宽敞,浴室的设备很齐全,一切整洁到有种新装潢过的感觉。苏易晟应该不会为她重新装潢过吧?怎么可能,一定是原先的主人挺爱干净的缘故。 第11页 洗了个热水澡,她连东西都懒得收拾就倒在床上睡了,晚饭也懒得吃。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感觉在陌生的城市,很多的感觉都淡化了。没有熟悉的家,没有熟悉的街道,没有熟悉的面孔,一切都是新的。也许距离是告别过去的良方。 第一次进新的公司,她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大多数同事只是客气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很快又去忙自己手边的工作了。 人事经理带着她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总经理是挺温和的一谦谦君子,名字更是忍不住让晓漾笑起来——曲多多。 曲多多人如其名,长着一张看稚气未脱的脸,穿着简单的他一点也不像是总经理,反倒有点设计师的不羁。 “你好,晓漾。”曲总经理伸出手。 “你好,曲总。”晓漾微笑着回握一下。 “那,就由我亲自给你介绍一下工作吧?”曲多多挺热情,一点没有架子。“你的职位是总经理秘书,知道吧?” “是的。” “我们这间久米gg,是两年前被晟世集团收购的,主要服务于晟世集团的gg公司。所以基本上就是房地产和网游gg。不过也保有收购前一些其他的客户,你的主要工作和其他相关资料待会儿penny会给你做详细的介绍。”曲总仍是笑脸盈盈。 “好的。”晓漾点头道。 新的工作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曾经和苏易昊工作过的公司只能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原先很熟练的业务知识,在这里显得有点小巫见大巫了,每天接到的各种邮件和电话就够她应接不暇了,好多工作刚刚接手也有点生疏,不好件件事情都麻烦penny,只能靠加班来恶补,两个多月以后才渐渐进入工作状态。 下了班以后晓漾收拾好手头上的东西,准备和penny一起shopping顺带请客聊表心意。刚出公司门口,就遇上了曲多多。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吗?”曲多多问。 “晓漾说要请客。”penny笑逐颜开,调戏他道:“怎么样,你也想来吗?” “好啊!算我一个。”曲多多有点出人意料的干脆答应了。 晓漾也不见外,“ok!” 三人居然哼哧哼哧的吃起了火锅,这是penny喜欢的,晓漾也乐意之极,最后曲多多以二比一的选票无条件接受了。 “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怎么喜欢吃这个?”曲多多兴致缺缺的在不辣的那边涮着招牌羊肉,“晓漾你也喜欢吗?你们那边好像口味挺清淡啊。” “我重口味的。”晓漾每次吃火锅就好开心,什么愁事烦心统统先站到一边去了,“penny,给你,鱼丸熟了。” “晓漾,问你个私人的事情。”曲多多神神秘秘:“你有男朋友吗?” penny一记白眼翻过去,“干嘛?你想追人家啊?” 晓漾如实答道:“没有啊。”但是曾经心有所属过。 “哦,那你行情好啊,在我们市,你这样的长相算得上中上等诶。”曲多多一脸认真的表情跟她讨论行情问题。 “真的吗?小嘴真甜啊,来,敬你。”晓漾举起果汁,曲多多也拿起手里的啤酒杯,一饮而尽。 “曲总,我还在这坐着呢,什么意思啊你?”penny是本地的姑娘,一双美目含冤带怒的扫向他,“自残一杯吧。” 曲多多乐呵呵的认栽,“唉,咱们市的女孩就是太彪悍了,啧啧。” 于是penny又拿脚拐他,晓漾在一边逗趣的笑了,她觉得曲多多和penny打情骂俏的,才像是一对情侣呢。 吃饱喝足,曲多多挥别了penny和晓漾,先回去了。penny热情又直爽,拉着晓漾满大街的一一介绍,一点不嫌累。 两人逛到本地的cbd地段,penny突然在一栋建筑前停下来,晓漾问:“怎么啦?” “你知道这是哪吧?”penny说。 “眼熟,不知道。” “笨!这都能不知道,晟世集团总部大楼呗!”penny转过身,我的白马王子在里面。说完一脸花痴状望着大楼。 晓漾抬头看了一下,估计五十层的高度,从外面能看见大厅灯火通明,一二层被打通,接待大堂气势恢宏,三四层像是企业文化展示区。再往上差不多都是办公区了。 “58层是董事长的私人。”penny告诉晓漾,“我们董事长,我去总部开会的时候只见过一次,一次而已,我就爱上他了。” “是谁啊?”晓漾好奇的问。 “苏—易—晟。”penny一字一顿的说,“那个帅啊,跟陈坤一样,他不应该做董事长,应该转行做艺人。” 他居然是董事长,有这么年轻的董事长吗?碍于penny她也不便多问,便说:“他多大啊?” penny见晓漾好似很有兴趣,便像背诵台词版流利起来:“他简直就是中国版的马克扎克伯格嘛!十八岁考入哈佛大学时他和几个室友开发了......” “停停停。”晓漾没兴趣听这些。 “看来,你只想要聊他的八卦,”penny贼贼的笑她,“不要这么肤浅嘛,晓漾同志,不过我喜欢。” 告别了penny,晓漾一个人慢慢的沿着小路散心。回想着penny说过的话,她觉得感触良多,原来苏易晟是这样的一个人。十几岁就离开中国,在波士顿赚得第一桶金后,转战回国内发展。算是白手起家,并没依靠他父亲。三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是集团董事,办事雷厉风行,对自己和下属都是一样严苛。二十七岁那年还经历过一次婚姻失败,差点一蹶不振。原因不详。至今仍是各界茶余饭后的话题。很少有关于他的绯闻艷事,最后一次被外界猜测的沸沸扬扬的还是两年前,坎城女星夏梦琪。 第12页 那么,那天晚上的女人到底是谁?要是知道的话搞不好还能卖个独家给娱乐周刊呢?晓漾觉得挺好笑的摇摇头,“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已经成为支撑我生活的一部分,闲来就构思,工作生活两不误。很充实的写作生活。 ☆、只对你有感觉 今天是晟世集团上市的五周年年庆,晓漾所在的这个部门提前一周就为今天做了所有的布置和节目安排,当晚,曲多多就带着她一起来参加晚宴。 晟世员工的人数很多,几乎整个大厅全部坐满,上层的领导被安排在大厅四围的商务包厢。曲多多人缘挺好,举着酒杯忙着穿梭在各个部门的酒桌上,与熟人客套寒暄。 季晓漾面前的这个酒杯里倒满了白酒,因为这一桌上全是喝白酒的,连女人都不例外。见曲多多走远了,她只是静静坐着,看着满桌人你来我往的,两三瓶白酒都喝光了,她不禁咂舌,暗自庆幸。 酒过三巡,曲多多回来了,他说:“晓漾,和我过来一下,有些重要的领导要去敬酒,你随便沾点就行。” 晓漾也不好推辞,便起身与曲多多一起去了最里面的vip包间。包间的餐桌很大,餐具倒是做的精巧,只是最里面的人看着很眼熟,正是苏易晟。 他今天与自己往日见到的有些不同,只是一件考究的白色衬衫,可能因为有点微醺,胸口的几粒扣子处敞开着,显得慵懒不羁。他见到晓漾,只是波澜不惊。 曲多多带着晓漾向苏易晟敬酒,曲多多自然是先干为敬,蛮深的杯子一口就喝掉,引得周围的领导们拍手起闹,苏易晟不说话,眼神不悦的越过曲多多,望向晓漾满满的一杯白酒,这个女人!把自己杯子倒得这么满干什么? 旁边有个部长眼尖,顺着苏易晟的眼光看过去,便误会道:“苏董不高兴了,多多你的秘书很不够意思啊,是不是啊?” 满桌的人于是跟着瞎起闹,苏易晟更是不悦了,生气全写在脸上,弄得晓漾左右不是的站在一旁,望着曲多多,到底是曲多多反应快:“我代她喝,我代她喝。” “哎哎,她是你什么人啊你代,不是女朋友就别拉拉扯扯的,赶紧的。”看热闹的仍旧不死心,晓漾可受不了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苏易晟的眼光都快把她给杀了几十次了。于是闭眼仰头一饮而尽。 “好,好酒量啊!”桌子上一片叫好声。苏易晟极度不悦的端起手中的酒杯,也是一饮而尽,满桌人这才满足的放走曲多多和他的秘书。 走出包间,晓漾恨恨的望着曲多多,“你怎么这么害人啊,还说只是沾点点?” 曲多多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哪晓事情会这样嘛,这样,待会儿我提前走,送你回家,好吗?” 晓漾勉强原谅他。只是怕耽误太久会在这里出洋相,毕竟她只有一斤啤酒的酒量而已。自己还是新进职员,可不能闹笑话。 曲多多果然很快就与大家道别,带着晓漾快速离开了晚宴,来到负一层的停车场。曲多多见晓漾连站稳都堪忧,便把她的手拉过来,搭在自己脖子上,驾着她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一辆白色的宾利缓缓停在他身边,车里驾驶座上下来一位司机,他对曲多多说:“你好,曲总经理,苏董说季小姐交给他就可以了,他会送她回家。” 曲多多听到是苏易晟的意思,多少有点讶异。但转念一想毕竟当初季晓漾进公司,也是苏易晟的秘书直接通知他安排的,他们互相应该认识,于是便把晓漾交给了司机师傅。 晓漾有点头重脚轻,不过脑袋还算清醒,她听见车门‘碰’的被关上,好像不是在曲多多的车里,于是便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车内光线幽暗,晓漾看不真切,于是凑近些想看的更清楚,男人的轮廓好像是苏易昊,“咦!你怎么在这?你是来看我的吗?”伸出的手很快就被厌烦的推开,“看仔细点,我不是苏易昊。” 冷冷的声音让她有些许的清醒,但是很快她又不支地倒向另一边,靠着车窗,紧闭着双眼,似乎很难受。 苏易晟今晚喝了不少酒,但是他依旧很清醒。刚刚在酒席上他提前离开,留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觑。就是因为她,看着不胜酒力的季晓漾跟在什么曲多多后面进来,他本来就很不悦了,居然还一口喝掉那么多酒。 车窗外的灯光在她的脸上快速的变换着,眉心微蹙,眼睛闭的紧紧的,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轻轻的扇动着,似乎快飞到他心里去。 苏易晟收起打量她的眼光,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弄得心慌意乱,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她,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不讨厌她,那天过后,本想等着她联繫自己,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喜欢的是苏易昊。 车子稳稳停在晓漾的小区里,苏易晟拍拍她的脸,让她赶紧醒过来,显然是白搭。索性一把捞起她,识趣的司机师傅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等苏易晟走进电梯,便出来关上车门。 苏易昊在她的包包里找到家门钥匙,打开门抱着她进屋,慢慢的把她放到床上。便去洗手,他有点轻度洁癖。 浴室被她装点的很温馨,典型的女性独居风格,粉色的牙刷,hellokitty的毛巾,一排基础护肤品,摆放的很整齐,环境挺干净,看来她生活习惯还不错。 第13页 苏易晟准备关上灯就离开了,隐约感觉她在喃喃什么,走近一听原来是‘水水’,吴侬暖语的,他竟然觉得十分好听。 于是又倒杯水给她,扶她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的用杯子餵水,低头不经意的瞥见她胸前的扣子在乱动时被打开好几粒,粉色的蕾丝内衣承托着姣好的身材呼之欲出,短裙也快爬上腰际,两条粉白匀称的长腿全露在外面,他不禁深吸一口气,她是故意的吗? 晓漾喝完了水便一扭头钻到他怀里:“我要睡觉。”八爪鱼似的抱的紧紧的,苏易晟挣扎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她像个刚出生的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蜷缩磨蹭,试图找到一个最佳位置,这对苏易晟真是极大的考验,他又不是君子,但亦不想做小人。 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晓漾是被一阵的香气给诱醒的,好香的味道,好像是父亲在做早餐,很久违了。很久?她猛地睁开眼睛,是自己在c市的家,唉,是梦,但是香味是真的。 她循着香气慢慢走到厨房,眼前的景象吓得她连下巴都掉了,苏易晟居然穿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 她的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很好,还是昨天的,只是皱巴巴的像咸菜干。 “醒了?”一贯的波澜不惊。“过来吃早餐。” 晓漾带满脑子的疑惑慢吞吞的进浴室梳洗,半天才磨蹭出来,“快凉了,趁热吃吧。”苏易晟递给她一双筷子。 荷包蛋,土司,还有牛奶薏米粥。晓漾太惊讶了,等她狼吞虎咽的吃完全部早餐,惊讶又转变成了震惊,太好吃了! 苏易晟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晓漾心想,但是她又不敢再问昨晚发生什么事,只是瞄了眼苏易晟。 “你怎么回事,就那点破酒量还敢出来喝酒?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重。”他一贯的教训语气。 “我是没准备喝的,不是曲多多拉的我吗?”晓漾恹恹道,心想还不是你害的。 “曲多多那边你待个半年就足够了,年底人事调动,你会被调来总部。”他又是一贯的我行我素,“在他那边学习大半年,是为了让你迅速适应董事长秘书这个职位。” 晓漾没想到苏易晟接下来会有这样的安排,她不愿意接受,心想要是和苏易晟一起工作那还不得憋死,于是说:“不用了,我还是在久米就好了,学的东西还挺多的。” 他讨厌被人拒绝:“晟世董事长秘书这个职位,将来就算你离开晟世集团,你的简历绝对可以让你在c市找到一份收入很可观的工作。” 原来他只是为了这些,安排的这一切最终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个交易,只要不去骚扰到他弟弟,他可以这样用心。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晓漾佯装反问。 苏易晟半天答不上来,又不像是为了解决一个难缠的麻烦,却反而像是处处为她着想,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想到这里,心里升起了一股厌烦,仿佛人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别有用心,“我不想你觉得,我开的这个条件会让你后悔,你即将得到的,会远胜痴缠在易昊身边。” 最后他还是选择用最刻薄的话语来掩饰自己,无论这样做,最后是否会两败俱伤。 而季晓漾果然又被他狠狠伤到。她不过是选择了一条最快最合理的捷径离开苏易昊,而不是像苏易晟安排的,她用自己的感情做了交易去换一份前途,“你好像弄错了,苏先生。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能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家公司做什么董事长秘书,我只想逃到看不见他的地方,想办法不让自己继续想他,想办法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他!” “够了!”他不想听到她的嘴里再说出对另一个男人有多痴恋有不舍,即便那个人是他亲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状态怎么这样好 一下更了2章文!!! ☆、我也喜欢过你 争吵戛然而止,整间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她开始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真心话,本以为掩饰的很好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繫过苏易昊,也告诉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他。在c市快半年的生活中,苏易昊仿佛从她的记忆里被抽离了一样,直到刚刚苏易晟的毫不留情的挑开她结疤的伤口,刺痛到她说出那些话。 苏易晟摔门而出,一脸愠怒的离开了她的公寓。季晓漾却依旧一动不动,面对着一桌的狼藉。 直到墙上的钟显示快八点了,她才回过神来,起身收拾,出门上班。 久米gg里依旧能看见晓漾忙碌的身影,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苏家两个兄弟居然一次都没再联繫自己,这样的局面她有些求之不得。 季晓漾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全公司上下的认可,同事关系都算融洽。真有点捨不得离开这里了。但是她仍然决定,只要总部一发来通知调动,她就辞职不干了,连房子也一併还他。 今天下班有点晚,晓漾离开公司的时候,夕阳刚刚落山,走出公司大门,满世界的橘霞余辉,衬着门口的那辆墨绿色的路虎笼罩着金色的光芒。 好熟悉的车牌,是苏易昊!晓漾吃了一惊,忙快步走过去。车门被打开,苏易昊从里面走了出来。最近的天气有些闷热,他只着一身t恤长裤,舒适洒脱,很久没见,他似乎清瘦了。 第14页 “晓漾。”苏易昊居然温柔的抱住她,“你怎么能这么久都不联繫我?” 晓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苏易昊了,连他近况也不敢打听,今天他就这么突然的冒出来,还破天荒的给自己一个拥抱,惊喜掩盖了她初见他时的疑虑。 苏易昊慢慢的放开她,“先去吃饭吧,给你买好吃的。” 一贯的温柔宠溺,尤其是那句‘给你买好吃的’,太久违了。她只是沉浸在久未重逢的喜悦里,顾不上方才的迷惑,赶紧上了车。 晓漾带苏易昊来了c市一处清幽雅致的酒楼,进入大厅,再穿过庭院,满墙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的,鲜艷欲滴。最后他们来到临窗的二楼阁楼小包间里沿窗坐下。 她照例点了几样苏易昊最爱吃的菜。菜上的很快,四菜一汤,清新爽口。两人开开心心的边吃边聊着最近彼此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太久没见了,似乎有很多的话都说不完,直到晓漾提到他的未婚妻——凌雁冰。 苏易昊的笑容有些许的停顿,没有说话,只是往自己的酒盅里倒了些酒。今天他是开车来的,但是不顾晓漾的劝说,还是点了一瓶清酒。终于,他开口说:“雁冰她,似乎对我很不满意。” “那是什么意思?”晓漾不愿听到他过的不好,她只希望他会快快乐乐的,被另一个女人幸福的深爱着,心疼着。 “她说,我的心里有别人,说我对她的感情根本都不是真心的。”苏易昊有些无奈的苦笑,抬起一双如墨似漆的眼睛,看着她。 “晓漾,你想听一个故事吗?”他移开了凝视着她的眼神,转向窗外。 “我和我哥从小就很不一样,从小到大都是我被哥哥照顾着,小时候,他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所以毕业后我也不想走父母们安排的路,就自己创业了。” “我们两个那时候真是没少被老爷子教训,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我们。所以这些年,我们和父亲的关系都不是很好,也很少回家。” “我的嫂子,现在已经不是了,她和我大哥是在哈佛自由恋爱的,台湾人。他们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要在一起。那时候我爸气的心脏病发,还住了院。”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像所有泛滥的故事一样,那时候是我哥事业的上升期,经常忙的两个月都见不到嫂子,她在台湾也有自己的工作,两个人聚少离多,一见面又是争吵不断,直到有一天嫂子要求协议离婚。最后僵持了大半年大哥才同意。” 他眉心微蹙,似乎很不想面对接下来的话题,“我第一次看见爸妈那么失望,那次离婚弄的家门荣誉扫地。我和哥为了事业不听劝告离家出走,也不见他们这般难过,真的让人很不忍心。” “我的母亲,她对我的期望很高,我哥离,她连我感情上的事都开始插手,当时我的女朋友也受不了压力,那段感情只能以分手收尾。” 晓漾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想缓一缓心里的压抑,她对他说:“伯母可能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他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气,“我母亲你在订婚宴上也见过的,她的身体很不好,一年前做pet的时候查出来有肝癌,情况很不乐观。能活多久也是很难预料的事情。” 晓漾心头一酸。他的母亲她见过的,那晚她只是觉得她身形消瘦,面容有些憔悴,没想到是因为生了重病。 “凌伯伯和我们家,两家是世交,我母亲一直就盼着凌雁冰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她的心愿就是看着我和凌雁冰结婚,在她去世前给她抱个孙子。” “那你是真心喜欢凌雁冰吗?”过了半响,晓漾才问。 “我和凌雁冰从小一起长大,我当她是妹妹。倒是我妈特别喜欢她。只要是她的心愿,我当时想,自己怎么样也是无所谓的。”他说道这里,停顿了很久。 一会儿,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忘记你。” 包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惊得晓漾仿佛是突然醒了,她慌乱的站起来,说要去外面接电话,左手却被苏易昊一把抓住,“我曾经喜欢过你,现在还是。” “我要出去接个电话。”晓漾走出门外,离包间已经很远了。她这才停了下来,包包里的手机依然在震动,她只是不接,脸上湿湿的,一抹手背上全是眼泪。 世事弄人,原来他也喜欢过她。那么长久的暗恋并非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竟是彼此的两情相悦! 选择了亲情就必须放弃爱情,这是多么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苏易昊的一番话,说的她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如鲠在喉。 看似两人阴错阳差,挥霍尽了彼此的缘分,其实却是输在没有勇气而已。现在木已成舟,他即将步入礼堂,而她已不是曾经的她了,一切错的这么离谱,实在没理由继续再错下去了。 擦干了眼泪,她打开包包,找到手机,一通未接来电。竟是苏易晟。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机调成静音,继续塞进包里,暂不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觉得我很纠结,我很想把哥哥写成情圣,但是又不能把弟弟写的太好。可是我很喜欢苏易昊这个人物,只是碍于哥哥,没有多的篇幅写他的好话。 第15页 ☆、甜蜜的圈套 再次回到餐桌前,苏易昊已经付过了帐。见她来了,便捻熄了手里的烟。她极少见他吸菸,除非是遇上了烦心事。 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坐了下来,说:“不好意思,是一个客户。” 苏易昊见她似乎想避开不谈,嘆了口气,说:“我应该永远不要说的,对不起。” 换做以前季晓漾一定会忍不住回答‘我也喜欢过你。’但是现在她除了沉默,已经别无选择,如果现在打乱一切平静,让他们家乱成一团,她做不到。 即使是他们可以等,难不成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每天巴巴的等着母亲去世吗?荒谬至极。一切就本该循着原先的剧本,继续发展下去,他和凌雁冰共结连理,儿孙满堂,而她则是另寻他人简简单单的开始新的生活才对。 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句云淡风轻:“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看,我现在都有男朋友了。” 苏易昊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仿佛没听清似的,他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她的语气里满是坚决,却含着难以察觉的苦楚,“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晓漾只是靠着车窗望着沿路的风景。她一根一根的数着掠过去的灯杆,心里什么也不想,她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怕自己心软就把什么都说出口。短短的十几分钟车程似乎变得无止境的漫长。 计程车缓缓地停在她家楼下,晓漾如释重负的赶紧开门下车,苏易昊快步追上了她。 晓漾被他拉转过身来,双臂被牢牢握住,力气有点大,弄得她生疼,她微笑着直视着苏易昊,“怎么啦?” 苏易昊仿佛没有了以前的温文尔雅,他仍不死心的紧盯着她,“我不相信你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她还是一样的决绝。 “那他是谁?”他的眼神似乎快将她看穿,晓漾只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是我。” 一旁的阴影处,缓缓的走出来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他似乎在一旁看好戏很久了。苏易晟慢慢走到晓漾的身边,看了一眼抓紧着她不放的手,“晓漾是我的女朋友。” 苏易昊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难以接受,他喃喃的说:“怎么可能?” “不信你可以问她。” 晓漾简直是快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立即回答:“是真的。” 苏易昊仿佛虚脱似的放下紧抓着她的双手,失望、沮丧还有满脸的难以置信,这时候,苏易晟说:“晚上住我那吧。” “不必了,谢谢。”苏易昊第一次没有听大哥的话,他转身朝着小区外走去,拦了一辆车,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只剩下两人,都是如释重负。 苏易晟心疼自己的弟弟,但是他也同样感激晓漾,“我母亲现在身体很不好,禁不起折腾。这小子今天和凌雁冰吵了一架就开车往我这来,我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猜想可能是来找你。” 见晓漾低头不语,他说,“我不管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们以后要怎么做,但是在我母亲生病这段期间,还是请你配合我。” “我都已经拒绝他了。”她不满他一贯的强势作风。 “他不会甘心的。”苏易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燃上,“你要做的,是让他死心。” “你对自己的弟弟,是不是残忍了一点?难道你忍心看他和不爱的人结婚吗?”她觉得他好无情,为了顾全大局,自己亲弟弟是什么感受都可以不管不顾。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事已至此,难不成现在让他悔婚,再和你重修旧好?”他慢慢的靠近,菸草的薄荷气息围绕着她,“还是,哪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女人和他的亲哥哥曾经共度春宵吗?” “行了!”晓漾的脸因为恼羞成怒微微泛红,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事来侮辱和威胁她,和他在一起多一秒都噁心。转身走上台阶,她快步走到电梯口。 电梯门开了,苏易晟并没有追上来。她走了进去,关门。两扇门阖上的一剎那,她仿佛看见苏易晟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自从那天以后,一切只是风平浪静。晓漾也无暇多想,每天下了班就宅在家里,一连过了十几天也再接到两兄弟的任何一通电话。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中秋节了。公司居然给了她一星期的假,晓漾可乐坏了,她决定回趟老家和父母团聚,一起过节。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自己就笑了。因为终于跳过一个坎. ☆、月满中秋 转眼已是长假第一天,什么苏易晟、苏易昊的,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她季晓漾要打道回府去也。 当她把两只满满的行李箱龟速提下楼的时候,苏易晟早已经等候多时。他自己开车来的,上次在人民公园见过的那辆阿斯顿马汀one-77。 “回老家?”苏易晟缓缓降下车窗,一阵冷气袭来,夹杂着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晓漾靠近了点,问:“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认为公司怎么会给你批这么多天的假?”苏易晟连眉眼都懒得抬。“上来吧。” 第16页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车票了,不劳您大驾。”晓漾作势提起箱子便要走,苏易晟缓缓的说:“从这里去车站,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到了家你还得转车。天气这么热,你手上东西又这么多,等你回到家里天都快黑了。” 晓漾被他说得好像接下来的十个小时简直是昏天暗日、舟车劳顿、苦不堪言,脚下正有丝丝的犹豫,这时候他又来一句,“我可以在今天中午就让你尝到你爸做的菜。” 好吧,丧权辱国她也认了,她爸的拿手菜她实在是想念太久了。变脸比翻书还快,晓漾拖着行李箱回头,乖乖上车。 上了高速,气氛又开始凝结。车窗外只是郁郁葱葱的重复着一成不变的银杏树,绿色的高速护栏绵延着像是青蛇,却毫无止境。虽然车速很快,但是隔音效果实在是完美到整个车内都安静到沉默。 苏易晟也觉得有些闷,便打开音乐。电台正在播放的是adele的someone like you。醇厚略带伤感的女声,用她独特的烟嗓,将那种心爱的男人即将和别人结婚的心情,吟唱的淋漓尽致,令听众感到无限唏嘘。 “季小姐。”苏易晟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里,只用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仍是直视前方,“后天抽空来我们家吃饭。” 晓漾望了他一眼,说:“你们家?” “全家。”他真是言简意赅。 她吓的直摇手,“谢了,我不去。” “就是简单吃个饭。”他继续轻描淡写。 她可不这么认为,自从苏易昊向她吐露心事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尴尬,况且她和苏易晟还谎称是情侣骗了他,事已至此,她可做不到若无其事。 “我没有把握,不想去。”她思前想后,还是不敢想像这次的碰面。 “那你觉得他凭什么相信你?苏易昊现在是消极抗议,定好的婚期找藉口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凌雁冰,谁都会猜到怎么回事了。你希望这样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他来说很残忍。”并不是对他仍旧心存希冀,而是作为一个好朋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怜。 “难道他现在悔婚和你在一起,对他来说不残忍吗?你这么聪明,很多事情应该瞭然于心。有些时候,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代表他知道该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他在你和凌雁冰之间做出了选择,就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 晓漾不再说话,他说的这些话都没有错,但是爱情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对错之分?它有时候就是这样悄悄的滋养生长,在那些不被允许的墙桓断壁之间,顽强,却不轻易凋落。 气氛僵持了一段时间,她还是妥协了,她总是对他妥协,只能对他妥协。他想控制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后座有东西是为你准备的。”苏易晟突然说。 晓漾回头一看,一排的衣服跟鞋子,全是些奢侈品牌,这么多应该价值不菲。 “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她忙急着拒绝。 “做戏就做要全套,我可受不了穿帮什么的。”苏易晟考虑的很多,连带着父母挑剔的眼光,还有凌雁冰的。 “那我用完了还你。”又不是他什么人,接受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怪怪的。 “行了,我也用不上。” 晓漾拗不过他,一路上,她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假寐。跟苏易晟说话真的是一件让人很有压力的事。 一路上车子只是风驰电掣,最高时速355km的阿斯顿马汀one-77真是名副其实,中午十二点半,车子稳稳的停在晓漾家楼下。 晓漾妈早就左顾右盼了,没想到女儿坐着这么好的车回来,小区路过的邻居都忍不住驻足欣赏。晓漾像个小女孩似的飞奔下车,抱着妈妈忍不住直撒娇,“妈妈我好想你。” 晓漾妈也是一脸宠溺,她见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便问晓漾这人是谁,晓漾支支吾吾的说,:“他是我们公司的,就是领导啦!” “哦,那你不赶紧请人家进来吃饭啊,人家这么远带你回来?”妈妈很热情,晓漾急忙说,“他不用了,他还要回去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妈妈对晓漾的反应很不满,于是笑着对苏易晟说:“晓漾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您进来吃个饭再走吧?她爸爸手艺很好的。” “那我就打扰了。”苏易晟居然谦逊有礼的笑着答应了。晓漾差点没被他给气晕,于是气鼓鼓的就拖着大包小包的进屋去了。 一进家门就是扑面而来的菜香四溢,晓漾放下东西就冲去厨房搂着爸爸,父亲正在厨房忙碌着,看见宝贝女儿回来了,自然是满脸慈祥的笑容。 大家一起围坐在圆形的餐桌前,其乐融融的。桌上摆满的全是晓漾喜欢吃的菜,她真是幸福的快要死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坐在身旁的苏易晟。 父亲和苏易晟很谈得来,他俩从股价走势谈到花鸟鱼虫,再从伦敦奥运会又谈到琴棋书画,最后话题终于落在季晓漾身上。 “我们晓漾,在那边的工作表现怎么样啊?”父亲很关切的询问领导,员工的工作问题,晓漾担心的转过脸,不知道苏易晟又会耍什么花样。 第17页 “季秘书她工作认真,效率挺高的,也很能喝酒。”苏易晟一脸认真的回答,晓漾立刻收到父亲责备的目光,心想苏易晟你真是太狠了,待会你回去我还不得被我爸给训死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我们很欣赏她的工作能力,也希望她能有进一步的提高,只是...” “只是什么?”父亲忙问。 “只是她个人缺少一些挑战精神,她有些犹豫,公司安排给她的董事长秘书的职位。”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畏首畏尾的?回头我和她谈谈。” 晓漾心里真是恨不得灭了他,太狠了,苏易晟,你够狠。 酒足饭饱,苏易晟也不多做逗留,客气和晓漾的父母道别后,就离开了。留下可怜的晓漾,被父母群起而攻之。 没一会儿闺蜜海洋就来了,两个好姐妹抱一块又哭又笑的,好一会儿才坐下来,聊着对方不在的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真是说不完的话题。 海洋听完了她的故事,也是不胜唏嘘,她作为她的好朋友,一路走来她的煎熬她是最清楚的,但是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也只能贊同苏易晟的做法,虽然不忍心,但是,也别无他法。 “以前我还蛮欣赏苏易昊的,可是今天看来,他不够勇敢。他可以先说出来再想对策啊,事情都木已成舟了又过来撩拨你,这算什么。”海洋说着看向晓漾,话到嘴边却又不再说了。 “你不要这么说他,我何尝不是一样?你不要担心我,海洋,我真的已经放下了。等这事儿过了,你就给我介绍男朋友,我要认认真真的谈场恋爱。” “嗯!”海洋终于放心的点头,却瞥见角落里的一个醒目logo,表情来个180°转变,跳起来直奔过去,惊喜的叫道:“要死啦!买这些东西!”打开一看,“哇!爱马仕的herbag,灰配棕色我最喜欢的款啊!这个又是什么?miumiu的薄纱连衣裙!olympia的烈焰红唇高跟鞋......晓漾你真是的,只给我买coach呀!” “是苏易晟送的。”晓漾被她喊得有点晕,“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以为我混杂志社是玩啊?”海洋兴致勃勃的坐回晓漾身边,“那个苏易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不要乱说了,他可是苏易昊的哥哥。”晓漾阻止她别乱说。 海洋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晓漾拍开她,不跟她闹了,海洋接着说:“你自己要小心,苏易晟那种人你可是惹不起的,别弄到最后伤痕累累。” “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晓漾投给海洋一个安心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又变成轻喜剧,心情也随着稿子变的开朗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嘛,我还是赶紧摩拳擦掌的虐心,码字去也。。。各位看官留个言呗。。 ☆、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 这两日在闺中真是吃得太好,苏易晟送她的连衣裙都险些穿不上去。 穿上他那条白色薄纱裙,配上olympia的高跟鞋,顿时显得身影窈窕,曲线妩媚,相较平时穿惯了的中性穿着,今天连她自己也是眼前一亮。 苏易晟按她说的,在她家前面的一条街对面等她。怕引起家人怀疑,晓漾说今天出去是约了旧同学们一起聚会。 苏易晟见到季晓漾远远站在那里。她在等绿灯,下午五点的太阳依然耀眼。她就站在那片阳光里,裙角飘扬,轻灵高挑,像支夏日池塘中的粉嫩白荷,引得路人纷纷注目,就连他也觉得移不开眼睛,今天她真的很漂亮。 晓漾打开车门就坐了进来,走太快气息有点微乱。她理了下头发,朝苏易晟璨然一笑:“等很久吗?”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气色很好,想来是因为这两日没什么琐事烦心,桃腮杏面的不见妆饰的痕迹,一双眼睛好似盈盈秋水,带他陷入无际的温柔中去。 苏易晟收回打量她的目光,并不吝啬赞美,“你今天很好看。” 他突然夸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很快便回答:“谢谢。” 苏宅并不像想像中那样高调,很简单的一幢双层别墅,风格只是淡淡的古朴典雅,房内的古董字画点缀着,有些书香气息。晓漾随着苏易晟换好鞋进来客厅。他父亲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母亲则在一旁织毛衣,见到苏易晟来了,母亲是又惊又喜,虽然之前电话通知过他今天会回来,但是这些年大儿子真的是鲜少回家。母亲忙张罗着让阿姨沏茶,拿一些她一直准备的他爱吃的糕点。 苏易晟握着晓漾的手,为父母和晓漾做个简单的介绍,老爷子微笑着点了头,对着苏易晟却还是板着一张脸,他母亲可真是喜不自胜,苏易晟从离婚后就再没带过女人回家,她一直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幸好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虽然身体不好苏妈妈却总是和他们俩聊着天,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聊天又愉快的持续着,快到吃饭时间了,苏易昊说会晚点带凌雁冰回家。母亲看厨房那边快忙完了,起身说要给苏易晟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苏易晟忙拉着母亲说不用了,既然身体不好就别累着,以免加重病情,可是母亲哪里听劝,固执的非去不可,还拉着晓漾进了厨房。 第18页 苏妈妈悉心教导晓漾:“这个菜你一定得学会,在他身边偶尔能做给他吃。”晓漾心里愧疚的很,心想你所託非人了。苏妈妈看着晓漾的表情,以为她厨艺不佳,忍不住笑了,“现在的姑娘都不会做饭,多做做就会了。” 于是晓漾掏出手机,一边认真聆听每一个步骤,一边忙着记录要点,像小学生记课堂笔记似的一本正经,把妈妈都给逗笑了。 红烧肉快做好的时候,苏易昊和凌雁冰回来了。他们一个刚下班,一个刚录完节目,都是风尘僕僕的,有些疲惫。 当苏易昊看见晓漾从厨房走出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是很快又换上一脸客套的笑容,他走过去只是闲话家常,“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和你哥前天一起回来的。”她的语气轻松平常。 “哦。”苏易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晓漾坐在他的对面,和苏易晟一排。苏妈妈在苏易昊的同一边坐下来,幸福的看着一家全都到齐了,两个儿子还带着两个准媳妇,她只是满足的笑着,端庄又慈祥。 父亲拿起筷子,一家人才开始吃晚饭。苏妈妈的晚餐是阿姨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单独准备的,所以与大家分隔开来。苏易晟夹了块晓漾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问她还想吃什么,他来帮她夹。自然的好像不是在演戏,浓情蜜意,苏妈妈看了只是笑而不语,一旁的苏易昊闷不吭声,只是吃菜。 用餐时间除了偶尔有器皿或筷子碰到的声音,很少有交谈,整顿晚饭吃的很安静,晓漾还是挺同情他们的,因为在自己家,吃饭的时候吵吵闹闹才会觉得饭菜特别香。 她正在神游,却对上苏易昊看他的眼神,她很快的转移了视线,躲避过去了。转头抬起手,落在苏易晟的嘴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你看你吃饭,怎么跟孩子似的?”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站起来了,却听见苏易晟笑道:“我是故意留给你擦的。” 凌雁冰看着他们在一旁你侬我侬,笑说:“我都快甜死了。” 苏妈妈不满的怪苏易昊,“怎么不早点介绍他们俩认识,搞不好我现在孙子都抱在手上了。”苏易昊只是讪笑不语。 一家人围着沙发聊天,一转眼已经是九点了。凌雁冰提议要回去,苏易晟也站起来,四个人一起与家人依依惜别,离开了苏宅。 凌雁冰上了苏易昊的车,两个人一起看着季晓漾坐上了苏易晟的车,两人扬长而去。很久苏易昊才打着方向盘,往另一边驶去。 一路上车里寂静无声,苏易昊和凌雁冰是各怀心事。她终于开口,说:“是她吗?” 苏易昊没有回答她。 “他们两个今晚是来演戏的。”女人在这方面总是天生比男人敏感的多。 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那个季小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哥倒不像是假的。” 苏易昊将车子停到一边,转向她。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希望你能够和我谈一谈。” “你说吧。” 凌雁冰轻嘆了一口气,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此刻似乎有些黯然落寞,“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只是为了让妈高兴。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妈妈一样喜欢。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像我喜欢你这么久。” “但是我感觉不到你爱我。”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我也不愿意为难你,你只要答应我,在妈走之前,这一切你都不要揭穿。婚期的事情,我去和她解释。” 苏易昊诧异的望着她,不是不内疚。因为自己的选择,已经失去了和晓漾在一起的机会,现在又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差点牺牲了她的幸福。 “我答应你。”他眼眶微微湿润,“雁冰,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努力的凑足10万字! 继续努力! 但是点击为毛如此惨澹呢。。。所以 ,就自娱自乐的继续下去。 ☆、董事长秘书 车走走停停,也许这种车就不该在复杂拥堵的城市中心被搁浅,它应该行驶在美国50号公路上,自由驰骋,享受一望无际的孤独。苏易晟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很大的一个弯度,动作自然流畅,方向竟打的这样好看,轻车熟路的很快就停在刚才接她的那个路口。 她谢过,开门便欲下车,左手却被他拉住,她有点诧异的回过头,却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脸,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最后,还是生生的吞回去了。“路上小心。” “嗯。”晓漾松开他的手,下了车。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转角,才松了口气,穿过马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上班的日子七天像是度日如年,但是放假的七天却又像是转瞬即逝。晓漾恋恋不捨的挥别了父母亲,坐上去c市的汽车,装满了礼物回来的行李箱,现在又被父母用各式各样的关心塞的满满。有时候,家人就是你最好的避风港,也是你破浪前行的动力。既然她全都放下了,那么谁也不能影响到她,董事长秘书有什么可怕的?季晓漾已经下定决心去试一试。 这次一回来,晓漾就接到了总部的人事调动,她将在下周一出任董事长秘书一职。消息一出,整个久米都沸沸扬扬的,有羡慕的、有悲嘆命运不公的、有轻蔑不屑的,各种各样的反应都有,她始终微笑,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上次离开苏易昊,她就看透了,居然有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女同事议论她分了一大笔钱就走人,事实上她当然没有,苏易昊给她的,她都好言相劝,悉数尽还了,为此还颇费了点口舌。 第19页 曲多多依依不捨的看着晓漾收拾着自己的个人用品,整整齐齐的放进纸盒里。他假装愁眉苦脸的样子,惹的晓漾忍俊不禁,说:“曲总,以后下班了还可以喝两杯啊。” 曲多多摇头嘆气,“你说你,新东西学的这么快,我都用的得心应手了苏董突然插一脚把你抢过去,不是欺负人嘛。董事长了不起啊?” “当然了不起了,董事长不是比你这个九品芝麻官大的多了?”penny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也过来一起凑热闹,“晓漾,你可好了,要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啊?天天可以面对着我的白马王子,真是求之不得啊。” “不要发花痴了,你没听说过苏董的要求有多严格啊?单秘书之前被开除过多少次男女秘书,你数过没有?”曲多多真是见不得penny一脸馋相,反倒替季晓漾担忧起来。 “你们放心好啦,”晓漾笑道,“我既不是去欣赏钻石王老五,也不会因为一点点困难就退缩,我会认真工作,除非我实在不能委以重任,到时候再回来找你,你可别不要我哦!” 曲多多干脆的拍胸脯保证:“久米随时欢迎你!” 周一她起的很早,吃完早餐,她挑了一件略微正式的白色上衣,搭配一条黑色的齐膝紧身裙便出了门。 下楼一看,有辆黑色的奥迪停在门口,朝她按了下喇叭,她走近一看,是张陌生的面孔,这个书生气息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却一点也不呆板,他微笑的问:“季晓漾秘书吗?” “是的,请问你是?” “苏董事长让我来的,我叫陈柏尧,他们都叫我陈特助。第一次来总部苏董事长怕你不熟悉,所以就由我带路,请上车。” 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晓漾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拘束,去公司的一路上,她向陈柏尧问东问西的,他也一一回答,气氛很融洽。 陈柏尧带她来到56层,这一层已经将上层打通,和57层并成一间,用作董事长办公室。电梯正对着的就是晓漾的办公区,一步迈上去是软软的地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的桌子很整洁,只有一部雪白的mac一体机和一部无绳电话。实木的桌面纤尘不染,文件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边的红木文件柜里。 全落地玻璃的墙面,靠近点看,晓漾差点手心冒汗。陈柏尧笑说:“你以后习惯了会爱上这里,风景很美。” 旁边是两扇欧式实木大门,推开略费点劲,打开后晓漾也是大开眼界,映入眼帘的竟似一片白雪皑皑,所有一切全是白色的,办公桌椅、沙发、连铺满整间的羊毛地毯也是。晓漾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不禁感慨,这里的保洁人员还不得疯了啊?真是腐败。 “首先,就是保守公司秘密。做好日常安排工作,分类整理董事长的办公室文件,注意是在他离开以后,或者来办公之前。手机要保持24小时畅通,不可以拒接或漏接,有工作需要要随传随到,假期也一样。” “安排好董事长的行程,你接到的预约或者拜访电话需要在适当的时间传达给苏董事长,注意,是适当的时间。” “董事长出差你必须随行,并准备好一切工作需要的文件和苏董事长的个人用品,这个以后我会带你去58层苏董事长家的衣帽间给你做详细解说。 “整理和汇总各部门交上来的文件,你必须登记和存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会议材料一定要写的漂亮,不止文笔,还有内容。这个可能会比较难,但是还请你多努力。”陈柏尧流利的介绍。 晓漾被他说的有点招架不住,心想这可比伺候苏易昊曲多多复杂多了,保不定做不了一个星期就被大boss给fire了,这时候陈柏尧才来一句:“先开始就这么多了。” “先开始?”她不觉得这些短期内能消化掉,陈柏尧一眯眼:“根据苏董事长的指示,日常事物和文件管理是初步的要求,接下来你可能会协助组织召开董事会议,参与讨论公司的重大事项,审查和监督公司的运营计划以及验收结果,替苏董事长处理好媒体等公共关系,也要定期审阅报表以向苏董事长汇报......” 晓漾觉得像是回到高三那年的新学期计划课上,老师洋洋洒洒的在黑板写下新一年的学习计划,也是这样铺天满地,砸的自己头晕眼花,心里直呼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不是特助的工作吗?那你呢?”晓漾觉得她的工作似乎有些过分全面,她不禁质疑陈柏尧,但是他却一抿嘴,坚定的望着她:“我还在这里。” 临近九点,苏易晟随着‘叮’的电梯铃声,出现在晓漾面前。几天不见,他依旧是那副玉树临风、气定神闲的样子。 “怎么样?小陈和你介绍过了吗?” 季晓漾只是觉得今天的他往常有点不一样。想来是因为上学怕老师、工作又怕上司的连带关系,导致她平时耀武扬威的气势一下就被扑灭了。她只是礼貌的微笑:“陈特助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了,苏董事长。” “很好。”他很满意她的职业素养,“给我来一杯咖啡,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忙着和设计封面的q联繫 稿子还是赶出了了 老公回来了 我不能被他发现 。。。 ☆、生活是甜的 第20页 晓漾暗无天日的董秘生涯就是从这句话开始拉开帷幕,如果说从苏易昊的小公司跳槽到久米是上了一个高度的话,那么从久米再提升到晟世集团的总部这个高度就是上了十个还不止。 她自从大学毕业就再没用过英文,除了看美剧。来个越洋电话她都恨不得来个软体给她在线快翻;各部门交上来的文件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那叫一个种类繁多,闻所未闻。得,她季晓漾克服万难先整理后备份,再找个好时机给董事长送去;她草拟的文字材料苏易晟更是看不上眼,直接交由陈柏尧代为处理,练笔一个半月后苏易晟才勉为其难的看了她的‘作品’,而同时陈柏尧依然代为处理。 晓漾一开始总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实木大门,仿佛能将满腹怨念穿透过去,但是转念一想,人家也是为了帮自己,别总是意气用事了,算了,收回怨念脑电波,本姑娘这回就轻饶了你。 时光总是像飞驰而过的骏马,转瞬即逝。迎来又一年的新年,晓漾做董秘已经超过三个月了,她感觉有点难以相信,居然可以在这个难以捉摸又朝督暮责的大boss身边熬过这么久的时间,真是个奇蹟。按陈柏尧描述的,苏易晟似乎很满意她的办事效率和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而对于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安排,可能因为是女人,总体乃至细节处都能见到她的独具慧心,他经常不吝啬夸奖她,仅在陈柏尧面前。 但是,做秘书的,你就算做了一百件对的事情,领导也会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而推翻了其他九十九件成功所做的努力。 那天上午晓漾特别忙,整理文件的时候接到一个万源银行行长的宴请电话,她一时没来得及记录,转身却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苏易晟甩个电话来把她狠狠教训了一顿她才想起来,严厉的口气季晓漾现在想起来都是不寒而慄,当时更是隔着手机就把她训哭了,心想,太狠了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骂人都不留活路。 这天苏易晟又语气不悦的在办公室给晓漾一个电话,让她进来一下。晓漾顿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推开两扇门,踏在软和的羊毛地毯上,像是浮在云端般的不真实,苏易晟坐在办公桌前,微皱眉头,看着她。晓漾有点紧张,但是还是抬起头:“有什么指示吗?苏董?” “你的这篇晟世集团与c市记者见面会的讲稿,是自己写的吗?” “是啊。”她心里暗想,难不成是写的不错要来表扬我吗? “简直是一塌糊涂!”苏易晟已是很不悦,“三个月了你就这点水平吗?” 期待落空,晓漾还被狠批了一顿,嘴角一撇,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自言自语:“我觉得还不错啊,比陈柏尧的也差不了多少嘛。” “你在说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我会努力改进的,我拿回去继续修改。”晓漾一本正经的走过,想要从桌上抽走灰色的文件夹,但是它‘啪’的一声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压住,“这个周末我会给你安排个导师,你自己好好听着点儿,知道吗?” 这个苏易晟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哪有老闆还给打工仔找课外辅导的?他有没有搞错啊?心里感嘆了几秒钟后,晓漾回答说:“好的,谢谢苏董。” 过了两天已经是周末,星期六一大早,晓漾就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怕老师来了没什么好招待的。家里很久没人来过了,她又辛勤的做了一次大扫除,小小闺房真是纤尘不染。终于一切准备就绪,门铃响了。 她笑颜如花的打开门:“你好!”待看清来人后,笑容却凝固在脸上,瞬间凌乱了。原来是苏易晟,他怎么来了? “怎么,不请你老师进去吗?”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急转直下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老师?”晓漾不相信是真的,看看他身后,真是空无一人。亏她还准备了这么久,以为是个帅哥,或者是位美女,没想到居然是他?唉,真是白忙了。 “还有人比我更适合指导你吗?你哪篇文稿写出来不是给我的?”苏易晟轻推开她,自顾的走进来,“不错,整理的很干净嘛。” 晓漾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门关上,跟他一起走到客厅的餐桌前,淡雅的餐桌擦的光可鑑人,桌上还有一盆迷你康乃馨,粉色的花朵攒积在一起,真是活泼有生气。 “你喜欢康乃馨吗?”他问。 “不是啊,我喜欢有根的植物,花瓶的鲜花容易凋零,不好。”晓漾拉开椅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说,“请多多指教了,苏老师。” 他也拉开一张椅子,靠近她坐下来。苏易晟教的很用心,她听得也很仔细。午后的时光静静地流淌,仿佛回到高中那年的暑假,那个大学生哥哥的耐心教导,他的声音清朗悦耳,脸上不时的露出微笑的赞许,神情认真专注,让人心里不禁痒痒的浮想翩翩。 真是感触良多,没想到苏易晟还有这样的一面,孜孜不倦又很循循善诱,不得不承认之前她的文稿在修改之后,确实提高了不止一点点。除了对公司不断加深的了解,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文稿中规中矩,没什么力量。 苏易晟觉得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窗外天色也渐渐变暗,于是起身,说:“我等会儿约了几个朋友,该走了。” 第21页 晓漾看着他走到门口,突然说:“等一下。”于是跑去客厅,很快又跑回来,“给你。” 苏易晟低头一看,红色的一大罐mm豆,他说不用了。结果晓漾却说:“本来就是招待老师的,你看买了这么多。今天教的这么卖力,送你的。生活总要有点甜味才好。” 他真的收下了,坐进车里,把它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那么喜庆可爱,就像是季晓漾坐在那里,他抿嘴一笑,发动了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拔了牙,好痛。。。爸爸最近住院了,祈福他身体健康。 ☆、葬在纳木错 名师指点过后,季晓漾的文稿水品确实有显着提高,很多时候苏易晟看完了都是闷不吭声,虽然未置一词,但是比以前动不动就摔本子强多了。她总结了一下,什么写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顺着领导的意思,按他喜欢的那种风格写。想到这里,她真是嗤之以鼻。 “季秘书,你进来一下。” 大白天的果然不能说人,季晓漾整理了下裙摆,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苏易晟双手环胸,侧过的座椅正面对着巨大落地玻璃的墙面,他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景象,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事情。 “苏董。” “嗯,你安排下行程。明天,是我们在墨竹工卡贊助的希望小学的落成典礼,待会儿帮我理出一份致辞。”苏易晟转过身来,吩咐她。 “墨竹工卡,是在西藏吗?”晓漾似乎在地理杂志上见过,“我也随同你一起去吗?” “不用。”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她的语气里全是诚恳。 “你可以吗?”他似乎很怀疑她瘦到不盈一握的小身材。 “我可以克服。” 苏易晟见她语气坚定,便不再多说,点头同意了。 飞机越过漫天冰雪的起伏山峰,平稳的降落在拉萨的贡嘎机场。二月末的西藏,低海拔地区已近初春,阳光强烈的像水一般从天下倾泻下来。晓漾穿着厚厚的外套,走下飞机。这次随行的人数不多,当地已经有三辆大排量的大切诺基在远处迎接他们了。 山路崎岖加上高原反应,晓漾其实隐约有些不适,身体又没有好到和车里其他人一样若无其事,苏易晟坐在她身边,轻抚她的背部,吩咐司机慢一点,让她觉得有点感动。 当地的大人们和小朋友们夹道欢迎他们的到来,一张张红扑扑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欢迎的笑容,晓漾都快被这种氛围感动哭了,她平时也常为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捐款捐物,但是,来希望小学,这是第一次。 现场布置的很热闹,简陋却能看出大家是尽了全力,想要把这次落成典礼办到最好,苏易昊和当地的领导都站上主席台,双方简单致辞之后,一起剪彩。现场是爆竹声响、热情欢呼不断。 一切仪式最后在十点结束,按行程安排他们将会在接下来的参观结束后,就要坐飞机离开这里了。晓漾捨不得孩子们,小朋友给她和苏易晟都带上了红领巾,苏易晟也是微笑着和孩子们说话,询问他们都还有什么样的需要,仔细的聆听,也心疼的摸摸他们的脑袋。季晓漾觉得这次似乎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苏易晟,温暖、和蔼,还有点大爱无疆的味道。 待季晓漾把自己带来的文具和零食派发给孩子们之后,大家都准备要离开了,她看着高大黝黑的jeep,想起刚才晕车的不适,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苏易晟却把她拉上前排的座位,吩咐师傅自己来开就可以了。 距离拉萨只有70公里,车子沿着拉萨河一路前行。他开的不快,拐弯和减速的时候都非常小心,晓漾虽然仍旧有点晕,但是见他这样照顾自己,心里不是不感激。 “谢谢。”晓漾只想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 “难受的话告诉我,待会儿我会在河边停一下。”他拨通手机吩咐另外两辆车先走,他休息一下就跟上。 苏易晟把车停靠在河边一处水葬台附近,走下了车。晓漾其实早就坐不住了,于是也跟着下车,深吸一口气,还是晕。 他们沿着铺满石子的路慢慢走到河边,苏易晟作势便要坐下,晓漾忙急着在包里找纸巾给他,他说不用了,便直接坐在石子地面上,晓漾见他这般随意,自己也跟着一起坐下来。 拉萨的天空,多用任何修辞都显得矫情,晓漾只觉得它湛蓝透亮,仰起头,它更像是倒映在苍穹中的大海,蓝的一望无际。 “你去过纳木错吗?”他沐浴着高海拔的阳光,悠然惬意的问。 “没有。” “来回估计八个小时,不然我真想过去看看。”他看着眼前纯净奔流的拉萨河,似乎是在看着纳木错,“它是离天最近的湖。” “嗯。”晓漾应声。 “真想死在那里。”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然骨灰洒那也行。” “胡说什么啊,大白天的。”她真是受不了。 “这里的人一点儿都不惧怕死亡,他们有信仰。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信仰,就跟死了没两样。三年前做移植手术时,我才明白的道理。” 晓漾诧异的转过头,在思考他说这话的真实性,这么大事怎么从来没听苏易昊提过?苏易晟见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笑的很坦然:“我比母亲还早两年发现有肝癌,手术在台湾做的,请了国外的医疗团队,手术很成功,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22页 苏易晟,你心里素质要不要这么强啊?要是她季晓漾生了病,不把家里人弄的鸡飞狗跳的她就没一点儿安全感。 季晓漾的鼻子酸酸的。她向来心软,最怕听到什么生死离别的故事,肝脏移植成功也不代表没有任何隐患。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他的了解也是日益加深,这个时候,她已经做不到像初识他时的于己无关了。 “那现在呢?你怎么样?”她有点担心。 “挺好的。有些人一年不到就复发了,但国外也有超过四十年的例子。”苏易晟觉得自己随口聊聊的话题,似乎给季晓漾带来不少压力,大概是在西藏这样纯净神圣,民风淳朴的地方,人比较容易松懈自己,做些有感而发的事情。“行了,不说了,走吧。”他起身离开,想结束这个话题。 季晓漾忧心忡忡的跟在他身后,一脸的愁云密布。 “不至于,我不是挺好的。”他最见不得有人担心自己,但是现在看见她这样紧张自己,心情反倒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想写。。。我真的不想写虐文。。。我真的不想写虐文。。。 ☆、爱在萌芽 回到c市后,季晓漾竟是辗转难眠,躺在床上,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里,她瞪着双大眼睛就是睡不着。厌烦至极,于是又爬起来打开床头的一盏檯灯,半坐着靠在床头,滑开手机解锁。 手机照片夹里是和孩子们的相片,她一张张的滑动着欣赏,眉头舒展开来,看见童真淳朴的孩子们的笑脸,也忍不住嘴角微扬。画面停止了,她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并没有下一个动作。 画面上的是苏易晟,他半跪着搂着一个藏族的小女孩,微笑的凝视着她,小女孩正在给他系红领巾。苏易晟的笑容有着从未见过的柔和,目光更是清澈湛亮,像是拉萨的天空一样迷人。晓漾竟看出了神,她很久,竟然一动未动。 等到手机自动锁屏,她才反应过来,有些的心虚的放下手机,搁回桌上。关上檯灯,又躺回温暖的被窝里。 苏易晟不经意的几句话困扰了她许久,这几个月以来,苏易晟可谓是谦谦君子,工作上对她是格外开恩,没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他基本上都是挺平易近人的,出差随行的日子里,除了出于礼貌的帮忙,再没有其他。几次考量下来,晓漾渐渐的放松了戒备,将他划入安全范围内,曾经的出言不逊和油嘴滑舌都暂时清零。 今天的一番话更是转变了她的看法。一个人,再成功再完美,终究是个凡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并不代表他没有七情六慾。也许,他有痛苦和寂寞的时候,只是不愿与人提及,宁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让坚不可摧的面具掩盖着自己,她居然有些同情他。 转念一想,自从提升为董秘以来,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休息过了。她每天就是围着苏易晟打转,休息日也是拿来为工作充电,最忙的时候一周只打一通电话回家,她与之前,真是捨弃了很多,包括苏易昊。 那次你侬我侬的戏码上演过后,苏易昊真是再也没有联繫过她,她也没听到他和凌雁冰结婚的消息,只是有时候苏易晟会回老家看望母亲,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体每况愈下。想到这里,她也不禁有些担忧。 她不知道苏易昊会不会是真的死心了,或者他仍然在期待着什么,但是这些都与她无关了。他们之间曾发生过那多么的事情,已经回不去最初的单纯美好了。或者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亦或是对苏易昊。之前,她以为苏易昊只是单纯的爱凌雁冰这个人,所以,心里最多的还是替自己惋惜,为他们祝福。现在知晓这一切之后,她反倒不觉得可惜,只觉得曾经对彼此都不够坦诚,现在他的做法对凌雁冰来说又是极不负责任的。 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想看到的,但是反过说,如果他们在此之前就互相袒露真心,这段感情又禁不禁得起来自家庭的反对,和母亲的含恨而终呢?也可能最终只是不欢而散。 多想无益,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吧,明天就去找海洋,她对自己提起过,有个大学同学想见见她,或许她真该去相亲了。 下定了决心,就没有更多杂念,她很快就睡着了。 苏易晟像往常一样,九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他吩咐季晓漾:“来杯咖啡。” 但是五分钟过后,他盯着桌上这杯汤色碧绿的杜仲茶,眉头紧锁。 “换杯咖啡来。” 季晓漾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居然一反往常的唯命是从:“咖啡对身体有害无益,这个适合你。” “季秘书。”他心里闪过一点期待,“你是在关心我吗?” 晓漾倒是一脸的坦然,“下属关心上司,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 他笑了,“嗯,那我也可以不领情的,换杯咖啡来。” 她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要喝自己买去。”说完便气呼呼的大步走出去了,头也不回。苏易晟倒是有点不禁莞尔,他看着淡青色的哥窑茶杯,绿茶的碧绿汤面上升起裊裊白烟,浅尝一口,竟有丝回甘。 于是他打算今后吃早餐的时候,让家里的王妈准备咖啡。怎知第二天一早,咖啡被换成豆奶也就算了,竟然连他常吃的芝士土司都换成了清粥小菜,一向好脾气的他忍不住把王妈给喊了过来。 第23页 王妈见他一脸的不悦,仿佛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于是笑说:“昨天季秘书来过,她给了我一张清单,让我挑选上面的菜单做菜给你吃。她说过,你不高兴的话可以找她,有事她扛着。” 苏易晟笑了,又是季晓漾,自己随口说的话居然把她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与之前的刻意疏离相比,关系似乎是融洽了不少。他吩咐王妈继续忙自己的,便不再多说,低头喝粥。 这天,季晓漾像往常一样安排了苏易晟的行程,最后反覆强调今晚不可以喝酒,即使对方是苏易晟的老朋友——万源的行长周东奇。他只是应付的“嗯”了一声,他都习惯季晓漾天天这么唠唠叨叨的,表面答应,有时候背后还是我行我素的。 于是半夜三点季晓漾被一通电话吵醒,屏幕显示是苏易晟,她没好气的答:“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回应,她又问了一次,对方才懒洋洋的说:“季秘书啊,晓漾吗?” 他又喝酒了,真是气死人,自己这么糟蹋自己,季晓漾气不打一处来:“喝多了别乱打电话,我要挂了!” “我被警察抓住了,快来,接我。”说完了手机像是被人夺去了,手机那段传来正统又清冽的声音:“你好,这里是中新派出所,车主刚刚把车停在中新大道马路中间。你最好过来把他接走,不然我就通知交警大队过来按酒驾处理了。” 季晓漾一下被吓清醒了,她赶紧坐起来,说:“好的,我马上就到。” 于是急匆匆的套上外套和鞋子,抓上包包就飞快的出门打的,十五分钟后终于到了中新派出所,跑的她上气不接下气。 穿着深色制服的警察同志一脸严肃带她来到他的车前,说:“你是他太太吧?老公喝成这样你也不管管啊?” 晓漾本想脱口而出“谁是他老婆啊”,随即一想被人知道了晟世集团董事长出这种洋相,还是低调点好,于是便赔上笑脸:“以后会注意的,谢谢警察同志,我回去好好说他。” 两位人民公僕热心周到的帮她把苏易晟扛到副驾驶座位上,季晓漾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苏易晟,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把车门关上了。 她开车很小心,慢吞吞的。生怕弄花了这部手工打造的限量版豪车,免得弄到最后几个月的薪水都不够赔的。终于,车子以超慢的龟速稳稳的停在公司楼下,她喊了值班的两位伯伯帮忙把他弄了回去。 送走两位伯伯,晓漾还不忘记叮嘱他们今晚的事情一句都不要对外面透露。关上门,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她慢慢的环视着苏易晟的卧室,这是她第一次参观这里,房子设计的很简洁,一如既往的白色。天花板改装的全是玻璃镜面,现在是黑漆漆的一片连星星都看不见。以往她都是在楼下的客厅和衣帽间办事,客厅通往卧室的楼梯可是一层都没迈过。 苏易晟喝的醉醺醺的,领带勒的他似乎很难受,晓漾忙走过去,蹲在床边,轻轻的帮他解开领带。 他的脸因为醉酒,显得有些粉粉的,反倒叫人觉得可爱,双眼紧闭,睫毛挺长。蹙紧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在生着闷气。 季晓漾仔细盯着他的脸,觉得好神奇。她偷着乐,想把这张脸给拍下来,以此作为要挟。就在她还浮想联翩的时候,一只胳膊伸过来,一把把她给捞到床上。 她吓得捂着嘴快叫出来,苏易晟一只胳臂一条腿全压她身上,把她圈的死死的,不动弹。 晓漾见他没了反应,就试着用力推开他的手,却又被死死抱住,她又试图挪开他的腿,却撼动不了分毫。她急了,热出一身汗,伸手便去掐他的脸颊,疼的苏易晟直往她的颈窝里钻,弄的她酥酥麻麻的,痒得咯咯直笑,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着还是等他睡着了,再推开他好了。 等着等着,季晓漾的眼帘慢慢不支的阖上了,大半夜的弄醒她又一直忙到现在,也够累了。 再醒来已是满屋子的阳光。季晓漾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易晟还是一条胳臂搂着她,她低头看看衣服,还在。便松了口气,耳边却传来慵懒低沉的声音:“放心,我没把你怎么样。” 她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吓得她忙推开他坐了起来,站起身整理衣服。 “谢谢你送我回来。王妈在厨房,你让她给你准备吃的。”他懒洋洋的似乎不想起床,转过身又继续睡了。 “你下次要再喝成这样,别想打电话让我救你。”她撂下一句狠话就走,才不去厨房呢,给王妈看见了人家怎么想。现在才七点,她得赶紧回去换套衣服,出门太匆忙了,外套里面居然是一件粉色的卡通睡衣。被人发现还不得满城风雨啊,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被人发现。这个该死的苏易晟,害的她跟做贼似的,真是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加油!让苏易晟更有血有肉! ☆、告别单身公害 又是一天的紧张忙碌,下班过后,季晓漾像往常一样,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乘电梯离开了56楼。穿过大厅,走出晟世集团的大门,融入到神色匆匆的人群中去。 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显露出赶回去与一天不见的家人们分享晚餐的幸福,当然也有人像她一样,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小屋。 第24页 走出地铁站,天色已经渐黑,今天她什么也不想吃,没了往常兴致勃勃去超市买菜的热情,也不觉得飢肠辘辘,可能是因为天太冷,又或者是因为再过几天又是情人节了。 回到家里,一如既往的一片漆黑。她扶着墙,换下长靴,把衣服和包包挂好,就走到沙发那里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 风口呼呼的释放出热气,似乎让人的心稳定了一些。她慢慢的躺下来,轻声嘆了口气。太孤单了。又不能常往家里打电话,怕他们挂心,还有那些相亲找对象的老调重弹。 也不能找海洋,这个小疯婆子居然有人要了,现在甜蜜着呢,可没心情安慰她这个孤独的单身女人了。谁让她一直推託不肯去相亲,情人节落单了也怪不得别人。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正是海洋,不愧是好姐妹啊,心有灵犀。于是赶紧接起:“你终于想起我啦?” “瞧你这话说的,我前天不是刚打电话吗?” “嗯。你以前是一天一个,一个电话两小时,你看现在缩水成什么样了啊?啧啧,标准的见色忘义啊。” 海洋喜滋滋的说:“特殊情况嘛,你懂的。怎么啦?一个人寂寞了?所以我每次有好介绍给你,你就是不领情,都一年了,有什么放不下的?又不是分手。” “我没有放不下,不是太忙了吗?”她确实是所言非虚。 “那你明天有没有空呢?” “应该有吧?怎么了?”她想了一会儿,明天是周六,休息日应该没事。 “上次和你提过的,我大学的同学,他想约你。” “他见过我吗?干吗突然要约我?”她很不习惯陌生人的邀约。 “我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了,他对你,那是一见钟情啊。”海洋又开始夸张了,“这个孙继阳,要条件有条件,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标准的顾家经济适用男啊!错过就真可惜了,特别适合你。” “好吧,就这个了。”季晓漾弄的跟菜市场买白菜似的。 “这样才乖嘛,宝贝。我这就去联繫孙继阳,他肯定开心死了。”海洋一得到她的同意,风风火火的就忙着做媒婆去了。 季晓漾又重新无力的躺回沙发。与其说她害怕寂寞,不如说,是寂寞让她感到害怕。最近和苏易晟走的太近了,近到分明有些什么在悄无声息的变质、混淆,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越是了解苏易晟,就越觉得曾经那个风流多情、咄咄逼人的形象在慢慢的淡化,取而代之的竟是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好感,甚至她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她不敢多想,既然苏家的两兄弟她都惹不起,那就赶紧想点办法摆正自己,该恋爱就去恋爱,该相亲就去相亲,单身公害总是惹得一身腥。 孙继阳把地点定在季晓漾公司附近的卡尔饭店。既然海洋把这个男人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还反覆叮嘱她一定要一击即中,仿佛是百年不遇的奇男子,她哪敢有丝毫怠慢?于是趁时间充裕还去沙设计了发型,自然微卷栗色的长发,弧度衬得她妩媚动人。换上亮眼的橙色连身裙,披着毛绒绒的黑色短外套,高贵却掩盖不住的灵动耀眼,化了点淡妆,印象满分。 等她走进了大厅,孙继阳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候已久。她美得有点让人无法忽视,在座的其他客人都把流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并不包括坐在她对面的苏易晟。 他只是抬眼看见了她,接着又把目光落在他身边的性感佳人身上。 她一惊,心想,他怎么也在这?对了,卡尔是他常来的饭店之一!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过随即就放松下来,这又不是在公司,她季晓漾的私人时间做什么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于是笑靥盈盈的对孙继阳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孙继阳见这季晓漾比海洋发给他的照片还要漂亮,自然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他满脸堆笑的说没关系,又唤了服务生过来给她点了菜。 季晓漾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她也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和相亲这种事沾边,今天既然来了,就要认真对待,也许这个孙继阳人是个不错的人,也说不定。 忽略对面的苏易晟,她很专心的和这个叫孙继阳的男人聊着天,从共同的好友海洋开始,聊彼此的大学生活,还有工作和生活中一些有趣的事,孙继阳虽然相貌平平,但是却挺幽默风趣,说起话来更是妙语连珠,逗得她咯咯直笑,和他聊天晓漾一点也不觉得闷,心想如果一定要谈,是这个人也不错。 他们点的牛排被端了上来,服务生退下后,晓漾发现苏易晟居然朝她走了过来,还停在他们这一桌前,礼貌的对着孙继阳说:“你好。” 孙继阳在房地产业打拼了两年,没少在杂志上见过苏易晟,这回头一次有幸见到本人,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他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忙站起来,说:“你好,苏先生。” “没打扰到你和我女朋友吃饭吧?”他真是出其不意,季晓漾真是被他一句话给噎个半死,边咳边找水喝。 “您是说,季小姐她,她是您女朋友?”孙继阳被急转直下的情况打个措手不及,他紧张的看着季晓漾,希望她来解释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季晓漾终于把这块牛肉给咽下去,她喘了口气,对孙继阳解释:“那个,别听他胡说,他开玩笑的。” 第25页 “晓漾,别孩子气了。”苏易晟差点没把她给气晕,他对孙继阳说:“那天我喝多了惹她不高兴了,今天就想这个法子来气我,真是没办法,我惯的,真是不好意思。” 孙继阳的脸是青一阵红一阵的,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居然差点还惹到了苏易晟,他以后还想不想在这行混了?心想,还是先走为妙吧,这个海洋,乱牵什么红线呢?人家都有主了,真是乱来。于是对他们说:“没事,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啊。”急急忙忙的收拾了随身的东西就离开了,临走还不忘去柜檯把单给买了,速度之快,连让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到最后她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苏易晟:“你有毛病吧?” 苏易晟只是看着她灿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季晓漾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气得站起来就要走,却反被他一把拉住,“别走啊,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吧。” 这个苏易晟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坏掉了,棒打鸳鸯不说,还想挑战她的底线吗?于是恶狠狠的说:“不打扰你和情人烛光晚餐了,董事长。” “她是我的主治医师,有事要和你说的,季秘书。”他拉过季晓漾,走回美女的身边。 季晓漾一听是医生,脚下也有些迟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下坐好。苏易晟又重新帮她点了份牛排。 对面的这位美女可谓是冷艷性感,眉眼见尽是风情万种,哪里有个半个医生的样子,她只觉得好看,都忘记要问什么了。 美女轻启朱唇:“认识你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这女人害的她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水给喷出来,反差太大了吧。 苏易晟只是轻笑,他似乎习惯了她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说:“下属面前,好歹给点面子。” 美女只笑不语,一双杏眼打量着季晓漾,上上下下的似乎像在研究什么罕见的宝贝,弄的季晓漾是坐立不安,她终于说:“你好,我是凌菲,他的老友兼主治医师。” “第一次见面,你好,我是季晓漾,他的秘书。”晓漾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你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认识。”苏易晟仿佛想起来什么,“那次的电话是你接的吧,凌菲?” 凌菲似乎想起什么,沖季晓漾一笑,“苏易昊订婚那天晚上,来电话的小姑娘,就是你?” 季晓漾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看着凌菲,又把目光转向苏易晟。那天她是第一次找苏易晟谈条件,而且她还以为他们晚上在一起... “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凌菲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苏易昊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啊!什么,哪有这么年轻的妈啊,还生了两个孩子?季晓漾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他,想想还是别辩解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在想不干不净的事情。 苏易晟又说:“怎么,想找男朋友了?” 晓漾一副‘你少管’的表情,但碍于凌菲在这,也不好意思发作,便答:“你不都看见了,现在被你搅黄了。” “你跟前就有个挺好的,”他仿佛很认真的说,“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懒得跟他说。 一旁的凌菲只是看好戏,她只是觉得苏易晟和往常不同,不正经也有个度,尤其他不会拿这样的事随随便便和一个女人开玩笑。今天这样,她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你说说看,哪里不满意。”他洗耳恭听。 “年纪太大了有代沟。” “人家还有差五十岁的忘年恋。” “你太有钱了没安全感。” “钱全交给你管不就行了。” “你严肃刻板没情趣。” “油嘴滑舌的男人最花心。” 你一句我一句的牛排都快吃完了,凌菲真是佩服这对无聊的男女,她能挑出他这么多缺点,他居然也能一一驳回,真是一对活宝。 终于战火休止,晓漾才想起来正事,她想了解下苏易晟的身体状况,无论出于工作上的考量,还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她都很想知道。 凌菲也从精巧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给她:“这是联繫方式,你可以打这个手机号。听苏易晟说过你调整了他的饮食方式,这点做的很好,还有注意休息,最好是不要饮酒。他有定期的检查,目前情况还算稳定,继续保持就好。你这个做秘书的,得多费点心了,毕竟,他一个人在这边,没个亲人照顾,总归是差点。” 责任感极强的季晓漾,最擅长的就是不负所托了,她说:“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想写成杯具,可是第一部是悲剧有点不大好吧?所以一直僵持着,先写点快乐的!继续加油吧! ☆、情人节 凌菲与他们闲聊了很久才告别,开着一辆别致的双门轿跑扬长而去。季晓漾准备搭地铁回去,苏易晟不同意,“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硬把她塞进车,送回小区。 到了楼下,她连谢谢都觉得多余,直接下车就要上楼,苏易晟看她一脸不悦,笑道:“都不请我上去坐坐?” “不好意思,太晚了,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她真是败给他了,搅黄了人家的相亲还若无其事的来做客,他以为她好欺负是不是?待会儿还要跟海洋解释,她真是头疼。 第26页 “我就说一句,”苏易晟看起来也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不要因为寂寞就随便开始一段感情。” 她转过身看他,他又说:“不然我赔你一个情人节,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她有点难以置信。 “对。” “你那天不要来骚扰我就行。”她说罢扬长而去。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球照常运转,太阳照常升起,还是一堆的工作等着她做,一切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街上处处洋溢着情人节的气息,连晟世集团的一些部门的女性员工桌上,出现一两束鲜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晓漾一直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安慰自己,直到回到自己的小窝,关上门。四下寂静,空无一人,终于禁不住哀嚎,好孤单啊! 给爸妈打了电话寻求了一点慰藉,快挂电话的时候还是被母亲笑话又是一个人过情人节,她挂了电话,心想,海洋这时候肯定在和男朋友约会,不能打电话给她,而且看着别人那么甜蜜,自己岂不是更心酸?终于还是绷不住大哭一场,连灯都不想开,不必照亮这一屋子的寂寞。 把泡面送进微波炉的时候,她家门铃响了,走过去打开门,一看竟是苏易晟,“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她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着他,模样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今天我特别想出去逛逛,一起?”他这个时候出现,还说出这种类似姐妹淘才会说的话,简直让她无法抗拒,但是她还是意志坚定的说:“不要。” “上次在夜市你不是恳求我带你逛逛的吗?借我的钱还没还呢。”他居然开始翻旧帐。 季晓漾这才想起那次在垦丁夜市的事,幸亏当时有苏易晟解围,撇开别的不说,还真得谢谢他。 “那些台币兑换后是多少,我还给你吧。” 苏易晟笑说:“钱就不用还了,就算陪我逛街的辛苦费吧。” 她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于是换上衣服,和他一起下楼。苏易晟在电梯里,突然问她:“你想像中的情人节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这样啊。” “我是指你自己的。” 季晓漾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很恶俗的,还是不要说了。” “要不今天我们来个角色扮演,我借你练手。” “这么好?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季晓漾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应该不至于,于是成交:“今天的事以后你一个字不许提啊。” “嗯。” 季晓漾觉得好激动好刺激,以前只有游戏软体才能情景模拟,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个真人,在这个单身的情人节里陪她玩真假情人的游戏,好像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等着她去做一样。 苏易晟开车带她来到铭亿国际广场。两人并肩走在奢侈品云集的精品区,一点也不像是来逛街的,因为季晓漾貌似对此很不感冒,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你想买什么?” “看看,你呢?” 她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忙说:“我饿了,晚饭还没吃呢。” 苏易晟看着她像只小馋猫似的,忍俊不禁,“那去买吃的吧。” “好啊。”她赶紧拉着他就离开商场,苏易晟在负一层的kfc买了一大堆薯条汉堡和可乐,季晓漾跑过来对服务员说全部外带,他不解,问她要去哪里吃。 季晓漾狡黠的笑了,她坏坏的说:“角色扮演开始了,你听女朋友的就行了。” 原来今天钮承泽的电影《love》情人节上映,季晓漾可是期待已久,她买了两张电影票,和苏易晟一起走进电影院。 刚坐下电影就开始了,晓漾一边静静的啃着汉堡,一边感嘆第一个一镜到底的镜头拍的真好,等看到赵又廷出场的时候,她又笑了,苏易晟你和他真像,一样的玛莎拉蒂,一样的洁癖,都是假洋鬼子。 苏易晟只是专注着看她,清瘦的脸颊已经不见初识她时的婴儿肥,头发恣意的披散在身后,有几缕遮住脸颊,竟颇有丝熟女韵味,大银幕的光透射在她的脸上更是衬的双瞳剪水,嘴角还沾了一丝沙拉酱,真是说不出的纯情蛊惑。 电影正播放到赵又廷和赵薇的一场吻戏,情节虽然狗血,但是这个吻却是情到浓时假亦真,季晓漾看的好陶醉,一旁的苏易晟却忍不住笑了,她生气了,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电影到了九点多才散场,季晓漾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这个情人节既不用独自一人,也不用躲在家里吃泡面,都要归功于苏易晟,虽然不情不愿的,她还是跟他说了声谢谢。 苏易晟说:“你不送点礼物给你的男朋友吗?” 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真不知道要买什么,苏易晟见她又慌又乱的样子感觉好好笑,便说:“如果你有男朋友,你会送什么给他?” 当然是织一条围巾给他了,季晓漾想都没想就说,可是现在又不能临时织一条出来,灵机一动,就带着苏易晟去商场,在专柜挑了一条深咖色纯羊毛的围巾给他,苏易晟今天穿着一件收腰的双排扣呢子风衣,搭配这条围巾,很是简洁历练。 第27页 他笑说这条围巾快抵到她一个月工资了。季晓漾满不在乎的说:“我对男朋友一向出手很阔绰的。” 两人于是又晃到铭亿广场,今天室外温度不高,说话都能哈见雾气,但是广场上依然还有情侣,成双成对的来来往往。 季晓漾出来的很匆忙,她的外套没有口袋,一双小手冷的通红,她拢着一双手哈了下气,又缩进袖子里去了。 苏易晟见她一双小手红红的,突然像是忍不下心,他慢下脚步,侧过身来执起她的双手,就拢在口边,暖暖的哈着气温暖她。 季晓漾起先是有些难为情,但是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居然显得那么自然,仿佛是两人常做的事,此时此刻,她像被他的温柔所迷惑,只是怔怔的望着他的手,那么大,那么温暖,掌心透进来的温度似乎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驱走寒冬里所有冰霜,快要把她融化了。这一刻,她竟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天荒地老。 “我的围巾松开了,能帮我系起来吗?”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她听闻便伸出双手去理他的围巾,个子差了点,她稍微踮起了脚尖,却看见他嘴角的一抹淡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说完他身后的夜空划过一排流星似的轨迹,璀璨的烟花随着爆裂的巨响瞬间绽放,耀眼的流金,五彩斑斓的映亮了整片天空。 他的吻就在瞬间落下,蜻蜓点水,仿佛连气息也感触不到,如同烟花一般的稍纵即逝,像是初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最近都在忙着修改以前的错字。调整居然花了两天一夜。我顿悟了,在工作和写作的时候,我怎么总是在做返工这类挫事呢?一定要改,每次上传前一定仔仔细细修正好才收工! ☆、百转千回 周围的情侣都被这漫天绚烂的烟花吸引过去,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苏易晟离开她的唇畔,眼里尽是无限柔情。他看见她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衬着这夜空的斑斓烟火,流光溢彩。 季晓漾几乎是怔住了,为这硕然绽放的惊喜,亦或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这个吻丝毫不带任何□,没有那一晚的缱绻窒息,仿佛他们是彼此青涩的初恋,那般小心翼翼。 她回过神来,抿嘴一笑,别过脸想缓释下尴尬。苏易晟却转身对她说:“做我女朋友好吗?” 季晓漾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她不明白他是入戏太深,随口说说的,还是心里真的这么想,不管是为了哪一种,她都没有理由说好,于是迎上他的眼,笑说:“不要。” 他被她拒绝,不怒反倒笑了,仿佛已经料到这个结果,自嘲说:“那我今天亏大了。” 晓漾被他的逗笑了,她觉得今天玩的有些过了,于是要求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到了小区楼下,苏易晟提出过几天的周末,可不可以麻烦她和自己回老家一趟,他母亲念叨很多次了,想再看看季晓漾,他已经推託了很多次,但是最近母亲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好,希望她可以去一趟。 季晓漾不假思索的一口就答应了,她虽然演技拙劣,但是为了他和母亲都能开心点,这点小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这次回程的路上,苏易晟的表情就不像上次中秋节回家时那般轻松了,季晓漾隐约能感受到他母亲的病情可能加重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安慰他的,只有努力扮演的逼真点,让老人家安心而已。 到了苏宅,家里只有苏易晟的父母以及护工和保姆,苏易昊不知道哥哥要来,还在公司上班。 他母亲比上次见到的要消瘦多了,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大概是见着大儿子来了。由他父亲和护工搀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 苏妈妈说话一贯的不急不缓,和儿子聊着天,季晓漾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苏易晟语气轻柔和缓,不似来时路上的神情凝重。其实父母生病,做子女的才是最心痛的,虽然他不说,季晓漾都能感觉的到他内心的煎熬,如果可以,真想替他分担一些。 吃完了晚饭,苏易晟和季晓漾准备离开了,趁夜路回去,明天还要谈合作案的事情,这个案子有些棘手,苏易晟没办法多抽出一些时间逗留了。 苏妈妈单独把晓漾叫进了房间,苏易晟对晓漾颔首示意她进去,季晓漾关上了门,慢慢的走到苏妈妈的床边。 他的母亲慈眉善目。曾经每当想到苏易昊和自己的事,她就会把他的母亲想像的十分穷凶极恶,想不到今天,他母亲居然会这样慈祥的面对着自己,真是令晓漾感到有些惭愧。 “季小姐,你觉得我们家易晟怎么样?”苏妈妈拉着她的手问。 “他挺好的。”季晓漾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形容词。 “我这个大儿子不像苏易昊,出生的时候,家里不像带老小那时候条件好,他爸又忙着局里的工作,脾气暴的很,我也是没时间照顾他,就是他奶奶给带大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季晓漾附和着,认真的听。 “可是他偏偏是调皮的要命,带着院里的孩子们到处捣乱,闯了祸回来他爸爸气得拿皮带抽他,我拦都拦不住,最后总是伤痕累累的也不认错,性子就是倔。” “但是他弟就好些,比他晚了几年出生,他爸又特别喜欢他,乖巧听话,一直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让人省心。” 第28页 季晓漾估摸着这个省心,可能就是指他的顺从和不叛逆,忽视自己的想法,譬如他和凌雁冰的婚事,从这点上来看,她还是觉得哥哥独自自主的个性比较让人欣赏。 “易晟这孩子,我当妈的知道,没外人看的那么强势,就是嘴硬心软。他要是生气了,你别拧着来,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嗯。”季晓漾心想,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跟他拧着来啊? “季小姐,你之前在易昊那里工作的事,我都知道。你跟易昊之间的事,不必说,我这个过来人清楚的很。我的小儿子藏不住事,那天你来吃饭,我就看明白了。” 季晓漾听完整颗心往下一沉,这个时候苏妈妈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晓漾顿时紧张起来,正欲解释,苏妈妈打断了她:“你不要紧张,季小姐。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你和我大儿子演这场戏,无非是为了满足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愿,我知道。” 晓漾别过脸,低着头,心里有些愧疚。这场戏被拆穿了,她除了尴尬,也感到十分的抱歉。 “看着易昊那样不快乐,后来我也想通了,所以这一年来,我也不着急拆穿,就让他和雁冰之间这么耗着,免得他们为我遗憾。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季小姐。” 季晓漾眼眶有些红红的,听闻后,她转过头:“您说。” “我应该活不了多久了。等我走了以后,无论最后你选择的是谁,我希望你能够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伯母,我跟苏易昊,我们回不去了。”她落下泪来,“我也没想过和他哥在一起,对不起。” 苏妈妈抬起苍白枯藁的手,轻柔的抹去季晓漾的泪水,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串珠一样流下来。 苏妈妈笑了,她说:“别怕,孩子。你给他们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我只求你,无论最后你选择的是谁,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能做到吗?” 她胡乱的点着头,哭声哽咽,她只觉得长久压抑的心情,就在此刻毫无保留的全部展露在一个人面前,而这个人,却是她一直害怕的,苏易昊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仔细研究和对比,前前后后好多失误。我很不想把苏易晟刻画成抢弟弟女朋友的形象,可是越写就越有这种感觉,怎么办?路过的朋友能给点提议帮个忙呗!先谢啦! ☆、不一样的苏易晟 回c市后苏易晟立刻召集了公司的高层开了场会议,结束后所有人犹如乌云压顶似的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季晓漾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日本temo的合作案,看把他们给郁闷的。 第二天,季晓漾像往常一样整理着合作案文件。五分钟前苏易晟的办公室神色匆匆进去了一位,气氛挺凝重的。果然,很快就听见苏易晟冷冷的声音:“出去。” 总裁面色惨白的走出来,晓漾同情的安慰他:“可能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他苦笑道:“日本那边又提出一定要控技术股,否则就取消合作,苏董又坚决不同意。你让我怎么谈?我直接就跟苏董说了,谈不下去。” “您别拧着来啊,跟其他两位副总再商量一下,说不定有解决的办法呢?”季晓漾说。 “只能这样,走了啊。”他无奈的摇头,乘电梯下楼。 季晓漾送文件进去的时候,苏易晟正坐在办公桌前,他大约有些烦心,单手支持着额头,在看总裁刚刚留下来的报告。见她进来了,苏易晟开口说:“你让小陈过来一下。” “好的。”季晓漾也不便多说,关上门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陈柏尧就到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淡定,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他们谈什么谈了这么久,季晓漾抬手看了下腕錶,都快三个小时了。想来他们也渴了,于是沏了一壶茶,送了进去。 一进门,他们仍然在讨论工作,只听见苏易晟很坚定的说:“到日本我们可以不控股,但是到中国必须是晟世控股,这点我亲自和他们社长谈。至于刚才我说的技术转让费的问题,这个就交给你和小汪去谈,务必做到最终让他们取消技术转让条款。” “好的,苏董。”陈柏尧的回答简洁明了。 “季秘书,”苏易晟突然叫住她,“跟temo株式会社联繫下,我们明天去趟日本。” 到达日本已经两天了,还没到樱花盛开的季节,气温和中国一样低。temo株式会社这边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负责接待的人员也非常的客气。但是苏易晟见到社长后,似乎并没有立刻谈判的意思,据翻译人员描述,他这次过来只是见见他们社长,交个朋友而已。这个举动令季晓漾有点不太理解。反倒是追随他多年的陈柏尧说:“苏董是在观察他,你不用担心,他们看中的是中国的市场,跟晟世的合作也是他们要求的,自然会主动要求谈判。” 果然第三天temo那方就请求商讨控股的问题。季晓漾和陈柏尧也一同参加了会议。苏易晟的立场很坚定,他坚持在中国,是由晟世集团控股,否则,就取消以往和temo的一切合作,并利用价格差打压temo的同类型产品,并扶植temo的竞争对手在中国发展。 第29页 这一场谈下来,对方有点蒙,他们当下并没有做出回应,第一场谈判差点谈崩了。季晓漾不太懂其中的玄机,她觉得有点悬,但是看看苏易晟和陈柏尧两个人老神在在的吃着寿司喝着清酒,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又更加迷惑了。 之后的谈判temo那方代表已经有些动摇了,但是他们仍不甘心放弃在中国的控股权,苏易晟说,如果让日方控股,他们是否能像晟世一样拥有中国广大的用户平台和政府的支持,尤其是政府支持这点,temo肯定没有晟世来的得心应手。 苏易晟以软硬兼施的策略最终与temo株式会社达成了协议,他表示今后合资公司的利益,该属于temo的部分,他们分文不差。季晓漾紧张了三天三夜,终于在苏易晟签下大名的时候松了口气。 这一仗打的漂亮,季晓漾更是大开眼界。她平时只觉得苏易晟总是无所事事,出席些公开场合,董事会上定个大方向,重要决定拍个板而已,今天算是目睹他小试牛刀的展露□手,说实话,还挺让人崇拜的。 不过她也挺贊同海洋的说法,这种绝顶精明的商场老手,她还真是惹不起,免得哪天被他吃光抹净了连骨头都不剩。 苏易晟留下陈柏尧在日本继续谈判技术转让的费用问题,就带着季晓漾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定的是头等舱,苏易晟估计是太累了,飞机还没起飞他就先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心情好,整个人放松下来的缘故。季晓漾唤了空姐给他盖上了羊毛薄毯, 季晓漾坐在他对面。长舒一口气,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她不禁想,她只是个秘书跟前跟后也没做多少工作都这样辛苦,苏易晟还得想着谈判的事,肯定比她更累,况且母亲的病情他一直挂在心上,没心力交瘁已经算他内心强大了。怪不容易的,她觉得。 三个小时以后,飞机稳稳地降落在c市国际机场。一下飞机,苏易晟就接到家里的电话,那端似乎是十万火急,他面色凝重的挂了电话,对季晓漾说他现在要回去老家一趟。 季晓漾马上预感到可能是他母亲的事,她对苏易晟说:“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苏易晟没有拒绝,他让来接机的师傅把车钥匙给他,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季晓漾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劝他还是让司机开车比较好,他很固执的拒绝:“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 季晓漾生怕他出事,心想还是上车好有个照应,于是赶忙上了车。跑车引擎轰鸣,扬长而去。 一路上季晓漾真是心惊肉跳的,这个时速也不知道被高速摄像了几次,罚单估计得有一摞了,她几次轻声劝他慢一点,但是苏易晟只是回答她:“我曾是职业赛车手。” 终于两小时后就下了高速,经过收费站的时候,手机响了,苏易晟按下蓝牙。 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季晓漾看出了他的异常,她替他接过收费员递过来的零钱,轻拍他一下,见他只是一愣,很快就轻踩油门驶出了收费站。 季晓漾估计猜到些什么,她很难受,却不敢落泪,怕影响到苏易晟。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滑入高架的长流中穿梭,但是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凌雁冰的父母和苏易昊都已经到了,大家的眼眶都红红的,整间房子都笼罩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氛围。见苏易晟到了,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季晓漾走在苏易晟的身后,她强忍着不要流泪,但是当苏易晟跪在母亲床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就在三天前,这位和蔼的母亲,还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那样慈祥,不带一点怨怒,轻轻的拭去她的眼泪,恳求她一定要给大家一次机会。而她现在,就静静的躺在这里,气息全无,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安详。 苏易晟一直跪在那里,他并没有哭,也不见他落泪,只是盯着母亲看了许久,却不发一语。仿佛是想把这最后一幕深深印刻到脑海里去,铭记他母亲最后的样子。 苏易昊和父亲走过去拉他,他也不起来。僵持了很久,大家都暂时离开,只剩季晓漾在他身旁。直到医院的工作人员上门,通知他们要将遗体抬走了,他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妈,我来晚了,对不起。” 她听了只觉得心口攥痛,仿佛他的悲伤无处可说,却是铺天满地的向她袭来,医院的人已经将母亲抬走了,他还是跪在那里。 她来到他的面前,靠近他,伸手缓缓地把他拥入怀里,渐渐的收紧,想要给他哪怕一点的安慰。她能感觉到他居然全身都在颤抖,这种难以察觉的细微,她刚才根本没看出来。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说:“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再忍了。” 苏易晟仍旧一动不动,泪水却浸湿了她的衣裳,她第一次见他流泪,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令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nnd,把自己写到飙泪,文笔不够,真伤心,还要继续努力! ☆、不再让我孤单 季晓漾一直静静的拥着跪立在床前的苏易晟,直到他终于有些松懈,卧室的门也在此刻打开了。 苏易昊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说:“大哥,爸让您赶紧过去。” 她的手一松,苏易晟就撑着床沿,站起来了,跪得时间有点长,猛然间似乎摇晃了一下,季晓漾连忙扶着他,苏易晟却对她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第30页 她哪里肯,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让人很担心,虽然此时他的表情是冷冷的漠然。他对苏易昊说:“送晓漾回去吧。” 苏易昊点头表示同意,但她仍是不放心,对两人说:“既然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先离开了。易昊你不用送我了,陪着大哥先过去吧。”话说完,拿起包包,简单的和大家告辞后就离开了苏宅。 出门拦了一辆计程车,趁着夜色清冷,匆匆离开了这里。车子刚刚行驶到熟悉的家门口,她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父母亲了,对子女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今后她可得好好珍惜父母健康的日子,平平凡凡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幸福。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发了,公司这边还有需要她负责的工作,每一天虽然很忙碌,但是空暇时间,她总是不经意的望向苏易晟紧闭的实木大门,都两个星期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好一点。 和苏易晟通话多半是为了公事,他声音里似乎有些疲惫沙哑,只是对季晓漾说自己下周一就回来,这边没事,他很好,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季晓漾也给苏易昊打了电话,他的声音里已没有往常的轻松愉悦,淡淡的诉说着心情,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倦怠,母亲的葬礼办的很安静,她生前就不喜欢喧闹,死后也是一样的清雅僻静。快挂电话的时候苏易昊对她说:“我哥这些天似乎不太好,你在那边能不能替我多照顾着点?” “他怎么了?”季晓漾有点担心的问。 “脸色不大好,不像是感冒,却好像在低烧,犟的很,这边刚结束让他休息两天也不肯,非得过去。”苏易昊很心疼他,却也没辙。 “嗯,你放心,我会的。” 季晓漾挂了电话,就立刻打电话给苏易晟的司机,得知师傅早已接到苏易晟的通知,开车过去接他了才放心。那天晚上他开车回去的时候,真的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一向冷静自制的苏易晟也有这样丧失理智的一面,挺让人害怕的。 苏易晟周一居然按时出现在九点的高层会议上,两周不见,他真的憔悴了很多,瘦削的脸颊更显得轮廓分明,紧抿的唇线透出一线寒意,只有眼神仍是一如往常的犀利,总裁和其他部长先后向他汇报了这两周里完成的一些工作,他只是在听,未置一词,很久才回应个嗯字,其他人看他面若冰霜的样子都是噤若寒蝉。 终于熬到会议结束,所有人走出会议室都是如释重负,季晓漾也一样,她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冰冰冷冷的,有一种旁人无法靠近的彻寒。 她只不过是个秘书,和他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密,加上现在他又像个大冰块似的,弄得季晓漾连安慰他的勇气也没有,她只能像往常一样端来一杯热茶,想缓释一下他的冰冷。 靠近他的时候,他仍在低头看文件,季晓漾忍不住问:“你,还好吧?” “怎么,我看起来不太好吗?”他抬眼问她,目光因为消瘦和疲惫显得更加深邃,她心跳加快,说:“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休息一会儿,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她说的是真话,任谁都能看出来,又不是只有她季晓漾一人而已,谁都承受不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即便是他,神一样坚不可摧的苏易晟,这时候,也不过是个凡人,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而已。 她的怜惜和关切之情全写在脸上,苏易晟看着她,似乎有些动摇,良久,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说:“我待会儿就回去休息。”季晓漾终于松了一口气。 六点了,季晓漾收拾完手头的东西,准备上楼探望一下苏易晟,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休息。电梯的密码是熟悉的2020,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她觉得挺可爱的,因为读起来仿佛是爱你爱你。 她走进客厅,看见王妈正在收拾厨余,桌上的饭菜像是刚刚做好,摆放的整整齐齐,于是便问:“他还没吃吗?” 王妈一脸担忧的样子,看到季晓漾来了,忙说:“季秘书,苏先生他说胃口不好,吃不下,连筷子都没有动呢。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先生中午也只是喝了一碗汤而已,吃那点怎么行啊?” 她真是身兼重任,这个时候了,也就只有硬着头皮上。她对王妈说:“您放心,交给我吧,您赶紧先回去吧,回头天黑了我不放心您。” “嗯,那谢谢你了季小姐。”王妈每天也只是在用餐时间过来备好饭菜,家里的小孙子还等着自己回去呢,这时候就谢过晓漾,自己先离开了。 季晓漾抬头看了一眼旋转阶梯的尽头——苏易晟的卧室,深吸一口气,就轻轻的走了上去。 推开门,就看见苏易晟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似乎在休息,季晓漾怕惊醒他,就蹑手蹑脚的绕到另一边,动作很轻,但他还是醒了,眯着眼睛看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季晓漾回答说:“苏易昊他很担心你,叫我多看着点儿。” 他扯出一抹淡笑,说:“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把饭吃了我就回去。”她居然和他谈条件。 “我现在不饿。” “那我就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回去。”她看不出来还挺倔。 第31页 苏易晟拿她没办法,说:“我真的吃不下那些。”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她还是不依不饶的。 “白粥,水很多的那种。”他终于拗不过她。 季晓漾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可是等她跑下楼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上哪去弄这种东西?还不如自己做来的快。于是又跑回厨房,淘米煮粥。 厨房的吊灯散发出鹅黄色的光晕,懒洋洋的洒在餐桌上,趴在这里等粥开的季晓漾昏昏欲睡。小火熬的粥终于开始米香四溢,她起身走过去,掀开砂煲盖,慢慢的搅动着一锅粥,最后,她舀起一小碗,放在桌上,准备喊他过来喝。 进去的时候,苏易晟已经睡着了。似乎睡的极不安稳,眉头蹙成一个结,像是解不开的忧愁烦心。她慢慢退了出去,回到厨房,把刚刚的粥端了上来,放在他的床头。 碗放稳之后,她就一直那样蹲着,正对着他的脸,离得这么近,都能闻见他身上混合着菸草和香水的气息。他依旧皱着眉心,下巴居然生出了绒绒的鬍渣,看着让人心疼。 她真的是情不自禁,手就那样伸过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头,想把那里熨平,但是指尖却传来滚烫的触觉,没等她反应,他就睁开了眼睛,吓得她忙把手给缩回去,说:“粥好了,快喝吧。” 苏易晟掀开被子坐起来,居然是衬衣西裤,穿戴得整整齐齐,季晓漾真是见识了,她端起碗,递给他。 他挺给面子的,虽然季晓漾不轻易下厨,但是并不代表她技术不行嘛,看他一口气就喝完了,她喜形于色加上得意忘形,伸出手就去擦他嘴角的汤渍,说:“真乖。” 她的手被他握住,悬在他的嘴角。苏易晟拉过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抱住她。 她紧张的呆住,愣在他怀里一双眼睛只是左顾右看,只听见苏易晟柔声说:“谢谢。”他像是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你可不可以陪我。”他说,并不是询问的语气。 “不行。” “我又不做什么。” “那,也不行。”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苏易晟便松开手,放了她,又合衣躺下,盖上被子,闭眼继续睡,不再理她。 她站了起来,见他躺在床上,陷入光线不算明亮的阴影中,看起来孤单又落寞的样子,再想想两周前他曽经历那么大的伤痛。果然,她还是心软了。 “说好了你可别动手动脚的啊。”季晓漾收拾了碗筷,下楼去了厨房,苏易晟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浅笑。 她再次走近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比自己烫很多,于是又返去客厅找了退烧药和冰袋来。 他倒是挺配合,估计自己也不好受。季晓漾忙前忙后的,等他喝了药,换了睡衣,顶着冰袋睡下了,她这才能歇一会儿。 king size的床足够容下两人,她帮他盖好被子,又换了一个冰袋,才沿着床边靠上去,坐在被子外面,身上只盖一条薄毯,就这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全身暖洋洋的,低头一看,竟和他睡进一条被子里去,身上还压着毛毯,心想季晓漾你睡着了就是头猪,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苏易晟还没有醒,她探了下他的额头,烧退了一些,但还有点微热,于是叫醒他,说:“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固执着要命,翻过身继续睡。 “那我就去叫凌菲。” 他忙转过身,说:“大清早的别提她,我又不是肝癌复发,干嘛找她啊?不用。” 让我别提她,你自己还不是口无遮拦的,呸呸呸,大吉大利。季晓漾起身穿起衣服就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喜欢我塑造的苏易晟的,渐渐的要把他写成情圣了。。。。yy就是爽。。。 ☆、似梦非梦 已经过去了两天,苏易晟一直没有出现。他不在家,王妈也没有过来,公司里他的办公室更是扇门紧锁。最后季晓漾还是没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他的语气只是轻松平常,说:“还活着。” 季晓漾有些无语,她问他在哪家医院,想过去看看他。但苏易晟反倒不同意,他觉得没必要,不必弄的跟多大的事儿一样,让她放心,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绪难平,于是联繫了陈柏尧。这几天一直是陈柏尧在向他汇报工作,他应该知道苏易晟在哪。 陈柏尧接到电话,对她的提问起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把地址告诉她了。 1608号病房,宽敞奢华,反倒像是星级酒店的套房。 季晓漾见到凌菲,一袭白袍,竟被她穿出一身婀娜风姿来,当真是美人坯子。原来苏易晟还是找到她这来了,难不成这次事态严重吗? 凌菲见她愁容满面的样子,舒开眉笑了,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季晓漾这才松了口气。 病床上的苏易晟反倒是轻松悠哉,他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态,似乎生病的不是自己,是旁的什么人。此时只是眉目含笑,拿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望着她。 刚才进门前,季晓漾就看见一群小护士围在他的病房门口,左顾右盼的议论纷纷,都想近距离一睹帅哥的风采,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入住了什么明星,看样子他在这里惬意的很,季晓漾立刻觉得这趟来的有点多余。 第32页 凌菲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去其他病房了,季晓漾看着她阖上了门,转身就对苏易晟说:“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整个医院的小护士都在排队等着侍奉他,她留下来做什么? “你看病人怎么空手来啊。”他语带调侃。 他那里有半分病人的样子?一张俊脸精神奕奕的,连头发丝都未乱分毫,要不是穿着一身病服,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董事长,您看您这房间鲜花礼品堆的,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渐渐没了陌生,也并不避讳上下级的这一层关系,倒像是从前和苏易昊相处的随意自然的感觉。 他笑了,说:“可是,只有你会留下来陪我。”他指着沙发,示意她过来坐会。 于是她走过来坐下。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的问他:“凌菲说你没事,是真的?” 他没有否认。 “那你烧退了吗?” 他指着自己的脸,一副你过来摸摸看的意思。 她才懒得理他,坐在沙发看电视。 财经频道的节目,什么时候看都是这么枯燥。主持人语速很快的报导着我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了多少百分点,增速同比回落了几个百分点,说的让人昏昏欲睡。苏易晟靠在床上一本正经的看,她也是一言不发。病房里暖气吹的人软软的,时间久了,渐渐的她终于支持不住,眼帘不自主的阖上了。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唤她,睁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他。 “麻烦你件事。” “你说。”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我突然想吃糖,就是那次在台北,那种淡蓝色的圣诞树。” 他记得倒是清清楚楚,可是现在去哪里买这个啊?等等,这个情节似乎在电影里见过,她表情不悦的质问:“你在耍我对不对?电影里主角临终的时候,都是这样支开身边的人,你又想玩花样吓我是不是?” “季晓漾你想像力怎么这么丰富?科学点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想吃,快点。” 她真拿他没办法。 快是十点了,医院附近的商店都关了门,整条街都是冷冷清清的,连路人都少见,更别提什么淡蓝色的圣诞树棒棒糖了,真是想不出来他又要搞什么鬼。 走了很久,终于有间24小时营业的超市,她赶紧推开门进去,找了半天,最后拿了根淡蓝色的真知棒就敷衍了事,管他什么圣诞树造型,这个时候能买到棒棒糖算不错了。 夜风肃清,吹得她一个激灵,拉紧了点衣领,她加快了脚步,按来时的路返到了医院,这一趟竟花了一个小时。 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不然东西就白买了。她赶到的时候,病房门敞开着,苏易晟的病床前站满了医生和粉色制服的小护士。 “登记一下,死亡时间十一点零五分。”季晓漾的耳边传来医生犹如手术台一样冰冷的声音。仿佛是在做梦,瞬间恍惚的有点不太真实,她盯着医生,那医生也只是遗憾的对她摇头。耳旁嗡嗡作响,她只觉得差点站不住,腿竟然抖抖索索起来。他死了?就在她出去买糖的这一个小时? 有些木然的靠近他的身边,她看见他躺在那里,仿佛是睡着了,脸上只是血色全无的惨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他刚才不是还跟自己说着话吗?人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她觉得像是恶作剧,便轻唤了他一声,颤抖的伸手触上他的脸颊,甚至还有些余温,只是全无了气息,闭着眼安详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你们,联合好的要整我是不是?”她不相信,回过头环顾这一圈的医生和护士,各个表情只是陌生恐怖的木然。 她又回过头看着他,好像苏易晟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坐起来,促狭的捉弄她,取笑她这么好骗,哭成了这个模样。医生摇了摇头,仿佛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节哀顺变,赶紧联繫他的家人吧。” 绝对不是真的,她肯定是睡着了在做梦,赶快醒过来,季晓漾!苏易晟还在看财经节目呢,他还在等她的买糖回来呢,怎么可能会死掉? 她握紧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一旁的护士们赶忙过来拉开她,她只是觉得心口像是被扯开了一道裂缝,汩汩得鲜血直流却不知道疼,嘴里仍是喃喃的念着,你不要再装了,苏易晟,一点都不好玩,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很多画面从脑海里晃过,七零八落的全是他,那个烟花漫天的情人节,他温暖着她的手,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暖暖的渗入心扉。一切都不是现在这样的冰冷,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苏易晟,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快点起来好不好!” 季晓漾瘫坐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凉意从地面蔓延至全身,胸口痛的仿佛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她想哭却哭不出声音,只是泪如泉涌。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不想失去这个人,化作如此真实的渴望,哪怕他能再活一秒,她也想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刻也是天荒地老。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他对她居然有这样的重要。却已经这样迟了,一切都晚了。 她只恳求上天,愿这一切只是梦,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再见他一面,她不忍心他一个人,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空无一人的病房,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她还有想说的话没有告诉他,还有很多未来得及弄清的一切都湮灭在这一刻。 第33页 作者有话要说:镇定~ ☆、爱我好不好 “晓漾,季晓漾!”一阵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季晓漾仍然哽噎着,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胡话,被摇醒的时候仍像是在做梦。 目光迷离的她恍惚看见苏易晟,他的神情像是很紧张,渐渐的他的轮廓清晰起来,如夜般乌黑的瞳孔里倒映她哭花了的脸。 她的表情突然僵住,她刚刚是在做梦!季晓漾伸手掐了自己的脸颊,嘶的吸了口凉气,好真实的痛。 季晓漾突然含泪就笑了,有种死里逃生的释然,看的苏易晟是莫名其妙。他俯身拥住她,轻拍她的背说:“做恶梦了?” “嗯,梦见你死了。” 他笑了,说你可真毒。 她也笑了,鼻涕眼泪全抹在他肩上。他的手是温暖的,一下下轻拍在她的背上,那么温暖,那么真实,稳定着她的不安。 “哭得这么伤心,捨不得我死啊。”听别人说梦见自己死了还这么开心,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了。 “嗯。”她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 “那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趁热打铁。 “不好。”她推开他进了洗手间。 关上门,打开的水龙头汩汩的流着热水,整个浴室顿时雾气氤氲,像是她此刻的心情。这几日天天想着他的事,太过担心,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还没从噩梦中走出来,忐忑着,竟还是有些心绪难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竟是红肿的,哭的这么伤心,莫不是真的动了心?她苦笑着,为自己的猜测感到羞愧,又不是还没长大的青涩少女,怎么还看不清弄不明白,他和他们的世界,是自己该明明白白划清界限的地方,她走不进去,也从未想过要踏入其中。摇摇头,她捧了一泓水洗去一脸泪痕。 苏易晟不久就出了院,他又回到当初气宇轩昂又光彩耀眼的晟世集团董事长形象,一扫至亲病逝和自己大病初癒时的阴霾,整个晟世集团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 季晓漾的心情也是豁然开朗,现在,这个叫苏易晟的男人左右着她的情绪,他悲伤难过,她就抑郁心烦;他若安好,她便是晴天。不敢往深了想,她总是压抑下每一次心头涌起的感觉,她不想弄清楚那是什么,也不无需想清楚弄明白。 苏易晟让她陪他参加一些客户的户外聚会,去了才知道男男女女全都是他的好友,这些朋友热情友好,她也觉得相处融洽。以至于苏易晟打电话单独约她出来,她都是藉故推脱,但若是那几个朋友怂恿她,出海或者烤肉什么的,她倒是不好意思拒绝。 苏易晟每次端起酒杯就被她给倒了,刚点上的烟就被她给掐了,几次下来,那帮朋友都开他玩笑说:“苏易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是被晓漾骂。”他笑着一脚踢过去让他们闭嘴,那个得意劲儿真是不招人待见。 这天下班,苏易晟喊她进来办公室,说:“想不想吃火锅?” 这里的五月天虽是风景蔓延,承春启夏,但仍然是一个适合吃火锅的好时节。这不过是个藉口,对于季晓漾来说,一年十二个月份,都是适合吃火锅的好时节。 吃货欣然同意,吃个火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两人就去了季晓漾常去光顾的那家火锅店。 平时宾客如云的火锅店今天似乎没什么生意,诺大一整个二层就他们一桌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季晓漾小声说:“是不是快倒了。” 苏易晟慢条斯理的夹起一条肥牛,放进热汤里,说:“别瞎说。人家生意好着呢,今天卖个面子包场而已。” 她疯了,“吃个火锅你至于吗?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家不是你最喜欢的。” “可是你这个样子也太夸张了。” “我是为了维护企业形象,”他又是一脸的道貌岸然,“好歹我也是个公众人物,我可不想待会儿吃的满头大汗、鼻水直流的样子被传到网上去。” 他怎么可能吃的满头大汗、鼻水直流?他吃的是不辣的,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慢条斯理,闲适优雅,仿佛摆在他面前的是法式鹅肝酱,而不是一片肥牛肉,分明就是瞧不起她最爱的火锅。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埋头狂吃,辣的眼泪横流,一张小脸烧的红红的,樱唇更是咝咝的吸着气。当真是一点形象也没有,苏易晟摇头苦笑。 五月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两人一出门就是暴雨倾盆,哪里还找的到刚才晴空万里的影子?他虽然备了伞,两人还是被雨淋湿了,季晓漾看他一身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只好说:“来我家弄干了再走吧。”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一进家门,季晓漾就放下包包,去浴室拿了一条大毛巾给他,自己也进卧室换了套干净的睡衣,等她走出来,居然看见苏易晟靠在她家露台上抽起烟来,她气呼呼的就走了过去。 他今天其实穿戴的十分休闲,大约是因为要和她吃饭,菸灰色的手工开衫搭配着纯白的长裤,显得身材欣长,居然有些白衣胜雪的味道。侧着脸吸菸,白净的手腕上是一支百达翡丽的天文陀飞轮,手錶中的蓝血贵族,冷清孤傲。 见她来了,他薄唇只是微微一抿,冁然一笑,说:“就一根。” 第34页 “一根也不行。”她迳自向他走过来,从他的嘴边把香菸抽走,狡黠的对他坏笑。 她穿着粉色的卡通睡衣,整个人看起来毛绒绒的,前额的长发有几缕湿漉漉的落在白净透皙的小脸上,杏目梨涡,他的脑中竟想起曹植的《洛神赋》那句‘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来。 他没有多想,伸手就勾起她的下巴,一俯身就吻住她的殷红小嘴。她一惊,伸手便去推他,却反倒被他反剪双手,动弹不得。他的吻里全是浓浓的菸草香味,鼻息间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就快要窒息了。她屏气咬唇不让他得逞,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轻启樱唇喘了气,却被他顺势占了进来。 很遥远却依旧清晰的记忆,让她回忆起他们初次的那个吻,深情缱绻,难分难捨,仿佛要把彼此的灵魂都煽燃了,她有些迷乱,竟然放弃了抵抗,沉浸其中,开始试着迎合着他的吻。 手上菸头的炙烫灼疼了她,一抽手就打断了这个吻。她气息不匀的喘着气,嫣红的小脸难以掩饰着尴尬,她说:“我去收拾一下。” 苏易晟拉起她的手,却被她轻轻的挣脱开来,她说:“不要再这样了。你弄干了就赶紧回去吧。” 他没有放手,只是冷冷的问:“你忘不了他,是吗?” “没有。” 她挣脱开来,转身快步进了卧室,锁上门,不再与他说话。像是在下逐客令。 她背靠着房门,胸口依然在不断的起伏。如果不是被烫到,她简直都不敢想像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实在太危险了,她的那点浅薄的经验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她只想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真的那么不吸引人么。。。。纠结。。好低迷的点击好回复。。。亲们,给点动力啊! ☆、求爱下下籤 晨光熹微,虽是周日,季晓漾的生物钟还是准点把她唤醒,一抬眼,才刚刚七点钟。往常这个时候,她就得起床,开始一天的紧张忙碌了。可是今天是周日!多么可爱的日子,她幸福的翻过身又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手机开始嗡嗡的震动起来,惊得她微微一震,忙伸手接起电话: “干吗?” “你怎么一点儿没变啊,季晓漾。”低沉悦耳的声音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是你?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季晓漾一听便知是苏易昊,她有点诧异,若不是有事怎么会这么早打来? “你这反应也真是太伤人心了,我可是连夜开车过来的。” “什么?你现在在哪?”她一听,整个人都清醒了。 “你家楼下。” 季晓漾连忙掀开被子,跑到露台上往楼下一看,小区广场上还真大喇喇停着他那台墨绿色的路虎。车门被打开,走下来一个人,拿着手机对她摇手,那人真是苏易昊。 “你在那多久了?怎么不上来啊?”她急了,这人不会在楼下一直守了一夜吧?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她又说:“给我五分钟,我换身衣服。” 苏易昊抬着头望着她笑了,隔得那么远,她都能感觉到那一抹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仿佛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她也说不上来是那里不一样,先赶紧梳洗更衣去了。 打开门,苏易昊笑脸吟吟的走了进来,还是那样的清新俊逸。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公寓,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连c市都没有再踏足过一次。房间比他想像的要更整洁温馨,居然有种纤尘不染的感觉,她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小小的公寓也竟似样板间般的宽敞明亮。 季晓漾把长发利落的盘起,一根琉璃簪就绾起一个发髻,碎碎的绒发衬的她越发白皙通透,苏易昊觉得她似乎消瘦了些,但是精神却是极好的,比前几次见到的都要轻松自然。 “还没吃早餐吧,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好。”厨房里只见她忙碌的身影,苏易昊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惊讶的说:“认识你这么多年,不知道你还会做饭呢。” “一般般,勉强过得去。”她回过头看着他,总觉得他这次来,仿佛有些不对劲。反正有什么事他要说自然会说,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便又继续忙碌起来。 简单的几片土司,煎蛋和牛奶被她端上桌,苏易昊称赞她:“这个煎蛋挺有水平。”她喜滋滋的笑着,让他多吃点。 几个月没见,大约是前些时候母亲的逝世对他的打击不小,前前后后又没少让他费心的,居然瘦了很多,现在却是有稜有角,五官分明,反倒有些像苏易晟了。见他只是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季晓漾只觉得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说:“找我有什么事啊。” “晓漾,我和凌雁冰,我们解除婚约了。”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此刻她只觉得心中顿生烦躁,低头说:“真是乱来。” 他敛起笑容,说:“她和我不过是做一场戏,不过幸好有她替我说话,不然我非得被两家老爷子给揍死不可。” “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她觉得,凌雁冰在这件事上,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个人。 “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是对不起她。可是如果我不爱她,还跟她结婚,岂不是更对不起她。”他像是想的很清楚,语气坚定的说:“即便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能和不爱的人结婚。” 第35页 她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跟我提这些做什么。”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无论做什么牺牲都可以。但是现在看来,我失信于母亲,背弃了自己的感情,还辜负了凌雁冰,当真是错的离谱,可是…” “可是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是会这样做。”她说。她太了解他了,外表看起来随和风趣,其实内心却是屈从隐忍,向来孝顺懂事,凡事都是父母在先,自己的意见在后,若不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他是不会做出忤逆父母意见的事情来的 。 他不回答,脸上尽是艰涩的笑意。他只觉得,这世上有这样一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喜好,悉心关怀,不离不弃,只是这个人,他错放了她的手,想回头,她已经不再在原地等他了,终究是错过了吗? “其实,我知道你和我哥的事。”他抬头看她,眼光里尽是恳求,“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是,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我们能不能尝试一下?” 尝试吗?她暗恋五年被梦碎,还能尝试回到当初吗?他对她思慕已久的感情却能断然放弃,还能尝试回到当初吗?他的家世背景和自己的天差地别,还能尝试回到当初吗?她酒后乱性失身于他的亲哥哥,现在依然是纠缠不清,一切还能尝试回到当初吗? 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反倒轻松释然,她嘴角一抹浅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凄楚,说:“我和你哥那些事只不过是个藉口,我是真的对你没有感觉。在一起五年都没有动心过,何况现在是天各一方?” 他仿佛有些挫败,但仍是不甘心的望向她,想在她的脸上寻得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是她掩饰的太好,气定神闲,半点违心的神色也没有,这样一来,弄得自己倒像是来纠缠。他有些尴尬的说:“那,朋友还做的成吗?” 季晓漾的心里难过也不少于他,“你永远都是我最铁的哥们儿啊,苏易昊。” 两人只是相视一笑,肚子里却是各怀心事。 苏易昊选在周末赶来,本是想与她促膝长谈,现在这个局面,怕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于是提议想去当地一间庙宇参观。 季晓漾记得,本是几年前他们俩说好要去的,那一天是七夕,两条光棍把酒言欢,不胜唏嘘。她对他说,如果一直找不到对象,就去这间庙宇,是全国盛传最灵验的求姻缘的寺庙,如果他们俩一直是光棍,就得结伴同行去烧香请愿。 想不到今时今日这般光景,他们是一拍即合,收拾些东西就出发了。这间庙宇离市中心颇有些路程,来回加上用餐和参观附近景点逗留时间,竟玩到天黑才回来,他把车停在楼下,像往常一样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大老远的求个上上籤回去,这一趟算值了。”他笑道。 “好运气就给你借去了,我偏得了个下下籤。”她含冤怒嗔。 “律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他居然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晓漾,看来你的如意郎君,是个花心大萝蔔啊。” “去你的,乌鸦嘴。”她翻一记白眼给他,逗得他伸手过去拧她的鼻子,仿佛过去那般亲昵无间。 “遇上了混蛋我来帮你收拾。”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说:“那我就回去了,常联繫啊,虽然不能陪你吃吃喝喝了。” “一定,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她嫣然巧笑,婉如清扬。 他们之间最后能成为这样的结局,实属不易了,一切困惑和纠结都解开了,她觉得自己仿佛轻松了许多,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明朗。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我爱你 一回家她就脱下外套,直奔浴室,想立刻洗个热水澡。白天的奔波让她有些倦了,今晚想早点休息。花洒的热水密密的洒下来,沖在身上起先是有些烫,但是适应了反倒觉得舒坦。今天她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一年多的心事,算是暂时得以喘息。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日子流逝着,很多困难自然会迎刃而解,只是,这些等待的日子有些煎熬罢了。 隐约中仿佛门铃在响,但是水声太大,听起来有些像是若有似无的错觉,她便没有理会。可是很快又隐约听到铃声,好像真的是她家,铃声还很急促。她突然想起来可能是苏易昊有什么事又折回来了,急忙关了花洒,套了件浴袍就走出浴室。 一开门,竟是苏易晟。 她忽然想起上次的场景,立刻条件反射的抵住了门,哪想被他长手长脚的一下就推开来,他的呼吸里仿佛有些酒精气息,他又喝酒了。 “怎么,今天连门都不想让我进?” 她眉头一蹙,说:“你怎么又喝酒,喝酒不让进。” 他剑眉微扬,语气是从未见过的不屑:“你管我抽菸喝酒,你是我什么人?” 她一时语塞,说是下属,似乎有些越权,说是好朋友,交情也没那么深,她是他什么人,她也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好不好?”他关上门,季晓漾一看连连后退,他一向冷静自制,她从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今天有点不对劲。她惊觉不妙,转身就往卧室里逃,却被他一把抱住,她吓的直叫:“苏易晟,你放手!” 第36页 他哪里肯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什么可恨的东西,目光竟是冷冷的透着寒意,吓得她连救命也说不出口。 突然他的吻噼头盖脸的就落了下来,她挣扎躲闪,只能换来他更加粗暴和毫无怜惜,她慌乱的只是乱咬他,但是很快她的嘴里也尝到疼痛的血腥气息,他简直就像一头狂兽,失去了理性。 “疯子...”她别开脸,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恐惧。 他嘴角沾着彼此的鲜血,阴暗的卧室里,只看得见他邪肆的浅笑,模样甚是嗜血,让人不寒而慄。 “我母亲才走了多久,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眉来眼去?” “你胡说什么?”她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苏易昊刚才来过,但是她已经明确拒绝他了,他凭什么把她想的这么不堪? “我碰你一下都不行,苏易昊就可以?”想起她刚刚和苏易昊依依惜别的样子,笑容是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灿烂,他就觉得可恨,为什么对别的男人就这样笑靥如花,偏偏对他却是这样的冷淡厌恶! “我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她愤怒极了,涨红着小脸对他吼叫着,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举动会引得他更加怒不可遏。 “我龌龊?什么是龌龊,我倒想让你瞧瞧!”他抬起她就扔在床上,她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羽绒被褥里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欺身压上来,以她的身形哪里撼动得了他分毫?但她仍是顽强的推搡。 他轻松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上方,他支起上身,俯视她。 “你赶紧住手,否则我告你□!”反正也是徒劳,她倒是有些视死如归了,脸上竟毫无惧怕的神色。 “好啊,跟上次的一起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他腾出一只手,从她大腿处松开的睡袍一角钻了进去,只觉得一片温软滑腻,未着寸缕。 她有一种大限将至的绝望,刚刚还大义凛然的,这下马上就垮了,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似的,另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真没跟他怎么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哭声哽咽,她几乎是泣不成声,他撑在她的上方,脸上已没有方才的怒目切齿,不仅是她被吓坏了,他也为自己这样子失控感到震惊。 “我什么都没说...我拒绝他了...真的...” 看样子她真的吓坏了,他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简直快手足无措。 只能俯身封住她仍在喃喃的嘴,她还在哽噎,他温柔的轻舐她唇上的伤口,血腥味混着她咸咸的泪水。他松开她,双手撑着自己,仍是在她的唇上辗转缱绻,她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微张开红肿的双眼看着他。 他的眼里又是熟悉的深情款款,另她想起那个情人节的夜空,深邃璀璨。 他只是说:“我爱你。” 她似是怔住,活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她像是中了蛊,竟一动不动。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像那一晚的似羽轻薄,亲的她酥麻麻的,她不禁轻启樱口,令这个吻加深肆虐。 她不是第一次和他亲吻,但技巧仍是青涩,他耐心的带领她,细细密密的怜惜着她,吻落在她的脸颊,沿着耳垂,轻浅的顺着锁骨沿至胸前,陌生又熟悉的奇异感觉又蔓延至她的全身,她的经验浅薄的可怜,这个技巧纯熟的男人轻易就点燃了她。 膝盖分开她的腿,他深入她久违的温柔。他的孤独、愤怒和寂寥被她反覆的包容,她每一寸如初的美好都让他忍不住一再索取,像是磁石般紧密无隙的互相吸引,若是时光静止在这一刻,真希望相拥至永恒,彼此永远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好大一条船。。。。。 ☆、缩头乌龟 转眼已是次日的清晨。 七点整。 生物钟。 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对上一双熟悉又深邃的眼眸,苏易晟单手撑着脑袋,目光柔和的望着她。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欣赏她的不雅睡姿有多久。于是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你还是老样子。”他的声音似和风玉露,轻言慢语,但是她却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仍是一动不动。 “你这个样子真是伤人。” 她背对着他,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她伤人? “第一次接触你,我就有种预感,会栽在你手上。” 她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不想听。 “我对待感情,就像对待事业一样执着。我做生意,从没失手过,但是却在感情上惨遭滑铁卢。 “那次真是伤筋动骨。几年都缓不过来,看着她嫁做他人妇,儿女绕膝。我还是孤身一人。身旁虽是争芳斗艳,美女如云,却也提不起兴趣。 “别说我母亲,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幸好这时候你出现了。 “我一直不相信命运这种事,但是你真的是一个奇蹟。季晓漾,算不上天生尤物,也没有多精明能干。但是她就是能一直占据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总是口不对心的,真不懂你在矜持什么。” “我对你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埋在棉被里,声音闷闷的,活像个缩头乌龟。他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语气甚至都有些低声下气的了,但是她根本没听进去。 第37页 她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更何况那个人是他,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而她也从未想过去尝试一段艷遇。与其开始一段看不清未来的感情,倒是宁愿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这种非分之想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意思吗?”他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些不悦。 “我问你才对,别人对你没意思,还这样纠缠。”她掀开被子,转过头冷冷的对他说。 纠缠!她居然用了纠缠这个字眼。当初是谁帮她走出失恋的阴影?是谁帮她准备好一切,甚至连公寓的施工图纸都是自己亲自审阅的?要不是他悉心指导,凭她自己能胜任现在的工作吗?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这般委曲求全,最后竟是这个人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好,你就继续装。”他气极败坏的掀被下床,绷着个脸,迅速穿戴整齐,再不多看她一眼,便摔门而去。 “混蛋。”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又用被子蒙住自己,躺进被窝里。被子里还有他的气息,萦绕着,让她心烦意乱。真是霸道自私又专横。他是不是在美国待久了?男欢女爱看的这么开放,喜欢就非得在一起,不喜欢就say goodbye啊? 犹记得一位资深媒体人说过,中国的小说乃至全中国的女人,她们追逐的不是爱情,而是婚姻。那又怎么样?她季晓漾就是俗人一个,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苏易晟就是流氓! 想到这里,她终于舒坦了一些。反正木已成舟,就当是被流氓给欺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于是起床梳洗,一切如常。 幸好苏易晟今天没传她进去,这一天真是度秒如年。 下班以后,她约了penny和曲多多喝酒,想一扫心里的郁闷,她做东,请客吃饭,那两位自然是屁颠屁颠的来了。 penny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极其艷羡的表情,季晓漾回回都忍不住给她个白眼,曲多多倒是更八卦,见面就问她苏易晟的八卦,譬如他有没有女人,或者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季晓漾禁不住在心底哀嚎,这都是一帮什么朋友? 几杯啤酒下肚,她有些微醺了,酒量这种东西,喝的越少就越差,喝的次数多了,自然会慢慢上涨。像她现在,状态挺好。 “晓漾,你知道这次苏易晟会去亚洲颁奖典礼的吧?”penny的消息倒是灵通。 “知道啊。”季晓漾是随行秘书,她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给谁颁奖吗?”penny神色暧昧,不怀好意。 “一个女明星呗。”她也不感兴趣。 “这个女明星,可是红得发紫的夏梦琪耶。”penny推了她一下,害的晓漾差点把酒洒了,“我就说他们肯定有一腿,果然,他们旧情复燃了吧。” “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跟夏梦琪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胡说,你等着吧,我跟你赌一千块!”penny一副胜券在握的嘴脸。 “赌就赌,你可别反悔啊!”于是两个女人拉钩成交。 这场颁奖典礼真可谓是盛况空前,各界的富商名流,明星大腕纷纷云集至此,今晚的舞台可谓是星光熠熠。 特别是苏易晟给女星夏梦琪颁奖的时候,台下闪光灯更是亮成一片。季晓漾站在一旁,由衷感嘆:他们真的很般配。男才女貌,真真一对璧人,低头看看自己,唉,苏易晟倒是眼光奇特。 颁奖还没结束,苏易晟就对她说要先离开,让她坐他安排的车回去。季晓漾只是点头,并没有多问。她目送苏易晟自贵宾通道离开,不一会儿,那女星夏梦琪居然也紧接着起身离去。 不会是真的吧?他们旧情复燃了? 算了,关她什么事,她不是刚拒绝他了吗?人家的私生活你凭什么关心。但是,这男人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她思来想去的,居然心里有点堵的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委屈难过,活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本来就没有任何资格伤心难过,还是收拾好东西回家吧。 第二天一上班penny就打电话给她,电话那头仿佛是中了彩票似的激动:“晓漾!我那天跟你怎么说的?我说他们有一腿吧!” 她还在喝咖啡,差点被她呛死。 赶紧打开电脑搜索,头条就是夏梦琪深夜密会某某青年才俊,赫然映入眼帘。往下翻,越过文字新闻,结尾处有几张照片,拍的甚是模糊,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个某某青年才俊是谁。全世界还能有几支天文陀飞轮,这种限量款几年就生产一只,还得排队等。 她突然全身一软,就陷进办公椅里。力气全无,这已经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意义上被背叛了。虽然他们都没和自己交往过,可是这两个坏蛋,满嘴的情啊爱的,转身就跟别人跑了,简直就是,可恨! 于是晚上破天荒和penny去了夜店,penny可是老常客了,上来就点了两杯长岛冰茶。她对晓漾说,这种酒小言,喝多了最容易有艷遇了。 季晓漾喝了一口,虽然辛辣却有些酸甜,反正比白酒好喝就行。一杯下肚,让penny再给她点一杯。 penny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说:“不就输了一千块,你至于吗?我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说话就要算数。我不仅要把钱给你,这顿酒钱我全包了!”季晓漾面上豪气干云,心里却是酸楚。她就是傻,居然还敢夸下海口说不可能,可是人家这么快就另寻新欢了。看看自己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可笑又可悲。 第38页 酒喝到一半,penny遇见熟人了。拉过来一介绍,原来是penny大学时期的学长,三十不到的年纪,白净斯文。他见着晓漾,也是文质彬彬的握手打招呼。 季晓漾和他们客套几句就坐下继续喝酒,penny撇下她和学长们到一旁玩骰子划拳去了。 尽兴而归的时候,季晓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penny叫了她老半天也没反应,于是唤来了学长,麻烦他和自己一起送她回家。 两个人弄得浑身是汗的才把酩酊大醉的季晓漾抬回家,penny帮她脱了鞋子和外套,又忙着拧干毛巾帮她擦脸,真是晕头转向,这个时候,手机还凑热闹的响起来,她真是无暇他顾,便说:“不好意思,学长,还麻烦你帮我接下,说她喝醉了就行。” “哦。”学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想来夜店放松一下,没想到喝到一半还跑来这里照顾一个陌生女孩,真是得不偿失。于是接起电话,“你好。” 电话那头先是一愣,然后语气不悦的质问:“你是谁?” “哦,她喝醉了,我们把她送回家,你有事明天再找她吧。”学长只是如实描述。 那端传来一句咒骂便迅速挂断了电话。留下一头雾水的学长。 “谁啊?”penny挂好毛巾,探出脑袋问他。 “不知道,一个男人。我让他明天打来。” “哦,估计是她爸。” 于是两人关上门,离开了公寓。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哦。深闺怨妇在家里辛勤码字。 ☆、浓情蜜意 十分钟后,苏易晟就赶到了她的公寓,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穿过客厅直奔卧室,却看见她美梦正酣的睡在床上,粉脸红扑扑的,满屋子酒气熏天。 他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透透气。夜风凉嗖嗖的吹了进来,床上的人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微眯双眼,迷迷糊糊的低喃:“你怎么来了?” “我想进来,随时都可以。”这套房子是他名下的,怎么会没有钥匙?若不是事关紧急他也不会擅自闯入。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倒是你,怎么又乱喝酒?” “又凶我。”她转身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语气含糊不清,怕是酒还没醒。 他转身走近床沿,缓缓的坐下来,伸手拨开她额前的长发,见她又别过脸去,不由轻嘆口气:“那是因为我担心你。” 又来了!假惺惺的臭流氓,虚情假意的大坏蛋!她气呼呼的睁开眼,对他说:“担心你的明星女朋友去吧!” 他一愣,在分析她话里的意思,立刻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哪有女朋友?我们昨天那是...” “不听不听不听,你走!”她闭紧双眼,泪水却涓涓的流下,顿时心里的委屈全倒了出来,只是哭喊:“你滚吧!” 他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这个心口不一的季晓漾居然在吃醋!口气一转,连忙搂住她,低声哄道:“真的只是谈公事,商量代言的事情。” 她哭得是梨花带雨,哪里听的进去,这个人又死死的搂着自己动弹不得,她觉得心烦郁积,只是不断的哭,苏易晟又是道歉又是哄逗的也止不住,终于还是自己哭累了,才沉沉睡去。 苏易晟去浴室给她拧了把热毛巾擦脸,她喝醉了连睡衣也没换,于是他又拿来睡衣耐心给她慢慢套上,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自然第二天一早,季晓漾顶着一双核桃眼上班。 九点整。 苏易晟准时出现,季晓漾都懒得拿正眼瞧他,含糊不清的一声“苏董”就糊弄过去了。 他见她还是这幅态度,也不生气,单手插在西裤口袋,悠哉的从她眼前晃了过去,背影依旧是那么英挺。 呸! 丫就是个风流鬼。 媒体就知道一个夏梦琪,还不知道苏易晟有什么环肥燕瘦的风流韵史呢?凭他的手腕什么绯闻摆不平? 季晓漾居然被自己的想像给打击的抬不起头来,郁闷了一整天。 这种心情一直延伸到吃晚饭,洗完泡泡浴,甚至到现在正在看一部爆笑电影,她依旧很郁闷! 手机怕她不够烦似的响起来。 “餵!”她态度恶劣。 “季秘书。”男人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 “你不舒服吗?”她的声音立刻放柔。 “没有,”男声依旧很虚弱,“刚才凌菲找过我,她说…” “她说什么?”她突然紧张起来。 “算了,”他突然不说了,“不应该打扰你,再见。” 于是电话忙音。 她紧张的几乎心往下咕咚一沉,该不会是那个吧? 没有考虑多久她立刻穿好衣服,冲出小区拦了辆车,直奔晟世大楼。 付了钱她急忙跳出计程车,几个箭步就冲上台阶,一路小跑,乘电梯上楼。 按下密码,门开了。 客厅没人,他应该在楼上。 换了鞋,她缓了口气,轻轻走上旋转楼梯。 推开门,屋里光线晦暗,苏易晟衬衣西裤穿戴整齐的躺在床上,两条长腿搭在床沿。手臂遮住眼眶,看不清表情。空气里似乎瀰漫着诡异的气氛。她一下紧张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他的鼻息。 第39页 他的手突然放下,猛的睁开眼睛看向她。 吓的她差点晕倒。 “毛病啊!干吗吓人?”她惊魂未定。 他看着她,不回答。 “凌菲她找你,说了些什么?”她想起他刚刚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季晓漾的心猛的往下一沉,她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她跟你说这个了?你的病又复发了?怎么会…” 于是声泪俱下。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他的目光深邃,像是在恳求。 她嗯嗯的胡乱点头。 “你喜欢我吗?” 她仍在点头。 “喜欢?” “嗯…”她早已泣不成声。 他笑了,坐起来,擦干她的眼泪,温柔的含住她的唇,温柔的辗转吸吮,爱意绵绵。 亲的她快背过气去。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眼睛里还噙着泪花,“你干什么?” 他笑意吟吟,那里有半分得了绝症的样子! “你这个骗子!”她气的快抽过去,“苏易晟!” “在。”他居然还在笑,却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这样有意思吗?欺负我很好玩是不是?” “嗯。” “你太过分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难追。” “你!” “我爱你。” “…” “你刚刚也说爱我。” “…” “我们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那是因为你…” “我怎么?” “你是苏易昊的哥哥。” “我认为我有公平竞争的权利,即使那个人是我亲弟弟。” “可是你真的…”怎么说呢?他太有钱?太英俊?太花心?太没有安全感? “你对我来说,是唯一。”他的吻又落下来,“我只爱你。”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季晓漾突然想起那天苏易晟说过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啊?” 苏易晟眼睛没离开报纸,他翻了一页,随口说:“因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她很好奇。 “别的女人是素菜,你是红烧肉。”依是一目十行的看报纸。 “不要这么粗俗。”她不满。 “嗯,”他终于放下报纸,思索了一会儿,说:“别的女人都是国产耳机,你是sennheiser的 orpheus。” “所以说你是毫无情趣的大叔,一点儿没错。”她撇嘴,摆好早餐,“快点过来吃早餐。” “嗯。”他放下报纸,从沙发里起身走向餐桌。 季晓漾繫着围裙,长发随意的挽起,平添了几分慵懒,却妩媚动人,嘴角微扬,满是幸福的笑意,等着他过来吃饭。 这画面放哪一家都是如此的稀松平常,但是对他来说,却是美得像一场梦,连自己都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她,心里却总是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平凡却又遥不可及。 他收回流连的目光,拿起筷子,说:“我给你买部车吧。” “为什么?” “风吹日晒的,多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她拒绝接受。 “那你坐我的车去上班。” “你疯了?怕人家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啊?”她一惊,睁大眼睛瞪着他。 “怎么,我拿不出手吗?”他不悦,“还是见不得人?” 他好像真的不高兴了,她忙哄他:“你太拿得出手了,就因为你太优秀了,我会有压力的。” 他对于这个回答似乎也不是很满意:“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承认你和我的关系?” “我吃饱了,先走了啊,路上人多!公交堵车!”她匆匆扒了几口稀饭,就赶紧逃离现场。还不忘叮嘱他待会儿收拾桌子,也不理会苏易晟冷着一张臭脸。 最近天气阴晴不定,苏易晟原订五号要去台北的航班被迫取消了。他语气不悦的传了季晓漾进来。 她放下电话,大感不妙,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进去:“苏董。” “你是第一天做秘书吗?” “对不起,我订票的时候应该多考虑一下。”她倒是语气诚恳。 “这趟行程有多重要,我想你是知道的。” “嗯。” “没有下次,明白吗?” “嗯。” “还有。”她还以为他说完了,结果他突然又来一句:“有些你看过就给我直接签字的文件,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看的?”他退回一份没签字的文件给她,“你再仔细检查一遍,下次这样的东西不要再拿给我。” 她接过来一看,是份会计报表,她才刚刚入门,勉强看懂项目都费了好大劲,她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再说就算有错也得找财务总监去,他是不是故意找茬啊? 于是脱口而出:“你不是故意的吧。” 第40页 苏易晟声色俱厉的挑眉:“这么大的失误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回事!” 季晓漾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别,感情用事。公私不分是女人天生的弱点。所以往往商场上的胜者总是男性居多。上班之前还是你侬我侬的,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她哪里比的上苏易晟进入角色的速度?这下她可是有些挂不住了,眼眶一红,还得低下头道歉。 他又数落了两句才让她出去。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季晓漾的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以前当他是上司、朋友,训几句也就罢了,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夹杂了些私人感情,再听到这些话,就格外承受不住,只觉得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憋得慌。 看样子这董事长秘书也做不长了,可是自己上个月才刚签了合同,随时走人可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唉,唯有仰天长嘆。 第二天苏易晟带着陈柏尧去了台北。她还得留下来恶补,心情低落,一大堆数据看得是头晕眼花,低血糖都快犯了。她不由得打开包包,糟糕,居然忘记带糖来。 于是懊恼的把手□外套口袋,嘆气。 咦?口袋里似乎有东西! 摸出来一看,竟是一小块比利时巧克力,她觉得眼生,好像不是自己买的,可是怎么会出现在口袋里?不会,是他偷偷塞的吧? 哼,敌人的糖衣炮弹!她又把它恶狠狠的塞进口袋。 下班回家,推开房门,竟觉得冷清,往常苏易晟都会来她家住,霸占她的公寓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少了往常的热闹,今日倒显得格外有些安静了。 家里依然和以前一样整洁,只是细微处能发现有另一个人住进来。他的剃鬚刀,须后水,香水还有一块超大浴巾等等,都夹杂在她的个人用品里。门口还有一双纯白的羊毛拖鞋,洁白无暇,像团白雪。季晓漾甚至觉得他是不是误入凡间了,怎得总是不沾纤尘。 于是打开电视,从一换到百,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终于还是停在财经频道。 她似乎习惯了停在这个频道。因为他在的时候,无论她选择哪个台,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她一个人看着财经节目,觉得他仿佛还在身边。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他。 “嗯。”她毫无喜悦之情。 “在干吗?”他的声音又换回与她独处时的温柔。 “没干吗。”她还在生气。 “又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不悦。 “没怎么。” “季晓漾。”他唤她。 “嗯?” “我想你。” 她愣了好几秒,脸刷一下就红了。还好隔着电话他看不见,要不然真是无地自容。这么肉麻的话亏他说的出口。她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他想她。于是努力恢复平静,淡淡的说:“哦。” “就‘哦’啊,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他怎么这么直接啊? “我一点都不想你。”于是她口是心非。 他仿佛有些失望,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可能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于是结束通话。 只有手机嘟嘟的忙音。 她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才挂断电话,她就开始想念他了。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开口说我想你,季晓漾埋怨自己怎么这么纠结,平时的干脆豪迈都跑哪去了,弄得跟小肚鸡肠的林黛玉一样扭捏。 作者有话要说:更改了一些 为了情节更加流畅! ☆、你是我最心爱的人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她是疯了,只不过分别三日,脑中竟闪过一句长相思。 苏易晟今天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她也忍着没给他拨过去,既然人家都把你给忘了,她干吗还自讨没趣。 翻来覆去,快凌晨一点了还睡不着。 突然很想念他的胸膛,宽阔,厚实还有淡淡的男人香气。 好想念。 门铃响起。 她迅速跳起来,跑去玄关打开门。 是他,他回来了!凌晨一点钟? 苏易晟左手搭着一件薄外套,发丝居然有些微乱,大约是因为连夜从机场赶回家,面容稍有丝疲惫。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过来开门。 她又惊又喜的踮起脚搂住他,含怨带嗔:“我想你了。” 他脸上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 彼此紧紧相拥,难分难捨,一路从玄关吻至卧室。 直到快缺氧了才分开,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惊喜,此时怀里的这名女子,眼里尽是绵绵柔情,快要融化自己。他只觉得心里一软,像是灵魂都被她的目光给吸引了去。 她也觉得此时此刻说不出的欢喜,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难熬,待见了面,又是这般说不出的甜蜜。她以前只是听别人说烂了也不明白,原来等待竟是这般动人。 她凝视着他,眼波流转,甜意瀰漫。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没有娴熟的技巧,只是浓浓爱意。他哪里还把持的住,顺势就把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探入了她的睡衣里去。 窗外夜露微凉,室内却是一片炙热灼人。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第41页 第二天醒来,阳光洒进卧室,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束,刺得她觉得晃眼,便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眶。 有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唇畔。 伸出舌尖轻舐一下,甜甜的。 忽然有人轻啄她的唇。 睁眼一看,苏易晟。 他撑在她的上方看她:“我让人送了早餐来,快起床。” 她抿唇一品,是红豆西米露。 豆香醇厚,粥汤清甜。就像这些日子一样甜美,像童话一般不真实。 她坐在桌子旁,看着餐桌上外卖的包装袋,不禁咂舌。一份早餐顶一顿大餐了,真是不会过日子。 他吃的津津有味,问她怎么不吃。 “我想换份工作。” 她的提议很突然,他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 “这样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适合再在一起工作,她可受不了白天工作吵架,晚上回家和好的反覆折腾。而且老闆和秘书,这一层关系本来就暧昧,如今这般,想起来怪让她不舒服的。 “行了,我会考虑的。”他往她嘴里塞进一块迷你可颂,看表情又是深不可测,似乎是不高兴。 她静静地低头喝粥,心里却盘算起来,这件事急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不能和苏易晟对着干,得顺着毛慢慢捋。 自从季晓漾提出要换工作以后,苏易晟在办公室的态度就开始有了些微的转变,他似乎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口气,一些复杂的工作也转交给了陈柏尧,讨好做的这么明显,她感受不到也难。但是,这些讨好的举动,甚至有些委屈求全,令她觉得比之前更难以接受。 他们工作的时候,看起来永远是和和气气的,虽然不至于过分,但是处处都能感觉到他的苦心,她明白他是想留下她,也不揭穿,只是周末苏易晟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上招聘网站去浏览信息,留意着有哪些适合自己的工作。 其实董秘这份工作与她的理想,可谓是相差甚远。季晓漾打从毕业起进了苏易昊的gg公司,起初也只是为了寻点经验,但是没想到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c市有很多外贸公司,她挑选的大多数是部门经理的工作。按照她的性格,天天事无巨细,方方面面滴水不露的工作实在有些勉强,她是为了苏易昊才做了五年之久,换做苏易晟,她反倒坚持不下去了。因为,那时苏易昊是朋友,现在苏易晟却是情人。 她其实早已经偷偷面试过两家公司了,曾经的晟世集团董秘职位,确实含金量很高,两家公司都向她伸出了橄榄枝。但其中一家因为不能接受她提出的明年初才能就职而放弃了。 剩下的这一家,刚好也是她最满意的公司。老闆是个人,家族企业,老公和公公反倒全把事业交付给这个能力很强的事业女性。 她挺崇拜她的,老闆也对她也是很满意。这位其貌不扬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叫杜如梅,她急着招聘副手是因为她准备生第二胎,想增派人手来应付她接下来短暂的空缺,所以如果季晓漾想要来工作,就必须在三个月内确定,好手把手多教她一些要点。 她谢过了杜如梅,恳请她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她会在一个月内给她答覆,杜如梅干脆的答应了。因为眼前这个季晓漾,外形甜美,口语能力也不错,看性格像是成熟实干型的,人又很真诚,她很满意,愿意为她空出一个位置。 她得开始想方设法的先哄好苏易晟。 这次他出差回来,又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给她,不用看,又是那些名牌手錶、包包和鞋子。她一开始也没拒绝,收起来放在衣柜里没有用。一个董事长秘书,从头到脚的却都是名牌,随便一件都能抵一个月工资,不惹人非议才怪。她不想被人误会,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总觉得收下了这些礼物,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单纯了。这些昂贵的全是钱味儿的商品,仿佛是他在为他们的感情标价。她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本就带着一些倔强的自尊心,她虽然收入不低,可是在这些东西面前,那点薪水却对比着很卑微。她不想苏易晟随随便便一件礼物,就显得她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劳动那样不值钱。 苏易晟见她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衣柜,表情有些不悦:“你不试试吗?” 她关上门,回头对他嫣然一笑,“等你走了我慢慢欣赏嘛。” 他才不信,质问她:“那我怎么很少见你用。” “这个面霜不是在用。”她晃了晃梳妆檯上的玻璃瓶。 “别的呢,能拿出门的一次没见你用。” 他开始不高兴了。 于是她赶紧陪笑脸:“捨不得嘛,怕弄坏了。” “晓漾,”他换了种语气,仿佛是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可不可以别那么矫情?我有条件买最好的给你,跟那些物质俗气的概念不一样。” 她依旧是笑,却有些勉强。 “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他喜欢一个人,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买最好的东西给他心爱的人。”他的话又带她陷入不可自拔的漩涡里去, “而你,就是我最心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文笔不行,就靠真实的笔触打动人吧。最近在努力!加油! 第42页 ☆、燃烧殆尽 季晓漾这种人,只要是别人滴水之恩,就必当涌泉相报的。她有一种奋不顾身的愚蠢。一段感情,既看不清未来,又没有终点,但是她爱上一个人,就会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近乎白痴的单纯,或是一种心存侥幸。 但有些事情她是瞭然于心的。 她知道苏易晟现在是真心喜欢她,但这份感情能够持续多久,却是无法预知的事情。 相处久了,她竟然心存希冀,如果他没有那样的位高权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该有多好。朝九晚五,周末双休,每天都能一起踏着朝霞出门,迎着晚霞归来,偶尔拥抱着彼此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期盼的只是一种地久天长的平凡。 苏易晟去了三亚开会,要周末才能回来。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季晓漾突发奇想的想要还原那一道红烧肉。那是他最爱吃的菜,有妈妈味道的红烧肉。 她偷偷的实验了很久,还调出之前苏易晟母亲口述的笔记按部就班的反覆实验,近乎苛刻的相似才能满足她对自己的要求。 肉质酥脆,不油不腻,还需要一丝可有可无的甜意。这无论是在火候还是烹饪技巧上都是需要很高的要求的,食材更显得尤为关键。 以至于苏易晟举起筷子的时候,她还是战战兢兢的,像接受审阅的小士兵,紧张兮兮。 他夹起了一块,塞进嘴里,吃相优雅,细嚼慢咽。 她依然是紧张的盯着他。 他的表情似乎很凝重。 她更紧张了。 他没有开口。 季晓漾忍不住问:“好吃吗?” 她已经不期待他会说出那句,她期待已久的‘很像我母亲的手艺’之类的话,只要他不嫌难吃就行。 但是再等他抬起头来,她仿佛察觉他的眼眶有丝丝的泛红,像是颇受感动,但是这种感觉却只是稍纵即逝。 只听见他微笑的说: “我们结婚吧。” “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仿佛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很突然,于是清了下嗓子,又夹起一块红烧肉,说:“开玩笑的。” 她的心像是被人抓紧,却又马上松开。 苏易晟在c市待得时间并不多,他总是满世界的飞来飞去,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相对比起来,在这里的时间已经算是最多了。可就是这个最多,平均算下来,也只是一周不到两天而已。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常跟着他四处参加会议和活动,这一切现在转由陈柏尧代劳,他比自己冷静睿智,安排事情又是滴水不漏,做苏易晟的副手可谓是当之无愧。 她自然知道自己与陈柏尧在工作能力上的差距,有时候他问起苏易晟,得到也是不痛不痒的回答,无非是‘我不想你累到’,或者‘这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留下来’。 她只是,不想面对一个没有他的晟世。 她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回家,面对一室的孤独。 他即使再累再忙也会给她打电话,但是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足够了。她每天在等待里煎熬,在等待中胡思乱想,再沉浸在久未重逢的喜悦里拥抱着彼此,然后再目送他离开,周而复始。 她似乎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离婚。 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能够拥有这样大的承受能力。 他太过优秀了,完美到有些危险。这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会生生的撕扯开彼此原先不太远的距离,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只有依附在他身上才可以存活。他的一举一动,就会牵扯到她的每一根神经,他不在身边,即使有再多的人也派遣不了她的寂寞。 打开门,迎上他的脸。他又回来了。 她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雀跃,只是给他一个熟悉的拥抱,温柔的一如既往:“你回来啦。” 苏易晟有些疲惫,没有说话,只是将鼻子深深埋入她柔软的发丝间,呼吸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他们很久没有缠绵过,他只是温柔的搂着她,偶尔亲吻。心无旁骛的看着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她亦是。 苏易晟最近的心情仿佛是不太好,不知道是怎么了,连见面的次数也没有以往那般频繁。 一颗心慢慢下沉,收紧,酸涩。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她还是开了口。 “嗯?”他的声音上扬,悉听下文。 “我想换份工作,可以吗?”她攥紧了被单,心里不是不忐忑。 但他只是淡淡的回应:“你如果想换,就去吧。” 得到了等待已久的答案,她的心里却并不像想像中那样高兴,心情却是一反常态的低落。他丝毫的不挽留,竟让她有些失望。抬头看了他一眼,仍是没有表情的在盯着电视,她问:“生气了吗?” “没有。” “哦。” 她垂下头来,心里酸酸的。伸出纤细的胳膊,搂着他瘦削的腰,脑袋搭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似乎缓和了一些。 “你好像瘦了。”她说。 “想你想的。”他勾起嘴角,自然的不像话。 她微笑着将他抱得更紧。 第43页 解决好晟世集团那边的离职手续,她还有一个星期的假。十一月初她就要去新的公司报导了。 心情有些轻松。 她不用每日呆在没有他的办公室里,盯着一扇门想念他,换一个环境,可能会让一切发生变化。 她的生活中不再是处处充斥着苏易晟的身影,以及与之相关的任何人和事,这样可能会让她的重心稍微发生转移,就可以别那么依赖他了。 她就是这么奇怪,一直在不值得坚持的事情上拼命坚持,却在不该退缩的事情上一再畏首畏尾。 曾经对苏易昊就是,现在对苏易晟,也一样。 她连‘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话也说不出口,她只是无法抗拒他的热情如火,任他的炙炎将自己燃烧殆尽。 有时候苏易晟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他大胆、直接,对感情的事毫不掩饰,爱的倒是坦荡。 任何一段感情在历经最耀目的绽放之后,都会趋于平静。 这种平静令她感到害怕。 她没有自信,会和苏易晟有永远,因为他再怎么甘于平凡的与自己交往,也掩盖不了他的高高在上。 越爱他,越渴望拥有。 知道她现在最害怕什么吗? 就是他某天对自己说 ‘没意思’‘太平淡’‘散了吧’之类的话,光是想像她都没办法接受。这时候她才害怕起来,她好像是真的爱上这个叫苏易晟的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施虐。。。。。 ☆、不会有永远 今天苏易晟难得有闲情逸緻陪她出来逛街,下午五六点的光景,商场就已经开始人潮涌动,络绎不绝起来。 她牵着他的手去专柜买护肤品。天气转凉,之前的乳液有些难以抵抗c市略微干燥的空气了。 苏易晟跟她一起久了,终是沾了些人间烟火,两人经常手牵手去人多拥挤的超市、大型商场之类的地方购物。 她拿起一瓶中档的凝露,让专柜小姐包起来。苏易晟要给她买单,被她拒绝了,笑眯眯的说便宜的就不用你付钱了。 离开的时候,经过dior专柜,浓烈的香水吸引她放慢了脚步,她指着一樽方形瓶身,蝴蝶结设计的香水对苏易晟说:“花漾甜心,好像是在说我耶。” 他笑了:“要买吗?” 她赶忙拉住他,“不要了,我不用香水的。” 他也没有坚持,便又由她带着自己往别处去逛。 走出商场的时候,正赶上夕阳落山。 季晓漾搂着他的胳臂,说:“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吧?” 他好奇的挑眉。 原来她想让他陪自己看日落。 秋风正起,广场前正是c市最着名的景点,湖面很宽,尽头与天空连成一片,整个世界都被夕阳染红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这样的场景让季晓漾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琼瑶小说,她记得何书桓曾经对依萍说: “如果看夕阳能让你快乐,我愿意天天陪你看日落。” 她只觉得一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已经深深爱上那个女人,想要与她白头偕老。 周围有孩子在嬉闹,零零星星的还有些人驻足欣赏落日余晖。他就站在她的身边,他们亲密的像是对平常小夫妻。 也许是那天的晚霞太美,也许是站在身旁的他太随意,才会让她一时放纵,想要一探究竟,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们,可不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不记得他当时到底停顿了多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夕阳映着他的轮廓像座雕塑,冰冷的毫无血色。他的语气竟有一丝凄楚: “我们不会有永远。” 后来她时常在梦中惊醒,耳畔还回响着这句话。像是鬼魅一般的令人后嵴发凉,冷汗淋漓。 打开床头灯,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热气氤氲,她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撑着脑袋,泪水一滴滴的滑落下来,滴在玻璃桌面上,久久晕不开。 男人,她对这种物种绝望了。 傻了吧唧的献出真心,却被他攥在手里捏个稀巴烂。 她刚刚接受他的那段日子,成天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厌倦,不以迷恋她为乐,早早结束彼此的关系。但她始终是太傻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连她自己什么时候陷进去的她都不知道。还妄想着拥有他,竟开始渴望天长地久。 那天回家,她气急了想和他分手,他却不同意,她冷冷的问他:“你是想玩腻了再放手吗?” 他绷紧了脸部线条,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在压抑愤怒。 季晓漾当他的面,一粒粒的扯开胸前的扣子,对他说:“随你怎么玩,玩够了就给我滚!” 他一惊,按下她仍在动作的手。 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眼泪却热热的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缓缓的拥她入怀,像曾经成千上百次一样的温柔。 “对不起。” 她哭声哽噎,全身都在颤抖。 “除了永远,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她要的,只是永远。 季晓漾已经很久没见过苏易晟了,因为新的工作适应起来颇费功夫,令她无暇顾及这些心情。老闆娘人很好,手把手的教她,带她去工厂,打样出货,新老客户也一一介绍认识,有些季晓漾不明白的,她也会悉心指点,直到她懂为止。 第44页 新的公司离苏易晟给她的公寓有些距离,再说他的那套房子,她是不敢再住下去了,那里有他们太多的回忆,一个人呆久了,她就会发了疯似地想念他。 那些情真意切的我爱你,那句她曾是他最心爱的人。 有时候,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曾经设想过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联络了凌菲之后,答案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的悲惨可笑。 他当她是玩具,喜欢就抱在手心里疼,玩腻了就会一脚踢开。 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她拨通了他的手机。 “餵。” 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似乎有些恍惚。 “我想搬家,你的东西我会整理好,钥匙放在桌上。” 那端安静了一会,才回答:“那房子随你住多久都可以,不用急着搬走。” “不必了,谢谢。”她想不都想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心里居然有些害怕。 但是还是得面对。 打开门,是苏易晟。 她有些诧异,他的脸色有些憔悴,轮廓也比以前更明显,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状态居然这么差。 他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房间摆设还没有动,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着急想搬走。” “留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冷冰冰的,似有些不屑,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他。 “留在这里等您宠幸我吗?” 他眉心一皱,像是极度反感,说: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作践自己。” “作践?”她的声音里尽是艰涩,“更贱的事我都想过,你想听吗?” 他不语,只是凝视她。 “你不想谈永远,我就不要了。能在你身边,多一天,一分一秒都好,等到你哪天玩厌了,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都不介意,只要你肯再见我,我都愿意等。” 他的眼里满是震惊,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轻贱自己到这了种地步,甚至不要自尊,连羞耻心都可以没有。 泪水无声的滑落,她狠狠的擦掉,不想在他的面前装可怜,博取这种可笑的同情,但是泪水却越掉越凶。 她觉得好丢脸,明明是想骂他,却弄得像是摇尾乞怜,干脆转过身,走进浴室。 水声哗哗的流淌,她依旧只是哭,心全纠成一团,痛的喘不过气来。她真的是爱惨了这个男人,才会这样慌乱,做这些丢脸的事,变得不像自己。 身体被人狠狠搂住,有人从后面抱紧了她。 她奋力的想要挣脱,喊道:“我不要你可怜我!” 言语却被封在口中,他堵住了她的嘴,狠狠的吻她,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里。这个吻猛烈的像是狂风暴雨,令她招架不住,几乎要窒息。 他的吻似乎带着某种绝望的痛苦,强烈的悲伤令得她落下泪来,她紧紧的拥住他,唇舌纠缠,仿佛时间就在此刻静止,他们可以永不分离。 她不想明白他的这一抹难以捉摸的悲伤是为了什么,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可怜自己这么卑微,她都不想明白,只是觉得爱极了反倒生出了恨,唯有像他一样近乎疯狂的吞噬彼此,一同燃烧殆尽,挫骨扬灰。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温存。 却伤的她几天几天都醒不过来,是因为这场疯狂近乎残暴的撕扯,还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忘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奋斗。。。 ☆、两道槓 办公桌上的座机兀地响起,扯回她的思绪。 季晓漾拿起电话,是位很有意向的客户。她的声音一贯的温柔甜美:“考虑的怎么样了,陈经理?” 又是一家不想付全款却要她方按期交货的客户。工作了一个多月,见惯了这种类型。她目前所处的这个行业里,若能接受支付一小部分定金或是全额赊帐就交货的话,签订合同就是百分之百的事。 但是风险太大,所有同行都是谨慎行事。老闆娘也只允许对老客户或是信用度极高的客户才能开放政策。 陈经理啰啰嗦嗦的游说了她半天,她只是一贯的微笑,但是并不答应。奈何她家的货实在是在同行中享誉盛名,这个陈经理还是败下阵来,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请示老总去了。 季晓漾的表现令老闆娘感到十分满意, 杜如梅的造人计划早已提前部署,现在已是小腹微隆,因为时间不长,看起来倒像是吃的过饱,腰围稍稍增粗而已。 杜如梅闲暇时间也常邀请季晓漾去自己家吃饭,谈谈工作也顺便交流下感情,在她眼里,季晓漾聪明能干,却总是独来独往,没有男朋友,甚至连异性朋友也少见。女人喜欢做媒的天性又在蠢蠢欲动,她对季晓漾说:“晓漾,有男朋友吗?” 季晓漾听闻只是一僵,有吗? 还是从来就没有过? 他也许只当自己是个玩物而已,虽然她曾经一厢情愿的希望他们是一对男女朋友。 “老闆娘,人家都巴不得属下不要结婚,你倒是反过来了。”季晓漾笑道。 杜如梅也是莞尔:“看你条件这么好,手上也有不错的人选,我就是有些忍不住。” 第45页 “谢谢您,不过也先得等我把嫁妆钱赚够了。”她找个话题圆场。 杜如梅似是很高兴,“那敢情好,我得留你多赚点钱。” 两人相视一笑,话题又转向轻松闲聊的家常。 回去的路上,季晓漾仍在想着杜如梅这个女人,她挺崇拜她的,事业爱情双丰收,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宝宝,真是羡煞旁人。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有一丝犹豫。 月事已经迟了快两个星期了。 刚开始晚了几天倒是平常,反正她一向不准。再等了几天还是没来,她有些急了,头一次买了一根很贵的试纸,倒也没验出两道槓来,她才放下悬着的心,心想可能是心情影响了生理变化。 可是,它现在还是没有来。 转身回到刚刚路过的药店,她走到柜檯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售货员说:“麻烦你,我要试纸。” 售货员自然是挑了最普通的给她,她觉得不够,便说:“多拿几种牌子的,价格无所谓。” 那人自然是眉开眼笑,装了一大包给她。 回到家里,她一根根的试,包装纸散了一地。 试纸上殷红的痕迹慢慢的浮现出来,一道,两道。 她慌了,又拆了一盒。 依然是两道。 她吓的腿软,一下子瘫在格子瓷砖上,冰冷的感觉从地面延伸至心里。 于是失眠。 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惊恐的睁得老大。 苏易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繫她了,她亦是。 那次的缱绻也是为了结束而做的最后的施捨,显然他是放了手。 那她断断不能找他了,又不是故意为之,更不是要拿着孩子去要挟他什么。那一次像死了一样睡了三天,连这么重要的事也没记起来去办,她真是糊涂,现在这般光景简直是五雷轰顶。 感觉自己像块又脏又破的抹布,被人掏光了真心,享用过身体,弄旧了就甩手抛弃。这种始乱终弃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居然也会轮到她。 恳求了一晚上的老天爷,告诉她不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妇科总是大排长龙,她坐在位置上等叫号,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终于轮到她。 “什么症状?”女医师的声音几乎不带任何感情。 “我那个没有来,”她嗫啜的回答,“试纸都是阳性的。” “去验下小便,化验下血。”医生熟练的开了单子,递给她。 她有些怔怔的站起来,呆呆的排队化验,挽起袖子验血。 殷红的鲜血顺着管子流出来,拔出针尖的一剎疼的她脸色惨白。从小就最怕打针吃药,现在倒是争气了,却用在这种事上。 化验结果当然不能幸免于难。 “怀孕了。”医生看了她一眼,见季晓漾面无血色,一副霜打的小苗样,似是司空见惯,“要弄掉的话赶紧做决定,超过五十天你可是要遭罪的。” 季晓漾仍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她稀里糊涂的谢过了医生,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路过垃圾箱的时候,顺手把所有检查结果全扔了,仿佛这样就不是自己的了。 医院还是一样的拥挤,人来人往的撞了她也不知道疼。季晓漾就像个断了线的娃娃,丢了魂似的晃荡。 索性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杜如梅心疼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嘱咐她养好病再来工作。 家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静默的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还有他的气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没有一点儿即为人母的喜悦。 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汪洋大海里的小虾米。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对手太过强大了,她这些年最多受的那些小家碧玉似的家庭教育,也没能让她像个彪悍的泼妇,去找这个负心汉寻死觅活。 她像只受伤的小兽,畏畏缩缩的退到角落里藏起自己的伤口,等那些疼痛消失,她就走出来,继续生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把伤害埋在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 偷偷的解决掉吗?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狠心冷血。 打开搜寻引擎,输入那些不堪的字眼。 网上的解说和论坛里的真实描述,令她畏惧的想作呕。她和他同居几个月的事情,瞒着父母,瞒着朋友,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想来,倒是庆幸自己顾虑的太过周全,与至于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但是这种血淋淋的手术,要她躺在冰冷的医院里,独自面对吗?身边连个递水的人也没有么?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绝望的一头栽到床上,她真是欲哭无泪。 抬头看看手机屏幕,两人的大头照明晃晃的刺眼。 他目光依旧深邃柔情,她还是笑得像个傻瓜,唯一一张合影,祭奠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苏易晟,你回来找我好不好?” 她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鼻尖和喉咙只是酸涩的疼痛,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这幅软弱没出息的样子,但是她现在是真的太害怕了。 于是鬼使神差的给他打电话。 接听的声音似乎很熟悉,但却不是他。 “是宛如姐吗?” 她一愣,以为打错了,说:“我找苏易晟。” 第46页 “呃,是季晓漾?”那端似乎认出了她的声音,惊奇的问。 “陈柏尧?”她也听出来了。 “嗯。那个,苏董他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过会儿我会转告他的。你有事吗?”陈柏尧似乎有些一反常态,她竟然听出一丝慌张。 “苏易晟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早已忘记自己打电话来的初衷是什么,陈柏尧的反应令她觉得隐约有些不安。 “他没事,就是不方便接电话。”陈柏尧的口吻又恢复了正常。 “他在家?”周一他出现在总部的机率很高,况且现在已经快到了吃完饭的时间,季晓漾的推测应该没有错。 “呃...是的。” 看样子陈柏尧的嘴里也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她礼貌的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穿起了外套,直奔到楼下,拦了一辆计程车,“师傅,中央新城,晟世集团。” 虽然不常来苏易晟的家,但是值班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点头打了下招呼,她就走进了电梯,按下58层。 楼层很高,电梯停稳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晕眩。密码还是2020,电梯门一开,她就沖了出去。 他家的密码也是老样子,看来他对自己的人品还挺放心。 推开门,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换了鞋,低头看见玄关处有一双极其性感妖娆的酒红色恨天高,足足十公分的高度,肯定不是她的。 她这才明白,他不方便什么,她以为他出了事,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一次又一次的心存希冀,却一次又一次的被现实打碎。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双腿,颤颤巍巍的像个年迈的老人,抓紧着旋转楼梯的扶手才能慢慢走到他的房门前。 房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门从里面被打开。 迎面就是一股熟悉的红酒醇香,浓郁的有些刺鼻。苏易晟看见她只是眼前一愣,开口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这才清醒过来,原来竟站在了他的面前,这样活生生的他,衣衫有些凌乱,洁白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额前还有一些细细密密的汗,若隐若现。 看的他有些久了,但答不上来。 透过实木门框,一袭白色紧身短裙的惹火女子,正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托着一杯红酒。见她来了,眼角像是不悦的瞥过,带着几分讥讽。 原来是这样,他还终还是选了她。 也是,她怎么能与这种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影后相抗衡?相较于夏梦琪这种浓烈如酒的女人,她季晓漾只不过是平淡的白开水而已,怎么能满足像苏易晟这种身份的男人。 “没事,我就是想把钥匙还给你。” 她面如死灰,却并没有掏出钥匙。 急匆匆的转过身,慌不择路,不留神差点从楼梯摔下去。苏易晟上前扶她,却被她推开:“对不起,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记性还是这么差。” 他没有再追上来,只是站在旋转楼梯上目送她离开。她的背影单薄的可怜,瘦弱的似乎摇摇欲坠。 按下按钮,她的心像是跟随这这部电梯,一层层的往下沉,跌到无尽的深渊里去,像是没有办法停止的坠落。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熬到的周末,还会有心情一一处理生活上的事情,起床、睡觉、吃饭、上班、还有找新住所。 托中介找了间新公寓,面积不算大,但是她觉得很好,空荡荡的房子有时候连心都感觉是空的。挤一点也就没那么孤单了。 回到家里,她环顾了一圈,想把一切都印记在脑海里。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忘干净了的好,就当自己没来过这里,苏易晟也从没有走进她的心里一样。于是不再留恋,脱下外套,开始整理。 一件一件的收拾,叠放整齐,装进纸箱里。奋力的清扫每一个角落,地板、厨房间隙都擦的干干净净,像是想把自己的痕迹从这里全部清理掉一样的认真。 不大的房间整理了一天,她却滴水未进。狠狠折磨自己的身体让她得到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感。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充斥着她的记忆,神经被刺痛了,就转移到不堪重负的身体上分享折磨。 眼前有些发黑,她终于支持不住,靠着浴室的门口滑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菱形的格子砖被她刷的晶莹透亮,这里就像她初次入住似的崭新。她休息了很久,却站不起来。身体某处从刚才就开始抽痛,类似生理痛,但是现在已经发展成为绞痛了。 她就一直坐着,忍了很久,等待疼痛停止。但是却没有缓和的迹象。她深吸了几口气,冷汗涔涔的流下来。 慢慢的移动到沙发旁边,掏出了手机。她却想不出要给谁打电话,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圈,仍觉得不妥。况且自己的事,也不愿意麻烦别人,最后只能求助120。 长这么大第一次上救护车,意识还是有些模糊的。被医护人员抬上抬下的时候,她觉得疼痛有余还挺难堪。 急救的医生询问她的症状,她疼的抖抖索索的也只是只字片语,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的啜泣起来,很痛,很害怕,身体像快要旋入巨大的漩涡中般搅散着,她什么都看不清,耳旁隐约有陌生的声音急促的询问她,有没有可以联繫的人,号码之类的话。 第47页 失去意识之前,她对医生报出了一串号码,那是十一个她想努力忘记,却印刻在脑中剥离不掉的数字。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加油!! ☆、脱胎换骨 梦里一片混沌,兵荒马乱。季晓漾只觉得自己恍惚被抬上了肉案,像头牲畜似的被器械撑开、翻搅、最后血肉剥离。有无数辆马车从身上和耳旁呼啸而过,战火纷飞,连带着连喊痛的声音也被湮没,浩瀚的硝烟里,她似乎被碾碎,而后灰飞烟灭。 最后,终于沉寂。 不用费力多想,她也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躺太久身体都快麻木了。 一片白茫茫的光影涌入眼帘,最终视线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熟悉到无需辨认的身影。 修长英挺,只是衬衣有些起皱,应该是隔夜没换。 药效的残余,使得她再度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是因为有人用棉签轻轻的沾湿自己的唇畔。睁眼一看,还不如没醒过来的好。 再熟悉不过的双眼,现在却布满血丝,神情倦怠,连发型都略显凌乱,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易晟吗? “醒了?”他的惊喜却难掩疲惫。 没有回应。 “怎么这么糊涂,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苏易晟语气心疼,却不忍心责怪。 季晓漾只是抬眼,冷冷看他。 这样冷冽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你是故意的?” 咬牙切齿,却只是隐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再被你拖到医院去做手术吗?”她蓦然哑笑,“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 空气气清脆裂帛的一声轻响。 他的手还在颤抖,仿佛一巴掌是落在自己的脸上。他从没来没有打过她,只会一直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呵护她。 然而他下手并不重,却成功止住她再说些更残忍的话。 他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有种绝望的痛苦。 缓缓的转过身,他无力的躺回沙发。 她仍是一动不动。 依然是熟悉的豪华病房,看陈设应该是凌菲所在的医院,肯定是他帮她办理的转院。自己的事情,这下还牵涉到了外人,他倒是一点不避嫌。 掏出了一盒烟,他抽出一支,想想又扔去了一旁。 “我没事,你先走吧。” 她这次倒是冷静的有些令他意外,曾经又懦弱又单纯的她,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换做从前,她一准是哭哭啼啼,叫苦连天的。 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放在她枕边:“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你还是收下吧。” 她依然不回答,连眼泪也啬于流下,说:“你情我愿的事情,苏先生你又何必破费?” 他被她的态度堵的说不出话来。 临走前,只是丢了句话,却像是虚脱似的飘渺:“算了,它还是没了的好。” 再无多说,转身离开了这里。 确定他离开了以后,她才舒了口气。 抬手放在仍在疼痛的小腹上,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 忍了太久的泪水,终于滑落,埋入枕边。 凌菲有几次也来探望了她。倒是一如往常的淡然沉着,他们的事情在她看来似乎是情理之中,但出现这种局面却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反倒是季晓漾见了她徒生了些尴尬。没人知道她和苏易晟的事,而现在这副落魄样子连自己都不忍心再看,更别说是被熟人知晓。 凌菲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 半天,只是有些戚然的说:“你们真是没有缘分。 她没有和季晓漾嘘寒问暖多久,像是怕影响她休息,只嘱咐她最好留院观察两周,调养好身体再离开。这种事情,虽然算不上生孩子,毕竟也是小看不得的。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三天后就办理了出院。 一个人打车回家,慢吞吞的打开房门,走到床前,缓缓的躺下。 仿佛一夜长大,这件事对她来说像是并没有带来什么伤害,就当是患了一次重感冒,过些日子自然会好的。 只是,等待感冒痊癒的日子有些难熬。 门铃响了。 是饭店的外送,小弟妥善的递过来,说是热汤。 她缓缓的接过,合上门。 将袋子放上餐桌,她转身拿来了碗。这只碗,还是和苏易晟一起挑的,不大不小,正好两个人喝汤的分量。虽然上面有一堆色彩斑斓的气球,看起来有些幼稚。 送的很及时,乳鸽枸杞汤甚至还是烫的。她知道这汤是谁送的,也不拒绝,耐着性子居然将满满一碗全都喝下了。 为什么不吃,干吗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他愿意送,她就照单全收,将来养好身体,她要做的事可多了。 第二天,阿胶鸡汤。 第三天,荔枝红枣汤。 第四天,党参排骨汤。 每天按时送来,居然都是不同的汤品。终于有一日,她对送外卖的小弟说不必再送,这事才告一段落。 她也该回去工作了。 调养的不错,气色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上很多,粉面桃花的样子,惹得同事们都调侃她是不是称病出去度假旅游了。 第48页 她联繫了中介,把准备租来的房子给退了,赔了些违约金作为补偿。那些打包好的东西,她又一件件的拆封,再拿出来,放回原来的位置。整间屋里,除了多出的几个收纳盒,一切又还原成之前的样子。 摩拳擦掌,重新振作。 苏易晟那日留在她枕边的支票,被她兑了现金,存到自己的银行卡里,当天上午就去提车,挑了一辆白色奥迪q5。 因为是一次性付清,4s店还给了优惠,加上购置税和保险、牌照之类的,苏易晟的支票还余下几十万。 于是她最近就贴着张临牌到处练手,97号汽油天天灌的满满的去遛弯,大街小巷,内环中环都跑了个遍,心情也随着风景豁然开朗起来。 像是脱胎换骨,如沐春风一般。 penny见了好久不见的季晓漾,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才离开没几个月,季晓漾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再也不像个秘书似的保守做派,眼前的季晓漾披散着性感的波浪长发,染成了俏皮的蜜糖棕栗色。曾经未施粉黛的脸颊,也稍稍妆点了些色彩,便女人味十足。气温这样低,她却穿的轻便,短短的皮草外套搭配着美腿长靴,站在新车旁边,竟像个车模。 连penny这样的女性都目不转睛,更别说其他男人了。 “你转行连带着转性了啊?”penny羡慕不已,“早知道外贸生意这么好做,我也不干gg了。” 季晓漾甜甜一笑:“是比做秘书强那么一点点。”于是打开车门,“你请客喝酒,我买来单。” penny自然是喜不自胜。 penny这样的女孩,在c市很多见,她们人缘极好,男男女女的朋友简直是一呼百应,白天都在办公室里勤勤恳恳,夜生活却极其肆意放纵。 没一会儿季晓漾就被penny的一群好友围在soho二楼的卡座里,几个人点了两瓶黑方,四瓶绿茶,开始玩游戏。 没玩过不知道,季晓漾还挺会玩猜大小的,就第一次玩儿的新手,她的成绩也算不错了,有penny照顾着,没让她喝多少,反倒是她一张小嘴极甜,逗的其中一人差点求饶。 玩的次数多了,她的圈子开始渐渐扩大,有时候不用带着penny也能找出一群朋友出来喝酒唱k,一个多月下来,酒量倒是颇有长进,最高记录是三种色的酒掺着都没喝醉,一群人散了她还知道找代驾送自己回家,第二天还不耽误上班。 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渐入佳境啦~~我喜欢转型后的季晓漾 女人就应该这样~ ☆、飞蛾扑火 月底她经手的几笔大单都一分不差的入了帐,老闆娘发薪水的时候就自然更是爽快,见了她都是眉开眼笑:“晓漾,王总有个韩国来的朋友有意向,你帮忙接待下,交流交流,谈成了算你的。” “可我不会韩文啊。”季晓漾业务倒是做的活络,但是语言不通临时去哪找翻译啊。 “我给你找个翻译。”杜如梅颇为大方。 “那成,没问题。”她回答的清爽干脆。 下了班,她就联络了几个朋友,一男两女,都是爱玩型的。约好时间在queen酒吧碰面。自己先开车去接那个翻译。 到了queen酒吧一看,王总和那位韩国朋友早早就到了。她带了翻译和朋友们赶紧迎了过去,一阵握手寒暄后大家才坐了下来。 那位韩国朋友倒是没有韩剧中的人物帅气,只是举止优雅。见到季晓漾带了几位年轻漂亮的朋友过来,倒是蛮高兴的。虽然语言不通,毕竟都是年轻人,很快气氛就活跃起来。 queen酒吧的装潢风格很别致,全木质架构,细节处更是别具匠心。驻场歌手选了首英文歌曲,轻松明快。于是一群人又开始玩起了7的游戏。逢7就过,输的喝酒。 季晓漾一向玩游戏拿手,她自然是占了便宜,那个韩国朋友带着个翻译,即便是大家刻意让他,也没能阻止他少喝的厄运,看样子也是不甚酒力,没过多久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酒吧暖气很足,环境嘈杂,喝了些酒,季晓漾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看着其中一个女孩子脱下了外套,她顺手接了去放在角落,自己也耐不住热,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低领的黑色毛衫显得她肌肤胜雪,漂亮的锁骨下面,衣领是细细的水钻,胸前风景只是若隐若现,身材更是玲珑浮凸,惹得其他两位男士都忍不住往她身上多扫两眼。 “姐,身材不错嘛。”年轻女孩赞嘆道,“要腰有腰,要胸有胸的。” 季晓漾轻捏了她一下,“姐姐没你青春无敌。” “那倒是,哈哈。”女孩笑的没心没肺。 又喝了几瓶啤酒,王总就带着那个渐入佳境的韩国朋友去舞池蹦迪了,留下季晓漾和几个朋友,聊天的聊天,交友的出去交友,酒量好的仍然在喝酒。她低头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撤了。 一曲结束,王总就带着韩国朋友过来道别,他们还有别的安排,大家心领神会,也不多做挽留,两人更是谢过季晓漾的热情款待,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季晓漾又留下来和几位朋友喝了一圈,休息了一下,就跟大家挥手告别。她走去找服务生买了单,提着一件外套,浑身酒气的走出酒吧。 外头的冷空气冻的她一个激灵,酒都快醒了一半。 第49页 于是在口袋里掏钥匙,循着解锁的声音才找到自己的车。 刚刚晃过去就被人拉住,声音是久违的熟悉: “怎么,想酒驾?” 她先是一愣,脸上却快速的换上一脸媚笑, “苏先生,来玩啊?” 苏易晟见她这副模样,简直是怒火中烧,这么冷的天,她居然连件外套都不穿,在酒吧里衣着暴露,醉成这个样子,还妄想要开车。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难掩心疼。 “讨生活嘛,又不是人人都像您那么有钱。”她推开他,想要上车。 苏易晟一把拉过她,拖着她走向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把她硬塞进去,系好安全带,再把门关上。 自己回到驾驶位,把门带上,系好安全带,油门一踩,迅速驶离这片酒吧街。 一路上季晓漾并未与他搭话,只是闷闷的望着车窗外。午夜时分,街上人烟稀少,也许是天太冷的缘故,看着竟有些凄凉。 换做几个月前,她早早的就缩进了温暖的被窝,搂着更加温暖的苏易晟,幸福的酣然入梦了。 现在他却是一副想把自己扒皮抽筋的狠样。 苏易晟跟她一起回了家,她倒也不拒绝,进门把包包随手往桌上一扔,穿着长靴就躺倒在沙发里,曲线毕露,慵懒的像小豹。 他关上门,慢慢的向她走来,“不要这样糟蹋自己,这种生活不适合你。” 她挑眉,淡淡的烟燻装衬得她别样妩媚,鲜红欲滴的菱唇只是轻启: “那你说,什么样的生活适合我?” 他知道她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便不做声。 “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那个天天守在家里的季晓漾呢?”她支起下巴看着他,模样甚是撩人。 “你是缺钱,还是怕寂寞。”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冷笑一声,像是感觉不到他言语中的讽刺,回答说:“我现在是既缺钱,又害怕寂寞。” 他竟笑了一笑:“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迎上他的目光,定定的说:“你。” 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身体却全松开来,靠在椅背上,无力的像是束手无策:“季晓漾,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缓缓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慢慢的俯□去,从后面环住他,小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有时间就常来看我,多带上几张支票。” 他疑惑的转头,却迎上她的眼,她接着说: “一张,太少。” 他不相信:“别说这种话,不像你。” “捨不得就算了。”她松开他,回到沙发上,抬起脚,慢条斯理的换好拖鞋,转身走向浴室。 苏易晟就那么一直坐着,看着她换鞋更衣,走进浴室。留下他一个人,完全当他是透明的一种无视。 以前两人同居的时候,她连换套睡衣都不好意思被他瞧见,现在居然这般豪放,毫无遮掩,看得他心头一丝燥热。 他居然第一次觉得她有些难以捉摸,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美人出浴,他依然没有离开。 季晓漾擦着半干的头发晃过来,身上有暖暖的水气,混着好闻的沐浴露的芳香,靠近他:“今晚就在这睡吧。” 看他不说话,她笑了,“瞧你吓的,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他终是败下阵来,语气像是妥协:“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敛起笑容,终于有些愿意认真的意思,“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当初,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我,终于得手了,又这样唯恐避之不及的甩了我,为什么?” 他眉心微皱,说:“因为我讨厌束缚。” “既然没诚意那咱们就别谈了,我要睡了。”她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他伸手拉住她,像是极其痛苦的低下头,那些语句仿佛是令他噬骨钻心般的艰难:“我是为了苏易昊。 “你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也配不上我们这种人。他还有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和你这样普通的女人结婚生子,碌碌无为。我追求你,也只不过是让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扬起手,一巴掌清脆的甩在他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人打,还是在脸上。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心高气傲,不可一世,此时却连半分脾气也没有,紧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混蛋。”她气息不稳,于是深吸口气,稳定下情绪。 “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 “何必呢?”她冷笑。 “我只是不想欠你。” 响铃般悦耳的嗓音此时的回答却是寒气逼人:“那就陪我把这场戏演到底,不过结局得改改。苏先生意下如何?” 他松开她的手,抬头看她。 纯真,无邪,温柔,深情,曾经都汇聚在这张熟悉不过的脸上,此刻却换上一副冷血无情的面孔,令他感觉陌生。 “我会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最近感冒裊。。却依旧勤奋,有各位看官滴热情回复,真的好开心,谢谢大家!!! 第50页 ☆、置身天堂 说完这句话,苏易晟就接连消失了好几天。那边一点要回覆的意思都没有。季晓漾反倒乐得逍遥自在,夜夜笙歌。 今日更甚,灯红酒绿的闹到凌晨一点,季晓漾随着一群男人走出夜店,脚步不稳,却像个女王般傲慢,左拥右抱。其中一名男子嘴里仿佛是在喊她妹妹,欲将她往自己车上带。 男人打开宝马车后门,另一个男人上了车,招呼季晓漾赶紧上来,她身形一晃,弯腰坐了进去。 苏易晟就在对面的车里。 他十分嫌恶:“出去喊她过来。” 司机赶紧下了车,一路小跑到男人的宝马车前,对正欲关车门的季晓漾说:“季小姐,苏先生让你过去。” 她抬头一看来人,连微笑也欠奉,直接把车门给关了。 苏易晟气得一甩手,推开车门直接就走了过去,宝马车刚起步,他也懒得管,猛的拉开车门。 吓得那男人一脚急剎。 “ 妹妹,谁啊这是?”男人碍于她的面子,不好发火。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不认识。” 苏易晟一把就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力道之猛让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借着他手腕的力才勉强站稳。 “我答应你。” 他终是败给她。 这个答案似乎令她十分满意,毫不掩饰的勾起了嘴角,季晓漾俯身对宝马男说:“你先回去吧,改天找你。” 于是后座的男人将车门关上,翻了个白眼就跟宝马男扬长而去。 苏易晟打量了她一眼:这身穿着较前几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胸前是一片春光乍泄,短裙下更是干脆光着两条白白的长腿,羊皮短靴只到脚踝。两人僵持着,冻得她嘴唇都变了色。 他脱□上那件高级定制的羊绒大衣,罩在她身上,搂着她往停在对面的车子走去。 车门被关上。他脸色阴沉,她却是嘴角含笑。 “苏先生,”司机问道,“去哪。” 季晓漾替他回了句,“我家。” 苏易晟没有作声。 司机得到了默许,握紧方向盘,稳稳的将车开了出去。 一回到家,季晓漾就将暖气打开,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挂好,还在鞋柜里拿出了他的羊绒拖鞋,白白净净的,像是一直准备着,在等他回来这里一样。 他换下皮鞋,将脚伸进白色的拖鞋里去。感觉还是云端似的柔软,却有种脚踏实地的安稳。 她换上一套家居服,进了浴室把妆全都卸了,再用热水把小脸洗了个白净,整理妥当才出来的时候,他已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里看电视。 苏易晟总喜欢穿一条很修身的白色西裤,显得身段极长,他舒展开身体的时候,季晓漾总有种自己家太拥挤的错觉。他最近像是又瘦了些,宝蓝色的衬衫收进西裤,腰际却还留出些空隙。 她转身去了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出来,一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杯拿在手里。 苏易晟双手托在脑后,腿分的有些开,只是目不转睛的看节目。她却更加靠近,跨了上去,坐在他腿上。有些暧昧,却又是那样熟悉的亲密。 “趁热喝。”她将牛奶递给他。 疑惑的接过,他一口气喝掉,嘴唇上方自然是一圈奶沫。 她的视线落在上面,仿佛是贪吃,凑过去轻探舌尖,描绘他的唇形。 苏易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惹得她笑的喘不过气来,差点笑出了眼泪。眉目里尽是璀璨夺目的快乐,看的他有些失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笑的这么开心了,分手也有几个月之久,最后一次见她这样,还是他和她一起下厨,被面粉弄脏了脸,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灿笑,像一缕阳光,照亮他的阴霾。 她在他的脸颊上落个浅浅的香吻,说:“晚上在这睡吧。” 他没有答应。 “我又不做什么。” “那也不行。” 熟悉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那天,他发烧耍性子的那一晚。 于是她从衣柜找出他的浴巾,还有睡衣,替他备好热水。 凌晨三点才关灯休息。 他呼吸均匀,胸口平稳的起伏,似乎睡的很安稳。他的身上已不再有淡淡的薄荷烟味,也没有熟悉的香水气息,只是纯粹的,属于他身体的独特味道。 好想念的味道。 好真实。 整个城市都在沉睡,独独她却睁着双眼睛,在黑暗里描绘着他的样子,漂亮的额头,高挺的鼻樑,好看的唇形,侧面的弧度陷在黑暗里,依然是那么英俊。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湮没在他的胸口。 不知道这样愚蠢的执着是不是值得,但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苏易晟隔几日便会来这里,白天她仍是在外贸公司上班,下了班就乖乖回来家里,那些朋友的邀请也被她一一推掉,时间一长,她的生活又恢复了曾经的平淡如水。 苏易晟不喜欢出去活动,更多时间两人就是窝在这方寸天堂,享受二人世界。 季晓漾经常下厨弄些新发明的菜式,也喜欢换花样煲些养生的汤。她对于吃的执着简直令人嘆为观止。他捉摸不透她为什么总是吃不胖。 第51页 今天窗外下起了冬雨,天气阴霾,屋内却是温暖宜人。季晓漾挑了部tim burton导演的影片《big fish》来看,苏易晟竟也看的津津有味。 她坐在一旁,挑出一粒洗净的葡萄,绿的像是滴水翡翠一样的剔透。细心的剥了皮,确认没有籽再餵到苏易晟的嘴里,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电视,偏了下头,张口接了过去。 餵了几粒他摇头示意够了,于是她又剥了几粒自己吃。电影有些奇幻色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欢快的电影却悲伤的令人想哭。 她起身去厨房洗净了手,站到他的身后,说:“给你揉揉?” 他回过头来:“我很挑的,你行不行啊?” 她‘嘁’了一声,一双巧手就落在他的肩上。 季晓漾的力道把握的很好,看不出拿捏的挺到位。顺着他的颈窝,肩部,一直顺延至手臂,苏易晟只觉得通体舒畅,身心放松。 她仿佛不觉得辛苦,只是耐心的揉捏。 “晓漾?”他突然唤她。 “嗯?”季晓漾应了声。 “你在哭?” 这才发现脸颊的泪都凉了,一滴竟落在他的头发里,她吸了吸鼻子,笑说:“电影太感人,我最怕煽情了。” 苏易晟不做声。电影正播放到年迈的父亲爱德华被儿子抱着,放进湖水里,最后化作一条大鱼游向了远方。色彩斑斓的画面,怪诞离奇的情节,也就是这最后一幕才有些感人。 他牵起她的手,搂她入怀,笑她:“你就这么点出息。” 她噙着泪笑了:“我这是感性。” 他哄她:“唔,确定不是性/感?” 于是被她一顿猛拍,笑呵呵的讨饶。小小的公寓欢声笑语,哪管窗外严冬苦寒,只觉得这样的生活便是置身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耐着性子也得把这几段熬过去,我太憋屈了我。。。。被误解被质疑。。。哼~ 看官们 我会继续努力 看好我吧~~~~ ☆、咫尺天涯 他们之间仿佛没有经历过“我们没有永远”,也抛却了曾经的“忘了我”,所有的痛苦和过去就像是从他们的记忆中蒸发不见了,连一丝印记也没有留下。 他不喜欢这样,太过平静了。 她每天微笑着讨好自己,呵护备至,半点都无被抛弃和伤害过的姿态,他不知道她所说的把戏演到底的底线在哪里,改写的又是怎样一个结局。 她就像是一只猫,温顺的环绕在你脚边,讨好的磨蹭着你的脚踝,下一秒却又不知道会到哪里去,做些什么,让人觉得琢磨不透。 就像今天,她穿戴的仿佛是去当伴娘,拿起车钥匙,兴致勃勃的对自己说:“苏易晟,我开车带你去兜风吧?” 他当然不能拒绝。 连路线她都保密,只让他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她展示娴熟的驾车技术。 “你真的变了。”他感慨。 “会开车就是变了?”她笑了。 “好像长大了。” 她又是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响,便不再理他,认真开车了。 车子轻快的穿梭在高架线里,两侧的风景飞速掠过。看多了他觉得有些无聊,暖气又太足,居然支撑不住,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车窗外的风景早已远离了市区,像是到了郊外。他疑惑的看着她,但她只是对着他微笑。 车子停在一座天主教堂前。 苏易晟下车的时候难免吃了一惊。 “你信天主教的?” 她不回答。 “你有朋友今天结婚?” 她依然只是笑。 这下苏易晟没辙了,只能被她牵着手走进了教堂。 礼堂空空荡荡的,就他们三个人。季晓漾应该是跟牧师提前联繫过了,所以这位牧师只是看着他们俩微笑。 苏易晟这才明白,他轻声说:“有点过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像只小犬。 他终是没辙。 季晓漾见他同意了,开心的从包包里掏出一对黑丝绒的盒子,对着他打了开来。 一对很简洁的蒂梵尼婚戒。 他不是没见过婚戒,但是眼前这一幕足够他铭记一生。 这个穿着白纱短裙的女人,沐浴在圣洁的阳光里,像天使一样照亮了他的眼睛,无法直视的纯美,令人窒息。 她白皙的小手托着一对黑色的丝绒盒子,献上一对闪耀着灼眼光芒的婚戒,好像是奉上了想要让两颗心厮守终生的愿望,等着他实现。 这份期待太重了,他给不起。 他正犹豫着,季晓漾就拉起他的手,走上宣誓台。 她轻声说: “没别人知道,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他听了,竟觉得心头发苦,觉出些悲伤来。 牧师走了过来,对他们说: “现在让我们在神的面前进行结婚的誓约,我要分别问两人一个同样的问题。” 话说完,便转向苏易晟,“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牧师的话一说完,苏易晟便陷入了沉思,几秒过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回过神,迎上她的眼,“我愿意。” 第52页 牧师又问了季晓漾一次同样的问题,这回却得到一个迅速干脆的“我愿意”。 于是交换戒指。 她为他的挑选的戒指,码数刚好,一下就穿过修长的手指贴合的带了上去。 他拿起了戒指,执起了她的手,看着纤长白净的无名指上,缓缓的套入那枚小巧的婚戒,他居然觉得心头仿佛有千斤重石,快喘不过气来,所有一切美好的过往,连带着她的哭笑嗔怨,都一齐终止在无名指的末端。 她流泪抱住他,哭了很久,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伤心。 直到牧师离去,直到夕阳落山。 她开车带他回家,对他说,最后的晚餐,可不可以两人一起下厨,算是和平分手。 他点头同意。 两人围在流理台旁,苏易晟负责淘米煮饭,季晓漾在一旁收拾洋葱,他见她剥的眼泪横流,却忍不住笑了,鼻尖一涩,竟掉下泪来。 他说:“洋葱好辣。” 她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眼泪和哭声都埋进他的胸口,闷闷的,却像是穿透他灵魂的利刃。这种痛,像是永世不得相见的苦,也像是曲终人散带来的伤。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过了些日子,苏易晟接到了季晓漾的来电,久违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愉悦的表情:“喂,我有男朋友了。” 他一愣,觉得有些突然。 “是苏易昊,我们决定试试看。”她的语气仍是轻松。 “是吗?”他的平静在预期之外。 “你父亲也同意了,祝福我们吧?” “嗯。” “我写的结局你还满意吗?” “很好,”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祝你们永远幸福。”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着写着差点飙泪。。。。继续奋斗。。。还没完哦 。。。。 ☆、逆转罗盘 兜兜转转的白白耗尽了两年的时光,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苏易昊。 大年初二的好日子,季晓漾在老家睡到日上三竿。老闆娘年假给的过分充裕,还提前放她回来,算是厚爱了。 睡得头晕眼花,还不如起来的好受。 客厅里母亲正在织毛衣,看不清针头还配了个老花镜,真是不得不服老。父亲泡了壶龙井,清香四溢,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家里年货充足,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她还未梳洗,蓬头垢面的就坐到父亲身边的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晓漾。”父亲唤她。 “嗯?” “你们领导出了事,怎么没听你提起?”父亲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电视,“就是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年轻人。” 她仿佛是睡眼惺忪,那一瞬表情却又像是丢了魂,想来父亲肯定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的,她喉头艰涩,连说出口的声音都有些愣愣的:“他走的有些突然…大过年的就没跟您提起这事儿,我怕您听了,心里难受。” 父亲转过头来,轻轻的搂过女儿,心肝宝贝似的柔声哄她,“实在是可惜了,天天这么多起交通事故,偏偏也轮上他。爸爸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世事无常,愿他没徒留些遗憾就好。” 父亲的胸膛很宽很厚,她像是被雄鹰环翅保护着的雏鸟,所有的寒冷和不安都消失在这个拥抱里。长大后父亲就很少这样抱她了,他的身上只有些菸草的气息,和爸爸的味道,这些却有些令她想起那个人。 原以为眼泪早已干涸流尽,现在却又是止不住硕颗的坠了下来。苏易晟对全世界撒了一个谎,却只是为了成全她的幸福。 她不敢哭的太大声,怕父母觉出异样,只是压抑着,搂着父亲,静静的哭了一小会。 出门前她化了些淡妆,眼睛太大,哭过以后一眼就能被人瞧出来,红肿着,像只小兔子。 唯有多抹些化妆品遮掩。 苏易昊最近忙着处理哥哥的丧事,今天得空出来见她,户外的白雪已经几近消融,稀稀疏疏的残留在树梢屋顶,不愿逝去。 他见她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忍不住伸出自己温暖的手掌捧在手心里。 “你哭过?” 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嗯。”她也不避讳。 “怎么了?”他关心的询问。 “想到要和你分手,我喜极而泣。” 他渐渐放下捧着她的双手,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我是知道有这么一天,但也来的太快了。过河拆桥也得喘口气。” 她笑着看他,眼里像是被这凌冽的寒风吹出些湿意,盈盈的泪眼朦胧,“谢谢你。” 他伸出手牵起她,放进温暖的大衣口袋里,继续漫步。 仿佛一切归零,时光逆转。 其实人在回头品味过去的时候,常常能觉出些不同的味道来。犹记得童年时被父亲责骂,自己贪玩好动,不喜读书,偏被逼着坐在书桌前,哭哭啼啼的一下午。那时候只觉得父亲可恶,恨不得永远不再理他,却不知道父亲在门外心疼的直掉眼泪。 那时候只觉得恨,现在才知道是爱。 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有时候前因后果联起来一想,一切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第53页 如果时光的罗盘能够逆转,她还是不后悔遇见他,在她的世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最后翩然离去。 所有的一切她从不后悔,但时光永远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 ---------------一年前 ------------- 那次母亲的溘然长逝,令苏易晟悲恸不已。这世上最亲最爱的母亲离他而去,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他看着依然慈祥安宁的母亲,被缓缓的推入焚化间,做了最后的道别。心痛到最后只剩下麻木,仿佛身体和心灵,都失去了直觉,昏昏沉沉的,他讶异居然还没有倒下。 直到她端着一杯热茶,满脸关切的担心着自己。 他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的。 一个男人,事业有成,呼风唤雨,却只是表象。 能让他心动的,不是金钱和美色,而是家的安稳。什么也及不上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温暖。你不懂,在身体和心灵极度疲惫的时候,有个女人为你辛苦熬粥的那种幸福。 那碗粥,白濡稀薄,却弥足珍贵。 他决定立刻振作,连日的低烧也足以引起了他的重视。第二天一早,季晓漾一离开,他就联繫了凌菲。 对自己病情一清二楚的老友,此时向着光扬起手中的ct片,说:“不容小觑,却也不必紧张。肺炎引起的肝部阴影。初步判断是炎性的。” 苏易晟说:“老规矩,家里和公司都不用提起,尤其是季晓漾。” 她眼角一瞥:“在一起了?” 他笑说,太难追。 果然季晓漾来探病的时候是一脸的紧张兮兮,凌菲这才觉得苏易晟的决定十分必要。她太过紧张,而且也不经事。凌菲便按他吩咐的答:“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凌菲打心眼儿里喜欢,单纯温和,还有些柔弱好欺负的样子,确实挺适合他。 苏易晟这一病,也看透了些事情。季晓漾只是梦见自己死了就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有些事情自然是昭然若揭的。 但他磨磨蹭蹭的给了季晓漾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见她松口,再等下去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况且自己行事作风向来都是果断迅速,对待这种事,更不需要拖泥带水。 他真是坏事做尽了,来强的,哄的,献殷勤,我爱你都派上了,居然还是无动于衷。最后还是亏得好友夏梦琪支了手狠招。 不过也难为她弄的绯闻缠身,只为惹一个人醋意大发。 这个别扭的女人,费劲了心思才终于默许。其中的艰辛令苏易晟觉得,重建晟世也不过如此。 当然,她带给他的幸福是再多个晟世也满足不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为她着迷。季晓漾,偶尔使使小女人性子,厨艺也就一般,没什么特长,爱吃零食,爱睡懒觉,爱逛街,爱看电影,这样的女人很普遍。 但为什么就是她呢? 他闭眼想了很久,却只浮现出垦丁夜市的糖果店来。 那片晕黄的灯光下,笼罩着她纤瘦的身影,他还记得她的连衣裙,是他最爱的白色,她的笑容那样纯净美好,就是个不沾纤尘的精灵,她甜甜的对自己说: “能给我买糖吗?” 他都能感觉到心脏某一角在微微的松动。 原来是一见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 狗血吧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 还是继续吧。。。 ☆、比痛更疼 那次从三亚开完会回来,一下飞机他就接到了季晓漾的电话,不知道又发明了什么新菜色喊他过去尝,其实她的厨艺他真是不敢恭维,难为自己每次都吃了个干净。 当他看到那盘红烧肉,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那样殷殷期盼的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上还有被油星溅到的印记。她肯定不止实验过一次,竟有七八成的相似,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他当时真想立刻紧紧的按住她的小脸猛亲下去,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冲动。但是他向来都是这般淡定,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脱口而出:“我们结婚吧。” 果然她又是一副天然呆的模样。 他故意说是开玩笑的,然后欣赏她怅然若失的神情,乐在其中。 一回去就定了枚钻戒,他知道她不喜欢繁冗的饰物,就挑了一枚一克拉的蒂凡尼爪镶钻戒,求婚的经典款。 但是,幸福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上帝没有再次赐予他好运。 凌菲来电告诉他,最近一次的身体报告结果很糟,那块阴影的性质很恶劣,并且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在扩散。 他必须即刻入院,暂停手边一切事物。 他一如往常的镇定,即便是遇上了这种事。 在一切没有下定论以前,没理由放弃,他需要时间。恰好季晓漾向自己提出了想要换一份工作,那他替换了陈柏尧紧随身边也就没那么突兀了。 那段日子过得有些煎熬。 他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的顶级病院,聆听各路专家的建议,却很难得到一个理想的答案,陈柏尧的脸色难看,他却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时日无多。 这就是他费尽心力得到结果。 他只想见到一个人,在这样绝望的时刻。曾经他从来未绝望过,但那是因为他没有爱上她。 第54页 c市的落日的确是难得的美景,那一刻,连他都不禁想一生一世陪着她欣赏日落。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谈永远。 苏易晟消失了几天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 停机坪那里早有人待命多时,见苏易晟走来忙迎了上去,递过车钥匙,目送他一个人驱车离去。 两百多公里的距离,视野广阔,公路平坦蜿蜒。透过越野车窗的风景,除了蓝天,就是一片黄土沙石。车子驶过念青唐古拉山,远处山的顶端都覆盖着白雪,人迹罕至。 一路上,他孤身一人,静谧无声。车开的不快,行驶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纳木错的湖水蔚蓝,壮阔富丽,更像是海。 远处连绵起伏的唐古拉山环绕着它,还有自己。 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躺在细细密密的白色石子上,仰望天空。 还是和她一起见过的一抹蓝,无边无际,天上依稀可见半边透明的月亮,即使是在白天,也不足为奇。 时光仿佛静止在此刻。 他终是松了一口气,得到了一丝慰藉。 衣服穿的有些单薄,海拔这样高的地区,更是寒风刺骨,但他仿佛没有感觉,合着一身毛呢大衣就躺在地上,却像是躺在kingsize大床似的潇洒。 老实说,他对自己的一生感到十分的不满意。 他不过是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却这么难。 并没有思索很久,他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聆听到来自内心的答案。起身整理下衣裳,眺望天湖。 当然,他不是想自尽。这么懦弱的行为,他一向很鄙视。 有点可惜季晓漾没来,她特别喜欢看海。但也庆幸她没有来,高原反应对她来说实在够呛。 有时候真后悔自己等待了这么久,如果早一点遇到彼此,人生可能会不一样。但是转念一想,宁愿当初没有招惹她,那么现在就不必有所牵挂,这么捨不得死。 对于她,自己至少得做到有始有终。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给一个女人天长地久,最起码,得让她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活的幸福。 可能没想像的那么难。 但是居然这么难。 他看着她流泪,说那些践踏自己的话,他心疼的无以复加。没想到季晓漾已经陷得那么深。他原本是希望她能够这样深爱自己,但现在只希望她从来没有爱过,这样他就不会有遗憾。 他们最后一次的缠绵,却像是榨干彼此的残暴掠夺,他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永不分离。 一切如他所愿。 季晓漾本就不是个善于纠缠的女人,被人欺负了也不会歇斯底里,她还是一个人,每天上班下班,出门回家,一切如常。 他的身体却越来越糟,有时候痛得受不了就吃止疼药。他经常在感到绝望的时候就让司机把车停在她家楼下,远眺她卧室一抹馨黄的光,慰藉自己越发疼痛的身体,仿佛她就是他的灵药。 他没有想到她会联繫他。 那天凌菲和夏梦琪都在,陈柏尧却接到了一通来电,那小子看着来电显示是“wife”,脱口而出以为是他前妻,吓得苏易晟面色一变,陈柏尧见他这样,越发的语气不顺畅,他料想坏事了,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纰漏。 唯有再伤她一次,最后一次。 结果不是最后。 他接到医院的电话赶赴到她身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定是伤透了心,所以连孩子也保不住。 他后悔万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仅伤害了她,连带着连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如果那孩子还在,他愿意配合所有难以忍受的治疗,哪怕是撑个一年半载,等宝宝会喊爸爸了再走,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钻心蚀骨。 更深的绝望。 他从未像今天哭的这样伤心,像个大男孩一样哽噎,泪水止不住。 但是这一切,还有一个人看在眼里。 她就是季晓漾。 昏迷了许久,难得她醒来的时候意识清醒,目光聚焦在那人的身上,无需分辨,她知道是他。 但是,这样痛哭失声又令她觉得陌生,苏易晟站在离她有些距离的窗台边,抬起手臂遮掩住流泪的眼睛,哭声哽咽,仿佛是遇上什么绝望至极的事。 如果只是个被他抛弃的女人流了产,也并不值得这样伤心。 他离开以后,她思索了很久,分明是有事,这前前后后的发展也实在蹊跷,浓情蜜意迅速转变为的冷酷无情也实属突兀。 但这事,她得找谁才能弄的清楚? 第二天,还在养病的她就打电话给了晟世的总裁,曾经交情不错,即便她离开了总裁还是十分客气,他依旧称自己为季秘书。 寒暄了几句,她无力的放下了电话。 原来苏易晟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晟世集团的任何一次会议,一切是皆由陈柏尧代为参加。 希望她猜测的不是真的,她难以平复心头的起伏不安,等到了深夜才打电话给陈柏尧,但是他实在是守口如瓶,只说先生都是去了外地,是处理公事。 唯有求救凌菲。 凌菲像往常一样来探望她,对于他们的事也只是轻嘆一句无缘。季晓漾觉得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事她会比别人更能理解,但是她也不愿意开口。 第55页 季晓漾一反常态的冷静:“你也不希望我直接去找他,或者,还是我跪下来求你?” 她作势便要跪下,凌菲赶紧扶住她:“你不要这样,当完成他一个心愿吧,你知道也只能让一切变得更糟。” 季晓漾听她的口气,心里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她虽然本分老实,却也不笨。只不过这事太过突然,她一下子接受不了,瘫坐在床上。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突然的冷静自制也动摇了凌菲,都是女人,她也为季晓漾心疼。简单的介绍完病情,让她有个心里准备,也叮嘱她,苏易晟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不移走动,更不能接受更多的刺激,季晓漾瞭然于心,她要做的,是更加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快结局了,下笔更顺畅起来。所以能解释之前我的转折太快的原因了吗???看官们,不要生气哟!继续支持我吧!谢谢大家!!! ☆、花漾甜心 她出院就买了新车,挑了他最喜欢的白色。季晓漾其实一直想拥有一辆smart,但是这车买来是为了苏易晟,必须够宽敞。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她按他的意思去做,只会永远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怎样才能在这仅有的、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时光里,让彼此的遗憾降到最低? 答案是,必须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但那个最心痛的人,不该是他。 怎么能够,让这个男人在身体备受摧残的同时,还雪上加霜的承受没有她在身边陪伴的日子。 她怎么样都行,但是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 她用自己的方法终于让他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他日渐消瘦,每见一次,她心痛的都快滴出血来。但却不能哭,只是微笑,给他想要的幸福,围绕在他身边,珍惜倒数的每一分每一秒,弥足珍贵。 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曾经结实挺拔的身材早已瘦削的令人不忍再看,她的手落在他的肩上,轻轻按摩,揉捏,骨头咯的她生疼,她都能感觉到死神就紧紧的站在他身边,下一秒就要从她的手里夺走他了。 如果这世上能有办法换得他好好活下去,就算是拿她的命也好,只要可以,她什么都愿意交换。 眼泪总是不知不觉的掉落,她早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却忘了他在身旁,他问自己是不是在哭,她只能回答,电影太过煽情。 他欠她一个承诺。 她欠他一生幸福。 如果今生註定无缘,那么,就让他们在神灵面前生死契阔,与子成说,也望来世相见,还能记得彼此。 他站在圣洁的阳光里,瘦的连眉骨都突出了,好在个子高高的笼罩在黑色风衣里,只是显得清瘦。 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连坐久了也会不支的睡着,不想让他犯难该如何开口,她忍痛先提出了永别。 一想到他会在没有自己的地方孤单的死去,她比死了还要难受。这次的永别她还得强颜欢笑,哄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做他的新娘。 再见了,苏易晟。 来世再见。 还有最后一场戏。 季晓漾拨通了苏易昊的手机,她的口气像是漫不经心:“那支签太准了,我遇上混蛋了。” “你等着,我来帮你收拾。” “那倒不必,我只是,想问你。” “嗯?” “你说的话,还有效吗?” “你是说,你愿意?” “嗯,我愿意试试你这个混蛋。” “好啊。” 和苏易昊的交往令她觉得恍惚,仿佛时光倒回,一切又回到原点。她暗恋了五年的男人,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而且他也喜欢她,一切美的不真实,就连他们的第一个吻,都唯美的像是在拍爱情电影。 只是她亲吻着苏易昊,却以为是他。 他们的外形越发的相似,连她都快混淆,都快无法自拔。 转眼已到年末,大街小巷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氛围。在这样举国欢庆的时刻,她却接到了凌菲的电话。 坚强如凌菲,此时也是泣不成声,“他从刚刚就开始有些恍惚,恐怕是快了...你赶紧过来吧...兴许还能见着最后一面。” 她挂了电话就冲出了公寓,开车一路闯过红灯,险象环生,也顾不上了。年底的交通比以往堵塞的更为严重,她的车很快就被夹在洪流中动弹不得,她急得直按喇叭,也是于事无补。 索性连车都不要,开了门就一路狂奔,脚上还穿着拖鞋,她的眼里只有一条通往医院的路,这一路跑的最后,就只是赤脚。磨破了皮流血了也不知道疼。 她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的病房前,轻轻的推开那扇门。他的身边竟连一个人也没有。 苏易晟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红红绿绿的插满了管子,仪器还在运行,但早已没有生命体徵。 他走了。 在没有她的地方,静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样孤单,那样痛苦,却自以为成全了他所爱的人幸福,骄傲自豪的表情还留在他的脸上。 他睡的很安详,仿佛在做着这世上最美的梦,形容枯藁却还是嘴角上扬,眉目动人。 她轻轻的俯□,将吻落在他的唇上,像曾经他们无数次那样的柔情,只是,这次不再有回应。 第56页 “我爱你。” 她终于说出那句话,以前她总是害羞不敢说,苏易晟一直亲她、求她说,她也不说。最后,她怕他遗憾,更是没有说出口。她知道,他一直在等这句话,即使最后他再渴望也不想听到。 窗外忽然下起了雪。 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却像羽毛一样纷纷扬扬,洁白无暇,是苏易晟最爱的颜色。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年末的喜庆气氛妆点的更加浓厚,耳边仿佛响起了欢天喜地的惊嘆声。 她静静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那里再也听不到她熟悉的心跳,有力,温暖,在每一个寒冷的夜里,带给她最多幸福的心跳声。 好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你不要死,最后却被他唤醒,眼里尽是他关切的表情,他的怀抱那样温暖,手掌轻抚她的背部,缓释她的悲伤,然后对她说:“晓漾,做恶梦了?” 上天,求求你快点让我醒过来,可不可以重来? 这样真的不可以。 这样真的不行。 “特别新闻报导,中国晟世集团前董事长苏易晟于今日逝世,享年三十五岁。死亡原因为车祸。车体坠落山崖,现场道路封锁,目前无法得到详细的信息。业内人士预测苏董事长的突然辞世将会对晟世集团的股价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他的死讯按照原先计划的公布,陈柏尧全程负责,苏易晟瞒着全世界的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只是为了瞒住她一个人。 为了让她幸福,他甘愿做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被她不齿,宁可为了让她觉得,他的死是遭了天谴,她恨她,忘了他。 她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不需要为一个将死的人,耽误一生的幸福,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痛。 他希望她永远像第一次见面时的单纯,洁白。 她打开了一瓶香水,是在他病床上找到的,花漾甜心。 她记得那天自己对他说:“花漾甜心,好像是在说我耶。” 他居然记下了,还把它买来,是想当做她,天天看着吗? 苏易晟这个傻瓜,想她就见她啊,干吗只是盯着一只冰冰冷冷的瓶子。 空气里瀰漫着洋柑橘和玫瑰的酸甜香气。 瓶底似乎有字,她翻过瓶身,那樽方形的底座上贴着一张白色的标籤,上面隽秀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 “you are the one” -------------------完-------------------------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了 我把自己写哭了 对不起 苏易晟 为了实现承诺你必须得死 !!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