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 第1页 [现代情感] 《青原》作者:繁于【完结+番外】 文案: 一切有为法 似梦幻泡影 如雾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姐弟恋,男主女尊世界来的,有点点恐怖情节(自以为),介意勿点 内容标籤:恐怖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卉,青原 ┃ 配角: ┃ 其它: ================== ☆、插pter 1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卉拎着打包好的热气腾腾的虾肉馄饨走在小区不远处公园里。 路灯的光亮被这个城市的雾霾稀释了,暖黄色在空气中像被水晕开的色彩一样逐渐变淡。复古情调浓郁的灯柱下坐着一对穿着一中校服的小情侣,那女孩靠在男孩的怀里,男孩的手环着女孩的肩,两人低声地说着属于彼此的情话,那种甜蜜的感觉顺着灯光浸入了陆卉的身体。她第一次不怎么讨厌始终掩埋这座城市的雾霾。 脑袋里回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过去,脚下的路程似乎也变短了,等她从漫长的回忆中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现在才九点不到,老爸老妈一定还没睡觉,老爸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虾仁玉米馄饨,老妈爱吃的是韭菜猪肉馅儿的水饺,想到这里陆卉用手探了探塑胶袋里方便盒的温度,也许是外面的风太大,手里的馄饨已经只是温温热,陆卉的好心情一下就消失了。有些烦躁地想把这东西丢掉。 开门进去出乎意料地客厅没有开灯,冷冷清清。打开灯后房里空无一人,玄关处也没有他们的鞋在,陆卉喊了一声「爸,妈」,没有人回应。 她在玄关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换好鞋就直接走到厕所把留有余热的馄饨倒掉了。 快到年终,她所在的人力资源部最近真是忙得够呛,手袋里装着四十多份年终考评,虽然手下的人都是相关专业毕业的,她完全可以不用亲力亲为去检阅这些繁杂的表格和评语,但是她需要高压的工作,需要自己累到一躺下就可以睡着,这样才能体现她的价值。 她这样想着走进卧室锁上门,走到桌边。手下笔记本电脑已经打开,每个人的资料和平时考核情况一览无余,对照着带回来的年终考评,她要做的是将两者结合起来,总结这些人的表现,将这些人所出现的问题和优点都用文字叙述出来,过几天一起交给他们的直接上级,方便他们进行年终面谈反馈。 先走到卧室的浴室里,拿了两颗薰衣草气泡弹丢到豪华版的浴缸里,打开水以后就没再管,回书桌那边工作。 眼睛一边浏览资料,大脑飞速旋转,手下的笔不停记录,她很快就弄完了十来份。这才感觉自己的肩膀又酸又僵硬,小腿也是麻的,缓慢地站起身扭扭脖子锤锤腿,低头一看,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也是时候睡觉了。 电脑桌旁边有几瓶药,她拿起其中一瓶,拧开瓶盖抖了两颗在手心里,桌上没有水,她只好捏着这两颗药走到客厅去。 刚出了卧室的门,浴室那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声,她惊奇的回头,想着浴缸是不是坏了在喷水。 陆卉急忙转身回浴室,一打开门她就惊声尖叫了一下。 浴缸里似乎有人! 手里的药一下就掉在地上,她的身体顿时瘫软。 那人还在不停挣扎,浴缸壁太过光滑导致那人无论怎么都立不起身,黑色的长发在水中起起伏伏看起来十分瘆人,大学时候陆卉和寝室同学一起看了伽椰子,现在那恐怖画面一起涌上来,即使陆卉已经三十有余,即使她是无神论者,还是怕得腿软。 不断梳理思绪,深呼吸,等她心中的慌乱散去后,立马起身去浴缸边把那人拉起来,因为他已经停止挣扎,再不动手可能就要死了。 对方的体重和陆卉不是一个级别的,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人拉起来,用力拨开他贴在脸上的湿漉漉的黑发,确定对方并没有五官腐烂,七窍流血之后陆卉顿时放松许多。 出乎意料,那人甚至很英俊,看样子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陆卉没客气,狠狠掌掴那人脸几下,大喊着「喂喂喂!」 没有反应,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溺水了,准确来说是溺浴缸了。 陆卉拿出当年学急救的知识,把他放平,双手叠在他上腹部,有规律地按压,那少年吐出几口泡泡水,轻轻哼了一声。 「原来我还是喜欢这样的男孩。」陆卉揉着双手坐在一边看他的脸,真的是个少年,眉眼间看起来还有青涩,不过那张脸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样子。按压他腹部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的线条姣好的肌肉群。不过他穿了一身古装,头发高高束在头顶。 「喂,小子!」她用手推推他的脸「差不多了,醒过来。」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缓慢睁开双眼。许是在打量这间房,许是在理清脑海中的思绪,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迷惘又有些震惊。 那双眼,像是大雨洗净的夜空,一瞬间就吸纳了房中所有的光辉。 「原来我喜欢这样的男孩啊。」她神经质地又嘆一声。 那男孩等待眼睛适应了房中的光,看见身边跪坐着的人,立马坐起身,恭恭敬敬朝陆卉磕了三个响头。 「尊劳神架,贱奴行礼。」他俯身趴在地上,双手朝拜般的掌心向上摊着。 「哦,」陆卉盘腿坐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托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2页 「贱奴青原。」他的声音闷闷传过来。 「起来吧,这像什么样。」陆卉戳戳他的手指。 「谨遵神谕。」他立起身,比陆卉高了一个头,长长的腿压在臀下,陆卉估计这孩子得有一米八五左右,以后再长长,恐怕上一米九也不是很困难。 如果他有以后的话。 房间里的暖气固然暖和,但是毕竟是在冬季,两人打湿了衣服现在都不好受,尤其是青原,浑身湿了个透。但是陆卉还没有说话他就不敢擅自动作。 「能起来吗?我带你去换衣服。」 「能的。」他朝陆卉又行了一个礼,起身跟上她的脚步。 陆卉找出自己高中时穿的衣服,那时候她是个一百五十斤的大胖子,穿的衣服和校服都是加加大码,对于一米八多的男生应该也够了,而且她心里到底暗忖了想看这个男生穿校服的渴望。 果然合称,她的白色宽松毛衣,裤腿得卷几个圈的牛仔裤,肥大的校服,这一切穿到他身上刚刚好。 好像学校里刚进校的学生,青春,明朗,肆意飞扬的样子,实在诱人。 陆卉一时看呆了,看他站在自己面前,恍惚中就像回到了高中一般。 「真好看。」陆卉轻轻赞嘆。 青原还在为对方手把手教他穿衣而感到羞涩,脸色绯红一片。 仿佛看到那时候的自己,与这人完全不同的一个胖姑娘,懦弱,自卑,绝望。 有朋友,但是是为了让自己衬托出她们的苗条美好。 有喜欢的对象,即使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但是看到她也是一副看到猥琐犯的样子,时刻都防备着她的侵犯。 除了一身肥肉,和爱自己的家人,她什么都没有。 然后陆卉发奋学习,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吃饭上厕所这样零碎的时间都用来背单词记文综,成绩自然蹭蹭蹭往上跑。 高考的时候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南京一所大学上最好的专业学习。 之后也是这样,不断学习,不断用知识充实自己,研究生,博士一气儿读下来,等到要投入社会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八岁,在岗位上待几年也是如此度过,工作工作工作,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三十好几,有车有房,却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 自己的理想对象竟然还停留在高中时期,这是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 「你会做饭吗?」回过神来她问道。 「回尊神,会的」 「洗衣服会吗?」 「会的。」 这人完完全全就是她心目中的男人,这种人,这个绝望的世界怎么会存在。 她抬眼望着他,痴痴地问「会永远永远只爱我一人吗?」 对方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惊讶,随即跪在她面前「会的。」 她抚摸对方仍旧湿漉漉的头发,「好孩子,我也爱你。」 把对方拥入怀中,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流下来。 静默地拥抱一会儿她起身毫不避讳的换好自己的家居服,拿出电吹风给他吹那一头长发。 一边吹一边念叨「这么顺滑的头发可以去打gg了吧,下次可不能再用电吹风,发尾会黄的。」不小心摸到对方的肩头,他紧绷着肩膀好像很紧张似的。 「青原你很紧张吗?」她关掉电吹风。 「尊神!」他紧张地想转过身,陆卉一下按住他。 「叫我陆卉。」她像母亲一样理顺他的长发,指尖却调情一般挑着他的发尾玩。 「陆卉尊神。」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行了,这样的游戏玩一会儿就好,直接叫我陆卉。」 「谨遵神谕。」他木讷地又答应一声。 陆卉一下就失去了兴致。 「你睡这里。」她领着青原走到客卧去。 也不再管他,关上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地上还摆着他刚才换下来的衣物,古装?陆卉笑笑把这些东西挂到阳台上。 弄完这些都两点多,她赶紧把桌上的文件收起来,洗漱保养然后上床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我又回来啦!这篇是集你们的要求和我的脑洞混合而成,前面的情感有些晦涩难懂,但是!请一定看完好吗!答应我! ☆、插pter 2 原来不是在做梦 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觉得眼睛生疼,浑身都不舒坦,毫无疑问,晚睡的结果。 洗漱完以后她想打开门问老妈早餐吃什么,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跪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你怎么还在这里?」吓一跳之后,她有些惊讶,「看到我妈妈爸爸了吗?」 对方抬头看她,诚实地摇摇头。 陆卉嘆息。 「起来呀,跪在这里干嘛?」 「陆卉尊神,何谓爸爸妈妈?」他起身站在她边上。 陆卉斜了他一眼「我的父亲和母亲。」 他又被惊异到的样子,嘴巴紧抿着不说话,但是那双眼将他想问的话已经流露出来。 「洗漱过了吗?」 对方摇头。 陆卉不得已又带他进浴室里学会使用洗漱用品,好在客厅边上的浴室里有她妈妈买的备用牙刷毛巾什么的,看他生疏的样子,陆卉一股脑又将家里目所能及的用具的使用方法交给他。 第3页 好在这天是周六,她只要将自己的工作在家做完就没什么事,所以有时间慢慢教会他。如果生孩子早几年,那应该也就是他这样的了,陆卉斜倚在厨房看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厨房的泡面泡好以后给他端了一碗出来,对方的吃相实在优雅,虽然很迅速。看他完全不够,陆卉又重新给煮了两包泡面,对方满怀感激的吃完,连汤都没剩。陆卉看到那眼神顿时些不好意思,她会做的只有泡面。 「吃好了吗?我去洗碗。」 青原立马站起来,「请让贱奴去。」 看他的样子仿佛让陆卉洗碗是怎样一件折辱人的事。 「啊,行。」反正还是自己洗,但是这种有人心疼自己做事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站了一会儿,看厨房里的人没出什么差错,她就回房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到全部做完她伸了个懒腰,侧身看到那人又在她的房门口跪着。 「青原!」她真的生气了,「你干嘛总这样?」 那人不解地看着她。 「起来!」她指示,跪人这样的事做一次两次当做玩笑就行,他这样不是昭示着自己心里有问题么? 「以后不准跪我,不准喊我尊神,不准说自己是贱奴,听见没有!」见对方站起来,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对方顺从的走到她面前,下意识又要跪,陆卉忙瞪他一眼。 拍拍桌子,指着床「坐那!」 她自己把椅子搬过去,跟他面对面交谈。 「把你要说的前缀后缀都去掉,直接给我答案,第一个问题,你多大了?」 「十七。」虚岁十七,实际十六的样子。陆卉心中瞭然。 「你们国家的王是女的?」 「是。」 「你在那个世界是如何过来的?」 这个问题他思索了一会儿,「神祭。」 他作为那个国家被国师选中的祭品,投河而死。 「为什么?」 「洪灾,旱灾一南一北出现,国师选中我作为祭品祭神。」 陆卉失声笑起来,青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是你们口中的神?」 青原点头,陆卉继续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就流出来。 「我不要你,你回去吧。」她开始自言自语「这只是我当年的幻想,现在可以捨去了,青原,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青原瞪大双眼看着陆卉,不敢置信她说出这样的话。 「求尊神饶恕!」青原「砰」一下跪在她面前。他以为陆卉是不满自己,想要换一个人,或者不接受他作为贡品,不会对他们国家的灾情施以援手。 「你真的很烦!回去吧。」她绕开他,径直走到书桌边,拿起那几瓶药,每种都倒了几颗在手心里,也不管有水没水,一股脑投到嘴里。 好苦,苦得让人眼泪花直转。 回头一看,青原还是沉默地跪在床前。 「回你的房间去。」她含着那一把药嘟囔道。 青原抬头看了她一眼,咬牙回房。 他一走陆卉就把药吐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看清楚药瓶上的字,从其中拿了一瓶到了两颗在手心硬吞下去。 睡意很快袭来。 头痛欲裂,嗓子像有一块儿烧的正旺的煤炭堵住一般,床边坐了人,她母亲。 「宝宝,起来吃饭了。」那么温柔地看着她。 「嗯。」她答应一声,手捂着头,有些难受。 「妈妈回来晚了,晚上咱们吃泡面好吗?」她母亲伸手拉她起床。 陆卉昏昏沉沉地起床,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黑屏的电视像在想事情。 「爸爸。」她叫了一声,父亲这才如梦初醒地看着她,眼角满是笑意「宝宝起床啦。」 她走过去把电视打开,调到新闻频道,给父亲泡了一杯浓茶放在茶几上。 妈妈手里端着两碗面走出来,「宝宝,你和爸爸先吃,妈妈再去煮一碗。」 她拦住母亲「不,我去吧,正好清醒清醒。」 自己走到厨房去煮面,还是妈妈帮她煮的,她站在灶台边跟母亲说话,「昨晚你和爸爸去哪里了?晚上买了小馄饨都没人吃。」 妈妈一边搅拌锅里的面条一边絮絮叨叨「还不是你爸,昨晚说有什么同事聚会,去了弄到一大晚上,他又喝了酒,我们就在酒店里住下了,结果今天又聚了一回。」 「妈妈下次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家好吗?我做了一个噩梦。」她如同小女孩一样抱着妈妈的腰。 「当然,这是我家大闺女,妈妈怎么会留你一个人在家呢?」她母亲拍拍她的头,把煮好的面条倒在碗里端出去。 三个人在客厅边看新闻,边吸熘面条。 父母吃完饭总会到楼下散散步,两人还是照常下楼去,她打开客卧的门,青原还在里面,陆卉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 只好敲响他的门把他叫出来,「你要留下也可以,以后要像往日在那个世界生活一般,我先前已经嘱咐过你的事不再多说,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陆卉。」 对方答应下来。 「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订餐。」她好心问他,随后又自嘲地笑笑「你知道什么呢,出来吧。」 对方顺从地跟随她走到客厅。 第4页 她这时候已经打通了订餐的电话,「我是陆卉,一个三杯鸡,一个青椒土豆丝,一个海鲜汤,一个什锦蔬菜沙拉,现在送上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才挂断电话马上又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 「怎么了妈妈?」 「你爸厂里有事,我跟他先回去了,晚上睡觉锁好门啊。」 「什么事?麻烦吗?我来找你们吧。」 「唉,不用不用,就在家呆着吧,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好好休息啊。」 「好吧,叫爸爸开车小心。」 她和青原面面厮觑,一时间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俩。 青原主动把茶几上的碗筷收回厨房。 陆卉看着他在厨房客厅中来来去去,挺拔的身材,完美的脸,只除了那一头被束在头顶的乌黑长发,看起来就是个国际超模的样子。 陆卉心意一动。 去卧室刷了牙走出来,青原已经把茶几收拾干净,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嵴背挺得笔直,陆卉的视线从他额头的美人尖慢慢滑到那双厚薄适宜的嘴唇上。 青原感受到了她炙热的眼光,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男人女人间的暧昧交流,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 她越走近,青原捏住衣角的手越用力。 他知道对方就站在他面前,不足一尺的距离,还要更近。 陆卉长腿一跨,骑坐在青原的大腿上,完完全全遮住了背后的超大屏电视。 目所能及,是她饱满诱人的胸线。 扑鼻而来,是她身上浅浅的女人香。 青原吞咽了一下口水,抬头看她。 这感觉来的那么突如其来,又那么猛烈。 她柔软的双手扶住他的脸侧,鼻尖一点点接近他的鼻尖。 「你不嫌我年龄大对不对。」她口中吐出来的热气像是让人昏迷的烟雾,青原从没接触过女人的身体在颤抖。 「嗯。」情不自禁,他的喉结又上下滑动。 「呵,我就知道。」她轻笑一声。 粉嫩的舌尖竟然舔上他的眼睛,他下意识闭眼。 对方的舌尖如同一只幼童拿着的毛笔尖,在他脸上,一点,一滑,仿佛在勾勒一幅画,这幅画就是他的轮廓。 终于来到他被冷落已久的唇,越是想要,越是慢慢摩擦。 青原的身体热得不像话。 她的舌头终于大发慈悲般的勾上他的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青原张嘴迎来这位娇客,吸吮,交缠,吞咽。 陆卉让他弄得发软。 腿间热力惊人的东西在跃跃欲试。 他的手缠上她的身体。 这些都是他早就学会伺候未来的妻主的伎俩,被选中作为祭品,也是作为母神夫侍的一人,他接受的教导比旁人都多,他知道怎么让她舒服,怎么让她发狂。 就在这难分难捨间,门铃响了。 她惊弓之鸟一样离开他的身体。 外卖到了,实际上这时候他哪里有心思吃什么饭,虽然饿了一下午,现在看来,他的身体比胃饿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构思这篇文章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吓得不敢睡觉,看在我懒得要死却码字到天亮的份上求包养,求留言给动力,你们给得多,我才有力气餵你们吃肉 ☆、插pter 3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陆卉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桌上的菜最后也没剩多少,这么多吃食进了他的胃,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胃部鼓起来或是怎样。 青原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以后,拿擦桌布弄干净了桌子,期间不敢直视陆卉,仿佛他是个极其羞涩的小媳妇。 「青原。」陆卉撑着头看他,「你看着我。」 他闻声而止,停下手中的活计,视线一点点挪动到陆卉的身上,最后到达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一种莹润的绯红色从他的脖子慢慢蔓延至他的脸,他的耳尖。 陆卉真是越看越喜欢。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看清楚这少年的表情,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不落下。 「你的使命是让我快乐是吗?」 「是的。」他下意识又朝她跪下,头匍匐在她的拖鞋前,仍然是当初见面的朝拜礼。 「你会做吗?」无缘由的话,他却听懂了。 「是的。」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其中发酵,青原不敢抬起头来。陆卉脚尖勾着的拖鞋轻轻碰了他的脸。 「那晚上我们做好不好?」 一语定局。 青原的心脏从没跳动的如此剧烈,呼吸那么急促,好像在沙地里跑了两个时辰,他虔诚地捧住她的脚,用额头贴了一下,仿佛一个古老而极具契约力的仪式。 陆卉反而跟没事人一般,等青原做完这一切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然后走到客厅的一端开始在跑步机上慢走。 离晚上还很早。 这只是她schedule里的一件未完成事项,其他事情照常进行。 又来一个电话,实际上这就是她平时的生活日常,手下做事的人知道她的严厉和挑剔,做事的时候有不懂或者模糊的地方都会打电话来问她,宁愿这时候被批几句,总比什么都做好了却被打回来重新做来得好。 却不是她的下属,相反,她的顶头上司。 第5页 她已经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一把手,她的上司是公司的副总,平时工作两人的交流还算多,但是周末绝对没什么联繫。 因此她接到这个电话还有些惊奇。 「陈总,怎么了?」 「嗯,」对方却一改之前的雷厉风行,有些犹豫,「小陆啊,你现在在家?」 她的心有些担忧。 「是的。」 「你家里的事……」他有些为难,但是陆卉没有给他继续为难的机会。 「陈总,家事是家事,请别跟工作上的事联繫起来。」她这样直白打脸,对方似乎也不生气。 「是的是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这样的性格,今年年终优秀员工一定有你的,我私下也给你包个大红包。」 「优秀员工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您也不用给我红包,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被这样打脸再好的人都会生气,可以想像电话另一边的陈总是个什么脸色。 「今晚你出来吧,我有好些朋友听到你那么优秀都想跟你认识认识。」 陆卉眉头紧皱,一时不知道这陈总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帮她相亲?亦或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拿自己去拉皮条? 「唉唉,你可放心了,我这些朋友可都是慕名来的,你要是实在不想来也行的,他们要打脸也是打我的脸。」 这会儿陆卉已经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重了,酒局她也经常去,对那些勾当熟得不能再熟,只道自己待会儿尿遁走人就行。 她嘆了一口气跟对方道歉,随后又问了时间地点 待对方说出时间地点她才挂掉电话。 抬头看桌边的青原还在那边呆呆地看着她,她松了一口气。关掉跑步机站在上面,「我晚上出去一会儿,一个小时就回来,你在家等我。」 陆卉真是爱极了青原这幅懵懂的样子,走过去亲亲他的耳朵,仔细教他认了墙壁上的时钟,告诉他自己九点回来。 七点半开始,现在已经六点多,她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比较修身的衣服,细细描眉化妆。 青原怕她讨厌自己,因此也不敢跟随她在客厅走来走去,但是那双灿若繁夜的双眸没有一刻离开她的身上。 「乖乖在家,我很快回来。」临走前她亲吻送她到玄关的青原,在他眼角留下一个大红的唇印,看到这个画面她自己都笑了。 笑完又忙着出门,已经七点了,开车过去时间可能还有点紧凑,她急急忙忙出门去,锁上门。 门闭合的那一霎那,青原心中生出些许畏惧。 这个界,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陆卉一离开,这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对这里那么陌生,心里一阵空虚,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在玄关处静静地坐下等待陆卉的回归。 这边陆卉离开家开着车就到了指定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挺起胸,下巴稍扬,嘴角拉起最精准的微笑角度,推门进去。 这一应酬就是两个多小时,开车回小区已经十点。 她插钥匙打开门,一推开就把自己吓一跳。 「一直在这里等我?」她边换鞋边问,弯下腰脱鞋时青原捏住她的脚,一只手扶住她的大腿帮她脱鞋。 他沉默不语。 「晚了一会儿,真对不起,我想着你可能睡觉了。」 还是没有回话。 陆卉只好应景地闭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温泉水浸泡过的暖意。 「对不起啦,下次不会了好不好。」她捏捏他的脸,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却像在做什么精密的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双黑的透亮的双眸只看着他手中的拖鞋,把她的脚放进去。 陆卉的手本来是放在他肩头的,看见他那么认真地给自己穿鞋以后,慢慢上滑。 少年修长的颈,光滑的肌肤,在指尖上下滑动的的喉结,线条分明的颌骨,摸到他脸侧的时候他就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狗,驯服的蹭蹭她的手。 「去洗澡,中午给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吧。」她走进屋里,把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自己走到房间去,在门口又停下,转身看,青原还站在玄关处,走过去拉着他走进浴室。 「我来帮你洗。」 青原有些无措,却没有不情愿。 两人静默着走进浴室。 这都是两人第一次见异性的身体构造,陆卉全然没有羞涩,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身上,眼睛里满满全是赞嘆。 倒是青原,有些羞涩,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由着陆卉的手在身上肆意游动。 她的眼神和行为更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瓷器,手指带着泡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在熟悉男人的身体。 然后一同进入浴缸。 慢慢地,她的脸凑过来,极近的观察他的表情,水面上飘着泡沫看不清楚她的动作,可是青原的呼吸在加快,脸色也红润起来。 像是忍不住似的,他拉下她的肩头让她整个人伏在他身上,急切地吻上去。 后来的事都是水到渠成的,他们发生了关系,青原让这一切变得温柔又享受。 只是第二天陆卉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斑斑脸色有些不好。 「我竟然……」她扶着头看向睡在身边的青原,「我自己……」 眸光闪了几闪又黯淡下来,自嘲般的一笑「不然还能怎么样?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第6页 青原听到她的呢喃醒过来,昨晚他也累了,睡得无比安心,因为他的神就在他怀里,如同一个普通女人,不,在他的世界女人们为了维护自尊哪里会躺在男人的怀里呢?可是他也听不懂她的疑问,好在这些也不需要他回答。 他撑起身把她搂在怀里,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成为某个女人的第一个男人,他心中满足与骄傲膨胀起来,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女人的爱意。 好像一颗种子,昨夜细雨浇灌烈日灼烧,却让他顶开巨石倔强舒展肢体。 他胆子大了许多,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想像的强势,她需要被滋润被爱护,这些正好是他唯一能给予的。 那就全部给她好了。 他闭着眼睛吻她的额头。 「疼吗?」 「一般。」她又倒回枕头上,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像在想什么。 「你不会离开我的吧?」她忽又转过来,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会走。」他也躺下来与她面对面,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又觉得激动,被子下的手悄无声息地钻过去。 「可以吗?」他事先询问,徵求她的意见。 「啊,」她像在做梦,眼神飘忽不定,「嗯。」 这便是她的默许,青原钻到被子里,只留下陆卉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咬唇,一会儿侧脸颤抖。 事后陆卉懒懒地,整个人都埋在青原的怀里,双手环抱青原,宣布自己的领土主权。 「我要去给你买衣服,你在家等我好吗?」总不能让他一直穿着她的校服,仅凭昨夜他就值得她为他消费一大笔钱,反正现在的钱也没心思打理,就消费好了。 青原的眼神如同被抛弃的大狗。 陆卉一下就笑了,「我带你去,但是你不要下车好吗?」 青原点点头。 陆卉果然带着他买了一大堆衣服,虽然他只是在停车场坐在车里等她。 后来的生活就演变成为他在家穿她喜欢的衣服,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晚上服侍好她就行,这样的生活虽然单调乏味,但是青原已经很满足了。 就这样,时光从冬季滑到春季。 遗憾的是,他们短暂而温暖的生活就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插pter 4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青原。 这两个月陆卉没有来月事,他觉得陆卉可能怀孕了。 但是当他把这个猜想说出来时陆卉却用一种看笑话的神情看着他,似乎他说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我怀孕了?」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噗嗤」一下笑出来。 「傻孩子你还真会想。」她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给自己笑得肚子疼。 笑声渐渐停歇,她的脸上的表情逐渐被遗憾和无奈取代。 「青原,我们不会有孩子,我也不会有孩子。」她轻柔的抚摸他额前的短发,那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被她亲手剪掉了,好在那张脸什么发型都配得上,这种短短剌剌的头发也许不是最适合他的,可是陆卉喜欢那样,尤其在有些时候,短短的头发,刺在她的肌肤上给她带来一种颤慄。 「好了,别想了,我只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乖。」陆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回卧室休息,最近总会感觉疲惫。 青原看她懒懒走回卧室的身影不做声,把客厅又打扫一遍,到浴室洗漱洗澡,到被子里将半梦半醒的陆卉搂进怀里,长呼一口气,脸埋进她的脖子里缓缓入睡。 也许是这个玩笑勾动她心中某个不能触碰的角落,虽然是微笑着入睡,但是她的梦斑驳杂乱。 她梦见自己的父母在开车来看她的路上,她坐在小轿车的后座,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听见爸爸妈妈在前座一句两句地开玩笑,不知怎么两人谈到她的未来,在讲到她婚姻的时候他们明显都在嘆气。 她明明想反驳的,她想告诉他们即使没有婚姻,没有伴侣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她马上就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他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团圆地生活在一起,一直一直,她的工资可以供父母还有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好好的生活,老爸还有退休工资,他们可以把乡下的房子卖了,妈妈要是无聊可以每天去跳跳广场舞,爸爸可以和社区里的老人们打打牌九什么的,多幸福。 她不需要新的家庭。 「唉,老陆,你看见我给宝宝买的樱桃了吗?」她妈妈在车上这样问他。 「老糊涂,你好好找找,不会是在水果店没拿过来吧。」她爸爸在开车,这时被分了心,眼神也不在狭隘的路转角,一心帮她妈妈找樱桃。 陆卉心里焦急但是说不出来,眼角瞟到手边有一小框红润饱满的樱桃,多想开口让父母别再分心,樱桃就在她手边,但是她说不出来,嘴巴整个被强力胶粘起来一样。 转角那边露出一辆大型货车的车灯,但是她的父母都没看见。 陆卉心中吶喊,嗓子被岩浆烫坏。 「陆卉,陆卉。」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可是她睁不开眼,眼皮好重。 眼皮是梦境与现实的最后一层隔膜,黑暗中,她又回到那辆小轿车里,父母出奇一致地转过头来,仿佛看到她的样子,沖她微笑。 第7页 「陆卉。」她的耳垂传来一阵疼痛,她突然就惊醒过来。 溺水得救一般大口大口喘气,脑海中还是父母对她微笑的画面,眼前却是青原略带焦急的神情,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爆炸,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收缩中反覆。 她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了,真丝的睡裙大半黏在身上,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怎么了?」青原毫不嫌弃撩开她的头发在汗涔涔的额头上轻吻,语气中满满是担忧。 这时候她无论怎么都不想说话,只是疲惫地摇头。 「几点了?」过了几分钟她才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氧化的铁块,浑浊,沙哑。 「七点二十四。」他一边把准备好的温盐水递到她唇边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陆卉正眼都没有给青原,踉跄着就要起床换衣服,青原皱着眉头,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陆卉,如果不是陆卉的眼刀,他可能会在马桶旁边把纸折好递过去。 早餐也不想吃,随便喝了两口奶就拎着包出门。 到办公室心依旧悬在半空,刚坐下手机就响了,大概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的,她的父亲竟然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陆卉捂住手机,不动声色地查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机在响,大家一副各司其职的样子。 她握住手机快步走到洗手间,这时候才上班,厕所里都没有人,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接起电话。 「爸爸,怎么了?」她开口询问,因为知道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她的家人不会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 「陆卉啊,」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她突然焦灼起来。 「啊,没什么事。」老人犹犹豫豫。 陆卉心中有火气,但是只能继续温言细语「爸爸,你让妈妈接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换成了雷厉风行的母亲。 直截了当地就问她「宝宝你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嗯?」她被噎了一下。 「怎么了妈妈?」 「这么久都没有回家看看你老爸老妈,女大不中留啊。」 「妈妈。」 「嗯?」 「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我很快就回来陪你们。」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她母亲又寒暄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陆卉双手撑在黑色大理石的洗手台边,抬头看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眼角含春,果然是一副被滋润的很好的样子。 她洗了个手这才回去上班。 静谧的洗手间,很久很久以后隔间里才响起一个惊恐的含着哭音的声音「老公,你快来我们公司接我,快点!呜呜呜……」 午休的时候陈总居然又过来找她。 那时同事们都到餐厅去吃饭,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正准备下去,结果一抬头看到办公室门口站了个人,着实给吓了一跳。 「小陆啊,」陈总扭扭捏捏,肥硕的身体差点没把门堵死。 「是的陈总,新员工考核成绩已经出来了,我现在拿给您吗?」她以为陈总是过来要最后结果。 「不不,我是来约你下去吃饭的,有时间吗?」他脑门有些虚汗。 陆卉下意识眉头一皱,「不了,陈总,我在楼下餐厅吃就行。」 这人长得胖不说,家里还有一窝孩子呢,这是想干嘛? 「别误会,这不是要到我老婆生日了么,我找你讨论讨论生日送什么。」真是什么藉口都拿来用。 陆卉有些无语,钱包什么的往桌上一放,就这么随意地立在桌边盯着陈总看。 他越发心虚,局促不安,声音都有些发抖,「拜託你啦,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我认识的女性也不多,就帮帮我吧。」 明明知道他是在撒谎,明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回答。 他们要去的是离公司不远的法国餐厅,陆卉的确也喜欢里面的菜式,而且那里是闹市,估计他也做不出什么事,陆卉这才放心地走在陈总旁边。 越走越不对,看到电梯马上到达停车场的楼层,陈总明显松一口气。 「陈总?」 他又哆嗦了一下,立马拉起一个笑脸「怎么了?」 陆卉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慢慢挪动到他身后。 电梯门开了,陈总先走出去,但是陆卉没有动。 「小陆?」陈总疑惑地看着她。 陆卉心脏跳动一阵比一阵快,一边冲着陈总摇头迅速按下闭合电梯门的按钮。 但是已经晚了,隐藏在电梯两侧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捆脚的捆脚。 「你们干什么!」陆卉尖叫,「放开我!」 但是她一个女人怎么能抵抗过四五个男人的束缚呢?不管怎么挣扎,他们有条不紊地将她四肢用软塑料捆起来,接着将她放置在后来人员拖过来的特制软担架上,迅速抬她上车。 「放开我,你们有什么目的!」陆卉歇斯底里。 车厢里坐着她的助手,跟了她四五年的一个姑娘。 「陆经理,你别挣扎了,他们只是让你去做个测试,不会有事的。」见她反应如此强烈,她的助手连忙解释道。 陆卉经过刚才的慌乱,此时已经迅速平复下来,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助手也在这车上坐着的时候。 第8页 车厢里满满当当坐着五个人,她像具尸体一样躺在车厢中央,两侧坐着身穿医护服饰的人员。 她隐隐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样对待。 「你们要干什么?」她放弃挣扎,转头过去问助手。 小助手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陈总走上车来俯视陆卉,把她的掉落的包交给坐在车上的助手,向她解释「没事的,只是做个检测而已,小陆你可别怪我,这些都是公司给安排的。」 公司?放他的狗屁! 陆卉心中狂怒,但是按耐住自己情绪的爆发。 「好的陈总。」她瞟了一眼陈总,对方竟然被她这眼神吓得毛骨悚然,连忙下车。 车很快发动,陆卉观察这些人的穿着,问了一句「四十二医的?」 那是市里的精神病院。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今天要更新的怎么会骗人,但是写得不满意,也没有时间润色,先将就看吧,以后再修改一遍。ps,明日高能加结局,注意,这不是演习!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插pter 5 那几个人见她不像其他人赌咒发愿,反而那么平静,面面厮觑,反而没人答话。 只有小助手弱弱地点头。 「徐静帮我打电话到律师事务所叫周律师过来。」她联想到微博电视里都有提到过的的精神病院虐待病人的事件,人资部经常遇到劳工纠纷,周律师还算是她的熟人,虽然他不是专攻这个领域的律师,但是这时她也不能挑剔。 虽然她现在的状态狼狈不堪,但是余威犹在,小助手乖乖联繫律师。 见这一切做妥当之后她又吩咐她「在我包里把手机拿出来,黑名单里面有一个医生的电话,帮我打给他,跟他讲一下现在的情况,让他尽快赶到四十二医院,」陆卉本来想说提高他的出诊费,但是人家如果来了这个情分必然不是钱可以衡量的,怕人家介怀。「替我麻烦他一下。」 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处在这样的境地。 闹市毕竟繁华,这点从堵车的时间可以看出来,司机一咬牙,走了一条小路,明显是城乡结合部,路面时有凹凸不平的地方,陆卉平时从不晕车,但这时直想吐。 「停一下!停一下!」她只来得及说出这样的话,一股酸秽的气味涌上喉头,头一偏,她就呕吐出来,狭隘的车厢顿时一股臭味,她的呕吐物大部分都吐在一个护工的身上,对方咒骂一声,青筋暴露。 「停一下,停一下!」粗犷刺耳的声音直接叫停了这辆车。 他忍着呕吐的欲望把衣服慢慢脱下来,包着那些东西从车门那里丢出去。 「医生真是对不起,衣服我会赔给你的,对不起啊。」她虚弱地出声。 那人一肚子火,碍着小徐在旁边看着只得闷声答应。 车很快又行驶起来。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在医院门口就碰见了已经赶过来的律师和医生。 仰视着那两人,口中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推走。 后来的事就像一场梦,她在那里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跟医生冷静地对答如流,但是却没逃过精密仪器的检视。 叫那个医生过来不知是对是错,他那里关于她的病例资料用药处方都提供给了这边的医生。 结果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她怀孕了,八周。 「说的什么?」她的情绪立刻不能控制起来,「不可能!」 在精神病院检查出怀孕,史无前例的笑话。 这才是臆想! 目睹这一切的小徐简直目瞪口呆。 「不可能,不可能!」她几近崩溃。 陈医生是最知道她情况的,悄声问她「你没有接触过男性?」 她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点头「三个月前又多出一个臆象,是个少年的模样。」 陈医生心中暗嘆一声,只怕她将身边的某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臆象发生了关系,最后被人占了便宜还傻傻以为是幻想。 又或者, 她的病症又严重了一些? 「我开给你的药吃了多少?」 陆卉摇头。 「一次都没吃过?」 点头。 「给我形容一下那个男人行么?」 陆卉咬牙,最后还是将关于青原的所有告诉陈医生。 他瞭然的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幻想是不可能精确到她所形容的细枝末节。 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一个更严重的境地,他怀疑,陆卉拘禁了某个未成年,并且强制发生关系,也就是说,她犯了罪。 陈医生倒吸一口冷气,耳朵里还听着她的叙述,已经打定主意报警,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对她越好。 听完了她的阐述,他点头,出门向她的助手询问到她的住址立刻向警方联繫,阐明自己的身份和猜想后对方连连保证立刻行动。 虽然这只是一个猜想,但是可能性极大。 这边她还在进行繁琐的问答和测试,那边片警已经联繫社区到了她家。 陈医生回到房间里,他已经和这边说好了继续作为陆卉的心理医生治疗她的病症。 「陆卉,你还记得为什么到咨询室找我吗?」 「记得。」 陆卉面如土色。 「你的父母过世到现在也已经有半年多了吧。」他的话一字一句钉在她的心里。 第9页 「不,不要说。」她颇为痛苦地捂住耳朵。 还记得一开始见她的时候问她产生父母健在的幻觉时她的表情,一点点迷茫,更多的是欣喜和安慰。 而现在,她开始挣扎。 「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吧?」 「是的。」 「听说今天你在厕所接到你「爸爸妈妈」的电话?」 「是的。」 「在这之后产生过自杀的念头吗?」 陆卉犹豫一会儿,点头又摇头。 「最近三个月有过吗?」 「没有。」 陆卉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很快又埋下头。 陈医生敏锐地发现了这点,她还发现陆卉的眼球开始下意识来回转动。 「「他们」现在在这间房里?」陈医生处变不惊。 「是的。」他们就站在你旁边看着我。 医生,你看不见我母亲手中拎着的那框樱桃在滴血,但是我可以。 你看不见我父亲脖子上被炸出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洞,但是我可以。 你看不见他们看我的眼神温柔又怜惜,但是我可以。 但我知道,他们以这种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陆卉毫无来由地流泪。 「看着我。」陈医生命令道。 「不,」她哭着摇头。 「陆卉,看着我。」他温柔又坚定「看着他们,你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这样,也不能一辈子逃避。」 「我可以的,陈医生,我可以的。」她像在说服他又像在劝服自己。 「我并没有伤害别人,难道活在幻想里也是一种罪吗?」她反问他。 「那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一针见血。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是幻想!」她突然发狂,「这一切都是幻想!」 她激动地站起身。 「你」她的手指指过他,又指向他空荡荡的身边,「你们」 「还有这个!」她的手一拳砸在肚子上「都是我的幻想,我知道,你们都想我死!」 陈医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触发她的暴躁。 「镇定!」他捏住她的肩头,「你肚子里是一条生命!」 陆卉捂住脸大哭起来。 这一切都是幻想,她的父母没有死,世间没有青原,她也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都是假的!」她大叫一声,身体软软倒下去。 黑暗啊,以往她最害怕的黑暗,如今却成为保护她的最后一层屏障。 就让她沉睡其中再也不醒来好吗? 这世上唯一的支柱也要被夺走,就让她和父母永远呆在一起就好了,她多希望永远都和小时候一样,睡在爸爸妈妈中间,那是世界上最让她安心的地方。 为什么,连一个人的梦都要夺走? 醒来的时候脸侧的枕头已经湿透,她的眼角和太阳穴冷冰冰的,一瞬间,这寒意就渗透她的身体,好冷。 她想双手环抱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固定在一边输液,床边坐着小助手和周律师。 见她醒了小助手连忙把抽纸递过来。 她抽了两张纸擦擦自己的眼角,似乎又恢复那个不近人情的主管形象。 「周律师,真是麻烦你了。」她扶了枕头枕在背后坐起身。 对方连连摇头,对于她的经历有些同情。 她侧头一看,玻璃窗外已经黑透。 静默无语。 病房的寂静很快 被打破。 下午去她家中检查的片警得知她已经醒过来后,和陈医生一起走进来。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陈医生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测,证明她现在神志清醒并没有犯病后他们开始做笔录。 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们只在她家里找到一些男性衣物和毛发,并没有看见如同陈医生推理的那样,有少年被拘禁在那里。 有两个可能,一,她的固定伴侣正好当时不在,可是问过小区并没有看到相关人员出入,从衣着上推测那人的确年龄不大,但这并不违反什么法律。二,传闻中的那人,也许被藏起来,更甚者,被毁尸灭迹。 针对第二点他们调查了本市内失踪人口,并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人选。 还是要做笔录,万一那人不是失踪人口呢? 毫无头绪,她冷静地说出的全是天方夜谭,听者们面面厮觑,还是决定不再插手这件事。他们礼貌地告辞。 从那以后,陆卉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的父母和青原。 公司那边也不能继续僱佣她,合同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精神病者属于无人事能力者不予签订合同关系。 她领了自己在那个公司的最后一笔工资,原本想卖掉手上的两处房产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生孩子,下意识地,却又用大都市繁华发达说服自己留下。 卖掉乡下的房产,用那笔钱开了一家甜点店。经营者是小助手的妈妈,她的身份现在还不能申请营业执照,并不是谁的心肠那么热,每年百分之二十的分红没人能拒绝。等那边的生意上了轨道以后她的肚子已经大到像衣服里装了个瑜伽球。 这个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但是母亲是她就足够了。 她一个人在家做胎教,一个人去照b超,一个人订好医院,一个人去医院待产,一个人度过了生与死的关头。 第10页 原来她也可以那么坚强。 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给了他的母亲勇气。 坐月子的一个晚上她的伤口疼得难受,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却还要咬着牙不出声,生怕吵醒身边熟睡中的孩子。 浴室里突然传出「砰」,重物坠地的声音。 也许是花洒掉在地上了,那东西最近老坏,她这样想。 半梦半醒间,肚子上多出一双修长温润的双手,细细描绘她丑陋的妊娠纹。 「我回来了。」 那人的怀抱那么熟悉,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怀念。 像是一场会让人深陷其中的美梦,醒不过来也未必不是好事。 她想起三十岁时母亲替她去求的姻缘签,中下籤。 一切有为法 似梦幻泡影 如雾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插pter 6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眸子的小番外在此。本来锁上了,但是看到jane那么热情不能拒绝,所以又打开了,喜欢悬念的小盆友就不要往下看了【良心建议】 齐昂河北大旱,河南洪涝, 短短三个月,已经报上朝廷的死亡人数达到五十四万六千六百二十四人。 全国陷入一种恐慌,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开始。皇朝颁下来的的救助粮大部分落入各省份富豪手中,小部分高价出售,真正需要的人们一开始还能吃点稀粥,到后来,家破人亡,甚至在一些偏远地方易子而食已经随处可见了。 君主终于决定国祭,以五百童男,二百童女沉河祭天。 青原就是祭天中的一员,他心甘情愿地作为祭品,这为他的家族带来很大的荣誉。 不光他,他的家族共有六个人被选中,当然,他们和他都是庶子。 他们的国由上至下都信仰母神,为人间带来生命,带走灾难的女神。 被选中的人经过十二天的教导,换上素服,每人脚上都束着一块巨石,满朝文武跪在君主身后,君主念着祭天的祷词,祭品们坐着刻意凿破的轻舟慢慢沉入水中。 没有人呼喊,没有人哀悼,他们是在为国献身,光荣又自豪。 齐昂河的水又凶又急,浑浊汹涌,很快把他们湮没。 十七岁的人生也许就到这里结束,在被水淹没得时候求生的本能主导着他解下脚上的金锁链,钥匙就绑在他的脖子上,也亏得他平日习武憋气时间比别人都长,只是在解开锁链之际他也失力沉没。 没想到还有醒来的机会,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身着异装的女人在拍他的脸。 如何形容那一瞬间,得到新生并且并且完成梦想的那一瞬。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神,她的话就是他的指引。 即使后来发现她和普通人没有差别,奇妙的只是她现在所处的世界,但他还是不愿多想。 命中注定的人,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用和别人共享一个妻子,这个女人属于他,只要他满足她的所有欲求,而这些正好是他所有的和能给与的。 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他对他们之间的评价。 没过多久她就怀孕了,理所当然的事,青原身强力壮,她身体健康。 只是她似乎不愿相信。 他有些失落,但是没关系,以后她总会知道。 青原这么想着,陆卉出门后他就照常开始打扫卫生。 浴室里陆卉的长发卡住了浴缸,青原整个人蹲在浴缸里一根一根捡起来。 突然觉得一阵昏阙,这感觉遥远又熟悉。 他的身体在急速下坠。 在一阵女人的尖叫中他掉入水中。 众人还来不及商量如何把他打捞上来他已经自己游上岸了。 他紧抿着唇回头看那条河,齐昂河。 这时水位已经恢复正常,没人认识他,大家把这怪人押到官府。 官府当时的主案现已经上调,在职的是当初的笔录,他认识青原。 正是因为国祭了青原等人,南北灾害终于缓和,他们经手这件事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升职。 他一路迎着青原回官府。 后来女皇得知此事,特召青原入宫传达神的旨意。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女皇大喜,青原族人加官进爵。 青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他本被封为圣男子,专门培训被选出的祭品,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他拒绝了,在一间靠水寺庙中清修。每日傍晚必到齐昂河游泳一个时辰,风雨无阻。 他在等待什么。 九年后的一天,他迟迟未归,寺中安弥去寻他,只看到河畔边他的鞋袜和素服。 安弥大哭着抱着他的衣物回寺,当地派了几十名老道的的水鱼去寻他,不见尸体。 君主以为他被神又召回去,立了衣冠冢和清民碑。 青家盛宠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