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律师打离婚官司，她赢了》 第1章 招惹上大人物 顾长卿订婚这晚，温蔓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她认错人，比幽暗过道抱住一个极品帅哥，同他疯狂接吻。 一吻过后，双方感觉都不错。极品帅哥低头注视怀中女人，声音暗哑性感：“玩真的？” 温蔓清醒了些，认出眼前男人。 霍绍霆，国内首席大律师、名下产业无数，妥妥的都市精英男。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顾长卿未来的大舅子。 温蔓退怯了。 但她随即又想，顾长卿能劈腿绿了她，她为什么不能放纵享受？ 温蔓不但没有挣开，反而搂紧了霍绍霆。 她生得好看，身材更是一流。 霍绍霍不轻易冲动的人，也愿意和她来段露水姻缘。他搂着她纤细腰身，高挺鼻梁同她相抵，斟酌了一下问：“换个地方？” 温蔓未经人事。但她装作老练的样子，贴着男人耳根吐气如兰：“我没试过这儿。” 记住网址m.xbiquke 霍绍霆皱眉。 这女人竟是资深玩家！ 外表清清纯纯的，真看不出来。 但不过是身体上的欢愉罢了，他也没有那么在意，于是重新低头吻住女人。 他们像是都市许多食色男女一般，急不可耐。 温蔓总归喝了酒，被男人吻了一会儿就有些意乱晴迷。她靠在男人肩头，猫儿一样轻喃：“顾长卿……” 一切戛然而止。 霍绍霆松开女人，他靠在过道墙壁上，低头点了支香烟。 他玩味注视她。 顾长卿…… 真有意思！面前女人竟是他未来妹夫的前女友。 温蔓无措，她猜出霍绍霆应该调查过她。 霍绍霆掸了下烟灰，很随意地问：“你知道我的身份吧？和我接吻时什么心理？想睡了我狠狠恶心顾长卿一把？” 温蔓没法否认。 霍绍霆太有名了，若她说不认识未免太虚伪。 她是有眼色的，对方的身份她得罪不起，她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霍先生，打扰了。” 她要走，霍绍霆也没有拦着。 这在这时，温蔓的手机响了，是阮姨打过来的电话。 “温蔓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温蔓追问，但阮姨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温蔓双腿发软，她再次向霍绍霆道歉：“霍先生对不起。” 霍绍霆深深注视她。 他站直了身体，将一件外套扔给她：“披上，我送你回去。” 温蔓没有矫情，轻声道谢上了他的车。 霍绍霆开的是一辆宾利欧陆，路上两人都未说话。 温蔓偶尔会看他。 霍绍霆侧颜完美，五官轮廓分明，身上衬衫看不出品牌但很矜贵。 温蔓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缺少女人。 到了地方停了车，霍绍霆侧头看她，目光在她修长白皙的小腿流连片刻，尔后，他从前面的置物柜取了张名片递给温蔓。 成年男女那档子事情，稍稍想想就能心领神会。 温蔓想不到在知道身份后，他还想同自己发生关系。 她拒绝了。 她轻声说：“霍律师，我们还是别再联系了。” 就在这时，温蔓手机轻响一声。 她以为是阮姨，拿出来一看，竟是顾长卿发来的微信。 【温蔓，你在哪？】 霍绍霆也看见了，很轻地笑了一下：“温小姐挺长情的！” 温蔓有些难堪，想解释。 霍绍霆却风度翩翩地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温蔓只得下车，但她却忘了还他外套…… 第2章 矜贵自爱霍律师 温蔓才进屋，就见阮姨坐在沙发上发呆。 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温蔓四处看了看，不由自主地问：“阮姨出什么事儿了，爸呢？” 阮姨是温爸爸第二任妻子。 听到温蔓问话，她忍不住痛骂：“顾长卿这个白眼狼，他太狠了！前几年顾氏低谷你待他不离不弃，现在他缓过劲儿甩了你不说，还要将你爸爸送到牢里，你爸爸现在看守所。” …… 温蔓怔了下说：“阮姨您别急，我……问问顾长卿。” 她想，做不成夫妻总有过去情分在，顾长卿不至于赶尽杀绝。 她拨了电话，那头很快接起。 温蔓放低姿态：“顾长卿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求你不要牵怒我爸爸。” 顾长卿嗤笑。 一秒记住http://m.xbiquke 他说：“那么一笔亏空，总得有人负责。” 温蔓还想求情。 顾长卿话锋一转：“还有一条路，就看你愿不愿意！温蔓，只要你跟我五年，我就放过温叔。” 温蔓怔住。 她没想到顾长卿竟能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前途靠山他要，她的身体他也想占有！ 温蔓气到颤抖：“顾长卿，你真让我恶心！” 顾长卿不在意地笑笑：“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早就知道？” 温蔓咬牙：“我不会当你晴妇！顾长卿，你休想！” 顾长卿轻呵出声，“那就准备给温叔请律师吧！温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么大的数目至少判十年。” 温蔓冷笑：“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你是说霍绍霆？”顾长卿从容笑笑：“温蔓你忘了他是我未来大舅子，他会帮你打官司？” 温蔓从头凉到脚！ 顾长卿轻轻丢下一句话：“温蔓，我等你求我！” …… 温蔓才挂上电话，阮姨痛骂出声。 “王八蛋！” “他做梦呢！我们家就是死绝也不会送你给他糟蹋。” 阮姨说着说着就落泪了：“那位霍律师是这白眼狼的大舅子，我们怎么请得到？温蔓，你想想办法。” 温蔓垂眸。 过了片刻，她低声开口：“我和这位霍律师有一面之缘，我试试看。” 阮姨是女人，敏感得很。 她闻到温蔓身上酒味，再看到她身上披着的男性外套，就猜到发生什么了。 阮姨没有挑破。 * 温蔓想见霍绍霆并不容易。 “杰英”律师事务所大厅，前台小姐客气疏离：“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我不能放您上去。” 温蔓后悔昨晚没有收下名片。 她问：“我现在预约的话，什么时候能见到霍律师？”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最快也得半个月。” 温蔓不禁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大厅拐角处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一对男女。 男人正是霍绍霆。 他一袭黑白经典西装，衣冠楚楚，十足精英模样。 女人身材火辣、30出头的贵妇。 霍绍霆一出电梯就看见温蔓了，但他却像不认识她一般，径自送客户到门口。 他拿捏着分寸，同女人握手道别。 女人声音千娇百媚：“霍律师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怎么可能顺利离婚分到财产！你都不知道，他有了新欢后对我有多抠门……” 霍绍霆淡淡一笑：“应该做的。” 女人发动攻势：“霍律师，晚上喝一杯？” 温蔓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觉得这身材条件，一般男人拒绝不了。 霍绍霆不是一般男人。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委婉拒绝：“真不巧，晚上有个约会。” 那女人也识趣，知道这位霍律师是看不上自己。 她妩媚道别，上车离开。 霍绍霆送完客户，特意在前台那儿停了一下。 他看着温蔓说：“改主意了？” 第3章 霍律师虚伪又闷骚 温蔓一愣。 她连忙提起手中纸袋：“我过来还霍律师的外套。” 霍绍霆伸手接过。 他矜持了点了下头，“麻烦你了。”说完，他就径自走向电梯，一句废话也没有。 温蔓急了，跟上他的脚步：“霍律师，我想求您……” 霍绍霆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开，温蔓厚着脸皮跟着进去。 霍绍霆斜睨她一眼。 他对着镜子整理衬衫，语气淡淡的：“我不会接你的案子。” 温蔓手脚冰凉。 看来，霍绍霆已经知道她家的事情！ 她轻声问：“顾长卿跟你打过招呼？” 首发网址http://m.xbiquke 霍绍霆在镜子里与她对视，很淡地笑了笑：“他没那么大的面子！温小姐，我只是喜欢公私分明。” 温蔓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跟他来一段刺激，他欢迎，但若是涉及公事就免谈。 她有些难堪。 霍绍霆并不勉强她。 温蔓虽然生在他的审美上，但不足以让他破例。再说大白天的，他兴致也没有那么好。 简短几句话，电梯到了28层。 霍绍霆的秘书等在门口，她见到温蔓有些惊讶，但多年素养让她并未失态，仍是恭敬地说：“霍律师，马先生已经到了。” 霍绍霆将手提袋丢给秘书，交待：“送去干洗。” 秘书识趣先行离开。 霍绍霆低头刷着手机上的信息，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温蔓说：“你找其他律师吧！……还有，女人的腰带还是别太松!” 他说完，就走出电梯。 温蔓觉得他虚伪又闷骚！ …… 温蔓被霍绍霆拒绝，她想尽办法也见不到人。 家里阮姨越发着急，不停发着牢骚，温蔓压力很大，她约了大学同学白薇见面。 白薇毕业就结婚了，嫁的是b市一个富二代，交际挺广。 温蔓请白薇帮她想想办法。 两人约在咖啡厅里见面，温蔓把事情说了一遍。 白薇大骂顾长卿，解完气，她眼睛一转：“那晚你真和霍绍霆差点擦枪走火了？” 温蔓脸红，轻轻搅着咖啡。 白薇压低声音：“温蔓你可以啊！霍绍霆眼光出了名的高，鲜少有绯闻的。” 温蔓苦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 霍绍霆在那个圈子里权势很大，白薇帮她，很容易得罪人。 白薇挺仗义，她用了些人脉拿到霍绍霆的行程。 * 周六下午三点，霍绍霆约了人在俱乐部打高尔夫。 温蔓跟着白薇夫妻过去，意外看见顾长卿也在。 温蔓呆了一下。 白薇狠掐了自家老公一下，埋怨：“你不打听清楚，顾长卿在这里温蔓怎么放得开？” 白薇老公认真道歉：“温蔓对不住啊！怪我没打听清楚。” 温蔓才要说话，霍绍霆已经看见他们了。 他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身高卓然、五官英挺……在人群中有众星捧月之感。 和事务所一样，霍绍霆装作不认识温蔓，只同白薇老公打了个招呼。 白薇老公受宠若惊，赔着笑脸。 这时，霍绍霆像是才注意到温蔓。 温蔓原本皮肤就好，今天又特意穿得清凉。 白色宽松t，浅灰运动短裤。 茶色微卷长发扎了个丸子头，清新中又多一分妩媚。 霍绍霆的目光掠过温蔓白皙修长的腿，漫不经心地说：“这位没见过……” 第4章 温老师，专心点儿! 霍绍霆装，白薇老公识趣儿配合。 “白薇的大学同学温蔓，才女，钢琴老师来着。” 霍绍霆轻笑一声：“原来是温老师！” 他表情似笑非笑，看似绅士地伸出手。 四周，那些出身显贵的男人们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也有些艳羡！他们都看得出这位漂亮的温老师是冲着霍绍霆来的。 有人起哄：“霍律师好福气。” 温蔓毕竟面皮薄，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她脸上不自觉地漫出血色，假装大方地伸手。 柔软手掌被握住。 霍绍霆一握即放，嘴角勾着迷人微笑：“温老师，打一局？” 说完，他便朝着球场走去，有种不容她拒绝的意思。 温蔓只得跟过去。 身后，顾长卿握着高尔夫球杆，一脸阴沉。 …… 霍绍霆心情很好，温蔓说不会他也不恼。 “我教你！” 这话一说，旁人便知霍绍霆的意思，于是眼神就更暖昧起来。 温蔓并不傻，霍绍霆跟自己亲近，只说明一件事情—— 他不喜欢顾长卿！ 温蔓站在霍绍霆前面，由着他从身后抱住自己。她穿的运动短裤，露出一大截白皙腿儿紧贴在他身上，甚至，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源。 温蔓脸热得不像话。 “温老师，专心点儿！”霍绍霆薄唇贴在她耳边呢喃，特像情人间的喃语。 温蔓一怔。 霍绍霆已经握住她的手，挥出一杆。 四周响起鼓掌声，那些人的马屁肉麻至极。 “霍律师和温老师配合得真好。” “是霍律师带得好！” “霍律师再挥一杆，就要进洞了。” …… 男人们习惯这样说话，并不觉得怎么样。 温蔓面色带着淡红。 霍绍霆抵着她柔嫩耳根，轻笑：“温老师，我们再来一杆？” 他技术好，果真一杆进洞。 四周又是鼓掌声，霍绍霆英挺面容迷人，意气风发。 温蔓身体一阵悸动。 今天，明明是她存心勾引，却被他肆意摆布。 她有种直觉，若是霍绍霆想撩骚，百分之95的女人都抵挡不住，只不过是他这样身份的男人，不轻易自降身份罢了。 温蔓被他抱在怀里，又进了好几球。 中场休息时，温蔓坐在霍绍霆身边。他倒未同她多说话，大多跟旁人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偶尔也涉及法务方面。 温蔓很是讨好。 递饮料，拿毛巾……霍绍霆自自然然接受。 白薇觉得有戏。 她拉着温蔓进洗手间，说悄悄话：“真看不出来霍律师这么闷骚！从前聚会见过几次，正正经经的样子。” 白薇怕温蔓玩火自焚陷进去，因为以霍绍霆的身份不大可能会娶温蔓，再说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顾长卿。 温蔓看得透彻，她轻声说：“最多是身体上的事儿，我不至于那么天真。” 白薇放了心。 两人正要出去，顾长卿推门进来。他一进来就推着温蔓将她抵在墙壁上，面色阴沉。 白薇急了，伸手拉他：“顾长卿你想干什么？” 顾长卿伸手一挡，就将白薇推了出去。 门被反锁上。 外头，白薇拼命拍着门板，压着声音骂：“顾长卿你这个王八蛋，你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这种小儿科，顾长卿根本不在乎。 他若不心狠，怎会舍得甩了温蔓又赶尽杀绝？ 第5章 你和他有过几次? 从头到尾，温蔓都没有反手之力，正如他们那段消逝的感情。 她看着顾长卿，眼里只剩下了恨意。 顾长卿松开她，嗤笑：“想要傍上霍绍霆？你有那个能耐？圈子里都知道他眼光高，不轻易跟女人沾染。再说……温蔓你被亲一下都僵硬得要死、男人脱你衣服，你受得了？” 温蔓不想看他那张脸。 她垂眸：“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顾长卿居高临下注视她，声音阴柔：“还是你根本忘不了我，故意接近霍绍霆在我面前晃，你以为我会在意？” 温蔓被恶心到了，她抬眼看他：“顾长卿，如果不是你陷害我爸爸，你娶霍明珠、李明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顾长卿盯住她。 温蔓逼自己和他对视，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软弱。 许久，顾长卿嘴角带着嘲弄：“温蔓，你会愿意跟我的！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他就打开门离开。 豪华木门“哐”一声，晃来晃去……温蔓腿软，她侧头靠在墙壁上，眼角缓缓滑下眼泪。 顾长卿他真狠！ 四年感情，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却换来他的背叛！ 到现在温蔓才明白，顾长卿同她在一起只想玩弄她，他从未想过娶她！ 而她，却时时幻想他们的婚礼。 温蔓流着眼泪，自嘲地笑了。 …… “温蔓。” 耳边，传来白薇的声音。 温蔓擦掉眼泪，抬眼，随即她呆了呆。 门外，除了白薇和她老公，还有霍绍霆。 霍绍霆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衬衫，铁灰色西裤，很商务的装扮。 白薇很担心温蔓，但她对顾长卿只字未提，反而解释：“突然下雨了，暂时打不了球。” 她老公也附和：“是啊是啊！改天再约吧……霍律师，要不您送一送温蔓，我和白薇正巧有点事儿。” 霍绍霆瞧着温蔓和她眼角那抹红，眼神晦暗不明。 片刻，他淡声开口：“举手之劳。” 白薇松了口气，同时又心疼温蔓。 温蔓没得选择，她跟着霍绍霆离开。 外头果真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停车场是露天的，霍绍霆去拿车。 片刻，一辆金色欧陆缓缓开到温蔓面前，温蔓手里没伞，她也没有胆子让霍绍霆下车接她。 几步距离，她衣服湿了大半。 坐到车上她有些不安，怕霍绍霆会不高兴。 霍绍霆侧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发动车子。 这所俱乐部在半山腰，车子绕了几个圈才到山底，车内开了冷气，不一会儿温蔓就冷得直哆嗦，唇色也变得苍白。 等待红灯时，霍绍霆拿了件外套扔给她，“穿上。” 温蔓轻声道谢。 她披上他的外套顿时暖和不少，霍绍霆却没关掉冷气，他一直注视前方路况。 暴雨天气，交通很堵，跳了几个绿灯车都没挪动。 霍绍霆从置物柜里取出一包烟，抽了一支低头点上，他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像是很随意地问：“跟了顾长卿多长时间？” 温蔓怔了一下。 但她还是实话实说了：“四年。” 霍绍霆有些意外，目光掠过她修长白皙的腿，眸中多了分欲色。 他挪了下身体，漫不经心的样子：“睡过几次？” 第6章 玩不起，就不要玩 霍绍霆问得直接，温蔓有些难堪。 事实上，她从未和顾长卿做过！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鼓足勇气同他谈条件：“霍律师你是介意我的存在的吧？若是我们发生了关系、你救我爸爸出来，我保证离开b市永远不回来，不会给霍小姐的婚姻带来一点点不愉快。” 霍绍霆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温老师，你究竟是想救你爸爸还是想跟我发生关系？” 温蔓面红。 这么没节操的问题她回答不了。 霍绍霆没有追问，他慢慢吸完一支香烟，正巧车阵挪动了。 他将车停到路边。 温蔓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细微声响，他解开了她的安全扣。 接着，她被抱到他的腿上。 外套剥开，里面的身子穿得清清凉凉，衣服又是半湿、很快就将他铁灰色西裤晕染得颜色深了一片，光是看着就觉得淫|靡。 外面，狂风大雨。 车挡玻璃前，雨刷有节奏左右摆动……车内情景，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温蔓被迫趴在男人身上，同男人接吻。 霍绍霆技术很好，三两下就让温蔓缴了械、投了降，她迷迷蒙蒙地倒在男人怀里，被他为所欲为。 偶尔睁开眼，她看见车窗上自己的浪荡样子，也暗暗吃惊。 这样放|荡的女人，是自己么？ 眼看着要擦枪走火，霍绍霆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在车内解决，他抵着她小巧的嘴角，嗓音暗哑地问：“旁边有一家高档民宿，去那儿过夜？” 温蔓清醒了点儿。 她虽被吻得晕头转向，但还是分得清的，目前为止霍绍霆只想同自己来段露水姻缘，她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哀求：“霍律师，我爸爸……” 霍绍霆没了兴致。 他探了手又拿了支香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后才说：“玩不起就不要玩，挺没意思的。” 温蔓厚着脸皮，又亲了亲他。 霍绍霆没有回应，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温蔓脸红红的，她从不曾这样，只是这点儿撩拨根本不足以影响霍绍霆。 他吸了半支烟就掐掉了，声音恢复了冷淡：“我送你回去！” 温蔓没脸再坐他腿上，只得慢慢挪开。 男女那档子事儿，成年男女都明白，进行到一半急刹车谁也不好过。 霍绍霆盯着她的脸，呼吸炽了些。 温蔓重新坐到副驾驶，她没有再披他的外套，轻轻扭过头看着车窗外头。 她明白，以她的姿色，霍绍霆根本不会破了原则。 她多少带了些绝望。 接下来的时间，车内一阵静默，谁也没有说话。 霍绍霆将她送到家，雨停了。他没有下车帮她开车门，只是矜持地冲她点了下头。 温蔓不想放弃：“霍律师，加个微信？” 霍绍霆拒绝了，但大概因为跟她身体有过接触，他给她指了条路：“你找姜铭姜律师，他帮你爸打官司的话，能少判几年。” 说完，他倾身在置物柜里挑了张名片出来：“姜律师的联系方式。” 温蔓捏在手心里，却迟迟不愿下车。 霍绍霆直接越过她替她打开车门，并淡声说：“温老师，用身体同男人做交易，以后你会后悔。” 温蔓再厚的脸皮，也没有办法再赖在车上。 她下了车，车门才关上，霍绍霆立即将车开走了。 温蔓站在暗夜里，全身泛起冰冰的冷意…… 第7章 绍霆，你认识她? 温蔓回家。 阮姨正在烧香，见她回来眼里升起希望。 温蔓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阮姨失望，想责备几句但终究还是心软，只说了句：“衣服都湿了，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温蔓点头。 她洗了澡又吃了药，但还是感冒了，头晕晕的。 半夜12点，白薇打来电话，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温蔓哑着声音说了一遍。 白薇目瞪口呆：“霍绍霆是柳下惠转世吧？都抱在一起亲成那样儿了，他都忍得住？温蔓……会不会是他身体有毛病？” 温蔓轻声说：“不会，我感觉挺正常的！” 白薇放了心，她又鼓励温蔓：“只要他身体上没病，就不信拿不下他。” 温蔓苦笑。 她心里清楚，除非霍绍霆想要，否则自己勾引不了他。 和白薇聊了半响，挂了电话后她继续睡觉。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阮姨不在家，屋子里静悄悄的。 温蔓觉得更难受了，一量体温，竟到了39度5。 她撑着起来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人多，排了一个小时才叫到号，医生给她开了点滴。 温蔓挂上点滴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奔波多日实在疲惫不堪，半个小时后靠在简陋的椅子上睡着了。 霍绍霆陪母亲到医院拿药，准备离开时，正巧看见输液室的温蔓。 温蔓睡着了。 白皙手背扎着针管，沉睡的柔美脸蛋有些苍白，看着楚楚可怜。 霍绍霆目光多停了几秒。 霍夫人注意到儿子眼神，她跟着看过去，随后就有些惊喜：“绍霆，你认识这位小姐？” 霍绍霆淡声说：“一面之缘。” 霍夫人告诉儿子：“刚才我想着先挂个号，不想医院建档比从前复杂多了，还是这位小姐教我，想不到绍霆你认识她。” 霍绍霆便又看温蔓一眼。 温蔓正好醒了过来。 她看见霍绍霆，忘了手上的针管急急起身，顿时，那一段透明输液管变成鲜红，温蔓凝眉低叫一声，赶紧坐下来。 霍绍霆皱了皱眉。 霍夫人对温蔓很有好感，她对儿子说：“绍霆，你留下陪陪这位小姐吧！一个人生着病，看着怪可怜的。” 霍绍霆本不愿意，但是面对霍夫人的目光时，他又同意了。 温蔓连拒绝都来不及。 霍绍霆送母亲去停车场，司机早早等候。 霍夫人上了车忍不住又说：“这位温小姐我看着不错！绍霆……再过两年你也30了，遇见不错的就定下来。” 霍绍霆两手抄在衣袋内，淡淡笑了笑。 ——如果母亲知道温蔓是顾长卿的前女友，不知她还会不会这样热心？ 他随意几句应付过去。 霍夫人勉强不了他，心中叹息。 霍绍霆回到输液室，温蔓坐在那儿出神。 霍绍霆承认他喜欢温蔓的身体，特别是那双白皙纤长的腿，握在手里把玩挺让人冲动。 但仅止于此。 他只想介入她的身体，不想介入她的人生。 霍绍霆坐到温蔓身边，挺冷淡地问：“还有几瓶？” 温蔓想不到他真的回来，她又不敢得罪他，细声回答：“还有一瓶就结束了。” 霍绍霆没说什么，他低头拿手机处理公务。 温蔓找不到机会说话，慢慢就又睡着。 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听见霍绍霆同护士说话，又有一件外套罩在了她腿上，将她露在外头的腿掩得严严实实的…… 第8章 你来这儿，不就是想跟我一起? 再次醒来。 温蔓发现自己靠在霍绍霆肩头，腰上被一只大掌握着。温蔓闻着他身上气息，木香加上男性须后水的味道，好闻得像上好的催晴药。 霍绍霆在打电话。 他声音压得有些低，但很严厉。 他在输液室接电话，原本不对，但他实在耀眼，四周的少女少妇们紧盯着他，那些眼神能将霍律师化了。 霍绍霆挂了电话，发现温蔓醒了。 原本苍白的脸蛋多了抹淡红，氤氲眉眼因为初醒而添了不谙世事，挺勾男人的。 霍绍霆很淡地问：“还想靠到什么时候？” 温蔓脸红，连忙起身。 霍绍霆将外套捡起并将手机收了起来，他看着她说：“我送你回去。” 温蔓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但是霍绍霆挺坚持的。 路上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谈了几句后他跟温蔓说：“我要回公寓接一份传真，拿了我再送你。” 温蔓有些犹豫。 一个女人去单身男人公寓意味着什么她清楚，可是她又自嘲地想：霍绍霆这样儿的不缺女人，他根本不必用手段！ 温蔓没有出声，算是同意。 …… 霍绍霆的公寓位于b市精华地段，约莫200平的样子，装修奢华得像是样板间。 霍绍霆让温蔓坐在客厅等，他自己去了书房。 对方传真过来，他接收了文件又打了电话给助理交待几句。 办完公事，霍绍霆正准备送温蔓回去，衣袋内手机响了。 独特的铃声专属某人。 霍绍霆面色微变，全身紧绷着将手机掏出来……果真，是那个人的电话。 许久，他掐掉了电话。 那边的人，也颇为傲娇地并未再拨回来。 霍绍霆心情变得极差，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烈酒。 喝了两个半杯，他握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外面的黑夜…… 温蔓在外头等了许久。 开始时还听见里面传真机的声音，后来霍绍霆手机响过就没声儿了，她不放心，轻轻推开书房门。 霍绍霆背对着她。 温蔓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背影写满了孤寂。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霍绍霆心里有人，他此时正在怀念那个人。 她不想打扰，轻手轻脚要离开。 “站住！” 身后，传来霍绍霆微哑的声音。 温蔓身体一僵，随后她的身体被人轻轻抱住。 霍绍霆轻啃她细致的颈子，灼灼的热气喷在她耳畔：“你来这儿，不就是想跟我发生关系？” 温蔓否认不了。 她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霍绍霆现在的情绪不稳，哪怕跟她睡过了事后也可能不认账。 可是她手脚发软，根本抗拒不了。 夜色撩人。 市中心24层奢华公寓落地窗前，温蔓被人捏住细腕举高，牢牢地钉在玻璃上。 霍绍霆很会折磨人，那些细碎的手段让温蔓几乎疯掉。 明明是他喝了酒，可是他却清醒地打量她一脸沉沦动情的样子。 …… 温蔓并未等到他的占有。 她迷蒙着双眼，红唇微启，声音也沙沙的：“霍绍霆……怎么了？” 霍绍霆眼里欲|色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退后一步，很冷淡地说：“温老师，我喝了点酒，失态了。” 温蔓面色苍白，难堪得不像话。 第9章 名贵礼物，给她的补偿 霍绍霆总算有几分风度，伸手将她裙子拉好，并要替她扣上扣子。 “我自己来。”温蔓声音颤抖。 她的手捉住那米粒大小的扣子，扣子太滑怎么也扣不上。最后，还是霍绍霆替她扣上的。 他再次抱歉。 为了补偿她，他亲自打电话给姜铭律师，向他说明了温蔓父亲的情况。 姜铭很欣赏霍绍霆这个后辈，霍绍霆开口他立即就答应了，跟温蔓约了时间见面。 霍绍霆又应酬几句，将手机挂上。 他坐到书桌后面点了支烟，他对温蔓说：“除了替你打官司，你有别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温蔓知道，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若是从前，霍绍霆可能还偶尔惦记她的身体，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应该是下了决心跟自己划清界线的。 温蔓是个识趣的人。 她故作轻松：“男欢女爱罢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我还得谢谢霍律师的帮忙……” 说到最后温蔓鼻子有些酸，但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哭。她与霍绍霆连朋友也不是，在他面前矫情没什么意思。 她跟他道别，说自己打车回去。 霍绍霆没说什么，他仍坐在那儿吸烟，眼神晦暗不明。 温蔓离开。 她并没有立即回家，她不想那么快面对阮姨失望的眼神。 夜幕降临，温蔓独自走在大街上。市中心广场上的摩天轮亮起五彩灯光，一闪一闪的，有小情侣在摩天轮下拥抱接吻。 温蔓驻足。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夜风吹起，眼角湿润。 一辆金色欧陆从温蔓身边驶过，霍绍霆看见温蔓了。 她站在摩天轮下仰望那些星光，眼里有着眷恋缠绵……霍绍霆不会自恋地以为她在想念自己！ 她在想谁，他心里清楚明白。 霍绍霆一踩油门，宾利欧陆疾弛离开。 …… 第二天，温蔓去音乐室上班，这间音乐室是b市最高端的音乐培训，她家里出事同事都知道，不免安慰几句。 温蔓不想影响旁人，淡笑着说还好。 十点的时候，全城快递送了样东西过来，说是一位霍律师送的。 温蔓拆了外包装。 精致的丝绒盒子，里头躺着一条钻石项链。 光彩夺目，很名贵。 有同事悄悄告诉温蔓：“这个牌子的项链，这样儿的克拉数应该不低于百万。” 温蔓不想要。 但是快递上并没有霍绍霆的联系方式，她明白他是不想再见她。 下班后，温蔓去了趟“英杰”事务所。她将丝绒盒子放在前台，请她转交给霍律师。 前台小姐虽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温蔓才准备离开，霍绍霆同一个年轻女孩并肩走出来，温蔓在杂志上见过她。 霍明珠，霍家的掌上明珠，也是霍绍霆唯一的亲妹妹。 半年前霍明珠留学归来，火速同顾长卿热恋。 此时，霍明珠挽着哥哥手臂撒娇：“哥，我都约你几次了，你见一见顾长卿呗！” 霍绍霆漫不经心地打发妹妹。 霍明珠佯装生气，同他拌嘴，但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他们兄妹感情很好。 温蔓静静看着。 她并不恨霍明珠，她只是有些自嘲—— 这样的兄妹情深，她之前凭什么以为霍绍霆能为她打官司？ 温蔓悄悄离开。 霍绍霆看见她了，他三言两语打发掉霍明珠，走向前台。 前台小姐立即将珠宝盒子递给他：“霍律师，方才那位小姐留下的。” 霍绍霆接过，矜贵地点了下头。 回到办公室，他随手将盒子扔进抽屉，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忘了温蔓这个人，只在身体需要舒解时，寡淡地想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 腰很细，腿又直又长…… 第10章 喜欢温蔓的人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温蔓很忙。 她见了姜铭律师，他很有能力，几次碰面就理清思路。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姜铭细细看过温蔓递交的材料，温和笑笑：“你是绍霆介绍过来的，我就给你交个底，乐观点说可以低判到两年。” 温蔓心情有些复杂。 姜铭两手交叉闲适地坐着，他又笑笑：“绍霆都开口求了我，他自己怎么不打这个官司？若是他来打，是极有希望翻案判无罪的。” 温蔓没脸说那些，她编了个借口：“霍律师大概没有空档。” 姜铭律师笑而不语。 他客气地送温蔓到门口，温蔓很感激他，但她也知道这些礼遇都是霍绍霆的面子。 出了电梯，温蔓正要打车回家。 “温蔓。”有人叫她。 温蔓掉头看过去，算是熟人，叫姜锐。 姜锐是顾长卿发小，年纪轻轻自己开一间贸易公司。从前温蔓和顾长卿在一起时，聚会上见过几次。 姜锐走到她面前，随口问：“来办事儿？” 温蔓没有隐瞒：“我来找姜铭律师。” 姜锐笑了：“找我爸呀。” 温蔓怔住。 姜锐……是姜律师的儿子？ 姜锐个子高高、长相偏秀气，姐姐爱的小狼狗类型。他对温蔓说：“温蔓我请你吃饭吧！大家都是熟人，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温蔓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姜锐将车开过来。 一辆红色法拉利，挺招摇的，他坐在车里说：“还没有女孩儿能坐我这车呢，温蔓你是头一个。” 温蔓总觉得，沾上姜锐有些不靠谱！ 太热情了！ 明明他们就只有几面之缘罢了，话都没有说过几次。 不管怎样，温蔓是不想得罪姜铭的儿子的，她上了车。 姜锐等她系好安全带，问：“想吃什么？” 温蔓没有矫情，提议：“泰国菜吧！” 姜锐一踩油门。 车上，温蔓一直没怎么说话，她脑子里全是官司细节。 姜锐没有打扰她。 只是在等红灯时，他会静静看她。 他一直喜欢温蔓，没人知道。 顾长卿更不知道，他抛弃的前女友挺多人觊觎，要不是顾及顾长卿，出手的不知道多少！ 半个小时后，姜锐将车开到一家泰国菜馆。 因为菜品好，客人挺多。 姜锐要了靠窗的座位，点菜时温蔓主动说：“我请吧！” 姜锐笑了笑：“真看不出来，温蔓你是这么主动的女孩子。” 温蔓知道他开玩笑，一边点菜一边说：“姜锐你别开我玩笑，请一顿饭不算什么的。” 姜锐收敛了。 温蔓能赏一顿饭，完全是看他老子的面子，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他寻机想再撩她。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对出色男女。 男的英挺，女的漂亮。 不是旁人，正是顾长卿与霍明珠。 温蔓也看见了，她立即拿菜单挡住脸，心中想着：沾上姜锐，确实不靠谱！ 姜锐却生怕顾长卿看不见自己。 他主动打招呼：“长卿哥。” 顾长卿看见他正要说话，目光一顿：姜锐对面坐着的女孩子，即使挡着脸他也一眼认出是温蔓。 顾长卿皱眉：温蔓怎么会和姜锐在一起？ 姜锐特别好心地解释给他听：“温蔓请了我爸帮她打官司，我向她了解案情来着。” 男人都是敏锐的，姜锐三言两语，让顾长卿猜出心思。 ——姜锐喜欢温蔓，这是向他宣战呢！ 顾长卿嗤笑：“姜锐，你这么好心？” 他又对温蔓说：“你相信他，被卖了还帮他数钱。” 女人的直觉让霍明珠不安，她问：“顾长卿，你认识她？” 第11章 新欢旧爱 她一问，气氛微妙。 温蔓难堪得够可以的。 顾长卿正要说些不好听的话来，姜锐轻轻笑起来。 他一本正经地对霍明珠说：“温蔓是我朋友，长卿哥自然认识！小嫂子你放一百个心，长卿哥对你忠心耿耿！” 说到最后他睨一眼顾长卿，眼里有着嘲弄。 顾长卿面色很不好看，带着霍明珠离开落座。 等他们走了，姜锐跟温蔓打招呼：“b市这么大都能撞见，温蔓，下次我一定挑个看不见顾长卿的地方，省得你心烦。” 温蔓点好菜，轻声说：“不需要刻意回避，分了手难道我要躲着他一辈子，再说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 姜锐眉心微动。 他忽然说：“我去下洗手间，等下上菜你先吃一些。” 温蔓没有怀疑。 姜锐离开，她拿手机联系了几个家长，确定了下课程。 10分钟后姜锐还没回来，温蔓正奇怪，餐厅洗手间那儿响起一阵女人的尖叫……高档餐厅顿时大乱。 姜锐和顾长卿动手了，原因不详。 温蔓看见现场时，墙壁地上都沾了血，顾长卿一脸阴沉地盯着姜锐。 一个小时后，两男两女坐在看守所里，姜锐和顾长卿落了个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罪名。 霍明珠打电话，娇滴滴哭着撒娇：“哥……顾长卿和人动手了，我们现在在看守所。哥，你快来！唔……顾长卿伤得有点重。” 温蔓脑子嗡地一声乱了。 什么，霍绍霆要来？ 霍明珠挂上电话。 她眼里只有顾长卿，心疼地为他处理伤口：“嘴角都破皮了！……姜锐，你下手也太重了！” 姜锐脸上多了一片淤青。 他疼得嗷嗷叫，一脸无辜地吐槽：“他下手更狠好不好？不过就是笑话他妻管严，他就这么对我！” 霍明珠顿时甜蜜，她嗔怪未婚夫：“姜锐是自己人，你同他打成这样，让温小姐白白笑话，你让姜锐怎么追求人家？” 顾长卿掏出一支香烟，点上，边抽边阴沉地看着姜锐。 这小子就会装！ 在餐厅吸烟区，他是怎么同自己挑衅的？ 【长卿哥，你同温蔓分手了，我追求她你不反对吧？】 【我不上别人也会上的！】 【你不能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 顾长卿冷笑。 呵！小看姜锐了！ 温蔓不知道这些，她只怕霍绍霆一会儿来了，她触到他逆鳞。 她人微言轻，不敢得罪他！ 温蔓想找机会溜，但姜锐缠着她：“温蔓，一会儿你还得送我去医院，我这脸蛋伤成这样，明天还怎么见人？” 温蔓头痛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温蔓下意识抬眼。 是霍绍霆。 他穿着讲究，一套英式经典手工西服，完美得像是画报上的男神。 他进来后，看也不看这边，径自和帽子叔叔说话。 “我来保释姜锐和顾长卿。” 对方知道他的身份，十分客气地递上一支香烟：“霍律师，这么点儿事情请您过来真是抱歉了！主要是这两位争风吃醋打架，影响实在不好。” 争风吃醋？ 霍绍霆轻飘飘朝着这边看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温蔓身上。 今天温蔓穿的挺保守，香槟色丝质衬衫配鱼尾裙，全身上下包得严丝合缝的。 但这种装扮，反倒平添几分纯|欲。 霍明珠为顾长卿说情：“哥，姜锐笑话我、顾长卿才同他打架的……根本不是争风吃醋。” 霍绍霆收回目光，轻轻掠过顾长卿后寡淡反问：“是吗？” “当然了！顾长卿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为别的女人打架……再说姜锐和温小姐也不是外人！”霍明珠自说自话。 霍绍霆没理她，径自办理了手续。 顾长卿率先出去，上了车。 霍明珠赶紧跟过去。 姜锐轻咳一声，说：“绍霆哥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他就想拉着温蔓离开。 霍绍霆注视他们，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淡淡的，“姜锐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温老师说。” 第12章 温老师，能量挺大! 姜锐不敢违逆。 虽说霍绍霆与他们这帮人平辈，但是他事业做得太好，委实压了他们一头。 姜锐冲温蔓使个眼色：“我在车上等你。” 温蔓勉强一笑。 姜锐离开，几个帽子叔叔看出苗头，笑呵呵地说：“霍律师有私事要谈，咱们给清场。” 温蔓：…… 等四周彻底静下来，霍绍霆低头把玩指间香烟。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简简单单的动作也充满魅力。 片刻，他抬眼望她：“温老师，能量挺大。” 温蔓愣了一下。 她本能为自己辩解：“今天的事情，跟我……” “你想说跟你没关系？”霍绍霆笑得淡淡的，有几分嘲弄的意思：“温老师，他们为什么打架，你猜不出来？” 温蔓面上血色全无。 在强大的霍绍霆面前，她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说是那就必须是，因为他是霍绍霆，是国内最厉害的大律师。 她温蔓，不过是根不起眼的杂草罢了。 她心中委屈，眼泛泪光：“霍律师你放心，我绝不会介入令妹的感情。” 霍绍霆忽然起身，笔直朝着她走来。 温蔓一动也不动。 她就睁着水汪汪的眼晴，无措地仰视他。 霍绍霆居高临下地看她，甚至伸出手掌轻刮她细嫩的脸蛋，温蔓觉得屈辱，难堪地别过脸。 霍绍霆淡声开口：“温老师，你一定是不甘心的，明明是顾长卿背叛感情找了明珠，现在反倒让你变成小三似的，很委屈是不是？” “我没有！” “心里还想着他？” “我没有！” …… 霍绍霆收回手掌，很淡笑了一下。 他说：“我相信温老师的保证。” 温蔓难堪又气愤，凭什么霍绍霆这样对她？她不敢发作，只敢轻轻吐出几个字：“霍绍霆，你混蛋！” 他并未动怒，只是专注地看她。 许久，霍绍霆才开口，很轻地说了句：“你没有什么错，只错在太相信爱情。” 温蔓愣了一下。 等她回神，霍绍霆已经离开。 …… 霍绍霆专注开车。 他不时在后视镜内看见妹妹依偎在男人肩头，一脸幸福。 霍绍霆勾了勾嘴角，有些嘲弄。 金色欧陆缓缓停在餐厅门口，顾长卿下车，他弯腰向霍绍霆致谢。两个男人目光对视，有着彼此才懂的意味。 霍绍霆轻点了下头，就将车开走。 霍明珠爬到副驾驶。 “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文雅些。”霍绍霆斥责妹妹。 霍明珠不以为然。 她拉着哥哥说八卦：“今天那位温小姐挺漂亮的！真看不出来姜锐喜欢这样儿的……哥，我觉得她有个c！” 霍绍霆将车窗降了些。 他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热！ 霍明珠仍在自言自语：“她那么好看，我还真有点怀疑她和顾长卿猫腻……还好她是姜锐的人。” 霍绍霆没有搭话，继续专注开车。 许久，他淡声问霍明珠：“什么时候结婚？” 霍明珠娇羞：“这得听顾长卿的意思，他现在正是做事业的时候，我也不敢太烦他。” 前头是红灯，霍绍霆将车停下。 他侧身，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爱你吗？” “当然。” “他爱你什么？” 霍明珠没有被问住，她伸出细白手掌，如数家珍：“爱我家世好学历高、人漂亮，父母体面又有一个能干的哥哥……” 霍绍霆轻呵出声。 第13章 你就那么下贱? 温蔓被姜锐缠着去了趟医院。 姜锐很会磨人，一点点伤，硬是在医院待了两个小时。 他送温蔓回家，已经是晚上9点。 温蔓心情很不好，但她还是向姜锐道歉：“今天连累你，对不住了姜锐。” 姜锐心情比她复杂。 他本以为温蔓和顾长卿分了手，自己就有机会了，哪知当中杀出个霍绍霆。 虽然霍绍霆一本正经的，但是他才来一会儿就用目光将温蔓全身上下视|奸了个遍，姜锐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 他不敢跟霍绍霆明争。 霍家在b市地位超然，霍绍霆又是狠角色，姜锐对温蔓虽然认真但也不想搭上全家来成全自己的爱情。 姜锐侧头看着温蔓。 他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温蔓，过几年咱俩万一都单着，考虑一下呗。” 有过霍绍霆的点拨，温蔓多少猜出他的心思。 她不想害了姜锐。 温蔓摇头，她说：“姜锐，等我爸出来我应该会离开b市，我……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姜锐静静凝视她。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怪可爱的样子：“跟你开玩笑呢！当真了？有点冷……快上去吧！伯父的事情你放心，我会跟我爸再说说。” 温蔓感激他未挑明。 温蔓下车离开时，姜锐忽然叫住她：“温蔓！” 温蔓掉头看他。 姜锐坐在车里，向她挥挥手……不知怎么的，温蔓的眼睛有些湿润。 她看着车子开走，才走进玄关。 大概是灯泡坏了，一楼光线挺幽暗，温蔓拿出手机想打开照明。 腰身蓦地被人抱住，嘴唇也被温热手掌紧捂住。 一阵凌乱，她被人拖到安全过道楼梯间。 “唔……放开我！” 如她所愿，男人的手挪开，紧接着一个温热的东西覆在她唇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让温蔓怔忡。 是顾长卿…… 温蔓咬着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四周的灯诡异地全部亮起。 温蔓用尽了力气，她靠在墙壁上拼命地喘息，像是濒死的小鱼。 顾长卿一脸阴沉。 “你就那样下贱，谁都可以是吗？” 温蔓仰起头，眼里热热的。 她不怒反笑：“对！我是下贱！除了你谁都可以……顾长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顾长卿脸色更阴沉。 他一把掐住温蔓的脖子，额头青筋直跳。 “你敢！” “我怎么不敢？顾长卿，我被你害得这么惨？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 顾长卿蓦地松开她。 他掏出一盒烟来，不想烟盒却是空的。他揉烂了扔在地上，抬眼又看着温蔓：“离开b市！我给你买间别墅，温叔也会没事！” 温蔓气到发抖。 她颤着嘴唇，质问：“你设下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当你外室？顾长卿，你真狠！” 顾长卿神色淡淡的：“温蔓，跟我作对没有好处！我多的是法子对付你。” 阮姨出现在楼道，手里拿着拖把。 她对着顾长卿一阵乱打。 顾长卿自持身份，并未同妇人动手。 阮姨气喘吁吁，怒骂。 “王八蛋！你再敢骚扰温蔓我打死你！” 温蔓眼中有泪。 阮姨掉头，轻声说：“我们温家不卖女儿。” 对面，顾长卿凉薄一笑。 呵！不卖女儿…… 第14章 温老师，很缺钱? 顾长卿狠辣，下了狠手。 短短两天温家全部财产被冻结。两栋房产，加上温蔓爸爸名下的股票。 顾长卿笃定，温蔓熬不了多久！ 法|院过来查封，阮姨气到住院挂点滴，等她醒来不甘心又到顾长卿的公司闹。 但顾长卿今非昔比，阮姨闹了半天人没有见着，自己差点进了局|子。 温蔓又哄又骗，将阮姨带回医院。 阮姨躺到病床上，忧心忡忡：“我们无家可归不要紧，你爸爸那边还要大笔的钱打点，虽说姜律师算是熟人，可是该给人家的钱总得给！” 温蔓轻声宽慰：“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阮姨多少心疼她，下午拿了本存折给温蔓，里面是她的私房有100多万的样子。 温蔓知道这是阮姨的养老钱。 她捏着存折，略微哽咽：“我先用着，以后……” 阮姨却打断她：“我在远郊还有间小公寓，虽然老旧些但总能凑合住住，温蔓……你一定要尽全力给你爸爸打官司。” 温蔓点头。 阮姨出院，温蔓将她接进临时租住的房子。 房子在一处老旧小区，60平米的小两室，装修也简陋得不成样子，和从前的高档住宅根本比不了。 阮姨转了一圈住下了。 温蔓很愧疚，她托白薇给她找了两处兼职。 白薇不太赞同：“你本身工作时间就不少，再兼两份职还要不要命了？” 温蔓挺坚持的：“我没事儿。” 白薇猜出她用钱地方多，只得给她找工作，另外又翻出自己攒下的体已钱，全都借给温蔓。 温蔓记住这份恩情。 她每日下了班就去餐厅兼职，虽然有些累，但是每小时能拿500小时费。 她生得好看，钢琴弹得好，经理很愿意用她。 霍绍霆和温蔓再见面，就在这间餐厅。 霍绍霆不是单独用餐，他同一位很有魅力的女性一起。像工作伙伴，却又有一点点暧昧。 温蔓并不奇怪，像霍绍霆这样的优秀男人，身边不会缺少女人。 她有自知之明，她和霍绍霆是两个世界的人，就是见面她也选择不打扰，只是去洗手间撞见时，轻点了下头：“霍律师。” 霍绍霆在吸烟区吸烟，看见温蔓他皱了下眉。 这女人瘦了一圈。 下巴尖尖的，虽然好看，但总觉得一捏就碎。 霍绍霆是了解的，温蔓那个培训中心很高端，不允许老师在外面接私活。 他徐徐吐出烟圈。 烟雾在彼此间弥漫开来，他才掸了下烟灰：“温老师，很缺钱？” 温蔓一愣。 她想不到霍绍霆还愿意屈尊降贵地同自己说话，滞了下才轻嗯一声：“是挺缺的。” 霍绍霆立即猜到是顾长卿的手笔。 他倒未打抱不平，只是目光轻扫过温蔓的身体。 挑剔如霍绍霆也得承认，若是温蔓想挣快钱其实是很容易的。她不光长得好看，性子也很软，接吻弄那事儿时挺像幼兽。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她能吃苦兼职，反倒让霍绍霆意外。 不过霍律师是尊重女性的，他下巴轻轻一点，很有腔调。 温蔓知道他是放行了，匆匆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霍绍霆已经不在了，跟他一起来的美丽女人自然也离开。 温蔓想，霍律师应该会有一个放纵的夜晚。 第15章 第一次心疼温蔓 餐厅十点打烊。 温蔓出来，外面下起了中雨。 淅淅沥沥的，将灰色马路打成一片光亮…… 温蔓没带伞，拿手包挡在头顶，跑了两百米躲到公交站台下。 她身上衣服全湿|透，抖着手拿着手机打出租……下雨出租车很难打，温蔓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 公交站台对面。 一辆金色欧陆停在路边，霍绍霆坐在车上，静静看着温蔓。 他看着她在雨里奔跑，衣服湿|透……全身都在颤抖。 副驾驶的位子，坐着霍明珠。 霍明珠已经玩了一个小时的手机，她无聊地打哈欠：“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吃夜宵？你都挑了一个小时也没有选好地方……咦，那不是姜锐的女朋友？” 霍绍霆轻擦方向盘，懒懒地问：“姜锐女朋友？” 霍明珠拍着车窗：“就是长得好看又有c的那个！哥，我们带她一程吧？” 霍绍霆挺勉强的样子：“姜锐的女朋友，不太好吧？” “她打到车了！”霍明珠忽然惋惜地说。 霍绍霆看过去。 果然一辆蓝色出租掉了个头，和他的车擦身而过。 身边，霍明珠翻出姜锐的电话，拨了过去。 【姜锐，你怎么当男朋友的？】 【我刚才看见温蔓了。】 【这么晚了，你都不接她？】 …… 那边姜锐打着哈哈：“啊……是我这个男朋友没做好！” 霍绍霆听见这话，勾了下唇。 姜锐可真不客气！ 霍明珠又和姜锐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她挽住霍绍霆的手臂，撒娇：“哥，我生日宴会请温蔓弹琴好不好？她现在困难，我付两万块给她。” 霍绍霆发动车子，淡淡开口：“人家未必肯！” 霍明珠不信。 过了片刻她想起来，“哥，你不是要请我吃夜宵？怎么往家里开了？” 霍绍霆摸出一支烟，点上。 他睨妹妹一眼：“你不是在减肥？还想着吃夜宵？” 霍明珠立即被说服了。 她拿出手机，同顾长卿聊天，说这是有情饮水饱…… …… 次日下午，霍绍霆回大宅拿份资料。 才下楼，就听霍明珠嚷着：“哥，那位温小姐拒绝我了！真奇怪，有两万块不挣！” 霍绍霆一身正装，赶着开会。 听了霍明珠的抱怨，他用文件轻敲了妹妹的头，轻哼一声：“她要是同意，那脑子就跟你一样有毛病了。” 霍明珠气到，娇美脸蛋有着委屈：“妈，你看哥又欺负我！” 霍夫人坐在大厅内，端庄喝茶。 她含笑对长子说：“上次见到温小姐我就觉得很不错，想不到竟是姜锐的女朋友！” 这里头的误会，霍绍霆没有解释。 他勾唇笑笑：“姜锐也是在追求。” 霍夫人放下英式骨瓷杯，像是随意地说了句：“温小姐性情温驯，我倒觉得更适合你些。” 霍绍霆收敛了神情，点头离开。 看着哥哥离开，霍明珠靠到了母亲身边，她小心翼翼地说：“哥好像还在等……那个人！” 霍夫人淡淡一笑。 她对小女儿说：“你哥哥和那人的性子，注定走不到一起。我瞧着那位温小姐可能性更大些。” 霍明珠惊讶过后，打起精神。 她想得简单，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 第16章 约她晚上喝一杯 下班后。 霍绍霆谢绝了几个邀约，开车来到餐厅。 晚上8点，正是餐厅生意最好的时间，温蔓坐在钢琴架前弹琴。 今晚她穿了件烟灰长裙，微露香肩，茶色长发柔顺地贴服于腰间。 十分美丽浪漫。 霍绍霆透过玻璃，看了约莫十分钟后下车，推门走了进去。 他点了餐点，也不拘吃什么，就闲适地靠着听温蔓弹琴。 霍绍霆注意到，不时会有体面男人上前搭讪，应该也是被温蔓吸引到。 温蔓都是委婉拒绝。 中间休息时，温蔓收到一张名片。 【英杰事务所，霍绍霆律师】 温蔓一愣，她侧过身子就看见了霍绍霆。 他坐在角落、手里端着一杯餐前酒，他样貌好看，简单动作也极有腔调。 温蔓并不想与他打交道，但她更不敢得罪他。 她还是走了过去。 “霍律师。” 霍绍霆轻点了下头，示意她坐下。 温蔓才坐下，霍绍霆就看见她手背上新添的针眼，他猜出是昨晚淋雨的原因。 “温老师吃饭没有？一起吃一点。” 霍绍霆正正经经，丝毫没有方才甩名片的孟浪。 温蔓将名片放在餐桌上，略有些拘束地说：“餐厅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跟客人吃饭。” 霍绍霆懒得看名片。 他直截了当地问她：“下班呢？温老师有没有时间去我那儿喝一杯？” 他意思很明显了。 跟他约会，很快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不需要再为钱奔波劳累。 不过就是男女游戏，霍绍霆觉得温蔓跟过顾长卿，应该不介意再跟旁人。 再说前两次他们拥抱，温蔓也是有感觉的。 温蔓根本没有考虑。 她不知道霍绍霆为什么突然又来了兴致，才这样纠缠她。 她清楚自己处境，斟酌着用词尽量不得罪他：“霍律师，我爸爸的事情很谢谢你帮忙，以后我会想办法还这份恩情。” 霍绍霆意外。 他想他清楚她的意思了：她不愿意肯跟他发生关系。 金钱打动不了温蔓！ 霍绍霆也不是非温蔓不可，不过是被她弹琴的样子稍稍又撩了一下，再者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没有真的占有过，总会偶尔惦记。 霍绍霆收起名片，他很有风度地不计较。 温蔓轻声道谢，姿态低入尘埃。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姜锐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过来。 “绍霆哥！” 姜锐叫得亲亲热热的，丝毫没有雄竞动物之间的剑拔弩张。 霍绍霆做了个手势，姜锐才大着狗胆坐下来，一坐下他就向温蔓推销自己妹妹：“我妹妹姜笙，天降文曲星来着，就差个靠谱的钢琴老师！温蔓，你收了她呗！” 这些话，让温蔓很不好意思！ 姜锐那点儿小心思，霍绍霆并不放在眼里。他掏出皮夹抽出2000块的样子，压在桌上：“温老师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温蔓出于礼貌，送他到餐厅门口。 霍绍霆并未留恋，坐到车内向她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矜矜贵贵的，根本不像找人打扑克的样子。 第17章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温蔓回到餐厅，正好她要上台了。 姜锐没纠缠她，一直等到温蔓下班，又找了个地方谈妥。 姜笙乖巧听话，温蔓同意教她。 姜锐给的学费挺高，又先交了2个月学费，温蔓手头宽裕了些。 她心里是明白的，姜锐是换个方式接济她，若在从前温蔓可能会拒绝，但是现在她根本顾不了自尊。 下班回了家，阮姨却不在。 温蔓打了电话，阮姨说一会儿就回来。 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阮姨回来了，温蔓才想为她盛夜宵，就见阮姨手臂肿了半边。 “手臂怎么了？”温蔓扶着阮姨坐下。 阮姨不在意地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做点事情竟然手肿了。” 温蔓心里一凛。 她立即翻看阮姨手掌。 只见原本保养得细嫩的掌心，磨出好几个水泡，颗颗光亮。 温蔓怔怔地瞧着。 许久，眼泪一颗颗掉落，她胡乱地抹掉却压抑不住情绪……她给阮姨擦药包伤口，又回房里拿出一万块给阮姨家用。 她不肯让阮姨再出去做事。 夜里，温蔓哭了很久。 清早起床，她眼下有明显青紫，用了好多遮瑕都挡不住。 吃早餐时，阮姨嘱咐她：“身体挨不住就少做一样，实在不行我将那间小公寓也卖了。” 温蔓宽慰她：“过了这阵子就好了，阮姨我会注意的。” 阮姨没再说什么！ 温蔓吃完收拾了下包，去音乐中心上班。 才打完卡，就有同事悄悄告诉她：“有位霍小姐找你！温蔓，你不想见我们就说你请假。” 温蔓一怔，随后她就看见了霍明珠。 温蔓不恨霍明珠但也不想同她打交道，她只得麻烦同事。 可是霍明珠看见她了。 霍明珠大大方方走过来，神情带着娇俏：“温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为我生日宴会弹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问完，四周静了下来。 音乐中心的同事，全部知道温蔓和顾长卿那一段。 此时，顾长卿的未婚妻竟还要温蔓喜欢她，这对于温蔓太过于残忍。 那些同情、怜悯的目光，让温蔓难堪极了。 她低声跟霍明珠说：“我那天正巧有事，霍小姐抱歉你找别人吧。” 霍明珠不肯放弃。 温蔓上班，她就在外头喝咖啡，一直等到温蔓中午下班堵住她。 “温蔓，一起喝个咖啡呗！”霍明珠纠缠不清。 温蔓脾气好，但是面对霍明珠她实在冷静不下来，她径自走向平时吃饭的一家简餐店。 霍明珠穿着大牌衣服，踩着高跟鞋，紧跟在温蔓身边很讨人嫌地说：“你不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总可以帮我参谋下结婚礼服吧？姜锐说你挺有品味，温蔓你给我看看呗……一会儿顾长卿过来，我们一起吃饭，温蔓你给我们点意见好不好？” 温蔓面上血色全无。 她被顾长卿背叛，她爸爸要坐牢，她还被顾长卿逼着当晴妇。 可是霍明珠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在要求自己像别人一样宠爱她。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第18章 两个女人，怎么选? 温蔓深呼吸平息了情绪。 她对霍明珠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不是每个人都要为你的爱情锦上添花的。” 霍明珠被人捧在手心里惯了，她从未被拒绝过。 她仍是缠着温蔓，非得弄明白温蔓为什么不喜欢她。 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小巷。 温蔓觉得甩不掉了，她掉头想赶走霍明珠，下一秒她睁大眼睛。 霍明珠被人从后面放倒。 【就是她，顾长卿的未婚妻。】 【抓了她不怕顾长卿不给钱！】 【这里还有个妞，一起抓了，没准也是个值钱的。】 温蔓还没有来得及叫，眼前一黑，她被装在麻袋里拖到车上。 …… 温蔓醒来。 四周是一间废弃仓库，她坐在一张破椅子上，身体被捆住。 一旁，霍明珠同样被绑着，她边哭边骂。 “你们知道我是谁？” “我哥哥会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快放了我！” …… 一个长得像细猴的男人嫌她吵，直接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闭嘴！不然撕了你衣服。” 霍明珠哭得更大声了。 细猴也不敢真把她怎么样，因为霍家可不好惹，特别是那个叫霍绍霆的律师。 细猴扔了一只电话给霍明珠：“给你男人打电话，让他准备2000万少一个钢镚都不行！还有，让他一个人过来告诉他不许耍滑头，否则可别怪我们手心狠手辣！” 霍明珠被吓住了。 她拿到手机哭着拨了顾长卿的电话…… 霍宅。 气氛凝重，霍明珠被绑架，美丽的霍夫人忧心哭泣。 霍绍霆父子和顾长卿一直在等电话。 霍父不满—— 那帮浑蛋是顾长卿招来的，这事儿他必须给个交代。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霍明珠的电话终于等到，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将细猴的要求说清楚了。 顾长卿温柔安抚她。 那头霍明珠总算是止住哭泣，心里又甜蜜起来。 她就知道顾长卿很爱她，舍不得她被伤分毫。 谈得差不多时，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别碰我……你们别碰我！” 顾长卿握着手机的手一颤，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是温蔓！ 她怎么会和明珠在一起？ 顾长卿想到那些脏手或许在她身上游走，他想杀人的心都有！ 可是当他抬眼对上霍绍霆深邃的眸子时，他蓦然清醒！ 霍绍霆那么精明，若是他露出马脚，他花费那么长时间搭上霍家将前功尽弃！ 顾长卿心狠，他自己也知道。 他假装不知道温蔓这个人，径自对着那边的歹徒说：“我会带2000万过来，你们不许碰我未婚妻。” 说完后，他自己都恍惚了。 挂上电话，顾长卿又对霍家二老说：“这次是我疏忽，伯父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将明珠安然无恙带回来。” 霍父点头，他还是很欣赏顾长卿的。 顾长卿驱车离开。 别墅里只剩下霍家人。 霍夫人略微放心，她轻拭眼泪犹豫了下说：“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温小姐的声音，绍霆你听见没有？” 霍绍霆已经拿了车钥匙，挺淡地说：“我跟过去看看。” 第19章 顾长卿选择了权势 顾长卿独自开车到了约定地点。 他下车，拖着2000万现金到仓库，要求放人。 混混老大细猴脸上生了一道疤，看着挺吓人。他抽了几叠钞票验了真伪，确定是真钱后两眼放光。 “顾总真是财大气粗。” “早这样识趣霍小姐也不用受这份罪。” 他一个眼色，手下立即放了霍明珠。 霍明珠得到自由，立即扑到顾长卿的怀里呜呜地哭着：“顾长卿你怎么才来？我小腿好像骨折了……好痛……他们还说你再不来就要强|暴我……呜呜……” 顾长卿拥着她安抚。 可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温蔓。 温蔓拼命挣扎，但是她的嘴里塞了碎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了解顾长卿，为了权势牺牲一个温蔓不算什么！ 从头到尾，顾长卿没有说话。 他看着温蔓从挣扎到慢慢绝望…… 细猴嘿嘿一笑，拿刀轻挑温蔓的下巴：“顾总，这个妞这么漂亮怎么也值个200万，您老财大气粗顺便收了吧，不然这妞可要便宜我们这帮兄弟了。” 200万，顾长卿不是出不起。 是他不能出！ 霍绍霆已经怀疑他了，他不能冒险让霍明珠再怀疑他跟温蔓的关系！如果霍明珠知道后和他解除婚约关系，他几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权势和女人，顾长卿选择权势。 顾长卿不敢看温蔓带着恨意的眼，他背过身子语气凉薄：“我不认识她！” 温蔓早猜到结局，她的眼里尽是空洞。 眼泪，从眼角滑过…… 顾长卿，他真狠啊！ 顾长卿当没有看见，他抱着霍明珠朝着外头的车子走去，霍明珠轻轻拉他，小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她被强|暴了姜锐会伤心的。” 顾长卿在她小腿按了一下。 霍明珠痛得哭起来：“疼死我了……顾长卿，你快送我去医院。” 顾长卿将她放进车子。 直起身子时，他最后看了一眼仓库。 温蔓，别怪我！ 顾长卿上车后立即发动车子，他怕再迟一刻，他会后悔！ …… 废弃仓库。 细猴啐了一口，痛骂：“不值钱的玩意儿，200万都不值！只能便宜兄弟们了。” 他又让那几个混混快点儿：“玩归玩，别误事！” 那几个混混兴奋不已。 他们兄弟几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细致的女人呢，说真的，长得比顾总未婚妻还要好看……要是得手不知道怎样快活！ 温蔓眼里都是恐惧。 她更恨！ 若是从前她仍期待顾长卿手下留情，那么从此刻起，她对顾长卿只剩下恨意！ 那些混混蠢蠢欲动，蓦地，仓库角落响起一声清脆声响。 那些混混吓了一跳！ 是谁？ 霍绍霆倚在灰色墙壁上，手上把玩打火机。 他气质矜贵又生得好看，身上名贵西装和这破旧仓库形成鲜明对比。 他淡淡一笑：“温老师，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狼狈？” 温蔓怔住。 她缓缓侧头，看见霍绍霆朝着她走来……同时四周响起无数警笛声。 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感激他！ 第20章 霍律师，你女朋友? 一片混乱中，温蔓被抱了起来。 她靠在霍绍霆的怀抱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带了淡淡好闻的男性体息。 废弃仓库渐行渐远…… 温蔓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轻轻闭上眼，随即就感觉到头晕目眩。 “霍绍霆。”她揪紧他衬衫，困难轻唤。 霍绍霆低头见温蔓面色苍白。 温蔓靠着他，无力地说：“后脑被敲了一下，可能脑震荡了。” 霍绍霆没有耽误，立即开车送她去医院。 温蔓躺在后座，一阵阵的难受。 她很想吐！ 霍绍霆单手开车，拨了个电话。 【林叔是我绍霆，有个朋友想带过来给您看看。】 【可能是脑震荡。】 【嗯，十分钟我就到。】 …… 霍绍霆联系完，朝着后视镜看看，声音很温和地问：“很难受吗？” 温蔓闭着眼，痛楚地轻嗯一声。 那一声短促声支离破碎，听着挺让男人心疼。 霍绍霆嗓音低哑：“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温蔓在一阵阵的难受中，模模糊糊地想：没想到霍绍霆这样的男人也有温柔的时候。 到了医院，有霍绍霆的关系，直接就送到急诊拍了片子。 那位林老医生拿到片子，举高看了看，随后淡笑：“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吧。” 霍绍霆谢过他。 林老医生看看温蔓，又笑眯眯地问：“女朋友？” 霍绍霆很矜持地说：“一个客户，正巧碰见了。” “原来是客户！”林老医生仍是笑眯眯的：“绍霆你带客户小姐去办理住院手续，一会儿我让护士过去打点滴。” 霍绍霆并未多加解释。 他抱着温蔓送她去病房，又缴了住院费用。 温蔓感激不尽，她想将钱转给他，但她太难受只能躺在病床上和那些天旋地转对抗……迷迷糊糊的，她睡着了。 醒来时，点滴针头已经拔掉。 温蔓好了些，她轻轻转头，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已是暮色四合。 一道修长身影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是霍绍霆。 温蔓靠在枕上静静看他。 霍绍霆的身材很好，186的身高，很适合东方女性依偎！温蔓和他接触过几次，不得不承认霍律师即便不那么多金，追求他的女人也不会少。 霍绍霆说完电话，转身就对上温蔓目光。 她很安静，雪白小脸靠在枕上，有种特殊的脆弱美。 霍绍霆被撩了一下，但他面上却淡淡的：“还要看多久？” 温蔓脸一热，她轻声说：“我想喝水。” 她原本以为霍绍霆会叫护士，没想到他却自己帮她倒了杯温开水，走到病床边上坐下，并揽过她的身子。 温蔓被迫靠在他胸前，她微微挣扎：“霍律师，我自己来！” 霍绍霆看她一眼。 他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但挺严肃的。 温蔓不敢争辩，索性靠在他肩上就着他手上杯子小口喝水，不知是不是温蔓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揽得紧了些。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 林老医生一进来就见着病房里亲密的一幕，他很和气地笑笑：“客户小姐感觉怎么样？” 第21章 绍霆亲自照顾会好得快些 温蔓很难为情。 但是霍绍霆的脸皮厚得可以，他坚持着将一杯水喂完，这才放开温蔓跟长辈说话：“这位温老师被明珠连累，照顾她是应该的。” 林老医生脾气挺好：“原来是这样！这身份变得真快！” 他给温蔓检查过后，确定没问题又笑着说：“有绍霆亲自照顾应该会好得快些。” 温蔓的脸热得可以！ 林老医生笑呵呵地离开了。 温蔓拿出手机想拨电话给阮姨，霍绍霆却说：“我帮你打过电话请假，也顺便告诉你阿姨你要出差几天。” 温蔓：“……” 霍绍霆像是感觉不到她的不满，轻飘飘地又说：“我让助理送饭过来。” 温蔓忍不住了。 她问霍绍霆：“你这样看牢我，是怕我破坏令妹的幸福？” 霍绍霆倚在床头柜前，正给助理发微信，闻言轻笑一声。 “温老师准备拿什么破坏？” “身体？还是那段不堪的旧情？” “我以为顾长卿已经做出选择了，温老师你反射弧这么长？” …… 他长得极好看，但是嘴下不留情，温蔓对他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 她翻身，故意背对他。 霍绍霆交叠修长双腿，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几不可闻地淡笑一下。 好像生气了！ * 约莫半个小时，霍绍霆的秘书送晚餐过来。 小秘书见到温蔓，想起曾经见过这位小姐，去过律师事务所一次。 本以为是单方向的纠缠，哪里知道自家boss待人家也挺上心，亲自照顾、又动用关系啥啥的，来了个全套。 小秘书眼里带了些暧昧。 温蔓心情不好没考虑这些，她也确实饿了，道了谢打开木制饭盒。 是易消化，适合病人喝的肉粥。 闻着很香！ 温蔓心里滑过暖流，她感受到霍绍霆的体贴，她性子本来就软这时一感动很快就先低了头：“霍律师，今天谢谢你！” 霍绍霆没打算同她共进晚餐。 他仍交叠着大长腿，一边用手机处理事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温老师不必客气！反正我也是另有所图。” 温蔓被堵得滞了一下。 她得人恩惠，对方又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她伏低作小：“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霍绍霆抬眼，看她。 温蔓有眼色地任他看。 她心里隐约也知道，他喜欢她的长相身材……因为他的目光里多多少少带了些男欢女爱。 霍绍霆看够了，慢慢收了手机：“真心的？” 他气场太大，温蔓不敢再对视，佯装喝粥：“真的。” 霍绍霆似乎满意了，带着秘书离开。 病房安静下来。 温蔓独自躺在病床上，感觉到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她仍有些难受，干脆闭眼睡觉。 再次醒来，已是夜晚九点。 因为是vip病房区，晚上特别寂静，只有外头树叶沙沙声伴随着虫鸟的叫声。 温蔓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楼下有个花园，树荫茂密，点缀着各色花草，初夏时节开得正好。 温蔓忽然想下楼走走。 片刻，她踩在松软的绿草地，闻着清新的青草味道，感觉很舒服。 月明星稀，万物俱寂。 温蔓在计划打算着寡淡的未来时，一道娇娇软软声音响起：“顾长卿，你再亲我一下嘛……” 第22章 他跟谁好，温蔓根本不在乎 温蔓一怔，很意外。 霍明珠？ 她也在这间医院？ 温蔓轻抬眼皮，便看见月光下如胶似漆的一对恋人，相拥着吻得难舍难分。 顾长卿搂着未婚妻的腰身，捧住她的脸，如珍似宝。 他那样脾气的人，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霍明珠：“今晚最后一下！你该睡觉了。” 霍明珠搂着他的脖子，目光清纯地勾引：“顾长卿，我们都订婚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发生关系？” 顾长卿正想应付几句，余光却发现了角落里的温蔓。 温蔓站在回廊处，也不知道欣赏了多久。 顾长卿蓦地将霍明珠按在心口，他不想让她发现温蔓。 而他自己，却盯紧温蔓。 温蔓得救是他想不到的，原本他已经决定牺牲她，想不到温蔓的命挺好，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顾长卿的心思，霍明珠哪里知道？ 她沉浸在柔情蜜意里，细白手指轻轻划着未婚夫的心口，小声催促：“顾长卿，你还在等什么？” 顾长卿虚应一声。 他想看温蔓的反应，但是温蔓只是轻扯嘴角，很快就转身准备离开…… 顾长卿心里一紧。 曾经温蔓那么爱他，他有一点点不开心她都会难受半天，千方百计哄他开心。 可是现在，他要跟别人做，她都无动于衷了！ 他不信……不信温蔓没有感觉！ “真那么想要？” 顾长卿声音淡淡的。 接着，他轻轻揪起怀中女孩儿长发，头一低同她疯狂接起吻来…… 他急切又狠戾。 霍明珠受不住，拳头轻轻捶他的肩抱怨：“顾长卿，你怎么了？” 顾长卿停了下来。 目光深邃，眼里阴郁浓得化不开。 他蓦地抱起霍明珠，朝着vip特级病房走去，霍明珠害羞地趴在他的肩上，小声问：“你真的要我？” 顾长卿轻嗯一声。 转身进入病房过道时，他余光一扫，温蔓却早已经不知去向。 顾长卿眸子黯淡。 回到私人病房，他和霍明珠首次发生关系，霍明珠羞涩又大胆，顾长卿不能说完全没有享受，只是……总少点什么！ 结束时，已经是凌晨。 顾长卿坐在露台木椅上，小圆桌上放了一盒烟，他已经抽了四五支。 明明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娇艳的未婚妻以及她身后带来的一切好处，身体又是才满足过的，但是他心底却空落落的一片。 他忘不了温蔓的眼神：嘲弄，以及不在乎！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他。 霍明珠贴在他背上，温柔地问：“在想什么？” 顾长卿将烟掐掉，把未婚妻拉进怀里，他抵在她耳畔低语：“明珠，没有人比你更好。“ 霍明珠贴在他怀里，拉过他的手掌：“你要对我好点儿，知道吗？要永远爱我，让着我！” 顾长卿喉结轻轻滚动。 他不会爱人，他只爱权势！ 温蔓是，霍明珠也不是例外，他只是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 半晌，霍明珠忽然开口：“刚才我看见温小姐了！顾长卿，你是不是还为没能救她自责？没事的啊哥哥救了她，还亲手照顾了……你放心好了。” 放心？ 顾长卿嗤笑一声。 接着他心情就沉下来，他想起霍绍霆对温蔓不同寻常的态度…… 第23章 顾长卿你怎么补偿? 清早温蔓醒来。 枕边，放着一只精致的方形丝绒盒子。 温蔓忡怔，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蒂芙妮的经典款，克拉数看着不低。 温蔓猜出是谁送的。 她觉得讽刺。 顾长卿将她逼到走投无路，害得她差点被强|暴，竟还有脸送钻戒给她！ 她正想请护士送还给他，门推开了。 顾长卿进来，看见温蔓正在看那枚钻戒，难得温和着声音：“醒了？喜欢吗？” 温蔓将盒子合上，很淡地笑笑。 “喜欢。” “哪个女人不喜欢钻戒呢！” “可是顾长卿，你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 温蔓以为再见他那副嘴脸，自己会恶心愤怒，但她出乎意料的平静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可能是，绝望过后不再爱了吧！ 顾长卿垂眸，很轻地说：“温蔓，这是我对你的补偿，并没有其他意思。” 温蔓仰了仰头，忍下泪意：“补偿？顾长卿你欠我的用什么补偿？如果你觉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放过我爸爸！……我立即带着二老离开b市从此不在你面前出现，更不会挡着你的路！顾长卿算我求你，行吗？” 顾长卿没办法做到！ 他双手抄在衣袋里，站得笔直：“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温蔓再也忍不住，她将手里的钻戒向他用力砸了过去。 “顾长卿，你滚！” 坚硬的小盒子，擦过顾长卿的额角，在上面划下一道细细血痕…… 顾长卿并不在乎。 他弯腰捡起小盒子放进衣袋，总有一天，他会亲手为温蔓戴上这枚钻戒，让她心甘情愿当他的女人。 他说：“温蔓，这次是意外！” 温蔓闭了闭眼，让他滚！ 顾长卿还想说什么，病房门再次推开。 进来的是霍绍霆。 他今天穿得相当考究，黑白经典西装，雪白衬衫熨烫得挺括，衬得面容更是英挺惑人！ 病房里气氛微妙，霍绍霆却像未发现。 他冲着顾长卿微微点了下头，走到温蔓床边，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缴费单。 “温老师，你的医药费单子一共22600……加微信转给我？” 温蔓情绪还没有缓过来，霍绍霆就将她手机拿了过来。 他倚在她床边，扫码加微信。 “温老师你真穷，零钱只有18000？” 温蔓脸上火|辣辣的！ 霍绍霆正正经经地说：“还欠4600，要不改天陪我打场高尔夫球，这4600就算了。” 温蔓微仰着头。 茶色及腰卷发，柔柔顺顺，整个人柔柔软软。 她的手搭上霍绍霆的手臂，轻声说：“我现在就可以陪。” 霍绍霆睨她一眼，再看看顾长卿，他淡笑着一语双关：“长卿，你回避一下吧！你在的话，温老师放不开！ 这一声“长卿”生生压了顾长卿一头。 顾长卿捏紧了丝绒盒子，用力得指骨发白才勉强一笑：“我不打扰了！” 他开门出去，头也不回！ 门关上，温蔓全身的力气用尽，她靠在床头低喃：“霍律师谢谢你！” 霍绍霆将她手机放下。 他玩味反问：“不是要陪我？” 温蔓抬眼，意外地看他：“不是……霍律师，刚才我不过是配合你。” 霍绍霆仍是瞅着她，黑眸幽深得看不出情绪。 他样貌极好又这样盯着自己看，是个女人都会有感觉……温蔓感觉身体悸动了下，属于女性的自觉悄悄觉醒。 第24章 谢我什么?谢我亲了你? 霍绍霆弯腰。 他并没有直接吻她，而是一手托着温蔓的脸蛋，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细嫩的脸颊，接着她的头发被握住，不轻不重地抚触按揉。 这样的钝刀子，最是熬人。 温蔓哪里经历过这些，她受不住软哼：“霍绍霆！” …… “不叫我霍律师了？” 他笔挺的鼻梁抵住她的，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都搅在一起。 霍绍霆随时都能吻她。 温蔓揪紧他的衬衫料子，心跳得飞快……她想闭上眼睛。 但是霍绍霆不允许，他轻扯她的长发，嗓音低哑：“温蔓，睁开眼睛看着我们接吻。” 他头回唤她的名字，不知为何，温蔓有感觉得要命。 她睁着双眼，轻颤着红唇，慢慢和他贴在一起。 霍绍霆猛地搂紧她。 大约地点是病房，彼此都特别有感觉……本来一个浅吻渐渐有燎原之势！ 霍绍霆有些控制不住，他低声问：“温蔓，你确定？” 温蔓有着短暂清醒。 她本能想推开霍绍霆，可是她又想到这几年她付出的感情简直是一场笑话，她守身如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这个温蔓主动献上红唇。 迷迷蒙蒙……她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霍绍霆结束了这个吻。 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再继续下去，他松开温蔓倚到一旁整理乱掉的衬衫。他睨着她一脸的意乱晴迷，语气淡淡：“温老师，都伤成这样了，消停些！” 温蔓彻底清醒，她难堪又丢脸！ 霍绍霆没有让她继续难堪，他抽出一支雪白香烟，放在指间把玩。 半晌，他忽然开口：“你一定好奇，以顾长卿的人品，我为什么不阻止明珠跟他订婚！” 温蔓等着霍绍霆说下去。 霍绍霆将香烟折断，语气略微烦乱地说：“半年前明珠为了跟顾长卿在一起，割|腕|自|杀过。” 温蔓怔住，她从来不知道。 再次和霍绍霆对视，她声音里带了些颤抖：“霍律师，现在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刺激霍小姐……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 霍绍霆：…… 他挺无语的！ 分明是解释的话，温蔓能曲解成那样，但以霍绍霆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再多说了，他只深深看她一眼：“这么笨怎么当上老师的？难怪被男人骗！” 他说完，就径自离开了。 温蔓发了会呆。 她拿过手机想从银行卡转几千到零钱，但是一看手机就呆住了。 霍绍霆不但没有转走她的18000，还另外转了十万块给她。 温蔓看着聊天记录上头的霍绍霆三个字，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除去夹在中间的霍明珠，霍绍霆对她真的不算差，虽然偶尔毒舌了些。 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微信。 【霍律师，谢谢你。】 霍绍霆才坐进车内，就收到了温蔓的微信，也看见她没收转账。 他想了想，一连发了几条微信给她。 【谢我什么？谢我亲了你？】 【如果是因为10万块，温老师过意不去可以陪我打十场高尔夫。】 【实在不行，去我家陪我通宵看案例？】 …… 温蔓收到微信。 她脸热得可以，她不会单纯到理解为字面意思。 真看不出，霍绍霆能闷骚成这样！ 温蔓才想将22600全部转给他，又收到他一条微信。 【收下吧！当我替明珠向你赔罪。】 温蔓静静看着这条微信，看了很久很久……她忽然有些羡慕霍明珠。 第25章 他似乎后悔了! 顾长卿并没有立即离开。 温蔓被霍绍霆按在病床上亲吻时，他就在外头。 温蔓接吻的样子有多软，顾长卿是见识过的。他因为愤怒而全身紧绷，就像是拉满的弓弦般，随时能绷断。 终于……温蔓受不住而发出细碎声音时，顾长卿忍无可忍地一拳打向对面的墙壁。 血花四溅。 顾长卿手掌上鲜血淋漓。 但他像是没有痛感，动也未动，只是面色沉如水。 有那么一刻顾长卿想冲进病房，他要在霍绍霆的眼皮底下带走温蔓。可是顾长卿更知道，只要他踏进去一步，他与霍明珠的婚约立即作废。 他经营了那么久得来的东西，将顷刻间消失！ 顾长卿蓦地离开，他开车去了一处半新不旧的小区。 他曾在这里住过两年，保安还记得他，车子驶进去时保安热情招呼：“顾先生回来了！” 顾长卿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他上了楼打开一间房门。80平米左右的公寓，有着他和温蔓全部的回忆。 当时顾氏濒临破产，顾家几口人挤在这幢老房子里，别说光鲜的生活，就连吃饭都要高贵的顾夫人亲自去菜市场讨价还价买些便宜烂菜回来…… 那阵子，过得捉襟见肘。 温蔓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经常过来给他做饭，明里暗里地补贴。 她就是个傻女人！ 她以为他顾长卿爱她，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利用她。 温蔓从来没有搞清楚顺序！ 一直到现在，温蔓都以为温伯言是被她连累的，她从来不知道几年前温伯言就是他顾长卿选好的替死鬼，而她温蔓，只不过是他取得温伯言信任的工具罢了。 这个工具太傻，到最后顾长卿舍不得了。 呵！就算功成名就，他再到哪里去找这样单纯爱他的傻女人？ 他想留住她，将她留在身边！ 为他做饭，在他疲惫时为他轻揉额头，又或许他会允许她为他生下孩子！ 即使换个人替代温伯言，会麻烦了点儿！ 顾长卿走到阳台上，摸出一支香烟来缓缓地抽着。抽了约莫4、5支香烟，他拨了个电话给秘书。 “温伯言那里有情况么？还是姜律师代理的案子？” 秘书点头说是。 顾长卿面无表情地交代几句。 秘书大惊失色。 她跟了顾长卿很长时间，知道他同温蔓的关系，此时不禁为温蔓说情：“顾总，温小姐那边……总归……” 顾长卿语气凉薄：“按我说的去做！干净利落些。” 秘书沉默片刻，说好。 就在这时，霍明珠的电话打过来了。顾长卿心烦意乱不太想接，但是霍明珠一连打了几个，最后他还是接了。 “顾长卿，你去哪了？” “我手好疼，你过来给我擦药好不好？” “明天我爸妈过来，可能要商量婚期，你让伯母过来呗。” 顾长卿脑子里全是温蔓被霍绍霆亲得像猫儿的样子，他全身都有些麻，霍明珠逼得紧了，他才回一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想就这样吧！ 男人有了权势，想要什么没有？哪怕过个20年，他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第26章 一家贱人! 次日下午，温蔓出院了。 她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霍绍霆打个电话，或者是发条微信感谢一下。 犹豫再三，她还是放弃了！ 温蔓办理了出院手续，提着轻便行李准备先回趟家，下午就去音乐中心销假上班。 走出住院部时，她在门口撞见熟人。 顾长卿的母亲和妹妹顾菁菁。 她们提着几大包进口水果边走边说话，应该是过来看霍明珠的，撞见温蔓时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温蔓轻点了下头就要离开。 顾母叫住了她，说话和和气气的样子：“温蔓，伯母有话想跟你说。” 顾菁菁拉拉顾母的袖子，娇纵开口：“妈，哥都跟她分手了！你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母精明得很，儿子干的事情她一清二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温蔓别在长卿面前出现，省得破坏儿子的幸福。 顾母让女儿先离开。 顾菁菁跺跺脚，轻哼一声离开了。 等顾菁菁离开，顾母又换上笑脸对温蔓说：“温蔓，按理说我们的情分该请你喝杯咖啡、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但是今天明珠父母要谈谈小两口的婚期，伯母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温蔓心中凉薄。 从前顾家有难，温蔓拿出所有积蓄帮衬，顾长卿的母亲口口声声说她是顾家唯一儿媳，说顾长卿哪天对不起她，一准不放过他。 这才多久？就变了！ 温蔓淡淡地笑了下，事实，她觉得连笑都有些多余。 顾母见她冷淡，也有些讪讪的，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补了几句：“其实你这孩子条件也很好！你和长卿分手我还怪可惜的，现在我们长卿有了他的幸福，温蔓你也要为自己的幸福多打算啊！可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温蔓被恶心到了。 她本不想理会，但是她看着拐角新出现的人，轻而坚定地说：“伯母放心，我决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母笑起来：“你能这样想，伯母就放心了！” 她转身就要去找霍明珠，但是掉头就见着自己儿子阴沉的脸。 顾长卿一手抄在衣袋里，死死盯着温蔓冷冷地说：“妈，上去了！” 顾母勉强一笑离开，但顾长卿却未走。 温蔓全身冰冷。 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曾经付出过的真心被践踏的难堪…… 顾长卿嗤笑一声：“很难受？其实没人让你做那些！温蔓……你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过是自我付出的感动罢了！不过你也不笨，知道攀高枝了！” 温蔓冷笑反击：“还要谢谢顾总提点。” 顾长卿狭长好看的凤眼，染上一层幽深，他不怒反笑：“跟霍绍霆都那样了，他怎么没帮你？温蔓，霍绍霆那样的男人你拿捏不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温蔓垂了眸子，淡笑：“我有什么后悔的呢？顾长卿，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是输不起的？” 温蔓没有解释，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长卿站在那里，许久冷笑一声：“温蔓，别逼我！” 这时，霍明珠的电话打过来，声音娇滴滴的：“顾长卿你在哪？我爸妈都过来了，全都在等你……” 顾长卿温柔安抚：“我马上过来。” 第27章 霍绍霆，我们这样算什么? 温蔓出了院，她先去看守所看望了爸爸。 温伯言状态还可以，只是黑瘦了些，身体还算不错。 温蔓放了心。 她继续忙碌的生活。 白天在音乐中心上班，晚上除了餐厅还有几个学生轮流教导，很累但是收入会多一些。 不知不觉过了一周。 这一周，她没有看见过霍绍霆，但是她在报纸的娱乐版块看见过他，才知他去了h市。 他在h市参加了一场名流酒会。 酒会上，霍绍霆穿着一套黑丝绒礼服，雪白风琴衬衫，黑色领结。 他站在人群里光彩夺目，矜贵极了。 而他身边挨着一位美丽女子，霍绍霆的手轻搂住她的腰身，宛如一对璧人。 温蔓认出那是位一线女明星，拿过影后的级别。此时影后小鸟依人地依在霍绍霆身边，脸上写满了嫁入豪门的野心。 温蔓轻轻放下报纸。 她想：还好，她没有不自量力地以为，霍绍霆待她是特别的。他这样的优质男人，身边有女性围绕很正常。 又过两天，温蔓在餐厅兼职。 霍绍霆来了。 深蓝衬衫、铁灰西裤，外面罩着一件黑色风衣。 成熟英俊。 他一个人过来的，点了餐点却没怎么动，就靠在椅子静静听温蔓弹钢琴。 温蔓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她只能忽视掉那灼灼的目光。 十点，餐厅打烊。 温蔓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离开时，霍绍霆坐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温蔓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小气，她应该和他打声招呼感谢他在医院的照顾的。 走出餐厅，一辆金色欧陆停到她面前，车窗降下，是霍绍霆英挺的面孔。 “上车。”他简短地说。 温蔓犹豫了下，还是打开副驾驶座上车了，主要是他的车太招摇，她不想引起旁人围观。 霍绍霆发动车子，片刻后看她一眼提醒：“安全带。” 温蔓面红连忙系起。 她打量霍绍霆，此时他身上只穿衬衫西裤，外套随意放在车后座。 霍绍霆轻声开口：“觉得我好看？” 啊？ 温蔓脸更红了。 霍绍霆的车停在红灯路口，他侧了身体望住温蔓，目光里有着男人和女人都懂的意思。 温蔓受不住这种暧昧，她斟酌着开口：“霍律师，那天谢谢你。” 霍绍霆未出声。 温蔓硬着头皮又说：“前面有公交站台，这边有夜班公交。” 霍绍霆目光幽深，他终于开口：“温蔓，陪我待会儿。” 他叫她温蔓…… 温蔓不争气地心软了！ 霍绍霆将车开到一处环山脚下，四处没有人烟，适合做坏事。 温蔓后知后觉。 霍绍霆心情明显不大好，他摸出支香烟，点着后就深深浅浅地吸着。 修长手指夹着香烟，放在车窗外头，来来回回。 那画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山脚下总归有些冷，温蔓又穿了裙子，她很快就冻得鼻子红红的，眼角还带了些薄红，衬着白白的小脸格外楚楚动人。 霍绍霆弯腰够着外套扔给她：“披上。” “谢谢。”温蔓声音微颤，她有些后悔和他来这儿，她总觉得今晚的霍绍霆有些不一样。 她的直觉没错。 霍绍霆吸完一支香烟，便倾身过来跟她接吻。 断断续续地吻了一会儿，温蔓清醒了些，她抵着他的肩轻喃：“霍绍霆……” 她小声哀求：“我们算什么呢？” 霍绍霆静静看她，知道她是不愿意的意思…… 第28章 陪我一会儿，乖! 霍绍霆静静注视她。 良久，他松开揽住她的手臂，轻轻靠向真皮椅背又微微合上眼。 他像是很累的样子。 温蔓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就侧着头看他。 过了一会儿，霍绍霆起身按了个按钮。车顶盖滑开，取而代之是一块深蓝玻璃，因为在山间所以夜空的星星格外明亮…… 霍绍霆倚了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专注地仰望夜空。 温蔓想问却被他一把揽了过去。 她被迫靠在他的肩窝，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木香味，温蔓的脸有些烫。 “陪我待会！”霍绍霆声音暗哑。 温蔓拒绝不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成功男人都比较会卖惨，是不是所有女性都吃这套，但是霍绍霆帮过她，在他流露出很累又脆弱的表情时，她没办法推开他。 大约是她沉默太久，霍绍霆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温蔓脑子有些乱。 后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相拥。 霍绍霆的相貌实在太好，如果说温蔓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骗人的。她也没有矫情地推开他，而是悄悄将手绕在他的腰上。 温蔓被纯男性的体息拥抱，她得承认，霍绍霆带给她的感官刺激，哪怕是过去顾长卿也从来没有过的。若是没有家里的事情，她单身碰上霍绍霆也愿意和他来一段儿。 但是他们中间夹杂太多，注定不会有交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竟然在他怀中睡着。 霍绍霆低头，注视怀里的温蔓。 茶色长发散在肩上，青松白雪般干净的小脸，香肩薄薄的，窝在他怀里很轻很软。 温蔓是好看的，不是艳光四射的美丽，反而温润耐看。 适合养在家里的那种！ 霍绍霆忙了多日，也有些疲乏，他轻轻合上眼。 …… 温蔓醒来时，气氛有些微妙。 她明显感觉到他…… 温蔓没经历过男人，并不知道男人才睡醒都是这样儿的，她咬着嘴唇有些无措更不敢挪动半分。 幽暗的车内，霍绍霆目光灼灼。 温蔓轻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霍绍霆呼出的热息熨烫在她耳边：“快凌晨一点了！再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温蔓不敢动，乖乖伏在他怀里。 霍绍霆忽然就低笑出声，他心情也莫名好了些，修长手指轻刮了她脸蛋一下，“这么好欺负？温老师是报答我呢，还是自己也享受？” 温蔓那点儿心思被揭穿，她有些羞恼！她没再管他，直接挪了身子到副驾驶座……霍绍霆轻轻闷哼，睨她一眼。 温蔓脸热，掩饰性地开口：“霍律师，麻烦你送我回家。” 霍绍霆看见她面上淡淡红晕。 他微微惊讶：温蔓跟顾长卿在一起四年，按理说挺有经验，怎么还这样容易脸红？ 霍绍霆被撩了一下，他确实对温蔓有想法。 他送温蔓回家，地址并不是之前的高档公寓而是一处破旧小区，温蔓轻声说：“我到了，谢谢你霍律师。” 霍绍霆降下车窗，看了看外头建筑物，再看看温蔓单薄的身体。 他其实最知道她承受了多少，但今天这样的机会，她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 有那么一瞬间，霍绍霆动了怜悯之心。 他甚至想破例帮她！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目前温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没到那程度。 第29章 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 温蔓上楼。 走到二楼时，她又忍不住朝楼下看去。 霍绍霆的车仍停在那儿，名贵的金色欧陆和老旧小区格格不入，这地方更不是霍绍霆这样身份的人该来的。 温蔓想，霍律师该出现在名流酒会上。 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生命中投下的一抹涟漪，睡一觉就该忘了。 温蔓不敢再看，快步上楼。 霍绍霆看着顶楼的灯光亮起，这才将车开走。他却不知道，暗处停了一辆黑色跑车，车主人在楼下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 ——霍绍霆跟温蔓在车里抱了多久，顾长卿就在楼下等了多久！ 顾长卿一袭黑衣从车内出来，黑色车子黑色衣服，衬得他的面孔更为白皙俊美，他轻靠在车身上低头点了支香烟。 薄薄烟雾轻轻吐出，又快速被黑夜撕碎。 方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顾长卿嗤笑一声。 呵！才这点时间，温蔓就喜欢上了霍绍霆？她不是最喜欢他顾长卿的么？ 顾长卿盯着楼上灯光，拨了个电话出去。 “可以动手了！” 吩咐完他挂了电话，冷冷一笑：“温蔓，这是你自找的！” …… 温蔓回家才开了灯，阮姨就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 “怎么这么晚？”阮姨语气带了责备。 温蔓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咬了下唇还是决定不说：“错过末班公交，迟了点儿。” 阮姨看了她好一会儿：“我给你热点儿夜宵。” 温蔓总觉得阮姨知道些什么，可是她又不好解释，毕竟她跟霍绍霆之间什么也不是，更不会有未来。 约莫五分钟阮姨端了碗面出来，放在小餐桌上叫温蔓过来吃。 温蔓确实饿了，小声说：“谢谢阮姨。” 阮姨就坐到她对面，支着下巴看着她，温蔓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阮姨？” 她问，阮姨像是憋了很久的样子，问：“是那个姓霍的律师送你回来的吧？你和他……还有来往？” 温蔓嗯了一声：“平平常常地往来，以后可能不会见面了。” 阮姨略有些失落。 一方面是为了温伯言，另一方面也是为温蔓。 温蔓四年感情喂了顾长卿那条白眼狼，在她心里是很希望温蔓找个比顾长卿更优秀的男人，狠狠将顾长卿比下去。 可惜…… 温蔓知道阮姨心思，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您忘了，霍律师和顾长卿早晚是亲戚，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阮姨轻轻叹气，她又说：“那也不能将你带出去，一口饭也不给你吃！你身上还一股烟味儿……” 温蔓正喝着水，呛到了！ 她尴尬无比。 回到房间，温蔓洗了澡躺在床上，她总睡不着有些胡思乱想。她想着阮姨的态度，阮姨似乎接受了爸爸要蹲两年的结局。 温蔓有些难过。 她不是没有想过报复顾长卿，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再说她要照顾阮姨，阮姨这辈子没有吃过苦的…… 温蔓翻来覆去睡不着。 凌晨四点时，手机忽然响了。 她以为是骚扰信息，拿过来想删掉，一看却怔住。 竟是霍绍霆发的一条微信。 【睡了没有？】 他还附了一张照片，应该是在他高级公寓的露台拍的，角度俯视b市最繁华街道的夜景，而栏杆处放着一个高脚杯，透明杯身映着夜晚灯光，流光溢彩。 第30章 霍绍霆的决定 温蔓有被轻轻撩到。 她细长手指在手机上轻轻抚摸，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立即发微信，而是在半小时后发过去。 【抱歉霍律师，我睡着了。】 那边，霍绍霆手里握着一杯酒，看见温蔓的消息后很轻地笑了一下。 ——温老师的矜持，有一点点可爱。 他没有再回，只是慢慢地啜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接下来几天霍绍霆没再出现，但是偶尔会给温蔓发条微信，有时是一张照片又或者是一两句话，语句慵懒却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味儿。 温蔓并不会次次回复。 但他们之间的暧昧，彼此心知肚明。 这天清早，温蔓在上班的路上接到霍绍霆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接起：“霍律师？” 霍绍霆坐在车里，膝上放着一份文件，赫然就是温伯言案子的文件。 霍绍霆想起昨晚向姜铭律师拿的时候，姜律师意味深长地笑笑，说：“绍霆你怎么改主意了？因为温老师？我看着温老师很不错，姜锐就很喜欢她……” 当时霍绍霆淡笑，让姜铭先不要跟温蔓说。 他说还要再想想。 此时霍绍霆轻轻翻动文件，对那边的温蔓说：“我要出差一周！等回来时……见一面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温蔓猜不出，但她心里知道跟霍绍霆打好关系，没有坏处。 她轻声说好。 霍绍霆心头忽然就软了下，他压低嗓音像情|人一样呢喃：“怎么这么乖这么软？知不知道这样会被男人欺负？” 温蔓面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绍霆笑笑，放过她。 挂了电话，他又拿着文件看了好久……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单纯一场交易，当中夹杂着对温蔓的怜惜，他想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好了。 * 那边的温蔓放下手机，她猜测着霍绍霆一周后要跟自己说的事情。 她胡思乱想，差点儿坐过站。 匆匆赶到音乐中心，打卡时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温蔓不明所以，最后还是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同事悄悄告诉她：“温蔓，你在外面兼职的事情被总监知道了，等会儿应该会找你谈！……我听说是丁橙告得密，你和她同时进咱们这里，你教得好，优质学员都跑你这儿学，她不高兴很久了这次总算是抓到机会了。” 温蔓怔了一下。 同事又低声说了许多，类似于她现在困难，大家能理解云云。 这时，黎总监的助理过来，客气地请温蔓过去。 温蔓跟着她来到二楼总监室，助理敲了门：“黎总监，温老师过来了。” “进来。”一道女性声音传过来。 温蔓找开门进去。 黎总监是个40出头的女性，精明能干。此时她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文件，温蔓进来，她示意温蔓坐下。 温蔓想解释，黎总监做了个手势打断她：“确实是丁橙跟我告得密，但我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你家里有困难！但是温蔓，从昨天起就陆续有家长知道你在外面兼职的消息，要换掉你的声浪很大，我一天接到几十个电话！……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个音乐中心学琴的孩子，背景非富即贵，别说我就是王总也得罪不起这帮人。” 她说到这份上，温蔓自然懂了。 她不想为难向来对她照顾有加的总监，更不能厚着脸皮不走。温蔓轻轻摘下工作牌放到桌上，轻声说：“谢谢这几年您对我的照顾。” 第31章 表子与狗、天长地久 黎总监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吐出一口气说：“你知道你离开音乐中心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手里握着这么多优质生源，有多少人眼红？” 温蔓知道！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只能哽咽着向提携自己的前辈道歉。 黎总监烦躁极了。 她点了支细长的女士烟，抽了半根后抬眼说：“温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温蔓沉重点了下头。 她知道凭丁橙掀不起风浪，这当中必定有顾长卿的手笔！她真的想知道，顾长卿为了对付她还能使出多少手段？ 黎总监将烟熄了，她还是觉得可惜：“为了安抚那些家长，温蔓你只能先离开音乐中心，以后有机会……我再捞你回来。” 话虽这样说，但她们都知道经过这样的风波温蔓再想在业内站起来，谈何容易？ 温蔓走出黎总监的办公室，面色刷白！ 收拾东西时，其他同事都很同情，只有丁橙阴阳怪气：“温蔓，你该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啊！别仗着你是黎总面前红人就明知故犯，这下好了……在业内名声臭了！以后谁还敢找你教导钢琴？” 温蔓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说：“你和顾长卿合作的吧？丁橙，你跟顾长卿那样的人合作，你就不怕最后被吃得皮|肉不剩？” 丁橙凑近她，嘲弄笑笑。 她压低声音开口：“温蔓你以为我是你？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呢！早在你和顾长卿在一起时我和他就约过，懂意思吧？” 丁橙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他-做-过！” 温蔓听了一阵反胃！ 她对顾长卿厌恶至极，面前的丁橙却还沾沾自喜，温蔓冷着一张脸说：“那恭喜你了！” 她抱起纸箱就要离开，丁橙却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她不让温蔓走！ 温蔓的反应不够！远远不够！ 凭什么！凭什么温蔓生来就顺风顺水拥有一切—— 黎总监的赏识！顾长卿女朋友的身份！ 而她丁橙努力了那么久，始终处于温蔓下方，是她比不上温蔓吗？不，是因为她出身不好，她来自小城市，多多少少被人看不起！ 现在，她终于将温蔓踩在了脚底！ 丁橙得意地说：“知道顾长卿为什么不碰你吗？因为温蔓你总是一副矜持的木头模样，男人看了就没有胃口。” 温蔓垂眸冷笑：“那我祝你和顾长卿天长地久！” 说完，她用力推开丁橙，快步离开。 丁橙气得脸色发青！但随即她又得意起来：温蔓现在没有了家世、没有了事业，犹如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丁橙心情很好地坐下，她发了条微信出去。 【我买了套黑色真丝睡衣，你过来……我穿给你看？】 信息发出去，约莫两个小时男人才回，也很冷淡。 【最近很忙！没事别发信息给我！】 丁橙有些委屈，但又有些甜蜜……她深信自己能拿捏得住顾长卿，他对霍明珠那位大小姐不过就是利用，只有她丁橙才留得住他的心。 第32章 他那么脏，怎么敢? 温蔓丢了工作，她不想让阮姨担心，暂时没说。 她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静静出神。 阳光正好，可是温蔓却觉得冷。 她将家里的财务算了笔账，姜铭律师所马上又要付一大笔费用，另外爸爸那儿也需要打点，家里剩下的钱并不多。 温蔓从脖子里轻轻拉出一条细细的链子，上头缀了颗淡粉钻石。 温蔓轻轻抚摸了很久，最后还是咬咬牙找了一家典当行，经理看了好半天给了个价：“活当的话只能给6万，但若是死当给得多些，20万怎么样？” 那颗粉钻价值至少50万，但是温蔓顾不上了。 她需要钱！ 温蔓苦涩一笑：“死当吧！” 她拿到20万支票，又把家里的钱凑了凑，去姜铭事务所缴了钱。 出来时，正巧白薇的电话打了过来。 白薇已经从旁人那儿知道温蔓丢工作的事情，她说：“在哪呢，过来我请你吃饭。” 温蔓不方便回家，便答应了。 白薇请她吃火锅，热气腾腾的餐馆里，白薇一边将肉卷放进辛辣的锅子里，一边怒骂：“丁橙那个贱人，我在大学就看她不顺眼了！但凡是有点样儿的成功男人她都勾搭，那会儿你跟顾长卿在一块儿，她明里暗里勾搭过好几次。” 温蔓怔了一下后淡笑：“现在她倒是如愿以偿了。” 她将丁橙说的话告诉白薇。 白薇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时不禁又骂：“草！她可真行、顾长卿可真贱啊！这两个渣男贱女绝配。” 她怕温蔓不高兴，又哄：“你别放心上啊！反正顾长卿现在是霍明珠的男人，他不干不净也碍不着咱们。” 温蔓忽然想起霍绍霆说过的，霍明珠曾经为顾长卿自|杀过……顾长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霍绍霆未必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走神，白薇推她：“不许为这渣男伤心。” 温蔓摇头：“不会。” 白薇叹息一声：“也是！比起狗男人还是钱比较重要。” 她担心温蔓钱不够，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来……温蔓拒绝了，她轻声说：“暂时用不上。” 白薇不信。 温蔓挟了块肉放在她碗里，轻声说：“我把项链卖了。” 白薇呆住了。 好半天她才颤着声音说：“你这臭孩子，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啊？这是阿姨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你自小不离身的。” 温蔓拍拍她的手，正要宽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是兼职的餐厅经理打来的。 温蔓接听，听了几句后她慢慢地放下电话，跟白薇说：“我被餐厅辞退了。” 白薇气炸。 她说：“又是顾长卿干的吧！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温蔓，走，我们找他去，我得为你讨个公道！这贱人骗了你四年感情不说，现在是要将人逼死么？” 温蔓拉住白薇。 她求白薇不要去，因为温蔓知道顾长卿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逼她，让她妥协当他外面的女人！ 白薇听得气哭了：“顾长卿怎么能这样对你！他不但订婚还跟丁橙那贱人有一腿！他脏得要死怎么还敢让你回到他身边？” 第33章 温蔓，你求我! 温蔓轻垂眸子，无比清醒地说：“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顾长卿并不爱她。 他只不过是接受不了依附霍家的耻辱，他想在其他方面挽回一点颜面，而她温蔓，一个曾经爱他至深的女人，便是他精准捕捉的目标。 白薇更难过了，她抱住温蔓：“咱不理他，他有精神分裂！” 温蔓轻嗯一声。 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爸爸的事情结束她会带着阮姨离开b市，换个地方生活。但她总归内疚难过，因为她的感情害得爸爸坐牢，害得阮姨晚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白薇安慰了许久，后来有事先走了。 等待温蔓的还有更糟的，顾长卿赶尽杀绝，温蔓兼职的地方一个一个电话过来，同她解除了合作关系，温蔓木然地点头。 最后一个电话是顾长卿打过来的，温蔓接了。谁也没有先说话，只有彼此呼吸交错在手机两端。 终于，温蔓木然开口：“顾长卿，你还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顾长卿凉薄一笑：“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温蔓不出声，他忍不住又开口：“温蔓，你求我！你求我这一切都能解决，你现在失去的我全部加倍补偿给你，你会比从前过得更好，嗯？想想以前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 温蔓冷笑：“是我在公寓等你吃饭，你却和丁橙在滚床单的那种开心吗？” 顾长卿声音紧绷：“谁告诉你的？” 温蔓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说呢？”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呵！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那边顾长卿慢慢放下手机，黑眸里满是凌厉。 丁橙，她是活腻了！ 他与她不过是春风一度、男欢女爱罢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他顾长卿的真爱，竟敢在背后嚼起舌根来！ 顾长卿立即按内线，想叫秘书过来，但想不到的是丁橙耐不住寂寞竟然不请自来了，秘书挺为难地说：“顾总，我跟丁小姐说顾总您在开会。” 顾长卿拉开领带，冷声说：“让她进来。” 秘书有些意外，连忙带着丁橙过来。 丁橙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袭紧身裙子勾勒出娇好的身材，她一来就搂住顾长卿，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心情不好？我约你你也说没空。” 顾长卿握住她纤细的脖子，低头跟她接吻。 他吻技好又狂野，丁橙很快就软了身子，情不自禁地配合……一时间办公室里尽是男女动情的声音，让人听了脸红心跳。 情动之际，顾长卿轻揪丁橙的长发，情|人般喃语：“你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了温蔓？” 丁橙此时陷在深情中，她没有防备地轻哼出声：“长卿，提她做什么……我们继续……” “看来是真的！”顾长卿贴着她的脸，轻轻咬了她的脸颊一下。 丁橙微愣。 她终于感觉到顾长卿的异样！他跟平时很不一样，可是她又说不出来。 就在丁橙出神之际，她的头皮一阵剧痛。 顾长卿揪着她的头发用力一摔，瞬间她的额角撞击到冰冷桌面，鲜血淋漓…… 第34章 顾长卿，你爱她啊! 丁橙呆住了。 顾长卿丝毫没有怜惜，他再次揪住她的黑发迫她面对自己，他的面孔冰冷至极：“知道乱说话的下场吗？” 丁橙疼痛但是她更慌乱，她终于领悟到顾长卿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在意他们的事情被温蔓知道！ 丁橙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忍不住轻喃：“你不是不爱她吗？” “是！不爱！”顾长卿笑意更冷：“但是，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插手我跟她之间的事情。” 丁橙笑着哭了。 鲜血混合着眼泪，将她原本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看着触目惊心。 她轻笑着说：“顾长卿，你爱她啊！” …… “不爱！” …… “你不爱她？为什么在意她知道真相？你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你是一个这么脏这么乱，是个女人都能上的浑蛋！” “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对付她？” “你不爱她，为什么四年都不碰她？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舍不得啊？顾长卿，很后悔吧？四年你都不舍得碰，现在她可是单身随时可以和别人做想做的事……” 丁橙红着眼睛，一鼓作气地说出来。 她以为她打败了温蔓，现在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傻子，顾长卿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喜欢她一分一毫，他在意的除了权势……还有一个温蔓！ 她说得痛快，但也挨了顾长卿两个耳光。 丁橙嘴唇颤抖，她却仍是轻笑：“顾长卿，我挨打没关系！重要的是温蔓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哪怕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你永远得不到她！” “滚！”顾长卿低吼一声。 丁橙直起身体，抹掉嘴角的血迹，骄傲地离开了。 顾长卿仍在愤怒之中，他狠狠将手里手机砸了！秘书在门口正要进来，看见后呆住了。 顾总从来没发过这样大的火！ 顾长卿站在一片狼藉中，轻声说：“明天我就要看见温蔓！” 秘书懂他的意思，面色一顿。 …… 那边，温蔓暂时瞒住阮姨自己失业的事情，这阵子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不想让阮姨担心。 夜里她睡不着，不停地想着以后。 到凌晨一点时霍绍霆打了个电话过来，温蔓没有接而是回了条微信。 【阿姨睡了，我怕吵醒她。】 只一分钟，霍绍霆就回了信息。 【这周六我回来，温老师想要什么礼物？】 温蔓竟不知如何回复。 她已经打算离开b市，自然跟霍绍霆不会再有多少牵扯，再说她也不是随便玩玩的性格…… 犹豫再三，她回复了一条微信。 【霍律师，这段时间谢谢你。】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看就明白意思，是她不想再跟他有暧昧了！霍绍霆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 果然，霍绍霆没有再回信息。 这是温蔓想要的结果，但是等真正说清楚，她心里却隐约有些失落……她不由自主地想，若是她和霍绍霆换个方式认识，是不是结局会不同。 随即，她笑自己想多了！ 霍绍霆那样家世的男人，怎么会跟她有未来，顶多就是一段露水姻缘罢了！ 温蔓一夜没睡好，清晨她却早早起来，生怕阮姨怀疑。 才洗漱完房门被打开了，阮姨面色苍白嘴唇不住颤抖：“温蔓，你爸爸在里面自|杀了。” 第35章 被逼走投无路 温蔓僵住。 阮姨苍白着脸又说了一次：“你爸爸在里面自|杀了！人现在抢救过来但是情况很不好！温蔓，阿姨求你想想办法让我见见他！他身体向来不好，这次打击太大了！” 阮姨捂着脸痛哭出声。 温蔓心乱如麻，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如高山般强大的父亲会自|杀，明明那天见他还好好儿的！她立即拨了个电话给姜铭，恳求他走个程序让她们见见温伯言。 姜铭也收到了消息，正要和温蔓商量，他请温蔓去事务所说话。 温蔓安抚阮姨，两人早饭没吃就去了事务所。 姜律师神色凝重。 他当着温蔓母女的面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他放下电话摇了摇头：“人没事了但是保释不了，还得在里面就医。” 因为姜锐的关系，姜铭委婉地多说了几句：“温蔓，你爸爸的案子牵涉到顾氏，你……找找顾总，看看还有没有余地？” 顾总……顾长卿！ 温蔓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早该猜到是顾长卿的手笔！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无非就是逼她回到他身边。 可是，她怎么能回去？ 她温蔓如果当别人小三，她爸爸出来也要气得吐血！可是她不屈服，爸爸怎么办，阮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家破人亡吗？ 温蔓木然地坐着。 姜律师看着有些心疼，他给温蔓递了杯温水，轻声说：“要不你再和绍霆说说，我听姜锐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温蔓的心脏像是被细针戳了一下。 那疼痛，绵绵密密的…… 姜律师是过来人，他继续温和着语气：“绍霆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的，前些天他还在我这里拿了……” 他忽然想到霍绍霆的交代，便没有说出来。 ——万一绍霆改主意，那不是又让人家姑娘失望？ 温蔓听了他的建议，她点了点头。 出去时她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霍绍霆的电话，可是昨晚她才拒绝了他，现在她打电话求他，他还会不会愿意理睬自己？ 温蔓没有把握。 但是为了爸爸的事，她还是鼓足勇气拨了过去……电话没通，霍绍霆关机了。 温蔓有些绝望，她几乎不敢面对阮姨。 阮姨，阮姨……人呢？ 温蔓以为阮姨去了洗手间，四处找了一圈，却没有找着。 她心里开始不安，拨了阮姨手机：“接电话……接电话……” 手机拨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温蔓忽然想起什么，她飞快地跑向电梯，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钮……当她站在密闭的电梯里时，她全身都在颤抖。 阮姨……不要做傻事！ 不要…… 温蔓终究慢了一步，当她赶到顾氏总裁办公室时，里面一片狼藉。 顾长卿手捂着腹部靠在红木办公桌前，指缝间不断地流出鲜血。 场面触目惊心！ 阮姨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整个人像是魔怔般不停地说话只是听不清说什么！ 温蔓颤着声音唤了一声：“阮姨！” 阮姨目光直勾勾的，喃喃开口：“我杀了顾长卿，他就不会再害伯言也不会再害你了……温蔓，阿姨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温蔓满脸是泪。 她上前轻轻拥住阮姨，哽咽着说：“阮姨，别怕……我在这儿！” 顾长卿捂着伤口，血不断淋下。 秘书要先给他简单处理一下，可是他却推开秘书，一字一句地问温蔓：“你看不见我流血吗？温蔓，我是死是活你都不在乎了，是吗？” 第36章 下跪求情!顾先生您大人大量 温蔓眼神空洞。 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她感觉很陌生，她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了解过他？ 否则，他怎么能这么狠！ 阮姨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拿刀？分明是顾长卿用话激她，设计她！ 温蔓轻声开口：“顾长卿算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长卿正要说什么，温蔓轻轻跪在他面前……阮姨在那瞬间醒了些神，嘴里发出古怪声音像是要阻止温蔓。 温蔓不肯起来，她笔直地跪着。 她眼角都是泪，洗得本就干净的眸子透亮，她颤着声音说：“顾先生、顾总，从前是我年轻不懂事跟您谈恋爱，是我不知轻重跟您纠缠……现在我求求您看在过去我对您算不错的份上，放过我爸爸放过阮姨……算我求您！” 她卑微至此，阮姨痛哭出声。 她清醒了，痛哭着跟温蔓说对不起，她想拉温蔓起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温蔓是伯言唯一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给这个畜生下跪？ 温蔓未动，她望着顾长卿的眼神里有着倔强……顾长卿和她在一起四年，怎么会不知道她？ 温蔓性子软，但她也是有小性子的。她曾经爱他至深，现在却为了离开他而向他下跪！ 顾长卿磨着雪白的牙，怒极反问：“如果我不放过呢？温蔓你怎么办？” 温蔓握紧手指：“你不怕我在霍家人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吗？” “去揭！”顾长卿面容扭曲，他冷笑：“你看看是霍明珠会不会原谅我，你看看你全家能不能全身而退，你再看看霍绍霆会不会帮你？” 提到霍绍霆，顾长卿伤口更疼了！ 他整个人暴戾至极！一直到现在，温蔓才看清真正的顾长卿…… 顾长卿忍着痛走过来，他拉起温蔓迫她靠近自己。 他轻抚着温蔓的脸蛋，声音低沉沙哑：“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比如说让阮姨以伤害罪进去蹲个十年八年，再比如让温伯言……” 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温蔓气得全身发抖：“顾长卿你不是人！” 一只手臂用力捉住她的手！ 顾长卿贴着她的脸冷冷地说：“今天才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红着脸等我亲你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温蔓，那会儿你说顾长卿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阮姨挣扎着要和他拼命。 顾长卿松开温蔓，他让保安过来制住阮姨，薄唇吐出冰冷的话：“报警，就说这位阮女士袭击我故意伤害我！” 温蔓拽住他的手。 顾长卿却一把甩开她，他轻舔了下嘴唇上的血，“温蔓，你真惹我生气了！” ……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温蔓小巧脸蛋染上苍白。 顾长卿他赢了，他卑鄙无耻他是畜生！ 温蔓闭上眼睛又睁开，轻声开口：“请你不要生气，我替阮姨向你道歉。” 顾长卿轻轻坐到沙发上，他朝着温蔓伸出手。 温蔓的手沾着顾长卿的血，她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手，慢慢地交给顾长卿。 第37章 明晚去我别墅，嗯? 阮姨嘴里含着血泪，拼命挣扎！ “温蔓你不许跟这个畜生！” “你让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门外一阵脚步声，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阮姨呆了一下，接着她疯狂大叫：“是我伤了顾长卿，你们抓我！赶紧将我抓走……我愿意坐牢！坐一辈子的牢！别动温蔓……顾长卿我求你别动她！” 阮姨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她恨自己无用、恨自己冲动，更恨自己轻易被顾长卿激怒拖累了温蔓。 这场面，让来人意外。 他们看向顾长卿：“顾先生，这是……” 顾长卿轻轻握住温蔓的手，强势将她拉在身边坐下，温蔓全身都在颤抖。 他有些不悦，她就这样怕他？ 但是温蔓松了口他自然要给她一点甜头，于是顾长卿拿纸巾捂着腹部，轻描淡写地说：“方才太混乱，我可能不小心伤到自己了，不过我们公司有监控，虽然出了些故障但是过两天就能修复，到时我会提供完整视频。” 来人心照不宣：感情纠葛罢了！ 他们随意问了几句，很快离开。 温蔓仍在发抖，她知道阮姨只是暂时没事，监控在顾长卿手里他随时能提告阮姨！ 偌大的办公室内，静得可怕。 顾长卿脸色白得像纸，他侧头吩咐秘书准备车子，随后又轻捏住温蔓的下巴：“明晚去我别墅，嗯？” 温蔓眼神木然。 顾长卿扯了扯唇：“到时你弹钢琴给我听！” 温蔓没给回应，但是顾长卿不在乎，他只要她人在身边就可以了！他相信只需要一段日子她又恢复成以前听话的样子。 她跟霍绍霆那段不该有的暧昧，她最好忘掉！ 顾长卿受伤颇重，秘书助理一大堆簇拥着匆匆离开。 …… 温蔓扶着阮姨回家。 阮姨仍是失魂落魄的，温蔓轻声说：“阮姨你去洗澡，我做点饭。” 话音落，手臂被猛力捉住。 阮姨声音带着厉色：“温蔓，我不许你去见那个畜生！” 温蔓垂了眸子。 不去……她又能怎么样？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受罪，看着阮姨去坐牢吗？ 不，她温蔓退无可退了！ 温蔓不打算告诉阮姨，她准备将一切解决了送走二老，然后……便是她和顾长卿的事了！ ——顾长卿，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 温蔓骗阮姨，说她会找姜律师想想办法，再不然看看白薇那里有没有路子走，有她再三保证，阮姨稍稍放了心。 * b市某私立医院。 顾长卿处理完伤口住进病房，他换了身宽松病服，腰上缠了好几圈白色纱布。 即使这样，他还在和助理讨论公事。 霍明珠过来了。 她眼睛红红的，“顾长卿，是谁伤的你？” 顾长卿总不能说是自己设计受伤的，他更不想让霍明珠听见温蔓的名字，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果然霍明珠深信不疑又心疼得要命。 她眼里的担心是真挚的，顾长卿看着，却想起温蔓。 过去温蔓也曾这样热烈地爱他，但今天他伤成这样，她不曾为他担心更没有掉落一滴眼泪。 第38章 霍绍霆即将归来 顾长卿心情便有些寡淡。 他靠在床头享受着未婚妻的照顾，喂饭递水……一点大小姐脾气也没有！ 霍明珠生得明艳，顾长卿又不是个委屈自己的男人。 他挥退了属下，将未婚妻困在身下…… 霍明珠面颊羞红，纤长手指点着他的心口，软乎乎地说：“起来啦！你身上有伤。” 顾长卿目光深邃，有着纯男性的侵略。 她情不自禁地颤抖。 很快私人病房内变得火热，顾长卿很热情，两个小时后才放过她。事毕，霍明珠羞涩地窝在他怀里撒娇：“你今天怎么了？” 顾长卿有些懒懒的：“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霍明珠亲了他一口。 她凑近他吐气如兰：“过两天哥哥要回来，我叫你去家里吃饭！哥哥名下公司里有好几个项目适合你做，到时你好好表现！” 顾长卿目光沉了沉。 霍明珠不舍得离开他，但是她知道顾长卿不喜欢她太粘人，于是只待了半天就离开了。 坐进黑色房车，她忍不住给霍绍霆打了电话。 霍绍霆今天有重要会议，关了一天的机，刚好才开。 他接起：“明珠，有事？” 霍明珠眼眸里还流转着情事后的水润，她纤长手指划着圈圈，娇软地说：“哥，你要帮我。” 霍绍霆拉松领带：“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霍明珠撒娇：“是顾长卿受伤了！我问他是谁伤的，他却不肯说。” 听见顾长卿的名字，霍绍霆不置可否。 这时霍明珠自言自语：“今天事儿真多！哥，我今天碰见姜锐了，他说温蔓的爸爸在里面自|杀了，听着怪可怜的。” 霍绍霆松着领带的手，顿住了。 他再问一遍：“明珠你说什么？” 霍明珠丝毫没有怀疑，又说了一遍：“就是姜锐的女朋友啊，她爸不是经济案在里面吗，自|杀了……挺可怜的！” 霍绍霆半晌没有出声，过了片刻他跟霍明珠说有事，先挂了。 霍明珠有些急：“哥，我还没有说完。” “下次再说。” …… 霍绍霆打温蔓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她一直关机。 霍绍霆干脆拨了姜律师电话。 姜律师就把情况对他说了，随后笑笑：“绍霆，这可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啊。” 霍绍霆苦笑：“这个时候了您还取笑我！” 挂了电话，他立即让随行秘书订当晚的航班，秘书意外：“霍律师，明天上午您有庭审。” 庭审！ 霍绍霆忽然醒神……他竟然忘记了！ 这个案子他前后忙了一个月，成果就在明天、无论如何他是走不开的。 霍绍霆想了想，写了张纸条给张秘书。 “你明早飞b市找温小姐，这是她的住址电话，让她打电话给我！” 张秘书见过温蔓，她笑笑：“温小姐很漂亮！” 霍绍霆睨她一眼。 张秘书不敢再说什么了。 张秘书离开，霍绍霆继续忙明早庭审的资料，但是他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打一次温蔓的电话，但一直到深夜都未能打通。 凌晨，霍绍霆订了次日下午的航班…… 第39章 霍绍霆即将归来2 事与愿违，张秘书那班次航班出了故障，延误了。 她在候机室打霍绍霆电话，但是霍绍霆在庭审关机。 一直到中午庭审结束，霍绍霆开了机才收到张秘书的消息，他蹙眉思索。 他的当事人林总的助理过来，很恭敬地说：“霍律师，我们林总想请您赏脸吃个饭。” 霍绍霆收起手机，淡笑：“替我谢谢你们林总！饭就不吃了，我有重要事情要赶回b市处理。” 正说着话，那位林总过来了。 40出头的企业家、相貌儒雅，他与霍绍霆伸手一握，颇为亲热地说：“绍霆老弟庭上的风采了得，既然有重要的事情那我不便多留！下次来h市一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 “一定。”霍绍霆风度翩翩。 林总很看重他，让自己司机送霍绍霆去机场……张秘书延误半天，干脆和霍绍霆同班航班一起回去。 飞机起飞前，霍绍霆又拨了温蔓的手机。 仍是关机！ 他蹙眉，猜测一定是出事了！ * b市。 温蔓一整天都在家里。 阮姨情绪不稳定，她陪伴了很久。 傍晚的时候，她做了饭端给阮姨吃，吃饭的时候温蔓轻声说：“一会儿我要见个朋友，是白薇介绍的，应该能帮忙。” 阮姨怀疑。 温蔓握住她的手：“真的！阮姨我想试试。” 可能温蔓伪装得太好，阮姨信了。 吃完饭，温蔓回房间搬出一个大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本相册。轻轻翻开，里面有一张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温蔓轻轻抚摸。 妈妈在她十岁时离世，过了一年爸爸娶了阮姨。温蔓记得那时候爸爸和阮姨经常吵架，有一次阮姨哭得很厉害，质问他为什么对别人的孩子这么好，甚至不肯生自己的孩子。 那次，小温蔓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她很害怕、怕自己忽然被丢弃，她会在爸爸和阮姨不吵架时，撒娇着说想要个弟弟妹妹。 可是阮姨一直没怀孩子！ 她深爱温伯言、带大了温蔓，后来她对温蔓也算是不错的。这样一个女人，温蔓怎么忍心让她去坐十年八年的牢？ 一滴眼泪落在照片上，温蔓连忙轻轻擦掉。 门口，阮姨看见了。 她眼神一暗，尽量温和着声音说：“不是约了人？稍稍收拾一下再出去。” 温蔓将相册合上收好。 她起身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时又忍不住抱住阮姨。 阮姨心中不安。 但温蔓抬眼时笑意淡淡，她说白薇找的人很有能力，顾长卿应该会给面子，阮姨这才放她走。 温蔓轻轻带上门，她靠在门上怔忡很久。 ——她就这样出卖了自己！ 此时外面已是暮色四合，彤云将天际烧得通红，华丽又苍凉。 温蔓静静看了许久，转身上了公交。 到顾长卿的别墅时，已是晚上八点。顾长卿穿着一套三件式的正装，坐在沙发上喝酒，上方水晶灯折射出奢华光芒，将他的俊脸衬得更为俊美！ 若是从前，温蔓定会怦然心动，现在她只觉得厌恶。 顾长卿声音暗哑：“去哪了？我打你一天电话！” 第40章 顾长卿，我们不必如此 温蔓不说话。 顾长卿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放下酒杯起身：“吃饭吧！” 温蔓神情冷淡：“顾长卿，你不需要这样。” 她这么说，顾长卿就轻轻笑起来。 他走到她面前，轻捏她尖美的下巴，低喃：“也是！我们确实不必这样，毕竟你现在将我当成洪水猛兽！……温蔓，这么恨我？” 温蔓站的笔直，她不允许自己掉泪。 为顾长卿这样的人，不值。 她盯着他轻声说：“我爱你恨你都改变不了结局。” “那不如爱我，至少你会好过点儿，嗯？”顾长卿轻轻抚摸她的脸蛋，竟然摸得有些爱不释手了。 他身边有女人，还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 可是温蔓是不一样的，她是他忍耐了四年没舍得吃的一块肉，现在他就想将她整个吞下去，吃干抹净！ 顾长卿贴着温蔓的面孔，语带诱惑说：“不如我们现在谈好条件，晚上你留在这儿过夜？” 温蔓红了眼睛。 她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今晚我得回家！还有……顾长卿，你想我陪你，那得等到我爸爸和阮姨平安离开b市，否则我们没得谈。” 顾长卿退后一步，打量她。 他轻笑出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他今天心情实在好，竟然破例同意了：“行！听你的！只要你答应陪我，我让温叔和阮姨离开b市！温家的东西我如数奉还！” 温蔓悄悄松了口气。 顾长卿忽然拥住她纤细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薄肩上，很温柔地说：“我在郊区买幢别墅给你，我闲下来去陪你，嗯？” 温蔓冷冷淡淡的，但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尖锐了。 顾长卿有意取悦她，贴着她耳后软肉说：“我们再要个孩子！？温蔓，我想要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小姑娘。” 温蔓恶心坏了！ 白薇说的一点没错，顾长卿他有精神分裂！否则他怎么能做尽坏事，又表演深情款款？ 温蔓厌恶他，身体因抗拒而僵硬。 顾长卿怎会不知道？ 他嗤笑一声，并不是十分在乎。 反正人在他手里，以后慢慢调教便是！温蔓很纯洁，像是一张白纸，而他要在这张纸上写满他顾长卿的名字。 …… 温蔓没有多留。 离开时，顾长卿亲自送她到别墅门口。 温蔓手里多了一串别墅钥匙. “明天我就撤诉！你爸爸和阮姨都会没事！”顾长卿淡淡一笑：“温蔓，我不想等太久，别让我失望，嗯？” 别墅玄关灯下。 温蔓眉目如画，她很轻地说：“顾长卿，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说完，她抬眼望住他。 曾经温柔多情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欣喜，只剩下怨怼。 顾长卿不太想看。 他想开车送温蔓回去，温蔓没肯。 “下雨了，不让我献一次殷勤？”他挑｜逗她。 温蔓低头淡笑：“顾长卿，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必如此。”说完她就推开他，径自踏入细雨如丝的黑夜。 顾长卿手上一空。 他看着温蔓写满了拒绝的背影……他忽然有种预感，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将温蔓留在身边，她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顾长卿并没有失落太久。 他坚信温蔓于他，只是男人的征服欲罢了，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从未！！！ 第41章 救赎!霍绍霆的温柔 温蔓走出别墅。 雨势渐大，天地间雾蒙蒙的，幽暗街灯下地上泛着一片水光。 温蔓穿着高跟鞋木然地走在冰冷的雨夜，她走了很久，一直到高跟鞋磨破了脚，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脚背流下。 很疼、很痛…… 温蔓微微仰起头，任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 爱过顾长卿，是她的孽！ 现在对他只剩下恨，她不愿意用一生去偿还，她宁可跟他同归于尽。 温蔓眼角热热的都是泪，可是她的眼泪在冰冷的夜里，显得无足轻重！她慢慢蹲下身体，任由雨水洗礼、冲刷…… 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一身。 温蔓仰起面孔。 她看见了霍绍霆！ 他穿着一袭正装，像是刚从哪个正式场合出来，成熟英俊。此时他凝视她，眼神里热度让温蔓悸动。 又是他，又是霍绍霆！ 为什么他总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而她……得到救赎。 “温老师，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霍绍霆的声音低沉沙哑，比大提琴的音质还要迷人。 温蔓仰头，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掌。 她一动不动，全身都僵硬得无法有反应。 “小可怜。”霍绍霆轻轻叹息。 他干脆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她身上早就湿｜透将他衣裳也沾湿了，可是谁会在乎？ 霍绍霆身上很热，温蔓后知后觉回神。 她与他面孔靠得很近，甚至她头一低就能埋在他脖颈间，他们的姿势真的特别特别亲密，特别到温蔓会产生错觉…… 她觉得不妥，想挣扎。 霍绍霆却沙哑开口：“别动！” 他轻轻将伞柄放在她手心里，他的手掌太烫太烫温蔓想逃但是他不允许，几乎是立即将她柔软的手掌包覆在手掌心。 温蔓怔怔地望住他，红唇微启，有些诱人。 霍绍霆低头吻住她，与她在雨里缠绵接吻。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天地间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温蔓开始是抗拒的，但霍绍霆在男女之事上出奇地强势，她慢慢被驯服。 黑色大伞掉落在地上，被风吹走…… 温蔓忍不住抱住男人的脖颈，仰头跟他接吻，不堪的情态像是将自己献祭给他，那些情动声音更让她脸红心跳…… 这一刻无需多言，他们心照不宣！ 顾长卿，不重要了…… 霍绍霆将温蔓带到他位于繁华地段的豪华公寓，他看了看温蔓身上的湿衣服，从衣柜里抽了件黑色衬衫给她：“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先将就着穿，明早我让秘书送过来！” 温蔓24岁了，不是单纯到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她默默接过衬衫，又抬眼看霍绍霆。 霍绍霆却拿了浴衣去了客卧，温蔓很意外但同时没那么紧张了。此时她才有空打量霍绍霆的卧室。 他偏好重金属的现代艺术，整个卧室装修风格冷硬，有着极强烈的个人风格。 深灰色家具。 黑色床单，黑色窗幔。 温蔓轻咬了下唇，去了浴室……出来时她身上只穿着他的衬衫。 霍绍霆很高有186的样子，他的衣服温蔓可以当睡衣穿，宽宽松松的颜色又很衬皮肤，衬衫下摆下是一双白皙纤长的美|腿。 霍绍霆进来拿文件时，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他喉结情不自禁滚动两下。 第42章 对，温蔓在我这里! 温蔓在他的目光下，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霍绍霆将自己手机给她：“打个电话给你阿姨，免得她担心！……你手机关机一天！” 温蔓接过手机轻声道谢，走到窗前给阮姨拨了个电话。 阮姨还是担心她跟顾长卿妥协，不免就多问几句！ 温蔓咬唇不知该怎么说。 手机被一只修长手掌接过去，霍绍霆语气很温和地说：“阮姨，温蔓跟我在一起！我姓霍，霍绍霆律师。” 温蔓意外又震惊。 她没有想到霍绍霆会愿意曝光这段关系……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光是她，电话那边的阮姨也惊呆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醒着呢，没有做梦！ 对面真是霍绍霆？ 顾长卿那浑蛋的大舅子？ 阮姨舌头像是被猫叼走了，说不出一个字来，霍绍霆挥洒自如，几句话就解释了温蔓在他那儿的原因。 手机挂断，霍绍霆看着温蔓：“自己去厨房煮点姜茶，喝完先睡……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说完就往书房里走。 温蔓轻轻扯住他衣袖：“霍绍霆。” 霍绍霆掉头。 温蔓艰难开口：“我跟……我跟顾长卿……”她指的是她和顾长卿的约定。 霍绍霆眼深变暗，慢慢说：“我以为你跟我回来，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伸出手掌虚放在她发心，轻揉了下。 “你跟顾长卿之间，什么也不会有。” 霍绍霆说完就进了书房，温蔓反复思索他话里的意思……她后来想，他愿意破例主要是为了霍明珠吧！只有他要了她，顾长卿才肯放弃。 温蔓心里轻松了些。 她走去厨房准备煮姜茶，霍绍霆的厨房像是样板间一样，她怀疑他有没有用过，但是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品类齐全，肉蛋奶类都有。 温蔓取出一块生姜，熬了两碗姜茶。 她送了一份给霍绍霆。 书房里，霍绍霆正在打电话，温蔓到门口他也没有避着，做了个手势让温蔓进来。 温蔓将姜茶放在他桌面上，就要离开。 手腕却被捉住，他轻轻一扯她坐到他的腿上。 霍绍霆继续和姜铭律师说话，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温蔓被他撩得受不住，趴在他肩上轻轻咬住他肩头。 霍绍霆黑眸瞅着她，眼里隐隐跳动着火苗。 那边的姜铭忽然提起温蔓。 霍绍霆淡笑：“她在我这儿，要和她说话吗？” 姜律师一愣，随即就开玩笑：“绍霆你这手脚真快，姜锐知道要在家里哭鼻子了。” “他没这么脆弱！”霍绍霆三言两语带过。 他很快将事情谈完，又接了几份文件，都是关于温伯言的案子。 等稍闲下来，他一口喝掉姜茶，让温蔓自己先睡说自己还有事。 温蔓没有矫情地要求睡客房，她清楚他要的是什么！ 进入主卧室，温蔓掀开薄被小心地躺好。幽暗中，她的肌肤在黑色床单的映衬下，看着晶莹剔透…… 她多少是紧张的，她不知道霍绍霆什么时候回来睡觉。 他会不会…… 第43章 温蔓其实，真的干干净净 温蔓很累了。 但是夜里她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每次迷迷蒙蒙要睡着之际，就会觉得身体被一双有力手臂抱住，男人轻唤她的名字：“温蔓……” 她便惊醒。 幽暗的卧室，只有月光透过窗幔缝隙泄露一丝光亮，照得人朦朦胧胧的有些不真实。 温蔓坐起身，轻轻抚触自己的脸。 不是梦。 她在霍绍霆的家里，睡在他的床上…… 卧室门轻轻打开，霍绍霆忙完回来睡觉，一进来就看见温蔓坐在床上，一脸的茫然像只可怜的小狗。 霍绍霆放弃开灯的想法，走到床边坐下，轻揉她柔软的长发：“怎么还没睡？” 温蔓顺着他的手，温顺地靠在他肩头。 霍绍霆知道她想问什么，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我安排过了，明天上午我跑一趟，不出意外应该能保释出来。” 温蔓感激不尽。 她没有说话，只是揽着他的脖子。 霍绍霆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没必要委屈自己。于是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在他的引导下两人拥抱着缠绵接吻…… 温蔓是第一次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手脚根本不知往哪放。 身子，更是颤得一塌糊涂。 越是这样，霍绍霆越是情动得厉害…… 就在双方都意乱|情|迷之际，温蔓蹙眉轻轻痛叫一声。 “怎么了？”霍绍霆吞吐着热息，覆在她耳根轻问。 温蔓颤着声音：“脚跟磨破了，有些疼。” 霍绍霆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居高临下注视她。温蔓怕他不高兴，搂紧他的脖子软乎乎地说：“不疼了。”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用鼻尖轻蹭了她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老师，比我还急？” 温蔓脸红得快要滴血。 霍绍霆没再调侃她，伸手够着开了一盏床头灯，晕黄灯光亮起，彼此情态看得清清楚楚。 温蔓连忙拿床单挡住。 霍绍霆笑笑：“这么害羞？我还以为是不解人事的小姑娘，更不敢下手了。” 他纯属玩笑，却不知温蔓真的没有过男人。 他下床给她拿医药箱，温蔓看他背影。 他的身材很好，薄薄肌肉覆在高大骨架上，十分修长又不会显得太过强壮。 在霍绍霆回来前，温蔓赶紧套上衬衫。 片刻，霍绍霆拿了医药箱回来，温蔓已经坐在床边，她轻声说：“我自己来。” 霍绍霆按住她。 他蹲下，屈膝握住温蔓一只脚，很轻地为她上药。 温蔓深觉不安。 在这段关系里，她觉得霍绍霆没有必要对她这样好，至少不需要这样体贴。 霍绍霆抬眼：“别乱动。” 大概猜测出她的心思，他淡声说：“我不喜欢强迫人，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彼此是平等的……唔，最理想的状态是彼此愉悦。” 这话真够骚的。 温蔓想问他这种关系他有过多少，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趣：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霍绍霆没有明说，但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会对她好、但是等他腻烦了就是这段关系结束的时候！ 温蔓心想：她应该感激他，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她留了一点自尊。 第44章 温老师，喜欢吗? 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因为霍绍霆本身的魅力。 温蔓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 霍绍霆盯着她瞧，目光里的热度看得温蔓全身发热，她鼓足勇气问：“还要继续吗？” 霍绍霆忽然倾身。 他进她退……温蔓被迫仰卧，堪堪用手撑住自己。 她不敢看霍绍霆，轻轻垂了眸子长睫在灯光下投下阴影，像是一排小扇子。 他拉住她一只手，按在自己英挺面孔上，让她感受。 “温老师，喜欢吗？” 温蔓睁大眼睛，脸不争气地红了。 霍绍霆用鼻子顶顶她的，挺自信地说：“咱俩在一块儿，也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呢，我看你一副挺想要的样子。” “我才没有！我想睡觉了。”温蔓钻进被子。 霍绍霆一副挺可惜的样子。 事实上他连日忙碌，已经很累了，只是才进来时被温蔓穿黑衬衫的样子撩了一下，中断以后就没有心思再弄了。 他将医药箱收拾好，跟着上|床，床上多了个人总归不那么习惯，他干脆将温蔓拖进怀里，与她十指相扣。 温蔓困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她以为她会睡不着，但是在那沉稳的心跳声中，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晚，是温蔓近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 醒来，已是清早八点。 她猛地坐起来，看见霍绍霆已经起床，他正站在床边打领带。 深蓝衬衫，灰色西裤。 成熟英挺。 霍绍霆见她醒了，自然而然地说：“一会儿我要出门！白天你回家收拾一下晚上我去接你。” 温蔓轻声说：“你找我的时候我再过来，不是更好吗？” 霍绍霆淡笑：“住这里更方便一些。” 他工作忙，偶尔有兴致时若是再去接人，未免太麻烦。 温蔓没再反对。 这时，外面传来细微做家务的声音，还有食物的清香飘进来。 温蔓有些意外。 霍绍霆看看她脸色，解释：“是李婶！她每天上午过来4小时，做个早餐打扫卫生，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温蔓点头。 她下床为他打领带。 温蔓手指灵活，打的领带也好看。 霍绍霆忍不住问：“从前一直帮顾长卿打？” 温蔓心里刺痛一下。 其实并不是，她经常帮她爸爸打领带练出来的，顾长卿……并不喜欢她碰他，他总是跟她保持距离。 温蔓小声反抗：“霍绍霆，咱们以后能不能不提他？” 霍绍霆没再说下去，指着床头柜上的纸袋说：“张秘书一早送过来的，除了衣服还有一套内｜衣｜裤，你试试。” 温蔓脸热得可以，她不敢想张秘书是怎么想的。 霍绍霆轻掐她脸蛋，“又害羞了？男欢女爱，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他说完就走出卧室。 温蔓红着脸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衣服很合身，就连内｜衣尺寸都是对的，一想到这是霍绍霆提供的尺寸，她就更无地自容。 偌大的餐厅，霍绍霆一边喝咖啡一边看财经早报。 除了律师事务所，他还有其他方面的生意，但大多交给专业团队打理，并不需要他多少精力。 温蔓从卧室出来。 他抬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挺好看的。” 第45章 顾长卿，我改主意了 温蔓也觉得这件长裙适合自己。她坐下又恭维了张秘书一句：“是张秘书眼光好。” 霍绍霆没搭话。 家里的阿姨李婶送了一份西式早餐过来，抱歉地说：“我不知道温老师会来！今天先将就着吃，温老师想吃什么告诉我，明早我给您做。” 温蔓喜欢中式早餐，但这是霍绍霆的家里，阿姨也是他请的。 她没有理由指使人家做事。 温蔓浅笑着说：“这个就很好。” 李婶松口气：看来是个好相处的。她搓搓手，进厨房又麻利地干活了。 霍绍霆折起报纸。 他看看温蔓，她正垂眉顺目在喝牛奶。到底是从中产家庭出来的，吃相很斯文，不会让人觉得做作。 霍绍霆觉得赏心悦目。 他一出生就比旁人金贵，成年后又因为相貌能力受无数女人追捧。霍绍霆眼光高又挑剔，那种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其他男人或许喜欢放在身边满足心理，但霍绍霆不是。能跟他有一段的女人首先要看契合度，原生家庭很重要。 温蔓的长相性情，他都很喜欢。 甚至，愿意跟她同居。 温蔓并不知道这些，她喝了半杯牛奶后想想还是跟他报备一下：“我其他工作都丢了，只有姜笙那里的课没停。明晚有她的课。” 霍绍霆没反对。 他淡问：“这么喜欢钢琴？我听你弹得不错，怎么没有继续深造？”以温蔓的家庭并不是供不起。 温蔓很淡地笑笑。 其实有想过，她曾经接到过英国音乐学院的入学通知，行李都收拾好了，但阮姨反对得厉害，她说温蔓是她好不容易带大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飞走。 阮姨一生未育，对温蔓有很强的占有欲。 拉锯了一个月，温蔓留在了b市。 她的老师可惜地说：“温蔓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不去国外深造而是选择教习太可惜了。” 这些，温蔓觉得没有必要跟霍绍霆讲，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霍绍霆看她脸色不对，正要说什么他手机响了。 是他父亲发来的一条信息。 【绍霆，你乔叔叔多年寻找的女儿有线索了，等他从国外回来你将时间空出来。】 霍父还发了一张图片。 是一条粉钻项链。 霍绍霆看着觉得眼熟，但一时没有想起来。 正巧，张秘书的电话打过来，他就退出了相册。 张秘书工作效率快，已经安排好保释温伯言的事宜，就等霍绍霆去签字。 霍绍霆挂断电话。 他对温蔓说：“我去看守所，你回家等我消息，今天应该就能见着人。” 温蔓很感激他，轻声道谢。 霍绍霆拿了外套起身，风度翩翩，温蔓换了鞋子送他下楼。 楼下，停了一辆黑色高级房车。 张秘书站在车边等，看见温蔓有礼地点头：“温小姐。” 温蔓也冲她点头。 霍绍霆打开车门上车，他相貌好，行为举止风度又是一等一的，看着就有一股矜贵的劲儿。 温蔓忽然想起他说的话来。 【温蔓，咱们之间，不定是谁占谁便宜呢！】 此时，她无比赞同这句话。 她目送霍绍霆的车子开走，正要上楼，手机响了。 是顾长卿打来的。 温蔓想想还是接了，她只轻声说了几个字：“顾长卿，我改主意了。” 第46章 宝贝儿，别后悔啊! 顾长卿不信：“温叔和阮姨你不管了？你眼睁睁看着他们坐牢？” 温蔓不想同他说太多。 她只说：“我不会再去你的别墅，钥匙我寄给你。” 顾长卿心里一凛。 是什么让温蔓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想问但是温蔓已经将电话挂了。 顾长卿一脸阴沉地拨了秘书电话：“给我查一下温伯言近况。” 那边的秘书立即去查，过了五分钟秘书就回了电话，声音有些颤抖：“顾总，温伯言换了律师！我继续查查看。” “不必了！”顾长卿挂了电话。 他要亲自走一趟看守所，他要看看没有他的眼色，能有谁有胆量接下这个案子，又能改变什么？ 顾长卿迅速打开车门，开向看守所。他腰上的伤口未愈合，这样使得里头的纱布都染红了，可是他不在意。 20分钟后，顾长卿的车停在看守所内。才下车，就见一道和风月霁的身影被人簇拥出来。 正是霍绍霆。 他身着一套名贵西服，英挺矜贵。 此时他正拾阶而下，几个领|导边走边陪着他说话，言语间客客气气。 张秘书也在，笑笑：“就送到这里吧！这次的事情有劳各位了。” 那几人态度温和。 霍家的薄面，怎么也要给几分的！ 霍绍霆拿捏着分寸，和他们一一握手道别……等霍绍霆离开，那几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人说：“律政界的活阎王，今天头一次近看，长得真他|妈带劲！”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长得帅有钱有地位，谁不羡慕？ …… 顾长卿看着这一切，紧紧握住拳头。 ——竟是霍绍霆接了这个案子！ 他特意挑了霍绍霆不在b市的时间下手，没想到他提前回来了。明明，霍绍霆对温蔓并没有那么上心，最多只是玩玩罢了！ 顾长卿不甘心。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天之骄子朝着他走过来。 意外得很，霍绍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是拍了拍顾长卿的肩淡笑：“明珠说你受伤了，正想去看看你！现在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对了，中午去家里吃个饭。” 顾长卿面无表情地点头。 霍绍霆轻笑一声，低头点了支香烟，缓缓吸了几口后朝着车子走去。 两个男人擦身而过。 顾长卿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来自霍绍霆！从头到尾，顾长卿没有问温蔓一个字。 不需要问了，温蔓跟了霍绍霆。 等到霍绍霆的车驶离，顾长卿机械地拿出手机，再次拨了温蔓的电话。 他咬牙切齿：“温蔓，你真是好样的！” 那边，温蔓很平静地说：“顾长卿……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有问题吗？” “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顾长卿冷笑：“只是宝贝儿，别后悔啊！” 温蔓直接挂断电话。 这时手机又响了两声，打开一看是霍绍霆的信息。 【伯父转到了世友医院，你可以带着阿姨去探望。痊愈后就可以回家了。】 温蔓将这条信息来回看了几遍。 久到泪眼迷蒙。 到此时，她才有了真真切切之感……恍若回到人间。 第47章 女人爱得深，那就听 温蔓挂掉顾长卿的电话，他愤怒地捶了下车身。 温蔓！ 这还是他认识的温蔓吗？ 顾长卿心情很差，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温蔓影响。 ——不过是个没有得手的女人罢了！ 顾长卿并未去医院包扎伤口，而是驱车来到一家常去应酬的会所。这家会所很高端，能在里面玩儿的都是有些地位的。 顾长卿开了间包厢，大白天地喝闷酒。 经理过来陪了几杯后，很善解人意地问：“顾总和女朋友闹情绪了？这一大早借酒消愁的！不应该啊，听说霍家掌上明珠对您那是一往情深！” 顾长卿往后靠在真皮沙发上，黑眸微垂：“一往情深？” 经理笑着给他倒酒：“女人爱得深，那就听话。” 顾长卿默默地喝掉半杯酒。 半晌他才淡笑：“如果哪天不听话了，是不是就是不喜欢了？” “哪能啊！相信顾总的能力。”经理恭维。 他瞧出顾长卿是为女人烦心，很机灵地叫来一个女孩子。 很年轻，看着很清纯。 “陪顾总聊天解解闷。”经理说得含蓄。 顾长卿本来想拒绝，但是一抬眼就愣住了。 面前那张清纯的小脸和温蔓有六分相似，特别是侧颜很像，他看得有些失神，伸手将女孩子拉到身边，叫了一声：“温蔓？” 经理识趣地退出去了。 奢靡的包厢，只剩下孤男寡女。 女孩子是干这个的，自然知道怎么让男人开心，她很主动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跟他接吻，吻得来了感觉，顾长卿便将她按到了沙发上…… 事毕。 顾长卿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名字？” “??。”女孩子服侍他穿衣服，很乖巧。 顾长卿很风流地笑了下：“这名字起得挺好。” ??小脸一红，软媚抱住他的腰身：“顾总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顾长卿点了支香烟，缓缓吸了几口。 “再说吧！” 女孩子有些失望，她是想试探一下顾总要不要养她，毕竟方才他挺热情，一直抱着她喊‘温蔓’。 ‘温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钓到一条大鱼。 顾长卿没有心思和她过多纠缠，很快离开会所。 上了车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1点正好是去霍家吃饭的点，顾长卿想到要见霍绍霆，俊脸微沉…… 出乎他意料，到了霍家，霍绍霆还未回来。 霍明珠拿着手机从楼上下来，娇声对霍家二老说：“哥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说好中午回来吃饭的，这会儿说要到下午三点了。” 顾长卿握了握拳。 霍绍霆在忙什么他一清二楚。 可是他面上却淡定自若，陪着霍震东下棋。 霍明珠挨着他坐下，娇软地说：“你别生气，哥哥不是故意的。” 顾长卿淡笑：“怎么会？” 霍震东颇为满意这个准女婿，睨一眼宝贝女儿，说：“你以为长卿和你一样喜欢闹腾？要是都像你这生意怎么做？” 顾长卿温柔地搂住未婚妻：“明珠很善解人意。” 霍明珠心里甜丝丝的，她正想说话，忽然凑在顾长卿肩上闻：“顾长卿，你身上怎么有股香水味？” 第48章 当着顾长卿的面打电话 顾长卿眉眼一跳。 他思忖，应该是在会所沾染上的。 于是他掩饰一笑：“清早去医院换药，可能是护士身上擦到的。” 霍明珠很不满，摆弄着指甲耍着小脾气：“那个小护士一定很年轻、很好看吧！她帮你换药时你一定很受用。” 顾长卿失笑。 他拧她的脸蛋：“这种醋也吃？” 霍明珠深爱他并不是真的怀疑，他稍稍一哄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靠在他肩头一脸甜蜜。 霍父往棋盘落子，一边说：“女孩子家要矜持些！” 当父母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女？绍霆提醒过，说明珠心眼太实，是要被顾长卿吃得死死的。 霍震东却觉得女儿单纯，找个顾长卿这样会打算的，反倒是好事。 顾长卿轻松过关，他嘴角微勾。 就在这时，霍夫人过来含笑说：“绍霆不回来我们先吃，佣人已经布好菜了。” 霍明珠拉顾长卿起来，亲亲热热地挽住他手臂。 霍震东夫妻相视一笑。 餐厅气氛不错，顾长卿很会说话，很得霍家人喜欢。 …… 饭后，霍明珠拉他到二楼进自己卧室。 门关上，她主动同他接吻……想跟他亲热。 但是顾长卿身上有伤，上午又才跟旁人做过，哪有体力应付？再说他也没有心情，于是几个吻打发了事。 他嗓音沙哑地调侃她：“再等几天，嗯？” 霍明珠羞涩。 她抱住他的腰身，汲取他身上的味道：“真想让你去洗澡，把香水味道洗掉，不过是护士擦到的我就不计较了。” 顾长卿目光微沉。 …… 未婚夫妻小睡。 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声音，应该是霍绍霆回来了。顾长卿轻轻挪开未婚妻的手，走到露台那儿站着看。 果真是霍绍霆。 下午温度高，他脱了外套、身上一件深蓝衬衫和西裤，他拿着手机在说话，就站在顾长卿下方。 “唔！我先回了趟大宅，五点左右去接你！” “你先将行李收拾好。” …… 顾长卿全身紧绷，他知道跟霍绍霆打电话的是温蔓。 温蔓……要跟霍绍霆同居？ 这时，霍绍霆忽然仰起头看见了顾长卿，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霍绍霆轻轻笑了一声。 他很温柔地对电话那边说：“没什么，看见一个熟人！先挂了……带不了的东西，回头在路上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顾长卿脸色难看至极！ 这时，霍明珠也醒了，走过来抱住他的腰身想索吻，但是顾长卿没有心情，“你哥回来了，我们下楼吧。” 霍明珠再单纯，也察觉到他对她的冷淡，她有些失落。 顾长卿哄了哄她。 下楼时，霍明珠又是高高兴兴了。 霍绍霆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霍明珠扑进他怀里：“哥。” 霍绍霆捏捏她的脸：“这么大了还缠着我，小心长卿吃醋。” “他不会的。”霍明珠抱着他手臂，撒娇：“哥，上次不是说过你有几个项目的，给外人做不如给自己人做。” 霍绍霆抬眼看了看顾长卿，笑得意味深长：“爸说女大不中留，这话是真没错。” “哥。”霍明珠又撒娇。 第49章 虐渣!喜欢跟着是吧! 霍绍霆调侃归调侃，却爽快同意了。 “就知道哥哥最好啦。”霍明珠又拉着顾长卿缓和他们关系，她总感觉他们两个不太对劲，原因她也不知道。 顾长卿是要当霍家女婿的，霍氏集团的体量比顾氏要多出数倍，论人脉顾家更无法同霍家相提并论。 一个温蔓，不足以让他同霍绍霆撕破脸。 他很客气地说：“谢谢大哥。” 霍绍霆很淡地笑了一下。 他又拿起杂志随意翻看，态度怎么也算是冷淡的，霍明珠撒娇也不管用。 下午四点半，霍绍霆便起身。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霍家父母好不容易看见儿子，自然留饭。 “下次吧！真有事儿。”霍绍霆摸摸妹妹的头。 他才走，顾长卿也说不留饭了。 霍明珠怕他为难，主动为他找理由并送到车边含情脉脉地说：“你别介意啊，我哥一直这样，对谁都热情不起来。” 顾长卿嗤笑出声。 对谁都热情不起来，那温蔓算什么？ 他没有多说直接上车，追上霍绍霆的车子远远地跟着。 霍绍霆握着方向盘，往后视镜里一看。 就见着了顾长卿的车。 他笑笑，并没有打算甩开而是不紧不慢地开着，确保顾长卿能跟上。 半个小时后，他接到了温蔓。 温蔓应该是见过了温伯言，坐上车时，眼角明显有些红…… 霍绍霆并不是很细心的人，特别是对女人，但此时他却温柔地问：“见到人了怎么还哭成这样？眼睛疼不疼？” “没哭。”温蔓掩饰。 霍绍霆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凑过去低喃：“还是因为要被我欺负了，才哭的？我这还没有动手呢你就这样了？” 温蔓轻轻别过脸。 霍绍霆笑笑，发动车子时他淡淡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真有耐心，竟然还跟着！ …… 正是下班点，路上有些堵。 等红灯时，霍绍霆随意问了温伯言的情况，温蔓一五一十告诉他。 “这么小的箱子，东西都带齐了？”霍绍霆忽然问。 温蔓想了想：“你那儿没有女士拖鞋，我想买一双。” 霍绍霆唔了一声。 他降下车窗，低头点了支香烟，吸烟时手肘就抵在窗边……足够让后面的车辆看见。 车流动得很慢，过了半小时才开到公寓附近。 霍绍霆将车停在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侧头对温蔓说：“对面有家居家店，你想添什么就过去挑，我去对面药店买点药。” 一边说着，又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白金卡，告诉温蔓密码。 “以后家用就从这里出。” 温蔓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她下车走进那家居家店，她不知道这里是霍绍霆那幢楼住户常逛的，多逛几次总会碰见邻居。 霍绍霆吸掉剩下的半截烟，打开车门。 他走向另一边的药店，直接在柜台拿了两盒方形小盒子。 上面标着l号。 他拿在手上，很自然地从皮夹里抽出两张100的，递给收银。 收银员是个40出头的女人，抬眼一看眼睛都直了，扫码收钱时春心荡漾，恨不得霍绍霆那两盒产品全都用在她身上…… 第50章 甜!你想怎样都行 霍绍霆回到车上，温蔓正好也买完东西。 她提着上车。 霍绍霆看看她手里的东西，淡问：“买了什么？这么一大包。” “两套室内拖鞋，还有两件浴衣。” 女人家总是爱买东西的，哪怕是最平常的居家物品，也情不自禁翻看一下。 霍绍霆睥睨一眼：“情侣装？” 温蔓脸红了红：“不是！我看你那儿都是白色的……” 为了缓和气氛，她轻咳一声：“你不是买药的，买到了？” 霍绍霆目光变得深邃。 他看了她许久，慢悠悠从裤袋内掏出两盒东西，大刺刺地放在中控台上……那几个耳熟能详的字，让温蔓恨不得咬掉舌头。 她为什么要问？ 霍绍霆真闷骚，平时很正经的样子，私下里却很放得开。 温蔓不禁想：他是不是经常有这样的关系？ …… 霍绍霆缓缓将车开进公寓停车场，后面一直跟着的顾长卿自然无法再跟进去，他将车停在外面，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 他跟了一路，看见温蔓上了霍绍霆的车。 他看见她像个妻子一样走进居家店购物。 他看见霍绍霆买了两大盒t！ 他是准备今晚就要了温蔓吗？ 顾长卿猛地捶了下方向盘，黑色跑车立即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四周行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顾长卿根本不在意。 他只知道，他将温蔓弄丢了，她此时可能已经在霍绍霆的床上，被霍绍霆尽情占有！ …… 两个男人的较量，温蔓一无所知。 她跟着霍绍霆回了公寓，才放下东西，霍绍霆就淡淡吩咐：“晚上阿姨不在，你简单弄两个菜。” 温蔓不知道别人金屋藏娇是怎么弄的、要不要做饭，但是她感激霍绍霆，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她很会做饭，简单两个菜也弄得十分可口。 霍绍霆挺意外的。 他坐下吃了几口，抬眼看她：“做得不错！” “谢谢。”温蔓也小口吃饭，她趁着他心情不错的时候提出来：“一会儿我要去姜律师家里教姜笙。” 霍绍霆皱眉。 这件事情他是同意的，但是她才搬过来就要出去工作，他确实不太高兴。 而且……他那个都买了。 霍绍霆淡淡开口：“一会儿打车去，回头晚了我去接你。” 温蔓不敢让他接，主动说：“我自己打车回来一样的。” 霍绍霆没有坚持了。 他和温蔓的关系，确实也没有必要太粘乎。 吃了饭，他就进了书房处理公务。 温蔓将餐具收拾洗好，又简单弄了下卫生，弄好后发现霍绍霆端着马克杯倚在书房门口，若有所思地看她。 他懒懒地说：“挺勤快，我还以为找回一个卫生小标兵。” 温蔓不傻，她猜出他是生气了。 她乖顺地走到他面前，踮脚吻了他的唇一下：“我教完回来陪你。” “温老师打算怎么陪？” 他喝着咖啡，有些促狭地问。 温蔓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她鼓足勇气说了句骚话：“你想怎么弄都行，我都听你的。”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轻笑出声：“行，去吧！” 他转身进书房，心里想：这样也好！只知道躺在床上取悦男人，也没什么意思！温蔓这样儿的，反而能给他带来点儿期待感！ 第51章 他给你的，我也能给! 温蔓换了套衣服出门。 临走时，她往书房方向一探。 霍绍霆仍在书房工作，她声音轻轻的：“十点半前我就回来。” 平平常常的话，让霍绍霆轻轻吐息。 家里多了个人，到底不一样。 其实有些束缚与不方便，但是目前为止他感觉还不错，温蔓不是很粘人但又足够柔顺，做菜很可口还会做卫生，简直就像是…… 霍绍霆没再往下想。 他只轻嗯一声。 温蔓出了门，准备到公寓小区门口打部车，这里地处精华打车应该很方便。 但是没想到，她才走出去一辆黑色莲花跑车就堵在她面前。 烈烈夜风中，顾长卿从车上下来。 温蔓看见他心里一颤，从心里深处她是害怕与他独处的，更不要说他此时阴鸷的神色。 她努力克制情绪。 顾长卿缓缓走到她面前，并未对她动粗，只是用一种很讥诮的语气说：“小看你了，竟然真傍上了霍绍霆！可是温蔓，你真觉得你跟霍绍霆会有什么结果？他的过去你知道吗？如果知道你就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了。” 温蔓寡淡一笑。 她反问：“这跟顾总有什么关系？” 她并不蠢笨，她猜出霍绍霆心里有人。 她态度如此平淡，顾长卿呼吸一窒。 他不由自主地问：“你不在乎？你愿意陪他玩儿？温蔓……他除了想跟你做，还能给你什么？” “你呢？”温蔓垂眸冷笑：“顾长卿，难道你不是吗？” 她不想同他纠缠，拨开他就走向路边。 顾长卿蓦地捉住她的手，温蔓挣不开，而他盯着她的眼一脸阴沉：“他能给的我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此时，男人的自尊战胜了一切。 他甚至想，若是温蔓愿意跟他过个几年他或许可以离婚，然后娶她…… 温蔓恶心至极。 她声音低低的：“放手，不然我叫人了！顾长卿，你也不想闹得难看影响你美满的婚约吧？” 顾长卿咬牙，松开她。 温蔓径自走向马路，拦住一辆出租车，很快就上车离开…… 顾长卿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他一拳打向车顶。 远处，霍绍霆手里拿着两个小盒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 方才温蔓离开，他才想起遗落在车上的t子，想不到下来拿时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霍绍霆微勾了下唇，掏出手机拨了张秘书的电话：“帮我查一下这几年顾氏的审计资料，明天一早放在我办公室桌上。” 那边张秘书瞠目结舌。 顾氏是顾家公司，那是霍律师姻亲啊，霍律师要查人家……适合吗？ 张秘书是过来人，轻易就想到这一定是为了那位温小姐。 男人针对男人，明显地争风吃醋嘛! * 温蔓回来时，正好十点半。 霍绍霆工作似乎做完了，他握了一杯红酒靠在落地窗那儿，也不知在想什么。 温蔓开门进来，他也没有回身。 温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咬唇想想。 她也不知道旁人是怎么取悦男人的，不过她知道他喜欢她的身体，要的也是这样的关系，于是厚着脸皮凑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事儿做完了？” 第52章 霍绍霆，我身子不脏 霍绍霆没吱声。 他慢慢将高脚杯里的酒喝完，手掌按住她的手，有些暧昧地轻抚。 温蔓是个成熟女人，虽然没和男人做过，但这样的暗示她还是懂的，她踮脚凑近他的耳根：“我先洗澡？” 霍绍霆将酒杯放到一旁。 接着，温蔓被他抱到了小吧台上。 背后是整片落地玻璃。 面前，是男人火|热身躯。 温蔓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却不知是哪里惹恼了他。 果然，霍绍霆只是漫不经心地同她接吻，有一下没一下的，温蔓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情动。 她忍耐着由他亲吻。 但她毕竟青涩，不如霍绍霆收放自如，不一会儿她就有些受不住地抱着他的腰身，低声求饶：“你怎么了？” 霍绍霆撩起她茶色长发，露出一张干净温婉的小脸，他看着却不期然想起晚上顾长卿拉着她的模样。 霍绍霆轻抚她的脸颊，问：“你跟他怎么开始的？” 温蔓猜出他反常的原因。 总归，他是介意她跟顾长卿的那段。 她确实是爱过顾长卿也相处过四年，可是她并没有和顾长卿发生过关系。 她仰头亲了亲他，眼角有些红。 霍绍霆自觉也不是在意这个的人，但是此时他就是不想再继续弄了，他拍拍她身子，哑声说：“去冲个澡睡觉。” 他这样说，自己却点了支烟靠在吧台那儿慢慢地吸。他生得好看又有权势财富加持，无论何时都是无懈可击的好看。 温蔓静静看他，有些受伤。 那段过去她无法抹去，再说没有顾长卿的这段她跟霍绍霆也不可能相遇，更不可能住到一起。 她鼓足勇气走过去。 霍绍霆黑眸低垂，望住她…… 温蔓大着胆子将香烟从他唇上拿下，掐熄掉，又抵着他的嘴唇低喃：“霍绍霆你别这样冷淡，我身子不脏。” 霍绍霆黑眸变得热切。 他蓦地将她抱到吧台上，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住她。 他跟她疯狂接吻，和方才的漫不经心简直两个样子，他任由这团火燃烧，一点要克制的意思也没有。 温蔓乖顺地抱紧他。 听话、乖巧……是她唯一能报答他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霍绍霆却没有做到底，忍耐不了之前，他附在她耳边轻喃：“温老师，等我将雁打下来，再好好想想是红烧还是清蒸。” 温蔓脸红透了。 他真的是闷骚又不要脸！ 霍绍霆心情好了些，他有心思逗弄她：“怎么还抱着我呢，还想继续？” 温蔓顿时脸热得要命。 * 次日清早。 霍绍霆早早就出门了。 温蔓才搬过来，总归有些不习惯，更没有办法睡懒觉。 她坐起身，就见着自己一身的痕迹……昨天霍绍霆虽然没有做到最后，却着着实实享受了她的身子。 温蔓光是想想就脸红，更别说余光扫到床头柜上。 那上面放了两个小盒子。 温蔓一愣。 她想起昨天搬东西上来，霍绍霆并没有带上来，那是他后来下去车上拿的？前前后后一联系，她便能想到他看见顾长卿了。 难怪他那样反常…… 第53章 男人都有个新鲜劲儿 温蔓脸热过后。 她拨了个电话给阮姨，说一会儿去医院看看爸爸。 出乎意料，阮姨态度很坚定，她说：“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你跟绍霆才在一起，要多培养感情。” 温蔓有些怔忡。 才在一起，培养感情！？ 她跟霍绍霆不就是那种搬不到台面的关系吗？温蔓不会自恋地以为人家帮她就是爱上她了，现实中并没有多少灰姑娘的故事。 可是她不愿意让阮姨伤心，说话间也是模模糊糊。 阮姨很高兴，又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 温蔓放下电话，又出了好一会儿的神，甚至连阿姨站在门口也没有发现。 钟点阿姨过来是想问她午饭菜式的，一过来就见着温蔓穿了件男式衬衫，露出的脖子肩膀遍布着淡淡青紫。 哟！霍律师这血气方刚的。 阿姨喜滋滋的，一副很懂的模样又用过来人的语气说：“男人开始都有个新鲜劲儿，总得受累些，中午我整个补汤女人喝了可好。” 温蔓知道她误会了。 可是她又没有必要解释，反正迟早……都是要发生的。 于是温蔓浅笑：“谢谢李婶。” 李婶利落地出去干活了。 等她离开，温蔓拉开一点衣服仔细看身上，确实到处都是没法子看了，她深吸口气，有种直觉霍绍霆需求要比寻常男人多。 温蔓决定冲个澡。 水流冲下时，她脑袋会清醒些，她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走。 …… 中午吃过饭，霍绍霆打了个电话给她，让她帮他去一家商行取酒。 他存放了几箱高端红酒在那儿，让温蔓取两瓶回家。 温蔓嗯了一声。 乖乖的，软软的…… 霍律师站在高层办公室内，一身矜贵，他轻拉着百叶窗玩儿，轻笑：“不问我今天做了什么？” 温蔓是知道的，他已经搞定了她爸爸的事情，她说了几句软话。 霍绍霆又是一声轻笑，没再说什么了。 温蔓看看手机，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是帮他拿酒，那边的人自然认识他，温蔓不想丢他的人换了套相对考究的衣服，又查看了地址。 竟然不远，就在公寓附近。 她决定走过去，又能消食又能散散步，最近她是太紧绷了。 温蔓顺利拿了酒，提着往回走。 到了公寓门口忽然就被拦住了：“温蔓。” 熟悉的声音让温蔓一愣，定睛一看，竟然是顾家母女。 温蔓尝过人情冷暖，此时见了她们不禁喉咙发紧，她很淡地问：“找我有事？” 顾母很沉得住气，含笑说：“对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在那里谈吧！” 温蔓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以为顾母特意过来给她甩支票。 她笑了笑，没有拒绝。 三人在咖啡厅里坐下，温蔓没有主动点餐。 顾家母女习惯她的付出，此时见温蔓迟迟不掏钱，有些讪讪地点了三杯咖啡。 喝咖啡时，顾母看着温蔓手边的红酒，很和气地说：“这种酒可不便宜，一瓶可得20多万吧。” 温蔓猛地抬眼，对上顾母审视的目光。 那瞬间，温蔓什么都明白了：她与霍绍霆的关系，顾家人尽皆知。 第54章 顾家母女，过来求情! 温蔓没有隐瞒。 她和顾家早就撕破了脸，恩断义绝。 她神色平常：“我不清楚，是帮别人拿的。” 顾长卿的妹妹顾菁菁忍不住了，她破口大骂：“温蔓你真不要脸！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哥的吗，才多久啊就和别人同居了，这人还是我哥的大舅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们家？” 报复？ 温蔓冷冷一笑：“我没被顾长卿整死就不错了，我哪来的能力报复顾家？” 顾菁菁又要发作，顾母老辣地拦住她。 顾母态度软和，就像是从前一样：“温蔓你大概不知道，今天上午长卿公司出了些问题！我听到风声是霍绍霆那边有意为难。” 温蔓一愣。 随即她就想到昨晚霍绍霆的异常，还有他那句话：等我将雁给你打下来，再决定是红烧还是清蒸！ 她以为他只是同她调情，却不知他是真的干了。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有魅力的，温蔓光是想想身子就有些发热，同时她也是爽快的，顾家终于也倒了霉。 温蔓没有心软。 她低头看着咖啡，淡声开口：“那你们也该去求霍绍霆或者是霍明珠，怎么反而来找我呢？” 顾母笑得淡淡的：“温蔓，伯母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伯母也相信你同霍绍霆在一起是逼不得已的，你真正爱的还是我们长卿，伯母向你保证……” 后面的话，温蔓听不下去了。 太恶心了！ 她被气得几乎笑哭：“顾夫人想多了，我现在对顾长卿一点想法也没有！我建议您去看一下精神科，否则怎么会以为我温蔓会爱一个要弄得我家破人亡的人！” 她掉头就走。 顾菁菁在后面骂：“温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不信你不爱我哥了！你帮他不是应该的吗？” 温蔓站在那里，感觉呼吸都是一种钝痛！ 是啊！ 她深爱过顾长卿，傻傻的付出。 所以这对母女才如此笃定，到了今日她温蔓还必须无怨无悔地为顾长卿做任何事情，可是，早就不是了！ 她温蔓是个人，不是没有感觉的畜生！ 温蔓忍无可忍，将自己未喝完的咖啡全部泼到顾菁菁脸上。 顾菁菁气得尖叫。 温蔓冷冷地说：“顾小姐，你应该向顾夫人学学求人的态度！” 顾菁菁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端了咖啡也想泼温蔓，但是才动手就被一只手臂捉住了。 来人是顾长卿。 四周，安安静静的……所有人看着他们。 顾长卿咬牙斥责妹妹：“闹够了没有？” 顾菁菁头一次见他这么凶，委屈地掉眼泪：“哥，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她，和别人一起对付你，你为什么还要帮着她？” 温蔓不想待下，转身就走。 顾长卿叫住她，语气很平静：“温蔓，我顾长卿不需要你说情。” 温蔓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笔直走出去，将自己的过去抛在身后，从此再也不会再拿起来温存…… 顾母跟上来，她可是老辣得很，怎么会愿意放过温蔓？ “温蔓，你就不看看过去的情份？” 温蔓气得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大掌轻握住她的，另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红酒。 温蔓失措抬眼，她看见了霍绍霆…… 才下午五点，他怎么回来了？ 第55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温蔓表情呆愣。 霍绍霆轻揽住她的肩膀，很自然地说：“拿酒怎么拿到咖啡厅店了？” 温蔓心情莫名好转。 她没有瞒着他，轻声说：“遇见熟人，说了几句话。” 霍绍霆黑眸盯着她看，随后就看向她身后的‘熟人’，态度不冷不淡：“是长卿啊！” 相比他的淡然，顾长卿要显得紧绷许多。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霍绍霆很不喜欢自己，不光是因为明珠，应该也有温蔓的原因！ 两个男人对视，空气中闪着火花。 温蔓轻轻挽住霍绍霆的手臂，低语：“我们回去吧！” 霍绍霆收回目光，点了下头。 但就在这时，顾母从咖啡厅走出来，很热络地打招呼：“原来是绍霆！” 她似乎才知道温蔓跟他一起，很惊讶地说：“温蔓你怎么跟绍霆在一起了？你以前不是跟我们长卿有……” 她突然就止住话头，欲言又止。 这效果绝了，若是寻常男人大概会拿温蔓出气，但是霍绍霆什么人？怎么会被一个心计深重的妇人左右？ 他将电脑包丢给温蔓，从衣袋里摸出一包烟。 点烟时，他漫不经心地说：“长卿谈过恋爱？我怎么听明珠说顾长卿跟她是初恋？” 啊！？ 顾母看看儿子，一脸的不自然。随后她连忙给儿子找补：“我是说温蔓的爸爸是顾氏的会计师。” “是吗？”霍绍霆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又掸了下烟灰：“我还以为长卿跟温蔓谈过又始乱终弃，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顾母老脸几乎挂不住。 这时顾长卿淡声开口：“大哥想多了！我和这位温小姐从未有过去，也不会有将来。” 霍绍霆笑笑。 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揉揉温蔓的头发，“这样我就放心了！” 温蔓觉得他挺损的，但他帮她解了围。 她仰头看他。 霍绍霆本就生得好看，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自信，温蔓眼里不免多了几分女性的柔软。 顾长卿跟她相处过四年，她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 ——温蔓是喜欢霍绍霆的。 顾长卿身体站得笔直，他很淡地跟顾母说：“走吧！” 顾母面色复杂地拉着顾菁菁一起离开，顾菁菁不甘心，上了车后她就发脾气：“妈，我们为什么不拆穿温蔓？霍大哥不是咱们家姻亲吗？他肯定是帮着我们的呀！” 顾母让她住口。 顾母冷笑着说：“你以为姻亲就能平起平坐？看见霍绍霆的态度没有？他若是不点头，你哥和霍明珠这个婚未必结得成。” 顾菁菁愣住了。 顾母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儿子：“长卿，这门婚事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但是温蔓你是不能碰了。” 顾长卿坐在驾驶座，他没有吭声。 顾母知道他好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她相信长卿能拎得清。 再说，他跟温蔓好了四年也没有多喜欢，这会儿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以后结了婚就会慢慢忘掉。至于温蔓跟霍大公子，那是绝不可能修成正果的。 第56章 他是不是身体上有问题? 温蔓跟在霍绍霆身后，回到公寓。 她想了想还是问他：“你……是不是对顾氏下手了？” 霍绍霆顿了下，很随意地反问：“想为顾长卿求情？” “不是。” 温蔓讪讪地摆弄那两瓶红酒。 霍绍霆注视她一会儿，就坐到沙发那儿打开电视看财经新闻，半晌，他见温蔓还杵在那里，淡声说：“不做饭？” 温蔓点头。 她换居家服时不禁想：霍绍霆是没有需要吧？她现在的功能就是做饭打扫卫生，帮他跑跑腿，跟家里的阿姨正好两班制。 真看不出来，霍绍霆还挺禁|欲。 温蔓做饭、霍绍霆也没有闲着，接了好几个电话。正放下手机想去冲个澡，温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霍绍霆看看厨房方向，顺手将温蔓手机拿了起来。 温蔓手机密码他知道，轻易就解开了，也就看见顾长卿发的两条微信。 【原来有些人的喜欢一文不值，说变就变了！】 霍绍霆冷笑：还挺痴情！ 他面无表情回了一条。 【既然一文不值，那就丢到垃圾桶！】 回完，他直接删除了信息，还将顾长卿给拉黑了。 那边的顾长卿：…… 温蔓做了四菜一汤，卖相和味道都很不错，特别有一道香辣蟹是她拿手的，吃过的都说很不错。 弄好后她叫霍绍霆吃饭，霍绍霆仍在看财经新闻，温蔓叫了两声他才懒懒起身，只是脸色不算温和。 温蔓猜出他心情不好，不敢主动招惹他！ 霍绍霆吃了几口，忽然说：“四个菜，就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 温蔓愣了下。 她不由自主地说：“李婶跟我说了你大致口味，应该不会啊！” 霍绍霆目光灼灼：“我爱吃什么，你怎么不直接问我？” 温蔓挺无语的。 她之前以为跟他同居，主要工作就是躺着由着他尽兴，却不知他会在生活上对她吹毛求疵！她不由得想到好几次明明情动难耐了，他都能中途停下……他是不是身体上有问题，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在其他方面折磨她？ 温蔓便有些同情。 矜贵体面的霍律师，竟然也有不完美的一面！ 温蔓很忍让他，“下次我会注意的。” 霍绍霆轻哼一声又挑三拣四，反正就是没吃几口，“你以前也给顾长卿做过饭吧？这些菜是不是他爱吃的？” 温蔓总算悟过来了，他是为了顾长卿和她发作呢！ 这些菜，明明就是他爱吃的！ 温蔓眼角也有些红。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敢得罪他，只能软着性子说：“我和他的过去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些早就过去了，我不会再想着他！我们是要相处一段时间的，如果你每天因为这个……” 她说不下去了，觉得委屈。 霍绍霆没再说话，坐到沙发上点了支香烟。 温蔓开始收拾餐桌，她将那些剩下的菜用袋子装好，又换了拖鞋准备下楼。 “到哪去？”霍绍霆以为她要将菜扔进垃圾桶。 温蔓声音带了些鼻音：“下楼喂狗！总有流浪狗会喜欢我做的菜的。” 霍绍霆愣了下，然后有些失笑。 她竟敢拐弯抹角地骂他！ 可是此时，霍律师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温蔓有些可爱。 第57章 男人的阴暗小心思 温蔓也有小脾气。 她同霍绍霆闹不愉快，回来后也没管他。 她洗了个澡，洗掉身上淡淡油烟味，随后靠在洗手台前保养肌肤。 霍绍霆没有亏待她，她才搬来两天他就让人送来好几套高端保养品，温蔓没有问过他直接拆开用了，她想，那大概是男人的一些阴暗小心思。 香软细腻的肌肤，哪个男人不喜欢？ 擦好上身，她弯腰开始抹小腿。温蔓身材好，就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格外撩人。 至少霍绍霆被撩了一下。 他走过去理直气壮地从背后抱住她，温蔓惊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着他胡来。 半晌，他贴在她耳根处热热地问：“身上来了？” 温蔓猜出他气消了，也就顺着下来：“晚上才来的。” 霍绍霆停了手但身体贴在她背上，似乎很有心情同她聊天：“等官司打完你以后想做什么？不能就带姜笙一个学生吧？” 温蔓脑子有些乱，顺着他的思路说：“等事情过了，想换个地方教课。’ 霍绍霆在她耳后轻咬一口。 “过段日子，我送你去英国深造？” 温蔓清醒了些，她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与她的这段关系不会长久，过段时间腻味时送她去国外，一来是补偿她、二来也是让她远离顾长卿，不影响霍明珠的婚姻。 温蔓没有矫情地问他：去国外，他会不会去看她？ 她知道，他不会的。 他送她走时，就是他们结束的时候。 如果这是他的游戏规则，温蔓愿意遵守，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大概是温蔓乖巧听话，霍绍霆兴致很不错，他捏着她的细腰同她说起今天的一桩桃|色新闻，听得温蔓脸红心跳，腿也有些软。 她的样子实在又软又可爱。 霍绍霆扳过她的身体，将她抵在洗理台上亲吻。这个吻绝对和以往不同，充满了涩涩的味道…… 温蔓觉得他是禽兽。 她再也不敢怀疑霍律师身体有毛病了，他简直精力过剩！ 就在彼此意乱晴迷之时，温蔓手机响了。 铃声是白薇的号码。 她推推霍绍霆：“我……接个电话。” 霍绍霆探手将她手机拿给她，并当着她的面开了免提。温蔓挺无语的，她觉得霍绍霆有时挺幼稚，他们这样的关系似乎并不需要查岗。 她没有避着他，和白微说话。 “喂！” 白薇在那边皱了下眉头：“温蔓你声音怎么了？” “啊？没有啊。” 白薇同她开了个玩笑：“要不是知道你是单身，我还以为你在跟男人……那啥！” 温蔓的脸红透了，小声骂了一句。 霍绍霆凑在她耳边，轻笑：“她说得没错啊！” 温蔓怕白薇听见，一手掩着浴衣跑进主卧室，“白薇，我正好有事情找你，明天约个时间见面好吗？” 因为霍绍霆的介入，温家的财产解封了，温蔓想将白薇的钱还给她。 白薇也听说温伯言保释出来，她替温蔓高兴。 聊了几句后，白薇说了这个电话的主要来意：“我还有两件事情告诉你！你知道顾氏被人针对吧？听我老公说顾长卿焦头烂额呢，弄不好他还要蹲进去！真是活该……想想就爽快。” 她提起顾长卿，温蔓怕霍绍霆不高兴。 她侧头看了看他…… 第58章 霍绍霆，我想让你高兴 霍绍霆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走进衣帽间拿衣服洗澡。 温蔓松了口气，她继续跟白薇通电话。 她不想谈顾长卿，就问：“刚才你说还有什么事儿？” 白薇沉默片刻说：“咱们学院要搞同学聚会，我听说还是丁橙牵的头，这个贱人自己还存了私心，竟要跟t大合起来办。” t大？ 顾长卿就是t大毕业的，丁橙肯定叫他。 温蔓当下就不想参加。 白薇也很生气，她嚷着：“这女的是没完了！她自己喜欢当小三，明铺暗盖的就算了，还非得叫全世界祝福她！我看她是针对你，到处说你失恋失业不敢去。” 温蔓不想理会那种人。 她只说考虑就挂了电话，一抬眼，就见霍绍霆穿了件浴衣站在浴室门口，他身材很好光看看就很养眼。 温蔓目光忘了挪开。 霍绍霆擦着湿发走到她面前，倾身低笑：“同学聚会？那可是滋生婚外|情的地方。” 温蔓轻咬了下唇：“我还没有结婚。” “可你现在是我的。”霍绍霆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低沉的声音很诱惑。 温蔓忽然觉得过去的恋爱白谈了。 她和霍律师来一段，真的一点也不亏。 她搂住他的脖子，故意软声问：“那我跟你报备？” 霍绍霆给她奖励…… 滚来滚去半天，温蔓下巴搁在他肩头，轻声说：“其实我还没有想好，但我想好了一件事情。” “嗯？” 温蔓捧着他的俊脸，呼吸都放得轻轻的：“霍绍霆，我现在只想让你高兴。” 霍绍霆黑眸幽深。 温蔓红着脸，凑过去吻住他的嘴唇…… * 次日，温蔓去了趟医院。 温伯言的精神好了许多，温蔓放了心，她又和阮姨商量了搬回家的事情。 事情说完，阮姨忽然提起霍绍霆。 阮姨对他印象特别好，特意交代：“和霍律师好好相处，没准能修成正果。” 温蔓很淡地笑了一下。 霍绍霆那样的家世人品，她怎么套得牢？再说他只要一段没有负担的关系，那她便给……至于以后她想都不敢想。 她没有跟阮姨说太多，很快就离开医院。 温蔓才走到医院门口，一辆白色宝马蓦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竟是白薇。 白薇面色凝重，“上车说。” 温蔓上了车，一边系了安全带一边问：“怎么了这是？和老公吵架了？” 白薇烦躁地想抽烟，但在温蔓面前她又得要形象，就忍住了。 她带温蔓去了一家咖啡厅。 温蔓将一张银行卡推给她，里面是欠白薇的钱，除此之外温蔓还另外买了份小礼物。 白薇没心情谈这个，她将手机拿给温蔓看。 “丁橙这个女人是铁了心地要搞你，你看看咱们学院论坛里她给你泼了多少脏水？” 温蔓赶紧滑开看。 果然，一条条都是她的负面消息。 找老男人、找暴发户，跟不明男士有说不清的关系，总之就是把温蔓形容成私德败坏的女人。 白薇吐出一口气：“温蔓你本身就是教孩子的！丁橙这样一搞，谁还敢再让你教习？那些贵妇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勾引她们老公！除非你有个比她们老公更牛|逼的男人，不然这一关难过！” 第59章 原来温蔓真和霍绍霆有一腿 温蔓仍盯着那些负面消息看，面色苍白如雪。 白薇很心疼。 她轻拍温蔓的手，低语：“我已经在想办法，让那些人将帖子删掉！” “谢谢你白薇。” 可是她们都知道流言的可怕，流言已经散布开来，温蔓再想扭转形象很难，很难…… 温蔓轻轻搅着咖啡，语气哽咽：“白薇，那些孩子是我几年的心血。” 四年感情，不但毁了她的事业。 就连名声，也没了！ 温蔓真想去喝酒，好好放纵一下……醉了就不会想这些事情了！ “你找对人了！”白薇别的不行，喝酒玩乐最在行。 她带温蔓去一家24小时营业的地下酒吧。 “7秒记忆”，看名字就不太正经。 果然，进去后摇滚震天。年轻男女穿着清凉的衣服，肆意挥洒着青春荷尔蒙，汗水和香水混合成上等的催晴气味，拼命往每个人身体里钻。 “怎么样？够带劲吧？” 白薇熟门熟路地坐到老地方，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点着后颇有些烟视媚行地吸着。 温蔓没吸过烟，白薇也不许她抽。 白薇要了一瓶洋酒，倒了两杯，递给温蔓一杯。 “看你的人不少，温蔓，你知道你的样子就像是小白兔走进狼窝吗？” 温蔓苦涩一笑，她哪里有心情想这些？ 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白薇都吓傻了，一边为她倒酒一边劝：“少喝点儿，你要是喝醉了我没法和阮姨交代！她管你可严。” 温蔓恍惚了一下。 她才想起她现在是和霍绍霆住在一起的，她晚上还要给他做饭……温蔓喝了半杯酒，胆子变大又有些记仇！ 她昨晚做的饭，他都没有吃。 不做了！ 反正他找她回去，不是为了做饭的…… 温蔓喝了小半瓶洋酒，她喝得半醉趴在桌上轻喃：“白薇，我不甘心！” 过去顾长卿摆布她，现在丁橙也陷害她。 她温蔓凭什么要被这些人捏圆搓扁？ “我要告丁橙。” 白薇一直没敢喝太多，就怕弄不动温蔓，此时听了温蔓的话她心疼地哄着：“行，咱们告她。” 温蔓喝得半醉，竟然还能打开校园网录屏，说要留下证据。 白薇好气又好笑:“醉成这样了还挺会来事儿。” 温蔓一通操作，就醉得沉睡过去。 白薇傻眼。 她拍拍温蔓的脸：“温蔓？” 温蔓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叫她，很像是梦里男人的声音，她闭着眼眸轻咬红唇，吐出甜腻的声音：“霍绍霆，我例假来了……没法子伺候你。” 白薇如同听见晴天霹雳，面色一僵。 天！她都听见了什么！ 霍绍霆、例假、伺候……信息量神他么的大！ 白薇心里有一万个卧草，她粗鲁地摇温蔓：“醒醒……醒醒……我问你你跟霍绍霆是怎么回事儿？” 温蔓眸子拉开一条缝，水水润润的，挺诱人。 “想知道？” “屁话！” 温蔓白皙干净的小脸搁在手肘上，软乎乎地说：“他是不是长得好看，身材又好，还很会……白薇我觉得一点也不亏。” 白薇真想骂人。 这时温蔓手机响了，白薇一边欠欠地骂着一边翻出手机。 一看来电，竟是霍绍霆！ 白薇傻眼了，她不淡定了……原来温蔓真的和霍绍霆有一腿啊！ 第60章 告诉她们，同学会准时参加 白薇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她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霍绍霆的嗓音磁性中带了些暗哑：“怎么不在家？去哪了？” 白薇看一眼温蔓。 草！真是被吃干抹净了！ 她就说，怎么温伯父突然没事了，还有顾长卿突然也是一屁|股的屎要擦，原来都是霍律师的手笔。 律政界阎王爷为女人出头，太带感了。 白薇可劲儿会用人了，她故意细着嗓子说：“霍律师，我是白薇啊！……嗯，是温蔓大学同学咱们见过的！对对……她和我在一起，挺伤心的又哭又闹还喝了不少酒。” 霍绍霆才回家，此时他站在落地窗前，修长手指捏着领带轻轻拉开。 简单动作，却优雅好看。 听见白薇的话，他皱了下眉：“喝酒？她怎么了？” 白薇轻叹一声，开始胡编乱造。 “霍律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温蔓对你一往情深跟顾长卿彻底闹翻了！这不，顾长卿的老相好正巧是咱们同学还是温蔓同事，可劲儿地黑温蔓……温蔓很喜欢小孩子，她难过得不得了。” 真真假假的，说到最后白薇却有些哽咽。 那段感情伤害了温蔓太多。 霍绍霆沉默了许久，白薇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她不小心揭发了顾长卿的丑事，会不会连累温蔓？ 她正担心，霍绍霆开口：“你们在哪？” 白薇不敢多问，连忙说了地址。 挂了电话，白薇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曾经帮过温蔓但是真的没有想到温蔓能拿下霍绍霆，那人在b市是多么高不可攀的人物！ 前阵子有个影后陪人参加一场宴会，自以为有机会嫁入豪门，到了最后却连霍律师一张名片也没拿到。 这事儿，沦为娱乐圈笑柄！ 白薇轻捏温蔓脸蛋，露出老母亲般的笑：“真出息啊！” 呵呵，有这样的资源不用是傻|逼！ 白薇当下就打了电话，给同学会的联系人。 【下周六的同学会，我和温蔓都参加。】 【对！温蔓也来！】 【为什么不来？清者自清！】 …… 说完这些，白薇喜滋滋地放下手机，呵呵……想看温蔓笑话的人挺多，姑且让她们开心几天好了，到时吓不死她们！ 白薇正得意，霍绍霆过来了。 他仍穿着工作的正式衣服。 浅灰衬衫，黑色西裤。 胸膛那里肌肉鼓鼓的，腰又很细，是传说中的公狗腰。 还有那双大长腿，可供温蔓玩一年！ 大概他气场太强，四周音乐似乎都低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霍绍霆自小被注目惯了，根不不在意。 他找到白薇和温蔓。 白薇清醒着，温蔓靠在桌边睡着了。 震耳欲聋的酒吧，四周充斥着汗水和荷尔蒙，但是温蔓的小脸在黑暗中都白净得发光，身上一袭薄荷绿的裙子更显干净。 霍绍霆向白薇点了下头，弯腰抱起温蔓。 温蔓惊醒。 她迷蒙地睁开眼晴，无措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还知道怕？”霍绍霆语气不怎么好。 第61章 看着真般配啊! 温蔓喝醉了胆子出奇地大，她不但不怕反而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心情不好，不想做饭。” 一旁的白薇看得热血澎湃的。 霍律师抱着温蔓，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羞耻。 她挺想多看一会儿，霍绍霆却不想让旁人看热闹，笔直将温蔓抱起他停在门口的金色欧陆车内。 好在温蔓酒品好，很乖地坐着。 霍绍霆关上车门，转身挺有风度地问白薇：“需要送你回去吗？” 白薇哪里敢让他送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将温蔓照顾好就行！” 霍绍霆是听过白薇‘名号’的，出奇会喝会玩儿，想不到她能和温蔓这样的性子处得好。 霍绍霆矜持了点了下头，就绕过去开门坐上车。 名贵的金色欧陆缓缓驶离…… 白薇捂着脸惊叹：“看着真般配啊！” 她忽然用力拍自己一个巴掌……没有做梦！是真的！她的小温蔓是给自己找了个超级牛|逼的男人了！ …… 霍绍霆将车开远，到了一处红灯路口他看向身边的女人。 喝醉了也很乖，不吵不闹。 身上更没有难闻的酒气，反而因为喝醉而有些诱人。 小脸白里透着红，眼睛水润润的。 霍绍霆忽然想抽根烟，但是顾及温蔓在车里他又放弃了，就默默地将车开回公寓。 车停下，温蔓恍惚着问：“到了？” 她伸手想找开车门，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按住了。 温蔓愣了一下。 她抬眼看他。 霍绍霆面上十分平静，眼神幽幽的，若不是她清楚地知道感受到他按住她的力量，在车外看根本看不出他此时有多强势。 “霍绍霆……”温蔓无力吐出几个字。 车内响起一声细微声响，是他锁了车门。 霍绍霆侧头看着温蔓，语气很轻：“坐到我身上。” 啊？ 温蔓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脑子一片模糊，根本不敢想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霍绍霆没有催促，却用目光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她的裙子只到膝，又是真丝料子。 很服贴，很柔软……露出的一截小腿，更显白皙细嫩。 霍绍霆自认为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尤其喜欢温蔓的腿，每次相拥共眠，总是爱不释手。 方才和她独处，车内幽微的酒意稍稍撩到他。 他现在很想同她接吻。 温蔓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英挺面容，像是被下了盅般解开安全带，乖乖地爬到他身上坐好……她不会侍候人，只会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哼。 霍绍霆低了头，轻声问：“到底是我侍候你，还是你侍候我，嗯？” 温蔓脑子热热的。 她对面前好看的面孔也颇为喜爱，她试图吻他，但总是太过生涩。 霍绍霆忍耐许久，终于忍不住解开安全带，放低了椅座。 车内，一片旖旎春色…… * 温蔓醒来时，已经是深夜12点。 她从床上坐起来，抓抓头发想起酒吧里的事情，还有车内那个要着火的吻。 “喝酒误事！” 她正想发个信息给白薇，霍绍霆走进主卧室。 他倚在门口淡淡地说：“你没有做晚餐。” 温蔓连忙下床：“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走到卧室门口，她却被霍绍霆拦住了…… 第62章 我们是两情相悦 温蔓以为他会不高兴。 哪知，霍绍霆却将她拉近，贴在她耳根说了句：“晚餐我已经吃到了。” 温蔓脸红，他真不要脸！ 霍绍霆心情不算差，率先走到餐厅：“过来吃饭！” 温蔓先去洗了把脸。 到了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扑着面孔……试图冷静一下。 丁橙的事情，她要尽快解决。 而且她不准备跟霍绍霆讲，她已经麻烦他太多，她是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并不是说她有难处去撒撒娇就可以的。 霍律师的时间很宝贵！ 温蔓调整好情绪走出房间，出乎意料的，餐厅里已经有满桌的饭菜，比她做的不知道丰盛了多少。 霍绍霆淡淡开口：“我让大宅的厨师送过来的。” 他斟酌了一下又说：“你要是不喜欢做饭，让阿姨做吧！” 温蔓连忙说：“不用，我来做。”她知道霍绍霆很注意私隐，阿姨晚上过来肯定是打扰他工作的，她没有那个脸让他为自己牺牲。 霍绍霆没再坚持，安静吃饭。 温蔓觉得自己来这就是侍候他的，于是很主动地为他盛了碗汤，送到他面前。 霍绍霆抬眼。 温蔓小声说：“看着挺好喝的。” 霍绍霆却并没有立即喝汤，而是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要是你在接吻时有这么主动，我会挺高兴。”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彼此都想起车内的那个吻。 说是吻，其实有更多。 温蔓脸蛋着了火：这人吃饭，怎么又开上车了！ 吃完饭，温蔓收拾了碗筷就打开手机看录屏。 此时脑子清醒，她才发现想告丁橙很难，丁橙做得很谨慎、语句很多用了疑问词什么的，并不会构成犯|罪。 太可恶了！ 温蔓脸色苍白，总归不甘心。 一只修长的手将她手机夺了过去，轻划了几下漫不经心地说：“确实告不了。” 温蔓怔了一下，本能问：“你知道了？” 霍绍霆将手机还给她，坐到她身边，反问：“是知道你被针对，还是知道顾长卿在外面有女人？” 温蔓觉得他心真大！ 她见过霍明珠，也看得出来他们兄妹感情很好，顾长卿在外面乱来霍绍霆都不在意么？ 霍绍霆轻轻一笑。 他轻捏着温蔓的下巴，语气变得危险炙热：“你见过要为玩具在意的么？只要玩具知道主人是谁，只要他听话……又有什么关系？” 温蔓呆住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应。 霍绍霆索性跟她说明白了。 “明珠自杀过，所以现在让她分手不可能！既然分不了手那就让她玩够，等她玩够了就不那么新鲜了！所以顾长卿干不干净、人怎么样，又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明珠现在开心就行。” 温蔓心里百味陈杂。 虽然他说的是顾长卿，可是她温蔓又何尝不是？霍绍霆对她千好万好，都只不过是两个字。 开心！ 她沉默许久，霍绍霆是怎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徐徐抚摸她的脸，轻声说：“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两相情愿，说得更好听些就是两情相悦……温蔓，你难道不喜欢我的相貌，不喜欢我的身体吗？” 温蔓轻轻闭眼。 是啊！她喜欢！ 第63章 我哪里不正经了，嗯? 温蔓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种喜欢也许因为感恩，又或者是霍绍霆出色外表带来的感官刺激，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喜欢的。 况且她跟他在一起，不就是让他开心？ 她现在却情绪低落，很没有道理！ 温蔓轻垂眼睫，猫儿一样吐出两个字：“喜欢！”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嘴唇，动作慢条斯理，多少带了些暗示意味。 温蔓脸红心跳。 但她没忘了正事，轻搂着他的脖子问：“丁橙陷害我的事情，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吗？” “很在意别人看法？” 温蔓软着性子讨好他，等他高兴了才开口：“我不想让教过的小朋友对我失望，觉得他们的温老师是不正经的人。” 霍绍霆面孔埋在她颈侧，低低地笑了。 他的笑意带了些轻嘲。 “温老师现在躺在我身子底下，哪里正经了？” 温蔓：…… 她虽和他共眠过几次，但总归没做到最后，哪里听得这样不干不净的话？ 她羞得推开他，跑进主卧室洗手间。 霍绍霆今晚特别有兴致，很快跟了过去。 温蔓洗漱完抹保养品时，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蹭蹭她的肩膀：“生气了？” “没有！” “我哪敢生气？” 霍绍霆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掉过头跟自己接吻，这么腻腻歪歪地吻了许久，他将她身子转了过来抱着。 温蔓怕他得很，不敢乱动。 霍绍霆黑眸注视她，轻声说：“这种事情不需要打官司，交给我，那天你只要正常参加同学聚会就好了。” 温蔓犹豫一下问：“你不会要去吧？” “我拿不出手？” “还是你觉得跟个老头子比较光荣？” 温蔓软着性子解释：“我没这么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点不避忌我们的关系！” 霍绍霆不以为然：“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正常交往有什么可避忌的！” 温蔓没出声了。 她还有些酒劲儿，就抱着他的腰身，放松地靠在他怀里。 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霍绍霆干脆将她抱到床上，温蔓拉上被子侧身而睡……迷迷糊糊之际她感觉到身后一阵清凉，是霍绍霆冲了澡回来睡觉。 他喜欢她的身子，多少会有些动作。 温蔓被他弄醒，但她实在太累就不太想应付他。 索性装睡！ 霍绍霆从她急促的呼吸里，能察觉到，他倒没有勉强反而抵在她薄肩，低声问：“你身上一般几天？” 温蔓脸红得要命。 半晌，她才小声说：“五天。” 霍绍霆收回手，翻身躺平……总算是放过了她。 * 清早，温蔓主动替他打领带。 柔和晨光中，她的小脸散发淡淡莹光，很招人。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轻声说：“不是要参加同学聚会？有空去逛逛，多买几件衣服。” 温蔓这阵子节省惯了。 她老老实实向霍绍霆报备：“那得花一笔不少的钱。” 霍绍霆笑笑。 他衔着金汤匙出生，自然没有缺过钱，温蔓提这个他觉得有趣。 他捏捏她的脸，而后戴上百万名表：“买衣服能花几个钱，搞得像小妻子跟白领丈夫报备似的……唔，正好换季我也缺几件衬衫配件，你顺手帮我挑几件。” 温蔓知道这是他的说词罢了，他衣帽间的衬衫上百件都有。 但女人总归喜欢买衣服。 温蔓轻声道谢。 霍绍霆倾身吻她一下：“太见外了温老师。” 第64章 他脑子里全是温蔓 温蔓就很想哄他开心一下。 她顺势搂着他的脖子深情地唤了一声“爸爸”。 霍绍霆先是一愣。 然后他心里，很细微地荡了一下。 这份荡漾一直延续到事务所，就连张秘书都发现霍律师心情格外好，而且人看着比以往更帅。 上午十点张秘书敲门进来。 她微笑说：“霍律师，顾氏的法律顾问想见见您！我看了您的行程，今天下午四点……” “不见！”霍绍霆语气淡淡：“现在有关部门已经对顾氏的财务问题提起公诉，他们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 张秘书有些意外。 顾氏少东跟霍律师是姻亲关系，霍律师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张秘书保持职业微笑：“知道了霍律师。” 她回秘书室，回复了顾氏的法律顾问。 这个消息，自然传到顾长卿那儿。 顾长卿不意外。 霍绍霆这一波操作，明显就是针对他来的，此时落井下石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相救？ 这次危机不大不小，刚刚好让顾长卿腾不出手来。 比如说纠缠温蔓。 比如说对付温伯言。 霍绍霆真不愧是律政界的阎王，操纵旁人很有一手。顾长卿自认浸淫商界多年，早已经心狠手辣，可是跟霍绍霆比起来—— 他甘拜下风！ 顾长卿心里烦躁。 他站在落地窗前，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记得在顾氏遭遇最大危机时，他也不曾这样吸烟，因为那时温蔓总软着声音说：“抽太多不好。” 接着一颗薄荷糖放进他的嘴里。 清清凉凉。 那会儿，顾长卿其实是嫌她烦的，温蔓于他就是一个鸡肋。 长相虽好，但不解风情。 若不是为了让温伯言当替死鬼，他怎么可能跟她纠缠四年？但是真的失去了，他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是不习惯吧！ 顾长卿告诉自己，只是不习惯！ 办公室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的秘书进来，告诉他年初收购的一家商场出了点问题。 顾长卿淡淡开口：“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顾长卿的车停在‘长藤’商场。 他花了小半天时间处理事务，忙完已经是下午四点，秘书给他拿来了简餐：“顾总，您午饭还没吃！先垫一下吧。” 顾长卿没有胃口。 他淡声说：“先回公司。” 从四层办公中心下楼，电梯不巧出了问题，最后只能从客户直梯走。 顾长卿心情更不好了，面色铁青。 电梯即将到一楼时，他目光一闪。 他看见了温蔓。 温蔓独自逛街，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此时人却在一家知名男装店里挑衣服，她的神情很专注，甚至能说是温柔的。 顾长卿知道，她在给霍绍霆挑衣服。 这画面让他觉得刺目，甚至不愿意再看，他快步走出商场坐进车内。 顾长卿轻轻合眼，吩咐司机回顾宅。 秘书也看见温蔓了，但是她不敢说更不敢问…… 顾长卿回了家，顾母见他回来有些吃惊，正想问公司的事情。顾长卿一边上楼一边拉松领带：“妈，我有些累想休息。” 顾母看他神情，欲言又止。 顾长卿进了房间将门甩上，他躺在床上用一只手肘挡住眼睛，他的眼里热热的，脑子里全是温蔓温柔的样子…… 第65章 没有他的夜晚，竟然睡不着 顾长卿忽然翻身。 他拿出手机打开私密相册。 那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温蔓。 两三年前的事了，那会儿他每天加班到深夜，温蔓总是做好饭菜等他回来。那晚，她等得太久趴着睡着了。 白白净净的，很乖。 他回到家满身疲惫，却看见温蔓睡着的样子心头柔软。 鬼使神差的，他拍下这张照片。 再后来他追求霍明珠果断跟她分了手，照片却一直没舍得删……顾长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删。 明明，也没有多喜欢的！ 明明，过去对她并不算好！ 他对着照片看了许久，一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顾母的声音传进来：“长卿，妈有事想跟你说。” 顾长卿应了一声，将手机收起。 顾母推门进来，看见儿子一脸憔悴很心疼，但心疼归心疼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 “长卿，你跟温蔓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已经跟明珠订了婚，你可不要辜负她！” “再看看温蔓她跟男人同居，名声早晚臭，我们顾家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儿媳？” 顾母说得刻薄。 顾长卿皱眉，冷淡地说：“她也没想和我好。”说完，他就拎起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顾母追在后面叫他：“你去哪？” “回公司。” 顾长卿坐进莲花跑车内，却没立即发动车子。 他闭眼想着母亲的话，特别是那句‘温蔓现在和男人同居’，他听着竟比死还难受。 他想，若不是当初他逼得太紧，温蔓是不是就不会遇见霍绍霆？ 她更不会跟霍绍霆同居！ * 温蔓赶在五点前回了公寓。 霍绍霆一般七点回来，温蔓拿捏着赶时间先做了饭。 她爱干净，做完饭洗了澡。 温蔓心情很不错，将今天买的衣服一件件挂进霍绍霆的整体衣柜，那些柔软的面料同他冷贵的衣服挂在一起，竟是出奇和谐。 最后，她取出帮他买的东西。 两件衬衫、一条皮带。 都是国际大牌，价格很高。 温蔓轻轻抚弄，想象着霍绍霆穿着的英挺样子，不禁有些脸红。 这时她手机响了，是霍绍霆打来的。 霍绍霆脾气不算好，但是一旦确定这种‘关系’，倒是对她挺好。 “接了个案子挺棘手，这几天都要加班。” 温蔓问他：“是不回来吃饭了吗？” 霍绍霆轻嗯一声，本来应该挂电话的但他还是又多说了两句：“这些天可能只有回来换个衣服的时间。” 温蔓顿时觉得今天花的钱，有些罪恶。 那边的霍绍霆实在忙，很快就挂了电话。 温蔓收了手机，静静看着挂着的衬衫，那份淡淡喜悦褪去。 她独自吃了晚餐。 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不习惯，平时霍绍霆总会抱着她做点什么…… 温蔓忽然有些脸红。 她怎么会期待霍绍霆的拥抱？ 她强迫自己睡着，但是夜里醒了好几次，一直到清早霍绍霆都没有回来，倒是阿姨过来了…… 阿姨熟络地说：“霍律师经常忙成这样的，温小姐别放心上！” 温蔓轻轻点头。 霍绍霆一夜未归，她没法子心安理得在家享福，想了想就让阿姨多做了份早餐，她准备给他送过去。 第66章 你得让他高兴、舒坦! 阿姨见他们恩爱，也挺高兴，立即就欢欢喜喜地做了。 温蔓回了房间，她准备收拾套衣服一起送去事务所。手指穿梭在衣柜内，总归没脸挑自己新买的，而是放了套他常穿的。 她用袋子装好，打车去了英杰事务所。 温蔓不敢打扰霍绍霆，打了张秘书的电话，说明来意。 张秘书人正在霍绍霆办公室，她捂着手机对上司说：“温小姐过来了，给您带了早餐和一套换洗衣服，她说放在前台让我去取。” 霍绍霆正看文件，闻言抬眼。 他的黑眸定定地看了张秘书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去拿吧！” 张秘书被他看得脸红心热。 真是的！ 霍律师这样看她，如果不是她已经结婚生子，根本抗不住好吧？ 不过，霍律师不见见温小姐？ 霍绍霆继续看文件，大概是猜出她在想什么，挺淡地说：“天天见，不需要那么腻歪。” 张秘书心中腹诽：好闷骚呀！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下楼了，赶在温蔓离开之前拿到爱心早餐，她邀请温蔓上去坐坐。 温蔓浅笑：“不了！一会儿我还得去趟医院。” 张秘书送了祝福，又聊了几句才放她走。 张秘书提着早餐和衣物上楼，交给霍绍霆，霍绍霆忙了一夜正巧也饿了，顺势在休息室简单冲了一下，换了衣服。 出来，又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张秘书摸摸自己的黑眼圈，无声控诉着上司的好体力。 霍绍霆吃完早餐。 他发了条信息给温蔓。 【昨天给我买衬衫了吧？怎么不送那个】 温蔓想不到他会发信息给自己，而且这个信息挺让她羞耻，她想也不想就回。 【并没有买霍律师的衬衫。】 霍绍霆握着手机，很轻地笑了笑……他挺喜欢她的小矜持。 那边温蔓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再回了。 温蔓也没放在心上。 她正要打开打车软件，白薇打了电话过来。 白薇性格直爽，一上来先骂了几句国粹，随后才说正事儿：“温蔓，你肯定想不到丁橙的骚操作！……丫缺德到家了！” 温蔓一愣：“她又做什么了？” 白薇冷笑：“我听说顾长卿甩了她，她不想着报复顾长卿反而盯着你咬！咱们学校本身算是教育学院，丁橙这次不但请了学院老师，竟然还将一些有身份的家长都请了过来，她是要让你彻底起不来。” 温蔓也想不到丁橙能做到这步。 她是有多恨自己？ 她沉默不语，白薇替她着急：“你那边怎么说？霍绍霆同意帮你了没有？” 温蔓没有瞒她，轻声说：“前晚他说要跟我一起参加，可是这两天他又很忙，我怕他没空过去。” 白薇哭笑不得。 她笑骂：“你傻啊！他再忙几个小时总抽得出来的，温蔓我告诉你呀，要想男人为你办事，你得先让他高兴了，让他舒坦了……” 让他舒坦？ 温蔓没脸说自己没有经验，到现在也没有跟霍绍霆真正发生过关系。 白薇不管她，她狠狠丢下一句：“温蔓我告诉你，必须拿下霍绍霆！” 第67章 穿成这样，给我看? 温蔓听了脸红。 她虽然跟霍绍霆相处有些日子了，但男女情事让她主动，她还是有些心理压力。 再说，他没时间回家。 她总不能送过去让他…… 光是想想，温蔓就觉得羞耻。 现实也确实是，霍绍霆忙得昏天暗地，一连三天都未回公寓。 温蔓怎么好拿自己事情烦他？ 她只是每天送早餐和一套衣服过去，霍绍霆没说什么！ …… 周三，温蔓陪伴了温伯言一天。 晚上，她在公寓里做翡翠小烧卖，准备第二天给霍绍霆送过去。 正忙着，霍绍霆电话打过来了。 他大概太累了，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一会儿回来！” 温蔓一愣，随后脸颊发烫，他……要回来了？ 她怔忡良久。 霍绍霆语气轻柔了些：“不欢迎？” “没有！”温蔓声音轻轻的：“那……我准备饭菜，你想吃什么？” 霍绍霆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她：“想我吗？” 温蔓没想到他会在电话里同自己调情，她脑海里是他穿着正装坐在公办室的英挺样子，然而他握着手机同女人说这样的话。 哪怕隔着电话线，温蔓也轻易来了感觉。 她柔顺地说：“有想。” 霍绍霆没再说什么，只是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像是一口热气轻呵在温蔓耳廓，让她脸红心跳。 做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 霍绍霆回来，她怎么和他提及同学会的事儿，真的要勾引他吗？ 才做好饭，霍绍霆回来了。 忙碌好几天，他眉宇间多了些疲惫但仍是英挺的，看见温蔓在摆放餐盘，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低声问：“周六晚上几点聚会，在哪儿？” 温蔓想不到他还记着，而且主动提出来。 她心里是感动的。 就算……就算他们这段关系走不到最后，可是霍绍霆给她的这段情感体验是动人的，她丝毫没有被玩弄的感觉。 温蔓轻轻拉住他的手，侧过脸蛋方便他亲吻。 他们几天未见，又没有真正做过，所以彼此感觉都来得特别快。 一开始还是克制的，但是吻着吻着就着了火…… 温蔓特别主动、配合。 霍绍霆抵着她的嘴唇，轻笑：“这么想我？” 温蔓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尽是动情沉沦的样子，她主动亲了他一下，说：“请帖我还没有拿到，时间应该是晚上七点，地点等我知道了传给你。” 她不放心又软乎乎地问：“真的不妨碍你的工作？” 霍绍霆笑笑。 他故意拨开她的手，说：“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温蔓搂紧他不让他走，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霍绍霆轻轻在她脸上刮了一下，然后笑话她：“这么迫不及待？温老师，好歹让我吃个饭吧，现在我可能没有体力应付你。” 温蔓再怎么厚脸皮，也不敢再抱着他了。 她体贴地为他装饭盛汤，又放了两只晶莹剔透的小烧卖在碗里：“阿姨说你很喜欢吃这个，本来准备给你明天当早餐的。” 霍绍霆中饭和晚饭，向来在外面解决。 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为他做饭，感觉还不错！ 特别是，他还喜欢她的身子。 霍绍霆手头案子棘手，但大致有了方向，心情就不错。 他靠在起居室沙发上，随意翻看文件。 温蔓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出来。今晚，她特意换了件香槟色的真丝睡衣，要露不露的样子特别撩人…… 第68章 霍绍霆挺懂女人的 霍绍霆居高临下。 他的黑眸幽深，热切地注视她。 温蔓被看得脸红，但还是忍着羞涩坐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柔顺地说：“霍绍霆，我身上干净了。” 霍绍霆没有出声。 他直接将她按在怀里，跟她接吻。 他的吻热切有力，像是要将她整个融化一般，温蔓腿软得承受不住但也默默忍耐了…… 她以为今晚他们就会发生关系。 但霍绍霆跟她亲热了许久，最后伏在她肩头轻轻喘息。 “太累了！过几天再做，嗯？” 温蔓身子轻轻颤抖。 她从来没有这样情动过，这一切都是霍绍霆给她的，可是紧要关头他却说不做了！ 那她怎么办呀？ 霍绍霆毕竟是成熟男人，他轻轻一笑，伸手将她抱起来笔直走向卧室。 门轻掩着，里面春色无边。 …… 清晨，温蔓醒来。 霍绍霆正在床边打领带，见她醒了弯腰给她一个早安吻。 温蔓半推半就。 吻完，她的脸有些红，她还没有刷牙。 霍绍霆挺温柔地说：“我一会儿要去开会，你再睡会儿！对了，今天阿姨请假。” 温蔓想要起床给他做早餐。 霍绍霆轻按住她，目光深邃：“我让张秘书带一份就好了。” 温蔓轻嗯一声。 昨晚毕竟发生了一点事情，彼此都有些意犹未尽，又亲吻了许久。 温蔓后知后觉发现，他穿着她买的衬衫。 咖啡色系，他配了条铁灰西裤。 酒红细条领带。 看着年轻了些，英挺又贵气！ 这样的相貌，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温蔓轻轻揉搓着衬衫料子，多多少少心动。 霍绍霆抬手看了看时间，又亲了她一下就离开了。 温蔓是想再睡一会儿的，昨晚闹到太久。 他没有真正占有她，但……也差不多了，温蔓想想那些细节就脸红心跳，她又思忖，他还在等什么？ 明明他的表情，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 下午的时候，白薇约她在咖啡厅见面。 温蔓才坐下，白薇就甩出一张请帖来，“周六晚，云锦酒店2层商务厅。” 温蔓拿过来仔细看。 白薇轻咳一声，凑过来问：“霍律师同意了没有？……我看着他那闷骚的样子，你只要主动一点，摘星星摘月亮我觉得霍律师都肯。” 温蔓不免想起昨晚。 虽没有做到最后，但她能感觉到霍绍霆技术很好，挺懂女人的。 她脸红心跳，保守着说：“应该没问题。” 白薇放了心。 她又拿手臂顶顶温蔓，促狭地说：“我说过吧，男人舒坦了很好说话的。” 温蔓一口咖啡差点儿喷出来。 白薇替她拍背，一边又说着得来的军情：“我听说顾长卿本来不想去的，但听说你去，他又改主意了还出了20万酒水钱。” 温蔓垂眸淡笑：“他实在没有必要。” 白薇看着她笑笑：“可以啊！现在提起顾长卿你已经快波澜不惊了！也是，你现在心里只有霍律师。” 温蔓轻轻摇头：“暂时在一起罢了，我跟他不可能。” 白薇正想宽慰几句，对面电梯走出几个挺时尚的女性。 白薇磨磨牙齿：“真是冤家路窄呢！” 第69章 霍律师弄死她们老公分分钟 温蔓闻言不禁抬眼。 她看见了丁橙，丁橙正陪着几个贵妇聊天。 那几个贵妇，是温蔓以前教习钢琴的学生家长，以前大家关系都不错的，但是自从温蔓名声受损，她们便集体要求换掉温蔓。 丁橙接收了全部的学生。 现在正好撞上，气氛很是微妙，那几个贵妇勉强一笑却并未主动。 温蔓倒是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丁橙被顾长卿抛弃，心里最恨的就是温蔓。这会儿偶遇温蔓，身边又有家长在，真是上天给她一次羞辱温蔓的好机会。 丁橙信步过来。 她轻巧地说：“温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看来你辞职以后过得不错，这里的咖啡可不是随便能消费得起的，毕竟你家里出了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样花钱了。” 温蔓淡然一笑。 丁橙故意提高音量：“学校论坛说的那些不是真的吧？温蔓你不会为了虚荣跟个老头子吧？” 那几个贵妇家长倒吸口气。 她们才惊觉温蔓很漂亮，过去她经常去她们家里免费补课，说不准就是为了勾引她们老公！ 于是，她们对温蔓印象就更差了！ 温蔓没有反驳。 她微笑着说：“是有个人，刚刚相处。” 丁橙一愣。 她想不到温蔓会大大方方承认。呵，看来她是真的傍到一个有钱老头子，下半辈子不差钱了！ 丁橙也笑笑，她跟那些贵妇说：“人各有志！” 那几个家长对丁橙温柔客气，就像过去对温蔓一样。 【我们孩子交给丁老师，很放心。】 【最重要的是人品。】 【丁老师一看就是正经人。】 …… 丁橙被一群贵妇追捧，加上这些是抢了温蔓的。 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她凑近温蔓，压低声音说：“温蔓如果我是你，同学聚会我都不去！省得丢人！” 温蔓垂了眸子。 她轻轻叹息：“为了顾长卿那样的男人，值得吗？”刚入大学，她和丁橙其实算是不错的朋友，却因为顾长卿慢慢走到今天。 丁橙冷笑离开。 值不值得不是温蔓说了算的，她就是看不得温蔓有半点好。 人清净了，温蔓看向白薇。 “你今天挺沉得住气，平常你早忍不住了。” 白薇撩撩头发：“好戏当然要留到后面看！温蔓……你说咱们同学聚会，霍绍霆坐在你身边时，这些人是什么表情？刚才那几个女的，你别看人模人样的，但是她们老公都要指着霍氏集团吃饭呢，更别说霍律师在律政界的地位，弄死她们老公分分钟。” 温蔓想到那个男人，微微笑起来。 她掩饰地喝了口咖啡，问：“他这么厉害啊？” 白薇说了句骚话：“他厉不厉害，你不知道？” 温蔓不肯说。 正好霍绍霆微信传了过来，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温老师，昨晚感觉好吗？】 温蔓脸烫得要死，她咬了下唇回了一条。 【还行。】 才发出去，她手机就震动起来，霍绍霆又发过来。 【我感觉挺好的！周六同学聚会，我们早点回去？】 温蔓不知怎么回复，手机被白薇抢过去，然后白薇就没眼看了……草！男女私密事情，霍律师还能摆明车马地明着说。 真够骚的！ 第70章 华人之光乔景年 白薇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霍律师玩得真花。” 温蔓比较保守，她脸红着将手机拿回来。 白薇怎么问，也问不出具体来。 温蔓实在没脸说，昨晚他们是那个了，但是并没有真正的结合，就算是这样霍绍霆还是折腾了很久…… 白薇还想取笑她两句。 这时，咖啡厅内挂着的液晶屏播放了一个新闻。 旅美钢琴家乔景年，回到国内，准备在几大城市开一次巡演。 现场围满了记者，场面火爆。 白薇轻哼一声：“乔景年，当之无愧的华人之光！一场音乐会万金难求，无数人追捧！谁能想到25年前他是个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小子呢！” 温蔓是学钢琴的，她自然知道乔景年。 她很仰慕他，从学生时代她的老师跟她说过，说她弹琴风格跟乔景年有些相像。 温蔓高兴了很久。 乔景年，是那样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啊。 此时再次看见乔景年的新闻、听见他的名字，温蔓感觉到血脉里缓缓流动的热爱。 她还是想弹钢琴。 或许，霍绍霆的提议是对的，一切结束后她应该去英国留学。 温蔓走神，白薇问她：“怎么了温蔓？” 温蔓淡淡一笑：“没事。” 白薇又望向屏幕，忽然开口：“温蔓你发现没有，乔景年两只手都使得挺顺手，你好像也是这样啊！这可真是不多。” 温蔓不由得注意看。 确实是的。 乔景年也是左右手都用得顺手。 温蔓不知不觉就笑了：“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弹钢琴。” 白薇拱了她一下：“得了吧！这种概率很低的好吧，跟钢琴有个毛关系，只能说是碰巧。” 温蔓轻嗯一声，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屏幕上的儒雅男人。 白薇吐槽：“要不是见证了你和霍律师的奸|情，我差点以为你爱上老男人了。” 温蔓要发作。 白薇连忙双手合十求饶：“姑奶奶，咱们应该操心下同学会穿什么！可不能被丁橙那小表砸比下去。” 温蔓无意与丁橙这样的人比较，但是那天霍绍霆会过去，她思忖着不能给他丢面儿。 于是，温蔓又挑了两双高跟鞋，将长发重新做了发型。 弄完，温蔓自己都觉得好看。 她打车回家，趴在沙发上打电话给霍绍霆，响了好久他接起来。 “你今晚回不回来？” 霍绍霆轻轻一笑：“昨晚弄舒服了，今晚还想？” 温蔓脸红，不肯再说话。 霍绍霆站在霍宅二楼露台，修长手指轻轻拨动白色帏幔，低声说：“我爸一个故友从英国回来，等会就到了，看样子我今晚是走不了。” 英国？ 真巧！ 乔景年也是从英国回来的。 温蔓心里一阵柔软：“那你好好招待。” 霍绍霆点头，正想再和她说些什么，背后响起一声清雅的声音：“绍霆！” 霍绍霆转身。 背后，站着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相儒雅、风度翩翩。 霍绍霆低声和温蔓说了句，随后挂了电话。 他淡笑：“乔叔，好久不见了。” 那人正是乔景年，他跟霍震东是多年好友，惺惺相惜。 这次回来，表面是开演奏会，实际是暗暗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71章 乔景年曾有亲生女儿 乔景年含笑：“是有几年了！绍霆，听说你事业做得不错。” 霍绍霆自谦。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霍明珠从楼下上来，她很喜欢乔景年仍如小时候一样挽着乔景年的胳膊撒娇：“乔叔叔，我爸请您下去。” 乔景年拍拍霍明珠手背。 十分慈爱。 霍明珠灿若一笑，陪着他下楼：“乔安姐这次没回来？” 乔景年微愣。 他本能回头看霍绍霆。 那人倚在落地窗边，身上深色衣服和外头黑夜融为一体，此时他正蹙着眉，微扬了下巴，修长手指夹着一支香烟缓缓地吸着…… 乔景年感慨，绍霆当真是出类拔萃。 他神情黯然，低声对霍明珠说：“嗯，暂时不回来。” 霍明珠再说什么听不清了…… 露台，霍绍霆慢慢将一根香烟吸完。楼下传来家人催促声，他这才慢条斯理走下楼梯。 今晚霍宅有重要客人。 家中佣人忙得脚不沾地，热热闹闹的。 霍震东备下丰盛宴席为好友接风，他起身揽着乔景年颇为亲热地说：“景年几年未见，你还是风采依旧！我就不行了，看着就是年纪一大把。” 霍明珠娇软着声音：“爸，难道你还想找第二春？” 一席话叫一桌子人都笑了。 霍夫人疼爱笑骂：“净胡说！看你爸不修理你。” 霍明珠俏皮吐舌：“乔叔叔会护着我的。” 霍夫人浅笑，她温柔地对乔景年说：“明珠自小就很喜欢粘着你。” 乔景年看着霍明珠，心里一痛。 他和太太膝下虽有一个女儿，却并非亲生而是抱养来的。若是当年他不将自尊心看得那样重，导致当时的女朋友失望离开，他乔景年是不是也有亲生骨肉。 如同霍明珠一般活泼可爱！ 他心中难过轻声说：“明珠很讨人喜欢！”语毕，他还摸摸霍明珠的脑袋。 霍明珠不明所以，眨眨无辜的眼睛。 霍震东怕老友伤感将话头转到其他方向，气氛也重新活络起来。只是把盏言欢时，霍震东发现儿子情绪不高，面上一直淡淡的。 霍震东微微叹息。 一顿接风宴，吃到凌晨。 霍夫人早早让佣人收拾出客房，但乔景年坚持住酒店，霍家夫妻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了，派司机将他送回酒店。 繁华落幕。 偌大的餐厅在水晶灯折射下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佣人在打扫残局，发出杯盘碰撞的细微声音。 霍绍霆正要回房休息。 霍震东叫住他：“绍霆我有话跟你说。” 霍绍霆目光深邃地注视自己父亲。 霍震东上楼，跟他擦身而过时低语：“去书房说。” 片刻，父子两人到了书房。 霍绍霆关上门，又给霍震东泡了杯醒酒茶，语气淡然：“爸，什么事非得在半夜说。” 霍震东端过茶却未喝，而是放在一旁。 他神色认真：“绍霆，今天你乔叔过来你兴致可不高！” 霍绍霆摸出一支香烟，低头点上。 薄薄烟雾升起，让彼此面目都有些模糊，霍绍霆淡笑：“没有的事儿！最近可能太累了。” 知子莫若父！ 这话瞒不了霍震东！ 做父亲的斟酌过后，缓缓开口：“绍霆，我不管你跟乔家丫头的过去！只有一条，你们小辈胡闹别影响我和你乔叔的友情。” 霍绍霆狠狠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头掐在茶色烟灰缸里。 他起身淡笑：“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72章 怎么回来了?酒味好重 霍震东很不高兴：“这里不是你的家？大晚上的还跑什么？” 霍震东脾气不好，对谁都专断。 旁人怕他，霍绍霆却并不。 他的语气反而更淡了些：“回去看个资料。” 霍震东拿他没法子，挥了挥手：“赶紧滚！当个破律师，天天帮人擦屁|股，还忙得有劲得很！” 霍绍霆语气嘲弄：“霍氏集团每年花8000万请我当法律顾问，我以为爸您知道！” 霍震东拿了个镇纸扔过去。 “滚！” 霍绍霆麻利地滚了。 才坐到车内，他老子跟着下来了，打开车门骂：“出息了，喝了小半斤白酒怎么滴还要自己开车回去？你这么能怎么不开火箭大炮上天呢？” 霍绍霆下车，将车钥匙交给司机。 司机是家里老人，看出大少爷心情不好，开车时也不敢多嘴只将人送到公寓。 车停下。 霍绍霆靠在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李叔，你先回去吧！” 李叔无奈离开。 霍绍霆就着这个姿势，掏出一支烟放在唇上。 打火机亮起火光。 他骨骼雅致的手指夹着雪白香烟，慢慢地吞|吐。烟雾进入肺腔，那抹疼痛冲撞着他。 他反而觉得好受！ 连抽了四五支香烟，他才下车进公寓。 打开门，厅内幽暗。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光亮，客厅的帷幔被拉开，淡淡月辉倾泻了满屋子，看着竟有几分唯美浪漫。 霍绍霆将外套扔在沙发上，轻手轻脚进了主卧，打开一盏床头灯。 温蔓熟睡着。 白梅般干净的小脸贴在枕上，一头茶色长发铺了满枕，说不出的好看。 霍绍霆手伸进被子，不轻不重地撩拨！ 温蔓给他弄醒了。 她眼睛润润的，咬着嘴唇看他。 她不敢阻止，也不敢挪开身子，就这样摊开任他为所欲为。 霍绍霆托起她的脑袋，跟她接吻。 越纠缠越深…… 良久，温蔓受不住地将脸蛋搁在他肩头，不肯给他亲了。 她气息乱乱的：“怎么回来了？酒味好重。” 霍绍霆鼻息吐出几个字：“嗯，家宴喝的白酒。” 他搂着她坐在床上，但似乎并没有要做的意思，温蔓轻声说：“你去洗澡，我给你下面好不好？” 她声音实在软和，霍绍霆忍不住又低头吻住她。 缠缠绵绵地接吻…… 有种要吻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温蔓情不自禁抱住他，纤细手指在他背后衬衫料子划出一道道细碎痕迹，其实此时彼此都情动得厉害，霍绍霆是想干脆做了。 但他又觉得，今晚做对温蔓来说有些草率。 最后，他还是结束了这个吻。 “我去洗澡！做个香菇鸡丝面。” 他一边说一边脱衣服进浴室，他这样严谨的人竟然将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温蔓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脸红心跳，根本不敢看他的身体。 温蔓将衣服捡起来放在洗衣篮内，又去厨房下面，她手艺好不到10分钟就弄好。 青是青，白是白。 再淋上几滴麻油。 看着好看，闻着很香。 霍绍霆洗了澡服出来，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面。 在外应酬多了，不免更偏爱家常菜，温蔓的厨艺不是多精美但很符合他的胃口。 他一边吃一边拿手机处理了几条公事，然后看向温蔓。 “做头发了？” 第73章 霍绍霆的掌握欲很强 温蔓轻轻抚弄长发，可惜地说：“睡得有些变形了。” 霍绍霆淡淡笑笑。 他又说：“时间地址发我，我还得忙几天。” 温蔓连忙跑回卧室去拿了手机，将信息传到他手机上。 霍绍霆存好备忘录。 一抬眼，就见温蔓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他知道她挺喜欢自己相貌，此时不禁升起一点男性虚荣，轻轻捏住她脸蛋：“看呆了？刚才我洗澡你怎么不敢看？” 他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是成熟男人特有的风流样子。 温蔓脸蛋酡红。 她假装要收拾碗筷，手却被霍绍霆按住了，他的嗓音出奇沙哑：“让阿姨明早收拾！” 温蔓从他语调里听出点意思来，但是她的性子不是主动型的，而且他迟迟不跟她那个，她也摸不准他的意思。 霍绍霆将她抱回主卧室，跟昨晚一样，简单满足就收手了。 温蔓靠在他怀里。 他凑在她耳边：“其他留着周六做，嗯？” 温蔓没脸说话，将脸蛋贴在他温热的颈子里，她和他相处久了多少了解他。 霍绍霆掌控欲蛮强的。 哪怕是床上的事情也是他说了算。什么时候做，做到什么程度，都由他掌握。 温蔓只能听他摆布！ 夜深，她累极睡着。 黑暗中，霍绍霆静静看着温蔓的莹白小脸。 今晚他心情实在不好，可是回到公寓，有这么一个温顺的人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由着自己性子来，这种感觉对任何男人都不会差！ 霍绍霆忽然想宠一宠她。 周六度过美妙夜晚，周日清早她醒来看见，应该会高兴吧！ …… 清早温蔓醒来。 霍绍霆已经不在公寓，就连阿姨也做完家事，先行离开了。 温蔓觉得自己堕落了。 她竟然沉迷于霍绍霆的温柔！他们明明是那样的关系，可是每当他跟自己亲热，她都情动得厉害。 温蔓思忖：是不是自己本身就……就好这个？只是以前没有发现，而霍绍霆挖掘出自己这一面了？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起床洗漱。 她最近没什么工作，空闲时间不过就是陪陪爸爸和阮姨。 温伯言已经出院，搬回了原来的高档小区。 温蔓不住家里。 每当温伯言问起，阮姨都帮她掩饰。 午饭过后，她在厨房帮阮姨洗水果。 阮姨悄声说：“我听说顾长卿那浑蛋最近日子很不好过，是不是真的？霍绍霆真的对付他了？” 温蔓轻点了下头。 顾长卿的事情，她都是从白薇那里听来的，白薇说霍绍霆没有下死手，顾长卿暂时虽然狼狈些，但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缓过来了。 温蔓跟阮姨说了，阮姨咬牙：“便宜他了！” 温蔓却很淡然：“爸爸没事才是最重要的！顾长卿总归是霍绍霆的姻亲，他不可能为了我真正破坏妹妹的婚姻。” 阮姨恍惚一阵忽然说：“温蔓，阿姨对不住你！” 她说过不卖女儿的，可是到头来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温蔓走向霍绍霆，她明明知道霍绍霆不会是良人，却总骗自己好让良心安稳。 温蔓摇头：“阮姨，跟你没关系！” 她不是温伯言亲生，可是温伯言将全部的爱都给了她，甚至不肯生自己的孩子，这份恩情她温蔓就是拿生命去回报，也不为过。 第74章 顾长卿你要点脸吧! 有了这样一段对话，气氛总归微妙。 温蔓准备再坐坐就回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阮姨正给温伯言做康复，随口说：“温蔓你开下门。” 温蔓过去开门。 打开门后，她面上血色慢慢消失。 外头赫然站着顾长卿，他脚边有七八个烟头，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四目相对，顾长卿眼里有着化不开的阴郁。 房间里传来阮姨的声音：“谁啊？” 温蔓连忙说：“是卖保险的！”说完她就出去将门带上。 再见顾长卿，温蔓没了以前的感觉。 她冷声问：“你来干什么？如果你来看望我爸那就免了，你是觉得我爸受的刺激还不够大吗？” 顾长卿将手上的烟扔在地上，考究的意大利牛皮鞋轻轻踩熄，抬眼时他目光深深：“温蔓，我是来看你的！” 他又说：“去以前的公寓坐坐吧！那儿还有你的东西，正好可以拿回来。” 温蔓觉得可笑。 他竟然还好意思提！ 以前她以为那间公寓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到后来才知道是掺了毒药的霜糖，她不假思索地说：“我不要了！你直接扔了。” 顾长卿不意外她会拒绝。 他喉结滚动，轻道：“你知道我不会扔的！温蔓，我不舍得扔！” “随便你！” 温蔓打开门就要进去。 顾长卿蓦地从身后抱住她，他贴着她的身体喃喃开口：“温蔓别这么冷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一刻温蔓恨极了他！ 她用力挣脱他，反手一个耳光。 “顾长卿你要点脸吧!” “我们早就翻篇了！” …… 顾长卿怔怔的，英挺面容有着受伤，就连脸上挨了耳光也没发作。 温蔓并不心软。 她再清楚顾长卿了，此时他失意又不能同娇贵的未婚妻诉苦，所以就惦记着她的好，但是她温蔓是个人，不是情绪垃圾处理器。 她又不是卫生纸！ 温蔓尽量平心静气，她跟顾长卿说清楚：“顾先生，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过去的事情我忘了，也请你也忘了吧！” 顾长卿看着面前的温蔓。 还是那张温婉小脸，可是却不似从前温顺了。 他们那段感情一直是温蔓付出的多，而他顾长卿游刃有余，他觉得时机到了就追求了霍明珠再和温蔓分了手，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想过解释，更别说道歉。 他一直以为温蔓那么爱他，这辈子她都是他顾长卿的女人！ 事到如今，温蔓放下了。 而他顾长卿却还在怀念过去，反倒放不下了。 顾长卿毕竟是骄傲的，他单手伸进衣袋，紧捏着一支公寓钥匙。 这是从前温蔓用的那一支！ 他笑笑，用不在意的语气说：“对！我们都该忘了！对彼此都好。” 温蔓没有吱声。 顾长卿倾身凑近，语调带了几分危险：“不过你真以为霍绍霆爱你？你去看看杂志报纸，有多少女人想嫁他？” 顾长卿此时，有几分动情。 温蔓是他没有吃到的一块肉，从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日思夜想！ 第75章 她真狠!断得干干净净 温蔓垂眸淡笑。 她知道自己跟霍绍霆的关系，但霍绍霆没有亏待过她，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光明正大。 温蔓静默。 顾长卿难堪冷笑。 他从前觉得她性子软，现在才知道温蔓绝情起来有多狠！ 是啊！他怎么想不到呢！ 那时他追求了霍明珠，一个电话跟温蔓说分手，他以为她会哭泣挽留，可是她只是沉默了一分钟，就轻声说了声‘好’。 从那天起，温蔓再没联系过他。 仿佛他们的那段过去不存在，仿佛她没有喜欢过他四年，她放在公寓的东西也没有拿走，更是主动屏蔽了彼此朋友圈。 她断得干干净净！ 顾长卿有时会恍惚：温蔓真的爱过他吗，要不然她怎么能这样洒脱？ 顾长卿蓦地掉头离开。 下了楼，他从衣袋内摸出那支公寓钥匙，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温蔓站了会儿。 里面传来阮姨的声音：“温蔓，怎么还在外面呢！” 温蔓应了一声，收拾好情绪进了屋。 温伯言睡着了，温蔓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阮姨送她出门。 开了门，那一地烟头瞒不了人。 阮姨猜测出来，仍有些激动：“是那个王八蛋又来找你了？温蔓你可得拎拎清，顾长卿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温蔓拍拍阮姨的手，轻声安慰：“放心，我不会。” 这时正好霍绍霆拨了电话过来。 有阮姨在，温蔓说话颇不自在。 阮姨很开明主动回屋避开了，只是关起门时她不由地想：若是温蔓和那位霍律师修成正果该多好！温蔓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她虽然没说但是阮姨看见她脖子上那条粉钻项链不见了。 那是温蔓的妈妈留给她唯一遗物。 * 霍绍霆又在办公室住了几天。 周五，他打电话给温蔓说会回公寓过夜，温蔓脸有些红：“知道了。” 霍绍霆跟她几天没见了，也有兴致调情。 “高兴成这样子，想我了？” “哪儿想了？” …… 温蔓觉得他特别不要脸。 霍律师在外面简直就是披了一本正经的皮，骨子里闷骚透了。 温蔓不愿意落下风，软乎乎地说：“哪儿都想！” 那边霍绍霆一窒。 他真没想到温蔓会这样大胆，会主动撩拨他。这让他对明晚的情事更期待了，虽然温蔓有暗示她没有过男人，但霍绍霆一直觉得这是男女间的小情|趣。 当不得真！ 霍绍霆喉结轻轻滚动：“小混蛋！” 温蔓语气轻轻的：“我帮你放洗澡水！”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霍绍霆修长手指微勾，拉松领带。 他几乎立即关掉笔记本，拿了外套朝着外面走，张秘书看见他有些意外，她以为霍律师今晚还要来个通宵的。 霍绍霆心情很好。 他签了一张5万的条子，让张秘书她们下班去聚餐，算是体贴最近的辛苦。 他签单的时候，英挺面容带着淡淡笑意。 说不出的好看！ 张秘书心想：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肯定是急着回去见温小姐！看来，霍律师很喜欢温小姐呢！她就从未见过霍律师把女人往家里带。 第76章 我想你了!哪儿都想! 霍绍霆正准备开车回家，手机响了。 一看，是案子的当事人。 他的当事人声音紧张地颤抖：“霍律师，对方忽然有了新的指证，对我很不利！” 霍绍霆握着方向盘轻轻抚触。 他蹙眉：“将资料发给我！” 挂了电话，他很快就收到信息，果然是很棘手。 霍绍霆是个很看重事业的男人，他想也不想就下车，回到事务所宣布加班。 现场一片哀嚎。 一直到凌晨三点，霍绍霆才想起答应温蔓回去过夜的，温蔓应该给他做饭还放了洗澡水。 霍绍霆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她，但又觉得她应该睡了。 最后他只发了条微信。 【有急事处理！明晚我直接去云锦酒店。】 他才发完消息，张秘书带着一叠资料进来。 “霍律师，会议已经准备好了。” …… 深夜，公寓。 温蔓趴在餐桌前，晕黄灯光下小脸雪白。 桌面上手机震动几下。 温蔓惊醒。她打开手机才知他今晚回不来了。盯着信息看了很长时间，她慢慢地收拾掉餐桌，又去浴室将洗澡水放掉。 放了精油的水已经凉透。 温蔓简单洗漱过后爬上床，明明那么困她却睡不着，或许真是那样。 她哪儿都想他！ 迷迷糊糊地睡到次日上午，白薇来了电话。 温蔓起身接听，声音有些哑。 白薇笑话她：“这都快10点了温蔓你还在睡？霍律师需求那么大？” 温蔓脸热。 “乱说！霍绍霆昨晚没回来。” 白薇放过她：“行行行，我就是提醒你好好打扮一下，晚上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咱们以后不一定再从事教习行业，但是那小表砸泼给咱们的脏水可不能接。” 温蔓很感动。 从家里出事到现在白薇一直陪伴她，她轻声道：“谢谢你白薇。” 那边白薇咬着细长的烟，轻咳：“不带整这么肉麻的啊！宝，等你发达了苟富贵难相忘啊！” 温蔓笑了。 挂了电话，她想起霍绍霆放她鸽子。 温蔓咬着嘴唇捧着手机，帮霍绍霆订了全套滋补壮|阳餐。做了坏事，她心情特别好，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几圈。 她什么也不做，就等着霍律师的反馈。 约莫半小时，霍绍霆发来一条微信。 【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我需不需要这个！】 温蔓看着手机脸红耳热。 她轻轻敲下几个字。 【放马过来！】 发完她就不再理会了，吃了些东西后就开始泡澡去角质，洗头发做面膜……温蔓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隆重过。 温蔓裹着浴巾走进衣帽间，挑了件深咖色的小礼服。 样式简洁。 只是贴身的真丝料子外头，覆着一层薄纱。 深咖色将温蔓的肌肤衬得雪白，又多了几分女人韵味，温蔓将头发吹成微卷，又花了半个小时化妆。 弄好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超出她想象的好看！ 温蔓脸蛋微红，她想象着自己穿这一身同霍绍霆拥抱接吻……光是想想竟是无比期待！ 时间不早，温蔓准备打车过去。 但是她才下楼，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凯伦，一双大长腿倚在名贵的车旁。 经典的英式西服。 皮鞋糖亮，更别说那张比平时更英挺惑人的俊颜。 温蔓微怔。 霍绍霆？他不是说直接去酒店的吗？ 第77章 这腿，能玩一年! 霍绍霆倚着车身，慵懒淡笑：“看呆了？” 温蔓仍是移不开眼睛。 他是那么耀眼好看，随意站在那儿就形成一幅画报。 霍绍霆直起身体，朝着她走来，两步距离时他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昨晚有没有失望？” 他的语气出奇认真，温蔓听出他的意思面孔薄红，她正想掩饰…… 霍绍霆已经揽住她的腰，将她勾到自己身边。 身体厮磨，彼此都轻易来了感觉。 霍绍霆倾身附在她耳边：“腰真细！衣服挺好看的。”说完，他目光轻轻掠过她白皙纤长的腿。 坐进车子时，温蔓看向霍绍霆。 他平时已经足够好看，但今天更出众。 霍绍霆察觉到她目光，侧身看她，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是正正经经地说：“温老师，克制一下！” 温蔓被他说得脸红。 霍绍霆却倾身，附在她耳后软肉低语：“别把裙子弄脏了，嗯？” 他真够浑蛋的！ 温蔓别过脸看向车外：“你开车。” 霍绍霆低笑，轻踩油门…… 20分钟后，黑色跑车驶进b市唯一六星酒店。 门卫竟然认识霍绍霆，恭敬地打招呼：“霍律师，过来吃饭？” 霍绍霆矜持点头。 车子缓缓驶进，他将车停在酒店玄关门口，又替温蔓解了安全带：“在停车场下要走一段路，你在这等我！” 温蔓看看脚上高跟鞋—— 霍律师体贴起来，是个女人都扛不住。 她心里一动，主动凑过去吻了他。 霍绍霆目光深深，声音挺低：“这么急？这儿可是酒店门口。” 温蔓有些羞恼。 她下车时丢下一句：“我先去，等会儿你直接去宴会厅找我。” 霍绍霆笑笑，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温蔓下车看着他将车开走，她才有些后悔，万一霍绍霆跑了怎么办？ 正想着，白薇过来了。 白薇没带老公自己来的，见了温蔓这一身就忍不住低声说：“温蔓你这双腿，霍律师估计半条命都得折在你身上！” 温蔓才被霍绍霆调戏过。 白薇玩笑她也不好意思说，她跟霍律师目前还是很“纯洁”。 这些私密白薇不知道，她只关心一样。 “霍绍霆人呢？” 温蔓轻轻撩了下茶色长发，有些不自在地说：“去停车了，我们先上去。” 白薇打趣：“可以啊！老夫老妻的味儿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丁橙被打脸的模样，拉着温蔓进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 白薇忍不住占了些便宜，摸来摸去的：“这腿真不错！” 温蔓脸红心跳地睨她一眼。 白薇笑眯眯的。 电梯到了宴会厅那一层，门才开，就见着丁橙站在大厅门口。 今晚她穿着一袭红色紧身礼服，颇为隆重。 白薇笑笑：“还挺喜庆！” 她眼一瞄就看见了顾长卿。 他坐在厅内最好的位置，明显也看见她们了。 顾长卿眼里滑过一抹惊艳。 他一直知道温蔓是好看的，但是今晚她跟以前不一样，整个人散发着女人味，是那种让男人很想拥抱，很想跟她做的那种韵味。 白薇同温蔓咬耳朵：“我猜，丁橙一定将自己安排在顾长卿身边！她不死心呢！非得要将你比下去。” 温蔓挺无语的。 她跟顾长卿已经没有关系，丁橙找错假想敌了。 再说自己用心打扮，根本不是为了顾长卿，反而更像是跟霍绍霆的约定。 他说，今晚要做到最后…… 第78章 霍绍霆:我是温蔓的男朋友 想到霍绍霆，温蔓眼里润润的。 她的年纪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一旦动情便十分动人。 顾长卿坐在那儿。 他身边围了一圈昔日同窗。 他们或她们一口一个顾总，待他恭敬又恭维，其中也不乏美貌会讨好人的女人，若是从前他或许会愿意挑一个随便玩玩，事后给点好处！ 但是现在，顾长卿一个都看不上。 她们都比不上温蔓。 顾长卿握着餐前酒，有一下没一下地品着，他盯着温蔓看。 那边，温蔓跟白薇出了份额的钱。 丁橙不客气地收下，假笑：“真不好意思了温蔓，你家道中落还要你出这个钱。要不，让大家平摊吧？” 她声音不低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存心给温蔓难堪。 温蔓淡笑：“不用，我还出得起！” 丁橙数了数钱，意外地看向温蔓：“你出了两个人的钱？温蔓，你不会真的要带你那个老头子参加同学会吧？” 不等温蔓开口，她掩唇娇笑：“看来叔叔占有欲还挺强！” 厅内一片寂静。 老同学们表情各自玩味。 温蔓以前是音乐学院的校花，家境中上，想不到也会沦落到这个田地。之前看校园网帖子他们还不信，但是现在丁橙亲口说了—— 那一定是真的了！ 他们或是同情或者是嘲笑，还有些明显疏远！原本和温蔓一桌的人，已经悄悄提出换坐位了。 人情冷暖，薄凉至此！ 就连几个音乐学院的校长，也暗暗感叹出了社会不如在学校单纯。 丁橙看看气氛，满意地笑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 谁让温蔓真的找了个老头子呢？ 顾长卿微微皱眉：丁橙太过了，是谁给了她自信，让她觉得可以随便欺负温蔓？ 他正要起身，电梯门缓缓打开—— 霍绍霆从里面走出来。 高大英挺，气质冷贵。 宴会厅一阵沸腾，他们不敢相信看见能霍绍霆本尊。 【天哪！比杂志更好看！】 【那气质，那腿，还有那高挺的鼻梁！】 【……霍绍霆来这里干什么？】 …… 音乐学院和t大的校长已经站起来，还有那些有身份的学生家长，纷纷起身跟霍绍霆打招呼。 在b市，谁和霍家攀上交情，谁发财！ 虽说霍绍霆为人冷淡，但是多露露脸总归有好处，见面三分情么！ 意想不到，霍绍霆今天出奇平易近人。 他拿捏着分寸，婉拒了递过来的香烟：“女朋友不让抽！” 啊！ 女朋友？ 霍绍霆轻轻揽住温蔓香肩，含笑：“真的不必拘礼，我跟你们一样是来吃饭的！温蔓她不喜欢我在家里吸烟。”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霍绍霆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温蔓？ 方才说跟了老头子的那个，竟然是霍绍霆的女朋友！！ 宴会厅一片寂静，半天没有人说话。 霍绍霆面上带着迷人微笑，他点名顾长卿：“长卿，我跟温蔓谈恋爱，你们这些同学好像很意外！” 顾长卿全身都是僵硬的，他几乎动不了。 呵！他可真可笑！ 方才他还想着替温蔓解围，可是人家早早就带了护花使者，还是b市最尊贵有权势的男人！ 顾长卿端了酒杯一口饮尽。 随后他很淡地笑：“郎才女貌，挺好的！” 有他一句，在场的所有男士全体熄烟，因为霍律师的女朋友不喜欢人抽烟…… 第79章 爽!这是神马修罗场! 全体熄烟，动作整齐。 那场面，让温蔓又羞又恼。 她什么时候禁止过霍绍霆抽烟了，他在家里根本就是无所顾忌，甚至有时还靠在床头抽，兴致一来还要按着她接吻。 他太不要脸了！ 可是，在看见这么多有身份的人在霍绍霆面前，像个孙子一样……温蔓多少还是升起小虚荣。 霍绍霆嘴角带着迷人的笑：“温老师，够不够体面？” 温蔓知道，一切不好的流言将不攻自破，多的是人为了巴结霍绍霆主动为她澄清。 可是那些不重要了，她现在眼里就只有霍绍霆。 霍绍霆搂着温蔓朝里走。 那些人精早早就让出全场的绝对主位，让霍绍霆跟温蔓坐下，几个校领｜导看着温蔓一脸慈爱：“温蔓，你要多照顾霍律师。” 温蔓淡淡一笑！ 接着，上百人的宴会厅，不停有人过来敬酒。 霍绍霆是能喝酒的，但是他喝酒看对象。 这个厅里还没有人能让他给面子，他矜持不失礼貌地以水代酒，随意应酬几句。 温蔓平时照顾他习惯了，自自然然地为他布菜。 白薇就坐她对面，这时她完全不想取笑温蔓，而是红了眼睛。 臭孩子！总算是缓过来了！ 傻瓜，要幸福啊！ 她相信霍绍霆这样的态度，哪怕不跟温蔓结婚，以后的安排也不会差。 宴会厅热闹着，丁橙却站在入口。 她还在震惊中，等回神过后脸上火｜辣辣的。她一心想让温蔓难堪，但没想到最后羞辱了自己，此时她身上咬牙买的昂贵礼服，似乎都成了笑话。 温蔓竟然攀上了霍绍霆！ 她凭什么？ 她丁橙哪里比不上温蔓？ 嫉妒让丁橙面目全非，她端了一杯红酒，走到霍绍霆和温蔓面前。 她巧笑兮兮，要敬霍绍霆。 “霍律师，我是温蔓大学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霍绍霆正享受温蔓照顾，丁橙就过来了，他抬眼一看就猜出对方身份，不就是顾长卿的小情么！ 霍绍霆拿餐巾抹了抹手，慢条斯理的。出身显赫的大少爷就是不一样，每根手指头都像极了艺术品。 霍绍霆扔掉餐巾，忽然看向身边的温蔓，一副很尊重女朋友的样子。 “我跟她认识，你会不会不高兴？” 这话，叫丁橙有些难堪。 四周的人目光暧昧——丁橙跟顾长卿那些私密的事情，有不少人知道，因为顾长卿跟她苟且时并不避着，明显不将她放心上。 丁橙也厉害，竟然敢公然勾搭霍绍霆。 温蔓还在旁边呢！ 温蔓向来知道霍绍霆的恶劣性子，她不上当：“这是你的自由。” 霍绍霆捏了捏她的脸，算是放过她。 随后，他竟然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对丁橙说：“丁小姐，这杯酒我受了。” 啊…… 所有人都挺意外的，难道霍律师品味也这么差？ 霍绍霆噙着迷人笑意，话锋一转：“不过我开车过来的，一会儿要带温蔓回去！长卿……你带了司机吧！你替我跟丁小姐喝了这杯。” 第80章 温蔓身子不方便，我替她喝! 霍绍霆说完，全场寂静—— 霍律师是知道顾长卿跟丁橙的关系吧，明摆着现在是身份压制！ 呵！ 真不愧是律政界的阎王爷！ 全场注视中，顾长卿起身—— 别说他是霍家未来女婿，就凭霍绍霆一句话就能让顾氏死透，他也得给这个面子。 顾长卿不光心狠，还能屈能伸。 他端着酒杯，和丁橙轻轻一碰，仰头一口饮尽。 丁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顾长卿不管她。他齐长身躯站在温蔓身边，给自己倒了酒又给温蔓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大哥要开车，我敬未来大嫂。” 温蔓没想到顾长卿会向自己发难。 他是疯了还是有病？ 白薇看不下去，嚷着：“顾长卿你想喝酒是吧，我陪你喝。” 顾长卿按住她肩头，不让她起身。 “白小姐！我在跟温蔓说话！” 现场静悄悄的，谁都知道温蔓年少时候追着顾长卿跑了那四年，此时顾长卿的态度分明是为难人家，谁也不敢多说。 温蔓的身体僵硬！ 一阵轻笑声…… 霍绍霆一只手轻轻搭在温蔓的椅背上，笑得优雅随和。 他温柔问她：“会开车吗？” 温蔓不明所以地点头，接着她的手被他握住。 霍绍霆又站了起来，冲着顾长卿笑笑：“温蔓身子不方便，我替她喝！” 他才说出口，旁人就窃窃私语。 丁橙敬酒他还说要开车，这会儿又能喝了？ 太双标了！ 霍绍霆干了双标的事儿，丝毫不见怯意，他执起温蔓的酒杯优雅喝掉一杯红酒，而顾长卿握着酒杯、指骨发白。 他薄凉一笑：他们到什么地步了！ 顾长卿心情不好，也是一饮而尽。 喝完，他目光掠过温蔓，有几分缠绵绯侧的意思，温蔓不敢跟他对视生怕霍绍霆回头收拾她。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相貌本就出众，笑起来时会有淡淡梨涡，很是迷人。 在场的女性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都想跟霍律师聊几句，特别是那些学生家长，她们更想为自己老公谋方便。 可是霍绍霆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他只待温蔓温柔，对旁人态度就像是高空中的明月，只能远观。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仍有人过来敬酒，但没人敢不自量力地让霍绍霆喝酒了，却想不到霍绍霆破了例，后面便索性多喝了几杯。 温蔓为他布了菜：“压一下。” 霍绍霆目光深邃地瞧她，约莫是喝了酒，温蔓觉得他眼神都不对劲儿了，她面上泛了淡淡红晕。 霍绍霆在桌下捏捏她的手。 他嗓音暗哑：“待会儿我们先走，嗯？” 温蔓看出他眼里暗藏的欲|色，她轻咬了下唇，想不到他在公众场合也能跟她调情，可是她拒绝不了这样的霍绍霆。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 霍绍霆笑笑，他起身跟音乐学院的几个校长道别，说了几句客套话，把几个领|导弄得受宠若惊的。 温蔓看着他挥洒自如的样子。 她想：这到底是谁的同学会啊！ 就在这时，丁橙过来了，仍穿着那袭紧身得勾勒出身材的礼服。 她脸蛋潮|红，声音媚得要出水。 “霍律师要走？” 温蔓就在霍绍霆身边，自然听见全部。 她挺佩服丁橙的。 不但能放得下脸面，勾搭男人的本事也挺强，她不由得看向霍绍霆想知道他会不会被丁橙吸引…… 第81章 车内接吻，她半推半就 霍绍霆没有搭话。 丁橙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很想表现一下，她用很熟念的语气同几个校长说：“我认识这家餐厅的经理，他们同意给我打95折。” 几个校长夸她能干。 丁橙又看看霍绍霆，继续说：“这家六星酒店，除非有很强的人脉否则不给打折的。” 一片惊讶的目光中，丁橙觉得霍绍霆多少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不禁得意。 呵！温蔓除了长相哪里比得上她？ 就在这时，厅门响起一道男中音：“绍霆，原来你在这儿！” 进来的是这间酒店的林总。 林总热情地握住霍绍霆的手，语气间更是亲昵，“刚才听手下说你过来吃饭，我还不信你这尊大佛能到我这小庙，过来一看真是你！” 霍绍霆矜持一笑：“林总过谦了！” “绍霆你叫我林总就见外了！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 林总眼尖，看向温蔓。 霍绍霆为他介绍：“我女朋友温蔓，陪她来参加同学会的。” 林总弯腰跟温蔓轻轻一握。 他做生意的，嘴上跟抹了蜜一样：“弟妹不光人长得漂亮，气质也出众。” 温蔓落落大方。 林总受过霍绍霆恩惠，打过一个过命的官司挽救了他的身家性命，此时正好找了个由头报恩，就拿温蔓说事儿：“第一次见弟妹，我也没准备什么，今天的饭菜酒水就全免了。” 好几十万，就这么免了？ 温蔓觉得不好，她怕霍绍霆欠人情。 但霍绍霆却大大方方接受了，他揽着温蔓香肩含笑：“谢谢林总招待，改天请你吃饭。” 林总看他要走，他是过来人很能体谅。 嘿嘿！不就是男女那档子事么！ 他亲自送霍绍霆到电梯，一直到楼下才算完…… 宴会厅内。 全场静默，特别是丁橙尤其难堪，她努力献媚讨好的东西，温蔓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她感觉自己就是小丑！ 丁橙拿了酒瓶，给自己倒酒。 她强颜欢笑：“一瓶好几万，温蔓的面子免费喝呢！” 她说着就红了眼睛看顾长卿。 顾长卿掉头就走。 丁橙喝多了在他身后大喊：“顾长卿你这个浑蛋……我爱你啊，我比温蔓更爱你！” 顾长卿转身冷笑：“你的爱太廉价！” 丁橙嚎啕大哭起来。 场面十分难堪，参加这场同学聚会的人，谁能想到是这样的收场呢？ …… 温蔓跟着霍绍霆去了地下停车场。 她坐到驾驶座，将高跟鞋脱掉，一边轻声说：“早知道带双平底鞋过来。” 温蔓的腿美、脚背也好看，形状和色泽都是极品。 霍绍霆靠在椅背上瞅着她，温蔓被他看得一阵脸红心跳。 他低语：“光着脚怎么开车？去楼上开|间房，嗯？” 温蔓没跟男人做过，总归有些放不开，于是捧着他的俊颜软软地说：“请个代驾吧！” 霍绍霆没出声，黑眸深邃极了。 片刻，他一手托住她的身子将她抱了过来…… 温蔓轻捶他：“这是停车场。” “上次我们也在停车场接吻了，你还搂着我不放。”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喷出的气息热热的，同她呼吸搅在一处。 温蔓看他动情得厉害，也就半推半就。 喝了酒的男人，到底跟平时很不一样，很……放纵！ 他技术又好，温蔓没几下就瘫软在他怀里，双手捧着他的俊脸同他疯狂地接吻，车内温度节节攀升…… 第82章 霍绍霆，你温柔点儿 霍绍霆实在动情，他抵着温蔓的额头哑声说：“我让林总派车送我们。” 温蔓轻轻咬唇。 喝了酒的霍绍霆，简直是禽兽…… 林总很可靠，很快就派来心腹司机，安全将他们送到公寓。 霍绍霆忍耐许久，才进电梯就开始吻温蔓，到了家里温蔓换拖鞋时他更是从身后搂住她细腰，轻啃她耳垂：“就穿这一身挺好的。” 温蔓惊讶。 她以为多少要洗澡，弄得清清爽爽的。 霍绍霆却已经打横抱起她，一边低头吻她一手用力脱掉她的高跟鞋，他动起情来强势又有魅力，温蔓根本拒绝不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软乎乎的。 “霍绍霆，你轻点儿。” 床笫间他热情似火，温蔓也很配合，于是他就没有了顾忌放开享受。 一直到…… 霍绍霆意外，温蔓竟然是第一次。 她跟顾长卿在一起四年，都没有真正做过？ 霍绍霆虽没有那方面的情结，但女人身子干干净净跟了他总归让他欣喜，他轻轻拥吻温蔓，很温柔地说：“我不知道，温蔓你早该告诉我。” 否则，他会更温柔些。 温蔓脸红红的，轻轻别过脸。 她清纯又羞涩的样子，很让男人怜惜，霍绍霆体贴她初次只跟她做了两回…… * 早在他们在酒店停车场内吻得缠绵之际，不远处的一部黑色车子，坐着顾长卿。 顾长卿看了很久。 他近乎自虐地看着温蔓同霍绍霆接吻，他甚至能看见温蔓主动地亲吻男人的下巴……她每个表情变化，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温蔓喜欢霍绍霆！ 这个认知，让顾长卿面色苍白。 前头的司机握着方向盘，大气不敢出一下，一直到顾长卿轻声发话：“走吧！” 司机这才松了口气，他缓缓将车驶出停车场，开出一段路才敢问：“顾先生，这是准备去哪？” 顾长卿语气淡淡的：“会所吧！” 司机是他心腹，知道哪家会所是顾先生常玩儿的，于是掉转车头…… 顾长卿在聚会上喝了酒。 到了会所包厢，他趁着酒劲儿叫了??过来陪他。 ??很喜欢顾长卿，试问英俊多金又大方的男人，有谁会不喜欢？??靠在他身边陪他喝酒，还唱了几首情歌。但是顾长卿不需要这些，他此时就想要个女人，用来排解对温蔓的愤恨。 是，愤恨！ 面前酷似温蔓的??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他一点也不温柔，狠狠折磨着怀里的女孩子，他伏在她颈边性感地沙哑出声：“我哪里不如他？你的喜欢呢，全给了他吗？……温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大概是他太痴狂，女孩子吓得哭起来。 她薄小的身子瑟瑟发抖：“顾先生，我不是温蔓……我是??。” 顾长卿睁开酒醉的眼。 他眼里一片猩红，看着有些恐怖。 怀里的小脸蛋楚楚动人，确实不是温蔓。 那个女人正春风得意，哪里有这样的可怜情态，呵！顾长卿咬牙恨着，他很想继续下去，可是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他都接受不了旁人。 哪怕是一张像极温蔓的脸。 顾长卿翻身到一旁，他半瘫在沙发上轻轻闭眼：“你出去，我想静一下。” 第83章 温蔓，我求你再喜欢我! 女孩子看着顾长卿。 顾长卿伸出手肘挡住眼睛，嗓音暗哑：“出去！” 太狼狈了！ 真的是太狼狈了！ 他顾长卿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她慢慢地拉好衣服。 从沙发上站起来时，她的腿都在颤抖根本站不住，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留下来让他不高兴，强撑着走出包厢。 才带上门，里头就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还有类似动物受伤的悲鸣！ 她想，原来这么粗暴的男人也有深情，那个叫温蔓的女孩子一定很幸福，她被顾总这样的男人深爱着…… 经理听见动静过来，一看女孩子这样就骂：“怎么侍候顾总的？” ??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双手抱着身体，仿佛这样能保护自己一般，她颤着声音说：“顾先生把我当成别人了，我说不是他就忽然发了火。” 经理不耐烦。 他看看门板，随后教育女孩子：“多大点事儿！别说顾总将你当成别人，就是他将你当成一根大蒜你也得忍着受着、还要说顾总眼力好！在这儿挣钱就得让客人玩得高兴！” ??低头不敢反抗。 经理原本想让她给顾长卿赔罪，但是这会儿正好有个客人过来指名要??陪酒。经理思忖着都是大爷一个不能得罪，就让??去了。 等安排完??，经理去跟顾长卿赔罪。 门打开，里面酒气熏天！ 地上全是玻璃渣子，全是上好的洋酒……经理心痛！ 顾长卿又给自己开了两瓶。 他看见经理过来，只掀了掀眼皮端起马克杯一饮而尽，喝得那叫一个猛。 经理跟护舒宝似的，为他倒酒，很体贴地开解。 “顾总，为女人伤身可不值啊！” 顾长卿眯眼，“谁说的？” 经理陪着他喝了一个，又说：“顾总从前可是爽快人！” 顾长卿恍了下神。 对啊！ 从前他从不为女人伤神，哪怕是跟温蔓在一起的几年，他外头的女人也从未断过，他都是在别的女人那儿解决了生理需要，再去跟温蔓谈情说爱。 一个浅吻，能让她高兴很久。 顾长卿低头点了支烟。 他徐徐吐出烟雾，问经理：“如果一个女人身子被弄过，是不是会更死心塌地些？她的喜欢就会长久？” 经理暧昧地笑了。 “哟顾总，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您这样的纯情人儿！这女人跟男人睡觉就和吃饭喝咖啡一样简单寻常！这种事儿主要靠感觉，来了感觉都可以不是？就像是??，她长得清纯年纪又小，您上次不也是很满意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一回。” 顾长卿其实已经忘了，经理提起他顺口一问：“她人呢？” 他记得女孩子哭得挺招人的！ 经理见他还有兴致的样子，轻咳一声：“她去别的包厢了，顾总喜欢她下次我还让她陪您。” 顾长卿没说什么。 他心情不好，继续喝酒，喝得酩汀大醉。 喝醉了，脑子里全是温蔓坐在霍绍霆的腿上接吻的样子，那怯生生又热情的模样，叫顾长卿简直发狂！ 他醉了，体内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他甚至想冲到霍绍霆家里，将温蔓拖出来，他想告诉她他后悔了，他可以放弃霍家带来的权势，他甚至可以不找别的女人—— 他只想求她喜欢他！ 原来醉成这样的时候，他才蓦然惊醒，被温蔓喜欢的时候是他顾长卿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年…… 第84章 顾总，咱们请霍律师保您? 顾长卿喝得大醉，摇摇晃晃走出去。 他正巧经过??那个包厢，门掩着能看见里面。 ??坐在一个富二代怀里，柔顺地任着男人亲吻，那人很会玩儿光是亲就将女孩子亲得全身颤抖。 ??侧面特别像温蔓。 偏偏顾长卿喝醉了，他脑子不清楚，将??看成了温蔓。 他的眸子掀起一片红雾—— 温蔓在跟别的男人接吻，或许一会儿就要跟男人做。顾长卿气血翻涌，趁着酒劲儿一脚踢开包厢门，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顾长卿拎住那个小弱鸡的领口，一拳就打下去。 “谁让你抱温蔓的！” “温蔓是我的。” “她是我老婆！” …… 那二代莫名其妙被打，懵｜逼片刻就火大了，他一脚踢向顾长卿：“他么的有病吧！这种地方哪来你老婆？你就这么出息让老婆挣这个钱来养活你这个吃软饭的？” 顾长卿被刺激到了，拎住那人拳拳到肉。 ??吓得哭起来，又叫又闹。 经理听见声音过来，一瞧就傻眼了！ 刚才开解了半天，这顾总怎么还没有想开呐？这病得比刚才更严重了！ 经理去拉架，也挨了几下。 最后还是出动了保安，才将发了疯的顾长卿按了下来，那二代抹抹嘴角血迹，冷着声音说：“老子弄死你！” 顾长卿冷冷一笑。 “来啊小子！看谁弄死谁！” 两人又扭打在一起，打得血花四溅……经理捂着脸哀嚎。 行！让这两位爷打高兴了再说，等到他们没有力气了他再当和事佬。 那二代从未受过这鸟气！ 他不肯和解。 他冷笑看着顾长卿，“狗样儿的准备蹲里面吧！为个会所的姑娘吃醋你也不害臊！” 不管经理怎么说和，二代还是报了警。 深夜。 顾长卿坐在局子里的长椅上，那儿头头认识他。 哟！ 这不是律政界阎王爷的妹夫么？ 上回也是争风吃醋来着，这次又为女人打架……果然未婚妻什么的也拴不住他，只要有一口气都会在外面玩儿，只有挂墙上才老实！ 头头还算客气，递了支香烟。 “顾总，您这是二进宫了吧！” 顾长卿点上香烟，脑子清醒了些，他看看身边富二代。 不屑得很！ 他怎么跟个小垃圾较上劲了！ 头头坐在他面前，语重心长：“顾总，人家文明交友，您掺和什么劲儿？这是非得往我们这儿按头送kpi啊！嘿……要是咱区多几个顾总您这样性情中人，我们哪需要成天在街上晃啊！” 都是熟人儿，流程简单。 头头给开了条子，很好心地问一句：“还是请霍律师来保释您？” 顾长卿原本想都不想要拒绝，但是他忽然想起这会儿霍绍霆正陪着温蔓睡觉呢，将霍绍霆叫起来……他一定很不爽！ 顾长卿轻吐出烟圈。 “行啊！” 头头摇头笑笑：“顾总不是我说您，您作为霍家乘龙快婿多少也要珍惜一下羽毛，这种事儿可不是次次能被原谅的。” 珍惜羽毛！？ 顾长卿恍惚了下。 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权势么，为什么最近他失去理智甚至想要为温蔓放弃一切？ 可是酒精此时，冲破理智。 他狠狠吸了口烟：“打电话给他吧！” 一旁的富二代总算猜到他身份，前后一联系又骂出声：“草！你有病吧！好好的漂亮未婚妻不抱跑到会所发疯，他么的受了什么刺激！” 顾长卿一脸茫然。 受了什么刺激，他自己也说不清…… 第85章 霍律师您可真精神! 接到电话时，霍绍霆才跟温蔓做完。 温蔓累极，但霍绍霆却是不够的，他搂着她的腰身轻轻挑|逗。 温蔓受不住，咬唇：“你……别再弄了，我想泡个澡！” 霍绍霆倒也体贴。 他贴着她的耳根很温柔地说：“我帮你放洗澡水。” 温蔓耳廓带着淡粉又有些小细绒毛，看着挺可爱，霍绍霆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下。 温蔓拉起被子蒙住脸，不让他碰。 “害羞了？刚才是谁抱着我不肯放的？”霍绍霆连人带被地抱住她，然后将她从被子里剥出来。 他又想欺负她…… 温蔓轻声哀求：“我不舒服，你让我泡个澡。” 霍绍霆低低地笑了：“怎么怕成这样？”他撩开她汗湿的长发，在光洁额头亲吻一口，总算是放过她掀开被子起身。 霍绍霆身材很好，但温蔓不敢看。 浴室里传来放水的声音。 约莫5分钟，霍绍霆回到卧室要抱温蔓，温蔓裹着浴巾脸红得跟虾子一样：“我自己走。” 霍绍霆倒也没有勉强。 她泡澡，他便在外头淋浴间简单冲了一下。 回到卧室，霍绍霆靠在床头很放松地点了支香烟，缓缓吞|吐……最近那个案子差不多解决了，他也挺放纵自己。 这时，床头柜手机响了。 霍绍霆颦眉，这个时候了还有谁打电话？ 他将香烟含在唇上，按了接听，声音模模糊糊的：“我是霍绍霆。” 电话那边是局子里赵队。 赵队很热情：“霍律师还没睡啊，我这不小心打扰了您的夜生活真是对不住了……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一起纠纷跟您的准妹夫有关，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顾长卿？ 霍绍霆徐徐吐出烟雾…… 他语气有些凉薄：“知道我在过夜生活，还请我去？我又不是顾长卿的监护人！” 赵队小心翼翼：“顾总在会所争风吃醋打架，您要是不过来那我们请霍小姐过来处理？” 霍绍霆轻哼一声。 他慢条斯理继续吸烟，双颊因为用力而深陷，好看性感得不得了。 那边赵队拿不准他的态度。 屏息等待，也不敢催。 良久，霍绍霆突然轻笑出声：“是顾总要求我过来的吧？” 赵队一愣。 草！神了！ 但人家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插嘴，只嘿嘿一笑。 “行了，我一会儿过来。” 霍绍霆挂了电话起身换了套衣服，他敲了下浴室玻璃门：“我出去处理点事儿，先睡别等我。” 温蔓不禁有些失落。 今晚他还要走？ 霍绍霆能猜出她的心理，他踩着水渍走到浴缸边上蹲下，大手往里捞……温蔓脸红红的，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乱来。 “是正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他嗓音出奇沙哑。 温蔓舍不得他走。 她圈着他的颈子，大胆地跟他接吻…… 霍绍霆亲了她一会儿，低着她的红唇轻喃：“才换了身衣服，又被你弄|湿了……” 温蔓脸红得要命。 霍绍霆心情不错，收拾了下衣服就出门了。 他赶到局子。 赵队精神抖擞地迎接财神爷，亲热地打招呼：“霍律师，真是麻烦你了，大老远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他竖了下拇指：“凌晨两点了，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 第86章 顾长卿，你就是欠收拾 霍绍霆矜持一笑：“顾总呢？” 赵队轻抬下巴：“放心，咱们好好儿地招待着呢。” 霍绍霆大步踏进去。 局子里面热闹得很，好几个人坐在里头。 那富二代端着一盒泡面，吃得滋溜地香。 经理跟??默默地坐着，女孩子黑色吊带外头罩了件西服，全身瑟瑟发抖。她听见脚步声抬眼，然后就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英挺贵气的男人！ 那一身和风月霁的气质，映衬得她无比难堪，像是她这样的女人不配出现在他面前…… 霍绍霆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张脸跟温蔓有几分相像，霍绍霆立即猜出事情来龙去脉。 他冷笑看向顾长卿。 顾长卿跟霍绍霆对视，他漆黑的眼瞳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挑衅，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霍绍霆一清二楚。 他轻轻嗤笑，倒不计较。 “赵队！”霍绍霆轻声开口：“我要办什么手续？” 赵队早就备好收据。 “霍律师签个名儿交钱就行。” 霍绍霆轻睨一眼，然后很淡地说：“这几个我也全都保释，另外今晚的事情……” 赵队很懂。 豪门最怕出丑闻，特别是有个管不住身子的驸马爷让人操碎心，他立即含笑：“霍律师放心，这事儿到这边就了了。” 霍绍霆很快办理了手续。 那富二代嚷着：“谁要他办的，我丫不要欠他人情。” 赵队正要骂人。 霍绍霆轻抬了下手，他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说：“也行！我打电话让李总过来领人！让他知道他的好儿子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富二代脸涨得通红。 他么的，这人竟然认识他爹！ 霍绍霆见他老实了，也不为难他，径自走出局子。 赵队亲了亲那张支票，热情挥手：“霍律师，下回再见。” 霍绍霆没理他。 他径自上车，点了支香烟慢条斯理地吸。 顾长卿走过来。 霍绍霆淡淡开口：“上车。” 顾长卿似乎早知如此，他微微勾唇，打开车门上车。 他才上车，霍绍霆就发动了车子，名贵的车子性能贼好提速特别快，顾长卿喝了很多酒这时感到一阵恶心，他怀疑霍绍霆是故意的。 霍绍霆车开得飞快，将繁华街灯不停抛在后头。 车内，没有人说话。 约莫半个小时，霍绍霆将车停在海边。四周很宁静只有潮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下车。”霍绍霆声音冰冷。 顾长卿冷笑，他跟着霍绍霆下车。 一下车霍绍霆就将外套脱了，还解开几颗衬衫扣子，几乎不需要交谈直接动手。 一拳挥过去，顾长卿被打得退后好几步。 他稳住身子，抹掉嘴角的血迹。 霍绍霆又是一脚踢过去：“顾长卿，你真当霍家没人了是吧？你不喜欢明珠当初就不要撩拨她，看着她那么喜欢你，喜欢到为你自|杀你很有成就感吧？” 顾长卿被踢倒在地。 他捂着肚子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挤出一抹笑。 “我是浑蛋！我是对不起她！” “霍绍霆你呢？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那你还将妹妹嫁给我？你又好到哪里去？” “你明明知道温蔓是我过去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要招惹她？” 顾长卿眼底猩红一片…… 第87章 后悔了?发现自己爱上她了? 霍绍霆冷笑一声：“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站在猎猎夜风中。 白衣黑发，英挺五官如同刀削般完美，犹如神祉。 霍绍霆居高临下地注视顾长卿，嗤笑出声：“现在后悔了？温蔓跟了我你才发现自己爱上她了、离不开她了？顾长卿……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比如说你早早对温伯言设下的圈套，比如说你对温蔓刻意的勾引……你不是没有机会反悔，是你一次一次选择了权势！” 顾长卿摇摇晃站起来，脸上失了血色。 霍绍霆冷笑：“是你自己放弃了她！是你自己亲手将她送到我身边的！” 顾长卿嘴唇开始颤抖，甚至是全身都颤抖起来，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霍绍霆睨着他，又是一声冷笑：“顾长卿，收起你这副情圣的样子！早干嘛去了？” 顾长卿忽然死死盯着霍绍霆。 霍绍霆脖子一侧，有一排淡淡的吻痕……挺密集的，看得出来是亲了很久才能弄出的印子。 顾长卿喉结滚动。 他不由地想，今晚他们做了几次？ 霍绍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看。 今晚做那事儿时温蔓来了感觉，就趴在他肩上难耐地轻轻啃咬……当时他们两人都很情动，卧室的空气似乎都带着动情的气息。 霍绍霆不是没品的男人，他没说点细节！ 温蔓跟他虽然只是暂时的关系，但他并没有看轻她的意思，特别是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喜欢她的……性情、厨艺、身体方方面面都喜欢！ 霍绍霆将烟头踩熄。 他对着顾长卿开口：“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该庆幸明珠她还喜欢你，否则就你做的事情早该进牢里。” 顾长卿很轻地笑了起来。 他忽然想明白了的样子：“谢谢大哥教诲！以后我会当个好老公，不会让明珠掉一滴眼泪。” 霍绍霆见惯了各式狠辣人物，他对顾长卿还是挺刮目相看。 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会儿马上变脸了。 够狠！够绝情！ 霍绍霆没想和他再纠缠，恰好这时手机响了，是温蔓的电话。 他当着顾长卿的面儿就接了。 “嗯，一会儿就回来。”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不是让你先睡得怎么还等我？还想跟我继续弄，嗯？” …… 霍绍霆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欲|望，当着顾长卿的面儿调情。 而且，他开得免提。 温蔓声音软乎乎的：“霍绍霆，明晚再做好不好？” 顾长卿全身僵硬，他的手指用力蜷起死死地握着，指骨发白用力地几乎崩断…… 霍绍霆将车子开走。 顾长卿仍站在海边，一动不动。 海风吹送，将温蔓的那句话吹得消散，可是却刻在了顾长卿的心里。 她说，霍绍霆我们明晚再做…… 她说这话时，一点点勉强都没有，反而声音甜腻像是不久前才被男人彻底地狠狠地爱过。 有温热的东西滑过脸颊。 他伸手一摸，才知道是眼泪…… 他顾长卿竟然会落泪，真是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女人而已，凭什么让他掉眼泪。 喜欢，谁又没有喜欢过几个人…… 第88章 夸男人好看，羞不羞? 霍绍霆回到公寓时，已经凌晨三点。 打开门，卧室里泻出暖黄灯光，给冷硬奢华的装修添了几分温暖。 霍绍霆走进卧室。 温蔓睡得很浅，他才进来她就醒了。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声音带了一抹才醒特别的微哑：“你想吃宵夜吗？” “太晚了别弄了！我去冲个澡。” 温蔓感到奇怪，他出去时不是洗过澡了吗？ 难道…… 看着她眼神格外清亮，霍绍霆倾身亲她一下：“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有精力再去找旁人，我魂都被你缠没了。” 温蔓脸蛋酡红，不好再问。 霍绍霆脱衣服进浴室，随手将白衬衫扔在地上，温蔓将它捡进洗衣篮里准备第二天手洗…… 忽然她目光凝住了。 衬衫上沾了血迹，温蔓闻了一下，有股淡淡血腥味。 她朝着浴室方向看过去，蹙眉—— 霍绍霆这么晚出去，跟人打架？ 温蔓不笨，她立即联想到今晚顾长卿的失态，她猜测那个人是顾长卿。 她轻轻放下衬衫，躺回床上。 霍绍霆出来时，披了件黑色浴衣，全身上下一身湿气。 他从身后抱住温蔓，慢条斯理地把玩她的身子，一手托住她的头跟她接吻。这个姿势脖子并不舒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温蔓特别温顺由着他亲吻…… 她觉得他心情不是太好！ 快要撩出火时，霍绍霆将温蔓困在身子底下，他的黑眸浓如绸墨。 他没做什么，只是盯着她。 温蔓着迷地注视他英挺轮廓，伸出纤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还有性格的下巴，她红着脸蛋，轻声说：“霍绍霆，你真好看。” 霍绍霆一愣。 随即他就失笑，“哪里有女人家这样夸男人的，羞不羞？” 温蔓微微弓起身子，凑过去吻了他的嘴唇一下，轻轻一碰却格外撩人。 今夜，她成了真正的女人。 那些欢愉是霍绍霆带给她的。 霍绍霆心里一动低头吻她，很温柔的那种…… 吻了许久，他躺下来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叹息：“睡觉。” 温蔓贴在他肩窝里，一只手抱住他的腰身，胡乱闭上眼睛……霍绍霆却在黑暗里看了她许久。 浓而不艳，眉目不画而黛。 难怪顾长卿放不下，若是他……可能也无法说舍弃就舍弃。 * 清早，温蔓醒来。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只是枕边放着一枝长茎白玫瑰，花瓣上面还滴着新鲜露水，温蔓看了心生欢喜。 她侧过身子，拾起花闻了闻，又抱着在床上滚了几滚。 温蔓脸红红的，因为想起昨晚情事。 她虽然是初次也没有过其他男人，但是她直觉霍绍霆那方面挺强的、需求也比一般男人大。昨晚做过两回后，他竟然连休息都不需要还想接着来…… 温蔓是个成熟女人，她不会矫情地觉得跟男人做是受罪。 相反，她也很享受。 这时外面传来细微声音，接着门被敲响了，钟点阿姨热情地说：“温小姐，霍律师送了您一份礼物，您快起来看看。” 温蔓轻轻咬唇—— 啊，霍绍霆送了礼物？ 第89章 你是我的morning dew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 温蔓散着茶色长发，赤着脚就往外面跑。 阿姨含笑：“快穿上鞋子，回头霍律师该心疼了。” 温蔓却顾不得了，她看着落地窗前的一架钢琴，内心被震撼到。 霍绍霆送的自然是名贵的，这架钢琴价值2000万，它有一段来历，说得通俗些就是有皇室血统。 传说，路易二世弹过它。 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morning dew清晨的露水。 温蔓爱不释手的抚摸。 琴盖上放着一枝红玫瑰，温蔓忽然想起昨晚霍绍霆做完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喃：“你是我的morning dew。” 她面孔薄红，有些被浪漫到了！ 阿姨见她情状也挺高兴的，热切地说：“温小姐你弹一弹，让我这个粗人也听听。” 温蔓轻嗯一声。 她坐下掀开琴盖，修长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轻轻弹奏。 她弹了一首《月光》。 阿姨不懂艺术，但她觉得温小姐弹得好听，特别是温小姐穿着复古蕾丝睡袍，及腰茶色长发蓬蓬松松的。 坐在那里像一幅油画，说不出的好看！ ——霍律师真有福气！ 温蔓弹完一首。 她抚触着温热的琴键，爱不释手。 卧室手机响了，是霍绍霆打来的，阿姨很识趣地回避了。 温蔓拿了手机接听。 “礼物收到了？”霍绍霆笑意淡淡。 不知道怎么温蔓听见他声音就脸红，她轻轻咬住红唇：“太名贵了。” “你喜欢就好。” “喜欢吗温蔓？” 温蔓老老实实地回答：“喜欢，特别喜欢……霍绍霆谢谢你。” 那边好半天没有人说话，就在温蔓有些焦灼之时，霍绍霆嗓音微哑：“晚上我等你的感谢。” 温蔓不是无知小女孩了，她知道他的意思。 不光他想，她也想。 温蔓毕竟才经人事，脸皮没厚到和他谈这个，再说家里还有阿姨。 她仰头看着落地窗，轻声说：“霍绍霆，我想改下软装。” 她知道自己在恃宠生娇，可是女孩子在这样的年纪本就该被男人宠爱的，而且她能体会到霍绍霆愿意接受的范围。 果真，霍绍霆同意了。 温蔓特别高兴，她此时恨不能在他身边，那样的话她肯定要亲他一下。 明显霍绍霆也有这样的意思，再开口声音哑透了：“马上要开会了，晚上再说。” 温蔓柔顺点头。 她挂了电话又忍不住去抚摸钢琴，此时温蔓沉浸在人生巨大的喜悦里却不曾想过，他送她钢琴等到有一天她要离开，怎么带走？ 她感情单纯，忘了这种极致的宠爱就是有地位的男人养女人的方式，喜欢的时候捧上天，等到哪天腻味时干净利落地抽身而退。 留在原地的，只有被宠坏的人。 阿姨布置了早餐。 她喜滋滋地说：“温小姐今天吃西式喽，听安装的师傅说这架钢琴叫什么路易老三，那是鬼佬的东西就得配上鬼佬的桌餐。” 温蔓失笑。 她抚摸钢琴蹚亮的黑色烤漆，轻轻喃语：“是路易二世。” 阿姨笑起来：“瞧我笨的。” 温蔓回卧室洗漱又换了套衣服出来吃早餐，阿姨将一张名片递给她：“对了！这位黎女士一早就递了名片过来，说是想请您吃饭。” 第90章 她是真喜欢霍绍霆了 黎女士？ 温蔓猜到是音乐中心的黎总监，黎总监过去很照顾她，她相邀温蔓不可能拒绝。 温蔓回了电话过去。 电话里黎总监没有多说，只笑笑：“好事儿，中午吃饭时再说。” 温蔓有些好奇！ 算算距午饭还有两三个小时，温蔓干脆就量了客厅落地窗帘的尺寸，还拍了公寓照片，决定下午去逛逛家私店。 中午的时候，她跟黎总监在一家烤鱼馆见面，黎总监是南方人喜欢吃辣，温蔓就陪着一起吃，很快面上覆了一层薄红。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黎总监才说起正事儿。 “你知道吧，丁橙被家长集体抵制了。” 温蔓一愣。 她不由自主地说：“怎么会？前几天我见她和那些家长处得很不错，挺吃香的样子。” 黎总监笑得暧昧。 她说：“温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温蔓敛了神色，犹豫再三问：“跟我有关？” 黎总监也不跟她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应该说是跟赫赫有名的霍律师有关，他跟你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那效果堪比原子弹啊！温蔓……那些家长可都是人精，现在都想通过你巴结霍绍霆。” 她耸了耸肩：“她们闹着换掉丁橙，请你教她们的孩子。” 人情凉薄，温蔓很淡地笑了下。 黎总监猜测出她的心意，倒是想得开：“你不想回来也行，要是我也不愿意受这鸟气！不管怎么样丁橙在音乐中心是待不下去了，我听说有人容不下她，她这会儿正在大老板办公室哭诉哀求呢！” 温蔓猜到是谁。 ——顾长卿！ 她跟顾长卿分了手，可是这个人却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世界，但温蔓已经心如止水。 黎总监聪明地没再说了，更没问温蔓与霍绍霆的关系。 总归，男女关系嘛! 吃完饭，黎总监还要回去收拾丁橙惹下来的烂瘫子，很快就离开了。 温蔓收拾了一下心情。 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反复去想，无论顾长卿心里怎么想的她都不能再受他影响，她要彻底地忘了这个人。 温蔓打车去了家私店。 她挑选了浓郁的巴洛克式面料，订了一幅落地帏幔，又根据这颜色选了一大一小两只湖蓝色花瓶。 光这点东西，就刷了34万。 温蔓没有心疼，她觉得那架morning dew钢琴值得最好的来配。 经理刷好卡，恭敬地送上小礼物。 “温小姐，我们会在下午四点前将商品送去安装，请您放心。” 温蔓微笑。 她又随意逛了逛，添了几块相当不错的蕾丝桌布和摆件，买到心仪的东西她心情特别好，又发了微信交代霍绍霆晚上六点后才能回家。 霍绍霆很快就回了信息。 【遵命，温小姐。】 温蔓看着那几个简单的字，心湖被轻轻撩动，她想她是真有些喜欢霍绍霆了。 她没有觉得羞耻。 霍绍霆那样儿的男人，女人喜欢他再正常不过。 * 回了公寓，安装人员很快过来装好帏幔，效果比温蔓想象中还要好。 搭上morning dew，很惊艳。 温蔓又将花瓶插上鲜花，还有那些漂亮的蕾丝，铺在该放的地方……整间公寓变化挺大，柔和了不少。 外头门铃响了。 温蔓以为是安装工人回头，立即过去开门，哪知门口站着的是霍绍霆。 温蔓脸红了下：“不是有钥匙的，怎么按上门铃了？” 霍绍霆搂住她细腰，将她抵在了玄关柜上…… 第91章 温蔓我教你，嗯? 霍绍霆倾身跟她接吻，他技术好温蔓一下子就被他驯服了，抱着他脖颈乖顺地任由他亲下去…… 吻了许久，霍绍霆调侃她：“温老师不放行，我怎么好进去？” 明明简单的一句话，他偏偏说得暧昧至极。 温蔓脸红透了，但又不好发作。 她搂着他小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霍绍霆脱了外套走进去看了一遍，他有些惊讶温蔓的审美，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设计专业水平。 “你自己选的？” “唔……你喜不喜欢？” 霍绍霆将她抱起来，笔直朝着那架morning dew走过去。 温蔓被放在上面。 身子底下是冰凉的钢琴盖，面前是炽|热的男性身体，她有些不安，因为她听说有些男人喜欢在钢琴上面玩儿…… 霍绍霆温柔轻摸她的脸。 “喜欢……怎么不喜欢？我的小morning dew，弹首曲子给我听。” 温蔓才知自己是误会了，她有些羞耻自问，难道在男女情事上她比霍绍霆还要心急？她不想承认，连忙掩饰住心思。 温蔓弹钢琴的样子很美。 她穿着白色长裙腰特别细，体态特别好，十分适合男人拥抱。 霍绍霆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 温蔓一曲弹完回过头，正想跟他说话，霍绍霆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弯腰跟她接吻。 温蔓脸红心跳地接受，这个吻越来越火|热，最后她的身子被他轻压到了钢琴上……morning dew发出不堪重负低鸣。 温蔓稍稍清醒。 她抵着他的肩，咬着唇哀求：“不要在这里！” 霍绍霆居高临下注视她一脸动情沉沦的模样，嗓音沙哑：“不喜欢在这？还是不喜欢跟我做？” 温蔓没脸回答。 她垂了眼眸，白皙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皮带上……男士皮带她不会弄，忙了半天都不得章法。 霍绍霆黑眸瞅着她，他的大掌覆在她手背上。 “我教你！” 温蔓脸热得要烧起来，随后，她被他抱进主卧室。 今晚的霍绍霆格外温柔，像是有数不尽的耐心细心教导她，温蔓享受到了女人最极致的快乐…… 事毕。 温蔓累得不想动靠着他休息，带着湿气的茶色长发缠着他健实身躯，平添几分暧昧。 霍绍霆靠在床头吸烟。 温蔓觉得他抽烟的样子性感极了。 霍绍霆垂眸温柔地说：“明晚陪我参加一个晚宴！一个长辈主办的，就是上次去家里的华人音乐家乔景年。” 乔景年？ 温蔓拥被坐起身子。 她看着霍绍霆：“你跟乔景年认识？” 霍绍霆黑眸一暗，随后他像是很随意的样子：“乔叔跟我父亲是至交，怎么，你崇拜他？” 温蔓不敢直说，眼神却格外清亮。 霍绍霆将烟头熄掉，一个翻身覆在她身上…… 这晚他没有轻易饶过她，简直是禽兽般一遍又一遍，温蔓能感觉到他应该是身体空窗了许久，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好兴致。 …… 清早。 霍绍霆又将温蔓弄醒。 温蔓仰头注视他英挺的五官，刀削般完美的下巴，也轻易来了感觉。 正是情热之际，外面传来细微声响，应该是阿姨过来做家务了。 温蔓脸皮薄，不肯。 她抵在霍绍霆的肩上：“别……阿姨过来了。” 第92章 乖，一点小事别跟我闹脾气 霍绍霆目光幽深。 他贴着她纤薄耳廓，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那我放阿姨半年假？那公寓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想什么时候做都可以！温蔓……你说好不好？” “别闹，我们晚上再做！”温蔓哄着他。 霍绍霆轻轻握住她的手…… 温蔓低低地叫了一声，靠在他肩上，不吱声了。 霍绍霆摆平了她，很快就由着自己性子痛快起来…… 外面阿姨轻手轻脚地做家务，忽然就察觉到主卧室的动静。她是过来人很快就猜到是什么事儿，老脸不禁一红。 悄悄听了会儿，阿姨心想霍律师是几辈子没有女人啦，动静搞得这么大，温小姐斯斯文文的可不要被欺负坏了！ …… 卧室内。 霍绍霆顾忌着上班时间，总归没有尽兴。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一边打领带一边朝着大床走过去。 一晚上净顾着做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 他弯腰轻刮温蔓的脸蛋：“白天有空去挑几件礼服，嗯？” 温蔓半跪着，温顺地为他打领带。 她身上只穿一件男式衬衫，还是昨晚他脱下的，弯腰时自然露出不少美景来，霍绍霆本就重欲，这会儿不禁目光微眯。 他轻握住她，气息微乱了些。 温蔓脸红红的，由着他乱来，她思忖着开口：“上次我买了几件裙子，应该能应付。” 霍绍霆蹙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但他语气是温柔的：“我让张秘书送来！” 温蔓看出他脸色不对，猜测出他多少是嫌弃她见识小，这一点温蔓自己也知道，毕竟她家里只是中产阶层，离豪门还有段距离。 此时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拒绝不好，不拒绝更不好。 但她更知道，霍绍霆没有必要时刻顾忌她的心情， 她将领带打好，轻轻抚平了下皱褶…… 空气泛着静默。 霍绍霆轻轻拥住她：“生气了？不就是让张秘书送过来给你，省得你选了，你要是不高兴可以叫上白薇陪你去看。” 温蔓感觉到他对这场宴会的重视，她也知道自己挑，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思前想后她微微一笑：“让张秘书送吧，她品味很好。” 霍绍霆没再坚持。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倒是哄了一句：“一点小事别跟我闹脾气，嗯？” 温蔓不是不识趣的人，但是他无意识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她一点，就是他们的这段关系总归是不平等的。 霍绍霆掌握了主动权。 他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就像是刚才阿姨过来了，她不愿意继续做，可是霍绍霆他想要那她温蔓就得陪他……他不尽兴脾气不好，她还得忍着。 温蔓心情复杂。 有些委屈，但这份委屈她又说不出口。原本就是那样的关系，她住在这儿就是让他开心的，她怎么还能指望他一直哄着她让着她…… 霍绍霆知道她是真不高兴了。 他最近跟她相处得不错，而且他很喜欢跟她做，也就忍了性子哄她：“晚上我带条项链给你，嗯？你从前脖子上好像戴了一根，怎么不见你戴了？” 其实他也想不起来温蔓戴的项链是什么款式，只是现在两人不愉快找些话题罢了。 霍绍霆让了步，温蔓也就顺竿下来了。 她没同他说实话，只含糊地说：“不小心丢了。” 霍绍霆趁机在她耳边，热热地说：“怎么总爱丢？一晚丢好几回……是不是？” 第93章 霍律师宠女人的方式 温蔓被他调情的话，撩得面红耳赤。 她手指轻抚他英挺五官，低声说：“你再不走要迟到了。” 霍绍霆注视她。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不是毛头小子了，但是沾上她就忍不住喜欢说些话让她无措害羞。 男女之事方面，温蔓是张白纸，霍绍霆喜欢把她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那样对一个男人是莫大的成就感。 霍绍霆出去了，他到底还算是体贴的，吃完早餐就让阿姨提前回去了。 阿姨不干了。 “霍律师，您请我来就是干活的，今天事儿还没有做完我怎么能白拿您工资呢？” 霍绍霆慢慢喝掉黑咖啡。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让张秘书转给你3个月工资，这3个月你在家里歇着……3个月以后再说。” 这得看他对温蔓的兴致浓厚程度，若是3个月后还像现在这样，那阿姨还得再休息一段时间。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倒叫阿姨红了脸！ 清早的时候霍律师动静闹得那样大，她隐约听见不少，阿姨是保守人，从前不知道男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竟然也会叫成那样子…… 阿姨不敢想下去。 她挺识趣儿又很高兴，白拿几个月工资还能回老家看看老公孩子。 阿姨收拾了一下麻利地走了。 临走之前，她还小声交代了一句：“霍律师您好好待温小姐，她是个好姑娘。” 霍绍霆折起手边报纸，微笑：“我会的。” …… 温蔓被折腾了一晚，她累得不行，到中午才醒。 简单吃了点东西，张秘书就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造型师，化妆师，还有几个奢侈品店的员工，拖着好几个大箱子过来，那架势看得温蔓都要吓住了。 张秘书是职场老鸟了，看人挺准的，虽说上司现在只是跟温蔓同居，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温蔓，说不准哪天就扶正了呢？ 所以，张秘书对温蔓的事儿特别上心。 她吩咐那几个奢侈品店员工将礼服全都取出来。各式当季成衣和高定，足足30件，每件尺码都是温蔓的尺寸。 张秘书微笑着说：“霍律师的意思是，成衣和高定分别挑出五件您喜欢的，以备以后使用。” 她压了压声音：“以后您陪着霍律师应酬的机会挺多，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还有珠宝后面也会配齐。” 温蔓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裳的？ 可是她搬过来时，从来没想过跟霍绍霆在一起还要应酬，她以为自己只需要应付他的身体需求。 张秘书点拨她：“霍律师人脉很广，别浪费了这样的资源。” 她叫她温蔓，又说：“当女人千万别傻，握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温蔓虽不懂这些，但她知道张秘书一片好心。 她轻声道谢，专心挑选礼服。 无意中看见那些吊牌价格，温蔓心里暗暗吃惊，成衣至少5，6万起步，那些高定最贵的一件200多万，而且这些礼服基本只穿一次。 温蔓不想在旁人面前丢霍绍霆的面子，她面不改色各自挑了几件适合自己的，粗算加起来也有300多万。 败家、花钱如流水啊！ 第94章 他被温蔓的样子惊艳到了 张秘书含笑：“温小姐眼光不错！我看着这里变化也挺大，难怪霍律师一早就说温小姐的手巧品味好。” 她实在会说话，一席话将温蔓之前对霍绍霆生的那点儿闷气打消得干干净净的，接受这些礼服的馈赠也坦然许多。 她放松心情，由着造型师改造她。 这场宴会略带私人性质，所以不需要太隆重。造型师给她挑了件墨色小礼服，细肩带设计，上身礼服很贴身，下摆自然散开露出一双白皙纤长的小腿。 造型师赞叹：“温小姐身材真好，皮肤也是无可挑剔的。” 她仔细看了看…… 温蔓脸型很小巧，五官很漂亮，头发带了淡淡茶色。 造型师和她商量：“这件礼服更适合黑色头发，我给温小姐做个发型，温小姐若是喜欢可以去我店里做永久的。” 温蔓轻抚自己长发，她的发色是天生的。 她也想试试其他颜色。 造型师很麻利，很快就帮她将长发烫直，再喷上一次性染发剂再修了修。 全部妆容上好，化妆师轻声说：“真像青花瓷mv的女主角，不过温小姐皮肤更白更透，腿也更直。” 其他人附和，也觉得像。 温蔓被自己惊艳到了。 原来她可以这么好看，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送走其他人，张秘书怕她弄化妆不让她做事，亲自将温蔓挑选的礼服单独地辟出一个柜子挂好。 她自然而然地说：“过两天我挑几套珠宝过来，好配各种礼服。” 温蔓没有拒绝，她知道这就是张秘书的工作。 张秘书离开时又深深看了温蔓一眼，她默默想最近霍律师上班迟到，怕会是常态，家里有这么一个可人儿，谁舍得从床上起来呢？ …… 霍绍霆是晚上七点回来的。 他打算换套衣服，就带着温蔓去参加宴会，但是当他看见温蔓时目光就挪不动了…… “礼服选得很不错。”他哑声开口，一边轻轻解开衬衫扣子。 温蔓递了一件黑色衬衫过去。 他今晚是黑衬衫配浅咖西服，褐色马甲，深咖色细领带。 领带夹也很考究，上面嵌了珠宝。 霍绍霆迟迟未接，他黑色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欲|色，嗓音更是哑得不成样子：“等下再换。” 温蔓还没有察觉，身子已经落在他手里。 霍绍霆从背后抱她，修长手掌在她曼妙腰身来回抚触，一边在言语上跟她调情：“真好看！” 温蔓被他弄得身子发软，她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地哼：“要迟到了。” 霍绍霆不放过她。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便越发变本加厉地纠缠她的身体，脸孔更是埋在她颈间挑|逗她：“做一次。” 说完他就将她身体转了过来，疯狂地跟她接吻。 墨绿小礼服散落一地，画出一个优美的圈，而温蔓被人抱着在衣帽间里尽情享受…… 一切结束。 温蔓累得几乎不想出门，霍绍霆好脾气地替她整理好礼服，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根钻链，轻轻扣在她细嫩的颈间。 “喜欢吗？我亲自挑的。”他吻她耳垂，看着镜子里一双俪影。 温蔓轻轻抚摸。 她看得出来这条钻链很贵，也很适合她，最重要的是他的用心。 至此，清早的一点嫌隙荡然无存，她转身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他的下巴：“很漂亮，我很喜欢……” 霍绍霆轻轻笑了。 他贴着她的耳哑声说：“消气了？消气的话我们晚宴回来再继续……” 第95章 温小姐，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坐上车时，已经快迟到了。 温蔓坐在霍绍霆身边，简直不敢看他英挺的侧脸，她心里忍不住在想他空窗了多久才会这样不节制。 没日没夜的…… 大概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前面路口红灯霍绍霆将车停住。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撩了下手心。 “你猜呢？” 温蔓才不想猜，她脸蛋薄红地侧头看向车窗外面，掩饰自己。 霍绍霆轻刮她细嫩的脸蛋，笑笑：“我没你想的那么乱，身边也没有其他女人，工作都忙得不得了哪里有空玩女人！” 温蔓脸红心跳，他可真够不要脸的！ 他不玩儿，那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霍绍霆覆到她耳边，故意说：“温老师每次不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咱俩谁玩儿谁还不知道呢。” 温蔓多么青涩，哪里禁得住他这样，她气得不理他了。 但是气归气，到了宴会她很给霍绍霆面子。 霍绍霆在b市很知名也很有权势，才进宴会厅就被包围着恭维，他们也惊艳于霍绍霆的女伴。 最近都听说了，说是霍律师宠着一个女人，都觉得好奇想见见。如今见了果然是好看的，而且眉眼很温顺挺招男人疼惜的。 霍绍霆同人寒暄，温蔓就挽着他的手臂，很知趣地不打扰。 霍绍霆怕她无聊，才想带她去挑些食物吃，再坐坐。 “哥哥。” 一声娇软声音响起，霍明珠挽着顾长卿过来。 在看见顾长卿时，温蔓身体微微紧绷，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 她的身体变化瞒不过霍绍霆。 他侧头看她一眼，随后冲着妹妹淡笑，“我以为你不过来的。” 霍明珠娇软地靠在顾长卿肩头，撒娇：“是顾长卿想见见乔叔叔嘛，我就带他过来看看。” 她把玩着未婚夫衬衫扣子，嗔怪：“以前也没听说你对艺术这么敬畏。” 顾长卿哄她两句，目光却盯着温蔓看。 霍绍霆嗤笑。 他可最清楚顾长卿为什么来了，不就是想见见温蔓？有时他也挺佩服顾长卿的，嘴边的一块肉放着四年没叼，这会儿肉被旁人叼走了，就闹一副深情模样。 真是蠢态百出！ 好在这时乔景年过来了，他穿一身黑色燕尾服，因为保养得宜整个人显得英俊年轻。 “绍霆、明珠。” 乔景年轻拍霍绍霆的肩，轻快地打招呼。 霍绍霆礼貌点头，又将温蔓介绍给他：“我女朋友温蔓，她自小学琴对乔叔十分仰慕，知道今天有乔叔宴会就闹着要来。” 温蔓？ 乔景年微微怔忡。 这个名字让他回想到当年，当年他还是个20来岁的穷小子，他的女朋友陆小蔓却是富家女，她陪着他窝在不足10平米的房子里生活了一年，他们彼此相爱但因为误会他将她气走，后来他结了婚才意外知道她当时怀了身孕…… 他悔不当初，疯狂找她！ 可是他再也没有打探到她的消息，b市陆家也没有她的行踪，有人说她因为未婚有孕被赶出陆家了…… “乔叔？”霍绍霆嗓音微哑。 乔景年从失态中回神，他抱歉一笑说：“温小姐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若是她生下孩子，这孩子也应该和温小姐一般大。” 他说这话时，目光流露伤悲。 温蔓猜测，乔景年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人，那位故人就是他的爱人，那个未知的孩子应该就是乔景年的亲生骨肉…… 第96章 乔叔叔你看看我! 温蔓心软，不知如何安慰他。 乔景年看着她的眉眼，竟然跟记忆里那人重合，他摇摇头，心想自己一定是太过思念陆小蔓才会产生错觉。 他毕竟是公众人物，很快调整过来。 乔景年感慨，绍霆终于找女朋友了，看着挺好的女孩儿。 “乔叔叔，你净看温蔓，你都不看看我。” 霍明珠无处不撒娇。 乔景年失笑。 他轻轻揽了下小辈，疼爱地打趣她：“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缠着乔叔叔？” 霍明珠在国外长大的。 她还骑过乔叔叔的肩膀，所以她在乔景年面前相当放肆，跟小女儿似的，她听乔景年这么说，微微翘起嘴：“就是结婚也不能忘了乔叔叔。” 乔景年望着她，满眼是疼爱。 如果上天佑他让他找回骨肉，若也是这般可爱的女孩儿多好！他将许她一切，将最好的给她…… 温蔓静静地看着。 她想，乔景年一定很喜欢孩子。 他看着霍明珠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乔景年这次回来是悄悄找女儿的，他有求于霍绍霆，一个眼神霍绍霆便心领神会，他交代温蔓自己先吃些东西。 小会客室。 乔景年按不住心情，热切地问：“绍霆，我托你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霍绍霆仔细查过了，还没有消息。 他轻轻摇头。 乔景年不禁失望，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条细细的链子，上头缀着一颗粉钻。 乔景年痛苦喃语：“这是当年她戴的东西，多少年了，想不到还能看见。” 霍绍霆接过链子。 他微微蹙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它，可是真的想不起来……或许是哪位客户身上的？ 霍绍霆看了一会儿还给乔景年：“乔叔放心，我会继续追查的。” 乔景年拍拍他的肩：“我要顾及乔安妈妈的心情，所以麻烦绍霆你了。” 霍绍霆俊眉微微抽动。 因为听见那个人的名字。 乔景年见他神情，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随意地闲聊几句…… * 温蔓等了半个小时，霍绍霆都没有出来。 她头次出席这种场合有点无聊，索性到露台上透透气。宴会厅位于68层，夜景很好。 温蔓倚在栏杆上，她喝了点酒，从侧面看着眼底眉梢都是动人的温柔。 顾长卿站在露台入口。 他讥诮地想，她是因为想到霍绍霆才出现这样的神色？ 大概是因为不甘，那些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恭喜你成为霍公子名义上的女朋友！范思哲高定、千万珠宝，温蔓你现在是不是很快乐？” 他说着讥诮的话，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这些他也能给她。 但现在这些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烈烈夜风。 温蔓缓缓掉过头，一顾倾人城。 顾长卿的心脏忽然疼痛一下，麻掉半边。 温蔓垂眸淡笑：“顾长卿，嘲讽我能让你得到什么……报复的快感？如果是的话，那你自便。” 顾长卿笑了。 接着他脸上出现一抹狠戾，他朝着温蔓走近，距离一步远的时候他嗤笑出声：“这么快就忘了吗？这么快就能接受别的男人，陪别人睡觉了吗？” 他说得粗鲁不堪，温蔓眼角有些红。 顾长卿似乎忘了是谁对不起谁，又是谁负了谁…… 也是！ 他这样的人懂什么感情？ 他这样的人又怎会知道，她温蔓曾经有多么渴望一世一双人…… 第97章 霍绍霆的占有欲 温蔓眼角微红，在夜色里与顾长卿对视。 他们有过四年感情，眉宇间多少会有些缠绵绯侧在里头，不管是怨是恨！ 一道玻璃之隔。 霍绍霆执着一杯红酒，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眼里有些不悦。 他并不喜欢温蔓眼底的情绪，她或许不爱顾长卿了，但是那个人却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有些自嘲，原来他占有欲还挺强，男人的通病。 霍明珠出现在他身边。 她看着顾长卿跟温蔓站在一起，忽然有些不安，喃喃地说：“哥，顾长卿跟温蔓怎么会在一起？他们看着……” 霍绍霆希望妹妹一辈子不知道。 他盯着那对男女，睁眼说瞎话：“忘了？上次顾长卿没肯救温蔓，温蔓记恨他，他大概也不喜欢温蔓。” “这样子啊！” 霍明珠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倒是问起另一件事情来：“哥，温蔓不是姜锐的女朋友吗？怎么变成你女朋友了？” 霍绍霆淡笑：“我在姜锐前面将她追到手了，怎么，有问题？” 霍明珠奇怪地看他一眼。 然后她娇声娇气地说：“哥哥你一定是看她好看。” 霍绍霆倒没有否认。 他将妹妹挪到身前轻轻地抱着，下巴搁在她发顶，轻笑：“你不是说她有个c，而且做饭好吃，性子乖巧又懂事儿，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霍明珠挺嫌弃他。 果真，男人都是下半边思考的生物，她优秀的哥哥也不例外。 “哥哥你真下流！” 她想想，又挺八卦地问：“你们同居了？” 霍绍霆很淡地笑笑。 下流……哪个男人不下流？碰见想抱的女人，忍着当柳下惠不是太虚伪了么！ 霍明珠忽然想起一件正经事情，软声告诉他：“妈最近迷上了算命，她找了个高人给你算了算，说哥哥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属兔的。” 属兔？ 霍绍霆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温蔓就是属兔的。 有这么巧？ 他面上不露声色，轻轻敲了妹妹的头：“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 霍明珠细细一想。 也对！算命的说她跟属羊的是一对儿，顾长卿就不是属羊，所以不准的…… 就在兄妹说话的当口，那边温蔓不想同顾长卿独自，她想离开露台。 才转身，就见着霍家兄妹。 顾长卿也是，转身就看见霍绍霆和霍明珠站在对面，也不知道霍绍霆是怎么忽悠的，明珠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笑眯眯地向他招招手。 顾长卿生出一身冷汗。 霍明珠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甜甜地说：“顾长卿，温蔓是哥哥的女朋友了，你以后对她好点儿。” 顾长卿看她娇艳的小脸，然后将目光挪到温蔓脸上。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霍明珠踮脚亲了他一口：“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顾长卿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果然霍明珠很高兴，兴致也很高：“哥哥说温蔓的饭做得好，不如我们待会去吃个夜宵？” 她讨好温蔓：“求求你了，这里的东西我吃不惯。” 第98章 能让绍霆生气的人，可不多! 面对那张明艳又讨喜的小脸，温蔓实在讨厌不起来。 但她心里是知道的，这多半是因为她喜欢了霍绍霆的缘故，所以她对霍明珠便格外宽容了起来。 这种想法，让温蔓羞耻。 她不由得看向霍绍霆…… 霍绍霆接收到她的目光，有些光火！ 怎么，她就这么想跟顾长卿相处？还要将人弄到家里去？ 霍绍霆看向顾长卿。 同是男人，顾长卿很快就get到了他的不快，他微微勾了唇佯装很客气地问：“会不会太打扰了？” 霍绍霆嗤笑一声。 他轻轻搂住温蔓的腰身：“当然不会！” 温蔓没想到他会同意，等到独处时她忍不住轻声问：“你确定？” 霍绍霆注视她半晌，很慢地说。 “我以为你挺欢迎的，刚才不是聊得挺不错？” 温蔓猜测他误会了，才会这样阴阳怪气。 她没有解释。 她跟顾长卿的过去他一清二楚，如果每次在公众场合见面会让他不舒服的话，那她也没办法。 只是多多少少她有些委屈，眼角薄红。 乔景年正好瞧见，他走过来含笑说：“小情侣吵架了？绍霆你是大男人，让着些小姑娘，人家在家里也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到了你这儿没有受委屈的道理啊！” 他拍拍霍绍霆：“脾气收着点儿。” 霍绍霆挺尊敬他的，点了下头。 乔景年还有客人，就先去招待旁人了，只是临走时对温蔓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能让绍霆生气的人，可不多！” 温蔓在顾长卿身上栽过大跟头，早过了抖m的时候。 她只淡淡一笑。 乔景年挺欣赏的，这小姑娘还挺有骨气！ 他对温蔓很有好感，破例给了她两张音乐会的vip票，还说：“有时间就过来听听。” 温蔓有些受宠若惊，她捏着票轻声道谢，方才不快一扫而光。 回去的时候，才坐到车上。 霍绍霆双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她春风洋溢的小脸，声音有些哑：“这么开心？” 温蔓将两张音乐会的票给他看。 “乔叔给的？”霍绍霆挺意外的，因为乔景年平时并不喜欢交际，但今天他看着很喜欢温蔓。 不但为她说话，还送了票。 温蔓知道他还在因为顾长卿不高兴，就故意讨好他，等红灯时她将小下巴搁到他肩上，软声说：“你陪我去？” 霍绍霆侧头，眸色深深。 “想我陪你？” 温蔓见他态度软和了些，轻轻抱住他手臂：“除了你我还能找谁？霍绍霆你告诉我……” 她声音软媚，但又透着一股清灵劲儿。 霍绍霆喉结滚动。 他后悔了，此刻他真不想跟顾长卿过不去，他就想跟温蔓做…… 绿灯亮起。 霍绍霆发动车子，他开了车载音响，放了首很浪漫的一首曲子。 他偶尔会轻握住她的手。 温蔓猜测他消气了，不由得也柔软下来，轻靠在真皮坐椅上注视他英挺的侧颜，面薄泛起薄红。 她毕竟年轻，男人为她吃醋又愿意放下身段，她多少会以为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多少会有些自作多情觉得他们有可能走到最后…… 第99章 就亲一下! 到了公寓，霍绍霆将外套脱了，随手扔在沙发上。 温蔓轻声说：“我去换套衣服。” 霍绍霆深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招呼霍明珠跟顾长卿：“坐吧！” 霍明珠却拉着顾长卿到处看。 她手指滑过那架“路易二世”惊叹：“哥你也太豪气了吧，这架钢琴空运过来的吧？另外……公寓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霍绍霆从酒柜里取出一支红酒，四个杯子。 他慢条斯理地倒上，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长卿说：“都是温蔓弄的，女人家在家里没什么事，喜欢折腾。” 霍明珠还挺羡慕的。 哥哥对温蔓真好！ 顾长卿则有些不自然。 他逞一时之气过来，但是才踏进这间公寓就全身不自在，这里到处充斥着温蔓生活过的气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曾经爱了他四年的女人如今跟别的男人同居。 他执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霍绍霆轻轻摇晃杯中红酒，心情好极了。 这时温蔓换了套居家服出来。 淡粉色，很柔软的面料。 她要下厨，便将头发扎了个马尾，露出一截子白嫩颈子特别招人。 霍绍霆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以一种男主人的姿态说：“随便做点儿就行你别听明珠的，她一直在减肥，你做再多她也就吃两口。” 霍明珠因为绑架的事情，对温蔓一直有歉意。 她挺讨好的：“温蔓你做的我保证全部吃掉。” 温蔓浅浅一笑，去了厨房。 霍绍霆放下杯子追过去。 他将门带上，温蔓正开冰箱找食材呢，人就被他抵在冰箱上。 “怎么了？”温蔓软声问。 霍绍霆居高临下地看她，忽然就低了头在她颈间凑，声音低哑模糊：“卸了妆又换了这么一身，看着挺显小的。” 他的鼻尖带着温热气息，温蔓有些痒，她抵在他肩上轻推：“外面有客人，你陪一下。” 霍绍霆在她鼻尖啃了一小口。 什么客人，分明就是情敌！ 温蔓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她只得搂住他的脖子，踮脚亲吻他嘴角。 “就亲一下。” 霍绍霆生得好看，她轻易来了感觉。 温蔓的脸红红的…… 霍绍霆在车上就被撩得不行，这会儿软玉温香在怀哪里忍得住，他握紧她细腰，沙哑低哄：“再亲几下。” 他伸手一抱就将她抱到流理台上，他握住她后脑勺跟她接吻。 霍绍霆情动得厉害，换了好几个角度吻她，但总觉得不够……这时候他就特别痛恨客厅里那一对未婚夫妻！ 温蔓还有些理智，她脸红着说：“你进来很久了，快出去。” 霍绍霆瞅着她，眼角有些成熟男人风流样子。他问她：“我这样子怎么出去？温蔓你告诉我？” 温蔓脸红着小声说：“你就说你去洗澡，走快些，不会被看见。” 霍绍霆似笑非笑。 “你舍得这样委屈我？” 温蔓不舍得，她看得出来他很想…… 她正要安抚他，厨房门被拉开了，进来的是顾长卿。 他进来时，温蔓和霍绍霆还抱着，温蔓一脸动情沉沦的样子，霍绍霆也没有好哪儿去…… 第100章 顾长卿:大哥大嫂真恩爱! 这样的场面，顾长卿头次看见。 他全身血液几乎冻住！ 他看着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在厨房里就跟男人迫不及待地接吻，若是家里没有客人，他们或许有兴致当场来一发！ 顾长卿心如寒冬，但是他面上却如沐春风：“大哥大嫂真恩爱！我来拿瓶冰水喝。” 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冰水，轻轻晃了晃。 气氛挺微妙的…… 霍绍霆脸皮够厚，方才还担心的问题，现在都不存在了。 他抱下温蔓，又当着顾长卿的面儿整理衣服，特别是皮带和裤裢那儿仔细抚平，然后抱歉一笑：“长卿我先去洗个澡，你随意。” 说完，他大方地留下他们独处。 温蔓知道他是故意的。 等他离开，她也不想跟顾长卿交流，就默默地拿菜做料理。 冰箱门被扣住。 顾长卿弯腰盯着温蔓，靠得很近。 温蔓往后退了一步。 他冷笑开口：“温蔓你不需要这么怕我！以后我们一家人还要好好相处，不是吗？我看着他对你挺上心的！” 说完他就甩上冰箱，径自走出去。 温蔓觉得他最近大概过得不如意，才拿她泄愤，她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想她回头应该跟霍绍霆说一下，她并不想跟顾长卿见面……正心烦意乱，霍绍霆进来了，他自然而然从背后抱住她。 “做了什么？” 温蔓手握着他的，想推开。 他非得抱着她，当然还占了些便宜。 温蔓脸热，轻声说：“给他们做了意面，还煎了两份鹅肝。” 霍绍霆亲吻她耳后软肉，哑声问：“我的呢？” 温蔓侧了侧脸，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你胃不好，我给你热了鱼肉小烧卖，还有一份果冻凉粉。” 霍绍霆注视她，片刻，他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在这一刻，温蔓是感受到幸福的。 她出身中层家庭，自小并没有宏大志向，所求不过就是一份体面职业和一个完美的家庭罢了。 明知不该想，但她很喜欢跟霍绍霆生活在一起。 …… 吃夜宵的时候，霍明珠赞不绝口。 她不光吃掉自己那份，还抢走霍绍霆的凉粉，吃得小嘴鼓鼓的：“温蔓，下次我还来。” 温蔓微微浅笑。 她跟霍绍霆的关系，让她没有立场阻止霍明珠过来。 倒是霍绍霆睨一眼妹妹：“天天吃，胖了谁娶你？” 霍明珠靠在顾长卿肩上，软软地撒娇：“有顾长卿要我。” 顾长卿不由得看向温蔓。 温蔓别过头。 她不是觉得刺眼，不是不敢看，而是没有必要…… 霍绍霆像是没有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他靠在沙发上拉过温蔓一只手，轻轻把玩，面上却是带着迷人微笑跟顾长卿谈股票，谈走向，还给些建议…… 温蔓挺佩服他的，反正她是做不到！ 到底最后还是顾长卿熬不住，要告辞。 霍绍霆亲自送他们下楼，出门时他很温柔地对温蔓说：“东西明天再收拾吧！你先洗个澡，我待会儿回来陪你。” 前面，顾长卿步子加快！ 霍绍霆双手抄在衣袋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第101章 她这是爱屋及乌 霍绍霆回到公寓。 温蔓已经洗完澡，没穿睡衣，反而穿了一件他的黑衬衫。 松松的，加上一头黑色长发。 效果惊人！ 她跪在床边，拿了一支乳液在涂抹身体，随着动作身体曲线连绵起伏，挺诱人的。 霍绍霆从背后抱住她。 他绕过她身子接过她手里的乳液，代替她的手。 温蔓轻靠在他身上，轻问：“走了？” 霍绍霆嗡着鼻息嗯了一声。 他轻轻撩开她的长发，替她保养脖子后一片嫩肉，然后低声问：“发色是一次性的吧？怎么没洗掉？” 温蔓脸红。 她轻声说：“我看着你挺喜欢的，明天再洗。” 霍绍霆低笑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替她保养完，然后轻轻推倒她，欣赏她动人的模样。 黑色长发跟床单融为一体，小脸鲜妍如画，还有那双细嫩的腿，勾人心魄…… 霍绍霆被顾长卿刺激一回，不免比之前要粗鲁些…… 温蔓搂着他，眼神格外晶亮。 等到他餍足，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温蔓靠在霍绍霆怀中，闻着他好闻的体息昏昏欲睡，但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轻声问他：“明珠拿了我手机号，要是她再来怎么办？” 霍绍霆闭眸休息。 闻言，他只淡声说：“她想来就让她来就是了。” 温蔓撑起一只手臂。 她伸出细白手指在他高挺鼻梁轻轻划着，犹豫了好久才问：“霍绍霆，要不要告诉明珠我……我跟……” 霍绍霆狭长眸子拉开一条缝，紧盯着她问：“你跟顾长卿的过去？” 温蔓有些紧张，说不出口。 霍绍霆又合上眸子，将她身子拉下来抱在怀里，轻轻蹭了下她的发心才说：“没这个必要。” 温蔓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没明白他的意思。 …… 后来，霍明珠又来了两次。 好在，她没带顾长卿过来，就只自己过来蹭夜宵。 霍明珠养得娇惯但性格是很单纯的，她甚至还会送温蔓一些小东西说是促进夫妻感情的。 温蔓哭笑不得。 这晚送走霍明珠，霍绍霆正好回来，他进门闻到食物的味道皱了下眉头：“明珠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 温蔓接过他手里外套，替他挂好。 霍绍霆捏她的脸：“一股油炸味！你平时并不爱吃这个。”温蔓喜欢清淡食物，皮肤特别细嫩，霍绍霆觉得她这个习惯很好。 温蔓抱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他。 霍绍霆血气方刚的年纪，再说他们才真正在一起，所以几乎是每晚都要做的。 温蔓一主动，他便以为她想要。 他搂着她，跌跌撞撞地吻在一起，几乎就要在玄关发生关系。 温蔓吻了一会儿，抵着他高挺鼻梁小声说：“我今天也吃了！挺好吃的，明珠提了个空气炸锅过来。” 霍绍霆挺意外的。 他没想到温蔓能和明珠玩在一起，而且还反被明珠影响了。 他懒懒地拍她一下：“什么不好学？学这懒丫头。” 温蔓有些讪讪地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霍绍霆注视她，许久，凑在她耳边问：“你好像挺喜欢明珠，温老师你说这是不是爱屋及乌？” 第102章 抱歉，今晚我不能陪你 温蔓脸红。 “我才没喜欢你！”她软软轻哼，然后就要收拾餐桌残局。 霍绍霆却解掉领带，挽起袖子。 “别收拾了，我就吃这个吧。” 他今晚格外好说话，温蔓便又主动为他炸了几块翅根和几样小食，还取了一瓶红酒开了。 霍绍霆难得吃这些，竟然觉得味道不错。 他喝了一口红酒，舌尖轻轻挑动味蕾，感觉红酒的醇香。 男女情事上，温蔓挺主动的。 她从后面抱住他倾身跟他接吻，缠缠绵绵地吻了许久，霍绍霆忍不住地将她拉到腿上，半杯红酒洒了一地…… 但谁也不在乎！ 温蔓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面，会大胆地跟男人在餐厅亲热，当霍绍霆猩红着眼睛向她确认时，她有些犹豫。 霍绍霆轻哄她：“家里没有旁人，难得在客厅一次很正常。” 温蔓脸红心跳。 她觉得自己堕落了…… 霍绍霆轻唤她的名字：“温蔓，嗯？” 温蔓轻靠在他肩头，细长手臂轻轻抱住他的腰身…… …… 事后，她觉得自己太放纵了，特别是清早醒来，身体是酸痛的。 床头，放着一枝白色玫瑰。 她知道是霍绍霆清早出去跑步摘的，还沾着露水。 温蔓很喜欢。 她只有过两次恋爱，跟顾长卿的那段几乎是清汤寡水的消耗，至多就是一个浅吻，在跟霍绍霆在一起后，她品尝到了轰轰烈烈的激|情。 温蔓轻轻划着雪白枕头，暗想，霍绍霆这样的情|人，会有哪个女人不沉溺其中？此刻她明知这样不好，但她还是不想改变…… 温蔓又躺了会儿，起来洗漱收拾家里。 外面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客厅沙发上纠缠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温蔓猜测霍绍霆是故意的。 她一一收拾好。 中午的时候，她发了微信给霍绍霆，提醒他晚上别忘了乔景年的音乐会。 约莫半小时，霍绍霆回了电话。 他对温蔓抱歉，说晚上有个案子要和当事人谈一下，可能陪不了她了。 温蔓有些失望。 霍绍霆轻轻哄她：“你不是和白薇关系好，你请她听吧。” 白薇？ 温蔓轻轻叹息，白薇这两天去香|港了，根本不在内地。 挂上电话想了半天，她决定请姜笙去听。姜笙学琴挺有天分又是她唯一的学生，请她听乔景年的音乐会也不算浪费这张vip票。 温蔓拨了电话给姜笙。 姜笙年纪小但超级崇拜乔景年，她高兴得蹦起来。 “谢谢温老师。” 温蔓轻声交代姜笙穿裙子。 姜笙人小鬼大：“我知道，这是礼仪！” 温蔓轻轻笑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她挑了件碎花长裙，腰上配了条咖啡色细腰带，跟她的发色相衬十分唯美浪漫。 她打车去接姜笙。 正巧姜铭律师在家里，看见温蔓挺热情的：“温蔓过来了，姜笙那丫头等你好半天了，高兴得不成样子。” 温蔓微笑：“看完音乐会，我送她回来。” 姜铭亲自为她泡了杯咖啡，笑笑：“有你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等会儿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温蔓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姜笙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温老师！” 她后头，跟着姜锐。 姜锐缓缓下楼，那双略带桃花的眼睛盯着温蔓，语气带着轻淡：“爸，我送她们过去就好。” 姜铭笑呵呵的：“也行！你送送她们。” 第103章 温蔓，是乔景年的女儿? 温蔓觉得不妥，但在姜律师面前又不好拒绝…… 姜锐朝着姜笙看一眼。 姜笙立即牵住温蔓的手，说：“哥哥新买的车可霸气了。” 温蔓哪能拒绝得了小萝莉？ 坐到车上时，她跟姜锐说：“今晚麻烦你了。” 姜锐对着后视镜整理发丝，顺便看看温蔓，听见这话笑了起来：“才几天没见，温蔓你就跟我见外了？” 温蔓浅笑，没有再说什么。 姜锐喉结滚动两下，轻吐出一口气，发动车子。 路上他话挺少，不像之前。 温蔓以为他是因为她跟霍绍霆的事情，所以也不大好开口。 可是她并不知道，当初她被顾长卿逼得无路可走，霍明珠给霍绍霆打的那个电话是他姜锐怂恿的，他将温家形容得惨绝人寰，霍明珠又是个小傻子自然当八卦告诉了霍绍霆。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温家平安，温蔓跟霍绍霆在一起了。 姜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过，但他见到温蔓还有感觉，她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他又怎么舍得她难堪不自在？ 下车时，姜锐摸摸妹妹的脑袋，对温蔓说：“我有个约会，回头你带姜笙去吃点东西，我完了就来接她！” 温蔓松了口气。 她还欠姜锐人情，她实在不想跟他关系处得僵。 她拉着姜笙的手：“行，我带她吃好的。” 姜锐朝着她们抛了个飞吻，轻眨眼睛：“温老师，你今天很漂亮！” 温蔓面孔薄红。 姜锐真的是…… 进场时，姜笙悄悄儿说：“哥哥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她用小手划拉了一下，表示身材特别火爆。 温蔓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她可爱。 …… 乔景年在b市只开两场。 大剧院坐满了人，听说最好位置的vip票炒到了15万一张，温蔓听了现场后觉得，乔景年值得。 她仰慕乔景年。 上次宴会没什么机会说话，这次也一样，音乐会一结束乔景年就被记者包围了，问他接下来的行程问他的私生活。 在问到感情生活时，乔景年忽然看见台下的温蔓。 那个孩子正望着他，眼里有着孺慕之情。 乔景年怔了怔。 她的样子跟当年的陆小蔓很像很像，当年小蔓坐在他破旧的出租屋里，也曾这样崇拜地注视他…… 大概是他失态太久，记者眼尖地捕捉到了，镜头竟然直对着温蔓：“乔先生，您的女儿也专程从国外回来欣赏您的音乐会吗？” 啊？ 乔景年的女儿？ 这时温蔓的脸特写在液晶屏上，人群中有些沸腾，因为这个女孩子相貌确实跟乔景年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再说，她坐着全场最好的vip座位。 这样的误会，让人措手不及。 乔景年在娱圈里经过大风大浪，他知道不澄清的话，会给温蔓带来麻烦。 于是他亲自请温蔓上台。 乔景年握着话筒，很温和慈爱地看着温蔓解释：“这位我确实是认识的，一位熟识的小辈，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将她当成女儿。” 他温润儒雅，风度翩翩。 温蔓很难不生出好感来，她心中更有种遗憾，这辈子她可能也无法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 第104章 跟霍绍霆偶遇，醋坛子翻了 走出音乐厅。 温蔓仍带着淡淡遗憾…… 姜笙拉拉她的手：“温老师，我饿了。” 温蔓知道一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就隔了一条街道，她便带着姜笙过去。 姜笙才14岁，很少有这样的机会，特别高兴。 温蔓带她过去，但是才进餐厅她就意外撞见那个说在加班的枕边人。 ——霍绍霆！ 他与一位很成熟优雅的女人用餐，温蔓见过这位女士，那次在她弹钢琴的餐厅，霍绍霆也是与她用餐。 他们的关系…… 温蔓不得不多想！ 霍绍霆说他今晚加班的，原来是这样的加班。 餐桌上确实放着几份文件，整齐地放着，被冷落在一旁。 此时，霍绍霆执着一杯白兰地，嘴角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神情十分愉悦。 女人也是。 她嗓音带着温柔妩媚：“绍霆，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霍绍霆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 女人是香|港某富商的遗孀，丈夫突然离世留下千亿遗产，霍绍霆帮她打了这个官司……他们的关系，远远不到她能叫他‘绍霆’的地步。 就在霍绍霆要开口时，他看见了温蔓。 温蔓身边坐着一个小孩子，他是认识的，姜铭的小女儿姜笙。 温蔓跟姜笙听了音乐会？ 大概是走神了，女人又轻促他：“绍霆？” 霍绍霆矜持点了下头：“稍等！” 他起身朝着温蔓那桌走过去，他坐在温蔓身边，低声问：“怎么到这儿吃饭了？” 温蔓翻着菜单，轻声说：“今天不想吃炸鸡，想换换口味。” 这话，挺酸！ 霍绍霆轻扣了下桌面，低声解释：“是个客户。” 温蔓朝着那边看了下，那个女人也正眯着眼审视她，明显将她当成情敌了。 温蔓不傻。 她听见那个女人叫他绍霆，她想除了工作关系至少那个女人是有这方面的想法的，而这份念想也是霍绍霆默许的，不然不会谈工作谈到这种地方来。 温蔓收回目光，帮姜笙点餐。 霍绍霆挡住她的菜单，他少有这样当众失礼。 温蔓很克制，她轻声开口：“别吓着孩子！” 霍绍霆看看姜笙。 姜笙正睁大眼睛看他，霍绍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又深深看了一眼温蔓。 她淡定地点餐，风轻云淡得不得了。 霍绍霆压低声音：“回家后我们再谈。”说完，他就风度翩翩地坐回到自己座位。 美丽的遗孀双目含情，不自然地问：“绍霆，你的朋友？” 霍绍霆喝了一小口白兰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太太跟我女儿。” 遗孀惊呆了。 霍律师30不到，竟然有太太跟女儿了？ 而且年纪，对不上啊！ 霍绍霆不想与她纠缠，快刀斩乱麻地拒绝了女人的好感，其实若是没有偶遇温蔓，他想他应该会委婉许多……毕竟这次佣金120亿。 女人也是骄傲的，她看出来霍绍霆对她无意。 她主动结束了这个饭局，道别离开。 霍绍霆送她到门口车上，伸手一握：“曲女士，再见。” 女人扶着车门，神情总归有些幽怨：“霍律师这个年纪早婚，真是可惜……” 霍绍霆微微一笑，风度翩翩为她扶着车门. 女人只得上车。 霍绍霆正要回餐厅，却见一辆路虎刷地一下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姜锐从车上跳下来…… 第105章 绍霆哥你不要，我要! 霍绍霆看看姜锐，再想想餐厅里的人，一下全明白了。 姜锐还想着温蔓！ 他低头点了支香烟：“来接姜笙？” 姜锐轻笑一声。 他刚刚可都看见了！ 姜锐走到霍绍霆身边借了个火，吸了一口后笑着说：“本来是要送温蔓回去的，但是绍霆哥也在就不需要我了！不过……绍霆哥你不会是跟香|港那个出名寡妇约会，正好被温蔓撞见了？” 霍绍霆皱眉：“乱说什么！” 他比姜锐大不了几岁，但地位摆在那儿，姜锐也只敢调侃这么一句。 姜锐往餐厅里看一眼。 他没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吸烟…… 等他抽完一支香烟，他轻声开口：“绍霆哥我认真的！你如果不是真心要温蔓，把她让给我。” 霍绍霆夹着香烟的手指颤了一下。 漫天的城市霓虹映着姜锐年轻面庞，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用一种跟自己年纪不符合的语气，坚定地说：“我要！” 说完，姜锐喉结滚了两下。 他没有再看霍绍霆，径自进了餐厅…… 霍绍霆站着，继续将手上的那支香烟吸完，冷笑一声。 姜锐这小子！ 呵！真有他的！ 等他再进餐厅，姜锐已经坐在姜笙身边，没说话，就看着姜笙跟温蔓说话。 姜锐的眼里藏着喜欢。 霍绍霆是个男人，虽然他跟温蔓只有身体上的交流，但她被其他男人这样觊觎着，他总归不舒服。 霍绍霆在温蔓身边坐下。 他才坐下，温蔓就感到一股温热气息喷在耳畔，是须后水跟烟草混合的男人体息，很好闻。 “还想吃点什么？”霍绍霆挺温柔地问。 有姜锐在场，他多多少少有些刻意的意思。 温蔓不傻，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姜锐帮过她是她的朋友，她不想当众给姜锐难堪更不想让旁人看热闹。 她拿餐巾抹了下唇，摸摸姜笙的小脑袋。 “温老师要回去了，后天见！” 姜笙哪里知道大人的世界，她又乖又软地说：“温老师早点来！我一定好好练琴。” 温蔓又跟姜锐道谢。 姜锐挺风轻云淡的样子：“千万别客气，姜笙开心就好。” 他也摸摸姜笙的小脑袋。 那上头，还有温蔓指尖的余温，姜锐微微眯起眼近乎变态地觉得享受…… 霍绍霆看他一眼，起身拿了外套径自去结了账。 温蔓没跟他抢，给他十足面子。 坐到车上，霍绍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身像是很随意地问她：“怎么跟姜笙听音乐会了？跟小孩子有什么好聊的？” 温蔓听出他的意思，无非是不想她跟姜锐来往。 霍绍霆确实对她有莫大恩情，她偿还他天经地义，但如果说喜欢他在他身边的代价是伤了朋友的心，那她温蔓不愿意！ 她声音很轻：“霍绍霆，你可以跟女客户约会吃饭，那我也可以跟我的学生吃饭，而姜锐是姜笙的哥哥！” 霍绍霆第一次领教她的脾气。 一时间，竟怔了下。 温蔓心里也不好过。 她跟霍绍霆在一起后，他待她很好，好到她忘了他们约定的关系。 他说他要加班她能理解，但她也知道像今晚这种加班，他完全是可以安排在其他时间的，他临时放她鸽子，不过是因为不够重视，不过是因为她温蔓只是陪他睡觉的女人！ 再多，就没有了！ 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将温蔓浇醒！ 她现在才明白，那晚她问他要不要告诉霍明珠她跟顾长卿的过去，霍绍霆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有那个必要”！ 是啊，确实没必要！ 因为她温蔓根本不在他人生计划里，他们只是一段露水姻缘罢了，什么时候腻味了就散，只有她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 温蔓挺佩服自己，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失态。 霍绍霆静静听完。 温蔓说得挺有道理、他也赞同，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极了。 沉默良久。 霍绍霆淡声开口：“好！是我越界了！” 他轻踩油门，发动车子。 一路上，车内静默得可怕，他们谁也没有先说话的意思…… 回了公寓，霍绍霆进了书房。 他其实并没有公事，只是想在书房里一个人独处。 静下来，他脑子里全是姜锐的那两句话。 【绍霆哥我认真的！你如果不是真心要温蔓，把她让给我。】 【我要！】 …… 霍绍霆是挺喜欢温蔓，但绝对没有想过跟她有什么未来，他已经28岁了，若是他想结婚，以他的条件早已儿女双全。 若是将来和温蔓分开…… 她会接受姜锐吗？ 霍绍霆被这样的可能弄得不舒服极了，但他又无从发泄。 他坐到深夜才回卧室。 温蔓已经睡了，留了盏小夜灯，朦朦胧胧的。 霍绍霆连洗澡的心情也没有，直接躺在她身边。 温蔓侧躺着，没有反应。 但他知道她没睡，于是从背后拥抱她，亲吻她的耳根撩拨她……若是平时温蔓必定轻易动情，但是此刻她却没有了感觉。 她没有拒绝，甚至转过身体由着他来。 她尽自己的义务，让他满足。 霍绍霆比一般男人需求多，跟温蔓在一起后几乎每晚都要的，今晚虽然闹了些不愉快但是不影响这事儿…… 可是当他情动得厉害时，却发现温蔓在走神。 她的脸蛋埋在枕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霍绍霆搂着她薄肩，一边接吻一边低声问，多少有些不满。 温蔓睁开迷蒙的眼。 她想了想轻声说：“在想明早做什么早餐。” 霍绍霆眸色深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蓦地，他翻到她身边平息了片刻就起身朝着浴室走去：“随便弄点什么！你看着办吧！” 温蔓轻轻拉好睡衣。 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是霍绍霆在冲澡，他在里面呆了约莫20分钟才出来，全身上下都是湿冷的水汽。 夜灯关掉，温蔓在黑暗中轻轻闭眼。 她知道他今晚不会再抱她了，也挺好的，省事。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霍绍霆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温蔓，我干涉你跟姜锐来往是越界，你这样跟我闹脾气也是越界……” 温蔓睁开眼睛。 她面无表情，轻声问：“你还想要吗？” 第106章 他们这样，算不算冷战? 霍绍霆猜测她是真生气了。 他贴着她的耳，低语：“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值得和我这样闹？” 这么晚了，温蔓不想和他折腾。 她态度软和下来，轻抱住他的腰：“我相信你。”然后她就闭眼休息，一会儿呼吸也变得平稳…… 霍绍霆睡不着了。 他就着月色看着她的小脸，轻轻磨了磨牙。 温蔓真的睡着了！ 在他们闹了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矛盾之后，她似乎并不想同自己沟通，也不想解决问题…… 霍绍霆脾气也不怎么好。 她冷着他，他也就没再哄着。 …… 清早。 他醒来身边是空的，温蔓不在床上。 外头，传来细微做家务的声音。 霍绍霆平躺着，细细地回想昨晚的事情，他觉得他跟温蔓的关系有些脱序。 他们之间，不该存在争吵。 霍绍霆想明白后就不再纠结，起床洗漱，又换上正装。 浅灰衬衫，黑色西裤。 外面罩了件商务风衣。 他一边戴腕表一边走出去，温蔓在布置餐桌。 晨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柔软，但霍绍霆昨晚是见识过温蔓的脾气的，小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霍绍霆坐下，喝咖啡看早报。 温蔓给他做了西式早餐，鸡蛋三明治。 霍绍霆咬了一口，觉得味道比外面的好吃，他就盯着看了看。 温蔓坐他身边，见他盯着三明治看就挺温柔地问：“不好吃吗？” 霍绍霆看着她。 半晌，他笑了笑：“挺好的！” 温蔓没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霍绍霆发现她又走神了。 他没说什么，径自拿了外套出门，温蔓到玄关替他将要穿的皮鞋取出来，那殷勤服侍的劲儿，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可能会得意。 但霍绍霆可不这样想，她越是温柔可人，就越说明和他疏远。 温蔓现在把当他成金主侍候呢！ 霍绍霆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反正他不是很高兴。 他注视她，语气略微寡淡。 “过两天我要去h市出差，你跟不跟我去？” 温蔓有些意外。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姜笙这周有两次课，可能排不开。” 霍绍霆没有勉强，打开门出去。 温蔓看着合上的门，心里想，这算不算冷战？ 其实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大到离谱的地步，他们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在见到他同那位美丽的客户约会后，温蔓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待他。 至少，她没办法跟他做亲密的事情。 她是人，不是机器。 霍绍霆离开，温蔓将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弄得干干净净。 中午时候，典当行打了个电话给她。 温蔓连忙接了起来：“喂，是有消息了吗？” 那边的经理抱歉地说：“温小姐对不起啊！您那条项链当时被一个中间商买了过去，他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们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到他本人。” 温蔓有些失望。 许久，她轻声说：“如果有消息，请一定告诉我！我可以双倍价格买回来。” 经理安慰她几句。 温蔓抚着发烫的手机，心里想，难道她真的是父母缘分浅吗？ 只差几天，她就可以赎回妈妈的遗物…… …… 经过昨晚，温蔓想找份工作。 霍绍霆可以是她的部分，但不能是她的全部，否则等到分手那天她会深陷在泥沼里拔不出来…… 她简历不错，轻易能找到工作。 但温蔓还想再看看。 中午的时候，阮姨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 回到家里，温蔓才知道今天是自己24岁生日，阮姨给她准备了一个3层小蛋糕，还有一桌子菜和长寿面。 温伯言亲自给她戴上生日帽，笑呵呵地说：“幸好能出来陪你过生日！自小到大，宝宝每个生日爸爸都没有错过。” 阮姨顶了顶他，让他说话注意些。 温蔓眼睛有些湿润。 她上前拥抱了温伯言和阮姨。 或许他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可是他们将所有的爱全给了她……至少现在，爸爸是平安的。 想到这个，温蔓昨晚的委屈淡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温伯言问她最近工作。 温蔓犹豫了一下说：“音乐中心的工作我辞了，准备再找一份。” 温伯言没有怀疑。 阮姨若有所思。 饭后，她将温蔓叫进卧室，她关上门开门见山：“跟霍绍霆闹不愉快了？” 温蔓没有瞒着。 她模模糊糊地说：“总归要有份工作的。” 她没有明说，但阮姨心里是清楚的，温蔓不清不楚地跟着霍绍霆哪里能不受委屈？再说到现在霍绍霆也没有上门来探望伯言，态度很明显了。 他跟温蔓就是玩玩。 阮姨悄悄抹了眼泪。 她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本存折，里面有500万，是温伯言一半积蓄。 温蔓不肯要。 阮姨将她手拉过来，按在她手里。 阮姨声音有些哽咽：“当初是没有办法！阿姨对不起你！温蔓，你现在跟人家在一起……虽说吧霍家有使不完的钱，但女孩子总花别人的钱会让人看不起！平时闲着也给他买几件衣服皮鞋什么的……别太省，免得旁人看轻。” 温蔓心里难过极了。 阮姨又接着说：“我看你也不要找工作了，租间房子自己做音乐室，以你的水平我相信不会做得差！女孩子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 温蔓低头看着存折。 好半天，她轻轻抱住阮姨：“谢谢阮姨。” 阮姨抹了把眼泪，又说：“霍绍霆的事情，千万不能告诉你爸爸！他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个刺激。” 温蔓点头：“我知道！” 她走出去，隐约知道阮姨一个人在卧室哭了很久…… 晚上六点，温蔓才回公寓。 霍绍霆已经回来了，张秘书也在，正在帮霍绍霆收拾行李。 张秘书动作麻利。 霍绍霆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语气挺严肃的，似乎是h市那边的案子出了问题。 挂上电话，他看着温蔓。 “出差提前了，大概得一周。” 温蔓原本想跟他说开音乐室的事情，但这个时候她提及明显不合适，于是她轻声问他：“几点航班？” 霍绍霆目光深深：“两小时后。” 温蔓仰头注视他。 她想他是真的很忙，忙到跟女人冷战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温蔓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霍绍霆提了行李，对张秘书说：“温蔓送我去机场。” 啊？ 温蔓呆了呆…… 霍绍霆轻敲她的脑袋：“傻了？现在改变主意我让张秘书再订张机票。” 第107章 霍绍霆，你是不是病了? 这个时候，温蔓要是跟他去，自己都觉得傻。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去玄关处换了鞋子：“我送你去机场。” 霍绍霆注视她几秒，没说什么！ 地下停车场。 霍绍霆在这儿停了三辆车。 一辆是他常开的宾利欧陆，另外两辆都是跑车，他难得开。 霍绍霆打开一辆红色法拉利，坐进副驾驶。 温蔓才上车，他将车钥匙给她：“以后拿它代步！每次教完姜笙挺晚的不安全。” 代步车？ 温蔓轻轻咬唇：“我想自己买一辆，这辆车太招摇了不太适合。” 霍绍霆没有反对。 他给温蔓的那张卡，月上限5000万，刷辆车不是问题。 温蔓没说太多，轻踩油门。 霍绍霆忙了一天，也没有心力同她谈昨晚的事情，温蔓车开得不错他就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一个小时后，温蔓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 她侧身叫他。 霍绍霆轻轻眨了下眼睛，缓缓睁开眼。 他生了双丹凤眼，轮廓又深，极为好看。 温蔓轻声问：“要我送你上去吗？” 霍绍霆轻轻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摸了几下才哑声开口：“不用了，回去开车小心。” 温蔓觉得他挺累的。 她受他恩惠颇深，于情于理都得关心几句。 “你也是……落地发信息给我。” 可能是双方都服了软，气氛都有些不一样了，霍绍霆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温蔓倾身主动吻了他一下，抬起头时，她挺温柔地说：“平安。” 霍绍霆忽然按住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温蔓怔了怔。 她觉得他好热，皮肤都有些不自然的滚烫。 “霍绍霆，你是不是病了？” 他松开她的唇，却没有放开她，而是跟她抵着额头…… 男人声音沙沙的。 “好像是病了，你摸摸看。” 温蔓不自在地别过脸，气息微乱提醒他：“再拖下去你赶不上航班了。” “赶我……嗯？” 霍绍霆搂着她，一手却打开车门。 温蔓默默推开他。 她看着他提行李的样子不太利落，总归心软：“不舒服的话就问空姐拿基础药。” 霍绍霆目光深深：“知道了！” 温蔓几乎升起冲动，想跟他去h市，因为他可能生病了身边又没有别人。 但是最后，她还是压抑住了。 回到公寓，她不免冷清。 她也仔细地想她同霍绍霆这场不同寻常的冷战，她思忖，他们之所以这样克制大概是因为彼此的关系，真的不适合吵架。 吃醋吵架，那是真情侣做的事儿。 他们并不是！ 虽然不是，但是温蔓还是愿意关心他的，她算准时间在三个小时后打了电话给霍绍霆，问他身体怎么样。 “没事了！先不说了，待会儿有个谈判。” 温蔓轻嗯一声。 挂了电话，她走到落地窗前那架“路易二世”面前坐下，轻轻弹了一首曲子。 她喜欢上霍绍霆，这份喜欢并不会因为一场冷战而消失。 只是让她学会了克制。 …… 次日清早，温蔓是想打个电话的，又怕打扰到他。 最后还是作罢。 霍绍霆不在，她正好着手音乐室的事儿。 她打电话给前辈黎总监，想征求她的意见，黎总监语气挺轻快地说：“温蔓，一起吃个饭吧！” 到了餐厅，温蔓才知道黎总监也想出来单干。 “其他事情都准备好了，包括审计前期的生源，就差找个适合的写字楼。温蔓你不知道现在b市寸土寸金，便宜些的地方又偏那些家长就不干了，地段好些的吧巴掌地方就要上百万。” 黎总监摇摇头。 温蔓宽慰：“总能找到合心意的。” 黎总监给温蔓挟了块肉片。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干？你看着手头出资，到时拿工资拿分红一年下来流水不会少。” 温蔓斟酌了一下。 她跟黎姐一起干可以将规模做得大些，而且运营方面黎姐比她精明太多。 温蔓同意了。 最后她们谈好，温蔓出资200万占股三成。 …… 有这样的机会，温蔓挺高兴的。 吃完饭，她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阮姨。 阮姨听说是黎总监，也不住地说：“她是可靠的！她挺可靠。” 说完后一阵静默…… 温蔓知道阮姨的心病，她轻声说：“阮姨我没事，霍绍霆待我挺好的，再说他又年轻好看我哪里委屈了……” 阮姨被她说笑了。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那方面你们有没有……温蔓，阿姨怕你受伤害。” 温蔓脸蛋发烫。 她知道阮姨的意思，于是含糊地说：“您放心，霍绍霆他每次都注意的。” 阮姨老脸一红，没好意思再问下去。 温蔓换了个话题。 她跟阮姨说要去挑辆车，阮姨挺赞成的：“以后自己做事业，是得有辆车，否则出门谈事情不像样子！” 她又交代温蔓用家里的钱，这些大件别花霍绍霆的，否则欠人太多以后说不清楚。 温蔓听后觉得暖。 她轻声说：“我心里有数，阮姨放心。” ＊ 音乐室有黎总监筹措，温蔓比较清闲，干脆就去挑车。 她斟酌了家里的经济，30到40万比较合适。 宝马4s店。 温蔓在销售员的讲解下，不到一个小时就订了一台35万的车。 她刷了全款，抬头正想跟销售说话，余光却看见熟人。 温蔓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看。 还是丁橙跟姚子安，而姚子安是白薇的丈夫。 此时，丁橙紧搂着姚子安手臂有说有笑地撒娇，看得出来也是来买车的。 大概是嫌贵，姚子安一犹豫。 丁橙当场给他一个热吻。 姚子安当即就给她订下来了，举手投足一掷千金的潇洒劲儿看得温蔓眼底泛起一片湿｜意。 白微大学时就跟姚子安谈恋爱，一毕业就结婚了。 他怎么会跟丁橙乱搞在一起？ 温蔓脑子特别乱，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告诉白薇。 丁橙也看见温蔓了。 她原本撒娇的脸面一沉，随后就拖着姚子安去别处了，明显并不想让姚子安看见温蔓。 温蔓怔忡良久。 “温小姐？”销售员微笑着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蔓回过神来，抱歉一笑。 销售挺喜欢她的，因为这样好说话不挑剔的客户真不多，而且这位温小姐长得挺漂亮的，又很和气。 办完手续，温蔓走出4s店。 她今天开了霍绍霆的车过来，正准备上车，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温蔓，我们谈谈！” 第108章 温蔓，你段位真高! 温蔓关上车门。 她眼角薄红，带了愤怒看着丁橙。 丁橙目光落在那辆红色跑车上，带了些嫉妒嘲弄地说：“温蔓，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其实我们都是靠男人吃饭，谁又比谁高贵呢！” 温蔓冷笑。 她反问：“所以你破坏别人的幸福，就理所应当，一点罪恶感没有了是吗？” 丁橙笑了。 她跟温蔓说：“进咖啡厅坐坐吧！温蔓，那天同学聚会后我一直想跟你聊聊。” 温蔓跟这种人，实在没有聊的。 但她为了白薇还是进了咖啡厅。 猫屎轻咖厅。 温蔓没有先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忍不住将手里的咖啡浇到丁橙头上。 丁橙倒像是满肚子的话想说。 她喝了口咖啡，很自信地笑笑：“别以为我跟姚子安是最近勾搭上的，其实早在大学时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温蔓意外又愤怒。 丁橙轻轻搅着咖啡，挑眉：“不相信？温蔓你还记得那次圣诞联谊，姚子安过来陪白薇，他英俊多金又大方，白薇还傻得将他介绍给我们寝室每个人！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跟姚子安做了！事后他挺满意的，送了我一部苹果手机！” “再后来，我跟他就发展成固定关系，白薇生理期的时候我就陪姚子安上｜床，他对我挺大方，我大学时期的学费几乎全是他帮我交的。” 温蔓血液几乎冻住。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半晌，她咬牙切齿：“那会儿你不是暗恋顾长卿的么？怎么会跟姚子安勾搭到一起？” 丁橙娇笑，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温蔓你可真是天真！” “我喜欢顾长卿，同我跟姚子安上床有冲突吗？再说后来顾长卿不也被我拿下了……温蔓，你想不想知道我跟顾长卿的故事？” 丁橙的眼里，竟然带着勾引和挑｜逗。 温蔓想，人至贱则没了脸皮，这大概就是丁橙的本事。 温蔓声音冰冷：“不想！” 丁橙怔忡，没想到温蔓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 她愣住之际，温蔓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丁橙有些惊慌地伸手拉住温蔓，力气出奇地大。 温蔓轻皱眉头。 丁橙佯装许久的面具终于碎裂，她咬牙切齿咄咄逼人。 “你说你不想知道！温蔓……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凉薄的人，从前说爱顾长卿爱得要死的不是你吗？千方百计当他女朋友的不是你吗？结果呢……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而我还在为跟他约过几次沾沾自喜！温蔓，你说你喜欢他，可是顾长卿为你打架进了两次局子又为你喝得烂醉，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感动过吗？你心疼过吗？我告诉你，我丁橙心疼他！” 丁橙说了那么多，温蔓无动于衷。 她淡淡一笑：“丁橙，你那不叫心疼，叫犯贱！” 丁橙颓然坐下…… 温蔓压了一张100，放在咖啡桌上，静静离开。 坐到车上。 她拿着手机犹豫半天，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白薇说。 说了不好，隐瞒更对不起她。 最后，温蔓决定等白薇从香｜港回来跟她见一次面，从侧面提醒她一下。 但是没想到，当晚白薇就打来电话。 “温蔓，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温蔓从床上坐起身，急忙问：“怎么了？” 白薇只一个劲儿地哭，什么也说不清楚。 温蔓心里有数了，她掀开被子起身，一边说：“你别做傻事，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里，白薇哭得惨烈。 温蔓到了白薇夫妻住的别墅时，现场还在。 丁橙身上挂着性感的吊带睡衣，头发像鸟窝一样，脸上被白薇抓出血花来，看着狼狈得很！ 白薇也没好到哪里，裙子掉了几颗扣子，脸上还有明显巴掌印。 温蔓心沉了下去。 她猜测是姚子安打的。 白薇见到温蔓，扑到她怀里痛哭。 “温蔓……呜呜……我要离婚！” 温蔓当然痛恨姚子安的背叛，也恨他对白薇下手，可是这种时候温蔓不能火上浇油。 她扶着白薇坐下，没看那对狗男女，径自取了冰块给白薇冷敷。 温蔓心里内疚。 如果她提前告诉白薇，白薇就不用被家暴。 白薇流泪：“他为了个贱人打我！” 她紧抓住温蔓，气得全身颤抖：“原来他们好了几年了，我那张婚床都要被他们睡烂了。” 温蔓心里难过。 她看向姚子安，想看看他什么态度。 姚子安正在气头上，他是挺爱白薇的但是白薇脾气太差了，不像丁橙在他面前总是伏低做小，温温柔柔地让他身心舒服。 男人么，花钱总得听着一个响。 姚子安丝毫没有悔改，反倒硬气地说：“爱过就过，不过就滚！” 白薇听后又哭了。 温蔓猜测她是不想离婚的，因为她爱姚子安。 温蔓尽量平心静气地对姚子安说：“你跟白薇多少年的感情，你觉得你今天这样对她合适吗？不管离婚与否，男人最后的风度应该有。” 她掐住男人的心理，又说：“白薇活了24年，只有你一个男人！” 果然，姚子安态度软化下来。 他拉拉衬衫领口，挺不自在地说：“我也不过就是玩儿，没当回事！” 他过来拉白薇。 白薇还在伤心，不肯。 姚子安放下身段哄她：“行了行了，我可给你台阶下了啊！咱们明天还要去妈那儿……别哭了，哭花了小脸到时妈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白薇伸手打他。 但打着打着，两人就滚到一起。 温蔓挺无奈的，但她尊重白薇的选择，重点是姚子安以后的表现。 那对冤家夫妻和好…… 丁橙面色惨白。 她今天背水一战，故意让白薇抓到就存了逼宫的心思，但是姚子安这个贱人竟然直说是玩玩她！ 丁橙捂住脸盯着温蔓，冷笑。 “温蔓，你段位真高！过去是我小看你了。” 温蔓还没有出声，姚子安就迫不及待赶人了：“滚滚滚，以后咱们一刀两断。” 这样的结果，温蔓挺唏嘘的。 后来几天，她忙于音乐室的事情，一直没能跟白薇见上一面。 但是从电话里能听出，她跟姚子安过得蜜里调油大有新婚时的架式。这样的婚姻温蔓无从评判，她想，或许很多女人都会跟白薇一样选择原谅。 忙了几天，温蔓几乎忘了霍绍霆，他们也少有联系。 这天傍晚，她回了公寓。 公寓大厅内的灯开着，温蔓一怔，急急走了几步。 果然是霍绍霆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身边放了一个拉杆箱，明显就是才到家。 霍绍霆看见温蔓，眸色深深。 他朝她轻轻招手。 温蔓换了鞋子到他身旁坐下，霍绍霆拿着手机说公事一手握住她的身子漫不经心地把玩……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蛋上。 第109章 霍绍霆你放心，我不会纠缠 温蔓好几天没见他了。 此时被他抱在怀里，心里不由得有些柔软。 她伸手轻轻碰他额头，指尖触及之处，仍有些烫。 温蔓轻轻咬唇。 这些天他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温蔓抚摸他的俊颜，用唇语说：“我去拿体温计。” 霍绍霆却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很快结束通话，然后将温蔓按在沙发上亲吻…… 温蔓脸别到一旁。 她声音微颤：“别……你还在发烧。” 霍绍霆贴在她颈侧，靠她很近，近得可以看见她颈部细细的绒毛，挺可爱。 他哑声说：“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会好得更快。” 温蔓不肯。 她转过头，白皙纤长的手指划过他英挺五官，软声说：“你还在生病，听话好不好？” 霍绍霆居高临下、瞅着她。 过了半晌他坐起身：“帮我熬点粥，一会儿还要去趟事务所。” 温蔓点头。 她先去厨房用高压锅煮粥，特意加了百合。趁着这间隙拿了家用药箱过来，给霍绍霆量了体温。 果然还在低烧，38.8度。 温蔓倒了杯白开水，还有一片退烧药。 霍绍霆平时拒绝吃药，他黑眸瞅着温蔓：“喂我！” 他病了，温蔓很让着他，将药送到他唇边。 霍绍霆舌尖轻轻一卷，留下一圈儿湿润，他做这些时还盯着温蔓看。 温蔓不免脸红。 她又哄着他喝了半杯温开水，看着他舒服些了才去厨房侍弄那锅百合粥，等她端到餐厅，发现霍绍霆坐在沙发上吸烟。 总归身体不好，才吸了几口就咳嗽起来。 温蔓过去将他手上香烟拿过，轻轻掐熄。 霍绍霆没冲她发火，反倒是靠在沙发上轻抬了下巴，示意温蔓喂他吃粥。 温蔓当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她不禁想，以后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得了他的太太，受得了他这样挑剔的性子，可是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的霍绍霆她拒绝不了。 温蔓喂他喝粥，他也不老实。 温蔓忍耐着将一碗粥喂完，才放好碗，她就被他拉到腿上。 “霍绍霆……你还在生病。” 温蔓推拒。 霍绍霆一手掐着她下巴跟她接吻，另一手却悄悄攻下城池…… 他贴住她耳廓嗓音沙哑：“别乱动，用心感受！” …… 半小时后，温蔓在更衣室换了身衣服。 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心头一阵柔软。 这是第一次霍绍霆没有管自己快活，而只让她舒服了。 “温蔓，好了没有？” 外面响起霍绍霆嘶哑的声音，温蔓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收拾好自己。 电梯内。 她不由得轻声说：“你需要休息！工作不能放在明天吗？” 霍绍霆看她一眼：“有个会议要主持。” 温蔓没再劝了，再劝就属于越界，招人烦也弄得自己不舒服。 到了一层地面停车场，温蔓打开一辆白色宝马。 霍绍霆眯眼。 这辆新车显然是温蔓才添置的，但他给她的那张卡并没有大额消费，也就是说这辆车是温蔓花自己的钱买的。 霍绍霆坐进副驾驶座。 他轻轻拉松领带，挺不经意地问：“怎么不刷我的卡？” 温蔓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含糊着说：“爸爸没事了，家里情况还不错，阮姨给了我些钱就买了车……” 霍绍霆手轻轻按在方向盘上，阻止她开车。 “还有呢？” 温蔓也没有打算瞒着他，索性就告诉他了：“我打算跟过去的同事一起办个音乐室，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说完，她静静望住他。 虽然她是独立个体，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他同意，但两个人相处还是分歧少些比较好。 霍绍霆将手挪开了。 他靠到座椅上，轻声问：“不打算去英国深造了？” 温蔓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不免会想多，斟酌了片刻她轻声说：“霍律师你放心，如果到了那天我不会缠着你更不会去破坏什么，所以去不去英国都是一样的。” 温蔓说完这些保证的话，眼角染上薄红。 霍绍霆静静看她。 这样的对话并不愉快，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霍绍霆跟她好几天没见了，方才在公寓又浅尝情事，她又那样温柔细致地照顾他，他再欺负她就太浑蛋了。 于是他很温和地笑笑：“怎么了这是？都叫我霍律师了……其实我也觉得女孩子自己能做事业也挺好的。” 温蔓心里一松。 不得不说，霍绍霆很懂得调节气氛，他不但不反对还从专业角度给了温蔓一些建议看法。 温蔓自然欢喜。 她放松下来，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起音乐室的事情，不免提到场地难找的事儿：“不过总能找到合适的！黎姐人脉有点广。” 她跟他分享喜悦。 霍绍霆一直挺耐心的，这让他出差前的一点儿矛盾自然而然化解了，下车时温蔓主动说：“晚上我来接你？” 霍绍霆笑了一下很慢地说：“哪有女人天天接送男人下班的？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 温蔓没坚持，她交代他记得量体温。 “不行的话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霍绍霆笑笑，打开车门下车。 他去了事务所，头一件事情倒不是开会，而是将张秘书叫了进来。 “帮我查一下温小姐消费记录。” 张秘书一愣。 随即她就猜测，霍律师跟温小姐有矛盾了。 她立即着手办，不到十分钟就将资料放在霍绍霆面前，并说：“这是霍律师附属卡的消费记录，从一周前温小姐便没有再使用这张卡消费了。” 霍绍霆让张秘书先出去。 他静静看着那张流水单，而后轻靠在椅背上—— 不花他的钱， 自己买车， 自己出来做事业。 这是一个具有良好教养女人做出的决定，霍绍霆从不怀疑温蔓的人品，也知道她对物质淡泊很容易满足。 但他是愿意花钱养着温蔓的，哪怕有天他们分开他也会补偿她，但绝不是现在，现在她做出的这些举动—— 这并不是霍绍霆想要的！ 他想要的关系，更单纯。 但霍绍霆知道温蔓的脾气，如果他不尊重她的小情小感，那么她的温柔、她看着他动情的目光还有她的照顾……全都会收回！ 权衡之下，霍绍霆稍稍让步。 他倾身按了内线：“张秘书，你进来一下。” 张秘书以为是准备开会了，但才进去就看见霍律师喝着咖啡，很淡地问：“我名下有没有200平米左右，地段又不错的门面？” 第110章 哄骗!我们哪里不是男女朋友? 张秘书一愣。 她开了个玩笑：“霍律师想开奶茶店啊？” 霍绍霆靠在真皮椅背上自在地喝着咖啡，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温蔓想开音乐室。” 张秘书联想到方才查流水，便知这小两口是闹上了。 霍律师在哄人呢！ 张秘书当即查了一下，说：“200平米的没有，倒有一套400平的位于正大路上的写字楼，装修得好好的，正好空着。” “行！你把钥匙找出来。” 霍绍霆想了想又说：“把当季最新款的服装和珠宝册子都拿过来。” 张秘书挺惊讶的。 从未见过霍律师这样哄女人呢，霍律师向来大方，但是这样用心是头一次。 张秘书离开。 霍绍霆继续喝着咖啡—— 他挺喜欢温蔓的，也享受她的照顾，如果说只要付出一些小心思就能换来体验不错的一段关系，霍绍霆觉得物有所值。 他选了一批名贵衣服和珠宝，吩咐人周六送到公寓。 做完这些，他便进了会议室开会。 …… 霍绍霆忙完已经是深夜11点，司机送他回公寓。 温蔓还没有睡，她穿着睡衣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茶几上散乱地摆放着几份报表。 霍绍霆回来，她就收了起来。 “我做了夜宵你要不要吃一点？” 霍绍霆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背上，倾身跟她接了好一会儿的吻。 良久，他哑声说：“我先洗个澡，出来吃！” 温蔓体贴地为他拿了睡衣，等他洗完澡出来，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 还好，降到38度了。 “多喝白开水，明天应该会好。”温蔓笑意吟吟。 霍绍霆享受她的照顾，无论身心都是极为舒适的，吃夜宵时他忽然问：“你……以前也这样照顾过顾长卿吗？” 温蔓一楞。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霍绍霆已经打住了。 他淡笑：“随便问问。” 温蔓倒觉得没有什么避讳的，她轻嗯一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要互相照顾的。” “分手了呢？” 温蔓托着下巴，纤指轻轻抚过他的鼻梁。 他生得真好！ 温蔓跟他实话实说：“分手了当然没有必要再关心了。” 她想了想，说：“不联系会更好些。” 温蔓觉得这是霍绍霆想要的答案，她如实说了，但霍绍霆听了并不怎么高兴，他轻皱了眉头但没说什么。 晚上睡觉时，霍绍霆只亲了她一会儿，没做什么。 温蔓想，他大概是太累了…… 男人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 清早，霍绍霆就打破她的想法。 他病才好就去晨跑了，温蔓也不好赖在床上，她起身做早餐。 门铃叮咚响了。 温蔓以为是霍绍霆没有带钥匙，没有多想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贵妇。 一身大牌衣服，身边还有个司机，手里拎得满满的全是补品。 来人是霍绍霆的母亲霍夫人。 霍夫人一看温蔓，高兴极了。 她早听明珠说绍霆跟人同居了，她还不信，现在一看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 相比霍夫人的欢喜，温蔓明显局促许多。 她叫了声阿姨，迎人进来。 霍夫人让司机将补品送进来，就打发他走了，生怕他吓坏温蔓。 霍夫人坐在沙发上，喝着温蔓倒的茶，目光直勾勾的。 嗯……不错！ 这里变化挺大，看着是同居挺长时间了。 霍夫人让温蔓坐下，挺随和地问了几句，然后就问温蔓的属相。 温蔓知道霍夫人是误会了，但是她也不好解释，毕竟自己是真的跟人家儿子睡在一起了。 温蔓只得轻声说：“属兔的。” 属兔的？ 霍夫人心里已经将西方菩萨拜了个遍，苍天保佑，是属兔的又和绍霆有了那样的关系，那绍霆在30岁之前结婚有指望了。 霍夫人笃定之下，待温蔓更好。 言谈之间简直将她当成儿媳妇儿看待，又邀请她参加霍明珠的生日宴会，温蔓热情难却正不好拒绝，霍绍霆回来了！ 他看着客厅堆放的补品，再看看自己母亲。 霍绍霆挺淡定地问：“妈你怎么来了？” 霍夫人温柔地睨儿子一眼，说：“我听张秘书说你身体不好，不放心就过来送点东西再看看你，想不到你身边有人照顾，我也放心许多。” 霍夫人偷偷跟儿子挤眉弄眼—— 属兔的！ 霍绍霆看一眼温蔓：她正不自在着。 他哄着自己母亲：“一会儿我跟温蔓还要上班，您先回去。我看见李叔在楼下。” 霍夫人好不容易见到“准儿媳”，哪里肯轻易离开。 她脱了香奈儿的外套和百万名表，温温柔柔地说：“那你跟温蔓快去换衣服，我做好早餐你们正好吃了上班！” 霍绍霆拿毛巾慢慢擦着脸上的汗，他又看温蔓一眼。 温蔓特别窘迫。 他忽然笑笑：“行。”说完他就把温蔓带进主卧室了。 门关上，他调侃她：“我妈几十年没做过饭，今天沾了温老师的光。” 温蔓轻咬了下唇。 她再蠢也猜到了，说：“她好像误会了，以为我是你女朋友。” 霍绍霆搂住她细腰，倾身跟她接吻。 缠缠绵绵地吻了许久，他抵着她额头，轻问：“你不是吗？” 温蔓仰起头，她眼里有着润色。 她低喃：“我知道我不是。” 霍绍霆轻啄她嘴角，亲一下就嘶嘶哑哑地跟她说话：“我没有太太也没有其他女人，我们每晚睡在一张床上，我们还做过亲密的事情……温蔓，你说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 他不愧是当律师的。 温蔓找不出话来反驳，她气得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红。 “我不想欺骗你妈妈。” 霍绍霆低笑出声。 他轻轻打开门，然后凑在温蔓耳边哄骗式的低喃：“那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她，我们是身体上的关系，只是暂时住在一起，等舒服过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温蔓，你要这么告诉她吗？” “你可恶！” 霍绍霆正想说什么，客厅响起霍夫人温柔的声音：“绍霆、温蔓……你们换好衣服没有？” 霍夫人头一次当婆婆，激动死了。 她轻轻敲门，不想才碰到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她那个不想结婚的儿子，正将人家小姑娘按在沙发上，捧着小脸深吻…… 霍夫人老脸都红了。 绍霆可真的是…… 第111章 温老师，你可真坏! 霍夫人把门带上。 温蔓仍被埶绍霆困在身子底下。 她不满地推他：“你故意的！” “是啊！你要不要惩罚我？”霍绍霆声音竟有几分魅惑。 温蔓注视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也来了感觉。 但她总归顾及霍夫人，软声说：“你起来，你妈妈还在外面。” 霍绍霆黑眸眨着她，不动也不出声。 “霍绍霆……” 霍绍霆低头，浅浅吻她唇一下，然后一探手拿了个文件袋过来。 温蔓坐起身。 “这是……” 霍绍霆跟着起来，唇边带着微笑：“打开看看。” 温蔓狐疑地打开。 里面是一份“房屋使用合同”，400平米的精华地段写字楼年租20万，里面还附带了几张照片跟一把钥匙。 温蔓震惊了。 她抬眼望住他：“这是你的写字楼？租给我的？” 她是懂点儿行情的，这样的精华地段这样的面积，别说20万就是200万也租不到。 霍绍霆“嗯哼”一声。 他手里的毛巾绕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一拉，温蔓就被迫抬脸同他额头相抵、亲密无间，只要谁动一动就能亲上。 温蔓注视着他。 这一刻她感觉到他的用心，还有他的尊重。 女人家总是心软。 他跨出一步，她也愿意走出一步。 温蔓酡红着脸，往前轻轻一凑，轻轻吻住他。 霍绍霆没有闭上眼睛，他垂眸注视着温蔓是怎么吻他的，她的吻技并不高明，但他特别来感觉…… 一吻过后。 他轻轻握住她的细腰，低语：“消气了？” 温蔓不说话，只是眸子里多了温柔。 挺招人，也挺让人想跟她做…… 霍绍霆顾忌着自己母亲，没敢乱来，只又哑声说：“别闹了，咱们还和之前一样，嗯？” 台阶扶到这了，温蔓再不下来就说不过去了。 她想了想说：“租金20万太少，50万吧。” 霍绍霆没和她较劲儿，亲了她一口就去洗澡了。拉开浴室门的时候，他转身看着温蔓：“我妈那儿……” 温蔓含情脉脉地说：“阿姨开心就好！让我叫妈也行，叫爸也成。” 霍绍霆盯着她瞧，好半天低笑：“温老师，你可真坏。” 他冲澡时，心情很好。 出来的时候，温蔓正跟自己母亲布置早餐。 晨光下，她眉眼温顺很讨人喜欢，霍绍霆看得出来自己母亲很喜欢温蔓，于是他便更愿意让着温蔓一些。 一顿早餐，吃得皆大欢喜。 霍夫人言语之间，总不经意地提及哪个朋友新添了小孙女，特别可爱云云。说完她问温蔓：“蔓蔓，你喜欢小孩子吗？” 温蔓正喝牛奶呢，呛了一下，鼻尖上沾了点点奶||汁。 霍绍霆拿纸巾帮她擦拭。 他动作温柔，目光却放肆。 温蔓跟他有过好几次了，领悟到什么不禁有些脸烫，但面上还得假装一无所知地回答霍夫人：“挺喜欢的！我人生规划是两个孩子。” 说起这些，她眼瞳里都是温柔。 温蔓没有撒谎，这确实是她人生计划的一部分，她想要血缘、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霍夫人一听。 她欢喜得不知道怎么好，立即给温蔓挟了一颗温泉蛋，又侃侃而谈：“现在的年轻人愿意生两个孩子的不多了，蔓蔓你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温蔓回过神来。 她看向孩子的“爸爸”，那人喝着咖啡，一本正经地看早报。 但餐桌底下，他的脚轻轻蹭过温蔓的小腿。 温蔓踢了他一脚！ 霍绍霆看她一眼，然后放下咖啡杯对自己母亲说：“温蔓愿意生，但也要看男方配合的。” 霍夫人更感动了，眼里泪光闪闪，仿佛看见几个可爱的小孙子在朝着她奔来，叫着奶奶…… 他们谈得挺热烈。 温蔓很佩服霍绍霆，他不光对付女人有一套，对付自己妈妈也很有一套。 温蔓去换衣服时，霍绍霆送自己母亲下楼。 电梯里。 母子单独相处，霍夫人说了体已话。 “绍霆，看着你安定下来妈妈很高兴！咱们家不需要联姻锦上添花，妈妈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温蔓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儿，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平时也让着她些，毕竟你比人小姑娘大四岁呢！” 霍绍霆喉结滚动。 他轻嗯一声。 霍夫人又交代他带温蔓参加妹妹的生日宴会，霍绍霆同意了，他送母亲到车门替她打开车门。 霍夫人本要上车的，又转了身。 她犹豫一下还是说了：“绍霆，乔安回来了！” 霍绍霆身体一僵。 乔安……回来了！？ 霍夫人美丽眸子带了轻愁：“听你乔叔叔说她过了爱玩的年纪，现在收心订了婚，对方是个娱乐圈大亨。绍霆，妈知道你一直放不下那段儿，可是那也是年少时的事情了，过了这些年也该放下了！温蔓是个好女孩儿，你别伤了她的心。” 霍绍霆手指握紧，又放松。 他嘴角牵起一抹淡笑：“放心吧妈，我知道。” “就怕你掉链子！”霍夫人挺不放心：“长得好脾性也好，还是属兔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人儿……绍霆，你要是将人弄丢，妈天天找你哭去！” 霍绍霆淡淡一笑。 霍夫人这才上车，离开。 霍绍霆目送车子离开，他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在楼下吸了几根烟。 乔安……回来了…… 霍绍霆眼睛泛着一抹猩红。 她怎么还敢回来？ 他跟乔安，因为父辈的关系也算青梅竹马，他喜欢乔安的美丽热烈，他尊重她从不越雷池一步，他想将最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 毕业那年的七夕，他坐了18个小时飞机去了英国，却在推开公寓门时亲眼看见乔安跟一个男人滚在一起。 地上，全是他们用过的…… 不管乔安怎么哭泣哀求，再三保证不会再有，但他们还是分了手。 霍绍霆离开公寓，走到楼上。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钻戒。 原本今天他是要向乔安求婚的，但是不必了，以后都没有了……不管是乔安还是别的女人。 霍绍霆不再期待婚姻，这些年来来去去，也不是没有适合的女人。 但他没再动过结婚的念头。 第112章 霍律师，您管管你家那口子 霍绍霆回到公寓。 他脸色不好，温蔓瞧出来了，轻声问：“怎么了？” 霍绍霆黑眸注视她。 温蔓已经换了套衣服，暗色碎花长裙，外面罩了件香槟色的长款西装，茶色长发散在腰后，温婉美丽。 霍绍霆招招手，温蔓过去。 他抵在她肩上，哑声说：“我打过电话给阮姨，听说前几天你生日，周六我给你补个生日？” 温蔓受宠若惊。 霍绍霆抬头，浅浅地吻了她一会儿又说；“送我去事务所。” 温蔓觉得他心里有事。 她不傻，她猜测跟他心里那人有关，温蔓聪明地没有问，反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天天送金主爸爸上班。” 霍绍霆笑了。 他懒懒地拍了拍她身子，走去更衣室换了套衣服。 温蔓走到那架morning dew面前，轻轻抚摸……霍绍霆是个很好的情人，但是他绝对不是好的良人。 他宠她，却不会爱她。 温蔓庆幸自己醒悟得早，否则真的在感情里昏了头，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向他表白，会告诉他她想跟他永远生活在一起…… 他的回答，温蔓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 “温蔓……” 霍绍霆出来，发现她在出神…… 温蔓看着霍绍霆考究的一身，微微一笑：“霍律师今天很帅！” 霍绍霆勾了勾唇。 温蔓送他去事务所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霍绍霆下车他才低语：“这几天我可能会忙一点。” “我知道……你很忙。”温蔓很善解人意。 霍绍霆想想，倾身吻了她一下。 温蔓抚着方向盘，跟他开了个玩笑：“才几天啊，霍绍霆我们怎么就有老夫老妻的味儿了，接吻都是公事公办了。” 霍绍霆原本心情很差。 这会儿忽然被激了一下，全身像是活过来一样。 反正他觉得挺刺激的！ 他看着她轻笑：“你等着！忙完收拾你！” 温蔓淡笑看着他：“嗯，我等着。” 等霍绍霆下车进了事务所，温蔓坐在车上静静地想，看来是真的了—— 霍绍霆生命中的那颗原子|弹，回来了…… 温蔓没有想太多。 她约黎姐在咖啡厅见了一面，黎姐进来时风风火火的，墨镜才摘下就说：“这天真热……” 一杯冰咖啡一口干掉。 “真解渴！”黎姐往后靠，一边跟温蔓说起租房的烦恼。 温蔓将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 “我想这个，比冰咖啡还要解渴。” 黎姐半信半疑地拿起来，一看就惊呆了。 草！ 有这样的好事儿？ 400平米的精华写字楼，还是新装的，只要50万年租？ 黎姐仔细看过后，用力亲了亲温蔓：“温蔓你就是我亲妈！……拿到这合同，一定花了不少力气吧？” 黎姐单身，但不妨碍她脑补温蔓跟霍绍霆的一万字小h文。 想想就刺激！ 温蔓不自在地撩了下头发，说：“其实也不难，他主动给的。” 黎姐挺满意。 她说：“女人就得为自己打算，不明不白跟着他又没有什么承诺，总得拿出件把件像样的东西来……行，这事儿黎姐谢谢你。” 黎姐是个爽快人，她斟酌了一下，把温蔓的干股提到了4成。 温蔓觉得挺公道的。 两人愉快地喝着咖啡，不免闲聊几句。 黎总监是有些小道消息在身上的，她知道温蔓跟白薇关系好，不免提醒几句：“白薇最近怎么回事儿？她老公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么？怎么昨晚我又看见他同丁橙在酒店开|房间？” 温蔓一怔。 她失了会儿神，才慢慢地搅着咖啡说：“白薇或许不知道。” 黎姐局外人，也不好说太多含糊几句就过去了。 温蔓却很上心。 坐上车时，她打了个电话给白薇，没想到没有等到她说话，白薇就主动说了：“温蔓，你是想问姚子安和丁橙的那点儿破事吧？” 温蔓不好直说，轻叹一声。 白薇声音发紧，甚至有些颤抖。 她说：“我没有办法，我明知他是个烂人改不好了，但我爱他……而且这些年我家里也是靠着他的，温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可是别劝我离婚，我离不起！温蔓我离不起的！只要他不将人带回家乱搞……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话说到这份上，温蔓确实不好相劝。 但白薇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又无法坐视不理。 她约了白薇去唱歌，陪她喝酒。 白薇喝了很多酒，哭着笑着：“温蔓，你说我们两个怎么这么倒霉，都被丁橙给戴了绿帽！她能量怎么就那么大，要说长相身材她比咱们低了好几个档次，怎么男人就吃她那一套？” “是不是因为她骚？” 温蔓想想，也觉得是。 她顺着白薇的话说：“她总能遇见收她的人！” 白薇趴在桌上，说着胡话：“她也就能骗骗姚子安那个浑蛋了！温蔓你知道吧，上次丁橙去顾长卿那儿被打了个半死，还有她不是勾引霍绍霆的……你看人家正眼都不看她，只有姚子安那个傻|逼，就只有他那个傻|逼！” 最后，白薇抱着马桶吐得一塌糊涂！ 等她清醒点儿，温蔓轻抱着她低声说：“白薇，离婚吧！” 白薇才24岁年轻漂亮，姚子安不值得她用一辈子去守，及时止损后或者搞搞事业或者是重新找个男人，总比这样好！ 白薇怔了一下。 她喃喃地说：“我也想啊！我也想离婚可是我不甘心，我跟他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贱人。” 温蔓心凉如水。 她打了电话给姚子安，让他来接人。 不想姚子安接了电话，客气倒是挺客气的，只是不肯来接。 他说：“温蔓，我们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是出轨我是玩儿女人了，可是白薇就没有错了？她那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 温蔓有些光火。 她冷冷地说：“你受不了可以跟她离婚！然后你想怎么找小姑娘都成，何必找个我们都认识的女人来恶心人，姚子安，你自己乱没关系，可是我们女人也不想天天用公用厕所的。” 那边，姚子安不信地看看手机。 他|妈的这是温蔓？ 怎么脾气比他老婆还要臭？火力这么猛？ 霍绍霆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怼自己，喜欢她骂他们男人是公用厕所？ 巧得很，姚子安在饭局上，当场就还有霍绍霆。 旁人以为是姚子安老婆查岗，就取笑几句：“白薇又给你气受了？” 姚子安喝大了。 他看向霍绍霆，笑了笑：“霍律师，是你家那口子呢，指着骂我是公用厕所，要不，您跟她说说管教管教？” 第113章 她仗的，是我的势! 姚子安这么一说。 整个包厢里都安静下来。 有人推推他：“子安你别说了！去把弟妹接回来吧！咱们好男不跟女斗是不是？” 姚子安喝大，舌头打结。 他偏偏还不信这个邪了：“老子就玩个女人罢了，白薇她都不敢吱声，凭什么温蔓一个外人就能管着？她仗了谁的势？” 四周更安静了。 一片寂静声中，霍绍霆轻轻笑了笑。 他拿餐巾抹了抹嘴，起身：“走了！” 有人便挽留：“霍律师别走啊，姚子安他喝多冒犯了您，要不我们罚他三杯这事儿就揭过不提了成不成？” 霍绍霆矜持一笑。 他看着清醒过来的姚子安，轻描淡写地说：“你刚才说温蔓仗了谁的势，那我告诉你，是我霍绍霆！温蔓是我的人，我都没舍得对她大小声，你又仗着谁跟我指手画脚！” 姚子安听得一阵恍惚。 霍绍霆笑得凉薄：“今天这饭局我原本是不参加的，不过就是因为温蔓跟白薇玩得好，我给你个面子罢了！也行，你不去接人我帮你把白薇送回家。” 霍绍霆说完，当真就走了。 人走后，包厢里静了好长时间，有人拍拍姚子安的肩：“过去给霍少赔个不是！子安不是我说你，外面的女人再骚那也只是玩玩儿的，当不了真！丁橙那女的风评不好，你可不要做傻事，不然可是要被圈子里笑话的。” 姚子安抹了把脸。 他彻底清醒过来，犹豫了一下问：“霍绍霆对温蔓呢？” 应该也只是玩玩儿？ 因为霍绍霆在圈内可是出了名工作狂，是不想结婚的主儿，他不信温蔓能将霍绍霆拿下。 旁人笑笑。 “霍少跟温蔓会不会修成正果不论，但是人明显是上心的！你平时见过霍少当众给谁难堪过没？见过霍少这样给女人面儿没？” “没吧？所以老弟啊，恭喜你啊！” …… 话才说完，姚子安已经拔鞋追出去了。 最后，他在一家ktv找到温蔓跟白薇。 霍绍霆……人影也没见一个。 姚子安气得要死！ 上当了！ 但来都来了，也不能丢下老婆不管，姚子安走过去拍拍白薇的肩头：“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家里跟我说，在朋友面前多丢份儿？” 白薇正在洗脸。 她听见丈夫声音，身体一僵。 姚子安不自在地说：“都说了就是玩儿！你正宫娘娘的地位不会变的。” 白薇红着眼睛，慢慢地将手洗完。 她平静地说：“有话回去再说，我有朋友在不想丢份儿。” 温蔓不放心她。 白薇苦笑：“温蔓，你别看不起我就好，有空出来吃饭就当是陪我。” 温蔓听后，心里难过。 她想跟姚子安说，对白薇好点儿，可是这种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而再三地出轨，能好哪去？ 温蔓开车回去。 她心情挺不好的，车停在公寓楼下也好半天才熄火上去。 不过9点，霍绍霆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在等她。 温蔓抬眉注视他。 霍绍霆拍拍身边的位置：“温老师怎么了这是？” 温蔓过去靠在他身边，挺柔顺的样子。 霍绍霆其实从姚子安手机里，是听到她说话的，他发现温蔓挺多面的，在他面前常常手足无措脸红心跳，但是怼起姚子安来火力又很猛。 他觉得挺带劲儿的。 原本他再等等，周六给她过生日，再滚滚床单。 但现在他挺想的。 他将温蔓按在沙发上亲吻，温蔓开始不想做，可是霍绍霆特别了解她的身体，轻易就将她撩起来。 衣服散了一地。 温蔓眉眼含情，一副动情沉沦的样子。 霍绍霆特别喜欢她这样儿，兴致高得可怕…… 正是情浓之时，霍绍霆手机响了。 手机持续发出“叮叮叮……”的铃声，霍绍霆充耳未闻，温蔓却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她轻轻推他：“电话……” “不用管！”霍绍霆亲她，越吻越深。 手机停止了响铃，但是一会儿又顽强地响起…… 温蔓亲了亲他的嘴唇。 “你接电话，我们待会继续！” 霍绍霆目光深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自己翻身接了电话。 “乔叔……是我绍霆。” 温蔓套上他的衬衫，回了主卧室。 但才走几步就被霍绍霆给抱住了，他一手勾着她细腰，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身子，温蔓受不住这样，身子一跌就落在他的怀抱。 霍绍霆低头注视她。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时候更有一种成熟男人风流韵味，温蔓忍不住亲他下巴，晚上他胡茬生出来一点点青，扎着有些细碎地疼。 霍绍霆盯着她，一边跟乔景年说话。 乔景年声音很兴奋。 他说：“绍霆，我已经找到那个珠宝中间商了！只要找到他就不难找到我的孩子。” 霍绍霆轻抚温蔓的嘴唇，浅笑：“那恭喜乔叔了。” 乔景年轻叹一声。 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不巧得很，前两天那人出了车祸，还在昏迷……绍霆，我真怕他变得植物人，那样的话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小蔓，也找不到我的孩子。” 霍绍霆吸了口气。 温蔓轻轻咬了他的手指。 他目光幽深…… 电话那边的乔景年皱眉：“绍霆你怎么了？” 霍绍霆轻轻一笑：“被猫儿咬了一下！……乔叔您不必担心，我会找相关专家为他诊治，让那人尽早好起来，也让乔叔和“小婶子”团圆。” 说起这个，乔景年又是一声轻叹。 他说：“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结婚了！绍霆，我只想见她一面，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还有那个孩子……我冥冥之中感觉是女孩儿，绍霆……绍霆，你在听吗？” 霍绍霆被温蔓撩拨，忍不住就动了真格的。 他压抑着，轻轻喘息。 “乔叔，我在听！” 乔景年自言自语：“算起来那孩子已经24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霍绍霆欺负着怀里的女孩子，他觉得特别有意思，还能抽空安慰乔景年：“乔叔，小婶子长得好看，那小姑娘肯定也好看，前程不会差说不定都结婚生子了……” 乔景年宽慰不少。 他轻轻叹息：“这些天我一直担心，万一遇见渣男怎么办？绍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绍霆……你在听吗？” “绍霆？” 第114章 乔景年准备做dna 霍绍霆扬起刀削般的英挺轮廓，咬牙：“乔叔……我在。” 他低头注视温蔓。 那一脸沉沦模样取悦了他，于是他越发情动得不成样子，电话里隐约传来动静，挺暧昧的。 乔景年是过来人，一猜便知。 他轻咳一声：“绍霆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上电话。 他实在思念那个未见面的孩子，心里想道，若是个女儿千万别找绍霆这样儿的，人是优秀没得说的，但是也太把身体上的事情当回事儿。 长辈电话，都等不及挂断就忍不住了！ 这是当成一天三顿吃呢！ 不行！ 绍霆这样儿的，绝对不成！ 他又苦笑，人海茫茫他都找不到那孩子，又怎么意y起她跟绍霆谈恋爱了，绍霆现在的女朋友是温小姐，他们看着挺般配的…… …… 这边，霍绍霆扔掉手机。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很尽兴…… 他们和好，确实过了好几天放纵的日子，白天上班晚上回来除了吃饭洗澡就是拥抱接吻，然后自然而然地发生关系…… 温蔓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沉迷。 霍绍霆相貌万里挑一，那方面又热情很懂女人，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周六晚，他们仍旧做了几回。 霍绍霆靠在床头休息，习惯性地点了支香烟。 温蔓最喜欢看他吸烟时两颊深陷的模样，特别有男人味。 霍绍霆手机响了两声。 他拿过来，一边吸烟一边看。 温蔓洗了澡在抹保养品，轻声问：“这么晚了还有公事？” 霍绍霆淡笑：“不是！是乔叔……他不是要找失散的孩子么，乔叔这周去做了dna入库，若是那个孩子也做便能对上。” 温蔓怔了一下。 dna库…… 如果她也入dna库，是不是有机会找到亲生父亲？ “在想什么？” 霍绍霆拍拍身边位置，等温蔓过去他抱着她亲吻，嗓音沙沙的挺性感：“今天送来的一批珠宝和衣服喜欢吗？” 温蔓当然喜欢，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 但是那些，即使温蔓不懂行情也能看得出至少价值2000万，她靠在他肩头说了实话：“太名贵了……霍绍霆我不敢要！” “有什么不敢要的！” 霍绍霆轻轻把玩她，却闭了眸子思索。 他想，那间400平米的写字楼以后送她吧，若是她喜欢，这间公寓也写到她名下，他是真的挺喜欢她的，也愿意为她付出一些。 想着想着，就又有了感觉。 他附在她耳侧，轻声说：“温蔓，再让我做一次。” * 自从霍绍霆提过dna的事儿，温蔓时不时想起。 她犹豫不决。 既想去做，又怕伤到温伯言和阮姨。 音乐室楼下有一家咖啡厅，味道是温蔓喜欢的，每次过来看进展她都会在里面坐一坐。 午后阳光懒懒的，温蔓托着下巴走神。 一道儒雅声音响起：“温小姐。” 温蔓抬眼看见来人很意外，竟是乔景年。 温蔓连忙起身：“乔先生您好。” 乔景年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西装，十分随和，他微微含笑：“你跟绍霆处对象，怎么还叫得这样生分？” 温蔓替他拉开椅子，略微俏皮地说：“您也叫我温小姐。” “是我的不对！我叫你……蔓蔓！” 乔景年叫出那个名字时，声音略微收紧，总有些感慨在里面。 温蔓拿过菜单给他，一边浅笑：“我爸有时会叫我小蔓！” 小蔓…… 乔景年恍惚了一下。 他看着面前的温蔓，那眉眼五官像极了当年的陆小蔓，加上年纪也符合，他不免就多了几分奢望，于是便不着痕迹地打听：“你跟绍霆父母双方见过没有？” 温蔓挺惊讶的。 乔景年虽是长辈，但这个话题还是挺突兀。 她斟酌了下选择了安全说法：“我跟他还在谈恋爱，目前还没有到见家长的地步。” 乔景年没问到。 正巧这时他的咖啡来了，他浅啜一口含笑：“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温蔓看着咖啡。 良久，她轻声说：“爸爸是审计师！妈妈……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有个阿姨，待我很好。” 温蔓说完，冲着乔景年很浅地笑了一下。 可是她的眼角，湿湿润润的又带了些淡红，明显是想念自己的妈妈了。 那瞬间，乔景年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他喃喃低语：“竟然去世了……” 那么年轻去世，一定不会是他的小蔓！小蔓身体那么好，算命的说她长命百岁、一生荣华富贵！ 良久，乔景年才惊觉失态。 他出于礼貌，想问温蔓母亲的名字…… 但是话到嘴边，他手机响了。 乔景年看了下手机，对温蔓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是我女儿的电话，她人到了b市，我现在要去机场接她！” 温蔓轻轻点头。 不知道怎么的，乔景年竟然有些不舍得，他明知不妥还是轻轻摸摸温蔓的头发，挺温和地说：“下次再见面，乔叔请你吃好的。” 温蔓就浅浅笑起来。 她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挺可爱的。 乔景年又恍惚了。 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她母亲离世，是真的可以再问问的…… * 晚上回去。 温蔓跟霍绍霆说了这事儿，说在咖啡厅见到乔景年了。 霍绍霆淡笑：“乔叔不是你男神么，你有没有抓住机会和他喝杯咖啡。” 这话挺不像样儿…… 温蔓故意说：“我的男神不是你吗？” 霍绍霆明显被取悦到了。 接着温蔓就有些可惜地说：“只聊了一会儿他就接了个电话，是他女儿打来的，说要去机场接人。” 乔安…… 霍绍霆身体有些僵硬，他没有搭温蔓的话，而是注视着电视机。 电视里放的什么，他也不清楚。 温蔓最近跟他相处得很好，霍绍霆成熟优秀，许多事情她也愿意问一问他，这时候她不免想跟他说说dna的事情，想听听他的看法。 可是温蔓说了半天，霍绍霆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霍绍霆！” “霍绍霆……” …… 霍绍霆回神，他看着面前的温蔓—— 温蔓美丽温顺性格也很不错，工作之余还将他照顾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一个女人……霍绍霆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完整得到她。 无论是身体，还是感情。 温蔓喜欢他，他知道的…… 她的眼里总是藏不住东西！ 可是他不想，他不想被束缚，不想再被一个女人牵着走……他只要享受他们之间当下的这种关系。 他觉得，很好！ 第115章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霍绍霆轻轻抚摸温蔓的长发，哑声说：“抱歉，我有些公务要处理。”说完，他就起身朝着书房走。 他动作实在突兀，温蔓不得不多想！ 她并不是想在这段关系里扶正，她只是明显察觉到霍绍霆的异常。 他心里的那个人，应该回来了。 方才她提到了乔景年的女儿……乔安！ 温蔓忽然全身冰凉。 乔安……是霍绍霆心里的那个人！ 可是，可是她见了乔景年那么多次，霍绍霆还在乔景年电话中跟她做那个事情，他还调侃过几次……但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的过去是乔安！ 没有人告诉她！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温蔓不知道！ 初秋的夜晚，有些凉…… 温蔓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与霍绍霆只有一墙之隔，可是此时却感觉恍如隔世！ 她多多少少，总归是动了心的！ 清早枕边的玫瑰， 那架morning dew， 还有那些彻夜缠绵…… 温蔓淡淡笑了，原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乔安两个字，就能抵得过她跟霍绍霆之间的一切…… 温蔓没有自不量力地想要跟他谈谈。 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再笨，也知道方才霍绍霆的态度，那颗超级炸弹仍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温蔓不是自取其辱的人！ 他想独处，她给他空间。 只是她仍给他做了一份宵夜，用保温盒装着放在餐桌上，等他愿意走出书房就能看得见。 温蔓静静坐在客厅里，将音乐室财务报表对过一遍，又洗了澡保养了肌肤……和顾长卿四年的失败恋情告诉她，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 深夜。 霍绍霆坐在书房里。 原木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书房内也全是烟雾。最后一支香烟吸完，他揉烂烟盒扔进垃圾桶。 眼睛已经有些酸涩，提醒他时间不早…… 霍绍霆起身笔直走出去。 客厅里幽幽暗暗的，温蔓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就着灯光他轻易看见餐桌上的夜宵。 打开，是一份冰糖炖雪梨！ 润肺的！ 霍绍霆坐下，吃了几口后走进主卧室。 温蔓已经睡下了。 她侧着身子，身上穿了一件保守的白色纯绵睡衣。霍绍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段话，女人的睡衣款式代表她今晚想不想做，明显温蔓今晚不想。 霍绍霆猜测她知道了什么。 于是他洗过澡后，从背后抱住她。 温蔓不想醒，他铁了心地弄醒她…… “霍绍霆！” 温蔓幽幽叹息，转过身子面对他低声说：“我有些累，不想做！” 霍绍霆也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跟温蔓说话，他抵着她的额头，跟她坦白：“我跟乔安谈过几年！就是乔叔的女儿。” 温蔓微怔。 她贴在他心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声问：“你要跟她复合吗？” “没有！” 霍绍霆声音有些清冷：“她订婚了！” 温蔓没再问了。 她想，这种不算解释的解释，与其是说给她听不如说是他说给自己听的，他说服自己，他跟乔安是过去的事了，乔安订婚了！ 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都没有她温蔓什么事儿！ 温蔓心知肚明。 她搂紧他的脖子，故意说：“挺好！我也不想被小三！” 霍绍霆气得牙根痒痒的。 有时，温蔓挺欠的！ 他哪儿疼，她就往他哪儿扎…… 他没有将她怎么样，而是揉了揉她的茶色长发，低语：“明天明珠的生日宴，穿好看点儿……” 温蔓淡淡笑笑。 她猜测，乔安这次回来特意为霍明珠生日来的。更直白些，是为了霍绍霆回来的，平时他或许可以不见她，但生日宴这样的场合，旧情人见面不可避免！ 温蔓都要同情自己的处境了…… * 次日，是霍明珠的生日。 这可能是霍明珠在霍家最后一个生日，霍家疼爱女儿，将宴会选在霍宅举行。 霍震东夫妻花了重金，什么都是最好的！ 霍宅美伦美焕。 乐队、美食，还有衣着考究的名流客人，霍明珠简直是被捧上了天！ 温蔓挑了一件白色真丝礼服。 前面一字肩设计，背后有大片漏空，用几根细细的带子系着又点着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 美丽又带了性感。 原本霍绍霆不许她穿这个，说背后太露了，但是温蔓的长发放下便只剩下隐约春光，要露不露的样子更撩人！ 温蔓挽着霍绍霆，跟着他见过各路长辈！ 他对他们的关系，从来没有讳如莫深，而是坦坦荡荡！ 霍夫人满面春风。 他们家绍霆，也终于有人了！ 旁人问起婚事，霍夫人矜持地笑笑：“我们家温蔓年纪还小，属兔的，让她跟绍霆再多谈两年恋爱……” 她嘴上大度，背地里却哀怨地看着儿子。 天天睡一起，怎么也不发生点儿意外，比如说怀个孕什么的！ 温蔓跟着霍绍霆走了一圈。 她脚底磨得生疼，找了个借口坐在小花园里偷懒。 面前，升起一道阴影。 温蔓抬眼，竟是顾长卿！ 顾长卿今天比前几次看起来状态好了许多，温蔓猜测顾氏危机应该解除了，今天正好是霍明珠生日，她还真想跟他说一句恭喜，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顾长卿看出温蔓的疏离。 他笑了笑：“霍绍霆带你参加这样的宴会，你是不是挺高兴的？觉得能嫁进霍家了？温蔓……你看见他把你引见给霍震东没有？” 温蔓直直地望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长卿倾身，他眼里有一簇小火苗。 他的嘴角带了一抹嘲讽：“霍绍霆不婚你知道吧？他为什么不想结婚你知道吗？” 他还没有说完，温蔓目光落在某个地方。 她轻声说：“我知道！” 顾长卿一愣，随后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霍宅花园入口。 一道纤长身影穿着火红拽地长礼服，身姿摇曳，海澡般的黑色长发散在腰间，美得热情似火。 霍绍霆一身黑色礼服，与她凝望…… 痴男怨女，缠绵绯侧。 温蔓垂眸浅笑。 霍绍霆说，她是他的morning dew！ 不，她不是！ 乔安是他的红玫瑰，而她温蔓不过就是霍绍霆尝过的一道清淡小粥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116章 温蔓，跟我试试! 四周，安安静静的。 温蔓看着那对旧情人久别重逢。 霍绍霆眼神复杂，混合着痛苦、震惊、意外…… 温蔓不知道他还爱不爱乔安，还有多爱，但她看得出来霍绍霆绝对是恨的。 恨，是爱的反面！ 他从未忘记过乔安…… 顾长卿在一旁讥诮开口：“温蔓，你现在是不是全身都难受？” 温蔓很淡地笑笑。 “顾长卿嘲讽我能让你得到什么快|感？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幸福吗？应该全身散发着圣父的光辉才对！” 顾长卿缓缓握紧手指—— 他得到什么了？ 他又幸福什么了？ 他失去爱他四年的女人，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同居！ 这一切还是他自己造成的！霍绍霆说得一点没错，是他顾长卿亲手将温蔓送到霍绍霆身边！ 是他……将她弄丢了！ 顾长卿喉结微动。 他控制不了地开口：“温蔓，或许我可以放弃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温蔓蓦地抬眼！ 她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顾长卿……怎么会觉得他们还能重新开始？他狠狠将她践踏，再轻飘飘地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拾起从前继续？ 太可笑了！ 温蔓双目微红，嘴唇轻颤。 她盯着顾长卿，从未有过地恨他！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霍明珠娇软轻唤：“顾长卿、温蔓，原来你们在这儿……” 这声音，也惊动了那对旧情人。 霍绍霆缓缓掉过头。 他看见顾长卿跟温蔓站得很近，彼此凝视对方。 温蔓眼角带着淡红，像是要哭的样子，而顾长卿的眼里有着来不及收起的刻骨铭心…… 霍绍霆狭长眸子微微眯起。 他心里生出一抹不快！ 乔安轻扬海藻般黑发，用一种略微轻挑的语气问：“女朋友？” 霍绍霆没有否认。 乔安上前，凑到霍绍霆耳侧轻轻一笑：“绍霆好久不见！这些年我一直担心因为我的伤害，让你对女人敬而远之，看见你这样我很开心。” 霍绍霆矜持淡笑：“好久不见！另外……你想多了！” 乔安歪着漂亮的小脑袋。 阳光下，那精致五官和烈艳红唇，到处彰显张扬，霍绍霆恍惚觉得这些年乔安其实一点也没变…… 温蔓是和乔安截然不同的性子。 温蔓很居家又喜欢做饭，她性格稳定很好哄，当然温蔓也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温蔓…… 霍绍霆转身，却发现原来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温蔓不在了！ 他想，她应该是看见他了，也看见乔安了…… 霍绍霆怔忡片刻。 乔安微微眯眼。 她在英国就知道霍绍霆身边有人，所以她才回来的，她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出现在霍绍霆身边！方才看了也不过如此，但是现在绍霆的反应…… “绍霆，不带我参观下宅子吗？” 乔安略带俏皮地说，就像是多年的老友般自在。 霍绍霆静静看着温蔓站过的地方，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淡声说：“是有几个长辈，很想见见你！” 乔安想挽他的手臂。 霍绍霆不着痕迹避开了：“乔安，这不合适！” 乔安脸色微僵。 她轻声说：“绍霆，你以前从来不拒绝我的。” 霍绍霆大步朝着大宅走，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乔安，你也说了那是从前。” 他们离开。 角落一幢小洋楼二楼，顾长卿冷眼旁观。 他看见霍绍霆走神了，那人一直盯着温蔓站过的地方！ 什么时候……霍绍霆这样在意温蔓了，他早该发现霍绍霆看着温蔓时眼神里全都是纯男性的欲|望。男人最懂男人，霍绍霆这样时时对着一个女人发|情，不是喜欢是什么？不是占有是什么？ 顾长卿轻轻闭眼—— 霍绍霆对温蔓的感觉，已经超过乔安。 只是，他爱而不自知。 顾长卿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一点儿也不想！ …… 一场生日宴会，因为乔安的到来变了味。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霍绍霆跟她那一段儿，现在正主儿回来，他们看向温蔓的目光不免意味深长。 就连霍夫人也担心不已。 她悄悄跟温蔓说：“蔓蔓你别多想，绍霆跟她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再说乔安已经跟个洋鬼子订婚了她回国就是处理一点合同上的小纠纷，不会影响你跟绍霆的感情的。” 温蔓微微一笑。 她不好向霍夫人解释，她跟霍绍霆也只是身体上的“朋友”！ 但她总归喜欢他，就刻意回避！ 整个下午和夜晚，霍绍霆几乎没看见温蔓！也是，霍宅颇大，只要有心总可以避开！ 夜凉如水。 温蔓靠坐在凉亭，石桌上放着一杯鸡尾酒。 大厅内传来西洋乐的声音，唯美浪漫。 温蔓想现在宾客应该在尽兴跳舞。她没有自怨自艾，原本这里就和她无关。她更不会想去争取什么，因为霍绍霆的态度早已经表明，她的喜欢什么都不是！ 待会找个理由离开吧！ 霍绍霆今晚应该没有空送她回去…… “温蔓！” 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温蔓抬眼，看见了姜锐。 姜锐平时穿着休闲，是标准二代的打扮，今晚格外正式就比平时英俊许多。 他走到温蔓身边。 他很高，温蔓又是坐着的，所以她需要仰着头才能看他。 姜锐嗓音比往常低沉：“不进去跳舞吗？穿得这么漂亮不跳舞多可惜！” 温蔓浅笑：“不过去了！在这里吹吹风挺好的！” “因为霍绍霆跟乔安吗？”姜锐十分直截了当地问。 他少有这样尖刻，温蔓多少有些难堪！ 姜锐俯低身子。 他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的，他轻喃：“温蔓，你喜欢他是不是？喜欢到不敢出现在他面前，生怕被旧情人跳舞的场面伤到是不是？” “胆小鬼！” 温蔓纤细的颈子，微微颤动。 她看着面前的姜锐，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姜锐虚虚抚摸她的脸，声音魅惑得不像话：“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想你开心，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开心吗？” “只要你桃花够多，霍绍霆就渣不到你！” “温蔓，跟我试试！我保证，你会看见一个全新的霍绍霆！” 第117章 他知道!他只是不想给! 温蔓被姜锐震碎了三观！ 她不喜欢玩刺激的爱情游戏，她只想跟相爱的人相守。就算不是霍绍霆，她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遇见那个人。 温蔓跑了。 她被姜锐吓跑。 凉亭内，姜锐收起不正经，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蔓的背影。 她喝了一小半的鸡尾酒还放在那儿，淡粉色的看着挺甜，姜锐轻轻拿了起来，手指轻轻抚过温蔓留下的唇印，然后就着那块儿缓缓喝掉…… 他们这个圈子，乔安这样的女孩儿挺多。 性格同样的任性！ 只是美得不同样罢了！ 温蔓不同，她身上有许许多多这个圈子里女孩儿没有的优点，同时她出身不差所以不会小家子气……她简直就是他们这圈子里最完美妻子人选！ 顾长卿没有珍惜。 霍绍霆正忙着捡起年少时的自尊，也许可能顾不到温蔓！ 姜锐眼里有着一簇火苗。 绍霆哥……你如果不会珍惜女人，我替你珍惜！ …… 温蔓走进宴会厅时，是有准备的。 姜锐说霍绍霆在跟乔安跳舞，她想画面一定很唯美，但是想归想现实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儿。 确实般配！而且配合默契。 霍绍霆扣着乔安的细腰，乔安在他怀中旋转…… 四周长辈们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遗憾，都在回忆当初两人是多么地相配，可惜没能走到最后。 温蔓静静注视着。 她想，幸好她陷得不深。 幸好，她跟他不是真正未婚夫妻，否则这样的一幕她该如何自处？ 一曲结束。 霍绍霆同乔安都微微轻喘，四周响起掌声。 乔安在国外长大，热情似火性格奔放，她当众在霍绍霆脸上亲了一下：“绍霆，我们配合得还是这么好！” 霍绍霆没想到她会亲自己，一时怔住。 他忽然感觉到一道不一样的目光，于是缓缓转过身体。 是温蔓…… 她站在人群里，注视着他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作为同居男女，他此时应该哄哄她并安抚她的情绪……或者解释点儿什么！但霍绍霆斟酌了一下，他必须得顾及乔景年的面子，而且他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哄着温蔓，等于宣布婚约。 霍绍霆不想束缚！ 他只是凝视她，眼里有着彼此都懂的意思。 温蔓懂！ 她怎么会不懂呢？ 他知道她喜欢他，他更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一对一长久稳定的关系。 只是，他不愿意给罢了！ 这时音乐声再次响起，长辈们起哄让霍绍霆跟乔安再来一支舞，霍绍霆本想拒绝，但是乔安轻声笑着：“怕女朋友吃醋？还是你忘不了我，连一支舞都不敢跟我跳了？” “你想多了！”霍绍霆声音冷淡。 他再次握住乔安的腰身。 乔安舞姿曼妙，她望着霍绍霆的眼里都是野心和占有欲，其实挺招人的，对男人来说是个很大的刺激。 但霍绍霆脑子里，却在想—— 温蔓的腰握在手里更细，特别是从背后握着，每次都让他冲动得不成样子。 想到那些事，霍绍霆对跳舞便有些兴味索然，一曲结束他就想带着温蔓回家，跟她尽情地做…… 但是温蔓提前离开了！ 她有礼地向霍夫人道别，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请她安排车子送一下自己。 霍夫人简直想哭！ 她也是女人，也知道儿子那些举动够渣的，都分手那么些年了还跳什么舞啊！放着正经女朋友不管，跟个洋鬼子的媳妇儿有什么好聊的？ 霍夫人走不开，又不能给旁人看笑话。 她偷偷让霍明珠送送温蔓。 霍明珠也气。 明明是她的生日，乔安一回来生生地抢了她的风头，太气人了！ 一路上，她小嘴叭叭地数落乔安，一不小心就把乔安绿了自己哥哥的事情抖了出来，她娇嫩的脸蛋愤愤不平：“反正有这事儿在，她不可能进我们霍家大门的！温蔓你放心……我妈最不待见她了！” 温蔓看着霍明珠。 这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所以霍绍霆才会那样宠着她，不愿意将顾长卿那些阴暗告诉她……就连自己也讨厌不上她，甚至还有几分喜欢。 温蔓轻叹一声。 其实她也进不了霍家大门！ 这些她没有说，她只是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霍明珠的手里。 温蔓真心实意地说：“明珠，生日快乐。” 霍明珠挺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这时却有些伤感起来，她不放心地问：“你不会要跟我哥分手吧？” 分手？ 温蔓笑了，她轻声说不会。 因为她跟霍绍霆之间，只有结束关系，没有分手一说。 霍明珠哪懂这些，她亲自看着温蔓上车，自己欢天喜地地抱着礼物回了主宅。才进去就撞见霍绍霆。 “温蔓呢？” 霍明珠翘了嘴角：“被你气走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盒子：“温蔓送我的礼物！” 她迫不及待想看，于是就坐在沙发上拆掉盒子，霍绍霆原本想走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他也想看看温蔓送了什么给明珠。 她没说过她单独送的…… 盒子打开，里面并不是贵重的珠宝首饰。 一枚明黄色的平安符。 下面压着一卷手抄经文，取出来一看是林隐寺主持大师亲笔所抄，这样一份贵重礼物，不知道要费温蔓多少心血才得。 霍明珠嘴唇轻颤。 她很轻地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 霍绍霆伸手摸摸妹妹的头，轻嗯一声：“明珠一定会年年岁岁平安。”说完，他就拿了车钥匙，朝着停车坪走去。 …… 温蔓回到公寓时，差不多十点。 她卸了妆又泡了个澡，裹了一件黑色真丝浴衣站在落地窗前，她难得主动喝酒，但是今晚她想喝一点点。 喝得微熏时，温蔓想结束了。 跟霍绍霆结束！ 只是这段关系结束与否，总得听听他的意思，毕竟爸爸的官司还没有正式开庭，她还不能太过于得罪他。 温蔓想了很多，规划了许多。 后来她心中苦闷，打开那架morning dew，弹了一首《月光爱人》。 霍绍霆打开门，就见着温蔓坐着弹琴的模样。 没有流泪、没有歇斯底里，只有琴声中带了一丝丝哀伤，只是这抹哀伤也是极为克制的。 这就是温蔓，跟乔安是南辕北辙的性子…… 钢琴声嘎然而止。 温蔓侧头注视着霍绍霆，她微微浅笑：“回来了？” 第118章 霍绍霆你告诉我，什么叫玩得起! 温蔓的语气特别平静：“玩得开心吗？” 霍绍霆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她身边。 他把玩吧台上那杯红酒，目光深邃。 温蔓平时不喝酒的，生活极为自律……她喝酒说明心情很不好，至于让她心情不好的原因，霍绍霆猜测是自己。 他沙哑着声音问：“生气了？” 温蔓没有回答，她不想撒谎，但又不想说出实话。 静默许久…… 霍绍霆淡淡一笑：“温蔓，当初我们刚在一起时说得清清楚楚，好好相处一段儿，腻味了就好聚好散，现在这样是干什么呢？” 温蔓抬眼看他，轻声问：“霍绍霆，你现在腻味了吗？” 霍绍霆什么人，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她想结束了。 因为乔安？ 霍绍霆蓦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钢琴上面。 钢琴发出一声低沉呜咽声…… 温蔓挣扎，她此时的情态太羞耻，霍绍霆这样子简直就是在玩弄她。 她身上本来就只着一件黑色真丝浴衣，这么挣扎几下不够泄了春光，那莹白肌肤看得霍绍霆喉头发紧…… 他滚动着喉结，凑到她耳边低问：“这么在意乔安的存在？温老师，你是不是玩不起？” 温蔓恍惚了一下。 她眉尾后的雪白肌肤，青筋凸显。 可是她忍下了。 她轻轻抬眼，红唇微启：“霍绍霆，你告诉我，什么才叫玩得起？” 不等他说话，她就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红唇贴在他的唇上轻而缠绵地跟他接吻，她甚至主动地深吻他。 霍绍霆身体一震！ 以前温蔓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本就喜欢跟她做那种事儿，此时更是情动得不成样子，便忘了方才的争执沉迷于跟她接吻。 钢琴不断发出声响，呜咽着…… “霍律师，这样是不是就叫玩得起？”温蔓声音特别冷静。 霍绍霆抬眼，他盯着她瞧。 温蔓对着他笑笑。 她说：“抱歉霍律师，今晚是我越界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顿了一下，又阴阳怪气地说：“我会时时刻刻跟随您的脚步，能玩得起！” 霍绍霆眯起眼睛。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蛋…… 这一刻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他既希望她懂事儿，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但是在她这么听话时他不免又想到白天她同顾长卿的对视。 缠绵刻骨！ 所以……她是将所有的情感在顾长卿身上耗尽了，到了他霍绍霆这里就只剩下一点点？亏他还因为她的喜欢而有些自得，还想着她或许挺痛苦！ 霍绍霆凉薄一笑。 他倾身覆在她身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过去舍不得对她的法子，今晚他要全部用上！ 温蔓由着他亲吻了一会儿，语气淡淡：“我身上来了！” …… “你说什么？” …… “霍绍霆，我来例假了。” …… 霍绍霆停了手，他俊颜微红、气息乱乱地看着她。大概是忍耐不了，他竟将温蔓拉到怀里探手检查…… “霍绍霆！” “霍绍霆……你浑蛋！” 霍绍霆松开她。 他慢慢地滑下身体坐在凳子上，摸出一支香烟点着，幽幽地吸着。 温蔓拢好浴衣。 她的身体还在轻颤，分不清是被撩拨的，还是气的。 霍绍霆修长手指夹着香烟，缓缓吞｜吐。 他们之间很快就蒙了一层轻烟，看不清彼此的脸。 霍绍霆掸了下烟灰，笑笑。 他说：“温蔓，我还没腻！我挺喜欢你的身体！” 温蔓很淡地笑笑。 乔安的影响力真大，她一回来，霍绍霆连装也懒得装一下了……从前他还有耐心哄一哄叫她宝贝儿，这会儿就变成“我喜欢你的身体”！ 真够浑蛋的！ 那些斯文的伪装，他是准备全都撕下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霍绍霆！ 温蔓很累了，不想再同他纠缠，她认真地问：“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 霍绍霆露出一抹成熟男人特有的笑，一手夹着香烟，一手轻轻刮弄她细嫩的脸蛋。 玩儿够了，他才哑声说：“行吧！” 温蔓知道，这么短短的半个小时，他们的关系到了冰点。 她并不十分在意。 霍绍霆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驾御的，既然没有可能，那她便守好自己的心。 她陪他玩儿，直到他腻味为止。 至于乔安更不是她该操心的，乔安是他的旧情人，又不是她温蔓的！ 温蔓夜里睡得很好！ 霍绍霆没回主卧室睡，温蔓猜测他又坐在书房里怀念白月光了，也挺好的，省得回来折腾她！ 但她心里知道，她和霍绍霆这段关系…… 他不说结束，他们就结束不了！ * 后来的几天，霍绍霆变得忙碌。 他很少回来吃饭，甚至偶尔不回来过夜。 温蔓从来没有打电话去问他，他们之间像是生活在一个屋子里的陌生人，曾经的那些甜蜜荡然无存，温蔓有时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有过那么一段甜蜜！ 她没有干涉他的私生活。 她也挺忙的！ 音乐室前期工作基本搞定，她跟黎姐一起挑了个好日子，就等开张。 这天，温蔓从音乐室回去。 才坐上车就接到了白薇的电话，白薇语气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姚子安又欺负你了？”温蔓挺担心她。 白薇立即炸毛。 她说：“姚子安烂人一个，我早放弃他了！倒是你温蔓，你怎么不把男人看看好……” 温蔓心里悸动一下。 她温柔笑笑：“怎么了这是！” 白薇沉不住气，一股脑地都说了。 “霍绍霆最近好几个应酬，乔安都过去了！这也就算了，霍绍霆出差香|港，乔安竟然也能跟着去！我说不清……温蔓你去看看报纸就明白了！” 温蔓听得恍恍惚惚的。 啊…… 原来霍绍霆前几日去了香|港，她都不知道。是他们关系差到极点，还是都太忙，以至于一句交代的话也没有说…… 温蔓淡淡一笑。 她跟白薇坦白：“我跟他就是那么回事儿，他想跟谁在一起或者是不是当了男小三，我何必拦着！” 白薇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她才出声：“草！温蔓你这思想觉悟！” 温蔓还能开得了玩笑：“霍律师言传身教罢了！” 第119章 你跟谁重逢，是你的自由! 挂了电话，温蔓怔忡许久。 怎么会真的无动于衷呢？ 怎么可能！ 她毕竟跟他有过那么一段热烈，毕竟也是被他宠过的! 毕竟……她也是喜欢他的！ 温蔓收拾了心情，正要发动车子，霍绍霆的电话打过来了。 温蔓接起，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霍绍霆……” 手机那头，霍绍霆听见她柔软的声音，竟然怔了一下。 这时他才恍惚想起，他好像有快一周没怎么跟她见面了，他晚上回来时她已经睡了，等他离开她还没有醒…… 霍绍霆嗓音微哑：“在哪？” “正准备回家。” 霍绍霆抬手看了下表时间，低低开口：“我待会回来吃饭，你做点饭吧。” 温蔓静默几秒，说好。 挂上电话，她轻轻抚摸微烫的手机，心情略微复杂。 其实她跟霍绍霆现在的关系，他打个电话让她躺床上挺正常的，让她做饭……未免有些多余！ 那些甜蜜的居家生活，就像包了糖衣的毒药，曾经让温蔓心甘情愿吃下去。 现在，他追寻着少时的白月光。 而她温蔓，至今无药可医！ 家里没有阿姨，温蔓去了趟超级市场，买了些菜。 结账后，超商入口入几个小年轻笑嘻嘻地塞了好几份报纸给她。 “b市晚报改版体验版本，姐姐看看。” “有豪门八卦绯闻，内容劲爆。” …… 一口一个姐姐，亲亲热热。 温蔓没在意，随手将报纸塞进购物袋里，放到后备箱。 等她回家，打开购物袋准备做饭，才发现那几份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霍绍霆。 准确说，是霍绍霆跟乔安的绯闻。 他们在香|港宴会偶遇。 酒店玄关，乔安穿着黑色晚礼服，细白手指拽住霍绍霆的衣角，眼角薄红明显哭过，但仍倔强地盯着前头的男人看！ 霍绍霆微微转身…… 镜头只扫过他半张脸，可是温蔓能看出他眼神里的恨意，还有怜惜！ …… 这些，温蔓看了挺久。 等她回神时，她才感觉全身有些僵硬，肌肉酸痛。 温蔓轻轻眨眼。 幸好，她对霍绍霆的感情还只在萌芽阶段，幸好她还能管住自己的心。 她将报纸随手扔在一旁，平静做饭。 霍绍霆喜欢微酸的食物，但他的胃不是很好。 温蔓给他做了一道柠檬鱼，炖了个骨汤，又清炒了两样菜。 弄完，已经接近7点。 他还没有回来…… 温蔓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霍绍霆一个电话过来了。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好听。 “温蔓……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有个应酬。” “晚点会回家。” 温蔓没有生气，她只平静地说：“如果喝酒就请个代驾。” 霍绍霆静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说：“好！” 电话挂上，温蔓看着那一桌子菜怔忡了很久。 良久她慢慢坐下，独自默默吃饭。 菜还剩下很多，她就用餐盒打包，准备忙完就下楼喂小狗。 …… 霍绍霆回来的时候，并不算太晚。 约莫晚上10点半。 他在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看见温蔓，她蹲在树下在喂一只小白狗。霍绍霆知道她经常会下楼喂狗，但这是他头次看见。 初秋夜晚有些凉，她在衬衫外头加了件棒球服。 衣服是他的，尺寸有些大，将她身体衬得格外娇小纤细…… 霍绍霆没有过去。 他就站在车旁，点了支香烟静静看她。 他看见温蔓温柔抚摸小狗，看见她欣赏花花草草，就是没有看见她有流露出半点儿难过的样子…… 片刻，温蔓又摸摸小白狗，上楼了。 霍绍霆走到树下看了看—— 今晚她做了柠檬鱼。 本该他吃的食物，现在进了狗肚子！ 小白狗不认识他，冲他狂吠…… 温蔓回到公寓，手机多了一条微信。 白薇发过来个30秒的视频。 温蔓轻轻点开…… 高级会所包厢内，七八个圈子里的人在玩儿，有好几个是温蔓认识的。 当然，还有霍绍霆。 还有乔安！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吸烟，他吸烟的样子仍是温蔓喜欢的，乔安就坐在他身边跟别人玩扑克，大概是输了她侧过头跟霍绍霆说了几句话。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视频结束，屏幕一片黑。 温蔓知道白薇是好心，她无奈笑笑。 她才想删除视频，门锁轻轻打开…… 霍绍霆出现在门口。 白色衬衫，熨烫得笔挺的灰色西裤， 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风衣。 跟方才视频里的衣服一样，也就是说今晚他跟乔安见面了。 温蔓平静地看着他。 霍绍霆换了鞋子，将外套除下，自然而然地看一眼餐厅。 温蔓淡笑：“我吃过了！” 霍绍霆点了下头。 他坐到餐厅那儿，一边翻着报纸一边随口说：“给我下碗面吧！” 才说完，他目光窒住。 他手上几份报纸全是他跟乔安的绯闻八卦，有几张甚至是在酒店拍到的，看着十分暖味也说不清。 他看向温蔓，轻轻皱眉。 温蔓淡声说：“去超商买菜，人家随手塞进袋子里的。” 霍绍霆放下报纸。 他想起方才她在楼下的样子，确实没有在意的样子，他跟她没有接触的一周，她过得挺好。 明明是自己同旧情人闹了绯闻，但霍绍霆就想找温蔓麻烦。 他嗤笑一声。 “不想问问？” 他这副质问的模样，叫温蔓很不舒服。 她垂眉淡笑：“霍律师放心，我不会不自量力地干涉你的私生活，你跟谁来往、又跟谁重逢，那是你的自由。”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随后似笑非笑地看她。 温蔓觉得无所谓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至于我在不在意，那也是我的自由！” 霍绍霆觉得温蔓出息了。 伶牙俐齿，半点亏也不吃！ 他喉结滚动两下，让她去做饭。 温蔓还穿着他的外套，因为要下厨就回卧室换了衣服出来，她做菜时霍绍霆就注视她背影。 温蔓身材很好，即使是做菜时背也挺得笔直。 茶色长发扎了丸子头，露出一截子嫩生生的脖子，再加上那双纤长的腿……霍绍霆很久没做过了，轻易来了感觉。 他正要去厨房，温蔓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白薇的短信。 厨房油烟机太吵，温蔓没有听见…… 霍绍霆不知道怎么的，就拿了她的手机打开微信，随后他就看见白薇之前发的那段儿视频。 他今晚见了乔安那段儿…… 第120章 大嫂，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霍绍霆看了一遍。 这样的东西，即使他这个当事人也没法解释，而且他确实也不清白。 最近一段日子，乔安挺追着他跑的。 他没有回应。 但毕竟是过去的恋人，一个女人成天追着一个男人跑意思谁都清楚明白！ 霍绍霆只是觉得挺有意思！ 这对男人来说，是个小刺激。 但他没打算跟她破镜重圆，更不打算当男小三。 温蔓没问、他也没有打算解释。 温蔓正巧将面端出来，霍绍霆手里还拿着她手机。 气氛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温蔓先开口的：“白薇没有其他意思，你别为难她。” 霍绍霆将手机放下。 他嗤笑出声，似笑非笑：“你挺会为别人操心，怎么不为自己操心？” 温蔓反问他：“霍绍霆你是希望我在意，还是不在意？” 霍绍霆呼吸炽了些。 他回答不了！ 温蔓知道没法沟通，她轻垂眸子自嘲一笑：“不管哪种，我都可以演给你看！” 气氛实在压抑，她换了话题说：“你先吃面，我去洗个澡！” 才走两步，手臂被用力捉住。 她转身…… 霍绍霆紧锁眉头。 他面都没有心思吃了，只是紧紧捉住温蔓的手臂，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捉住什么…… 他也不是后悔。 温蔓想要的他不想给，也给不了，因为他并不想结婚！ 心疼？ 其实也未必有多少！ 他只是不习惯这样的温蔓，这样的温蔓，他有些陌生。 她挺冷漠，好像一切都无所谓。 霍绍霆今晚提前回来，是很想跟她做的，但是看着温蔓寡淡的表情他又觉得索然无味。 或许做过之后，心里更难受。 …… 温蔓跟霍绍霆就这么吊着。 他没有放她走，但也没有哄着她，不会每天准时回公寓打卡交粮啥。 温蔓并不在意，倒是阮姨有些沉不住气了。 过了几天。 阮姨打来电话，约温蔓逛街。 温蔓接了电话后思忖：阮姨向来勤俭持家，现在主动要求买衣服，八成是要跟她说霍绍霆的事情。 果然，阮姨是揣着银行卡陪着温蔓逛的，前前后后就是要给温蔓买，还说什么女孩子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温蔓依着她买了几件。 喝咖啡时，温蔓轻碰阮姨的手：“我衣服很多了，没必要太浪费。” 阮姨看了她一眼。 随后，阮姨压低了声音：“你跟霍绍霆怎么回事儿？他怎么突然冒出个旧情人出来，那么个漂亮的姑娘家，怎么成天追着男人跑？” 温蔓淡笑。 她喝了杯咖啡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阮姨，我不好过问。” 阮姨心疼她。 她低声骂：“当初他追求你时，也是车来车往接送，又是在医院陪护又是帮着对付顾长卿的……” 阮姨说着说着就难过起来：“怎么得手之后就不珍惜了，就变成那样的关系了？你哪点儿比那个差！” 温蔓给阮姨递了纸巾。 阮姨拭泪，又说：“你别怪我多嘴！我曾经是抱了很多希望，希望霍绍霆能珍惜你的。” 温蔓拍拍她手背。 她轻声安慰：“他一开始就说得清楚！没什么好抱怨的，再说那位乔小姐……她追求他是她的事情，他放任她的追求那便是他的问题，阮姨，我没有理由责备人家！” 可能霍绍霆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在温蔓看来，这种放任足够暧昧！ 将来，温蔓是肯定要离开霍绍霆的，她何必跟个不相干的女人较劲儿！ 她跟阮姨说，她现在想做事业。 阮姨这才被哄住了。 她破啼转笑：“你能想明白就好！做事业挺好。” 温蔓又陪着她逛了一会儿，给家里添了些东西，再亲自送了阮姨回家。 回到公寓。 温蔓猜测霍绍霆不会回来吃饭，她就想简单弄一点儿。 但是才弄了份料理，门口传来敲门声。 温蔓挺奇怪的，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猫眼看过去，竟然是霍明珠。 霍明珠手上提着好几个袋子，进屋就放在玄关上，说：“温蔓，这些都是我妈让我带过来送你的。” 温蔓看了下，都是挺名贵的东西。 两只限量铂金包，一块百达翡丽的钻表，还有些配件。 她才想拒绝，霍明珠已经跑到餐桌那儿端起那份料理，不客气地吃起来。 温蔓：…… 霍明珠吃完，才空闲出一张嘴来：“真好吃！温蔓待会儿你再做一份。” 说完，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 “温蔓，我带你去玩呗！” 温蔓收拾碗筷，淡笑：“去哪？” 霍明珠难得做坏事儿，娇艳的脸蛋都是不自然：“去个好地方，你跟我去就行了。” 她怕温蔓不同意，故意说：“我生日你提前跑了，就当是给我补过生日。” 温蔓挺喜欢她的，想想就同意了。 霍明珠推她去衣帽间，亲自给她挑了裙子和首饰。 一袭水粉轻纱长裙。 腰收得很细，特别唯美浪漫。 加上温蔓的发色，很像某个一线女星的颜。 霍明珠看得都有些呆，喃喃地说：“哥哥怎么舍得往外跑的……”说完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 温蔓没生气。 她拿了手袋，又配了双裸|色高跟鞋。 “咱们去哪？” 霍明珠哪里敢说！自己妈妈天天在家以泪洗面，但又不好管到小两口家里来，特意交代她带温蔓去“捉奸”的！ 霍夫人是这样交代的：“你哥哥一把年纪还是光棍，好不容易遇见个属兔的还要被他气走！明珠，你不能不管你哥哥！” 霍明珠：管管！我马上就管！ 霍明珠跟姜锐一打听，便过来找温蔓了…… 此时温蔓问起，她就神神秘秘的：“反正是个好地方！” 霍明珠开车过来的，她让温蔓坐自己的车。 温蔓根本架不住她的热情。 半个小时后，红色跑车停在“兰桂坊”会所前面。 门僮认识霍明珠。 他恭敬地叫了声“霍小姐”，目光却往温蔓身上偷瞧一眼，挺漂亮的之前没见过！ 霍明珠当然看见了。 她挺得意的—— 我大嫂！ 温蔓跟她上了三楼vip包厢层，一边问：“你还请了别的朋友吗？” 霍明珠停在308包厢门口。 她打开门请温蔓进去，心虚极了：“嗯，有不少朋友。” 温蔓没有防备，就这么进去了。 等进了包厢适应光线，她愣住了。 包厢里的人她基本都认识，就是霍绍霆、姜锐那圈子的人，当然乔安也在…… 温蔓掉头看霍明珠。 霍明珠跑得飞快…… “大嫂！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第121章 温蔓，叫我老公! 包厢内，变得安静！ 原本喝酒玩扑克的男人们，都停了下来，望着温蔓。 乔安坐在霍绍霆身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温蔓的处境太尴尬了。 说她来玩儿，并没有人邀请她。 说她来捉奸，她跟霍绍霆什么也不是…… 姚子安上次跟她闹了不痛快，第一个就拿温蔓开刀了，他语气带了刻薄：“什么风把温蔓给吹来了！要不，一起玩玩儿？” 温蔓看向霍绍霆。 霍绍霆今天穿得随意，黑衬衫黑色长裤，他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那浪|荡样儿，是温蔓没见识过的。 霍绍霆睨了温蔓一眼，大概是不高兴，就没想解围。 乔安忽然倾身亲了姚子安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子安你别拿温小姐开玩笑了，她这样儿的女孩子，估计玩不起！” 温蔓紧握住手。 又是一个说她玩不起的！乔安跟霍绍霆是人|传人呢！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盯着温蔓那么一身，盯了好久总算发话：“温蔓你先回去！”这话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温蔓留，好像她就是不识大体来捉奸的，但又没有本事带走男人！ 姚子安嗤笑一声。 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这时有人开口：“行了行了，咱们别勉强温蔓了，继续玩继续玩。”场面又热闹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轻轻响起：“我玩得起！” 声音很轻，几乎烟灭在嘈杂声中。 但霍绍霆还是听见了，那是温蔓说的。 他目光微紧，语气比方才严厉了些：“温蔓，先回去！” …… 没人敢说话，傻子都看得出为霍绍霆非常不高兴了。 许是温蔓没给他面子！ 一片寂静声中，姜锐轻笑着开口：“温蔓说玩得起，那就是玩得起！” 他把温蔓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红酒。 “输了游戏咱们要喝酒。” “赢了，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提要求！” “没！有！上！限！” …… 霍绍霆低沉着声音：“姜锐！” 姜锐笑得挺开心的！ 他说：“绍霆哥，你是不是玩不起啊？乔安都奉献了好多个热吻了，怎么轮到温蔓你就舍不得了？呵呵，到底是真嫂子就是不一样，护食的吧？” 霍绍霆看了温蔓一眼。 他将烟头掐掉，难得加入战局：“来吧！” 其实玩法很简单，就是比大小！ 第一局就是姚子安赢，他虽跟温蔓结了梁子，但霍绍霆总归态度暧昧他不敢冒险。 于是他跟乔安来了个深吻！ 热情似火，看得人脸红心跳。 乔安跟人亲完，她娇笑着跟霍绍霆说：“我要是赢了，我要深吻你！” 霍绍霆没理她。 温蔓手上牌最小，她喝了半杯红酒。 本就皮肤雪白，这么半杯酒下去，眉眼比平时多了几分风流标致！姜锐就坐在她身边，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他注视着温蔓的眼神有着露|骨的喜欢。 在场的人，就算瞎了都能感觉到！ 正巧下一局，姜锐赢了。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 草！有热闹看了…… 霍绍霆扔下手里的牌，目光深邃注视着温蔓。 温蔓还没有反应过来，姜锐就倾身虚虚地覆在她上方，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 他挺直好看的鼻梁，轻轻蹭了下温蔓的。 温蔓无措地仰望他…… 她的长睫轻轻垂下，耳朵尖尖都是粉粉的，看着可爱又诱人。 姜锐目光转暗…… 角落里的顾长卿掸了下烟灰，他黯然地想，如果他是姜锐就算被霍绍霆打断了腿，也要跟温蔓深吻。 四年感情，他从未尝过她的滋味。 所有人都以为姜锐会忍不住亲温蔓，只有温蔓知道姜锐不会，他的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珍惜。 姜锐喉结滚动，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吻她…… 但是他没有，他覆在温蔓耳侧，轻声说：“我想听你叫一声……老公！” 四周安安静静的。 没人敢说话！ 因为霍绍霆的脸色，超级难看！ 姜锐也是的亲一下得了，蜻蜓点水无伤大雅。但是你让温蔓叫老公，是不是太过了？以后霍绍霆还怎么跟温蔓睡觉？ 姚子安轻咳一声：“姜锐，差不多得了啊！” 他挤眉弄眼。 姜锐抬眼望住霍绍霆，似笑非笑：“绍霆哥他玩得起！” 霍绍霆没说话。 他低头点了支香烟，徐徐吐出烟圈…… 乔安笑了。 呵！温蔓大概是想要绍霆在意，她真是想多了呢！圈子里这些小游戏不算什么的，逢场作戏叫一声老公是最轻的了…… 绍霆他根本不会在乎！ 到最后，难堪的也只有温蔓自己！ 这时姜锐又低了头，他的身体近乎叠在温蔓身上，只是没有碰着罢了。 他目光和嗓音都很温柔：“温蔓，叫我老公。” 温蔓喝了酒，玩得起！ 她注视着姜锐的眼睛，直勾勾的，那一瞬间仿佛她的全世界只有姜锐……仿佛她跟姜锐是刻骨相爱的男女。 温蔓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姜锐……老……” 最后一个字来不及说完。 她的手被用力握住、拉起，接着她被迫跌进一具温热的怀抱…… 霍绍霆带着温蔓朝着门口走。 他丢下一句话：“今晚记我账上。” 四周，静悄悄的…… 姜锐整整衣服。 他朝着旁人耸耸肩笑笑：“我早说绍霆哥他玩不起！……温蔓走了，要不乔安你叫我一声老公吧！” 乔安面孔惨白。 她真的没有想到，绍霆会在意温蔓到那个程度！ 他不是很爱她乔安吗，他都能看着她跟别人接吻，怎么温蔓叫别人一声老公他就受不了！ …… 霍绍霆带着温蔓出去。 夜风，吹散了她的酒意。 她想挣开他的手，但是霍绍霆握得特别紧，走到停车场他将她塞进他那辆金色欧陆。 上了车霍绍霆并没有立即开车。 他握着方向盘，注视前方。 “明珠带你来的？” 温蔓本来就委屈，她别过脸没有理会他。 霍绍霆侧过身，看着她的侧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温蔓一天比一天好看，每次见她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盯着她看，然后踩了油门。 温蔓以为他要将车开回公寓，但是车子转了两个街道停到最近的五星酒店门口…… “下车！”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又绕到她这里来。 温蔓知道他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做。 可是她不肯，她不想！ 第122章 不叫他，难道叫你呀? 温蔓不肯下车！ 她坐在车内，仰头望他。 柔美白皙的脸蛋上总有委屈，特别是眼角润润的。 霍绍霆弯了腰，竟将她抱了出来。 “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温蔓怕丢脸，让他放自己下来：“霍绍霆，我不想上你的花边绯闻。” 霍绍霆放下她。 他目光深邃地注视她，从脸蛋到薄薄香肩，还有那一身浪漫的裙装。 良久，他哑声说：“裙子挺好看的！” 温蔓气得脸都红了。 她跟着他时间久了，多多少少能看得出来霍绍霆挺重欲的，她若是穿得好看一点儿他便马上有感觉，不分时间地点地想跟她来一段儿。 温蔓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她只是陪他玩儿的女人，而乔安才是他心里白月光。 酒店前台。 霍绍霆拿出证件，又抽出几千块钱。 前台小姐登记时有悄悄打量他。 霍绍霆是b市名人，钻石单身汉，不过听说有女朋友了……再看他身边的女孩子特别漂亮，应该就是女朋友了。 前台小姐目光闪着八卦，递了一张房卡。 “3601房，祝霍先生住宿愉快。” 霍绍霆从她手里接过房卡。 这样的地方，他做这样的事儿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动作赏心悦目。 温蔓第一次跟男人来酒店，从头到尾都很不自在。 到了电梯内。 霍绍霆将她按在电梯墙壁上，捏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温蔓没能躲开，因为她一逃他就用膝盖抵着她…… 温蔓身子一软。 霍绍霆低笑了一声。 一吻过后，彼此喘得不成样子，特别是温蔓眉尾那儿冒出细细青筋。 霍绍霆轻轻抚摸那儿。 他忽然想起方才在会所，温蔓在姜锐的怀里，其实也有一两分情动模样。 他心里浮起一丝不舒服，抵着她的额头问：“我不带你走，你真会叫姜锐老公？” 温蔓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望他。 许久，她才消化掉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索性恶心他两下。 温蔓搂住霍绍霆。 她贴在他脖颈处，声音细致婉转：“会叫啊！” 霍绍霆身体略微僵硬。 温蔓松开了他，她靠在电梯壁上吐气如兰：“不叫他，难道叫你呀？” 明明是挑衅的话。 但霍绍霆硬是被她给点着了…… 想跟他睡觉的女人很多，但霍绍霆轻易提不起兴致，但温蔓不同……他们明明有过很多次的体验了，但每次她眼睛湿润地注视他。 他就忍耐不了！ 这种感觉，乔安给不了他！ 乔安也很漂亮，但那种漂亮带着攻击性，加上过去的那些不愉快，霍绍霆对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过幻想，更没冲动过。 温蔓的好看，温润柔美，让男人很想拥抱。 电梯是公众场合，霍结霆也挺克制的！ 他只是轻摸她的脸，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都看清楚一般！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电梯内却像是着了火一般！ ……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霍绍霆捉着温蔓的手，刷开套房房门。 他把温蔓抱到落地窗前，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在淡淡晖色中欣赏她。 良久，他捧住她的脸跟她接吻。 彼此情动难耐之际，温蔓忽然别开脸挣扎起来。 她总归委屈！ 他这算什么？ 每天跟心里的白月光暧昧着，身体需要了就找她打发…… 霍绍霆亲吻她下巴，嗓音沙哑。 “怎么了，嗯？” “刚刚不是好好的？” 温蔓头抵在透明的玻璃上，声音支离破碎：“今晚我不是去找你的。” “我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 “你不想吗？……温蔓你也想的，你的身子这么告诉我。” …… 霍绍霆在这事儿上特别霸道强势，温蔓抵抗不了。 情热之际。 他不免想到了姜锐对她的爱慕，想到了顾长卿对她的念念不忘，便不可避免地比寻常要粗|暴许多。 温蔓一直不太肯。 但霍绍霆挺起劲儿，他从来没有这样冲动过。 …… 彻底结束。 温蔓不大舒服，又疲惫得想睡觉。 可是她睁着眼睛好半天，还是从床上坐起来…… “霍绍霆，你没用措施！” 霍绍霆伸手挡着眼睛，一手将她拖进怀里：“偶尔一次！再说，你是安全期。” 温蔓挺坚决的。 她在黑暗里轻声问他：“万一怀了，你允许我生下来吗？” 她声音里带着哭音：“霍绍霆，我不会打掉孩子。” 怀了就生，不管他要不要！ 夜色浓稠…… 霍绍霆其实很想睡觉了，他很久没跟她做所以今晚特别放纵，但现在温蔓这么坚持不肯睡觉，他还是没办法躺着了。 卧室灯亮起。 他起身着衣：“我去药店买。” 温蔓跟着坐起来，她轻咬了下唇瓣：“你再……买支外用药膏，我挺不舒服的。” 霍绍霆目光深邃。 温蔓别开目光：“有点疼。” 霍绍霆下了床，扣好衬衫扣子、拉上裤裢。 他出去了约莫20分钟，带了一小盒药跟一支软膏，交给温蔓时彼此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他没给女人买过这个。 温蔓也没有吃过，更没有抹过药膏…… 她坐在床上看说明书，看明白了拿过床头的矿泉水拧开了，将药放进嘴里用水送进去…… 霍绍霆就在床边看着她。 温蔓挺平静的，没有电视剧女主吃事后药的歇斯底里，他不免问了句：“这个药，就把我那个……杀死了？” 温蔓看他一眼。 她挺意外的，他在纠结什么？ 温蔓没理他。 她穿着浴衣下床，准备去浴室抹药。 霍绍霆拦住了，他俊颜带了一丝郝色：“就在这里抹吧，我帮你。” 温蔓当然不肯。 她跟他之间……并没有亲密无间到这样的地步。 但霍绍霆将她抱回了床上，坚持自己给她抹，整个过程温蔓觉得一言难尽。抹完她就裹了被子，“我想睡觉了。” 霍绍霆收拾了一下，从后面抱住她。 温蔓很累，懒得挣开了。 天快亮时，霍绍霆感觉怀里一阵滚烫…… 伸手一摸，温蔓的身体烫得很，应该是发烧了。 他总归有些常识，猜测是自己弄出来的，于是轻拍温蔓的脸颊：“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温蔓烧得有些迷糊。 她睁开眼，眼神湿漉漉地注视他，脆弱得像是可怜的小动物。 霍绍霆心里莫名就悸动了一下…… 第123章 绍霆，你玩儿真的了? 温蔓枕在雪白枕上。 大概因为生病，她整个人柔软了许多，语气也带了几分绵软：“我不想去医院。” 因为这种事情去医院，她丢不起这个脸。 霍绍霆轻摸了下她的脸蛋，从床头柜拿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张秘书，找个医生过来。” “嗯……xx酒店3601房。” “不是我，是温蔓生病了。” …… 那边的张秘书张着嘴巴，好半天没有醒过神来！ 好好的家里不住，去住酒店？ 霍律师玩得真花！ 张秘书是个称职的职场老鸟，立即联系了个靠谱的家庭医生，亲自领了过去。 到了酒店，霍绍霆打开房门。 老先生还没有开口，霍绍霆就皱了眉：“怎么是男医生？” 张秘书：医生还分男女？ 霍绍霆没让他们进来，而是跟张秘书说：“请个女医生过来，经验丰富些的，嘴巴……也紧点儿。” 他看得出来，温蔓挺爱面儿的。 张秘书挺机灵的，立即换了个b市妇科权威主任过来，那主任还真有几把刷子，配了内服药没上点滴。 温蔓到中午就降温了。 但她总归元气大伤，挺爱睡觉。 张秘书没走，帮着收拾酒店套房，一边收拾着心里却暗暗吃惊。 霍绍霆人在卧室内。 他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处理了些事务，又过来看看温蔓摸摸她的手。 她的手指头细致柔软，可以看得出来很少做家事，但住到他公寓后他让阿姨放假，家里的家务全是温蔓在干，她也没有抱怨什么。 霍绍霆忽然想起，他们才同居在一起的日子。 那其实，挺美好的！ 那会儿只要他一看她，温蔓的脸就红了。 她喜欢他，他一直知道！ 但现在，她很少在他面前脸红了，反倒是姜锐昨晚让她叫老公，她的脸微微有些酡红，是他熟悉的羞涩样子。 霍绍霆光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下午四点，他带着温蔓回了公寓，她仍是不舒服有些想吐。 张秘书又请医生过来。 医生说是因为吃了事后药。 霍绍霆送走其他人回到卧室，温蔓脸色雪白靠在枕上……他不免想起昨夜，他确实是尽了兴，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但温蔓病了，他又有些后悔。 他走过去轻轻摸她的脸蛋：“以后不让你吃那个了。” 温蔓难堪，把脸别过去。 霍绍霆却低了头轻轻吻住她，这个吻吻了挺久的……一直到她脸蛋泛着淡红他才松手。 温蔓仰头，眼里有些水光。 她喃喃开口：“霍绍霆……其实，其实你也该玩儿够了！” 她与他之间确实是有默契。 但这么久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也回来了，他看着也挺享受跟乔安的暧昧。她觉得他也应该放她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霍绍霆没出声，只凝视她。 他没够！ 怎么会够！目前为止他只想跟她睡觉。 空气的静默，都带着难堪。 温蔓也不想哀求他，她哽咽着说：“以后我不跟你去酒店。” 霍绍霆喉结滚动。 他又想起昨夜的疯狂来…… 正是气氛凝结之时，他手机响了，是个发小打来的。 霍绍霆开了免提：“景琛什么事儿？” 那边，叫景琛的男人笑得懒懒的。 “绍霆，晚上出来玩儿呗？” “昨晚扫了兴，乔安今晚又组了局，回头让姜锐那小子给你赔罪！对了，你没把温蔓怎么样吧？女人嘛多少有些小脾气，她跟乔安吃醋很正常啊，说明在意你啊！” “我知道你脾气！冷她几天就行了也别太过。” …… 霍绍霆没反驳。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温蔓。 温蔓气得脖子都带了些薄红，她拿了枕头砸过去。 “去你的吃醋！” “霍绍霆，你爱跟谁玩就去，跟我没关系。” …… 霍绍霆淡笑着说：“是景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电话那头丢了舌头。 好半天，他才换了副语气说：“嫂子在哪！哈哈哈……我乱说的！” 他又压低声音：“绍霆，来不来给个痛快话！乔安难得回来一趟，别扫大家兴，嗯？” 叫景琛的发小肯定，霍绍霆肯定来，温蔓也不敢拦着。 他们这个圈里，还没有哪个养着的女人敢管事儿的先例，都挺乖挺柔顺的。至于偶尔几个有脾气的，爱哪去哪去…… 他等着霍绍霆回复。 霍绍霆却淡淡开口：“不去了！挺没劲儿。” 那人挺意外的。 “绍霆，我是带了任务过来的。” 霍绍霆直截了当地说：“温蔓身子不舒服，我在家里照顾她。” 那人彻底呆住了。 向来只有他们被女人侍候的份儿，怎么绍霆还反过来照顾女人了？绍霆又不是医生！ 他是不是…… 景琛声音略有些沉重：“绍霆，你玩儿真的了？” 霍绍霆给了温蔓面子，淡笑了下将电话给挂了。 他看着温蔓，嘴角带了迷人微笑：“温老师，这样儿满意了吗？” 温蔓根本不想理他。 霍绍霆这样子的让步、这样儿的撩拨，不过就是男人惯用的把戏罢了。他若是真的喜欢她，会给她一段稳定长久的关系，而不只是肉|体上的接触。 但他让步又体贴，他们的关系总归缓和一些。 周末两天，霍绍霆除了照顾她就是在书房办公，甚至还下楼喂了小白狗！ 温蔓身子不好。 他没碰她，但总喜欢跟她接吻…… 亲得她意乱情|迷之时，他就低笑。 那两天，温蔓仿若觉得是回到了从前，可是她心里知道并没有。他的这些体贴，这些让人脸红的举动……不过因为兴致。 她动不动心、痛不痛苦，霍绍霆根本就不关心！ 两天休养下来，温蔓身子好了许多，她忽然想喝杯咖啡。 煮到一半，门铃响了。 霍绍霆人在书房，温蔓便过去开门，她以为来的是霍明珠。 门打开，她怔了怔。 门口站着的是乔安。 乔安漂亮的脸蛋带笑，不似那晚的恶意态度。 温蔓不敢小看这位白月光。 她也没有阻拦他们见面，她侧身请乔安进来，然后走到书房门口跟霍绍霆说：“乔小姐过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第124章 霍绍霆，我认罪! 霍绍霆有些意外：“乔安？” 温蔓点头。 霍绍霆盯着温蔓的脸蛋，捕捉她每个表情细节，像是在寻找什么。 温蔓表现得无懈可击。 最后霍绍霆低头继续看文件，很淡地说：“让她到书房来。” 温蔓转身之际，他却抬眼注视她的背影…… 客厅。 乔安正在参观这间高级公寓。 她死死盯着那架morning dew钢琴，嫉妒的脸蛋几乎变形。 morning dew， 传说路易二世经常用它弹曲子给心爱的妻子听。 霍绍霆将它送给温蔓，是不是代表他爱上了温蔓？ 不可能！ 乔安死都不愿意承认！ 还有，她了解霍绍霆的，他喜欢极简的装修，他怎么能容忍温蔓把这里变得这样居家，让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温蔓存在的味道。 到处，都是！ 温蔓走出来后注视着乔安，等乔安发现她才开口：“他在书房等你。” 乔安露出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笑来。 她举起手上的资料袋。 “我有个经济案要拜托绍霆，你不介意吧？” 温蔓极淡地笑了笑。 她想：幸好她不是霍绍霆的老婆，不然真要被气得心梗！ 温蔓挺有风度。 “我在煮咖啡，你要来一杯吗？” 乔安那双像狐狸的漂亮眼睛，滑过一丝笑意：“麻烦你了。”说完她就走进书房。 书房内传来说话声，隐约是在谈公事。 温蔓没什么兴趣，径自走进厨房煮咖啡。 因为有客人，她多煮了一杯。 就在煮好装杯时，乔安过来了，她倚在温蔓身边像是挺随意地说：“我看见那台morning dew了，那是我22岁想要的生日礼物。” 这种茶言茶语，温蔓不可能听不出。乔安不过就是想告诉她，她温蔓捡了她不要的东西。 温蔓她浅笑着问：“钢琴就在客厅，你想弹弹吗？” 乔安脸色变了。 没想到温蔓挺不好对付的。 她垂眸轻笑：“morning dew，还有霍明珠生日宴会上的白色礼服，温小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温蔓挺无辜地瞧她。 乔安拿出手机，po出一张旧照。 那是24岁的霍绍霆，跟22岁乔安合照，乔安就穿着白色礼服依偎在霍绍霆身边，宛如王子公主，十分般配！ 他们身后就是那架morning dew，只不过那会儿它在公开展览！ 温蔓凝视4年前的霍绍霆。 比现在青葱一些，五官棱角也柔和一些，看着就是年轻女孩都会喜欢的贵公子类型。 乔安见她沉默，娇笑一声。 “温小姐，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仿得再好也不过是赝品罢了。现在我回来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留在绍霆身边了！” 温蔓端了一杯咖啡，浅啜。 唔……太烫了！ 她抬眼看着乔安，平静地说：“不管是morning dew，还是霍绍霆这个男人，如果你能拿走……我还挺感激你的。” 因为她温蔓，不想跟霍绍霆继续下去了…… 她想要开始新的人生。 乔安愣了一下。 她根本不信，她觉得这是温蔓对她的挑衅！ 乔安端起一杯咖啡，笑得挺开心。 “温小姐……抢男人有时需要一点手段。” “你千万别怪我啊！” “我真的很讨厌你啊！” …… 乔安一边说一边将咖啡倒在自己手臂上，然后就尖叫。 “温小姐，你为什么用咖啡泼我！” “好烫……” “绍霆，绍霆……” …… 她恶劣地看着温蔓，嘴角流露出一丝胜利微笑。 温蔓低头注视手中咖啡。 可惜了！ 她再看向乔安，微微一笑：“乔小姐，其实我挺仰慕你父亲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乔景年会有这么一个卑劣的女儿！你追着霍绍霆跑是你的事，但是你陷害我恶心我那不行！……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那杯咖啡加了冰的，可能达不到烫伤的效果也不能让你的绍霆心疼。” 温蔓轻轻撩了下长发。 “我帮你吧！” 说完，温蔓将手里那杯至少85c以上的咖啡，慢慢淋在乔安细嫩的手臂上。 那片娇嫩的肌肤，顿时红了一片。 乔安疼的又哭又叫…… 霍绍霆站在门口，他凝视着温蔓，眼底有着冰冷。 温蔓轻抬眼皮，四目相对。 温蔓嘴角甚至还带着浅笑：“霍绍霆，我认罪！” 霍绍霆跟她擦身而过。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温蔓能听得见：“温老师，这么想离开我？你觉得烫伤乔安就能激怒我？” ——还是她根本就是想离开他，跟姜锐在一起？ 温蔓没有回答他。 她只可惜，被他看见了全部。 乔安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她像只断翼的小鸟一样扑到霍绍霆怀里，娇媚着声音。 “绍霆，温小姐不喜欢我！” “好疼，你陪陪我。” “你去我家里陪我，我那儿有两瓶酒，我们可以一边品酒一边盖着被子纯聊天……” …… 乔安就当着温蔓的面，赤|果果地勾引。 那又茶又白莲花的样儿…… 让温蔓自愧不如！ 温蔓挺可惜的，刚才那杯咖啡不够烫！否则她一定要让乔安见识来自涩会的险恶！！！ 霍绍霆一直盯着温蔓。 好半天，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看来是存心要将他往外推了。 霍绍霆低头注视乔安。 “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乔安不肯。 “绍霆你都不心疼我！我需要红酒，需要你的安慰！” 霍绍霆轻推开她。 他走在前面，声音淡淡的：“要不，让温蔓心疼你一下！她包扎技术挺好的。” 乔安跺了下脚。 她怕了温蔓了…… 她真想不明白，温蔓只不过是绍霆养着的女人，对待她这个世家女儿不应该卑躬屈膝么？ 她怎么敢泼她咖啡！ 霍绍霆在外面等了半天。 乔安出来了，但温蔓还没有出来。 他又走了回去：“你不去？” 温蔓已经收拾掉残渣，继续又放了咖啡豆，她挺安静地说：“你去就好了，你们正好可以叙叙旧。” 霍绍霆听出一抹迁怒！ 他们这两天相处得不错，加上那晚在酒店里他确实是舒服过了，温蔓身子不舒服又被乔安恶心一下，她耍点小脾气也正常。 霍绍霆从背后搂住她。 “生气了？” “你泼她咖啡，我都没跟你生气。” “我回来陪你，嗯？想要红酒还是咖啡，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好不好？” 第125章 温蔓，我没碰过她! 温蔓轻轻咬唇。 他真不要脸！ 同时她也有着深深的悲哀，不管是她还是乔安，其实霍绍霆都没有当回事儿。 霍绍霆喜欢她的身体。 他还没有玩腻，所以愿意偶尔哄着她。 而乔安，他心里是看不起的甚至是恨着的，可是他仍是若即若离地给她一点希望，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戏弄！ 想到这里，温蔓心如止水。 她挺冷淡地说：“回来再说吧！” 霍绍霆深深注视她的背影，片刻他走了出去…… 玄关处等着的乔安，一脸苍白。 她看见了。 她看见霍绍霆哄着温蔓，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在意温蔓，她从前以为这一切只属于自己，可是亲眼见到她才知道—— 霍绍霆心里的位置，悄悄换了旁人。 乔安不死心。 她轻声说：“去我那里喝酒，嗯？” 霍绍霆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一直到坐到车上他才轻声开口：“乔安，这阵子你追着我跑，我不否认这对男人来说是个小刺激，但我们都知道这就是玩儿，什么也不是的！” 乔安脸色刷白。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 他徐徐吐出烟圈，看向乔安。 “我们的事儿过去了，我也不可能再跟你真的有什么！我们散了但还有乔叔的交情在。乔安……别闹得太难堪。” 乔安颤着嘴唇。 “是因为那个温蔓吗？你爱上她了？” 霍绍霆没说话，他的私人生活没有必要跟乔安报备…… 静默许久，乔安轻轻一笑。 “绍霆，我祝福你。” …… 温蔓以为霍绍霆可能会彻夜不归。毕竟旧情人重逢，再说乔安今晚主动上门就为了这个。 没想到，凌晨一点霍绍霆就回来了。 此时温蔓已经睡下了。 他脱了外衣，从背后抱住她，轻轻啃咬她的脖子。 他的手，更是探过去检查她的身子。 温蔓叮咛一声。 霍绍霆嗓音低哑：“身子好些了没？” 温蔓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 “还有些疼。” 霍绍霆空闲许久，虽说那晚满足过了，但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晚都会想抱女人。 他情不自禁地想吻她。 温蔓心里有抵触，她扭着头不让他亲吻，声音更是支离破碎。 “霍绍霆……” “我困了……你别……这样。” “霍绍霆，我不想！” …… 她总算说出真话，霍绍霆一只手臂撑着，低头凝视她。 他知道她介意什么！ 他的眸子浓稠如墨，盯着她瞧，又忍不住低头用鼻梁轻轻蹭她的。 “温蔓，我没碰过她。”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 温蔓轻易被说中了心事，她又是难堪又是羞恼，干脆别过脸去不看他：“我怎么知道！” 霍绍霆今晚心情挺不错。 他轻啃她的鼻尖。 肉|肉|的，挺可爱…… 他语气带了些男人的坏：“我有方法证明，温老师要不要试试？” 他一边说着就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温蔓小声尖叫，轻轻挣扎。 她越是抵抗，男人就越是觉得有意思，挺冲动的。 他逗着她：“现在知道了吧？我没把劲儿使别的女人身上，都给温老师攒着，温老师什么时候愿意了，跟我说一声……嗯？” 温蔓被欺负得快要哭了。 秀挺的鼻子，红红的…… 霍绍霆凑到她耳根，沙哑着嗓音提了个不要脸的要求。 温蔓不肯，但他强势得可怕，最后总归是半推半就。 情热之际他手机响了。 来电没有备注，但温蔓猜出来是乔安。 她背过身子，轻声说：“你接吧！” 霍绍霆看了一眼，挂断之后，直接把手机关了。 他没有再欺负她，只是从背后抱住她。 “以后我不见她，我们像之前那样，嗯？” 温蔓没有吱声。 但他今晚表现得都是很不错的，加上她心里又喜欢他，此时他向她服软讨好，哪里有不心动的道理。 她尽着最大的矜持，没有回应他。 可是他再揉弄她的身子时，她没再拒绝了…… ＊ 温蔓变得忙碌。 她跟霍绍霆就那样吊着，他极少再出去应酬，就是不回来过夜也是在事务所加班。 而乔安，像是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温蔓待他不冷不热。 前晚他想要，温蔓没有推开他。她由着他尽兴，只是床第间总是少了些主动。 霍绍霆只要了她一次。 事后，他靠在床头吸烟，没说什么。 但他目光深邃。 温蔓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自从乔安归来，他们做那事儿到底是不一样了…… ＊ 音乐室就要开张了，温蔓收到不少贺礼，各色礼物盒子堆在办公桌上。 温蔓分别拆开，登记。 这些以后都是要还礼的。 拆到一个琉璃金的盒子时，温蔓留意了下外面，上面的字体有些熟悉。 再一看，是霍绍霆送的。 温蔓挺意外他会将礼物送到音乐室，但这毕竟还是个小惊喜，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她轻轻拆开。 她以为他会送名贵珠宝，但让她想不到的是，里头是一对千年蝴蝶标本。 两只蝴蝶，体型有着明显差距。 应该是一公一母。 那鲜艳的颜色还有生动姿态，保存得很好，也很难得。 霍绍霆还附了张卡片。 温蔓轻轻打开，只有一句话。 【送给我的小morning dew】 温蔓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儿，虽对他防备、虽对他失望但没有女人会逃得过这样的礼物和这样的情话。 她轻轻抚摸，心里那一块坚硬悄悄瓦解。 这时手机响了，是霍绍霆打过来的。 温蔓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霍绍霆声音温柔：“收到礼物了没有？喜欢吗？” 温蔓轻嗯一声。 她说：“这是南非冰河时期的蝴蝶，到今天也只剩下这一对存本。霍绍霆，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时喜欢这个？” 霍绍霆轻轻笑了笑。 他坐在办公室内，身体随着真皮办公椅轻轻转着。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轻声说：“晚上回公寓吃饭？大宅里送了菜过去，我们开瓶红酒，嗯？” 温蔓不是纯情的小女孩。 霍绍霆这种邀约，明显就是想要跟她发生关系，而且他还想要她的热情配合…… 第126章 原来，是她不自量力! 温蔓沉默了很久。 霍绍霆这点儿耐心还是有，他又温柔地说：“晚上我来接你。” 许久之后，温蔓听见自己说了声好。 她知道，霍绍霆想要什么，就会舍得花心思。 他想跟她发生关系，他在讨好她，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懂女人，可是当他真的对她发动攻势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这晚，比他们之前所有夜晚，都要浪漫疯狂。 公寓的每一处，都充斥着他的情话！ 他抱着她，滚了大半个晚上…… 温蔓必须承认，她从霍绍霆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享受，还有最刺激的感官。 清早。 温蔓醒来的时候，霍绍霆在床边打领带。 见她醒了，他弯腰亲了她一下。 “开张宴，你真的去吗？”温蔓软乎乎地问他，经过昨夜她的眼里重新有了晶亮。 霍绍霆嗯了一声：“有个庭审可能会弄得晚些，但是晚上九点过去是没有问题的。温老师到时怎么介绍我？” 温蔓搂着他的脖子，说了个英文。 霍绍霆眼神微变，若不是因为赶时间，当场就要把她给办了。 他上午有个庭审，很快离开。 温蔓身体有些酸痛，但是音乐室是她和黎姐两个人办的，她没有道理让黎姐一个人忙着，于是又休息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一整天，她都接待家长。 到了下午六点，她才有了时间赶回公寓，换了身适合参加晚宴的衣服。 淡粉长裙，收得腰身细细的。 温蔓又将茶色长发挽了起来，点缀了一对珍珠耳钉。 特别清丽、优雅。 温蔓化好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禁面红。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现在的打扮似乎有些刻意迎合霍绍霆的审美，她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她穿成什么样子他会特别想抱她…… 温蔓不敢再想下去。 她收拾一下就下楼，准备出发。 今天是她很重要的日子，爸爸跟阮姨也会过去，霍绍霆也说想见见他们。她虽然努力守住心思，可是她知道自己心里是隐隐期待的。 或许，霍绍霆待她不一样。 或许，这次他是来真的…… 温蔓坐在车内，发了条微信给他。 【我去酒店了，你到了发消息给我。】 发完微信，约莫10分钟霍绍霆回了一个字【好】，温蔓知道他今天很忙，就没有再打扰她。 她独自开车去了宴会酒店。 父母和朋友们已经过来了，温蔓应酬一圈。 阮姨等了半天没有见着霍绍霆，拉过温蔓悄悄问：“霍律师呢？不是说好过来的？” 温蔓浅笑着说：“他有个庭审可能会晚点儿。” 阮姨松了口气。 “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又闹不愉快了。” 温蔓没有出声，但是她眼角眉梢都流露出被男人宠爱才有的风情，阮姨也是过来人，仔细看了看就没再问了。 这时，黎姐过来。 她手里拿了一份礼单。 “有两笔礼金，我觉得不太适合得告诉你。” 温蔓没想太多，接过来看：“有什么问题？” 但是看过后她就沉默了。 一笔是顾长卿出的，500万。 一笔是姜锐出的，不多不少也是500万。 黎姐轻咳一声：“他俩是商量好的，还是在置气啊？” 温蔓想了想：“这确实不适合收下，回头退给他们。” 黎姐给她竖了个拇指，然后又夸她好看，“你挺适合淡色系礼服的，每次穿着都和别人不一样，应该是皮肤的原因！温蔓你皮肤特别细。” 温蔓浅笑。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 等会儿，霍绍霆应该就来了…… 她不想打扰他工作，就没有打电话过去。 九点…… 九点半…… 霍绍霆还是没有过来，阮姨有些绷不住了，拉过温蔓小声开口：“他怎么还没有来？你爸爸都问了。” 温蔓走到露台上，拨霍绍霆的电话。 他的手机关机…… 温蔓面色血色慢慢淡去。 她跟阮姨勉强一笑：“或许已经在路上了。” 阮姨虽抱了希望但也看得出来温蔓难堪，她轻声宽慰：“你爸爸那里我去找个理由，温蔓……你别放在心上。” 温蔓轻嗯一声。 阮姨离开了。 温蔓仍站在露台上，她犹豫片刻还是拨了张秘书的电话。 张秘书接到她电话，挺吃惊的。 “霍律师8点半的时候就离开了。” 温蔓向她道谢。 她想，霍绍霆应该是在路上堵车了吧…… 她心里仍是抱着希望，希望在这个繁华的她人生重要的时候，他能出现对她说一声：“恭喜我的小morning dew。” 但是没有…… 热闹的晚宴进行到10点半，客人陆续离开，就连温伯言跟阮姨也在安排下坐车离开了，霍绍霆还是没有出现。 他的手机，仍旧关机。 温蔓知道霍绍霆的工作性质，还有他谨慎的性格，一般不轻易关机。 她心里隐约感觉到什么，但她不愿意去相信。 这些天他们相处得那么好，她不愿去想他因为那个人而又破坏他们之间的平衡……她想，等见面他们好好谈谈。 温蔓跟黎姐最后离开。 坐上车时，天空忽然划了一道口子。 夜空乍亮，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让人触目惊心。 雨，像是倒下来般…… 温蔓又拨了霍绍霆的手机。 仍是关机。 她垂下眼睫，发动车子…… 雨，越下越大。 刮雨器不停摇摆，面前也是雾蒙蒙的，温蔓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在这样的雨天开车有些危险。 她开了一段，将车停在路边。 旁边有间酒店，她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过一夜，可是她又想起霍绍霆。 他手机关机。 他会不会是出了事…… 温蔓拿出手机，想再拨个电话给他试试，看看他是不是开机了。 可是，当她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时，她的目光凝住了。 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金色欧陆，隔着一道玻璃温蔓看见了霍绍霆。 他静静坐着，面上表情是她没有见过的迷茫痛苦。 这时，车门打开了…… 副驾驶跑出一道高佻纤细的身影，温蔓认出是乔安。 乔安任性在雨夜里跑！约莫过了十几秒，霍绍霆从车上下来，他快走了几步就追上了乔安，伸手一拉，乔安就跌在他的怀里。 温蔓握着手机的手，僵硬无比。 ……原来这就是他关机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失约的理由！ 雨刷，还在不停地摆动…… 面前的一切，清晰又模糊。 她看见，乔安抱住了霍绍霆的腰，她看见霍绍霆没有推开乔安…… 乔安好像在哭。 霍绍霆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他的表情犹豫又痛苦。 看着那对曾经爱得热烈的男女，温蔓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她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第127章 她怎会以为，他动了真感情 直到现在，温蔓才知道，不被当回事的只有自己。 对，只有她温蔓！ 呵！ 之前她有多自信才会觉得，在霍绍霆心里她温蔓比乔安重要，想想真可笑！ 她怎么会以为，他跟她玩真的。 她怎么会以为，他想见她父母。 不过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罢了！ 温蔓嘴唇颤抖…… 她不想再看那对旧情人缠绵拥抱，他们拥抱的每一帧画面对于温蔓来说都是血淋淋的屠宰。 鲜血淋漓。 难堪到了极点…… 温蔓握住方向盘，此时她不管天气有多恶劣开车有多危险，她只想离开这个属于她的屠宰场。 但是霍绍霆看见她了…… 他们隔着雨幕对视。 温蔓坐在车里，而他站在雨中拥着他的白月光，深情相拥。 时间仿佛定格。 温蔓的眼睛酸酸涩涩的，她不再看他，垂眸轻轻笑了一下。 真的是，太难堪了！ 她要开车走，但是霍绍霆已经推开乔安大步朝着这边走来，他伸手拉车门。 温蔓将车门锁了。 霍绍霆拍着驾驶座的车窗，大声喊她的名字。 “温蔓！” “温蔓，开门！” …… 温蔓僵硬地扭过头，跟他对视，此时她的眼里全是泪光。 她知道这样难看，这样不体面…… 可是她没有力气掩饰了。 霍绍霆看着她的眼，有些震惊，他又用力拍她的车门：“温蔓，开门！” 雨水灌到他的嘴里，吞掉他的音量。 温蔓恍惚地自嘲，让他这么一个贵公子对自己解释道歉，真是太为难他了……但她不想要了！ 温蔓轻轻踩了油门。 白色宝马，在雨中缓缓驶离。 车轮溅起地上的水花又落下，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霍绍霆被迫退后几步。 他站在雨中，一动未动。 他的脑海里，全是温蔓红着眼睛哭泣的样子…… 她看了多久，她哭了多久了？ 乔安跑过来。 看着白色轿车离开的方向，声音轻轻的：“绍霆对不起，让你女朋友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难过我只是想喝酒，只是有些想不开！” 霍绍霆没有说话。 他想抽烟，但从衣袋里摸出烟来，烟丝却早已经潮了。 他狠狠扔掉烟盒，爆了个粗|口。 乔安依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绍霆，如果不是我任性把你手机扔到水里，温蔓也不会这么生气。” 霍绍霆面无表情地走向宾利欧陆。 他一身的水，把车子弄得乱七八糟，但他不怎么在乎。 乔安上了车。 她还想说什么…… 霍绍霆冷声说：“乔安，最后一次了！以后想不开打120。” 乔安痛哭出声。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绍霆，连你也不管我了么？……绍霆，我在b市只有你一个亲人！” 霍绍霆侧头看她一眼。 今晚乔景年打电话拜托他过去看看，他本打算安顿好她就去找温蔓，但是乔安又是吃酒又是要吞药的，还将他手机扔到了鱼缸里…… 霍绍霆面无表情：“我送你回去！” * 温蔓没有回公寓。 雨太大，而且她也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她将车停在一间酒店门口。 下车时，她全身都湿|透了，脸蛋青青白白的牙齿也打着颤。 前台小姐飞快给她办理了入住，递了房卡跟纸巾给她。 “小姐，1804房。” 温蔓擦了擦身上的水渍，低声道谢。 到了房间。 温蔓放了洗澡水。 那件漂亮的礼服被她扔进垃圾筒里，被水泡过的衣服粘在一起，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狼狈不堪。 温蔓泡在浴缸里。 她心情实在不好，忍不住就想喝点酒。 喝了半杯，她靠在浴缸边缘轻轻的笑……她也不想的，可是一闭上眼睛她脑海里全是霍绍霆抱着乔安的样子。 她记得他说：以后我不见她，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他还送了那么漂亮的标本给她，讨好她，让她感动得跟他做了大半夜，可把他侍候舒服了…… 这才几天？ 他又抱着乔安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温蔓笑出眼泪。 是她活该！ 谁叫她相信他，谁叫她忍不住喜欢他？她竟然以为霍绍霆这样的男人会对自己动真感情！ 温蔓泡了半个小时，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门铃响了。 温蔓以为是客房服务，撑着起身裹了件浴衣。 但是门打开，外面站着霍绍霆。 他也不比她好哪儿去，全身都是湿溚溚的。 温蔓堵在门口。 霍绍霆目光深邃，嗓音更是哑得不成样子：“温蔓，让我进去。” 温蔓侧身让他进来。 他们确实需要谈谈，现在的情况，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霍绍霆拿了毛巾擦脸。 擦完了，他朝着温蔓伸出手。 这个动作其实是比较温情的，但温蔓无动于衷，她淡声说：“有话就直说吧！这些……没有必要。” 霍绍霆知道她生气。 他跟她生活过一段时间，从来知道她是有些小脾气的，平时无伤大雅闹闹就过去了，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他不解释不哄一哄，她大概会生气挺久。 他走到她面前，低声说：“我没想见她，是乔叔托我去看看的，他说乔安状态很不好。” 温蔓木然地听着。 霍绍霆轻轻抚摸她的脸，“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乔安把我手机扔水里了，所以才没有打电话给你。” 温蔓垂着眸子，轻轻地笑了。 她仰起头看着他：“霍绍霆，你现在是在解释还是在骗鬼？” 霍绍霆轻皱了下眉。 他这样身份的男人，轻易不跟女人解释什么，更不要说是伏低作小了。 温蔓又是一笑。 “真的打不了电话吗？” “你不过是不够在意罢了！” “霍绍霆……乔安跟你闹翻了，你们还有父辈的交情在，你们还有青梅回忆，我温蔓什么也没有！也对，我不过就是陪你睡觉的女人。” …… 温蔓说着眼睛就红了，但她倔强地不哭出来。 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你不是！” 霍绍霆眉头紧锁，他想碰她。 温蔓不让他碰，她退后一步跟他对视。 她声音轻而坚定：“你说得对，我不是！霍绍霆，你见过哪个陪睡的女人还要给你做饭给你打领带，帮你送干洗的衣服，还要打扫卫生给你放洗澡水？” 第128章 霍绍霆，我们结束吧! 空气中，有着吓人的静默。 温蔓索性一股脑说了：“哪个陪睡的女人，要天天做好饭等你回家？霍绍霆，糟蹋人不是这样的！” 霍绍霆喉结轻轻滚动。 他不知道自己享受的东西，让温蔓这样痛苦。 他深深注视她。 良久，他才轻声说：“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 温蔓自嘲一笑。 她望着他很直白地说：“我就是在意了、我就是当真了！霍绍霆……我就是玩不起了，那又怎么样？” 她忽然冷静下来，声音带了些疲惫。 “霍绍霆，我们结束吧！” 霍绍霆盯着她看。 半晌，他轻声开口：“就为今天的事情你要跟我断？温蔓，我们这段关系你觉得我不想断，你能断得了？” 温蔓眼睛红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太知道霍绍霆的能耐了，他不想结婚，他看见好玩儿的就玩，她温蔓大概是他见过最好玩的，所以玩到现在还没有腻味！ 他可真厉害！ 去他|妈！的！ 温蔓握紧手指，死死克制自己，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 “不断也行！” “霍律师以后有需要打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 霍绍霆盯住她的小脸，语气挺轻的：“我有需要，你就过去公寓陪我睡觉，是这个意思吗？温蔓，你要从家里搬出去？” 他说完就上前一步，将温蔓抵在电视机柜前。 电视屏幕照出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块儿，显得格外暧昧。 霍绍霆耐心用尽。 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迁就过一个女人。 他带了愤怒捏住她尖美的下巴，强行跟她接吻…… 这个时候，温蔓根本不想！ 可是她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热情地抱着他的脖子，跟他缠绵地吻在一起，很快，霍绍霆全身被撩得起火。 他摸着温蔓的脸蛋，哑声说：“我想做。” 温蔓学着他的样儿，抚摸他的俊颜。 她抬起身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不是在公寓做！霍绍霆……咱们这样的关系只配在酒店！还有别说“家里”这两个字，因为那会糟蹋好东西。” 霍绍霆停下动作。 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小脸莹白，眉目如画。 可是她就是一点儿动|情的样子也没有，方才跟他纠缠的那些，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她眉尾，那儿是他最爱碰的。 温蔓轻轻颤抖。 霍绍霆也生气，此刻他虽有需求但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再继续下去。 他俯低身子轻咬她耳根。 “温老师，你说得对极了！我跟乔安分手但还有父辈的交情在，永远不可能像跟你闹成这样儿的……你要搬出去也行，不过宝贝儿你别后悔啊！” 他挺恶劣地说：“被我喂惯了糖，忽然空档了会不会很难受？” 论起耍流氓，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 温蔓气得脸红！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起身站在床尾，当着她的面儿将裤子皮带整理好，那慢条斯理的动作多少带了些嘲弄的意思…… 温蔓知道，这才是霍绍霆。 不管他多优秀、名头多响，什么律政界阎王爷金融天才，都抵不过他也是那圈子里的，是那圈子里的男人都比较会玩，也会拿捏女人。 温蔓气的拿脚踢他。 霍绍霆轻易就捉住她的，他就着这样的姿势逼近她。 “别动！” “温蔓，平时我其实挺心疼你的。” “你不会想玩那些花样的。” …… 温蔓眼里，闪着泪光。 霍绍霆跟她又接触了一下，其实挺想的，但他还是咬牙离开了。 他离开时，门甩得巨响。 温蔓想，她可惹得这位出身优越的贵公子不高兴了，可是他高不高兴，又关她什么事！ 她也不想动，就这样拉起被子迷糊着睡过去。 一觉醒来时，手里抱着一粒枕头。 她习惯性低喃：“霍绍霆……” …… 蓦地，她眼睛睁开。 不是霍绍霆！ 怎么会是他呢，昨晚他们闹崩了…… 温蔓揉着眼睛，酸酸涩涩的很不舒服，正想去洗个脸黎姐的电话来了。 “温蔓，有个挺重要的事儿。” 温蔓靠在枕上：“黎姐你说。” 黎姐语气里带了兴奋，还有一点为难：“温蔓是这样儿的，咱们原来工作的音乐中心老板要移|民了，他想将音乐中心转出去，我试探过价格差不多3000万的样子。” 温蔓顿了一下。 “黎姐，你想吃下？” 黎姐笑了笑：“光凭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啊！我这不是跟你商量来着。温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要是咱们拿下了我们至少能垄断b市市场的百分之三十。” 她犹豫了片刻，问：“温蔓你那边怎么样？” 温蔓也很看好！ 因为那个音乐中心的运营很成熟，老师也是业内精英，这是只赚不赔的事儿，可是…… 温蔓跟黎姐说了实话。 她轻声说：“我跟霍绍霆闹翻了！资金这一块儿我最多再拿出300万的样子。” 黎姐没有惊讶。 昨晚霍绍霆放了鸽子，不闹才怪。 再者她也听见风声，说那人白月光回来了。 黎姐挺开明的，她说：“有你一句话就行！资金没有咱们就出去融资，黎姐舍了这张老脸去当孙子呗，总能弄到钱的。” 温蔓挺感动的。 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她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及时拉自己，不让她深陷泥潭。 她轻声说：“放心黎姐，我也会想想办法。” 黎姐又给她说了几句热乎的话。 温蔓的心，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起床，打了客服让他们在酒店商场给她买一套衣服过来，洗漱过后她准备出去一趟。 顾长卿跟姜锐的500万，她不放心快递。 她得亲自送回去。 …… 温蔓开了车，把姜锐的支票送到他公司前台。 姜锐在开会。 拿到支票时，温蔓已经开车离开了。 他打电话给她抱怨：“温蔓，连吃个饭的机会都不给我？” 温蔓待他，向来是不错的。 她语气温和：“姜锐下次吧，下次你挑个时间。” 姜锐站在36层办公室落地窗前，修长手指把玩着百叶窗，声音有些沙哑： “温蔓你跟他如果分了，考虑考虑我好吗？我不让你受委屈。” 温蔓静默了。 她猜测昨晚的事情，姜锐那一圈子差不多都知道了。 心烦意乱之际…… 姜锐温柔地说：“别有负担温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让你挑。” 第129章 温老师的桃花真旺 姜锐的情话，无论哪个女人听了，都无法无动于衷。 温蔓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什么时候挂的。 她只记得姜锐最后说了一句：“追求女孩子花点心思、花点时间算什么……温蔓，我反正等了挺久了不介意再等等。” 温蔓停了车。 她轻轻抚摸方向盘……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姜锐，姜锐条件那么好，实在没必要等着她。 她跟顾长卿好过四年，现在又跟霍绍霆不清不楚。 她温蔓不会是他的良人。 温蔓轻轻叹息，打开车门下车。 前头就是顾氏，她一辈子不想再来的地方。 温蔓当然不会想见顾长卿，她将那张支票交给前台，并交代：“麻烦你转交给你们顾总。” 前台小姐，在顾氏干了6年。 她认识温蔓……顾总从前的女朋友嘛！ 外人都以为是顾总抛弃了温小姐，可是顾氏流传着一个八卦版本就是顾总订婚后反悔了，想追回温小姐但是被拒了。 顾总前阵子发了好一阵的疯！ 前台小姐对温蔓挺客气的：“温小姐放心，我会转交给顾总。”才说完，她就看向温蔓身后。 “顾总！” 温蔓缓缓转身。 顾长卿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温蔓语气平淡：“顾总，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们之间实在没有寒暄的必要，温蔓说完说走。 她的手被顾长卿捉住。 “温蔓！” 他语气有些急促，像是怕她消失掉一般。 温蔓甩开他的手：“顾长卿，你自重！” 顾长卿苦笑。 他松开温蔓，低声说：“就在大堂里坐坐，我让秘书泡杯咖啡过来！温蔓……这里人来人往，你也不想闹得不愉快不是？” 温蔓看看四周。 确实有不少员工在偷窥。 不听顾长卿说完，他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5分钟后，温蔓跟他坐在大堂自带的茶室。 顾长卿亲自给温蔓煮了一杯曼特宁，煮好后他声音挺温柔的：“要几颗方糖？” “一颗。” 顾长卿放好递给她，自己坐在她对面。 温蔓注视他。 这阵子顾长卿清减了许多，可见过得并不如意。如果是过去的温蔓一准心疼极了，可是如今她却毫无感觉。 前前后后，不过是一年。 温蔓有些感叹。 顾长卿一直挺温柔的：“温蔓你喝喝看，味道不好我重新煮一杯。” 温蔓十分冷淡。 “顾长卿你有话直说，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我知道。”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落寂。 再抬眼时他看着温蔓说：“那500万不过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温蔓，不要拒绝我，我不过是想补偿你，想……对你好点儿，难道你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温蔓昨晚过得很不好！ 到现在头还晕乎乎的！ 可是今天就在一个小时内，她听到两个男人跟她表白、向她示好，其中一个还是劈了腿绿过她的前男友！ 温蔓没想再跟他说下去了。 顾长卿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还未对她死心。 她起身客气生疏地说：“谢谢顾总的招待！我有事就不坐了。” 顾长卿叫住她。 他看着她的眼说：“温蔓，经过昨晚，你还要跟他吗？” 温蔓面色微僵。 在顾长卿面前，她多少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极力牵出一抹微笑：“这跟顾总没关系！” 顾长卿知道机会难得。 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想收购前音乐中心，温蔓，让我帮你。” 他怕她误会，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一点心意！” 温蔓可没有那么天真。 她淡淡一笑：“我谢谢顾总的好意。”说完她就离开了。 顾长卿看着她的背影。 他怔忡了好一会儿，方才他看见温蔓眼角都是红的，是因为霍绍霆哭过了吗？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良久才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许总帮我个忙，你跟xx音乐室接触一下。” “事情你谈，账从我这里出。” “事成之后，我手上的项目你随便挑……” …… 顾长卿挂了电话。 目光深深。 他渴望见到温蔓，她现在跟从前很不一样，很有女人味！哪怕她待在他身边，只陪着他说说话，他也觉得……心里好过！ * 温蔓从顾氏离开。 她找了中介，租了间50平米的公寓。 签好合同后她看看时间，差不多11点的样子，这个时候霍绍霆是绝对不会在公寓的。 温蔓准备回去一趟，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工作日的上午，霍绍霆在家。 温蔓打开门进去。 霍绍霆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穿得很随意，明显并未去事务所。 他看见温蔓，黑眸里隐藏着一簇火苗。 但他没说话，大概是等她开口服软。 温蔓挺不自在的。 她轻咳一声：“我来拿东西！” 霍绍霆没理她，他仍旧看他的杂志，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温蔓更不好过。 她匆匆去了主卧室。 收拾的时候，她发现她的东西是真的少，大多衣服护肤品什么的都是霍绍霆给她添置的…… 那些东西，温蔓不想带走。 她简单收拾出一个小皮箱，提着轻飘飘的，很便当。 她正要走，霍绍霆倚在门边上。 他注视着她：“温老师，你有没有忘了什么事情？” 温蔓将钥匙放在床头柜上。 还有，他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虽然她很久未用过但还在皮夹里，她也取出来给他…… 最后，她轻声说：“贵重首饰和那些衣服都在，你可以让张秘书核对一下！” 霍绍霆脸色很不好看。 他轻哼一声：“楼下的狗，你不喂了？” 温蔓想起那只小白狗，她也舍不得，以后她可能会偷偷回来喂的吧！ 但她嘴上却说：“不喂了！喂不熟！” 霍绍霆：…… 温蔓觉得差不多了，她提着箱子要走。 霍绍霆在门边儿拦住她，他低了头，高挺的鼻梁靠她很近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都搅在一起…… 温蔓往下看了一眼。 她扭过头不自在地说：“霍律师有需要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霍绍霆盯着她瞧。 他的眼神是她没有见识过的，像生气又像是恼怒！ 良久，他忽然漫不经心地放开她，嘴角牵起一抹讥诮：“温老师可真专业！” 第130章 霍绍霆:我给你们挪窝 温蔓气地踢他一脚。 霍绍霆吃痛，温蔓趁机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但霍绍霆腿长，温蔓即将打开大门时，他捉住她的手。 霍绍霆目光深邃：“真的要走？” 温蔓垂眸。 她轻轻开口：“放手！” 霍绍霆微微低了头，靠她挺近，语气更是带了些服软的意思：“大宅送了饭菜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温蔓知道这是他的招术。 霍绍霆但凡想要哄女人，拿出点儿温柔来，无往不利。 她温蔓不就是一次次沉溺在他所谓的温柔宠爱里，不可自拔，到了最后才发现那就是人家惯会玩儿的，只有她当真了。 温蔓自嘲一笑。 “不想吃！没必要！” 霍绍霆轻皱眉头，手却没有松开。 彼此僵持之际。 门铃响了…… 温蔓猜出门外是谁，除了乔安，还能是谁？ 她冷冷一笑：“霍绍霆，想跟你吃饭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没必要抓着我不放！” 霍绍霆脸色更不好看。 他松开她的手。 温蔓深吸口气，打开大门。 果然，乔安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份礼物。 她看见温蔓手里的行李箱，狐狸般好看的眼弯起无辜……似乎很惊讶。 “温小姐，我是来道歉的。” “因为我你跟绍霆吵架，对不起！” “我……我是不是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 那茶言茶语，让温蔓怪恶心的。 她利落地拉着行李箱，走向电梯，身后传来霍绍霆不悦的声音：“温蔓！” 昨晚他们确实闹得不愉快。 但他今天没去事务所，特意等着她。 他已经向她解释，甚至是服软了，她性子怎么那么倔！？ 温蔓身子顿住，红了眼睛。 这阵子，她确确实实地喜欢上霍绍霆，可是人家只当她是消遣罢了，她要是再跟他住在一起再给他做饭、再用那种小妻子等丈夫的心情等他回家…… 那她未免太贱了！ 温蔓转身。 她没有看霍绍霆，而是对着乔安开口：“乔小姐恭喜你，现在不管是morning dew还是白色礼服，又或者是霍绍霆这个男人……都是你的了，开心吧？” 电梯门开了。 温蔓走进去，又丢下一句。 “窝都给你们挪好了！” …… 霍绍霆注视着合上的电梯门，脸色不好。 乔安上前。 她软媚着声音：“你们吵架了？” 霍绍霆态度不好，反问：“你又来做什么？” 乔安举起手里的礼盒：“我过来给温小姐道歉！” “没必要！”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他缓缓吸了一口跟乔安说：“我昨晚说过了，以后别来找我，想不开可以打打知音电话什么的，再不然去看看心理医生。” 乔安小脸苍白。 那模样儿，挺招男人心疼的。 “绍霆，你真的要为个不相干的女人，影响我们自小到大的情感？” “我不信你在意她。” …… 霍绍霆神色更冷淡了些。 他说：“乔安，女人有时候装一装是情趣，但是装过头就显得太矫情！” 他想起温蔓。 温蔓跟他都是实打实来的。 喜欢他时，那双眼睛能滴出水来，不喜欢他时，她也不藏着。 她直接说结束，绝不拖泥带水！ 霍绍霆自小到大，周围充斥着爱慕追求他的女人，从来没人敢给他使性子耍脾气，就是从前乔安生气也不敢太过。 温蔓倒是好，他这是请回来一个大小姐！ 霍绍霆气得心肝肝疼。 他回公寓就要关门，乔安卡住门。 他没让她进来：“乔安，我们早就结束了！” …… 乔安不放手。 好半天，她轻声开口。 “如果我跟他解除婚约，绍霆，我们还有可能吗？” 霍绍霆目不转睛地注视她。 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你觉得呢？” 说完他扳开她的手，甩上公寓大门。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 隐约能听见乔安在外面哭，但是霍绍霆不想管…… 他走进厨房。 保温锅里还热着几道温蔓喜欢吃的菜，那是他特意让厨子做的，小姑娘生着气，他愿意软下身段哄哄她。 可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 霍绍霆有些无法忍受。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些菜取出来，倒在一个垃圾袋里，换上衣服下楼时随手扔进了垃圾筒里。 他想，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她留或者走，影响不到他什么…… 他霍绍霆不至于在一个女人身上，花那么多心思！ * 温蔓提着行李，开车去了租住的小公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简单收拾了下，又着意添了些日用品。 随后几天，她没有任何霍绍霆的消息，他没有打电话发微信，她也没有。 温蔓慢慢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她每天在音乐室忙碌，早出晚归，倒也充实。 一周后，黎姐拉融资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有位做房产的许总愿意投资2000万，本来黎姐谈得好好的，但是那位许总却非得见见另一位合伙人。 黎姐到温蔓办公室，简单说了。 她颇为担心：“会不会是另有所图？” 但不管怎么样，对方提出来温蔓还是要见见的。出乎意料，那位许总特别规矩，人也温和还要请她们吃饭。 许总客客气气的。 “听说温老师钢琴教得特别好，我跟太太有个女儿，那天带过来给温老师掌掌眼，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天分！若是温老师不嫌弃，以后她就在温老师这儿学琴。” 这话一出，稳了。 黎姐给温蔓使了个眼色。 温蔓微笑，跟许总握手：“许总抬爱了！理应我跟黎姐请您吃饭。” 许总挺大气，当场就签了意向合约。 温蔓看见支付账户，来自一家新注册的公司。 【长相思文化】 许总注意到她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他又握了握手：“周六，我跟太太邀请黎总监跟温老师吃饭，可别失约哦。” 许总离开。 他坐到车内发了条微信出去。 【长卿老弟，事情办妥了！】 顾长卿立即回了条消息。 【有劳许总，晚上我请你吃饭。】 …… 送走许总。 黎姐拿着那张意向合同，亲了又亲。 她说：“这位许总大概是为闺女慕名过来的，温蔓，这次你是咱们音乐室的大功臣。” 温蔓放了咖啡豆，煮了两杯咖啡。 递给黎姐时，她轻轻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事儿顺利得有些不正常…… 正思忖着姜锐的电话打过来了。 “温蔓，请我吃饭呗！” 第131章 他急了，狗霆他急了! 姜锐挑了家相当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温蔓开车过来，正好八点。 姜锐在停车场等她，她车才停下他就风度翩翩地给她开车门。 “想请你吃个饭，挺不容易。” 温蔓下车，扶住车门微笑：“我前天还在你家里教姜笙钢琴的，姜律师留我吃了个晚饭，不过你不在罢了！” 姜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随即，他很慢地开口：“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个。” 温蔓犹豫了下，还是跟他托盘了。 她说：“姜锐，我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们不合适的。” 姜锐仍盯着她。 气氛微微有些压抑，这也是温蔓首次从姜锐身上感受到那种纯男性的侵略，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她就是倍感压力。 姜锐忽然轻松地笑了。 他低头喃喃的像爱语：“只是吃顿饭，温蔓你这么大压力，以后我都不敢约你了。” 他给她吃个定心丸：“这顿饭，庆祝你事业成功。” 姜锐实在讨人喜欢，温蔓不由得也笑了。 她关上车门，跟姜锐并肩走进餐厅。 姜锐特意订了位置，可是不巧的是，霍绍霆也在这里吃饭。 他陪一位50来岁很得体的女性用餐。言谈举止十分恭敬，看得出来应该是位熟悉的长辈。 姜锐也认识，简单打了个招呼。 霍绍霆抬眼，先看看姜锐，而后目光慢慢转向温蔓。 温蔓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果真，霍绍霆拿餐巾抹了下唇，慢条斯理地说：“温老师一个人居住，没有了束缚，交男朋友应该挺方便的。” 姜锐挑了下眉。 呵呵！ 这话酸的！ 他扶住霍绍霆的椅背，笑笑：“绍霆哥也是一个人住，应该也挺方便！” 霍绍霆目光微眯。 姜锐面上带笑。 这气氛，就是那位得体的长辈也瞧出来了，她轻声问：“绍霆，这位小姐是……” 霍绍霆跟温蔓冷战，自然放不下面子说是自己女朋友。 他淡淡一笑，正想糊弄过去。 姜锐眨眨眼嘴巴挺甜：“辛伯母，这是我朋友温蔓，您看怎么样？” 居家贵妇人哪里知道这些？ 她含笑：“挺不错的！” 说着又跟霍绍霆讲：“上次你妈妈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是个属兔的跟大师说得一致，改天带过来我请她吃饭。” 霍绍霆：…… 姜锐：…… 好在长辈面前他们还是克制的，不至于在餐厅就动手脸红脖子粗，再者姜锐也尊重温蔓不想她难堪。 霍绍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温蔓放松下来，刚才用餐时，她总觉得霍绍霆一直盯着她看。 “你对他，还是有感觉！” 耳边响起姜锐的声音。 温蔓错愕。 姜锐狭长的桃花眼近在咫尺，风流魅惑。 他的声音也沙哑性感：“上次我说跟我试试，你会看见一个不一样的霍绍霆。你瞧，他方才就差要在高级餐厅揍我了！” 温蔓垂眸。 她跟霍绍霆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谈这个没有意义。 姜锐笑笑，没再说了。 他风度翩翩，又进退权宜。 温蔓跟他相处很舒服，完全放松，她很珍惜姜锐这个朋友。 他总在自己需要时，挺身而出。 吃完饭，姜锐提出一起散步消食，若是看见好的电影顺便看看。 温蔓觉得太过暧昧，就谢绝了。 街灯下，姜锐扶着车门送她上车，轻轻一笑：“戒备心真重啊温老师！” 温蔓系上安全带。 她抬眼望住他，轻声说：“我是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所以才不能再进一步。” 姜锐盯着她看了许久，没说话，终于还是退后一步让她开车。 温蔓的车子开走，姜锐微微勾唇。 友谊…… 谁他|妈|想要友谊！ 他姜锐，只想跟她结婚、生孩子…… * 温蔓将车缓缓开回小公寓。 树下，一辆金色欧陆停在那儿。 霍绍霆穿着一身正式衣服，倚在车门边上吸烟。 名车、英挺贵气的男人。 引人注目。 四周经过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试图引起男人注意，但霍绍霆只盯着温蔓。 她走近…… 他深吸了口烟，两颊因为用力深陷，在树影下轮廓更深邃迷人。温蔓从不怀疑，霍绍霆这张皮相若是想在外头乱玩约会，一约一个准。 他的相貌，实在得天独厚。 温蔓走近：“霍律师，有事？” 霍绍霆将烟头扔掉，踩熄。 “不请我上去坐坐？” 温蔓没动，好半天她才沙哑着声音问：“你想要吗？想要的话我们去酒店。” 霍绍霆皱眉。 “你住的地方就在这儿，你说去酒店？” 他记得温蔓很不喜欢酒店，她现在明显就是和自己置气。 霍绍霆放低了姿态：“别闹了！这么多天了还在生气？我跟她没什么的！” 温蔓轻易不动摇的。 她看向他的车，又说：“霍律师我不是跟你闹，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适合在酒店！……坐你的车吧，回头我打车回来。” 霍绍霆目光转暗。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蓦地转身上车。 系上安全带后，温蔓坐到他身边。 霍绍霆故意将一个小方盒子扔到中控台上，随后侧身跟她说：“在酒店住一晚吧，我怕你下不了床。” 温蔓别过小脸。 他可真够浑蛋的！ 霍绍霆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出声，也有些负气地把车开到一间五星酒店。 拿房卡时，前台小姐都感觉到什么。 大气不敢出。 霍绍霆拿了房卡，在前面走得有些快。 温蔓跟在他后面，慢慢走进电梯。 这是她第二次跟他来酒店，上一次他折腾得有些狠，到现在她还有些阴影。 电梯内，静默得可怕。 霍绍霆双手抄在裤袋内，面无表情。 温蔓心里想，他是何必。 明明过来风流，但样子看起来像受罪…… 进了房间。 霍绍霆不似从前那么急迫，他随手将盒子扔在大床上，然后将外套脱了扔在床尾…… “温老师，你要不要洗个澡？” 温蔓是清清白白跟了他的，只有他，没有别的男人。 此时，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委屈的。眼角和鼻子都有些红，但她强装着镇定。 “不用了！” “怎么不用？” 霍绍霆忽然欺近，他修长手指轻摸她的脸蛋：“你身上都是一股姜锐的味道，不洗干净怎么行？” 第132章 谢谢霍律师的抬爱 温蔓气到了。 她咬唇瞪着他：“霍绍霆你又好哪儿去？你里里外外都是乔安的味道，我是不是也该把你洗干净，顺便再掏出内脏清一清？” “咱们谁也别嫌弃谁！” 她搂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气死人不偿命。 霍绍霆握住她细腰。 他跟她生气，其实不想碰她，但他又管不住自己的身子。 他低了头，要吻不吻的样子。 “温老师，口味这么重？” “洗我内脏？” “不如……先把我外面洗洗干净，你说呢？” …… 他说着，打横抱起温蔓朝着浴室走去。 约莫五分钟。 浴室传来男女暧昧动静。 喘息声，还有带着水汽的求饶…… 这是霍绍霆撕开文明外衣后，第一次跟温蔓发生关系，温蔓挺放得开的也很配合他，但是结束以后他兴味索然。 他的身体明明空闲了好些天了，迫切地需要舒解，但是跟她做过后，再来一次的兴致都没有。 不是没有感觉，感觉还很不错！ 挺刺激的，但就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少了些什么！ 霍绍霆穿着浴衣，靠在床头。 温蔓从浴室里出来，她瞧出他今晚不会再弄了，就开始穿衣服。 霍绍霆静静看她。 眉眼低垂，一副温温顺顺的模样，但他知道这只是表相。 她骨子里，脾气可真不小！ 她从前跟顾长卿那一段儿，可没听说过对顾长卿敢大小声，霍绍霆想到这里有些吃味。 男人么，总归多多少少有些在意。 他点了支香烟，漫不经心地说：“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温蔓没吱声！ 霍绍霆掸了下烟灰。 “你不是要拉融资，我投这个钱！以后你想做事业或者是玩乐都可以，家里的阿姨我让她过来做顿晚饭，你能轻松些也不会影响我们生活。” 他说的时候，语气挺温柔的。 温蔓恍惚了一阵。 许久，她轻轻一笑：“霍绍霆，我其实挺受宠若惊的！真的，您这样的人能为服软到这程度，我是该下个台阶乖乖跟你回去了。” 可是……她喜欢他啊！ 因为喜欢，所以她没有办法再去当他的金丝雀。 否则她都看不起自己！ 霍绍霆或许没有意识到，他跟她说的这些，他许她的种种好处，都没有说一句：温蔓，我喜欢你！我想认真跟你在一起！ 没有！ 他们之间只有身体上的事情！ 温蔓轻轻吸了下鼻子。 她自嘲笑笑：“我没有那么值钱，卖过一次了还能卖第二次？” 霍绍霆面色阴沉。 他盯着她看。 温蔓晓得他在想什么，不过就是她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的！ 也对，她这种小人物的情感，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她只要乖乖在家，等他宠爱就够了。 温蔓不要这样。 她历经感情磨难，即使现在深陷在霍绍霆这里，但她仍然坚信有一天她会遇见一个跟她彼此珍惜的人。 温蔓系好最后一颗扣子。 她平静地说：“霍律师，我先走了！” 霍绍霆看着她问：“因为姜锐吗？你喜欢他了？” “没有！” 霍绍霆审视她，目光里有着研判，许久他淡淡说：“明早再走吧，外面下雨了。” 温蔓心里一软，她侧过头。 茶色的落地窗，淅淅沥沥地沾着雨珠，等不及攀附就落下像是情人掉下的眼泪。 温蔓不由得想起那晚。 他说参加她的开张宴，说要见见她的父母，那天她是那么高兴！结果他人没到手机关机，她还在担心着他的安全，他却在雨中跟旧情人拥抱…… 若是乔安吻他，她想他也不会拒绝。 也拒绝不了！ 温蔓方才柔软下来的心脏，再次坚硬。 “我打车回去，很方便。” 温蔓说完，就打开门走出去了。 外头雨挺大，湿冷湿冷的…… 温蔓轻轻抱住自己，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内时她红着的眼睛终于还是泛出眼泪。 她再坚强，也受不了跟霍绍霆变成如今的关系。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 她曾经，那样眼巴巴地盼着一段感情。 …… 霍绍霆也没打算在酒店过夜。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却在拉裤裢时，发现床尾有一粒小小的珍珠耳钉。 他记得他弄得狠。 温蔓被他按在床尾，茶色长发散在雪白床罩上，美得惊心动魄。 霍绍霆凝视了一会儿。 他捡起那粒耳钉，放进衣袋里…… 退房坐进车内，他正不知道往哪里去，霍夫人电话打过来了。 “绍霆，朱嫂做了新鲜的桂花糖水，你带温蔓过来吃。” 霍绍霆一手轻抚方向盘，应付自己母亲。 “太晚了，温蔓应该睡觉了。” 霍夫人耳尖，立即问：“你跟温蔓不住一起了？” 霍绍霆那么要强，怎么可能说自己女人跑了，他懒懒开口：“不是！她……她太累了，可能起不来床。” 霍夫人老脸一红。 她轻声斥责儿子：“你也节制些，还想不想要孩子了？年轻时玩得太凶当心后面身体出问题，想怀怀不上，到时你可别把狗盆子扣到蔓蔓头上。” 她顿了顿。 “要我说，趁着年轻你们抓紧怀一个。” “有了孩子，就有了家庭归属感。” …… 霍绍霆轻声叹息：“妈，我回来吃宵夜。” 霍夫人这才放过他。 霍绍霆开车回到霍宅。 霍家灯火通明，大厅里热热闹闹，明显有客人。 等他走进去，才发现是顾长卿，人此时正搂着他的宝贝妹妹呢。 霍明珠被逗得脸红。 顾长卿看见霍绍霆回来，轻轻放下未婚妻，略带挑衅地说：“大哥身上的味道，挺像是酒店沐浴露的。” 霍明珠推推他。 “哥怎么会去酒店？他最洁身自好了。” 顾长卿扯唇一笑：“是吗？” 哪知，霍绍霆并不否认，他在他们对面坐下很是漫不经心地说：“刚从酒店过来……” 霍明珠傻眼了。 哥哥真去酒店了？ 那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霍绍霆从衣袋内掏出一枚小小的珍珠耳钉，说：“折腾得太凶，温蔓掉了一只耳钉在床上都没发现……” 说完，他目光轻轻扫过顾长卿。 顾长卿原来淡笑宴宴的面孔，一下子失了笑意…… 第133章 这贵人，可是另有其人! 霍绍霆看着顾长卿吃亏的模样。 心头郁火，消了不少。 朱嫂端来桂花糖水。 她看着霍绍霆长大，很疼爱，自然而然地问：“那位温老师呢，少爷怎么没带回来！” 霍绍霆手指一顿。 他喝了一口说：“太晚了她已经睡了。” 朱嫂点点头，跟霍夫人交换了个眼神离开了。 霍夫人又旁敲侧击了几次，霍绍霆回答得滴水不漏，就是不让自己母亲过问自己私生活。 顾长卿明白得很。 他轻轻一笑：“大哥是不是跟温老师吵架了？” 霍绍霆将碗一放。 他拿出大舅子的姿态来：“长卿，看来前阵子顾氏风波还不够你忙的。” 顾长卿一脸阴沉…… 霍绍霆也没有心思再吃，起身上楼。 “哥！”霍明珠忍不住叫他。 “哥，你好像对顾长卿有偏见。” 霍绍霆转身。 他目光微凉，落到顾长卿身上……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或许他自己知道。” 顾长卿的表情更难看了，他眯起眼注视着那个得天独厚的男人。 明显就是在温蔓身上没讨着好。 也是，平时身边一堆殷勤讨好他的女人，现在碰见温蔓这个硬茬子，当然不舒服了。 顾长卿想起那天在会所，霍绍霆看似不在意、一副只是玩玩的模样。 呵呵！ 霍绍霆也没想过，自己玩着玩着动真格的了吧！ 顾长卿没跟失恋的男人计较。 他从霍宅离开，坐进车里时又忍不住看了看日历。 还有两天，他就能跟温蔓见面。 他想象着她见到他时惊讶的样子，表情一定很生动，甚至有几分可爱…… 顾长卿忍不住轻轻抚摸方向盘。 …… 温蔓从酒店回去。 下车时，身上不免淋雨。 她回到公寓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小包维c，这才舒服些。 夜深了。 但她还有工作，撑着疲惫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做好今天的财务报表。 工作让她忘了烦恼。 但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她却免不了想起霍绍霆。 想起他曾经的好。 想起和他今晚那场情事…… 温蔓拿了个枕头捂住脸，禁止想他。 接下来两天，她跟霍绍霆都没有联系，倒是在报纸上看见他的新闻。 他打赢一个国际官司，意气风发。 无数镁光灯对准他，就连女记者的眼神都是爱慕的…… 但他站着接受采访，英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报纸标题挺耸动的—— 【律政界活阎王从无败绩！】 温蔓握着水杯，微微忡怔。 她轻轻抚着报纸上的照片，这样严厉的霍绍霆她没有见过，她不是没有见过霍绍霆不高兴的样子，但那很生活化，完全是个活生生的不要脸的臭男人。 但是穿着正装，站在法庭上的霍绍霆。 性感得让她腿软！ 温蔓又想起霍绍霆说的话【温老师咱俩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看了这张照片，温蔓挺赞同他的。 她恨自己不争气！ “在看什么！” 黎姐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笑笑：“看着挺带劲的！温蔓……他那方面带劲儿吗？” 黎姐不打算结婚，偶尔会约一下所以挺放得开。 温蔓吃不消求饶。 黎姐知道她跟霍绍霆不愉快，也未多说。 “晚上跟许总的饭局，温蔓你准备一下！今晚许太太也过去，咱们重心要放在许太太身上，博得她好感这桩投资便飞不了。” 温蔓很有分寸。 许总30多岁，许太太自然不希望跟丈夫接触的女性太过娇艳，温蔓选择了职业装，茶色长发也挽起来，看着挺干练。 她跟黎姐一部车过去。 待会儿少不了喝酒，总得一个人开车。 到了商务会所，正巧跟许总一家碰头。 许先生温和随性，许太太温婉亲切，就连那个孩子也颇为讨喜。 温蔓放松下来。 饭局上，黎姐同许总谈规划谈未来，吹得天花乱坠。 温蔓就照顾许太太同小孩子。 许太太挺喜欢温蔓，谈过之后就决定将孩子交到温蔓手里学琴，合约一签，黎姐就飘了。 她起身敬许总及太太：“我跟温蔓初次创业，就遇见许总这样的贵人。” 黎姐一口喝掉。 许总拍拍黎姐的肩，爽快笑笑。 “这贵人，可是另有其人！” 黎姐跟温蔓都一愣。 另有其人？ 谁？ 许太太轻声细语：“我们老许也是受人所托！那人一直想跟温老师合作，只是怕温老师拒绝。” 温蔓猜出来了。 她面色微变，但是这样的场合她又不好发作。 这时，包厢门打开。 顾长卿进来了，他穿了一身黑白经典西装，很是英挺好看。 顾长卿目光深深。 “温蔓！” 温蔓仍站着手里握着酒杯，她勉强一笑：“原来是顾总。” 黎姐怕她失态。 温蔓轻握黎姐的手，叫她放心。 她又对许总及许太太说：“我跟顾总有些私事要谈。许总、许太太我失陪一下，黎姐会招待你们。” 许总有些讪讪的。 做了亏心事儿，总是有些不自在。 温蔓率先走出去。 顾长卿很轻地笑笑，跟着走出去。 “温蔓！” 他叫她的名字，又说：“我说过我只想补偿你！别拒绝我的好意好吗？” 顾长卿的语气，很温柔。 自从他发现失去了什么，他便对温蔓不一样了。 他想将最好的捧给她，却又不知她还想不想要。 温蔓停住步子。 她与他在过道里相望。 她知道他现在可能真的喜欢她，也是想讨好她，可是太迟了……这种伤透人心后的讨好，对她温蔓来说一文不值。 温蔓挺平静的。 “顾长卿，我们早就翻篇了。” “霍明珠美丽单纯，你该好好珍惜。” “别再做些，让我们彼此都难堪的事情。” …… 顾长卿一手轻轻抄在衣袋内。 他呵地笑了一下。 “温蔓你是不是还以为，霍绍霆能娶你？” 温蔓心里刺痛。 她抿了抿唇：“这跟霍绍霆没关系！” “没关系？” 顾长卿往前走一步，逼近她。 他不动声色，在温蔓没有察觉的时候，他欺身过来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像是，将她她抱在怀里。 温蔓抵在他肩上，推他。 “顾长卿，你疯了！” 第134章 霍绍霆，我们一命换一命! 顾长卿不为所动，他身上的肌肉坚硬得像石头一样。 他的眼神更是危险。 “我没疯！”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是我醒悟了！温蔓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会对你好！” 至于她跟霍绍霆那段，他很介意但他会选择遗忘。 温蔓呆住了。 等她回神，顾长卿已经捧着她的脸蛋想要吻下去…… 她别过头。 他的唇瓣擦在她细致的脸颊上，留下一点濡湿。 温蔓狠狠推开他。 她气息乱乱的，瞪着他想跟他说清楚，她不要他的投资她也不要他的补偿。 他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联系！ 可是就在她要说话时，目光凝住…… 不远处，霍绍霆站着吸烟。 他幽深的目光盯着他们，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场不相干的男欢|女爱。 温蔓的腿，蓦地有些软。 她靠在墙壁上，必须手扶着才不至于滑下去。 顾长卿也看见霍绍霆了。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温蔓，只要你说一声我现在就解除婚约，我娶你我跟你结婚，我们生几个孩子。” 他的提议很诱人，但不是温蔓想要的。 她很想要的那个人，目光冰冷地注视她。 她无力地望着霍绍霆…… 顾长卿全身冰凉。 或许今天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是现在他却知道他永远失去温蔓。 三个人的修罗场。 两个人的世界。 他顾长卿只是局外人罢了！ 温蔓的眼里只有霍绍霆，而他顾长卿输得彻彻底底…… 顾长卿抽身而退。 他跟霍绍霆擦肩而过时，听见那个生来优越的男人冷声开口。 “顾长卿，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 顾长卿身体一顿。 他跟霍绍霆打交道久了，这是他头一次看见听见霍绍霆展现占有欲，往常他对任何事物都兴趣缺缺，尤其是女人！ 或许是他想错了！ 或许，将来某一天，霍绍霆会愿意走进婚姻！ 因为那个人，是温蔓。 因为温蔓，想要婚姻。 …… 温蔓坐进霍绍霆的车内。 她明显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猜测今晚大概是他的庆功宴，不想却撞见她的“奸情”。 于公于私，温蔓不想跟他起冲突。 她低声说：“音乐室拉融资，他托人跟我们签了意向合同，我事先并不知道是他。” 霍绍霆没理她。 他点了支烟，手搁在车窗上慢慢地抽着…… 抽完一支香烟，他才侧身看她。 “你为什么跟我解释？” “我们不是身体上的关系吗？” …… 温蔓红了眼睛，低头不出声。 霍绍霆脾气阴晴不定，她早早就领教过，这时跟他扭着来绝对没有好处。 霍绍霆盯着她看了许久。 他忽然说：“我想去你那儿！” 温蔓惊了一下。 她想她懂他的意思，他是想在她的公寓里跟她做，这种举动多多少少带了些发泄的意思，更是强势！ 温蔓轻轻扭头，看着车窗。 过了片刻她轻轻嗯了一声。 霍绍霆轻踩油门。 他大概生着气，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温蔓住的公寓楼下。 …… 温蔓带着他进去，多少屈辱。 “想喝什么？” 她才问，身体就被按在沙发上…… 温蔓茶色长发铺在浅色布料上，视觉冲击挺大的，又加上这是她独居的地方对于霍绍霆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 他很不温柔。 弄过一次以后温蔓想休息，他却不知餍足。 “继续！” 温蔓眼角湿湿的，承受着他的需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 温蔓的手被按着腾不出手来，但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后，霍绍霆拿过来看一眼。 顾长卿打来的。 他直接按下免提，随后他继续方才的情事。 “温蔓！” “温蔓……” …… 霍绍霆幽深眸子盯着温蔓，她咬着唇，小鼻子红红的…… 他彻底击垮她！ 那些暧昧动静传到电话那头，顾长卿木然地听着，全身血液仿佛冻结住…… 稍后，他的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 深夜。 温蔓裹着毯子，木然地坐着。 霍绍霆全身整齐，坐在她对面，他手边一支香烟。 “我送你去英国深造。” “我半个月飞过去陪你一次。” “音乐室我会注资，再请专业的人帮你打理。” …… 温蔓缓缓抬眼。 灯光下，她的面色苍白，眼角也微红。 她被他折腾得怕了。 身体很疼，但抵不过此时的心累。 半月一次恩宠，不是情｜妇是什么？ 她轻声问他：“霍绍霆，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你养的情人？一切以你的意志为主，不高兴了就把我安排到国外。” 她的质问，并不能影响霍绍霆的决定。 像今晚，她跟顾长卿那样的见面，他不允许再有。 他将烟头掐掉。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离开b市。” 温蔓笑了。 她跟顾长卿早就过去了，她不过是无意中跟他见了一面。 她拒绝了顾长卿。 她从未给顾长卿任何希望，除了她不再爱他，还有原因就是为了霍明珠，她想要霍明珠高兴一些。 可是霍绍霆怎么对她？ 他跟乔安不清不楚，反倒容不下她的过去。 她对他低头，让他在这里肆意玩弄她，而他拉上裤子就要把她当情｜妇送走！ 去他的霍绍霆。 她不要了！ 什么也不想要了！ 温蔓敞开毯子、不在意自己全身的狼狈，她开始慢慢着衣。 等衣服穿好，她很平静地说：“我不走！” 霍绍霆当然是早有打算。 他冷笑：“你忘了你爸爸的官司还没打？” 他从衣袋内掏出一份文件，扔给温蔓。 温蔓看了一眼后，面色苍白。 这是她爸爸亲手签的收据，这一份东西足以让她爸爸万劫不复。 霍绍霆面无表情地说：“这份小东西花了我不少心思！温蔓，一旦落到司｜法机构手上，你猜结果是怎么样？你爸爸还能好好活下去？” 温蔓气得全身颤抖。 她从未想过，霍绍霆会用这个来威胁她。 她轻轻地笑了。 等她抬眼，她咬牙：“霍绍霆，我陪你睡了那么久，就是睡也睡出一点感情了吧？霍绍霆……只要我爸爸坐一天牢，那么我立即就去睡了顾长卿，那时候你的宝贝妹妹还能好好活下去？我爸爸的命是命，你妹妹的命也是命！” 她说着，自己的心都痛了。 可是她仍是忍着痛说：“霍绍霆，我们一命换一命！” 第135章 霍绍霆，我也很疼! 温蔓说完，轻轻捂了下心口。 很痛，真的很痛！ 她从未想过，她跟霍绍霆是这样的收场。 霍绍霆盯住她。 他的眼神沉得能滴水，至少温蔓从未见过他这样。 她甚至有种感觉，下一秒他会一个耳光朝着她甩过来。 但是没有…… 霍绍霆不但没动手，反倒不怒反笑：“我记得你送过明珠护身符，现在你却要她的命？” 温蔓笑了。 她看着霍绍霆：“霍律师，如果您高抬贵手，我们相安无事！” 霍绍霆喉结滚动。 他也跟着笑笑：“温蔓你挺厉害的，难怪顾长卿和姜锐都栽在你身上！” 他轻捏住她尖美的下巴。 倾身，语气带着危险：“看不出温老师全身都是刺！真想给你拔了。” 温蔓眼睛湿润，鼻子红红的。 她知道霍绍霆妥协了…… 身体蓦地一松，可是那隐秘的疼痛更加难忍了，她只知道是肚子痛，根本不知道是哪里…… 温蔓面色苍白。 她强撑着，恍惚地说：“不送了霍律师！” 结束了…… 她与霍绍霆之间，彻底结束了。 霍绍霆利落起身，也确实是有那个意思…… 那张茶几，放着温伯言的“罪证”，他留给了她。 霍绍霆走到门边时，握着门把，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 这些年来他行事作风狠辣，少有这样犹豫不决。可是他想再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不愿意听他的安排。 但他才转身就见温蔓倒在茶几旁，纤细的身子蜷缩着，小小的一张脸蛋已经失了血色…… “温蔓！” 霍绍霆立即过去，弯腰抱起她：“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温蔓没有拒绝。 她真的好痛……好痛…… 小腹那一块儿，像是火烧一般难受，她甚至无法站立就是躺着也难受。 她心里隐约猜出，跟方才那场情事有关。 她的身体没准备好，霍绍霆又要得太凶…… “霍绍霆……” “好疼！” 她靠在他臂弯里，忘了方才的争吵，因为只有他身上的温度才能让她好过一些，才觉得自己除了疼痛还真实地活着。 霍绍霆毕竟是男人。 他多少喜欢温蔓，现在闹得不愉快也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他将她抱进车里，递了水杯给她。 “是热水，喝一点。” 温蔓握着他的杯子，拧了几次也没有拧开。 霍绍霆干脆接了过来，替她打开了又让她抱在手里喝。 他一刻不敢耽误，将车开向最近的医院，因为急迫甚至没有来得及找熟人。 温蔓喝了点水，舒服了一点。 但还是难受，还是疼，小腹胀胀的又坠坠的…… 她靠在椅背上，容颜苍白。 “霍绍霆……谢谢你。” “别说话！到医院我叫你。” 他的声音挺温柔的，这在霍绍霆来说很难得，毕竟他们才剧烈地吵过一次架，甚至闹到决裂的地步。 温蔓心中柔软。 她想他们刚才在气头上，都不理智。 她相信他不会真的对付她爸爸，而她也不会真的要用顾长卿对付霍明珠……一切都是话赶话。 温蔓想跟他谈，但她实在太痛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 等她好些再说吧！ * 半小时后，宾利欧陆停到医院。 霍绍霆抱着温蔓下车，快步走向急诊。 “好点没有？” 温蔓点头，又摇了摇头…… 霍绍霆步子快了些，不一会儿就到了急诊挂号。 护士问挂什么科。 温蔓苍白着嘴唇：“妇科。” 霍绍霆的眸子微微黯淡，他今晚是要得狠了点儿，所以弄伤她了？ 他看了温蔓一眼。 她立即垂了眸子，这样儿的气氛太微妙了…… 霍绍霆拿着她的证件给她挂了号，又扶着她坐到长椅上等，好在前面就只有一个病人候诊。 温蔓很不舒服，靠在椅背上，小脸雪白。 霍绍霆轻轻扳过她的脑袋。 她望住他，眼里有着苍惶泪意…… 许是她这样脆弱，他语气温柔了许多：“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就到了。” 温蔓纤细喉咙，绷得有些紧。 她咬着唇正要靠过去…… 前方响起一声温文儒雅的声音：“绍霆。” 霍绍霆挺意外的，抬眼就见着乔景年和乔太太。 乔景年看着憔悴许多，而乔太太神情不安，眼睛微肿像是哭过很久。 霍绍霆扶着温蔓，不方便起身便点了下头：“乔叔、乔婶！” 乔景年目光落在温蔓身上。 他犹豫了一下：“温小姐不舒服？” 霍绍霆同温蔓争吵的那些，自然不会同旁人说，他只矜持道：“是有些不舒服。” 乔太太看丈夫一眼。 乔景年知晓她的意思，斟酌了一下十分为难地开口：“绍霆，本来我们不想麻烦你的！不想在这里碰见你了……乔安她情绪不太好，绍霆你能不能开解她一下？” 丈夫才说完，乔太太掩面哭泣。 “绍霆我知道为难你了！可是乔安的未婚夫要解除婚约，乔安吞了10颗安眠药……绍霆，算我和景年求求你，我们只有乔安一个女儿！” 她又跟温蔓哀求：“温小姐我知道你是最识大体的，景年跟我说过你……我想你也不会见死不救是不是？乔安她状态真的很不好。” 温蔓听得恍恍惚惚的。 乔安吞药…… 她温蔓理应识大体。 她感觉到霍绍霆握着她的手掌，紧了一下又松开，又握紧！ 他在……挣扎！ 他也想去看看乔安，他也不放心他心中的白月光。 是啊，她温蔓只是疼痛一点，而乔安失去的是爱情是婚姻啊…… 温蔓心里悲凉。 她努力牵出一抹微笑，看向霍绍霆。 她不做这个大方的人，她让他自己决定。 四目相对。 霍绍霆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尔后声音干涩：“我去看看，回来就陪你！在这儿等我，嗯？” 温蔓几乎窒息。 她忍着痛静静看着他，轻声说：“霍绍霆，我也很疼。” 乔安的病，是她自己作的。 可是她温蔓身体上疼痛，却是霍绍霆真真实实带给她的，他怎么能丢下她去看乔安，他怎么能这样…… 霍绍霆皱眉：“我去看看就过来，不会耽误什么！” 温蔓知道，他在责怪她不懂事儿。 就连乔太太语气也没有方才好了，“温小姐，乔安跟绍霆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必在意的！他们分手几年了，现在只是好朋友。” 第136章 独自躺上冰冷的手术台 温蔓轻轻闭眼。 小腹又传来一阵疼痛。 那阵疼痛中她恍惚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 事后她想想，那大概就是捧着一颗真心被狠狠摔碎的声音吧！ 她将身体挪正。 她的眼睛，迷茫而坚定…… 她听见她说：“霍绍霆，你去吧！” 乔景年夫妻感激不尽，直说麻烦她了，说温小姐识大体。 霍绍霆起身时，他将外套脱下来给她。 当那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在温蔓身上时，她蓦地就挥开了……皮肤贴着皮肤，骨骼撞着骨骼。 霍绍霆错愕。 温蔓轻声说：“我不需要！” 他选择去陪乔安，留一件衣服下来，算什么呢？ 霍绍霆脾气并不好，此时温蔓直接在外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他也不悦，语气也僵硬了几分：“等会我送你回去！” 温蔓没有出声。 这时叫号叫到温蔓了。 她起身时没有看他，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再向他哀求，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或许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不及他优秀，可是那又怎么样。 一个女人要的，不过是将自己放在首位的男人。 他再好，但总想着旁人。 要他何用？ 温蔓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诊室。 霍绍霆站在那儿，脸色不太好看。 乔太太轻声催促：“绍霆，我们快去看看乔安。” 乔景年则犹豫一下。 总归还是领着霍绍霆去了vip病房…… …… 急诊室内。 妇科的女医生看看温蔓疼成这样，再看看她身后：“你男人呢？” 温蔓难堪极了。 她躺上检查台，眼角微湿：“他没有时间。” 妇科医生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不由得骂：“他爽快的时候怎么有空了？” 骂了几句，给温蔓检查。 “疼……” 医生按了几下，温蔓疼痛得全身痉挛…… 这辈子，她从未体验过这种痛！ 中年女医生目光微紧。 她看了温蔓一眼，轻轻放下她的衣服，转身走到外面对护士说：“准备手术！因为xx引起的腹腔负压，病人情况危急！” 温蔓脑子一片空白。 女医生快速写了手术单子，一边责备：“如果再迟一些，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是个小手术做完就能走，但还是需要人陪着……你，有能联系的人吗？” 温蔓手指轻轻抚着小腹。 一揪一揪地疼…… 她望着天花板，轻声说：“我让我朋友来吧！” 女医生注视她，挺可惜的。 这么好看的女孩儿，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男人给玩弄了，人玩成这样也不给照顾。 温蔓手抖着给白薇打了个电话。 白薇听后，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霍绍霆这是怎么回事儿！这王八蛋！” …… 温蔓自己签字，做了个这个手术。 手术很小，但很疼很疼。 她极力地忍着，抓紧医院内的白色床单……痛得恍恍惚惚之时她仿若听见当时霍绍霆伏在她耳边低问：“舒服吗？温蔓……我很舒服。” 温蔓别过脸。 眼泪成串，猝不及防地落下。 白薇赶到时，温蔓手术结束了。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更是一吹就倒，两条腿几乎站不住。 这种疼痛，这种难堪……霍绍霆曾经给她的情爱加起来，都比不上万一。 白薇一见她就哭了。 “那个王八蛋呢！他总不能这时候还跟他的旧情人见面吧？” 温蔓很轻地笑了。 白薇还真说对了，霍绍霆确实是丢下她去探望乔安了。 他说去看看，可是到现在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他都没有回来。 温蔓不在意了。 她与他……就此别过！ 从此，她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他跟乔安是爱是恨，都与她无关了。 白薇给她配了药，又扶着她准备离开。 …… 医院门诊一楼。 总有些人，会在特定的时候不期而遇。 温蔓撞见了乔安一家人，还有霍绍霆。 乔景年和太太一左一右扶着乔安，霍绍霆后面跟着，他手里提着一个医药袋子。 他的神情自然，就像是乔家女婿。 而乔安，神情愉快。 她面色红润，声音娇软：“绍霆，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来看我的！你丢下温小姐，她估计会生气！” 霍绍霆说了什么，温蔓没有听见。 可是此情此景，她真的恶心到了于是轻声说：“白薇，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白薇是个暴脾气。 她轻轻放下温蔓，随后走向那一大家子。 白薇的声音尖锐刺耳。 “霍律师，真忙啊！” “你将温蔓弄成那样，害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做手术，你倒是有闲情探望旧情人……霍绍霆，我他|妈的今天是见识到了，你这样的男人最渣了！十个姚子安也比不过你。” 霍绍霆皱眉。 他没理白薇，看向她身后的温蔓。 温蔓扶着墙壁，脸上蜡黄如纸。 她的嘴唇，更是一点血色没有，一碰就倒。 霍绍霆将袋子交给乔景年，上前要扶住温蔓……白薇眼睛红红的。 但是温蔓轻轻推开了他。 她不让他靠近，她周身都是拒绝。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霍绍霆，我们结束了！早在你选择去看乔安，我们就结束得彻彻底底的……以后，如果你继续帮我爸爸打官司我对您感激不尽，如果您不愿意，那我只好去求顾长卿，我想他总有办法。” 温蔓说这些，几乎耗尽全部的力气。 霍绍霆下意识想抓住她。 “我不知道你要手术，否则我不会离开。” 温蔓没有反驳。 她站在那里，想了好久才歪着脑袋说：“霍绍霆，我确实喜欢过你！可是到现在我也不确定了，因为喜欢你对于我这样普通的女孩子来说是那样卑微，你的那些规则你的那些优渥，我温蔓是真的一点儿也配不上。” “所以，我们结束。” “所以，不要再拖泥带水了。” …… 温蔓说完，给了他一个很轻的微笑，就像是绽放在山崖边上的花朵上的morning dew。 滴在霍绍霆心上，让他疼痛！ 温蔓转身，被白薇扶着往前走。 霍绍霆用力捉住她的手臂，声音紧绷：“温蔓……” “放手！” “霍绍霆，我们没有关系了……” “以后，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请你，以及乔安都放心……” 第137章 我祝你们幸福，生生世世 温蔓说完，轻轻甩开霍绍霆。 “白薇，走吧！” 白薇伤心又难过，更气愤。 她朝着霍绍霆比了个中指：“贱人！祝你断子绝孙！” 温蔓垂眸。 “白薇别闹了，我跟霍律师也算是好聚好散。” 白薇心里知道，温蔓是为了温伯言才咽下这口气，才受这样的委屈。 温蔓能受委屈，她也能。 白薇哽咽着声音：“好！我们回家。” …… 霍绍霆却再一次捉住温蔓的手。 这一次，温蔓用力甩开。 …… “温小姐。” 乔景年上前，他真挚地道歉：“温小姐，乔安年轻不懂事，我跟太太也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薄面上，给绍霆一个解释的机会。” 温蔓极淡一笑。 她此刻很疼很疼，却还要跟这些人在这里分辨个是非出来。 除了白薇谁会心疼她？ 温蔓转身，定定地望着乔景年。 “乔先生，您没有错！” “乔安是您的掌上明珠，您同太太在行为上偏坦她一些，又有何错？” “至于乔小姐，她追求所爱更没有错。” …… 温蔓深深吸了口气。 她目光轮流在这些人面上扫过一圈，很慢很慢地说：“我与霍律师相识一场，提前祝他跟乔小姐幸福美满，生生世世。” 乔景年一窒。 他未料到面前女孩儿性格如此刚烈，倒叫他想起了陆小蔓。 当年他跟小蔓因为误会争吵，小蔓也是这样红着眼睛跟他决裂！ 小蔓…… 你在哪里？ 若你生下的是个女孩儿，会不会也像温小姐这般受尽委屈，倍受欺凌？ 乔景年本就是良善之人。 他想着无缘相见的亲生骨肉，不免眼含泪光，他……想说些柔软的话，安慰面前女孩子…… 可是温蔓却已然转身离开。 她很疼，但是她挺直了腰杆。 原本已经够难堪了，她不想再被人看笑话。 白薇用了全身的力气扶她，声音带着哭音：“温蔓，你别这样倔好不好？想哭就哭出来，人这辈子谁还没有遇见几个渣男呢！这些贱人渣了咱们，扇回去就是了，千万别忍着。” 温蔓身子一顿。 她很轻地说：“我会将他忘了，重新开始！” 白薇一愣。 而追上来的霍绍霆，正好听见温蔓这句话…… 他成熟英挺的面孔滑过一抹迷茫。 温蔓说，要将他忘了！ 她，真的要忘了他？ 她跟他断了，是不是也会把他当成陌生人，有一天也会在新男朋友面前淡定地介绍他，就像对待顾长卿一样。 霍绍霆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他跟温蔓初见的样子， 在高尔夫球场回去的车上，她明明生涩却装作有经验的样子， 在法餐厅，她坐着弹琴的模样， 其实都很让他心动…… 还有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们在公寓每个角落亲密缠绵，他总喜欢在她意乱情|迷时，咬着她的耳朵叫她morning dew。 温蔓，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他后悔了。 在感情上，霍绍霆极少会后悔。 当年跟乔安分手，他毅然决然，过了这么许多年他从未产生后悔的情绪。 或许待她有年少情谊。 或许有乔叔的情分在。 可是他从未后悔过，也没有去想过若是多陪陪她，她会不会就不会跟了别人…… 今天他伤了温蔓。 他后悔至深，他想补偿她、他不想跟她分开。 他们不该这样结束…… 霍绍霆的手抓住车门，他看着温蔓：“我送你回去。” 温蔓坐在车内。 她特别平静：“霍绍霆，我们断得彻底一些吧！” 她语气放得轻轻的：“霍律师，我跟您不一样，我对待感情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藕断丝连！” 霍绍霆眉头深锁。 他还想解释！ 温蔓却忽然红了眼睛，盯着他：“霍绍霆，我很疼！现在……你能放我离开吗？” 他怔了一下。 温蔓用力甩上车门。 砰地一声，霍绍霆的手指被夹了一下。 瞬间，青紫了一截。 霍绍霆下意识退后一步，白薇又骂一声“贱人”就将车开走。 …… 隔着一道玻璃。 霍绍霆看见温蔓在哭，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他。 乔安走了过来。 “绍霆你的手……” “温小姐也真是的，她怎么能这样对你？” “绍霆，我陪你去看医生。” …… 霍绍霆听着乔安善解人意的话，心里烦躁极了。 他一把推开乔安。 “滚！” 乔安懵了一下。 她缓缓抬眼看着面前男人，他的面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郁，活像是老婆跟人绿了一般，不……比绿了还要可怕。 乔安的心在颤抖。 霍绍霆他真的……爱上了温蔓？ …… 霍绍霆径自上了车。 车子开得飞快，几乎跟白薇同时到了温蔓楼下。 温蔓下车看也不看他，他霍绍霆于她，就像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他心里一紧。 “温蔓！” 白薇扶着温蔓，将两张纸扔到他身上。 “这是温蔓的诊断书和手术同意书，你好好看看！” “温蔓疼得要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贱人！你根本配不上温蔓！更配不上她给你的感情……你就该和乔安那种玩咖锁死，别放出来残害别人了！” …… 白薇骂完，解气了。 她扶着温蔓上楼。 一会儿，公寓里的灯光亮了。 霍绍霆倚在金色宾利车身，就着月光仔细地看着温蔓的诊断书和手术书，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是他将温蔓弄伤。 是他将她一个人留在手术室。 霍绍霆想起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她疼得眼泪浸在床单上，濡湿了一片。 温蔓那么怕疼！ 霍绍霆没有上车，就倚着车门缓缓吸烟。 这一站，就是半个夜晚。 天亮时，白薇外出去买早餐，路过金色宾利时不忘啐了一口。 贱人！ 霍绍霆没搭理她。 白薇离开，他立即打开车门下车，走到温蔓公寓前按了门铃。 温蔓以为白薇回来，撑着身子过来开门。 门打开，竟然是霍绍霆。 他手里提着好几样营养品，还有两份早餐，早餐牌子是她爱吃的。 温蔓没让他进来。 她语气极淡：“霍绍霆我只是不舒服，并不是流|产，你用不着这样！” 再说，心都伤透了…… 再做这些，未免多余！ 第138章 霍绍霆，你要点脸好不好? 温蔓一脸苍白。 霍绍霆伸手想碰碰她的脸。 温蔓下意识退后一步。 最后，他放下了手：“不管怎么说，都是元气大伤！让我照顾你……” …… 温蔓静静听完。 她面无表情地看他，“霍律师，非得我说得直白吗？我知道你确实是有些喜欢我的，可是这种喜欢太单薄了，每一次只要遇见乔安出事……你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她那里，不管我怎么样，是伤心还是难过是不是躺在手术台上！” 温蔓说着说着，心口剧痛。 她却牵出一抹笑。 “霍律师，您这样的人我喜欢不起！” 霍绍霆往里走了走。 他轻轻揽住她的后脑，想吻她，想借此来挽回。 至少，让她想起他们往日的情爱。 温蔓呆了呆。 她在他温情脉脉的动作里，僵硬无比，就连心脏都疼痛得快要麻木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霍绍霆，你要点脸好不好？你如果想找个女人上床，凭您的条件相貌闭着眼睛一抓一把！不需要这样纠缠我。” 霍绍霆瞳仁幽暗：“你觉得我只想跟你上床？” 温蔓颤着嘴唇，嘲讽道：“要不然呢？结婚？” 霍绍霆呼吸都炽了些。 他握紧手掌，过了许久才在这一场对峙中略微疲惫地说：“温蔓，我没有打算结婚！并不是我玩弄你，而是结婚不在我人生的规划里。” 温蔓垂眸。 她轻轻笑笑：“你放心，我也没有打算介入你的人生。” 她说完，就要关门。 霍绍霆拦住她。 他轻皱眉头：“在我心里，你比乔安重要！” 温蔓抬眼，直勾勾地望住他，眼里有错愕和愤怒！ 她像是听见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轻声重复一次：“我比乔安重要？” 霍绍霆神情有些肃然。 温蔓笑意更淡了些：“我记得乔安有个经济纠纷在你手上处理的，霍绍霆……你说我比她重要，那么我这个更重要的人请求你，放弃跟她的合作。” 她笑得嘲弄：“你做得到吗？” 霍绍霆皱眉。 他向来公私分明，若是让女人爬到他头上，介入他的工作他绝对不允许…… 他看着她：“能换个要求吗？” 温蔓弯了腰，将他带来的那些补品捡起来，朝着门外一扔。 “还有一个要求，就是给我滚！” “霍绍霆，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结束了。” …… 温蔓关上门。 她抵在门板上，似乎还能闻见霍绍霆身上的烟草味道。 曾经，她那么喜欢趴在他怀里。 她喜欢贴着他的脖颈，隔着一层皮|肉感受他的气息，烟草混合着须后水的味道，让她深深着迷。 可是现在，她只想远离。 不一会儿白薇回来了，面色不好，想来在下面跟霍绍霆发生口角了。 温蔓恢复理智。 她说：“别为了我得罪他，姚子安跟霍家总有生意上的往来。” 白薇嘴上逞强。 事实上，她心疼坏了。 温蔓慢慢打开餐盒，轻声说：“你放心，我会缓过来的。” 虽然这个过程，会有点痛。 但……总会过去！ …… 温蔓养了几天，回去上班。 因为顾长卿的原因，许总那项资金温蔓不能要，她跟黎姐道歉。 黎姐挺看得开的。 她拍拍温蔓：“地球是圆的嘛，这个不行还有下个！晚上我约了几个风投一起吃饭，温蔓你也一起过去。” 温蔓特别感激黎姐的大度。 简单聊了几句，她又亲自打了电话给许太太：“许太太，抱歉我跟许总不能合作了！但是如果佳佳愿意在我这里学的话，我一定好好教她。” 许太太也从老公那儿知道事情原委。 包括顾长卿…… 包括霍绍霆…… 她对这位温老师的能量，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以为不好相处想不到这时候了还这样客客气气，而且不依靠男人。 许太太一下子有了好感。 她思忖：温老师看着挺可靠，而她自己虽靠着老许，但总归得有些自己的投资才行！ 不过许太太也是精明人，她得看看霍绍霆的态度。 万一霍律师要投，她是不能抢的。 …… 晚上八点。 温蔓跟着黎姐参加饭局，她生病才好，其实不太能喝酒。 可是她给黎姐添了许多麻烦，这时候又怎么能让黎姐一个人喝两份酒？ 温蔓带着浅笑，一口喝了半杯红酒。 醇香红酒进到胃部，引起一阵不适，但她仍是微微地笑着。 “好，温老师是个能喝的！” “温老师爽快人！” “再给温老师倒上。” …… 奢华包厢内，水晶灯照射下，气氛很好。 温蔓被灌了近一瓶多红酒。 她脸上，有着不自然的苍白，黎姐都看出来了悄悄说：“你去下洗手间吧，待会儿找个理由我让你先走。” 温蔓摇头：“我们一起走吧。” 黎姐轻轻叹气。 她是知道温蔓跟霍绍霆的事儿的，也知道只要温蔓愿意，想要什么都可以。 但是温蔓不愿意当第二情人！ 黎明除了可惜，还有些佩服。 她是饭局上高手，三言两语就能搞起气氛，“你们也让咱们温老师歇一下，这一杯我陪林总喝。” 那位林总，正是某六星酒店的老总。 他跟温蔓见过，也知道她是霍绍霆的“女朋友”。 方才一包厢的人灌温蔓喝酒，他不好明着挡，只能暗暗发了条微信给绍霆老弟，问他怎么回事儿！ 温蔓跑到洗手间。 她的胃很难受，但又吐不出来…… 打开凉水，用力地扑了几下脸，这才感觉舒服很多。 但她终归醉了…… 她看见洗手间里出现的那抹修长身影，竟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于是直勾勾地看着，眼角也泛起一片薄红。 霍绍霆走到她身边，淡定地洗手。 温蔓没有出声。 她就倚着冰冷的瓷砖墙壁，脆弱地望着他…… 霍绍霆很慢地洗手。 彼此静默了许久，温蔓终于确定他是活生生的，他们确实偶遇了…… 她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霍绍霆在她身后轻轻出声：“温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第139章 温蔓，我挺想你的 温蔓顿住步子。 她垂眸笑笑：“霍绍霆，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怎么生活，我活成什么样子，跟您半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他以为她后悔，那他想错了！ 温蔓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回到包厢，气氛还是很好，只有那位林总目光玩味。 又有人开始劝酒。 黎姐不让，要自己代替。 那人颇有些地位，不免矜持：“黎总监，出来做生意哪里有不喝酒的！酒桌上不分男女，再说……温老师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方才那劲儿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将一杯红酒，递到温蔓面前。 “温老师喝了这杯，这项投资我会好好考虑。” 黎姐想说话。 她的手被温蔓轻轻按住。 温蔓浅笑：“谢谢赵总抬爱！赵总的面子我当然要给。” 她端过酒杯，正要喝。 但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夺过她手里的高脚杯，来人语气轻淡：“这杯酒，我替温老师喝！” 语罢，霍绍霆微微勾唇：“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包厢内，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霍绍霆会过来，还公开跟赵总杠上了。 千钧一怒为红颜，这戏码好看。 林总夹着香烟，笑的意味深长：“绍霆，差不多得了。” 霍绍霆侧身，轻轻揽住温蔓的肩，也不管她身体有多僵硬有多排斥他。 他微微一笑：“我过来接温老师，看见她在洗手间吐，我挺心疼的。” 说着，他将手里的杯子一放。 “赵总，你说怎么办？” 那位赵总平时挺嚣张，这时失了声音，旁人也没有想解围。 呵！ 霍绍霆看着心情很不好，谁想上去触霉头？ 静默良久…… 温蔓轻轻拿起那杯酒，一口气喝下。 等喝完，她对着赵总微微一笑：“赵总，我们交个朋友。” 赵总一愣。 随即他眼眶有些红，方才不管他怎么做都是得罪霍绍霆，想不到被个小姑娘给解了围。 他立即起身，给自己倒红酒。 他连喝三杯。 随即，他对黎姐说：“温老师能处，这个投资我定下了。” 黎姐高兴，更担心温蔓！ 温蔓明显就不给霍绍霆面子，赵总喝三杯，她也跟着喝了三杯……喝得酩汀大醉之际，她恍惚地想，或许她是不想清醒着面对霍绍霆。 她捂着眼睛坐在车上。 心脏绞痛难当。 他这算什么，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出现…… 迷迷糊糊之时，她感觉身边换了个人。 是霍绍霆。 她歪着头，轻声问：“黎姐怎么把我带到你车上了？霍绍霆……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你就觉得难受……” 温蔓借着酒劲，说出心里话。 “我一见到你这深情款款的样子，就想起你跟乔安抱在一起时的模样，怪恶心的，真的……” 她轻轻闭上眼睛。 没有力气逃，也逃不掉…… 霍绍霆注视她喝得苍白的小脸，他确实是心疼的，但他忍下了。 她不给他面子，跟姓赵的喝酒。 他也忍下了。 霍绍霆撩起她挡在额前的长发，低喃：“温蔓，我跟她没做什么，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之前在一起时不是很快活吗？” 温蔓捂着眼睛，笑起来。 她一笑就带动身体震动，曲线起伏，挺诱人的。 许久她拿下手，目光迷离。 “快活啊？” “确实挺快活的。” …… 她倾身过来，纤细手指轻轻解开他一颗衬衫扣子，动作很慢很慢，眼神也足够撩人，至少霍绍霆是来了感觉的，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 很性感！ 温蔓的手指游移在那性感的喉结上，细细滑动，她微启着红唇声音沙沙的。 “霍绍霆，你还指望我脱了衣服跟你做？” “是你付我钱，还是我付你钱？” “咱们说好了，谁也不要占谁便宜！” …… 霍绍霆原本情动的英挺面孔，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捉住她的手。 “够了！” “怎么够？”温蔓气死人不偿命。 “霍绍霆，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儿！……我在车里陪你做，嗯？” …… 霍绍霆系好衬衫扣子。 他注视着前方：“温蔓，你醉了！” 温蔓倒在真皮椅背上。 她轻轻地笑了。 即使酒醉，她也猜得出他是生气了…… 呵呵！ 温蔓闭上眼睛，放肆脱掉脚上的高跟鞋，“送我回家！” 霍绍霆不想理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侧过身体，“温蔓……你跟我闹了这么久刚才又故意驳我的面子，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换个人试试？ 看还能不能在他霍绍霆面前蹦跶！ 温蔓懒懒开口：“谢谢霍律师抬爱，要以身相许吗？”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 明显，就是刷他的。 霍绍霆就是真想，也不愿意在此时跟她发生什么，可是他有些想她了……这浑身的刺，也他么的亲切。 他凑近她耳侧，低声说：“温蔓，我挺想你的。” 温蔓没有回应他。 他的告白就像是打在棉花上头，疲软无力。 霍绍霆咬咬牙，将车开回自己的公寓。 下车时他以为温蔓会反抗，没想到她睡着了，许是喝多了的原因。 霍绍霆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他又关上车门，近乎变态地看她。 几天未见，温蔓瘦了许多小脸尖尖的，玫瑰般细腻的红唇微微开启，散发着无言的邀请。 只有在睡着时，她才会收起棱角。 霍绍霆受不了这个诱惑。 他倾身，轻轻吻住她…… 温蔓醉了，她在梦里品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跟他缠绵接吻。 只是酒醉之时，最是心碎。 吻着吻着，她也意识到不对……她跟霍绍霆似乎分了手，决裂了，她说过再也不跟他在一起。 温蔓睁开眼睛，凝视着他英挺情动的面孔，伸出手轻轻抚摸。 霍绍霆没动。 他由着她摸自己的面孔。 “温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不信你能忘了我们曾经的快乐。” 温蔓迷蒙着眼睛。 她靠在椅背上，嗓音有着醉后的沙哑。 “霍绍霆，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第140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霍绍霆凝视她。 温蔓醉了，她的眸底全是不掩饰的痛苦。 他心里一震。 喜欢他，让她这么痛苦吗？ 霍绍霆轻抚她嘴唇，嗓音带了些许的温柔：“我们和好，跟从前一样，嗯？” 温蔓垂下眼睑，长密的睫毛不住颤动着。 “霍绍霆，我不要你。” 霍绍霆握住手掌，紧了又紧。 他忽然解开她的安全带，下车将她抱了出来。 夜风拂面…… 温蔓清醒了些，她才发现他将车开到他的公寓来了。 “霍绍霆，我要回家。” 她开始挣扎，在他怀中不安分地动，两只白皙修长的腿乱踢也不在意是不是将他踢伤…… 霍绍霆闷哼一声，像是被触到特殊机关。 他等不及到楼上，将她抵在电梯前的墙壁上。 身体紧贴着身子，到处都是密密实实地接触着，温蔓即使酒醉也不敢轻易动一下，她知道这个时候男人经不起刺激。 她猩红着眼：“霍绍霆，你要用强？” 霍绍霆几乎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他从未见过这样不好哄的小姑娘。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偏偏，他尝过她的温柔。 他想放又放不下…… “我怎么舍得？”他高挺的鼻梁轻轻蹭她的，身体更是跟她紧密地贴在一起，有技巧地撩拨她。 他跟她做过多次，最清楚她喜欢什么样儿的。 温蔓又羞又气。 她别过脸蛋：“霍律师，你自重。” 霍绍霆看着她的侧颜，雪白带了点薄红，眼睛又润润的格外清亮。 他几天未见她，这时才知道有多想她。 霍绍霆行事向来拿捏有度，在一楼电梯玄关这样的地方，是绝不可能跟女人纠缠授人话柄的…… 但现在他就是忍不住了。 他想跟她接吻…… 温蔓的下巴被捏住，身体也被他牢牢困住，霍绍霆吻得太深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温蔓抵触得厉害。 她不要、她不想！ 她挣扎得厉害，不管不顾地挣扎……纤长手指摸到上方硬硬的东西，是一幅壁画。 温蔓想也不想，用力扯下来往霍绍霆头上一砸。 东西不重，但是画边上是尖锐的金属，一下子划破了他的额角。 鲜血淋漓…… 霍绍霆没管额头上的伤，他只是按着温蔓，目光深遂。 那眼神里，还残存着欲色。 温蔓吓得酒醒。 手里的凶器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然后总归怕他报复，嗫嚅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霍绍霆没有出声。 温蔓咬了下嘴唇：“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在家里包扎就行。” “霍绍霆，还是去医院吧！” ……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的手指，轻刮她细嫩的脸蛋：“温蔓，你不敢跟我进去？怕触景生情还是怕我再对你怎么样？” “放心，我现在这样，做不了什么！” 温蔓多少犹豫。 霍绍霆松开她，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故意伤害，最少判一年！” 温蔓气极。 他真卑鄙不要脸！ 霍绍霆轻轻擦了下血迹，笑得有几分风流：“或者你要跟法官说，因为我对你耍流氓想跟你发生关系，你才伤害我的？” 温蔓小脸绷得很紧。 片刻，她按了电梯按钮，算是无声妥协。 霍绍霆拿纸巾捂着伤口，跟她走进电梯，电梯上升时他忽然开口：“温蔓，我没后悔！” 温蔓不看他。 她仰着脸，径自看着红色数字：“霍绍霆，这改变不了什么！” 她下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霍绍霆没再说话了。 到了公寓。 霍绍霆坐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子在受伤后显得沉重。 温蔓默默地拿了医药箱，放在他面前。 “你自己能包扎吗？” 霍绍霆抬眼，注视着她那张寡淡的小脸，半晌才哑声开口：“我流了这么多血，你一点也不心疼？” 温蔓笑笑。 她不说什么，只是从医药箱里取出消毒药水，还有纱布和软膏。 他的伤在额角，擦了个硬币大小的伤口。 好在，不深。 温蔓拿医用棉签倒了消毒酒精，往他伤口上一捂。 霍绍霆疼极了，喉结上下滚动，但他忍住没叫出来。 这种时候，男人叫出声未免丢脸。 他只在跟她做时，会发出情动不能自抑的声音，而温蔓每次听见便特别有感觉…… 大概想到那些，霍绍霆眸色变深。 他的手掌轻握住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蔓，我们在这张沙发上做过。” 温蔓没给他留情面。 她语气轻淡：“以后你还可以带别的女人回来，不但沙发，还有更多的地方可以提供霍律师刺激。” 他皱眉：“我没带过别人回来过。” 温蔓垂眸笑了一下。 他可能确实没带过女人回家，这间公寓除了她温蔓睡过，它干干净净。 可是，在霍绍霆的心里也有一座房子。 那座孤岛上，只有乔安。 温蔓没有多说，毕竟分了手，再说这些没有意思。 她给他包扎好，又说：“明天要是发炎，还得去医院。” 她洗了手，准备离开。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臂。 “不要走！” 他从身后拥抱她，“温蔓，你留下来陪我。” 温蔓身体微僵。 她轻轻挣开他：“霍绍霆，我说得清清楚楚，我们结束关系了。” “我饿了，做碗面给我！” 温蔓拿出手机：“我给你叫外卖。” 霍绍霆拍掉她手机：“你让伤患吃外卖？再说我头上的伤不知道怎么样，或许夜里就会有意外发生，温老师，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也难辞其咎。” 这些都是男人的小把戏。 温蔓知道，但她也知道，他说得部分有理。 她不管他。 他若是玩个花样、心眼，将轻伤弄成重伤并要她负责，她怎么办？ 温蔓想想，没有坚持要走了。 她捡起自己的手机，调到相机，对准霍绍霆拍了一张照片。 “你做什么？” “拍照存证，免得后面出现分歧。” …… 霍绍霆气到了。 温蔓将手机收好，又轻声说：“今晚，不代表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露台那儿，眺望着b市的夜景。 温蔓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架morning dew的钢琴，眼底涌起淡淡水汽。 她总归因他有过巨大惊喜，总归被宠爱过…… 但，也只是宠爱。 霍绍霆回头，看见温蔓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惆怅…… 第141章 温蔓，睡主卧室吧! 温蔓很不自在。 她低声说：“我去下面。” 霍绍霆只静静地看她，片刻他哑声说了声：“温蔓，对不起。” 温蔓近乎落荒而逃。 霍绍霆收回目光，低头点了支香烟…… 约莫20分钟，厨房传来一阵清香味道，光闻着就知道是温蔓的手艺。 霍绍霆将烟熄掉，走向餐厅。 温蔓将面端给他。 她要走，他坐着按住她的手：“陪我。” 温蔓摇头正色说：“霍绍霆，如果不是你受伤，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她很平静，大概是因为夜里哭过很多次，所以在面对他时竟然有些麻木了，也没有那么痛了。 霍绍霆眼神晦暗。 他没有勉强她，只是她不在身边他吃面也没有太多心情，匆匆吃完一碗面。 温蔓从客房拖了条毯子过来。 她指指沙发：“我晚上睡这儿。” 霍绍霆眸色幽深：“睡主卧室吧！我们又不是没睡过，再说我不会做什么！” 温蔓没那么天真。 霍绍霆那方面需求大，躺在一起肯定发|情的厉害，再说……他们结束了，没有必要再不清不楚。 她淡声拒绝：“还是分清楚的好。” 她喝了酒又强行清醒，这时也真的是累了。裹了毯子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绍霆看着她的睡颜，喉结动了动。 他走进卧室，拿了床被子丢在她身上，温蔓没醒但是凭着本能拉着被子缩在里面，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纤瘦…… 霍绍霆想起她今晚喝的酒，心脏麻麻的疼。 跟着他就这样让她难受？ 她宁可去陪人喝酒去博一个未必能成的机会？ 霍绍霆进了书房，拨了个电话出去。 接电话的是黎姐。 黎姐很客气但又透着生疏劲儿：“霍律师，这么晚了您还有事？” 霍绍霆握着手机，声音在夜色里尤其薄凉。 “黎总监，你们那儿还缺不缺学生？” “缺啊！怎么不缺！” …… 黎姐内心腹诽：最缺豪门傻缺了！ 霍绍霆挺淡地说：“明天我介绍个学生过来，让温老师教吧！” 黎姐傻眼了，她故意问。 “霍律师的孩子？” 霍绍霆笑得轻松：“黎总监，你见过温蔓的肚子大过？一个亲戚罢了。” 黎姐吐槽：真够不要脸的！ 报纸杂志看着正正经经的，看不出私下挺浪荡！ 不过不管怎样，有钱入账总是好的，黎姐又旁敲侧击问了温蔓。 霍绍霆语气暧昧不明。 “温蔓累得睡着了。” …… 清早。 温蔓醒来的时候，霍绍霆已经起来了。 他的伤看着不碍事了，人坐在餐厅喝咖啡、看报纸。 深灰衬衫，配了条暗色细领带。 和平时一样英挺好看。 温蔓有些怔忡。 霍绍霆目光落在她身上，轻声提醒：“你扣子掉了一颗。” 温蔓低头一看。 浅色香槟衬衫，第三颗扣子掉了。 因为她坐着，两边衣襟自然敞开露出不小的春光。 温蔓连忙拢了衣裳。 她在沙发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颗扣子。 “去衣帽间换一身吧！你的衣服都还在。”霍绍霆语气淡淡的。 温蔓没有出声。 那些名贵衣服都是他宠她时买给她的，动辄就是上万块，现在分开了她没有道理再接受。 正像那台morning dew， 她再喜欢，也没有兴致再弹。 温蔓低声说借下客房。 她住过这里，总归知道针线包在哪，她将领口扣子挪了一个位置，完好挡住那片春光。 温蔓没有在这里洗漱，只是抹了把脸。 出来时，她看着霍绍霆。 “霍律师，你看着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 霍绍霆放下报纸。 他静静看她：“吃个早餐再走吧！大宅一早送来的。” 温蔓淡笑。 她说：“这不合适。” 她实在生疏客气的可怕，看着就是有心同他划清界限了，霍绍霆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追回女朋友的，但是他有种感觉—— 温蔓比一般小姑娘难搞！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气氛就有些僵持，温蔓微微弯了腰：“霍律师，谢谢您继续帮我爸爸打官司，我特别感谢您。” 霍绍霆不舒服到了极点。 温蔓对他的态度，活像是普通市民对待社会名流，可是明明他们在这间公寓里有过最好的体验，不管是生活还是身体，他们都契合无比。 他微微动气。 修长手指捡起报纸，语气淡泊：“随便你吧！” 温蔓跑得飞快。 …… 她打车回自己公寓，冲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 早餐都是在车上吃的。 到音乐室时，黎姐挺抱歉的：“昨晚那活阎王，我是真得罪不起！” 温蔓倒未责怪。 她轻声说：“总要说清楚的。” 黎姐将赵总签的合同拿给温蔓看，她挺佩服地说：“温蔓，你昨晚那一手是真厉害，赵总出名的难搞你一下就拿下他了。” 温蔓淡笑。 她心里其实有数，昨晚霍绍霆出现是个契机，才给了她这个机会。 她不想谈霍绍霆，就没说。 但黎姐又告诉她一个重磅消息：“昨晚啊，那律政阎王打电话我了，说是有个亲戚小孩过来学琴，还指名要你教！温蔓，你听说霍家有什么亲戚小孩子么？还是这根本就是霍绍霆的私生子，他掩人耳目罢了。” 温蔓细细一想。 霍家亲戚有小孩子不奇怪，但是让霍绍霆破例关照的，应该不多。 温蔓想不出来。 黎姐不在意挥挥手：“等人来就知道了。” 说着，黎姐想起霍绍霆的虎狼之词，就挺八卦地问：“温蔓，昨晚……你们做了？” 温蔓在喝白开水。 一口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黎姐，带着羞愤。 黎姐耸耸肩：“他在电话里说你累得睡着了，我当然多想！” 再说……昨晚霍绍霆就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温蔓擦了下衣服，轻声说：“没！他受了点伤，我给他包扎了一下！我跟他之间不可能了，以后也不会再发生关系了。” 黎姐怪可惜的。 霍律师那身材、那样貌，还有眼神流露出来的性张力，哪个女人不馋？ 就在黎姐想象时，内线响了。 “温老师，霍律师的家人过来了，说要报名您的vip课程。” 第142章 妈妈!我的好妈妈! 温蔓一呆。 黎姐笑起来：“还真是亲戚小孩子啊！” 温蔓多问几句。 前台小姐在电话里吱吱唔唔：“嗯……是孩子妈妈带来的，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温蔓挂了电话，看向黎姐。 黎姐难得八卦：“你说……是不是霍绍霆20来岁风流留下的种，你跟他闹这会儿他送过来示威来了？” 温蔓说：“他不是这样无聊的人。”说完她怔忡了一下。 什么时候，她对霍绍霆这样了解了？ …… “我出去看看。” 温蔓走向小接待室，黎姐不甘心地跟在后头看热闹。 才推开门，温蔓愣住了。 沙发上坐着霍夫人跟霍明珠。 温蔓勉强一笑，大方坐到她们对面：“伯母您怎么来了？” 霍夫人满目哀愁。 她为儿子操碎了心，可是儿子不争气啊，听说跟温蔓闹矛盾大到分开了，这不还拉着她一把年纪出来抛头露面！ 霍夫人轻声细语：“我听绍霆说你组了个音乐室，一直想来看看，果然是不错的！” 她拉过霍明珠：“明珠没有音乐细胞，我想送她来陶冶下情操。” 霍明珠：妈妈，我10岁就过了钢琴十级好不好？ 霍夫人不理会她。 她越发温柔地注视着温蔓：“蔓蔓，你不会因为绍霆就不跟伯母来往了吧？” 温蔓头皮发麻，跟黎姐对视一眼。 黎姐在看戏，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温蔓只得自己应付，她斯文地说：“伯母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只收16岁以下的小朋友。” 霍明珠热切地说：“我也是小朋友。” 她厚着脸皮挽住温蔓：“温蔓，你就当我5岁，不能再多了。” 温蔓再次头皮发麻。 黎姐拍拍她的肩先出去了。 她不行了，她再留下来一定会笑喷出来的。 温蔓目送她离开，再回过头来看向霍家母女，挺艰难地说：“我跟霍绍霆已经分开了。” 霍夫人轻眨眼睛：“我只是带明珠来学琴的。” …… 温蔓挺无奈的，终于还是同意了。 霍夫人交了学费，又让司机送来好些名贵补品，她轻声说：“我知道绍霆脾气不好，你受委屈了！” 温蔓犹豫一下，还是和盘说出了。 她说：“其实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回事儿，我们……我们……” 霍明珠轻轻眨眼。 她立即给打了岔：“我知道……你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嘛！” 她看了一眼温蔓，觉得她是不是缺心眼，身体上的伙伴那种话题能告诉长辈吗，她妈妈再开明也会有点儿想法的好不好？ 温蔓一怔。 霍明珠又粘住她：“不管，反正你今天都是我的了！我要吃法餐、我还要跟你约会。” 小女儿胡闹，霍夫人不管。 她含笑：“温蔓，明珠就拜托你了。” 温蔓：…… 霍明珠讨喜地说：“温蔓，跟我吃法餐吧！” 温蔓真想打电话给霍绍霆，让他将妹妹领走，结果就是，霍明珠在音乐室赖了一天。 晚上，她将温蔓拐到法餐厅。 霍夫人也去了，优雅地品着红酒，笑看着两个小姑娘咬耳朵。 霍明珠小嘴叭叭。 “温蔓你知道叭，乔安在英国的那个大制片人未婚夫，趁着她回国跟个嫩模搞在一起，真是报应不爽。” 温蔓轻皱眉头。 乔安后院着火，她为什么不回英国？ 霍明珠撩了下头发，笑笑。 “她自信呗！我们这一圈儿就数她最会来事儿，她自信将未婚夫拿捏得死死的，以为偷吃只是男人的通病，她留在b市就是想……” 霍明珠不敢说下去。 温蔓却是知道的。 那个娇纵的女孩子，不但要跟英国未婚夫结婚，还想要霍绍霆。 温蔓不出声，慢慢地喝着苏打水。 霍明珠知道说错话了，她拉着温蔓的手：“对不起嘛！温蔓，你笑一个！” 温蔓抬眼看着面前单纯可爱的女孩儿，想起上次跟霍绍霆说的话。 她说，一命换一命。 温蔓心生内疚，轻声说：“明珠，对不起。” 霍明珠不明所以。 温蔓淡淡一笑，并不解释。 吃得差不多时，温蔓准备去结账，但是才要起身一根修长手指压在奢华餐桌上。 温蔓意外抬眼，看见了霍绍霆。 今晚他格外耀眼。 深灰色系西裤跟毛衣，外面罩了一件黑色薄大衣。 一身清贵， 加上深邃五官轮廓，全餐厅的焦点都在他身上。 霍绍霆嗓音微哑：“我付过了。” 温蔓嘴角微动了动：“谢谢。” 她觉得差不多了想告辞，但是霍绍霆却说：“我来接我母亲，正好没吃饭，温老师不介意我吃点吧！” 他语气矜持，不带讨好。 于情于理温蔓都不好拒绝，她勉强一笑：“霍律师请自便。” 霍绍霆看她一眼。 随后骚操作来了，他并未再要餐具，而是拿了温蔓的那杯苏打水，直接喝了一口。 霍夫人笑意吟吟。 温蔓的脸很烫：“霍律师，我替你要一份餐具吧！” “不用。” 他注视她：“我不嫌弃。” 温蔓：这是重点吗？ 她的脸烧得快要烫起来！ 霍绍霆忙了一天，是真饿了。 他吃得很快但不失优雅。 温蔓是数着时间度过的，时时想着怎么开溜。她再笨，也知道这是霍绍霆设下的圈套。 这算什么？ 将人心伤透了，再给颗甜枣哄哄，当她温蔓是什么？ 但是温蔓又很无力，霍家权势很大，她并不能明面上得罪他，除非她不想在b市发展。 “温老师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产生错觉。”霍绍霆抹了抹唇。 温蔓不想理他：“你想多了！” 霍绍霆又端了杯子喝水，目光比方才热切了些，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就是了：“是吗？或许吧……我还以为温老师对我因爱生恨。” 第143章 温蔓，你吃醋了? 霍绍霆在长辈面前，无所顾忌。 温蔓是真生气了！ 她轻轻起身，跟霍夫人轻点了下头：“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霍夫人一脸哀愁。 儿子怎么谈恋爱的？ 女孩儿不是要哄着吗，怎么一来就开怼！过去也没见他这样没风度啊！ 霍夫人轻声开口：“绍霆，你送送蔓蔓！” 温蔓淡淡一笑：“我开车过来的。” 霍绍霆倒没有勉强。 他放下杯子带些矜持：“明天事务所有个短会，关于温伯言案子的，我顺便通知一下温小姐！” “是案件本人参加，还是……” 温蔓当然不让爸爸参加，她怕刺激到他。所以即使知道霍绍霆别有用心，她也只能认了。 霍绍霆要的就是这个。 他不露声色：“我在事务所等候温小姐。” 温蔓匆匆离开。 等人离开，霍夫人就埋怨：“绍霆，你这样不行！哪有追女孩儿这么追的，追到事务所约会？” 霍绍霆很淡一笑。 他在温蔓身上碰的那些壁，自然不会跟母亲说。 他起身风度翩翩：“我送您回去。” 那出色相貌，和一身清贵气质，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偷偷看。 霍夫人又是骄傲又是哀愁。 “绍霆，你条件这么好，怎么还单着！” 霍明珠撇了下嘴：“哥哥作的呗！” 霍绍霆：…… * 温蔓次日下午两点，到达霍绍霆的事务所。 张秘书亲自迎接她。 “霍律师还在开个国际视讯会，温蔓你稍等一下。” 她将温蔓迎进霍绍霆私人会客室，又亲自煮了咖啡，送进来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温蔓边喝咖啡，一边欣赏着这里的摆件。 霍绍霆喜欢后现代艺术品，这间会客室装修得十分有品味，忽然，温蔓视线落到一个复古铜艺术品上面。 因为它是倒着放的。 她有些奇怪，伸手拿起看。 但是翻过来后她就有些后悔，那其实是个相框，照片温蔓见过的—— 24岁的霍绍霆同22岁的乔安。 温蔓静静看了几秒，将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之前装修时放的，一直忘了丢掉。” 温蔓转身。 霍绍霆站在小会客室门边上，身着一袭黑白经典西服，成熟英挺。 他走过来拿起那个相框，看向温蔓、声音挺温柔。 “你不高兴了？” 温蔓回避了话题：“霍律师，我来是为我爸爸……” “我知道，不用强调。” 霍绍霆将相框扔进垃圾桶，坐到沙发上翻开宗卷：“温小姐，我们开始吧！” 温蔓有些懵。 昨晚他明明说是开会，怎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霍绍霆目光深深。 “你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温蔓哪里敢？ 她硬着头皮，听他说那些专业术语，听他分析案情…… 她很努力，但是到后面真的想睡觉。 “温小姐。” 霍绍霆一脸严肃，“你是不是想睡觉？” 他又像是若无其事地问：“昨晚我看你在沙发上睡得挺沉的。” 温蔓挺无语，一直熬到六点。 她想差不多了吧，霍绍霆也该下班。 果然，霍绍霆将宗卷一合很是轻描淡写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请温小姐吃个饭吧！” 温蔓淡淡拒绝了：“我们之间……” “我还有细节要跟你说，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霍绍霆注视她，等她回应。 温蔓其实拒绝不了，他只要不过分她为了爸爸的案子还是愿意让步的，只是就在她即将要答应的时候，会议室门口传来一声呼唤：“绍霆！” 温蔓抬眼望去。 是乔安。 乔安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穿得也利落，一副谈公事的样子。 温蔓挺佩服她的。 明明有未婚夫了，后院还着了火，乔安还能这样追着男人跑！ 能量真大！ 乔安确实有备而来，她柔软着声音：“绍霆，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我那个案子，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温蔓借势起身：“霍律师，你们谈！” 她才动一下，就被霍绍霆捉住了。 他盯着她看。 良久，他才低声说：“我额头上的伤还没好，温蔓，你不负责吗？” 他让温蔓在会客室等他，他自己带了乔安去办公室。 霍绍霆走在前面，乔安跟在后头。 忽然她的目光凝住了。 乔安看见了垃圾筒里的相框，那是她跟霍绍霆最甜蜜时光的合照，竟然被扔进了垃圾筒。 乔安望向温蔓：“你扔的？” 温蔓没有正面回答：“我不会破坏别人的东西。” 乔安面色刷白。 那就是绍霆扔的？ 他怎么能、怎么会扔掉他们共同的回忆？ 乔安嘴唇颤抖着，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抬眼盯着温蔓：“温小姐，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绍霆了吗？我们的过去……” “你们的过去我不感兴趣！” “乔小姐如果忘不掉又实在喜欢，就拿条棉被好好地捂着，不然一不小心你们的过去就溜走了！” …… 温蔓是个务实的女孩子。 或许，她仍是介意乔安的存在，可是自己跟霍绍霆确实是结束了，没有必要再跟乔安计较。 她拿了包和文件，直接离开。 温蔓坐到车上，才准备发动车子，车门被拉开了。 霍绍霆站在车外。 他注视她，很淡地问：“你吃醋了？” “没有！” 霍绍霆目光深邃了些，他斟酌片刻问她：“要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在一起，还是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是！” 霍绍霆忽然笑了一下。 他说：“乔安的案子我移交给李律师了，以后不会跟她有公事上的接触。温蔓……我跟她是过去的事情了！” 温蔓看着前方。 她面无表情地说：“霍绍霆，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晚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除了疼痛，更多的是羞辱！” 她目光移到他身上：“我害怕了，喜欢不起了！” 说完，温蔓眼角带了泪光。 她轻轻踩了油门，离开霍绍霆。 其实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乔安，而是他霍绍霆。 因为霍绍霆不爱她，所以才会有了那晚的事情。若她温蔓是他深爱的女人，他又怎么舍得丢下她？ 温蔓爱过顾长卿，遍体鳞伤！ 她跟霍绍霆的这段感情，她选择保护自己…… 第144章 霍绍霆，你爱我吗? 温蔓怕他纠缠，将车开到家里。 她忽然回家，温伯言和阮姨惊讶又高兴。 阮姨拉她进屋，带着笑意说：“你爸爸刚才还惦记你，你就回来了，你们父女真的是心有灵犀呢！” 温蔓放下水果，凑到温伯言身前。 父女聊了好一会儿。 忽然厨房里传来阮姨的声音：“温蔓，过来帮阿姨搭把手。” 温蔓含笑说了声好。 但是她才进厨房，阮姨就将厨房门带上了。 “怎么了阮姨？”温蔓有些奇怪。 阮姨拉她到窗户前面，指着楼下：“那是霍律师的车吧，停了一会儿了！你们怎么回事？是吵架了还是分开了？” 温蔓没想到霍绍霆会追到这里来。 她漫不经心地洗着草莓。 “是结束了！” 这时，霍绍霆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礼盒看样子是要上楼拜访了。 阮姨低声说：“我看他挺喜欢你的样子！温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温蔓摇头。 这时门铃响了。 阮姨掩着嘴巴笑笑：“人都上门了。” 温蔓一阵气恼。 如果从前他主动登门，她会开心好多天，可是现在他们结束了那样的荒唐关系，他这样过来算什么？ 她抢在阮姨面前：“我去跟他说。” 温蔓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身清贵的霍绍霆，提着进口水果，目光深深地凝视温蔓。 温蔓掩上门，走出去压低声音。 “霍绍霆，你来做什么？” “来看叔叔阿姨！” 温蔓轻咬了下唇：“我们结束了，你没必要这样。” 这时…… 屋里传来温伯言的声音：“蔓蔓……是谁啊？鬼鬼祟祟地在外面说话也不把人请到家里来。” 温蔓随口说：“是卖保险的！” 温伯言哦了一声，显然是信了。 温蔓又轻推了下霍绍霆：“好了，你快下去。” 霍绍霆不但不走，反而冲着里面喊：“温叔，我是温蔓的男朋友。” 温蔓气极。 “霍绍霆你要不要脸！” “不要了！温蔓……你现在是要介绍我是男朋友，还是要告诉你爸爸我们是身体上的“好朋友”？” 温蔓小脸通红。 霍绍霆腾出一只手，轻捏她脸蛋。 他说：“你再不让我进去，我会想办法赖在你家睡觉。” 温蔓怎么肯？ 但是温伯言已经过来了，把门打开，就见着一个好看得闪闪发光的年轻男人，正同自己的宝贝女儿拉扯。 温伯言：“……” 霍绍霆在一瞬间恢复了精英模式。 他风度翩翩：“温叔您好！我是您的代理律师霍绍霆，同时也是温蔓的男朋友。” 是霍律师啊…… 温伯言一下子就有了好感！ 他看向温蔓：“怎么让霍律师站在外面？” 他又抱歉一笑：“小姑娘不懂事，霍律师担待些。” “温蔓挺好的！” “她耍些小脾气，我也觉得挺可爱。” …… 温蔓跟在后面，听他说这些话，觉得他太不要脸了。 霍绍霆进了温家门，就如进了自家一样。 他城府极深，想要博得别人好感太容易了，一口一个温叔又夸阮姨的饭菜好吃，将老两口哄得高高兴兴的，就差把温蔓打包送给他。 温伯言兴致很高。 他拿了象棋出来：“绍霆，咱们下两盘！” 霍绍霆淡淡一笑：“行，温叔可得让让我。” 说着他将黑色薄大衣脱了下来，交给温蔓，又用一种特别熟悉的语气跟她说：“去切盘水果过来。” 温伯言和阮姨对视一眼。 他们很满意。 温蔓暗暗咬牙，只得去切水果。 哪知切到一半，霍绍霆进来厨房，还将厨房门给拉起来了。 “霍绍霆，你几个意思……” 温蔓才说完，就被吻住了。 她睁大眼睛，错愕地注视他。 霍绍霆嗓音含着暗哑：“接吻都不会了？温蔓……放松些，让我进去亲你。” 温蔓细嫩的脖颈，绷得笔直。 她手指握着拳头抡在他肩上。 “霍绍霆，你浑蛋！” “别出声！浑蛋要吻你了……” …… 这种感觉太刺激了。 一门之隔就是她的父母，而她只要发出一点动静，温伯言和阮姨就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温蔓的拳头，抵在他肩上。 霍绍霆握住她细腰，来来回回地摸着…… 他技术确实好，温蔓在这样的地方被他吻着撩着，也慢慢有了感觉。 但她是羞耻的。 就在霍绍霆想更进一步时，温蔓身体微僵。 她害怕，他一碰她那儿她就怕…… 那晚的记忆，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不要……” 温蔓趴在他肩头低喃：“霍绍霆，你放过我好不好？你那些游戏我真的玩不起！” 霍绍霆感觉特别强烈，毕竟他也素了好些天了。 可是方才他感觉到温蔓的排斥，她的身体是渴望他的，但是她心理上排斥他。 他侧过头，轻轻含住她耳根。 “温蔓，我没有玩弄的意思！” 他是认真的，想追求她，想跟她谈恋爱。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很美好，他很怀念…… “我不想！” “霍绍霆，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 “但是我不想再继续了！” …… 温蔓说完，轻轻推开他，也一下子将门拉开。 霍绍霆不自在极了。 他跟她温存半天，多少是来了感觉的，这时门拉开温伯言留个心眼就能发现。 偏偏温伯言还笑呵呵的。 “绍霆，你还不过来！” 霍绍霆借着洗手掩饰，一边狠狠瞪了温蔓一眼，口中应道：“马上就来。” 温蔓脸蛋微红，把水果端到客厅就躲回房间了。 霍绍霆在温家待了挺久，离开时已经是深夜。 他站在温蔓卧室门口：“温蔓，我先走了！” 温蔓不想理他。 温伯言很喜欢霍绍霆，他亲自过来：“蔓蔓，不许这样没礼貌，送送绍霆。” 温蔓也想跟他说清楚。 她不希望霍绍霆下次再跑她家里来。 她默默套上外套，跟着霍绍霆来到楼下。 霍绍霆打开副驾驶：“上车说。” 温蔓没动：“就在这里说吧！”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抽了一口后笑笑：“你想跟我说什么？让我不要再来你家里？” 温蔓瞪着他。 霍绍霆手一握就将她按在车身上，他凑近她低语：“你的身体明明对我还有感觉，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 他轻轻吻她，试图挑起她的热情。 温蔓开始还反抗，后来她不动了，她由着他弄。 许久…… 她很轻地问：“霍绍霆，你爱我吗？” 第145章 你要的，我给不起! 温蔓问完。 霍绍霆明显怔了一下。 他慢慢松开温蔓，站在那里静静吸烟。 温蔓早知如此，但她还是有些难过。 她轻轻起身。 静默一阵子后，她低声说：“霍绍霆，你想要的只是肉|体关系！而我是想要感情的，我甚至想要婚姻。所以你看我们在一起是不适合的，激情燃烧到最后可能只剩下怨怼，何必呢！” 霍绍霆将烟头扔掉，踩熄。 他在夜色里望她。 温蔓小脸白白的，眼睛又有些红，像个小兔子一样惹人喜欢。 霍绍霆仔细斟酌了许久，才开口。 “温蔓，我承认在你之前，我确实是将感情和工作划成等号！付出一定金钱和精力然后得到回报……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但我并不只是想跟你上床。” “否则，我也不需要纠缠你不放，是不是？” 温蔓看着他，她知道他还没有讲到重点。 果真，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轻声开口：“温蔓，我不知道我跟你能走到哪儿！但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我也从来没有纠缠过女人，你是第一个。” 温蔓垂了眼眸。 霍绍霆没有欺骗她，没有说那些甜言蜜语。 他轻扣她下巴：“温蔓，我喜欢你。” 但，不到爱的程度。 他的爱情，在年轻时候燃烧太过炽烈，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回会为一个女孩子肝肠寸断的感觉。 他是喜欢温蔓，这阵子吵架他确实不太高兴。 但，远远不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更多……是生活节奏被破坏的不适。 他本不应对她说这些，任何一个女孩儿听见都不会想跟他和好，可是霍绍霆想他对温蔓是有几分怜惜的。 他不想骗她！ 霍绍霆退后一步。 他英挺面上有着从容：“温蔓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包括婚姻，包括孩子！ 夜风烈烈…… 温蔓觉得冷，她轻轻拢起外套。 她在月色下看着霍绍霆。 之前那些难堪、那些愤怒，似乎一下子离她远去了。 她喜欢霍绍霆，可是她想他们并没有在一个对的时候相遇，他们都经历过感情创伤，彼此不信任。 温蔓让开一步。 她很淡地笑了一下：“霍律师，回去开车小心点儿。” 霍绍霆目光有些深邃。 他矜持地点头，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但他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点了支香烟，抽了一口抬眼看见温蔓还在，他挪了挪下巴：“快上去吧！夜里凉。” 温蔓深深看他，最后一眼。 她蓦地转身离开。 霍绍霆慢慢挪开唇边的香烟，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些年，温蔓是唯一让他上心的女人。 若是没有分歧，他想他们能在一起生活很久，他也知道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的原因在他。 温蔓对他的喜欢，他一眼便知。 可是当她红着眼睛问他，爱不爱她时…… 他放弃了这段感情！ 他不想将未来再交给一个女人，不想再去品尝背叛的滋味，即使他知道，温蔓她不会那样做。 霍绍霆在车内坐了很久。 他花了一点时间消化，消化这段感情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 很快，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温蔓和黎姐成功接收了音乐中心，成为b市最大的音乐培训中心，事业上很不错。 温伯言的案子，也在上月开庭。 温蔓见过霍绍霆一次。 他们说过几句话，都是谈论公事，他态度冷淡疏离像是他们不曾有过那些火|热的夜晚…… 温蔓亦是如此。 后来，法庭宣判，温伯言无罪。 温蔓犹豫半天，还是发了条微信过去。 【谢谢你霍律师】 …… 第三天，霍绍霆才回了一条。 【应该的】 温蔓看着这三个字，就想起初认识的霍绍霆。 会装，且闷骚。 她轻轻笑了笑，然后就没有放在心上…… 12月初的时候，白薇请她吃饭。 温蔓到了地方，看看四周，“你现在返老还童了，一把年纪了吃儿童餐？” 白薇嗤地一声笑了。 她压低声音：“温蔓，我最近就特别想要一个孩子。” 温蔓知道白薇的情况—— 姚子安仍在外面玩，只是给白薇面子，不带回家罢了。 温蔓轻轻搅着奶茶。 半天，才问：“你确定？” 白薇恍惚一下，随即说：“温蔓你知道的，我跟他结婚以后就没怎么工作了，我离不开他……至于他身边那些我也不在意了！” 她看看小腹：“或许有了孩子，他就能收心了。” 温蔓轻握她的手。 “白薇，你想到我那儿上班吗？” 白薇摇头笑了：“我还是算了，就不去误人子弟了！” 温蔓没有勉强。 白薇忽然轻咳一声：“明晚，我跟姚子安结婚周年纪念，温蔓你去玩呗！” 温蔓有些犹豫。 毕竟姚子安跟霍绍霆算是一个圈里的，到时会不会撞见？ 白薇打包票：“不会的！这两个月霍绍霆没有参加过一场应酬，过得跟和尚一样清净，再说姚子安也没有那么大面儿请到他。” 她这样说，温蔓就爽快地同意了。 白薇又说了个八卦。 “温蔓你知道吧，乔安回英国了！姚子安有一次说漏嘴，说乔安跟她未婚夫的小三大打出手，那小三还挺厉害，把乔安打进医院了。” 温蔓懵住。 白薇眼角眉梢都透着痛快。 “真是一物降一物！” “听说那小三，还是乔家的小保姆。” “估计那方面放得开，会讨男人喜欢。” …… 白薇说着说着就成了午夜场。 温蔓不敢听下去：“一会儿我有事，先走了。” 白薇不放心：“明晚别忘了，地方我发你微信。” 温蔓摆摆手。 她将这事情放在心上，次日晚她回公寓特意换了件裙子。 烟灰色的长裙， 外面套了件薄大衣。 温蔓将茶色长发挽了起来，看着挺仙的，气质又出尘。 但是她才走进包厢，所有人的目光就不对，一言不发。 温蔓挺奇怪的。 等到她恢复了视力，才看见角落里坐着的人—— 霍绍霆！ 他穿着考究的毛料西裤，上面是件深蓝衬衫。 明显，从正式场合过来的。 温蔓头皮发紧，看向白薇…… 你，不，是，说，他，不，会，来，的？ 第146章 那些夜晚，你有没有想我? 温蔓看过来。 白薇恨不得抱头鼠窜。 她哪里能知道这尊大佛忽然就出现啊，明明霍绍霆不大看得上姚子安的。 出于内疚，白薇将温蔓安排得远远儿的，离霍绍霆远远的。 但架不住霍绍霆的骚操作—— 温蔓才脱了大衣坐下，霍绍霆就走了过来，轻抬下巴。 温蔓身边的人就很识趣地让开了。 霍绍霆明目张胆地坐在温蔓身边。 他们有过的那一段，这个包厢里几乎全都，所以都噤若寒蝉。 霍绍霆倒挺自在的。 他靠在沙发上，闲适地问温蔓：“最近过得好吗？” 温蔓目光盯着液晶屏幕，也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跟他说话，她不想显得自己小家子气，那会让他以为她放不下。 “还行！”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说：“还行就好！那我们分开，也算明智。” 温蔓没接话。 再看见霍绍霆，她仍是有感觉。 她不愿意跟他说太多，他的眼神太厉害，她怕被他发现什么…… 后来，圈里人闹在一起。 霍绍霆也跟他们一起玩儿，温蔓坐着玩手机，依稀听见他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还有个女孩儿大胆地向霍绍霆表白。 结果，当然是被拒了。 温蔓挺无聊的，特别是坐在霍绍霆的身边，更不自在。 就在她想去下洗手间里，包厢里响起手机铃声，是姚子安的电话。 丁橙打来的。 一遍一遍打，一直打到姚子安接听为止。 这样的场合，白薇不好发作。 温蔓见她还想过下去，轻叹一声，叫她一起去洗手间。 两人并肩洗手。 温蔓斟酌过后，轻声问：“他们一直有来往？” 白薇眼睛红红的。 她从皮包里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颤抖着手点着。 深深吸了一口，看着温蔓。 “姚子安烂到根了。” “他买了间公寓将丁橙养了起来，我查过账单，每月他在这个贱人身上都花上二三百万。” …… 温蔓不知道怎么说好。 白薇不在意的笑笑。 “我跟姚子安也算达成默契！” “我不管他、我们反而处得不错，他对我也更大方了……温蔓你别学我，你值得好好爱你的男人。” 温蔓轻拍她的肩：“不管怎样，有事找我。” “必须的。” 白薇笑着，拳头抵着她肩膀。 这时姚子安握着手机过来了，神情不自然。 白薇笑得冷艳：“姚子安，我们结婚周年这样的日子，你也要去陪她？她就这样金贵？她劈着个腿勾引顾长卿的样子，你大概没见过。” 姚子安定定看着白薇。 白薇是漂亮，但太金贵。 结婚两年了，她硬是不肯给生孩子，怕身材变形。 丁橙不一样，她愿意给他生孩子…… 丁橙说她怀孕了，爱吃酸的。 一准是儿子没错！ 现在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天上下刀子，他都要去陪她。 姚子安不敢说实话，编了个理由：“公司有事儿，我去去就来。” 这样的理由，白薇当然不信。 可是她留不住他，结婚纪念日他都不肯留在她身边，白薇绝望透顶。 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最后问一句：“姚子安，你真的要去吗？” 姚子安心虚，嗯了一声。 白薇忽然笑笑，她轻撩了长发：“行！你去吧！” 姚子安立即冲进电梯，比什么都急。 等他离开，白薇的嘴唇开始颤抖，甚至是全身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温蔓，他怎么变成这样？” 温蔓轻声问：“要离婚吗？” 白薇红着眼睛摇头。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景琛……我在会所！” “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 “嗯，子安陪别人去了，我一个人……” …… 温蔓头皮发麻。 她拽住白薇：“你做什么？” 白薇将温蔓的手轻轻拿开，她美丽苍白的容颜带着一抹决然：“温蔓，我很清醒地知道我在做什么！景琛他喜欢我，大学时追我很长时间。” “但你们不可能了。” “我知道啊！但我能从他身上得到快乐。” …… 温蔓不知道说什么好。 景琛很快就过来了，白薇偎在景琛的怀里，娇艳如花。 但温蔓知道，白薇心里在哭。 她想就这样吧，或许也没有更糟糕的了…… 白薇做得高调。 她跟温蔓回包厢，她拿了外套就跟景琛走了，公然的出双入对。 场面一度静默。 傻子都看得出来，姚子安跟白薇走到头了。 温蔓也不想再待下去，她欠身过去自己那里，拿了东西就要走。 手蓦地被扣住。 霍绍霆的声音沙哑响起：“留下来玩会儿。” 温蔓还在为白薇难过，她声音微微哽咽：“我想回去了。” 霍绍霆一手夹着香烟。 另一手，非常强势地将温蔓按着坐在他身边…… 不知道是谁开口。 “绍霆抽中真心话，可以问任何人三个问题。” 温蔓心里咯噔一声。 霍绍霆俊颜盯着她：“温老师，我想问你。” 温蔓不肯：“我没有参加游戏。” 霍绍霆用力吸了口烟，两颊深陷，性感极了。 “我可以问包厢里的任何人。” …… 温蔓有些生气，但又不想闹得难看。 她轻抿了下唇，算是屈从。 霍绍霆目光深邃盯着她，声音缓慢而沙哑。 “第一个问题，有没有交男朋友？” “没有！” …… “第二个问题，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 温蔓拒绝回答。 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温蔓，玩不起啊！” 温蔓气的咬住唇。 她看向霍绍霆。 出乎意料，他笑意吟吟，不像平时那样装深沉又闷骚。 温蔓不情愿地说：“有。” …… 四周静悄悄儿的。 霍绍霆看着温蔓柔美的侧颜，声音更温柔了些：“第三个问题。我们分开的这些夜晚，你有没有想过我？” …… 温蔓忍不住了：“霍绍霆，你不要太过分。” 她生气的样子，很生动。 霍绍霆笑了。 他靠到沙发背上，轻轻地笑：“生气挺好，总比要哭不哭的样子好。” 温蔓心里一震。 霍绍霆仍轻按着她的手，他低声说：“别走，再等会儿。” 温蔓有些疑惑…… 霍绍霆松开她，执起马克杯，语气淡淡：“姚子安总会回来。” 第147章 我们的感情，被狗吃了 如霍绍霆所料。 姚子安要儿子，但面子他也要。 他去安抚过丁橙，约莫一个小时后又回了包厢。 “白薇呢？”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这一波他们都站白薇，是姚子安玩得太过了。 丁橙那样的女人，他也吃得下！ 姚子安看见众人面色不对，就硬着声音又问：“白薇走了？” 霍绍霆轻描淡写。 “她跟景琛一起离开了。” 景琛追求白薇的事情，人尽皆知，这会儿白薇生着气又跟景琛孤男寡女，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姚子安脸色铁青，面如菜色。 他开始疯狂地拨打白薇电话。 白薇手机关机了。 他狠狠骂了一句，又开始拨打景琛的手机，倒是通了。 只是，电话里面传来了男女那个声音…… 暧昧非常。 光是听听，就知道有多激烈！ 姚子安握紧手指：“景琛，你让白薇接电话！” 景琛喘息着，听起来特别快活，他倒是将手机给了白薇：“姚子安的电话。” 白薇细喘如丝：“子安，怎么了？” …… 一包厢里的人，安安静静的…… 姚子安将手机砸了！ 他疯了一样跑出去，要找景琛拼命。 温蔓想跟过去，却被霍绍霆拦住了，他语气淡淡的：“有景琛在，你急什么！再说，有了这么一出他们离定了，不是挺合你心意？” 最后，温蔓没追出去。 或许霍绍霆是对的，白薇跟姚子安到头了，闹一闹也挺好。 她没有多待，拿了大衣走出包厢。 这一次霍绍霆没有再拦她，反而跟上来，他在停车场截到了温蔓。 温蔓已经坐在车里。 霍绍霆轻扣了下车窗。 她将车窗降下，不失礼貌地问：“霍律师还有事？” 霍绍霆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嗓音暗哑得厉害：“温老师，有空的话一起喝一杯？” 温蔓目光注视前方。 片刻她侧过头，微微一笑：“不太想去呢！霍律师，晚安。” 她说完，就将车窗升起。 当着霍绍霆的面儿，将车缓缓开走…… 霍绍霆并没有勉强，他也不是真的非要想跟她来一夜晴，而是碰见了他还很有感觉，仍是想抱她。 这种心情，就跟他刚开始认识她一样。 兴致和热情，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刚才在包厢里，他问温蔓夜里有没有想过他，温蔓没回答。 他知道，她肯定想过。 因为他……也想……想得身体都疼了…… …… 温蔓开车回家。 停了车，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白薇，这会儿白薇开机了。 白薇满不在乎。 姚子安不知道哪来的渠道，竟然找到了酒店，他跟景琛大打出手，还扬言要弄死景琛。 但景家也不是吃素的，姚子安动不了！ 白薇心情挺好的：“温蔓，我永远忘不了姚子安的表情……哈哈……太精彩了，真的超级精彩！” 她说着说着却咬牙切齿。 “劈腿绿人，谁不会呢！” “我白薇身边不缺人追求。” …… 她嘴上说得狠，温蔓却知道她心里难过。 温蔓轻声说：“在哪？我去接你。” 白薇声音微哑：“在局子里！” 温蔓：…… 她又将车启动，开到局子里。 姚子安跟景琛总算是反目成仇，打得双方鼻青脸肿，温蔓看见后挺佩服景琛的，这一战代价有些大。 姚子安看着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丝毫没有喜获儿子的高兴。 他身上挂彩，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看着白薇，到底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景琛还在挑衅他，姚子安冷笑：“你也就嘚瑟一回罢了，白薇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温蔓挺服气的。 这份上了，姚子安还能和和美美地过下去。 她看向白薇。 白薇点了支烟，颇有些烟视媚行的样子，她给景琛使了个眼色：“你先回去。” 景琛心领神会。 他们以后多的是机会约…… 景琛整整衣服先走了。 姚子安红着眼睛，质问白薇：“你把我们多少年的感情放哪了？” 白薇跳下台阶，语气淡淡的。 她看着姚子安的眼，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这些年的感情，被狗吃了！姚子安，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很公平。” 姚子安不出声了…… 许久，他忽然说：“白薇，我们重新开始。” 白薇身体微僵。 她轻轻地笑了笑：“接下来怎么处理姚子安你看着办，但是你再让我像从前那样一心一意爱着你，那不可能了！姚子安是你逼我的，狗|屎你强塞我吃一遍就算了，可是你一遍一遍让我忍着恶心吞下去，那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她顿了下又抛下一句：“景琛的活挺好的。” 姚子安简直要发疯。 他在局子里疯狂地砸东西，被扣了一晚。 温蔓带着白薇上车。 坐定后，她递了杯水给白薇：“还好吗？” 此时在车内，开了车灯，看得出白薇一脸苍白。 她跟景琛好报复姚子安，其实是两败俱伤，但她不后悔。 白薇轻声说：“走到这一步是没有回头路了，但是我不主动提出分手，我不能白白便宜了丁橙那个贱人。” 他们事情太复杂，温蔓亦不知道如何劝解。 她轻声问：“景琛那边呢？他怎么说？” 白薇目光微红。 “若是从前，我还能嫁进景家，但是现在我跟他是不可能了！景家也算是豪门旺族，怎么会容许景琛娶我这样儿的。” 温蔓摸摸她的脸。 “我觉得你很好！至少听你骂人挺带劲儿的。” 白薇笑起来。 “小样儿！” “我跟你说，景琛那方面挺带劲的，我舒服了好几回。” …… 她又聊成午夜场，温蔓连忙关闭车窗。 被人听见，还要不要见人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雅声音从车窗外面传过来了，似乎还带了些笑意。 “是温小姐和白小姐吗？我是景辞，景琛的堂哥。” 温蔓看一眼白薇。 完了！ 这位堂哥景辞应该都听见了…… 景辞30出头，文质彬彬，在大学任教并担任副院长。 他目光略微有些惊艳地注视温蔓，语气十分温柔：“我听见你们在谈论景琛，所以想问问看。” 第148章 平安夜，霍绍霆被虐到了! 温蔓面上像火烧。 她一羞涩，脸蛋就会晕染成酡红，很动人。 景辞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温蔓语气尽量平静：“景琛他先离开了。” 景辞点头。 他又看着温蔓：“我的车送去保养了，方才打车过来的！温小姐方便送我一程吗？” 温蔓有些犹豫。 面前男人气质真的好，但是……他都是这样自来熟的吗？ 第一次见面，他就请求她送他回家。 温蔓单纯，但白薇却嗅出奸|情来，呵，景琛的堂哥明显就是想追求温蔓。 景辞她听说过。 景家出了名的正人君子，长得好看学历又高，当然眼光也很高。 想不到，对她家蔓蔓一见钟情了！ 白薇正经历糟心事儿，却在为温蔓盘算起来。 她挪了挪位置，笑得妩媚：“温蔓，他是景琛的堂哥，如果方便你送送他呗，就当看我的面子！” 温蔓不好拒绝了。 她浅笑着跟景辞说：“行！你将地址发给我。” 景辞没怎么谈过恋爱，但不代表他不会谈恋爱，他轻易就加了温蔓的微信，将住址传给她。 温蔓挺意外的，景辞住的地方跟她挺近。 她示意景辞上车，发动车子。 路上，都是白薇在说话。 景辞对于景琛的“情人”挺照顾的，言语间也没有不敬的意思，这让温蔓多多少少有了好感。 车到了，景辞下车。 他走到驾驶座前，轻敲下车窗。 温蔓降下…… 景辞微笑：“谢谢温小姐，改天我请你吃饭。” 他扬了扬手机。 温蔓浅笑着说好，其实她以为这是景辞的客气，他们本就萍水相逢以后未必会见面。 景辞意味深长，离开。 温蔓再发动车子时，白薇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她歪着头又抱怨：“景琛饿了多久啊，折腾死我了。” 温蔓脸蛋发烫。 白薇太直白了…… * 后来，姚子安还是服了软，在他心里是将这事儿翻篇。 白薇在温蔓这里住了一周，就回去了。 后来断断续续的，温蔓知道白薇跟景琛没断，一直有联系着，听说还去香|港痛快地玩了一个星期。 白薇看着挺开心，容光焕发。 温蔓只能叹息。 她仍是在公寓，音乐室，还有家那边转……生活挺乏味！ 温蔓也慢慢习惯了这种乏味。 平安夜这天。 温蔓六点下班，街道上到处都是节目气氛，年轻情侣更是满大街都是。 这种时候，温蔓不禁想。 她该谈个恋爱了。 阮姨知道她跟霍绍霆结束，明里暗里提了几次，要将一个朋友的儿子介绍给她，温蔓都拒绝了。 说到阮姨，电话就来了。 阮姨在电话里又提起那事儿；“温蔓你见见人家，大学副院长，条件挺好的，我见过人长得也好看周正！过了年就25了，这事儿你得上上心了！” 温蔓仰头看着圣诞小灯—— 一闪一闪很可爱。 她浅笑：“行吧！改天我跟他见一面。” 阮姨噗嗤一笑。 “改天什么！人家想约你今天过平安夜。” 温蔓挺意外的。 过了半天她还是同意了：“那行，阮姨您将他微信推给我。” …… “不用了！” 温蔓惊讶，转身。 她看见了景辞。 圣诞冬夜，他穿白色毛衣，外面罩了件灰色大衣。 185的个子，斯文英俊。 耀眼极了。 温蔓注视着他，然后跟阮姨轻声说：“我碰见他了。” 阮姨满意地挂了电话。 景家那孩子，很适合温蔓！ …… 温蔓挂了电话。 她轻扬手机：“景教授，是你。” 景辞大大方方的：“对，是我！以后我叫你……温蔓？” 温蔓没有反对。 景辞跟她并肩走，语气挺随和的：“前面有家墨西哥餐厅，他们的火鸡腿跟利口酒很不错，你不用担心酒驾问题，回头我让司机来接我们。” 温蔓忽然停住了步子。 “景辞，上次在敬局，你其实是开车过去的是不是？” 景辞没有否认。 他含笑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搭讪，就找了个拙劣的理由，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你拆穿了。” 他性情温和，很体贴女性。 温蔓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觉得舒服，她想这样的人应该是适合她的，她愿意跟他试试看，或许能走到一块儿。 温蔓注视着前面，声音放得很轻。 “那我们……去尝尝。” 景辞目光深深，他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是他的眼里是欣喜的。 …… 一辆金色欧陆缓缓驶过。 温蔓没有注意。 但车内的霍绍霆却看见温蔓了，他看见温蔓跟景辞在一起。 景辞看着温蔓的眼神，很温柔。 天很冷，温蔓搓着手时，景辞还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替温蔓围上。 霍绍霆猛然将车停下。 他将车转了个向，静静看着那对并肩而行的男女，此情此景他再不愿意也得承认—— 景辞跟温蔓在交往。 有了这个念头，霍绍霆面若寒霜！ …… 温蔓跟景辞吃过饭，景辞提出去看电影。 但温蔓觉得过快了，最后他们去看了艺术展，没想到展览中心在平安夜这晚竟然人山人海，温蔓身材纤细被挤得差点儿变了形。 景辞含笑将她圈在臂弯里…… 温蔓一怔，但她没有拒绝。 出来展览中心时，景辞的手握着温蔓的，他寻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今晚是平安夜，b市上空不断绽放着烟花。 景辞注视着温蔓。 他实在喜欢她，对她一见钟情。 他想吻她又怕唐突，于是最后克制地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温蔓，今晚我很愉快。” 温蔓也觉得不错，这样不温不火的约会或许不够激情，但却是她想要的……人潮汹涌之时，景辞轻轻抱住她。 温蔓轻靠在他肩头。 景辞身上味道很好闻，有些淡淡油墨味道，不似那个人那般浓墨重彩，随时能将她吞没…… 她想，就这样吧！ 这样很好！ 她该彻底忘了霍绍霆，重新开始。 天空，绽放着烟花。 温蔓轻轻抱住了景辞，她接受他的追求…… 远处。 霍绍霆站在人群中。 他看着温蔓跟景辞拥抱，看着她仰头浅笑，看着她主动抱住景辞的腰身。 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她现在是要全部收回，放在别的男人身上了？ 她……是不是会跟景辞结婚？ 是不是不久后，她在婚礼上接过他的礼金，说一声：“我跟景辞谢谢霍律师的光临。” 第149章 温蔓离开后，他很不习惯! 想想，霍绍霆就难以忍受。 但他不是毛头小子了，不可能因为温蔓跟景辞谈恋爱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比如说，上前拉开他们。 比如说，冲动向温蔓表白，说他要娶她。 是他自己跟温蔓说，她要的他给不了！ 他以为，他跟温蔓分开是个寻常事情，前些天他再见她虽也有感觉但并不会觉得身边一定是少不了她。 可是，当他发现她可能属于别人。 这对他来说，是个大刺激！ 霍绍霆内心经历着从未有过的改变，而他此时弄不清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若是温蔓的身体，比她美貌身材好的也并非没有。 要说陪伴，他霍绍霆从不缺人陪，以他的家世样貌身边有太多人向他温柔献殷勤了……也只有一个温蔓，要不到婚姻就拍拍屁|股走人。 漫天烟花…… 霍绍霆抬眼，竟是无比艰涩。 而那相拥的人，早已经不见！ 他们去哪了？ 今晚气氛这么好，他们会不会直接去酒店……做了？ 霍绍霆的心脏，麻麻地疼，竟是无法呼吸！ …… 温蔓看完艺术展，景辞就绅士地送她回家。 他看出温蔓不那么投入，她对他确实有好感，可那些都是因为他外在的条件。 温蔓没有心动。 景辞并不气馁，他风度翩翩地送她回家，并约了下次。 夜色浓稠。 温蔓在公寓楼下，跟景辞道别。 路灯将他们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景辞大概太喜欢她，说了许多……最后他都笑了：“快上去吧！否则我得说到天亮了。” 温蔓点头。 她将围巾取下，还给他。 景辞未接，他温文尔雅的面上有着深邃。 “不久的将来……温蔓，我希望你能请我上去坐坐。” 这是成年男人的邀约，稍稍品味就能知道。 温蔓不是小姑娘了。 她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微微一笑：“看情况吧！” 景辞笑着倒着走，向她挥手：“温小姐，晚安。” 他打开车门，上车。 温蔓也挥挥手。 她想，今晚的约会是很愉快的，景辞这样性情的人才是适合她的。 温蔓心情不错。 她泡了个澡，弄得香香的裹着浴巾出来，又收到景辞的微信。 他发了张明信片。 约莫是他家别墅门口，火树银花，圣诞气息很浓。 温蔓浅浅地笑了。 她正想回条微信手机响了…… 来电是【霍律师】。 温蔓斟酌了一下，还是接了，但是电话那边很长时间的静默。 终于，温蔓忍不住开口。 “霍律师？” 霍绍霆嗓音轻哑：“温蔓，这阵子过得好不好？” 温蔓寻思着，霍绍霆也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暖宝宝，但出于他帮她爸爸打赢了官司，她还是淡声回：“嗯……挺好的。” “今天在哪过的平安夜？开心吗？” 温蔓不是傻子。 霍绍霆这样问，必定知道了什么。 她沉默片刻，低语：“过得不错！挺开心的。” “交了男朋友？” …… 他简直是在拷问犯人，温蔓斟酌后才说：“是！有这么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长得好吗？做什么工作的？” 温蔓忍不住了。 她刻意地压低声音：“霍绍霆，我们结束了！” “所以？” “所以我的事情，你没必要关心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告诉你，我是打算跟他好好相处的，人很不错，长得也好看。” …… 她说完，又有些后悔。 她跟霍绍霆较什么劲儿？ 那边，霍绍霆静默半晌，才轻声问：“景辞长得比我好看？” 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 温蔓轻轻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果然霍绍霆是知道了，还装模作样地跟她绕半天。 她可去他丫的！ 温蔓的心情被他弄得挺不好，跟景辞聊天的兴致也淡了些。 * 那边，霍绍霆心情更差。 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有着b市最好的夜景。 霍绍霆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套了件黑色浴衣微敞着胸口。 他靠在吧台上，看着夜景微微出神。 跟温蔓结束后，他是想忘了她的，可是他的公寓里到处都是温蔓生活过的气息。 衣帽间，她穿过的浴衣跟他并排挂着。 她买的两双情侣拖鞋，还没有拆封。 他每天打开配饰柜，都能看见他买给她的首饰，成套躺在丝绒盒子里…… 这些，她都没有带走！ 这些，都在提醒着他，曾经有个女人侵占过他的生活，或许也侵占过他的身体和心理。 最近，霍绍霆开始失眠。 明明工作很累了，但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偶尔在清晨时，他翻个身也会以为温蔓还在，他想给她一个早安吻或者吻得彼此身体起火索性做一次。 没有…… 他能抱的，只有枕头。 偌大的床铺，他想摸点什么也摸不着。 霍绍霆将红酒饮尽，结束这个清冷的平安夜，走到卧室仍是冷冷清清的。 他躺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片刻，水花淋下。 水声中，间或传来男性压抑克制的喘息…… 结束后，霍绍霆带着水汽回到床上。 关了灯，他却觉得更空虚了。 夜深人静时，他的身体比他自己要诚实。 他想念温蔓，想念她的身子，算算日子，他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做过了…… * 清早。 阿姨复工，过来收拾房子、做早餐。 霍绍霆从卧室出来。 阿姨不知道温蔓搬走，自然而然地问：“温小姐起来没有？” 霍绍霆整理了下领带。 他坐到餐桌前，端了咖啡喝了一口后才淡声说：“我们分开了！她已经搬走了。” 阿姨知道说错话了，连声抱歉。 霍绍霆翻开早报：“以后注意一些就行了。” 他顿了一下，注视着阿姨：“你今天收拾卧室，将衣帽间整理一下，温小姐的衣服你找袋子打包起来，还有首饰……让张秘书过来处理。” 阿姨听他这样说，知道是彻底分手了。 她挺难过的。 之前看霍律师待温小姐挺好的，爱不释手的样子，一大早也要干那个事情。 怎么……说变就变了？ 阿姨犹豫了一下问：“那衣服打包后怎么处理？直接扔了？” 第150章 霍绍霆崩溃:你让他给你吹头发! 霍绍霆怔了怔。 “先放着吧！我还没有想好。” 阿姨又多嘴：“那钢琴呢？那是您送给温小姐的，叫什么路易十二，听说老贵老贵了！霍律师我看您也不弹琴，是不是也让张秘书处理了！” 霍绍霆挺无语的。 “那架钢琴叫morning dew。” 阿姨撇撇嘴，她哪里懂英文哪？ 霍绍霆目光看向那架morning dew，半晌轻声说：“先放着吧！ 阿姨不问了。 呵呵！ 温小姐的东西都舍不得丢，霍律师明显就没有放下嘛，以她过来人的经验看，过不久霍律师大概就哭着喊着求复合了。 阿姨想明白后，老腰一扭去干活了。 霍绍霆却端着咖啡杯出神…… …… 后来的一周。 霍绍霆养成了个坏毛病，他总在下班后跟着温蔓，跟她不期而遇。 偶尔，是温蔓爱去的地方。 偶尔，是景辞喜欢去的音乐酒吧和餐厅。 他跟景辞不熟，但两家是有来往的，总有点头之交。 景辞大约不在他们那圈子里玩，竟不知道他跟温蔓的那一段，只是次数久了，只要不是神经大条的男人，总会察觉出不寻常。 景辞问过温蔓一次。 温蔓微微愣住，她以为景辞是知道的。 但回神后，她承认了，她说她跟霍绍霆确实有过一段…… 说完，她看着景辞。 如果景辞不能接受，她也不会勉强，毕竟有些男人是十分在意这个的。 当时，景辞没说什么。 可是他送她回去时，他在车里表白：“温蔓，如果霍绍霆回头找你，你会不会同意？” 男人最懂男人。 霍绍霆不婚，人尽皆知。 景辞想，他们分手大抵也是为了这个。 可是最近霍绍霆总在温蔓身边晃悠，景辞想，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这样干，多半是放不下面子想要女人主动回头。 他想知道，温蔓会不会回头…… 景辞问完，目光灼灼地盯着温蔓看。 温蔓靠在椅背上。 她侧头回望景辞，这些天她跟景辞相处得很不错，虽然不瘟不火却也是温馨的，除了平安夜那晚落在额头的吻，他不曾越过雷池。 她知道景辞珍惜她。 她同样也珍惜这段感情，想要好好经营！ 许久，温蔓轻声开口。 “景辞，我是认真的。” 景辞绷紧的神经，如释重负，谁都无从得知他方才有多紧张。他知道自己是优秀的，家世相貌样样不差，可是他也清楚自己跟霍绍霆比起来，多少寡淡了些。 霍绍霆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本身又极具魅力。 杂志上都称霍绍霆是【行走的荷尔蒙】！ 景辞多少不自信了！ 温蔓的话让他心安不少。 他倾身在温蔓的脸颊亲了一下，声音略微沙哑：“才九点，请我上去坐坐？” 温蔓抓抓头发。 方才餐厅里，有个小孩子手上巧克力弄到上面了。 温蔓抱歉一笑：“我得洗头，可能没有办法给你泡咖啡。” 景辞望住她。 “我上去不是喝咖啡的，我帮你吹头发？” 温蔓没有理由拒绝。 她跟景辞约会数次，很认真地交往，如果连公寓也不让上去未免不近人情。 她浅笑：“那我煮完咖啡再洗头。” 景辞也笑了，笑得淡淡的。 其实温蔓没有发现，他们在一起约会，她一直没有放开过…… …… 温蔓请景辞去她蜗居的公寓。 在四楼，不大，约莫50平米。 但装修和布置得不错，挺温馨的…… 温蔓煮了杯咖啡给景辞，自己就去浴室洗头了，出来时景辞捧着咖啡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蔓拿毛巾擦头发：“在看什么？” 景辞目光落在楼下那辆金色欧陆上，听见温蔓过来，他举起手里咖啡杯：“咖啡不错。” “云|南的豆子。” 景辞微微一笑：“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温蔓没有怀疑。 她拿了吹风机交给景辞，自己背对着他，所以也就没有看见楼下的霍绍霆…… 景辞动作挺温柔。 也很规矩。 吹完头发，他从后面轻轻抱住了温蔓：“我想留下来过夜。” 温蔓身体微微僵硬。 她轻轻挣开，轻声说：“景辞，太快了！” 景辞微微苦笑。 他欣赏温蔓的理智，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感情里太过理智只说明一件事情，就是她不够投入、不够动心。 她对他，甚至没有男女间的欲|望。 景辞略略坐了会儿，就先离开了。 他下楼时那辆宾利欧陆还在，车窗是降下的，霍绍霆一只手肘搁在外面，来来回回地抽烟。 光那姿势和侧颜，景辞也是服气的。 景辞很有风度地点了下头。 霍绍霆侧身，静静望住他……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 良久，霍绍霆嗤地笑了一下，也点了下头。 不等景辞上车，霍绍霆将烟头叼在唇上，油门一踩先行离开。 景辞看着车屁|股，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 霍绍霆开车回了公寓。 他解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自己坐到钢琴前面。 修长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闭眼弹了一首【月光曲】，那是温蔓在家里最常弹的一首曲子。 霍绍霆会弹钢琴，只是不精通。 他也从未跟温蔓说过，因为觉得没必要。 他一直的打算就是跟她有一段，或者是一年或者是两年，然后体面地分开，他给她不菲的补偿。 但他们不到两个月就结束了。 温蔓没要他的补偿，她只想离开他，然后重新生活。 她跟景辞在一起，看起来很开心很享受。 10天了…… 温蔓跟景辞谈恋爱第10天了，景辞已经登堂入室，是不是再不久他们就要睡在一起，就要……发生关系？ 琴键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绍霆静静地看着这架morning dew。 他想起往日。 想起他跟温蔓第一次做过，他送了她morning dew，她将家里重新布置，她欣喜得像是新婚的小妻子。 那时她哪里知道，这都是有地位男人养女孩儿的方式。 宠爱她、讨好她。 然后，换来最极致的感官和身体享受。 毕竟双方有点儿感情，做起来会完全不同，比如温蔓每次在他身子底下动情，眼神亮晶晶的充满爱慕，霍绍霆都特别有感觉…… 是不是以后，她也会这样看着景辞？ 不，绝对不可能！ 他不允许！ 10天，是他霍绍霆忍耐的极限…… 第151章 霍绍霆，是你不要我的! 次日，温蔓早早下班。 今晚有个文化界的晚宴，她跟景辞都收到了帖子，约好在酒店碰头。 前台小姐浅笑：“温老师今天真漂亮！” 温蔓心情很好。 她按下电梯进去，但是才进去就呆住了。 霍绍霆在里面。 他倚着电梯壁，一脸的冷漠，看着是待了挺久的了。 温蔓下意识就想退出去，但霍绍霆动作更快。 砰的一声…… 她的身体，被迫贴在电梯壁上。 温蔓根本不敢动，因为霍绍霆的手臂就拦在她胸前，她动一下就像是将自己送给他玩弄一般。 她只能抬眼瞪他：“霍律师，这算什么？” 霍绍霆目光深深。 “穿成这样是要参加宴会？跟景辞一起？” 温蔓尽量克制着怒气：“霍律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参加宴会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霍绍霆松开温蔓，退后一步。 “你喜欢他吗？” “你跟他在一起，有我们那会儿快乐吗？” “温蔓，我不信你忘得了我！” …… 温蔓红了眼睛。 她跟霍绍霆确实度过了一段很相当甜蜜的生活，那段日子她沉浸在他成熟男人的魅力里。 名利、欲|望给她带来莫大的刺激。 温蔓想，无论哪个女孩儿都挡不住这样的温柔攻势，爱上霍绍霆，再轻易不过。 他总纠缠不清，无非要她的身子， 当她问他爱不爱她时， 他说“温蔓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 其实，他不是给不了。 他是不愿意给！ …… 温蔓难堪至极：“霍绍霆，是你不要我的，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电梯往下发出细沉的声音…… 时间漫长，难熬。 不知道多久，霍绍霆开口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温蔓，我要！” …… 温蔓猛地抬眼，死死盯着他。 …… 霍绍霆又说了一次。 “我要！” 温蔓一脸苍白。 她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悲伤。 “霍绍霆……你现在说想要我，无非因为我跟景辞在一起！如果我没有谈恋爱、如果我还是单身，你只会在某个包厢里跟我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或者兴致来了想跟我约一次！” 温蔓白皙鼻尖透粉。 她声音越发难过起来：“你不是喜欢我，你只不过是自尊心作祟。” 正巧，电梯门开了。 温蔓直接走出去。 她走得有些快，像在逃避什么…… 她跟霍绍霆分开有段日子了，但是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那短短的一个多月又是那样浓墨重彩。 每个夜晚，主卧室里都透着水汽的求饶…… 她怎么可能，轻易忘得掉？ 温蔓上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这一刻，她恨极了霍绍霆，比当初他说给不起时还要恨！ 他这算什么？ 说不要就不要，怀念的时候又想捡起来…… 当她温蔓是什么？ 是什么！！！ 可是又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让她更清醒地认知到，她仍喜欢着霍绍霆！ 温蔓靠在椅背上，全身无力。 车门打开。 霍绍霆站在车外，哑声开口：“温蔓对不起！” 他想碰她。 可是她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他们都愣住了。 温蔓捂着火辣辣的手掌，低声道歉：“霍律师，抱歉。” 霍绍霆没管自己的脸。 他仍扶着车门，声音刻意地压低了：“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开车，我送你过去。” 温蔓怎么肯！？ 彼此僵持了一会儿，霍绍霆用了些强势将温蔓拖出来，还顺手拿了她的大衣。 她大衣里面，穿了浅紫色长裙，腰身收得细细的。 实在好看。 霍绍霆打量了几秒，将大衣给她穿上，一颗颗扣好。 “不想我送，那就打车去！” “不准开车。” …… 温蔓的状态实在不好，他有些心疼，同时作为一个成熟男人他很清楚温蔓的心里还是有他。 至少现在，景辞没能越过他去。 所以昨晚景辞，才没能留在她的公寓。 霍绍霆拦了一辆出租。 他送温蔓上车，车门即将关上时他温柔地说：“玩得开心。” …… 其实原本他也要去的。 身为雄竞动物的最顶端，他是要跟景辞正面交锋的。 可是那样，难堪的是温蔓。 所以，霍绍霆按捺下来，他决定慢慢来…… * 温蔓坐在出租车后座。 哭得稀里哗啦…… 她实在不想因为霍绍霆哭，因为不值得，可是他就是有本事将她弄哭。 出租车司机挺健谈的…… “跟男朋友闹别扭了？” “嘿！方才那哥们真他|妈好看，看着也老有钱。” “姑娘别哭啊！这男人就是贱……你冷着他一些，他立即就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像狗一样爬到你面前！你别不信，哥这当年也年轻过的……” …… 温蔓被说得哭笑不得。 她擦掉眼泪，无言望着车窗外面。 她花了半个小时消化掉霍绍霆对她的影响，然后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 温蔓到达宴会厅。 景辞还未来，温蔓倒是看见了景琛跟白薇。 他们穿着情侣装，搂抱着跳舞…… 白薇的身份自然引人注目，少不了指指点点，而景琛在b市圈子里又是出了名的玩咖。 温蔓很担心白薇玩出火。 她站在宴会角落里看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是景辞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抱歉，说今晚可能来不了了，家里临时有事情。 温蔓心情也复杂，今晚不见正好。 挂了电话，温蔓正想跟白薇说一声要提前离开。但是才抬眼，舞池中间就打起来了。 主角正是景琛跟姚子安。 姚子安穿着居家服就过来了，看着就是临时过来的，他跟景琛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景琛是练过的又身强力壮，姚子安哪里是对手？ 几下就挂了彩，血花四溅。 宴会厅内，女人尖叫声四起。 而女主角白薇，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好像姚子安不是她的丈夫一般！ 这个宴会，是b市文艺界的泰山北斗举办的。 闹成这样儿，酒店的保安都出动了。 景琛跟姚子安一战成名。 这事儿闹得轰轰烈烈，b市头条都是，压都压不下来…… 白薇名声狼藉。 第152章 羞辱我?那就反击回去! 深夜。 温蔓带着白薇回了公寓。 闹了一晚上，明明身体很疲惫了，可是她们都睡不着。 温蔓给白薇倒了杯热可可。 她想劝，又不知如何劝起…… 白薇坐在沙发上捧着热可可出神，许久她抬眼轻问：“温蔓，你会不会觉得我贱？” 温蔓摇头：“永远不会！” 白薇的委屈，她从头到尾都知道。 白薇垂眸。 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在杯子里…… 她总归深爱过姚子安。 即使那是个人渣，她也是真爱过他。 白薇颤着声音：“我想抽烟！温蔓……我想抽根香烟。” 温蔓从白薇的皮包里取出女士烟，白薇一拿到就颤着手夹住，低头点火……深深吸了一口，她才有说下去的勇气。 “丁橙做了羊水穿刺，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姚子安的父母将她接到了宅子里，每天几顿汤水的侍候着，还让家里下人叫她少奶奶。” 白薇看着温蔓：“温蔓，我想离婚。” 温蔓是赞成的。 只是她看着姚子安的样子，怕是轻易不放手。 白薇自嘲一笑。 “你以为姚子安对我留有余地？” “不，他是怕丁橙的肚子有闪失。” “他为了这个肚子离婚，万一丁橙不争气生不下来，那姚子安不是成了笑话？” …… 温蔓呆住。 白薇将一根香烟抽完，又低声开口：“温蔓，我只怕我跟景琛的事情会影响你！我听景琛说你跟景辞相处得不错……可是，可是景辞的妈妈不太好惹。” 温蔓拍拍她的手。 “白薇，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可是温蔓心中却隐隐有感觉。 景辞今晚失约，跟景琛白薇的事情有关，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责怪白薇半分。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白薇尽她所能给她帮助。 当夜，两个女孩子睡在一张床上。 都有心事，都没睡好。 清早，姚子安就过来了，他站在门外眼底一片猩红。 “白薇在你这里吧？” 温蔓轻嗯了声，侧门让他进来。 她心平气和地给姚子安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我叫白薇出来，你们好好谈谈。” 温蔓看着太平静。 姚子安挺意外的，犹豫一下问。 “她怎么样了？” 温蔓笑得淡淡的：“你父母都将丁橙接到家里了，你还问白薇怎么样？姚子安……当年有多少人羡慕你们的婚姻，现在就有多少人跌碎眼镜。” 姚子安摸摸鼻子，挺不自在的。 他说：“我只是玩玩，白薇她不也跟景琛……” 温蔓没再说话。 她进房间叫了白薇：“你们谈谈吧，看他怎么个意思。” 片刻，白薇出来。 夫妻相见，再不同往日。 大概是昨晚闹得太凶，今天他们都没有了逞凶的精力，白薇坐在姚子安对面有些失神地说：“咱们离婚吧！” 姚子安盯着她看。 许久，他才说：“丁橙是我爸妈自作主张接过去的！我没有那意思，薇薇……你永远是正宫娘娘！只要你跟景琛断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 白薇失神地望着窗外。 她的声音也恍惚：“那个孩子也是你爸妈弄出来的？” 姚子安哑然失声。 在他心里白薇确实重要，但继承香火的儿子也重要。 丁橙现在怀着龙子，被他父母当成王母娘娘供着，这地位谁也撼动不了。 白薇看他样子，忽然笑了。 她说：“姚子安，我当年怎么眼瞎地跟了你？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男人？坦白跟你说吧，自从我跟景琛好上，就没有再稀罕你那个狗|屁的正宫娘娘了，你爱给谁就给谁。” 姚子安想想也是。 她都跟景琛那样儿了，他爹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再求着也没意思。 “你想离……行！” “但是你是过错方，净身出户！” “另外，半年后咱们再办手续，那会儿丁橙生下孩子我还能无缝链接地给儿子上户口。” …… 白薇气笑了，她是过错方？ 可是她再没有力气同他争论，她只想结束这段婚姻。 她轻易点头，反倒让姚子安有些不舒服了。 “那个……房子你先住着。” “不用，我今天就搬走！” 白薇出乎意料的坚定。 姚子安一根香烟放在唇上，好半天忘了点…… 他忽然有些难过。 他确实是真心爱过白薇的。 当年温蔓这一帮子还没有长全，白薇已经出落得像是一枝白色玫瑰、娇艳欲滴……他追求很久才摘下美人。 丁橙不同。 从头到尾，丁橙都是劈着个腿让他玩的货色。 为了这么个东西，他跟白薇闹到离婚…… 姚子安忽然不敢看白薇。 他受不了他跟她走到这一步，受不了白薇憎恶他，转而投进景琛的怀抱…… * 温蔓花了两天时间，帮白薇找房子搬家。 她想让白薇住她这里，但白薇说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 温蔓想，约莫景琛要去她那儿过夜。 她的心思被白薇窥见。 白薇撩了下头发，不在意地说：“女人也有生理需求，景琛的活很好，比姚子安让我快活多了！” 温蔓听了面红。 白薇故意问：“你跟景辞……不会……” 没有！ 温蔓跟景辞接吻都没有过，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哪里有问题，总之就是清淡如水，柏拉图式的恋爱。 提到景辞，温蔓想起这两天景辞都没有跟她联系。 她隐隐猜到什么！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温蔓走到外面接听电话，电话那边是位年长体面的女性。 “温小姐，我是景辞的母亲，想跟你见一面。” …… 半小时后。 温蔓走进一家很上档次的咖啡厅，才进去就见着一位很贵气的女性坐在靠窗的位置。 眉眼……跟景辞有些相像。 温蔓走过去坐下，淡淡一笑：“您是景辞的母亲吗？” 景夫人摘下墨镜。 她上上下下严厉地打量温蔓，温蔓经历太多，也能不卑不亢。 良久，景夫人寡淡开口。 “温小姐比我想象的更漂亮！难怪我们家景辞对你一见钟情，还念叨着让我见你！本来呢……你是我老同学的继女，也算知根知底的，可是这两天我才知道温小姐的私生活相当精彩。” 温蔓不动声色：“您说。” 景夫人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景辞的堂弟景琛跟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搅在一起，听说还是个没离干净的，景家什么底子，怎么能娶这样的女人？而且我听说温小姐同这位白薇小姐不但是同窗还是好朋友，甚至温小姐之前跟霍家那位还有过一段，是不是？” “温小姐，我很担心景辞步上景琛后尘。” “所以温小姐，你想同我们景辞在一起，头一条就是跟那位白小姐断绝来往，另外……温小姐也要跟霍家公子保持距离，毕竟人言可畏！最好，你去国外待一阵子，等别人忘了你的过去，我会考虑你跟景辞的婚事。” …… 她说完，端了咖啡优雅喝了一口。 她想，聪明的女孩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温蔓却轻笑一声。 “感谢垂爱！但我做不到！” “我不但不会跟白薇断绝来往，我还要跟她终生来往……至于我跟霍绍霆的那段，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景太太您若是有心，再去查查，之前我还有一段四年的感情……还是霍家的女婿！怎么样……精不精彩？够不够不三不四？” 景辞的母亲面容失色。 她指着温蔓，气得全身发抖……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她！ 第153章 霍绍霆心疼:我要点了景家! 景辞母亲指了半天，迸出一句话。 “我要让景辞跟你分手！我们景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儿媳。” “您会如愿以偿的！” 温蔓说完，起身要走。 …… 一道修长身影从门外进来，来人正是景辞，他一脸的焦急。 “妈！” 他又看向温蔓，试图在她面上寻找什么。 温蔓瞬间明白了。 景夫人不喜欢自己，景辞虽在坚持，但他终究做不了主。 温蔓对他确实有好感。 但现在的情况，她只能止步于此了。 温蔓挺有风度，很温和地说：“景辞，我们算了吧！不被家庭接受的婚姻也不会幸福……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 景辞不想结束。 他脸色发青地同自己母亲力争，但景夫人态度强势，最后景辞一脸无力地看向温蔓，很轻地说：“我陪你去国外，好不好？” 说完，他握住温蔓的手。 温蔓觉得荒诞。 太卑微了！ 落到这样的人家，丈夫都要看婆婆的脸色，何况自己？ 她轻轻抽出手：“景辞，我不想要这样的感情，趁着我们感情不深，结束这一切还来得及！” 景辞望着她，面上尽是失落。 温蔓看得出这些天他并不好过，可能在景家是受到限制了，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无法跟他更进一步。 她低声说了声“对不起”，就要离开。 …… 安静的咖啡厅，蓦地响起景夫人刻薄的声音。 “这样的感情不要？” “难道温小姐是喜欢被霍绍霆玩弄？” …… 温蔓几乎窒息。 她跟霍绍霆的那段感情，她付出真心，不被接受没有结果并非她的错。 景辞的母亲，何必如此！ 这里是高级餐厅。 温蔓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很轻地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景辞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未婚了！有您这样的母亲，他大概连追求女生的勇气都很少有。” 而她温蔓，他么就被选中了！ 她又看一眼景辞，实在不想撕破脸，轻轻点头就出去了。 离开时，她眼睛有些红。 总归，她跟景辞交往，是认真的。 但温蔓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行就是不行，她不想委屈自己。 她走得决然，景辞跟自己的母亲大吵。 景夫人说话更难听了，字字句句戳在温蔓的心上，或许对于景夫人来说，温蔓不要自己的儿子这个事实，让她比死还难受！ 温蔓笔直走出去。 开门，上车。 她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拿了纸巾擦拭眼睛，多多少少有些红还有些疼。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 霍绍霆携着冷冽寒风，坐在她身边。 温蔓侧过脸：“霍绍霆，你出去！” 霍绍霆盯着她发红的眼睛，很轻地问：“跟景辞分手了？我早说过你跟他有什么好玩儿的，说得好听些是温文儒雅，不好听就是没有主见！” 温蔓正伤心，最听不得这些。 手里纸巾朝他砸过去。 “你下车！” 霍绍霆未动，他只盯着她看。 温蔓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儿被人看见，尤其这个人还是霍绍霆。 他不走，她就踢了他两脚。 霍绍霆一把握住她穿着丝袜的小腿，轻轻抚摸两下，哑声说：“温蔓，你只会跟我横！” 她瞪着他，眼光润润的，说不出的动人。 霍绍霆很想顺着小腿，对她这样那样儿…… 可是现在不是好时候。 他倾身过去，轻刮她细嫩的脸蛋，微微叹息：“你跟景辞分开，我是该高兴放几天鞭炮的，甚至还应该感谢那个老妇人！但怎么办……你这样不争气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我挺心疼的！温蔓……除了我别人不能欺负你。” 说完，霍绍霆就下了车. 他把温蔓也一起拖下车子。 温蔓还有懵：刚才景夫人的话他都知道了？等温蔓回神她用力挣扎：“霍绍霆，你干什么？” 霍绍霆强势地揽着她的肩膀。 他低头看她：“给你出气！” …… 咖啡厅内。 景家母子还在争吵，蓦地，景夫人看见霍绍霆搂着温蔓进来。 她可气坏了，指着他们对景辞说：“看见了吧！这个女孩子绝不能娶，娶回来是要败坏我们家风的。” 景辞面色苍白，看着温蔓。 温蔓想说话，霍绍霆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敢开口，我立即吻你。” 温蔓：…… 霍绍霆对上景夫人！ 他换上一副精英模样，风度翩翩：“景伯母，您好！” 景夫人轻哼出声：“我可不敢好！绍霆，你可把这位温小姐领走吧！我们景辞高攀不起！” 她原本以为，温蔓不过是霍绍霆玩弄的女孩子。 所以，言语上轻慢些没多大关系。 霍绍霆冷冷一笑。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景家的确高攀不起！” 景夫人脸色大变。 “绍霆，你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要跟伯母撕破脸吗？这让你父母知道的话，你怎么交代？” 霍绍霆刺耳一笑。 “景伯母，我都28岁了，我在外面惹出来的事情若是自己摆不平还要靠父母，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对了……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温蔓的确是我好生娇养着的女孩子，她跟过我对于你们景家来说就和镀了层金一样……我呢，跟温蔓闹了些小脾气，她一气之下跟景辞交往，10天……这10天便宜你们了，就算我霍绍霆送给景家的限量vip体验卡！” “至于旁人，至于以后……” 霍绍霆淡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我家温蔓跟景辞的这10天，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只要以后有一个人在场面上说三道四，谈起景辞这一段，我向景伯母保证我会将景家弄到破产，然后得到的收益在b市上空当烟花放上一个月。” “一个月后，b市再无景家。” 景夫人指着霍绍霆，气得快要晕过去。 她不敢相信，她不能相信！ 一个小辈竟然敢这样威胁她！ “景辞……你快联系你叔伯他们，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面无尊长的东西，我要……我要……” 景辞未动。 他望着温蔓，眼圈有些红了。 他是真的喜欢她！ 良久，他轻声开口：“温蔓，对不起！” 温蔓说得对，他们确实不适合。 他也曾为他们的将来努力，可是他能争取到的就是让温蔓对母亲低头……可是温蔓不需要！ 第154章 温蔓，我们试试吧! 一场闹剧结束。 温蔓快步走出咖啡厅。 她跟景辞结束了，但是她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霍绍霆几步快走，捉住她的细腕：“温蔓。” 温蔓轻咬唇：“神经病！” 刚才太丢脸了！ 他简直是…… 她跟景辞当不了夫妻，总能当个点头之交的朋友吧，这弄得多不自在。 霍绍霆也生气。 砰的一声，他将温蔓抵在车身上。 修长手指刮过她的脸蛋，他用一种慢条斯理又危险的嗓音低问：“你心疼他了？温蔓……这些天我看着你们来往，你都不心疼心疼我？” 他说着，实在吃醋。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不自在地问：“你跟他接过吻没有？” 温蔓气得甩了他一巴掌。 打完，她微微仰起脸蛋，等着他打回来，她知道霍绍霆脾气并不好。 霍绍霆确实生气，但他怎么可能打女人？ 他摸摸脸，竟然还能笑出来。 “温蔓，我早说过你就只敢跟我横！” 他跟她分开挺久的了，这时身体又厮磨着，他实在忍不住轻轻撩了她一下，嗓音更是因为欲｜色而沙哑不堪。 “温蔓，我们试试吧！” 他说着，亲吻她细嫩的耳后。 那一片雪白肌肤，只一碰就泛起淡粉，好看极了。 温蔓的身体僵住。 虽然上次霍绍霆跟她说过，但她一直不愿意去想、甚至不敢想。此时他旧事重提，温蔓不得不重视了。 她轻轻推开他，低喃：“霍绍霆，我们不可能了！” 霍绍霆退后一步，幽深眸子欣赏她脆弱情状。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 “你真的喜欢过景辞吗？” …… 温蔓慢慢直起身子。 她望进他的眼里，坚定地说：“没有景辞、也会有别人！霍绍霆，当初是你不要我，现在你一句试试我就得感恩戴德地回到你身边？别说你，那样的话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自己！” 她深深吸了口气。 “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后别来找我，也不要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否则……”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低头点了支烟，挺不要脸地反问。 “否则怎样？告我性｜骚扰？” 温蔓又气到了。 她打开车门想上车，手臂被他捉住。 霍绍霆朝着她喷了一口烟圈，似笑非笑的：“温老师，我给你忙活半天你一句感谢都没有，真无情啊！” 温蔓最知道他那一套。 她甩开他的手，上车，将车开走。 霍绍霆也不生气，他站在原地幽幽吸烟，吞｜吐间眼角眉梢都是成熟男人英挺风流样子…… 景辞出来，跟他打了个照面。 霍绍霆微微眯眼，随后嗤笑一声，也上车离开。 ＊ 温蔓跟景辞分开。 她打了个电话给阮姨，告诉她情况。 阮姨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既然没有缘分，那就不要勉强。” 温蔓轻嗯一声。 那边，阮姨欲言又止。 她已经接到景夫人的电话，景夫人自然是要出气的，还将霍绍霆的事情抖了出来，但现在温蔓不提，阮姨也不好过问。 温蔓挂了电话。 她一下子空虚了起来，索性将公寓收拾一遍，又点了熏香。 夜晚寂静。 她想到自己不顺的感情，索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本来只是小酌。 但她实在难过，就情不自禁地越喝越多……微熏时，景辞打了个电话过来。 温蔓想想还是接了。 景辞的声音挺沙哑的：“温蔓……” 他似乎是斟酌了半天，才低声说：“温蔓，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温蔓没有出声。 她知道景辞不好过…… 她跟他没有结果，但她愿意给他一些善意。 景辞苦涩一笑，接着他压低声音，颇有些失魂落魄地说：“挺好的！温蔓，我可能要订婚了，是我母亲娘家那边的一个女孩子。” 这速度，温蔓没有想到。 不过她不傻，她很快猜到这个女孩子可能一直存在。之前景辞抗拒，经过这事情以后他接受了这桩婚事。 她挺有风度地向他道喜。 景辞不禁想，或许温蔓从未喜欢过他。 他只是恰好出现在一个契机，在温蔓跟霍绍霆分手的档口，填补了她生活的空白，他景辞从未走进她心里面…… 温蔓挂上电话。 心情更糟糕了，倒不是伤心，而是景辞都有未婚妻了、她温蔓性情和长相都没有问题，怎么还是单身？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 反正在家里，喝醉了也无伤大雅。 夜深时，温蔓醉了。 公寓门，咔嚓一声开了。 霍绍霆一身清贵走进来，手里拿了一把新配的钥匙。 小小的蜗居里。 暖气开得足足的，点了香，室内有着一股好闻的橙子甜味。 温蔓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穿了件纯棉奶牛睡衣，她微仰着头，轻闭双眼，诱人的红唇微微启开…… 霍绍霆身体微绷。 他太久没有舒解过了，只看着这么一幕就受不了。 他并不是个在身体上委屈自己的男人，他想要她，想要跟她重新开始，有这样的一层想法，占有她跟她睡觉便没有了心理负担。 霍绍霆除下薄呢大衣，里面是商务正装。 他轻轻扯开衬衫两颗扣子，喉结得到释放，诱人地上下滑动。 他走过去，覆在温蔓身子上方，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捧住她的小脸。 她微启着唇，吐出红酒醇香。 霍绍霆觉得自己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他就着这天然优势，低下头跟她接吻，来来回回、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他觉得不够，又忍耐不住地搂紧她的身子。 她好软…… 喝过酒后，好乖，好听话。 霍绍霆情动得厉害，一边亲吻一边轻唤她的名字。 “温蔓……” 温蔓醉了，但还没有醉死。 她缓缓睁眼，就见着霍绍霆放大的俊颜，他微微扬起紧绷的下巴，眸子微闭，面孔带着薄红，整个人都带着性感的欲色。 温蔓忍不住轻摸他的俊脸…… 霍绍霆身体一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温蔓……” 若是从前温蔓必定动情，可是她忘不了那晚在医院，冰冷的机器在身体里面|搅得疼痛……而他不在身边。 温蔓虚弱无力，带了几分醉意。 “你怎么进来的？” “霍绍霆我们是前前任，我才跟景辞分了手……就是上床也轮不到你！” …… 她说完，就用脚踢他，不肯就范！ 霍绍霆正在紧要关头。 她这一踢，险些让霍家断子绝孙。 霍绍霆捉住她细嫩的小腿，目光深邃地注视她，嘴里不干不净。 “跟景辞那种废物，有什么好玩的。” “他怎么可能有我让你那么高兴……再说，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吗？” 第155章 景辞能给的，我也能给! 霍绍霆说着，就热血沸腾。 虽说她跟景辞谈过10天，不过就吹了下头发，也没什么。 她的身体，只有他碰过。 霍绍霆哄着怀里的女人：“温蔓听话，我想做。” 说着，他正想脱衬衫…… 一声叮咛抽泣声，在小小的蜗室内响起，细细小小的…… 霍绍霆一愣。 温蔓在他身子底下蜷成一团，小声地说着不要，还叫疼。 霍绍霆觉得挺来劲儿的，他亲吻她：“我还没怎么样儿呢，怎么会疼？” 温蔓睁开双眸。 她美丽的眸子布满水汽，像是浸在水光里…… 她轻抚他的俊颜，无意识地说：“手术疼！机器探进去的时候，疼得要死……霍绍霆你不在，我就只能抓着床单……” 温蔓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滚落…… “我疼死了，那半个小时我都在一分一秒地数，想着结束疼痛……可是总是不结束总是疼……霍绍霆，明明你送我去医院的，为什么后来你去了乔安那里？你知道吗，我看着她脸色红润有说有笑，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我连替身都不算……” 温蔓醉了，或许又没有醉。 她趁着这时候跟他说出心里话，无非想拒绝。 “霍绍霆……我不想糟蹋自己了，我不想疼了。” 霍绍霆恍惚地听着，心脏蓦地疼痛。 这些，温蔓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那晚对于她是不是真的磨灭不掉？以至于她现在连做这种事情都不愿意了？ 她半醉不醉，霍绍霆其实是可以哄哄她。 凭他的技巧他能让她放松下来，然后他会拥有一个香艳的夜晚，可是在温蔓说疼的时候，他犹豫了…… 慢慢的，他的晴欲冷却下来。 他没有离开温蔓的身体，而是缓缓拥抱住她。 他贴着她的脸，贴着她有着细细绒毛的小颈子，轻声安抚：“不会再疼了！温蔓，以后不会再疼……我会注意，就算以后去医院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温蔓没有回应他。 她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 夜深人静。 人在这个时候，心肠最容易柔软。 霍绍霆自认是铁石心肠，但是所有的例外，所有的温柔全给了温蔓。 可是这个小东西觉得不够。 她不要他，宁可在一堆垃圾中挑，想挑出宝来。 霍绍霆嗤笑出声。 垃圾里……哪里能挑出宝贝来？ 他有自信，只有他霍绍霆，才是温蔓要寻找的那个大｜宝贝。除了他，谁都别想沾她，谁沾谁倒霉。 霍绍霆知道自己霸道，但那又怎么样！ 他要的，不过就是她回到他身边罢了。 …… 虽然没做成，但是干掉了景辞这个情敌，霍绍霆心情还算不错。 他将温蔓抱到卧室。 看着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他甚至还拿了一只兔子塞在她怀里，看着真可爱啊，可爱又好吃。 霍绍霆脱了衣服，去她小小的浴室冲了个澡。 这里没有他的睡衣，他直接就赤着上身，搂着她入眠。 夜，越发沉静。 空气里，一缕橙子味道的香精，缓缓荡开…… …… 清早。 温蔓醒了，睁开眼她就被吓到了。 霍绍霆……怎么会在她床上？ “要来个早安吻吗？”男人嗓音慵懒。 温蔓轻咬红唇。 “你怎么在我家里？霍绍霆……你下去！浑蛋！” 霍绍霆按着她吻了许久…… 一吻结束。 温蔓倒在一旁，细细喘息。 她牙还没有刷，他也下得了嘴。 等理智回笼，昨晚的一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似乎她喝醉了他就过来了，然后他就在沙发上吻她，她哭着说了好多话…… 温蔓的脸色难看，掀开被子看。 霍绍霆却已经起身，见她样子嗤笑一声。 “你哭成那样儿又叫疼的，我哪里做得下去！” 温蔓脸红，又骂他一句，然后就让他滚。 霍绍霆脸皮向来厚。 他当着她的面，捡起裤子衬衫慢条斯理地穿，活像他们昨晚真有了奸｜情一般，加上他身材是真的好，特别是两条清晰人鱼线更是活色生香。 温蔓不敢看。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咬唇说：“你把钥匙留下。” 霍绍霆笑笑：“我花的钱配的钥匙，凭什么给你？” 温蔓气到了，他可真不要脸。 霍绍霆将裤链拉上。 他走过来，欣赏她气得脸红的模样，真好看，他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温蔓，我们试试，好吗？”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是景辞愿意给你的，我也愿意……我们试试，感情到了就结婚。” …… 他说完，目光深深地凝视她。 温蔓其实是有一丝心动的。 毕竟她仍喜欢他，可是……被伤过一回的心，伤口哪里说好就好的？ 半晌，她轻声说：“霍绍霆，我们还是算了吧！” 霍绍霆皱眉。 他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电话是乔景年打过来的。 温蔓正不想跟他谈下去，顺势说：“你接电话吧！” 说完她就起身，去了浴室。 霍绍霆没捉住她，便坐在床边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乔景年在英国，声音挺着急的：“绍霆，乔安失血过多需要熊猫血，英国这边医院熊猫血发生挤兑，一时半会儿弄不到！绍霆……叔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请你帮忙，你能不能到英国一趟？” …… 霍绍霆下意识地看了温蔓一眼。 温蔓正在洗漱，明显也听见了。 她手一顿，继续刷牙，只是力道有些猛。 刷完，她就去做早餐了。 呵呵，她都听见了什么！ 霍绍霆跟乔安不但是初恋白月光，竟然还共同拥有熊猫血，多珍贵多稀有多么般配…… 温蔓内心的旖旎，打消得七零八落。 她决定跟他划清界限。 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去找另一只珍稀的母熊猫。 霍绍霆看着她进了厨房。 他看出她不高兴了，也看出她对他还有感觉…… 乔景年半天等不到回应，不禁轻促。 “绍霆……绍霆……你是不是走不开？我请你看在当年……” 霍绍霆声音微冷。 “我知道乔叔救过明珠的命！我最近有些忙实在去不了英国，这样……我去医院抽血然后用专机运到英国。” 乔景年又失望，又高兴。 失望是因为，乔安状况不好，若是绍霆来不但有个心理安慰，又能随时抽血，比在国内要方便许多…… 霍绍霆回复过后，挂了电话。 他轻手轻脚走进厨房。 晨光下，温蔓侧颜柔和，她正在做早餐。 霍绍霆从背后抱住她：“生气了？” 第156章 脆弱的时候，他来到身边 温蔓轻轻挣开他。 她语气冷淡：“我没有资格生气，也没有必要生气。” “还是生气了！” 霍绍霆轻轻一勾，又将她勾回怀抱。 清早，男人的兴致高涨得可怕。他的薄唇贴在她柔嫩后颈，轻轻啃咬，多多少少有些难耐想做的意思。 温蔓忍无可忍：“霍绍霆，你不是要去医院吗？” “哄好你再走！” …… 温蔓气死了。 她伸脚往后踢他，但反倒被他用腿夹住，然后她整个身子被他按在小小的流理台前，情态看着就羞耻。 霍绍霆制住了她，开始慢条斯理了起来。 “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他言语中透着成熟男人的风流韵味，其实挺招女人的。 温蔓索性由着他弄。 但她没有回应。 并且，她很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想！” 不想？ 霍绍霆可不信。 过去他们在一起，她有多热情有多快活他都记得，所以在一方小厨房里他大胆去求证，结果真如温蔓所说…… 她一点也没想！ 那一瞬间，霍绍霆内心升起极大的挫败感。 温蔓竟然对他冷淡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拥紧她亲吻：“温蔓，让我陪着你。” 温蔓轻轻推开他。 她用比方才更冷淡的语气说：“不需要！霍绍霆我们早就结束了，做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我也不想沦为供你发|泄的女人。” 霍绍霆直起身体。 他整理好衣服，轻轻皱眉。 温蔓背着他，继续煮早餐，她说：“我没煮你的早餐！离开时钥匙留下。” 霍绍霆还想说什么。 手机响了，又是乔景年打过来的。 他不想在温蔓面前接，再让她不高兴，就握着手机走出去。 …… 门，轻轻合上。 温蔓却没有了做早餐的心情，她的生活，似乎又被霍绍霆弄得一团乱。 这时门铃响了…… 温蔓以为是霍绍霆，就没去开门。 结果是白薇。 白薇叫了半天，温蔓才回神，连忙去开了门。 白薇一脸的晦气：“我在楼下看见霍绍霆了，温蔓，你跟他不会又在一起了吧？” 温蔓苦涩一笑。 “没复合！不过我跟景辞分手了。” 白薇愣了半天，挺自责：“温蔓，是我连累你了？” 温蔓轻捏白薇的脸蛋。 “你以为自己多大能量啊？跟你没关系，只是不适合罢了。” 白薇哦了一声。 她忽然凑到温蔓面前，声音拉得老长老长的：“温蔓，你跟我老实说，昨晚你跟霍绍霆睡了没有？我刚才看见他在楼下吸烟，那模样别说还挺性感……挺像事后烟的。” 温蔓架不住她这样。 她脸红耳热：“没有！我喝醉了！” 她忽然又想起，待会霍绍霆是要去医院，抽他珍贵的熊猫血给他的白月光……光想想就心堵。 白月光、熊猫血、不婚…… 怎么看霍绍霆都不会是她的良人。 温蔓吃了早餐，正准备去音乐室，手机响了。 电话是阮姨打来的，声音焦急得很。 “温蔓……你快过来医院。” “你爸爸早起头晕，结果晨练时晕倒了，医生说是心血管方面的病……你快来，我们在b市仁爱医院。” 温蔓立即下楼，打开车门上车。 “阮姨您别急，我马上就过来。” …… 半个小时后，温蔓到了医院。 温伯言神智仍不清楚。 几个医生围着病床，在研究手术方案，阮姨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温伯言的手，不住落泪。 温蔓看了心里一沉。 阮姨看见她过来，犹如找到了主心骨。 “温蔓！” 温蔓轻拍她肩膀安抚她，随后她看着温伯言静静躺着的模样，喉咙微哽咽。 这半年，爸爸受了太多的罪！ 阮姨含泪说：“温蔓，这几位是医院的权威医生，你跟他们谈谈你爸爸的病情。” 温蔓点头。 她客气又略带惶恐地跟医生交流。 【温先生的病情不太乐观。】 【手术的话，成功率只有五成，希望有但是太冒险。】 【目前国内这项手术，技术还不是很成熟，除非……】 …… 温蔓有些恍惚。 阮姨不住地落泪，她几乎要跪下来求求医生，求他们救救温伯言的命。 医生看她们这样，也颇为同情。 就在这时病房门推开了，霍绍霆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张秘书。 霍绍霆脸色苍白，应该是才抽过血。 张秘书先说的话：“我来的时候看见温小姐，还以为她是陪着霍律师来的，原来是伯父身体欠安。” 她行事八面玲珑，轻快地递了名片给主治医生。 “温先生是霍律师的一个长辈。” 那些医生主任，自然知道霍绍霆。 霍绍霆不仅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律师，霍氏集团更是北边儿第一大经济体，b市首富来着。 多少人想巴结、巴结不上！ 张秘书含笑：“我看这里气氛很好，不过是不是不太适合病人养病？咱们先这样，先换个vip单间怎么样？至于手术的事儿，霍律师有自己的人脉，能请到国内外最好的专家，不过也需要各位的配合。” 她一席话，客客气气。 姓霍的又有权有势，医院立即就给办了。 从头到尾，霍绍霆甚至还没有张口。 阮姨忘了哭泣。 刚才医院还说vip病房满了，腾不出来，这会儿就有了？还有，张秘书说会有国内外专家来给老温会诊手术？ 这不是做梦吧！ 阮姨望着霍绍霆，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样，她又悄悄地拽拽温蔓的衣角。 ——闺女，你表示表示！ 温蔓挺不自在的…… 昨晚和今早，她才拒绝了霍绍霆的求欢，可是现在她又受人恩惠！ 以后，必定是不清不楚了。 温蔓这时有些后悔，早知这样不如早晨让他做一次，这样钱货两清，她也不必心虚觉得欠他什么！ 她的小心思，逃不过霍绍霆的眼睛。 他看她一眼，冷声说：“温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肤浅的男人？” 他想跟她重新开始，他追求她。 难道想的，就只是上床？ 温蔓被他凶了一下，没有了顶回去的底气。 她现在任性不起来…… 第157章 真想看你，被我弄哭! 不到两个小时，四人的专家组落地b市。 霍绍霆亲自去机场接人。 那几个专家到了医院，茶都没有喝一口，就进行会诊。 前前后后，霍绍霆都陪同。 一个小时后，手术方案定下…… 阮姨感激得要死，握着张秘书的手：“这次真的多亏你们了。” 张秘书神秘一笑。 她压低声音：“您得谢谢霍律师，那几个专家寻常人可请不到，霍律师很少动用特殊关系的。” 阮姨点头，不住赞同。 张秘书原本想多说一些，但又觉得上司的感情生活她还是少插嘴。 温伯言手术时间很长，张秘书先离开了。 霍绍霆没走。 他一身矜贵地坐在医院过道长椅上，拿着手机在处理公务。 温蔓走到他身边坐下。 霍绍霆停了手侧头看她一下，没说什么。 温蔓递了一杯血糯粥给他。 “补血的。” 霍绍霆大概仍在生气，没理她，也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就晾着她。 温蔓讪讪的：“霍绍霆，谢谢你。” 霍绍霆将手机收了起来，盯着她看：“温老师打算怎么谢我？” 温蔓知道他想要什么！ 无非就是回到他身边，无非就是重新开始，陪他玩一场爱情游戏。 终点到哪里，他说了算。 但欠他这么大的恩情，温蔓压力很大，她知道他图谋也知道自己不付出一些说不过去。 左右她单身，他们也做过很多次。 安静的医院过道，温蔓听见自己轻浅的声音。 “霍绍霆，我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但我……不能用感情来偿还。” …… 霍绍霆语气带着凉薄：“那温老师打算用什么还？身体？” 温蔓猛地抬眼看他。 她水润润的眸子，比平时更润。 霍绍霆冷硬地瞅她，不打算惯着她。 他为她做的这些，并没有想过回报，即使他没有想追回温蔓遇见今天这事情他也会帮忙，但温蔓就是故意曲解他。 霍绍霆轻轻起身。 他说：“也不是不可以！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挺刺激的。” 温蔓小脸苍白。 霍绍霆弯腰，凑在她耳边：“温老师不想谈感情，那我们就只做身体上的事儿，不过……到时别哭啊！” 他又恶劣地摸摸她的脸蛋：“真想看你被我弄哭的样子！” 说完，霍绍霆打算出去抽支香烟。 一只纤细手臂轻轻拽住他…… “霍绍霆。” 温蔓仰头看他，她眼里净是无措。 霍绍霆居高临下，目光深邃注视她。 温蔓此时实在难堪，她微微哽咽：“霍绍霆，我真的特别感谢你……” 霍绍霆心头一软。 他伸手摸摸她茶色长发，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只是出去抽支香烟！温蔓，昨晚我挺了一个晚上没睡着，上午又抽了500c的血，铁打的也遭不住这样！你现在就是脱了衣服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弄得动。” 他实在粗鲁，温蔓脸红了。 霍绍霆走出去，抽了几支香烟。 …… 温伯言的手术很成功。 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阮姨喜极而泣，温蔓紧握着爸爸的手。 经过一个晚上，温伯言的体征稳定下来。 不出意外，个把月能出院。 阮姨挺开心的：“正好回家里过年！这次多亏了绍霆了，伯言……你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温伯言嘴角带着微笑。 正说着话，病房门口响起敲门声。 阮姨以为是霍绍霆，轻声轻气让温蔓去开门，态度像是丈母娘对女婿。 没想到门一开，外头是顾长卿。 温蔓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她不让他进来，冷着声音：“你来做什么？” 顾长卿目光深深。 “我来看看温叔。” 温蔓怕刺激到温伯言，很是克制：“顾长卿，你害得我们家里不够惨吗？我们一笔勾销成吗？我求求你别在我爸面前晃了。” 顾长卿做不到。 他想见温蔓，特别想。 他忍耐不住地问她：“你跟霍绍霆和好了？我知道温叔医院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温蔓不想跟他说那些。 这时，温伯言微弱声音传出来：“蔓蔓，你让他进来吧！” 温蔓还在犹豫。 “让他进来，我正好也有话想跟他说。” 温蔓只得侧过身体，让顾长卿进去。 顾长卿默默走进病房。 他将手里的补品放下，然后出乎意料地轻轻跪在温伯言的病床前面。 温伯言泪光闪动。 阮姨几乎失声痛哭：这算什么！ 温蔓想要说话，但是温伯言轻声开口：“温蔓，你跟你阿姨进小房间，我有话跟长卿说。” 顾长卿轻轻合眼。 他说：“温叔还愿意叫我长卿，证明对我还有感情。” 阮姨痛骂：“你还有脸谈感情？” 温伯言望她一眼，阮姨低头，拉着温蔓进了小房间。 等到病房安静下来。 温伯言静静躺着，他不看那个跪着的年轻人，而是喁喁自语：“我跟你爸爸几十年的交情，温蔓当初又那样喜欢你，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待我！长卿……你本来干得好、做得对，男人就该心狠手辣、就该绝情断欲……就该拿一辈子去换得往上攀升的机会。” 顾长卿一言不发。 “长卿……你最不该的就是爱上温蔓！你瞧，权势地位、金钱小三都有了，你也没有快乐吧！每到午夜梦回，你是不是都在后悔当初的选择？” 顾长卿声音哽住。 “是！温叔……我是！” “我请温叔原谅，再给我一次机会。” …… 温伯言轻声叹息：“太迟了！长卿，太迟了……温蔓心里已经没有你了！看在过去的份上，别再为难她了！” 顾长卿全身冰凉。 他离开的时候，失魂落魄。 明明……温蔓先喜欢的是他，明明他们好过四年，明明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抓住她。 可是他却一次次放过了！ 病房门打开，顾长卿跟霍绍霆打了个照面。 霍绍霆穿得很精英，将顾长卿衬了个狼狈不堪…… 两个男人擦身而过。 顾长卿顿住步子，冷着声音：“霍绍霆，你也未必抓得住她。” 霍绍霆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整整雪白衬衫，轻慢道：“顾总，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 顾长卿苍惶离开。 霍绍霆看他消失，原本笃定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垮了下来。 他么的…… 才走了个景辞，顾长卿又杀了回来！ 霍绍霆心里有气，进病房寒喧过后，就不太理会温蔓…… 长辈们都看出来了，装不知道。 中午午休。 温伯言熟睡，阮姨也靠在床边打磕睡。 温蔓去了趟洗手间，但是才要出来，一道修长身影就闪了进来，跟着咔嚓一声将门锁了…… 温蔓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抵在门板上。 霍绍霆轻捏她下巴，长驱直入，探进去跟她接吻。 “霍绍霆！” 温蔓纤细的身体被他困住，她伸手用力捶他的肩。 他疯了！ 这是病房，爸爸跟阮姨随时会醒过来…… 第158章 他太强大，她温蔓太渺小! 一吻过后。 彼此呼吸乱乱的…… 温蔓无力地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身体若是没有他的支撑早就滑到地上，即便如此她的双腿还是虚浮无力。 霍绍霆并不比她好哪儿去。 英挺面孔泛红，呼吸乱乱的，看着就是禁|欲许久。 “温蔓……” 他嗓音出奇沙哑：“顾长卿说什么了？” 温蔓怕惊扰了两位长辈，咬唇：“我不知道。” 霍绍霆目光深深，很难懂。 片刻，他声音竟带着几分温柔，再度俯身跟她接吻。 “不想说，只想让我亲你，是不是？” 温蔓又羞又恼，轻轻踢他一脚。 “霍绍霆，你就知道玩弄我！” “你说想重新开始……你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跟我重新开始的？” “你浑蛋！” …… 说着，她眼角泛红。 霍绍霆没有停下来，但吻得更温柔了。 结束后，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息。 “温蔓，我太想你了！” “男人喜欢女人，都会想跟她做那个事情的，如果不想那算什么男人？……你说是不是？” 温蔓瞪着他，他简直强词夺理。 霍绍霆轻轻笑笑。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好看的脸上。 温蔓手掌轻触到那温热皮肤，掌心像是烫到一样，她急急想缩回来。 霍绍霆不让。 他将她那点儿惊慌全看在眼里。 不但如此，他还将她轻压在墙壁上，技巧地撩拨她。 温蔓哪里受过这个！ 她咬着唇，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霍绍霆带着她的手，在自己面上游移，眼里净是性感的风流样子。 “温蔓……我让你玩弄我！” “我给你玩弄，好不好？” …… 他简直不要脸！ 温蔓猛然推开他。 她喘着气，心口剧烈起伏着，瞪着他。 霍绍霆似笑非笑。 他太强大，想撩拨个女人太过容易，而她温蔓太渺小。 她哪里是他对手！ 可是面对这样的顶级男|色，温蔓也不愿意冲昏头脑，她色泽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稍后轻声说：“霍律师，我等你电话！” 她看出来，他很喜欢她的身子。 而她也只能给他这个！ 温蔓并没有忘了，自己曾经有多么渴望他的感情，但是褪去激|情，她发现他对她的那点儿好感和怜惜实在不堪一击。 她不想再为他哭了。 霍绍霆看她神情，猜出她的想法。 出乎意料，他并未生气反而说：“我要出差半个月。” 温蔓目光如水。 他笑笑：“不是英国是去h市！那边的周氏集团出了点法律纠纷，我去解决一下。” 温蔓有些难堪。 瞧，她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霍绍霆没有取笑她。 出差半个月，他其实也挺想她的，若不是温伯言生病不管怎么样他都想将她带到h市，闲睱时候，他可以带她去外|滩喝冰啤、吃烤肉。 他轻轻抚摸她茶色长发，多少有些不舍的意思。 温蔓不是没有感觉。 一个男人若当真流露真情时，是掩饰不住的，她的心防悄悄崩塌一角，可是她不愿意说出来。 霍绍霆怎会不知？ 他轻轻将她拥到怀里，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抱着她。 他挺温柔地说：“我带二秘过去，张秘书会留在b市，伯父这里有事情你联系她，嗯？” 这样体贴的安排，这样的恩情。 温蔓自觉无以为报。 霍绍霆笑笑：“一个半小时后的航班！” 温蔓抬眼，目光艰涩难懂。 霍绍霆没再说话，他亦注视着她，那目光全然是男人看女人的意思。 最后温蔓轻声说：“一路平安。” “就等你这句！”霍绍霆倾身吻她一下，然后非常体贴地说：“我先出去，你……在里面再待一会儿？” 温蔓：…… * 霍绍霆离开了，清静不少。 温蔓不知道那天洗手间里的事情，阮姨知道多少，总之后面几天阮姨总无意中提起霍绍霆，言语中对他很是满意。 温蔓很能理解这种想法，毕竟霍绍霆的家世长相和情商摆在这儿。 年长女性，很难不喜欢他。 后来，顾长卿又来了两次。 温伯言没再见他，他倒也识趣，没再出现了。 温伯言的病情稳定，温蔓回音乐室上班，也趁机将空下来的课补一补。 霍绍霆没联系她。 他放下那些暧昧不清的话以后，像是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可是温蔓却能看见他的消息。 他在h市，为周氏打官司。 周氏是h市最富盛名的企业，生意做得很大，却因为早年有些不干净所以麻烦不断。 约莫两周后，霍绍霆上了所有主流头条。 【律政界阎王再创奇迹】 照片，配了周氏当家周传仁跟霍绍霆的合影！ 霍绍霆意气风发！ 他冷峻英挺，站在50出头的商界枭雄身边气场毫不逊色，这除了他个人能力之外，还因为他背后的霍家。 霍周两家，盘踞南北，并肩而立。 温蔓看着照片，内心不是没有感觉的。 她还有些奇怪，这次周家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会，听说去了很多名媛和女星，霍绍霆却未流出任何一张跟女人的合影。 当然，这只是温蔓的一点小想法。 她绝不可能去问他，显得她多在意似的…… 事实上，确实有温蔓并不知道的一些小故事，所有被偷拍抓角度的照片，全都被全网封杀了，包括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星孟青瑶。 霍绍霆单身，身价千亿。 他所到之处，必定有许多女人温柔献殷勤，甚至是主动献身。 宴会进行到一半。 霍绍霆喝了几杯薄酒，便寻了个机会脱身，只留下二秘周旋。 周传仁很重视他。 他叫过儿子周慕言：“你送送你绍霆哥！在车上也能跟他学些东西，别整天地就知道玩车、搞七搞八整些没用的玩意儿！” 周慕言一袭名贵正装，也没个正形。 周传仁抱歉一笑：“这孩子母亲走得早我又忙于生意，疏忽了！绍霆你见笑了。” 霍绍霆自然不会跟个小孩子计较。 他看一眼周慕言。 呵！人模狗样，年轻小狼狗！ 面上，他却是如沐春风：“周公子长相不俗，日后必成大器。” 周爹心花怒放。 这话他最爱听！ 第159章 温蔓，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周慕言却很看不上霍绍霆。 呵，才28岁的人，成天跟一群老头子在一起变得精明世故，说话圆滑得让人讨厌！ 但是他爹的话，他必须得听。 他态度轻慢，懒懒地做了个手势：“霍律师，请。” 周爹面色不好看。 霍绍霆挺大度的样子：“慕言还年轻，还需要历练！比方说不让他有太多资金，他便会知道生活艰难，也会懂得上进努力。” 这话说到周爹心里。 当下周传仁决定了：“慕言，你绍霆哥说得对，也该让你吃些苦头了。” 周慕言：…… 他那双好看的像是桃花的眼，盯紧霍绍霆，又磨着细白的牙。 “那就谢谢绍霆哥了！” 霍绍霆微微一笑：“不客气！” 嗨！小狼狗，你嫩着呢！ 回酒店的车上。 小狼狗跟霍绍霆谁也没有理谁，明显不对盘。 只有下车时，周慕言扶着车门，挺殷勤亲热地说：“绍霆哥，玩得开心！” 霍绍霆什么人？ 他从这几个字里就闻出味儿了。 陷害吧！ 想弄得他身败名裂吧！ 他一袭正装，站在灯火阑珊处，低头点了支香烟。 徐徐抽了一口，轻笑：“我会的！” 周慕言微微勾唇。 他上车就发了条信息出去【好好侍候霍大律师】 …… 霍绍霆站在酒店门口，慢慢吸完一支香烟。 随后，他拨了个110电话，投诉自己房间被非法入侵了。 叔叔们来得很快。 一来，见着对方是这么一位英俊贵气的男士，就越发客气了：“霍先生。” 霍绍霆将香烟灭了，笑笑，做了个手势！ 几个叔叔跟他进去。 酒店前台看这阵仗，吓到了，立即就想打总台电话。 霍绍霆上前，拔掉她的内线。 他深邃眸子注视她，只看一眼，就叫小姑娘腿软。 一行人上了楼。 叔叔们是带了记录仪的，门卡刷开，就给了个大惊喜。 一个二线女星穿着清凉，躺在霍绍霆的酒店床上，原本听见开门声以为是霍绍霆回来，就越发浪起来…… 哪知道是几个叔叔！ “啊……”女人尖叫！ 霍绍霆对着那几人说：“我要控告她入室骚扰、导致我精神名誉受到损害，我更怀疑她是商业间|谍！另外我还要告这家酒店！” 才说完，酒店老总过来了。 不断赔礼道歉！ 那名女星也把脱了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哭着赔礼道歉！ 最后私了，霍绍霆拿到200万精神损失费，他换了间总统套房，因为嫌弃女人躺过的床脏。 他出身富贵，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男人。 他从不会对女星趋之若鹜！ 谁知道她来之前，有没有跟哪个老头子亲过嘴？ 霍绍霆稀罕温蔓那样儿的，干干净净的，放在家里头看着赏心悦目，睡着时也特别来感觉，就连她脸红的样子他也想取笑一番。 思及此，他很想她了…… 霍绍霆冲了个澡，随后躺在床上给温蔓打电话。 夜深人静。 手机响了好几声，她才接起，明显是睡着了。 “在医院，还是在公寓？” 温蔓过了片刻才回他：“在公寓。” 霍绍霆简单问了下温伯言的病情，听说没事了就没再多说。 半月未见，他多少是想跟她说些情话的。 霍绍霆轻声抱怨：“你要是跟我来h市，我也不需要连夜换房间。” 温蔓受他恩惠。 她打起精神应付他，随口一问。 男人轻描淡写将自己拒绝女人的事情祭出，温蔓一下子就丢了舌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作为女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心动。 霍绍霆最懂拿捏女人心。 他嗓音暗哑：“这样儿，你还怀疑我只想跟你上床？温蔓，我不缺这个。” 温蔓被他绕进去了。 一会儿觉得他说得对，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 霍绍霆趁机跟她调情。 “温蔓，你跟我说说话！” “我想听你的声音。” “你说说话，我就……” 后面的话模糊不清，温蔓用脚趾头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的脸烫得要烧起来。 他真不要脸。 她轻声骂他：“霍绍霆，你浑蛋！”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霍绍霆笑得轻轻的，却像拂在温蔓心里的一缕春风，对面传来他难耐的声音：“真想亲你！温蔓我明天下午航班，晚上去我那儿，嗯？” 他知道不是时候。 他也知道这时候提出来，她会误会，可是他顾不得了。 他很想她，很想…… 迫不及待！ 温蔓听着那边的动静，没敢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霍绍霆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她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就在睡得迷迷糊糊时，手机响起叮咚的一声。 温蔓拿了手机。 是霍绍霆发过来的一段语音。 她也没有怀疑什么，就这么地打开了，随后她十几平米的卧室里就立体环绕了某个男人沙哑难耐的声音…… 温蔓跟烫手一样，立即扔掉手机。 她一直知道霍绍霆这方面挺强的，但是没想到他能不要脸成这样子，同时她也好奇他那么想，是怎么拒绝那些女人的邀请的。 总之，一个晚上她被弄得没睡着。 天亮，爬起来看了下手机。 他发了航班信息，意思挺明显地想让她接机。 温蔓不想！ 她假装没收到信息，还将他的信息全都删掉，左右不过就是晚上去他公寓里罢了。 一晚没睡好，她去音乐室时黎姐跟她开玩笑。 “温蔓，有男朋友了？” 温蔓哪有脸说那些，含糊过去。 黎姐的目光却像是带了电般，在她面上扫来扫去，最后丢下一句：“我知道了，还是旧人。” 温蔓：…… 黎姐却岔了过去，跟她说说音乐室的运营。 不知道是不是温蔓的错觉，她总觉得黎姐有事情瞒着她，因为当初她们两个合伙时明白地说好，黎姐主外、她主内。 可是现在黎姐却将外面的事情，一件一件教给她。 像是托孤！ 温蔓不迟钝，她犹豫了一下问：“黎姐，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黎姐挺洒脱的。 她笑了笑：“哪能啊！这不是让你多学些东西，以后什么时候都能派上用场？再说了，你黎姐虽然30多了，不定啥时候桃花开了，万一结婚生子咱们这一大摊子事情谁来？不得指着你么？” 这话，合情合理。 黎姐起身，又轻轻抚了下温蔓的背。 “温蔓……只有自己的事业，才是真真实实握在手里的。” “这个机会，你别丢掉。” 第160章 霍绍霆，我认真不起了! 温蔓挺动容的。 她毕业以后，得黎姐帮助很大，算是她人生中的良师益友。 目送她的背影，温蔓心里荡开一丝不安。 她想了想去了前台。 “帮我查一下黎总监最近的出勤！” 前台微笑说着好。 不到五分钟就给查出来了，这半个月以来黎姐约莫三天会请一次假。 温蔓心里就更有个疑影。 但黎姐不说，她不好主动窥探隐私，只是工作时很多事情温蔓都主动揽过来自己做…… 忙到下班。 霍绍霆打了电话过来。 温蔓知道他的意思，她握着手机，轻声说了声好。 下楼坐到车内。 温蔓低头打量自己，绯红色羊毛裙，外面罩了件薄款白色大衣。 怎么看，都是有些精心准备的。 她有些脸红。 她这样，跟送给他玩弄，有什么区别？ 她不敢想下去，轻踩油门！ 到了霍绍霆的公寓，她以为以他的性子和难耐程度，会迫不及待地跟她做那样儿的事情，但没有想到他是真的忙。 行李箱在客厅，霍绍霆人却在书房。 他手里拿着电话，似乎是在谈一个新的案情。 他看着温蔓目光深遂，但他跟对面说话语气却严厉，相当不留情面。 温蔓升出几分割裂感。 这样儿的他，跟昨晚那个没脸没皮在电话里做那样事情的男人，简直不像一个人。 她不知所措。 霍绍霆捂住电话，轻声跟她说：“阿姨买了菜，你简单做点儿，我午饭还没吃。” 她默默走去厨房。 霍绍霆注视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深。 温蔓好些天没来过了，打开冰箱，里面的菜色已经换了一批。 她煮上饭，又煲了个汤炒了几样霍绍霆爱吃的菜。 再做这些，心境跟从前不一样了。 温蔓默默地想：不知道霍绍霆几时会腻味！然后再出去寻找新的刺激。 身子，被人从身后抱住。 霍绍霆轻啃她的脖颈，语气温柔：“会不会怪我趁人之危？” 温蔓没有挣开。 她来，就是让他满足和开心的。 她只轻声反问：“如果会，你会放过我吗？” 霍绍霆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凑在她耳根跟她调情：“昨晚发给你的东西，好听吗？想不想听听现场版的？” 温蔓轻咬住唇。 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骚成这样子！ 这个人，还是霍绍霆！ 她不理他，将饭菜端到餐厅。 霍绍霆也不恼，他看着她忙碌的小样儿，忽然觉得充实。 似乎是这间公寓里，有了温蔓才完完整整。 他规规矩矩地吃饭。 但吃完了饭，就不太规矩了，走到吧台那儿倒了两杯红酒。 温蔓抬眼看他。 霍绍霆笑得慵懒：“怎么，你想直接来？” 温蔓不太想跟他整那些情调的东西，霍绍霆太会蛊惑人心，她怕自己寸寸失守，于是就佯装很放得开，勾住他的脖子亲吻他下巴。 “你不就想要这个？” 霍绍霆不想那么快，但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受不了这个诱惑。 他目光深邃，多少还有些想玩情调。 温蔓轻轻一笑。 她手里的红酒，轻轻倾斜，悉数倒在他深色西裤上。 深红的酒液，将他西裤那一块儿染得更深，看着一片糜糜之色。 “温蔓……” 霍绍霆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他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大胆！ 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温蔓被他抱进主卧室。 红酒、男人火热的怀抱、彼此间的轻喘……但最后温蔓还是没有放开。 霍绍霆有些失望。 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拥着温蔓亲吻，低喃着说没关系。 温蔓躺在沙发上。 她揽着他的脖子，轻声说：“我没事儿，霍绍霆你来吧！” 霍绍霆没有出声。 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间，等略微平息了才撑起自己的身体，轻抚她细嫩的脸蛋儿……其实他知道他该带温蔓去看看心理医生。 因为那个夜晚，让她害怕了。 可是，他舍不得。 他知道温蔓最要脸面的，为这事去看心理医生，他是真舍不得。 霍绍霆声音沙哑：“温蔓，你在怕什么？我们不是没有过好的体验！” 他轻轻起身，温柔地拉好她的裙子。 温蔓手脚发软，由着他摆弄。 霍绍霆自己躺下，又将她拉进怀里，亲了一下。 “我说过，我要的不只是跟你上|床。” “我们是正常男女恋爱关系。” “我们刚开始住一起，也挺长时间没有做，不也挺好的？” …… 他说着大概又来了感觉，摁着她细细密密的亲吻，声音含含糊糊的：“温蔓……今年去我家里过年，你见见我父母，嗯？” 温蔓怔住。 她知道霍绍霆是喜欢她的，不管是性情还是身体，确实是喜欢的。 可是他不婚！ 他说的重新这段感情，她并不当真。 可是他现在，好像是玩真的了！ 温蔓没想好，至少她现在并不没有因为他一次大恩情就跟他有一生一世的打算，太快了……再说他们那方面现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霍绍霆那方面要得多，她不觉得他能忍得住。 温蔓轻轻推开他，起身背对他。 霍绍霆就着原来的姿势，看着她…… 许久，温蔓轻声开口：“霍绍霆，我只能给你这个！要么你放过我要么你舍得让我疼一下，其实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霍绍霆从背后拥住她。 他不甘心地咬她耳朵：“我认真的！” 温蔓笑笑。 她说：“霍绍霆，我也认真的！你的那些情啊爱啊的，确实挺吸引人也让人心动，可是我玩不起！” 温蔓说着，声音都带着颤抖。 霍绍霆极少心疼女人，这时有些心疼她了。 他将她身子转了过来。 果然，温蔓眼睛微红…… 她继续抖着声音说：“霍绍霆，我认真不起了！” 她对他认真过的。 但是，一次次残酷现实让她知道，乔安是他们越不过去的鸿沟。乔安跟他都是熊猫血，乔景年不但跟霍震东是故友，还救过霍明珠的命…… 乔安不放手， 她温蔓拿什么来争，又拿什么来幸福？ 既然看不到希望，那她宁可不要！ 第161章 这个夜晚，无比温柔! 温蔓说完，还是哭了。 她喜欢过他，或许到现在还是喜欢。 即使面前的这个人有很多的缺点，即使他脾气不好又闷骚，还特别喜欢干那种事儿，但温蔓心里其实清楚。 她喜欢他！ 可是，再喜欢她也只能守住自己的心。 她不想把自己变得狼狈！ 霍绍霆温热指腹轻擦她眼角，可是他越是温柔温蔓就哭得越凶……最后简直是收不住了。 他干脆将她搂进怀里，自己点了支香烟。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缓缓吸烟，那英挺样儿挺招人的。 是个女人都想扑上去。 温蔓不说话，她就贴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流泪。 她的泪水沾染上他的衬衫，湿湿热热的，其实并不太舒服，可是霍绍霆由着她的小性子来…… 他抽了大半支香烟，才轻声问。 “我们再试一次？” “这次我们慢慢来，你不想做这种事情我们就不做，我只让你舒服！” …… 温蔓不说话。 霍绍霆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儿的！ 他其实是真的忙，温蔓出现之前他没什么女人，自然也不会表现得这样急色。 可是当一个喜欢的女人天天摆在家里。 他不做，那是傻子吧？ 他大概猜到温蔓的心思，他见过她跟景辞在一起约会，看看艺术展、欣赏烟花……霍绍霆在心里是看不上的。 小弱鸡才玩这些！ 不过他无比庆幸，温蔓是跟景辞谈了10天。 要是换上姜锐，可不一定了！ 他摸准她心思，自然知道怎么哄她。 “明天……我们去听音乐会？” 温蔓不想！ 她不想跟他出去。 霍绍霆最知道怎么对付她，又点了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着她轻喷：“不想约会，我们就去酒店？” 温蔓气到了。 她起身要走，霍绍霆拉住她挺温柔地说：“我送你！明天等我电话，我让张秘书订票。” 这次，温蔓没再说什么了。 她多多少少有些软化的意思…… 霍绍霆挺累的、还没有做成，但是追求女人必须花时间成本。 他开车送她回公寓。 他摆明车马追起女人来，那叫一个体贴。 次日温蔓醒来时，她的白色宝马已经停在她的楼下，霍绍霆的司机没叫醒她，就站在车旁等，弄得温蔓挺不好意思的。 她接过车钥匙，道了谢。 司机挺会说话：“霍律师交代过，让我不要吵醒温老师。” 温蔓点了头，再次道谢。 她坐上车，又接到了阮姨的电话。 阮姨在电话里说，霍绍霆一早去探病了，带了很多名贵的补品。 阮姨摸不清他们现在的关系。 所以，问问温蔓。 温蔓轻抚方向盘，轻声说：“您收下吧！” 阮姨多少欢喜，她确实是很喜欢霍绍霆的，也希望他能跟温蔓有结果。 挂了电话…… 温蔓看着手机，内心有些挣扎。 霍绍霆对于她，就像是一味包着糖果的毒药，她明知里面有毒但是外表又太过于甜美，她很难抵挡得住。 最后她发了条微信【谢谢霍律师】 …… 接下来一周，霍绍霆绅士极了。 他陪着温蔓将b市玩了一圈儿，玩的都是高雅的艺术，或者是出名的餐厅。 温蔓跟景辞吃过的那家墨西哥餐厅，他特意去了一次。 巧得很，还遇见了景辞跟未婚妻。 场面，特别不自在。 温蔓瞪了霍绍霆，轻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霍绍霆笑得挺开心。 “对啊！我带你来看前男友的真面目。” “你看，他们般配的！” …… 景辞也看见他们了。 纵然家世良好、娇美的未婚妻在侧，他仍是失神了……未婚妻说了好半天，他才回神应答。 温蔓蛮无语的，霍绍霆无聊起来，真无聊。 回去的时候。 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系安全带的侧颜，轻轻问：“你为什么这样在意景辞？” 霍绍霆侧头看她一眼。 他沉默良久，低低地说：“因为我知道景辞那样儿的，是你理想型结婚对象。如果不是他有个强势的妈，你们大概就成了。” 温蔓没有否认。 霍绍霆没再说什么，因为这个话题实在让人不快。 他将温蔓送回去，她下车时他按住她。 “后天小年，去我那里过夜！我让阿姨准备一桌子菜。” 温蔓犹豫了一下。 “后天晚上音乐室有个聚餐。” 霍绍霆挺体贴的：“少喝点儿酒，等结束我去接你。” 他这般伏低作小，温蔓真拒绝不了。 她轻嗯一声。 霍绍霆又将她按在椅背上，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最后才哑声开口：“后天穿漂亮点儿，温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小年。” 温蔓惊讶望着他…… 车窗外面，飘起了细雪。 温温柔柔的，柔软了这夜色，也拉近彼此的心。 霍绍霆拿捏着分寸。 他送她上楼，并且没有要求留下来过夜，他下楼时，温蔓忍不住走到窗边。 飘着细雪的冬夜，呼口气都是白雾…… 霍绍霆站在晕黄的路灯下，倚着那辆金色欧陆吸烟，吞|吐间都是满满的男人味。 温蔓捧着一杯热可可，安安静静地看他。 她想，这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地夜晚。 霍绍霆抽了两根香烟，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熄，他抬眼目光幽深地看向温蔓。 她来不及躲。 只得跟他对视…… 霍绍霆轻轻一笑，有些坏，特别有男人味。 他朝着温蔓挥了挥手，就上了车。 金色欧陆并没有立即开走，过了一会儿温蔓收到一条信息，是霍绍霆发来的。 【是不是想我了？】 ……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把温蔓撩得一晚上没睡着。 若是没有那个黑暗的夜晚，她大概立即扑到他怀里。 她也曾被蜜糖包裹过，虽害怕，但也有女人的需求，这样被霍绍霆不上不下地吊了好些天，她也有些想…… 她跟他做过多次，猜出后天他不会放过自己。 温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隐隐期待，反正小年那天她确实是有认真打扮。 香槟色的丝质长裙，将身体包裹得特别诱人。外面，罩了件白色薄款长羽绒服，只消脱下，就能欣赏到她曼妙的曲线…… 温蔓化妆时有些脸红，也有些鄙视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被霍绍霆引诱了…… 第162章 霍绍霆，你别折磨我! 宴会，办得有声有色。 容纳200人的宴餐菜色精美，黎姐还请来b市有名司仪，气氛很不错。 温蔓作为合伙人之一，不免要应酬喝酒。 白薇替她挡了不少。 两个女孩儿在洗手间内，调整补了妆。 温蔓担心地看着白薇：“刚才我看你喝了不少，没事儿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 白薇眉眼轻佻，故意将领口往下拉，小露风光：“性感吧！景琛最喜欢了，他一到床上就跟公狗一样，乱处乱啃。” 她一边说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温蔓却知道她心里不好过。 白薇并没有从和姚子安的婚姻中走出来，那些性|事不过就是麻醉自己罢了，酒醒从床上坐起来时，那种空虚的感觉难受极了。 温蔓轻轻拍她：“白薇，你喝多了。” 白薇撩了下长发，笑笑。 她又关心温蔓的私事。 温伯言住院期间，白薇去看过，正好跟霍绍霆打了个照面。 那会儿她就知道，温蔓跟霍绍霆没断干净。 她问、温蔓也没有隐瞒，低低地说：“暂时没有复合，就那样一回事，身体上的事情。” 白薇静默了一下。 她告诉温蔓：“乔安结婚了！婚礼就在这两天，霍家人都去了英国观礼但霍绍霆没去，大概为了避嫌！” 温蔓微怔。 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 白薇喝多了，她将头轻轻靠在温蔓的肩上，脆弱地哭了。 “温蔓，我们好像都身不由己。” “都爱上不该爱的男人！” …… 白薇对姚子安失望，景琛于她不过就是一个床伴。 可是睡久了，也会有感情。 她不想投入感情，但她好像脱序了。 白薇红着眼睛：“温蔓，我已经这样了，你好好嫁人！” 温蔓知道她喝多了。 为了避免当众失态，温蔓拿了她手机给景琛打电话。一开始景琛以为是白薇，直接就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这手牌打得无聊又不顺手，白白输了不少钱。” 温蔓轻声开口：“我是温蔓，白薇有些醉了，你来接她一下？” 景琛立即扔了扑克。 “在哪，我马上过来。” 景琛来得很快，临近新年他也穿得不多，总有衣冠楚楚小开的那味道。 而且他身上，还带有女人的香水味道。 温蔓下意识不喜欢。 景琛看见她却热情得很，接过白薇后一口一个嫂子。 温蔓淡声说：“我跟景辞没下文，以后不要这样叫我。” 景琛看着温蔓，笑笑。 景辞在家里作翻天的事儿，他没有拿出来说，总归是家丑。但他还是能开得她一两句玩笑的。 “不管是跟景辞还是绍霆，你都是我嫂子！” 温蔓很淡地说：“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她看看白薇，放柔了声音：“你对白薇好点儿。” 景琛微愣。 在他印象里，白薇是个大傻｜叉二愣子，而温蔓性子冷看着没有太多人情味儿，想不到她对白薇挺上心。 景琛哎了一声，带着白薇离开。 …… 温蔓送走白薇，回头洗手。 姚子安家大业大，太不是东西！景琛身上也有不少富二代的毛病，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他能护着白薇。 温蔓为白薇担心。 她独自在过道的窗前，看了b市的夜景许久。 今晚是小年，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可是……也有许多人没有归宿。 * 霍绍霆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的嗓音在冬夜里，温柔得不可思议。 “要我上来吗？” 温蔓不想太粘乎，更不想私生活跟工作混在一起，她轻声说：“一会儿就好，你坐车里等我一下。”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温蔓脸有些红，她觉得一定是喝了红酒的原因。 下楼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10点。 霍绍霆那辆金色欧陆就停在酒店楼下，而他站在街灯下面，难得没有吸烟。 清贵模样，引来很多女人注目。 温蔓走到他面前。 霍绍霆抱了她一下，喃喃说：“我想了你一个晚上。” 这种情话，没有女人不爱听，温蔓也不例外。 她仰起头，眼神格外湿润。 霍绍霆揽着她，一手替她打开车门，扶她上车。 车内暖气很足，温蔓进去后自然而然地脱了外套，才扭头放到后座回身时就见着霍绍霆深邃目光。 “霍绍霆，怎么了？” …… 霍绍霆轻抚她那一身，声音略哑：“外套脱了，身材有模有样的。” 温蔓脸有些红。 霍绍霆声音挺温柔：“听张秘书说，伯父出院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想谢他，但是霍绍霆修长指尖轻点住她的唇瓣。 “今晚我们只约会！” 温蔓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英挺的风流样子……霍绍霆忍耐许久，今晚不知道怎么折腾她！ 光是想想，她就腿软！ 霍绍霆轻踩油门，车开得不快。 从昨晚开始，b市的细雪就下个没停，添了情致，不过地上没有堆起来。 一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 约莫是心照不宣的暧昧。 又……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过了，两人都有些生疏放不开。 温蔓没想到的是，到了霍绍霆的公寓，阿姨还在。 阿姨早早听说温蔓要来，喜滋滋的。 “温小姐小年好。” 温蔓挺不好意思的。 但霍绍霆像是无事人一样，还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阿姨。 “你温小姐给的。” 那红包，怎么也有一万块。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说了好些喜话。 温蔓倒没有不合时宜揭穿，她挺客气地聊了几句，阿姨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奢华餐厅。 早早布置了一桌子的菜，丰盛得像是年夜饭。 温蔓将外套放下的时间，霍绍霆已经倒了两杯红酒。 他英挺面上带笑：“这次可别倒在我裤子上了，否则你倒在哪……就给我……” 温蔓不许他说。 霍绍霆目光深深，“行，我们吃饭！” 他说追求她，那便是认真的，吃饭就是好好吃饭。 温蔓多少有被重视。 这种感觉自然好，但她心里总归想问他乔安结婚的事情，可是霍绍霆没有提她也不好过问。 只是后来，她在垃圾筒里看见报纸。 头条，就是乔安结婚的照片。 温蔓看着照片怔忡，乔安是真的结婚了…… 身子被人从身后抱住，霍绍霆薄唇贴在她耳后根，“在看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了。 霍绍霆语气挺淡的：“我父母跟明珠去英国了。” 温蔓自然不会问他为什么没去，她还没有这样没有眼色。 再说今晚，本该愉快。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霍绍霆的兴致，温蔓没反应过来时，厅里的水晶灯悉数熄掉了，只留了一盏橘红小夜灯。 朦朦胧胧的，烘托的气氛暧昧不清。 温蔓搂着他的脖子，以为他会想做。 但是他并没有，反倒拥着她：“我弹琴给你听。” 温蔓从不知道霍绍霆会弹钢琴，可是男人有这份心，没有女人舍得拒绝。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拉她坐到腿上。 “霍绍霆……” 温蔓微微侧头，声音带着不安。 霍绍霆轻扣她下巴，侧头跟她接吻，缠缠绵绵地吻了许久……就连空气都暧昧地升了温度。 温蔓被吻得失了力气，靠在他怀里。 她的脸蛋酡红、滚烫。 她想，幸好光线不明，否则他一定会取笑她。 就在这样的时候，钢琴声响起。 是她喜欢的【月光曲】…… 外头，是温柔细雪， 公寓里暖暖的，她又在他的怀里，跟他交颈相依。 这种时候，哪怕铁石心肠都要被融化掉，何况她一直喜欢他。 温蔓心中柔软一片。 她又喝过酒，自然情动得厉害。 霍绍霆也是，可是他并不像毛头小子一样，反倒温柔坚持着给她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坐在他腿上，他怎么样她最清楚！ 温蔓也有女人的需要，她这么地坐在他腿上两个小时，早就被磨得情难自禁。 她好想……好想他吻她…… “霍绍霆！”她声音里都透着水汽。 那人明明那样儿了，可是他却佯装不知，反倒问她：“怎么了温蔓？” 温蔓忍耐不了。 她转身，大胆地坐在他怀里，仰头主动跟他接吻。 雪，仍在下…… 偌大的落地窗，倒映着男人跟女人交缠的身影。 霍绍霆蓦地将她抱到钢琴上…… 钢琴立即发出震颤声！ “霍绍霆……” “霍绍霆……你别这样折磨我！” 温蔓声音和钢琴声融为一体，分不清是哭泣还是震颤，那不堪的情态让她羞耻万分，可是她顾不了了，她想要他对自己做更过分的事情。 霍绍霆今晚特别禽兽。 他倾身跟她接吻，却并不动真格的，他哑声唤她的名字。 “温蔓，细细体会，会不一样！” …… 温蔓睁着眼睛，望他。 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可怜极了。 霍绍霆从未给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今晚他想让她高兴…… 温蔓的眼睛被他蒙住。 她眼前一片黑暗，身上却是他施展的魔法。 她害怕得轻颤，只能一遍一遍哑着嗓音叫他的名字。 霍绍霆…… 霍绍霆…… 霍绍霆……霍绍……霆…… 第163章 温蔓是乔景年的女儿 温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在这个小年夜，霍绍霆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体验，颠覆了她之前全部认知。 灯光大亮。 他亲吻她，欣赏她脸蛋酡红的样子。 “温蔓，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你想看看吗？” 温蔓挡住眼睛。 她不想看，她一点儿也不想看！ 霍绍霆却恶劣地抱起她，笔直朝着主卧室的浴室走去，温蔓靠在他的肩上，用力咬他肩上的肉，也不管用。 她被人从背后抵在洗手台前，他握着她的腰身，从背后跟她一起欣赏。 “温蔓，刚才你的脸比现在还要红。” 他在她耳边，说着不知耻的情话。 温蔓想逃开，她才转身就被他又转了回去！ 小巧细嫩的脸蛋，被轻轻捏住，微微扬起对着镜子。 温蔓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塌糊涂的，即使她现在衣衫整齐，但是方才她被他玩弄成那个样子…… 温蔓知道他私生活不乱，可是他总归是那个圈里的。 她怀疑，他比景琛那些人更懂女人。 是不是优秀的人当律师当得好，其实方面，也做得比别人好？ 她轻轻闭眼，语带求饶！ “霍绍霆，你别这样！” 霍绍霆欺负够了。 他仍是抱着她，对着镜子细细欣赏她的模样，一边很体贴地帮她把裙子整理平整，随后他难耐地说：“今晚别回去了！我不做什么，我们就守着年岁。” 年三十，他们都得陪着家人。 所以今晚他想提前过年。 温蔓稍稍平息。 她缓缓睁开眼睛，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就像是冬雪初融，凭他做的那些浪漫情事，哪个女人都逃不掉。 温蔓不想进展太快。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还是回去吧！” 霍绍霆多少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尊重她的，他只拥着她轻声说：“再陪我一会儿，温蔓……我想你陪我。” 他说的那些陪，自然是脸红心跳的事情。 离开时，温蔓脸上红晕染到颈子里。 她有种感觉，过去他们同居在一起，霍绍霆跟她玩的那些根本就是小儿科，他从来没有动真格的。 深夜。 金色欧陆缓缓驶进温蔓住的小区。 停了车，霍绍霆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三点了，我上去过夜？” 温蔓轻轻摇头。 霍绍霆不肯她下车，抱着她坐在车里。 这样的相拥，最让人心动。 不知良久…… 温蔓贴在他肩膀，轻声说：“霍绍霆，我上去了。” 霍绍霆低头看她。 他目光深邃，总是带着那点子欲色，“年后搬回我那儿，嗯？” 温蔓一怔。 她在他怀里轻轻起身。 她知道今晚太过暧昧了，所以他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怪他。 是她没有说清楚。 温蔓纤白手指轻轻梳理头发，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霍绍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霍绍霆皱眉。 他出身好被人追捧惯了，这么地追在一个女人身后还是头一回。再者，今晚他拿出最大的温柔对她。 那样儿的事，他都做过了！ 他也轻轻坐直，好看手掌轻抚方向盘。 “温蔓，我要的是正正经经的恋爱。” …… 温蔓不出声。 她其实并不能完全信任他，再者乔安虽然结婚了，但她总归隐隐不安。 她选择保护自己，没有错。 霍绍霆的少爷脾气上来了，说话就不那么好听：“温蔓，你是爽过就不认账了？我侍候你时，你可不是这样子冷淡！” 他拧着她的脸蛋：“要我给你复习复习吗？” 温蔓拍开他的手。 她也不怕他，只是脸红：“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我要求的！” 霍绍霆目光深深。 温蔓觉得再谈下去，不会愉快，于是推门下车。 手被捉住了。 她的身子落进他的怀抱。 霍绍霆嘴唇压在她耳际，低声抱歉：“是我不好！我太急了！温蔓……我是认真地想跟你一起，不是单纯上床做那种事情的关系。” 他其实仍不想结婚，可是温蔓想。 他想再同居一段时间，各方面没有大的摩擦他们就结婚，温蔓很适合他。 他不想放过。 温蔓听到那些不好听的话，还没有被哄好还是想下车。 霍绍霆用力抱着她，不让她走。 最后，他按着她的小脑袋，风流地笑笑。 “舒服过了，就不理我了？” …… 温蔓气得眉尾都浮起青筋，看着挺诱人，霍绍霆忍不住朝着那边亲。 她再挣扎，他都不放她下车。 这个夜晚，他在车里陪了她一夜。 温蔓多少心动。 她有些绝望，霍绍霆的魅力她根本抵挡不过，只消他用一点心思她就全面投降。 只是，她不想松口罢了！ 天微微亮，温蔓从霍绍霆的怀里醒来。 他的电话一直在响，但霍绍霆像是很累，并没有醒过来。 温蔓推推他：“霍绍霆，你的电话。” 霍绍霆醒了。 他好看狭长又略带风流的眸子，注视她，随后就扳着她的小脸跟她接吻。 “你有……电话！” 温蔓气喘吁吁。 霍绍霆笑着松开她。 他准备接电话，但是看了来电他面色微沉，随后就挂断了。 温蔓惊讶过后，就明白了。 是乔安的电话。 她没说什么想下车，但是霍绍霆将她拉了回来，牢牢地摁在怀里。 “温蔓，我跟她没什么了！” “她结婚了！” …… 温蔓轻嗯一声。 * 英国，伦|敦。 乔安穿着性感的蕾丝睡衣，坐在起居室内。 楼下佣人房传来男女嬉闹声，挺暖昧的。 那是她的丈夫跟女佣在偷情，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她根本不爱他！ 此时，乔安目光冰冷。 她注视着手里的一份信函。 这是从b市寄过来的，一位成功的珠宝商经过救治短暂清醒，他将乔景年想知道的信息用信件方式寄过来。 乔景年一直在找自己的亲生骨肉！ 那个珠宝商，查到了线索。 信函里附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乔安不能再熟悉了…… 是温蔓！ 温蔓，竟然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乔安面容偏执，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她将那封信件，撕得粉碎！ 第164章 霍绍霆，我们再试一次! 年三十，b市。 年底，霍绍霆应酬也多，他们有好几天未见了。 温蔓跟着温伯言夫妻过年。 “哎呀……水管破了！” 厨房传来阮姨惊呼，她走出来时围裙上都是水，滴落在地板上。 温伯言连忙说：“快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阮姨被丈夫关心，心里暖暖的。 她走向卧室，一边跟温蔓说：“蔓蔓，你打电话让物业来修下管道吧，不然咱们年夜饭都没法子吃。” 温蔓嗯了一声。 她找出物业电话，跟那边说了一声。 物业那里动作也快，约莫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温蔓过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却站着霍绍霆。 深蓝衬衫，灰色毛料西裤。 深灰色高档大衣。 成熟英挺！ 温蔓怔了怔，问：“怎么过来了？” 霍绍霆注视她，目光有些温柔：“才忙完，就过来了？” 温蔓想跟他到外面说。 阮姨换了衣服出来，正好瞧见：“绍霆过来了！” 霍绍霆趁机进去，还风度翩翩地将手里的礼物放到玄关上，自来熟地将大衣脱了交给温蔓：“事务所事多，不然早就过来看望伯父。” 阮姨挺开心。 “人来就行了，买什么东西！” 霍绍霆看看温蔓，随后很慢地说：“第一年，应该的。” 阮姨听出意思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看温伯言，让他拿出个章程出来。 温伯言也看出来了。 霍绍霆是真心想跟他姑娘搞对象呢，不过双方父母没有见过面，无论在谁家吃年夜饭，都不合礼数。 温伯言含笑说：“年底是忙一些的！温蔓你招待绍霆，不过也别把人家留久了，晚上他还得回家吃年夜饭。” 阮姨准备茶水。 她边倒茶边说：“温蔓你问问物业呢，修水管的怎么还不来？” 温蔓正不想跟霍绍霆周旋，于是就想回房间打电话。 霍绍霆却说：“阿姨别麻烦了，我来弄吧！” 阮姨笑开了花。 “绍霆你还会这个？别了……回头衣服弄脏了。” “不碍事的。” …… 霍绍霆已经挽起袖子，拿了工具干活。 阮姨让温蔓打下手。 狭小的厨房，门被合上。 温蔓跟霍绍霆并排蹲着，她注视他熟练的动作，其实还挺意外的：“没想到你还会干这个！” 霍绍霆目光深深。 半晌他轻轻一笑：“我会干的可多了！” 温蔓脸蛋微红。 这人太不正经了！ 霍绍霆确实不夸大，他修起水管来并不含糊，三两下就弄好。 都说男人做事时最有魅力，温蔓之前没有体会，但是现在她在他身边，看着他好看的侧颜也有些怦然心动。 霍绍霆把东西收拾了，侧头似笑非笑。 “看傻了？没见过我这么好看的男人？” 温蔓不自在，要起来。 霍绍霆不放，他凑近她轻声说：“晚上我得回家吃饭！一会儿我们出去约会，我有新年礼物要送你。” 温蔓略有些犹豫。 她是心动的……可是…… 霍绍霆目光深邃。 忽然，他倾身亲了她一下，亲在脸颊。 …… “绍霆，好了没有？” 门轻轻拉开，阮姨正好瞧见偷亲的场面。 温蔓脸热，正不知如何自处，霍绍霆脸皮超厚地起身洗手，一边含笑说：“阮姨……一会儿我想带温蔓出去买些年货，这些天太忙了还没有跟她好好逛逛。” 阮姨自然赞同。 “年轻人是该多出去走走。” …… 霍绍霆洗完手，将衬衫整理好。 他挺有礼貌地说：“晚饭前我把温蔓送回来，初五我想带她回家见见我父母，先跟伯父和阿姨报备一下。” 阮姨压抑住喜悦，让温蔓换上衣服跟霍绍霆约会去。 十分钟后，温蔓坐上那辆金色欧陆。 她轻咬了唇：“我没答应见你父母。” 霍绍霆点了支香烟，手搁在车窗外头…… 他似笑非笑：“我见了你父母，难道你不该见见我父母？还是你觉得结婚这种事情不需要跟父母说，直接私定终身？” 温蔓气的扭过头。 霍绍霆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握住她的脑袋。 他跟她接吻…… 吻了许久，他额头抵住她的，低喃：“睡觉不必通知他们，但是结婚还是要的。” 温蔓不想那么快。 她问他：“你不是说有新年礼物送我？” 霍绍霆笑笑，他将烟头摁掉，发动了车子。 车开向他的公寓，不过在半路上他停了一次车。 霍绍霆下车买了包烟，另外还有一盒小东西，大刺刺就放在置物柜上。 温蔓气得脸红。 她轻轻别开脸：“霍绍霆，你的新年礼物就是这个？” 霍绍霆系起安全带。 闻言，他侧头轻刮她气得绯红的脸蛋，轻笑：“谁说这个要用在你身上的？温老师，你是不是见着这个就想着跟我发生关系？” 他不要脸透了，温蔓懒得理他。 霍绍霆坐正，望着前方。 他轻咳一声：“呃……温蔓……我那方面不差吧？” 这个话题，温蔓简直谈不下去。 她没有过旁人，唯一做过的就是霍绍霆，但是她隐约猜得出霍绍霆在男人当中需求算很大，活也很好。 她承认自己仍喜欢他。 霍绍霆的一切都让女人着迷，喜欢上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横在他们面前有那么多东西，温蔓不知道自己这份喜欢能不能承受那么多，她多多少少有些迷茫…… 但她知道，今天她跟他发生关系，等于更进一步！ 温蔓靠着椅背，表情微微有些脆弱：“霍绍霆，你确定吗？” 他温柔抱住她：“我很确定！” 温蔓靠在他肩头，汲取他身上的烟草味道，轻轻闭上眼…… 霍绍霆，我们再试一次！ 接下来，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 第165章 温蔓，钻戒喜欢吗? 霍绍霆应该是忍久了。 整个下午，他都缠着她的身子不放，温蔓都数不清他来了几次…… 等她醒来，外面已是暮色四合。 淡金色的夕阳洒进房间，卧室里晕黄一片。 温蔓身子软软的，全身没有力气，更不想动！ “醒了？” 霍绍霆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蔓朝着他望过去，只见他早已经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衣冠楚楚，英挺好看。 温蔓脸有些红。 她拉过被子掩住自己，轻轻坐起来：“几点了？” 霍绍霆走到床边坐下，轻抚她细嫩的脸蛋，哑声说：“我们做了四次。” “霍绍霆……别说了！” …… 霍绍霆笑笑，然后朝着外面叫了一声。 地板响起滴滴嗒嗒的声音。 温蔓看向霍绍霆…… 霍绍霆嘴角噙着迷人的微笑：“我送你的新年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他才说完，一只小白狗进了卧室。 就是温蔓常喂的那只小白狗。 现在变样儿了，毛修过了，还戴了漂亮的颈圈。 温蔓特别惊喜，她想抱抱小狗，但是她身上没有衣服。 霍绍霆把狗抱起来。 他摘下狗狗脖子上挂的一个小东西，一边说：“我给它绝了育，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温蔓没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只是高兴地摸摸小狗。 这确实是一份很好的新年礼物。 小白狗认得温蔓，很温驯地让她抚摸。 霍绍霆让她们玩了一会儿，就让小狗出去了，他执起温蔓的手轻哑着声音：“还有一份礼物！” 温蔓的手被他握住，而他手中，有一枚梨形钻戒。 火彩好看、切割完美！ 温蔓怔住了。 她跟他才做过，此时无论身心都是极为柔软的。 他又送她钻戒。 钻戒对女人的意义总归不一样，温蔓多少惊喜。 霍绍霆嗓音特别温柔：“温蔓……喜欢吗？我给你戴上。” 温蔓心跳加快。 她裹着被子依在他身边，纤细手指曲起也有几分无措：“霍绍霆……” 霍绍霆目光深深：“不想要？” 怎么会不想要？ 没有女人不想要的！ 何况是喜欢的男人送的…… 气氛忽然变得旖旎起来，温蔓轻轻将指尖展平，落在他眼前。 霍绍霆将戒指戴在她中指上…… 很适合，也很好看。 温蔓眸子里滑过一些些失落，他并非戴在她的无名指。 霍绍霆倾身吻她。 他哑声说：“等结婚再换……嗯？” 温蔓柔顺极了，仰着头由着他亲吻，因为这份特殊礼物他们的感情总归不一样了，她觉得他是认真了，她也想认认真真跟他相处。 温蔓喜欢他。 她想，纵然有乔安的存在，但是她愿意勇敢一次。 或许他们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女人放下戒备，情事上就大胆主动许多，她的身子被他从被子里剥出来，她虽羞涩却也温顺地坐在他怀里跟他缠绵接吻…… 茶色长发带了一抹湿气， 在她雪白背上，轻轻荡开…… …… 一切结束，已是五点半。 温蔓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他们出来厮混半天，年货没买。 回家后，总归不好看。 霍绍霆从身后抱住她，轻笑：“我让张秘书买了送过来了，就放在客厅里，一会儿你带回去，嗯？” 温蔓面红。 张秘书来过？ 什么时候过来的？那不是知道他们白天…… …… “张秘书是过来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 温蔓脸红心跳。 霍绍霆亲吻她柔嫩的耳根，难耐开口：“真不想送你回去！” 温蔓由着他亲吻。 良久，她轻轻推他：“霍绍霆，我得回去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搂着她帮她把羊毛裙理好。 “初四我接你来过夜，初五去我家里吃饭，嗯？” 他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抚摸她这一身，说：“裙子挺好看的，下回也穿裙子，很方便。” 他说这话，很有成熟男人的风流。 温蔓不但习惯了，还很容易来感觉…… 她由着他轻搂着下楼。 霍绍霆很体贴，不但将她送回家还拎着东西上楼，跟温伯言、阮姨也打了招呼，很尊重温蔓…… 他离开时，温蔓不舍。 她送他下楼，烟花漫天，他浅浅吻她。 虽不在一起吃年夜饭，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温蔓再想起来都会觉得这是他们度过最美好的一天。 没有乔安、没有旁人。 只有霍绍霆跟她…… 这天，这个男人是完全属于她的！ * 霍绍霆开车回到霍宅，已经是晚上七点。 他牵着小白，将狗交给佣人。 霍明珠在客厅看他回来了，飞快地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哥！红包。” 霍绍霆给她一个大红包。 霍明珠开开心心，又问：“刚才那狗哪来的？看不出品种。” 霍绍霆踏进客厅，看见顾长卿也在。 他坐下靠在沙发上，慵懒地说：“是楼下的狗！温蔓很喜欢就带回来了，以后温蔓养着。” 霍明珠吸吸鼻子。 “我说哥哥怎么这么有爱心，原来是讨好温蔓的。” 霍夫人从厨房过来。 她见儿子一个人回来，不满：“听张秘书说你去蔓蔓家里了，怎么不带她回来吃年夜饭？” 霍绍霆轻描淡写：“初五带回来吧！” 霍夫人这才高兴起来，果然那个大师还是准的，她回头必须去还愿。 …… 顾长卿一直冷眼旁观。 霍绍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懒懒的样子。 男人最了解男人！ 只有放纵地做过很多次，才会餍足得一下都不想动。 今天，霍绍霆跟温蔓做过了…… 初五温蔓过来吃饭，那就是说霍绍霆跟温蔓的事情定了？以后，他要叫温蔓大嫂？ 顾长卿全身冰凉。 无人知道的时候他悄悄握紧了手掌…… “长卿，怎么不吃菜？” 一块排骨放在他的碗里，霍绍霆温柔相劝：“最近看你清减了不少，应该多吃点儿，否则明珠要心疼了！” 霍明珠嚷着：“我才不心疼！” 顾长卿悚然惊醒。 霍绍霆笑意吟吟。 他对妹妹说：“一会儿带你去放烟花，再拍下来给温蔓看看。” 霍明珠自然开心。 她又转身跟顾长卿说：“顾长卿，待会你给我跟哥哥拍，记得把哥哥拍得帅一点，温蔓看了肯定心动，迫不及待想跟哥哥结婚。” 顾长卿面色苍白。 霍绍霆微微一笑，“唔……今天我送戒指了。” 第166章 霍绍霆，我只喜欢你! 年三十的夜晚。 温蔓收到了最好看的烟花。 霍家的大宅院里，霍绍霆放了很多的烟花…… 霍明珠拿着一支小的围着他转，脸蛋明艳。而霍绍霆英挺面上带笑，叫人怦然心动。 午夜钟声响起。 温蔓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温蔓，新年快乐。” 温蔓靠在窗边。 她凝视着黑夜，满心都是温柔：“你也新年快乐！” 后来，他们都没有挂手机，偶尔聊下天…… 温蔓能听见那边的声音。 她甚至还能听到顾长卿说话，但是她此时身心都被霍绍霆塞得满满的，再也塞不下旁人！ 凌晨两点，她睡觉是霍绍霆的声音伴她入睡。 温蔓迷迷糊糊地想， 这个年，挺好！ …… 大年初四。 霍绍霆过来接温蔓，温伯言夫妻自然放行。 温蔓坐上车，轻轻脱了外套：“去哪？” 霍绍霆一手握着方向盘，侧身看她。 新年，温蔓里面穿了件红色羊毛裙，露出的那点儿肌肤被衬得雪白，特别好看。 霍绍霆嗓音微哑：“挺好看！” 温蔓不禁面红。 霍绍霆轻握了握她的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金色欧陆开向公寓。 到了公寓，温蔓找小白。 霍绍霆从背后搂住她，“在大宅里，明天就能看见了！” 他身上好热，温蔓有些受不住。 她心里也隐约知道他想要什么，但女人的矜持不允许她立即跟他缠绵，她的小心思霍绍霆怎么会不知道？ 他拥着她轻哄，说了很多情话。 温蔓觉得是个女人都顶不住这样，于是半推半就…… 这次和好，感觉比上次更好！ 过去，他总顾忌着她没有经验，但是这回他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那些大胆刺激的他都会往她身上使…… 温蔓跟他做过多次，慢慢猜出霍绍霆喜欢粗|暴些的。 女人喜欢男人， 在床上就会纵容， 这个夜晚的疯狂，颠覆了温蔓所有的想象！ 满世界，都是霍绍霆的英挺样子， 耳边，都是他情动的声音。 整整燃烧了一个夜晚！ …… 清早，温蔓轻轻睁开眼睛。 眼前，是霍绍霆放大的俊颜。 他放纵一晚，此时却仍英挺勃发、不见疲态！ 温蔓看见他就想到昨夜，这当中的任何一幅画面，都足以让她脸红。 …… “morning dew！” 霍绍霆亲吻、亲昵地唤她。 “我的小morning dew，起床了。” …… 温蔓情不自禁地搂住他，主动跟他接吻。 霍绍霆贴着她的嘴唇，轻喃：“我很想做，但是我们再不起来要迟到，一起去买礼物，嗯？” 温蔓眼神亮晶晶的。 那是在爱情里的女人才有的神色。 霍绍霆亲亲她的眼睛，沉吟一下说：“去换套衣服！顾长卿也在，那件裙子不许穿给他看。” 男人光明正大地吃醋，女人其实是很受用的。 温蔓亲亲他的唇，第一次表白。 “霍绍霆，我现在只喜欢你。” 霍绍霆盯着她瞧，片刻他忽然轻笑一声，将大手伸进被里…… “我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撒谎！” 温蔓被他玩弄，情不自禁抬高身子。 她哀声求饶：“不是说要去买礼物的？” 霍绍霆停了手，只是狭长的眸子深邃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都看清楚一般。 温蔓被他看得腿软。 她主动亲吻他，低声说：“我们晚上回来再做。”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收回手，那风流样子叫温蔓不敢看。 去更衣室挑选衣服时，她心情大不一样。 温蔓过去有些排斥那些名贵首饰、衣服，觉得自己像是霍绍霆养着的女人，但现在他们的关系变了，她挑选时只觉得甜蜜。 温蔓拿捏着分寸，挑了件浅紫色羊毛裙，配了副珍珠耳钉。 洗漱完出去，霍绍霆已经在等着她了。 “到外面吃早餐。” 温蔓没有化妆，脸蛋白里透着一抹薄红，霍绍霆很喜欢。 他开车带她出门。 年初五，商场人不算多。 温蔓给霍夫人挑选了一条lv的围巾，霍明珠是一只限量包包，至于霍震东，她选了一套名贵的紫狼毫的毛笔。 付账时，霍绍霆要刷卡。 温蔓轻声说：“我来吧！这个让你付钱不好。” 霍绍霆目光锁住她，很慢地笑笑，有一点点嘲笑的意思。 温蔓有些不自在，脸微烫。 这份不自在一直到霍宅。 霍绍霆停了车，他侧身轻捏她脸蛋：“温蔓，给未来公婆和小姑买礼物，并不丢人！脸皮这么薄，昨晚是谁一直在我身上不肯下来的？” 温蔓正要发作…… 车门打开了。 霍明珠抱着小白凑了过来，亲热得很：“温蔓，你来啦！” 温蔓只得放过霍绍霆。 她下车，将礼物交给霍明珠：“这是送你的。” 霍明珠还没有看就嚷嚷：“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这个？” 霍绍霆嗤笑。 这个妹妹没救了！ 他带着温蔓去见霍震东同霍夫人，才进大厅，就见着顾长卿坐在沙发上。 故人在这样的新年里，重逢…… 顾长卿目光幽深。 温蔓其实也有考虑过，她跟霍绍霆在一起势必就甩不开顾长卿，但是她喜欢霍绍霆，再说……顾长卿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们又没有真实的关系！ 霍绍霆上楼见霍震东，霍明珠跟狗到院子里玩儿，大厅里只有顾长卿跟温蔓两个…… 顾长卿牵起一抹讥诮的笑。 “决定了？要嫁给霍绍霆？” 温蔓很冷淡地说：“顾长卿，我们能不能井水不犯河水？” “不能！” 顾长卿眯着眼：“你觉得我能天天看着你跟他秀恩爱？” 温蔓即使有准备，也不免难过。 “顾长卿，其实我们的四年什么也不是，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你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对我们大家都好！” 顾长卿目光轻落。 他看见她指间的钻戒…… 他一时有些恍惚，好长时间他才出声：“你……要结婚了？” 温蔓正要开口，二楼响起脚步声。 霍家父子缓缓下楼。 前面的霍绍霆看着顾长卿，再看看温蔓泛红的眼睛，目光深不可测…… 第167章 温蔓，你要委屈一些! 气氛有些微妙。 温蔓多少了解霍绍霆，她怕他不高兴。 没想到他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走到她身边，很温柔地问：“这是怎么了？” 温蔓摇头。 她仰望着他的眸子，是全然的信任。 霍绍霆笑笑，回头跟霍震东说：“爸，这是温蔓！” 他又轻揽温蔓：“叫人！” 霍震东年过五十，保养得很好，从相貌上看霍绍霆大多遗传自霍震东。 温蔓很恭敬地叫了一声伯父。 霍震东缓缓下楼。 这时霍夫人也过了来，见丈夫不吱声就推推他：“孩子叫你呢，摆什么谱啊！” 霍震东目光深远。 明珠生日，他知道绍霆带了个女孩儿回来！ 但那天，绍霆没有介绍给他，他也就没放心上。 想不到，还能修成正果！ 霍震东精明厉害的眼，上下打量温蔓。 长得挺好、看着也端庄…… 听说事业也做得不错！ 这样的女孩儿霍震东是很喜欢的，但他向来不露声色，只是淡淡点头，又对太太说：“这算头回上门又是新年，你的红包呢！” 霍夫人包了个大红包。 除了厚厚的软妹币，还有一只小金兔，沉甸甸的。 温蔓挺奇怪。 霍夫人慈爱地说：“你是属兔的又是本命年，弄个小金兔压一压。” 温蔓微笑道谢。 霍绍霆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温蔓有些恼但又有些甜蜜。 霍明珠玩过狗也跑进来。 大厅内，只有顾长卿不开心，他知道霍绍霆跟温蔓的关系算是定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霍震东心情好，喝了小半斤白酒。 霍夫人难得没有拦着。 温蔓本来有些拘束，但是霍绍霆难得殷勤地照顾女人。 “温蔓，这个汤滋补。” “这个菜是你喜欢吃的。” …… 温蔓原本还挺感动，但是一抬眼就见着顾长卿阴鸷的眼神，她便猜测出霍绍霆那点儿阴暗心思。 他是做给顾长卿看的！ 温蔓又气又恼，偏偏还拿他没有办法。 餐桌底下，霍绍霆一手放在她腿上，很自然地轻轻抚｜摸。 顾长卿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 温蔓将霍绍霆的手拿开，一会儿他又放了过来，还顺手揉了几下。 她望向他。 霍绍霆眼角眉梢，都是成熟男人的风流标志。 他跟霍震东谈股论金，丝毫看不出在餐桌下干的下流事情，温蔓默默地将手放在他手上，防止他乱来。 片刻，他轻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顾长卿脸色苍白如纸。 他从不知道会有一天，他弃之不要的人，能让他这般疼痛难忍…… 饭后，喝茶。 男人们谈公务，谈商场上的事儿，女人则说体己话。 霍夫人满心欢喜。 她打算待会带温蔓跟明珠出门。 逛逛商场，再不经意在老姐妹们常出入的咖啡厅坐坐。 大新年的，有儿媳妇就得晒晒不是？ 霍夫人上楼换衣服，恰巧佣人过来汇报。 “先生，乔先生过来了。” 霍震东有些震惊：“景年？他不是在英国！”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立即迎到门口。 大新年的，乔景年面色憔悴，看起来很不好。 他一进大厅就见到了温蔓，俨然像是霍家儿媳般，他神色微敛，想说的话竟然难以张口。 霍震东吩咐佣人上茶。 乔景年喝了盏茶水后，才稍稍安定。 但他开口仍是犹豫，毕竟绍霆看着像是定下来了……他再提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过分。 但乔安是他唯一的女儿，再难他还是说了。 “震东……乔安她要离婚了！” “她被丈夫家暴断了两根肋骨，精神也不大好，我和素容把她接回b市修养。这个婚是离定了，但对方身份特殊，我想请绍霆帮着打这个官司……再开解开解乔安，他说的话乔安能听进去几分。” …… 乔景年说完，目光恳求。 这事儿，霍震东没有立即同意。 今天是温蔓第一次正式上门，他也不能寒了人家姑娘的心。 霍震东斟酌再三…… 乔景年却是等不及了。 他看向霍绍霆，眼带泪光：“绍霆，你就当帮帮你乔叔，我和你阿姨膝下只有乔安一个女儿，她如果出事她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 霍绍霆还未说话，但温蔓已是全身冰凉！ 霍绍霆看她一眼。 他淡淡一笑：“乔叔，您觉得我帮着打这个官司，合适吗？” 乔景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他说：“绍霆，我知道你对乔安还是有感情的！” 空气凝住。 谁也没有想到乔景年会当着温蔓的面，说出这样失礼的话。 霍绍霆正要开口，霍夫人从二楼下来。 她显然都听到了，温柔细语：“景年，我能理解你为人父母的心！但是绍霆现在跟温蔓已经确认了关系，你再说这样的话未免不合适。” 乔景年嘴张了张。 这时霍明珠也忍不住说：“乔安姐姐要打官司，我们出钱就好啦！干嘛一定要哥哥去？如果乔叔叔拿过去的恩情来说话，那让乔安也跳到水里，我爸肯定会救她的！” …… 乔景年面色苍白，难堪得很。 霍震东喝斥女儿：“明珠，给你乔叔叔道歉！” 霍明珠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霍震东缓和了语气，对老友说：“明珠不懂事，景年你别放在心上！至于官司的事情，我跟绍霆会好好沟通，回头我跟你说！” 乔景年只得如此， 他离开时，不禁看着温蔓，目光中多少有些乞求。 温蔓身体仍是冰凉的。 她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女孩子，可是她是真的没有大度到这种程度，她只能选择不看乔景年。 乔景年不禁失望。 等他离开，大厅里死般的沉寂，谁心里都不自在。 霍震东慢慢地将一盏茶喝完。 他看着最得意的儿子、跟温蔓，开口：“你们俩个跟我到书房！” 片刻，温蔓跟着霍绍霆到了二楼书房。 明显，霍震东心情也不太好！ 但他看着温蔓时却是温和的，说话也随和，像是对待家里人。 “温蔓，你泡壶茶！” 温蔓微微惊讶。 但她不傻，她猜测出霍震东的这份温情，势必是需要她做出一些牺牲和让步。 此时，吵闹无用。 温蔓安安静静地泡茶…… 温蔓泡茶时，霍震东没有说话。 他静静打量这个女孩子。 垂眉顺目、温温顺顺的……看着很有教养，比乔安强太多了！ 霍震东挺喜欢温蔓，再说他也年轻过也谈过恋爱，他何曾想要伤害她，可是乔景年当年冒死救过明珠的命！ 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温蔓给他们倒茶水，霍绍霆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 他对霍震东开口：“爸，这不合适！” 霍震东作了个手势：“绍霆你先听我说！” 他低了头，看着袅袅茶水，神情像是陷入回忆中。 “当年你乔叔救了明珠，原本也不算非得拿身家报的恩情！可是绍霆你却是不知道，你乔叔和乔婶之所以只有乔安这个抱来的孩子，除了你乔婶婶不能生育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乔叔那次在冰水里泡太久，生育功能坏了，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霍绍霆、温蔓都震惊了！ 霍绍霆艰难开口：“爸，您从来没有说过这个！” 霍震东苦笑。 这种私密之事，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让旁人知道？ 他轻声叹息：“你乔叔是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但是别说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以你乔叔的身份地位，能相认吗？” 霍绍霆没有出声。 霍震东无奈一笑：“绍霆，这场官司你帮着打，合情合理！” 他看向温蔓，语气倒挺温柔：“温蔓，这事儿是委屈你一些！伯父愿意在其他方面补偿你！但你放心，绍霆跟乔安是绝没有可能的，这点你要相信他。” 温蔓不是不知好歹。 霍震东这样身份的人，待她这样亲切。 他的态度，已经将自己当成儿媳，如果她再阻拦那么就变成不识大体。 在心里，温蔓是不情愿的。 可是现在，她除了大度，没有其他选择！ 她看向霍绍霆，他亦看着她。 良久，温蔓轻声说：“我相信他！” 霍震东确实很喜欢温蔓，因为这件事情他挺过意不去，当下就送了一幢房子给温蔓，但是温蔓没要！ 第168章 夜深，霍绍霆没有回家! 走出书房，霍绍霆拉过温蔓。 他将她拥在怀里，没有说话……温蔓多少有些委屈。 但现在是新年，又在他的家里，她不好使小性子。 她趴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低声问：“多晚回来？” 霍绍霆待会要去事务所。 乔安丈夫请的律师，等着交涉。 霍绍霆想了想，说：“晚饭前回来吧！我回来陪你吃饭，然后一起回公寓……温蔓，这件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温蔓勉强一笑。 下午，霍绍霆就跟着霍震东离开了。 霍夫人原本是想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的，这时也没有了心情…… 霍宅气氛有些压抑。 温蔓从白天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霍绍霆回来。 他倒是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吃饭然后让司机送她回公寓，他说他晚点回去。 温蔓没问几点。 事关乔安，她总有几分骄傲自尊。 晚上八点，温蔓牵着小白离开时，霍夫人特别抱歉。 温蔓浅笑：“没事的！” 但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这一整天她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上了车。 司机没有立即开车，后车门反倒被拉开了。 顾长卿出现在夜色里。 司机很识趣，他看得出来姑爷跟这位温小姐有点儿事，他不多嘴总有些好处。 顾长卿扶着车顶，看向温蔓：“我有话要跟你说。” 温蔓原本心情就不好，根本不想理他。 顾长卿捉住她的手臂，强势地将她拖出车子…… 夜风烈烈。 温蔓死死地盯着他，顾长卿低头点了支香烟，烟雾升起时他看着她：“这样了，你还要跟他在一起？这样的跨国离婚官司，一打两年，你要看着霍绍霆一直跟旧情人来往？乔安割一割动脉，霍绍霆就要去医院当孝子……温蔓，这样的感情你要？这样的委屈你受？” 这些话很不好听，顾长卿这个她也厌恶。 可是他说的，却对极了！ 温蔓语气平静：“顾长卿……我过得好或者不好，都跟你没有关系！” 顾长卿猛然砸了下车顶！ 司机吓了一跳。 夜色下顾长卿脸色吓人，他质问她：“温蔓，在你心里我就是没有人性，我就是不希望你过得好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他｜妈的也想要你幸福！” 顾长卿大概太激动了。 他夹着香烟的手指在颤抖：“你他｜妈的把脑子里的水倒倒干净，你跟着姜锐也比跟他好一百倍！” 温蔓面色苍白。 顾长卿静静凝视她，他忽然很轻很温柔地开口：“温蔓，或者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温蔓上了车。 她坐在后座，淡声说：“顾长卿，太迟了！” 说完，她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哎了一声，轻轻踩了油门。 在路上，温蔓一直没有说话，倒是年轻的司机忍不住说；“温小姐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不会乱嚼舌根！” 温蔓没有出声。 她现在……似乎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她回了霍绍霆的公寓，给小白安了个窝，然后就在等…… 等霍绍霆回来！ 温蔓一直等到夜里12点，他还没有回来。 夜里挺寂静的…… 只有小白狗绕在她脚跟，前前后后地绕圈圈。 温蔓坐在那架morning dew前面，一遍一遍地弹，她将自己记得的曲子都弹过一次，霍绍霆还是没有回来。 小白狗困得趴在她脚下。 温蔓坐在钢琴前面，面前是b市无敌夜景。 可是她，却感觉压抑极了。 她审视这段感情，发现她早就没有了退路…… …… 霍绍霆一夜未归。 清早的时候，温蔓带着小白离开公寓，回了自己的小窝。 霍绍霆大概后面回去了，打电话问她。 温蔓握着手机，不知说些什么。 霍绍霆大概很忙，才说了几句他手机就有了来电，他只得挂了电话。 就这样，好几天他们都未见面。 这时，音乐室又出了问题。 初八开张过后，黎姐单独请温蔓去她办公室喝咖啡，温蔓觉得黎姐的气色不好，不免关心几句。 “温蔓，我得了胃癌！”黎姐轻声告诉她。 …… 温蔓正握着咖啡杯，闻言轻轻眨了眼睛。 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没有去擦，而是很轻地问：“复查了吗？” …… “复查了，国内外最好的医院我都去过了！温蔓，我想去瑞士休养，我手里的股份不想给别人，如果可以我想由你接手，我没有其他要求只要能回本就行！” 黎姐握住温蔓的手。 温蔓放下咖啡杯。 她的手指都在颤抖，过了许久，她说：“我陪你去瑞士！” 黎姐摇头。 她向来坚强，这时仍有心愿。 这间音乐中心是她跟温蔓打下来的，她得了病，但是她希望温蔓能撑下去。 黎姐说了很多。 温蔓暂时是吃不下的，因为要买下黎姐手里的股份，差不多要一千多万。 这个钱她不想跟霍绍霆拿！ 晚上，她回温伯言那儿吃饭。 阮姨见她心情不好，就关心几句。 温蔓说起了黎姐的病情，还说了音乐中心的事情，温伯言就问阮姨：“咱们那里还有多少？给孩子拿去用！” 阮姨回房，数了数。 倒是有几百万，但是还有好大的缺口。 阮姨这方面挺有主意的，她说：“黎总监不容易的，这间音乐中心当初也是你们努力下来的，这样，我跟你爸爸这间公寓能卖2000万左右，我们就两个人不需要这样大的房子，到时换间80平米的就够住了。” 温蔓不肯。 温伯言最后拍板：“就按你阿姨说的办！” 温蔓很过意不去，阮姨轻声说：“你是我跟伯言唯一的孩子，这些不给你又给谁呢？” 这间房子地处繁华，想买的人多。 不出三天，就交易了。 温家搬进小些的房子，阮姨将一千万存折交给温蔓，“你把这个给黎总监，记得再送份人情，这些年你没少得她照顾！” 温蔓点头。 她不由自主地又说：“等款子回了，我再给你们买间大房子。” 阮姨就笑了：“我跟你爸爸就等着享女儿福了！” …… 温蔓自己手里还有点儿。 她约了黎姐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短短几天，黎姐又瘦了不少。 她还想点咖啡。 温蔓阻止了：“身体不好不许喝这个！” 黎姐笑笑。 温蔓将支票推给她，总共是1200万，另外一张50万是温蔓的心意。 黎姐不肯收。 温蔓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等你回来！” 那些股份她暂时收着，等黎姐回来，她要全部再转给她。 黎姐没有太多亲人，也没有丈夫孩子。 她原本没有牵挂。 温蔓这样说，她鼻子微酸笑骂：“坏孩子，我还想在国外找个帅哥不回来了，你倒是好，拿音乐室拖累我！” 虽在笑，可是两人都伤感了！ 胃癌晚期，又还有多少时光？ 这次一别，不知再相见时，是怎样的景象！ 温蔓心情特别压抑！ 她跟黎姐吃了顿饭，算是送行吧，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见霍绍霆。 算算时间，前前后后他们几乎一周没有见面了。 哪怕电话，也是寥寥数语！ 此时见面，不免感叹！ 霍绍霆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张秘书，还有两个陌生男人。 温蔓知道他在谈公事，只轻轻点了下头。 她本要送黎姐回家。 黎姐不肯，轻轻摇头。 她是个精明厉害的人，一眼看出温蔓跟霍绍霆之间的生疏，她淡淡一笑：“我打车就好了。” 温蔓只得给她打了车，并看着她上车。 夜色中，黎姐清瘦的背影，在出租车里也看不见了。 温蔓心里难过，她在黑夜里独自站了很久。 …… “温蔓……” 温蔓回头，看见霍绍霆站在漫天霓虹下。 一身清贵，哪怕是最璀璨的光也无法掩住半分。 许久，温蔓很慢地问：“公事谈完了？” 霍绍霆轻嗯一声。 他拿过她手里的车钥匙，很温柔地说：“你状态不好，我开车吧！” 温蔓没有反对。 待到上车，他问她：“去我那儿？” 温蔓靠在椅背上，略疲惫地说：“小白在我那儿，我送你回去吧！” 霍绍霆觉得她冷淡，微微皱眉。 不过他没有表现不快的样子，反而很体贴地说：“那我们就在你那儿过夜，待会儿你休息，我去溜它！” 温蔓没反对。 她想，如果反对反倒显得她太小气，太在意！ 霍绍霆似乎是很想跟她说话，随口问：“跟黎总监吃饭的？我看她气色不太好。” 温蔓点头，将事情说了。 等她说完，霍绍霆把车停到路口，前面正好是红灯。 他看着前面，轻声说：“你要用钱怎么不跟我说？” 温家连房子都卖了，换成小的。 霍绍霆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在意！ 温蔓垂了眸子：“霍绍霆，我现在不太想花你的钱！” 空气中有着静默…… 许久，他问：“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温蔓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其实并非不后悔，那些个晚上太过暧昧、太过心动，她轻易答应了他！她一腔孤勇地接受了这份感情…… 如今勇气还在，但她却有几分怯意了。 第169章 温蔓，叫我绍霆! 回到温蔓的小公寓。 小白摇着尾巴迎上来…… 温蔓脱了大衣，摸摸它的头：“好乖！” 小白连屁|股都晃得欢快，要出去玩的意思！温蔓将牵引绳拿给霍绍霆：“你带它下去转两圈，我给你下碗面。” 霍绍霆目光深邃地看她一眼。 那里头多少有些热切。 随后他弯腰给狗系上绳子，出门溜狗了。 公寓的小厨房正好对着外面，温蔓切菜的时候正好能看见霍绍霆。他模特般的修长身材穿着矜贵，好看得扎眼。 温蔓看了许久…… 等他回来，屋子里暖气开得足足的，实在热。 霍绍霆将大衣脱了又卷起衬衣袖子，坐在小小的餐桌前吃面，也丝毫不减贵公子的气质。 温蔓拿了份早报，坐在旁边看。 报纸没有看进去，却看见他手臂上多出的几个针孔，大约是太密集那一片皮肤都是青的。 温蔓喉咙像是被堵住。 她纤白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儿，又看着他：“抽好几回血了？” 霍绍霆顺着她目光，轻嗯一声。 乔安闹腾得动静有些大，这些天乔、霍两家被折腾得挺惨，最惨的自然还是霍绍霆，就如顾长卿说的那样，医院熊猫血不足，只要乔安挥挥刀子，霍绍霆就要去医院当孝子。 温蔓没说话，她只轻轻抚摸。 她有些心疼。 她想，乔安并不爱霍绍霆，即使爱过也是极度扭曲和自私的！ 可是这些，她无法宣之于口。 她更摸不准霍绍霆的心里，乔安还有几分！ 霍绍霆吃完面，习惯性地摸了支香烟就要点上，温蔓轻轻抽掉。 “少抽点儿！” 他抬眼看她，目光幽深。 温蔓垂眸顺目，收拾他吃过的碗筷，但是手背被他轻按住了。 “明天再收拾！” 霍绍霆轻轻把她抱起，笔直朝着卧室走去，是想做的意思。 …… “不要！”温蔓搂住他的脖子。 霍绍霆停住步子低头看她，嗓音暗哑：“怎么了？” 温蔓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衬衫领口，低喃：“抽好几回血，你消停些养养身子。” 霍绍霆用那双黝黑眸子注视她。 温蔓亦望着他。 她目光浸着水汽，神色复杂。 良久，霍绍霆轻轻甩出一句：“不碍事！” 他性格向来强势，温蔓拗不过他，只得被他按在床尾做那个事儿…… 约莫身体受损，总归不如从前。 霍绍霆只做了一次。 他伏在她耳畔轻轻喘息，床下是两人落下的衣服。 温蔓想起来。 他轻按住她：“别动，陪我一会儿！” 温蔓不再动了，将莹白小脸贴在他颈侧，感受那份温热。 半小时后，霍绍霆休息够了，抱着温蔓去浴室简单冲了一下。 温蔓累得睡着。 只是夜里她醒了过来，霍绍霆不在床上。 她起身披了件外套走进小客厅，窗户开了条缝，霍绍霆就站在窗户边上吸烟，一旁的茶杯里，掐了七八支香烟头。 看见温蔓出来，他立即将香烟灭了！ “吵醒你了？” 温蔓过去拥住他：“怎么不睡觉，有烦心事吗？” 女人心软，便大度许多。 她想如果他此时将乔安的事情说给她听，她很愿意跟他谈谈，毕竟乔安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条横沟，逃避不过去。 霍绍霆摸摸她的脑袋：“工作上的事儿！” 他揽着她回房间，一起躺在床上时，他在背后亲了她耳后根挺久。 …… 后来，他们相处算是不错！ 霍绍霆即使很忙，一周他们也见两三次面。 有时在她这儿过夜，偶尔他回去早，会特意接她去他的公寓。 他手臂上针孔一直有。 温蔓没有问那些没见面的时间他在哪，也没有问乔安出院了没有，还闹不闹腾，有没有抱着他想挽回！ 她只是在他来的时候，给他炖补品。 霍绍霆每次都想要，温蔓拿捏着分寸，很少给他！ 他身体亏空太多了！ 当然，也有偶尔的夜晚，他接到乔景年的电话会穿了衣服去医院。 那样的夜晚，温蔓都是睡不着的，她会起来坐在厅里一直等他…… 只是，从来没有等到！ ……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家和霍家都是名人，乔安闹得满城风雨。 温伯言心疼女儿，也就不太赞成温蔓跟霍绍霆在一起，豪门有再多的钱，丈夫不属于自己，总去陪着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阮姨是女人。 她知道温蔓心里不好过，没多说…… 温蔓处处为艰！ 她从温家出来上了车，准备去医院给温伯言去取药，阮姨从楼上追下来。 “阮姨！”温蔓从车上下来。 阮姨到了跟前轻声说：“你爸爸是男人，说话直了些你别往心里去！至于感情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过阮姨的意思是，哪怕霍绍霆再优秀，如果你不快乐……那又有什么意思！” 温蔓低头嗯了一声。 她眼角湿润，秀挺的鼻子微红。 阮姨看了心疼。 她伸手替温蔓整整大衣：“你喜欢他就努力一次！如果最终他辜负了你，那也不要伤心太久……人就短短一生，别浪费太多！” 温蔓又嗯一声。 阮姨拍拍她，柔声说：“快去吧！开车慢点儿！” 温蔓抱了抱阮姨，转身上车。 …… 温蔓开车去医院，取了药。 她没有想到，会在医院碰见乔安。 一个小护士用轮椅推着她，在外面散步。 乔安看着确实不太好，脸色苍白，原本精巧的身子现在瘦得很，病服套在身上也是空空荡荡的。 温蔓看着乔安。 乔安也偏着脸看她。 人虽憔悴，那劲劲儿的样子却还在！ 医院有好几条道、总有一条不用撞见，温蔓不想理她绕着走。 乔安却叫住她：“温蔓，能谈谈吗？” 温蔓注视她。 乔安让护士将自己推近，抬了抬手，腔调十足。 小护士识趣离开了。 乔安看着温蔓娴淡的样子，内心嫉妒极了。 这些天她使劲折磨自己，绍霆都没有同意跟自己复合，为的就是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 不过没关系…… 有过去那些情分，绍霆就不会不管她！ 乔安正要开口，目光落在温蔓中指间那枚钻戒上。 钻戒很美，却戴在中指上。 乔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她还以为绍霆多重视面前的女人，原来不过如此，就是给承诺也只给一半！ 乔安扬起小脑袋，几分凉薄几分讥笑。 “听说你想嫁给绍霆？” 温蔓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指间的钻戒…… 她心悸一下。 这些日子她之所以忍耐，一来是因为她真的喜欢霍绍霆，不想轻易放弃， 二来是霍绍霆给她的那些浪漫，好的时候他们真的很开心。 乔安轻轻笑笑。 她低头摆弄着手指甲，漫不经心开口。 “温小姐，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只要我割腕，霍绍霆就不能不管！不管他在与你做什么，他都会立即停下然后赶到医院乖乖输血……哪怕你们是在做那个事情！” 温蔓被她的无耻震撼到了！ 她冷着声音：“乔安，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们没有可能了！” 乔安脸色微变。 随后，她目光就像是淬了毒液般，一字一顿地说：“能得到折磨你们的快｜感！特别是你温蔓，你凭什么得到绍霆的人，得到他的身体不够你还想要他的婚姻？我告诉你……你不配！” 温蔓不想顺着她的思路走。 乔安就是个疯子。 现在乔安就是激怒她，想让自己做些偏激的事情…… 温蔓冷静下来。 她语气淡淡：“这个世上最不配的，是你乔安！而我，无论跟霍绍霆有没有未来，我都问心无愧，哪怕最后分开我也不会纠缠他半分！” 温蔓说出来后，舒服多了！ 她掉头就走…… 身后，乔安开始疯狂哭泣、尖叫，简直是歇斯底里！ …… 温蔓回去后，难过了许久。 霍绍霆每次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乔安吗？ 她带了小白开车到他公寓。 霍绍霆还没有回来，温蔓就煲了个猪骨汤又炒了几样菜，然后就一边做报表等他回来吃饭。 小白撒着欢，累了就蜷在她身边。 小狗狗的眼睛，黑乌乌的。 温蔓摸出一包狗零食，喂它吃，吃完后小白满足地闭上眼睛睡了。 温蔓看了下时间。 十点半了！ 这时，霍绍霆开门进来，看见温蔓时稍稍惊讶。 随后，他脱了大衣朝着她走过来，倾身跟她接吻，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 温蔓搂住他的脖子：“想给你煲点汤！” 她注意他的脸色。 果然不大好！ 这些霍绍霆很少跟她说，温蔓过去也极少问他，主要是乔景年对霍家的恩情让她开不了口。 可是今天遇见乔安，看见那样疯狂的乔安。 温蔓心理稍稍变化。 她很温柔地：“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霍绍霆不舍得放开她，跟她温存良久还取笑她：“这么喜欢当太太？” 温蔓不禁脸红。 “谁想当太太了？我还年轻！” 霍绍霆亲她白嫩的脖子，在温蔓意乱情｜迷之际，他哑着声音说：“我不年轻了，明年就30了！” 温蔓扳过他的俊颜，看着他英挺样子，格外心动。 霍绍霆又想接吻。 他抵住她的额头低喃：“我们很久没有过了，温蔓，跟我做一次。” 这一晚，他温柔似水。 温蔓在起起伏伏沉伦之际，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子，凑在他耳根后面低唤了一声：“绍霆！” 霍绍霆触不及防…… 第170章 很爱你啊!我们试试吧! 霍绍霆将她拉进怀里，亲吻她：“再叫一次！” 温蔓却不肯了。 她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微微潮湿的汗味，轻轻拥住他。 霍绍霆又想要。 温蔓纤细手指轻抚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低喃：“你多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把汤喝掉！” 霍绍霆目光深邃：“你心疼了？” 温蔓确实心疼了。 她柔弱又温驯的样子，霍绍霆特别来感觉，于是翻身压住她想再来一次。 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乔景年专属。 温蔓对乔景年的电话，排斥得很。 果然，霍绍霆说了几句后就面色阴沉，起身要着衣。 温蔓从背后抱住他，不许他走。 “霍绍霆，你就不能不管她吗？” “你明知道她故意的，你还要让她这样伤害你多久？” “霍绍霆，报恩也有期限吧？” 她温蔓也是女人…… 她没有办法每次若无其事地给他炖补品，然后看着他去医院给一个疯子输血！ 温蔓看着他手臂上的针孔，要窒息了！ 霍绍霆沉默，亲吻了她许久。 他安抚她颤抖的身子，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他轻声说：“我去去就回来。” …… “不，你回不来的。” “乔安不会让你回来……” …… 温蔓第一次认真地跟他谈：“霍绍霆，乔安她不是你的责任！你给她打官司可以，但是你们的纵容只会让她疯得更厉害。” 其实她想说，如果真疯，就该去精神科治疗。 霍绍霆约莫看出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明灭，深刻难懂，温蔓想说的话全部都咽进肚子里。 最后，他还是穿上衣服走了。 和往常一样，霍绍霆没有再回来。 春天的夜其实挺冷的，温蔓躺到凌晨三点她再也躺不住了，原本她想回自己公寓，但又不舍得折腾小白。 她在客厅，枯坐一夜…… …… 后来的半个月，乔安做得天翻地覆。 温蔓几乎见不到霍绍霆。 仅有的两次见面，他的气色都不好，而且一沾枕头就睡了。 温蔓没再过问。 这段感情里她一直处于弱势，而且没有退路，她跟他的关系薄弱到…… 心疼他，都师出无名！ 温蔓有时候想，或者在下意识里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坚持到今天无非是在等个结果！ …… 温蔓没有想到，霍震东会找上自己。 霍氏总裁的秘书，坐车亲自来接温蔓，十分恭敬地说：“温小姐，我们总裁想见见您！” 半小时后，温蔓坐在霍震东办公室里。 霍震东很看重温蔓，他挥退了秘书，亲自给温蔓煮了杯咖啡，并含笑说：“我听明珠那丫头说你喜欢曼特宁，特意让秘书买了豆子，你喝喝看。” 温蔓该受宠若惊。 但她也知道，霍震东这样地位的人，一般不轻易伏低作小。 这并不一定是好事！ 果然，霍震东轻轻将咖啡一放。 他坐在温蔓对面，很惬意地开口：“这些天怎么不去家里坐坐？明珠天天念叨你呢，你伯母也是很盼着你过去吃饭。” 温蔓竟不知如何应对。 她跟霍绍霆，目前已经看不出指望。 小女孩子的心思，霍震东这样的商界大鳄怎会不知？ 儿子的脾性，他也知道！ 他是真的挺喜欢温蔓这个女孩儿，长得好，性情比他太太还要强一些…… 乔安搅和，绍霆总不归家。 霍震东冷眼旁观，看出味儿了，果断出手。 他将一张邀请信函推到温蔓面前，很温和的笑笑：“这是法国首席音乐学院的入学邀请，伯父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天你受了委屈，不如去国外散两年的心，等学业结束乔家那边的案子也告一段落，两家再大的恩情也报完了！那时候你跟绍霆的年纪结婚生孩子，也正合适。” 温蔓身体冰凉。 她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她明白霍震东的意思。 霍乔两家交情，不会因她而断。 所以，只能委屈她。 她离开了乔安不会作得那么厉害，霍绍霆也能少受些罪！瞧，多好的安排，方方面面都考虑得体贴，只有一条就是……分明不是她温蔓的错，可是到头来要牺牲的只有她一人！ 所有人好好的…… 要远走他乡的，也只有她温蔓！ 温蔓疼得忘了呼吸！ 偌大奢华的办公室，陷入长长久久的静默。霍震东没有催促，他似乎对待这个女孩儿有无尽的耐心…… 终于，温蔓抬眼。 她艰难地说：“我要考虑一下。” 起身时，她面色苍白如纸。 霍震东多少不忍，叫来秘书送温蔓回去…… 温蔓才走，霍夫人就过来了。 她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风声，但是赶过来温蔓人已经走了，美丽端庄的霍夫人忧心忡忡，她责怪丈夫。 “乔安这事情，根本不该让绍霆接！” “算命的说绍霆一生中桃花只开两次，只有一次结果的机会！霍震东，这事情要是办到最后你把绍霆的婚事搞黄了，我就带着明珠和温蔓离家出走。” “呜呜……我让你们爷俩都打光棍！” 霍震东无奈得很。 他安慰太太，一边恨着儿子不争气。 作为一个父亲和男人，霍震东看得最清楚，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最大的矛盾并不是乔安，而是绍霆本身。 他看得出来，温蔓很爱绍霆。 一个女孩子长得好看，家里条件不差，事业也做得好……人家凭什么一直等着你，无非是喜欢！ 是绍霆没有珍惜，或者是不够爱！ 霍震东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奈，否则他们早晚要黄！ 他赌的，是温蔓那孩子足够爱绍霆！ …… 温蔓拿着邀请函回到家中。 她考虑了三天！ 这三天中，她见过一次霍绍霆，他们没有做只是静静拥抱。 相拥的那个夜晚，她静下心来问自己。 她对他的喜欢、对他的爱情，能不能支撑这份牺牲！ 两年时间，事业可以交给专业人打理。 但是家人，她却没有办法陪伴了，她爸爸的身体又不那么好……天亮的时候，温蔓轻轻抚着指间的戒指，那天他送她戒指的心动，仿若就在刚刚。 她想，她喜欢霍绍霆。 假如两年可以改变现状，那么她愿意赌一次。 她带着爸爸跟阮姨去法国，她进修钢琴，等她回来时会更配得上霍绍霆，也会在乔景年开口时更有底气一些…… 温蔓做出这个决定时，她内心有些迷茫。 可是，霍绍霆的脸真切就在面前，好看得让女人心动。 她轻轻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吻一下：“很爱你啊！我们试试吧！” 霍绍霆醒了…… 他翻身，将温蔓困在身下：“刚才你说什么？” 温蔓脸蛋微红，不肯再说。 霍绍霆目光深深，他总归血气方刚，昨晚没做今早是要补上的。 温蔓格外配合。 霍绍霆眸子盯着她，深深浅浅的索求。 她搂着他的脖子主动跟他接吻，小脸薄红，眉眼都是动情的沉沦样子…… 几番放纵过后。 霍绍霆翻身躺在她身边，他喘着气调笑：“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主动？” 他又侧过身捏捏她的脸蛋：“我听说女孩子到了年纪，也会想男人，温蔓，你这些天是不是就盼着这个？” “你才到了年纪！”温蔓拍开他，起身去浴室。 等她出来，他在窗边跟乔景年打电话，沟通官司的事情。 温蔓从背后拥住他。 等他挂了电话，她软软轻哼：“周六情人节，你能回来吗？” 她这样软，霍绍霆心情也好。 他轻轻抚摸她的手，挺温柔地问：“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温蔓想起那张邀请函，心微微酸。 但她轻快着声音说：“不告诉你！” 霍绍霆回头跟她接吻，他们很久没有放纵过了，他今天上午没事于是就缠着她继续弄…… 温蔓愣了下，柔顺地由着他来。 下午，霍绍霆去了事务所。 温蔓打了个电话给霍震东，明显他等她电话很久了，一拨通就接了起来。 霍震东仍是很温和：“考虑得怎么样？” 温蔓嗯了一声。 她说：“我想带我爸爸跟阮姨过去。” 霍震东挺高兴的，立即表态：“这没有问题！这很好，有家里人在还是好的……你很孝顺。” 他又问：“绍霆知道吗？” 温蔓摇头：“我还没有跟他说，过两天吧……” 过两天情人节，她想好好准备一下。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他们好好过，或许后面两年未必能凑得上时间…… 霍震东也年轻过，猜出原因。 他呵呵笑笑，挺亲切地说：“回头让你阿姨和明珠陪你逛逛，添些东西，你要是觉得孤单寂寞，让明珠经常去陪陪你，反正她平时不干些正事儿。” 温蔓轻轻摇头。 霍震东多多少少有些触动，他破例说多了几句。这样地位的人愿意哄人，也是极为看中的原因了。 接下来两天，温蔓把事情办了办。 她又找了b市知名工作室，设计了一个黑色主题方案，在周六下午将霍绍霆的公寓改造出来。 虽然费用有些贵，要五万块，但是温蔓刷卡时一点也不心疼。 这是她跟霍绍霆第一个情人节！ 她精心准备了烛台、香槟玫瑰，还有米其林送来的餐点。 一切，都很浪漫… 晚上七点，温蔓打电话给霍绍霆，她语气轻快：“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171章 霍绍霆，我什么都不要了! 电话那边，霍绍霆在开会。 他声音带了几分温柔：“还在开会九点前回来！……对了，待会儿张秘书过去取个文件，就在我书房桌上，你拿给她。” 温蔓轻嗯一声。 她没有立即挂电话，多少舍不得。 霍绍霆人在会议室里，不方便说太多，温和着声音：“挂了！” 挂上电话，温蔓想着待会儿张秘书过来看见家里，她得让她保密。 等了20分钟，张秘书没来，倒是电话过来了。 张秘书声音紧张：“温蔓，我孩子发烧了我现在得赶回去，你能不能帮我送下文件，就是霍律师书桌上那份！” 温蔓跟她关系不错，立即就同意了。 张秘书感激不已。 温蔓去书房拿了资料，下楼开车去事务所。 她想，到时她可以等霍绍霆开完会，一起回来。 他看着她布置的那些，一定很惊喜。 温蔓嘴角含笑。 夜色里，白色宝马穿梭在车流中，大约半个小时到了英杰事务所。 温蔓上楼。 出乎意料的，事务所大部分灯关了。 霍绍霆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人，但他的二秘还在，看见温蔓过来挺奇怪地说：“霍律师半小时前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 温蔓面色微变。 二秘小姐原本以为霍律师去过情人节，但看温小姐的脸色，似乎并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温蔓很能体会二秘心情，勉强一笑：“没关系！” 她下楼坐到车里。 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回公寓等霍绍霆，然后过一个不咸不淡的情人节，再飞往法国。 可是……温蔓轻抚方向盘！ 她轻轻踩了油门，白色车子朝着医院方向驶过去。 夜色，暗淡下来。 天上开始落雨，一滴一滴落下，惊扰了年轻情侣们。 路上行人慢慢稀少。 温蔓将车开到医院，她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静静坐了许久。 上去肯定不愉快，但是不上去，她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膈应她一辈子，这不是她的性格。 最终，温蔓还是解开安全带。 …… 乔安算是名人，温蔓稍稍问问轻易找到她的病房。 高级vip病房，门未关死，虚掩了一条缝。 能看清里面，更能听清里面说话。 温蔓人还没有到，就听见乔安歇斯底里的声音，吵闹得厉害。 温蔓到了门口。 里面又死一般寂静，只有几声轻浅的喘息声。 温蔓站在门边，她看见……看见乔安从身后抱着霍绍霆。 他全身紧绷，面容压抑。 那样子的他，只在乔安面前出现过。 蓦地…… 霍绍霆用力推开乔安。 他看着乔安开口，声音冰冷至极：“我为什么不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婚姻对于我仍是神圣的，而不是变成一张废纸一种束缚，更不会成为绑住人的手段！乔安……你说我不该恨你吗？” …… “别恨我！绍霆……你别恨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霍绍霆没有回应她。 乔安穿着松松的病服，投进他的怀里，那颗小小的脑袋埋到他的怀中。 她梦幻般开口：“我知道你忘不了我！我知道你并不爱温蔓！” 霍绍霆身体震了震。 乔安露出一丝轻笑：“你要是爱她，就不会把戒指戴在她中指上！绍霆，我知道你当年想跟我求婚，那枚钻戒是你量过我无名指的……是不是？” “所以，你根本不会娶她！” 霍绍霆再次推开她。 他咬牙切齿：“我爸妈和明珠都喜欢她，我为什么不娶？” 门口传来“啪”地一声！ 那是温蔓手上文件掉了！ …… 温蔓全身僵硬。 上来前，她有想过很多不愉快的画面，可是她没有想过是……这种。 霍绍霆说……婚姻是束缚！ 他说……婚姻是废纸！ 他说婚姻只是绑住一个人的手段！ 是她温蔓想绑住他，还是他霍绍霆想绑住她温蔓？ 不管是哪种，都很可笑也很可怜！ 还有那枚她趋之若鹜的钻戒，她每次等得心痛就会看着发呆的钻戒，原来竟有这一段故事，原来他不给她戴无名指是因为不爱，是因为这个位置专属于乔安！ 太可笑了！ 她从前笑乔安疯、笑乔安不清醒。 原来，真正不清醒的是她！ 她傻傻地等他、给他炖补品，她愿意去法国两年只为了他处理好跟乔安的事情，她期待情人节他要开会他要工作，可是乔安一个电话他就能过来。 她凭什么以为两年……他们就会断绝往来，他们明明是准备纠缠一生一世的，而且，他们两个明显都颇为享受这种关系！ 只有她，明明是局外人，还自以为是！ 够了，温蔓……足够了！ 到此为止！ 温蔓不想哭的，太丢脸太难堪，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了！ …… “温蔓！”霍绍霆看到她一惊。 他下意识知道，方才他说的那些她都听见了。 他想解释。 温蔓却阻止了他：“别过来！霍绍霆……你别过来！” 她捡起那份文件递给他。 她轻声说：“张秘书孩子病了，让我替她送下文件！你不在事务所了，我……想过来看看！” 霍绍霆接过文件。 他皱眉：“温蔓，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蔓垂眸淡笑，她看着自己指间钻戒。 眼里的水汽慢慢凝聚，其实根本看不清了，可是她坚持看了很久，在这样的一段时间里，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 瞧，现在她就如此难堪！ 慢慢的……温蔓摘下钻戒，轻轻举高。 霍绍霆喉结不住滚动，他意识到她想做什么！ 温蔓定定地望住他。 她记得不久前，她问过他一句话，他的反应是温蔓你想要的我给不起！ 后来她跟景辞短暂交往…… 霍绍霆出现，开始追求她。 他说他要的不只上床，他想跟她谈恋爱甚至结婚，他送她钻戒他带她回家……她多么惊喜！ 现在她才明白，一切不过是他的将就！ 因为他爸妈、他的妹妹喜欢她，加上他对她身体满意，所以他才愿意娶她……在他心里面，跟她结婚从来就不是自愿，而是对她温蔓的一种恩赐！ 所以，他从未说过他爱她！ 一次没有！ 温蔓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她自|虐般地问他。 “霍绍霆，你爱我吗？” 第172章 这个夜晚，她失去太多!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哑着声音：“温蔓，有话我们回家说。” 她很固执又问一遍：“你爱我吗？” 他皱了眉，没有回答她。 温蔓早知如此，因为不爱又不屑撒谎，所以他回答不出来。 她手中的钻戒轻轻落地，发出一声细微声响。 就像是他们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感情，碎裂时也不曾像乔安那般轰轰烈烈，而是细碎无声，痛的永远只有她温蔓一人。 温蔓望进霍绍霆的眼，轻轻开口。 “霍绍霆……我不要了！” “不是全部我不要！霍绍霆你放心，我不会再束缚你！你也不需要用婚姻来束缚我！我早说过，你是自由的！” “现在，你自由了！” …… 温蔓说完就转身，她努力挺直腰杆走出去，维持着最后的骄傲。 离开，也要体面地离开…… 谁没有爱过几个渣男，谁没有被骗过感情，不过就是一场豪赌而她输了而已！ 没关系，跌倒了她还能再爬起来！ 但她温蔓户口本上，另一半的名字，永远不会是那个叫霍绍霆的人了！ …… “温蔓！” 霍绍霆追过去，捉住她的手。 温蔓用力甩开。 他死死捉着不放：“听我说，我不是玩弄你！我……” 温蔓甩不开。 她很平静地开口：“你确实不是玩弄！你只是将就，你只是拒绝不了你心里的白月光，容不下她有一丝伤害，而我的感情我的痛苦，你从来视而不见！” “霍绍霆，我们结束了！” 霍绍霆咬牙将她拖进怀里：“我们回家谈！”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护士尖叫。 “乔小姐……乔小姐！” 温蔓转身，她红着眼睛。 乔安面色苍白，伤痕累累的手腕不停地滴着鲜血，可是她在笑：“绍霆，你丢不下我的！你跟她回去我就死！” 霍绍霆快步过去，压住她伤口。 他声音压抑克制：“乔安，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乔安抖着唇：“你明明知道的！” …… 温蔓就站在那儿看着，她很累了！ 分手，她不用违背心意去法国。 分手，她不用在漫长的夜里等他了。 分手，其实挺好的！ 温蔓转身离开，那些痴男怨女的戏码，她不想看了。 …… 温蔓离开，她还是回了趟霍绍霆的公寓。 她将精心布置的情人节派对装饰一点点弄掉。价值5万的装饰、米其林的餐桌，还有纯银的烛台……全都被她处理掉。 那张法国音乐学院的邀请函，扔进了垃圾筒。 弄完这些，温蔓收拾了下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电话是阮姨打过来的，阮姨带着哭音：“温蔓，你快到医院来，你爸爸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可能不行了……温蔓他想见你最后一面！温蔓你快过来！” 阮姨泣不成声，几乎崩溃！ 她的丈夫只剩下最后一丝意识，可是他仍捉住她的手，不停地唤着温蔓的名字，想……见见她。 生命弥留之际，温伯言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掌上明珠。 …… 世界，在温蔓面前崩塌！ 她放下手里的一切，几乎是冲下楼。 还在下雨…… 温蔓狠狠地踩了油门。 开车的时候，她眼前一片模糊，挡在眼前的分不清是雨幕还是眼泪…… 快一点…… 她要开快一点儿！ 她必须要见爸爸最后一面，她要告诉他她很爱他，她还要请他放心她会好好照顾阮姨……她还想跟他说，他是最好的父亲！ 温蔓泪流满面！ 车子猛地轰然一声…… 温蔓呆了两秒。 她不顾大雨跑下车，打开引擎盖，一阵黑烟冒出来。 车坏了…… 她没有时间思考，开始拦出租车，可是今晚是情人节到处都是约会回家的年轻男女，她根本打不到车。 温蔓在雨里奔跑，前面有个商场打车容易点儿。 雨水将她衣服打湿…… 泥水溅到她鞋子、裤子上…… 雨水积深，温蔓踩到一个小坑，她扑倒在了马路上。 再站起来时，脚跟钻心地疼，疼得无法走路…… 她疯狂地拦着那些车子，可是无人愿意带她……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在她身边经过，那些积水朝着她疯狂地喷涌而来。 温蔓忘却自尊，她拿了手机拨霍绍霆的手机—— 乔安的医院就在附近，或许他能送她。 她只求见爸爸最后一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 雨夜里，温蔓轻轻闭眼。 这是个至黑至暗的夜晚！ 一辆黑色跑车蓦地停在她身边，车上跳下一道修长身影。 竟是姜锐！ 姜锐冒着雨跑过来，一把抱起温蔓：“怎么在这里？” 夜色下，温蔓脸色嘴唇苍白。 她抖着声音：“姜锐，送我去仁爱医院！” 姜锐没有多问，将温蔓放在副驾驶座上，很快就发动车子。 性能良好的跑车，在雨夜里划过，像一道流星！ 最终，最终…… 温蔓还是没有来得及，温伯言带着遗憾离世…… 温蔓在姜锐的扶持下，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床铺，雪白的床单已经罩住了温伯言的脸，他永远地离开人世。 …… “温蔓跟你爸爸好好道别！他能听见的，他还没有走远！”阮姨满面是泪。 …… “爸！” 温蔓颤着声音，跪在温伯言面前。 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她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说，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带二老去，她还没有事业有成，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他。 温蔓轻轻掀开白布。 她见他最后一面。 这个跟她没有血缘的男人，为她付出太多。 为了给她全部的爱，他选择不要自己的孩子。 他为了她倾尽所有…… 温蔓轻轻地抱住他，她紧闭着眼睛轻轻地唤了一声：“爸……” 爸……我会好好生活。 我会好好照顾阮姨。 我会经常带着她去看你和妈妈，等我空了，会带着阮姨出去走一走…… 爸……好好走，别回头…… …… 温蔓的脚扭伤了。 清早，姜锐带她去看了骨科。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表情微微变化。 他认得温蔓，因为他有个同事的孩子就在温蔓那儿学琴，也知道这是个挺有天分的姑娘。 医生斟酌后缓缓开口：“温小姐的脚问题不大，恢复一段时间就能正常走路，对日常生活几乎没有影响，可是因为脚神经受损……” 医生顿了一下，才能继续说下去。 “温小姐可能无法再成为顶尖钢琴家了。” “另外，温小姐最好不要再开车了。” “是永远……嗯……不能开车了！” …… 温蔓静静听着。 大概是这个夜晚她失去太多，此时……竟然有些麻木了！ 第173章 身世揭开:见碑才见陆小蔓! 霍绍霆是清早才回公寓的。 他开车回家，看见一辆白色宝马停在马路上。 四周许多人围观拍照，本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霍绍霆看见车牌后心里猛然悸动。 那是温蔓的车…… 他停了车子，快步过了马路。 白色宝马停在路上。 车前盖掀开，就这样淋了一夜的雨。 驾驶座车门打开着，里面有个女士皮夹，已经被打进来的雨淋湿|透了，粘乎乎地平躺在车座上。 人群里七嘴八舌…… 【是谁的车啊，就这样扔在路上！】 【就是，车主会不会想不开自杀了？】 【车毁人亡，可怜！】 …… 霍绍霆笔直站着，一时忘了呼吸。 他机械般拿出手机，一看竟然关机！ 他探身将温蔓的皮夹取出来，关上车门，四周有人就叫：“你怎么拿别人的东西。” 霍绍霆声音紧绷：“我女朋友的车！” 围观群众看他的眼神，顿时像看负心汉。 霍绍霆快步回到自己车上，将手机充电，等到能开机他立即拨了温蔓的电话。 手机响了约莫20秒，她才接起。 温蔓声音很疲惫：“霍绍霆，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霍绍霆皱眉，猜测她还在生气。 女人耍耍性子，他还是愿意纵容的，他想他先回去洗个澡，晚上去她公寓找她给她补个完美的情人节。 温蔓很好，他并不想跟她分手。 霍绍霆又拨了个电话，让张秘书安排拖车，这才开车开公寓。 温蔓当然不在。 卧室里有些凌乱，一个小皮箱散着像是在收拾行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带走。 霍绍霆静静看了一会儿，就去拿了衣服冲澡。 冲了澡他才躺下，霍明珠打了电话过来。 霍绍霆很累，语气不好：“明珠有事？” 霍明珠声音带着哭音，“哥，温蔓的爸爸去世了，你知不知道？” 霍绍霆原本是微闭着眼的。 听见这个，他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里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温蔓收拾了一半行李又没有带走，为什么她的车会坏在半路上，为什么她没有时间跟他发脾气…… 因为她父亲去世了。 这个夜晚，她经历了多少？ 霍绍霆面上血色慢慢丢失，他有种预感，他跟温蔓是走到头了！ 霍绍霆赶到医院。 温家人还在，还有几个亲友陪着。 他们在送温伯言通往另一个世界，温蔓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黑，胸前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 她看着瘦了许多，本就小巧的脸蛋，下巴尖尖的。 霍绍霆过来，温蔓只是静静看了一眼，没有太多的情绪。 没有爱、也没有恨！ 倒是姜锐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拎住霍绍霆的衣领，狠狠地说：“你还有脸过来！温蔓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个时候你就别再假惺惺的了！”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我早说过，你不珍惜她我帮你疼！” …… 霍绍霆用力推开姜锐。 姜锐还想纠缠，想跟霍绍霆干架！ 他想起昨晚温蔓的样子，他眼圈就红了，温蔓这样的女孩儿本该被好好对待，霍绍霆这个浑蛋！ 温蔓阻止了他。 霍绍霆看着温蔓苍白的样子，他想拥抱她。 温蔓不要。 她轻而客气地对他说：“我爸爸能清清白白地走，都是因为霍律师的缘故，他现在人走了，霍律师愿意过来上炷香，我很感激！” 霍绍霆呆愣住。 他们差不多谈婚论嫁，不久前他抱她时温蔓一时情动，叫了一声绍霆。 现在，她又生疏地叫他霍律师。 这三个字，此时听起来无比刺耳。 可是现在，是在温家设的简单灵堂内，他有再多的话也得咽下去！ 霍绍霆一直没有走。 温蔓也没有赶他走，只是她不让他帮忙，她只把他当成温家的客人！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的，都是姜锐还有几个温家远房叔伯。 温蔓一直坐在轮椅上…… 次日清早，送温伯言上山，温蔓抱着他的照片！ 阮姨哭成一团。 温蔓轻轻抱着阮姨，如今，她只有阮姨相依为命！ 墓地，一片肃然…… 温伯言走了，所有相干的不相干的，有恩有怨的都过来了。 姜铭带着姜笙来了。 顾长卿来了。 甚至霍震东、霍夫人也带着霍明珠过来了……霍家的意思很明显，仍想要温蔓当儿媳！ 阮姨虽然悲痛，但也问过温蔓的意思。 温蔓很淡地说：“来了就上柱香，给爸爸添些福气。” 阮姨不知道温蔓跟霍绍霆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于是阮姨也就用客人的礼数，对待霍家四口。 入土之时，天地阴沉。 温伯言的骨灰跟发妻陆小蔓并排放在一起，一旁还有个位置那是留给阮姨百年后的。 阮姨眼看着青石板即将盖上，哭泣道：“姐姐，你跟伯言在那儿好好过。” 至于温蔓，她会好好看着。 温蔓抱紧她……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道修长身影快步过来。 那人一身儒雅，气质不凡。 不是别人，正是乔景年。 他得知乔安所作所为，知道温蔓跟霍绍霆分手，他想过来拜祭一下温伯言，以赎乔家罪孽！ 温蔓没有拦着，她说：“来者是客！” 乔景年拿了香正要拜祭，忽然他的眼瞠几乎迸裂！ 他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的初恋情人陆小蔓，音容笑貌刻在了墓碑上，她的碑下面有一行小字。 【爱妻陆小蔓——温伯言字。】 那一刻，乔景年全身血液几乎冻住！ 他不敢相信，反复唤着陆小蔓的名字。 “小蔓、小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么多的熟人在场，乔景年不顾体面扑到陆小蔓的墓碑前，手指轻轻颤抖抚摸着那熟悉的容颜，是他的小蔓！ 是他的小蔓！ 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她竟然嫁给了温伯言！ 乔景年猛然看向温蔓！ 算一算年纪温蔓完全符合，再仔细看她的眉宇间竟有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温蔓，温蔓有可能就是他跟陆小蔓的亲生骨肉！ 而他，亲手将她推进深渊！ 他甚至妄想过乔安离婚后，能再跟绍霆在一起。 乔景年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一口鲜血喷在了陆小蔓的墓碑上！ 第174章 身世揭开:见碑才见陆小蔓2 乔景年的血染红了墓碑！ 碑上，陆小蔓微微地笑着，一如当年那般年轻可爱。 乔景年过于激动蕨死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霍家人赶紧扶住他。 “景年！景年！” “乔叔叔，你怎么了？” …… 温蔓捧着温伯言的照片，木然望着这一切。 她早知她不是温伯言亲生，她一直想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可是她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会是……乔景年！ 一个她自小敬仰，又推她入深渊的男人。 她看着这个男人蕨死过去，无法同情更无法感同身受，她甚至是冷眼旁观的。 在场的霍震东、霍绍霆都猜测出来。 乔景年要寻找的亲生骨肉，就是温蔓！ 这个事实，如同五雷轰顶！ 霍震东犹其叹息：若早点知道，温蔓跟绍霆的结局就不是这样！ 乔景年从晕死中醒过来。 天空下起细雨…… 盖棺人擦掉墓碑上的血，喝了一声：“入土为安！”沉沉花岗石的墓盖下落，温伯言和陆小蔓合墓而葬！ “不！”乔景年步履蹒跚，他扑过去。 “小蔓，我带你回家！” 他这样身份的人，做出不体面的事儿，旁人不知如何是好！ 再说，动土见血对死者晦气！ 就在乔景年悲痛欲绝之时，温蔓声音凉薄：“乔先生，这儿就是我妈妈的家，她是我爸爸的合法妻子，请问您要将她带哪儿去？乔家吗？我记得您是有合法妻子的！” 乔景年身体一震！ 他不由自主看向温蔓，那个跟他的小蔓长得像极的女孩子，也应该是他的亲骨肉，可是此时他的亲生骨肉看他的目光…… 太过凉薄，还有一丝恨意！ 乔景年一时竟无法承受，又喷出一口血。 他任由旁人将他拉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蔓跟别的男人同墓而眠、生生世世！ 温蔓不再看他。 她跟阮姨并肩而立，默默哀思！ …… 葬礼结束。 人群陆续离开，霍震东原本是想跟温蔓谈谈的，但是乔景年的状况实在不好，他只得先将人带走。 温蔓在阮姨的搀扶下，准备坐车回去。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臂：“温蔓，我们谈谈！” 温蔓目光平静落在他面上。 他仍如往常一般英挺好看，只是温蔓发现如今不那么令她心动了，可见爱跟不爱时差别挺大。 温蔓淡而客气地说：“再等两天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些！” 霍绍霆面色苍白。 他唇动了动：“我送你跟阮姨回去！” 温蔓垂了眸子很轻地说：“不用，车子安排好了，霍律师你回去吧！” 霍绍霆猜出她心意。 温蔓的性子他多少了解，这大概是铁了心要跟他结束了，这两天霍绍霆也有想过，是不是结束比较好，可是夜晚他摸着枕头时思念的是温蔓。 他想念跟她一起生活的日子。 他不想分手、不想结束！ …… 温蔓跟阮姨回了家，家里总归少了个人，有些冷清。 两人默默吃了饭。 饭后，阮姨叫过温蔓，她将一本房本交给温蔓。 温蔓猛然抬眼：“阮姨？” 阮姨摸摸她的头，低低地说：“温蔓，我想去郊区那间小房子住，这间房子多少值几个钱，你艰难的时候可以应应急！阮姨没有本事，只能不拖累你。” 温蔓难过极了。 她抱住阮姨声音哽咽：“为什么走啊！我想你留下来！” 阮姨欲言又止。 今天墓地那一出，她猜测出来了，乔景年应该是温蔓的亲生父亲。 温蔓若跟着他，应该不那么辛苦。 温蔓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陪着阮姨！” 阮姨轻声叹息。 她拿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办好，她是爱温蔓的，可是温蔓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不能再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了…… 温蔓抱着她，轻喃：“我叫你妈妈好不好，我叫你妈妈，你别走！” 阮姨身体僵住。 温蔓搂得更紧。 她声音小小的，就像是小时候初见的那个小温蔓，怯生生地唤她…… “妈妈……别走。” 阮姨哭了！ 自温伯言离世，她一直表现得坚强，可是谁又知道她内心的凄苦。 失了丈夫、没有亲生儿女！ 如今，温蔓叫她妈妈…… 阮姨抱住温蔓流泪：“我不走……我不走了！温蔓，冲着你叫我一声妈，我哪儿也不去。” 温蔓柔顺地靠在她怀里，轻轻汲取她身上的暖意。 下午，阮姨强迫她午睡。 醒来时，听见外面客厅有说话声音。 温蔓抚着墙壁走出去，看见来人目光微敛。 乔景年坐在客厅里，脚边放了好些珍贵的补品，在看见温蔓时他的嘴唇哆嗦许久，最后只轻唤一声：“温蔓！” 温蔓知道他为什么过来！ 她客气地说：“家里发生事情，实在劳烦乔先生了！这些……” 她目光落在那些补品上，继续说下去：“心意到了就行，这些实在不敢领受！” 乔景年注视她。 越看，越像小蔓当年。 越看，越像乔家人…… 陆小蔓嫁作人妇又已经入土为安，他没有办法，可是温蔓是他们乔家剩下的唯一血脉，他怎么能不认回去？ 他要给她最好的！ 乔景年缓过一阵，很温柔地说：“我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震东也说过想送你去法国学习，那边有我熟悉的导师……要不然我也能亲自教你。” 他想补偿，想让他的掌上明珠成为顶级音乐家。 以安慰陆小蔓的在天之灵！ 乔景年说了许多，温蔓轻渺一笑。 她垂目看着自己的脚。 这只脚伤了神经，不要说成为顶级钢琴家，就连开车都不能了。 法国，她不可能再去了。 这些，她没有跟乔景年说，她只是淡淡地笑：“谢谢乔先生厚爱，我想我用不着了！另外……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不送了！” 她走路不方便，就跟阮姨说了一声。 阮姨尊重她的选择，将礼品拎起来，客气地送人走。 到了门外，乔景年不想放弃：“温太太，您……” 阮姨淡淡地笑。 她说：“我知道乔先生的心意，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是不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乔先生当初心疼自己女儿，而我们家温蔓……却只有我跟伯言心疼的。” 这话，听在乔景年耳中…… 如同万箭穿心！ 第175章 霍绍霆，我们后会无期! 晚上睡觉前，阮姨给温蔓热敷了脚。 她握着温蔓的脚，温柔地说：“要好好保养，别闹下毛病才好！” 温蔓装作无事：“一点小伤，哪能呢！” 阮姨见她慢慢能走路，也未多想。 她继续给温蔓热敷，等快弄完时才犹豫着说：“霍绍霆人在楼下，好半天了，你要不要见见？” 温蔓一怔。 片刻，她轻轻摇头：“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没什么心情。” 阮姨没有勉强她。 她摸摸温蔓的头：“妈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只要你做的决定，妈都支持……找对象就好好挑，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凭我闺女是肯定能挑到称心如意的。” 温蔓被她说的，浅浅一笑。 阮姨稍稍放心。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温伯言的头七，温蔓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跟阮姨去拜祭。 明媚阳春，到处开满了小花。 温伯言跟陆小蔓的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百合。 阮姨猜测是乔景年送的，她看一眼温蔓，温蔓面无表情地将花束扔到一旁，放上一把小雏菊！ 阮姨轻声叹息。 …… 她们在墓地待了许久，出来时临近中午。 一辆金色欧陆停在墓园门口。霍绍霆倚在车身上吸烟，全身笼在春风明媚里，但周身却显得格外阴郁。 他瘦了些，却仍是英挺好看。 温蔓没有逃避，她跟他之间总要说清楚。 行至面前，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说：“我送你们回去！” 阮姨看出温蔓要来个了断，也就主动开了口：“我自己坐车回去，温蔓，你跟他谈谈吧！” 温蔓点头，嘱咐她小心些。 阮姨很快就坐上出租，先回去了。 霍绍霆掐掉香烟，打开车门，挺温柔地说：“上车！” 温蔓坐到副驾驶座上。 她虽能走路，但总不那么灵便，伤处偶尔还会疼。 霍绍霆也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慢慢系安全带，目光却是落在她脚上轻声问：“脚还疼吗？” 温蔓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淡淡一笑。 “好了很多，谢谢关心。” 霍绍霆没有立即开车，他侧头看着温蔓，斟酌了一下说：“温蔓我喜欢你，我不想分手！我们重新开始，以后我不会再见她，最多只见案件代理人。” 温蔓静静听着。 她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仿若是个局外人。 她甚至淡笑：“霍绍霆，我们找个地方吧！” 霍绍霆放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轻轻蜷起，良久他亦笑了一下：“好。” 半小时后，他带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事先包下了，就他们两个人。 温蔓没有吃任何东西，只要了一杯咖啡，她细白手指轻轻抚摸骨瓷杯身，内心苦涩。 这几天，她弄明白霍绍霆的心意。 他在挽回她。 可是将人心伤透、再挽回，不显得太过于虚伪么？ 他给她的从来都是他愿意给的，而她温蔓在这段感情里付出的却是全部，明知飞蛾扑火、她还是义无反顾了。 她跟他家境天差地别，她就去学那些她不喜欢的兴趣爱好。 插花、西点…… 他的前任、他的白月光是大名鼎鼎乔景年的女儿，她就愿意背井离乡去法国深造，只为了更配得上他。 温蔓回头想想，觉得可笑荒唐。 …… 喝掉半杯咖啡，她轻声开口：“霍绍霆，我们结束吧！” 霍绍霆目光落在她面上。 许久，他很慢地说：“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温蔓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她很轻地笑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真正结束！永远不联系的那种！过年过节生日什么的，也不用特意打电话发微信的那种！” 温蔓说完…… 霍绍霆忽然叫来侍者：“上两份套餐。” 侍者微笑说：“好的霍先生，十分钟后给您上餐！” …… 温蔓忍不住：“霍绍霆？” …… 霍绍霆不容拒绝：“吃完了我们再谈！” 西餐端上来，只有霍绍霆一个人吃。 他吃了很久，但是食不知味。 他其实在等，等温蔓后悔，收回分手的话……但覆水难收，温蔓既已经决定，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霍绍霆拿餐巾抹了下唇。 他淡声问她：“想好了吗？真的要结束？” 他跟她同居很长一段日子，也发生过无数次的关系，他们在一起时很开心，霍绍霆觉得没有理由因为乔安，就彻底分手！ 温蔓轻嗯一声。 她说：“想清楚了，结束吧！” 霍绍霆本就是天之骄子，除了乔安他哄过的女人只有温蔓，现在她提出分手他也能看出她心意已决。 他想：这段感情若是让温蔓不舒服了，让她不快乐了，不如彼此放手。 接下来，就是不太愉快的谈话了！ 他是豪门贵公子，跟女人分手总得给些什么，总得对得住人家姑娘一段时间的陪伴…… 霍绍霆想了想：“那间公寓，我让张秘书过户到你名下！” 那间公寓价值上亿，若是寻常姑娘，那必定心生欢喜。 温蔓跟他在一起，从来不图钱财。 但是此时他甩出金钱，她也不恼，只淡声跟他说：“公寓我不想要！” 霍绍霆微愣。 温蔓仍注视他。 霍绍霆明白了，于是他上道地掏出支票本，写下一组5000万的数字。 然后轻轻推给她。 他很平静也很体面地说：“温蔓，我们这一段就算过去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张秘书。” 温蔓没有拒绝。 她将支票折起来，放进包里。 她很坦诚地跟他道谢，并提出最后一个要求：“霍律师，公寓里还有我一点东西，我想拿走！” 霍绍霆摸出一支香烟，点着，长长吸了一口。 他目光深遂，淡笑：“行吧！这几天我不住那儿都方便的！你弄好后将钥匙交给张秘书就好。” 温蔓客气道谢。 她起身要走，霍绍霆多少还有些绅士风度，要送她。 温蔓摇头。 她起身淡笑：“不用送了霍律师！谢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父亲的帮助……现在两清了！以后……我们后会无期！” 温蔓缓缓走出餐厅。 霍绍霆坐着未动，他隔着一道玻璃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忽然他觉得眼睛有些疼痛…… 他想，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 第176章 温蔓放下了，他却没能放下! 次日，温蔓去了趟公寓。 她请了工人，将她换掉的窗帘装回原来的样子，她买的那些花瓶、摆件全都扫进垃圾筒！ 她穿过和没有穿过的衣服首饰，全都打包，寄到了拍卖行。 所有关于温蔓的东西，全都清理掉。 包括那架morning dew！ 一天时间，这间公寓没有了关于温蔓的任何记忆，像是她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最后，温蔓看着那只小白。 小白是楼下的流浪狗，当初霍绍霆为了讨好她收留的，这些天她不在，小白有一顿没一顿的！ 温蔓把小白带走了…… 她跟霍绍霆在一起大半年，只留下那只狗。他给的5000万、那些首饰衣服还有那架morning dew！ 换来全部的钱，温蔓捐给了一家基金会。 忙完一切，温蔓的脚隐隐地疼，提醒她这一场无疾的爱是多么荒唐。 …… 两天后，霍绍霆在事务所办公，他才打了一个轰动国际的案子。 正是人生意气风发。 张秘书敲门进来。 她将一个信封交给霍绍霆，轻声说：“昨天温小姐过来，让我将这个转交给霍律师。” 霍绍霆接过信封，从里面摸出一支钥匙出来。 是他公寓钥匙。 他静静看着钥匙，问了句：“你去过没有？那些衣服首饰她带走了没有？要是没有带走，改天你给她送过去，那些东西我一个男人也用不着。” 张秘书神情复杂。 霍绍霆抬眼看她：“怎么了？” 张秘书不好说，只含糊着说：“您晚上回去就知道了，总之，温小姐确实是搬走了！” 霍绍霆虽有些奇怪，但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他一直忙到夜晚十点，才开车回去。 他想到公寓里黑着灯，没有人等他也没有人给他做饭，就不太想上去。 他坐在车里吸了支烟，才上楼。 当霍绍霆进了门、打开公寓灯，看着眼前的一切时他头皮发麻，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诡异张开了！ 他早就习惯温蔓装饰过的房子！ 但现在，这里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像是样板间，冰冷又特别符合他的审美，但是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霍绍霆丢下外套，他开始寻找。 卧室、厨房、客厅……甚至是浴室。 所有的地方他都找遍了，竟然没有一样东西属于温蔓，也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用过的，她将自己在这里的一切抹得干干净净！ 霍绍霆站在落地窗前—— 空空荡荡的，那架morning dew也被搬走！ 霍绍霆忽然明白了温蔓的意思，她不但要忘了他，还要他也忘了她。 他想起那天离开时，她说的那句后会无期！ 猛然间，一阵天旋地转！ 心口竟是疼痛难忍！ 他拿出手机拨打温蔓的电话，想问问她，可是电话传来人工机械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 霍绍霆望着四周一切，窒息感席卷而来。 他蓦地将手机摔向墙壁！ 手机四分五裂！ 接着，这间公寓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他砸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砸掉这些，仿佛砸掉这些就能找回过去一点回忆，就能让时间倒流！ 深夜，霍绍霆站在一片废墟中。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枚钻戒，是当初他送温蔓的那个。 这大概是温蔓仅留下的东西！ 霍绍霆看着戒指，不禁想起那天她的欣喜，和知道真相后伤心的样子……她说她不要了！ 他的眼睛有些红。 一种陌生的情绪，朝着他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不知所措！ 霍绍霆觉得，他能忘了温蔓。 他也是这样做的！ 那天发疯后，他让张秘书请人收拾了公寓，后来他疯狂工作偶尔也出去应酬和景琛他们玩玩，他再没有打电话给温蔓，也没有刻意打听她的消息。 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温蔓！ 温蔓，似乎成了他的禁忌！ 他自嘲，他好像并没有十分在意，为什么景琛他们都不再提她了…… * 半个月后。 张秘书走进他的办公室，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霍律师，香|港佳士德上周拍卖……跟您有关！” 霍绍霆签文件的手，顿住。 他问：“怎么了？” 张秘书声音放轻：“他们拍卖了一批珠宝和高定礼服，这些……曾经都是您送给温小姐的！另外那架钢琴也在那场拍卖会以6000万价格拍走。” 霍绍霆看着文件。 他像是不在意地问：“温蔓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张秘书回答：“这些钱，温小姐全都捐给了一家慈善基金会！” 霍绍霆手里的笔折成两半。 他冷着声音：“她跟我大半年，只要了一条狗？” 张秘书轻声叹息。 她又将一个大信封放在桌上：“这两天我去公寓在邮箱里拿到的，是温小姐过去的消费记录，人家寄过来的账单回执，霍律师您看了之后可能就会明白。” 霍绍霆握紧拳头。 良久，他还是拆开看了。 确实是一份账单，关于情人节布置的，里面还附了好几张效果图。 做得很漂亮，是霍绍霆喜欢的黑色主题。 很贵，要好几万，温蔓自己刷的卡！ 霍绍霆静静地看着，他的心脏猛然揪住，熟悉的疼痛又朝着他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张秘书声音就在耳边：“温蔓她是真的很爱你！霍律师……你可能不知道，她答应你的父亲去法国进修两年，只为了方便您处理乔小姐的事情！你真的曾经拥有一份最好的感情，我想问一下，如果您不去医院乔小姐真的会死吗？还是霍律师您心里根本没有放下这段初恋？” 张秘书声音略微哽咽：“是我多嘴了！” 霍绍霆仍旧看着那张照片。 那照片上，有着公寓过去的模样。 他怔怔地看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失去了温蔓的爱。 温蔓问过他两次，他爱不爱她！ 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因为他只喜欢她。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的照顾，喜欢她做的饭……也喜欢她陪伴！ 可是他一直知道，温蔓爱他！ 现在她收回了她的爱，跟他划清界线，从他的生活里退出得彻彻底底，温蔓是放下了，可是他霍绍霆反而……没能放下！ 他独自在办公室里枯坐一夜。 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天微微亮时，他拨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帮我查那架morning dew钢琴在哪！” 第177章 再见面，你过得好吗? 张秘书早有准备。 她轻声说：“在意大利，一个古董收藏家拍了下来！” 意大利…… 霍绍霆声音冷静：“帮我订最快去意大利的航班，还有那位收藏家的全部资料，包括家人朋友公司……” 张秘书点头：“好的霍律师，登机前我传到您的邮箱里。” 当天下午，霍绍霆飞往意大利…… 他在意大利待了一周，才又辗转飞回b市。 等他回来，已是三月春暖花开。 下午两点落地，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但是他很想见见温蔓。张秘书的信息，温蔓今天在某家【老年之家】做义工。 霍绍霆开车过去。 因为地处偏远，他到时已经是三点半。 停了车，他走进青瓦白墙，里面传来了阵阵钢琴声。 下一秒，霍绍霆看见了温蔓。 温蔓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一架老旧钢琴前面专注弹琴。她的样子，跟她第一次为他弹morning dew一样好看。 霍绍霆轻轻握住拳，片刻他听出不同。 并不是这架钢琴音质不好，而是他感觉到温蔓的力不从心，总不如从前弹得灵动、有张力了。 他想，或许是她的脚没有好全。 一曲弹完，他轻声叫她：“温蔓！” 听见他的声音，温蔓身体僵了一下。 可是她掉过头来的面容，是平静的：“霍律师？”客客气气，像是对待一个平平常常的故人！ 霍绍霆看看四周。 多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布灵布灵望着他。 他淡声开口：“能单独说几句吗？” 最后，温蔓在茶水间里招待了他。 原木的小房子，一大片落地玻璃，里头摆了很多小花小草。 霍绍霆一身矜贵坐着。 温蔓给他倒茶。她淡淡说：“这里没有咖啡也没有红酒，最好的东西就是红茶了，你将就一下。” 霍绍霆不是来喝茶的，他并不在意。 温蔓坐到他对面。 彼此之间，隔着红茶的热气。 霍绍霆先开了口：“你过得好吗？” 温蔓低头轻啜红茶，许久才低语：“还行！挺不错的！” 霍绍霆从衣袋里掏出一份信函。 温蔓认出，这是她去法国音乐学院的那张邀请信函，她记得她丢了的，怎么在霍绍霆手里？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扣下。 他望着温蔓：“法国还去吗？我刚才听你弹琴，是不是脚没有好？” 温蔓手指，轻轻碰碰自己的腿。 那里……再也好不了了！ 这一段感情，给她留下的只有脚上的伤。 她再也当不了顶级的钢琴师，法国不需要再去了，而且她以后也开不了车了……这就是代价吧。 可他霍绍霆，毫发无伤。 温蔓没有抱怨，她仍是微微地笑：“谢谢关心！我想我不会再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 霍绍霆心脏却绵绵密密的疼痛！ 温蔓说过，不是全部她不要！ 可是现在他想将全部捧给她，她……也不要了！ 霍绍霆没有再问，多一句都是自己的越界，他慢慢地喝完一杯红茶再看看夕阳，轻而温柔地说：“我送你回家。” 他又加了一句：“你的车还在修理厂，状况不太好，我买辆新车给你吧！” 温蔓手指捏紧细瓷杯。 她努力压抑，才没有失态。 她望着霍绍霆，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霍律师我们分手了！分手费我拿了，我的东西也搬走了，你的东西张秘书应该也清点过了，我们……钱货两清了！” “那辆宝马，我不要了！” “至于你的新车，我也不要！” …… 温蔓起身打开小木门。 她客客气气，安安静静地说：“我一会儿还有课，霍律师您离开吧！以后……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她在赶他！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看着温蔓，在这张脸上他几乎找不出当初动情的迹象。 面前的她，是那个大胆坐在他怀里，跟他接吻又缠着他说还要再亲的温蔓吗？是那个见他就脸红，只要他碰一碰就一脸沉沦动情的温蔓吗？ 她收回了所有感情，彻彻底底。 霍绍霆发现，其实真正被蜜糖宠过的，其实是他。 温蔓走了，他还在原地…… 这时候，霍绍霆忽然想起顾长卿来，顾长卿幡然悔悟时，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的心情？ * 过两日，霍绍霆还真见到了顾长卿。 一场应酬，正好在兰桂坊会所高档包厢内。 顾长卿徐徐吐着烟圈，睨着霍绍霆。他处处被压一头确实压抑挺久了，难得见霍绍霆低落，不禁就想犯贱！ 顾长卿殷勤地为霍绍霆倒酒！ “大哥心情不好？” 霍绍霆端了白兰地，一口饮尽：“我好得很！” 顾长卿轻轻笑笑，坐过去一些，接着就拿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来。 是22岁的温蔓。 她趴在餐桌前睡着，样子比现在稚嫩些，而背景装修并不是温宅。 霍绍霆眯眼。 顾长卿一手夹着香烟，很热切地说：“当年她也给我做过饭，也在夜里等过我！所以咱们来来去去也没什么特别，过不久她也能忘了你，然后喜欢上姜锐，她会给姜锐做饭、给姜锐打领带，甚至是……结婚！” 顾长卿轻轻一笑：“姜锐跟她走得近，你知道吧？” 霍绍霆直接跟顾长卿动手了！ 包厢里都是有身份的人，现场就见识到了一场恶斗，啧啧啧，平时冷贵的霍律师动起手来，真是粗|暴！ 顾长卿进女色多，体能不及霍绍霆，被打得挺惨。 景琛也在。 他看热闹看得欢，却假装去拦顾长卿，一边拦还一边说：“哎呀你这是何苦，明知道他心里不快活还非得往他心上捅刀子！” 顾长卿许是喝多了。 他冷冷一笑：“霍绍霆，这是你的报应！我是渣我是对不起温蔓，可是我也是真的喜欢她！只要她一句话我现在能抛下一切，你弄死我我也要跟她在一起，可是你呢，为了个破玩意儿能把她伤成那样！” 景琛不敢听了，真心相劝：“喝多了、少说两句！” 顾长卿不吐不快。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又狠狠说：“你每次去见乔安，想过温蔓吗？我真不知道她那样儿的性子，怎么会答应霍震东去法国的！好了，她现在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傻杯，我现在就看着你倒霉了！” 顾长卿又要上前去打。 旁人拉都拉不住！眼看着霍绍霆也有这意思，于是干脆不拉了让他们打个痛快，丢人也就丢一回…… 第178章 我只要温蔓，她会哭的! 霍绍霆走出包厢。 身上白衬衫，沾了血迹，大多都是顾长卿的！ 他在过道里点了支香烟，缓缓吸着。 他再看不上顾长卿，也不得承认顾长卿有些话是对的。 他跟温蔓的这段感情，看似平等，其实都是她在让步！因为家境差别巨大，她的牺牲变成了理所当然，而他也从未在意过。 顾长卿说得对，他牺牲了温蔓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情。 霍绍霆缓缓吸着烟。 他生得好看又矜贵，很招女人。 兰桂坊里，顾长卿有个小情|人叫??的，跟温蔓有五六分相似。 她曾在局子里，和霍绍霆有一面之缘。 当时她觉得霍律师看她眼神不一样，所以这会儿见面她情不自禁生出一份念想，哪怕这个男人不愿意跟她长期有什么，只要一夜她也满足了。 ??怦然心动。 她上前，轻抚霍绍霆英挺面孔：“霍律师，我陪你喝酒？” 霍绍霆多挑剔的人？ 他最厌恶不相干的女人碰他！ 他又喝了酒，当时就将??用力推开了，那纤细的身子砰地一声撞在对面墙壁上，结结实实一下让??痛呼一声。 会所经理都听见动静了，赶了过来。 这本不是大事。 可是霍绍霆在看清那张小脸后，整个人都炸开了。 他踢开一间包厢门，将??推进去。 经理连忙跟进去赔罪：“??不懂事儿，霍律师您大人有大量。” 霍绍霆坐在沙发上。 他低头点了支香烟，缓缓吸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就盯着??。 他实在好看，??被看得来了感觉。 “过来！”霍绍霆忽然开口。 ??脸红心跳……她大着胆子挪过去，她想碰触霍绍霆但是他皱了下眉她就不敢造次了，只得仰着小脸供他赏玩。 霍绍霆轻轻掐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 确实跟温蔓有几分相像。 经理也以为他看中了??，就开始推销：“??很会服侍人的，霍律师您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咬轻了下红唇，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个诱惑。 霍绍霆蓦地松开她。 他拿湿张巾擦拭手掌，语气轻描淡写：“给你两条路，一是不要顶着这张脸卖，离开这儿本本分分做人！第二，你实在要卖就去整个容，把脸给我换了……如果我再看见你顶着这张脸出现在这种地方，你在哪儿我拆哪儿！” ??吓得腿软！ 经理快要哭了…… 这，这，??这张脸是怎么得罪这位阎王爷的啊？ 霍绍霆丢下一张支票，表情凉薄：“b市很大，但我想让一个人消失，却很容易！” 经理瘫软在地上。 他也是个机灵人，一打听就知道霍绍霆为何容不下??了。 那张脸跟他前女友，有几分相似。 经理在心里操|蛋：有钱人毛病真多！ 他么的只是几分相像又不是你女人，你管人家怎么营生呢？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连夜将??送回了老家，求爷爷告奶奶这位不要再来b市了，霍家那位活阎王他吃罪不起。 霍绍霆喝得酩酊大醉。 会所派了司机送他回去，可是人在公寓楼下他却情怯了。 他不想上去！家里没有温蔓！ 霍绍霆向来克制，很少喝醉失态，但今晚他却趴在路边吐得天昏地暗，等清醒些他独自落寂地站在路灯下面…… 他记得温蔓就在这里喂小白！ 她走了，带走了所有东西，狗也带走了！ 一点念想也没给他留下！ 霍绍霆双目微红，情不自禁地叫她的名字：“温蔓！温蔓……温蔓……” 远处，一道纤细身影注视他。 是乔安。 她看了他良久，看见他喝醉、看见他红着眼睛看着楼上，她知道他在想念温蔓……霍绍霆，你真的喜欢上温蔓了吗？ 这阵子她打电话，他不接。 她闹死闹活，他没有再去医院！ 他不再管她了，像是她乔安跟他没有关系了。 霍绍霆，你……是不是后悔了？ 乔安走过来想扶他：“绍霆，你喝多了！” 霍绍霆猛地将她打开，他后退两步目光猩红，口中却喃喃自语：“滚！我不见你……我跟你见面温蔓会不高兴，她会哭的！” 乔安震惊：“绍霆，我也会哭！” 霍绍霆却不断后退，随后他仓皇离开。 像是……多看乔安一秒，温蔓就再也不会回来，即使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温蔓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就像顾长卿说的，她只需抚平伤口，然后恋爱结婚…… 夜色里，乔安全身颤抖。 她输了。 她用生命作代价，她一次一次地割腕用来挽留霍绍霆，她失血过多容貌不如从前……可是她还是输了。 霍绍霆想的是温蔓！ 乔安嘴角少起冷笑—— 温蔓，你究竟还要抢走我多少东西？ …… 清早，温蔓就得到一个好消息。 今年b市的十大杰出青年，有她。 音乐室的老师们都向她道喜，就连远在瑞士的黎姐都打电话过来恭喜她：“温蔓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真想开一瓶香槟为你庆祝！” 温蔓浅浅地笑：“我到瑞士来，跟你开香槟！” 黎姐想婉拒，说不用那么辛苦。 但她又想念温蔓，最后嗯了一声：“我在瑞士等你。” 温蔓心情挺好，她给音乐室的员工都包了红包，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就在这时，她的秘书过来说：“温总监，有位乔小姐过来，想见见你！“ 乔小姐…… 温蔓笑意转淡。 她跟秘书说：“你将会客室的监控启动，再请这位乔小姐过去等我！” 秘书猜出两位有恩怨，立即着手去办了。 正巧白薇也在，就问温蔓：“你愿意见她？” 温蔓淡淡一笑。 她说：“你看她的架势是准备放过我吗？不送她份大礼，以后怕是经常纠缠不清……我可不是乔景年，不会惯着她！” 白薇还是心疼。 她从姜锐那里知道所有事情，气得想跟霍绍霆算账。但温蔓不许，她说没有必要说那些，要断就断干净。 白薇不放心，跟着温蔓一起去会会乔安。 一进会客室，心里就mmp。 大清早的，乔安竟然穿着医院的病服跑出来，也不嫌晦气！也就是温蔓脾气好，要是她早拿扫把扫她出门了！ 温蔓坐在乔安对面，微微一笑：“乔小姐找我有事？” 第179章 乔先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乔安盯着温蔓看。 果绿色小香风的裙子，气色很好。 乔安气的发疯。 为什么温蔓的状态看起来这么好，明明绍霆不要她，她怎么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地生活，还能得个杰出青年？ 她绝不让温蔓春风得意！ 乔安软着声音：“听说你要拿奖了，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秘书送上茶水。 温蔓不动声色地喝茶，“乔小姐有心了！不过我们没有这份交情吧？” 乔安轻轻从衣袋里掏出一支刀片。 她面上带着一抹疯狂：“我放点儿血，给温小姐添点儿喜气！” 白薇直翻白眼。 她忍不住吐槽：“你要死，别死在别人门口！再说霍绍霆不在这儿，可没有珍贵的熊猫血来救你，你千万别做这赔钱生意！” 温蔓目光平静，注视乔安。 乔安笑得恍恍惚惚的：“绍霆他不肯见我！所以我只有到温小姐这里来了，你说……只要我割下去再报个警说温小姐蓄意伤害我，绍霆会怎么想你？” …… “他怎么想我，跟我没有关系！但生命是乔小姐的，你不珍惜别人也没有办法！”温蔓知道乔安舍不得死。 这样极度自私的人，怎么舍得死？ 乔安不过就是个小女孩罢了，丢掉的糖果又想抢回来，而她温蔓不过就是她跟霍绍霆感情纠葛的牺牲品。 乔安嘴角带笑，轻轻划下手腕。 一边划，一边打电话给乔景年：“爸爸，温蔓她伤害我……你快过来救我！我流了好多血……” 她又打110，要求叔叔们过来抓走温蔓。 她要弄臭温蔓！杰出青年，做梦去吧！ 乔景年来得很快，他跟几位叔叔一起上来。 乔安一见到乔景年就扑进他怀里，哭泣：“爸，我不过是劝温蔓跟绍霆和好，但是她恨我她拿刀子在我手腕上划，质问我为什么不死！” 乔景年揽着女儿，目光复杂。 他看向温蔓：“乔安说的，是不是真的？” 温蔓专注地看着这个男人：他问她是不是真的？ 在他心里是相信乔安的！ 呵…… 不久前他还扑在她妈妈的墓前吐血，生不如死地叫小蔓！ 男人的深情，不如狗！ 温蔓垂眸！ 幸好，她没有准备认他。 否则，又一次难堪！ 她面无表情开口：“是真是假，我们证据说话！” 乔安细声说：“我手上的伤，总是真的……温小姐我没有理由跑到你这里来陷害你。” 她表情楚楚可怜：“我想看在绍霆的面上放过你，可是温蔓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你想让我死！” 乔景年沉着声音：“温蔓你向乔安道歉，我会说服她不走法律程序！” 白薇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位姓乔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家里有精神病就不要放出来乱咬人，小心没有害到别人把自己关进去！” 她知道乔景年跟温蔓的关系，心疼极了！ 乔！景！年！ 他跟温叔相比，真是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 温蔓也是温叔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不曾给委屈受，记得大学时只要下雨温叔就会打着伞过来接温蔓，有一次门口积水深，那个年过50的男人还背着温蔓。 当时他们班女生，谁不羡慕？ 白薇还想说。 温蔓轻轻拦住她：“没有必要！” 她看向那几个叔叔，微微一笑：“我这儿有监控，还是有声的！今天这位乔小姐莫名其妙割腕陷害我，精神病和罪犯……她总占着一样！现在我提供证据，正式起诉乔安小姐诽谤、人身伤害！” 温蔓说完，秘书就送上视频。 几位叔叔立即看了…… 乔安脸色大变：“温蔓你真阴险，你陷害我！” “住口！”乔景年喝斥她。 他是真痛心啊，他想不到乔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会……陷害温蔓！她一直都是一个挺乖巧的孩子，不过就是有些任性罢了！ 乔景年望住温蔓，艰难开口：“我们谈谈！” 乔安自小家境优越，她任性惯了。 她无所谓地说：“爸有什么好谈的，最多给她点儿钱就像打发要饭的！” 才说完，她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是乔景年打的。 这是乔景年第一次打乔安，打完他虎口发震：“乔安，她是你妹妹！她是我的亲生女儿，不是要饭的！” 乔安面色雪白。 怎么可能…… 爸爸怎么可能知道温蔓的身世？ 明明她将那封信给撕了的！ 现场一片寂静，几个叔叔都不淡定了，大名鼎鼎的音乐家乔景年竟然还有孩子，这孩子哪来的？ 温蔓冷着声音：“乔先生，饭可以多吃，但话不能多说！” 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姓温，我爸爸是温伯言！我是温伯言跟陆小蔓的孩子，跟乔先生没有一点儿关系！” 乔景年嘴唇哆嗦。 他万万没有想到温蔓如此恨他，恨到不愿意相认。 他手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dna鉴定书，最下面写着一行字【经鉴定：乔景年和温蔓系生物学父女关系。】 乔景年哽咽：“这样，你还能说我们没有关系？” 温蔓轻轻拿过那份鉴定书。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离开你了！乔先生，我跟你或许是生物学遗传关系，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您作为乔安的父亲，我是厌恶的！你为乔安求情，你有想过我跟霍绍霆一场感情我失去了多少……乔先生，不要再去妈妈墓前打扰她了，她有我爸爸就够了，我爸爸很爱她！” 温蔓注视着乔景年。 她很慢很慢的，将那份鉴定书一点点撕掉。 撕的粉碎！不留一点痕迹！ 正如她的出生，从来只有温伯言的呵护，没有乔景年的存在！ 乔景年面色苍白，他不住后退。 他注视着自己的亲骨肉，不敢相信她如此绝情，他本以为他说出身世她能跟乔安握手言和，她们或许能成为好姐妹，相亲相爱。 最后，竟成了奢望！ 温蔓闭眼轻声开口：“乔先生，请您请乔小姐带走，我保留我起诉的权利，也请您看好自己的女儿，不要让她再出来害人害己了！” “我温蔓，永远姓温。” 温蔓心口气血翻涌，她不是木头她有感情。 短短半个月她经历大起大落，再难承受晕了过去…… 第180章 我来告诉你们，温蔓失去了多少! 医院。 白色病房，温蔓静静躺着，医生也束手无策！ “阮女士您的女儿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她潜意识不想醒过来，所以我们只能等！” 白薇扶着阮姨。 阮姨十分惊慌：“那就没有医疗手段了吗？” 医生摇头。 他犹豫一下又说：“病人最近情绪波动太大，或许让她休息一下未尝是件好事。” 阮姨一知半解，心还拎在半空中。 白薇也担心，但她还是先稳住阮姨，“应该是没有大问题，咱们就让温蔓多睡一两天。” 阮姨含泪点头。 她端了盆热水，默默地给温蔓擦手。 白薇看着那细长手指，眼睛发酸发涩……阮姨还不知道，温蔓她再也不能成为钢琴家了！ 她拭了下泪，景琛拿着药单过来了。 他压着声音：“怎么哭了？温蔓人好好儿的躺在这儿呢，别晦气了，乖！” 白薇看他一眼：“我就是难过罢了！” 景琛搂搂她。 他没有告诉她，方才他去药房看见姚子安了，陪着丁橙在产检，那腻歪的劲儿看得景琛泛恶心！ 不过也挺好，姚子安不渣他还没有机会。 景琛安慰了阮姨几句，阮姨知道他是景辞的堂弟，不免有些不自在。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 乔景年和乔太太过来了，神色不好看，特别是乔太太忧心忡忡。 因为乔安被拘进去了！ 几位长辈见面、场面不会好看，阮姨小心将温蔓的手放进被子，冷淡开口：“乔先生还来做什么？是嫌你的女儿把温蔓害得还不够惨么？” 乔景年盯着温蔓。 那孩子静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 阮姨苦涩一笑：“医生说她不想醒过来，乔先生，您满意了吗？” 乔景年失声：“我给她安排医生！” 白薇忍不住了，呛他：“乔景年，你别出现在温蔓面前刺激她，就算是最大的帮忙了！我求求您老人家认清自己的身份，不管您享誉全球还是啥，你现在在这里就是一个罪犯的爹！” 乔太太不高兴了。 她刻板着脸说：“我们家乔安只是心情不好，又不是故意的！” 白薇呵呵一声。 她亦冷下脸来：“心情不好就能出来乱咬人？乔太太我告诉你，这个官司乔安她吃定了！” 乔太太自持身份。 她冷笑：“温蔓是因为绍霆的事情怀恨在心吧？其实算起来她也没有损失什么，也不知道在矫情什么！” 乔景年喝斥：“素容！” 乔太太不吱声了，乔景年又温和着声音跟阮姨说：“温蔓是我的亲生骨肉，现在家里那边都知道了，老太太很想见见亲孙女！温太太我希望你能说服温蔓认祖归宗，然后我会带她去国外接受最系统的音乐训练，让她成为世界瞩目的音乐家！” 温蔓承袭了他的天赋。 这点，乔安不及她！ 阮姨多少犹豫，她不想耽误孩子的前途。 白薇却忍不住了：“乔景年！我叉你老母！” 乔景年皱眉。 就在这时，正巧霍绍霆过来了，他得到消息说温蔓进医院立即赶过来看看。 乔太太看了霍绍霆，犹如见了救兵：“绍霆你看看温小姐这一大家子，很没有礼貌！温蔓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我想也斯文不到哪里去！” 她极尽挑拨，恨不得将乔安再糊给霍绍霆。 霍绍霆轻轻拨开她的手，望着白薇。 白薇亦望着他，然后目光扫过乔景年夫妇面上，她冷艳一笑：“正好！全来了！” 景琛拉住她：“白薇，别说了！” 白薇眼里都是眼泪。 她挥开景琛，哽咽着说：“凭什么不说！乔安是大小姐是人，我们温蔓就是根草吗？温叔阮姨把她养得那么好，不是让这些人来糟蹋的！” 接着，她指着乔景年冷笑。 “乔景年你刚才说要带温蔓去国外学音乐，现在我就告诉你！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了!那个晚上温蔓不但失去了亲人、她还伤了脚神经，以后她不能开车、也不能成为顶级的音乐家了！……她自小敬仰的就是你乔景年，她和你一样可以灵活使用双手，她遗传了你的天赋，可也正是因为你的私心她失去了天赋！” “乔景年，因为你的自私，温蔓没能见到温叔最后一面。你知道她有多遗憾吗？” “乔景年，那个晚上温蔓失去了那么多，你们拿什么来赔？” …… 白薇颤抖着嘴唇：“你们告诉我，拿什么赔？” 乔景年面色苍白！ 什么……不能再弹琴了！ 他乔景年享誉全球，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得意门生，乔安资质有限根本不能继承，天知道他知道温蔓是他的孩子时有多高兴。 他看过温蔓弹琴视频，那孩子加以雕琢，必成大器！ 乔景年痛苦万分！ 同样震惊的还有霍绍霆，他英挺面孔紧绷，悄悄握紧了拳头。 他记得上次见她，他还问她会不会去法国，温蔓说她永远不会再去了，原来不是没有梦了，而是她的梦碎了。 她甚至不能再开车了！ 霍绍霆艰难开口：“我想见见她。” 白薇眼圈发红：“霍绍霆，我想温蔓最不想见的，就是你！” ……她最不想见的是你！ 霍绍霆从不知道，会有一句话对他的杀伤力这样大！让他心脏那儿绵绵密密地疼痛，像是一根刺一样钻进他的心脏，他想拔出来但无能为力！ 他没有强行进病房。 他只是透过门缝看着温蔓，看着她静静躺着的样子，就和当初躺在他怀里一样乖，不说话不出声…… 霍绍霆声音沙哑：“至少，让我请专家给她看看。” 他这样的男人少有伏低作小，但此时他对着白薇很诚恳地说：“我只是想补偿她！” 白薇性子刚烈。 景琛拖住她了：“别任性，这时候人能醒过来最重要！” 他跟霍绍霆说话时又换了副面孔，陪着笑：“绍霆，白薇不懂事儿，我替她向你赔不是！温蔓的事儿就有劳你了。” 霍绍霆没有出声。 他只是看着温蔓，他盼着她醒过来，盼着能重新拥她入怀。 他想跟她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第181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专家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温蔓自己醒过来了。 那是个绮绻的春夜…… 霍绍霆跟几个专家讨论完，才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温蔓说话，有些虚弱但真真切切是她的声音。 霍绍霆心跳漏了一拍。 他从不曾这般迫切想见一个人。 霍绍霆快走几步，轻轻推开门。 温蔓靠在床头，正跟阮姨说话，她瘦了些，茶色长发散在瘦削肩头很惹人怜爱……看见霍绍霆，她面上笑意变淡。 气氛微妙…… 阮姨不自在地起身：“你们聊聊！” 可是温蔓轻拽住她衣角，小声说：“妈我想吃粥！” 阮姨疼爱地说：“我给你去买！等我一会儿。” 阮姨离开…… 霍绍霆缓缓走进病房，他站在温蔓身边，明明这样靠近却不敢去碰触她了。 近乡情怯，他想就是这种心情。 温蔓很平静、也很客气：“听说你帮我找医生了，谢谢你霍律师。” “应该的。” 他贪婪盯着她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温蔓亦看着他。 随后她很慢地说：“只是，我们之间实在没有必要这样了！白薇说的那些你也不必放在心里，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从我们结束的那一刻起这些都与你无关了！” 霍绍霆是律师，首席一指的律师。 法庭上他浑身是嘴，但这一刻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跟温蔓分手，他以为的体面背后，却是她一生的伤痛！ 霍绍霆走出病房。 他没有离开医院，只是坐在他那辆金色欧陆车内，静静吸烟。 …… 他跟温蔓是从成年男女互相吸引开始的，缺少了青春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他一直将这份感情控制得很好、游刃有余，他喜欢温蔓但他自认为不到深爱，至少分手的时候他利利落落地甩了支票！ 可是当温蔓拿了支票，走出他的世界。他才发现，他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温蔓属于别人。 她会像爱他那样，爱上别人！ 霍绍霆轻轻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绷紧的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他总说温蔓玩不起，但现在玩不起的是他！ 霍绍霆在车内坐了一夜。 天微微亮时，他将燃尽的香烟掐掉，大步下车。 他拾阶而上，到了病房。 温蔓已经醒了正坐着量体温，松松的病服、人含着体温计，整个人看着特别楚楚可怜，像是受伤的小动物。 见他过来，她眸子里滑过冷淡。 霍绍霆走过去，轻轻拿掉体温计，一看36度。 温蔓仰头看他。 霍绍霆嗓音沙哑：“跟我去个地方！” 他说完，不等她反抗就打横抱起了她，笔直走出病房。 温蔓呆住了。 等回神，她用力捶他的肩：“霍绍霆你干什么？” 他由着她捶打，这点痛对于他不算什么…… 护士过来收体温计，看见后也大吃一惊：“霍先生您要带病人去哪？” 霍绍霆充耳不闻。 他快步将温蔓抱到楼下车内，为她系上安全带，并锁上车锁。 温蔓再冷静也端不住了。 “霍绍霆，你疯了！” 霍绍霆缓缓系安全带，他专注看着前方，声音却很温柔：“等会儿我送你回来！” 温蔓没再挣扎了…… 她只是轻声说：“没用的霍绍霆，你做这些改变不了什么！我宁可你有当初甩支票的潇洒劲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 当初她要支票，就是要跟他断清楚！ 原本就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这不是他自己要的么？ 温蔓不想再说，别过脸看向车外…… 霍绍霆坐了片刻，将车开走，温蔓认得这是通往他公寓的路。果真，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公寓楼下。 他强迫着将她抱到公寓。 门打开的瞬间，温蔓哪怕再有心理建设也呆住了…… morning dew， 巴洛克的窗帘，湖蓝的花瓶， 情侣拖鞋…… 这里跟她当初生活时，一模一样，甚至他还恢复了情人节的黑色主题。 全部，都是她爱过他的痕迹！ …… 温蔓心脏刺痛！ 这算什么？他做这些以为她会感动吗？ 霍绍霆从身后拥住她，亲吻她柔嫩的耳后根，他动情至极地哑声说：“温蔓……我们重新开始！像以前一样生活，这一次我会对你很好，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脚，不让你留遗憾！” 温蔓总以为，眼泪在那晚流尽了。 可是现在看见这些她还是想哭，只是……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伤感因为难过，这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爱着一个男人，是怎么每晚等着他，是怎么期盼着跟他的未来。 可是每一次他都选择在乔安身边！ 遗憾…… 这个词怎么能定义那晚她失去的？ 她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梦想，失去了对爱人的信任！ 那个至黑至暗的夜晚，她对他失望透顶！ 霍绍霆目光深情，他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手中握着一枚全美的钻戒，比之前那枚更闪更完美。 温蔓全身僵硬。 这一刻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霍绍霆亲吻她的手指，声音暗哑：“温蔓，我花了一周时间说服那个意大利古董商将morning dew卖给我！如果以后你的脚恢复不了，那我们就在家里弹！我弹给你听！温蔓……我请求你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每年，我陪你过情人节。” “新年、生日、元旦……我们都一起过！” “你喜欢孩子，我们多生几个！” …… 他想跟她在一起，他想安定下来！ 他从不曾这样渴望过婚姻！ 霍绍霆握着她的指尖，轻轻将那枚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钻戒全美，配在她的无名指上正好。 可是……温蔓将指尖缩了起来。 她不让他给自己戴上戒指！ 霍绍霆身体僵住，缓缓抬头…… 温蔓很平静地说：“我很感动！真的！一个男人为我做这么多至少是有心的，可是霍绍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何况你有那么多次的前科！霍绍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不是因为你爱不爱我，而是……我不准备爱你了。” …… 霍绍霆缓缓起身。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温蔓…… 晨光中她的脸蛋有一圈细细的小绒毛，看着很可爱，可是她的神情却是坚定的：“送我回医院，我不想惊动任何人！” 霍绍霆伸手，轻抚她细嫩脸蛋。 他猛然扣住她后脑，狠狠吻上她的唇，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滑了进去…… 他要跟她接吻。 他要勾起她对他身体全部的回忆！ 他不信……不信温蔓会忘了那些！ 一个耳光甩在他英挺面上…… 温蔓红着眼睛，气喘吁吁：“霍绍霆，别让我看不起你！我们不可能了，现在不可能，以后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了你听不听得懂？” 第182章 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霍绍霆面上浮起红痕。 他没有去管自己脸上的巴掌，他只盯着温蔓，眼神阴沉如水。 温蔓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是木头，她也会痛的。 她极力想忘掉的东西，霍绍霆再一次完整展现在她面前。 温蔓白皙喉部轻动。 她压抑而克制地开口：“霍绍霆，有些东西能花钱买回来，比如说这架morning dew、比如说这些装饰，只要霍律师想没有什么拿钱买不到的！但是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花再多的钱也回不来了！” 霍绍霆注视她。 他对她仍如初见那般，觉得她好看、想拥有。 可是……又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仿佛，经此一事。 温蔓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他根本没有办法放弃她，如果能，他不需要这样狼狈！ 霍绍霆艰难开口：“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他懂女人，特别是温蔓！ 他知道她对他还有感觉，如果她生气、怨恨，那么他愿意补偿她，无论花多少代价他都愿意。 温蔓觉得跟他无法再谈下去。 她垂眸苦涩一笑：“霍绍霆，我想跟你谈的时候，你没有给我机会！现在你凭什么觉得我要给你这个机会？送我回去吧，我身上连手机也没有！” 霍绍霆薄唇紧抿。 最后，他还是将她送回了医院。 车停下…… 温蔓解开安全带，想下车。 霍绍霆摁住她的手臂，目光灼灼：“我请来最好的专家团队，他们或许有办法治疗你的脚！” 温蔓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 她说：“不需要了！” 说完，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开门下车。 霍绍霆想跟着下去，但是他看着她拒绝的背影，还是按捺下来。 …… 下午，霍绍霆在事务所开会。 手机响了。 他看见是医疗专家团队电话，就做了个手势示意会议暂停，然后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国外专家告诉他：“霍先生，温小姐她拒绝我们的治疗，我们只能遗憾地告诉您，我们要回国了！另外……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温小姐的脚神经恢复的可能不到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 霍绍霆握着手机，面无表情。 夜晚他去医院，温蔓却不肯再见他！ …… 温蔓出院那天，乔景年过来了。 他特意过来一是想看看温蔓，二是为乔安求情。 温蔓轻声开口：“乔安的事情，我并不打算撤诉！” 乔景年明显一怔。 他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跟他的小蔓长得很像，性情也像。 乔景年温柔着声音：“不管怎么样，她都算是你的姐姐！温蔓，你能不能看在爸爸的面上给她一次机会？这事儿我找过绍霆，他不肯管，爸爸只能来求你！” 温蔓听得恍惚。 霍绍霆不管，所以来求她？ 是不是霍绍霆管了，乔家就能趾高气昂地跟她对簿公堂？ 还有……爸爸？ 温蔓眼角湿润：“乔先生，我爸爸叫温伯言！” 乔景年并不放弃。 他更温柔地说：“家里老太太盼着见你一面，已经坐航班过来了，到时候我们全家聚一聚！听爸爸的话，给乔安一次机会，我们全家人以后好好的。” 放过乔安， 全家聚一聚！？ 温蔓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无关的笑话！ 她很淡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乔景年：“乔先生，我能问问当年妈妈为什么离开你吗？她是怎么怀着身孕离开你，你又是怎么迅速娶妻的？” 乔景年的面色，蓦地刷白。 那段往事，那场误会……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乔景年失魂落魄离开。 他去了霍家，求助于霍震东。 霍震东在书房招待了他，一番叙旧过后，乔景年说出来意。 霍震东听后笑笑。 其实他对乔景年挺不满的，若不是上次他来家里求助，绍霆跟温蔓大概已经订婚就等结婚生子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白白飞了！ 此次乔景年过来，无非用自己权势。 霍震东呵呵笑笑，像是老大哥一样拍拍乔景年的肩膀：“景年，这事儿你让绍霆出面只会火上浇油！年轻人嘛遭遇感情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意气用事！我看温蔓是不会轻易放过乔安，说起来谁让乔安自己撞到人家门上去！” 乔景年有些急：“你有没有办法？” 霍震东又笑笑：“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怕景年你放不下面子。” 乔景年虚心请教。 霍震东一边续茶水一边说：“乔安行为是过激了！按正常法律程序我看一年半载跑不了，不如去医院开张证明，说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乔景年愣住。 他看着老友，当真没有想到他会出这样的法子。 开具精神病证明，这…… 震东这样想，那乔安跟绍霆不是没有可能了？ 乔景年私下也想过。 温蔓是亲生骨肉，但那孩子很聪明优秀又懂事，错过了绍霆她还能有好的姻缘，但是乔安不一样，所以从私心上说他更希望乔安跟绍霆修成正果！ 现在霍震东的态度，直接表明霍家不要乔安这个儿媳！ 乔景年僵硬半响，才勉强一笑：“确实也算个方法！” 霍震东知道他不痛快，索性就说开了。 “景年，你疼孩子也要有尺度！再说……温蔓才是你的亲生骨肉，谁轻谁重，景年你可别拎不清啊！我很看好温蔓这孩子，绍霆妈妈也算过了，绍霆的另一半属兔的！” 乔景年清楚霍家的意思了。 他们不待见乔安！ 他心里滑过一抹心疼，乔安再任性，终归是自己女儿。 他疲于奔命，找了关系开了精神病证明。 乔安自然放出来了。 几天搓磨，往日的艳光又黯淡几分！ 局子的叔叔告诉她：“运气好，搞了个精神证明！不过……我们会跟进的，乔小姐你至少要去精神病接受半个月以上的治疗，否则这张证明作废！” 乔安气的快疯掉！ 她咬牙切齿：她一定不会放过温蔓！ 这时叔叔又跟她说：“危险的想法最好不要，温小姐得知您开了精神证明，她已经向法院申请了保护……也就是说乔小姐你不可以接近温蔓女士2米之内，否则我们接到通知会立即将你扭送到精神病院！” 说完，他们押着她上车：“走吧！不管真疯还是假疯，总得到疯人院走个流程！” 乔安挣扎着歇斯底里：“我要见霍绍霆！” 押着她的人冷笑：“霍律师不想见你！” 乔安彻底呆住了…… 第183章 姜锐:温蔓你跟我试试 温蔓出院后，飞了趟瑞士。 在那里住了一周，陪了陪黎姐，最后还是黎姐将她赶回来。 “b市那么大一个摊子，你别光在这里陪我，我在这儿挺好的！阳光、小鲜肉，就连医生都长得可口。”黎姐眨了眨眼。 温蔓浅笑：“行，那我回去了！” 黎姐坐车送送她。 临行时，她拉着温蔓的手轻声说：“你长大了！不一样了！” …… 温蔓才回b市。 白薇电话就打过来要礼物，顺便请温蔓参加景琛的生日宴。 温蔓才放下行李。 她坐在小公寓的沙发上，笑笑：“礼物有好几样儿，但是生日宴我就不去了吧！” 白薇低声说：“景琛没请他！” 这个他指谁，温蔓心知肚明，她想了想就同意了。 …… 周五晚上，温蔓回家换了身裙子，打车去那家会所。 包厢内已经热闹起来。 大多是景琛的朋友，也有几个是白薇的同学，也是温蔓认识的。 温蔓递了礼物。 是男女对表，瑞士产的挺贵。 白薇看着眼睛都红了，不住地说：“这也太贵了，温蔓你对我也老大方了吧！” 她叫来景琛。 景琛内心里其实挺佩服温蔓的。 温蔓一只脚可是踏进了豪门，但人又收了回来。 霍绍霆那苦苦求复合的样儿，他看见了，要他是个女的肯定扛不住，但人家温蔓扛住了，冲这个他也服气她。 景琛搂着白薇的腰，挺讨好地说：“我没撒谎吧？说没请就没请，我也烦他！” 温蔓淡笑：“景琛你不提，会更好！” 景琛又讨打：“今天我请了不少哥们，个个如花似玉的，温蔓你看中哪个尽管带走！” 白薇捏他腰上的肉：“胡说什么呢！” 景琛赔不是，颇有腔调地做了个手势，将温蔓安排到景辞身边了。 温蔓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景辞。 不过都是成年人了，现在躲开未免太小家子气，温蔓挺大方地跟景辞打招呼：“好久不见，景辞。” 温蔓跟霍绍霆的事情，b市小圈子人尽皆知。 景辞看着温蔓尖尖的小脸，心底滑过复杂情绪，他忘不了跟温蔓相处的10天，忘不了他们拥在一起看烟花。 她恢复了单身，而他要结婚了。 聊了几句，景辞声音微哑：“下个月我要结婚了！” 温蔓送上了祝福：“恭喜你景辞！” 景辞满心苦涩。 他对未来的妻子没有感觉，他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可是他们不可能了。 他淡笑：“谢谢！” 后来，他们就没怎么再聊了，温蔓静静地看着景琛向白薇表白，看着别人欢笑唱歌，看着白薇滚在景琛的怀里！ 她有些羡慕白薇，敢爱敢恨！ 而她，却被一场感情闹地，不敢轻易相信爱情了。 后来，姚子安过来闹了一场。 他喝多了，拿了个酒瓶过来发酒疯，要给景琛祝贺。 “景琛！我一点儿也不羡慕你！” “你现在搂着白薇，但我也有丁橙……丁橙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儿子！我现在心情好得要上天，这日子过得舒坦极了！再也没有女人会管我在外面喝花酒，也没有女人管着我跟旁人鬼混，我只要给钱、给一大把钱就能将丁橙的嘴堵住，到了家里我照样当大爷，她怀着身孕照样跪着侍候我！” …… 白薇面色刷白。 姚子安盯着她的眼，说：“丁橙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什么时候咱们去把证换一换，你赶紧地给她挪地方。” 白薇冷冷开口：“你放心就你那臭茅坑，我也不留恋！ 姚子安指着她:“行行行……有空去办了！” …… “谁不去谁是怂货！” …… 姚子安离开了。 白薇躲到洗手间里哭，温蔓想安慰，但是到了门口。 虚掩的门里，景琛搂着白薇轻声说：“别哭了！今天是我生日，不是说好开开心心的么？” 温蔓没进去了。 她回头拿了手包，准备提前离开。 “我送你！”景辞立即起身。 温蔓轻轻摇头：“不用！我打车也很方便，景辞……要结婚了就好好对人家，别再跟别人牵不清，不然太太会不高兴的。” 她说着时白皙秀挺的鼻子，微微发红。 或许，是有感而发！ 景辞也意识到，他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微微一笑：“我会的！你回去注意安全！” 温蔓嗯了一声：“帮我跟白薇说一下。” 她心情低落，本想出去后走一走，但是才出会所就见着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门口，车上的人见她出来立即跳下车。 是姜锐！ 他穿着深蓝牛仔裤，上面是黑色皮衣。 从侧身看，那双腿又长又直，很吸引女孩子。 温蔓笑了：“姜锐你怎么来了？” 姜锐走到她跟前，目光有些深邃：“才出差回来，打听了一下知道你在这儿……玩得怎么样，我送你回去？” 温蔓看着他年轻好看的脸，她是知道姜锐的心思的。 他喜欢她，想追求她。 温蔓想了想还是说了：“姜锐，我暂时不想谈感情，你不要把时间……” 一根修长手指，点住她的唇。 姜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追女孩子只能说浪漫，不存在浪费……温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感情，以后也未必能喜欢上我，但是我想试一试、我要试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合不合适呢！” 温蔓仰头，望他。 这一刻的姜锐特别成熟，特别有魅力。 姜锐嗓音微哑：“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跟景辞不一样……我全家人都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阻力，你只需要享受我的追求！温蔓，跟我试试！” 夜风，吹起温蔓的裙子。 她跟姜锐站在一起，唯美浪漫！ 姜锐轻轻握住她的薄肩，慢慢倾身。 他想吻她…… 温蔓躲开了，最后落在她鼻尖上，在旁人看来亲昵暧昧。 温蔓承认，姜锐的提议很让她动心，一段新的恋情确实是抚平伤口的最好方法，可是她不想这样做。 姜锐是她重视的朋友，她不想轻怠他。 她轻轻开口：“姜锐，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好吗？” 姜锐居高临下，许久，他很轻很轻地问：“其实这不算拒绝，是不是？” 温蔓说了什么，被风吹散…… …… 不远处，一辆金色欧陆停着。 霍绍霆坐在车内，静静地凝视着他们，街灯打在他英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着温蔓温柔注视姜锐。 他看着姜锐打开车门，扶着温蔓的腰身，风度翩翩。 他看着温蔓坐进姜锐的副驾驶座…… 温蔓接受了姜锐？ 他们是要在一起了吗？ ……霍绍霆的车停在温蔓楼下，一停就是一个晚上。 第184章 温蔓，我宁可你恨我! 清早，温蔓带着小白散步。 初夏天气，她穿了一套白色运动装，露出一大截子白皙的腿儿，很招人。 至少，霍绍霆看见时，喉结滚了好几下。 他下车，目光深深：“遛狗？” 温蔓越过他，牵着小白朝着湖边走。 小白回头，朝着他狂吠几声。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就这么地跟在她身后。 温蔓没理他。 她带着狗遛了一个小时，吃了早餐，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包吐司和牛奶。 上楼的时候…… 霍绍霆捉住她细腕：“你跟他在一起了？” 温蔓一怔。 随即她就明白了，他昨晚看见了，一直跟踪到这里！ 温蔓冷下脸：“霍律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无关，也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她用力拨开他的手，快步进了公寓。 关上门，她背抵着门板。 多少次了，每当她见着霍绍霆她的心还是会痛，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她不想继续了！ 他这样反复纠缠，算什么？ 温蔓有考虑过搬家，但是她又想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躲着他？ …… 那晚，温蔓拒绝了姜锐，但是姜锐没有放弃。 他很聪明，做得润物细无声！ 一个月只出现四五次，或者是到她家里混顿饭，或者是给阮姨送些保健品，日子久了b市的圈子里都知道姜锐喜欢她、在追求她！ 这晚，姜锐又偶遇了温蔓。 他厚着脸皮，在温蔓的小公寓里混了顿饭。但是晚上九点，他就拿捏着分寸离开了，不让温蔓有理由拒绝他。 温蔓送他下楼。 姜锐上车，她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姜锐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样子年轻好看，是个女孩子都喜欢，就连温蔓也怔了一下。 姜锐可能也意识到这点。 他凑到温蔓的耳边，挺魅惑地说：“你逃不掉的！”说完，他得意地发动车子，将车开走。 温蔓站在夜色中良久…… 夜风撩人。 她坐到法国梧桐树下的长椅上，轻轻闭眼，感受轻风拂面。 一道修长身影出现，霍绍霆目光复杂。 刚才他看见了，看见姜锐冲着她笑，他看见温蔓神情间的松动，他忍无可忍轻捏住温蔓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并将舌尖滑了进去…… 温蔓没有防备！ 等她睁开眼，整个人已经被霍绍霆拥在怀里，他用力地抱着她，劲儿大得让她肋骨都疼了，口腔中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霍绍霆你疯了，放开我！” 温蔓死命推他。 可是霍绍霆死死扣住她，根本无法憾动半分，不光如此他还迫切地想要更多，温蔓被他抵在大树下面，两具身体接触、厮磨。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全部冲着要害而去。 他要唤起温蔓的回忆，迫切地想知道她心里还有他……没有姜锐，只有他霍绍霆！ 身体间厮磨，激烈得像是要被他占有。 温蔓眼睛红了，她甩了一个耳光过去，打完她身体剧烈起伏着。 霍绍霆又扣住她下巴，急急地吻她。 温蔓没有再挣扎了。 她由着他吻由着他发泄，她轻轻别开脸蛋，眼角湿湿的：“霍绍霆，别让我更恨你！没有姜锐也有别人，我总会恋爱结婚的，难道你要跟着我一辈子？” 霍绍霆蓦地停下来。 他额头抵在她颈侧，轻轻喘息，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温蔓，我宁可你恨我！恨我，至少我还在你心里还有地位！可是你将我当成空气，你明明知道我在楼下，你还做饭给他吃，你还送他下楼，你还看着他笑……你还给他机会！” “温蔓，就是铁石心肠也要焐热了吧？” “给我一次机会很难吗？明明你对我还有感觉，我亲你摸你、你还有反应……” …… 温蔓眼角更湿润了。 她轻轻闭眼：“是！霍绍霆我是有感觉，这不是成熟女人正常的反应吗？现在我就是找个技术好点儿的小鸭子，我也能整出反应来，这能说明什么呢？” 霍绍霆面色苍白。 温蔓站直身体，她跟他在夜风里对视。 “霍绍霆，是你自己不要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 温蔓说完朝着公寓走。 走了几步，她顿了顿：“别再来了！” 霍绍霆静静看着温蔓的背影，这一刻，他知道温蔓不会回头了，不管他做多少、她也不会回来了！ “温蔓……” 他喃喃唤着她的名字，头昏目眩。 …… 接下来半个月霍绍霆相当颓废，除了上班就是流连于会所喝酒，每每喝得大醉。 霍震东忍耐了半个月，亲自出马将儿子领回了家里。 一桶冰水…… 哗的一声从头浇到脚！ 霍绍霆一下子清醒了，他抹了把脸：“爸！” 霍震东指着他大骂：“出息的！喝酒就有用了，喝醉了女人就自己回来了？我看温蔓看见你这样子更嫌弃！绍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作为男人，想要什么就去争、就去抢！你是比别人少条腿？” 霍绍霆瘦削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他静默了会儿…… 稍后，他轻轻整理了下衬衫领口，淡声说：“爸，我知道了！” 第185章 霍震东亲自出手，对温蔓的重视! 霍震东皱眉：“你知道什么了？” 霍绍霆拍掉身上的冰渣子，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许久，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爸，自从我跟乔安分手，我不打算再爱人、也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谁了！我跟温蔓刚刚在一起时，我也以为只是……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我知道温蔓喜欢我、但我并没有长久的打算！” 霍震东扔了一只烟灰缸过去。 他气得眉眼直跳：“你这是玩弄感情！” 霍绍霆没有躲……额角，流下殷红的鲜血，顺着英挺五官往下流。 躲在门外的霍夫人心疼极了。 “震东！” 霍震东不讲情面：“别为这浑蛋求情！真是出息了，会玩女人了，哪儿学来的坏毛病……老子今天不弄死他！” 霍夫人不敢再求情。 霍震东点了支香烟，吐出一口烟圈：“怎么不说了？你能干得出来，怎么还羞于说出口了？霍大律师多能耐啊，在外头很威风吧！我告诉你你这在过去就叫流氓，崩了你也不为过，怎么还光荣得很觉得是给咱们老霍家长威风了？” 霍绍霆直直地望着父亲。 他面上有着迷茫：“爸，我没有想到我会爱上温蔓！她离开后我才发现，我拼命挽回，我做了很多以前不会做的事情，可是她不要我了！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愿意回头！” 霍震东还没有来得及出主意…… 霍绍霆表情蓦地坚决起来：“但是，我不会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 “姜锐不行！” “任何人都不行！” …… 霍绍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霍夫人想拉住他。 霍震东沉声开口：“让他走，他都29岁的人了，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 美丽的霍夫人忧心忡忡。 绍霆不会是走上邪路子了吧，刚才的话听着很不对啊！ 霍震东却很满意。 他吸着烟，睨一眼太太：“妇人之仁！这才叫男人！喜欢什么就去争就去抢，天天躲起来喝酒，难道要等着温蔓结婚再过去给老子丢人？” …… 经过霍震东的敲打。 霍绍霆不再参加酒局，似乎又变回那个律政界的活阎王，只是手段更毒辣了，常常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有人到霍家告状。 霍夫人对着丈夫哭泣：“绍霆这样子的名声，我估计他是真要打光棍了！” 霍震东轻哼。 “你懂什么！外头想跟绍霆睡觉的小姑娘，从b市这头排到那头！只不过你儿子眼光高，就死死盯着那一个罢了！” 霍夫人再看看报纸上的儿子。 英俊、性感…… 那张脸，满满都是性|张力！ 有什么用，还不是打光棍儿！ …… 一个月过去，转眼就到了温蔓领取b市十佳青年的日子。 温蔓接了阮姨观礼。 阮姨伤心颇久，今天难得高兴。 在后台，她给温蔓整理了好几次的衣领，总觉得这里还要抚平一点，那边还要再弄得完美一些。 温蔓浅笑：“妈，已经很平整了！” 阮姨也笑起来：“总觉得不够完美！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打起精神来！” 温蔓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司仪小姐过来低声说：“温小姐，流程到了您上台。” 温蔓揽了揽阮姨的肩：“给我多拍几张照！” 阮姨连忙又替她把衣服整整：“别把衣服弄乱了，快去快去，我保证把我闺女拍得意气风发的。” 温蔓含笑上台。 但是她才看清台上的颁奖嘉宾，她的笑容就微微僵硬了。 竟然是霍震东给她颁奖！ 此时，台上下数千人，各大媒体电台更是在直播，而霍震东就笑意吟吟地注视她，还很慈爱地唤她：“蔓蔓，到这边来！” 媒体轰动了！ 许多人都知道北方首富霍家，曾谈了个儿媳，就差点儿就成了。 不是别人，就是面前的温蔓！ 豪门大戏都以撕破脸面结束，想不到还能这样平和！ 温蔓有些笑不出来。 她不傻，她猜测霍震东是动用了些关系，才帮她颁这个奖，至于目的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无数镁光灯怼着，她不能失态！ 温蔓挤出微笑，上台领奖。 事实证明，霍震东就和他那个儿子一样骚，颁完了奖还不放人，竟然还揽过温蔓的肩膀，以一种长辈姿态要求媒体多拍几张。 “难得给家里小辈颁奖！高兴！” “我要光刻起来，放在办公室里！” “记得把我们家蔓蔓拍得好看些，女孩子最爱美了！” …… 媒体又轰动了。 抓取关键词……小辈、放在办公室里、我们家蔓蔓！ 温蔓快要笑不出来了！ 霍震东掌控全场，她走也不好，留下更显得跟霍家关系暧昧！ 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一番拍摄，霍震东总算放过了温蔓，但又公开含笑说：“为了给你庆功，我特意准备了最好年份的茶，回头你尝尝，喜欢的话就带两饼回去。” 温蔓明白，霍震东是想跟她谈谈。 她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商界大鄂，人家抬抬脚，她那家小音乐中心就碎成泥巴了。 颁奖结束。 霍氏企业总裁秘书，亲自过来接了温蔓。 这间象征权势的办公室，温蔓第二次来。 上次在这里她答应了霍震东的条件，愿意去法国，再次踏进这儿一时间感慨万千。 霍震东仍是亲自招待她。 比之前，更显慈亲切。 他给温蔓泡了茶，并坐到温蔓对面，茶过两盏进入主题。 霍震东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伯父今天要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夫妻呢……哪对儿不是磕磕碰碰过来的，绍霆有错但他也悔悟了，他过了一段相当荒唐颓废的日子，这些看在父母眼里很心痛，但更怒其不争！” 温蔓没有出声。 霍震东继续说：“都是绍霆的错！”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轻轻推给温蔓。 温蔓抬眼。 霍震东那张英挺精明的面上，仍是带笑：“我的秘书告诉我你的音乐室做得很不错，温蔓……伯父很看好你，这些是霍家全部不动产，价值估约着有千亿，你伯母她不爱管这些，我想将这些交由你来管理。” 千亿财富的管理权，确实很诱人。 这优渥的条件同时也代表信任，像霍震东这样的精明商人，能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付出去，很难很难…… 温蔓一点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她注视着那份文件，她知道只要她签了字以后她马上就身价倍增，甚至能成为b市最有身价的女人。 但她拒绝了。 她艰难开口：“伯父，这些确实很吸引人！可是我想要的不是一个荣耀的家庭，我要的只是一个完完整整属于我的丈夫，我跟着他经历的种种，让我无法再信任他。所以……抱歉了，我只能说我高攀不起。” 温蔓说完就起身。 她向着霍震东鞠了一躬，她对这个始终待她有善意的男人，心存感激。 温蔓走了。 霍震东的秘书轻手轻脚进来，很温和地说：“要不要留住温小姐？” 霍震东摆了摆手。 他指着茶几上那些，对秘书说：“确实挺不错的，也难怪绍霆放不下！” 秘书含笑附和。 霍震东又笑笑：“这样好的女孩儿，合该是我们霍家的。” 第186章 只有他，能将她弄哭! 温蔓离开时，在电梯口遇见霍绍霆，他手里拿着文件像是来谈事情的。 霍绍霆出电梯，温蔓进去。 电梯即将要合上时，他伸手挡开电梯门。 他很久没跟她见面了，很想她也很想碰碰她，但最后他只矜持地问：“这阵子过得好吗？” 温蔓靠在电梯壁上。 她四肢无力地与他相望，许久她嗯了一声：“还不错！”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哑声开口：“晚上的庆功宴我也参加，你……要跟姜锐跳舞吗？” 温蔓明显一怔。 其实她并没有跟姜锐约好，她跟姜锐也没有到那一步。不过，如果姜锐来了，跳一支舞也是正常社交。 温蔓就没有否认。 霍绍霆英挺面容更显深刻，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深情款款地说：“玩得开心！” 他说完就离开了。 温蔓全身恶寒。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子的霍绍霆，比纠缠她时可怕多了！他望着她的目光告诉她他并没有放弃，可是他表现得却大度极了。 温蔓几乎不想参加晚宴了。 可是她作为十佳青年，今天又出了那样的风头，b市的那些头儿根本不会放过她，几个电话一催她还得老老实实地去。 …… 晚宴，在丽晶酒店32层举办。 名流如云，衣香错影！ 这是一个拓展人脉的机会，温蔓自然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放弃这样的机会，她握着香槟同人应酬。 白薇也过来了，她拉着景琛，让他给温蔓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资源。 温蔓表现得体。 她忽略二楼的目光…… 霍绍霆站在宴会厅的二楼，身着英式正装，他就靠在栏杆处默默打量温蔓，那眼神流露出的意味让白薇都没有办法忽视了。 她附在温蔓耳边：“看他样子，你们分手后他就没有女人了，那目光简直了。” 温蔓不用看，就能猜测出来。 他们在一起时霍绍霆的需求很大，他经常用那种求|欢的眼神看她。他相貌好看，充满魅力，没有几个女人抵得住的。 好些名媛都在偷偷看他…… 跟霍律师睡觉，是b市很多女人的梦想。 可是温蔓一点也不想，她忽略他的眼神，当他不存在。 她自然接受别的男士的邀请，跟别人跳交际舞，她努力地跟他划清界线，努力地让外人知道，她跟霍家没有关系了。 下半场时，姜锐过来了。 这些天姜锐变得忙碌，似乎已经有一周没有在她跟前晃了。 姜锐过来，目光往二楼看了看。 霍绍霆风度翩翩，朝着他举了下香槟！ 那性感模样，让全场女人心动。白薇偷偷在温蔓耳边说：“这货除了欠抽，长得真他|妈的好，其实他们一圈子里长得都不错，但是跟姓霍的比起来，总是差了点意思！” 温蔓轻咳一声：“这话我告诉景琛？” 白薇连忙求饶。 这时姜锐过来，他邀请温蔓跳舞：“温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白薇捂着脸。 草！姜锐这小子认真起来，还真有几分腔调！ 温蔓微微一笑，她将手放在姜锐的手上，接受他的邀请。 她知道霍绍霆在看，她也知道他现在大概要把杯子给捏碎了，可是她不想因为他就改变自己的生活。 温蔓跟姜锐跳舞，全场瞩目！ 所有人，先看看相拥跳舞的两个人，又看看霍律师。 修罗场啊！ 霍律师会不会当场打架，会不会当场将温小姐拖走？ 这是全b市直播…… 所有人兴奋之时，霍绍霆踩着洁白地毯款款走到一楼，成熟英挺，简直就是行走的人体画报。 霍绍霆走到钢琴前面，低语几句，年轻琴师就退开了。 他自己坐过去，修长双手落在黑白琴键上，熟练地弹了那首《白月光》。 温蔓最喜欢的！ 霍绍霆弹着钢琴，狭长的眸子注视着温蔓，深情款款。 他本就生得好看…… 这一骚操作更让女人尖叫！ 前任跟别人跳舞，深情的男人为她伴奏，还用那种多情目光凝视，是谁都抵挡不住……这个样子的霍绍霆，俘获了全部女人的心！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他想要什么，轻而易举！ 温蔓慢慢僵硬…… 她没有办法跳下去了！ 明明很美好的一个夜晚、一场宴会，被他破坏！ 霍绍霆，你为什么总让我哭？ 为什么……只有你能将我弄哭？ 温蔓察觉时，她眼角闪着泪光。 而那个始作俑者，仍是坐在钢琴前面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语气温柔得不成样子：“温蔓，今晚玩得开心吗？” 温蔓心口剧烈起伏。 她告诉自己不能失态，她不能……当众出丑！ 她颤抖着唇，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回敬过去：“如果霍律师不打扰我，我想我会更开心！” 霍绍霆垂下眸子，他轻轻一笑。 “我做不到！温蔓我看着你跟别人跳舞，我挺生气的！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我为你弹琴，我想你开心一点！怎么……我让你不愉快了吗？如果你不愉快了我可以改，一直到你高兴为止，好不好？” 那茶言茶语，惊呆了所有人！ 白薇掐了下大腿，为温蔓默哀！ 她这个好友，是怎么惹上这样不好对付的男人的？心眼也太多了吧？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蔓渣了霍绍霆！ 温蔓掉头离开。 这一刻她忘了所有，忘了此时正在直播，她只知道她想逃离霍绍霆！ 离开时，她眼角有泪。 霍绍霆在电梯前，捉到她：“生气了？” 温蔓甩开他。 她掉头：“霍绍霆这算什么？我求求你，以你的条件大把小姑娘扑上来，你别缠着我好不好，我玩不起了行不行，我求你放过我！” 霍绍霆将她推进电梯，又关上，把看戏的众人送在外面。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温蔓哭了…… 霍绍霆心脏那儿悸动了一下，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很轻地说：“想跟我睡觉的很多，但是我只想跟你睡！温蔓……别让我生气了，我不知道我一生气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这阵子……姜锐就没缠着你了是不是？” 温蔓猛然眼睛。 霍绍霆语气仍是温柔：“我只是用了点儿手段，让他忙得没有时间罢了，温蔓，接下来也许他会更忙，或者是……遭遇些别的，我不太能保证！” 第187章 这些，都是霍绍霆的手笔! 温蔓气的颤抖。 她愤怒而又无力：“霍绍霆，你要逼得我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才开心是不是？” 霍绍霆嗤笑一声。 “姜锐算你什么朋友？” “他对你的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 温蔓知道霍绍霆不是开玩笑，他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很舍得花心思，他说要对付姜锐，必定是真的。 温蔓不敢冒险。 姜锐是她朋友，帮过她多次，她宁可疏远了这个朋友也不想连累他。 但她心中有恨！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不过是恰恰好喜欢过一个人，原来喜欢也成为一种罪过，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从未爱过霍绍霆！ 温蔓垂眸笑了。 她很轻很轻地说：“你不是爱我，不过是心爱的玩具眼看着要被人夺走产生了恼羞成怒！霍绍霆……爱情不是占有，是成全！” 霍绍霆面无表情：“像姜锐那样吗？……不想得到，叫什么喜欢？” 至少在他霍绍霆这里不是的。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温蔓没有说话。 霍绍霆往前一步，他伸手抚摸她的脸蛋，温蔓别开了。 …… “现在连碰也不让我碰了？” …… 霍绍霆放手，他对着镜子整理衬衫，目光在镜子里跟她交汇。 电梯门开了。 姜锐就站在外头，他看着温蔓的目光柔和：“我送你回去！” 温蔓身体微僵。 她想到了霍绍霆的警告。 姜锐却轻轻揽住她的肩，低语：“都快哭了！回去吧！” 温蔓有些恍惚。 她看了姜锐一眼，最后顺从地跟他上车。 …… 晓夜，酒店门厅。 霍绍霆站在昏黄的灯下，注视着温蔓坐上姜锐的车，他很淡地笑了笑。 温蔓，你不让我过来！ 那么……我只好等你走回我身边了！ …… 温蔓有话跟姜锐说，姜锐也察觉到了。 他在红灯时点了支香烟，叼着吸了一口：“想说什么？” 温蔓侧头看他，轻声说：“姜锐，我们不要来往了！” “因为霍绍霆？” 温蔓没有否认。 她跟姜锐没到那一步，她不想他因为她搭进去，他本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因为她不值得。 姜锐徐徐吸着烟。 绿灯亮了，他轻踩油门，一直到将温蔓送回公寓楼下。 他靠在椅背上，轻声说：“温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我放弃过一次，大概就是跟顾长卿在餐厅打架那次，因为我看出霍绍霆喜欢你，我放弃是因为我干不过他，姜家也干不过霍家！但是这一次……我不想放弃！” 姜锐侧头看她：“哪怕满盘皆输！” 温蔓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甚至并没有承诺姜锐什么，他就愿意这样冒险，她若是20出头必定跟他共同进退，可是她已经25岁了，过了冲动的年纪。 “姜锐！” 温蔓轻轻闭眼，她想说抱歉，可是她也曾经喜欢过人。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她这样沉重，姜锐反倒轻笑出声。 他说：“温蔓，这是男人的事情！一切都是我自愿，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温蔓怎么可能没有负担？ 她回到公寓，静静坐在小沙发上。 小白蜷在她身边…… 手机就在手边，她犹豫了半个晚上，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给霍绍霆。 ……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没有见过姜锐。 但是在财经新闻里，经常能看见姜锐旗下的“铭锐科技”上榜，大多是经济方面的负面新闻，甚至涉及资金链断裂。 温蔓拨了个电话给白薇，约她喝咖啡。 下午两点半，白薇气色看着很不错，她一屁|股坐在温蔓对面：“你这个大忙人难得找我，是为了姜锐的事情吧？” 温蔓微笑：“有这样明显吗？” “超明显的！” 白薇叫了咖啡，喝了一口后才低低地说：“我听景琛说，姜锐公司的情况很不好，除了资产方面的问题，还有些法务上的纠纷！姜锐现在差不多一天工作18小时。” 温蔓明显一怔。 那种明显的无力又涌上来。 她苦涩一笑：“是霍绍霆的手笔吧？” 白薇没有正面回答，她轻轻握住温蔓的手：“霍绍霆道行太高了，论实力人脉姜锐差他一大截，可是姜锐就是死磕啊！温蔓，你劝劝他！” 温蔓劝过。 姜锐他说：哪怕满盘皆输！ 温蔓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许久，她笑了一下：“我会的！” 白薇握紧她的手。 其实她们谁都知道，劝姜锐没有用，因为姜锐的目的并非要跟温蔓在一起，他只是为温蔓出口气。 能叫停的，只有霍绍霆！ 温蔓喝完咖啡，她没有打车，而是慢慢走回公寓。 霍绍霆的那辆金色欧陆，就停在楼下。 他坐在车内吸烟，另一侧车门开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温蔓走过去时，他抬眼望住她，目光很专注。 温蔓坐进车子，她看着车前方很淡地问：“霍绍霆，你究竟想做什么？” 霍绍霆将烟掐熄，很轻地笑了一下。 “心疼姜锐了？” “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无非就是你向我保证，跟姜锐不见面、不联系罢了，很难吗？” 温蔓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他布下局，把姜锐公司整得几乎倒闭，只是不许她跟姜锐见面！？ “霍绍霆，你不要太过分了？” 霍绍霆盯着她，好半天，嗤笑：“我还没有要求你回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生活，这就过分了？” “一起生活？” 霍绍霆好心解释给她听：“就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温蔓忽然安静下来，她坐在他身边，安静得不像话。 霍绍霆注视她的侧颜…… 他很多天未见她了，如果不是因为姜锐，她根本不会坐进他的车里，更不会跟他说话。 霍绍霆莫名有些醋意！ 温蔓终于动了，她打开车内的小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罐冰可乐用手拉开……霍绍霆就这么看着，没有阻止她。 冰可乐……笔直倒在他西裤上。 那冰凉温度，让霍绍霆几乎跳起来！ 他抬眼看她，目光幽深！ 温蔓咬牙：“霍绍霆，你抱着自己的手过吧！”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下车，但霍绍霆摁住了她并锁上车门。他的嗓音格外沙哑：“把我裤子弄湿，就想跑？你不负责擦干净？” 温蔓用力抽手，但是没能抽开，被他强迫地拉过去擦拭那儿……擦着擦着，霍绍霆喉结微微滚动：“温蔓，你是不是故意的？” 温蔓用力甩开他。 霍绍霆仍盯着她瞧，英挺面孔压抑某种情绪。 两人目光都意味深长。 霍绍霆轻声开口：“温蔓，我很久没有过了，我很想！” 温蔓眼圈微红…… 是人都会有需求，可是霍绍霆凭什么在伤透她后，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他想跟她做？她再一次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平等。 她微微仰头，克制自己不失态。 随后她用全部的力气，很平静地说：“抱歉，我一点也不想！” 她以为他会生气…… 出乎意料，霍绍霆并未生气，他不但不生气还用手轻轻刮了她细嫩的脸蛋一下，就像是过去无数次一样！ 那样儿的温柔，刺得温蔓心脏钻心地疼！ 霍绍霆轻轻开口：“这辆车，外面看不见里面。温蔓，我挺想你的！” …… 温蔓惊了一下。 接着她就被他抱了过去，用力摁在怀里。 她咬牙切齿：“霍绍霆你想做什么？” 他握住她纤腰，哑声轻哄：“别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什么！乖……谁让你倒可乐在我身上的，我原本只想过来看看你！唔……温蔓……我很想你……” 温蔓逃不掉。 她只能别过脸蛋，选择不看、不听…… 第188章 你现在，满意了吗? 良久…… 霍绍霆压抑的喘息，终于平静下来。 车内，气氛逼仄。 温蔓被迫趴在他肩头，眼角湿湿的，即使他没有对她怎么样，但是这样的行为真的恶劣透了！ 她难堪至极：“霍绍霆，可以放开我了吗？”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茶色长发，最后落在她肩头，多少有些温存的意思！ 温蔓没动，因为动一下都会让她更难堪！ 霍绍霆平息过后，他侧过头想吻她…… 温蔓躲开了：“我要下车！” 霍绍霆撩起她的长发，看着她白里透粉的小脸蛋，他总归舒服过了脾气特别好：“裙子脏了，我帮你擦一下！” 温蔓想说自己弄，可是她看了一眼，就放弃了。 霍绍霆帮她擦干净。 而后他低语：“温蔓，我们像以前一样吧！” 温蔓慢慢挪到副驾驶座，她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方才的旖旎只属于他一人，她盯着前方语气凉薄：“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了！” 霍绍霆轻声说：“我不爱她！” 温蔓自嘲一笑。 她很慢地说：“霍绍霆，只要霍乔两家交情一直在，你跟乔安就断不了关系！就比如她那个离婚的官司，你能放下吗？” 霍绍霆没有出声。 温蔓觉得很没有意思，她特别平静地说：“我想下车！” 这次霍绍霆没有再困着她，他为她打开车门。新鲜空气一下子灌进来，冲击他的肺部都疼痛。 温蔓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公寓，小白摇着尾巴过来，温蔓给它喂了狗粮：“慢慢吃啊！” 她去浴室冲澡。 那件沾了霍绍霆气息的裙子，她直接扔进了垃圾筒。 洗完澡出来，温蔓在公寓里坐了很久，一直到手脚发麻她才发现已经是深夜10点了……电视机仍在播放，小白蹲着啃骨头。 温蔓拨了个电话出去。 “霍伯父，我想见您一面！” …… 霍宅。 霍震东接到电话，颇有些得意，看来小丫头是想明白了！ 霍夫人更是泪光闪闪。 她握着丈夫的手：“明天你好好表现，多少为绍霆争取些印象分，不行就把明珠带过去，我看温蔓很喜欢明珠的样子，处处很疼她！” 霍震东：明珠还比温蔓大一岁！ …… 霍震东满心期待，以为温蔓要接受他们家的千亿家财，没想到被告了一状。 霍震东客客气气送走小姑娘。 等人走远…… 他老脸一黑：“把绍霆给我叫过来！” 秘书立即去办，不到半个小时，霍绍霆过来了！ 霍氏企业总裁室，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霍震东的怒吼：“我让你去争去抢，没让你去对付姜家！我跟姜铭总有几分交情，你为了追老婆把人家儿子的公司几乎弄垮，他|妈的是谁教你的？” 霍绍霆站在一地碎片中…… 额头又破相了。 他轻轻擦了下，语气很慢地说：“爸，不是您言传身教吗？” 霍震东气炸了。 他丫的，他什么时候教过这个了？ 他是说男人要争要抢，可是也得顾及着大家的面子是不是？上次说完以后他以为绍霆正常了，哪知道更加不正常了！ 他又骂几句。 霍绍霆忽然开口：“温蔓找过您了？” 霍震东哼哼。 霍绍霆轻描淡写：“我们的事情您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霍震东眼一瞪。 “处理？你怎么处理？绍霆我告诉你，把你那些流氓手段收一收，别把人家姑娘吓跑了，刚才温蔓过来，我瞧着是哭过了！” 到底是父子，哪有不盼着儿子好的？ 霍震东拍拍他的肩：“烈女怕缠郎！你有点儿耐心！” 霍绍霆矜持点头，转身离开。 …… 霍绍霆在傍晚的时候，开车到了温蔓的公寓。 他按了门铃。 温蔓在猫眼里看见他，不想开门，霍绍霆的声音十分凉薄：“我手上这份文件，你会想看看的！如果你不开门，我保证它马上公布于众。” 温蔓开了门。 门打开，四目相对，彼此好半天没有说话。 霍绍霆目光深遂。 他声音甚至是温柔的：“你找过我爸了？为了姜锐，为了摆脱我？”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袭卷了温蔓。 她是真的很累。 她近乎哀求地跟他说：“我跟姜锐什么也没有！霍绍霆，你能不能让我有正常的社交，正常的朋友？” “我会吃醋！” 霍绍霆就站在门口，声音很轻：“我当然知道你跟他不可能，因为你心里还想着我，可是温蔓每当我看见他送你回家，他扶着你上车，我很在意！” 他将手上文件递给她。 “看看这个，我想你会知道怎么选择！” 温蔓知道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她连忙打开。 只看一眼，她面色刷白。 里面都是姜铭一些违规证据，只要泄露出一样出去，姜铭这个大律师就当到头了，更甚者名声扫地。 温蔓细长手指蜷缩起来。 她猛地抬眼：“霍绍霆！你疯了！” 霍绍霆伸手抚摸她冰凉的小脸，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很敬重姜铭，也很喜欢姜笙，你一定希望他们过得好，是不是？” …… 温蔓站在那儿，无声看着那份文件。 眼泪，一滴滴掉落。 她感觉有些东西在悄悄失去，比如……自由！ 泪水模糊掉字迹。 一直到眼前看不清了，她才抬眼朝着他绽出一抹浅笑：“霍绍霆你赢了！我现在答应你，以后不见姜锐、不跟姜锐联系……你满意了吗？满意的话你立即滚！” 她不想看见他！ 她一点也不看见他。 霍绍霆不动，她又重复一次：“霍律师、霍先生……你放心，以后你不同意的人我都不见，我见谁跟谁来往，都事先经过您的批准，满意了吗？” 第189章 小狼狗，周慕言! 温蔓话里满满讽刺。 霍绍霆心脏那儿密密麻麻地疼，他垂首，好半天才唤她名字：“温蔓……” 温蔓没有出声。 她默默地将那份文件，撕得粉碎。 再抬眼看他，她的目光像是看陌生人：“霍绍霆，希望你信守承诺！” 他目光深邃，拨了个电话出去，终止了对铭锐科技的所有打压。 一切结束…… 霍绍霆看着她拒绝的背影，想碰她一下，但是温蔓身体瞬间僵硬了。他生生地收回手指，勉强一笑：“我不碰你！温蔓，给我做顿饭吧！” 温蔓没有反应。 霍绍霆忍不住从背后抱她，他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喃：“给我做个饭，我很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你不在，夜里我也总睡不着。” 他总是在……想她！ 温蔓推开了他。 她站在窗边阴影下面，很轻地说：“霍绍霆，我想好好恋爱的时候你没有给我机会，现在我不想了！还有……我可以不见姜锐，但是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再用强迫的手段，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她缓缓掉过头，轻声说：“霍律师也有隐私，我想您这样的名人是很注重这些的，毕竟稍有不慎就会破坏你的完美形象，不是吗？” 霍绍霆并没有震惊。 他跟温蔓在一起挺长时间，她知道一些也正常。当然，那些东西传出去无伤大雅。 但是她现在这么生气，他愿意稍稍退让。 “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饭！”他语气很温柔，似乎又切换成深情款款的样子，像是今晚的那些威胁不曾有过。 离开时，霍绍霆还不轻不重，轻抚她的背一下。 温蔓僵住，排斥他的碰触。 他顿了顿，哑声说：“温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后悔！” 温蔓凉薄一笑。 他当然不后悔，因为他又不损失什么…… …… 次日，温蔓去了音乐中心，她开始忙碌于工作。 霍绍霆打过几次电话，她都没有接。 他经常送花过来，还会订高级酒店的饭菜送给她，温蔓从来没有接受过。 一周后，白薇打来电话。 “温蔓，姜锐去南边做生意了，下午两点的航班！我听景琛说少则一年多则两年，短时期内不会回来了！” 温蔓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她轻嗯一声。 白薇低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送送？” 温蔓微微仰起脸，过了一会儿才说：“不去了，替我问好……不，也不用了。” 白薇轻声叹息。 挂上电话，温蔓一直站着，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 姜锐走了…… 但她永远能记得在那个至黑至暗的夜晚，是姜锐从黑暗中走来，给了她温蔓，她也记得那个人在她失落时，跟她说：“温蔓，我们试试！” 姜锐，我希望你岁岁无忧。 …… 快中午时，秘书进来：“温总监，您要征求的司机人过来了，要不……您现在见见？” 温蔓淡声说：“让他进来！” 前台小姐红着脸出去了，温蔓看着有些奇怪，怎么无缘无故脸红呢！ 一会儿，她就知道了。 办公室门推开，那位司机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无敌大长腿，再往上，是张好看到妖孽的年轻面孔。 狭长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薄唇。 标准一副小狼狗的模样！ 温蔓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可能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征求的是司机。” 小狼狗往办公桌扔了一份资料。 “老子应征的就是司机！” 老子…… 温蔓低头看资料。 周慕言，23岁h市人！185cm，三围…… 温蔓轻咳一声：“周先生，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可能没有办法录用你。” 周慕言一屁|股坐到她办公桌上：“老子专业赛车手，给你这小破公司开车，长你脸了知道吗？” 温蔓皱眉。 她挺平静地说：“月薪8000，不包住宿，愿意干就留下！” 她想，这位少爷肯定干不了！ 哪知，小狼狗呵呵一笑。 他凑近她：“老子的卡被没收了，8000块你不包住宿你让老子住在大街上？就凭老子这外形，多不安全啊！” 温蔓低头处理其他事情。 她淡声说：“任你外形，月薪8万都没有问题。” 小狼狗一下子跳起来了：“草！老子不是卖的！” 温蔓按了内线，让秘书请这位先生出去，实在是她这尊小庙容不下这尊大佛，要是留下他，整个音乐中心的女性员工都别干活了。 秘书红着脸，感觉到好可惜。 小狼狗挺气愤的：“老子愿意给你开车，是你祖坟冒烟了知道吗？草！” 就在这时，阮姨提着饭盒过来了。 她给温蔓送午饭，一来就见着办公室里站着一个大高个子，那模样别提多好看了。 长得真好啊！全身都闪闪亮亮的。 阮姨欢喜得不行！ 小狼狗周慕言听温蔓叫了一声妈，立即上前扶着阮姨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饭盒，特别恭敬有礼貌：“是阿姨吧！大热天的您怎么自己过来了？我这不是给温总开车么，以后您打电话，我立刻就接您！看看这细白的皮肤晒的。” 阮姨仔细打量，笑得合不拢嘴。 温蔓无语：中戏毕业的吧！ 周慕言紧挨着阮姨坐下，巴眨着眼睛：“月薪8000，没有地方住！” 这么听话的小奶狗，用这样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阮姨扛不住的，不禁就问温蔓：“咱们这没有宿舍？” 秘书连忙替温蔓回答：“只有女生宿舍！” 阮姨怪可惜的。 多好看的孩子，多乖巧啊！ 方才一直自称老子的，就一直用信任的眼神看她，那目光看家旺宅都够了，阮姨心一软：“我那儿还有一间空房，就让小周住我那儿！” 温蔓是反对的。 面前这一位，来历不明，怎么能跟阮姨住？ 可是阮姨是真喜欢，一个中午都拉着小狼狗聊天，离开时心满意足让温蔓一定要将小狼狗留下。 温蔓看着阮姨高兴的样子，心一软。 爸爸去世后，阮姨心情一直不好，这么个喜庆的东西放在她身边，心情也会好些吧！ 温蔓翻着资料，淡声说：“下午去体检，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上班！” 周慕言本来在晃腿，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体检？老子他么浑身是病！” 温蔓按了内线：“请这位周先生出去！” 周慕白抬手投降：“好好好，我去我去……你陪我去！” “小文……” “行行行，我自己去！” 温蔓微微一笑：“我等你的体验报告！” 周慕言勾起唇，倾身：“老子会让你知道，老子全身上下都是最好的！” …… “叫我温总监，还有以后再自称老子一次扣一百工资！” …… 周慕言晃着大长腿走到门口，忽然又掉过头来，那双桃花眼闪着莫名情绪：“温总监，明天见！” 温蔓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她看得出来，周慕言出身不差，光脚下的那双鞋子就价值上万，手腕上的表更是百达菲丽古董收藏款，所以她也并不太担心他会对阮姨不利。 左不过，是个离家出走的富二代。 次日。 周慕言带着体检报告过来了。 他爬在温蔓的办公桌前，轻轻吹口气：“全是最好的！” 温蔓看他一眼：“下去！” 周慕言放下长手长脚，懒懒地说：“以后我就跟着温总监吧？我随叫随到……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当然，我最拿手的就是开车，我车技很好的，温总监要不要试试？” 温蔓面无表情地说：“除了给我开小车，公司还有一辆货车负责运送一些设备，到时会有专门的人跟你对接。” “草！把我当牛使唤啊！” “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人当搬运工的？” …… “前面就有一家黑马会所，常年招人！” …… 周慕言又凑了过来，挺魅惑地说：“我的身体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他眨眨眼。 温蔓很真心实意地说：“其实你真的挺适合去那儿上班的。我相信不出两个月你就能名动b市，成为那儿的头牌，在我这里实在浪费你这一身的本事了。” 周慕言挺不满的。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阮姨，温总监让我去当鸭子！” 温蔓惊呆了。 他怎么有阮姨的电话？这小子…… 结果阮姨心疼小鸭子了，把温蔓一顿数落，还让她晚上将人带回家里吃饭，再加上住下。 温蔓挂上电话，低头继续看文件。 一会儿她淡声开口：“二楼洗手间水龙头坏了，你去修一下。” 周慕言晃着长腿。 靠！打击报复啊！ 他修个水龙头，把衬衫弄得全湿了，干脆就这么脱下来满音乐中心地行走，所有经过的年轻女老师都红了脸，但又忍不住不看。 那收紧的腰身、挺翘的臀线，还有八块腹肌！ 简直是温总监发的福利！ 周慕言就顶着这样防害风化的模样，坐进温蔓车子的驾驶座。一坐进去他就抱怨：“太破了吧！让我开这车？” 温蔓坐在后面看文件，闻言淡淡说：“货车更破！” 她看见他光着上身：“把衣服穿起来！” “湿了，没法子穿！”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修水龙头，其实就是馋我身体的……免费看不加钱！” …… 温蔓皱眉：“你体检是不是忘了查查精神科？” 周慕言发动车子。 过了一会儿，他轻哼一声：“我再补个男科给温总监看看？” 温蔓真想今天就把他开了！ 嘴太贱了！ 她决定过了今晚，就把人放在阮姨那儿，专门侍候阮姨。 第190章 结婚啊，你老相好? 香槟色的宝马，缓缓驶进阮姨住的小区。 阮姨早早备好晚饭，见他们一起回来喜笑颜开，“我再炒个菜马上就好。” 温蔓递上一盒宫廷桃酥。 阮姨爱吃的。 阮姨接过来，目光在周慕言身上一溜，真是精神小伙。 周慕言在阮姨面前特别乖巧，一口一个阿姨，还要进厨房帮忙，阮姨哪里舍得，笑眯眯地让他先洗澡。 周慕言立即就提着行李，进了小房间，那熟练的样子让温蔓怀疑周慕言是阮姨娘家的亲戚吧？ 阮姨炒好菜，周慕言也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了。 大长腿穿什么都好看。 他挨着阮姨，为她夹菜盛饭，跟亲儿子似的。 温蔓对他某些方面反感，但不得不说姓周的小狼狗挺会哄阮姨的，阮姨看着挺开心，她看着也高兴。 正吃着饭，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周慕言特别主动。 看着那高高大大的背影，阮姨悄声说：“这孩子真不错，热情又有礼貌。” 温蔓笑笑。 那边周慕言打开门，外面是个中年斯文的男人，跟个老太太。 “找谁啊？” 乔景年带着母亲和太太上门，一开门见着这么个人物，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走错了？ 没有啊！ 他特别客气地问：“温蔓在家里吧？” 温蔓听见他的声音，反感得不行，倒是阮姨轻按住她的手：“来者是客！你爸爸总教育你的，咱们不能丢了礼数。” 温蔓勉强一笑。 阮姨将乔家几口迎进来，还没有招待，乔老太太就一副要哭的样子：“我的宝贝孙女就住这样的房子里！呜呜……景年，你怎么当爸爸的？” 乔景年不出声，面上有着郝色。 温蔓面色淡淡的：“我过得很好！乔先生不需要内疚！” 阮姨给他们倒了茶水。 乔老太太想拉温蔓的手，但是温蔓避开了。 老太太挺伤心的：“你这孩子怎么不肯认祖归宗！景年不提别的总有数亿家产，你要过得比现在好上千倍！你但凡肯回来，你爸爸这些东西以后都是留给你跟乔安的，我跟你爸爸不可能偏心。” 温蔓听得麻木。 这些人只想要个亲生骨肉，却不在乎她面对乔安的痛。他们哪里想认她，不过是想让她跟乔安和解罢了。 她面色如水…… 周慕言看看她，然后就叼着牙签对乔老太太说：“才几个钢镚啊，就狂成这样？” 乔景年的太太不高兴了。 她看着周慕言，猜出他大概是个员工，冷笑：“这是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周慕言把牙签放下。 他邪气一笑：“老子身上现在就有好几个亿，你要不要？” 乔景年太太气到颤抖。 “景年，你看看温蔓身边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早说过了她成长环境太复杂，根本不适合回乔家，相比之下乔安就单纯许多！” 乔景年有些犹豫：“温蔓，他是不是不适合在这里？” 温蔓凉薄一笑。 “乔先生，我的脚不能再开车了，请个司机你也有意见？” “还有，不管我复杂也好单纯也罢，你们乔家我高攀不上，你们回去吧！” …… 周慕言晃着站在她身上：“就是就是，别妨碍我们一家人吃饭！” …… 温蔓挖他一眼：谁跟你是一家人！ 不过，这小狼狗火力挺猛的，把他放在阮姨这里看家旺宅正好，乔家人再来打扰也有个挡护。 这样一想，温蔓看他顺眼多了！ 乔景年面色惨白。 温蔓的脚还不能开车，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不能当钢琴家了？ 他上前恳切开口：“温蔓，跟爸爸去国外，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你身上有我最优良的基因，只要脚好了以后肯定会大放异彩。” 温蔓冷淡一笑。 周慕言哼哼：“原来是想找个继承人！” 乔景年想解释，周慕言赶人了：“走走走，没做你们的饭，真是的一来三个，穷也不能穷成这样！” 乔景年一家被气得脸都绿了。 乔太太是h市人，到了外面就咬牙切齿：“哪来的小赤佬！” 乔景年却微微出神。 他想起方才温蔓看他的眼神，除了陌生就是冷漠，没有一丝温情。 乔太太看出他的心思，轻抚他的手臂：“我们还有乔安，景年，乔安才是我们真正的孩子！生养不如抚养，温蔓总不是我们带大的，生疏些也正常。” 乔景年想起乔安，内心又滑过一丝柔软。 他现在唯二的心愿，就是乔安离婚后能有个好归宿，如果能……那样儿他们一家就齐全了！ …… 他们离开的，温蔓就没有出声。 阮姨主动开口：“以后不让他们进来！” 她其实挺心疼温蔓，总以为她有亲生父亲疼爱会好些，但她也不瞎，乔家对温蔓没多少疼爱，反正跟那疯子贱人不能比的。 温蔓拍拍阮姨的手：“妈，我没事的！” 周慕言坐下吃饭。 他殷勤给阮姨夹菜，亲亲热热的：“就是，阿姨别气着，以后有我在您身边，保证你天天过得滋滋润润的，每天容光焕发！” 阮姨扑哧一声笑了…… ＊ 温蔓多少不放心，在这里住了一晚。 小狼狗将阮姨哄得开开心心。 温蔓挺满意的，一早起来她就做准备去上班，但是才下楼周慕言就挨着那辆香槟色的宝马，懒懒打了个招呼：“温总监早！” 温蔓轻咳一声：“你陪着我妈就好。” 周慕言茶言茶语：“可是阿姨让我全天陪着温总监，怎么办啊，该听谁的呢？” 温蔓没再纠结了。 她坐上车，轻声开口：“去广福路那家音乐室！” 周慕言做了个手势，一踩油门。 到底是开赛车的，车子开得飞快，简直是行走的加塞器。原本半小时的车程，硬是十五分钟就到了…… 吱地一声，车子停在写字楼下！ 周慕言下车，给温蔓开车门，并抱怨：“以后你能不能坐我旁边？坐到后面都坐老了，只有有钱老头老太太才坐后面。” 温蔓看看他：“我是你老板！” 她步上电梯，回头：“上午我不用车了，你回去陪陪我妈买菜聊天！” 周慕言一手撑着电梯，邪气地笑：“我知道了，你就是想霸占我，想着先让我跟你妈妈培养感情，然后好一举拿下我！温总监，早点儿表白你的内心我们也好少些弯路。” 温蔓走进电梯，丢给他一句话。 “去精神科补个证明！” 周慕言：草！ 不过他却老老实实去了，还拿了发票过来要求报销，“看看，老子正常得很！对了，我还查了个男科……特别活力，你要不要看看？” 温蔓没有理他。 她看着面前一张请帖，是景辞结婚的请帖。 就在周六晚。 她想不到景辞结婚还会请她，明明她当初跟景夫人闹得相当不愉快的。就在温蔓疑惑时景辞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他的意思是这次是景琛的意思。 景琛跟白薇好了，想带白薇参加景家婚宴。 温蔓陪着，最好。 温蔓挂了电话摸摸额头，挺无奈，又不好拒绝。 周慕言敲敲桌子，挺不满的：“结婚，你老相好？” 温蔓不想跟他说这些。 她冷着声音：“有架钢琴要搬到总部，你去帮下忙！” 周慕言磨着雪白的牙：“温总监，你可真挺会用人的，我这一身精肉都搭给你了……我不管，我要跟你参加老相好的婚礼白吃白喝，你得补偿我！” …… 英杰事务所。 今天来了个大人物，南边儿的首富，h市的周传仁。 周传仁坐在霍绍霆的办公室内，客套寒喧：“绍霆，你这边搞的真是有声有色啊！” 霍绍霆自然谦虚：“跟周总比不了！” 周传仁又谦让几句，才说了来意：“绍霆，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我来b市有两件事儿，第一就是参加景家的婚礼，第二是来找我那个不肖子的，慕言这小子不声不响离家出走了，留了张纸条说是到b市来干大事情，我就担心他身上没有钱么！” 霍绍霆想起那只小狼狗。 他微微一笑：“年轻人吃吃苦也是好的，周总不必担心！” 周传仁叹气：“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总是怕他走歪了……绍霆你在b市熟悉，帮我个忙找找慕言！” 霍绍霆仍是浅笑：“一定！” 周传仁怒其不争，但也真的想念儿子，轻声叹息：“也不知道慕言现在在哪儿，会不会流落街头……行了，我们周六景家婚礼见吧！” 霍绍霆送他出门，客客气气的。 把人送走，张秘书进来：“霍律师，要不要现在查一查周慕言的情况，他总会用些电子产品，相信不出半天就能查出来！” 霍绍霆喝了口咖啡。 他极淡地笑了下：“周总太溺爱儿子了，男孩子还是得磨炼磨炼的。” 第191章 霍绍霆，老子撬你的人来了! 霍绍霆这样说，张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总觉得，霍律师是故意的。 张秘书出去，霍绍霆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一张温蔓坐着弹琴的照片，安静美好……他看了半天，才忽然想起当初他们那么亲密，竟连一张合照也没有。 霍绍霆轻抚照片。 这些日子以来，温蔓无视他不理他，无非还在恨他。 恨他那晚说的话， 恨他在她需要时没有陪在她身边， 恨他对姜家赶尽杀绝！ 可是她不知道，即使她不答应他也不可能真的对姜铭怎么样的，她轻易妥协是对他的不信任。 霍绍霆苦涩一笑：他该的！ …… 下班后，他将车开到她的音乐中心。 温蔓也正好下班，坐在新买的香槟色宝马里，她不能开车，所以前面坐着司机。 隔着一道玻璃，霍绍霆没能看清司机的脸。 可是凭感觉，那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而且个子也高…… 霍绍霆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是这种不舒服要他自己去消化了，温蔓不能开车是他间接造成的，加上姜锐的事情，他不敢轻易过问她的私事。 这时宝马车缓缓经过，车后窗是开着的，他能看见温蔓的脸，他甚至还能听见她跟前面的人说话，声音挺温柔…… 霍绍霆没动。 片刻，他发了条微信给温蔓【司机需要这样年轻的？】 好半天温蔓没回。 他忍不住又问，这一次温蔓将他微信给拉黑了！ …… 周慕言开着车。 其实他看见那个假正经的霍律师了，光看着他那样儿就挺爽。他故意说：“刚才开金色宾利的老男人，是你以前的男人？” “分手了！” 温蔓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周慕言舔了下嘴唇，挺兴奋地说：“老子跟他有过节！” 放平时，温蔓肯定要扣他100块，但是这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于是小狼狗就猜出来了：“看样子你挺喜欢他！呵……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他们这些当律师的专门干缺德事儿，不出35岁就秃了。” 温蔓没理他。 周慕言摸着好看的下巴，自言自语：“跟他比老子的魅力无处不在！” …… 次日，温蔓就发挥了他的魅力。 她的音乐中心挺高端，有一间供家长休息的咖啡厅，每天供应咖啡点心。 但生意一直不太好。 温蔓安排周慕言过去：“以后我不用车时，你就坐在那儿休息。” 小狼狗坐了半天就跑了回来。 他也不傻，卧草，他往那里一坐那营业客蹭蹭往上涨，那咖啡厅里都要挤破了…… “老子不是卖的！” 温蔓喝茶看报纸：“你不是喜欢女性爱慕的眼神吗？现在既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又可以给音乐中心增加营收，一举两得。” 周慕言抽走她手里的报纸。 “我要加薪水！” “还有，我要买衣服……婚礼我要跟着去，你给我买西装。” …… 他以为温蔓会拒绝，想不到她同意了。 温蔓点头：“行，我给你营业额百分之五的提成！衣服先给你买，回头从提成里扣。” 周慕言挺嫌弃的：“抠抠搜搜的……再说你让老子坐那儿，你究竟开的是音乐中心还是黑心会所啊！” 温蔓继续看报纸：“不想干就算！” “干干干！他么的老子干！”小狼狗嘀咕：“衣服买贵点儿，便宜的我不穿！” 温蔓觉得应该花点儿钱在他身上。 她带着他去商场买了套西装，深咖色的，12000价格适中。 小狼狗不乐意了：“这么便宜的衣服，能穿吗？” 其实他穿上，有模有样的，特别是那大长腿儿…… 温蔓没惯着他。 她直接刷卡，一边挺冷淡地说：“你月薪才8000！” 周慕言一算，8000块跟妞儿轰个趴都不够，所以他现在还得扒拉着温蔓，他嘴特别甜：“温总监，你刷卡的时候真好看！” 温蔓将发票丢给他：“我就说你有本事成为头牌！” 周慕言不羞的。 他晃着两条大长腿跟在温蔓后面，特别狗腿：“怎么办，我只想为温总一个人服务。” 导购脸红！ 这是能听的吗？ 温蔓转身微笑：“买了新衣服，好好为音乐中心服务。” 她意有所指，小狼狗又跳了起来：“喂，我说过老子不是卖的。” …… 景辞婚礼那天。 温蔓看着请帖，有些出神。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都大半年过去了，景辞结婚了，景琛跟白薇似乎处得也不错，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有了伴…… 周慕言换了西装，进来就见着温蔓怔怔的样子。 他倚在办公桌旁边，从她指间拿过请帖，嚷着：“还在惦记老相好呢？” 温蔓面无表情：“记住你的身份！” “我知道，司机嘛！”周慕言睨着她：“喂，晚上要见姓霍的那个假正经，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去了，才拉上我壮胆的……我就说你怎么舍得给我花钱！” 说到后面，他挺不满。 温蔓将请帖收起来，正色说：“你不想去也行，在车上等我！” 周慕言怎么肯？ 他从h市跑到b市，在这小破公司当司机，就丫的为了恶心姓霍的，今天就是好机会！ …… 车停在酒店门口，温蔓带着周慕言上楼。 电梯内，小狼狗站没站样，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他睨着温蔓。 她今晚穿了一条烟色长裙， 没佩戴名贵的首饰，只戴了一对珍珠耳钉，其实已经很低调了，但在小狼狗看来就是莫名好看。 比他谈过的所有女朋友都好看！ 小狼狗的目光不老实，闹腾得厉害，一会儿又嚷：“领带太紧了，你给我重新调整一下！” 温蔓无奈，只得踮脚帮他调整。 她凑过来，身上若有若无带着点儿香味，挺招人的。 周慕言轻轻哼：“你给姓霍的打过领带没？” 温蔓明显一怔。 那些她刻意忘记的事情，一下子涌现出来。 那晚她第一次跟霍绍霆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他要去事务所，她就跪在床上给他打了领带……后来他们又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缠绵记忆。 温蔓心里一痛，不愿再想。 周慕言看她神情，猜到她在想什么，轻哼一声。 就在这里，电梯门开了…… 霍绍霆跟景琛站着，正准备进电梯，不想见到这一幕。 温蔓仰着头，替长得妖孽的小狼狗系领带，郎才女貌、那画面说不出的养眼，但在霍绍霆眼里就是刺眼。 周慕言！ 竟然是周慕言！ 这小子从h市跑到b市来，什么也不干，就跑到温蔓身边当司机！ 霍绍霆是吃醋的。 但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跟个毛头小子吃醋，很降身份，再说这样的场合也不允许他丢人。 温蔓系好领带，回头，也怔住。 气氛微妙…… 最后还是景琛打了圆场，笑笑：“温蔓，新交的男朋友？” 温蔓没说话。 倒是周慕言一脸的春风洋溢：“我每天跟温总监在一起，接她上班送她下班，又住在阿姨家里面……西装还是她买的，也不知道这叫不叫男朋友。” 他故意说得暧昧，景琛都惊呆了。 他把周慕言当成小鸭子了，笑笑：“哟，温蔓看不出啊！这个……挺不错的！”说完，他又同情地看看霍绍霆！ 霍绍霆熟练掏出一支香烟，下巴一抬：“你先下去！” 景琛讪讪离开。 霍绍霆看着温蔓：“知道他谁吗？” 温蔓不想跟他说话，其实对她来说周慕言是谁并不重要，他在公司就是司机，拿钱干活。 正巧，白薇叫她了，温蔓借口跑了。 周慕言没走。 他倚在过道，看着霍绍霆懒懒地说：“真巧啊霍律师，咱们又见面了！你瞧你撬了老子的黑钻卡，老子就来撬你的人！对了……你别想用对付姜锐的法子对付我，老子现在一穷二白，就工资8000，你要是想赶走老子，老子立即收拾收拾细软钻进温总监的被窝，让她养着我！” 霍绍霆似笑非笑。 他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温蔓不会喜欢毛没有长全的！” 周慕言也不恼火。 他睨着霍绍霆：“是吗？那我们试试！姓霍的……你是长得不错，但老子全身上下的配件也都是最好的！”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确实吃醋，但是身为成熟男人，跟个23岁的小毛孩子较劲，太失风度也先丢了一城…… 第192章 周慕言:南方首富之子! 温蔓跟白薇进了宴会厅。 她很细心，发现她们那一桌子，几乎都是景家的小辈妯娌。 温蔓就明白，景琛是真上心了！ 景辞的母亲过来发糖，看见温蔓，竟也很客气地客套几句。 温蔓含笑送上礼金。 景辞母亲收下时表情有些微妙，当初她确实看不起面前女孩儿，可是后来温蔓跟霍绍霆闹翻，豪门也不进了，不禁让她另眼相看。 景辞如今的婚姻虽不错，但当妈妈的看得出，景辞并不很开心。 今晚见到温蔓，她有些感叹。 温蔓不是向后看的人，她只微微含笑，就在这时周慕言过来了，一屁|股就坐在温蔓身边，那招人的模样儿特别惹眼。 半个宴会厅，都看这边儿了。 乔景年跟女方家有些交情，乔安全家也来了，就座隔壁桌子。 看见温蔓出风头，乔安很不高兴。 乔太太低语：“只是一个司机，你不要放在心上！” 乔安撇撇唇。 她现在什么都想跟温蔓比较，过去她是自傲的，因为她在钢琴界也算小有名气，但她天分有限挤不进主流。 她看过温蔓弹琴，那天赋叫她嫉妒！ 好在，温蔓以后再也当不了钢琴家了！ 呵！ 她还以为温蔓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失恋伤心，就找了个空有其表的司机，那人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看吧！ 乔安挺放心，她坚信绍霆很快就会厌恶温蔓！ …… 这时霍绍霆回来了。 他身份地位在那儿，坐了主桌，同桌都是各行业的商界大佬。 霍震东、周传仁都在！ 霍绍霆混久了，在老男人堆里也风生水起，他一边闲聊一边吸着烟，余光注视着温蔓……她今天穿的裙子挺好看！ 霍震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霍震东拍拍儿子：“你不去打个招呼？”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有周总的公子陪着，我怕没我位置！” 周传仁正红光满面地应酬，闻言一愣：“你说慕言……慕言在哪呢？” 霍绍霆还没回答，乔景年带着乔安过来打招呼。 乔安很会卖乖，叫了霍震东一声。 霍震东很不喜欢她，但面上还是淡淡应了一下，随后就跟乔景年寒暄。乔安看着霍绍霆不理自己，就浅笑着说：“我看见温蔓了，本来想跟她道歉，但是没想到她已经走出失恋的阴影，跟一个司机谈起了恋爱，还带到婚宴上来了！” 司机？ 霍震东看看那桌子，嗯，是个精神小伙。 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司机啊！ 周传仁也是好奇，随意一看，然后就不淡定了。 那个坐在女人堆里的花蝴蝶，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嘛！呵呵……那一脸的高兴，哪有半分落魄？ 周传仁当时脸就板了下来：“那是我儿子！” 乔安漂亮的脸蛋僵住！ 什么……不是司机，是身家千亿商界大亨周传仁的独子？ 霍震东笑笑：“原来是慕言！” 霍绍霆缓缓吸烟，意味深长地说：“恭喜周总找到儿子，看来……周总回h市的专机不会寂寞了。” 周传仁注视那边。 他发现小狼崽子身边那个女孩子不错，挺稳重的，慕言对她挺恭敬还不时照顾两下……儿子竟然也会照顾人！ 周传仁有了想法！ 他直接起身走到那桌，手轻轻放在儿子的肩上：“小兔崽子，能耐的啊！” 周慕言也没想躲着。 他起身，还骚气地拉着温蔓：“爸，您也在这儿！” 周传仁不免想多，呵呵一笑：“新交的女朋友？” 温蔓认出面前中年男人身份，立即说：“我不是……我……” 小狼狗亲亲热热的：“爸，她是我老板！我流落街头时供我吃供我喝，还给我工作，现在我还住她家里面，别提对我多好了！” 周传仁又看一眼温蔓！ 长得好、眉眼正气！ 当下，他就领着儿子回主桌，顺带捎上温蔓。 周总可是精明人儿，儿子屁|股一翘他就知道他往哪里飞，这明显就是想赖上人家姑娘。 周总的理由充分：“温小姐是慕言的老板，有资格跟我们坐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温蔓加入到千亿富豪行列。 服务生添了两张椅子，不巧就在霍绍霆身边，温蔓当然不会跟他坐一起，默默坐到了霍震东身边。 为此，霍绍霆冲她轻轻挑眉，多少有些挑逗的意思。 小狼狗坐下，压低声音：“姓霍的酸吧？以后有你酸的！” 霍绍霆微微勾唇！ 周传仁很看重温蔓，谈吐间都是很敬重的，最后直接拍板将儿子交给温蔓调教，温蔓知道对方身份，哪敢接这个？ 周传仁为她倒一杯杏仁露，慈爱笑笑：“我听说温小姐的音乐中心刚开始运营，很多方面还没有步入正轨，年轻女孩子创业挺不容易的，这样吧我投个2000万进去，就算是给我这个不肖子交学费了。” 他给的实在太多…… 温蔓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周总！” 她倒了半杯红酒，敬周传仁，明显就是公事公办，倒惹的周传仁更是看重，他对小狼狗说：“跟着你温总监好好学！” 小狼狗舌灿莲花的，说得天花乱坠！ 2000万，他回头要求分账！ 温蔓：到我口袋，你休想！ 这一来一往，看在霍震东眼里，他也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立即看出周传仁的意思来，这不明摆着将儿子赖给他们家温蔓嘛…… 他同情地看看儿子。 霍绍霆维持着风度翩翩，内心多少是在意的。 小狼狗冲他得意一笑，去洗手间了。 等他出来，发现乔家那个女的站在门口，那姿势表情一看就是在外面玩惯了的……周慕言笑笑，拉上裤链站着洗手。 乔安一身妖娆，轻轻笑笑：“周公子，你知道温蔓的过去吗？” 周慕言点了支香烟，倚在她对面，缓缓地抽。 乔安正想靠过去。 周慕言开口：“你别靠过来！你这样儿的说实话老子一抓一把还都是未婚的，结过婚的大婶就安分点儿，别一天到晚在外面卖|骚了，老子还怕得病！” 乔安脸色大变。 周慕言一口浓烟喷在她脸上：“起开，别挡着老子的道！” …… 温蔓跟白薇在洗手间外面听见了。 她们立即换了个洗手间。 白薇笑着说：“还挺有意思，火力挺猛！不过他这样身份的你真带在身边？” 温蔓慢慢洗手：“他爸给的太多，给我音乐室注资了2000万，我就当是带孩子了！” 白薇羡慕啊。 这天降高富帅的事情，怎么没有降到她头上，有个小狼狗给自己开车、还能逗逗阮姨开心，还能得2000万，做梦都要笑醒！ 白薇一羡慕，胃里就有了反应。 她趴在洗脸池边，干呕了好半天，温蔓连忙给她拍……拍着拍着，温蔓心里就有些疑影。 白薇不会是怀孕了吧？ 第193章 我爱你!再确定不过! 白薇站直身体，很慢地说：“只是吃坏东西了。” 她的说词，并未让温蔓彻底放心，总有个疑惑。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脚步声，接着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白薇！” 竟然是姚子安。 白薇僵了身体，缓缓回头看着昔日的丈夫，勉强牵起一抹微笑：“听说你抱儿子了，恭喜你啊，什么时候咱们去把证换了，你也能给你宝贝儿子上户口。” 姚子安没有出声。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白薇，此时她样子脆弱美丽，唤起他全部的美好回忆。 白薇大学时期，他们是真好！ 姚子安颤着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抽出一根含在唇上，点着了才抬眼迸出一句：“白薇，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吧！” …… 白薇声音都变形了。 她轻呵一声：“姚子安你开玩笑吧，我们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怎么重新开始？” 她说完，小腹一阵微痛。 她本能捂住。 姚子安吸着香烟，目光死死地盯在她手上……有些事儿他猜出来了，但他假装不知道，说破了对他没有好处。 他咽下这口王八气！ 姚子安哽着声音：“我就是想跟你和好，你收拾收拾，过一天我去接你。” 作为男人，他觉得自己跨出这一步，挺难的。 可是…… 可是他们都有错，他能原谅白薇，他想白薇也是能原谅他的。 就在拉拉扯扯之时，景琛过来了。 景琛将白薇交给温蔓，他自己脱了外套，冷笑出声：“姚子安你不是抱儿子了吗，狗杂|碎你还到这里来干什么？想挨揍是不是？” 姚子安看见景琛也有火气。 景琛这个王八蛋，将他老婆弄出……弄出…… 两个男人都不理智，当下就要打起来。 一道声音响起：“今天景家大婚，你们争风吃醋也得看看场合。” 话音落，竟然是霍绍霆过来了。 霍绍霆本就敏锐，他看看白薇捂着肚子，再看看姚子安那冲动的样儿，就猜出七八分来，只是他给了面儿没有说破。 景琛顾及景辞，松了手，只是脸色不好看。 姚子安退后一步，目光落在白薇的脸上，声音放得很轻：“丁橙的孩子不是我的。”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如果是以前，大概这圈子里的人都会笑着说姚子安活该，可是现在……没有人能笑得出来，特别是白薇苍白了一张小脸。 她知道，姚子安不想离婚了。 姚子安走到白薇面前，那张算是英俊的面孔白白红红的，哽咽着声音说：“白薇，我以前很浑蛋，但是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的，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我散尽家财也不要跟你离婚。” 白薇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姚子安生生地受了，他红着眼睛：“我们有那么美好的过去，白薇，我不可能放手！” 他说完就离开了，是从来没有过的失魂落魄！ 白薇哭得厉害。 温蔓轻轻揽住她。 景琛接过她手里的人，挺客气地说：“温蔓你先回去吧，我送白薇，我跟她有些事儿想谈谈。” 景琛扶着白薇离开。 温蔓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觉得她漏掉了什么，等她回神发现现场竟然只剩下她跟霍绍霆，此时他倚在过道静静吸烟，黑眸幽深。 温蔓不想跟他独处，她掉头想走。 一只手臂横在她身前。 霍绍霆声音沙哑：“你真的要将那只小狼狗留在身边？你想要投资，多少我都给你！” 温蔓很平静地开口：“霍律师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理由花你的钱，手拿开，我要回家。” 他没放。 不但不放，还用那种眼神看她。 霍绍霆自认为并不是个重欲的男人，在温蔓以前他身边也没有过女人，但没有就没有了，跟自己过也能过，可是有过之后再……断了，就显得难忍。 酒店水晶灯下，她小巧脸蛋白白的。 腰身纤细。 他记得握住她身子的肖魂感觉…… 霍绍霆喉结微微滚动，他压下渴望，很温柔地跟她说：“你问过我两次……你问我爱不爱你，温蔓，我现在能回答你了，我爱你……再确定不过。” 这些肉麻的海誓山盟的话，过去他不屑说，也极少想过。 可是他知道她心病在哪，是觉得他不爱她…… 他也知道说出来，并不能打动她，可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 一个周慕言他虽然并不放在眼里，还是让他阵脚大乱了，原本他想慢慢挽回她的。 霍绍霆说完，温蔓眼圈发红。 她曾经盼望的话，现在他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温蔓轻轻摇头，甚至想都不想就吐出几个字来：“我不愿意。” 她想走……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温蔓，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放手！” 温蔓声音微微颤抖，她甩开他的手就快步离开了……她曾经那样喜欢过他，他们曾经有过那样的刻骨缠绵，他又带给她那么至深的伤害。 在霍绍霆面前，她永远做到无动于衷！ …… 温蔓坐到车内，眼睛仍是红的。 小狼狗周慕言早就在车上了，在后视镜里看见她这模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草！你跟姓霍的见面了是不是？你还喜欢他？” “没有！” 周慕言那张桃花脸，向来带笑的，这时突然就冷了下来：“否认那么快，心里有鬼吧？喂……” 温蔓轻声打断他：“周慕言，你总跟着我插科打诨，其实你真正的目标是霍绍霆吧？” 小狼狗立即就不高兴了。 “靠！不要说得那么恶心，老子不喜欢男人！” 但接着他却是说了实话：“在h市的时候他得罪我了，弄得老子灰头土脸的，老子当时也送他一个大礼，哪知道他见了美女也不动心，老子真怀疑他功能有问题！” 温蔓靠在后座上。 她恍惚地听着，恍惚想起是有件事情。 年前，霍绍霆去h市出差，给周传仁打官司来着，周慕言说的应该是那晚的事情吧！ 温蔓又想起，那晚霍绍霆还发了段语音给她。 原来就是那个晚上…… 周慕言又自言自语了很多，但温蔓却没有再听的意思了…… 第194章 你的高尔夫，霍律师教的吧? 车停到她的公寓楼下。 周慕言嚷着要上楼，说太累了他要睡这儿。 温蔓当然不肯。 她淡淡开口：“你不愿意睡我妈那儿，就睡大街上。” 小狼狗气得磨牙，他提起另外一件事情：“那2000万总有老子一份吧？你别告诉我你要独吞。” 温蔓想了想：“周总给我2000万，就是让我管着你！” 所以这2000万，她一分不给他。 周慕言呵呵一笑，长手长脚地跳下车，他瞪着温蔓：“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 温蔓没理他，缓缓上楼。 周慕言还想骂，但是他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看起来很伤心…… 呵！ 他就说她心里有姓霍的，他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还装得清高的样子，要是他喜欢就抱到床上去啃，一晚上啃他十回八回的！ 什么矛盾解决不了？ 周慕言跳上车，本来是想着风流快活去的，但是今晚脑子里全装着那女人伤心的样子。 靠！ 真他么的败兴！ 他都提不起兴趣了…… 温蔓回了公寓，小白就围了上来。 它一天没见温蔓，粘人得很。 温蔓带着它下楼散步，走了约莫半小时挑了个长椅坐下来，拨了电话给白薇，她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白薇半天才接起来，声音嘶哑，好像哭过。 温蔓轻声说：“这几天我陪你吧！” 白薇摇头：“我没有事儿，你忙你的吧，好不容易干了点事儿别为我这点儿破事操心了，你好好干，那里面可有我投进去的一点儿棺材本儿。” 温蔓不好多问。 她又说：“有用钱的地方你跟我说。” 景琛虽然有钱，可是跟白薇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她不想白薇委屈向景琛开口，有她一句话白薇想哭，却故作轻松：“我没事儿，真的，有事肯定跟你开口。” 她匆匆挂了电话。 狭小公寓，景琛就站她对面。 他面容压抑，情绪就在暴走的边缘，他愤恨地问白薇：“这他|妈是我的孩子吧，你凭什么就自己决定不要了！他|妈老子不够爱你吗，景辞结婚我都带你去了，你脑子里装什么了你要弄掉我的孩子，是准备跟姚子安和好，夫妻双双把家还吗？” 白薇满脸是泪。 她哭着说：“我怎么可能跟他好！” 景琛踢翻一张椅子。 他看着她：“你无非就是怕我名声不好听，白薇，老子敢跟你躺一张床上就不要名声了，错的是姚子安那个浑蛋！老子跟你两情相悦有什么错？要不是他出尔反尔，我们早就能领证了……你犹豫来犹豫去，不就是怕老子娶不了你吗，老子告诉你，我景琛这辈子还就非你不娶了！” 他又狠狠加了句：“你敢把孩子弄了试试，我打断你的腿，这辈子别再想离开我身边。” 白薇哭得更凶了。 景琛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眼睛却红了，反而温柔地将女人搂到怀里。 “别哭了，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孩子肯定得生，是它爸爸成夜辛苦才有它的，不能说不要！” …… 白薇哭成泪人。 * 一周后。 周慕言晃着大长腿，走进温蔓办公室。 温蔓扔了一叠资料给他：“看看这个。” 周慕言翻开，兴趣缺缺。 他命好，出身显贵，这辈子就对女人和车感兴趣儿，对于什么商界运营半分兴致也没有，要不是为了恶心姓霍的他早跑了！ 温蔓对他态度不以为意。 她淡声开口：“我们音乐中心的客户群很高端，我准备专门辟出一块地方成立车展，这个项目由你负责……当然我们名不见经传，人家未必肯跟我们合作！” 周慕言将文件一扔。 他嚼着口香糖，轻哼：“之前让我卖咖啡，现在让我卖车，是不是以后准备让我卖|身了？” 温蔓很淡地说：“就你这脾气，还能侍候人？” 小狼狗跳起来，要当场侍候一个给她看看。 温蔓不理他。 小狼狗就讪讪地说：“你说你真没意思！都一个礼拜了还惦着那姓霍的呢？我跟你说你要是尝过我这种小嫩草的滋味，包管立即放下他……老男人有什么好的，还不知道行不行了呢！” 温蔓冷冷淡淡的：“把资料看完，明天我带你去应酬！会打高尔夫吧？” 小狼狗晃着大长腿。 温蔓丢了一句话：“不会就立即去学！” 小狼狗软趴趴的：“高尔夫是老年人的运动，老子这么年轻！” …… 次日，温蔓带着周慕言去了高尔夫球场。 对方是宝马全国总代理，徐总。 中年男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好个高尔夫跟喝酒。 温蔓带着小狼狗陪着打，徐总挺欣赏她的，但是对项目持怀疑态度，毕竟温蔓身边那只狼狗他认识，h市周总的宝贝儿子么！ 不大靠谱！ 徐总挥了一杆，笑呵呵地说：“温总监的球打得不错啊，肯定有过高人指点吧？” 温蔓微愣。 她的高尔夫是霍绍霆教的，他打得很好，她不笨学得不错。 此时徐总提起，温蔓淡淡一笑：“嗯，不过学费挺高！” 徐总聪明人，没再问下去。 处得倒是不错，但温蔓看得出来徐总意向不大，可是她想以后也未必没有合作的机会。 她订了晚上的饭局，在一家商务会所。 徐总上了酒桌，不免话多，也喜欢劝酒。 温蔓喝了小一瓶红酒，挺不舒服的，就去洗手间洗把脸。 周慕言站在身后。 他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那位徐总明显就没有意向，你还供着他干什么？再说……就算是能拿下，为了这点儿碎银子值得你喝成这样吗，女人没有个女人的样子，是女人就该在家里面当阔太太，吃饭喝咖啡听听音乐会！” 温蔓抹了把脸：“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命！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陪着徐总？” “陪什么！人家没有那意思！” 小狼狗又加了句：“你跟我吧，你跟我就不用吃这些苦！” 温蔓瞪他一眼，离开了。 小狼狗跟上去：“我靠！你这女人，好心当驴肝肺！” 第195章 温蔓，我很想你! 他们离开，从男性洗手间里走出一个人。 不是旁人，正是霍绍霆。 他静静看着洗手池里的水，泛起心疼。 为了个成不了的项目，温蔓竟喝成这样子！过去她虽然也做事业，绝对不会这样拼……是不是因为离开他，她不再想依靠任何人了？ 霍绍霆拿出手机，打了那位徐总手机。 “徐总吗？我是霍绍霆！” “嗯，刚才看见你了……相请不如偶遇，我们见个面？” …… 半个小时后，徐总应邀来到另一间包厢。 他其实是知道霍绍霆跟温蔓的关系的，所以今天项目不成，一直都很客气。 坐下不久，霍绍霆开门见山。 “温蔓那个项目，徐总给我个面子？” 徐总执着酒杯，觉得有趣。 他呵呵一笑：“绍霆，你做事情可从来不冲动的啊？怎么你这是旧情难忘想拉扒一把？……你既然跟我开了口，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温小姐我是挺看好的，性格好做事不会差，但是周总家的公子我就不太看好了，太浮夸……我听说常常开轰趴来着，一群男男女女的太乱了。” 他说完，就劝酒。 霍绍霆喝了白的。 小杯白酒一口饮尽，随后含笑：“周总的公子是年轻好玩些，但是他懂车！他是f4双赛季的冠军，你让他做别的生意可能不行，但是这一块周慕言能做成，而且我了解过那家音乐中心的客户群，很高端，想做中高端车很容易。” 徐总仍是有些犹豫。 霍绍霆微微一笑：“这样，徐总尽管大胆地做，若是有什么损失我一力承担，另外徐总公司的法务我也帮着做了，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下，徐总吃了定心丸。 他又为霍绍霆倒酒，又调侃：“那我就给绍霆你一个面子，不过话说回来，绍霆你这是用情至深啊！看不出你这个律政阎王爷还是个痴情种……老弟啊，你这算不算是人设崩塌？” 霍绍霆苦涩一笑。 他仍是一口饮尽，十分给徐总面子。 喝完，他望着空空的酒杯发呆：“我惹她伤心了！对了徐总……这事儿别告诉她。” 徐总笑笑，又劝酒。 霍绍霆很久没有喝这么多了，走出去，不舒服地靠在车后座。 司机轻声问：“霍律师去哪？” 霍绍霆微微闭眸，英挺面孔带着淡淡红晕，他想了想说：“去公寓！”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霍绍霆打开车门下车，仰望着顶楼方向。 这半年，他住在另外的别墅，这里几乎不敢来。只要在这里，他就没有办法睡着，即使睡着也会梦见温蔓伤心的样子。 上了楼，开门。 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物是人非。 屋里冷冷清清，那架钢琴放在那儿，失去了原来的主人。 霍绍霆脱了外套，缓步过去。 他坐在钢琴面前，掀开钢琴盖，轻轻弹奏起温蔓喜欢的曲子……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夜，温蔓坐在他怀里听他弹琴。 当时他们那样好，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不爱她？ 失去了，他才惊觉，他其实非她不可。 现在周慕言在她身边，他不是不吃醋的，他甚至看得出来温蔓将周慕言当成弟弟来疼爱……大概是温蔓身边的亲人太少！ 酒醉的深夜。 他思念成狂。 琴音落下，他还是忍不住打了她的电话…… 她挂了，他就再打，一直到她忍受不了接起。 霍绍霆轻哑着嗓音：“温蔓，我很想你！” 他甚至不等她回应、不等她拒绝就自己挂了电话，因为他发现他害怕她拒绝的声音，害怕她说…… 霍绍霆，我们没有关系了！ 霍绍霆，我们结束了！ 霍绍霆，别再这样了，没有意义了…… 第196章 我只想她开心! 温蔓接到徐总电话，很意外。 她以为跟徐总的合作没得谈了，正准备再找合伙人，哪知峰回路转—— 徐总痛快同意了。 接着便是谈合同细节，一周谈妥。 温蔓名下有6家音乐中心，当然，原本的地方是教琴的不能动，于是她将周传仁投的2000万全部用来租门面、装修。 所有音乐中心，都配了展厅。 周慕言车友多，个个小年轻，穿上西装领带人模狗样的，又懂车会打交道，这开业第一天还真卖爆了！ 200台，销售额是1.2亿。 温蔓亲自打了电话给徐总，徐总的脸都要笑烂了。 他言语间特别亲切：“是我小看了温总监的实力，这个市场过去可没有人开发过，温总监可是吃了第一个螃蟹的人！这样，我这个人向来粗暴，为了庆祝我就多提一个点给你们！” 温蔓微微一笑：“那我谢谢徐总，改天请您吃饭！” 徐总自然客气：“好说！” …… 温蔓挂上电话。 小狼狗周慕言拿着一叠订单过来了，他穿着墨黑色的西服，那身条优越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往温蔓身边一坐小声抱怨：“她们都要把我吃了！你真把这儿弄成黑马会所了。” 说着说着又不老实，想靠过来撒娇。 温蔓看他一眼。 小狼狗立即就坐直了，不敢动了，他其实有些怕温蔓。 温蔓接过他手里的订单，轻轻翻看，倒是表扬了一句：“做得不错！你这一天提成应该就有好几万了吧！” 小狼狗目光带着渴望！ 他想要她奖励些别的！ 温蔓哪知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仔细想了想说：“今天的热度可能只能维持一周！我想成立策划部，把咱们的展厅推广出去！另外……一些高端商场一楼大厅也是个商机！” 周慕言怪叫：“你这女人，要挣多少钱才够？” 他不想干这些麻烦事儿，他只想休息，泡泡马子跟哥们喝喝酒。 温蔓脸蛋微沉。 她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想干，我立即打电话给周总，跟他解释。” “干干干！”周慕言嚷嚷。 他又看一眼温蔓，她低头看策划，侧颜说不出的柔软好看，头发颜色好像也跟别人不同，还不是染的…… 真好看！ 他一定要拿下她，摘下胜利的果实后，好好地向姓霍的炫耀一番。 哼！ 少爷我不是好惹的！ …… 英杰事务所。 霍绍霆坐在办公室内，开了个视频会议，才结束。 张秘书进来。 霍绍霆抬眼看她，喝了一口咖啡轻声问：“查到了？” 张秘书点头，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他面前，并说：“温小姐这个项目做得很好，她准备在b市和周边的商场开拓市场，这几天都在出差。” 霍绍霆慢慢翻看。 他主修法务、副修金融，自然精通。 很快他就看出一些问题，比如说持续性的问题，这个大概温蔓也考虑到了，所以她才会开拓其他市场。 “摊子铺这么大……” 霍绍霆沉吟片刻：“你让霍氏分公司方总过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 张秘书猜出上司心思，那是要将方总安插到温小姐身边当卧底了，她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您帮着温小姐，怎么不让她知道？” 霍绍霆苦涩一笑。 他轻声说：“因为我给的，她都不想要！” 张秘书不敢再问了，总觉得自家boss最近挺可怜的……她其实还有个疑问就是温蔓越飞越高，那他们不就是更没有可能了？ 霍绍霆看出她的意思来，淡淡一笑。 “我只想让她高兴！” 他是认真想跟她重新开始，所以她的理想是生孩子或是做做事业，他都支持，他要的，不过就是她对他笑一下…… …… 有霍绍霆暗中护航，温蔓的事业成功。 一个多月，温蔓在b市声名崛起，上了好几次商业访谈。 小狼狗也蹭到了。 他们还合拍了一组时尚杂志，标题【车界新贵】，除了封面还有10多张精美的内页照片，不很亲密但很有氛围感。 周慕言身份曝光，南方首富之子。 过去他名声不大好，这下子可算是蹭在温蔓身后洗白白了，还被财经报道称作虎父无犬子，特别有商业精英范儿！ 当然这组杂志也送到霍绍霆办公桌上。 他看了好久。 他知道温蔓跟周慕言走得多近，她很疼爱周慕言，她去其他城市出差也带着周慕言…… 张秘书进来，就见着他的模样，她轻声说：“霍律师，温小姐明晚有个庆功晚宴，我弄到一张请帖，您要过去吗？” 一张请帖轻轻放下…… * 丽晶酒店。 温蔓这个庆功宴会，声势浩大。 小狼狗周慕言的爹周传仁，南方首富，特意从h市赶过来了。他过来霍震东怎么能被比下去，于是也带着太太女儿过来了，当然还有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休息室…… 温蔓正要出去，服务生敲门进来：“温小姐，有位乔先生送了礼物，他说他在外面等您。” 他送上一个精美的盒子。 温蔓打开，里面竟是她当初当掉的那颗粉钻。 这是妈妈的心爱之物。 温蔓哪怕再怨怼乔景年，也不可能不要……但她也知道乔景年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利用妈妈的旧情来求得她原谅。 温蔓见了乔景年，就在休息室。 他一个人来的，在看见身着白色礼服的温蔓时，仿若看见当初的陆小蔓。 乔景年声音微颤：“温蔓，你原谅爸爸！” 温蔓很平静。 她很客气地说：“这根项链我找了很久，谢谢乔先生物归原主，所以为了感谢乔先生，这个……请乔先生收下。” 温蔓轻轻递上支票，是200万数额，三倍市场价。 乔景年面色苍白。 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一个承欢膝下的亲生骨肉…… 温蔓淡淡一笑：“乔先生未免太贪心了，世上的好事儿怎么可能落到你一家？你跟……你的家人伤害我这么多，还要我再回去尽孝道送温暖，我又不是暖宝宝！” 乔景年微微闭眼：“温蔓，不管你信不信，我最爱的是你母亲！” 温蔓垂眸。 这些话，她不想听，也不信。 最后乔景年没拿支票，仓惶离开…… 第197章 霍绍霆，我想见你! 乔景年离开，温蔓又独自呆了良久。 等她出席宴会，已经调整好。 周慕言蹭到她身边：“刚才那老头儿又来找你了？不会是棺材本儿被人吸干了，要你给他养老送终吧？” 温蔓端过一杯香槟：“正式场合，不要讲八卦！” 小狼狗轻哼一声：“我关心你嘛！” 温蔓知道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跟霍绍霆过不去，她还没有自恋到以为一个花花公子对自己趋之若鹜。 但她拿了周传仁两千万，她就得带好他。 温蔓带着周慕言应酬，她落落大方，小狼狗也人模人样没有造次。 远处，两大首富闲聊。 周传仁笑呵呵的：“震东兄，我这两千万花得值啊，才一个多月慕言那是脱胎换骨！” 霍震东附和：“我看咱们家温蔓也成熟不少，女孩子碰见比自己年纪小的，这母爱就被激发出来了不是？” 说完，他也呵呵一笑。 周传仁老脸一僵：“你们家温蔓？” 霍震东一脸意外：“老周你不知道？温蔓跟绍霆差点儿扯证了，现在闹了些小矛盾，还在解决磨合！” 周传仁心里打起小鼓！ 温蔓真的不错，可是他家小崽子争得过霍绍霆吗？那可是律政界公认腹黑的主啊，想要什么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 周传仁为儿子抹汗！ 但他也是好面子的，故作爽朗一笑：“追女朋友嘛，那是各凭本事！” 霍震东举杯。 他们才谈到男主角，人就来了。 霍绍霆今晚不请自到，加上特殊敏感身份，引来许多侧目。 温蔓才转身，就看见他了。 她一袭纯白礼服。 他穿了黑白经典西装， 他们在最好的年纪、最好的容颜，隔着人群对视……那一瞬间仿佛全部的人都消失，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霍绍霆缓缓上前，站到她面前：“恭喜你！” 温蔓怔忡…… 她身边的小狼狗不开心了，呵，一副旧情难忘的样子。 他推推她，温蔓才回神。 霍绍霆忽然轻轻一笑。 他心里知道，不管经历多少，不管她有多恨他，温蔓始终是喜欢他的样貌的，她目光里流露的意思骗不了人！ 霍绍霆递上贺礼。 他挺温柔地说：“温蔓，以后每个重要的日子，我都不会错过。” 大庭广众之下，温蔓不想失态。 再说已经有许多人看过来了。 她将贺礼交给周慕言，淡声开口：“霍律师言重了，我们之间的交情，似乎不适合说这样的话！……来了是客，霍律师玩得开心！” 说完，她冲他轻点头，就去应酬了。 带着周慕言！ 霍绍霆就注视着她，看着她跟别人谈话应酬，甚至跳舞……偶尔她的目光会跟他不经意对视，但她很快就会别到旁边，选择不看他！ 一场晚宴，温蔓表现完美！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有多么的破绽百出。 她喝得微醉…… 结束时，她在洗手间里，狠狠洗了把冷水脸。 周慕言倚在外头玩手机，一边等她还不忘了挤兑她：“姓霍的一来，你眼神都不一样了，怎么他那么好啊？那么好你跟他分手干嘛？” 温蔓出来。 她声音冰冷：“我的私事不用你过问！” 小狼狗冷呵一声，跟在她后面：“你以为我想管啊，我就是看你那样儿觉得怂呗……怎么，被人伤透了连喜欢都不敢了？25岁的年纪天天活得跟修女似的，你别告诉我以后你打算一个人过了！” 温蔓脚步顿住。 她全身都僵硬了…… 周慕言！ 只有周慕言看透了她的内心，是，她温蔓经过霍绍霆一场不敢爱了……当初每个人都以为她会对姜锐动心，其实没有，她根本不敢爱了！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洒脱！ 温蔓没让周慕言送，她打车离开，在楼下时她看见了霍绍霆。 他倚在车前吸烟。 漫天霓虹下，他仍是光彩夺目的，只是温蔓再也消受不起。 她叫了出租。 等车时，霍绍霆熄掉香烟走了过来，皱眉：“周慕言呢？他怎么不送你？” …… 温蔓放下手机。 她盯着前方的音乐喷泉，轻声说：“霍绍霆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对于您这样的人来说失恋就像摔了个跟头，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可是我温蔓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折腾不起第二次了！所以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认真，有多认真……我都消受不起，明白吗？我消受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 霍绍霆原本伸出的手，僵住了。 温蔓鼻头微红：“您这样的人把婚姻当儿戏，求婚钻戒戴中指，明明不爱却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如果我真的跟您结了婚，或许过个三五年才发现丈夫不爱自己……顶多是喜欢！您喜欢我的身体、我的陪伴，可是我又能年轻几年？” “你现在说爱我，我为什么要信？”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 正好出租车来了，温蔓打开车门上车。 霍绍霆独自站在夜色里良久…… 他的心慢慢低沉。 他察觉到想追回温蔓，真的比登天还难，他也开始焦躁。 …… 温蔓回到小公寓。 她不愿意再去想霍绍霆，她决定将这个人从生命中挤出去，她要学会无视他。 接下来一周，霍绍霆没有打扰她，没有打电话，更没有把车开到她公寓楼下骚扰。 温蔓觉得他们翻篇了！ 周六晚，她才回家门铃就响了。 温蔓去开门。 外面站着景琛，他看着不好，明显很憔悴。 温蔓合上门，给他泡了杯茶，轻声问：“怎么了？白薇出事儿了？” 景琛坐在小沙发上。 他跟温蔓其实称不上熟，过去不熟悉，后来还是因为白薇的关系才近了起来，一起吃过几次饭。 景琛捧着杯子，轻声开口：“白薇怀孕了！” 温蔓意外但又不意外。 景琛注视她，他知道温蔓很难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只能来求她：“姚子安掐着不肯离婚！而且丁橙的孩子不是他的，某些方面他就占了上风，现在有离婚冷静期，他不放手这婚一时半会儿离不掉！” 温蔓愣住。 景琛掏出一支香烟，问过温蔓后他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白薇肚子等不了！孩子三个多月了！” 他没有多说，但温蔓是懂的。 万一离不掉白薇名声完了，景琛也不好向家里交代，本身这段感情在景家就千难万难了。 温蔓进了厨房，给景琛续茶水。 她知道景琛的来意，霍绍霆是国内首席律师，他有手段有人脉，他出手这婚就能离得掉。 温蔓轻声开口：“你跟他，不是有几分交情么？” 景琛苦笑。 他跟霍绍霆是有几分交情，但是最近他想见霍绍霆都难，他的秘书总说霍律师出差去了，或者就是开会…… 景琛是聪明人。 几次闭门一吃，他就猜出来霍绍霆的意思，是想让温蔓去求他。 景琛沙哑开口：“白薇不知道我来，以她的脾气是宁可将孩子打了也不会麻烦你的！这回算我自私，温蔓……我求你一次！” 温蔓回了客厅。 景琛双眼微红，整个人颓废极了，完全是在撑着。 温蔓见过景琛意气风发的样子，见过他玩世不恭混迹于女人堆里，这样儿的景琛她头一次见。 她恍惚地想：白薇遇见了良人。 她没有出声，景琛起身跪在她面前。 “景琛！……你起来！” 温蔓扶着他，景琛跪着不起来，他哽咽着声音：“温蔓，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哪怕你要我全部财产我眉头也不皱，以后我搬砖养活老婆孩子……” 温蔓拉着他起来。 她轻声说：“我要你财产干什么？你不养孩子了？” 景琛望着她，多少带了期待。 温蔓勉强一笑：“我答应你，我去求那个人！” 景琛还想说什么…… 温蔓却让他离开了：“好好照顾白薇，别说你来过！” 景琛离开。 温蔓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了慢慢喝。 夜风很凉，酒很冰。 夜里醒来时，一脸的泪水。 后来，她在露台枯坐了一夜，等回神时金色耀眼的阳光升起，照耀着整个大地。 温蔓低头，轻轻拨下霍绍霆的电话。 “霍绍霆，我想见你！” 第198章 温蔓，回到我身边! 温蔓说完，那头静默了许久。 彼此能听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声，渐渐地，霍绍霆的呼吸变重。 但最后他只轻描淡写：“好！” 他约她晚上在一家法国餐厅见面，温蔓不肯，她低声说：“在你办公室谈吧！” 霍绍霆没吱声，明显地拒绝。 温蔓有求于他，还是妥协了：“好！” …… 挂上电话，温蔓恍惚了许久。 再度跟霍绍霆扯上关系，她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她不付出点儿什么他不会帮这个忙，或许他早就布好局在等着她。 霍绍霆，她永远憾动不了的人…… 因为有心思，温蔓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小狼狗拿着报表进来的时候春风洋溢，东西一扔说：“别说你新招来的那个姓方的还真有几把刷子，工作能力挺牛，工资还不高！看不出你还有资本家的潜质啊！” 温蔓翻看报表，神色淡淡。 小狼狗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仔细观察她：“日进斗金还不高兴，你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侍候？是不是缺少滋润啊，要不我来满足你一下？包你用过以后回味无穷，立马就把那姓霍的抛到脑后！” 温蔓合上报表：“扣5000块！” 小狼狗怪叫：“理由呢！” “骚扰上司！” “靠！多少小姑娘想要老子骚扰，老子还懒得搭理！” …… 温蔓没有理他，她跟他要了一支香烟，点着了放在桌上静静地燃烧，她盯着猩红的烟头出神。 小狼狗知道她是碰上事情了。 “女人吸什么二手烟！” “有烦心事儿？要不跟我做吧，包你什么烦恼忘了！” …… 温蔓让他出去。 周慕言愤怒又委屈：“老子是关心你！你别不知好歹！” 温蔓平静看着他：“我听说你昨晚参加派对玩到凌晨三点，今早迟到一个小时，周慕言，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不用来了！” 小狼狗有些心虚。 他昨晚是玩儿去了，但也不能怪他啊，自从到了b市他就清净得跟和尚一样，再说天天面对这女人的冷脸，他嘴里都快淡得没味儿了。 昨晚玩儿过后，他浑身是劲儿！ 他吱吱唔唔：“我也不是非得去玩儿……也就……也就那样儿！没什么新鲜的。” 温蔓不想管他私生活，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 晚上她去法餐厅也没让他送。 …… 温蔓下了出租，霍绍霆在门口等她。 餐厅门庭颇有情调， 他又穿着正式， 黑衬衫，深灰领带，黑色手工三件套西服。 宽肩窄腰的，身材漂亮极了，更别说那矜贵的劲儿，只要来往的人都会往他身上多看几眼。 温蔓也不禁深深看他一眼，随后就收敛了。 霍绍霆走到她跟前，目光深邃：“怎么不让周慕言送？如果下次不方便，我去接你！” 温蔓想说‘没有下次’，但想想自己要求的事情，生生咽下。 她勉强一笑：“打车一样的。” 霍绍霆没再说了，领着她进去。 整间法餐厅他包下了，大概是想有个安静的说话空间，但温蔓反而有压力，她坐下点餐时轻声说：“不需要这样破费的！” 霍绍霆无所谓吃什么，全凭她做主。 他握着餐前酒小酌一口，微微一笑：“温蔓，我们好了那么久，但像现在这样的私人约会好像不多，这里挺不错的，以后我们常来？” 温蔓点了两份套餐。 她跟侍者道谢过后，看向霍绍霆，他正靠着椅背注视她。 他的样貌确实好看！ 奢华水晶下，他比灯光更光彩夺目。 温蔓喝了口白开水，艰涩开口：“景琛跟白薇的事情，我想请……” 霍绍霆放下手中杯子，修长手指轻轻摩搓杯身，那表情姿态特像在抚摸女人……但又矜贵优雅。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公事吃完饭再说！” 温蔓没有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吃一点，她不想表现得很在意那段过去的样子，现在她求他帮忙，也要拿出姿态来。 霍绍霆比她自在多了，他偶尔问她工作上的事情，甚至周慕言都能谈上一两句。 白薇姚子安离婚的事儿，只字不提。 半个小时后，温蔓忍不住了，她放下手里刀叉：“霍律师，我们今天不是叙旧的！” “我知道！” 他目光深深，轻声问她：“你想怎么谈？” 这话把温蔓问住了，怎么谈？ 她能怎么谈？ 霍绍霆端了餐后酒，语气轻描淡写：“你想为白薇景琛说情？但是温蔓你可能不知道，姚子安早就找过我了，他开了相当优渥的条件请我帮他打这个官司，几乎是姚家身家三分之一，我拒了……也算给白薇面子了！” 他说完就开始品酒，细细打量她。 温蔓相信他说的。 姚子安跟白薇，他站中立谁也不帮，然后等她来求。霍绍霆就是这么一个腹黑、老谋深算的人啊！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绍霆忽然轻轻一笑：“说起来也怪！景琛跟白薇在一起没多久就弄出孩子来，我们前前后后做了不少，怎么也不见怀上？” 这话有些流氓，还是在高级餐厅。 温蔓有些恼火。 她压抑着声音：“霍律师，我带着诚意来跟你谈的！” 霍绍霆轻轻举了下杯子，又是一笑：“温总监，不瞒你说我今晚是带着勾引来的，你一点也不心动吗？” 温蔓避无可避地看着他那么一身。 确实招人！ 确实很让女人动心！ 她别扭地想别过目光，但是霍绍霆的语气徒然就正经起来，挺认真地说：“本来不想在这样的气氛下说的，可是温蔓如果你一定要我的回答，那我告诉你……回到我身边，我帮白薇打这个官司！” 温蔓心口起伏。 即使早有准备，但她还是微微失态了。她眼圈发红、秀挺的鼻子也是，白里透红看着怪招人疼的。 她拉开椅子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永远不可能！” “是吗？” 霍绍霆语气轻淡：“那就遗憾了！” 他的心情并没被影响，反而挺温柔的：“再吃点儿，你这阵子看着清减不少！” 温蔓微微闭眼：“霍绍霆你浑蛋！” 他淡定从容拿餐巾抹了抹唇，温温柔柔地说：“那这个浑蛋就等着你，温蔓，我说过今晚我只是勾引你来的。” 第199章 我想要的，是跟你共度一生! 温蔓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她气得直接走了。 霍绍霆没有追上来，但是他似乎早有安排，温蔓出去时一辆锃亮黑色房车停在门口，司机毕恭毕敬：“温小姐去哪，霍律师吩咐我送您过去。” 温蔓不肯接受。 她有种感觉，霍绍霆布了一张网，在等她进去。 她不要、她更不想！ 夜幕深沉，她独自走在大街上，霓虹虽好但她无心欣赏。 一直走到市乐园附近，一架摩天轮闪着五彩灯光，在空中旋转，不时传来小孩子欢乐的笑声，稚嫩可爱。 温蔓停住步子。 她静静地看着，她在想再过几年景琛和白薇的孩子或许也能过来玩，白薇不敢玩的，景琛就会陪着孩子坐上去…… 一家三口，应该过得很开心。 温蔓想去看看白薇。 她买了些营养品，打开去了白薇公寓，景琛正巧不在。 温蔓进门放下东西。 她看白薇脸色苍白，估计是最近心情不好，饭也没有吃好。 温蔓坐到小沙发上，随手拿起散在一边的书，是本育儿手册。白薇回来时正好看见，气氛有些微妙。 白薇放下手中咖啡，抖着声音：“温蔓，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温蔓拍她手背，故作轻松：“想什么呢！怀上孩子是好事儿，多少人不孕不育想要个孩子还要折腾那么久，你这有了就好好保胎，等生下来肯定好看，你跟景琛都长得好看。” 白薇眼眶红了。 她轻轻抱住温蔓，哽咽着声音：“温蔓我怕，我怕给不了这个孩子幸福！它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景琛……景琛为这事情跟家里闹得不成样子，我……很怕他坚持不下去！” 温蔓搂住她，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她开口：“景琛看着挺爱你的，以后也会爱孩子。白薇，把孩子生下来吧，不管姚子安怎么样、景琛怎么样，这个孩子生下来，最坏……我帮你养！” 白薇靠在她肩头落泪。 她本身不是软弱的人，但这一年来她经历太多，她变得敏感脆弱。 温蔓没多说，更没提自己去求霍绍霆的事儿。 临走时她留下一张支票有200万，说是音乐中心的分红。但白薇知道她投的那点儿钱一年也分不了这么多，她筹踌着不想要。 温蔓拍进她手心里：“养孩子的奶粉钱！” 白薇笑了：“那以后让宝宝叫你爸爸！” 温蔓难得说了句粗口：“去|你|的！” …… 离开时，温蔓在公寓楼下遇见了姚子安。 他没上去的打算，就坐在车内抽烟，看见温蔓下来连忙下车。 “温蔓！” 经历这么多，温蔓挺恨他的，但是那些伤人的话她也不愿意多说，只轻声说：“你放过白薇吧，你心里明知道……” 姚子安面色失落，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扔掉踩熄。 他看向温蔓。 他们之间关系很长时间都不好，但这会儿他却是异常的客气：“温蔓，白薇这个人你别看她成天诈诈乎乎的，但是她没有你有主见，也很听你的话儿……我知道过去我得罪你不少，但你看在我跟白薇这些年的感情份上，替我说几句好话，只要她愿意回来，什么我都当作没有发生过，我只字不提！” 温蔓看他样子，也觉得落魄。 她平心静气地说：“姚子安，其实你从未爱过白薇，你追求她时就跟丁橙搞在一起，真正的爱情包括忠诚，而你从来没有！” 姚子安怔怔的。 他红着眼睛：“温蔓是我错了！你帮我跟她递个话。” 温蔓轻轻摇头，太迟了。 即使没有那个孩子，白薇也不能够回头了…… * 温蔓回了家。 景琛给她发了个微信，感谢之类的没有问她结果。 但温蔓知道，景琛是很想知道的。 后来她托人打听，景琛跟家里面闹得很凶，景家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一定要在一起，打掉这个孩子，等白薇清清白白了再嫁进景家。 孩子，还能再有！ 温蔓靠在露台上，看着天边挂的一弯新月，是啊景琛和白薇都很年轻还会有孩子，可是即使后面再生几个，也不是如今肚子里这个了！ 再说没了孩子，他们还能走下去吗？ 温蔓不是圣母，但她只要想着白薇哭着的样子，就心软心疼。 夜很深了…… 她拨了霍绍霆的手机，但他手机关机了，一直到凌晨一点他才回了电话，声音有些嘶哑：“温蔓怎么了？我在c市出差，明早回来！” 他报备得仔细，像是那天见面的争吵不存在过！ 温蔓静默良久，才轻声说：“那天的事情，我想再跟你谈谈。” 霍绍霆轻笑：“你同意了？” “没有！”温蔓尽量平和着语气：“但我想我们有谈判的空间！” 霍绍霆笑得如沐春风。 他此时才参加完一个正式晚宴，站在酒店门厅吹风，他心情极度的好。 “那我们明晚吃个饭。” “在你事务所谈吧！” “温蔓，你觉得谈我们的未来，适合在办公室谈？” …… 温蔓有些恼火。 她磨着一排小白牙：“霍绍霆，我想谈的是白薇的事情！” 他不出声了，只是静静地握着手机等她妥协。 论耐心，温蔓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良久，她低语：“霍绍霆，就算是涉及……我们，那我也想跟你在事务所谈，否则我们就别谈。” 霍绍霆也让了步。 他挺矜持地说：“行！明天上午十点我有半个小时空档。”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温蔓握着手机，好一阵子的怔忡。 …… 次日，温蔓准时到了事务所。 这里的人都认得她，毕竟温蔓差点儿就成了小霍太太。张秘书不在，霍绍霆的二秘引她进办公室。 “温小姐请！霍律师已经在等您了。” 门打开，霍绍霆坐在办公桌后，握着手机在打电话。他今天仍穿着三件式正装，肩宽腰细大长腿，矜贵中带着一丢丢的闷骚。 二秘眨了下眼睛。 最近霍律师好像特别注意外表，过去虽然也好看，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闪闪发亮、光彩夺目。 她欣赏一番去泡咖啡。 霍绍霆目光注视着温蔓，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你看着办吧！就这样，我有客户过来了。” 他挂上电话，做个手势让温蔓坐下。 温蔓坐到落地窗前的单人牛皮沙发上，面前有个小茶几，上头摆了几个相框，大多是霍绍霆在法庭上的照片，大约是他很满意的案子。 温蔓目光定住。 正中间有个相框，放的是她的照片，是她在他公寓里弹琴的画面。 她记得那天他们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以后，他送了她价值千万的钢琴，当时她带着害羞的心情，接受了一个男人的爱慕！ 到最后，这份爱慕原来从没有意义…… 温蔓别过脸，不想再看。 霍绍霆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到她对面沙发上，顺着她的目光拿起那个相框，轻声说：“你留下的照片不多，选了半天还是觉得这张最好！以后我们多拍几张，等拍了婚纱照就放我们的合照。” 他笑起来：“那以后每个女客户就知道我是有太太的人，会省不少麻烦！” …… 温蔓淡淡开口：“不会有婚纱照！” 霍绍霆笑笑，倒没有生气，这时二秘正好送咖啡过来缓解了气氛。 霍绍霆交代她几句。 二秘微笑离开，帮他们把门带上。 霍绍霆端起咖啡，喝了小半杯放下，注视着温蔓轻声开口：“温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名利权势都有，凭什么要成全别人呢？除非你回到我身边！” 说完，他专注看她。 他跟她总归做过很多次，她只是坐在他面前他就有感觉，何况她极有可能又要变成他的，这对霍绍霆来说是个刺激。 温蔓看懂他的目光。 他无非就是想要她。 她垂眸淡笑，声音却在颤抖：“霍绍霆，你不就是想跟我睡觉吗？我陪你就是，你要多少？” 霍绍霆没有动，他仍是注视她。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你觉得我只是想跟你上床睡觉？” 温蔓面上颜色褪得干干净净。 霍绍霆牵起一抹温柔的笑，他说：“我想要的，是跟你共度一生！” 第200章 我要!温蔓我要! 办公室内，空气都静止了。 温蔓脸色更为苍白。 良久，她才艰涩开口：“霍绍霆你知道吗，我宁可跟你单纯地谈交易！我们之间最不应该谈的就是感情、未来、还有婚姻……” 温蔓微微仰起头：“是谁说婚姻是一张废纸？” 霍绍霆微微动容。 他声音沙哑而温柔：“温蔓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他抽出纸巾，递给她。 温蔓压抑住了情绪，低低开口：“霍绍霆你要一个机会，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一年……我跟你在一起一年，一年后我们结束！” 霍绍霆背窗而坐。 他背着光，整个人笼罩在阴暗之中，听了她的话俊眉微微一挑：“如果一年内你动心，想跟我结婚呢？” 温蔓没有回答。 他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她会守住自己，不对他动心。 这一年，她愿意付出的，还是她说的那些。 霍绍霆靠向沙发，看似放松，实则整个身躯都微微僵硬：挺好，他亲手扶持她，现在她会谈条件了，还有模有样儿地忽悠人。 他长时间静默…… 温蔓注视他，声音紧绷：“霍绍霆，你要不要？” …… “我要！”他听见自己妥协的声音。 …… 温蔓一阵恍惚。 而他已经起身走到她沙发背后，轻轻搂住她的身子，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温蔓我要……别再说什么陪睡的气话了，我怎么舍得那么对你，我们本身就是光明正大交往的，以后别说了，嗯？” 男性魅力、温柔都是霍绍霆最拿手的，他真心想对付她时就会使出这些来…… 温蔓再清楚不过！ 她很冷静地说：“不同居、不见父母！” “好！” “但我偶尔接你过周末，不为过吧，哪对情侣不这么相处的？” 温蔓没有反对。 事实上，她也不愿意他去她公寓。 谈妥后，温蔓就要离开。 霍绍霆却轻轻按住她的肩，接着他倾身吻了她……他站着、温蔓坐着，这个姿势接吻实在不那么舒服，但却特别容易来感觉。 温蔓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霍绍霆等不到她主动，就轻笑：“才半年就不会接吻了？温蔓，让我……”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掐住她下巴，轻轻一捏就得逞了。 温蔓不由自主放行，而他长驱直入，在她红唇内来来回回地扫荡，本来只是一个轻吻，在阔别了半年后变得异常火|热…… 一吻过后，彼此心跳都加快了。 霍绍霆靠在她肩头喘息，声音沙沙的：“温蔓，你对我还有感觉！” 温蔓很是难堪。 她颤着手，轻扣好衬衫扣子。 方才吻得激烈，霍绍霆情不自禁解开的，此时冷静下来她觉得很不堪。情急之下怎么也扣不上，最后还是霍绍霆帮她扣好。 他弯腰抵住她额头：“真不想放你走！” 温蔓眼角微湿。 他知道，她心里是不愿意的，但不代表她身体没有感觉。 霍绍霆没像从前那样调侃她，而是温柔帮她衣服整理好，悄悄说：“待会我还有公事，我让司机送你回音乐中心。” 温蔓消受不了他的温柔。 她起身面对他，努力维持着冷静：“我打车就行了！霍律师，白薇……” 霍绍霆注视她，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笑笑：“还叫我霍律师？” 温蔓多少窘迫。 他没再说什么，按了内线叫二秘进来：“送温小姐下楼，帮她……叫部车！” 二秘笑得甜美：“温小姐，这边请！” 她办公室文化不错，瞧出温蔓跟顶头上司的奸|情，对温蔓特别客气，但很识实务地没有多嘴。 事务所楼下停了一辆车。 但并不是出租，而是温蔓自己那辆香槟色宝马，看见温蔓出来，周慕言从车上跳下来，死死地瞪着她！ 那目光简直像要杀人！ 二秘都觉得不对了：“温小姐，要不要请保安过来？” 温蔓不想丢脸，淡笑粉饰太平：“是我司机，有劳你了，再会！” 二秘很聪明，很快就离开了。 温蔓看了一眼小狼狗不善的眼神，打开车门想上车，周慕言却拨开她的手，用力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他磨着牙质问：“你跟他睡觉了？” 人来人往的…… 温蔓冷着声音：“你要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吗？” 周慕言根本不管，他只知道当他听说这女人来找霍绍霆时，他要疯了……他|妈|的他来b市就是为了恶心霍绍霆来的，他还没有睡到怎么他们又搞到一起了！ 可是…… 可是除了恼羞成怒，内心还有些东西要挣开束缚，迸出来。 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气得口不择言：“你为什么看不上我，是不是因为姓霍的比我能干？是不是因为他年纪大？还是因为你喜欢他装模作样的精英样子？” 温蔓生气了。 跟霍绍霆相处的那半个小时已经很累，现在还要被个小狼狗质问，她声音更冷了：“我的私事不需要你过问，记住你的身份！” 周慕言吃胆子长大的，哪里听得了这话。 他狠瞪着她，用力踢了一下车身：“你就喜欢他是不是，他那种装腔作势的老男人有什么好，不会有我厉害的。” 温蔓不想跟他一起发疯。 正好这时一辆出租过来，她拦了就想上去。 周慕言拉住她：“不准走！” 温蔓关上车门，跟司机道了歉，随后她注视着周慕言很平静地问：“周慕言，我问你你来b市做什么来的？” 那样通透的目光下，周慕言撒谎的勇气都没有！ 温蔓见他有些怂了，缓和了语气：“别胡闹了！如果你觉得在这儿工作不好，随时可以走！如果你留下，只有一条……我不会跟着你胡闹！” 周慕言多年轻啊，才23岁，比她还小2岁。 他目的不纯她早知道，但她从来不觉得他坏，相反他将阮姨照顾得很好，在音乐中心也是嘴狠，从来没有欺负过小姑娘。 温蔓真心把他当弟弟疼。 她身边，其实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 温蔓说完，打开车门上了车，她靠在后座轻声说：“送我回公寓，我有些不舒服！” 周慕言僵硬半天，才终于上了车。 上车，他还是不老实：“喂，你跟他做了没有？” “做了！”温蔓觉得这样说，他该消停了。 确实，周慕言听后沉默半天，他年轻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他没有再说话，径自开车送温蔓回去。 温蔓没下车，跟他说：“前面有个药店，你去买盒退烧药！” 周慕言心情不好，又忍不住挤兑她：“怎么，被折腾成这样儿，一盒药都舍不得给你买还得自费，你说你跟他图什么呀？” 温蔓是真不舒服，不然她肯定要踢他两脚。 小狼狗抱怨归抱怨，但还是下车去买药了，买回来后他打开后车门想叫温蔓下车，只是想不到她睡着了。 就这么靠在真皮椅座上，安静地睡着。 茶色长发挡住一侧的脸，露出半边脸蛋白皙柔美，五官特别耐看。 周慕言心跳徒然加快。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想膈应那姓霍的，也是打算拿下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可是现在怎么看着她眼睛都挪不动了！ 小狼狗第一次有无措的感觉。 他选择落荒而逃。 还好，有把药扔在车里，并砰一声关上门…… 温蔓惊醒了。 她看见周慕言落跑的身影，挺无语的，拿了药回了公寓。 大概是吹了夜风，她严重感冒了，睡下前她拨了个电话到音乐中心，跟秘书交待了几句。 第201章 分手后，霍律师过得不好! 醒来，已经是午后。 公寓里，空调开得不大，温度适中。 外头客厅传来脚步声，细细微微的，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温蔓连忙坐起来。 出乎意料，出现在她家里面的是霍绍霆身边的张秘书，身后跟着一个医生。 见温蔓醒过来张秘书轻快地说：“听说你病了，霍律师让我带医生过来给你瞧瞧！他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否则会亲自过来。” 温蔓头还晕乎晕乎的，但此时更窘迫。 她跟霍绍霆那段儿，没人会比张秘书更清楚了，甚至年三十那天在霍绍霆的公寓，张秘书大概听见不少！ 温蔓忽略了那些。 她哑声开口：“应该是受凉了，不是大事儿！” 张秘书含笑：“但霍律师很心疼！” 温蔓更窘迫了。 医生话倒挺少，检查过后给温蔓打了一针，就离开了。 公寓里，只剩下故人！ 张秘书这只职场老鸟，再怎么尴尬的气氛她也能忽视，她不但没有不自在，还围起了小围裙，笑着说：“生病了就不要吃油腻的，我给你熬些粥吧！我看冰箱里有百合。” 温蔓觉得太麻烦她了。 张秘书轻按住她，“霍律师不放心旁人过来，我今天还正好翘半天班，一会儿还能早点儿去接儿子。” 温蔓笑笑。 她知道张秘书是霍绍霆心腹，说话挺谨慎。 张秘书一边熬粥，跟她闲聊，说起的都是温蔓跟霍绍霆分手后的一些事情，末尾她轻声叹息：“温蔓，这半年霍律师过得并不好！” 她知道温蔓跟霍绍霆的矛盾，也挺内疚。 如果那晚她不让温蔓帮她送文件，或许他们不会闹到分手，可是作为女人她也挺庆幸温蔓那天去了，否则他们真的会如同很多夫妻那样，走不到最后…… 张秘书说了许多。 温蔓喝粥的时候，慢慢说：“你不需要自责！我跟他从来不是因为别人，甚至不完全因为乔安，那时乔安割腕他一次次去了我们也没有分手！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霍绍霆愿意结婚，就相当于上流社会其他人一样。 有个得体的妻子，生下继承人！ 他喜欢她的身子，在喜欢的期限内他能做到忠诚，但是过了这个保鲜期谁也确定不了。 她不能、他也不能…… 但是温蔓要的是一世一双人！ 她从未这样大胆无畏地爱过一个人，那样渴望跟他在一起，但她想，以后她都不会了！ 他那一下把她打怕了！ 温蔓没说这些。 她跟他之间其实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原谅，只是她心思淡了。 如今一年期限。 他怎么对她，她就接着，但她会守住自己的内心。 …… 张秘书四点半离开。 晚上八点时，霍绍霆打了电话给她，温蔓没有矫情直接接了。 电话里，霍绍霆声音放得挺轻：“好点了没有？” 温蔓嗯了一声：“谢谢你让张秘书来照顾我！” 电话短暂静默。 霍绍霆笑了笑：“要我过来吗？我才下班，可以去给你买些喜欢吃的……今晚有音乐会的，可惜你生病不能看，我们坐在家里看直播吧？” 温蔓知道他的意思。 他在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想像正常男女那样恋爱。 她没有那份心思。 可是她又不能轻易得罪他，于是含糊着说：“我不舒服想睡觉，周末吧，周末我陪你。” 霍绍霆没说话。 温蔓也不说话。 彼此之间，有着诡异的静默，最后还是霍绍霆开口：“不舒服就早点休息！” 温蔓点头，挂了电话。 那边霍绍霆握着手机，坐在黑色迈巴赫里，路灯打在他的侧颜上留下一片阴影……他人就在温蔓公寓楼下。 她不要他上去。 霍绍霆打开车门下车，手里提了个袋子，都是女孩子爱吃的东西。 当然，还有一份洗漱用品。 男士用的。 原本他打算在这里过夜，照顾她的，可惜她不要！ 霍绍霆从来不是吃哑巴亏的男人，他既然来了就没有理由不让她知道，但他总有矜持，于是把袋子挂在她门把上…… …… 清早，温蔓开门遛小白。 一开门就见着那两只袋子，她猜出是霍绍霆放的，于是拿回去一样一样的翻看。 零食、 剃须刀，浴衣拖鞋，男士内|裤…… 温蔓挺无语的。 她把东西放下，装作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跟他确实定下一年期限，但她不准备让他侵入到她的私生活里，这些东西她也不准备让他用！ 下楼上班时，周慕言没来接。 温蔓自己不能开车，她只得打车去了音乐中心，好在他人在音乐中心。 从这天起周慕言跟她冷战。 不肯给她开车，也不大来见她！ 温蔓没勉强他又招了个司机，不过她却关心他的动向，知道他没有乱玩工作也努力，阮姨又告诉她每晚他都早早回去睡觉，她便放心了。 这天周慕言终于肯来见她。 但是态度冷冰冰的。 温蔓翻看着报表，淡声问：“你要一直带着情绪工作吗？” 周慕言目光狠辣。 他狠瞪她，几乎想在她身上瞪出个花来，这女人……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温蔓看完就让他出去了！ 周慕言掉头离开，但是到外头他就绷不住了，狠狠用拳头砸墙壁……还把手里一颗小药丸扔到地上，踩得粉碎！ 温蔓走出来，静静注视他。 周慕言僵硬转身，仍瞪着她，目光流露着受伤。 温蔓很平和地说：“周慕言，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再说，你有想过得到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周慕言背后全是冷汗。 她知道了…… 温蔓低头看着那颗红色小药丸，轻声说：“打扫干净，别被别人看见了！如果你觉得留在这里不开心，回h市吧！” 周慕言僵着身体。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但是他觉得自己走了就怂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姓霍的大概会大笑三天！ 小狼狗梗着脖子：“我不走！老子非得干出一番事业来，让你这个女人看看，好叫你后悔没有选择老子！” 温蔓知道他那股气过去了。 她微微一笑：“鉴于你最近的表现，这个月奖金扣12000！” 小狼狗卧了个草了！ 他就知道这女人嘴狠、心也狠，跟姓霍的有学有样，标准资本家来着！ 他冷哼一声走了！ 下午，温蔓接到周传仁的电话，说儿子懂事很多：“慕言说一年后回周氏工作，温蔓……叔叔感激你！” 温蔓自然客套几句。 周传仁许诺的好处她也没有推辞……开玩笑，他的宝贝儿子差点发疯用上小药丸了，这点子东西她肯定得收下！ 解决掉小狼狗，温蔓心情好了许多。 但这份好心情也就维持一会会儿，因为霍绍霆的电话打过来了，他在电话那边含笑说：“过会儿我来接你！去我别墅？我现在住那儿！” 第202章 你不愿意，我不碰你! 温蔓不想去他那儿。 但她更不想跟他烛光晚餐、玩情调，那不适合他们。 她握着手机，盯着办公桌看。 最后她轻道：“好，我半个小时后下班！” 温蔓挂上电话。 她抽出几份厚厚的文件夹，一起装在公事包里，还觉得不够又添了些…… 走出写字楼，霍绍霆的车已经到了。 最近他总开黑色迈巴赫！ 见温蔓过来，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为她打开车门，目光在她手上一掠，似笑非笑：“周末也这么拼？这不完全没有私生活了？” 他的语气总带了些嘲笑意思。 温蔓装听不出来，她上车系好安全带，这才侧身开口：“最近事儿是挺多的！对了，白薇跟姚子安离婚了，谢谢你。” 霍绍霆明显不太想谈那对过气夫妻，他看着前方说：“去你公寓接小白吧！那狗崽子估计也闷坏了！” 温蔓没反对。 他开车到她公寓楼下，温蔓上楼把小白带下来。 小白上车后，对霍绍霆狂吠两下。 霍绍霆不跟狗一般见识，只说了句：“它怎么一直这么排斥我？明明是我将它带回来的。” 温蔓摸摸狗头：“可能是属性相同，性别相同。” 她说完浅浅一笑。 霍绍霆目光深邃。 自从他们分手，温蔓很长时间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了，这样浅浅的一笑于他就像是初雪消融般美好！ 他情不自禁想吻她。 温蔓大概察觉到了，她收敛了笑意，静静注视前方。 霍绍霆很淡地笑了笑，轻踩油门，朝着别墅开去。 …… 他现在居住的独幢别墅总面积2000多平米，位于城市精华地段，算是顶尖豪宅。 停了车，霍绍霆解开安全带，很随性地说：“这儿没有固定佣人，晚餐是主宅那儿来人做，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做好！” 温蔓点头。 霍绍霆下车，将小白牵着：“我遛下这条狗培养下感情，你在客厅坐一下！” 温蔓看着那整片草坪。 小白应该会开心。 她走进客厅，利用空档处理些文件，有佣人送来咖啡。温蔓认出是霍家主宅的人，她轻声道谢并未太过于热络。 初夏七月，天热日头长。 霍绍霆遛了一圈狗就出了一身汗，不过他还是决定先给小白冲个澡。 那只狗站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咧着嘴吡着牙。 一脸的享受！ 霍绍霆拍拍狗屁|股，让它自己撒欢去玩儿，他自己则走进主厅。 客厅安安静静的，温蔓坐着办公。 霍绍霆心有不甘，带着一身湿气走过去，倾身朝着她颈部肌肤轻轻一啃，牙齿磨着那一点儿皮|肉：“温总监真忙！” 温蔓抬眼，就见着他英挺五官。 霍绍霆替她合上文件：“休息一下！” 温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起身朝着二楼走，一边解着扣子一边甩着湿发上的水珠，那居家随意的样子其实很性感！ 温蔓明显一怔。 带草坪的院子、一只小狗、英俊的男主人……过去她曾经无数次憧憬的景象，就在眼前，可是她却不那么心动了！ 霍绍霆冲完澡下楼，就见温蔓捧着咖啡浅啜。 她的样子，像是换了个地方办公！ 他倒没有矫正她，毕竟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她在心里又很排斥他。只是寻常时再是冷淡，晚上总要睡一张床，这是霍绍霆坚持的。 周末的夜晚，适合缠绵。 但他们一个赛一个地加班，小白撒欢的兴奋劲儿都没了，男女主人还在办公。 一个在书房，一个在起居室。 深夜，霍绍霆才从书房出来。 温蔓恰好也准备洗澡睡觉，起居室门推开，彼此眼神碰撞意味不明。 他们总归同居过…… 这样的场景，无不提醒着他们过去有过的那些缠绵记忆，特别是霍绍霆，他很想抱她…… 温蔓转身时，他轻轻捉住她的细腕。 她身体微僵。 霍绍霆从背后拥着她，低头啃咬她细嫩的脖子，他毕竟很久没有过了，就连喘息都是压抑克制的。 温存许久，他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黑色床单上。 他用尽手段取悦她…… 但是就在他们真正要结合时，霍绍霆看见温蔓眼角的一滴眼泪。 她心里不愿意！ 霍绍霆一只手掌撑住自己，他低头凝视她，很温柔地问：“怎么哭了？” 温蔓觉得难堪。 她别过小脸，眼角湿润。 霍绍霆轻轻替她擦掉眼泪，想松开她终是舍不得，探进她的唇内跟她接了好一阵儿的吻…… 一直到忍耐的极限他才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回来时，他从背后抱住她：“你不想我们就不做，嗯？” 温蔓没有出声，像是睡着了。 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太想跟他说话……她跟从前不一样了，不发脾气但很冷着他，是刻意不跟他交集的那种方式。 霍绍霆没有勉强她，搂着她睡了一夜。 清早，温蔓手机响了。 她才醒，有些迷糊，手摸了半天最后竟然是霍绍霆将她手机递给她。 温蔓躺在床上。 霍绍霆却已经起床，正在床边穿衣服。 见她发呆，他淡淡一笑：“白薇的电话，怎么不接？” 温蔓连忙接起。 白薇打这个电话，是要请温蔓参加她的婚礼，因为她是二婚肚子里又有一个所以不宜太铺张，景家就低调着办了，总共请的也就是自家人还有几个玩得来的朋友。 温蔓坐起来，她向白薇道喜。 白薇不知道她跟霍绍霆那些，也跟她说了实话：“只是吃个便饭，过个明路！” 温蔓能理解白薇的心情。 经过姚子安一番闹腾，再期待的感情也会打些折扣。 这些，都要景琛和白薇慢慢消化。 温蔓没多说，只说一定过去。 她挂上电话，就见霍绍霆正注视她，他手里拿着领带似乎在等什么…… 温蔓轻声说：“白薇跟景琛的婚宴，我想参加！” 霍绍霆捏着领带一头，好半天，他才继续打领带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景琛也请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有一个人能去，你怕别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 温蔓没有否认。 霍绍霆蓦地抽掉领带，他注视她，语气淡了许多：“我不说，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第203章 温蔓，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一会儿，庭院里传出汽车发动的声音，应该是霍绍霆出门了。 温蔓猜出他多少生气。 但她并没有过分放在心上。 既然他不在家，她干脆带了小白离开。 一整天，他们谁也没有联系谁。 周六晚，温蔓参加了白薇跟景琛的婚宴。 婚宴在一家五星酒店举行，总共就四桌，相比不久前的景辞婚礼不免就冷清，再者景琛跟白薇状态也不是太好。 温蔓送上最好的祝福。 白薇声音微颤，跟她拥抱。 景琛隔着新婚妻子，跟温蔓目光交接。 他的眼神很复杂，身为男人也太清楚温蔓需要付出什么，他感激而又内疚…… 温蔓冲他浅浅一笑，风轻云淡。 景琛向来玩世不恭。 但他想，他这辈子都是欠温蔓的，他还不清…… 温蔓又客气几句就落座了，悄悄看了一圈，霍绍霆没来。 她心中松了口气！ 这顿婚宴，所有人吃的心情复杂，就连新郎新娘敬酒时都少了些喜气，可是景琛一直握着白薇的手，支撑着她脸上牵强的笑。 散席后，温蔓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时她想到景琛跟白薇交握的手，她想白薇会幸福的。正准备转身离开，景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温蔓。” 温蔓掉过头。 景琛穿着正装，倚在洗手间过道吸烟，见温蔓掉过头他将烟掐掉，很真心实意地向她道谢。 温蔓没多说：“在一起不容易，好好对白薇。” 景琛点头。 他大概是忍不住关心了句：“你跟霍绍霆怎么样了？” 这个他指谁，他们心照不宣。 温蔓明显一怔，而后她牵起一抹淡笑，说：“就那样儿吧！景琛你别关心这些了，才结婚，好好度个蜜月！” 景琛心情挺复杂。 他还想说点儿什么，白薇忽然出现了，她就站在过道另一边声音呆呆的：“景琛，你刚才说什么？” 景琛一惊。 他连忙过去安抚她：“跟温蔓闲聊几句罢了！” 白薇轻轻推开他。 她听见景琛问起霍绍霆…… 温蔓跟霍绍霆在一起了？ 她不傻，她跟姚子安的婚姻忽然结束，她忽然能嫁给景琛……必定是有比姚家高出许多的人帮忙的，她千想万想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霍绍霆！ 白薇眼圈红了，她颤着嘴唇看着温蔓。 温蔓轻声叹息。 她跟景琛说：“你回避一下，我跟她单独说几句！” 景琛也觉得女人之间好沟通，就同意了，临走时轻拍太太的肩膀很温柔地说：“不管怎样，别动了胎气！” 若是从前，白薇是个暴脾气。 可是现在她没有底气发脾气、作了，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是温蔓牺牲了一些东西换来的，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一刻，她想哭！ 温蔓走到她身边，替她整理喜服：“多好看！新娘子就要有新娘子的样子，不兴哭的！白薇我没事儿……我以后都不打算结婚了，所以我也不会对不起谁！” 白薇还是哭了。 她自认为跟温蔓无话不谈，可是她却从不曾听说，温蔓不想结婚了。 白薇哽咽：“我不信！” 温蔓轻轻拥抱白薇，低声说：“我喜欢过两个人，到头来都是惨淡收场！所以，一个人挺好的！” 她其实想过，一年后事业稳定了，她可能会出国！ 陪陪黎姐， 或者是带着妈妈环游世界。 没有爱情，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温蔓早早想开，但白薇却伤心难过……她抬眼正想说什么，目光却直了。 霍绍霆站在温蔓背后，面上淡淡的，不知道听了多久。 白薇眼睛发直，轻声开口：“霍绍霆来了！” 温蔓一怔。 她缓缓转身，看见他满身风华，站在水晶灯下。 气氛微妙…… 最后还是霍绍霆轻声开口，给了温蔓面子、也给了他自己面子：“温蔓不能开车，我送她回去！” 白薇动了一下。 景琛知道她的脾气，压着声音：“让他们自己解决！” 白薇身体僵了半天，才终于缓缓放松。 温蔓冲他们淡笑：“新婚愉快！” 她跟着霍绍霆离开。 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就连送她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只字交流。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温蔓公寓楼下。 温蔓觉得脖颈有些僵硬，她轻轻扭了扭，侧身说：“我下车了！” 咔嚓一声。 他把车门锁上了。 温蔓握着车门把的手，慢慢地松下来，身体靠在椅背上哑声开口：“霍绍霆……” 霍绍霆侧身注视她。 温蔓仍然好看，仍是照着他审美长的。 白皙脸蛋，五官精致，茶色长发一看就很柔软。 他很想拥有这个人，不单单想跟她上床，而是拥有她全部身心跟她共度一生。 可是温蔓说，她不想结婚了！ 霍绍霆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疼痛，就是心里很痛，但无法喧泄出来，多说一句也是自己找难堪！ 他盯着她看，喉结不住滚动。 最后他从置物柜中取出一盒烟，是未拆开的，他熟练拆开点上一支。 烟雾充斥着胸腔时，那种疼痛反倒缓解了心脏的疼。 霍绍霆有些上瘾！ 他在车内吸烟又不开窗，很快车内呛人得很。 温蔓忍不住出声：“霍绍霆！” 她被他吻住！ 他们接吻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有这样激烈，霍绍霆像是陷入梦魇般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温蔓吞咽和呼吸都无比困难。 到处，都是霍绍霆的气息！ 她以为她要窒息、要死掉…… 霍绍霆停了下来，揽着她额头相抵，他轻轻闭眼声音带了些痛苦：“温蔓，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温蔓不知如何回答。 他没有逼她，只是搂着她轻轻喘息。 温蔓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她低语：“霍绍霆我不恨你，相反有些事情我很感激你，但是感激是感激、感情是感情……我只是不想再勉强自己了！” 霍绍霆静静听着。 他恍惚地想：明明是善解人意的话，但是他听着却心尖生疼！ 就在气氛凝固时，他手机响了，是霍震东打来的。 霍震东声音略紧：“绍霆你赶紧到东郊一趟，家里老太太不大好了，怕是最后一面！” 第204章 放心，我还在追! 霍绍霆握紧手机，点头：“我马上过来！” 他放下电话后，注视温蔓。 温蔓也听见了，她轻声说：“你快过去吧，开车小心点儿！” 霍绍霆喉结滚动。 他其实很想让她跟着过去，给老太太看一看，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温蔓未必肯，而且去了也勉强。 霍绍霆斟酌片刻，低语：“我可能得忙一阵子！” 温蔓没有像之前那样冷着他，她点了点头。 等她下车，霍绍霆忽然降下车窗，跟她说：“温蔓……” 她站在夜色里朝着他挥手：“快去吧！” 霍绍霆仍注视着她，轻轻踩了油门。 他花了两个小时开到东郊，家里老太太也就是霍震东的母亲一直居住在这里，原因是空气好、适合疗养。 今晚大概是大限已至，傍晚时就开始说胡话。 护士急忙打电话，霍震东过来一瞧知道老太太是不好了，于是赶紧将家里头子子孙孙都叫来送老太太一程。 霍震东是长子，霍绍霆又是小辈中最出挑的，老太太最看中他。 老太太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他。 霍绍霆停了车，就赶到老太太的卧室，霍家人让出一条道来，霍震东更是贴着老太太的耳朵轻声说：“老太太，绍霆回来看您了！” 老太太已是弥留之际。 但是听见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睛，那一瞬间面上的皱纹都撑开了。 眼神格外清亮。 霍震东知道，老太太这是回光返照了，她撑了那样久就是等着孙子回来能说上一两句话…… 果然，老太太还坐了起来。 霍绍霆快步过去，蹲在她身前握住她枯瘦的手，低头亲吻。 老太太伸手摸他的头发。 她是多么喜爱这个孙子啊，长得好看自小就比别人聪明许多，只一样就是老不结婚，她都没有抱上重孙。 老太太脑子清楚，缓缓开口：“过年时听你妈妈说你相了个属兔的，还说要带过来给我看看，绍霆……你怎么不带她过来我瞧瞧？” 霍绍霆抬眼，温柔注视着老太太一头银丝。 他浅笑：“她在加班，没有来得及叫上她。” 老太太唬了脸：“你就会哄我！……我哪里不知道你的脾气，一定是你惹人家姑娘生气了！” 霍绍霆仍是带着一丝浅笑，嗯了一声：“是，是我惹她生气了！我还在追……改天我带过来给老太太看看，老太太帮我说几句话！” 老太太放了心：“还在追就好！” 她又追着问是什么样的姑娘。 霍绍霆怕她听不清，贴在她耳侧很温柔很温柔地说：“是个好看的姑娘！平时挺乖的但是闹起脾气来也不小！” 老太太听得目不转睛。 她大限将至，总有遗憾，喃喃地说：“我多想亲眼看看！” 屋内，霍家女眷哭成一团。 老太太人好，都舍不得她，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遭见面了…… 霍绍霆摸摸老太太的头。 他腾出手拿出手机，低声说：“我让她跟您说话好不好？她说了话老太太就知道我没有骗人了……” 老太太眼睛亮了起来。 霍绍霆拨了温蔓的电话，手机拨通了，一声接一声…… 温蔓接了。 霍绍霆声音嘶哑：“老太太想跟你说几句话。” 温蔓猜测出他的用意，是想要老太太安详离开，她静默几秒嗯了一声。 霍绍霆将手机贴到老太太耳旁。 那边，温蔓握着手机，听着素未谋面的老人说着多担待一些的话，这让她想起无法见爸爸最后一面的遗憾。 爸爸离开之时，带着怎么样的遗憾离开的？ 她心里酸楚，她不想这么一个老人也带着遗憾走，哪怕是骗骗她也会让她在人世间最后一刻有所安慰。 温蔓很轻地说：“老太太放心，我会的！” 温蔓说话。 霍家老太太嘴角含笑，眼瞳开始发散，可是她始终都没有放下手机。 温蔓握着手机，察觉到一个生命的消逝…… 她能感觉到霍绍霆的伤悲。 …… 再跟他见面，已经是半个月的事情了。 温蔓知道他办完霍家老太太的后事，飞了趟英国，出席了乔安跟制片人丈夫离婚的第一次庭审。 具体温蔓没有看。 她淡化了自己的感情，自然也不会关心乔安怎么样…… 霍绍霆回国的那天，他给她打了电话：“我们见一面吧！” 温蔓在公寓里，他想过来，但是温蔓没同意只轻声说：“去你那儿吧！” 霍绍霆开车过来，已是暮色四合。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给傍晚添了些热闹。 温蔓下楼，就见着霍绍霆倚在车身，见她过来他给她打开车门，轻问：“小白呢？” 温蔓坐进车子，挺自然地说：“送我妈那儿了！” 霍绍霆注视她。 他有半个月没见她了，此时目光多少多了些意味，温蔓垂了眸子避开目光。 他笑了笑，关上车门。 等到他坐到她身边，他心不在焉地系着安全带，良久过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怎么不问？” 第205章 叫我绍霆! 温蔓嘴角微弯：“你想我怎么问？” 她说这话时，有点儿调侃的意思。 霍绍霆盯着她嘴角那抹浅笑，看得有些入神，因为她极少在他面前笑。 又是这样放松！ 他没有再问了，轻靠椅背上侧头注视她，声音微哑：“这是过去接的工作，我没见她！” 温蔓轻嗯一声。 霍绍霆仍看着她，似乎在等什么，可是最终他没有等到。 他说不清自己想要她什么反应。 吃醋、还是吵架！ 但都比这样不温不火来得好！ 霍绍霆心情又沉下去，一方面是家里老太太离世，另一方面是温蔓的态度，他少有焦躁了，但他告诉自己—— 男人就要沉得住气！ 他有心跟她重新开始，自然比从前用了心思。 别墅的主卧室，温蔓拥有独立的衣帽间，霍绍霆替她准备了些换洗衣物，都是温蔓寻常爱穿的小众品牌，甚至有些还是她衣柜同款！ 她总爱带工作过去，他就给她辟了书房。 霍绍霆这些体贴的心思，温蔓总归感受得到。 她虽未回应，但她愿意跟他和平共处，所以他心情不好她多少也会忍让着他一些，比如说晚餐后他坚持要去视听室看电影。 温蔓把文件合上。 她起身时，霍绍霆自然而然握住她指尖，那轻轻一碰似乎比过去所有缠绵回忆都来得动人！ 在温蔓的记忆里，霍绍霆极少有这样的温情。 他更喜欢在床上喧泄。 温蔓明显一怔。 她不禁抬眼看他，霍绍霆将她轻轻拖过去，轻揽着肩：“我放了恐怖片，还关了灯，一会儿你肯定害怕！” 温蔓浅笑：“是吗？真有这么恐怖？” 霍绍霆喜欢看她笑。 他停下来，拿手轻轻刮她细嫩的脸蛋，低哑开口：“笑起来多好看！” 温蔓有些不自在：“不是要看电影？” 霍绍霆笑笑，握住她的手带她下楼。 虽然只是个家庭视听室，但是挺大有一百平米的样子，圆弧形的巨幕前放了一组沉降式沙发。 就着幽暗光线，他带她坐过去。 他放的是过去一个经典老片，说是恐怖片，不如说是披着恐怖片外皮的爱情片儿。 霍绍霆看得津津有味。 温蔓侧头看他。 漆黑的地方，其实谁也看不清谁，但是温蔓一掉过头他就捕捉到了。 “怎么了？” 他揽住她的肩，一手轻轻抚摸她的无名指。 这个动作让温蔓全身僵硬。 黑暗中，他轻笑了一下：“你害怕？” 温蔓否认得很快：“没有！” 霍绍霆又是一笑，将她轻轻抱到自己怀里，抚摸她的脸蛋：“片子好看吗？” “还行！” 霍绍霆没再问了，他低头吻住她…… 温蔓怔了一下，握住他手臂的手指轻轻揪紧，但她终是没有推开他。 电影正好放到男女主情动之处，声音和气氛都是上好的，霍绍霆情动的厉害，附在她耳畔低喃：“可以吗？” 温蔓靠在他肩头。 幽暗光线下，她的表情过分冷静，但她不想让霍绍霆看见。 她低声说：“别在这里！” 霍绍霆手指插||进她发间，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她动情与否，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那些话就脱口而出：“真不喜欢这里？这里这么黑，我以为你会喜欢，毕竟谁也看不见谁！” 空气微微有些凝固。 霍绍霆心里想，其实应该再给彼此一些时间的，毕竟他想要的是她一辈子。 但是她总对他冷淡，他不免焦躁。 一切发生的自然。 温蔓没再拒绝，但也没有太多回应，偶尔他做得好了，她才会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喘息声…… 那一点细微的声音，就像是在霍绍霆的心尖上打了鸡血。 他乱了分寸。 在视听室里做过一次，他又将她抱回主卧室，想在灯下看她。 温蔓揽着他的脖颈：“霍绍霆，关灯！” 他却在灯下细赏她。 肌肤瓷白，每寸都生得极好，眉尾处那处细细青筋诱他不停亲吻，他亲着那一处，动情得厉害：“叫我绍霆！” 温蔓与他对视。 她不免想起他们决裂前，有一次她在动情时唤过一声“绍霆”，他们在一起许久，她总共叫过一次！ 但她现在不想。 绍霆………该有多亲密才能唤？ 温蔓久久未出声。 久到动情的汗珠都冷却，久到他眼里滑过些微失落，温蔓伸手轻抚他英挺眉眼，红唇诱人轻启：“霍绍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吗？” 不对他抱希望，他们就不会争吵。 就像这次他去英国，她虽知道但没有感觉！他见不见乔安、有没有叙旧又说些什么，她都漠不关心。 经历过那些，余生，温蔓只想好好爱自己。 最终，情事还是没能继续下去…… 霍绍霆不满足于这样的关系，他迫切地想要温蔓回应他，至少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有那么一些些的存在。 温蔓给了他善意，却没给他机会。 他从她身上下来，翻到一旁，轻轻喘息。 温蔓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可是让她温柔细语地安慰他，她还真的拉不下脸。 她下床进浴室冲澡。 洗到一半，霍绍霆进来了，隔着水雾他目光深深。 温蔓很愿意跟他谈谈。 她拿了浴巾裹住身体，低低开口：“霍绍霆，你是个成功的律师更算是精明的商人，你该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你瞧，你一直想要我，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了，但你并没有开心……霍绍霆，如果这段关系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快乐，不如结束它！” 她不想骗他。 至少目前为止，她没有跟他共度一生的打算。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复。 她与他之间，好聚好散，体体面面最好。 温蔓朝着他微微地笑着，轻声开口：“霍绍霆，你要的……我给不了！” 这句话他曾经对她说过。 如今换她说。 声音很轻，却如同千斤锤一般砸在他心口，砸得他痛极了。 霍绍霆轻轻闭眼。 他嗓音低而沙哑：“温蔓，你愿意跟我说这些，就代表你还心疼我……” 温蔓没有出声，他们其实谁也不好过！ 第206章 温蔓，你别这样冷淡我! 他们又处了半个月。 不温不火。 霍绍霆想约会，温蔓很少推辞很配合他，但她一直淡淡的很温婉，少了点儿过去的脾气。 相对于她的淡定，霍绍霆越来越不满足。 他宁可她对他发脾气的！ 哪怕是甩他一耳光，也好，过去她不就是专门跟他横么？ 现在他才知道，她爱他时就不免撒娇，就会敢跟他动手。 如今不爱了，待他客客气气，不得罪，随时准备拎起裤子体面走人！ 去他|妈|的体面！ 霍绍霆在会所喝醉了…… 包厢里，仍是那么一圈人，就连顾长卿也在。 景琛婚后极少出来玩儿，也是听说霍绍霆来了他才过来作陪，他跟白薇那事儿，霍绍霆跟温蔓就是他大恩人！ 景琛拍拍他的肩：“怎么样？不行我送你回去！” 霍绍霆靠在沙发背上，仰头徐徐吐着烟雾，那样子性感撩人。 包厢里也有小姑娘，都悄悄看霍绍霆，不过没人敢去搭讪，因为霍律师出了名的不爱搭理人。 她们也就只能欣赏欣赏。 景琛猜出霍绍霆的烦恼，笑笑：“就这长相，还有谁能不动心？” “少来！” 霍绍霆斜眼睨他，幽幽开口：“温蔓不就是？景琛……你说我掏心掏肺地对她，她怎么就焐不热呢？过去她对我那个殷勤的劲儿，看着我就脸红，还喜欢跟我干那个事情！” 景琛干笑一声。 女人嘛，跟男人不同，很爱一个男人时自然喜欢做，但是不爱了就很勉强！ 他不敢刺激霍绍霆，又劝他回去。 “喝这么多酒了，我送你回去，明天还有庭审吧？” 霍绍霆又睨他一眼。 随后他将自己手机丢给他：“你打温蔓电话，这个点她应该还在音乐中心，你让她过来接我回去！” 景琛惊呆了。 有这么不要脸的么？ 他干笑着：“绍霆你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霍绍霆没说话，把烟头掐了又喝了半杯白兰地，那架势就是要将自己灌醉。 景琛夹在中间难做。 但他权衡再三，还是拨了这个电话出去。 响了四五声温蔓接了起来。 景琛连忙赔笑：“温蔓，我景琛啊……绍霆喝多了，你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吗？” 温蔓才开完会。 h市的周传仁给她一个很好的项目做，她才敲定了一个团队，明天就要出差，大约要待半个月的样子。 景琛说完，温蔓一怔。 她知道霍绍霆心情不好，是跟自己有关，说一点感觉没有那不可能，但是温蔓不会再心疼他了。 他们分手了，现在就这样的关系。 这世上美好的女孩子千千万，她想就算没有她，凭他的条件也能得到他想要的感情。 温蔓没有拒绝。 她明天就要走了，总得跟他交代一下。 温蔓点头：“行，你把地址发过来，我半个小时的样子过来！” 景琛感激得要命：“温蔓，你这大气！” 温蔓同他开玩笑：“少贫嘴！早点回去陪陪白薇！” 景琛立即说了几句俏皮话，哄得温蔓开开心心，不过他挂上电话就觉得不对劲儿啊，温蔓是愿意过来，但是绍霆喝成这样儿…… 她一句没有过问！ 景琛从头凉到脚！ 他过去是看好他们的，但是现在是真的说不清了。 温蔓挂上电话。 才准备关灯离开，一抬眼却见小狼狗周慕言一脸阴沉站在门边儿……死死盯着她。 温蔓挺温和地说：“刚才你表现不错！” 周慕言晃进来，坐在她办公桌上，倒是收起了阴狠目光反而很随意地问她：“你要去见霍绍霆？” 温蔓嗯了一声。 周慕言皱眉：“你这个女人！就那么喜欢他吗？” 温蔓恍惚一下。 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说：“我的私事你不过问，我们说好的！这次跟周总合作总是沾了你的关系，所以我想将那个项目的提成分30个点给你……你别不把钱当钱，这些都是原始积累！” 周慕言眼眶微红。 他一个字说不出来，因为这个女人总说一些为他好的话，就像他爸一样！ 温蔓浅笑：“跟我妈说一声，我明早回去一趟。” 周慕言挖苦她：“哟！你还有时间去看阿姨，我还以为你只会陪着姓霍的！” 温蔓觉得他欠收拾！ 最后他们是一起下楼的，周慕言开了她的宝马，温蔓另外买了一辆车有专门司机跟着…… 她坐上车，报了会所名字。 司机一个激灵，笑着说：“那可是好地方啊，号称是天上|人间！” 温蔓淡笑。 她静静坐在车后座，侧头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和霓虹，悄悄数着日子……她跟霍绍霆一年期限，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时间其实挺快…… 黑色车子停在会所门口，景琛已经将人扶下来了。 温蔓看见霍绍霆是喝了些，但并没有到大醉的程度，知道他的心思，于是轻声跟司机说：“你扶一下霍律师！” 司机猜出他们那些事儿，嘴有些碎：“温总监，您可真大度！” 温蔓淡笑。 司机跟景琛一起将霍绍霆扶上车。 霍绍霆坐上车后，车内明显增加了男性气息，混合着酒味跟淡淡松香气息，其实挺撩人的。 温蔓侧头，淡声问：“怎么喝成这样儿？” 霍绍霆靠在后座。 他伸手拉开领带，又解开两颗扣子…… 他喝了酒，整个皮肤泛着薄红，散发着特有的欲|色。 前面还有司机，温蔓怕他再解下去要失了体面，连忙按住他的手：“就算不舒服，也等回家再换！” 霍绍霆停手，侧头看她。 温蔓浅笑，目光移到前方。 霍绍霆轻轻合眼，像是酒醉后闭目养神，但是过了大约十分钟，他忽然轻声叹息：“温蔓，你别这样冷着我！” 前面司机，轻轻咳一声。 温蔓只能装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他别墅内，温蔓扶着霍绍霆下车就让司机先走了。 明显的，霍绍霆只是上头些。 他只是想见她。 温蔓扶他在客厅坐下，自己去厨房煮醒酒茶，一来他需要，二来她也不太想面对他……她将今天开会内容，全部过了一遍。 纤腰被人从身后搂住。 熟悉的气息笼了她一身，她没有挣扎，只轻声说：“别闹，我给你弄醒酒茶，景琛说你明早有庭审！你实在不该喝成这样！” 霍绍霆低笑出声。 他亲吻她耳后根，拿牙齿啃她那块细嫩的肌肤…… 温蔓那儿很敏感，轻轻一啃就会全身轻颤，他最近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有撩拨她才能得到她一点儿可怜的反应。 撩拨半天，他附在她耳边轻轻喘息。 “温蔓，我们一起过七夕！” 七夕？ 温蔓明显一怔。 她最近工作很忙，都快忘了日子，更没有想过七夕节将至…… 霍绍霆手隔着裤袋，碰着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哑声说：“这次我来安排，嗯？” 温蔓慢慢将醒酒茶装好，她顿了一下说：“我明天要出差！” 第207章 跟她去h市，给她惊喜! 出差？ 霍绍霆醒酒汤还没有喝，就醒了大半。 他松开她靠到后面的流理台上，本来想抽根烟的，但是最近温蔓嗓子不大好，他就放弃了。 温蔓将碗递给他：“是周总那边的项目，挺有前景的！” 霍绍霆忍不住说：“是帮他带孩子的报酬？” 温蔓觉得他说得难听，虽然这就是事实。 霍绍霆坐在小吧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醒酒汤，又问：“周慕言也去？” 温蔓知道他不高兴。 其实她没有必要解释，但是她想如果她不说些什么，他今晚大概不想放过她。权衡之下，她淡淡开口：“这个案子是看他面子，我不带他过去跟周总交不了差，再说也不是我跟他两个人，团队总共有六个人。” 霍绍霆没说什么了！ 算是放行！ 他的手又伸进裤袋里，摸着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上次看电影时，他用手量了一下。 估出温蔓无名指的尺寸。 他一直想送，但师出无名，七夕是个好时机。 或许她不会收下，但他想，温蔓这样心软的人她至少是能感受到他的心意的！就像上次，明明她自己就有遗憾，却仍是安慰了他家老太太。 现在，霍绍霆对温蔓多了一丝亲情。 他很想带她去老太太墓前，让老太太给掌掌眼。 但他克制住了。 等到某天，温蔓愿意将他的钻戒戴到无名指上，他一定带她过去。 …… 温蔓明早出差，她没有留下过夜，霍绍霆让司机送她回去。 等温蔓离开。 奢华的别墅大厅，水晶灯光都有些寂寞，霍绍霆独自坐在沙发上，从裤袋里掏出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52.0克拉。 钻石全美，是女人都会喜欢！ 七夕，再过三天就是七夕！ 霍绍霆很想跟温蔓过七夕，他想补偿她当初受到的伤害，更想跟她一起度过中|国传统的情人节。 霍绍霆思索片刻，拨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帮我重新排下行程，七夕那两天我要去趟h市。” 张秘书随意问：“h市有新案子吗？” 霍绍霆头仰在沙发背上，直言不讳：“不是！温蔓要过去出差！” 张秘书立即就明白了。 她浅浅一笑：“那祝霍律师情人节愉快！” 霍绍霆挂了电话，心情挺好，也不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温蔓。 女人么，总归喜欢惊喜！ …… 温蔓带了6人团队，在h市接连工作两天。 项目很挣钱，但付出心血更多。 两天后，策划基本成型，所有人趴在桌上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除了温蔓！ 周慕言黑着眼眶，吐槽：“你这女人挣钱要不要命了！他么的老子两天加起来才睡了4个小时！” 温蔓给秘书一个眼色。 秘书提了个包出来。 拉链拉开，里面竟然全是粉红色的钞票，秘书一叠一叠地拿出来，分成五份儿。 每份看着有20万！ 大家都不困了，坐得笔直，眼神直勾勾的。 温蔓微微一笑：“拿吧，每人20万！还有周总今晚在酒店举行了晚宴，你们好好去置办一下，暂时放松放松！” 所有人欢呼：温总监太大方了！ 20万……平时周慕言肯定不放在眼里，不过他挺佩服温蔓的，看，把人心收买得妥妥贴贴的。 周慕言拿了钱，压低声音：“可以啊！要不，我们当舞伴？” 温蔓拒绝了。 她用他的法子对付他：“我不跟比我小的跳舞！” 周慕言轻哼一声，晃着长腿走了！ 温蔓收拾东西。 晚上的宴会她确实要参加，一是给周传仁面子，二是拓展人脉。 她回了酒店，换上礼服。 香槟色刺绣礼服，据说还是某国内品牌的高定，价值80万，寻常花钱也穿不到，还得有关系。 当然，这是白薇给她张罗的。 温蔓换好后化了妆，打电话直说太隆重了。 白薇装模作样、细声细气地说：“就得隆重些！生意场上，就得穿得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有身家，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么！” 温蔓对着镜子看看。 确实，高贵美丽！ 她配了手包，乘着电梯到了二楼宴会厅，宴会厅内特别热闹，举办得很盛大。 周慕言早就到了，衣冠楚楚跟在周传仁身边。 温蔓过来。 小狼狗目光在她身上扫荡一圈，轻哼：“还可以！” 温蔓不跟他计较，跟周传仁打招呼。 周传仁很欣赏她，倒是给她介绍了好几个有用的人脉，温蔓得体应酬，看得小狼狗心急火燎的！ 这女人对着旁人就是一副笑脸，看着自己就爱理不理！ 草！ 谁他么在意！ 就在小狼狗咬牙切齿时…… 周传仁爽朗地笑笑：“温蔓，这位你应该认识，b市姜大律师的儿子姜锐！虎父无犬子，姜锐现在南方生意做得很大！” 温蔓身体微僵。 姜锐！ 竟然是姜锐！ 她有半年没有听到姜锐的消息了，她没有主动问也没有人会告诉她，就连姜笙跟她学琴也从来不提姜锐。 温蔓缓过那阵，缓缓回头。 姜锐手执着红酒杯，目光略深。 他成熟了些，看着有些不一样了！ 温蔓神色松动，轻声开口：“姜锐！” 姜锐微微一笑，放下酒杯伸出手，温蔓迟疑一下跟他一握…… 周传仁呵呵笑起来：“原来你们认识啊！” 温蔓缓过神来，含笑说：“我给姜锐的妹妹教琴，在我这里学了一年了。” 周传仁便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一旁的小狼狗翻翻白眼。 呵呵！ 什么妹妹学琴，分明就是姜锐暗恋了温蔓好几年，明恋不成被姓霍的撬到南方来了，说起来，姓霍的手段真毒辣！ 小狼狗看着那对故人，越看越不顺眼。 草！ 还要看多久，还要讲几句话啊？ 他正要上前，余光一扫就乐了：姓霍的竟然来了！ 穿得人模狗样的，大概是过来送七夕温暖的，再过个二人世界啥的！ 不过没想到吧？ 温蔓会碰上姜锐！ 姓霍的心里不得酸死？ 小狼狗做梦都要笑醒，他也真笑了，大概是他笑得太过于明显嚣张，温蔓注意到了，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她看见了霍绍霆！ 第208章 这个七夕，他整个人都是她的! 璀璨水晶灯下，霍绍霆站在那儿，满身风华。 他看着温蔓。 看着她笑，对着姜锐露出浅浅的笑。 这些天她冷着他，极少有这样放松的笑容，可是她看着姜锐就不由自主地笑，难道她心里姜锐比他重要、比他有吸引力？ 霍绍霆不想表现得吃味，那太过小家子气。 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走过去，站定，从侍者托盘取了一杯红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对温蔓说：“回魂了，我有这么好看？” 温蔓对他的不要脸，已经习惯。 她侧头对姜锐抱歉一笑。 姜锐自然明白的，他人虽在h市，但消息却灵通。 温蔓因为景琛跟白薇的事情，回到了霍绍霆身边，但是姜锐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似从前了。 姜锐有心讽刺：“绍霆哥这么不放心，大老远地追到h市来？知道的以为你过来过七夕，不知道的会认为你疑神疑鬼！” 男人过招…… 不但要在生意场上干死对方，跘得对方爬不起来，就连嘴上也不能落下风。 霍绍霆当律师的，浑身是嘴！ 他握着酒杯，轻轻松松地笑：“我不觉得在h市，会有什么强劲的对手！温蔓，你觉得呢？” 温蔓看他一眼，让他适可而止。 霍绍霆凑近她耳根：“你心疼他了？” 温蔓也压低声音：“霍绍霆，你过来就是挑刺的是不是？我不过是在宴会偶遇他了，又没有做什么，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吃醋了！” 霍绍霆很直白地说，然后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温蔓吃不消，耳朵尖尖悄悄红了！ 姜锐面上浅淡笑意，缓缓消失…… 周慕言握着酒杯站在他身边，轻声嘲弄：“看，论不要脸，谁也比不过这姓霍的！” 姜锐缓缓喝着杯中酒。 辛辣的酒精滑入喉中，再带入腹部，很不舒服但适合他的心情。 他注视着那对壁人，低语：“我错了！” 这么没头脑的一句话，小狼狗不懂。 姜锐自己却明白。 他追求温蔓时，他从未想过霍绍霆对温蔓有这样的执念，霍绍霆是个工作狂，对温蔓的态度当初摆在那儿，走到今天谁也没有想到。 姜锐更明白，他并不是输给了霍绍霆。 他只是输给了时间。 谁说爱情没有个先来后到？ 姜锐离开，正如今晚的遇见一样，悄无声息。 …… 再繁华的宴会，终将落幕。 有霍绍霆在一边，温蔓基本无人靠近。 结束离开时，温蔓看着电梯上的红色数字，轻声问：“你订酒店没有？如果没有我让秘书帮你订！” 霍绍霆目光深邃：“我住你那儿！” 温蔓低头摆弄手机：“我帮你订吧！我这些天都要工作，可能没有时间陪你。” 手机被抽走。 霍绍霆很认真地说：“我不会打扰你！” 温蔓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电梯，一直到电梯门打开。 这会儿正是宴会结束，人挺多，一下子涌进去简直就是人挤人，温蔓被挤在电梯壁上，很不舒服。 一只手臂拉住她，将她安放在怀里。 温蔓微愣。 霍绍霆…… 她被迫靠在他的心口，脸蛋隔着两层布料轻轻蹭着他，只消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鼓动的喉结，无一不是顶尖儿的性感。 霍绍霆垂眸。 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涌动着某种一触即发的情绪。 果然，到了她的酒店房间，他便爆发了。 宴会的风度翩翩，荡然无存。 温蔓被他抵在厚重的门板上，他一只腿前倾，牢牢卡在中间将她固定，让她无处可逃。 温蔓别过脸：“霍绍霆，你想做什么？” 霍绍霆轻刮她细致的脸蛋，嗓音沙哑中竟然带着一丝丝的痛苦：“温蔓，姜锐的事情你还恨我是不是？” 温蔓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这样的夜晚，适合爆发！ 他是，她也是！ 她转过头注视他，声音放得很轻却掷地有声：“霍绍霆，姜锐的事情跟感情无关，跟我们之间地位差距有关！……就像你早知道的，我当时是要去法国的，我每次留不住看着你去找乔安，不但不能抱怨还要离开b市，来成全你那段儿放不下的初恋，这不就是不平等？放在寻常的情侣间，早就打架抓出血花了，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你是霍绍霆！姜锐和姜律师的事情也是，你享受着地位带来的掌控快｜感，而我这个蝼蚁也有权利拒绝是不是？” 她说完，眼里泛着泪花。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姚子安跟白薇离不了，有他手笔。 他就等着她上门。 可是她求了他，他也帮了白薇了，有些事情她不愿意深挖！ 但是他们走到这步，就不要再谈感情了！ 霍绍霆内心潮湿。 他仍是抚摸她的小脸，低低地说：“温蔓，你想打我吗？” “像寻常情侣那样，不高兴就扇我耳光！” “把我脖子上抓出血花来！” …… 温蔓气到了：“霍绍霆，你混蛋！” 他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英挺的脸上招呼，温蔓用力抽也抽不开手。 男女之间就是那么回事，敌进我退！ 温蔓恼火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打！” 说完，她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偌大的空间，仿佛凝固，只剩下他们喘息的声音……这份凝滞没有停多久，温蔓又在他脖子上抓了两下，抓出点儿血花来。 霍绍霆舔了下唇，觉得挺带劲儿的。 他用力掐着她的腰，低头跟她接吻，温蔓不肯狠狠咬了他一口。 淡淡血腥味，充斥着这个吻…… 终于，她的小暴力彻底激起了霍绍霆的征服欲，他变得急迫、渴望、暴力……甚至等不及换个地方，就着这样的姿势占有了她。 高定礼服，落了一地。 她情态不堪，而他却仍是衣冠楚楚，若是不看他的表情，丝毫不知道他也正处于强烈的感官刺激中。 这次来得特别冗长…… 温蔓终于等到他结束，她才松口气，他却又抱起她朝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跟她疯狂接吻。 今夜是七夕， 这个夜晚，他整个人都是她的！ 第209章 温蔓，给我生个孩子 一切结束，彼此都很不自在。 特别是温蔓，她觉得这样激烈的方式，并不适合他们。 可是他们就是做了。 汗水微凉，身子贴着并不舒服，她打算去泡澡但是霍绍霆轻按住她：“再陪我一会儿！” 温蔓没再动了。 他倾身过来，亲吻她耳后根，颇为动情地说：“别再这样冷着我了，嗯？” 他手够了一下，将床尾的西裤拿过来，里头小盒子滚落。 温蔓猜出他心意，她再次起身：“我去洗澡！” 霍绍霆拉了她一下。 温蔓跌进他怀里。 霍绍霆取出钻戒：“52.0克拉！喜欢吗？” 他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温蔓取出那枚钻戒，往自己的中指轻轻套去，自然是不适合的。 她笑了一下：“小了，不适合！” 霍绍霆眼神深邃：“或许无名指适合呢，试试看！” 温蔓知道大少爷极少这样讨好女人，对女人伏低做小，她若是识时务就该欣喜若狂地收下，然后跟他快快乐乐地领证结婚。 但那是以前的温蔓。 在那个情人节以前，无论哪天他取出钻戒要戴入她无名指，她都不会拒绝。 现在他仍是充满魅力，但是她心里的感觉，差点儿意思了。 温蔓才想拒绝，又住了口。 因为她想起一件事情来，今晚太疯狂、他没有措施。 温蔓将戒指放进盒子，盖好。 她静默片刻：“我不是安全期！” 霍绍霆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英挺面孔泛起薄红，他轻咳一声很不自在地说：“没必要吃药，我没有弄到……” 温蔓不放心。 她虽不是虔诚的教徒，但她有个信仰，若是怀孕那这个孩子就跟自己有缘分，她会生下来。 霍绍霆明显不想她吃药，她就准备自己去买。 他轻按住她对她妥协了：“我给你买！” 温蔓轻嗯一声，颇为客气地说：“谢谢你！” 霍绍霆气笑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掐着她下巴，不甘心地说：“有时我真觉得你是舒服过了不认账，舒服的时候一个小模样，等到事后又是一个样子！” 他说得粗俗…… 温蔓不想落下风。 她当着他的面儿将被子掀开，就这么起身走向浴室。浴室门合上时，她的声音传过来：“我没有不认账啊！是挺舒服的！” 那两下，将霍绍霆撩得简直爆血。 这小东西！ 他套上衬衫，下楼买药。 回来时温蔓已经泡好澡，也保养完毕，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霍绍霆关上门。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将药给扳开，送到她手里。 温蔓吃药时，霍绍霆注视着她，轻声说：“温蔓，我霍绍霆就不值得你再争取一次吗？我这个人，在你心里是判了死刑吗？” 温蔓一怔。 而后她继续吃药，水混合着药一起吞下去，有些苦涩！ 霍绍霆轻轻抱住她，在她耳畔温柔地说：“温蔓，我想当爸爸了！男孩子女孩子都行，我最想要的是一个小温蔓，最好遗传你的茶色头发，皮肤白白的，我会将它养成小公主，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温蔓身体僵硬。 霍绍霆手指拨弄她耳后软肉，语气更温柔了些：“给我生个孩子，温蔓，我很想要！” 就在这温情时刻，霍绍霆手机响了，是霍震东打来的。 霍震东语气严厉。 “绍霆，你立即回b市。” “明珠吞药了，整整三颗安眠药，你妈妈哭得死去活来！” “原因？……顾长卿在外头养小情儿，人家闹到我面前了！” …… 霍绍霆挺无奈的。 三颗安眠药，也叫自|杀？ 但是这事儿必须解决，他有预感能让他爸这样跳的除了顾长卿，还有一点温蔓的原因，他爸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霍绍霆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我要回b市一趟！” 温蔓也听见了。 她挺喜欢霍明珠，就多说一句：“你陪陪她吧！” 霍绍霆动作一顿，他注视着她似笑非笑，许久才说：“这么关心她？” 温蔓不想接招，她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大概是累了，她显得格外柔软。 霍绍霆忍不住凑过去吻她，还小声抱怨：“弄多了，腿有些软！” 温蔓气得扔了个抱枕过去！ 霍绍霆低笑，手伸进被子里撩拨她：“让你假正经！明明自己也爽，非得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要是我去找别人了，你哪里还能享受到我这样的极品美男！” 他许久没跟她这样闹了，这瞬间像是回到从前。 温蔓恍恍惚惚。 霍绍霆似乎也发现了，他敛了神情，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我走了！” “不许见姜锐！” …… 霍绍霆是乘专机赶回b市的。 一进家门，霍家主宅，愁云惨淡。 美丽慈爱的霍夫人看见他，就像见了救星一样，迎上来低语：“你去劝劝你妹妹，一天没肯吃东西，还吞了三颗安眠药！” 霍绍霆安抚自己的母亲：“没事的，我去看看她！” 霍夫人含泪点头。 霍绍霆上楼时，她却又叫住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绍霆……” 霍绍霆心里有底。 他微微一笑：“妈，回头我跟爸解释！”说完他就朝着二楼走。 推开门，霍明珠躺在床上，拿被子捂着头。 霍绍霆坐到床边，拉了拉被子，没能拉开。 他调侃妹妹：“三颗安眠药没死成，别被闷死了，这种笑话上了新闻，我们霍家可丢不起人！” 霍明珠立即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股脑地抱住哥哥。 霍绍霆知道她心里不好过，摸摸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你是自|杀还是撒娇呢？” 霍明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哥哥你坏！” “我哪坏了？” “温蔓跟顾长卿谈过，你都不说，还跟她谈恋爱结婚！” …… 霍绍霆笑笑。 他干脆就靠在床头，像摸小狗一样摸妹妹的头，给妹妹洗洗|脑子：“他们是有交往过，不过那些是小孩子过家家不算数的，温蔓头一个男人是我！” 霍明珠不上当：“没有发生过关系，就不叫谈恋爱？” 霍绍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说：“一起吃个饭就叫谈恋爱？那爸跟家里的佣人还在一起吃饭呢，我们都要叫她们小妈？” 霍明珠：…… 第210章 c市陆家，温蔓的亲舅舅上门 霍绍霆拍拍她的脑袋：“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想跟顾长卿在一起吗？” 霍明珠小脸苍白，摇摇头。 她不要了！ 顾长卿在外面养了小情儿，他们还没有结婚他就乱来，她不想要了。 霍绍霆没有挤兑她。 他静静地拥着妹妹，就跟小时候一样。 时间久了，他低头说：“改天去我那儿，我让你嫂子给你炸鸡腿，你不是最爱的？” 霍明珠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个病人。 良久，她吸吸鼻子很慢地说：“爸火气挺大！我看着他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了，再说，温蔓好像还没有原谅你想跟你结婚吧！哥……我们两个是不是要一起打光棍了？” * 霍家书房。 霍震东特别震怒！这都是什么事儿？ 他很喜欢和欣赏的两个孩子……顾长卿跟温蔓竟然有过一段儿，还谈过四年！ 霍绍霆进去时，他砸过去一个杯子。 霍绍霆没有躲开，额头被砸了一下，殷红鲜血顺着额头往下。 霍夫人心疼极了。 霍震东冷笑：“你看看你，流一点儿血就心疼得厉害，他就是吃定你了才总玩这套苦肉计！” 霍绍霆还想装傻：“爸，顾长卿养小情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震东气到了。 他两手叉腰，指着他痛骂：“还在装呢！你说你生得人模狗样儿的，怎么就这么会装？你在法庭上唬唬旁人就算了，在家里还想忽悠你老子呢？我告诉你，顾长卿的那个小情儿把事情都给我和盘托出了。” 霍绍霆没吱声了。 他坐到沙发上，拿纸巾止血。 霍震东瞪着他：“不说话了？霍绍霆你可真厉害啊，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你一声也不吭地把人家姑娘霸占了，是想等到腻味了两脚一蹬，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现在怎么办？” 霍绍霆慢条斯理：“明珠要跟顾长卿分手！” 他似笑非笑：“爸您说一声，怎么打压顾氏能让你消气，我就怎么做！您不方便做的事儿，我替您办了！” 霍震东那个气啊！ 这个儿子，真是知道避重就轻！ 他瞪着太太，暴喝一声：“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全身都是心眼！” 霍夫人气不过：“分明就是你的基因，怎么怪上我了？” 霍震东摸摸鼻子，语气却缓和下来：“你把温蔓叫过来，这件事情我要好好问问她。” “她在h市，谈大项目。” “爸，您这套封|建礼教该抛一抛了！再说温蔓跟我时还是小姑娘，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有他顾长卿什么事儿？” …… 霍震东是真被气笑了。 他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慢慢地吸：“这么说，我还得表扬你手脚快？你还骄傲上了？霍绍霆，你这叫做臭流氓叫做不要脸……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霍绍霆也并不在意。 他爸同不同意是其次，关键是温蔓现在不理他。 霍绍霆挺矜持地说：“爸，您说这个太早了吧？关键人家现在不愿意，不理您儿子，我现在地位可低！” 霍震东心里痛快了，睨他一眼：“废物！” 霍绍霆察觉到他眉眼总有些松动，正想再下下功夫时，家里管家上来，语气挺着急的：“先生太太，有位陆先生从c市过来，说是要见见绍霆少爷！” c市的陆先生？ 霍震东老江湖来着，身处风云变幻商界数十载，自然与常人不同。 他嗅到了风雨欲来。 人急急走到窗边，拨开窗帘一看，只见自家庭院里停了好几辆黑色房车，那车子并不十分名贵，只是清一色的奥迪a8，通常都是某些人物的出勤车。 霍震东猜出对方身份。 c市陆家，现任的当家人陆谦。 陆谦跟他们不同，陆谦是在上面儿混的，位置不低。 而陆家其他人，经商经商、搞艺术的搞艺术，但只一条都是陆谦的，但凡陆家有什么大事儿，都要陆谦拍板作主。 陆谦最出名的事儿，他一生未婚。 一生，都在寻找他的同胞妹妹。 霍震东盯着外头，声音很轻：“陆家的这位表面谦谦君子，人背后那可是一条真正的恶狼！他脚下不知埋了多少呢！绍霆……你怎么惹上他了？” 霍绍霆猜出几分。 但他未挑明了，只是含笑：“大约是陆家人丁不旺，想挑个上门女婿！” 霍震东气得肝疼。 他掐掉烟头，狠狠说：“跟我下去见客！” 少倾，霍震东跟长子一起步下楼。 霍家挑高大厅内，一道修长身影负手而立，他正在看墙上挂的一副真迹。虽看不清那人样貌，但一个背影已是万千风华，无人能及！ 听见脚步声，那人转身，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虽年过40，但相貌出众、保养得特别好，看着像是35、36的样子。 霍震东心里卧了个大草。 谁都知道陆谦越是和气，就越是要找人晦气！ 当然，他也是个老狐狸、笑面虎来着，当下不但不惊讶还亲亲热热地上前握手：“陆先生看上刚才那幅画了？” 陆谦仍是含笑：“霍总心爱之物，我怎敢夺爱？” 霍震东含糊几句，让佣人上茶。 霍绍霆平时那样骄傲的人，这时却接过佣人的托盘，亲自给陆谦倒上一杯，还挺恭敬地说：“陆叔，这是雪顶含烟，您尝尝怎么样！” 霍震东碎了眼珠子：狗崽子转了性子不成？ 陆谦心知肚明。 他并未喝茶，反倒从西装衣袋内取出一张相片，相片有些泛黄看着有些年岁了，他轻轻扣在茶几上，微微一笑：“我今天来，是想向霍少打听一个人！” 霍绍霆拾起相片。 照片上的少女，清丽俏皮，跟温蔓很像。 陆谦终于端起杯子，但是唇才碰到杯身又顿了顿：“霍少是不是很面熟？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她已身故……但有个女儿叫温蔓！” 说完，陆谦放下杯子。 他温润如玉的眸子轮流看向霍家父子，语气轻淡客气：“我找她许久了，听说她跟霍少关系颇深，所以我就冒昧上门来问问！” 第211章 温蔓，我是舅舅! 霍绍霆坐在陆谦对面。 跟陆谦这样的人说话，自然要小心再小心，可是霍绍霆还是直说了：“我想跟温蔓结婚！” 陆谦儒雅地笑了。 他取出烟盒，抽出一支雪白香烟，只拿在指间把玩。 少顷，他开口：“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家里头老太太头一个不同意，当年我妹妹小蔓挑错了男人，一生凄苦，造成莫大遗憾，所以温蔓的终身大事就格外慎重！” 霍震东看看儿子。 霍绍霆面上表情，淡去。 陆谦仍是浅笑：“我这么说，相信霍总和霍少能理解！这么说吧，陆家这一辈中只有温蔓一个女孩儿，特别金贵，既然人找到了就没有再让她受委屈的道理。” 霍震东懂了，他很明白了。 姓陆哪里不知道啊，他分明就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上门刁难来了。 一席话，打得他们七零八落的！ 霍震东恨铁不成钢！ 呵！看你怎么办！ 陆谦这样的人物，一阵奚落，放在寻常人身上很难承受，当场要失态。 霍绍霆却面不改色，特别恭敬地替陆谦斟茶。 “陆叔说的我都记住了。” “我跟温蔓一定好好相处，不让她委屈。” …… 陆谦微微讶异。 他听说过霍绍霆法庭上浑身是嘴，但没想到面皮也这样厚，他多看他一眼，轻轻起身：“打扰多时！先走一步！” 霍震东父子亲自送他。 几个黑衣保镖上前，簇拥着陆谦上车。 霍绍霆替陆谦开了车门：“陆叔慢走，改天我一定去c市拜访。” 陆谦目光在他面上停了一下，稍后轻轻笑了笑，上车。 一溜四辆奥迪a8，缓缓开走。 霍震东看着儿子冷笑：“好了，咱们也不必再讨论我同不同意了，瞧见没有，人姑娘家里不同意！我跟你说，陆家的背景可不一般，不是你跟温蔓耍个流氓这事儿就能成的！姓陆的心狠手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办不成的！” 霍绍霆双手插着裤袋，望着远处。 闻言，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爸，你没觉得温蔓长得挺像陆谦？” 霍震东气死了！ 这臭不要脸的，关注点竟是这个！ 回到大厅，霍明珠竟然肯下楼了，她往外探探，巴巴儿地说：“温蔓的舅舅长得真好看！” …… 陆谦离开霍宅，直接去了阮姨那儿。 阮姨住的小区不比从前，总归充满了家长里短的味儿，那么四辆黑色房车过去，加上一水儿的保镖，那排场可把阮姨给震惊到了。 陆谦跟她说话时，温文尔雅。 阮姨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还是被这么个男人闪到了。 就连小白也都狂吠两声。 陆谦含笑：“是阮姐吧！我是小蔓的双胞胎哥哥，叫陆谦。” 阮姨再次惊呆。 她摇了摇头，确定不是做梦！ 她对陆谦陌生，但陆谦待她却知之甚多，很是温和体贴：“妹妹妹夫虽过世，但我知道是阮姐一直照顾温蔓，跟她相依为命，我这次来一是想拜祭妹妹妹夫，二来是想接阮姐去c市见见老太太！” 阮姨触动颇深。 她跟陆小蔓没有过交集，但是这个男人是温蔓的亲生舅舅，又是这样体面。 她替温蔓高兴。 阮姨给陆谦倒茶，笑笑：“陆先生，温蔓人在h市出差，等她回来我让她去c市认祖归宗……至于我，就不去添麻烦了！” 陆谦却坚持。 他轻轻握住阮姨的手，声音越发地温柔可亲：“阮姐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老太太有交代的，一定请您过去住些天！” 阮姨老脸一红。 哎！ 被这么个英俊斯文的男人看着，又握着手，哪怕是这个年纪还是有些绷不住，她支支吾吾：“这事儿我作不了主，得跟温蔓商量一下！” 【不要误会哈，阮姨单纯就是被好看的男人闪到了，舅舅特别好看】 陆谦松开她，含笑喝茶。 少顷，他笑道：“想不到那孩子这么有主见，阮姐您倒像个晚辈一样，事事都向她报备！” 阮姨挺害臊，但这事儿她真不能做主。 她打了电话给温蔓，巴巴儿把事情说了。 那头静默良久，才轻声问：“他在您身边吗？” 阮姨哎了一声：“我让他给你说电话！” 阮姨把电话给了陆谦。 饶是陆谦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在跟胞妹亲生骨肉通话时，声音仍是微微颤抖了：“温蔓，我是舅舅。” 陆谦怕她不自在，轻缓说出当年之事，说了许多。 温蔓喉咙干涩。 自小她就没有见过外婆那边儿的人，知道肯定有不自在，现在得知陆家从未放弃过妈妈，她心里好过许多。 陆谦温柔地说：“一会儿我去看看你妈妈，等你办完事儿，我派专机接你去c市。” 温蔓同意了。 她拜托陆谦：“请照顾好我……妈。” 陆谦知道她指的是阮姨，含笑同意。 电话挂上，陆谦含笑：“还请阮姐带路，我想去看看……我妹妹！” 阮姨眼圈一红。 她点头，又麻利地做上几个菜。 有温伯言爱吃的，还有陆小蔓爱吃的，再在花店买上一束小雏菊。 陆谦买了粉色玫瑰。 对于他来说，陆小蔓永远停留在了18岁，粉色正好。 天青色，等烟雨。 温和儒雅的男人站立在墓碑前面，站立了许久许久，阮姨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即使身边男人什么也没有说，但阮姨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我跟小蔓是双胞胎，比其他兄弟姐妹要亲厚些。” “当年她从英国退学，怀了身孕又不肯说出男方身份，被家母责打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陆家寻她多年，想不到再见已是红颜枯骨！ …… 陆谦放下玫瑰。 他声音微微颤抖：“小蔓，哥哥来了！” …… 阮姨泣不成声。 她深爱温伯言，也曾经是嫉妒过陆小蔓的，可是她终是个良善的女人。她见不得疾苦。 陆小蔓，有着那般良好家世女子，这样的结局未免凄惨。 阮姨轻声说：“陆先生，温蔓的亲生父亲……” 陆谦声音失了温度：“乔景年吗？他不配！温蔓是小蔓跟温伯言的孩子，也是阮姐你的孩子，更是我们陆家的孩子！” …… 温蔓跟陆谦通过话，怔忡良久。 她知道陆谦，南边儿的名人，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竟是她舅舅！ 温蔓花了半天时间消化，这期间霍绍霆给她打过电话，也给她发过微信，她很轻地告诉他自己没事。 大概经历太多，温蔓麻木了。 她全力投进工作，十天后h市项目启动，比预想的要顺利。 结束那天，她给陆谦打了电话。 她婉谢了专机，因为那太过于招摇了，自己坐了航班到了c市。 陆谦亲自到机场接她。 因为身份不便，他坐在车里等她，是保镖将温蔓请到车内：“大小姐，陆先生人在车上。” 温蔓点头，上车。 黑色房车后座，坐着斯文的男人，体面好看，一见面就会让人心生好感。 他……很像妈妈！ 温蔓没有出声，嘴唇轻轻颤抖。 陆谦轻轻搂了搂她的脑袋，没有说话，就只是享受这样温情的一刻。 25年了…… 小蔓离家25年，再见面，只留下这个骨肉。 陆谦疼她，疼到骨子里。 良久，他才缓和了情绪，吩咐司机开车，一边跟温蔓介绍家里的情况：“老太太就生了我跟你母亲，但是家里头堂兄姐妹很多，你这大辈儿却全是带把儿的，你回去大家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 温蔓就静静地听。 后来陆谦握住她的手，低道：“老太太这些年太过思念你妈妈，哭坏了眼睛！她的意思是把你留在c市，也好照应。” 温蔓有些犹豫。 陆谦含笑：“我想过了，阮姐也接到c市养老，还有那条小白狗。” 温蔓看着他的侧脸。 很好看，特别像妈妈的相片儿，她愿意这样看他。 她喜欢舅舅。 她想了想，说：“我在b市的事业才起步，那么一个摊子不能说扔就扔，我想再过两年，等一切稳定下来两头跑跑。” 陆谦是赞同的。 女孩儿有事业心很好，这一点温伯言和阮姐没将孩子教歪！ 陆谦微微含笑，摸摸她的头，温蔓总感觉他在看妈妈。 …… 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庄园。 陆家热热闹闹的。 陆谦这一脉是陆家核心，陆谦又没有结婚生子，忽然这边儿寻回一个丢了的孩子，简直就是家族大事，能来的都来了。 陆谦的车缓缓驶进大宅…… 才下车，老太太就迎了上来，抱着温蔓一阵痛哭。 都说隔代亲，再者女儿离世只留下这么一个骨肉，怎么不疼？ 老太太把一辈子的肉麻话都说了。 乖乖、宝宝、心肝滚儿…… 温蔓有些羞涩，她没被老人家这样疼过。 陆谦轻拍老太太的肩，温温柔柔地说：“孩子回来是好事儿，怎么反而还哭成这样了呢，刚才车上说起老太太哭坏了眼睛，孩子都心疼的。” 老太太止住泪意，拉着温蔓上下打量。 随后，她冲着阮姨笑笑：“谁的孩子像谁！这孩子像小蔓，也有些像你！” 阮姨颇为动容。 她从未想过，陆家这样礼遇她，老太太直说要收她当干女儿。 老太太一边儿拉一个：“陆谦说得对，今天是好日子！” 陆家门口放了100万响炮。 陆谦亲手点上，然后开席。 陆家人多，满满当当坐了十几桌，就在上菜的当口，家里的管家过来报：“陆先生，b市那边来人送礼！” 陆谦顿住身形。 b市……送礼？ 第212章 她，有了霍绍霆的骨肉! 陆谦微微一笑：“是霍家？” 管家不自在地笑笑，然后看看温蔓……大小姐跟霍家那位的事儿，家里大大小小都知道了。 陆谦斟酌一下，吩咐人进来。 一溜18辆黑色奔驰，88份名贵礼物，都是成双成对儿的…… 陆谦指着这些问：“这是送礼、还是提亲？” 霍家来人笑笑。 老太太正要说话，陆谦轻声在她耳边说：“人我见过了，一表人才，看得过去！” 老太太最放心儿子，点头。 陆谦贺礼收了一半，没同意的意思。 他这样做，也是给温蔓在陆家立威！ 他这个外甥女很抢手，北方首富家也来提亲来着，他要温蔓这个陆家大小姐坐得稳稳当当！ 温蔓心里有触动。 霍绍霆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晚上，她终于有时间了，正想打电话给他，霍绍霆反倒先打来了。 温蔓接了。 他语气出奇温柔：“在c市玩得开心吗？” 温蔓点头：“还行！” 她想想，还是开门见山跟他说：“以后别送礼品到陆家了，我怕……” “怕别人误会？” “温蔓，我本来就是想提亲的，不过你舅舅拒了！” …… 深夜里，霍绍霆的声音惑人：“怎么办，我追求你的难度好像增加了！温蔓，你要我过来吗？” 温蔓摇头。 认亲是认亲，跟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关系。 霍绍霆分明就在混水摸鱼。 温蔓保持冷静。 她轻声说：“有事，等我回b市再说吧！” 那头霍绍霆静默许久，才低语：“温蔓，你是不是……在拒绝我走进你的人生？” 陆家这辈儿，就她一个女孩儿。 陆谦那作派明显是要她回c市的，若是温蔓愿意，那他们……还有可能吗？ 他问完，彼此都没有说话。 温蔓知道他是想要一个承诺，但目前她真给不了！ 她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再次草率地交付出自己的情感，交付出自己的全部。 最后，霍绍霆挂了电话。 …… 温蔓在陆家住了三天，就回了b市。 司机将她送到公寓楼下，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那儿，车窗开着，一只修长手臂撑在那儿，来来回回地吸烟。 是霍绍霆。 他看见温蔓，打开车门下车，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回来了？” 温蔓嗯了一声。 他们前前后后半个月未见了，此时见面竟有些生分。 霍绍霆将烟踩熄，在她前面上楼。 温蔓本来想阻止的，但是看他落寂的背影她又咽了下去，跟着他一起上楼。 温蔓开门时，霍绍霆就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抱住她。 她身体微僵。 霍绍霆大概察觉到了，他贴着她的耳根：“不碰你，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下个鸡丝面好不好？” 温蔓嗯了一声。 她开门进去，霍绍霆跟在她身后，看了一圈问：“我们那条狗呢？” 温蔓笑了一下：“在c市。” 霍绍霆将她身子转过来，轻轻压在小沙发上，低声问：“那条狗你也打算让它姓陆吗？” 温蔓觉得他无聊。 她推开他去厨房下面，她自己午饭也没吃，想吃口热的。 霍绍霆泡了杯牛奶给她。 他倚在流理台旁，像是很淡然地说：“听说h市那个项目启动很成功。” 温蔓点头：“是不错！我把周慕言留在那儿两个月，项目由他全权负责……你不用担心他的能力不够，周总会看着他的，关键时候会拉他一把！” 霍绍霆目光灼灼。 这几个月，温蔓脱胎换骨。 他很喜欢但又不满足，他想将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占为己有。 陆谦出现，他总归不淡定。 趁着她洗菜的功夫，他搂住她细细腰身：“你以后会不会去c市？” 温蔓一顿：“唔，有这个打算！” 霍绍霆心微微沉，但他耐着性子又问：“然后呢，在陆家的安排下相亲？温蔓，我怎么办？你怎么安排我？” 拉扯半天，他终于问到重点。 还是跟她要承诺！ 温蔓不是铁石心肠。 她尝过爱情的苦，她也知道霍绍霆喜欢她，可是她真的没有进入婚姻中的准备，喜欢……不一定非得在一起。 跟他在一起确实有感觉也很开心，但谁知道以后怎么样，是不是在某个夜晚他又收到乔家的电话，然后丢下她。 温蔓继续洗菜。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水龙头的声音，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霍绍霆懂她的意思。 他慢慢松开她，轻声说：“我去吸根香烟！” 温蔓抬眼：“少抽点儿吧，最近看你烟不离手。” …… “你关心我？” …… 温蔓转身，看着他微笑：“霍绍霆，我们又不是仇人，我们还要相处9个月，我关心你一下也不奇怪！”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蓦地抱起她，将她放在流理台上。 冰凉的大理石，跟面前滚热的身子形成鲜明对比，温蔓受不住这样，她抵在他肩头轻声反抗：“霍绍霆，别在这里！” 霍绍霆掐住她的下巴，将自己喂给她。 唇|舌|交|缠，疯狂地接吻。 温蔓不肯，死命挣扎，但他似乎执意想在这里弄，良久她终于被他驯服，身子软软地贴着他，双手紧搂着他的脖颈。 一声细微裤链的声音，他彻底占有她…… 他压抑良久一次自然不够，整个下午他都按着她来。温蔓觉得霍绍霆有些疯了，结束的时候双方都有些恍惚…… 她疲惫睡去，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她身边没人。 温蔓睁着眼睛，在黑暗里静静出神…… 他们都越界了。 原本定好的一年期限，他不满足一再强求，而她……温蔓平时嘴再狠，她也知道她有悄悄心软，否则她今晚不会让他留在这里过夜。 霍绍霆…… 要跟他再试一次吗？ 温蔓打算把答案交给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霍绍霆不再频繁出现在她面前，他每周跟她约会一次，或许在他的别墅，或许到外面吃饭…… 时间是数着过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圣诞。 阮姨还在c市没回来。 温蔓飞过去两次，每次在那儿小住两三天，她每月也会去h市，去看小狼狗的业绩，做得是真不错！ 温蔓觉得人生挺美好的。 她约了白薇吃饭，在一家徽菜馆吃饭。 白薇的肚子已经八九个月了，即将临盆，出来进去都有人陪着，景琛将她当成祖宗供着，他们跟景家父母的关系也缓和了些。 温蔓给她盛了一碗补汤。 白薇捏着自己脸蛋说：“你看都胖成啥样儿了！温蔓我不管，今天景琛不在我想吃点儿辣的，我们点湘菜让人外卖送过来吧！” 温蔓睨她一眼：“在这里点外卖，你缺不缺啊？” 白薇捏着鼻子喝补汤。 喝完她吐吐舌，开始聊八卦：“你知道吧，霍明珠跟顾长卿是真分手了！顾长卿把那个小情儿弄得可惨，别说以后在娱乐圈里混了，就是送外卖也没有人敢要！” 温蔓不奇怪，她笑笑：“顾长卿向来如此！” 不过她挺为霍明珠高兴的，那实在是个单纯的姑娘，值得更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顾长卿，温蔓胃有些不舒服。 她跟白薇说：“你坐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白薇拿她开玩笑：“怎么想吐啊？会不会怀孕了？” 温蔓想想霍绍霆虽然要得多，但每一次都有措施的，她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不可能！” 白薇也没有当回事儿。 温蔓进洗手间，还是觉得不舒服，干呕两声。 就在这时一个老熟人出现，赫然是消失许久的丁橙。 丁橙瘦得可怕，身上倒是披金挂银。 她看着温蔓冷笑：“真巧！” 温蔓在镜子里看她，慢慢直起身体，擦了擦手：“是挺巧的！过来吃饭？” 丁橙就有些不自在。 自从姚家知道真相，姚子安也不要她了，将她跟孩子一起赶了出去。她想回钢琴圈儿没人要，想找个像样的男人傍着，也找不到。 现在凑合。 丁橙嫉妒温蔓，她知道温蔓生意做得好，而且还认了陆家。 陆家那个陆谦，多少女人想要嫁，挤破头。 可是听闻那个男人，把温蔓宠上天！ 丁橙嘴角都不利索了：“你得意不了多久！” 温蔓没跟她争论，她只问了一句：“那个孩子呢？” 丁橙面露扭曲：“送育儿院了！” 育儿院…… 温蔓知道那代表什么，代表孤儿！ 丁橙的心真狠！ 丁橙心中颤抖，但是面上却极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她对着镜子补妆，那一块块的粉不服贴，像是要掉下来一样，她就越是弄更多糊上去。 最后丁橙咬牙：“那是他的命！谁让他不是姚子安的种！” 温蔓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满口黄牙、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从男厕所出来，一看见丁橙就搂住调笑：“吃个饭你上几趟厕所了，是不是尿崩了？” 丁橙就配合着说了几句荤话，打情骂俏的。 只是离开时，她脸色难看。 过得好与不好，各人自知。 温蔓多少感叹。 她想跟白薇说这事儿，但是一想到那个黄牙又止不住恶心想吐，她扶着洗手台干呕半天，才难受地抬眼。 她是个成熟女人，哪怕再大意也察觉不对。 她的例假好像推了10天了。 温蔓伸手轻轻覆住小腹，这里是不是有了一个孩子，有了霍绍霆的骨肉？ 第213章 提亲:狠虐乔景年 温蔓面色苍白。 她回想一下，有可能是某个深夜，他忽然来了兴致。 那时她睡得迷糊，没有防备。 他似乎也忘了措施！ …… 白薇扶着肚子过来，看见温蔓怔忡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哑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温蔓狠狠洗了把脸。 她说：“肠胃不太好，我去下医院。” 温蔓下午就去医院挂了号，抽血检测。 半个小时结果出来，如她想的那样，妊娠6周。 温蔓坐在医院长长的过道里，伸手轻抚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了她跟霍绍霆的小结晶。 尽管是意外，温蔓是要它的。 而且她要告诉霍绍霆：孩子是两个人的，不管大人关系怎么样，她没有理由让孩子没有爸爸或者是妈妈。 温蔓拨了霍绍霆的电话。 手机拨通，响了几声他接了起来，嗓音挺温柔的：“怎么了？” 温蔓喉头发紧。 她低声说：“霍绍霆，我怀孕了！” 那边静默了几秒，估计是他也意外，但霍绍霆很快就回神：“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 温蔓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她看着那张检查单，看了许久。 …… 霍绍霆不到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即将走到她跟前时，他放慢了脚步，目光深邃注视她。他眼神跟往常不同，是纯粹的温柔…… 温蔓亦静静注视他。 良久，他蹲在她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冬天，温蔓的手有些凉，他将手焐热了才说话，一开口声音哑透了：“温蔓，我们结婚吧！” 他没等温蔓回答，拥着她走出医院。 上了车，温蔓侧头：“我想回公寓！” 霍绍霆点头，轻踩油门。 圣诞节前后，b市总爱飘些细雪，给天空平添了些许的浪漫。 他开得很慢，半小时的车程，开了足足50分钟。 温蔓不舒服，她回家就睡下了。 霍绍霆没走。 他让张秘书送来文件，他就在这里办公，还让霍家主宅送了些清淡的食物过来……他耐心温柔地等她醒来。 温蔓睡了很久，晚上九点才醒。 霍绍霆听见动静，从外头进来，小小温暖的公寓里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衫西裤，说不出的英挺好看。 温蔓起来，跟他一起静静吃饭。 吃得差不多时，她轻声说：“叫霍西吧，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子都能用。” 霍西…… 霍绍霆伸手抚摸她的脸：“挺好听的！就叫霍西！” 温蔓继续吃饭。 等到吃完，她才说出自己的决定：“先领证，婚礼等孩子生下来再办，那会儿正好是秋天，霍绍霆，我喜欢秋天。” 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或许是因为下雪，或许是因为她怀了孕，这个夜晚都是温温柔柔的。 温蔓捧着热牛奶，看着外面细雪。 霍绍霆就窝在小沙发上处理公务，他想着后面要忙的事情很多，他手上的案子做完，要停一停好陪温蔓生产。 女人第一胎，总要稳妥些。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乔景年。 深夜，手机铃声尤其刺耳。 霍绍霆没避着温蔓，接听了：“乔叔，什么事？” 因为之前的事，霍乔两家关系有些微妙了，不复从前亲密，但乔景年那个大恩情在，霍绍霆待他还算是亲近的。 乔景年有些难以启齿：“绍霆，半个月后就二审了，叔叔希望你能提前三天过去跟那边的律师沟通沟通。” 霍绍霆笑笑：“电话沟通也一样的，再说还可以视讯！” 乔景年多少有些不快：“绍霆，就占用你三天时间！” 霍绍霆跟他坦白：“温蔓怀孕了！除了要照顾她，我还要去一趟c市陆家！乔叔，你能理解吧？” 乔景年一愣…… 温蔓怀孕了？ 他一直以为，温蔓跟绍霆走不到最后的，哪知现在却结成了正果。 乔景年颤声：“她认了陆家？” 霍绍霆轻嗯一声。 乔景年感觉喉咙泛起腥甜，他接受不了他跟小蔓的孩子，认了陆家，分明……分明他才是温蔓的亲生父亲，可她却执意不肯认他。 乔景年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 …… 次日，霍绍霆回了趟霍宅。 霍震东正巧在大厅里喝茶，看见儿子回来就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霍家大少爷回来了！怎么…忙成什么样子，半个月不见你人影！” 霍绍霆坐下，当老子的扔了根香烟过去。 “不好意思，戒烟了！” “你戒烟？太阳从西边出来！” …… 霍震东不信。 霍绍霆慢条斯理往楼上看：“妈跟明珠呢，我有点儿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时霍夫人跟霍明珠下楼。 霍夫人面带哀愁：除了抱孙子，其他事情她都不关心。 霍绍霆淡定开口：“温蔓怀孕了！” 他才说完，霍震东就卧了个草，把手里香烟盒子给扔了过来，可惜杀伤力太小，而霍夫人狂喜之下，把满天神佛给拜了个遍！ 霍震东佯装不高兴。 他轻哼一声：“看把你能的！那不得去提亲？” 霍绍霆斟酌着说了些礼单。 霍震东一听来火了：“这点子东西你好意思提出来？你敢情是在谈合作呢，你这是要娶老婆！让你妈妈好好办！你这辈子就娶这么一个媳妇儿，不得把你身家底掏出来怎么能显得诚心？” 霍震东是有远见的。 除了他很欣赏和喜欢温蔓，还有一点就是温蔓现在是陆家的孩子，跟陆家结亲以后那就是两条腿变成四条腿，双方可谈的合作可多了。 这桩婚事，除了小辈的感情，更有着两边儿的利益。 他发话，霍夫人欢喜准备。 霍绍霆也没舍不得的，他跟温蔓结婚，所有身家都是她的。 他坐着喝茶，一会儿又忍不住跟自己母亲有商有量，霍震东看在眼里，轻轻叹息：总算有个家的样子。 至于婚礼，霍震东也赞成生完再办。 怀孩子办婚礼，太仓促而且很累，他的宝贝乖孙那得吃多少苦头？ 不行……还得生完再办！ …… 霍家去c市提亲。 陆谦可没有少为难，不过刁难归刁难，双方是铁板板要成为亲家的，所以陆谦还是留了情面。 霍震东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都说陆谦是笑面虎，他今天总算是领受到了！ 霍震东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霍绍霆脸皮够厚，凭着好看的长相跟三寸不烂之舌，将陆家女眷们哄得开开心心，然后就去找温蔓了…… 霍震东跟陆谦订下婚事，不免谈些别的。 就在双方越谈越深入时，管家过来，面色严肃：“先生，有位乔景年先生过来拜访，他说……他是大小姐的亲生父亲！” 闻言，陆谦手中茶盏一放。 他笑笑：“我妹夫不是埋到黄土里了？不会是听到家里有喜事，借尸 还魂了吧？” 他嘴巴毒辣，霍震东轻咳一声，为乔景年祈祷。 陆谦倒是放人进来了。 少顷，乔景年跟乔老太太一起过来，手里拎了些礼物。 陆谦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大艺术家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家里来？” 乔景年向来羞于见他。 平日里，他更不敢登陆家门，但是今天他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斟酌再三开口：“绍霆跟温蔓的婚事已定，我跟我母亲只有一个要求，让温蔓在乔家出嫁，嫁妆我们乔家来置办！若是以后生下二胎，希望能……能有个孩子姓乔！” 这些话，霍震东都听不下去了！ 但他没吱声，让陆谦在前面冲。 陆谦向来斯文儒雅，但那是装的，在乔景年面前他无须任何掩饰，当下就发火了：“放|你|妈|的|屁！我们陆家的孩子跟你乔景年有什么关系？” 乔景年掏出dna鉴定书。 他沙哑着声音：“温蔓就是我跟小蔓的孩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陆谦嗤笑一声。 他指着乔景年，阴柔开口：“dna值几个钱？乔景年我问你……你给温蔓花过一个子儿吗？她小时候你抱过她吗？我告诉你，是温伯言跟阮姐养大她的，婚礼上温蔓只会叫阮姐当妈妈，而你乔景年连出席的资格也没有！” “你是哪门子的爸爸！温蔓的爸爸现在跟我妹妹陆小蔓并排睡在墓穴里，而你乔景年跟其他女人并排睡，气走我妹妹后，立即就跟人结婚！你现在想捡起个便宜爸爸当，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儿？” …… 乔景年无法反驳。 当初小蔓是误会他了，他跟素容是躺在一起，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呀！ 小蔓任性离开。 他是跟素容结婚以后，才知道小蔓怀了身孕。 一切，他都不知情。 陆谦夹着香烟的手指，指着他：“天意让你断子绝孙！” 他妹妹陆小蔓，出身名门，愿意跟着个穷小子，但现实比故事还要精彩，他妹妹被个穷小子辜负了！ 那个负心汉抱着黑心的婆娘，恩爱20多年！ 呵！ 认女儿，想得美！ 陆谦说话不留余地，他也不需要留余地，乔景年失去了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失去，可是小蔓抑郁而终，他陆谦失去了最爱的妹妹。 霍震东在一旁。 乔景年向他求助，但是霍震东是拎得清的，他只能抱歉。 景年确实有恩于霍家，但是这些年陆续还得差不多了，再者当年明珠落水被救，夜里说梦话，说是乔安推她入水的。 小孩子胡闹，加上乔景年失了生育功能。 有些话，霍震东夫妻不好说出口。 时至今日，自然是温蔓跟肚子里的崽更重要，绍霆肯打那个官司够意思了…… 乔景年失望离开。 走出陆家时，他仰望天际：小蔓，你还是不原谅我，还是在惩罚我！ 第214章 霍绍霆，我求你别走! 霍绍霆在后宅见到温蔓。 浅粉色系的卧室，约莫有50平米，布置温馨，看着就是陆谦为她准备的。 卧室里暖气开得足，十分温暖。 温蔓在沙发上睡着了，只在小肚子上盖了条毛毯。 小白就蜷在她脚底下，也装着睡着。 霍绍霆进来，小白睁开狗眼，巴巴看他一下又合上眼睛，当他是空气。 霍绍霆倾身，深深浅浅地吻她。 温蔓醒了过来。 霍绍霆又亲了许久，才躺在她身边，他声音轻轻的：“过去你冷淡我觉得难过，现在你这样子我只觉得是情趣，挺想欺负你！” 温蔓哑着声音：“你这么不要脸！” 霍绍霆笑笑，搂着她的腰，让她别动。 温蔓感觉到大腿那儿的触感，就没有动了，怀孕头三个月不能做，她不想招惹他！ 霍绍霆额头抵着她的，轻轻说：“温蔓，我们就要成为合法夫妻了。” 温蔓没他激动。 她伸出纤细手指，轻轻划过他英挺眉眼，浅笑：“是给孩子一个合法身份！但是你还得继续察看。” 她说得淡然，他怎会不知道。 温蔓其实还未对他交付身心，大概是失望太多次，所以她无法相信他能给她幸福。 “闭上眼睛！”他亲她眉眼，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温蔓微微一笑，闭上眼。 既然准备领证了，双方长辈都见面，她没必要再那样冷着他，显得矫情！ 霍绍霆取出一根细细的链子，吊坠是一枚钻戒。 52克拉那只！ 温蔓睁开眼时，白嫩的颈子多了条项链，她用手轻摸也能摸出那是什么！ …… “喜欢吗？” …… 霍绍霆靠过去，贴住她的脸蛋：“小霍太太，等婚礼的时候，我帮你戴上！” 温蔓软软靠着。 霍绍霆觉得她乖，不免动情，在她唇上浅浅一吻。 这个吻很动人。 或许是要当爸爸跟妈妈了，彼此间多了些不一样的温柔。 温蔓面孔微红。 霍绍霆似笑非笑，一手轻轻刮着她细嫩的脸蛋，轻笑逗弄……第一次他们没有做那样儿的事情，也觉得无比美好、无比亲密。 …… 他们是在c市领证的。 双方长辈的见证下，成为了合法夫妻，当晚在陆家开席。 席散，霍震东带着妻女先离开，霍绍霆又陪着温蔓住了几天，这才回b市。 回了b市，温蔓搬进了霍绍霆的别墅。 霍绍霆对她很好，霍震东夫妻时常过来探望，霍明珠也常来蹭饭…… 没过多久，霍绍霆飞了趟英国。 前后三四天的样子，要说温蔓一点想法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她理解霍绍霆，只要他不跟乔安有感情牵扯，她也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闹得大家不愉快。 霍绍霆从英国回来那天。 周慕言来了趟别墅，跟温蔓的秘书一起过来的。他们算是温蔓身边的人，温蔓怀孕、跟霍绍霆结婚，他们都是知道的。 谈完公事，周慕言看看她的肚子。 他轻哼：“生下来，肯定和你一样傻！不过应该挺漂亮！” 温蔓哭笑不得。 她伸手摸摸肚子，她很喜欢这个小孩子，没怎么闹她。 周慕言看着她那副慈母的样子，牙疼，他从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扔给她：“送她的！我自己挣的钱，可不是我爸的！” 说完他摸摸鼻子，大概觉得太肉麻了，转身就走。 秘书笑笑，也跟着离开。 温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裸钻。 2克拉粉钻，很名贵。 周慕言大概将挣到的全部都搭进去了，温蔓轻轻笑骂，但是眼圈有些红了…… 情绪正有些激动，庭院里响起汽车声音。 霍绍霆回来了。 冬日，他穿着一袭正装，外头罩了件大衣，说不出的英挺好看。 佣人帮他提行李，放下后就退开了。 霍绍霆将大衣脱下，走向温蔓，拿过她手里的盒子：“刚才在门口见着那只小狼狗了，是他送的？” 温蔓没有隐瞒，点头。 霍绍霆看了一会儿，目光深深：“他倒是挺有心的！” 温蔓知道他又吃醋。 她起身帮他把大衣挂上，随意问：“三审什么时候？” 霍绍霆坐下，拿她杯子喝了口水，微微一笑：“基本定了！三审让陈律师过去就行了！” 温蔓意外。 他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再去英国了？ 她介意乔安，所以这个消息说不欢喜是假的，但她还是挺矜持只淡声嗯了一声。 霍绍霆怎么会不知道她？ 他没挑明她的小心思，只是在她挂衣服时，从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身子：“快三个月了吧？医生说三个月就可以……” 温蔓脸微红。 自从怀孕以后，他们就没有过了。 其实她不太想，但是她知道霍绍霆一直有需求，很多个夜里他都是半夜掀开被子，一个人去浴室冲冷水澡。 温蔓岔开话题：“白薇孩子明天洗三，你跟我去吗？” 霍绍霆下巴垫在她肩上。 他故意朝她耳根轻轻呵气：“当然去！小霍太太这么抢手，我怕我一个不留神，又有什么阿猫阿狗的惦记！” 温蔓生气。 他松开她，轻笑：“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开饭！”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蔓还是忍不住仰头看了…… 他们到底四天未见！ 霍绍霆在楼梯上看她，似笑非笑，带了些嘲笑的意思…… …… 景琛跟白薇婚事没有大办，但生下个8斤重的儿子，景家办得热热闹闹的，将之前的遗憾都给补齐了，还送了白薇一套别墅。 温蔓看着白薇怀里的孩子，替她高兴。 白薇生孩子没几天，身材还没有恢复，有些微胖。 她抱着孩子轻哄，又看看另一边应酬的霍绍霆，低声问温蔓：“你们处得怎么样？” 温蔓逗弄小婴儿，浅笑：“人心都是肉长的！领证的时候我也确实是只想给孩子一个合法身份，但时间久了总归松软！再试试吧！” 白薇没有吱声了。 这时，霍绍霆过来了，指着白薇的儿子：“我抱抱？” 白薇正抱得手酸，立即就丢给他了。 霍绍霆第一次抱小婴儿，那柔软的小东西让他心底也柔软，因为他跟温蔓的孩子再过半年也要出生了。 小霍西，肯定比这小子更可爱！ 霍绍霆抱了很久孩子，抬眼时，他温温柔柔地看着温蔓。 白薇总算明白，为什么温蔓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了！就霍绍霆这样儿的眼神，哪个女的挡得住啊？看都看化了！ …… 霍绍霆开车回别墅。 他将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时，他情不自禁伸手抚摸温蔓的小腹……孩子才三个月，还没胎动。 本来是摸孩子的，但是摸着摸着，就变了意味。 霍绍霆将副驾驶座按平，把温蔓困在身下，温柔跟她接吻。 他小心避开她的小腹，生怕伤到孩子。 原本，是想点到即止的。 但当衣服落地，她怀孕后的身子比寻常更白嫩细致，他还是没能忍住跟她做了……整个过程他都很温柔，一直问她感觉。 忍耐太久，他弄了两回。 结束时，温蔓眼角挂着泪滴，整个人晶莹剔透。 霍绍霆虽不能尽兴，但今晚跟之前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有些时候特别有意思…… 经过这晚，他们恢复了夫妻生活。 一周两次的样子。 到了温蔓怀孕七个月，霍绍霆不再碰她了。 她身子不方便，霍绍霆将阮姨从c市接过来，陪伴温蔓待产。 这天，温蔓去了趟音乐中心。 回头时，是霍绍霆接她的，温蔓坐到车上柔柔地说：“都安排好了，等生完孩子我再过来！想不到周慕言变化这么快，他几乎能独当一面了。” 要是平时，霍绍霆准得挤兑小狼狗。 但今天，他没说话。 温蔓觉得奇怪，含笑说：“你怎么了？” 霍绍霆将车停在路口，前面是红灯，他斟酌了一下跟她说：“那个案子我还是要跑一趟英国！上午乔叔打来电话，说他不放心陈律师，温蔓……我再跑一趟吧！” 温蔓轻轻眨眼。 好半天她才说：“是他不放心，还是你不放心？” 霍绍霆没说话。 她怀孕了，他不能跟她吵。 温蔓也很克制，声音放得很轻：“霍绍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去英国！而且孩子7个月了，若你在国内还好，去英国假如有事你回来至少24小时！你……答应前没有想过我吗？” 霍绍霆知道她不高兴。 他很愿意哄哄她：“孩子产检很稳定！我只去三天，等庭审结束我立即赶回来…后面我暂时不接案子，专心陪你待产，嗯？” 温蔓知道，他已经决定了。 她心里挺不舒服的，轻声问：“什么时候去？” “明早！” 温蔓明显一怔。 而后她别过头静静看着车窗外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晚上霍绍霆自己收拾的行李，还哄了她几句。 温蔓高兴不起来。 睡觉时，她也背着他睡的，一整个夜晚她都睡不安稳。 天微亮，霍绍霆轻手轻脚起身，在温蔓的唇上亲吻一下，哑声说：“我走了！” 温蔓从梦中醒来。 她记得梦里的血，她害怕！ 她抱住霍绍霆的腰身，她感觉肚子隐隐涌动，说话时声音都有些抖：“霍绍霆，你别去，我觉得不舒服！” 霍绍霆轻轻摸摸她的肚子。 他以为她是不高兴，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哄了哄：“是天热！你让阮姨陪着你！乖，我只去三天！” 温蔓搂着他不放，她低语：“霍绍霆，我总觉得有事情发生，我真的不舒服……孩子在肚子里踢得厉害！” 霍绍霆笑笑。 他弯腰在她肚子上亲了一下：“是她不乖吗？” 温蔓在他头皮轻轻揉按：“她从来不这样的！……你别走好不好？我怕出事！” 霍绍霆直起身，亲吻她的唇：“再不走航班要赶不上了！乖，听话！” 温蔓不肯放手。 他轻轻扳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开，温柔笑笑：“跟小孩子一样，三天后我肯定好好回来！” 他还是提着行李离开了。 温蔓仍坐着，在盛夏的天气，全身冰凉。 她想再睡，但是身体就是热、不舒服……温蔓干脆起来，她拿着手机下楼，叫阮姨：“妈！” 阮姨跟保姆才买菜回来，在外头有说有笑呢…… 听见温蔓叫她，才想答应。 外头响起一阵巨响，是爆炸的声音，接着就是飞沙走石，无数的玻璃碎片无数的钢筋水泥漫天飞舞…… 上午十点，b市某高档别墅区主干道，煤气管道发生剧烈爆炸。 树木劈成两半，七零八落。 道路被炸翻过来，堵死。 …… 温蔓正下楼。 一道强劲的冲击波过来，她的身体重重摔到背后墙壁，那一瞬间她的腰像是被摔碎掉，可是那样危急的时刻，她本能用手护住了小腹。 霍西…… 第215章 疼!小霍西，早产了! 强烈冲击，让温蔓短暂晕眩。 等她缓过来， 很痛……很痛…… 孩子似乎感受到危险，不停胎动，温蔓甚至能感觉到它在不停下坠。 孩子，要早产了！ “妈！……吴婶！”温蔓撑着，唤她们的名字。 …… “温蔓！” …… 阮姨跟吴婶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了，身上都是血，吴婶人昏迷了过去。 阮姨腿上一道20公分的伤口。 很深，不停流血！ 她被压在一块厚重的板下面，根本动不了，她趴在地上看着无助的温蔓，嘴里嘶哑地叫唤：“来人……来人……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这一区域全部爆炸，所有人被困、失联。 没人能听见她的呼救！ 温蔓陷入深深绝望。 她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去医院，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她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 手机，手机呢？ 她忍着巨痛开始摸索。 她要打电话给霍绍霆，他的航班应该还没有起飞。 手机，距离温蔓有五个台阶。 这短短的距离，隔着生与死，温蔓动了一下全身都像是要碎掉了，太疼了……她站不起来，只能趴伏在地上，手掌死死地撑着地板一点一点地朝着那边爬。 下台阶时，台阶棱角蹭着肚子。 温蔓疼得快要死掉。 她全身都汗湿了，灰尘粘着汗水纠结在头发上、脸上……几乎看不清她本来的面目，但她仍然死命朝着手机爬过去。 两步距离，她却耗尽全部力气。 指尖碰到手机时，她大口大口喘气，把身体转过来让孩子朝着上面。 温蔓抖着手，拨了紧急通话。 1号是霍绍霆的手机号码…… 手机通了，但却是人工服务毫无温度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温蔓耳膜四周似乎安静，只有手机持续响起那个声音。 对不起，关机…… …… 她机械地挂掉。 她没有时间去哀悼什么，她想活下去、她想孩子活下来，她要她妈妈也能活下来，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了。 2号紧急通话是陆谦，她的舅舅。 电话拨通了，陆谦大概在开会，并不知道b市这边的情况。 温蔓全身颤抖，用尽力气喊了一声：“舅舅，救救我！” 那边陆谦怔了一下。 接着他就紧着声音：“温蔓，别急，告诉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温蔓神智已经有些涣散，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喃语：“爆炸了……舅舅……” 手机滑落…… 陆谦在会议室里，泪流满面。 秘书是他心腹，立即就查到了，低声说：“b市某高级住宅区燃气爆炸，全部道路被封死，现场很严重！“ 陆谦握着手机不放，沉着交代：“准备专机我要立即去b市！另外调集直升机开进xx住宅区，我需要最快……听明白了吗，一秒也不要给我浪费！” 他的妹妹小蔓离开了。 他们陆家的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陆谦红着眼圈踏出会议室。 从无人见过他如此失态！ 陆谦赶到b市，他的人已经跟霍震东的人汇合，以最快的速度将温蔓送到医院。 产房。 白炽灯，医生和护士不停忙碌着。 【胎儿7个月了，肯定是早产了。】 【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剖腹，只能顺产。】 【能不能顺利降生，就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不过霍先生霍太太，我要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孩子的情况不大好，就是生下来存活率也很低！产妇……也有一定的生命危险！】 …… 医生说了那么多，意思是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温蔓能少受很多罪。 毕竟伤成这样，再承受生产之痛，简直不敢想象！ 陆谦过来，就听见这些。 霍震东看见他过来，也像是找到一个能商量的人了，他跟太太的意思是保温蔓，虽然很舍不得那个孩子，但是……但是温蔓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没脸让人家为霍家，牺牲这么大！ 震震东哑着声音说了。 陆谦面部肌肉都在颤抖，他扫视一圈问：“霍绍霆人呢？他老婆躺在医院生孩子，他人呢？” 霍震东用力捶了下墙壁！ 这事情他不知道，刚才张秘书过来说了，他简直想以死谢罪！ 他更后悔当初！ 陆谦没再问了，他猜也能猜出来。 他没有去想保大保小的问题，他直接进了产房，这于规定不符合但是他顾不了他一定要见温蔓。 现在温蔓一定需要他，需要他这个舅舅在身边。 温蔓已经醒了，她躺在产床上承受生产阵痛。 她的衣服全部湿|透了。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陆谦过来，弯腰跟她贴了贴脸，那种血缘的安慰是旁人无法给的，温蔓眼角滚下眼泪：“舅舅！” 陆谦克制着情绪，低声跟她说了医生的话。 温蔓仰头看着上方的白炽灯，她纤细手指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陪伴了她7个月，名字都想好了叫霍西，有生的希望不是吗？ “舅舅，我要她！” 她要生下孩子，这个属于她的孩子。 陆谦早知她的决定，她性情太像小蔓。 陆谦向来从容，这时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舅舅在外面陪着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他又摸摸她的头。 而后他挺直身体，笔直走出去。 他相信温蔓，一定会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 温蔓没让任何人陪产。 因为最该陪着她的人，不在。 开到八指的时候，她疼得恍惚了，眼前似乎出现了霍绍霆的脸。 霍绍霆……霍绍霆…… 她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但是每念一次，就疼痛一次。 在那些疼痛中，她想起他们的初遇，想起他在清早凑在她耳边轻唤她morning dew，想起雪夜他抱着她弹钢琴，想起他认真地跟她说：“温蔓，我想跟你共度一生！” 霍绍霆……霍绍霆…… 每在心里叫一次，她对他的感情就淡一分。 …… 一声微弱啼哭响起，一个小生命降生，是小霍西。 温蔓一动不动地躺在产床上。 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脑子里，是她跟霍绍霆之间最后的留白…… “我真的不舒服……孩子在肚子里踢得厉害！” “是她不乖吗？” “她从来不这样的！……你别走好不好？我怕出事！” “再不走航班要赶不上了！乖，听话！” …… 他轻轻扳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开，温柔笑笑：“跟小孩子一样，三天后我肯定好好回来！” …… 温蔓轻轻闭上眼睛。 第216章 霍绍霆，我们离婚吧! 温蔓生了个女孩儿。 小霍西，不足四斤，一出生就进了保温箱。 霍震东夫妻跟陆谦只来得及看一眼，就去看温蔓了。温蔓换了vip病房，此时她身体很虚弱静静地躺在那儿，似乎是睡着了。 陆谦过去，给她将手放在被子里。 他没有出声，就坐在病床边上紧盯着温蔓，生怕她醒了无人照看。 …… 外面，霍明珠打了16个小时的电话。 几百个电话，都是打给霍绍霆的。 终于接通了…… 此时霍绍霆人在英国，他一下飞机就直赴法庭，手机根本没开。 打完这个官司，伦敦这边的法庭当庭宣布，霍绍霆这边胜诉。乔景年跟太太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还要请他去家里坐坐。 霍绍霆礼貌拒绝了。 双方正在拉扯时，霍绍霆拿出手机，笑笑：“家里应该在催！” 他打开手机，以为像寻常时候一样，看见很多个未接的工作电话。 或许，温蔓还在生气。 可是一打开，手机疯狂震动。 他有500多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b市。 霍明珠的电话又进来，他连忙接起：“明珠，出什么事了？” 霍明珠声音带着哭泣：“哥，你快回来！别墅那儿爆炸了……嫂子早产了，孩子很小……嫂子生了16个小时才生下来……呜呜……哥你为什么去英国，你为什么把嫂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你知不知道她送到医院时什么样子……呜呜……” 霍绍霆全身僵硬。 他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这时不知道哪来的媒体，兴奋地要采访他，镜头一直伸到他面前。 霍绍霆粗鲁地一把推开。 他快步走出去，法庭外面就有一辆专车是送他去机场的，车后座还放了一束白色玫瑰，他还想着要带着这束玫瑰送给温蔓。 或许她会消气。 可是他心底知道，他们之间结束了。 一段路，霍绍霆走得跌跌撞撞！ …… 霍绍霆见到温蔓，是20小时后了。 温蔓穿着病服，站在医院婴儿监护室门口，贴着玻璃凝视里头的小婴儿。 短短两三天。 她瘦了很多很多。 衣服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从侧面看，下巴尖尖的，脸只有巴掌大。 明明之前，她养得很好。 霍绍霆声音嘶哑，唤了她一声：“温蔓！” 温蔓仍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可是她的身体僵硬了。 她知道他回来了…… 可是又怎么样？ 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面目来面对他，她甚至哭都哭不出来。 霍绍霆缓缓走过来。 他将大衣脱下，披在她肩上：“才生产完，会留下病根的！” 她将衣服拨下。 黑色大衣落了地…… 霍绍霆默默地捡了起来，而后他看见了那个小婴儿，一小只皱巴巴地躺在保温箱里，不怎么动，面色有些白。 温蔓声音很轻：“医生说存活率不足百分之十！” 霍绍霆心里一痛。 他跟温蔓曾经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可是现在她却小小一只孤独地待在保温箱里，没有妈妈的怀抱，甚至生死未卜。 他拥住温蔓的肩头：“我会……” 温蔓转身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她整个胸腔都燃着怒火：“你会什么？会想办法救她？霍绍霆你早哪儿去了？” 他忍受了这个耳光。 他宁可温蔓打他、骂他…… 可是温蔓打完这个耳光就不说话了，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小霍西看，因为每天她只能看半个小时，其余时间医生是不给看的。 霍西…… 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霍绍霆再次将大衣裹住她的身子，温蔓要拿开，他死命地抱住她。 “温蔓！别动！” 他跟她一样，目光盯着那个孩子看。 小霍西长得很好看。 像温蔓，淡淡的眉，秀气的眉。 温蔓被他抱着，她体力不及他，可是她想她应该要跟他说清楚：“霍绍霆，永远是我需要你时、你却不在，你都在忙乔安的事情！熊猫血、离婚官司……究竟是她离不开你，还是你想给你们的初恋划上完美的句号？可是你们这段感情，不该由我的孩子来成全……你没有将我放在第一位，你当初凭什么说要跟我共度一生？” 她平静地说着这些。 霍绍霆却仿佛听见凌迟。 温蔓没有歇斯底里，她闹不动，她也不想跟他闹。 她仍是平静地跟他说：“你爱我、我爱你又怎么样呢？我得有多强的心脏才能再跟你在一起？如果我继续跟你一起，那就是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这个孩子！” “霍绍霆，就这样吧！” “离婚的事情，等孩子好点儿再谈，我现在没有心力跟你谈那些！” …… 霍绍霆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冰。 这时，玻璃前面降下百叶窗。 温蔓看不见孩子了。 她转身跟他对视：“因为霍西，我们避无可避地还要见面，可是霍绍霆，不要再说那些深情款款的话来恶心我了！” 霍绍霆面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陆谦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外套，一见到温蔓就赶紧给她披上，“找你半天！怎么穿这么点儿，冻坏了怎么办？” 温蔓默默地跟他走。 从头到尾，陆谦都像没有见到霍绍霆这个人一样，霍绍霆急急叫了一声：“舅舅！” 陆谦脚步一顿。 他转身，向来儒雅的面上有着皮笑肉不笑，一句话杀人于无形：“我以为你只认得乔叔叔！” 说完，他拥着温蔓离开。 霍绍霆站在原来的地方，缓缓握紧了手指，若问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丢下温蔓，去了英国。 霍家人走了过来。 当着妻女的面儿，霍震东左右开弓，狠狠给儿子两记耳光。 他红着眼睛：“狗东西！” 霍夫人含泪，想拦着，结果被霍震东一把推开了。 人来人往的医院，霍震东不顾体面，脱下鞋子狠狠地抽独子：“你知道你老婆当时多危险吗？她打你电话关机，要不是她打了陆谦的电话，我们也不知道那儿爆炸了，最后的结果有可能就是母子都没命，还有她阿姨跟家里的保姆，都伤得很重，你在哪里？你是家里的男人，你他妈在哪里？你知道温蔓给你生孩子生了16个小时，她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的，狗东西……老子今天要打死你！” 霍夫人不拦了。 霍明珠也在一旁哭，她泣不成声：“哥，你如果不爱嫂子就放她自由吧！” 霍绍霆怔住。 他不爱温蔓吗？ 他爱她，他确定他是爱她的，可是他丢下了她。 温蔓现在……不要他了！ 第217章 狠虐乔景年:手骨断了，两清了! 霍绍霆想见温蔓一面，很难。 陆谦派人看守。 霍家其他人能进去，只有霍绍霆被拦在外面，他便去求陆谦。 医院一间小会客室。 陆谦坐在里面办公，他事务繁忙，但再忙他还是将事情搬到b市来了，温蔓现在的情况，他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霍绍霆来求， 他几个大耳刮子下去，然后就把人晾在那儿。 霍绍霆这样骄傲的人，也放弃了自尊和骄傲，跪在陆谦面前，一跪就是四五个小时。 时间久了，陆谦抬眼跟他说话。 陆谦的语气缓和了些，但很冷淡：“霍绍霆，你求我没用！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跟温蔓走到头了，不管这个孩子能不能……能不能……” 陆谦眼圈红了，他点了支香烟缓和。 即使如此，他还是哽咽许久才说下去：“不管孩子怎么样，你们都没有可能了！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大度的，除非她是个傻子！” 霍绍霆怎么会不明白？ 温蔓跟他分手，是他千求万求，得到这次机会。 小霍西的到来，缓和他们的关系。 这六七个月来，温蔓对他的态度，从冷淡到温和，再到后来的温柔体贴，他跟她短暂的婚姻生活其实是很幸福的。 想到那些，霍绍霆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他姿态低微：“我知道舅舅，现在我只求一个能照顾她的机会！” 陆谦冷笑：“你确定你不是恶心她？” 霍绍霆难堪不已。 就在这时，陆谦手下来报：“陆先生，有位乔先生跟乔小姐去了大小姐的病房，执意要见大小姐！大小姐见了他们！” 陆谦合上文件，快步出去。 霍绍霆跟着一起过去。 …… 病房内，温蔓安静站在窗前。 从生下小霍西后，她极少睡眠，整日整夜地站着。 她期待医生忽然过来跟她说：“孩子已经脱离危险，已经可以正常喂养。” 明知是奢望，但是她日夜渴望。 两天，她已然清瘦得不像话。 乔景年带着乔安过来，看见温蔓瘦成这样，他满心内疚：“温蔓，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乔安她也没能想到，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 温蔓很轻地笑了笑。 希望她过得好！？ 从乔景年出现起，他有哪回是为她这个所谓的亲生骨肉考虑的，但他就是能口口声声地说她是他唯一的亲生孩子。 温蔓转过身来。 她瘦了很多，依然美丽。 可是她的眼里没有光了，当初那个温软的女孩子，眼底一潭死水。 温蔓很淡地说：“知道我怎么想你们吗？” 乔景年身体一震。 温蔓轻声说：“过去我仰望你，可是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你不过就是个凡夫俗子，你也有你的私心！你表现得就像是带着一坨垃圾拼命地推销想塞给别人！……当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爱霍绍霆时我觉得乔安是垃圾，等我不爱他，我才知道乔安不是垃圾、她是一道垃圾食品，对我的丈夫来说很嫌弃，但依然很美味！” 乔景年脸色大变。 乔安漂亮脸蛋都扭曲了。 这时陆谦跟霍绍霆正好走到门口…… 温蔓目光落在霍绍霆身上，很轻地笑了笑：“霍绍霆，带着你的垃圾滚！我看着你们就觉得无比恶心！” 陆谦摸摸鼻子。 乔景年失声：“温蔓，这不是乔安的错！” 霍绍霆淡声开口：“乔叔你们走吧！以后不要过来了！” 乔安不甘心：“绍霆……我不信你心里没我！如果没有我你为什么抛下她，去英国给我打官司？” 乔景年给她一个耳光。 他沉痛地说：“绍霆是念在旧情，你怎么能这样想？” 乔安不放弃。 她蠢蠢欲动，她觉得她能赢温蔓，她今天来就是想刺激温蔓。 可是温蔓不在意了。 她扔出一张银行卡，冷笑：“搞这么委婉干什么呢？你不就是想继续勾引霍绍霆吗，我给你这个机会……这里面有20多万，对面就有一家五星酒店，乔小姐，这些就当是我给霍绍霆叫了一只鸡！如果你侍候得好了，或许我们离婚了你就能扶正！” 乔安想装可怜。 温蔓将卡扔在她身上，“现在你就可以带着我丈夫，离开！滚得远远的！” 乔安看向霍绍霆。 霍绍霆一脸苍白，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乔安吓了一跳。 她没有想到霍绍霆对自己这样绝情，她以为他心里多少有她的。 乔景年适时开口：“绍霆，乔安……” “你也滚！”霍绍霆声音更冷。 乔景年愣住。 霍绍霆向来敬重他，怎么会……这样待他？ 霍绍霆被温蔓一席话打得七零八落，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明知道他心里并不喜欢乔安，她还是说那样伤人的话，她是真心想跟他离婚了。 他忍着心痛，对着乔景年说：“该还的都还了，以后没有必要再见面了！我也会跟我父亲说，以后霍乔两家再无瓜葛！” 乔景年彻底愣住，他还是不肯走。 陆谦让手上把他们赶出去。 到了外面，陆谦一个眼神，乔景年被人按在地上。 那只弹钢琴的手，被按住。 陆谦穿着小牛皮鞋的脚，轻轻踩过去，缓缓用力…… 他面上冰冷。 这只手曾经吸引了他的妹妹陆小蔓。 这只手，曾经让幼时的温蔓仰慕。 这只手，生在一个废物身上，有何用？ 乔安惊叫，但是早有人牢牢地捂住她的嘴……陆谦脚下蓦地用力。 乔景年的手骨直接断了。 “你的手，换温蔓的脚筋，两清了！以后你跟温蔓一样，都不能弹钢琴了！” 陆谦居高临下，语气决然：“乔景年，以后你或者是你这个便宜女儿，再在温蔓面前出现一次，我就打一次！乔景年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窝囊废！” 他只当他妹妹陆小蔓，眼瞎喜欢他。 好在，后来她嫁了温伯言，将温蔓教得很好！ 陆谦干完残暴的事情，擦了擦手。 转身之际，看见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捂着嘴巴像是吓坏了。 陆谦认出，那是霍绍霆的妹妹，霍明珠。 霍明珠虽怕，她还是大着胆子上前，给哥哥求情：“陆叔叔，你让我哥照顾嫂子好不好？等……她身子好了，再离婚也行！” 第218章 女人心死了，就不会回头了! 陆谦下巴轻抬，目光微眯。 半晌，他冷笑：“毛还没有长齐，倒想管大人的事情了！”说完，他就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冷酷得不得了。 霍明珠挺怕他的。 这时乔安尖叫起来：“爸……你的手……” 乔景年翻身坐起来。 他举起自己的手，那手被踩得骨折，在艺术上基本是废了。 乔景年痛得失去知觉。 他觉得是小蔓在天上给他的惩罚！ 霍明珠虽然厌恶他们，但是小时候总被他救过，她给乔景年叫了医生，但没有跟他们说话。 乔景年颤着声音：“明珠，你也觉得乔叔叔罪大恶极吗？我只是……觉得温蔓跟乔安是姐妹，绍霆也算是乔安的妹夫，为家里人帮忙是应该的。” 霍明珠想说话，却几次哽咽。 最后她深呼吸一口气：“什么叫应该？乔安缠着我哥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但你就是次次放纵、次次制造误会的机会！你不过就是偏心、不过就是想着将乔安塞给我哥而已……乔叔叔，我爸妈顾忌着体面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是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了，像乔安这种私生活混乱的女孩子，我们家根本不可能接受！另外乔叔叔可能不知道吧，当初我哥跟她分手，就是因为当场看见她跟健身教练滚床单，地板上全是用过的那玩意儿……乔叔叔，刺不刺激？” 乔景年面色苍白。 他看向自己的养女，十分痛心。 他一直以为她除了任性些，其他方面是很单纯的，全然不知她会这样的……放荡！ 乔安咬牙切齿：“你胡说！” 霍明珠翻白眼：“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去查查妇科吧，说不定早就一身的病了！还有……别出来恶心人了，不然我就打电话给陆叔叔！” 霍明珠出了一口恶气。 她觉得痛快，可是她想到了温蔓跟小霍西，转身时眼圈就红了…… * 病房内。 等人走了，霍绍霆想跟温蔓说话，她依然不肯跟他交流。 她给他背影。 霍绍霆注视她良久，默默退出去。 他去看望阮姨。 阮姨腿伤得很重，到现在也不能下床走路，否则她肯定会亲自照顾温蔓的，她听说孩子不好，每日心疼落泪，眼睛都快哭坏了。 霍绍霆推门而入，哑声叫了声：“妈！” 阮姨正弄着腿，抬眼看见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流下眼泪，她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霍绍霆给她递了纸巾，又倒了杯白开水。 阮姨擦掉眼泪，收拾了情绪，才轻声说：“绍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还想跟温蔓当夫妻！可是夫妻不是那么当的，我知道你有本事，打官司没有败绩，你去英国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放心的意思，可是温蔓她怀孕了，你跟乔安又是那样的关系，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走这一趟！” 霍绍霆点头。 他缓缓蹲下身子，把头靠在阮姨腿边：“是我的错！妈……我不想跟温蔓分开，我想要一个补偿她的机会。” 阮姨情不自禁又落泪。 补偿…… 小霍西现在躺在保温箱里，怎么补偿？ 这种划在心口上的伤，对女人是致命的，不是说再生一个孩子就能好了。 再多的孩子，也不是小霍西。 阮姨碰了碰他的脸，低声说：“温蔓很喜欢你，如果她不是那么喜欢你，也不会总给你机会！白薇跟景琛那事儿，你自己想想，若是换成旁人，温蔓会用自己去换吗？根本不会！那是因为你是霍绍霆……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可惜你还是不知道珍惜，大概是你条件太好，所有的东西都太容易得到……” “可是婚姻不是，女人心死了，就不会回头了！” …… 霍绍霆听得恍惚。 他心里清楚，阮姨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因为太轻易得到，他没有珍惜！ 几次分分合合，他把温蔓拿捏得死死的，他觉得去一趟英国她虽然生气，但回头哄哄，她总归不会气很久。 他仍把温蔓当小姑娘哄。 可是他忘了，他们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 阮姨轻轻摇头：“绍霆，我帮不了你！如果温蔓觉得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想要分开，我尊重她的选择。” 霍绍霆没出声。 这时医生护士进来，给阮姨检查腿上的伤，他就在一旁跟医生交流。 结束后，他跟阮姨说：“妈，我去看看温蔓，您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一股无力感，铺天盖地朝着他涌过来…… 霍绍霆站了很久。 一阵高跟鞋声音传过来，是张秘书过来了，她将文件拿给霍绍霆说：“除了手上的工作，其他都给推了。” 霍绍霆点头。 张秘书想看看温蔓，也想问问那个孩子，但是斟酌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觉得可惜。 霍绍霆在文件上签字，他似乎淡定从容，只是合上文件时他的眼睛刺痛极了…… 张秘书轻道：“多陪陪温蔓，她这个时候需要人的。” 霍绍霆很淡地笑了笑。 事实上，温蔓不需要他。 明明她身体虚弱极了，她需要人照顾，但是她除了接受家里送来的营养餐，其他她都不需要，当然营养餐她也只吃一两口。 霍绍霆也住在医院。 每天，只有看望小霍西的半小时，他才能看见温蔓。 他跟她站在一起，看着小婴儿。 只有那时候，他才觉得他们还是夫妻，他才觉得温蔓还是他的妻子。 但是，温蔓不肯跟他说话。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会任何人。 一周过去，温蔓又瘦了一圈。 这天医生找到他，叫到办公室里单独谈心。 办公桌上放了一张体检单，是温蔓昨天做的体测，上面一字排开的箭头让霍绍霆触目惊心，他捏着检查单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产科权威大夫，跟霍家颇有交情。 她开门见山：“绍霆，你太太的身体很不好，因为孩子她现在极度焦虑、不肯接受营养！” 霍绍霆喉咙微紧：“我会说服她的！” 医生注视着他，良久，她轻声开口：“她得了产后抑郁症！” 产后抑郁…… 霍绍霆面容苍白。 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年长的女医生拍拍他的肩：“我会给她开抗抑郁的药，但最关键的还是她的心结……绍霆，多陪陪她吧！” 霍绍霆点头，正要结束谈话，霍震东的电话打过来，声音紧绷：“绍霆你快过来！孩子……不大好！” 第219章 小霍西病危 小霍西病危。 医院婴幼儿专家，在全力抢救孩子。 所有人都等在抢救室门口，就连阮姨也坐着轮椅过来了，她握住温蔓的手，想给她一丝温暖。 温蔓一直站着。 她很虚弱很虚弱了，可是她不想坐下，她注视着那道厚重的铁门。 眼睛不敢眨，生怕错过。 她的小霍西在里面，正努力顽强地想活下来…… 医生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医生说，其实可以放弃了！ 医生说，孩子也很受罪！ 可是小霍西她每天，还在努力地呼吸，还在眷恋着这个世界，她是要她这个妈妈的，她不舍得走…… 温蔓当了母亲，才知道那种痛。 明明痛不在身，可是却比疼在自己身上，更难受百倍。 霍绍霆赶过来。 霍震东看一眼儿子，没有再责备了，他知道儿子心里也不好过。 小霍西，谁不疼爱呢？ 霍夫人跟霍明珠早就哭成泪人，但生生压抑着不敢哭出来，霍夫人轻声对儿子说：“绍霆，你让温蔓坐着，她才生了孩子十天！” 霍夫人难受极了。 她是女人，她知道生产后女人有多虚弱，更别说温蔓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霍绍霆拿了椅子给温蔓，可是她不肯坐，最后他只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挣扎了几下没有动了…… 整整4个小时，抢救室的门才打开。 医生出来，略微疲惫地说：“抢救过来了，但是情况仍是不太乐观，所以我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这个意思，所有人都懂。 意思是这次抢救过来，下次未必可以。 意思是，可以放弃了！ …… 没有人提放弃。 因为这是温蔓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再者没有人舍得放弃。 但是，为防止遗憾。 霍家还是用了些关系，在保温室旁边布置了一间病房，破例能让温蔓时时看见孩子，这是个安慰，但也是一种折磨。 温蔓日夜守着孩子，不眠不休。 霍绍霆是孩子父亲，他也被允许住在这间病房里。 这么多天来，他首次能跟温蔓亲近。她仍是不理他，经常坐在那儿，隔着一道玻璃看着小霍西。 一坐半天。 霍绍霆看了心痛。 他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她手边：“温蔓，再看一会儿你该休息了。宝宝也要休息了。” 温蔓对他很排斥，他一靠近她本能地挡开。 滚烫白开水，全部洒在他手臂上。 瞬间，红了一片。 其实很疼，但是霍绍霆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他很温柔地说：“我去处理伤口！你先休息。” 温蔓目光落在他手臂上。 她没出声，很快就挪开目光。 霍绍霆被她冷漠的目光刺到了，现在，在温蔓的眼里找不到一丝丝对他的温情，她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不是小霍西，她根本不会跟自己同处一室。 霍绍霆仓皇离开。 他默默地处理完伤口，回到病房。 他总归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淡，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声音嘶哑：“温蔓，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这样冷着我！” 温蔓没有挣开。 因为她没有力气…… 她知道他想挽回他们的感情，可是在她心里他们的感情早就死了。 温蔓轻轻回头。 她眼里失去了光彩，彻底地没有光了。 “我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当回事。” “现在……没有必要了！” “你如果不出国或许改变不了什么，我依然会受伤，孩子仍然躺在监护室里，但是霍绍霆……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丈夫为了初恋的离婚官司，抛下自己！霍绍霆，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一个小时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温蔓红了眼睛：“我打电话时，你应该还没有起飞，哪怕当时你能赶回来陪着这个孩子降生，我们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至少……至少小霍西是在爱里降生的。 而不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 她怎么原谅他？ 她……无法原谅！ 温蔓说完又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小霍西。 那个小小的、皱巴巴地小东西，紧闭着眼睛…… 她是不是很痛、很痛？ 霍绍霆轻声开口：“温蔓，对不起！” 他只能说对不起！ …… 小霍西的情况很不好！ 医生最终还是找到霍绍霆，单独告诉他这个消息：“霍先生……新生儿的存活率现在不足百分之五！我们请您过来，是想问问您的决定。” 百分之五…… 霍绍霆面上失了颜色。 片刻，他咬紧了牙根：“我跟我太太不想放弃。” 医生注视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还想告诉霍先生，霍太太的情况也很不好，她现在有严重的产后抑郁，如果她再这样不眠不休地等一个希望……结果可能会是她的神经系统受损，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也就是说，她一辈子要被抑郁症困扰！” 霍绍霆缓缓握紧拳头。 医生艰难开口：“只有让她离开这个环境！霍先生，您懂我的意思吧？” 霍绍霆懂。 小霍西活着一天，对于温蔓来说就是折磨的一天。 这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等同于保大保小。 霍绍霆都不想放弃！ 他要温蔓，他也要他们的孩子活着…… 他静默许久，轻声开口：“我要孩子活着！我也要我太太身体健康……所以我需要你们全力配合！” 霍绍霆将决定缓缓说出，医生怔住。 …… 走出医生办公室，霍绍霆找到了陆谦。 陆谦正在办公，垂着头，深锁着眉头。 霍绍霆站在门口叫了一声：“舅舅！” 陆谦抬眼看着他，随后就冷嘲热讽：“谁是你舅舅？” 霍绍霆习惯了。 他笔直走进去，轻轻跪在陆谦面前。 陆谦冷笑：“霍大律师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怎么，又做了什么事情需要下跪道歉的？” 霍绍霆将医生的话，告诉他。 陆谦原本就担心温蔓的身体，听后心情更是沉重。 他问霍绍霆：“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拔掉你亲生骨肉的管子，你狠得下心么？我告诉你你敢这么干，我就弄死你！” 霍绍霆平静说出自己打算。 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陆谦，也被霍绍霆的话震惊住了，他又惊又怒，当下就拿了个东西砸过去…… 是个镇纸。 石头的东西，尖锐地砸到霍绍霆的额头上。 第220章 他愿意，放她自由! 霍绍霆没有躲。 一小股殷红鲜血，顺着脸面往下…… 陆谦顾不得这些，他站在霍绍霆面前，气到声音发颤：“霍绍霆，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温蔓承受得住吗？万一、万一……后面孩子真的没了，霍绍霆你就没有退路了！我告诉你，你就死定了，死得透透的了！” 霍绍霆微微闭眼：“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没有办法了！ 温蔓恨极了他，他什么也给不了她，他不能再看着她在痛苦中受折磨，如果换个环境能让她好起来，那么他愿意……他愿意……放她自由！ 陆谦半天不说话。 但是霍绍霆知道，他同意了。 他抹掉额头的鲜血，起身离开。 等门关上，陆谦独自大发雷霆，把文件扫了一地又骂：“疯子！他妈|的这么爱她，早干嘛去了？” 骂着骂着，陆谦颓然坐下来。 他眼圈红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样做至少可以保住温蔓一条小命。 …… 霍绍霆回到病房。 温蔓仍是盯着孩子，他都算不过来，她每天有没有睡到3个小时。 她为这个孩子，慢慢耗尽生命。 霍绍霆下了那样的决定，他心里有些凄苦，这种情绪他自小到大从未有过，但现在他尝到了。 他为人丈夫，为人父亲。 他没有做好！ 他让自己的妻子，变成这样子…… 他抱住了她。 深深地抱住她，或许是最后一次，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抱她。 温蔓自然不肯。 霍绍霆死命地抱着，他下巴靠在她肩上低喃：“让我抱一会儿，就这一次，温蔓……别推开我！” 她没有力气，静静地由他拥抱。 他仿佛抱住一团冰冷。 可是他仍是眷恋地凑在她脖颈间，汲取她身上的味道，这让他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那些他跟温蔓美好的过往。 明明他是爱她的…… 她是他第一个缠绵的女人。 他把她养在家里、送她各种礼物讨好，为了她跟顾长卿打架，跟姜锐、景辞、周慕言吃醋……她每次哭他都心疼，她每次离开他都后悔。 明明他是爱她的…… 霍绍霆亲吻她发丝，声音微微颤抖：“温蔓，我爱你！” 温蔓僵硬着身体。 他爱她、或者不爱她，于她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没有回应，他轻闭了眼更是搂紧她，像是要用尽全部的力气，那力道弄得温蔓很疼很不舒服，她哑声说：“你弄疼我了！” “我也很疼！” “温蔓，我也很疼！” 过去，她总会心疼他的，但现在无论他怎么疼痛，她都无动于衷了！ …… 护士送药进来，这场面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匆匆放下药就离开了。 霍绍霆看着托盘上两颗药，那是温蔓吃的抗抑郁的药，可是今天并不是，那两颗药换成了安眠药。 只要温蔓吃下，她会好好睡10个小时以上。 霍绍霆慢慢松开她。 他声音轻颤：“温蔓，你该吃药了！” 温蔓没有抗拒吃药，她知道自己病了，她愿意治疗，很快她就和着温水将两颗药吃下去。 困顿慢慢袭来……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是可以睡一辈子。 “霍绍霆……” 为什么我会想睡觉？ 她身子慢慢软下来，被他接住，抱在怀里。 他将她放在小床上，静静地看着。 产前温蔓有110斤，现在她只剩下了80斤，全身上下几乎剩下骨头，一张小脸尖得让人心疼。 霍绍霆抚摸她的脸，轻轻地摸，感受着她的温度。 许久，他从她的颈子上，将她那根项链解下来。 那上面，有他送她的戒指。 她睡着，他才可以将那枚钻戒，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 他跟她，终于当了一回真正夫妻！ 霍绍霆躺下来搂住她的身子，将面孔埋在她颈间，片刻那儿一片濡湿……他多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小霍西好好的。 他跟温蔓，还是夫妻…… * 温蔓睡了24小时。 她缓缓张开眼睛，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接着她的身体像是有记忆般站起来，朝着玻璃窗那儿跑过去。 霍西…… 霍西怎么样了？ 但是当她看见对面时，呆住了。 保温室空了，所有的器械全部搬走了，只留下一个包裹过霍西的小被子，空荡荡地摊在那儿…… 那个叫霍西的小朋友，不在了。 温蔓回神时，脸上都是泪，她拍着玻璃门叫着霍西的名字…… “霍西……霍西……” 妈妈在这儿， 霍西……你到哪儿去了？ 她的身体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抱住，霍绍霆紧抱住她，嘴唇贴住她发丝，不让她动弹伤害到她自己，他沙哑着声音告诉她：“霍西，不在了！” 温蔓怔住。 她轻轻眨眼，眼睫上都是泪水，她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不相信！ 她只是睡了一觉，霍西怎么会没有了？ 她死命地拍着玻璃，手掌都拍肿了，她仍不放弃…… 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幻影，是梦境！ 梦醒了，她的小霍西还在！ 温蔓开始疯狂地砸东西，那些碎裂的声音一定能唤醒她，让她从梦里醒过来……一定是梦！ 霍绍霆抱着她，病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 他的手臂上全是血…… 温蔓看着面前的一切，她慢慢接受了现实，她的霍西是真的没有了、不在了，她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霍绍霆用力抱住她：“温蔓，冷静些！” 温蔓疯了一样，甩了他几个耳光而后痛哭：“霍绍霆……霍西没有了！她没有了！” 霍绍霆承受这一切！ 他知道温蔓恨极了他，可是他只能承受！ 他拥着她。 拥着他们之间最后的温存…… 许久，许久…… 温蔓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轻声说：“她在哪？我要去看她。” 霍西那么小，她一定很怕。 霍绍霆不想她去，他怕她再受刺激：“过一天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可是温蔓很坚持。 “我要去！霍绍霆……她是我的孩子，我要去！” …… 傍晚，暮色四合。 霍家陵园内，高大树木阴影笼着大地，日头已现颓势。 霍家老太太新坟边上，多了个小小的包。 温蔓下了车，跌跌撞撞跑过去。 在看见那个小小的包后，她整个人僵住，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颤抖着捧起一把泥土。 新鲜湿润，带着几根嫩芽…… 这一刻，温蔓终于知道。 霍西真的没有了…… 第221章 霍西，好好睡觉长大 天际，彤云浮动。 夕阳映着墨色枝叶，给大地添了些诡异，也仿佛在哀悼一个小生命的逝去。 温蔓满面是泪，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霍西，真的不在了吗？ 霍西，你就这样走了吗？ 你怎么办，怕不怕…… 妈妈……怎么办？ 温蔓把那捧新泥，用力捂进心口，身子弓成一团，哪怕隔着衣服依旧能看出她背脊后面瘦骨嶙峋。 “为什么……不让我见最后一面！” 霍绍霆原本想抱她起来，修长手指顿住，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停在半空。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孩子样子不好，怕你看了忘不掉。” 温蔓听了恍惚。 她微微闭上眼：“霍绍霆，你真狠心！她也是你的孩子，你就这样把她……把她……” 那些字，温蔓不忍心加在她的小霍西身上。 她把怀里的土添到小包上面。 然后，她开始将四周的泥土往上面堆，泥土里总有些尖锐的石子，很快就将她的手划破，但是温蔓不在乎。 她机械地做着这些。 霍西，妈妈给你添点被子， 你会不会暖和一点？ 霍西，妈妈还没有来得及爱你， 霍西，你没有出生的时候，妈妈想象过无数次你的样子，可是都不及你好。 霍西，好好睡觉长大。 妈妈就在这儿…… 天地哀沉。 天际最后一丝光线，闭合，黑暗笼罩了大地。 霍绍霆弯腰抱起温蔓：“回去吧！” 但是才抱到手上，他就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全身都是不正常的发烫…… …… 病房。 温蔓静静地躺着，霍绍霆给她擦手、擦身体。 他在她耳边说话，希望能唤醒她。 可是她不愿意醒来，医生说她受刺激太大，潜意识里不肯接受才会一直沉睡。 霍夫人跟霍明珠也在。 霍明珠忍不住哭了：“哥，嫂子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哥，你根本不应该这样骗她……呜呜……她多伤心啊！” 霍夫人默默拭泪。 她跟震东虽然知道绍霆的作法，可是他们心里也不敢抱有多大的希望，毕竟只有百分之五的机会。 现在……他们也见不到。 所有一切，全是绍霆拿主张。 霍绍霆听着母亲跟妹妹哭成一片，他握着温蔓的手，双目牢牢地盯着她的脸蛋，轻声开口：“我不后悔！” 霍明珠怔住了。 …… 温蔓昏迷了四天。 四天后她醒过来，病房四周安安静静的，光线也幽暗。 应该是夜里。 霍绍霆趴在床边，那张曾让她倾慕的面孔靠在她手边，此时看着憔悴、疲惫。 温蔓静静注视他…… 霍绍霆立即惊醒了。 他抬眼，在昏黄的灯光下，跟她对视。 他们是夫妻，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的关系早就千疮百孔，甚至见了面都不知道说一句什么话才好。 霍西没了，他们之间，也无话可说。 温蔓轻闭上眼睛：“你出去吧！” 霍绍霆哑着声音，温柔地说：“饿不饿，我盛点儿热粥给你吃！” 他说完就去盛粥。 温蔓把头转到另一边，冷硬开口：“不需要！” 他的手顿了顿，面上那一丝喜悦的浅笑也凝固住了，但是他很快就继续盛粥，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跟她说：“医生说你缺营养，粥里我让人……” “霍绍霆，我不需要！” “要我说几遍，我不需要你！” …… 终于，他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放下碗。 他跟她背对着背，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或许这样说话会更容易些。 他怕看见她冷漠的脸。 霍绍霆声音透着压抑：“你不想看见我，我让妈过来照顾你！她的腿好了很多，已经能走路了……温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别难过太久好吗？我们……我们……总要继续生活下去！” …… “她是我怀了7个月的孩子。” “我用了16个小时生下她。” …… 温蔓说着时心尖都是痛的，身体也是。 她轻轻坐起来，怔怔地看着自己心口，那儿竟然开始涨｜奶了……生下霍西以后她没有过，现在霍西走了，这儿竟然开始哺育起乳｜汁。 而这份胀痛，时时提醒着她有过孩子。 温蔓蓦地哭出来。 她抱着白色的被子，用力地哭，纤细手指蜷紧…… 霍绍霆也看见了。 他走过来，轻轻拥住她。 他伏在她颈侧，低低哑哑地开口：“温蔓，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不住在医院，住在医院你永远会想起霍西。” 温蔓甩开他的手。 她抱着被子，静静发呆，出神。 医生说，她要走出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让霍绍霆多些耐心陪伴。 霍绍霆仍住在医院陪着温蔓，即使她不理他，即使几天她可能也不跟他说一句话，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他贪婪地注视她的面容。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偶尔在夜里，他接到紧急电话，会一走两天。 温蔓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关心…… 就这样他们关系降到冰点，仍是共处了半个月，后来霍绍霆想起来，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心碎的半个月。 她在眼前，他却看不到希望。 第222章 我霍绍霆，永远退出律政界! 温蔓出院前两天。 霍绍霆有个之前的官司要打，在上午十点。八点他特意交代霍明珠看着温蔓，有事情就打他电话。 霍明珠点头：“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霍绍霆又看了一眼温蔓。 她靠在床头，静静看一本书，气色好了些，脸蛋也比之前养得圆润了点儿。 明知她不在意，他还是温柔开口：“中午我回来陪你吃饭！” 回答他的，是沉默。 霍绍霆苦涩一笑，走出病房。 张秘书在外头等他，见他出来，立即关心一句：“温蔓怎么样了？” 霍绍霆拿过文件，低语：“好了点！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张秘书便说几句安慰的话。 …… 到了一楼，黑色房车前黑压压地挤了一大片媒体，争先恐后地拿着话筒对准霍绍霆采访。 【霍律师，这是您太太出事后首次出庭。】 【太太的事，会不会影响您的发挥？】 【您对保持不败战绩，还有把握吗？】 …… 霍绍霆一言不发，钻进车后座。 张秘书拦着那些媒体，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坐到后座，心里把那些无良媒体臭骂一顿：真是缺德啊！ 她担心看着上司，怕他今天发挥失常。 霍绍霆有多注重声誉，她这个心腹最清楚！ 相反，霍绍霆却很淡定！ 他面无表情吩咐司机：“开车！” 九点时，车子缓缓停在b市最高法｜院门口，他的当事人早就在等了，还有对方律师也在不远处，一脸的野心勃勃。 霍绍霆下车，就被一束花给堵住了。 乔安那张脸，比玫瑰还要娇艳，她一脸羞涩地注视着这个男人。 她经历一场婚姻，她想绍霆才是她想要的。 她知道他的婚姻破碎不堪，她只需要温柔体贴，再大度一些，他早晚要重回她的怀抱。 乔安深情款款：“绍霆，希望你今天旗开得胜！” 霍绍霆眉头紧锁。 他当初帮她打官司，不过尽自己职责罢了，也或许是想有个结束。 现在乔安在做什么？ 乔安千娇百媚：“等你赢了，我们一起开香槟，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媒体哗然。 这是公然示爱啊？ 而且这位是乔小姐似乎是霍律师的初恋，难道霍律师即将婚变，真命天女会是这位乔小姐？ 所有人等着霍绍霆的回应。 霍绍霆只是对着一个麦说：“我有太太！我不打算出轨！乔小姐自重！” 他说完，径自走进法庭。 乔安气得脸蛋都变形了，那束鲜花也被她扔在地上。 媒体在嘲笑她。 她努力维持着微笑，不知廉耻地说：“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不是谁可以取代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的！如果说法律是绍霆的第一生命，那我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媒体赶紧写下来。 这个新闻一定轰动！ 张秘书看看乔安，轻轻摇头，她是在挑战霍律师的耐性。 十点，准时开庭。 霍绍霆一如既往，水准在线。 十一点时，基本结局已定。 霍律师，保持不败战绩，明天他的照片将在各大媒体曝光。 十一点十分。 对方要求休庭，跟这边谈和解。 就在法官宣布时，霍绍霆接到一个电话，是霍明珠打来的，霍明珠一直哭个不停。 “哥，嫂子不见了！到处找不着。” “我就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我不是故意的。” “哥，嫂子会不会出事？” …… 霍绍霆轻声说：“我马上回来！”说完，他挂了手机。 无数的目光下，霍绍霆微微站直。 他注视着不满的法官，哑声说：“我太太需要我，所以我……请求当事人换律师！” 法官呆住了。 他的当事人也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个官司眼看着就结束了，不会超过半小时，那样霍绍霆就会保持他不败的战绩，仍是律政界的传奇！ 现在他在做什么？ 法官面部肌肉都不自然了，轻咳一声：“霍律师你想好了吗？当庭离席是要被吊销两年执业执照的！未来的两年你都不能站在法庭上！” 霍绍霆人已经往外走。 他忽然脚步一顿，很轻地说：“不止两年！我霍绍霆从今天起，永远退出律政界！” 他一宣布。 媒体疯掉了！ 这个案子本身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人关注点都放在霍绍霆的决定上。 律政界的阎王爷，退出律政界。 今天是愚人节么？ 他的身后，乔安几乎要疯掉了，霍绍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因为温蔓不见了，他就要退出律政界？ 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自己！ 霍绍霆走得很快，张秘书跟在他身边，哀悼着自己要重新学习了。 到了外面。 记者将车子围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发动。 霍绍霆手扶着车门，轻声说：“我太太不见了，我现在要去找她！从前我一直觉得法庭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场所，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家庭才是我最想要的！我很爱我的太太！” 他说完，就坐上车子。 那些记者慢慢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所有人都默默的。 所有人都被这个决定震撼到！ 霍绍霆离开时，他以为自己有不舍。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赴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温蔓，在那个夜里，失去成为顶尖钢琴家的机会。 温蔓，用生命保护小霍西。 他霍绍霆，一样可以放弃自己钟爱的东西，他再也不会在她难过时，让她独自面对了…… 身后乔安歇斯底里地尖叫。 无数目光看她，鄙视她…… 原来，霍律师真正爱的是自己的妻子，而这位乔小姐却死缠烂打，破坏别人家庭……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操控。 乔安大批量的不雅照片被曝光，她从纯情玉女，一下子有了个新的外号，只是换了个字而已。 …… 霍绍霆退出律政界，在外界掀起喧然大｜波。 他杜绝一切采访，让司机把车开到霍家墓园。 果然，温蔓在这儿。 她穿着病服，静静地站着。 霍绍霆轻轻走过去，温蔓似乎猜到是他，轻声开口：“今天是霍西出生一个月的日子。” 第223章 如果霍西还在，你是不是会回到我身边? 霍绍霆轻轻拥住她的肩。 温蔓一反常态没有挣开他。 她由着他拥了很久。 等到日头正中，她终于开口：“霍绍霆，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霍绍霆身体微僵。 他早猜到她会在今天提，可是他不想轻易放手。他希望再拖一拖，或许还来得及挽救他们这一段支离破碎的婚姻。 他沉默了许久，哑声开口：“再缓缓吧！” 温蔓挣开他。 她转身注视他，在她心里他被判了死刑，她是肯定要跟他离婚的。 “何必呢！” 她哑声开口：“尽快结束这段婚姻，我们都要开始新的旅程，原本这段婚姻就是因为霍西而存在的，现在她不在了我们……” 霍绍霆打断她。 他目光深邃注视她，用一种轻而卑微到极点的语气问她：“如果霍西还在，你是不是就会回到身边？” 他问得技巧。 他并没有问，如果霍西还在，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他问，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温蔓没有听出来。 她望着泛白的天际，很轻地说：“可惜我们之间，早已经没了如果！” 霍绍霆再次上前，很慢很慢地拥住她，在她挣开之前他低喃：“我签字！温蔓……我就抱一会儿！” 他与她，静静拥抱。 这时候的霍绍霆不知道，他需要与她分开多久，或许两年、或许三年……又或者是一辈子！ 但无论多久，他都告诉自己。 他应该，放她自由！ 他深深看她：“去我们以前住的公寓一起吃个饭吧！离婚协议我让张秘书一会儿送过来！” 温蔓终是挣开他。 她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必要！”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吃个饭！我就签字！” 他目光热切地注视她，很坚持。 最后，温蔓还是同意了。 她坐到他的车上，他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吩咐几句，明显那边是早就知道的，很快就按他的要求办好！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子开到那间公寓。 一切如旧！ 洛可可风格的窗帘、钢琴，蓝色花瓶，都是记忆里的样子，甚至受伤的小白他也从宠物医院里接回来了，此时就躺在垫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温蔓进来，它一下子窜过来。 呜呜地叫半天！ 温蔓伸手，轻轻摸摸它的狗头。 霍绍霆看着那只清瘦的手，低声说：“你喜欢的话，可以带走！” 温蔓轻轻点头。 既然是他们的散伙饭，她也不想穿着病服跟他用餐，她去衣帽间挑了一条裙子换上，还化了妆！ 吃饭的时候，彼此沉默。 因为餐桌上除了精致的美食，还有两份离婚协议，方方正正地摆在那儿。 霍绍霆把它们拿到一旁，低语：“吃完饭再看。” 他温柔为她布菜，总让她多吃一些。 温蔓吃了一点，她轻轻放下碗筷，很淡地笑了一下：“霍绍霆，我们签字吧！” 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僵。 片刻，他说：“我还没有吃饱！” 温蔓耐心地等他，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到疯狂的样子来，是的，再怎么悲伤，人总还要回到现实，还要勇敢地走下去。 现在，温蔓找回了勇敢。 她要，一个人走下去…… 霍绍霆给她的条件很优渥，不动产加上股票基金，还有现金之类的合计起来有20多亿。 温蔓签不下手。 他温柔而平静地说：“收下吧！以后别再为了工作拼命喝酒……” 温蔓眼睛有些湿润。 她签了字…… 霍绍霆面前一片模糊，他缓了一会儿才像是随意地问：“有什么打算？” 温蔓没有出声。 他愣了一下后恍惚。 是啊，都离婚了还问她打算，她当然不会说。 一切结束。 温蔓起身，她把小白叫过来、给它套上绳子，离开的时候她轻声说：“我走了！” 霍绍霆仍坐在餐桌前面。 他很想送送她，可是他怕自己舍不得。 他注视着她淡然恬静的模样，告诉自己这样对彼此都好，末了，他把脸别到一旁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舅舅的车在楼下！” 温蔓垂眸嗯了一声。 结束了…… 她手指握着门把时，霍绍霆忽然开口：“温蔓，不管你信不信，我爱的是你！” 温蔓微僵。 指尖触着金属门把，但她一咬牙还是打开了。 外面阳光明媚。 陆谦的车子停在下面，他亲自来接她。 坐进车内，她一直没有说话，别着头看着车窗外面…… 陆谦笑笑：“怎么，舍不得那混蛋呢？” …… “没有！” …… 陆谦目光深深：“对了，那混蛋今天当庭离席，永远退出律政界了！” 温蔓明显一怔。 陆谦又笑笑：“不在意的话就往前走吧！” 温蔓心潮起伏。 霍绍霆，你想干什么？ 在我们离婚的当天，你退出律政界，永远不当律师，是想说明什么？ 温蔓决定不想。 分开，就不该再为彼此挂怀。 …… 温蔓离开，霍绍霆独自坐在公寓里。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他无比落寂。 他知道，温蔓是准备出国的，陆谦已经帮她办了去瑞士的签证，一去三年。 此去经年。 她回来时又是怎么一番景象，她身边会不会有别人？ 霍绍霆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用离婚证换一个未来的可能，哪怕他相思成狂、哪怕再难受，他也要看着她离开，放她自由。 他坐到那架morning dew钢琴前面，弹着一个人的《月光曲》。 他弹了很久，不知疲惫！ 傍晚时，他接到一个电话：“霍先生，您的女儿睁开眼睛了，我想这个消息我应该第一个告诉你！或许你会想看看她，跟她交流！” 霍绍霆握着手机。 他喉结不停滚动，最后他克制着情绪：“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一家尖端实验室大楼前面。 这家实验室是米国某博士建造，攻克人类生物基因的，小霍西于半个月前被送了过来，当然救治的价格昂贵…… 以秒计算！ 霍绍霆才推开玻璃门，一个金发老外将一个小太空舱递给他。 “她的运气好！” “存活率现在有百分之五十，只是霍先生……这个小婴儿很难喂养，因为治疗手段我们也不知道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总之……两周岁前她都必须留在我们实验室观察监测。” 霍绍霆抱着那个小太空舱。 里面，有一只小东西。 比之前白了，头顶是茶色的小绒毛，眼睛特别好看明亮，眉尾处有一点点青筋遗传了她妈妈。 小霍西注视着上方的人。 她忽然绽开一丝微笑，露出可爱的小牙床。 这一刻霍绍霆内心焦躁被抚平，他隔着太空仓亲吻那个小东西。 霍西，我是……爸爸！ 第224章 三年后再见面，你过得好吗? 三年后。 温蔓跟姜笙走出机场。 出口处，周慕言晃着两条大长腿，见她们出来，立即摘下墨镜搂住姜笙狠狠地亲了一口。 姜笙脸顿时红了。 温蔓挺无奈的。 姜笙才19岁，周慕言可真禽兽！ 这几年，音乐中心基本交给周慕言管着，到底是有周传仁的基因，周慕言把音乐中心拓到了h市，做得风生水起。 一来二去，他把姜笙给骗到手了。 姜锐知道后，把周慕言这个花花大少打到半死！后来出乎所有人预料，周慕言跟姜笙好了以后，酒也不喝了、吧也不泡了，整个就是13孝男友。 姜笙在瑞士，他每个月都过去。 …… 温蔓回b市，主要是阮姨的腿伤复发，需要在b市治疗修养。 她投资了几家法餐厅，偶尔过去弹琴。 成熟美丽又经济独立的女人，追求者自然众多。 但温蔓没有感觉…… …… 西亚集团。 68层高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霍绍霆坐在原木办公桌后，低头批示文件，背后整片落地窗透的光打在他周身，让他看着更立体，英挺犹如神祉。 张秘书推门进来。 她看着上司，感叹着上天待他的独厚。 男人到了33岁的年纪，真是让人细品的年岁，每一处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韵味，想跟霍总来一段的女人，从城东排到城西。 张秘书将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放下。 霍绍霆停下笔，拿起拆开看。 张秘书轻咳一声：“温蔓回来了！” 霍绍霆明显一怔。 他抬眼注视着张秘书，嗓音略干涩：“她回来了？” 张秘书挺有压力的，嗯了一声：“是，回来了！为了她阿姨的腿伤，可能会在b市待一段时间。” 霍绍霆没有再问了。 他打开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叠照片，都是周慕言跟温蔓的，虽不怎么亲密，但足够让他吃味。 他知道，周慕言每个月都去瑞士。 而他这三年，一次也没有去过。 因为霍西，他走不开，他也不敢轻易打扰她！ 三年，他只能通过照片一解相思，可是每次都要捎上周慕言……还有姜锐的妹妹！（姜笙：我就不配有姓名？) 张秘书看得出来，上司在吃醋！ 她不动声色将一份请帖又放下：“景总跟白薇结婚四周年晚宴，听说办得挺大！” 霍绍霆淡笑：这对夫妻！ 张秘书含笑：“温蔓也去的！” 霍绍霆顿时觉得那张请帖含金量高，拿在手上打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跟着我工作也好些年了，工资待遇也该提一提了！……对了，下个月生日是吧，自己去商场挑份礼物，回头在财务报账！” 张秘书眉开眼笑：“谢谢霍总！” 为了奖赏自己，她给自己狠狠地挑了一条16万项链！她从一个法务工作者成了奸商，应该得的。 张秘书离开。 霍绍霆独自走到落地窗前，俯看下面。 过了约莫10分钟，他手指颤抖着摸出一支香烟，点上。 狠狠吸了一口，他轻轻闭眼。 她终于回来了…… * 周六晚。 景琛跟白薇结婚周年宴会。 温蔓首次露面。 她跟白薇也很久未见了，一过来两人就拥抱。 白薇拉着温蔓细细打量，恢复得很好，还是纤细精致的，但比过去多了几分成熟味道，更吸引人了。 白薇眼含泪光：“臭孩子！跑这么远！” 温蔓浅浅地笑：“暂时不走了！” 白薇破啼而笑：“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正说着话景琛过来了，手里牵着他们的儿子景瑞，小景瑞已经虚五岁了，幼儿园中班，长得虎头虎脑可结实了。 景琛让儿子叫人。 景瑞很乖，温蔓很喜欢，还特意带了礼物。 白薇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悄声劝着：“这么喜欢孩子，又有那么多人追求你，也不见你动心！” 温蔓淡笑：“没有缘分！” 白薇正要说什么，门口一阵骚动…… 温蔓自然而然地看过去，而后她就怔住了。 是霍绍霆！ 明显，霍绍霆也看见她了，彼此对视，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全部消失。 若是寻常离婚夫妻，三年时间，足以冲淡一切。 可是他们有过孩子，又那般惨烈，怎会轻易忘掉？ 最后还是温蔓先回神，给他一个很淡的笑，就转身进了宴会厅。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贪婪极了……温蔓跟从前不同了！ 他很想假装不经意跟她闲谈，但是他们不是同一张桌子，他坐的位置全是景琛费尽心思请来的商业大佬，霍绍霆心不在焉地跟他们应酬、谈生意。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温蔓看。 温蔓有些后悔过来。 她想不到这么快会撞上霍绍霆，看见他，她总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一个晚上，她都有些沉默。 她也知道他在看她，她故意忽略了。 后来，周慕言因公事找她，宴会厅里实在喧哗，周慕言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温蔓考虑了一下，同意他的做法。 周慕言笑笑，离开了。 这边的动静，没有瞒过霍绍霆，他看着小狼狗跟她亲密的样子，十分吃醋。但是他还不能怎么样。 身边，有人劝酒：“绍霆你今晚是怎么了？到现在是滴酒不沾啊！……怎么，怕喝酒误事，要守身如玉？” 霍绍霆淡笑：“自己开车来的，林总见谅！” 林总就是那位六星酒店老总，方才也看见温蔓了，猜出他心思。 他压低声音：“弟妹回来了？” 霍绍霆轻嗯一声。 林总觉得他苦|逼，自己喝了好几杯红酒，给他打气鼓劲儿：“绍霆，就冲着你和尚一样的私生活，我觉得弟妹非感动不可！……哎，弟妹怎么走了？” 霍绍霆连忙追出去。 温蔓确实是提前离开的。 白薇说待会儿还有个私人聚会，温蔓不太想去，就拒了。 她乘电梯到了酒店一楼。 停车场，有一辆黑色房车在等她。 司机见她下来，给她打开车门。 温蔓正要上车，车门被人轻轻按住，她抬眼，见到了霍绍霆近在咫尺的俊颜，他开口，声音低醇如红酒：“温蔓，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温蔓犹豫。 她不想跟他叙旧，但是她了解霍绍霆，她若是拒绝，他就能让一旁的司机看热闹。 权衡之下，她指着对方的咖啡厅：“去坐坐吧！” 说完她就走在前面。 霍绍霆知道她有心保持距离，根本不给他睱想的机会，他也没有逼迫，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头，边走边点了根香烟。 到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他将烟掐掉。 明亮的咖啡厅。 温蔓要了一杯曼特宁，她轻轻搅拌，很客套地说：“这几年过得好吗？我听说你创办了西亚集团，做得很不错！” 西亚集团，用了三年时间，跻身亚洲前十。 市值千亿！ 温蔓喝了一杯咖啡：“霍绍霆，你不管干什么都干得出色！” 霍绍霆目光比她直白多了。 从坐下来后，他眼睛就没有移开过她的脸蛋，像扫射机一样，听了她的话，他很轻地笑了笑：“是吗？是干什么都干得不错吗？” 温蔓有些错愕！ 她耳朵尖尖有些红，随后态度就冷淡下来：“我得走了！” 霍绍霆有些懊悔。 他绅士的挽留，声音变得温柔：“是我不对！再说几句吧！温蔓……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几年的感情生活？” 温蔓不想问。 她默默地付掉咖啡的钱，走在前面。 一杯咖啡，对于离婚夫妻来说，已经足够。 霍绍霆追出去：“我送你！” 温蔓定住步子。 她在漫天的霓虹下，抬眼注视他。 他仍英挺好看，甚至比过去更吸引人，可是经过了三年他们跟陌生人其实没有差别了。 他在想念，但温蔓却在这三年慢慢地把他忘却、变淡！ 温蔓轻声开口：“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挺渴望婚姻的，霍绍霆……找个好女人结婚吧！我们的事情过去了，我也……不可能永远停在过去。” 说起这些，她终是想起伤痛。 温蔓转身快步离开。 霍绍霆站在夜色里，默默注视她。 对面，她的司机在等她。那是陆谦给她挑的人，她现在是陆家的大小姐，一切都是最好的，她不需要应酬，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很舒服。 她确实，也不需要回头…… 第225章 霍西，别吓着妈妈! 霍绍霆回了别墅。 这片别墅区是西亚集团开发，安全私密性都是顶级，他留了一幢自住。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进黑色雕花大门，车进去时，别墅内所有灯光大亮，音乐喷泉还开始喷|水，发出欢乐的声音。 霍绍霆将车停好，才下车，佣人就过来了。 “小小姐又不说话了。” 霍绍霆把外套交给她，踏着月色走到一棵桂花树下。 小霍西正自闭着。 霍绍霆在她身边蹲下来，疼爱地看着小霍西。 茶色头发，微卷，蓬松地散在肩头。 小脸蛋小小尖尖，很白嫩，一双眼睛像是黑|葡萄般，鼻梁秀挺，小嘴巴抿着，正不高兴。 白嫩的小手揪着桂花树叶，一片、两片地往下揪。 霍绍霆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霍绍霆没有抱她回去，只蹲在一旁陪着她，到了十点半时，小家伙忽然结束自闭，扑进他的怀里：“今天有小朋友说我没有妈妈！” 霍绍霆抱着小家伙回家。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小霍西有妈妈的……妈妈跟霍西一样，是个小仙女！” 他把小家伙放在餐桌面前。 佣人立即摆放碗盘，送上热饭热菜，心疼坏了！ 小霍西饿坏了，自己捧着碗用勺子挖着吃，吃的天一半地一半的。 吃完，她又想起来，巴巴地看着霍绍霆：“我要妈妈！别的小朋友有的，我也要！” 霍绍霆提着小霍西上楼。 小霍西磨叽着自己放洗澡水，洗过澡后，香喷喷地窝进爸爸怀里。 霍绍霆帮她擦头发。 他挺慈爱的样子：“霍西，想要妈妈，就要自己争取！” 小霍西觉得哪里不对！ 妈妈要自己找，那她要爸爸干什么？ 霍绍霆一脸的淡定：“爸爸准备送你去学钢琴……嗯，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女老师，你看哪个头发跟你一样颜色，长得又很好看，你就找她当妈妈！咱们先说好了，不要说自己叫霍西，也不要说爸爸是谁！” 小霍西不明白。 霍绍霆给了她一个很合理的解释：“知道爸爸是谁，就会贪恋爸爸美色，不是真心喜欢霍西了！……比如说之前的张老师、王老师！” 小霍西觉得爸爸说得对！ 晚上睡觉前，小家伙照照镜子……茶色头发，长得跟霍西一样好看的小仙女，就是妈妈！ …… 温蔓其实已经不教课了。 但是清早，黎姐在瑞士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个朋友的孩子请她务必关照一下。 温蔓正想细问。 黎姐就打着哈哈：“我要吃药了！先挂了！” 电话挂上，温蔓也挺无奈的，她想想还是去了音乐中心。 去前台一问，是有这么号人。 身份挺保密的，温蔓猜测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孩子，于是就等了等。 下午五点。 前台小姐过来，含笑说：“温总监，那个孩子过来了，您去看看吧！” 温蔓也没在意。 她放下手里的报表，就走进会客室。 小孩子是佣人带过来的，出乎她意料的小，一米都不到小小的一只。 温蔓想回绝，因为孩子太小了，并不适合学琴。可是当那个小孩子转身时，温蔓全身血液都冻住了。 茶色头发，小脸蛋白白嫩嫩。 漂亮得不像话！ 她很像……很像…… 温蔓喉咙像是堵住了，近乎失态，她伸出颤抖的手，好好地摸摸那个小东西。 小霍西比她还要激动呢！ 小霍西盯着她茶色头发、还有好看的脸，还有腰，腿……真好看啊，就是给她霍西量身打造的妈妈！ 小霍西挺大方地让摸。 不但让摸，她还蹭到了温蔓的怀里。 小小尖尖的下巴，搁在温蔓的肩上““我叫西西。” 西西…… 温蔓一怔。 她被小霍西拿捏得死死的，简直是爱不释手，但是激动过后，该走的流程她还得走：“你爸爸叫什么？” 小霍西漂亮眼睛，掉下眼泪。 “我爸爸是卖茶叶蛋的，人家都叫他奸商！我妈妈不在了……爸爸很忙，我都没有人照顾！” 三言两语，苦情儿童形象塑造好了。 温蔓心疼极了。 她帮小家伙擦掉眼泪，又忍不住亲了亲她，那一瞬间她心底柔软得不可思议，可是她又有种偷了别人东西的罪恶感。 她想都不想，就决定收下小霍西。 小家伙太小，她需要抱着她坐到钢琴前面。 小霍西赖在她怀里，小脸蛋洋溢着开心，温蔓教了什么，她根本一句也没有听清。 温蔓不能误人子弟。 于是她挺严厉，让小霍西把刚才教的示范一次。 小霍西哦了一声。 两只细白的手指，一溜过去…… 温蔓震惊到了。 这个小孩子，天分高得她不敢想象，是她教过的学生中最好的，也超过了……小时候的温蔓。 她正惊讶着，小霍西扬着一头茶色小卷毛，样子很乖巧地问：“温老师，是这样吗？” 温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温蔓忽然想起了霍绍霆。 他们才认识时，他总戏谑地叫她温老师…… 温蔓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怎么会以为眼前的西西，跟霍绍霆有关，明明他们的孩子……温蔓不敢再想，她抱着小霍西，继续教她一些基本的指法。 一节课后。 小霍西心满意足：虽然学钢琴很枯燥，但是距离她的目的近了一步。 温蔓带着她走出琴室，将她交给佣人。 她其实还是恋恋不舍的：“西西，下周五我们再见！” 小霍西对她很满意。 她样子乖乖的，让佣人带她下楼。 温蔓实在喜欢就送到楼下，只见一楼停了一辆黑色加长型的林肯，尊贵豪华，小霍西坐上车子……其实她很想今天就把新妈妈带回家。 但是想想，温老师可能不愿意。 她只能缓缓。 小霍西乖巧挥手，司机关上车门。 车后座另一侧，赫然坐着霍绍霆，一身正装人模人样儿的，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找着了吗？” 小霍西爬到爸爸的腿上，细声细气地说：“爸爸你喜欢她！” 霍绍霆仍装作不在意：“是吗？很明显吗？” 小霍西没有说话了。 小东西安安静静地趴在爸爸的肩头，过了许久，她才很低地问：“爸爸……她是我真正的妈妈是不是？” 霍绍霆眼眶蓦地湿润了。 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小霍西往他怀里拱了拱，很久之后，她听见她爸爸说：“先别吓着妈妈，知道吗？” 第226章 西西爸爸，在跟她调情? 小霍西似懂非懂，点头。 小孩子总归不知道那些，她只知道她要有妈妈了，心情特别好，晚上吃了两碗饭。 佣人都开心：“小小姐今天真棒！” 小霍西扬着茶色卷毛，她跟爸爸讨价还价：“如果每天见到温老师，我天天吃两碗饭！” 霍绍霆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 闻言，他轻轻睨过去：“想见温老师，自己想办法！” 小霍西吸吸鼻子。 她跑过来，窝到爸爸怀里：“爸爸你真没用！” 霍绍霆没有说话。 他把文件拨开，抱着小霍西，下巴顶着她柔软的茶色卷发。 他嗓音蓦地沙哑：“爸爸惹她生气了！霍西，你把妈妈带回家好不好？” 小霍西趴在他肩头。 算是同意了！ 她碎碎念：“我想弹钢琴！” 霍绍霆看看别墅，好像是忘了买架钢琴，但是他的小宝贝霍西想弹，于是他就自己开车带她出门。 半个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寓楼下！ 这间公寓，仍和当初一样。 霍绍霆想念温蔓、无处排解时，他就会独自过来，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燃上几支香烟……等缓解些他还得赶回去。 他有小霍西要养！ 推开门后，小霍西表示很喜欢这里。 霍绍霆哑声说：“这是我跟你温老师当初谈恋爱的地方，这架morning dew是当初爸爸送她的，后来爸爸惹她生气，她就不要了！” 小霍西忽然有些紧张，她仰头问：“小霍西她也不要了吗？” 霍绍霆蹲下来。 他看着小霍西，无比认真地说：“她不知道你！她以为……以为……霍西，她很爱你！” 小霍西似懂非懂。 但她生来骄傲：“我也觉得如果她知道有我这么可爱的宝宝，她肯定舍不得不要。” 霍绍霆微微地笑了起来。 他亲亲小东西白嫩的脸蛋，把她抱起来放在钢琴前面。 小霍西才上了一节课，但是天分使然，弹得有模有样。 霍绍霆立于落地窗前，注视着小霍西。 白色小裙子，茶色头发，背挺得笔直。 他仿若看见了温蔓！ 小霍西弹完一首简单的曲子，抬眼就想要表扬，但是撞见爸爸的眼神时她呆了呆……爸爸的目光好温柔啊！ 回去的时候，霍绍霆抱着小东西下楼。 小霍西又想：平时爸爸都让她自己走路，今天好像她没有腿一样，要抱着她！ 呵！ 老男人恋爱起来，就是不正常！ …… 霍绍霆确实很想温蔓了。 之前她在瑞士，他见不着也就算了，现在她人在b市，他却还得拼命压抑，他觉得这对他的生理和心理，都极为不利。 小霍西在浴室洗澡，唱着“春天在哪里……” 霍绍霆半靠在沙发上，人有些慵懒。 他拿了小霍西的手机，开始给温蔓发信息。 【温老师，我是西西的爸爸！】 …… 那边温蔓才洗过澡，就收到了陌生号码的手机微信，原来是西西的爸爸，对于这位拥有林肯车的奸商，温蔓第一印象并不好。 但是他是西西的爸爸。 温蔓还得跟他好好交流，她尽量用很专业的态度，跟他谈了西西的钢琴进度，但是那位奸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温蔓打下一个？号。 半晌，西西爸爸回了一条。 【西西说温老师很漂亮！】 温蔓有些被冒犯到了！ 她犹豫一下，还是发了条微信请他自重。 霍绍霆盯着那几个字，很轻地笑笑，神情间多少有些愉悦，他几乎能想象得出温蔓恼羞成怒的样子…… 三年了，他跟她没有联系。 哪怕是过年，一声问候也石沉大海。 现在他却能用“西西爸爸”的身份，跟她调情，这对于男人来说挺刺激的，至少霍绍霆相当享受。 小霍西穿着连体睡衣，从浴室出来。 霍绍霆不动声色，将聊天信息都删除了，他抱着小家伙给她擦头发…… …… 温蔓做了一个晚上的梦。 她梦见了小霍西，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小霍西的脸蛋跟西西重叠，还叫她妈妈。 温蔓从梦中醒来。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许久，她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这里曾经孕育过小霍西。三年了，这世界上属于霍西的痕迹，几乎全部消失了。 温蔓不想忘。 她也不忍心忘却。 清早，她去了霍家墓园。 三年了。 这片墓地变了很多，看守墓园的大叔也苍老不少，看见温蔓过来很亲切地打招呼，带她进去，还碎碎念了不少话。 “前两年，少爷在这里种了很多玫瑰！白玫瑰、红玫瑰……全是从意大利进口过来的，一整个墓园都种满了！” 温蔓也震撼住。 约莫几万平米的墓园，从前死气沉沉，现在却成了玫瑰园。 正是盛开的时候。 因为是私人陵园，外人不能进出。许多博主网红，就在外面拍摄解说，听说已经成了打卡圣地。 温蔓捧着小雏菊，立于那个小小尖包前，那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一块十寸见方的石碑，沉于地面，上面刻着名字。 霍绍霆温蔓。 并没有霍西的名字。 温蔓轻轻抚着，内心刺痛！ 这里与其说是夭折小孩子的墓穴，反倒更像个爱情豖。 她静静地待了许久，守墓人大约知道她心情不好，轻声说：“少爷每年情人节和七夕都会过来，一待就是一天！” 情人节、七夕…… 温蔓不知道霍绍霆为什么会选这样的日子过来，她也没有问，她只轻声说：“别说了！” 她轻轻放下小雏菊，静静离开。 温蔓一天心情都很低落。 她生下小霍西时，曾经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后来陆续吃了一年的药才彻底康复，今天去墓园多少影响了心情。 中午，白薇约她喝下午茶。 温蔓想想就同意了，如约而至，地方还是她们经常喝咖啡的地方。 白薇已经在那儿等着。 温蔓进来，她连忙招手：“在这里！” 温蔓坐下，打量她一身白色职业装：“挺好的，看样子事业做得不错！” 白薇叹口气：“跟着景琛混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么几下子，能做成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在公司里挂个闲差，也正好可以看着景琛，防着他乱来！” 温蔓笑笑：“景琛挺收心的啊！” 白薇拨拨头发：“主要也是找点事儿做，在家太闲！” 温蔓没再问了，人家夫妻的私生活，她不好细问。 她慢慢地喝咖啡…… 白薇跟她多年朋友，眼色还是有的：“看你样子，是跟霍绍霆又纠缠上了，你脸色都不对！” 第227章 一个人很孤单，你陪陪我! 温蔓失笑否认：“没有！” 她犹豫一下，把西西的事情说了，然后低低开口：“白薇，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疼那个孩子！长得太像了，就连名字也叫西西。” 白薇也觉得玄幻。 这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情？ 这掉下来个孩子，还没有妈妈…… 白薇觉得不靠谱，她端正了颜色说：“你一定是太想小霍西了！温蔓，再试试吧，或许这世上会有适合你的人！” 三年了，温蔓一直单身。 白薇内疚又着急。 温蔓自己却不着急，才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电话是昨晚那个号码，但却是西西打的，声音甜腻腻的：“温老师，我好想你！” 温蔓表情立即就温柔了：“老师也想你！” 小霍西持续撒娇：“我想跟你见面！” 温蔓犹豫了。 跟学生在非课程日见面，是违反规定的，她克制半天才艰难地拒绝了：“我们周五见面，好不好？” 小霍西很失望的样子。 她没有哭，就软乎乎地说：“爸爸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孤单，温老师，你陪陪我！” 温蔓顿时心软了。 一旁的白薇也听见了，她心里卧了个草！ 这么个小坏东西，谁能顶得住？ 果然，温蔓已经在问在哪了。 小霍西愉悦地笑：“温老师往外看！” 温蔓惊讶。 她握着手机朝着咖啡厅外面看，只见咖啡店门口停了一辆加长林肯，后车门开着。 西西坐在车内。 穿着小碎花的裙子，很乖很软地看着她。 温蔓立即起身：“白薇我先走了！” 白薇看得目瞪口呆。 这怎么看都像个套路啊，温蔓被套得牢牢的。 …… 温蔓坐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车上有种很熟悉的男性体息，淡淡烟草味道，还带了些松香味儿。 她蹙眉间，小霍西已经自动坐在她膝头。 司机也在前面含笑：“温老师，小小姐想吃儿童套餐，我送你们过去！” 温蔓立即致谢。 等她低了头，那个小东西已经搂住她，生怕她跑掉。 温蔓心中柔软。 这个小孩子成长过程中，一定缺失了亲情的陪伴。 她想起那个卖茶叶蛋的，越发觉得不靠谱，应该是在外面风流玩女人，把小孩子丢在家里不闻不问。 林肯车停下。 小霍西拉着温蔓下车，迫不及待走进炸鸡店。 温蔓觉得小孩子吃多了不好，她坐下后就精心地挑选那些激素少的，勾勾划划时眉眼特别温柔…… 小霍西托着小脑袋，一脸满足地看着。 妈妈真好看！ 后来吃炸鸡时，温蔓也细心照顾，小霍西心想：这就是有妈妈的感觉啊！ 她觉得进展太慢。 天天叫温老师，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到她家里面，陪着她睡觉觉？陪着爸爸睡觉觉？ 小霍西用力挤挤。 大眼睛顿时就含着泪水。 她拉着温蔓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温老师，你能不能当我妈妈？” 温蔓明显一怔。 小霍西挪下椅子，跑她身边偎着，小家伙声音带着委屈：“爸爸特别忙，还有很多阿姨缠着他、想跟他谈恋爱！爸爸长得可好看了，想当我妈妈的人特别多，温老师，你想不想当我妈妈？” 温蔓确定，西西的爸爸很风流！ 她特别心疼，摸摸小家伙：“那也不能自已找个妈妈！” 小霍西腻进她怀里，露出一丝浅笑：“可是爸爸说，我喜欢的话，就能当我妈妈！……温老师，下周家长会，你能当我一次妈妈吗？” 温蔓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是她……想多了！ 她斟酌一下，觉得这事情还得通过那位大人物同意，毕竟西西是他的女儿。 她温柔地说：“我会跟你爸爸说的。” 小霍西表演完，又开开心心地吃炸鸡了。吃完，她其实是想赖到温蔓家里的，但是撒娇半天也没用。 其实现在这样，对温蔓来说已经越界了。 她虽然是西西的老师，但实质上还是陌生人，西西的那个爸爸真够心大的，竟然让女儿同一个陌生人相处，也不怕孩子受到伤害。 她决定跟他好好谈谈。 晚上八点，温蔓把孩子送回去。 她回了家，就打了电话，让西西请她爸爸说话。 小霍西瘫在粉色的小床上，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满足得要命，她接了电话把电话丢给霍绍霆，笑眯眯地：“我温老师想跟你说话。” 霍绍霆怎么可能接？ 他现在曝露身份，温蔓大概掉头就走，回头就跟他打官司争抚养权。 他需要一点缓冲时间。 让她舍不得霍西，让她们多些时间培养感情。 他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回自己卧室，给温蔓发了微信，说明自己在开视讯会议。 温蔓很认真地跟他谈孩子情况，最后委婉表示，他这个当父亲的应该减少约会时间，多陪陪孩子。 霍绍霆人模人样儿，跟她沟通。 那语气给温蔓一种错觉！他们是夫妻！ 但是他正经不过多久，就又犯了老毛病，直接发出邀请：“温老师，我挺想见你一面！” 语气，挺暧昧的。 温蔓回过神来。 这位家长一直在逗着她。 所有正经和不正经的话，对于他来说都是跟女人调情的手段。 温蔓挺火大的！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地发过去一条。 【西西爸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每个女性都这样说话，但是这对孩子的成长是不利的！】 霍绍霆看着那一段话，勾唇浅笑。 好像是生气了！ 他哄了哄她【温老师，我道歉！】 温蔓没回，明显是气坏了。 霍绍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忍不住手贱地又发了一条【别生气了，嗯？】 温蔓当然没有回。 霍绍霆看着他们发过的信息，全身都是血热的，这对于他来说久违了。 他很想她，也很想要她。 三年了，他忙着照顾小霍西，忙于事业。 三年了，身边没有女人不说，就连自己解决生理需求，也极少极少。 此时光是看着温蔓发的信息，他就颇有些难耐！ 霍绍霆情不自禁了。 他微扬着下颚，狭长眸子眯起，脑子里全是他跟温蔓疯狂缠绵的画面。最难耐冲动时，他的喉结不住滚动，发出难耐的沙哑声音…… 第228章 这几年，有过男人没有? 霍绍霆在忙着。 那头温蔓挺生气的，女性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家长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 为了保持距离。 温蔓推了家长会，她打电话给小霍西时，小家伙特别失落，隔着电话，温蔓都能想象出她每根头发丝儿都透着沮丧。 光想想，温蔓就心疼。 但她又不能明说，是你爸爸性|骚|扰你温老师！ 温蔓挂上电话正不好过，陆谦电话过来了。 温蔓挺意外：“舅舅，你在b市？” 陆谦明显一顿。 但他毕竟场面上浸|淫了许多年，很快就很轻松地说：“我过来看望你妈妈（阮姨），顺便给她找了个权威专家！怎么……舅舅难得清闲一下你也有意见？” 这血脉压制！ 温蔓哪敢有意见？ 陆谦换了话题，语气更随意了：“明晚没事儿吧！过来陪舅舅吃个饭。” 温蔓正想换个心情，就同意了。 第二天晚八点，她如约去了那家很特色的私房餐厅。 到了那儿，她才知道这是个相亲饭局。 除了她舅舅陆谦，还有一位很体面的年长女性，坐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她的儿子，英俊斯文、看着很有修养。 陆谦看见温蔓过来，就结束了谈话，含笑说：“我外甥女温蔓！” 温蔓不好拂他的面子。 她浅笑，打了个招呼坐下来。 对方是陆谦的老同事，知根知底地并没有多问，十分温和。 陆谦顺势介绍了男方。 28岁，英国名校毕业，从事生物研究。 对方很殷勤，明显就是很中意温蔓，温蔓挺有压力的。 她看向陆谦。 陆谦似笑非笑。 其实这场相亲局并非他安排，是老同事的儿子喜欢温蔓，自己主动要求的。 他不表态，温蔓只得硬着头皮跟对方交流，但是温蔓不知道，这会儿霍绍霆也在这家餐厅里。 有个重要客户过来b市，他请人家吃饭。 正谈到重点，就见到温蔓过来……相亲了！ 他认得对方。 贺梅，陆谦的老同事，位子挺高。 贺瑜是家里的独子，还比温蔓小一岁，此时正用爱慕的眼神看着温蔓。 这种相亲局，就等温蔓点头的事儿。 霍绍霆不太淡定了，他盯着温蔓的表情，似乎是想扒开一条裂缝来，想看看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他不是不怕的，他跟温蔓分开这么久了…… 霍绍霆目光晦暗不明。 在温蔓去洗手间后，他果断起身：“抱歉张总，我去下洗手间！” …… 温蔓慢慢洗手。 她其实不太想回去吃饭，压力挺大。 霍绍霆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轻倚在墙壁上，静静注视着她。 今晚她真好看。 白色衬衫，米色及膝裙子，一双小腿纤细笔直。 上身外头，又罩了件米白色的小斗篷。 原本，温蔓就生在他的审美上，过了三年，她比从前更吸引他。 霍绍霆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个透，这才懒懒开口：“过来相亲的？看得怎么样？” 温蔓明显一怔。 她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霍绍霆。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彼此间都有些意味不明。 良久，温蔓关上水龙头。 她很慢地说：“还不错！人挺好的！” 霍绍霆点了支香烟，缓缓地吸着，闻笑嗤笑：“看着比你年纪小！怎么，现在就喜欢小嫩草了？周慕言不符合你的审美？” 他酸劲十足，夹枪夹棒。 温蔓轻声反问：“我喜欢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霍绍霆狠吸口烟。 过去他吸烟时就特别吸引她，特别是两颊深陷时，如今又添了成熟韵味，就更招女人……温蔓多看了一眼。 霍绍霆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们离婚了！” 温蔓想绕过他。 他却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个拉扯，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她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 几乎是瞬间，温蔓就感觉到他身体的不对劲儿，她又羞又怒：“霍绍霆，你也说了我们离婚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霍绍霆困着她，她没法避开。 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高挺鼻梁跟她的轻轻地蹭着，多多少少有些那样儿的意思，弄得温蔓也呼吸急促起来…… 她别过脸蛋：“霍绍霆，你放开我！” 他却目光深沉：“这几年，有过男人没有？” 温蔓脸红得要滴血。 这还是公共场合，他简直不要脸！ 霍绍霆看她样子，就猜出来了，他一只手掌握住她细腰不停上下滑动，嘴里又不干不净：“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做吗？你被我弄哭好几次！” 温蔓没法再忍！ 她给了他一个耳光：“下流！” 霍绍霆不太介意被她打。 他摸摸英挺的侧脸，似笑非笑，还有些嘲弄的意思：“早说过，你就会跟我横……温蔓，你打我说明你心里很清楚，我会惯着你的！” 温蔓冷下脸来。 她知道他是想破镜重圆，霍绍霆他太聪明，他知道他若是像平时那样送花约饭，她肯定不理他，他就干脆直接性|骚|扰了。 说得直白些，就是用他自己勾引她。 女人也总有欲|望，而霍绍霆是那个最了解她身体，又跟她有过无数次的男人……可是温蔓不想！她不可能再跟他发生关系了！ 她很认真地说：“霍绍霆，再说一次，我们不可能了！” 说完她趁着他一怔，推开他。 霍绍霆追上去，跟她纠缠…… 正想走，陆谦的声音响起：“哟，这是干嘛呢！” 气氛微妙…… 陆谦上上下下把霍绍霆打量一番，内心冷笑。 温蔓很不自在，头一低：“舅舅，我先出去了！” 陆谦笑笑：“嗯，正好去跟贺阿姨打个招呼，刚才贺瑜问你电话了，我看他挺有诚意就给他了！……不高兴？女孩子多个选择没什么不好！” 温蔓不好说什么。 在霍绍霆面前，她更不可能说拒绝的话，倒显得她是为他拒绝似的。 陆谦带着温蔓离开。 跟贺家母子道别后，陆谦让温蔓上他车，他送她回去。 到了车上，温蔓正要拒绝。 陆谦就说了：“贺瑜见过你几次，挺喜欢你的，条件是挺好……至于结果，舅舅尊重你的决定！” 第229章 西西，就是她的小霍西! 温蔓没有考虑。 她轻声说：“舅舅，我暂时没有打算！” 陆谦叹息：“还忘不了霍绍霆呢？” 温蔓轻轻摇头。 半晌，她看向外头的夜色，低语：“舅舅，我不知道这次回来是对还是错！三年过去了，我跟他哪怕有再深刻的过去，也该淡忘了……” 可是霍绍霆不松手。 他对她，有着很明显的占有欲。 温蔓有感觉，她若是敢跟别的男人结婚，他就能做出很不体面的事情来。 她决定等阮姨身体好了，带她出国。 她要远离霍绍霆！ 陆谦看她神情，猜出她心里路数来，他心里好气又好笑。 霍绍霆这货，确实挺无赖的。 就拿这几年说吧，明明跟温蔓离婚了，还年年跑去c市陆家拜年……今年他是带着孩子过去的，可把家里老太太吓一跳。 老太太哭了一晚，那无赖就在身边跪了一晚。 所以现在，陆谦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怎么办呢，人把小霍西救活了，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扒到三岁（虚四岁）。 冲着这个，陆谦觉得他还能有救。 陆谦有心试探，不经意地问：“若是当初小霍西还在，温蔓，你怎么选？” 温蔓一怔。 这些年，她从来不敢想如果……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面，脑子里却想起那片玫瑰园，还有那块写着霍绍霆温蔓的石碑。 这些成迷。 温蔓轻轻一震，她蓦地侧头：“舅舅！” 陆谦笑着摆摆手：“我随便问问。” 温蔓有些失望，可是她心里总归埋下怀疑的种子，她再细想她回国后跟霍绍霆的两次见面……他理直气壮极了！ 西西！ 对！还有西西那个不要脸的爸爸！ 【西西说温老师很漂亮！】 【温老师，真想跟你见一面。】 【别生气了……嗯？】 …… 温蔓全身冰凉。 她脸上慢慢染上苍白，双手握住陆谦的手臂，声音带着颤抖：“舅舅，霍西还活着……是不是？” 陆谦轻声让司机停车。 司机下了车，走到远处抽烟去了。 车内只有他们，安静得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陆谦轻声开口：“你已经见到她了！” 温蔓手慢慢松开！ 西西……就是霍西！ 西西，就是她三年前生下的孩子，她还在！ 温蔓痛哭出声，声音压抑着，整个人都绷紧…… 陆谦轻轻摸摸她的头，很温柔地低语：“不是不想早告诉你！一来是小霍西的身体状况在头两年不太稳定……怕你再受打击，二来是我们都希望你能彻底康复。” 温蔓泪流满面：“我现在就要见她！舅舅，我现在就要！” 陆谦毕竟老练。 他很平静地说：“你现在过去，是准备跟霍绍霆复合吗？温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舅舅都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他为这个孩子确实付出很多很多！但是我希望你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你还喜欢他，而不是为了孩子。” 陆谦知他这很难忍耐。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想疼爱还要保留。 他给了温蔓时间。 陆谦也下了车，他在夜色中走到路灯下面，点了支香烟。 吸烟的时候，他翻开手掌。 一道红痕狰狞地攀附，肉|粉颜色代表，这伤没有两年。 陆谦仰起好看的下颚线，目光微眯，在这样潮湿的夜里他多多少少也会想起某个人，一个在他生命里消失了差不多两年的女人…… …… 温蔓在车内哭了很久。 夜深沉。 陆谦还没有回来，她独自坐在车里，总算想起自己有手机，于是拨了霍绍霆的电话…… 电话通了，他没有说话。 彼此间静默了许久，温蔓哑声问：“霍绍霆……当初……当初你在墓园里，埋了什么？” …… 那边，传来细微吸气声。 明显的，霍绍霆猜出她知道真相了。 他又静默了约莫半分钟，才哑声开口：“是婚戒！温蔓，是我们的婚戒！” 他还想说什么…… 温蔓挂了电话。 她静静地靠在车后座，感受着自己的心慢慢地活过来。 她的小霍西还在！ 她那么可爱，温蔓现在就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 温蔓拨了小霍西的电话。 小霍西还没有睡，她软乎乎地生气，不肯先说话。 温蔓声音微颤：“西西，明天温老师接你放学好不好？” 小霍西有气无力：“家长会结束了！……哦……你不怕我那个大色|狼爸爸了？” 温蔓：这熟悉的调调！ 霍绍霆怎么教她的？ 温蔓现在满心母爱，哪里舍得纠正她，很温柔很温柔地说：“以后每个家长会，温老师都给你参加，好不好？” 小霍西一个激灵起身。 但是她语气，挺为难的样子：“温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了？如果喜欢我爸爸的话，可能要从排好久的队……” 温蔓轻声说：“我喜欢霍西！” 小霍西：…… 然后她就怪难为情的，毕竟对面是妈妈，妈妈知道霍西是她的宝宝了。 小霍西半天不出声。 温蔓的声音在夜色里更温柔了：“你知道我是妈妈，对不对？” 小霍西没有说话。 带了一份倔强，这让温蔓心疼极了。 这时，车门拉开，陆谦目光正好跟她对上。 温蔓低声说：“舅舅，我要过去！” 陆谦目光深沉，没说什么，直接叫了司机开车送温蔓过去……在路上，他拨了个电话给霍绍霆，告诉他温蔓过去那边。 孩子还小，又是那样千方百计留下的。所有人都觉得不该有太大动静，怕吓着小霍西。 陆谦的车送温蔓过去，他自己就离开了。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开着。 佣人大概得了指示，看见温蔓很恭敬地叫她太太，温蔓心情复杂也懒得纠正了，她快步上楼，但越往上就越是有近乡情怯之感。 霍绍霆站在楼梯上。 他身上仍是白衬衫、黑色西裤，只是头发微乱了些。 温蔓跟他错身而过。 他一伸手就捉住她了，他低语：“她闹了一阵子现在睡着了，先别吵着她，我们谈谈……” 第230章 温蔓，我太想你了! 温蔓根本没有心思谈。 而他想谈什么，她心里清清楚楚，无非是想跟她复合。 经历那些，又离婚三年。 温蔓早就淡了心思，没那么恨他了，但是当初的情爱也一起烟消云散了。 但因为霍西，她是想跟他和平共处的。 她低语：“我想先看看她！” 昏黄灯光下。 他拽紧的那只手，轻轻松了松，而后低语：“去吧！别吵醒她。” 温蔓轻嗯一声，绕过他走向楼上。 等她走远了，霍绍霆低头注视自己的手掌，那上面还残存着温蔓的温度，他眷恋的温度。 …… 二楼，儿童卧室前。 温蔓手指落在门把上，她犹豫片刻，轻轻推开。 小霍西确实睡着了。 浅粉的卧室里，亮着一盏床头灯，那只小东西侧着睡觉，小嘴微微地张着，吐出的气息都是香甜的。 温蔓内心酸楚又柔软。 她坐在床边，伸出细指，轻轻地抚摸小家伙。 到处都摸不够！ 三年，她缺失了这个孩子的三年，特别是小霍西躺在实验室的两年，她这个妈妈不在。 内疚，盈满她整个人。 即使她知道，霍绍霆当初是为她好，可是她仍是恨他的。 温蔓眼角滑过眼泪，她没有管，俯身亲了亲她的小霍西。 霍西，长得像她。 性子却完全承袭了霍绍霆。 温蔓忍不住躺下来抱住小霍西，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道，她内心缓缓平静，似乎在这一刻，所有伤痛被抚平。 霍绍霆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她们。 他知道应该给温蔓时间，让她适应，可是他还是按捺不住了。 他迫切地想跟她亲近。 并非全因欲|望，而是他想拥有这个人，在三年后他想知道她……还要不要他！ 霍绍霆熄了灯。 卧室里顿时变得黑暗，温蔓一怔。 接着，她身边的柔软床垫就深深地陷了下去，霍绍霆撑着自己在她身子上方，幽暗的光线下，谁也看不清谁…… 温蔓压低声音：“霍绍霆，你疯了！” 他注视着她。 然后就在她的目光下，低了头吻住她，温蔓未及防就被他探进小嘴里，轻轻逗弄着…… 他们很久没有过了。 霍绍霆明显生疏了许多，他凭着记忆，撩拨她让她舒服。 温蔓推他。 可是小霍西就睡在一旁，动静太大会醒，她不想让孩子看到这一幕，稍稍迟疑的时候霍绍霆捧住她的脸，开始跟她深吻…… 温蔓躲不开，急了，咬了他一口。 霍绍霆退出来。 黑暗里，他黑色的眸子锁住她的，哑声说：“温蔓，刚才你有回应！你对我的身体还有感觉！” 温蔓气息乱了。 此时他们的情态很不堪，甚至她每一次呼吸都要跟他身体相贴，她又羞又气：“霍绍霆，你不是说要到书房谈吗？现在算什么？” 他身体压下来。 面孔伏在她颈侧，好半天他都是沉默的。 良久，他终于开口：“温蔓，我太想你了！我承认我想要你、想跟你上|床，哪个男人在分开了几年不想跟喜欢的女人做呢？” 温蔓脑子清楚了些。 她踢他一脚：“下去！我们离婚了！” 本以为他会赖着不动，哪知他却轻轻挪了身体，没有勉强她。 毕竟差点擦枪走火。 温蔓去了趟洗手间，整理了下自己，这才去书房跟他谈。 他们之间要谈的太多了。 小霍西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作为父母，哪怕是离了婚，这些也都要考虑好。 …… 明显，霍绍霆也做好了跟她长谈的准备。 温蔓推门进去，他正在泡咖啡，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很自然地说：“还是蔓特宁吧！” 温蔓点头，她轻坐在沙发上。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 再次重逢，她这是头一次打量霍绍霆，他仍如从前般好看，只是气质上内敛了许多，当然除了他不要脸的时候，那是跟从前一样一样儿的。 霍绍霆将咖啡放在她面前。 他又从书柜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她看，温蔓已经被陆谦打过预防针，但是接过文件时手指仍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夜色深沉。 温蔓一页一页翻看，他就在一旁陪着。 天微微亮，温蔓合上文件，面上都是疲惫。 霍绍霆英挺面孔陷入回忆，他低语：“当初你身体不好，我怕你熬不住！后来小霍西好些了，但是头两年情况很不好！一直到今年，霍西基本稳定了，虽然有些小毛小病，但是她会好好长大！” 温蔓将文件轻轻放下。 她望着他，轻喃：“你说的小毛小病，是哪些？” 霍绍霆艰难开口：“自闭、凝血障碍、对了……她还是熊猫血！” 他说着这些，自己也恍惚了。 温蔓听得更恍惚。 她细白手指，死死掐进肉里，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脏疼极了。 霍绍霆绕到她背后。 他轻轻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薄薄肩头：“温蔓，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会当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同意。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样的夜晚，适合求爱。 温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克制着，很平静地说：“霍绍霆，我们不可能了！我也不会跟你争抚养权，因为霍西是你带大的，我不能伤害她的感情，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我们共同抚养！我们可以分配好时间……我都可以的，看你！” 霍绍霆心一下子冷了。 温蔓连分配时间都想好了，也没有跟他发脾气，更没有打他耳光。 他宁可她打他耳光！ 这样的气氛，他也不太好再勾引她，只得先让一步：“再说！先陪陪霍西！对了，霍西的自闭症每个月会去复诊，下次一起去吧！” 温蔓没有拒绝。 她是小霍西的妈妈，昨晚她踏进这间别墅，她就知道她必定会少些自由。 可是她不后悔。 温蔓也有私心，她试探着说：“霍绍霆，我……是不打算结婚的，如果你有打算再娶太太，不如把她交给我抚养，我保证不出国、你想见她时随时能见到！” 第231章 小霍西:我看见爸爸亲妈妈了 霍绍霆气笑了。 他走回她对面的位置，端起冷掉的咖啡，慢慢喝完。 喝完他放下杯子，嗤笑一声。 “然后我经常去你那儿看孩子？” “偶尔天气不好就在那里过夜？” “温蔓……你管得住身子，我怕我管不住自己，到时候传出西亚集团总裁跟前妻长期有染，会影响我声誉跟夫妻感情！” …… 他嘴里不正经，温蔓气得要命。 去|他|妈|的！ 她不想再跟他谈，反正也谈不出什么来！ 这时，楼下的钟声响了七下。 清早七点了！ 霍绍霆抬手看看时间，跟温蔓说：“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回头我们一起送霍西上学！” 他的神情带了些温柔：“她一定会很开心！” 事关孩子，温蔓大多是柔顺的。 她坚持去客房洗澡，但是衣服她觉得没有必要换，可是洗完澡就悲剧了。 她例假来了。 那件米色裙子上，带了点儿淡淡血迹。 温蔓在浴室里待得久，霍绍霆过来敲门：“温蔓好了没有？一会儿霍西要起床了，看不见你她肯定生气……” 弄不好，还要自闭！ 温蔓挺急的。 她穿了原来的衣服，掩了一条门缝，毕竟过去当过夫妻所以有些事情也没有那样难以启齿：“我那个来了，你这里有没有卫生棉，还有女人的衣服？”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扫过她全身，很慢地说：“我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还有……这几年我身边没女人，更不会有女人的衣服。” 温蔓咬唇：“没人要你表忠心！我现在怎么出去？” 霍绍霆又盯了她一会儿，说：“你等会儿！” 家里总归有40来岁的佣人，应该没有绝经。 至于衣服，霍绍霆从自己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衬衫，又拿了件运动短裤。 佣人送上自己的卫生棉，老脸微红：“不知道太太用不用得惯！” 霍绍霆看了看，是温蔓以前用过的牌子。 他淡笑：“她用过！” 他这一笑，佣人挺惊讶的。 从前听人说先生太太离婚了，当时闹得很不愉快，她们私下都以为这对夫妻会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太太昨晚过来，先生心情这样好。 霍绍霆直接进了客房。 温蔓在洗手间里，小腹有些不舒服。她生产过后，总归不如从前，来例假时都有些痛。 她接过衣物，很快就换上。 出去时，没有想到霍绍霆还在，他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拿手机在刷新闻。 温蔓走近，他抬眼。 她穿着他的黑色衬衫，下摆长度挡住了运动裤，露出一双纤长的腿。 腰上，她系了自己那条细腰带。 霍绍霆喉结轻轻滚动，哑声说：“挺好看的！” 温蔓准备找袋子将衣服装起来，霍绍霆不太在意地说：“让佣人洗吧！” 这样私密的事情，温蔓不可能让旁人做。 再说这是霍绍霆家里面。 她坚持找洗衣袋，但是还没有找到小霍西就醒了，光着脚满世界地跑要找妈妈，最后终于在客房找到人，扑到怀里就走不动路了。 温蔓抱着柔软的小东西。 她亲了亲抱起来，拿一只手焐她的小脚脚，一边走一边心疼：“以后不许光着脚走路，知道吗？” 小霍西埋在她颈间，不说话。 霍绍霆想让霍西下来，但是温蔓哪里肯，她抱着小霍西回儿童房，给她穿衣服。 外头过道，传来小霍西软乎乎的声音：“今天爸爸妈妈一起送我上学吗？” 温蔓一怔。 然后她轻轻地笑起来：“嗯！爸爸妈妈一起送霍西。” 客房。 霍绍霆走进洗手间，温蔓的衣服放在洗衣篮里，米色的裙子上面有一点点淡淡血渍。 他生来矜贵，只在留学时洗过自己衣服。 何况女人沾血的衣物。 可是霍绍霆挺心疼温蔓的，他挺愿意给她洗，于是三两下就给她把裙子衬衫还有小内|内一起洗干净了，然后放在烘干机里烘干。 干完，他心底说不出的柔软。 温蔓虽没有松口，可是他们有共同的孩子，他不信她不心软…… 霍绍霆缓缓下楼。 小霍西有温蔓照顾，他难得可以喝咖啡，看看早报。 这种惬意，让他有些恍惚。 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这种感觉，甚至比昨晚他跟她接吻，抚触她的身体来得好！当然，如果有的选，霍绍霆还是更愿意接吻、做做那个事情的。 …… 儿童卧室。 小霍西平时的那点儿小个性，全都不见了。 温蔓给她挑了小碎花裙子，还将她的卷毛梳得蓬松的，摸着就特别软。 穿鞋子时，温蔓摸着那白嫩的小腿。 她心里滑过一丝暖流。 其实霍绍霆将小霍西养得很好，那样一个脆弱的小东西，现在白白嫩嫩的。 她微微出神，小霍西就亲了她一口。 软乎乎的，暖暖的。 温蔓简直不舍得离开她，她亲了又亲，才抱起小家伙：“下楼吃早餐。” 她抱着小霍西下楼。 霍绍霆看见了，微微皱眉：“怎么不让她自己走？” 小霍西搂着温蔓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爸爸嫉妒我！” 霍绍霆嗤笑：“我跟你妈妈亲热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在床上！”小霍西笑眯眯的：“我昨晚都看见啦！爸爸亲妈妈了……妈妈说不要，爸爸还非说妈妈有感觉！” 霍绍霆：…… 温蔓恨不得挖个地洞。 家里的佣人，掸花瓶的擦地的，一下子跑得干干净净。 霍绍霆轻咳一声：“霍西！” 小霍西乖乖坐好。 她平时被霍绍霆管教，还是挺听话的，吃早餐时也不敢再腻着温蔓要她喂了，只是一双眼睛里，可怜巴巴。 温蔓心疼了。 她忍不住跟霍绍霆说：“她才四岁，没有必要那么独立。” 霍绍霆挺认真地说：“她已经自己吃饭、自己洗小衣服小袜子、自己洗澡，没有必要因为你回来，再让她倒退回去。” 小霍西挖着饭饭，幽幽怨怨。 温蔓没有坚持。 她摸摸小家伙的头，无声安慰！ 小霍西挺急：发挥点儿魅力啊！比如说昨晚那个情况，妈妈你说什么爸爸都会同意的，你再给他亲一亲，让他摘月亮他都肯！ 温蔓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 她用完餐，就跟佣人找洗衣袋，这时霍绍霆挺淡定地说：“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已经烘干，就放这儿下次换洗吧！” 温蔓意外，脸发烫。 那是她沾了例假的衣物，霍绍霆……洗了？ 正在挖饭饭的小霍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爸爸太双标了！ 妈妈都这么大了，爸爸还肯给她洗衣服！ 霍绍霆睨她一眼，继续看报纸：“长大了，自己找个男人帮你洗！找不到就自己洗！” 第232章 温蔓，这三年我没有私生活! 小霍西挺沮丧。 但是有爸爸妈妈一起送她去幼儿园，她又开心起来。 霍绍霆自己开车。 车后座，温蔓温柔地给小霍西系安全带，又情不自禁摸摸她的小脑袋，目光简直是一下子舍不得挪开。 小霍西特别骄傲。 她就说她这样的宝宝，人见人爱。 在路上，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指，跟温蔓说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张崇光！ 温蔓很认真地听，她第一次当妈妈又是这样的失而复得，整颗心都被小霍西点满，不免冷落了……前夫！ 妻女都在车上，霍绍霆专注开车。 只在红灯时，他会在后视镜里看温蔓。 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松松的丸子头，垂眸低看时侧颜柔美，加上那一截子细嫩的颈子，特别招人。 霍绍霆看得专注。 温蔓不经意抬眼时，正好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的目光，那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脸有些烫又有些恼。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多多少少有些暧昧。 绿灯亮起，他轻轻踩了油门。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私立高端幼儿园门口。 霍绍霆下车，绕过去打开车后门。 他看着温蔓，眼神格外温柔。 温蔓忽略他的存在，给小霍西把安全带松了，抱出车子。 小霍西今天特别神气活现。 她拉着妈妈的手，走到自己小班那儿排队，温蔓看着她小小的一只，给她挥挥手！ 小霍西昂起小脸：“这是我妈妈！” 她不怕别人不信，妈妈也有茶色头发，也是白白的。 你们就羡慕吧！ 四周的小朋友确实挺羡慕的：霍西的妈妈真好看！ 她的班主任过来，牵过小霍西的手，小霍西又忍不住说了一遍：“林老师，这是我妈妈！” 林老师40不到，很慈爱。 小朋友的心思，她哪里不知道，于是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温柔地说：“妈妈很漂亮！” 小霍西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她决定今天吃两碗饭！ 温蔓第一次当家长，特别认真！ 她很客气地跟林老师谈话，谈小霍西的情况，就连霍绍霆什么时候走到身边她也没有发现，更何况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还不老实！ 林老师挺意外的。 资料上显示，霍西父母离婚，但是现在看着很恩爱啊！ 霍绍霆淡笑开口：“霍西妈妈之前出国工作，以后霍西的情况林老师可以跟她谈，她的电话是xxxxx。” 温蔓微怔。 林老师已经机灵地把电话号码记下来。 霍总可是这间私立幼儿园的大金主，他说出国工作就是出国工作，反正是他说得对！ 小霍西拉着林老师的手，骄傲地说：“我妈妈叫温蔓！” 林老师疼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温蔓怕影响秩序，很快就跟小霍西挥手告别，小霍西背着小书包走得一晃一晃的，今天是她上幼儿园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 温蔓站了挺久。 霍绍霆淡笑：“上车，我送你！” 温蔓也想跟他谈谈，嗯了一声，打开车门。 车门被关上。 霍绍霆目光略深邃：“坐前面吧，说话方便！”他说着已经打开副驾驶的门。 这点小事情，温蔓不想跟他冲突，她上车坐下。 没多久，身边多了人！ 霍绍霆侧身，目光轻轻扫过她纤长白皙的腿，声音略哑：“去哪？” 温蔓轻声说：“去第一医院！” 霍绍霆轻踩油门，开了一段儿很轻的问：“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妈？” 温蔓习惯了他的厚脸皮。 她轻咳一声：“是我妈，不是你妈！” 霍绍霆挺好脾气地说：“那我叫她阿姨？不过温蔓……这几年我都是叫妈，她也没反对！” “我反对！” 霍绍霆没有跟她置气，专注开车。 片刻，温蔓轻声说：“霍绍霆，我想我们应该建立一种新关系！” 她的心思，他怎会不知道？ 霍绍霆没说话。 等到红灯的路口，他从置物柜中取出一根香烟，低头点着，吸了一口后徐徐吐出烟圈，这才侧头注视她：“什么样儿的新关系，说说看！” 温蔓看着他：“共同抚养霍西，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 霍绍霆伸手到车窗外，掸了掸烟灰。 随后，他笑笑：“怎么……看上那个姓贺的了？叫贺瑜是吧！长得还不错！” 温蔓有些恼：“霍绍霆，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们都可以自由地跟别人交往、恋爱、上｜床！” …… 温蔓不想理他了！ 她别过脸蛋，不说话了。 过了这么三年，霍绍霆脾气好了许多，要是以前她去相亲，他一准醋劲大发非得干出点事情来，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离婚了。 其实温蔓说得对，他们确实不该过问彼此。 可他……还爱着她！ 霍绍霆语气温柔了些：“行吧！我配合就是！” 温蔓挺惊讶的。 她其实已经跟舅舅说了，她跟那位贺瑜没有可能，但是霍绍霆这番话说得太没有道理，难道私生活就是相亲谈恋爱上床？ 他先服软，温蔓也不想把关系搞太僵硬了，毕竟他们还要一起抚养孩子。 她轻声说：“过些天，我想带霍西去我那儿住几天！” 霍绍霆把烟掐了，淡笑：“当然可以！你是霍西的妈妈，想带她住多久都可以，不过她身体特殊，正常不要出b市！”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把车开进医院，车停到停车场时，他叫住温蔓。 “把手机给我！” 温蔓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手机交给他了，霍绍霆又点了支香烟，咬在唇上，然后对照着自己手机给温蔓录了十多个电话号码。 实验室的xx博士、急救科的医生， 心理医生，血库管理员。 幼儿园老师和校长。 …… 输完，他把手机还给她，温蔓看着微微出神。 霍绍霆很轻地说：“温蔓，这三年我没有私生活！就连想你的时间，都很有限，常常在深夜想起你时，一个电话我就要穿上衣服赶到实验室，因为霍西在那儿……” 第233章 就这样宣传他:这是我前夫! 温蔓怔住。 霍绍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说这些不是博取你的同情，而是想告诉你，你回来当霍西的妈妈……可能会跟我一样，也没有私生活！” “你现在，还想要当霍西的妈妈吗？” …… 一席话，说得温蔓内心潮湿。 她怎么会不要霍西？ 她盯着他看，心口剧烈的起伏，这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绍霆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过，可是他还是要告诉她这些，因为养小霍西真的很耗心力，他其实害怕她责怪。 那次，若是他不去英国，或许她还在楼上睡觉。 或许霍西生下来，身体不会那么弱！ 温蔓很久没有出声，她也没有推开他，这样的时候身为父母，他们都需要彼此身上的一点点温暖。 良久霍绍霆收回手，挺温柔地说：“上去吧！我一会儿有个会议改天再过来，下午你去接下霍西，晚上我接她回去！” 温蔓嗯了一声。 她近乎落荒而逃，她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 是霍绍霆的温柔，还是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去…… ＊ 温蔓明显心不在焉！ 削水果时，差点儿削到手指。 阮姨靠在病床上笑笑：“放下吧！再这样下去，非削到手不可！” 温蔓手垂下来，轻唤一声：“妈！” 阮姨叫她过去，拉住她的手很温柔地说：“我也是今年才知道霍西的存在的！绍霆将她带到了c市，小小的一只可把大家吓到了，你外婆哭了很久很久，绍霆跪了一个晚上！” 温蔓将头贴近阮姨。 阮姨抚摸她的头，低声说：“你舅舅说，他希望你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为了孩子跟霍绍霆一起，所以贺家请他介绍他没有拒绝！妈的意思是……从心，但是不要急着做决定，你们分分合合好几次了。” 温蔓点头：“妈，我会慎重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小霍西好好抚养，长大成人。 阮姨微笑：“明天把小家伙带过来，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她了，真是挺想的……那孩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十成十像绍霆，长大了可不得了！” 温蔓想到小霍西，内心柔软！ 她陪了阮姨大半天，下午三点半，才坐车去接小霍西。 幼儿园门口。 小霍西看见温蔓，白嫩的小脸蛋昂得好高，骄傲极了。 温蔓接过小霍西的小书包，蹲下来给她擦擦汗，温柔浅笑：“待会儿，妈妈要去餐厅工作，你跟妈妈去吃法餐好不好？” 小霍西眨着黑色｜葡萄一样的眼睛。 她奶声奶气的：“妈妈你是不是没有钱用？爸爸有很多很多钱！” 温蔓亲了她一口：“妈妈是那家餐厅的老板，偶尔会去弹钢琴！” 小霍西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她要妈妈抱，还要搂着妈妈的脖子。 妈妈身上香香的！ …… 温蔓带着小霍西到法餐厅。 在靠近钢琴的地方要了座位，让小霍西坐着，还给她点了一份相当不错的法餐。 小霍西平时挖饭饭，吃得天一半地一半。 这时候温蔓替她将牛排切好，她用小叉子吃，倒是有模有样儿的，矜贵得很。 温蔓看了一会儿，深叹霍绍霆基因强大！ 她照顾好小霍西，就坐过去弹钢琴，大概因为心情好她今天弹的几首曲子都特别有味道，很打动人！ 小霍西托着小脑袋。 她巴巴儿地看着妈妈细细的腰，挺直的背，茶色头发放下来特别浪漫，长长的裙子也好看！ 幼儿园小朋友的妈妈，都没有她妈妈好看！ 小霍西叉起一块牛排，狠狠吃下去！ 温蔓弹了十来首，过来吃点东西，女人都是爱美的，她的晚餐吃得挺少。 她看看时间，八点了。 小霍西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一般9点得睡觉。 温蔓正想打电话给霍绍霆，餐桌旁多了一道修长身影，伴随的是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温蔓！” 温蔓微微一怔。 贺瑜？ 贺瑜就是那天陆谦介绍给她的相亲对象，她后来回绝了，想不到还会碰见。 温蔓不傻，她不会觉得这是偶遇。 她正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保持距离…… 小霍西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哥哥！” 被个几岁小娃叫哥哥，贺瑜有些失笑。他坐下很自然地问温蔓：“是亲戚家的孩子吗？长得挺可爱的！” 温蔓浅笑：“是我的孩子！” 贺瑜一怔。 他知道温蔓结过婚，也有过孩子，只是没有想到温蔓会带在身边。 温蔓觉得挺好的，有个孩子，贺瑜应该不会再跟她偶遇了！ 小霍西一脸天真。 她从粉色小书包里翻出一颗糖果，放在贺瑜的手上，软乎乎地说：“哥哥真好看！这颗糖本来我是要送给张崇光的，现在送给哥哥！” 贺瑜挺感动的。 他摸摸那颗茶色的小卷毛…… 小霍西特别软特别软地由着他摸卷毛，奶乎乎地说：“妈妈也爱吃！爸爸每次都剥好喂给妈妈，爸爸对妈妈可好啦，今天早晨还给妈妈洗衣服！” 贺瑜：…… 温蔓：…… 小霍西软乎乎开口：“妈妈，爸爸来接我们回家了！” 温蔓一怔，往外看过去。 果然，霍绍霆那辆黑色迈巴赫车已经停在外头了，他人站在车边，目光深邃地盯着这边，表情不太好看。 温蔓猜出他是因为贺瑜。 贺瑜也看到了。 隔着一道玻璃，外面站着一个特别矜贵的男人，相貌绝佳，是那种女人跟他有过一段就一辈子不会忘的男人。 温蔓朝着他抱歉一笑：“失陪！” 贺瑜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执念，竟然跟着走出去。 于是两个男人面对面了。 温蔓挺无奈的…… 她勉强一笑，替他们介绍：“这是贺瑜，我舅舅同事的儿子。” 雄竞时刻，霍绍霆不屑风度。 他心里有气，轻哼：“不是相亲对象吗？……那你也介绍介绍我！” 温蔓被他气到了！ 真是幼稚！ 她微微一笑，对贺瑜说：“这是我前夫！” 霍绍霆样子不像生气，竟然还点点头：“对！我们是离婚夫妻！” 他把小霍西放在车上，转过身时很温柔地说：“我先带她回去，你明早过来接她！……对了，你昨晚弄脏的衣服，我洗好放在客卧了。” 第234章 七夕，他给她带了礼物 霍绍霆故意说得暧昧。 温蔓好气又好笑。 他深深看她一眼，朝着贺瑜矜持地点了下头，就打开车门上车。 小霍西趴在窗口，无声吐出几个字：你死定了！ 爸爸的报复心，最强了！ 温蔓站在夜色里，看着名贵车子缓缓驶离，她轻轻摇头：跟霍绍霆相处，比带孩子还累！ 贺瑜不是没有眼色的。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糖果，他想他是没有机会了，不光是霍绍霆还因为那个孩子。 那么小的孩子，聪明得过分！ 叫他哥哥，生生把他跟温蔓拉了一辈出来！ 温蔓回神，冲他抱歉一笑。 贺瑜也笑笑，他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斟酌了许久才轻问：“你……其实还爱着他吧？” …… 霍绍霆带着小霍西回去。 回到别墅，小家伙去洗澡，他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目光沉如水。 虽说他知道温蔓跟贺瑜不可能，但他还是醋得要命！ 他实在忍不住，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温蔓【温老师，你现在喜欢年纪小的男人？年纪小经验不足……能满足你吗？】 那边温蔓看了半天，确定是霍绍霆的电话。 这三年，他是忍到不正常了吧！ 温蔓不想惯着他，她直接回了条【谢谢关心，我会试试的！】 霍绍霆看后，直接扔了手机。 他们彼此生气…… …… 小霍西洗完了澡，穿着连体睡衣跑出来。 她滚在霍绍霆的怀里。 霍绍霆收敛了情绪，给小家伙擦头发，小家伙舒服地快要睡着了，但是还不忘开解她爹：“妈妈不会喜欢那位贺叔叔的！” 霍绍霆心中一喜，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嗯？” 小霍西打了个呵欠：“妈妈长得那么好看，有叔叔喜欢也正常啊！就像我……幼儿园里喜欢我的小朋友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霍绍霆内心柔软。 他亲亲小家伙，沙哑着声音说：“爸爸是不是太霸道了？” 茶色小卷毛轻轻哼哼，算是回答。 霍绍霆有认真反省。 他是不是对温蔓看得太紧了，所以才引来温蔓反感，其实他们之间有霍西，现在的情况温蔓也不可能跟别人谈恋爱…… 他实在太过患得患失！ 霍绍霆轻拍怀里宝贝，拿过手机准备给温蔓道个歉，文字都输好了，茶色小卷毛又幽幽开口：“其实爸爸你紧张是对的！今天在车上妈妈接了个电话，挺激动的……” 霍绍霆手指一颤。 小霍西黑亮眼睛拉开一条缝：“妈妈叫他姜锐！” 霍绍霆：……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默默生气。 小霍西在他怀里，舒服地翻了个身…… ＊ 霍绍霆吃了一个晚上的醋。 清早温蔓过来接小霍西，霍绍霆态度一直淡淡的，他没有问贺瑜。 他不提、温蔓自然也不会谈。 接过佣人整理出来的小行李箱，她看着沙发上的霍绍霆，淡声说：“明晚我送她回来！” 霍绍霆盯着财经杂志看，挺冷淡的。 温蔓觉得他内分泌失调，也不介意，正要走他却又叫住她。 霍绍霆让小霍西先上车，他指着对面沙发：“有点事儿，我想问问你！” 温蔓将行李交给佣人。 佣人识趣地带着小霍西先上车了，等客厅安静下来，霍绍霆才像很随意地说：“听说你跟姜锐还有联系！” 温蔓不意外他知道。 小霍西，就是个小间谍。 其实姜锐打电话给她，是问姜笙的事情。 再说周慕言跟姜锐有合作，她是老板，有点儿往来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姜锐在h市那边，似乎有女朋友了。 但是温蔓不会跟他解释那么多。 温蔓嗯了一声，很直接地反问：“你不会还要干涉吧？” 霍绍霆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忽然笑了：“当然不会，我们是前夫妻嘛！” 他大概不想跟她再闹不愉快，很快就转了话题：“对了，明珠跟你联系没有？” “明珠？” 霍绍霆点了支香烟，又掐掉了：“她跑出去，有两年了！” 温蔓很意外。 霍明珠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娇弱单纯的，她怎么会跑出去两年？ 霍绍霆看她神情，就知道她不知道。 他很淡的笑笑：“有空跟我回家一趟，爸妈……我爸妈挺想你的！一起带着霍西回去给他们瞧瞧。” 温蔓捧着杯子，她觉得不适合。 霍绍霆也知道她的心思，他看着她：“你是霍西的妈妈！哪怕是做客也很正常！” 温蔓淡笑：“好，有空我会去看伯父和伯母的！” 霍绍霆听出生分劲儿。 他没有逼迫。 后来，温蔓到底还是没有跟他去霍家，她觉得不妥。 她跟霍绍霆离婚了，他们分分合合好几次，在关系明朗之前她觉得不必要再把长辈牵扯进来，让他们操心。 她用心照顾小霍西，霍绍霆忙于事业。 慢慢地，他们之间的那点儿暧昧，也渐渐减少了。一方面是霍绍霆不敢逼她，二来是他真的忙，过去他分身乏术，现在温蔓能照顾小霍西他确实能更好地投入到事业里。 七夕前，他在香｜港并购五星级连锁酒店。 命名温莎酒店。 庆功宴会，上了各大媒体头条。 霍绍霆穿着英式三件套西服，手握香槟，跟几个高层共饮。他身边站着一线女明星，长得明艳，是温莎酒店的代言人。 女明星自然是殷勤的，但很有分寸。 小霍西巴巴看了半天，抬起小脑袋：“妈妈，你不吃醋吗？” 温蔓仔细想了想。 其实没有！ 若是有……她早早该和他在一起。 温蔓亲亲小家伙，很温柔地说：“你爸爸应该有自己的私生活。” 小霍西哦了一声。 她窝到沙发上，每根发丝都有些沮丧，她不但想要妈妈，她还想像别的小朋友那样，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温蔓察觉到小家伙不开心了。 她摸摸小家伙的小脑袋：“霍西，有些事情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霍西嗷了一声。 她知道妈妈很爱她，她也知道自己撒娇再哭一哭，妈妈有可能就会跟爸爸在一起了，可是小霍西也喜欢妈妈。 她不能那样儿…… 小家伙一个晚上，情绪都不高。 夜晚十点，霍绍霆提前回了b市，他直接到温蔓这儿。 温蔓的公寓有180平米，装修得很漂亮。 霍绍霆过来时，小霍西已经睡下了。 霍绍霆轻手轻脚放下行李箱，他脱下外套，很自然地问温蔓：“睡下了？”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走进卧室，将从香｜港带回的小熊放在小家伙的枕边，她一醒来就能看见，他做着这些时，神情说不出的温柔。 温蔓就在门口静静地看。 霍绍霆在床边坐了挺久，起身时看见她目光，轻笑一声：“吃味了？” 不等温蔓说话，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给你的！” 温蔓打开，里面并不是很名贵的东西，而是一对别致的珍珠耳钉。 这样的小礼物，像极了丈夫出差，特意给妻子带的。 她有些犹豫不决。 霍绍霆压低声音：“你戴这个挺好看的！” 温蔓收了起来，她走向厨房：“我给你煮杯咖啡吧！” 霍绍霆猜出她有事儿要谈。 温蔓给他煮了杯咖啡，在他喝的时候，她轻声开口：“她好像有点儿不开心，是因为我们分开的事情。” 霍绍霆没有出声。 对于小霍西的病情，他比温蔓要清楚太多。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霍绍霆开的口，声音带了几许温柔：“没事的，回头我哄哄她！”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放下咖啡杯，很轻地说：“温蔓，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第235章 原来，霍绍霆也会脆弱! 温蔓一怔。 而后她淡淡一笑：“有了孩子，当然不同了！再像以前那样吵闹，成什么样子。” 她说话时，面容温婉，说不出的恬淡。 霍绍霆原本就喜欢她这模样，又是深夜孤男寡女，隔壁还睡了他们的孩子。 他不免心动。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纯粹的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温蔓察觉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来：“这几天你跟霍西好好谈谈！不早了……” 她的意思是，让他明早再来接孩子。 霍绍霆抬手看下时间。 他看着温蔓，她实在没有要留他过夜的意思，可是他挺想的，于是就低声说：“我挺累的，明早有个重要会议！我睡客房吧，不会打扰到你！” 温蔓同意了。 她领他去客房，但她自己没有进去。 霍绍霆将外套扔在床尾，转身时注意到她没有进来，他似笑非笑：“怎么，怕我？” 温蔓避重就轻：“我给你拿洗漱用品！” 霍绍霆没说话，就瞅着她。 等温蔓离开，他坐到床尾，轻轻扣住领带结拉松…… 他心里烦闷，往西装外套里摸，但是烟没有摸着却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正是他从香|港买了送她的礼物。 温蔓没要…… 霍绍霆握着那个小盒子，目光明灭不明。 …… 温蔓再进来时，霍绍霆坐在床尾吸烟。 一手撑着床铺，一手夹着香烟，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扬，十分有男人味……看见温蔓进来，黑眸微眯：“有刮胡刀吗？” 温蔓轻声说：“我这里没这个！” 他徐徐吐出一口烟雾，伸出手：“东西给我吧！” 温蔓没有怀疑，把洗漱用品递给他，但是霍绍霆却没接，反倒捉住她细腕轻轻一拉，温蔓就直接跌在床铺上。 接着，一具火热身躯倾覆而上…… “霍绍霆！” 温蔓挺恼火，但她又不敢太大声，生怕吵到隔壁的小霍西。 霍绍霆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单手扣住按在床尾，另一手将香烟给掐熄。接着他手里就多了点儿小东西。 温蔓无力地躺在床上，茶色长发散开，小脸雪白。 霍绍霆松开她的手，但更用力用身体困住她，那样儿的厮磨接触，温蔓也确实不敢动。 他手上多了点儿东西，笨手笨脚地为她戴上。 正是那对珍珠耳钉。 霍绍霆动作生疏，不小心戳到温蔓耳上的肉，她咬唇轻哼：“弄疼我了！霍绍霆你会不会？” 这样意思不明的话，叫他目光深沉。 若不是顾忌她的心情，此时他早就顺应自己的欲|望，将她占有。 霍绍霆动作放轻，轻手轻脚为她戴上耳钉。 戴好后，他低哑开口：“还记得那次在酒店，我们弄完你先走了，但你一只耳钉掉在床尾了，就是这样的款式……温蔓，你戴这个特别好看！” 温蔓其实挺无语的。 回忆往事，也能被他添油加醋，说得情|色无比！ 霍绍霆实在想她。 虽然急躁，但他还是不想放过今晚的机会。 他太忙了，平时又不敢过分，现在她人在他身体底下，他也不敢太过造次！他往下伏低身体，面孔埋在她颈间低问：“温蔓，这么久了，我就没有讨得你一丝欢心吗？” 温蔓推推他，没能推开。 她轻轻咬唇，然后别过脸去，幽幽开口：“霍绍霆，我不跟你玩虚的！确实你的条件是最好的，我们又有过去的感情基础现在还有个霍西，可是……现在我只想把霍西带好，别的真的不想考虑。” 她说着时，眼角湿润，眉尾那处淡青比平时醒目。 很招人！ 霍绍霆情不自禁地抚摸那处，修长手指一点一点地碰，碰到温蔓几乎受不住，像是烫到一样声音脆弱：“霍绍霆……” 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你声音真好听！” 温蔓用了三秒，领悟到他的意思，忍不住踢了他一下：“你放我起来！” 出乎意料，霍绍霆松开她了。 他翻身到一旁，下颚绷紧，喉结诱人地滑动，声音更是沙哑透了：“去睡觉吧！” 温蔓落荒而逃。 就在她指尖碰着门把时，霍绍霆低声开口：“这些年，我真的想你！” …… 清早，小霍西醒来的时候，床头就放着限量版的小熊。 原本她是该开心的。 可是今天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抱着小熊，跑到客房找到霍绍霆，大清早的霍绍霆还没有醒，被子里就钻了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他睁开眼睛，摸摸茶色小卷毛。 小霍西把脸蛋贴在他心口，沉默着不说话，霍绍霆捏捏她的脸蛋：“想爸爸没有？” 小霍西还是不说话。 霍绍霆没有勉强她，将小脑袋抱在怀里。 霍西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有一定的自闭倾向，所以她不想说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勉强她，作为父亲他很心疼，他愿意付出一切让他的小霍西快乐。 可是有时，快乐不是用钱就能买到！ 温蔓特意做了温泉蛋、素的章鱼小丸子，就想哄哄小家伙。她找到霍西，小家伙钻在被子里，只露了一点点茶色卷毛。 霍绍霆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抱着霍西，从清早7点一直到快9点。 中途张秘书来电，还是温蔓替他接的，让她把会议挪到下午。 挂上电话，温蔓注视着霍绍霆。 他亦是，目光深沉。 好在9点，小霍西终于愿意从被子里出来了，手里抱着小熊闹着要上学。 温蔓跟霍绍霆一起送她。 等把小家伙送到幼儿园，温蔓舍不得，亲了又亲。 重新坐到车上时，他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霍绍霆点了支香烟，低语：“这还是轻的！” 温蔓靠在椅背上。 她全身无力，她首次见到这样的小霍西，因为之前霍西一直活泼可爱，根本不像是生病的孩子。 她默默流泪。 霍绍霆把香烟熄了，递了纸巾给她：“别哭了！” 温蔓把眼泪擦掉，可是更多的眼泪落下…… 她很内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霍西有多少次孤立在自己的世界里，能陪着她的只有霍绍霆，而她一无所知，在瑞士疗伤。 温蔓轻轻闭上眼睛。 霍绍霆没有打扰她，他知道她需要消化…… 良久……良久…… 等她平静，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温蔓，不是你的错！” …… 下午，温蔓接到霍绍霆的电话。 他的语气很平稳：“温蔓，到别墅这儿来一趟！” 温蔓正在倒咖啡，闻言手颤了一下，滚热的咖啡不小心倒在手背上，红了一片，她根本顾及不到，立即就打车去了霍绍霆的别墅。 别墅里气氛很压抑。 佣人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小小姐从幼儿园回来，就又不肯说话了，躲在柜子里好半天，先生从公司赶回来陪了好久。 温蔓过来，佣人轻声说：“先生小姐在楼上！” 温蔓快步上楼。 推开儿童房时，她看见一个小霍西躲在粉红色的衣柜里，抱着那只小熊不说话…… 霍绍霆穿着一身正装，微微弓着身体，也坐在那只小柜子里。他手里有本童话书，轻声读给小霍西听。 温蔓进来，他也只看她一眼，就又继续读着那读过千百遍的童话。 这一幕，对温蔓冲击很大！ 这一刻她才知道，这几年霍绍霆付出了多少！ 不管她与他从前有多少感情纠葛、恩怨，可是她是小霍西的妈妈，她没有办法看着这样子的霍西而不做点儿什么！ 那样……未免太自私！ 温蔓缓缓走过去，她脱了鞋子，轻声说：“衣柜太小了，我陪她吧！” 霍绍霆深色的眸子，专注看她，过了片刻他将手里的童话书交给她，自己钻出柜子。 温蔓坐在小霍西身边。 她忍不住亲亲小家伙，然后就开始给她读童话。 只是一开口，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霍绍霆走到外面，站在过道里点了支香烟，他狠狠地抽了几口……其实今天他完全可以不叫温蔓的，但是大概是体会了温柔，他不想再一个人了。 方才温蔓出现时，他才知道，他有多需要她。 不光情爱，更多的是这个人，其实是他这些年所有情感的寄托。 霍西，是从温蔓身上抽出的一根肋骨。 他有多爱霍西，就有多爱温蔓…… 第236章 温蔓，我想讨你欢心! 晚上九点，小霍西终于愿意出来。 她干了两碗饭饭。 温蔓今天特别愿意惯着她，亲手给她洗了澡澡，又给她吹头发讲床前故事，小霍西知道她要留下来过夜，美滋滋地睡着了。 温蔓把床头灯调暗，轻手轻脚走出去。 她想跟霍绍霆谈谈，转了一圈在书房里找到他，他坐在幽暗的空间里，没有吸烟，就静静地坐着。 “霍绍霆！”温蔓唤他的名字。 他像是惊了一下，而后起身朝着她走过来，一手关上门：“她睡着了？” 温蔓点头，她正想跟他说话，身子被他搂住了。 霍绍霆把她抵在门板上。 他力气有些大，温蔓的背被撞得有些疼，但她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于是就忍住了，很轻地说：“我们谈谈吧！”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随后，他慢慢地垂下了头，将面孔埋在她的颈间……过了许久，温蔓感觉到儿有一点点濡湿，沾染着很不舒服。 可是她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她才知道，他其实不是无坚不摧的。 他那次英国之行，不光是她，他自己也付出了无法估量的代价。 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大概是他们共同抚育着一个孩子，此时她内心多少有几分柔软，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颈后，带了几分温柔的抚摸。 霍绍霆身体微僵。 他抬了眼，在黑暗里看她，黑眸浓稠如墨。 幽光里，谁也看不清谁，可是这样的气氛是最好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了头吻了她的唇一下。 那柔软的一下碰触，很青涩。 碰完，他呼吸炽了几分。 温蔓身体紧贴着背后的门板，她无措地注视他，她其实是来谈小霍西的事情的…… 霍绍霆再次碰了她的唇。 那带着烟草气息的嘴唇，含住了她的，一点点加深…… 他向来重|欲！ 可是此时他舍不得那样，他小心翼翼地、珍视地吻着她，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她，让她舒服…… 他的心跳，快要脱离胸腔。 那种久违的，不带性||欲的，只想好好地接吻的青涩冲动，再次在他身上降临…… 他吻了她许久。 或许半小时，或许有2、3个小时。 就将她按在门板后面，用各种方式，讨得她欢心…… 结束时。 他哑声开口：“不早了，去洗澡睡觉，我拿衣服给你！” 温蔓仍贴在门板上。 这样不带强迫的温存，她到底抵抗不了几分，到现在她的腿还有些发软，要不是他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她早就跌倒在地上…… 霍绍霆轻抚她细腰，低声说：“你想要的话，去主卧室！” 温蔓自然不肯。 她轻声说：“我跟霍西睡，你拿衣服给我！” 霍绍霆一手打开书房的灯，一手轻抚她手臂：“在我那儿洗！你的衣服衣帽间都有，我在书房里处理点儿事情！” 最后，温蔓还是拿了衣服，在客房洗的澡。 她跟霍西睡了一晚。 …… 次日，他们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同。 霍绍霆待她，多了几分温柔，也多了几分暧昧。 温蔓极力忽视。 她清早就起来给小霍西做早餐，又照顾她起床，小霍西心情特别好，软乎乎地腻着她…… 霍绍霆淡声开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温蔓欲开口。 他注视着她，很轻地笑笑：“慈母多败儿！” 这个时候，温蔓在他身上看见了霍震东的影子，她心中腹诽，到底是年纪大了，爹味十足！ 可是她是不怕他的，她满心的温柔全都想给小霍西。 小霍西本来是有些惧怕爸爸的，已经开始自己挖饭饭了，但是这会儿妈妈忽然给她切蛋|蛋，还喂她吃土豆泥！ 小霍西立即放下小叉子。 不光这样，她还爬到温蔓的腿上，要坐在怀里吃！ 霍绍霆淡淡看她一眼。 他教育霍西有自己一套原则，该疼的地方要疼，但是要自立。 小霍西皮绷紧，她不舍地慢悠悠地爬下来，自己坐好，又开始自己挖饭饭，吃的天一半地一半，霍绍霆眉头都不皱一下。 温蔓忍不住说：“她还小呢！” 霍绍霆喝了口黑咖啡，淡声说：“有时候她比你乖！” 温蔓不说话。 霍绍霆看她神色，怕她生气，毕竟昨晚他们才分享了一个很亲密的吻，关系进了一大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跟她又起争执。 他挺温柔地说：“小孩子要陪伴，不能什么事情都替她做好！” 他又提了个反面教材：“看看明珠，你就知道了！” 温蔓一怔。 她看向霍绍霆，他大概也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妹妹，面色晦暗不明。 见温蔓神情，他压低声音：“她没事儿，就是躲了起来！” 他曾经找过顾长卿。 一番交谈，他确定明珠离家跟顾长卿没有关系！ 温蔓很喜欢霍明珠，她轻声说：“回头我托人找找看！” 霍绍霆淡淡一笑。 …… 他们关系融洽了许多，所以去诊所看心理医生时，交流也顺畅。 心理医生给小霍西做了个检查。 然后，小霍西就被带到隔壁游乐室里，有专人陪伴着。 医生评估许久，他低声说：“她最近的反常，很有可能跟霍太太突然回归有关……小孩子都很敏感，特别是父母离婚会对她心理上造成一定影响！” 温蔓眼角湿润。 霍绍霆拥住她的肩，他是能理解的，在这样的事情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做到彻底坚强。 医生看看他们，很真诚地给出建议：“如果你们双方没有对象的话，不妨试着复合，父母亲住在一起，这对于霍西的心理健康会有很大的帮助，甚至是彻底愈合也有可能！” 霍绍霆点头：“我们会考虑的！” 医生又跟温蔓说了些，最后将病历交给她看。 温蔓坐在那儿，一页一页翻看，一直看到情绪几乎崩溃。 霍西两岁时，几乎每周过来。 那会儿，她甚至隔天就会自闭…… 温蔓合上病历。 她的情绪许久走不出来，她此时知道为什么霍绍霆不告诉她了，那样子的霍西让她照顾，她未必能照顾好…… 她哭了，这几天她一直在哭。 霍绍霆拥着她，低声说：“她好多了，医生不也说了还是有机会痊愈的。” 温蔓靠在他肩头。 她低语：“霍绍霆，我想好了！” 他心头一跳，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低问：“你想好什么了？” 温蔓直起身体，她眼角湿湿润润的，就那样地看着他：“我们暂时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吧！” 霍绍霆：…… 他不敢相信地反问：“你说的想通就是这样？温蔓，想想昨晚的吻，你觉得我们需要扮演吗？我们……你难道不想再拥有我这个人吗？” 要不是为孩子治病来着，他的话远不止这样保守！ 温蔓有自己的考虑。 昨晚他们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她也承认，那样的吻很让人心动。 但是他们之间的这些吸引，很大程度是因为霍西，是因为彼此都需要安慰，在那样的情绪下，是很容易产生感情的。 她曾经一错再错，不想那样草率。 温蔓轻声说：“霍绍霆，我暂时只能给这些！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 他再次轻声开口：“我愿意！” 他怎么会不愿意，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愿意跟他有进一步的接触，而不是你住你的、我住我的…… 结束诊疗。 霍绍霆有个重要会议，坐到车上时，他看着后视镜对温蔓说：“你跟霍西一起去我公司吧！” 温蔓犹豫一下。 小霍西巴巴地看她：“爸爸公司的松饼特别好吃！” 温蔓立即就同意了。 霍绍霆轻踩油门，轻笑：“霍西，你的脸比爸爸的屁|股还大！” 小霍西舒服地靠在温蔓身边，微扬着一头茶色小卷毛：“爸爸，为什么脸不跟脸比，要和屁|股比呢？” 霍绍霆：…… 温蔓：…… 良久，霍绍霆轻声说：“所以不用太担心！她很聪明、也很可爱！” 霍绍霆一边开车，一边跟温蔓谈小霍西的情况，就像是寻常夫妻那样。 温蔓还不太适应。 霍绍霆把车停下，他解开安全带，轻声说：“周六跟我回家一趟！” 温蔓没有再推辞了。 她要跟霍绍霆扮演夫妻，那么在各种场合，她都要以他妻子的身份……她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不是草率，但她不后悔。 霍绍霆带了她们到公司。 整个西亚集团都要炸了。 霍总的太太回来了，好像是要复合的意思！ 霍绍霆带着一大一小才到顶层，张秘书已经在电梯口等了，她笑得脸都要僵了：总裁好像追妻快要成功了！不过…… 张秘书边迎边走，含笑说：“周之韵小姐，已经过来公司了，在等您签约！” 霍绍霆皱眉：“代言人不是由副总负责签的？” 张秘书轻咳一声：“周小姐挺坚持的！” 温蔓又不傻！ 她猜测出来，那位周小姐就是上次媒体报的女明星，跟霍绍霆站在一起庆功的那位，明显是霍绍霆的桃花。 霍绍霆看看温蔓，知道她的小心思！ 他交待张秘书：“让周小姐过来！再送几份小点心进来。” 张秘书含笑离开。 霍绍霆抱着小霍西，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对着温蔓淡笑：“我不认识她！不过你不高兴，就让你见见……我也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第237章 她竟然是霍总的太太! 温蔓不上他的当。 她轻哼：“我没有不高兴！那是你的私生活。”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她不是我的私生活，你跟霍西才是！” 他看向小霍西：“爸爸说得对不对？” 小霍西爬到爸爸的膝上，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温蔓。 温蔓：…… 说话的空档，张秘书进来了。 她端着托盘，上面有小霍西最爱吃的松仁饼，还有几样小点心。 身后，是身材高挑的女明星，周之韵。 周影后是个极自信的女人。 她演技好拿过大奖，在圈子里也算得上洁身自好。 那天在香港，她与霍绍霆失之交臂，所以今天来签正式合同，她不愿意再放过机会。 张秘书做了个手势：“周小姐请坐！” 周之韵微微一笑，正要坐下，但她目光凝住了。 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是很好看的女人，年轻、气质也好，不同于娱乐圈女星的那种瘦，她的清瘦恰到好处，纤细但摸上去是有肉的那种。 周之韵心里一紧。 这是霍先生的情人？ 就在她迟疑不定时，霍绍霆腿上的小人爬了下来，牵住张秘书的手，乖乖坐到小圆桌那儿吃点心。 小霍西吃了一块，然后软乎乎开口：“温老师，你陪我一起吃！” 温老师？ 周之韵心里一松：原来只是个家庭教师！ 她不把温蔓看在眼里，坐到沙发上，温柔中带些妩媚地注视着霍绍霆：“霍总，我想跟您谈谈合同细节！” 霍绍霆看她一眼。 他走到咖啡机那儿，放上咖啡豆开始煮咖啡。 温蔓喜欢喝咖啡，他让人弄了台意大利古董咖啡机放在这里，以后她来就能随时喝到纯正的曼特宁。 他穿着经典西装，此时将外套脱了。 深蓝衬衫，黑色西裤。 剪裁良好的衬衫将他上身线条展现完美，很有力，加之成熟男性的魅力，周之韵觉得寻寻觅觅，终于找到适合自己的男人。 此时他给自己煮咖啡，她觉得理所当然。 霍绍霆虽是商界精英，但她也是一线女星，她觉得自己是配得上他的。 她不免想讨她他的女儿。 周之韵也坐到小圆桌前，也想吃松饼，跟小霍西找些共同话题。 她才伸手，最后一颗松饼被小霍西捏着，送进了温蔓的嘴里，还软乎乎地问：“妈妈，好不好吃？” 妈妈？ 不是……不是家庭老师吗？ 周之韵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是此时难堪得可以，她再看温蔓，就不敢像之前那样轻慢了，可是她心里总有些期待。 霍先生是离过婚的，他们或许只因为孩子见面。 就在这里，霍绍霆过来。 一杯咖啡放在温蔓面前，他语气挺温柔的：“喝多不好，只许半杯！” 周之韵彻底垮了！ 那杯咖啡，不是为自己煮的！ 她难免不甘心，竟然失态了：“为什么？” 她不信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心思，那晚在香|港她有去敲他房间的门，他开门见了她很客气，没让她进去但也没有说重话，但是后来她听说他当晚就离开香|港了。 霍绍霆向来公私分明。 他轻拍温蔓肩膀：“你带霍西去休息室玩会儿，我谈下公事！” 温蔓知道他不想给女人难堪，就抱起小霍西。 霍西趴在她肩上，扮了个鬼脸！ 霍绍霆回到办公桌前，按了下内线：“李副总，你过来一下！” 李副总连忙应下。 霍绍霆没再理那位周小姐，他翻开文件看了几页，跟张秘书说了几句话。 这功夫，李副总过来了。 他一来，霍绍霆就指着周之韵，淡声说：“周小姐还想再谈谈合同，你跟她谈吧！对了……之前是不是谈好代言费一年1200万？最近财务吃紧，压到1000万吧，周小姐不愿意的话，就找其他人！” 李副总明显一怔。 这是哪出啊？ 霍绍霆已经下了逐客令：“周小姐，你以后跟李副总对接！” 他给过她一回面子，但她不知进退，他也不必再给脸面。 他找代言人，又不是找小三！ 周之韵难堪极了。 她现在才知道，那晚的拒绝，真不是霍绍霆玩的花样，人家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也没有往那边儿想。 是她自作多情。 周小姐得罪不起霍绍霆，哪怕此时难堪得可以，哪怕被削了200万，她还是客气地说：“霍总，我们合作愉快！” 霍绍霆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 他并不会高看她一眼！ 那位周小姐，不免失落！ …… 等人走了，霍绍霆走进休息室。 小霍西睡着了。 温蔓躺在她身边，支着头，伸着纤细手指在描绘小霍西的小脸蛋，神情很专注温柔。 霍绍霆忍不住脱了鞋子，躺在温蔓背后。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低喃：“我真没招她！” 温蔓其实知道的。 如果他有心，在香|港他有的是机会。 不过他的私事，她不想过问，因为他们之间现在除了霍西，别的什么也不是。 她沉默。 他也懂她的意思，总归有些不高兴她的不在意！ 他有心撩拨她，放在她纤腰上的大掌，轻轻滑动，还凑过去在她细嫩的耳后轻轻咬了一口：“温蔓，你真知道怎么气我！” 温蔓提醒他：“霍绍霆，别吵醒霍西。” 霍绍霆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掀开被子覆在两人身上，手掌情不自禁在她身上来回掠夺…… 小霍西眼睛偷偷拉开一条缝。 然后，小小的身体翻了个身，呼噜呼噜…… 温蔓吓了一跳。 她捉住霍绍霆的手，无声看他。 霍绍霆反手跟她十指相扣，他贴近她的额头，轻喃：“我很想！温蔓，我不信这几年你没有想过我，就算不想我、也会想我的……” 温蔓踢他一脚。 她声音沙哑：“你不是要工作？” 他舍不得地在她颈后，轻轻蹭了蹭，这才下床。 他离开后，温蔓把小霍西抱到怀里亲了亲，闭上眼睛—— 霍绍霆总想跟她发生关系，只要有机会，就会占些便宜！温蔓并不是多保守的人，但是她除了放不下过去的事情外，她很怕怀孕。 生下霍西的痛，还在她身体记忆深处…… 第238章 乔景年得了血癌! 晚六点。 霍绍霆带着妻女回家。 小霍西玩累了，霍绍霆直接抱着她，温蔓柔顺地跟在他身边。 一楼大厅，西亚集团的员工，都挺好奇。 总裁神情好温柔！ 走到停车场，霍绍霆将小家伙放进儿童座椅，这才直起身挡着车顶，让温蔓上车。 温蔓上车时，他碰了碰她的肩膀。 “怎么了？”温蔓不解。 霍绍霆注视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明天我要加班，你跟霍西过来陪我！” 温蔓看出他心思。 她斟酌一下：“上午我带霍西看看我妈妈，下午吧！” 霍绍霆没出声。 她以为他不高兴，但是他却搂住她细腰，在人来人往的西亚集团门口，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温蔓舔了下唇：“你别随便吻我！” 霍绍霆目光深深。 良久，他笑笑：“上车，我抽根烟！” 他在小霍西面前从不抽烟，这会儿有些烟瘾犯了。 温蔓倒未反对，先上了车。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不过只抽了一半他就掐掉，打开车门上车。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 停车场，一辆白色宝马内坐着长相娇艳的女人，赫然是乔安。 她满目阴沉地盯着霍绍霆的车尾。 温蔓回来了！ 那个小孩子，还活得好好的，他们一家三口看着真是幸福啊！ 乔安那张漂亮的脸蛋，扭曲变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她好恨！ 这三年来，她想见霍绍霆一面都不行。 而他，一直惦记着温蔓！ “我哪里比不上她？”乔安冷冷开口。 她身边坐着个小鲜肉，是她花钱养着的，此时讨好地贴了过来想亲她：“有谁比得上你啊？” 乔安烦躁地推开他。 但小鲜肉也是有些业务能力的。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挑了半天终于挑动了乔安的晴欲，两人迫不及待地到了一家五星酒店，开了间套房，大汗淋漓地滚了两个小时。 云雨过后。 乔安抽出一叠钱，扔在床上。 她起身穿好衣服，开车回到乔景年在b市置办的别墅。 夜晚，乔太太还没有睡。 她看着乔安回来，正要给她热夜宵，见着她脖子上的吻痕顿时就来气了：“你还要鬼混到什么时候？你但凡正经找个人结婚，不比这强？” 乔安离婚时，拿到2000万美|金。 三年，被她花得大差不差了。 乔太太很不高兴，唠叨半天。 乔安不在意地坐到沙发上，取出一根香烟点着，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妈，你总唠叨个没完！钱花完了，爸那儿不是有吗？他虽然现在不能演出了，但是早些年可挣了不少！” 乔景年出现在楼梯上。 他气到颤抖。 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收养了乔安，这几年这孩子闹得不像话。 跟男人鬼混、生活奢靡。 他乔景年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挥霍。 乔景年冷着声音：“那些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还有个妹妹！” “妹妹？” 乔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爸，您老是糊涂了？温蔓认你这个爸爸了吗？人家有陆家、有霍家，会看上您这三瓜两枣？” 她说中了乔景年的心病。 他当年对不起小蔓、后来又对不起他们的骨肉，温蔓不愿意见他。 他曾经去过瑞士。 可也只敢远远地看温蔓一眼，生怕她反感。 乔景气郁火攻心，竟然当场就喷出一口血，血迹从他嘴角缓缓滴落，吓坏了乔太太，她尖叫奔过去：“景年……景年……你怎么了？” 乔景年身体缓缓跪倒。 他意识模糊之际，轻轻吐出一个字：“小蔓！” 乔太太面色苍白…… 深夜。 乔景年的身体情况，出了报告。 血癌晚期。 乔家几个女人，还有些亲属都在，毕竟乔景年还有十来亿财产在，人未走茶未凉。 医生淡声开口：“乔先生的病情不能再拖了，他需要立即移植骨髓！你们家属都做好准备配型，如果能在亲属里面找到适合的最好，否则就要在骨髓库等，以乔先生的身体，未必能等得到！” 乔老太太疼儿子，她发狠让亲友都去做。 乔安没有血缘，摆弄着手指：“如果配不到，不是还有温蔓吗？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相信她能配上的可能性最大！” 乔老太太不想儿子死。 她跟乔景年商量，准备打电话给温蔓。 乔景年不同意。 他躺在床上，静静开口：“妈，别说了！我是不会要那孩子给我配型的。” 他没有脸面！ 乔老太太跺跺脚：“景年，你糊涂了啊！你是她亲生爸爸，没有你哪来的她？你对她有生养之恩，她难道不应该报答？” 乔景年神情恍惚。 生养之恩？他有吗？ 他对不起陆小蔓，更对不起温蔓……他不苛求温蔓给他配型，可是他想见见她，也想见见那个小孩子！ 他当外公了…… * 霍绍霆带着温蔓回别墅。 车停下，他侧身轻声说：“改天把东西搬一搬，省得来回跑。” 温蔓点头，准备带些换洗衣物过来。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抚触方向盘：“什么时候把证领一领？” 领证？ 温蔓看看小霍西，放轻声音：“我们的关系，还包括领证？” 霍绍霆笑笑：“你不想跟我领证，那你准备跟谁领？” 温蔓不上当。 她轻轻打开车门，要抱小霍西下车。 霍绍霆轻声开口：“我来。” 温蔓没反对，小霍西不轻，她抱着确实挺吃力。 霍绍霆才抱，小霍西就醒了，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但是身上又没有力气，就软乎乎地趴着。 温蔓拉拉她小手指。 她内心柔软一片，但是这份柔软在看见大厅里的钢琴时，破碎了一地。 她看向霍绍霆。 霍绍霆很正经地说：“霍西不是要学琴吗？这架钢琴放在公寓也浪费，不如搬过来你正好晚上教她！” 温蔓又羞又气：这是重点吗？ 霍绍霆把小霍西放下，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自己去玩儿。 等小家伙走了，他才不要脸地反问：“是不是想起我们在这上面做过？……霍西又不知道！” 温蔓瞪他一眼。 她觉得不能再牵就他。 温蔓当下就订了一架钢琴，至于这台，该放哪儿还放哪儿！ 做完这一切，她心里才舒服了点儿。 但是这会儿小霍西爬到钢琴凳子上，坐得笔直，开始弹起来…… 温蔓：…… 霍绍霆很轻地笑笑，他凑到她耳边：“前些天，我就带她去公寓那边，她早弹过了！怎么……害羞了？” 温蔓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坐到小霍西身边，温柔教她。 小霍西天分特高，学得有模有样！ 温蔓揉揉她的小脑袋，暂时原谅了孩子爸爸。 夜晚，她哄完了小霍西，不由得想起一事。 霍明珠！ 温蔓轻手轻脚走出去，到起居室里打电话：“舅舅，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第239章 他跟她，只是一夜风流 夜深。 陆谦人在c市，才应酬完，喝得微醺靠在沙发上。 佣人送上醒酒茶。 他抬手示意不用，佣人识趣地退下。 陆谦声音温和：“怎么了？那混蛋欺负你了？” 温蔓摇头：“不是！我是有件事情想请舅舅帮忙……嗯，是明珠！我听霍绍霆说她跑出去两年没回家，想请舅舅帮忙留意一下。” 她才说完，陆谦轻轻坐起身。 他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声音在深夜放得很轻：“她，两年没回家？” 温蔓嗯了一声。 陆谦沉默，电话那边传来他沉沉呼吸声，许久，陆谦低声说：“明天我正好到b市出差，过来看看小霍西吧！” 温蔓：这么巧？ 陆谦却已经挂上了电话，否则……他会失态！ 夜色浓稠。 有一些他竭力想忘掉的往事，浮上心头。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娇嫩声音。 【陆叔叔求求你，别生我哥哥的气。】 【陆叔叔……小霍西会不会有事？】 【陆叔叔你喝醉了！你别喝了……唔……陆叔叔……】 …… 陆谦酒后面色潮|红，像极了那夜的失态。 那夜，他将小他16岁的女孩子摁在身子底下，像是疯了一样占有她。 她在他怀里哭着叫他：“陆叔叔！” 但没有唤醒他体内的野兽。 那晚，他把她弄伤了。 夜色越发深沉。 陆谦静静地点上一支香烟。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再跟那个人牵扯了，他给不了她未来，再说他大她16岁！ 可是她总归跟他有过一段，离开时又那样伤心。 他总要知道她安好。 陆谦自觉心硬如铁，但是那半年的相处，那一声声的“陆叔叔”硬是将他心肠泡软了…… 她离开时，他知道他是舍不得的！ 可是，又能怎样？ …… 次日，陆谦要来。 温蔓就没去霍绍霆的公司，上午她带着小霍西去了医院，下午回到别墅。 陆谦是午后两点过来的。 他没有提霍明珠，倒是温蔓说了些情况。 他跟小霍西玩，像是不经心地听着……约莫五点时他跟温蔓告辞：“我还要赶回c市，就不留晚饭了！” 温蔓意外：“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陆谦抱着小霍西，淡笑：“还有公务！下次吧！” 温蔓觉得他心情不大好。 可是他不想说，她一个晚辈也不好多问。 陆谦又亲亲小霍西，大步离开。 他上了车，静静地坐在车上，司机轻声问：“陆先生，现在去哪儿？” 陆谦轻轻摊开手掌。 那上面有一道淡粉疤痕！ 他低语：“去天元路19号！” 司机跟他良久，自然知道一些事情，陆先生从未说过，但是前几年有那么半年，陆先生每周都要到b市来过一两个晚上。 那间公寓，是陆先生的金屋。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到天元路的公寓楼下，陆谦自己上去了。 公寓约莫120平米，装修很奢华。 他许久未来，到处都落了灰，可见女主人也久未过来。 陆谦在沙发上掸了块地方。 他静静吸烟。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跟她结婚。 一来是她年纪太小，二来是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夜|风流！再说他身处复杂，她那样儿的单纯性子，实在不适合当这个陆太太。 良久，陆谦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声音略微沙哑。 “柳秘书，帮我查查霍明珠的下落！” 那头柳秘书微怔。 他也想不到上司会提起这个名字。 陆谦淡声说：“去查！” 柳秘书回过神来，立即说：“是，我知道了！” 陆谦挂上电话，带上门离开。 下到楼下，那些惆怅似乎没有过，他仍是无懈可击的陆先生…… * 傍晚。 霍绍霆回家，才下车就听佣人说陆先生来过了。 他淡声表示知道。 找了一圈，他在厨房找到温蔓。 温蔓在做晚餐，那些食材明显是为陆谦过来准备的，霍绍霆不禁有些吃味，自从重逢以来她极少下厨，今天却为了陆谦准备了这么多菜。 她专注做菜，侧颜柔美。 霍绍霆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她在厨房约会。 他把外套交给佣人，凑到温蔓身边：“舅舅来过了，说了什么？” 温蔓在给桂鱼挂面。 她看他一眼，故意说：“是我舅舅，可不是你舅舅！” 霍绍霆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不禁有些动心，也不跟她计较了：“我给你打下手！” 温蔓不敢使唤他：“你陪陪霍西就好！” 霍绍霆压低声音：“我更想陪你！” 厨房里的佣人都识趣离开了。 霍绍霆大胆搂着她的细腰，嘴唇蹭在她后颈，含糊地说：“霍太太，你这儿的肉真嫩！” “我不是！” “怎么不是？我们睡过那么多次，又领过证还有个孩子！” 他简直是强词夺理！ 温蔓被他性|骚扰了几次，她真诚建议他：“去看个男科吧！真怕你心理变|态了！” 霍绍霆见好就收。 他在她侧脸亲了一下：“我去洗澡！” 但他才走出厨房，佣人就悄悄告诉他：“乔先生过来了！想见见太太。” 霍绍霆皱眉。 他轻轻卷起衬衫袖子，吩咐佣人：“我去看看！别告诉太太。” 佣人连忙点头。 霍绍霆点了支香烟，慢慢朝着别墅大门走。 乔景年得病的事情，他多少从他爸那儿听见，他爸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告诉温蔓…… 走到门口。 乔景年见到他就急切上前：“绍霆！” 霍绍霆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淡笑：“我还愿意叫你一声乔叔！但是以后别来了，也别找温蔓了！” 乔景年失落。 他轻抬眼睛，很缓地说：“我不是想要温蔓配型，我只是想见见她！” 他手里提着礼物。 有给温蔓的，也有给小霍西的。 霍绍霆目光轻轻扫过，笑得更淡了：“不想她配型，这时候过来见她算怎么回事？” 乔景年面色一僵，他艰难开口：“是我考虑不周！” 霍绍霆对他已经没有太多尊敬。 一方面因为温蔓，二来是霍家确定了当年是乔安推明珠落水，乔家夫妻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他们竟然还能以这个恩情，挟持霍家多年！ 霍绍霆直接逐客：“以后别来了！我不想温蔓再受伤害！” 乔景年还想哀求。 霍绍霆却不为所动，转身离开。 铁门关上，把乔景年隔在门外，他手里除了礼物还有一本日记本，记录着他跟陆小蔓的美好回忆。 霍绍霆想瞒着温蔓。 但是他才回到厨房，温蔓就轻声说：“是乔景年来过了？” 霍绍霆没想到她知道。 温蔓淡笑：“我妈跟他在一间医院，告诉我了！霍绍霆，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去配型，因为我20岁时有想捐骨髓给有需要的人，资料早就在骨髓库里，跟他根本就配不上！” 所以这些烦恼，温蔓没有。 温蔓说完，霍绍霆蓦地抱住她，她有些意外：“霍绍霆？” 霍绍霆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说：“温蔓，以后这些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什么事情你都跟我说说，我们像寻常夫妻一样，所有事情都一起分享！” 温蔓推开他，继续做饭。 她很淡地说：“是吗？那个女明星，你也没有告诉我！” 她才说完，身体就被他抱到流理台上， 霍绍霆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有些粗暴地跟她接吻…… 第240章 爸爸妈妈在谈恋爱! 温蔓承受着他。 这个吻来得莫名，又太粗暴，她顾忌着不敢火上浇油。 霍绍霆从嘴唇吻到脖颈，再移向耳根后头，声音暗哑：“温蔓，你其实是在意的是不是？你心里还有我，只是你还没能放下……是不是？” 温蔓双手撑着他的肩。 这样的姿态实在羞耻。 她轻轻平息，才跟他说话：“你放我下来！你这样子家里佣人多多少少会议论，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们，再说我们也不是真正夫妻！” 霍西年纪小不懂，但家里佣人不可能猜不到。 霍绍霆轻轻咬了一口：“她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也能理解！再说离婚夫妻复合总有个过程，我们现在就在这个过程里，谈恋爱也总不能光动动嘴、亲热一下也很正常！” 温蔓专注注视他。 霍绍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看什么呢？真心疼我就帮我……” 温蔓目光往下扫了扫。 她轻轻忽略过去，反倒说：“你不当律师，但是这张嘴的功夫没有落下。” 霍绍霆轻轻笑起来。 他把她抱下来，放她去做菜，他自己则是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霍绍霆离开。 温蔓心情有些乱。 其实她刚才是想问他，为什么离开律政界？ 但话到嘴边她咽了下去，她相信霍绍霆也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们都没有提这个话题…… 温蔓也承认，她对他有感觉。 她是成熟的女人，又不冷感，没有感觉那她就有问题了！ 可是，太快了！ 他们过去总分分合合，若是她轻易跟他再有什么，以后闹得不愉快反而会影响霍西…… * 温蔓心情微乱。 晚餐吃得也是没有滋味，但是在面对小霍西时，她满心都是温柔。 夜晚，她靠在床头，哄霍西睡觉。 小家伙小小一只，蜷在她怀里，闭着眼睛。 温蔓温柔地读着童话《灰姑娘》。 小霍西眼睛拉开一条缝：“爸爸上次读的时候说，他就是妈妈的王子！” 温蔓轻咳一声。 霍绍霆真够不要脸的！ 小霍西满足的叹口气：“王子跟公主最后都要结婚的！” 温蔓看着她白嫩的小脸蛋，疼爱地亲亲。 小霍西呼噜呼噜的。 温蔓以为她要睡着了，放下童话书也准备睡觉，但是小霍西忽然又问了一句：“爸爸妈妈呢？” 温蔓搂着她，很温柔地说：“爸爸妈妈在谈恋爱！” 小霍西搂紧她。 就在这时，霍绍霆端着牛奶进来，正好听见这话。 他目光注视着温蔓，似笑非笑。 温蔓脸蛋微烫，她抱起霍西：“喝掉牛奶再睡！” 小霍西很困了，不肯喝。 霍绍霆坐在床边，在小姑娘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哑声说：“让她睡吧！你把牛奶喝掉！” 温蔓不想喝。 霍绍霆目光清亮，他微哑着声音：“要不我喂你喝点别的？” 温蔓斟酌了下。 她还是接过牛奶，慢慢地喝。 昏黄灯光下，她身上穿着真丝睡裙，茶色长发散在肩上。 锁骨处，露出一小片细嫩肌肤。 霍绍霆盯着看了很久。 温蔓喝完牛奶把杯子还给他，没敢招他，直接躺下：“把灯关了！” 霍绍霆倾身过去，把灯熄了。 接着他给了她一个晚安吻，并凑在她耳边低低哑哑开口：“温蔓，你什么时候也陪陪我？” 温蔓放轻声音：“别想有的没的！” 他的唇移到她的唇上，像是春风拂过般轻柔，轻轻撩动：“我每晚都想！” 温蔓还没有反应，他人就离开了。 霍绍霆打开门时，温蔓有听见外面下雨了。 雨势很大，在这个季节实属罕见！ …… 夜里，她被惊雷惊醒。 雷声轰鸣。 闪电，劈开夜空，穿透这座城市的每道窗户，闪得屋内一亮一亮的。 小霍西也醒了，蜷在她怀里，细细尖叫。 温蔓搂着她安抚：“不怕！” 小霍西害怕。 她整个人蜷成一小团，在温蔓的怀里，小声闹着要爸爸。 温蔓想抱她过去…… 可是现在只要打开门，外面就是雷声轰鸣、闪电交加。 就在这时，大风蓦地刮开一扇窗户。 大风大雨立即灌了进来，整间卧室瞬间潮湿，靠窗的地板上甚至积了水，可以养鱼了！ 温蔓顾不了了。 她立即用小毯子包住霍西，准备抱她去霍绍霆那儿。 她才要走，卧室门开了。 霍绍霆穿着浴衣，在黑暗中朝着这边走过来，接过温蔓手里的小霍西，低语：“停电了！备用电源也坏了！去我那里睡！” 温蔓没法矫情，她也怕。 霍绍霆单手抱着小霍西，一手拥着温蔓去主卧室。 大概因为他在，小霍西没那么怕了，小家伙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到了床上也不肯放。 霍绍霆侧身躺下，耐心地哄着她。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小霍西在那温柔的轻拍声中，慢慢安分了，乖乖蜷在他怀里。 小脚丫子，安放在他的腹肌那儿。 霍绍霆仍是轻拍她的背…… 他目光轻抬，看向对面的温蔓。 这样糟糕的天气，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个小孩子，是他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 霍绍霆内心柔软。 他抱着霍西，一手探了过去，轻轻碰了碰温蔓的指尖。 “睡着没有？” 温蔓当然没有睡着，她感觉到他碰到她的手了，还轻轻勾住。他的指尖，明明只多了那么一点热度，可是却像烫到她的心脏。 她意乱地闭上眼睛：“我准备睡了！” 外面，雷声轰鸣。 霍绍霆很轻很温柔地说：“如果霍西不在，我一定让你靠在怀里！” 后来，温蔓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 …… 清早。 她醒来，入目便是霍绍霆深邃的目光，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因为才醒，温蔓整个人是柔软的。 她低声说：“我给霍西做早餐！” 才说完，细腕就被他捉住，接着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挪到她这边来的，等她回神时，人已经在他身子底下了…… 霍绍霆没说话。 他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缓缓低头跟她接吻。 深深浅浅地吻了很久…… 他贴在她耳根说：“夜里停电没有空调，你又穿成这样躺在我床上，温蔓……这事儿不能全怪我！” 温蔓瞪他：他真是强词夺理！ 他实在是想，但小霍西又在边儿上。 他不敢放肆，手指探进她真丝睡裙，撩拨着她让她舒服……这种情况实在要命，温蔓受不住咬在他肩上：“霍绍霆，停手！” 他轻哄着她：“害羞了？乖……别出声！” 温蔓脸红心跳。 她的脖颈里，是霍绍霆滴下的汗滴…… 他喉结诱人的滚动，压抑着自己！ 但是压抑了几年，想要的女人就在身子底下，又是这样不堪的情态，再忍得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了。 霍绍霆覆在温蔓耳侧，难耐轻哄：“可以吗？” 温蔓也有感觉。 她是成熟的女人，也有需求，若是平时还好但现在她被他撩成这样儿了……可是她还是压抑住，低喃：“不要！” 她害怕，怕弄出孩子来…… 霍绍霆猜出她心思，探过手拉开床头柜，里面有个崭新的小盒子。 他单手拆开，有些生疏了…… 温蔓捉住他的手，声音颤抖：“霍绍霆！” 他幽深眸子盯着她，里头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 温蔓几乎扛不住。 霍绍霆忍不住了，正要彻底地放纵自己，来一段久违的缠绵……小霍西翻了个身，然后直挺挺地坐起来：“爸爸我要上厕所！” 霍绍霆身体一僵。 他翻身躺到一旁，所有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 温蔓也是。 她红着脸蛋，把睡裙整理好，然后就想下床离开。 霍绍霆伸手勾住她纤腰，他哑声开口：“她平时都是自己上厕所的，但是昨晚睡得少又迷糊，这会儿会特别粘人！” 他解释这么多，其实是想留住她。 虽然后面不可能再做什么，但温蔓现在的样子很乖很软，他很久没有见到了。 他想她躺在他床上。 温蔓没走，因为她现在的样子，也不适合出去。 万一被佣人看见…… 霍绍霆猜出她心思，低语：“再睡一会儿！” 他说完就起身，抱着小霍西去洗手间了。 小霍西解了手，自己把小衣服拉好，然后就跑到外面赖进霍绍霆怀里，撒了好一会儿的娇！ 霍绍霆亲了亲：“自己刷牙洗脸！” 小霍西自理能力没得说，她跑回儿童房，此时那儿已经被工人修好了。 霍绍霆坐到床边。 温蔓坐起来靠在床头，注视着他。 他也是。 方才擦枪走火，此时彼此眸子里都有些意味不明，多少带了些暧昧。但现在他们毕竟是孩子父母了，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想做就做，不分时间。 霍绍霆有话要说。 他看着温蔓，低语：“下周公司周年庆，你陪我参加！” 温蔓一愣。 她当然知道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她轻声说：“我考虑一下！” 霍绍霆挺温柔地说：“为了霍西的心理健康！温蔓，你考虑一下！” 温蔓盯着他看。 她挺真诚地说：“我怕霍西好了，你心理不健康了！” 霍绍霆低笑一声：“你心疼了？” 第241章 霍乔两家，恩断义绝 温蔓脸一红，推开他：“没有！” 她怎么也躺不下去了，下床到衣帽间换衣服。 霍绍霆跟了进去。 他们当过夫妻，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温蔓也没有避忌了，套上毛衣时他从背后搂住她，低声开口：“温蔓，你心里还在怪我！” 温蔓没有否认。 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她低声说：“霍绍霆，我们都需要时间。” 他轻嗯一声，比以前要好沟通许多，此时单独相处他也没有再对她做什么，毕竟现在她除了是他想要的女人，还是小霍西的妈妈。 那些不正经的事情，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做。 正巧，霍绍霆手机响了。 是霍震东打来的，他一手搂着她细腰一手接了电话：“爸？” 霍震东语气不太好：“绍霆你带温蔓回来一趟！” 霍绍霆想问。 霍震东让他把手机给温蔓，又跟温蔓说了几句，温蔓点头：“好，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电话挂上。 霍绍霆轻声问：“说什么了？” 温蔓低语：“乔家人在那里闹，一定要我给乔景年配型！” 霍绍霆挺来火。 不要说温蔓根本配不上，就算是适合的，难道还要给他捐骨髓不成？ 温蔓看他神情，淡笑：“怎么了？你现在对他好像挺有意见？” 霍绍霆将浴袍脱了。 他当着温蔓的面儿换上衬衫、西裤，一边解释：“回去你就知道了！总归是不太愉快的事情，现在我爸跟乔……景年也不大来往了！” 温蔓猜出有其他事情。 …… 一家三口，回了霍家。 才进门，就见着乔老太太在撒泼打滚，乔太太跟乔安也在。 乔老太太边哭边说：“若不是当初景年救你们家的明珠，他也不会落得个不孕不育，现在他身子不好了，想要温蔓配个型，你们推三阻四，未免太没有良心！” 霍绍霆把霍西交给温蔓。 他冷着脸说：“那你们怎么不去陆家求？” 陆家？ 想起那个陆谦，乔老太太老脸一僵。 霍绍霆扶着温蔓坐下，冷笑：“你们都不敢去陆家，想必知道自己有愧于温蔓，怎么不反思自己，反倒在我们霍家闹呢？” 乔老太太又咬紧那个话题：“景年救过明珠！” 霍太太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是，景年当初是救过明珠！可是你们知道明珠为什么会落水吗？” 乔家人一愣。 乔安握紧手：霍明珠还是烧糊涂了吗，难道又想起来了？ 霍夫人面带厌恶：“是你们家乔安推明珠落水！当年我跟震东半信半疑，但是前两年我们给明珠请了催眠师，还原了当时的景象，证明是乔安推的她！” 乔安当然不认。 她看着霍绍霆，矢口否认：“我没有做！” 没人理她。 乔老太太当然要帮着自家人，这个时候她还要用这个恩情挟制温蔓给景年捐骨髓呢……一下子，场面很不好看！ 霍绍霆皱眉：“温蔓根本就配不上型！” 什么？ 乔老太太不信。 她怀疑地看着温蔓，痛心疾首：“你是不是跟你妈妈一样，记恨景年所以不肯救他？” 温蔓气笑了：“我20岁时就入了骨髓库！若是配得上，早就有通知。” 乔老太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呆呆地看着温蔓，觉得陌生。 这个孩子，竟然无法救活景年，她的景年怎么办？ 她目光移向霍西。 乔老太太眼里有了光：“霍西跟景年也有血缘关系，她……” 温蔓还没有说话，霍绍霆脾气可不好。 他直接一脚上去：“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霍西的主意！” 乔老太太是个无知妇人。 她在地上打滚撒泼。 霍震东头疼。 从前他觉得乔景年是个谦谦君子，可是现在看来，他连家里的事情都摆不平，任其家人胡作非为。 他拦住了温蔓，自己出面：“若是在骨髓库里配上，温蔓愿意捐我们不拦着，那是她对陌生人的怜悯！但是她绝不会以女儿的身份去给乔景年配型，更何况霍西……她才多大，你哪来的脸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乔老太太不甘心。 乔太太开口：“震东，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 霍震东冷声开口：“那都是你们单方面的索取吧！我不信你跟乔景年不知道乔安推明珠落水的事情，但是你们隐瞒着我们，让我们霍家不停给你们报恩！” 因为这个，差点害得绍霆妻离子散。 这几年，他们付出多少代价？ 而乔家有困难，竟然又能厚着脸皮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求报恩！ 霍震东叫来管家，当场表示。 “以后乔家人上门，不必开门。” 第242章 你们两个，准备一直让霍西没有名分? 乔景年过来，正好听见这话。 他站在大厅门口，难堪极了，声音都微微颤抖：“震东，你当真要跟我绝交吗？” 霍震东看他一脸病容，内心也颇为不忍！ 可是他是一家之主。 他是温蔓的公爹，也是小霍西的爷爷，他们霍家不能再跟乔家有牵扯了，否则是对温蔓母女最大的不公！ 霍震东狠狠心，点头：“不错！我们之间至此为止！” 乔景年扶着门把，身体摇摇欲坠。 他跟霍震东多年情感，竟然……也走到这样的田地，当真是他做人太失败吗，为什么他总是留不住身边的人？ 当他问出口时，霍震东沉声说：“作为男人，应该当断则断！若是当年陆小蔓误会，你能及时追上去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你爱着那个，又觉得对不起这个，一错再错！你想认温蔓，却又贪心想让她跟乔安当好姐妹，景年……你当真糊涂！” 乔景年脸色刷白。 他目光看向温蔓，还有她身边的小霍西。 他终于还是能见她一面。 他临死前就只有一个心愿，于是颤着声音问：“温蔓，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温蔓平静地注视他。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淡声拒绝了：“乔先生，保重！” 乔景年脸色又刷白几分。 他惨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出来，是他买的一个琉璃小玩具，他想给小霍西，可是手指颤抖竟然滑在地上。 尖锐碎片，划过霍西细嫩的小腿。 殷红鲜血，慢慢渗出来！ 霍绍霆迅速把霍西抱起来，拿纸巾按住她的腿，然后低声跟温蔓说：“她的小书包里有止血酶！” 温蔓立即翻出来，取出一颗给小霍西吃了！ 小家伙腿上的鲜血还在缓缓渗出，霍西怕血，她埋在霍绍霆怀里，娇气地叫疼，要爸爸疼疼…… 霍绍霆哄着小家伙，眉眼都是温柔。 不经意的，还有对乔景年的不耐烦。 乔景年明显一怔。 他不知道会这样，他只是想给小孩子玩具。 霍震东也心疼死了，他淡淡地说：“你不知道我不怪你！景年……走吧，以后别再打扰温蔓了，这孩子够苦了，你让她好好生活吧！” 乔景年失魂落魄离开。 走到门口时，乔老太太忍不住抱怨：“不过一道小口子，也值得大惊小怪的！霍绍霆那目光简直要把你吃了！” 乔太太也说：“那小孩子是过于娇气了！” 乔景年一言不发。 …… 霍家大厅。 人一走，霍震东就把小霍西抱了过去，亲了又亲心疼得不得了：“我们霍西还疼不疼了？” “疼！”小霍西白嫩小脸蛋皱在一起：“爷爷吹吹。” 霍震东那样的人物，抓起小爪子，心疼吹气。 小家伙终于被哄笑了。 霍震东抱着小孙女，对温蔓说：“这孩子长得太像你！性子跟绍霆是一样儿的！” 他说这话时，一脸的骄傲。 温蔓浅笑。 但她心里却是担心的。 霍绍霆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霍西是熊猫血又有凝血障碍，我是直系不能输血，这种血在血库也稀少，所以霍西要养得比寻常孩子金贵些。” 他没有说明白，但温蔓知道。 他们之间，总有个人要牺牲事业，陪伴小霍西。 她轻嗯一声。 霍夫人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睨儿子一眼，叫温蔓去小花厅里喝茶了。 大厅里，只剩下爷仨！ 霍震东搂着小霍西，看向自己儿子：“绍霆你怎么想的？你们两个是要让我的宝贝霍西没有名分？” 霍绍霆失笑：“爸，这得有个过程是不是？我总不能现在就押着温蔓去婚姻登记处吧！再说我们现在住一起，挺好的！” 小霍西小声嚷嚷：“妈妈都跟我睡！” 霍绍霆：…… 霍震东眼一瞪：“你还这样看着霍西？” 低下头，跟小孙女说话时，又是慈慈爱爱的：“爷爷治他们！” 小霍西吱吱笑着。 她坐在霍震东的腿上，亲爷爷的脸，亲亲这边，亲亲那边，那自己白嫩的小脸蛋儿扎胡子…… 霍震东心里软得要命。 他抱着茶色小卷毛，正色问：“绍霆你什么时候接我的班？我看温蔓也有事业要做，不如我给你们带孩子！” 霍绍霆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西亚就够我忙的了！再加上霍氏……爸，我会累死！” 霍震东呵呵一笑：“累不死你！我看你现在精力旺盛！” 他目光如炬，一看他们就不是真夫妻！ 骗骗小霍西罢了！ 呵呵！ 废物，没用！ 那边，霍夫人带着温蔓喝茶。 霍夫人保养得好，仍是美丽高贵，只是因为儿女之事，眉宇间总带了些哀愁。 温蔓那句伯母，还是没有叫出口。 她仍叫了妈妈，然后给霍夫人添茶，垂眉之时神情柔软。 霍夫人轻道：“这些天我一直想去看看你们，又怕打扰你们生活！温蔓……当妈妈的当然希望你能原谅绍霆，过去他确实是做错了事情！但是如果你心里的气还没有出，妈也希望你能好好调教他高傲的性子！” 说着，她轻轻握住温蔓的手。 这样的温柔慈爱，温蔓哪里招架得住？ 她抬眼，跟霍夫人对视…… 就在这时，霍绍霆过来了，他站在温蔓身边，手掌自然放在她肩上，低而温柔地说：“开饭了，过去吃饭吧！” 温蔓轻嗯一声。 霍夫人见他们相处得不错，心里高兴，但是她心里总有些心事。 明珠，虽偶有电话，但总不回家。 …… 下午，霍西留在大宅里。 温蔓跟白薇约了下午茶，霍绍霆要去公司，正好送她过去了。 车上，他侧头问：“累不累？” 温蔓淡笑：“你说霍西？” 霍绍霆轻轻抚摸安全带，没有出声……他怕今天见了乔安，温蔓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他很想跟她表表忠心，但温蔓似乎不在意。 霍绍霆从未这样患得患失过。 想将一个人捧在掌心，又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温蔓轻轻闭眼：“她很可爱！” 所以怎么会累？别说花时间陪伴，哪怕付出全部她也心甘情愿。 霍绍霆没再问了，轻踩油门，将她送到咖啡厅。 他现在很重视温蔓，她的朋友他也尊重。 他跟她一起下车，进去跟白薇打了个招呼，还摸了摸白薇儿子的头，这才离开。 等他走远了，白薇含笑：“他现在挺不一样了！” 温蔓点了杯冰咖啡。 轻轻搅了搅，喝了一口才失笑：“哪里不一样了？” 白薇悄声说：“反正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的霍绍霆就像是天上的孤月，挺难亲近的，现在是下凡到人间了……” 她给温蔓比了个手势：“你好样儿的！” 温蔓浅笑。 白薇拍了她的手一下：“你别不当回事儿啊！说真的，他对你挺好的！再考验考验觉得不错就收了吧！你看看那身材那脸……到哪儿找去？” 温蔓脸蛋微红。 她反问：“难道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那张脸跟身材？” 白薇看一眼儿子，压低声音：“看他那样儿，那方面也带劲儿吧！” 温蔓一口咖啡，差点儿喷出来。 她看看景瑞—— 还好，这小孩子没有小霍西那么多心眼，并没有注意到！ 温蔓才准备跟白薇说说，余光一扫然后就凝住了。 她看见了霍明珠！ 第243章 霍明珠，竟然生了个孩子! 咖啡店旁，是一家奶茶店。 门口排着长龙，霍明珠就排在中间，她手边牵着一个两岁来大的小男孩。 大概站久了，小家伙不高兴。 霍明珠把孩子抱了起来…… 温蔓静静看着。 她眼角慢慢染了湿润，心里酸酸涩涩的。 明珠自小娇养，温蔓怀疑她从前大概不知道喝奶茶还要排队，可是现在她带着个两岁的小孩子，抱在手里，顶着烈日排队。 她的身上没有了华服。 简单的白色衬衫，洗白泛白的牛仔裤。 她比从前瘦了很多，在她脸上几乎找不着被娇养过的痕迹了…… 温蔓轻轻闭了下眼。 白薇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一看也傻了，她失口说：“那不是霍明珠吗？她怎么……怎么有孩子了？” 以白薇的性格，是要立即把人逮回家的。 温蔓按住她的手：“别！” 她经历过，懂得霍明珠的想法。 这个孩子不是白来的，她不想回家肯定是爱护这个孩子，怕父母伤心失望，怕他们逼她打掉这个孩子…… 温蔓压低声音：“白薇，别声张！” 恰好这时，小霍西闹着要妈妈，司机给人送来了。 小家伙蹦着过来，看见温蔓哭了。 她靠在妈妈怀里，拿小手给妈妈擦眼泪，还会哄着：“妈妈不哭！” 白薇看了羡慕得不得了：“还是女儿贴心！” 温蔓轻声说：“你再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明珠！还有这事儿你先别告诉景琛，我怕明珠被惊着，再跑掉。” 白薇也知事关重大，点头：“你跟她好好说！” 温蔓牵着小霍西出去。 正好这时霍明珠买了奶茶，正要抱着孩子离开，温蔓在她身后轻唤一声：“明珠！” 霍明珠身体微僵。 她缓缓掉过头，看见了温蔓，还有她手边的小霍西。 霍明珠嘴唇颤抖。 两年了，她又见到了温蔓，又见到了小霍西……可是见到她们，她就不免想起那个人。 良久，她才轻唤一声：“大嫂！” 她声音总是委屈，总是难过，她很想埋在温蔓的怀里，痛痛快快地撒娇，可是她不能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霍明珠。 温蔓心情潮湿。 她缓缓上前，伸手摸摸那个小孩子的头，又对小霍西说：“这是姑姑！” 小霍西可高兴了。 她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姑姑！” 霍明珠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她注视着小霍西……这一刻，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个疯狂的夜晚…… “长这么大了！”她亲亲小霍西，又对温蔓说：“这是我孩子，叫烁烁！” 温蔓把霍西交给她，自己抱过烁烁。 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深茶色的小短寸。 她根本不用问，这个孩子是谁的…… 小霍西：“他头发跟我一样，是深茶色的！” 气氛微妙！ 小霍西仰着小脸蛋，软乎乎地说：“妈妈你可以抱抱他的，我不吃醋……我真的不吃醋的。” 温蔓浅笑，很温柔地说：“你跟着姑姑走！” 霍明珠有些局促。 温蔓却是不肯放过她的，低声说：“去你那儿坐坐。” …… 走了约莫15分钟，走进一处小巷子。 租的房子，只有40平米。 家里微乱，摆放着不少杂志，还有大人小孩子的换洗衣服……看了半天就是看不见一样像样的东西！ 温蔓心疼得想哭！ 霍明珠给她倒了杯水，奶茶给两个小家伙平分着喝，她实在不宽裕，排了半天的队也只给烁烁买了一杯。 温蔓抱着烁烁，低声说：“你哥哥说你两年没有回家了！是因为孩子吗？” 霍明珠嗯了一声。 她低语：“我跟他……分开后，才知道怀孕了！他不知道，他也娶不了我！” 温蔓没有为谁辩解。 她只心疼明珠，心疼孩子。 这个孩子两岁了，到现在连个户|口都没有！ 温蔓平息了下情绪，说：“你跟我回家！” 霍明珠垂着头，好半天才低声说：“大嫂，我不能回去！回去后怎么办呢？我爸爸妈妈，还有我哥不会就这样白白养着烁烁的，他们总会为我讨公道……” 温蔓看着她：“难道不应该吗？” 霍明珠愣住。 温蔓轻轻摸摸小烁烁的头发，温柔地说：“你们不能一直住这里！” 霍明珠仍是不肯。 她抱过小霍西，亲了亲：“霍西长这么大了，姑姑还是头回见你……姑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 她解下项链。 那是她身上唯一从霍家带出来的东西了。 她要送给小霍西。 温蔓别过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霍明珠也哭了！ 小烁烁年纪小，也被大人的样子吓哭了，小霍西就摸摸他的粟子头，软乎乎地说：“张崇光说，男孩子流血不流泪！” 小烁烁巴巴望着她。 小霍西亲了他一口：跟她一样白白的，还有茶色头发。 温蔓终是没能说动。 她答应霍明珠不告诉霍绍霆，霍明珠这才放心，临走时，温蔓将包里一万多块都给了霍明珠，说明天再过来。 霍明珠收下了。 那一刻她跟温蔓都有些恍惚，没有谁能想到有一天，金枝玉叶的霍明珠也会为了一万多块松口气！ 温蔓受不了。 她觉得压抑极了，走出老旧的楼时，她靠在树下哭得厉害。 小霍西靠着她，抱着她的小腿。 温蔓蹲下了身体，抱着她，继续哭。 小霍西摸摸她的头：“爸爸知道，肯定会心疼！” 温蔓慢慢平息。 她当然不可能放任明珠跟孩子住在这样的地方，她也不方便告诉霍震东，若是如此，当父母的会有多失望伤心？ 她觉得这事情，还是霍绍霆来处理比较好。 温蔓摸摸小霍西，低声说：“晚上爸爸回家，你就告诉他妈妈哭了，你还看见姑姑了……知道吗？” 小霍西扬着小脑袋，好好思索。 半天，她问：“妈妈为什么不直接跟爸爸说？” 温蔓：…… 她跟霍绍霆的关系，还吊在半空中，她怎么好意思找他哭…… 小霍西晃着脑袋：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 晚上，八点。 霍绍霆加班回来，温蔓在给霍西教琴。 她穿着藕色长裙，腰细细的，露出一截小腿在昏黄灯下莹白透亮。 小霍西弹得有模有样。 霍绍霆坐到温蔓身边，正想调侃几下。 蓦地，他目光凝住了…… 温蔓见他回来，停下来挺温柔地问：“吃过饭没有？” 霍绍霆笑笑：“你忽然这么温柔，我一下子竟然有点儿不适应！……给我下碗面吧！” 温蔓去了厨房。 霍绍霆把外套脱下随手扔在一边，抱起小霍西问：“妈妈怎么了？” 小霍西记得自己的任务。 她坐在爸爸的膝头，皱着白嫩小脸蛋儿：“妈妈今天哭过了！” 霍绍霆皱眉。 小霍西又扔下炸弹：“妈妈碰见姑姑了，还有个可爱的小|弟弟。” 明珠？ 小|弟弟？ 霍绍霆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他仍是不动声色地摸摸小霍西的小脑袋，微微一笑：“以后妈妈哭，都要告诉爸爸。” 温蔓端了面进来。 她今天特别体贴，还给他摆了筷子。 霍绍霆目光深邃，在小霍西面前没有问她，只是静静地把一碗面吃完。 等到小霍西睡着。 他走进儿童房，坐在床边握住温蔓的手，挺温柔地问：“霍西说你今天哭了！这么大人了又当了妈妈，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我冷落了你？” 温蔓坐起身：“你要问就问，何必说这些！” 霍绍霆似笑非笑：“不是你通过霍西传话给我吗？我总得先心疼心疼你！” 温蔓回头看看。 小霍西睡得香喷喷的。 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低低开口：“我们出去说！” 霍绍霆却拦住了她。 他声音沙哑：“别起来了，就这么说吧！霍西她不会醒的。” 温蔓斟酌半天：“我看见明珠了！” 霍绍霆佯装不清楚，轻哼一声：“这是好事儿！她在哪儿？” 温蔓看他神情。 她实在不太敢告诉他，毕竟自己的宝贝妹妹忽然添了个孩子，换谁也受不了！ 温蔓是有心讨好他的，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抚摸：“你别生气，她身边有个孩子。” 霍绍霆看着她的手。 他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若是平时他是很愿意把她抱到主卧室，他相信今晚她不会拒绝他。 但今晚，他没有心情…… 霍绍霆眼里有着火花，但语气却风轻云淡：“这是好事儿啊！跑出去一个，回来两个！” 温蔓多多少少了解他。 见他要离开，她拉住他，轻声说：“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霍绍霆心里有火。 她又是这样柔软温顺，似乎为了明珠、她现在献身给他都可以的样子，这让他好气又好笑…… 他蓦地把她拖到身子底下，跟她接吻。 他吻得粗暴，温蔓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软着身子由着他高兴。 霍绍霆吻到后颈，停住了。 他伏在她颈边轻轻喘息：“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温蔓见他同意，就放了心。 她轻轻闭了眼，那乖乖的样子让他看了又有些心动，不禁又探进去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 * 夜深。 霍绍霆换了衣服出门，车子开到老旧巷子里，打开车门时，霍绍霆的眼突突地疼。 他的宝贝妹妹，就住这种地方。 稍倾，他敲响了房门。 许久，里面传来霍明珠的声音：“是谁？” 霍绍霆修长指间，夹着香烟，沉着声音：“是我！开门！” 霍明珠缓缓开了门。 她脸上失了血色，声音都是颤抖的：“哥！” 第244章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暗夜，小巷的破旧民房。 霍绍霆盯着自己疼了很多年的妹妹，看着她身上朴素到极点的衣服，再看看她身后那破屋子。 他的眼睛突突地疼，夹着香烟的手指，也略微颤抖。 狠狠吸了口烟后，他走进去，四下里看了看：“小孩子呢？” 霍明珠一惊：“大嫂告诉你了？” 霍绍霆没好气地说：“她不告诉我，难道还帮你隐瞒让你再继续住在这破地方？……孩子是谁的？” 目前为止，他确实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 霍明珠不让他进房间。 霍绍霆把烟掐了，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是谁？” 不管是谁，一天之内，他要打的对方找不着牙！ 霍明珠拦着房间门口，小声哀求：“我跟烁烁挺好的！哥，我自己也能养活他的，你别问了！” 霍绍霆眼圈微红。 他跟她只有半步距离，一伸手将她揽到身后，自己进了卧室。 简陋的卧室，10平米不到。 除了旧床，只有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好几十本杂志。 霍绍霆走过去拨了拨那几本18线杂志，封面都是霍明珠、霍家大小姐！ 他喉结滚几下，随后走向那张旧床。 很小的孩子，睡得正香。 脸蛋白白的，一颗茶色小短寸脑袋。 那熟悉的眉眼，特有的发色，让霍绍霆眼睛都红了！ 他没有再问孩子爸爸是谁，因为不需要再问了！ 霍绍霆猛地回头，瞪着亲妹妹。 霍明珠嘴唇颤抖，甚至整个面部都是扭曲的，她小心翼翼哀求：“哥，别找他！你别找他……我跟他分开了的。” 霍绍霆伸手，轻轻碰了碰小家伙。 温温热热的…… 霍绍霆恍惚了一下，很轻地问：“他？哪个他？明珠你说说看呢！” 霍明珠捂住嘴巴。 哥哥其实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谁的。 霍绍霆压抑着声音：“你跟他什么时候好上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比你大了十多岁，他那样子地位的人40出头不结婚，他接触过那么多人，怎么就能看上你个毛头丫头？” 霍明珠难堪至极。 她知道，是她不自量力！ 霍绍霆没再问了，他脱下外套替小烁烁穿上，然后轻轻抱起来。 “哥！”霍明珠抓住他手臂，哀求。 昏暗光线下，霍绍霆面色沉如水：“要么你现在跟我回去，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陆谦，让他来接你们母子，你选一个！” 霍明珠没得选。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霍绍霆离开。 下楼的时候，烁烁醒了。 他迷糊地看着霍绍霆，表情有些害怕，但没有哭。 霍绍霆摸摸他的头，很温柔地说：“我是舅舅！妈妈也在！” 烁烁看见一旁的霍明珠。 安心地闭上眼睛。 霍绍霆看了心疼，到了车边，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放进儿童座椅，然后看着自己的妹妹。 霍明珠默默坐进车子，低声说：“暂时别告诉爸妈，好吗？” “你还知道怕？” 霍绍霆冷哼一声关上车门，自己绕到前面上车。他实在恼火，想抽烟，但是顾忌着有孩子在生生地忍住了。 静默半晌，他轻踩油门。 半个小时时间，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大门。 原本他不打算惊动温蔓的，但是温蔓本身就有心事，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是把她吵醒了，她披了件睡袍轻轻起身。 站在楼梯间，看见霍绍霆抱着烁烁，明珠跟在后头。 温蔓一时怔住。 霍绍霆轻声说：“今晚先让烁烁跟霍西睡！你陪明珠说说话！” 温蔓点头。 她又往楼上走，替霍绍霆把门打开。 霍绍霆抱着烁烁进去，轻轻将小家伙放进温蔓躺过的被窝里…… 大概是床太软，小烁烁没醒。 小霍西倒是醒了一点点，眼睛拉开一条缝，然后翻身搂住烁烁，像是搂着小狗一样抱着睡…… 同样白嫩的脸蛋，相似的五官，还有茶色头发。 霍绍霆内心滑过柔软。 他摸摸小霍西，又碰了碰烁烁，低声说：“这孩子长得像爸爸！” 温蔓挺心虚的。 霍绍霆回过头，声音挺温柔：“你应该也猜出来，是哪个老浑蛋的种吧？” 他说得挺粗鲁！ 温蔓轻声说：“别给孩子听见，明天再说！” 霍绍霆狠瞪她一眼。 若是从前，温蔓是怕他的，但是现在她不怎么怕他了……走出卧室时，她还大着胆子说道：“你不该迁怒我！又不是我做的！” 霍绍霆神情缓和了些。 他握了握她的手：“陪陪明珠，我去书房抽根香烟。” 温蔓点头。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他们还有芥蒂，可是在面对家里头发生的事情时，他们本能地相互依靠。 怎么办？ 明珠叫他哥哥，叫她大嫂！ 温蔓领着霍明珠去了客房，轻声说：“你哥在气头上、别在意！先洗个澡，我给你做夜宵，你最爱吃的炸鸡。” 才要出去，霍明珠紧紧抱住她。 温蔓心里潮湿一片。 她拍拍霍明珠的手背，低语：“早该回来的！你哥哥是真生气了！” 霍明珠轻声唤了一声：“大嫂！” 温蔓替她整理了下头发：“我去弄吃的，你先洗澡！里面什么都有！” 霍明珠嗯了一声。 温蔓去做了宵夜，弄好后霍明珠下楼了。 她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棉布的那种，洗的花色都快掉色了。 温蔓注意到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轻颤着声音：“快来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霍明珠坐过去吃。 她静默不语，不似从前总有说不完的话，像打印机一样。 温蔓就陪着她。 等吃完，霍明珠眼里有泪：“大嫂，我怕！当时他娶不了我，现在……我也几乎忘了他了。” 怎么还能惦记呢？ 这两年她独自生养孩子，过得那样困顿，每天都为奶粉钱、为房租发愁。 她跟他曾经有过的那些旖旎浮华，就像过眼云烟，被风吹散…… 偶尔，她在报纸上看见他。 他仍是那个体面、意气风发的陆先生。 而她霍明珠，早不复当年青葱水嫩，岁月磨掉了她所有棱角…… 温蔓不敢向她保证。 她轻声说：“你哥哥总归要出这口气的！但是他肯定不会伤害到烁烁！” 霍明珠含泪点头。 温蔓把她安顿好，就去书房找霍绍霆了。 推开书房厚重的门，里头幽暗，只有一盏小壁灯亮着。 霍绍霆坐在书桌后头吸烟，面前的烟灰缸里掐满了烟头，可见他内心有多烦躁、恼火。 温蔓关上门，走到窗户那儿开窗。 她低语：“怎么吸这么多烟！也不怕呛到！” 霍绍霆静静注视她。 今晚总归和平时不一样的，温蔓很主动地走到他身边，在他腿上坐下轻轻抱住他…… 霍绍霆将烟头掐了，靠在她肩头。 就这样静静相拥许久，他才哑声开口：“温蔓，我是不是很失败！若不是我当初执意要去英国，你舅舅跟明珠也许不会有机会搞到一起，陆谦在医院的那些天就是他们感情的温床吧！” 温蔓低声问：“你会同意吗？” 霍绍霆在她细腰上轻捏一下：“这话你怎么不问我爸妈？敢情你是觉得我好说话，所以在我这儿先下下功夫，再让我去说服爸妈是不是？” 温蔓没否认，她将脸慢慢贴向他的。 霍绍霆的脸很烫…… 许久，他又轻声问：“你是帮你舅舅说话，还是为明珠求情？” 温蔓摇头。 她搂住他的肩背，声音轻而温柔：“谁也不是！我是为了烁烁！” 霍绍霆没出声。 温蔓太聪明了，她知道他心思。 确实，他现在对明珠跟那个老家伙都有火气，唯一只心疼的就是那个孩子，她轻轻祭出孩子，实在把他心思给拿捏住了。 温蔓捧着他英挺面孔，主动浅浅吻他：“不管怎么样，给烁烁最大的体面好不好！他肯定是要在霍家长大的，总要上学、娶妻生子。” 她实在会说话，盯着他的眼：“他跟你也有血缘的。” 霍绍霆忽然就轻笑一声。 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抵着她的额头：“可是他长得真像那个浑蛋。” 温蔓没反驳。 她温软地吻他，用女性温柔去软化他。 霍绍霆搂住她细腰，上下滑动，嗓音压得很低：“温蔓，你是想用身体来解决这件事情吗？我来告诉你，即使今晚我们做了，下了床我该做的事情一样不会少！……再说我希望我们是真正和好，夫妻生活该是你我两情相悦、自然而然发生的，不为了谁……只因为我们想要对方。” 温蔓没再撩拨他了。 她趴在他肩上感受着他脖颈的热度，听着他过快的心跳，低喃：“霍绍霆，你自控能力好像强了很多！” 他目光深邃，不赞同她。 “温蔓…你是我的妻子，我想尊重你！我想让你真正舒服，让你觉得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值得回味的！” …… 温蔓听不下去了。 他不是在恼火吗，哪来这么多骚话？ 她从他腿上起来，无声整理睡衣，霍绍霆却又将她拉了回去，缠绵地跟她接吻，吻了许久，他低声说：“今晚睡在主卧室！” 温蔓没拒绝了。 主要是她料定，今晚他没有心情做些什么。 她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时，静静地想，她跟霍绍霆之间的困难，更多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而明珠跟舅舅，涉及太多。 温蔓想了很多，半梦半醒时，她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立即起身跑到楼上。 霍绍霆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她连忙问佣人：“先生去哪了？” 佣人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霍明珠也跑下楼，一脸苍白，她也猜测到什么了…… 温蔓轻声说：“你别急，我问问张秘书！” 深夜，打扰人家总归不好，温蔓语气特别客气。 张秘书爽快地就告诉她了：“霍总安排了专机，飞到c市了。” 温蔓淡笑致谢。 她挂上电话，看着霍明珠，“你哥去c市了。” 霍明珠抓紧温蔓的手：“大嫂，我怕。” 温蔓也挺无奈的，霍绍霆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怎么样都拦不住他去c市了。 她搂搂霍明珠，轻道：“不如……让他们打一架吧！” 第245章 霍绍霆:我只想要陆先生一句话! c市，清 陆家大宅门口，驶进一辆锃亮的黑色房车。 车子缓缓停下。 一道修长身影从车上下来，佣人看见他恭敬问好：“姑爷好！” 霍绍霆皱了下眉：“你们陆先生呢？” 佣人看他脸色不对，不知如何回应。 陆谦正好出来，看见霍绍霆，就很淡地问：“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霍绍霆磨着雪白牙齿。 他冷笑：“当然是来找舅舅你！” 陆谦看看手表，“不巧得很，我一会儿有个会议要开，司机已经等着了！” 霍绍霆挡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耽误不了舅舅多少时间，谈完了再去也不迟！” 陆谦皱眉。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缓缓吸了几口，才掐住烟屁｜股淡声说：“我想跟陆先生谈谈明珠！” 陆先生？ 陆谦使了个眼色，身边秘书退下，还把佣人也都支走。 等现场清掉了，陆谦也点了支香烟。 他站在风口，吞｜吐间烟雾升起又散去，那张英挺面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许久，他哑声问：“她过得怎么样？” 霍绍霆冷笑：“怎么样？一个女孩子拖到31岁，不回家不结婚，在外头租住着40平米的破房子……陆先生，你觉得她过得怎么样？” 陆谦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 他身处高位，向来喜形不于色。 但是在两年多后，听见那人的消息，他还是做不到心止如水。 他猜测霍绍霆知道些什么了！ 陆谦声音更加沙哑：“她……为什么不回家？” 霍绍霆死死瞪着他，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他撕碎掉。 是，他是来找陆谦算账！ 可是他并不打算说出烁烁的存在，霍明珠，是霍家千金是他霍绍霆的妹妹，没有理由利用孩子来牵着男人…… 他盯着陆谦，很慢地问：“你跟她睡了多久？” 陆谦眉眼一跳。 隐瞒了三年的事情，终是曝光了。 他狠狠吸了口烟，缓了半天才说：“半年多吧！温蔓住医院那段时间开始的……后来又断断续续来往了半年。” 霍绍霆回想了下。 后来那半年，温蔓出国，陆谦似乎总是出差b市。 原来如此。 霍绍霆冷笑出声：“陆先生做这样的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多大年纪，明珠又是多大年纪……我们两家之间还是姻亲关系！是，你当然可以不用在意这些，因为你跟她睡觉又不犯法，可是……你摸摸自己良心问问自己，你跟她睡了那么多次，有一次是因为想娶她才跟她睡的？有一次不是因为要满足你自己的兽｜欲吗？” 陆谦目光深深。 他无法反驳！ 霍绍霆把烟掐了，外套脱了随手扔到一边，就开始卷衬衫袖子。 他冷笑：“说不出来是吧？” 陆谦拧着眉头：“你要跟我打架？” 霍绍霆冷笑更甚，“陆先生有意见？我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是霍明珠的哥哥，她单纯胆小但我不是好糊弄的，我现在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陆谦向来杀伐果断。 他跟她当初就没法在一起，如今分开两年多，更没有必要再将她拉进他复杂的生活圈里。 他静静熄了烟，说：“我跟她不可能！” 霍绍霆一拳贴上去，一点也没有留情。 陆谦忍让了这拳，肉贴肉，他的侧脸很快就多了一片青紫。 霍绍霆手关节也微肿，但他又是一拳过去。 这时，躲在一旁的柳秘书快步上前，伸手拦着劝着：“霍总消气！您跟陆先生是一家人，一大早的消消气！” 霍绍霆拨开他，又跟陆谦打起来。 “王八蛋！我妹妹小你16岁！” “你怎么下得了手？” …… “你又好哪儿去？” “你对温蔓做的那些事儿，要我复述一次吗？” “先把你自己的屁｜股擦擦干净吧！” …… 你一拳我一脚！谁也没有留情！ 家里的佣人，远远地看着，都知道是姑爷跟陆先生打起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 柳秘书机灵些，他跑进内院搬救兵，请来了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急急过来。 一到就见着自己的儿子跟孙女婿，打得热火朝天。双方都是往死里打的，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住手！”陆老太太怒喝一声。 陆谦先住了手，他退后一步看着霍绍霆：“有事改天再说，我现在要去开会！” 霍绍霆抹了下嘴角血迹，嘲弄开口：“陆先生这副模样，怎么去开会？不怕别人笑话，影响陆先生的完美形象？” 陆谦：…… 陆老太太站在他们中间，训斥儿子：“你多大年纪了，绍霆又多大年纪？你平时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跟晚辈动起手来？还当着佣人的面儿，以后还怎么管教人？” 她明显偏心。 陆谦在心里问候霍绍霆的祖先，对着自己母亲却是温柔糊弄：“为了温蔓的事儿！妈，您就别管了！” 陆老太太不同意：“他们小两口现在不挺好？” 陆谦摸摸鼻子。 霍绍霆扶着老太太坐下，他很得老太太欢心，所以这时候直接就揭了那老东西的底：“他跟我妹妹……谈了大半年恋爱！” 陆谦：…… 陆老太太惊呆了。 她拿起手里的拐杖就朝着自己儿子招呼过去，嘴里训斥着：“你给我说是不是有这事儿？是不是？我就说你平时对着绍霆摆足了威风，但今天闷声不吭的，原来是做出了不要脸面的事情……我今天就打死你，好向人家父母亲谢罪！” 她打得结实。 陆谦背后真挨了好几下，火辣辣地疼。 他向来孝顺，不敢再让老太太生气，直接就跪在跟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持住！可是……我跟她不合适。” 陆老太太明显一怔。 她没有想到儿子干脆认了。 她沉默许久才低语：“一次是没有把持住，你跟她交往半年呢，又怎么说呢？陆谦，你的本事和魅力你自己是知道的，小姑娘喜欢上你很容易，你说不要人家就不要了，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 她实在失望，起身想回去。 霍绍霆连忙扶起她。 老太太注视着他，轻声说：“改明儿，我亲自去b市给你父母赔罪，给那姑娘赔罪！这事儿是陆谦做的不好，我一定给你们家里一个交代。” 霍绍霆是带了满心恼火来的。 但此时，他心里也不禁柔软，主动说：“我也有冲动的地方。” 陆老太太摇头：“你为妹妹出头，有什么错呢！” 霍绍霆低低地说：“我并非要强求什么，只想要舅舅表个态，他若是对明珠没有那个意思，后面……我会安排明珠相亲。” 陆谦心里一抽。 相亲…… 这两个字，在他平静无波的心里，犹如投下巨石。 激荡不安！ 霍绍霆冷静下来，他站在陆谦面前，用陈述的语气说：“她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是很喜欢你的，也伤得很深！你若是看见现在的她，你不一定能认出来……舅舅，明珠是在霍家娇养大的，她从来没有洗过一个碗，没有做过任何家事，可是她……可是她……” 霍绍霆声音哽咽了。 他努力平息了一下，才低声说：“不想要她，就别再打扰她！” 陆谦心潮如水。 他曾经……很是喜爱那个单纯的女孩子。 他们分开，他觉得是不合适。 现在往事被挖，他心里不是不想见她一面的，可是见了面又如何呢？早在两年多前，他们就走进了死胡同了。 陆谦低声开口：“是我对不起她！跟她说，她想要什么样的补偿都可以。”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我们霍家不需要什么补偿，我想要的，无非就是陆先生的一句话罢了！现在陆先生说不适合，那我就放心了！回去，我就对我那个傻妹妹说趁早死了心，然后给我老实去相亲……或许再也不能遇见陆先生这样的人物，可是想找到一个真心疼她的人，还是不难！” 霍绍霆说完，掉头就走…… 陆谦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恍惚。 柳秘书斟酌片刻，轻声说：“陆先生整理一下吧！一会儿得开会了！” 陆谦仍是怔怔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就发了火：“开个屁的会！老子连喜欢一个女人的自由都没有，还开什么会？” 第246章 我跟他打架，你心疼谁? 霍绍霆回到b市，已是上午十点。 别墅里，很安静。 小霍西上学去了，温蔓抱着烁烁，在陪明珠说话。 那一刻，霍绍霆心中浮躁，淡了许多。 他目光盯着温蔓看了许久，才过去接过她怀里的小孩子，很平静地对霍明珠说：“现在我跟你嫂子，带你回家！” 霍明珠脸上有些慌乱。 她看向温蔓。 霍绍霆轻哼：“知道怕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把孩子都生了，那时候你怎么不怕？” 霍明珠不敢吭声。 温蔓扶着霍绍霆的手臂，拿纸巾在他英挺面孔轻轻压了压，低声问：“去c市打了一架？说什么了？” 她特别温柔体贴，霍绍霆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淡声说：“是打了一架！但是烁烁的事情我没说！他要是有心，总会知道的……” 他又忍不住讽刺一句：“他不是向来神通广大么！” 温蔓看了霍明珠一眼，那是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很让人心疼！ 霍绍霆上楼洗澡换衣服时，温蔓跟了上去，到了卧室里她顺着他开口：“你不说是对的，舅舅若是对明珠有心，他迟早知道。” 霍绍霆衣服脱了一半。 他掉过头笑笑：“你是两头帮着说话呢！温蔓，我以前怎么就瞧不出来？” 温蔓帮他挑了一套衣服，手指一顿：“你不用拿这事儿挤兑我！我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才说完，她身子就被抱住了。 随后她被怼到衣柜上。 霍绍霆搂住她纤细腰身，一手摸她的脸蛋：“你当然要管！你是明珠的大嫂，你平时最有主意了，你帮我管着她……嗯？” 温蔓搭在他肩上，淡笑：“不怕我向着舅舅？” 霍绍霆身体往前跨了一步，凑在她耳边很轻地说：“我跟他打架，你心疼谁？” 他故意撩拨。 温蔓也不是没有感觉，她贴着他的唇，低喃：“都不心疼。” 霍绍霆低低地笑。 他心情好了许多，也有心思跟她调情。大概是这两天太过压抑，他迫切地想亲近她，虽然时间不宽裕、也不是好时机，他还是轻轻撩进她的衣裳里，给她舒服了一回。 结束后，她靠在他肩头喘息。 霍绍霆温柔地抱着她，许久他才说：“一会儿你别去了！我爸脾气不好，难免会说些难听话！” 温蔓摇头。 她眼角带了湿润，低声说：“我去了，爸的火气才会压一下！” 她说完，霍绍霆半天不出声，也不动。 温蔓抬眼：“怎么了？” 他摸着她细致耳肉，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说爸……温蔓，在你心里我还是你丈夫是不是？我们还是有希望回到从前，对不对？” 温蔓耳朵尖微红。 她拍开他的手：“我们在谈正事。” 霍绍霆见好就收，在她耳垂上轻捏了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 快中午时，霍绍霆一行人回到霍家。 管家激动得跑进去汇报：“明珠小姐回来了！” “什么？”霍震东高兴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对太太说：“这孩子浪了几年，终于知道回来了。” 霍夫人也很激动。 两人立即走出去，就见着停车坪上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霍绍霆拉开后车座…… 霍明珠下了车，手上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 霍震东眼睛都直了。 霍夫人也滞住了。 家里管家佣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良久，霍震东才找回声音：“明珠，这孩子是你的？” 霍明珠头都不敢抬，低声嗯了一声， 霍震东特别震怒，想上去教训她，被霍夫人含泪拉住了：“好不容易回来，你收敛下脾气！再说这儿这么多人，给明珠和孩子留点儿面子！” 霍震东狠狠瞪了太太一眼。 进了大厅，一家人坐下，霍绍霆将烁烁丢给霍震东。 霍震东火气仍大，瞪着儿子：“你以为我会看在孩子的份上，这事儿就算了？她这事儿没得完，偷偷地一个人在外面把……” 霍震东忽然盯着小烁烁！ 然后，他又看向温蔓……那相似的眉眼，白白的皮肤，还有茶色小短发，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霍震东火气压低了，整个人就不太有底气的样子。 他轻轻地叹口气：“孽缘！” 霍夫人也发现了，美丽面容有着忧愁。 这可怎么好？ 霍震东伸手抚摸小家伙的脸蛋，长得实在可亲，他也实在喜欢，就对儿子说：“绍霆，这事儿你来解决！” 他心里总归难受。 抬眼看着爱女，看着她身上朴素的衣服，一阵阵心痛。 良久，他才低声说：“回来就住下吧！你总不能一直住你哥哥嫂子那儿，他们也有自己的私生活……孩子我跟你妈妈照顾。” 他没有一句责怪，但还是伤心了。 说完，就独自去了楼上书房。 霍夫人落泪：“你们兄妹两个，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霍明珠咬唇，轻声说：“妈，对不起！” 温蔓给霍绍霆使了个眼色。 霍绍霆上楼。 他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内烟雾缭绕，全是呛人的烟味。 霍绍霆将窗户打开，又给霍震东把烟头给掐了，说：“这几年您很少吸烟的，说是为了霍西健康，怎么今天明珠回来您高兴傻了？” 霍震东抬眼，看着自已得意的儿子，冷笑：“我高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她看看她，哪次不是做出惊天动地的事儿来？跟顾长卿也是，跟这个……陆谦也是！都弄出孩子了！” 霍绍霆给他泡茶。 倒上一杯，放在他面前，低声说：“我昨晚去了一趟c市，跟陆谦打了一架！明珠有孩子的事情他不知道！” 霍震东手放在眼上，轻叹：“他对明珠无意，是不是？” 霍绍霆喝了口茶后，才开口：“也不是无意！要是真的一点意思没有，他那样子谨慎的人不可能跟明珠保持那样的关系大半年……我想，是陆谦觉得不适合吧！明珠啥样儿爸您不最清楚？” 所以，他才没有说出烁烁的存在。 他们霍家，养得起一个孩子。 霍震东听了这些，静默了…… 他还在震憾，还是想不通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跟如狼似虎的陆谦扯在一起，他们两家还是姻亲关系！ 良久，霍震东才开口：“这事儿都这样了你别为难温蔓，她夹在中间难做！别因为这个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霍绍霆点头：“不会的！” 他忽然又笑笑：“温蔓虽然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她是想让明珠跟陆谦在一起的。” 霍震东抹了抹脸：“那是她心善！女人嘛总归希望圆满！” 父子说完，就一起下楼了。 霍震东换了一副面孔，抱着烁烁疼爱，那张小脸跟小霍西特别像，也像温蔓。 霍震东抱着孩子对温蔓说：“绍霆要去公司，孩子就放这儿，你陪着明珠去逛逛百货公司，给她跟烁烁添些东西，现在这样这太不像话了。” 说着，他心疼地亲亲烁烁。 温蔓点头：“爸您放心，我会的！” 霍绍霆笑了下，捏捏她的脸：“还挺有霍家长媳的范儿！” 温蔓拍开他的手。 霍绍霆也没有恼，掉头对着妹妹说：“你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霍明珠泪汪汪的。 小烁烁有些怕，依在霍震东怀里。 霍震东心疼乖孙，立即斥责儿子：“你吓她干什么，看看烁烁都害怕了！” 霍绍霆笑笑，又看一眼温蔓，就先开车走了。 …… 温蔓在霍家吃了饭，就带了霍明珠出去。 两年时间，霍明珠总归有些拘束了。 温蔓很体贴她，带她去了一些小众的品牌店，不是很贵，至少跟明珠从前穿的那些不能相比。 半天时间，给明珠和烁烁买了很多。 喝咖啡时，温蔓从包里取出一张黑金卡，放在明珠手里：“你哥哥让我给你的，是他的副卡。” 霍明珠不太敢要。 温蔓合拢她的手，低声说：“他看着凶，心里很疼你的！以后安心在家里住下，也可以去我们那儿住，小霍西也喜欢烁烁。” 霍明珠嗯了一声。 温蔓手里多了一条钻链，是日｜本知名设计师设计的。 上面，嵌着一颗很稀有的深水珍珠。 她给霍明珠戴上，很温柔地说：“明珠，你回来我很高兴！” 霍明珠抚着那颗名贵的珍珠，眼里含了泪水。 她知道嫂子的意思，是要她当回从前的霍明珠，而不是小心翼翼把自己当外人。 她哭了起来，就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 温蔓拥着她…… 第247章 陆谦:我们见一面吧! 晚上九点，温蔓才回别墅。 晕黄灯光从大厅里泄出来，玄关处昏黄一片，光是看着就很温暖。 小霍西坐着弹钢琴，霍绍霆陪在一旁。 他身上穿着经典三件套，外套脱了，贴身马甲让他修长的好身材一览无余，看见温蔓，他轻轻晃了下红酒杯：“逛得怎么样？” 温蔓把包放下，坐在沙发上轻揉酸痛的腿。 小霍西想跑过来…… 当初她学琴是为了找妈妈，但这会儿……丢不掉了！ 霍绍霆轻轻按住那颗茶色小卷毛，挺认真地说：“这首曲子再弹五遍！” 小霍西：…… 爸爸太坏了，你要我帮你追老婆时，可不是这副样子！ 小霍西继续弹琴，弹得飞起！ 温蔓好气又好笑，对霍绍霆说：“她才四五岁，你何必这样逼她！” 霍绍霆蹲在她面前，给她按摩脚，声音很低很温柔：“她有天分！温蔓……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可是说再多的对不起，你的脚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所以我想让霍西多一个选择！” 温蔓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凝视他。 她很少这样看他，因为过去，她一直避免再对他产生那样儿的感情。 许久，她低语：“虽然这样，但还是不要太逼她！我想让小霍西过得自在些，再说……有你在，她以后不会差的。” 霍绍霆浅笑：“难得我在温老师的心里，还有点儿优点。” 他们换了话题，谈了会儿霍明珠。 霍绍霆大概白天想了挺多，他握着她雪白脚背，低喃：“我不会因为明珠的事情强迫你、让你做什么！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温蔓在灯下看他。 她的目光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很自然，不是为了让他息怒而刻意做的。 霍绍霆有些动情。 他嗓音低哑：“温蔓，你是不是有一点儿喜欢我了？” 温蔓伸手，在他英挺好看的面上，轻轻摸了一下：“好像有一点儿！” 霍绍霆轻轻笑了一下。 就在彼此都有些动情的当口，小霍西气乎乎地把曲子弹了五首，她也跑过来，闹着要爸爸揉脚。 霍绍霆最疼她。 他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不光揉脚、还揉手。 小霍西总算不吃醋了，趴在他怀里，也有些难为情。 温蔓摸摸她的小脑袋，跟霍绍霆说：“她很喜欢你。” 霍绍霆刮刮她的鼻子：“这么大了，还吃孩子的醋。” 当晚，温蔓仍跟小霍西睡。 霍绍霆没再提让她睡主卧室的事情，也没有要求跟他发生关系，白天在衣帽间他那样儿对她，她没有推开……证明她没有那样排斥他了。 他不急。 这一次，他想跟她慢慢来。 认真的，好好地谈一次恋爱。 …… 夜晚，霍明珠站在露台上。 烁烁由霍夫人带着，这大概是这几年来她最轻松的一个晚上，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是经历了那样多，她再不能变回原来没心没肺的霍明珠了。 蓦地，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 她过去接，是个陌生号码。 霍明珠没有想太多，立即就接了起来：“喂！” 那边的人，先是不说话，良久才沙哑开口：“是我！” 霍明珠全身血液都凝结了。 是……陆谦。 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接到他的电话，毕况他们分开时，很不愉快，至少她是带了绝望和恨意离开的。 她的嘴唇微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相较之下，陆谦要显得冷静许多，他低问：“你哥哥说你两年不回家，是不是？” 霍明珠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她压抑许久，才挤出声音来：“陆先生，你打这个电话干什么呢？当初我们说得清清楚楚，老死不相往来的。” 陆谦语气带了一丝温柔，就像过去哄她那般：“你哥哥说你过得不好。” 霍明珠微闭上眼睛：“我现在很好！” 彼此静默…… 又过良久，陆谦轻声说：“我人在b市！能见一面吗，还在那间公寓。” 霍明珠总算爆发了。 “见面？陆先生您将我当成什么了？” “是你吃腻了又想起来的美味，还是你众多红颜知已之一？” “我那么见不得光吗？” …… 陆谦呼吸一滞。 他声音仍是缓和的：“明珠，只是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霍明珠克制着自己，轻声说：“陆先生，我不会再去了！” 她猛然挂了电话。 夜深，她一个人在露台上哭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陆谦的，或许是在医院看着他办公，看着他深夜一个人吸烟，或许是她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寂寞…… 她叫他陆叔叔。 她怕他怪哥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逗他开心。 时间久了，他允许她留在身边。 他总熬夜，她有时困了就睡在他办公小房间的沙发上，有一个夜里她醒来，他正给她盖毯子，白炽灯下他那张脸特别吸引人，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陆叔叔…… 后来，他们接吻了。 陆谦大她很多，是很成熟的男人，他拿捏起女人来不费吹灰之力。 那晚，他戏谑般地摆布她。 但……并没有占有她。 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技巧可以好到那样儿的地步……后来的几天她总躲着他，不敢见他。 他没有再找她。 一直到要送走霍西的那晚，陆谦喝醉了，她不放心过去看他。 酒醉的陆叔叔，很好看。 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他……后来，他们做了。 在那张狭小的沙发上，她不停地叫他陆叔叔，不停在他身子底下沉沦再沉沦……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只知道这个人的一切都很吸引她。 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一夜。 可后来，他频繁到b市出差。 他买了间很好的公寓，装修得特别好，他每次过来都会找她。 他们在那间公寓里，甜蜜恩爱。 他过来做饭给她吃，吃完了再吃她…… 那段时间，她着了魔一样，明知不该还是沉沦在他的魅力里。他没有跟她说过结婚，也没有谈过未来，她忍不住去c市找他…… 去了e她才知道，她跟他不可能！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 但他能给她的，从头到尾，只有公寓里面偷偷摸摸的甜蜜。 她从未，被他允许公开！ ＊ 陆谦坐在车内。 车停在公寓楼下，他就在这里打的电话。 其实，不该来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特意来了一趟，甚至隐瞒了他的贴身秘书。 她拒绝了，不肯来。 陆谦还是上楼了，打开公寓的门，这里已经让人打扫好了。 一切如旧，只是少了个人。 陆谦算计一生，少有这样失落的情绪，也少有这样想见一个人。 他坐在公寓沙发上，一个晚上。 他想起了过去的激情，想起她伏在他怀里，一声声地叫他陆叔叔。 从来没有女孩儿，能有她那样单纯。 在他身边，哪个不是老谋深算？ 他这样子的人，早早儿就没有了真心，却在40出头时迷失在跟一个小女孩子的爱情游戏里，他是喜欢她的，但他又不想她沾染到他的世界里。 他的世界，太危险。 而她不能自保，需要他分心保护。 所以那次事情后，不光是她心冷绝望，就是他也觉得他们之间不适合……分开了两年多，他以为自己忘却了，却还是被霍绍霆打破。 原来，他并没有放下。 清晨第一丝阳光，照进公寓。 陆谦起身做了早餐，做完后他习惯性地去卧室，想像往常一样叫女孩子起床吃早餐，她吃得多但很好养活，总爱吃垃圾食品。 卧室里空荡荡的。 床铺间，也早就没了她发上的清香。 陆谦慢慢退出卧室，独自吃了早餐…… 柳秘书打来电话，说十点有会议。 陆谦淡淡开口：“推到明天吧！我在b市，想看看温蔓和霍西。” 柳秘书心知肚明。 他轻叹：若说陆先生负了谁，这辈子只有霍明珠！ 陆谦确实是去看温蔓了。 他买了小霍西喜欢的玩具，早早儿过去，好在霍绍霆一早出差了，人没有撞上。 但温蔓知道内情，见面总是有几分不自在。 她看着陆谦陪着小霍西，脸上都是疼爱，她情不自禁想起烁烁。 她低声问：“舅舅有想过成家吗？” 陆谦笑笑：“怎么，你给你外婆当说客来了？” 温蔓不说话，默默地煮着咖啡。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我是看舅舅很喜欢小孩子。” 陆谦抱起小霍西亲了亲：“我有小霍西就够了！” 小霍西软乎乎地亲他，小手捧着他好看的脸：“烁烁也好看，跟霍西一样也是茶色头发，皮肤白白的。” 陆谦皱眉：“烁烁是谁？” 温蔓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抱过小霍西：“是霍家的一个小孩子。” 这话不算撒谎。 陆谦却没有多想，他勉强一笑。 他来，总归是想打探一下霍明珠的情况的，但是温蔓的嘴巴特别紧，一个字也不露，陆谦觉得她鬼精鬼精的。 温蔓陪他说话，丢了个手机给小霍西。 小霍西看看陆谦、再看看妈妈。 温蔓浅浅一笑，小霍西立即就懂了。 白嫩的小手指头，在手机上捣鼓—— 【姑姑我想你了！】 【妈妈不舒服，你过来送我上学好不好？】 …… 弄完，小霍西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陆谦不太赞同：“这么小的孩子，玩手机不好！” 温蔓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下，浅笑：“她的幼儿园作业，都是她自己看的，霍绍霆坚持让她自立。” 陆谦这才没说什么！ 他略坐了坐，就打算离开了，总归心情不好。 温蔓留他喝了一杯咖啡，听见庭院里传来车子的声音，她才笑笑：“行，我就不留舅舅了！改天我带霍西去c市看望外婆。” 陆谦轻轻拍拍了她的头，转身离开。 温蔓送他到门口。 停车坪上，一辆白色宾利缓缓停下，霍明珠从后座下车，含笑开口：“大嫂，霍西说你不舒服……” 她忽然停了，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人。 陆谦也是。 他料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目光深邃，且微微有些失态。 明珠她，跟从前很不一样了！ 第248章 从前，你都叫我陆叔叔! 陆谦盯着明珠。 她变了很多，很多…… 过去明艳如同富贵花，现在清瘦了许多，衣裙也不像过去那般娇嫩颜色，而偏于轻熟韵味。 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这一瞬间陆谦知道，自己仍渴望她。 他紧盯着她的脸，低语：“好久不见了，明珠。” 霍明珠情绪比他失控。 她声音哽咽，用尽全部的力气说：“陆先生，很久不见了。” 他们一来一往。 温蔓夹在中间实在难做，她抱起小霍西，让司机跟可靠的保姆送她去幼儿园，小霍西特别乖，亲她一口：“妈妈再见！” 温蔓也亲她一下：“妈妈晚上去接你！” 小霍西从她身上下来，牵着保姆的手，乖乖去上学了。 温蔓回头，轻咳一声：“我煮点儿花茶！” 霍明珠有些依赖，拉住她：“大嫂！” 温蔓微笑：“你们谈谈。” …… 陆谦看着霍明珠，低声说：“进去吧！” 霍明珠低着头进去，但是才进去就被他捉住手腕，拖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门关上，形成一方小小空间。 而她的背，被按在墙壁上。 陆谦一只手臂撑在她头顶，身体困着她，他身上有着淡淡烟草味道，让她闻着有些恍惚…… 很长一段时间，无人说话。 良久，霍明珠才轻颤着声音：“放开我！” 陆谦凝视她，压低声音：“昨晚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她猛然看他。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泪水，只要轻轻一眨就会掉下。 所以她不敢眨一下。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哭了，她跟他分开后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在他面前哭，又算什么呢？ 陆谦也不好过。 他看看门板方向，又移到她脸上，轻声问：“为什么两年不回家？” 霍明珠淡笑：“跟陆先生有什么关系？我不回家，那肯定是在外面玩儿了……你有什么资格管呢？” 玩儿…… 陆谦目光深不可测。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才碰一下她全身都颤抖起来……甚至牙齿都在打颤。 “这么不愿意我碰？交了男朋友？” 霍明珠面色苍白。 她紧盯着他的眼，从牙齿缝里拌出一个字：“是！” 那瞬间，陆谦眸子里晦暗不明。 他困住她的力道，松了松。 霍明珠极力撑住自己，问：“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陆先生这样风流倜傥的人，身边应该不会缺人！” “陆先生？明珠……从前你都叫我陆叔叔的！” “从前是我年少无知！” …… 霍明珠的手抵在他心口，一点点推开他：“大嫂要过来了，你放开我，给我们彼此最后一点儿体面！” 陆谦松开她。 她握着门把，咬牙开门，身后传来他沙哑声音：“明珠，你当真要跟我一别两宽？我们可以恢复之前的关系，你叫我陆叔叔，我照顾你！” 他对她总有亏欠。 他想，若是她寻到良人，他会祝福她。 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霍明珠微微仰头，克制许久才低声说：“不用了！我不需要！” 她永远忘不了当年之事。 她偷偷去c市想给他惊喜，却被人绑走。 黑暗的屋子里她独自待了36小时，没有水喝、甚至不能上厕所，就那样被绑在椅子上……那些绑犯说是想要他手里的芯片。 她很怕。 但她以为他会不惜一切救她！ 可是电话里，陆谦语气冷静自持：“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她！” 后来她得救…… 她以为他来了、自己仍是他的心肝宝贝，但是走出破旧小屋，迎来的不是他的拥抱，而是他跟另一位女子并肩而立的美好画面。 原来，被绑的不只她。 他说不认识她，任她自生自灭，却用芯片去救了其他女人。 她看见，他拥那人入怀，看他温柔似水。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 在c市，爱慕陆先生的女人，如同过江之?，哪个不比她霍明珠风情万种，哪个不比她温柔体贴？ 她样子不堪地站在他面前…… 那一句“陆叔叔”再也叫不出口。 他让人安顿了她，到了深夜他才进了她的房间，看见她的第一句就是：“明珠，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抬眼，还是问了……为什么！ 陆谦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了她良久，才吐出一句：“我们不合适！” 她眼里含了泪水。 没有留他！ 她哽咽着，很轻地说：“好！陆叔叔再见！” 那是她最后一次叫他陆叔叔，也是最后一次见他。 陆谦终归不忍。 他想给这个单纯、一心喜欢着他的女孩子最后一个拥抱，但她躲开了，声音很克制：“明早……我就走！” 陆谦怔了怔，盯着她看了半响，还是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她还是哭了起来。 洗手间的台子上，放着一根用过的验孕棒，那上面有两道淡粉横线。 他来之前，她有想过告诉他，她怀孕了。 可是他跟她说不合适…… …… 回想往事，心脏仍是刺痛。 走出去时，温蔓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面前摆了两盏花茶。 看见霍明珠眼里有泪，她温柔淡笑：“谈完了？过来喝茶！” 霍明珠呜咽着叫了一声：“大嫂！” 她坐在温蔓身边，不堪极了。 她曾经那样热烈喜欢着的一个男人，从头到尾，他对她不过就是一场鱼水之欢罢了！最可悲的是她还喜欢着这个人，但就因为喜欢，她才更不能原谅自己、原谅他！ 温蔓让她靠在肩上。 陆谦走出来，气氛很是微妙。 有些事情，他没有办法跟明珠解释，更没有办法和温蔓明说……说到底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辜负了她。 陆谦低语：“好好照顾她！我先回c市了。” 他要走…… 温蔓轻声问了一句：“舅舅，上次我问你有没有想过成家？现在……我想再问一次！” 陆谦步子一顿。 其实有过的。 在他跟霍明珠好的那半年，他有想过成家，因为那时光于他太美好，美好得像是毒药一样难以戒掉！ 可是那又怎样？ 如今，他说不出口。 陆谦声音微凉，轻声说：“没有！” 温蔓点头：“我知道了！对了舅舅……外婆过来了，现在人往霍宅过去！” 陆谦掉头。 霍明珠面上也失了颜色。 温蔓淡淡喝茶，然后笑笑：“不是我请的！是她老人家非要过来请罪！……舅舅，老年人都比较保守。” 陆谦目光落在霍明珠面上，她亦望着他。 他们都不曾想过，那半年的荒唐，会延续到今日发作。 最后，陆谦轻声说：“走吧！” 霍明珠不肯跟他同车，坚持坐了司机开的车子，而温蔓说要换件衣服，等会再去……两辆车子离开，她拨了霍绍霆的电话，把他叫上了！ 半个小时后。 陆谦的车先到，他跟陆老太太在霍宅门口撞上。 陆老太太排场很大，总共18辆黑色轿车，带了12个佣人来搬礼物，说是来请罪、看着更像来提亲的。 陆谦在外面呼风唤雨，但特别孝顺。 老太太一瞪眼，他就没招了。 霍宅很大，停个20辆车也没有问题，一下子车就把霍宅停满了。 管家报告时，霍震东正陪着烁烁在草地上玩。 烁烁滚着皮球，反复玩也不腻。 管家说完，霍震东点了支香烟，徐徐吐出一口烟圈：“让他们来吧！” 正好见见这孩子！ 管家立即就去请陆老太太和陆谦，含笑着说：“先生在陪小少爷玩儿呢，那边有凉亭，老太太和陆先生不妨过去坐坐！” 陆老太太立即领着儿子过去。 霍震东叼着香烟，远远地看着。 呵！ 他还记得陆谦头一次来霍家，那个排场那个气势，简直像要把霍家给踏平了似的，今天……呵，跟着他老娘，那副伏低做小的样子！ 陆老太太越走越近。 管家领着他们坐在凉亭里，送上茶水。 霍震东抱着烁烁过来，小家伙玩得一头的汗，霍震东拿了佣人手上毛巾给他擦擦汗，宝贝似的抱着坐腿上。 陆老太太开始没在意，还在斟酌如何开口。 但是眼一瞄！ 不对啊！ 这小脸蛋跟发色，跟温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细看，和陆谦也有七成相像，特别是眉宇间神情。 陆老太太不淡定了…… 陆谦亦是。 他看着那个孩子，全身血液凝住，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陆家的孩子！ 但他确定，绝对不是温蔓生的！ 陆谦40好几了，他不是不向往家庭、不向往有个孩子的，可是他太忙了现实容不得他想！ 但是现在这么一个孩子，就在眼前！ 他蹲在烁烁跟前，声音微颤：“你妈妈是谁？” 霍震东直接告诉了他：“明珠的孩子！” 陆谦握紧拳头—— 霍明珠，生了他的孩子！ 他很想抚摸一下自己的骨血，可是烁烁看着他的眼神十分陌生，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陆谦压抑了情绪，缓缓起身。 就在这时，霍明珠的车子回来了，她跌跌撞撞跑过来抱起烁烁。 一切……无需多言。 陆老太太的嘴巴张了张，总算是挤出一句话：“这是陆谦跟明珠的孩子？” 她来请罪，毕竟儿子玩弄了人家姑娘。 可是现在，平白就多了个大孙子！ 老太太70来岁了，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抱不到孙子了，忽然一个白白嫩嫩又好看的大孙子就这么砸到她面前了…… 她忽然觉得，18辆车太少！ 不够诚意！ 第249章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霍家大厅。 霍震东很大气，他指着陆谦的母亲说：“这是奶奶！” 小烁烁有些害羞。 但他还是走到老太太跟前，小小一只扑到人的怀里，陆老太太抱着软软的小人，心情极为复杂。 欣喜、更多是愧疚！ 她年纪其实挺大，但还是坚持着抱了小烁烁，亲了亲。 原本带礼品过来，混水摸鱼，想替儿子求亲。 这会儿，礼物全部送给孙子了。 陆谦坐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孩子看，片刻又落到对面的霍明珠身上…… 霍明珠没有否认：“是，我们有个孩子！” 陆谦轻轻闭眼。 他算算时间，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到b市、让她怀上的。 而她去c市，应该知道自己怀了。 当时，她是怀着什么心情，跟他分了手？ 陆谦极力地想，然后发现他跟她……走进了死胡同。 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了，知道一个女人能两年不回家，独自养活一个孩子，除了对孩子的爱……还有对他的恨。 陆谦目光晦暗。 他忽然想到霍绍霆说的话：一个女孩子30出头不结婚不回家，她能过得好到哪里去？ 正想着，霍绍霆带着温蔓回来了。 霍绍霆看看厅里的阵势，笑笑：“今天怎么了？人这么齐全？” 他过去摸摸烁烁的脸，又给陆老太太招呼。 老太太挺喜欢他，再说这时还得他做做工作，不禁就更偏心了。 霍绍霆带着温蔓坐下。 他看看自己亲爹。 霍震东也看自己的亲儿子。 你踢我，我踢你……都不太想当这个坏人！ 最后，霍夫人含泪轻唤：“震东！” 霍震东不愿意在太太面前失了底气，喝了口茶，含笑跟陆老太太说：“孩子们太淘气，看他们怎么说吧！” 陆老太太缓缓起身，有了主张。 温蔓身份最微妙，她牵了烁烁的小手，带他出去玩儿。 没有了孩子，陆老太太行事就方便了许多。 陆谦在她面前，那是恭顺无比。 老太太严厉开口：“陆谦，霍陆两家是姻亲，明珠又算是你晚辈，平时叫你一声陆叔叔的……你怎么下得了手！现在孩子这么大了，我们家里竟然一点儿消息没有！你自小到大，我是这样教你行事的？” 陆谦面容羞愧：“我对不起老太太！” 陆老太太一挥手：“你对不起的是人家闺女！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代吧？” 陆谦滞了一下。 他没有犹豫，直接到霍震东夫妻面前，轻轻下跪。 霍震东夫妻一怔。 他们是真想不到，陆谦这样干脆。 他那样身份的人，不要说下跪，哪怕一句软话怕也极少说。 霍震东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若不是真心喜欢陆谦，怎么可能在外面吃苦偷偷生下烁烁？ 再说绍霆已经跟他打过一架！ 他自己不好说，给了妻子一个眼神。 霍夫人也不愿意关系闹僵，扶了陆谦起来，很斯文地说：“你跟明珠总归有了烁烁，至于以后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陆老太太更羞愧。 霍绍霆看向自己妹妹：“明珠，你怎么说？” 霍明珠平静地看着陆谦。 他亦看着她。 她心里知道，有了这个孩子，他的不合适将被打破……在两家人的努力下，他愿意娶她。 但她不愿意！ 她为什么要愿意呢？ 霍明珠的唇微动，陆谦猜到她想说什么，提前开口：“我们单独谈谈！” 霍明珠看向哥哥。 霍绍霆喝了口茶，淡笑：“单独谈谈吧！他又吃不了你，再说他现在一把年纪了也未必啃得动！” 他的嘴，真是又贱又毒。 霍明珠同意了。 确实有些话，不方便当着长辈的面儿说…… 两人在小花厅里说话。 霍明珠站在窗户那儿，只给了他背影，低声说：“孩子是最后一次有的！我们分手后，我才知道！” 陆谦凝视她的背影。 他轻轻摇头：“你撒谎明珠！我们分手前，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霍明珠轻轻吸了口气。 她平息片刻，才说话：“什么都瞒不了陆先生！是，是分手的那个晚上我知道的！我想告诉你，但你说我们之间不适合。” 其实不用他说，她跟他也不可能了。 她不是没有尊严的。 陆先生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个个风情万种，而她一个毛丫头凭什么占有他的心？妄想罢了！ 霍明珠转过身体，浅淡一笑：“大嫂说过，不是全部她不要！她跟大哥在一起是为了霍西，毕竟小霍西需要照顾、需要爸爸……但是陆先生，烁烁自小就没有爸爸，他的身体也很好，我们完全不需要为孩子勉强在一起！” 她比过去理性许多：“你想见他，随时可以来b市，我不会拦着。” 但是让她带着烁烁去c市，那绝不可能。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去c市。 她说了许多。 陆谦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吸烟…… 他不似他的母亲，觉得有个孩子就圆满了，他知道恰恰因为孩子，明珠心里更恨他、更不愿意原谅他！ 陆谦走到如今位置，绝不是冲动的人。 哪怕面对感情，面对自己很喜欢的女人，还有亲生骨肉，他都能做到冷静。 因为他要顾及的事情太多！ 一支香烟的功夫，他似乎想好一切，轻声问她：“你决定好了？” 霍明珠嗯了一声。 陆谦走到她身边，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就像是过去一样，可是他终究还是犹豫了，手落在了半空中…… 良久，他才哑声问：“在外面的两年，是不是很辛苦？” 她点头：“是！” 陆谦没再说了，他将她揽进怀里。 不带任何情｜欲，甚至没有男女间的情感，就像个长辈心疼晚辈那样，抱着她，无声地哄她…… 这样的温柔，对于她就像是毒药。 霍明珠不想沉沦，她轻轻推开他：“以后我们只是烁烁的父母，没有其他！” 陆谦没有强迫她。 窗帘阴影下，他低声开口：“明珠，我跟你在一起时，没有别人！” 霍明珠明显一怔，而后淡笑：“不重要了！” …… 陆谦跟霍明珠说了决定。 陆老太太大怒，觉得儿子不负责任。 霍家反而很平静。 霍震东替霍明珠接受了陆谦的补偿，还有给小烁烁的抚养费，这些都是一个男人应该给的。 他跟陆老太太说：“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再说过了这么久，我想他们也不剩什么感情了……以后仍当亲戚走动，你们想看烁烁我们不拦着。” 老太太多少失落。 霍夫人很良善，她留老太太在b市多住些天，就在霍家。 至于陆谦，日理万机，下午就得赶回c市。 这事儿，暂时就这样儿了。 下午去接小霍西，温蔓坐在副驾驶座上，还在想。 霍绍霆淡笑：“这个结果不是正常吗？明珠那样软的性子，要不是伤透了心，两年前她就扑到他怀里了。” 他又沉吟着说：“这两年，她变化是挺大的！” 温蔓心里一阵柔软。 她侧头，故意逗他：“明珠挺有骨气的！我们似乎也不该为了孩子……” 霍绍霆睨她一眼。 他轻踩油门，开了一段路才笑笑：“我们和好了吗？有两个月了吧可我们都没有一次夫妻生活，温蔓……你管这叫和好？” 温蔓没有出声。 跟他斗嘴，绝没有好处。 两人都不再说话，总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心里有些潮湿。 到了路口红灯，霍绍霆轻握住她的手，低喃：“周年庆好好打扮，为了我，嗯？” 温蔓轻嗯一声。 她不是没有心的，她能感觉到霍绍霆改变了许多。 待她、待孩子…… 包括这次舅舅跟明珠的事情，他都很克制。 他们共同生活，又有孩子，温蔓也愿意待他好点儿，所以明明听出他的意思，在周年庆那晚、他想发生点什么，她还是同意了！ 至于从前之事，交给时间慢慢治愈。 温蔓不知道，她那轻轻一声，对于霍绍霆来说无比重要。 他也不是不能忍耐，三年没有女人他也过来了，再说现在每天都能看见她……重要的是，她愿意给他。 愿意，敞开自己，信任他！ 第250章 温蔓，当我真正的霍太太 接到小霍西。 霍绍霆上车，系安全带时，想想：“这几天忙没顾上霍西，我带你们去外面吃饭！” 温蔓摸摸小霍西的脑袋：“你想不想去？” 小霍西伸了伸白嫩的腿，打个呵欠：“爸爸想跟妈妈烛光晚餐了。” 气氛微妙。 温蔓真不知道，小霍西为什么懂这么多！ 她的目光，在后视镜里跟霍绍霆对视，他有些慵懒地说：“现在小孩子哪个不懂？别太紧张了！” 小霍西小嘴叭叭。 她把幼儿园小朋友说的，都说给温蔓听。 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张崇光。 温蔓不禁担心。 她觉得有空必须跟霍绍霆谈谈了，她怕他平时言行，把小霍西带歪。 半个小时后，霍绍霆把车停下。 温蔓下车，才发现是自己投资的法餐厅。 她看向霍绍霆。 霍绍霆倚在车门上，轻笑：“我看别人出门，都是太太结账，温蔓……你不会连一顿饭的便宜也不让我占吧？” 温蔓没说话。 霍绍霆往前走了走，声音低下来：“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在你的生活轨迹里埋下我的记号，让所有人知道你是霍太太，让那些打你主意的男人离你远一些！” 温蔓早知如此，她淡淡开口：“我没那份心思！” 说完她要抱小霍西下车。 霍绍霆勾住她纤腰：“我来！” 小霍西下车，一脸嫌弃：爸爸只想谈恋爱！ 不过，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的感觉，还不错！ …… 进入餐厅，霍绍霆如愿以偿。 这里的员工跟熟客，都知道了温蔓是有主的，有丈夫有孩子。 霍总接地气得很，还进了员工群。 温蔓只觉得他无聊，随他去了。 她给小霍西切开牛排，温柔教她用刀叉，小家伙被教得有模有样的……温蔓看着那颗白嫩的小脸蛋，心中就柔软。 撇开跟霍绍霆的感情，有小霍西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霍西是需要精心照顾…… 但于温蔓来说，她不是负累，而是救赎！ 霍绍霆把地儿占了，心情特别好，但是这份好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就……垮了！ b市很大，但单单遇见了姜锐。 姜锐不是一个人，身边带着女朋友，听说是h市某集团千金。 姜锐也看见他们，步子一顿：“霍总、温蔓！” 他得体大方，霍绍霆当然也不会冲动。 他揽着温蔓起身，微微一笑：“姜锐很久不见了！带女朋友来吃饭？” 姜锐点头。 他目光落在温蔓面上，但很快就看向小霍西。 那个小孩子跟温蔓像极了。 他不禁疼爱地抱起，还没有亲，小霍西就主动亲了亲他，软乎乎叫叔叔！ 姜锐女朋友也凑过去。 小霍西不小气，也亲了亲她。 姜锐心里潮湿，低声开口：“她很可爱！” 霍绍霆笑笑：“是很可爱！我跟温蔓正商量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陪她。” 姜锐眼神一暗。 温蔓：我什么时候同意的？ 霍绍霆今天特别大度，他邀请姜锐跟女朋友拼桌……温蔓挺服气他的，看着他很淡定自若地跟姜锐谈股论金，然后还约了一起出去吸烟。 姜锐女朋友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温蔓淡笑。 她并没有跟姜锐女朋友多亲近，也不想跟她发展出什么女性友谊…… 她太了解霍绍霆了！ 真心为姜锐好，就跟他保持距离。 法餐厅外面。 两个男人在几年后，首次心平气和站在一起吸烟。 霍绍霆轻拍姜锐的肩：“女朋友不错！” 姜锐仰头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很淡地笑：“这是对失败者的安慰吗？” 他掉头，注视着霍绍霆：“当初我去h市，第一笔生意是你暗中介绍的，是不是？” 霍绍霆没有回答。 他静静吸烟，过了很久才苦涩道：“那会儿因为你，温蔓是恨死我了！她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到现在，霍绍霆也是在意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温蔓没有喜欢过姜锐。可是姜锐每次在她身边陪伴，都是他霍绍霆犯浑造成的，他该责怪的是自己。 所以，他给姜锐补偿。 姜锐把一根香烟吸完，扔地上踩熄。 霍绍霆教会他一个道理，没有实力的追求，对女人来说其实是个负担。 他朝着餐厅走。 霍绍霆看着他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姜锐很像多年前的他。 …… 吃完饭，大家客套告别。 回家的车上，温蔓一直没怎么说话。 霍绍霆顾忌着小霍西在，也没说什么，硬是忍住了。 下车时，小霍西睡着了。 霍绍霆抱着小家伙下车，眉眼都是温柔，温蔓跟在他身后。 到了儿童房。 霍绍霆把小家伙放在床上，温蔓给小霍西换了舒服的睡衣，又弯腰给她小手小脚擦擦。 霍绍霆从背后搂住她细腰，身体贴在她纤薄的背后：“我们谈谈，嗯？” 温蔓微微侧脸：“谈什么？” “姜锐！” “我吃醋了温蔓！” …… 当他回到餐厅，温蔓跟姜锐的女朋友，还处在“你好”的关系，他便知道这是温蔓对姜锐默默的保护，而姜锐，多少也有那么一点儿。 这种默契，让霍绍霆吃味极了。 他从来不是掩饰的人，所以直接挑明了说。 温蔓浅笑：“都是陈年老黄历了，你怎么又提起来了？再说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可能！” 霍绍霆贴着她的背，手上不老实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把她抱回主卧室。 温蔓怕吵醒小霍西，半推半就。 到了卧室，霍绍霆把她按在床尾，与她十指紧扣……很缠绵地跟她接吻。 吻了许久，温蔓别开了脸蛋。 霍绍霆在她耳边轻轻喘息：“温蔓，我有想过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姜锐……我甚至对顾长卿都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 温蔓看向他：“为什么？” 霍绍霆腾出一只手，轻轻描绘她精致五官，低喃：“因为他对你好！没有男人比他对你好，包括当时的我，所以我很吃醋！” 温蔓被气笑了。 “霍绍霆，那你还不放开我？” 他盯着她瞧，许久才沙哑地说：“你回来了，可是又好像没有回来！你当小霍西的妈妈，但是又好像不是我的太太……温蔓，我不满足！” 温蔓很真诚地跟他说：“明天我陪你看看心理医生！” 霍绍霆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温蔓，有问题的是你，不是我！” 他轻咬她耳后嫩肉：“我就想你要我！像当初一样，看见我就想跟我做那样儿的事情……温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夫妻生活吗，因为你不想，你的眼里只有霍西，哪怕我撩拨你，你动情也只因为想要、而不是想要我！” 温蔓挺无语的。 霍绍霆解开皮带，轻轻缠在她手腕上。 温蔓呆住：“霍绍霆你想做什么？” 他抽开领带，亲了亲她的脸蛋，温柔笑笑：“不做什么！我只想让你好好感受我！” 接着，她的眼睛被蒙住。 她看不见，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霍绍霆亲了她一会儿，跪在她身边拿自己手机调出一段录音，然后把手机轻轻放在枕边。 “我调了循环播放！” 温蔓听了几秒，脸蛋又红又烫！ 这分明就是几年前，他在h市录的…… 她咬唇，终于还是骂了出来：“霍绍霆你浑蛋！你才有病！你……” 霍绍霆附在她耳边：“我吃醋了！想欺负你，想看你为我崩溃！” 他轻松自若：“我去书房，一会儿来验收成果！” 第251章 我想跟你谈恋爱! 霍绍霆去了书房。 他独自坐在里面，静静抽烟。 这三年他太忙，想念温蔓的时间都很少，更何况是其他。 现在静下心来…… 当年逼迫温蔓跟姜锐断绝来往，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之一，那件事让姜锐在温蔓心里永远地占了一席之地。 哪怕不是爱情，也足够他吃味。 霍绍霆正不是滋味，书房门被推开了，门缝里露出一颗茶色的小卷毛，光着小脚丫子，身上是可爱的小花睡衣。 “爸爸！” 小霍西扑进他怀里，撒娇地搂着脖子。 霍绍霆把她小脚放在怀里，亲了亲，温柔地问：“怎么醒了？” 小霍西半睡半醒。 她靠在他怀里，小声闹着要妈妈。 霍绍霆想起主卧室里的女人，心里一荡……那样子的温蔓哪里能让霍西看见？ 他轻轻哄她：“妈妈在爸爸房间里睡着了！” 小霍西小声闹着：“我要跟妈妈睡！” 霍绍霆单手搂着她，轻轻地晃，又给她讲睡前故事。 深夜里，男人嗓音微微沙哑。 听得人心安。 小霍西在他怀里慢慢地睡着了，霍绍霆知道这会儿放下会醒，就拿小毯子包着，抱着哄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深夜，小霍西睡下了。 霍绍霆坐在床边，看着她白嫩的小脸蛋，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 这个小家伙，是他跟温蔓的骨血，他爱极了。 小霍西翻身，抱住胡萝卜抱枕。 霍绍霆没舍得立即走，又陪了一会儿！ 等他回到卧室，不禁一怔。 温蔓头发汗湿，额头都是细汗，眉尾处那处淡青尤其明显……整个人很不成样子。 霍绍霆上前，弯腰注视她，喉结不停滚动。 他抽掉领带，松开她。 温蔓轻轻喘息，声音软得像带了水汽：“霍绍霆……你这个混蛋！” 霍绍霆很懂女人。 他知道她想要，于是凑在她耳边：“先洗澡，还是先做？” 温蔓搂住他，跟他接吻…… 空气不断升温！ 卧室内气氛旖旎，男人一边接吻，边跟女人说着情话：“叫我绍霆！温蔓，叫我绍霆！” 温蔓蓦地停住了。 她凑在他耳边：“我跟霍西睡！霍先生晚安！” 她抽身离开，还拍拍他的俊脸：“霍总也尝尝这种滋味！” 霍绍霆没拦她。 他靠在床头，目光深邃看着她下床整理衣服，很轻地笑笑：“看不出来，挺能忍的！” 温蔓骂他斯文败类！ 霍绍霆轻笑，他生得好看又特别会撩拨她，温蔓简直不敢看…… 她在客房洗了个澡，睡下。 手机响了，是霍绍霆发的微信【很想你！】 温蔓看着那三个字，浅浅一笑。 她没有回，他又发来一段话【过来陪我睡！我不做什么……想抱着你睡觉，清早我去跑步给你带一枝玫瑰回来，叫你起床！】 温蔓跟他前后纠缠好几年。 她其实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他一直没有强来，无非是想跟她重新开始，想跟她谈恋爱…… 她轻轻闭眼。 这些年，无论爱恨，都是霍绍霆。 全部，都是霍绍霆。 她没有回应他，她也知道他并不介意她回不回应，他在享受追她的过程……他们住在一起，若完全因为霍西就草草了却一生，那其实很可悲。 往后的感情里，温蔓不想再活成不值钱的样子。 霍绍霆想要，必须来追，来索取。 给不给、给多少，温蔓想要自己说了算。 …… 清早，温蔓醒来时，床头放了一枝新鲜玫瑰。 她侧身，轻轻拨弄花瓣。 这让她想起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他其实也时常送她，只是不知道那会儿跟现在，他的心境有多少不同。 温蔓不想表现的沉沦。 她洗漱完下楼，小霍西已经起来了，正跟爸爸一起吃早餐。 天一半，地一半。 当爸爸的，悠然地喝着咖啡，看早报。 温蔓过来，小霍西立即把小嘴擦得干干净净的，挖饭饭时也斯文很多。 温蔓亲了亲她。 霍绍霆放下早报，笑笑：“她很听你的话！” 这话很顺耳。 但霍绍霆接着又说：“我也很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不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温蔓咬唇，低语：“你别把霍西教坏了！” 小霍西继续挖饭饭…… 霍绍霆表情正经起来，目光微炽：“昨晚睡得好吗？” 温蔓没理他：他明知道的。 昨晚太过暧昧，她没脸跟他一起送霍西，便留在家里整理家务，将楼上的房间分别做了收纳整理，自从她搬过来后，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十点，她打了个电话给霍明珠，约她逛街。 西亚集团周年庆在即，温蔓礼服还没有挑好，再者她也想明珠参加，顺便散心。 瑟芬工作室。 霍夫人是这里的超级vip，温蔓跟霍明珠过来，自然清场。 温蔓细细挑选，一边跟霍明珠聊天。 她们不免谈及陆谦。 温蔓并没有当说客，她跟霍明珠一起讨论育儿心得，说起来她虽然只当了两个月的妈妈，心得却比明珠要多，大概是……小霍西养得太精细。 霍明珠慢慢放下心来。 温蔓给她选了一件，她拿进更衣室里试。 温蔓坐在沙发上，喝着花茶等。 门店经理过来了，神情有些为难：“霍太太，有位顾先生也是我们的vip……我想跟您商量一下，能不能通融一下！” 温蔓算好说话，就同意了。 但是人放进来，她才发现是顾长卿，身边带着个挺漂亮的女朋友。 顾长卿也意外。 他看着温蔓，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回来了？” 温蔓点了下头，微笑着看着他们：“你们自便吧！” 顾长卿想跟她谈几句，让女伴自己挑选礼服，那人是个二线女明星也很有眼色，识趣地避开了。 顾长卿在温蔓对面坐下。 本来想抽烟的，但是拿出火机跟烟盒又放下了，淡笑：“很久没见了，听说你跟霍绍霆的孩子都四岁了！” 温蔓翻看杂志，嗯了一声，态度挺淡的。 顾长卿看着她恬淡的脸蛋，有些迷茫。 很长一段时间，他疯狂地喜欢她、想将她占为己有。 但是几年过去了，似乎每个人都朝着前面走了，只有他还在原地。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是爱着温蔓，还是怀念着霍明珠的单纯…… 就在他迷茫之时，霍明珠出来了。 她没看见顾长卿，只低着头拉着抹胸礼服，小声抱怨：“大嫂，这是不是太过露了？要不换一件吧？” 温蔓没出声。 霍明珠抬眼，就看见了顾长卿，神情一怔。 当年他劈腿养女人，霍家强势取消了婚约。顾长卿生意被打击得挺惨，如今几年过去，他早就重新站起，又是风流倜傥的顾总。 霍明珠淡淡一笑。 她朝着他点了下头。 相对她的淡然，顾长卿要震惊许多…… 他隐约听说她跟c市那位陆先生的绯闻，开始是不信的，但是看见霍明珠的样子他信了。 这张曾经明艳的脸蛋，被爱情磨得失了颜色。 淡了许多。 但，也添了些女人韵味。 他曾经以为，霍明珠永远长不大的！ 可是她长成了，他想象不到的样子，是……为了别的男人！ 第252章 霍绍霆:我属于霍太太! 昔日未婚夫妻相见，相对无言。 顾长卿甚至问不出口，关于陆谦之事。 他一生风流无数，但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除了错过温蔓之外，他也错过了霍明珠。 如今再见，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霍明珠却放下了。 她捂住胸口，跟温蔓点了下头：“我去换掉！” 温蔓浅笑点头。 随后，她在顾长卿面上看见了怅然若失，她没说什么，有些人就是那样，失去了才感觉到可惜。 顾长卿带着女伴仓皇离开，甚至连礼服都没有试。 出门时，正好遇见霍绍霆。 霍绍霆停好车，目光微眯看着顾长卿……两个男人错身而过！ 等他走进工作室，温蔓还坐着喝茶，手上翻着一本杂志。 霍绍霆坐到她身边：“跟旧情人见面，挺淡定的！” 温蔓仍翻看杂志，漫不经心道：“你也是我旧情人！……哦，我忘了我们领过证的，那就是前夫！” 霍绍霆气笑了。 他压低了声音：“昨晚都那样儿了，还嘴硬，嗯？” 女人跟男人斗嘴，总归吃亏。 温蔓想到自己昨晚不堪的样子，也不禁脸热，骂他一句：“臭流氓！”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笑。 他解开西装扣子，拿过她手里杂志，翻了翻：“这件挺不错的！” 温蔓没跟他继续斗嘴。 她倾身过去。 霍绍霆揽着她的肩，微微偏过头注视她的侧颜，忍不住低喃：“晚宴结束后我们回家，你穿着这件礼服跟我做。” 温蔓脸热，她就知道他是这种阴暗心思。 但是她也喜欢这件礼服。 霍绍霆的品味，确实一等一的好。 她指着杂志，请服务人员帮她把礼服找出来，但是试穿时她没让霍绍霆看……温蔓觉得就算是夫妻、恋人，也该只有一点新鲜度。 挑好礼服，霍明珠先回家了。 霍绍霆带着温蔓，接了小霍西去拍西亚集团的公关照。 温蔓略有些犹豫。 霍绍霆知道她的心思，他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挺温柔地问她：“温蔓，难道我这个人，不值得你再勇敢一回？” 他怕小霍西听见，又压低了声音：“肯跟我做，不肯跟我领证？” 温蔓靠在椅背上，静静注视他。 正好红灯。 他侧过身子，握住她的手很轻地说：“温蔓，我们可以一边当夫妻一边谈恋爱的！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我想各种形式占有你……给我机会，别再拒绝我！” 温蔓轻轻扣住他的手。 她若不给机会，怎么可能躺在他的床上，又怎么可能由着他那样儿对她，她甚至没有跟他生气、也没有跟他闹。 霍绍霆侧头看她。 他的目光温柔深邃：“这一次，只有我们！” 后座的小霍西，悄悄地听。 她好像……真的要有妈妈了！ …… 西亚集团周年庆当天，po出了公关照。 和之前不同，之前都是霍绍霆单人照，这一次西亚公关部释出了总裁家庭照。 西亚总裁办公室。 温蔓抱着小霍西坐在沙发上，温蔓自是温婉大方，小霍西竟也能绷住小脸蛋，露出一丝挺矜贵的浅笑。 霍绍霆则站在沙发背后，手搭在温蔓的肩上。 他的神情，很温柔。 这画面，任谁都看得出来，西亚总裁深爱妻子！ …… 晚八点，西亚酒店。 宾客如云，b市上流人士几乎都过来捧场。 霍绍霆站在台上演讲里，目光不时在温蔓身上划过，他的眼神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就很让人想入非非。 她今晚实在美。 墨绿真丝长裙包裹着完美曲线，纤细腰身，完全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 他一手就能握住。 纤薄的背，线条更是优美…… 霍绍霆说完，主持人挺激动地说：“感谢我们的霍总！” 霍绍霆微微一笑：“我是霍太太的！” 所有人都怔住了，没有想到霍绍霆能闷骚成这样子，报纸上不是说私生活十分克制、不太近女色吗？ 众人发呆之际，霍绍霆已经走到下面。 他看着温蔓，很绅士地微笑：“霍太太，能请你跳支舞吗？” 温蔓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心里一动。 她24岁便跟他在一起，前前后后有五年了，领过证又生下小霍西，但是今天才算是正式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不是不动容的。 曲子是那首《月光曲》，他拥着她跳舞，并没有高超的舞技，就只是相拥着……不知跳了多久，霍绍霆抬起她的脸蛋，轻轻吻住她。 第253章 真想在这里，把你弄哭! 温蔓从未想过，霍绍霆会当众吻她，况且是这样的场合。 她睁着眼睛。 霍绍霆亦是，他看着她的眼低低开口：“闭上眼睛！” 他含着她的唇，缠绵接吻。 温蔓身体都情不自禁地颤抖：“霍绍霆，那么多人看着呢！” 他眼里隐约可见欲|色：“那就让她们看着！” 四周，静悄悄的。 竟是深吻！ 在西亚集团的周年庆，霍绍霆竟然深吻了自己的太太，谁还能说他禁欲，谁还能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西亚集团员工表示：立即为总裁搬来大床。 霍家人也静静地看着。 霍夫人眼带热泪，轻轻捂住小霍西的眼睛。 霍震东握着酒杯，内心腹诽：绍霆这丢人玩意儿！ 良久，霍绍霆意犹未尽。 温蔓不想陪着他疯，她轻轻把玩他衬衫扣子，低语：“再亲下去，明天要上娱乐头条了……回家再继续，嗯？” 霍绍霆很轻的笑笑，松开她。 他们关系进了一步，他心情自然好，同人应酬时也不时看望温蔓，目光热切地让在场女人腿软……温蔓多多少少也有点儿！ 就在双方情动时，张秘书忽然过来，低语几句。 霍绍霆皱眉。 随即，他就将酒杯递给张秘书，轻声说：“我去看看！” 说完他就离开了。 温蔓正跟人交际，目光不经意地看见，于是走到张秘书身边：“他……去哪了？” 张秘书犹豫一下，没有隐瞒：“是乔小姐！威胁着说要是霍总不出现，她就从西亚酒店跳下去！今天这样的日子，万一真出事会给西亚集团带来很大的麻烦。” 温蔓轻轻点头。 她能理解的，毕竟霍绍霆跟乔安从前有过那段，万一出事记者可有的写了。 她不是一点不在意，但跟霍绍霆再次开始。 他跟她说以后只有她一个，她信他。 所以温蔓并不打算过去，不单单是信任、还有对自己的自信，她温蔓有这个自信，她能把霍绍霆的目光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 温蔓正要继续交际。 她的秘书过来：“温总，您的电话！” …… 霍绍霆是在顶层的一间办公室，见了乔安。 在场还有两名工作人员。 为了今晚，乔安特意穿了一袭火红色的礼服，可惜她私生活不检点，身上有些柴，配上一袭红色反而显得滇人。 霍绍霆坐在办公桌后面，他虽年过30，但仍是英挺逼人。 乔安注视着他。 她想起那张公关照，他身边有妻女，他露出满足的微笑。 他还当众吻了温蔓！ 乔安眼泪晕染了眼线，哭着：“绍霆，我不信你会忘了我们那段刻骨铭心，我更不信你会爱上温蔓！” 霍绍霆点了一支香烟。 香烟夹在他修长指间，不动，就已经是很好看的一幅画。 他面无表情看着乔安：“如果不是你闹死觅活，要在西亚跳楼，我不会见你！乔安……我不想说我们过去谁对谁错，我只想说，以后别再纠缠不清了！” 乔安颤着嘴唇：“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也不在乎吗？” 她表情疯狂：“你不会不管！你爱我！” 霍绍霆声音冰冷：“乔安，我对你算仁至义尽！如果……你执意要从这里跳下去，那么这里的保全人员会在一分钟之内把你的尸体抬到阴暗的巷子里，等你家里来认，至于地上的血，也很快被冲干净！” 他说着这些，语气平稳。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对过去的留恋！ 霍绍霆抬手，轻轻吸了一口烟。 这一刻他再清楚不过，他喜欢的是温蔓那样儿的女孩子，永远不会为了感情、为了男人而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虽然有时他被气得牙根痒痒，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追着她的身影。 到了30出头，他确定温蔓是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乔安笑了。 她声音放轻：“绍霆，你的一切还是这样吸引我！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把你让给别人！马上，温蔓就会过来，她会看见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会不会启动她的应激反应啊，她还会不会再温顺地躺在你的怀里，由着你亲？” 霍绍霆坐着未动，神情微紧。 这时，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温蔓站在门口。 乔安笑得更开心了：“温蔓，又见面了！” 温蔓缓缓走进来。 她走到乔安面前，风轻云淡地说：“是，又见面了！乔小姐打电话给我，是想跟我说明什么？” 乔安明显一怔。 随后她微微扬起下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绍霆永远不会不管我！我们见面，我不信你心里没有一点感觉！” 温蔓垂眸淡笑：“是我的，他到哪里都惦记我！不是我的，你在英国他也会去找你！” 乔安一滞。 她没有想到，温蔓竟然不在乎。 温蔓看向霍绍霆，轻声开口：“乔安，你总觉得你们是刻骨铭心！可是霍绍霆跟我经历的那些，早就取代了你们的过去！他未必永远是我的，但……早就不属于你！” 乔安面色苍白。 她输了，她彻底输了……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霍绍霆让工作人员拉她离开，等到办公室里安静了，他才缓缓走出办公桌后面，来到温蔓身边。 他轻轻拥住她，声音微颤：“霍太太，谢谢！” 温蔓靠在他肩头。 这个拥抱，太过温情，他们都不想做其他…… 良久，她才低声说：“我就算不信你对我的感情，我也相信你对霍西的爱，这绝不是一个乔安能比得上的……” 她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内，温温热热的。 霍绍霆一直是完美有魅力，吸引女人的。 可是温蔓没有告诉过他，她其实还是最喜欢霍西爸爸这个身份……她附在他耳边轻喃：“我们现在还没领证，霍绍霆，你有没有一点偷｜情的感觉？” 霍绍霆被激得全身血热。 他从不知道，温蔓会这样撩拨他。 男人的本能让他很快就还手了，他将她身子按在自己身体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那就不回家，在酒店？” 温蔓身子温软：“我想回家，想在你床上来。” 霍绍霆轻啃她耳后嫩肉，嘴里不干不净跟她调情：“哪学来这些……嗯？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能教你这些？” 他实在忍不住，将她抱到宽大的办公桌上。 倾身，跟她接吻。 霍绍霆情动的厉害，温蔓又很配合他，气氛是顶好的……吻了许久，他伏在她肩头轻声喘息：“真想在这里，弄到你哭。” 温蔓脸红心跳。 温存许久，她为他整理衬衫，扣好扣子时她纤细手指留在那儿，未动。 霍绍霆专注看她，许久，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蔓，你终于回来了！” 后半场的宴会。 霍绍霆跟温蔓几乎没有参加，他们躲在他的办公室里，谈情说爱。 宴会结束，他也没让司机送。 他跟她分开太久，就连车上的时间，他也想跟她说体已话。 小霍西乖乖坐在儿童座椅里。 大概太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绍霆把车停在路口，他侧头看向后座的温蔓，低声说：“到前面来。” 温蔓犹豫。 她穿着晚礼服呢！ 霍绍霆目光深邃极了，那热度几乎能把女人化了，见她不动他又说：“把手给我！” 温蔓伸出手，他握住了轻轻一带，她就坐到他身边。 霍绍霆为她系好安全带，修长手指多少碰触到她，温蔓轻轻颤了一下，他抬眼凝视她，然后笑了：“这么有感觉？” 温蔓脸别到一边，想否认但又不想否认。 夜渐深。 名贵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最后在停车坪停下，霍绍霆解开安全带，侧身低语：“我哄霍西睡觉，你在主卧室等着我，嗯？” 温蔓身子有些软。 霍绍霆凑过去，深深浅浅地吻了一会儿，又用手指轻刮她细嫩的脸蛋：“你先上去！” …… 温蔓上楼，推开主卧室的门。 打开门的瞬间，她有些惊讶。 整个房间铺满了红色玫瑰，还有许多礼物盒子，看样子都是送给她的。 女人都喜欢被宠爱，温蔓当然也是。 她脱掉高跟鞋，坐在白色羊毛地毯上，开始拆那些礼物。 大多是珠宝， 还有奢牌的当季礼服， 甚至还有高跟鞋，鞋子都很纤细，十分突出小腿线条。 她跟他良久，自然知道他阴暗心思，不禁面红。 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 霍绍霆出现在门口，他仍是一袭矜贵的黑色晚礼服，五官轮廓在灯下显得更立体好看…… 他轻轻带上门，走过来从身后搂住她细腰，“喜欢吗？” 温蔓当然喜欢。 她轻轻转身，主动搂住他脖子跟他接吻，吻得缠缠绵绵之际，她低喃：“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你！” 他很低地笑，附在她耳根处热热地说：“温蔓，我们三年没有过了！” 第254章 霍绍霆，你抱抱我! 主卧室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光线昏黄。 气氛极好。 他们拥吻在一起，双双跌在床尾。 三年没有过了，霍绍霆多少生疏，温蔓也没有很放得开。 但就是这样子的，才更动人。 霍绍霆伏在她耳畔，开始还体贴温柔地哄着她，后来就有些忍耐不住了，由着自己性子来。 沉浮多次…… 卧室门被打开了，一只小家伙抱着枕头揉着眼睛：“爸爸！” 一切都静止下来…… 霍绍霆艰难地吐出一口气，他居高临下注视温蔓。 温蔓声音破碎：“霍绍霆，你抱抱她！” 霍绍霆目光深邃，喉结更是情不自禁地滚了又滚，最后还是套上浴衣下床抱起那个小东西。 小霍西钻进爸爸怀里。 她做了梦没有完全醒，大概是害怕，小手搂着霍绍霆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霍绍霆温柔地哄着她，又看着身边女人，沙哑着声音，挺温柔地说：“去洗一下，不然不舒服！” 温蔓脸蛋微烫，抽了他的衬衫套上，溜进浴室。 幽暗的主卧室里，小霍西在爸爸怀里轻轻地哼。 霍绍霆从床头拿了童话书读给她听，声音温柔暗哑，小霍西慢慢安静下来…… 温蔓走出浴室，就见着那一幕。 她心头不禁柔软，又想，她跟霍绍霆和好确实跟霍西有关。 霍绍霆为了霍西，付出很多。 从前若让他停下，比登天还难！ 她擦干头发坐到床边，轻轻摸摸小霍西的小脑袋，低声问：“她夜里总会醒吗？” 霍绍霆把童话书放到一旁。 目光深深。 良久，他轻轻笑了一下：“怕她总在关键时候过来？” 温蔓脸红：“霍绍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绍霆仍旧注视她。 她洗过澡，肌肤还残留着方才情事留下的淡粉，整个人都透着淡淡的欲｜色，他其实是挺想继续的…… 温蔓猜出他的心思，低语：“改天吧！” 霍绍霆笑笑：“过来，我亲一下。” 温蔓倾身过去，很温顺。 霍绍霆亲了她一下。 这个吻很温柔，不带情！欲。 霍绍霆没许她离开，将她揽在另一侧怀里，抖了抖被子盖住她们，接着卧室里的灯关掉了…… 温蔓靠在他怀里，一直没有出声。 他轻哄她：“霍西大些就好点了！” 温蔓细细嗯了一声。 她又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绍霆在黑暗中抚摸她的嘴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温蔓，我不够！我知道你也不够！”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中途中断谁也不会好过。只是，这种因为小孩子产生的不满足，竟也有几分甜蜜。 温蔓被他说得脸红，忍不住开口：“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子的！” 外表正经，骨子里闷骚透了！ 霍绍霆低低地笑。 他凑在她耳根处，问：“你不喜欢？温蔓，我不信你不喜欢！” 温蔓不肯再说了。 她贴在他心口，听着那是鼓动的心跳声，慢慢睡着。 …… 清早，她缓缓睁开眼睛。 面前，是霍绍霆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 “醒了？”他轻刮她细嫩的脸蛋，轻轻哄骗：“霍西还有半个小时才醒，我们去浴室，嗯？” 温蔓有些腿软。 她总归想要，于是半推半就。 一次结束，霍绍霆意犹未尽，搂着她的细腰低喃：“送完霍西，去我公司，嗯？” 温蔓不太想。 她轻轻摇头，“我想回去看看我妈。” 阮姨已经出院，仍住在从前的公寓楼里，因为住惯了，那儿又有温伯言的回忆。 霍绍霆哄她：“晚上我们接了霍西，一起去吃饭！” 温蔓想想同意了。 她靠着他的肩，小声跟他说，不许他乱来。 霍绍霆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点头，温柔地服侍她洗了澡换了衣服。 小霍西起床，也是他带的。 小家伙快乐地穿着小碎花裙子，又拿梳子把那头茶色小卷毛刷得蓬蓬松松的，一边就好奇地问：“妈妈怎么还在睡？” 霍绍霆打好领带，衣冠楚楚。 他抱起小霍西，朝着楼下走，一边说：“妈妈累了！” 小霍西搂着爸爸的脖子。 她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霍绍霆：“爸爸怎么不累？” 霍绍霆：…… 他捏捏小家伙的脸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他教育孩子，或许可能回避，但绝不会胡说八道。 小霍西似懂非懂。 她握着小拳头：张崇光一定知道！她准备问张崇光！ 霍绍霆带着霍西下楼。 佣人看看楼上，含笑问：“太太还没有起床吗？” 霍绍霆把小霍西放在椅子上，又把她的早餐放在面前，才对佣人说：“太太有些不舒服，我送完霍西回来接她去医院！” 佣人是过来人，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霍绍霆喝了一口咖啡。 没有加糖，但是他却觉得有一丝甜味…… 小霍西也很开心。 早晨起来，她是躺在爸爸的怀里的，妈妈也是。 不过，妈妈好像哭过了。 眼皮肿肿的，眼角还有些湿润，这大概就是爸爸说的不舒服！ 小霍西能感觉到，爸爸对妈妈特别温柔，每次看妈妈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就像是张崇光看一盘红烧肉一样。 小霍西忍不住说：“爸爸是不是特别喜欢妈妈！” 霍绍霆内心柔软。 他是真喜欢温蔓给他生的这个小家伙，聪明极了。 他揉揉她茶色小卷毛，温柔笑笑：“是啊！妈妈跟霍西一样，都有茶色头发，皮肤白白嫩嫩的。” 小霍西内心喜悦。 她一高兴，就埋头挖饭饭。 挖了一阵子，她抬起头来，巴巴地说：“舅姥爷（陆谦）不染头发的时候也是茶色的，他的皮肤也白……爸爸你会不会也喜欢他？” 霍绍霆：…… 小霍西自言自语：“不过姑姑喜欢！爸爸，你们家里面是不是就喜欢茶色头发的人啊？” 霍绍霆有些头疼。 霍西的智商高达176，完全是天才水平。 他想，以后什么样儿的小伙子，才配得上他的掌上明珠！ …… 吃了早餐，他送小霍西上学后又回来接温蔓。 温蔓有些累，但她还是起床了。 她自觉昨晚太放纵，或许佣人都听见楼上动静，她怕人在背后议论。 霍绍霆挺耐心的。 她洗漱换衣服，他就在楼下，拿手机处理一些公务。 西亚集团扩张很快，他平时太忙，跟温蔓相处时间本来就少，加上晚上霍西在家，所以他希望白天她能陪着自己。 哪怕不腻歪，工作之余抬眼就能见到，也很满足。 霍绍霆心想，这大概就是热恋吧！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温蔓在他的总裁休息室，睡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她翻看霍西的一些病历记录，霍绍霆太忙，而她要清闲许多，她愿意替他分担一些。 偌大的办公室内，安安静静的。 温蔓翻到一页，她抬眼问霍绍霆：“霍西这一年输了两次血？” 霍绍霆叫她过去。 温蔓拿了病历走过去，给他看。 霍绍霆看了那页许久，轻声说：“霍西有凝血障碍又是熊猫血。小孩子在幼儿园里又难免有些磕碰，除了血库熊猫血存量，本市拥有熊猫血的4个人我都有电话，温蔓……不要太紧张！” 他跟霍西是直系亲属，无法输血。 否则，会好很多！ 温蔓其实是心疼的，但是有霍绍霆为霍西打算，她又不禁心安。 她把那4个人的号码，一一输进自己手机。 霍绍霆静静注视她。 温蔓笑笑：“你怎么了？” 霍绍霆轻刮她的脸蛋，嗓音蓦地低哑：“昨晚你睡了我那么多次，什么时候肯给我一个名分？” 第255章 她要为霍西，放手一博! 霍绍霆的不要脸，温蔓早就见识过。 她脸红了下：“混蛋！” 霍绍霆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轻笑：“难道不是？今早在浴室是谁缠着我，不让我离开的？” 温蔓简直不想理他。 她推开他，正准备回沙发上那儿整理资料，霍绍霆手机响了。 是霍震东打来的。 话很简短也很克制：“乔景年刚刚过世了！” 霍震东意思很简单，乔景年总归是温蔓的生父，这样子的消息，还是由绍霆告诉她比较好。 霍绍霆也知道。 他挂了电话，将温蔓拉回怀里。 他抵在她发心，轻声说：“乔景年走了！” 温蔓明显一怔。 她没有说话，轻轻靠在霍绍霆的肩上，安安静静的。 霍绍霆知道她心里不好过，无论怎么样，那个人都是跟陆小蔓有过一段的男人，而且有了温蔓…… 霍绍霆低声问她：“想去的话，我陪你去！” 良久，温蔓摇头：“不去了！” 她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过去的话就要面对乔家人，况且她又以什么样子的身份过去？ 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温蔓心情总归不好。 霍绍霆都陪着她。 隔天，乔景年入土。 温蔓去了陆小蔓的墓前，她注视着陆小蔓年轻带笑的脸，放上一束百合，低低开口：“妈妈，那个人走了！” 霍绍霆在她身边，揽住她的肩，无声安慰。 温蔓靠在他身侧，低语：“四年前爸爸入土，乔景年在这儿吐出一口血，似乎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霍绍霆……他辜负了妈妈，我想这些年来他并不好过，否则也不会得那样的病！” 霍绍霆嗯了一声。 他希望温蔓能放下，放下，能好过很多。 …… 快中午，霍绍霆拥着她走出墓园，上了车他才说：“爸让我们回家吃饭，明珠已经接了霍西过去。” 温蔓心头柔软：“霍西很喜欢明珠！” 说起明珠，温蔓又想起自己的舅舅，轻叹一声。 霍绍霆轻踩油门。 他笑笑：“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一个年纪不小，一个一把年纪！” 温蔓觉得他嘴真损。 霍绍霆单手握住她的，很不要脸地说：“舒服的时候，也不见你嫌弃！” 温蔓不自在地别过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回霍宅。 大厅里，霍震东在喝茶，看见霍绍霆跟温蔓回来，让他们坐下。 霍震东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他真的心疼温蔓。 乔景年离世，乔家竟然过来报丧，那位乔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温蔓披麻戴孝，当然这些都被霍震东拦住了。 他知道温蔓心情不好，淡淡一笑：“缘分浅，也别太在意了！” 温蔓点头。 霍震东转了话题：“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 霍绍霆看看温蔓，笑笑：“爸，我跟温蔓才复合，谈结婚太早了！再玩两年吧！” 霍震东冷笑：“再玩两年？你当你很年轻是不是？再说……结婚耽误你玩了？” 霍绍霆摸摸鼻子。 倒是温蔓主动说：“等霍西再大些吧！” 霍震东点头：“这才像个回答嘛！哪像绍霆你，成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把肉麻当有趣，也就温蔓愿意忍耐你了！” 一席话，把大家都说得笑起来。 温蔓心情也散了些。 回去的车上，霍绍霆握住温蔓的手，轻问：“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小霍西在后面，竖起耳朵。 温蔓在后视镜看见了，她笑：“明年秋天吧！” 前面的红灯，霍绍霆把车停住了，他侧身轻笑逗她：“不年轻了啊温老师！再拖我怕没人要了！” 温蔓不上他的当。 她轻哼一声：“大把的人要！” 霍绍霆不说话了，看着她的目光流露出一些温柔意思。 温蔓挺不自在的。 无论多少次，他这样看她，她都吃不消…… 晚上，哄完小霍西。 霍绍霆按着温蔓，尽情地弄了两次，结束后他搂着她轻声说：“明天要去香｜港出差，有十天的样子！要不是霍西要上学，真想带你们去！” 温蔓其实挺心动的。 但她又觉得这样太粘乎，就没有没说出口。 大概是要分开挺久，霍绍霆又忍不住想要，把温蔓弄到哭出来，哑着嗓子求他，这才放过…… 事毕，温蔓在他怀里疲倦睡去。 清早醒来，枕边放了一枝白色玫瑰，而霍绍霆已经出发去了香｜港。 温蔓只躺了十分钟，就起床照顾霍西。 小霍西很听话，乖乖自己穿衣服，刷小卷毛。 温蔓送她去幼儿园，第一次见到了小霍西心心念念的张崇光，是个长得十分好的男孩子。 温蔓朝着霍西眨眨眼睛。 小霍西怪不好意思的，小脸一昂，进了幼儿园。 温蔓坐上车。 她给霍绍霆发微信【我看见张崇光了】 霍绍霆挺忙，快中午的时候他才回微信【有我好看吗？】 温蔓失笑。 他不在，温蔓正好去了一趟音乐中心，跟周慕言对了下账。 下午，她跟白薇约了咖啡。 白薇来迟了，一过来就咂舌：“北城出了人命！那一块儿到处交通管制，我的车在那儿堵了半天，人挺可怜的、七刀失血致死！” 温蔓不由得问：“抓到人了吗？” 白薇摇头：“还没有！你说多大仇啊要这样致人于死地！我看多半是情｜杀！” 情｜杀？ 温蔓心里不舒服。 她轻轻搅着咖啡，极力挥去心里的不安。 白薇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注意。 夜晚，她躺在床上有些害怕，忍不住给霍绍霆打了个电话……聊了半个小时她才有了睡意。 清早，她眼下有些淡青，扑了好多粉底才盖住。 送完霍西，温蔓坐上车。 司机方便去了。 这时，温蔓手机响了，一看是白薇打来的。 温蔓接了起来，含笑：“昨天才见过面的，又想约我喝咖啡啊？” 白薇声音微紧：“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说……昨天北城不是发生一起案子么，这还没有侦破，昨晚竟然又有三起，而且听说是同一个人做的！” 温蔓怔了一下：四个人！ 不对！ 她觉得很不对！ 白薇轻声叹息：“说来也巧，那四个人竟然都是熊猫血，你说邪门吧！” 温蔓全身血液几乎冻住！ 熊猫血！ b市所有的熊猫血，都被人杀死，最后冲着的……是霍西！ …… 就在这时，幼儿园门口一阵骚动。 尖叫声、血腥味……穿着红色衣服的枯瘦女人！ 乔安站在人群里。 她手里握了一把尖刀，刀尖在小霍西的小腿滑过……血液顺着白嫩的腿流下来。 一切似乎静止。 温蔓的心脏，几乎忘了跳动。 隔着人群，乔安微微地笑着：熊猫血、凝血障碍……只要一道伤口，就能要了你宝贝女儿的命！ 而她乔安是个精神病，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温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幼儿园的老师，迅速给霍西吃了止血酶，但是伤口太深。 血止不住。 血……需要熊猫血！ 乔安注视着温蔓，诡异的笑：所有熊猫血供给者，全部被她杀了！ 她掉头逃离。 温蔓握紧手指，全身颤抖！ 一阵混乱后，她的脑子忽然清明。 熊猫血……乔安就是熊猫血！是唯一能很快给霍西输血的人！ 她要拦住乔安，她要抽乔安的血来救霍西！ 温蔓爬到驾驶座，脱掉高跟鞋！ 很多年前她的脚受过伤，医生让她永远不要开车，这五年她没有开过，可是现在她要为了霍西……放手一搏。 温蔓盯着乔安，一踩油门。 黑色房车疯狂朝着乔安开过去，砰的一声，将乔安撞倒在地上…… 第256章 温蔓别怕，有我在! 砰的一声！ 乔安被撞倒在地上，地上一滩血！ 温蔓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地颤抖，她不是没有心理障碍……但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 她只是想，乔安若逃走，霍西怎么办？ 幼儿园的保全把乔安给控制住了，也有人报了警，霍西害怕地哭泣……场面一片混乱！ 温蔓下车时全身颤抖。 她必须把乔安带到医院，但是她怎么跟别人解释？ 她带得走吗？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温蔓，别怕！” 温蔓身体僵住，猛地掉头。 是霍绍霆！ 看见他的一瞬间，她身体抽干所有的力气，只记得颤抖着叫他的名字：“绍霆！” 霍绍霆握了握她的手，哑声说：“交给我！” 随后，他快步走到霍西身边，从衣袋里掏出止血酶又给她吃了一颗。 小霍西白嫩的小腿，都是血。 霍绍霆心疼极了，他把霍西抱过来，小家伙靠在他怀里脸上全是眼泪：“爸爸……霍西疼！” 霍绍霆亲了亲她，声音哑透了：“爸爸带你去医院！” 时间紧迫，他把霍西交给温蔓：“上车！” 他自己走过去拖起地上的乔安，一边打电话：“赵局，是我绍霆！在xx幼儿园门口发生行｜凶案件，凶手已经被我太太制服但可能有生命危险，暂时由我们夫妻带到医院去……嗯，不会有问题！” 那边说了几句，他把电话挂了！ 乔安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抖着唇声嘶力竭：“不！不会的！绍霆……你不会这样对我！” 霍绍霆薄唇吐出两个字：“我会！” 说完，他把乔安扔进另一辆车里！ 两辆黑色房车一前一后驶离，十分钟后，开进一家高端私立医院。 温蔓抱着霍西，不住安抚孩子！ 霍绍霆没让她们见乔安，他只过来摸摸小霍西的脑袋：“别怕，有爸爸在！” 霍西搂着温蔓，眼泪巴巴。 霍绍霆看向温蔓，声音平静温柔：“带她去急救室！我马上过来！” 他说完，掉头就走。 温蔓心里不安，叫了一声：“绍霆！” 霍绍霆脚步微顿，他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别怕！什么事也没有！” 温蔓搂着霍西，注视着霍绍霆，眼神慢慢坚定。 她相信他。 司机在前面引路，温蔓抱着霍西过去，急救室内医生早早就待命了……约莫20分钟，护士匆匆进来，手里拿了血袋！ “立即输血，孩子有凝血障碍！” 小霍西静静躺着，小脸雪白。 100ml的血袋很快见底，但源源不断又有新的血袋送进来……温蔓心脏都是颤抖的，她知道这血是谁的！ 前前后后，输了一共800ml血液！ 小霍西哭累了，躺在白色的小床上睡着，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看着可怜极了。 温蔓握住她的小手，身体还因为后怕而颤抖。 一只手臂轻搭在她肩上，她回头一看，是霍绍霆。 霍绍霆面上带了疲倦。 他坐到温蔓身边，轻轻一揽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她未问他便低低哑哑地说：“昨晚你打电话给我，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霍西受伤了！我不放心，一早就坐了专机回来！” 他抵着她的额头：“温蔓，你做得很好！” 温蔓想说什么。 他不许她问：“交给我！你只要知道霍西不会有事！” 温蔓没有再问了。 她靠在他的肩头，心有余悸，轻轻搂住他的腰身。 拥抱良久，霍绍霆让她陪着霍西，他走出去吸烟……此时他需要冷静！ 一支香烟的功夫，衣袋内手机响了。 电话是那位赵局打来的，语气很严肃：“绍霆，我们基本锁定乔安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她的手上有四条人命！” 他顿了一下：“人，还在吧？” 霍绍霆声音低低的：“嗯，还在医院，我会全力配合！我太太？……她是见义勇为，还是尽量不要让她出面了！” …… 挂了手机，霍绍霆走进一间独立冷库。 偌大的冷藏室，整整齐齐放着十袋新鲜血浆！ 他伸手拿了一袋，静静端详。 张秘书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霍总，我查到a市和t市，有3个熊猫血型。” 霍绍霆把血袋放回去，转身淡语：“请他们到西亚工作！” 张秘书点头。 她犹豫了下：“其实b市还有个熊猫血，只是年纪比较小！” 霍绍霆皱眉。 张秘书递了一份资料给他，“真的十分巧合，还是霍西幼儿园班的小朋友，叫张崇光。霍总，这是他的全部资料。” 张崇光？ 霍绍霆接过资料，打开翻看。 家族企业，要倒不倒。 长子夭折，身为私生子的张崇光才被允许接回家里，过得很不如意！ 张秘书是当母亲的，不由得说：“这孩子命还挺苦！” 霍绍霆静静看了良久。 那孩子长得很好看，眼睛更能看出聪慧。 他轻轻合上资料：“替我约全宇的张董打球，就说……我有个项目想跟他谈谈！” 张秘书心领神会。 霍绍霆处理完事情，回到病房，霍震东夫妻跟霍明珠都过来了。 霍震东心疼得要命！ 他像抱着小婴儿一样抱着霍西，不住地安抚，那劲头让霍绍霆都看不下去了：“爸，霍西失血过多，你这样晃她会头晕的！” 霍震东连忙问乖孙：“宝宝晕不晕？” 小霍西喜欢人疼她。 就算晕，她还是赖在霍震东的怀里，要爷爷亲亲。 霍震东老脸一垮，然后就落泪了。 他的小霍西，出生时就是九死一生，绍霆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还被个疯女人伤成这样…… 霍震东克制又克制，才开口：“绍霆，你看着做！” 霍绍霆点头：“爸，我知道！” 温蔓抬眼，注视他。 霍绍霆揽了揽她的肩，温柔着声音说：“没事了！” 下午，霍绍霆去了局子。 一直到深夜，他才回到医院。 推开病房，里面光线柔和，温蔓趴着睡着了。 小霍西听见脚步声，醒了过来，小猫一样的叫了一声：“爸爸。” 霍绍霆把外套脱下，给温蔓披上。 他坐到床头，把霍西抱起来放在自己小腹上，又用被子盖住她。 小家伙到底是他带大的，跟他最亲，小小一只趴在他怀里。 霍绍霆摸着她柔软的茶色小卷毛，小心碰碰带着纱布的小短腿，低问：“还疼不疼了？” “疼！”霍西贴在他的脖颈，使劲儿撒娇。 霍绍霆搂着她，亲了亲。 他没有说话，心里一片潮湿，发生这样的事情最不好过的就是他。他从未想过年少时的恋情，会给霍西带来这样大的伤害！ 如果当时温蔓不在，他不敢想象结果…… 他很对不起霍西！ 小霍西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她凑过小脸蛋，亲亲爸爸。 她那么小，那么软乎乎。 霍绍霆愿用所有换她一世安康，他声音低低地开口：“明天，老师会带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过来看霍西！” 小霍西平时神支神支的，这时忽然就难为情了起来。 霍绍霆语气淡淡：“听说张崇光也过来！” 小霍西被看穿，有些炸毛。 小身体鼓勇鼓勇地往下，缩在被子里又打了个呵欠：“爸爸，我想睡觉！” 霍绍霆隔着被子，揪揪她的卷毛。 他给她讲故事：“从来有个王子，叫张崇光……” 小霍西：…… 她发出呼噜声：“爸爸，我睡着了！” 霍绍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轻拍她的背，像是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哄着他的霍西睡觉…… 对他来说，霍西并不只是孩子。 她是，他跟温蔓爱情的……希望！ 第257章 温蔓，怀了就生下来! 两天后，小朋友过来看霍西。 温蔓接待的。 全程，霍绍霆都在，他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很漫不经心地处理文件。 小霍西开心又得意。 她爸爸长得老帅老帅，妈妈又好看。 小朋友羡慕的目光，让小霍西赢麻了！ 临走，小朋友都送了礼物。 张崇光送了颗棒棒糖，她准备分一半给爸爸。 …… 病房里安静下来，霍西睡着了。 温蔓低问：“霍绍霆，今天你很不对劲！” 霍绍霆淡淡一笑：“我怎么不对劲了？对了……之前你不是叫我绍霆了，怎么又变回了霍绍霆？” 他放下手里文件，拉她坐下：“以后就叫我绍霆！温蔓，别再对我那么生分了！” 温蔓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肩头。 她低声问他：“小朋友过来看望，是你安排的吧？” 霍绍霆目光灼灼。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说：“是，我安排的！你没见霍西很开心吗？孩子那么疼，让她开心一下不好吗？” 温蔓竟无法反驳！ 霍绍霆淡淡一笑，他没有告诉她，他已经见过张崇光的父亲。 以后， 小学、初高中、大学…… 张崇光都会跟霍西同校同班，因为他是熊猫血！ 他们又聊了几句，不免说到乔安。 霍绍霆怔了一下。 他拿过白开水，缓缓喝掉一半，淡声说：“昨晚我跟检方律师吃了个饭，他的意思是乔安在清醒时犯的罪，几起恶劣事件加起来，足够量死刑了！” 温蔓没有接话。 乔安她，罪有应得！ 他忙碌多日，她给他轻轻按摩。良久，他捉住她细腕轻声说：“这么久了，总算是享受到你一点温柔！” 温蔓浅笑。 她笑起来，恬淡美好。 霍绍霆神经紧绷了几天，终于放松下来，此时不禁有些被诱惑到，他低头跟她接吻，含住她的唇，深深浅浅地亲…… 温蔓有些抗拒，毕竟是在医院，人来人往。 她声音破碎：“绍霆，别……会被人看见！” 霍绍霆全身血热。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过了应激期，此时放松下来，很需要发泄。 男女之事，就是最好的方式。 他倾身，把病房的门锁了，随后搂着温蔓的细腰将她往里面一个小房间里带……边走边吻，颇有些如狼似虎的劲儿。 温蔓跌在床尾。 床很小，只有一米二…… 小霍西又在外头睡觉，这边偷偷摸摸地来，还得忍着不发出声音。 温蔓咬唇忍耐。 霍绍霆伏在她颈边，低低哑哑地说：“叫我绍霆！温蔓……我想听你这么叫我！” 温蔓很温顺，眉眼都是沉沦动情的样子。 她终于还是被他击溃，一口咬在他颈侧，不停地哑声叫他的名字：“绍霆……霍绍霆……” …… 一切结束。 温蔓趴在他怀里，低声说：“刚才你没有……” 霍绍霆枕着手臂，低头睨她一眼，又在她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要是怀了，正好给霍西添个弟弟或妹妹！” 温蔓没有吭声。 她纤细手指，在他身上轻轻地划着。 半晌，被捉住，霍绍霆声音沙哑：“你什么个意思，跟我说说！” 温蔓正要说话，外面响起敲门声。 …… 温蔓多少脸红。 霍绍霆吻了她一下，下床穿衣服：“应该是明珠！我去应付她！” 他动作利落，不见一丝疲态。 温蔓不禁想，他其实也不算太年轻了，哪里来这样好的精力？ 霍绍霆猜出她的意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霍太太，你饿我太久了！” 温蔓没好意思再问了。 霍绍霆出去时，体贴地给她带上门。 打开病房门，果然是霍明珠，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妈熬的补血粥！” 说着她探进头，轻声说：“霍西在睡觉？” 霍绍霆嗯了一声。 霍明珠进来，弯腰在小霍西脸上亲了一下，又呆呆地看了很久。 陆家人的基因太强大了！ 霍西很像温蔓，但也很像那个人…… 她看得怔忡。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毕竟做过夫妻这事，神情有些懒懒的。他随手翻了翻文件，轻哼：“真喜欢就嫁他呗！他比你大那么多，等他两腿一蹬，你拿着他的钱再找年轻漂亮的！” 霍明珠闷闷的，不出声。 她心里知道，哥哥还在生她的气。 霍绍霆说好不过问她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你学学你大嫂，当断则断！既然跟陆谦没有结果，那妈给你介绍人，你怎么不去？” 霍明珠挺怕他的。 她只敢小声推脱：“我要工作，很忙！” 霍绍霆冷笑：“就那几本三流杂志？” 霍明珠没话回，她左看右看都没有找着温蔓，不然温蔓是肯定帮着她说话的。 霍绍霆气笑了：“出息的！你大嫂在里面休息。” 休息？ 霍明珠目光直了直。 霍绍霆俊颜微烫，就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就是有些累了！” 霍明珠也是过来人了，一下子就懂了，脸蛋微红立即就站了起来：“那个……哥，我先回去了！” 霍绍霆语气淡淡：“回去开车慢点儿！” 霍明珠眼里一热，嗯了一声。 她离开时，霍绍霆看着门板，静静地出了会神。 其实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明珠伤得很深……她喜欢过陆谦、多少被那人宠爱过，又怎么轻易走出来，又怎么能轻易喜欢上旁人！ 可是，不试试，只会永远停在这里。 陆谦，会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霍绍霆多少心烦！ 外面，霍明珠手握着门板，垂着眸子…… 这些天没有人跟她提起陆谦，怕她伤心，只有哥哥会！ 哥哥说，她跟陆谦有个孩子。 他们总得见面。 她的出路只有两个，一个是爱他，一个是忘了他！ 她，两样都没有做到！ 轻轻闭眼，吐出一口气，她准备离开医院回家。 可是当她抬眼时，愣住了。 陆谦，站在眼前。 白衬衫，黑色西裤，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色的风衣。 看着温文儒雅！ 可是只有她才知道，这个人私下里有多狠戾疯狂，特别是在床上时，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的样子…… 第258章 明珠，你还爱着我!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霍明珠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陆谦。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个夜晚，也是在医院。 他喝醉了，将她按在沙发上，疯狂占有。 明显……陆谦也想起了过去！ 他向来谨言慎行，行事前必想结果。 可是跟霍明珠的那段关系，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后果，就这样被个小他16岁的女孩子诱惑了，这大概是他一生中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也并不因为她年轻、好看。 陆谦见识过美人不少，不乏比她美丽有韵味的，且识趣体贴。 哪像她只会搂着他，像小奶猫一样叫唤着陆叔叔！ 那一声声陆叔叔，让他上瘾！ …… 良久，是陆谦先开的口：“过来看霍西？” 霍明珠愣着，好长时间才回神，点了下头：“是！她好多了，明天应该就出院了！” 陆谦正要说什么…… 柳秘书从电梯房出来，一见着霍明珠有些吃惊，但他毕竟是个职场老鸟，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浅笑招呼：“霍小姐！” 霍明珠点了下头，跟陆谦说：“没事我先走了！” 陆谦捉住她的手：“等一下！” 柳秘书轻吸一口气，把脸别到一旁。 霍明珠想甩开，但是陆谦的力气特别大，她根本就甩不开。 “我们聊聊！”陆谦压低声音。 最后，他们还是进了一间幽静茶楼，柳秘书要了一间包厢，尽职地守在外面。 包厢里。 陆谦挥退了服务生，亲自泡茶。 向来是旁人侍候他的，但是私底下他很爱茶道，泡得一手好茶。 泡好，他端了一杯放在霍明珠面前。 “尝尝！” 霍明珠唇抿了又抿：“我不喜欢喝茶！” 陆谦面上露出一丝纵容微笑，语气竟有几分温柔：“我倒忘了，你喜欢喝奶茶、吃炸鸡……” 霍明珠静静看他。 面前男人仍如她记忆里斯文儒雅，一身的书卷气息。 她曾经沉溺其中，但现在她不想了。 她冷淡开口：“陆先生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谈这个？” 陆谦走到小冰箱那里，打开，给她取了一支饮料。 霍明珠没有喝。 他替她插上一根吸管，才很轻地说：“明珠，我一直想知道，这两年你在外面怎么过的？” 霍明珠心脏麻了一下。 她微微仰起头，若无其事道：“挺好的！体验生活！” 她说得轻描淡写，陆谦却知道不简单。 她自小娇养，什么都不会！ 他还想问，霍明珠很轻地笑了一下，反问：“陆先生想知道什么呢？想知道我有多窘迫，然后对着你忏悔当初为什么不告诉你怀孕，或者是为什么不打掉孩子吗？” 陆谦俊颜苍白。 但他仍是微笑：“别说孩子气话！” 霍明珠垂下眸子：“孩子！你一直把我当孩子吧！陆先生，你当我是孩子，你怎么还能跟我发生关系？是你那些红颜知已腻味了，想图个新鲜？” 她克制着情绪。 “你瞧，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同！你喜欢喝茶下棋，我喜欢喝奶茶吃炸鸡，还喜欢去夜店，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陆先生说我们不合适，我也没有纠缠，我听陆先生的话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现在，你这样又算什么呢？” …… 陆谦心脏密密地疼。 他跟她毕竟天差地别，他怎么会听不出，这些话里，都是她在恨他！ 是该恨的！ 当时他们确实相处很好，甜蜜又疯狂。 无论哪个女人，单纯或者老道，都会以为男人总归要娶她！ 陆谦，也有过念头。 可是他辜负了她！ 陆谦很想握住她的手，可是她不肯…… 她收起情绪：“抱歉，我失态了！如果你想见烁烁，让你的秘书跟我联系，我会安排的！” 陆谦温柔着声音问：“去霍宅，也可以吗？” 霍明珠明显一怔。 她想拒绝，可是陆家是霍家姻亲，她拒绝不了…… 陆谦没有再逼迫她。 他今天意外碰见她，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她说说话……他很久没有跟人这样单纯地聊天了，没有阴谋阳谋，只单纯是男人跟女人。 霍明珠匆匆离开。 她走到楼下，拉开车门想上车，蓦地她目光顿住了。 对面，陆谦的车子后车窗降下了，里头坐着一位成熟美丽的女人。 霍明珠认识她。 蓝梓眉，陆谦的下属……跟红颜知己！ 女人冲她点头。 霍明珠冷笑：真可以的，一边带着女下属出差，一边又温情脉脉地跟自己叙旧！ 老渣男！ 陆谦跟在后头下来，也看见车窗开了。 他皱了下眉，走到霍明珠身边：“我带她来，是为公事！” 霍明珠挺平静地说：“陆先生不需要跟我解释！再说……你敢说你跟她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吗？” 陆谦沉默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夜风流罢了。 现在，不过就是普通同事。 霍明珠没再说话，她径自坐上自己的车子，系好安全带，轻踩油门。 红色跑车，在他身边经过。 经过的那一瞬间，陆谦看见她眼角的泪，轻轻滑过…… 明珠，哭了？ 陆谦抿了抿薄唇，看着她的车尾气。 他的下属蓝小姐下车，走到他身边，很体贴地说：“陆先生，您跟那位霍小姐是不是有误会？要我解释吗？” 陆谦心一沉。 他掉过头，看着美丽的女下属，瞬间换了一副无懈可击的面容。 陆谦笑得淡定从容：“有什么误会？小丫头为她哥哥打抱不平呢！” 他绝口不提，他跟霍明珠的关系。 女人很淡地笑笑。 柳秘书赶了过来，方才他也看见那场面了，抹了把汗对司机喝斥：“怎么把车开到这儿来了？” 司机挺为难地说：“是蓝主任要求的！” 柳秘书看向陆谦：“陆先生，咱们现在……” 陆谦语气很淡：“你们先回酒店，我去看看霍西！” 柳秘书最知道他的心意，转身对那位蓝小姐含笑：“看来陆先生今晚要在大小姐家里过夜了！正好，咱们也放松放松……梓眉，晚上我带你去喝两杯！b市的繁华可不是c市能比得哟！” …… 柳秘书把人支走，陆谦在停车场吸了三四根香烟。 明珠哭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还爱着他！ 陆谦心里，潮湿一片。 他恨不得立即脱掉这身束缚，立即能给她一个家庭，能让她……不再一个人偷偷地哭了。 可是现在，他能吗？ 他不能！ 陆谦修长手指夹着雪白香烟，经过马路。 他长相气质绝佳，走在路上，很多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丝毫看不出他已过不惑之年。 他走到病房，敲了下门。 开门的是霍绍霆，见到他微微惊讶，但态度不算差。 霍绍霆像是早忘了c市那场恶架，语气如沐春风，还给陆谦倒了水，一边很平常地说着霍西的情况，最后还来一句：“舅舅早来半个小时，就能见到明珠了！” 陆谦握着水杯，斟酌一下道：“我见到她了！一起喝了个茶！” 霍绍霆倚在沙发上，笑笑：“明珠喝茶？舅舅你是提前带她体验老年生活呢？我真是想不通，当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明明怎么看都不搭！” 陆谦被他三言两语，膈应到了！ 他把茶杯一放，含笑：“我跟她总归有个烁烁，一日夫妻百日恩，情份总归还在！不过我就挺羡慕绍霆你，如果你跟温蔓复合，你就一下子结过两次婚……这能耐舅舅可比不了啊！呵呵！” 霍绍霆翻翻文件…… 他又看向陆谦，这老东西还在喝茶，淡定得不得了！ 霍绍霆风轻云淡：“舅舅不用羡慕我！我们家呢最开明，也绝不会用烁烁来绑住舅舅，所以舅舅还可以过着风流随性的生活……至于明珠，我母亲已经帮她安排好相亲，她也同意了！” 相亲…… 陆谦握着茶杯的手指，悄悄泛白。 霍绍霆看看他的手，轻轻一笑：“舅舅喝茶！” 陆谦勉强一笑。 好在这时小霍西醒了，小小身体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叫陆谦。 陆谦是真疼她。 即使他心里不好过，还是走到病床边上抱起小霍西，亲了亲，还从衣袋内摸出一个平安符来，给小霍西戴上。 这是他特意去华|山求的，主持开的光。 霍绍霆有眼色，自然看得出来，语气平缓些：“有心了！” 陆谦抱着小霍西，低声问了乔安后续开庭的情况，霍绍霆一五一十地说了。 陆谦沉吟，低语：“保险起见，我再去打打招呼！” 他亲亲小霍西。 他绝不能再让温蔓或者是霍西，被那疯女人伤害了…… 第259章 温蔓，你学坏了! 隔两天，小霍西出院。 霍震东摆了家宴，因为陆谦还在b市出差，也顺嘴叫了一下，没想到人还真来了…… 陆谦给烁烁带了玩具。 但小烁烁跟他不亲近，一直赖在霍明珠的怀里，小脸羞涩！ 陆谦有些失落…… 他看着霍明珠，目光深深：“你平时多提提我，孩子跟我太陌生！” 霍夫人一旁浅笑：“多处处就好了！烁烁很乖！” 霍震东倒是很大度，叫他坐过去喝酒，霍绍霆也在一边作陪。 陆谦可不傻。 霍震东这只老鸟很是能屈能伸，自己跟明珠儿子都生了，他还能和颜悦色，这绝不只是看着温蔓的面子，更多的是为了c市资源。 那些，都是陆谦签签字，动动嘴的事情！ 他有心补偿，自然有求必应，更是在酒桌上被霍家父子轮流灌酒，仔细算起来，他有十来年没有醉过了…… 是啊！ 有谁敢灌陆先生喝酒？ 他应酬，都是秘书助理挡酒，何曾要自己亲自喝？ 陆谦离开时，温蔓送他上车。 目送车子走远，她回到自己那辆车边，霍绍霆在等她。 他立于车旁，微仰着头静静吸烟，姿态矜贵好看。 温蔓走到他身边，哭笑不得地说：“你跟爸打了一手好配合！舅舅喝了差不多一斤！” 霍绍霆睨她一眼，轻笑：“心疼了？” 他捏捏她的脸蛋：“不许心疼！就是舅舅也不行！” 温蔓知道他向来醋劲大，只要是公的他都吃醋，也没有跟他计较。她打开车门请他上车：“回去吧！霍西今晚留在这里睡，明晚我们过来接她！” 霍绍霆勾住她的纤腰，低喃：“那是爸妈特意的，想让我们二人世界！温蔓，今晚我们弄个孩子？” 温蔓挺无语。 司机还在车上，他就这样百无禁忌起来。 她低声说：“霍绍霆，你醉了！” 他推她上车，上了车也不老实，温柔的大掌沿着腿部线条，捞起她脚｜裸，在脚后跟那儿轻轻地揉着…… 温蔓心悸。 幽暗的车厢内，只有彼此呼吸声，还有他身上纯男性的气息。 她以为他占便宜。 可是许久，他却靠在她肩上轻声问：“上次开车，怕不怕？” 她的脚受过伤，很有可能在刹车时出问题，然后连人带车一起冲出去……过了这么多天，霍绍霆还是有些后怕。 温蔓心里温软。 她侧过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亲了一下：“当时没考虑那么多！” 霍绍霆放下她的脚。 他往下，躺在她的腿上，轻轻抱住她的腰身。 温蔓跟他几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有些脆弱……她不禁伸手在他英挺轮廓轻划，霍绍霆就仰望着她。 这一刻，他们的情感如此平等。 温蔓从未有过的大胆，司机还在前面，她就情不自禁地吻他。 她温温软软地侵占他…… 霍绍霆忍不住勾住她的颈子，加深这个吻，前面有司机，所以一切都是偷偷摸摸的，特别刺激…… 吻的彼此动情，他抵着她的唇轻喃：“温蔓，你学坏了！”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 …… 司机在前面，平稳地开车，只是耳朵根微微发红！ 半个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别墅。 霍绍霆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把车开进地库！” 司机嗯了一声：“好的霍总！” 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地下停车场，车一停下，司机立即就打开车门跑了。 幽暗的车内， 男人跟女人接吻，温蔓坐在他怀里，仰着头优美的脖颈拉出漂亮的线条，男人忍不住凑过去亲吻…… 伴随着疯狂接吻，衣服也凌乱不堪。 温蔓搂着他，轻咬红唇：“回卧室！” 霍绍霆轻轻揪住她茶色长发，凑过去吻她，声音模模糊糊的：“我等不了了，在这里先做一次！” …… 清早，温蔓醒过来。 霍绍霆已经不在床上，身边的枕头微陷，放着一枝新鲜的玫瑰。 温蔓全身都放松。 她回忆起昨晚的疯狂，多多少少也是甜蜜的，特别是孩子不在，她可以贴在他的枕上，细细回味。 她有些脸红，她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渴望。 昨晚沉沦动情时，霍绍霆压着她使劲儿调侃：“温蔓你现在就处于这年纪！这三年你怎么过的……想我的时候怎么弄的？” 霍绍霆做那样事情时，最喜欢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从前温蔓以为自己会反感，可是当他伏在她颈侧说着时，她却有感觉得不得了！ 正是动情之时，电话响了！ 是霍绍霆打过来的，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呵在她耳畔一样：“温蔓，帮我找份文件！张秘书一会儿过来拿！” 温蔓软软嗯了一声。 他猜测她还没有起床，语气就更加温柔了些：“疼不疼？” 温蔓脸红。 她自然不肯回答：“我去找文件！” 霍绍霆大概独自在办公室里，故意跟她说了两句挺露骨的话，温蔓受不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挂上电话，她披了件睡袍，进了他的书房。 找到文件后温蔓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一份资料吸引住了，封面是个牛皮袋子，看样子像是一份侦查文件。 温蔓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 当她看见资料内容，很意外，身体缓缓坐到办公椅上。 那份资料上写着三个字——张崇光！ 张崇光，熊猫血！ 就在这时，佣人上楼告诉她：“太太，张秘书过来了，说是过来拿一份文件！” 于情于理，温蔓都得亲自下去一趟。可是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是决定让佣人交给张秘书，并代为致歉！ 楼下，佣人将文件交给张秘书。 张秘书很快就坐车离开了。 回到西亚集团进了总裁室，她将文件交给霍绍霆，同时也有些不解，明明这份文件并不急着要，霍总为什么一定要她今天去取！ 霍绍霆身着黑白经典西装，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握着那份文件，像是很随意地问：“温蔓有没有说什么？” 张秘书看着自家总裁，他脖子里还有两道明显抓痕，看着昨晚就过得刺激。 她轻咳一声：“她没下楼！” 霍绍霆也意识到了，轻轻挥手，让张秘书出去。 等门关上，他靠在真皮椅背轻轻转着，暗想：温蔓应该看见了！ 晚上回家，她会有什么反应？ 第260章 温蔓你还在生气，嗯? 晚上，霍绍霆回来得挺晚，约莫九点的样子。 温蔓陪着霍西弹钢琴。 小霍西穿着小裙子，坐得笔直，弹得有模有样儿。 霍绍霆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走过去倚在温蔓边上轻声说：“才出院，怎么不让她多休息两天？” 他疼孩子，又不舍得责备温蔓。 温蔓浅笑：“她自己想弹！” 她闻到他身上有点儿酒味，压低声音：“应酬去了？”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笑，在她背后轻抚，哑声说：“给我下碗面，晚上没吃什么，尽喝酒了！” 温蔓目光一言难尽。 她起身，准备给他下碗鸡丝面。 才走两步，身子被他勾住了，他低头跟她鼻梁相抵：“是有小姑娘在，不过我没让她们近身！温蔓……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温蔓面红。 她轻咬红唇：“我也没说什么！” 霍绍霆目光深深：“可是我想跟你报备！” 温蔓受不住他这种眼神，很清亮，完全是男人跟女人求|欢时特有的神情，她目光看看小霍西，提醒他收敛些。 霍绍霆这才放过了她！ 他坐到霍西身边，摸摸她的小卷毛：“我们霍西怎么突然这么勤奋起来？” 霍西停了手。 她爬到霍绍霆的腿上，亲了亲爸爸：“今天在幼儿园，李清雅弹琴了，张崇光一直看着她！” 小家伙垂头丧气！ 李清雅学了一年钢琴，比她弹得好！ 霍绍霆失笑：这么小，竟然也会吃味！ 他抱着霍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那我们霍西就要比平时更努力的练习，那一定会比她弹得好！” 霍西小脸通红。 她白嫩的小手指在琴键上，一溜而过，好半天才奶乎乎地说：“可是我长大想当律师！” 霍绍霆亲亲她的脸蛋，“那不冲突！当律师是长大以后的事情，现在霍西可以先把钢琴学好！” 他的话，给了小霍西台阶。 她握紧小拳头：就是，她才不是为了张崇光！ 说话间，温蔓的面下好，放在餐厅桌上。 霍绍霆又摸摸小家伙的头，让她继续弹琴……一直到晚上霍西洗澡，温蔓才有空跟他说正事。 儿童房，浴室里传来霍西洗澡声音。 温蔓整理房间。 霍绍霆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悸动。 温蔓是真的回来了，像个妻子一样照看着这个家庭，他喜欢她这样子待在他身边。 他声音低哑：“你没话想跟我说？” 温蔓手里拎着霍西的小睡衣，闻言转过身来，放低声音：“我看见了！绍霆……霍西还小，你实在不必这么早就决定她的未来？” 霍绍霆从衣袋内摸出一支香烟，没点，就放在指尖把玩。 他朝她伸出手。 温蔓犹豫一下，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又叫一声：“绍霆！” 霍绍霆轻抚她的脸蛋，声音沙哑：“今天我约了张崇光的父亲打高尔夫，谈了个项目，另外……我给他的企业注资2亿！” 温蔓是反对的：“绍霆，金钱买不来感情！” 霍绍霆注视她，淡笑：“但是能买来霍西的平安！” 霍西的特殊体质，太需要一个张崇光了，家世匹不匹配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熊猫血。 何况那孩子优秀，眼里都是野心！ 男人的直觉，让霍绍霆作出这个决定！ 温蔓知道他作出决定，她总归不高兴，但是她又挑不出哪里错了！ 霍绍霆搂住她细腰，温情脉脉地开口：“温蔓，我知道你会不高兴，所以……不是在商量吗？” 温蔓气笑了：“你哪里是商量，你分明已经决定好了！” 霍绍霆盯着她瞧。 片刻，他笑了笑：“是，我决定好了！就等霍太太盖章！” 他不要脸，温蔓不陪着他疯！ 正好这时小霍西从浴室出来了，小小的身体，顶着一颗茶色脑袋。 温蔓再多的气也消了。 她拿浴巾给霍西擦干净，又给她换上小睡衣。 霍绍霆下楼，给霍西倒牛奶。 等他上楼时，却见温蔓换了身居家服，一副要跟霍西睡的架式，他笑了笑，把牛奶递给小家伙，然后温柔地说：“今晚霍西跟爸爸妈妈睡！” 温蔓：…… 小霍西已经抱着奶瓶，挂在爸爸的身上，吵着要过去。 霍绍霆嘴角带笑，托着小家伙的屁|股，把她朝着主卧室里抱，走了几步还故意回过头来看着温蔓：“怎么不走？” 温蔓在后面，磨磨蹭蹭。 主卧室内，灯光昏黄，很温暖。 霍绍霆把小家伙放在床上，小小一只，他又握着她的小腿检查伤口，结了一层痂，光看着他就心疼，情不自禁亲了亲。 温蔓注视着他。 其实他跟当初的那个霍绍霆完全不一样了，或许独处时他还是喜欢说些不要脸的话，床第间还是不节制，但他是个好爸爸。 温蔓想着，并不知道霍绍霆朝着她看过来。 他目光温柔…… 灯光暗下，他隔着霍西握住她的手，轻喃：“消气了没有？” 温蔓纤细手指，在他掌心轻划。 “暂时不生气了！” “那，我约张董一家过来作客？” …… 温蔓很想收回方才的话。 黑暗里，霍绍霆低低地笑：“温蔓，如果你还在生气，你过来折磨我！” 温蔓不理他，轻轻闭眼睡觉。 他真不要脸！ 但是半夜时，霍绍霆悄悄翻身过来，三两下就把她给拿下了…… 温蔓声音带着哭音：“别，去客房！霍西会醒！” 霍绍霆抱起她，边走边亲。 到了客房，温蔓早就被他弄得不成样子…… 事毕，她靠在他肩头，累得想睡。 但她还是说：“霍绍霆，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这事儿！” 他原本是平躺的，这会儿侧过身，在幽暗光线里看着她细致眉眼，低语：“温蔓我33岁了，你算算这五年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男人最好的时候，我都交代给你了。” 温蔓摸他的脸：“那是谁造成的呢？” 大概是深夜里，人的心肠都太软，所以平时不愿意也不敢提起的那些事情，他们都能自若地说出来。 “是我！”霍绍霆哑声说。 “温蔓，别怪我了好不好！以后我好好对你！” …… 他忍不住把她拉近，密密合合地贴在自己的怀里。 他失去她太久。 他总跟她做，其实除了生理需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迫切地想证明她还属于她。 夜还很久…… 霍绍霆翻身，再度占有了温蔓。 第261章 病还没好，你安分点儿! 几天下来，大概是太放纵。 霍绍霆发烧了！ 温蔓又羞又气，她不肯让他近身，强迫他在家里修养。 霍绍霆挺不安分的，病着了还是动手动脚的，温蔓拿他没有办法，而且这病她还不敢大张旗鼓带他去医院，只叫了家庭医生。 周一，霍夫人打来电话，请她去喝茶。 温蔓松了口气。 她推开书房的门，霍绍霆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他穿了件白色毛衣，下面是灰色休闲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居家气息。 温蔓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是很烫了。 霍绍霆拉下她的手，看着她那一身淡笑：“要出门？” 温蔓嗯了一声：“妈让我过去一趟！” 霍绍霆目光又落在文件上，轻哼一声：“那你准备把病人扔在家里？霍太太……你享受完了不负责？” 温蔓柔声说：“下午我早点回来！” 他不吭声。 温蔓亲了他一下：“这样行吗？” 霍绍霆盯着她瞧，好半天才很慢地说：“行吧！晚上我想吃鸡片粥！” 温蔓同意了。 她坐车到霍宅，下车进去，才发现家里除了霍夫人没旁人，于是就问：“明珠呢？” 霍夫人含笑：“她带烁烁出去玩了！” 她带着温蔓到二楼，进了主卧室的起居室。 到这样私密的地方，温蔓就知道她想说些体已话，又不想让家里佣人听见。 她主动去煮咖啡。 咖啡煮好放下，两人挨着坐下，霍夫人拿了一张照片给温蔓：“别人介绍的，年纪跟明珠相仿，是个大学老师，家里还有个小型企业。你看看怎么样！” 温蔓拿了照片，细看。 长得很好，气质也斯文…… 温蔓觉得不错！ 霍夫人面带忧愁：“蔓蔓，你帮我劝劝明珠！她虽同意相亲，但我看得出来她是很消极的！可是她又不能一直单着，她爸爸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希望她能成个家的。” 温蔓心潮如水。 她多多少少会有愧疚。 霍夫人看出她心意，拍拍她的手：“她跟你舅舅，也不是单方面的事儿！只能说没有缘分！” 说着，她拭了下泪：“他们都有孩子了，若不是解不开的矛盾，多少会看在孩子的份上！” 温蔓安慰她许久…… 到了下午四点，霍明珠带着烁烁回来。 温蔓陪着烁烁玩，时间久了，霍明珠总能猜出来，她叫来佣人带烁烁去吃甜品。 人清净了，她低语：“大嫂，是我妈让你来的，是吗？” 温蔓轻声叹息。 她轻轻扣下一张照片，霍明珠怔怔地看了许久…… 温蔓低语：“你不想去的话，我去跟爸妈说！实在不行，让你哥哥来谈！” 她不忍心逼迫明珠。 因为她也是女人，她看得出来，明珠并没有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而且身边又有烁烁，要她接受其他人，谈何容易！ 霍明珠握着那张照片，垂眸。 许久，她低而坚定地说：“大嫂，我去！” 温蔓一时愣住。 霍明珠抬眼，绽出一抹淡笑：“人总要往前走是不是？我愿意相亲……再说这个人看着挺好的，或许能处得来呢！” 温蔓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轻轻拥住明珠…… 霍明珠趴在她肩头，大概是她跟温蔓亲近，所以那些不愿意示人的情感，她都愿意跟温蔓说，她声音哽咽伤心：“大嫂！当初我真的喜欢他，比喜欢顾长卿多一百倍！可是他拥有那么多……我太微不足道了！” 离开霍宅。 接了霍西回家，温蔓一直魂不守舍。 甚至，她做鸡片粥时，还不小心烫了一下。 霍绍霆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给她擦药，无声注视她：“我妈说了什么？你这样失魂落魄？明珠的事情？” 温蔓正要开口，看是一旁，小霍西睁大着眼睛。 她收回话，低声说：“晚上再说！” 霍绍霆淡笑。 他把小霍西哄睡着，回到主卧室。 推开门，就见着温蔓穿着浴衣，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他轻手轻脚走过去，顺着领口轻抚她优美的肩线，声音嘶哑：“明珠怎么了？” 温蔓没有阻止他。 她由着他，将自己细细享用。 末了……她温软地靠在他肩头，低声说了一遍。 霍绍霆薄唇亲吻她耳后软肉，声音沙沙哑哑的：“温蔓，你想让她跟舅舅在一起，是不是？” 温蔓转身，抱住他腰身。 她轻声说：“是……也不是！绍霆，我希望她能嫁给爱情，而不是将就！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管她多年轻漂亮，在择偶时总归要打个折扣！” 她不舍得明珠这样！ 今天明珠哭得很伤心，温蔓猜到她愿意去相亲，多少是为了父母。 她身份微妙，所以她跟霍绍霆说这些，想让他上心些。 听完霍绍霆静默了许久…… 他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轻抚她耳垂：“温蔓，那你嫁给爱情了吗？你告诉我好不好？” 温蔓声音低低的：“跟你说明珠的事情呢！”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倾身吻她，吻了许久才说：“让她去相亲吧！对她、对她跟陆谦的这段感情都有好处……若是陆谦还坐得住，那么他们就不会是良人！” 只能说，温蔓还不太了解他爸！ 温蔓看着他，一动不动。 时间久了，霍绍霆揪揪她的耳朵：“傻了？这样看着我！” 温蔓还是不动。 他向来重欲，此时她又衣衫不整地坐他怀里，不禁又想要。 温蔓回神，轻轻捉住他的手掌，脸红心热：“病还没好！你安分点儿……等病养好了，嗯？”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温蔓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正想找个理由赶他去客房，楼梯间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佣人在门口说：“先生太太，陆先生过来了！” 温蔓明显一怔。 她看着霍绍霆：“这么晚了，舅舅怎么会过来？” 霍绍霆整理了下衣服，低声说：“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先下去，你换件衣服下来！” 温蔓嗯了一声。 别墅大厅内，水晶灯将偌大空间，照得透亮。 陆谦并未坐着，而是站在那架钢琴面前，细细打量。他可是听说，霍绍霆为了从那古董商买回这物件，花了6亿，真够疯的！ “舅舅！” 霍绍霆站在楼梯间，叫了一声。 他注视着陆谦，再不愿意也得承认，这老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光是背影便是带了满身风华…… 第262章 他做的事儿，禽兽不如! 霍绍霆叫了一声。 陆谦掉过头来，他指着那架钢琴，淡笑：“看着不错！” 水晶灯下，霍绍霆眉眼温柔，带着一丝对过去的怀念：“我跟温蔓刚在一起时买的，之前放在公寓，现在霍西学琴就搬了过来！” 他做了个手势：“坐！” 陆谦踱到沙发处坐下，轻轻放下一份文件。 霍绍霆拿起，翻开看。 那是一份内部资料，约莫七八页，里面罗列出xx的重大罪责，最后是检方的建议量刑。 深夜…… 陆谦嗓音低沉：“死刑！不出意外两个月后执行！” 他说着的时候，目光深邃，心情也很复杂！ 他从内部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也知道了当时霍西失血那么多为什么能活下来！ 他小看了霍绍霆！ 必要的时候，他是真狠！ 霍绍霆看完后，他将文件还给陆谦。 他心里知道，这个案子办得这样快，有陆谦的功劳在里面！陆谦虽然平时跟他不对盘，但是紧要关头，关起门来他们是一家。 霍绍霆起身，走到吧台那儿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含笑：“喝一杯？” 他的意思是，喝了酒就在这里过夜。 陆谦摆摆手。 他抬眼朝着楼上方向看看，只见温蔓站在那儿，他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皱褶，笑笑：“不了！我明早还有个会要开！” 霍绍霆也未勉强，但留他过夜。 陆谦拍拍他的肩：“司机在等我！绍霆，跟温蔓好好过！”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轻轻皱眉。 总归，放不下。 霍绍霆心照不宣，并未提及霍明珠，他将陆谦送至车上。 黑色奥迪缓缓开走。 霍绍霆没立即回别墅，他独自站在停车坪那儿，从衣袋内摸出一支香烟低头点着…… 烟雾弥漫，模糊了他的面孔。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好的……不好的，但这些终将随着乔安的伏法，而全部成为过去。 他只抽了一根烟，就转身回去。 温蔓站在别墅玄关，昏黄灯光映得她容颜柔和。霍绍霆快步过去，拥住她的肩：“怎么出来了？外面挺凉的！” 温蔓扣住他的手。 她慢慢跟他十指相扣，然后轻轻依偎在他怀里…… 霍绍霆低头看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怎么了？比霍西还要会撒娇呢！……想要我抱你？” 温蔓收紧手，低喃：“霍绍霆别说话，我想抱你一会儿！” 就这样静静拥抱，什么也不做！ 霍绍霆轻搂住她细腰。 良久，他低头亲吻她：“以后都叫我绍霆，知道吗？” 她嗯了一声，乖得不得了！ 霍绍霆有些血热。 温蔓就是这样，对他不满有脾气时是不让他的，但是她愿意顺从的时候，就真的很软很软……无论怎么摆弄她，她都不会反抗的样子！ 若是平时，他可能就禽兽一回了。 可是今晚，他们需要彼此的体温，来抚平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伤痛！ …… 那边，陆谦坐在车内。 司机轻声问：“陆先生，现在我们去哪？” 陆谦闭目养神。 他的脑子里一会儿是重大项目机密，一会儿又是……那个人！ 半晌，他才沙哑低语：“回酒店吧！” 次日开完会，他就该回c市的，毕竟他是真的很忙。 前几年他接下那个任务。 他陆谦繁忙之余，更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人前，他是风光无限、任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的陆先生，有谁知道，人后他想见一见喜欢的小姑娘，也得觅一处公寓，像是金屋藏娇般养起来！ 到现在，他仍记得两年前，跟她分了手。 向来生活节制的他，一晚抽了两包烟。 他克制着不见她！ 不见她就不会失去理智，不会再像毛头小伙子一样陷进情|爱。这么久了，他以为他走出来了，但是……并没有！ 陆谦还是没忍住，他独自开车去见她。 但是当他见了，她并不是一个人。 她跟一个很年轻斯文的男人在一起，从电影院里走出来，而电影院最近在放映一个挺出名的爱情电影《前任3》。 她跟男人吃饭，约会！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男人才把她送回家！ 霍宅别墅门口，陆谦的车停在不远处。他静静看着那对郎才女貌，心情复杂，他想他是嫉妒的！ 如果他再年轻一些，如果他没有这一身的束缚，他现在就可以下车，拎起那小子的衣领咆哮：离我女人远点儿！ 可是，他如今只能待在黑暗处，静静看着！ 霍明珠下车，她目送男人离开。 这次秦姨介绍的对象，其实是很不错的，她也愿意相处相处……她跟他吃饭看电影，感觉不好不坏。 或许再处处，是能结婚的。 暗夜里，她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的眼里蒙上一层晶莹。 陆谦走了过来，叫了她一声：“明珠！” 霍明珠退后一步。 她面上神情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防备。 陆谦下巴轻抬，示意自己的车：“上车说话！” 霍明珠不肯。 她走了两步想叫门卫开门，但是陆谦速度很快，捉住她的手臂，半强迫地将她拖上车子。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很快他跟着上了车，侧头看她：“相亲对象？” 霍明珠没有否认，她语气很淡：“是！人挺好的！也见过烁烁了，他能接受烁烁的存在！” 陆谦喉结滚了两下。 他身份如斯，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他的儿子要叫旁人爸爸，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可是如今这事儿真的可能发生。 他占有过的小姑娘，要跟旁人睡觉。 他的儿子，要叫别人爸爸！ 陆谦点了支香烟，微仰着下巴浅浅抽着…… 他生得好看。 就是抽烟，也比寻常男人赏心悦目许多。 曾经有那么多次，他把她困在身子底下，狠狠疼爱过后，他就靠在床头吸烟，那时候他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有一丝罪恶感。 毕竟她比他小了16岁，他做的事儿，禽兽不如。 有一次，她凑过来就着他指尖香烟，轻轻吸了一口。 他险些烫了手！ 许是被刺激到了，整晚他都没放过她，他自觉自己跟畜生没有区别…… 车内，烟雾慢慢荡开。 霍明珠忍不住咳嗽，她声音软糯无力：“放我下车！” 陆谦将烟掐了。 他目光深邃，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呢？喜欢他吗？” 霍明珠眼圈发红。 她很轻地说：“还可以！” 陆谦是能理解她的心态的，她没有赌气跟他说喜欢，她只说还可以，但是这一声还可以比赌气更可怕。 她在认命、在将就！ 她是真的会愿意跟别人结婚，只要那个人条件过得去，能对烁烁好！ 他伤了她，而她磨掉了棱角！ 陆谦有些心痛，心情更是复杂，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谁。 他注视她良久，将自己手机给她，声音恢复了冷静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打个电话给你妈妈，告诉他们你暂时不回家。” 霍明珠身体僵住：“我不会跟你出去！” 陆谦轻声说：“我有事情跟你谈！你不愿意的话，我亲自打这个电话！明珠，你要不要这样？” 霍明珠眼里含泪、有些屈辱！ 但她还是打了这个电话，因为是陆谦的手机她根本无法说谎，只能实话实说，说是跟陆谦有些孩子的事情要商量，可能要晚点回去。 那头，霍夫人静默半晌：“让陆谦说话！” 霍明珠把手机交给他。 陆谦接过手机，那边霍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谦低声说：“我知道，不会失了分寸的！” 讲了几句，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进置物柜里。 车子缓缓启动。 霍明珠靠在椅背上，低喃：“陆谦，你不是很忙吗？” 他握着方向盘，淡笑：“你知道我的行程？” 她有些讽刺地说：“新闻到处都是！风流倜傥的陆先生，到哪里都是焦点，我不想知道也难！” 陆谦没有说话。 他在暗夜里静静开车，身边坐着他曾经宠爱过的小姑娘。 这一刻，他想时间就此定格。 那么，他们就是真正在一起了……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驶进一条幽静道路，两旁的街景是那样熟悉。 霍明珠认出来。 她反应有些激烈，拼命地拍着车窗玻璃：“我不去！陆谦，我不去！” 这算什么？ 他们已经分开快三年了，他现在竟然要将她带到当初缠绵过的公寓，他想做什么？他把她当什么！ 她自然无法下车。 她的手掌拍红了，眼角全是眼泪。 无论这些天她面对他时有多平静、冷淡，这一刻她又像是回到了过去，那个在陆谦面前无措的女孩子，面对他的索求，无法抗拒的霍明珠。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陆谦把车停下。 他侧过脸，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心脏密密地疼。 他是个成熟精明的男人，怎会看不出她心里仍有他，若不是，她反应不会这样大！ 陆谦怜惜地轻碰她的脸，像哄孩子一样安抚她：“不会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谈一下，明珠，难道我们这点儿信任也没有了吗？你不信我，总该信任你妈妈，她都同意了的！” 他巧舌如簧。 她根本无力反驳…… 第263章 明珠，你等我两年! 陆谦先下了车。 他绕到那边去，打开车门，在黑夜里注视她。 霍明珠纤细的脖颈，绷得很紧，甚至能看到一点青筋。 陆谦很耐心。 许久，霍明珠总算踏出车门，没有理他径自走在前头。 幽暗路灯下。 她纤细身影掩在梧桐树的阴影里，初秋，树叶已现衰败，不知怎么地就多了一抹萧索之意。 陆谦关上车门。 他快走几步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将她拖到怀里。 大约是夜太撩人，又大约是触景生情。 他说好的分寸，荡然无存。 他在树下吻她，扣着她的后脑勺，近乎粗暴地将她按在树干上……长驱直入，深得她甚至无法正常呼吸！ “陆谦！放开我！” 霍明珠捶着他的肩膀，死命地挣扎，可是她撼动不了他。 很快，她的口鼻充斥着烟草气息。 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陆谦看着干干净净，可是只有她知道被他沾染，他那淡淡的男人香会停在身上很久很久…… 粗暴的吻持续良久。 终于，他松开对她的束缚。 接着，他瘦削英挺的面孔就挨了一个耳光，响亮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明显。 陆谦风流倜傥。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女人于他只是调节，从没有哪个女人敢恃宠生娇对他耍性子，何况还甩他一巴掌。 只有霍明珠干了。 打完，她红着眼睛别过头：“你有什么资格吻我？陆谦，你当我什么了？你带我来这里是要我继续当你见不得人的情|妇吗？” 陆谦舌尖顶了顶口腔，应该是破了。 她劲儿，真不小！ 他目光深深：“抱歉！我一时情难自禁！” 他很久没有拥有过她了，他也并不清高，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明明白白想要她的……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些缠绵。 一刻也没有！ 可是，陆谦也有分寸，他知道方才那个吻已经过分了。 他向她道歉：“上去吧！有些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霍明珠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了，他们毕竟有个孩子，以他的地位她是怕他跟自己夺取抚养权的。 片刻，进了那幢公寓。 一切如旧，摆设一如从前奢靡，而且看得出来有好好打理过。 餐桌甚至放了洗好的水果，都是她爱吃的！ 颗颗饱满，带着水。 陆谦带上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声说：“我让柳秘书准备的！这些年过去，你爱吃什么，他还记得！” 霍明珠喉头腥甜…… 她用力掐手，告诉自己，不要再被他这些温柔表象迷惑了。 陆谦想掳获人心，太容易！ 他太会说话，几句就能击中人心！ 若不是她伤得太深，她想她会再度被他诱惑，或许今晚就会跟他在这座奢靡的公寓里忘我缠绵…… 可惜她不再单纯，失了天真。 她很平静地开口：“我想你要跟我说的，是烁烁的事情！现在你可以说了，说完送我回家！我跟陆先生不一样，我同意跟人交往，若再跟你不清不楚未免太不尊重人！” 陆谦气笑了：“这样在意？非他不嫁？” 她没有接话。 他目光暗淡了些，走到沙发那儿屈膝坐下，也让她坐下：“坐过来，把这几份文件看一下！” 霍明珠抿了抿唇。 她坐下，面前摆放了一叠文件，翻开看了几页应该是关于烁烁的抚养费。 霍明珠并没有拒绝。 烁烁是他们共同的孩子，他愿意出钱养，她没有理由拒绝。 这是大嫂说的。 大嫂说，得不到男人，那就得到他的钱！比如她跟大哥分手，大哥甩的支票，面额一次比一次大！ 可是，陆谦弄得很复杂。 她是商学院的高材生，看了也头晕。 陆谦注视着她的脸蛋，比之前养得好些了，有些肉了。 他其实挺奇怪的，其实明珠年纪也并不很小了，但她一直有婴儿肥，大概是平时没心没肺，想得少。 此时她小脸皱着，带着发愁。 陆谦很淡地笑笑：这些东西以她的脑子，看一夜未必能弄得清！ 他喜欢看她这样子！ 他去削水果。 过去他跟她在这里幽会，她什么也不会做，只会在他身子底下叫陆叔叔，吃饭穿衣洗澡都是他这个陆叔叔伺候的，现在虽然不能做什么，可是她在……他就不由得想要伺候她。 陆谦精心挑选了几样水果，削成果盘，递到她面前。 霍明珠看他一眼。 他亦静静看她：“没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其实是看她晚上跟人约会，吃的是高级餐厅，但隔着玻璃他见她吃得很少，大约是不合胃口。 霍明珠吃了几块水果。 从侧脸看，小嘴鼓鼓的，有几分可爱。 陆谦心中一软，不由得温柔说：“冰箱有食材，我给你做饭吧！” 霍明珠明显一怔。 她放下手里的文件，忽然轻声开口：“陆先生，我们的事儿已经过去了！除了烁烁，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弄得我们还跟从前一样，没有这个必要！” 陆谦正围上围裙。 闻言一顿，侧头看着她：“明珠，如果我是呢？”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这座公寓，实在有他们太多的回忆！缠绵的甜蜜的，但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苍白无力，互相漠视。 陆谦解下围裙，他踱过来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干脆跟她摊牌了。 “明珠！你手上这些是我私人大半资产，我留下的也是陆家无法分割出去的部分！我想你该知道这绝不是抚养一个孩子的费用！明珠，别再叫我陆先生，叫我陆叔叔或者陆谦都行……” 霍明珠声音有些僵硬：“你想跟我复合？” 陆谦面带难色。 他这辈子从未求过人，也从未低过姿态，但是那天他在霍家下跪了。 他当时冲动想娶她！ 可是接着c市发生了些事情，那个项目，死了两个技术人员。 全都是车祸！ 现场很惨，死无对证。 陆谦没有办法拿她跟烁烁生命冒险，他更不能告诉她事实！因为那个项目是绝密计划，已经实施了三年。 没有人知道他有孩子，除了柳秘书！ 所以他给她这些，只有一个请求：“明珠，等我两年！” 霍明珠窒息了下。 她嘴唇轻颤，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许久，她才低声问：“我凭什么要等你？三年前你总让我等！在b市等，在这座公寓里等，三年后你让我继续等！陆先生，你觉得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两年？” 她已经30出头了！ 她生育了他的孩子，而他要她再等两年！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当他的秘书情|人，他过来b市就跟她幽会，和三年前没有两样，他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霍明珠推开那些文件。 她的神情比来时更冷漠：“陆先生，这些我都不要了！” 陆谦坐在那里。 霍明珠离开他也没有追上去，他只是拨了个电话给柳秘书，语气疲惫：“她走了，你送她回家！”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静静拾起那些文件，看着那一个个数字，都是他想给她的。 她不要！ 是的，霍家不缺钱。 他这个风光无限的陆先生，给不了她爱情给不了她稳定的生活，换句话说，他给不了她任何想要的东西…… 她不肯等，其实是对的！ 凭什么等他呢？ 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把她藏起来见不得光？ 陆谦蓦地靠到沙发上，微微合上眼睛，他再克制眼角还是热热的。 霍明珠没坐柳秘书的车。 她叫了部出租车。 她坐在车上哭得天昏地暗，司机都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一大包面纸。 她哭着打了温蔓的电话。 夜深，温蔓还是很快就接了她的电话，声音很温柔：“明珠，有事？” 霍明珠抽泣。 她拿纸巾摁着鼻子，哽咽着声音：“大嫂，他太混蛋了！呜呜……他怎么能那样对我！从前我还觉得他多少有些喜欢我，可是他……我恨死他了！” 温蔓听着这些孩子气的话。 她失笑又心疼，安抚了几句后，轻声说：“你在车上？那你过来我这边！” 霍明珠抽抽答答，愿意的。 温蔓挂了电话，给陆谦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夹在中间确实很难做，说得也很委婉：“舅舅，明珠打电话给我了！我让她今晚到我这里来！” 陆谦声音嘶哑：“她晚饭没怎么吃，你让她吃点东西！” 温蔓嗯了一声。 她挂了电话，就去厨房做夜宵。 霍绍霆跟了进来。 他给小霍西泡牛奶，一边随口问：“他们闹矛盾了？” 温蔓嗯了一声，轻轻揭开盖子。 鸡丝面起锅时，她闻着那麻油的味道，忽然感觉到一丝恶心…… 这种感觉很熟悉！ 第264章 绍霆，我们又有孩子了! 温蔓捂着心口，干呕几声。 霍绍霆才冲好牛奶，听见声音立即走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温蔓面色有些苍白。 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冲他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有点儿反胃！” 霍绍霆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他蹲在她面前，轻轻拍着她，柔声说：“以后别做家务了，让佣人做，要不然我伺候你！” 此时，他跟她平齐。 温蔓注视着他英挺五官，挺心动的，霍绍霆安下心来、实在是个好丈夫。 她轻摸他的脸，声音柔软：“你不是想再要个孩子？绍霆……或许明年霍西就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霍绍霆愣住了。 温蔓拉过他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小腹处：“高兴傻了？” 他们做得那么频繁，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半晌，霍绍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手掌轻轻摸着那处平坦，因为才怀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感觉，但他就是想摸一摸，感受着孩子的存在。 后来，他半跪着靠近她。 温蔓心里头一片柔软，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男人同自己亲近的，他不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很高兴。 “绍霆，把面盛起来，不然要糊了！” 霍绍霆仍是不舍。 温蔓纤细手指，轻划他英挺五官：“如果真的怀了，别忽略霍西！” 霍绍霆失笑。 他说：“怎么会？我侍候你们娘仨！”说完，他就把温蔓抱起来，放到大厅的沙发上。 放下后，黑眸热切盯着她的肚子。 温蔓拍他手一下：“去盛面，还有霍西的牛奶热一下！” 霍绍霆倾身吻她一下：“温蔓，谢谢你！” 他去厨房把事情做完，霍明珠的车就到了。 霍明珠哭得挺伤心…… 霍绍霆摇着奶瓶：“又被那老家伙欺负了？” 温蔓听不得这样的话，催促他：“霍西估计都要睡着了，你还不把牛奶送过去？” 霍绍霆目光深邃，多少有点儿那意思。 随后他倒是没再说什么，缓缓走上二楼，带孩子去了。 霍明珠告了好一会儿的状，然后就有些忍不住坐到餐桌上，吃那碗面，一边吃一边吸着鼻子。 昏黄灯光下，她的小脸泛着珍珠般色泽，鼻尖沁出细汗。 温蔓能理解，舅舅为什么放不下。 他那样位子的人，成天活在算计之中，若有明珠在侧，应该会很放松吧！ “慢点儿吃！” 温蔓比霍明珠小两岁，可是她看明珠就像看个孩子。 霍明珠一口气将面吃完！ 她很依赖温蔓，即使温蔓跟陆谦是一家人，她还是忍不住。 霍绍霆哄完霍西，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妹妹趴在温蔓的腿上，他过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别躺你嫂子腿上！” 温蔓忍不住说：“没有关系！” 霍绍霆目光深深，她不敢再说什么。 霍绍霆把妹妹拎起来坐好，他自己提着个奶瓶坐在她对面，挺正色地说：“你呢要是放不下就凑合凑合，要是不甘心就依着爸妈的心思，在相亲的中间挑个不错的谈谈恋爱！” 霍明珠垂着眸子，不出声。 霍绍霆继续开口：“恋爱也不犯法！还是你怕自己谈了恋爱他会介意，不肯要你？” “没有！”霍明珠立即否认。 “最好不是！不然太没出息了！”霍绍霆轻哼一声。 他走到厨房洗奶瓶。认认真真地把霍西的奶瓶刷得干干净净的，又放在消毒柜里消毒。 霍明珠看得眼都直了…… …… 晚上睡觉时，温蔓翻来覆去。 霍绍霆侧过身，低声问她：“睡不着？” 温蔓嗯了一声。 他知道她担心明珠，于是就轻叹：“温蔓，你别太惯着她了！她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由我们哥嫂为她决定事情！你总惯着她，她什么时候能长大？” 温蔓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她轻轻挪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低低开口：“明天陪我去医院，检查过后我才安心！” 霍绍霆低头一吻。 他已经让张秘书把时间排开了，明天一天他都陪着她。 清早，他们先送了小霍西去幼儿园。 上车时，霍绍霆很体贴地扶温蔓上车。小霍西坐在儿童椅上，眼睛睁得圆圆的。 温蔓坐下。 小家伙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很轻地问：“妈妈是不是又有宝宝了？” 温蔓明显一怔。 霍绍霆替小家伙系安全带，含笑说：“不是我说的！她很聪明！” 当爸爸的总归骄傲！ 温蔓也没有隐瞒，她亲亲霍西，温柔地说：“等检查以后才知道！” 霍西不吃醋。 她喜欢弟弟或者妹妹，家里多了小玩具，她要叫张崇光到家里来玩。 送完霍西。 霍绍霆带温蔓去了趟医院，张秘书早就联系好医生。 很快，得到结果。 妊娠五周。 医院过道的长椅上，温蔓拿着那张黑白b超，看了很久。 霍绍霆站在身侧，他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霍震东，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绍霆声音放得轻轻的：“嗯，我一会儿带她回来！” 挂上电话，他低头看她。 温蔓亦是。 霍绍霆声音嘶哑：“温蔓，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他内心温柔，忍不住轻轻抱她，让她靠在自己的小腹处，不断抚摸她柔软的茶色长发……他从前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渴望孩子。 拥抱良久，他轻刮她脸蛋：“温蔓我们结婚，嗯？” 她唔了一声，声音带着鼻音：“可是霍绍霆，你还没有求婚……你也没有准备戒指！” 他内心潮湿，温柔极了：“两个孩子，不比戒指来得可靠？” 温蔓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此时，他们都不由得想起第一段婚姻里的婚戒，被霍绍霆埋到了霍家祖宅里，以此为奠……纪念他们逝去的爱情。 霍绍霆低语：“温蔓，那时放你走，我真的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那会儿，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 霍西能不能活下来。 她……会不会忘了他？ 霍绍霆忍不住拥紧她，他向来不是感性的人，但是此时他很感谢……感谢所有把温蔓送到他身边的人。 一个小时后，他带温蔓回了霍家。 整个霍家都知道了这喜事，家里喜气洋洋的。 霍震东原本悠闲抽烟，见到温蔓立即把烟熄了，起身迎上去：“你妈妈在烧香呢，这老太婆真是越老是越迷｜信了！不过还真灵，天天烧高香终于又求出个孩子来！” 他搓搓手，看看温蔓的肚子。 霍绍霆扶着温蔓坐下：“才五周，早着呢！” 霍震东亲自去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温蔓面前，很是关切几句。 霍绍霆侧着对着温蔓笑笑，说：“这孩子面子真大！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这待遇呢！” 霍震东笑骂：“我是疼温蔓！什么孩子！” 他笑着，又敛了神情：“多个孩子，对霍西的病情应该会好些！” 这话题，略有些沉重。 霍绍霆喝了口茶，淡淡说：“霍西最近好多了，大概是每天有温蔓陪着，没空想东想西的。” 霍震东点头，欣慰。 正说着话，霍夫人从香室出来，自然也是开开心心。 霍震东对太太说：“我看赶紧把婚事办了！上次他们闹别扭没有好好儿的办，总归是个遗憾！温蔓怀孕……你带着明珠多费些心思，也让明珠好好学学。” 霍夫人自然同意。 她向来疼爱温蔓，也想看她穿着漂亮的婚纱，嫁给绍霆。 霍震东心事了了一半，就开起了玩笑：“对了……你之前请的大师还真有几把刷子，说绍霆另一半是属兔的还真就是！要不，改明儿你带孩子们再去拜拜，给明珠也算算嘛！” 霍夫人正有此意。 她上次去是许了愿的，现在达成心愿，自然要去还愿。 最近秋高气爽，正是好时候。 霍夫人挑了个好日子，带着家里的小辈去寺里还愿，那位大师名为清水大师，不轻易见人的，但是霍夫人香火多，身份地位自是不同。 清朴禅房，霍夫人虔诚地捐了香火，谢了又谢。 清水大师请他们入座，亲自给泡了山上的头道茶叶，味道很清洌。 霍夫人含笑跟他说话。 几句转折，带出霍明珠。 清水大师是佛中人，但深知尘间事情。 八字问过一遍，他轻抚雪白胡须，淡笑着说：“有缘人是属羊的！” 属羊？ 霍夫人连忙去想最近那位大学老师，好像并不是属羊的，她多少失望了。 这时，温蔓轻声说：“我舅舅是属羊的！” 霍夫人：…… 清水大师笑起来：“有缘人是不会散的！” 大概是温蔓说话，他就细细地看，但是看了一会儿他有些吃惊……再看向她身边的英挺男子，眉宇隐约透着煞气，是多年积压而成的！ 清水大师大惊失色。 他指着霍绍霆：“施主早年积了太多怨气！怕是亲缘淡薄！” 此话一出，霍家人都愣住了。 霍夫人满面哀愁，心下担心，就是温蔓面色也微变…… 霍绍霆喉结滚动。 他克制了下情绪，才低语：“我更信，人定胜天！” 大师双手合十：“施主性格刚烈，多少会危及身边人，施主日后会在世间轮回一次，待守得云开见月明，才是真正的圆满！” 他忽然拉起温蔓的手，在她手掌心写下一字。 守！ 第265章 别怕，不会伤到孩子的! 深夜。 温蔓照顾好霍西，回到主卧室，霍绍霆不在。 她在书房找到他。 夜色如墨…… 他没有开灯，独自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吸烟，吞|吐间烟雾被夜风吹散。 变轻，变淡。 温蔓带上门，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绍霆，还在想呢？” 自从寺里回来，他就一直郁郁寡欢。 明显，很在意。 霍绍霆拍拍腰间的手，把烟给掐了，低语：“没有，你别多想！” 温蔓脸蛋贴着他的背，哄着他：“那你开心点儿，嗯？那个大师未必准，或许是胡说的。” 霍绍霆转过身，很轻地笑笑。 他摸摸她的肚子：“乖吗？” 温蔓睨他一眼：“才一个月出头，哪有乖不乖的。” 霍绍霆拥她入怀，亲吻她发丝：“温蔓，我会好好陪着这个孩子出生，看着他长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温蔓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说的话。 她跟他良久，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内心仍是紧绷的。 她有心讨好他。 仰起头，亲吻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再往下亲吻他的脖颈……女人温热的气息总归撩动了他，再说，她又是难得这样主动的。 霍绍霆轻轻揪住她的长发，目光带了欲|色。 他很想，但又顾及孩子。 被她撩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宽大的书桌上……温蔓有些害怕，紧搂住他的脖子：“绍霆！” 幽光中，他倾身跟她接吻。 温蔓想动，他不让，他紧扣着她十指一点点吻下去。 “绍霆……” 温蔓的声音都颤抖了。 这种感觉，她只尝试过一次，还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将她抱到钢琴上面……那个夜晚，她永生难忘！ 霍绍霆安抚她，一开口声音沙哑透了：“别怕！不会伤到孩子的！” 他承认，那个大师的话让他不安，所以他此时必须做点儿什么，来缓和内心的激荡。 良久，良久…… 霍绍霆直起身体，仍低头吻她。 温蔓身体还在轻颤，她任由他亲吻，跟他一起品尝疯狂的味道。 夜凉如水。 他跟她呼吸相抵，吐露的气息热热的，交缠在一起。 温蔓趴到他肩上，声音震颤着，带着哭音问：“你好点儿没有？” 霍绍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凑在她耳根处，低低哑哑地问：“刚才，舒服吗？” 温蔓说不出话来…… 霍绍霆静静拥抱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蔓要睡着之际他附耳轻道：“温蔓，我爱你！” 温蔓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那热度，直达心底…… …… 霍绍霆跟温蔓的婚礼，订在一个月后，因为有霍夫人跟明珠张罗，温蔓很省心，她仍如从前只需要照顾好小霍西就好了。 霍绍霆则有些忙。 他要把手上事情处理，空出一个月时间，陪温蔓到处走走。 小霍西也带上。 他正处理公务，张秘书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一叠财报。 她来，霍绍霆只略微抬了下眼：“放下吧！” 张秘书未动。 霍绍霆有些奇怪，就拿过来看，一看竟然是英杰事务所的财报，不禁怔了一下。 三年前，他退出律政界。 但是英杰事务所是他一手创办的，他仍是唯一的大股东。 他早该顶出去的，但一直没办！ 霍绍霆翻开看了一会儿，低声对张秘书说：“替我发个公告，有适合的价钱就转出去吧！” 张秘书点头，也有些伤感！ 这间事务所是霍绍霆一手创办，当年在国内外打下多少轰动的案子，最风光的时候想请霍律师，要预约很久，比医院的专家号都难拿。 张秘书很快就离开了。 霍绍霆静静坐在那儿，翻看财报，他之所以这样快决定，其实还是被那个大师的话影响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年他打那些官司，得到名声和天价提成。 他……做了多少违心之事！ 心情正潮湿，桌上电话响起。 是某间看守所打来的，开口就很客气：“霍先生，有没有打扰到您？” 霍绍霆猜到跟乔安有关，周旋几句。 对方顿了片刻，才说了正题：“霍先生，乔小姐想在临走前见您一面，您看看您方便吗？” 霍绍霆握着话筒，有些愤怒！ 他压低声音：“她意图谋杀我女儿，你觉得我方不方便？” 那人也觉得不妥，说了声抱歉就挂上电话。 霍绍霆扔了电话。 他觉得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摸出一根香烟，低头点上。 那位大师的话，又浮上心头—— 【施主性格刚烈，多少会危及身边人，施主日后会在世间轮回一次，待守得云开见月明，才是真正的圆满！】 轮回…… 霍绍霆从前不信鬼神，但此时他却有了敬畏！ 他把半截香烟抽完，叫了张秘书进来，正色说：“我想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就叫西亚基金吧，前期放10亿进去，重点关注失孤儿童。” 张秘书有些惊讶。 霍总怎么突然要做慈善了？ 但她没有问，很快就记下来，说：“行，我明天就去申请。” 霍绍霆示意她出去。 他无心办公，靠在椅背上轻轻地转，总觉得应该再多做些……为妻女积福！ 办公桌上手机响了，来电是温蔓。 霍绍霆拿过手机接起来，声音温柔：“挑好婚纱没有？挑好了下午我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试试。” 温蔓浅笑：“我哪有那么娇气！我坐司机的车过去吧，你在店里跟我会和……绍霆，我帮霍西挑了件特别好看的小裙子，我发你看看。” 霍绍霆说好。 他挂上电话，一会儿就收到一张图片。 一件很漂亮的蓬蓬裙，特别配霍西那头茶色卷毛。 霍绍霆想象着一家三口拍婚纱照，内心柔软，他回了微信【挺好看的，下午我回来接你，我们再接霍西。】 第266章 绍霆，不要!不要! 下午两点，霍绍霆先回别墅接了温蔓，再到幼儿园接霍西。 幼儿园老师含笑：“霍西，你爸爸妈妈过来接你了！” 小霍西穿着小碎花裙子，顶着茶色小卷毛，挺神气地说：“我爸爸妈妈要拍结婚照，我也要拍结婚照！” 班上小朋友都笑起来。 老师忍俊不禁：“那老师带你过去！” 她牵着小霍西的手，心里实在喜欢，交给霍绍霆时还有些舍不得。 小霍西挥着小手：“王老师，明天见！” 上了车，小霍西就紧盯着温蔓的肚子，忍不住问：“妈妈，弟弟什么时候出来？是不是我乖乖睡一觉，弟弟就生下来了？” 温蔓不知道怎么回答。 霍绍霆系安全带，淡笑：“要睡很多觉，弟弟才会出来！” 小霍西挺失落的。 但一会她又打起精神：“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他们的爸爸也想要孩子，每晚都努力种萝卜！爸爸，妈妈的肚子也是你种萝卜种出来的？” 温蔓脸蛋微红。 霍绍霆正要开车，闻言朝着后视镜看了看，目光跟她交汇。 他似笑非笑，带着暧昧。 温蔓的脸更热了。 霍绍霆放过她，轻踩油门，一边跟心爱的小姑娘解释：“小朋友说得不是很对！等霍西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霍西比较相信他。 霍绍霆专注开车，不再说话，妻女都在车上呢！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高端婚纱店。 车才停下经理就上前打开车门，面上带着职业微笑：“霍先生霍太太，我们特意清了场，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霍绍霆轻点了下头。 他抱霍西下车，小家伙特别开心，蹦跳着跟在妈妈身边。 妈妈给她挑了很漂亮的小裙子。 二楼。 服务人员分别引领他们，去试挑好的婚纱礼服。 霍绍霆很快就换好，是一套黑色丝绒礼服，里面是雪白风琴衬衫。 英挺、矜贵！ 几个年轻的服务人员，忍不住偷看。 霍绍霆却一点感觉没有，他坐在贵宾区翻看杂志，等温蔓跟霍西换好。先出来的是霍西，一袭淡香槟色的小蓬蓬裙，茶色卷毛也用发带打理好，漂亮极了。 小卷毛头回这样隆重。 她有些不好意思，扑进爸爸怀里撒娇。 服务人员微笑着说：“小朋友真好看！长得像妈妈！” 霍绍霆低头看着亲手养大的小家伙，内心柔软，他牵起她的小手走到全身镜前，霍西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真好看啊！ 爸爸也真好看啊！ 小霍西的眼神，布灵布灵的。 霍绍霆嘴角含笑，正要说话，一侧更衣室的门打开了，温蔓从里面款款走出。 霍绍霆呼吸一窒。 纵然他见过她万种风情，这一刻还是被惊艳到了。 洁白婚纱上身收得特别好，顺着纤细腰线，下摆是繁复华美的蕾丝。 长发轻挽，耳上是他送的珍珠耳钉。 柔和，美好！ 霍绍霆情不自禁轻抚她脖颈，低喃：“挺好看！” 服务人员都有些脸红。 面前画面，足够他们脑补一万字了…… 温蔓面红，她轻声说：“不是在家里，你收敛些！” 霍绍霆轻轻一笑，压低声音：“在家里就不用收敛了，是这个意思吗？” 温蔓：…… 这时，摄影师过来了，大家也就开始工作。 温蔓怀孕，霍绍霆怕她累，跟这边签订只拍两个小时，好在男女主的颜值都高、小朋友也上镜，所以两个小时也足够用了！ 拍完，摄影师看看片，笑着说：“如果不是霍总的身份，我真想拿这个当广告！”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拍拍霍西，又温柔地对温蔓说：“去卸妆换衣服，我带你们去吃饭！” 霍西最喜欢在外面吃饭。 她立即跑进更衣室，把身上小裙子换下来。等温蔓的时候，经理拿了个小皮球给她玩儿，小霍西挺开心的，一直拍着玩儿！ 霍绍霆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处理公务。 小霍西过来，皱着小脸：“爸爸，皮球掉到里面了！” 嗯？ 霍绍霆收了手机，走到温蔓更衣室门口，轻轻敲门：“温蔓，温蔓……” 里面，没人回应。 但似乎有皮球的声音，一起一落…… 霍绍霆握着门把，拧了下，没有拧开！ 他心里一沉，立即将霍西拦在身后，伸脚用力一踹。 厚实的门摇摇欲坠，砰地一声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霍绍霆呼吸几乎窒住了……两个服务生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破布，而温蔓被乔安劫持着，一把锋利刀片抵着她的喉咙。 殷红的血，渗出点点。 霍绍霆缓缓吐出两个字：“乔安！” 乔安身上套着这里的工作服，身体太过瘦弱完全撑不起来，她的面容枯稿，整个人暮气沉沉，完全失去以往的艳丽。 乔安笑容毛骨耸然。 “霍绍霆，是不是没想到我能出来？” “我想见你一面但你不肯，我只能自|杀……那些蠢货把我送到医院，我用了些心思就跟你见面了，惊喜吗，意外吗？” …… 她忽然声嘶力竭：“霍绍霆你真狠！为了救你的宝贝女儿，你几乎抽干我的血！你知道失血过多痉挛时的痛苦吗？你不知道，因为你心里只有这个贱人跟她的孩子！” 霍西吓得哭起来！ 霍绍霆沉着声音：“霍西，下楼！” 霍西年纪小，哭着要妈妈！ 霍绍霆沉着脸，声音却温柔极了：“乖，听话！” 霍西的小嘴颤抖，她看着妈妈……温蔓被勒得很痛，但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开口：“听爸爸的话！” 小霍西泪汪汪的，倒退几步，跑下楼。 乔安冷笑：“真是让人感动！” 霍绍霆握紧手指，他紧盯着温蔓，随后目光移向乔安：“你想怎么样？” …… “怎么样？”乔安笑得疯狂。 她注视着霍绍霆，眼里忽然多了几分爱意：“我想要回到从前！绍霆……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段荒唐的日子，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原谅我跟我和好，我就放了她！” 霍绍霆面无表情：“好，我原谅你！” 乔安仰头娇笑…… 忽然，她的声音再度狠戾：“你骗我！你无非是想救这个贱人！” 说着，她手上刀片紧了紧。 鲜血像是细流，将洁白婚纱染红…… 温蔓纤细喉部绷紧。 她不敢呼吸，只要再下一寸她就没命了。她也不敢叫霍绍霆，害怕刺激到乔安! 乔安蓦地又笑：“其实我不想杀她！杀了她，你会一辈子记得她！” 她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针管。 里面，有发黄的试剂。 她扔到霍绍霆的脚下，冷冷开口：“霍绍霆，我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个打进你的体内，我可以放了她！……这可是好东西，一针下去就会结束我的痛苦！因为你会慢慢地，慢慢地忘了温蔓这个人，你会忘了你们的刻骨铭心！” 她说完，笑得疯狂…… 温蔓忍不住了，她挣扎着大声叫他：“绍霆……不要！你不许打，你不许打！” 她不怕他忘了她。 她怕，这个会要了霍绍霆的命！ 霍绍霆喉结滚动，他盯着温蔓，沉声开口：“别乱动！” 他现在需要拖延时间。 乔安疯了，一个刺激她能直接要了温蔓的命……他爱温蔓、爱他们的孩子，温蔓不能有事，哪怕让他用自己来换！ 他弯腰捡起那根针筒，英挺面容有着绝然：“我打！” 温蔓泪流满面：“绍霆，不要……” 乔安的面孔都因为兴奋而扭曲了，她盯紧霍绍霆：“立即马上，不然我马上要她的命！1，2，3……” 霍绍霆脱了外套，卷起衬衫袖子。 他的手臂线条好看，结实有力，无数个夜晚拥抱过温蔓，可是现在……细细的针刺进皮肉里，淡黄液体慢慢注射。 一切，似乎静止了。 他的世界里，只有温蔓带泪的眼…… 温蔓对不起，我总让你伤心！ 温蔓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不算什么的，比起我给你的伤害，这些真的不算什么……至少不怎么疼！ 温蔓，那位大师说我亲缘浅薄，我其实信了！我惶惶不安……却没有想到分离来得这样快！ 温蔓，若我真的轮回一次，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温蔓，别哭！ 温蔓，我不能开口，但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爱你！ …… 视线模糊。 霍绍霆看见大楼对面，黑通通的，接着一声闷响…… 乔安，被爆了头！ 门口，被慢慢地围困住…… 乔安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睛睁着，嘴角甚至还带了一丝诡异微笑。 温蔓，我得不到的， 你也休想！ …… 温蔓站着，全身是血。 霍绍霆扔开手里的针筒，朝着她走过去，牢牢地抱住她，力气大得几乎弄疼她！ “我没事！绍霆……我没事！” 温蔓抬起他手臂：“你感觉怎么样？我们立即去医院！” 霍绍霆微微闭眼，轻声说好！ 到了一楼。 霍西看见他们立即就扑了过来，呜咽着叫爸爸妈妈。霍绍霆抱起她，声音低哑又温柔：“没事了！霍西，没事了！” 小霍西哭得厉害！ 妈妈身上好多血，她害怕又心疼…… 霍震东夫妻也赶了过来。 霍绍霆将妻女交给霍夫人，他则跟着霍震东去了b市最顶尖的医院，本来温蔓想跟着过去的，但是霍绍霆坚持让她陪霍西。 上了车，霍震东看出不对，追问。 霍绍霆靠在椅背上，低声说：“乔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针剂，这东西会造成神经受损。” 霍震东声音微颤：“你打了？” 霍绍霆没有出声，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他爱护妻子，但却对不起父母！ 霍震东心肝欲裂，他恨不得把乔安卸了八块，但是此时最紧要的是去医院，检查绍霆的身体…… 司机的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医院。 霍绍霆抽血，做了检测。 结果出来后，医生看着那份检验单，神情复杂地对霍震东说：“震东，借一步说话！” 私底下，霍震东狠狠吸了口烟。 他说：“绍霆也听听吧！他不是纸糊的，是好是坏，总该让他有个准备！” 医生静默片刻。 他指着化验单说：“这是英|国最新型的一种非法试剂，不致死但是会损坏神经，造成记忆缺失和偏头痛，至于到什么程度……还要观察！” 霍震东闭了闭眼：“有办法挽救没有？” 医生注视他，很慢地摇头！ 霍震东仰了仰头，眼泪在眼里打转…… 他一生要强，极少哭，只有霍西出生时哭过！ 现在他的儿子出事，或许以后都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不记得自己妻儿，他怎不伤心？ 相比他的伤心，霍绍霆要平静许多。 他又想起了清水大师的话—— 【亲缘浅薄，要在世间轮回一次】 霍绍霆轻声说：“爸，我想见温蔓！” 如果注定要忘记，那么在他记得的时候，他要好好爱她……他有很多很多事情要交代她！ 纵使重新来过，他也不许她放弃！ 他霍绍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属于温蔓！ 第267章 他固执地将自己，留在她身边 夜幕来临。 别墅，大厅明亮…… 温蔓没有忘了自己是霍西的妈妈，她内心煎熬，但待小霍西温柔耐心。 霍西吓坏了，靠在她腿上可怜巴巴地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温蔓轻抚她脸蛋，正要说话，门口传来车子的声音……她立即就牵着霍西走出去，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焦灼。 霍绍霆下车，目光跟她对视。 两人视线胶着…… 许久，霍绍霆缓缓走过来，轻轻抱起霍西亲了亲，话却是对温蔓说的：“我没事，别吓到霍西！” 温蔓眼角湿润，她仍注视着他。 霍绍霆轻揽过她的肩，跟她额头相抵：“真的没事！温蔓，我好好地回来了！” 温蔓嘴唇颤抖。 她知道自己该克制，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靠在他肩头，无声哭泣。他肩头衬衫潮了一片，湿湿热热的很不舒服…… …… “温蔓！”他轻轻拍她，像是哄孩子般温柔。 …… 这时，霍震东走了过来，示意佣人把霍西抱走！ 他向来疼爱温蔓，可是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珠又不顶事情，所以温蔓必须成长起来，必须能为绍霆顶起事儿！ 霍震东轻声说：“以后，家中里里外外都要靠你！” 霍绍霆舍不得。 可是他更知道，不舍得也得舍得！ 父亲年纪大了，总归有一天撑不住。 这个家里，唯一的指望是温蔓！ 霍绍霆不忍心逼得太紧，摸了摸温蔓的脸蛋，哑声说：“以后再说！” 温蔓却冷静下来。 她握住他的手，低语：“去看看妈，她一直在厨房，我知道她有偷偷哭！” 霍绍霆嗯了一声。 他去换了套衣服，走进厨房。 霍夫人站在流理台前，默默拭泪…… 霍绍霆走近，轻按住她的肩，温柔地说：“妈！我没事，不是好好儿的？” 霍夫人当真伤心。 她悔不当初，若是当年他们就跟乔家断绝来往，绍霆也不会跟乔安有那么一段儿，也不至于有今天…… 他跟温蔓才要开始幸福的生活。 他们，才又有了孩子！ …… 一顿晚餐，吃得食不知味。 最后，霍绍霆还是让父母先回去了。 夜深人静。 温蔓躺在主卧室的床上，小霍西靠在她怀里，她哄小家伙睡觉。 大概是吓到，霍西醒了几次。 霍绍霆在书房吸了两根香烟，回到卧室，一边关门一边低声问：“睡着没有？” “睡了！” 霍绍霆过去，和衣躺在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纤腰。 温蔓身体颤了一下。 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温度…… 霍绍霆开始亲吻她的脖颈，像从前那样爱她，可是他们的心里总归悲情……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情事，没能继续下去…… 霍绍霆抵着温蔓的耳根，低哑开口：“温蔓，别怕！” 温蔓蓦地转过身体，死死地抱住她。 她身子温软，攀附在他阳刚之躯上，就像是藤蔓攀附粗|壮的枝干一般，相依相存…… 霍绍霆低头跟她接吻，断断续续的吻，很悲情。 他少有脆弱，可是他愿意在妻子面前曝露，在这个温柔悲情的夜里，他请求她不要放开自己…… “不会，我不会！”她哽咽。 霍绍霆将她纤薄身子搂在怀里，嘴唇贴在她耳侧：“温蔓，说你是我的……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温蔓在他怀中仰头。 她的眼里带着泪花，却很勇敢地告诉他：“绍霆，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这一生一世，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霍绍霆微微闭眼：“霍太太可真霸气！” 他想若无其事，可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是害怕的…… 他怕，自己忘记妻儿， 他怕，他的霍西没有爸爸照顾， 他更怕，他深爱的妻子劳累照顾两个孩子，还要挑起庞大的产业…… …… 西亚集团总裁出事，消息全面封锁。 霍绍霆在家中办公，张秘书每天往返，几天下来，霍绍霆除了偶尔头晕外，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不禁想，或许医生也弄错了—— 那药并没有那么厉害！ 他并不会失去跟温蔓的记忆，也不会忘了他的霍西！ 一周后的清早。 霍绍霆跑步回来，手上拿了一枝新鲜的长茎玫瑰，是送给温蔓的。 才七点，她还在睡觉！ 霍绍霆轻手轻脚走进去，弯腰注视着她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他将玫瑰放在枕边，忍不住亲了她。 真乖，真软！ 他含笑直起身体，就在这时他感到头昏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瞬间他甚至想不起温蔓的名字。 只知，她是他的爱人！ 霍绍霆扶着床头颓然坐下，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离开卧室时，竟是跌跌撞撞…… 他推开书房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药瓶来，颤抖着手拧开，倒出一颗吞下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独自坐在书房，静静出神…… 他知道自己，开始忘记！ 忘记温蔓，忘记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 他不甘心，他要留住这份回忆。 霍绍霆开始写日记，他成天关在书房，将自己跟温蔓的过去一点一滴地写下来…… 【我最爱的，是温蔓！】 【她喜欢弹钢琴，喜欢穿xx牌子的衣服！】 【每天，我都会给她送玫瑰。】 【我们第一个孩子叫霍西，是温蔓用生命换来的！霍西身体不好，有凝血障碍，还是熊猫血……】 【温蔓又怀孕了，现在已经六周多！我要让着她。】 【温蔓不能开车。】 【温蔓抱我，就代表她想要我亲她，那时无论有多重要的事情都要放下来，给她一个亲吻……她其实还是个小姑娘，却当了我两个孩子的妈妈，温蔓喜欢我叫她小妈妈！】 …… 三天时间，霍绍霆写下厚厚一本。 每个夜晚，他都坐着静静地看，反复去记忆。 可是有些，已经陌生模糊了！ 外面，温蔓端着果盘，轻轻推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了这本日记本，虽然他很快就收起来了，但温蔓还是猜出来了…… 这些天，霍绍霆不去公司。 他依赖张秘书。 甚至偶尔出门，他也从不开车！他其实已经在忘记，却固执地想将自己留在原地，留在她身边…… 第268章 这是我们的新婚夜! 温蔓心在颤抖。 她用尽全部力气，才没有哭出来，仍像从前一样走进去。 霍绍霆放好日记。 他修长手指轻轻抚摸抽屉，抬眼时目光温柔：“霍西睡了？” 温蔓放下果盘，主动地坐在他怀里，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小腹上：“她睡了，这只小的在等你。” 霍绍霆手掌轻揉，感受着未出生的孩子。 可惜太小，还未胎动。 否则，他至少能感觉到亲生骨肉的跳动。 他凑近她，鼻梁抵着她的，肉与肉轻轻磨蹭说不出的亲密，他又是存心哄她，说话便放肆：“是孩子想我，还是你想跟我睡？” 温蔓勾住他脖颈。 她身上只有薄薄丝质睡衣，实在不堪一击，若是从前他必定纵情享受，可是她怀孕了，况且他心里装着心思。 霍绍霆只跟她接吻，缠缠绵绵的浅吻。 他的大掌，不住撩火。 末了，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息：“温蔓，如果这一刻停止多好！我们也算是走到了最后！” 温蔓眼角湿润，纤指点住他嘴唇：“绍霆，我们还没有结婚！怎么算最后？”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注视着她，很久很久才哑声说：“我们明天就结婚！温蔓，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温蔓嘶哑着声音，说好！ …… 次日清早。 霍绍霆没去跑步，他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让她准备文件。 张秘书是下午过来的，佣人将她带上二楼书房。 张秘书心情复杂，但还是挤出职业笑容：“霍总！文件我都准备好了！” 霍绍霆点头，接过文件。 那厚厚一叠文件，是西亚集团的股权转让书。 霍绍霆将自己拥有的百分之六十五股份，悉数转赠给自己的妻子温蔓，只要签字再让律师公证，立即生效。 霍绍霆看过一遍。 他递给温蔓，轻声开口：“霍氏以后可能会由我们的孩子继承，但是西亚是我留给你的！我会让职业经理人参与到运营中来，还有张秘书在……温蔓，你可以胜任！” 他未必，能陪她到最后…… 给她一份生活保障，是丈夫必须做的！ 况且，温蔓拥有这些， 以后面对失忆的他，不会再自卑退却，他若是惹她伤心，她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温蔓颤着嘴唇：“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吗？霍绍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可是，他在交代一些事情！ 霍绍霆摸摸她的头，温柔笑笑：“所以，这是聘礼！” 他怕自己以后会欺负她， 所以他在自己清醒的时候， 将全部，给她！ 明明是要结婚，可是那么悲情，温蔓还是忍不住哭了！ 张秘书轻轻退出去。 到了门外，她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为上司为温蔓难过…… 书房里。 温蔓站到落地窗前，她有些抗拒。 霍绍霆知道她的心思，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下巴垫在她的肩窝，声音低低的：“别哭了，嗯？” 温蔓忍不住，她还是难过。 霍绍霆温热手指，给她擦掉眼泪，一边说着胡话哄她开心：“傻瓜！你当了西亚集团的温总，以后不管我去哪里，我都能看见你！温蔓，你说，我还能不能逃得过你的手掌心？” 温蔓在他怀里转身，扑在他怀里。 他的衬衫全被泪水染湿了…… 不舒服极了。 但他不在乎，因为这种温存时刻，过一天就少一天！ 最终，温蔓还是签了文件。 她代替霍绍霆，成为了市值2000多亿的西亚集团，新任总裁。 他们的婚礼，没有别人。 很小的教堂，神坛放着一本圣经，一对结婚对戒。 霍绍霆穿着礼服， 雪白衬衫，黑色丝绒礼服， 是温蔓最爱看的模样！ 温蔓怀孕不到两个月，小腹还未隆起，她选了一条样式简单的婚纱，腰收得很细，茶色长发铺到腰间，唯美浪漫。 他们交换婚戒，为彼此戴上。 十指相触，霍绍霆注视着温蔓的眼，低喃：“我承诺，对我们的婚姻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温蔓眼里热热的。 她抬眼，注视着自己的新婚丈夫，也轻声说：“我也承诺，对我们的感情不离不弃，无论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霍绍霆低头，拥吻她…… 这是他们的新婚夜，他跟她回了当初那间公寓…… 主卧室里，铺满了玫瑰。 霍绍霆抱着温蔓，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就在这张床上，他们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在这张床上，他们疯狂缠绵过无数次，如果说明天就是末日，霍绍霆最想的就是带着温蔓回到当初的地方…… 跟她抵死缠绵。 她怀孕了，他始终顾忌。 他抵在她耳根处轻喃：“温蔓，我想看你快乐，可以吗？” 温蔓身体轻颤， 她微闭着眼睛，眼角滑过泪珠，但她还是轻轻拨开自己身上的浴衣。 为他，将自己全部敞开…… …… 夜深，他们回到别墅。 温蔓累极沉沉睡去，但是霍西醒了…… 她本就是敏感的孩子，这阵子自然也能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她心里紧张，她懂事地不烦爸爸妈妈。 小姑娘睁着眼睛睡不着。 霍绍霆用小毯子包起她，抱到起居室里，轻轻哄她。 灯光暖黄。 小霍西趴在爸爸的腿上，闭着眼睛听爸爸读故事，其实那些她都可以背了，可是她就是喜欢爸爸读给她听…… 霍绍霆一边读，一边轻抚她的卷毛。 他忽然开口：“霍西，爸爸有可能要出差？” 霍西缓缓睁开眼睛…… 霍绍霆手指留恋，声音越发低沉沙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要出去很久，霍西……你会帮着妈妈照顾弟弟的，嗯？” 小霍西没动。 半晌，她才软乎乎地问：“爸爸，那边冷不冷？” 霍绍霆浅笑：“有点冷。” 小霍西的声音带了些鼻音，“那爸爸多带点衣服，就不冷了，等霍西放假去看爸爸，霍西的小身体暖暖的，抱着爸爸……爸爸就不冷了。” 霍绍霆喉头发紧。 他低头亲吻小姑娘，他是多爱这个小姑娘啊！ 她这样聪明可爱。 他真舍不得她，他不禁亲吻，叫她的名字：“霍西……霍西……” 小霍西泪眼汪汪。 她趴在霍绍霆的怀里，很小声地问：“爸爸要去多久？” 霍绍霆搂住她，沉默半晌，才低语：“爸爸不知道！或许三年，或者五年……又或许要等霍西长大！” 小霍西没有哭。 她搂着爸爸，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第269章 他为妻女，做尽打算! 三天后。 陆谦从c市过来，车子停下，司机为他打开车门。 陆谦内心潮湿。 他曾经很不看好霍绍霆，但是经过几年，他能看出来绍霆是真心爱着温蔓的……现在他身体出问题，但他在清醒的时候，尽力安排好妻女。 陆谦为他们可惜。 心疼这个，也心疼那个！ 进了大厅，便看见霍绍霆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一份陈年报纸。 陆谦踱过去，淡声问：“温蔓不在？” 霍绍霆抬眼，似乎有些惊讶，随后他起身：“她去西亚处理一点事情！” 陆谦知道，霍绍霆将西亚送给了温蔓。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他轻声开口：“也好！我正好有事想跟你单独说。” 他来得这样突然，霍绍霆猜出他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淡笑：“去二楼书房说吧！” 到了二楼书房。 陆谦坐下后就一直在抽烟，偶尔抬眼：“你身体怎么样？” 霍绍霆正在泡茶。 闻言，他手指一顿，声音放得很轻：“情况不太好！” 说完，他递了茶杯给陆谦，在他对面坐下。 陆谦挺烦躁的，把烟掐了。 他看着霍绍霆，斟酌着开口：“我得到一个消息！乔安当时能拿到那药，可能跟她那个前夫有关！根据监控，那个制片人前夫在医院里跟她有过接触……那边把他带过去审讯，但他很狡猾又没有实质证据，碍于他的特殊身份只得放了。” 霍绍霆缓缓喝茶。 陆谦又说：“听说那场离婚官司后，他在英国混不下去了，现在在国内当制片人，他完全有这个动机！不过你放心，我会留心的。” 霍绍霆点头。 两人坐着喝茶…… 良久，霍绍霆将一份病历，放在茶几上。 陆谦拿起看，越看越是心惊！ 他惊鄂地注视着霍绍霆，霍绍霆笑得淡然且无奈：“舅舅，我现在每天能想起温蔓的时候越来越少，甚至看着霍西都能忘了……” 陆谦又点了支香烟。 霍绍霆忽然起身，他轻轻跪在了陆谦面前。 陆谦指间的香烟头，险些烫着手，他立即去扶霍绍霆：“绍霆，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做不是让我难堪么？” 霍绍霆不肯起来。 他声音低沉嘶哑：“我父亲年事已高，他总有百年！温蔓虽能干但她终究是个柔弱的女人，加上两个孩子，舅舅，我求你以后时常照看他们，不光是温蔓母子还有明珠……家里头拿主意的事情，我请舅舅帮一帮她们。” 这些话，陆谦不爱听！ 他皱眉：“绍霆我告诉你，你休想把一家子全扔给我！哦……你自己不记得了逍遥了，温蔓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 霍绍霆目光深沉。 他很轻很淡地笑了下，笑得无奈又苦涩：“舅舅，我总说让温蔓不要放弃我，要记得找我！可是舅舅，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我……不过想让她怀着希望活下去，人若没有了希望，那该多惨淡！” 再说，温蔓是得过产后抑郁的。 如今，她又怀了孩子。 霍绍霆只能在还记得的时候，殚精竭虑地为妻儿周全。 陆谦听后，更难过。 他默默将手里的香烟吸完，拍拍霍绍霆的肩：“绍霆我答应你！” 他声音略微哽咽：“你别离开太久，记得早点回来！温蔓和孩子们都在等你，我们……也在等你！” 霍绍霆笑得恍惚。 陆谦略坐了片刻，走出去，不想在楼梯碰见了霍明珠。 霍明珠端着一份饭菜。 看着，做得不赖。 陆谦步子一顿，目光盯着她，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来：“学会做饭了？” 霍明珠点头：“只是味道不太好！” 陆谦很淡地笑笑。 他的眼里隐约有着泪光，霍明珠看见了，她心里也不好过，暂时忘了跟他的那些恩怨痴缠，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过来看哥哥。” 陆谦笑意更淡了…… 他望着曾经心爱的小姑娘，感慨万千。 原本他以为自己够苦逼了，但跟霍绍霆比起来，似乎……还好！ 陆谦有公务，必须走了。 他把烟头含在唇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霍明珠嗯了一声。 陆谦又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收回了手，缓缓下楼。 走到楼下，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掉过头来问她：“那人……处得怎么样？” 霍明珠静默片刻。 她苦涩开口：“合不来，分了！”说完她就上楼了。 陆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她相亲不顺，他该高兴的，可是他心底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若不是有他这一段有烁烁的存在，她想寻个良人结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终是他，耽误了她！ …… 温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她在书房找到霍绍霆。 他正在翻看日记，看见温蔓进来，他仍如从前一样将日记放进抽屉里。 温蔓没有戳破。 她到他面前，轻轻拥抱住：“今天舅舅来过了？” 霍绍霆嗯了一声。 他想将陆谦告诉他的事情告诉温蔓，可是他想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模糊了…… 温蔓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心里一沉。 她知道他的记忆，在混乱，在打架…… 她不舍得他想。 她捉住他的手掌，放在小腹上，低喃：“明珠今晚陪着霍西！绍霆，我们去院子里散步，好不好？” 他已经将自己关在家里，很多天！ 她知道他不出去，是怕忘了回家。 温蔓很矛盾又痛苦！是她束缚了他的自由，若不是她，霍绍霆不需要那样辛苦…… 庭院内，她紧扣他的手指，享受着最后一丝温情。 月光下，她仰头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他仍英挺好看， 只是偶尔，他眼神陌生。 他开始让她找不到他，后来，温蔓在他的衣袋内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提醒他自己。 【进地下室，一直到想起温蔓！】 看见那张字条，温蔓哭了很久。 她想，她不该再留他在身边了！他在她的怀里，失去快乐…… 忘记温蔓的霍绍霆，却还是霍绍霆！ 夜晚，温蔓带泪睡着。 清早的时候，她醒来，枕边放着一枝白色玫瑰，如往常一样带着新鲜的露水，她内心泛起一丝甜，轻唤他：“绍霆……”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温蔓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她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就这么跑下楼。 “绍霆……绍霆……” “霍绍霆！” 第270章 绍霆，我想，应该放你飞! 温蔓披头散发，跑下楼！ 她找遍了别墅，都没有看见他，就连地下室也没有！ 绍霆，你去哪了？ 就在温蔓失魂落魄之时，一道修长身影从外头进来，他背光而来，看不清脸，可是温蔓却知道是他。 “绍霆！”她扑进他怀中。 霍绍霆单手抱住她，低头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怎么了？” 温蔓脸蛋贴在他心口：“绍霆我害怕！我怕你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 “傻瓜，怎么会！” “别哭，再哭我要心疼了！” 他扶着她坐下，一袋早餐，放到餐桌上。 温蔓有些恍惚，他去买早餐了？ 霍绍霆轻抚她冰凉脸蛋，温柔笑笑：“这些天你胃口不好，这家早餐店你从前最爱吃，特别是冰豆花做得很好，快吃吧！” 他给温蔓弄好。 温蔓手指轻颤，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咸咸的， 很像眼泪的味道！ 霍绍霆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 约莫半碗豆花下去，他轻声开口：“温蔓，我联系了一家高端疗养院，那儿环境很好，我想去那儿治疗！” 温蔓手里勺子掉在桌面上…… 霍绍霆想帮她捡起来，可是她动作更快，很快拾了起来，用纸巾狠狠地擦着。 霍绍霆静静望住她。 他知道她不能接受，可是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已经慢慢忘记了，他每天能想起她跟霍西的时间不多，等到他全部忘记，他对她们不会再有感情！ 相处会很糟糕！ 霍西有自闭症，他不能吓着她！ 他徐徐地说着这些，他温柔地哄着她：“温蔓，或许通过治疗，我能恢复之前的记忆！” 温蔓嘴唇颤抖……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情况很糟糕，他不会选择这条路。 因为霍西是他的命！ 温蔓一直在哭，哭的声音低低的很压抑，霍绍霆终是舍不得，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别哭了好不好！你哭，腹中的孩子也会跟着哭的！” 温蔓在他怀中，揪紧他的衬衫！ …… 下午，霍绍霆又将自己关了起来。 温蔓站在地下室的入口，纤细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厚重的门。 她不敢进去。 她怕看见他陌生的眼神，怕看见他一遍一遍看着日记，只为了再拖一些时日，只为了能再陪陪她！ 她知道，霍绍霆为此付出痛苦代价。 他时常偏头痛！ 绍霆，是不是真正忘了我，你才不会痛？ 温蔓静静离开，她吩咐司机备车。 家里的佣人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给先生送些吃的？” 温蔓正要上车，闻言低垂眸子：“里面都有，让他安静一下，别打扰他！” 她想，霍绍霆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他不会愿意让旁人看见！ 说完，温蔓上了车，司机轻声问：“太太，咱们去哪？” “南山医院！” 司机不再说话默默开车，这些都是霍家的老人，嘴很紧，也都为霍绍霆跟温蔓难过……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疗养院，温蔓见了那位顶尖医生。 等她出来坐到车上，忍不住落泪。 医生的话，犹在耳侧—— 【如果没有估错，绍霆的记忆停在了五年前！他虽然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可是他能正常生活工作！……若是强行唤起不但没有效果，还会给他造成很大的痛苦，事实上，他已经试过！……嗯，当时他很痛苦！】 【霍太太！你仔细考虑一下！】 …… 绍霆他试过，当时……他有多痛？ 温蔓轻轻闭眼。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司机没有出声，他只是不停地抽纸巾递给温蔓，无声安慰…… 温蔓没有回家。 她去了西亚集团，进了霍绍霆曾经的办公室，她将每一处都细细摸过。 二秘送茶水进来。 温蔓侧身，轻声吩咐：“请张秘书过来一趟！” 二秘点头微笑：“好的温总！” 她退出去，一会儿张秘书就推门而入。 霍绍霆不在，她是真的忙到脚不沾地，才进来就抱着一大堆文件：“温总，这些都是需要您签字的。” 温蔓示意她放下。 张秘书不明所以，放下了文件。 温蔓让她坐下，过了许久才轻声问：“绍霆从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其实她跟他初识，就已经知道。 可是，她还是想问问张秘书，问问这个跟着他工作许多年的人。 张秘书颇为意外。 随后她浅笑，像是回忆般将过去的事情说给温蔓听，说霍绍霆毕业后如何创办英杰事务所，怎么打胜第一个官司，平时又有多傲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张秘书说了许多，最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温蔓，我话有些多！” 温蔓却柔着声音说：“我很喜欢听！” 张秘书心里挺感动的。 她在律师行业干了多年，见过很多散伙夫妻，更见识过许许多多为了财产撕逼的…… 她能感觉，温蔓跟霍总很相爱！ 张秘书正不知说什么，温蔓却已经起身，轻声吩咐：“替我准备记者招待会，我有事情要宣布！” 张秘书意识到什么！ 温蔓面上淡淡的，但是她的神情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那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的从容。 怔忡过后，张秘书点头：“是，温总我马上就办！” 办公室的门合上。 温蔓缓缓走进休息室，轻轻打开柜子，里面放了一排霍绍霆换洗的西装衬衫，除此之外，还有套白色三宅一生的女式套装。 温蔓换上衣服，穿上高跟鞋。 她对着镜子挽起茶色长发，又化了个淡妆。 她做这一切时，动作很慢很慢，她脑子里想起清水大师的话，他说绍霆要在这世间轮回一次…… 绍霆，如果留不住你， 如果，你注定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那么我放你飞， 我会一直等，等你归来…… …… 一个小时后，温蔓第一次以西亚集团总裁身份，跟媒体见面。 她身为豪门儿媳， 穿着职业套装，身上没有多余的名贵首饰， 只有耳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 因为那是霍绍霆送的！ 她对着话筒，对着无数镜头，轻而坚定地开口：“我的丈夫霍绍霆，将会从事全新领域的工作，为此，我将接任西亚集团总裁一职！以后，我会跟西亚4500名员工一起，为西亚努力拼搏！” 媒体哗然…… 这些天一直有风言风语，说霍绍霆身体欠安，不适合再工作了，西亚的股票一路低迷。 而今天温总的发布会， 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西亚仍是霍家掌控。 当天，西亚股票，开始触底反弹…… 第271章 他撑到，孩子第一次胎动! 傍晚，暮色四合。 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车子停下，司机给温蔓开了门。 佣人过来，轻声说：“先生在书房！” 温蔓点头，缓缓走进别墅上了二楼，轻轻推开书房的大门…… 霍绍霆坐在书桌后面，幽暗的光线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浓重的阴影，英挺好看，面前的电脑放着视频，正是温蔓开记者招待会的那一段。 一个下午，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而手边，是那本日记本！ 温蔓进来，他抬眼注视她，她身上仍是那套白色套装，干练优雅。 霍绍霆朝她伸出手。 温蔓走近，轻轻靠在他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轻轻地靠着。 霍绍霆抽掉她发束，脱掉她的高跟鞋。 他埋进她的发间，低低哑哑地问她：“累不累？” 温蔓听了鼻酸。 她在他怀中轻轻摇头，就这样拥着他待了很久很久，她才低语：“绍霆，去疗养院吧！” 霍绍霆身体微僵。 温蔓亲吻他的脖颈，低喃：“你在那儿会轻松些，不需要逼自己时时记得我、记得霍西，你也不会那么痛！……绍霆，等你想起我们，你打电话过来，我跟霍西去看你！”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因为她知道，他能想起她的时间，很少很少了！ 霍绍霆痛苦地紧闭双眼。 温蔓哽咽着：“霍绍霆，趁着我没有改主意……” 她蓦地起身，将他推向椅背，随后他的皮带被她抽开了…… 霍绍霆声音低哑：“温蔓！” 温蔓亲吻他， 她知道他最喜欢什么， 她从前不愿意做的事情，此时她都愿意去为他做，她要他记得此刻的感觉，她要他的身体烙下她的痕迹，她要他即使忘记她，也不会忘了此刻的刻骨销｜魂…… 情到深处，至深至性。 霍绍霆的手指抓紧扶手，他低头，目光有些湿润地注视着怀里的女人，情不自禁地把她拖过来接吻：“够了，温蔓……够了……” 她声音颤得不成样子：“霍绍霆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 霍绍霆住进那间高端疗养院。 他带走了那本日记。 原本，医生给他配了个手环，是个追踪器。 但是温蔓给他摘掉了，就像是拿掉他的束缚！因为霍绍霆不会走丢，最坏的情况就是他忘了回他们的家。 偶尔，他也会想起她。 或许一周或许十天，又或者是半个月…… 他会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情话，迫不及待想见她。 温蔓无论多忙，都会带上霍西过去！ 小霍西很懂事，她似乎明白爸爸出差的意思！她从不哭闹，在爸爸能想起她时，哄他开心！ 每次，她都带着童话书。 她会坐在爸爸的怀里，撒娇着让他读给自己听！ 霍绍霆读到第四本，他已经很少很少能想起她们了……他撑到了温蔓腹中孩子的第一次胎动，那有力的跳动，让他感觉神奇又虔诚，这是他跟温蔓共同创造的小生命，现在他真正开始动了。 霍绍霆贪恋这种感觉。 他躺在温蔓的怀中，听着那一下下的跳动。 后来，他睡着了…… 温蔓捂着嘴唇，哭得情难自禁，她知道霍绍霆是靠着那本日记，撑到了现在…… 深夜回家。 温蔓想着下次见面，嘴角流露微笑。 佣人迎上前：“太太，这有个快递是给您的！” 温蔓接过来，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就怔住了。 寄件人，是霍绍霆！ 她连忙拆开，里面是三支录音笔，分别贴着标签。 温蔓上楼，打开那个属于自己的录音笔，一阵沙沙的声音过去，霍绍霆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温蔓，当你听到这个！我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在哭，对不对？傻瓜，别哭！至少我们还是合法夫妻，至少我们有两个孩子！你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就叫允思吧，霍允思！……温蔓答应我，要找我，无论怎样别放弃！因为我爱你，我舍不得余生没有你！过去的我，哪怕活得再恣意光风，那些……都比不上我在你这里感受到的！】 【温蔓，我喜欢你！】 【温蔓，再为我勇敢一次，好吗？】 …… 温蔓坐在起居室里，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倾听。 听到这里，满面是泪！ 她有种预感，霍绍霆是真的离开了！ 这时，沙发上手机响了，是疗养院打来的！ 温蔓轻轻接起…… 对方是医院的医生，很轻很遗憾地告诉她：“霍太太，霍先生离开了！他带走了所有的证件和银行卡，还有两套换洗衣物。” 温蔓身体像是被抽干，她颤着嘴唇：“还有吗？” 那人想了想，又说：“霍先生的枕边有本日记本，您还需要吗？” “我要！我马上过来拿！” 温蔓挂上电话，机械地擦掉眼泪，可是新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下楼，吩咐司机出门。 楼下，站着霍震东，他神情有些焦虑，更多的是心疼。 他注视着温蔓，低语：“前些天他重新考了律师执照！我查到他拿了护照买了一张去米国的机票，现在人应该在飞机上。” 温蔓无声落泪。 哪怕早知有这么一天，她还是忍不住哭泣。 霍绍霆彻底忘了…… 他的记忆回到了五年前，那时他们还没有相遇。 霍绍霆走了，飞向了他向往的天空，回到他最爱的律师事业。 可是，她还在这里， 可是，霍西还在这里， 再见面，他是不是会把她们当成陌生人，无爱无恨！ 温蔓轻轻闭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 霍震东老泪纵横。 他轻拍温蔓的肩，低低地说：“蔓蔓，别哭太久，不然绍霆他会心疼的！你别怕，他人好好儿的……总归会回来！” 温蔓仍在颤抖。 即使她作了几个月心理预期，这一天到来，她仍难过到崩溃！ …… 温蔓去了一趟寺里。 她想见一见清水大师。 寺在半山腰，她虔诚无比，带着四月身孕徒步走上去。 到了寺里，她向佛祖跪着，供上香火。 但是清水大师没有见她。 是个很清秀的小师傅出来，代替清水大师跟她说话：“师傅说，当初他就跟您说了，唯有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师傅说完，拱手离开。 温蔓垂着送他，她将寺里的神佛拜了一遍，才缓步下山。 后来，霍震东每天都会告诉她消息，一周内霍绍霆飞了几个国｜家……温蔓看着他的足迹，偶尔会发呆。 再过了半月，她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了霍绍霆。 他打赢了一个跨国官司。 加｜州最高法庭外面，霍绍霆被无数记者围堵。 他着一袭黑白经典西装，接受采访时微微扬起下巴，意气风发，嘴角带着迷人的矜贵！ 温蔓将那段，看了无数遍！ 她流着泪，又哭又笑…… 第272章 再见面!霍太太，我们各取所需! 温蔓看了无数遍。 小霍西那颗茶色小卷毛，一动不动…… 是爸爸！爸爸笑起来，真好看！ 小霍西忽然埋到温蔓的怀里，声音很轻很轻：“妈妈，爸爸是不是要回来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摸摸小霍西的脑袋，温柔开口：“但是爸爸生病了，我们给他一些时间好吗？” 小霍西其实懂一些的。 虽然妈妈不说，但是她知道爸爸住进医院后，她们就很少能看见爸爸了，有时爸爸给她读故事书，读着读着也会走神…… 原来是生病了！ 小霍西跑回儿童房，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盒子过来，打开一看。 是一套塑料听诊器。 霍西扬着茶色卷毛，软乎乎地说：“我给爸爸治病！” 温蔓揽过她，亲了亲，眼角湿湿润润的。 霍西，是霍绍霆留给她最美好的礼物。 …… 深秋。 秋意浓，繁华的b市梧桐开始落叶，枫树却火红，似天际烧着的彤云。 机场，人头攒动。 无数记者蹲守，长枪短炮在出口对准入关口。 今天是霍绍霆归国的日子。 律政界的活阎王再度复出，谁不想拍到第一手照片？ 温蔓也来了！ 她没有带霍西，自己独自过来，身边是霍家的老司机老赵！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温蔓手心都是汗—— 霍绍霆……当我们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你对我，还有印象么？ 一阵骚动，记者们忽然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镁光灯四起！ 是霍绍霆出来了。 他在保镖的簇拥下，从安检口出来，纵然那么多相机怼着他，但他游刃有余，很随意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矜贵离开。 保镖拦住如潮的记者…… 温蔓站在出口，他与她擦肩而过。她手脚冰冰，身上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光。 霍绍霆，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就在这时，霍绍霆顿住了脚步，他的视线落在温蔓脸上。 目光，陌生凉薄。 温蔓情不自禁地唤他：“绍霆！” 霍绍霆薄唇抿紧，丢下一句：“上车再说！” 温蔓一怔！ 老赵推推她，喜滋滋地说：“少爷请您过去说话呢！” 他扶着温蔓到了停车场。 霍绍霆已经坐在车上，黑色房车后座车窗降了下来，他脱了外套，剪裁良好的白色衬衫将他上身线条很好地彰显出来。 此时，他托着手肘，静静出神。 他的膝上，放着一份资料，正是他这五年缺失的记忆。 他与温蔓的婚姻！ 他们有个孩子叫霍西，他跟她几次分手……还有乔安的死亡。 这些不难查到！ 可是，对于失去五年记忆的霍绍霆来说，温蔓很陌生，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那样死心塌地的爱一个女人。 五年前，他明明是不婚主义。 温蔓默默上了车。 她注视着他腿上的资料，她想，他在回国前应该是好奇这五年的记忆，应该查过了，但她并不乐观，因为他看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温情。 霍绍霆看着温蔓。 她挺漂亮的，小巧精致的脸蛋白嫩。身材也有模有样，虽然怀着孕，但是四肢看着细细的。 他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 这里头，应该是他的种…… 霍绍霆移开视线，淡声吩咐司机：“去公寓！” 他从头到尾强势，温蔓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她忍着相思难耐，静静坐在他身边。 他们靠得不近，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温蔓眼圈一红，别过脸看向车窗外面。 约莫一个小时，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司机把行李放下就先离开了。 霍绍霆拉着行李，看一眼温蔓，带头进了电梯！ 从头到尾，他都很冷漠。 温蔓心里生疼，可是她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因为，他现在不爱她！ 可是当他们走进那间公寓，温蔓看到这里的装修风格时，她还是忍不住了，颤着声音问：“你来过这里？” 这里，恢复了黑白色调。 有品味，却冰冷得像样板间…… 霍绍霆放下行李，换了鞋子，示意温蔓坐下。 大概看她怀孕的份上，他给她倒了杯水，他自己则倒了杯红酒，倚在吧台那儿浅浅品尝…… 温蔓知道，他在想怎么处理她！ 处理这个，他生命里的不速之客！ 霍绍霆喝掉小半杯红酒，放下马克杯，黑眸染着一抹深思：“这五年……虽然我调查过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版本！” 温蔓对上他的视线。 他黑眸清亮，有极强的性张力，不同于后来的霍绍霆，总对她温柔。 不知怎么的，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霍绍霆捕捉到了。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刮弄她细嫩的脸蛋，有几分调戏的意思：“说给我听听！” 温蔓无力抵抗。 她面容恬淡，将这五年来的事情说给他听。 听完，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真感人！温小姐……你不去干传｜｜销真是可惜了！” 温蔓一怔。 霍绍霆徐徐轻抚她脸蛋，声音低低哑哑的：“你，很爱我？” 她还没有回神，人已经被他压到沙发上。 她平躺着，姿态有些不堪。 可是她仰视着他，看着他英挺的面容，又很渴望。 温蔓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俊脸，从眉眼到鼻梁，一下轻轻抚过，她声音略带哽咽：“嗯……很爱！”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不让她碰自己。 接着，她宽松的裙子敞开，露出鼓鼓的肚皮。 雪白，软嫩。 霍绍霆修长中指，在上面轻轻地划着，多多少少有些撩拨的意思…… 温蔓很久没有过了。 面前又是她深爱的男人，她不可能没有感觉。 她身子，轻轻颤抖…… “想要吗？” 他伏在她耳畔，哑声说：“听说这个年纪的女人，需求都挺大的！” 温蔓又羞又气。 她不怕他变得冷漠，可是他不但冷漠，还挺混蛋。 霍绍霆松开她，稍稍整理自己衬衫，一边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温小姐，你是想要个老公，还是个能满足你的男人？……想清楚了，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谈话！” 温蔓眉尾，泛起淡青。 她颤着手将衣裙拢起，轻声问他：“你想跟我离婚？” 霍绍霆注视着那一抹淡青。 她肌肤雪白，所以那抹淡青犹为好看，很像是水墨丹青。 他忍不住轻轻抚弄，嘴上却不留情面：“那倒不会！毕竟我们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 霍绍霆注视着温蔓。 她确实很漂亮，怀了孕也很有韵味，但是他对跟女人生活没有兴趣！ 他起身走进书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份文件。 文件，轻轻放在温蔓手中。 霍绍霆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一改方才的孟浪，神情矜贵而内敛。 他盯着温蔓的眼，用一种很公事化的语气说：“温小姐，我愿意跟你共同抚养两个孩子！前提是签了这份分居协议，签了后，我会付相应的抚养费用，也会每周去看望孩子一次！” 温蔓有些难堪。 这跟离婚，有什么区别？ 她的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此时她服软哀求，只会让他更反感…… 其实她该庆幸了。 已经很好了，他没有否认她们的存在！ 可是，她还是很难过。 面前明明是她深爱的丈夫，可是她却连拥抱他一下都不敢，生怕他厌恶！她更弄不清他此时对她怎么想，对乔安怎么想。 有一句话叫：永远争不过的，是死人！ 温蔓翻着他拟定的分居协议—— 他每月付孩子抚养费200万，每周去她那儿过一次夜陪伴孩子，其他时间他们没有交集，当然，有重要活动需要夫妻合体时，需要对方无条件配合！另外，他特别要求她对婚姻忠贞。 霍绍霆起身，淡声开口：“不急，你慢慢考虑！” 他事务所还有事，就进了主卧室的衣帽间，准备换套衣服过去。 才脱下衬衫，温蔓跟着进来了。 她跟过来，很直接地跟他说：“霍绍霆，我不分居！” 霍绍霆轻轻皱眉。 他的手落在皮带上，见她不走开，仍站在那里。 小脸蛋白里透红，鼻子红红的，像是哭过。 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朝着她缓缓走了几步，居高临下注视她，声音沙哑：“这么想看男人换衣服？霍太太，我想我应该很久没有舒解过了，你愿意的话，我们来一次？” 温蔓当然不肯！ 他现在对她根本没有感情，就是拿她当玩物。 霍绍霆已经开始亲吻她，他的记忆里没有经验，凭着男性本能将她按在柜门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跟着自己深深浅浅地接吻。 镜子时，男人跟女人纠缠。 女人满脸泪水。 霍绍霆松开她，凉薄一笑：“真扫兴！” 他扣住她下巴，修长手指逗弄那淡粉舌尖，低低开口：“别要求太多，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他虽然抗拒婚姻，但是跟她的婚姻已成事实。 作为律师，他需要名声。 他不能离婚，让外界笑话，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跟她保持婚姻，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们还能偶尔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分居协议里每周在她那儿过夜一次，陪孩子是其次，主要是他也有生理需求！ 霍绍霆想，她若是聪明，就该签下这协议！ 第273章 我们是夫妻，亲近是正常的! 霍绍霆说完，从衣柜中抽出一套衣服。 他当着温蔓的面换上。 温蔓静静注视他…… 霍绍霆换好衣服，对上她的目光，正想说点儿嘲弄的话，手机响了。 他看一眼，是霍震东打来的，于是接起：“爸！”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绍霆目光落在温蔓面上，有些深邃：“是，她跟我在一起！……晚上我会跟她一起回去吃饭的！” 他挂上电话，语气淡漠：“爸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我有点忙，你带着……孩子先过去！” 温蔓心里清楚。 他不是忙，而是根本不想接她。 她没有步步逼近，很轻易就同意了，两个默默到楼下。 霍绍霆让司机送她，自己则打开一辆黑色迈凯伦的车门，准备上车。 温蔓上前，他们隔着一道车门。 温蔓语气很平静：“霍绍霆，你对我冷言冷语可以，但是……霍西，她很敏感，请你不要在她面前，说那些话！” 霍绍霆想起资料上，那个小东西。 长得跟温蔓很像，白白嫩嫩的，一头卷毛。 还……挺可爱！ 他略冷淡地点头：“你放心！” 温蔓心里一松。 她注视着黑色跑车车尾，缓缓消失在面前，她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原本她满心斗志，可是在被他那样对待过后，她不确定了！ 她站了许久…… 老赵看了心疼，忍不住走上前轻声说：“少夫人，先上车吧！您身子重，久站没有好处。” 温蔓轻扶腰身，勉强一笑：“好像是有些酸！” 她坐车回到别墅。 回去后，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所有窗帘都拉上。 书房里幽暗。 温蔓靠在沙发上，耳边是霍绍霆给她留下的录音笔，她静静倾听，听了无数遍，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 傍晚的时候，她接了霍西去了霍宅。 才进门，小烁烁就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叫：“舅妈！” 温蔓蹲下来，温柔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家伙小脸微红。 小霍西扮了个的鬼脸：男孩子总红脸，羞羞羞！ 霍震东夫妻过来。 霍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去吃甜品，霍震东留温蔓说话：“见过他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不想让长辈为难生气，那些事情她闭口不谈。 但是霍震东已经知道，他恰好有些耳目。 他老辣地看一眼温蔓，很是慢条斯理地说：“他提出那样的要求，你也不生气？温蔓……爸爸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因为他为你牺牲了，你就要放纵他的性子！过去的绍霆有多混蛋，也不需要我向你多说！总之，一味忍让不是长久之计！你过去甩了他那么多巴掌，他还不是乖乖求着你复合？” 温蔓静默不语。 霍震东心里明白，她总归心软，舍不得那样对绍霆！ 现在，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这个爸爸，有些头大！ …… 霍绍霆是晚上七点回来的，卡在饭点。 跑车停下，他踏着夜色而来，小霍西已经忍不住跑了过去，抱住他的长腿，小脸蹭来蹭去：“爸爸，霍西好想你！” 霍绍霆身体微僵…… 毕竟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习惯，可是他抱着小霍西，心里头有些柔软。 这，就是血缘？ 霍震东看着儿子抱着小孙女，面上倒没有什么排斥，心里颇有些伤感和难过。 绍霆有多疼霍西，此刻的他，肯定想象不出！ 霍夫人更是拭泪。 这顿团圆饭，大家都吃得有些沉默…… 霍绍霆跟温蔓坐在一起，但是两人很生疏。 一个记不得。 另一个，因为他忘记而放不开。 霍震东是很想撮合他们的，他想，夫妻么，睡在一起就慢慢熟悉了！ 饭后，霍绍霆抹了下唇：“爸，有个案子，我得回事务所一趟！” 霍震东不悦：“你的案子有家人重要吗？” 他给了霍夫人一个眼色：“让下人把绍霆之前的房间收拾出来，今晚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话，霍西就跟我们睡！” 霍夫人最听他的话，立即就去办了。 霍绍霆很淡地笑笑。 他点了支香烟，缓缓走上楼，背景写满了疏离。 温蔓总归难过。 霍震东拍拍她的手背：“暂时这样！你多担待！” 温蔓嗯了一声。 她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在楼下陪了两个孩子，最后还把霍西哄睡着了，这才到霍绍霆从前住的房间。 霍绍霆站在窗边吸烟。 温蔓站在门口，注视他。 他侧颜完美，吸烟时一吞一吐，烟雾很快就消逝在烟雾中。 大约察觉到她的目光，霍绍霆侧过头看她，随后就把香烟给熄了，语气很淡：“学会告状了？” 温蔓把关带上。 她缓缓走近他，在他的目光下，轻轻抱住他的腰身。 “是爸自己知道的！” “绍霆，我们是夫妻！我不想跟你分居、我想跟你亲近，难道不正常吗？” 霍绍霆目光莫测。 他闲适地倚着，低头看着怀中女人。 她很软很乖，一副随他摆弄的模样，他多少来了些兴致，哑声问：“就这么想跟我做？” 他听说，女人怀孕3个月，就能做了…… 第274章 爱我，怎么不肯我碰? 霍绍霆不是委屈自己的男人。 他的记忆里，他不与女人亲近，那么多年也过去了，可是现在多了个太太，她又年轻好看，肚子里还怀了他的种。 光是想想，就够亢奋！ 他对她虽没有感情，可是他的身体对她有感觉…… 温蔓回神时，人已经被他按在床尾。 他凭着男性本能，握住她细腰，不住撩拨。 温蔓难堪又害怕。 她生怕霍绍霆一个不小心伤到孩子，所以她即使很想跟他亲近，也很难放开自己生出感觉来。 就，很不成功…… 霍绍霆覆在她耳畔，带了些恶劣轻喃：“不是很爱我吗？怎么不想让我碰，你看看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嗯？” 温蔓眼角湿润。 她难堪地别过脸，“我怀孕了！不想做！” 霍绍霆轻轻刮弄她隆起的白嫩肚皮，这里面孕育着他的孩子……他想，如果不是他的种，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对着个孕妇起这样的心思！ 男女相悦，总归需要动情。 她没有反应，他也就索然无味，正想翻身进洗手间。 卧室厚实的门，响起一声细微声音。 门缝里，探进一颗茶色小卷毛，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妈妈！” 温蔓身体僵硬…… 她刚刚被霍绍霆欺负得有些惨，一开口声音脆弱不堪：“妈妈在这儿！” 她衣衫不整，好在室内光线幽暗。 当人父母的，最快时间把衣服穿好。 特别是霍绍霆，他脸都要黑了，他就……没有想过这档子事情，还会有个小屁孩中途出来！ 小霍西抱着东西爬上床。 她熟练地爬到爸爸怀里，拿出那套塑料听诊器，软乎乎的小手按在霍绍霆的心口：“爷爷说爸爸得了大病，霍西给爸爸治病！” 霍绍霆：…… 咔地一声，灯光大亮！ 霍绍霆俊颜泛红，残留着来不及收拾的欲|色，小霍西拍拍爸爸的脸，觉得他的脸好红，一定是生病了！ 她认认真真地给爸爸检查大病！ 温蔓样子也不好看，趁机拢了衣服，溜进了浴室。 霍绍霆咬牙切齿：这女人，倒是跑得快！ 小霍西扬起小卷毛，巴眨着眼睛，“爸爸心跳好快！” 那肯定是病了！ 小霍西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彩色的小丸子，”爸爸吃药！“ 霍绍霆看着瓶子。 彩虹糖！ 这种甜不拉叽的东西，他当然不肯吃…… 霍西眼泪汪汪，一副要哭的样子，像只可怜的小狗狗。 霍绍霆面色僵硬。 他狠狠心，咬牙将那两颗东西吞下去，一股甜甜的味道，竟然还不赖。 小霍西摸摸他的头：“爸爸真乖！” 她总归渴望父爱。 霍绍霆不拒绝，她就得寸进尺，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童话书来，递给霍绍霆，自己还舒服地爬到他怀里，一只光板小脚丫子翘在他小腹上。 没有谁，能拒绝这种可爱生物！ 霍绍霆从前并不喜欢孩子，但是或许是知道这是他的骨血，又或许这个小家伙还很聪明，他竟然不舍得她失望。 他靠到床头，一只手掌轻搂住小人。 然后就给他读起童话来，失去了部分记忆，到底不流利。 小霍西挺嫌弃的：“没有从前的爸爸读得好！” 从前的爸爸…… 霍绍霆明显一怔，片刻才明白，是指失忆之前的那个他。 那个他，真的深爱妻女，是个好丈夫吗？ 霍绍霆没法想象！ 他慢慢地读着童话，一直到那个小家伙在怀里睡着……她可真热，明明很小的一个身体，但是暖乎乎的，在这样深秋的夜里抱着像暖炉一样。 昏黄灯光下，霍绍霆仔细看着怀里的小东西。 眉眼如画。 白白嫩嫩的，一头茶色头发，相貌完全承袭了温蔓。 但是性格，才半天他就能断定，是随了自己！ 不用dna，这肯定是他的种！ 霍绍霆轻轻抱起小家伙，放在一旁，又默默看了一会儿才下床走进浴室。 …… 温蔓坐在里面发呆。 她身上仍是那件纯绵的碎花裙子，侧颜很好看，是生在他审美上的，而且因为怀孕，她多出几分女人的意味。 他想，若非怀孕，她身材肯定特别好！ 否则，拿不下他！ 此时冷静下来，霍绍霆也愿意跟她坦诚。 他轻倚在墙壁上，很淡地说：“我记得，你是顾长卿的前女友！虽然我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很难想象，我们会结婚生子……” 他霍绍霆有多挑剔，他自己最清楚。 当年在他身边来来往往女人不少，没谁能入他的眼。所以他很疑惑，他怎么会爱她至此，怎么会为了救她，眼看着乔安爆|头！ 闻言，温蔓仰头注视他。 他虽未说全，但是她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他知道乔安死了！ 但他忘了乔安所有的恶，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她绿了他！ 此时，他问起顾长卿，温蔓知道男人的心里总是抹不开身体上那些事情，他在怀疑她跟顾长卿发生过关系…… 温蔓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 她很累了……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正是活跃的时候。就算要追回霍绍霆，她都得把孩子安然无恙地生下来。 温蔓很平静地开口：“霍绍霆，我不会同意分居！” 同意分居，代表同意男人出去浪！ 她不会那么傻！ 闻言，霍绍霆俊眉一挑，淡淡地笑了笑！ 温蔓垂了眸子：“你一定在想脚长在你腿上，你不回家我也没有办法！是，我确实没有办法，可是霍绍霆，你不回家跟我同意是两回事！” 她说完，就走出洗手间。 擦肩而过时，霍绍霆蓦地轻轻扣住她的肩。不知道怎么的，他察觉到她无言的悲伤。 温蔓的鼻头微红：“我很累！想休息了！” 霍绍霆凑近她，低语：“是不是从前，你就是用这种楚楚动人的姿态，蛊惑了我？不然我怎么会不停跟你做那事儿、生孩子？” 这话真混蛋！ 温蔓眼里有些湿润…… 随后她轻轻推开他，慢慢走到床边，在霍西身边躺下。 后来，霍绍霆也睡下。 温蔓是背对着他的，但是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黑暗中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吸气的声音……她好像哭了！ 霍绍霆轻轻闭眼。 他失去了人生中五年的记忆，醒过来时，多了个老婆，还是顾长卿这个渣男的前女友！ 他的妹妹，也被老婆的舅舅给糟蹋了！ 他实在对她，生不出多少好感！ 但她的长相身材，他是喜欢的，腰身怀了孕也很细，那腿又直又长……她还很白，到处看着都水水润润的样子。 黑暗中，霍绍霆忽然有些难耐…… 第275章 霍律师，记得回家! 清早，小霍西就把霍绍霆坐醒了。 一睁开眼睛，身上坐了个茶色卷毛，还嚷着：“爸爸，我要上厕所！” 霍绍霆手臂挡住眼睛！ 他实在不想起来，但是这又是亲生的！ 他只得坐起来，给小家伙解连体睡衣，一边问：“你妈妈呢？” 小霍西眼睛黑亮：“妈妈给霍西做早餐了！” 做早餐…… 他们霍家需要女主人做早餐？ 她有这么勤快？ 霍绍霆有些走神，加上他不熟练动作就慢了点儿，等他回神时小霍西已经哭了出来……睡衣的档口，热乎乎一大片。 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身上。 小霍西一脸的羞愧！ 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皱巴巴的，哭得伤心极了。 温蔓从楼下上来，看见霍西尿裤子也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轻轻搂着霍西安慰，小霍西得了妈妈的温柔，小身体别扭地扭了几下，不哭了。 温蔓给她拿干净衣服。 小霍西利落地将身上衣服脱下，露出小身子跟大大的脑袋。 很可爱…… 霍绍霆屈起腿坐起来：“她自己会脱，为什么要我给她脱，不然也不会尿裤子！” 温蔓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三岁前，是你带的！很多事情她都会，可是她有好些天没有见你了，她很想你想撒娇……” 可是霍绍霆忘了…… 他不但忘了爱过她，也忘了如何疼爱霍西。 温蔓说完，径自进浴室给霍西放了洗澡水，出来后她又把床上跟地板上，收拾了下。 霍绍霆默默地看着温蔓。 她完全是一副居家女人的模样，整个人很柔软。他想，他若是渴望婚姻，他应该很轻易接受她！ 可是，他并不喜欢婚姻生活。 他觉得束缚！ 霍绍霆将身上擦干净，起身走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洗漱完后款款下楼。 楼下，霍震东悄悄看儿子一眼。 哟，一脸的精英装|副样儿，看了来气！ 再看看软软嫩嫩的两只宝宝，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霍西换上漂亮的小裙子，坐在餐桌上努力挖饭饭，看见霍绍霆下楼，她挺好说话的：“刚才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霍绍霆：…… 小霍西晃着小脑袋：“我愿意给你机会补救！” 霍绍霆坐到她身边，拿了杯咖啡，喝了一口：“怎么补救？” “送我去幼儿园！” “爸爸妈妈都要去。” 霍绍霆侧头看着身边的温蔓，压低声音：“你教她的？” 温蔓有些来气。 她干脆就认了：“是啊！你可以不去！” 霍绍霆笑了笑：“霍太太这样处心积虑，我怎么能不好好满足你呢？” 他说完，还挺恶劣地轻刮她细嫩的脸蛋！ 真软，真嫩！ 他觉得，这桩婚姻最不亏的就是，她全部长在他审美上了！ 霍震东看着儿子轻佻的模样，气得冒火：“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温蔓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可不是外头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放尊重些！”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没有反驳，好好儿地把霍西送到幼儿园，还特别好心地送温蔓回了别墅。 但他没有进去！ 温蔓不傻。 她并不指望他能一下子回归家庭，她记得当初他私生活还是挺浪的，虽不乱搞男女关系，但是应酬场上，也不是那么放不开的男人！ 温蔓下了车…… 霍绍霆仍坐在车内，车窗降着，他点了根香烟。 温蔓轻声问：“晚上回家吗？” 霍绍霆手肘撑在车窗，缓缓地吸着烟，闻言很轻地笑笑：“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又要打小报告，让我爸逼着我们睡一张床？” 温蔓微微仰起头—— 这样子的霍绍霆，真够混蛋的！ 再面对他时，她深深吸气：“霍律师，记得回家！” 霍绍霆目光清亮，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霍太太这是给我开了通行证？” 温蔓可不惯着他！ 她静静地看他一会儿，转身走进别墅，走进他们曾经的家。 可是她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尝过霍绍霆多深的情爱，现在就被刺得有多痛！ 之后几天，他没有回家！ 她知道他住在公寓。 霍西总是问，温蔓轻轻哄她，她觉得对不起霍西。 可是她更清楚，若想用孩子栓住他，那绝对不可能！ 从前的霍绍霆，就是一匹野马！ 温蔓内心不是不焦躁，可是她还得忍着……她怀着孕，不能跟他动气，也不能跟他直接冲突。 女人跟男人干上，永远吃亏！ 清早，她送完霍西后，司机轻声问：“温总，现在是去医院产检吗？” 温蔓轻垂眸子：“去公司！” 司机点头，把车开到西亚集团，车才停下张秘书就过来替她打开车门，有些意外：“温总，您今天不是产检吗？” 温蔓穿着白色套装，腹部隆起。 她轻扶腰身，浅笑：“有点事情，过来处理一下！” 张秘书殷勤周到。 她也知道霍绍霆归国，心里为温蔓高兴，到了顶层办公室，张秘书自然说了几句体已话。 温蔓坐在办公桌后，慢慢喝了半杯牛奶，忽然问：“张秘书，你跟了绍霆多少年？” 张秘书含笑说：“算算有七八年了！” 温蔓注视她，很轻地开口：“绍霆他忘了很多事情，我很不放心，而英杰我没有可用的人！张秘书……我想你回到他身边！” 张秘书明显一怔。 她不是傻子，她太知道温蔓这意思了，这是要她去当卧底！ 她很是为难。 万一出卖霍总被发现，她可就惨了，毕竟她现在端着的，也是金饭碗来着！ 温蔓打开抽屉，取出支票本，写了一张1000万的支票。 另外，还有一支钥匙。 “海|珠区180平精装房，加1000万支票！我想哪怕绍霆开了你，这些也足够你生活，况且我保证你能回到西亚工作！” 张秘书被这大饼砸晕了。 那180平米的房子，大约要3000万，加上支票。 温总真舍得！ 温蔓不光金钱攻势，还打上了感情牌：“我深爱绍霆！但我现在怀着身孕，没有精力挽回他，可是我又不放心他……张秘书，你能理解一个妻子跟母亲的处境，是不是？” 张秘书犹豫半晌。 她说：“温总放心，我……站在您这边！” 温蔓起身，将钥匙跟支票轻轻放在她的衣袋里，温柔地笑笑：“小事情我不会管束他，但是如果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在他身边，一定要告诉我！” 张秘书情不自禁地点头。 她觉得温蔓有些不一样了，是昨天被霍律师刺激过了？ 张秘书离开。 温蔓拨了个电话给霍绍霆，她声音温温柔柔的：“绍霆，今天是我产检的日子，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霍绍霆人在事务所。 他接到温蔓的电话，挺意外的，这几天他没有回她那儿，她挺硬气的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这会儿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其实他不介意陪她产检，毕竟是他的骨肉。 可是他上午约了客户。 霍绍霆客气不失礼貌地回绝，让温蔓觉得再坚持，就是她无理取闹了。 她倒是很柔顺，轻声说：“行，那我让贺总陪我去吧！” 电话那边，霍绍霆皱眉。 贺总 贺如林？ 他记得从前是他的人，专门帮着他打理财务的，现在在温蔓手下？ 还到了可以陪她产检的地步？ 第276章 霍绍霆，我怀孕了! 上午十点。 张秘书去了事务所。 霍绍霆的助手将她引进办公室，浅笑：“张秘书，欢迎回归！” 张秘书心里却没底…… 她关上门，注视着办公桌后面的霍绍霆。 霍绍霆头也没有抬，继续翻看宗卷，语气淡淡的：“温蔓让你过来的？” 张秘书没有否认，点头：“是的！温总说我对这块业务熟练，能帮上霍律师！”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合上文件，漫不经心地聊了几句，最后像是很随意地问：“对了，西亚集团的贺总，是贺如林吗？” 张秘书微怔，“哦，是他！” 霍绍霆的语气更淡了些：“他结婚了没有？” 张秘书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告诉他了：“贺总35岁了，条件也很好，但一直没有结婚！听说身边女朋友也没有！” 未婚，没有女朋友…… 霍绍霆好看薄唇，微微抿紧，“行，我知道了，先出去吧！” 张秘书拿着文件，正要出去。 霍绍霆忽然又问：“温蔓几点产检，在哪家医院，发给我……” 张秘书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我稍后就发！” …… 霍绍霆到医院时，差不多上午11点。 温蔓已经做好产检，她独自坐在医院长椅上，静静看着手上的b超单。 霍绍霆缓缓走近。 只见她一人，并不见什么贺总。 他便知，是她耍的一点小心思。 他倒不怎么恼，过去坐在她身边，伸展了下身体睨着她：“给我看看！” 温蔓将b超单递给他。 “快五个月了！你之前就起好名字了叫允思，霍允思！” 霍绍霆看着b超单：“男孩儿？” 温蔓点头，目光落在他英挺面上，此时她多想他忽然能想起来，忽然跟她说：“温蔓对不起，我来迟了！” 但是没有…… 失去部分记忆的霍绍霆，只是勉强扮演人夫的角色。 他能来，不过是怕她给他戴绿帽！ 果然，看完b超单，他便很风度地送她下楼，午饭都懒得邀约。 他们在楼下分道扬镳！ 后来的日子…… 霍绍霆活得像单身，他总是在外面应酬，很少回家！ 私家侦探给温蔓传来照片，霍律师参加了一个又一个酒会，身边名媛淑女无数…… 一个月后，西亚总裁室。 温蔓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她的办公桌上，散着几张照片。 贺如林进来，正好就看见。 他装作没有看见，体贴地说：“温总，要不……晚上张总的私宴我单独去吧！您早点回去休息！” 温蔓轻轻摇头：“这次张总帮了大忙，怎么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贺如林没有再坚持了。 他退出去…… 夜晚九点半，b市最高端的商务会所。 温蔓吃了饭，就准备离开，贺如林送她后准备回去喝第二轮，两人边走边聊公事。 蓦的，温蔓的目光凝住了…… 电梯边上，一间包厢门半开着。 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约莫五六个男的，有一半是温蔓认识的，当然也包括她的丈夫。最特别的是，男人身边都有年轻女孩儿陪伴，霍绍霆也不例外。 他虽未跟人搂抱不堪，但女孩子娇软地依在他身侧。 他却未推开！ 温蔓静静看着…… 大概察觉到她的目光，霍绍霆抬起头来跟她对上，气氛有些微妙…… 里头，有位林总跟他们都熟，六星酒店老板。 林总立即把烟掐了，连忙站起来：“弟妹好巧！你可千万别误会绍霆，咱们就是谈谈事情，什么也没有干，他有多洁身自好弟妹你最清楚了！” 他请温蔓进去。 里头，还有五六个女孩子呢！ 这样的场合，温蔓进去就自掉身份，贺如林也说：“温总，先上车回家吧！” 温蔓也想走，可是她却支使不了四肢。 她死死地盯着霍绍霆。 霍绍霆身边的女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嘀咕一句：“这位霍太太真有意思，管不住丈夫，又想端着大婆的面子！” 林总可急了…… 温蔓那脾气，可不好惹！ 温蔓还是进去了，她扶着6个月身孕的小腹，款款走到那个女孩子身边，很淡地笑笑：“是北|艺的学生吧！小小年纪不好好磨炼，跑出来陪男人喝酒……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毕业后不会有任何演出机会！” 女孩子不信，她觉得有霍律师护着。 可是她等了半天，霍绍霆都挺冷淡，根本不插手！ 女孩子笑容僵住！ 温蔓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从前的霍绍霆是什么样儿的，她最清楚明白！ 这样子的女孩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就故意让她不痛快！ 终于，霍绍霆动了…… 他注视着贺如林握着温蔓肩头的手，轻而不容拒绝道：“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捉住温蔓的手。 林总为了调节气氛，故意说：“看吧，绍霆夫妻很恩爱的！” 那个女孩子难堪。 但温蔓觉得自己……更难堪。 一直坐到黑色房车上，她都没有跟霍绍霆说话，脸别过去看向车窗外面…… 夜色浓稠。 黑夜，像是张着翅膀的怪物，将一切吞噬！ 包括从前他们的感情…… 霍绍霆在车上接了个电话，是霍震东打来的，语气很不好，将儿子狠狠地骂了一顿，想必是知道会所发生的事情了！ 霍绍霆漫不经心地应付父亲，目光深邃地看一眼温蔓…… 半个小时后，车在别墅内停下。 霍绍霆下了车，打开温蔓这一侧的车门，示意她下车。 温蔓缓缓抬眼。 她的眼神，湿润而又带着疲惫。 霍绍霆干脆抱起她，一路走进别墅大厅，将她抱到二楼主卧室…… 她怀着身孕。 他到底没有粗鲁，只将她压在床尾，用最快的速度剥了她的大衣，里面穿了件v领的薄红的羊毛裙，衬得肌肤白嫩诱人。 温蔓懵懂过后，开始反抗：“霍绍霆，你想干什么？” “跟你睡觉！” 他扔下一叠照片，散在她脸边！ 每一张都是他，不同场合的他，但大多是在会所应酬的。 照片边缘有些锋利，划伤了她细嫩的脸蛋。 可是温蔓察觉不到痛…… 他一直知道，所以他故意不回家、故意在外面流连！ 他抗拒这段婚姻。 “还有很多！” “霍太太你派人跟踪我拍我，不就是想要这样吗？我现在满足你，你怎么不高兴反而哭了……嗯？” 霍绍霆开始解衬衫扣子，修长手指故意很慢一颗一颗地解下，让她看清自己贲张的肌肉…… 温蔓害怕地哭叫：“霍绍霆，我怀孕了！” “6个月可以做！” “听说女人怀孕，感觉不一样！” “我很想试试，你也好好体会一下，我跟从前比哪个厉害！” …… 他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三两下就把她占有了！ 很疼！ 温蔓小脸雪白，她死死地抓着床单，承受着男人一波波的怒气……眉尾因为激动那抹淡青隐隐浮动，很诱人。 霍绍霆轻抚那一块儿，声音低沉沙哑：“在我身子底下叫成这样子了，还说不想？嗯？” 温蔓说不出话来。 滚烫的汗水一滴滴落下，烫得她身子不住颤抖，她受不住地揽着他的肩背。 “霍绍霆，你混蛋！” “霍绍霆，你放过我！” …… 霍绍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云雨过后。 温蔓在浴缸里泡了许久，一直到身体泛着淡粉，她才起身拿了件浴衣披上，微微拢起，走回主卧室。 主卧室内，霍绍霆站在窗边吸烟，卧室里有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息。 他身上仍穿着之前的衣服，只是微皱。 这让温蔓想起方才那场情事，她情态不堪，而他却衣衫整齐，只褪了衬衫和皮带…… 她多多少少难堪。 这样的夫妻房事，还没有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来的亲密。 没有多少感情，完全是他情绪上的发泄！ 温蔓静静凝视他许久，走到梳妆台那儿保养肌肤，这些年不管发生多少事情，这项工作她一直没有落下，所以皮肤一直软软嫩嫩的。 夜凉如水，风吹进卧室，温蔓打了个喷涕。 霍绍霆听见声音把香烟熄了，关上窗户。 他注视着温蔓。 她在保养，轻轻敞开浴衣，往身上抹保养品。 从背后看，肩背纤薄雪白，腿细细的看不出怀孕的样子，大概因为被男人爱过，她全身都带着一抹淡粉，很诱惑。 事实上，方才他也从她的身体上，得到很好的体验。 她怀孕了…… 他再三收敛，只弄了两回！ 在霍绍霆的记忆里，这算他的第一次，感觉很不错，特别是她哭着说不要的时候特别招人，会让男人继续欺负她…… 他想，他们之间的婚姻质量，应该是不错的。 男人毕竟是感观动物，性，有时比感情重要得多。 霍绍霆自认为不是柳下惠，他尝过她一次，就会想弄第二次，但他也知道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做，是需要付出一些的。 比如说他总不回家，她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霍绍霆倚在墙侧，声音微沉：“贺如林，我记得是我的人！” 温蔓手上一顿。 片刻，她淡淡一笑：“是，你要调走吗？” 霍绍霆挺骄傲的，他当然可以顺势把贺如林调走，可是那样儿又显得他太过于在乎温蔓这个妻子，所以他轻轻哼哼：“你用惯了，我就不夺人所好！” 温蔓继续抹保养品……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许久，霍绍霆忽然开口：“明天我搬回来住！” 温蔓把瓶瓶罐罐放下了，轻轻拢起浴衣，转身看着他。 霍绍霆没有解释。 次日，他真的搬了过来。 一只行李箱，装着两套日常穿的西装…… 晚上，他一回来就进了书房。 霍律师很忙碌。 温蔓打开行李箱，看着那稀少的行李，淡淡苦笑。 他这哪里是搬回来住，分明就是想找个免费的长期的床伴，约莫是上次他感觉不错，所以恋着她的身子，主动跑回来了…… 可是，男人主动回家，女人没有理由赶他出门。 温蔓把西装挂好，缓缓下楼。 佣人正在布菜，看见温蔓下楼，喜滋滋地说：“先生回家，我们几个自己拿钱添了几个菜，太太不要嫌弃！” 温蔓看着菜色。 多了几个挺名贵的菜，光食材就要好几千。 她微微一笑，跟佣人道谢，心里盘算着回头要把这钱给她们补上，都是做事的人，一个月拿死工资的。 她让佣人上楼，叫霍绍霆吃饭。 佣人上去后，很快就下来，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太太，先生说他晚上十点的航班，来不及吃了！” 啊，要出差…… 原来那个行李箱，是出差用的！ 温蔓垂眸淡笑：“没事的，你们坐下一起吃吧！” 她还是上楼了，像所有贤惠的太太一样，帮他把行李又收拾起来，最后来到书房门口敲了下门：“绍霆，你要出差？” 霍绍霆发完最后一封邮件。 他嗯了一声：“是，大概要三天！” 他收拾出公事包，提在手上，看着温蔓的肚子：“你没有问题吧？” 温蔓笑得淡淡的：“应该没有！” 霍绍霆点头。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去拿行李，利落地出差了！ 三天后他回来了，是个夜晚。 温蔓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进门，放下行李脱衣服洗澡……然后，温蔓就被他弄醒，火|热地弄了两回。 夜深，霍绍霆睡着了。 但是温蔓却了无睡意，她再迟钝也能猜出他的想法。 他的搬回家，不是要跟她当恩爱夫妻的。 就是合法解决生理需求。 温蔓侧着身体，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抚过他英挺五官，红唇微启：“好渣啊！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霍绍霆很少去应酬了，只是有忙不完的工作。 他对霍西不错，小霍西也喜欢他。 但是，私底下他待温蔓还是冷淡，除了做那个事情的时候……怎么说呢，不好不坏，该有的婚姻生活都有，但就是少了感情！ 霍绍霆是满意的！ 男人的终极目标就是权势、妻子、孩子，他一下子全有了。 家里的太太，在床上也对他的味。 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温蔓是不满足的，她尝过世间最好的爱情，现在还回来一个肉身，却不是从前的绍霆了……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可是她无力改变。 时间久了，就连身边的人，也都觉得他们恩爱。 霍绍霆失去的那五年记忆，似乎微不足道了，只有温蔓会在深夜里每一次的欢|爱过后，品尝寂寞的味道。 是，她的内心其实是寂寞的。 她努力过了，她对他体贴温柔，堪称贤妻表率。 但她走不进霍绍霆的内心，她得不到霍绍霆的疼爱，他对她不过就是有钱男人对待妻子的基本手段，维稳，让她安安心心为他生下干净的继承人！ 怀孕8个月时，霍绍霆不再碰她。 他应酬多了起来。 温蔓没有抱怨。 初冬第一场雪时，她生下了霍家长孙霍允思。 足月，有7斤重。 霍震东开心得跟什么似的，霍明珠嚷着他封|建，他嘴上还不承认的：“霍西跟烁烁我同样重视！” 其实论疼爱，他最疼霍西。 可是挑起霍家门楣的，那还得是允思，只是霍震东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霍明珠翻了个白眼。 她细心体贴地照顾温蔓，还把小婴儿抱过来：“大嫂你看，长得像你！” 温蔓虽然疲惫，可是她还是凑过去，细细地看着孩子。 是像她，深茶色的头发，软软的。 眉眼，也跟她很像，特别是鼻梁很秀气…… 霍震东跟霍夫人说：“你看看人家这基因，多强大，一窝全是随了他们陆家！” 正巧，霍绍霆推门进来。 虽是当了两个孩子的爸爸，他仍是无懈可击地好看。 他倾身亲吻温蔓，又看看小床上的儿子，低声说：“辛苦了！” 温蔓专注看他，随后淡笑。 霍绍霆去抱儿子，霍家人全部都在逗孩子，讨论小孩子长得像谁，讨论他怎么可爱，应该怎么喂养…… 温蔓别过脸，她想自己太过于多愁善感了。 有了两个孩子，霍绍霆也收心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在这样热闹的时候，她却无比寂寞。 她心里，在怀念那个爱着自己的霍绍霆，她不知道……未来以后，他们是不是就要永远过这种相敬如宾的生活。 他忙于工作， 她要工作，还要照顾两个孩子。 永远，永远…… 他都不知道，她其实还在等他，等他回来…… 第277章 温蔓黑化，老公，开心吗? vip病房内，其乐融融。 温蔓眼角湿润。 只有霍明珠看出来了，她心里难过，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 却不想，在外面撞见陆谦。 陆谦在c市开会，会议才结束就坐了专机，专程来看温蔓和小允思！ 在门口，他看见了霍明珠。 陆谦很久没见她了，平时忙起来还不怎么样，但是这会儿见了才知道想得厉害，他看她眼带泪光，声音不自觉就温柔下来：“怎么了这是？孩子不是好好生下来了么？” 说着，他将礼物递给柳秘书：“你先去看看温蔓和孩子！” 柳秘书知道他们见面不易，点头，推门进去。 陆谦把霍明珠拉到无人的安全通道，绿色的铁门关上，他拉开她挡着眼睛的手：“这么大人了，怎么总是哭？” “不用你管！” 霍明珠别过脸，眼睛红红的。 陆谦笑笑，他掏出一根香烟点着，徐徐抽了一口：“我猜猜，是为了温蔓是不是？” 霍明珠被说出心思，她有些恼。 但，更难过了。 终究，这世上有人懂她，可是大嫂她没有！ 这几个月来，霍明珠第一次给了陆谦好脸色，她甚至对着这个恨透的老男人哭了出来：“所有人都觉得大嫂幸福，可是我知道她并不快乐！大哥回来了，可是他不记得大嫂，但大嫂爱他啊！” 如果不是爱，如果不是留恋…… 有哪个女人能忍受丈夫的冷落？ 陆谦静静地抽烟。 明珠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温蔓跟绍霆有那么多的过去，他们曾经那样相爱，知道的人都不忍心让温蔓放弃……包括他陆谦！ 他心疼温蔓，从头到尾乔安的事情，都不是温蔓的错。 霍绍霆只是做了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温蔓要用一生来偿还！ 陆谦微微仰起头，眼角有微光。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陆小蔓，想想自己，想起温蔓……他们陆家的儿女，似乎注定情路不顺。 …… 陆谦进病房时，霍绍霆送父母离开。 病房里除了温蔓，就只有一个柳秘书，看见上司进来柳秘书含笑说：“陆先生来了！” 温蔓想起来。 陆谦一把拦住：“起来干什么！也不怕疼！” 他总归心疼，摸摸她的头，问了几句生孩子的情况。 温蔓浅笑：“还好！比生霍西轻松很多！” 这话，让陆谦更难受，他默默地逗了一会儿小允思，很漫不经心地说：“如果过得不开心，就回c市住一段日子！老太太身子不好坐不了飞机，日夜地盼着你跟两个孩子！” 温蔓听出他的意思，目光落在小允思身上，轻声说：“过段时间就去！” 陆谦淡笑，没有勉强。 恰恰这时，霍绍霆送完了父母，带着霍西回来了。 小霍西一看陆谦就缠上去，要抱。 陆谦平时最疼她，论起家里的孩子，谁也比不过霍西得宠。 他也是存心让小夫妻能说说体已话，就抱起霍西，对柳秘书说：“咱们两个半糟老头子也学学带孩子，走，带霍西去外面逛逛！” 小霍西高兴地搂紧陆谦的脖子…… 陆谦让她骑着大马走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温蔓轻轻拉过被子，淡笑：“人来人往的，有些累了，我睡一会儿！” 霍绍霆看着她，想起方才陆谦说的话。 他多少猜测出来，在这段关系里，温蔓是觉得委屈的。 可是他们相处了几个月，不好不坏，往深里的东西，谁也不愿意先说出来。 毕竟，她留恋这段婚姻， 而他，也慢慢觉得这段婚姻对他利大于弊。 温蔓睡着了。 他靠在沙发上，静静看她，若有所思！ 就在他看得有些出神时，允思醒了！ 健康的小婴儿嚎啕大哭，哭得小脸蛋涨得通红…… 温蔓自然醒了，她看着小家伙，轻声对霍绍霆说：“他应该是饿了！你抱他过来，我喂喂他。”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轻轻抱起小家伙，放在温蔓的怀里，然后人也没有走开。 允思是温蔓第二个孩子，但是她头回哺育小婴儿，她动作有些生疏地解开衣扣，又轻轻挪过允思，让他能吃到！ 小婴儿吃得贪婪极了，一下一下吞咽。 霍绍霆顺势坐了下来。 他轻轻摸摸儿子的头发，目光掠过温蔓的身子，很不经意地说：“才生完，腰怎么就这么细了？” 她的身子简直诱人！ 霍绍霆已经有近两个月未碰她了，此时多少有些心猿意马，温蔓专注带孩子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啵地一声， 霍绍霆的目光更加深遂了…… 小允思特别听话，吃完就乖乖睡觉了！ 温蔓想扣上衣服，但是另一侧磨着衣服有些疼，估计是涨得太厉害了。 她想挤掉一些，可是霍绍霆就在身边，她没脸去做。 清早，霍绍霆睡在沙发上，还没有醒。 温蔓觉得身子轻松多了，就自己扶着墙壁走到洗手间，解开衣裳。 她头回做这样的事情，有些紧张，手忙脚乱的…… 浴室门，被轻轻掩上。 霍绍霆从背后抱住她，亲吻她耳后软肉，低喃：“我来！” 温蔓一惊。 她跟他从镜子里，对视！ 霍绍霆嘴上客气，但行动并不老实，温蔓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学过，手法很熟练，简直是无师自通…… 她闭上眼睛，不敢看镜子里的景象。 她知道自己有多不堪！ “还涨不涨？舒服点儿没有？” “不舒服，我再弄一会儿！” …… 他贴着她的耳，说着那些暧昧言语，温蔓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抓紧衣服拢起来低声说：“可以了，我好多了！” 但下一秒，她被抱到洗手台上。 霍绍霆总算记得她才生完孩子，一只手掌垫在下面，让她坐着，他另一手不客气地拨开衣裳，声音沙哑性感：“这个高度，正好！” 说完，他俯低了头，做了从昨天开始就想做的事情！ 他头回在温蔓面前，这样放开！ 事毕，他伏在她肩头喘息…… 温蔓深爱他，到底有些意乱情迷，搂着他的劲腰忍不住轻喃：“霍绍霆，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上我？” 霍绍霆仍亲吻她。 他喜欢她的身子，当真温软。 他伏在她耳畔，轻哄：“现在的生活，你觉得不好吗？” 温蔓仰头亲吻他下巴…… 这样的气氛下，她愿意敞开自己跟他说心里话，她低喃：“我不知道……霍绍霆，我想我是不满足的！” 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他的爱。 哪怕他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只要他爱她，就足够了！ …… 大概是添了个孩子，他们的关系稍稍好了一些。 霍绍霆每天会来医院看孩子。 温蔓出院那天，他带着小霍西亲自来接，还给温蔓准备了很多的礼物，大多是女人喜欢的珍宝首饰。 夜里，他也会起来照看小婴儿！ 就连温蔓自己，也觉得他多多少少是喜欢她的，他们的婚姻正走向平稳！ 她是个知足的女人。 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允思满月那天，没有大办，但是霍绍霆加班回来得有些迟，约莫九点的样子。 他给温蔓带了礼物，又抱了允思很久。 深冬的天气，温蔓坐在别墅壁炉边上，笑得一脸幸福。 次日是周末，温蔓接到一个电话。 是张秘书打来的，约她去一家咖啡厅喝咖啡。 温蔓握着手机有些恍惚…… 她是知道张秘书的，为人十分得体谨慎，她刚出月子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张秘书绝对不会约自己出门。 最后，温蔓还是出门了。 咖啡厅内，张秘书早已经坐在那里，看见温蔓过来她轻唤一声：“温蔓！” 温蔓坐到她对面。 她叫了一杯柠檬水，喝了两口后轻声问：“是绍霆的事吗？” 张秘书抿了抿唇。 温蔓大概猜到了，很淡很淡地笑了笑：“关于女人？” 张秘书轻轻扣了一张照片在咖啡桌上，声音低低的：“温蔓，若不是情况特殊，我绝不会在你满月第二天告诉你！” 温蔓拾起那张照片，她原本白皙的脸蛋，失了颜色！ 太像了！ 真的很像，像极了22岁的乔安！ 一个清纯的，不脏的乔安！ 张秘书声音微哑：“这女的叫楚怜，22岁，是事务所这几年资助的贫困大学生，上个月霍律师留下她在事务所实习！” 上个月…… 也就是说，在她生孩子的时候！ 温蔓手指握紧！ 张秘书肯定地说：“霍律师跟她肯定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但是我感觉这女孩儿不简单，眼神里都透着野心！” 温蔓垂眸淡笑：“她定是知道自己，长得像谁！” 说完她起身，跟张秘书笑笑：“如果因为这件事情绍霆为难你，你来找我！” 不等张秘书反应，她独自走了出去。 来时，骄如似火。 这会儿却全身发寒！ 原来这些天的幸福，只是她自己以为的幸福！ …… 温蔓回到别墅。 佣人殷勤地说：“先生打过电话，说他今晚要迟点儿回来！让太太先吃饭！” 温蔓点头：“我知道了！” 她缓缓上楼，却在走到楼梯中间，忽然顿住步子：“麻烦你上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嗯，是先生前些天送我的礼物，都打包起来扔到门口！” 佣人噤若寒蝉。 晚九点，霍绍霆准时回来，在门口就见着一堆东西。 “这些是哪来的？” 佣人硬着头皮说：“是先生这阵子送太太的礼物，太太说要处理了！” 霍绍霆皱眉，缓步上楼。 温蔓人在主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她从前喜欢淡妆，但是此时她却化了一个挺妖艳的妆容，身上也换了一套黑色紧身长裙，颈间配了千万珠宝。 霍绍霆进来，四下扫了一圈：“霍西跟允思呢？” 温蔓目光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良久她微启红唇，慢条斯理地说：“我跟爸妈商量了一下，暂时送到他们身边照顾了！” 霍绍霆走到她面前。 她起身，有些诱惑地伸手攀附着他的肩膀，吐气如兰：“以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好你……老公！” 第278章 那你呢?你爱我吗? 一张照片，轻放进他的上衣袋。 温蔓纤细手指，很体贴地帮他整理，最后还轻轻地拍了拍。 霍绍霆看着她的眼，抽出那张照片—— 是事务所新来的实习生，楚怜！ 他走到床尾那儿坐下，轻轻拉松领带，笑得淡淡：“就为这事儿？不过是个实习生罢了，也值得你这样兴师动众的！” “不过是个实习生？” 温蔓缓缓踱过来，弯腰低喃：“霍绍霆，你犯我忌讳了！你真当我没有脾气吗？” 霍绍霆轻笑，摸她细嫩的脸蛋。 温蔓不喜欢他这样孟浪，想躲开，但是他的动作很快，立即就扣住她细腰，轻浮地来回抚弄…… “是吗？” “那你呢？你爱我吗？” “我跟你做时，你搂着我叫绍霆……究竟叫的是我霍绍霆，还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嗯？” “温蔓，我不过就是替身罢了！” “我们谁又比谁高尚？” …… 温蔓心脏密密地疼！ 她垂眸冷笑：“霍绍霆，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肯把她解聘罢了！我想问你，你留的是个实习生、还是你年少的遗憾？” “霍绍霆，你一边睡着我、享受着婚姻的种种好处，一边又往身边放这么一个人……你恶心谁呢！” 温蔓捡起那张照片。 她当着霍绍霆的面，撕得粉碎！ 霍绍霆身体往后靠，目光颇有些清亮，似乎从未见过温蔓似的！ 许久，他轻轻一笑：“原来我娶了个母老虎！” 说完他伸手一拉，温蔓跌在他身上。 身体接触，气氛微妙…… 温蔓轻轻垂下眸子，冷冷地说：“我还未满42天，你这么禽兽吗？” 霍绍霆有心来一场的。 闻言，有些索然！ 当然，当他们真正撕开脸面，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也不需要伪装自己，他轻轻捏她的脸蛋：“怎么办，碰上霍太太我天天想禽兽！” 温蔓拨开他，起身抚平身上的衣服，推开主卧室的门…… 当晚，她没有回主卧。 霍绍霆知道她睡在了客房，或许是在书房怀念“那个绍霆”！ 是，他们的婚姻有问题！ 她爱的，是她的丈夫…… 至于他，他的记忆里没有她，他跟她相处了大半年，他其实也曾经努力过，但始终找不到类似爱情的感觉。 地上一堆碎纸…… 霍绍霆想，若是他爱她，她今晚提出的要求他会做。 但是他并不爱，他们只是同床异梦的夫妻，现在更是装都不用装了…… 霍绍霆觉得轻松！ 他想，婚姻还是简单一些好，比如说一起抚养孩子，比如说周末需要时两人关上灯做上几次…… 谈感情，累人！ 可是他很快就知道，温蔓不是跟他简单闹脾气，她是来真的。 他应酬回家，她大多不在。 佣人说，她去霍宅过夜了，照顾两个孩子！ 就是在家，她也不肯轻易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 一周后，英杰事务所。 偌大的办公室内，霍绍霆静静坐着，修长中指托着下巴…… 张秘书说完公事，笑笑：“明天就是周六了，霍律师，周末愉快！” 霍绍霆省过神，勉强一笑。 张秘书正想提些增加夫妻感情的小建议，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从外面走进一道纤细身影，很年轻长得也干净，正是实习生楚怜。 霍绍霆皱眉。 张秘书问：“有事吗？” 楚怜举起手上的蛋糕小盒子，有些怯生生地说：“霍律师，今天是我生日！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蛋糕，想请您吃……” 霍绍霆看一眼张秘书。 张秘书接过，放在办公桌上：“有心了！” 楚怜却没有走，咬唇，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其实……几个同事有给我举办生日宴的，霍律师、张秘书，我想请你们参加！” 张秘书心里暗骂：这小白莲花！ 霍绍霆直接拒绝了：“不必了！对了，下次不要随便进我办公室！” 她确实有一张乔安的脸， 而且她明显在勾搭自己！ 可是，霍绍霆对乔安都没有过欲|望，何况是面前的小姑娘！他只是……乔安死了，他看着这么一个人，有些感慨！他只是希望这么像的姑娘，走上正道。 即使，温蔓跟他闹得那么凶，他还是没有解聘她！ 霍绍霆的拒绝，让楚怜无地自容。 她泫然欲泣：“霍律师，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 “出去！” 楚怜掩着脸面离开，门关上。 霍绍霆合上文件，轻声说：“不是说周末吗，替我订束花！” 他要去接温蔓。 张秘书含笑说好！ …… 温蔓最近忙着健身，练瑜珈。 白薇听说效果很好，也跑了过来，练了不到半小时累成狗，看着温蔓仍淡定无比，羡慕又嫉妒：“温蔓，你太能坚持了！” 温蔓又做了一套动作。 健身教练，识趣离开了。 温蔓拿着护肤乳，轻轻抹着腰部肌肤，自嘲地说：“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不努力锻炼，拿什么跟小姑娘拼啊？” 白薇可不同意。 温蔓这身材，胸是胸、腰是腰的…… 寻常小姑娘，哪比得上！ 她摸了两把过瘾，正是胡闹的时候，温蔓的助理进来轻声说：“温总，有个小姑娘想见见您！” 温蔓很淡地问：“说什么了没有？” “她说她姓楚！” 温蔓拿毛巾慢慢擦汗，随后轻声说：“让她进来吧！” 助理开门出去。 白薇挺不自在地说：“就是上次你告诉我的那个人？不能啊，乔安当年那样上赶着，霍绍霆也没有起心思！” 温蔓笑笑：“这叫男人的情怀！” 白薇翻翻白眼。 不消一会儿，徐助理就带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走进来，女孩子生得挺好看，就是举止间有些局促，进来后轻声叫了一声“霍太太”！ 温蔓在横杆那儿拉伸…… 那细腰，笔直的腿，让楚怜看着心生嫉妒。 她甚至在想象，霍律师在夜晚就伏在这么一具曼妙的身体上，尽情享受的！ 光想想，她就受不了，轻轻咬唇！ 温蔓没有立即回她。 做完一套拉伸，她才掉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嗯……是个白莲花儿，楚楚动人！ 不过，真人不如照片水嫩，且有明显的小家子气。 温蔓可是记得，乔安第一次出场那可是轰轰烈烈的美艳！ 这样想想，她心里舒服了些。 助理体贴地递上水和毛巾：“温总，喝点水！” 温蔓倚在横杆，喝了几口，看着楚怜淡笑：“找我有事儿？” 楚怜红唇微微颤抖…… 她低声说：“霍太太，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但是您真的不需要做的那样绝！我盼了好久的生日宴，同事都不去了，我知道是您的手笔！” 生日宴？ 同事都不去了？ 温蔓猜出是张秘书的手笔，这点子事情只需要放出风声来，谁敢跟楚怜来往？ 张秘书：可靠！ 温蔓有些慵懒地笑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一个眼神，助理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她继续练习拉伸……间或她轻轻开口：“楚小姐你年轻又长得好，何必纠缠一个已婚男人！是，你是跟绍霆的初恋长得挺像……他偶尔可能会看着你的脸怀念过去，我也不是很介意，但是他……只能想想！” 楚怜自尊心受挫。 她没有想到面前的贵妇，能轻易把真相揭开。 她怎么敢？ 温蔓鼻尖沁着细汗，轻描淡写：“你大概不知道，乔安在我们家里面是个禁忌，别说是你，就是她本人想进霍家大门，投十次胎也没用！” 楚怜不信。 她年轻好看，她不信她比不过面前女人。 再说，一会儿霍律师就要过来…… 楚怜的手里多了一只刀片，她抵着自己漂亮的小脸蛋，眼底慢慢湿润：“霍太太你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破坏你的家庭，我长成这样也不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您觉得容不下，我将它毁了就是！” 温蔓轻轻眨眼。 她问助理：“楚小姐是中戏还是北影的？” 助理轻咳一声：“她读的历史！” 温蔓点头继续健身，只是她面前一下子多了六个黑衣保镖，杵在楚怜面前个个壮得跟牛一样…… 楚怜面色苍白，她想不到温蔓防备这样重。 温蔓漫不经心地说：“要划就快点儿！一会儿绍霆过来，你可以告个状！我这个正室欺负了你，你可以让他带你去医院！” 说完，温蔓心闷。 过去……乔安不就玩了这套？ 楚怜手上的刀片，落了地，她抖着红唇：“霍太太，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 说完，她扭头就跑。 温蔓很轻的笑笑，猜出霍绍霆过来了…… 果然，楚怜在门口，撞上霍绍霆。 多少，有些想投怀送抱！ 霍绍霆扶正她，皱眉，话却是对温蔓说的：“她来做什么？” 不等温蔓开口，楚怜已经颤着声音：“对不起霍律师，我没有想要破坏你们家庭的意思，您请霍太太放心！” 温蔓忍不住翻了白眼。 霍绍霆让人打发掉楚怜，白薇跟助理都识趣地离开了，温蔓健身完往腰上抹按摩膏，抹上去再轻轻地揉到发热，十分舒服。 她本就腰细，健身后更显紧致。 一小截子肌肤，细细嫩嫩的，他一只手都抱得过来。 霍绍霆接过按摩膏，一手轻轻按住她，一手在她腰间轻轻按摩。 温蔓下巴微扬，微微眯眼看他。 那眼神带了一丝挑衅，确实挺撩人的，霍绍霆真想将她按在这里尽情地弄，不过他也知道，温蔓故意勾引他，但绝不会让他碰的！ 他倾身，热气喷在她耳畔：“腰真紧，皮肤真热！” 温蔓冷笑：“是吗？我倒是觉得比不上人家一张脸！” 第279章 你敢说，你不是勾引我? 温蔓说完。 霍绍霆有被挤兑到，原本他是该生气的，可是他此时不但没有生气，还觉得挺有意思！ 温蔓夺过按摩的东西，自己擦。 霍绍霆看她恬淡的脸、看她垂眸时，那一抹鲜妍如画。 他忽然轻声开口：“她的脸，不如你好看！” 温蔓手上动作一滞，随后轻抬起一条腿，继续抹……霍绍霆看着那条纤长的腿，就连膝盖窝都是柔柔弱弱的，他从来没见谁的腿这样招人！ 他情不自禁，喉结滚动！ …… 上车时，温蔓坐在后座。 霍绍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低声开口：“温总，你真把我当成司机了？” 温蔓翻看文件。 闻言，她没有抬眼，只轻声说：“我要看文件！” 霍绍霆皱眉：“女人挣那么多钱干什么？” 温蔓忽然轻笑：“这是我“老公”留给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珍惜！” 霍绍霆没有再说话了。 他被温蔓气到。 温蔓继续翻看文件，一点也没有受他影响，后来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霍宅。 车才停下，小霍西就跑了过来，一头茶色卷毛可爱极了。 小霍西牵住妈妈，嘴巴甜甜的：“妈妈真好看！” 温蔓蹲下了身子亲了小家伙一口，然后就牵着小霍西的手，款款走向别墅。 冬阳当空。 她穿着驼色大衣、头发轻挽，优雅动人，特别是从背后看，腰身特别细，根本看不出是生过两个孩子的……特别紧致！ 自从霍绍霆归来，他享受了温蔓一切。 体贴的照顾、婚姻，还有爱慕的目光！ 但当一个女人，突然不围着你转，男人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的。 特别是，他仍想跟她上｜床。 霍绍霆没有跟进去，站在车边，徐徐抽掉一根香烟。 他在想，他跟温蔓的关系。 他开始有些后悔，那天不该说那话的…… 他不该说，温蔓将他当成替身。 因为如今，她光明正大地把他当成替身了！ 霍绍霆掐掉香烟，正要走进大厅，霍震东带着烁烁出来了，一看见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用的东西！ 要是没惹老婆生气，老婆能天天住这里？ 霍震东笑得冷艳高贵：“我还以为，霍大少爷能熬得住的！怎么，舍得抬腿回来看老婆孩子了？你事务所里那张小脸蛋，不够你看？” 霍绍霆被挤兑。 他苦笑一声：“爸，不是那么回事儿！” 霍震东目光深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精神肉体出个轨，温蔓能把你给去势了！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反正我乖孙、乖孙女都有了！你……随便！” 霍绍霆皱眉：“我没那个意思！” “最好没有！” 霍震东见这边太阳没了，又拎着小烁烁去别的地方晒太阳了，医生说他需要多晒晒！ …… 一晚上，霍绍霆没怎么见着温蔓。 他也不想表现得上赶着，直到快睡觉时，他才推开儿童房。 小霍西跟允思，住一间房。 允思睡着了，小脸蛋看着热乎乎，恬恬淡淡的。 小霍西在浴室洗澡。 温蔓才喂完孩子，羊毛裙还没有拉下来，霍绍霆就进来了！ 气氛微妙…… 霍绍霆走过去，低声说：“另一边儿涨得难不难受？” 温蔓面无表情：“一会儿我挤着让允思明早喝！” “我帮你！” 温蔓觉得他挺不要脸的，他们现在算是冷战吧，但是夫妻之间的亲密事情，他好像一样也不想缺少！ 不想付出感情，只想跟她睡觉！ 温蔓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知道霍西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于是搂住男人的脖颈，吐气如兰：“难受了？” 霍绍霆英挺的俊颜，带了些欲｜色。 他握住她纤腰，朝自己轻压过来，低喃：“又是健身又是护肤的，霍太太，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勾引我？” 温蔓跟他接吻。 没有完全给他，深深浅浅地来，勾得他欲罢不能时，她靠在他肩头轻轻地笑：“是为了改嫁！女人保持好状态，才能找到更好的好男人！” 她伸出纤指，徐徐抚摸他高挺的鼻梁，上上下下地描绘。 霍绍霆：…… 温蔓温温软软的：“毕竟我带着两个孩子，若不能抓住男人的心，日子不会好过！霍绍霆……你教教我，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说着，她纤细手指轻触他心口，徐徐抚触：“这样吗？” 霍绍霆额头冒汗。 他声音嘶哑不堪：“都哪儿学来的，霍太太？” 温蔓蓦地推开他，开始扣衣服，扣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抬眼撩了一下茶色长卷发，微微一笑：“我老公！” 霍绍霆气到了！ 但他实在想，方才他被她撩到，简直出了邪火！ 这时，浴室响起声音，是小霍西出浴了！ 温蔓拢着衣服，正正经经地说：“霍绍霆，在你尊重我们这桩婚姻之前，我不会再陪你睡！” 才说完，小霍西就出来了。 光着小身子，一身的水。 温蔓拿着大浴巾，包住她的小身体，一脸温柔！ 她给霍西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又调暗了儿童房的灯光，就轻轻靠在床头读童话书给她听……小霍西却只对她身上的味道感兴趣。 小脸蛋拱啊拱的，若是平时，温蔓会给她吃点儿。 但霍绍霆在，她轻轻拍小家伙…… 慢慢地，小霍西睡着了！ 霍绍霆走过去，弯腰亲了亲霍西，有点儿抱怨：“你每天睡这儿？” 灯光昏黄。 温蔓看着他，很平静地说：“你之前睡哪儿，我也没有过问！霍绍霆……我希望你能主动解决掉楚怜，否则，我会对付她！” 霍绍霆坐到床边。 她温软又诱人…… 他承认，他就像天底下所有被诱惑到的男人那样儿，现在让他为她摘星星摘月亮都愿意…… 第280章 他对温蔓，升起征服欲! 霍绍霆忽然明白了。 温蔓想要保全的，首先是一双儿女，其实才是他！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温软面庞，似乎在她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 拥有全部记忆的……自己！ …… 他没有向她妥协，但是次日，他还是开车回到了霍宅。 天晚，暮色四合。 霍绍霆并未立即进去，而是倚在车旁，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地抽。 烟雾升起，模糊了他的脸。 霍宅小孩子多，大厅里不时传来笑闹声，很热闹。但是这份热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 吸完一支香烟，他走进大厅。 厅里，多了个陌生的孩子，生得周正漂亮！ 此时小男孩坐在沙发上，表情略有些疏离，身边散乱着几样玩具。 霍绍霆正要问。 温蔓端着一盘烤小饼干过来，蹲在男孩子面前，很温柔地说：“崇光，这是新鲜做的，你尝尝看！” 小男孩表情有些别扭，抓了几颗。 “好吃吗？”温蔓摸摸他的头。 “好吃！” 小霍西凑了过来，紧挨着他：“张崇光，这个小饼干妈妈加了好多牛奶！……你明天再过来好不好？” 小男孩子小脸微红，点了下头！ 霍绍霆微微皱眉。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叫张崇光的小男孩，像是霍家养的小媳妇儿！ 霍西的小媳妇儿！ 他觉得……他必须跟温蔓谈谈！ 夜深时分，好不容易等孩子们睡了，霍绍霆走进儿童房，敲了下门：“方便吗，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关于霍西的！” 关于孩子，温蔓是愿意跟他谈的。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霍西，轻声说：“一会儿我去你房间！” 片刻，她推开他卧室的门。 卧室内，灯光昏黄，倒有几分旖旎。 霍绍霆已经洗过澡了，身上只随意套了件白色浴衣，他身材好，简单的浴衣穿在身上也很有看头。 温蔓打量他的时候，霍绍霆也在打量她。 他嗤笑：“穿这么严实，怕我乱来？” 温蔓不理他，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柔声问：“你想跟我谈霍西什么事情？” 霍绍霆没有绕弯子：“张崇光是霍家什么人？是霍西什么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熊猫血？” 温蔓垂眸淡笑：“你不是猜出来了！” …… 空气凝结。 霍绍霆看着温蔓。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粉毛衣裙，整个人都是柔柔的，可是她干出来的事情，却强硬极了！ 霍绍霆不想惊动父母，声音压得很低，却显严厉。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能交易的物品！” “温蔓……你花了多少钱摆平他父母？” …… 温蔓恍惚笑了。 他这是在指责她，指责她不道德！ 温蔓不背这个锅！ 即使是深夜了，她还是拨了个电话给助理，很温柔地说：“徐秘书，你去公司一趟从我保险柜里把1号文件取出来……嗯，送到大宅这边！” 那边应下后，温蔓挂了电话。 霍绍霆皱眉。 一个小时后，徐秘书深夜前来，把文件送来后就离开了！ 温蔓握着那份文件，递给霍绍霆：“这里面，有你要的答案！” 霍绍霆打开后，目光凝住。 他是个法务工作者，打开这份文件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样荒唐的事情！ 是他！ 是他给张崇光父亲公司注资2亿！ 是他跟张崇光父亲打高尔夫！ 是他，做出让张崇光陪伴霍西长大的决定！ 从头到尾都是他……或者是另一个自己！ 他轻抬目光，看向温蔓。 温蔓在落地窗前，静静站着，许久她才低语：“霍绍霆，即使我再不愿意也得承认，你跟他其实是两个人！” 那三年，绍霆独自照顾霍西。 他爱霍西深入骨髓！可以牺牲一切！ 而面前的这个他，理智、冷静……但却不是当初那个他了！ 温蔓想，她不是想放弃。 她只是，有些难过…… …… 她站在黑夜里，背影都显得寂寞。 霍绍霆嘴唇微动。 他当然有一百种方式，来为自己申辩，可是他话说不出口。 因为这一刻的温蔓显得那么难过！ 她是在思念……另一个他吗？ 冬夜，飘起细雪。 室内开足了暖气，很是暖和，落地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温蔓伸出纤细手指，在玻璃上面轻轻地划着，声音略微沙哑：“霍绍霆，你把我变成跟你一样的人，可是你却独自回去了！” 面前的他，不是他。 灵魂，跟她根本无法契合。 哪怕他们在床上，做尽亲密事情，她身体深处总是空虚……总是不同。 这样子的温蔓，足以让男人心动。 霍绍霆缓缓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纤薄的身子，他的脸贴在她耳畔，低低地问：“他有那么好？好在哪里，嗯？” 他知道不该，但他还是不舒服了。 他想到或许这个女人，曾经跟另一个自己，滚在床上，那么地放得开。 她酡红的脸蛋，醉人的声音。 全因另一人而起！ 他就……不舒服极了！ 温蔓微微侧脸：“你想知道？” 霍绍霆嗯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吻她，从脸蛋一直吻到耳后再到脖颈……细细密密的吻，更像是膜拜。 温蔓轻轻转身，柔顺地跟他接吻。 吻了许久，她靠在他温热的颈侧，轻喃：“你想看的话，我给你看！” 夜深了，温蔓回去了。 她留了一合录景带给霍绍霆，让他自己慢慢看。 黑灰格调的卧室。 霍绍霆只着浴衣，靠在超大尺寸的床上，漫不经心地打开遥控。 只一秒，他就被那画面震到了。 那是霍绍霆跟温蔓的最后一次，他坐在书房，温蔓伏在他怀里用心地服侍他……那会儿她还怀着身孕，约莫4个月的样子。 霍绍霆专注看着，修长双腿在床单上，伸直又屈起。 他的心口，几乎要跳出来！ 他看见另一个自己，轻轻揪起温蔓的长发温柔亲吻：“温蔓，够了！够了！” 他看见他们，心碎拥吻。 蓝色苂光，闪在幽暗的卧室。 这短短的十分钟，霍绍霆却看了无数遍…… 清早，霍绍霆心情总归不同，一下楼就抓了个佣人问温蔓。 佣人含笑说：“少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去机场接机。” 霍绍霆多少失望。 他坐下，静静喝咖啡，但是脑子里全是温蔓昨晚的惆怅，还有那段视频里他们曾经有过的亲密…… 他不敢相信，温蔓会愿意为男人那样做。 这半年，他们也做过数次，他自觉也有酣畅淋漓的时候，可是看见那段视频后他才知道，温蔓在他床上，从未放开过。 一次也没有！ 大约是男人的征服心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她。 他想看她沉沦，想看她陷入情爱的样子！ 可是她撩了一夜的火，一大清早，就跑了！ 霍绍霆心里和生理，都憋着一通火。 事务所，很忙。 他又不是小年轻了，可以放下一切公事去追老婆，但总归因为那女人的可恶而气闷。 中午时分，他拨了个电话给温蔓。 温蔓接了。 经过昨晚，他们关系到底不一样了，特别是霍绍霆受了挺大的刺激！ 他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轻轻拉松领带，语气跟平时比要温柔一些：“晚上有场话剧演出，听明珠说是你喜欢的一个演员，我们去看？” 西亚集团。 温蔓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头飘雪。 她知道霍绍霆在追求她，以她对他的了解，八成是被视频刺激到了。 他肯定想要更多！ 他想要，温蔓并不想给，至少不是现在。 她纤细手指，轻轻划着冰冰的玻璃，轻轻地笑：“霍律师连个看话剧的人，也找不到？”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调情、撩拨的意思！ 霍绍霆是男人，是男人都会喜欢！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倒是挺坦诚地说：“我们先看话剧，晚上不回去过夜，在外面住酒店，我们可以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欣赏雪景！” 温蔓垂眸淡笑。 他想欣赏的，是她的身子吧！ 她声音绮蜷：“你的提议真让人心动，不过……我晚上有个商务宴会，必须要参加！” 她撒了谎…… 她想他也知道，可是男人真想追求女人，有的是耐心。 果然，霍绍霆并不生气。 他低声说：“下午呢，下午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温蔓看着外面的细雪，笑意更淡了些，真有毅力啊！ 不过她同意了：“下午四点半，我会在公司健身房，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健身房…… 霍绍霆有些可惜，但聊胜于无。 温蔓挂断手机。 她想起一个小时前张秘书发来的微信【霍律师解聘了楚怜！】 第281章 霍太太，记得避嫌! 温蔓该开心的，可是她并没有。 她查过了，英杰对楚怜的资助，并没有停止。 温蔓手指划着玻璃，柔柔和和地轻喃：“真渣啊！该怎么对你呢？” 办公室外头，响起敲门声：“温总！” “进来！” 进来的是西亚副总裁，贺如林，他手上一份重要文件：“这个需要温总亲自签字！” 温蔓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后，签字。 贺如林接过却并没有立即走，他微笑：“温总，如果不是今晚有商务晚宴，您真该好好放松，今晚有您喜欢的演员的话剧！” 温蔓眉心微动…… 贺如林的心思，她不是猜不出，毕竟她也是成熟女人。 可是，他从未越界，温蔓无从拒绝。 她只能装不知道，淡笑：“是那位姓徐的演员吗？她昆曲唱得特别好，刚才绍霆也约我，不过很可惜！” 贺如林微微一笑，退出去！ …… 下午四点半。 霍绍霆的车，准时停在西亚门口，他推门下车后，来往的员工看见他都恭敬弯腰：“霍总！” 霍绍霆矜持点头，并未多言。 他找到二楼健身房。 b市的外面飘雪，温蔓却因练瑜伽而出了满身的汗，就连鼻头也沁出汗珠，细细密密的。 听见脚步声，温蔓侧过脸蛋，静静看他。 黑色高领毛衣，黑色休闲裤， 外面罩了件灰色大衣。 灯光下，他五官轮廓更显深邃，一身的矜贵！ 相较于他，温蔓穿得很清凉，就连湿润的发丝，也浸着妩媚。 她微微一笑：“你坐会儿！” 她继续练习。 霍绍霆有些不满，他把大衣脱了随手放在横杆上，像很漫不经心地问：“你那些保镖助理呢？” “在公司里，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 温蔓又练了一组动作，停下倚着横杆，嘴角带笑：“昨晚看得怎么样？”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人都过来了，她还明知故问，这其实是有些小矫情的。 但是不讨厌，反而很勾人！ 温蔓太懂男人了！ 霍绍霆也并不是那么急色的男人，他猜测楚怜离开事务所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可是她还是挺沉得住气的。 这份沉稳，是那个他调教的吗？ 霍绍霆走过去，握住她细腰，来回轻摸。 他凑近她耳根：“晚上真没空？温蔓……我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愿意跟我好，才愿意跟我回别墅？” 温蔓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他现在对她的兴趣，只限于身体，其他方面大概根本没有兴趣了解…… 她一脸的兴致缺缺，拍拍他的俊脸：“下次吧！真有公事！” 霍绍霆见好就收。 毕竟这是公司，不是家里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再说他来这儿，也只为见她一面。 昨晚她实在是撩得他，有些起火。 温蔓让助理给他送了咖啡，还有杂志报纸，确保他坐着也不会太无聊。 但是霍绍霆的目光，只看她了。 温蔓健身，绝不是随便说说。 她很认真地练习，那些动作光看看就觉得辛苦，但是温蔓一直没有停下，挺舍得吃苦。 时间飞快，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徐助理进来，含笑说：“温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温蔓点了下头，随后，她对霍绍霆说：“你看真不巧！我得去准备了，否则迟到了可不好！” 霍绍霆开车一小时过来。 话都没说上几句，她就准备参加商务晚宴了。 霍绍霆天生优越，他没有追过女人，身边总不乏女人追求，他更没有听说谁想跟太太上床，需要跟在屁｜股后面猛追不舍……还不一定能得逞！ 不过男人的征服欲上来，就很上头。 他不但没恼，反而风度翩翩：“行，你忙吧！记得让司机开慢点儿！” 说完，他拉过她纤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你流汗的样子，真好看！” 温蔓面孔薄红。 霍绍霆挺满意的，走出健身房时在门口跟个男人错身而过，竟是贺如林。 “霍总！” 霍绍霆看着对方一身正式，明显就是要参加商务宴会的样子，心里莫名不舒服，他微微皱眉，只对昔日爱将轻点了下头…… 温蔓对他们之间涌动，没有察觉。 她浅淡地说：“如林，你在车里等我！” 如林…… 霍绍霆手指微微握紧：她唤他时，都是霍绍霆霍绍霆地叫！ 她竟然叫贺如林：如林！ …… 温蔓洗澡换了套裙子，外面披了件白色阔版大衣。 助理陪着她下一楼。 黑色迈巴赫车前，霍绍霆倚着吸烟，看见温蔓过来他把香烟熄了，淡声说：“雪下得不小，我送你过去！” 温蔓看看另一辆车，贺如林应该在里头。 她再看看霍绍霆。 她轻轻抚额头：他这是在吃醋？ 天空，飘着温柔细雪。 温蔓走向房车，手握着车门：“我还是坐公司的车，你早点回去陪陪霍西跟允思，允思这几天已经能看超过20公分外的物体，你多跟他练习。” 霍绍霆手掌，覆在她手背上。 他黑眸深深：“我问了司机，顺路！” 温蔓笑了，微偏着脸蛋，笑得柔柔淡淡的，“霍律师到哪里都顺路！” 霍绍霆知道她在挤兑他。 他也没有再装了，倾身低语：“以后不许跟他同乘一辆车！霍太太，记得避嫌！” 温蔓应允了他！ 勤奋的男人，偶尔该有些奖励。 她上了他的车，就坐在他身边的位置，霍绍霆侧身看她一眼，低低地说：“这一身挺好看的！” 里面裙子，也好看。 温蔓垂眸：“霍绍霆，你以前经常这么说。” 霍绍霆目光微深，片刻，他淡笑：“看来，我的审美一直没变！” 温蔓别过脸：“我本来就漂亮！” 这话，多少有些撒娇的意思。 霍绍霆心里微微一荡，他只笑笑，没有接话。 天空飘雪，总是浪漫的。 温蔓坐在他身边，她不禁想，如果当初乔安没能保外就医，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绍霆记得一切，此时他们该有多好…… 她不觉眼睛湿润。 蓦地，车子一个急刹车。 霍绍霆低咒一声，打开车门下车，朝着车头走去。 温蔓怔忡过后，也下了车。 车撞到了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大冷天只穿着薄薄棉衣，一头长发散着挡住大半张脸。 霍绍霆将人扶起来。 女孩子声音嗫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过来的。” 她说完就抬起脸蛋…… 霍绍霆跟温蔓都愣住了。 是楚怜！ 此时，她还当真是楚楚可怜，不偏不倚地撞到霍绍霆的车上，还卡得好好的没有受重伤，只擦了点儿皮。 温蔓不是刻薄的人，此时也微微一笑：“楚小姐运气真好！” 楚怜瑟缩了下。 她咬唇：“霍太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蔓不太想理她，轻声对霍绍霆说：“她没事，我们上车吧！” 霍绍霆却未动。 他目光盯着楚怜脖子上淡绿色的坠子，是颗绿松石，做成了一个很特殊的形状，他曾经在另一个人那儿见过一模一样的。 那人说，她原生家庭有个妹妹。 被人带到了山区！ 霍绍霆看见这个，就想起了那人…… 温蔓侧身望他，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抹怀念，但随即又被厌恶取代。 这种感情，很复杂！ 这时，跑来个年轻的女孩儿，把楚怜扶着走了…… 温柔细雪，缓缓飘下，无声无息。 霍绍霆转身，挺温柔地对温蔓说：“你坐司机的车吧！我有点事情要回事务所一趟！” 温蔓站在温柔细雪中，微微一笑。 她的脸蛋，比雪还要白。 但是霍绍霆没有发现，他扶着她，替她打开黑色房车的车门……随后他就坐上自己的车。 车后座，贺如林斟酌了下，“温总！” 温蔓静静坐着，很轻地说：“我没事！” 车子缓缓启动，她看见霍绍霆坐在车内，一脸的迷茫。 她多多少少猜测出来，不禁自嘲—— 她怎么忘了，过去，霍绍霆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温蔓，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 绍霆，你不许我放弃……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今，还能不能再承受那么多？ 温蔓轻垂眸子，语气凉薄：“仔细查一下楚怜的来历！” 第282章 女人身子，娇贵! 霍绍霆回了事务所。 一个小时后，一份资料送到他面前…… 楚怜，22岁。 自小被人带到崂山，12岁时养父母双亡，寄人篱下。 侦探员熟练地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唇上：“这姑娘16岁时发生了一点不太好的事情，所以原生家庭找到她，也不愿意认她回去。” 不好的事情…… 霍绍霆大概猜得出来。 那人见他不说话，不禁问：“怎么处理？人给带过来？” “不必！” 霍绍霆淡声开口：“给她找份像样的兼职，不要提及我！” 他总归是个成熟男人，楚怜眼里那点儿爱慕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他有几分同情但绝不想沾上荤腥，毕竟温蔓跟他闹得厉害。 他跟温蔓当了大半年夫妻，她的性子，他摸出一二。 占有欲，挺强的！ 处理完，他独自坐在办公室内，默默出神。 窗外，仍在飘着细雪。 他审视自己的感情。 关于死去的乔安，跟现在的妻子温蔓……他思忖，他多多少少是喜欢温蔓的，即使这份喜欢有很大程度因为她的样貌、身材！ …… 等他回神，已是九点。 黑色的夜空，只有细雪滑过的亮白。 霍绍霆抓起大衣，走出事务所，开车回霍宅的路上他看见一家花店还在营业，不觉就停下来，买了一束香槟玫瑰。 他想，女人总会喜欢花！ 夜晚十点，他的车停霍宅门口。 霍家已经闭了大灯，客厅内幽暗，霍绍霆解开大衣正要上楼，厅里传出一声低沉声音：“这是上哪去了，弄到这么晚才回来！” 话音落，灯光大亮。 霍绍霆一时难以适应，手臂挡了挡，半晌才适应过来。 霍震东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脸不高兴：“还知道回来？我要是你媳妇儿，一准不要你了！……呵？还知道买花啊，你媳妇儿差你那一束花？” 霍绍霆无奈：“爸！有事明天再说！” 他又要上楼。 霍震东冷笑：“你媳妇儿没回来！换作是我，我也不回来！大雪天把老婆丢下，这种事儿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绍霆……我给你提个醒，你这作死的速度一准哪天老婆就惹毛了，我可告诉你，外边儿想着你媳妇儿的人多的是，别成天把自己当回事儿！” 霍绍霆从楼梯下来，把大衣套上。 “去哪儿？” “回别墅！” …… 霍绍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下着雪，明明知道她是个成熟女人身边又有司机保镖的，她不会出事，可是他今晚就是想见见她。 深夜，车子停在别墅里。 他下车仰头，看见二楼书房的灯光亮着。 温蔓在这里！ 他捧着花走进大厅，家里的佣人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大衣，低声说：“太太在书房里待了好半天了，晚餐也没有吃！” 霍绍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上楼的时候，他想她应该是生气了，说好送她参加晚宴的他中途离开了。 女人，总归要哄哄。 二楼，书房。 温蔓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是楚怜的背景底细。 楚怜，就是乔安的亲生妹妹。 年纪轻轻，吸烟交男朋友，打胎！ 温蔓垂眸，笑得薄凉—— 有过这样精彩的人生，现在却装得清纯无比，跟个小白兔似的……瞧，她的丈夫不就怜香惜玉，看在死人的份上，给她介绍了一份很体面的工作。 温蔓觉得压抑。 谁都可以，楚怜不行！ 她不允许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接近霍绍霆，然后跟乔安一样爱而不得，再来伤害她身边的亲人！ 温蔓缓缓坐下，拿了打火机，烧掉那份资料。 灰烬，烫了她的手…… 门打开，霍绍霆皱眉：“在烧什么？” 温蔓抬眼看他。 他仍是一身矜贵，名品大衣，好看的脸。 这是她深爱的丈夫， 可是她又觉得陌生。 看他许久，她才轻声说：“过去的一点东西！” 霍绍霆走过来，将花递给她，温蔓接过抱在怀里闻了一下。 “喜欢吗？” “没有女人不喜欢花！” …… 霍绍霆绕到书桌后面，倾身吻她，吻了许久他贴着她的唇：“生气了？” 温蔓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笑，笑她的坦诚，有时候温蔓的性子是很可爱的。 雪夜里，书房内温暖。 他跟她接吻，吻出几分火气。 温蔓在他裤袋内，摸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又恍惚地想起自己生产完似乎是42天，他今晚这样赶回来，是想跟她发生关系。 温蔓冷淡一笑！ 她从他的衣袋内掏出那个小东西，扔到书桌上，昏黄灯光下，她缓缓开口：“霍绍霆，我从前说过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现在我还是这句话，如果你不能放下过去，我们就不可能！” 霍绍霆那样骄傲的人，多少有些恼。 他猜出温蔓知道了。 他压着火气：“我跟她没什么，我也不可能看上个小丫头！” 温蔓缓缓抬眼，她的眼底泛红—— “你在给她希望！” “她会觉得，霍律师对她是特别的，是看在姐姐的份上特殊照顾她……她甚至还想取代乔安在你心里的位置！” …… 温蔓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心口，声音缓缓。 “霍绍霆，你若有心，就不会帮她！” “我温蔓，不会一直等你的！” …… 霍绍霆像情人温柔低语：“你想我怎么做？” 温蔓开门见山：“她早就成年有手有脚，撤了所有资助，收回你的特殊照顾！” 霍绍霆目光深深。 “我想你已经查出，她那些悲惨的过去，温蔓……你现在拥有千亿，难道已经容不下别人一份5000块的工作？” “她在觊觎我的丈夫，难道我还要同情她？” …… 霍绍霆缓缓直起身体，他注视着她，眼里的意思叫温蔓心碎。 他推门离开。 温蔓没有追上去，她不想活得那么不值钱。 她静静坐了很久，才从抽屉里取出那本日记本，是绍霆留给她的……她慢慢翻看，眼睛慢慢模糊。 她想，绍霆不会舍得这样对她！ 在他离开的时候，妻女是他最重要的人，而非任何叫楚怜的阿猫阿狗都能让他惹她生气！ 当晚，温蔓没有回主卧室。 夫妻两人，异床异梦！ 清早，霍绍霆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温蔓没有回房。 他洗漱完下楼，在楼梯间的垃圾筒里，看见那束玫瑰。 下人挺为难的，低声说：“太太一早就去公司了！” 霍绍霆淡声说：“知道了！” 他缓缓下楼，目光却落在那架钢琴上，他认出来这架钢琴是路易二世弹过的，叫morning dew，中文朝露的意思！ “温蔓，喜欢吗？” “温蔓……你就是我的小朝露！” …… 霍绍霆脑袋一阵疼，疼痛得他几乎受不了，那句话不停在他脑子里闪现，但是瞬间又掩灭，清醒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佣人看他神情，轻声说：“听说这架钢琴是先生送给太太的，老贵了！” 她比了个手势：“有6个亿！” 6亿？ 他脑壳烧坏了吗？ 但是霍绍霆还是走过去，掀开琴盖，他想也不想就弹了一首曲子《月光曲》。 窗外，还飘着细雪…… 他弹了两遍。 最后，他目光落在修长的双手，低喃：“我真的，那么爱过她吗？” …… 温蔓跟他冷战了。 她不接他的电话，不见他，除了在霍宅他能偶尔看见她，其他时间他只能在报纸上看见自己的太太。 不过，那不是霍太太。 那是温总！ 霍绍霆也不是个没事的人，他重返律政界，接不完的大案子。 他总出差，夫妻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 这中间，楚怜去事务所找过他一次。 他未见，让张秘书带了话，让楚怜以后不要再过来！ 偶尔闲下来，他会想起温蔓。 想到那晚他们的吵架，其实为了楚怜那样不相干的人，实在不值。可是霍绍霆不喜欢被女人摆布，哪怕是他的太太也不行！ 年关将近。 温蔓将西亚做得很好，她在b市上流圈拥有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霍绍霆的附属品。 小年夜的夜晚，她参加完一场宴会，出来时晕乎乎的！ 外面，天寒地冻。 酒立即就醒了！ 司机老赵见她出来，立即就拿了大衣迎上去，一边给她披上一边埋怨：“您该穿着进去，仗着年轻使劲儿地霍霍身体，回头要是感冒了先生太太可得怪我！” 温蔓一怔。 这才想起来，这先生太太说的是霍震东夫妻。 她含笑：“我最近健身，身体可好！” 老赵嘀咕：“那也才生完小少爷两个月，女人身子娇贵，您别不当一回事！” 温蔓心里一暖。 她低声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 老赵给她拉开车门，换了副欢喜的语气：“咱们快回去吧，快过年了，家里头可热闹了！” 温蔓笑笑，正要上车，身后传来楚可怜的声音。 “霍太太！” 温蔓身体一僵，缓缓转身。 不远处，楚怜衣着单薄地站着，看着楚楚可怜。 她一走近，几个身材壮实的保镖就堵住她，不许她接近温蔓。 楚怜咬住唇，看着温蔓。 夜风烈烈。 温蔓一袭红裙，外面罩了件质地良好的大衣，整个包裹着身躯。 她身后，是线条流光溢彩的高级房车。 还有她身上，戴的珠宝也昂贵极了。 这个女人，享受了霍律师带给她的一切，却不知感恩，楚怜嘴唇颤抖着开口：“霍太太，你不该那么对霍律师的！” 第283章 我跟她，没有来往! 温蔓轻轻拉了下大衣，微微勾唇。 “哦！我怎么对待我丈夫，跟楚小姐有关系？” 楚怜咬着唇，单纯的样子跟个小白兔一样，“你是他的妻子，你不该总是抛头露面，让他难堪！” 温蔓冷冷一笑：“怎么，我的丈夫向你诉苦了？他跟你说有我这样的妻子，过得辛苦，每天不快乐？” 楚怜想说话。 温蔓语气凉薄：“撒谎前，好好想想后果！”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楚怜：“好不容易上了岸……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而不是总幻想着用这张脸，去引诱别人的丈夫！” 楚怜嘴唇颤抖：“你调查我？” 温蔓拍拍大衣，要对付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轻而易举。 但她总归，因为霍绍霆，留了几分情面。 楚怜难堪：“霍太太，你太强势了！” 她又加了一句：“霍律师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的！” 温蔓浅笑：“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劈腿跟别人睡的，还是年纪轻轻就跟男人乱来，骗点钱吸烟喝酒的太妹？” 她了解霍绍霆。 年少时，喜欢乔安的烈性子。 成熟后，就喜欢乖乖巧巧的女人，特别是在床上温顺听他话的，当然他不介意偶尔的刺激。 霍律师的眼光，一直很高！ 温蔓笑意变淡：“楚小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将来，不要再出现在我及我的家人面前，包括霍绍霆！” “我耐心有限！” 她说完，就示意老赵开车门。 老赵给她十足面子，弯腰打开车门，那卑微的模样看得温蔓好气又好笑，瞪了老赵一眼…… 几个保镖，也上了别的车。 几辆高级房车，前后离开。 只有楚怜穿着单薄，站在夜色中，瑟瑟发抖。 她失算了。 她以为霍绍霆那样子的男人，会禁不住年轻女孩子的引诱，轻易跟他上床。 可是别说上床，就连见他一面也难！ 她只能找温蔓。 温蔓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精明，怎么挑衅，她都没有对付自己。 她不对付自己，她怎么装可怜，怎么让霍律师怜爱？ …… 温蔓坐上车，一直没有说话。 她有些被恶心到了！ 老赵在前头唠叨：“绍霆那样的人品模样，女人生扑上来也正常，不过这姑娘也太没有眼力劲了吧！” 温蔓别过脸，轻声说：“她是乔安的妹妹！” 这姐妹俩，真是相同的好基因呢！ 老赵失了舌头，半晌才说：“那还得了！那绍霆那边……” 温蔓有些苦涩。 她低语：“他知道乔安伤害我们又怎么样，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体会不到的！” 所以，他才轻易帮了楚怜。 温蔓心情不好，没有再多说什么！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霍宅面前，温蔓才下车，就见着车外站了个人。 是霍绍霆。 温蔓轻轻拢了拢大衣，低语：“出差回来了？” 他们前前后后，有一周未见了！ 霍绍霆淡淡嗯了一声。 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红酒香气，混合着香水味道，形成独特的女人香。 很招人。 温蔓于他，就像是一只熟透的桃子，诱人得很。 可是，她的脸蛋有些苍白，他不免关心：“不能喝就别喝，以你的身份地位也不是非应酬不可！” 温蔓浅笑，关上车门。 老赵跟着下车，嚷嚷着：“少夫人应酬挺开心的，回来的时候碰上个莫名其妙的人，惹得少夫人不开心！” 温蔓扶着额头，佯装不悦：“别说了！” 她举步要走。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相干的人罢了！” 老赵大喇叭一样：“是个叫楚怜的，一口一个心疼少爷，说少夫人抛头露面，不心疼老公！” 霍绍霆明显一怔。 楚怜又找了温蔓？ 他轻声开口，算是解释：“我跟她没有来往！” 温蔓垂眸浅笑：“你对她的照顾，就是来往！不然，她怎么会咬着我不放呢！霍绍霆，我不管你是记挂乔安，或者是怜惜这个小太妹……我告诉你，她敢动家里人一根分毫，我打断她的腿！” 说完，她笔直朝着别墅走去。 她不会再允许，养出一个乔安了！ 霍绍霆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她火气不小，他从衣袋内摸出一根香烟，点着。 老赵凑过来，厚着脸皮要了一根。 两人一起吸烟。 半晌，霍绍霆像是很随意地问：“她脾气一直这样火爆？” 老赵嘿嘿一笑，挺神秘地说：“过去也闹！您跟少夫人分分合合好几次，每次都是您忍不住去找人家，最后弄出个孩子直接结婚了！” 都是他主动？ 霍绍霆徐徐吐出烟雾…… 老赵忽然正经起来：“少夫人也很爱您的！您慢慢失忆那几个月，她是真不容易。” 想起那些，老赵不忍心再说，挥挥手离开了。 霍绍霆把香烟抽完，缓缓走进大厅。 大厅内，其乐融融。 陆谦从c市赶了过来，说是看孩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借这机会跟明珠见面…… 两人不清不楚，也大半年了。 温蔓进去看到陆谦，就过去轻轻抱了他一下：“舅舅来了！” 陆谦摸她的脸，然后跟霍震东说：“喝了不少！” 霍震东笑笑：“咱们家蔓蔓现在可是巾帼女英雄！在妇女堆里很是说得上话，这点比她妈妈强一些！” 说完，他逗趣自己的太太：“你说是不是？” 霍夫人不吃儿媳的醋。 她更疼温蔓，亲自吩咐佣人给温蔓端来醒酒汤，还小声说：“以后可得少喝，允思还在喂呢！” 温蔓柔顺地嗯了一声：“难得的，别听爸胡说。” 霍震东兴趣好，他让下人支了牌桌子，闹着要打牌。 温蔓换了衣服下楼，牌桌上已经坐了霍家父子，还有陆谦。 霍绍霆目光略深。 他方才进来时，正好看见陆谦摸她的脸，虽然他知道陆谦是她的舅舅，可是也太年轻太好看了些—— 这老东西，霍霍他妹妹不够，还要霍霍他老婆！ 温蔓才坐下。 霍震东就扔了张支票过去，5000万！ 他笑呵呵地说：“爸爸给的压岁钱！霍西跟允思都有……就绍霆没有！爸爸给你出出气！” 温蔓大大方方收下。 霍绍霆看她卸妆后素净着小脸，那副小模样特别招人，他故意轻声说：“温蔓，你拿点儿本钱给我！” 温蔓摸牌，挺冷淡地说：“你平时的钱，也不归我管！没钱给你！” 霍绍霆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皮夹，交给她。 “以后，归你管了！” 这赤果果的调情，让长辈们都有些脸红…… 温蔓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翻开他的皮夹，里面有张照片。 是她跟霍西、允思的合照。 网布格里，还有一个小小方方的东西，d字开头的。 霍绍霆轻声开口，语气还怪委屈的：“我放了半个月了！一直没用着！” 他可真不要脸！ 温蔓脸热，她将皮夹扔回给他，“自己管自己！” 她哪里不明白，他是在讨好她，无非是因为楚怜出来作妖，他脸面过不去！ 温蔓有些不痛快。 他这样算什么呢？ 他心里有乔安的影子，那他怎么想楚怜的？ 一个不懂事，走错路子的小姨子？ 整个晚上，她不冷不热，霍绍霆喂她吃了好多牌，最后是温蔓一个人赢了很多钱，就是霍震东都嫉妒的眼红，直呼儿子白养了！ 午夜钟声，响了12下。 霍绍霆把牌一推：“输太多，不玩儿了！” 他看向温蔓，“上楼休息？” 温蔓知道，他多少是有话要说的，她也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于是淡笑：“是有点儿累了，爸、舅舅，你们也早点儿休息！” 第284章 温蔓，你冷落我很久了! 夜深。 两人缓缓上楼。 才进主卧室，霍绍霆就将门关上了，伸手一拉，温蔓跌在他怀里。 她的脸，轻轻撞在他的肩上。 脸颊蹭着他的衬衫料子，闻着他身上带着淡淡烟草的男人体息。 温蔓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也承认，自己怀念这个味道。 可是现在不是好时候，她也没有心情，于是就低低地问：“你想说什么？” 霍绍霆低头看她。 此时，她挺温软的。 他开口，算是解释：“只是个丫头片子，我不可能对她有想法！别生气了……嗯？” 温蔓靠在他肩上，柔柔地说：“她挺心疼你的！” 她不吵不闹，无非是想他自己解决，做出一个让她满意的决定。 他不傻，该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霍绍霆顿了一下，轻抚她的脸蛋：“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温蔓，我的心在谁身上，你该清楚！……过完年我们搬回别墅，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他说的温情脉脉，大概也是用尽耐心。 温蔓却不禁失望。 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凉，即使这间卧室里，开足了暖气。 她声音带着疲惫：“霍绍霆，你还是没有懂！” 她推开他朝着门口走去，手握住门把时，语气带了几分疏离：“我陪孩子睡！晚安！” 霍绍霆叫住她：“温蔓！” 温蔓垂了眸子，还是打开了门，身影消失在门口过道。 …… 霍绍霆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其实他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但是他不太能看得下去，他只想把温蔓抱到床上…… 他想，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尝过甜头，很难戒得掉。 否则，他一开始那样排斥这桩婚姻，但是在与她发生关系以后，他竟然有点儿享受这样子的家庭生活，甚至觉得有妻子、孩子……似乎不错！ 他也很难理解她的想法。 他对楚怜没有半分想法，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或许，多了几分同情。 如此而已！ 最后，他还是看了两个小时的文件，才冲澡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感觉被窝里多了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伸手一拽，小霍西整个爬到他怀里，冰凉的小脚丫子贴在他小腹上，还嚷着：“爸爸焐小脚脚！” 霍绍霆平躺着，伸手打开一盏床头灯。 小霍西搂着他的脖子。 茶色卷发蓬蓬松松地打在他脸上，像是松鼠的尾巴，那白嫩的小脸蛋紧贴着他的皮肤，呼出的热息，也是香甜香甜的。 霍绍霆摸摸她肉乎乎的小腰，忍不住看了又看。 跟温蔓真像！ 但比温蔓，可爱100倍那么多吧！ …… 清早，温蔓回来换衣服。 她推开门就见着小霍西贴着霍绍霆，睡得香甜。 那画面，像极了从前…… 温蔓不禁怀念。 她走到床边慢慢地坐下，看着熟睡的男人，此时没有争吵，没有他失忆的烦恼更不必担心他是不是爱她…… 她恍若回到过去，情不自禁轻喃：“绍霆！” 霍绍霆醒来，就看到温蔓眼里……来不及收回的温柔。 她似乎惊了一下，想跑开。 霍绍霆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迅速捉住她的手，朝着自己拖过来，低低开口：“温蔓，你很久没叫我绍霆了！” 温蔓被迫趴在他心口，旁边，就是小霍西熟睡的小脸。 她微微挣扎：“会吵醒孩子！” 霍绍霆黑眸注视她。 片刻，他将小霍西抱到一边，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翻了个身，将温蔓按在身子底下，尽情跟她接吻…… 温蔓捶他的心口：“霍绍霆，你疯了！” 他略微停下来，下巴微微上扬，如墨染的眸子里满是男人的欲|色。 他轻捏住她下巴凑过去咬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的。 “你是我太太，跟我弄一次怎么了？你不跟我做，你想跟谁做？我不信你没有需求！” “我是想慢慢来的，但你不给这个机会！” “那我们就直接来，嗯？反正都是做了几年夫妻了，这种事情你应该不陌生了！” …… 他实在可恶，温蔓气得拿脚踢他！ 真混蛋！ 霍西还在旁边，他就能这样弄！ 温蔓一边挣扎，一边压抑着碎破的不成样子的声音：“放开，我不要跟你做！” 霍绍霆没有犹豫。 他修长手指，开始攻略城池，居高临下睨着她不堪的模样：“可是我想！我想了你好多个晚上了！” 自从孩子满月，她就冷落到他到现在。 现在，他就要抱她…… 温蔓正准备弄醒霍西，门外却传来敲门声，然后是佣人的声音：“少爷，有位小姐过来送新年礼，您要见见吗？” 霍绍霆身体，有一丝僵硬。 他目光深邃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声音嘶哑：“让她等一下！” 往年，事务所的客户，是会在新年前后过来拜访。 这方向，霍绍霆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从温蔓身子爬下来，又看看一边儿的小霍西，然后在温蔓背上轻轻抚过，仿若带了些电流，“一会儿我们继续！” 他想想，又颇为难耐地开口：“去客房等我，嗯？” 温蔓却不想。 方才若不是他强迫，也不可能吻成那个样子，她翻身下床走进衣帽间。 霍绍霆看着她的小模样，笑笑。 他洗漱了下，换了套衣服就缓缓下楼，不过在楼梯间看见客厅坐着的人时，他微微皱眉。 竟然是楚怜！ 昨天找温蔓，今天找上门，她想做什么？ 霍绍霆自认没有给她什么错觉，再加上这个女孩子那些不好的前科，心里也多少不舒服，所以语气很冷漠：“你已经不在事务所实习了，来这里干什么？” 楚怜听见声音，蓦地仰起头。 她看见霍绍霆从楼上下来，高大修长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英挺五官，因为在家里面所以穿得居家随意。 黑色高领毛衣，灰色毛料西裤。 好看得耀眼！ 她再看看这间庄园别墅，这里的仆从如云，一切都是她自小向往的。 可是，温蔓拥有了这一切！ 楚怜连忙拿起手边的果篮，有些局促地说：“霍律师，我听人说我那份工作是您给我介绍的，还有您对我的资助……我很感激您！” 她把水果递给他，手直直的，伸得老长。 霍绍霆没有接。 他有些不高兴，原本他该抱着温蔓尽情享受了，生生被人打断，下楼才发现竟然是楚怜。 她的眼神，她的行为…… 霍绍霆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坐在她对面，让佣人给自己送来一杯黑咖啡，随后很轻地说：“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你不必感谢，也不用送年礼！以后别来了，也不要再找我太太！她挺不高兴的！” 楚怜失声：“她跟您说了？” 霍绍霆喝了小半杯咖啡，轻描淡写：“说什么？” 楚怜有些难堪。 她的爱慕，面前男人都知道，可是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对她的同情，还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 她很想再进一步表明心迹，但是面前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便轻轻咬唇，声音带了些颤抖：“我没有别的意思，霍律师我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也不会打扰你太太！” 说完她起身，掩唇离开，看样子是哭了。 温蔓站在二楼，目睹这一切。 她静静地看着楚怜登堂入室，正如多年前的乔安一样。 不同的是，楚怜很聪明，她不像乔安那样任性，她……很知进退，也知道自己的优点。 真是个，很聪明的小绿茶！ 霍绍霆也看见温蔓了。 他起身上楼，从背后轻搂住她细腰，想亲她。 温蔓推开他：“我没兴致了！”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温蔓！我跟她没什么，你该看得出来，别为那一点点小事情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她昨天能找我，今天能摸到家里来，下一步是不是就邀请你去她的出租房过夜了？别高估她的道德底线！” “霍绍霆我说过，你不表态，我们……就这样吧！” …… 温蔓转身时，她想，她不是不想对付楚怜。 而是，除非弄死她！ 否则，便是便宜她！ 一会儿，她换好衣服下楼，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霍绍霆人在餐厅，正翻看报纸，看她换鞋子就问：“大清早去哪？公司不是放假了？” 温蔓淡声开口：“产后检查，你当然记不住！” 她说完，总归委屈。 现在的霍绍霆，对她表现出来的所有兴趣，不过因为喜欢她的身子。 霍绍霆明显一怔。 这才想起来，上次张秘书把一张温蔓的体检表放在他桌上，他看过一眼并未放在心上，他想，她这时怕是在怀念那个“绍霆”了！ 他不假思索：“我陪你去！” 温蔓没有反对。 她跟他闹归闹，但是妻子该有的体面，她不会拒绝。 上车后，温蔓靠在后座，一直未说话。 霍绍霆想跟她缓和关系。 今早，他们虽未做到最后，但他真的特别有感觉。而且男人的征服欲让他心里总有个阴暗的想法，就是让温蔓有一天也能心甘情愿地那样对他，当然，她如果想，他也不介意为她做那个。 而且，他喜欢霍西和允思。 这桩婚姻，在他心中的位置，愈发重要起来…… 霍绍霆想想，就愿意先低个头。 他轻轻刮弄她细嫩的脸蛋，低声说：“还在生气呢？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这样，以后事务所不资助她了，至于那份兼职，温蔓我没有理由再打个电话特意交待断人生活，你说是不是？” “她再来，你不见她！” “我已经吩咐过管家，不再放她进来！” …… 他有心跟她和好，在车内就拨了个电话给张秘书，让她把资助那事儿给撤了……那么以后，他跟楚怜便没有交集！ 温蔓神情缓和了些…… 她要的也不是断人生路，她只是不想霍绍霆与人纠缠。 特别那人，是乔安的妹妹。 霍绍霆多少看出她软化，不禁情热低喃：“一会儿我陪你检查，有什么注意事项，我们一起注意注意！” 他轻抚她细腰，声音沙哑：“听说女人生孩子，身子不比从前！温蔓，我怎么感觉没有变化，皮肤比小姑娘还要紧致！” 温蔓睨他一眼：“你见过几个小姑娘啊？” 第285章 霍绍霆，我想接吻!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下。 其实没有，他记忆里是没有…… 不过作为男人，他肯定是不会说的，只是拍拍裤腿很是漫不经心地反问：“你不是跟我当了几年夫妻，我见识过多少……你会不知道？” 他又轻捏她的脸蛋：“你醋劲这么大！肯定知道！” 温蔓恬淡一笑。 霍绍霆看着她柔美的侧颜，心头不禁一软，压低声音说：“别闹了！以后我们好好过，嗯？” 他觉得以他的年纪，还有温蔓恢复的情况。 一准，能拼个三胎！ 但是过两年吧，也要看温蔓想不想！ 大约是他表了个态，两人之间相处要比前阵子好许多，进出医院，都是霍绍霆忙前忙后，就连老赵都说：“少爷看着有以前一半体贴了！” 温蔓坐在长椅上，手里一杯热水。 她浅笑，看着霍绍霆从对面走来，走近，他低喃：“特别好！身子也干净了！” 温蔓脸热了一下。 她佯装不经意地看，看完把单子放进包里。 霍绍霆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揽着她的腰，低声说：“陪我去办年货，爸给我布置了好多任务，生怕我不够累！” 温蔓仰头，她忍不住轻划他俊颜：“你自找的！爸最近对你意见可大！”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 他压低声音：“他怎么那么疼你！” 他爸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跟他脾气是一脉相承的，可是他对温蔓的疼爱几乎超过了明珠，肉眼可见的，难得的是明珠也不吃醋，还特别粘着温蔓。 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少魔力？ 温蔓款款走向电梯：“当然是因为我好！” 老赵先下楼了，电梯里只剩下夫妻两个，所以就有些放纵，他将她按在电梯壁上，颇有些技巧地撩拨她，贴在她耳畔轻喃：“那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温总有多好？” 温蔓脸热得可以。 霍绍霆现在不要脸程度，超出她想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对这个无师自通。 温蔓没有冲动。 她其实也想，面前的男人是她深爱的，她怎么会不想跟他亲密。 但她清楚，她一旦交出所有，就没有了底牌。 他随便拿捏了。 他哪天腻了，她如何自处？ 温蔓抵住他肩的手，轻轻划到他皮带上，纤白手指在皮带扣子上面轻划，要撩不撩的样子：“看你的表现！” 霍绍霆被她激得，在她耳肉咬了一口。 “真是坏透了！” 好在，他在外面有分寸，并未过火。 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天，不光是年货，还一起给家里的小孩子买了过年的新衣裳，就连张崇光温蔓也挑了两套，让店员直接送到了张家。 回去时，霍绍霆自己开的车。 他开出一段路，忽然问：“你很喜欢崇光？” 温蔓点头：“长得很好！又很聪明！” 霍绍霆握着方向盘，轻咳一声：“哪样儿叫长得好？” 温蔓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想问，她觉不觉得他好看。 霍绍霆当然是好看的。 可以说，是温蔓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她不小气地说：“你这样子，就是好看！”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他伸手碰了碰车挡玻璃，低语：“又下雪了！若是下大了，我们就得在家里度过整个新年了……你看看有什么片子你没看过的，我们在家里看。” 细雪，越飘越大…… 温蔓纤细指尖，碰了碰车窗。 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同他在车内一起欣赏雪景，她多少是心动的。 红灯的时候，她轻叫：“霍绍霆！” 他嗯了一声。 随后，他将车子开向另一个道口，停在了路边。 一声细微声响。 他解开了安全带，接着温蔓被他抱了过来，抱在怀里……大衣被剥开，只剩下一件薄红毛衣，服软地贴在她细致的身子上。 霍绍霆并未直接吻她。 他将她按在方向盘上，温热手掌不住抚弄她细腰。 “想说什么？” 温蔓抽开发束，茶色及腰长发散了满身，更带着栀子花的香气。 她搂住他脖颈，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绍霆，我想接吻！” 他被她撩拨得不成样儿，颈处升起淡淡的薄红，还有些淡淡青筋微微突起，他整个人都带着肉|欲的样子…… 他倾身过去，含住她的唇，跟她接吻。 成年男女，一旦撩起火，自然接吻是不够的！ 所幸，天色擦黑…… 温蔓总归脸皮薄，不肯跟他在车内，何况在路边上。 霍绍霆忍不住了，他附在她耳侧，沙沙哑哑地说：“别动！我侍候你，做得不好你告诉我……” 他毕竟生疏，记忆里没有服侍过女人。 但他想要温蔓快活。 最后，彼此都一塌糊涂…… 温蔓脸红心跳，她想扣上羊毛裙的扣子，好半天都扣不上。 霍绍霆整理好自己。 他看着温蔓那样儿，不禁心软，接过她手里的活，熟练地帮她扣上。 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着难掩的渴望。 他们都没有够，远远不够…… 霍绍霆声音低哑：“回家吃饭吧！爸打过好几个电话过来了！” 他们，都没有接…… 因为实在停不下来！ 温蔓坐到副驾驶座，脸还是烫的，她不敢看他把脸别到另一侧。 霍绍霆系好安全带，踩油门时，轻笑：“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以前……我们在外面，没有这样过？” “没有！” 温蔓脸热得不像话，把车窗降了些下来…… 但是霍绍霆很快就替她关上了，他声音低沉沙哑：“别开！这会儿舒服，回头得感冒了，你感冒了允思又不能喂了！” 温蔓轻轻撩了下长发：“你就心疼他！” “我更心疼你！怕你胀得疼！” …… 他们就这样说着话，有一下没有一下的。 有些甜。 车外，飘着细雪。 车内，暖暖的，身边坐着心爱的人…… 车窗生起雾气时，温蔓在上面轻轻写下他的名字—— 霍绍霆！ 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霍绍霆在开车，就让温蔓看，温蔓认出来那是楚怜的电话，因为她看过资料。 温蔓不动声色地说：“是个陌生人！” 霍绍霆笑笑：“你拉到黑名单里！过年了，各种推销产品的都来了！” 第286章 霍绍霆，你说要当好丈夫的! 温蔓纤细手指，几个操作。 楚怜的手机号，躺到了霍绍霆的黑名单内。 做完，她心情总归受到影响，霍绍霆说话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直到车停在别墅。 他解开安全带，侧身，带了几分温柔地问：“怎么不说话？” 男人总爱比较…… 霍绍霆思忖着开口：“刚才在车里，弄得你不舒服了？” 温蔓轻轻摇头。 她打开车门下车，避重就轻：“爸他们在等着我们！” 才走两步，霍绍霆从身后拖住她的手。 她的身子，跌进他的怀抱。 细雪，在天空落下。 打湿了他们身上的大衣，可是谁也不在乎，因为这样的寒冷夜里，能拥有如此久违的拥抱，这样难得…… “温蔓！或许，我能做个好丈夫！” 他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他摒弃掉从前的成见，想认真地接纳她。 不管是因为男人的欲|望，还是因为她的好性情，总之，他都觉得她是个很好的情人跟妻子，也是一个好妈妈。 温蔓靠在他肩头，贪心地轻喃。 “真的吗？” “霍绍霆，你喜欢我什么？” …… 霍绍霆懒懒地拍了拍她：“晚上告诉你！” 温蔓仍是喃喃的：“太快了！” 霍绍霆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顺着，此时她柔软极了，他很愿意这样惯着她…… 别墅玄关，站了霍震东跟陆谦。 两人正在吸烟。 蓦地，霍震东老眼一瞪：“你说，停车坪那边抱着的，是不是绍霆跟他媳妇儿？” 陆谦低头点火，长长吸了一口，极具男人味儿。 他看了看：“明显是！” 霍震东不淡定了！ 他咬着烟，冒雪大步朝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绍霆你是傻子吧！下雪的天气你玩儿什么浪漫，你皮厚肉粗的无所谓，你媳妇儿才生完孩子两个月，你也把她放雪里跟你一起疯？” 陆谦夹着香烟的手，差点儿烫着！ 那边，温蔓不好意思推开霍绍霆：“爸过来了！” 霍绍霆也察觉出不妥，把大衣脱了披在她肩上，揽了人：“行，咱们先进去！我就说爸最疼你！” 说着，霍震东已经过来了。 手里多了把黑色大伞，直接就塞给温蔓，随后对着不靠谱的儿子一顿大骂！ 霍绍霆从衣袋摸出一支香烟。 他在细雪里，点着了，随后笑意淡淡地睨一眼温蔓。 多多少少，有些调侃的意思！ 说真的，这样子的霍绍霆，还是很招温蔓喜欢的！不过有长辈在，她没脸跟他调情，快步先进了大厅。 霍震东又给儿子上了一节产后课。 最后，他大手一挥：“去侍候媳妇儿，看见你就烦！” 霍绍霆慢条斯理将手上半支香烟抽完，进屋了！ 才进去，就见温蔓脱了大衣，拿毛巾在擦头发。 她身上穿着薄羊毛裙，很柔美，衬得肌肤特别白。 霍绍霆语气带了些温柔：“离开饭还有半个小时，上楼洗个澡！我去看看允思！” 小霍西牵着他的手，跃跃欲试：“我跟爸爸一起看弟弟！” 霍绍霆弯腰，抱起小家伙，亲了亲。 小霍西单手搂着他的脖子，说不出的高兴。 温蔓看着一大一小，表情不觉温柔。 霍夫人接过她手里毛巾，温温柔柔地说：“时间久了，他总归是能定下心来的，本身你们就有那么深的感情。” 温蔓轻嗯一声。 其实他能不能想起来，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以后！ 她上楼洗澡，而霍宅一楼热热闹闹的，佣人来来回回端上丰盛的菜式，厅里热气腾腾的，特别有过年的味道…… 霍绍霆看完允思，带着霍西下楼。 此时，已是夜晚七点半。 b市的郊外，有人开始放烟花…… 小霍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绕着霍绍霆跑来跑去，英俊的男人心里柔软，干脆又将小女儿抱了起来。 他看财经杂志时，也会走神，看看那张白嫩小脸蛋。 看见霍西，就像看见温蔓。 小霍西被看得不好意思，扭着小手指：“爸爸，虽然你很帅，可是我觉得张崇光更好看！” 霍绍霆打了她的小屁|股一下！ 霍西有些不好意思，趴在他肩上，撒娇…… 陆谦跟霍震东进来，看见，他眼眸深深。 他跟烁烁，从未这样亲近过，那个孩子很害羞。 正巧，明珠带着烁烁下楼。 最近她过得不错，小孩子有父母帮衬，她不需要为生计奔波，早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明艳，不过又多了几分女人韵味！ 陆谦是想她的，但目前他没有资格。 他弯腰，对两个孩子说：“过来了，舅姥爷给压岁钱！” 小霍西头一个过去。 陆谦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红包！ 烁烁有些难为情，他总觉得陆谦严厉，霍明珠轻拍她的肩：“过快去！” 小烁烁鼓足勇气，迈着步子走到陆谦面前。 “舅姥爷！” 一时间，大厅气氛十分微妙！ 陆谦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仍是慈爱地摸摸那小家伙，将一个厚厚红包给他，还沙哑着声音说：“要叫爸爸！” 小烁烁似懂非懂，点头：“爸爸！” 小霍西飞了过来，声音脆脆的：“舅姥爷是妈妈的舅舅，所以我叫他舅姥爷，但是舅姥爷跟姑姑是一对，生下了小烁烁，所以烁烁要叫爸爸！” 陆谦摸摸小霍西的头。 真聪明啊！随了她爹！ 小霍西拉着烁烁跑了，去数红包了…… 霍明珠缓缓下楼。 陆谦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新年礼物！” 明珠不肯要。 陆谦目光深深：“你哥哥还要叫我一声舅舅，当是长辈的新年红包！收下吧，我难得过来一趟，明早就得走，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过来！” 霍明珠怅怅地接过盒子，打开。 是一条帝王绿的珠链。 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不敢收，陆谦却轻描淡写，说没什么…… 他未告诉她，这是他陆家传家之物，每代陆家长媳才能拥有。 他与她，前途未卜…… 可是这次过来，他却冲动地想许给她。 这边，情生暗涌。 那边，霍绍霆一直在静静看。 他可不似他那傻妹妹，一看便知这翡翠珠链的分量，不过他也未挑明……就在这时，他衣袋内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他轻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才接通那边就传来哭声：“霍律师，我求求你帮帮楚怜！她失去资助，才回老家就去打工，今天下雪她们那儿到处又都是山，她一不小心滑到山崖下了，现在救援很难……霍律师我知道她有不对的地方，她得罪了霍太太，可是现在救援真的很难，没有直升机她很可能冻死在那儿！” “她打过您几个电话，可是您都没有接！” “霍律师，我求求您！” …… 那个叫小艾的女孩，不停地哭。 霍绍霆握着手机。 几个电话未接…… 后来，是温蔓拉进了黑名单。 一条人命…… 霍绍霆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详细问了情况，就说他会处理。 他挂上电话，抬眼…… 温蔓站在楼梯中间，身上是沐浴过后的轻松，可是她的脸蛋雪白。 “你要出去吗？” 她静看他，已经拿了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霍绍霆嗯了一声。 他低语：“多多少少跟我们有点儿关系，温蔓，我处理完就回来！” “可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舅舅明早就离开！” 温蔓扶着扶手，缓缓走下楼梯…… 她看似平静，但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手颤得有多厉害。 终于，她来到他跟前：“让舅舅安排，托关系调用直升机，我想不难。” 霍绍霆看向陆谦。 陆谦缓缓吸烟，淡笑：“我可以帮忙！” 他又看向温蔓。 温蔓面上，浅浅微笑：“有舅舅帮忙，你应该可以放心！绍霆，你答应过我不再插手楚怜的事情，所以交给我……可以吗？” 她不傻。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楚怜，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只是这姑娘真狠，真能豁得出去，竟然把自己困在山脚下面，要知道调不来直升机，那就真可能冻死！ 温蔓不在意她的死活，但是她却得顾忌家庭和睦。 她说完，盯着霍绍霆的眼。 霍绍霆伸手，轻轻在她脸蛋上抚摸，声音还算温柔：“舅舅难得来这一趟，陪你们吃饭吧，我去一趟，明早就能回来！”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温蔓捉住他的手，声音很轻：“这么多亲人，这么好的气氛都留不住你吗？还是你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不希望她得救，是不是？” 霍绍霆微微皱眉。 “温蔓，我没有这样想！” 温蔓垂眸轻笑，她不想吓到霍西，她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让长辈们难做。 她压低声音：“刚才你还说要当好丈夫，说要好好过的……才过了多久，你就要去管一个明显对你有企图的女人？霍绍霆，你是正义使者，还是舍不得她那张脸啊？” 她说出来了。 终于，说出他的内心！ 霍绍霆敛了神情：“温蔓，别闹！” 温蔓轻轻松开他，松开的那瞬间，她有些恍惚。 她强颜欢笑，走过去抱霍西，坐上餐桌。 她温柔低语：“爸爸有点儿事情要出门，我们跟爷爷奶奶先吃饭，好不好？” 小霍西嗷了一声，总归失望。 温蔓仍是温柔哄她。 从头到尾，她没有再看霍绍霆一眼。 总归……是失望吧！ 霍震东听不下去了，厉声说：“绍霆，你要是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霍绍霆语气淡淡的：“爸，是条人命！” 他说完，就看着温蔓。 他是希望她能再跟他说点儿话的，哪怕是责怪也好，哪怕是看他一眼……可是她没有，她仿佛放弃了，专心照顾小孩子。 霍震东要打断儿子的腿！ 温蔓轻轻开口：“爸，你让他去吧！” 霍震东觉得很对不起温蔓，当初绍霆让温蔓等他……可是回来了这么个玩意儿！ 霍绍霆终究还是离开了。 他走出霍宅时，大雪铺天盖地而来。 全身，都是冰渣子。 坐在车内，他联系了直升机，救援有了进展！ 他自己却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看着手机怔怔发呆，稍后，他拨了温蔓的手机…… 手机拨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她在生气。 霍绍霆想了想，发了条微信【明早就回来】 发完，他等了一支香烟的功夫，温蔓没有回。 霍绍霆把香烟熄掉，关上车窗时他看了一眼别墅，灯火通明，看着很温暖。 他面无表情地升上车窗。 随后，轻踩油门。 …… 他这一去，年三十都未能赶回来！ 楚怜救上来后，进了icu。 新年的清早。 温蔓从床上醒来，她静静地躺在大床上，纤细手指在枕间轻轻划着…… 楼下西洋钟，响了8下。 她慢慢起身洗漱，喂了允思，又陪伴了霍西。 上午十点，她给家里的佣人都包了大红包，下人都很喜欢她，说了不少喜话，不外乎夫妻感情和睦之类的。 温蔓浅笑，叫上两个老佣人：“帮我在儿童房对面收拾出一间卧室，下午装修公司会送家具过来！” 她已经让人做好设计图。 她做了个套间，以后就搬过去住，换句话说，她要跟霍绍霆分开睡。 佣人惊讶，不敢多言。 她们悄悄告诉了霍明珠。 新年下午，霍明珠在卧室里偷偷打了电话给霍绍霆。 霍绍霆人还在t市。 他在医院过道接了霍明珠的电话，低声问她：“你嫂子怎么样？还在生气？” 这几天，温蔓不接他电话，也不肯回微信。 他知道，轻易哄不好。 霍明珠语气带着哭音：“爸发了好大的火！大嫂她清出一间房间，我看她是要跟你划清界线了，哥，你快回来！” 温蔓要分居…… 霍绍霆明显一怔。 片刻，他低语：“我知道了！先挂了！” 他挂上电话，立即就拨了温蔓的手机。 意料不到的是，温蔓接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说：“新年快乐！” 温蔓静默了许久，才说了声：“你也新年快乐！” 霍绍霆连忙说：“我下午回来！” 他又低声解释。 电话那边，温蔓正在指挥人摆放家具，闻言她垂眸冷笑：“随便！” 第287章 温蔓，你还要冷我多久? 温蔓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指挥着工人，半天不到，一间套房就收拾出来。 布置好一切，温蔓靠在沙发上休息…… 下午，她谁也没有见！ 她在私密的空间，拿着绍霆留给她的日记本，细细翻看。 眼角，湿湿润润的。 她很想他。 她怀念他们之间的感情…… 下午四点，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霍绍霆开门下车。 霍震东夫妻，带着孩子们出门了，别墅里静悄悄的不像过年。霍绍霆叫住一个佣人，声音略微嘶哑：“少夫人呢？” 佣人知道他们吵架了，犹豫了下：“在楼上呢！” 霍绍霆点了下头，缓缓上楼。 他身上还是两三天前的衣服，没有换洗过，他又爱干净应该先冲个澡的，但是他很想先看看温蔓。 霍绍霆轻易找到温蔓。 晕黄的灯下，她侧卧在沙发上睡着，温软极了。 走近，在她眼角看见亮光。 她哭过了？ 霍绍霆心中总归有些内疚，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弯了腰想亲吻她…… 温蔓醒了！ 长长睫毛轻颤了下，随后跟他目光对上。片刻她清醒过来，轻轻坐起身：“回来了？” 霍绍霆在她语气里，听出冷淡。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 这间卧室布置得很舒服，看得出是要长久住的，于是他低头轻喃：“你生我气，但还是舍不得我是不是？你没有搬走，说明你还在意我们的婚姻。” 温蔓慢慢合上书本。 她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霜，冷笑：“霍律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为了霍西……你该不会忘了霍西的身体吧？” 霍绍霆明显一怔。 霍西有自闭症，所以……她是为了孩子才保持这桩婚姻？ 温蔓声音很轻：“就这样吧！你先出去！” 她的态度，完全当他是陌生人。 明明，前几天她坐他车里，还一脸迷醉地说：“绍霆，我想接吻！” 霍绍霆没有离开。 他不但没有离开，还扣住了温蔓的手腕不让她有机会逃走，他想亲吻她，但是凑过去的时候，温蔓别开了脸。 “别碰我！” …… 霍绍霆还想亲，温蔓抵抗得厉害。 蓦地她目光凝住，纤细手指，从他肩头抽出一根细细的长发。 黑色发丝，明显不是温蔓的。 霍绍霆皱眉。 他没有跟其他女人有染，绝不是野女人留下的痕迹，除了……在医院时，楚怜突然抱了他一下，他没有防备。 是不是那时蹭到的？ 温蔓笑得风轻云淡：“真够恶心的！” 她知道这是楚怜的小把戏，为的就是离间她跟霍绍霆的关系，但是这种小把戏也是霍绍霆上赶着给人家的机会！ 她累了，不想再管！ 霍绍霆看出她眉心的疲惫，耐心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相信我，我没做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的事情，嗯？” 他倒聪明，轻轻拿出孩子说事儿。 温蔓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霍绍霆看得刺眼，就想亲吻她，他不想看见她这样的表情，好似……要放弃他！ 一个耳光，响亮响起。 温蔓虎口发麻，她忍无可忍地说：“出去！” 霍绍霆懵了一下。 等回神时，他面色不好看，他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字：“温蔓，那是一条人命！” 温蔓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声音轻忽缥缈：“她的命是命，我跟霍西的命就不是命吗？……霍绍霆，你是觉得我冷血吧？不妨告诉你我真正的想法，我倒是真的希望她死！她死了，就不会……” “温蔓！” 霍绍霆声音带了厉色，他不许她说下去。 温蔓却很不在意。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她最好别再动歪脑筋，否则……霍律师，我不介意挑战一下法律！” 霍绍霆多少听出她的意思。 他盯着她看，心口起伏，半晌才低喃：“温蔓，哪样儿才是真正的你！你瞧瞧你现在，哪有半分的温软？” 温蔓朝他扔了本杂志：“那你可以把我当成坏女人！” 霍绍霆磨了磨雪白的牙。 他还是离开了，门甩了砰砰响。 …… 他先回主卧室冲澡。 心情很不好地脱掉大衣，看了看，想到上面沾的头发。 想也不想，扔到垃圾桶里。 不经意打开衣帽间的柜子时，他明显一怔，原本挂着男女主人的衣柜，空了一半，只剩下男性西装衬衫，而没有了温蔓那些漂亮的裙子…… 她的东西全搬走了！ 这一刻，霍绍霆顿悟，温蔓没有在开玩笑。 她人还在霍家， 但是在她心里，他们的婚姻除了两个孩子，什么也不剩下了…… 洗脸刮胡子的时候，他对着镜子，轻轻抚摸自己的脸。 他不禁想， 温蔓对着这张脸，还有几分感觉？ …… 他们在一幢房子里，但见面机会很少很少。 温蔓有意避着他。 他陪着霍西的时候，她就回到自己卧室，就连哺育允思时，她也会礼貌地请他回避，像是他是不相干的男士。 夜晚，他主动给霍西泡牛奶。 推开门，柔和灯光下，温蔓面容恬淡。 小家伙埋在妈妈的怀里，小手抱得紧紧的，在听温蔓读童话。 温蔓的音色很好听，温柔中带了些沙哑，不禁让霍绍霆想起那些旖旎夜晚，她在他身子底下，嗓音微哑地求饶…… 他喉结情不自禁滑动，将奶瓶，轻轻塞进小霍西的怀里。 霍西抱着喝。 喝了大半瓶，她就有了睡意，小脑袋歪歪倒倒的。 温蔓声音更温柔了些…… 夜深，她拍着小霍西的肩膀，给她轻轻哼歌。 霍绍霆弯腰凑近，低语：“她睡着了！” 温蔓小心翼翼放下小姑娘，又在她额头亲了亲，这才下了床。 她又去隔壁看了允思。 现在允思单独睡了婴儿室，夜晚有两个保姆轮流值班，温蔓看完出来，霍绍霆紧跟她身后，无人的过道，他拖住她的手，将她轻轻压向墙壁。 “温蔓，你还要冷我多久？” “我跟她，不会有什么！” …… 温蔓抵着他的肩膀，推开他，朝着自己卧室走。 霍绍霆再次捉住她细腕。 “我们谈谈！” 温蔓顿住步子，她纤细的身子，在昏黄灯下更显细致。 才几天，她竟清减不少。 哪里像是才生产两月的女人？ 温蔓声音微哑：“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从楚怜出现起，我就表现出排斥跟反感，但凡你对我有一点儿感情，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就不会这样决定。” 她说完，笔直走向自己卧室。 细微的关门声，像极了霍绍霆的失落…… 第288章 浪得没边儿了，霍太太! 次日清早。 餐厅，只有霍绍霆跟温蔓。 佣人含笑说：“先生太太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霍绍霆知道，他爸妈是想给他们独处机会，他自然也承这个情，就对温蔓说：“下午两点有音乐会，你喂过允思，我们去听？” 温蔓静静用餐。 片刻，她轻声说：“我想在家里！” 霍绍霆看着她的脸蛋：“外面雪停了，你不想出门看看？” “不太想！” 霍绍霆被冷到了。 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矜贵骄傲，也不曾在哪个女人身上碰过软钉子。 这个女人！ 他一时也有抹不开面子，没有再坚持了，打算一会儿上楼看看案件。 就在要起身时，他手机响了。 来电，是楚怜。 霍绍霆看了半晌，再看看温蔓，他把电话挂了。 手机，再次响起。 他仍是挂了，最后跟温蔓轻声说：“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我就不会再跟她联系！” 温蔓放下手里刀叉，静静看他：“她怎么从你黑名单放出来的？舍不得？” “温蔓！” “霍绍霆，这次她能躺到山底下，下次她就能跳楼，你不接她电话，她就会让同学过来当传声筒，到时你又会说那是一条生命！” 温蔓笑得淡淡的：“有一次，就有一百次！” 她懒得再说，起身回卧室看了会儿书。 中午，她没跟他一起用餐。 下午，她在地下室练习瑜伽，练得全身都是晶莹汗滴。 霍绍霆站在门口，手里握着她的手机：“你有电话！” 温蔓正在拉腿，闻言过来，说了声谢谢。 看了看，是白薇。 白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小道消息，约温蔓出门散散心。 温蔓有些懒懒的。 白薇靠在景琛的肩头，轻轻抚摸老公高挺的鼻子，嚷着：“都是些老朋友！你现在可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混得最好的，几千亿资产，有儿有女……过来呗，还有个神秘嘉宾！” 温蔓被逗笑起来：“什么人啊，这么重要！” 白薇不肯说。 温蔓拿毛巾擦汗，“行吧！还是那间俱乐部是吗？” 白薇俏皮地说是，随后低低地说：“打扮漂亮点儿，绝对不虚此行！” 温蔓忍不住笑。 这么多年，有白薇这么个朋友一直在身边，挺好。 她挂上电话，心情总归好。 霍绍霆却是脸绿绿的，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他多多少少是猜得出的，不外乎就是应酬、交际！ 他倚在跑步机旁，不悦：“我约你听音乐会你没有空，怎么，白薇叫你出门玩乐，你就有空了？我要跟着一起去！” 温蔓继续跑步，轻描淡写：“白薇没有邀请你！” “你带我去！” 温蔓只是笑笑，意思很明显。 霍绍霆盯着她看了几秒，掉头离开…… 霍律师，总归也有几分脾气的。 …… 晚上七点，温蔓出门。 霍绍霆猛地打开卧室门，注视她—— 金色亮片裙，肩带细细的。 她没有穿丝袜，白皙的腿纤细笔直，散着淡淡珠光。 外头，披了件皮草，脚上是同色系的高跟鞋。 今晚的温蔓，特别香艳。 霍绍霆喉结微动，声音微哑低沉：“我送你！” “不用，赵叔已经等着了！” “你确定，你要穿成这样聚会？温蔓，你有老公了！” …… 温蔓垂眸浅笑。 老公？他有把她当成妻子么…… 在他心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不错的床伴而已，或者是霍家完美的儿媳，跟爱不爱的，没有一个字的关系！ 她转身离开，不带留恋。 上车时，老赵都止不住地夸奖：“少夫人今晚这真是风华绝代！” 温蔓心不在焉：“有个应酬！”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兰桂坊。 推开小型宴会厅的门，确定如白薇所说，很多老朋友。 适合放松、玩乐！ 温蔓心情还不错，脱了外套靠在角落的沙发，跟白薇聊天。 她再低调，四周的目光都还在瞧她。 惊叹她的身价， 好奇她跟霍绍霆的婚姻…… 白薇也听说了楚怜，她凑近温蔓，低低开口：“要不，直接把她给……那个了！” 奢靡幽光下，温蔓晃着高脚杯。 金黄香槟，轻轻晃荡…… 半晌，温蔓撩了下茶色长发，笑笑：“等她从医院蹦出来吧！” 这时，气氛是顶好的…… 白薇被景琛拖到洗手间亲热，温蔓独自一人坐着，也挺享受。 “温蔓！” 面前，出现一道修长身影，声音也是熟悉的。 温蔓抬眼，竟然是顾长卿。 她很久没见过他了…… 顾长卿下巴轻抬：“能坐吗？” 过去的那些，早就烟消云散，温蔓很淡然了：“坐吧！” 顾长卿倒未越界。 他们认识太多年了，喜欢过、互相伤害过，到了今天竟然还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喝酒，他不免有些心生意动。 “温蔓，你过得好吗？” 温蔓轻笑：“挺好的！你呢，结婚了没有？” 顾长卿伸出双手，上面平平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温蔓没说什么。 顾长卿声音嘶哑：“前阵子我都在北边做生意，这几天回来听说你……不太如意。温蔓，我们毕竟都不年轻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兜兜转转这些年，我承认我身边女人不少，但是到头来，我却只喜欢过你一个！” 他很后悔…… 他真的后悔，把当初愿意给他做饭，陪他度过黑暗时光的女孩子，弄丢了…… 这些年，他浑浑沌沌。 而温蔓，在婚姻里跌跌撞撞。 顾长卿求了白薇，换了这次见面机会，他开门见山地说：“霍绍霆失忆了是不是？他忘了爱过你！……温蔓，如果太辛苦，你不如考虑考虑我！我愿意把霍西跟允思当成亲生骨肉。” 他说完，静静注视她…… 温蔓仍靠在沙发椅背上，轻轻晃着高脚杯。 半晌，她笑了一下：“顾长卿，你是不是不能生育了，才这样惦记着别人的孩子？不能生去男科看看，或者去脑科看看！” 他们之间，还考虑什么？ 温蔓好心情被破坏了，不免无趣，拿了手包就准备离开。 顾长卿捉住她的手。 细细滑滑的，嫩得跟豆腐一样。 温蔓甩开他：“我就不该跟你说一句话！” 顾长卿苦笑。 他是真心的，可是他在温蔓这里早就没有了信用，他看着她香艳好看的模样，千般苦涩化为一句：“温蔓，你变了很多！” 他手机相册里，始终保存着那张照片。 夜深里，温蔓趴在餐桌上等他回来，桌上，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那是他曾经拥有过的最美好的感情！ 温蔓不想跟他叙旧。 她很快离开，在电梯里她拨了个电话给白薇，那边可能在亲热，白薇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你走了啊……别……我一会儿就过来！” 温蔓好气又好笑。 走出俱乐部，她才发现皮草丢在里面了。 她抚着白嫩手臂，才想让老赵帮她拿一下，她是实在不想看见顾长卿了……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跨下一条修长的腿。 不是老赵，是霍绍霆。 漫天的霓虹下，他清贵好看。 温蔓喝得微熏，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冷淡开口：“怎么是你？” 霍绍霆脱下大衣，给她披上。 温蔓挣扎了两下，还是被他牢牢地包住了，整个人被他大衣笼罩着，到处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松香气息。 他紧抱住她，嘴唇压着她的耳廓，不甘地说：“浪得没边儿了，霍太太！” “不用你管！放开我！” “不放！” …… 正是胶着之际，俱乐部的转门走出一个人。 是顾长卿。 他手里，握着温蔓那件皮草，他看见那对相拥的夫妻，淡笑，语气甚至带了些温柔和宠溺：“温蔓，你外套落下了！” 温蔓身体微僵。 即使家里再闹，但这种场面，她也不想遇见。 霍绍霆更是火大。 他拥着太太，注视着顾长卿的眼里喷火…… 顾长卿不怕死地往前走了一步。 霍绍霆微微侧身，拉开车门，把温蔓给塞了进去，随后面对顾长卿时面上带了一丝冷笑：“那可谢谢顾总了！” 他接过温蔓的外套。 顾长卿不放，两个男人明里暗里的较量一番，最后顾长卿终于放手了。 霍绍霆嘲弄：“顾总单身寂寞了，不如多去相亲！” 顾长卿笑笑，低头点了支香烟：“温蔓结婚了，她不也寂寞地到这里来玩？霍绍霆……她要是把你当回事儿，你怎么在门口像个司机一样？” 霍绍霆嗤笑：“那也比你惦着别人老婆强！” 顾长卿徐徐抽烟，睨一眼霍绍霆：“是啊！我还惦记，从明天起我就展开热烈追求，没准我哪天就把温蔓给感动了呢！” 他一半气话，一半是真。 但他心底是知道的，温蔓不可能再接受他了…… 霍绍霆不想多费口舌。 他绕到前边儿上车，把外套扔到后座，总归是很介意的。 他失去了很多记忆，他甚至不知道温蔓曾经跟顾长卿……到了哪步！ 他们接过吻吗？ 有没有……做过那档子事情？ 霍绍霆车子开得飞快…… 温蔓也慢慢发现不对劲儿，她捂着心口，轻声问：“你带我去哪？” 霍绍霆没有出声。 他英挺五官，在黑夜里显得特别严厉。 像极了，初识的那个霍律师…… 第289章 现在，她只想伤害他!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他们夫妻生活的那间别墅停下，这里没有人住，佣人就给放假了，偌大的别墅里空无一人。 霍绍霆解开安全带，绕过来拖温蔓下车。 温蔓不肯。 他就直接抱起她，打横抱着，不顾她手脚乱动。 他一路开灯，很快别墅灯火通明。 温蔓被他扔在大床上…… 温软的身体在柔软的床铺上轻轻弹了一下，才想逃就被他摁住双手，牢牢地钉在床上。 她今晚，实在是美…… 此时因为愤怒，胸线起伏，更是诱人。 霍绍霆本身需求就大，今晚又被顾长卿刺激了一下，不免就有些冲动，他单手扣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一手捏住她下巴迫她接吻…… 湿热的吻，裹胁着他的欲｜望，铺天盖地。 温蔓不想，她一点也不想…… 她的脑袋左右摆动，想摆脱他的亲吻。 “霍绍霆，别碰我！” 霍绍霆抬高身体，气息乱乱的，黑眸幽深：“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温蔓挣扎半天，失了力气。 她身子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喃喃低语：“因为我恶心你啊！” 霍绍霆微微一怔。 他注视着身子底下的女人，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说，恶心他？ 她不是……爱他吗？ 温蔓嘴唇颤抖，鼻子红红的，但还是坚持着不哭出来。 “霍绍霆，但凡你有一点点爱我，就知道乔安伤我多深伤霍西多深，霍西差点没命！” “你现在照顾她的妹妹！你新年丢下全家人，跑到山区几天！” “霍绍霆，霍律师……你真有魅力！小姑娘为了你，命都不要！” …… 霍绍霆松开她。 他慢慢地、慢慢地往后，坐在她的小腿上。 他甚至想抽根香烟。 他盯着她，好半天才问：“那你呢？小姑娘为我命都不要……温蔓，你呢？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温蔓仰躺在大床上，此时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就是伤害他！ 她轻轻地笑，红唇微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在我心里你跟“他”有什么不同吗？” “我告诉你，你比不上绍霆半分！” “你甚至不配拥有那间公寓，不配拥有任何我跟他共同回忆的所有东西！” “霍绍霆，我的实话就是，我恨你占着他的身体！” …… 霍绍霆身体彻底僵住。 他被她惹毛了！ 这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却对他说着这样气死人的话！ 他倾身，轻轻刮弄她的身子，从上到下，最后落在她孕育过两个小生命的腹部，冷笑：“我们做的那些日子，你倒是没有嫌弃，不一样在我身子底下乱叫唤，不也一样意乱情迷，温蔓、霍太太……清高什么啊！” 温蔓心口剧烈起伏。 她坐起身，轻拍了他的俊颜，嘲弄地说：“是！体验是不错！但是我现在不想体验了！” “真的吗？” 他贴着她的唇，表情很不好看：“你的身子不是这样表示的！” 他很生气，气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温蔓手机响了。 是小霍西打来的，小霍西的声音奶乎乎的：“妈妈，你跟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温蔓撩了下发丝，背过身去。 她的语气，温柔中带了几分支离破碎：“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小霍西继续说：“我想听爸爸给我读童话书！” 温蔓轻嗯一声。 她低低开口：“妈妈想霍西了！” 小霍西笑得甜甜的：“宝宝也想妈妈！” …… 霍绍霆一直在看。 他觉得温蔓跟变脸一样，对他就是一副样子，对孩子是另一个样儿！ 他总归介意她说的那些，没了跟她做的兴致，连人带鞋地躺在床上，一点也不讲究，静静吸烟…… 温蔓低声说：“整理一下，回去吧！” 霍绍霆懂她的意思，他们在这里把心情整理好，回家后恢复冷淡，不要让长辈和孩子发现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徐徐吐出烟圈，问：“温蔓，你不累吗？” “累！” “但是我没有办法！霍绍霆，如果可以，我也想选择自由。” …… 她身上负累太多太多了…… 除了霍绍霆，她还有太多舍不下的东西。 温蔓起身，去衣帽间换了套羊毛裙，出来时，霍绍霆讥诮地说：“怎么，怕被爸妈看见你那一身？” 温蔓撩起长发，语气淡淡：“你要是喜欢，我天天那么穿！” 霍绍霆要被她气死…… 温蔓却已经朝着外面走，“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去！” 她缓缓下楼关了灯，在那架morning dew钢琴前面坐下，她闭着眼睛弹那首《月光曲》…… 幽幽月光。 映着温蔓那张温婉柔和的脸，但她的表情那样哀伤，她的眼角闪着一丝光亮…… 那是眼泪么？ 霍绍霆站在楼梯上，静静凝视她。 今晚他曾经怀疑过她，怀疑她是不是对顾长卿余情未了，可是这一刻他无比确定，她心中深爱的是那个“绍霆”…… 他吃醋，他不舒服。 可是他移不开眼睛，因为温蔓弹琴的样子，是那样耀眼。 落地窗外，满天星辰，都不及她。 …… 温蔓跟霍绍霆的冷战，一直持续。 年后，他们都很忙，也无人去破冰。 二月，天气转暖。 西亚集团，顶层总裁室。 温蔓坐着静静办公，徐助理送进来一束花，含笑：“温总，有您的花！” 温蔓头也未抬：“找个垃圾桶扔进去！” 徐助理轻咳一声：“顾总的花我们已经处理掉了，这是霍律师送的。” 温蔓抬眼：“拿过来看看！” 徐助理把花束放在办公桌上。 温蔓静静看着那束香槟玫瑰，抽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霍太太，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 竟然又是一年情人节了！ 温蔓有些惆怅，随即她抬眼跟徐助理说：“你去传达一下，今天提前两个小时下班……都好好过节去！” 徐助理微笑：“温总您真好！大家肯定开心！” 温蔓点头，示意她出去。 等人离开，温蔓拿过一旁的报纸，上面头条刊登着霍绍霆……他在h市打赢一个大官司。 庆功宴会上他举着一杯香槟，嘴角带着浅笑，英姿勃发。 手机响了，是他发来的微信。 【温蔓，我很想跟你分享喜悦！】 第290章 温蔓反击:楚小姐，真当我没有脾气? 温蔓看了许久，没有回过去。 她知道，霍绍霆对她是有几分喜欢，可是那太不牢靠了，他心里有乔安的影子，他犯了她的忌讳，温蔓无法不介意。 他太轻易得到她了。 婚姻、孩子，都是他的筹码。 …… 她收拾了一下离开办公室，准备去接霍西。 霍绍霆送的那束花，并未带走。 到了一楼，大厅内有些吵闹。 几个保全人员，拦着两个女孩子不让她们进来，但是她们在门口不停嚷着就是想见见温蔓。 徐助理低声说：“我打发掉吧！现象太难看了！” 温蔓目光望住楚怜。 那个女孩子也望住她，隔着人群，无形较量。 片刻，温蔓轻声：“把她带到会客室！” 五分钟后，楚怜跟她同学小艾走进一楼会客室。 她们看着超大、超豪华的房间，内心有些发杵，特别是那个叫小艾的拉拉楚怜的袖子，小声说：“要不算了吧！我觉得霍太太不好惹！” 楚怜抿了抿唇…… 温蔓坐在沙发上，徐助理给她送来花茶。 她注视着楚怜。 腿还没有好利索，手上多处还缠着纱布，就是这样也敢出来抢男人了！ 温蔓垂眸：大概是穷疯了！ 楚怜也看着面前的温蔓：美丽贵气，身材特别好！ 可是那又怎么样，自己比她年轻！ 楚怜挺有骨气地没有坐下，而是将一叠钱放在茶几上。 “霍太太，我是来还钱的！” “霍律师为我垫付了30万医药费，多出来6万多块，我想我有必要还给你！” …… 她说了许多，温蔓一直喝着花茶，静静地听。 杯子轻轻放下。 温蔓微微一笑：“楚小姐你算错了！” 楚怜微愣。 温蔓拿过那叠子钱，数了数：“你不是应该还我30万吗？我记得你刚才也说过，我丈夫为你垫付了30万！” 楚怜没想到她这样斤斤计较。 她的骄傲破了，嘴唇颤抖着：“霍太太，那是霍律师给我垫的，你没有权利让我还！” 温蔓笑了。 “是吗？可是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我有权利追回！” “再说，你不出现我哪里知道这30万？……现在我问你，你们发生过关系吗？” …… 楚怜嘴唇颤抖，无法撒谎。 温蔓手里钞票轻轻扔下，冷笑：“如果你们发生过关系，这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是霍绍霆叫了一次鸡！但是你们什么也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了，请楚小姐在一个月内把这30万还清！” 楚怜被羞辱彻底。 她的同学看出温蔓真怒了，小声劝：“早不让你来！你给霍太太道个歉，她不会为难你的！” 楚怜背影挺得笔直，她索性破罐破摔。 “霍太太，我喜欢霍律师！” “我想霍律师也不是对我没有感觉的，否则他不会在医院陪我几天！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是我想告诉您，就算您再阻止也没有用！” “霍太太我不求名分，我只想留在霍律师身边。” “您不会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吧？” …… 徐助理听得心惊肉跳！ 这女孩子真勇啊！ 温蔓垂眸，眸里尽是冷意。 楚怜当真犯了她忌讳，已经跟霍绍霆无关，纯属就是恶心这个人。 再抬眼时，她微微一笑：“当然，我有这个肚量！从现在起，我不但不反感楚小姐，我还会好好待你！” 楚怜一愣。 温蔓轻轻抬手。 徐助理很是温柔地问：“温总有什么吩咐！” 温蔓语气轻轻：“挑几个顶尖的保镖，从今天起日夜保护楚小姐，保证她毫发无伤，保证她能还上我30万为止！” “还有这位小艾同学，她挺能干的……” 温蔓已然起身：“把方才录音，给她们学校领导反映一下！知三当三，是不是不适合留在学校了？” 徐助理点头：“是，温总！” 楚怜惊呆了！ 她想不到温蔓会这样不留情面，她这样对自己，就不怕霍律师生她的气？ 温蔓已经离开。 楚怜拖着半残的腿，追在后面：“霍太太，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们！我对霍律师的感情你这样冷血的人根本理解不了，你真的喜欢他吗，不，你只喜欢他送你的西亚集团！” 温蔓顿住步子。 她声音冰冷：“楚怜，我已经很克制了！” 她消失在门口。 楚怜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她今天来就是想挑衅一下，想恶心一下温蔓，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可是她低估了权势的力量。 温蔓根本不顺着她的思路走…… 楚怜死死握着手指，她不信，她不信温蔓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 这时，徐助理上前。 她指着一旁两个高壮保镖，客客气气地说：“楚小姐，从今天起这两位保全人员会一直跟着你，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他们都会紧跟您的身边，确保您的安全……请您配合，不要辜负我们温总的一片好意！” 楚怜气疯了…… 她挥手想打翻手边花瓶。 “这个花瓶前清真品，价值216万。”徐助理好心提醒。 楚怜眼睛红了一片，用仅存的骄傲说：“我不要你们保护！她就是想监视我，想对付我！” 徐助理笑得淡淡的。 她很看不起面前的女孩儿，长得是还行，但是她凭什么自信自己可以跟温总比，是，西亚是霍律师送温总的礼物，但也得温总接得住才行。 温总上任以来，西亚集团业务上涨。 所有股东，都满意。 徐助理从衣袋内掏出一支录音笔，笑意彦彦：“有话，跟你们校领导说，就好了！” 楚怜愤怒得脸都变色。 她走出西亚。 旁人指指点点，身后杵着两个保镖，一步不离地跟着她们。 那个小艾先哭出来了…… 她后悔得罪温蔓。 楚怜掏出手机，开始一遍一遍地拨霍绍霆手机，可惜那边的电话永远是在忙，无法接通。 小艾看出来，霍律师是把楚怜拉黑了。 …… 霍绍霆人在h市。 他在庆功宴上，握着酒杯与他人交盏，本该是意气风发。 他向来享受。 可是他今天兴致不高，他发出去的微信，温蔓一直未回。 他接受旁人祝贺时，都不免在想温蔓，想她那晚闭眼弹钢琴的样子。 明明他跟她的原则背道而驰，可是她仍是那样吸引他，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吗？ 除了她好看的样貌，他知道是有些别的东西的。 深深吸引他，让他想占有。 半个小时后，他提前结束庆功。 他谢绝了主人的好意，自己开车回酒店，大概因为是情人节，街道很热闹，到处都是谈情说爱的情侣。 霍绍霆开着白色宾利，有些失落。 他把车停在路边，靠窗吸烟，他想他是疯了，他竟然想谈恋爱…… 前面儿，一个妇人抱着个小女孩。 衣着破烂，灰头土脸。 母女二人面容凄苦，当妈妈的面前放着一个碗，乞求路人能给她一点钱，给她的孩子买点儿面包吃……那孩子明显就是病着的！ 霍绍霆开始没有注意。 可是看久了，他才发现他竟是认识这对母女的。 当年他打胜了个经济案，被告倾家荡产，当庭出门就跳了楼留下一对娇养的妻女…… 多年过去，竟变成这样！ 若是从前，他定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看着那个小孩子，他想起了霍西。 他的小霍西，金枝玉叶。 路边的小孩子，也曾经跟霍西一样，是千亿富豪的掌上明珠。 当初，若是他手下稍稍留情， 那小孩子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路边，不会连病也看不起…… 是不是，就不会失去父亲？ 回神时，修长指间烟灰已燃尽，长长一截垂落。 霍绍霆打开车门，下车。 当他站在那对母女面前，她们抬起眼看着面前男人，夜幕降临下，他全身矜贵、耀眼好看…… 他身后那辆车，妇人识得。 她老公从前，就爱开这个牌子。 霍绍霆手掌覆在小孩子额头上，有些烫，他低声说：“我送你们去医院！” 小孩子眼泪汪汪。 妇人要给他磕头…… 霍绍霆心内一片潮湿，她没有认出来，他就是当年那个律师。 没有多说，他弯腰抱起小孩子。 妇人惴惴不安跟着上车，车内饰太豪华，散发着淡淡皮革味道，她不安地说：“我们坐公车就可以了！” 霍绍霆没有说话，他轻摸小孩子的头。 那样柔软的头发，像霍西。 名贵的车子，疾驰在繁华的夜晚街道，很快就到了儿童医院。 小孩子是肺炎。 所幸不是很严重，住一周医院就行了。 霍绍霆安排她们住了单间，自己出去了一趟，等他回来手上拎了一个袋子，小姑娘高兴地叫他：“叔叔。” 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小脑袋：“叔叔要走了！” 妇人千恩万谢。 她送这位素未平生的矜贵男人出门，许久才回到病房…… 霍绍霆留下的袋子里。 有热气腾腾的食物，还有小孩子最爱的蛋糕。 50万现金， 还有一套80平米房子的钥匙，他已经安排人这几天过户！ 妇人看着这一切， 她见过世面，她深信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仔细地想，终于想起男人是谁…… 妇人在病房里嚎啕大哭，小孩子不安地拉着她的手，许久许久以后，妇人安静下来，轻轻抱住小孩子：“别怕，叔叔是好人！” 霍绍霆走出医院。 夜晚，他坐在车上静静吸烟，耳边不知为何响起几个字—— 亲缘浅薄！ 他悚然一惊，闭目平静时，他很想见温蔓…… …… 当晚，霍绍霆回到了b市。 霍宅很热闹，但是温蔓不在家里面，问了佣人才知道她带着霍西出门过节了。 情人节，带小姑娘过…… 霍绍霆坐上车，轻抚方向盘，想了想还是去了那间法餐厅。 夜很深了，温蔓开的那间法餐厅，仍有许多客人。 温蔓坐着弹琴。 水晶灯下，她的肌肤洁白如瓷，细致极了…… 她的身段，一等一的好。 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被她穿得风情无比，却又很有气质。 小霍西坐得笔直，骄傲地看着自己妈妈。 霍绍霆脱了外套，坐在霍西对面，小家伙目光移向他，轻轻眨了眨，然后就扑进他怀里，高兴地叫了一声：“爸爸！” 小小软软的身体，惹人喜欢。 霍绍霆对着软嫩的脸蛋，亲了一下，嗓音微哑低沉：“我来接你跟妈妈！” 小霍西坐在他膝头，数着小手指：“今晚已经有四五个叔叔想跟妈妈谈恋爱了！” 霍绍霆抬眼望去。 温蔓仍在弹钢琴，她的侧颜，无比温柔…… 他的眼里，有着喜欢。 他低头轻声跟霍西说：“妈妈跟爸爸结婚了，不可能再跟别人谈恋爱。” 霍西皱巴着小脸…… 她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跟张崇光没有结婚，他是不是就还能跟别人谈恋爱？” 霍绍霆浅笑：“原则上是这样！” 小霍西：那还得早点儿结婚！ 温蔓弹完曲子，看见霍绍霆，颇有些意外。 她走过来，淡淡地笑：“霍律师，恭喜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霍绍霆盯着她的脸。 半晌他才开口：“有些想你们，就提前回来了！” 在外头，温蔓向来是要给他面子的，于是浅笑，就连他从衣袋里掏出礼物给她，她也未拒绝。 打开，竟是一对珍珠耳钉。 她眼睛有些湿润，过了这么久，他都忘了从前的事情，但是审美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变…… 霍绍霆注视她的神情，轻声说：“我看你经常戴那副耳钉！听张妈说你丢了一只，找了很久，我就给你再买了一对！” “谢谢！”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语气带了几分温柔：“那我讨了你喜欢吗？” 温蔓冲他展颜淡笑。 她将那对珍珠耳钉戴上…… 霍绍霆不禁失落。 温蔓明显就是敷衍他，明显就是不愿意给他机会，她就只是在旁人面前扮演好霍太太的角色，而已…… 回去的车上。 有小霍西，他总是无法说些夫妻间的话…… 他只是在红灯时，通过后视镜看她。 今晚在h市他多少触动，在这样的夜晚，他想将心情将自己的全部，都分享给自己的妻子…… 车子停下，霍西先蹦下去了。 霍绍霆轻抚方向盘，轻喃：“温蔓，今天是情人节，我们一起过……” 第291章 他把楚怜，留在了b市! 温蔓很冷淡：“没有必要！” 她想下车，但是霍绍霆快她一步，将她堵在了车里。 他目光深深，凝视她：“上次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可是温蔓……你也别冷着我，也别说那些话来刺激我了，行吗？” 温蔓很淡地笑了一下。 她看着车外的他，轻声说：“今天楚怜找过我了，她说想留在你身边，她说她不要名分！霍绍霆，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如果不是你执意亲自去救她，又在医院守那么两三天，她哪来的底气跟我叫板？” 这一切，都是他招来的！ 霍绍霆明显一怔。 他也想不到楚怜会这样不知进退，他给她垫了医药费，确认她没有生命危险后就跟她没有联络，他将她拉到黑名单里。 他压低声音：“我来解决，嗯？” 温蔓垂眸淡笑：“不需要！我来处理吧！” 霍绍霆想左不过就是女人之间斗嘴，然后把楚怜赶走罢了……他便没有过问。 他今晚有些触动，他想跟温蔓在一起。 他低声请求：“去我房里过夜，我不做什么，不做让你反感的事情！” 温蔓没有兴致。 即使她也有女人的需求，可是她是真的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直接拒绝他了。 淡淡月色下，霍绍霆倾身，他想吻她。 温蔓往车里挪。 她从另一侧下车，但是霍绍霆很快就跟着上车，拖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按在后座，想要跟她接吻…… 车外，响起一声轻咳。 接着，是霍震东的声音：“干嘛呢绍霆？” 霍绍霆身体僵硬。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怀里的女人，英挺面孔颇有些难耐的意思…… 温蔓纤细喉部紧绷，声音略哑：“爸，我陪您散散步吧！” 霍震东就在车外等。 霍绍霆松了手，由着温蔓整理，钻出车子。 霍震东一看，就知道小两口闹不愉快呢，就笑呵呵地说：“蔓蔓，陪爸爸走走！” 温蔓披上大衣，跟在霍震东身边。 他们感情很好，亲如父女。 走了片刻，霍震东声音温柔慈爱：“我跟你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绍霆啊……哎，他过去的性子，我们当父母的也难管住！” 温蔓声音略带鼻音：“嗯，有点儿辛苦！” 霍震东拍拍她的肩，陪着她散步。 他其实知道，温蔓是不快乐的，若不是因为过去夫妻情分，温蔓现在有儿有女，何必再受这样的委屈？ ……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一周后，傍晚，温蔓在客厅弹钢琴。 管家悄悄来说，那位小艾同学又过来了，想见见她。 温蔓淡声说：“请她进来吧！” 楚怜那个同学是第二次来霍宅，她没敢坐下，站在温蔓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霍太太，请您放楚怜一条生路吧！” 温蔓继续弹钢琴。 小艾带着哭音：“楚怜她被学校开除，您的两个保镖时时刻刻地跟着她，她窒息得快要疯了！霍太太，她身世很可怜的，我求您放她一马！” 温蔓停了手。 她看向小艾，淡笑：“你带话给她，只要她回老家，30万我就不追究了！” 小艾面色苍白。 她轻声说：“楚怜好不容易考到b市来，她不能回去的，她回去这辈子就完了！您高抬贵手！” 温蔓冷笑：“是她自己想不开，能怪别人？” 小艾还想求情，玄关响起脚步声。 是霍绍霆！ 他面色不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小艾又求他，霍绍霆倒没有答应，让小艾先离开了。 等人走后，他靠到钢琴边上，面上似笑非笑：“霍太太，现在是法治社会！” 温蔓知道他在求情。 她轻轻垂了眸子，心脏有些密集的疼痛。 “心疼了？” “那霍律师想个法子，让她不要往我身边凑，让她不要再企图给我丈夫打电话呢？” …… 霍绍霆注视她。 半晌，他轻声说：“你明知我对她没有想法，你这样做何必！” 他总归觉得，她少了些人情味！ 楚怜的过去，他是知道的。 环境很糟，成长过程一言难尽，所以即使那个女孩子对他有着不一样的心思，他想只要他没有想法，楚怜完全不会成为他们夫妻的矛盾。 温蔓未免太在意！ 温蔓继续弹钢琴，一首曲子过后，她低语：“霍绍霆，我只是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霍绍霆目光深邃，又盯了她许久。 他慢慢拉松领带，朝着楼上走去…… 晚餐、哄霍西跟允思睡觉，他们也全程没有交流，虽住在一个房子里，但是他们更像陌生人。 温蔓已经不在意了。 夜深。 他们各自回房。 过道里幽幽暗暗的，霍绍霆捉住温蔓的手：“我们谈谈！” 才说完，温蔓手机响了，她接起。 是派去的保镖打来的，声音支支吾吾的：“温总，那女的从三楼窗户跳下去，腿摔断了！” 跳窗…… 温蔓很平静地说：“送她去医院！继续看着她！” 霍绍霆打掉她手里电话，情急之下，语气很重…… “她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还要怎么样？” “温蔓……你这么冷血吗？你这样做是不信任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 “或者，当初我们的婚姻就是这么来的？” …… 他一连质问。 温蔓有些恍惚，随后，她淡淡地笑了。 “对！我就是冷血！” “我就是容不下这么一个人，留在b市！” “她的死活，我根本不在意！” …… 霍绍霆死死瞪着她，眼底有些暴怒！ 他走到过道尽头，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交代了一串事情。 助理有些惊讶，但还是去办了！ 温蔓站在过道的灯下，她听见他说的那些话，他要恢复楚怜的学籍，还负责了她的医药费…… 他把楚怜，留在了b市。 这一刻，温蔓疲惫到了极点。 她觉得自己跟霍绍霆根本不是一个频道的，她经历过的那些伤害，她内心的那些恐惧，现在的霍绍霆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过道水晶灯，璀璨明亮。 温蔓面色雪白，她发了条微信出去【撤回，不用再看着她了!】 霍绍霆打完电话，回头。 温蔓已经不在那里，长而奢华的过道，只剩春寒…… 霍绍霆想起自己说的话，语气是过重了些。 他不想跟她闹僵，多少愿意软和着哄一哄，彼此各让一步，楚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敲她卧室门：“温蔓，开门！” 半晌，里面也没有动静…… 她明显不想跟他交流。 霍绍霆耐心地等了片刻，才压着嗓音说：“你开门，我们好好谈一谈，这么晚了你也不想将长辈吵醒吧！温蔓，你讲讲理，好不好？” …… 她始终没有出来！ 霍绍霆站了许久，回到卧室…… 他们夫妻关系，到了冰点！ 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很少，温蔓几乎不给他机会，他也拉不下脸来。 夜深人静时， 只有身体和心理的渴望告诉他，他深受她吸引，他仍很想要她…… 第292章 霍绍霆，别碰我! 霍绍霆工作之作，多了应酬。 他心情不好，未免喝得有些多，上车时头晕乎乎的。 司机不知道他私生活，为他开车门时顺口说：“霍律师您喝多了！回头温总一准不开心，女人都不喜欢男人喝醉的！” 霍绍霆靠在后座。 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徐徐吐出一口烟雾，轻笑：“她哪里在意？” 他跟没有老婆，其实没有区别！ 温蔓待他很冷淡。 他们有好几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了…… 她根本不让他碰。 夫妻之间有些矛盾，床头吵床尾合，可是她搬到另一间房间，别说一起睡觉，就连跟她说句话也难！ 司机听出味儿，不敢多说，绕到前面正要开车。 车边，响起一声柔美声音：“霍律师！” 霍绍霆侧头，竟是楚怜！ 人拄着拐杖，走路不是很利落。 楚怜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腿：“医生说再过两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了，不会落下后遗症的！” 她说完，就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一直以为，霍绍霆夫妻反目，他多少会来看望自己！ 可是她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 不过没关系，他不来，她可以找机会！ 霍绍霆点了下头，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点头，将车子掉头朝着大路开过去，楚怜看着名贵的黑色房车从身边擦过，她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手上拐杖一丢，她跌倒在地上。 柔柔弱弱的，扑在地上，看着十分可怜。 霍绍霆正巧看见，他轻皱眉头，斟酌了下开口：“停车！” 司机有些懵。 霍绍霆淡声说：“你扶她上车，把她送回家！” 司机犹豫着说：“温总知道了，会不开心！” 霍绍霆有些醉了，轻抚额头：“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再说不过是送个人罢了，不算什么！” 司机不好再说什么，下车将楚怜扶着上车。 楚怜坐在霍绍霆身边。 他闭目养神，未跟她说话，可是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松香气息。 她悄悄侧身，瞧他。 他侧颜完美，五官轮廓棱角分明，好看矜贵。 而这车子，奢华极了。 楚怜近乎贪婪地感受着这一切，她小脸微红地靠过去，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想象自己同他做那样的事情…… 霍律师是不是会按着她，他的表情会不会扭曲又动情？ 光想想，楚怜就有些动心。 她看着那雪白衬衫，心念一动，轻轻凑过去在上面印上一吻。 淡橘色的唇膏， 压在雪白布料上，只要细心不会看不到！ 霍绍霆皱眉，睁开眼睛，楚怜连忙坐直身体……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间公寓前面，环境很不错。 司机扶着楚怜下车。 霍绍霆坐着，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楚怜弯着腰柔柔地说：“霍律师，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果，如果您需要我向霍太太解释，我一定好好跟她说，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霍绍霆注视她那张小脸，很淡地笑了下，没说什么！ 当车子再度启动，霍绍霆却未再闭目养神。 其实刚才，楚怜靠过来时他察觉到了，一个很年轻又跟那个人如此相像，而且还是亲妹妹的女孩子，这样对着自己献殷勤…… 他很清楚，他只要轻轻抱她一下，就能占有她。 然后，拥有一个年轻听话的情人。 让她，当个替代品！ 他承认，方才那几秒的暧昧，是他给自己的测试。 他想看看，他有多在意温蔓！ 只是……楚怜靠着他时，他想到了温蔓，想到她闭目弹琴时的脆弱感，他当时心中那种悸动，是面对再多的楚怜也比不了的！ 男人都会权衡！ 霍绍霆选择家庭，选择温蔓！ …… 霍宅。 霍绍霆下车，抬眼看着宅院，大约是夜深大部分灯都熄掉了，但温蔓卧室的灯还亮着。 他穿过玄关，缓缓走上二楼。 看过霍西跟允思后，他拧开温蔓卧室的门。 她没有上锁，他轻易进去了。 温蔓靠在沙发上，身上是柔软的真丝睡衣，小露出来的肌肤在灯下晶莹剔透，她手上握着一本小说睡着了…… 霍绍霆喜欢她的身子。 他喝了酒，加上许久未跟她亲近了，便有求|欢的意思。 他倾身搂住她，跟她深深浅浅地接吻。 温蔓没有醒， 她在睡梦中比平时要乖巧。 霍绍霆吻了一会儿，就很想做了，手掌不住撩拨她。 温蔓醒了。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注视着面前放大的俊颜…… 还有他雪白衬衫领口，那抹橘红唇膏！ 那是女人留下的！ 温蔓静静地看着，而他仍是热情似火，已经拨开她的睡衣…… “放开我！”温蔓脸蛋雪白，失了血色。 霍绍霆不明所以，他只以为是温蔓还在跟他闹，不想跟他做，于是轻轻咬在她耳后软肉：“还在生气呢，嗯？” 温蔓仰躺在沙发上，她身子丰润诱人，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 “你见过楚怜了，是吗？” 霍绍霆动作一窒。 半晌，他抬眼看她：“碰巧碰见，送了她一段！” 温蔓拢好睡衣。 她纤细手指，灵巧解开他衬衫两颗扣子，让那抹红呈现在他面前。 橘红色唇膏，很有心机的色号。 霍绍霆皱眉：“是坐了一部车，但司机也在，能做什么？” 他总归也不喜欢身上留下女人的味道，慢慢将衬衫扣子全部解开，然后脱掉，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他转身，注视温蔓：“我没有背叛婚姻！” 温蔓觉得自己连发火，都懒得发了。 她静静坐在那里，眼角湿润，很平静地说：“是，你没有做什么！你只是帮她恢复了学籍，只是给她租了套公寓，只是帮她交了学费又给她找了份很好的工作！” “霍绍霆，这跟养外室，有区别吗？” 霍绍霆皱眉：“我没有那份心思！” 温蔓不想看见他。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着，她看着外头的夜色，低喃：“霍绍霆，你允许她靠近你，你允许她挑衅合法的妻子！你跟她的暧昧早已经越界！” “如果，今天没有司机在！” “你会进一步测试自己，你会跟她去她的出租屋，由着她体贴地脱下你的大衣，你甚至会纵容她的亲近，让她亲你，如果感觉好那么她会成为你的情人，成为……乔安的代替品！” 霍绍霆正点香烟，烟头烫到手指。 半晌他开口：“温蔓，你何必说得这样难听！” 温蔓没有跟他吵。 她只是轻喃：“真话向来难听！霍绍霆，你今晚能回家，不过是因为我跟你在冷战，如果我们感情顺遂再出现楚怜这样的人物，我想，你不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温蔓说着，心都疼了！ 真话，确实不好听！ 霍绍霆喝得有些多，头有些痛。 他注视着温蔓的背影，觉得今晚是谈不出什么了，他抚着额头：“我们明天再谈！你早点睡！” 温蔓站着未动。 只是，他握着门把时，她轻声开口：“把你的衬衫带走！” 霍绍霆掉过头，她的背影，只剩下疏离。 他不禁想：她真的爱过他吗？ 他们，真的相爱过吗？ …… 霍绍霆离开，温蔓缓缓走回沙发坐下。 她轻抚那本看过的小说，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其实从霍绍霆接管楚怜的事情开始，她就预料到有今天。 她从未忘记，多年前霍绍霆跟乔安那次见面。 有多缠绵、绯侧！ 失忆清醒，心里的白月光死了，又有一个完美的代替品，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吧！ 他怎么想，温蔓清清楚楚。 若是单身未婚，她还会争取一下，可是她有允思跟霍西。 她不允许自己活在患得患失之中，给孩子做个不好示范。 或许，是时候了…… 温蔓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两份协议。 一份分居协议，另一份是离婚协议。 …… 清早。 温蔓仍如从前，照顾两个孩子。 最近他们夫妻感情不和，但是在孩子面前还是极力隐瞒的，但霍西是个敏感的孩子，她能感觉到爸爸妈妈不似从前。 小霍西挖饭饭时，忍不住问温蔓。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搬家？” 昨晚，她听见妈妈打电话，说想找一间大房子，有5个房间的那种。 温蔓一怔。 她捏捏霍西的小脸蛋，浅笑：“那霍西愿不愿意跟妈妈住，那儿距离霍西的幼儿园很近，妈妈可以牵着你的小手，送你上学！” 有时候，她还能推着允思，去接霍西。 霍绍霆下楼，正巧听见。 温蔓，要带着孩子们，一起搬走？ 霍绍霆走过来，在温蔓身边坐下，他不想跟她在孩子面前吵架，就低声说：“一会儿让司机送霍西，温蔓，我们谈谈！” 温蔓给小霍西擦擦嘴，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始终冷淡。 即使，昨晚那样的实质把柄，她都没有爆发。 等到霍西去幼儿园。 霍绍霆拿了车钥匙，“我送你去公司，我们在路上谈！” 温蔓同意了。 她坐到副驾驶座，但是即使隔了一个晚上，她仍能闻见车内有着女性馨香，那味道不是她身上的。 她想，是昨晚楚怜留下的吧！ 温蔓从公事包里，取出两份协议。 一份分居，一份离婚。 她低声说：“签分居的话，两年后离婚！签离婚我们立即就能离……其实区别不大，就是这两年孩子的探视权不同！” 霍绍霆随意翻看。 两份文件内容区别不大，也没有什么财产分割。 西亚集团本来就是温蔓名下。 其他，她一样没有要！ 她只要了两个孩子！ 霍绍霆合上文件，扔到中控台上，随即拿了支香烟点着。 车内，很快烟雾缭绕。 温蔓觉得有些呛人，她默默地打开车窗，霍绍霆这时开口：“你觉得我爸会让你带走霍家的两个孩子？” 温蔓眼角微红：“爸已经同意了！” 霍绍霆捏着香烟的手指，轻轻颤了下，半晌他低声问：“就因为昨晚的事情？温蔓，我没有跟她上床，我甚至没有亲过她！” 他只是，被太太冷落太久。 霍绍霆不同意离婚，他也不想分居。 他也觉得他们夫妻之间，出了很大的问题，他想解决，于是捉住她的手挺温柔地说：“我带你出去玩吧！就我们两个。” 温蔓抽出自己的手。 她靠在椅座上，带了些疲惫：“霍绍霆，分居离婚吧！”说完，她打开车门下车，坐了另一部车子。 霍绍霆追过来，拍着车门：“温蔓你下来，我们再谈谈！” 他始终不想离婚。 不单单为了名誉，他也不想霍西跟允思成为单亲孩子！ 司机老赵挺为难的：“少夫人？” 温蔓淡声开口：“开车！” 黑色房车，从霍绍霆身边缓缓驶过，温蔓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感觉的，可是她仍是忍不住湿了眼眸…… 她对他失望透顶， 可是她心里知道，这样的霍绍霆她也曾经爱过的。 只是不一样的开始， 结局，自然不同…… 第293章 分居都省了，她要直接离婚了! 霍绍霆不想离婚。 接下来几天，他纠缠温蔓，每天下班他都准时出现在西亚集团门口。 旁人以为他们夫妻恩爱。 温蔓只觉得疲惫…… 她可以包容他很多，脾气大、在床上恶劣。 但是他在楚怜的事情上，一次次破她的底线……他明知楚怜的野心，但他仍是放纵那人靠近。 他不尊重妻子， 他甚至觉得，只要不发生肉体｜关系，仍算忠诚！ 周五，下午五点半…… 温蔓将签好的文件，交给徐助理：“分发下去就下班吧！” 徐助理微笑：“温总，霍律师打电话过来，说想跟温总一起接霍西！” 温蔓没说什么！ 徐助理不敢多说，抱着文件离开了。 温蔓坐着，怔怔地发了会儿呆，收拾了下东西离开了。 下电梯时，她思忖—— 霍绍霆一直纠缠她，不想离婚，现在拖出孩子来让她心软。可是他并不知道，恰恰是因为孩子才让她迅速做出这个决定！ 西亚大厅。 霍绍霆闲适坐在沙发上，一身矜贵。 浅灰衬衫，经典黑色西装。 英挺面孔也是春风洋溢的，根本看不出是要被离婚的男人。 温蔓下楼， 霍绍霆立即起身，接过她手里公事包，挺温柔地说：“今天幼儿园有活动，下课晚一些，我们现在去接霍西正好！” 他很聪明，大庭广众之下，温蔓也不想旁人看热闹。 再说，她也想让霍西高兴。 温蔓上了他的车。 霍绍霆看出她明显就不想跟自己交流，每天见面问得最多就是什么时候签字。 他不会签字的！ 他喉结微动，嗓音微沉：“把安全带系好！” 温蔓回神。 她系安全带时，他发动车子一边挺温柔地试探：“待会我们带霍西去吃西餐？她昨晚跟我闹了挺久，说是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吃！” 他话里有话，温蔓自然明白。 她静默了一会儿，才说：“离婚以后，你想见她跟允思，都是可以的！” …… 霍绍霆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发白。 他轻问：“那你呢？我就不能见你了吗？” 温蔓心里也不好过。 她曾经答应过，不放弃他，可是她现在却食言了。 她别过脸，低喃：“自然能见，但是关系不同了！” 霍绍霆没有再说话了，车开出去很久，他才低低地说：“温蔓，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温蔓唇微动。 她想说得太多，但是到头来，却是一句不想说。 后来，他也没有再出声了。 彼此之间，只剩下静默…… 车子到了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家长挺多，温蔓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给他脸色，所以是并肩走过去接霍西的。 但是看见霍西的那瞬间，温蔓血液凝住了。 小霍西站着，一动不动！ 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白嫩小手指拽紧裙子。 她陷入了自闭。 楚怜蹲在霍西面前，她脸上带着笑意，看似温柔地哄着霍西。 “这是姐姐给霍西买的糖果，霍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怎么不说话？” “不喜欢姐姐吗？爸爸很喜欢姐姐的……” …… 幼儿园的王老师也慌张了。 这女的不知道哪来的，把霍西吓到了……正想打电话给温蔓。 温蔓已经过来了！ 她气到全身颤抖，楚怜，她怎么敢！ 追求不到男人，就来骚扰小孩子，她跟乔安有什么区别？ 楚怜慢慢也觉得不对劲，她有些怕，抬眼时正好看见温蔓跟霍绍霆，她本能地为自己辩解，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霍律师、霍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样了！要不要……带她去医院？” 温蔓轻轻搂住霍西。 她扬手，狠狠给楚怜两记耳光。 楚怜的嘴角被打出血来，脸也肿了半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音：“霍太太，我不是故意的！” 温蔓克制着情绪：“如果霍西有什么，我会要你的命！” 说完，她抱起霍西。 霍绍霆想接过来：“温蔓，我来抱她！” 温蔓想也不想，用力推开他……此时，她连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若不是他，一次次纵容， 若不是他，一次次给楚怜错觉， 若不是他给人安排生活、送人回家，又耍了点儿小暧昧，这个女孩子她怎么敢过来骚扰霍西，她仗着的无非是霍绍霆对她的纵容！ 真的够了！ 霍绍霆立即追上去。 他的手臂被人捉住，掉过头竟是楚怜，她声音嗫嚅：“霍律师，我不是故意的！” 霍绍霆没有心思跟她牵扯，一把推开她。 温蔓已经在车上了。 霍绍霆打开车门上车，扭头看着霍西，她在妈妈的怀里一动不动，不肯说话，也没有反应……这是霍绍霆失忆以后，第一次见到霍西自闭。 他咬牙，发动车子！ 黑色房车缓缓开走…… 楚怜摸着自己的脸蛋，怔在当场，刚才霍律师推了她一下，很粗暴。 他的眼里，有着厌恶。 他怎么会厌恶她？ 他不是……很喜欢她这张脸吗？ …… 温蔓带着霍西回家。 她给霍西吃了点儿安神的药，然后就想哄她睡觉。 霍西不肯。 小小的身子，站在庭院的桂花树下面，一个劲儿地揪桂花树叶。 那头茶色卷发，低垂着…… 温蔓心疼极了。 她给霍西套了件厚外套，蹲在她身边陪着，半个晚上霍西就揪秃了一棵小树…… 温蔓轻轻搂住小身子。 一件羽绒外套披在她身上，身后是霍绍霆低哑的声音：“穿件衣服，外面很凉！” 温蔓厌恶极了他。 她把衣服扔了，反手推了他一把…… 霍绍霆不及防，生生撞到一旁石柱，额头流了挺多的血。 夜色下，有些触目惊心。 他用手擦掉，没有在意。 温蔓压抑着情绪，低厉开口：“霍西被乔安伤害过两次！楚怜为了讨好你接近霍西，把霍西吓到自闭！你知道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病过了吗？……霍绍霆，这就是你纵容的后果，这就是你玩暧昧的代价！” 凭什么，他年少的爱情，一直是她温蔓买单！ 凭什么乔安死了， 还能冒出个妹妹，继续伤害她？ 如今，温蔓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离开霍绍霆！ …… 霍西后半夜，才清醒。 她呜咽一声，扑进妈妈的怀里…… 温蔓知道她害怕，一直抱着她，温柔地哄着。 春夜严寒。 小霍西的脸蛋冻红，她搂着温蔓的脖子，泛着泪水小声说：“宝宝饿了！” 温蔓亲了亲她：“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她抱着霍西进屋。 霍震东夫妻也是喜极而泣，乖霍西终于愿意说话了。 霍西冻了多久，霍震东也陪了多久，此时他把小霍西抱过来亲了又亲，恨不得替小霍西受罪…… 温蔓下厨，给霍西做了儿童餐。 小霍西挖着饭饭，吃得香香。 霍夫人亲手下了面，端给温蔓，温柔慈爱地说：“快吃点儿暖暖身子！” “谢谢妈！”温蔓坐着，默默吃面。 霍绍霆注视这一切，他有种感觉，仿若自己是局外人。 霍震东狠狠说：“你给我过来！” …… 片刻，父子在书房里说话。 霍绍霆才擦完血。 霍震东一个镇纸又给砸了过来…… 他指着儿子怒不可遏骂道：“混蛋！你多大本事啊！为了那么个女的值得吗？你看看温蔓怎么爱一双儿女的，如果她不爱你，你觉得她会对孩子这么好？” 霍绍霆有些迷茫。 霍震东冷笑：“是，你是不记得了！可是你的户口本上，明明白白一家四口总没有错吧！你是温蔓的丈夫、是霍西跟允思的爸爸！” “那个女的自己作死，你拦着干什么？” …… 霍震东发完火。 他忽然间，也有些累了。 深夜，灯光打在他面上，显得格外苍老！ 他挥了下手坐下，低低地说：“或许这就是宿命！温蔓想跟你离婚，我跟你妈妈是一千万个舍不得，可是她生霍西时得过产后抑郁症，所以绍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一条，我不会同意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 “而且，我们霍家的财产，也是霍西跟允思的！” “外面女人，一根毛也没有！” …… 霍绍霆也轻轻坐下。 他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了。 怔了半晌，他嗓音微哑：“爸，我不想跟温蔓离婚！” 霍震东轻声叹气。 他疲惫地说：“绍霆，爸也是男人！我对你那点儿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失忆前跟温蔓是相爱的！你心里对乔安的那点儿念想，和你跟温蔓经历的，不值一提！” “温蔓有多爱你，她就有多失望！” …… 霍绍霆在书房，坐到天亮。 天色清明，他才缓缓起身去看了霍西。 小家伙睡着了。 眼下一排可爱的小扇子。 白嫩的脸蛋，泛着热息，软软嫩嫩的，让人想咬一口。 霍绍霆看了良久，又亲了亲。 他是真心喜欢霍西，她那么聪明可爱！ 他上午有个重要的庭审，时间差不多了，便回房准备换套衣服去事务所。 出乎意料的，温蔓在他房间，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着像是等他很久了…… 茶几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霍绍霆一窒。 连分居都省了吗，她要，直接跟他离婚了？ 第294章 一天不签字，你还是霍太太! 清晨，阳光羸弱。 温蔓面孔显得格外苍白，但神情特别平静：“签字吧！” 霍绍霆注视她。 良久，他轻轻合上门，缓缓走过来拿起那份文件，低声说：“温蔓……昨天的事情是意外，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霍西面前！” 温蔓微微冷笑。 他的保证，她不想再听！ 她现在，只想保全她的孩子们…… 她仍是平静地说：“签了字，等霍西的情绪平稳一些，我就带着两个孩子搬出去！” 温蔓还是难过的。 当初她搬到这里来，多少是带着希望的。 她以为在一个大家庭里，霍绍霆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或许一开始就是错了，年前他丢下亲人去营救楚怜，那时她就该彻底死心的。 霍绍霆注视她，他看出她眼角湿润。 手中文件，丢回茶几。 他去衣帽间换衣服，找了半天也未找到适合的！ 最后，他站在里面，跟外面的温蔓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可是温蔓……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我又怎么会跟着你搬回来！” 他仍不同意离婚、签字！ “温蔓，你不是爱我吗？” 温蔓安静回答：“爱不动了！霍绍霆，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霍绍霆已经换上衬衫，他猛地将衬衫脱下，扔到一旁又换了一件。 反复几次，他终于走出来。 他看着她轻声说：“我不会同意离婚！” 温蔓垂眸淡笑：“我总会有法子的！霍绍霆，你不签这个字，就别怪我对你心肝下手了！” 霍绍霆冷笑：“她不是，你才是！” 温蔓嗤笑。 这个玩笑，可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她掉头离开，头也未回，门板摔得砰砰响…… 霍绍霆离开前又去看了看允思，佣人正在喂允思牛奶，他不禁问：“清早不是温蔓喂的吗？” 她的那个，一直很丰润。 量很足，小允思都喝不完。 佣人脸色不好，轻声说：“昨夜里，少夫人忽然就回奶了，一滴也没有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霍绍霆明显一怔。 温蔓不是才生下允思不足三个月吗？ 怎么就没有了呢？ 他抱了抱小允思，没有多说，心里想着晚上他该好好跟温蔓谈谈……关于他们的婚姻，关于两个孩子！ …… 中午十一点。 庭审结束，霍绍霆走出法院。 他的车前，站着一个狼狈至极的女孩子，一身血污，露出来的肌肤好几处青青紫紫的，明显就是被人修理过。 楚怜颤着嘴唇开口：“霍律师，您帮我求求霍太太，放我一条生路！昨天我只是想陪陪小朋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有病！” 霍绍霆打开车门，把公事包扔进去。 再看向楚怜时，他点了根香烟：“你为什么去幼儿园找我女儿？” 楚怜瑟缩了下。 半晌，她小声开口：“霍律师，那晚您送我回去，您对我是不一样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张脸，跟我姐姐很像……” 霍绍霆徐徐吐出一口烟圈。 他睨她，语气凉薄：“或许这张脸，让我回忆了点儿什么，但那也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何况，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打扰霍西？” 所以她挨了教训，霍绍霆并不同情。 他不是个乱来的男人，但是成熟男女之间的暧昧，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那晚在车上，她靠近…… 他不动声色地拒绝了！ 他觉得，懂事儿的小姑娘，就该知道他们没戏！ 楚怜的脸色，更苍白了，受过伤的身子瑟瑟发抖。 现在，她走投无路了。 学校把她开除，那间房子房东要卖了……很快她就要睡在大街上，她把自己的窘迫说给他听，指望他能心疼。 霍绍霆掸了下烟灰。 他语气很淡：“你肯离开b市，去张秘书那儿拿20万支票！” 楚怜小脸雪白，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金屋藏娇！ 然后，上位当霍太太！ 她咬着唇，满眼的泪花：“霍律师，我不是为了钱才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这个人……姐、姐夫，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姐夫…… 一旁的张秘书翻了个白眼，她好心提醒：“乔小姐生前结过一次婚！嫁的是英籍华人黄先生！” 楚怜面色难堪。 她现在已经没脸没皮了，就想着用一些禁忌的关系，激发霍绍霆的占有欲。 但是霍绍霆对着她，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男人都会比较， 跟温蔓的丰润比起来，楚怜就像是干巴巴的小鸡仔！ 眼不瞎的男人，都知道想抱谁！ 霍绍霆没过多纠缠，他丢下一句话：“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坐上车，他想着温蔓…… 他倒不心疼楚怜，只是总归觉得温蔓做事不留余地，就像是当初的自己。 霍绍霆想起h市那对母女！ 他又生气。 他知道，温蔓对付楚怜一半是出气报复，另一半原因就是想气气自己，逼迫自己签字离婚……他不禁想，她就这样迫不及待想离开他？ 是有什么人等着她吗？ 顾长卿、还是贺如林？ 午后，他驱车回了霍宅，他知道温蔓在家里陪着霍西。 霍西在午睡。 霍绍霆轻轻摸她温热的小脸，问佣人：“温蔓呢？” 佣人小心翼翼的：“少夫人在地下室的健身房！” 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健身…… 霍绍霆脱了西装外套，沿着楼梯笔直下了负一楼。 温蔓果然在这儿。 舒缓的音乐，曼妙的女人身子，每天一看的离婚协议，这些都刺激了霍绍霆。 他走过去，把音乐声调大。 温蔓察觉到了，停下来，看着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回来签字的吗？” 霍绍霆朝她走近。 一步距离远，他伸手勾住她细腰，把她扯进怀里。 头一低，就狠狠吻住她。 她身子好软、带着汗水的肌肤，白得炫目。 霍绍霆爱不释手地抚弄，一边吻她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的：“你把她打成那样儿，就是想让我离婚，是不是？温蔓，你凭什么觉得我看上她了？若是真比较起来，我愿意每天跟你睡觉……做那事儿时你有多软多听话，你自己不知道？” “几个月不碰你了，估计你都忘了！” “我帮你复习复习！” …… 霍绍霆很强势，温蔓被他摔进柔软的沙发。 她的头埋在布料里，感受着他势如破竹的攻势，就连反抗的声音也是支离破碎…… 霍绍霆咬着她耳后软肉，低喃：“舒服透了！” 此时，是在霍宅。 温蔓不可能大声尖叫，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再说霍家长辈也在午睡……她难受地别过脸，眉尾浮起诱人的淡青。 霍绍霆最爱看那处…… 温蔓动情时，那抹淡青就显现出来。 他缓过那阵儿，修长手指轻抚那处，喘着气说：“你现在还是我太太，我一天不签字，你就一天是霍太太！” 他正大光明地占着她，一占再占。 约莫是身子空闲太久，他太念着这个味道，竟然把温蔓困在身子底下三个多小时…… 一切结束。 他仍抱着她不肯松手，一直到汗冷下来。 温蔓平白无故被他弄了几个小时，此时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踢他一脚声音带着哭音：“够了没有，够了就滚！” 霍绍霆低头寻着她的嘴唇，跟她接吻。 许久，他低语：“这样才乖！” 温蔓推开他，她坐起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什么样儿，拿手指轻轻梳理茶色长发，声音微抖却尽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霍绍霆，你以为在我身上逞几个小时的凶，发生一次关系，我就改变主意、就对你服服贴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们是做了…… 但婚，还是得离！ 说完，她就笔直走向淋浴间，把身子冲干净。 出来时，霍绍霆已经把衬衫西裤穿上了，不过有些皱巴巴的，他盯着她看，低声问：“怎么换这衣服了，要出门？” 温蔓在沙发上翻出手机，朝着外面走。 他捉住她，问她去哪。 温蔓甩开他的手：“去买事后药！霍绍霆，你以为我会再给你生孩子？” 她昨夜就回｜乳了。 例假很快就会来，今天他这样放纵，很有可能会让她怀孕…… 第295章 好，我们签字离婚! 半晌，霍绍霆才哑声说：“我去买！” 女人家买这个总归不好！ 他愿意跑腿，温蔓也不拒绝，再说方才他要得太凶，她现在确实腿软无力。 半个小时后，霍绍霆把药买了回来。 温蔓人在卧室。 她扳开药片，和着温开水吞下去，下咽时难免不舒服。 吃完了药，她侧头看向他：“你可以出去了！” 男人都是那回事儿，身子发泄过舒服了，便会好说话许多，温蔓赶他，他也不怎么生气，反倒蹲在她身边，哑声说：“吃片药都这样娇气，刚才也不见弄坏！” 温蔓垂眉低语：“霍绍霆，挺没意思的！” 霍绍霆知道她在意楚怜，便低语：“我没有管她了！” “是吗？” “那20万，霍律师能解释一下吗？” …… 她知道了！？ 霍绍霆立即想到了张秘书，大概是她透露的。 他轻轻抚弄温蔓茶色的发尾，声音沙沙哑哑的：“温蔓，做人留有余地！我对她没有什么想法，信我……嗯？” 温蔓很淡地笑了一下。 即使做过了，他们还是不欢而散…… 霍绍霆仍不肯离婚。 他变得殷勤，对太太跟孩子都很好、很体贴！ 他知道，温蔓已经找好了房子。 就等他签字离婚！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也没有什么机会亲近她，温蔓哪怕回来也是跟霍西睡…… 霍西陆续又去看心理医生！ 温蔓待他更冷淡了…… 半月后。 英杰事务所，霍绍霆合上文件，对张秘书说：“订两张机票去h市，出差一周。” 张秘书点头：“好的霍律师！” 她正想离开，霍绍霆却叫住她，斟酌再三才开口：“你跟温蔓关系很好吧！能不能给我劝劝她？” 张秘书挺为难的。 真是阎王打架，小鬼糟秧！ 霍绍霆看出她的为难，表情微冷：“行了，出去吧！” 门，轻轻合上。 霍绍霆靠在椅背上，轻轻转动，他想着温蔓…… 一切脱序了！ 他明明并不想要婚姻、妻子，明明他一回来就要跟她签分居协议的，可是如今反倒是他自己放不下了…… 霍绍霆有些自厌！ 桌上手机响了，他随意一看，竟然是温蔓打来的。 霍绍霆立即接起来，喉结滚动：“有事儿？” 温蔓不似平时冷淡，她温和地说：“有空的话，一起喝个咖啡！” 喝咖啡？挺让人心动的…… 霍绍霆轻轻转着真皮座椅，声音微哑：“不会是要跟我谈离婚吧？” “不是！” 霍绍霆起身，拿起车钥匙：“你在哪，我去接你！” 温蔓给他发了定位。 半小时后，霍绍霆的车停在一家五星酒店门口。 温蔓坐在一楼咖啡厅。 全玻璃格局，视野特别好…… 霍绍霆推门而入，在温蔓对面坐下，他注视着她身上米色羊毛裙，温温软软的特别有女人味，就很喜欢：“挺好看的！” 他又说：“我们好像，还没有单独约会过！” 似乎，是他失职了！ 温蔓并不在意。 她一反以往对他的冷淡，替他叫了他最爱的美式黑咖啡，又给自己要了一份甜品。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喜欢温蔓柔软的样子，所以那些情话就脱口而出：“我要去h市出差一周，你带霍西跟我去，我把晚上时间空下来陪你们。” 温蔓恬淡地笑：“再说吧！” 霍绍霆正想说服她，余光忽然看见两个熟悉的人。 是楚怜跟姚子安！ 姚子安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墨镜，搂着楚怜走出酒店电梯，两人一看就是才做过那种事儿的，楚怜的脸蛋上还残存着红晕！ 姚子安塞了两万块营养费。 还约好下次！ 霍绍霆目光冰冷，看向温蔓：“是你安排的？”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多年前，他去英国看见乔安跟健身教练滚在一起，满地都是他们用过的那玩意儿……叫他恶心！ 温蔓优雅的轻搅咖啡，没有否认！ “对！是我安排的！” “楚怜不肯拿你的20万，转眼就陪了姚子安，据说是两个小时2万块！她靠的就是跟乔安一样的脸！” “等下次出现在你面前，她还是冰清玉洁的模样！” …… 霍绍霆的目光陌生。 他不在意楚怜陪了谁，他只知道他的男性自尊在这一刻，被温蔓践踏得荡然无存！ 他冷着声音：“温蔓，我小看你了！” 温蔓轻垂眼眸：“我还有姚子安跟楚怜的现场版本，你想看吗？” 她实在可恶！ 霍绍霆一把拉起她，走向门口的停车场。 正巧，撞见楚怜。 楚怜表情如同小兔乱撞，一脸的惊慌，她眼带泪光本能解释：“霍律师，不是你看的那个样子！” 霍绍霆不看她…… 他拖着温蔓，将她甩进车子。 他修长的身体困住她，还在停车场呢，就在车里剥了她的羊毛裙，褪到了腰间，他带着怒意肆意抚弄：“霍太太，你究竟有几副面孔！” 今天她约他喝咖啡，他欣喜若狂。 他以为她想通了，想跟他重新开始，却想不到她做下这种事情。 姚子安那种烂人，她也能合作了！ 霍绍霆想要的，是温软的妻子，而不是这般咄咄逼人的太太。 他忽然停了动作…… 他注视着温蔓，她的眼，一潭死水。 她设计这一切，只为了跟他离婚。 其实，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真的没有意思！ 霍绍霆伏在她耳畔，像情人般喃语：“如你所愿我们离婚！不是因为楚怜，而是我跟你……确实不合适！” …… 霍绍霆说完，就起了身。 他爬到前面驾驶座，随意扣上扣子，然后低头点了支香烟。 楚怜还在外面拍门。 车内，夫妻静默，很讽刺。 温蔓拢好衣服慢慢地坐起来，她心里明白，她把霍绍霆彻底地惹毛了，楚怜不光是她的忌讳，其实也是他的…… 他希望楚怜干干净净，小白花。 她温蔓，亲手给染成蚊子血！ 她想，这一刻，霍绍霆是恨她的吧…… 霍绍霆抽完一根香烟。 车内烟雾弥漫，他声音缥缈：“等我出差回来，我们把字签了！” …… 这一周，霍绍霆在h市，传出绯闻。 是个年轻的影后。 他们有过多次同框！ 年轻影后发了恋爱通稿，霍绍霆这边也没有澄清，他任由言论发酵登上报纸头条…… 温蔓当然能看见！ 不过她没有质问，因为本就是要离婚的两个人。 霍绍霆回b市后，有一周都没有回家。 他说好签字的…… 温蔓还是在一家法餐厅碰见的他，仍是那位年轻影后，长得很有灵气，气质也好，霍绍霆跟她一起吃饭。 看见温蔓时，霍绍霆微微勾起一抹笑。 他不但没有避忌，反而体贴地给女伴点了一份甜品，女明星没注意到温蔓，很愉悦地接受了…… 温蔓经过他们时，面容有些苍白。 她想，从h市陪到b市，霍律师好事将近。 她约的人没有来。 她独自用餐，偶尔抬眼能看见霍绍霆深邃的眸子，似是若有所思。 温蔓不看他。 她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道高大身影笼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温蔓抬眼，霍绍霆坐到她对面。 不等温蔓开口，他淡淡地问：“你还住在家里？” 温蔓纤细手指一顿，片刻，她轻声说：“签了字我就搬走！” 霍绍霆往后靠，轻轻抚弄矜贵的雪白衬衫，似笑非笑的样子：“其实不签字，也可以搬走的！不过你坚持的话，今晚我们把字签了！” 他存心欺负她！ 做夫妻做不成，风度应该还在，但是他就是想看温蔓面孔碎裂的模样！ 他就想伤害她！ 明明那个女明星，他也不喜欢，但人家追着他跑到b市来请他当法务顾问，还发了些暧昧通稿，他一概未否认。 温蔓心里，不好受吧！ 当然，他也决定放弃她，签字离婚后他们再没关系！ 霍绍霆可恶至此， 温蔓胃口全无，她放下手里的刀叉：“好，我现在就可以签字！” 第296章 签字后，他看见了日记本! 夜深。 张秘书送来文件。 书房，霍绍霆跟温蔓并肩坐着…… 他先签了字，果断爽快。 到温蔓时，她握着那张纸看了许久，才伏低了身子签上名字。 她眼角湿润……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看她几秒，语气带了些嘲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心里痛快！ 终于，他也让温蔓不舒服了…… 温蔓心情不好。 她跟他不一样，霍绍霆不爱她，离婚于他不痛不痒。 而她，带着所有的记忆，跟他离了婚！ 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温蔓轻轻放下笔，起身时低声说了句：“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两个孩子搬走！” 霍绍霆明显一怔：这么快？ 温蔓没再说什么！ 她握着书房的门把手，轻轻开门，轻轻出去…… 门，又轻轻合上。 霍绍霆盯着门板，本来有几分痛快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 清早。 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在干活了，进进出出的。 霍绍霆打完领带下楼，就看见这景象。 正巧，温蔓也在大厅。 她挺平静地跟他说：“别墅那边的东西，过几天我让人搬走，那架钢琴……我想要！” 霍绍霆看着她恬淡的样子，喉咙发紧：“随便你！” 温蔓冲他点了下头，就坐了老赵的车出门。 霍绍霆没有去事务所，他一直等到搬家公司的人把温蔓的东西搬空，才缓缓走到二楼…… 全部空了。 这间新装修的卧室，属于温蔓的东西，悉数搬走。 霍绍霆缓缓坐在床垫上。 他有些烦躁，点了支香烟，静静地吸着。 他觉得温蔓心狠，说走就走了！ 门口，家里的老佣人敲门，小心翼翼地说：“少爷，有个小箱子被工人落下了，您看看是不是少夫人的东西，用这样好的箱子装着一定是很重要的物件！” 霍绍霆伸手：“拿过来看看！” 佣人将小匣子递给他。 霍绍霆一手夹着香烟，单手摸了摸。 他看得出来，这是特意单独装的，那一定是温蔓的珍藏。 或许，是价值数亿的珠宝！ 霍绍霆漫不经心地打开，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里面并不是什么稀世珠宝，只是一本泛旧的日记本，还有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他皱眉，这样的东西，温蔓当成宝贝…… 轻轻翻开，霍绍霆全身血液凝住，这是他的笔迹，书写着对温蔓的爱跟留恋—— 【我最爱的，是温蔓！】 【她喜欢弹钢琴，喜欢穿xx牌子的衣服！】 【每天，我都会给她送玫瑰。】 【我们第一个孩子叫霍西，是温蔓用生命换来的！霍西身体不好，有凝血障碍，还是熊猫血……】 【温蔓又怀孕了，现在已经六周多！我要让着她。】 【温蔓不能开车。】 【温蔓抱我，就代表她想要我亲她，那时无论有多重要的事情都要放下来，给她一个亲吻……她其实还是个小姑娘，却当了我两个孩子的妈妈，温蔓喜欢我叫她小妈妈！】 …… 霍绍霆喉结不住滚动，他快速往后翻—— 一页，两页…… 一本全部都是！ 霍绍霆英挺面孔有些苍白，他打开了那支录音笔，属于他的声音缓缓流淌在温蔓曾经住过的卧室…… 【温蔓，当你听到这个！我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在哭，对不对？傻瓜，别哭！至少我们还是合法夫妻，至少我们有两个孩子！你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就叫允思吧，霍允思！……温蔓答应我，要找我，无论怎样别放弃！因为我爱你，我舍不得余生没有你！过去的我，哪怕活得再恣意光风，那些……都比不上我在你这里感受到的！】 【温蔓，我喜欢你！】 【温蔓，再为我勇敢一次，好吗？】 …… 霍绍霆有些恍惚…… 他竟然，真的那样爱过温蔓！ 他让温蔓别放弃，可是他轻易跟她离了婚。 霍绍霆合上匣子，拨了温蔓的电话，他想问问她。 温蔓没接他电话。 霍绍霆又打电话给老赵，老赵此时正倚在车边抽烟，听见他问就顺口说：“少夫人在墓园这里呢，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挖出来！” 墓园…… 霍绍霆拿了车钥匙，快步下楼，坐上车子摸到方向盘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他不知道温蔓去墓园干什么，但他预感到，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在看了日记后，他想要什么！ 这一刻，他只想阻止她！ …… 阳春三月。 霍绍霆为温蔓种的那些玫瑰，还未盛开。 霍家墓园，清清冷冷。 温蔓穿着白色大衣，静静站在那块石壁面前，祭奠她曾经的爱情。 霍绍霆温蔓。 许久，她轻声说：“绍霆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她放弃了，她等不到了！ 可是，她始终记得，她跟他曾经的相爱……或许，记忆里的爱才是美好的，才是值得她守护的，而不是妄想去改变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温蔓嘴角浮出浅笑。 绍霆，我回来了…… 以后，我只守着你，我们之间再没有别人！ 她搬开了石壁，将里面那枚钻戒取了出来，多年沉睡，那枚钻戒仍如从前般光彩夺目…… 温蔓眼里有泪。 她轻轻地，将那枚钻戒，戴进了纤细的无名指。 绍霆，我回来了！ …… 墓园门口，霍绍霆将车停下，他跳下车子。 远远的，他看见了温蔓！ 他看见她将一枚钻戒，轻轻戴在指间……她闪着泪光亲吻钻戒，像极了某种仪式，像极了某些告白！ “温蔓！” 霍绍霆面色苍白，唤她的名字。 晨光下，温蔓缓缓掉过头，静静看他。 微风中，她如夏花开得灿烂， 却，再也不属于他…… 他们，已经离婚了…… 第297章 温蔓，我们还有可能吗? 霍绍霆恣意一生。 此时，他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他想抓住。 但是温蔓，已经决定放手。 他看了日记，听过录音。 他的脑海里想的最多的，却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温蔓的态度。 他把楚怜留在事务所。 他在新年丢下她，去救楚怜。 他责怪她心狠手辣，他在被冷落之后，允许楚怜靠近，他测试自己对温蔓的感觉…… 他，盛怒之下，跟女明星传了绯闻。 温蔓不吵不闹，她平静地签了字，她也终于……放弃了这段感情！ 她不要他了！ “温蔓！”霍绍霆缓缓走过去，唤她。 温蔓笔直站着，沐浴在阳光下，她指间那颗52克拉的钻戒闪闪发光，刺痛了霍绍霆的眼。 他哑声说：“我看过日记，也听到了录音！” 他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此时他却艰难地说不出一个字。 哪怕他是首席律师， 哪怕，他在法庭上，浑身是嘴！ 霍绍霆有些无措。 录音笔里铺天盖地的情感，比当年跟乔安的青涩恋情要热烈不知道多少，他听着自己熟悉的声音，那样丰沛地表达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他承认，自己震惊了！ 闻言，温蔓一怔。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没有问其他，只低声问他：“东西呢？” 霍绍霆声音嘶哑：“在车上！” “我跟你去拿！” 温蔓朝着墓园门口走，跟他错身而过时，霍绍霆扣住她细腕，不肯轻易给。 “温蔓，你答应过不放弃我的！” “我需要时间！” 温蔓轻轻眨眼，垂眸，目光落在钻戒上。 “霍绍霆，是我等得不够久？还是我给的机会不够多？” “我是答应过！可是，我也没有想过会有一个楚怜出现，我也没有想过在你心里，她会比我重要……还有那位女明星！” “如果是他，不会舍得这样对我！” …… 温蔓说完，疲惫不堪。 她拨开他的手朝着墓园门口走去，阳光耀眼，她觉得刺目…… 霍绍霆站在原地。 他看着那块石壁，霍绍霆温蔓。 他忽然领悟—— 他还没有来得及爱她，温蔓已将她的爱情，留在这里了。 * 不管霍家怎么低调，他们离婚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各大主流媒体，虽不敢直说。 但暗挫挫的示意，总归有的。 坐实这个消息的却是个局外人，那位影后方妍小姐，逼宫式官宣了。 她这样做，是有几分底气的。 她见过霍律师的太太，应该说是前妻，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那天在餐厅，霍律师当着太太的面，给她点了甜品。 后来她听见，他们谈了离婚。 她以为霍律师是为了自己，毕竟跟豪门贵妇比起来，她必定风情许多，再说对方又生育过两个孩子，身材总归不如自己。 影后发了条微博【四月很好，霍先生！】 配图，是跟霍绍霆宴会合影。 这一发博，直接就热搜到爆！ 五分钟后，这条微博被公关掉，影后删除了这条微博。 吃瓜群众却兴奋不已。 霍律师跟影后的绯闻，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但是霍律师跟霍太太，肯定是离婚了！ 整整三天，他们离婚的消息，充斥了整个社交平台……霍家一如既往低调，温蔓更不会主动站出来吸引火力。 离婚，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如常工作、照料两个孩子……霍西被她保护得很好！ 人们发现，温蔓这个前霍太太，不但没有伤心失意，气色反倒更水润饱满。 一场宴会结束。 酒店玄关，水晶灯光璀璨明亮。 温蔓穿着一袭高定，跟贺如林并肩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商量公司事务。 四月的夜晚，仍有些凉。 贺如林绅士地将手里披肩，给温蔓披上：“温总，有些凉，还是披上吧！” 温蔓浅笑：“好！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贺如林也笑：“南方的开发案！” 温蔓垂眸，思忖着说：“这是公司重点项目，下个月你跟我去考察一下！” 贺如林心脏，漏跳一拍。 他注视着温蔓淡定从容的样子，有些渴慕。 她是那么好！ 温蔓还想说什么，等她的车子下来个人，竟然是霍绍霆。 霍绍霆坐在车里良久。 他是男人，他清楚看出贺如林眼里的爱慕……他多少不是滋味，这人还是他亲手送到温蔓身边的！ 温蔓看见他，倒不是很意外。 她跟贺如林道别，坐上车子，霍绍霆跟着上来。 他有些迫切开口：“那不是真的！我没有喜欢她！” 他从未想过，要娶别人，当时就是为了气气温蔓。 温蔓却不在意。 她把车窗降了些下来，挺淡地笑笑：“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是真是假，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霍律师，哪天你再婚，我会包个大红包的！” 霍绍霆气到了，她可真大度！ 他看向车另一边，点了支香烟，但没有抽两口就掐掉了。 他有些烦躁地问她：“你是不是打算再婚？” 温蔓想了想：“不会吧！不过万一碰到适合的人，也说不准！” 霍绍霆想到了贺如林。 他们刚才，真是亲密…… 下个路口，温蔓请他下车，霍绍霆却说要去看望两个孩子。 温蔓沉默了一会儿。 她低语：“霍绍霆，我不管你是后悔了，还是突然发现对我有点儿兴趣了，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见孩子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对我有身体和言语上的骚扰……否则，我们连离婚夫妻也很难当！” “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她拒绝了他，只因她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孤男寡女，在深夜独处，他若是用强她根本反抗不了。 最后，霍绍霆在路口下车。 老赵直夸温蔓干得好，做得对，说男人就得这样凉凉他。 温蔓却觉得疲惫。 夜越发深沉，名贵的黑色房车停在一间独幢别墅前，温蔓下车时拽紧了身上的披肩，灯光晕黄，她缓缓上楼去看两个儿女。 她能带走霍西跟允思，是霍震东的意思。 为此，她感激不尽。 允思还小，吃饱就睡，保姆将他照顾得很好。 温蔓去了霍西房间。 粉色的儿童房，小霍西穿着连体睡衣，倒栽在床上。 温蔓脱了高跟鞋，过去拍拍她的小屁|股。 小霍西翻了个身。 小脸白嫩嫩的，摸着温蔓这一身衣服，“妈妈真好看！” 温蔓把她塞进被子，温柔地问：“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霍西靠在她怀里，小声说：“我想爸爸了！” 温蔓有些难过…… 她轻声开口：“那你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小霍西高兴坏了。 她拿出自己粉红的手机，给霍绍霆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温蔓不想给他错觉，她退出儿童房，让霍西跟他单独说话。 霍西是喜欢霍绍霆的。 她开口就是：“我想爸爸了！” 她想跟爸爸一起睡觉，她想把小脚丫子放在爸爸的肚子上，那样很暖和…… 霍绍霆才回了家。 他解开领带，声音沉沉的：“妈妈呢？” 小霍西挺娇气地说：“妈妈回来了！妈妈身上香香的！可是我还是想爸爸……我要爸爸给我读童话书。” 霍绍霆内心如潮。 他向来心肠如铁，但这一刻听着小孩子软软的声音，他特别想她。 他想要，一个家庭。 霍绍霆找来一本童话书，温柔耐心地读给小霍西听…… 夜色，越发深沉。 小霍西慢慢睡着了。 最后是温蔓拿开了手机，轻声说：“她睡着了！” 霍绍霆听着她温软的声音，心里一悸，竟然很有感觉，他低低地问出他今晚想问的话：“温蔓，我们还有可能吗？” 温蔓一怔。 片刻，她低低开口：“没有！”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她没有哭，因为她已经为他哭过太多次，在那些她看似不在意的日子里，她其实内心也是煎熬的…… 手机另一侧，霍绍霆缓缓挂上电话。 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他把那段录影翻出来，反反复复地看，看着温蔓掌控着他的全部情|欲。 现在，他知道自己曾经深爱过她。 他们深深相爱过。 如今，他很难接受有一天温蔓会喜欢旁人、跟别人做这种床上的事情，光想想就受不了！ 她整个人合该是他的！ 门口，响起敲门声。 霍绍霆将视频关掉，声音微哑：“进来！” 进来的是霍明珠，手里端了一份夜宵，她轻声说：“哥，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霍绍霆淡笑，承了她的好意。 霍明珠坐下，有些局促地开口：“哥，现在追求大嫂的人可多，你没有危机感吗？” 霍绍霆没有了胃口。 他抹了下唇，淡声问：“都怎么追求的？” 霍明珠小声说：“送东西啊！” “那你大嫂，喜欢什么？” 霍明珠细细地想，想了很久，她才含泪开口：“她最喜欢的，是哥哥。” 霍绍霆一愣。 他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他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默默地抽，又把霍明珠那几个字翻来覆去地去品味，最后苦涩一笑：“可是她现在，不要我了！” 他想复合，想跟她在一起。 温蔓根本不给他机会…… 第298章 叫我温总，我不是霍太太了 清早，霍绍霆坐在办公室看文件！ 张秘书推门而入，声音压得挺低：“霍律师，方小姐的经纪人来了好几次了，他想跟您谈谈。” 霍绍霆喝了口咖啡：“哪位方小姐？” 张秘书一愣，片刻，她硬着头皮提醒：“就是那位影后方妍！” 是她…… 霍绍霆差点儿忘了，那位影后小姐发了条微博，他存心打压……现在估计没人敢找她拍戏了！ 霍绍霆语气凉薄：“不见！以后这样的消息不要再告诉我！” 张秘书点头，出去回复。 那位经纪人很是失望，又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霍绍霆就是不肯见面，明显就是很不高兴了…… 影后被打压，事业不振！ …… 西亚集团，顶层会议室。 新品研讨会。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热心建议：“温总，我们新开发出的新品沐浴露，我建议由影后方妍代言！” 话音落，会议室里一片静默。 徐助理坐在温蔓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出人意料，温蔓并没有生气反而淡声问：“她一贯报价多少？” “2000万！” 温蔓起身：“让她带着报价单，过来西亚。” 下午，影后方妍就过来了。 温蔓在公司的健身房见了她。 影后向来是傲气的，她年轻有钱又有名气，她自觉条件比温蔓这样儿的好太多…… 可是，当她看见温蔓健身，她不那么自信了！ 温蔓的身材，比她想象的要好太多！ 大约是生过孩子，十分饱满，腰却是很细很细，那双腿……又长又直，还很白，她相信是个男人握过了都会忘不掉！ 影后声音微紧：“霍太太！” 温蔓听见了却没有理会。 徐助理倾身过去：“温总，方小姐过来了！” 温蔓练出一身汗…… 她拿毛巾擦了擦，坐到休息区，并示意方妍坐下。 “叫我温总吧，我不是霍太太了！” 方妍的经纪人连忙把报价单，放到温蔓面前，并且把方妍过去的奖项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意思就是2000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温蔓没看那些。 她目光扫过方妍，淡淡开口：“方小姐的身体条件不错！” 方妍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此时她跟温蔓靠得近，她能看见温蔓的皮肤，好得几乎没有细孔，嫩白温软……加上对方千亿身家，她慢慢地傲气不起来。 徐助理送了咖啡过来。 温蔓的是杯花茶。 她喝了小半杯后，直言不讳：“我们公司是需要一个沐浴露的广告模特，我愿意见方小姐是因为她便宜！……当然，报价是报价，这是过去的价格了！我想现在全行业，已经没有人敢找方小姐，但是方小姐若是接受我的报价，跟西亚合作，那么方小姐的困境一下子就得到了解决！” 她一针见血。 方妍的经纪人沉吟一下，“温总愿意给什么价？” 温蔓淡声说：“200万！” 200万，她怎么不去抢？ 方妍的经纪人怎么也不肯同意。 温蔓拿了本杂志随意翻看，语气淡淡的：“我不勉强！徐助理，送客！” 她就是图便宜，不然，看着影后就够她心堵的了！ 徐助理微笑送客。 方妍却未起来，她声音微紧：“我同意，就200万！” 这200万，确实像打发要饭的，但是这个工作机会对她来说确实非常重要，她是真的小看了温蔓—— 温蔓够狠！ 方妍心里总归不舒服，签完严苛的合同，她更恼了脱口而出：“温总，你不想知道我跟霍律师的故事吗？” 温蔓看着合同，漫不经心地说。 “过去没有问，现在更没有必要！” “方小姐以后出个自传，愿意写进去的话，我会掏钱买！” …… 方妍脸上火辣辣的，有些下不来台。 等她离开。 温蔓叫来研发部经理，把合同扔给他，淡声说：“这款沐浴露就叫‘心动’。” 经理看看合同。 200万签了影后方妍，产品叫心动，这能把影后给膈应死吧！ 温蔓坐着玩手机。 她挺轻地说：“当初她发微博不是挺喜欢炒作，礼尚往来罢了！” 这款新品，肯定大卖！ 果真如温蔓所料，新品发布第一天，“心动”各大平台销售量1200万支，在日化系一骑绝尘。 西亚股票，涨停三天。 霍震东亲自打来电话，狠狠地把温蔓夸了夸，又说只要温蔓愿意，他立即将霍氏也给她管理！ 他来带孩子！ 温蔓哪里肯！ 挂上电话，她泡在豪华浴缸里。 浴缸里全是泡泡，温蔓拿着那款沐浴露，挺淡地笑笑。 泡完澡，她起身披上浴衣。 时间挺晚的了，她想看看孩子们就准备睡觉。但是才走出浴室，就见着卧室里多出一个人。 霍绍霆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仰着头吞云吐雾。 他一袭黑衣，说不出的好看。 吸烟的动作，更是诱惑到极致。 温蔓无心欣赏，她拢好浴衣，很冷淡地问：“你怎么在我卧室？我们离婚了，要我每天提醒你吗？” 霍绍霆睨着她那一身，挺轻地说：“我来看霍西跟允思！” 温蔓坐到梳妆台前，梳理长发。 “那你也不该到我房间，有事我们在客厅谈！” 霍绍霆把香烟掐了。 他开门见山：“你明明不喜欢方妍，为什么还要请她代言？” 温蔓慢慢梳理长发，闻言笑了笑：“要我说真话吗？” 霍绍霆黑眸深邃。 温蔓开始抹保养品，她声音慢条斯理：“这款沐浴露投入很多，但是味道一般，前期反馈也不理想，这个时候……方妍来求我了！她便宜啊，超一线女星我200万就签到了，再加上她跟霍律师的那段儿绯闻。” 温蔓轻轻地笑了笑。 “有谁不想知道，霍律师喜欢哪个味道呢？” …… 她说完，闻了自己颈子一下。 简简单单的动作，看在霍绍霆眼里，充满了诱惑！ 这个女人，可恶又可恨！ 但他却，深深被吸引。 霍绍霆起身过去，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倾身贴近她，声音沙沙哑哑的：“如果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味道呢？” 温蔓脸蛋，顿时冷下来。 她冷声说：“抱歉，你以后都尝不着了！” 霍绍霆看着面前的嫩肉，他是真的想抱她，但总归顾忌。 温蔓跟他废话良久，她提起正事：“我的日记本跟录音笔呢？” “想要？” “想要的话，让我留在这里过夜。” “我不做什么，就想陪陪你，陪陪孩子们。” …… 温蔓知道这是男人的伎俩，她推开他才想赶人，外面保姆声音有些惊慌：“太太，允思好像有些发烧了！” 第299章 温蔓，你真的变了很多! 温蔓连忙去婴儿房。 小允思生病了，烧到39度，小脸红扑扑的。 温蔓很心疼，她迅速换了套衣服，吩咐佣人：“备车，立即去医院！” 她多少惊慌…… 霍绍霆握了握她的手：“司机赶来至少半小时，我送你们！” 说完，他就抱起允思。 他生得高大，抱着孩子轻轻松松，温蔓连忙跟在他身后。 夜凉如水。 温蔓打开车后门，坐进去，霍绍霆小心翼翼地把允思递给她……她抬眼时四目相对。 霍绍霆低语：“温蔓，不管你对我怎么失望！霍西跟允思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对他们没有感情！” 温蔓眼角微微湿润，她没说什么。 她想：至少这样的时候，他们不能吵架！ 黑色车子在夜色疾弛……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医院。 经过检查，小允思是急性肺炎，问题不大但要住院一周。 几个月大的孩子挂点滴，很是受罪，允思哭得小脸通红。 温蔓心疼极了…… 夜深，允思的体温终于降到38度。 温蔓坐在病床边上，轻轻抚摸允思的小脸蛋，她很内疚，接连搬家对允思的身体并不好！ 霍绍霆站在窗前，他静静地注视着温蔓。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她都是男人看女人的角度，可是现在温蔓是个年轻的妈妈，她满眼都是他们的孩子。 此时的她，那样脆弱。 霍绍霆忍不住走过去，他轻轻抚摸温蔓的长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小腹那儿，大概是太累了，温蔓没有挣开。 她甚至轻轻闭上眼睛…… 只是，这样的温情只有短短十几秒，她很快就推开了他。 霍绍霆哑声说：“你睡会儿！我看着孩子！” 温蔓嗯了一声，但她哪里睡得着？ 她去浴室拧了个热毛巾，轻轻给允思擦小身体，擦完她去浴室洗毛巾。 霍绍霆站在她身后，低声问：“我们，从前是怎么相处的？” 温蔓挂毛巾的手指一顿。 她太知道他了。 他今晚表现出来的一切，他现在问的这个，都说明他想要回归家庭……温蔓挺淡地说：“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霍绍霆把面孔搁在她肩头，低喃：“温蔓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温蔓很淡地笑了笑：“你不是他！” 她轻轻推开他，很正色地说：“霍绍霆，我们离婚了！除了两个孩子以外，真的不必要有其他来往，也不必要有什么暧昧！” “明早，你就离开吧！” 霍绍霆多少失落。 昏黄的灯下，他注视着她轻声说：“允思也是我儿子！” 他大概是真的想当个好爸爸，接下来几天都在医院。 允思好了很多，后天就能出院。 温蔓坐在病房里，看了会儿文件，抬眼，霍绍霆正抱着允思喂牛奶，经过几天的学习，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小允思肉乎乎的小身体，抱在他臂弯里，霍绍霆的表情很温和。 温蔓静静地看着。 这一刻，她仿若是看见了失忆前的霍绍霆，也是这样温柔地对待霍西！她多多少少有些伤感，眼角微湿。 霍绍霆蓦地抬眼，看见她的失态…… 温蔓低语：“我去买杯咖啡！” 说完她就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迪奥披肩，霍绍霆没有拦着她，他看得出来温蔓刚才是在怀念“绍霆”…… * 温蔓走出住院部，才松了口气。 这家医院一楼有家星巴克，温蔓点了杯咖啡坐下，手捧着慢慢地喝。 她没想到，会碰见熟人。 楚怜跟姚子安。 姚子安挺不耐烦的，他不过就是跟这女的睡了几次，这还纠缠上了，闹死闹活的非要跟他见面！ 他指间把玩香烟：“怎么，又缺钱了？” 楚怜将一张验孕单，轻轻推给对面的男人，声音细微：“我不是那个意思，姚先生……我怀孕了！” 姚子安冷笑：“你别框我！我每次都有措施的！” 楚怜垂眸：“我们第一次本来完事儿了，你突然来了兴致，就……” 姚子安想起来了。 不过，面前这女孩子明明记得不吃药，这是故意怀上的。 他有些烦躁！ 过了一会儿，他粗声粗气地：“我给你笔钱吧！做了吧！” 他只肯给20万。 楚怜抿着唇，小声说：“我想生下来！” 姚子安紧盯着她。 好半晌他的唇动了动，有些想松口…… 但就在这时，咖啡厅门口进来一家三口。 白薇跟景琛。 他们过来看允思，正好看见温蔓在这儿，就过来打个招呼。 哪知，姚子安也在！ 昔日夫妻见面，白薇挺不自在的，姚子安指间香烟更是折成两断，他注视着自己喜欢过的女人，睡了好几年的妻子，如今跟旁人恩恩爱爱，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他还跟个出来卖的在谈条件！ 姚子安眼睛都红了。 再看向楚怜时，他语气挺坚决的：“打掉，我给你50万！” 楚怜还想争取。 姚子安写下一组支票，冷声说：“滚！” 楚怜也不傻，她不敢留下孩子…… 那边，白薇跟景琛去了病房，温蔓仍坐在那儿喝咖啡。 姚子安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幽深。 西亚集团，现在是他的大金主。 他姚子安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跟温蔓深度合作，他更不会想到温蔓变化这么大…… 他年少，做错了事情。 他想来想去，有些话却只有温蔓一人能说。 “温蔓，我说后悔你一定笑话我！可是我真的后悔，无论经过多少女人，都不及白薇对我的真心！” 他多想时光倒流，可是他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温蔓很淡地笑笑。 姚子安目光深深：“温蔓，你真的变了很多！” 他们毕竟是年少就认识的人，过了这么十来年，再相处不禁有些唏嘘！ 温蔓仍是淡笑。 她答应给姚子安的公司，注资2亿，她跟他说话时面容恬淡。 姚子安看着她的脸，有些失神，他想起白薇。 就在彼此静默之时，身边又坐下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霍绍霆！ 白薇跟景琛过去，他便过来了，是怕她一个人伤感。 想不到，她跟姚子安谈得挺愉快。 霍绍霆心里，多多少少升起类似吃醋的感觉，他觉得温蔓这样儿的放在外面太招人了，长得这么好，她要是愿意的话也很会撩拨，简直…… 霍绍霆挺宣示主权的，语气挺温柔：“怎么坐这么久？” 姚子安虽是渣男！ 但他也是个男人，哪里看不出霍绍霆的酸味？他心里可高兴：风水轮流转啊！老子看你怎么追老婆！ 他起身，用一种很殷勤的语气说：“那过几天我去西亚，把合同签了！” 温蔓点头。 姚子安一走，霍绍霆就开始逼问：“他不会打你主意吧？” “你有病！”温蔓不想理他，拢了下披肩就起身…… 霍绍霆捉住她细腕：“温蔓！” 温蔓拨开他的手。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时，被霍绍霆捉住，拖进了女厕所。 隔着一层门板…… 她不敢大叫，只能压着声音：“霍绍霆，你疯了！” 霍绍霆单手搂住她细腰，他倾身，在她细颈轻轻地闻，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你跟我保证，不跟其他男人来往！” “我们离婚了！” “我还要你！想要你当我的太太！” “温蔓，给我一个机会！” 温蔓：“神经病！” …… 薄薄的一层门板后，楚怜捂住唇，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她不信，霍绍霆爱上温蔓。 她不信，他那样矜贵得她不敢碰一下的男人，会这样低三下四地乞求女人的爱…… 第300章 想霍西，也想妈妈! 洗手间，隔板很薄。 霍绍霆伏在温蔓颈侧，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温蔓，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喜欢，当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相处，我心里会不舒服！” “顾长卿、贺如林，现在连姚子安的醋我也吃了！” 他的嘴唇轻压她发丝：“温蔓我不会爱，你教我，好不好？” 温蔓有些难过。 她在想：他失忆了，若是没有楚怜出现，若是他肯早点儿跟自己说这句话，那该多好！不能再想了……温蔓，你可真贱！ 她垂眉顺目，样子温软。 霍绍霆情难自禁，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吻她。 他将她按在薄板上，深深浅浅地跟她接吻…… 温蔓并不想！ 她推了几下没有能推开，情急之下扇了他一个耳光。 打完，彼此都些懵！ 温蔓贴着门板，纤细的喉部绷紧，她带着鼻音说：“霍绍霆，要我说明白吗？我们不可能了！以后都不可能了！” 离婚好玩吗？ 她带着两个孩子搬出去，好玩吗？ 不，一点也不好玩！ 她眼睛红红地推门出去。 霍绍霆站在那里，看着她挺直的肩背，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再也得不到这个人了，哪怕温蔓心里还爱着“绍霆”…… 霍绍霆没有多待，很快就追了上去。 他们之间有过争执，到了病房谁也没有理谁，就连白薇都看出来了。 下午，霍绍霆去接霍西。 跟温蔓说的时候，她态度冷淡，他也颇为无趣。 等人离开，白薇才轻声说：“我看他态度，明显跟之前不同！” 温蔓怎会不知道。 霍绍霆明显有点儿喜欢她了，也上心多了，可是她对他们的婚姻失去了信心，她不想再继续等了…… 她甚至想，分开或许彼此都会轻松许多。 白薇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多说！ …… 霍绍霆被拒绝。 他心情不大好，坐在车上，低头点了根香烟。 正要发动车子，楚怜站在车边儿。 她声音很小：“霍律师，我怀孕了！” 霍绍霆眉心都未动，他长长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凉薄：“我好像，连你的手都没有碰过！” 楚怜连忙说：“是姚先生的孩子！” 霍绍霆马上想起温蔓跟姚子安的合作，温蔓真的是…… 他看着楚怜的脸，心里想温蔓是真的很讨厌她了！ 楚怜心跳加快。 她咬唇，声音小小的：“如果不是霍太太的算计，我根本不会怀上别人的孩子，霍律师……如果，如果我把孩子打掉，我们之间……” “我知道你跟她离婚了……” …… 霍绍霆耐心用尽！ 确实，之前看着她那张脸，让他想起了乔安。 他曾经，希望她过得好。 可是当一个男人心里的白月光换了人，那就不同了，温蔓跟他离了婚，这些天他很少想起乔安，反倒一躺下脑子里都是温蔓的脸。 他梦见过温蔓好几次。 温温软软地，贴在他怀里，叫他绍霆。 霍绍霆把香烟掐掉，淡淡开口：“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车窗缓缓升上…… 楚怜想拦住，但是一只手生生被夹住，青紫了一片。 霍绍霆降下车窗，把她放下，随后就轻踩油门离开。 楚怜站在原地。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对她，从头到尾只有一丝怜悯，再无其他！ …… 霍绍霆接了霍西。 小霍西特别开心，牵着爸爸的手，跟王老师说再见。 霍绍霆抱她上车。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软乎乎地亲一下，霍绍霆心里一阵柔软，他温柔地问：“这几天想爸爸没有？” “想了！” 霍绍霆亲她一下：“以后想爸爸就打电话，爸爸30分钟之内肯定到！” 小霍西坐到儿童椅上。 她昂着一头茶色卷毛：“爸爸是想宝宝，还是妈妈？” 霍绍霆：这小鬼精精的！ 他揉她头发：“想霍西，也想妈妈！” 他带霍西回医院，在路上还给小家伙买了个炸鸡套餐，小霍西一路都叽叽喳喳的，霍绍霆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但是推开vip病房的门，他的脸色就沉下来。 贺如林在！ 此时，正坐在小沙发上，跟温蔓头靠头地讨论公事！ 不知道说到哪里，温蔓很浅地笑了下。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霍绍霆轻咳一声。 贺如林抬眼就见着他不太好看的脸，有些窘迫地说：“温总，那今天就谈到这里！” 温蔓看一眼霍绍霆，送贺如林出去。 等到她回来，关上病房的门，霍绍霆忍不住开口：“谈公事，有必要靠那样近吗？” 小霍西吃着炸鸡：“爸爸可不开心了！” 温蔓不想在孩子面前谈这些，她陪着霍西，还给霍西做了套数学题目。 霍绍霆碰了个软钉子。 他吃醋，没有理由发难，还不敢多问！ 夜深人静。 温蔓在病床上搂着允思，看着他那饱满的五官，微微出神。 允思，很像霍绍霆。 眉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纤细手指，轻轻移动，带着些眷恋！ 小允思很乖，但是到了后半夜就开始闹了起来，不肯喝牛奶。 小脸通红，就是不肯喝。 温蔓贴贴他的脸，小家伙就朝着她怀里钻，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有些贪婪地闻…… 温蔓挺心疼的。 允思两个多月就断奶了…… 她看看小房间的门，霍绍霆跟霍西睡在里面。 犹豫一下，她解开了睡衣扣子。 允思找到地方，就开始满足地咂起来，哪怕吃不到什么也很满足……黑夜里，那像小猫舔浆糊的声音，撩人又暧昧。 霍绍霆并没有睡。 他听见了，躺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起身…… 温蔓背过身去。 霍绍霆看不见，他摸了摸允思柔软的头发，低声问：“你疼不疼？” 温蔓觉得不堪。 过了会儿，她轻声说：“你回去睡觉！” 明天……明天允思就出院了，她也不需要时时被他骚扰！ 霍绍霆看着她的纤背。 他很想上前抱抱她，可是想到她的拒绝，他又收回了手…… 再次躺在小床上。 小霍西熟练地爬过来，整个小人都趴在他怀里。 小屁|股肉肉的，软乎乎的。 霍绍霆说不清心中的滋味，他很想每天跟她们在一起，或许他们还能再生育儿女，温蔓看着很喜欢孩子…… 他不禁想，如果他恢复了记忆，温蔓会不会回心转意？ 第301章 霍绍霆开始追求她! 次日清早，允思出院。 温蔓亲自收拾东西，她微弯着腰。 那截子腰线细细的，背部的脊柱诱人地微弯…… 他还记得抚触时的手感。 小孩子被保姆带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霍绍霆是有些话想跟温蔓说的…… 他手掌轻放在她薄肩上，低声问：“温蔓如果我恢复了记忆，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他说完，温蔓身子明显一顿，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她说有，无疑给他希望。 她若说没有，又是违背她内心…… 她长久沉默，霍绍霆便知道答案。 他的手掌在她肩背轻抚，轻轻放过了：“我去办理出院！” 霍绍霆离开。 温蔓看着手上的东西，怔了许久…… 回到别墅后，小允思恢复得很好。 后面的一个月，温蔓抽出大量时间照顾小婴儿，很多文件都是贺如林跟徐助理送到家里来的。 霍绍霆也时常来，还会碰见贺如林。 他看得出，贺如林爱慕温蔓。 大概是男性的骄傲作祟，他没有再质问过……只是经常来陪霍西跟允思！ 他来得勤快，甚至比离婚前他陪孩子时间还要多。 温蔓并不拒绝他看孩子，只是她不给他机会！ 他经常会送小礼物给她。 或者是出差，或者是碰巧看见适合她的…… 温蔓全锁进抽屉！ 这天，她跟贺如林讨论完公事，送他离开。 等回到独幢的透天昔，霍绍霆还在，他坐在沙发上翻看商务杂志，休闲得像是在他的家一样。 温蔓默默注视他几秒。 稍后，她坐到他对面沙发上，挺平心静气地说：“你每天来，就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吗？” 她不反对他跟孩子们相处，但她心底知道，这样不正常。 霍绍霆明显不把自己当外人。 她问完，霍绍霆放下了手里的杂志，那双黑眸紧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看似很随意地说：“怎么，你想要私生活？” 温蔓没有回避：“离婚了！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 她如此坦诚，他倒不好发作！ 最后时间不早，他还是先行离开了…… 温蔓略有些疲惫。 夜深，她缓缓上楼…… 她跟霍绍霆离婚了，可是因为两个孩子他无所不在，他还是充斥在她的生活当中，可是又跟从前不同。 至少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她了。 温蔓进了主卧室，脱了衣服准备洗澡。 却发现，枕边，放着一枝香槟玫瑰。 这是绍霆的习惯，他总爱在清晨跑步时摘下一朵，放在她枕边等她醒来时便会看见，那上面的露水总叫她想起前一晚的鱼水之欢…… 温蔓捡起那枝玫瑰，心内潮湿。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 …… 西亚集团。 现在集团业务稳定，温蔓颇为轻松，她在顶层搞了个室内高尔夫球场。 温蔓没事时，会挥上两杆。 休息时，徐助理凑过来轻声说：“方小姐想见见您，您见不见？” 影后方妍？ 温蔓喝了口水，淡笑：“我以为她再也不想见我了！” 徐助理含笑说：“她能走到这一步，肯定比那些18线小明星要聪明许多，也能屈能伸许多！” 温蔓点了下头：“让她进来吧！” 稍后方妍就过来了。 她没带经纪人，独自过来的，手里还拎着一小盒蛋糕。 温蔓看看她手里的蛋糕，笑得淡淡的：“我又不投资影视，方小姐是不是献错了殷勤？” 方妍很懂事儿，今天格外朴素。 她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里面有五张首映票，温总空了给我捧捧场！” 温蔓没有直接拒绝。 她起身朝着高尔夫球场走，方妍愣了一下就识趣地跟上。 挥了几杆，她赞叹：“温总技术真好！” 温蔓把玩白色球杆，笑笑：“我第一次打高尔夫，还是绍霆教的！” 影后有些讪讪的。 温蔓又开了一球，她很是漫不经心地说：“你是想拿南方那个高端项目的代言吧！” 影后面皮有些下不来。 温蔓挥完杆，轻笑：“得看你争不争气！票房好的话我们再谈！” 影后没有想到她这样好说话，一时有些愣住。 温蔓三杆进洞。 她若有所思地说：“真正让我膈应的人，其实不多！方小姐不算！” …… 温蔓答应方妍。 想不到，这消息被霍绍霆知道了，他特意打来电话：“温总，你这么大度？” 温蔓听了来气。 她故意呛他：“方妍有钱有地位，她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跟她合作！” 霍绍霆声音压得很低：“温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不在乎我！” 他跟方妍没有什么，但总归传过绯闻！ 温蔓竟然完全不在乎，还要去参加那女的首映式…… 温蔓沉默一会儿，开口：“霍绍霆，我说过了，我们彼此都应该有自己的私生活！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正常生活和孩子们的平安！我发现离开你，这些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她说完，霍绍霆静默许久。 最后，他挂了电话。 温蔓也不太好受！ 事实上，那个高端项目她早早就相中了方妍，也正如她说的，方妍需要证明自己的市场价值，才能得到这个代言。 为这事儿，她跟霍绍霆不欢而散。 一周他来看望孩子两次，但是两人有意无意的，错过彼此。 …… 周六，温蔓带着两个小家伙去霍宅。 昨晚陆谦来了，说要看看孩子们，霍震东就说正好一家人吃个饭。 温蔓的车才到。 小霍西就被霍夫人带去玩儿了，霍震东则抱过允思，径自地乐。 温蔓上楼，在二楼过道碰见陆谦。 明显陆谦是在这里过的夜，衬衫领口三颗扣子未扣，下摆也未放进皮带里。 怎么看，都是跟女人做过事的样子！ 温蔓看看后边儿，是明珠的房间。 她再看看陆谦：“舅舅，你跟明珠和好了？” 陆谦表情有些微妙…… 他们并没有和好，昨晚明珠回来就躲在房间里哭，那样儿一看就知道是感情不顺，他便过去安慰…… 结果，擦枪走火！ 说起来，陆谦也有许久没有过了，他们又有过无数次体验， 不免激烈！ 温蔓猜测出来，正要说话…… 霍明珠打开房门，把一件男性外套给扔了出来，还一边哭骂：“你这个老混蛋！” 陆谦丢了人，苦笑。 霍明珠很快就发现了温蔓，其实她是比温蔓大上两岁的，可是她有些怕她。 于是声音也小了，眼睛微红着叫了声：“大嫂！” 第302章 其实你有时，也挺乖的! 温蔓捡起衣服，交给陆谦。 陆谦也知道，自己这样儿给佣人看见，对明珠不好。 他先回了客房。 温蔓缓缓走到霍明珠面前，轻叹一声：“你现在也算是知名模特了，该改改小孩子的脾气，不然在外头怎么唬人！” 霍明珠眼角湿湿的。 她把温蔓拽进卧室…… 温蔓轻轻关上门。 她被卧室里的场景给震惊到了，就挺那个的，看得出来昨夜很疯。 梳妆台上，瓶瓶罐罐都扫在地上。 床单也皱得不成样子…… 她没说什么，打开窗户透气！ 霍明珠是怕她生气的，小声说：“你不许生气！” 温蔓好气又好笑。 这事儿她最不好插手过问，她只含糊地说：“你就当是免费的！……唔，舅舅身材不错！” 霍明珠脸蛋红了起来。 她真想不到，温蔓这么大胆！ 正想说话，门口站了个人，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是霍绍霆。 他明显才起床，身上是一套舒适的休闲服。 温蔓颇为意外，她一直以为这些天他是住公寓或者别墅的，想不到他仍住在这里…… 霍绍霆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自己。 他慢条斯理地说：“住在家里，就有人证明我守身如玉了！” 这话，多少有些撩拨的意思！ 温蔓走出去。 明珠卧室里太乱，她不想让霍绍霆看，他总归是男人。 但是她总得付出代价，才出去就被他按在墙壁上，他低头凑在她的颈子里，气息温热喷在她柔嫩的耳根后头：“你想要免费的吗？” 温蔓双手抵在他心口，挺克制地说：“你别成天对我性|骚扰！”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是正常男人，她大清早地把自己送过来，他不想才叫不正常！ 但他压抑住了。 修长手指轻抚她红唇，低喃：“你真打算去参加首映？跟谁走红毯，嗯？” “还没有想好！” “我也过去，你跟我走好不好？” …… 温蔓别过脸：“不适合！” 哪有离婚夫妻，一起走红毯的？ 他非要她说出打算，最后温蔓存心气他：“就贺如林吧！” 霍绍霆气得啃她的脖子：“你敢！” 温蔓没有什么不敢的！ 正想再气气他，余光看见陆谦，她轻咳一声：“我们去书房谈吧！” 霍绍霆也看见了。 他冷冷一笑：“你倒挺愿意牺牲的！” 他话这样说，但是到了书房他就点了支香烟，幽幽地抽…… 温蔓觉得他心里有事。 现在他们离了婚，谈及很多事情时都要斟酌着开口，不似从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于是她犹豫一下才问：“舅舅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霍绍霆修长手指夹着香烟，随意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他眯着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儿掸了下烟灰：“知道黄维德吗？” 温蔓当然知道。 是乔安的前夫…… 霍绍霆怎么提起他？ 书房昏黄的灯光下，霍绍霆英挺五官更显立体，他徐徐吞|吐烟雾，极有男人味儿…… 半晌他才开口：“舅舅这次来b市，重点就是这个人！” 温蔓心跳有些快：他想起来了？ 霍绍霆注视着温蔓，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其实去看过医生。 他……恢复不了记忆！ 但是这些，他不想告诉她，省得失望！ 霍绍霆掸了下烟灰，轻声说：“最近权贵圈子里，出了好几起事故，都跟我的情况差不多！舅舅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很可能跟黄维德有关！” 但一时，又抓不住证据。 温蔓本来站着的，他将她轻轻拉着坐下。 他们靠得有些近！ 霍绍霆哑声开口：“楚怜跟了黄维德！我怀疑她当了黄维德的工具人！” 试想，只有跟女人极乐时，男人才会放松警戒。 他说得简简单单，温蔓却是想吐。 楚怜好像才流产一月不到，就跟了黄维德，或许还有其他男人！ 她面色苍白。 霍绍霆声音多了几分温柔：“所以温蔓，你参加首映礼没有关系，别投资娱乐圈，这里面水太深！” 温蔓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 他的话，她多少是听得进去的，于是嗯了一声。 那小猫一样的声音，多少撩拨了他。 霍绍霆目光微深，挺淡地笑了笑：“其实你有时，也挺乖的！” 温蔓觉得太过暧昧。 她想出去，结果被他拉住，他低语：“别出去！你不想让你舅舅跟明珠多处处了？他下午就得回c市了，这样的机会很少！” 温蔓坐下了…… 她一时也有些看不懂霍绍霆，他好像有些变了。 他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幽幽地抽着香烟，那淡淡尼古|丁的味道钻进她的呼吸，无处不在…… 良久良久，霍绍霆忽然开口：“温蔓，我有些羡慕陆谦！” 至少，他记忆没有缺失。 至少，他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他霍绍霆，失去了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是，他还是可以变成那个恣意的霍绍霆，只要他愿意，还是会有无数的女人愿意追求他、围着他转…… 可是，他无法回到过去了！ 他品尝过婚姻，他尝过了温蔓的味道，怎么放得下？ 他其实并不好过。 有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去恨谁！ 又该……去怪谁！ …… 气氛有些低迷，温蔓心里也不好过。 当他用这样低姿态跟她说话时，她总有些错觉，就像是他们回到了过去。 回头，谈何容易？ 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 温蔓注视着霍绍霆，眼里浸着湿润：“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霍绍霆很少怜惜女人。 可是现在的温蔓，让他心底有些柔软，他并不是不解风情的男人，他看得出来温蔓想要他，想要又害怕！ 他没有步步逼近，只是轻轻摸她的长发：“我把日记本跟录音笔还给你！” 温蔓有些错愕。 霍绍霆起身去拿，不到一会儿他就把那个小匣子取了过来，放在她手上，温蔓微微仰着头，红唇微启，表情很是纯欲。 他挺想吻她的…… 探进去，跟她接吻。 这个时候，温蔓一定很乖，其实她心里总是放不下他！ 霍绍霆倾身凑近她，她慌乱得长睫微颤。 好半天他都没有亲吻她…… 温蔓多少不堪。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轻抚了她柔嫩的红唇一下：“别想把我当替身！要是想亲我，叫我霍绍霆！” 他实在可恶，温蔓抱着东西，落荒而逃！ 霍绍霆没有追出去。 他静静地坐着，想着昨晚跟陆谦的谈话…… 一会儿，他又想起了温蔓！ 他想，他很喜欢她了吧，否则怎么会愿意把妹妹赔给那老家伙呢！ 昨晚那么激烈，他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第303章 陆谦:告诉我，你有其他男人吗? 陆谦推开卧室门。 霍明珠收拾好卧室，还换了床单。 那床脏了的床单，她没脸让佣人洗，自己在浴室里拿手洗。 陆谦进去，静静看了一会儿。 她总归不会家事，搓了半天不但没有洗干净，还把身上弄湿了。 “我来！”他低语。 霍明珠耳边一阵烫，她甚至不敢看他，因为看见就能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陆谦握住她的肩，将她带到一旁。 霍明珠没跟他抢，默默地洗了手。 陆谦虽然身份在这儿，但是他大学时就在外头租房子住，所有的家务都会干。 他利落地洗床单。 可是，昨晚终究是弄得不成样子，他也是洗了好半天才洗干净。 最后，那淡粉的床单晾在露台上。 弄完，陆谦没有离开。 他靠在露台上，低头点了支香烟，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娇嫩的颜色，像极了明珠…… 昨晚，是个意外。 他跟霍震东聊完，原本就打算回房睡觉的。 烁烁难得肯跟他亲近，此时睡在他的床上，吐息都是热乎乎的。 这是他跟明珠的孩子！ 陆谦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生得好。 楼下，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他本不该出去，因为这座宅子里这个时候只可能是一个人，就是霍明珠。 但他许久未见她，还是没有能压抑住自己。 她喝得微醉…… 看见他时，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眼角眉梢都有女人的风情，但又带了几分清纯，那样儿让陆谦看了就有些受不了。 他伸手扶住她，目光深沉：“怎么喝酒了？” 她醉了，不似平时躲开他。 就那样，直勾勾地望住他…… 陆谦是个正常男人，他太忙加上她的关系，已经许久没有女人舒解过了，当下就有些情动。 只是，他仍有理智，把她带进她的卧室。 她仰躺在柔软床铺。 陆谦给她倒了杯水，走过来放在床头：“喝杯水，把衣服脱了睡觉！” 霍明珠目光清澈，仍是直勾勾的。 片刻，她侧了脸埋在被子里，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他知道，她哭了！ 陆谦轻轻拍拍她的肩，语气几分温柔几分慈爱：“不是约会去了，怎么，被欺负了？” 她不出声，只是薄薄的肩抖动得更厉害了。 陆谦用了些力道，将她轻轻扳了过来。 果然，是哭了…… 她其实并不是很年轻了，只是她小他那么多，又是小孩子的脾性，所以看着还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陆谦知道不该，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低头。 她的嘴唇，很软。 湿湿润润的，微启着，像是等着他来吻……滚烫的唇瓣紧贴，四脚交|缠，不断地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许久，彼此已是不堪。 床下，堆着男人跟女人的衣服…… 霍明珠眼角缓缓落泪，她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但又没有完全醒，纤细手指轻轻划过他英挺五官，声音沙沙的：“陆谦，没有旁人能欺负我！”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 她像小姑娘那样落泪，酒醉过后的身体想要他靠近，但是心中总归委屈。 陆谦修长如玉的手指，抚过她明艳的脸庞。 他低低地哄：“别哭明珠，别哭！” 明明他还有些犹豫的，毕竟要了她，他再难戒掉。 可是她叫他陆谦。 她很少这样叫他，从前她叫他陆叔叔，让他觉得兴奋跟刺激。 但她叫他陆谦时，他又觉得身子底下压着的是个成熟的女人，是跟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陆谦温柔地要了她。 她哭得厉害，并不是疼，而是难过。 夜色深沉，他一边哄一边沉沦。 许是后来，她受不住地唤他一声陆叔叔，他便有些控制不住了……两具久未经情事的身体，一触即燃，不可收拾！ …… 天亮时，霍明珠睁开眼睛。 就见着放大的俊颜，那个自己渴望又抗拒的男人，就躺在她的卧室里。 跟她共眠了一夜。 她有些懵时，他醒了，手掌搭在她的腰上：“醒了？” 接下来，他就被赶出她的房间。 他甚至，衣衫不整，皮带都没有系…… 陆谦徐徐抽着香烟，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霍明珠声音挺轻：“你还不走？” 陆谦转过身来。 他身上是铁灰色的西裤，上头是简单的白衬衫，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喜欢这样打扮，可是能保持陆谦这样身材和气质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陆谦语气挺温柔的：“昨晚舒服吗？” 她脸蛋有些红…… 但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还行吧！” 还行吧…… 陆谦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黑眸微眯，问出一个昨晚该在床上就问的问题：“这一年来你相亲不少，有跟人做过吗？” 他问得直白！ 其实是没有过的，但是她不愿意对他说出来，好像说出来就显得她还在等他一样，她选择沉默…… 陆谦狠吸了口香烟，狭长的眸子，紧盯她。 她觉得压抑，就想跑。 陆谦单手一捞，就把她困在了怀里，他单手将烟头吸完扔掉。头一低，凑在她耳边轻声问：“有我厉害吗？” 霍明珠又羞又气。 陆谦比她更不好过，他握住她腰身的手，收得很紧。 一只手掌已经撩进她衣服里…… “陆谦！” “你干什么？这是露台会被人看见！” …… 陆谦慢条斯理地折磨着她，即使他自己额头也出了细汗，但他就是坚持着折磨她，让她说实话。 “说，真有过吗？” 霍明珠失声轻叫：“没有！没有别人！” 说完，她自己觉得不堪，眼角都是泪水。 陆谦轻轻吻掉她的泪水，转身轻按她，单单让她舒服了一回…… 结束后，她别过脸：“你够了吧！” 陆谦不敢流连于温柔，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只是他又舍不得她，不免附在她耳侧说了句下流话：“昨晚感觉很好！” 她猛地推开他，仓惶离开。 陆谦黑眸微紧。 她总是相亲，多少会陪人吃饭看电影，他不是不吃醋，可是他阻拦不了。 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哪天会看上谁。 毕竟，她小孩子心性。 他放她自由，其实是带了很大风险，若是她真的看上谁跟谁过了夜，陆谦想，这辈子他都没有法子释怀。 不是怪她，而是恨自己！ 但她没有…… 她说没有，他就信的。 陆谦又点了支香烟，当那烟雾饱涨于心肺，他有着说不出的满足，这种心理上的满足，甚至比昨晚生理上的快|感还要让他颤抖…… 他们发生过关系，再见面时，难免不同。 霍家人都瞧出来了，但心照不宣…… 下午，霍绍霆跟陆谦商量完事情。 他在二楼找到温蔓，是她之前住的那间卧室，东西虽然搬走，但家具仍在。 温蔓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 那本日记本，在手上滑落。 霍绍霆捡起来。 他又拿起一旁的毛毯替她盖上，修长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冰冰凉凉的，他忍不住低喃：“我就在这里，为什么要怀念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呢！” 他许久未抱她。 他想念她的体温，就躺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温蔓未醒。 她许久没有好好地睡觉了…… 等她睁开眼睛，已经是暮色四合。 她坐起身，看见了身上的毛毯，而霍绍霆倚在门口静静注视她。 是他给她盖的毯子？ 温蔓拿手指梳理长发，哑声说：“谢谢！”她总归不想跟他独处，就想起身下楼…… “舅舅已经回了c市。”霍绍霆语气淡淡的。 此时，天色将晚。 允思有人细心照料，小霍西也跟烁烁玩得开心。 而她，在他家里面，这一刻霍绍霆有种错觉，他们还未离婚。 她还是他的妻子。 温蔓不想给他错觉，她待他挺冷淡的，除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其他感情问题一概不回应他！ 霍震东留她晚饭。 温蔓不好拒绝，但是吃完饭她就告辞了…… 霍震东瞪一眼儿子：“绍霆，你送送她们！” 霍绍霆立即起身，拿了车钥匙。 温蔓抱允思时，他接过了允思，轻声说：“你牵着霍西吧！这小子挺沉的！” 温蔓没有拒绝。 霍绍霆从她怀里，把允思过过来。 不知有意无意，他擦到了她柔软的身体，不禁抬眼看她……温蔓没有回应，将儿子小心地放在他的臂弯里。 上车后，霍绍霆将允思抱给她。 他注视着后视镜，声音低低的：“安全带系好！” 温蔓抱着孩子不好弄，他又倾身过来帮忙……大概是气氛不错，小霍西扬着小脑袋，挺开心地说：“下周我们幼儿园有开放日，所有的爸爸妈妈都要参加！” 她人虽小，但她知道离婚。 可是，她又觉得爸爸好像还是喜欢妈妈，妈妈对爸爸也轻声细语。 他们离婚，并未对霍西有太多影响。 小霍西说完，霍绍霆浅笑：“我跟妈妈一起去！” 他说完，总归不那么自信，看了温蔓一眼。 温蔓垂眸顺目，也未反对。 霍绍霆多多少少觉得，他们复合是很有希望的，温蔓不过是闹闹脾气，现在他不跟楚怜有瓜葛，也没有其他绯闻…… 她总归消气了！ 之后幼儿园的活动，他们一起参加了，还拿了第一名。 小霍西左手拉着爸爸，右手拉着妈妈，开心极了！ 回去的时候，霍西不在，被霍震东接走了。 霍绍霆站在车边，忍不住说：“我们在外面吃？” 他想跟她提出复合。 温蔓挺淡地开口：“晚上司家有个私人宴会，我已经答应了。另外……霍绍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该有自己的私生活。” 霍绍霆目光幽深：“我的私生活就是你！” 温蔓不想跟他争执，她坐进黑色房车，老赵麻利地将车开走…… 霍绍霆从衣袋里掏出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钻戒。 他特别订制的，比温蔓手指上那枚更大更耀眼，他并不会因为她的拒绝就放弃，等宴会结束他去接她…… 那会儿夜深，女人的心思总归软。 第304章 温蔓，你是报复我吗? 城市繁华处，留有一排百年建筑。 造型洋气，装修奢靡。 谁能拥有这么一套小公馆，那绝对是身份的象征，也是b市名流举办私宴的好地方。 这种私宴，寻常人进不来。 b市新贵司家想结交霍家，但是霍夫人对社交并不热衷，霍震东又一心想带孙子，所以司家人把目光放在了温蔓身上。 温蔓虽跟霍绍霆离了婚，但是b市有谁不知道，霍震东器重得不得了。 温蔓回去换了套衣服。 宫廷风的黑色长裙，清纯又带了性感，腰细得跟韩|国的徐|睿知差不多。 私宴，大半人温蔓都认识。 意外的，影后方妍也在。 温蔓跟她点了头，就握了杯鸡尾酒，跟贵妇们应酬…… 她觉得挺愉快的。 她离婚后，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很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 公馆外头，停了一辆黑色库里南，霍绍霆倚在车身旁吸烟。 他一袭黑衣掩在夜幕里。 只有灰色烟雾，时隐时现…… 深夜12点。 霍绍霆将香烟熄掉，走向公馆。门卫认得他，也知道他是自家主子要巴结的对象，轻易就将他放进去。 里头奢靡、热闹。 明星模特，数不清的名流，知名小提琴手。 气氛特别好！ 霍绍霆出身富贵，他不是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私宴，也早就习以为常，但这不代表他看见温蔓时不炸。 她倚在深红的沙发，跟几个人玩扑克。 她身边，是最近爆红的鲜肉。 寻常女孩仰望的明星，此时正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妻子，近乎讨好！ 温蔓大概是赢了， 她靠在沙发背上，有些俏皮地笑…… 那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递了杯香槟给她，温蔓自然而然地接过。 霍绍霆一袭黑衣， 他的脸色，比衣服更黑！ 原来，这就是她的私生活！他一直以为，在温蔓的世界里，就只有婚内和婚外……总归跟他霍绍霆有关！ 离了婚，她专心带儿女。 想不到她能这样浪！ 明显的，她的脸蛋和身材，24岁的小男人都吃。 b市最尊贵的霍律师，此时就像个抓住老婆出轨的妒夫，跟四周格格不入！ 已经有人向他打招呼了。 “霍律师也过来玩儿？” 温蔓抬眼，目光跟他对上。 她有些惊讶，想不到他会来这儿…… 霍绍霆将黑色风衣脱下，随意扔在沙发上，坐到了温蔓对面。 他低头点了支香烟：“温总的私生活挺精彩！” 这话一出，旁人听出味儿。 霍律师明显吃醋了，但是他那样儿身份的人又不能跟个戏子较劲儿，只能敲打太太。 温蔓撩了下长发，笑意淡淡：“还行！” 他要在这儿玩，她也不拦着，既然离了婚大家就大大方方。 后来又玩了几局。 霍绍霆手气一般，温蔓还行，偶尔那个小鲜肉还凑过来给她参谋一番，不算很亲密，但是也没有刻意地回避霍绍霆。 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 温蔓是真的跟他离婚了，离得干干净净的。 她表现出来的那点儿怀念跟不舍，是为了“绍霆”。 她平时跟他的相处，是为了孩子。 她其实对他霍绍霆这个人，没有半分留恋！ 在这之前，他还以为他们能复合，现在看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霍绍霆不是不能把她拉走，可是他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能让旁人看笑话。 一直玩到凌晨一点，温蔓才有离开的意思。 老赵的车不在。 温蔓轻拉大衣，看着霍绍霆将车开过来，她倒未拒绝上了他的车。 她想，今晚他总归有话要说。 肯定，也会发火！ 霍绍霆再是生气，还是探身替她开了车门，只是语气微凉：“上车！” 温蔓坐进副驾驶座。 她慢慢系上安全带，很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霍绍霆轻踩油门。 他并未将车开回她住的别墅，而是一路驶到了江边，车窗开着，慢慢地多了一些咸|湿的味道。 车子猛地停住。 霍绍霆握着方向盘，看向车前方的黑夜，克制着情绪问：“温蔓，你是报复我吗？” 温蔓没有开口。 他慢慢转身，眼睛有些红：“我没有背叛过我们的婚姻！” 温蔓打开车门下车。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江面泛着淡白。 夜里很冷，可是温蔓想走一走，至少能让她的脑袋清醒一些。 霍绍霆仍是坐着，他注视着她的背影。 蓦地他下车，从身后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将她拉入怀里：“从未见过你这样折腾人的！” 他的嘴唇贴住她的发丝，声音嘶哑：“温蔓，以后别再去了！如果你想去玩，我陪你！” 他受不了她被人爱慕着，时时刻刻想一亲芳泽。 温蔓轻轻推开他。 夜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有些乱，她也没有管，她站在他对面轻声说：“霍绍霆，我跟你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我真的不想过反复受折磨的日子了！我说真的，今晚我挺开心的！” 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陌生。 温蔓转身，看向江面：“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着跟我重新开始，可是霍绍霆，我不是20出头的小姑娘了，我们是在有两个孩子的情况下离的婚……为了孩子我们肯定是要接触的，但是我们不该过问对方的私生活。” 霍绍霆手插在裤袋内。 那里面，是一枚钻戒，他本想送她的。 他声音很轻：“如果我说，你需要一个选择呢？” 温蔓没有回答。 沉默，是最残忍的答案。 许久，霍绍霆很淡地笑了笑：“温蔓，这段日子是我自作多情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时候，他替她打开后车门。 风度翩翩，很得体。 路上，他们也没有交谈一句，只在下车时谈了几句孩子的情况。 温蔓知道：他们是真的结束了！ 夜风烈烈。 她站在夜风里，看着他开车离开…… 后来，他不再纠缠她。 就连在外面遇见，他也只是点个头，他们就像是其他离婚夫妻那样，相敬如宾，除了孩子再无其他…… 第305章 温总，就这么缺男人? 一周后，温蔓参加首映。 她没有走红毯，直接从后台进了礼堂。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碰见熟人，还是她不太愿意看见的人。 楚怜！ 短短时间，楚怜瘦了很多。 才20出头的年纪，皮肤已经有些干黄，是涂了很多粉也盖不住的憔悴。 她身上那件淡粉礼服，更是把她衬得枯瘦。 她跟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男人长得也不错，但多多少少能看出有些油腻。 温蔓皱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影后方妍赶了过来，她对那男人很恭敬，一口一个黄制片。 姓黄…… 温蔓想起来，这男人是乔安的前夫。 她再看楚怜挽着他的手，顿时有些恶心。 方妍两面讨好：“黄先生，这位是西亚集团的温总。” 那个男人朝着温蔓伸手，挺绅士的样子：“敝人黄维德，跟温总还是有些渊源的。” 温蔓嫌他脏。 可是她知道舅舅在查这个男人，于是她挂着一抹应酬淡笑，伸手轻轻一握。 黄维德盯着温蔓的脸，夸赞：“温总的条件，不当明星可惜了！” 他掉过头，轻捏楚怜的脸蛋：“比你姐姐漂亮！” 他对待楚怜，就像是对待一条听话的狗。 楚怜虽有不甘，但她还是用一种仰视媚行的语气说：“您说得对！” 黄维德拍拍她，使了个眼色。 对面，有个40多岁的男人，是他想要合作的对象。 楚怜立即过去，挽住人的胳膊走了…… 在娱乐圈里，这种事儿不少！ 方妍见怪不怪。 她这样地位的女星，自然不需要那样，最多只需要奉献给姓黄的一人，她又娇着声音附和几句…… 温蔓挺淡地看她一眼，就去洗手间了。 方妍有些下不了台，勉强笑笑：“温总不混娱乐圈，跟我们是不同的！” …… 温蔓去洗手间，门口挂着“清洁暂停使用”。 她正想去二楼，一个清洁工过来，唠叨：“哪个缺德的挂了牌子。”说着就把牌子摘掉了。 温蔓便走了进去。 洗手间内，正是激烈。 楚怜那些淡粉小礼服，撩到了腰间，整个人晃荡、震颤着。 男人正伏在她身上尽兴。 哪怕温蔓见惯了大场面，还是被震惊到了。 那男的立即就结束了，还拍了拍楚怜的脑袋，离开了…… 温蔓走到外面。 两个保镖立即上前：“温总，您没事儿吧！” 温蔓摇头。 就在这时，楚怜拉好衣服走了出来，她的脸蛋上还有着情事后的红润，倒比之前像鬼的脸色好看一些了。 她叫住温蔓：“能说几句话吗？” 保镖立即上前拦着她…… 楚怜抿紧了唇瓣，她倔强地看着温蔓，眼里有着嫉妒。 她嫉妒温蔓拥有一切！ 经过这一场，温蔓已经没有心思再看首映，她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温蔓抬眼，目光跟她在镜子里交汇。 楚怜低头，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细长的烟，近乎颤抖着点上。 她狠狠吸了一口。 再看温蔓，她的眼里有着狠戾：“是，我从前是个不良少女！可是那是我的错吗？我被带到山里面，你知道我第一个男人是谁吗？就是养我的那个老畜生……” “我好不容易，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是你破坏了一切！” …… 温蔓笑得淡淡的：“你的机会，是指用这张脸去勾搭霍绍霆，破坏他的婚姻当小三上位吗？” 她不会同情楚怜。 楚怜骨子里基因跟乔安，是一模一样的。 她们只会同情自己，不惜伤害别人。 楚怜笑起来，眼角有些湿润：“原本我不拿20万，他迟早心软，可是你真狠啊，如果不是姚子安诱惑我，我怎么会轻易地……跟别人？” 她以为自己能拿下姚子安的。 毕竟那个男人也算年轻，家产丰厚。 温蔓关上水龙头，轻淡笑笑。 “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 “对！我故意的！” “这辈子，我都恶心你们姐妹！” …… 温蔓不打算再跟她纠缠，走出洗手间。 外面，霍绍霆倚在墙壁上，缓缓吸烟。 灯光打在他英挺五官上，显得矜贵好看，不过却没什么表情。 温蔓步子一顿。 她有些意外他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未说离开了。 楚怜追出来。 她看见霍绍霆，愣了一下：“霍律师……” 霍绍霆慢慢把香烟抽完。 他语气淡而冷漠：“以后看见温蔓绕着走！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会发生什么……” 楚怜呆住。 他是在维护温蔓吗？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他们最近关系不是很差吗？ 霍绍霆踩熄烟头，掉头离开。 楚怜追上去，声音微微颤抖：“我被黄维德控制，我知道他很多事情……你们想要的证据，我可以想办法！” 霍绍霆皱眉。 楚怜声音放得很轻：“霍律师，我只想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事情结束，我会离开b市，再不会打扰你们！” 她说着，轻轻撩起裙摆。 只见那瘦弱的腰间，全是青紫指痕，大腿上还有无数针眼。 看着怵目惊心。 楚怜颤着嘴唇：“我以为他会好好对我！可是我在他手上连畜生都不如，我会没命的……霍律师，看在姐姐的份上你救救我。”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24岁的霍绍霆，跟22岁的乔安。 倚在钢琴前面。 年轻鲜活，岁月静好！ 霍绍霆静静看着那张照片。 乔安死了，此时再看即使已经没有年少时的美好感觉，还是有些唏嘘…… …… 温蔓没有观影，直接坐车回去了。 她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陆谦。 意想不到的是，陆谦也在b市，他为的就是黄维德这个案子。 陆谦听出温蔓忌惮。 他声音低低的：“姓黄的挺好色，我们已经开始安排人接近他，只要他上勾就能拿到他证据，然后把他关在里面一辈子。” 温蔓心里稍安。 她回了别墅，才下车，霍绍霆的车就紧跟着过来了。 温蔓扶着车门，在夜色里看他。 半晌她淡声说：“挺晚的，以后尽量白天过来！” 霍绍霆声音带了些疲惫：“去h市出了一趟差，才回来，想看看霍西。” 温蔓想到方才碰见他。 他……才下飞机去了首映？ 但他现在说要看孩子，她不好说什么：“你声音轻点儿，霍西或许睡着了！” 两人走进别墅。 才进去，就见着大厅内多了一架钢琴，霍绍霆微怔…… 他似乎挺随意的：“把琴搬过来了？”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走过去，伸手轻抚那黑白琴键，表情晦涩不明。 温蔓静静看着。 这架钢琴有着她跟霍绍霆太多记忆了，可是他不记得，她心里难过，说了声：“我先上楼！”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有想多就接起来了。 竟然是那晚私宴上的顶流明星，叫白荀的，不知道哪里弄来温蔓的电话。 小奶狗可会撩，也很有分寸。 他叫温蔓姐姐，说刚才看见她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就离开了…… 温蔓随意应付几句，挂了电话。 她才挂上电话，身体就被霍绍霆按住了。 纤细身体，压在钢琴上。 钢琴震颤几声，似是呜咽的悲鸣…… 霍绍霆低头注视着身子底下的女人，声音低沉危险：“温蔓，你喜欢那样儿的小男孩？” 温蔓有些羞愤：“不关你的事！霍绍霆，你放开我！” 他没有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生气。 他们才离婚多久，她就…… 他不但不放，还用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身体，然后坚定地解开她裙子的扣子，“温总这么缺男人吗？那样儿的小男孩能满足你吗？要不……我们互相解决一下，反正我们做过无数次了，我想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是很喜欢这具身体的……怎么样，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替身。” 他甚至还恶劣地附在她耳边：“关上灯，你尽可以抱着我叫绍霆！把我想象成他，我想你很快就能……” 他知道不该这样，明明她上次的拒绝，狠狠挫伤了他的自尊。 他今晚也真的是来看霍西的，但是听见小男孩儿对她献殷勤，他就生气。 “就那么喜欢招惹男人？” “跟男人调情时，记得避开孩子，嗯？” …… 温蔓又羞又气。 她不敢大叫，万一霍西醒了下楼，就看见他们…… 霍绍霆把全部扣子解开。 他舔吻她下巴，诱哄似地问：“他以前是怎么侍候你的？告诉我，我不会比他做得差……” 他虽这样问，但修长手指已经掩进裙摆。 温蔓喉部，发出细碎声。 钢琴侧面有一面偌大的镜子，只要掉过头就能看见她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角度，被他肆意摆布玩弄…… 她用力挣扎，眉眼浮起淡青。 霍绍霆吻上去，嗓音微哑：“温总，你想让家里的佣人或者是保镖过来，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吗？” “想不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温蔓一点也不想！ 他混蛋，得不到就用强…… 霍绍霆抱起她，将她抱到镜子前面，让她看自己不堪的样子。 “都这样儿了！你还说你不想要我！” “除了我，还能有谁把你弄成这样子？ …… 温蔓气息乱乱的。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身子抵在镜子前面，她仰着纤细的脖颈，冷笑：“不好意思，我还不至于这么缺男人！” 第306章 霍绍霆的骚操作来了! 灯光昏黄。 霍绍霆面色晦暗不明，他刚才冲动了。如果不是温蔓阻止，此时他已经占有了她…… 可是占有了她的身体后呢，又能怎么样？ 至多，是身体上的满足。 不够！ 他觉得不够，他想要的，不止这样！ 温蔓手指颤抖着，把扣子扣好。 她头也未回，朝着楼上走，大概是腿软中途脚还歪了一下。 霍绍霆没有阻止。 他也没有再上楼看孩子了，他心里有些乱。 坐到车里时，他点了支香烟。 前些天他已经决定放弃，就像温蔓说的那样，分开或许对彼此都好。 但是一个小男孩儿，就让他破防了。 他很不是滋味。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放手，在那些年轻小男孩锲而不舍的追求下，温蔓会不会跟他们……玩一玩感情！ 霍绍霆坐在车内，缓缓吸烟。 烟雾升起，在车里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脸。 他抽了四五根香烟，这才轻踩油门离开别墅。别墅门口的保镖看见他，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深夜，霍绍霆回了霍宅。 霍震东还未睡，明显是在等他。 霍绍霆走进来坐在沙发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霍震东睨他一眼，没有好气地说：“你自己没地方住？非得跟我们老的挤在一块儿？” 霍绍霆微微合眼：“明珠不也住家里？” 霍震东冷笑：“你妹妹跟你情况能一样吗？” 霍绍霆笑了笑。 当爹的看看他，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自从你跟温蔓离了婚，你妈妈就经常哭，你自己说说，你有多没用！” 霍绍霆眼睛拉开一条缝。 他有些出神，半晌他轻声问：“爸，你也希望我们复婚？” 霍震东轻咳一声。 他声音慢悠悠的：“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们复不复婚也没有太大关系，我跟你妈妈的意思是，你如果能搬出去，也许温蔓就愿意搬回家住。” 他们就有孙子、孙女带了！ 霍绍霆有些哭笑不得：“爸，温蔓怎么可能搬回来！” 霍震东瞪着他。 过了会儿，他起身朝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摇头：“还不如你忘个干净，别回家！”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 灯光太亮，他觉得刺眼，挡住眼睛。 一人独处时，他不免想到方才。 他跟温蔓都是成熟男女，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中途停下谁也不舒服。 他实在想要她！ 也说不清，她究竟哪里好。 就是单纯地，想占着这个人！ 霍明珠从楼上缓缓下来，手里握着手机。 她是想去院子里打电话的。陆谦打了电话，她不敢在楼上接怕爹妈听见，不想下楼看见了霍绍霆。 霍明珠把电话挂了。 她坐在霍绍霆身边，巴巴问：“哥！还在想大嫂呢？” 霍绍霆伸手，揽过妹妹的肩头。 霍明珠靠在他肩上，他们兄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她柔柔软软的，像是小时候一样跟哥哥头靠头。 这样靠了挺久，霍绍霆哑声说：“说说我跟你大嫂的事情！” 霍明珠有些奇怪：“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就是了！” 霍明珠没有几个心眼子，就扒着手指头从头说起，好在她跟温蔓关系好，好多事情温蔓都告诉过她…… 霍绍霆静静倾听。 夜深，凌晨四点。 霍明珠说得嘴巴都干了，又困得要命：“哥，差不多就这样！” 霍绍霆拍拍她的头，柔声说：“你先去睡！” 霍明珠不放心：“哥，你今天怎么了？” 霍绍霆笑笑，没说什么…… 他又在楼下坐了约莫半小时，天色将明时才走到自己卧室，他坐在床尾，打开一本笔记本。 是，他把笔记本复刻了一份。 他翻看着“绍霆”留下的那些，加上明珠说的。 前后贯通…… 次日，英杰事务所。 张秘书看着霍绍霆把文件签了，正要拿出去分发，霍绍霆叫住她：“张秘书，你帮我查个地址。” 张秘书挺意外的：“霍律师，您要加班？” 霍绍霆轻拉下领带，轻咳一声：“不是！是温蔓的母亲！她现在住在b市，是吗？” 张秘书笑笑：“不用查！我常替温总送东西过去！” 她把地址写给霍绍霆。 一个小时后，霍绍霆提着满手的东西，按了阮姨的公寓门。 “谁啊！”阮姨过来开门，然后就呆住了。 “绍霆……” 霍绍霆浅笑进门，很是亲热地叫：“妈，我过来看看您！” 阮姨；…… 虽然吧，霍绍霆跟温蔓离婚了，但他们过去实在复杂，阮姨也不好冷脸：“过来就过来，买这些东西干什么，蔓蔓给我买的我还没有吃完！” 她其实想问的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霍绍霆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他自然而然地换了室内拖鞋，蹲下了身子拆开一个包装：“不是吃的！是个泡脚按摩器，我听张秘书说这个牌子对腿疼疗效特别好……妈，我装上水给您试试！” 霍绍霆说完，就去洗手间装了水过来。 阮姨惊住了。 这一口一个妈，又是泡脚又是亲自侍候的，她真吃不消！她偷偷去房间发了条微信给温蔓【你跟绍霆复合了？他到我这里来了。】 才发完头一抬，就见霍绍霆站在房间门口。 阮姨有些不自在的笑笑。 霍绍霆含笑：“妈，我们没有和好！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您。” 他扶着阮姨，很是温柔：“过来试试水温！不适合我再去换！” 阮姨被前女婿的温柔给砸倒了！ 绍霆人好看，真心想讨好谁时，还真没有谁能顶得住。 但是阮姨又疼女儿，她斟酌半天才说：“绍霆你来我挺开心的，但是吧……你跟蔓蔓的事情，我还是得尊重她的！” 霍绍霆轻轻给她按摩小腿，闻言浅笑：“妈，您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想跟您说说话，想知道温蔓小时候的事情！” 阮姨心头一软。 她想到了从前，想到了跟温伯言一起抚育温蔓的往事。 她颇有些动容，说得有些多。 霍绍霆一直很耐心地听，后来又在这里留了饭，开车回去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才坐进车子，温蔓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第307章 绍霆，你恢复记忆了? 霍绍霆单手握着方向盘。 手机贴耳，对面是温蔓的声音：“霍绍霆，你去我妈那儿了？” “嗯！” 他语气竟有几分温柔，丝毫没有昨晚逞凶的模样。 温蔓犹豫再三，还是跟他说清楚了：“我们离婚了，你别打扰她老人家。”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反问：“怎么，离了婚就不能看望前岳母了？我觉得妈看见我挺高兴的。” 他这样无赖，温蔓反而拿他没办法。 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行吧！你高兴就好！” 她要挂电话，霍绍霆连忙说：“昨晚，对不起！” 温蔓没有出声。 霍绍霆的声音越发低沉温柔：“我只是看见那架morning dew钢琴一时有些忘情，我们从前也在上面做过，不是吗？” 温蔓身体一怔。 他说从前…… 霍绍霆听着手机里的呼吸急促，不禁又低笑：“忘了？圣诞那晚！” 温蔓握住手机的指尖，用力得发白。 她蓦地挂断电话…… …… 才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霍绍霆，但不想接。 可是手机持续响着。 再看，竟然是白薇。 温蔓有些抱歉，连忙接起来：“白薇！不好意思！” 白薇佯装抱怨：“在干嘛呢，打好半天电话！……出来喝一杯吧！” 温蔓正想将半年分红给她，就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温蔓来到一家知名清吧。 地方很不错，白薇要了一间小包厢，视野无敌好，可以看见半个b市夜景。 温蔓把支票给白薇。 白薇看看面额，比她想得多出许多。 她挺意外的：“周慕言挺有能耐！” 温蔓浅啜一口鸡尾酒，淡笑：“现在是姜笙在管着，慕言偶尔指点一下！” 白薇想起那只小狼狗，觉得可惜。 她又问起那个叫白荀的明星：“那人挺不错的呀！我打听过了，私生活绝对干净，家庭背景也清白，你真的不处处？” 温蔓把玩玻璃杯，轻轻摇头。 她看着落地窗外街头繁华，霓虹满天，眼睛慢慢湿润。 白薇猜出温蔓在想谁，心中叹息。 温蔓喜欢的， 始终只有霍绍霆…… 为了缓解气氛，白薇佯装抱怨：“自从你接管西亚，我约你十次，你才出来一次！” 温蔓浅笑：“霍西跟允思要照顾。” “那你明天去南边儿出差，两个孩子怎么办？” “我把他们送到老宅一周。” …… 清早，她送两个孩子去老宅。 正好是周六，小霍西听见说要回霍宅开心地蹦了起来，还换上最漂亮的小裙子。 她想爸爸了！ 温蔓看她开心的样子，也有些被感染到。 她摸摸小霍西的小脑袋：“你过去，要带着烁烁玩，知道吗？” 小霍西已经蹦上车后座。 一前一后，几辆保姆车驶向霍宅，到了那儿不过九点。 霍家人早早在等了。 小霍西跟爷爷腻歪了一会儿，就扑进霍绍霆的怀里，还要爸爸抱起来。 霍绍霆亲了亲她，看向温蔓。 温蔓因为要出差就穿得挺简便的，浅色休闲裤，上身高领毛衣。 外面罩了件薄羊毛大衣。 霍绍霆很漫不经心地问：“几点航班？” “十一点！” 霍绍霆目光深邃。 片刻，他说：“待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温蔓看出他的意思，淡声拒绝：“不用了，公司会派车过来接我！” 霍绍霆多少失落。 温蔓不想跟他纠缠过多，就跟霍夫人闲聊几句，她虽然跟霍绍霆离婚但是跟霍家的关系维持得很好…… 她说话时，霍绍霆陪着小霍西。 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温蔓这头…… 温蔓只待了半小时，西亚的公务车就过来接人了，黑色商务车拉开，贺如林下车，挺恭敬地向霍震东打招呼。 霍绍霆皱眉，压低声音问温蔓：“贺如林也去？” 温蔓奇怪看他一眼。 贺如林是集团副总，他去不是正常吗？ 霍绍霆磨着雪白的牙，他亲自送温蔓上车，还扶着车门对贺如林说：“温蔓身体弱，有劳贺总多照顾了！” 这种宣示主权的话，贺如林还是听得懂的。 他微笑：“霍律师放心，这是我的分内事！” 霍绍霆没讨着好，他深深看了温蔓一眼…… 贺如林上车。 等到车子开出挺远，他才忍不住问：“你跟他，是要复合吗？” 温蔓想说没有。 可是她知道贺如林的心意，她不想耽误他，就模糊地嗯了一声：“或许吧！” 贺如林微微一笑。 他性格温和，很包容的一个男人。 …… 霍宅。 允思还小，成天就是睡觉，被保姆抱到婴儿房。 霍绍霆陪着小霍西拼积木。 霍震东凑在一边儿，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看着人家出双入对的，心里很不舒服吧！” 霍绍霆头也未抬，声音挺淡：“出差罢了，什么出双入对！” 霍震东：我不信你不吃醋！ 下午，小霍西要午睡。 她钻进霍绍霆的卧室，小身子趴在爸爸的身上，轻轻软软的一小只。 头发又是毛茸茸的，很可爱。 霍绍霆摸着她的小脑袋，哄她睡着…… 约莫两点，他起身下楼。 霍震东在喝茶，看见儿子拿着车钥匙，轻哼：“这个点到哪儿去？” 霍绍霆一顿：“去医院！” 他整了整衬衫领口，挺矜贵地说：“我最近看了个专家，经过治疗，似乎想起不少事情来！” 霍震东眼瞠一瞪：绍霆恢复记忆了？ 但是再看他那样儿，他就明白了，冷哼一声：“你是没有办法了吧！这种馊主意也能想得出来！” …… 当天，温蔓到了南边儿。 大概是水土不服，温蔓晚上有些发烧，小霍西给她视频时她也有些焉焉的。 霍西年纪小。 她麻利地跑回去，搬出一套听诊器出来。 要给温蔓诊治。 温蔓看着那颗茶色的小脑袋，心里很软，又挺想她。 她甚至有些后悔出差。 霍绍霆接过手机，他看着温蔓趴在酒店白色大床上，脸蛋带了些不正常的红，明显就生病了。 他低语：“一个女人家，何苦这么拼！” 霍西不在，温蔓不用撑着。 她微合上眼睛，长长睫毛轻轻颤动：“霍绍霆，你歧视女性啊！” 霍绍霆沉默片刻。 他嗓音微沉低哑：“温蔓，我是心疼你！我将西亚留给你，不过是想让你有安身立命的东西，而不是想让你当女强人！” 温蔓呆住了。 这是第二次了，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让她觉得，绍霆回来了！ 她闭着眼睛，呼吸有些炽，脸色更红了…… 就在这时，她那边响起敲门声，隐约还能听见贺如林的声音：“温总，我给你买了药。” 温蔓似惊醒，她低声说：“我先挂了！” 手机屏幕一片黑暗…… 霍绍霆脸都黑了，怎么贺如林还能进她酒店房间，两人还孤男寡女地相处着，秘书助理呢？非得他一个糙老爷们去照顾温蔓？ 他觉得他必须要去！ 再说，温蔓病得挺重的样子。 霍绍霆摸摸霍西的小脑袋，柔声说：“爸爸去找妈妈，你乖乖听爷爷的话！” 小霍西抱起那套听诊器。 她挺大方地说：“这个带过去，给妈妈治病！” 她实在可爱，霍绍霆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很温柔地亲了亲：“爸爸不但治好妈妈的病，还把妈妈带回来。” 小霍西搂着他的脖子，唔了一声。 霍绍霆把她抱到霍震东卧室，让他们照顾霍西，自己联系张秘书安排专机，霍震东一边侍候小孙女儿，一边挤兑儿子：“霍大公子追老婆，好大阵仗啊！” 霍绍霆低语：“温蔓水土不服，发烧了。” 霍震东也颇为心疼：“那你快去！霍西跟允思，有我跟你妈妈照料着呢！” * 凌晨三点。 温蔓吃了药，全身发软，睡得迷迷糊糊的。 房间门被敲响，她根本没有力气去开，但是那扰人的敲门声持续响起，最后她不得不拖着病体，晃着两条腿走到门口…… 她以为是贺如林，很自然地说：“如林，我没有大碍！” 如林…… 霍绍霆微眯着眼睛，迅速打量她全身。 一件白色浴衣，松松地挂着，若是有心是能看见些许的春光的。 她就这样在深夜，跟贺如林见面？ 霍绍霆心里有火气，但是面前的人跟面团一样，一碰就倒。 他伸手拦住她，打横抱起，朝着床铺走去。 温蔓清醒了些，认出他。 她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床铺，霍绍霆也未离开，而是单手搂着她，一手迅速地脱了外套，额头跟她碰了碰：“烧成这样子了！” “不用你管！”温蔓别过头。 其实她心里清楚，不光是水土不服。 还因为前晚，他将她按在钢琴上为所欲为，她多少受凉。 灯光昏黄。 离婚夫妻这样压着实在不像话，温蔓推推他，声音嘶哑：“你怎么来了？” 霍绍霆轻轻挪开。 他拿了手机找号码，一边说：“你烧成这样儿，我不放心！” 简简单单，理直气壮。 温蔓实在难受，她闭上眼睛。 霍绍霆打了电话：“是我绍霆！是……我太太水土不服，麻烦您过来一趟！” 他客套了几句，挂上电话。 再看温蔓，她睁着眼睛看他。 大概是因为生病，她的眸子水汪汪的，还带了一丝淡红。 霍绍霆心里头柔软。 他坐在她身边，拉拉她茶色的头发，有些像欺负小女生的味儿：“怎么这么看着我？” 温蔓轻轻合上眼睛，吐出喃语：“只是觉得，你失忆了，但是跟人交往那味儿，还是那样。” 霍绍霆目光幽深。 他起身给她倒白开水，一边看似随意地说：“你经常怀念从前？” 温蔓没有否认。 霍绍霆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喂她喝水。 她挣了一下，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逞什么强！当初你把你从绑匪那儿救下来，你脑震荡……就比现在乖得多！” “温蔓，是不是年纪大了，就没那么听话了？” 温蔓怔怔的…… 绑匪？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他们认识不久。 他……想起来了？ 她病容苍白，颤着嘴唇望着他，吐出两个字：“绍霆？” 她想，她是不是烧糊涂了。 否则，她怎么会觉得他恢复了记忆？ 霍绍霆温柔抚摸她的脸，低低地说：“是我！” 温蔓闭上眼睛。 她哭了，眼角滚下两滴泪水，可是她又没有发出声音，就无声落泪。 她想，如果是梦， 就让她做得久一些…… 霍绍霆将她放回被子，自己隔着被子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额头：“别哭温蔓，是我！” 温蔓细细的手臂，缠在他脖颈。 她仍是无声哭泣，像个小姑娘似的，霍绍霆有些情难自禁，他温热的手掌伸进被子里，抚弄她温软的身体，让她舒服…… 温蔓生病了。 她有感觉，但不强烈…… 霍绍霆弄了会儿就罢了手，结果她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哭音：“绍霆，别走……” 他握紧她的细腰，翻身吻住她。 这个吻滚烫、缠绵…… 即使知道自己卑鄙无耻，他也顾不得了，她是那样软，那样地放得开……缠得他的命都没有了，还一个劲地带着他的手掌去弄她。 他回来前前后后的情事，加起来，也不及这一刻销|魂。 男人跟女人身体缠绵…… 医生来了，门轻轻敲响。 霍绍霆撑起身体，看着身子底下的人，她躺着轻轻闭眼……像是睡着了！ 霍绍霆喉结上下滑动。 方才，他差点儿要了温蔓，而她还在生病。 为她理好衣服，他给医生开门。 医生跟霍绍霆有几分交情，很快就给温蔓开了药，还挂了点滴。 最后，他看看凌乱的床单，低声吩咐：“三天内不要同房！毕竟身体太虚弱了！” 霍绍霆这样厚脸皮的人，都情不自禁脸红。 医生很快离开。 霍绍霆关上门，回头。 温蔓睡着了。 她静静地躺着，像是方才那场未完的情事，只是一场虚幻。 霍绍霆身体不满足。 可是他的内心，却出奇平静。 他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细滑的脸蛋，最后落在微干的嘴唇上，低喃：“好乖！你听话的时候，真想把你捧在手心里。” 他很难界定自己对温蔓的感情。 想放手，又放不开。 最后，用了这样不入流的方式，引诱她回到自己身边…… 第308章 你是我老婆，我心疼! 清早，温蔓醒来。 她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绍霆恢复了记忆，他温柔地说：“温蔓，我回来了！” 温蔓坐起身。 伸手一摸，眼角都是冰凉的泪。 卧室门口，霍绍霆端着早餐，看着她哭的样子哑声开口：“怎么哭了？” 走过去把早餐放在床头，他探了下她的额头，“不太烫了！” 温蔓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鼻头微微泛红，看着有几分可怜，也叫男人怜惜，霍绍霆低低地说：“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 温蔓的嘴唇颤抖，最终她没有勇气去问。 稍后，她略微平静：“你怎么过来了？” 霍绍霆在她后腰塞了个枕头，端了粥要喂她，温蔓不肯，自己端了吃了两口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刷牙…… 她面上表情，有几分可爱。 霍绍霆忍不住伸手，在她脸蛋轻捏：“特殊情况，可以对你宽容点儿！” 温蔓摇头：“没有胃口。” 她还是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霍绍霆朝着她靠了过去，英挺面孔跟她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都搅在一处，他黑色的眸子凝视她，语气是奇异的温柔：“离婚好么？病成这样子，还要一个人扛着！” 温蔓想挪开，他却抄到后面，一只手轻搂住她细腰。 慢条斯理地摸着。 并不带着情|欲，就只是占着她这个人。 他生得好看，又是这样温柔撩拨，说真的温蔓还真的抵不住，可是她的嘴却挺硬的：“我可以让别人照顾。” “贺如林？还是那个姓白的小白脸？……温蔓，在你心里他们有我好吗，如果有你为什么拒绝他们？” 温蔓被他压着，有些喘不过气。 熟悉的呕吐感又来了…… 霍绍霆看出她的脸色不对，稍稍松开她，给她倒了水喂她吃药。 温蔓出了一身的汗。 她想起来，今天约了人看地。 霍绍霆按着她，低喃：“养好身体再说，我替你去。” 温蔓微微愣住。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是贺如林的声音。 霍绍霆看着温蔓，温蔓亦看着他。 半晌他起身朝着门口走，温蔓叫他：“你别开门……” 霍绍霆轻哼：“我见不得人？”他说完，就把门打开了。 外面，确实站着贺如林，手里还拎着一份早餐。 跟霍绍霆对上时，气氛有些微妙，但贺如林马上就浅淡一笑：“温总好些没有？” “退烧了，不过精神还不怎么好！” 霍绍霆退开一步，让他进来。 贺如林点头，放下早餐。 他当然也看见了床头的早餐，眼眸有些暗淡。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不光是温蔓不着痕迹的拒绝，还有一点就是当初是霍绍霆发掘了他，给他机会，可以说没有霍绍霆就没有他贺如林的今天…… 太过背信弃义的事情，贺如林做不出。 后来，他跟霍绍霆讨论那块地。 温蔓在里卧，浅浅地听…… 后来她睡着了，只是她最后一丝意识就是，好像她找回了当初有人依靠的感觉。就像当初她孤注一掷地撞了乔安，她不是不怕，但是有一双手握住了她，跟她说“温蔓，别怕”。 这种安全感，自始至终，只有霍绍霆能给她。 让温蔓，想沉沦…… * 温蔓在酒店睡了一天。 夜幕降临时，天际起了火烧云，红霞似火很是壮观。 她洗了个澡，觉得身上轻松很多。 门被刷开了，霍绍霆提着两份便当进来，看见她背对着站着，挺温柔地问：“好点了没有？” 温蔓转身静静看他。 自从他失忆后，她跟他相处大半年。 她以为自己了解他，可是现在她有些看不清了……现在的霍绍霆在想什么，他对自己献殷勤只是为了跟自己复婚吗？ 还有…… 昨晚是不是梦？ 霍绍霆看出她的挣扎，轻轻一笑：“你是我两个孩子的妈妈，我暂时也没有再婚的打算，对你好……很奇怪吗？” 温蔓默默走到小餐桌那儿，坐下。 她有些饿了…… 霍绍霆把食物弄好，看着她吃的样子，不禁说：“馋了就这么乖，吃饱了是不是就又不理我了？” 温蔓挺佩服他的，吃个饭，他也能说得这样暧昧。 她瞪他一眼。 霍绍霆笑笑，倒是跟她说起了今天看过地后的想法，他本身就极具眼光，说起来时很能服人，哪怕温蔓现在小有成就还是感叹他的能力。 最后，他沉吟着说：“但是对方也有屁|股未擦干净的事情，所以我建议这块地超过4亿，就不值得拿下。” 这个数字，跟温蔓的底线差不多。 她唔了一声。 霍绍霆看她穿着浴衣，垂眸顺目的模样，忍不住摸摸她茶色头发：“这个时候就很乖，像个小妈妈。” 温蔓身体微僵…… 她抬眼看他，但是霍绍霆却又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吃完饭，他也没有纠缠她，甚至还在她对面又要了一间套房。温蔓知道贺如林晚上还去他房间加班了…… 夜深，温蔓把自己抛在柔软大床上。 她觉得她疯了…… 次日她忍不住，还是敲了霍绍霆的卧室门，她想问问他…… 门打开， 霍绍霆站在门口，面上没有多少表情，身上更没有多少衣服。 上身光着，下面只围了条浴巾。 发梢的水滴，沿着刀削般线条的面孔往下，一路滚入小腹下的浴巾……最后被滚烫地蒸发掉。 温蔓白皙喉部，轻轻动了动。 霍绍霆拿毛巾擦头发，很随意地问：“不是有饭局，怎么还不准备准备？”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让开些，让她进去。 温蔓背抵着门。 霍绍霆拿起床尾的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上。烟雾升起，他淡声问：“是不是有事儿？” 温蔓犹豫再三，才轻声问：“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霍绍霆捏着香烟屁|股，狠狠抽了一口，嗯了一声：“想起来一些。” 温蔓心口起伏有些快。 他说，想起来一些…… 她想问他想起来哪些，可是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她感觉他若即若离，像在追求她，但又像是把她当成前妻。 他很会拿捏人心。 她不说话，霍绍霆也没有，他就看着她慢慢把一支香烟抽完。 最后他走到她面前，低语：“我们慢慢来！” 她的嘴唇颤抖。 霍绍霆轻轻抚摸她的嘴唇：“我想要你，想得身体都疼了，可是我知道你反感得厉害！我好好对你，这次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温蔓仰头，眼角湿润…… 霍绍霆轻轻地拥住她。 他贴住她的发丝，很温柔很温柔地反复说：“对不起温蔓！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的。” 她在他怀里僵硬了身子，但是自始至终，她没有舍得推开他！ 她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最后，没有发生什么！ 他们没有亲密举动，只是拥抱了片刻，许久，温蔓声音带着鼻音：“我回去换衣服！” 霍绍霆替她打开门。 只是她走出去时，他捉住她细腕：“温蔓！” 她眼里湿润。 霍绍霆的手滑了下去，轻轻抚摸她无名指间的那颗钻戒，那枚52克拉的钻戒，是他在c市为她戴上的…… 霍绍霆低喃：“温蔓，以后别再排斥我！” 温蔓落荒而逃…… 霍绍霆静静地站着，他确实是想要留住她，可是除了挽留这段婚姻，除了对她身体上的渴望和莫名占有欲，其实也有其他东西的。 比如说，他抚摸那枚钻戒， 温蔓耳朵尖尖，很红…… 那种不经意的羞涩，让他心动，也让他嫉妒。 …… 半个小时后，他们从酒店出发。 对方公司老总特别好客，不知道霍绍霆跟温蔓的关系，很贴心地给贺如林跟霍绍霆安排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据说是艺校生，水灵灵的。 贺如林入乡随俗，倒不好说什么，让小姑娘坐在身边。 霍绍霆揽了下温蔓的肩，挺矜贵地说：“张总，我也不是不想放松，没办法家里管得紧，这不出差也是粘得紧！” 张总一愣。 然后就自罚三杯给温蔓赔罪。 温蔓不好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 当晚，霍绍霆喝得挺多，好在合约在酒桌上是谈下来了，温蔓挺意外的，她一直以为霍绍霆只适合谈判桌。 想不到酒桌文化，也挺厉害。 贺如林也喝了不少，他酒量不太好，中途就被扶着先回了酒店。 等饭吃完，霍绍霆也差不多了。 司机扶着他上车，温蔓坐在他身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霍绍霆醉了。 但是也没有醉得那么厉害，他伸手拍了拍她：“在南边儿做生意就是这样，特别是房产开发不把人家喝爽了，合约签不下来！” 温蔓侧头看他。 即使车内幽暗，仍能看出他面孔薄红，整个人透着性感。 温蔓低语：“你为什么要帮我？” 车内，静默许久…… 霍绍霆拿手臂挡住脸，闭着眼睛，轻声说：“你是我老婆，我能看着你为了业绩拼命喝酒？……才生过病的，你说我心不心疼？” 第309章 别哭!温蔓别哭! 他说得温情脉脉。 温蔓脸有些热：“别乱说，我不是你老婆！” 车内，散发着男性淡淡酒香。 霍绍霆靠在椅背上，伸手轻握住她的手，寻着她指间的钻戒，轻喃：“戒指还戴着，你说不是我老婆，是谁老婆？” 温蔓找不出话来反驳。 霍绍霆侧过头，目光很温柔…… 她很乖的时候，真的柔软。 他声音嘶哑不堪：“我现在也算你半个绍霆，是不是？” 什么半个绍霆…… 他真不要脸！ 温蔓脸热，他却凑过来，将整个重量都放在她肩上：“温蔓，我不信你不动心。” 是，温蔓是动心的。 可是她总归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忽然就想起一些事情，她一时有些不习惯。 霍绍霆握住她茶色长发，轻轻动了下脖子就吻住了她，他好热好烫，唇齿间都是香醇的红酒味道，混合着男性独特气息。 动情的喘息， 细微接吻的声音， 叫前面的司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霍绍霆亲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她，只额头抵住她，他温柔看她，享受着她的温顺听话…… 温蔓颤得不像话。 她贴在他怀里，一会儿他心口就湿湿热热的，其实不太舒服。 她哭了…… 霍绍霆，你真的回来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霍绍霆温柔低喃：“别哭！温蔓别哭！我会慢慢想起来的！” 她蓦地伸手，用力捶了他几下。 纵使她心中不安，但她抗拒不了这一刻的霍绍霆…… 到了酒店。 他送她回房，约莫是久未做夫妻，谁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温蔓刷门卡时，身子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抚摸她细腰，伏在她背上很低地笑：“还在继续锻炼呢，你这腰身跟小姑娘似地又紧又细。” 温蔓知道他想要。 但太快了，她觉得太突然，她生怕一夜温存过后面对是一双陌生的眼…… 温蔓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说要慢慢来？” 霍绍霆唔了一声。 他继续霸占了她一会儿，手指摸着她的钻戒：“这次我们办场盛大的婚礼。” 温蔓没有出声。 他们分分合合好几次了，孩子都两个了，其实办不办婚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吗？ 温蔓在他怀里转身：“等回去，我陪你去看医生。” 霍绍霆笑意微淡。 但一会儿，他又轻轻摸了她的腰一下：“好！” 本该各回各房的，她忍不住搂住他的腰身，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这个怀抱，对于温蔓来说，久违了！ 霍绍霆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他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此时温蔓那样柔软，是那样全身心地喜欢着他，这些都是他错过的……他明明现在拥有她整个人，只要他愿意，今夜他就能享受她的身子。 可是，不够…… 他想要的，不再只是她的身体。 他想要她这个人！ 最后，他还是进了她的套房，他们在幽暗的屋子里接吻，空气里浮动着男女动情的荷尔蒙…… 他动情得不成样子。 最后跌跌撞撞地滚在床单上…… 关键时候，喝多的男人，却是力不从心的。 气氛有些微妙。 温蔓翻身到一旁，脸蛋微红。 霍绍霆也有些懵，他从背后搂住她，轻轻地哄着：“喝多了，下次让你舒服，嗯？” 温蔓拉过床单，盖住自己。 霍绍霆躺平了，看着上面的白色天花板，轻轻喘息。 虽是喝多才这样，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总归是个打击！ 温蔓30岁，正是女人最需要的年纪！ 若是她对他失望，不肯跟他复合，那他这些天不是白干了？ 他想，明早吧！ 明早，他一定让她体验到做女人的快乐！ 清早，霍绍霆宿醉醒来。 他伸手往旁边一捞，声音沙哑透了：“温蔓，我们……” 但是手上却扑了个空。 偌大的床上，哪里有人？ 温蔓跑了！ 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酒店的床上。 霍绍霆坐起身，抓抓头发，有些不情愿地想她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不满意，所以一早就走了，他立即抓了手机拨过去…… 关机！ 霍绍霆倒在床上，又拨了个电话给张秘书，让她安排专机。 那边，张秘书有些纳闷。 霍律师的语气挺不好的，是追求温蔓受到挫折了？不对啊，昨天她碰见了霍夫人，霍夫人满脸喜气，一副家里要办喜事的样子！ 当天下午，霍绍霆就回到b市。 温蔓躲了他两天。 第三天，他提前下班，直接去了西亚集团堵她…… 第310章 同一个人，他喜欢了两次! 晚六点，正是西亚集团下班高峰。 霍绍霆大刺刺地站在大厅中央，负手而立，那一身矜贵让来往女员工都红了脸，习惯性地唤一声：“霍总！” 霍绍霆浅淡一笑。 这时，温蔓从电梯出来，身边是徐助理。 看见霍绍霆，温蔓微怔，又不想让外人看笑话，缓缓走过去低问：“怎么过来了？” 霍绍霆挺专注地看她。 片刻，他才轻声说：“霍西生日，忘了？” 一边说一边拿过徐助理手里的外套，很占主导地位地带温蔓去了停车场，他今天开的还是那辆库里南。 温蔓坐到副驾驶座，斟酌了下：“请爸妈跟明珠一起吃个饭吧！” 霍绍霆慢慢系上安全带。 “改天吧！我答应陪霍西做生日蛋糕了。” 温蔓没再说什么了，侧过身体轻轻撩了下茶色长发，她生得白，今天穿了件很衬皮肤的裙子，挺好看的。 霍绍霆不免多看几眼。 车子发动，因为是下班高峰，开得极慢。 他看着车前方路况，挺随意地问：“那天怎么先走了？” “有点事儿！”温蔓多少有些掩饰。 霍绍霆很低地笑了一下。 过了许久，他才挺不要脸地说：“早晨起来我想补偿你来着，结果你人走了，我那样儿在床上躺了半天，怪难受的。” 这种话题，温蔓没脸接。 她细嫩的脸蛋，带了淡红，挺招人的。 霍绍霆在红灯的空档，不时会看看她，他想温蔓这样子的女人，应该很多男人都想把她娶回家…… …… 别墅。 阮姨早早过来了，正陪着霍西在厨房里和面，小霍西艺高人胆大，把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弄成了小花脸。 温蔓挺惊喜的，过去跟阮姨拥抱了一下：“妈！” 阮姨喵一眼霍绍霆，含笑说：“绍霆让人接我来的！今天我们小霍西生日，一家人好好地陪她过个生日。” 温蔓听出意思。 她嗯了一声，然后就上楼换了套衣服，下楼给霍西做蛋糕。 她对这些挺精通的，很快就做好了模放进烤箱里。等胚子烤好，小霍西就闹着要自己挤奶油。 小霍西画了两个大人，还有三只宝宝。 温蔓故意问：“怎么多出一个宝宝了？” 霍西有些扭捏。 她跑进大厅，扑进霍绍霆的怀里。 霍绍霆正看儿子呢，搂着霍西，“怎么了这是？” 霍西不肯说。 不过小孩子忘情大，一会儿霍西就捧着那只蛋糕，开始教育小允思了……比如说要跟张崇光相亲相爱啥。 霍绍霆好气又好笑，但同时，又有着为人父的骄傲。 他的小霍西，是世上最可爱的宝宝。 他朝着厨房看过去，厨房里只剩下了温蔓一个人。 霍绍霆起身走进厨房，顺手把门拉上：“妈呢？” 温蔓煎着牛排，轻道：“我多做了一个蛋糕，她去送给隔壁家的小孩子了。” 霍绍霆看她实在温顺。 说真的，他从前真不是喜欢这一款的，但是他见识过温蔓的脾气后，他还是喜欢她听话的样子，加上前几天多少欲求不满，于是单手搂着她细腰，多少难耐地喃语：“总惦记着别人吃，我想吃什么，你怎么不放在心上？” 温蔓顿了顿。 片刻，她轻轻挣开他，低语：“你乱说什么！” 霍绍霆轻轻叼住她颈间嫩肉，牙齿磨了磨那一小块儿，不满地说：“温总，你少假正经！” 自从他们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温蔓就有些抵挡不住。 但她总归觉得不妥，所以那晚险些擦枪走火后，她跑了。 正要说些什么，厨房门被拉开了。 阮姨站在门口，脸色挺精彩的，片刻才找回声音：“蔓蔓，牛排焦了！” 温蔓脸蛋红得能滴出血来…… 霍绍霆看出她脸薄，接过锅，麻利地洗了。 他又从冰箱里取出两块和牛肉，交给温蔓，挺温柔地说：“我看着你做！以后我弄给你跟孩子吃！” 温蔓没有出声，默默地做料理。 阮姨又出去了。 霍绍霆从身后轻搂住她细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他没有越轨让她难堪，就只是轻轻拥抱她，动作轻柔得多多少少有几分珍惜的意思。 许久，他低语：“温蔓，我会对你好！” 他没有想起来，但他喜欢温蔓，也喜欢两个孩子。 他想要用心经营，跟她的感情。 所以，他想跟她谈个恋爱！ 温蔓在他怀里转身，她望住他，声音又轻又软：“霍绍霆，你真的想起来了吗？” 霍绍霆没有回答，倾身吻了她。 毕竟家里有长辈在，还有两个孩子，又是偷偷摸摸的，但是这种不尽兴的接吻反倒多出几分动心地感觉。 温蔓很久没有过了，这种感觉。 她嘴唇轻颤着，带了几分羞涩地回应他…… 他仍如从前那般，不许她闭上眼睛，要她看着他们接吻，看着他是怎么亲她的，就这样地吻了挺久，彼此都有一塌糊涂。 霍绍霆抵着她的额头，轻喃：“温蔓，我下边儿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总归，怕她想多。 温蔓脸红，伸手推开他…… 霍绍霆低头看看自己，尔后靠在厨房的窗边吸了一根香烟，才说：“我去看看孩子们！” …… 温蔓把料理端出去。 霍绍霆抱着允思喂牛奶。 “医生说他要减重。”霍绍霆搂着儿子，眼神很温柔，“过几天带他去体检。”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喂完儿子，把他放在小床上，麻利地给他换了尿不湿。 小霍西接过沉甸甸的尿片，小脸皱巴巴的。 “霍允思，你可真能尿！” 温蔓笑起来，不经意地抬眼，就见着霍绍霆正看着她，黑眸里染着一抹成熟男人特有的清亮。 …… 吃完饭，把两个孩子安顿好。 温蔓送霍绍霆离开。 夜深，两人并肩漫步在别墅小道上，多少有几分浪漫。 霍绍霆握住温蔓的手，轻声说：“霍西以前就自己洗澡了，怎么最近又开始帮她了，温蔓，小孩子要学会独立，嗯？” 虽是跟她商量，但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反倒温柔。 像极了天底下所有丈夫，对待妻子那样。 温蔓也愿意跟他谈，倚在一棵樱花树下，低声说：“最近她有些粘人。” 霍绍霆注视她。 四周幽幽暗暗的，其实看不清彼此。 可是温蔓的眼里，有着亮光。 霍绍霆往前一步，轻轻抚摸她的脸，“温蔓，是因为我是不是？因为我的缺失……” 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还有集团要管理。 她绝不会活得潇洒快活。 温蔓嘴唇微微颤动，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脸别到一旁：“你回去吧！开车小心点儿！” 霍绍霆轻轻拥住她。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拥抱住她……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给温蔓幸福！ 抱了许久，他低声说：“快回去吧！” 温蔓点头。 可是谁也没有动，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在树下吻了她，彼此都有些动情，他伸手撩进她的裙子让她浅浅舒服了一回。 夜色撩人。 霍绍霆开车缓缓离开，他回到霍宅，静静坐在大厅发呆。 他想着温蔓的样子。 脑子里，全是她…… 后来，他几乎每晚都去温蔓那边，大多是陪伴孩子。 偶尔，也会跟她分享一个吻。 但从来不在那儿过夜，温蔓没有提过，他似乎也并不那么着急，这样温柔的陪伴，他竟然也很喜欢…… 霍绍霆享受这样的恋爱，但也有遗憾，他总归没有恢复记忆。 他有些亏欠温蔓。 就在思绪乱成一团时，陆谦打了电话过来。 霍绍霆接起来：“舅舅！” 陆谦声音在夜里显得低沉：“绍霆，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黄维德的证据，人已经进了看守所，不过以他的身份很快就会保释，但是这边会很快公诉他。” 霍绍霆抿紧了唇。 黄维德，利用那种非法的试剂，疯狂敛财。 他霍绍霆就是受害者之一，不过那人却是为了报复他。 陆谦声音越发深沉：“绍霆你放心，他这次跑不了！” 霍绍霆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他轻踩油门，离开温蔓的别墅。 车子才驶出别墅大门，转了个弯，前头就窜出一道纤瘦的身影。 黑色跑车吱地一声刹住。 霍绍霆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抬眼，车灯前头映着一张雪白小脸。 竟是楚怜！ 霍绍霆目光轻移，落在她的小腹上。 只见原该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看上去已经怀孕有两三个月。 霍绍霆打开车门下车。 楚怜惨白着脸，嘴唇也轻颤：“霍律师，你帮帮我好不好？黄维德知道是我背叛了他，他一定会要了我的命！我怀孕了，可是我长期被他控制，我必须吃阻断药……霍律师，你帮帮我！” “这个孩子没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做母亲！” 楚怜缓缓跪了下去…… 霍绍霆低头点了支香烟，夜空，烟雾升起又吹散。 他的语气凉薄：“当初我们谈好，两千万，你帮我拿到证据！” “我知道！” 楚怜伸手拉着他的裤腿，哀求：“但是我没有想到他能被保释出来，他出来一定会找我的……霍律师，我求求您了，帮我最后一次，我保证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霍太太面前！” 她捂着小腹：“我只想保住这个孩子！” 半晌，霍绍霆轻问：“孩子是谁的？” 楚怜怔住了，好半天才喃喃开口：“我不知道！” 这阵子她身边男人太多，她真的不知道。 霍绍霆看着她茫然的样子。 那张跟乔安相似的脸蛋，乔安总是美丽张扬的，而楚怜却一直活在阴暗中……才20出头，人已经不成样子！ 霍绍霆抽完一根香烟，他才开口：“去h市吧！会有人安排好一切！房子、医院、生产……我只有一个条件，永远不会回b市！永远不要出现在温蔓面前。” 霍绍霆探进车内，给了她一张名片。 是他的心腹特助。 楚怜声音颤着：“我知道！我保证不会再出现！” 霍绍霆重新坐上车，缓缓将车开走。 背后，楚怜握紧那张名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霍绍霆没有回家，他将车开到了b市的八宝山，这里放着的骨灰盒都是无人认领的，或者是没有家人的。 乔安的骨灰，就在这里。 夜深，本来是进不去的，霍绍霆给了守门人两包香烟。 他不是第一次来，很快就找到了乔安的骨灰。 光线幽暗，那个美丽张扬的女孩子，化成一方小盒子。 霍绍霆放了一支菊花在上头，静默许久，才说：“我过来就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喜欢上了温蔓！” 同一个人，他喜欢了两次。 若是有轮回，他希望乔安能放下。 从八宝山离开，霍绍霆的步子轻松很多，他想他终于还是放下了过去，选择了他真正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这一刻，他想见见温蔓！ 他的车，开回别墅，温蔓睡得很香。 他本来想抱她，最后还是决定先洗个澡，再到床上抱她…… 温蔓半梦半醒。 她靠在他心口，轻喃：“我还没有许你上来！” 第311章 他跟温蔓，坦白了一切! 黑暗中，霍绍霆居高临下，注视她。 温蔓想动。 但是他很快就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 气氛旖旎，适合做夫妻的事情。 霍绍霆也想。 他埋进她的颈子里，喉结轻轻滚动，低语：“温蔓，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蔓嗯了一声。 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霍绍霆翻身，侧躺着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们经历那样多，他知道他只需要隐瞒她，就能轻易得到她的心跟她的身体。 但他害怕，害怕失去。 他哑着声音跟她坦白：“刚才，我遇见了楚怜。” 楚怜…… 温蔓皱眉。 霍绍霆轻抚她眉尾，低沉声音带着安抚：“她怀孕了，我让人安排她去h市，我知道你会不开心！但我想给她一次机会，温蔓，好不好？” 他将黄维德的事情说了。 温蔓轻轻靠在他怀里，半晌没有说话。 霍绍霆以为她不愿意，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正要说点儿什么，温蔓轻声开口：“好！” 他没有想到，她这样好说话。 温蔓平躺过身体，她很轻地说：“她想留下孩子，说明她的心里最爱的是这个孩子……我何必容不下。” 霍绍霆看着她淡定从容的样子，不禁情动，想跟她做那样的事儿。 自从装作恢复记忆，他碰都不敢碰她，生怕她反感。 此时话说开了，他老毛病就犯了。 轻轻按着她，跟她接吻…… 她很乖，主动地搂着他的脖子，跟他缠绵恩爱。霍绍霆全身着了火，他觉得他再不弄，他就不是男人了…… 擦枪走火之际，温蔓忽然幽幽地说了句：“霍绍霆，你没有恢复记忆，是不是？” 一切戛然而止！ 霍绍霆盯着她，有些不可思议。 温蔓怎么会知道的？ 这阵子，他伪装得挺好。 温蔓拢起睡衣，调亮一盏床头灯，她伸腿踢他语气有些娇：“如果你恢复记忆，大概会直接把楚怜也弄死！” 哪里会好心，安顿她！ 霍绍霆：…… 温蔓又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抽出一本笔记本，翻开里面全是红笔勾勾划划的笔记，俨然是霍宅那本复刻。 “霍绍霆，你太不要脸了！” 霍绍霆颇有些讪讪的，也下不来台。 他在床上，都这样儿了，被老婆当场拆穿。 而且，他还看不出温蔓的真实意思！ 温蔓脸蛋潮红，她尽量平静着语气说：“楚怜的事情我同意是真的，但是她生产找医生，我来安排！” 当然，她不会出面。 因为，还是膈应！ 霍绍霆平躺着，伸手摸摸她的脚，亲了一下：“一切都听太太的意思。” 温蔓用脚在他英挺脸上，揉了揉。 霍绍霆捉住了，低声威胁：“温蔓，够了啊！你是完全要爬到我头上了！” 她又用脚揉他。 霍绍霆完全没有了脾气：“老婆的脚也是香的！” 夜深。 情事没有继续下去，这样的夜晚用来说话最好，温蔓靠在他肩头，低声说：“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今晚你这么坦白！霍绍霆，我们以后，都不要隐瞒彼此好不好？恢复记忆也好，忘了也罢，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仍是相爱，那些又有什么关系？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记忆。” 霍绍霆轻轻摸她的嘴唇。 他低头哑声说：“但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嗯？” 霍绍霆把她完全抱在怀里，声音沙哑性感：“我以前，是怎么弄你的？” 温蔓：…… 狗改不了吃|屎！ 这晚，他们说了很晚的话，最后温蔓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清早。 她醒来，枕边是一枝新鲜的玫瑰，带着露水。 温蔓微笑。 她轻轻拾起来，轻轻地闻了闻。 楼下，传来细微的声音，还有食物的香味，应该是霍绍霆在做早餐。 温蔓起身，拿过那本笔记本。 其实她很早前就发现了，他并没有恢复记忆，可是她抗拒不了霍绍霆，霍西跟允思也需要一个爸爸……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但温蔓认得，是楚怜的，她轻轻接起来语气平和：“他都跟你说了？” 那边，楚怜嗯了一声。 沉默半晌，楚怜才低着声音说：“霍太太，我其实真的对霍律师动过心，可是他那样儿的男人不会属于我！谢谢你，愿意帮我！” 温蔓做不到真正释怀。 可是如果说楚怜一定要在霍绍霆的生命里划下痕迹，那么她希望是良性的。 最终，她轻声说了句：“那边会有人安排！” 楚怜捂着话筒，似乎在哭。 温蔓顿了一下：“我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可是如果我大方一次，能给你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么我愿意大方一回。”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想，自己跟从前还是不一样了，她比之前多了些掌控欲。 也不知道霍绍霆，会不会厌恶！ 温蔓垂眸，浅淡地笑笑…… 第312章 我想让你知道，你男人多好! 温蔓挂上电话，就见霍绍霆倚在门口。 他的目光很温和。 温蔓轻轻晃了下手机：“楚怜的电话，她已经去h市了。” 霍绍霆走过来，倾身吻了她的鼻尖一下。 “我刚喂过允思牛奶了！这小家伙能喝240，医生说能添些辅食了。” 温蔓轻搂住他的脖子：“霍西呢？” “在楼下吃早餐！” 霍绍霆说完，凑过去吻她。缠缠绵绵地吻了许久，他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婚礼？” 温蔓笑了：“老夫老妻了！你还想要什么婚礼？” 等到温蔓去洗漱时，霍绍霆坐在床尾低头点了支香烟，他静静地看着香烟燃尽。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 温蔓对他，仍是有隔膜。 她妥协跟他和好，有大半是为了霍西跟允思，这事儿无可厚非。 可是，霍绍霆却不满足。 他想要温蔓爱他，想要她把他当成依靠…… 温蔓洗漱完出来，看见霍绍霆在吸烟。 她有些意外。 霍绍霆黑眸盯着她瞧，半晌朝着她伸出手：“过来！” 温蔓过去。 他将她搂近，声音低低的：“晚上我们去约会，温蔓，我想让你知道34岁的男人有多好！” 温蔓依在他怀里，轻抚他英挺的眉眼—— 看来上次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 她说好，他们晚上约会！ 霍绍霆附到她耳边：“今晚我要把你弄哭！” 温蔓脸蛋微红，挣开他，走出卧室。 楼下，小霍西正在挖饭饭，看见爸爸妈妈下楼。 虽是一前一后，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小霍西抱住爸爸的腿：“以后，爸爸都住这里吗？” 霍绍霆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嗯了一声。 小霍西搂紧他的脖子。 温蔓看着霍西开心的样子，温软浅笑，温柔抱起允思，她想：这大概就是家庭的意义。 霍绍霆对她很好，忠诚顾家！ 他减少了事务所持有的股份。他很少应酬，空闲时间都陪着她跟孩子们，他带妻子孩子出去旅游，霍西跟允思都成长得特别好。 霍绍霆，是外人心目中的完美丈夫。 半年后，温蔓将西亚的经营权，还给了他。 相对事业，她更喜欢恬淡的生活，主要是霍西跟允思需要照顾，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请再多的保姆也无法代替父母。 这个决定，让很多人意外。 因为接近两年时间，温蔓将西亚经营得很好。 只有白薇猜出原因。 她约了温蔓，在她们常去的咖啡厅见面，等温蔓过来，白薇不得不承认，当初他们那届女的，就属温蔓过得最好。 有钱有闲，一双儿女。 她持有西亚百分之45股份，霍允思是霍氏继承人。 再没有人，比温蔓过得滋润。 但也只有白薇敢问一句：“温蔓，你跟霍绍霆和好，是为了霍西跟允思，是吗？” 温蔓浅浅一笑：“怎么会！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只是说完，她轻轻搅着咖啡，略有些出神。 是啊…… 时间久了，她习惯了霍绍霆的陪伴。 她几乎忘了他失去部分记忆。 他们的感情，总是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可是温蔓觉得，这并不影响他们正常生活。 霍绍霆跟她提过，想再要个孩子。 她没肯。 她知道，他其实挺失望的，但是没有舍得说什么！ 他们之间，不能说出了问题，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夫妻生活比之前是少了些，不是他工作忙，就是她陪伴孩子，有时干脆就跟霍西睡了。 温蔓静静出神…… 白薇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温蔓，你还爱他吗？” 爱？ 当然爱…… 温蔓有些恍惚，这时手边手机响了，是霍绍霆打过来的。 他应该是在下班的路上，温蔓能听见车流声音，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刚才接到爸的电话，他说把霍西跟允思接走了，你在哪呢，我们去听音乐会？” 温蔓声音温温软软的。 “我跟白薇在喝咖啡。” 霍绍霆沉默了一会儿，就轻轻地笑了起来：“看来你是没有时间陪我了！霍太太，我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可怜！” 白薇连忙用唇语说：“我没有关系的！” 温蔓却觉得，她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 温蔓回到别墅。 大厅里灯光明亮，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晚餐，看着像是霍绍霆的手艺。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财报。 听见脚步声，他没有抬头。 温蔓脱了大衣，坐在他身边，“不高兴了？” 霍绍霆放下财报，把她拉到腿上，一边吻她一边手掌往裙子里摸，声音低低哑哑的：“这么晚才归家！霍太太，你冷落我了！” 他实在忙。 算起来，已经有十来天没有碰她。 他们相处得不错，正常霍绍霆有需求，温蔓极少会拒绝他。 他越来越过火，大有在沙发上解决一次的架势，温蔓拦住他轻声说：“家里佣人会看见的。” 他英挺鼻子轻轻蹭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放她们假了！再说她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又怎么样，夫妻在沙发上偶尔做一次，很正常！” 温蔓抵不过他的势如破竹，半推半就。 霍绍霆35岁，是男人很好的年纪，自然不会一次就够。 后来他把她抱到楼上卧室，又断断续续地弄了好几次，一直到凌晨才算放过她…… 夜，深沉。 温蔓疲惫地睡着了。 霍绍霆消耗很大，本该疲惫不堪的，但是他却有些失眠。 闭上眼睛，是温蔓当年那段视频。 倒不是他重欲，非要妻子那样做，他只是……时间久了，他还是能察觉到温蔓对他的感情是保留的。 当初，她轻易原谅了他。 他们复婚了，没有再办婚礼，那样和睦地生活。 是，和睦。 这种生活，不能说不好，至少他知道天底下百分之90的夫妻都是这样的，一起抚育儿女，工作之余跟丈夫或太太做一次，消耗掉身体多余的能量。 但是越是这样和谐，霍绍霆就越是空虚！ 他弄不清温蔓还爱不爱他！ 他不是每天把爱挂在嘴边的男人，她的生日、情人节，还有孩子的生日……他都会送礼物，都会告诉温蔓，他爱她。 但她很少说，很少很少…… 霍绍霆有些想抽烟，但是他知道温蔓不喜欢二手烟，于是忍了忍。 他躺在她背后，轻轻抚弄她的身子。 半晌，撩起了火，干脆就又做一次。 温蔓没有醒…… 清早，温蔓起得很早。 沙发上乱七八糟的，男人女人的衣服，她收拾好了。 她总归要脸，不想让佣人私下议论。 霍绍霆一边下楼，一边打着领带，看着干净的沙发笑了笑：“佣人看见，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都过了30了，怎么还像小姑娘害羞？” 温蔓给他布置早餐。 她垂眉顺目的样子，温婉恬淡…… 霍绍霆揽住她轻轻吻了一下，随后低声说：“茶几上有你一个快递。” 他说完，就挺淡定地坐着喝咖啡。 温蔓看一眼快递。 是h市寄来的，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楚怜。 照片里，楚怜挺着8个月的肚子，站在图书馆的书架旁。 背景，是某乡村小学。 温蔓翻开背面，是一封信，楚怜写给她的。 【霍太太，谢谢你给我找了这个工作。我很喜欢，或许我天生属于这样的地方，现在平静的生活跟过去相比，我很安心。另外，我找到了另一半，他是个很老实的男人，也是这间学校的老师，他愿意当孩子的爸爸，我们已经领证了。】 【真的谢谢您，给我一次机会。】 【霍太太，您也许不知道，当初霍律师答应帮我，我心里是带着一份期待的，或许我能借着这个孩子博得霍律师的同情，或许我能破坏你们，可是当霍律师的助理告诉我，您同意帮我收留我，并且给我最好的医疗……那天，我哭得像个孩子，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真的再见了！珍重，祝幸福！】 …… 温蔓反复地看了几遍。 她心里压得沉沉的，霍绍霆昨晚出了几次力，也不足以消解这份沉重。 她轻轻放下照片。 霍绍霆猜出来：“是她寄的？” 温蔓嗯了一声。 她把照片放回信封，仔细地收起来。 半响她开口““楚怜结婚了。” 霍绍霆挺意外的，他跟楚怜一直没有联系，所以并不知道。不过他看着温蔓眼睛微红，他就故意逗她笑：“所以我说女人的脸蛋还是有用的，你看她大着肚子也能找到男人！” 温蔓睨他一眼。 她心情仍有些潮湿，毕竟想起楚怜这个人，不免想起乔安。 都是她生命中，痕迹很重的人。 温蔓想，楚怜跟乔安还是不同的，她愿意放过主要原因也是除了那次想讨好霍绍霆吓到霍西，楚怜没有实质性伤害过她。 温蔓低语：“不过我还是没有法子喜欢她！” 霍绍霆过来，轻轻搂住她。 他没有再提楚怜，他只是轻轻搂着她，很温柔地问了一句：“那我呢，温蔓，你还喜欢我吗？” 温蔓轻轻抱住他的腰身…… 她轻叹：“喜欢！” 霍绍霆伸手抚摸她的茶色长发，“好了，我们的小妈妈不要再哭了！吃完早餐，我们去接霍西上学！” 去接霍西的路上，温蔓忽然开口：“下周，我们学校校庆，你有时间吗？” 霍绍霆单手开车。 他轻握住她的手，“随时都有，霍太太！” 这一生， 他的时间都是温蔓的。 他，总会等到她，再开口说爱他！ …… 金色欧陆缓缓停进霍宅，才下车，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霍绍霆关上车门，走进大厅。 大厅内，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要问询。 “爸，怎么了？”霍绍霆皱眉。 霍震东颓然坐在沙发上，低声说：“明珠被人绑架了！” 霍绍霆怔了一下。 他脑子里闪现了无数可能，最后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或许是她喝了点儿酒，在哪儿玩了，你说她这么笨的人，人家绑了她有什么价值？” 霍夫人掩面哭泣。 霍震东眼睛一挖：“哪有你这样说妹妹的！” 几个制服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跟霍绍霆伸手一握：“霍律师，我们有线索一定尽快通知你们。” 霍绍霆矜持点头：“麻烦你们了！” 把人送走，他坐到沙发上，看一眼后面进来的温蔓，挺慢条斯理地问：“温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绑架明珠？图财，还是图色？” 温蔓：…… 他明明猜出是谁，故意问她！ 第313章 陆谦霍明珠:这是你陆叔叔1 奢靡的卧室，灯光昏黄。 霍明珠躺在柔软的床上，无法动弹。 枕边，清爽的刮胡水的味道，是那个人用惯的牌子。 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被绑架。 每一次男人都把她绑过来，蒙住她的眼睛，他的领带会轻轻缚住她的手腕，让她乖乖陪他睡觉…… 只是，他从不碰她！ 他就只是在夜里，搂着她，兴致好时会摸摸她。 …… 卧室门口，响起细微脚步声，接着她身边的床铺深陷下去……温热的手指，轻轻抚触她的脸蛋。 她生得明艳，每一处都长得好看。 终于，男人住了手，贪恋地望着她…… 霍明珠没有挣扎，蒙住她眼睛的领带慢慢浸染上一片湿润，她低声哭泣：“陆谦，你不是要娶太太了么？你还三番五次地把我抓过来干什么？” “让我当你外室么？” 男人微微一怔，她知道是他! 霍明珠低低地哭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他，他身上的味道她化成了灰也认得！ 大概是他没有舍得绑得紧，她用力挣扎，竟然把束缚挣开了。 重现光明，她跟他对视…… 胸口，剧烈起伏。 霍明珠注视着这个自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嘴唇轻轻颤抖：“陆先生，是，我是不怎么聪明，可是你不能一直把我耍着玩！我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当个男人的外室！” 半年多前，她喝了酒。 那一晚，他们疯狂了一夜…… 后来他来b市时，他们偶尔会过夜，毕竟他身边没有女人，毕竟他们有过一个孩子，毕竟他跟她说等他两年。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们会结婚。 可是他是要结婚了，报纸上陆先生的婚讯宣布得很有排场，新娘却不是她。 即使如此，他还要睡她…… 陆谦看着她含泪的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烦躁地点上。 他很想跟她说，再等半年。 他想说，他的婚讯是假的，但是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两年、她的青春又有多少个半年…… 陆谦喉结滚动半天。 最终，他低声轻叹：“明珠，对不起！” 他轻轻拉过她。 她不想让他碰，倔强地瞪着他，眼睛里红红的一片。 他是知道的，她很爱他。 这种爱，混合着喜欢、迷恋、敬仰。 还有他们无数次欢|爱的记忆。 陆谦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声音嘶哑又很温柔：“早餐我做好了，去洗把脸，等会儿柳秘书会派车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似情人，又像慈父。 说完，他就走出卧室。 走得很快，像是生怕有什么东西追赶他，像是怕自己下一秒会后悔。 陆谦走出卧室，他站在过道。 狠狠的一拳打出去，鲜血染红了白色墙壁。 这一生，他束缚太多。 无法跟喜欢的女人厮守，他算什么男人！ 他也曾经以为自己能放手，所以他在几年前跟明珠分了手，再见面才惊觉自己有个儿子，他以为两年，两年便能放下一切照料他们母子。 可是他食言了…… 卧室的洗手间里，霍明珠蹲在马桶旁边，静静哭泣。 她知道这样没有出息。 可是她没有办法管住自己，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哭泣，因为她回了家，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她还要当个好女儿， 她还要当烁烁的好妈妈， 在外面，她还是光彩夺目的一线模特…… 霍明珠……走出这间房子，你就不能再哭了。 恍惚中，她寻到一包香烟，应该是陆谦平时在这里抽着落下的，她轻轻点燃一根，回想起了当初跟陆谦的初会。 那时，她还是少不更事的霍明珠。 而他，是万人敬仰的陆先生，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傍晚，家里忽然来了车牌很牛|逼的八辆奥迪，十多个全身黑衣的保镖，簇拥着那个清贵的男人走进她的世界。 他站在霍宅大厅，挟着万千风华。 那天，霍明珠听人说，他就是陆谦，是c市的陆先生。 也是温蔓的舅舅。 她从楼梯款款而下，爸爸让她叫人，她看着他年轻好看的脸心里嘀咕：他看着不过30多，凭什么要叫他一声陆叔叔呀！ 可是爸爸跟哥哥好像挺怕他。 她想，她乖巧一点听话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找哥哥麻烦，就会同意温蔓跟哥哥在一起！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 好像，还是睡衣…… 就这样她居高临下，小猫似地唤了一声：“陆叔叔！” 当时，他有转过头来。 看见正脸时，她承认她的心跳有些快，她从未想过温蔓会有一个这样好看的舅舅，而且位高权重，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就跟爸爸说话。 她从未见过有一个人，跟爸爸说话能这般风轻云淡。 后来，陆叔叔走了。 爸爸说他是老狐狸，哥哥却没有说话，她觉得爸爸说得不对，陆叔叔明明很温和，他说话的时候斯文有礼。 那时她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这么地让她舒服。 她想，她是喜欢这个陆叔叔的…… 第314章 陆谦霍明珠:这是你陆叔叔2 霍明珠想不到，她会这么快，跟陆谦见面。 还是这样一个，不寻常的场面。 …… 次日，霍明珠跟人喝咖啡。 咖啡厅，是在某五星酒店的一楼，环境很好。 对面，坐着她的发小林凌，挺心疼地问：“现在没事儿了吧？你说你，不就是一个渣男，值得为他吞三颗安眠药！” 霍明珠声音小猫似的：“我没想到他跟我大嫂谈过，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想到他欺骗大嫂几年感情，我恨不得戳死他！” 她吸了下鼻子：“好在，大嫂没被骗色！” 林凌气笑了。 这孩子，傻不傻啊！ 两个女孩子靠着头吐槽，没发现隔了两桌的地方坐了几个很体面的男女，正是陆谦跟柳秘书，还有两三个随从人员。 柳秘书先发现的。 他压低声音：“陆先生，是霍家的小姐。” 陆谦好整以暇地喝着咖啡。 他早早就发现了，也听见两个小姑娘的谈话……呵，真是个小傻子！ 陆谦很忙，身边也不缺少女人。 他无意跟霍家小姑娘打交道，作势起身，他身边的随从也带了些职业性惶恐先站起来…… “明珠！” 一个长得挺闪耀的男的，突然出现，轻轻扣住霍明珠的手腕。 正是顾长卿。 他养小情儿的事情曝光后，明珠不接他的电话，不听他的解释。 她吃了药。 到现在，他才见到她…… 霍明珠甩开他的手，娇气的脸蛋轻皱：“你弄疼我了！” 顾长卿是想挽回的。 小情儿虽然听话乖巧，但那也是打发时间罢了，明珠家世傲然人又单纯，是他理想中的妻子。 他放低了姿态：“我们好好谈谈！” 发小林凌有些忍不住了：“还谈什么啊顾长卿！你养小情儿的事情总是真的吧，现在东窗事发了，你拿捏着明珠的好脾气以为她还惯着你呢！” 高雅的咖啡厅。 林竣比了个中指！ 陆谦本来是要走的，但又坐了下来，看得挺兴味的。他对柳秘书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 柳秘书最会讨他欢心。 他佯装不高兴：“您也不过40出头，年轻着呢！” 陆谦笑笑。 就在这时，大约是话不投机，有了点儿肢体冲突。 霍明珠人没事儿，但是她放在椅子上的包散了一地，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七八支口红， 好几样可爱的小挂件，特别有只小羊羔很可爱。 关键，还有一个很小的奶瓶。 一时间，气氛十分微妙。 陆谦挺意外的。 他知道霍明珠比温蔓还大上两岁，但是怎么……还带着奶瓶跟小娃娃。 她这是没断奶呢？ 于是，柳秘书就见着常年不太笑的陆先生，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谈不上多愉悦，但是能看得出来是高兴的。 霍明珠眼里都是水汽。 她觉得很丢人，咬着嘴唇：“顾长卿，我们取消婚约了！” 顾长卿正要说话…… 陆谦开口了：“帮她把东西捡起来！” 小女孩的奶瓶，可不能让人随便看。 柳秘书含笑说好，随后就特别好脾气地帮着捡起来，还贴心地拉上拉链放回原来的地方…… 霍明珠呆呆望着陆谦。 她的发小林凌也呆住了，这是谁啊，怎么看着好气派啊，而且这个男人有着跟旁人不同的气质。 明明皮肤很白，斯斯文文的，但是周身就是有种压迫感。 良久，霍明珠才吐出几个字：“陆叔叔！” 陆谦坐在人群中…… 他本不欲站起身的，但是当她叫他陆叔叔时，不知道怎么的他还是起身了，走到她身边，而她微微仰起头，那双明媚的眼睛泛着水汽， 巴巴儿地看着他。 像是无人认领的小狗！ 陆谦产生一种，想摸摸小狗的头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淡淡问：“今天活蹦乱跳了？” 霍明珠喉咙发出一点声音。 她还是直勾勾地望着他。 发小林凌快要昏死过去了，这男的是长得超级好，但是明珠你能不能收敛点儿，矜持点儿…… 不过陆谦不太在意。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纯净的目光了，像只小兔子。 她的身子也像。 挺高的，但是该软的地方，看着挺软的。 就在四目相对时，顾长卿忍不住了，他感觉到来自面前男人的压迫。他质问霍明珠：“他是谁？你的新欢？霍明珠，你不是为了我吃药自|杀的吗？” 这话，多少有男人的不甘。 顾长卿是骄傲的，在他跟霍明珠的这场感情里，他一直占绝对主动权，他知道霍明珠爱极了自己，千依百顺的，所以他养小情儿的事情曝光以后他也并未觉得如何。 跟小情儿分了，再哄一哄就好。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霍明珠也会用迷恋的眼神看别人。 是，迷恋！ 陆谦根本不搭理顾长卿，在他眼里，顾长卿就跟乔景年一路货色！ 他轻轻抬手，风轻云淡：“请这位先生出去！” 顾长卿呆了呆。 瞬间，8个高壮的黑衣保镖出现，个个都戴着无线耳机，看着就十分专业，为首的那个先礼后兵：“我们陆先生请你出去！” 陆先生…… 顾长卿一时摸不准陆谦的来历，但是他看着陆谦，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很识实务，拍拍西装，对霍明珠说：“我们改天再谈！” 霍明珠扭开了头。 她永远不会再跟他谈了，有什么好谈的，她已经决定放下。 可是她眼角，还是红了。 总归，她是喜欢过的…… 陆谦看着小姑娘发红的眼角，笑笑，准备离开。 衣袖被人拉住了。 霍明珠巴巴儿看着他，声音跟小猫似的：“陆叔叔，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陆谦微微皱眉。 其实他并没有时间，一会儿他还要见几个人。 可是大概是他寂寞挺久，这样一个可爱软糯的女孩子央求自己，他竟然没有拒绝了，跟她说：“走吧！” 他说完就走出咖啡厅。 十几个随从加保镖浩浩荡荡地跟着他，而那人却一身休闲服，看似风轻云淡，甚至他的皮肤很白，五官特别的斯文贵气，但一眼就能瞧出是大佬。 霍明珠拿着包跟过去。 发小林凌拉住她：“疯啦！这种男人你也敢招惹？” 霍明珠舔舔嘴唇：“他是我大嫂的舅舅！就是c市陆先生，常上新闻的那个……陆谦。” 说完她就跑了。 林凌呆住了。 c市的陆先生，那可是南边儿数一数二的人物啊，掌握了国内最尖端的科技，大佬中的大佬。 这样的人，竟然下凡了！ 第315章 陆谦霍明珠:这是你陆叔叔3 电梯里，几个保镖将陆谦围成一圈。 霍明珠挤在电梯边儿上，她又是身娇肉贵的，又是才吃过三颗安眠药洗过胃的，看着就娇弱。 她使劲儿朝着陆谦那儿蹭。 保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拦着她，小姑娘怪委屈的。 柳秘书看着，都笑了起来。 陆谦开口了：“让她过来！” 面前让出一条道，霍明珠挤到陆谦身边，她冲着那几个保镖做了个鬼脸，样子怪可爱的…… 陆谦不禁又想起她包里的小奶瓶。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原本疲惫的身体，竟然舒缓了许多，他想这就是年轻小姑娘的魔力吗？能让人身心放松！ 陆谦的酒店套房，很大很大，有300平米左右。 里面，甚至还有个小型健身房。 他挺忙的，进去后吩咐开饭，柳秘书就去张罗了。 不到半小时，一桌丰盛的湘菜被主厨推了进来，陆谦头也未抬仍在看文件，只淡声说：“现在的小姑娘都爱吃辣，没意见吧？” 霍明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她哪里敢有…… 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明显的这个柳秘书是陆谦的心腹，吃饭的时候也很会拿捏气氛，不时说几句俏皮话。 霍明珠不太能吃辣。 她吃了几筷子就辣到嗓子眼了，眼睛更红了。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戳了下碗里的水煮鱼，小声反抗：“为什么要在酒店套房吃啊！这辣味要好久才散吧！” 哼，什么小姑娘爱吃。 分明是陆谦他自己喜欢吃辣！ 陆谦早发现了，不过一直没有说，小傻子满脸通红的样子，怪有意思的。 他看了柳秘书一眼。 柳秘书心领神会，含笑说：“因为陆先生的身份不方便堂食！看起来你不太爱吃这个，我给你点些别的吧！” 霍明珠眼泪汪汪：“我想吃炸鸡，想喝奶茶！” 她又加一句：“温蔓以前经常炸给我吃！” 她搬出温蔓…… 陆谦轻轻笑一声：小傻子倒也不太笨。 他轻声吩咐柳秘书：“给她叫一份炸鸡跟奶茶！” 柳秘书其实挺意外的：陆先生向来不是这样好脾气的人啊，都是旁人迁就他，哪里有这样哄过一个小姑娘的？ 还炸鸡奶茶…… 但不管怎么样，炸鸡和奶茶都有了。 霍明珠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吃得怪满足的……陆谦向来饭量不多，所以他侵淫某界近20年，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气质。 他就坐在那儿，看着那个长得明艳的小姑娘。 她被霍家养得很好， 昨天才吞了药，方才还跟前未婚夫拉拉扯扯，这会儿已经开开心心抱着炸鸡吃了，真是无忧无虑。 陆谦竟然有点儿嫉妒。 桌席，早已经撤掉，柳秘书附耳低语：“陆先生，人过来了，现在要见见吗？” 陆谦点了下头。 柳秘书多少忌惮：“那是去书房？” 陆谦想了想：“就这儿吧，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 霍明珠听见他们说话，她晃着两条腿，笑眯眯的：“陆叔叔，你先忙你的，等你忙完我们再谈我们的事情。” 柳秘书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她和陆先生能有什么事儿…… 陆谦倒没有说什么。 后来，他接见了好几拨人，都是30-40来岁的精英。 看着就挺装|逼的！ 不过其中有个特别漂亮的女人，风情万种，在离开时还看看霍明珠问了句：“陆先生，这位是……” 陆谦不喜欢旁人窥探，淡淡说：“一个晚辈！” …… 霍明珠想为哥哥求情。 但是陆叔叔要见好多人啊，他都不会累吗？ 后来她实在熬不住，在沙发上睡着了，顺手拿了抱枕抱得紧紧的…… …… 夜幕降临时，陆谦送走最后一拨人。 他很疲惫了，但他习惯在疲惫的时候喝上一杯红酒，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套房内，灯光幽暗。 陆谦已经换了套衣服，黑色正装，挺沉稳的。 他握着红酒杯，注视着沙发上的女孩儿，落地窗外的灯光照进来，五彩斑斓像是在她周身筑了一层琉璃，很漂亮。 他想，怎么能有这么能睡的小孩子。 娇娇憨憨的，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于灼热，霍明珠醒了，揉了揉眼睛，起身跪在沙发上。 她身子纤细， 一件白色长裙，如墨染的长发。 好看得，哪里像个孩子…… 她看清面前的男人，小猫一样地叫唤：“陆叔叔！” “醒了？” 陆谦放下酒杯，很淡地笑笑：“睡在陌生男人的房间，不怕吗？” 霍明珠因为睡得久了，脸蛋酡红。 她轻轻抓了抓头发，理所当然地说：“不怕呀，你是大嫂的舅舅……我叫你陆叔叔呢！” 陆谦往前一步。 他只要伸手，就能碰触到她如云的长发。 但他只是站着。 明珠跪在沙发上，拉扒着不听话的头发，声音软乎乎的：“陆叔叔，你多大了呀？” 陆谦看着她跪着的样子，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他就很轻地笑了一下…… 明珠看得有些呆：陆叔叔笑起来真好看！其实她身边从不缺少好看的男人，她的哥哥长相就是万里挑一，可是陆叔叔笑起来不同，就很好看，很有男人味。 她的心跳，快了起来。 不会吧，霍明珠你不会喜欢上温蔓的舅舅吧？ 争气点儿啊！ 霍明珠被这可能的现实，砸倒了，本来想求情的话，全都丢到脑后。 陆谦轻轻扣上袖扣：“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她没脸再说别的，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陆谦走了专用电梯，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他打开一辆黑色莲花跑车，并示意她坐进去。 霍明珠坐到他身边，小声问：“陆叔叔，你那个秘书呢？不是有好多保镖跟着你吗？” 陆谦低头点了支香烟。 他皮肤特别白，抽烟时眼角有些红，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意思。 吐出一口烟雾，他很淡地笑了下：“私人行程，我不带他们！” 私人，私人行程…… 送她是私人行程么？ 霍明珠又不争气了，就连双手放在膝上，都放不好了。 黑色跑车，在马路上疾驰。 约莫九点时，到了霍宅门口。 霍明珠手放在门把上，觉得双腿都有些软，她偏过头小声说：“谢谢陆叔叔，我……” 陆谦手肘搁在车窗上，静静吸烟。 片刻，他把烟头扔了，声音带了些男人的嘶哑：“我这个年纪，不适合小女孩。” 霍明珠咬住唇：“我27了，不是小女孩！” 陆谦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方向盘。 他笑得斯文，甚至有一点点的坏：“随身还带着娃娃跟小奶瓶，不是小女孩儿是什么？” 第316章 在他怀里，哭着叫陆叔叔1 在那样子的戏谑下，霍明珠落荒而逃。 陆谦未立即离开。 他坐在车内，缓缓吸着香烟，看着那抹纤细身影消失在黑色雕花大门后面，掩于黑夜中。 他不免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妹妹陆小蔓。 小蔓年少离世，临死前都未能跟亲人见上一面，这成了陆谦心里的一根刺。 他见过温蔓的照片。 温蔓生的像极了陆家人，白皮肤，茶色长发。 但是论性子，陆谦在霍明珠找到了小蔓的影子。 不，她好像比小蔓更笨一点。 陆谦修长手指夹着香烟，却忘了吸，一直到长长的烟灰落到西裤上，他才落寂一笑。 今天他是怎么了，不过是碰到个熊孩子罢了。 怎么，如此伤感…… 他又坐了良久，这才发动车子回酒店，才回了套房，柳秘书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乱转，看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佯装责怪：“您怎么单独出去了，万一要是出了事情……” 陆谦坐到沙发上。 即使是这样疲惫的时候，仍是姿态卓然，没有一丝的懈怠。 顺手捞来一个抱枕，随即就准备放回去，但是他又忽然拿着闻了下。 那上头，有一丝很淡的幽香。 不是香水，就单纯是女孩子身上的香气。 甜甜的，像是橙子味儿…… 陆谦微微挑眉，很浅淡地笑了笑：“出了事儿，不正好扔下这一大摊子！你都不知道我多累，每天见这么些人，烦这些事儿！” 柳秘书给他倒了杯茶，好脾气地听他抱怨。 他知道，陆先生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说几句这样子的话。 外人面前，陆先生永远是无懈可击的。 陆谦说了几句，就准备洗澡。 柳秘书帮他收好衬衫，忽然说：“要不要请胡小姐过来陪伴您？” 胡小姐，胡志茵。 京剧界的知名花旦，样貌跟身段极佳，跟陆先生也很谈得来，从前陆先生到b市，有时会找她陪伴。 陆谦正往浴室走，闻言思索了几秒：“算了！我没有兴致！” 柳秘书跟在他后面，温言软语：“您有时就是太过压抑了！” 这话说的。 陆谦转身，语气略带几分调侃：“是她让你当说客的？她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儿有些多！美是美的，但是跟她在一块儿，感觉像在做外交，累人！” 柳秘书不再说话了。 确实那位美丽的名伶小姐，软声求了好些话，他虽觉得她很不错，但也得陆先生喜欢不是，明显现在陆先生不太重视她。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柳秘书识趣儿退下了，哎，40出头的男人，总有些私事要自己解决的。 陆谦确实是。 情潮退后，他一手撑着浴室瓷砖，低头将身体冲干净。 明明身体这么需要，也有美丽的女子等他疼爱，可是他就是不大有心情……方才冲动时他脑子里竟然是霍明珠跪在沙发上的样子。 她真是单纯，一点儿也不了解男人！ …… 霍宅。 霍明珠睡了个懒觉。 醒来时，床边坐着她大哥，霍绍霆。 她挪了些过去，把头靠在哥哥的腿上，小猫一样地叫唤：“哥哥，你跟大嫂怎么样了？” 霍绍霆捏她的脸：“你不是还叫大嫂？” 其实温蔓跟顾长卿的关系曝光，他爸原本是不大同意的，毕竟这关系太微妙了，作为一个父亲，偏心哪个孩子都不好。 干脆，都分了吧！ 可是温蔓的舅舅陆谦到家里这么一折腾，把霍震东的牛脾气给激起来了，呵呵，就你们陆家牛|逼闪闪啊？ 咱们霍家还娶定了温蔓！ 霍绍霆心里挂念温蔓，十分不情愿她跟周慕言相处，还有，姜锐也在h市。 可是明珠对他，也很重要。 他顺着她的长发，轻声问：“真的下定决心了？” 霍明珠乖乖贴着他，软乎乎地嗯了一声…… 霍绍霆还想问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林凌打过电话给他，昨天的事情他已经有所知道，他想，以陆谦的身份地位，大概也是将明珠当成毛孩子。 那一位，风雅得很！ 再说，多些事儿让明珠忙忙，她也恢复得快些。 兄妹感情相当好，霍绍霆陪她吃了午饭，才去事务所。 霍明珠活到27岁，就没有工作过。 下午她在家里晃荡，最后嫌无聊就开车出门，一阵胡开最后竟然开到了陆谦住的酒店楼下…… 怎么开到这儿了？ 霍明珠有些懵，脸蛋也有些烫。 人家昨晚还说，小女孩儿不适合他呢！呸，谁跟他适合，她不过就是看在他是温蔓的舅舅份上…… 他不过就是长得，有点儿好看罢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开出去，车牌xx8888。 是陆谦的车。 霍明珠轻轻眨眼，随后她就这么地跟上去了…… 奥迪车内。 柳秘书坐在前排，他看看后视镜，轻声说：“是霍小姐的车。” 陆谦正闭目养神。 闻言，轻轻拉开眼缝：“不用管她！” 约莫一个小时，车子驶到一处公墓。 前两日，他已经来过一次。但今天是温伯言的忌日，便想过来拜祭，陆谦心中对温伯言感激至深，他不单单收留小蔓，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将温蔓视如己出。 陆谦给温伯言带来了酒，给陆小蔓带了一束百合。 天气炎热。 他静静站立，哪怕是身上白色衬衫湿|透，他也没有动一下。 柳秘书为他撑伞，默默陪伴。 霍明珠是凑热闹跟过来的，她先是偷偷地看，后来穿着高跟鞋的脚实在有些累了，她就干脆蹲下，像只小狗狗一样。 她没见过一个男人，伤心成这样。 并未流泪，但是那种伤感的氛围，叫人心碎。 良久，陆谦忽然开口：“怎么躲着呢？过来！” 这是叫她？ 霍明珠挺懵的，她起来慢慢地挪过去，小声唤了一声陆叔叔，接着她的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给握住了，轻拉到他身边。 这样站着，她才发现陆谦很高。 她不穿高跟鞋就有168，但是站在他身边只到耳侧，他应该有185以上。 陆谦轻抚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陆小蔓仍年轻青涩，笑得无忧无虑。 陆谦温柔的笑笑：“伯言小蔓，这是霍家的熊孩子，霍绍霆的妹妹，如果你们还在，应该能见到温蔓成家！放心，我会替温蔓好好把关！” 说完他起身，轻按了按霍明珠的头：“叫人啊！” 霍明珠有些懵，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说：“叔叔阿姨，我不是故意打扰的……那个，我哥哥会对嫂子很好的，不好我爸爸会揍他。” 陆谦很轻地笑了一下。 本来，他有些阴暗的心情，竟然明媚了几分。 霍明珠侧过头看他，小声问：“陆叔叔，你同意我哥跟温蔓在一起啊？” 陆谦往外面走：“我说了吗？” “你说了！不能抵赖的！” 她跟在他身后，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手臂，还轻轻地晃了晃。 第317章 在他怀里，哭着叫陆叔叔2 陆谦低头，看着那双白皙的手。 她却一无所觉，就那样揽抱着，一路走出墓园。 身后柳秘书撑着伞，若有所思。 昨晚，陆先生说胡志茵小姐无趣，或许并不是胡小姐无趣，不过是因为见识到了更好的，其他的便都成了无趣。 回去的时候，陆谦让司机开走霍明珠的车。 霍明珠坐到陆谦身边，她话挺多的，也不为昨晚的事情怯场。 柳秘书开车，微笑：难得陆先生不嫌烦。 中途陆谦接了个私人电话，是他b市的大学同学，下午有个聚会。 陆谦说了几句后，忽然就看了霍明珠一眼。 他轻笑：“你们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孤家寡人，还非得让我带女伴过去，不是成心为难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谦展臂，轻轻抚摸椅座：“行吧！你们几个兔崽子！” 他挂了电话。 若是平时，柳秘书一准帮他安排好女伴，保证乖巧懂事儿不给陆先生找麻烦还能带得出去，但是现在车上多了个女孩儿，柳秘书一时也弄不清陆谦心里的想法，便没有多嘴。 果然，陆谦扔下电话，看看霍明珠。 “跟我去吃个饭吧！” 霍明珠有些犹豫，陆叔叔的朋友，会不会是一帮老男人啊！ 陆谦语气淡淡：“过去有红包拿！” 霍明珠不争气地投降了…… 回了酒店，陆谦换了身衣服， 仍是白衬衫跟黑色西裤，只是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子卷到手肘，彰显出成年男性有力的手臂线条。 他的身材，是东方女性都会喜欢的。 他扔开了那辆黑色莲花跑车，带着她到了一家很隐蔽的高级俱乐部，会员制，寻常人别说进去，也根本不知道有这样儿的地方。 霍家很有钱了，但圈子不同，霍明珠真没来过。 经理不敢多看陆谦，只引着他们进了包厢，就说了句：“陆先生玩得开心！” 陆谦矜持了点了下头。 金碧辉煌的铜花大门缓缓合上，陆谦倚在门边，点了支香烟。 看样子，就是经常来玩儿的。 包厢很大至少800平米，餐厅跟玩乐的地方是隔开的，此时十多个男女坐在餐桌前，就等陆谦了。 陆谦一口烟才抽完…… 有人很体面的男人端着红酒过来：“陆谦，你可真难请！” 他生得很不错，只是眼角有些风流意思，又看看霍明珠就笑了：“哪找来的小姑娘？太周正了！” 陆谦徐徐吐出一口烟圈：“一个晚辈！” 男人不信。 陆谦这话说出去，哪个信啊，要知道他们这些男人聚会带来的都是小情儿，陆谦虽然没有结婚，但红颜知己总也有几个的。 上午，胡小姐就打过电话，旁敲侧击过。 男人不免言语轻薄，陆谦淡笑：“真没有骗人！是霍家的孩子，霍绍霆的妹妹。” 包厢里男人都傻眼了。 律政界那活阎王的妹子？ 陆谦带她来干什么？ 陆谦自持是陆叔叔，伸手摸摸霍明珠的脑袋：“小孩子想过来开开眼界，我带她过来长长见识，你们别瞎说。” 他让霍明珠叫人：“这是易叔叔。” 此时有个挺漂亮的女人过来，年纪挺小，或许还没有霍明珠大。 她跟姓易的十分亲密。 霍明珠哪里知道那些门道，很甜地叫了人：“易叔叔，易婶婶。” 那女人就笑了起来。 包厢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男人笑陆谦哪里挖到宝，女人表面在笑，但是内心多少触动，能活得单纯如霍明珠的，又有几个？ 饭局气氛很好，也很放得开。 与其说这是饭局，不如说是他们这一帮子人维持人脉的应酬，大多是有头脸的人，关系维护好了总归只好不坏。 而这其中，又以陆谦地位最高。 他手里掌握的新能源的资源，只要漏个指缝，就够他们这些人一辈子不愁了。 当然，陆谦也有用上他们的地方。 有人想攀附霍家跟霍绍霆，过来敬酒，但都被陆谦挡掉了，他挺直白地说：“她不懂那些。” 于是便没有人敢再劝。 陆谦去洗手间，霍明珠像小尾巴一样地跟着她的陆叔叔，其实包厢里的人都看出一点门道来，但是陆谦说是晚辈，那就必须是晚辈。 陆谦洗手。 霍明珠凑在他身边，小声说：“陆叔叔，他们好像都有点儿怕你！” 陆谦把金色水龙头关了。 他喝得有些多，抽根烟缓缓。 烟雾缓缓升起…… 他想着霍明珠说的话，是啊，虽然这些都是他老同学，彼此都有人情来往，但无疑他们都是想仰仗他照佛的。 高处不胜寒啊…… 今日旁人能怕他，捧着他叫陆先生，但是哪天他摔了跟头，怕不是被人踩在地里爬不起来，最后落了个粉身碎骨！ 只有这小傻子，这样简单，单纯得像小狗狗。 他甚至有些后悔带她来…… 就在这时，洗手间里面传来点儿动静，似痛苦又有些快乐，开始只是一丝一缕，后来大概是兴致到了，双方都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洗手间的门板，剧烈摇晃。 女性的妩媚声音，或轻或急，中间夹杂着男人舒服的喘息声。 霍明珠怔了怔…… 她再傻也猜出男人跟女人的关系，绝对不是夫妻，若是夫妻哪里有这样迫不及待的，何况还是有头脸的人物。 她再想想包厢里女人的年纪…… 小姑娘委屈了。 这些男人，带的都是小情儿吧，陆谦却把她带了来。 她眼睛发红，瞪着陆谦。 陆谦仍在缓缓抽烟，向来斯文的面上，多了一抹属于成年男性特有的深不可测…… 霍明珠气得踢他一脚。 她原本还以为，陆叔叔正直极了！ 陆谦夹着香烟，一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听到墙角，怎么拿我撒气呢？” 她仍是瞪他：他明明知道的。 可是……可是她手腕被他捏到的地方，却起了一层酥麻。 陆谦把香烟掐了，准备带她离开。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事儿办完了，拎裤子的速度快得可怕，这么一会儿竟然走出来，还小声地交谈：“等聚会结束去酒店吧！这一会儿哪够！” 霍明珠无措…… 再过几秒那两人走出来，就能知道他们听了墙角。 陆谦目光有些深。 他蓦地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女性洗手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 明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然后看着四周，咬唇：“出去被人看见怎么办？” 陆谦将她按在门板上。 这小傻子，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 陆谦低头，白皙瘦削的面孔蹭过她的耳后，哑声问：“你怕别人误会？” 她傻傻点头。 陆谦挺轻地笑笑，其实就算被旁人看见也无所谓，这包厢里面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的。 他喝了酒，觉得怀里抱着的小东西，特别软。 身体厮磨，霍明珠呼吸特别急促。 她不敢乱动，甚至只要起伏一下就能更紧地跟他贴在一起，而且这样地靠着她才发现他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瘦削，他不强壮但是全身都是柔韧的肌肉。 温温热热的，贴着她。 陆谦并不是不懂女人，他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害怕？” 霍明珠呜咽一声。 陆谦双手捧着她的脸，低着声音说：“叫我一声陆叔叔，咱们就出去。” “陆叔……叔。” 这三个字她说得支离破碎，颤着嘴唇，双腿也几乎站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觉得羞耻。 可是真实的内心骗不了人，她喜欢他，喜欢这个她要叫陆叔叔的男人。 陆谦的面孔，一点点靠近她，直到近在咫尺。 “我叫了陆叔叔。”她快要哭了。 陆谦嗯了一声，随后他轻轻扣住她的脑袋，贴住她的唇直接探了进去……她有些反抗，他用了些力道强势地困住她，哑声说：“乖！” 明珠睁大眼睛，看着他侵｜犯自己。 第318章 在他怀里，哭着叫陆叔叔3 他很会亲人。 唇舌勾缠，又体贴地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霍明珠纵然谈过恋爱， 也禁不住这一刻的引诱。 陆谦松开她时，她双腿软得不成样子，若不是他抱着她早就跌倒在地上，她只能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靠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跟温蔓的舅舅接吻了…… 耳边，嗡嗡嗡的。 一会儿是包厢里面玩乐的声音，一会儿又是陆谦心脏鼓动的心跳。 陆谦酒醒了点儿。 带她来之前，他其实觉得难办。 现在，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里，她跟他接吻都颤得不成样子，青涩得像枚酸酸甜甜的果子。 很美好，但不适合他的世界。 陆谦摸摸她的头，很温柔地说：“明珠，我跟你说过我这样儿的年纪不适合小女孩！你看，就连出来玩儿也是人情来往，哪有片刻的放松？” 他声音蓦地沙哑：“别喜欢我。” 本是温存时刻，他却说出这样拒绝、伤人的话。 霍明珠也要面子的，她眼泪汪汪，逞强：“我又没有喜欢你！” 不过就是一个吻罢了！ 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闻言，陆谦似是松了口气，但是他又隐约有些失望，只是他修为好很快就掩饰住了…… 后来，他就跟一帮老同学告辞了。 易先生惊讶道：“这就走了？还等你摸牌呢，场子都热好了。” 陆谦游刃有余地推脱，带着霍明珠离开。 坐到车上，两人都不好过。 静默许久，他点了根香烟，缓解糟糕的情绪。 明珠轻声说：“我开车吧！我送你回酒店。” 陆谦挺惊讶的。 他并不是没有跟女人相处过，特别是家世不错、条件好的女性，大多会有点儿脾气，当然，也不是泼妇撒泼那种，但总会拿捏着形势向男人讨要些什么。 或是道歉，或是感情。 明珠这般心无城府、单纯，于他真就是奢侈品。 两人换了位置。 霍明珠默默将车开到酒店，地下停车场，柳秘书早早就等在那儿了，等车停下打开车门，闻到酒味他就笑道：“哟，这是喝了不少的酒！麻烦明珠小姐了。” 陆谦喝的那酒，后劲足。 方才不觉，这时脚步有些虚浮。 柳秘书请霍明珠帮忙送上去，口中嚷着：“被旁人拍下可不太好！” 霍明珠同意了。 她想，后面也不会再有交集了，毕竟大家以后还要当亲戚。 三人在电梯间，都不说话。 柳秘书觉得气氛怪异。 他想，这一顿饭的功夫，不会出事儿了吧？ 正想着，电梯在一楼停下。 外面站着顾长卿，他也挺意外的。 他忍不住冷嘲热讽：“呵，原来不接我电话，不听我解释是真的有新欢了，霍明珠他多大年纪了？总有35了吧？……怎么，这样的老男人能满足你吗？” 霍明珠气得眼泪打转。 她确实真心喜欢过顾长卿，分手也是他养小情儿。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但是她嘴笨，好半天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顾长卿还想再说几句难听话儿。 陆谦擦地一声划了根高级火柴，在他背后很是漫不经心地说：“不管我年纪多大，若是哪个女人跟了我，肯定是能满足的！但是顾总就不一定了，炮｜弹在外面放了太多，到了家里都成软脚虾了吧？” 顾长卿想发作。 陆谦整整衬衫，轻哼：“顾长卿是吧，我是温蔓的舅舅陆谦！” 顾长卿呆住。 陆谦？ 温蔓的舅舅，竟然是陆谦！ 在那电闪云石之间，他想到了自己如何欺骗温蔓四年感情，怎么利用她一步一步将温伯言送进大牢，转而又搭上霍家。 想不到，c市的陆谦是温蔓的舅舅。 若是这样，那四年他都在干什么？ 顾长卿失魂落魄…… 陆谦不放心霍明珠，让她跟自己进了套房。 才进房间，陆谦就对柳秘书开口：“去查一下顾氏！如果有什么漏洞，明天就让调查组过去调查！” 柳秘书跟他良久，人精一样的人儿。 他看得出陆先生心情不好，绝不是一个顾长卿能挑衅得来的，八成还是跟小姑娘有关，他含笑道：“只要用心查，不怕查不出东西来！” 陆谦这才消气。 他解了一颗衬衫扣子，像是才想起来，挺漫不经心地说：“你亲自安排司机，把她送回家。” 这下，柳秘书肯定，绝对是闹别扭了。 他看出不寻常来，言语间对霍明珠也更为周到。 明珠被陆谦欺负，但他也帮她解了围。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姑娘，再说她自己对陆谦那点儿好感也是懵懵懂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想，是不该再见面了…… 可是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 陆谦手上拿着浴衣，也在看她，目光有些深。 “陆叔叔。” 她轻轻地喃着这三个字，眼睛有些红，她知道他这样儿的人物，是看不上她这种青涩的小女孩儿的。 她头一低，跟着柳秘书离开了。 陆谦把浴衣放下了，慢慢地坐到沙发上。 方才，他竟然有些不舍。 可是明明，他比较欣赏知情识趣的美人儿，就算有点儿作，但是不让人厌烦，也会看人脸色行事。 或许，是他很久没有女人了……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手机响了，是他远在c市的母亲打过来的。 陆老太太急啊。 已经找到温蔓了，陆谦怎么还不把她带回家！ 陆谦安抚几句，又含笑：“温蔓在h市出差呢，等她弄完直接去c市陪您。” 陆老太太又提起儿子的婚事。 陆谦讪笑：“妈，婚姻大事得靠缘分，您是想我随便娶个女的回来，跟您每天大小眼地互相不痛快？” 陆老太太冷哼：“你少糊弄！我怎么不知道你？” 又说几句，柳秘书回来了，也听见陆老太太的话。 陆谦挂上电话：“人送回去了？” 柳秘书点头，片刻他斟酌着说：“其实您要是喜欢，不妨……年龄也不是差太多，人又美丽单纯。” 陆谦有些出神。 他想到了俱乐部洗手间那个吻，他感觉很好。 半晌回神，他苦涩一笑：“不适合！以后免不了是姻亲关系，再说她这样儿单纯，还是不要沾染上太多！” 说完，陆谦就拿着浴衣去洗澡了。 …… 次日，霍明珠缓缓下楼。 客厅里，传来谈话的声音，似乎是爸爸跟哥哥在说话。 霍震东喝着茶，很老辣地说：“听说顾长卿那狗东西又被税务｜局盯上了，一大早整个调查组就过去喝茶了，看那架势，他又要脱掉一层皮！” 说着，轻咳一声：“绍霆，是你干的？” 霍绍霆心中有数，挺矜持地说：“应该是另一方势力！他是得罪谁了吧！” 霍震东点头。 他也猜到是谁，除了那人，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又看不惯顾长卿呢！ 他们说着话，没有发现霍明珠心跳如鼓。 是陆叔叔吗？ 因为顾长卿说的那些难听话，他真的对付了？ 忽然，她想见见他。 她早餐都没有吃，就开车去了陆谦下榻的酒店，她其实还没有想好见面要对他说什么……总之，她想见见他。 到了酒店顶层，她按了门铃。 久久，无人回应。 正巧经理路过，他认得明珠，也知道她是陆先生的客人。 经理告诉她：“陆先生退房了！” 他走了…… 霍明珠呆住。 经理看出小姑娘的惆怅，轻声说：“这间套房是陆先生常年留着的，等他下次来你再找他吧！” 霍明珠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酒店的。 坐到车上，她握着手机犹豫半天，还是没有拨打那个号码……他没有说一声，就离开了，那么他是真的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霍明珠，成天跟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转，害不害臊啊！ 就这样吧…… 第319章 陆先生，我高攀不起您1 再见陆谦，是两个月后的黄金十月。 霍夫人是个戏迷。 她最钟爱的花旦，胡志茵小姐在这月有三场戏。 可惜霍夫人生了病，就把手里的票给了霍明珠让她代自己过去送花篮，再求得一张亲签剧照。 霍明珠正好无聊。 下午，她央求了温蔓一起过去捧场。 这阵子，温蔓跟霍绍霆关系缓解不少，加上她平时就挺疼明珠，便叫上了白薇一起去听戏。 畅听园，是北边儿最好的京戏园子。 这天，胡小姐演的是白娘子。身段跟唱腔都是极佳的，堂内掌声雷动。 霍明珠却看得打呵欠。 要不是她妈妈要签名儿，她早就挺不住了，她就不明白把脸画成吊死鬼一样，还有那个头套绷得紧紧的，眼睛也吊成白额虎一样…… 不难受么？ 一场戏下来，胡小姐嘤嘤退场。 到了后台，她就像换了副脸，一边摘着耳环对助理说：“今儿我不见粉丝，让他们改天再来吧！” 胡小姐出身京戏世家，多少有些傲气，寻常的小粉丝轻易见不着她的面儿，再说今天那人来捧场听戏。 助理颇有些为难。 她轻声说：“其他的倒也无所谓，只是有一个恐怕是不得不见的。” 胡小姐脱下外面褂裙，便有几分好奇：“什么样的人，我非得见不可？” “是霍家小姐！他们家太太生病了不方便来，想要个签名。” 胡小姐动作一顿。 下一秒，她笑靥如花：“是霍家小姐啊！那是要见见的……寻常我的戏霍夫人很给排场脸面，你让她到后台来，我给她签就是。” 说着她就掀开帘子进去。 里面，传来一声男性清雅的声音…… 这边霍明珠一行人，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后台。 胡小姐当真红。 一条长过道放满了花篮，数数总有百十个。其中，又以一位陆先生送的最多，竟然有32个居多。 陆先生…… 霍明珠心头一跳。 是她想的那个陆先生么？ 助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笑说：“这位陆先生可是胡小姐的老朋友了，他若在b市一准来捧场。听说陆先生地位挺高，平时不捧角儿的，也就只有胡小姐有这样的面儿。” 霍明珠静静听着，她忽然想走。 但是她们几个，已经到了化妆间门口，助理含笑推开门：“霍小姐过来了。” 门，轻轻推开。 里面的场景，慢慢在眼前荡开。 霍明珠愣住了。 里头，胡志茵已经换上一件很贴身材的旗袍，如云的墨发挽起来，她眉目如画，说是风情万种也不为过。 她偎在一个男人身边。 男人身着白衬衫跟黑色西裤，生得斯文好看，此时手中握着一支金凤钗，缓缓在胡小姐的青丝轻轻拂动…… 神情举止，说不出的风流意思。 任谁，也能猜出他们的关系！ 霍明珠愣直地站着，她没有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面。 陆谦亲过她…… 可是这样子的陆谦，是她没有见过的，原来，他喜欢的是胡小姐这样的标致风情美人儿，他们在一起，看着就很相配。 不光是她，就是陆谦也有些意外。 即使温蔓也在，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金凤钗，唤了一声：“明珠！” 霍明珠没有出声。 她的嘴唇有些轻颤，不愿意答应他。 温蔓奇怪地看看陆谦，再看看明珠，在她的认识里，他们好像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方才舅舅叫明珠时，那种熟悉的语气…… 就在僵着之际，柳秘书过来了。 一看这情形，柳秘书也是愣住了！ 但他到底是陆谦身边的老人儿，很会缓和气氛，就拿温蔓说事儿：“原来大小姐也过来了！陆先生正惦记着您，想过去看看您呢！” 温蔓不好挑破，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舅舅。 白薇跟她一条裤子的，也看出些门道来，笑笑说：“真巧！” 这时，胡志茵小姐笑意吟吟：“原来是陆先生的晚辈，不如我做东，请大家在对面的广福楼吃饭，那家的广菜是相当不错的！” 她说着，就打开扇子，香风阵阵。 才说完，霍明珠就开口：“我有些头疼，就不去了！” 气氛微妙。 柳秘书连忙说：“我去给明珠小姐买药！” 他这般殷勤，引来胡小姐的侧目，声音半嗲撒娇：“柳秘书，我寻常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见您这样关心！” 话虽是跟柳秘书说的，总归是抱怨陆谦不够关心。 陆谦淡笑：“你身边的人，不够给你买药？” 胡小姐挽住他胳膊，轻声软语：“我若是有个头疼脑热，你一来我就好了…… ” 霍明珠脸色雪白。 柳秘书又从中周旋，好不容易一行人去了酒楼，要了间包厢。 胡小姐想嫁入陆家，她对温蔓特别上心。 温蔓却一直淡淡的。 后来，胡小姐就想在霍明珠身上下下功夫，温柔殷勤地挟了块蒸排骨放在霍明珠的碗里，哪知，陆谦也正好放了一块。 霍明珠看着那两块排骨，反感得很。 陆谦看出她小孩子心性，就说：“多吃点肉，长身体！” 胡小姐偎在他身边，一双眼睛温柔多情：“是的呢！小孩子多吃些肉，才能发育得更好！” 胡小姐未怀疑过。 毕竟霍明珠算是晚辈，她还听见她叫了声陆叔叔。 霍明珠忍不住了。 她说了声抱歉就去了洗手间，才过去，她就打开水龙头扑着脸。 她忍不住哭了。 两个月前陆谦不告而别，她有些惆怅但是也知道她没有立场生气，可是今天在看见那样的场面后，她不舒服极了。 她凭什么接受这样的羞辱！ 她最讨厌陆谦了。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随后轻轻反锁上。 她还在哭，小脸雪白，鼻子红红的。 半晌她才发现，陆谦进来了还把门带上了，她哭得呆呆的，在镜子里跟他对视…… 陆谦声音温柔慈爱：“生气了？” 霍明珠死死地盯着他。 她忘不了他跟胡小姐在一起，他眼角眉梢的那一抹风流，当时他虽然未做得过火，但分明就是在赏玩胡小姐。 他就是个老色狼！ 她蓦地转身，眼角尽是薄红。 “我跟陆先生没有一点儿关系，何来的生气一说？也是，我这样儿的，根本入不了陆先生的眼，你去找发育好的去吧！” 这话，尽是孩子气。 陆谦虽不打算跟她处，但他还是想哄哄小姑娘。 再说，他那些儿私生活，也不想让她知道。 于是，他笑笑：“我跟她只是朋友罢了！” 明珠心里明白他是哄她的，只是因为大家姻亲关系，不想闹得太僵罢了，她稍微冷静了些，垂下眸子：“你先出去！我洗个脸！” 陆谦心里也不好过。 一个小女孩而已，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跟她来往。 可是，还是撞见了。 他摸摸她的头：“听话，弄好就出去吃饭！” 他无声息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明珠整理好自己也过去了，只是她心情不好，没有多少胃口。 她这样反常，温蔓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看明珠，再看看自己舅舅，若有所思—— …… 饭后，彼此道别。 陆谦仍跟胡小姐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登对。 霍明珠坐上自己的车。 她握着方向盘，脑袋慢慢地伏下去，跟顾长卿分手的那天起，她就没有想过她还会为一个男人痛苦。 她能感觉到，陆谦对她有点儿感觉。 可是他把她当成孩子哄，他更愿意跟胡小姐这样的女性来往。 是因为那些女性温柔，懂他么？ 就在这时，前面的奥迪车门打开，柳秘书坐上车子独自离开了。 霍明珠心跳有些快。 她猜测出来，陆谦还有其他节目，或许就在那家高级俱乐部。他也会带着胡小姐去吗，也会在洗手间里搂着胡小姐跟她接吻吗，甚至做男人跟女人的事情…… 她觉得看过之后，或许她就不那么痛苦了。 一个小时后，她停下车子。 俱乐部的人认得她，知道她是陆先生带过来玩儿过的，加上她开的限量跑车，就直接放她进去了。 服务生替她打开门，含笑说：“陆先生也是刚来！” 门推开。 陆谦果然在，跟一群人在玩国粹。 纸醉金迷中，他仍是斯文好看。 白色衬衫卷到手肘，白皙面孔透着淡红，唇上抿了一根香烟。 而那位胡志茵小姐靠在他身边，软嫩的胸贴在他的手臂边上，似乎正在指点他打牌，那眼里的温柔足以溺死人…… 霍明珠不想再看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包厢里的人认出她，是那位易先生：“这不是霍家小姑娘么，来找你陆叔叔？” 陆谦手上牌一顿。 他缓缓放下，朝着门边看了过来…… 第320章 陆先生，我高攀不起您2 包厢内，气氛很微妙。 陆谦好看的手指，轻抚那玉色的国粹，面上表情略深，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他的小姑娘眼里含泪，倔强地站在门口。 可怜得，像只小狗狗一样。 陆谦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胡小姐似乎意识到什么，失口叫了他一声：“陆谦！” 陆谦似乎没有听见，径自踱到门口，语气很温柔慈爱：“怎么跟过来了？” 霍明珠望着他。 还有包厢里的人，还有胡小姐。 好半天，她挤出一句话：“签名忘了！” 她明显撒谎。 包间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也没有人敢乱说。 因为，陆谦对这小姑娘不一般。 陆谦很慢很慢地笑了一下，随后就扭头说：“胡小姐，这可是你的错！快签个名给她，好让小姑娘回家交差。” 胡小姐惯会做人。 她立即就打开手包，取出一张香喷喷的剧照签上名字，然后扭着细腰过来，交给霍明珠时还逗趣儿：“你陆叔叔说得对，是我的错！” 霍明珠轻声道谢。 她不肯再看陆谦，可是陆谦却盯着她…… 等她告辞，陆谦让人送她。 “不用！”她胡乱摇头：“我开车过来的。” 陆谦便不再说什么，他伸手，似乎是想抚触她的头发，但最后还是放下了，转而淡笑：“开车慢点儿。” 她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从头到尾，他们之间没有一句质问跟怨怼。因为那些是属于情人之间的，而她跟陆谦，却什么也不是。 就连她的喜欢，也不被他允许！ 奢华的铜花大门，缓缓合上。 他在里面，被纸醉金迷跟美人围绕。 而她，孤身一人，身影被过道上方的水晶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 包厢里重新热闹起来。 胡小姐仍偎在陆谦身边，仍温柔多情地服侍他，易先生几个还在打趣，“刚才应该把小姑娘留下，陆谦，那可是你的专属小尾巴，你就舍得放开？” 陆谦随意调笑几句。 可是，他却起了不该有的心烦意乱。 他单身，有点儿私生活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被个半大的毛孩子看见罢了，她也不是他的谁，更不能约束他，可是他就是全身不自在。 “不玩了！” 最后，他还是把牌一推，结束应酬。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 半晌，胡小姐才勉强一笑，很柔媚地说：“是不是不舒服？去我那里我给你按几下，你啊……就是平时操心的事情太多。” 易先生连忙附和：“对对，让胡小姐照顾。” 陆谦也不想让人难堪。 他无可无不可！ …… 胡小姐的私宅，很是风雅，为着陆谦过来下人还特意在卧室点了盏宫灯。 陆谦从前，最喜欢这调调。 他靠在沙发上，闭目享受美人恩。 胡小姐倚在他身侧，软声侬语地唱了一段儿，细细腰肢被旗袍勒得紧紧的，上面又是软嫩的脯子，说不出的诱人。 陆谦听了一会儿，却是越听越心烦，轻轻睁开眼。 胡小姐伏在他腿边，很柔媚地求：“今晚留下好不好？” 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可是陆谦脑子里，都是某个小姑娘，明明要哭了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他轻轻推开胡小姐，开始穿鞋，嘴里还打着官腔：“明早还有一大摊子事情！力不从心啊！” 胡小姐不高兴了。 他分明就是找理由…… 陆谦捏了下她的脸，轻哄一句：“是真忙！” 胡小姐气得跺脚，又不敢发作。 陆谦走出私宅，柳秘书已经在车边等着他了，看见他出来也颇为意外，问：“你不陪伴胡小姐了？” 陆谦钻上车，没有回答。 半晌，他忽然问：“你说，那小东西会不会生我气？” 柳秘书一怔。 随后他才意识到陆谦说的是谁，就陪着笑说：“小孩子嘛，没有几天就会忘了的。” 陆谦很淡地笑笑。 是啊，包里还装着小奶瓶的小姑娘，这点儿的迷恋能维持多久？ 他合上眼，轻声交代：“去趟霍宅。” …… 深夜。 霍震东才躺下，佣人上楼敲门，说是陆谦的车在外头。 连说两次，霍震东直挺挺地坐起来。 霍夫人也披了件衣服，被丈夫阻止了，霍震东咬牙切齿：“姓陆的老小子，一定是他自己过得不如意，才三更半夜来找晦气！” 但是他还不得不应付。 绍霆跟温蔓的婚事，还没有成，他还得供着这老小子。 霍震东套上衣服，下楼梯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亲亲热热的：“原来是亲家舅舅，你来b市也不提前说一声，否则我一定好好摆一桌给你接风洗尘才是。” 陆谦站在厅内，满身风华。 他微微一笑：“现在也不迟！” 霍震东的老脸僵住：现在？ 没有开玩笑吧？ 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摆宴接风呢，接你妹呢！ 说话间，楼梯缓缓走下一人，穿着纯白蕾丝的长裙，长发如墨，眼睛红红的。 正是明珠。 她听见声音就下楼看看，结果看见陆谦。 他……来干什么？ 陆谦气度如闲，他含笑注视她，像看一个寻常的晚辈。 灯光下，她脸上染上苍白。 当父亲的却未看不出来，霍震东吩咐管家备菜，一边对小女儿说：“下来了，怎么不叫人，快叫陆叔叔。” 她的唇动了动，始终未叫出口。 她扭头跑上楼。 霍震东摇头，跟陆谦说：“宠坏了！陆老弟你别放心上。” 陆谦目光看向楼上，含笑：“小孩子嘛，不碍事的。” 管家亲自送了酒菜过来，霍震东陪着吃了个把小时，胡说海说一顿后，他也没有摸明白姓陆的跑来干什么…… 凌晨，柳秘书扶着陆谦上车。 陆谦喝得有些多。他靠在后座上想，明早他就要回c市了，但那小姑娘还明显跟他闹着别扭。 他想，总该让她高兴一些。 他拨了小姑娘的手机，但是她没有接，响了七八声后陆谦轻轻把电话挂了。 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钝钝地痛。 其实他这样子的人，不该涉及感情跟情爱的，何况是跟个半大的孩子……就算他自己拼命否认，就算他对身边的人说她是个晚辈，可是他否认不了他待她是不一样的。 他给不了她感情，却仍记挂她…… 陆谦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些，许久，他才故作镇定地跟柳秘书调笑：“让你看笑话了！” …… 喜欢陆谦的人太多太多。 或许爱上他的家世，或是外表……有些他甚至记不住名字。 但他只把明珠，挂在了心尖上。 他们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甚至也没有惊天动地过……就只是一起吃了个饭，就只是她在他的卧室里睡过一次午觉，就只是亲过一次。 就只是，她叫过他陆叔叔……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她的消息。 温蔓怀孕后，霍家过来提亲，他总以为小姑娘也会跟过来，毕竟她是喜欢热闹的。 但是她没有来…… 他有些失望，热闹的气氛里他独处了很久，抽了半包烟。 温蔓结婚的时候。 他终于见着她，穿着好看的蓝色裙子，是他见过最纯净的一抹蓝，她跟一帮女孩子在一起，她待他疏离，他只能远远地看她。 陆谦想，这样也好。 跟她见面了，能说些什么呢，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也不能给。 彼此间的身份、年纪，太多横在他们之间。 他也不敢想，一个小女孩子对他的几分喜欢，是不是能经受那些考验……他内心深处的这份喜爱，还没有表白、就被迫放弃了。 只是，他仍是挂念她。 那些红颜知己，他也许久未再联系…… 易先生他们不明白，说他修身养性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他是不留神喜欢了个小姑娘罢了！ 出差去h市时，他空出行程，亲自排队买了两只兔子。 听人说，是叫星黛露。 小姑娘都喜欢。 当他把东西带回办公室时，柳秘书不禁笑了：“这个多可爱啊！下周您不是要去b市出差，若是送过去，小姑娘一准喜欢。” 陆谦点了根香烟，睨着柳秘书：“谁说给她的！就是给也是跟温蔓一人一个……也不是特意买给她的！” 柳秘书连忙说：“对对对，主要是给大小姐。” 陆谦这才放过他…… 无人时，他不禁想，她收到时应该是高兴的吧？ 小姑娘，就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第321章 陆先生，我高攀不起您3 再见到她，是元旦前晚。 陆谦开了12小时的会，全身疲惫，回酒店的路上，他在车内闭目养神。 座位边儿上，放着两只紫色兔子。 可可爱爱的，跟他的身份有些违和。 柳秘书掉头，含笑：“明儿个，您就可以见到小姑娘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消消气了。” 陆谦摸摸兔耳朵，嘴硬：“不过是个小孩子，也不是那么想见。” 柳秘书哈哈大笑。 陆谦也跟着笑起来…… 他心情颇好，降下车窗欣赏外面的灯光，叹息：“又过一年了！我又老一岁！” 柳秘书温柔细语：“您还正当壮年呢！” 他这话，确实没有说错。 以陆谦的年纪，身处的位置，确实是很年轻了。 他这般轻哄，陆谦拍拍裤腿笑笑：“壮年什么，温蔓明年都要当妈妈，我也升级当舅姥爷了……” 车内没有外人，男人间谈话便肆无忌惮起来。 柳秘书打趣：“以您的能力，若想要个孩子，那该不难！” 一席话，把司机都给弄笑了。 陆谦点了根香烟，笑骂：“你这臭小子，越发没大没小了！” 柳秘书又说了些俏皮话。 车子里气氛很好，又缓缓开了一段路，在财富广场边上等红灯时，司机笑着说：“陆先生，那边好像在跨年呢，可真热闹。” 陆谦不禁看过去。 确实是热闹的。 夜空不断有烟花散开，火花将城市映成五彩色，也像给黑夜镀了一层夜琉璃，好看得很。 广场上，一群年轻人在跨年。 四处，散散停着一些名车，一看就知道是些富二代。 在那些人中，陆谦看见了明珠。 她穿着一件白色大羽绒服，戴了毛线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仙女棒，更显得像半大孩子。 她的脸很红，笑起来的样子，烟花都不及她一半…… 陆谦静静地看着。 原来在他挂念她时，她是这样地快活。 他以为，她会难过很久。 柳秘书看出陆谦的心思，就故意惊讶：“那不是明珠小姐吗？哎，你说这深夜里女孩子家多不安全，不如请她上车，咱们送她回家。” 陆谦顺竿下来。 他拍拍毛料西裤，打开车门下车。 他一身矜贵，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想，只要她一抬眼就能看见她的陆叔叔…… 蓦地，广场响起巨大声浪。 “求婚！” “求婚！ “求婚……求婚……求婚！” …… 年轻的男孩子，手捧玫瑰，在漫天的烟花下单膝下跪。 他向明珠表白。 陆谦看见，小姑娘捂着嘴，似乎吓到了。 陆谦看见，男孩子面上表情很真挚，是真心喜欢着小姑娘的…… 陆谦没有朝前走。 哪怕，他已经跨出车门。 哪怕，他已经想好了开场白。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被人表白。片刻，他抚额笑了…… 陆谦，你是有多自负啊！ 那会儿，她总缠着他叫他陆叔叔，可他却忘了，她的选择其实是很多很多的，霍家是北边首富，她又长得好看，她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没有？ 退一步，霍家只有两个孩子。 她的嫂子温蔓不难缠，只要她愿意，霍绍霆可以管她一辈子。 她可以，当一辈子的小姑娘！ 而他陆谦，能给她什么？ 一只冒汗排队买的星黛露，还是一句不敢说出口的喜爱？ 真的是太可笑了！ 陆谦从未这样自我厌弃过……明珠抬眼看见他了，看见她的陆叔叔穿着浅色的毛呢西服，他的身材那么好看，斯文贵气。 他比整个夜空，都要耀眼。 面前，还是表白的男孩子…… 明珠无意识地轻喃：“陆叔叔！” 陆谦亦静静地看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眼睛有些疼，嘴边牵强扯出一抹淡笑，冲她点点头，随后就钻进了黑色房车。 四辆黑色奥迪，缓缓开走。 陆谦坐在车里，身边，还有那两只可爱的兔子。 他闭上眼睛，轻轻靠在后座，低声吩咐前面的柳秘书：“订明天上午的专机。” 柳秘书欲言又止。 好半天，他才大着胆子说：“您辛苦排队买的东西，也该亲手交在她手上才好。” 陆谦伸手挡在眼睛上，喉结轻轻滚动：“让人送到温蔓那儿，就说是给她跟明珠的，让她转交吧！别说是我买的。” 他多少是骄傲的，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他为了个半大的毛孩子动心。 又，悄悄放弃。 陆谦在车内静静坐着，自小到大他从未自卑过，可是当明珠被人表白的时候，他深深地自卑了。 他能拿出的东西，跟那个年轻人相比，真的太微不足道了……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 烟花仍是满天，到处仍是热闹，可是他却不知道在他背后，那个他钟爱的小姑娘孤单地站在那儿…… 她红着眼睛，在跨年钟声响起时，无声地叫他名字。 陆叔叔…… 第322章 梦里，也叫了她的名字 元旦，她收到了那只兔子。 即使温蔓没有说，明珠还是猜到，这只兔子是陆谦送的。 前阵子，陆先生去了h市。 夜晚，她躺在白色大床上，搂着那只兔子。 她想陆叔叔。 她想，收到礼物，总是需要感谢一下的，再说是新年她该跟他说声新年快乐…… 最终，她发了条微信给他。 【陆叔叔新年快乐！】 等了很久很久，他才回了一条【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叫他的小姑娘哭了起来，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哭自己无法倾诉的情感。 但凡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她看上了喜欢了，她都能无畏地表白。 她都能坦坦荡荡地说一声：我喜欢你！ 可是这人是陆谦，是陆先生！ 他还是温蔓的舅舅。 明珠厌弃自己，又无法自拔地喜欢着他，平时不看新闻的她，开始有意无意地看电视跟报纸，甚至有时会在爸爸跟哥哥谈起那个人时，偷偷地听。 可是她又清楚，他不属于她！ …… c市，夜晚。 陆谦身着合体的正装，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手机静静出神。 柳秘书推门而入。 “陆先生，您准备好了没有，外面大伙还等着您给说几名打鸡血呢！” 陆谦未动。 柳秘书走过去，柔声开口：“陆先生怎么了？” 陆谦指着手机，笑笑：“小姑娘给我发信息呢！” 他想，她该是收到东西了，也一定很喜欢。 可惜，未能亲手送到她手上。 陆谦将手机放进衣袋，起身时面上笑意已经收得干干净净的，又变成了那个人人敬仰的陆先生…… 柳秘书跟他后头，轻声叹息。 外头很热闹，陆谦说了一番话后，同下属们吃了个饭。 深夜散席，他醉了！ 坐在车后座，一直拿着手机看着小姑娘给自己发的短信，跟柳秘书唠叨：“你是不知道我多想扔下手上这摊子事情，多想好好休息一个月……我多想，年轻个十来岁！” 那样，或许他就有勇气，站在烟花下面。 看她笑靥如花。 柳秘书听得心惊肉跳，下车后好说歹说，将人哄着进了宅子。 陆老太太心疼儿子，亲手照料。 午夜梦回，陆谦只觉得身边的人温柔，他捉住手腕低喃：“明珠！” 陆老太太未听清。 不过，依稀是个女孩儿的名字。 当下，陆老太太狠狠拍了下儿子的手，没好气地说：“喝下黄汤现在做着黄梁美梦呢！是在叫你哪个红颜知已啊！” 陆谦的酒，一下子醒了。 他自然记得方才梦到了谁，一时有些窘迫，斯文面孔透着一丝淡红。 陆老太太甩了老脸子：“你光在梦里叫算什么本事！你把人娶回我们老陆家开枝散叶，那才算你的本事！” 陆谦坐起身，摸出一支香烟。 他默默地吸了半支香烟，才淡笑：“妈，没有的事儿！”说完，他就将香烟掐掉，进了浴室。 陆老太太嘀咕，方才儿子叫什么了？ 是叫什么猪……小猪？ 年轻人，都喜欢这样起爱称吗？ 浴室里，陆谦扶着墙壁冲澡。 温热的水流从头浇到脚，眼前一片模糊，他却格外清楚地知道，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她跟他闹别扭的这大半年，他身边干干净净的。 再知情识趣的美人儿，他也无心欣赏。 明知道跟她没有结局，他却幼稚地守身如玉……生怕被小姑娘再撞见，她皱下眉头，他也能挂念个许久。 陆谦无奈地笑了…… * 他们没有联系，即使他时间去b市出差。 几过几面，也是远远地望见。 转折，是温蔓住的房子，发生爆炸…… 那天清晨，他还在开会，温蔓打来电话哭着说：“舅舅，救我！” 他赶到b市。 温蔓已经在医院了，全身是血，正在拼命地生孩子。 他永远记得，他站在产房外头，心脏几乎跳停。 他已经失去了妹妹，他不能再失去温蔓。 陆谦红着眼睛：“霍绍霆人呢？” 霍家三口都在。 霍夫人伤心哭泣，霍震东无奈地摇头，最后是明珠小声说：“他去英国给乔安打官司了！” 陆谦当下就爆了粗：“打他|妈的屁！” 明珠颤着声音，叫了一声陆叔叔，陆谦原本更难听的话堵在喉咙，没再说出来。 他进去产房看了温蔓，约莫10分钟他出来。 孩子很不好，其实是可以放弃的，但温蔓坚持着生出来。 哪怕她断了两根肋骨。 产房外面的过道，安安静静的，陆谦靠着墙壁微仰着头，眼里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掉落……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温蔓生了16个小时，到了半夜才艰难地产下一个小婴儿。 小霍西。 霍西早产情况很不好，立即就被护士送进了icu，甚至家里头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 医生出来说了情况，很委婉地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并且注意产妇的情绪。 陆谦眼里的热泪，终于掉下。 这是明珠第一次见他流泪，她的印象里他总是强大，似乎没有事情能难倒他。 后半夜，他没有睡，在外面吸烟。 清晨。 陆谦走进病房，霍夫人去服务台了，病房里明珠趴在温蔓床边，似乎是熬不住睡着了。 陆谦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小姑娘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红红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声陆叔叔。 “还记得我是你陆叔叔？” 他声音嘶哑，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但是明珠已经无瑕去想，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她那点儿小情小感是微不足道的，她只盼着温蔓能好、小霍西能好。 她让陆谦跟温蔓说话。 她自己跑到icu病房门口，隔着一道玻璃门看着里面，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她靠在玻璃门边儿上，默默流泪。 小霍西，千万不能出事！ 她不知道哥哥跟嫂子能不能完好如初，可是她想要霍西好好地活着，霍西那么小，那么可爱。 不远处，陆谦静静站着。 他听到小姑娘说着傻气的话…… 柳秘书在一旁温柔劝着：“您多少吃点儿东西，这么一天一夜不进水米，怎么能成呢？” 陆谦转身，轻声说：“给她送份早餐过去。” 第323章 陆先生，我们只是一夜风流 纵然陆谦很忙，他还是留在了b市陪伴温蔓。 柳秘书通过关系，拿到一间小办公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陆谦平时就在这里办公，保镖们守在外面，柳秘书则是来往于各处，进进出出的。 次日，霍绍霆从英国赶了回来！ 风尘仆仆，满身愧疚！ icu病房门口，陆谦跟他动了手，即使霍绍霆不还手，但是他的手骨还是微微红肿…… 柳秘书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故意说俏皮话。 “年纪大了，您也该改改脾气了！” 陆谦压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我还觉得打得不够！这混蛋，我揍死他！”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起了阵骚动。 柳秘书过去看，片刻领了个人进来，是明珠。 柳秘书很识趣儿，自己出去了。 明珠往前走了几步，不敢靠近。 陆谦单手掏出一根香烟，低头点上，抽了一口后轻声问：“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举起手上药膏：“我帮你擦药！” 其实，陆谦已经擦过药了，但他不介意再擦一遍。 狭窄的沙发，她坐在他身边，握住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药，陆谦缓缓吸着香烟，垂眸看她…… 她小脸莹白，眼窝下睫毛好长好长。 陆谦像是若无其事地问：“那个男孩子不错，怎么没在一起？”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她轻轻吸气：“不是很喜欢！” 说着，她松开他的手，声音像小猫儿一样：“包好了！” 她想离开，身子却被人捉住。 她被迫坐回到他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跟他靠得好近好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 陆谦目光略深。 他好看的手指，轻抚她的唇瓣。 她受不住地轻颤起来，无助地叫他陆叔叔…… 陆谦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喃：“你来干什么？是替你哥哥赎罪，还是你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还是喜欢大你十多岁的男人，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问得直白，她觉得羞耻。 她颤着小嘴，回答不出来，可是陆谦想要的也并非她的回答。 他亲了她。 仍像上次那样，将她轻轻地按在自己心口，温柔地含住她的嘴唇哄她放松，然后轻轻探|入，深深浅浅、来来回回地尝她的味道。 她很不安，想挣扎。 细腰却被人握住，后来，她被他抱到了腿上。 他那样温柔又强势地跟她接吻，她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她只能紧紧地搂抱着他的脖颈，可是一会儿她又难耐地扶着他的肩侧，往后滑过去抱住他的背…… 她被他吻得手脚发软，怎么出去的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待她。 后来，她就躲着他。 偶尔，他们在医院里碰见，她都装作看不见，陆叔叔也不叫，直接扭头就跑。 陆谦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沉思。 柳秘书故意说：“一准是您欺负了人家！” 陆谦双手插在裤袋，想起那天的那个吻，小东西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大概是生气她在他心口轻咬了一口。 但又咬错地方，弄得他挺不舒服的。 他知道自己是渴望她的，在处理温蔓的事情时，他也不免会想他跟她的事情。 他在想，是不是有可能。 他在无数个不可能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是可能的路。 陆谦还没有找到路， 霍绍霆作了个重大决定，他私下把霍西送到实验室去，又要放温蔓自由。 陆谦甩了他两耳光子。 然后，他不忍心再下手了，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对霍绍霆来说，很难很难…… 霍西被送走的那晚，陆谦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柳秘书都劝不住。最后他找来明珠，央求她劝上一劝：“陆先生明早有个重要会议，再喝下去那要失态啊！” 他央了半天，明珠终于同意了。 柳秘书替她推开门，自己却没有进去，悄声说：“我守在门口！” 小小的房间里，幽幽暗暗的。 她适应了半天才看清里头，陆谦靠在沙发上，面前放了好几瓶红酒，他大概是听见脚步声，抬眼看看她，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别喝了！” 她上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碰。 陆谦静静看她，眼里全是血丝，好半天他才开口：“你出去！” 明珠不肯。 她跪在地毯上，将那些酒都收起来。 她做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有些幼稚。 陆谦即使喝了酒，也知道她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但不是小孩子，她还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他轻轻拉过她，仔细地看。 这段难熬的时间，其实他跟她，只有彼此。 陆谦声音微哑：“明珠，我们试试！” 借着酒醉，他妥协了，他像是天底下所有普通男人一样抵挡不住诱惑，想要疼爱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一刻他的脑子里甚至在想，如果他们发生了关系，一切改无可改，那么他得给她负责，那么不管多难，他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他的话，明珠没有听清。 可他，已经吻住了她。 她被他按在沙发上亲吻，他的唇齿间带着红酒的醇香，引人沉醉。 她害怕地叫他陆叔叔…… 陆谦温柔地抚摸她的脸，一直看着她。 她抖得不像话，她知道他要什么，因为此时他看她的目光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几分欲|望几分侵占。 他在沙发上要了她一次。 温柔又克制。 可是彼此间都一塌糊涂，他喝了酒不知节制，觉得远远不够。 后来，她被他抱到隔间的小床上，那张床是钢丝的。 有点儿动静，就嘎嘎地响。 陆谦做得凶狠，半个晚上那张弹簧的钢丝小床摇得像暴风雨的小船，混合着她情不自禁的低哼，不停震颤…… 她谈过恋爱，但并不太会。 陆谦在床上很霸道，他也不需要她会。 外面，柳秘书自然听见了动静，他心知肚明于是让保镖退远些，自己在门口守了大半个夜晚…… 清早，她在他怀里醒来。 身体有些痛，但更多是舒服，让她一动也不想动。 “醒了？”上方，传来男性沙哑声音。 明珠不敢出声。 陆谦其实也不想起来，他极少会这样不知节制地做，何况身上还堆着一大堆的屁事，他抓过床头的手表看了下时间。 再过半小时他得起床了，有些话，他想现在跟她说一说。 可是不等他开口， 霍明珠就先出声了，声音很轻带了些颤抖：“陆先生您放心，昨晚只是一夜风流。” 陆先生…… 一夜风流…… 陆谦气笑了，他拽拽她的耳朵，反问：“昨晚是谁叫了一个晚上的陆叔叔的，叫得我心都要化掉了，舒服过了就成了陆先生了？要是谁都这样占我便宜，我这个陆先生不得忙死，迟早死在女人床上。” 他说得不好听，她眼睛有些红。 陆谦其实心里也不好过，他疼爱她，但因为温蔓的事情总归不能痛快。 最后他拥着她，很温柔地说了几句体已话：“兔子收到没有？喜欢不喜欢？” 明珠眼睛红了，很乖地嗯了一声：“喜欢的！” 陆谦没有再说话，就只抱着她。 许久，他才贴着她的耳朵：“喜欢就好！” 他开始着衣，一边穿衣服一边跟她说：“你多睡会儿！中午我回来……” 那些跟女人调情的话，他惯会的。 可是这一刻，他却不那么挥洒自如了，他的小姑娘是不一样的。 他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捏她的脸蛋。 “我得走了！不然开会要迟到，你看看你陆叔叔的脖子，是不是被小野猫抓出几道痕迹？” 霍明珠裹着被子，看着他，眼泪汪汪的。 他们发生了关系。 可是关键的他什么也不没有说，她也不敢向他要一个未来，因为这种时候她也不适合跟他要…… 她多少委屈，没有等他回来。 她躲着他，刻意不跟他见面，只是夜晚时她总会因他睡不着。 陆谦很忙很忙…… 四天后，她接到他的电话，声音温柔中带了些疲惫：“明天我要回c市了，见一面好不好？” 当他这样跟她说时，她才知道，她有多盼望。 他们之间的身份，让她注定不敢索求。 她喜欢得无比卑微…… 最后，是在一家私人菜馆见的面，柳秘书在门口接她进了一间包厢。 偌大的包厢，只有陆谦一个人。 浅蓝衬衫，黑色西裤。 藏青色的外套，随手脱了放在椅背上，他正在看一份文件。 柳秘书打开门，含笑说：“明珠小姐过来了！” 他仍是体贴地守在外面。 明珠背抵在门边儿，巴巴地看着陆谦，跟老男人谈感情就是有些麻烦，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谦放下手里的文件注视她，好半天，笑笑：“杵在那里干什么呢，我这里也不缺少小门神，你乖一点，到我身边来。” 明珠听出他话里意思，心里腹诽。 他这还是把她当小孩子呢！ 但她还是禁不住渴望，挪过去，在他身边落座。 陆谦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放下时，用一种挺温柔的语气问她：“那边儿还疼不疼了？” 第324章 今晚，住到我房里1 明珠的脸一下子刷红。 都过好些天了，怎么还会疼？ 陆谦不动声色的笑笑。 那晚，他可能太粗鲁了，她一直说疼……小姑娘总是娇气些。 这时，服务生推门进来，陆续上菜。 明明只有两个人，但是却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她忍不住开口：“吃不了浪费的。” 陆谦似笑非笑：“这就知道给我省钱了？” 他给她布菜，轻描淡写：“什么时候学会给你陆叔叔省省力气，那才是真正的体贴。” 她的脸更红了，他真不要脸！ 陆谦看她神情，轻轻放过了。 他专程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柔声开口：“是草鸡来着，适合女人滋补。” 她默默喝汤。 总归，有些拘束。 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安排她…… 一顿饭下来，陆谦将他的小姑娘喂得油光水滑的，末了看看挺满意。他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件东西。 是枚平安符。 陆谦轻轻替她系上，放进衣领子里，目光深深：“我给温蔓求的时候，顺手也给你求了一个，这个月不许摘下来，知道吗？” 明珠忍不住拽出来，轻轻地摸了一下。 陆谦摸她的小脑袋，低语：“希望你跟温蔓都平平安安的。” 明珠小声说：“我想送给小霍西。” 最要平安的人，是霍西。 闻言，陆谦多少有几分伤感，他不知道那孩子是凶是吉，反正霍绍霆现在是有些疯魔了，不计代价一定要救活霍西。那疯劲儿，把小霍西改造成外星人，也不在意。 陆谦又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副卡，放在她的手心。 明珠愣住了。 他……是什么意思？ 她结结巴巴问：“我们……我们……” 陆谦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很温柔地说：“是我的副卡，想买什么都可以！” 她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该走了，但实在放心不下，就哄她：“过阵子我过来看你！明珠，替我好好照顾温蔓……” 她乖乖点头。 可是他起身时她还是忍不住，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带了一丝颤抖：“陆谦！” 他温柔看着她。 明珠捏着那张黑金卡，表情不安，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这是什么意思？” 陆谦笑了。 他反问她：“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她的嘴唇轻颤：“我不知道！陆谦，你说清楚。” 陆谦轻轻抱了她，让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腰腹间，跟他比起来她年纪实在小，他就忍不住把她当小孩子疼，许久他才说：“男朋友给女朋友花钱，不是天经地义么？” 明珠的嘴唇颤得更厉害了。 她用力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带了哭音：“那女朋友能不能要求你，不许在外头沾花惹草，能不能要求你，只有我一个？” 未来她不敢想，但是他说他们在一起，那至少是纯粹的感情。 没有其他人。 陆谦低头看着他的小姑娘，她也正好仰起头。 他顺势亲了她。 他一会儿得赶飞机，没有太多时间跟她温存，只是浅浅地吻了一会儿，才温柔地说：“认识你以后，就没有旁人了。” 她抱着他的腰，脸悄悄红了。 她想起那次吃醋。 陆谦没有取笑她，小姑娘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笑话她。 他摸她的脸，低声说：“你也不许跟别人出去，再看见有人跟你表白，我打断你的腿。” 她很乖地嗯了一声，很不舍地看他。 陆谦低头亲她一下，哑声说：“我走了！” 明珠顺着他的动作起身，给他整理了下衬衫又将公事包递给他，陆谦真想把她装进公事包里，一起带走。 临行时，他低声说：“过些日子我接温蔓回c市，你跟着一起去。” 她有些意外。 哥哥跟温蔓前途未知，她过去c市方便吗？ 陆谦想起上次，自己母亲“明猪”一事，笑笑：“没事，有陆叔叔在！” 腻歪许久，他还是离开了。 柳秘书在另一间包厢吃的饭，见他出来立即上前，打趣几句：“陆先生看着心情挺好！” “事情一堆，哪里好了！” 但是他说着时，自己却忍不住浅浅一笑。 他想，明珠就是他的开心果。 …… 包厢里，明珠把他给的卡反复地看：男朋友送女朋友的！ 还有那个护身符，她还小心地闻了闻味道，那上面肯定是沾了陆叔叔的气味的，他拿出来的时候是放在裤袋里的，温热温热的。 她闻着闻着，脸就悄悄红了。 多少，想起那晚。 真看不出来，他大她那么多，那方面却那样厉害。 他有点儿粗暴，但是一晚上，让她舒服好几回。 她又掐掐自己的大腿，想什么呢，大白天的怎么净想这种事儿！ 不行不行， 应该多想想男朋友跟女朋友…… * 半个月后，温蔓跟霍绍霆离婚。 这时，温蔓生下霍西已经满月，办好手续，陆谦从c市过来接走温蔓，还顺手把他的小姑娘给捎上了。 温蔓沉浸在痛苦中，并未多想。 c市陆家，陆老太太看着温蔓就心疼，搂着乖孙女儿将霍绍霆狠骂一顿。 明珠挺不好意思的。 陆谦看她一眼，然后就对着管家说：“大小姐仍住从前的房间，你将东边儿对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明珠小姐住。” 管家一愣。 东边对面的客房，那不是陆先生卧室对面？ 他犹豫了下：“那会不会打扰到您？” 陆谦轻轻挥手，“按我说的办！” 管家离开，这时陆老太太从伤心中透过来，押着耳朵问：“这姑娘叫明猪？” 别看她老，上次儿子叫小猪时，她听得真真切切。 就是叫小猪。 陆谦哭笑不得，但同时面孔又有些薄红，对于他这样儿年纪的人来说，跟个小姑娘玩儿感情，说出去，不但没有人信还会被人笑话。 他们要考虑的，应该是身份、地位。 陆谦应对自己母亲，信手拈来，避重就轻：“妈，您糊涂了，这是绍霆的妹妹明珠，不是什么小猪！” 陆老太太看看儿子，算信了。 也是，绍霆的妹妹跟温蔓差不多大，陆谦怎么也不可能丧良心地老牛吃嫩草。 她又多少失望。 多好看的姑娘，油光水滑的，一看就能生儿子。 舟车劳顿，吃了个饭各人就回房休息了。 明珠在这里要住一周。 她带来衣服不多，总共就三四身，此时正收拾着准备一会儿去看看大嫂。 有人无声息进来，反锁上门。 她的细腰被搂住，接着男人清洌的气息游移在她颈侧，亲得她酥麻，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陆叔叔。 陆谦摸她的细腰。 这样地亲了摸了好久，才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大床上。 她有些害怕，毕竟这是陆家。 他是要跟她在这里发生关系吗？ 她多少有些怕，他们毕竟才开始，仔细算算，都没有亲近几回就直奔了主题，还有……他有没有那个呀，会不会不小心怀孕？ 陆谦一手撑着自己，一手开始解她的扣子。 成年男女身体一点就着，再说他们互相喜欢后，生生压抑了大半年。 此时，他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第325章 今晚，住到我房里2 等醒来，已经是傍晚。 秋天的落日，穿过落地窗，给床上的人洒上一层淡金。 陆谦早醒了，看着她睁开眼睛，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挺温柔地说：“再睡会儿，晚饭时间我叫你！” 一边说一边起床着衣。 他身上一堆事儿，柳秘书已经在书房等他半天了，但他还是舍不得丢下她，怕她醒来心里不舒服。 他珍视他的小姑娘，即使没有办法时时陪伴，但是该做的他都尽量做到。 明珠有几分害羞。 她拉着被子，靠在枕上看他。 陆谦穿好衣服，弯腰亲亲她，然后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离开后，她不敢再睡。 起来去看看温蔓，然后又去陪着陆老太太聊了会儿的天，陆老太太是个开明的老人儿并不迁怒她，加上陆家女孩儿少，反倒挺稀罕。 晚间，陆谦办完事情回来，就见着他的小姑娘陪着母亲在摘豆角。 陆老太太还在念叨：“这是自己种的，没有农药。” 他拨开头顶的藤蔓，走了过去，故意调侃：“老太太这点儿环保东西，平时可宝贝了，轻易不给旁人吃的。” 陆老太太冷笑。 她对着小姑娘说：“别听你陆叔叔瞎嚼！但凡他是个正经的，把他那个“小猪”给带回家来，我把地里的东西全给挖出来。” “小猪？”霍明珠明显一怔。 于是陆老太太就将酒后梦话，轻描淡写一说。 明珠听懂了，面上一红。 陆谦就静静看她，似笑非笑的，闹得她更不自在了。但心里是甜蜜的，原来陆叔叔喝醉了会叫她的名字。 天色越发沉了。 老太太亲力亲为下厨，小姑娘围在身边，陆谦平时很少沾阳春水的，竟也留在厨房里…… 吃完饭，他们一路回房。 在门口，陆谦把她顺进自己卧室。 陆谦的卧室格局很大，走进去颇有些紫气东来的味道，附带的书房古色古香，靠窗的位置，是品茶的地方。 明珠表情怔忡。 陆谦刮她的小鼻子：“看呆了？” 她有些难为情地说：“以前我都没有想过，我男朋友的房间是这样的……” 她说得委婉极了。 其实就是说他老作派、年纪大。 陆谦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笑笑，过去很是显山露水地泡了壶茶，挺体贴地递了一杯给她。 等她接的时候，他才不咸不淡地说：“晚上我们继续？” 明珠顿时就焉了。 他不是人！ 她比他年纪小很多，也很会服软，绕到他背后轻轻地抱住他撒娇叫陆叔叔，陆谦单手握住她的小手，把茶给喝了。 事实上他公务特别多，下午已经难得闲暇，此时哪里又有时间胡闹。 明珠也不抱怨。 他在书房办公，她就在一旁乖乖陪着他…… 陆谦偶尔抬头，会吩咐她拿点儿东西，他的小姑娘会高兴地为他跑来跑去。 他一直忙到深夜11点。 终于有时间，把他的小姑娘按在床上，欺负逗弄。 明珠觉得他禽兽，说好不来的…… 就在彼此都有些情动时，门敲响了，门口响起了陆老太太的声音：“陆谦，还没有睡吧，妈给你送点儿夜宵！” 门锁，已经在转动了。 床上的人身体微僵。 明珠睁大眼睛，声音小小的：“怎么办啊？” 陆谦飞快地将她塞进被子，她的拖鞋踢进了床底，他自己则靠床而坐，一副准备要睡的样子。 陆老太太已经进来了，一见儿子模样就说：“这是准备睡了？” 陆谦淡笑：“嗯！今天忙坏了！” 陆老太太一屁股坐下来。 她今晚特别有闲心跟儿子谈心，这可苦了明珠，她在被子里快闷坏了，想动但是陆谦用腿|夹住她的脑袋，手还伸到被子里，像摸狗头一样摸她。 陆老太太总算离开。 门合上时，明珠从被子里爬出来，泪汪汪的。 “陆叔叔，我喘不过气了！” 陆谦将她轻轻拖出来，放在怀里仔细看，很久，他才轻声问：“你喜欢这儿吗？” 明珠脸红了。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陆谦没再继续问下去了，他拿过母亲送来的夜宵，跟她分了吃掉。 一碗吃完，她不够，闹着还要吃。 陆谦捏她的脸：“那我叫老太太起来，给小媳妇儿再做一份？” 他实在可恶，她就跳到他身上捶他。 闹了许久，她搂着他的脖子还在叫饿……陆谦亲了亲她：“没见过比你更闹腾的小东西！陆叔叔给你做！” “你会做啊？”她很乖地抱他。 陆谦笑了一下，穿上鞋子出去了，没想到他在厨房碰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见儿子，挺意外的。 陆谦点了根香烟，打开冰箱找东西：“没吃饱，想再弄点儿夜宵！” 陆老太太哪舍得让儿子动手。 她从冰箱里取出云吞，仔细地下了，一边数落儿子：“你年纪不小了，夜宵也得悠着点儿，该保养保养身材了，不然怎么找媳妇儿？” 陆谦：…… 水烧开了，老太太用小碗装着，还精心地放了一把香菜。 听说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吃这个！ 陆谦端了云吞离开，半路上，他失笑了。 他是不吃香菜的，老太太却给放上了，看来，老太太的眼睛毒得很…… …… 谈恋爱的日子，总是蜜里调油。 他们关系还未曝光，陆谦准备留在她在这里过完中秋，送她回b市。 至于未来，再慢慢打算。 明珠在陆宅里关了两三天，想出门逛逛，给温蔓和老太太买中秋礼物，她又听说c市的小月饼很出名。 陆谦身份特殊，她买东西的时候柳秘书陪着，他坐在车里看文件。 只是未想到，在大街上也会碰见熟人。 贺梅。 陆谦的老同事了，地位也不低，才吃完饭出来就见着陆谦的车停路边，贺梅知道陆谦未来必定远远高于自己，她是很注重跟这位的交情的。 她信步过来，敲了下车窗。 陆谦自然下车。 贺梅微笑着招呼：“远远看着是你的车，不想真的是你！” 陆谦正要说什么，他的小姑娘拎着好几个袋子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还叫他陆叔叔。 贺梅不禁多看几眼。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她正好有个儿子，于是就轻咳一声：“陆谦，这位是……” 陆谦不想私事被同事知道，含笑说：“家里一个晚辈。” 晚辈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珠心里咯噔一下，也有些不舒服。原来，在他的地方，也是不能介绍她是女朋友的吗？ 她的心思，全挂在脸上。 回去的车上，陆谦多少哄她几句，可是他的心里已经在盘算，是不是该先送她回b市，毕竟以他的身份，在关系确定之前确实不能跟她大张旗鼓地在一起，如果有变故，对明珠影响很大。 他向来不显山露水。 可是明珠却猜出他的心思，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柔软地趴在他怀里，小声说：“我不出门了！你别送我回b市好不好？” 陆谦低头，无声看她。 明珠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喜欢待在这儿。” 主要是，他们难得有机会相处。 他也不是时时能去b市的，认识一年多了，真正能在一起的却没有几天。 陆谦心软了。 他低头，寻着她的嘴唇，跟她接吻。 修长的手，在被子里轻轻拉开她的浴衣，那细腻的手感立即将男人欲｜望点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晚，他有些粗暴。 结束后，她软乎乎地贴着他。 汗水慢慢地凉下来…… 陆谦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像是对待小婴儿一样温柔。 他们都舍不得睡。 她抬手摸他的五官，低低地问：“陆叔叔，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结婚啊？” 陆谦很轻地笑笑：“你觉得为什么？” 说完，他把她拉到怀里…… 她贴在他心口，心跳有些快，挺不要脸地说：“我觉得你是在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你就有结婚对象了！” 她一口一个结婚，看来是很想了。 陆谦忽然兴致有些高，他把手伸到被子里，一边儿欺负一边哑声说：“我看看是不是长大了，可别骗你陆叔叔！” 他兴致好的时候，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明珠被抱到他身上，慢条斯理地教导了很久，她哭闹着想下来，他都不肯，变着花样地欺负调弄她。 …… 小霍西生死未卜，他们的关系，总归仍是偷偷摸摸。 过了中秋，明珠要回去了。 离开前那晚，她眼泪汪汪的。 陆谦摸摸她的脑袋：“小孩子别操这些心！” 但是他自己，却也有些伤感，他何尝不想她一直陪着自己。 有她在这儿，宅子里都欢快许多。 从前，老太太总是哼哼唧唧的，现在每天都挎着菜篮子跟家里佣人去菜场，净挑选小姑娘爱吃的菜，陆谦知道母亲是察觉到了，只是不明说罢了。 那晚，他坐在书房里，许久。 他想着未来，想着许给他的小姑娘一生一世。 老太太端茶水过来，略坐了坐，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她深信能被儿子带回家的小姑娘，是儿子认准了的。 小姑娘，她也挺喜欢。 小猪，不就是明珠么！ 老太太想，或许家里头很快就要操办婚事了，两人年纪是相差一点儿，辈分是乱点儿，但是儿子喜欢就好。 最后老太太只说了句话：“挺好的！” 陆谦反复咀嚼着这话，很轻地笑了笑，老太太可真有意思！ 他想，等小霍西稳定一点儿，他就向霍家提亲。 他想把小姑娘留在身边，让她陪着自己，陪着老太太，每天他下班回来，就能看见温暖的灯光，就能看见她跟老太太一起摘豆角的样子。 他不年轻了，或许婚后就可以要孩子了…… 第326章 他在b市，置办了他们的家1 明珠回了b市。 她以为很久不能见面，可是才回去一周，陆谦就过来了。 那是个夜晚，她接到他的电话：“到门口来！” 啊！ 她心跳有些快，他在b市？ 她拿着手机不舍得挂，飞快地换了件裙子就跑下楼，楼下，霍震东还没有睡，在楼下看报纸，看见小女儿的样子随口说：“这么晚了，还出去？” “林凌叫我吃宵夜。”说完，她就跑出去了。 霍震东摇头，这孩子！ 霍宅侧面儿，一辆黑色莲花跑车停在那儿。 陆谦一袭黑色倚在车门上吸烟，身体跟夜色融为一体，看见明珠跑出来就轻轻张开双臂，她自然投进去，趴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半晌，她撒娇：“你差点儿烫到我！” 陆谦笑着把香烟给掐掉，头一低吻上她的唇。 她有些怕，毕竟是在自家门口。 明显陆谦也顾忌着，只亲了一会儿就把她塞到车上。 明珠慢慢地系安全带，眼睛亮亮的：“我们去哪儿？” 她其实是想问是不是去酒店，可是这样问的话，太过于主动，好像是她迫不及待地想那个一样。 陆谦侧头看她。 一周没见了，他想她想得紧，今天这点儿时间也是抽出来的。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略有些沙哑：“到了就知道了！” 明珠哦了一声，乖乖的。 黑色跑车疾驰在马路上，约莫一个小时，停在了广元路一幢高级公寓楼下。 这儿挺著名的，房价贵、私密性特别好。 听说买得起的，都是商界大佬和明星们。 陆谦带她上楼。 推开门，是一间约莫120平米的公寓，装修很奢侈，此时厅里放了一张黑胶片，黑|人唱腔挺有格调的。 明珠脱了外套，四处看看。 陆谦就由着她看，他去厨房里给她倒牛奶。 看完，她去厨房从后头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带了些不安：“陆谦，这里是怎么定义的？” 她很怕，她成为他的外室。 即使他没有结婚，可是养在外面不见光的女人，就叫外室。 陆谦轻声说：“把牛奶喝了。” 她摇头，难得有些倔强地要他一个说法。 陆谦摸摸她的手，声音略微艰涩：“明珠，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姻，甚至连光明正大地一起走在大街上都不行，我们不能总在酒店见面，那太辱没你，我也知道你把这儿想成什么了，可是明珠我从未这样想过……你把这儿当成家，把我当成丈夫，在这里我是你一个人的陆叔叔。” 这是他现在，所能给的最好的。 一个私密的地方，他会尽量抽空过来，陪伴她。 等到小霍西的情况稳定，他们就能光明正大。 他说完，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心情，也完全不同了，有些害羞也有些欣喜。 这是陆叔叔给她的家。 陆谦知道小姑娘哄好了，柔声说：“我还在卧室里放了两只兔子，柳秘书托人排队买的，喜不喜欢？” 她多少依赖他，说着情话：“我更喜欢你！” 陆谦把她从后头拖了过来，放在怀里亲，亲了一会儿她就闹着饿了要吃夜宵，他轻拍她屁｜股：“这么能吃，也不见长肉。” 其实她生得极好，腰很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寒酸。 陆谦很喜欢。 他心甘情愿地给她做夜宵，她就在他身边打转，末了还问柳秘书怎么不在。 “你想他一直在？” 陆谦说着就笑了一下：“我们做那事儿时，也让他看着？” 明珠快要气哭了。 他真不要脸，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人。 闹了会儿，陆谦把小姑娘抱到流理台上，让她坐着看他包云吞。 不做家事的男人，此时却觉得跟她在一处，做着这简简单单的事情也是无比幸福，比在俱乐部玩乐、比听胡小姐唱曲儿有意思太多了。 他想起上次明珠问他为何不结婚。 他想，并不是因为忙，也不是因为身份， 而是，在她之前，他没有遇见真正想安定下来的那个人。 陆谦从前以为，他即使成家，妻子会是八面玲珑十分能干的女人，但是缘分到了，那人却跟所想差了很多很多，她甚至什么也不会。 就只会缠着他叫陆叔叔。 就只会撒娇，不高兴就不理他！ 可是她这样儿的，他就是喜欢了，一点道理也没有！ 陆谦很疼明珠，他不单单把她当成小妻子，还把她当成小孩子，除了偶尔在嘴上占她一些便宜，平时都是很让着她的。 吃完夜宵，她看出他很累，主动要洗碗。 陆谦不肯她沾水。 他年纪比她大上许多，自觉该在其他方面补足，他就很宠她，他觉得明珠跟他在一起，绝对不能比在霍家过得差，如果是，那就是他这个丈夫无能。 就这样，一个晚上的功夫。 明珠就把这儿当成家了。 可是她夜不归宿，总要交代，最后还是林凌帮的忙。 夜深，她打完电话回卧室。 陆谦已经洗完澡了，穿着浴衣靠在床头，似乎睡着了。 明珠看他眉宇间净是疲惫，就有些心疼，不想叫醒他准备偷偷躺在身边，可是才躺下他就醒了，轻轻把她捉在怀里。 陆谦轻摸她细腰：“打完电话了？” 她嗯了一声。 陆谦又把她揽近了些，然后低了头靠近她，近得咫尺之间全是他们急促的呼吸，热热的引人情动。 他声音有些沙哑：“来一次好不好？” 说着，就探手打开床头柜，拿了个小盒子放在枕边。 下一秒，她被他按在枕上接吻。 明珠挺心疼他的，她不是不想，只是她看得出来他很累很累了……她舍不得他再花力气，就抱着他的腰身，撒谎：“我那个来了！” 陆谦一怔。 接着他高挺的鼻梁就往下，轻轻地蹭着，半晌笑起来。 一点味道也没有。 明珠小脸微红拽他的头发，小声说：“我们就抱着说说话！也不一定非得做那个事情的。” 陆谦没有勉强。 回来抱着她时，他佯装抱怨：“以后不许再拽头发了，拽秃了你陆叔叔就不好看了！” 说来说去，他总归介意年纪。 明珠浅浅地笑笑，搂着他的腰身软乎乎地问：“能待多久？” 陆谦摸她的头：“明天下午就得走！” 明天白天，又是一整天的会议。 他们就只有这一个晚上，可以温存，所以他无比珍惜。 她多少失望。 但她是体贴他的，她能感觉到陆谦对她的珍视，他已经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她，她知道他闲下来的时间，全花在她身上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她将小脸埋在他的颈子里。 陆叔叔， 其实已经在当一个丈夫了…… 天未亮，陆谦就醒了，他把她弄醒拖着她来了两次。 做完，明珠累得睡着。 陆谦却精力充沛地冲了澡，又给她做早餐，顺手还把午餐弄好了，她只需要热一下就行。 做完一切，他走进卧室坐在床边。 她还在睡。 陆谦捏她的脸蛋，声音很低很温柔：“晚上我陪你吃了饭，再回c市，你先不要回去。” 她半梦半醒唔了一声。 陆谦又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这才离开。 坐上车时，柳秘书故意打趣：“这给小姑娘做饭洗衣的，您还这么高兴？” 陆谦拍拍笔挺西裤，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小姑娘闹闹脾气，哄哄罢了，哪里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柳秘书仍是笑。 他是真心为陆先生高兴，40出头的人了，终于遇见个喜欢的小姑娘，怎么不让人高兴呢？ 柳秘书闹着要沾沾喜气。 陆谦想了想，大方地将c市一处宅子拨给他了，那地儿，可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至于司机，陆谦给他孩子安排了工作。 这些手笔，无一不彰显出他对明珠的保护。 身边的人嘴紧了，她才安全…… 第327章 他在b市，置办了他们的家2 近中午，明珠才醒。 缓缓睁开眼睛，是陆叔叔给她的家。 她轻轻眨眼，把枕边的兔子抱在怀里，打了好几个滚，她真的好喜欢陆叔叔。 起床，是他做好的早餐。 水果，都洗得好好的。 他把她当成小孩子宠，宠上天，以陆谦的身份，这换成哪个女人都会觉得甜蜜。 明珠想给他做顿晚餐，但是又不会，弄了半天连米饭都煮焦了，只能倒掉。 最后她点了外卖。 下午四点，陆谦开会回来。 他看看餐桌，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笑话她：“给你心爱的陆叔叔，精心叫了一桌子外卖啊！” 他的小姑娘伸出手，手指切菜破了点儿皮。 眼泪汪汪的。 陆谦心里顿时柔软，骂了她一句：“小傻子！” 他给她包扎，又一起吃了饭。 饭后，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吸烟，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意思，加上人斯文好看，坐在那儿就像是一幅油画。 他是有心思的。 今天开会，他拒绝了一项任命。 关于一种新型金属的研发，可以用于航空航天方面，再往大了说能用于各种隐型占机，成功的话，可以给国内这项技术提速30年。 资金足、话语权大，多少人趋之若鹜。 四年研发，成功后，他前途一片光明！ 陆谦拒绝了，他推荐了一个后辈。 他不后悔，纵使他的前半生就是为这些而活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明珠，他想给她一个家…… 明珠窝到他身边。 陆谦将香烟掐掉，睨着她：“下次还做不做饭了？” 她猫着腰，钻进他的怀里，小声说要学要给陆叔叔做饭。 陆谦浅淡地笑着。 此时，明明有些惆怅，但他更愿意听她说些家常。 明珠跟他有一段时间了，终于为自己不事生产羞愧，她的小脸贴在他结实的小腹上，把玩他的衬衫扣子，小声说：“前几天有本杂志请我拍封面！” 她比了个数字：“有酬劳的！” 陆谦低头捏她的脸蛋，夸奖她：“我们明珠这么能干啊！这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吧？” 她自然心花怒放，雀跃不已。 可是陆谦却是有考量的，她总归是要当他太太的，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他先不动声色地夸赞，再浅浅抛出一些问题。 小姑娘打退堂鼓了：“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她不差钱儿，却就是缠着陆叔叔说好听的话。 “那你养我啊？” 陆谦亲亲她的小脑袋：“嗯！陆叔叔一直养着你。” …… 就这样，他们在那幢奢华的公寓里，过着夫妻一般的生活。 陆谦几乎每周都来。 他做饭给她吃，她给她的陆叔叔捶背捏腿，晚上还会穿着他的衬衫爬到他怀里…… 偶尔，他也会接到些私人电话。 易先生他们约他出去玩儿，陆谦总是推掉，有些人情上的往来也让柳秘书处理了，他极少去应酬，更不会带她过去。 明珠问起，他只说不适合小姑娘。 可是他对她的管束却很松，她跟朋友往来，他不太过问。 他抽空带她去滑雪，去看了极光。 那半年，当真是他们最甜蜜美好的时光了…… 临近新年，陆谦开始繁忙。 两人有好些天没有见面了，明珠趴在床上跟他打电话，语气净是小女儿的撒娇服软…… 楼下传来声音，似乎是霍夫人在哭。 “怎么了？”陆谦都听见了，不由得问。 明珠放轻声音：“我下楼去看看。” 挂了电话匆匆下楼，在楼梯上就见着哥哥霍绍霆站在大厅中央，妈妈搂着哥哥的肩膀在哭，爸爸在一旁轻拍着安慰。 明珠愣了一下。 这时霍夫人抬眼看见她，带着哭音说：“明珠你快过来，你看看霍西的样子。” 明珠心头乱跳，跑下楼。 霍绍霆将手机照片给她看。 小霍西半岁了，茶色头发，能看得出来白白的。 好可爱好可爱。 明珠捂住嘴贪婪地看着，小声说：“长得好像大嫂！” 霍夫人也激动落泪。 霍震东虽也老泪横飞，但他毕竟是很要面子的，硬巴巴地说：“像妈妈好，还是像妈妈好，要是像你哥哥那就完蛋了，长大了谁敢收了她！” 霍夫人埋怨地看丈夫一眼。 霍震东声音顿时柔软一些，安慰道：“看，孩子好好儿的，你也不必再每天以泪洗面了，振作起来，以后大把的孙子孙女要咱们帮着带呢！我看以绍霆的能力，一准能给咱们生个军|团！” 明珠吐槽：“爸，您这是把大哥比作种|猪呢！” 霍震东哈哈大笑。 但是笑意里，又多少有些落寂，霍西慢慢地好了起来，可是家里头总归少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温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 明珠深夜才回房。 她把照片发给了陆谦，许久以后，她接到了陆谦的电话，在深夜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喃着她的名字：“明珠。” 她应了一声。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的，小霍西的重生，给了他们在一起的希望。 或许他们不用再偷偷摸摸。 她抓着手机睡着了…… 清早，陆谦拨了她的电话，说他一个小时后到公寓。 他的嗓音有些哑，明显就是彻夜加班，然后在凌晨赶过来的，明珠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她低低地说：“我自己开车过去，你别过来接我了！” 再说哥哥在家里，他眼光可毒了。 陆谦嗯了一声，很温柔地让她开车慢点儿。 他们几乎同时到了公寓的，车子在楼下撞见，柳秘书含笑打了个招呼，先将一些水果蔬菜日用品拎上楼了。 寒冬清晨，陆谦解开大衣扣子。 她轻轻扑到他怀里，将他撞到车身上，陆谦抱着她低头跟她接吻……他确实不年轻了但是此时就是想做点儿不理智的事儿。 吻了很久，他才哑声问：“想我吗？” 是想的！ 柳秘书这时下来，笑笑说：“东西都放好了，下午两点我来接您。”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陆谦牵着她的手，带她上楼。 他大概有些急迫，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脱掉她的大衣，一手抚弄她的身子一边跟她接吻，他们极少在床之外的地方做那种事情，可是今天他一反常态，很迫切地将她抱到沙发上…… 前后不过几分钟，就弄上了。 明珠从来没有尝过这样淋漓尽致的情事，她搂着他的脖子，眼神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对他的迷恋。 陆谦身体汗津津的，开始吻她…… 他体力跟技术都好，每一次都轻易将她击溃，哭得不成样子。 他终于尽兴，浅浅平息了一会儿抱着她去冲了个澡，又一起躺着休息。 明珠趴在他怀里。 她略略有些不安，方才他没有措施，可是她又想这几天是安全期，应该不会出问题…… 她靠在陆谦的肩头，小声抱怨他要得多。 陆谦侧过身体，又亲她，亲了许久他才轻声问：“你就不高兴？” 她轻轻眨眼，恍惚中明白他的意思。 小霍西身体好转，他们也能光明正大了…… 可是结婚这种事情，还是由男人提起来好，哪怕她满心期待也不好意思先开这个口……她的小心思，陆谦是知道的！ 他心情好，兴致就好，忍不住又弄了一回。 明珠累极睡着了。 陆谦却满心欢喜，起床给她做了饭菜，还给切了果盘……离开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丝绒盒子。 第328章 他告诉她，只是玩腻了1 下午两点，柳秘书来接他。 上车后，柳秘书忍不住调侃一番：“您今天看着真是意气风发！” 陆谦矜持笑笑：“小姑娘缠人，哪里意气风发了，只有累人！” 柳秘书笑得暧昧。 …… 开完会，陆谦出来，面色很是难看。 柳秘书迎上去，低声问：“出什么事儿了？” “上车再说！” 等到上了车子，陆谦将车窗帘子都给拉上了，才轻吐出一口气：“还记得半年前那个项目吗？” 柳秘书目光灼灼。 陆谦轻轻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声音压抑：“我推荐了陆军！但是今天会议消息，陆军跟他的太太都遇难了，死于不明车祸！” 柳秘书呆住，好半天没有回神。 陆谦低头点了根香烟，可是他的手指头在颤抖，好半天才吸上一口，他没有告诉柳秘书的是，陆军夫妻身上，都有着明显击打伤痕！ 最终，陆军用自己跟妻子的生命，保住了资料。 项目，总要有人接手。 陆谦是指定的人，这次他责无旁贷，无从拒绝。 他颤着手指夹着香烟，缓缓地吸着，另一手从衣袋里摸出那个丝绒的盒子，本来他今天要跟明珠求婚的，年后就结婚…… 但是现在，他还能吗？ 陆军妻子惨死的样子，盘桓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虽未说明，但柳秘书见多识广，已然猜测出来。 他静静地不出声。 就在这时，黑色奥迪一阵剧烈撞击，后座的陆谦往前方一撞…… 车停下，前方一个黑衣男人骑着单车，目光轻飘飘地朝着车内看进来，那眼神就像是有透视作用一般。 司机大骂，想下车。 陆谦忍着头痛，拦着他：“别下车！” 下车会更危险！ 果然，那人见车子不动，把单车骑走了。 柳秘书爬到后座来，看他的伤势：“陆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陆谦捂着腰腹：应该是断了一根肋骨。 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很狠戾：“开个会的功夫，就接到消息了，这家海外公司真的是猖狂！” 他多想揪出这些人来，为陆军夫妻报仇，可是此时他更得保住自己。 手机，响起铃声。 是明珠打来的，陆谦犹豫一下接了起来，柔声开口：“明珠，c市有点儿急事，我得先回了！” 明珠多少失望…… 陆谦何尝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哪里敢去公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呢？ 他轻轻哄了几句。 挂上电话，他吩咐柳秘书：“让人看着她，直到她平安回家。” 柳秘书点头。 当晚，陆谦住进c市一家私人医院。断了一根肋骨外加脑震荡，本来该好好休息的，但是他根本睡不着，站在窗口吸烟，一站就是大半夜。 凌晨四点，柳秘书办完事儿进来。 他看见陆谦站着抽烟，立即就叫了起来：“您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抽上了，快躺下休息，医生说您至少得躺个一周。” 他扶人躺下，一边又说：“工作哪里干得完a。” 话音落，他看见陆谦手上的钻戒，一时噤声了。 陆谦靠在床头，苦笑：“老柳，你看我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姑娘玩了感情！四年，你说过四年我都什么样儿了？明珠吧，虽然我总说她年纪小，可也是28岁了，过上四年都三十出头了……哪儿能跟我这样地耗着。” 再说他是真不敢想，那帮人知道明珠…… 他不能冒险！ 柳秘书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他知道陆先生为难了。 陆谦只住了三天院。 出院的那天，明珠打了电话给他，他默默地看了很久，轻轻挂掉了…… 挂上的时候，他心口挺疼的。 他想，他的小姑娘一定不知道，她的陆叔叔不要她了。 她一定，会哭吧！ …… 陆谦开始疏远她。 以他的造诣，摆弄个小姑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并非一下子冷下她，而是慢慢地冷落，在折磨她的同时，他自己也深深痛苦。 新年过后，他繁忙之作，恢复从前的生活。 易先生那些人，他陆续又有了联系。 陆谦，变回从前那个陆先生。 初春。 一个新年，明珠瘦了好几斤。她不太能联系到陆谦，偶尔电话通了，也是柳秘书接的。 柳秘书的语气，总是抱歉。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的疏离，可是她没有勇气跑到他面前去质问，她只能经常性地跑到公寓，巴巴地等他。 有时等上一天，忘了吃东西。 情人节的时候，她看见了陆先生的消息。 他在畅听园给胡小姐捧场，胡小姐唱完戏换了身很漂亮的旗袍，陆谦揽着她的腰身站在一处，好不登对。 报纸，从指间滑落…… 原来他在b市，却不见她。 明珠垂眸，眼角湿湿的，但她还是拨了他的电话……她总归是要个说法的。 陆谦人在俱乐部。 电话响起时，他停下了手里的牌，静静地看着那个号码。 【霍明珠】 易先生几个就打趣：“怎么，小尾巴又追上来了？” 陆谦缓过那阵儿，笑得风流从容：“不过就是个小孩子罢了，能有几分钟热度？” 他继续玩国粹，轻描淡写：“胡小姐帮我接一下。” 胡小姐一时弄不清他的意思，她是个女人，很敏感地察觉到陆先生同这位明珠关系非浅，有一阵子陆先生很是冷落了她…… 不知为何，最近又联系起来。 只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人前热情人后可没有再碰过她。 她不动，陆谦催促一声：“接啊！” 胡小姐只得拿捏着分寸接了，一开口声音软媚：“是霍小姐呀，你陆叔叔在俱乐部玩儿，要不，你也过来玩玩吧！” 电话那头，明珠呼吸明显快了些。 半晌，电话轻轻挂上了。 陆谦手里要打出去的牌，慢了半秒…… 稍后，他笑笑：“我说吧，小孩子脾气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总是打电话，烦人！” 他在笑，但眼里全是寒气。 玩到深夜，他上了车子，柳秘书轻声问：“陆先生，去哪？” 陆谦看着车窗外头，静静出神。 半晌，他才说：“去公寓看看。” 夜半三更，他回了那间给他无数甜蜜的地方，意料之中明珠还在。 她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 陆谦站在门口，眼里热热的：这傻东西，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去房间里睡觉，就这样喜欢她的陆叔叔吗？ 他过去，轻手轻脚抱起她，可是才动明珠就醒了。 那双眼睛布满了水汽，慌乱地望他。 她的嘴里无声叫了一声陆叔叔，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可是她没有敢哭出声音来，就一个劲地望着他，想要他……解释。 陆谦心里一痛。 他把她轻放在沙发上，自己蹲着抚摸她的小脑袋，声音温柔：“明珠，以后别等我了。” 她一脸茫然，似乎懂他的意思，又似乎不懂。 陆谦狠狠心，继续微笑着说：“你陆叔叔年纪大了，不适合一段稳定的关系，也不是个好男人。” 这下，她彻底地懂了。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 她曾经被这个英挺成熟的男人那样地疼爱过，他甚至带她回了c市，见过陆妈妈，他们甚至在他的卧室里做过夫妻之事。 她颤着嘴唇，轻声说：“我不信！” 陆谦坐到她身边，他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 薄薄烟雾升起，模糊了彼此的眼。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有半年了吧，我有些腻味了！明珠，你大概不知道男人跟女人这回事儿，最多也就是几个月保鲜期，你说我们不分开，难道要结婚？你看看我们的文化背景、我们的朋友交际……适合结婚吗？” 明珠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没有晕倒。 她就只瞅着他，瞅着这个男人！ 此时，他的神情，就和他跟胡小姐在一起一模一样。 原来，他就把她当成玩意儿！跟胡小姐一样！不……还不如她，至少他还回头找了胡小姐，于她……却是永远打不通的电话。 明珠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嘴笨，不会跟人吵架。 她很爱他，也做不出泼妇的事情。 她更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耍赖吃三颗安眠药，让哥哥疼爱她。 她，什么也不能…… 陆谦起身，走到窗前，默默吸烟。 他说了些话，比如说给她的赔偿，谢谢她这半年来的陪伴。 她都没有回应，就像是木偶娃娃一样静静落泪，她固执地坐在那里，期盼着她的陆叔叔忽然就掉过头，抱住她，跟她说都是骗她的。 一切，只是玩笑……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的拥抱，倒是夜越发地凉了。 很冷很冷…… 终于，她轻声开口：“陆先生您放心，我不会纠缠你！” 陆谦缓缓掉过头。 灯光下，他们的视线对上，再无往日的甜蜜。 明明前不久，她还赖在他怀里小口地咬着他，一边还热乎乎地叫陆叔叔，他揪起她的头发，不让她咬那儿…… 她离开了。 走时是哭了的，她那样单纯的性子，也懒得掩饰。 她也没有讨要说法，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接受她的陆叔叔不要她的事实…… 门，轻轻掩上。 陆谦的眼里泛着亮光，他颤着手指，狠狠地把指间的香烟吸完。 后来，他坐到餐桌前面。 上面有一碗面，卖相很不好看，应该是明珠做的。 他拿起筷子，很平静地吃面，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然后，然后…… 他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因为这间公寓里没有了明珠，他不知道为何而来，又能做些什么…… 第329章 他告诉她，只是玩腻了2 她离开后。 陆谦在公寓住了一晚，躺在床上，四周都是她留下的东西。 零零碎碎的，大多是他给买的。 明珠不会家务，卧室里也乱七八糟，经常是他这个陆叔叔给她收拾，就是平常她例假来了，弄脏的小裤子也是他给她洗。 枕边，都是她的气息。 陆谦哪里能睡得着，干脆起身，坐在沙发上吸烟。 手里拿着手机，他想着如果她打电话给他，他一准接了，哪怕说不了什么话，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可是一整夜下来，烟灰缸里掐满了，也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他心里明白，他们结束了。 大好人家的女儿，凭什么纠缠你？ …… 天微微亮，柳秘书不放心，推门进来。 一进来就被满室的烟呛到了，他忍不住责备：“陆先生您也该保养自己的身体，这么地抽着可不成。” 陆谦看看他，把香烟掐了，人慢慢地倒在沙发上。 半晌才缓慢开口：“你替我跑一趟。” 他知道明珠不缺少什么，但是他们总归好了一场，跟她分了他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儿了，钱不钱的对于他来说也没有意思。 陆谦沉缓吩咐完。 柳秘书也挺惊讶的。 陆先生的这场恋爱，真是惊天动地啊，他给的东西别说是分手男女朋友了，就是离婚夫妻也做不到这样儿。 这几乎是把私人家底，都掏出去了。 柳秘书没有意见，立即风风火火地去办了。 隔日，他约了明珠出来，在一家挺不错的咖啡厅见面。 柳秘书是先到的，初春的天气，他穿着深咖色毛呢西装，静静坐着把玩火机，手边是厚厚一叠转交文件。 等了一刻钟，明珠过来了，静坐在他对面。 “他有什么话要传吗？” 柳秘书听见声音抬头，然后心里就一惊。 不过才月余，小丫头瘦了很多，神色更是憔悴。 他连忙起身，替明珠拉开椅子，尽量用一种很平静温和的语气闲谈，但是明珠看见那叠资料了，她很直接地问：“这些是他给我的赔偿吗？” 柳秘书有些不自在，半晌才嗯了一声。 明珠拿过来翻了几页，然后细长手指抚弄那纸张。她轻声开口：“既然我跟他之间只是一场游戏，又何必搞得一往情深！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你跟他说，我不会缠着他的。” 说完这些，她像是用尽了力气。 就连她自己，也恍惚了很久…… 陆叔叔…… 她叫陆叔叔叫了那么久，他给她的，他承诺过的，都让她以为她跟他会天长地久，她可以永远地跟在他身边，而他会为她遮风挡雨。 原来，不是！ 原来，只是他惯会的风月罢了…… 柳秘书说服半天，她也没肯收。 他回去复命，陆谦站在酒店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说：“知道了。” 柳秘书离开，陆谦垂眼，注视着手中的钻戒。 也是，她那样单纯的小姑娘， 怎么会收那些！ 陆谦从前不知道，自己也会这般喜爱一个人，工作时还好，等到闲下来，彻夜梦里是她，人群中总不自觉地掉头看身后，就连跟易先生他们应酬时，也总会看向那道铜花大门，似乎下一秒，他的小姑娘就会推门进来。 一脸的泪汪汪，叫他陆叔叔。 时间久了，他才知道想要戒掉她，很难很难…… 约莫一周后，他们见过一次面。是在b市的一次晚宴上，没有预兆的他们碰见了。 她是跟着霍绍霆过来的。 一袭水粉抹胸长裙， 项间戴了一条钻链，如墨的黑发松松地散在腰间。 她整个人，细腻动人。 陆谦身边是胡小姐，在看见明珠时，他全身都僵硬了。 胡小姐又不是傻子。 她心里知道得很，她跟陆谦之间不过就是你情我愿，大家都不当真儿的，他身边围着的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多不少也有那么几个。可是自从那次在后台遇见霍家小姐后，他便不再跟自己来往。 傻子也猜出怎么回事儿！ 过不久，柳秘书送了一张支票过来。 她知道，这是陆先生要跟她彻底地断了，以后约莫也不会来听她唱戏了。 果真，她陆续地听说，陆先生不大玩乐了。 她猜出他有人了，藏得挺好。 可是这个人是谁，她心里门清的，但是她不敢在外面乱讲，因为陆谦这样的人她得罪不起，一直到陆谦再次出现在畅听园，她欣喜不已。 她以为他念旧，以为还能和从前一样。 但她错了。 陆谦只听戏，或者带着她应酬，其他那些风月却再也没有了。 私下里，他比烈女还要贞洁。 胡小姐明白，自己当不成这个陆太太了，但是她愿意跟陆谦保持朋友关系，一方面是他不曾亏待自己，另一方面她也需要他的名声人脉。 此时，身边男人跟霍家千金，相看泪眼。 胡小姐不知道他们闹了什么矛盾，就先笑笑，低声说：“陆先生，怎么明珠妹妹看着你，就一副要哭的样子呢？” 陆谦没理她，他就那么地注视着他的小姑娘。 明珠看看他，再看看胡小姐挎着他的手，生生地把头扭开了。 她贴近哥哥。 总归委屈，小嘴轻颤着，把头靠在哥哥的肩上。 霍绍霆低头看她，有些温柔地问：“站累了？” 她嗯了一声，然后就抱住哥哥的腰。 他们兄妹感情极好，亲密无间，看得陆谦眼皮子一阵跳一阵跳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吃霍绍霆这浑蛋的醋。 胡小姐看他一眼，心里多少爽快。 她故意摇着身子走过去，千娇百媚地打着招呼：“霍少爷，您跟令妹感情真是好，看得人好眼红。” 霍绍霆对女人向来不假词色。 这位胡小姐人是美的，但透着一股娇艳之气，他不太喜欢。 他冷淡得很，胡小姐也不在意，反倒越发地热情了，盯着明珠青青白白的小脸蛋儿说：“我认识几个青年才俊，想来想去，也是配得上霍小姐的，要不改天儿约出来大家一起喝个咖啡？” 陆谦正巧过来。 她就挽着陆谦的手，很是亲热地问：“陆谦你说是不是？” 陆谦盯着明珠。 她亦看着他，眼里都是水汽…… 良久，陆谦慢慢地笑了笑，软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该好好物色人选了，绍霆，你也该让父母给明珠看看。” 这会儿，霍绍霆是很杵这位舅舅的，他的未来还捏在他手心里。 于是点头，又摸摸妹妹的头，疼爱地说：“老大不小了，该谈个恋爱了！” 明珠小脸雪白。 她盯着陆谦，气得牙齿都在打颤，但是在外面的场合她还是忍住了，反倒笑靥如花：“陆叔叔的话，我会听的。” 她说完就推脱有事，先离开了。 陆谦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握紧了手指。 胡小姐风情万种：“看着人家是生气了，生气了就哄回来呀，成天拖着我四处走，我看着都替你们着急，哎呀……你们要是成了，可别忘了包个大红包给我，我难得这样大度的。” 陆谦甩开她，轻步离开…… 明珠走到一处无人的露台，她静静看着远处那条江面，五光十色，连绵了好长好长……眼睛不觉湿润。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她想回家！ 身后，响起脚步声，接着来人将门反锁。 她猜出是谁，轻轻掉过头，果真看见陆谦站在那儿…… 她泪光盈盈，瘦削得惹人怜爱。 他轻喃她的名字：“明珠。” 明珠的背紧抵身后的栏杆，她失神地望着他，低语：“别过来！陆谦……你别过来。” 第330章 他告诉她，只是玩腻了3 陆谦还是走过去了。 城市的霓虹，在他们身上笼罩了一层五彩琉璃，让一切显得不太真实。 如梦如幻。 就像是，他从未离开，从未说出过那些伤人的话。 就像是，他还是她的陆叔叔，他还会在深夜拥抱她，还会在清早叫她小猪，说他要先离开了…… 她的唇颤抖着，望着他向自己走来。 如果可以，她多想这场梦永远醒不过来，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那样儿。 “明珠。”他不舍地抚上她的脸。 她避开了，顺手扇了他一耳光。 力道其实不重，可是那声音却像是震耳欲聋，在他们之间划清了界线。 明珠打完，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她抖着嘴唇：“陆先生真大方，睡过的女人还要安排后路，不过我霍明珠单不单身有没有人要，真的跟陆先生无关！” 她强自说出这些话，然后就走到门那儿。 但无论她怎么拉，门都打不开。 她僵在那儿，声音带着鼻音：“这是干什么？不怕旁人看见，影响陆先生的名声么？” 陆谦缓缓上前，他的手握住她的。 他靠她那么近、那么近，近得他一低头就能吻到她柔嫩的耳后根，多少次他们在欢好的时候，他就喜欢亲吻她那儿，把她逗弄得不成样子。 但现在，他只是握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听话好不好？找个人结婚，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明珠又恍惚了一下。 安稳…… 她不知道这一场感情谈下来，她哪里还有安稳！ 她始终不是刻薄的人，即使被人玩弄了也说不出狠话来，只是一味地想要逃离他、不看见他！ 最终，陆谦还是放她离开了…… 背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独自看着她看过的风景。 柳秘书无声息出现，轻声说：“她先回去了。” 陆谦嗯了一声，缓缓点上一根香烟，然后幽幽地说：“就像今天这样的会面，以后大概也很少很少了，小孩子闹闹脾气总归会想通……老柳，你说过两年她是不是就找到良人，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若是生了女儿，肯定像她！” 柳秘书眼里热热的：“您快别说了！” 或许，或许有转机呢！ 陆谦安安静静地站着，斯文英挺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要顾虑的太多太多了…… 若是他年轻个十岁，他遇见了明珠，他必定早早儿将她娶回家，让她每天开开心心不知烦恼是何物！ 良久，他轻叹一声：“准备专机回c市！” …… 明珠离开宴会。 她没有回家，找了家商店，她用身上那件百万高定礼服，换了一身几百块的休闲装，然后就漫无目的在大街上乱逛。 夜深。 一辆黑色房车在她身边缓缓驶过。 不巧得很，这辆车正是胡小姐的。胡小姐车上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她今晚新交的男朋友，两人正准备共度春宵呢。 远远儿看见霍家千金，胡小姐叫了停。 车子停下，她晃着细腰下车，倒是挺和气地说：“怎么大半夜在外头晃呢，我送你回家吧！不然改明儿你陆叔叔知道了，又要责怪我办事不力。” 这样的话明珠哪里听得，听了就反感。 她往前走。 就在这时，车上下来年轻俊男，搂着胡小姐的腰身问：“这是谁啊？” 明珠掉头看。 胡小姐跟男人相偎，也不避忌，反倒笑得更娇媚了：“怎么看傻了？我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男女这点儿事情不是很正常么？难道我还为陆谦那人守身如玉不成，再说自打你出现后，他可从来没有沾我身子边儿，还不带我自个儿玩玩儿？” 明珠呼吸乱了些。 她说什么？陆……叔叔没有跟她在一起？ 他为什么要骗她？ 胡小姐看出她的疑虑，干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往前走了几步，替明珠把衣服整理整理，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你陆叔叔那点子事情都是陈年老黄历了，他对我有几分心思我心里也门清，也不是没有做过当陆太太的美梦儿，可是这次他又捧我却不占我身子我就知道了，他不会娶我！男人连碰都不碰一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彼此间，又不是贞洁烈女。 不碰，就是不喜欢呗！ 明珠望着她一动也不动，喃喃地问：“你为什么告诉我？” “看你小可怜呗！” 胡小姐娇笑：“看你这傻样儿，就知道被他欺负得不轻，行了行了……我可是忍着心痛告诉你的，想知道个明白，自己问你陆叔叔去，他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胡小说说完，搂住俊男的腰，献了个香吻。 两个腻歪着上车了。 车才开，明珠拦住了车子，胡小姐跟俊男正在后座亲得不可收拾，一个刹车吓得魂都没有了，司机挺为难地说：“霍小姐拦住车子呢！” 说话间，霍明珠已经打开车门，挤到胡小姐跟俊男身边。 气氛，特别微妙。 胡小姐衣裳都扯开了，露出好大一片雪白肌肤。 那男的，也没有好哪儿去。 明珠声音硬|绑绑的：“送我去机场。” 胡小姐正不上不下呢，气得花容失色：“我是欠你的啊！” 明珠就不肯下去。 那男的笑了起来，安抚胡小姐：“就送送她吧！” 他很是看上胡小姐，巴不得霍明珠缠住姓陆的，他好霸占住这位京剧名伶，于是各怀心思，车子真往机场跑了。 明珠这个怂包，一想到陆叔叔可能有苦衷，一路就在哭。 胡小姐扣着衣裳，翻着白眼。 兴致都给这爱哭鬼给哭没了…… 深夜，自然没有了航班。 明珠孤单地坐在候机室里，手里捏着一张机票，是明天去c市最早的航班。 她本可以先回家的。 但她等不及了，她就只想坐在这里等。 她也想过打陆谦电话，可是她害怕他不接。 远处，走过一行人。 七八个人簇拥着一个出色英挺的男子，正往vip通道走去，男人眼睛余光一扫，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空荡荡的候机室里，背影都写满了忧伤。 从背后看，很像明珠。 可是明珠怎么会在这里，她今晚该又哭了…… 陆谦站在那儿，静静地看了挺久，一直到柳秘书提醒：“陆先生，专机快要起飞了！” 陆谦这才收回目光，快步走进vip通道。 回到c市，他紧急地开了个会议，又办了一个上午的公。 中午，他才得空回家。 接近午饭时间，家里头佣人都在张罗饭菜，很是热闹，一问说是b市来了客人，家里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拿出自己种的蔬菜。 b市的客人…… 陆谦想着也许是阮姐，便点了根香烟朝着厨房方向走，准备去打个招呼。 可是才拨开回廊的藤蔓，他就呆住了。 他的小姑娘，陪着他母亲坐在石凳子上头，正有说有笑在摘豆角。 这一幕，跟从前美好时光重叠…… 叫陆谦眼睛都红了！ 他一时忘了说话，就直勾勾地望着那儿，也发现她身上就穿着昨晚机场见到的那衣服，原来昨晚机场的就是她。 傻东西，竟在机场等了一夜。 陆谦心里难过极了，却还是不动声色，缓缓吸着香烟走过去，笑笑：“明珠过来了，陪老太太呢？” 明珠抬眼，软软地望着他。 陆谦亦是，静静地看了她半天，坐下。 陆老太太拍了他一下：“我上街在路上碰见她了，就给领了回来！这么冷的天气，一个小姑娘大早在路上转，身上又什么也没有带，我不得给带回来照顾？都跟你铁石心肠样儿的！” 一番连敲带打，陆谦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他仍是看着明珠，半晌才慢慢地说：“还住从前那间吧，我带她过去！” 说完，就把明珠给拎走了。 人走了，老太太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很轻地叹口气。 …… 东面卧室，没有陆谦的允许，寻常佣人不敢过来。 陆谦推开卧室门，把她给推进去。 门合上，他把她抵在门板上，声音严厉又压抑：“你跟过来干什么？吃完饭就回b市，我让柳秘书给你订机票。” “我不走！”她背贴着门板，眼泪汪汪。 陆谦拿出手机，拨电话给柳秘书，“给明珠订张票，今天下午的，越快……” 还没有说完，手机被打落。 陆谦目光更严厉：“你必须走！”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儿，她是害怕的，可是她抖着唇还是大着胆子说：“我不走，胡小姐都告诉我了，你跟她根本没有发生关系。” 陆谦死死盯着她。 许久，他轻轻地笑了：“戏子的话，你也信？” 她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她几乎没有跟人吵过架，也不发生争执，可是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他休想糊弄她。 陆谦把香烟掐掉，随后一手粗暴地按住她的肩头。 “想听真心话？” 明珠的唇微微颤抖，快要哭了。 陆谦额头黑发垂落，是她未见过的颓废和深不可测，他盯着她的眼，很轻很轻地说：“真话是小女孩儿接受不了的！你一定要听，我就说给你听！在你之前，不单单有胡小姐，还有张小姐李小姐……个个儿知情识趣，像你这样青涩的小姑娘，不图我的地位金钱，就那样死心塌地地喜欢我，让我挺新鲜的！” “对了，你没有忘了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吧！在医院……你想想那个时候温蔓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霍西生死不知，我压力有多大？大晚上的你把自己送到我嘴边，你说我能不吃吗？半年……我吃腻了不想玩你了，行不行？你说我不碰胡小姐，对，我是没有碰她，因为我也腻味了……” 陆谦开始解她的扣子，声音带了一丝绝然。 “你大老远地过来，是想要我弄你？” “就这么缺少男人？” “我满足你一次，然后把衣服捡起来穿上，给我立即滚回b市，我不想再陪不懂事儿的小女孩玩，听明白没有？” …… 他扯开她的扣子，带着羞辱玩弄她的身体。 一个巴掌甩在他斯文面上。 明珠哭了起来：“陆谦，你明明喜欢我！” 陆谦冷笑，把她抱到床上，开始吻她：“男人想玩女人时，当然说他喜欢，不说喜欢你怎么会主动扑到我怀里，怎么会那么动情地叫我陆叔叔呢，真傻，成年男女，男欢女爱罢了，只有你这样儿的会当真！” 占有的那一刻，她哭了。 陆谦眼角也隐隐有泪，但他继续说着无情的话：“你这样儿的，我不知见识过多少，也就图个新鲜罢了！真以为，睡几次就要对你负责了？” 明珠大哭起来…… 别说了，别说了…… 她推着他，不让他继续，可是陆谦却探手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盒东西来，一副要做到底的意思。 她忍无可忍，甩了他一耳光。 打完，她头埋在被子里，伤心地哭了。 陆谦脸上青青红红的，他颓然地躺到一旁，拿手掌挡住自己的眼睛…… 第331章 为了救她，陆谦可以赔上全部 明珠纤细的身体掩在床单里，上面点点红痕，是他方才留下的。 她在哭泣。 一半伤心，一半是害怕。 陆谦捂住发胀的眼睛，好半天才低声开口：“吃了饭就走！以后别再过来了，霍明珠你听好了，我不要你了。” 她的哭泣声变弱。 就那样，弓着身子好半天，又慢慢地蜷了起来。 她也没有肯去吃饭，这样难堪的境地，她甚至不愿意走出去见任何一个人。 许久，她终于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她的手颤抖得不像话，可是她还是慢慢地将衣服穿好，再慢慢地下了床。 陆谦跟着下床。 他轻碰了下她的手肘，声音嘶哑：“去吃饭，吃完了我派车送你去机场。” 下一秒，他的手被打开。 她的声音很轻：“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陆谦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天才颓然落下，想再说话但还是忍住了。 她愿意离开，也好！ 还再挽回什么呢，即使送她一回，又能怎么样？ 空气静默，她的手握在门把上，在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分别后他们再没有可能，她也再不会叫他陆叔叔了！ 结束了， 于他只是一场风花雪月，而她却动了真心。 可是在这样的一刻，明珠又清楚地知道，她从不曾后悔过。那些被疼爱的回忆，是真真切切地拥有过的，那便就足够了。 门打开，外头站着老太太。 老太太含笑：“这是怎么了还哭上鼻子了？陆谦不是我说你，明珠比你小那么多，你该疼爱才是，怎么还欺负上晚辈了？” 说着，老太太就拉住小姑娘的手，叫她去吃饭。 这样一位温柔慈爱的老人家，明珠没有办法甩开手，她只是含泪：“我要回家了。” 老太太定定望着儿子几秒，稍后开口：“要走，也是吃完了饭再走！让你陆叔叔派车送你回去。” 最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吃了饭。 前所未有的沉默。 明珠的眼泪一直叭嗒叭嗒地掉，陆谦没有胃口，他走到窗边，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等到她吃完，他叫来家里的司机，送她去机场。 明珠上车离开。 黑色房车缓缓离开，陆谦静静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他的心，痛得失去了知觉。 老太太在他身边落泪，只是小声地重复着几句话。 “好不容易想定下来，怎么还把人气走了？” …… 可是老太太是有眼力的，看出儿子的情非得已，她没有过多干预只是可怜儿子心疼明珠那孩子，她又想问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柳秘书过来接人。 一见这气氛，略问问就知道一二。 他轻皱眉头，低声对陆谦说：“蓝小姐在车上！我过来接您，她说要搭个顺风车，我不好拒绝……” 陆谦面色微变。 蓝梓眉，跟陆谦一样是学工程的，是他当年的学妹。 也是他的初恋情人。 陆谦接手工程后，蓝小姐空降过来，昔日情人见面跟旁人自是不同，但是陆谦立即就查了一下。 蓝梓眉毕业后，有三年国外工作经历。 她的来历，他虽没有摸清楚，已经断定是国外某公司秘密派来的。 陆谦心里一凛。 他正要吩咐柳秘书什么，但是那位蓝小姐已经过来了，她跟陆谦谈过，也见过陆老太太。 若是过去陆老太太一准开心。可是她知道，儿子心里只有明珠那丫头，当下也就不那么热情。 茶水，都未倒。 蓝小姐倒不在意，轻柔着声音开口：“陆先生，麻烦了！” 陆谦心中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却平静至极，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 他给了柳秘书一个眼神。 柳秘书心领神会。 此时他又是紧张又是佩服，也只有陆先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洞悉一切且能立即作出决断…… 是，明珠肯定是遭到绑架了。 蓝小姐，就是那个间|谍。 但对方公司那儿，也有他们的人，柳秘书立即出去，拿手机发了条指令出去—— 【绑架蓝梓眉！】 他发完信息，又走回去若无其事微笑：“陆先生蓝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陆谦淡淡点头。 蓝小姐随着他一同上车。 车上气氛压抑，无人说话，无形中在较量。 当车子停到科技中心时，陆谦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个陌生号码，那人的声音是经过变声的：“陆先生，您好啊！” 陆谦握住手机的手，用力得发白。 但他却面无表情，微笑：“有何贵干？” 对方呵呵笑了两声。 随后挂了电话，发了一张照片给他！ 那是一张让陆谦心肝俱裂的照片，他的明珠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封住，而脚下面是陆家的司机，他们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 随之，电话又打过来了。 “陆先生应该没有忘了陆军夫妻是怎么死的吧？就是嘴太硬嘛，还有陆军也太不爱惜妻子了，那样花容月貌……真是可惜了！” 陆谦死死握住手机。 片刻，他冷着声音说：“就凭一个小丫头就想要资料，未免痴人作梦！随便你们！” 说完他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黑而高壮的男人。 他明显一怔，随后就看向霍明珠。 根据蓝小姐的信息，这女的就是姓陆的相好的，姓陆的竟然就不管她死活了……草，坐了那位置的人果然心狠。 他不信，想要见红。 旁人阻止了他；“疯了？这妞是霍家的人！” 那人狠狠磨着牙，从外头捉了只鸡过来，活生生把鸡|头切下来，用一个塑料袋装着：“把这个给姓陆的送过去。” 这时手下拿了电话过来，低声说：“上头有命令，说是将姓蓝的抓过来，那女的是姓陆的初恋情人，不怕他不交出资料！” 姓蓝的？ 黑壮男怔住：“那不是我们自己人？” 手下抓抓头：“上头的命令！” 高壮男磨着细牙，冷笑：“敢情那姓蓝的女人把我们当傻|逼呢，原来弄来弄去她跟姓陆的也睡过觉，这女人跟男人睡过觉，没准心就贴到那边儿了！” 他吩咐手下去抓人。 吩咐完，再看着霍明珠，气不过地踢她两脚：“你那相好真是厉害，这他|妈到处都是他红颜知已啊，这么多女人他照顾得过来吗？” 明珠被绑着，呆呆的。 她听见了。 方才陆谦在电话里说了那几句话【就凭一个小丫头就想要资料，未免痴人作梦！随便你们】 她猜出资料很重要，可是他真的，不顾她吗？ 就那样……挂了电话？ 还有蓝小姐，也是他的情人？ 她呆呆愣愣的，甚至连哭泣都忘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下午四点，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被几个手下用黑布套了过来。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穿着宝蓝色大衣，黑色长发挽在脑后， 不比胡小姐娇艳，但气质更甚。 明珠抖着唇，盯着女人，原来这就是陆谦的初恋情人！ 这老东西，他还有多少女人！ 那位蓝梓眉小姐开始还装一下，后来见这些粗鲁的汉子来真的，她就气得甩了那黑壮男一耳光：“浑蛋，连我也抓！” 那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一个耳光就甩了回来，打得蓝小姐耳朵嗡嗡作响。 她失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男人上前，踢她一脚：“干什么？草，你这臭表子怎么不早说你跟姓陆的睡过觉，要是你早说了我们还折腾这丫头干什么，直接把你绑起来就行了。” 蓝小姐气得咬牙：“是谁的命令？” “上头！” “哪个上头？” “你他|娘的问这么多干什么？把她绑起来，跟那丫头绑在一起，结实些，这娘们比那丫头有利用价值多了！” 男人们笑得暧昧…… 蓝梓眉比这些人更了解陆谦。 她慢慢冷静下来，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上头的人，是陆谦！ 是陆谦派人抓了她，然后再救她，顺手把霍明珠救下来……这个发现让她几乎叫出来，可是她深知陆谦的手段。 陆谦的狠决，旁人不知她却是清楚的…… 他能抓她，同一时间肯定控制了她家里人。 霍明珠有三长两短，他会拿她全家陪葬！ 这一刻，她嫉妒得发疯…… 冷清如陆谦，从未真正动情的陆谦，竟然对一个小丫头动了情，她记得他们当初分手时，他对她说过一句话：梓眉，我不适合感情！ 为这一句话，她跟他对着干。 她在国外公司获得了重大地位，她想要站得跟他一样高，让他后悔当初的选择。 可是他却捏住她的命，来换他小心肝的命。 只有陆谦，能干得出来！ …… 深夜。 陆谦坐在办公室内，身躯微微倾身，目光盯着电话。 他在等消息。 纵使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睡觉，可是他眼睛都未眨一下，斯文英挺的面容布满了阴鸷。 柳秘书在一旁轻道：“您先休息一下，我守着。” 陆谦未出声。 柳秘书不禁担心：“蓝梓眉会不会……？” “她不敢！” 陆谦这个作派，几乎是跟她撕破了脸了，但凡她不那么疯，都不敢乱说一个字。 柳秘书点头，接着静静等待。 晚上九点电话响了，仍是那个声音：“陆先生，你的老相好蓝小姐在我们手里……呵呵，您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手上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 陆谦声音沉着：“你别碰她！” 那男人嘿嘿一笑，摸了蓝小姐一把，有意阴阳怪气：“想要你初恋情人完好如初，您总得付出点什么，不然的话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变成陆军妻子那样。” 陆谦压着声音：“在哪？怎么交易？” …… 挂断电话，男人可不客气，把蓝小姐狠狠地摸了几把。 他还嫌弃地看看明珠：“看来，还是这女人更得姓陆的喜欢。” 明珠呆呆的。 她不太相信，她懵懂地感觉到，陆谦来……是为了她！ 陆谦是深夜过来的。 司机把车停在外头，保镖跟柳秘书都留在原地，他一个人拿着芯片走进仓库，才进去就被呛了一下……到处都是灰尘。 陆谦放眼望去。 他的明珠被绑在椅子上，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信赖。 傻东西！ 这个时候还信他！ 陆谦的心里酸酸涩涩的，从未有过的痛，但他却不看她却望向了蓝小姐，目光关切得很…… 黑壮男人玩着刀过来。 四周也围了七八个人，簇拥着向他而来，个个目光如虎。 陆谦一袭黑衣。 他生得斯文俊俏，在这样的环境里越发地出挑。 “陆先生，真是风流人物啊！” 那男人揪着蓝小姐的头发，往前一扔，冷笑：“交易吧！” 陆谦手里多了个小芯片。 他轻声说：“项目的全部资料！” 男人轻易不信，陆谦将东西抛给他：“你先验货！” 那男人本能接住。 但是那小东西并不是什么芯片，而是一个小小的引爆器，才碰了一下就被引爆了，黑壮男人连同蓝小姐一起被炸得弹飞出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 震惊于陆谦的心狠手辣！ 蓝小姐倒在血泊中，她一只手炸得血肉模糊，她全身是血也不忘悲怨地盯着陆谦看，她真不敢相信他会舍得这样对她。 毫不迟疑，为他的心肝，要她的命。 几乎是同时，外头的保镖冲进来，包括一些制服人员。 陆谦静静地看着明珠。 她亦是。 她以为他会过来抱她，会解开她的绳子，可是他却走向了蓝小姐，弯腰抱起那个女人拥在怀里，很温柔地说：“梓眉，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蓝梓眉几乎要痛晕过去，可是她提着最后一口气。 她死死盯着面前男人，轻吐出一句话：“陆谦，你真狠！” 陆谦凑近她的耳朵，像是爱语，实则狠戾：“你不该动她！” 蓝梓眉微微合眼。 她输了，在感情上输给了霍明珠那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在谋略上输给了陆谦，原来陆谦早就在公司渗透他的人，他的手段比那个陆军要厉害上百倍。 蓝梓眉不甘心：“当初你为什么不接下任务？” 当初…… 陆谦垂眸，苦涩地想，当初他是为了给小姑娘一个家。 但是他反而间接害死陆军夫妻。 蓝梓眉一只手废了，用来告慰陆军夫妻在天之灵，这不够，他还要亲自看着项目成功，亲自用到航空航天事业上…… 陆谦抱着蓝梓眉，踏出仓库。 他的身后，传来明珠轻轻的声音：“陆叔叔……” 第332章 她，怀了他的孩子! 陆谦脚步一顿。 半晌，他吩咐柳秘书：“给她找间酒店安顿。” 柳秘书亲自去给小祖宗解开绳子，看见小丫头完好如初，柳秘书鼻子一酸：“人没事儿就好！” 明珠却看着陆谦离开的方向，怔怔的。 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 凌晨。 陆谦对窗站着，柳秘书体地给他披了件外套，轻声说：“蓝小姐的右手废了，以后大概得训练左手了，您看怎么安排她？” 陆谦点了根香烟。 片刻，他低语：“留着她还有用。” 他要她当他的“红颜知已”，若是谁想向他身边人下手，头一个要找的就是蓝梓眉，说得直白些，她就是他身边的筛子。 而她，无法拒绝！ 柳秘书噤声。 陆谦掉过头来，苦涩一笑：“怎么吓住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旁人都是怎么说我的？笑面虎、心狠手辣的活阎王！” 可是他这样一个人，也有软肋。 他现在，要去见见那个软肋！ …… c市最好的酒店。 套房外，几个保镖尽忠职守，寸步不离。 套房内，明珠抱着一盒饭，眼泪巴巴地吃。 认识陆谦前，她很少哭的，就连跟顾长卿恋爱时说吃安眠药，也只是两三颗吓吓人，那时她以为对顾长卿的迷恋就是喜欢了。 但当她真正尝过情爱，才知那有多肤浅。 她吃不下，吃了就想吐。 后来实在恶心，闻着一点儿荤腥都有些受不了，趴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的，这实在反常，因为她胃口向来很好。 明珠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怔忡。 她记得，一个多月前，他们最后一次做他没有措施。 会不会她怀孕了？ 明珠抬起脸，镜子里，她的面色苍白如纸。 她几乎是立即冲出去，她要去买试纸，她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上了陆谦的孩子，若真有这个孩子，她想问一问他—— 他要不要？ 门口保镖拦着她，客客气气地说：“明珠小姐，柳秘书吩咐过，您不能去任何地方。” 明珠颤着嘴唇：“我不舒服，想下去买药。” 那人犹豫。 最后，他们还是让她下楼了，但是派了两个人跟着她。 酒店对面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她进去匆匆买了东西藏在衣袋里，又匆匆回了房间。 一分钟后，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红线。 明珠怔怔地看着，看了许久，蓦地捂住嘴。 她怀孕了…… 她怀了陆谦的孩子！ 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响起一阵细微脚步声，她听出是陆谦走路的声音。 她轻轻摸了摸小肚子，慢慢走出去。 才两个小时未见，彼此间已经有些陌生。 明珠的嘴角颤抖，她想告诉他，她怀孕了。 陆谦却先开了口。 他坐到沙发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摸沙发扶手，似乎是斟酌一番才开口：“明珠你也看见了，在我身边有多危险。” 她想说，她不怕。 陆谦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注视着她，淡声反问：“那你留在我身边，能为我做什么呢？你能像梓眉这样为我流血吗？明珠，我身边需要的是这样的人，而不是像你这样只会哭鼻子的小鬼。” 她喃喃开口：“你喜欢她？” “我欣赏她！” 陆谦拍拍裤子皱褶，挺平静地说：“她右手废了！我亲自动的手！” 害怕吧，害怕立即回b市。 明珠嘴唇颤抖着，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谦笑笑，说得直白而残忍：“我欣赏的是她这样的女性！明珠，你是很可爱，但是只适合在岁月静好时解闷，明珠，我注定不是活在岁月静好里的，懂了吗？” 他忽然狠戾地说了声：“你什么都不懂！” 明珠听了有些恍惚…… 她大概明白了。 他是有点儿喜欢她，但他对她的这点儿喜欢，不足以放弃他拥有的这些，他喜欢权谋喜欢权利，而她，不是适合他的女人。 那位蓝小姐，就适合吗？ 这话，明珠没有问，她很慢地垂下眼睫。 他是做大事的人，他跟她说得这样清楚了，她用一个孩子绑着他算什么呢？ 昏黄灯光下面，留下他们最后的剪影。 她没有告诉他怀孕。 她只是仰着头，很轻地说：“那我祝陆先生仕途一片光明。” 陆谦注视她。 而她别开了头，声音短促破碎：“快走吧！否则我会缠着你。” 陆谦缓缓起身。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一直到门口握着门把，他才低语：“明珠，对不起！” 他为这一场，没有准备完全的感情，向她道歉。 他为他们之间，没有结局而道歉。 他的小姑娘，总归会再遇良人，而他这样子的人只配活在权谋里，就当是惩罚好了…… 陆谦走了。 门轻轻打开，又合上。 明珠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掩面，压抑地哭着。 她回到b市，她不敢回家。 她去了广元路的那间房子，每天躺在里面，靠着冰箱那点儿东西活着。 她不会做饭，就放在水里煮。 每天夜里，她都会惊醒，因为她梦见她的陆叔叔回来了，他温柔地抱她到床上，轻拍她屁｜股说她不听话。 醒来时，眼角都是湿冷的泪。 可他，没有再回来…… 等她从浑噩中醒来，已经是两个月后，她的肚子大了起来。 她更不敢回家了。 她不敢让家里知道她怀孕了，更不敢让他们知道她肚子里是陆谦的孩子，她东躲西藏，她身上没有卡没有钱…… 她身上的衣服，渐渐朴素。 她搬进了20多平米的出租房，她学会了打零工，挣着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她甚至学会了做简单的蛋炒饭…… 慢慢的，她连一杯奶茶也斤斤计较起来。 她偶尔，会在新闻里看见陆谦。 他跟从前一样，意气风发，她看得出来他身上的衣服都很贵很贵，她再看看自己身上29一件的衬衫，深感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和陆叔叔，就像是一场清醒的美梦。 …… 从明珠离开后，陆谦有了个坏毛病，他经常看手机。 但是再没有她的只字片语。 逢年过节，都没有…… 他偶尔也去过霍家，她不在，他作为长辈也不方便问。 柳秘书打听过了，说是出门散心了。 家里头，老太太有时会在夜里端了云吞来，上面撒着香菜，他明明不喜欢吃的，却是全部吃了，就当是把明珠那份也吃了。 他恢复成从前的样子，那个人人敬仰的陆先生。 可是他的心不完整了。 他开始喜欢跟易先生他们来往，还有胡小姐，因为这些朋友们记得明珠，玩乐的时候会问一问她。 他都会笑笑说：“小孩子嘛，都是三分热度，这会儿不定去跟朋友们看极光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陆叔叔！” 朋友们都附和。 陆谦便笑得更殷切，更从容了。 事后，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叫痛彻心肺。 …… 春去秋来。 胡小姐要大婚了，她的戏迷给她办了展览。 陆谦给她捧了场。 胡小姐同未婚夫一起陪着他，边走边谈论一些时事儿，只是她觉得陆先生似乎心不在焉。 胡小姐浅笑着正想问，眼睛一瞄却见着远远的一个人。 个子高挑，从背后看隐约像一个人。 她连忙叫住陆谦，“陆先生你看，那是不是明珠？” 明珠…… 陆谦心里触动。 他顺着胡小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看见个女人，看背影是有些像，可是那个女人衣着朴素又挺着六个月的肚子，哪里像他的明珠了？ 此时，那个女人搬着一大堆资料。 约莫有20斤的样子，吃力地上二楼，陆谦便问柳秘书：“这儿电梯不给用？” 柳秘书轻声说：“电梯是给客人用的，搬运工一般要回避。” 陆谦点头。 可是他见过方才的人，不免就想起了他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玩到哪儿去了……他忍不住打了她的电话。 剧院二楼。 有手机轻轻响起，那个搬着东西的人，手上东西猛地落了地。 包工的人，骂骂咧咧。 明珠小声地说着对不起，她躲到洗手间里接听了这个电话，她听见她的陆叔叔问她：“玩得开心吗？” 她用力捂住唇，慢慢地滑下身体，用力点头：“嗯，开心！” 陆谦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那就好！是这样的话，我们分手也是对的。” 她闭上眼嗯了一声。 陆谦慢慢地挂上电话，她手中手机滑落，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很久……而陆谦，来到隔壁洗手间，静静洗手。 他们就只是一墙之隔…… …… 往事，像是针般，戳人心疼。 纵然她已经回到了霍家，但曾经吃过的苦，却时常在梦里出现。 回霍宅的路上…… 明珠安安静静，一直没有开口。 柳秘书想开口，但又不好说什么。 车子停到霍宅门口，霍家人还在，一见到她就迎上来。 小烁烁扑过来，软乎乎地叫妈妈。 那白白的皮肤，茶色短发，全部来自陆谦的遗传……明珠抱住儿子，用力地抱住。 她的肩膀被拍了拍，霍绍霆搂着温蔓，轻声说：“别哭了，哥哥养你。” 第333章 七年之痒，温蔓你还爱我吗?1 明珠哭得伤心，投进霍绍霆的怀里。 温蔓也猜出来，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然后给了霍绍霆一个眼色。 她走到霍震东身边，浅笑向那几个制服人员致谢。 霍震东隐约也猜出意思，将人送走。 家里头好不容易平静，只有明珠压抑的哭泣，小烁烁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温蔓过去抱抱他，柔声说：“妈妈不舒服，舅妈带你玩好不好？” 小烁烁垂了小脸：“爸爸说要叫你姐姐。” 温蔓：…… 她看了霍绍霆一眼。 霍绍霆抱起小烁烁，轻轻跟她说：“我带烁烁去公司，你陪陪明珠。你们女人家说话要方便些。” 温蔓嗯了一声。 她又亲手给烁烁准备了些玩具和小零食，亲了亲，才替他关上车门。 回到大宅。 霍震东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敲敲身边的座位，示意温蔓坐过来，并说：“你妈妈先去陪她了，蔓蔓，过来跟爸爸说说话。” 温蔓过去坐下。 霍震东很疼她，跟她说话也不见外，轻声开口：“明珠跟你舅舅，其实我是很赞成的，不过看起来陆谦有为难的地方。” 他说，温蔓就静静地听。 许久，他才又低语：“如果陆谦不能给她幸福，别人也不能。” 说完他就走开了。 温蔓一个人坐在那儿，喝着下人给倒的花茶，将这话理了好半天才弄清楚霍震东的意思，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其实，霍震东是个很好的父亲，很开明。 她上楼去看明珠。 陪着明珠说了一上午的话，后来，明珠总算是睡着了。 温蔓给她轻轻盖上被子。 下楼的时候，她心潮如水，这一年多来她总是无法忘记明珠带着烁烁排队买奶茶的情景，排了半天的队，只舍得买一杯。 她给陆谦打了个电话。 陆谦声音疲惫，但是温柔的：“她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些伤心。” 温蔓斟酌半天，还是问出了想问的话：“舅舅，报纸上写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要跟蓝小姐订婚？” 陆谦静默了会儿，轻声说：“再帮我照顾她半年。” 半年，只要半年…… 温蔓知道涉及机密，她没有再问了，又聊了些烁烁的话题。原本烁烁这个年纪该上幼儿园的，但是陆谦坚决反对，就又生生在家里多玩一年。 下午四点，温蔓接了霍西回家。 霍绍霆提前回来了，还把小烁烁带了回来，两个孩子爬在那架morning dew钢琴上玩，他也不心疼。 陪了会儿，他叫过佣人：“太太呢？” 佣人浅笑：“太太在给小姐跟烁烁小少爷做晚餐呢！” 霍绍霆心里一暖。 他倒没有立即去厨房，而是先去看了允思，又冲了个澡换了居家服。 走到厨房，两个佣人识趣儿退出去了。 霍绍霆走到温蔓身后，轻轻拥住她，不老实地亲她耳后根：“有没有我的？” 温蔓在摆盘子，说痒，让他别闹。 “你的有佣人做。” 霍绍霆目光微深，他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温蔓是个很完美的妻子，她跟他父母胞妹关系融洽，又将几个孩子照顾得好好的，包括她自己的身材皮肤也管理得和从前一致，他们过夫妻生活时，他也从不曾觉得乏味。 可是，他就是不满足。 霍绍霆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七年之痒到了。或者是，他没有恢复记忆，温蔓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这点，让他患得患失。 吃完晚饭，照例是他照顾允思，温蔓哄霍西跟小烁烁睡觉，那两个孩子都遗传了陆家的基因，并排睡在一起很可爱。 霍绍霆有些公务带回家里做了。 他在书房工作到11点，出来时略有疲惫，等到回卧室，温蔓在跟人说电话，大概是她的同学吧，隐约能听见顾长卿、白薇的名字。 霍绍霆进来，温蔓就把电话挂了。 她看着他：“累不累，洗个澡睡觉吧！” 她像往常那样，去衣帽间给他拿衣服，那儿每件衣服都是她精心熨烫过的，就连洗衣液的味道也是他闻惯的。 一个温婉贤良的妻子，该是让男人舒心的。 可是霍绍霆却实在开心不起来，太格式化了，温蔓就是在扮演完美的妻子，照顾他、照顾孩子们，再陪他做一做夫妻之事。 爱不爱的，她似乎从不关心。 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她也从来没有再问过。 这种不被重视、不被爱的失落，与日俱增，他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心理方面的疾病，还独自去看过心理医生。 医生说他没病，可能就是夫妻生活不太协调。 夜晚，他按着温蔓来的时候，不禁出神地想一周两次，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够吗？ 温蔓脸蛋埋在枕头里。 他心不在焉，她自然也是。 “在想什么？”霍绍霆凑过去吻她。 温蔓轻轻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哼：“在想明天早晨给霍西和烁烁做什么早餐……” 霍绍霆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握住她纤腰。 一场情事，划下句点。 他起身去冲澡，温蔓贴在床单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 浴室里，传来细微沙哑的声音。 她挺惊讶的，是霍绍霆在……那个？ 刚才，他还没有满足？ 这种时候，作为妻子是不该去窥探那份私隐的，该给一个丈夫体面，再说她忙了一天也真的是很累了，抬手扣上睡衣，拉起被子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霍绍霆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的清凉。 他看着床上睡着的女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渴望她，可是再热情的拥抱似乎也得不到回应。 这大半年，他们过得不是不好。 总归，少了些什么！ 他不想让温蔓吸二手烟，干脆去了书房，点了香烟缓缓地抽。 然后说服自己，这种生活很好，他该知足。 但是他心里的黑洞，越来越大…… 深夜，门被推开了。 小霍西穿着白白的小裙子，抱着枕头溜进来，一过来就爬到爸爸的膝盖上，舒服地窝着。 霍绍霆抛开烦心的事情，亲亲他的小家伙：“怎么跑过来了？” “陆烁打呼声音好大。” 霍绍霆捏她的脸蛋：“你怎么叫他陆烁？” 小霍西的小脑袋枕在爸爸的手臂上，然后拉拉身上的小毯子，轻轻闭上睛：“因为舅姥爷是他爸爸呀。” 霍绍霆心中溢满了骄傲。 他亲了亲怀里的小姑娘，然后抱着到沙发上躺下，让霍西靠在他怀里睡。小霍西也不跟他客气，小脚丫子贴在他小腹上，把他当搓衣板挠痒痒。 第334章 七年之痒，温蔓你还爱我吗?2 次日，他醒时，看见温蔓的脸。 她蹲在沙发边上，给霍西把小脚丫子盖好。 约莫昨夜发现他的秘密，夫妻间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但温蔓仍是温柔体贴的：“怎么跟霍西睡在书房了？” 霍绍霆目光直勾勾的，半晌才沙哑着声音说：“怕吵醒你。” 这样子的借口，彼此心知肚明。 温蔓没有多问，只是摸摸霍西的小脑袋，说：“我去做早餐。” 她起身要离开，但是手臂被他捉住了，霍绍霆声音压得很低：“温蔓，我也想吃你做的。” 温蔓微愣，随后就笑笑说好。 她离开，背影纤细优雅，她似乎知道他在闹腾什么。 可是他不说，她不肯给。 但，他说了，她会给吗？ 温蔓做早餐的时候，霍绍霆进来了。他衣着笔挺，身上清爽，靠近时带着淡淡须后水的味道。 他贴近温蔓，索要早安吻。 他在她柔嫩的耳根后面，浅浅亲吻，声音模糊沙哑：“昨晚你听见了是不是？” 什么…… 温蔓一时有些弄不清。 她想推开他，但是霍绍霆单手就扣住她的腰身。 他们身体贴得那么紧，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动情，她不禁想，昨晚他不是自己那个过了，还不够吗？ “一会儿要送霍西上学，你也该去公司。” 他仍不肯放开她，低喃：“你再找理由！温蔓，你现在就是喜欢用这些理由来搪塞你的丈夫是不是？我的一切你都不在意了是吗？包括楚怜的信、包括我的身体，还有我应酬你也从来不打电话……” 他终于问出口：“温蔓，你还爱我吗？” 温蔓一时怔住。 因为他们和好后，他对她很好，也从未要求她什么。 现在，他在要求爱……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人力可以达到的，但是爱情于他们这个年纪却是一个奢侈品，她还记得自己也曾经那样渴望他的爱。 现在却换他不满足。 温蔓轻轻抚摸他的俊颜，英挺好看，摸上去温热又触手可及。 他们现在的生活，她是满足的。 她以为他也是满足的，想不到他会那样执着。 温蔓浅浅一笑：“爱，当然爱。” 霍绍霆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我让张秘书帮我空一个月下来，我们全家去旅行，把国内走一遍。” 温蔓皱眉。 “可是霍西有课，再说她的钢琴不能落下，还有允思太小，还有……” 她说了许多，就是没有果断的回答。 霍绍霆目光微沉。 其实，她是没有想过跟他旅行吧，其实除了正常的生活，她没有对跟他在一起有任何的期待吧！ 她……不爱他！ 霍绍霆就静静地看她。 良久，他说：“温蔓，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他觉得，不是他有病，就是她有心理上的障碍。 温蔓拒绝了，她转身继续做早餐，声音放得轻轻的：“绍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很多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 霍绍霆没有再拥抱她。 他站在她身后，哑声道：“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 他见识过温蔓对“绍霆”的热情，而她对他，真的就像是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一样，完美而公式。 过了这么大半年，霍绍霆终于承认，他没有真正得到她。 因为他的坚持， 在后来的生活里，温蔓仍如同往日般温柔体贴，扮演好妻子妈妈的角色，当然她也会在床上尽力地满足他…… 可是霍绍霆发现，温蔓没有了感觉。 往往他热情高涨，而她却并不动情，她只是配合他……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特别地挫败。 他已经不能给她快乐。 他不敢逼迫她，也不敢再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原本一周两次的夫妻生活，也慢慢变成了一个月偶尔一次。 日子，淡而乏味，好在孩子们很健康。 霍绍霆清楚，温蔓心理上有病，只是她不愿意去治疗。 他对她加倍地好。 他很怕她，有一天她会因为这样子的乏味而离开他。 至于那场同学聚会，则因为特殊原因推迟了一个月，到了要举行的时候已经接近黄金十月了。 温蔓陪着明珠逛街。 明珠现在是挺知名的广告模特，收入不菲。她慢慢独立起来，带着烁烁从霍宅搬了出去，这个消息传出来时温蔓吃惊了很久，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却不知道明珠的执念。 因为那个人说过，他欣赏独立的女性，小傻子就当真了。 两人逛累了，坐着喝咖啡。 不巧得很，白薇也正好在这儿，让人有些惊喜。 白薇上下打量温蔓，轻轻捏她的脸蛋：“你说你是吃的什么，怎么也不见你老，这皮肤还越养越好，是不是霍绍霆滋润得特别好？” 夫妻之事，温蔓现在不大说。 她只笑笑。 白薇提起同学会，轻叹：“距离上次好像有好几年了，温蔓，再次见面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儿！” 白薇说了些自己知道的。 “还记得丁橙吗？这些年荡来荡去跟了个煤老板，好不容易把大婆熬死了扶正，现在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 “顾长卿倒还是一个人！” …… 温蔓静静地听着。 明珠也默不作声。 顾长卿这个人，似乎已经陌生得像是不曾出现过。 喝完咖啡，明珠有事先离开了，白薇也要接儿子。 霍西幼儿园有活动，温蔓决定自己再逛一逛，她对于这次同学聚会，感触有些深，她跟霍绍霆就是在同学聚会那晚，发生了关系。 女人对于第一次，总是记得清楚。 旧事重提，她忽然想逃避。 她拨了霍绍霆的电话，请他去接一下霍西，她说她有点事情要处理。 电话里，霍绍霆沉默片刻。 最后，他说好！ 温蔓没有让司机送，她沿着街道慢慢地走，她记得过两个街区就是他们当初同居的公寓…… 天色擦黑。 漫天的霓虹下，她看见了摩天轮，原来还在。 她静静驻立，看得眼睛湿润。 夜晚，她打开公寓的门。 这里一切如旧，除了那架morning dew搬走，还是当初的模样，温蔓静静地坐在里面，在夜深人静时她才敢问自己—— 是真的吗？她不爱霍绍霆吗？ 哪怕他对她再好，她都固执地戴着过去的婚戒，不愿意摘下来。 也不愿意，跟他重新开始！ 她的心里装满了过去，排斥现在的霍绍霆，她不把他当丈夫，只把他当成一个拼凑完整的工具……是吗？ 她真的是这样吗？ 深夜，她仍坐在公寓里一动不动。 或许是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在这里她不需要再扮演好妻子好太太的角色，她只需要尽情释放情绪，只需要好好怀念过去就可以…… 黑暗中，温蔓无声哭泣。 门轻轻打开，一道亮光透进来。 她轻轻抬眼，看见她的丈夫站在门边，手上拎了一个塑料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但她闻到食物的香味。 霍绍霆声音温和平静：“孩子们都哄睡着了，霍西会带着看允思，家里还有佣人在，所以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 温蔓静静看他。 霍绍霆想打开灯，温蔓轻声说：“别，别开灯！” 她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 霍绍霆关上门，就着幽光朝着这里走来，他将东西放下，然后轻轻地抱住她低声地哄：“温蔓……对不起，真对不起！” 是他忽略了她。 她生霍西时，得过产后抑郁。 后来，她生下允思，他又惹她生气。 所有人都觉得她坚强，她也以为她会，在他们和好后他们似乎在弥补感情的裂痕，可是没有人知道温蔓其实病了，他们越是着急地修补感情，她的病就越严重，终于有一天她自己也意识到了…… 霍绍霆拥着哭泣的她，难过，但却温柔：“别怕，我陪着你，明天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第335章 七年之痒，温蔓你还爱我吗?3 幽光里，温蔓靠在他怀里。 她的脸蛋，贴在他的腰腹间，这其实是个很亲密的拥抱。 可是她却难过极了。 经历了那么多，她忘了爱他的感觉，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以为当好妻子跟妈妈的角色，他们就会回到从前。 原来，她并没有走出来…… 霍绍霆一直拥着她，温柔轻拍。 后来他们吃了饭，温蔓不放心孩子们想回家，但是霍绍霆却又把灯关上，拥着她躺在沙发上，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近得她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 他的声音沙哑：“温蔓，给你说说过去的事情。” 这间公寓，承载着他们很多往事。 美好的、不美好的，他都想听。 温蔓贴在他胸口，轻喃：“那本日记你不是翻了无数遍，都会背了吧！”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低了头，凑过去看她，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 “知道我怎么喜欢你的吗？” 温蔓轻轻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霍绍霆轻轻抚摸她细嫩的脸蛋，声音更哑了些：“当时我在米国打官司，回国之前我知道自己有个妻子，我查了你的资料，也大概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可是我不太能接受自己有太太……那几天我都在想怎么把你打发了，可是当我回国，在机场见到你。” “我并没有刻意记你的长相，可是在机场，我一眼认出你。” 温蔓问他为什么。 他忽然笑了一下，抵着她的唇缓缓开口：“因为你好看！我这人不太容易动情，但是当我看着怀孕的你，我确定如果我有妻子，那肯定是这样子的长相。” 温蔓一直生在他的审美上。 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他承认他对她就是见色起意，否则哪里那样容易就当了夫妻，可是男女之间的感情首先就是视觉，然后才能谈感觉。 他不对温蔓避忌这个。 若说他真正喜欢她，是她签字离婚后，是他看见日记本追到墓园，温蔓戴上婚戒的那一幕对他冲击太大…… 从那时起，他害怕失去她。 他说了许多心理历程，也不知道温蔓听见没有，总之在他低头时她已经安睡在他怀里，那张恬淡的容颜，安安静静的。 霍绍霆吻了她的唇一下，低喃：“晚安。” 次日清早。 他带她回了别墅，在孩子们起床前收拾好一切，一切按部就班跟往常没有不同。 小霍西吃完早餐，爬到车上。 手上拎了个小盒子，里面装了漂亮的小番茄，她准备跟张崇光分享。 大厅里，霍绍霆在温蔓耳上一捏，低声说：“去换件衣服。” 温蔓有些犹豫。 他倾身吻了她一下，目光有些深邃，最后温蔓还是上楼换了衣服，跟他一起送小霍西上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小霍西解开安全带，蹦下去。 张崇光在排队。 他长得好看，幼儿园里的小姑娘都愿意排在他前后，小霍西跑过去就理直气壮地插队。 张崇光拎着她的小膀子，让她站好。 他自己走到了最后。 但是他拿走了她的小书包跟小番茄。 小霍西本来怪伤心的，这会儿又高兴起来，走起路来神气笔直，一头茶色头发意气风发的…… 温蔓难得笑起来。 她靠在霍绍霆身边，很轻地说：“霍西真像你！” 霍绍霆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上车后，他系上安全带，侧头看她。 温蔓浅淡地笑：“说好过去的，我不会赖账。” 霍绍霆伸手抚摸她茶色长发，又把她揽过来靠着她的头，低语：“温蔓，我不是为了那个事儿。” 温蔓她抑郁了，她需要个健康的心理。 他怕她误会。 温蔓轻轻推开他，坐正身体脸蛋薄红：“我知道。” 霍绍霆深深看她，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患得患失。他真的怀疑医生看错了，真正有病的是他，而不是温蔓。 到了诊所，正巧是预约的时间。 霍绍霆带着温蔓进去，医生问了他们夫妻一些日常琐事，然后就请霍绍霆先出去了，她单独跟温蔓交谈。 医生很温和，她没有问温蔓私隐，她只是让温蔓倾诉。 谈话内容，不经她同意，霍绍霆也不会知道。 昏暗的光线、舒适的躺椅，温蔓慢慢地放松下来，她低声跟医生说自己的心情，说起她对霍绍霆的感情。 【我的丈夫失去我们五年回忆。】 【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是大概是因为失望太多次了，我不敢再轻易接受他的好，我总觉得当我再次放下心防爱他，不幸和背叛会再次降临到我身上。】 【他帮助了我很不喜欢的一个女人，我大度地原谅了，甚至还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我也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我不会在意过去的事情，可是每当我们发生关系时，我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乔安跟楚怜的脸，我总会在想，我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如果乔安跟楚怜是好女孩儿，我们的婚姻还能保得住吗？】 【医生，我不相信他爱我。】 【我们的夫妻生活都出了问题，当我意识到这些时，我就有些不太能接受他，他亲近我时，我的身体本能排斥他……】 医生轻声问：“你们现在一个月几次夫妻生活？” 温蔓艰涩地回答：“偶尔一次。” 医生沉默了。 温蔓仰着头眼泪滑下，她情绪有些激动，“我甚至不知道该怪谁。” …… 医生轻轻按住她，温柔地安抚：“霍太太，那都过去了。” 在她的安慰下在，温蔓慢慢平静下来。 医生让她小睡一会儿…… 温蔓睡着后，医生走出去。 霍绍霆站在门口，面上没有表情，但看见医生出来连忙迎上去：“我太太呢！” 医生没有透露温蔓的隐私。 她轻声跟霍绍霆讨论：“霍太太是压力太大了，她总想做到完美，但其实你们之间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这些都是需要你们夫妻慢慢敞开心扉的。” “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注视他，很轻地说：“我先开点儿药让她吃，等病情好些，你们可以尝试再要一个孩子，当然孕期当丈夫的要体贴她，或许能改善你们夫妻关系。” 霍绍霆点头。 医生斟酌一下，还是开口：“尽量让她放松，不要把她框在家庭里。” 霍绍霆微微怔住…… 第336章 七年之痒，温蔓你还爱我吗?4 温蔓醒来，就见着霍绍霆在身边。 他坐在她身边，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茶色长发，这个举止实在亲密，她有些不自在地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霍绍霆收回手。 他盯着她瞧，半晌才笑了一下：“一个多小时。” 温蔓起身穿鞋：“有没有耽误你事情？” 她的手被他拉住。 温蔓看他：“怎么了？” 霍绍霆抬手，轻轻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为了太太，耽误点儿事情，不算什么！” 温蔓就浅浅地笑起来。 才睡醒的她特别柔软，而他很久没有吻她了，哪怕不是适合的地方儿还是情不自禁地倾身，跟她接吻。 “霍绍霆……” 她抵在他肩上，提醒他。 但是他忍不住了，轻轻挑开她的，探进去深深浅浅地吻她。 良久，他终于餍足…… 温蔓无力地靠在他肩上，因为接吻脸蛋很红。 霍绍霆搂着她细腰，多多少少是想要的，可是他也轻易不敢碰她，生怕她反感，温蔓感觉到他的情动，低声说：“晚上做一次吧！” 他这个年纪，总是忍着也不好。 再说，她也没有要离婚的意思，也并非对他一点儿感情没有。 霍绍霆懒懒地拍了她一下。 下楼坐进车里，霍绍霆想跟她在一起，侧头温柔地说：“去公司好不好？中午我陪你午睡，下午提前下班接霍西。” 温蔓想了想，拒绝了：“允思还需要照顾呢！” 霍绍霆有点失望，但还是开车先送她回家，金色欧陆缓缓驶离诊所…… 诊所停车场，一辆黑色大奔车门打开，下来一人。 全身金光闪闪的，一副阔太作派。 不是旁人，正是丁橙。 她冷冷一笑：方才在诊所她就看见温蔓了，以为自己看错，原来真是她！ 别人都以为温蔓过得最好，原来已经需要看心理医生了。 马上就要同学聚会了…… 如果温蔓的私隐曝光出来，那么还有谁会羡慕她？ 但是这家诊所很高端，病人的隐私轻易拿不到，丁橙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档案室的小护士，拿到了资料。 产后抑郁、不信任的婚姻、一月一次夫妻生活。 这些，让丁橙做梦都要笑醒。 看着她笑的模样，小护士有些害怕，丁橙三言两语把她打发了。等人走了，她坐在车里拨了个号码：“是xx日报吗？我有点儿你们感兴趣的东西！” …… 挂上电话。 她玩味地笑了，一段撕开伤口的婚姻，还有必要存在吗？ 霍绍霆这样的男人，还会守着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妻子吗？他那样儿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 正值壮年，多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丁橙光想想就痛快，她等着看温蔓的笑话，等着看白薇那个贱人心疼，只要她们两个痛了，她才算真正过得如意。 * 当天下午，xx日报报道了这个消息。 他们放上了有力截图，还有一段温蔓的录音。 那上面，确实是某诊所的就医记录，充斥着产后抑郁、乔安楚怜、还有夫妻生活等等隐秘的字眼…… 【豪门婚姻破碎】 【豪门不相信爱情】 【西亚集团总裁感情秘闻】 …… 惊悚标题，瞬间冲上热搜，加上那段录音铁证如山。 霍绍霆夫妻的隐私，赤果果曝光。 b市，瞬间腥风血雨。 所有人都在等霍绍霆回应，因为他的回应，能直接影响霍氏跟西亚的股票…… 张秘书推开总裁室的门，霍绍霆正在打电话。 电话那边，是温蔓。 作为当事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霍绍霆没有直接说，他只是温柔地跟她说：“下午我去接霍西吧，你留在家里面，对了，允思的辅食是不是吃得差不多了，我接完霍西顺便买回来，你还有什么要带的？” 那边，温蔓坐在那架morning dew前面。 她看见了热搜，也知道霍绍霆打电话的意思。 电话里短暂静默…… 许久，霍绍霆才又低低地说：“下午我会开记者招待会，温蔓别怕，你想怎么生活都可以，其他交给我。” 温蔓单手弹了一段钢琴，随后顿住：“我想知道是谁做的。” 霍绍霆点头。 随后，他就挂了电话，只是仍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秘书声音紧绷：“霍总，我查到最开始是一家叫xx日报发出来的，但是目前并没有查出他们有什么不明资金来往。” 霍绍霆靠在真皮椅背上，轻轻转了转，抬眼：“找出负责的主编，让保安部门请他吃个饭，好好地从他的嘴里把东西撬出来……他不说的话，就继续留他吃饭。” 张秘书最是了解他。 她知道霍绍霆是真动怒了，那个背后面耍阴招的人，肯定会很惨。 霍绍霆又说：“准备记者招待会。” 张秘书立即去办。 等人离开，霍绍霆正要打电话给明珠，让她去陪陪温蔓，却先接到了他老子的电话。 霍震东特别震怒。 先狠狠地骂了霍绍霆一番，骂他无用，护不住妻子。 片刻，他缓了语气：“你妈妈已经过去了！” 霍绍霆心头柔软。 霍震东又跟他商量一番，如何应对，最后，他颇不是滋味地问：“绍霆，你跟爸说句实话，当年那一针是不是影响了你下边儿，不然怎么也至于这么不中用啊！” 一个月偶尔一次…… 是女人都得跑吧！ 霍绍霆好气又好笑：“我倒是有精力，但是爸你让我唱独角戏？” 夫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那才有意思。 他单方面情动，温蔓得不到满足，他舍不得那样儿。 霍震东不过是试探儿子，这会儿得到答案，心里就放了心：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身体上没有病儿，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又关照儿子：“以后你多体贴你媳妇儿，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多做些，让她能经常抽出空喝喝咖啡看看电影……实在不行，我跟你妈妈照顾允思，你把霍氏接下来就行了。” 霍绍霆直接挂了电话。 他很想再打个电话给温蔓，但是他母亲过去他又很放心。 半个小时后，张秘书进来：“霍总，记者招待会马上开始，b市主流媒体都来了。您放心，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不敢乱写。” 霍绍霆起身，整理了下衬衫。 西亚1号会议厅。 上百的记者，相机长枪大炮般对着主|席台，下面的人都在议论着。 实在是消息太劲爆了！ 他们都在猜，霍绍霆是直接宣布离婚，还是会拉着霍太太秀个恩爱，假装事实不存在？ 会议室大门，缓缓打开。 霍绍霆走进来，一脸的矜贵，不像是失婚男人的模样。 没等记者问话，他对着麦说了几句话。 【首先，对于泄露我太太隐私的事情，我保留追究权利。】 【其次，我不会跟霍太太离婚。】 【第三……】 …… 霍绍霆对着上百镜头，微微一笑，双目含情：“霍太太，无论是当丈夫还是当情人，我都会努力做到最好！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可以去尝试，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你重新对我这个人、对这具身体感兴趣。” 下面哗然：这是霍绍霆的告白吗？ 但是，是真的不要脸啊！ 这些，是能说出来的吗？ 霍绍霆仍是微笑：“我们的婚姻是有点儿问题，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永远不会喜欢上别人，我的户口本上永远只有你跟我们的孩子们……霍太太，我把所有财产都转给你，如果你不高兴，别说一个月一次，就是一年一次也是你的权利……而我，会永远忠于我们的婚姻。” 西亚律师过来，清算了霍绍霆的所有财产。 当场，全部赠与他的太太。 记者有些懵了，等他们回去写稿，才发现霍绍霆说了那么多，其实只需要用几个字来概括—— 【我们夫妻私事，关你们屁事！】 第337章 今晚霍绍霆，特别体贴1 这场风波，以霍绍霆自愿当舔|狗平息。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温蔓有心理疾病，就算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但他愿意一直陪伴她。 风向变了，霍绍霆成了绝世好男人。 霍氏跟西亚的股票，不降反升。 霍绍霆并不高兴，记者招待会结束后，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听温蔓的内心独白，她说…… 【我的丈夫失去我们五年回忆。】 【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是大概是因为失望太多次了，我不敢再轻易接受他的好，我总觉得当我再次放下心防爱他，不幸和背叛会再次降临到我身上。】 【他帮助了我很不喜欢的一个女人，我大度地原谅了……】 …… 霍绍霆反复听了很多次。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帮了楚怜，他见过乔安最后一面。 他跟过去告别。 他以为自此以后，他跟温蔓再无隔膜。 但他却不知道，温蔓的大度只是一种妥协，这种妥协折磨着她自己，后面他们生活在一起，她从未快乐过。 霍绍霆轻轻闭眼，眼角有些湿润。 就在这时，办公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 是诊所打过来的。 他接起，那儿的院长亲自跟他道歉：“霍先生对不起，因为我们内部的原因造成霍太太的隐私泄露，那位员工我们已经开除了……” 霍绍霆语气淡淡：“我会起诉她。” 挂上电话，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到霍西放学的时间了。 他亲自开车，接了小霍西。 幼儿园门口，小霍西不舍地跟张崇光挥挥小手，被爸爸抱进金色欧陆里。 霍绍霆给她系安全带。 小霍西忽然搂住爸爸的脖子，小声说：“今天小朋友们说，张崇光的爸爸找了二|奶，爸爸，什么叫二|奶？” 霍绍霆有些意外。 他摸摸小霍西的小脑袋：“长大你就懂了。” 小霍西扬着茶色卷毛，扑闪着眼睛：“爸爸，你有没有二|奶？” 霍绍霆敲了她的头一下。 小霍西看出爸爸不高兴，就不再问了，乖乖坐在后座。 霍绍霆答应给允思买辅食的，于是开车去了市中心一家知名母婴店，带了霍西下车，认真给允思挑选适合的。 小霍西穿着漂亮的蓬蓬裙，有模有样儿地跟着。 她对允思的喜好竟然清清楚楚，挺能给意见的。 霍绍霆看着她白嫩小脸，忽然弯腰抱起霍西，亲了一口。 人来人往的，小霍西有些不好意思，搂着他的脖子：“爸爸，你干什么呀？” 霍绍霆佯装继续挑选，一边很是若无其事地问：“霍西，爸爸有没有说过很喜欢你？” 小霍西搭着小脑袋：“听过无数次了！” 都听烦了，一点也不新鲜！ 她想想又说：“爸爸最喜欢的，还是妈妈！” 然后才是她，再是霍允思！ 小霍西待在爸爸的怀里，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她搂紧爸爸的脖子，趁机要求：“晚上爸爸给宝宝洗澡，我看见爸爸给妈妈洗澡了。” 霍绍霆挑好东西，拍她一下屁|股。 “等你长大了，让你老公给你洗！” 小霍西握紧小拳头：“那霍允思也得自己洗澡，不然就等他长大了，让他的太太给他洗。” 四周的人听见，都笑了。 霍绍霆多少有些为人父的骄傲，他将两盒辅食放在收银台上。 不少年轻的妈妈，认出霍绍霆的身份，再加上今天的爆炸新闻，女人们都有些脸红，不太敢看他…… 小霍西：爸爸很出名的样子！ …… 晚餐前，霍绍霆载着霍西到家。 大厅内，明珠抱着允思，小烁烁趴在一旁好奇地看。 他的母亲陪着温蔓在厨房里弄晚餐，晕黄的光线下，温蔓的侧颜特别柔和，还有她身上那件浅紫色长裙，将腰身收得细细的。 霍绍霆走过去，搂住她的腰身，送上花。 一束香槟玫瑰。 温蔓有点儿意外。 不过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花，她低声说了谢谢，然后就找了个水晶花瓶精心养起来，霍绍霆看她忙来忙去，摸出一根香烟放在指间把玩。 他跟她闲话家常：“给允思买了带胡萝卜味的辅食。” 温蔓轻轻眨眼：“霍西挑的？” 霍绍霆笑了：“你怎么知道的？在我身上装了雷达？” 温蔓失笑，她继续处理食材，轻声说：“允思不喜欢胡萝卜。但是霍西经常教育他不能挑食，但是也不知道允思听不听得懂。” 霍夫人也笑了。 霍绍霆就一径地看着温蔓，许久，他的声音有些哑：“明天我再去买两盒。” 温蔓嗯了一声。 吃了饭，小霍西又拿出童话书，开始当小老师。 面前，霍允思跟陆烁，排排坐着…… 有模有样儿的。 温蔓和明珠，跟着霍夫人学习一些女工，气氛很温馨，似乎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是霍绍霆却知道，温蔓很在意。 她只是不说罢了。 八点半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汽车声音，片刻，走进来两个人。 陆谦跟柳秘书。 他进来，目光就落在明珠脸上。 柳秘书含笑：“今天的事儿听说了，陆先生很是震怒，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明珠的嘴唇颤抖，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时，霍绍霆说话：“我请舅舅来的，有些事儿可能还得舅舅帮忙。” 陆谦点头。 他脱了大衣，走过去蹲在烁烁面前：“怎么不叫爸爸？” 小烁烁怯生生的。 好半天，他才敢搂住陆谦，小声说：“妈妈说在外面要叫舅姥爷。” 陆谦抬眼看了明珠一眼，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再对儿子说话时，温言细语：“这儿不是外面。” 小烁烁巴巴地叫了声爸爸。 陆谦从怀里掏出几颗糖果，分给孩子们吃，那糖果是瑞士的，从前明珠最爱吃的，他养成习惯随身带上几颗。 几个男人上楼说话。 书房内，佣人送了茶水就自觉下楼了。 陆谦喝了口茶，皱眉：“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有人跟温蔓过不去呢？” 霍绍霆调出录相。 看完，他缓缓开口：“丁橙，是温蔓的大学同学！过去曾经跟白薇的老公纠缠不清，现在跟了个煤老板！是她买通了那个护士。” 听了这话，陆谦心中有数了，他淡笑：“你是拿媒老板没有办法，所以才找上我的吧？” 霍绍霆承认了：“那人在西南边上，跟我这儿实在搭不上边儿，但是舅舅掌握那块儿资源，您出马要比我有效多了！” 柳秘书含笑附和：“霍少您是找对人了！” 陆谦睨他一眼，随后跟霍绍霆说：“这事儿交给我吧！” 霍绍霆又给他倒茶。 陆谦把茶喝完，起身时，多少摆出长辈的姿态：“外面的事情我来办，但是家里头女人的情绪，总不能我这个舅舅来帮你解决，绍霆……你多费心思。” 霍绍霆点头，送他们下楼。 第338章 今晚霍绍霆，特别体贴2 一楼大厅。 佣人们在收拾东西，霍夫人跟明珠还有烁烁都不在了，陆谦不禁失望，快走几步在外面见着那几人，他不禁轻唤：“明珠。” 夜色下，霍夫人已经上车。 她膝上坐着小烁烁，明珠正要上车。 陆谦上前，扶着车门，先摸摸小烁烁的小脑袋，温柔地说：“要听妈妈的话。” 陆烁乖乖点头。 他长得像陆家人，但是性子柔软，随了明珠。 陆谦又跟霍夫人说了几句。 霍夫人便对女儿说：“你跟他谈谈吧！” 她这边开明，还是因为霍震东给吹了好些枕边风，也大概能了解女儿的心思，干脆就不管他们了。 就这样，明珠被陆谦拖到车上。 他自己开的车，开了一会儿，明珠忍不住讽刺他：“陆先生你还找我干什么？你不是最看中你的事业吗？你不是为了事业连身体都愿意奉献出去么？” 虽然知道他并不爱蓝小姐。 可是她就是吃味。 他说，他欣赏蓝小姐的独立。 陆谦听了这些酸话，淡淡笑笑：“吃醋了？” 明珠不肯再说，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车外的霓虹。 她不想跟他有瓜葛了，可是他们有个孩子。 车停下时，她的眼有些酸涩，放眼望去他竟然把她带到了江边，于是低喃：“陆谦，你究竟想干什么？” 陆谦侧头望她。 他看着他的小姑娘，其实她已经不年轻了，虽然好看，但肯定不那么水嫩了，眼角眉梢多少能看出岁月打磨的痕迹。 但他仍疼爱她。 他学着她靠在椅背上，手寻到她的，轻轻抚摸。 他说：“温蔓打过电话给我，她说了些你过去几年的事情。” 有些话，他难以说出口。 明珠生来富贵，如果不是喜欢他这个陆叔叔，这辈子她可能也不需要吃苦，可以说她所有的磨难都来自于他。 明珠想抽回手，他不让。 他轻轻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低低地说：“我没有订婚，取消了，怕你不高兴。” 她心里颤抖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陆谦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只是在这个难得的机会下，轻轻拥住她的肩。 他跟她的儿子都几岁了，但是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是半年，还是两地分居。 他觉得对不起她，似乎后悔。 可是回头想想，他又是别无选择…… …… 夜晚，霍绍霆把小霍西哄好。 回到卧室，温蔓正好洗好澡，整个人都是松松软松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他情不自禁过去从后头拥住她腰身，轻喃：“终于能跟你独处了。” 温蔓靠在他肩头，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四目纠缠。 霍绍霆倾身过去，轻轻吻住她…… 温蔓有点儿意外，但她还是放松身体跟他接吻，他似乎有些动情，她就自然而然地坐到他的腿上，亲吻他下巴。 霍绍霆刹住车了。 只是手掌仍是留恋地轻抚她腰身，目光有些深：“温蔓，我们谈谈。” 温蔓知道他很想。 但是他不主动，她实在也没有脸面继续，就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听他提到了丁橙的名字。 丁橙，挺久远的名字了！ 霍绍霆轻抚她的头发，低声说：“同学聚会不想去，就别去了，免得不开心。” 这样的夜晚，夫妻间说话，颇有些亲密。 温蔓索性趴在他肩上。 她低低开口：“做错事情的是她，难道我还要躲在家里？” 事情发生后，她一直很平静。 她也想逃避的，因为任哪个女人被旁人知道了床上那点儿事情，都有些抹不开面子，但是温蔓不光是自己，她还是个妈妈。 她能躲起来，但霍西总得上学，以后允思也是。 所以再难，她都要面对。 她声音有些柔软：“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霍绍霆内心触动，他情不自禁地吻她的腮，再往前移到唇瓣，声音模糊不清：“温蔓，你还愿意信任我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差到那样的地步，是不是？” 他的字句里，渴求爱。 温蔓哪里会听不出，她由着他亲吻。 她想，她跟霍绍霆，总归要有一个心理健康的。 她仰起脸蛋，轻轻嗯了一声。 她又穿着香槟色的真丝睡衣，他向来喜欢她的身子，今晚她实在柔软他哪里抗拒得了，再说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碰她了…… 霍绍霆抱起温蔓，笔直走向床铺。 她的身子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他居高临下注视她，哑声说：“温蔓，我们试试。” 温蔓轻轻闭上眼睛。 同往常不一样，他没有顾及自己，就让她舒服。 温蔓很难投入，可是他一直捧着她的脸蛋，一直低声地问她感觉……他体帖贴得让温蔓有些想哭，最后她抱住他的肩背，轻喃：“绍霆，我好了！” 她希望他痛快地弄完。 霍绍霆亲吻她额头，又舔吻她眼角泪水，他是她男人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安抚了她很久很久，一直到温蔓要睡着之际，他才轻轻下床。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音…… 温蔓轻轻睁开眼睛。 她侧过身子，把脸蛋靠在枕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沙哑的声音。 说没有感觉是假的。 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你隐忍，足以说明他的重视。 有些事情，温蔓改变不了，可是她是想让他开心一点的，至少正常一点儿…… 第339章 今晚霍绍霆，特别体贴3 霍绍霆回到床上。 他察觉到温蔓呼吸异常平稳，便知道她醒了。 “怎么没睡？”他凑过去吻她。 温蔓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在幽光下纤指划过白色枕头，她低语：“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忍着的，我没那么冷感。” 她也是有点儿感觉的。 霍绍霆搂紧她腰身，没有出声，他知道的温蔓有点儿感觉但是够了就不想了，不像真正相爱的人，够了还觉得不够。 恨不能拥抱一夜。 他身体冰冰的，靠着很舒服。 他又贴着她耳畔很温柔地对她：“温蔓，你有什么话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是你的丈夫，你什么都告诉我……以后我都听进去，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做。” 温蔓沉默。 他听过了，她跟心理医生说的话。 霍绍霆有些紧张。 他生怕提这个刺激到她，可是过了会儿，温蔓嗯了一声：“绍霆，再帮我找个心理医生吧，以后我自己去。” 他们有两个孩子，也没有离婚的打算。 有病，还得治。 不过作为女人，温蔓并不想让丈夫知道她那些事儿，有些伤口，也确实需要自己慢慢地舔?愈合。 霍绍霆同意了。 临睡时，他附在她耳畔温柔地说：“明早我带霍西去跑步。” …… 温蔓的伤口，被公然撕开。 她没有逃避，又去霍绍霆重新找的心理医生那儿看过，有点儿进展但是效果甚微，或许正如医生说的他们需要再生一个孩子，或者需要时间。 白薇挺担心她，约她喝茶。 五星酒店一层的甜品店，白薇笑意吟吟地推了一份点心：“这家的招牌，你尝尝，好吃的话打包一份给霍西。” 温蔓尝了一口。 她笑笑：“是挺不错的，抹茶特别纯正。” 白薇立即招手，又要了两份，让店员打包。 她做着这些时利落得很，温蔓就盯着她瞧。白薇回头看见温蔓的目光，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温蔓轻轻搅着咖啡，浅笑：“白薇，我们都认识12年了。” 白薇明显一怔。 12年了…… 她细细的摸自己的脸，终于明白的温蔓方才的感慨是为何了……可以这么说吧，在大学时期，白薇还真是她们之中最艳丽的那朵。 跟了姚子安时，她吃喝玩乐不事生产。 这几年跟景琛结婚，又有了儿子，她自己也时常对着镜子感叹，不如从前苗条了，脸也圆润了些…… 但温蔓几乎没变，纤细纤细的。 难怪霍绍霆放不下，就是碰不着也不放手，白薇一时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不好。 就在两人感叹时，电梯走下一人。 老熟人了，穿得挺贵气的，身边还模仿明星带了个生活助理。 是丁橙！ 丁橙也挺意外的，她想不到温蔓还敢出来。 那些丑事儿满天飞，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她自觉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再说就算温蔓知道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她能拿自己怎么样？她家老周，是西南那儿挖煤的，霍家手再长也伸不到那儿去。 丁橙走过去，分明是初秋的天气，但是她硬是披了件名贵皮草。 她在温蔓对面坐下。 手上，多了支细长的香烟。 服务生过来小声提醒：“女士，我们店里不允许吸烟。” 丁橙笑了笑：“小家子气！” 等人走了，她看向温蔓跟白薇，笑得挺自信的：“真巧啊老同学！白薇，你才结婚几年就这样圆润了，该有110斤了吧？你那个二婚老公不嫌弃？还有温蔓……霍绍霆正值壮年，你觉得他会愿意一直守着你？他在外头就不会偷吃？” 白薇体重变了，脾气可没有变。 她真想扇死这贱人！ 温蔓拦住了她，她对着丁橙浅笑：“这个真不劳丁小姐操心！丁小姐现在修得正果，怎么不在家里看着自己老公，怎么还总爱操心别人老公呢？是不是结个婚，也没能改掉老毛病？” 丁橙气死了，温蔓这张嘴！ 气急之下，她还想说些更难听的，但是手臂猛然被拉住。 抬眼一看，竟然是顾长卿。 顾长卿一身商务西装，明显就是过来谈事情的，此时他的目光极为复杂。 丁橙很久未见他了，喃喃唤了一声：“顾长卿！” 顾长卿把她拖出甜品店。 那粗暴的样子看得白薇一愣一愣的，她悄悄儿跟温蔓说：“看吧，这就叫一物降一物！真想看顾长卿睡了她，再给她那个煤老公捉个奸。” 温蔓看她一眼…… 白薇小声嚷嚷：“谁叫她欺负你，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事儿就是她干的，这天底下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坏的了。” 温蔓浅笑，慢慢地喝掉半杯咖啡。 酒店安全出口。 顾长卿把丁橙按在墙壁上，狠戾地盯着她，丁橙也回瞪着他。 他们也算是老情人。 此时见面，却不太愉快。 良久，丁橙冷笑出声：“顾长卿，你可真长情啊，怎么还忘不掉她呢？是不是知道她跟霍绍霆有了隔膜，你那颗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我告诉你，就算是霍绍霆碰不着，那也轮不到你！” 方才温蔓那圣洁、不谙世事的模样，刺激了她。 凭什么！ 凭什么温蔓已经不能给男人快乐了，她还能牢牢地抓住霍绍霆的心，还能让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为她低头，甘心舔着她！ 她不信！她不信霍绍霆的话。 男人有几个能守得住的？ 顾长卿，姚子安，哪个不是她勾几下就跟她滚了床单的？ 她要看着温蔓家庭破碎。 顾长卿猛地松开丁橙，他面上有几分狼狈，因为丁橙说得对极了，当他听见录音里温蔓缓缓说出，她不再相信霍绍霆的爱，说出他们夫妻的问题，说出他们一月才一次时……他竟然有几分窃喜！ 他知道这种想法，可笑又变态。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表情骗不了人，丁橙将他的喜欢看得清清楚楚，她抹了把脸不甘地说：“顾长卿，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顾长卿沉默了。 他喜欢温蔓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身边女人来来去去的，温蔓陪伴的那四年在他的记忆里无法磨灭…… 或许是，遗憾才让人更伤感。 第340章 那些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 傍晚，温蔓跟白微告别。 老赵殷勤地替她拉开车门，含笑：“这会儿接小霍西正好，小家伙看见您一准高兴。” 家里头虽然有好几个孩子了，但霍西最讨人喜欢。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有谁不爱呢！ 温蔓也不禁笑了笑。 她正要上车，细腕被人握住了，抬眼一看竟然是顾长卿。 温蔓轻轻甩开他：“顾总，有事？” 这时老赵就嚷了起来：“大白天的呢，就对有夫之妇动起手脚来，姓顾的你是娶不到老婆了还是怎么的？” 顾长卿不管老赵。 他盯着温蔓，声音略有些低哑：“温蔓，我们还有可能吗？” 温蔓很淡地笑了一下，她很平静地开口：“顾长卿，我好像从没有给你错觉，让你觉得我还会吃回头草。” 她说完，就钻进车子。 老赵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狠狠地瞪了顾长卿一眼。 车子缓缓开走。 顾长卿站在原地，静静出神。 认识温蔓超过10年，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不光想得到还有深深的遗憾，当他知道她过得不如意时，他都在想，如果当年他及时收手，哪怕是最后他不将温伯言送到牢里，温蔓会一直相信他喜欢她。 他们会好好的。 而温蔓会成为他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 可惜，没有如果…… 顾长卿心情不好，晚上他跟生意上的朋友应酬，喝了不少酒。 到了夜晚九点，已经是酩酊大醉。 想不到，在洗手间里碰见了霍绍霆，明显对方也是谈生意的。 只是他们两人。 一个失意大醉，一个无比清醒。 霍绍霆衣冠楚楚，35岁又是男人很有魅力的年纪，加上私生活不乱，所以看着跟从前没有区别，不过在气质上内敛了许多。 两个男人视线在镜子里撞上。 顾长卿嗤笑一声，摸出一支香烟，仰靠在墙壁上含住点上。 幽幽抽了一口，他睨着霍绍霆：“男人来这种地方，还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是怕温蔓不高兴？” 霍绍霆缓缓关上金色水龙头，对镜整理衬衫。 “顾总，你现在无聊得只能嘴上过瘾了吗？” 顾长卿仍是嗤笑。 他仰着头吞｜吐烟雾，幽幽地说：“霍绍霆，我并不是败给你，而是败给年轻时候的我自己。” 他说着这话，心口一疼。 然后，就恍惚起来，低头捏着那根细长的香烟。 许久，他才又说话：“你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是我跟温蔓的那一段是完完整整的，我不信你不在意。” 霍绍霆拿纸巾擦手。 他很淡地笑笑：“是，我是在意！没有男人会不在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顾总，现在每晚抱着温蔓的男人是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传出去的那点子床上事情吗？夫妻感情，又怎么能用一两句话来定论！”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 他身上清清爽爽，跟人谈完事情也未沾上女人香水味，看样子是打算回家了。 滴酒未沾，是自己开的车。 而顾长卿，却在会所，吐得晕天暗地。 霍绍霆回家。 温蔓正在教霍西钢琴，不过也是尾声了，一旁放着一个小摇篮。 霍允思睡在里头，玩着小手指。 霍绍霆走进大厅，弯腰亲了儿子一下，随口问温蔓：“他吃过没有？没有的话我弄点儿辅食喂他。” 温蔓让霍西自己练习。 她走过来抱起允思，放在他怀里：“你抱抱看，他快要超重了，医生说要节制一些。” 霍绍霆笑了。 好像是从他照顾允思起，小家伙就养得特别白胖。 他逗着儿子，压低声音跟她调情：“一样是我养着，温蔓，你怎么就不见胖？” 他每晚抱着她睡觉，她仍跟过去一样，纤纤细细的。 温蔓睨他一眼：“那我努力吃胖点儿？” 霍绍霆当然不想，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妻子纤细的腰身，但他也不会刻意让她少吃，这方面温蔓自己可能比较严苛。 温蔓看着他抱孩子的样子，想起心理医生的话。 她低语：“过些日子，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霍绍霆抬眼看她，目光略有些深。 傍晚的时候，老赵打过电话给他，他知道温蔓跟顾长卿见过面了，加上方才顾长卿挑衅的话，他其实多多少少是介意的。 他很怕，温蔓对他失望，转而怀念过去的感情。 他低声问：“你喜欢孩子？” “嗯，喜欢！” 霍绍霆低头，亲了亲允思的小脸蛋，像是不经意地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他拐弯抹角，温蔓哪里听不出来？ 气氛正是微妙，小霍西弹完钢琴过来了，抱着霍绍霆的腿也要抱。 霍绍霆把小霍西也抱起来。 他力气大，两个孩子都抱着也不吃力，只是侧头问温蔓：“你总说霍西独立，你看着她这样粘人，哪里独立了？” 温蔓向来惯孩子，正想说什么…… 小霍西搂住他的脖子：“妈妈这么大了还没有独立，爸爸你为什么要我独立？” 这话没有毛病。 温蔓看着霍绍霆，浅浅地笑了起来。 她摸着小霍西的头说：“我去洗澡，你陪他们玩会儿，晚上霍西念叨你很久了。” 她说完，笔直朝着楼上走。 大概是有些热，温蔓一边上楼一边将茶色长发挽了起来，扎了个丸子头。 她露了一小截白嫩颈子。 霍绍霆多看了几眼。 小霍西轻叹一声，装模作样地跟允思说：“霍允思，你也赶紧学会独立！” 因为爸爸时时刻刻都想谈恋爱。 …… 霍绍霆将两个孩子哄睡着，回到卧室，里面灯光暖黄暖黄的。 温蔓穿着浴衣，靠在床头看书。 他站在门口，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开。 他总归在意顾长卿，便存心找话题：“过两天不是同学会吗？礼服准备好了没有？” 温蔓放下书本。 她欣赏他脱衣的样子，其实很是赏心悦目的。 半晌，她浅笑：“其实算是校庆，来的人多，没有必要那样高调出色。” 霍绍霆丢开衬衫，他凑近她，轻喃。 “霍太太，其实你保养得挺好。” 从男人的角度，温蔓现在的样貌身材，是最理想的。 他这个丈夫，很喜欢。 温蔓看他眼神，还有他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挺自然地就揽住他的脖子，凑过去跟他接吻，她以为这是他求爱的信号。 只是吻了会儿，霍绍霆都没有什么动静。 她不禁悄悄看过去…… 霍绍霆轻摸她的脸蛋，声音沙哑：“晚上在会所，我看见顾长卿了！温蔓，你们校庆顾长卿会不会也去？” 她靠在他肩头，如实说：“我不知道。” 霍绍霆顺着她身体曲线，将她轻轻按倒，就那样困着她…… 他向她索取。 “如果他去，我也要去。” 温蔓躺在黑色床单上，身上浴衣散开了些，实在美得有些惊心动魄。她抚摸丈夫英挺瘦削的面孔，失笑：“霍绍霆，你怎么这么幼稚！” 两所大学，联办校庆。 跟他有什么关系呀？ 霍绍霆将她拉进怀里，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是打给景琛的。 霍绍霆问话很有技巧：“景琛，在外面玩儿呢？” 景琛求饶：“有老婆的人了，哪儿敢在外面乱玩！绍霆，打电话给我有事儿？” 霍绍霆看看温蔓。 笑了笑，轻声问：“你跟白薇参加校庆，穿情侣装吗？” 景琛心眼子没有他多，顿时就开始吐槽。 “我都看得好好儿的，但是白薇不让啊，她说二婚不能太显摆！他么的二婚怎么了，我还是一婚呢，我就想去显摆显摆怎么了……” “特别是，听说姚子安那浑蛋也去。” “他还赞助了200万！绍霆，你媳妇当初就是跟一头赖皮狗合作了吧，让这混蛋东山再起了，跟温蔓可说一声，这事儿她不地道啊！” …… 景琛说了许多。 霍绍霆才幽幽说了句：“原来姚子安都能去，但是我还没有人邀请……” 景琛嘴巴张大。 他自知失言，想跟温蔓打招呼，电话被白薇给挂了。 霍绍霆把手机丢到一旁，不满地看着温蔓：“人家前夫现夫都去了，一下子去两个老公，你一个老公也不准备带？” 温蔓知道，不带是不行了。 她难得，也愿意跟他开个玩笑，“我不也带两个？” 一个从前的你，一个是现在的你。 霍绍霆领悟过来，气得把她按在身子底下吻了许久，吻得身子着了火，他才放过她，注视着她鲜妍如画的眉眼，低声说：“温蔓，你别存心气我！” 他现在在意着呢！ 温蔓跟他疯了一通，额头都出了细汗。 她轻轻抚摸他眼角，那儿已经有点儿细纹了，但又多出男性成熟韵味来。 实在吸引女人！ 她柔软开口：“霍绍霆，我对出轨没有兴趣。” 气氛微妙。 霍绍霆却是懂她的意思的，她连他都冷淡了，哪里有心情招惹旁人！ 他没有说话，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静静地躺了许久，他低声说：“我们会好的。” 深夜，温蔓睡着了。 霍绍霆起身，他没有去洗澡，而是套上衬衫走进书房……书桌上放着一张名片，是世界知名催眠大师的联系方式。 据说，还没有他唤不醒的记忆。 只是过程，会很痛苦。 …… 次日清早，温蔓醒来时，枕边是一枚白色玫瑰。 她轻轻抚摸。 坐起来时，看看时间才发现竟然有10点了，她挺意外的，她从来不会睡得这么沉。 下楼，佣人告诉她：“先生一早送霍西小姐去幼儿园了，允思少爷也被太太接走。” 温蔓点头。 她上楼洗漱过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霍绍霆。 此时，霍绍霆人在诊所。 他躺在白色的躺椅上，握着手机，语气挺温柔的：“早晨见你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孩子们不在你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嗯？” 温蔓嗯了一声，挂上电话。 霍绍霆多少有些失望，温蔓其实很多事情，不会想到他。 比如，她今天空闲，也不会想见他。 哪怕他们能一起午睡1小时，也很甜蜜，可是温蔓完全不会，她只当他是家人，是一个英俊的能忍受的丈夫。 这时，催眠师跟助理进来，是个外国人。 助理把灯调暗了，声音很温柔：“霍先生，我们现在开始了，您如果有不舒服的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霍绍霆点头，轻轻闭眼。 催眠师对他深度催眠，确实是有分本事的，很快，霍绍霆的脑子里充斥着无数乱象…… 高尔夫球场。 大雨。 金色欧陆车内，他跟温蔓接吻，她趴在他怀里…… 医院。 她握着钻戒，钻戒叮地一声，落了地…… 【你跟他做过几次？】 【霍绍霆，你告诉我，什么叫玩得起？】 【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温蔓，别放弃我！】 …… 无数的碎片却拼凑不起来，他开始痛苦，他的头很痛很痛……坚持不下去了，头痛欲裂。 可是在那份痛苦中，始终有东西支撑着他，让他不想出来。 他看见了温蔓的眼泪。 她一个人缩在那里哭得很伤心……他想跟她说，温蔓别哭，可是他发现他开不了口。 霍绍霆额头，全是热汗。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扶手青筋暴起。 “霍先生！霍先生！” 助理将他唤醒，霍绍霆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些乱象抽走大半。 只留下，温蔓哭泣的样子，还有头痛欲裂！ 霍绍霆静静躺着。 汗滴顺着英挺五官往下，淋|湿了整个脖颈。 催眠大师用生硬的中文说：“霍先生对不起，我不能再给您做催眠了，除非您不要命了，这实在是一项危险的事情。” 霍绍霆慢慢平静。 他整个人，感觉要虚脱了，像是死了一回。 他不想放弃，分明他触到了他想知道的，但是回到现实的那一瞬间又全部被抽走，他不甘心：“我想再试一次！” “no,no,no！” 外国男人摇着手指：“霍先生，我拒绝为您服务！” 张秘书进来求情。 外国男人收拾东西，一边摇着头说：“霍先生的身体记忆，不影响生活，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呢？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直到上车，霍绍霆都在想，他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 他，是为了温蔓！ 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成为完整的霍绍霆，温蔓的病一定会好。 她会真正快乐！ 而不是把他们的婚姻，当成将就，霍绍霆受不了温蔓的……将就！ 第341章 校庆，霍总的醋坛子翻了1 离开诊所，坐上车。 霍绍霆的头仍有些疼，他靠在后座，轻抚着额头。 张秘书拿了瓶万金油，给他不停地擦擦，还怪心疼的：“霍总，咱们找个神经科的医生吧！看来这老外也不太靠谱。” 闻言，霍绍霆怔忡片刻。 他低语：“当时我脑子里真的想起来很多，可是就跟喝多了断片一样，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不是催眠师的问题，是他的神经破坏了。 霍绍霆轻轻挡开张秘书的手，英挺面容带了些失意。 他可以拥有遗憾，但是他希望温蔓真正快乐。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一看，是温蔓打来的，温蔓的声音很柔和：“绍霆，还在外面呢？” 霍绍霆顿时头也不疼了。 他坐正了身体，声音略哑，语气像跟情人说话：“怎么了？” 温蔓很淡地笑笑。 她说：“忽然想做翡翠烧卖了，你想吃吗，想的话我中午送到公司来？” 霍绍霆忽然鼻子发酸。 他克制了许久，才让声音正常：“那我中午等着你。” …… 挂上电话他想，也许他们的婚姻不尽人意。 可是，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他心里有她，而温蔓也试图向他靠近，在她心里他是她想要珍惜的人……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比起很多人，已经好上许多。 中午的时候，霍总如愿搂着太太，睡了个午觉。 那间20平米的休息室里，他搂着她，让她鼻端都充斥着他身上的男人味儿，悄悄侵占她生活的每个部分。 温蔓并未睡着，她低低问他：“你觉得校庆我该捐多少？” 但凡校庆，这是少不了的一环。 前前后后那么多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温蔓不爱出风头，她觉得500万是个折中的数字，既拿得出手又不显突兀。 她跟霍绍霆说了。 他闭着眼睛，轻轻摸了下她的腰身：“挺好的！” 温蔓转身贴在他怀里。 …… 转眼间，两所大学联办校庆。 还上了个热搜。 所以，在b市关注度挺高的。 温蔓一早就起来，换衣服化妆，下楼时明艳动人。 红色真丝衬衫，配了条亮片裙。并没有配名贵首饰，只有耳上一对别致的珍珠耳钉。 再加块手表。 霍绍霆正在吃早餐，看财报。 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她，那双深邃的眸子含情，又略带了些不满：“温蔓，你这一身比我们复婚那天还要隆重。” 温蔓看了下表，笑了笑。 这块表是国际顶奢的高级定制，2000多万，跟霍绍霆手腕上是对表，不过他那块儿样子简单些。 温蔓就说：“这很低调了！我敢肯定，今天有人会穿皮草。” 霍绍霆不太信。 今天不是有26度吗？ 穿皮草，万一中暑了还得叫救护车吧？ 到了音乐学校后，他才知道温蔓所指，还真是有人穿了皮草。 b市贵妇圈子的新人，丁橙。 一袭黑色吊带裙，外面罩了件绿色皮草，加上成套的珠宝看着就气质就往上抬了好几个阶层。 丁橙看见霍绍霆，那双勾人眼睛带了些妩媚。 “霍律师，好久不见！” 丁橙是嫁了煤老板，身家上百亿，但是那男人50来岁了在外头又花得要命，根本满足不了她，她看着成熟英挺的霍绍霆，就想起温蔓那段录音。 她不信，霍绍霆血气方刚的年纪，能熬得住。 所以，她不避忌温蔓，大胆勾引。 霍绍霆看了看她身上皮草，淡淡一笑，矜持点头。 丁橙原本，多少担心他查出来自己，看他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于是更大胆了，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香槟，轻轻摇了两下声音越发妩媚：“霍总，我这次到b市，除了报答母校的恩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找几个小明星拍上几部电影，这方面我家先生全权放手的。” 霍绍霆听过，煤老板是喜欢拍电影。 而且，还会挑好看的女演员。 他挺不动声色地看看温蔓，随后说：“这方面我倒是没有涉猎，不过明星的话倒是认识几个，改天介绍给丁小姐认识。” 丁橙微微勾唇。 她看看温蔓，露出胜利的微笑。 风水轮流转，当年她被温蔓踩在脚底下，现在她荣耀归来，就连霍绍霆这样的男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也许哪天还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她的挑衅，温蔓并不放在眼里。 丁橙这样儿的，说真的，霍绍霆除非是瞎了眼睛。 正巧这时白薇来了。 时隔多年，当年的女神白薇有些发福，她的二婚丈夫景琛风度翩翩搂着她的腰身，夫妻看着很幸福。 姚子安坐在角落沙发里，心情极为复杂。 他以为，他们过不好的。 景琛那样爱玩，白薇脾气也不好！ 可是景琛收了心，婚后再没有传出过来好的绯闻来，就是白薇现在不如从前，他也没有向外发展…… 姚子安眼圈有些红。 白薇目光跟他对上，两个隔着人群对视几秒，随后白薇就避开了。 她再看向景琛时，是全然的依赖。 景琛有个项目想跟霍绍霆谈，就拍拍太太的手：“你跟温蔓聊会儿，我跟绍霆说点儿事情。” 白薇没有多问。 景琛这些年的事业，并不尽如意，但是她从未为他求过温蔓。一方面她不想破坏友谊，另一方面她很知足。 白薇正好有事跟温蔓说。 她拉着温蔓到了洗手间，跟她说悄悄话。 “温蔓，你上心点儿！” “刚才我老远地看见丁橙跟绍霆说话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这女人是想勾搭他呢……虽说吧我对姚子安没有想法了，可是这女人的破坏力，还是不能小看的。” …… 白薇是女人，她也怕霍绍霆身体上守不住，向外发展。 温蔓轻轻眨眼。 她关上金色水龙头，慢慢地说：“b市，总有适合丁橙的男人。” 白薇愣了一下。 随即她看向温蔓，只见温蔓眉宇间多了一份沉静。想想，还是当初楚怜在时温蔓才有过这样的神色。 白薇便明白，温蔓是要对付丁橙了。 温蔓先走出洗手间。 白薇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想，如果温蔓跟霍绍霆夫妻对打，肯定会很好看，可惜看不着了。 第342章 校庆，霍总的醋坛子翻了2 回到宴会厅，仍是热闹。 温蔓是全场焦点，除了她霍家儿媳的身份，就是前阵子的新闻了。全部的人都在观察她跟霍绍霆的相处，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但温蔓大大方方的，挑不出毛病。 她坐在霍绍霆身边，带了些依赖地靠在他肩侧，也不抢风头就听他跟别人谈生意，她又是懂的，只偶尔说上一两句。 倒是丁橙在一片男人中间，很出风头。 她颇有些得意，正想再撩一下霍绍霆，却见男人将外套脱下来挡住太太的腿，一边就温柔细语：“冷了吧！在家里就让你多穿一些，你看丁小姐就很会保养。” 众人目光看向丁橙。 丁橙穿着皮草，正热得冒汗呢，听见这话有些窘迫。 顾长卿来晚了，正听见这话。 他极淡地笑了笑。 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丁橙来来去去的男人那么多，但她真正爱的只有顾长卿，可是顾长卿这个贱人只爱温蔓。 丁橙嘴唇轻颤，挤出一句话来：“顾总，我今天送你一份大礼！” 顾长卿看了一眼温蔓。 她依在霍绍霆身边，虽然挺低调的，但是顾长卿一眼就见着她手腕上的表。 跟霍绍霆是成对的！ 他忽然就明白了霍绍霆的自信。 或许，温蔓对这段婚姻有所保留，或许她并不是很快乐，可是她却心甘情愿的留在这段婚姻里，因为她跟霍绍霆的那些回忆把她留住了。 只要霍绍霆不作死，她就不会离开。 顾长卿眼神有些黯淡。 他坐下，跟温蔓隔了两个人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两个后来都去接电话了，顾长卿就往那边挪了挪，跟霍绍霆一左一右，把温蔓夹在中间。 台上，学校的领导报了优秀校友。 丁橙以1000万捐助，列为最高，一时间风头无俩。 四面响起掌声。 丁橙起身，微微欠了一下。 她挺自信的，这些都是她进入b市上流社会的敲门砖，她要做得风生水起，最后让温蔓也要仰望她的鼻息。 入座时，她的目光掠过温蔓。 她今天，也给温蔓带了一份大礼。 就在这时，主屏幕开始播放学校历史，还有些重大活动。 台下的人，都在谈生意攀交情。 无人在意。 可是放到20多分钟时，不知道是谁叫了下：“这不是温蔓跟顾长卿吗？那时候真的好青涩啊！” 全场，静默了！ 所有人都看向屏幕，只见超大屏上，20岁的温蔓站在学校的法式梧桐下。 绿树荫荫。 阳光透过树缝，洒下点点金光。 白色裙子的年轻女孩儿，拦住了同样年轻的顾长卿，她的脸蛋微红，但仍是勇敢地说出那句：“顾长卿，我喜欢你！” 画面里，顾长卿的眼神有些深。 许久，他将自行车推到温蔓身边，挺轻地说：“上车！” 温蔓咬了下唇，然后就扶着车垫坐上他的车子，顾长卿脚一蹬她连忙拉住他白色衬衣下摆…… 画面一闪，是学校图书馆。 午间，无人。 温蔓趴在桌上睡着了，眼下有些乌青。 顾长卿坐她对面看书，察觉到她睡着后，他放下书本静静看她。 一分钟后，顾长卿倾身吻了温蔓。 …… 整个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有人小声嘀咕。 【这算是我们两个学校，最出名的情侣了吧？】 【应该是顾长卿先喜欢的。】 【快别说了！霍绍霆的脸都要绿了……】 …… 比霍绍霆脸色更难看的，是顾长卿。 这些画面，久远得他自己都快忘了，但是此刻却这样直白地放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去回忆，不得不去念想。 傻子都看得出来，当时他喜欢温蔓！ 喜欢而不自知。 他痛苦得，面上神情都要扭曲了，极力地控制情绪才没有失态。 他爱温蔓。 从头到尾都爱，只是迷恋在他对权势的渴望中了…… 他也知道，这些画面肯定隔应到了霍绍霆，但是他根本无法沾沾自喜，因为他顾长卿才是那个最大的输家。 丁橙向他举了下高脚杯，微笑低问：“喜欢我送的大礼吗？” 这东西真好啊，能让顾长卿痛苦，让霍绍霆夫妻产生隔阂。 确实，这些画面，让霍绍霆不舒服极了。 青涩的爱恋最动人。 温蔓喜欢顾长卿时，是毫不保留的，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他相信他们会在一起，会结婚生子，今天坐在这里腻歪的就是顾长卿跟温蔓。 还有那该死的图书馆。 霍绍霆向来自持，但是此时他却不想维持风度了。 风度，是那些忍气吞声的活王八需要的。他是霍绍霆，他不需要掩饰对妻的占有欲！ 他拉着温蔓起身。 轻轻举了杯子，淡笑：“西亚集团出资1亿，专款专用，将学校的图书馆拆了重建！” 全场静默。 好大的醋味，一点不掩饰呢！ 霍绍霆说完，就带着太太离开了。 他们走到宴会厅门口时，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温蔓！” 霍绍霆拽紧了温蔓的手。 但温蔓还是缓缓回了头，她静静看着顾长卿，他亦是注视着她……10年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可是，他终是欠她一些东西的。 顾长卿声音沙哑：“温蔓，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只要你。” 金钱、财富，都是狗屁！ 温蔓笑得很淡然。 这世上，哪里能有如果…… 卡座里，丁橙也有些懵住了，她没有想到霍绍霆是这样的反应。 他不该是维持风度，晚上跟温蔓反目吗？ 他怎么会愿意花一个亿，就为了把图书馆给拆了，就因为在那里顾长卿亲过温蔓吗，所以他就受不了，所以他就…… 他这样在意温蔓？ 丁橙气得发抖之际，她的煤老公打来电话，声音挺紧张的：“丁橙，你在外面没有给我惹事儿吧？” 这话头不对。 丁橙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粗声粗气的：“你没有给我惹祸就好，今天矿里忽然来人检查，那阵仗简直是要脱掉我几层皮，说是明天还要再来！” 丁橙轻声细语地哄着他：“那我在b市，给你找找关系？” 第343章 我跟他，谁好看?1 这场校庆，能人挺多。 不过最有本事的，应该就是霍绍霆，丁橙其实是想求求他的，顺便套个近乎。 但霍绍霆已经带温蔓离开。 停车场，车内。 霍绍霆慢慢地系上安全带，侧身看向温蔓。 温蔓靠在椅背上，眼角略微湿润，看向车外头。 明显的，那些视频触动了她。 初恋，哪里是容易忘记的？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抚摸方向盘：“很怀念？” “没有！” “没有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嗯？” …… 温蔓说不出来。 霍绍霆手指微紧，随后，他轻踩了油门将车开走。 车开了一会儿，温蔓察觉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去他公司的，她不由得问：“你带我去哪？” 霍绍霆声音微紧：“我们从前住的公寓。” 温蔓猜出他大抵想做什么，就有些抵触：“霍绍霆，我跟顾长卿的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不能因为一段视频就不依不饶的。” 他没有出声。 到了前头路口的红灯，他从中控取了根香烟，低头点上。 “温蔓，我吃醋了！” 温蔓微怔。 霍绍霆只丢下这句话，就专注开车，一直将车开到那间公寓楼下。 温蔓不肯下车。 霍绍霆解开安全带，凑在她耳边低喃：“自己下车，还是我抱你？” 温蔓多少赌气，下车走在他前头。 霍绍霆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慢条斯理地跟在她后面，指间还夹着香烟。 开门进了公寓，温蔓回头问他：“霍绍霆，你究竟……” 还未说完，她就被他捉住了细腕，抵在玄关墙壁上。 两具身体密密地贴在一起。 纵然是夫妻，但是大白天的，也过于刺激了。 …… 温蔓有些意外，抬眼看他：“霍绍霆？” 霍绍霆轻抚她细嫩的脸蛋，声音特别沙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 他说完，单手抽出自己的领带，将她手腕束缚住。 接着，她被扔到柔软的沙发上。 温蔓挣扎着爬起来，跪在沙发上，气得骂人：“霍绍霆，你是这样问话的吗？” 霍绍霆半跪在她面前，在她脸蛋上轻刮。 他很轻地笑了笑。 随后，男人起身走到酒柜前，修长手指轻轻拂过，最后挑了两瓶年份不错的红酒，这种红酒易醉但是不上头…… 很适合女人喝。 他脱了外套，只着白色衬衫。 皮带束着劲瘦腰身，两条腿又长又直，其实很招女人喜欢。 此时，长腿的主人拿着红酒瓶过来，半跪在她面前，很优雅地倒上两杯，温蔓以为他要灌自己喝酒，咬唇：“霍绍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他轻晃高脚杯：“我想听实话。” 说完，他就喝了小半杯。 那鼓起的喉结，在眼前诱人地上下滑动着，特别有男人味儿。 温蔓目光直勾勾的。 她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霍绍霆……” 他趁势吻了她，探进她的红唇，把那些醇香的红酒哺喂给她，温蔓多少不肯，就仰头抗拒，男人身体不断逼近…… 红酒，沾染在她雪白肌肤上。 点点殷红。 她身上的丝质衬衫也染湿，紧贴在饱满的身体，很是招引男人冲动，霍绍霆抵在她唇边，轻喃：“再喝点儿，我就问你。” 温蔓受不住这样，低声哭泣。 “霍绍霆不要这样。” 他拿过酒杯，抵在她唇边，让她乖乖喝下去。 她不肯，他就又哄着喂给她。 温蔓又哭又叫…… 半个小时后，温蔓整个人就像是泡在红酒里一样，雪白肌肤染上玫瑰色泽，红唇因为过多的接吻而微微肿｜胀…… 她半醉不醉，靠在沙发上，手上束缚早已经不翼而飞。 霍绍霆倾身，细细密密地吻着妻子。 温蔓表情有些涣散。 他在她耳后根，不满地轻轻咬了一口：“我好看，还是顾长卿好看？” 温蔓醉了。 她想睡觉，但是霍绍霆一直不让。 她难受地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要哭不哭的：“你比他好看。” 男人的吻移到精致下巴，继续拷问她：“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问出来的时候，他自己怔了一下。 随后，他才明白，这其实是他一直想问的。 温蔓不满地回吻他，却答非所问：“霍绍霆，你怎么不亲了？” 他扣住她下巴，不让她动。 温蔓眼里湿湿润润的，尽是动情的沉沦，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表达对他的渴望了，她总是在夫妻生活时太过冷静。 霍绍霆额头冒汗，豆大的汗滴滴下来。 烫得温蔓想叫…… 他握住她细腰，又问一遍，温蔓轻轻眨眼，喃喃开口：“亲过，别的没有！” 霍绍霆猛地搂住她。 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间，静默了许久，他才低声问：“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温蔓似乎是酒醒了。 她纤细手掌，轻轻抚触他温热的脖颈，沙哑着声音说：“不喜欢了。” 霍绍霆开始吻她。 他很温柔，一点一点地亲吻她，将她融化。 他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 红酒，将床单一点点染上情｜欲，温蔓在上面绽放沉沦……霍绍霆许久没有尝过这样的淋漓尽致了，他甚至不想停下来，就想这样子一直到老。 …… 情潮退却，已是傍晚。 温蔓醒来，卧室里只有淡淡幽光，很安静。 她伏在枕侧。 即使她喝醉了，她也能记得霍绍霆是怎么爱她，而自己是怎么努力迎合的…… 两瓶红酒，让她不再冷淡。 温蔓心情复杂。 她都分不清，今天的情事，是不是单纯的身体需求。 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泄了些光亮进来。 霍绍霆走进来，坐在床边，轻轻捏她的脸蛋很温柔地说：“要不要起来，霍西打过几次电话问妈妈了。” 温蔓睨他一眼，她拎着被子起来。 头还有些晕。 霍绍霆身体彻底地舒服过了，脾气好得很，额头贴着她的轻声说：“先起床，回家再睡，嗯？” 温蔓弯腰，捡起那件真丝衬衫。 这怎么穿？ 霍绍霆很低地笑了，走进衣帽间为她挑了一套衣服，又亲手服侍她穿上。 温蔓不是没有气的。 但是他们总归是夫妻，若是为了床上的事情闹不愉快，只会让旁人看笑话，再者她也是舒服的…… 她梳理茶色长发，轻声警告：“以后不许再灌我酒。” 霍绍霆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嗯一声。 今天是意外惊喜。 平时，他哪里舍得…… 第344章 我跟他，谁好看?2 开车回去的路上。 街灯亮起。 温蔓无力地靠在椅背，想到他们因为做那样儿的事情，而忽略了孩子们，她就一阵脸红心热。 霍绍霆偶尔看她。 温蔓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置物柜里的电话，轻轻响起，他抽空接了起来。 是陆谦身边的柳秘书打过来的。 柳秘书打了招呼，很快就进入正题：“绍霆，那位丁小姐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竟然打听到了陆先生，正想着办法见一面呢！” 霍绍霆握着手机，问：“舅舅怎么说？” 柳秘书含笑：“陆先生的意思是静观其变。西南边儿这些煤老板，手上多少有些事情，只有深入内部才能拿到证据，连根拔起……否则不痛不痒的，也动不了筋骨。” 他虽是笑着说话，但霍绍霆却能体会到这对主仆的毒辣。 陆谦办事，向来不留根基。 他点头：“那就劳烦舅舅了！……烁烁啊，行，明天我让温蔓带过去。” 霍绍霆挂上电话。 他没有提丁橙，因为那实在是个提不上嘴的人物。 他只说：“舅舅挺想烁烁的，明天你带去酒店。” 温蔓轻嗯一声，同意了。 霍绍霆多看她几眼，随后清了下喉咙，说：“还在生气呢？” 温蔓不自在地转过脸去。 霍绍霆也不逼她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就很温柔地问她：“温蔓，今天你特别来感觉，是喝了酒还是因为在在公寓里？” 如果是因为公寓，那他们以后就去那儿。 温蔓有些羞恼。 霍绍霆就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想，从前的自己喜欢上温蔓，应该很容易。 她挺爱闹别扭的。 …… 丁橙托了好几拨人，终于搭上了c市的陆先生。 前前后后打点了很多，才跟陆先生的秘书说上话，丁橙焦急地说：“柳秘书，麻烦您再问问陆先生有没有空见我？” 柳秘书笑笑。 他很会拿捏腔调，“今天陆先生都是私人行程，不见人的。” 丁橙挺豁出去的。 她其实长得不错，30出头算是年轻有本钱，就拿身子朝柳秘书身上贴，还暗示如果成功就愿意陪陪。 这种阵仗，柳秘书见多了。 他轻揽着丁橙很亲切地说：“小丁啊，这原则性的错误，我可不能犯的。” 他思索了下，又说：“算起来我们还算半个家乡人，你家老周的事情也算我的事情，这样，一会儿我带你进去，你有什么就求着陆先生好了。” 丁橙挺感激的。 她跟在柳秘书身后，走到一间套房门口。 门口，守着4个黑衣保镖。 丁橙心思很活络，她想如果能攀上陆先生，那她家老周还有什么资源拿不下来的，她自己想再发展什么事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柳秘书推门而入。 偌大的套房内，安安静静的。 地毯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堆积木呢！ 男人看着约莫40不到的样子，斯文英俊，表情甚至能称作温和，跟外界传闻的狠辣一点儿也不沾边儿。 小孩子四岁的样子。 皮肤很白，长得很秀气，也有些……莫名眼熟。 柳秘书微微倾身，低语：“陆先生，这位丁小姐找您想拜托些事儿。” 陆谦头也没有抬。 他语气中甚至有一丝责备：“不是说了么，今天不见客人。” 柳秘书杵着，多少难堪。 丁橙连忙求情：“陆先生我知道您忙，我是为了我丈夫的事情来的，我也不会让您白帮这个忙……” 陆谦总算抬眼。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女人，模样还算周正，但是眼角眉梢都透着算计。 别人不管，但是这女的敢对温蔓不利。 他头一个不放过。 陆谦笑了一下，他起身坐到沙发上，柳秘书连忙递了茶水。 丁橙面色微僵。 这他么的是侍候皇帝呢！ 就在这时，小烁烁不满了，小脸都是委屈：“舅姥爷，你还陪不陪我玩了？” 陆谦微微一怔。 这孩子，刚才还叫爸爸呢！ 他又重新蹲了下去，对小孩子耐心十足。 丁橙看看形势，立即从手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票子，包了个红包塞给小烁烁。 小烁烁小时候穷惯了。 他看着红包，问陆谦：“舅姥爷，这是不是能买好多奶茶？” 陆谦摸摸他的小脑袋：“奶茶要少喝！” 小烁烁吸吸鼻子，一边摆弄玩具一边说：“妈妈买不起，都是买一杯给我喝……她自己舍不得的。” 陆谦神情微微扭曲。 丁橙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在意，就挥手让柳秘书看着办。 柳秘书惯会忽悠人。 一番话下来，丁橙觉得自己攀上了陆谦。 从套房出来，柳秘书客客气气。 丁橙千恩万谢，已经将柳秘书当成自己人，下楼时她更坚信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甚至连自己那个暴发户老公也不太看得上了。 巧得很，温蔓在酒店一楼。 她坐着喝咖啡，对面坐着霍明珠。 丁橙自认为，跟她们已经是一个阶层了，于是特意走过去：“温蔓，想不到会在这里撞见。” 温蔓看见丁橙，心情颇为复杂。 要不是丁橙那一手，她昨天也不会被霍绍霆带走，霍绍霆更不会把吃醋当成家常便饭。 他们之间的问题，明明是他的。 现在，变成了温蔓跟顾长卿的陈年旧事。 丁橙冷笑：“温蔓，你不过就是看着风光罢了，背地里不定怎么心酸！我相信，霍绍霆迟早受不了你，你也迟早会被霍家扫地出门。” 霍明珠：…… 这哪来的疯女人？ 温蔓则是淡淡一笑，不跟她计较。 就在这时，柳秘书带着小孩子下来，那个孩子一来就扑进霍明珠的怀里，小声地叫妈妈。 丁橙明显一怔。 为什么陆先生套房里的孩子，会叫霍明珠妈妈？ 柳秘书含笑：“丁小姐你们认识？容我介绍一下，温蔓是我们陆先生的外侄女，也是陆家大小姐。” 丁橙表情很难看。 她早早知道，温蔓有背景，想不到是陆先生的亲人。 就在这时，陆谦也下来了。 他先是摸摸小家伙的头，又看看温蔓，语气责备：“你怎么跟烁烁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冷气开得这么足，还光着腿，小姑娘就光顾着好看！” 说完，就把自己外套脱下，披在温蔓腿上。 完了，还摸摸头。 跟对陆烁一模一样。 温蔓想说什么，陆谦已经带着柳秘书离开了，他坐到车上，发了条信息给霍明珠【吃醋了？】 霍明珠本来不想回的，但是忍不住。 【谁吃醋了？】 …… 隔了一会儿，陆谦的消息才传过来—— 【温蔓是晚辈，晚辈的醋你也吃？】 霍明珠挺无语的。 他从方才拿衣服，就是故意的吧？就是为了发这条无聊的信息吧？ 有个人可在意得不得了。 就是丁橙。 她原本很不屑温蔓的，但是亲眼见着位高权重的陆先生，那般地关爱她，简直是把她当小孩子疼，她心里破防了！ 为什么温蔓总能得到一切？ 她心里有病，却有这么厉害的娘家，所以霍绍霆才不离不弃！ 温蔓浅浅喝了杯咖啡。 她微微一笑：“丁橙，这个时候让你老公跟你离婚，或许还能保住财产。” 丁橙咬牙切齿：“温蔓，你是故意的吗？” 温蔓垂眸。 片刻她抬眼，看着丁橙：“当年你破坏白薇家庭，多年后你明明嫁人结婚，也算有好的结果，但是你还是想伤害别人想勾搭霍绍霆，丁橙，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丁橙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柳秘书的私信，意思是陆先生不会只顾亲情，还是愿意跟她先生合作的。 丁橙瞬间活了过来。 她合上手机，傲气地看着温蔓：“我们走着瞧！” 等她离开，温蔓看着她的背影。 霍明珠轻声说：“大嫂，你在意她？” 温蔓摇头，许久她才说：“我挺恶心她！当年她真的给白薇带来很大的伤害，现在她又故技重施，这种人一辈子不会好！” 她不想多谈，把陆谦的外套拿起来，交给明珠。 明珠一愣。 温蔓很淡地笑了笑：“舅舅是想给你披的，借我说话罢了，他怕你冷！” 明珠脸蛋微微一红。 那件散发着男人气息的外套，就在她手里，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 伸手一掏，竟然是个丝绒盒子。 她轻轻打开…… 第345章 昨晚你感觉好吗? 里面是一枚钻戒。 全美，约莫12克拉的样子。 明珠愣住，随后她的眼眸悄悄湿润…… 几年前，她跟陆谦好的时候，多少次她在他的怀里都幻想着有一天他拿着钻戒向她求婚，那时的她对未来充满憧憬。 可是如今，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钻戒，依然在他的衣袋里。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谁更不幸了…… 小烁烁贴贴妈妈，软乎乎地说：“妈妈怎么哭了？” 明珠摇头。 温蔓摸摸烁烁的小脑袋，将他揽过来抱在怀里，她声音压得很低：“明珠，虽然我没有问过，但是这些年舅舅总是有意无意提到你，我想这枚钻戒是为你准备的！” 她没有替陆谦说情。 因为明珠为了陆谦，付出了整整四年的青春。 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 温蔓把烁烁带走了，明珠还有个通告，但是她的状态很不好，在车里哭得昏天暗地的，这一刻她像是回到了被他抛弃的那天，全身满满都是无助。 陆谦的外套，盖在她腿上。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想困着她。 这老东西，他差点儿为了他所谓的事业出卖他自己，怎么好意思还拿出一枚戒指在她面前晃的！ 明珠哭得跟小姑娘一样。 手机响了，助理一看是陆谦的电话。 她跟在明珠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一些，就轻声说：“陆先生的电话！” “我不想接。” 助理迟疑了一下，自己接了。 那边陆谦不知道是助理，声音轻而温柔：“明珠，你看见我衣袋的钻戒没有？帮我保管一下，以后我要用来求婚的。” 助理头皮发麻。 她咽了一下口水，说：“霍小姐在哭！” 陆谦沉默了，片刻他说：“让她接电话！如果她不接我就过来。” 明珠听见了。 她将电话拿过来，声音带着鼻音哑透了：“陆谦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当年你凭什么觉得我等不了，凭什么觉得我就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就不配当你的妻子！现在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要等你！” 她说完，实在太难受了，把电话挂上。 助理替她收好手机，被话里的意思震惊到了。 霍小姐跟陆先生， 竟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电话那边，陆谦坐在后座，轻轻抚摸手机。 是，他是故意将外套给她的，故意让她看见钻戒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有心机的人啊…… 多年过去，她总算有长进！ 但又没有。 不然，怎么会哭得那么厉害呢？ 柳秘书也听见了，在前排掉过头挺温和地说：“回头您哄哄，小孩子嘛，总归要给颗糖果才开心的。” 陆谦淡笑：“你再叫她小孩子，她可不高兴了。” 他的小姑娘，已经30出头了。 …… 温蔓带着烁烁回家。 霍绍霆提前下班，接了小霍西回家，看见烁烁就摸摸他的头。 厨房里。 温蔓在处理晚上的食材。 他进去，从身后抱住她，低问：“明珠跟舅舅又闹别扭了？” 温蔓手上动作停了停。 她低头看着腰间不安分的手，轻轻咬唇：“霍绍霆，你别这样，孩子们随时会过来，看见不好。” 霍绍霆啃她脖颈间的嫩肉：“霍西看见好多次了！” “那也得注意些。” …… 霍绍霆没有再出声了，只轻轻滑动手掌，抚触她细腰。 温蔓一直有健身，腰身特别紧致。 他就想跟她说些情话：“昨天你感觉好吗？” 温蔓脸有些热。 酒醉下发生的情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霍绍霆却缠着她不放，大约是他实在忍得太久，舒服了一回就想缠着她再来，不过他也顾忌她的心理感受，见好就收换了话题。 “昨天我听景琛说，你有意拍一部电影？” 据说丁橙想进b市的影视圈子，难道温蔓故意的？ 温蔓嗯了一声。 她低声说：“我想拍一部关于京戏的电影！女主角想找胡小姐，但是胡小姐跟舅舅又有些过往，但想不到明珠挺赞成。” 霍绍霆也认识胡小姐。 他母亲就是胡小姐的戏迷，他多多少少也听过几场。 那是个风流妙人儿。 当年陆谦跟她有染，也属正常。 他笑着将下巴搁在温蔓的肩头，低低说话：“那是因为胡小姐结婚生孩子了，如果她未婚还跟舅舅来往，你看看明珠大不大方！” 胡小姐的老公，正是那年宴会小白脸。 想不到，修成了正果。 温蔓想想这些，心中有些遗憾，只是她没有说什么。 霍绍霆自然敏感地察觉到了。 他收紧手臂，低而温柔地说：“温蔓，我们有一辈子时间，我都陪你走下去。” 温蔓淡淡一笑。 她转身，主动地吻了他…… 夫妻在厨房里，缠绵接吻。 如果往常，他真的不介意把门关上，把她抱到流理台上狠狠疼爱，最好把她弄哭，可是他能感觉到温蔓并不想。 这个吻，可以说是奖励，甚至能说可怜他。 夜深人静时。 他坐在书房里想，那天在校庆，温蔓在重温跟顾长卿的初恋后，她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夫妻生活太过于平淡、乏味了？ 毕竟，她在他身上，找不到激情。 两瓶红酒带来的快|感，在冷却后，想想都可悲。 温蔓心上有病， 他却无药可医！ 可是即使是彼此得不到满足的婚姻，他也不愿意放手，而她为了孩子，约莫也不会提出离婚。 霍绍霆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他加倍地对温蔓好，生怕她觉得有不舒适的地方。 他极少应酬，下班就照顾孩子们。 律师事务所他只剩下一半的股份，西亚他请了专业的团队，他拨出大量时间让她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婚姻，真的看似完美。 温蔓看心理医生的负面新闻，渐渐被人淡忘，上流圈子提起霍绍霆跟温蔓时，只会想到是恩爱夫妻。 可是只有霍绍霆自己知道，他们之间哪怕想要一次畅快淋漓的夫妻生活，也是温蔓喝上两杯红酒后，才能得到的。 几次过后，他舍不得了。 他开始在家里加班，哄完孩子们，他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 他会在书房，待到12点以后才回房。 那时，温蔓已经睡着。 他们自然不需要面对面，更不需要触及夫妻义务方面的窘境，似乎这样双方都舒服了，似乎他们终于找到平衡了。 第346章 嫉妒!温蔓你失去了女人的快乐 半个月后。 丁橙老公的煤矿，被翻了个底朝天。 4年前的五条人命被大肆披露，而那位财大气粗的煤老板直接被拘了起来，面临的是至少20年的牢狱。 丁橙的天都塌下来了。 她想见陆先生，但是都被柳秘书拦了下来。 柳秘书很是语重心长：“丁小姐，我们陆先生是有跟你长久合作的打算的，但是想不到你家先生底子不干净，所以只能作罢！” 丁橙再是迟钝，也察觉到不寻常。 可是以她的身份地位，是远远不敢跟陆谦叫板的，她只能求他网开一面。 柳秘书笑得淡定从容。 “丁小姐想想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丁橙愣住了。 许久，她才喃喃地说：“是温蔓！” 柳秘书并未直接回应，他只说：“陆先生的妹妹早逝，陆先生就将全部的感情倾注在大小姐身上，丁小姐你想想这是什么样的疼爱？丁小姐做事前不打听清楚，净做糊涂事儿！” 柳秘书说完离开了。 丁橙独自坐在茶座，身体整个都垮了！ 她的手端起一杯咖啡，虽极力地稳住却又不停颤抖……她不愿意相信，她努力奋斗了多年，仍败在温蔓手上。 温蔓甚至没有出手，就搞得她狼狈不堪。 不，不行！ 她家老周不能倒，哪怕卑微地向温蔓求情，她也必须保住老周。 丁橙走出茶室时，外面在下雨，原来初秋还有些燥热的天气被细雨浇灌得清凉许多…… 别墅，细雨朦朦。 温蔓坐在后院的凉亭内，正在摆弄花瓶。 插的花，都是她亲手种的。 佣人过来，低声开口：“太太，有位丁小姐想见见您！” 温蔓轻轻眨眼。 今天的新闻她已经看到了，也猜到丁橙会来求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她淡淡一笑，说：“就说我不在！” 佣人点头离开。 别墅门口，丁橙打着伞，焦急地来回走动。 她求温蔓是迫不得已。 她想，温蔓再是绝情她们也是老同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拉上一把也不难，只要她肯低这个头。 远远的，佣人撑伞过来了。 “丁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太太出门了！您下次再来吧！” 丁橙当然知道，这是温蔓的借口。 她分明就在家里面。 丁橙不甘心，她抛下脸面在门口大喊：“温蔓！我知道你在家里面，你凭什么不见我？……是，我是对不起你泄露了你的隐私，可是那对你也没有实质影响不是吗？难道你非得把我弄死才开心？” 佣人脸色难看：“丁小姐，你别为难我们！” 太太脾气好不计较。要是先生回家，一准会问罪。 丁橙气得将雨伞丢掉，扒住黑色雕花大门拼命地晃，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温蔓，你给我出来！你装什么死呢？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追求顾长卿的吗？” “你说，这辈子永远爱顾长卿！” “呵呵，你跟我一样，爱的只是权势！” “你不爱霍绍霆，我在你眼里找不出一丁点的爱意！温蔓，这就是你的报应，你总是踩着我，报应来了。” …… 丁橙知道温蔓不会帮忙，干脆撕破脸。 温蔓听见了。 她很平静地吩咐：“让保安赶她走！” 保安拉扒着丁橙，把她轰走时，丁橙在雨里像是泼妇般耍无赖，那些难听话不停地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继续维持吧！” “温蔓，你失去了做女人的快乐。” “我想你就是跟顾长卿做，也比跟霍绍霆在一起有感觉吧？” …… 一辆金色宾利，缓缓驶近。 车窗降下一半。 丁橙的话，霍绍霆听得清清楚楚。 他英挺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丁橙掉头看见他。 她扑上去拍着车门，雨水不停地往她的嘴里灌，她拼命地说：“霍律师，我求求你帮帮我！您让温蔓放过我家老周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做。” 她自持有些姿色，想要男人怜爱。 她觉得眼前男人，在婚姻中得不到满足，而她能让他快乐。 金色欧陆停下。 前面的刮雨器，不停左右摇摆。 霍绍霆坐在车内，身上是名贵的西装，他低头点香烟时说不出的冷贵。 丁橙知道自己很贱。 她最爱的是顾长卿，她还跟过很多男人，可是当一个干干净净从未跟其他女人有染的男人出现，她还是向往的。 她嫉妒温蔓。 霍绍霆轻轻吐出烟圈，侧头看着丁橙，那一眼足以让女人腿软。 丁橙喃喃开口：“帮帮我！” 霍绍霆语气凉薄：“你丈夫出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意思！丁小姐，我不是顾长卿，我从来不收垃圾！” 就丁橙这样儿的，他觉得脏透了。 霍绍霆将香烟熄掉。 他又对保安开口：“杵在这里干什么？把她拉开，别挡着我的路。” 丁橙微愣。 霍绍霆车子缓缓启动，经过她时，他忽然又停下。 车内，他的侧脸英挺好看，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我很在意温蔓！如果丁小姐再想不开让她不高兴，那我也不介意毁掉丁小姐最在意的东西。” 丁橙最在意的是顾长卿。 她对他，又爱又恨！ 如果顾长卿落魄，他想，这才是丁橙最受不了的。 车窗升起。 那个冷贵的男人，缓缓开车进了别墅，他可能会安慰温蔓。 丁橙受不了地大叫。 明明是她倒霉，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去安慰温蔓！ …… 金色宾利停下。 霍绍霆坐在车内，静静地抽了支香烟。 耳边，是丁橙方才的话。 【继续维持吧！】 【温蔓，你失去了女人的快乐。】 【我想你就是跟顾长卿做，也比跟霍绍霆在一起有感觉吧？】 他不该在意，可是他还是在意了。 身为一个男人，特别是像他这样生来就优越的男人，在不能让妻子快乐的事情上，他很在意！ 他也知道，顾长卿忘不了温蔓。 他们拥有4年回忆。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们总是甜蜜过…… 一根香烟燃尽，他下了车，笔直朝着后院走去。 温蔓还在摆弄那瓶花。 看见霍绍霆进来，她轻声问：“她走了？” 霍绍霆解开西装扣子，脱了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薄肩上：“天凉，怎么坐在外面？” 温蔓微笑：“在外面挺舒服的。” 他倾身吻她。 温蔓由着他吻，大概是为了让他高兴，她攀上他的肩背……后来他坐到椅子上，她坐进他怀里。 她肩上的外套落了地，他的手掌撩进她的裙子。 她轻轻咬他的肩，低低地说：“回房间。” 霍绍霆却收回了手，轻轻拍拍她的腰身，故意调笑她：“想什么呢霍太太！霍西跟允思呢？” 温蔓猜出他心思。 她轻靠在他肩上，轻轻抚摸他俊颜：“爸妈接回去了，说是留时间给我们培养感情。” 霍绍霆搂着她腰身。 两个都有些沉默。 其实他们感情是不错的，相处也很好，他对她体贴她也温顺，但是就是少了些激情，比老夫老妻还要平淡罢了。 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 半个月后。 丁橙那位煤老公，证据确认，基本是20年了。 妻离子散。 丁橙作为现任妻子，分到了约莫5亿现金……这距离她的豪门生活，差距得有些远。 温蔓没有再落井下石了。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在司家的聚会上，再遇见丁橙。 温蔓要拍电影，身边围着一圈小鲜肉，都想跟胡小姐搭戏。 白薇平时被景琛管得严。 今晚彻底放松，看着一个赛一个漂亮的鲜肉，她摸摸自己的脸，恨自己没有保养好！ 温蔓低声让她克制。 要是真出了事儿，景琛可不得宰了她。 白薇正要澄清，余光一扫却见着熟悉的人，她低声跟温蔓说：“丁橙来了，她可真有本事，老公还在里面呢，火速傍了个娱乐圈大佬。” 温蔓不经意抬眼，就见着丁橙穿着一袭银色礼服，挽着个肚大腰圆的男人，款款而来。 她瘦了挺多，看着添了一抹脆弱的冷艳感。 挺招男人怜爱的。 此时，她的视线盯着自己，一副恨毒了的样子！ 温蔓哪里怕她。 她低声跟白薇说：“她靠着的这个制片，这几年很不行拍一部赔一部！这是想打丁橙手里几个钢蹦的主意呢！” 白薇挺佩服她的。 温蔓淡笑：“前两天跟胡小姐喝茶，她告诉我的。” 说话间，丁橙坐到了远远的地方。 温蔓没有理她，继续应酬交际，到了10点的时候她跟白薇说：“你再玩会儿，我先回去了！” 白薇挺惊讶的：“霍绍霆管得这样严格？” 温蔓挺淡地笑笑。 其实倒不是霍绍霆要求她早早回去，而是自从校庆以后，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全感，她也能理解。 他们的感情原来就平淡了。在看过顾长卿那段视频后，他就看得挺牢的。温蔓还是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总得有个人正常。 所以，即使他看得牢，她还是很宽容的。 平时他想要，她也从未拒绝。 温蔓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司家公馆，玄关挺长，佣人给她拿了大衣。 身后，传来丁橙的声音。 “温蔓！” 温蔓掉过头，就见着丁橙那张鬼啃过的脸，她微微皱眉：“丁小姐，有事？” 丁橙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 她低头慢慢地点着，抬眼又端详了温蔓很久，她才轻声说：“温蔓你赢了！我家老周进去了，以后我只能靠我自己。” 温蔓很淡地笑了一下。 丁橙狠狠抽了一口烟：“我知道你很高兴！你是为着白薇吧！她当年伤得那样深，你这个好姐妹一定也跟着伤心！现在你们如愿以偿了。” 她忽然眯着眼，笑了。 “我很奇怪的是，你现在明明不爱霍绍霆了，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你不缺钱不是吗？陆家怎么都能将你养得好好的！” “有那样一个舅舅，你还怕什么呢？” …… 温蔓很平静地开口：“丁橙，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活在自我中心里吗？霍绍霆不但是我的丈夫，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丁橙笑起来，笑得流出眼泪。 两个孩子的爸爸…… 果然是啊！ 这才是温蔓的真心话，她哪里来的快乐，哪里来的幸福？ 她跟霍绍霆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孩子罢了，不过就是折中后将就罢了，她其实比自己好到哪里？ 温蔓不想理她，掉头离开。 才转身，就见着霍绍霆站在门口。 他安静地看她。 他的眸子深邃，就像是阴天里化不开的浓雾一般…… 第347章 温蔓，我们要个孩子! 灯光昏黄。 打在彼此身上，拉出很长的影子。 视线纠缠，只是没有人说话。 很长时间，霍绍霆的脑子里都回荡着温蔓的话—— 【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他其实一直知道，温蔓愿意跟他和好，是为了霍西跟允思有个完整的家庭，否则以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她无法原谅。 可是，当他亲耳听她说出类似不爱他的话， 他还是介意了。 终于，霍绍霆哑声开口：“外面挺冷，怎么不披上外套？” 他缓缓上前，体贴地帮她将外套披上，然后将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温蔓注视他。 她想说什么，但是似乎又没有必要。 丁橙就看着他们，这一刻她的嫉妒到达顶点，为什么……为什么霍绍霆明知道温蔓不爱他，还一往情深？ 当霍绍霆揽着温蔓离开时，她忍不住在背后开口。 “霍律师，她不值得你这样！” 霍绍霆缓缓回头。 那张面孔在灯光下更加冷贵逼人，他的声音冷淡而凉薄：“丁小姐，你该庆幸温蔓性格仁慈，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参加这样的聚会？” 只要温蔓想，别说5亿了，丁橙一个子也拿不到。 丁橙不信。 她是输给了温蔓一局，但那也是陆先生发力。现在她跟温蔓同时拍电影，她有信心能扳倒温蔓一城。 她看着那对夫妻离开，嘴角微微上扬。 呵，她想她已经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白薇过来了，人倚在墙壁上冷笑出声：“怎么，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丁橙猛然转身。 她跟白薇算是死敌，当年她勾上姚子安，但是姚子安更在意白薇不肯离婚，她才想出借种的主意来，想不到最后她人财两失。 那个孩子，也被她送人了。 丁橙微微扬起头，冷哼：“等着瞧吧！” 白薇才不在意她。 她知道，凭温蔓在商界几年的手腕，丁橙远远不是对手！ 就看温蔓有没有那个心思罢了。 …… 楼下，霍绍霆给温蔓拉开车门。 她坐进去，他却没有关上车门，深深凝视她。 温蔓系着安全带，慢慢地说：“霍绍霆，你想吵架的话，回家再吵！” 霍绍霆目光深深。 片刻，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上车后，他开得有些快，温蔓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她忍了。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开到了公寓。 既然是要吵架，那么他跟她都不想惊动孩子们，特别是霍西敏感得很。 夜色微凉。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公寓，犹记得上次他们在这里恩爱缠绵，可是此时他心里却是郁火难消。 温蔓被他抵在门板上。 他的声音透着压抑：“温蔓，我这个人就一点也不值得你爱了么？就不值得你再努力一次了么？” 温蔓有些疲惫。 她轻声说：“换了鞋子，我们进去谈。” 他不让。 仍是按着她，黑眸锁着她。 温蔓慢慢直起身体。 她望着他，淡淡地笑了：“霍绍霆，真的不带你这样的！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有努力过？是，我是为了孩子才束缚在这桩婚姻里，不然能怎么办呢？看着允思小小年纪缺父少母，还是让霍西不开心？” “霍绍霆，你想要的，其实我努力给了！” “你让我看心理医生，我去了！” “甚至是你想再要一个孩子，我也配合了！” …… “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霍绍霆，是你贪心，还是我贪心？” “霍绍霆，是你不满足，还是我不满足？” …… 温蔓索性把压抑许久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理预期真的降低了很多很多！但是你不一样，你仍是奢求一份完整的爱，可是霍绍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你不能让我经历了那么多，还跟个小姑娘一样单纯！” 霍绍霆黑眸更深。 他慢慢地松开了温蔓，声音哑透了：“温蔓，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永远无法像过去那样爱我了，是不是？” 温蔓露出一抹笑，比哭还要难看。 她不想跟他吵架。 明明，是他说愿意陪着她，说陪她一辈子。 但是，他的许诺才几天？ 温蔓很冷静，她也很平静地开口：“霍绍霆，如果你真的想得到爱情，去找年轻的女孩儿吧，去找愿意爱你的人！” 她想明白了。 原来，这样子平淡的婚姻，只有她是满足的。 所以，她愿意放手。 霍绍霆的眸子变得严厉，他极少发怒，极少失态的人。 一个花瓶砸在地上，碎片溅开。 温蔓轻轻眨眼。 那只湖蓝色的，是当初她亲手挑选的，就在他们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她至今还能记得她是用多么欣喜的心情，去挑选了这些布置他们的家。 他轻易打碎掉了…… 温蔓一把推开他，掉头离开。 但是霍绍霆从身后搂住了她，他单手将她拖进客厅，然后把她抱进卧室里，他脱了彼此的外套，他伏在她的颈间亲吻她。 温蔓以为他要失控的…… 但是良久，他只是伏在她温热的颈间，低喃：“温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他不会去找小姑娘。 他只要她。 温蔓别开脸，面孔擦在白色枕头上，眼圈红红的。 他开始吻她。 吻她的眉眼，吻她眉尾的淡淡青筋，吻她的身子。 情热之际，她承受着他。 霍绍霆伏在她耳侧，轻喃：“温蔓，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她怀孕，他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七七八八了，或许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温蔓没有他乐观。 从前她也想再要个孩子，也许他们就好了。 可是现在，一个孩子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温蔓开始固定吃药。 每次行房前吃的那种，对身体伤害小，而且以后想要孩子随时可以。她没有告诉霍绍霆，怕他多想。 她有时也会想，其实他们之间，有病的是霍绍霆。 日子悄悄过去。 那天的争执，他们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仍是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在外面在家里面，霍绍霆都体贴入微。 他缠着她过夫妻生活。 一周至少五天，她的身体是被他占着的。 他想让她怀上孩子，他变得比温蔓还要注意生理期，排那个的时间，他会刻意地占着她，一直到他觉得能怀上。 两个月后，温蔓的肚子还是平的。 …… 十一月。 温蔓生日，热闹了整整一天。 夜晚，她洗好澡走回卧室。 床尾的沙发上，堆满了亲朋好友送的礼物。 温蔓拿起一个粉红的小信封。那是霍西跟允思一起写给她的信，还有一幅很童趣的画，温蔓静静地看着，想着孩子们心里溢满了温柔。 卧室门打开，霍绍霆缓步进来。 此时，温蔓拆开一个盒子，里面的礼物很名贵。 一只帝王绿长命锁。 温蔓是识货的，估摸着这件礼物怎么也要5000万，而且很稀少难得。 送的人是…… 她静静出神。 门边，霍绍霆倚在那儿，也静静看着她。 等温蔓发现他，他低头点了支香烟，很淡地问：“这么贵的东西，是谁送的？” 温蔓听出他话里有话。 她合上盒子，淡淡一笑：“没有名字！” 霍绍霆目光深遂。 他走过去把玩那只精致的盒子，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温蔓，我不信你不知道是谁送的！” 除了顾长卿，还有谁有这样的手笔？ 温蔓拆礼物的心情没有了。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慢慢梳理茶色长发，斟酌了一下开口：“绍霆，今天是我生日，能不吵架吗？我没有想收！” 霍绍霆来到她背后。 他从身后搂住她，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撩拨她。 温蔓气息微乱。 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生日，能不吃药跟我做吗？” 温蔓轻轻闭眼。 他知道了！ 霍绍霆的手绕过她的身子，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药瓶。 里面装着避孕药。 他在温蔓耳后轻咬，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温蔓，我想要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过下去，嗯？” 温蔓无法再忍耐下去，一把拍开了那个小瓶子。 瓶盖打开，里面的药丸洒了一地。 霍绍霆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他苦涩一笑：“温蔓，过去你总想得到我的爱！但是现在我爱你，却不知如何对待你，如何讨你的欢心，你不能让我爱上了你，你又不想要我！” “你爱的，始终是陪你走过五年的霍绍霆。” “但，并不是我！” …… 他说完这些，静静走出去。 走到门口时，温蔓忽然开口：“霍绍霆！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还有多少，但是我现在愿意给你，愿意在你身上付出的，不会给别人！” 从头到尾，他看不见她对他的纵容。 忠诚，唯一。 难道，不是她对他的爱吗？ 温蔓觉得很累很累…… 第348章 他们，开始冷战! 温蔓忍不住哭了。 她哭得很压抑。 在这段感情里，她真的太被动了。 多少次她跟他吵架，可是又有多少次她妥协了，除了感情还有愧疚，因为当年霍绍霆是为她失去记忆的。 他为她拼过命。 所以不管后来楚怜的事情有多膈应她，她只能选择原谅。 不然，能怎么样呢！ 温蔓低了身子，将那些药丸一颗一颗地捡了起来，装进小瓶子里。 白色的小药丸，有很多颗。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全部吞下去，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不纠结于爱不爱霍绍霆的问题，也不需要再面对他的指责。 …… 他们冷战，却未影响孩子们。 清早温蔓起床。 对面，霍绍霆从客房出来，身上仍是昨晚的衣服，他看见温蔓眼下的淡青，很轻地说：“一会儿我送霍西去幼儿园。”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知道，他是要将就着过日子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跟往常一样去给孩子们做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小霍西撒娇，想要妈妈跟爸爸一起送。 温蔓抬眼。 正巧，看见撞见霍绍霆的目光。 他洗了澡换了套正装，此时目光略微深邃。 气氛有些微妙，温蔓才想着哄一下霍西，霍绍霆开口了：“难得一次，一起去吧！回头我送你回来。” 温蔓有些意外，但她还是点了头。 小霍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轻轻拉拉妈妈的手：“我跟霍允思送的卡片，妈妈喜欢吗？” 温蔓亲亲她白嫩的脸蛋：“喜欢！” 亲完，她贴着小霍西的脸蛋，就不舍得松开了。 霍绍霆，就一直盯着她看。 吃完早餐，温蔓上楼换衣服，她挑了一件真丝衬衫加鱼尾裙，才脱了衣服要换，卧室门打开了。 霍绍霆有些意外，随后慢慢地关上门。 温蔓慢慢穿上衣服。 弯腰时，雪白腰背上脊椎微微突起，那一块儿特别勾人。 霍绍霆抵在门板上，轻声说：“张秘书说你约了医生！” 温蔓扣好扣子，将茶色长发从衣领里勾出来，又拿梳子梳理几下，弄完这一切她抬眼看着霍绍霆：“一会儿我有事，不去了！” 以后，她都不会去了。 说完，她走出卧室，跟他擦肩而过。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温蔓！” 温蔓轻轻挣开他，很平静地说：“霍绍霆，就这样吧！我们谁也不需要勉强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她顿了一下：“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走在过道，身后传来霍绍霆的声音：“我不会放手！” “随你！” 温蔓说完，她靠在墙壁上几秒。 不过就是一个丁橙，不过就是将过去的一点东西翻出来，霍绍霆就受不了了，他说她不爱他，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喜欢那个全部属于他的温蔓！ 她自嘲地笑笑。 到了停车坪，她坐上车子。 没有坐驾驶座，而是坐在霍西身边，一路上她温柔地跟霍西说话，只偶尔跟霍绍霆聊几句孩子的事情。 大人有心隐瞒，小孩子暂时看不出来。 霍西下车上学。 霍绍霆跟温蔓并肩站着，目送小家伙，许久霍绍霆走回车边，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示意温蔓上车。 温蔓坐到车上，轻声说：“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打车。” 霍绍霆看着前面路况，点了根香烟。 “去哪，我送你去！” 温蔓将地点说给他听，霍绍霆没说什么，把车开了过去。 她下车时说了声谢谢。 霍绍霆轻轻捉住她的手，嗤笑一声：“温蔓，我们是夫妻，什么时候送你一段路也需要说谢谢了！这么生疏了？” 温蔓坐回座位，她压着火气。 “霍绍霆，如果你想维持这段婚姻，那么我们说话可以不阴阳怪气！当然，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尽可以发泄心里的不满。” 车内静默下来。 许久，霍绍霆轻踩油门。 或许，温蔓说的是对的，他们彼此不束缚的话会活得开心一些。一起抚养孩子，碰见年轻漂亮的…… 霍绍霆不愿意想下去，他轻轻捶了下方向盘。 车喇叭发出刺耳声音。 他将温蔓送到文娱大楼，温蔓下车，他就将车开走了。 总归，是生气的。 温蔓静静地站了许久，随后才走进去！ …… 下午，是温蔓接的孩子。 做晚餐时，佣人过来说：“太太，先生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温蔓正在揉面。 闻言，她停了一下问：“说了几点回来吗？” 佣人摇头。 温蔓轻声让她下去，恍惚了一下继续揉面，霍西想吃蛋糕，她答应给她烤一个漂亮的小蛋糕的。 温蔓想：等孩子大些吧！ 她独自照顾着霍西跟允思，饭后她教霍西弹钢琴，小允思已经会走路了，扶着钢琴晃头晃脑的…… 小霍西弹了一气儿，就去抱弟弟了。 等到霍西跟允思睡觉，已经夜晚10点，霍绍霆都没有回来。 温蔓洗完澡，静静躺在床上。 他们复婚后，他极少应酬这么晚，这是吵架的后遗症吗？ …… 此时，霍绍霆人在会所。 一场可有可无的商业应酬，原本他是9点就准备离开的。 但是，身边的人手机不停的响。 【我马上就回来了！】 【你又想多了吧！不过就是应酬罢了，哪有小姑娘？】 【是是是，回来给你赔罪！】 …… 男人们应付着家里的太太，放下手机时一脸的烦恼：“没办法，看得紧！” 说着，就搂住年轻女孩儿。 这时，有人恭维霍绍霆。 “霍总就跟咱们不一样了！这个点了，太太硬是一个电话没有打，那是对霍总有着极高的信任啊！” 其他人笑着附和。 一片欢声笑语中，霍绍霆却不舒服极了。 温蔓不是信任他。 她是不在乎！ 他平时喝酒那样节制的人，不免多喝了几杯，喝得难受他去洗手间洗把脸缓缓，等到清醒些才又回到包厢。 包厢里添了新人。 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听说是某电影公司的新人，21岁，鲜嫩得跟一朵花似的，但是一瞧着就是整过容的。 样貌，酷似温蔓。 霍绍霆推开门，微微怔住。 年轻的女孩子很有分寸，并不做些让人厌烦的事情，只坐在他身边听男人们应酬谈生意。 这里边的人，都是人精。 他们都瞧得出来，这个叫车雪的新人，目标是霍绍霆。 多少起哄！ 霍绍霆没怎么理会。 他低头点了根香烟，修长手指夹着缓缓地抽，极具男人味儿。 饭局结束，他拿了外套离开。 坐上车，女孩子款款走到车边儿上，声音柔柔的：“霍总，能送我一程吗？” 霍绍霆指间，还夹着半根香烟。 他慢慢儿地把香烟吸完，才开口：“不要跟有妇之夫纠缠。” 说完，他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看，忍不住说：“挺漂亮的！仔细看还有些像太太呢，不过看着就是整过了的，呵呵……不会是特意照着太太整的吧？” 霍绍霆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里想着温蔓。 他这么晚回去，她会不会问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在意？ 第349章 顾长卿车祸，离世! 霍绍霆回到家，已经接近12点。 大厅留了一盏灯，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他上楼先去看了孩子们，这才拉松领带回了主卧室，温蔓已经睡下了，屋子里只有朦胧月光。 霍绍霆站在床尾看了片刻，走进浴室。 外套、衬衣，沾上烟酒的味道，他脱在洗衣篮里。 冲完澡，他躺在温蔓身后。 她呼吸很均匀，可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 霍绍霆亲吻她后颈，低语：“不问我吗？” 温蔓身体微僵，没有说话。 霍绍霆想到今晚那些人的调侃，想到她让他去找年轻的，心中不满，握住她的纤腰，将身体贴得紧了些。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沉默的性|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说话。 就好像是沉默的发|泄。 好在，他记得措施，结束后温蔓都没有洗澡，仍维持着侧卧的姿态睡着了…… 霍绍霆掀开被子起身。 冲澡时，他想，怎么会到这地步？ 他没有看见她的反应，相反，因为这场性|事，心情反倒更不好了。 清早。 温蔓留在家里做家务。 霍绍霆昨晚脱下的衣服，她拿洗衣袋装了，准备让佣人送到洗衣店干洗，但是才捡起衬衫就闻到一股淡淡香水味道。 那是年轻女孩儿用的一款。 温蔓怔忡。 昨晚霍绍霆回来那样晚，他让女人近身，是向她报复还是宣战？ 她又检查了一下，衬衫上并没有口红印。 只是，收拾外套时，衣袋里掉出一张香喷喷的名片。 【时代巨时】——车雪。 半个小时后，车雪的资料送到她面前。 21岁，新晋小花，年轻漂亮演技不错。 温蔓捏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车雪，跟自己有8分相像，细看能看出整过的痕迹。不消说，车雪的目标就是霍绍霆。 而霍绍霆，将香水味带回家。 或许车雪往他衣袋里塞名片时，他未必不知道，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态度。 温蔓慢慢烧掉那些资料。 徐助理压着声音：“时代巨时是家新公司，老板叫……丁橙。” 温蔓看着火光。 她伸出纤细手指，轻轻托住头。 徐助理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温总，要不要悄悄儿地教训一下！一个小新人，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温蔓慢条斯理地问：“是绑了打一顿、还是找个人跟她拍个小电影？” 徐助理拍手赞成。 温蔓睨她一眼。 片刻，她轻声说：“我不但不对付她，我还要抬举她！” 女明星么，不就是想红么？ 她帮着丁橙，把她抬举得更红…… 徐助理微微呆住。 温蔓微微一笑：“用我的关系，给她几个好的资源，用最短的时间让她火起来……对了，查查她的整容记录，还有她的过去！” 徐助理看着上司恬淡的面孔，咽了下口水。 她立即就去办了！ 当天那位车雪就得到一个大火综艺的邀约。她多多少少以为，是霍绍霆的面子，就想着给他打电话感谢。 但是她没有他的私人电话，只能打到公司去。 电话经过几个转折，一位张秘书接听了她的电话，挺客气地说：“我会转告霍总的。” 车雪连忙感谢。 她放下手机，丁橙就在一边儿。 丁橙抽着细长的香烟，不紧不慢地说：“现在的你还太嫩了，跟温蔓比不了！你别以为你年轻，你要比气质……温蔓豪门培养出来的气质，你比不了！但是你成为一线女星以后，不会比她差！” 车雪，是她手里的王牌。 她要花重金，将她捧红！ 年轻漂亮的情人，跟对着干的太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丁橙从写字楼离开。 想不到的是，她接到了顾长卿的电话，看见电话她恍惚了好久。 最后她接了起来，声音刺耳：“顾总，今天怎么有兴致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 “我们见一面！” …… 顾长卿挂上电话。 他人在办公室里，手里把玩着那枚平安锁。 他送的生日礼物，温蔓让助理退还回来了，而她甚至没有只字片语给他。他真的不明白，她现在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 顾长卿轻抬目光，看着笔记本上的画面。 校庆的视频，他拿了。 这些天，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是温蔓无动于衷。 约莫十分钟后，顾长卿出发。 他跟丁橙约在酒店见面。 豪华套房，丁橙穿着性感的丝质睡衣，外面披着同色的睡袍，正靠在沙发上喝红酒，那身材作派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 顾长卿进来。 她轻轻笑笑：“怎么，为你的心上人求情来着？” 顾长卿坐到她对面。 他跟她有过去，所以也不客气，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丁橙就注视着他。 20来岁时，她在他面前很自卑，因为她不干净她跟过姚子安，所以她哪怕是爬上他的床，她也是地下情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到了这个年纪，谁有钱谁说话。 顾长卿喝了两杯酒，他看着丁橙：“你手下的人，不要破坏温蔓的家庭。” 丁橙握着酒杯，仰头娇笑。 她笑得落下眼泪，才问：“怎么心疼啊？怕她偷偷哭啊！” 她凑过来，靠在他怀里，纤细手指挑逗他吐气如兰：“顾长卿，要我说几遍你才信呢，现在的温蔓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可怜了！否则你以为她凭什么把霍家少奶奶这位子坐得稳稳的？” “那你更不该惹她！” “怎么办，我看她不顺眼啊！因为她我家老周进去了，我的财富一下子缩水了一大半，你说我怎么会不恨她呢！” …… 丁橙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胜过她！” 顾长卿几经浮沉。 他尝过霍家跟陆谦的厉害，哪怕是温蔓掌管西亚时，他也在她手里吃过亏的，他从不信丁橙是温蔓对手。 可是那个车雪…… 顾长卿觉得，会伤到温蔓。 丁橙捧着他的俊脸，声音微抖：“顾长卿，你陪我睡觉，我就不让车雪接近霍绍霆。” 顾长卿不是天真的人。 但他并不介意睡丁橙。 睡谁不是睡，丁橙又怎么样？ 他今天来酒店，本来就差不多是跟她睡觉的，因为顾长卿发现他这样卑劣的人，跟丁橙正好相配，他不需要在她面前伪装，可以尽情地发泄不需要保留一点点人类的羞耻心。 几个小时的淋漓尽致，填补了他心里的失落。 天色擦黑。 顾长卿靠在沙发上吸烟，丁橙搂着他的腰身，软声说：“今晚别走了！” 但是他却推开她，开始着衣。 他跟她，不过是睡觉罢了。 如果说亲密相拥抱夜，那就是个笑话…… 顾长卿走了，丁橙气得扔了抱枕。 …… 酒店楼下，顾长卿坐在车里。 身体是满足了，但是他内心空虚极了，他想要的东西再也不会得到。 温蔓！温蔓！ 顾长卿驾着黑色跑车，精神有些恍惚。 他不信轮回。 可是这时的他，非常想要有下一世，如果有下一世他想好好珍惜温蔓……他想给她幸福，想让她不那么苦了！ 深秋夜晚，细雨濛濛。 他的车去过温蔓住的别墅，里面灯光温暖。 他想象着她在里面，教孩子们弹琴，她还给他们做小蛋糕。 回家的路上。 顾母打电话，跟他说家里的琐事，以及他妹妹不如意的婚姻。 雨刮器，左右摆动。 但雨慢慢地大了，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顾长卿握着手机，心不在焉，却未发现左侧一辆大的渣土车侧翻过来……一阵尖锐刹车声后，庞然大物将黑色跑车压扁。 血，从额头缓缓流下。 挡住了视线。 到处都是痛的！ 他的身体几乎不能动了，四周一片黑，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顾长卿艰难地解开安全带。 那只带血的手，轻轻探进衣袋，里面有一个软布装着的平安锁。 他颤着手，掏出来。 东西，没有碎！ 那是他给温蔓求的又去开过光的，还好，没有碎！ 顾长卿从前不知道自己有多爱温蔓，他确实心意的那天，就在校庆。人到中年，身边坐着自己错过的女孩子……她又过得不如意。 那时他就知道，是他的报应。 温蔓…… 我这样的卑劣的人，不敢求你为我掉眼泪，我只想求你收下我的心意……或许你不相信，我顾长卿也是真的爱过一个人的！ 黑暗，慢慢地笼罩了他。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他回家推开门，温暖的灯下，温蔓做好了菜趴着在等他…… 第350章 顾长卿车祸，离世2 夜晚。 温蔓接到电话，电话是顾长卿的妹妹顾菁菁打来的，带着哭音：“温蔓我哥不行了！你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温蔓恍惚了一下。 上次见顾长卿，是校庆那天。 顾菁菁哭着说：“他出车祸了！人已经弥留了，但是一直叫你的名字。他手里还握着送你的平安锁。” 温蔓手里的手机滑下…… 深夜，她一袭黑衣出现在医院。 顾长卿，终究是没有能等到她。 白布，遮住了他的脸。 顾家人在里面哭得伤心，抛开顾长卿的人品，他一直是顾长的支柱，此时却一下子没有了。 看见温蔓过来，顾菁菁大哭起来：“哥，温蔓来了！” 温蔓缓缓走过去。 炽白灯光下，她轻轻揭开白布，顾长卿的面容已经被擦拭干净，除了苍白些和平时无异。 温蔓轻轻抚着他的面孔，低语：“顾长卿，我们那点儿恩怨早就过去了，我早不怪你了！你又何必如此。” 他是在她家附近出的车祸。 救护车来时，他手里握着平安锁。 温蔓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她爱过顾长卿，也深深地恨过他，可是这些爱恨将要随着顾长卿的死而全都消逝了，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顾长卿了。 眼泪，从眼角滑过…… 她慢慢地将白布盖上，低声说：“再见了，顾长卿！” 温蔓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到了过道，顾菁菁追了上来。 “温蔓！” 温蔓掉过头。 顾菁菁缓缓走近，声音因为哭泣而嘶哑不堪：“哥临走时，托我将两样东西交给你！他说，想让你去看一看。” 一枚平安锁、还有一支钥匙。 顾菁菁捂住嘴唇：“哥为你求了平安锁，却没有替他自己求一个。” 温蔓沉默着接过来。 顾菁菁吸了下鼻子，又开口：“温蔓，我妈她拉不下脸面，她让我向你道歉，她说如果当年她能劝劝我哥，或许你跟哥能过得很幸福！他是……真的喜欢过你！温蔓，我最怕的是你不愿意相信他喜欢过你……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温蔓也不好过。 谁的初恋，不刻骨铭心呢！ 他又是这样的不得善终。 温蔓坐到车上，老赵看她神情，轻声问：“少夫人，我们现在是回家还是……” 温蔓低头。 手上是那支钥匙。 她轻声说：“我想去个地方！” 老赵没多问，直接将车子开到城东一处老旧小区，他体贴地没有跟上去，坐在车里等。 温蔓独自上去。 多年前，顾家落魄就暂时居住在这里，80平米的地方，住了顾家一大家子。 那会儿，温蔓时常过来，给顾长卿做饭。 他总是很忙…… 他回来时，她经常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这里，有着她全部的青葱岁月。 她打开门，里面跟从前差不多，只是又添了些东西，可以看得出来时常有人过来打扫的，甚至餐桌上还有一盘洗干净的水果。 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 是他们在校园的合影。 20来岁的温蔓，跟顾长卿表白…… 卧室里的床头，也是他们的照片。 温蔓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水果蔬菜。她平静地取出一些，做了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是顾长卿爱吃的。 做完，她将这些端到餐桌。 温蔓想，人若是有灵魂，他会记得回来吃饭！ 离开时温蔓将钥匙留了下来。 以后，她不会再来了！ 下楼时，夜风阵阵，吹在脸上说不出的冰冷。 温蔓不知道，若是当年他没有背叛她他们会不会过得好，但她知道，所有的选择都是没有回头路的，她爱过顾长卿，但是他临了之际，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是一顿饭菜…… * 到了楼下，场面有些混乱。 丁橙来了，还有几个顾家人，特别是顾菁菁拉着丁橙，哭喊：“我哥人已经走了，丁橙你还要闹什么？” 丁橙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激动得心口起伏，盯着温蔓：“他是为你死的！” “他找我，替你说情！离开后又去看你，到死他都在想着你……他还将这里保存得好好的，每周过来打扫等待！温蔓，你可有半点想过他？” …… 丁橙绝望又嫉妒。 她像是疯了，而四周的人都拉着她。 温蔓很平静：“我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么会想着曾经的恋人。 顾长卿死了…… 她或许有一丝悲伤，或许有些难过，可是她回报不了同等的感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何况顾长卿曾经对温家做过那样的事情。 老赵替她打开车门。 温蔓上了车，鼻尖微红，轻声说：“开车吧！” 黑色房车缓缓开走。 丁橙还在那里闹，她不明白最后跟顾长卿有肌肤之亲的是她，可是他还是想着温蔓，顾家人将顾长卿最珍视的东西，也给了温蔓。 秋夜，雨势加大。 丁橙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第351章 温蔓，我没有其他女人! 温蔓回到别墅，已经过了凌晨。 大厅内灯光幽暗，霍绍霆坐在那儿，手里握了一杯红酒。 温蔓一身疲惫，她脱了外套，坐在他身边。 她很轻地说：“霍绍霆，给我一杯红酒。” 他黑眸深沉。 但是最后，他还是给她倒了一杯红酒，且看着她喝下去。 温蔓喝完酒，觉得身体有些热。她仰靠在沙发背上，轻轻合上眼喃语：“现在我有些理解你的心情了！理解你为什么一而再地去帮乔安、去救楚怜了！” 那种惆怅，真的让人难过。 温蔓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眸子美得像是罩了一层光晕。 她说：“顾长卿死了，以后你不用再吃醋了！” 说完，她缓缓上楼。 霍绍霆仍是坐在那儿，看她挺得笔直的背影，看她缓缓走到二楼，又掩于幽光中…… 温蔓将那枚平安锁，收了起来。 或许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她看见，会偶尔想起一个叫顾长卿的人。 关上保险柜的门时。 霍绍霆站在她背后。 她没有躲避，只轻声说：“今晚我有些累！” 他没有说话，将她按在保险柜上，亲吻她。 亲吻到最后，他将面孔搁在她的颈后，喃喃问她：“你很伤心？” “有一点儿。” 温蔓微微侧头，手指抚着他英挺好看的五官，轻声说：“当年他背叛我后，我们就认识了！霍绍霆你为我失忆，过去我总觉得你是我的，你应该恢复记忆应该回到我身边，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开心！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真的不介意的，只要是个好姑娘！……我会成全。” 霍绍霆轻咬了她的手指一下。 他没有反驳她，只是把她抱到了床上。仍是沉默的性|事，一句话也没有，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意乱情迷之际，温蔓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用哑透了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霍绍霆……霍绍霆…… 霍绍霆彻底击垮她，最后，他伏在她耳侧很轻地问她：“温蔓，你还爱我吗？” 热汗冷却…… 温蔓平躺着，轻轻喘息，她偏头看向外面的夜色。 秋雨把月色打散。 她想起了顾长卿，想起他英年离世。可是身边躺着的霍绍霆，却是热乎乎的，她浅淡地笑了一下，说：“爱！” 她说的，是真心话。 爱有浓烈如酒， 也有细水长流，如清茶如泉水。 幽暗光线下，霍绍霆盯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他轻轻压上她的身子，轻喃：“温蔓……你别骗我！” 温蔓不让他碰。 她纤细手指，徐徐抚触他高挺的鼻梁，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你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关于那张名片？” 霍绍霆想起那天应酬。 他捧起温蔓的身子，跟她接吻：“那晚，司机都比我看得仔细！温蔓，我没有其他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小姑娘！” 温蔓没再问了。 或许，是个很无趣的故事…… …… 顾长卿的祭奠，温蔓没有参加。 她只在报纸上看见，排场很大，而顾氏因为群龙无首，很快就淹没于商界之中…… 顾菁菁来找过她两次。 为了顾氏的账目。 她根本不懂这些，在清算时，焦头烂额。 温蔓把她叫到二楼书房。 顾菁菁没有想到，温蔓会愿意帮自己，她坐在书房里喝着花茶，然后就看着温蔓…… 温蔓低头看账本。 她眉目如画，比多年前还要好看。 顾菁菁看着看着，就有些想哭了，她哥离开时都没有给顾家留个种，于是就小声说：“温蔓，其实我找过丁橙的！哥走时她哭天叫地，但是我想请她帮忙，她却见也不见我！” 温蔓听不得这些。 她淡声说：“我肯帮忙，也是看在顾氏2000多个员工面子。” 那些人，很多是她父亲的同事。 顾菁菁不敢多说话了。 就在这时，霍绍霆接了霍西回家。 小霍西一回来就扑到妈妈怀里，高高兴兴的，因为她今天拿了个奖状。 别的小朋友没有，只有她有的那种。 张崇光都夸她厉害。 温蔓抱起漂亮的小姑娘，亲了亲：“我们霍西拿了什么奖？” 小霍西昂起小脸蛋：“最佳卫生小标兵！老师说我扫地扫得好！” 温蔓：…… 这时，霍绍霆带着允思过来。 他看见顾菁菁时，微微一愣，随后就矜持地点了下头。 温蔓也看得差不多了，合了起来，交给顾菁菁：“你交给公司的会计师，让他再核对一下。” 顾菁菁连忙道谢。 她离开时，还跟霍绍霆解释一下。 霍绍霆淡淡一笑，没有多说，其实顾长卿人都走了，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跟死人计较，未免太没有品。 温蔓没有解释。 她抱过霍允思，陪着他玩了一会儿。 霍绍霆则陪着小霍西。 书房里，透着温馨，他忍不住凑过来低声问她：“温蔓，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温蔓很淡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他掌管着西亚集团，而温蔓忙着拍电影……两个孩子也被照顾得很好，那次的争吵似乎远去了！ 偶尔，温蔓会想起顾长卿。 也曾经，在梦里惊醒。 醒来时，霍绍霆人不在，他在香|港出差。 温蔓披上睡袍，走到窗前。 夜雨，将秋意，打得更浓。 温蔓感觉有些冷。 她拨了霍绍霆的电话，手机响了几声后，他接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温柔：“温蔓……做噩梦了？” 她嗯了一声，她梦见了顾长卿出车祸。 霍绍霆声音略低：“要我回来吗？” 她说不用了。 电话里沉默许久，她又问他：“你睡了没有？” 霍绍霆看着书桌上一大堆的文件，声音低哑：“还没有！想早点结束谈判回家。”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 最后，温蔓先挂了电话。 她想，如果年轻几岁，她应该会希望他回来吧！ 那边，霍绍霆挂上电话后翻出温蔓的照片，静静地看了许久。 最近他们关系改善了很多。 可能是顾长卿的死，让人叹息。 他其实知道，顾长卿死后，在温蔓的心里是占着一席之地的。他没有办法计较，因为人死了没有办法计较了。 他慢慢适应这种平淡的感情，只是他不知道，温蔓对他的爱还有多少！ 成年人的爱，都是权衡利弊的。 权衡过后，都会选择安稳！ 何况，他也并没有对其他女性，有过非分之想。 霍绍霆收起手机，正要继续办公，酒店房门被轻轻叩响，他以为是客房服务便过去开门。 门外，竟然是车雪。 她听说霍绍霆出差香|港，特意定了个通告，顺理成章地跟他一间酒店。 车雪穿了件真丝睡衣，很性感。 “霍总，我房里的热水器坏了，能借用一下吗？” 霍绍霆杵在门口。 在深夜，他仍是无懈可击的样子。 白衬衫，黑色西裤，35岁的男人成熟英挺。 他冷漠开口：“车小姐多少钱一次！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下属中不乏单身需要女人的！” 车雪被羞辱得透透的。 她没有想到霍绍霆会这样毒舌。 上次见他，他虽然冷淡但对女性总有些风度的，她以为时至今日她的地位不同，她已经是一线小花，他总会高看她一眼。 但他说她是卖的…… 车雪颤着嘴唇：“霍先生，我不出卖身体！” 霍绍霆很凉薄：“是吗？那就把身体裹严实些，别三更半夜在男人门口晃！还有，如果明天有什么绯闻传出来，你、包括你那间小公司，不会留到后天！” 他说完，砰地一声关上门。 深夜，车雪站在那儿，全身恶寒。 她想不到，霍绍霆会对婚姻忠诚到这样的地步，她不信男人不偷腥的！当然她不会听他的，她不信他舍得对自己赶尽杀绝。 她就要传传绯闻，一方面膈应他的妻子，另一方面炒炒自己。 清早，温蔓就看见新闻了，是香|港媒体发出来的。 【b市首富夜会一线女明星】 配图，车雪一身清凉，站在酒店房门口。 对面，霍绍霆微微皱眉。 温蔓看了下拍摄时间，正好是昨晚他们通完电话，想来是车雪主动送过去的，至于接不接收，她根本不用想。 霍绍霆吃了，就不会传出绯闻了。 男人会不动声色地养起来…… 温蔓放下报纸，继续跟孩子们一起吃早餐，小霍西挖了一大勺饭饭，喂给小允思，还哄着：“霍允思，你多吃点饭！” 小允思哇呜吃掉。 小霍西又挖一大勺…… 她瞄到了报纸，悄声问：“妈妈，这个是不是爸爸的二|奶？” 温蔓哭笑不得，霍西哪里听来这些？ 小霍西细声细气的：“张崇光爸爸的二|奶就是这样，衣服不好好穿……瘦成排骨精！” 温蔓浅笑：“这个不是！爸爸没有要。” 小霍西又挖一大勺。 她也觉得是，妈妈比那个排骨精好看多了，爸爸眼睛又不瞎。 …… 下午，温蔓午睡过后。 洗漱完，换了衣服准备去后院走走，佣人过来：“太太，有位车小姐说想见见您！” 车小姐…… 温蔓垂眸淡笑：这么迫不及待啊！ 第352章 该死!温蔓又赢麻了! “让她进来！”温蔓淡声说。 佣人点头，去外面叫车雪。 年轻的女孩子，虽已经是一线小花，但是站在几亿豪宅面前，仍是有些发杵的，一直到佣人过来叫她才回神。 走进大厅，里面装修得很奢华有品位。 女主人在弹钢琴。 车雪是艺校生，也会点儿才艺，但是温蔓的钢琴弹得很好，她一时有些愣住，她以为豪门阔太太就只会打打麻将，跟贵妇们应酬就行。 面前的女人…… 一头茶色长发，披散在纤背上。 侧脸白嫩透着一点红，鼻尖秀挺，睫毛浓密微翘，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车雪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也是茶色的，不过不同于温蔓的天生，她是后天染的，为了像温蔓，每隔两个月她就要染一次。 她正要开口，佣人端了茶水过来。 车雪坐下，看着名贵的骨瓷，心里又是一阵嫉妒。 她羡慕这样的生活。 “温小姐！”她唤温蔓。 钢琴声音落下，温蔓手指仍是落在黑白琴键上，她很轻地笑了笑：“车小姐连一声霍太太都不愿意叫，那是很有把握了？” 车雪颇有些难堪。 温蔓起身走到她对面坐下，很温柔地跟佣人说：“给我煮杯咖啡，挺久没有喝了！” 佣人立即去张罗。 等到咖啡送上来，车雪冷着脸：“霍太太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温蔓闻着咖啡香味。 她微微一笑：“算是吧！车小姐找我有事？” 车雪毕竟年轻，没有经过事儿，就直截了当反问：“我不信昨晚的绯闻，霍太太没有看见！我来，也是想要霍太太给我一个说法。” 温蔓笑了。 她浅浅地喝着咖啡，放下杯子后，她说：“车小姐是说，我的丈夫睡了你？” 车雪面色晦暗不明。 最终她咬牙撒谎：“是！” 温蔓仍是带着淡笑：“那你该去找他啊！怎么来找我呢？车小姐……若是你想当霍太太，应该在霍绍霆身上下下功夫，若是你想屈于人下，那我告诉你，我容不下人。” 车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她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温蔓，这样老辣。 她竟然一点也不惊慌。 车雪无法应对。 温蔓抬眼，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任何人，看见旁人整成自己的模样，去勾引自己的丈夫都不会开心，而且还是顶着这张脸出现在各大媒体综艺上。 抬举她当上一线，也差不多了！ 温蔓从茶几抽屉抽出一份文件，扔在车雪面前。 “看看这个，再确定怎么跟我谈话。” 车雪脸色微僵。 她迟疑着伸出手，拿起那份文件，厚厚一叠全是她各项事迹。 大一同时跟两个男人谈恋爱。 其中有个已婚男人！ 东窗事发，她被正牌男友打进医院，那位有家室的男人给了她一套公寓，当然，从那次以后她就不能怀孕了。 今年，她签了丁橙公司。 她整成温蔓的模样。 车雪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唇：“霍太太！” 温蔓慢慢将一杯咖啡喝完。 她微微地笑：“只要这些资料放出去，你的星途马上就毁了，我想你也不想努力这么久，就败在自己……不正当的野心上！” 车雪咬唇终于服软：“霍太太，以后我不会出现在霍总面前！昨晚，昨晚也是我一厢情愿，霍总甚至没有让我进房间。” 温蔓波澜不惊。 车雪看着她秀气的面庞，弄不清她在想什么！ 她节节败退，低三下四：“霍太太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只要……只要放我一马！” 温蔓风轻云淡：“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把脸整回去！第二，跟丁橙解约，签到我注册的公司！” 车雪脸色苍白。 解约费要5000万，几乎是她全部积蓄。 把脸整回去，她维持不了一线地位。 可是她没有得选择，温蔓掌握着她的死穴，她只是不明白温蔓为什么会留一条路给她走！ 她颤着声音问出来时。 温蔓把玩着咖啡杯，微微出神。 半晌她轻声说：“因为想接近霍绍霆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如果个个都赶尽杀绝，未免太累！” 再说，车雪是丁橙的人。 她真正要对付的是丁橙。丁橙花了那么多的代价，捧红了车雪，最后一无所获，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车雪离开了。 走出别墅时，在玄关遇见了霍绍霆。 他一身风尘仆仆。 但手上，拿着两个挺大的玩具，都是小女孩儿喜欢的。 霍绍霆看也没有看她。 他径自走进大厅，放下东西后倾身吻了温蔓嘴角，很低地问：“来客人了？” 温蔓仰头。 她呢喃：“是你的客人，你要不要送送？” 霍绍霆不满地在她嘴角，用力一咬。 温蔓浅浅地笑，揽住了他的脖颈，承接他的吻…… 车雪站在那儿。 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第一次见到霍绍霆时，他在包厢应酬，虽没有沾染女人但也算合群，可是现在她看见的是一个居家的霍绍霆。 他出差会给女儿买玩具。 他回家，眼里只看见妻子。 这时，佣人抱着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过来，小孩子下了地过去抱爸爸的腿。霍绍霆将他抱了起来，很温柔地亲了亲：“允思好像又重了点儿。” 温蔓仍是坐在沙发，仰头看着他们。 她的表情柔柔的。 车雪忽然间，有些忍受不了自己这张脸，她觉得羞耻。 很长时间她都觉得沾沾自喜。 她都觉得，拥有这张脸，就像拥有了王牌。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整得再像，对于霍绍霆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拥有一个完整的温蔓，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们不可能离婚。 车雪坐进车子，颤着手，联系助理当天飞了泡菜国。 别墅里，很温馨。 霍绍霆陪着儿子，一会儿张秘书将行李送过来了，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温蔓轻声说：“因为绯闻，提前回来了？”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笑。 半晌他才说话：“不是！你昨晚害怕，我才回来的！” 至于车雪，上次他身上有香水味道，温蔓都没有过问。 她对他平淡如水， 但是她是很知道他的，有些人，不必放在心上。 温蔓享受温馨的氛围。 到了夜晚，他们独处时她才告诉他，她准备签下车雪。 霍绍霆微微一怔。 他除下手表，开始解衬衫扣子，进浴室时拉上门，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温蔓，你是不是太大度了？” 这阵子，他们关系转好些。 温蔓也不想跟他吵架。 她走到浴室门口，头靠着透明的玻璃门，轻喃：“霍绍霆，大概是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我不想再逼出一个疯子来。” 比如楚怜…… 她虽然隔应得很，但是她清楚，只有各得其所才会平静。 浴室里响起水声。 温蔓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霍绍霆会不会甘心于这样的平淡，会不会一直陪着她走下去……她的内心千疮百孔了，而他仍保持激情。 水声停了。 浴室门打开，霍绍霆穿了浴衣，带了一身湿气走出来。 温蔓还站在那里。 霍绍霆居高临下俯视她。 许久，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低喃：“以后不会再气你了！” 是他想试探温蔓。 车雪，本不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 一周后，车雪回国。 机场，丁橙早就在等着她了，一见到她头上的纱布，几乎就要疯掉了。 车雪毁了自己的脸。 那张酷似温蔓的脸，毁了。 她为车雪打造的剧本、前途，全都没有了。 无数记者围堵，镜头都对准车雪，丁橙根本控制不住情绪质问：“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自毁前途！” 车雪很平静：“丁总，我有前途吗？我按照您的意思整成别人的样子，去接近霍先生！还有……或许是我快速走红给了你错觉，其实我很多资源都是温总给的。” 丁橙不信。 车雪笑了一下：“从头到尾，温总都看着我们表演！在感情上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在事业上您不是她的对手。” 就连那个矜贵的男人，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或许，旁人会说因为孩子。 可是，又有谁不会照顾孩子？不过是因为爱孩子的妈妈罢了！ 听说他们还要生三胎！ 车雪的话引起轰动，更让人轰动的是她宣布跟时代巨时解约，愿意付出5000万解约费。 她不知道，签到温蔓旗下，她还会不会红。 但是温蔓告诉她，坦诚，是最好的危机公关。 于是她说了。 说出自己的卑劣，说出自己的心路历程，说完后她轻松很多……不管未来红与不红，她都能好好当自己，而不是温蔓的影子。 当天，车雪曝上了热搜。 但是因为男主角，跟她并没有感情纠葛，反而黑红了。 她的粉丝并没有流失。 竟然一边支持车雪，一边去考古温蔓跟霍绍霆的过去，然后磕起了cp，还有一门邪教cp，就是车雪跟温蔓的。 霸道女总裁跟黑莲花小明星。 车雪还是红，而她跟温蔓签的合约，是三七分成。 温蔓拿七。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惊讶，就是霍震东都亲自打来电话给儿子，试探着问了几句后轻咳一声：“绍霆，你跟温蔓的感情没有问题吧？” 西亚集团。 霍绍霆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办公，为控股的老婆挣钱。 他一边看文件，一边应付自己亲爹。 “能有什么问题？” 霍震东放下一半心来，笑呵呵的：“绍霆，我这不得不夸你驯妻有一套，你看你惹了点儿绯闻，温蔓这大度的样子足以让所有男人羡慕！要是换成你妈妈，要天天哭鼻子抹眼泪骂我负心汉呢！……没问题就好！不然我还以为你老婆不重视你呢！” 黑色笔迹，中断。 霍绍霆皮笑肉不笑：“温蔓不喜欢哭鼻子！” 她极少哭，除了在床上。 霍震东又乐呵呵地说了几句。 霍绍霆挂上电话，张秘书来提醒他：“温总那边的庆功宴，您去不去？” 第353章 七夕特别章 霍绍霆想了想。 还是决定不参加了。 他亲自拨了个电话给温蔓，手机响了几声温蔓立即就接了起来：“绍霆？” 霍绍霆极喜欢她叫他绍霆。 于是细细品味了这两个字良久，才浅笑着说：“你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我回去照顾孩子们，等你结束我去接你。” 温蔓猜出他心思。 他是不想跟娱乐圈的女性有牵扯，干脆就不去了。 温蔓没有勉强。 她嗯了一声，又说：“你在家里吧，司机送我就行。” 霍绍霆却是挺坚持的，一定要亲自接她。 温蔓含笑说好。 她挂了电话转身，徐助理带着几个新人过来，是温蔓投资的这部戏的几个配角，长得很好看的几个年轻人。 都很规矩也很乖，叫了温总。 今晚是庆功宴。 温蔓难免穿得隆重些，一袭深紫拽地长裙。 配了祖母绿的珠宝。 茶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腰间。 她正站在落地窗边，低头看着手机随口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样子，多多少少带了些孤芳自赏的味道，很吸引人。 几个年轻人，很紧张又忍不住看她。 温蔓终于抬眼，望了过去。 随后，她微微一怔，她看到其中一个像极了顾长卿。 干干净净，且连欲|望也不多。 温蔓注视着他。 她的目光稍稍有些伤感，又很专注，旁人都瞧出些东西来。年轻男子有些局促，叫了一声：“温总。” 温蔓回神。 她眼角染了些湿润，微微地笑：“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这时，徐助理在一旁轻声说：“他是这部戏的男三！叫顾希光。” 竟也姓顾…… 顾希光鼓足勇气问：“是温总的朋友吗？” 温蔓浅笑：“算是！你比他好。” 至少是青春朝气的，而顾长卿却永埋地下了……算算，也不过是34岁的年纪，甚至都没有给顾家留一个后。 说完，温蔓就缓缓走出去。 旁人羡慕顾希光，因为他被温总看见了。 他们缠着徐助理问，徐助理小声警告：“那是温总的初恋！前阵子人走了，温总心情不大好，以后你们不要再提起了。” 初恋…… 顾希光看着门口的方向，微微抿唇。 …… 庆功宴排场很大。 车雪正式签到温蔓旗下，气得丁橙打了电话过来，把车雪骂得狗血淋头，还想要永久封杀她。 可是在b市，有谁不知道温总的胳膊比丁橙的腿粗？ 车雪很感谢温蔓。 台上，她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温蔓坐在台下，表情淡淡的，在她的脸上有着权利得到满足后的倦怠感，而这种漫不经心很迷人。 24岁的顾希光，就爱慕温总。 晚宴接近尾声时，温蔓准备先行离开，徐助理去安排车子。 温蔓独自穿过酒店前庭。 夜风烈烈。 身后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温总。” 温蔓转身。 顾希光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看她。年轻好看的面庞，是掩饰不了的喜欢。 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 温蔓没有避开。 顾希光手上握着一枝白色玫瑰，他局促又紧张地说：“温总，我觉得这花很配您今天的礼服。” 白色玫瑰清纯， 温蔓伸手接了过来。 她注视着年轻的男人，轻声说：“很漂亮！谢谢！我丈夫每天清早也会送一朵放在枕边。” 这样拒绝的话，让年轻男人面色微红。 温蔓很温和。 她又轻声说：“你很好！不需要抱歉也不需要羞愧。” 因为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错。 只要不去犯错，那便没有错。 夜风很凉，一件质地良好的男性外套，披在了温蔓的肩上。 她抬眼，是霍绍霆。 霍绍霆低头注视她，轻声责备：“外面冷，怎么不穿件衣服就出来了？” 温蔓仰头，笑得温柔。 顾希光更局促了。 霍绍霆看了看他，他是个敏锐的男人，一眼就看出那人像谁，再看看年纪当真是太嫩了点儿……但这不妨碍他是妻子的爱慕者。 霍绍霆冲他点了下头，拥着温蔓离开。 上车时，霍绍霆睨一眼她手上的玫瑰。 “从花篮上抽出来的吧！” 温蔓坐过车里，她仰头看他：“顾希光，资料上显示他才24岁！” 霍绍霆轻哼。 他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一整捧玫瑰放进她怀里。 正巧，也是白色玫瑰。 温蔓轻轻眨眼，这是送她的？ 第354章 霍太太，你感觉不好吗? 她惊讶，又多少带了些欢喜。 霍绍霆站在车外，凝视她，看她笑靥如花。 他声音有些哑：“喜欢吗？” 温蔓的脸几乎埋在玫瑰里，她的声音很难得地甜腻动人：“喜欢。”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男人送花。 霍绍霆微微一笑。 他关上车门，风度翩翩地绕到车另一边上车……黑色跑车缓缓开走，车身在街灯的映照下，如一道流星。 酒店门口，顾希光静静站了很久。 …… 车上，霍绍霆放了一段舒缓的音乐。 温蔓喝了一杯香槟，身体很放松，她靠在椅背上有些晕晕乎乎的。 前面的路口，正好是红灯。 霍绍霆将车停下，他侧头问她：“是回家，还是去公寓？” 温蔓清醒一点。 她把脸埋在玫瑰里，轻喃：“哪儿都行吗？如果哪儿都行的话，我想去酒店。” 气氛微妙。 霍绍霆注视她。 接着，一声细微的声音过后，他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来，温蔓抬眼张嘴想问，他却已然滑进她红润的嘴唇，深深浅浅地同她接吻。 许久，他才抬起头。 霍绍霆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温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蔓一手抱着花，一手揽着他的脖子。 想推开，又似乎是想拉近。 后面，响起刺耳的喇叭声音！ 霍绍霆扣上安全带，喉结性感地滚动：“那就去酒店！” 大概是温蔓很久没有主动向他求欢，霍绍霆特别激动，车子开到最近的五星酒店，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入住。 才进总统套房的门，温蔓就被他按在门板占有了。 他压抑很久了，比平时要粗暴些。 一次自然不够。 霍绍霆将她抱进主卧室，扔在了床尾，那件高定礼服也很快就落在地毯上，他送的白色玫瑰散落在紫色礼服上…… 卧室内，热情似火。 凌晨，他们才彻底结束。 霍绍霆拥着温蔓亲吻，无论从身到心，他都满足得透透的。 “今晚怎么了？”他附在她耳边低喃。 温蔓全身汗津津地趴在他肩头，挺轻地说：“可能是喝了点儿香槟！” 霍绍霆又低头吻了她一下。 其实彼此都记得，他们今晚没有措施。 可是，谁也没有想补救！ 临近初冬的天气，在这样的温暖的怀抱，温蔓一下子也不想动。 霍绍霆也是。 许久，温蔓轻声说：“起来吧！得回家了！” 霍绍霆侧身吻她，佯装不满：“有孩子就这个不好！才做过了要是能热乎乎地睡到明早起来，多美的事情……不像现在还得在半夜起来回家。” 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给温蔓穿衣服。 她的礼服不能穿了，他将他的衬衫给她套上。 最后是他的外套。 而他，就穿了件灰色毛衣，好在也不突兀。 他揽着温蔓到一楼大堂退房，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前台小姐认得他们，很有眼色地没有多问，飞快给退了房，还微笑着说：“欢迎霍先生霍太太下次光临。” 温蔓多少有些难为情。 霍绍霆脸皮厚得很，接过发票时，不经意地问：“能办个会员卡吗？下次来有没有折扣？” 前台小姐立即给他办了。 到车上时，温蔓忍不住说：“哪有下次！” 霍绍霆将会员卡放进置物柜里，整了整毛衣，然后睨着温蔓：“霍太太，你感觉不好吗？我感觉挺好的！” 温蔓脸蛋微红，不想跟他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霍绍霆缓缓发动车子。 温蔓正要合眼休息一会儿，但是无意中看见不远处一辆红色跑车，车内坐着一个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黑色长发，枯瘦的面孔。 很像丁橙。 温蔓背后一凉，她迅速直起身体想看得清楚，可是那辆红色跑车已经转了弯，往另一侧开走。 霍绍霆察觉到她的情绪，轻声问她：“怎么了？” 温蔓惊魂未定。 她靠回椅背上，低低开口：“我好像看见丁橙了！绍霆，大半夜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会不会是故意跟着我们？” 霍绍霆皱眉。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明天我让人查一下监控！” 温蔓嗯了一声，但是心绪却很难平静下来，一直到回家她整个人都还是处在一种不安中，霍绍霆给她泡了热牛奶，喝下去才稍稍好些。 灯光昏黄。 温蔓靠在床头，看着有些柔弱。 霍绍霆轻轻摸摸她的脑袋，低声说：“我现在就打电话调监控，你别担心，嗯？” 他让她先睡，自己去了书房。 霍绍霆动用了关系，半个小时就将酒店停车场的监控拿到了。那辆红色跑车里，确实是个女人，不过并不是丁橙。 霍绍霆反复看了几次。 他跟人道谢：“有劳了郝局，下次我请你吃饭！” 对方客气几句。 霍绍霆回了卧室，看见温蔓还没有睡，就过去摸摸她的头：“查过了，不是丁橙！只是着衣风格有些相像。” 温蔓的脸蛋贴在他掌心，淡淡一笑。 她想，或许是她神经太紧绷了。 夜深，她睡下了。 她又做了恶梦，再次梦见了顾长卿。 一望无际的公路，灯光幽暗，顾长卿的车被沙土车压得扁扁的，从车窗那边看过去，他全身是血无法动弹，但是他的手里有一枚平安锁。 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绿光。 温蔓轻轻走过去。 一袭白色真丝睡衣，跟顾长卿身上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 他还有意识，仰着头静静地看她，朝着她伸出手：“温蔓！” 温蔓蹲了下来。 她手指颤抖着碰触他的身体，还是温热温热的。 “我帮你叫救护车！” 她听见自己慌乱的声音。 顾长卿没有动，满脸都是哀伤，他跟她说：“太迟了温蔓！已经太迟了！” 温蔓握住他的手掌。 纵然她恨过他，但她并不想要他死。 她开始将他往车外拖，声音更是带了焦急：“顾长卿你撑着，你带你离开……” 可是，无论她怎么拖，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温蔓流泪了。 顾长卿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一个沾血的平安锁落在温蔓的掌心。 他凝视她，低声说：“温蔓，这个给你……我要走了。” 话音落，他的身体慢慢透明。 空中，飘起红色血花，渐渐变淡。 温蔓用手捞，可是却抓不住分毫。 顾长卿走了…… 他留给她的除了那个平安锁，还有最后一抹笑，还有无声的三个字：我爱你。 …… “顾长卿！顾长卿！顾长卿！” 温蔓从梦中醒来。 她全身都是汗，不断地叫着这个名字。 她被搂进一具温热的怀里。 “温蔓，你做梦了！”霍绍霆轻轻拍了她的后背，温柔得像是对待小婴儿一样。 温蔓在他怀里抬眼。 她的眼角还有眼泪，她的嘴唇还在颤抖，她记得梦里的一切。 “绍霆！我梦见顾长卿了。” 她捉住他的睡衣，很慌乱地说。 霍绍霆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抚她：“只是梦！温蔓，只是梦。” 温蔓眼泪掉下来。 她害怕。 她贴在他的心口，声音就像是小猫一样：“绍霆，我梦见他全身都是血地坐在车里面。我去抓他，但是他又不见了。” 她揽紧他的脖子，呜咽着：“他在梦里，给我送了平安锁。” 温蔓其实有一丝内疚。 当初如果她收下平安锁，顾长卿是不是就不会走那条路，是不是就不会死？ 一别两宽。 无法各自祝福，但她不想他死。 温蔓敞开心扉，对霍绍霆说着这些…… 霍绍霆不停亲吻她。 身为男人，妻子梦见逝去的初恋情人，他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他知道顾长卿的死在温蔓心里留下了阴影，否则她不会认错了丁橙，又经常做梦。 霍绍霆抚着她后背，低声说：“明天我带你去拜拜吧！” 温蔓趴在他肩上，没有说话…… 后来，她贴在他怀里，但是始终睡不着。 外面，落了雨声。 就和顾长卿死去那天一样，濛濛的细雨，天地阴沉。 霍绍霆怀里却是温暖的。 他也未睡着，后来干脆就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问她：“你跟他从前，是怎么样儿的？嗯？” 温蔓枕在他手臂上：“你不会想知道的。” 哪个男人能这样大度？ 霍绍霆低下头去，浅浅地亲了她的鼻尖一下，又说：“我想知道。” 温蔓靠在他怀里。 她声音很轻，说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她说了挺多……而霍绍霆就耐心温柔地听着，他是个情商很高的男人，听出意思。 他都能感觉到，当年顾长卿是动过心的。 他跟温蔓……错过了。 霍绍霆心情极为复杂，他低头，他的妻子睡着了。 或许这一次她梦里的顾长卿，是大学时代的顾长卿，没有惨烈的车祸，只有梧桐树、自行车、图书馆。 都是美好的初恋心动。 说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知道，顾长卿死了，将会永远留在温蔓的记忆里。 若是她没有一点儿感情， 那么，她不会收那个顾希光的花。 霍绍霆轻手轻脚起身，他没有离开卧室，怕温蔓醒来害怕。他只是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雨夜。 他在想他们夫妻的感情。 其实是好转的，但是又添了些遗憾，而这些遗憾只有他消化掉。 就像是乔安跟楚怜的事情， 温蔓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消化。 顾长卿也是，只能他霍绍霆独自消化，因为这就是他们彼此的人生历程，如果想好好地过日子，就必须接受存在。 他已经很久不再想起乔安了，可是，温蔓可能会很长时间都忘不了顾长卿。 这事儿，霍绍霆计较不了。 他站了半夜，一直到天色发白，他才回到床上。 他身上有些凉，温蔓本能让了让。 霍绍霆却执意将她抱紧。 她皱了眉：“你身上太冰了！” “一会儿就暖和了！温蔓，你把自己给我，以后我每天给你暖身子好不好？”他拍着她后背，哄她入睡。 温蔓没有完全醒，很快又睡着了。 清早，她醒来…… 霍绍霆已经送了霍西上学，并且带走了允思。 温蔓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她没有忘了昨晚的梦境，于是起身进了衣帽间打开保险柜。 那枚平安锁静静地躺在那里。 温蔓拾起来。 她放在手掌心，轻轻抚摸，似乎还能感觉到上面的温度。 那是顾长卿生前，最后一丝体温。 就在这时，门外佣人声音响起：“太太起来了吗？先生交代过，说是下午回来接太太一起去山里见清水大师。” 温蔓微微一怔。 她本以为霍绍霆是随口一说，竟然还真的准备去。 她说了声知道了。 温蔓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平安锁放回了保险柜。 这时，她手机响了。 拿过看了一下，是胡小姐打过来的。 胡小姐的声音很兴奋，告诉她电影虽然才拍到一半，却已经入围了某个大奖，业内很看好。 这个消息对于温蔓来说，总是让人高兴的。 她跟胡小姐聊了几句。 中午，霍绍霆带着允思回来了。小允思很喜欢爸爸，也不要保姆抱，就要爸爸抱着。温蔓说：“下午就不带允思过去了吧！山路难走！” 霍绍霆亲亲儿子。 “带他一起去吧！顺便给清水大师看看。” 温蔓点头。 她准备了还愿的物品，又带了些香火。 午后三点，霍绍霆带着妻儿求见清水大师。 正巧，大师人在。 他那双慧眼注视着霍绍霆，双手合十：“此次见施主，感悟施主脱胎换骨了。” 霍绍霆平时不信神佛。 但是他总归敬畏。 他跟大师说了几句，又捐了香火，还将小允思给大师看了看。 末了，清水大师笑笑：“霍施主此次前来，应该并不为自己，也不为孩儿。” 霍绍霆弯了弯腰。 清水大师看向温蔓，他双目中有着智慧，轻声说：“温施主身上应该是有一块平安锁的，为什么出门不带上呢？那是一位顾姓施主求了三天，才为你求得的。佛门讲究一个诚字，我想，这块平安锁必定能为女施主逢凶化吉。” 温蔓愣了一下。 随即，她想到了保险柜里的平安锁。 第355章 这个夜晚，有些吃醋，有点甜! 温蔓怔忡。 清水大师微笑：“这世间的事情虚虚实实、变幻莫测，谁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妨活得真自在。” 温蔓知他高深，很虔诚地应承。 清水大师对允思，很感兴趣，摸了好一会儿的头。 这孩子不像父母，一生福慧。 …… 回去的车上，霍绍霆在后视镜里看妻子。 小允思坐在儿童椅上，温蔓给他耐心地看插画，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笑得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很可爱。 前面的路口，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接小霍西。 “我们接了霍西，去餐厅吃饭？” 这阵子他们相处得很好，温蔓也不想扫他的兴，就嗯了一声：“把崇光也带过去吧！我听霍西说最近他家里闹得挺凶，对小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她声音柔柔的。 霍绍霆在后视镜里看她，淡淡地笑：“如果你真舍不得，不如接到家里来住，霍西也有个伴。” 温蔓挺意外的…… 霍绍霆轻转方向盘：“我看你挺疼他的。” 温蔓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这样儿的事情，不光小孩子自己愿意，还得看张太太的意思，他们总不能抢了旁人儿子过来吧！ 出乎意料。 到了幼儿园，就见张崇光紧绷着小脸，被一个30出头的女人牵着手，据说是他的小姨。 霍张两家关系，特殊。 霍绍霆夫妻下车，上前问。 张崇光的小姨眼角有泪水，她低低地说：“这孩子的妈妈想不开跳了，人现在殡仪馆！霍先生，感谢你们这两年对崇光的照顾，以后我要带他去青城生活了，地方虽然小些，但是也是不错的！” 她让张崇光道别。 张崇光承受丧母之痛，总归有些失魂落魄：“叔叔阿姨再见。” 小霍西舍不得。 她拉住张崇光的小手，又仰头看看爸爸。 温蔓也是，无声地看着霍绍霆。 霍绍霆蹲下身体，摸摸张崇光的小脑袋，他很温和地说：“刚才你阿姨还说想接你回家住，你愿不愿意？家里有霍西跟霍允思，以后或许还会添个弟弟妹妹，会很热闹。” 张崇光的小姨震惊。 她没有想到，霍绍霆跟温蔓会愿意收养崇光。 她舍不得，但是她心里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只能让崇光吃饱穿暖，其他就不要想了，但是霍家能给他最好的教育最高的起点。 她没有出声，让孩子自己决定。 张崇光看看霍绍霆，又看看温蔓，很久他才小声问了一句：“你们会不会离婚？” 霍绍霆抚摸他的脑袋。 他淡而温柔地说：“如果阿姨生气了，我就带你跟霍允思睡沙发，所以平时咱们不要惹阿姨生气，好不好？” 张崇光声音呜咽，说了声好。 他的小姨也哭了起来。 她不停地说：“霍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霍绍霆淡笑，他不是好人，只是因为温蔓跟霍西都喜欢崇光。 有了这层关系，霍绍霆帮着处理。 办完后事，张崇光得到了1亿多的财产，霍绍霆帮他办理了信托，然后就把小家伙拎回了家。 张崇光的爹，屁也不敢放一个。 别墅，儿童房还在收拾。 小霍西把张崇光领回自己的卧室，像是抱着心爱的洋娃娃一样，好好地搂着睡了几天。 等张崇光习惯，一家人出门吃饭。 现在家里有三个孩子， 霍绍霆想以后可能还要添一个，索性就换了一部车，宽宽大大的，孩子们坐着也宽敞。 温蔓觉得吃围炉好。 霍绍霆却觉得不安全，他转着方向盘，淡声说：“去你那家法餐厅吧！你很久没有去看看了。” 温蔓知道他的阴暗心思。 他不就是想看她弹钢琴？ 温蔓低语：“留着单独出门时，不好吗？” 霍绍霆反问：“霍太太，等你约会，我可能得等到明年情人节。” 接着他学着她压低声音：“等不了了！” 最后，还是去了法餐厅。 周末人挺多。 小霍西带着张崇光，霍绍霆抱着允思。 温蔓手上空闲，叫来服务生要了个很好的座位又点了餐！抬眼时正巧看见霍绍霆脱大衣的样子，他生得好看，衣品也好，此时穿着一件浅灰的麦昆休闲毛衣，看着年轻英挺。 霍绍霆低语：“以后我们可能时常要带着几个孩子出来约会了，你最好习惯！” 温蔓看看他。 忽然，她觉得他挺可怜的。 失了五年记忆，从钻石单身汉变成了三个孩子的爹。 最好，她不要再怀孕了！ 温蔓虽然生过两个孩子，但是她保养得很好，当她坐着弹钢琴时—— 侧颜精致， 长裙浪漫，看着不过26岁的样子。 她只弹了三首，就准备回座位。 蓦地，余光微闪。 她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顾希光。 此时那个年轻男人独自坐在最好的位子，点了店里最贵的红酒，餐桌上的小花瓶插了一支白色玫瑰，看着是他额外要求的。 灯光下，那张侧脸像极了顾长卿。 年轻时候的顾长卿。 温蔓步子微顿，她朝着他微微一笑：“没有朋友一起用餐？” 顾希光起身，请她坐。 温蔓不介意跟他聊几句，于是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水。 顾希光看着她，很轻地说：“很久前，听一个长辈说起过您！” 温蔓挺意外的。 正想问，但是很快她就领悟过来。 顾希光、顾长卿……那个长辈是顾长卿！ 温蔓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有想到，顾希光跟顾长卿竟然有血缘关系，难怪都姓顾、难怪长得有几分相似……她多多少少伤感。 顾希光静静凝视她。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当年那位长辈说起了往事，他便好奇便到这里来看她弹钢琴，他第一次看见温蔓就知道为什么堂叔忘不掉…… 后来，他来过很多次，但是温蔓一次也没有注意他。 再后来，他跑到娱乐圈，拍她的戏。 24岁的顾希光，对温蔓的爱慕，说不出口。 温蔓只略坐了坐，回去时脸色不好。 霍绍霆也看见了。 他将一份甜品推到温蔓的面前，挺温柔地说：“都聊了什么，看着挺投机的！” 温蔓慢慢品尝。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顾希光是顾长卿的侄子。” 霍绍霆都意外了。 身为男人，他敏锐地能察觉到顾希光对温蔓特殊的情感，不过想想对方的年纪还有身份，他就觉得自己该大度些…… 24岁，毛还没有长全，不足为惧。 但他总归吃醋。 他们一家离开餐厅时，顾希光跟了出来。 他给温蔓拉开车门，轻声说了句：“温总，晚安。” 温蔓才30出头，但是她看着顾希光，却有一种错乱的长辈的感觉，她浅浅一笑：“晚安。” 这两个字，可得罪了霍绍霆。 但是车上有几个孩子，他不好跟她发作，只能忍着。 回到别墅。 哄完孩子，他回到卧室，温蔓已经洗好澡正在抹保养品。 霍绍霆轻轻关上门。 他从背后搂着她，将她轻轻扔在床上，温蔓想回头看他，他却不让就着这样的姿势占有了她…… 温蔓咬唇忍耐。 她总归，不如从前那般。 但是，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许久，他终于愿意捧着她的脸蛋，正面吻她，舔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温蔓抬手，轻抚他英挺面孔。 他的五官经过岁月打磨，净是成熟韵味，走出去不知道多招人。 当温蔓说出来时， 霍绍霆狠狠地修理她，他覆在她耳后轻咬：“是谁招人啊！从20岁到40多岁……霍太太魅力惊人！” 温蔓好气又好笑。 她闭眼享受，过了会儿才柔柔地说：“你不就是介意顾希光吗？都跟我们不是一辈人，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只比你小7岁！” “很多男女，相差10多岁，照样当夫妻！” …… 温蔓揽住他的肩背，闭眼低喃：“你不就是在意他那张脸！等这部戏拍完，我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霍绍霆，我又不是你，我没有那么长情。” 霍绍霆沉默地疼爱她一阵。 他逼迫她睁开眼睛。 温蔓不肯，他多少是有些手段的，最后她没有办法只能缓缓睁开眼，那里面净是水光涟涟，说不出的诱人。 霍绍霆捧着她的身子，温柔地吻。 他的声音比夜色醉人：“温蔓，那些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未来的意义是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再争吵了，好不好？” 至于她热情与否，他要学着接受。 他让步，温蔓不可能一点儿感觉没有。 她仰头望他，轻声说：“那你今晚有没有吃醋？” “有！” “非常！” “特别……吃醋！” 霍绍霆每说一个字，就吻她的嘴角一下，说完后他们深深地吻在一起，继续方才未完的情事！ 结束后，他抱起她，朝着衣帽间走。 温蔓以为他还没有尽兴。 她捉住他手臂，轻声说：“明天吧！我真的很累了。” 霍绍霆低头亲亲她，然后把她抱到保险柜前面，他从后面抱着她一手按了密码打开保险柜，最上面是那只平安锁。 他取出，放在她手心。 温蔓挺意外的，侧头看他低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拥紧她。 好半天，他才贴着她的耳说：“温蔓，我不能说一点儿也不介意！但是大师都说这个能让你逢凶化吉，以后你带在身上吧！……也是他最后的心意。” 温蔓垂眸：“霍绍霆，你信任我是不是？” 他轻声嗯了一声，然后握住她的手：“出门带在身上！” 温蔓心里潮湿。 她跟霍绍霆经历了那么多，自从他失忆，自从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想起来后，她以为她等不到这天，但是此时的霍绍霆，让她感觉温柔。 她转身，轻轻抱住他的腰身。 “绍霆！” 这两个字，富含了很深的感情，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这样的时候，应该再做些什么。 何况他有心有力！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是抱着她，将头低下去亲她的发丝，就像她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宝贝。 温蔓主动勾引了他。 他们才做过的，她的身体很软很软，彼此很容易就动了情。 衣帽间内春色无边…… …… 温蔓偶尔会去片场。 临近杀青时，有几场很重要的戏，温蔓决定去看看。 今天拍的是内景。 胡小姐穿着京戏服装，拍完一场戏，正要往化妆间里休息就看见了温蔓。她走过来笑笑：“温蔓，你怎么过来了？” 温蔓在导演那儿看了回放。 胡小姐演得真好。 她便跟胡小说说戏，挺满意的。 胡小姐媚眼如丝：“我就是干这行的，演起来自然比旁人轻松些！” 正说着话，顾希光从对面过来。 他看着温蔓，很恭敬地叫了声温总。 温蔓不想旁人知道他们微妙的关系，淡淡点头，随后就跟着胡小姐去了后台化妆间。 胡小姐人精一样儿的人物。 她给温蔓倒茶，温蔓喝的时候她眼睛往外瞟瞟，说：“那个小狼狗长得挺不错的！我听说，圈子里打他主意的女的不少，但人硬是干干净净的。” 温蔓这些天有些耳闻。 她只笑笑。 胡小姐媚眼一横：“哎，他挺喜欢你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转，你真不要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温蔓打掉她的话头：“才24岁！你也下得了手？” 胡小姐扶着额头，挺矜持地笑笑。 她已经42了！ 温蔓在片场看了几场戏，有一场是顾希光跟胡小姐的对手戏，他的戏挺好，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非科班。 温蔓拿捏着时间，在收工前离开了。 她离开时，顾希光微微走神。 胡小姐平时挺矜持的大前辈，这时竟然撞了他一下：“温总顾家，你就别想了！要不……今晚姐姐陪你玩两把？” 顾希光面色微红。 胡小姐掩嘴就笑：“逗你的！温蔓也不会同意的。” 她看得出来，温蔓挺照顾顾希光，或许是看在那个死去的初恋情人的份上，又或许是因为顾希光的纯净…… 顾希光被她逗得脸红心跳。 他卸妆后离开，却在停车场见到一辆红色跑车，看见他出来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很瘦、黑色长直发…… 女人走到他面前，目光有些迷恋。 她轻声开口：“我想跟你谈谈。” 第356章 今晚，留下来过夜! 顾希光认得女人。 叫丁橙，曾经是他堂叔顾长卿的情|人。 他关上车门，走过去，“丁总想跟我谈什么？” 丁橙看着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竟然恍惚了一阵，喃喃开口：“你长得真像他！” 顾希光没有出声。 最后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很安静，适合谈公事。 丁橙比从前更瘦削了。 脸上皮肤干得挂不住粉，但她仍在24岁的年轻男人面前展现魅力，轻轻撩了头发笑笑：“你在温蔓那儿只能当个男三，来我这里吧。” 顾希光看着她。 丁橙从包里取出一份合约：“我签你5年，最基本的保障是两部电影的男一号，两部电视剧，其他综艺不在内，分成五五分。” 这个条件对于新人来说，很优越。 但是顾希光并不那么想红。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扣下合同，轻声问：“丁总，不会还有额外的口头协议吧？” 丁橙的手覆在他手背上。 顾希光目光垂下，随后抬眼看她。 丁橙直言不讳：“当我的情人！” 顾希光抽回手，他很平静地看着丁橙：“谢谢丁总垂爱！不过抱歉得很，我并不感兴趣。” 丁橙恼羞成怒，她冷笑：“你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少人想要吗？” 顾希光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不喜欢当替代品，丁橙是把他当成了年轻的堂叔。 温蔓也觉得他像。 可是，温蔓的目光是温和的，甚至有着对青春岁月的珍视，所以对于顾希光来说，温蔓是他想守护的。 或许他这段青涩的暗恋，终有一天褪去。 他也会娶妻生子，可是回想起来，他曾经喜欢过那样一个美好的人。 他会觉得，温暖。 背后，丁橙咬牙切齿…… 她一心想在b市大展拳脚，可是她人脉有限，唯一捧起来的车雪彻底地倒向温蔓那头，还有顾希光也不识实务！ 这些人真愚蠢。 温蔓会真心对待他们吗？ 根本不会！ …… 圣诞前夕，温蔓投资的电影，杀青了。 杀青宴，捧场的人很多。 温蔓请了陆谦，自然，也请了霍家人。 奢靡的水晶灯下，美女如云，胡小姐虽然年过40但依然美艳动人。 陆谦亲自给她送了一束花。 台下，烁烁扑闪着眼睛，问霍明珠：“妈妈，爸爸为什么要给别人送花？” 霍明珠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陆谦跟胡小姐是过去的事情了，胡小姐也结婚生子，但是姓陆的老东西也不避忌着，简直不要脸。 当然，她不能让孩子伤心。 于是她就温和地摸摸儿子的头：“爸爸跟胡小姐是朋友。” 小烁烁挺疑惑的：“爸爸妈妈也是朋友吗？” 霍明珠：…… 这时，陆谦从台上下来。 在外面他跟明珠是很保持距离的，就像是普通的亲戚一般，他看看烁烁问：“怎么把他带来了？” 今晚明珠穿着纯手工的钻石裙。 比水晶灯还要耀眼。 特别是胸口小露春光，让陆谦有些吃味，他若有似无地挡着她。 明珠没有察觉他的阴暗心思，轻声开口：“他挺想见你的，闹着要来！”她说完，又看看胡小姐…… 陆谦睨她一眼。 随后，他将小烁烁抱起来亲了亲，还用短短的胡茬扎小家伙柔嫩的脸蛋，小烁烁年纪小，身上还有股好闻的奶香味儿。 陆谦搂着闻着，内心柔软。 他想，幸好没有生活在一起，否则天天抱着他的身子骨都要泡软了，哪里还能去做大事。 “想舅姥爷了啊？” 小家伙害羞地亲亲他。 他们是亲父子，生得很像，好在陆谦的头发染黑了。 外人倒看不明显。 台上在表演，陆谦抱着小家伙坐下来，四周都是自己人还能说上一两句话，他压低声音跟明珠说：“一会儿我送你们。” 明珠目光直直地看着台上。 陆谦知道她吃醋，不由得笑笑：“这陈年老醋你也吃啊！都当妈妈的人了！哎，对了，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明珠气的哼哼！ 陆谦身份特殊，总归没有多待。 他来这一趟，大半也是为了见见她，临走时小烁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狗狗。 陆谦心头一软。 他低声说了句话，小烁烁才开心起来。 杀青宴快结束时，明珠带着烁烁先离开了，她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房车等在那儿，开车的是柳秘书，陆谦坐在后座。 明珠过去，柳秘书连忙下车替她们开车门。 “陆先生等您很久了。” 明珠轻声说：“是烁烁想见见他。” 柳秘书笑笑，不方便多评论，挡着车顶让她们上车。 车子很快就开出去。 出乎意料的，车子开到了一处挺安静的别墅小区，居住的人挺少，柳秘书将车停下含笑说：“陆先生新购买的房子。” 他话语带了些喜悦。 明珠侧头看向陆谦，他只是抱起小家伙，下车。 他的背影，仍如几年前一般挺拔，丝毫不见疲态。她不禁想，他其实是个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即使没有身份加持也不会缺少女人。 而他现在在b市购置房产，他的意思是…… 明珠的心狂跳起来。 她跟着走进别墅，里面装修得很温馨，不像独身男人住的。 甚至，客厅里还有一个小马。 此时烁烁就坐在小马上，慢慢地骑着玩儿。 陆谦脱了大衣仅着白色衬衫，蹲着陪小家伙，他摸摸儿子的头：“喜欢吗？” 小烁烁仰起小脸蛋。 他知道自己有爸爸，可是他一直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在外面又只能叫他舅姥爷，但小孩子总归敏锐，能感觉到自己和旁人不同。 可是现在爸爸把他带到这里来。 一间大房子，爸爸还说要买一只拉布拉多给他。 这跟从前不一样。 小烁烁开开心心：“爸爸，我很喜欢。” 陆谦又摸摸他的小脑袋，骂了一声：“傻小子！” 这样一幕教人落泪。 明珠低头，不愿意透露内心的感受，多少掩饰。 陆谦掉过头很温柔地看她，随后他走过来低声跟她说：“别哭！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呢？” 他将她拉到沙发那儿坐下，自己去给她倒了牛奶。 他坐在她身边，很轻地说：“我有件喜事，想跟你分享。” 明珠故意说：“你怎么不跟胡小姐分享？” 陆谦笑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就像摸儿子一样，轻声说：“还吃醋呢！这两年胡小姐也算是帮了我几个忙，我给她捧个场一来是还人情，二来也是温蔓的面子。” 明珠全身上下，嘴最硬。 “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谦笑笑，他跟她谈起了正事：“我那个项目算是成功了！已经用在了最新的航空技术上，下周会进行发射，我让柳秘书安排，你带着烁烁去看好不好？” 为了这个，他付出4年岁月。 他让出了自己喜欢的小姑娘。 到现在，他的儿子在外面还要叫他舅姥爷。 但是很快，他们就能团圆了。 这样的时刻，他想要自己最在意的人陪伴，人山人海中他能看上她们一眼，也会觉得这几年是值得的…… 然后他功成身退！ 陆谦想过了，这事儿结束，他会辞去一切职务。 陆家有很多生意要打理， 再说他也不算老，在商业的领域里从零开始，也不算晚。 最重要的是，他要给明珠一个安稳的未来。 他说得真切。 明珠心里悸动，她想起了那枚钻戒。 陆谦大概也想起来了，他的嗓音稍稍沙哑：“钻戒还在吧？那可是我的老婆本，你陆叔叔攒点儿钱不容易，要省着花！我还留着要给你求婚呢！” 明珠是心动的，但是女人家总归娇气。 她故意气他：“我还给你，你留着给旁人求婚吧！反正陆先生的红颜知己多不胜数，也不差我一个！” 这话，任性又带了些撒娇。 陆谦眼里一热，当年那个小姑娘，又回来了。 他很想同她亲近，但是又有儿子在总归顾忌，就低声说：“今晚留下来吧，以后我们都不用偷偷摸摸了。” 明珠却并没有立即答应他。 她跟他分开了好几年，中间虽然也有过首尾，但总归受伤太深。 她正要拒绝…… 小烁烁却听见了，小声哀求：“妈妈，我想留下来。” 明珠的嘴唇颤了两下，小家伙扑了过来，腻歪在他怀里。她一向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所以特别疼爱也拒绝不了要求。 她没有明说，但意思是留下来了。 陆谦倒没有急色，而是亲自去厨房给他们娘俩做了夜宵，他做的东西好吃，明珠默默地吃，话不多…… 陆谦照顾着孩子，挺温柔地说：“这几年你话少了很多，还记得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陆叔叔叫个没完。” 明珠垂眸：“人总会长大的。” 陆谦静静凝视她。 其实他是知道的，她现在挺会挣钱的家世又好，她的选择其实很多很多……可是他仍是迫切地想得到她。 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小孩子自然不知道。 夜深。 小家伙累了，陆谦亲自给他洗了澡，又拿了小孩子的睡衣穿上。 烁烁躺在大床上，睡着了。 陆谦坐在床边，英挺面上深沉，他轻轻地抚摸了儿子的脸很久。 这一生，他最对不起的除了明珠，就是儿子。 良久，他起身出去。 他在客房找到明珠，她站在床边，手上拿着一件浴衣似乎是在纠结。 陆谦走过去，从背后按住她的肩轻声说：“去主卧室睡吧！我们一家三口还没有一起睡过。” 明珠轻轻摇头。 陆谦却握紧她的腰身，他的面孔搁在她薄肩上，低喃：“明珠，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陆叔叔欠你很多，给我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明珠哭了。 她哭得有些压抑，她一次一次被他放弃，到头来他说要她。 陆谦心里也不好过。 他转过她的身体，拿手擦掉她的眼泪，又亲了亲：“我不乱来，去跟儿子睡。” 明珠想问很多，可是最后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陆谦拥着她回主卧室。 他没有动她，很耐心地等她洗完了澡，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 他们中间，隔着小家伙。 陆谦隔着孩子，握着她的手，把玩着她无名指。 她生得好，手指细细长长的。 陆谦的声音很低沉，他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女人，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他跟她说了挺多的。 未来，还有烁烁的教育。 明珠有些不真实，她即使再怎么嘴硬，也不能否认自己是在等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的要来临时，她又无措了。 当陆谦越过孩子，按着她亲吻时，她微微闭眼。 纤细的脖颈，绷紧。 她的声音更是颤抖：“陆谦，我害怕。” 她怕，这一切都是梦境。 她更害怕接受这一切，似乎无尽的等待跟失望，已让她习惯。 陆谦很心疼，他亲吻她安抚。 最终，他都没有舍得占有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留着新婚夜吧！” 明珠觉得他很不要脸。 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还有什么新婚夜？可是她也不会主动张这个嘴，否则显得她很想要一样。 她在他的怀里，他又问她去观礼的事儿。 “再看看吧！最近通告挺多的。” 陆谦亲她嘴角：“尽量过去！明珠，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她却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 她想，再缓缓吧，她不想活成不值钱的样子。 陆谦也不生气，亲了亲她，后来有些忍不住就拉着她的手去给他解决……她又羞又气：孩子还在旁边儿呢！ 但总归，被他得逞了。 陆谦舒服过了，搂着她轻声说：“早几年，我也想不到会栽在你这样的小女孩儿手里！也没有想过结婚！……明珠，以后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我一心一意对你。” 她静静地听着，心里总归柔软。 她在他怀里睡着。 次日一早，陆谦早早就离开了，但是他做了早餐。 小烁烁很开心，一边吃早餐一边偷偷地看妈妈，他觉得妈妈今天好漂亮，皮肤亮亮的，整个人都滋滋润润的。 他觉得，妈妈一定是很喜欢爸爸。 第357章 明珠，我很想你! 明珠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兴奋。 陆谦虽然时常到b市，但是他们父子见面的机会总归少，哪怕有时匆匆见一面，就是一起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 她心里歉疚，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她轻声说：“过了年，我们烁烁就去上学！” 小烁烁高兴地多喝了一杯牛奶。 他奶声奶气地说：“我要跟崇光哥哥还在霍西一起上学。” 明珠嗯了一声。 外头，司机开车在等着了。 那人是陆谦的心腹，笑呵呵地给明珠还有小烁烁打开车门：“陆先生一早就乘着专机回c市了，吩咐我把明珠小姐跟小少爷安全送回家。” 回c市了…… 明珠微微一怔。 司机又说：“陆先生没有b市的行程，昨天下午临时飞过来的，见了您一面就又赶回去了！” 听了这些，没有一个女人不触动。 何况这个男人是自己爱了很多年的，他又在这里准备了一个家。 明珠搂着烁烁，没有说话。 小烁烁乖乖地待在妈妈怀里—— 妈妈好像很高兴，但是又像要哭的样子。 …… 夜晚，霍宅。 霍绍霆带着一家几口回来蹭饭。 车才停下，小霍西就昂着头在前面带路，还嚷嚷：“张崇光你走快一点儿！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啊！” 张崇光小脸微红。 他看着前头的小姑娘，一头茶色卷毛，身上是漂亮的英式小裙子。 他年少丧母。 霍西占据了他全部生活…… 后头，霍绍霆抱起允思，跟温蔓并肩进去。 霍震东夫妻都很喜欢崇光，还在霍宅为他准备了儿童房，跟其他几个孩子的规格是一样的。 晚餐的气氛很好。 饭后，霍震东把儿子叫到书房，商量正事儿了。 霍夫人领着几个孩子，烤小饼干。 温蔓闲来无事，就去了明珠卧室。 明珠坐在梳妆台前，正痴痴地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蔓轻手轻脚走过去，从她手里轻轻夺了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枚全美的钻戒，样式很少女。 温蔓一看便知，这是舅舅送的。 她含笑问：“订下来了？” 明珠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跟温蔓感情很好，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就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她低低开口：“温蔓，我爱他！可是那几年的痛苦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能说他功成名就了，想要我跟烁烁了，随时来都可以！” 温蔓将钻戒放回去。 她轻轻拥住明珠，拍拍她的肩：“我跟你哥哥都希望你能幸福。” 至于去不去， 她想，明珠已经有了答案。 这时，霍绍霆谈完了正事儿，过来找温蔓。 正巧看见妹妹眼含泪光。 他站在门口，摸了支香烟点上，抽了一口含糊地问：“又为那个老东西伤心了？” “绍霆！”温蔓咬唇。 霍绍霆把香烟拿下来，缓缓吐出烟雾，笑笑：“你是你、你舅舅是你舅舅……你说他骂我那么多回，不带我讨伐讨伐他啊？” 顿时，温蔓没气儿了。 明珠怕影响他们夫妻感情，连忙说自己没事儿。 霍绍霆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揽住妻子，挺温柔地说：“好了该回家了！那几个孩子玩得疯了！……明珠，你跟烁烁就住这儿吧！” 明珠嗯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开。 等到家里安静下来，她才又坐下来，看着那枚钻戒发呆。 一旁手机响了。 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明显，一看电话是陆谦的。 明珠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那边很安静，陆谦的声音略微沙哑，他问：“你想好了没有？” 明珠吸了下鼻子。 “你是问观看的事情，还是一起生活的事情？陆谦，这两样我都没有想好，你给我时间。” 那头陆谦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嗓音越发低沉暗哑：“越发有大人的样子了！明珠，是我太急躁了，是我太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昨晚有烁烁在，很多话不方便跟你说，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好吗？” “不好！”她带了些鼻音。 陆谦了解她至深，知道她想哭。 他是能理解的，一个条件极好的女人，被他抛弃又明里暗里地等他几年，任谁在这样的时候也会伤感也会不好过的。 他不逼迫她，转而跟她聊其他的。 陆谦的声音很轻松，他低低地告诉她：“冬天到了，宅子里的紫藤花落了，不过明年还会再开！……明珠，你有听吗？刚才老太太给我送了份云吞过来，肉馅挺多，还放了香菜，明明她知道我不爱吃这个的！老太太越发霸道了，不许我多吃，说我要是不好看了就骗不到小姑娘了！” “老太太很想你，也想烁烁。” “她给烁烁做了两双布鞋，回头我带过来。” …… 明珠轻声啜泣。 几年前，在c市度过的那些天，是她跟陆叔叔最美好的时光。 哪怕他们历尽千帆，哪怕她千创百孔。 回头想来，那仍是美好的。 陆谦听见她哭，他很温柔地哄她：“过来带着烁烁过来好不好，我带你们吃遍c市的东西，带你们逛商场，然后再带小家伙走亲戚，那么多亲戚红包该拿得手软。” 明珠哭得更厉害了。 他总是有本事将她弄哭。 好的、坏的，都是陆谦带给她的…… 最后，她没有说再见直接挂了电话。 而陆谦在那边，握着手机惆怅了很久，这几年对于明珠是伤害，对于他又何尝不是遗憾，当他知道她独自生了个孩子，他心都要碎了。 若不那么爱，他想他永远不会降落。 陆谦缓缓放下手机，他站到窗口，轻轻吹着冷风。 他一辈子，都欠着一个女人。 这种滋味，刻骨铭心！ 第358章 霍绍霆，我们的第三个孩子1 夜深。 黑色房车平稳地驶在马路上，孩子们累了，在后座东倒西歪。 霍绍霆侧头看着温蔓……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车窗外头。 “还生气呢？” 霍绍霆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温蔓浅笑：“怎么会？你专心开车！” 霍绍霆放开她，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车况，很长时间后他才低语：“温蔓，其实舅舅跟明珠的感情很不容易。” 明明，是可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明明，可以是一夕欢愉。 可是品尝过美好的滋味后，没有人会愿意将就，而他跟温蔓又何尝不是？ 约莫是顾长卿的死，让他察觉到人生总在意外，也让他珍惜这段婚姻和感情，温蔓对他保留，那他就包容她…… 车子开回别墅。 温蔓下车，霍绍霆轻轻解开大衣，他对她说：“你带霍西跟崇光先进去！” 他自己用大衣抱住允思，抱着小家伙下车。 允思还是个宝宝，小脸红扑扑地趴在爸爸的肩头，睡得香喷喷的。 当爸爸的，忍不住亲了亲他。 自从张崇光住进来后，霍西就更独立了、更爱干净了……小姑娘完全不用大人操心，哪怕有些小事情张崇光也会为她做好。 温蔓时常担心，这样好不好！ 霍绍霆回到卧室时，她洗完了澡，正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 这阵子他们感情好，那方面做得多。 霍绍霆自然而然地从后面搂住她细腰，上下滑动了几下，热息轻轻喷在她耳后根，半是调情半是调笑：“怎么有肉了些？” 女人家都喜欢瘦。 温蔓轻轻拨开他修长手指，有些恼：“那你去摸没有肉的！” 霍绍霆笑笑。 他倚到一旁，欣赏她保养的样子。 其实温蔓的骨肉生得极好，况且他很喜欢有点儿肉肉的感觉，当温蔓松开浴衣抹到小腹时，他忍不住接替了她的工作，挤了些乳液轻轻抹在白嫩细致的肌肤上，一边难耐地啃着她的薄肩：“这阵子频繁，或许是怀了。” 温蔓一怔。 她仔细回想生理期，似乎是超过了半个月没来例假了。 她推推他。 但是霍绍霆这会儿正热着，满脑子都是那事儿，哪里停得下来。 温蔓只得揪住他黑发，用力将他揪开，喘息着说：“我一个月半没有来例假了。” 霍绍霆明显一怔。 他慢慢地抬眼，看着她：“真的？” 温蔓嗯了一声，她伸手覆在自己小腹上，有些感慨。 她是真的又怀孕了吗？ 霍绍霆蹲了下来。 英挺面孔，贴在她白嫩的小腹上，声音带着激动：“这里真的有我的孩子了？” 温蔓原本有些惊慌的。 但是这会儿，看着他的样子，她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就轻轻抚摸他的黑发，语气半撒娇又很温柔：“又不是头一次当爸爸了，这么激动。” 霍绍霆伸手，将她浴衣轻轻拢起来。 他仍是贴着她的小腹，轻声说：“前两次不算数，这个是我跟你的孩子！” 温蔓又摸他的脸：“霍西跟允思听见，该伤心了。” 霍绍霆低声说：“我一样疼他们！可是这个不同，温蔓你知道吗，是不同的。” 温蔓其实知道。 她摸着他的脸，微微弯腰，主动地吻了他。 这个夜晚，很温柔。 次日清早，霍绍霆就带了温蔓去医院。 检查后，确实是怀孕了。 医生跟霍家关系不错，就含笑说：“绍霆恭喜你了，这是第三次当爸爸了！” 霍绍霆假装不在意：“都第三回了，也不新鲜了。” 女医生就笑。 她给温蔓开了些叶酸，还有钙片。 离开诊室，温蔓在大厅里等，霍绍霆去药房拿药。 大约是头三个月，温蔓头有些晕身体晃了两下，她扶着额头想找个座位坐，但是身子被人扶住了，她以为是霍绍霆就浅笑着说：“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头晕，估计是怀孕了有些贫血。” 人没有说话。 温蔓有些奇怪看过去，然后一怔。 竟然是顾希光，他陪着一个相貌娇好的中年女性，从面相上看应该是他的母亲，最微妙的是温蔓认识她。 她是顾长卿的堂嫂。 当年她跟顾长卿谈恋爱4年，并没有少见。 彼此气氛微妙。 顾希光把温蔓扶到座椅上坐下，眼神有些复杂，她又怀孕了。 她终究是爱着霍绍霆的。 女人不爱男人，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在温蔓眼里顾希光算是半个晚辈，她跟顾希光的母亲淡笑点头：“好久不见了！” 顾母心情更复杂。 当年，她见证了温蔓跟长卿的感情。 不想多年后，长卿离世，自己再次遇见温蔓。 她不禁可惜，柔柔地说：“看起来你过得很幸福。” 温蔓浅淡一笑，算是默认。 就在这时，霍绍霆拿药走过来，他看看顾家母子再看看温蔓，体贴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温蔓点头：“可能有些贫血！多亏了希光跟他妈妈。” 霍绍霆拥着她肩头，向人道谢，他出身好气度非凡，顾希光的母亲打量他许久…… 等人离开，她才跟儿子说：“看着是很好！也难怪温蔓没有回头。” 她看着是很喜欢顾长卿的，又幽幽地说：“你堂叔到死都念着她！但确实也怪不了人家姑娘，是长卿他没有珍惜。” 顾希光没有说话，目光有些深。 许久他才说：“妈，我们去挂号吧！” …… 车上，霍绍霆给温蔓水杯，又剥了一颗糖果给她。 还是霍西放在车上的。 温蔓感觉好些了。 霍绍霆侧身，抚摸她的脸蛋，轻道：“明天给你找个营养师！咱们不能生孩子生亏了，女人家还是滋润些好看。” 因为怀孕，温蔓整个人都很柔软。 她的脸轻轻靠在他手掌心，低语：“你昨晚还说我肚子上有肉。” 霍绍霆目光难测。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低哑地说：“有肉更性感些！我是喜欢的。” 他这样赤果果，温蔓的脸有些红。 霍绍霆轻轻揽过去，将她半抱在怀里，贴在心口。 冬日里，他身上暖暖的。 温蔓就贴着他，听着他打电话给家里面：“爸，温蔓怀孕了？” 那边霍震东还在开个会议。 闻言，不淡定了。 什么？ 温蔓又怀孕了？ 他算了算，家里已经有四个孩子了，现在又多一个那就是五个孩子了！看来崇光来家里挺好的，特别旺他们家里…… 霍震东当即就下了决定：“温蔓怀孕，需要人照顾！这样，你把老婆孩子全都送到家里来，我跟你妈妈每天好汤好水地侍候着，霍西跟崇光你也不要操心，你就只要把西亚跟霍氏经营好就行了。” 霍绍霆失笑：“爸，是我媳妇儿怀孕。” 霍震东笑骂：“那也是我儿媳妇儿！我疼温蔓不行啊！” 霍绍霆低头，轻轻捏着妻子的脸蛋，“我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照顾。” 说着，他挂了电话。 那边霍震东气坏了。 呵，媳妇儿怀孕，了不起啊！ 但是气着气着，他又笑了起来……绍霆终于有些丈夫的样子了！ 第359章 霍绍霆，我们的第三个孩子2 霍绍霆送温蔓回家。 他本不想去公司，就想陪着太太，但是温蔓不让。 “也不是新鲜的事情了，你去公司！” 霍绍霆把她抱到沙发上，又将暖气开得足足的，这才放下心。而家里佣人大概也猜出喜事，纷纷给霍绍霆道喜。 霍绍霆大方发了红包。 冬日暖阳。 温蔓捧着一杯热牛奶，看着外头霍绍霆吩咐佣人行事，后来他走到停车坪，只是拉开车门时他不经意地回头，正巧撞上温蔓的眼。 四目相对，虽没有说什么。 可是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就足够甜蜜。 …… 傍晚的时候，霍绍霆接了霍西跟崇光回来，下车时，小崇光先下车，然后还接了霍西一把。 霍绍霆关上车门，默默地看着。 片刻，他跟着两个孩子走进大厅。 大厅内，堆满了各种珍贵补品和礼物，温蔓正在清点让佣人入库。 霍绍霆脱了大衣，随口问：“来了很多人？” 温蔓摇头：“就爸妈跟明珠来过！带来好多东西。” 她又说：“我怀孕的消息，还是先不要声张了，省得人来人往。” 霍绍霆见她垂眉顺目的模样，忍不住从后头勾住她的腰身，很温柔地说：“太太说得对，怀孕的女人是不该操劳。” 温蔓多少不自在。 家里有三个孩子在呢，他也这样不避忌，万一有样学样怎么办？ 霍绍霆笑笑。 他过去抱允思，小家伙长得真好，白白嫩嫩的。 霍绍霆在心里想：还是再生个女儿吧！ 长得像温蔓、最好性子也像温蔓。 小霍西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她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于是就跑过去，轻轻地摸摸妈妈的肚子，又很小心地亲了亲。 温蔓低头，抚摸小姑娘的茶色卷毛。 小霍西招招白嫩的小手：“张崇光，你过来呀！” 张崇光慢慢地挪过去。 霍西让他摸温蔓的肚子，还悄悄地告诉他：“张崇光，你要当哥哥了，高不高兴？” 张崇光贴在温蔓的肚皮上。 温蔓也摸摸他的头。 小家伙笑了，但是眼睛里有泪花，从他记事起他爸爸妈妈就不停地吵架，他又年纪小小失去了母亲，女性的温柔于他来说，很久违了。 张崇光从来没有对旁人说过，他最盼望的就是逢年过节，盼着霍叔叔把他接到霍家住几天…… 温蔓是很能共情他的。 她弯腰亲了亲他，低声说：“崇光，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但是张崇光是个7岁小朋友了，他不好意思。 小脸微红。 温蔓没有勉强，她一向尊重孩子们，晚上本来她是要给孩子们做晚餐的，最后被霍绍霆赶去休息，她无奈极了：“怀孕而已，哪有这样娇贵！” 霍绍霆搂她腰身，轻声说：“旁人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我来说，就是第一次！你休息，我去弄！” 他手艺总归不如温蔓，但他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弄，也算有趣味。 夜里，温蔓饿了。 她翻身，贴着霍绍霆，巴巴地看他。 霍绍霆醒了。 他也看着她，嗓音带着才醒后的沙哑：“几点了？我媳妇儿饿了？” 被子里暖和和的，要是平时温蔓也不想他起来折腾，但是怀这个孩子也不想吐也不难受，胃口还特别地好。 她把头枕在他肩上：“想吃牛骨汤！” 霍绍霆的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什么难弄，你要吃什么！” 但他还是起来，一边着衣一边说：“媳妇儿想吃什么就给弄什么！甜的咸的都有。” 温蔓觉得他接地气。 一会儿，又觉得他流氓，不要脸。 霍绍霆套上毛衣，下楼做牛骨汤了，温蔓留在温暖的卧室里，她睡不着干脆就起来，拿过霍西跟崇光的作业，仔细地看。 家里好几个孩子，但是每一个，她都认真对待。 她也知道，再加一个孩子，她想再拓展事业几乎不可能，但音乐中心跟餐厅的收入已经非常好，或许偶尔投资一两部电影吧！ 过得如意的女人，总归柔和。 她在夜里，回想过去，释怀不少。 一个小时后，霍绍霆端了牛骨汤进来，挟着一股冷风。 “牛骨汤馄饨，吃吃看。” 他将托盘放在起居室的小茶几上，看着温蔓斯文地吃，她嘴巴其实挺挑剔的，但霍绍霆做的这个，很是入她的口。 “好吃。”她朝着他浅笑。 霍绍霆那双冰凉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好吃就好！” 温蔓瞪他一眼。 霍绍霆就笑。 一会儿他摸出一根香烟，轻声说：“我去外面抽根香烟，白天忍一天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不会要求他戒烟，男人做生意，应酬总不会少。 只是，不在孩子们面前抽就好了。 霍绍霆出去抽烟了，书房里没有开暖气，他又开了窗户，其实有些冷。 但是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满。 温蔓怀孕了，这个孩子带给他的感受，旁人无法体会。 他喜欢她，爱她。 可是他们的那段回忆始终是空白的，或许在外面眼里霍绍霆是个强者，无论是霍律师还是霍总，他都做得风生水起。 但是感情里，没有强者。 他也会脆弱也会担心，甚至于在顾长卿离世的很长时间里，他都担心温蔓心里装着顾长卿，甚至是高于他的。 这个孩子来了…… 霍绍霆内心充满感恩。 从此以后，那些担忧，只是担忧。 夜风烈烈，霍绍霆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关上窗户走出书房……卧室里，有他的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温蔓会靠在床头，一边看书等他。 温柔，冲淡了夜的寒冷…… …… 清早，温蔓起床。 霍绍霆已经照顾了霍西跟崇光起床，两个小家伙正在吃早餐，小书包在沙发上放得整整齐齐。 霍绍霆衣冠楚楚，他手上一个快递包。 温蔓有些奇怪：“是给我的吗？” “不是！” 他淡定地说着，然后就准备把快递扔回杂物间里，温蔓阻止了他：“我想看看。” 霍绍霆轻咳一声：“寄错了！” 温蔓不信。 她坚持要看，果然如她所想，是从h市寄来的东西。 楚怜寄的。 再看见那个签名，温蔓有些怔忡，也多多少少有些感慨。她看着霍绍霆：“你还说寄错了！” 他淡笑：“不想你不高兴。” 温蔓开始拆快递，淡声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跟他的问题，从来在他身上，其他人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她最介意楚怜的无非是她是乔安的妹妹。 温蔓想，自己还是小心眼的。 拆开快递，里面是h市乡村的特产，某种根茎磨成的粉。 温蔓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叫来佣人放进厨房里，或许天冷的时候会冲上一杯吧！ 霍绍霆悄悄从后面搂住她纤腰，低低地说：“温蔓，我没有喜欢过她。” “嗯，我知道。” 温蔓不由得想起那天，那枚口红印。 别说喜欢，哪怕他当时有欲|望……她跟霍绍霆也不会有今天了，只是他当时的试探，实在可恶。 温蔓横他一眼：“我决定，我们还是分床睡一段时间。” 霍绍霆：他就说这种快递，别拿过来了！ 他轻轻地哄：“分开睡，你夜里再想吃牛骨汤，有谁能爬起来弄给你吃？” 温蔓想想，也是。 霍绍霆笑着整理了下领带，对着两个孩子说：“上车吧！爸爸送你们去幼儿园。” 小霍西跟崇光，背着小书包。 手牵手爬上车…… 温蔓站在玄关，静静看着黑色房车离开别墅，阳光照得身上暖暖的，而餐桌上还有她爱吃的中式早餐，还有允思的土豆泥。 不可否认，霍绍霆是个好丈夫。 温蔓回身，小允思被佣人带下楼，她亲亲儿子。 中午，她接到了明珠的电话。 原来，陆谦那个项目出了点儿问题，发射要推到年底了……陆谦忙得昏天暗地的，可能挺长时间不能过来b市。 电话里，明珠哽咽着说：“也好！我其实没有想好。” 温蔓想到霍绍霆的话，他说明珠全身上下，嘴最硬……她现在也深有体会。 挂上电话，温蔓特意问了陆谦。 陆谦在忙。 但是他心情很好，想必事情不算特别棘手，他知道温蔓怀孕了，就很温柔又疼爱地说：“下回来b市，我给你带点儿好东西。” 温蔓点头，挂了电话。 ……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蔓的肚子也慢慢鼓了起来。 三个月，已经显怀。 她约了白薇一起逛母婴店，那些粉粉嫩嫩的婴儿小衣服，让白薇看得心痒痒的，她一边挑选一边小声说：“这几年我跟景琛也很想再要一个，但是努力了很久就是怀不上！温蔓，你跟霍绍霆怎么生孩子就像葫芦娃一样，家里已经四个了，再生三个就能凑齐七兄弟了！” 白薇笑笑，又说女人家的话：“是不是他不肯戴那个？” 温蔓挺无语的。 她仔细想想，轻轻开口：“这个孩子是计划中的。” 白薇羡慕到不行。 她不光给温蔓的孩子挑小衣服，私下里也给自己买了两套粉粉的婴儿衫，指望着以后用得着。 温蔓好气又好笑，她说：“孩子也要照顾的，总归不自由。” 白薇叹息：但她还是想要。 她们一边聊天，一边说话，不曾发现隔着一道玻璃，丁橙默默地看着她们。 丁橙比之前，更瘦了。 她静默地看着温蔓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而温蔓的表情特别柔和。 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商界谁不知道，霍绍霆不太应酬，不沾女人。 他很疼太太。 丁橙是嫉妒的，可是这个她能忍受，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顾长卿为了温蔓被车撞死，温蔓她凭什么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 她不该忏悔，不该日日夜夜自责吗？ 她怎么还能跟霍绍霆，恩爱有加，又有个孩子呢？ 就好像……就好像…… 顾长卿的存在，毫无意义一般！ 就在这时，母婴店里出现了另外熟悉的人，正是顾希光跟他的母亲。 再见温蔓，顾家母子都有些意外。 看着温蔓隆起的小腹，顾希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恭喜您温总。” 温蔓微微一笑。 顾希光的母亲，虽然因为温蔓跟顾长卿那点儿事情，有些不自在，但是她也知道霍家如日中天，儿子不管是在娱乐圈还是混商界，跟霍家打好关系总归不会错。 她颇会做人，选了一套很好的婴儿用品，送给温蔓。 温蔓斟酌一下就接受了。 白薇在一旁看着顾希光，眼睛都直了，真的很像年轻时候的顾长卿。 上车时，顾希光很有风度地替她们打开车门。 车子缓缓开走。 顾母面色不豫，有些担心：“希光！她结婚了，她跟丈夫马上就有第三个孩子了。” 顾希光扶着母亲，语气温柔。 “妈！您放心，我不会步堂叔后尘的。” 他承认自己喜欢温蔓。 但是这份喜欢很复杂，有仰慕、有男女之情……更有着对堂叔深深的怀念，他想堂叔临走时放心不下的应该是温蔓，而他如果能照顾一二。 那不是，很好吗？ 顾母拍拍他的手，很欣慰，这个儿子自小就懂事儿。 * 温蔓才上车，就被白薇拷问了。 “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点儿想法？” 温蔓笑得无奈：“你觉得是好事儿？” 白薇想想：“看着人不错！不像顾长卿年轻时，一肚子野心。” 温蔓靠在椅背上。 良久，她才轻声说：“他没死之前，我确实挺恨他的，但是人走了再多的恨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轻叹。” 白薇知道她不好过，握了握她的手，默默陪伴。 温蔓淡笑：“我没事儿！只是偶尔还会梦见他，会梦见咱们大学时的情景……白薇，我总觉得顾长卿没有走远，他还在我四周。” 白薇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要不要请个大师，作个法|事什么的？ 温蔓却是不怕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徐助理发过来的。 【温总，下周咱们电影首映，您参加吗？】 温蔓想也不想，她自然会参加。 一旁，白薇就闹了起来：“我也要票，我还没有胡小姐的签名呢！她挺高傲的，寻常人拿不到！我看也只有你舅舅能治治她了。” 第360章 平安锁，救了温蔓一命 白薇抱怨。 温蔓就笑了起来，她静静地看着白薇，觉得安心。 这么多年，或许她失去了很多，但是有很多人仍在她身边一如既往。 妈妈、孩子们、白薇…… 人生总有遗憾，但是此时温蔓很满足。 她轻轻摸摸白薇的头发，柔声说：“我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 回到别墅。 孩子们还没有回来，只有小允思在家里。 温蔓特意给小家伙做了份他爱吃的，又陪着他玩儿，小家伙才一岁多但是特别懂事，知道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从来不闹着妈妈抱。 傍晚时，司机将两个孩子接回来。 老赵笑呵呵的：“绍霆可能得迟点儿回家！” 温蔓含笑说知道了。 此时天色擦黑，外面飘起了细雪，温温柔柔的。 温蔓背着孩子们拨了个电话给霍绍霆，压着声音说：“今晚能早点儿回来吗？” 霍绍霆此时人在西亚总裁办公室。 他浅笑问：“想我了？” 温蔓看看外面的细雪，又看看厅里的孩子们，小声说：“今天是崇光的生日。” 霍绍霆明显一怔。 这时张秘书正好进来：“霍总，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霍绍霆抬手看了下表，说：“外面下雪了，会议改到明早吧！让大家提前下班。” 张秘书挺意外的。 霍绍霆笑笑：“我儿子生日。” 挂上电话，霍绍霆披上薄呢大衣，离开公司。 张秘书站着，笑笑…… 霍绍霆开车回到别墅，刚刚好七点。 他打开车门下车，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白雪，整个城市也笼在一片白茫茫中，看着就寒气逼人，只是房子里透出暖黄的灯光。 他从后备箱取出礼物，信步走进大厅。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 霍绍霆一边说，单手解开大衣扣子，然后就叫崇光：“崇光过来！” 小崇光半跪在餐椅上。 面前，是温蔓给他做的小蛋糕，还有家里佣人精心准备的菜。 大多是他爱吃的。 他看着霍叔叔手上的大型玩具，咸蛋超人。 小家伙飞奔过去，抱住了霍绍霆的腿，霍绍霆笑着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阿姨打电话说你生日！抱歉回来晚了！这是生日礼物……喜欢吗？” 张崇光接过礼物，抱在怀里。 霍绍霆往餐厅看过去。 他的妻子穿着长裙坐在餐桌前面，还有小霍西跟允思……霍西拍着小手，给崇光唱生日歌，她说张崇光的生日礼物，就是今晚搂着他睡。 霍绍霆笑了：“霍西，今天不是你生日。” 霍西昂着小脸蛋：“我不轻易跟人睡觉觉的！” 陆烁想睡一次她的公主床，也得求她很久的。 张崇光小脸微红…… 霍绍霆上前，亲吻温蔓：“生日快乐，孩子妈妈。” 温蔓单手搂着小崇光，让他吹蜡烛。 这一刻他的内心被治愈了。 他曾经内心很阴暗的，他的妈妈跳楼离世，他觉得他能被霍绍霆夫妻收养完全是因为他的熊猫血。 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有被抽过血。 温蔓让他叫妈妈，面前的男人比他的亲生爸爸更像个父亲，他待自己亲厚，他教他很多东西，还教他做个男人…… 7岁的张崇光，内心触动。 所以，哪怕到了后来他掌控了西亚集团，他也没有做出那些阴暗的事情来，而是……留在了这个家里面。 留在了霍西身边。 …… 当晚，崇光还是被霍西拎走了。 温蔓有些担心，她怕孩子们太早熟，当霍绍霆洗完澡出来后，她就向他说出自己的担心。 冬夜寒冷。 但是卧室里暖气足足的，很舒适。 霍绍霆光着上身，腰下就围着一条危险的浴巾，他坐在床尾拿毛巾擦头发，温蔓走过去接过毛巾，温柔地帮他擦。 他仰头看她，然后就轻轻摸她的肚子。 霍绍霆的声音挺温柔的：“担心什么！温蔓，我们教出来的孩子不会错的，等到10岁以上再担心这样的问题也不迟。” 温蔓想想也对。 她专心地为他擦头发，只要低头就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 他实在好看，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看厌。 霍绍霆声音有些哑：“三个月了！” 她嗯了一声。 霍绍霆把脸轻轻贴了过去，隔着一层真丝料子感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小声说：“再过一个月就能胎动了！真的很神奇，就这样长大了。” 温蔓轻声笑骂：“好傻！” 她想，他们跟普通的夫妻无异，照顾几个孩子，孕育着新的生命。 真的挺好的。 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她跟他说起首映的事情：“不知道霍总那天，有没有时间参加？” 霍绍霆捏她的鼻子：“霍太太电影首秀，我自然要捧场的！说，要我包多少场？” 温蔓觉得累，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包场就不必了！只要你人去就可以了，绍霆……我不敢保证我们永远热恋，但是我能保证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永远是你。” “超过允思跟崇光吗？” “年纪大了，心眼却小了。” …… 霍绍霆将她按在床尾，顾忌到她有身孕，动作很温柔。 她的身子陷在床铺间，而他伏在她上方，也不做什么就那么地看着她……霍绍霆生得极好，就这样单纯地看着也少有女人能顶得住。 至少，温蔓顶不住。 霍绍霆单手撑住自己，另一手轻轻摸她的脸。 他的嗓音微微暗哑，比夜色还要温柔：“温蔓，我从前一定是相当迷恋过你！你看看你的脸蛋、皮肤、身材……怎么这么会长？” 饶是老夫老妻了，温蔓也禁不起这样夸。 她脸蛋微烫别到一旁，又踢踢他：“怎么突然不正经起来！” “怎么正经？” 霍绍霆轻笑：“把西亚的招股书拿过来，跟我们温总汇报？” 这话更不正经。 温蔓是深知他的，他今晚磨磨蹭蹭的又不说，无非就是想要了……她才满三个月，担心孩子不安全，于是堵住他的嘴唇含糊地说：“你不许乱来！” 霍绍霆深深浅浅地吻她。 最后，他捧住她的身子，低喃：“我只是想让孩子妈妈舒服。” 温蔓：…… * 《梅先生》首映，很快到来。 因为临近年尾人很多，而孩子们又太小，温蔓决定就他们夫妻俩个过去。 下午四点。 她才换了礼服，外面响起一阵汽车声音。 霍绍霆回来接她。 果然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卧室门被打开了。 霍绍霆在门口默默地欣赏了会儿，然后轻轻关上门。 温蔓穿了件金粉色的长裙。 她没有刻意回避隆起的小腹，所以从外表能看出怀孕了，但是这不但没有不好看，反而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霍绍霆过来，亲吻她薄肩，呢喃：“我们家的小妈妈真好看。” 温蔓轻颤了一下。 霍绍霆从衣袋里掏出一条细长的珠链，然后将梳妆台上那枚平安锁串进去，意想不到的特别配这条礼服。 那只碧绿的翡翠，静静躺在胸口。 温蔓轻轻抚摸。 她仰头看着霍绍霆，轻声说：“绍霆其实不用那么小心的！” 霍绍霆替她整理长发，为她挽了起来。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容颜，淡笑：“我在意！但是我又希望他的喜欢，真的能让你逢凶化吉……温蔓，别摘下来！” 温蔓很慢地点头。 出门时，他给她披了件很厚实的皮草，又是从地下车库走的，冻不着。 b市剧院，人山人海。 各路明星纷纷走红毯，名流如云，热闹得不像冬天。 温蔓没有走红毯。 她不想感冒，就从特殊通道直接进了礼堂，进去后自然不少应酬，好在身边有霍绍霆帮她挡掉一半！ 胡小姐今晚出尽风头。 首映前的活动，她上台说了好些话，下来时坐在温蔓身边。 她记挂某人，就低声问：“陆先生没来？” 温蔓悄声告诉她：“舅舅工作忙。” 具体的事情，温蔓也不方便问。 胡小姐多少失望，她虽然结过婚但是在她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依然是陆谦，所以在这样的重要时候，她是希望陆谦能看见的。 温蔓知道她的心思，她也不好苛责。 胡小姐，算是个不错的人，也从未想过破坏明珠什么。 她轻声安慰：“这部电影点映很不错！有利于你打进电影圈……如果票房超过10亿，就直接飞升了。” 胡小姐听见这话，颇为动容。 她知道这部电影投资2亿，对于温蔓来说是玩票，是打发时间的。可是对于她42岁的京剧名伶来说，那可太重要了。 她的事业回春了。 胡小姐也听过专业分析，说是这部电影，15亿起步。 她心情很是好了些。 霍绍霆在另一边，握了握太太的手，轻笑：“很会哄人啊霍太太。” 温蔓面孔薄红，她小声说：“我记得，昨晚我也把你哄好了！” 霍绍霆微微一笑。 他英挺又矜贵的模样，叫女人心动。 但是b市所有人都知道，霍先生的眼里只有温蔓，哪怕是妻子怀了身孕也从不在外面乱玩，很是居家。 他们之间，就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在这时，主持人cue到了温蔓。 原来是几个配角，谈到了温蔓，对她很感激。 主持人有心搞气氛，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那么我们就请美丽的温总，上台为几位可爱的小演员说几句，激励激励他们。” 温蔓推不过。 再说她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于是大大方方地上台。 她接过话筒，转身看着几个年轻的演员。 有男有女，靠近她的是顾希光。 温蔓一点儿制片人的架子也没有，很温柔地说：“希望这部影片让你们走进大家的视线后，你们能更努力，天地很广阔要靠自己闯。” 台下，响起掌声。 几位年轻的演员也鼓掌，都很兴奋。 从此他们在娱乐圈里，有了姓名！ 主持人又说了好些话，正要请温蔓下台，意外发生了…… 上方一盏大型水晶灯，先是摇摇晃晃掉下一颗硕大的灯罩，堪堪擦过温蔓的身体，那尖利的锋面正好划过温蔓那枚平安锁，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落地…… 一地碎片！ 台下一片混乱。 而此时上方那顶重达百斤的水晶灯主体又摇摇欲坠，最后那绳索还是绷断了，直直地砸了下来。 温蔓根本就躲不开…… 就在这时，顾希光迅速推开温蔓，可是他自己却被水晶灯擦过，额头都是血……哗啦一声后，更大的主体朝着他的额头砸了过来。 若是砸中，他没有生路。 一只手臂，横了过来，挡住了顾希光的头部。 是霍绍霆。 他的手臂起了缓冲，水晶灯大部分砸在他手臂上，最后轰隆隆落地…… 碎片四溅。 四周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温蔓的头部被扫过，她眼前一黑，身体轻轻软倒。 “温蔓！” 霍绍霆声音沙哑，悲痛欲裂。 他扶住温蔓，两人身体全都是鲜血…… 他根本就顾不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叫着：“救护车！” 等待救护车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霍绍霆来说都是很难熬的，温蔓怀孕了，不管是她还是孩子出事，他都接受不了。 还有顾希光。 如果不是顾希光推了那么一下，温蔓已经…… 外面，又飘了细雪。 到了医院，霍绍霆失血过多，整张脸已经苍白如纸。霍家夫妇跟明珠赶了过来，一看见他就问：“温蔓怎么样了？” 霍绍霆的手臂，只草草包扎了一下，他甚至没有换衣服。 他摸出一支香烟，抽了一口。 “在里面抢救！” “还有顾家的那个孩子，也在里面……可能毁容了。” …… 说着这些，霍绍霆很难过。 他的手掌心，是那枚平安锁，现在已经四分五裂。 到现在他才知道清水大师的意思，顾长卿求的平安锁，其实不单单是这个小东西，还有顾希光…… 真正的平安锁，是顾希光。 他要医生，不计一切代价，要保住顾希光的脸。 花多少钱，都可以！ 霍震东到底能撑起事情，看出儿子的脆弱，他拍拍他：“温蔓会没事儿的！你跟你妈妈留在这里等温蔓，明珠去照顾孩子们，我去局子里走一趟看看线索。” 第361章 霍绍霆:我愿意轮回救她! 霍震东才走。 顾希光的母亲，在几个顾家人陪同下，跌跌撞撞过来。 其中有一个就是顾菁菁。 她是顾长卿的妹妹。 “希光怎么样了？”顾母牢牢捉住霍绍霆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 即便霍绍霆心乱如麻，还是很耐心地安抚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可能要恢复挺长时间！……顾太太，我会找最好的整形医生。” 整形医生…… 顾母的腿发软。 这时正好有医生过来，向她说明了顾希光的情况，好在人是清醒的，顾家人立即就过去看了。 隔了一条过道，霍绍霆还是听见顾母凄厉的声音。 应该是接受不了儿子毁容的事实。 霍绍霆心里很不好过。 霍夫人轻抚他的肩，柔声说：“绍霆，你去处理下伤口，我在这里守着温蔓。如果她醒过来看见你这样子，也会吓坏的。” 霍绍霆靠在墙壁上，心烦意乱地揉乱头发。 “妈，我没有心情！” 霍夫人虽然心疼，但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了，跟霍绍霆一起守在急救室外面。 时间那么漫长……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四个小时过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出来摘下口罩。 “我太太怎么样了？”霍绍霆连忙上去。 医生斟酌了几秒，才轻声开口：“霍先生，据我们检查霍太太并没有受太重的外伤，但是她的脑部被碎片撞击，造成了中度脑震荡。原本这么长时间应该醒过来的，但是很奇怪她没有苏醒的迹像。” “而且，她的身体机能处在休眠中，打个比方就是省电模式？” …… 霍绍霆微微愣住。 医生微微叹息：“霍太太有孕，如果时间超过一周，恐怕会对孩子不利！” “就没有方式唤醒她吗？” “看明早！” …… 医生再次走进抢救室。 霍绍霆的身体靠到墙壁上，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力气，霍夫人扶着他声音带着哭音：“绍霆，你要撑住！温蔓一定会醒的。” 霍绍霆微微仰起头。 他轻声说：“妈，我该对她好点儿的。” 温蔓是累了吧！ 如果他对她好些，她是不是就不舍得睡觉，就会立即醒过来。 …… 温蔓移到vip病房。 她穿着蓝白病服，静静地躺着，隔着一层薄薄被子能看见隆起的小腹。 面色有些苍白，脸侧有几道擦伤。 霍绍霆拒绝了输血，只处理了下伤口换了身衣服就守在她病床边儿上，他握住温蔓冰凉的手，黑眸死死盯着她的脸看。 霍夫人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拭泪。 霍绍霆轻道：“妈，你去顾家那儿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霍夫人点头。 他们家里欠了人家一个大恩情，是不能不管的。 她离开，病房里只剩下霍绍霆跟温蔓两个人，安静得可怕……一滴眼泪落在温蔓的手背上。 是霍绍霆的眼泪。 “温蔓我很后悔，我不该让你去首映的。” “哪怕知道不该关着你，但是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可时时把你留在家里面……” 热烫眼泪，一滴滴砸在温蔓手背上。 可是她仍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她进入了休眠，她听不见他的呼唤也听不见他的表白，哪怕这辈子她最想要的爱情就在手边，她也无法拥抱。 夜，慢慢深沉。 霍绍霆抬眼看着外面的黑夜，温柔开口：“雪很大了，到处都是白的，家里的孩子一定很欢喜。你若是醒过来我带你回家，你可以捧着热牛奶，看着几个孩子在外面堆雪人。” 他说着，轻轻抚摸温蔓的脸。 微微冰凉。 霍绍霆眼睛发酸发胀。 他太难受了，忍不住将面孔埋在她的颈侧，声音更是压抑：“温蔓，医生说明早你可能会醒来！可是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他害怕，害怕意外。 他一分一秒不敢合上眼睛，生怕错过她苏醒的瞬间，可是从夜晚到天微微亮，外面降了一地银白，温蔓仍是没有醒过来。 她的体温似乎更低了些。 清早。 霍震东忙了一夜，赶回医院。 他身上带了霜雪，进来的时候小心地脱了大衣放在外头，进来时更是脚步轻轻：“还没有醒？” 霍绍霆点头。 霍震东默默递上早餐，轻声说：“我让你妈妈照顾孩子们去了，几个孩子还不知道。” 霍绍霆目光仍盯着温蔓。 霍震东拍着儿子的肩：“失血那么多又熬了一夜，吃点儿东西才能照顾你媳妇儿，听爸一句。” 霍绍霆点头。 他吃得很快，吃完了又坐在床边陪着温蔓。 他给她说话。 说孩子们的事情，想让她醒过来。 霍震东看着他疯魔的样子，知道不是个事儿但是他也无法劝动儿子，这事儿若是搁在他身上，他也淡定不了。 医生过来检查，不禁摇头。 霍绍霆起身，语气很平静：“如果她一直不醒，会怎么样？” 面对这样执着的家属，医生都有些不忍心，低声说：“最直接影响的就是孩子！但是如果持续很久的话，对霍太太身体也会有重大影响。” 一切都不好说，要看温蔓本身意志。 医生轻轻离开。 病房里，又陷入死般的寂静，只有窗外雪花落下的声音。 霍震东站在窗边。 他心情同样难过，温蔓是他很疼爱的孩子，在他心目中就跟明珠是一样的，他想想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禁流下热泪。 这时，身后传来霍绍霆的声音：“听说清水大师说我性情刚烈，亲缘浅薄！爸，是不是因为我，温蔓才会一再受到伤害？” 霍震东眼圈红了，声音更是嘶哑。 “胡说！” “你们俩个好好的！绍霆，你不许这么想！” 霍绍霆喉结轻轻滚动。 他注视温蔓沉睡的脸，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他们才相爱，她怎么就忍心不理他呢！温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一分一秒， 似乎都是对他的惩罚。 他的神经，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他，包括他的父母包括明珠，甚至是陆谦！ 因为他是温蔓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短短三天。 霍绍霆瘦了十斤，瘦削得两颊都深深地陷进去，看着让人心疼。 孩子们那儿，终究也是隐瞒不住的。 明珠带着他们过来看妈妈。 推开门，看见妈妈静静地躺在那儿，小霍西的眼泪涌上来，大颗大颗地落下，但是她没有哭出声音来，而是跑到妈妈的床边，轻轻地将小脑袋靠近她的肚子。 她贴着妈妈，贴着宝宝。 小崇光轻轻碰温蔓的手，他的眼里也是泪汪汪的。 允思不懂，呀呀地叫妈妈…… 霍绍霆抱起他，搂住贴着他的脸，这一刻他难过得无以复加。 温蔓，孩子们都来了。 他们都过来看你了，他们很想你，你如果感觉到哪怕一点点，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 他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孩子。 他害怕，等哪天温蔓醒来，发现孩子没有了她该有多伤心！ 他请来了国内外最好的专家。 亲人轮流陪着她，无数次地呼唤她，但是温蔓仍是静静地躺在那儿……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六天过去。 夜晚十点，经过最权威的会诊，医生单独跟霍绍霆谈话。 过道里，很冷。 但是霍绍霆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跟西裤。 医生尽量克制着情绪，低声说：“已经六天了！经过检查，霍太太腹中胎儿心率在降低，再过两天如果再不苏醒，这个孩子不但保不住，还会严重威胁到霍太太的身体！我们的建议是……人工干预。” 人工干预？ 霍绍霆眯眼，他用力揪起医生的领口：“你说什么？” 医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他。 良久，霍绍霆放了手：“抱歉！” 医生压抑着声音：“抱歉霍先生，您考虑一下。” 霍绍霆没有说话。 他站在漆黑的夜里，迎着夜风，看着外面飘雪的夜。 似乎，自从温蔓昏迷后，雪就没有停过，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在悲鸣他们的别离……或者是他们跟孩子的别离，温蔓有多爱孩子他知道，他也爱她腹中的小家伙。 六天了，她还没有醒。 如果，以后她都不醒，他怎么办？ 温蔓，你让我怎么办？ 霍绍霆低头点了根香烟，也只有烟雾充盈到肺部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一支香烟的功夫，他回到病房。 他的母亲在给温蔓擦拭身体。 霍绍霆声音沙哑：“孩子们都回去了？” 霍夫人眼里含泪，嗯了一声：“明珠带他们回去了。” 霍绍霆接过母亲手里的热毛巾，仔细地给温蔓擦拭，一边擦一边轻声说：“妈，我不是个好丈夫！我眼看着她昏迷却没有办法。” 霍夫人极力忍住哭泣。 霍绍霆轻轻擦过温蔓的脸，低声说：“我确实忘了跟她的过去，可是我确定我是爱她的。妈，我想去一趟山里，找清水大师。” 霍夫人迟疑：外面下雪，山里的路都进不去吧！ 霍绍霆抚摸温蔓的脸。 他声音很低很低：“从前我不信神灵，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他既算得出过去未来，一定有办法唤醒温蔓。” 哪怕要他倾家荡产，哪怕要他用性命相换。 霍夫人求佛之人，哪里不清楚代价？ 她哭泣哽咽：“绍霆！等你爸爸过来……” 霍绍霆却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妈，你们还有明珠！可是我的四个孩子却只有她一个妈妈，这一趟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他欠了温蔓太多。 情爱、责任……他还不清。 不管有没有出路，他都要去。 最终霍夫人拭泪，还是同意了，她没有哭。 因为哭了不吉利。 她微笑着送儿子离开，就像是平平常常送他出差一样，就像是他离开几天就能回来一般…… 霍绍霆慢慢穿上大衣。 离开时，他倾身吻了温蔓，在她耳边说：“等我回来！我一定回来！” 说完，他毅然绝然离开。 深夜的大雪中，黑色车子缓缓驶离医院，而霍夫人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儿子，她掩住嘴唇，轻喃：“绍霆，你要平安回来。” 山里，夜路难行，何况下着雪。 霍绍霆将车子开到山脚，然后就打开车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山上走。雪水很快浸湿他的裤子，钻进皮鞋内，一双脚几乎泡在冰水里。 他却忘了疼痛。 到达山顶，白茫茫一片，不知天上人间。 寺里，灯火通明。 寒风裹挟着声音，脸色更是冻得发紫：“我想求见清水大师。” 小徒弟站在屋内，双手合十。 “师傅说天意难改，请霍施主回去！” 霍绍霆却不肯。 他再三恳请，小徒弟只得去回报，但仍是一样的答案。 霍绍霆此次前来，是下了决心。 他在古寺前面，不顾身份缓缓跪下来，提高声音：“我想求大师救救我的妻女！我霍绍霆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清水大师不愿见他。 他长跪不起，不停重复说着…… 雪，越下雪大。 天地不知为何物，似乎连成一线，只有那个黑影一直跪在寺前苦苦哀求。 寺里，小徒儿低语：“他还在呢！” 清水大师盘坐着，微微叹息：“孽缘！你请他进来！” 小徒弟跑得飞快。 五分钟后，霍绍霆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他方进来，大师就轻声开口：“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要施主代你的妻子受这一苦难，你愿意吗？但若你坠入无间道，一个不慎不但救不了她，还可能自己也万劫不复，再也回不到这花花世界。” 他以为霍绍霆要考虑的。 毕竟，事关生死。 但是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考虑，径自伏地：“我愿意替妻子受过！” 清水大师合上眼睛。 他轻轻吐出话语：“你跟她本无缘份，红尘孽业彼此不肯放手，纠纠缠缠生生世世……也罢！” 大师缓缓起身，走到霍绍霆身边。 那双枯瘦却温暖的手掌，轻轻覆在霍绍霆头顶，口吐密语：“代为受过去吧！” …… 霍绍霆眼前，一道亮光。 过去一切，轮回在他面前…… 他跟温蔓的初遇，他们在那间公寓里相爱，他送她的钢琴……她哭着说不要了…… 一切一切，在眼前展现。 他拾回所有记忆，却坠入红尘梦境。 尘埃落定，是鸟语花香，是绿树成荫。 他站在b市音乐学院那条梧桐道上，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斑斑点点。 前面，一道纤细的身影朝着他走来。 是20岁的温蔓…… 第362章 梦里，他见到20岁的温蔓 20岁的温蔓，那样鲜活。 那会儿她的脸蛋更丰沛，腿更白嫩细长，一条热裤把一双腿穿得逆天地长，腿窝那儿又是柔柔弱弱地带了一点淡粉。 她的腰，比想象中更细。 即使知道这是梦境。 但是那真实的感觉，还是让霍绍霆头皮发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不顾一切地拉住她。 温蔓，我已经七天没有跟你说话。 …… 温蔓跟他擦肩而过。 或许因为霍绍霆出众的相貌，或许是因为他矜贵的气质，温蔓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霍绍霆专注看她。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温蔓！” 白薇跑过来，身后是姚子安。 走到跟前，白薇一双美目上上下下地扫视着霍绍霆，又看看温蔓，有些暧昧。 她认得面前的男人，是律师界的新贵。 家世出众，相貌贵气，老带劲儿了！ 温蔓停下来。 姚子安有些意外地看着霍绍霆：“霍律师，你怎么到b市音乐学院了？” 霍绍霆目光仍停留在温蔓面上。 他很慢地说：“来这里的图书馆找一本书，只是不知道怎么走！” 姚子安看看白薇：“要不，我们带霍少过去？” 白薇眼珠子一转，挽住他的手臂：“让温蔓带路吧，反正她闲着！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雪糕吗？” 姚子安一派小开模样。 他笑笑对温蔓说：“那温蔓，麻烦你带霍少过去吧！他算我朋友。” 温蔓看向霍绍霆。 这人看着24岁的模样，又是个律师，怎么到她们音乐学院来找书了？ 霍绍霆大大方方地让她看。 他黑眸盯着她，很轻地笑笑，又从衣袋内掏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上，极具男人味地抽了一口。 几分凉薄、几分矜贵…… 温蔓看迷糊了。 过去她总觉得，顾长卿已经很好看了，但是这会儿她才知道人外有人！ “走吧！”霍绍霆作了个手势。 温蔓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后。 她却忘了，他说不知道路，但却走准了方向。 背后，姚子安搂着白薇的肩膀，白薇笑着说：“子安，那位霍律师看着温蔓的眼神不太对劲儿呢！像是看自己老婆一样，眼神在温蔓的腿上转了几圈儿。” 姚子安轻弹她的脸。 “不可能！霍少才跟女朋友分手正伤心着呢！温蔓虽然长得不错，但绝不符合霍少的口味，人可挑着呢！b市首富家的儿子缺女朋友？” 白薇可不高兴了。 她冷哼一声：“他前女友天仙啊！” 姚子安连忙赔罪。 …… 温蔓带着霍绍霆来到校图书馆。 20岁的温蔓，不化妆，唇红齿白很是好看。 她看着好看的男人，轻声说：“霍律师，你要找书的话就随便看，这里一直到晚上九点的。” 霍绍霆没有答话。 他走到一处座位……他看过这里。 温蔓当初就是趴在这里，被顾长卿吻了。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抚摸那椅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摸情人。 不知为何，温蔓脸红了。 霍绍霆抬眼看她，黑色的眸子盯着她，嗓音略哑：“温同学能等等我吗？我怕我看完书籍后找不到出口。” 温蔓内心：这么笨！现在律师底盘这么低了？ 但总归是姚子安的朋友，她勉强一笑：“好吧！不过我晚上八点前要回家。”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拉开一张椅子，又看着她。 温蔓悸动一下。 她平常过来，总爱坐这里，他怎么知道？ 是碰巧吧！ 温蔓没有拒绝，随手挑了一本书，坐在那儿静静地看。 图书馆里很安静，霍绍霆径自去挑了法务方面的书本，还在小吧台那儿给温蔓买了杯曼特宁…… 曼特宁，她最爱的咖啡。 温蔓不觉多看他一眼。 霍绍霆要了杯黑咖啡，他坐在那儿一边喝一边静静地翻看资料，大约是他沉稳的气质跟周边不符，加上出众的外表，好些人看他。 但是他淡然自若。 温蔓想，是有多优越才会对这些爱慕的眼神视而不见，才会这样不在意？ 她不禁打量他五官。 真的好看，特别是鼻梁又高又挺。 接吻的时候，会不会跟女生的鼻子打架？ 温蔓……你在想什么啊！你不是喜欢顾长卿吗，怎么yy起一个陌生男人接吻呢？ 她连忙收了目光。 霍绍霆却抬眼，静静打量着她…… 他的妻子就坐在他面前，20岁的温蔓，干干净净不染尘埃，还没有跟顾长卿牵扯四年，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 他想跟她谈恋爱，想跟她做亲密的事情。 霍绍霆很有定力，他慢慢地翻书。 下午四点、七点……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蔓有些困了，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霍绍霆放下手里的书籍，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撩起她柔软的茶色长发，露出半边白嫩的小脸。 他知道四周不少人在看。 可是，他不准备避忌，他想吻她。 他是温蔓的丈夫，他吻她是天经地义的…… 一个浅吻，印在她的唇上。 四周响起吸气声…… 温蔓不是喜欢友校的顾长卿了吗？ 这个男人是谁？ 有人偷偷地拍了下来，传到了校园网上，温蔓那张脸拍得特别清楚，还有霍绍霆的侧颜……很快就有人扒出霍绍霆的身份。 霍氏集团贵公子，英杰事务所创始人。 世界名校毕业，霍绍霆。 校园网炸了！ 正在吃冰的白薇刷着手机，一口冰差点儿喷在姚子安的脸上，她连忙吞了下去，拿着手机叫着：“草草草！这他眯的玄幻了啊！我家温蔓的初吻没了，清白没了，以后她拿啥去追求顾长卿啊？” 霍律师太狠了吧！ 她就说他不安好心，总看温蔓的腿。 姚子安也有些傻眼。 怎么可能啊，霍绍霆不是最挑剔的吗，他不是从没有绯闻的吗，他除了乔安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子假以辞色的，怎么会碰见温蔓就啃上了？ 玩真的？ 姚子安清了清喉咙：“他一定是不清醒。” 白薇生气了，撞了他一下就朝着外面走：“什么意思啊！我们蔓蔓很差啊，就你家霍少矜贵？呵，他矜贵他怎么偷亲人呢！” 姚子安连忙追上去…… 温蔓引起轰动，她却一无所知。 图书馆内，灯光暖黄。 她轻轻睁开眼睛，看着一张带着浅笑的俊颜，微微一怔后才想起这是姚子安的朋友。 但是，这位朋友靠得太近了吧！ 霍绍霆修长手指捏着那本书，他挺淡地笑笑：“温同学能借200块吗？我出门忘带钱了！” 温蔓白嫩的脸，微微一红。 啊，豪门贵公子还要借钱啊。 霍绍霆丝毫不窘迫，他将书还回去一副赖定的模样。 温蔓摸摸身上。 她也没有带。 霍绍霆目光如电，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她身上没有钱，于是就很慢条斯理地说：“我本来是有钱打车回去的，但是给你买了咖啡。” 温蔓：…… 她咬唇：“那，我微信转你。” 霍绍霆微微一笑：“我没带手机。” 温蔓：那你带了什么？ 霍绍霆抬手看看时间，手腕上的表是百达翡丽的，好几百万。他很大度地说：“这样，我骑单车送你回家！你总有零花钱吧！” 20岁的温蔓，家境不错，年轻气盛。 “行，你跟我回家，我把钱给你！” 她被他激到了，心里mmp，资本家是不是都这样发家的啊！ 她气得不想跟他一起走，径自走在前面。 挺多同学看着她，很同情。 有人叫她，想提醒她一下，被人啃啦。 霍绍霆双手插在衣袋内，慢悠悠地朝着那边睨了一眼，那几个同学不敢吱声了，霍绍霆从皮夹里掏出一叠粉红钞票丢在书桌上。 特别豪气！ 图书馆里的同学，面面相觑。 等霍绍霆背影看不见，他们才敢小声讨论：“他是在追求温蔓吧！这有好几千，好大方！其实温蔓睡着时，我发现他看了温蔓108次。” 有人反驳：“分明是112次。” “绝美爱情！” 正讨论着，白薇风风火火地跑来：“温蔓呢？” “走了！跟人走了！” “霍律师送她回家了！” 白薇：这什么速度啊！ …… 天色擦黑。 霍绍霆跟在温蔓身后，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抽烟。 温蔓忽然掉头看他。 这人总抽烟。 除了年轻外表，真看不出24岁的样子！ 霍绍霆大概意识到她皱眉的原因，很轻地笑了一下后把香烟熄了，然后推出一辆单车要温蔓扫码，温蔓一边扫一边嘀咕：“尽赔钱！” 霍绍霆跨上车。 温蔓挺气地坐到后面，又小声抱怨。 四周有人看见他们，都往这里看，霍绍霆忽然脱了外套扔给她：“把腿挡挡。” 温蔓抱着外套，上头全是成熟男子的气息。 她不想挡。 霍绍霆语气低沉：“天也不热，穿这么短的裤子干什么！” 温蔓气不过地顶嘴：“跟你没有关系！你快骑，到了我家我把钱给你。” 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霍绍霆当然知道她生气，小姑娘嘛，一点就着。 他也不介意，长腿一蹬…… 四周，不停有人打量他们，像是在看活体标本。 温蔓想，明天少不了解释，这只是姚子安的朋友。 夜晚出奇的凉快。 霍绍霆骑得不快，他带着温蔓穿过b市的大街小巷，感受着背后年轻女孩子紧张的心跳……这些都是过去他未曾体会过的。 温蔓坐在后座，有些无聊。 她跟他闲聊：“你这么小气，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霍绍霆淡笑：“我有太太了！” “吹牛吧！” 霍绍霆笑笑没有反驳，他又问她：“你呢有男朋友没有？我听姚子安说你喜欢邻校的男生，叫顾长卿？” 温蔓挺无语的：律师都这样八卦吗？ 霍绍霆没有再说话了。 他骑了半个小时的车，把温蔓送回家。 下了车，温蔓将他的外套还给他，咬了下唇：“你在楼下等，我上楼拿钱给你！” 霍绍霆本来也想慢慢来的。 可是这会儿，温伯言下班回来，正好看见温蔓跟霍绍霆。 温伯言意外极了。 霍氏的少东，怎么跟温蔓在一起？ 不过他是很开明的父亲，就上前很温和地问：“蔓蔓，你朋友？” 再见已故人，霍绍霆心情复杂。 他凝视着温伯言，目光微微湿润，很轻地说：“伯父，我是温蔓的男朋友！” 温蔓一愣。 她看着霍绍霆，咬牙小声：“乱说什么呢！” 霍绍霆却揽住她的肩膀：“伯父是这样的，我跟温蔓已经相处好几个月了，我常听她说起您一直想过来拜访，但是她总不让我过来。” 温伯言其实特别意外。 温蔓喜欢顾长卿，全家都知道。 现在突然冒出个男朋友！ 霍绍霆微微地笑：“温蔓说您最爱下两盘，我就想着等阮姨做饭的功夫，咱们可以切磋切磋。” 呵，这年轻人连他妻子都知道。 温伯言注视着女儿，温柔责备：“有了男朋友就该带回来给我跟你阿姨掌掌眼，藏着怎么行呢！你看，委屈人家小霍了。” 霍绍霆风度翩翩：“伯父我不委屈！只是今天过来太急没带礼物。” “人来就行！” 温伯言很豪爽，拍拍霍绍霆的肩膀：“绍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不用这样客气的。” 两个男人一见如故。 温蔓走在后头—— 小霍、绍霆……马上就变亲儿子了吧！ 这王八蛋，变着方子的占她便宜！ 她慢慢吞吞，前面的霍绍霆忽然停住了步子，等她走近了轻轻牵住她的手，低声说：“顾长卿有什么好的！以后你跟我好。” 温蔓：…… 为这句话，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反反复复，都是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那句：跟他好！ 天微微亮。 温蔓趴在被子上咬着被子，她手机响了，是白薇打来的电话。 才接起来，白薇的声音像是坦克大炮一样。 “温蔓你手机怎么关机一晚？” “出大事了你知道吗？昨天在图书馆你被霍绍霆亲了，现在照片满天飞，不光在校园网还上了热搜、财经网、法制报……恭喜你啊，被律师轻薄了上了法制报，以后你就是名人了！” 白薇说着都要哭了。 她家温蔓被猪啃了，还满世界公示了，以后不嫁霍绍霆还有人要么？ 第363章 霍绍霆，你又亲我! 温蔓呆了呆。 她连忙登上校园网，头版就是霍绍霆亲她的画面。 温蔓是初吻。 这对她的冲击力，很大。 愣了半天，她一把掀开被子就跑出去，昨晚她睡觉时那人还赖在她家里面…… 客厅里，静悄悄的。 阮姨买菜回来在包饺子，听见脚步声就说：“蔓蔓，早餐在餐桌上，你吃了快上学去。” 温蔓站在厨房门口。 她抓抓乱糟糟的茶色长发，小声说：“阮姨，昨晚那个不是我男朋友。” 阮姨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不是男朋友，怎么来家的，还跟伯言下棋到凌晨一点。 温蔓解释不明白。 她飞快洗漱完抓了早餐下楼，背后传来阮姨无奈叹息：“挺好的小伙子！我看着比顾家那个强。” …… 温蔓让白薇给自己打听，得知了霍绍霆的事务所。 九点半。 英杰事务所。 虽然才开一年，但是已经很有规模，占据了22层大楼的6-12层。 前台小姐专业甜美：“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温蔓咬唇：“我想见霍绍霆律师。” 前台小姐微笑拨了内线：“张秘书吗？有位小姐想见见霍律师……霍律师有时间吗？” 那边说了什么…… 前台小姐看了温蔓一眼，捂住话筒，态度明显更好了：“是温小姐吗？霍律师在的，我带您过去。” 温蔓有些狐疑。 前台小姐已经训练有素地引路…… 大楼的12层只有一间办公室，还有一间小型会议室。 此时霍绍霆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前，静静看着楼下风景，张秘书在背后浅笑：“霍律师，温小姐马上就过来了。” 霍绍霆没有回头。 他只是很轻地说：“准备一杯曼特宁！还有几样小吃。” 张秘书微怔，看来，这位温小姐很得上司重视。 张秘书进退得宜，没有多问。 等她离开，霍绍霆轻轻拉下百叶窗。 室内，幽暗许多…… 他的面色晦暗不明。 重遇20岁的温蔓是美好的，可是他在梦里却是带了全部的记忆，他知道现实中的温蔓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她腹中有他们第三个孩子。 他要带温蔓回去。 他要提前把温蔓变成他的，越过顾长卿…… 就在霍绍霆百转千回之时，办公室的门打开，张秘书引着温蔓进来，将茶点小吃放下很温和地说：“温小姐你们慢慢谈。” 张秘书说完就出去了。 厚重的门轻轻合上…… 温蔓来之前有很多话想质问，至少态度是凶凶的，但是她进了这间办公室后不知道怎么就底气不足了，或许是灯光太暗，又或许是那个男人身着黑白经典西装，矜贵极了，还用那双黑眸注视她。 她的腿不争气地有些软…… 霍绍霆先坐下了。 哪怕面前小姑娘是他至爱的妻子，哪怕他们做尽过亲密的事情，可是他现在不能吓着她，他必须慢慢来，一点一点将她变成自己的。 他翻开面前报纸，专注地看，语气很有些漫不经心：“你来，是因为我们的绯闻？” 温蔓面皮薄，脸蛋染了红晕。 “谁跟你有绯闻？” 霍绍霆抬眼，很轻地笑笑：“还挺有小脾气的！跟霍西挺像。” 温蔓皱眉。 霍西是谁？ 霍绍霆示意她坐下，换了副很温柔的语气说：“你喜欢的咖啡！不过女孩子还是少喝点儿，多喝牛奶比较好。” 温蔓不肯坐。 她才不傻，他看着一副关心的样子，其实坏透了！ 否则他不会偷亲。 她那副小模样让霍绍霆不禁笑了起来，他双目情不自禁地含情，低低反问：“你是来质问我的吧！怎么不问了？” 温蔓鼓足勇气，作出凶凶的样子：“你为什么偷吻我？” “因为我想！” 温蔓：…… 她说不过他，地位又不平等，她知道他这样的家境想对付她分分钟的事儿，不但她就连她家里人可能也被连累。 温蔓眼圈有些微红。 她负气地别过脸蛋，小声抗议：“我好心带路！你恩将仇报。” 霍绍霆起身。 温蔓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霍绍霆走到她身后，靠得很近，近乎贴在她耳后根低喃：“我亲你……怎么就是恩将仇报了？是我长得不好看，还是比不上旁人？” 温蔓想躲开，但是他不让。 他握住她的细腰，不让她逃走。 35岁的霍绍霆，不要太懂女人，尤其是温蔓。 他倾身，热息洒在她柔嫩的耳侧，温柔又诱惑：“而且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想玩弄你！我这样儿的家庭也不允许我乱传绯闻！” 温蔓结结巴巴：“你想怎么样？” 霍绍霆淡淡一笑。 “我不会去澄清我们的关系，我还会坐实它！” 温蔓小脸通红：“我们根本不认识！” 霍绍霆知道，她潜意识里多多少少是喜欢他的，否则哪个女孩子允许男人这样靠近自己，不过她现在的喜欢完全是因为他好看。 温蔓一直有些颜控，虽然她没有承认过。 他放开她：“现在不是认识了？” 他笑意吟吟地看着她，温蔓全身发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半天她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小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这样不对。” 她的反抗像小猫一样。 霍绍霆只觉得可爱：“你对我真宽容！” 温蔓挺急的，又拿他没有办法，于是眼泪在眼睛里转。 霍绍霆的神情微敛。 忽然她一把推开他，咬唇跑出去。 霍绍霆反身，轻轻捉住她的细腕，将她捉了回来……随后她的身体被轻轻抱起，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而他就站在她身体中间。 这样的姿态，太羞耻了。 霍绍霆丝毫没有羞耻心，他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细长的腿，嗓音略有些沙哑：“昨晚不是让你不要再穿这么短的裤子了？” 他手上带电，温蔓很怕。 她想叫救命，又丢不起人，急得又要哭。 “别哭！” 霍绍霆一手握住她的小脑袋，轻轻扣住半是逼迫她仰起头，他仔细地看那张年轻青涩的小脸。 温蔓颤着唇，鼻头红红的。 她后悔了…… 她根本就不该过来，他根本就是等着她上勾。 霍绍霆微微倾身，嘴唇轻轻碰触她的，若有似无地撩拨……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害怕得要命。 “想不想知道接吻的感觉？” “以前没有亲过，是不是，嗯？” …… 霍绍霆说着，调整了角度轻轻探进她的唇内，寻着那怯生生的东西跟她纠缠……这时候的温蔓从未谈过恋爱，是多么青涩的小东西啊。 她害怕得忘了反抗，就直勾勾地望着他。 霍绍霆比她投入多了。 他深深浅浅地跟她接吻，后来又觉得不够，干脆捧住她的身子将她按向自己，让她感觉自己的激动…… 温蔓哭了起来。 她不肯再跟他做什么，两只细长的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又叫人要命：“你不许再弄了！” 霍绍霆住了手。 他努力平息自己，他想这时候的温蔓根本想不到，未来十年他弄过她无数次，这点儿根本就是小儿科。 他轻拍她后背，很温柔地说：“我不弄了！” 温蔓委屈到不行。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主动地抱着他，不禁恼羞成怒：“那你澄清一下我们的绯闻。”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站直身体，轻轻整理了一下衬衫。 一派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拨了个内线出去：“张秘书，你把网络上的事情处理下！……嗯，温蔓不高兴了！” 温蔓呆了呆：什么叫温蔓不高兴了？ 这话太暧昧了吧！ 霍绍霆挂上电话，风度翩翩：“这下行了吧？” 温蔓鼓足勇气：“你……刚才……刚才我们发生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 霍绍霆低头点了根香烟。 随后，那双黑眸锁住她，片刻嗤笑：“怕顾长卿生气，不要你？” 温蔓抿了抿唇。 霍绍霆忽然将香烟熄掉了，他很轻地开口：“温蔓，一份完整的爱情必须是双向奔赴！如果顾长卿真的在意你，那他为什么不主动，为什么总是吊着你？你确定这样一头热的感情，是爱情吗？” 爱情，也需要回应。 温蔓眼睛有些红。 霍绍霆总归心疼她，没有多说，反而说：“与其抱着一份无望的感情，不如找个喜欢你的男人！” 喜欢她的男人？ 温蔓防备地望着他…… 霍绍霆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很专注地看她，他生得好看气质更是冷贵，温蔓哪里是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小声说：“我走了！” 霍绍霆先她一步，握着门把。 他个子高，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小姑娘，很轻地说：“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性子这么软，怎么能待在如狼似虎的顾长卿身边？” 按时间推算，顾氏已经衰败了。 很快，温家就要掉进顾长卿的算计中…… 温蔓默默推开他：“不用你管！” 霍绍霆仍是注视她，声音却越发温柔：“周末去我公寓，我请你吃饭！我那儿有架morning dew钢琴，不想亲手弹弹吗？” morning dew钢琴？ 路易十二弹过的那个？ 这对于温蔓，是个很大的诱惑。 霍绍霆见出她面上的挣扎，见好就收，淡笑：“你自己拿主意！” 温蔓心里暗暗想，她肯定不会去。 不过他公寓，真的有那架钢琴？她听说那钢琴价值两千多万。 温蔓离开。 霍绍霆走回去拿过她未喝的咖啡，慢慢喝掉半杯。 张秘书进来。 霍绍霆轻声开口：“帮我联系拍卖行，我想买morning dew钢琴，不管多少钱都要拿下。周末前运到b市我那间公寓。” 这下，张秘书有些确定上司是恋爱了。 不是才失恋吗？ 这么快又进入状态了？ 霍绍霆看她一眼：“有难度？” 张秘书连忙说：“没有！我会想办法的。” 霍绍霆端着咖啡，缓缓走到落地窗前，他语气略低沉下来：“帮我查下顾氏财务，拿到不利的证据。另外安排我跟顾氏的财务师温伯言见面。” 顾氏的温伯言？ 张秘书弄不懂了。 霍绍霆轻轻抬手，示意她不要多问。 等人离开，他独自静静地站在那儿，竟然有一丝的落寂。 在10年前的梦境里，只有他拿了剧本知道曾经和未来，他渴望的女人就在眼前，可是他还要用尽办法接近她。 方才的亲吻，已经是孟浪。 再者，他欠顾长卿一点东西，在梦里还了吧！ 还有温伯言…… 霍绍霆微微闭眼，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温蔓，也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尽快变成自己的，哪怕是不择手段！ 因为，他要尽快结束梦境，带她回家。 霍绍霆多出10年历练，行事狠辣，当天就将事情基本办妥。 下午四点。 温伯言如约来到一家会所，推开包厢的门。 霍绍霆独自坐在里面，面前放了一叠厚厚的资料，他的神情很内敛跟昨晚那个亲厚的晚辈完全不同。 温伯言淡淡一笑：“不知道霍公子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霍绍霆抬眼。 转眼间，他的神情又变得温厚，很随和。 他起身含笑：“温叔叫我绍霆就好！我有些事情想跟温叔谈，冒昧了。” 温伯言也不傻。 他笑呵呵地走过去，打了几句太极。 两人坐下，霍绍霆开门见山，微笑：“这里有一份顾氏的财务资料！我想身为首席财务师，温叔再清楚不过！我呢……跟温蔓已经是亲密关系，温蔓又挺喜欢顾长卿的，所以我爱屋及乌，想帮一帮顾氏。” 爱屋及乌？ 温伯言都震惊到了！ 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是这样的大傻子？ 面前的律政新秀，他可是听过名声的，出了名的活阎王！若说他喜欢温蔓他信，但是还能对情敌爱屋及乌，不是他有毛病就是霍绍霆不正常！ 温伯言内心mmp、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喝茶。 他和颜悦色：“绍霆，可不兴这样啊！” 霍绍霆又推一份文件。 “我私人给顾氏注资10亿。但有个条件，就是温叔您离开顾氏，到我们霍氏工作。” 温伯言明显一怔。 10亿扔进水里，就为了他一个糟老头子？ 第364章 你跟霍绍霆在一起了? 包厢内。 温伯言看着资料，越看越是心惊。 顾氏的情况，竟然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上许多……还有些数字，看得他心惊肉跳。 他抬眼，震惊地盯着霍绍霆。 对方很平静。 仍是矜贵的，就像是处理一件不太在意的事情一样。 “温叔！” 霍绍霆开口：“我相信，以这样的趋势下去，不用四年顾氏将会捅出一个10亿的穹隆出来，至于要谁去顶这个罪……温叔有没有好的人选？” 10亿…… 温伯言背后一身冷汗。 他是顾氏首席财务师，这个锅必定是他背的，只是他不信顾家会那么无情，怎么说他也为顾氏服务了数十年，不会这点情分也不顾。 他的心思，霍绍霆一清二楚。 他淡淡地笑笑，倾身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温伯言：“温叔喝一点儿压压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才开头不是……只要及时止损谁都不会出事儿！顾氏会好好儿的，温叔你也会有大好的前程，一举两得的好事！” 他舌灿莲花。 温伯言多多少少有些被说动了。 但是资料虽可靠，但预测总归是几年后的事情。 温伯言又犹豫。 霍绍霆步步逼近，目光如电：“温叔跟顾家是有情谊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温伯言禁不起激。 他一口喝下杯中红酒，放下杯子时，静静地看着面前年轻人。 25岁的年轻人，比他想象得更老练。 温伯言还是守住了底线：“公是公、私是私！温蔓的感情生活，我不参与，她怎么选择是她的自由。” 霍绍霆微微一笑：“当然！我也不会用钱来砸感情。” 温伯言打量他。 他心里不得不承认，霍绍霆比顾长卿强了不是一点两点，光是这气度就是顾长卿比不上的，再说当父亲的总归希望女儿能幸福。 女追男，不靠谱。 温伯言思索再三，还是签了合约，替顾氏拿到了10亿的合同。 而他，将出任霍氏分公司的财务总监。 处理完一切，温伯言离开，霍绍霆亲自为他打开门，他心里很是欣赏。毕竟一位豪门贵公子能做到这程度，实为不简单。 温伯言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绍霆，我有点儿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温蔓的。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一见钟情、非她莫属……那些他并不信。 霍绍霆很淡一笑。 他注视着面前男人，许久才低声说：“温叔，或许你不相信！我欠你一点儿东西。” 温伯言皱眉，知道问不出什么。 他离开，霍绍霆站在他背后，沉默。 他欠温伯言一声：“爸！” 现实中，温伯言离开那晚，温蔓没有来得及见一面。 他的错！ …… 温伯言回到公司，处理了些事情。 晚上，温蔓回来，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阮姨去开门，门外站着年轻的顾长卿，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极力地控制着情绪：“我找温蔓！” 第365章 你跟霍绍霆在一起了?2 顾长卿面色阴沉。 阮姨猜出原因，轻叹一声，将人放进来。 正好，温蔓从卧室出来，看见顾长卿，一时间也有些怔忡。 两家交好，她喜欢顾长卿。 但，他们俩走得不近。 温蔓站着愣了一会儿，小声问：“你来找我爸爸？” 顾长卿目光盯着温蔓。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头一次将她那点儿皮肉都看仔细一般，从头到脚一丝不漏。 在家里，温蔓穿了套短式睡衣。 手臂白嫩，腿又细又长，一头浓密的茶色长发散在肩头，还戴了一副咖啡色圆框眼镜，年轻细嫩。 她是好看的！ 但过去顾长卿，只评估她的利用价值。 但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将顾氏一切问题解决后，他才似乎开始正视温蔓，注意到这个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 过去觉得她太平淡，他不太有兴趣。 如今，这块香软蛋糕，要被旁人吃了。 顾长卿又舍不得了。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我们谈谈！”顾长卿盯着温蔓的脸，轻声说。 温蔓有些懵懂。 这时，温伯言感觉气氛不对，就过来挺温和地说：“长卿，公司的事情跟蔓蔓没有关系！” 顾长卿的眼，仍盯着温蔓。 他一字一句地说：“温叔，我想跟她谈的是私事。” 温伯言一时无语，倒不好办了。 温蔓回房拿了件针织外套穿上，走出来轻声说：“行吧，我们到楼下说。” …… 才到楼下，她的手臂就被握住了。 “你喜欢他？” 面对顾长卿的质问，温蔓多少有些恍惚，她跟他认识很久了，她喜欢他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他从未表示过。 她也未曾表白。 按理说，她跟谁在一起，都与他无关的。 即使她现在，并没有那个意思。 温蔓想挣开，但没有能挣得掉，顾长卿的力气简直大得惊人。 “霍绍霆愿意为顾氏注资10亿，条件是温叔到霍氏工作，这是不是你跟他谈好的条件？” 温蔓愣住。 顾长卿骄傲受损，低吼：“回答我！” 温蔓手臂有些疼。 她轻轻眨眼。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他的男性自尊受损，受不了才找她。可是他们是什么关系？顾长卿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温蔓索性跟他说明白了。 “那你呢顾长卿？” “你又是怎么想的？”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可是你一直吊着我！” …… 顾长卿跟她对视，两个同样年轻的男女，呼吸都有些炽烈。 良久，温蔓哑着声音问：“你呢？质问我之前，其实你已经打算接受了，不是吗？” 顾长卿窒住了。 他有种被看穿的狼狈。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跟温蔓谈恋爱，得到温伯言的全部信任，在未来几年后顾氏将会有数亿亏空，这些都会让温伯言背上。 但是现在全乱了…… 顾氏危机得到解决，他本该高兴，本该高高兴兴地祝福温蔓，但是他受不了这种方式。 来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温蔓点醒了他！ 昏黄街灯下，顾长卿笔直站着，良久他才哑声说：“你先回去。” 温蔓垂眸。 她拢起外套，缓缓朝着家里走。 夜风吹过，她的鼻子红红的，眼里也有些热。 她哭了。 因为这段无疾的恋爱，她甚至还来不及表白，这段暗恋就结束了。顾长卿怎么选择，她心里一清二楚。 浓密的树下，顾长卿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孤寂。 他注视着温蔓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叫住她，想要跟她说他不要10注资。 他想要的，是她！ 但是最终，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温蔓离开。 …… 温蔓回到家里，心情总归不好。 温伯言拍拍她：“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顾及你的心情。” 温蔓摇头。 她抱住温伯言，把小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小声说：“我知道爸爸最疼我！爸爸这样做，是因为顾长卿他不喜欢我。” 温伯言摸她的头，“有谁会不喜欢我的小宝贝呢！” 阮姨端饭菜出来，看见他们父女腻歪，佯装不高兴：“伯言你太惯孩子了！温蔓都20岁了，她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儿。” 温伯言淡笑反驳：“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每天夜里给孩子盖被子的？” 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温馨。 温蔓心情转好，吃了两碗饭。 晚上睡觉时，她翻来覆去半天，决定将顾长卿忘掉。 就在要睡觉时，手机响了一下。 一条微信消息。 打开一看，温蔓就差点儿喷血，太刺激了。 是张男性半身果照，拍得非常的诱惑，那颗颗水珠像是随时要从光滑的皮肤滚落，掉进浴巾里，还有那收紧的腹肌…… 照片主人，是霍绍霆。 第366章 顾长卿，你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 霍绍霆不光发了照片，还有文字【喜欢吗？】 温蔓气得脸红。 他真不要脸！ 而且他怎么知道她的微信号的，这人就是没脸没皮，可是……温蔓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看那照片。 她知道，就算是无赖，霍绍霆也是最好看的无赖。 温蔓删了照片。 她觉得她高低得跟他说清楚了。 就算她跟顾长卿没戏，但不代表她要接受他的骚扰，加上晚上爸爸说他要去霍氏工作，这让温蔓不安，她有种感觉霍绍霆是冲着她来的。 半夜，燥热。 温蔓忍不住掀开被子起床，跑到浴室。 她脱下睡衣，身上只有一套淡粉内|衣裤，她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纤细、该有的地方都有。 加上茶色长发，是很美。 可是她相信，她这点儿美色，不足以打动霍绍霆！ 他说过钢琴…… 那他是看上她的才华？ 20岁的温蔓，还做着钢琴家的梦，不禁心里有些窃喜。 但是她还是，要跟他说清楚。 …… 次日，音乐学院。 温蔓已经很低调了，但是无论她走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特别是丁橙总是冷嘲热讽。 “温蔓，不是马上就当豪门阔太太了，还上什么学啊？” “我还以为你多喜欢顾长卿！原来也是趋炎附势的。” …… 温蔓并不肯吃亏，反驳：“跟你有关系吗？” 丁橙一窒。 就在这时，白薇跟姚子安过来了，正好听见这些。 白薇向来帮着温蔓，直接就呛声：“丁橙，现在不是正好随了你的意了么？你不是最喜欢顾长卿的么？赶紧呀？” 丁橙面上不好看。 顾长卿根本看不上她，她约了顾长卿几次，但他并不理她。 白薇得理不饶人，还想再说几句。 姚子安拦住她，当和事佬：“都是同学！好了白薇，行了！” 20岁的白薇，如同一朵娇艳的玫瑰。 她软哼：“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呀？姚子安，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她呀，是不是看着她风骚就帮着她说话？” 姚子安挺无奈的。 而丁橙，虽然被骂，却轻轻勾了勾唇。 她对着姚子安，轻轻眨眼，跟着就离开了。 …… 女生宿舍。 原本空无一人，但这会儿却热火朝天。 丁橙光滑的身子，挂着不多的衣裳，随着姚子安的占有很卖力地配合。 大白天的，两人做得忘我刺激。 意乱晴迷之时，姚子安狠狠地占着怀里的女人，咬着腮帮子，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染湿了蓝白床单。 丁橙不及白薇好看。 但是她很放得开，平时白薇不肯的事儿，丁橙全都愿意去做。 此时，丁橙搂着他媚眼如丝，纤细手指轻轻滑过男人的胸口，嗤笑：“白薇随时会回来，你就不怕被她发现？” 姚子安吻她的红唇，声音暗哑。 “只要有温蔓在，她眼里哪有我！再说发现又怎么样，她哪里有你会哄人？” 姚子安说完，似乎更亢奋了。 丁橙汗出如浆。 她心里清楚，姚子安心里装着白薇，如果哪天白薇发现了，她跟姚子安的关系也结束了，也就是说没有人替她交学费了，所以哪怕白薇话再难听，她丁橙也从未想过曝光这段关系。 完事后，姚子安提上裤子走了。 丢下一张卡，是丁橙这月的生活费。 …… 这边，白微安慰温蔓。 温蔓也不那么脆弱，她拍拍白薇：“你啊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丁橙，但是每月都偷偷地给她的饭卡打一千块！” 白薇有些不自在。 她呵呵笑笑：“她犯贱，我还得治她！” 两人又说了几句，再掉头一看，姚子安哪去了？ 温蔓好气又好笑：“你管自己的事情吧，别光顾着我了！我真没事儿！” 她照常生活，学习。 她心里有一个梦，就是去英国深造。 华人之光乔景年，在英国。 想起乔景年，温蔓就想起那架路易十二钢琴，是真的在霍绍霆那儿？他真的愿意给她摸一摸吗？ 与此同时，霍绍霆跑了一趟意大利。 他把那架morning dew买了回来！ 代价有些大，但是他知道温蔓很喜欢！ 周五，霍绍霆回国。 他才回事务所，张秘书就跟进办公室，说：“霍律师，有位顾先生想见见你。” 顾先生？ 顾长卿？ 霍绍霆站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后说：“请他进来吧！” 他又接着说：“打个电话给温小姐，就说我约她去看钢琴的，看她的意思。” 张秘书不傻。 她知道上司是玩真的了，于是微笑。 片刻，顾长卿进了办公室。 他也算是天之骄子，不错的身世，好看的长相。 但这一切跟霍绍霆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进来时，霍绍霆站在窗边喝水。 22岁的顾长卿，跟事业有成的霍绍霆比起来，总归沉不住气，他哑着声音说：“那份10亿的注资文件我还没有签。” 霍绍霆仍是没有掉过头来。 他端着马克杯看着窗外，轻声问：“顾长卿，你喜欢温蔓吗？” 顾长卿：…… 他长长久久，没有回应。 霍绍霆终于掉过头来。 他静静凝视着顾长卿，轻声开口：“你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你拿什么跟我谈？情敌也该是对等位置，至少是我们都喜欢她、都非要她不可。” 顾长卿有些触动。 他本以为，霍绍霆这样身份的男人，对温蔓最多不过就是男欢女爱。 但明显霍绍霆，很上心。 霍绍霆看出他心思。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涩。 从心里他感激顾长卿，感激他离世后，留下了一个顾希光守护温蔓。所以在这场梦里，他对顾长卿并无恶意。 霍绍霆缓缓坐下，并示意顾长卿也坐。 百叶窗拉了起来，外面的阳光打在霍绍霆的侧颜，突显了轮廓并且让他镀了一层淡金有如神祉。 良久，霍绍霆才缓缓开口。 “顾长卿，签了10亿放弃温蔓，不是很好吗？能让顾氏平安度过危机，也能让你以后，不必负了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 “温伯言，也永远是你的温叔。” 顾长卿面色苍白。 他从未想过，他的打算，会被面前男人看清。 他第一次不淡定：“霍律师什么意思？” 霍绍霆取出一根香烟低头点上，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微微一笑：“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清楚！顾长卿你别问我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至多，算是情敌。 他想22岁的顾长卿，会选择权势，而不是温蔓。 “能给我根香烟吗？”顾长卿忽然问。 “当然！”霍绍霆风度翩翩地作了个手势。 顾长卿拿了根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他心里清楚霍绍霆说得对，是男人都该知道怎么选，明显他不但能得到10亿注资，还能攀上霍家。 一举多得！ 顾长卿默默地将一根香烟吸完。 他起身，很平静地说：“谢谢霍律师！合作愉快！” 霍绍霆坐着，先是没有动。 他仰头看着22岁鲜活的顾长卿，心里多少伤感。 现实中，顾长卿已经死去。 顾长卿以为他拿架子，霍绍霆却站了起来，跟他伸手一握，声音挺低地说：“顾长卿，我谢谢你！” 顾长卿怔忡。 他不明白霍绍霆的意思。 霍绍霆却又淡笑：“其实我挺喜欢顾家的一个孩子，叫希光！” 希光…… 顾长卿更不明白了。 霍绍霆仍是浅笑，双目含情：“希光应该才13岁吧！等我跟温蔓结婚，就收他当干儿子！” 顾长卿：霍绍霆你才24岁，希光多大？ 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吧！ 他含糊说词，正要离开。 门口响起一阵开门声，接着香风阵阵，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卷了进来。 顾长卿认出，这是霍家千金。 霍明珠！ 霍明珠进来，也盯着他看了好半天，顾长卿略一点头离开。 …… “哥！刚才是谁！” 霍明珠跑过去，撒娇地搂住哥哥的脖子。 霍绍霆侧头，睨她一眼：“看上了？喜欢了？” 霍明珠白嫩小脸泛红。 霍绍霆若有所思，片刻，他说：“他不适合你！你要是敢私下跟他联系，我打断你的腿！” 霍明珠气得要命。 她听说哥哥最近在追女孩子，怎么就许他追求人啊！ 霍绍霆轻轻拉过妹妹。 他看着她一会儿后打开电脑，调出一段c市的新闻，主角是c市的陆先生。 那会儿，陆谦挺年轻的。 气质矜贵斯文，那满身风华自是吸引小姑娘，至少霍明珠看得呆了。 霍绍霆：“这个是不是更好？” 霍明珠细细看后，不高兴了：“哥，这个是c市的陆先生，怎么可能看上我！” 霍绍霆本想教育她几句，但最后还是心疼。 他轻轻摸她的头发，低声说；“明珠，你在我心里最好！没有人比得上。” 霍明珠吐了下舌。 她吐槽他：“我比温蔓好吗？” 霍绍霆倒不吃惊，他把玩着桌上的镇纸，似笑非笑的：“这怎么好比！一个是未来太太，一个是宝贝妹妹。” 霍明珠小脸微红。 她向来依赖霍绍霆，不免又撒娇讨抱，小声说：“哥！只要嫂子好，我会好好待她的！” 霍绍霆揉揉她的头发。 这时，张秘书进来，见他们兄妹玩闹不免一笑。 “霍律师，温小姐……不肯去。” 霍绍霆倒不生气。 温蔓的小性子、他比谁都知道，于是他看看霍明珠，扔了自己的手机过去：“帮我叫她过来！” 第367章 公寓约会:我好像来过1 霍绍霆说完，当妹妹的不服气了：“有什么好处？” 霍绍霆拍她脑袋。 好处？ 好处就是你能跟人舅舅谈恋爱，结婚，生了小烁烁！ 明珠又软乎乎地哼一声：“哥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利用我女孩子的身份约人过来，约过来后再把我打发了，对不对？” 对！ 霍绍霆倒也不否认，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整理了下领带。 模样矜贵。 明珠翘着嘴角拿电话拨过去，一边自言自语：“原来哥哥也有搞不定的人！” 她都听说啦，哥哥在追一个叫温蔓的女孩子。 音乐学院的高才生。 钢琴弹得一级棒！ 她偷偷看过照片，挺漂亮的，应该是哥哥喜欢的。 电话通了，那边温蔓直接回绝了：“霍律师我说过了，我不想接受邀请。” 明珠扭头看看哥哥。 霍绍霆轻摸她的小脑袋瓜子。 明珠立即社牛附体：“我是明珠……嗯，对，是霍律师的妹妹，你叫我明珠就好啦！其实是我邀请的你，我跟你一样特别喜欢钢琴！你过来好不好！不方便的话，我开车接你。” 那边的温蔓：霍明珠？ 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明珠最会撒娇，几声好听的软话一说，温蔓就不太好意思拒绝。 最后还被套出下课时间。 …… 明珠挂了电话，抱着手机：“哥哥，你怎么谢我？” 霍绍霆取出支票本，写上一组数字。 一千万！ 撕下来给她，随后又用笔记打印了一张照片，塞给她：“这个姓陆的也给你，记得贴在床头，以此为目标！” 明珠翘着嘴巴：“我要见温蔓！” 霍绍霆很不想带这个拖油瓶，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把她捎上了。 温蔓其实挺吃明珠这套。 b市音乐学院。 下午四点，温蔓后面没课了，她抱了两本书想坐车回家。 校门口，一辆金色欧陆停在那儿。 因为名贵，所以挺招摇的。 温蔓没多看径自走向马路对面，但是那车开到她跟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娇贵明艳的小脸，亲亲热热：“温蔓上车。” 这个邀请，真是突兀。 温蔓有些吃不消。 就在这时，霍绍霆从驾驶座下来，替她打开车后门：“快上车，这里不给停车。” 温蔓只得上车。 才上到车上，霍明珠就叽叽喳喳了起来，小嘴叭叭叭。 温蔓跟她初次见面，实在不熟。 气氛不免微妙。 霍绍霆自然能感觉到，前面的红灯车停下，他轻轻抚摸方向盘，目光朝着后视镜看了看，正好撞上温蔓的目光。 她的眼神，清澈极了。 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子。 霍绍霆很心动，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气质好，生得也好看就这么地笑了笑，温蔓就不争气地脸红了。 明珠也不小心瞄到了。 她骄傲得不得了，哥哥就是厉害。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霍绍霆那间公寓楼下，霍绍霆停车的时间，明珠已经挽着温蔓上楼了。 门打开，一只湖蓝花瓶放在玄关柜上。 插了几枝白玫瑰。 再往里看，巴洛克式的装修品，那架路易二世的钢琴……不知道怎么的温蔓的心脏狠狠抽动一下。 好熟悉！ 这个场景真的太熟悉了，就像是她上辈子住过这里一样。 这些，都是她喜欢的。 是她想象中家的样子。 温蔓忘了周围的一切，她情不自禁地抚摸那只花瓶。 “喜欢吗？”背后传来男人声音。 温蔓吓了一跳。 她掉过头看着霍绍霆，他英挺的面容，带着一抹莫测。 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 温蔓不禁腿软。 她向来不爱撒谎，很诚实地轻声说：“我喜欢这种风格的装修！很熟悉，就像是在梦里见过一样。” 她面上，多少有些迷茫。 霍绍霆很想将她搂进怀里，但是还不到时候。 他浅笑，带了几分温柔：“喜欢就好。” 温蔓几乎不敢看他。 她对霍明珠说：“不是说要看钢琴的吗？” 明珠拖着她过去，一边跑一边说：“哥哥这里以前像样板房，不是黑就是白，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儿……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要装成这样！我看他就是为了喜欢的女孩儿改的。” 她小嘴叭叭，口直心快。 另外两个，气氛微妙得可以。 温蔓情不自禁，看向了霍绍霆…… 第368章 他吻了20岁的温蔓 霍绍霆在玄关，将外套缓缓脱了，随后跟着走进来。 温蔓不由自主地看他。 他的举手投足，都是赏心悦目的。 霍绍霆走过来，轻轻按着她的肩，看似很随意地说：“不是喜欢吗？坐下来弹弹看。” 温蔓实在受宠若惊。 这架钢琴有个很美好的传说，也是稀世珍宝。 她早想见见了。 她抿了下唇，坐到钢琴前面，纤长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忽然，霍绍霆开口：“我想听《月光曲》。” 温蔓眸子湿润，侧着头看他。 她心里狠狠地悸动一下。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霍绍霆对她的一切，都那么清楚，几乎是了如指掌？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调查过自己。 霍绍霆专注地看她。 那细嫩又爱生气的小模样，有些像霍西，他爱不释手很想占有。 温蔓终于开始弹琴。 这时候的她脚未受过伤，弹得好，能听出灵气。 霍绍霆入梦之前，得清水大师那一点拨，带了全部的记忆。 他是拥有全部记忆的霍绍霆。 温蔓弹奏的钢琴，让他触动，甚至眼里都是热热的。 如果当年，他更好处理好乔安，那么那个晚上温蔓至少不会遗憾，至少不会失去梦想，或许她已经是享誉全球的钢琴家。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此时，他只求平安带她回去。 温蔓弹完，她慢慢地举起双手，有些不可思议。 这手感，熟悉到让人心痛。 这时，霍绍霆走到她身后，温热手掌轻放在她薄肩上，将她按向自己。 他实在温柔。 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冒犯、孟浪。 温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几天前她还为顾长卿日思夜想，吃饭不香，但是这会儿她的心却被身边的男人牢牢地扣住了。 她很乖…… 霍绍霆情难自以地低了头，贴在她耳后，声音很低：“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温蔓身体僵硬。 她从未跟男人这样亲近过。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不知道！” 霍绍霆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面孔贴在她茶色长发里，感受着那份蓬松的感觉……太久了，他太久没有拥抱她了！ 一旁，霍明珠就挺那个的。 干嘛呀！ 怎么就抱上了？ 她悄悄跑到厨房里找吃的，然后就看见一个很新的空气炸锅，明珠拉开后嘀咕：“哥哥怎么也买这个！” 她巴巴地看着，想着等他们腻歪完了，那必须要给她弄点儿吃的。 暮色四合。 公寓的落地窗外，投进最后一缕金色夕阳，照在人身上。 那样美好。 温蔓仍被男人抱着。 她很青涩没有见识过男人，有些怕，就小声呜咽：“霍律师你松开。” 霍绍霆的手掌，大胆地搂住她纤腰。 他的声音慵懒沙哑，尽显男人味儿：“抱了这么久了！温蔓，你敢说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 这点，温蔓否认不了。 当霍绍霆抱着她时，她不争气地脸红心跳，甚至腿都是软的。 她不是推不开，而是不想推。 这个总是击中她灵魂的男人，对她有着神秘的吸引力。 霍绍霆轻轻抚摸她细腰。 然后将她彻底地拉进她怀里，贴着她耳根说：“现在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温蔓想说不是。 可是她来他公寓，又被他抱着，实在否认不了。 这一迟疑，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霍绍霆倾身，温柔地吻了她…… 嘴唇贴在一起时，温蔓的脑子轰地一声热了，她也终于知道他接吻时鼻子会不会打架了…… 温蔓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就是……到处都充斥着他的男人味儿。 深深浅浅的，侵占着她的神经。 “闭上眼睛。”霍绍霆嗓音低哑，一只手掌在她脑后轻轻安抚，让她放松下来。 温蔓那样青涩，手足无措。 霍绍霆干脆挡住她的眼睛，然后将她抱到钢琴上，一声震颤响起，随后她就感觉到纯男性的侵|占。 这个吻，炙热得让她害怕。 温蔓看不见，只得无摸地摸索，最后攀上他的肩…… 被男人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许久许久以后，他似乎终于吻够也餍足了，放过了她但是面孔埋在她颈子里喘息，那一声声带着热气的喘息声，让温蔓联想到了雄兽。 她不经人事，但是能感觉到，他想要她。 她皮肤白嫩，这会儿染了红晕。 年纪小小，添了几分女人的风情。 霍绍霆珍惜地轻摸她的脸蛋，低哑着嗓音说：“别怕，我不碰你。” 钢琴有些滑，温蔓怕掉下来。 她搂着他劲瘦的腰身，反抗：“明明碰了。” 霍绍霆低头看她。 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温蔓在他怀里，他如果没有一点儿非份之想，那就不是男人了…… 霍绍霆捏了下她的鼻子，很轻地笑了一下。 “我去做饭！明珠应该饿了，那丫头最禁不起饿。” 温蔓脸红了。 她几乎忘了霍明珠也在这儿，而自己却还腻在人家哥哥怀里，跟人在钢琴上接吻，还被摸了…… 她脸红得要命。 霍绍霆忍不住亲了亲她：“害羞了？” 温蔓摇头，软乎乎地抬头看他：“是太快了！” 她才20岁，就这样因为一架钢琴，因为他的美色，就把自己交待出去了？ 光想想，就觉得不真实。 温蔓小声说：“霍绍霆，我觉得像是一场梦。” 霍绍霆沉默着，没有说话。 因为，确实是一场梦。 他来到这里，跟20岁的温蔓相恋，但是终归他是要离开的。 希望醒来，他们彼此能保留这份记忆。 到老想起来，也是浪漫的。 这种近乎是惆怅的情绪，只能霍绍霆自己消化，他摸摸温蔓的小脑袋，把她抱了下来……至此，她是他的了。 霍绍霆将明珠从厨房里拎出来。 两个小姑娘一静一动，很能玩到一块儿。 说到亲密处，明珠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来，献宝一样给温蔓看：“看看这个，帅吗？哥哥说我有机会。” 温蔓挺用心地看。 一个斯文贵气的男人，在雨中走，四周簇拥了不少人。 秘书模样的人，为他撑伞。 那照片，很有氛围感。 但是温蔓却有说不出的动容，因为她从男人的面上，看到一抹熟悉。 特别是鼻梁到唇，那一块儿，跟自己特别像。 温蔓知道自己不是温伯言亲生。 那这个c市的陆先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霍明珠看着温蔓的神情，有些不放心，她挺直接地说：“温蔓你有哥哥了，这个可别跟我抢啊！” 温蔓哭笑不得。 但是身世的事情，她又不好乱说，但是她总归留了心。 c市的陆先生，陆谦。 她嗯了一声，明珠顿时就放了心。 …… 霍绍霆做了料理，他手艺不错。 料理上桌时，明珠吃了后赞不绝口：“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她的小嘴塞得鼓鼓的：“温蔓，以后你可有口福了！哥哥以前从来不下厨的。” 温蔓也觉得好吃。 霍绍霆替她挟了一筷子菜。 他轻声说：“为了追你，特意去学的。” 没有女人不爱听情话，特别是这样英俊的男人说出来的，温蔓当然也不免俗。 但她总归有些不自在。 霍绍霆温柔地摸摸她的长发…… 顿时，那份不自在，不那么重要了。 温蔓想：或许，她是真的想跟他谈一场恋爱。 她尝过暗恋的滋味，如今有一个优秀的人，这样温柔地待她……她抵抗不了也不想抵抗。 温蔓躺平了。 她安心地吃饭，然后跟明珠一起洗了碗。 明珠从来没有做过家事，哇哇大叫，但最后还是捏着鼻子洗了，因为哥哥说那位陆先生喜欢贤惠的。 她也贤惠啊，她又闲又会！ 第369章 他吻了20岁的温蔓2 晚八点，霍绍霆送温蔓回家。 金色欧陆缓缓停在温家楼下，只听得车门锁咔嚓一声。 他锁了车门。 温蔓侧身看他，有些无措：“霍绍霆，太快了！” 对付20岁的温蔓，霍绍霆只消拿出一成功力就行了，他似笑非笑的：“我还什么也没干，怎么就太快了？” 温蔓的脸蛋烧红。 她虽不经人事，但是男人的混账话，却听得懂。 霍绍霆欣赏了一会儿，总归心疼她，不舍得欺负得太过了。 他替她解开安全带，又撩开发丝。 车内温度，攀升。 温蔓有些紧张，她头回跟男人这样子，而且他的眼神带了些她陌生的欲|望。 就在她心跳如雷时，霍绍霆倾身过来。 他的嗓音比夜色还要撩人。 “我想吻你！” 当时，温蔓的表情，就像是小幼兽一样。 霍绍霆挺动情的，干脆将她整个地抱了过来，放在自己怀里。 温蔓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弄。 “搂住我的脖子。”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黑眸锁住她白嫩的小脸蛋，沙哑命令她。 温蔓先是不敢，后来慢慢地攀上他的肩膀。 她甚至低着头，不看他，年轻青涩的身子都在颤抖。 一个吻罢了，她害怕成这样。 霍绍霆单手搂住她的腰身，挑起她的小下巴，低头跟她接吻。 深深浅浅地吻着。 又觉得不够，就开始做些别的…… 温蔓不肯。 她靠在他肩上，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按住他的手。 “你不许碰！” 她对他虽然很有感觉，但是她仍是清醒的，他们才认识才交往……抱在一起接吻已经超过了，何况是做别的。 少女娇娇弱弱的声音，带着哭音。 霍绍霆拉回一丝理智。 是他不理智了。 在他心里温蔓是他的太太，无论怎么做都不过分。但是对于20岁的温蔓来说，他霍绍霆只是一个陌生男人。 再看怀里的小姑娘，裙子被剥了一半，挂在细嫩的手臂上看起来说不出的糜糜之色，很招人…… 霍绍霆心头一软。 他伸手轻轻替她将裙子拉上，一颗一颗扣子扣好。 他亲亲她的小脸蛋，温柔又宠溺：“不许哭！不碰你！” 温蔓想下来。 他不让。 霍绍霆单手搂着她，又倾身从置物柜里拿了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来。 单手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 温蔓挺娇气的，嫌弃得不行：“我不想抽二手烟。” 她胆子大得很，直接将香烟从他嘴唇上取下来，但是捏在手里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那样……呆萌呆萌的。 霍绍霆凑过去，又将香烟叼了回来。 他又亲亲她：“只抽半根，就放你回家。” 温蔓不吱声了。 她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隔着一层衬衫，感受他的体温。 还有那淡淡的烟草味道。 霍绍霆降下一半车窗。 缓缓吸烟，一只手掌轻轻抚摸小姑娘的脑袋，他是疼爱她的，跟疼爱现实中的温蔓又有些不同。 毕竟这会儿温蔓才20岁。 霍绍霆真的只抽了半根烟，就将香烟掐掉了，他低头问她：“喜欢我吗？” 温蔓不肯说。 那样羞耻的话，她哪里能说得出来？ 霍绍霆并没有逼迫她，他只是很珍惜地搂住她，亲了又亲……最后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挺温柔地说：“快回去吧！不然温叔要担心了。”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替她整理裙子，又哑声说：“不许隐瞒我们的关系。” 温蔓没有答应，只是脸红了一下。 她飞快下车，跑进电梯间。 霍绍霆坐在车内，静静看着她鲜活的背影，心里却有些烦躁。 他来梦里，好些天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跟温蔓谈了恋爱。 可是他的任务，不是来谈恋爱的，而是替温蔓受过再带她回家。 但直到现在，他还没看见契机！ 霍绍霆多少焦虑。 他倾身又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他缓缓地吸完，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开，前面一对男女由远及近，争吵纠缠。 人是霍绍霆认识的。 顾长卿跟丁橙。 看样子，两人已经来了挺久了，也看见方才之事了。 丁橙扯着顾长卿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的：“顾长卿你明明看见了，她跟了别人，她从那么好的车上下来！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期待什么？” 顾长卿甩开她。 丁橙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叫：“顾长卿……我爱你啊！现在没有了温蔓，你还不愿意爱我吗？” 顾长卿却未理她…… 他目光幽深，朝着霍绍霆的方向看了看，而后，消失在黑夜中。 丁橙，仍在哭泣。 蓦地，霍绍霆脑子里滑过一抹亮光—— 顾长卿！丁橙！顾希光！ 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 关键，是丁橙！ 那么在现实中，那盏吊灯落下，会不会是丁橙暗中做的？ 车内幽暗，霍绍霆坐在里头。 他冰冷地注视着地上哭泣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从她身上碾过去，可是他不能……清水大师说他要替温蔓受过！ 不…… 霍绍霆蓦地觉悟了！ 他到这个梦里来，是赎自己的过。 金色欧陆缓缓驶离…… 城市的霓虹，照在霍绍霆的面上，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拨了个电话给张秘书：“给我安排两个保镖，暗中保护温蔓。” 张秘书接到电话，有些傻眼。 但她够专业，立即就去办了。 霍绍霆挂了电话。 名贵的车子，消失在城市的霓虹深处…… …… 霍绍霆一边寻找线索，一边跟温蔓谈恋爱。 他经常接温蔓约会，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那间公寓，他以为小姑娘总归会嫌闷，没想到温蔓很喜欢。 她喜欢弹钢琴，喜欢做料理。 她还喜欢趴在他怀里，听他说一些法务方面的知识。 这些，都是从前他跟温蔓没有过的。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可怜他们，给他们再一次恋爱的机会。 霍绍霆小心翼翼地珍惜着。 周末晚九点，温蔓觉得该回去了。 但外头下了暴雨。 温蔓趴在落地窗前，小声嘀咕：“都秋天了，怎么还下暴雨啊！” 才说完，闪电划破了夜空。 她吓得躲在霍绍霆的怀里。 他洗过澡了身上很清爽，是纯男性的体息。 温蔓后知后觉，他只穿了浴衣。 此时她的脸蛋，就埋在他胸口，贴着温热的肌肤还能感觉到那搏动的心跳……她不禁有些羞涩。 霍绍霆搂着她细腰，声音沙沙哑哑的。 “大概是因为，我不想你走！” 温蔓才20岁，哪里敢跟男人过夜？ 她不肯，闹着要等雨停。 霍绍霆干脆抱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露台看夜景，他贴在她耳边低笑：“对我这样没有信心？” 温蔓脸红了…… 霍绍霆心软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没有想法，而是他舍不得。 他总归要走的。 即使是个梦，他也不想小姑娘伤心。 他拥着她，一手拿过手机拨了温伯言的电话，不一会儿手机接通了。 霍绍霆的黑眸盯着温蔓，开口：“温叔是我！……雨下得有些大，温蔓不回去了！嗯，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他挂上电话。 温蔓呆呆地望着他。 霍绍霆将手机扔到一旁，将她轻轻按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亲昵地碰碰她的鼻尖，“想什么呢？你觉得过夜，就一定要做那样儿的事情？” 他说得太直白。 温蔓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外面电闪雷鸣，公寓里却是温馨的，这里是他跟温蔓的家。 霍绍霆捧住她的身子，跟她接吻。 温蔓没有跟他这样过。 她小声呜咽：“霍绍霆，你说不碰我的！” 霍绍霆伏在她耳侧，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哑声哄她：“我不真的弄，嗯？” …… 温蔓那样青涩的小东西。 她根本抵挡不了他。 整片玻璃的落地窗前，温蔓被他剥开衣裳，尽情享受。 最后她哭了起来。 霍绍霆一边亲一边哄，总算是哄得高兴了。 深夜，小姑娘穿着他的黑色衬衫，跟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霍绍霆身体浅浅舒服了一下，但难免心事重重…… 温蔓哪里知道这些。 她被人欺负了，总归想要个说法。 吱吱唔唔、试探他！ 那小模样儿很招人，霍绍霆的心情略好一些：“温蔓，以后我们生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 温蔓小脸一红，本能回嘴：“谁要跟你生孩子！” 霍绍霆修长手指逗弄她：“名字我都想好了！” 温蔓被勾起了兴趣。 她窝在他怀里，身上只有他的黑衬衫，眼睛亮晶晶的。 霍绍霆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声音在夜色里很温柔：“霍西，霍允思、霍娇……怎么样？” 温蔓细细回味。 一会儿，她勾住他的腰身，小声说：“我才不要生三个。” 霍绍霆浅浅地笑了起来。 他将她拉近了，轻轻地抱在怀里…… 他们经历过无数，但像是这样安静地拥抱，却是极少有的。 温蔓半梦半醒之时。 她听见霍绍霆在她耳边，似乎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我爱你！ …… 一周后，霍绍霆还是没有等来丁橙的行动。 他不禁焦距。 书房内，他坐着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他闭眼，将事情前前后后理一遍…… 是什么遗忘了呢？ 就在这里，霍绍霆手机响了，是景琛打来的。 景琛跟他关系不错，时常在一起玩儿的，今天打电话过来也是这意思：“绍霆，晚上我组了局，你来不来？” 霍绍霆正要拒绝，但随即他脑子里滑过一丝清明。 景琛！ 是了，景琛跟白薇走到最后。 此时的姚子安，一边跟白薇好着，一边供养着丁橙。 有供养的人，不会走极端！ 霍绍霆顿时有了主意。 切断丁橙的供养，才会狗急跳墙。 于是霍绍霆爽快同意了，他吸着香烟，两颊深陷笑笑：“再叫上姚子安吧，最近在音乐学院见过几回。” 提起姚子安，景琛不大快活。 但是想想白薇也会过来，他就同意了。 “行，我来叫人。” 霍绍霆挂上电话，静静地坐了会儿，又拨了个电话出去：“帮我复制姚子安的电话卡，我有用！” …… 次日，夜晚8点。 b市某间高级俱乐部，包厢装修奢侈，到处都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人来得不少，十来个的样子。 都是小圈子里一起玩儿的。 霍绍霆坐在角落，灯光幽暗，他又是一袭黑衣。 挺低调的。 景琛坐在他身边调笑：“怎么了这是，怕小姑娘沾上身啊，别真是谈恋爱了？” 他话里，半是试探。 霍绍霆挺矜持地笑：“才谈！” 景琛用力拍他一下：“那还不把人叫出来！我也好叫一声嫂子。” 霍绍霆不想温蔓到这样乌烟障气的地方来，四两拨千金：“小孩子睡得早，这会儿大概已经躺在床上了。” 景琛：“啧啧啧，还小孩子，小孩子绍霆你也下得了手？” 霍绍霆咬得紧，仍是不肯。 就在这时，姚子安带着白薇过来了。 姚子安也算是小圈子里的人，但是他不大够得上霍绍霆，姿态挺低的。 但霍绍霆却对他相当客气。 他叫他子安。 姚子安受宠若惊，觉得八成是因为温蔓的关系，霍绍霆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他也挺奇怪的。 温蔓是挺好看，但他觉得，拴不住霍绍霆这样的人物。 但是听白薇说，霍绍霆就是上心了。 温家被照顾得鸡犬升天。 姚子安是男人，他知道男人宠女人的方式，愿意砸大钱才是真的，小打小闹逛几回商场，那不当真。 他便更重视白薇，要她跟温蔓打好关系。 各人各怀心思。 但是35岁的霍绍霆，玩儿他们，就跟捏只小鸡一样。 他矜持微笑，同人交际。 包厢里气氛特别好，男人们喝酒也喝得有些多，只有霍绍霆始终保持清醒…… 10点的时候。 包厢门打开了，服务生礼貌地说：“丁小姐就是这里。” 接着丁橙就进来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吊带包臀裙，很是性|感。 姚子安呆住了。 丁橙怎么来了？ 气氛微妙之时，丁橙本来想坐过去的，但是一眼就见着了白薇。 她看着姚子安，后者给她一个眼色。 丁橙立即心领神会：“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第370章 洗手间里，热火朝天 丁橙退出去。 第一个说话的反倒是白薇：“丁橙怎么到这儿来了？” 丁橙是外地人，家境平常，而这个会所平常人消费不起。 她怀疑丁橙跟了不三不四的男人。 毕竟是同学，哪怕平时不待见，也不能看着她堕落来着。 姚子安不太自在。 他想含糊几句，但是景琛却轻飘飘地说：“叫丁橙啊！看着长得不错，可别走错路了。姚子安，要不这个英雄救美的差事就交你了？” 姚子安满肚子不高兴。 景琛喜欢白薇，故意的吧！ 他正要拒绝，包厢响起清脆的声音，原来是霍绍霆把玩打火机。 火光亮起。 那张英挺面孔，看着莫测。 姚子安竟然生生打了个冷颤，怪了，他忽然有种感觉：霍绍霆比以往高深了许多，明明也就比他大上一岁。 可是那气场，跟从前不一样了。 霍绍霆开口：“子安你去看看吧，毕竟是白薇同学，万一出事儿不好。” 姚子安也想去看看，问丁橙搞什么鬼。 他才起身，白薇按住他：“我陪你一起去？” 姚子安笑笑：“不用了，你留下来玩儿！” …… 姚子安走出包厢。 他站在过道，拿出手机拨了丁橙的电话：“在哪？” 那边，丁橙正气着。 明明是姚子安约她来的，但是白薇竟然也在，姚子安分明是拿她开涮呢！ 她便不高兴：“跟你有关系吗？” 姚子安沉着声音：“我在洗手间等你！” 他想，他该跟丁橙分手了。 今天的事情，不管是旁人摆布还是丁橙想上位，他都不该留她在身边，他在乎白薇、今后也是要娶白薇当太太的。 姚子安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抽烟。 五分钟后，丁橙过来。 她今天特别打扮过，很性感，虽生气还是依在他肩上不甘心地说：“什么时候你才能正大光明地带我应酬。” 姚子安把香烟掐掉。 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跟她摊牌：“我们结束吧！里面有50万，算是你陪我这段时间的补偿。” 丁橙呆住了。 不过就是意外撞见，他就迫不及待想甩了她？ 她极会作戏，也会引诱人。 丁橙没接卡，反倒问：“你舍得我吗？你不记得每次我们做，有多舒服吗？” 一边说，一边搂住他的脖子。 红唇，凑过去吻那人的耳后根。 这几天白薇例假，姚子安好几天没做过了，被丁橙这么一撩拨就有些受不住，当下就扣住女人的脑后勺，一边跟她接吻一边将人带到洗手间隔间里。 片刻功夫，里面传来男女情动声音。 …… 包厢内，半天，姚子安还未回来。 白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景琛正安慰着。 霍绍霆慢条斯理地开口：“景琛，要不你带白薇去看看。” 景琛张了张嘴：绍霆什么时候这样热心了？ 不过他是愿意的。 于是，景琛就带着白薇到外头，白薇打了几个电话姚子安都没有接，她有些着急：“不会在旁的包厢里，跟人冲突了吧？” 景琛笑了一下。 他一间包厢一间包厢地找，都没有人。 正要放弃时，洗手间里传来剧烈动静，听着像是男人跟女人做事儿的声音，景琛先是皱眉，然后就好笑地轻咳一声：“白薇，你在外面等等。” 白薇也听见了。 她脸蛋有些红：什么人啊，在洗手间里就做上了！ 可是男人的喘息声，怎么那么熟悉。 她的脸慢慢失了血色，忽然就用力地拽紧景琛的手臂，颤着声音：“景琛不要去！” 景琛低头看她。 白薇细细的手指，也失了颜色。 良久，景琛缓缓问她：“你当真不去？婚前就跟女人有染可能还是你身边人，这样也要忍吗？” 20岁的白薇，很爱姚子安。 但她也是骄傲的。 最终，她靠在墙壁上，轻声说：“景琛你进去吧！如果是他跟丁橙，不需要拍照也不需要动手，保持最后一丝体面！” 景琛目光深深。 他抬手，犹豫半天，小心地摸了摸她的发丝。 白薇仰头看他，眼里有着泪花。 景琛说好。 当景琛踢开洗手间隔间门时，姚子安跟丁橙正来感觉，全身汗出如浆。 砰地一声。 姚子安吓得差点儿绝后。 景琛靠在对面，低头取了根香烟点上，抽了一口笑笑：“白微说如果是你跟丁橙，叫我不要拍照也不要动手，她说要给你留体面，但是姚子安，你可没有给她留体面。” 姚子安面孔苍白。 他系好皮带，就要出去，却被景琛拦住了。 “急什么啊子安！你事儿还没有办完，要不继续？” 姚子安急得耳赤：“让我跟白薇解释！” 景琛也发火了。 他把香烟扔到地上，踩熄掉，冷笑：“解释什么？解释你在精神上爱她，但是身体上却可以无限解放，在洗手间里也能跟她同学干这种事情？姚子安，你恶心不恶心啊，你看不起你！” “跟你有个屁关系！”姚子安先动手了。 景琛当然不怕他。 他心疼白薇，恨不得把这货打到医院。 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让谁。 一旁，丁橙面上还带着潮|红，她把裙子整理好，原本想离开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留下来了。 这是她的机会，逼宫的机会。 白薇不会再要姚子安了，只要她姿态低，姚子安迟早接受她。 等见了血，丁橙平静地走出去。 白薇仍在外头，面色苍白，眼里有些红丝。 她刚才给温蔓发了信息【姚子安跟丁橙搞在一起了！】 丁橙出来。 两个女孩子正面，至少白薇心里是很不好过的，她不喜欢丁橙但是她也同情丁橙的父母不易，所以她总是暗暗接济丁橙。 可是丁橙，跟姚子安鬼混。 白薇颤着嘴唇，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丁橙很淡地笑了一下。 “半年多了！他对我挺好的，我的学费都是他给我交的，还有生活费……甚至我的裙子内|衣裤也是他陪我买的。” 白薇恶心得想吐。 她一直以为她跟姚子安的感情人人羡慕，但是背后竟然这样不堪。 姚子安养女人，养在她身边。 灯光昏黄，显得她的脸更苍白。 她知道丁橙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当姚子安的正牌女友，但是她不在意，也不想争。 白薇没理她，朝里走去。 “景琛，算了！” 她一开口，姚子安微愣，被景琛狠狠地揍了一拳。 姚子安顾不上脸上挂彩，跑过来按着白薇的肩膀，着急地说：“白薇你听我解释。” 白薇一把推开他。 她很平静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分手吧！”说完，掉头就走。 景琛跟了过去。 姚子安不甘心，拽住她的手臂，语气带着恼火：“白薇你可别后悔！你离开我，还能找到我这样的男朋友吗？” 白薇甩开他的手。 她颤着嘴唇，声音有些厉色：“姚子安，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上你家的钱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娘不在乎！” 她说着，摘下细腕上的表。 跟姚子安手上的是一对，100多万。 钻表落了地，摔得稀碎。 白薇身上却像是抽走了力气，她的声音放轻：“姚子安，我们结束了！我不可能原谅你。” “因为他吗？”姚子安忽然开口。 他指着景琛：“因为有个不错的备胎，所以你才干脆分手！恭喜啊，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是不是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去酒店啊？” 一个耳光甩在他面上。 白薇全身都在颤抖：“姚子安，我不是你，我不是畜生！” 姚子安还想说什么。 景琛脱了外套，包住白薇的身子，轻声说：“你需要安静地睡一觉。” 白薇情绪已经到了极限。 好在这时，温蔓赶了过来。 她身上还是居家服呢，神奇地混了进来，一见白薇就扶着她：“到我家里去吧！我让阮姨给你煮点汤喝。” 这么晚了，白薇觉得打扰。 霍绍霆从包厢出来，他看见温蔓，表情柔了柔。 车钥匙丢给她：“去车里等我！” 温蔓不禁抬眼看他。 今晚的霍绍霆很不一样，比平时要放浪些，但是她在他身上没有闻到酒味，也没有女人的香水味道……她就挺满意。 霍绍霆摸摸她的小脑袋。 第371章 即将回去，他舍不得她1 温蔓挺听话的。 她跟白薇先离开了。 霍绍霆对景琛说：“你想追白薇的话，等人断干净了，别让白薇被人说闲话！另外你自己身边也断干净了！” 景琛没有吱声。 霍绍霆说完又看一眼姚子安，一个字也未说。 他是成熟男人，自然能闻见做那事儿后的气味，难怪白薇受不了。 而这，也是霍绍霆想要的结果。 他了解姚子安，恼羞成怒之下，不会要丁橙的。 他也不会内疚，他只是将一切提前罢了。 霍绍霆跟景琛，很快离开。 …… 现场，只剩下姚子安跟丁橙。 姚子安脸上青紫，他颓然地靠在墙壁上，抽烟。 丁橙贴近他，柔着声音说：“白薇不要你，但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姚子安轻轻推开她。 他一边吸烟，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无非是玩物罢了！ 他嗤笑一声：“丁橙，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感觉吧？不过就是图你方便罢了，有些白薇不肯做的事情，你挺放得开的。” 丁橙骂他王八蛋。 姚子安又是一声冷笑：“拿着这50万，给老子滚蛋！” 即使白薇不原谅他，他也不至于跟个卖的吧！ 姚子安离开了。 丁橙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 她下楼后，姚子安人不见了。 但是她看见了温蔓跟白薇。 她们坐在车里，那辆金色欧陆要好几百万，而温蔓就很自然地坐在霍绍霆身边的副驾驶座位。 一副正牌女友的模样。 丁橙想不到，霍律师这样的人物，会对温蔓上心。 但现在就是，温蔓攀上了霍家。 相比起来，她并不太恨白薇，因为她也不太看得上姚子安。 她最嫉妒的，是温蔓。 如果在顾长卿那儿，能有一丝希望，她丁橙绝不会委身姚子安。 她恨温蔓。 夜色里，丁橙站在黑暗处，偶尔有光照在她身上。 加之红裙，宛如女鬼。 霍绍霆半开车窗，他坐着静静将半根香烟抽完，他当然看见丁橙了，也看见她眼里那抹恨意…… 他轻踩油门，把温蔓带离会所门口…… 车内，白薇安静地坐着。 温蔓想爬到后面安慰，霍绍霆不肯，摁着她的手要她坐身边。 “去哪儿？”温蔓小声问。 霍绍霆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去我那儿！” 温蔓觉得不妥。 但在霍绍霆心里，她是他的妻子，那里就是她的家。 温蔓偶尔带个朋友回去，也没什么。 名贵的车子，在黑夜宛如流星。 到了公寓，霍绍霆体贴地给白薇打开客房的门，里面浴室一应俱全。 他又柔声对温蔓说：“主卧室有很多你的衣服，你拿给白薇。” 温蔓：什么时候这里有她的衣服？ 白薇很八卦的。 正伤心呢，还能闻到奸晴。 她吸了下鼻子，问温蔓：“你们都同居了啊！” 温蔓说不清楚。 到了主卧室，她气乎乎地打开衣帽间的门，娇声嚷着：“我什么时候放衣服在你这里的？你乱说话败坏我名誉！” 可是柜门打开，一柜子全是她爱穿的牌子。 吊牌还没有取下。 不过，她注意到，还添了些裙子。 挺女人味的。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极少有人穿。 被男人这样放在心里，她心里总归甜丝丝的，拉着吊牌底气不那么足：“我又没有说要搬过来。” 霍绍霆从后头搂住她。 他亲她细嫩的小颈子，嗓音沙哑：“那晚不是在这儿过夜的？” 温蔓急得表态：“又没有做……” “你想做？” 温蔓小脸红透了，他太坏了。 霍绍霆看她小模样，很低地笑了一声，手掌徐徐抚摸她细腰，低喃：“温蔓，没有男人会不想！但是你年纪太小，再等等。” 温蔓脸热得要命，同时她也有些好奇。 犹豫再三，她还是问出口了：“什么年纪……才叫不小？” 霍绍霆把她转过来，抱到一旁的柜子上。 他倾身跟她接吻。 他还记得，当初他跟温蔓要参加宴会，她打扮好了，而他就在这间更衣室里跟她做了一回…… 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他才贴着她的唇说：“到24吧！” 温蔓轻搂住他的腰身。 她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都好快。 但是她又觉得理所当然，她喜欢这里，她喜欢霍绍霆。 她甚至，很喜欢他亲她、摸她。 温存良久，霍绍霆温柔地拍拍她，说：“拿衣服给白薇，不用担心她，景琛挺喜欢她的，以后大概会在一起。” 温蔓眨了眨眼睛，觉得他好像洞悉一切。 于是小姑娘更崇拜他了。 她拿了衣服要走，霍绍霆却又拉住她，附耳说了句：“回头跟我睡。” 温蔓垂下小颈子，面红耳赤。 …… 夜晚，霍绍霆洗完澡，穿了黑色浴袍靠在床上吸烟。 他在思索下一步。 丁橙被姚子安甩了，她会将怒气发在温蔓身上。 他想：他需要增派保镖，护着温蔓安全。 卧室门，吱呀一声。 门口探进一颗小脑袋。 霍绍霆睨着她，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过来睡觉。 温蔓挺难为情的。 她一个小姑娘，现在成天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躁得慌。 她慢慢磨蹭过去，才钻进被子就被人按在床单上……温蔓皮肤白，身子敞在黑色床单上，美得惊人。 她害怕，声音都是颤抖的。 “霍绍霆，你说等我24岁的。” 她整个人都嫩生生的，霍绍霆哪怕能管住自己不真正碰她，但是亲亲摸摸这些情侣行为，少不了。 再者，他想看她舒服的样子。 霍绍霆跟她十指紧扣，他温柔地吻她嘴角，叫她别怕。 可是，怎么可能不怕！ 整个过程，温蔓一直在小声地哭，20岁的小姑娘哪怕见识过这个！ 最终，她被击溃。 情动得一塌糊涂，整个人不成样子。 霍绍霆耐心地陪着她，将她整个地拥在怀里，轻拍她后背。 她一身汗趴在他怀里，有些羞耻。 同时她也奇怪，他是怎么忍得住的，不是说男人比女人还要冲动么？ 霍绍霆附在她耳根，问：“你心疼了？” 温蔓不肯说。 夜深，霍绍霆的心情也略沉下来，他轻摸她的小脸蛋交代她：“这些天别乱跑，知道吗？” 温蔓很听话，点头。 霍绍霆亲亲她，觉得她乖。 他想，如果……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他跟温蔓相识于她20岁，那样儿他会将最好的全都捧给她。 一晚下来。 她心思单纯，睡得很香。 但霍绍霆，却记挂着现实中的妻子，即使更年轻一些的正抱在怀里。 天微微亮。 门蓦地被拍开了，白薇站在门口豪放地说：“我想通了！不就是失恋么，这一晚过来，我还是一条好汉。” 霍绍霆正搂着人睡觉，那个气的。 他直接打电话给景琛：“过来把白薇领走！” 白薇结结巴巴：“为什么让他来领我啊！” 霍绍霆掀开被子起来，他上身没有穿衣服，小腹那儿还有几个可爱的牙印……把白薇看得目瞪口呆的。 霍绍霆把温蔓睡了！ 还有……这货的身材真好！ 白薇不小心流了鼻血，于是霍绍霆就更嫌弃了，披上衣服就把人拎到客房洗手间…… 白薇一边冲洗鼻子，一边嚷着。 “霍绍霆你混蛋！温蔓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就这么被你吃了！” 霍绍霆抱胸冷笑。 呵！ 他早吃了，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呢！ 一会儿功夫，景琛就过来了。 他喜欢白薇，想追求她，就挺感谢霍绍霆的。 白薇趴在餐桌上。 她有气无力地说：“姓景的！下周的校庆你陪我去啊，我们先说好了我没有同意当你女朋友，就纯属找回场子。” 校庆？ 霍绍霆微微眯眼。 等景琛把白薇带走，他进了书房打开网络搜索b市音乐学院。 一分钟后，他面容肃然。 2012年音乐学院的校庆，就在b市影剧院举行。 正是温蔓出事的地方！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物……还有那盏熟悉的吊灯！ 霍绍霆明白，快要到他回到现实的时候了！ 第372章 即将回去，他舍不得她2 书房内，没有开灯。 黑暗跟电脑光线交织，映在霍绍霆的面上，看着莫测。 他摸了一根香烟点上。 静默地坐着，就盯着屏幕看。 前些日子他焦虑，但是这会儿摸到症结所在，他却有了另一种心情。 不舍！ 他舍不得20岁的温蔓，倒不是他有多喜欢年轻的，而是总归有感情，即使是梦，但只要想起他要将她留在梦里…… 很难过。 霍绍霆抽了两根香烟，正要回卧室。 温蔓过来了。 她身上是他的衬衫，揉着眼睛迷糊地问：“白薇人呢？” “景琛接走了！” 霍绍霆招手让她过来。 温蔓有些害羞，但她挺喜欢他的，而且好几次了他都能及时刹车，所以她在心里挺信任他，于是乖乖坐到他怀里。 她趴在他怀里，软乎乎地问：“为什么景琛接她？” 霍绍霆温柔替她梳理头发。 那头茶色长发，多少次铺在他的枕上…… 他笑了笑：“因为景琛未来会是她的丈夫。” 未来的丈夫？ 温蔓细长手指把玩他睡衣扣子，小声问：“以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啊？”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 温蔓抬眼，见他的目光深邃，就盯着她。 她脸微微红。 想抽回手，但是那人不让。 温蔓干脆就趴在他的肩上，两条细长手臂搂住他脖子，小声说：“霍绍霆，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你会突然出现，突然离开。” 顿时，霍绍霆心中难过了极点。 他甚至想能不能把20岁的温蔓也带回去，然后就有两个温蔓。 一个成熟有女人味的。 一个年轻青涩的！ 霍绍霆觉得不能再想下去了，他低头亲亲小东西的额头，低喃：“我们会在一起！温蔓，信我！” 温蔓从他怀里抬头。 一缕晨光，从窗户透进来，映在她年轻的脸上。 瓷白肌肤，眉目如画。 一头茶色长发，散在腰间，她身材又是那样好。 此时她的眼神，漆黑明亮，就像是初生的小动物一般。 她声音微颤：“我信。” 这段感情，对于20岁的温蔓来说，如午后暴雨般猝不及防。 她不是没有抗拒过。 但是当她第一次走进这间公寓，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彻底投降，她觉得冥冥之中有人把霍绍霆带到她身边。 否则那天在校园，他怎么没有碰上别人？ 温蔓向来忠诚自己的感受。 她想跟霍绍霆在一起，她要跟霍绍霆在一起，她甚至忘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也从未想过他父母会不会同意。 她就这样，草率地跟他恋爱了。 她的表情脆弱无助，又带了些委屈。 霍绍霆真想把她吃进肚子里，带回现实。 他没有跟她说别的。 只是拥着她，跟她说自己的打算，比方说等她毕业为她开一间音乐室，b市最好的地段，比方说在她24岁这年他们就结婚。 然后开始生孩子。 霍绍霆说了许多，慢慢地怀里的人贴在他颈侧又睡着了，他低头一看，温蔓的眼角闪着一丝光亮。 傻东西！还哭了！ 霍绍霆珍惜地吻了她的嘴唇一下，将她抱回卧室。 …… 距离校庆，只有一周。 霍绍霆严密保护温蔓，他甚至亲自上门，请求温伯言让温蔓暂时住在他那儿，她去学校都是他接送。 温伯言本不同意。 但是霍绍霆留在温家，跟他下了一晚上的棋。 天亮时，温伯言总算是松口了。 随后，阮姨给打包打包，把温蔓送给了霍绍霆。 霍绍霆拎着行李箱下楼。 他的小姑娘坐在车里，不太高兴。 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随后坐进驾驶室，系安全带的时候挺随意地问：“不想跟我一起住？” 温蔓不太自在。 她的小脸别到一旁，半晌才轻声说：“霍绍霆，我肯定我喜欢你！但是我感觉被你拿捏了，太快了！” 她皱着小脸：“我不想跟人同居。”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样貌好，她实在心动，可是该有的话她还是要说。 “霍绍霆虽然你谈过未来，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后，有一天你对我厌倦了，或者是觉得其他女孩子更适合你，到时候你要我搬出去……我受不了！” 说完，她泪光隐隐。 除了委屈，还有就是她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霍绍霆轻摸她细嫩的脸蛋。而后，单手从车前的置物柜中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温蔓的手里。 她狐疑，低头看。 那是一份转让合同。 那间公寓，已经过户到她名下，包括那架钢琴也是温蔓的了。 还有，霍绍霆名下动产、不动产—— 1200多亿。 全部划到她名下。 温蔓惊呆了，她咬住细嫩的嘴唇，小声反抗：“我要的不是这些！” 霍绍霆猜到她吓到了。 他故意很轻松地说：“还不放心？那要不，你把我身体也占有了吧，这样总能放心了吧？” 说着，他忍不住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霍律师的身体是不动产，但是到你手里，有可能会变成动产！但是这件商品不具备市场流通性，从前到以后，能使用的也只有温蔓你一个！” 温蔓又羞又气。 好好说话，他扯这些，不知羞。 霍绍霆拉过她的手，让她签文件。 温蔓固执地抬眼看他。 霍绍霆温柔地摸她的小脑袋，说：“你不是说我预知未来吗？温蔓，我把这一切给未来的太太，有什么不对？” 这话，好像没有错。 20岁的温蔓提前签了合约，把自己交给了霍绍霆。 同居生活，对她新鲜又刺激。 对霍绍霆也是。 夜晚，年轻男女躺一张床上，总归少不了亲吻抚摸。温蔓什么都不懂，但是在他的引导下见识了一回。 事后，温蔓躲在洗手间里，洗了半天手。 等她出去，霍绍霆却已经穿了衣服。 温蔓意外：“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呀？” 霍绍霆系上皮带，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嗯，有点儿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先睡！想吃点儿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不想吃，要保持身材。” 她说完，霍绍霆就盯着她看，黑眸似笑非笑。 十分有男人味。 温蔓脸红了：她又不是为了他！ …… 夜深。 霍绍霆独自开车，去了一个地方。 b市影剧院。 在张秘书的安排下，影剧院的大门开着，霍绍霆轻易走进去。 里头漆黑，他打开灯。 光亮如昼。 偌大无人的礼堂，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响。 霍绍霆缓缓走到前排位置，在熟悉的那个位置坐下，就是这里，他眼睁睁地看着温蔓被吊灯碎片砸到…… 她现在，还在昏迷。 霍绍霆轻轻闭眼，双手合十。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明，还多了一丝狠戾。 他从黑夜坐到天明。 天亮时，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是音乐学院的校长：“林校长，我是霍绍霆。” 林校长顿时精神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笑呵呵的：“是绍霆啊！” 他嘴上客气，心里却是mmp，这活阎王怎么打电话给他了？ 霍绍霆开门见山。 “我听说贵校下周有校庆，到时会有不少表演节目！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让我女朋友上台表演个节目。” 林校长颇有些犹豫。 霍绍霆淡笑：“我捐2000万，赞助这次活动。” 这下，林校长还有什么犹豫的。 他爽利地说：“不就是一个节目嘛！提钱伤感情了绍霆！” 霍绍霆淡笑：“就钢琴吧！到时舞美设计都由我这边安排。” 林校长也很爽快。 不就是舞美么！哪怕是霍绍霆要把整个场地挂上温蔓的名字，都成！这不光是2000万的事儿，还搭上了霍家。 霍绍霆挂了电话。 他静静走出去，晨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 他一夜未归。 他以为，温蔓总归会不高兴，小姑娘的脾气并不太好。 可是当他推开公寓的门。 家里头，飘着食物的清香，是他最爱吃的翡翠烧麦。 而温蔓穿着宽大的t，围着淡粉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她很像小妻子。 霍绍霆那颗烦闷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他忍不住从身后拥抱她轻喃：“我不回来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吗？这样放纵男人不好！温蔓，当霍太太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管着我……嗯？” 温蔓小脸一红：“哪有人求人管着的？” 霍绍霆亲她细嫩的颈子，含糊地说：“我就是！” 他心里有事，吻得狂烈。 温蔓仍不太会，但她会搂着他的肩，配合他……许久他终于餍足，嗓音低哑：“等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温蔓小声拒绝了：“我坐公车或者打车都行。” 霍绍霆眼神有些深，片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心疼了？” 温蔓不肯承认，但总归没有否认。 她继续包她的翡翠小烧麦，霍绍霆则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刮胡子……他将那点儿淡青一点点刮掉。 镜子里，俊颜依旧。 霍绍霆的手忽然顿住了。 他发现他一直以来忽视了个问题：如果他无法替温蔓受过，那么他有可能永远困在这个梦境里，无法回到现实。 他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手掌一歪，下巴被刮胡刀刮破一点儿，泛出一点血丝。 霍绍霆走出去时，已经神色如常。 他换了套深蓝衬衫，铁灰色西裤。 成熟英挺。 温蔓不禁多看他一眼。 她殷勤地为他添醋，让他尝她的手艺，霍绍霆自然是喜欢的：“温蔓，结婚以后，我给你做钣。” 温蔓自然而然，欢快反问：“那这四年，都是我做啊？” 霍绍霆不出声。 他倾身吻了她一下。 当然不是，因为这四年他无法留在她身边，他只能在未来等她……只是那时候的温蔓已经是成熟的温蔓，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温蔓不知道那些，她跟他在一起，觉得幸福。 霍绍霆长得好，家世好。 最重要的是，他很懂她，她跟他相处起来觉得舒服。 吃完饭，霍绍霆就送了温蔓去学校。 他的车子招摇。 到了校门口，温蔓就不肯他送了，但即使如此还是引来挺多注目。 温蔓咬唇：“都怪你！” 霍绍霆挺疼她的，亲她一口：“明天我换辆车。” 温蔓多少心动，也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了。 看着她的背影，霍绍霆总算知道霍西像谁了。 是像他。 但，更像年轻时的温蔓。 霍绍霆拨了电话：“放出消息，就说原本那个钢琴独奏的机会是丁橙的，最后因为背景，校方选择了温蔓！还有，24小时保护温蔓。” …… 下午，温蔓见到丁橙。 那个钢琴独奏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音乐学院。 所有人，都在看丁橙的热闹。 丁橙恨得牙根痒痒。 温蔓已经得到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来抢她的东西，这一场校庆请了b市很多名流，是多么重要的露脸机会？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丁橙看着温蔓恬淡的脸，冷哼：“这事儿还没有定论，你先别得意太早。” 温蔓并不在意这样的露脸。 丁橙想攀名流，她又不需要，但若是校方定了她她也不会大方地送出去。 温蔓挺淡地笑了一下。 这笑刺痛了丁橙。 她冷声问：“你一定为白薇不平吧！温蔓，这怪不了我，那是白薇自己没有本事。” 温蔓轻轻摇头。 到现在丁橙都想不明白：白薇跟姚子安分手，她还能好好谈恋爱，还能找到优秀的男人，但是丁橙她自甘堕落，却无药可救！ 温蔓越是淡然，丁橙就越是恨。 她找到林校长。 那人50出头，长得倒是不差，但毕竟也是半老头子。 丁橙很是放得开。 她觉得陪陪他，得到一次好机会并不吃亏，再说她对这位早有耳闻，私生活并不干净。 她笃定，他会吃她那套。 可是当她剥下衣裳时，林校长很慈爱地替她把衣服拉好，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小丁同学！咱们常说为艺术献身，并不是你这个为艺术献身啊！那是一种精神，不是肉|体来着，这衣服好脱想再穿上就难了。” 丁橙意外，脸色不好看。 林校长苦头婆心：“我不知道哪来的假消息，但是我告诉你，学校从未有过让你弹奏的打算，不怀好意之人空穴来风罢了！” 但是丁橙不信。 她仍觉得是温蔓，抢了她的机会。 她离开校长室，找到温蔓。 温蔓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四周静悄悄的，因为有四个黑衣保镖就坐在温蔓身边，一般人轻易靠近不了…… 第373章 矜贵男人!霍绍霆布局 图书馆内，温蔓坐着。 侧颜完美，很有岁月静好的意思。 丁橙有过男人。 她敏锐地察觉到，温蔓不一样了！ 以前温蔓虽是好看，但总归是青涩的小丫头，但如今她的眉眼间却多了一丝属于女人的风情……是因为霍绍霆吗？ 想到那个英挺贵气的男人，丁橙全身发热。 她嫉妒眼红。 就在这时，温蔓抬眼看见了她。 因为白薇的事情，两人彻底红了脸，温蔓也就没有理会她。 她继续看书。 丁橙想上前，但是那四个保镖立即起身，拦住她。 四周有目光看过来。 丁橙难堪得可以，咬牙切齿：“温蔓，你可真够可以的！”说完，掉头就走。 温蔓看看她的背影，继续低头看书。 …… 丁橙离开，她拨了姚子安的电话：“在哪？” 因为她，姚子安跟白薇分了手，正恼火着呢语气自然不好：“老子在哪跟你有个屁关系！丁橙，我已经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 丁橙垂眸淡笑：“见一面吧！” 姚子安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跟丁橙见面了，地点是一家五星酒店。 做过两次后，姚子安洗了个澡，穿着浴衣靠在沙发上吸烟，面上不太好看。 丁橙冷笑。 她很了解他的心思，不外乎是就对白薇还没有死心，但又禁不住身体上的诱惑。 她从心里看不起他！ 但她又有求于姚子安，就围着浴巾贴在他肩头，吐气如兰。 “校庆有个钢琴表演，这样露脸的机会，挺难得的。” 姚子安沉默抽烟。 其实丁橙也闹不清他会不会拔腿无情，她是没有招了，只能找他。 良久，姚子安将香烟掐掉。 他很淡地笑笑：“看在你今天这样卖力的份上，我也该帮你！可是丁橙你是不知道b市上流圈层啊，虽说大家都在一起玩儿的，但是身份是不一样的！比方说霍家就跟其实家庭有壁，你是没有见过霍家的风光啊，想求着人办事的排成长队……你现在还想要我从霍绍霆手里抢东西，是嫌我过得太舒服了？” 丁橙不太相信。 姚子安起身，脱了浴衣，开始穿衣服。 他一边穿一边随意开口：“这么说吧，小辈里面，还没有人敢得罪霍绍霆。” 何况…… 姚子安沉思：他总觉得最近的霍绍霆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拍拍丁橙脸蛋，留了一叠钞票。 丁橙气得扔在他身上。 她不甘心！ 她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何况次日她亲眼见到了温蔓彩排。那排场跟画面，让丁橙小刀插屁|股，开了眼了。 传说中路易二世弹过的morning dew钢琴。 台上，铺满玫瑰花。 上方的水晶灯，折射出梦幻光芒。 温蔓本就有天分，这一场表演后，将会在钢琴界打开知名度，而她丁橙将永远屈居人下，不能出人头地。 丁橙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电工过来，爬到上面检查照明。 水晶灯忽明忽暗。 丁橙的心狂跳起来，如果……如果这盏灯掉下来，正好砸到温蔓身上，那么再没有人跟她争专业第一位置！ 温蔓，也得意不起来。 距离校庆不过两天时间，丁橙花了很大的功夫。 她跟踪那个电工。 那人20出头，独居在出租房，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际。 丁橙很会利用自身优势。 她跟到门口敲门，年轻男人以为是叫的外卖，自然而然就打开了门。但是门外站着一个挺漂亮的女的。 眼角眉梢，有些精明。 年轻电工愣了下，低声说：“我没有叫服务！” 丁橙有些恼。 但是她面上却笑颜如花，很温柔地说：“我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不是做生意的！” 年轻男人赶紧拿了长裤，给自己套上。 丁橙进去，关上门。 她目光在四周溜了一圈儿，最后落到男人光洁的胸口，颇有些高傲地说：“我有想跟你做个交易。” 年轻男人弯腰找烟：“我说过，我没叫服务。” 丁橙从包里，取出十万块放在桌上。 “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儿！” 当她说出来时，年轻男人不干了，拿了钱连推带搡地把丁橙给推出门外：“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做！” 丁橙不想放弃：“并不费功夫！” 男人抓抓头，还是不愿意干。 丁橙咬唇，最后留了自己的电话给他：“想通了，打电话给我！这种挣钱的机会不多。” 等她离开，年轻男人坐在简陋的床边抽烟。 他看着电话，想撕掉。 脑子里，却想起今天彩排时那个年轻的女孩儿，是真的好看。 皮肤很白，身材纤细。 她坐着弹钢琴的样子，极美。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他以为还是丁橙，打开门就吼：“我说了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才说完他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一袭商务装，外面罩了一件风衣。 怎么说呢，就是贵气到每根发丝都跟旁人不一样，此时男人缓缓抽着香烟，黑眸深深瞅着自己。 年轻男人甚至不敢请他进去。 因为跟面前男人比起来，他的屋子太局促了。 但是贵气男人却进了屋。 霍绍霆一眼就见着那张纸，上头有丁橙的电话，他轻轻拾起来语气淡淡，“刚才有人来过？给钱让你做事？” 他微微一笑：“你没有答应？” 年轻人不敢吱声。 霍绍霆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面额是800万，“这些够你在b市买套像样的公寓！我的要求是打这个电话答应她！” 年轻人大吃一惊。 800万很有诱惑，但是他不能昧良心。 霍绍霆微微一笑：“我并不是想让你害人！那个弹钢琴的是我女朋友，我很爱她！……到时她不会出现在台上。” 年轻人惊疑至极。 但是面前的男人，说起女孩子时，双目含情。 很有说服力。 他犹豫半天，还是接了过来，又不确定地问：“真的不会出事？” “我保证！” …… 年轻男人拨了丁橙电话。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说的事儿，我做！你真的愿意给我10万块？” 电话那边，丁橙冷笑。 她就说，那么一个穷酸男人，怎么抵挡得了金钱的诱惑？ 她很快就返回那儿。 给钱谈妥。 丁橙还是不放心，想跟年轻男人来一发。 但是那人却抓紧衬衫，面红耳赤：“你别乱来，我准备留给我媳妇儿的？” 丁橙不免扫兴。 夜深，她踩着高跟鞋从灰暗的出租屋离开，上了一辆的士。 等车开远，树后走出一道修长身影。 正是霍绍霆。 他注视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面上笼着一层寒霜…… 第374章 温蔓:霍绍霆你抱抱我! 霍绍霆开车回公寓，温蔓却不在。 他打开所有门找她：“温蔓！” 可是，空空荡荡的。 霍绍霆正要下楼去找，门口响起开门声，接着温蔓就进来了。 秋夜，她在外面罩了一件外套。 宽宽大大的，是他大学时穿的棒球服，此时穿在温蔓身上极为好看，特别是露出的那双白嫩长腿。 霍绍霆眉头紧锁。 还有两天了，他的神经紧绷得厉害，他怕温蔓出事。 他不免语气严厉：“去哪儿了？” 温蔓愣了一下。 许久，她才轻声说：“我晚上做了好多菜，你没回来吃饭，我就拿去喂楼下的小狗了？” 霍绍霆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他瞅着她，嗓音暗哑：“这两天别到处跑了！” 说完，他就进了书房。 他必须缓一缓，他的情绪太紧张了，他也想平心静气但是真的很难很难……成功与否，就在两天后。 书房，没有开灯。 霍绍霆坐着静静吸烟，他在想他入梦多日，而现实中又过去多久？ 他担心温蔓。 他也担心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那是个女孩儿，他取名叫霍娇，就是想让她一出生就娇贵。 霍绍霆心烦意乱，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香烟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 温蔓轻手轻脚地进来，就着幽暗的光线摸到他怀里坐着，又很讨好地贴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身柔软地问：“霍绍霆，你怎么了？” 年轻女孩被冷落，被凶，总归委屈。 “我又没有做错事情！” 霍绍霆原本是没有心情的，但是这样一个娇娇软软的小东西扑在他怀里，他温热的手掌摸了过去，摸到了细细的肩带。 这小东西，竟然穿了真丝吊带睡衣。 “故意的？”霍绍霆轻轻拨弄那细细的带子，声音沙哑得像是含了口热沙子，听得温有些情动。 她仰头吻他下巴。 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声音带了些喘：“那你还生气吗？” 霍绍霆手掌轻抚她细致腰身。 他全身有些紧绷，除了渴望，还有就是濒临爆发的压力。 男人释放压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女人做。 再说，怀里是他的小妻子。 霍绍霆低头寻她的唇，温蔓还有些懵，红唇微启着，他就趁机地探了进去跟她深深浅浅地亲，情到浓处时更是搂紧她细腰往他身上按。 “霍绍霆！” 温蔓的声音像是幼兽一般。 男人再也无法忍耐，将她抱到沙发上，跟她尽情接吻。 到了关键时候，霍绍霆停手了。 他亲吻怀里小姑娘，轻声安抚她，但是温蔓却撑起身子……幽光下她美得惊人，她用温柔似水的目光看他，跟他说：“霍绍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吗？既然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为什么不现在就在一起呢？” 温蔓年轻，但不傻。 她知道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他将全部身家给了她，她丝毫不怀疑他的喜欢。 霍绍霆居高临下，喉结性感地滚动。 冲动，最终击碎理智。 他将温蔓细腻的身子抱起，走向卧室，那张床是现实中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而在梦里，他提前四年把温蔓给睡了。 …… 几番放纵。 温蔓那样青涩的身体，禁不住折腾，累极而睡。 而霍绍霆却了无睡意。 他在这间公寓里，来来回回地走，总是想留下些什么……好让小姑娘在将来的四年，能够好过一些！ 深夜，霍绍霆拨了好些电话。 他安排人处理后续事情。 他订了b市最好的钻戒，连夜送了过来，那是一枚梨形的全美钻戒。 凌晨四点。 霍绍霆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他才躺下温蔓半梦半醒，回头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去哪儿了？” “处理了点事情！”他嗓音微哑。 温蔓小脑袋钻进他的怀里，轻轻拱。 一会儿她贴在他心口，小声说：“有点疼。” 霍绍霆心中柔软，摸摸她的小脑袋，哄着：“以后就不疼了！” 小东西的要求还挺多。 她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又软乎乎地要求他，这辈子只能跟她睡觉……她说话的语气，很像霍西。 霍绍霆没有吱声。 她总归心中不安，仰头看他。 就在这时，霍绍霆将一枚冰凉的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大小尺寸，正合适。 温蔓呆了一下。 她缓缓抬手，爱不释手，却假装不在意：“送我的？” 霍绍霆轻轻拉下她的手。 他跟她十指相扣。 他整个埋到她颈子里，声音低低的：“温蔓当我太太！我爱了你很久了！” 七年…… 他们纠缠，整整七年。 20岁的温蔓不懂这些，她只是欢喜。 霍绍霆看着她眼里的光亮，心里又酸又涩，这傻东西！ 只剩下一天时间。 霍绍霆又着手安排了很多事情，虽然只是一场梦，但他却无法无牵无挂地离开……温蔓敏感地感觉到了。 前一晚，她缠着他，要他抱。 情事过后，霍绍霆握着她细嫩的脚，抚着她将来受伤的地方。 他低声说：“温蔓，我做过很多后悔的事情，只有一件不后悔。” 就是我爱你！ 温蔓仰头看他。 她知道不对劲，可是她无条件地相信他…… 要离开了！ 这一晚，霍绍霆抱了她一个夜晚，让温蔓品尝了什么叫淋漓尽致！ 下午四点，造型团队过来。 霍绍霆给她挑选了一袭祼粉长裙，配了祖母绿宝石。 温蔓头一次这样隆重。 她转身搂住他，低喃：“霍绍霆，我有些紧张！” 霍绍霆轻抚她脸蛋，很温柔地亲了她一下，目光深深：“温蔓，我爱你！” 温蔓浅笑，才想说什么。 霍绍霆却在她脑后，用力一劈。 顿时，温蔓的身子软下来。 他将她抱到柔软的床上，弯腰亲吻她，喃喃爱语：“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乖！” 起身时，他眼角隐隐有些泪光…… 第375章 温蔓从心痛中醒来1 b市影剧院。 礼堂内，音乐学院的校庆，正热闹举行。 台上，放着morning dew钢琴。 听说是路易二世弹过的，现在由霍绍霆买了赠与佳人，所有人都在等温蔓的表演。 台下坐着许多熟人。 景琛白薇、姚子安、丁橙……还有顾长卿。 顾氏得到霍绍霆的注资后，经营有了逆转，顾长卿总归是事业至上的男人，时至今日，他已经释怀。 他带了顾希光过来，看温蔓弹钢琴。 丁橙坐得不远，忍不住侧头看他，不管她有多么贱，但是她心里爱的始终是顾长卿。 顾长卿并不理会她。 丁橙咬牙冷笑。 他就是再欣赏喜欢温蔓，那又怎么样，一会儿温蔓表演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她丁橙将会得到一切。 丁橙微微扬起下巴，静静等待。 灯光缓缓熄灭，一道白色身影走到钢琴前面，轻轻坐下。 掌声雷动。 丁橙也不吝啬，她甚至微笑，待会儿这身漂亮的白色礼服将会沾染上鲜血……并且没有人会想到，是她做的。 台上响起钢琴声，弹的并不是温蔓定的曲子。 而是《月光爱人》。 灯光缓缓亮起，待看清台上的人，所有人都呆住了。 不是温蔓，竟是霍绍霆。 此时他穿一袭白色礼服，坐在水晶灯下弹钢琴，矜贵优雅。从未有人知道，霍绍霆的钢琴弹得这样好。 所有人如痴如醉，也不计较换人。 丁橙面色苍白。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霍绍霆？ 她仰头看着水晶吊灯的钢丝线，已经微微晃动，就要断了。 她想出声，但又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她害怕极了。 如果出事的是霍绍霆，霍家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查出来，那么她丁橙将死无葬身之地！ 丁橙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水晶灯开始摇晃…… 明明霍绍霆可以躲开的，但是他却仍坐在那儿，若无其事地弹着钢琴。 仿佛他指下，是他的月光爱人。 终于，那根钢丝断了。 水晶灯啪地一声，坠落，所有人发出尖锐的叫声。 那道白色身影，却仍端坐。 钢琴声未停。 即使他的额头、他白色的礼服上面染满了鲜血，可是他却不皱一下眉头，继续弹着温蔓喜欢的曲子。 每个音符都在说：温蔓，跟我回家！ 一片混乱中，礼堂大门被推开了，光束射进来。 是温蔓。 她提着裙摆，不顾一切地朝着霍绍霆跑过去，她的眼角都是泪水：“霍绍霆……” 四周似乎安静。 所有人，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她跟霍绍霆！ 温蔓努力朝他奔跑，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近他，她就这样看着他坐在那儿，浑身带血地弹着她最近的《月光爱人》。 morning dew钢琴。 公寓，她喂的小白…… 温蔓心里一阵刺痛！ 霍绍霆，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不让我接近？ 蓦地…… 那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体慢慢地变得透明，像是随时要消失一般，他停了手侧头专注地看她。 钢琴声，却在继续…… 温蔓终于能走近他。 霍绍霆几近透明的手，轻摸她的脸蛋，温柔地说：“怎么过来了？” 她哭了出来：“霍绍霆！” 她恍惚觉得是梦，但为什么梦里也会疼？ “别哭。” 他安慰他的小姑娘：“我不疼的！温蔓，最重要的是我们还会在一起……信我！” 她颤着嘴唇，好半天才抬起起来。 她给他看指间钻戒：“霍绍霆，我信你！”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即使那抹笑已经模糊，他想碰触她可是再也无法触及她的身体…… 他消逝在舞台上。 四周的玫瑰花瓣也缓缓上升…… “霍绍霆！” 20岁的温蔓哭得撕心裂肺，缓缓跪了下来。 霍绍霆，你就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霍绍霆，你让我怎么办？ 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他，还会回来吗？ …… “绍霆！” “绍霆，不要，不要那样做！” b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昏迷七天的温蔓不断呓语，蓦地，她睁开眼睛。 稍稍一动，神经都牵扯着痛。 看她醒来，霍夫人喜极而泣。 “温蔓，你终于醒了！” 温蔓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霍绍霆，她艰难地问：“妈……绍霆呢？” 霍夫人面露难色。 温蔓催促着又问一遍。 霍夫人温柔为她盖上被子，跟她说了实话：“绍霆去山里见清水大师了！” 山里？ 温蔓一呆。 她朝着外面看了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下了很厚的雪。 他怎么上的山？ 温蔓眼里焦急，霍夫人抹了抹眼泪：“我立即就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别急，先养着自己！” 说着，立即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了起来，是霍绍霆的声音：“妈！” 霍夫人哭了起来。 她压抑着情绪，说：“温蔓醒过来了。” 那边静默了几秒，嗓音沙哑却很温柔：“让温蔓跟我说话。” 霍夫人连忙将电话放在温蔓耳边。 仍是静默。 谁也没有先说话，因为梦里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还如针戳。 许久许久以后，温蔓开口。 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绍霆，我做了个梦！” 那边，霍绍霆喉结滚动，他压抑许久才接话：“我也做了个梦！温蔓……我梦见我们谈了个恋爱，是个很美好的梦。” 温蔓哭了。 他怎么这样轻描淡写，明明最后他很疼，他却说很美好。 “别哭！温蔓别哭。”他哄着她。 温蔓向来内敛，她极少在旁人面前表达对霍绍霆的感情，可是现在她迫切地想见他，想碰触他，想知道他好不好。 “绍霆……我想见你。” 霍绍霆也想见她。 可是他现在走不了，不单单是山路被雪封掉，还有他的腿冻伤了，他跪了大半夜，现在一步也走不了。 简陋的禅房。 他经历了梦中万箭穿心的疼痛，醒来却哄着他的妻子。 “雪停了，我乘直升机过来，好不好？” 温蔓泪流满面。 是梦，可是她记得那样清楚，她也不难猜到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有可能，他就出不来了。 温蔓纤指轻轻碰触手机，很轻地说：“我等你。” 我等你…… 这句话像等了四年。 那边，霍绍霆微微扬起下巴，轻轻嗯了一声。 他说：“温蔓，雪停了我就回来。” 挂上电话，他轻抚自己心口。 跳得那样热烈！ …… 温蔓醒来。 霍家一片喜气洋洋，霍震东奔走多日，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打了个电话给儿子，表扬一番。 随后，就带着几个宝贝孙子来看温蔓了。 门一开，跑进来三只小的，还有一个允思被他抱在怀里，小允思一岁多了，已经会呀呀地叫：“妈妈。” 温蔓慢慢恢复了些，靠在床头，伸出手。 霍震东却不让允思过去：“妈妈不舒服，肚子里还有个宝宝，爷爷抱着我们宝贝允思。” 小允思似懂非懂的。 他喜欢爷爷，白嫩的小胖手捧着霍震东的老脸，叭叽一口。 霍震东看着温蔓，不争气地老泪横飞。 他一个劲儿地说：“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你这孩子再不醒过来了，绍霆要疯魔了。” 温蔓浅浅地笑。 小霍西跟崇光过去，一起靠在她身边。 温蔓温柔地摸他们的小脑袋，特别是小霍西，巴巴儿地望着妈妈。 温蔓心软，叫她到被子里。 小霍西立即把小皮鞋拖了，窝进被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妈妈的肚子。 温蔓也轻轻摸摸肚子。 她记得梦里，绍霆说这孩子叫霍娇。 那，就叫霍娇吧！ 一旁的张崇光，拿手摸摸小霍西的头发，觉得她特别爱撒娇。这么大的小姑娘了，还成天爬到妈妈怀里。 他想：霍西长大了，肯定很缠人。 温蔓也摸摸他的头。 霍夫人端了香软的粥，坐在床边温柔照料：“明珠这会儿有事，下午过来。” 温蔓嗯了一声。 病房里温馨一片，就在这时门推开了。 温蔓抬眼，然后就怔了下。 是霍绍霆。 他瘦削了许多，略微憔悴但仍是英挺好看的，此时他的黑眸深深凝视她……带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 第376章 温蔓从心痛中醒来2 温蔓有些受不住。 她清了清喉咙，轻声问：“不是说下午过来吗？” 霍绍霆朝着病床走过来。 霍夫人让到一旁让他坐下，他轻轻抚摸温蔓的脸，直言不讳：“等不了了，让医生打了一针封闭就过来了！温蔓……” 他单手捧着她的脸，手掌温热。 温蔓跟他对视。 他们共同经历了那个梦境，再见彼此感觉自是不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人多不方便，再说被窝里还有一个霍西睁大眼睛望着。 霍绍霆顾不了许多。 父母、孩子们都在，那又怎么样？ 他想吻她。 他倾身，温柔地吻了妻子，她有些惊讶然后就是本能地抵抗。 霍绍霆将她的手，轻轻扣住，随即加深这个吻。 霍震东不淡定了。 年轻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他老脸一红招呼着太太，把孩子们一齐带走，包括被窝里的那只小霍西……病房里一下子就清净许多。 吻了许久，霍绍霆的俊脸埋在她的颈子里。 他低低开口：“医生来看过没有？孩子还好吗？” “孩子没事。” 温蔓轻轻抚摸他的手臂，肌肉是掉了些，然后又摸他的脖颈还有心口……霍绍霆捉住她的手，哑声开口：“就是想要，我也没有。” 温蔓细嫩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 这个人，明明爱她，但总不正经。 四目相对。 霍绍霆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温蔓，我很想你！” 她昏迷的七天，对他来说，犹如放在火上烤。 温蔓怎么会不知道？ 他瘦了很多，她很心疼，可是那些煽情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记得是这个男人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用他自己作为代价。 温蔓轻轻把他拉上床。 她微微哽咽：“霍绍霆，好好养身体，等好了我们去公寓看看。” 他说好。 随即就跟她头靠头，一起躺着。 中午吃饭时，霍绍霆的腿还是受不了了，医生给他做了急救，然后……然后就暂时坐了轮椅，至少得养半个月才能好全。 温蔓的身子，也一天天好起来。 特别是肚子里的宝宝，坚强得很。 午后，温蔓站在霍绍霆面前，由着他轻抚隆起的小腹，她忽然开口：“真的要叫霍娇？” 霍绍霆微微一笑：“不喜欢？” “名字是好！但是娇字带了个乔……” 温蔓说完，直勾勾地望住他。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霍绍霆也就大胆，轻轻一拉就将温蔓拉到自己腿上，他擦进病服里，摸她隆起的肚子，很是慢条斯理地说：“何年马月的事情了，还在吃味呢霍太太。” 他凑近她耳根，不太正经地说：“我命都快交代给你了，还要表什么忠心？” 霍娇…… 温蔓是他霍绍霆的娇气包，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他摸着摸着，就更不正经。 温蔓自然能感觉到。 她不免想到梦里，自己在20岁的时候主动跟他做了，那种感觉哪怕是梦境到现在还记忆在她的身体里…… 温蔓脸红，按住他的手：“你节制些。” 霍绍霆是真想了。 温蔓身子不方便，他的腿不方便，但是其他的总归能做。 他哄着她将病服剥开…… 她的小腹微微鼓起，不但不难看，反倒添了女人韵味。 温蔓不让他碰，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说：“还是20岁的小姑娘好看，是不是？” 一切安好…… 霍绍霆多少有了调情的心思。 再说，梦里那几场欢好，他也是颇为回味。 霍绍霆贴着她的耳根，热热地说：“20岁的小丫头哪能跟温总比，青涩的小丫头罢了，哪有我们配合得水|乳交融。” 他的不要脸，温蔓早早领教过了。 她并不管自己的衣裳，就只是贴在他怀里，一点点地摸索他的身子。是真的瘦了很多，温蔓也是心疼他的。 最后，她红着脸蛋，轻轻解开他的皮带。 “温蔓！”霍绍霆嗓音略哑。 温蔓贴着他耳根，轻喃：“别说话，霍绍霆，我想好好待你。” 他们是夫妻。 他重欲，他喜欢这事儿，那她就配合他。 只要是他喜欢的，她都愿意做。 病房里，一片春色。 结束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温蔓不免抱怨他贪心要得多。 洗手间里。 霍绍霆从后头搂住她腰身，挺温柔地问：“孩子没事儿吧？” 温蔓面红。 他们并没有真的做，但是她也舒服过了，孩子总归有些感觉吧！ 她不说，霍绍霆也明白。 他的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轻笑：“倒是挺娇气的。” 温蔓不许他再说下去了，叫他坐到轮椅上，“医生说你最好坐在轮椅上，才能养得快。” 霍绍霆却并不当回事儿。 …… 下午两点半，霍绍霆陪着温蔓午睡。 保镖推门进来：“霍总，有几个剧组的人想见见温总。” 霍绍霆本来想推了，但这会儿温蔓醒了，她略坐起来浅笑；“让他们进来吧！” 保镖出去请人。 霍绍霆替温蔓顺顺头发，说：“休养期间，见人作什么！” 温蔓柔声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安心休养，但是人都来了，不见说不过去……再说吊灯掉下来，真的是个意外吗？” 她说着，轻轻摇头：“绍霆，我不信。” 霍绍霆心里潮湿，轻捏她脸蛋，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门口陆续走进人来。 胡小姐、车雪，还有剧组的导演跟几个新人。 温蔓奇怪：顾希光呢？ 只是人多，她不方便问。 胡小姐跟她是亲厚的，自是比旁人亲热些，将新鲜的水果放好后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可算是幸运的了！希光就……” 温蔓轻轻皱眉：“顾希光怎么了？” 她的脑子被砸了一下，有轻微脑震荡，当时的情形几乎忘了。 只知道，霍绍霆一直在呼唤她。 霍绍霆睨了一眼胡小姐。 胡小姐心头一紧，知道自己漏了嘴，这事儿霍绍霆明显不想让温蔓知道。 于是，她就支支吾吾。 温蔓看看霍绍霆，心里明镜般，她没有多问。 她身体虚弱，那几人也没有多留。 病房里安静下来。 温蔓走到落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风景，轻声问：“顾希光怎么了？” 这时，张秘书正巧推门进来。 霍绍霆合上笔记本，示意她在外面等一会儿。 等门关上，他起身从身后握住温蔓的肩，低语：“他为了救你，脸上毁容了，我请了国外最好的专家，已经做完了第一期手术。” 顾希光伤得重，至少要做五六次手术。 还不保证能像从前。 温蔓安静地听着，心里很不好过。 许久，她低语：“顾长卿送的平安锁也碎了吧！” 平安锁、顾希光…… 温蔓想起那个已故人，心里很不好过，在梦里顾长卿释怀了走向了不一样的人生，但是梦醒了，他人确确实实不在了。 温蔓没有急着见顾希光。 那样漂亮的年轻男孩子，总归有自尊心，脸上缠满了纱布的样子不会想让人看见。 可是，温蔓想去看看顾长卿。 出院前一天。 霍绍霆不在，温蔓请保镖安排车子，说要出去一趟。 保镖犹豫：“这事儿得请示霍总。” 温蔓没有拦着。 保镖打完电话，轻声细语：“霍总交代，请您不要出去太久，说下午还会下雪。” 温蔓浅淡一笑。 她让徐助理买了一束雏菊，又穿了一身的黑衣。 这是她头次去顾长卿的墓。 从车上下车，天色一片灰雾，看着是要下雪的样子。 温蔓穿着宽松的羽绒，倒看不出怀孕。 她缓缓走向顾长卿的墓，那儿却站了一道瘦弱的背影，走近一看是丁橙。 谁害了自己，温蔓有数。 但是到现在霍绍霆都没有发作，定是没有证据。 几步远的距离，温蔓站着，定定地注视着丁橙。 温蔓同行有4个保镖跟一个助理，丁橙自然察觉到了，她话中带刺：“霍太太出行，真是好大的阵仗！” 温蔓风轻云淡地笑了下。 四个保镖上前，将丁橙拎到一旁。 温蔓走到墓前，注视着顾长卿年轻的照片。 照片，是当年她给他拍的。 想来，是他最后的意思。 天地阴沉，温蔓心里难过，她弯腰轻轻抚摸那年轻的脸，低语：“为什么要跟希光说那些呢！顾长卿，我们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为什么还放不下！” 如果他放下了，就不会这么早离世。 生死有命，温蔓没有那么自责，她只是难过。 顾长卿出身好，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也有能力，他本该鲜衣怒马地过完一生……但是他没有一个好结果。 “顾长卿，我都分不清，是你害了我还是我害了你。” 温蔓心有些绞痛。 一旁，丁橙歇斯底里：“温蔓，你害死了他，何必还在这里假惺惺？” 温蔓垂眸淡笑：“是吗？” 她缓缓回头，看着丁橙：“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丁橙一下子心虚起来。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下雪的天气，她为了留住顾长卿给他吃了点儿东西，会让人发困，精力不集中。 但是最后他还是穿上衣服，离开酒店。 在去温蔓家的路上，他出了车祸…… 第377章 霍绍霆，恢复了记忆1 温蔓注视着丁橙。 丁橙的表情，出卖了她。 没有证据，温蔓也不想多费口舌，她只淡声说：“丁橙，其实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爱过他！你爱的只有自己。” 对丁橙而言，顾长卿就像是得不到的玩具。 这份感情，本就扭曲。 温蔓说完，掉头离开。 她走得很慢，身边的徐助理轻轻扶着，她的背影那样从容淡定。 丁橙嫉妒得面目全非。 温蔓拥有太多了！ 权势，财富，还有那么多爱她的男人。 那天，如果不是顾希光，温蔓绝对活不了，她不在了她丁橙就舒坦了！ …… 西亚集团。 霍绍霆签掉积压的文件，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他注视着外面。 天色发白，又是像要下雪的征兆。 张秘书站在身后，低声说：“温蔓去了墓园，不过现在人已经回医院了。” 霍绍霆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他没说什么。 窗外，开始飘雪。 过些天就快是圣诞了，家中正好团圆，但是经历了那些事情加上那个梦境，他想，温蔓的心情总归复杂。 霍绍霆能理解这种复杂。 不过他想，总是有好消息是她不知道的。 比方说，他恢复了从前的记忆。 …… 次日，温蔓出院。 霍家本来想大办宴席的，但是考虑到温蔓怀孕就取消了，只在家里热闹一回。 楼下，羊肉锅子已经弄好，香喷喷的引得几个孩子趴在那儿眼巴巴地看，霍绍霆让他们坐好，自己上楼叫温蔓吃饭。 二楼起居室里，暖气很足。 温蔓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在看一本育儿书。 霍绍霆站在门口，静静注视。 她身上穿了件淡粉宽松毛衣，下面是条碎花裙子，不怎么看得出怀孕，反而显得女人味十足。 虽说这阵子在医院，他们也曾亲密过。 但总归不如家里头。 霍绍霆走过去，忍不住弯腰亲她柔嫩的耳后根，轻声调侃她：“都生过两个孩子了，怎么还看这个呢！” 温蔓自然而然地跟他接吻。 吻了许久，她软声低喃：“我是想让孩子爸爸也看看，不能我一个人辛苦。” 霍绍霆想起过往。 温蔓生霍西时，他执意去英国打官司，那天清早别墅发生爆炸。 温蔓生允思时，因为楚怜，她连月子也没有做好。 现在回想起来，他很心疼。 霍绍霆坐在她身边，跟她额头相抵：“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妈妈的，温老师放心！” 温蔓抬眼看他，睫毛微微颤动。 温老师…… 他是不是想起来了？ 霍绍霆并未说，只是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他从衣袋内掏出一件东西来，轻轻放在温蔓手里，他说：“这个给你，收着吧！” 温蔓低头。 手掌心，是一枚拼凑起来的平安锁。 正是顾长卿送她的那块。 如果没有这个，当时她应该就没有命…… 温蔓轻轻抚弄：“我们霍律师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度了？” 她叫他霍律师，证明她没有忘了那个梦。 霍绍霆凝视她，笑了一下：“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不大度了？” 温蔓浅笑。 霍绍霆看着她恬淡模样，心动莫名。 他确定自己爱她，但是恢复了记忆后，感觉又是不同的。 他跟温蔓好的那些日子，很多事儿，旁人不知道日记也没有。 那些私密事儿，只有他们俩个知道。 霍绍霆把下巴搁在温蔓的肩上，低声说：“圣诞节我们出去过，好不好？” 温蔓拿了个盒子，将东西放好。 她随口问：“你准备在哪儿过？” “公寓。” 他说完，温蔓的脸蛋微微地红了一下，毕竟在那个梦里，他们就在公寓里数次缠绵，他现在提起来，肯定不安好心。 温蔓握着盒子。 她侧过头吻他，又摸他的俊脸，嗯了一声。 霍绍霆欢喜之余，又多少有了比较之心，他将温蔓拉在怀里轻声问：“温蔓，我在你心里，有胜过顾长卿吗？” 明明，他们都三个孩子了。 但他还是幻得幻失。 男人在意自己，女人总是能感觉到，温蔓也享受这种感觉。 下楼吃饭时，她不放心地问他：“你的腿没事了吧？” 霍绍霆直接抱起她：“抱你下楼，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温蔓捶他：“放我下来，爸妈都在呢！” “不放！我们是合法夫妻。” 霍绍霆轻喃，然后就吻了她的唇一下，目光灼灼。 楼下，霍家夫妇倒没有说什么，看惯了么！ 但是家里多了个人…… 不是旁人，正是陆谦。 陆谦人才来，身上还压着雪花，一进来就见着这么刺激的画面，他冷笑一声：“呵呵，绍霆年纪渐长，倒比从前会玩浪漫了！” 霍绍霆恢复记忆，其他人都不知道。 他那股子劲劲儿又出来了，把温蔓抱着放在椅子上，笑得淡定从容：“舅舅，我才35！” 陆谦斯文面容，不太自在。 霍绍霆看看餐桌上坐着的陆烁，老老实实的，还没有敢叫爸爸。 霍绍霆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舅姥爷来了，怎么不叫人？” 小烁烁软乎乎，叫了一声舅姥爷。 陆谦拍了下他的小脑袋：“傻小子！” 说完，他目光深深地看了霍绍霆一眼，这浑蛋能瞒得过旁人但是瞒不了他，这是想起什么了吧？ 旁人夫妻情趣，陆谦也未挑明。 他坐在明珠身边，轻声解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得了半天空就过来看你，一会儿还要赶飞机。” 万一飞不了，他还得坐车回去。 明珠没吱声。 几个月前，他准备了他们的家，那时她觉得苦尽甘来，真的有冲动要接受他的求婚，可是他总有忙不完的工作任务。 而她，在无尽的等待里，消磨了信任。 陆谦心里明白。 只是人多，他不好说什么！ 一家子人吃饭热聊时，当霍绍霆温柔体贴地给温蔓布菜时，陆谦是羡慕的，羡慕他们有个完整的家，哪怕作天作地这么多次，他们始终在一起。 而他，是多想不顾一切！ 陆谦落寂。 小烁烁给他挟了一块菜：“爸爸吃饭。” 陆谦心里柔软，摸了摸儿子，又看看孩子的妈妈。 明珠佯装不知。 饭后她还有个广告要拍，助理已经在车里等她了…… 洗手间里，陆谦将她堵在里头。 他看着镜子里娇艳的脸蛋，嗓音微微沙哑：“不能挪一下吗？难得有机会见一面。” 明珠补了口红，转身轻推他：“我要迟到了！” 陆谦不让。 他单手搂住她的细腰，将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了。 明珠推不开他。 她干脆就靠在墙壁上，微微仰着头，表情也有些失神。 她很轻地说：“陆谦，你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你大概连儿子生日都不记得是哪天了！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的工作无足轻重，所以我就该无条件配合你，你来了我就要把工作挪开，那你知道我挪半天需要跟多少人打招呼，又需要欠下多少人情？” “陆谦，你根本不会想！” “我的心情，你根本不放在心上。” …… 大概太失望了，她索性说出来。 其实她想明白了，与其等待陆谦，不如充实自己。 小烁，也需要她作表率。 陆谦目光深深。 他无法为自己辩驳，他也能直观地体会到，那个总缠着他叫陆叔叔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可他宁可她永远单纯。 明珠有些难过，她不想跟他吵架。 她垂头低语：“我要走了！你几点走……如果有时间的话，陪陪烁烁吧！他这个年纪早该入园了，你不知道他有多羡慕霍西跟崇光。” 陆谦听了，心里难过。 他仍是不让她走，单手握着她薄肩，一手掏出香烟来点着。 他只抽了半根就熄了，然后凑过来吻她。 陆谦吻得很深，但没有做别的，就只是狠狠侵占她的唇，让她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他的气息…… 明珠开始不肯，后来身子就软化下来。 只是她眼里有泪。 陆谦放过她，仍跟她抵着额头，温柔地为她整理衣裙。 是他负了她，让她吃够了苦。 那个项目年底前肯定要完成的，但是陆谦却没有勇气再向她承诺什么了，生怕她再失望一次。 良久，他才低声说：“别让烁烁看出来，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明珠委屈，在他肩上捶了几下。 她推门出去。 陆谦跟着走出去，看见她上了车，车上不但有她的助理，还有个很年轻的男孩儿，应该是工作室的人。 陆谦静静地看着。 车子，总归还是开走了。 陆谦走回别墅，偌大的厅里，只有霍绍霆坐在沙发上。 陆谦坐到他对面，淡声问：“想起来了？” 第378章 陆谦:我亏欠她们母子太多 陆谦问，霍绍霆也没有隐瞒。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 一时间，陆谦有些羡慕，他喝了口茶掩饰。 霍绍霆翻翻一旁的杂志，轻描淡写：“舅舅若是有心，也愿意为明珠放下一切，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并没有什么意外了。” 这话，陆谦听了进去。 正巧小烁烁从楼上下来，看见陆谦还在，小脸红着依进他怀里软乎乎地叫爸爸。 陆谦摸摸儿子的头。 小烁烁黑乌乌的眼里有着期待：“等雪下大了，爸爸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陆谦没有说话。 他将儿子抱到腿上，从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给小家伙。 小烁烁把糖果含在嘴里，期待地望着他。 陆谦很想留下来，让儿子高兴。但是他得走，基地那儿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处理呢…… 他犹豫了那么一下。 霍绍霆看在眼里，他伸手接过小烁烁，拍了拍他：“先上楼跟崇光哥哥玩儿，我跟你爸爸有事情谈。” 顿时，那张白嫩的小脸，布满委屈。 但是他还是乖乖上楼了。 陆谦心里不好过。 陆烁已经五岁了，但是他这个当爸爸的没陪他几天，实在失职。 就连打一场雪仗，他都没有办法答应。 霍绍霆看他神情，知道他心情不好。 陆谦跟明珠的感情，他无法置喙许多，毕竟是两情相悦。 他心中，总是希望明珠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于是亲自给陆谦倒了杯茶，斟酌了下问：“这个项目结束后，舅舅有什么打算？” 陆谦捧着茶杯，看着外面飘着的细雪。 霍绍霆的意思他明白。 他低低开口：“陆家有些生意，小辈们打理得不是很好，我想捡起来，或许能做出些名堂。” 霍绍霆没再说什么了…… 陆谦下午四点飞。 但是他两点就告辞了，霍绍霆心知肚明。 陆谦抱抱儿子，顶着细雪离开了，坐上车时柳秘书不由得说：“还没有到点，您怎么出来了？” 陆谦脱了皮手套，细长凤眸看着前方。 “去摄影棚。” “对了，在半路停一下，我想买杯奶茶。” …… 柳秘书含笑。 陆先生这是想去看明珠小姐了，于是便调侃着说：“待会儿她看见您，肯定高兴。” 陆谦心里潮湿。 片刻他压着声音说：“我亏欠她们母子太多。” 柳秘书想宽慰几句，最后还是罢了，轻声叹息。 飘着细雪的冬天。 很冷。 摄影棚内没有暖气，明珠拍的是洗发水广告，穿着夏天的裙子。拍完一条，助理立即拿毯子给她裹上。 她冻得发抖，还是凑过去看片，表情很专注。 陆谦站在门口看她。 她说，即使她的工作微不足道，但却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所以即使他心疼他也没有过去打扰。 明珠却看见他了。 四周的人也都看着这个斯文体面，气质儒雅的男人。 导演认出是陆谦。 他没有张扬，压低声音对明珠说：“找你的？” 明珠直勾勾地望着陆谦。 柳秘书机灵，立即上前将一提袋的奶茶分给大家，并笑着说：“我们陆先生刚好路过，就顺道探了霍小姐的班，天冷大伙儿喝点热的。” 他将最热的一杯，给了霍明珠。 明珠捧着奶茶，走到陆谦面前。 陆谦目光深深。 他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又轻轻拢了拢：“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这么大人了。” 虽是责备，但是语气很温柔。 明珠怔忡过后，低问：“你特意过来看我？” 陆谦看看四周，然后反问：“难道我特意送奶茶给这些糙老爷们？” 明珠不作声了。 她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热乎乎的，心里总归有些暖。 “我那样跟你说话，不生我气？” 陆谦黑眸盯着她，许久，才笑笑：“你小我那么多，我跟你生什么气呢！” 他终于还是摸了下她的小脑袋。 这个动作很温存，就像是临行的丈夫。 明珠被这样温柔对待着，这一刻她不想破坏气氛。 陆谦压低声音：“拍完了就早点回去！烁烁想堆雪人，你看着他一些，他体质容易发烧，还有你自己也要喝点儿姜茶，老太太一直说要带你去c市调理身子。” 明珠不由得怔忡。 就在这时，那边准备开拍了。 明珠把大衣取下来，还给他…… 陆谦没要。 他低声说：“休息时披着！……新年，我接你跟烁烁去c市过年好不好？” 第379章 陆谦:我亏欠她们母子太多2 陆谦的提议，实在诱人。 明珠也想。 但是她是犹豫的，若是她一人孤注一掷那也罢了，但是她还带着个孩子。 若没有圆满，何其难堪。 她的心思陆谦知道。 他轻轻拨了下她的头发，低喃：“回头再说！拍完早点回去。” 说完他本该走的， 但，仍是多留了一刻，实在是见一面太难。 终于，她继续拍摄了。 陆谦走出摄影棚，风雨袭来。 柳秘书要脱下自己大衣给他，陆谦拒绝了：“这点儿严寒算什么，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柳秘书也没多想，含笑道：“您这个年纪，该好好保养了！” 陆谦：…… 柳秘书自知失言。 他给上司拉开车门，陆谦坐到车内时，拍着毛衣上的雪花自嘲：“是啊，都这个年纪了，还不能给老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柳秘书也感叹。 那边，自陆谦离开，霍明珠状态就不太好。 她努力调整，总算将广告拍完，也谢绝了剧组吃火锅的提议。 她的助理很会做的，出了火锅的钱。 明珠挂念着烁烁。 她早早回去，想接烁烁回自己住的公寓，但是人到霍绍霆住的别墅，天色将晚，加上下着雪…… 霍绍霆人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公事。 他头也未抬：“今晚住这儿吧！烁烁想玩雪，巴巴等了一天了。” 明珠看向儿子。 小烁烁过来，拉住她的手，小声说：“我想跟霍西还有崇光哥哥玩儿。” 明珠向来觉得亏欠他，哪里能拒绝？ 她摸摸儿子的头：“去吧！把羽绒服穿上。” 小烁烁嗷地一声，跟着霍西和张崇光出去玩雪了，几个孩子在冬日里看着就快活……明珠双目湿润。 不知何时，霍绍霆停下工作。 他抬眼，静静地看着自己妹妹。 这些年，明珠为了跟陆谦的感情，变了许多。 成熟懂事儿了，可是霍绍霆却宁可她永远天真单纯，永远不知道伤心是什么……他的目光移向她手上。 一杯奶茶喝了半杯！ 霍绍霆语气轻描淡写：“陆谦给买的？这么宝贝？” 明珠抿了下唇，没有出声。 她怕哥哥不高兴。 霍绍霆睨她一眼，恨她不争气：“下午不是挺有骨气的么，这会儿一杯奶茶就感动了？” 明珠：“哥！” 霍绍霆总归是疼爱她的，哪里舍得责备，他轻声说：“想等就等吧，女大不中留！” 他说完，就上楼陪温蔓了。 明珠独自坐在大厅内。 她捧着那杯奶茶，走到落地窗前，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了…… 陆谦的专机飞了没有？ 安全吗？ 现在，她甚至后悔午后的冲突，明明他有空就过来看她跟烁烁的，要是她不跟他闹脾气，多少会多些时间相处。 她犹豫了很久，拨了个电话出去。 手机接通了…… 明珠吸了下鼻子：“你，坐车回c市的？” 陆谦嗯了一声。 电话那边，还传来柳秘书跟司机的说话声，看来在赶路。 明珠心里不好过，胡乱地说：“注意安全。” 陆谦静默了一会儿，才跟她说：“照顾好儿子，我得空就过来看你们。” 明珠想说不用。 但是这话，她却又舍不得说…… * 温蔓怀孕，睡眠挺多的。 霍绍霆推门进来，她才醒，人显得格外柔软。暖黄灯光，照得她脸上细小绒毛都能看得清，挺招人心疼的。 他坐在床边，温蔓没动。 她只是伸出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腰身。 霍绍霆生得好看，身材也有看头，温蔓是喜欢抱着他的。 她声音轻软：“霍西几个是不是在外面玩儿？” 霍绍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明珠会看着他们。” 他修长手指，轻轻摸了下她的手臂，嗓音略哑：“怎么不穿衣服睡觉？” 温蔓脸蛋微红，不肯承认。 于是男人将手伸进被窝，“我检查一下。” 温蔓连忙拉他的手，但是迟了，他碰到了……霍绍霆的目光有些清亮，随后就慢条斯理地赏玩，这么地弄了会儿，就开始跟她接吻。 卧室里暖和，他将她从被子里剥出来。 他目光炽热，温蔓怕他太过孟浪，软声哀求：“别伤着孩子。” 霍绍霆轻摸她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第三个孩子，温蔓身体条件好，哪怕生过两个孩子也不大看得出来，皮肤仍是紧致白嫩，怀孕近四个月也只是小腹微隆。 年轻男人可能，并不喜欢孕妇。 但是对于霍绍霆这样的成熟男人来说，怀了身子的女人，更有韵味。 特别是欺负得狠了，要哭不哭。 长睫挂泪，眼角都是粉粉的，特别招人疼爱。 霍绍霆小心翼翼地疼她，不时问她感觉，温蔓红唇微启却不肯说话……男人覆到她耳边，低声调笑：“这么喜欢吗？” 温蔓受不住地别过脸，面上尽是动人红晕。 他顾及她身子，只浅浅爱了一回。 情事结束，他搂着她温存，又说了些脸红心跳的话。 气氛正好…… 霍绍霆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了起来，然后就走出卧室，到起居室里说话……约莫2分钟霍绍霆回来，开始着衣：“要出去一趟！” 说完，利落地拉上裤链。 温蔓多少不满：“下着雪呢，还往外跑！” 霍绍霆倾身吻她嘴角，低喃：“正事儿！总之不会跟女人有关，温老师放一百二十个心。” 温蔓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仰头看他，半晌才说：“绍霆，我不会怀疑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 却叫霍绍霆微微心酸，他跟温蔓经历了那么多，才换得这样一句毫不保留的话，他很珍惜地吻她一下：“十点前肯定回来！我还要哄媳妇儿睡觉呢！” 温蔓回吻他。 霍绍霆艰难抽身，笑笑：“再不走又要来一发了！” 他套上大衣，下楼走进风雪中。 …… 霍绍霆自己开车。 一个小时后，黑色路虎停在一处灰暗的出租房楼下。 他下车甩上车门。 一个30出头男人立即迎了上来，看样子像侦探，他低声向他汇报：“霍总，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是绳子勒死的！现场……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霍绍霆掏出烟盒，抖出两根香烟。 两个男人点上，一前一后走进老旧楼栋。 302门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局促的屋子里，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 下面儿没有衣服。 脖子有勒过的痕迹，此时人已经死得透透了。 姓张的侦探低语：“新鲜的，不超过2小时，生前有过激烈的性|行为。” 霍绍霆戴上手套。 从破旧书桌上拿起一张工作证：某男24岁，职业电工。 霍绍霆又四处看了看。 他猜出是谁做的，也猜出找不到体|液什么的，肯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丁橙，是在灭口了！ 床边有10万块钱。 “交给郝局那儿调查吧！另外查一下这人背景，给他家里50万安置费，别说是我出的。”、 姓张的不太理解。 霍绍霆也不需要人理解…… 他静静走出这间让人窒息的房子，那个年轻人死去的样子，还留在脑海里。 他站在风雪里抽了半包香烟。 也抹不到鼻端那股死亡的气息。 一直到回家，别墅灯光温暖，才让他好过些…… 第380章 夫妻之间，甜甜的恋爱 夜深。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 霍绍霆解下大衣，缓缓上楼。此时佣人都睡下了，只留了一盏夜灯。 二楼东边卧室。 推开门，却是暖黄一片。 温蔓没睡，穿着厚实的居家服，靠在沙发上翻剧本。 霍绍霆轻轻关上门。 “孩子们都睡下了？睡觉前有没有喝姜茶？” 温蔓放下剧本，仰头看他。 霍绍霆自然而然过去，本来想给她一个吻的，但是又顿住了哑声说：“我先洗个澡。” 温蔓要起来给他做夜宵。 霍绍霆拦住了：“好好儿呆在卧室里，一会儿我自己下个面就行。” 说完他就去洗澡了。 等洗过澡，他才觉得在出租屋里沾染的晦暗气息才淡了些，心情不免也好些，走到温蔓身边坐下，抱了她一会儿。 他洗过澡，穿了西裤衬衫。 温蔓多少是了解他的，有心思时就拘束。 她柔顺地靠在他肩头，轻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 霍绍霆说着，摸了下她细嫩脸蛋。 他下楼下面，端上来让温蔓也吃点儿，温蔓才吃过燕窝没什么胃口，加上女人注重身材，即使怀孕也不能胡吃海喝。 她那点儿心思，霍绍霆自然知道。 他坐在她身边吃面，心里也踏实。 温蔓陪着他，在灯光下仔细看他的脸，年后就36了，岁月优待他但也在眼角留下些许细纹，只是瞧着更有成熟男人的风情。 温蔓伸手轻抚他眼角。 霍绍霆顿了一下，继续吃面：“傍晚才弄过，又想了？” 他说着，还不老实地摸她隆起的肚子。 温蔓脸红心跳。 她本想推开他的，但是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又舍不得了，温热温热的很舒服，她轻声说：“别闹了。” 霍绍霆淡笑把面吃完。 他简单收拾了下，把温蔓抱到沙发那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给她梳理头发。 深夜，夫妻寻常举动，足够温存。 温蔓觉得舒服。 她贴在他肩头，低声说：“霍绍霆，你跟从前变了很多！” “哪变了？” “就是不一样了！从前你肯定不会窝在茶几这儿吃面，讲究得不得了。” …… 霍绍霆摸着妻子的脸，浅浅一笑。 温蔓把脸埋到他的胸口。 许久，她轻喃：“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些晦暗的事情，霍绍霆原本不想跟她说。 但是这些又跟温蔓息息相关。 斟酌再三，霍绍霆还是缓缓开口：“温蔓，那天在影剧院里吊灯坠落不是偶然事件，我怀疑是人为的？” “你怀疑丁橙？” 温蔓从他怀里起身。 茶色长发有些乱，她拿细长手指轻轻梳理，这一幕风情又有女人味。 明明是在谈正事儿，霍绍霆还是走神了。 他似笑非笑：“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怎么还聪明了呢！一定是因为我的智商给中和了。” 说完，又摸了下温蔓的肚子。 温蔓又羞又气：“谈正事儿呢！” 霍绍霆收敛了些，沉吟了下说：“丁橙应该是收买了电工，但是傍晚那人死了，在性|行为进行的时候被杀害。” 温蔓虽坚强，但听了这些也不寒而栗。 她轻皱眉头：“丁橙那么瘦，即使是在男人不防备的时候，想要对付他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肯定还有其他手段。” 霍绍霆目光清亮。 温蔓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这种心心相印的滋味，太过美妙，也不需要挑破。 温蔓正要说话。 霍绍霆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号码是那个侦探打来的，也没有避着温蔓直接接了起来，那边的人压低声音：“检方那里有消息了，在那人的胃道里发现一种药物，可能是死亡的关键！否则一个成年健壮的男子不太可能被女人制服。” 霍绍霆挂上电话。 再看温蔓，她一脸的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回魂了！”霍绍霆捏了她的脸蛋一下！ 温蔓静静看他。 她缓声说：“我在想，顾长卿出车祸会不会也非偶然，丁橙在里面有没有做些什么？” 霍绍霆目光微热，并没有接话。 温蔓受不住这样的目光，率先开口：“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好看！” 霍绍霆说着就笑了下，挺温柔地说：“也不怕我吃醋。” 温蔓轻轻靠进他怀里。 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覆在她小腹上，在这样下着雪的天气其实是挺温暖跟舒适的，温蔓什么都不需要去想，一切都交给霍绍霆。 她柔声说：“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跟别人吃什么醋啊！” 霍绍霆淡笑。 他将下巴搁在她发心，说：“只要想着我从前做过的混账事情，不得不担心啊，怕你不要我！” 温蔓也浅浅笑了一下。 待到困得要睡着时，她说：“下午胡小姐打来电话，说顾希光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了！绍霆，我想去看看他。” 霍绍霆并不反对。 哪怕顾希光爱慕温蔓，但是确确实实救了温蔓。 他想陪着去，温蔓靠在他颈侧软乎乎地说：“不用了，你那么多事儿忙，我让徐助理跟着就行，再说还有保镖呢。” 温蔓是成年人了。 霍绍霆也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将她关在家里。 他同意了。 …… 次日。 温蔓约了胡小姐一块儿看望。 胡小姐看温蔓气色好，心里就放了心，她轻快地说：“希光虽然脸上破了相，但是霍总给他请了国外的医生，至少能恢复到七八成。” 温蔓静默不语。 即使恢复到七八成，想再当演员也很难了。 胡小姐轻拍她：“其实他的志向，并非当演员。” 温蔓勉强一笑。 徐助理为她们推开病房门，才打开就见着丁橙在里面。 她惯会交际，将顾希光的母亲哄得很好，那个担忧的母亲不时拭泪，看起来两个女人是很共情了。 胡小姐皱眉。 她附在温蔓耳边：“我看她不安好心！” 温蔓当然知道。 她知道丁橙猜到自己会来，故意恶心自己来的，其实她并不在意丁橙跟顾家来往，但是这个人太危险了…… 温蔓垂眸，心里有了主意。 她让胡小姐过来，附耳几句。 胡小姐一听就笑了起来，敲打她：“这种坏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难怪平时霍总也被你吃得死死的。” 温蔓只微微一笑。 她并不在意的样子，让丁橙放松戒备。 是！ 是她做的，是她把温蔓跟顾希光害得这样惨，那又怎么样，温蔓并不知道，而顾希光的母亲还蠢得跟她说家里的私事。 她俨然得到顾母信任。 顾希光母亲也算体面人，但是儿子救了温蔓，弄得脸上破了相。 她心里总归不自在。 气氛微妙，温蔓跟她说了几句就去跟顾希光说话。这是事情发生后顾希望头一次见她，心情略有些复杂。 既高兴，又怪她无情到现在才来。 年轻男孩子心里有她，温蔓便要拿捏好分寸。 徐助理打开一个便当盒，一阵清香飘出来。 温蔓含笑：“水果补品你肯定不缺，这是我亲手做的肉粥，平时家里几个孩子也特别爱吃，尤其是霍西。” 她话亲密，又表明自己母亲的身份。 一旁的顾母脸色好了些：“温蔓你有心了。” 温蔓让了让位子，“阿姨您来喂希光吧！” 这阵子顾希光吃得少，顾母心疼儿子连忙过去喂他，看他吃得好不禁说：“这粥是香，要是我手艺有这么好，希光过阵子肯定胖些。” 温蔓含笑：“那我每天做好，让司机送过来。” 顾母不太好意思了，连声说这太麻烦了。 毕竟温蔓怀着身孕。 再说人家身份尊贵，一时感激愿意亲手做两顿，时间长了还真当别人佣人使啊，顾母这点儿自觉还是有的。 温蔓也没坚持。 她偶尔会看顾希光，顾希光脸上蒙了纱布就露出两只眼睛，比平时要沉默许多，不大爱说话的样子了。 只在温蔓要离开时，他轻声说：“我不后悔！” 温蔓站在门边。 她心里有些难过。 被人爱又无法回应，会让人负担。尤其这个人是年轻的顾希光，是顾长卿的侄子。 最后，温蔓轻声叹息：“过些天我再来看你！” 她离开后，丁橙跟了出去。 胡小姐却未走。 她那双妩媚眼睛转了转，然后就在顾希光的床边坐下了，她向来大胆会撩人，也不避忌着就亲亲热热：“行了，之前不是一直盼着人来吗？人来了你又不说几句话！姐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哪怕温蔓她离了婚，她也不可能跟你！你想想看她跟你叔叔的关系……” 这些，顾希光心里清楚。 他轻声说：“我不是那意思！” 顾母感激胡小姐，“温蔓能来看望希光，我心里也舒坦许多了！虽然霍绍霆给我们补偿很丰厚，但是你也知道希望希光的心病！” 她又轻叹一声：“那位丁小姐倒也热心。” 扯了半天，终于说到关键上。 胡小姐掩唇娇笑：“丁总是很不错的！再说她还是单身，之前又热烈地追求过希光，我看他们俩个倒有可能，大上几岁也不是问题。” 她一说，顾母就呆住了。 丁橙追求过希光？ 她不相信，连忙问儿子：“有这事儿？” 顾希光想到丁橙那次递名片，要养他，就沉默不语。 顾母勃然大怒。 她把丁橙带来的东西扔进了垃圾筒里，愤愤道：“我看她像个样子，哪知道这样不识体面！她跟过那么多男人，还好意思染指希光！” 顾希光不喜母亲跟丁橙往来。 但是方才情形，他又说不得。 这会儿胡小姐一番操作，彻底断了她们两个的友谊，于他正好。 他小声说：“谢谢胡姐。” 胡小姐也是热心的，她猫下杨柳腰轻声说：“是温蔓的主意！她知道你烦丁橙。” 温蔓：…… 顾希光轻轻握紧拳头。 胡小姐替他整理被子，软声说：“她心里其实是疼爱你的，但是她是有夫之妇不能总往这里跑，你体谅她的难处！好好养身体，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顾希光嗯了一声。 胡小姐摸摸他的头，打趣：“姐姐要是没有男人，一准就解救你。” 语罢，她就扭腰出去了。 那真是风情万种！ …… 胡小姐离开医院，就去了一家咖啡厅。 温蔓已经坐着等她了。 胡小姐坐下喝了口咖啡，轻快无比地说：“我按你的主意说话，果然，希光的妈妈很不待见丁橙了，要跟她断绝来往。” 温蔓怀孕不能喝咖啡。 她轻轻搅拌，淡笑：“希光受伤她急于找人倾诉，丁橙私生活是否干净，并不重要。但若是丁橙对自己儿子有想法，身为一个母亲万万不能忍受。” 胡小姐夸赞她聪明。 温蔓勉强一笑。 有些事情她不方便跟胡小姐说，她只能暗暗地做。 丁橙很有可能就是躲在暗处，害了她害了顾希光的人，她怎么能任由那人留在顾希光身边…… 那个年轻男孩，是温蔓想保护的。 温蔓的保护不动声色，她安排了几个保镖，便衣留在医院内。 她用了霍绍霆的人。 这个事儿，自然瞒不过他。 霍绍霆拨了个电话回来问，温蔓将医院的事情跟他说了，本以为他会吃味一下，但是他只笑笑：“一切听温总指挥！” 每次他好说话，温蔓都会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他下班回来。 哄了孩子们睡觉，又把公事处理完，就开始折腾她了。 霍绍霆在床上向来霸道。 可是这晚，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刮她细嫩的脸蛋调侃她：“温总，今晚都听你指挥。” 温蔓：他可真不要脸！ …… 云散雨收。 霍绍霆仍是跟她温存，轻啃她软腻的颈子，低喃：“男人哪里有不吃醋的！只是温蔓，别让我太难过。” 温蔓靠在他肩头。 经历生死，他们感情比之前要好。 只是有些事儿，他始终未向她表明，温蔓也不急。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描绘他英挺五官，声音也压得挺低：“霍绍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吃醋呢！” 他黑眸深遂。 等到她碰到他的嘴唇时，他轻轻咬了她一口。 “只要我喜欢你，就会一直为你吃醋！” 第381章 小别胜新婚!温蔓，我回来了1 他的话，让温蔓心动不已。 她有种感觉，他恢复了记忆，可是他不说执意要给她惊喜。 成年男女，多少是喜欢这种暧昧的。 哪怕温蔓跟他结婚几年，哪怕她现在还怀着身孕，也是喜欢浪漫跟暧昧的，这种滋味有谁能抗拒呢！ 深夜，适合躺着说话。 不免谈到明珠的终身大事。 温蔓挨着霍绍霆的肩头，低喃：“过年又长一岁！绍霆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舅舅能幸福，可是未免太委屈明珠。” 黑暗中，霍绍霆轻抚她的脸。 他没有说什么。 作为哥哥，他觉得他父亲霍震东说得对：如果陆谦不能给明珠幸福，别人也不能！ …… 一周后，顾母亲自打来电话。 她语气压得很低，但是听得出来并不平静：“温蔓，希光手术很成功！谢谢你也谢谢霍总。” 温蔓正在家里煮果茶。 身边，围着几个可爱的孩子。 下雪天，幼儿园干脆就放假，明珠也把烁烁给送了来。 此时，小烁烁抱着温蔓的腿，小心地碰着她的肚子。 他也想要妹妹。 温蔓低头看他，然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轻声跟顾母说：“希光救了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后面还有几次手术，劳烦您照顾了。” 顾母微微哽咽。 她对温蔓的情感，十分复杂。 末了，她又低语：“丁橙的事情，谢谢你让胡小姐提醒我！” 温蔓微微一笑。 挂上电话后，她专心给孩子们煮果茶。 小烁烁软乎乎地问：“宝宝出来，是不是跟霍西一样好看？” 温蔓眉眼温柔。 她干脆坐到沙发上，揉着小烁烁的头发，说：“也有可能像你妈妈！” 霍西跟允思，相貌上都像她。 她想，第三个孩子总归会遗传到霍家的基因才对。 小烁烁：他妈妈也长得好看。 温蔓亲了亲他，心里是满足的，似乎这孩子怎么长都有个好基因，但是这话她不想跟霍绍霆说，省得他又骄傲。 几个孩子出去堆雪人。 温蔓怀孕不方便照顾，便让佣人陪着玩，笑笑闹闹过后又给喝了姜茶。 …… 圣诞的时候，天色放晴。 霍绍霆出差了，说是当晚能赶回来。 温蔓怀孕四个月，原本不想出门，但是她看着明珠最近心情不太好便答应了白薇的邀请，一起参加一场晚宴。 仍是司家那位长袖善舞的主母举办，搞了个面具舞会。 名流如云。 温蔓跟几个相熟的坐在角落沙发，享受冬日气氛。 她投资的电影，票房高达20亿。 胡小姐算是翻身了。 几个配角也有了姓名，于是便有许多年轻鲜肉过来搭讪，想要温蔓给他们机会，温蔓过来玩乐，便有些懒懒的。 何况此情此景，她想到了旁人。 似乎也是这样的宴会，顾长卿坐到她身边，跟她说了些话。 温蔓想，若是顾长卿还在，她断不会想起他。 但是人不在了， 却会偶尔想起，会有些遗憾…… 明珠见她神情，猜测她想到了顾长卿，也不禁有些黯然。 这时，司家主母过来。 那是个很高贵的妇人，据传手段了得，她明显是想要跟温蔓结交的。 此时她过来，附在温蔓耳畔低语：“我没邀请丁橙，但她人在外面想见见你，温蔓，你要不想见她？” 丁橙…… 温蔓嘴角浮起一抹淡笑。 她打心眼里挺佩服丁橙的，做过那么多坏事，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出现。 能量真大！ 放在旁人，可能要当面给丁橙难堪。 但温蔓不爱这样。 她不给丁橙见面的机会，她轻声跟司太太说：“并不是重要的朋友，既然鱼没有请帖，便不要破例了吧！” 司太太心里明镜一般。 她便让心腹去打发人。 那人惯会看脸色，到了宴会厅外面就很直接地跟丁橙说：“我们太太说了，没有请帖就不能破这个例！丁小姐想见霍太太，自己另外约时间吧！” 丁橙穿着红色亮片礼服，拿着流苏手包。 她迫切地说：“我只是说几句话。” 那人上下打量她，最后笑笑：“几句话也不成！丁总，您是得罪了霍太太吧！我看她人挺随和的，不轻易跟人交恶。” 丁橙脸色难看。 那人离开，她靠在墙壁上细想：温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 她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 再说顾长卿喝的那杯水也是助兴用的，他自己想不开一定要走，怪不了她！ …… 丁橙很不想向温蔓低头。 但现实就是，温蔓不露面，就将她整治得灰头土脸。 她手上几个项目黄了。 还有更过分的！ 冬夜，冷风烈烈，丁橙仍守在酒店外头…… 她在等一个人。 约莫晚10点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人。 是出差归来的霍绍霆。 他答应跟温蔓过圣诞，才下飞机就从机场赶过来接人。 10个小时的飞行，并未让男人有丝毫疲态。 相反，他看着英挺勃发。 丁橙有过很多男人，她很懂男人。 霍绍霆看着，就是被女人滋养得很好，除了感情还有身体。 温蔓给了他很多…… 丁橙嫉妒极了。 但是除了嫉妒，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求情。 她想，男人总归抵抗不了美丽女人。 哪怕霍绍霆再爱温蔓，但是她只要摆出哀求的姿态，他总归会心软放自己一马，或许还能挑拨他们的关系。 丁橙迎上去：“霍先生。” 霍绍霆早早就发现了她，此时她叫他，他便停了脚步。 摸出一支香烟，低头点上。 “丁总找我有事？” 他客气又疏离，丁橙并不以为意，她面上露出一抹楚楚动人的表情，轻声说：“叫我丁橙吧！好歹我跟温蔓也是老同学。” 夜色下，霍绍霆似笑非笑。 丁橙紧跟着说：“绍霆，温蔓似乎有些误会我！” 霍绍霆皱眉。 他直截了当地说：“只有温蔓能叫我绍霆！丁总自爱些！” 丁橙有些下不来台。 但她总归皮厚，勉强一笑：“你们感情真好！霍总，我想求您一件事情……温蔓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储多打击我，就连我平时出行也让人跟着我！我很不方便呀！” 霍绍霆目光直勾勾的。 成熟男人的目光，叫丁橙腿软。 这时，霍绍霆却很轻地笑了起来，他说：“温蔓这么坏啊？” 丁橙摸不准他的意思。 霍绍霆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丁总，这事儿不归我管！我要是管了温蔓不高兴，会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丁橙愣住了。 霍绍霆目光深深：“丁总首先要问问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午夜梦回时，难道就不曾梦见过顾长卿吗？” 午夜梦回…… 丁橙面色惨白。 霍绍霆打量她的神情，冷笑。 他将指间香烟扔掉，踩熄，随后语气淡淡的：“丁总，温蔓走了一回鬼门关，事情真相还没有查出来！现在我有句话想送给丁总，如果温蔓再发生意外，我将会无差别地处理！你好自为之。” 他说得含糊，丁橙弄不清他的意思。 只有一样，她不敢再动温蔓。 霍绍霆离开…… 丁橙仍站在那儿，只穿着礼服的身子，冻得直抖。 约莫十分钟，温蔓跟着霍绍霆从酒店玄关出来。 他们看着恩爱。 霍绍霆身上那件羊毛大衣，披在温蔓的肩上，还扣得严严实实的…… 他甚至，搂着妻子腰身。 丁橙想，是小别胜新婚吧！ 温蔓要上车之际，丁橙远远叫她名字：“温蔓！” 温蔓转身。 丁橙这时是真的怂了。 之前她冲动想干掉温蔓，但是温蔓大难不死，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清扫。 现在霍家对她态度摆在这儿。 她多少，想巴结温蔓。 温蔓没有立即上车，她看着丁橙走过来，也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夜风严寒。 温蔓靠在霍绍霆的肩头，看着那个寡淡女人。 丁橙来到跟前，她放低了姿态。 “温蔓，我们和解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温蔓恶心到了，好一个和解。 但是温蔓并不露色。 她淡然一笑：“丁橙，我们从未有矛盾，谈何和解？” 丁橙脸色很难看：“你是不原谅我了？” 温蔓注视着她的脸面。 在这张脸上，在这双眼里，她仿若看见她作的孽！ 顾长卿、顾希光、白薇……还有她温蔓，都因为这个人而陷入痛苦，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她现在一句和解，想抹掉一切。 若是抓不住她的证据…… 温蔓忽然浅笑：“我考虑一下！其实丁橙你说得对，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合作伙伴。” 丁橙挺意外的。 温蔓轻轻圈住霍绍霆的腰身，似笑非笑的：“不过，你不要抢我老公！” 她语气温柔，却似寒霜。 “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哟！” 丁橙是欣赏霍绍霆这样的男人，但她心里也是知道，他根本看不上她。 她也没了念头。 现在温蔓这个善良到愚蠢的女人，愿意跟她和解，她就不怕没有机会利用她，等她利用温蔓的人脉走直巅峰，过去的一点儿小矛盾不算什么的。 …… 上了车。 车内温暖，温蔓很慢地脱了外套。 霍绍霆轻轻摸了下她的肚子，很温柔地说：“为什么勉强自己应付她？” 温蔓轻轻摇头。 片刻，她低声说：“那晚你打电话我听见了，取证挺难的！” 霍绍霆又摸摸她的肚子。 “总归会破案的！” 温蔓看着车前的华灯，若有所思：“我只是怕万一！” 如果法律惩罚不了丁橙，那么她会用其他法子！ 她跟霍绍霆心意相通，她怎么想，他猜测出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讨论。 等车停下，温蔓意外地看着外面：“怎么到这里来了？” 竟然是他们从前住过的公寓。 她的表情，惊喜又意外。 霍绍霆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跟她接吻。 他的嗓音热热的，像是含了一口热砂子：“不是说好了，圣诞在这里过？家里孩子们我都安排好了，爸妈早早就接过去，我们可以在这里一整夜。” 温蔓跟他当夫妻久了， 他的心思，她一清二楚。 她是成熟女人，她其实也是想的，只是未免顾忌孩子。 再者，他有些事情，还未跟她交待。 想着，她面上表情脆弱动情。 霍绍霆捧着她的脸蛋，探进她的唇内，深深浅浅地吻。 他向来喜欢说话夫妻间的话，说得人脸红心跳：“要我交待什么？晚上一起交待给你，嗯？” 温蔓脸热得不行。 她身上还穿着礼服，他就这样不规矩起来。 她声音甜腻动人：“哪有男人家像你这样子的，都35岁了，也不节制些。” 霍绍霆很轻地笑。 他附在她耳根，温柔又撩人：“温蔓，我们这算不算是重游故地？” 他一语双关。 温蔓怎会听不出来？ 她微微仰头，双目含情地注视他，喃喃地唤道：“绍霆！” 霍绍霆颇有些难耐的意思。 但温蔓怀孕了，他总归不能在车上。 …… 两人到公寓，已经有些忍不了了。 玄关。 灯光晕黄，他们抱着拥吻，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霍绍霆感觉到温蔓的动情，他黑眸锁着她喘着气：“温蔓，你很久没这样了！” 温蔓解他衬衫扣子。 深蓝色的衬衫，解掉两颗扣子，露出一方结实肌肉。 他相貌好，身材更好。 温蔓不禁动情，仰头吻着他的下巴，模模糊糊地说：“霍绍霆你所有的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不是？” 霍绍霆低头注视她。 这一刻，他仿若看见从前的温蔓，那个才跟他同居的温老师。 那会儿，她总是渴望他抱她。 她对他的身体，充满了喜爱。 这大大满足了他男性骄傲，捧着她的脸蛋，低喃：“是！温蔓，从头到尾我只有你！” 温蔓更动情地吻他。 霍绍霆一把将她抱起，抱到了那架钢琴上。 琴声震颤。 小别几日的夫妻，那些情事发生得自然而然，霍绍霆终于满足自己的心愿，在这间公寓里，再度抱了温蔓。 情到深处。 他们都有些沉默，因为彼此心照不宣。 他是从前的那个霍绍霆。 他回来了…… 最终，温蔓终于被击溃，她抚着丈夫的脸庞低喃：“绍霆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第382章 小别胜新婚!温蔓，我回来了2 温蔓勾着他的脖子。 即使在这样情动不能自抑的时候，她还是哭了。 霍绍霆，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过去我们的回忆，好的、不好的，你都想起来了吗？ 霍绍霆心情湿润。 “别哭！” 他的声音低低的很温柔，像是哄小姑娘似的：“温蔓我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极|乐之时，却又如此难受。 他狠狠疼她，激烈得像是经过一场騼战。 相拥时最是心碎。 温蔓贴在他肩头，默默流泪。 霍绍霆拉过毯子，盖住她的身子，紧搂在怀里。 夜深人静。 温蔓喃喃的：“绍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只是这梦太久远，太难受了。” 霍绍霆亲吻她薄肩：“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保证。” 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情，却让她难过。 或许，他早知道她会哭，所以他选择在圣诞节这晚。 情事疲惫，但谁也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 他们也不想提起扫兴的人，只提高兴的事儿。 “温蔓你还记得初次圣诞，你跟景辞好了。”霍绍霆轻声说：“那天我像是变|态一样跟着你和景辞，我看着你们约会，看着他在烟花下面亲了你的额头，我嫉妒得要命。” 温蔓自然记得。 她抚摸他英挺轮廓，软声说：“不是说好不提这些事儿了吗？”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学着她的样子，将她脸上每寸都摸遍了。 温蔓，他的妻子， 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他忘了她。 而她又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 “温蔓，谢谢你没有放弃我！”霍绍霆声音饱含情感。 温蔓纤长手指，在他心口划圈圈：“我那是将就！哪里是不放弃！” 她又加一句：“你那么浑蛋！” 霍绍霆被刺激到了。 他将她按在身子底下，总归顾及着孩子，小心翼翼的。 温蔓没有抵抗。 她很柔软地搂住他脖颈，眼神格外清亮：“霍绍霆，即使是将就，我也不愿意将就别人。” 他莫名心动。 高挺鼻梁同她相抵，又轻轻地蹭着，十分撩人。 他有心同她调情，嘴唇轻轻碰她的，哑声问：“温蔓，那段失忆的日子，是不是我也把你伺候得很好，所以你才舍不得我，是不是？” 温蔓有些羞涩。 论不要脸，她远非他对手。 可是她又不想逃，此时是她的丈夫在跟她说这些话，她从心理跟生理上，都是很有感觉的。 她的脸上尽是沉沦动情。 霍绍霆情不自禁加深这个吻，一边接吻一边跟她说话。 “温蔓，喜欢我抱你吗？” 温蔓受不了，她贴在他颈窝里，带着哭音：“别说了！” 霍绍霆贴着她的脸。 他的面孔泛着薄红，有些烫，整个显得有些肉|欲。 温蔓不觉情动，主动仰起头，同他接吻…… …… 霍绍霆，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是从以前到现在不管你有多浑蛋，我都无法放弃你，因为我舍不得！ 哪怕再失望，骨头缝里也能生出一丝希望来！ 或许，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 …… 清早。 温蔓醒来，闻到玫瑰的香味。 侧头一看，枕边，放着一枝新鲜的白色玫瑰，长茎上挂着一条很漂亮的钻石手链。 没有女人不爱首饰。 尤其是深爱的男人，在缠绵的次日清早，用这样浪漫的方式。 温蔓也不例外。 她将手链戴到手上，但是怎么也扣不上。 门口，站了一道修长身影。 是霍绍霆。 一大早，他就收拾得利落干净，一件浅灰衬衫，同色系深灰西裤。 领带都打得好好儿的。 看着衣冠楚楚。 温蔓温柔地问：“怎么不让我帮你打？” 霍绍霆走过来，弯腰捏她鼻子：“今时不同往日，我哪里还敢指使温老师做事儿！” 他替她系上钻石链子。 光彩夺目，好看极了。 温蔓低喃：“哪里不敢了，昨晚你就敢！” 她说完，霍绍霆目光清亮，多多少少带了那意思。 他贴着温蔓耳根反问：“这种事儿，只有我一个人出力，那又有什么意思？” 温蔓面红。 她不想跟他再谈这个，举了手腕：“圣诞礼物？” 霍绍霆亲亲她：“是霍太太的过夜费。” 温蔓又羞又气，拿玫瑰花去砸他，却被他接住手。 “好了别闹了。” “一会儿还有事儿！吃完早餐跟我上山一趟。” …… 温蔓轻轻把玩钻石链子。 她思忖着问：“是去清水大师那儿还愿吗？” 霍绍霆点头。 他轻轻拥住她的身子，很有感情地说：“我在佛前许了愿，如今你跟孩子平平安安，自然要还愿的。” 温蔓若有所思。 片刻，她低低地说：“绍霆，我想供样东西。” 大约是怕他不高兴，她轻轻圈住他腰身，软着嗓音求着：“你别吃醋，我只是感激！绍霆，这个世上无人能跟你比，我感激他是因为，恰恰是他留下的东西让我还能留在你身边，还能让你看见我。” 霍绍霆便知道她要供什么。 是顾长卿送的那只平安锁。 作为一个男人他肯定在意的，因为顾长卿永远会在温蔓心里留有一席之地，但是理智上说，温蔓没有做错。 是那个平安锁，救了她一命。 顾家甚至还搭进了顾希光。 霍绍霆低语：“好！一会儿我们回家拿。” 温蔓搂着他的脖子，亲亲他：“霍律师，你越来越大度了！” 他顺势握住她腰身，抵住她的额头：“温蔓，我不是大度！我只是想你心安！同时，我想告诉你的是，不止只顾长卿跟顾希光愿意为你拼命，我也愿意……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我愿意用一切换你。” 温蔓轻嗯一声。 她从不怀疑他的喜欢…… 两人说好，吃了早餐就回了别墅，拿了东西去山上。 霍绍霆的车只开到半山腰，便下来。 温蔓怀孕。 他便陪着她很慢地走，到了山顶，温蔓才知道今天来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霍家老小，甚至是一些旁支都来了。 黑压压地站满，约莫上百人。 许愿越大，还愿越是隆重。 温蔓鼻子微酸，她侧身，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第383章 救温蔓的代价，竟是这个! 霍绍霆轻拍她的手。 他柔声说：“那天我向佛祖许愿，现在是还愿的时候了！” 温蔓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霍震东走过来。 他对儿子说：“可以开始了！” 霍绍霆让温蔓坐在一旁，他自己跟着霍震东过去了，霍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黑压压一片，在主持的指点下三跪九拜。 尤其是霍绍霆。 他是接受过西方教育的精英，此时无比庄重地供奉着霍家香火。 顾长卿送的那只长命锁，他也奉了香油。 清水大师亲手放在古佛灯面前，静静看了片刻，低语：“若是顾施主在这世间有一缕残魂，此时也该放心归去了！” 霍绍霆双手合十。 此时他对顾长卿没有半分嫉妒，只有真诚的祝愿。 …… 结束时，已经是下午四时。 霍绍霆带着温蔓单独见了清水大师。 古朴禅房。 清水大师双目通慧，注视着温蔓还有她隆起的小腹：“挺好！” 温蔓浅笑。 私下里，清水大师很是随和，说话也不拘着。 他含笑说：“我看尽凡间事，却极少见到霍施主这样执着的男子，或许是那夜霍施主感动了上苍！” 其他他未多说，只让喝茶。 小徒弟奉茶水。 清水大师道：“这是松枝上的雪水烧制而成，叫雪顶含翠，尝尝。” 霍绍霆浅尝，觉得不错。 清水大师盘腿而坐，他透过纸糊的窗棱，望着山间挂着的夕阳。 “日暮西山，黄昏亦是这样美。” 霍绍霆附和。 清水大师微微地笑，他作了个手势：“霍施主请回吧！” 霍绍霆扶着温蔓起身。 他微微弯腰：“打扰大师清修了。” 清水大师未说话。 霍绍霆不好再说话，带着温蔓离开，走出去时夕阳似火把天际的彤云烧得红彤彤的…… 禅房内。 清水大师全身未动，只剩下颜面有些神色。 小徒儿伏地不起，低泣：“师傅您何必逆天改命？” “起来吧！” 小徒儿不起，仍是哭。 清水大师双目注视夕阳，他缓缓道：“人生本就缘起缘灭！我尘缘未净，有此下场合情合理！惠明……你知道吗，看见霍施主我就像是看见年轻的自己，只是我为情缘躲避至此，并不比霍施主高明。” 大师面上有一丝释然。 他并不是帮了霍施主，他只是寻求解脱罢了！ 古寺钟声响起！ 悠扬深远，是有得道高人逝去了！ 霍家人正往山下，听见声音…… 霍震东跟霍绍霆对视一眼，猜到原因，他们赶回了寺里，小徒儿替清水大师传了最后一句话。 “大师说，他要感谢霍施主。” 霍家人微怔。 …… 回到家里头，心情仍是潮湿。 霍绍霆在书房抽烟。 温蔓知道他心情不好，她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端过去。 香烟被她拿掉。 霍绍霆缓缓抬眼，注视着她低低地说：“大师帮我之前，怕是早猜到结局。” 温蔓心里也难过。 她走过去，将霍绍霆轻轻搂在怀里。 他甚少这样脆弱，也不习惯在妻子面前示弱，但是今天是例外。 “绍霆。” 温蔓低声开口：“我猜大师心中有过不去的坎，积压多年。他人在佛寺心却在桃园，实则是被困住了。” 她有些哽咽：“想必，大师年轻的时候也有心爱的姑娘。” 霍绍霆搂住她的腰身。 温蔓捧着他的俊颜，亲吻：“绍霆，我跟你一样不好受！但是我们活着的意义该是更好地生活，否则不是辜负大师的心意？” 霍绍霆喃喃的：“过去，我不知你这样会安慰人！温老师一套一套的，小瞧你了！” 温蔓抚摸他温热的脖颈，很温柔地说：“吃点东西，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了！还有，腿疼不疼？” 霍绍霆摇头。 他说不疼。 可是温蔓是知道的，他的腿，上次在雪夜里多少落下病根。 她想给他揉揉。 霍绍霆不让，他看着温蔓，“过去我很不好，害得你再也不能当钢琴家，现在我的腿也出问题，就当是我赔给你的。” 温蔓有些生气。 他的腿伤他一直不在乎，就是这样想的么？ “霍绍霆，我不要你这样方式的赔偿！你是我的丈夫，是四个孩子的爸爸，你的腿出问题了，你拿什么抱我跟孩子们？” 霍绍霆目光深深。 温蔓伏在他腿上，轻喃：“我真的不要这样的补偿！你腿疼我除了心疼，还能得到什么？霍绍霆，苦肉计不是你这样玩儿的！” 霍绍霆开口，声音哑透了。 他低声说：“温蔓，我怕你不高兴。” 他恢复了记忆，他不确定在温蔓心里他们的感情还一如往日，所以他……是用苦肉计了，但是温蔓轻易识破。 “霍太太，过分聪明了。” 温蔓没有多说话。 她只是轻轻靠着他，轻喃：“霍绍霆，我希望等我们老去，不会有清水大师那般的遗憾！每年每月每天，只要我们相爱就好好地表达出来。” 霍绍霆多少感动。 他说好。 温蔓让他把夜宵吃完，然后准备给他来个热敷。 霍绍霆本想跟她开句玩笑，但是清水大师的逝去总归压在心头，最后他淡淡一笑…… 夜深，温蔓睡去的时候。 霍绍霆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 看着像温蔓，但却并不是。 那是多年前的少女，很明艳美丽，细看赫然是c市陆老太太。 陆谦跟陆小蔓的母亲。 晕黄灯下，霍绍霆看了照片许久，翻转过来。 上面有一行小字。 佳人如梦，可盈。 那夜，清水大师答应帮忙，却也让霍绍霆帮一个忙。 他请霍绍霆将照片，送还与c市那人。清水大师又说，他负过一人，如今救温蔓不过是还年轻时的业障罢了…… 霍绍霆想，他该跑一趟c市了。 这事情他不打算让温蔓知道，就如清水大师所愿，让往事一切如风。 夜深，霍绍霆回到卧室。 温蔓并未睡着。 他走到床边倾身，亲吻她额头：“怎么还不睡？“ 温蔓轻轻抱住他腰身，喃语：”霍绍霆我怕，我怕这是个梦！醒来，你不在我身边。” 第384章 霍绍霆前往c市 次日，霍绍霆便去了c市。 温蔓并不知道。 专机十点落地，霍绍霆12点前到了陆家，管家看见他有些惊讶，连奔带跑到往大厅里汇报：“老太太，孙姑爷过来了。” 陆老太太心里一惊：绍霆又过来了？ 她忙问：“为了什么事情？” 老太太担心是有原因的。 陆谦睡了人家妹妹还给生了个大儿子，这些年了也没有个交代，霍家恼也是正常的，别是又来跟陆谦干架的！ 管家细想一下：“看着脸色是不大好！” 陆老太太心中担忧。 这时霍绍霆进了来，很恭敬地唤了一声外婆。 陆老太太纳闷。 平日里绍霆大多唤老太太，今日怎么这般，她想问，霍绍霆却扶着她往小院走，语气温和：“有些事情，想私下里跟您说。” 老太太放下心来，笑骂：“绍霆你如今也搞得神神道道的。” 霍绍霆淡淡一笑。 到了老太太住的小院子，四下无人，霍绍霆从怀中将照片取出，轻轻放在老太太跟前。 陆老太太戴了老花镜细看。 “是我的老照片！绍霆你怎么会有……” 翻到反面时，老太太没有再问了，表情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似惆怅又似痛苦，但又有着对往日的怀念。 只见反面写着：佳人如梦，可盈。 陆老太太姓谢，谢可盈！ 老太太的声音微微颤抖：“绍霆，这笔迹我认得，只有他还记得我叫可盈。” 说完，她双目有泪光。 霍绍霆声音低沉：“是位大师托我交给您的！他说……他说，他此生最遗憾的便是不能跟您说声对不起。” 老太太轻抚照片，叹息：“他又何必！绍霆，他还好吗？” 霍绍霆静默两秒。 老太太便知不好。 果然，霍绍霆手掌覆在她手上，低声说：“清水大师圆寂了！老太太是他最后挂念的人！” 过世了…… 老太太怔忡，但她没有落泪，只是轻抚那几个字。 佳人如梦。 年少时，那人与她当真般配，只是两家有世仇他家里面不同意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她也是个烈性的，半年后嫁到陆家。 那人离家出走，后来听说入了寺。 号清水。 古朴无华的卧室，静悄悄的，老太太不哭不闹。 但霍绍霆知道她心里不好过。 他低声说了清水大师同霍家渊源，老太太听后面容浅淡：“他以为他四大皆空了，到头来却还是为了我。” 故人离世，老太太独坐半日。 霍绍霆一直陪着。 待到夜晚，陆谦回来，听得下人说霍绍霆在也是意外。 下人说老太太心情不好，孙姑爷陪着呢，他就更意外了，于是脸也没有擦就径自来到小院。 卧室门紧锁。 陆谦在外面敲门，很是温柔地说：“老太太怎么关着自己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是霍绍霆，顺手把门带上，轻声说：“舅舅，让老太太独处吧！” 陆谦挺不是滋味。 走了几步后忍不住问：“老太太怎么了？” 霍绍霆静默几秒：“老太太一个故人离世了。” 陆谦狐疑。 半晌，他约莫猜到是谁，毕竟当年两家俱是名门，事情闹得有些大。 霍绍霆本想连夜赶回b市。 他记挂温蔓跟孩子们。 但他难得来，陆谦留他过夜，“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家里多个人总归好些，加上平时她又疼你！” 霍绍霆便同意了。 陆谦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 夜凉如水，霍绍霆站在小院子里打了个电话给温蔓，报告自己的行踪。 温蔓接了电话。 她声音柔软：“晚餐准备好了，你回来吃饭吗？” 霍绍霆解开一颗大衣扣子，低语：“你跟孩子们先吃！我在外地出差，可能回不来，晚上睡不着的话把霍西抱到被窝里，那孩子最喜欢粘着你了。” 他说出差，温蔓丝毫没有怀疑。 她只让他注意身体。 霍绍霆听着她柔软嗓音，心里很是想她，不觉肉麻的话就说出口：“温蔓，才一天我就想你了。” “我也是。” 霍绍霆心里一荡，正准备再说些别的。 耳边，传来陆谦挺不是滋味的声音：“天天在一起，才一晚就受不了了？” 霍绍霆挂上电话，笑笑。 他跟陆谦喝了点小酒，聊便聊聊。 霍绍霆脱了大衣，身上是件黑色高领毛衣，几杯酒下去面上浸着薄红。 很是好看。 喝了酒，没有平时拘束，他很自然地问出口：“舅舅准备什么时候给明珠和烁烁一个家？” 陆谦捏着酒杯，苦笑。 他很对不起明珠，他的承诺一拖再拖，好在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了。 或许是女性矜持，明珠不似从前主动。 而他，总要忙到过年，才能处理私事。 “春节吧！”陆谦注视着杯子低语。 陆谦明确表态，霍绍霆心中是高兴的。 他亲自给陆谦倒了杯酒。 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夜深，霍绍霆睡了温蔓的房间，陆谦来到陆老太太的小院儿，老太太伤心没怎么进食，陆谦给她包了云吞。 “老太太吃些吧！” 陆谦声音温柔：“您想去看看，我陪您去。” 老太太摆摆手。 她望着窗外明月，低语：“他猜到结局却仍这样做，那是他要真自在了！陆谦，我就不打扰他了。” 陆谦点头：“这样也好！” 他孝顺，当晚是窝在老太太卧室的沙发上过夜的。 清早，霍绍霆便要离开了。 陆谦托他带了些东西，给明珠还有烁烁。 霍绍霆到家时，快要到中午了。 家里有客人，是姜锐的妹妹姜笙，也是周慕言的太太。 姜锐是头号情敌。 霍绍霆总归多看几眼姜笙，姜笙人单纯，是有些怕他的。 坐了不多时，跑得飞快。 霍绍霆看着白色跑车开走，解开大衣，故作不解：“她好像挺怕我的！” 温蔓睨他一眼。 他那样儿的眼神，姜笙又是老实本分的，哪能不怕？ 霍绍霆也不急着去公司。 他将温蔓抱在腿上，挺温柔地问她：“姜笙过来有事？” 温蔓点头。 “她帮周慕言送票过来的，下周末周慕言有f1车赛。” 霍绍霆笑笑：“他快30了吧，还在赛车呢！我看姜笙挺惯着他的。” 温蔓轻抚他俊颜：“羡慕了？我不也挺惯着你的，你失忆那会儿我还让你去当律师！” 说起这个，温蔓正色地说：“绍霆，我知道你更喜欢当律师，等生下这个孩子……” 霍绍霆没让她说下去。 他轻声说：“我更想当你的丈夫。” 身为男人，能给妻儿最好的生活，并不拘什么。 认识温蔓前，他的理想是法律，但是现在他全部人生理想是温蔓跟孩子们。 再说，征伐商界，也能带给他很大的满足感。 第385章 温柔一刀，你犯我忌讳了! 下午霍绍霆去了公司。 天冷，温蔓没有出门，但她打了电话叫来一个人。 车雪。 车雪开车过来，才下车别墅的佣人就含笑说：“太太在二楼书房，请车小姐过去一叙。” 车雪点头。 她在佣人的带领下，拾阶而上。 再来这座奢华别墅，她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 来到二楼。 佣人敲门：“太太，车小姐过来了。” 温蔓轻声说：“请她进来。” 佣人打开门。 车雪望去，就见着复古装修的书房内，落地窗边放着一组墨绿色真皮沙发，光看着就觉得名贵。 温蔓穿了碎花长裙，茶色长发散在腰间。 整个人显得慵懒、妩媚。 这样子的成熟韵味，少不了男人的滋养，车雪想到霍绍霆。 不过，如今她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就在她打量温蔓时，温蔓抬眼淡淡一笑：“来了，坐！” 车雪有些拘束地坐到温蔓对面。 温蔓侧头吩咐佣人：“泡杯咖啡给车小姐。” 车雪喝着咖啡，心里仍是不安。 她有事求温蔓。 她是从丁橙那儿过来的，丁橙记恨她，处处给她找为难。 半杯咖啡的功夫，她忍不住说了：“丁橙她挺会巴结！还真给她巴结到几个大佬，处处给我添堵，上次我在一个饭局上差点儿下不来。” 其实只要她陪一陪，未必怎么样。 但是车雪签到温蔓这儿，她不想再干那样儿的事情了，她想干干净净地做人。 温蔓听后，静静看着外面。 隔着一层玻璃，外面又飘起了细雪。 温蔓伸出纤指，在上面轻划：“今年的雪真多。” 车雪有些不明白，温蔓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温蔓目光很恬淡，丝毫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她声音越发温柔：“你现在虽是我的人，但是也未必不能讨好她！” 车雪不太明白。 温蔓从书本内页抽出两张票，微笑：“下周的f1赛车！我听说车手都很年轻漂亮，丁总应该会喜欢的。” 车雪明白了一点儿。 温蔓却不愿说太多，她只软声问：“你愿不愿意帮我？” 车雪考虑了几秒，坚定点头。 温蔓叫她过来，附耳说了几句。 车雪挺吃惊的。 温蔓看着柔柔弱弱的，真看不出来会下这样一般大棋。她相信，丁橙这样儿的圈内毒瘤迟早完蛋。 …… 车雪又留了一刻。 院子里响起汽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孩子的欢快声。 片刻，霍西跟崇光跑上楼。 小霍西先跑到婴儿房，把睡得正香的允思给摇醒，拿小手冰他：“霍允思，可以起来了！” 允思：哇地一声哭起来。 霍西亲他的脸蛋，又忍不住要抱他。 张崇光皱眉，他探手过去，摸摸允思的纸尿裤，说：“尿裤子了。” 霍西上蹿下跳的：“霍允思你又尿裤子了。” 她巴巴地看着张崇光。 小崇光麻利地把允思翻了个身，脱掉小裤子又给换了条新的，中间还用湿纸巾给擦擦小屁｜股，他一边做一边低声说：“允思他不是洋娃娃，你以后轻点儿。” 崇光给她示范一次，教她换尿不湿。 “学会了？” 霍西撑着白嫩的脸蛋，笑眯眯的：“张崇光，不是还有你吗？” 张崇光回头看她一眼。 然后……然后就不敢再看了！ 霍允思换好尿不湿，被霍西跟张崇光抱着，到温蔓这边来。 霍西软乎乎地说：“妈妈，霍允思饿啦。” 温蔓最知道她的小心思。 她就是把允思当成小娃娃养，办家家一样，温蔓没有说破亲自去泡了牛奶，然后喂给允思喝。 张崇光坐在一旁看书。 小霍西就看得眼热，也要喂，张崇光轻轻将她拉过去。 跟他一起看书。 那画面太过安静美好，看得车雪有些眼热。 走出别墅时，她甚至想温蔓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被几个孩子牵住了手脚，可是她又一想，有钱有闲还有爱自己的老公，这是温蔓的选择。 …… 过两日，车雪在酒局上碰见丁橙。 丁橙三言两语，让人把车雪灌得半醉。 车雪的经纪人看看丁橙身边的胖子，敢怒不敢言，扶着人去洗手间了。 喝醉的人大吐特吐。 好不凄惨！ 丁橙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她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微微一笑：“背叛我之后，滋味不好受吧！车雪……我真心想捧你，但你却投靠温蔓！” 车雪打开水龙头，拼命扑脸。 等清醒些，她才哑着声音开口：“但是你让我做的都是什么事情？霍绍霆不是我能拿捏的男人！” 丁橙笑了一下。 她倚到墙壁上，抽出一根细长香烟，颇有些烟视媚行的样子。 她想起霍绍霆。 他确实不轻易跟女人沾染，他那玩意儿就像为温蔓生的一样。 丁橙从未见过这样儿的男人。 她红唇轻轻吐出烟圈，“车雪，只要有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车雪红着眼睛。 丁橙微笑：“谁让你跟错了人呢！温蔓背景是强，可是她并没有太大的事业心，也不会花很多精力来培养你，你想想，你跟着她有什么前途？” 车雪若有所思。 丁橙轻拍她的肩：“你再想想吧！ 她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约莫十几步，车雪在后面犹豫叫她一声：“丁总。” 丁橙挺得意的。 车雪慢慢把脸擦干净，盯着丁橙的脸说：“我是背叛过丁总的人，如果我要回来也必须为丁总立下功劳、荣耀归来，其他人才会心服口服。” 丁橙颇有些意外。 “我知道丁总想投资一部戏，但是启动资金短缺！” 丁橙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你能为我拉来投资？” 车雪摇头。 她看丁橙失望，连忙说：“我有发财的路子！” 说完，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f1赛车贵宾看台票，压低声音：“这些比赛都是有内幕的，背后老板想让谁赢就让谁赢，只要有门路就能挣大钱。” 丁橙半信半疑：“你认识人？” 车雪笑笑。 她对着镜子补妆，容颜娇好。 丁橙忽然就领悟过来，车雪长得好看又是当红明星，有个把有钱男人愿意讨好她，再正常不过。 …… f1比赛那日。 温蔓跟霍绍霆也过去了，是最好的位置。 隔了一个包厢。 车雪跟丁橙并排站着，丁橙手里拿了个望远镜看着远处，低声问：“这次我小投了5号，不会出现意外吧？你消息可靠吗？” 5号正是周慕言。 望远镜的镜头里，他穿着机车服戴着头盔，也挡不住那帅气。 丁橙喃喃开口：“挺年轻的。” 车雪提醒她：“南方周家独子，不过现在结婚了！” 丁橙就有些可惜，但随即又想，有什么关系呢？ 哪个男人不偷腥！ 大概看出她的心思，车雪悄声说：“他不玩儿女人的！他队里倒有几个符合丁总的眼缘，听说8号特别会玩儿很懂女人，回头介绍给丁总认识？” 丁橙跟过挺多男人，又是需求大的年纪。 她就不太挑剔。、 她笑了下，算是同意。 比赛正式开始，挺紧张的，结果也如车雪所说5号周慕言排位第一。 他的队友8号，排第二。 丁橙看着那人修长的身材，结实的腿，轻声说：“这场比赛我赢了小千万！车雪……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除了钱财，还有年轻力壮的男子。 这对于丁橙来说，诱惑太大了！ 车雪身上披着白色大衣，戴着墨镜，她把玩精致的手指甲不太在意地说：“这次盘子小，不算什么的！” 丁橙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器重。 赛后，有场酒会。 除了车手，还有俱乐部的老板，跟b市名流。 温蔓跟霍绍霆自然被邀请，不光如此，还是上宾。 丁橙跟她狭路相逢。 “温蔓！”丁橙握着酒杯浅笑吟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了！怎么……你也对车赛感兴趣？” 温蔓面容恬淡。 她淡淡笑笑：“不过出来散心罢了！丁总怎么也来了，我听说前些天丁总被传唤跟一起命案有关，想不到丁总惹上官司，还能有兴致看比赛。” 丁橙面色微变。 但她假装风轻云淡：“清者自清！” 温蔓正要说什么，对面来人：“丁总！我们……” 话音落，对方有些局促。 正是车雪！ 温蔓看向车雪，微微皱眉：“你跟她还有来往？” 车雪不敢说话。 温蔓面容冷下来，“车雪，你签了我的公司却跟丁总还有往来……你犯我忌讳了！” 第386章 温蔓，我这也是正事儿! 温蔓冷下脸来，颇有几分气场。 车雪有些下不来台。 丁橙微微勾起红唇：“温蔓，你曾经说我留不住人，现在我照样将这话送还给你！车雪她虽然签给了你，可是她总归有交朋友的权利吧？” “丁总说得对！” 温蔓淡笑：“多日不见丁总的嘴皮子功夫见长了！不过我听说丁总的项目总是停滞不前，希望丁总的事业也能像嘴皮子这样利索！” 她刺激一番，见好就收。 丁橙看着温蔓，她被霍绍霆护在身边。 丁橙不敢再动手。 再玩下去，她要玩完。 她嫉妒极了，冷笑着对车雪说：“等着看吧！” 车雪犹豫了一下说：“丁总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资金到位了什么项目开不起来？到时哪里能轮到她得意！” 她的话，戳中了丁橙的心思。 丁橙若有所思。 正巧这时，周慕言搂着姜笙过来，身边是8号赛车手叫顾云凡。 车雪立即介绍，特别提了丁橙。 “这是我过去的老板丁总，手里握着好几个大项目。” 周家家大业大，周慕言自然不看在眼里。 顾云凡就显得殷勤许多。 那人个子高有186的样子，生得一双桃花眼，跟丁橙几次眼波交流下来，就确定对方的心意……一拍即合。 半个小时后，酒店套房。 男人跟女人反复纠缠，恨不得揉进对方身体。 汗出如浆， 空气里都仿佛浮动着暧昧的因子…… 终于，一切平静下来。 年轻男人精壮的身体靠在床头，点了根香烟，缓缓吞云吐雾。 丁橙靠到他肩头，从生理到心里都得到了强烈的满足，但她心里也清楚得很，顾云凡是个玩咖，只适合跟他身体交流。 两人相拥片刻，顾云凡又有了体力。 不免又是一番激烈！ 丁橙禁不起他索求，在他洗澡时就趴在床上休息。 男人围着浴巾出来，也没有避着她，直接拉开着衣。 丁橙冷笑：还真是直接。 她也不太在意，支着头问他：“还有下次吗？” 男人叼着香烟，多多少少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看情况吧！有空再联系。” 丁橙披了件浴衣下床。 她从身后搂住他，替他扣衬衫扣子，低低地问：“你有其他女人？” 男人笑笑，没有否认。 丁橙跟他并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她还有其他的目的。于是她贴着他的背，半是调情半是试探：“你跟车雪做过吗？” 顾云凡皱眉。 他拉开她的手，语气淡淡：“她是俱乐部老板的人。” 丁橙放了心：看来车雪的话，是真的。 顾云凡系上皮带：“怎么，吃醋了？” 丁橙坐到床尾，眼波撩人：“我有个电影项目，主角是个赛车手，男主角还没有定。” 顾云凡靠在电视柜上，打量她。 丁橙也不跟他打哑谜了，开门见山：“但项目缺点儿资金！车雪说你们这儿捞钱快，我不是太信她！但是如果我让你当男主角，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想必你怎么样也不会阴我。” 顾云凡没有一下子答应。 他说他没有表演经验。 丁橙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软着嗓音说：“有表演老师跟着，你怕什么！云凡你条件这么好，如果拍了这部电影，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红。” 顾云凡点了根香烟，缓了缓：“我还要考虑一下。” 丁橙笑笑，放过他。 顾云凡离开套房。 宴会仍在继续…… 车雪跟他擦肩而过，但笑不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宴会厅的角落，周慕言跟姜笙在陪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说话，身为周慕言多年死党，他知道女人叫温蔓。 很漂亮，也很有女人味。 顾云凡走过去，唤一声：“慕言姜笙……温总！” 周慕言揽着太太。 抬眼看见他，招呼他坐下，又正式介绍一番。 顾云凡从衣袋里摸出香烟盒，扔到小茶几上，淡笑：“温总大名，如雷贯耳！” 周慕言听出挤兑。 他轻咳一声：“你够了！姜笙还在呢！” 姜笙笑眯眯的：“我不介意的！当年我哥追温老师的时候，更狼狈。” 周慕言气坏了，作势要掐她的脖子。 “谁的老婆有你这样大方的！……姜笙，你他么的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你温老师？” 姜笙笑得恬淡。 周慕言掐她的脸：“就会装傻！” 正好这时有人叫他，他就把姜笙带走应酬了。 角落只有温蔓跟顾云凡。 顾云凡的目光放肆了些，颇有些邪气地说：“我为温总牺牲这么多，温总怎么谢我？” 温蔓注视他。 片刻她从皮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顾云凡面前。 “顾先生的辛苦费！” “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一并给你。” …… 顾云凡看看支票：2000万。 他微微勾唇：“温总真大方！” 温蔓起身。 她轻轻拢了拢身上迪奥披肩，语气十分淡然：“能用钱解决的，我一般都不会付出其他。” 她点到即止，消失在宴会厅。 顾云凡拿着那张支票，舔了舔唇。 真是聪明的女人，她看得出来自己对她感兴趣，但是在她身上找不到丝毫的窃喜，也未跟他反目。 真的挺特别的。 顾云凡鬼使神差地跟过去。 五星酒店门口，一辆黑色房车已经等着了，温蔓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出玄关。 车门打开。 霍绍霆下车过来拥住妻子，挺温柔地说：“快上车！” 温蔓朝着他浅笑。 自从知道他恢复记忆以后，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温情脉脉。 霍绍霆既高兴又吃味。 替她关上车门，正要绕到另一侧，余光看见玄关站着的人。 霍绍霆认出那人。 顾云凡，h市某财阀大佬的私生子，生活放|荡。 大佬嫡亲儿子车祸没了。 他明明就是唯一继承人，但还是不肯继承家业，在外面瞎晃荡。 两个男人目光相撞。 顾云凡很轻地笑笑，拿出支票，亲了亲。 霍绍霆：呵呵！ …… 车子朝着家里驶去。 温蔓并未受到影响，相反她因为事情有些进展而心情不错。 一路上，霍绍霆多次看她。 次数多了，温蔓忽视不了，她忍不住问：“怎么总是看我？” “你好看！” 前面正好是路口，红灯，霍绍霆将车子停了。 他侧身注视她。 跟温蔓认识快八年了，他觉得自己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变化挺大的，但是他的太太却比从前更招人了。 还怀着身孕呢！ 还有男人看着眼热！ 还有，温蔓是捅了姓顾的老窝了吧！ 温蔓猜出他心思，佯装整理披肩：“我没那意思！再说…霍绍霆你觉得我有那么不挑吗？” 霍绍霆当然知道。 否则这些年来，她有那样多的机会，可是最后她仍是他的。 他轻摸她白嫩的脸，低低地说：“我吃味！真想把你关起来霍太太。” 男人这样直白表达感情， 女人都是喜欢的。 温蔓也不例外。 她微微红了脸，侧头看向另一边，“少把肉麻当有趣了！” 霍绍霆手掌托住她后脑，把她往这边压。 温蔓轻声唤他：“绍霆。” 他漫不经心地应着，然后就倾身吻上她的嘴唇，温柔地含住给她最好的体验，温蔓挺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应起来。 两人轮流主动。 一个吻，让冬夜几乎着了火。 后头车子疯狂地按喇叭，温蔓清醒过来，红着脸推推他。 霍绍霆修长手指在她唇上轻掠，哑声说：“他们嫉妒我！” 温蔓：…… 霍绍霆笑笑，重新发动车子。 到了家里已经是深夜，温蔓先去看孩子们。 霍绍霆给她煮姜茶。 弄好后，她已经坐在书房，开着电脑在看资料。 霍绍霆放下姜茶，吻了她的嘴角：“小东西们都睡了？” 想起那几个软乎乎的孩子，温蔓内心也是柔软的，她嗯了一声，一边喝着姜茶一边继续看资料。 霍绍霆有些心疼。 他从后头弯腰抱住她，轻啃她耳后软肉：“那温总也让肚子里这个休息休息？” 他叫她温总，总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温蔓心里知道，他还惦记着顾云凡呢！ 她仰头看他：“真这么在意？那我不跟他接触了。” 霍绍霆是信任她的，也不愿意露怯，他把玩她白嫩耳廓假装不在意：“小毛孩子罢了，我不看在眼里！” 这话怎么听，都是酸的。 温蔓淡笑不语，把姜茶喝了就准备继续看资料。 霍绍霆总归想证明自己比年轻男人有魅力，一把抱起她往卧室里走，温蔓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我有正事儿。” 霍绍霆亲亲她：“霍太太，我这也是正事！” 温蔓拿他没办法。 她干脆就柔顺驯服了下来，她跟他当夫妻很久，他最喜欢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于是气氛便很好。 霍绍霆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他又很温柔，不急躁，温蔓必须承认她是享受的。 夫妻这事儿就这样， 视觉对了感觉对了，就全部对了。 弄完，温蔓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我都爬不起来办正事儿了。” 霍绍霆笑得挺缺德的。 即使如此，清早温蔓起床，她去书房继续找资料。 但是厚厚一叠资料已经打印出来。 正巧，是她需要的。 文件上头，还放着一枝新鲜的白玫瑰，滴着露水的那种。 温蔓坐下来拿起来闻，她又不由得思忖：霍绍霆年近36了，他哪里来这样的好精力？ 晚上玩得疯、半夜弄资料， 清早还跑步！ 他简直不是人！ …… 桌边手机响了，一看是顾云凡的。 温蔓接了起来：“有事？” 顾云凡语气玩世不恭：“下个月有场赛事，盘子开得挺大！外面都在赌周慕言全胜。” 温蔓静静听着。 顾云凡坐在酒店沙发上，睨一眼周慕言，又说：“其实他结婚以后腿就软了，要不是我让他，他有个屁第一拿。” 温蔓：“说重点！” 顾云凡笑笑：“这场比赛，我能掏空那位丁总口袋！温总怎么谢我？” 温蔓语气淡淡的：“你不是人财兼收吗？还要怎么谢？” 她的意思，要换旁人！ 顾云凡叫住她：“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看在慕言的面上我也会帮你！” 温蔓悄悄翻了个白眼。 那是你也不挑好吧！ 挂上电话，顾云凡搓着嘴唇，轻轻笑了笑。 周慕言正在给老婆发信息，漫不经心地说：“我警告你啊温蔓可是有老公的，霍绍霆更不好惹！你少给我惹她，不然姜笙知道了每晚给我哭，我可受不了。” 顾云凡靠在沙发上。 长手长腿放着，他似笑非笑的：“如果不是你，我还真想征服她！” 他想，跟那样的女人玩个感情，一定很刺激。 周慕言起身，拿手机敲他一下：“少瞎想！她不是你那些玩伴！” 顾云凡不信。 周慕言再知道不过，云凡半真半假，多少动心了。 他走到窗边，淡笑：“云凡，当年我半是游戏半是当真！但是姜笙的哥哥姜锐陷得挺深，他喜欢了温蔓很多年，但也没有结果！感情就是这样，先来后到，你来我往……少一分一秒，少一丝一毫都不行！” 要论b市的禁忌。 姜锐对温蔓的感情，就是不能说之一。 霍绍霆一直在意吧！ 所以这些年了他们两个，总共见面不超过三次。 周慕言说完，他轻轻掉过头：“我也喜欢过温蔓，但是我确定现在我对她的感情是亲情！温蔓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云凡，你跟谁玩儿都行但别招惹温蔓！你信不信到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 顾云凡耸耸肩：“我知道了！” 他拉着人要去练车，周慕言却说：“我跟姜笙要回h市了，下月比赛见吧！” 周慕言离开。 顾云凡独自坐了会儿。 周慕言的话他记住了，但是他挺叛逆的。 他订了一束玫瑰，让人在晚餐时间送到温蔓住的别墅…… 那会儿，明珠正好陪着温蔓。 花送过来， 明珠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的：“温蔓，有追求者啊！” 她又巴巴儿地看看温蔓的肚子。 温蔓好气又好笑。 她知道顾云凡的恶作剧，这人也不是对她有什么情感，就是闲的蛋疼。 温蔓让人把花扔了。 她拨了个电话给车雪，电话通了，她轻声吩咐一句…… 第387章 温蔓:我把自己给你! 温蔓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继续陪着明珠聊天儿，明珠想问，又不敢。 奇怪，明明温蔓比她小一岁，而且自己跟陆谦……在某种意义上是温蔓的舅妈呢，怎么就不敢多问一句了？ 明珠恨自己不争气。 她跟在温蔓后面，来到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那儿的温房种满了白色玫瑰，应该是大哥给温蔓种的。 大哥还挺浪漫！ 温蔓用剪刀剪了几束玫瑰，又配了些叶子，精心地插了几束花。 十分漂亮。 她十分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大哥种的这些，就足够我打理了。” 明珠笨，好半天终于弄明白意思。 温蔓爱玫瑰，但她只要大哥送的。 于是她就有些羡慕…… 温蔓抬眼，就见着她怔忡的模样，不禁笑笑：“在想舅舅？” 明珠脸蛋微红。 温蔓想了想开口：“我听说，舅舅想接你跟烁烁去c市过年，你怎么想的？” 平时，明珠是很信任她的。 即使陆谦是温蔓的舅舅，但明珠还是跟她无话不说。 她有些依赖，像个小女孩儿一样靠在温蔓的肩上，表情多少有些迷茫：“大嫂，我还没有想好！我想去，但是我很怕我一腔孤勇又要被辜负了！” 温蔓很温柔地拍拍她。 明珠没再说话，就依偎着她…… 霍绍霆接了几个孩子回家，正巧看见这画面，他让霍西跟崇光自己玩儿，自己信步走到这边来，因为在室外，他摸出一支香烟来点上，抽了一口后笑笑：“怎么了这是，还跟你大嫂撒娇呢！” 明珠眼睛微红，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温蔓看霍绍霆一眼。 似嗔又怪。 但那里面又有着夫妻之间，才能了解的风情。 霍绍霆缓缓吸烟，两颊深陷下去，十分有男人味。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也没有避忌妹妹在场，在温蔓细嫩的脸蛋上轻刮一下，这个动作是从前他经常做的，温蔓多少心动。 她垂头摆弄花瓶，眉眼柔顺。 霍绍霆把香烟熄掉，又摸她的肚子，哑声问：“小家伙今天乖不乖？” 温蔓点头。 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很乖巧。 明珠受不了跑得飞快，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 妹妹离开，霍绍霆更不顾忌。 他从后头搂住温蔓的腰身，双手捧着她的肚子徐徐抚摸，贴着她耳后软肉轻问：“听说有人送花了？” 温蔓皱眉：他怎么知道？ 随即她转身，攀着他的肩，软乎乎地说：“你别计较！顾云凡现在有用。” 霍绍霆知道她要对付丁橙。 他思忖着说：“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他表情带了些戾气，温蔓轻抚他眉头，声音放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绍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霍绍霆笑了笑：“霍太太，但是我觉得你的法子一样缺德！” 他说完，微微怔忡。 他想起了清水大师。 他想，若不是丁橙作恶，温蔓不会出事那么清水大师也就不会有些一劫了。 丁橙下场必须惨淡。 温蔓仰头柔声说：“人在崩溃的时候，最容易被窥见内心！而我要等的就是丁橙崩溃的一刻，那时……” 那时她会倾盆而诉。 霍绍霆注视着她温柔眉眼，庆幸她深爱自己。 夫妻独处，他也不愿意总谈扫兴的人，于是就换了话题：“烁烁要过生日了，你说送点什么东西好？” 温蔓知道他疼烁烁，更疼明珠。 生日礼物是幌子，不过就是想要打机会送些东西给明珠罢了。 温蔓跟他到二楼主卧室。 更衣室内里有一个暗门，打开后放了一排保险柜，里面全是成套的珠宝，都很名贵稀罕。 温蔓细细挑选，不时问霍绍霆意见。 “这套顶级的祖母绿怎么样？” “还是红宝衬明珠。” “绍霆……你认真听没有？” …… 温蔓转身，有些不满地说。 霍绍霆倚在对面的柜子上，修长身躯很闲适地舒展，闻言有些懒懒地笑笑：”不是烁烁的生日么，你怎么给明珠挑首饰了，你别把她惯坏了。” 他说得热热的。 自己忍不住上前，搂住妻子腰身，同她接吻。 温蔓怀孕后，每每亲热，霍绍霆都很注意，哪怕只是一个吻他也十分注意，尽量不压到她的小腹。 温蔓被他抱在柜子上。 她仰头同他接吻，也颇为心动。 末了，他抵住她的唇，低喃：“温蔓你真会惯孩子。” 温蔓把玩他皮带扣子。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思！” 霍绍霆扬眉，英挺面容特别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温蔓浅笑：“其实我也有私心的！霍绍霆你说过，西亚以后是要给霍西的，霍氏由允思来继承，烁烁怎么办？” 霍绍霆自然而然：“不是有舅舅吗？” 温蔓眉眼更温柔：“所以啊，我现在多送些给明珠就是扒娘家，我不但要送明珠首饰，我还要送大别墅给烁烁，给他将来娶媳妇儿！” 她故意这么说，扭身又去挑首饰了。 霍绍霆却心动得不得了，他从后头抱住她，“你也太会惯孩子了！你给了这个给了那个，你给什么给我？” 温蔓一顿。 片刻，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我将我自己给你！” 霍绍霆没有再说话了。 他轻轻拥住她，感受着这份宁静的美好…… 第388章 陆谦:明珠你还要不要我? 明珠躲到大厅，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正入神呢，手机被一只手掌给抽走了。 她仰头，然后就轻轻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人。 竟然是陆谦！ 他不是很忙么，不是说年前都没有时间吗，他怎么过来了？ 她心思浅，就直接问出口。 陆谦抽空来b市。 一是去寺里一趟，二来是烁烁生日。原本是真抽不出空来，连赶了几个日夜终于还是过来了。 看见她，才知相思成灾。 但这儿总归不是地方，他再是难耐也不过是摸摸她的脑袋，语气带了些宠溺：“别一天到晚打游戏，眼睛看坏了。” 明珠很不想他管，但又舍不得反驳。 她放下手机：“赶过来给烁烁过生日的？” 陆谦很淡地笑了笑。 他说：“儿子生日礼物还没有买呢！要不，当妈妈的跟我一起去，也好知道儿子喜欢什么！” 明珠脸蛋微烫。 他都说什么呀…… 儿子，当妈妈的，好像她跟他多亲密似的。 她跟他分开好几年，再度重逢其实真正亲密也不过一两次，最近又生疏，多少是不自在的。 她拿回手机，佯装继续打游戏。 陆谦给她没收了。 明珠看着空空的手，咬了下唇：“你干什么呀！” 陆谦拉起她：“陪我逛街！” 一直坐到车里，她还是反对的，“一会儿就开饭了，今晚伙食不错！” 陆谦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是他心腹来着，听见后面的抱怨就笑笑。 陆先生找明珠小姐挺好的，年轻女孩儿总能带来活力不是，看着就像是年轻小情侣一样。 明珠从他衣袋里掏手机。 掏了半天没有掏着。 原来他将手机放在裤袋了，她就去摸，陆谦拍开她的手，语气责备但是声音有些哑：“老实点儿！” 明珠抬眼看他。 陆谦那张斯文俊秀的面孔，透着一抹淡欲。 毕竟是有过多次情事的，她领悟过来。 然后，她就坐得远远儿的。 陆谦整了整衣服，睨着她：“老实了？” 明珠扭头不看他。 半晌她幽幽地说：“陆谦，你不是不愿意曝光我们的关系吗？” 陆谦摸摸她的头。 傻东西！ 受委屈了，还跟他闹上了。 幽暗的车内，他轻声说：“以后不会了！明珠，我们正大光明在一起。” 他心里说：只要你不嫌我老！ 明明他语气平和，但是明珠鼻子有些酸。 正好这时霍绍霆电话打过来了，问她在哪呢，说这会儿开饭了。 明珠说不出口。 陆谦把手机拿了过来，很平静地说：“绍霆是我！……嗯，我带她出去吃，回头直接送她回公寓，不过来了！” 简短几句后他挂了电话，盯着他的小姑娘瞧。 片刻，他挺温柔地问：“还生我气呢？陆叔叔给你赔罪好不好？” 陆叔叔…… 明珠嘴唇颤抖，总归没有出声。 陆谦心里也潮湿，他知道自己辜负她太多次，她已经不太敢轻易接受幸福。 他没有分辩，只握住她的手。 明珠挣了几下，就没有再挣扎了，这里面是她多少无奈的妥协。 不是为了烁烁， 而是她真的爱惨了这个男人！ …… 生日礼物早就准备好。 陆谦主要是带她去吃个饭，地方是他们好上的那次，那间餐厅那个包厢。 同样是柳秘书安排的，人已经等着了。 明珠眼睛微红。 陆谦为她擦掉眼泪，柔声轻哄：“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怎么也得给咱们儿子作个表率！” “去你|的！”明珠踢了他一脚。 柳秘书闷着笑，招呼：“明珠这边坐。” 陆谦知道老部下这是看热闹呢，他将大衣脱了放在椅背上，拿捏着腔调说：“传志，让你看笑话了！” 柳秘书给他们暖酒。 他向来是很会搞气氛的，含笑说：“明珠小姐年纪小些，陆先生您让着她也是应该的。” 陆谦轻咳：“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他侧头柔声对明珠说：“把外套脱了吧！不然一会儿出去可得感冒了。” 柳秘书：“陆先生就是会疼人！” 明珠眼波潋潋。 她故意说：“他年纪大！” 陆谦正为她布菜，慢条斯理的，闻言一顿。 年纪大…… 他笑得斯文好看，又是从从容容的，把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看来是我没有侍候好你！是我的错！今晚陆叔叔补偿你。” 明珠：臭不要脸的！ 他们关系算是过了明路，也不藏着，柳秘书在席上多少开了些玩笑。 明珠没搭话。 但是陆谦看得出来，她不反感。 陆谦并非粗糙无心的男人，她越是柔软好说话，他就越是心疼她。 他欠她太多。 吃了一会儿，他又摸出一个平安符来，帮她放在皮夹里。 但是皮夹里。 还有一个旧的，是多年前他送她的。 陆谦不觉轻抚：“你还留着。” 明珠没有出声，但是眼神特别湿润，她想她肯跟他出来，无非也是要他一个说法罢了。 柳秘书见气氛到了，识趣离开。 …… 包厢里，明珠低着头问：“你是什么意思？” 陆谦声音仍是温柔的，像是对待疼爱的晚辈一般，“你说我什么意思？” 但是这些，明珠觉得不够。 她抬眼，很勇敢地注视着他，又问一遍：“我不知道！陆谦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些年你心里有没有我，还有你对我什么感情？我们之间是我单方面的，还是你也同我一样，爱着我？” 她问时声音颤抖。 可是她仍是完整地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然后，等待命运宣判。 她想，只要陆谦爱她，她什么都愿意放下…… 陆谦轻轻摸摸她的脑袋。 一如多年前一般。 明珠倔强地看他。 她在向他要男人对女人的爱，而不是狗|屁的责任，也不是那年他们不小心擦枪走火，她要的是男女之爱。 终于，陆谦轻声开口：“明珠，在你之前我没有爱过谁！我承认我也欣赏美丽的女子，但是我从未为任何人停顿过，我甚至是准备单身到老的，可是你不一样，因为你我改变了我的人生规划。” “明珠，我不知道我爱你有几分！” “但是如果爱是十分，我想应该有十分吧！” …… 她哭了起来。 自从上次他跑去片场，送她奶茶。 她便起了这样的心思，他休想再跟从前一样糊弄她。 他们必须平等。 陆谦说完又轻声叹息：“那你呢，还要你的陆叔叔吗？” 明珠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仍是好看。 但总归多了几分岁月打磨的痕迹，成熟又吸引人，她很喜欢。 她知道，很多女人也喜欢。 “我要！”她低低开口。 说了一遍后，她像是怕他听不见，又像是怕自己听不见，重复了一次：“陆谦，我要！” 陆谦起身，轻轻地拥住她。 他心里特别难过又激荡，半晌才说：“这几天我把亲提了，好不好？” 第389章 陆谦:你陆叔叔老不老? 陆谦说提亲！ 明珠心里总归欢喜，但她年岁渐长，也有女性的矜持。 于是含糊着说：“你去提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也觉得自己装模作样，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低头假装玩手机。 陆谦静静看她。 半晌，他低声说：“家里头就你一个姑娘，你说我去提亲跟你有没有关系？” 明珠手指顿住了。 好半天她盯着屏幕，轻声问：“陆谦，是梦吗？” “不是梦！明珠，我们以后能光明正大！” “你可以跟任何人说，你是我的太太。” “烁烁上幼儿园，我也能陪着你接送。” …… 他说这些时，很温柔，但透着心酸。 这些日常，是普通人再寻常不过的生活，但是于他却艰难万分。 他握住明珠的手，低语：“项目结束，我不再是陆先生，只当你的陆叔叔。” 他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脸蛋贴在他的小腹处，这个年纪了，身材保持得特别好。 平坦结实，丝毫没有中年男人发福的样子。 明珠闭上眼。 温存许久，她才低声说：“就算……就算结婚，我还是要工作的。” 他说可以。 他欠她太多，不会把她禁固在家里头。 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他不会再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儿。 明珠挺满意的。 她悄悄伸出手指，看着上面那颗全美的钻戒。 她软乎乎地说：“你吧，一把年纪了，就算没有很多聘礼也没有关系！哥哥跟嫂子要送我好多，我跟烁烁不用你养活。” 陆谦听了好气又好笑。 他轻轻掐她脸蛋。 在她心里，陆叔叔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吗？ “一会儿，咱们去从前那间公寓？”他低低地说。 明珠想要逛街。 她跟他好了前前后后好些年，真正光明正大走在外面，还真的没有。 这种感觉，很新鲜。 陆谦不是不愿意陪她，但是他更想独处。 再说，刚才他实在是被她刺激到了。 她说他年纪大。 离开餐厅，是陆谦自己开的车。 明珠也不是青涩的小姑娘了，男人要去公寓独处，她多多少少猜到用意，但是他没有说破，她更不会好意思说出来。 黑色跑车经过财富广场。 陆谦想起那年元旦，他明明喜欢她，却顾忌着彼此的年龄和身份。 几年过去，他们仍在一起。 明珠坐他身边，察觉他的情绪。 她轻声问：“怎么了？” 陆谦很淡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没有说什么。 很快，车子到了广元路那间小公馆。 下车走上楼，门开了，里面没有开暖气所以有些冷。 大概是太久没怎么在一起，在男女这种事情上，彼此都有些生疏，或者直白些说就是不好意思。 陆谦打开灯，脱下毛呢大衣：“把暖气开上，暖和了你再脱衣服。” 明珠窝到沙发上，继续打游戏。 她声音软糯：“谁要脱衣服呀！” 陆谦无声一笑。 他也没有管她，反倒说：“哪个小妈妈像你一样，成天捧着手机的？” 明珠怕他抽走。 她反问：“哪个小妈妈像我这样，苦逼地自己带儿子的？” 陆谦：…… 他摸摸鼻子，把暖气开上又烧了水，还又订了些蔬菜水果和肉类零食啥的，明显的今晚过来是临时决定的。 一会儿，快送员就送了东西过来。 男人在厨房里忙活。 明珠偷偷看他，高高的个子，修长身材，从背后看真的很年轻。 她轻皱小鼻子：他可真沉得住气。 …… 陆谦毕竟是成熟男人，又是有身份地位的。 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 他喜欢她的身子，喜欢男女之事，但他也很喜欢照顾她。每次她吃着他亲手做的饭菜，一脸的满足，他会很高兴。 方才餐厅，她没吃多少。 他给她做了个牛骨汤，放上香菜，还有几根面。 小姑娘注重身材，总说碳水要少吃。 他便也注意。 陆谦弄好，放上托盘，端到小餐厅里。 明珠闻着香味儿就过来了，她看看只有一碗，就说：“你怎么不吃啊！” 陆谦坐她身边，摸出一根香烟，但没有点上。 他淡笑：“我对口腹之欲，向来很淡。” 明珠回想一下，似乎陆谦极少吃夜宵，正餐的量也控制得很好，是很注重保养了，她就轻哼一声：“要那么漂亮干什么呢，骗小姑娘啊？” 陆谦也不跟她生气。 他睨着她：“不就骗到你了？” 明珠面孔薄红，她不免想起当年，在霍宅见他的第一面。 是惊为天人！ 哪怕是现在，他也是很有本钱的。 斯斯文文的，哪里能想到在床上会是那样凶！ 她想到了歪处，就不敢多吱声。 陆谦最了解她不过，打量她片刻，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多少带了些侵略，但他又不真的行动，就像是钝刀子杀人一样。 明珠受不了。 她很慢地吃完，看着空碗，又仰头看他。 陆谦仍是不为所动。 修长手指，把玩着那根雪白香烟，轻拢慢捻地看得她脸都红了…… 陆谦手里那根香烟，在她细嫩的脸蛋轻刮，又朝下，轻轻搔着她的脖颈，把她弄得心快要跳出来。 明珠声音带着哭音：“你不许这样弄。” 分明就是把玩。 陆谦收回头，将香烟叼在唇上，点上。 他吸了一口轻笑：“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而是受不了，她那点儿道行跟他比差远了，他这样会让她觉得被欺负了…… 明珠几乎不敢看他。 陆谦起身，打横抱起她…… 明珠吓了一跳，又有些羞涩，她的手放在半空中好半天才落下，揪住他衬衫袖子：“放我下来。” 陆谦脚步未停。 他低头看她，嗓音沙哑透了：“你吃饱了，是不是轮到我了？” 什么……吃饱了…… 她脸红，手脚不知道怎么摆。 太久了，太久没有过了…… 不管她如何紧张，还是被陆廉放到床尾的位置，身子陷进柔软的床铺，鼻端充斥着淡淡的灰尘味道，毕竟这里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陆谦就着姿势，浅浅地亲了她一会儿。 他看着她酡红的脸，第一次说出露骨的情话：“明珠，你真好看。” 虽是情话，却也是真心话。 霍家兄妹，个个长得好看，耀眼。 此时，她一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发，铺在雪白床单上，加上芙蓉般的脸蛋，美得惊心动魄。 她年纪又比他小上许多，陆谦很疼她。 他沿着她的腮帮子，到处亲了亲，才直起身体来。 他脱下淡蓝衬衫，铺在床单上。 接着，她的身子被他捧住，轻轻放在那抹淡蓝上。 “很久没有睡过了，怕床上有虫子。”他解释。 明珠脸更红了些。 陆谦屈膝，居高临下，开始疼她。 衣裳一件件落了地…… 她娇气地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真的会有虫子吗？” 陆谦低笑。 这种时候了，她还能想那些…… 在她被他弄得要哭不哭时，男人贴在她耳后，恶劣轻问：“还怕不怕虫子了，嗯？” 明珠捶着他，哭起来。 陆谦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谁让她说错话…… 说他年纪大！ 年纪大的男人，最会疼小姑娘了！ 第390章 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 事毕，陆谦才有心思换上新床单。 那些淡蓝衬衫，扔在地板上。 皱皱巴巴，晕开了汗水，完全不能看了。 明珠缩在床头，眼角还带着薄红，明显是哭过了。 陆谦在处理后续。 洗衣机洗床单，她的小裤子他也洗好烘干，那件衬衫也被捡起来，她以为他会扔进垃圾桶的，但是人陆叔叔就是很节约，说洗洗还能穿。 怎么穿呀？ 明珠恨透他了！ 洗衣房，陆谦眉眼温柔…… 他忙活几天，并不是不疲惫的，但是能跟她这样地相处，能好好地抱一抱她，似乎身体里的那些疲惫一扫而空。 剩下的，全是满足。 他干完那些，将她的小裤子拿了给她。 其实这里也有她的小裤子，但放置了好几年未穿，她娇气不肯碰，说有小虫子！ 陆谦心里有些荤话，没舍得跟她说。 他递过去，明珠接了，伸进被子里套上。 此时夜深了，陆谦摸摸她的头：“想再说会儿话，还是睡觉？” 她不肯说话，翻身睡下。 陆谦笑了笑。 他凑到她耳边，温柔着嗓音说：“我出门抽根香烟，回来再陪你。” 明珠没理他。 他也不生气，正想起身出去，手臂被人捉住。 他喜欢的小姑娘声音娇软：“不许出去。” 陆谦看着那只白嫩纤长的手臂，她身上只穿了他的衬衫，衬衫又大，一抬手就卷起来，露出好大一片肌肤。 他久旷之身，方才两次根本不够。 于是人就钻进被子，再度摸上她的身子。 明珠挣了挣没能挣开，她被他抱在怀里脸热得不行，嚷着：“行了啊，你这个年纪应该消停了！” 陆谦最介意年纪，还是她嘴里说出来的。 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晚下来，她不知道承受多少！ * 一晚恩爱，关系像是回到从前。 陆谦想，前次来她还不冷不热的，这会儿却乖巧听话。 其实，明珠很好哄。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家。 陆谦做好早餐，回到卧室，明珠还睡得挺香。 分明是当妈妈的人了，睡觉还要抱着东西睡，夜里抱着陆谦，清早他起床塞了一个枕头在她怀里…… 陆谦凑过去亲她一下。 她醒来眨了瞅眼睛，看着他。 昨夜的记忆全部回笼，脸蛋就有些红，毕竟到最后他们玩得挺疯的……她也很主动。 陆谦轻刮她脸，温柔开口：“吃过早餐去接烁烁，我给他挑了间幼儿园。” 明珠从他的盛世美颜里清醒。 她坐起身，抓抓头发，问：“你确定烁烁留在b市念书？” 陆谦不动声色：“你想带他去c市？” 明珠自然不会这样不矜持。 陆谦替她顺理头发，浅笑：“先在b市吧！毕竟家里好几个孩子，这对于他的成长会好些，等到大些去c市上小学。” 他想了想又问：“明珠，c市比不上b市，没有b市繁华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工作机会，你愿意吗？” 昨晚光顾着做那事儿，很多事情没有谈。 此刻，终于提起来。 明珠很想矜持，可是她从来抗拒不了他。 她轻轻拉住他的手，小声说：“大嫂都能为了哥哥放弃事业，我想我也能！而且也不是不工作了，我可以自己开间店，或者是有工作往b跑跑。” 她心里是明白的，c市是陆谦的根。 那里有陆家家族，他无法舍弃。 他们若是结婚，她肯定得去c市。 她说完，陆谦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额头贴着她的。 他想，旁人或许不理解他的选择。 多少美貌有才情，又知情识趣儿的美人儿，他陆谦都未上心。 他选择了个娇气的小姑娘。 可是旁人，又怎会知道她有多好呢！ 她的好，只有他知道。 大概是关系说开了，再相处起来，一切都不同。 但他们又是才真正和好。 从心理跟生理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便多少有些贪欢，明珠起床前他又将她按在被子里亲吻许久…… 她软乎乎的叫他陆叔叔。 “再不起来，烁烁说不定都跟我爸妈出门了？” 陆谦这才放过她，只是眼神一直深邃。 明珠觉得，他似乎是处在发晴期。 用完早餐，陆谦带她去霍宅，他们极少在白天正大光明在一起，明珠坐在车上，有些感慨…… 正好是周末。 霍震东夫妻，想带心爱的小孙子出门，打高尔夫。 陆谦带着明珠回来。 车门打开，霍震东看着陆谦跟女儿，微微一怔。 小烁烁则开心地跑过去。 小家伙本能地叫一声舅姥爷，被陆谦一把拍在小屁|股上：“叫爸爸！以后在家里外面，都不许叫舅姥爷了。” 小烁烁脸蛋微红。 陆谦抱起他亲了亲，觉得心酸。 除了明珠，他最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好在那几年小孩子还不太记事，心理上也没有太多阴影…… 陆谦摸摸他的头：“爸爸带你去幼儿园看看。” 小烁烁本能地看看明珠：“妈妈也去吗？” 陆谦也看过去，他看着他喜欢的小姑娘，满眼都是温柔：“当然，妈妈也去。” 第391章 陆谦:这就是幸福吧! 一家三口，少有这样温馨。 明珠眼里热热的。 她曾经那样热烈地爱过陆谦，也深深地恨过他。 可是她始终骗不了自己，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他， 她在等陆谦，等他给她一个家…… 明珠向来不会隐藏情绪，高兴就是高兴，伤心也是摆在脸上。 小烁烁上前拉她的手，仰着头软乎乎地问：“妈妈怎么哭了？” 明珠有些难堪。 她声音带着鼻音：“妈妈没哭！” 小烁烁还想说什么，陆谦弯腰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爸爸带咱们烁烁去幼儿园喽！” 小烁烁脸蛋微红。 陆谦又侧头对明珠说：“眼睛都红了！去洗把脸补下妆，小姑娘出门就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小姑娘…… 霍震东翻了翻白眼：陆谦这不要脸的！ 明珠都30出头了。 但霍夫人却感动莫名，悄悄拭泪—— 家里虽然不差明珠跟烁烁一个房间，但是她无比渴望明珠跟烁烁能幸福，现在陆谦终于能放下所有，她怎么能不高兴？ 霍夫人含笑：“看完学校回家吃饭，我亲自下厨炒几个菜。” 陆谦十分自然地接话：“谢谢妈。” 霍震东夫妻很满意。 明珠则有些不好意思，发红眼睛睨他一眼，轻声说：“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陆谦很轻地笑了一下。 轻拍她的屁|股，说：“快上去收拾一下。” 有父母在，明珠不好撒泼，只得上楼打理。 陆谦想将烁烁抱到车上，但是小家伙像是粘在他的身上一样，搂着脖子不放：“爸爸，以后我真的可以叫你爸爸了吗？” 陆谦亲亲他的小鼻尖，点头。 烁烁的相貌承袭陆家，很像他。 此时他抱着软乎乎的儿子，也恍然若梦。 巨大的喜悦，冲刷了他。 这种感觉，不下于昨晚跟明珠的那些鱼水之欢…… …… 明珠很快下楼。 陆谦放下儿子，给她开车门，让她坐自己身边。 她有种错觉，总感觉陆谦的眼神特别温柔。 “系好安全带。”他提醒。 明珠连忙系上，不敢看他。 陆谦带着妻儿去幼儿园，小烁烁只有兴奋，但是大人的心情却极为复杂。 这好像是他们一家三口，首次单独外出。 不必避着旁人！ 明珠心情潮湿，陆谦开了一会儿，轻轻握住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困了？昨晚累着了吧？” 明珠：…… 后面小烁烁耳朵尖尖：“妈妈为什么会累啊？” 明珠没脸见人。 陆谦侧头看她，很低地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可恶。 小烁烁是有几分蠢萌在身上的，又自言自语：“霍西说舅妈总是很累，都怪舅舅总是欺负她，把她弄哭。” 明珠脸上烧得慌。 陆谦握着方向盘，愉悦地说：“霍西知道得挺多，不过那小家伙鬼精鬼精的，咱儿子可有点儿随了你的傻，这些事儿，还得当爸爸地教一教。”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珠挺气愤。 她不肯再说话。 黑色跑车平稳行驶，半个小时后，停在一家高端幼儿园门口。 车子停下。 陆谦下车打开车后门把小家伙抱了下来，烁烁挂在他身上小脸红红的：“明天我就能上幼儿园了吗？” 陆谦含笑。 他抱着儿子，自然而然地牵了明珠的手。 …… 这家幼儿园是贵族私立。 柳秘书给联系的。 但即使是陆谦的身份，也需要带孩子过来面试。 周末，只有园长跟几个老师。 小烁烁得了一张试卷。 陆谦跟明珠则被带到校长室，年近60的女校长严格地审视着面前男女，再看看陆烁的户口本。 父亲：陆谦。 母亲：霍明珠。 父母双方身份栏，都是未婚。 校长抬了抬老花眼镜，看看他们两个，然后问：“是c市搞航空航天那个陆先生？” 陆谦淡笑：“是！” 校长没有搭理他，只是翻出几份材料继续看，看完了才丢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怎么不结婚啊！” 陆谦看看明珠。 他轻轻揽她的肩，道：“年后就办婚礼！” 校长不说什么了。 陆谦就站着等，一直到小烁烁捏着一张试卷跑过来，交给校长：“奶奶，我写好了！” 陆谦想要纠正他。 但是女校长却笑眯眯的，一把将小家伙抱到膝上，很慈爱地说：“那奶奶给你看看，看看我们宝贝做得好不好。” 小烁烁被人这样温柔对待。 小脸通红。 陆谦忽然就放松下来，是啊，他在焦虑什么呢！ 多少大风大浪过来了，怎么会为孩子上学的事情这样操心，烁烁长得好看又讨人喜欢，哪里怕没有地方读书？ 那边，小烁烁在校长怀里。 试卷他做得并不出色，但是他很乖，很听话。 校长讲完，他弄明白了。 还软乎乎地亲了人家。 校长眉眼都是温柔，回亲了那个白嫩的小家伙…… 陆谦看一眼明珠。 当妈妈的特别紧张，已经快要抠出一间房间出来，陆谦悄悄儿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怕什么，咱们生出来的儿子，不会差。” 明珠没有出声，眼睛润润的。 校长仍是抱着烁烁，抬眼淡淡开口：“周一送他过来吧！孩子挺好。” 她放下烁烁。 小家伙又像是无尾熊一样攀在陆谦身上，校长都笑了：“孩子很喜欢爸爸！该多陪陪他。” 陆谦点头。 当他们走出去时，明珠拍拍脸：“这就行了？” “还要怎么样？”陆谦微笑。 明珠没有说话。 她想：终于有了当父母的感觉。以后烁烁的每个成长阶段，陆谦都会同她一起参加吧！ 第392章 霍西的小心思 霍宅。 早早就飘了食物的香气，霍夫人亲自下厨，好好地做了一桌子的菜。 霍西爱吃的。 温蔓爱吃的。 小烁烁跟明珠爱吃的。 崇光爱吃的。 几个大老爷们，没有这样的好待遇。 霍绍霆坐在大圆桌前，已经脱了外套，身上一件纯羊毛灰色毛衣。 他一只手搭在温蔓肩上，佯装抱怨：“妈，您可偏心啊！” 霍夫人坐下，轮流看看一双儿女。 都有良人相伴。 她心生欣慰，温柔地对儿子说：“你跟明珠小时候，妈可没有少照顾你们！怎么，现在我给孩子们做几个菜，你就吃醋了？你这醋劲儿，温蔓平时应该没少受气。” 霍绍霆给妻子布菜，笑笑：“我哪里敢给她气受！” “温总可是掌握着我下半生的幸福呢！我不得好好侍候她！妈你不信的话，你问问温蔓，平时我都是怎么样侍候她的！” 他越说越不像话，温蔓面红。 她挟了一块肉给他。 霍绍霆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便笑笑没再往下说。 席间，陆谦说了提亲的事情。 霍震东满面红光，大手一挥：“这事儿，饭后咱们爷仨去书房好好商量一下，毕竟是大事儿，不能马虎！” 虽已经有了儿子， 但明珠还是有些难为情，她默默吃饭。 陆谦给她布菜，轻声说：“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怎么光吃饭不吃菜？” 小霍西声音脆脆的：“姑姑跟姑父结婚，姑姑不好意思了！” 她又响亮地说：“姑姑脸红了！” …… 气氛挺微妙的。 温蔓抱歉一笑。 霍绍霆把小霍西抱到腿上，轻轻拍了下屁|股：“什么都好，就是多长了一张嘴！” 霍西搂着他亲亲。 然后，她就不肯下来了，要坐在霍绍霆的腿上吃饭。 霍绍霆平时最要她自立的，但是这次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不光如此，还挖饭喂了小家伙。 温蔓不禁侧目看他。 午休时，霍绍霆将孩子们哄她，跟温蔓夫妻独处。 温蔓的肚子已经隆起。 睡觉时，不是那么方便…… 她又是注重身材的，所以饭后就在卧室里做些简单运动，又能保持身材，还能让生产顺利。 霍绍霆推门而入。 起居室里，暖气很足，很舒服。 他看着温蔓的背影。 从背后看，完全看不出怀孕，更看不出生过两个孩子。 腰臀那儿，特别诱人。 霍绍霆情不自禁过去，从身后搂住她，凑在她发间闻了一下：“怎么不睡觉？” 他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小腹。 温蔓停了动作，靠在他肩头，柔软问他：“你平时不许我喂霍西，自己今天怎么破例了呢！” 霍绍霆下巴搁在她薄肩上。 他仍是抚摸她的小腹，答非所问：“还有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温蔓有心跟他谈一谈。 她低语：“绍霆，我跟你说霍西的事情！” 她平时是惯着孩子，但是也很少会喂霍西吃饭了，小家伙已经上大班了，该有的自立还得有。 霍绍霆知道她的疑虑。 他贴着她的耳根说：“温蔓，你没有发现吗？霍西从未跟允思吃过醋，不仅是她把允思当成小玩具，还有一点就是允思是男孩子，她便没有领地意识！但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就不同了，跟霍西一样是个小姑娘，你想生下来后，霍西会不会吃醋？” 一个比她更小，更娇弱的小东西。 是个小姑娘都会吃味的。 如果问霍绍霆，几个孩子最爱谁，他根本不用考虑肯定是霍西。 霍西是温蔓用命换来的。 再者，她在实验室呆足两年。 父母对待孩子，也并非完全一视同仁，总归有个偏爱。 霍西就是他的偏爱。 他不说，温蔓也猜出来了。 她并没有生气，而是跟他一样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低低地说：“绍霆，你很会教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也教她。” 霍绍霆温柔地嗯了一声。 温蔓换了话题，跟他商量着明珠的嫁妆。 霍绍霆拥着她坐下，轻轻地笑笑：“都说长嫂如母，这话一点没错！妈还在呢，你就这样操心。” 他一边说，一边轻刮她肚皮。 温蔓面红。 她争辩：“爸妈那边是爸妈，我们当哥嫂的也不能少了这份。”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注视她良久，轻轻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唇，低喃：“温蔓谢谢你对明珠跟烁烁这样好。” 他的语气直白肉麻。 温蔓不习惯地，佯装不在意：“烁烁是舅舅的孩子。” 霍绍霆把玩她长发：“我知道，即使烁烁不是舅舅的孩子，你仍会对明珠好。” 温蔓极少说，但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明珠。 或许，是爱屋及乌吧！ 霍绍霆觉得自己拥有这份感情，一生足够。 俩人正说话， 门口响起敲门的声音，是陆谦。 霍绍霆是反锁了门的，于是去开门，陆谦已经穿好了大衣，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霍绍霆意外：“舅舅要回c市了？” 陆谦嗯了一声。 他说：“临时过来的，那边儿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过也快了，年前就能全部解决。” 霍绍霆点头。 陆谦又进来，温蔓起身叫了一声舅舅。 即使温蔓已经为人妻，拥有几个孩子，但陆谦仍是把她当小孩儿看。 他摸摸她的关，温和地说：”过年有空，跟明珠一起回c市小住，老太太腿脚不便其实是很想你了。” 温蔓点头。 陆谦顿了一下，又不太自在地说：“照顾着些明珠。” 温蔓轻轻笑了一下。 霍绍霆说：“舅舅放心！方才温蔓还跟我商量着给明珠准备嫁妆来着。” 陆谦未说话，只是目光深深。 他深知他与明珠的这段感情，温蔓曾经夹在中间有多为难，而霍家轻易同意也未多责怪，又是看了温蔓的面子…… 他心知肚明，却只是拥抱了温蔓一下。 “注意身子。” 温蔓要送他下楼，陆谦说不要了，说是柳秘书的车已经等在楼下。 霍绍霆去送了人。 他回来时，身上飘了些细雪，一边拍一边说：“等会儿我们也得赶回去，不然雪大了车子不好走。” 温蔓过去，替他轻轻将大衣扣子解开。 她拥着他的腰身，将脸蛋贴在他的心口。 “绍霆，今年似乎总在下雪。” 霍如霆低头，温柔看她。 他也想起他们相识的那年，在圣诞过后的那个温柔的雪夜…… 他低声说：“你身子不方便，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好好浪漫一下。” 温蔓轻喃：“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绍霆笑了，他亲吻她嘴角：“可是男人大多只会想到这些！温蔓，你跟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这些？” 第393章 餐厅，偶遇故人! 男人有心调情，女人大多招架不住。 温蔓怀孕，并不想招惹他。 静静相拥片刻，她柔声说：“该回家了！霍西跟崇光还有作业要写！” 霍绍霆搂着她。 他颇有些不舍的意思。 温蔓轻声允诺：“你也不至于这样！回家又不是不给你抱了。” 她说完，自己都脸热。 霍绍霆轻轻一笑，总算是放过了她。 临行，他给她挑了一件白色宽松的羽绒服，温蔓生得白，穿着很好看。 霍绍霆替她扣好，目光深深：“回家！” 他平时教育得好，听说要回家，几个小朋友都把外套穿上了。 霍西还帮着霍允思戴上帽子。 她拖着允思的手，蹦着朝车子走。 温蔓在后头看着，她的目光比细雪还要温柔…… 霍绍霆牵住她的手。 他低声说：“霍西现在很好！” 小姑娘从前有些自闭的，但是这一两年却基本正常，特别是有了允思跟崇光以后，就没有再让大人担心过。 温蔓目光更温柔了些。 她轻轻握住霍绍霆的手掌，实在有些暖。 到了车上，几个小朋友已经坐得整整齐齐了，特别是允思被霍西抱到儿童椅里面，安全带都系得平平整整的。 霍绍霆轻踩油门。 车上坐着妻儿，他开得很慢，也有意让温蔓感受一下细雪的浪漫。 只是回家，总归要经过一条路。 顾长卿就是在那儿出事的。 车内外温差，使得车窗模糊一片，温蔓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划着…… 字迹有些模糊， 霍绍霆偶尔掉头看，没跟她计较。 他甚至还放缓了车速…… 回了家，温蔓去泡澡，霍绍霆看着孩子们写作业。 霍西跟崇光都很聪明。 他基本陪伴着就行。 到了晚间他回卧室，温蔓小睡起来，穿着居家服靠在沙发那儿打电话。 电话那边，似乎是车雪。 霍绍霆没有打扰她，径自过去倒了杯水，慢慢地喝。 “我知道了！” 温蔓轻声说完，挂了电话。 霍绍霆仍站在原来的地方，询问她：“跟丁橙有关？” 温蔓点了下头。 她知道，霍绍霆一直挺想用霸道的方法的。 她不想他那样儿。 即使霍绍霆现在经商，但是他曾经是一个出色的律师，她不能让他的手上沾染不干净，对付车雪就得用同样卑鄙的手段。 霍绍霆喝掉半杯水。 他低头看着杯身：“温蔓，你能保证安全吗？如果你不确定，那么我来接手。” 温蔓轻轻走过去。 她从后头搂住他的腰身，软声说：“我吃过一次亏，难道还总吃亏吗？” 她有派人看住丁橙。 丁橙的一举一动，瞒不了她！ …… 时光温柔，过得飞快。 临近小年时，陆家来人向霍家提亲。 陆谦诚意很足，礼数也周正，霍家上上下下都很满意。 忙完，温蔓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正好，孩子们幼儿园也放假了，霍绍霆有个会议，温蔓坐了司机的车去接人。 放学时间到。 小朋友排队出来， 温蔓看见霍西跟在张崇光身后，小脑袋昂得挺高，不时叫张崇光。 崇光身上背了两个小书包。 看见温蔓，霍西扑过来，轻轻抱住她。 小崇光挺稳重地将书包放到后座，唤了一声阿姨。温蔓摸摸他的小脑袋：“今天带你们去吃西餐！” 霍西立即就问：“那霍允思呢！” 温蔓浅笑：“允思去爷爷家里了！今晚就我们三个！” 霍西立即爬上车，高兴得不得了。 …… 不过是吃个西餐，温蔓想不到，会撞见熟人。 一撞好几个！ b市最好的西餐厅，人均2000的那家。 温蔓带着两个孩子进去。 环境很好也很暖和，温蔓把外套脱了，由着服务员带到订好的位置。 才过去便有些意外。 隔壁桌，坐了几个男女。 周慕言跟姜笙，顾云凡和丁橙，还有姜锐…… 再见姜锐，温蔓多少不自在。 姜锐给她的记忆太深了，她狼狈的时候他说—— 温蔓，跟我试试吧！ 温蔓，我让你挑！ 现在再见，已经各自有家庭…… 虽然姜锐一直看她，但温蔓也非不经事儿的小姑娘了，她很得体地微笑打了个招呼，随即目光落在顾云凡跟丁橙身上，浅笑：“想不到你们在一起了！” 她一说，丁橙就淡笑一下。 她之前不过是利用顾云凡，跟他睡也是各取所需，看中他有利用价值。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顾云凡背景那样牛|逼。 他的父亲，身家千亿。 她一定要牢牢地栓住他，所以这阵子她很是缠着顾云凡，屏弃了身边的一切男人。她也知道他身边女人多，但是她相信她可以套牢他。 丁橙那叫一个脱胎换骨。 她也不跟温蔓对着干了，温柔似水：“温蔓，要不要拼桌？” 她装模作样，温蔓也没有拆穿她。 温蔓只微微一笑：“孩子们胡闹，还是不了！” 顾云凡大刺刺地坐着。 他轮流看着那两个漂亮的孩子，问：“都是你的？” 温蔓没有否认。 她摸摸崇光跟霍西的小脑袋。 小霍西看他穿得公孔雀一样，就不喜欢。 她昂着小脑袋轻哼：“羡慕吧！” 顾云凡一愣。 他看着小家伙白嫩的脸蛋，还有茶色的小卷毛，实在漂亮得不像话，但是脾气也不小，挺像她爹的！ 他心里就不服气。 小霍西葡萄一样黑的眼睛，在他跟丁橙身上转，然后软乎乎地说：“喜欢孩子，让丁阿姨给你生啊！只不过就是生不出我跟张崇光这样好看又聪明的宝宝了。” 顾云凡倒无所谓。 丁橙脸色难看得可以。 她已经不能生育了，早年生了个孩子不是姚子安的，后来扔到育幼院里。 那孩子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此时她不禁想：她若跟顾云凡结婚，那么她还得想办法把那孩子接回来，总归有个自己的种…… 她思忖着，温蔓已经坐到隔壁桌。 温蔓很温柔地照顾孩子们，她的身上充满了女性的柔软，丝毫看不出是当年西亚的女总裁，而且颇有手段。 丁橙想：温蔓在豪门生活里泡软了，根本不是自己对手。 她一门心思，想嫁顾云凡。 七点的时候，她主动坐到钢琴前面，现场来了一段儿！ 丁橙确实也是练过的，弹得不错。 只是无人欣赏。 她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温蔓一眼，多少有些挑衅。 顾云凡赏她一个吻，赞美了几句。 丁橙温柔地端了酒杯，喂他喝了点儿餐前酒。 这肉麻作派，看得姜笙一愣一愣的。 周慕言搂住她细腰，很不在意地说：“回去哥哥也喂你吃点儿好的。” 姜锐看他一眼。 周慕言瞬间不吱声了。 第394章 他喜欢的，始终是温蔓 姜锐太太不在，他自然到温蔓身边坐下，对面是两个孩子。 小霍西见过他。 她一边很优雅地用餐，一边盯着这个好看的叔叔……叔叔喜欢妈妈！ 姜锐很喜欢她。 他又摸摸崇光的头，跟温蔓说：“这孩子长得真好！” 温蔓看着崇光，温柔一笑：“是！绍霆说跟他小时候长得挺像。” 这话，叫崇光小脸微红。 可是，他又是说不出的欢喜。 姜锐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顾云凡跟丁橙怎么回事儿？你把他们凑一起的？我看丁橙存心想嫁到顾家。” 丁橙有多差，老人儿都知道。 姜锐自然也清楚。 他猜来猜去，觉得是温蔓的手笔。 温蔓低头用餐，吃完一小块牛排才说：“不过是让人在丁橙面前，透露了下顾云凡的身世罢了。” 姜锐笑了一下。 那便对了，肯定是顾云凡得罪温蔓了…… 他笑起来时，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细纹，被温蔓瞧见了。 她不禁感慨时光匆匆。 “太太呢！怎么没有跟过来？” 姜锐笑笑：“出国散心了！下周才回来。” 温蔓点头，不适合说太多。 好在姜锐只坐了一会儿，就回那边的位置了，才坐下顾云凡就朝着他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因为有孩子，温蔓又怀孕。 她离开得挺早。 经过那几个大佛时，她也只轻点了下头。 姜锐立即起身：“我送送你。” 温蔓：…… 她还是接受了，在高级餐厅推来推去，现象实在难看。 等人离开，丁橙握着酒杯，有些不是滋味地说：“姜笙，想不到这些年了你哥还念着温蔓，他可真长情！” 姜笙人单纯，说话特别直。 她巴巴道：“那是温蔓姐姐漂亮。” 丁橙挺不高兴的。 但是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她现在不想跟温蔓置气，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套牢顾云凡。 她轻抚着他的面孔，旁若无人软媚地说：“晚上去我那儿？” 顾云凡并不吃她这套。 他拿了外套起身：“不去了！我有约！” 丁橙气得可以！ 顾云凡套上外套走出去，见着姜锐跟温蔓站在车边说话，温蔓的表情很柔和，像是对老朋友，但又有些不同。 顾云凡挺不是滋味的。 她对姜锐就有好脸色，对他就不屑一顾呢！ 顾云凡从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拉开自己悍马的车门。 砰地一声关上。 姜锐也不过说几句话。 他现在跟霍绍霆是有业务来往的，不过是回避着温蔓罢了，商场上是一个圈，两家总有来往。 顾云凡那一下子，让姜锐失笑。 冬夜里，他扭头注视着那辆悍马驶离，轻声说：“挺像我年轻时候的！温蔓，到现在了，你魅力不减。” 温蔓手放在衣袋里，淡笑：“别开玩笑了姜锐！这事儿我回头跟绍霆说一下。” 姜锐点头。 他替温蔓打开车门，但是手又顿住了。 他整个人就顿在那儿，很轻地说：“当年我一腔孤勇追求你，其实给你带了不少困扰，温蔓对不起啊！” 温蔓听了心酸。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可是如今他们各自有家庭，这样儿的话也不适合说了，她只朝着他浅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随后，她就上了车！ 黑色房车开走，姜锐站在原地，许久…… 过了这些年，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已经放下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放下，他的妻子温柔漂亮，可是感情又怎么是外面那些能决定的。 可是，再说喜欢，也不适合了。 他们终走向平庸…… 为生活，汲汲营生。 那些年轻时候的鲜衣怒马，终是成为年少的回忆。 温蔓坐在车上。 她从后视镜里，能看见姜锐的身影，慢慢地变小。 她心里总归潮湿。 霍西靠着他，大眼睛无辜又萌，巴巴儿地说：“爸爸比姜锐叔叔好看。” 温蔓有些失笑。 她亲亲霍西的小脸蛋儿，又贴着，很温柔地说：“妈妈没有喜欢别人！” 她始终喜欢的，是霍绍霆。 小孩子总归好哄，霍西高兴起来。 她忽然红了脸，对着张崇光轻声说：“那个，你以后也不许喜欢旁人！” 张崇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大班的小朋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不出声，霍西就伸出小手指，给他勾勾。 这就盖章说定了。 从现在起，张崇光就是她的了！ 温蔓看着，心情轻松许多，她倒没有太多纠正只是回头她还得跟霍绍霆商量商量，以后不能再让霍西把崇光抱到她房间睡觉了。 她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是条短信，发信人是顾云凡。 他的语气也挺不客气的[跟姜锐有一段儿？看不出来啊温总！] 温蔓觉得他无聊。 她把信息删掉，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她并不怕得罪顾云凡，她手上有顾云凡想要的东西……不怕他不就范！ 那边，顾云凡坐在车里。 等了半天，温蔓都没有回信息，他不甘心地拨过去。 好了，她将他拉了黑名单！ 顾云凡总归有些能耐的，他把电话打到了温蔓的别墅，是佣人接的。 霍绍霆也正巧回来。 佣人握着手机，挺为难地说：”先生，是位顾先生找太太。“ 顾先生…… 霍绍霆慢慢拉开大衣扣子，走过去接了起来，那边的顾云凡想不到他在家里面，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霍绍霆索性替他说了：“顾云凡，温蔓是我太太！。” 顾云凡沉默片刻，他说：”可我喜欢她。” 第395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闻言，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反问：“温蔓喜欢你吗？” 顾云凡沉默。 他游戏人间，却对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动了心思。 他玩弄情感，却不知如何排解。 他坐在车内，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唇上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雪，心里挺难受的。 许久，霍绍霆轻声说：“顾云凡，如果你觉得困扰，那么丁橙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了！” 顾云凡喉咙动了动。 他艰涩地吐出几个字：“不需要！” 霍绍霆没有再说什么了，轻轻挂了电话……这是一场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对话，他相信顾云凡没有那样怂，会连一点感情问题也处理不好。 再说这种问题，就不该存在。 那边，顾云凡丢下手机，手指微颤着点燃香烟。 真奇怪。 他跟霍绍霆通话时，心情很平静，也没有类似吃醋的心情。 他嫉妒的是姜锐。 因为姜锐同样得不到她，却能在她心里拥有一席之地。 顾云凡将一根香烟吸完…… 他拨了个电话，对方是个挺红的模特儿。 说了几句后，他开车到对方的公寓，门一开就跌跌撞撞地吻在一起…… 他想，这才是他的生活。 温蔓，不是他该沾染的，哪怕是一丝好感。 跟女人做完，他靠在床头抽了一根香烟。 手机响了，是丁橙打过来的。 顾云凡挺烦她的，他也知道丁橙不单单是想跟他玩玩，还想嫁进顾家。 他看着来电嗤笑。 她以为顾家有多好？ 半晌，他还是接了电话，丁橙的声音很软带了些讨好：“云凡你在家吗？我做了夜宵现在人在你楼下，方便的话你下来拿一下。” 夜宵？ 顾云凡冷笑着吐出烟雾，他很直白地跟她说：“我在别人的床上。” 丁橙一窒。 她没想到，顾云凡这点儿面子也不给她。 顾云凡带了任务接近她也不想闹得太僵，声音缓和了些：“有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他面色有些阴沉。 他想起他跟温蔓的合作。 他的母亲，被姓顾的王八蛋所骗，跟他五年才知道他有太太。 那人从未想过，让他们母子活在阳光下。 那人短命儿子没了，求着他继承家业，但他仍不承认他的母亲，哪怕他的太太已经过世多年…… 因为车雪的引荐，他跟温蔓有了合作契机。 他无法为母亲争取的，温蔓能。 顾云凡深知，合作便是合作，产生不必要的感情那是坏了规矩，但他还是情不自禁了，或者是在他混乱的世界里，从未见过温蔓这样纯粹的女人。 思及此，他将香烟抽完开始着衣。 模特儿泡过澡，裹着浴巾出来，香软动人。 见他要走的样子，不禁缠过来不满地说：“这个点了还要走？” 顾云凡推开她。 他下床利落地系上皮带，然后捏着女人的脸蛋，邪气一笑：“赶下个场子！” 说完他就拿着车钥匙走了。 女人气得大骂：“顾云凡你浑蛋！” 门口，顾云凡换鞋子，自然听见。 他嘴角噙了冷笑：他当然浑蛋！他的出身那样冷清，他15岁就混迹于那些不良场所讨生活，他不浑蛋就不正常了。 顾云凡离开女人香闺，慢慢将车开回自己住的地方。 楼下，停了一辆红色跑车。 丁橙坐在车上，拿着手机在刷着信息。 顾云凡将车开到跟她并排，降下车窗，手肘搁在车窗那儿：“还等我呢？” 丁橙眼前一亮。 她注视着顾云凡。 他的面上懒懒的，她知道那是跟女人做过餍足后才有的疲惫，她心里多少吃味，就不太高兴：“才准备走！” 她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多少是想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顾云凡探身进去，给她熄了火。 抬眼时，目光幽深地看她：“不高兴了？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我是什么人？” 丁橙微微怔住。 顾云凡说这话时，神情很像顾长卿。 等她回神，她已经情不自禁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跟他接吻。 丁橙脏，顾云凡知道。 可是他这些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他并不是不嫌弃而是根本不在乎，于是一边吻她接吻，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几分钟后，跑车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车窗又没有关死，从那条缝隙看过去，能看见女人软媚入骨的情态，还有车内传出男人暗哑的喘息。 结束后，丁橙趴在他怀里。 纤细手指轻划他心口，软声说：“云凡，我们在一起吧！” 顾云凡没吭声，他越过她拿过香烟盒子，抖出一根来放在唇上，低头点着。 丁橙对他的身体爱不释手。 或许，她就爱这样的坏男人。 她跟他说：“我并不只是看中你的背景，云凡，我是真心的！” 她又说她要捧红他，让他父亲对他另眼相看。 顾云凡听着，缓缓吐着烟圈。 他最会拿捏女人，不说好也没说不好……越是若即若离，女人就越是捧着所有，献祭到他跟前。 最后，他只丢下一句话。 “再看吧！前提是要筹集到资金！” 丁橙轻抚他的俊脸，声音沙哑：“我手里有几个亿，这次车赛消息准确的话，我投大半进去，不怕筹不到。” 顾云凡很淡地笑笑。 丁橙知道，这种大少爷看不上这点儿小钱。 她也舍不得全花他身上，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现在是真的想跟他过日子了。 她想到了白薇，想到了温蔓。 或许，她得跟她们搞好关系，这样她才能嫁到顾家。 …… 另一边，霍绍霆挂上电话。 他静静看了电话机几秒，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想来是温蔓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他看了佣人一眼。 佣人立即点头：“我不跟太太说。”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笑，走出去迎接太太跟孩子们…… 寒冬腊月。 天气严寒，他就穿着毛衣出去，等车子停稳后打开后座门。 温蔓下车，自然而然地问：“穿这么少！”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手指在她面上轻刮一下，手指是温热的。 温蔓脸热，小声说：“在孩子们面前收敛些。” 霍绍霆又是一笑，弯腰从车里抱出霍西，亲了亲软嫩的脸蛋说：“霍西，爸爸需不需要收敛？” 霍西趴在霍绍霆的肩上，舒舒服服的。 她搂住爸爸的脖子，声音脆脆的：“妈妈挺高兴的。” 温蔓脸热得不行。 她牵着崇光的小手，走得飞快，霍绍霆在后头不忘挤兑她：“小心孩子。” 温蔓不理他。 霍绍霆抱着小霍西，慢条斯理跟在后面。 小霍西软乎乎地说：“今天吃饭，碰见姜锐叔叔了！” 霍绍霆微微眯眼。 他不动声色地问：“还有谁？” “还有周叔叔跟姜笙姐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叔叔，看着挺花心。” 霍绍霆没再问了。 进了大厅，温蔓已经脱了大衣，她唤霍西去弹钢琴。 霍西多少想偷懒。 温蔓心软，她不爱逼迫孩子，倒是霍绍霆轻轻敲了崇光的小脑袋说：“弹钢琴的女孩子是不是特别有气质？” “是的。”崇光回答得一板一眼。 小霍西立即就跑过去坐下，背挺得笔直…… 温蔓蛮无语的。 晚上洗完澡，她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 泡澡后，肌肤最是软嫩，霍绍霆向来重欲每晚哪怕不做也是要把玩许久的…… 他凑在她颈间轻闻。 第396章 做错了事情，永远不能原谅吗? 温蔓觉得他不对劲。 寻常时候，霍绍霆忍耐不了多久的，哪里像现在这般…… 她微微仰起脖颈。 纤细的线条引得他发狂，加上软嫩肌肤，更引人入胜。 “真香！”男人高挺鼻梁轻蹭她肌肤，有些难耐地说。 温蔓感觉到他的皮肤很热。 她轻轻推他。 “怎么了？”霍绍霆双手轻抚她的小腹：“孩子闹你了？” 温蔓搂住他的肩背。 她低头喃语：“是你在闹我！” 霍绍霆凑过去，鼻梁轻触她的，低低问：“不想？” 温蔓跟他夫妻久了，也不隐藏自己的欲|望，她咬了他的嘴唇：“有点儿想，又有点儿不想。” 霍绍霆很轻地笑笑，倒是住了手，只是仍抱着她。 他跟她说些夫妻间的体已话。 孩子的事情，明珠的婚事…… 他说了许多，最后温蔓还是忍不住说：“绍霆，你是不是想问顾云凡的事儿？” 霍绍霆动作微顿。 片刻，他笑笑：“顾云凡还不足以让我忌惮！” 温蔓便知道他是为姜锐。 她稍稍想想，便知道是小霍西通风报信。 这孩子无论她怎么养，终究是向着霍绍霆的，当妈妈的心里好气又是甜蜜，有什么比共同孕育出一个可爱小生命更美妙的事情呢。 这种感觉，甚至超出男女之爱。 温蔓轻推开他。 她坐到梳妆台前，慢慢梳理茶色长发，她的头发花了很大功夫护理的，光泽特别好。 霍绍霆也没纠缠她。 他颇有些慵懒地靠在床头，注视着她。 温蔓一边梳理长发一边低低说：“不过是偶遇，怎么还这样在意呢！再说聊了几句也是公事。” 她将姜锐的事情说了。 霍绍霆似笑非笑：“是私下里聊的吧！” 他又加了一句：“你们还私聊！”说着就将她轻拖过来。 温蔓便像幼兽般，伏在他身子底下。 她脸蛋微红：“绍霆！” 霍绍霆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审问她，他只是疼她，就像是钝刀子杀人那般，弄得她难耐得近乎痛苦…… 最后，他伏在她汗津津的颈边，轻喃：“温蔓，我吃醋了！” 温蔓抬眼，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这一刻，霍绍霆说不出的性感…… …… 年关将近，霍绍霆忙着公司尾牙。 西亚集团今年并不打算大办，霍绍霆作为总裁说几句，陪着吃顿饭就完事儿。 温蔓并未参加。 她人在霍宅明珠的房间，看着明珠收拾东西。 温蔓含笑：“家务比从前好多了！很像个样子！” 明珠抬头睨她一眼。 总归是要结婚的人，她的眼波都是动人的，轻道：“大嫂，你说话越发像我爸了。” 温蔓哭笑不得：“怎么会？” 明珠小模小样儿的：“就是像！特别是你管着我的时候。” 她这么说，温蔓心里柔软一片。 她起身过去，轻抱了抱明珠：“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看着还像小姑娘！” 明珠眼睛也湿润了。 她佯装不在意地嚷嚷：“我还比你大呢！” 温蔓浅笑。 她很低地问：“舅舅对你好吗？” 明珠没有之前那样神气活现了，有点儿沉默，她轻轻说：“有时很好，有时又不太好！可是……” 可是她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就会无条件地妥协。 温蔓没说什么了，轻轻摸摸她的头…… 就在这温情时候，白薇电话打过来了。 明珠说：“你接电话，我继续收拾。” 温蔓浅笑着接了电话：“白薇，怎么有空想起我？” 白薇习惯挤兑了她几句，然后就说：“今儿个太阳出来了！” “怎么了？” “刚才丁橙那贱人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怎么着，她说想请我们喝咖啡，意思是想跟我们和好。” 温蔓垂眸淡笑，意料之中。 丁橙为了嫁到顾家，拿她们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边白薇吐槽：“这贱人是想多了吧！咱们跟她喝什么咖啡！” “我去！” “什么？” 白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一遍：“温蔓，你没开玩笑吧！自从顾长卿死后，你比我还不待见她。” 温蔓笑得淡淡的。 白薇跟她多年交情，便知道她另有打算，声音压低下来：“你怀疑……那些事情是她做的？” 温蔓没有隐瞒，轻嗯一声。 白薇静默片刻说：“温蔓我配合你！” 她顿了一下又有些压抑地说：“想想她对我们做过的那些事儿，就不能轻易放过她！” 温蔓挂上电话。 明珠瞅着她：“你要跟丁橙见面？大哥不会同意的。” 温蔓过去帮着她叠了一件小衣服，含笑：“快要结婚的人，操这么多的心？放心……我会跟绍霆说的。” 明珠单纯：“你别骗我呀！你会告诉哥哥的吧！” 温蔓笑：“再过几天有场f1车赛，我带你去看。” 她又当着明珠的面儿，拨了个电话给霍绍霆。 电话里，霍绍霆倒是同意了。 他说：“让明珠陪你去吧！” 于是，明珠就挂在温蔓后头了，跟着去了那家咖啡厅。 丁橙跟白薇先到了。 两个女人是很不对盘的，互相都没有好脸色，特别是白薇。 温蔓跟明珠过来，白薇心情才好些。 丁橙目标是温蔓。 她亲自为温蔓拉开椅子，态度很软和：“怀孕了，身子重吧？” “还行！”温蔓淡然一笑。 白薇挺佩服她的。 丁橙可是死敌啊，温蔓面对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时，丁橙看向明珠不太自在：“温蔓你还是不放心我，特意带了人过来，怕我对你不利？” 明珠要开口。 温蔓轻轻拦住，她笑得从容：“绍霆的意思！怎么，丁橙你有想过对我不利？” 丁橙不好接话。 她有心讨好温蔓，但是对方并不领情。 这就对了，温蔓若是干脆跟她示好，那才有鬼。 豪门太太么，总有几分高傲。 丁橙讪讪叫来服务生：“喝什么咖啡？还是蔓特宁？” 温蔓未说话。 明珠说：“白开水吧！我大嫂怀孕了！” 服务生离开。 丁橙陪了个笑脸：“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温蔓，这肚子得有五个月了吧！” 温蔓嗯了一声。 丁橙低语：“我曾经也怀过孩子的！我也当过妈妈。” 白薇忍不住了。她起身指着丁橙大骂：“你还有脸说孩子！丁橙，要不是当年你那一手，我也不至于跟姚子安闹到那份上！” 丁橙幽幽看她一眼：“你现在不挺幸福？”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白薇胸口剧烈起伏：“你骗了姚子安，对不起所有人，结果呢生下个不知是阿猫阿狗的孩子，你对得起谁？还有那个孩子呢，你扔了还是掐死了？” 丁橙面色刷白。 温蔓轻拉白薇的手：“少说两句。” 白薇气头上，轻轻甩开她的手。 咖啡厅的灯光暖黄…… 丁橙颤抖着嘴唇说：“白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也幡然醒悟了，难道说做错事情就一辈子无法洗白翻身吗，就不能被原谅吗？” 白薇有些固执：“是！在我这里是这样！” 她性格冲动，没能忍住，还是跟丁橙翻脸了。 大家不欢而散…… 咖啡送了来，丁橙独自坐着，只能静静看着她变凉。 第397章 温蔓跟以前，很不同了 白薇先上的车。 明珠将温蔓扶上车子，白薇就怂了：“温蔓对不起啊，我弄砸了你的计划！我一看见那贱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别说合作了光看着她就生理性厌恶。” 她赔礼又道歉。 拉着温蔓的手装傻卖乖。 这些年了，温蔓哪里不知道她？ 温蔓淡笑：“先别忙着道歉！你今天立大功了！” 啊…… 白薇傻了：“我立大功了？” 温蔓手指轻抚心口。 那边儿，曾经被水晶灯蹭了一下，有一道细碎的淡粉痕迹。偶尔会有些灼痛，也时刻提醒着她，丁橙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 温蔓声音放得很轻。 她对白薇说：“我们立即跟她交好，倒不真实。” 白薇不是很明白，但是她信任温蔓。 温蔓说她立了大功劳，那她就立了大功，于是就颇有些得意。 温蔓请她吃了大餐。 白薇小酌两杯，回家时晕乎乎的，要飘起来。 景琛过来接她。 他扶着醉醺醺的老婆，跟温蔓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温蔓，让你们看笑话了。” 温蔓跟明珠站在餐厅门口。 即使怀孕，穿着宽松的羽绒还是看不太出来，反倒有说不出的女人味。 温蔓轻拢了茶色长发，浅笑：“快带她回去吧！” 景琛朝她跟明珠点头，把白薇扶上车。 到车上有些热，白薇又是喝了酒的，有些上头。 她把大衣脱了，捧着景琛的俊脸吻他。 多年夫妻，景琛对妻子身体还是有浓厚的兴趣，但现在是车上又是人来人往的街上，怎么也不是好地方。 他安抚地吻了她一会儿，声音低哑：“回去再说。” 白薇贴着他的脸傻笑：“老公，今天我立大功了！” 景琛抚弄她肩头，耐心问。 白薇就将自己怎么骂丁橙的事儿说了，最后傻乎乎地说：“温蔓夸我了！” 景琛好气又好笑。 他的傻老婆！ 明明就是温蔓算准了她沉不住气，才特意带她过去的，就是让丁橙放下戒心。他的傻老婆一通输出，温蔓还忽悠她立大功。 同时，景琛又有些感慨。 温蔓是真的变了。 他还记得他才认识温蔓时，她单纯得只想要感情。 时光，真的改变她许多…… 他说不清这是好，还是不好，但总归霍绍霆是喜欢的。 那边…… 霍绍霆也过来接太太跟妹妹，他先送了明珠回霍宅。 明珠跟陆谦的婚礼要放在年后，但是过年时她是打算带着烁烁去c市的，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车子驶进霍宅，停到停车坪。 明珠下车。 霍绍霆跟着下了车，叫住她。 “哥。”明珠讷讷的。 霍绍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低而温柔地说：“什么时候走？到时哥哥派专机送你！还有……在婆家不比家里面，别太任性，有什么事儿回来跟哥哥嫂子说，嗯？” 明珠扭头看车里。 温蔓降下车窗，亦温柔地注视她。 明珠眼里有些热，轻嗯一声：“年三十走！哥，我有数的。” 霍绍霆又摸摸她的头：“行了，天冷早点儿进去吧！” 明珠扭身就跑。 霍绍霆坐上车，他让温蔓将车窗关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转眼间明珠都要嫁人了，我还记得她小不点的时候。” 说着，他有些不是滋味。 霍西现在也是小不点儿。 温蔓肚子里的，也是小不点儿…… 霍绍霆的心情很复杂，既觉得生了小姑娘幸福，但是想想长大后要被旁人拱…… 温蔓哪里知道他那些想法。 她还在想丁橙的事儿。 恰好这时丁橙给她来了电话，温蔓顺手接起，但没有出声。 电话那边，丁橙静默了一会儿才说：“白薇不原谅我，温蔓你也不能原谅我吗？除了跟顾长卿有染，温蔓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车内幽暗。 温蔓握着手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她语气温和：“丁橙，你该明白现在我在意的从来不是小情小感，而是地位！你想跟我修补关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总得看见你的诚意。” 丁橙窒了一下。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温蔓的意思。 温蔓要她当狗腿子！ b市的上流圈子里，并不是所有的贵太太都同样地位，最最众星捧月的那个，才是地位最高的，丁橙想不到温蔓斗到这样的程度了。 丁橙不想屈于人下。 可是她现在需要跟温蔓交好…… 她面部肌肉抖动，最后咬牙挤出几个字：“温蔓，我会让你看见我的诚意的。” 温蔓笑笑，直接挂了电话。 霍绍霆猜出电话内容，轻轻握住她的手…… 温蔓摇头：“我没事儿！跟她的那些恩怨，总归要解决。” 丁橙的诚意来得很快。 次日清早，她就亲自上门，带了礼物。 一条价值千万的蓝宝项链。 温蔓在小花厅里见了她，当然，她身边还有保镖。 奢华温暖的小厅里，温蔓穿着暗花羊毛长裙，舒服地靠在软沙发里，对于那条名贵的项链，她打开后不过看了一眼，就随意扔在茶几上。 “很漂亮！”语气也轻描淡写。 丁橙暗暗咬牙。 她告诉自己，这种轻慢的态度她得习惯。等她当了顾太太，她就不需要再受温蔓的气，到时谁上谁下还说不定呢！ 丁橙忍气吞声：“我记得你有件礼服，配这条珠宝正好。” 温蔓笑了一下。 她喝了一口佣人送上的花茶，开门见山：“说吧，送我这么贵的珠宝，要我怎么帮你？” 丁橙也不瞒着：“我想嫁到顾家！” 温蔓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丁橙连忙说：“云凡爱玩，但是他跟周慕言关系好，温蔓我们是老同学，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温蔓笑了：“周慕言也不能按着他的头，让他跟你结婚啊！” 丁橙多少下不来台。 她放低姿态：“那么，带我进你们那个圈子！我知道明晚司家有宴会，b市跟h市那边的名流都参加。” 温蔓微微勾唇：“你想见顾先生？” 丁橙没否认。 温蔓明白了，顾云凡是浪子不肯继承家业，丁橙是想在顾先生面前表现出贤良的一面，博得好感，利用顾先生施压直接嫁进去。 可惜…… 温蔓捡起那个丝绒的盒子，打开。 她将那条名贵项链，在脖颈比划，问丁橙：“好看吗？” 丁橙识趣儿起身，绕到温蔓身后，很温柔地替她扣上。 “好看！” 温蔓微微勾唇，对身边的佣人说：“打个电话给司太太，就说明晚的宴会我要带个人过去。” 佣人点头：“好，我立即去联系。” 温蔓继续喝花茶。 丁橙心里五味陈杂：她千求万求不到的宴会请帖，温蔓竟然让佣人打电话跟司太太要，是她们关系好……还是司家那样给温蔓面子？ 温蔓放下杯子。 她语气很淡地说：“我帮过司家一个小忙。” 丁橙不禁忌惮。 此时她也颇有些后悔对温蔓做过的事情，虽然没有被抓住把柄但多少是心虚的…… 好在温蔓不知道！ 温蔓开口：“对了，听说你现在跟着车雪投资，周慕言那个车队我是知道一点的，挺喜欢搞黑幕，谨慎些！” 丁橙肯定：温蔓将她当自己人了！ 她不禁得意，温蔓就像是温室的花朵，总归不是自己对手！ 第398章 我这儿，不留女人过夜! 温蔓虽同意跟她合作。 但总归，不想跟丁橙太多往来，说了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丁橙离开时心有不甘。 她坐在车上静静想，即使她能嫁到顾家总归少了什么。 是一个孩子！ 但她早已不能生育，是绝对生不出顾云凡的孩子的，所以一个有她血脉的孩子就尤其重要…… 丁橙呆呆坐了会儿。 她想起当年抛弃的女儿，对，她要接回来。 红色跑车驶离。 二楼小花厅，温蔓站在窗口，静静看着。 她面无表情。 她对丁橙谈不上恨，而是厌恶。 她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地去算计丁橙，正如丁橙曾经对她做过的那样，而这一次布局的是她温蔓，丁橙只是局中人。 …… 丁橙开车，来到一家育幼院。 这儿的院长见了她。 简朴狭小的办公室，院长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坐在对面颇有些为难地问：“丁女士今天来是看孩子的吗？” 丁橙有些急迫：“我要带她走！” 院长不语。 丁橙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仍说道：“我后悔了，我想接她回去过她该过的生活，我会把她当公主养！王院长，你把她还给我，我给你们院里捐50万，这够孩子们吃两年的了。” 院长嘴唇微颤。 丁橙心一沉，“你把我孩子弄哪儿去了？” “有人领养了她。” “是什么人？立即把孩子给我要回来，这是我的孩子怎么能交给旁人呢？” …… 院长终于冷静下来。 她推了推粗框眼镜，声音缓缓：“当初丁女士你带孩子来，我们本不该接收的，可是你执意不要她！而且当时我们也签了协议，若是有适合夫妻领养，可以让她加入新的家庭。” 院长找出了协议。 丁橙盯着那份协议…… 是，这确实是她签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旁人没有资格拥有她。 丁橙把协议撕烂。 她冷笑：“200万，把孩子还给我！” 院长沉默地看着她发疯，等那协议化成碎片，她才轻声开口：“找不回来了，对方是国外夫妻，半年前就带着孩子出国了，而且他们的职业是考古学家，这会儿不知道是去了楼|兰还是古|埃|及了！” 楼|兰，古|埃|及…… 丁橙颓然坐下。 再抬眼时，她眼里有着血丝，抖着嘴唇说：“我要告你们！” 院长一脸抱歉。 等到丁橙离开，她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 院长语气温和柔软：“霍太太，我按您的吩咐处置了！……嗯，是，丁女士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抚养孩子，还有我代表这里的孩子们谢谢您捐赠的500万，还有为孩子们新盖的房子。” 那边，温蔓微微一笑。 她说：“官司不需要担心，您照顾好孩子们就好。” 挂上电话。 温蔓仍站在窗边，佣人送来一杯热牛奶，细声细语：“先生打了电话回来，说是让您喝了牛奶睡一会儿。” 温蔓淡笑：“你们先生把我当孩子养了。” 她向来独立，很会照顾自己。 可是霍绍霆再忙，一天也总是打上七八个电话回家，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或许有些琐碎，但是温蔓一点儿也不觉得负担。 反倒甜蜜！ …… 丁橙花了关系，也未能找到孩子。 她失魂落魄。 当晚，她去了顾云凡的公寓。 他开门时头发还滴着水，穿着浴衣，明显才洗过澡。 屋内，还有女人香水味。 果然，卧室里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裹着浴巾，从后面抱着顾云凡的腰身，那双漂亮的眼带着敌意：“云凡，这位大婶是谁啊？” 丁橙脸色难看。 她是30出头了，但还没有到大婶的地步吧？ 顾云凡拍拍女伴的屁|股，并没有责怪，只说：“回去吧！下次再找你！” 女孩子笑了一下，扭身离开。 不一会儿就换了衣服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包包，大大方方地给了顾云凡一个吻，离开了。 丁橙哪怕再看得开，也有些受不了。 她进了公寓质问：“顾云凡，你一天没女人会死啊？” 顾云凡不太鸟她。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双腿大刺刺地开着，点了根香烟睨着她：“是会死！……我说丁总你看上我什么了？我就是个浪子，也不会继承什么家业，死了这条心吧！门在左边儿！” 丁橙气得不行！ 她为了他费尽心思讨好温蔓，跟白薇低声下气。 她为了他，去育幼院接孩子。 她做这一切为了谁啊！ 丁橙很想发火，但是这些对于顾云凡来说都不管用，他只喜欢跟女人寻欢作乐，并不受女人管制。 所以她只能压下火气：“你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顾云凡握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 丁橙落在他的腿上。 顾云凡那根燃着的香烟，游走在她的脸颊，稍稍一歪就会烫到她的脸。 丁橙异常地兴奋起来。 她有过很多男人，从未有人像顾云凡这样能挑起她。 她觉得，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丁橙是女人，也有女人的需求，她很快就主动起来。 衣服一件件落地。 她搂着年轻好看的男人，恣意索吻，意乱晴迷之时她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难耐低喃：“顾云凡，你简直不是人！” 顾云凡注视着怀里的女人。 他的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但情事不曾停歇…… 事毕，丁橙轻抚男人的脸。 她低喃：“云凡，你年轻想玩儿我能理解。” 顾云凡单手点了根香烟，吞云吐雾后嗤笑：“你不会是想跟我结婚吧？” “不能吗？” 丁橙抬眼：“我们结婚！你想要的自由，我给。” 顾云凡把她推开。 他拢起身上的浴衣，收敛了欲|色，“如果说，我向往的婚姻是忠诚呢？” 就像是…… 就像是霍绍霆跟温蔓那样儿！ 一生一世一双人。 再多的诱惑，也从不放在眼里，对自己对配偶都有要求。 而不是凑和着过。 丁橙并不知道这些。 她以为顾云凡这样的人，要的是婚姻里的自由。所以他现在说的话，她也只是听听罢了，并不当真。 她跟他提起另外一事。 顾云凡睨她一眼。 他说：“这次盘子开得大，买周慕言的人挺多，俱乐部准备让我排到第一。” 也就是说，买他稳挣。 丁橙还在犹豫：“稳妥吗？” 顾云凡徐徐吐出烟雾，淡笑：“怕赔钱就别玩儿，那样最稳妥！” 丁橙有些下不来台。 顾云凡伸脚踢她：“该走了！我这里不留女人过夜。” 丁橙觉得他无情。 但是她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没资格留下来过夜……不过没关系，等她在顾先生那儿得了好，还怕她进不了顾家的门吗？ 丁橙离开了。 顾云凡去冲了个澡，把女人身上的味道洗干净。 他站在落地窗边喝酒。 这些年来，他游戏人间，拿捏女人的感情不费吹灰之力。丁橙或许也是玩家，但是在他面前总归排不上号儿。 男人跟女人，谁当真谁就输了。 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 …… 次日晚，司家公馆。 丁橙在车上等了半小时，才等到温蔓。 黑色房车停下。 保镖拉开车门，温蔓款款下车。 她穿了件挺低调的黑色羽毛高定，佩戴了整套祖母绿珠宝，十分贵气。 她仪态好，竟看不出身孕。 丁橙多少有比较之心，她顿时感觉自己那件千万珠宝有些小气了，不过心里虽然不自在，还是恭维了两句：“温蔓你今晚真漂亮。” 温蔓看她一眼。 她怎会不知丁橙的心思，只浅笑：“司太太的面子罢了！”说完，就在徐助理的陪同下进门。 温蔓跟司家走得挺近，进去根本不用请帖。 丁橙跟在后面。 进门的瞬间，她才感觉到，什么是顶级豪门。 凭一张脸，就可以横着走！ 进去后，里面正热闹着，那些贵妇们看着丁橙跟在温蔓身边心里就有数，丁总是攀上霍太太了。 温蔓游走于贵妇之间，十分自如。 有人向霍夫人问好。 温蔓就攀谈几句。 应酬片刻，温蔓注视着前边儿的两个男人，侧身对丁橙说：“h市的顾先生。” 丁橙也看见。 但她没有想到，顾云凡也参加了这场宴会。 他平时痞痞的，但今晚却身着正装，面上也收敛了不正经，很有一股精英范儿，丁橙不禁心动。 她果然没有看错。 h市的顾先生跟周慕言的父亲，来往生意很多。 温蔓是周先生的干女儿， 他们彼此自然是认识的。 顾先生看着温蔓就十分亲切：“温蔓也来了！我听老周说你怀孕了，想不到还出来参加活动，身子怎么样，老周可是很惦记你这个女儿呢！” 温蔓浅笑：“挺好的！” 顾先生又说几句客气话，转身就对顾云凡说：“这是你周伯伯认下的女儿，很会做生意，说起来也能当你的姐姐，你平时多跟着学学，不要成天泡在女人堆里，人都废了！” 顾云凡目光深深。 他挺不在意地笑笑，“我有心学，温蔓姐也不一定肯教！” 这样撩拨的话，温蔓怎么听不出来？ 她很淡定地微笑，侧身向顾先生引荐丁橙：“顾叔这是丁总，我大学同学，现在从事影视行业，做得挺好的！” 丁橙名不见经传。 顾先生这样身份，本不欲搭理的。 但他给温蔓面子，跟丁橙握了握手。 温蔓加了一句：“她现在是云凡的女朋友。” 顾先生惊讶，因为面前的丁总怎么看也是30出头了，而云凡才20多岁……他便不喜，很淡地笑笑表明态度。 丁橙不禁有些急。 温蔓却是淡笑：“云凡年轻心不定，女朋友不少，所以丁橙可没有少受委屈！” 顾先生一听放了心。 女朋友之一，那就好！ 丁橙苦于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好在有温蔓在。 温蔓跟顾先生谈天，很是贴心，她说：“丁总有意拍摄一部赛车主题的商业大片儿，想让云凡当男主角，顾叔……我挺看好这个市场的，都想投资呢。” 顾先生丧子，很看中这一根独苗儿。 云凡不肯经商， 暂时收心也是好的。 顾先生神情软和下来，拍拍温蔓的肩：“温蔓你肯替顾叔照顾云凡，我感激你。” 温蔓浅笑：“这都是丁总的功劳！” 丁橙被她抬举，适时微笑。 顾先生终于肯正眼看她，随口一问：“准备什么时候开拍啊！那可得注意安全。” 温蔓在顾先生面前，三言两句将丁橙架高。 这电影是不拍不行了。拍好了，她就有机会踏进顾家大门了。但丁橙是舍不得自己掏钱的，启动资金至少3亿。 万一不挣钱！ 丁橙觉得，还得从俱乐部捞钱…… 她看着顾先生，淡笑答：“年后就启动了！” “挺好！” 顾先生挺高兴，夸了一句：“丁总挺能干。” 温蔓顺着话说：“丁总挺有实力的，对云凡也是真心。顾叔，你可不能棒打鸳鸯。” 姓顾的也是人精。 他根本看不上丁橙，但他又想丁橙出钱出力，于是就笑笑：“哪儿的话，只要云凡喜欢就好！温蔓你放心，顾叔叔是很开明的。” 温蔓微微一笑。 丁橙在她身边，看得真切。 她心里清楚，有了温蔓这层关系，顾家会对她另眼相看。 看来，她要调整策略了！ 温蔓很有利用价值，以后用处很多，她轻易不能得罪！ 同时，她下定决心要赌一把。 要拍电影，必须弄到资金！ …… 温蔓提前离开宴会。 顾先生让顾云凡送送，这正中他下怀，他也正好有事情要问温蔓。 徐助理一直跟着。 到了公馆一楼，黑色房车已经停在那儿，司机站在车边。 温蔓猜出顾云凡有事要说。 她对徐助理说：“你先上车。” 徐助理看看顾云凡，淡笑了下，打开车门坐进去。 顾云凡站在黑夜里，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身上已经披了件保暖的大衣，挡住了华服，但是未能挡住浓郁好看的脸蛋……温蔓是好看，但她最引人的是气质。 那种成熟女人味儿，是小丫头不具备的。 而且又干净。 顾云凡屏弃心中想法，掏出一根香烟，想点但又想温蔓怀孕又揉成几截子。 他烦躁地问：“我按你说的办了，你什么时候替我办事？” 第399章 我家温蔓，就是个小毒妇! 温蔓垂眸淡笑：“事情结束吧！” 她垂眸时，眼尾那块儿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还带着一抹淡青。 尤其引人。 顾云凡尝遍美人，从未珍惜过谁。 但是温蔓的脸，让他忍不住多看。 片刻，他也觉得自己目光突兀，哑声说：“我信你！” 温蔓款款走到车边。 顾云凡先她一步，将车门打开。 温蔓有些意外，而他抬眼跟她对视，在他眼里多少能找出些情愫来，温蔓上车前很轻地说：“顾云凡，有些事情就不适合发生。” 说完，她便坐上车。 车门滑上，名贵的黑色房车缓缓驶离。 顾云凡站着抽烟。 顾先生也准备离开了，下楼就见着儿子站在猎猎夜风里吸烟，他不觉就多了一句：“那位丁总玩儿可以，可别带回家！” 顾云凡嗤笑。 他慢条斯理将烟头扔了，踩熄：“放心，在玩女人这件事情上，我向来青出于蓝。” 顾先生面色便不好看。 正好他的车过来了，顾云凡替他拉开车门。 顾先生看看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上了车。 车上，司机跟他说话：“二少看着挺精神。” 顾先生淡淡地说：“这孩子心里是恨我呢！否则也不会不肯回家继承家业，他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无非是给他母亲一个正式名分，可是老李，这个名分我能轻易给吗？给的话不是承认当年我出轨？” 他的太太虽去世，但是岳丈还在，很有势力。 会放过他？ 顾先生自觉也有难处，所以这几年跟顾云凡就这样僵着。 司机静默。 片刻，顾先生又低声说：“他现在跟温蔓那孩子交好，我倒是放心！常听老周说起温蔓……你瞧，慕言那孩子就大变样儿！” 司机附和几句。 顾先生心情好了些。 …… 温蔓回了家。 她接到顾先生的电话，无非是拜托她带带顾云凡。 顾先生是这样说的：“那位丁总我没有接触过，但是温蔓，叔叔是很信任你的，你帮叔叔把云凡带好，叔叔这辈子都感激你。” 温蔓礼服还未换下。 她站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前，面上一丝淡笑。 “顾叔放心，我会的。” 顾先生又说了好些话…… 挂上电话，已经是10分钟后的事情了，温蔓摸摸脖子：“一场应酬，还真累！” 怀这个孩子算是轻松。 但她毕竟是个孕妇，体力不比从前。 正要卸妆洗澡，霍绍霆哄完孩子们回房，正巧看见她这副模样。 “累了？” 他过来扶她坐下，替她轻轻揉按脖颈。 温蔓靠在沙发背上，享受着丈夫的服务，轻哼：“有点儿！” 霍绍霆给她按了会儿…… 温蔓轻声跟他说：“丁橙上勾了，现在只差一点儿火候。” “嗯？” 霍绍霆发出一点儿鼻音，有些懒懒的意思：“霍太太说说看。” 温蔓轻轻握住他的手，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明天我会让徐助理下注，买顾云凡，2个亿吧！” 那样，丁橙疑虑基本消了，才肯跟投。 霍绍霆眉眼一跳。 他修长手指，轻轻刮弄太太的脸蛋，低哑问：“赔本生意不像是温总的作风啊！” 温蔓笑得淡淡的：“通道关闭之前，我会加投周慕言10亿。” 丁橙投的钱，悉数要被她卷回来。 霍绍霆早早猜到。 但他内心却仍忍不住荡了一下，一半是被妻子的美丽诱惑，一半是心折于她的智慧。 他忍不住凑近她，在她耳后软肉轻咬一口。 “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儿没错！” “小毒妇！” …… 他说得热热的，温热手掌就不规矩起来。 温蔓面红。 她软软贴着他，声音都是软软的：“绍霆，说正事儿呢！” “正事儿说完了。” 他轻轻抱起她，朝着卧室走：“这一身挺好看的！” 温蔓知道他的。 她怀孕，他并不会乱来，总是找机会占点儿便宜罢了。 四目相对。 哪怕早已熟悉对方，仍忍不住心动。 霍绍霆低头轻咬她唇瓣，嗓音热得像是含了一口热沙子：“不许这样看着我，明知道我忍不住。” 温蔓揽着他的脖子，跟他接吻。 深深浅浅地吻着。 最后浴室没有去，双双倒在床尾。 温蔓跟他夫妻许久，多少是知道的，霍绍霆喜欢在床尾做事。 很方便，又来感觉。 她眼神柔媚，轻手轻轻解着他的蓝色衬衫，低喃：“霍总最近辛苦了，我觉得应该给一点点奖励。” 霍绍霆眸色深深。 他轻轻抚弄她细嫩的脸蛋：“霍太太，收敛些。” 温蔓轻轻撩开茶色长发。 她捧着丈夫的俊颜，跟他接吻：“今晚不想。” 没有男人会拒绝妻子的调情，霍绍霆更不会，他喜欢这样子的温蔓…… …… 一夜放纵。 温蔓醒来时，枕边放着一枝白玫瑰，还有一件小礼物。 她不禁甜蜜。 接近年关，霍绍霆并未去公司，而是在家陪着孩子们。 他也很少应酬。 温蔓偶尔让他出门交际，他也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几次下来，温蔓也不叫了，但她发现她的交际也少了。 霍总，其实挺腹黑。 清晨的冬阳，照在床铺上，让人舒服。 温蔓躺了一会儿，拥着被子起身，拨了个电话给徐助理。 投2亿？ 徐助理半天嘴巴还张着：温总什么时候这样不谨慎了？ 温蔓知道她心思，淡笑：“按我说的做！” 徐助理点头。 她立即就划了2亿往顾云凡所在的俱乐部开的账户，投了顾云凡，当然这内幕消息旁人不知道，大部分投的还是周慕言。 温蔓这2亿，震惊了整个盘子。 特别是丁橙，她一打听，竟然是温蔓投的。 丁橙原本举棋不定。 温蔓下的2亿，犹如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找了车雪见面。 咖啡厅里。 丁橙开门见山：“你知道温蔓投钱的事情吗？” 车雪脱了真皮手套，娇嗔：“这几天我忙着陪人，并没有关注这些，怎么，温总她也想在俱乐部这里分一杯？她能看上这些小钱？” 丁橙睨她一眼。 然后她就轻轻地搅着咖啡，轻声细语：“这钱，可比干实业来得快多了！她盯上也不奇怪！我只是想她这样谨慎的人一下子投了2亿，说明消息可靠。” 丁橙不傻。 昨晚温蔓在宴会上出尽风头。 她在上流圈子里，地位很高，尤其是她还很年轻。 丁橙羡慕又嫉妒。 她看着车雪低语：“昨晚她跟顾云凡单独聊了几句，我想她也问了顾云凡内幕，所以，我也想跟着投点儿！” 车雪笑得淡淡：“这算什么机密啊！” 她又告诉丁橙一个消息：“比赛那天，周慕言根本就不会出现，你说他有没有机会赢呢？而其他选手又被顾云凡甩几条街。” “当真？” “骗你干什么？你以为我这几天白陪的？” …… 车雪笑意变淡：“我付出那些，总要得些好处吧！” 她说她投了8000万，是全部身家。 全押了顾云凡。 “如果顺利的话，可以翻倍儿。”车雪说。 丁橙想抽根香烟。 翻倍儿，诱惑很大，拍电影拍死了也挣不来这个钱。 她看着车雪。 车雪不在意地的撩下头发：“这行就是这样，撑死胆大儿的，饿死胆小的！温总都投了，你还怕什么？” 丁橙不说什么。 等她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抽了大半天的香烟，终于还是拨了个电话给财务师，她将自己账户上的4亿全部拿出来投了顾云凡。 成功就是翻倍儿。 不成功，那就倾家荡产…… 但是丁橙有把握，她会赢，她掌握了这么多的信息！ 她非赢不可！ 丁橙投下4亿，温蔓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握着手机静默了许久。 丁橙的结局，已成定局。 这钱，她是拿不回来了！ 温蔓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挂上电话。 她让老赵送她去一趟墓园。 老赵听说地方，犹豫着说：“回头绍霆知道，又不高兴。” 温蔓浅笑：“回头我跟他说！” 她布局这么久，丁橙终于上勾，她心里高兴。 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顾长卿，让他知道，也让他安息。 老赵还在碎碎念。 出门时，小霍西像是牛皮糖一样跟过来了。 温蔓干脆就带上她。 上午，天气明媚，但是到了墓园那儿却暮气沉沉。 温蔓牵着霍西。 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走近顾长卿的墓，才发现顾母跟顾菁菁也在，正在给顾长卿烧纸。 温蔓握着一把小雏菊，走过去，缓缓放下。 霍西乖乖在她身边。 她认得照片上的叔叔，是那个想要她叫爸爸的人。 顾家母女看见温蔓过来，起了身，特别是顾母神情复杂：“怀了身子怎么还过来了？” 她又摸摸霍西的头：“长这么大了！” 她是感慨的。 若是当年温蔓跟长卿在一起，孩子也是这般大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该叫她奶奶。 光是想想，就悲从中来。 温蔓也摸着霍西的头，柔声说：“我过来看看他！顺便跟他说几句话。” 顾菁菁含泪：“温蔓，也只有你记着大哥。” 温蔓知道这几年顾菁菁过得不好，她也不计较从前的事情，只轻声说：“法医检出他车祸前，喝下一种药，有兴奋作用。” 顾长卿最后，是跟丁橙在一起的。 他们发生过关系！ 丁橙明知他不该开车，并没有说。 换句话说，顾长卿是丁橙间接害死的。 顾家母女惊呆了。 这些，她们从未知道。 温蔓转身注视着顾长卿的照片，低语：“包括我，包括希光，都跟她有关。” 顾母厉声说：“不能放过她！温蔓，你不能放过她！” 她激动极了，要给温蔓下跪：“伯母求求你，一定要把这害人精给收拾了！长卿他太惨了，他离开时身体都那样儿了，他抽了一个小时不肯走……他太可怜了！” 顾菁菁扶着母亲，也是泪流满面。 丁橙真是太恶毒了！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温蔓让顾母起来，她淡淡一笑：“快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顾母跟顾菁菁微微愣住。 她们甚至还带着眼泪，就那样直愣愣地注视着温蔓。 温蔓跟顾长卿相恋四年， 她们对温蔓再熟悉不过，乖巧柔软，可是面前的温蔓却跟从前截然不同……顾母愣了半天，呆呆附和：“对，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又要谢过温蔓。 温蔓摇头。 她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跟顾长卿之间，说不清楚。 …… 温蔓去墓园的事情。 霍绍霆还是知道了，他倒是没有责怪，只是担心那儿阴气重，冲撞到他家娇贵的霍娇小朋友。 温蔓坐在大厅沙发上，捧着热牛奶喝。 她微笑：“哪里有那么娇贵了？再说，你昨晚不是渡了挺多阳气吗？” 霍绍霆本想再跟她理论几句的。 一听就愣住了。 这是温蔓说的话？ 他注视着她，很低地笑了一下，轻刮她的鼻子：“不害羞啊霍太太。” 温蔓抬眼看他。 淡定从容，又带了一丝女性的娇媚，很是撩人。 霍绍霆只恨家里孩子太多！ 有些事儿，总归不方便。 温蔓抵住他，轻声许诺：“等事儿办完了，再来，嗯？” 霍绍霆笑得挺邪气的。 …… 次日，就是f1冬季最后一场比赛。 霍绍霆陪着温蔓过来，自然是最好的包厢。 巧得很，对面就是丁橙，她跟车雪在一起。 丁橙很有把握，昨晚她跟顾云凡见过面了，他对她仍是不耐烦但也透露出周慕言不会出现的内幕。 此时，她戴着墨镜，就等着收钱。 10点，盘子即将关闭。 温蔓对身边的徐助理说：“投10亿给周慕言！” 徐助理微愣。 霍绍霆语气淡淡：“帮我也投10亿周慕言，我要跟着你们温总发财！” 温蔓好气又好笑。 徐助理看他们一眼，还是投了20亿…… 她看看盘子，心里想，要是周慕言胜出，这盘要被上司给扫空！ 她操作完，盘子关闭！ 丁橙也有些关系，20亿进入大盘，她立即收到了消息。 有人，投了周慕言20亿！ 怎么可能，怎么会？ 周慕言不是因为腿伤，不参加比赛吗？ 丁橙心颤抖、双目通红之际，周慕言从p房里走出来，戴着他专属的头盔…… 第400章 结束了丁橙，你跑不掉了! 丁橙愣住了。 她盯着周慕言，那双化着精致妆容的眼，充满了血丝。 怎么可能！ 周慕言怎么会出现？ 按照计划，他应该受伤退出比赛的。 丁橙几乎发狂，望向车雪：“怎么回事？你给我问问怎么回事，周慕言为什么过来比赛了？” 车雪脸色刷白。 她颤着手拿出手机，拨了俱乐部老板的电话：“东哥你不是跟我说周慕言不比赛的吗？……对，他人过来了！东哥东哥……你丫浑蛋！” 车雪把手机扔了。 丁橙扬手就给车雪一个耳光：“贱人！你算计我！” “我能把自己也算计进去？” 车雪白嫩细致的脸，浮起五指痕迹。 她摸着脸，不甘心地说：“咱们都上当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跑，还没有到最坏的结果，只要顾云凡赢了我们就赢了！丁总，你不是跟他睡觉的么，你快打电话给他，跟他说，让他想办法把周慕言甩到后面，不管用什么法子！” 丁橙半信半疑。 车雪这个女的，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了信用。 但不能否认的是，顾云凡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丁橙拿了手机，拨打顾云凡的电话。 顾云凡接了，声音懒洋洋的：“有事？” 丁橙声音颤抖：“周慕言为什么过来了？” “他过来比赛不很正常吗？” 丁橙一滞。 她顾不了其他，直接哀求：“这场比赛我投了4个亿进去，差不多是我全部身家，顾云凡……看在我们情分上，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要赢得比赛。” 顾云凡嚼着口香糖。 他很是漫不经心：“看情况吧！” 还在看情况？ 4个亿啊！ 丁橙再说，顾云凡就有些不耐烦了：“昨晚跟女人弄了四回，腿软，不一定跑得动！” 丁橙气得大叫：“顾云凡你这个浑蛋！” “你不是早知道？” 顾云凡说完就挂了电话。 丁橙再拨过去他已经关机了，她失魂落魄地喃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车雪仍是装模作样：“他不肯？” 丁橙红着眼睛：“他就是个玩弄女人的浑蛋！温蔓呢，我必须找她，我赔了钱她也赔了钱。” 车雪冷冷一笑。 丁橙出了包厢去找温蔓，但是那间包厢门口站了四个保镖，根本不许她进去，“霍总说了，谁也不许打扰。” 丁橙闹得挺凶。 大概是听见动静，霍绍霆从里面出来，看见丁橙皱了下眉。 “霍总，我想见见温蔓。”丁橙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霍绍霆手抄在衣袋内。 他注视着面前女人，对她的恶，这世上再无人有他清楚。她间接害死顾长卿，她给温蔓下死手，她还在欢好中杀死那个电工。 丁橙罪大恶极！ 霍绍霆压下厌恶，挺淡地说：“温蔓怀孕了，需要休息。” 说完他就要进去。 丁橙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我听说温蔓也买了顾云凡，但是现在顾云凡有可能赢不了，我想跟温蔓商量……毕竟她投了2个亿不是？” 霍绍霆拨开她的手。 他挺轻地笑笑：“2个亿，不过让她打发时间罢了，不算什么！” 丁橙表情僵住。 霍绍霆已经打开门，进去。 …… 这时，跑道上车手已经就位。 周慕言的车迷，掌声雷动。 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周慕言风轻云淡地挥了下手，然后给坐在观众席上的老婆姜笙一个飞吻。 姜笙脸蛋微红。 一声枪响，一辆辆跑车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风中充满弦拉满的声音，呜咽着，充斥极限的快|感。 一圈，两圈，三圈…… 周慕言一直遥遥领先，顾云凡咬在他身后，100米的样子。 丁橙还是抱着希望的。 她渴望，顾云凡那个男人心里多少有她，会愿意为她放手一搏。 可是随着圈数增多，顾云凡始终保持着第二的位置，并没有冲刺…… 最后一圈，周慕言最先冲到终点。 他帅气打开车门，拔下头盔，然后拥住跑过来的姜笙。 深深一吻。 他附在姜笙耳边说：“这是职业生涯最后一场！以后，我们可以专心造孩子了，你也不必再担心受怕。” 姜笙眼圈红了。 周慕言心里也潮湿，他认识姜笙时正是放荡的年纪，他热衷赛车也没有打算为哪个女人放弃，甚至是跟姜笙结婚后，他每年还会参加几场比赛。 姜笙从来不说，但提到孩子。 她总说再过几年。 他知道，她是给他时间，让他放纵让他自由。 他喜欢赛车，但他更喜欢姜笙。 那边一对有情人拥在一起，包房里，丁橙身子瘫在椅子上。 她完了！ 4亿……全赔进去了！ 丁橙心中愤恨，可是这种愤恨她不知道发泄到谁身上，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害她！ 她呆呆地坐着，不住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车雪害怕碰碰她。 “丁总！” 丁橙忽然瞪向她：“你说是谁害的我？是你，还是温蔓，或者是顾云凡？” 她伸手掐向车雪。 车雪拼命朝着外面跑，一边叫救命。 几个保镖接住她，随后那几人对着丁橙说：“丁小姐，我们温总想见见你！” 丁橙狼狈得很。 但她仍是要面子，整了整身上碧绿的皮草。 温蔓那间包厢跟其他不同，简直像酒店房间，很暖和，布置也精致。 温蔓坐在小沙发上。 她手里，是一条名贵的项链，丁橙认出那是自己送的。 到现在，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害她的就是温蔓！ “为什么？”她红了眼睛质问：“我真心跟你好，可是你却这样算计我，你这样有什么好处，自己不也赔了2亿？” 温蔓目光仍落在项链上。 她并未理睬丁橙的质问，反而说：“这项链真美！好看耀眼的东西，总是引人去争夺！丁橙，你争抢了这些年，累不累？” 丁橙不甘心地昂了头：“还没有到最后！温蔓你等着！” 温蔓微微一笑。 她轻描淡写：“丁橙，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我告诉你，从头到尾都是我设计的，从车雪到顾云凡，甚至是顾先生的出现都在我算计之中。如果你不那么痴心妄想地想嫁到顾家，或许就不会轻易走进局里。” “哦，我忘了告诉你！” “我不光投了2亿顾云凡，我跟绍霆还投了20亿买了周慕言。” 换句话说，这盘子基本被他们扫了。 丁橙气极。 温蔓她太卑鄙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开了，顾云凡走了进来。 丁橙盯着他年轻好看的脸。 她全身都在颤抖。 她不信，她不信这个跟她欢好的男人，一直在算计她。 他甚至从未讨好过她。 是她想将一切捧到他面前。 温蔓轻声问：“丁橙，你有没有觉得，顾云凡像一个人？” 丁橙全身僵住。 温蔓说的是……顾长卿！ 温蔓垂眸冷笑：“越是不搭理你的，你越是想弄到手，丁橙，你其实是输给了自己！你只是接受不了顾长卿死在你手上，你不是喜欢顾云凡，你下意识想将他当成顾长卿的替代品！” “我不是！”丁橙受不了刺激大叫。 她脱口而出：“我没有害他！他喝了那药却又要去找你！你说怪得了谁，能怪我吗？他死在对你的感情上，温蔓，真正该内疚的是你！” 温蔓很淡地笑笑。 就在这时，门口冲进一对母女。 正是顾长卿的母亲跟妹妹。 顾母亲耳听见丁橙所说，她那张保养不再的面孔涨得发紫，上前就掐住丁橙的脖子，要跟她拼命。 “你这个贱人！” “你给长卿吃那种药，他要开车你竟然不说！” “贱人，你好狠的心！” …… 为母则刚，顾母拼了。 丁橙哪怕年轻些，竟也脱离不了分毫。 顾母一边掐着一边还叫：“菁菁，快打烂这个贱人的嘴巴，好让你在天上的哥哥听听！” 顾菁菁哭着，上前狠狠地甩着丁橙的脸面。 她打得用力，那脸竟像猪头一样肿了起来，尖锐的指甲刺到肉里。 丁橙毁容了。 她尖叫：“顾云凡你不帮我吗？” 顾云凡却冷笑：“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是我的谁？” 丁橙彻底呆住。 她看着顾母看着顾菁菁，她又看着车雪、温蔓、徐助理…还有霍绍霆，每个人都用不耻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个病菌。 对，她就是个病菌！ 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丁橙不经意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猪头一样的脸，她恍惚了，这一刻她就像是忘了身上的疼痛，轻抚着脸说：“结束了！” 温蔓将项链扔给她。 “丁橙，这是你最后的家当！” 丁橙将那串项链捡起来，竟欢天喜地地戴了起来，她开始翩翩起舞，开始自言自语：“你们说得对，一切都是我干的！顾长卿他不爱我，他活该死！他被车子撞成肉泥不是他自找的么？才跟我睡过就想着你温蔓，你结婚了他还想着，难道他不该死么？” “还有，温蔓你为什么活着？” “我买通了电工，我让他做了手脚……” “可惜啊！温蔓命大！顾长卿那块破东西挂在她身上让她捡了条命，还有顾希光那个傻子竟然也爱慕她，顾长卿……你死了都要帮她！让我怎么能不恨？” …… 包房里，安安静静的。 丁橙笑容诡异：“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想跟你好！温蔓，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温蔓将一支录音笔放在茶几上。 她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说：“结束了丁橙，你没有机会了！” 丁橙盯着那支录音笔，却很平静，生与死在这一刻没有那么重要了。 因为她输了。 她一文不名，她屈居人下，她会比死还难过。 她笑起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她反反复复地重复一句话：“我最爱的是顾长卿。” 门外进来几个制服男人。 他们带走了丁橙，还有那支录音笔，丁橙将被起诉谋杀罪名，数罪齐下大概是死|刑。 丁橙跌跌撞撞走出去。 在门口，她忽然又掉过头来。 她看着温蔓，很轻地说：“我最后想问你一件事情！育幼院的院长说我的女儿被国外夫妇收养了，说他们是考古专家，是不是真的？” 温蔓坐在里面。 光打在她背后，丁橙看不清她的脸。 半晌，温蔓开口：“是真的！他们是很好的人。” 丁橙笑了。 两颗眼泪滑落，滚进华丽的皮草中，可能，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穿皮草了！ …… 没了丁橙的包厢，异常平静。 顾家母女道了谢，互相搀扶着离开。 保镖们识趣地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 温蔓却觉得很疲惫，她靠在霍绍霆的肩上，低低地说：“绍霆，原来报仇并不会让我大快，反而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霍绍霆由着她依着。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很温柔。 “就算沉重，但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不是吗？霍太太，你很聪明很勇敢……霍先生很喜欢。” 温蔓觉得温暖。 她轻轻搂住他的腰身，喃喃地说：“比不上你雪夜上山勇敢！” 她说着，将头往他怀里轻蹭。 “绍霆，我从未说过，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感激你的勇敢， 感激你去梦里找寻曾经，也找回丢失的记忆。 感激你，让我们还有机会相爱。 霍绍霆亲吻她额头，无声安抚她。 就在这温馨一刻，包厢门被推开了，外面冒冒失失地跑进来一个人。 白薇。 白薇看着他们抱在一起，一愣，然后就嚷着：“丁橙那贱人真的被抓了？” 温蔓轻轻推开霍绍霆。 即使是夫妻，她仍多少羞涩。 霍绍霆睨一眼跟进来的景琛，拿了杯子喝水：“景琛你管管你老婆，要是刚刚我跟温蔓在办事儿，不是被你老婆看光了？” 景琛摸摸鼻子。 f1比赛贵宾房，办事儿…… 霍绍霆真够重口味的。 白薇急死了：“快说呀，那贱人是不是被抓了？” 温蔓微微一笑。 她很温柔地说：“是，她被抓了！她犯下重罪，估计是活不成了。” 白薇怔怔的。 许久，她眼里热热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温蔓微笑：“不是好事儿吗？她得到报应了，再也害不到我们了。” 白薇用力嗯了一声。 温蔓还想说话，手机响了。 她一看，竟然是顾云凡的父亲打来的…… 第401章 自己太太，还不让看? 温蔓接听。 顾先生听见消息，连忙过来打听：“丁总那事儿，不会影响到云凡吧？” “不会！” 温蔓淡笑：“丁总做的事情，跟云凡无关，顾叔放心。” 顾先生心有余悸。 他叹息：“温蔓，顾叔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 温蔓心情并不好。 但是她答应过顾云凡事情，所以她仍是打起精神跟顾先生周旋，她说：“既然珍贵，那顾叔就该好好珍惜才是。” 她话里有话，顾先生这样的人精怎会听不出来？ 含糊说几句，挂上电话。 白薇这时缓过来了。 她恍然，丁橙那个害人精是真的完蛋了，以后她跟温蔓再也不用见到她了。 白薇咬牙：“她终于得到报应了！” 大概是太激动了，白薇上前抱住温蔓。 她哭着喃喃低语：“温蔓谢谢你！谢谢你弄死这个害人精。” 温蔓最知道她了。 她很温柔地轻拍白薇的肩，替她擦掉眼泪。 “傻瓜，谢什么呢！” 白薇仍是眼含泪花。 那边，霍绍霆跟景琛对视，然后一起走出去。 景琛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递给霍绍霆：“让你看笑话了。” 霍绍霆抽出香烟点上。 他笑了笑。 说起来，他也认识白薇好些年了。 温蔓身边来来去去，但最好的朋友是白薇，当然只限女性。 异性，还有姜锐呢！ 他这边不是滋味地想，景琛撞了下他的肩，问：“三胎就要生了，还考虑四胎吗？” 霍绍霆睨他一眼：“生完这个，就考虑二人世界了！” 景琛挺羡慕的。 他跟白薇一直想要个小姑娘，但就是没怀上。 霍绍霆拍拍他的肩：“一起吃个饭！” 说是吃饭，其实算是庆祝。 因为温蔓怀孕，最后选择了滋补火锅，热乎乎地吃了倒也舒服。 饭后，霍绍霆就带着温蔓回别墅了。 温蔓习惯睡午觉。 他陪着她，到她睡着就轻手轻脚起来，去书房处理公事。 霍震东年纪大了，而且喜欢带孙子。 霍绍霆现在不光管着西亚集团，就是霍氏的部分业务也是他在管理的，霍绍霆忙得脚不沾地时，就恨不得自己多生几个儿子。 对，是儿子。 在他看来，小姑娘是用来疼爱的。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他低头看着张秘书送来的宗卷，怎么也看不完。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颗茶色小卷毛，露出来。 霍绍霆看见了，却装作猜不出来：“谁在门口。” “小声点儿爸爸。” 小霍西轻手轻脚进来，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声张，然后就钻到霍绍霆的办公桌下面，当爸爸的把腿伸长了，小家伙自然而然地坐到他的长腿上。 还伸出白嫩的手抱上。 像是哈利波特骑扫把！ 小霍西声音软乎乎的：“我跟张崇光跟霍允思玩捉迷藏呢，爸爸你不许说我在这儿！” 她又白又嫩，实在漂亮。 像极了温蔓！ 霍绍霆只要看着她，就心生欢喜。 他伸手摸摸那颗茶色卷毛，温柔地说：“爸爸不说。” 小霍西整个地抱住他。 依赖又很喜欢的样子。 若不是公事，若不是小姑娘在捉迷藏，霍绍霆必定是要抱起她好好疼爱的，但是这会儿只能忍一忍。 他继续办公。 小霍西一动不动。 大概是爸爸的腿太暖和，霍西慢慢合上眼睛，睡着了。 门口，来来去去，轻轻的脚步声。 那是崇光的。 还有允思呀呀的叫声，在找姐姐。 霍绍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宝贝，竟然睡着了。 他伸手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 这时，霍允思摇摇晃晃地在门口，指着里面：“姐姐！” 张崇光牵着他的小胖手。 他知道霍叔叔在办公，不敢打扰。 霍绍霆抬眼，看着自己欣赏的小伙子，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小儿子。 他很温柔地笑了笑。 “崇光，把允思抱进来。” 张崇光啊了一声，但还是把允思抱了进来，放到沙发上。 霍绍霆让他找了本绘本给允思看。 崇光挺紧张的，他喜欢霍叔叔，但总归有些怕他。 霍绍霆指着对面的椅子，轻声说：“坐到这儿。” 崇光坐得笔直。 霍绍霆扔了一份文件过去，那是西亚最近的一笔投资，数目不大约莫4000多万的样子。 霍绍霆轻声说：“这个交给你处理。” 小崇光不知所措。 他数着数字后面的零，足足有七个。 霍绍霆继续翻阅文件，语气淡淡的：“允思长到这么大，也得看这些！” 小崇光毕竟还是孩子。 他看不懂泪眼巴巴，又不敢哭，就拼命地找资料。 短短时间，他学会了百度搜索，各种指数信息……生意不会做，但是远比同龄人要承受得多得多。 这时间，霍允思小朋友还在看绘本。 小霍西趴在爸爸的腿上，香喷喷在睡觉。 等小霍西醒来。 就见着张崇光在努力看文件，背挺得笔直，而爸爸很严厉。 霍西揉揉眼睛，靠在爸爸怀里。 她怎么觉得张崇光像爸爸找回来的小长工，才这么小就要干活了？ 霍西巴巴儿的看着霍绍霆。 她的小心思霍绍霆怎么不知道，但他佯装不知道，亲了亲小家伙：“去洗个脸，带允思去楼下吃点儿东西。” 小霍西泪巴巴的。 只有霍允思，高高兴兴下楼。 …… 温蔓睡得挺好。 被子里忽然多了个软软的小东西，毛茸茸地在她脖子那儿轻轻蹭。 她醒过来，看见一张白嫩的小脸蛋。 “妈妈。” 霍西搂着她的脖子，软乎乎地亲了她一下。 温蔓轻轻摸她的小身体，每一次霍西都说不出的舒服，小家伙蹭在妈妈怀里撒娇，顺手也告了一状。 张崇光当小长工啦！ 温蔓意外，又好气又好笑。 她知道霍绍霆疼孩子，但对孩子们的要求也高，但是她没有想到崇光这么小，就要接受他的商业精英培训，而且还是实战。 温蔓亲亲小霍西。 “叫爸爸到卧室来，就说妈妈找他。” 小霍西得了命令高兴极了，怕掀开被子妈妈冷，小身子从床尾钻了出去。 她跑到书房门口，声音可大了：“爸爸，妈妈请你过去。” 霍绍霆合上文件。 他注视着霍西，心里明白，她是告了自己一状。 他看看崇光，笑笑。 经过霍西时，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带崇光下楼吃东西，两个小时不许上楼。” 霍西眼睛扑闪扑闪的，拉了张崇光就跑下楼。 霍绍霆摇头笑笑。 他走回主卧室，还十分有腔调地敲了下门，问：“霍太太，我可以进来吗？” 他身上穿得正式，就很有魅力。 温蔓已经起来了。 她换了套舒服的羊毛裙，靠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育儿书，听见他的声音抬眼一看，随后就笑：“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 进来还要说一声。 霍绍霆嘴角浮着迷人微笑，他走到沙发背后，轻轻环住太太的薄肩，故意在她耳根后面吐出热息：“我哪回进来，不向霍太太报备的？” 他一语双关，荤素不忌。 温蔓再是跟他夫妻良久，也架不住这样调侃。 脸蛋带了些薄红。 但她不愿意露怯，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的样子：“我要跟你说正事儿！” 霍绍霆轻笑。 他放开她，踱到饮水机那儿，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两口，眉眼轻抬：“霍西跟你告状了？” 温蔓没有否认。 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年后他就36岁了，但是他的身材保养得极好。一件灰色衬衫跟深灰西裤，被他穿得好看至极。 还有他的相貌，也是她极为喜爱的。 这个年纪的男人，偶尔梳个背头，说不出的成熟英挺。 温蔓不敢多看，目光落到育儿书上。 “崇光很敏感！你不要对他太过于严厉。” “商场的事情，至少16岁再让他接触吧？” …… 她说话时，霍绍霆就一直看着她。 温蔓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把书本扔下，轻道：“我跟你谈事情呢，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霍绍霆也把水杯一放。 他倚在对面的沙发背上，轻笑：“自己的正经太太，还不让我看了？……你觉得我对崇光严厉？”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再度过来，从背后搂住她，这次抱得有些结实。 他好看的薄唇抵在她颈边，像是在说话更像是在亲吻：“温蔓你把崇光当成自己的孩子吗？” 温蔓微怔。 霍绍霆轻轻说：“你没有！所以你想优待他！” 温蔓下意识就想要反驳，但是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继续说：“如果是允思在这个年纪，我锻炼他，让他接触商界的东西，你肯定不会反对！就因为崇光不是我亲生的，所以你怕他心里不舒服，对不对？” 温蔓觉得他说得对。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儿…… 总之，霍绍霆口才了得，她压根不好再反对。 反对就是不把崇光当亲生儿子！ 温蔓半天才找回声音。 “你想让崇光接手西亚？” 霍绍霆点头，他虽抱着她，但是却正经不少。 他说：“我不想让霍西进商界，这孩子聪明机灵……温蔓，几个孩子中，我最优待的是霍西，我想让她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过完一生。” 换句话说，就是想做啥就做啥。 这个是当爸爸的偏心！ 温蔓不傻，她早知道霍绍霆对霍西的偏爱，但是到这种程度是她想不到的。 霍绍霆知道她多想了。 他低语：“肚子里这个也一样！她命好，是女孩儿。” 女孩子，他都要当公主养！ 崇光跟霍允思，是男孩子，活该就要自小培养。崇光已经迟了些，霍允思5岁就要接受精英教育。 温蔓弄明白他的意思。 她挺同情孩子们，但是她也知道这方面，霍绍霆是很霸道的。 温蔓妥协了！ 霍绍霆亲吻她柔嫩的脸颊，轻喃：“霍太太就是大度，通情达理。” 温蔓拿他没有办法。 同时她也觉得他的吻，过于火热了。 “绍霆？孩子们都在家里！” 霍绍霆把暖气开得足了些，他敞开她的裙子，同她接吻，声音含含糊糊的：“他们两个小时内不会上楼。” 温蔓半推半就。 她只觉得他精力旺盛，明明有时克制着不做到最后，他也想要疼爱她。 一个小时后…… 温蔓伏在他怀里，咬唇：“霍绍霆，你混蛋！” 他却餍足。 他捉住她的手帮她轻轻揉按，倒是很温柔：“现在肚子还没有很大，到了后面肚子大起来，什么都不方便了。” 温蔓也不是真的生气。 她深爱霍绍霆，他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她也想他舒服、满足。 她手指轻划他的俊颜，低声说：“一会儿我怎么跟霍西交待？” 霍绍霆亲亲她：“我来说！我们温蔓要当好妈妈的。” 他这样调侃的话，弄得温蔓脸红。 哪有男人，像他这般成天嘴上不正经的。 偏偏她是喜欢的。 温蔓不知道霍绍霆是怎么忽悠霍西的，反正后面崇光每天都要抽两个小时，跟着霍绍霆在书房办公了。 别说霍西，就是温蔓也觉得挺苦逼！ 晚上，温蔓正教霍西弹钢琴。 家里来了客人，是c市的陆谦，温蔓的舅舅。 温蔓挺意外的。 钢琴前面的霍西，已经蹦起来，弹跳着跑到陆谦的怀里，用力亲了一口：“舅姥爷！” 陆谦亲亲小家伙。 他摸摸霍西的身子骨，含笑对温蔓说：“养得挺好。” 温蔓给他倒茶：“舅舅怎么突然到b市来了？” 陆谦斯文白皙的面上，露出一丝很温柔的浅笑：“来接明珠跟烁烁去c市过年的。” 温蔓本打算，霍家专机送过去。 没有想到陆谦抽完来接。 她想起明珠吃过的苦头，还有陆谦那些为难，她忍不住眼现泪光：“挺好的，一起过个团圆年！对了，明珠呢？” 陆谦浅笑：“我先过来看看，回头就去那边接她们母子。” 他不单单疼明珠烁烁，他也疼温蔓跟几个孩子们。 陆谦特意过来，是给压岁钱的。 每个孩子一份，连温蔓也有一份，最大最厚的。 温蔓浅笑：“谢谢舅舅。” 陆谦摸摸她的头…… 这时霍绍霆从楼上下来，看见陆谦，“怎么，晚上就要走？” 第402章 陆谦: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陆谦抬眼，淡笑：“明早还有个会议！” 否则，他也舍不得明珠跟烁烁。 霍绍霆点头，身为男人，他还是能理解陆谦的。 他又看着温蔓，表情不舍。 他知道，温蔓待明珠好，烁烁也是当亲生儿子疼的，于是就柔声说：“上楼换身衣服穿厚实点儿，我们去送送。” 温蔓眼波潋潋。 她深爱霍绍霆，他好的不好的，她都喜欢。 但她也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体贴的一天。 她轻嗯一声，上楼。 霍绍霆轻拍霍西的小屁股：“上楼陪陪妈妈，不许她哭。” 霍西一溜烟跟上去。 那头茶头小卷毛，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陆谦很喜欢，又羡慕。 他羡慕霍绍霆拥有四个孩子之际，还正值壮年，还能给温蔓很多很多的幸福，可他忙碌一生，到头来喜欢个女孩子，能给她的却不多。 霍绍霆收回目光，看见陆谦的神情。 他淡笑：“舅舅不是这样伤感的人！” 陆谦便有些释然。 温蔓套上大衣下楼，走到楼梯间，霍绍霆就过去扶住她。 下来，他又为她系上围巾。 上周他才为她买的lv新出的一款，颜色柔和料子又软，他觉得适合温蔓。 温蔓伸手按住。 “好了，再来就紧了。” 霍绍霆对着陆谦笑笑：“难侍候！” 要送明珠跟烁烁，家里最得宠的霍西被带了过去，深夜，几辆名贵房车驶在路上，霍绍霆怕妻子累，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小霍西坐在边上，眼巴巴的。 有妈妈在，霍西就不是最得宠的宝宝了。 温蔓靠在霍绍霆肩头，她低低开口：“绍霆，明明明珠比我还大一岁，我怎么会有嫁女儿的心情！” 霍绍霆轻刮她脸蛋：“不害躁！你才多大的人！” 温蔓蓦地脸红。 他们夫妻做事儿，偶尔霍绍霆兴致来了，会伏在她颈边叫她宝宝。 温蔓觉得羞耻。 霍绍霆大概也想到那一处，好看的唇轻抿，到底还是顾忌着车上有个小朋友。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 挺晚了，但霍宅仍是灯火通明。 明珠带着烁烁站在玄关处，上方是暖黄灯光，照在身上显得柔和。 陆谦下车时，微微停顿。 他注视着自己爱的女人。 明珠亦是。 这一刻，她曾经的狼狈不堪几乎淡忘，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 有旁人在，陆谦又是那样身份的人，自然需要克制。 柳秘书见气氛凝重。 他马上就缓和气氛，上前给了小烁烁一个红包。 厚厚鼓鼓的。 明珠轻声说：“快谢谢伯伯。” 小烁烁软乎乎地说：“谢谢柳伯伯。” 柳秘书摸摸他的小脑袋，含笑：“你爸爸还有更大的！” 烁烁跟陆谦见面不多，有些害羞。 这时陆谦过来，伸手抱起儿子，低哑着嗓音说：“回家咱再给！奶奶这个点了还没有睡，在等着我们烁烁。” 烁烁是崇拜他的。 因为霍西说过，爸爸可厉害了。 他被爸爸温柔对待，有些难为情地趴在肩上，小脸微红。 陆谦摸摸他的小脑袋，看向明珠。 四目相对，情潮暗涌。 霍震东看得牙疼，大手一挥说：“行了行了，赶紧把行李收拾一下去c市过年吧！熬了这些年也不容易！” 明珠多少有些难为情。 霍夫人轻言细语，交待几句。 虽说还没有正式结婚，但总归有一天，明珠是要去c市定居的。 霍夫人便有些伤感。 温蔓安慰几句。 霍绍霆走了过来，他脱了皮手套，轻摸妹妹的脸。 “哥！”明珠跟他感情好，忍不住唤他。 霍绍霆嗯了一声。 他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说：“总算是交待出去了！在那边儿跟人好好相处，别动不动跑回娘家哭鼻子。” 明珠沮丧垂头，看着可怜巴巴。 温蔓看丈夫一眼，声音柔软：“有你这样当大哥的么？” 霍绍霆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妹妹。 明珠噢了一声，慢慢地走了几步但又忍不住回头叫了一声哥，这一刻仿佛回到小时候，她闯了什么祸都有哥哥罩着，无论生日还是节日，都有哥哥疼她。 霍绍霆哪里不知道她？ 他过去又摸摸她的脑袋：“年后我跟你嫂子过去看你。” 明珠这才好过些。 台阶下面，陆谦抱着烁烁在等她。 父子俩长得相像，都用那样地眼神看她，她的步子不觉轻快些。 终于，来到他面前：“走吧！” 几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出霍宅。 霍家人站着，看了许久，霍震东才打起精神含笑说：“今年过年少了两个人，是要冷清些了，要你妈妈好好准备准备，一定要过得热热闹闹的。” 霍绍霆拥着温蔓。 他说：“爸您忘了，今年咱们又多了两个人！” 崇光，还有温蔓肚子里的孩子！ 霍震东微愣，然后就明白过来。 他笑笑说：“也是！多了两个人更要热闹热闹！绍霆，春节咱父子可得好好喝上两杯！” 他伸了个懒腰：“这些年了，总算是苦尽甘来。” 说罢，他跟妻子相视一笑。 霍绍霆仍是拥着妻子，站在夜色里，他的表情比这夜色还要温柔…… * 陆谦一行回到c市，已经是凌晨。 本以为老太太年纪大，熬不住，想不到汽车才进院子，老太太就迎了上来。 寒风猎猎。 陆老太太站在灯下，看着车门打开，下来个小男孩。 老太太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 “奶奶！”烁烁害羞地扑过去，投进老太太怀里。 真乖真软，长得真好！ 跟陆谦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老太太摸着烁烁的小脸蛋儿，爱不释手，目光却瞧着陆谦身边的明珠，心疼地说：“这么晚了赶路，很累吧！我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馄饨，特意加了香菜的。” 明珠眼里微热。 这么晚了，明明老人家受累，却还体贴她。 她过去抱了抱老太太，轻喃：“我不累！” 老太太轻拍她的手，转身对儿子说：“带明珠去小餐厅里吃，我热在锅里了。我现在要带我们烁烁去吃更好吃的。” 陆谦含笑：“老太太的话，哪敢不听！” 他又让柳秘书先回去。 柳秘书惯会打趣的，顺嘴就说了几句俏皮话：“本来还想留下讨一杯欢喜酒喝，看来是喝不到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明儿还要办公。” 陆谦笑骂：“你小子！” 柳秘书离开。 老太太带着孙子回小院里，大抵是在那儿睡了。 眼下，只剩下了陆谦跟明珠。 他仍值英年，而她更是年轻好看。 上方的紫藤虽在冬日枯萎，却仍有意趣，陆谦牵着她的手走得挺慢……再度回到这个地方，两人心思都是百转千回。 明珠不太放得开。 陆谦蓦地停住了，他将她困在怀里，抵在老树下。 “怎么了？” “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害羞成这样，不是辜负老太太让我们独处的一番好意？” 陆谦声音挺温柔，让人心动。 明珠不自在地别过脸。 她喜欢他，也受过挫磨，但是幸福来得太快，她竟有些承受不住。 眼角，一汪眼泪。 “别哭！”陆谦低头，轻轻吻掉那滴眼泪。 他说：“明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陆叔叔回来了，哪都不去，就陪着你跟咱们儿子，我当个好爸爸好丈夫，只要你不嫌我老。” 明珠轻颤着唇：“你不许这么说！” 他不老，一点也不老。 仍是那个好看得耀眼的陆叔叔。 陆谦心里潮湿，他轻轻地靠过去，把面孔埋在她颈边低语：“明珠，那会儿你被我赶走，老太太着实生我的气！背地里哭了不少回。” 他一边说，禁不住吻她。 古树暗香，有情人交缠接吻，花前月下。 时吻时停。 明珠哭了：“陆谦你太坏了，故意说这些。” 他嗯了一声，他说：“是！明珠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告诉你，老太太想你我也想你……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 她鼻头红红的，扭过脸：“贼喊捉贼！” 陆谦看着她的小模样。 明珠生得好他知道，可是此时她的模样更让他心动。 他外表斯文，但从来不是斯文人。 宽大手掌握住她的脖颈，迫她跟他接吻，吻得很深。 直达身体，灵魂深处。 她在他的手掌中颤得不成样子，又害怕被路过的下人瞧见，于是只能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肩背，呜咽着小声抗议…… 陆谦吻了许久，总算愿意放过她。 只是仍亲啄她红唇，声音温柔了些：“吃点儿东西！” 明珠也思念老太太的手艺。 她点头正要跟他走。 陆谦却在她前面微微弯腰，她愣住了，陆谦扭头：“陆叔叔背你。” 她红了脸。 她又不是小孩子儿。 可是被男人宠着，哪个女人不心动。 她紧搂住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灼灼的后颈，那纯男性的体息让她脸红心跳…… 以后，就要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了吧！ 明珠忍不住唤他一声：“陆叔叔。” 陆谦嗯了一声。 片刻，明珠坐在餐桌前，面前是老太太为她准备的宵夜。 她吃得满足，又担心。 她挑着碗里的香菜：“以后我要不要学做饭？总不能老让老太太给我做饭吧，说出去我哥又得骂我了！” 闻言，陆谦笑笑。 他捏她的脸，轻声说：“老太太给你做是疼你！做家务还轮不到你，家里头这么多佣人呢！” 明珠开心继续吃。 她还腹诽她的陆叔叔：“家里就几个人，倒有10多个下人，陆叔叔你真会享受。” 陆谦看她吃得差不多了。 他伸手，解开她外套扣子，去摸她的小肚子。 男人总会说几句荤话的，陆谦这样身份的人，也不例外。 “你陆叔叔最大的享受是你！” 明珠被他摸到，她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下意识就弯下身子，结结巴巴：“你干什么？我还没有吃完呢！” 陆谦目光深深。 他手上动作可没有停，一边就说：“老太太说了，让你还住从前那间房！我带你去！” 他说完就打横抱起她，笔直走向后院。 他想做什么，她清清楚楚。 明珠没脸见人了。 她紧抱着他，脸蛋埋在他怀里小声哀求：“不要……会有人看见的！” 陆谦低头，温柔地吻她。 一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们是夫妻，佣人就算看见也会识趣的。” 明珠到底年轻，没他脸皮厚。 她催促他：“你快点儿！” 陆谦低低笑了一声，步子加快，很快就到了他居住的院子。 进了房。 她被他抵在了门板上，边亲边摸。 今夜到底是不一样的，是他们确定关系后首次发生关系，又是在他的卧室。 自然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刺激。 甚至，他等不到床上，就将她占有了。 明珠跟他有过很多次，从未见他这样急不可耐过，陷入情玉的陆谦也像是寻常男人那样，让她感觉触手可及。 她甚至会更爱他。 她轻颤着身子，忍不住抚上他的俊颜，她的声音很软媚：“陆谦。” 陆谦悸动。 他低头，寻着她的红唇，跟她深深浅浅地接吻。 这样的时候，他喜欢她这么叫。 “再叫一次。” 明珠轻咬住他的肩，却不肯再叫了，他实在可恶。 陆谦也不逼迫她。 他的目光深不可见，一直盯着她，像是要将她那点泛红的皮和肉看仔细一般，最好刻进自己的骨髓，一辈子忘不掉！ 这晚对于他们来说，刻骨铭心。 反复沉浮，他不愿罢手…… 明珠被他击溃，她抖着声音说：“柳秘书说，你……明早还有会。” 陆谦单手握着她下巴。 他咬她的唇瓣，激得她又哭出来。 他贴着她低喃：“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着这些？” 明珠缓缓睁开眼，波光潋潋，是他见过最好的春色。 陆谦沉醉在这晚。 次日清早，明珠醒来，是清早七点。 陆谦已经不在身边。 她翻身看着窗外的天色，轻抚额头：要不要起来啊！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修长身影进来，还顺手带上了门。 那个放纵大半夜的男人，一套运动休闲装，容光焕发，坐在她身边拉拉被子：“平时我都跑5公里的，昨晚跟你做了，今早只跑了3公里！” 明珠捂住脸。 她一动也不想动，他还跑步！ 她又拉下被子看他，声音像小猫一样：“我能不能睡懒觉？” 陆谦笑。 他从身后变出一袋早餐来，豆浆跟葱油饼！ 第403章 超级甜:我只欺负你! 明珠有些惊喜。 虽说陆家仆从如云，她在这里也能享受最好的照顾。 可是，这家早餐店的葱油饼她惦记很多年了。 特别是她怀陆烁时，更是馋得慌。 那会儿，常常是一边白开水就馒头，一边抹眼泪想着陆谦又恨他无情。 明珠眼中欢喜，带着小心翼翼。 她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小声问：“你跑步去买的啊？” 陆谦嗯了一声。 然后就轻拍她的脑袋一下：“好歹去刷个牙洗个脸再吃！” 他颇有些洁癖。 明珠平时随性习惯了，但不想让他看扁，就想着起床。 才伸出一条腿儿，她就后悔了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陆谦你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陆谦未动，目光总有些深邃的意思。 她不禁脸红，催促：“快呀！” 陆谦俯身亲了她一下，嗓音微哑：“穿我衬衫。” 说完，他去衣帽间给她拿了件白衬衫。明珠接过，上面还有浆洗留下的清香味道，她便轻轻套上，顺手将长发从领子里撩出来。 抬眼，就见陆谦目光。 她脸一热，钻进洗手间。 出来，陆谦已经将早餐在起居室的小圆餐桌放好，下人还送来一份西式早点，想来是他爱吃的。 明珠咬着葱油饼。 一口下去，食物香味满足了味蕾。 又大概是昨晚的情事，她整个人都慵懒跟满足。 吃完半块饼，她抬眼看男人。 陆谦喝着咖啡，一边翻阅早报。 明珠就喝豆浆，挺娇气地说：“你这个年纪，不是该养生吗？怎么跟我哥一样喜欢一早喝咖啡了？” 陆谦放下报纸，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 随后轻笑：“我哪个年纪了？” 明珠瞧出他不怀好意思，不敢再招惹他，安分地喝她的豆浆。 陆谦吃得差不多了。 他挺温柔地说：“想睡就再睡会儿！烁烁有老太太照看着，这会儿大概带到超级市场买菜了，老太太有了孙子，可不得好好炫炫。” 明珠不安：“总归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陆谦笑：“我愿意宠着！” 大概是想起昨晚的情事，他起身时又情不自禁地吻她，末了才低喃：“中午我回来陪你吃饭！” 明珠当然想要他陪。 可是她也没有忘了他有多忙，于是搂着他的脖颈，轻声说：“有老太太陪着呢，你中午在办公室休息，晚上一起晚餐。” “也行！”陆谦搂着她的纤腰。 到底难得在一起，一碰就着，他用高挺鼻子轻蹭她的，颇有些难耐地说：“真想好好放他几天假，好好儿玩几天。” 明珠脸红心跳。 一手把玩他衬衫扣子，小声说：“过年不是放假吗？不够你……” 陆谦轻笑一声。 他说：“是！过年咱们好好玩儿！” 再是浓情蜜意，他总归还得去办公，还是离开了。 外面，柳秘书早就等在车前了。见上司出来，就习惯性地油嘴滑舌：“您今天看着真是容光焕发。” 陆谦钻进车子。 他扶了扶领带，反问：“有吗？” 柳秘书笑容满面：“自然是的！您啊，看着就是一副好心情！” 陆谦睨他一眼。 他确实愉悦，生理跟心理双方面的。 到了办公厅，下属们早知道他接了女朋友跟儿子回家，又见陆先生心情那样好就闹着要他请吃饭吃喜糖。 柳秘书笑骂：“你们这帮兔崽子，胆子肥了是吧，陆先生的玩笑也开？” 陆谦却不在意地摆手。 他对下属们说：“好好做事儿！下班让柳秘书批点儿经费让你们开销，至于喜糖，还怕少了你们的？” 下属嘴甜，说了不少好听话。 陆谦带着柳秘书进办公室。 那些年轻的工程师还有文职人员凑在一起，笑嘻嘻地讨论。 【听说陆先生的女朋友是个模特儿。】 【陆先生会找模特儿？】 【你不知道了吧！人是b市豪门，进娱乐圈不过就是玩儿罢了……陆先生到这个年纪才定下来，不是顶漂亮优秀的，你觉得他会要？】 …… 一群人讨论热烈，忽然就安静下来。 有人弱弱开口：“蓝工！” 来的是蓝梓眉，她对陆谦特殊态度，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初恋。 这会儿便担心，让蓝工听见。 毕竟蓝工的手掌断了半只，现在应该是自卑得很。 蓝梓眉确实听见了。 但她当作没有听见，仍是微笑：“怎么聚在这里了？让陆先生看见又要说你们了。” 她语气间，总归还是拿陆谦说事儿。 大有女主人的架势。 旁人三三两两地散了，蓝梓眉面上微笑立即消失。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 纵使装了义肢，但她不轻易用。 陆谦大概看在过去情分上，他没有赶尽杀绝，留她一个文职。只是她再也接触不到机密文件，也失去了价值。 蓝梓眉站了片刻。 她慢慢进了电梯，到了8层陆谦的办公室。 陆谦正准备开会。 看见她进来，就很淡地问：“蓝工，有事儿？” 今天蓝梓眉穿得很优雅。 丝质衬衫跟大衣，配一双羊皮靴。 项链是迪奥经典的澳白珍珠，十分好看。 陆谦却并未欣赏。 蓝梓眉勉强一笑：“我在下面听他们说，霍小姐到c市过年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这几年，陆谦当她空气。 也只有说起明珠时，他才有几分反应。 陆谦作了个手势，让柳秘书先出去，等门关上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一口，目光幽深：“梓眉，当年我放你一马不单单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也因为明珠没事，我以为少了一只手你该想明白。” 蓝梓眉声音幽幽的：“陆谦，你就这样绝情么！” 他们好歹好过。 可是他眼里，只看得见霍明珠。 她失去了手掌啊！ 陆谦狠狠抽了一口烟，将香烟熄掉，然后调出蓝梓眉的档案。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梓眉，你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了！我发个文件，让你去下属的单位，那儿的待遇不会比这里差。我想新的环境你也会比较开心。” 他签下文件。 调她去t市。 蓝梓眉轻轻吸气：“就因为她过来了，所以我就得让出地方是不是？陆谦，你连c市也不让我待了，是吗？” 陆谦语气淡淡：“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他下了决定，她无力改变。 蓝梓眉拿了调令出去时，柳秘书守在门口，见她脸色不好就习惯性问了句。 蓝梓眉看也不看他。 柳秘书正纳闷着，陆谦走了出来。 跟女人周旋，总归让人不愉快。 他不说，柳秘书也猜出七八分，淡笑：“蓝工总会想通的。” 陆谦顿住脚步，他轻声说：“传志，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就是在遇见明珠之前知己太多，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那样想跟个小姑娘百首齐眉，我一定干干净净地等着她。” 他这样儿的人物，生理需求其实不那么重要。 那些红颜，也是打发时间罢了。 并不上心。 可是他知道，明珠会在意，没有女人不在意的。 柳秘书多少安慰几句。 下午，蓝梓眉就收了东西，离开大楼很快就要去t市。 同事们意外，但也猜到是陆先生的手笔，从此不敢再提这个人。 …… 陆谦活了一天。 下班前，他打电话给明珠：“干嘛呢？” 那边，明珠才忙完。 她帮着老太太料理些食材，听说都是过年要吃的，有几箱子是人送的山笋她特别喜欢，跟老太太讨了一箱寄到了b市。 这会儿正腰酸背痛，陆谦电话就来了。 她假装抱怨：“做家务累死了！” 陆谦猜到她是闲不住，跟着老太太干活呢，就笑着调侃她：“比昨晚还累？不过也是，昨晚你又没有出什么力气！” 明珠听了脸热。 陆谦松了颗衬衫扣子，挺温柔地说：“本来还想叫你出来，跟你陆叔叔一起逛逛街吃个饭，看看电影什么的，既然累了那就改天。” “不累不累。” 明珠急了，嚷着：“我一点也不累！” 陆谦低笑：“昨晚也不累吗？” 他明显就是跟她调情，明珠这点儿道行哪里够用？ 她结结巴巴。 陆谦见好就收，语气恢复了温柔：“我派司机接你！” 明珠不甘心，在挂电话前，轻哼：“你欺负我！” 陆谦比方才更温柔了些。 甚至，还带了点儿笑意：“今晚我还想欺负，你给不给？” 这种不要脸的问题，她回答不了。 明珠挂了电话，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同时又有不真实地感觉。是，她跟陆谦一起生活了，每天可以有说不完的话，每晚可以躺在一张床上。 她觉得做梦都要笑醒。 但她又捏捏自己的脸：矜持啊矜持！霍明珠，你30出头了，不能再像小姑娘一样几颗糖果就哄住了！ 待会儿逛待她要花他的钱！ 跟男人约会，女人都是重视的。 明珠爱美，她精心选择了衬衫裙子，外面一件酡色大衣。 高挑明艳！ 老太太带着孙子串亲戚，才回来，正巧看见。 她笑眯眯地说：“约会好！年轻人就得约会！晚上不回来过夜也没有关系，听说c市开了几家新酒店，都是新东西来着，让陆谦带你去住住。” 明珠：老太太这样奔放的吗？ 说话的功夫，司机过来了，车门打开竟是柳秘书亲自过来接了。 他给老太太打了招呼。 老太太塞给他一箱子山笋。 柳秘书也爱这个：“那我就收下了！晚上让我太太先炒上一盘回锅肉，下酒最好不过！” 老太太笑骂：“别太劳动你太太！” 柳秘书又说几句俏皮话，将明珠请上车。 明珠跟他熟了，但毕竟年纪有代沟，话不多。 倒是柳秘书主动说：“我跟陆先生工作快20年了，老太太当我半个儿子，十几年前我太太生了大病，还是老太太帮我找了厉害的医。” 明珠觉得他们感情好。 她以为，她直接跟在外头跟陆谦会合，没想到车子开进了办公大楼。 此时，已经六点。 大部分早下班了，但仍有些人三三两两出来，看见柳秘书身边的人，也都猜出身分，应该就是陆先生的女朋友了。 他们都觉得明珠比杂志漂亮。 而且超级年轻，皮肤一等一的好。 陆先生是怎么把人追到手的？ 男主还在办公室里看资料，面前站了个工程师，陆谦皱眉：“小李，这组数据还得再盯着，咱们不能再出一点儿差错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叫小李的，其实也是40来岁了。 老脸通红：“是，我今晚加班！” 陆谦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明天再忙吧！今天丫头生日不是吗？早点儿下班给她买个蛋糕好好儿地过个生日，这几年都没怎么顾得上吧？” 李工动容，泪光闪闪。 “是！我马上下班！” 陆谦又拍他一下，这帮兄弟确实辛苦。 正说话，柳秘书把人给带了进来。 他看见李工，笑笑：“李工也在啊！” 李工长年技术活，见到的女同事大多也不讲究，忽然见了个细致得跟仙女儿一样的女孩子，老脸通红。 柳秘书像是意识到什么，哎呀一声。 “都忘了介绍了！不过，还是陆先生介绍吧！” 陆谦目光看着明珠。 她今天真漂亮。 他摸出两根香烟，扔了一根给发愣的小李子，笑笑：“别听他贫！这货三天不打上梁揭瓦！小李，这是我爱人霍明珠。” 李工把烟夹在指间，伸出另一手。 他有些局促：“师娘！” 明珠脸蛋红了。 什么呀，她怎么成了师娘了？而且对方看着还比她大不少，还有陆谦怎么说她是爱人，她有些羞涩但又欢喜。 她迟迟不伸手，李工以为自己皮糙肉粗，手上脏。 于是在身上擦擦。 明珠连忙说：“不是！” 她伸出细白的手，被人握在手里，对方手心全是汗。 李工是实诚人，摸摸头：“师娘真好看！” 明珠的脸更红了。 陆谦把桌上收拾一下，起身过来，道：“小李从前跟过我，所以你虽年轻但这块师娘也是承接得住的！行了，咱们也不耽误小李给闺女过生日了，大家散了吧！” 明珠觉得没有礼物，过意不去。 李工摆手：“不用不用！” 陆谦掏出皮夹，抽出一叠约莫5000的样子：“给闺女买条漂亮的裙子。” 李工推脱两下，还是收下了。 他离开，陆谦竟然又去办公了。 明珠咬了下唇，凑到他跟前，“你骗我过来！” 第404章 吃醋!真的不想理我了? 她的语气，带了些撒娇。 陆谦一边签名，挺无奈地说：“看完这几份就差不多了！” 明珠绕到他背后。 他以为她要跟他捣乱，但是明珠却轻轻为他按了脖颈，还很轻地问：“你累不累，累的话我们就不逛街，回家吃饭。” 陆谦心里一软。 他看着她。 明明到现在，他也未能给她什么，还让她受尽苦痛。 但她待他这样好。 他往后拉住她的手，特别温柔地问：“你心疼了？” 明珠嗯了一声。 她将柔软的身子慢慢贴近他，脸蛋就窝在他颈侧，闻着男性好闻的清爽气息，她声音低软：“我想你轻松点儿。” 陆谦摸她的手：“明珠，我不累。” 从前或许是累的，但是现在有她在身边，是真的不累。 门被打开，柳秘书端了一杯花旗参茶进来，见着这温存一幕进退不得，干脆就笑着把门关上调侃：“明珠小姐肯定是心疼您了！我看这茶还是给您滋补身体最适合。” 陆谦抿着唇笑。 他指了指一边，说：“放下吧！你先下班！” 柳秘书自然从善如流。 门合上，明珠还没能从男人背上起来，因为他一直拽着她的手。她轻捶他肩一下：“放我下来，旁人看了不好！” 陆谦却将她拉到腿上坐着，将那杯参茶递给她。 “滋阴的！” 明珠不肯喝，她又没有到年纪。 陆谦抚上她的嘴唇，挺温柔地说：“嘴唇都起皮了！体内津液有些不足，乖，喝一点儿！” 年轻的小姑娘，就像是水分饱满的水蜜桃。 男人用多了，有时就失了水分。 他是为她好！ 明珠虽然一知半解，但知道不是好话。 她还是不肯喝，但却赖在他的腿上，陆谦也纵容她。 这么地把公事做完，他一手搂着她端着参茶喂她。男人对付女人的方法很多，明珠哪里承受得了，乖乖喝了半杯，又撒娇让他喝。 陆谦倒是没有辜负柳秘书一番好意。 一口喝掉。 他抽起椅背上大衣：“走了！带你去吃饭逛街。” “还有看电影！” 明珠趁机揽住他的胳膊。 陆谦垂眸静静看她，仍和从前一样撒娇，只是不同了。 以后，她会以他妻子身份陪伴他。 陆谦是实干派，很少甜言蜜语的，纵然是这样心动莫名的时候，也只是轻轻握了下她的指尖。 楼下，停了一辆黑色路虎。 明珠看他：“你在c市开这个呀！” 陆谦替她打开车门，笑笑：“才换的！不是有烁烁了吗，这个宽敞。” 明珠坐到副驾驶位上。 系安全带时，她看见车上放着的纸巾盒子、还有小毛毯什么的，都是她爱的淡粉，后座还有小孩子的玩具。 甚至，还有一瓶懈?香水。 明珠拿起，喷了一点儿：“不怕旁人觉得不稳重啊！” 陆谦轻笑：“家用车，不会载别人！” 平平常常的话，明珠觉得甜蜜。 …… 临近春节。 c市虽不如b市繁华，但也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到处人来人往，又是饭点，到处都飘着食物的香味。 陆谦停了车，侧头：“想吃什么？” 明珠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她跟他在外面吃饭，一个巴掌能数得出来，大多是那家传家菜馆。 她轻咬唇：“想吃泰国菜！” 陆谦轻掐她脸蛋：“好，那我们就吃泰国菜。” 明珠急着要下车，他却按住她：“大衣披上。” 她不肯，说几步就进电梯了，总归是爱漂亮。 陆谦只得帮她拿着。 下车，就见她走在前面，广场为了气氛弄了很多小灯，在夜晚亮起就像是一小片细碎的银河…… 他的明珠，却比那片银河还要耀眼。 陆谦叫住她：“明珠。” 明珠转身，小声抱怨：“陆叔叔你慢死了！” 陆谦快走几步，将她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然后就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住，他不是浅尝即止，是结结实实的吻。 她尝到了淡淡烟草气息。 他诱着她跟他接吻，明珠有些羞涩，手放在他心口轻推。 半推半就。 陆谦拉高她的大衣，挡住她的脸。 结束时，明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个子高，她正好窝在他颈窝里小声抱怨：“肯定有人看见了。” 陆谦轻轻笑了一声。 他摸她的脸，低低开口：“明珠，我从未这样孟浪过！” 这儿是c市。 人来人往的，甚至于亲朋好友或者是下属们，都有可能偶遇。 但他听她叫陆叔叔，委实忍不住。 明珠大概也猜到原因，她像小奶猫一样儿地说：“以后不叫你陆叔叔了，只叫陆谦。” 陆谦将大衣给她穿好，目光颇有些深邃。 明珠不满：“到餐厅还要脱掉的。” “老实穿上！这么想脱衣服，回了家你想怎么脱都行。”陆谦沉着声音，管她管得挺凶。 明珠不吱声儿了，脸蛋微红。 他真不要脸！ 陆谦看她生气走在前面，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揽着自己。 明珠还想使使小性子，又舍不得松开。 好在餐厅，他收敛了些。 但是明珠也发现，陆谦往那里一坐，全餐厅的女人都在看他。 她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白皙斯文的面孔，个子高身材好，穿得也讲究。 确实招人！ 明珠有些酸酸的。 陆谦给她布菜，轻声说：“有什么好看的！吃菜！” 明珠嗯了一声。 陆谦摸摸她的头：“快吃，一会儿去看看珠宝，以前总没有时间陪你也没有送你像样的东西。” 唯一的求婚钻戒，她都不舍得戴。 大约是想留着结婚用。 陆谦好气又好笑，怎么她觉得陆叔叔很穷吗？ 明珠有很多珠宝，但女人总希望深爱的男人送，她低头拨着那只咖喱虾，没有吱声儿。 陆谦猜中她心思。 他帮她把虾给剥了，放进小碗里。 四周女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陆谦又给她盛了一碗冬阴功的汤：“喝点儿这个！适合女人！” 明珠喝得满足。 可是她小心眼又上来了，嚷着：“从前没有少跟胡小姐张小姐一起吃吧，不然知道得这么仔细！” 陆谦目光深深。 片刻，他低声说：“难得我们单独吃饭，别使小性子了，嗯？” 他好好地哄。 明珠也吃这套的，本来她就是很听他的话。 她乖乖嗯了一声，不跟他闹了。 陆谦看她垂眸顺目，一副很好养活的样子，心里泛起暖意。这样美好的生活，他们还可以携手几十年。 吃完饭逛街，她整个挂在在他身上。 陆谦从未见过这么粘人的。 但他喜欢。 他带她去了珠宝店，经理早早就等着了，将店内收藏的珍品早早就准备好：“陆先生，这些是我们品牌传世珍宝系列！一般是不展出的！” 经理说着，看向陆谦的女伴儿。 他想着哪个女孩子有这样的福气，让陆先生这样宠爱。 一看，微微怔住。 怎么说呢，以他的火眼金睛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一脸的岁月静好。 明珠看着五套珠宝，从红宝到蓝宝、钻石，翡翠。 每一套不低于5000万。 她仔细挑选，最后选了一套钻石。 陆谦轻声问：“给我省钱？我知道温蔓才送了你一套红宝，那再配一套祖母绿吧，你这个年纪戴翡翠还是早了些。” 于是便拿了两套。 刷了黑金卡，经理亲自将珠宝锁进保险箱，派专车送到陆宅。 陆谦带着明珠继续逛。 快过年了，明珠想给老太太跟烁烁买些过年衣服，陆谦看着她专心的小模样，凑到跟前：“就没有我的？我也想添两件衬衫，皮带也该换一换了。” 明珠脸蛋微红：“待会给你挑。” 后来到男装店时，明明是买他的衣服，但他却跟无事人一样坐沙发上看看画报喝喝茶，明珠觉得他真会使唤人！ 但无论怎么样，这也是他们首次逛街。 她眼光不错，给他挑了几件衬衫，配了西裤。 挑皮带的时候，却撞见不太想看见的人。 蓝梓眉。 对方也在挑男装配件。 两个女人目光撞上的瞬间，都有些意外，随后蓝梓眉就拿着领带对导购说：“就这根吧！帮我包起来。” 明珠目光落在她那只手上。 戴着黑色皮手套。 蓝梓眉目光往旁边一看，就见着陆谦坐那儿喝茶看杂志，心里不禁一酸。 她跟他也是有过年少甜蜜的，但他那时也未有这样体贴。 蓝梓眉走过去，轻唤了一声：“陆谦。” 陆谦看见她很意外。 他下意识地看看明珠。 明珠是个小心眼的很吃醋，但在外面又不能发作，就把挑好的皮带又放了回去。 不买了！让他系旧的！ 陆谦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但是眼前还有一个人要打发。 陆谦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不体面。 他淡笑：“挺巧！” 这样客套生疏，并不是蓝梓眉想要的，但她挺沉得住气。 这时导购包好了领带，她去付了钱。 然后，就在明珠直勾勾的目光下，走到陆谦面前用一种充满感情的语气说：“年后我就要去t市了！这条领带，就当是新年礼物吧！” 陆谦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蓝梓眉苦涩一笑：“你连一份礼物都不愿意收了吗？” 陆谦不得不表态了。 他沉声说：“蓝工，你觉得适合吗？我有太太了。” 蓝梓眉转身，看着那个嫩丫头片子。 她又回头对陆谦说：“你很爱她？” 陆谦轻声说了声是。 蓝梓眉垂眸，然后她抬起右手臂，看着那只戴着手套的手。 自嘲笑笑。 她走了出去，那条领带被扔进了垃圾筒里。 陆谦想抽香烟。 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可是任谁碰见这事儿心情都不会好。偏偏有火发不出，因为这是他过去的屁事儿！ 再看那姑娘，眼睛红红的，确实是生气了。 陆谦走过去，轻叹一声：“生气了？” 明珠嗯了一声，像是要哭出来。 她用力扯下那条皮带，又去付账，还生气地没有用他的卡。 陆谦逗她开心：“那我不是因祸得福了，还省了钱，多了个养家小能手！” “谁要养你！”她负气地说。 陆谦知道她委屈，也是，好好儿的约会被不相干的人给搅和了。 他轻声说：“生气归生气，不许哭，这么多人看着呢！” 明珠把钱付完，就先出去了。 陆谦收拾好屁|股，提着东西走出去。 她人已经在电梯门口了，陆谦逗她几句她也不肯说话，到了车上，也是相对无言，他便知道她是介意了，就说：“我已经将她调到t市了。” 明珠静默片刻，反问：“这几年她为什么能留在你身边？” 这话将陆谦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蓝梓眉还能留在这里工作呢？ 一方面是那时候他觉得他跟明珠没戏了，还有一方面就是看过去的情分上，不忍心让蓝梓眉走投无路。 他不爱她，给她一条生路罢了！ 时至今日，却成了他跟明珠的矛盾。 陆谦没有嘴硬。 他轻摸她的头发，跟她道歉：“是我不好。” 明珠有些哽咽。 她知道他当时的选择没有错，他们那会儿分手了，本来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他不需要再顾忌她的感受，所以将一个人留在身边工作，并没有不妥。 可是他们和好了。 蓝梓眉的存在，就显得突兀。 她没法不生气。 可是她又是个没有骨气的，别开脸蛋红着眼睛说：“今晚我不想理你！” 陆谦当然不会任她生气到明天。 那样他也太失职了。 他慢慢地系安全带，柔声问她：“明早就愿意理我了？” 她轻哼一声。 陆谦又摸摸她的脑袋，没有说什么，把车开回陆园。 陆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是老太太的手笔。 这个点了，老太太还没有睡，带着亲孙子在糊春联。 明珠下车，本来是想直接去小院儿的，但她再生气任性也不能越过老太太去，于是就过去，默默地帮着老太太糊春联。 老太太眼尖。 她看看小姑娘发红的眼，还有儿子拎着袋子的窘迫，便知道两个闹矛盾了。 老太太佯装不知道。 她戴上老花镜，笑眯眯地说：“我来看看咱们烁烁过年的衣裳！明珠，拎到房里我们好好瞧瞧。” 陆谦听着，老太太是想留明珠在那儿过夜了。 他不着痕迹地笑笑。 “明儿再试！明珠身上不舒服，我先带她回房。” 陆老太太颇意外：这是来例假了？ 陆谦模糊地说是。 明珠窘迫得脸红，她根本没来好不好，这种胡话他也说。 陆谦将两个袋子丢给儿子。 “你跟奶奶的！” 完了就搂着明珠回他住的院子，要跟她好好地交流，怎么样蓝梓眉引起的矛盾也不能成为隔夜仇…… 这边，老太太心疼小儿媳妇。 身上来了，大冬天地在外面跑，得熬些姜茶喝了身子舒服！ 老太太去厨房熬。 那边，陆谦将明珠拉回自己卧室。 门关上，她不肯进去，靠在门板上委屈得眼睛红了：“我去老太太那里睡。” 陆谦摸她的脸：“喜欢在这儿？昨晚你就挺兴奋的，跟从前不一样。” 第405章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嗯? 两人实在贴得近。 哪怕是隔着大衣，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陆谦身上特别热，特别是西裤那儿料子薄，烫得她腿发软。 明珠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她眼圈还有些红。 她生着气，他竟然还能……还能那样儿！ 于是明珠又羞又气。 陆谦看着她薄红的脸蛋，心动莫名。 她心思单纯，一猜即知。 于是他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更是往前凑，那份纯男性的体热就更熨烫她的身体，弄得她手足无措，只能软着声音哀叫：“别……不许这样！” 陆谦伸手碰她的脖子。 细嫩得跟豆腐一样，那点儿皮肤跟他一样热。 “不热吗？” 陆谦给她脱了大衣，随手扔到一旁沙发上。 明珠别过脸去，手忙脚乱，不许他乱碰其他地方：“陆谦，我还在生气呢！” 陆谦停了手。 他很专注地看她，目光深不可测。 他很温柔地摸她的脸，到底年轻，全是胶原蛋白。 陆谦低喃：“明珠，我年轻时确实是跟她有过一段儿！我不否认也曾经产生过感情，但这份感情并没有深刻到让我们走到一起，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情！” 明珠颤着嘴唇。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任何一个女人，看见初恋当着自己面送丈夫领带，都会不高兴。 何况，这人在他身边工作四年。 明珠嘴笨，说不过他。 陆谦又会哄人，三两下把她抱到沙发那儿，按着她居高临下亲吻。 她落下的眼泪，都被他舔吻掉。 陆谦将自己大衣脱了，轻轻搂抱她，她能感觉到他手臂温热的力量。 情到浓处。 明珠仰头，承接他的吻。 那件漂亮的印染衬衫，被剥到薄薄香肩下，象牙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十分引人，陆谦常年禁欲的人，他也知道今晚应该多哄哄她，可是他忍耐不了了。 他一边吻她，单手解着皮带。 斯文面孔，平时是那样的威严，此时却只剩下情玉。 明珠面红。 她微微抬起身子，细细脊椎以一种扭曲的角度，迎合他。 她轻抚他俊脸，轻喃：“你……斯文败类！” 男人目光深不见底。 带了些掠夺！ 这个时候发生情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陆谦甚至是有些难耐…… 就在这时，门敲了一下。 随后，老太太就端着姜茶进来了。 “明珠好些没有？女人家身子娇贵，可得好好照顾着！” 老太太说完愣住了。 只见她那个自小优秀的儿子，压着人家姑娘要行那事儿，身上衣服已经脱了个七七八八。 老太太不淡定了。 不是说明珠身上来了吗，陆谦他有这样重口味？ 本来小夫妻闺房的事儿不归老太太管，老太太也不想管，年轻人么总有个爱好，可是这场面老太太就不答应了。 “女人身上来了，最是要紧！” 老太太蒙着眼睛，把姜茶放到茶几上，“陆谦你给我下来！别胡闹来着！” 那一对儿也是想不到！ 陆谦喉结滚了两下，低头看明珠。 她脸蛋要滴出血来了，手忙脚乱地把衬衫拉好，可是这种时候又哪里能拉得好，衣衫凌乱的样子，更是招人。 陆谦在脑子里把文件过了一遍。 才勉强压下来。 他轻拍明珠屁|股，“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明珠正是害羞，正好借机跑了。 陆谦道行深。 等人走了他直起身子，将身上衬衫一颗一颗扣好，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了，还冲老太太笑笑：“您老来得真不是时候！” 老太太冷笑：“你还有脸！” 她看一眼洗手间方向，压低声音：“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我看你从前交女朋友也没有这样轻重，女人家身上在，哪里能行房？” 陆谦好气又好笑。 他坐到老太太身边：“生气了？” “有点儿！” 陆谦拍拍老太太的手，温柔地说：“我怎么会那样儿对明珠！她是我千求万求想要的妻子，我再尊重她不过！回来时她生气，我随口一说罢了。” 老太太这才心安。 她指着姜茶：“那你喝掉！不然回头不自在。” 陆谦笑笑，把姜茶喝完。 老太太很快离开，但是人还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 陆谦坐在灯下。 情事虽被打断，但是他心里却半分恼怒也没有，有的只是柔软。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 明珠在洗脸，脸上都是泡沫。 他从后头搂住她的腰身，将面孔贴在她的薄背上，轻声说：“老太太一阵数落！自打你跟烁烁来家里，老太太心里没有我了。” 他半是抱怨，更多是温柔。 明珠仍是羞涩，她低头看着他的手掌，咬唇：“你放开我！洗脸呢！” 他不想放。 还动手动脚，抚弄她的身子。 总归都是久旷之身，即使今天有些不愉快又闹了误会，但彼此都想要…… 于是，半推半就地弄。 她娇气，陆谦开始还如珍似宝地待她，到了后来他便有些控制不住了，咬着腮，眸子近乎是发狠地盯着她迷醉的面孔…… 明珠轻抚他的脸，声音破碎。 “陆谦！” 关键时候，他仍是记得保护，让她挺意外的。 事毕。 她窝在他汗津津的怀里，手指轻划他心口，好半天才像是不经意地问：“你……不想再要个孩子了？” 陆谦搂着她，扭头看看垃圾筒。 他亲了亲她说：“太快了！结婚后先玩一段吧，等你适合了婚后生活我们再要。” 毕竟他准备让烁烁在b市生活一段时间。 那会儿，他应该很忙。 再生个孩子，明珠带不过来。 他这样说，明珠没说什么！ 静静地趴了会儿，她要睡着了，陆谦却拍她说要抱她去浴室洗澡，她耍赖都不行，陆谦的底线就是做完洗澡。 明珠被折腾得累死。 睡觉时她想：以后孩子让他教吧，肯定教得比她好。 …… 醒来，已经是年三十了。 陆谦有公事，一早就被司机接起了。 明珠睡到十点起床，洗漱完正要出去，手机响了。 是温蔓的电话。 温蔓声音温温柔柔的：“在舅舅那儿，住得还习惯吗？” 明珠脸蛋微红：“还行！” 温蔓便告诉她，自己准备初二到c市拜年，几个孩子也过来。 明珠挺高兴的。 她一高兴，嘴巴就贫了：“那个……温蔓，我会给你包红包的！压岁钱！” 温蔓愣住了。 随即她就轻声说：“回头让你哥哥治你。” 明珠怂了！ b市那边，温蔓挂上电话，对着沙发上的男人说：“明珠说要包红包给我！想让我叫她舅妈。” 当下，霍绍霆发了条微信给妹妹。 【要不要我也叫你舅妈？】 那边明珠更怂了。 霍绍霆收起手机，对着太太笑笑：“她哪有那个胆子！过来，我看看小家伙有没有折腾你！” 温蔓在收拾东西。 清早，霍夫人便送来很多小婴儿的衣服，粉粉嫩嫩的。 温蔓看了就喜欢。 她正忙着，就顾及不了丈夫，随口说：“除了你谁还能折腾我？” 霍绍霆抬眼看她。 温蔓穿着居家羊毛裙，柔柔软软的样子，他伸手将她拉过来。 抱在怀里。 他斟酌了下说：“舅舅有分寸的，你何必挺着肚子过去，等他们结婚或者生下孩子再去也不迟。” 说来说去，霍绍霆总归心疼她。 温蔓哪里不知道。 她低头轻抚隆起的小腹，笑笑：“都说了，她没有折腾我！不过是坐个飞机罢了，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再说专机也配医生护士的，不会有问题。” 霍绍霆没再说什么了。 他轻摸她茶色长发：“歇会儿吧！几件小衣服你弄了半天。” 温蔓目光温柔。 她喜欢摆弄那些小东西，她没有照顾小女婴的经验，所以很新奇。 霍绍霆亲她一口：“你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 温蔓笑笑。 就在这时，楼下佣人送来一张拜帖。 温蔓一看。 竟然是h市顾先生的，说是过年要带顾云凡来b市拜年。 温蔓注视着拜帖上的遣词造句。 她放下拜帖，很轻地笑了一下：“绍霆，他是想让我收下顾云凡当弟弟呢！这位顾先生可当真是精明！他哪里是想让顾云凡当我的弟弟，不过就是借机搭上霍家罢了，我听说他有意把生意做到b市来。” 霍绍霆不介意多个朋友。 温蔓看着他，笑笑：“他的打算，倒是提醒了我！” 她跟顾云凡交易。 事成了，但是她答应顾云凡的，却一直还未允诺。 温蔓挺为难，因为事情不好办，让一个外室扶正是件特别难的事儿！ 这会儿，温蔓却有了主意。 她请佣人进来。 “你回个电话给顾先生，就说我跟先生去c市过年，怕是不便接待他！改日再叙！” 佣人点头离开。 门合上。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有些懒懒的：“又打什么主意？” 温蔓将事情一说。 随后她轻叹：“顾云凡的母亲，当年也是被他蒙骗！” 自从知道顾先生有妻有子后，顾云凡的母亲便离开了那个男人，独自抚养儿子，多年下来也很不易。 这些年，她跟顾先生从未见面。 温蔓对霍绍霆说：“我看，这是顾云凡单方面的想法！他母亲未必肯要那个男人。” 霍绍霆听后，也觉得是个颇有心气的女人。 他又觉得顾云凡可怜。 但这话，他肯定不会跟妻子说。 谈完这事儿，温蔓主动跟霍绍霆报备：“下午我想去看看希光。” 霍绍霆挺大度的。 他愿意陪着温蔓过去…… * c市，大年三十，年味浓厚。 陆宅的佣人们忙得脚不沾地，今年园子里添了人，这年夜饭更得比往常精细些，可惜就是大小姐要年初二才回来，否则就更热闹了。 陆老太太也露了一手。 她是南方人，手工肉圆做得好。 旁人送的土猪肉切得细碎，加上各式佐料。油锅滚了，便放进搓好的小肉圆，炸得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好吃。 老太太才捞上来。 明珠就忍不住吃了一小口，哪知烫到了。 老太太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打了她一下，说：“快让管家给你找管药抹一抹，不然晚上陆谦回来，又要说你笨。”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笑还挂在脸上…… 门口，管家过来说：“老太太，蓝小姐过来拜年！” 陆老太太顿时就不喜欢了。 她停下手里动作，道：“不是一直都说，让她不必拜年吗？陆谦的下属那样多，要是个个都来家里，我忙得过来吗？” 管家陪着笑，主要是那位小姐不走。 大过年的，对方又是儿子的初恋，老太太也不能太绝情。 她转身看看明珠。 丫头心里藏不住事情，明显就不高兴。 老太太轻叹一声：“我过去应付！你不想见她，就不要见！” 她又说：“听说她马上离开c市了！” 明珠不想老太太为难，嗯了一声，去抹药了。 老太太虽同意见人，但她也是要拿出腔调来的，陆家是c市最大的家族，老太太声望很高，为了见人，特意翻出个披肩，颇为贵气。 管家将人带进来。 蓝梓眉注视着陆老太太，很客气地叫了声阿姨。 老太太请她坐下。 蓝梓眉将手上的节礼，递给管家：“是最新一对猪爪，用黄豆焖着吃最好不过了！” 管家含笑。 老太太给他一个眼色，随后就让上茶。 老太太客客气气的：“梓眉！按过去的情分我是能这样唤你一声，按礼数我也该让陆谦未来的妻子招待你，但你也知道彼此见了不自在，便不要见吧！还有，你很会送礼，是送到我心坎里了，哪里像陆谦的媳妇儿年纪小，笨手笨脚的，就像是方才，吃个肉圆也烫了个泡，回头陆谦回来一准又要闹。” “但是小俩口，闹闹才热闹呢，你说是吧？” 老太太客气。 但蓝梓眉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起来。 因为老太太字字夸她，对明珠不太满意。 但又字字疼爱霍明珠。 她一时，竟然是坐也坐不住。 陆老太太也不是刻薄之人，蓝梓眉给明珠找不痛快，她敲打敲打就行了。 正要打发人走，陆谦却提前回来了。 第406章 霍绍霆:你想当谁的男小三? 陆谦看见蓝梓眉。 他挺意外，同时也有些不高兴。 他想，他跟她是说得清清楚楚了，蓝梓眉也不是蠢笨之人，但她还能跑过来拜年，那就是存心给明珠添堵了。 陆谦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赶人。 他脱下大衣，身上只着灰色衬衫跟深色毛料西裤。 斯文英挺。 佣人递上热毛巾，陆谦拿过擦了擦手。 他含笑对着柳秘书说：“传志，干脆你别走了叫上你太太过来一起吃个便饭。” 柳秘书惯会跟他打配合的。 他接过上司手里用过的毛巾，笑笑：“这大过年的，我就不给陆先生添麻烦了，我麻溜地哪里来就哪里去，家里头老婆孩子也在等我过年热闹的年呢！” 陆谦也淡淡一笑。 他头往里面凑，扬了声音，用一种很是自然的语气唤人：“明珠，柳秘书待会儿回家过年了，你不出来送送，平时叫柳叔叫得倒是挺亲热的。” 里屋的明珠，磨碎牙齿。 他就是故意的吧！ 明明知道她隔应蓝梓眉，还让她出来送客。 但是男人发话了，一来她不能不给面子，二来也不想显得那样怂。 明珠跑出来，手里还捏着药膏。 嘴上，抹得糊了一块儿。 在客人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儿。 蓝梓眉静静地瞧着，她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她了解陆谦，他是个完美主义者。 霍明珠这样失了体面，她觉得陆谦会受不了，至少会觉得没面儿。 果然，陆谦皱了眉头。 他拉过那个脸皱得跟包子一样的姑娘，放在身边：“怎么回事儿？” 明珠跟他靠得近。 甚至是他脖子上，她昨晚咬的那一块小牙印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禁脸红小声说：“吃小肉圆烫着了。” 她又给自己找理由：“老太太炸得太好吃了！” 陆谦却拿过药膏，亲自为她涂抹，一边还教训她：“贪吃还找理由！药也涂不好，跟小孩子似的。” 虽是训斥，动作跟眼神却是温柔无比。 明珠才不怕他。 这一刻她甚至忘了有旁人在，手放在他裤袋里，撒娇。 陆谦低头看她：“乱摸什么呢！不像样子！” 明珠就笑。 蓝梓眉静静地看着，犹如掉进冰窟中一般。 陆谦竟然这样纵容。 明明霍明珠全身上下，除了漂亮，就没有一项适合当陆家主母。陆谦不但是陆先生，他还是陆家这个家族的主心骨。 霍明珠怎么配？ 这时，柳秘书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红包。 包了8000块。 “上次给了烁烁，这个给你！” 柳秘书是拿工资的，明珠哪里好意思拿他的钱。 陆谦却拍拍她的小脑袋说：“拿着吧！他这是抛砖引玉呢！” 柳秘书笑：“还是您了解我！” 明珠接过红包。 她身上没有口袋，就直接塞进陆谦的裤袋里，这个举动让陆谦朝着她看了几眼，随后他就叫来管家，随口交代事情。 这些过年事情，其实该由明珠安排了。 但她只会玩儿， 再者陆谦也不想让她烦心，索性就自己全部管了。 管家跟他说话。 片刻，他忽然就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对明珠说：“愣着干啥，快送送你柳叔，对了，也顺便送送蓝工。” 蓝梓眉脸色难看得可以。 陆谦三言两语，说明了她跟霍明珠身份。 她勉强一笑：“就不劳霍小姐了！” 明珠抱着陆谦的手臂，够着一旁沙发上的大衣，那是陆谦的。 她披上拢紧：“柳叔我送您！” 柳秘书含笑：“这天气这光景，能跟明珠小姐这样的美人儿一起走一段，光想想就是一件美事儿！” 他把公事包一夹。 明珠跟着他走出去，而蓝梓眉也无留下的理由。 她注视着陆谦，说不出的难过。 陆谦知己不少，她亦是其中之一。 她不求名分在他身边，不过是想着他哪天愿意定下来，毕竟他身边最适合他的就是她蓝梓眉。 万万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个小丫头。 甚至于，他为了那丫头，要离开他挚爱的事情。 蓝梓眉嘴唇颤抖：“我听说了，你要离开系统去经商？” 陆谦交代完事情。 他把管家打发了，再看看一旁跟佛祖一样坐着的老太太，无奈地摸出一根香烟来，缓缓抽了一口：“你怎么知道？” 蓝梓眉压抑着情绪：“我当然有办法！有人看见你的辞职信了。” 等发射任务结束，陆谦便辞去一切职务。 这让她震惊又愤怒。 他怎么能……怎么能爱霍明珠到这样的地步，就为了跟她在一起就为了跟她结婚，不惜中断自己事业。 “陆谦！你适合现在的位置。” “你为了个不懂事的丫头，去经商，不嫌太迟了么？” “你做生意，能比得了霍家么？” “失去了陆先生的光环，她凭什么还愿意跟着你！” …… 陆谦点了香烟，他轻声说：“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梓眉，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明珠年轻不代表她不懂事，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地选择了我！” 而他也选择了她。 蓝梓眉还想说什么，明珠却回来了。 陆谦拉过她的手又看她嘴角的伤，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老太太帮我招呼着，我带明珠去换件衣服！” 老太太点头。 明珠走在他身边儿：“不怕怠慢了你的客人？” 陆谦一天没见她了，挺想她。 将她按在过道的墙壁上，摸着她伤处，温柔地问：“还疼吗？” “不疼了！” 陆谦很轻地笑了一声，声音更轻了些；“我是说那儿，昨夜你不是叫疼吗？” 明珠脸红了。 她倚在墙壁上，轻轻地砸了他的胸口一下。 小打小闹也甜蜜，甚至忘了蓝梓眉的存在。 陆谦总是体贴的，没有乱来，两人换了衣服就出来了。 蓝梓眉已经不在。 小烁烁跟在老太太身边，忙前忙后。 老太太又继续做其他的拿手菜，往年她总有些懒懒的，但今年出奇操劳。 陆谦看着母亲柔和神色，心头也不禁一软，他抱起儿子：“爸爸带你去院子里放烟花。” 明珠其实也想去的。 她天性爱玩儿，可是她现在的身份…… “我跟老太太做年夜饭！” 老太太推着她，嗔怪：“年纪轻轻的，跟着我这个老太婆在厨房干什么！一起去玩儿吧！” 才放行，明珠跑得飞快。 老太太笑话陆谦：“娶了个小孩子！不过也好，放在身边热闹！” 再说，长得又是那样好看。 陆谦就笑。 他带着烁烁去了仓库，从里面搬出十多个烟花，大大小小的摆好。 天色擦黑。 只有天际泛着一丝白，还有院子里零星的小灯。 陆谦穿着黑色长裤，上面是一件深蓝羊绒衫，身材修长。 幽光照在他侧脸。 他的长相，不似霍绍霆那样儿棱角分明，他甚至是温润的。 说不出的秀挺好看！ 烟花凌空，在最高处爆开。 烁烁头回跟爸爸一起过年，又放了烟花自然高兴，跳着拍手。 明珠亦是。 她仰头看着五彩，静静看了几秒就垂下眸子，去看深爱的男人。 不想，陆谦也在看她。 他目光说不出的专注，还有温柔。 明珠只感觉脸颊发热。 但是她舍不得挪开眼神…… 陆谦轻轻笑了一下，夹着烟香烟深吸了口，又去点其他烟花。 漫天，都是他为她燃放的。 最后他来到她身边，将烁烁抱了起来。 另一手，揽着自己的小太太。 明珠顺着他的力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她想她过去30年过的所有新年，都没有今天这样热闹满足…… 她心臆胀得满满的，想说些什么。 陆谦却在她耳边，轻喃：“但愿我们年年岁岁，都在一起。” 他并未说爱，但他说在一起。 明珠觉得甜蜜。 她的手悄悄儿地环住他的腰身，很是心动。 …… 年三十，陆宅过得热热闹闹的。 初一，陆谦也未休息。 他在外面忙，倒有不少人来家里拜年，老太太往常是见见的，但今年却一反常态都婉拒了。 明珠有些奇怪。 陆老太太说：“陆谦年后，可能就不在位置上了。” 这些人来，无非是求人办事的。 也没有必要见了！ 明珠听他说过，这时又听老太太风轻云淡地说起，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因为她，陆谦才辞职的。 她的小心思瞒不了人。 陆老太太穿着新衣裳，喝着莲子汤，笑笑：“我巴不得他退下来呢！一天到晚见不着人，我看他自己也是躲懒不想干了，拿你们娘俩个说事儿！” 明珠笑了：“您就会哄人！” 她害羞起来，很是美丽。 老太太看了欢喜，就跟她开玩笑：“我哪有你陆叔叔会哄人！这几年我冷眼看着，他就是吃定你了。” 明珠更不好意思了！ 正要反驳两句，管家过来了恭敬道：“老太太、少夫人，有位顾先生带着儿子过来，想见见。” 顾先生？ 哪来的顾先生啊？ 还带着儿子！ 陆老太太觉得头疼，支着头说：“我们陆家没有女儿了，仅有的一个已经嫁人了，这人带着儿子过来干什么？我也不缺干活的。” 管家笑笑：“看着十分体面！” 他凑过来小声说：“h市仅次于周传雄的富商。我打听过了，跟咱们家大小姐有些交集。” 外面的事情，老太太不清楚。 但是明珠却忽然想起来了。 她嚷着：“这人叫顾云凡，他还给大嫂送过玫瑰花……不过大嫂扔了就是了，他自作多情！” 陆老太太听了好笑。 她现在知道，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为何对明珠情有独钟了。 明珠……很不一样！ 老太太敛了神情，对管家说：“请进来吧！” 管家离开。 她又对小儿媳妇说：“一会儿人来了，可不许轻易得罪。” 明珠也不生气。 趁着人还没有来，她蹭在老太太身边撒娇：“我知道的。” 老太太虽要应付人，但这会儿心里蜜得开了花。 陆谦的媳妇儿年纪小，心思单纯，就跟找回来个小女儿似的，她很欢喜。 说话间，顾先生带着顾云凡过来了。 随从提着礼品还有行李，大大小小一堆竟然像是走亲戚似的。一进来，顾先生就摘下围巾，很是自来熟地亲亲热热：“老太太，我给您拜年来了！” 完了还叫顾云凡：“快叫外婆！你温蔓姐的外婆，就是你亲外婆了！” 顾云凡多少窘迫。 陆老太太也是人精。 她叫顾云凡过来，摸了摸手：“长得真好！” 随后，她很认真地问了句：“伯言（温蔓的爹）还有其他孩子？我不曾听小阮说过啊！” 顾先生有些懵。 这老太太可不好对付，明着装傻呢！ 这时，老太太又指着那些行李说：“如果是伯言的孩子，那赶紧地收拾客房，家里的孩子不能让住酒店。” 她就让明珠去准备。 明珠倒也聪明，顺着话头说：“他姓顾，顾云凡，不是温叔叔的孩子。” 佣人上茶。 老太太请茶，然后自己也喝一口笑笑：“我糊涂了，一听说是温蔓的弟弟，就以为是伯言的孩子！既然不是，那还是打电话给温蔓吧，看看她怎么说。” 顾先生皮厚得很。 他轻按老太太的手，又从随从手里接过礼物。 一樽翡翠白菜。 很是名贵。 他满脸都是笑：“老太太不用这样麻烦了！我跟云凡就是先来探探路，肯定是住酒店的！” 老太太点了头：“哦！原来是这样！我看着行李，还以为您是要住在陆园。” 顾先生面上不自在。 这一局，还是没有能杀得过老太太。 陆老太太不留人住，但是留顿便饭的雅量还是有，命人备下酒席又叫陆谦早点儿回来陪客。 至于那名贵礼物，还是等温蔓回来再说。 此时，不过下午三点。 陆园又是c市出名的园子，顾家父子就在园子里参观，明珠挺无聊地跟着。 前头，老太太跟顾先生王八念经。 后头，明珠瞪着顾云凡。 她冷哼：“大过年的，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九九，我大哥大嫂恩爱着呢，男小三你轮不着当！” 顾云凡早知道她。 他是喜欢温蔓，也爱逗逗她，可是还真当不了男小三。 但是霍绍霆的妹妹…… 想到那个男人，气气他妹妹也是好的。 于是顾云凡就嘴贱了：“我还就想当这个男小三！” 明珠一点就着：“不要脸！我大嫂才不会喜欢你！” 顾云凡双手抱胸：“要不试试？” “试什么？”院子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转头一看，竟然是霍绍霆。 他穿着考究的大衣，全身散发着精英范儿。 很是矜贵好看。 明早b市有雪，他便带着妻子跟孩子们提前到c市拜年了，想不到一来就见着顾云凡在这里放屁！ 第407章 我用自己，报答温总不计前嫌 明珠扑过来，抱住他手臂。 异地婆家见着自己亲哥哥，自然亲热。 霍绍霆轻轻揽了揽她，冲着顾云凡冷笑：“你是要当谁的男小三呢？” 顾云凡注视着霍绍霆。 他虽任性妄为，但是平凡而论，他也不得不承认霍绍霆的耀眼。 那个男人出生起，就是得天独厚。 他挺不是滋味反问：“怎么……怕了？” 霍绍霆单手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长长吸了一口。 那双好看狭长的眸子，眯眼注视着顾云凡，轻笑：“我怎么会怕你！我是怕温蔓听了不高兴，她这人其他都好，就是有些洁癖。” 顾云凡也不让他。 “听说霍总过去当律师的，这嘴皮子是不是比你这年纪还要硬啊！” “还行吧！” “温蔓欣赏成熟的男人，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再练练吧！” …… 两个男人毒舌，都未收敛。 明珠看得目瞪口呆的。 正巧陆谦提前回来了，身边跟着温蔓还有几个孩子们，他手上抱着霍西。 小霍西特别受宠。 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跟陆谦贴着，亲亲热热地叫他舅姥爷。 陆谦拽着她的小手，给她暖暖。 他看着这场面，笑了：“今天真热闹啊！” 顾云凡见了他不敢造次，很恭敬地唤了一声：“陆先生。” 陆谦看一眼明珠，明珠立即就挪了过来，站在他身边。 老太太跟顾先生也逛了回来。 陆谦拿捏着主人家的姿态，请顾先生跟霍绍霆去茶室闲谈，至于顾云凡那是坐也没有资格的，站在一旁听着。 明珠瞧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悄悄儿地跟温蔓说：“你舅舅，看着跟哥哥就不是一辈人。” 温蔓怀着身孕。 她站在陆园古朴的园子里，轻抚小腹微笑：“怎么，嫌舅舅老了，我看这些年你挺喜欢的呀！” 明珠根本说不过她，再说也不敢。 阮姨也跟着来了，拿了羊毛披肩给温蔓披上：“你们聊着，我陪老太太去。” 温蔓嗯了一声。 她眉眼都是温柔，特别好看。 明珠就有些羡慕，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想，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这样有韵味啊，可惜自己当年怀烁烁时太狼狈了，别说韵味了，没有味道就不错了！ 温蔓让孩子们去玩儿。 崇光是她的小帮手，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去了。 温蔓跟明珠进了小院。 温蔓的卧室朝南，设计得又好，在冬日里很是温暖。 明珠扶她坐下，又帮着脱了大衣。 “大嫂你慢点儿？” 温蔓睨她一眼，笑意吟吟：“不给我包红包了，小舅妈？” 明珠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她腻歪在温蔓身边，撒娇：“温蔓你不许再说这事儿了！哥哥会打死我！” 温蔓不许她胡说。 “大过年的，再说再过月余你就要结婚了，口上吉利些。” 明珠乖乖点头。 温蔓拿出一个红包：“压岁钱！” 明珠接过，嗷了一声。 打开一看，是一对很漂亮的珍珠耳针，一看成色就是顶级南洋货。 她戴上，跟身上那件羊毛裙十分相衬。 光彩夺目。 她很是喜欢，摸着耳朵：“温蔓你真有眼光。” 温蔓又将霍震东夫妻的交代，说了一遍，言语神情颇有大嫂威严。明珠完全被血脉压制，再也不敢当小舅妈了。 温蔓目的达到，见好就收。 她柔声问：“还习惯吗？” 明珠知道她是真心待自己好，不觉感动，轻声说：“老太太对我很好，陆谦也很好。” 温蔓就放了心。 明珠想起那个顾云凡，不放心地问：“他赖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跟大哥的感情啊？” 温蔓戳戳她的脑袋，并未回答。 只是晚宴时，她没有出席，说是身子不舒服。 陆家大厅内，摆上丰盛的一桌，听闻温蔓不来顾家父子多少失落。 老太太笑笑。 她说：“女人家怀孕，没有胃口常事儿，绍霆你去看看她。” 霍绍霆点头。 他将香烟熄了，又给她端了好吃的。 推门进卧室，温蔓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 安静恬美。 霍绍霆向来觉得她好看，不禁多看几眼才走过去，将东西放下坐在她身后扶着她薄肩，挺温柔地问：“哪儿不舒服？” 温蔓看看托盘。 一份全家福烧小肉圆子，还有两个炒菜，一份软骨汤。 看了就有食欲。 她放下书本，轻浅地笑：“不想那样快亮出底牌罢了。” 霍绍霆便知为了顾先生。 他笑笑，扶她到小餐桌那儿坐下。 温蔓挟起一颗小肉丸子，递到霍绍霆的嘴边：“一看就是外婆做的，你尝一下。” 霍绍霆吃完，也觉得不错。 他又好奇：“你在陆家生活并不多，怎会瞧得出来的？” 温蔓默默地吃了一颗肉圆。 她抬眼看他，轻声说：“生下霍西后，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月。” 霍绍霆微怔。 他将手掌放在温蔓的手上，嗓音微哑：“温蔓，那时候，对不起！” 这是个挺沉重的话题，轻易不拿出来说。 温蔓冲他浅笑：“绍霆，我不怪你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很幸福，我现在在你身边，感觉很幸福。” 霍绍霆温柔抚摸她的长发，说了句俏皮话缓解压抑的气氛。 “那我得谢谢温总不计前嫌。” “你知道就好！” 贫过了，她催促他：“你去陪客人吧！我没事儿！” 霍绍霆摸摸她的脸蛋，走出去。 厅里，正热闹着。 顾先生有心结交，陆谦长袖善舞，彼此很快就熟悉起来。 霍绍霆知道顾先生生意做得好。 他手上有个新能源的项目，很适合陆谦。 于是便加入酒局。 老太太跟阮姨吃完，便带着孩子们去旁的地方了，剩下几个男人喝酒顺手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顾先生总提温蔓，要她带带顾云凡。 霍绍霆话题总围着那个新能源项目上转。 陆谦哪能不知道？ 一顿饭，吃得各有心思，只有顾云凡无聊得想打转。 深夜，酒席总算是吃完。 陆谦送客，霍绍霆趁着酒兴回到卧室。 温蔓还没睡，他挺意外的。 皮鞋也未脱就爬到床上躺在她身边，连人带被了抱着，将面孔埋在她小腹那里，又觉得不够，伸到被窝里去摸。 温蔓软声说：“你别乱碰！手凉。” 霍绍霆低笑出声。 “哪儿凉了！分明热得很！” 温蔓拉他过来，跟他面对面地躺着，纤细手臂伸出被窝搂住他的脖子，软乎乎地跟他商量：“今晚我跟外婆睡！” 霍绍霆额头抵着她的。 他轻喃：“都躺在被窝里了，天又冷。” 温蔓知道他不同意，难得跟他撒娇，最后都答应了些不平等的条约。 那自然是男人都喜欢的事儿。 霍绍霆喝了酒，哪里能听得这话。 他身体热热地就要先来一回，温蔓脸红着抵住他的肩头：“你喝多了，会伤着孩子！” 她总归不肯今晚行事儿。 磨蹭半天，只讨得一个吻。 霍绍霆却是心满意足，他起身给她着衣：“行，我们温总晚上要办大事儿，我这个当老公的不支持，这年头到年尾都不好过！” 一边说，还亲亲她的肚子。 温蔓心头柔软，抚摸他的俊颜：“你怎么知道我有正事？” 霍绍霆喝酒后，言语无忌。 他低笑：“你里里外外，我都摸透了！屁股一挪我就知道你想往哪边飞，温总，你瞒不过我！” 这样甜甜的小耍，温蔓也觉得甜蜜。 若不是真有事儿，她还真的想跟他这样抱着，安静地说会子的话。 但，来日方长。 霍绍霆送温蔓到老太太那儿。 老太太还未睡，见温蔓过来很是欢喜，立即把人拉进来让霍绍霆回房休息了。 门合上，祖孙二人说体已话。 老太太看看外孙女儿气色，觉得很好。 她说：“我看你跟绍霆的感情，很好的样子。” 温蔓点头：“是过得不错！” 老太太沉思，多少想起过往，但很快就将那些抛到脑后。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温蔓都没有说出此行目的，倒是老太太眼放精光，笑着说：“你这孩子现在越发地深沉起来！倒像你舅舅！” 看似抱怨实则疼爱，又有着欣赏。 温蔓的性子，随了陆谦。 也正是这性子，才让绍霆愿意安定下来吧。 温蔓也笑笑：“早知道瞒不过外婆！” 她将事情一说。 陆老太太打了她的手一下，笑骂：“这有什么为难的！不过就是场面上的事情罢了，而且晚上吃饭我也看得出来，绍霆也在为你舅舅争取些东西！” 利益来往，面上功夫罢了。 温蔓放下心来，她故意讨老太太喜欢：“您还说我像舅舅，我却觉得我像外婆，外婆聪明才生得我！” 这话自然将老太太哄得高高兴兴的。 老太太又说：“几个孩子中，霍西最聪明！崇光最沉稳。” 温蔓思索了一下。 她低语：“绍霆是有意让这两个孩子……但我总归担心，两个都太要强了，长大后未必是良配。” 老太太让她宽心，说儿女自有儿女福。 温蔓说是。 事儿说完，老太太却不留她过夜。 她伸伸腿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灵便了，还是让绍霆夜里照顾你。” 温蔓想到霍绍霆喝了酒。 发晴得厉害！ 她撒娇耍赖，在老太太这儿睡了一晚。 …… 清早，温蔓醒来。 霍绍霆坐在床边，他穿一件藏蓝色衬衫，外面罩一件深灰大衣。 英挺勃发。 丝毫看不出，昨晚喝多的样子。 温蔓觉得他好看，将头挪过去，轻声问：“喝多了怎么起这么早？” 霍绍霆摸她的脸。 “在温总的地盘，当然要表现得好些！” 温蔓柔柔软软的：“你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霍绍霆就笑。 片刻，他问：“起来吗？外面下雪了，明珠跟孩子们在外面玩儿呢。” 温蔓摇头。 她怀着身子，懒得动。 就在这时，管家在门口敲门：“姑爷、大小姐，顾先生跟顾少爷过来了，想见见。” 温蔓看看霍绍霆。 霍绍霆捏她的脸：“都是你招来的！舅舅不在，我去招待吧！” 他匆匆离开。 温蔓却起身，她坐着拿手指梳理茶色长发，思忖着。 她把这位顾先生晾得也差不多了，也该见见。 她起身洗漱换了套衣服，进了客厅。 顾先生满面笑容：“大侄女，身子怎么样了？这快六个月了吧？” 温蔓微微一笑。 佣人端上燕窝，她胃口不是太好，只喝了半碗。 霍绍霆亲自给她做了早餐。 她吃得才香一些。 顾云凡一直在旁看着，他挺惊讶的，因为在他想象中，温蔓跟霍绍霆在一起就是过着普通豪门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戴不尽的名贵珠宝。 他想不到，一份早餐，霍绍霆都要亲手为她做。 他自认自己做不到！ 这样的认知，总归让人不愉快。 顾云凡对温蔓的情感，就变得有些别扭起来，类似于知道自己不配拥有。 他那点儿小情小感，温蔓并不在意。 她同顾先生周旋，无非想要那个项目。 高手过招，燕过无痕。 温蔓绝口不提带带顾云凡的事儿，她含笑：“实在是我怀孕，商场上的事情不大过问了。” 顾先生不禁失落。 但还是留下来，吃了午饭。 饭后，霍绍霆跟顾先生有生意要谈，温蔓在日光室散步，这里有个挺大的花刻，种满了玫瑰。 温蔓拿了剪刀，剪下一捧香槟玫瑰。 她交给佣人。 正想回头，有些惊讶了：“顾云凡，怎么是你？” 不知什么时候，佣人换成了顾云凡。 顾云凡面色不太好看。 他把玫瑰放在一旁的桌上，质问她：“你的事情我给你办了！那么个女人老子睡得快要吐了，你应承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温蔓睨他一眼。 她继续剪玫瑰，准备给明珠也弄上一束，放在房中增加情致。 顾云凡捉住她的手腕。 温蔓语气微冷：“放开！尊重些！” 顾云凡被冷到了，甩开她的手，有些难堪地嚷着：“谁要怎么样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给我办事儿？” 温蔓放下剪刀，扶着肚子坐下。 “急什么！我不是在办么！” 顾云凡不是滋味。 她分明就是在度假，成天不是睡觉养胎就是在弄花花草草，舒服得不得了，哪里是在办正经事？ 第408章 我是找太太，又不是找合作伙伴! 顾云凡不信。 “你有这样神通广大？” 温蔓很是慢条斯理地打理玫瑰，枝枝修得漂亮，插在花瓶里也好看。 她淡笑：“你等着吧！” 顾云凡想抽烟，想想又放弃了。 就在这时，霍绍霆过来。 日光室里温暖如春，他的妻子穿着白色羊毛裙，坐着静静插花。 从身后看，仍纤细如初。 茶色长发散在腰间，很唯美。 当然，如果顾云凡那个臭小子不在，他会有心情跟太太调情。 霍绍霆颇有些吃味。 但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拿了花瓶看：“挺漂亮的！” 温蔓微笑。 她转头跟顾云凡说：“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肯定办！” 顾云凡看着面前一对壁人，心情很复杂。 温蔓于他，又想靠近，理智又告诉他应该疏远。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 人才走，霍绍霆就开始兴师问罪：“怎么跟他单独相处了？” 温蔓摆弄花瓶，睨他一眼：“你是吃醋，还是借口想讨些便宜？”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贴着她的耳根，轻喃：“真够了解我的，霍太太。” 话这样说，他却没有怎么样，而是好好地陪陪她。 温蔓精心打理了两瓶花束，一瓶送到了明珠那儿。 明珠很喜欢！ 陆谦陪完顾先生，回到卧室，就见着她爱不释手地摆弄，他喝了酒说话便大胆起来：“平时也不见你手有那么勤！” 明珠不想懂。 可是她跟他，有过多次情事。 不懂也难。 她面上泛了些薄红，小声嚷嚷：“你总爱在言语上欺负我，你就仗着我不敢反抗！” 这种小奶兽一样的话，哪里是男人能听的？ 陆谦血热血热的。 他走过去，轻轻捉住她的手，将她抱到沙发那儿放下。 她搂着他的腰身，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料子，只觉得他身上热得厉害。 往上，白皙面皮，也透着肉||欲的薄红。 陆谦亦低头看她。 他轻轻摸她的脸，一开口嗓音哑得像含了口热沙子。 “哪回你没有反抗？” 跟男人说这些，女人永远吃亏，明珠结结巴巴有些委屈的小模样儿：“但是你……就没有听过我的！” 陆谦目光温柔。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低头亲吻她。 明珠拦着他：“不是……不是说好了么？” “我可没有答应！”他的嗓音也是温柔得不可思议，边吻边低语：“明珠，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若是不想，那肯定就是感情出了问题。” 否则，哪里忍得住！ 明珠半推半就。 情热之时她有些分心，她摸着陆谦汗津津的俊颜，轻声说：“这两天顾先生到家里来，我只觉得大嫂能干！陆谦……” 她吸了下鼻子：“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陆谦正在兴头上。 哪里能耐心哄她，他不过也是个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罢了！ 他低头啃她鼻尖，热热地说：“怎么没用了？” 他捧起她的身子放到床上，又是另一番掠夺…… 真正结束后。 她靠在他怀里细细喘息。 她总归是有些介意的，温蔓能干，陆谦身边的那些红颜知已们也很能干，像胡小姐张小姐，更别说是蓝梓眉了。 明珠讨厌蓝梓眉，但她不能否认那人的优秀。 她颇有些酸，又没有安全感。 陆谦缓了些下来，看她神情知道她还在意呢，于是亲亲她的脑袋：“我是找太太，又不是找合作伙伴！要多能干做什么！” 这话，明珠听了好过。 她细长手指，轻轻点着他光果的肌肤，半是撒娇半是试探：“可是哥哥跟大嫂的感情很好！” 陆谦笑了笑。 温蔓那是遗传了陆家的基因，她不像她的母亲，也就是他陆谦的妹妹。 他的妹妹陆小蔓，跟明珠很像，单纯可爱。 陆谦的眼神更温柔了些。 他将她的小脑袋搂近，靠在自己怀里，轻声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明珠。 如果他想要一个女强人的妻子，怎么可能等到这个年纪？ 一番言语，总算是安抚下来。 明珠吸着鼻子，在他肩上乱咬几口，小声说：“哥哥说他们初五就回b市了，要把我带走！” 陆谦本来在闭目养神的，这会儿睁开眼睛。 初五就走了？ 他想留下她，但是明珠倒是挺舍得的：“年后我也有工作！陆谦，我在b市等你！” 陆谦笑了：“行！我有空去看你跟儿子。” 相聚没有几日，男人不免放纵。 明珠也是想的，但又担心他的身体，他这个年纪了…… “我哪个年纪了？” “没有侍候好你？” …… 陆谦大概是挺介意的，这晚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连叫几声陆叔叔才勉强收场…… …… 那边，温蔓心里有了部署。 初五之前，她悄悄儿地办了大事。 b市来了个客人，在陆园待了一天，而且是秘密在老太太的院子里的。 这事儿，就是陆谦明珠也不知道。 温蔓办完事儿， 霍绍霆就带着妻儿，还有妹妹跟眼泪巴巴的小烁烁回b市了。 陆谦很忙，他甚至都没赶上送机。 明珠坐在专机上，不舍地关掉手机。 她能理解陆谦，他那个项目经历过失败以后，还有半月就要进行发射了，大概气氛太紧张，他没跟她说让她去参观。 明珠想，她若能抽出空来，她肯定去。 这是陆谦几年的心血呢！ 霍绍霆坐她身边，他折上报纸，看着妹妹不争气的样子轻哼一声：“结了婚有你们见面的！” 明珠脸红着嚷嚷：“我才没有想他！” 霍绍霆轻笑。 明珠冲他作了个鬼脸…… 一行人回到b市，便分开了，霍绍霆带着温蔓跟孩子们回了别墅。 回到家里。 孩子们自由活动，霍绍霆夫妻上楼。 他们夫妻独住也不喜欢佣人进来收拾，大多是亲自动手。 温蔓怀孕身子重，霍绍霆整理行李。 温蔓觉得他体贴。 本想休息的，但又睡不着，还是过去衣帽间从后头抱住他的腰身。 霍绍霆微怔。 随后他就笑笑：“就算我好看，霍太太你也克制一下。” 温蔓不跟他计较。 她柔柔地贴在他背后，低喃：“绍霆，有心了！” 霍绍霆心头柔软。 他学着她的样子低语：“我说过，我要当好丈夫好爸爸的！而且我做这些，我感觉到很舒服。” 温蔓闷闷地笑。 她想到他们才认识那会儿，他其实偶尔还挺喜欢应酬。 虽不跟女人沾染，但该玩儿的，没少见识。 就在情生意动之时，佣人敲门：“太太，有位随云女士过来，想要见见您！” 温蔓扬了声音：“知道了！” 她踱到霍绍霆面前，温柔着说：“我去见人！” 才想走，霍绍霆捉住她手臂。 他把她轻拽在自己怀里，俊颜带了些不自在：“是顾云凡的母亲吧！温蔓，即使知道你是为了舅舅，我还是有些吃醋！” 温蔓跟他夫妻久了，也会拿捏他。 她轻抚他手臂，柔柔地说：“除了为了舅舅，难道我不是为了明珠？” 顾先生想攀霍家。 她却想要顾先生手里的项目。 算来算去，不过是想让陆谦成功的路，短一些。 明珠自然也好过。 霍绍霆静静注视她，目光深遂，其实也不是那么吃醋，但他就喜欢向温蔓表达，然后她会安抚他。 他喜欢她这样在意自己。 霍绍霆不出声儿。 温蔓是猜得出他的心思的，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浅笑：“孩子都好几个了，你还这样……” 霍绍霆搂住她纤腰，跟她接了会儿吻。 深深浅浅的。 等吻够了，总算愿意放她下楼。 温蔓整理衣服，确定没有问题才下去。 楼下，坐了一位很端庄漂亮的女士，叫随云。 是个小说作家。 同时也是顾云凡的母亲。 温蔓站在楼梯间，就浅笑：“随姐姐。” 随云四十多岁，但是看着像35、36的样子，温蔓这样叫也不违和。 那人连忙起来，声音也是温和的。 “小心点儿！” 她上前扶温蔓，温蔓浅笑：“没那么娇气！我天天锻炼的。” 两人坐下，也不拘说些什么，就是闲谈。 随云带了一套很漂亮的精装育儿书过来，是国外出版的，市面上很难买得到，温蔓很是喜欢。 闲谈过后，总算进入正题！ 温蔓抽出一张请帖，轻声说：“下月有场慈善晚会，到时国内所有名流基本都会出席！随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跟那人交集，但是云凡的前途你也要顾着！顾家无后，云凡是唯一的继承人，顾先生为人我不评价，但是跟着他做生意绝对能让云凡有不一样的人生。” 这事儿是随云的心病。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儿子，成日赛车，跟女人混在一起。 她也想看着云凡娶妻生子。 看着他步上正轨的人生。 随云想起过去，有些伤感：“是我对不住他！是我给了他这样糟糕的人生。” 她跟温蔓亲近，便说了些荒唐事儿。 温蔓拍拍她的手，叫她放心。 自此，随女士便成了霍家的座上宾，她时常过来陪伴温蔓，倒也怪，顾云凡其实也来过，但母子二人并未撞上。 温蔓上楼。 她坐沙发上发呆。 霍绍霆将行李整理好，走过来从身后揽住她的肩背，低声问：“怎么了这是？也有我们温总为难的事情？” 温蔓拉住他的手指。 她柔软又带了些复杂：“刚刚顾云凡的妈妈跟我说顾云凡那些事儿，我其实还挺心虚的！” 霍绍霆笑笑。 她的心思他一猜即知，不就是顾云凡跟丁橙睡觉的事情么。 睡了，挺好的！ 他故意挤兑她：“怎么，心疼了？” 温蔓看他神情，立即表明：“我心疼什么呀！” 她也很会哄人，转身将自己的小脑袋贴在他腰腹那儿，轻声说：“霍绍霆，我只吃一个人的醋！” 霍绍霆笑笑。 …… 接下来的半月，温蔓带着随云参加了几场宴会。 规模小，但也都是名流办的。 几次下来，旁人便知道有位随女士，是温蔓的姐姐，c市陆老太太收的干孙女。 其实论年纪，该是女儿。 但温蔓坚持，于是叫一声随姐姐。 陆家的人旁人自然不敢怠慢。 温蔓觉得差不多了。 她叫来顾云凡，安排他在公司里做事，偶尔也会亲自指点他。 顾云凡遗传了顾先生的基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 当然，大部分是他不想被温蔓看轻。 他学得飞快，顾先生听说了他的进步，特意打电话感谢温蔓。 “应该的！” “顾叔叔把云凡交给我，就是对我放心！” …… 两人交谈愉快。 温蔓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换到那个项目上，正巧，顾先生也是想找人合作。 跟谁合作都是合作。 若是跟温蔓合作，不但能搭上霍家，还能让温蔓给他带孩子。 一举多得。 于是顾先生大方地答应下来！ 温蔓挺高兴的。 她语气轻快：“顾叔，我们下周的慈善晚会见！到时顺手把意向合同签了。” 顾先生呵呵一笑。 他说：“温蔓你可真是做生意的好料子！真的不考虑重回商场？顾叔叔手上好多项目，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为顾叔叔分忧，当然，带着云凡更好！” 温蔓微微一笑。 呵呵，她做这些，就是不想带着顾云凡。 她要顾云凡心甘情愿继承家业。 同时，别再来烦她！ 一个暗恋自己的小年轻，成天放在自己身边，哪怕霍绍霆不说什么她也不自在…… 温蔓心头百转千回，言语间却不透露半分。 挂上电话。 手机又响了，她接了起来，竟然是白薇。 白薇告诉她，丁橙的事情因为各方面介入，提前判了。 死｜刑。 温蔓不意外这个结果，但是听见后她还是微微怔了下，毕竟当年是同窗，有这样的结局不够让人叹息。 白薇又说：“她想见见我们！” 温蔓以为白薇不想见的，哪知白薇却说：“见一面吧！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温蔓勉强一笑：“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度了？” 白薇垂眸：“温蔓，姚子安也去！也算有始有终吧！” 她这样说， 温蔓便知道，这些年白薇一直没有放下，一直恨着！ 第409章 顾长卿最大的遗憾 一时间，温蔓有些难过。 不知道是为了白薇，还是为了已经离开的顾长卿。 末了她说：“行！去吧！” …… 没想到的是，霍绍霆挺反对的。 温蔓坐上车，接到了他的电话，霍绍霆大概是有些急，也不跟她玩虚的开门见山：“听说你要去看守所？” 温蔓看看前面的老赵：“赵叔说的？” 老赵就挺不自在。 那边，霍绍霆放柔了声音：“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你怀着身子，那边阴气总，万一吓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还是个女孩儿呢！” 温蔓失笑。 可是她内心却是无比柔软。 说到底，是霍绍霆怕影响她的心情。 她低低问：“你要不要陪我，正好下午有个产检！中午我们在外面吃饭，绍霆，我们也很久没有约会了。” 西亚集团总裁室。 霍绍霆食指扣在领带结里，轻轻拉松。 简简单单的动作，也无比好看。 他微微一笑：“荣幸之至！” …… 公司离那儿近些，最后几乎是同时到的。 另一部车开门，景琛也陪着白薇过来，白薇的鼻尖有些红明显就是哭过的。 温蔓柔声说：“怎么哭了！不是盼着这天很久了吗？” 白薇点头，有些鼻音。 正要一起进去，后头竟又有车子过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姚子安。 姚子安跳下车。 他注视着白薇，神情相当复杂。 丁橙作死了，可是他到现在仍是孤身一人，家里不是没有催过，他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但他始终走不到婚姻那步。 跟白薇结婚那幢别墅，他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偶尔他会过去。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假装他跟白薇还是夫妻。 只是他骗不了自己， 白薇跟他离了婚，她跟景琛结合，有了美满的生活。 他来，白薇情绪有些激动。 毕竟她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是丁橙跟姚子安带给她的，即使过了这些年午夜梦回之时，不免还是痛恨。 姚子安淡然苦笑。 找了关系，最后能进去三个人！ 是丁橙指名要求的，要见姚子安、白薇跟温蔓。 “放心吧！”姚子安说：“我会照顾好温蔓的。” 见面的会客室，小而简陋。 但是生命的终点，丁橙也不介意这些了，她双手双脚被锁住静静坐着。 丁橙像是换了个人。 整个精气神都没有了，眼里也没有了光彩！温蔓几个进来，丁橙的眼里才有点儿波动：“来了？” 白薇最沉不住气：“你是忏悔还是求饶？我告诉你，太迟了！” 丁橙垂眸看不见神色。 “忏悔？我跟你忏悔干什么！” “有用吗？” …… 白薇气得要打她，这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 丁橙忽然一笑。 她落魄至极，笑起来颇有几分毛骨悚然。 姚子安觉得渗得慌。 他跟丁橙当年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她临走他很想问她一件事情，正好白薇也在，当着面问清楚也好。 姚子安沉着声音：“丁橙，当年你究竟是对我有几分真心，还是单纯看中我的家产？” 丁橙笑起来。 “姚子安，你有几个钢镚啊！” “是！我是想套牢你当姚太太，但那也是因为顾长卿不给我机会！” “当然，勾搭你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当年你不是把白薇捧在手掌心么，我就是想看看白薇的爱情摔在泥地里的感觉！我没有的，别人也不许有！” …… 姚子安愕然。 原来当年丁橙插足，原因竟然是这样简单。 他哑着嗓音：“你没有喜欢过我？” 丁橙阴阴地盯着他：“没有！从来没有过！” 姚子安忽然觉得难受。 他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葬送了他跟白薇的爱情，牺牲了婚姻。 姚子安看向白薇。 他渴望能从白薇眼里，看见相同的东西。 但白薇除了愕然，什么也没有，最后她喃喃地说：“原来是这样！” 她笑了，竟是释然。 她轻声开口：“丁橙，我不怪你了！我现在很好！” 景琛对她很好，他们的孩子单纯可爱。 她很幸福！ 姚子安心里密密麻麻地疼，他看着白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丁橙有些快意。 “挺好的！我死了还拉了几个垫背的！” 她看向温蔓：“你一句话不说，怎么，怕我再害你？” 温蔓淡然一笑：“是无话可说！” 跟白薇一样，就在丁橙说出疯言疯语时，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了。 马上就要死的人了！ 她忽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见阴暗，于是扶着小腹缓缓走出去。 到了门口，丁橙从后面叫住她。 “温蔓！” 温蔓顿住，但没有转身。 丁橙声音忽然变得凄厉：“你就没有遗憾吗？顾长卿他是真的爱你！他不知道而已，你们相爱四年，就不可惜吗？午夜梦回之时你就没有一点点想他吗？” 温蔓喉咙有些腥甜。 她压抑着声音说：“顾长卿真正的遗憾不是我！” 是明珠。 明明，他是可以拥有幸福的，但他不自知。 明珠有多好，温蔓知道。 丁橙不解，但温蔓已经不会再跟她说，这些话她也不想跟明珠说。 明珠单纯地活着，就好！ 她走出去时，阳光耀眼，一旁的树上已经冒出新芽。 嫩嫩的绿色。 霍绍霆站在车边跟景琛说话，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有一下没一下抽着。 见她出来，他立即把香烟灭了。 “这么快出来了？” 他给她围上围巾，温蔓握住他的手掌，轻声说：“进去后发现，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白薇跟姚子安了也出来。 景琛迎上去，抱了抱白薇，因为她的眼睛红红的。 姚子安看着恩爱夫妻，心里钝钝地痛。 他极力地忍着，轻声跟白薇说了声对不起，就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离开时，眼里有些热。 白薇靠在景琛的怀里，她注视着姚子安的背影。 他们爱过，互相伤害过，她想随着丁橙的死过去的那些也该过去了。 “姚子安！” 她喃喃开口：“我也不怪你了！” 姚子安手握着车门把，半天没有动，良久他嗯了一声。 车子启动缓缓离开。 他们终于前嫌，也不必再有交集了。 第410章 她要给陆谦一个惊喜! 温蔓坐上霍绍霆的车。 她抽掉围巾，小声说：“景琛看着挺大度的！” 霍绍霆踩了油门。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面的路况，闻言轻轻一笑：“怎么，是我哪里做得让霍太太觉得小气的地方？” 温蔓靠在椅背上，声音松软。 “怎么会！霍总最大度了！” …… 霍绍霆开了一段儿，忽然说：“最后一次了！温蔓，我不是不吃醋的。” 温蔓听了心软。 前头红灯时，她轻抚他手臂温柔地说：“我只喜欢你！” 霍绍霆侧头看她。 他笑笑：“你看前面！” 温蔓看过去。 霍绍霆修长手指轻抚方向盘，声音低哑震颤：“前面的高尔夫球场就是我们打球的地方，还记得吗？山脚下有间高档民宿！” 温蔓听了脸红。 她怎么不记得，当年她的初次就差点儿交待在那儿。 霍绍霆嗓音更哑了些：“等生完孩子，咱们去那儿体验体验。” 温蔓觉得他不正经。 可是丈夫对自己的身体保有浓厚的兴趣，女人总归欢喜，更不会烧熄他的热情，她脸蛋微红，算是同意了。 …… 中午，温蔓在公司吃饭午睡。 下午产检下来，孩子特别好，也确定是个小姑娘。 “六个月了！”温蔓轻抚着肚子。 她的面上，都是要当妈妈的温柔。 这时，霍绍霆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 是明珠的电话。 “帮我接一下！”他专注开车，让温蔓给他接电话。 温蔓接起来：“明珠！” 明珠的声音挺兴奋的：“大嫂！我想让哥哥给我准备专机！” 温蔓猜测：“去c市？舅舅知道吗？” 明珠向来爱跟她撒娇。 她说：“他那个项目过两天就点火了！我要带烁烁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温蔓笑笑，说好。 “大嫂最好了！”明珠开心挂上电话。 温蔓将手机放进置物箱里，跟霍绍霆说了这事儿，他笑笑：“女大不中留！才回来几天，就又急着过去！” 温蔓不同意了。 她轻喃：“这些年他们一直分开，很不容易！” 霍绍霆没说什么了，总归他也心疼妹妹。 …… 明珠得了准信儿，就开始准备行李。 她最多去两天，一个小行李箱就好。 再带着烁烁。 夜晚她忙完工作，躺在公寓的床上，给陆谦打电话。 发射在即，正是他最忙的时候。 她也只在深夜，能跟他聊上几句。 “累不累呀陆叔叔。” 那边陆谦也才回来，正解着衬衫皮带准备去洗澡呢，小姑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单手拉开皮带：“幸好你不在！” 明珠听出他话里意思，脸红，佯装听不出来。 片刻，她问起发射的事情。 陆谦单手洗脸，轻声说：“本来想叫你过来的，但是现场肯定忙，怕照料不到你们娘俩。” 明珠有些委屈。 这是陆谦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很想站在他身边，陪伴他。 他没叫她…… 但她自己过去也不打扰他，到时见了面他一定是惊喜的。 明珠心思单纯，自己说服说服，心情又好了。 他们分别小半月，自然有些情话。 她心疼陆谦，没敢多聊就挂了电话，让他多休息。 那边，陆谦放下手机，神情却微微收敛。 他想，明珠不过来也好，如果见着了她必定多心！ …… 明珠工作忙，在陆谦那个项目点火当晚，她到达c市。 霍家有人脉，所以她没有通过陆谦就进去现场，只是参观的地方不在中心罢了。 夜晚，灯火通明。 火光映着烁烁的小脸，尤其兴奋。 他仰头，细声细气的：“妈妈！我们不光能看见大火箭还能看见爸爸，是吗？” 明珠抱起他，让他看得更远。 小烁烁搂紧她的脖子。 四周，人潮如涌。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一支白色的庞然巨物在点火后，发出一声轰的声音响彻天地，它在白色雾气中腾飞。 “成功了！上天了！” 所有人屏息，经历着狂喜。 四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成功了。 明珠注视着火箭升空，她的眼眸却蒙起一层雾气，她知道这是陆谦的心血。 她为他高兴。 这一刻她想向他说一声，恭喜！ 她出身优越，从未如此激荡过，无关情爱。 她亲亲怀里的儿子：“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来到人少处，她拨了陆谦的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明珠想他应该是很忙，就又拨了柳秘书的电话。 柳秘书倒是接了，声音很大：“明珠，找陆先生呢？” 明珠嗯了一声。 她说：“我在发射现场呢！柳叔陆谦在哪？我现在去找他！” 那边的柳秘书明显一窒。 片刻，他压着声音说：“陆先生大概有事儿！要不这样，我派车送您跟小少爷去陆园吧，等陆先生忙完再陪你们。” 明珠没想那么多。 她现在就想见陆谦，正好电话信号不好，断了。 她干脆就问工作人员。 轻易问到地方。 烁烁怕妈妈累，滑下来，牵着妈妈的手可开心了。 明珠觉得小男子汉长大了！ 一直到看台前面，她的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可是当她在台下仰望着那个深爱的男人时，她愣住了。 陆谦在。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 他怀里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看着挺亲热的，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若是旁人明珠可能不会多想。 但那人是蓝梓眉！ 此时他抱着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还亲他的脸。 而他仰望夜空，跟身边的蓝梓眉轻声说话，眉宇间说不出的温柔。 明珠跟他磕磕盼盼好几年。 她也有过伤心绝望的时候。 可是从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不舒服的了！ 那孩子是蓝梓眉的吧！ 陆谦抱在手上，跟昔日情人站在一起，竟如一家三口。在这样重要的时候，他选择跟蓝梓眉站在一起。 对了，蓝梓眉不是调到t市了吗？ 明珠忘了说话也未质问，她的眼角滑下眼泪，小烁烁也看见了。 小孩子多少懂事儿。 他绷着小脸蛋，却轻声对妈妈说：“妈妈不哭！” 就在这时，陆谦朝着台下看了过来。 他看见了明珠。 她在哭…… 第411章 陆谦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四周，响起无数的欢呼。 火光照着每张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明珠眼角带泪。 她的腿甚至都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深爱的男人，抱着孩子跟其他女人有说有笑。 她想，若是她不来。 是不是陆谦就一直跟蓝梓眉来往，还有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他们就像是一家三口！ 烁烁抱住了她的腿。 他像是小猫一样叫了一声妈妈。 明珠稍稍冷静下来。 是啊！ 她不再是20多岁的小姑娘了，她也不单单是陆谦未来的妻子，她还是烁烁的妈妈。 再看那个震惊的男人，她眼神复杂。 她抱着烁烁离开，头也未回。 陆谦回过神来，他知道明珠误会了，立即放下那个小女孩快步下台去追明珠。 蓝梓眉叫他一声：“陆谦！” 陆谦没有回头。 他快步朝着明珠的方向追过去，人流很多，慢慢将她冲散。 “明珠！” 明珠听见陆谦叫她，可是她却加快了脚步。 那边，柳秘书跑过来。 一见陆谦这模样儿就知道出事儿了，他喘着气说：“也不知道明珠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陆谦被人群挡着。 许多人向他道贺，说着那些肉麻的话。 陆谦却觉得厌倦。 他拼命挡开他们，但是人涌而至，寸步难行。 “够了！”陆谦沉声道。 四周的人安静下来，他们看着陆谦，很是不解。 明明火箭成功发射，陆先生该高兴才对，怎么他的脸色这样难看！ 陆谦双手插腰，对柳秘书说：“让大门边儿的守卫，拦住她！” 这时，蓝梓眉抱着个小姑娘过来。 柳秘书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然后就低头打了电话交代事情。但是说了几句后他抬眼看向陆谦，道：“明珠自己开的车，冲出去了！” 陆谦脸色冷得吓人。 他立即朝着门口跑，于是很多人便看见沉稳如斯的陆先生，也有不淡定的一天。 柳秘书本该跟上去的。 但他却没有。 他选择留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蓝梓眉跟那个小女孩儿。 那孩子，是蓝梓眉跟陆军的。 谁也能没有能想到，蓝梓眉能来这一手。 她本该调到t市。 但是那边单位接收前一天，蓝梓眉带了个孩子过来，说是要见陆先生。 看见那个孩子，陆谦惊讶。 他确定他跟蓝梓眉后来，并无不当关系。 蓝梓眉却告诉她，孩子是陆军的。 “陆谦，若非当年你跟霍明珠谈恋爱，推了这个任务，陆军夫妻也不会死！你间接害死了他们！你别管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她确确实实是我跟陆军的孩子。” …… 那瞬间，陆谦掐死她的心都有。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眼里就是利用的工具。 柳秘书也相当愤怒。 他注视着蓝梓眉，轻声说：“就算陆先生因为这个孩子手下留情，将你留在c市，那并不代表什么！男人的心不在这儿，你做再多也没用。” 蓝梓眉的脸色不好看。 …… 陆谦在机场拦到明珠。 深夜，她带着儿子坐在寂静的候机厅里，烁烁大概是累了，靠在妈妈的腿上睡着了，灯光下那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很可爱，能看出来哭过。 陆谦心头堵着一样。 他慢慢地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明珠。 明珠身体微僵。 背后响起脚步声，她知道是他来了。 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她知道他过来无非是哄她无非是向她解释，但……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不出声。 但在外头她也没有撒泼。 这样安静的明珠，更叫陆谦心中不安。 他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摸摸儿子的头，语调很温柔也有些沙哑：“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明珠没有回答。 两人之间陷入可怕的僵局。 陆谦看着她，声音缓缓：“那孩子不是我的！” 这话，明珠听了难过。 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薄弱到需要他解释这个？他不该解释他为什么跟蓝梓眉站在一起吗？ 那个女人当年那样害她。 她跟陆谦分手，他留她在身边做事，她无话可说。 可是现在，该走的仍是留在这里。 她远在b市，而他跟蓝梓眉站在一起，宛若举案齐眉。 若是过去的霍明珠，会不顾一切离开。 但是现在她有烁烁，他们还有婚约，这些都让她忌惮了。 也，很苦涩。 陆谦毕竟懂她，知道她在气什么，斟酌一番后他还是向她和盘托出：“孩子是陆军的！你应该记得陆军！明珠，那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她的家在c市。” 他不能，不能让陆军的孩子背井离乡。 就因为他陆谦的感情。 他解释得清清楚楚，但明珠却听得背后一凉。 陆军的女儿。 想到陆军是怎么死的，明珠垂眸淡笑：“你是要开始赎罪是吗？你的同事死去是不幸，那我呢？” 当年她付出的青春，她受过的苦。 就什么也不算吗？ 他若是心中有她，哪怕不赶蓝梓眉走，也不会跟她有分毫关系了。 很多事情，可以由旁人代劳的。 但他没有，他抱着陆军跟蓝梓眉的孩子。 而他亲生儿子，眼睁睁地看着爸爸抱着旁人的孩子。 爱是自私的，明珠自觉没有那样伟大。 炽白灯下，她掀起略微疲惫的眼皮，轻声开口：“你要补偿还是赎罪，我不拦着，但是陆谦你记得，我没有义务。” 女人青春有限。 明珠看了哥哥跟温蔓之间，经历那么许多。 她自己也受过苦。 她觉得该长长教训了。 若是从前，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不敢看他。 但是现在无所谓了，她直直地望着他，也终于说出那句话：“我们的婚礼推后吧！等你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说！” 怕他不理解，她又说：“婚姻里，三个人已经很挤，何况四个人！” 她不是圣人。 她对小女孩无恶感，但是蓝梓眉生的，她喜欢不起来。 陆谦神情严肃。 他说：“我没有要四个人的意思！那孩子也只是想看看发射，以后也不会见面！” 明珠很淡地笑笑，没有跟他辩驳。 蓝梓眉为人，她不信。 陆谦喉结微微滚动，他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头的感觉，他也能感觉到明珠的决心。 气氛微凝。 恰好这时烁烁醒了。 他揉揉眼睛看见了陆谦，小家伙向来是有些畏惧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情急之下，他唤了一声舅姥爷。 陆谦摸摸他的头：“傻小子，叫爸爸！” 烁烁本能地想爬到他怀里，但是瞬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绷紧，然后就不动了，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还有些泪光。 他犹豫了。 因为爸爸今天抱着别的小朋友。 陆谦心里一痛：“傻小子！那是其他叔叔的孩子。” 烁烁心思简单。 他立即就扑进爸爸的怀里，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默默地抱着。 陆谦安抚了他一会儿。 他轻声跟明珠说：“去陆园住一晚！明早我送你回b市。” 明珠不肯。 她平静地说：“我自己回去！” 陆谦压低声音：“我们之间的事情私下解决，别兴师动众，嗯？来时我打电话给老太太了，知道你们来老太太特别高兴。” 他搬出老太太，明珠特别委屈。 她微微哽咽。 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明天不用你送！” 单凭这话，陆谦就知道没有哄好。 他也不多说什么，提着行李带着她们娘俩，坐上车。 到了陆园，果然老太太已经等着了。 他们两个脸色不好，老太太是有眼色的，但她没有说什么。 陆谦放下行李，抽出一根香烟。 一边点着一边看着明珠：“妈，你安排一下！我还得回基地一趟。” 那边的事儿，少不了他。 老太太已经在柳秘书那儿知道事情了，但她是个很能忍得住的老太太，什么也没有说，让他尽管去做事儿。 老太太意有所指：“把事情了了，以后专心回归家庭。” 陆谦目光深深。 他唉了一声，便踏入夜色中。 明珠心情不好，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带着烁烁，给他吃了宵夜。 老太太本想把孩子带自己小院里休息，但明珠说：“他今晚心情不好，还是我带吧！我哄他睡。” 老太太想想也是。 她老人家眼尖地发现，明珠睡了客房。 小俩口闹了别扭，当老母亲的哪里能睡得着？老太太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才等回陆谦。 柳秘书也跟着来了。 车子熄了火，他们进来。 佣人送上宵夜，柳秘书吃了一碗就告辞了。 老太太拿着一串佛珠，坐在一旁看着儿子抽烟，眉头深锁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儿！ 老太太看了来气。 她说：“长到这个年岁了，还分不清轻重呢！你为这个位置付出多少？是，陆军是牺牲了，但是他是谁害的呢？不是蓝梓眉他们夫妻能死？她倒好还偷了人家的种到头来到你这里卖人情？” “还有，明珠吃了这些年的苦，她就不配在你身边站站？” “那个场面，哪个女人吃得消？” “你今天不把你媳妇儿哄好了，我看你也别回来了，省得我心烦！” …… 老太太说了许多。 陆谦夹着香烟，徐徐吐出烟圈。 他苦笑：“我没那个意思！” 老太太正色说：“寻常姑娘还有几分娇气呢，何况明珠是从那样家庭里出来的，她够体贴你了！……像这样好看的女孩子，哪个愿意等你这些年？” 陆谦一句话也未说。 他静静将一根香烟吸完，起身走进自己住的院子。 推开正东面的主卧室，她人不在。 于是他在隔壁找到了她。 月光柔和。 她侧身躺着，烁烁窝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陆谦没有开灯。 他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一片冰凉。 他心疼又心痛，低声说：“别哭好不好？” 明珠果然没有睡下。 她轻轻拍着儿子，并未抬眼：“你累了一天去睡吧！我们的事情改天再谈。” 陆谦却不想。 她这样伤心，这样生气，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 他轻手轻脚将儿子抱到一边儿，盖好被子，然后就在她不情愿中将她抱到自己卧室里…… 门关上，隔音又好，明珠终于爆发了。 “陆谦！你想干什么？” “你想跟我睡觉吗？” …… 她被放在柔软的床上。 陆谦静静地注视她，目光莫测难懂，而她心口起伏得厉害。 稍后，他去开暖气。 回暖的那10分钟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沉默。 这可能，算是他们这些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从前，都是他单方面的压制。 陆谦站在暖和片前，似乎是斟酌了挺久，才跟她说：“蓝梓眉留在c市了，是我的安排！但是明珠，我会离开单位，我早就打好了辞职报告。” 明珠知道，今晚不谈，他不会放过她。 她拥着被子木然开口：“以后，你会跟她见面吗？那个孩子你能不管吗？你说一句你不管，我马上原谅你，我们的婚礼也照常举行！” 陆谦却是为难。 他对陆军愧疚，那个孩子更是无辜。 他看着明珠：“除非必要，我不会跟她们见面！” 明珠仰头望他。 陆谦，陆先生，即使这样疲惫了仍是英姿勃发，多少女人想抢想要！ 他说他只要她。 她信了！ 她要的无非就是对等关系。 她等了这些年，连一个想要的承诺都得不到。 她的眼里开始有了泪水。 她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陆谦你弄清楚没有，生下那个孩子的是你的红粉知已，是跟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你去照顾她的孩子！你是不是在跟我搞笑？我霍明珠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找不到人了，我要这样作贱自己！” 甚至那个女人当年，差点害死她！ 这些年了，她从未停止过爱他。 但这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她竟然退怯了。 她怀疑他的对她的喜欢，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要不然怎么会……舍得这样对她？ 明知道她在意的。 陆谦走上前，他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肩，想安抚她。 明珠红着眼睛挥开。 “别碰我！”她声音沙沙哑哑的。 陆谦喉结滚动，他有些强势地扣住她的肩，低头想吻她。 明珠别过了脸蛋。 她的语气带了些冷硬：“陆谦，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陪你睡觉可有可无的女人吧！高兴时哄一哄，不需要时放得远远儿的！” 陆谦脸色，难看得可以。 第412章 陆谦，我不想要你了! 陆谦盯着她紧绷的脸蛋，他压抑着火气。 “你是这样想我的？” “在你心里，我只想跟你上|床是不是？” …… 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明珠未说出口。 她心里难受极了，喉咙处都泛着腥甜，最后也不过是别过脸去。 “我回房睡！” 身子微动，男人已经按住她的肩膀。 陆谦目光幽深。 他沙哑着嗓音：“睡这吧！我去看看烁烁！” 明珠很难过。 来的时候烁烁有多开心，看见陆谦抱着其他小孩子时就有多失望，小孩子心里是有惊疑的但是不敢问，而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解释。 陆谦出去约莫半小时，回来。 明珠坐在床头，怔忡。 陆谦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站到暖气边儿上，也没有说话。 室内静默的可怕。 明明在这间卧室里，他们有过最美好的甜蜜回忆。 就在明珠觉得眼睛酸涩难忍时，陆谦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接了，语气很温和慈爱：“萌萌？” 说了几句。 蓝梓眉接过电话，她轻声说：“萌萌发烧了！陆谦你能给她找个好的医生吗？” 陆谦皱眉。 怎么突然发烧了？ 蓝梓眉声音柔软：“你能过来一下吗？萌萌她很依赖你，想要你陪陪她！” 陆谦想也未想：“我派个j医过去吧！” 他给联系了医生。 从头到尾，明珠都冷眼旁观。 等他挂上电话，她轻声问他：“陆谦，你要管她们一辈子吗？那个不是你的责任，更不是你的孩子！” 陆谦走过去，轻轻摸她的头。 他低语：“那孩子总归是陆军的孩子！因为我当年的私心……” 明珠睁大眼睛。 “陆谦，你不要把公事跟私事混在一起！” 他请她冷静一些。 明珠深深吸了口气：“真正不冷静的是你！陆谦、陆先生，你真正愧疚是陆军是那孩子，还是蓝梓眉？你无非是找着了借口将她留在c市，然后你打算怎么办，借着看孩子的空档跟她不清不楚，在我们的婚姻外面再有一个小家庭？” 她说得不好听，陆谦有些动气。 “我没那么想！” “好！我信你！” 明珠轻声说：“以后你不再管，能做得到吗？陆谦，我没有大嫂那样伟大，可以等一个人那么多年，可以承受那么多次的伤害！陆谦，我等不起也不想等！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们……就算了！” 说完这些，她心都痛了。 这个人，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她要的不多，但是如果这一点他都没有办法做到，她真的不想要了。 陆谦手指握拳。 他斯文面孔阴郁，但他压了脾气。 “给我时间处理！” 明珠正要说什么，他手机又响了。 陆谦轻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接听了。 电话里，蓝梓眉告诉他，萌萌是急性肺炎这会儿已经40度5了，还伴有抽搐。 陆谦解着衬衫扣子，声音压得挺低的。 “我马上过来！” 电话结束，他轻声说：“我过去一趟！” 明珠很平静。 她问他：“孩子是蓝梓眉的！她还有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吧，陆谦，怎么会轮到你管呢？” 她没有法子大度。 大度，最后伤害的是自己。 陆谦沉默片刻，他说：“我欠陆军的！” 他换了件衬衫让她好好睡觉，说明早送她跟烁烁回b市。 明珠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陆谦还是离开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明珠眼角滑下泪水。 她无声哭泣。 可是她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哪怕哭泣她也不允许太长时间。 睡，是睡不着了！ 她起身，披了件外套。 春夜生寒，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站在窗边望去，水光映着街灯，跟暗色的夜连成一片。 明珠站了很久。 她什么也没有想，脑子里是空空的，后来她来到了起居室。 暗花柜子上，放了一个铜花相框。 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 烁烁在陆谦的肩头，笑得羞涩可爱。 明珠只觉得眼睛泛酸。 她匆匆扣下相框，不敢再看…… 后来，她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准备天亮就带着烁烁回b市，她中午还有个通告，那是她求着人家挪到中午的，不能缺席。 …… 陆谦在深夜赶到医院。 萌萌在做手术。 蓝梓眉等在手术室外面，看见陆谦，脸上都是脆弱：“萌萌不会出事吧？” 陆谦没理她。 这时一个主任过来，跟陆谦说情况。 他说孩子是受凉引起的，让家长以后好好照顾。 陆谦跟他交谈完，这才看向蓝梓眉。 他语气淡淡的：“你可以把萌萌交给陆军的父母抚养！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再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蓝梓眉静静望他。 “新的家庭？”她举起断掉的手掌：“陆谦你告诉我，断掉一只手掌的女人还有谁要？你能吗？” 陆谦知道，这场争吵必不可少。 他有些厌倦蓝梓眉的纠缠。 他靠在墙壁上，点了一根香烟，轻声说：“我不能！原因不是你断了一只手掌，是我对你没有感情了！” 蓝梓眉眼里都是恨意。 为什么！ 明明她跟陆谦才是天造天设的一对，他却不肯要她。 不过没有关系，还有萌萌。 她没再跟陆谦吵，而是安安静静地等，就像是一对焦急的父母。就连医生出来也以为她是陆谦的妻子，唤她陆太太。 “孩子没事儿了！” “但以后要仔细照顾，不能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毕竟孩子还小。” 陆谦道了谢。 这时萌萌被护士直接推到了vip病房，陆谦过去看望，蓝梓眉幽幽地说：“陆谦你瞧，旁人都觉得我们般配！” 陆谦目光含冰。 他冷笑：“蓝梓眉，你不会忘了你的手掌是怎么没的吧？” 蓝梓眉当然没忘。 为了霍明珠，陆谦亲自动的手，所以她不甘心。 好在她有个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陆谦会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陆谦去病房看了萌萌。 萌萌比烁烁大上一两岁，眉眼能看出陆军的影子。 天际泛白时，萌萌醒了。 她睁着圆眼睛，看着陆谦，声音像小猫：“叔叔。” 陆谦摸摸她的小脑袋。 他低而温柔地说：“没事儿了！萌萌睡一觉就好了。” 萌萌听话得闭上眼睛。 小脸恬静可爱。 陆谦又跟医生交流片刻，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陆园的座机。 他以为是老太太要骂他。 想着回去解释，没有接。 再看萌萌，已经睡着了，身体各项指标也正常。 陆谦起身。 蓝梓眉站在门边上，那张娇好容颜带着深思。 陆谦轻声开口：“陆军父母条件很好，如果让萌萌去陆家生活，是个很好的选择。你好好考虑一下！” 蓝梓眉轻淡一笑。 他无非就是想让她去t市罢了！ 除了萌萌，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陆谦也没有多说直接开车回陆园。 到了陆园，明珠跟烁烁却不在。 佣人说：“小少爷阑尾炎发了，送到医院了！” 陆谦一窒。 他立即拨了明珠手机，拨通后，他哑着嗓音问：“哪家医院？” 他以为她会哭，会跟他闹。 但是明珠很平静说了地方，就挂了电话。 一个字未多说。 陆谦心中被一种挫败感冲刷，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明珠解释，但无论他有多少理由，也改变不了她独自承担烁烁生病的事情。 他赶到医院。 柳秘书先他一步过来了，看见陆谦来，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您终于来了！” 陆谦面色苍白如纸，他匆匆来到手术室外…… * 明珠站在过道里。 灯光晦暗，她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一边儿。 陆谦轻步过去，唤了一声：“妈！” 陆老太太嗤笑：“不敢当！” 陆谦苦涩地说道：“这种时候，您别挤兑我了，烁烁情况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明珠。 她声音很轻很冷静：“小手术！但是烁烁挺害怕，他一直问爸爸回来没有？” 说完，她看向他。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除了淡然，还有一丝失望。 陆谦过去，手掌放在她的薄肩上。 明珠很轻地推开了。 她坐到老太太身边，一直沉默，一直拒绝跟他说话。 陆谦多少下不来台。 柳秘书也恨他，但此时这气氛这样凝重，还得靠他缓解缓解，就赔了个笑脸说：“都没吃早餐吧！我去买几份早餐回来！” 陆谦没有胃口。 他吩咐柳秘书买豆浆跟葱油饼，是明珠最爱吃的。 柳秘书跑了几条街，才找到那家连锁店，给买了回来。 明珠没有吃。 她轻轻摇头：“我吃不下！” 一夜未睡，再好看的脸也会憔悴，再说她也不似小姑娘那般青葱水嫩了，她略微疲惫的眼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担心着烁烁。 陆谦在她身上，察觉到一种疏离。 她很爱他。 可是当她失望，她恢复成母亲的角色，他陆谦不那么重要了。 陆谦尝到了一种巨大失落感。 他语气温柔：“多少吃一点！” 顾忌着老太太在这儿，明珠没有跟他发火，但也未给他好脸色。 面对这次感情危机，她直接冷处理。 陆谦抹了把脸，沉默着站到对面墙壁。 烁烁做了个微创。 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虽是小手术但总归伤人，推出来时小脸腊黄。 他是个秀气好看的孩子。 看见陆谦过来，大眼睛含着泪水，呜咽地叫了一声爸爸。 陆谦心里很不好过。 他弯腰亲了亲烁烁，嗓音哑得不成样子：“疼不疼？” 烁烁先说不疼。 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抿着小嘴不吱声了。 陆谦心一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低声说：“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爸爸在呢！” 烁烁听话闭眼。 因为身份特殊，医院特意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窗明几净跟酒店套房也没有区别。 陆谦怕老太太身体吃不消，让她先回去。 “您先回去休息，烁烁醒来我让司机接您！” 老太太精明着呢，看出他跟明珠关系紧张，也有意挪出空间给他们。 老太太走了。 医生护士过来查过房，也离开了，至于柳秘书则在外面的小会客室里，更是不敢打扰他们。 气氛微妙。 明珠拿了热毛巾，给烁烁擦擦脸。 而后她坐着静静发呆。 陆谦在她面前蹲下，他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明珠，我们谈谈！” “谈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木然。 陆谦低语：“我在说服她将孩子交给陆家抚养！以后……” 明珠很淡地笑了。 她垂下眸子，有些难过：“陆谦你当真不了解女人吗？她的目标是你，她怎么可能把这个孩子交给旁人抚养？是，你是要试一下，但是我凭什么要等你呢？” “以后蓝梓眉会有很多借口。” “孩子要上学，孩子生病了，孩子心情不好！” …… 陆谦怔忡。 明珠轻轻扭头，她声音放轻了些：“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我要的是结果。” 陆谦看着她难过的样子。 他缓缓开口：“等她出院，我不再见面！” 这样的保证，并不会让明珠高兴。 她抽回手，拿了手机走出病房，打电话给经纪人。 昨天她打了包票，说不会耽误工作，千求万求才来一趟c市，但是现在她还是食言了。 明珠握着手机，声音很低。 她的语气甚至是谦卑的，很礼貌。 陆谦站在门边儿，静静看她，看她黑色长发垂在苍白脸蛋上，看着她身上穿着衬衫裙子，却没有时间好好打理。 明珠打完电话，转身看见陆谦。 他的眼神有些深。 明珠从他身边绕过去，但他伸手捉住了她。 男女力量，泾渭分明。 陆谦一拉，她就被迫趴在他怀里，脸贴在他肩上。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香水味道，是蔚蓝木香味。 她猜测，是蓝梓眉靠近擦上的。 她没有办法不在意，于是直接了当低语：“别碰我！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陆谦一怔。 他没有放手，而是贴着她的耳廓低声说：“我跟她没什么！我只是可怜萌萌。” “所以，你就让自己儿子手术时，见不着爸爸？” 明珠推开他。 陆谦还想拉她，但她抬了手，很正经地说：“陆谦！不要这样！” 她目光幽幽看他。 陆谦慢慢地直起身体，他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他们首次争执，就惊天动地。 他总归忙，那边儿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又担心明珠累着就请了护士过来照顾烁烁，安排好一切，他轻声交代：“在沙发上睡会儿！我忙完就过来。” 明珠木然。 陆谦喉结滚了两下，终是先离开了。 坐到车里。 柳秘书才把绷着的一根弦放松了，他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初我就说，那孩子您不该接手管，我看明珠心里反感得很！” 陆谦坐在后座，咬着拳头。 他何尝想管，可是那样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 他若不管，蓝梓眉不定怎么对待她。 就在这时，蓝梓眉电话又打过来了。 陆谦看了心烦。 他直接扔了电话给柳秘书，柳秘书心领神会，接听后听了一会子就说：“陆先生的小儿子病了，真不巧，他怕是分身乏术！蓝小姐，要不您找找陆军的家人，他们是肯定愿意帮你照顾孩子的。” 蓝梓眉声音冷冷的：“是他让你这样说的吧！” 柳秘书干笑两声。 蓝梓眉挂了电话。 他指着电话跟陆谦告状：“您瞧瞧，这也太不客气了。” 陆谦整理衬衫，想了想：“把dna文件给陆家送过去，再找可靠的律师，帮着陆家打官司把萌萌要回来。” 柳秘书笑了：“这样最好了！” 第413章 我只能在b市等你! 陆谦忙了一天。 两个晚上没怎么睡觉，铁打的也撑不住，但他还是直接去了医院。 车上，蓝梓眉又来了几个电话。 他接了，告诉她跟医生谈。 挂上电话，他心情不怎么好，他心里清楚陆军女儿这事儿他处理得不妥，肯定是伤到明珠了，他也没有办法让她理解。 明珠说得对，她凭什么理解，凭什么等他？ 陆谦又想到了烁烁，很是内疚。 他让司机停车，亲自下车给烁烁买了个玩具，听说是最近很火的那个。 到了医院。 烁烁醒了。 医生说小家伙能吃东西了，这会儿正赖在老太太身边，吃老太太亲手熬的粥，弄得香糯香糯的，特别开胃。 明珠坐在沙发上，拿电脑工作。 陆谦整理了心情，进去的时候带了一丝淡笑：“醒了？怎么样？” 烁烁抬眼看是他，很开心。 小孩子总是容易原谅。 陆谦将玩具放在床头，小家伙爱不释手把玩，陆谦摸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问：“还疼吗？？” “有点儿！”烁烁声音软乎乎的。 陆谦心疼儿子。 他陪了烁烁一会儿，又看看明珠。 她仍在工作像是没发现他来一样，这让陆谦摸不着底，但人来人往的，有些私密的话也不好讲。 一直到晚上10点，才算清静下来。 烁烁睡着了。 明珠没有回去，她洗了个澡，陪在病床边上。 陆谦低声问她：“真不理我了？” 明珠神情一顿。 她松开儿子的小手，走到病房的窗边，轻声说：“再过三天，烁烁的身体好些，我会带他回b市。” 陆谦心头微紧。 他缓步走过去，从身后握住她的薄肩。 “什么意思？” 明珠淡然一笑，她说：“陆谦，可能是我想得太美好了！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我跟烁烁在你的生命中只是附属品，跟你那些事业相比，微不足道。” 陆谦嗓音微哑：“你们不是！” 他爱她，也很爱陆烁。 那是明珠为他生的孩子。 明珠仍浅淡地笑，夜凉了，窗户上结了水汽。 她伸出细长手指轻轻地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出声：“或许，我只适合在b市等你！” 陆谦将她转身。 他看着她的眼：“我会为陆家，夺回这个孩子！” 明珠笑了：“夺回那个孩子？那是你该插手的事情吗？那孩子是蓝梓眉生的，她的爸爸也不是你！陆谦，你知道吗，你做的这些大义凛然的事情让我怕极了，我……很没有安全感。” 一段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关系，不如没有。 陆谦将她拥在怀里。 明珠挣了挣，没能挣开。 她的脸埋在他的肩头，无助地哭了！ 陆谦心里很不好过，他哑着嗓音，跟她说：“信我明珠，我对她没有什么的！这些年我没有旁人，只有你！” 明珠恍惚。 她的眼睛有些微肿，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后她轻轻推开他，垂头：“我们冷静一下吧！” 陆谦注视她。 他只觉得恍惚间，她是真正长大了，是独立思考的女人了。 但他又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 不咸不淡地过了三天。 这期间，陆谦仍是能接到那边的电话，但是他都没有过去，只是偶尔跟那个叫萌萌的孩子通话，他说话时很温柔。 即使是旁人的孩子，但是蓝梓眉肚子里出来的。 明珠膈应得厉害。 这天，陆谦交接了所有工作，以后他便不再是陆先生了，而是一个普通男人。 交接完，他站在办公室里。 总归不舍。 柳秘书是跟他一起辞职的，他跟着陆谦惯了，也想着出来干一番新天地。他最是了解陆谦的，轻言细语：“以您的手腕，到了商界也有作为。” 陆谦摸出一根香烟。 他点上，默默抽了几口又掐掉了：“走吧！” 正要离开。 蓝梓眉过来了，她注视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忍不住问：“陆谦你疯了吗？这是你一辈子的积累，你的人脉、事业都在这里，你就这样放弃了就为了个小丫头。” 陆谦语气挺淡的。 “那是我太太！” 说完他就走出去，并不想跟她多说。 蓝梓眉愣了一下，紧跟上去，退而求其次压低声音：“萌萌很想你！你总该去看看她！” 陆谦停住步子。 他忽然问：“蓝梓眉，你生下萌萌时是怎么想的？你爱陆军吗？” 蓝梓眉回答不出来。 她颤着嘴唇：“这辈子我只爱过一个男人！” 陆谦不想再说，他径自走进电梯下楼。 他自己开的车，很快就把车开到医院。 进了病房，护士小姐在收拾，而床铺上空空荡荡的。 陆谦立即问。 护士小姐告诉他：“下午，有位霍先生帮着您太太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应该是去机场了！” 姓霍？ 陆谦猜出来，是霍绍霆。 他立即下楼，坐到车上时他拨了电话给明珠。 明珠接了，静默几秒后他柔声问：“怎么不等我接你们！现在机场呢，我马上过来。” “不用！” 明珠开口：“专机马上起飞了！” 陆谦揉揉眼睛，有点儿疲惫：“明珠，你讲讲道理！你有不满不高兴我们一起商量，别小孩子脾气好吗？” 那边传来轻浅呼吸。 片刻，明珠压抑着声音开口：“陆先生，您见惯了大风大浪或许不觉什么！可是我在经历了几年前的生死后，变得怕死！而那一切都是蓝梓眉带给我的，你现在要管她的孩子，你还要求我成熟大度！” 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陆谦喃喃地说了声对不起。 明珠很理智地说：“你好好考虑一下。” 她说完挂了电话。 陆谦慢慢放下手机，他坐在车里，拿了根香烟缓点上缓缓地抽着……吸完一根香烟，他还是将车开到机场。 明珠当然已经飞走。 陆谦买了张机票，走进候机室。 他挑了个位置坐着，静静地看着那些飞机起飞，降落。 …… 霍绍霆将明珠跟烁烁接到自己那儿。 大厅里，崇光带着小烁烁在玩儿。 霍西在弹钢琴，小身材挺得笔直，有模有样的。 霍绍霆抱着烁烁，另一手提着行李。 明珠觉得有些打扰。 霍绍霆小心翼翼将陆烁放下，睨着她哭得微红的眼：“你不是要工作，平时谁来照顾烁烁，还是你想让爸天天唠叨你！我跟你说，你跟陆谦那点儿破事爸妈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不定又有什么风浪！” 明珠向来怕他，只有受着。 温蔓怀孕了。 烁烁病了，她亲自熬了补汤。 霍绍霆怕自己生气，说话没轻没重，干脆去厨房陪老婆。 他轻手轻脚过去，从后头搂住她身子。 温蔓一顿。 她侧脸轻问：“回来了？” 霍绍霆嗯了一声。 这事儿温蔓已经知道，是从老太太那里得知的，陆谦跟明珠闹矛盾，她夹在中间最不好做，好在霍绍霆待她一如从前。 霍绍霆在她细嫩的脖颈轻啃一口。 他不是滋味地说：“舅舅都那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折腾呢！” 温蔓咬唇：“他什么年纪啊！” “还有，你真要跟他比缺德？” …… 霍绍霆低笑：“我哪里敢！上次不是说了么，我要感谢温总不计前嫌。” 温蔓把汤盛好。 她柔声说：“别贫了！这两天你好好安慰她。” 霍绍霆目光深邃。 他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只觉得她淡定从容，岁月或许让她衰老，但更多带给她的是成熟优雅的魅力。 他十分心动。 温蔓知道他的心思，在他手背上轻轻摸了摸。 霍绍霆温柔笑笑。 原本，温蔓是想陪陪明珠的。 但明珠说没事儿，还是自己带着烁烁睡了，三更半夜别墅却响起汽车的声音。 她心中猜测出来。 走到窗边一看。 一辆黑色跑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后走出一道修长身影。 明珠静静看着。 不知何时，眼泪蒙了双眼。 她看着那人站在车旁，并没有立即上来，而是抽出一根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似乎是在提神。 明珠见了难过。 她想，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会有多好！ 肩上多了一只手。 她掉过头一看，是霍绍霆。 霍绍霆穿着黑色睡衣，轻拍妹妹的肩，“人都赶来了见见吧！我把烁烁抱到我们房里。” 明珠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霍绍霆走到床边。 他温柔抱起烁烁，才走了两步小孩子就醒了，搂着大人的脖子软乎乎地问：“舅舅？” 霍绍霆亲亲他：“舅舅舅妈想跟烁烁睡觉。” 小烁烁不动了。 他一直想抱抱舅妈肚子里的妹妹。 霍绍霆抱着烁烁回到卧室。 主卧室里灯光温暖，温蔓也醒了，她还特意冲泡了牛奶。 烁烁躺下抱着牛奶，挺满足地喝。 一会儿，还偷偷地摸温蔓的肚子。 温蔓侧着身子，温柔地跟他讲：“妹妹叫霍娇，你舅舅起的名字。” 陆烁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想，比什么萌萌好听多了。 小家伙喝了热牛奶很容易睡着，等他呼吸匀称了，温蔓轻声说：“他们闹了别扭，你这个当哥哥的真舍得让他们住一间房，不怕舅舅欺负明珠啊？” 闻言，霍绍霆轻笑。 他摸到她的手，轻轻划着，多少带了些撩拨的意思。 “他们都有儿子了！什么没做过？” 温蔓面红。 她跟他说正经事儿，他总是别到其他事儿上，好在光线暗霍绍霆看不出来。 霍绍霆却起了心思。 但是中间有个小家伙，什么也不能做，说说也是好的。 他的手掌去摸她的肚子，低声说：“温蔓，我们很久没有过了！” 温蔓没吱声。 她也不懂他怎么会对孕妇这样感兴趣的！ 怀孕6个月，就是再好，身材也是走了样儿的。 霍绍霆没解释。 他是男人，男人的想法和感受，温蔓理解不了。 …… 那边，陆谦上了楼。 他没有直接进卧室，而是轻轻敲了房门。 明珠也怕闹出动静来，过去给他开了门。 陆谦站在外面，风尘仆仆。 身上仍是今天的蓝色衬衫加西裤，外面罩了件黑色风衣。 他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看她。 明珠别过头：“进来吧！” 他却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摸了几下，柔声说：“几天功夫，瘦了不少！” 她站到一旁。 陆谦进来，扫视一圈：“烁烁呢？” “我哥抱走了！”明珠轻声说，猜到他没有吃饭也没有洗漱，她拿了拖鞋过来给他换上，又下楼找了一袋泡面给他泡上，还加了两根火腿肉。 “将就着吃吧！我哥应该生你气，不可能给你弄吃的。” 她声音在夜里，有些软。 陆谦脱了风衣，坐到小茶几前。 其实泡面这些东西，他很少碰的，但明珠偶尔会吃。 她不会做饭，在外面几年应该没少吃。 陆谦吃之前，轻声问了句：“你也生气，怎么还愿意给我张罗吃的？” 本以为她不回答的，但她却淡淡一笑。 “感情归感情！你总归是烁烁的爸爸！” 陆谦皱了下眉。 他对这个回答挺不满意的，吃了一口后，忍不住又问：“我就只是烁烁的爸爸了？我不是你陆叔叔吗？” 明珠没有吱声儿。 陆叔叔，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称呼了。不单单是她年纪渐长，还有他们的关系，如今弄成这样，这三个字她已经叫不出口。 闹过矛盾，他们生疏许多。 明明过年时，他们还彻底缠绵。 陆谦确实饿了，不怎么好吃的泡面，他也吃得干干净净。 完了，他摸出一支香烟来。 想抽，又顾忌她，终是没有点上。 陆谦看着她，轻声说：“过来好不好？让我抱一下！” 明珠没过去，最后是他主动过去的。 他拥着她，先是亲吻发丝，然后是眼睛嘴唇…… 依次地吻过来。 加深吻时，明珠不肯，红着眼睛说不想做。 陆谦知道她心里膈应。 他贴着她的红唇，低声说：“我只想亲亲你！明珠，闹成这样不是只有你难受，我也不好过！” 她难堪地别过脸。 到了现在，他都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回复，她其实知道他的选择了。 那个孩子，他还是要管。 明珠连跟他闹的力气也没有。 她冷静片刻，轻声说：“这些年没有你在身边，我早就习惯了！烁烁他跟你也是聚少离多的，陆谦，我们其实可以不用……” 第414章 我今晚就想睡这儿! 陆谦面色苍白。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放弃了！ 他注视她，声音压得略低：“明珠，我知道这事儿让你委屈了！可是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当年是我推荐了陆军，陆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苗。” 明珠别过脸，看着窗外。 她轻声说：“陆谦，我只想过点儿平静的生活。” “你是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陆先生，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跟我还有烁烁能生活在一起，没有旁人的打扰。” 这事儿胶着。 她心中失望，但多年的情感，又怎么是能说放就放的。 明珠靠在沙发上，小脸憔悴。 她低声说：“不早了，我带你去客房！” 陆谦却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床铺。 明珠惊了一下。 她捶他的肩：“陆谦你干什么！” 他将她放进被窝里，然后顺着她的身子摸她的脚，冰凉冰凉的，他拿手掌给她焐热……这期间她一直红着睛睛看他。 陆谦额头低着她的：“我就睡这儿！” 明珠把小脸别到一旁：“你睡客房！” 陆谦没说什么，从床铺下去，径自走向洗手间。 这儿有他一件浴衣，他洗完换上了。 压到床上，明珠是背着他的，他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明珠身体微微僵硬。 她低语：“你别碰我！” 陆谦的嘴唇贴在她耳后，没说什么。 他盼着她能理解他，可是他也知道，这很没有道理。 这些年，他给她的太少太少。 他沉默。 明珠沉默着哭了。 她责怪他的是，明明他们就能幸福了，他却又牵扯到是非中。明明他这样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蓝梓眉的心思，可是他还是踏进去了。 夜深人静时。 他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明珠没回应，只是薄肩颤抖得厉害。 …… 次日清早。 陆谦醒来，竟已经是清早八点。 手一摸身边没有了人。 他坐起身换下衣服，直接跑到一楼。 餐厅内，霍绍霆坐着看报纸。 黑衬衫，深灰西裤，修剪得利落的短发。 整个英挺勃发。 他身边坐着崇光、小霍西、允思还有烁烁。 明明都是小孩子，但是霍绍霆就是有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自己吃饭饭，而且还互相照顾，弄得干干净净的。 特别是霍允思，那是霍西专属小玩具。 看见陆谦下楼，霍西开心地叫了一声舅姥爷。 陆谦抱过小姑娘，坐在陆烁身边。 小烁烁闷闷的。 他也跟着叫了一声舅姥爷，陆谦并没有发怒，而是温柔地摸摸他的小脑袋：“是妈妈让这么叫的吗？” 陆烁垂下小脸蛋儿。 陆谦骂了一声傻小子，又问：“伤口还疼吗？” 小烁烁摇摇头。 他有些失望地说：“就是得过半个月才能上学。” 陆谦安抚几句。 这时霍绍霆把报纸叠上，有些慵懒地说：“舅舅昨晚睡得好吗？” 陆谦没有心思跟他闲聊。 霍绍霆却很有兴致。 他矜贵地喝了一口黑咖啡，故意挤兑：“舅舅奔波劳累，该把仪容修整一下！忘了告诉你，明珠其实是有些颜控的，若是您老人家不把外表修饰得漂漂亮亮的，这婚怕是结不成！” 陆谦恨透他这张嘴！ 霍绍霆继续喝咖啡，嘴角上翘。 这时，温蔓下楼。 她怀孕身子重，每天起得比较迟，家里的孩子基本都是霍绍霆照顾着。 见她下来。 霍绍霆立即起身去扶她，哪里有方才劲劲儿的样子。 陆谦看了羡慕。 温蔓坐下，温温柔柔地叫了一声舅舅。 陆谦很疼她，轻声说：“麻烦你跟绍霆了！” 温蔓浅浅一笑。 她说：“听说舅舅要打官司，绍霆的意思是，这个官司他来打。” 陆谦有些意外。 霍绍霆随手翻着报纸，语气淡淡：“我是为了明珠！” 这个情，陆谦还是承下了。 用完早餐，他跟霍绍霆进了书房，讨论了下案子。 书房内只有两个男人，自然少不了吞云吐雾。 谈完案子，霍绍霆修长手指轻掸烟灰，他微眯着双眸问：“明珠还在跟你闹别扭吧？舅舅，这事儿我能理解她，但我也能理解你！” 陆谦不是想跟蓝梓眉纠缠，他是放不下陆军的种。 男人跟男人的点，基本相同。 但是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我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我也只给舅舅一次机会！能帮的我帮了，至于你们以后还得看你们自己！” 最差的结果就是：他养明珠一辈子。 陆谦也眯着眼看霍绍霆。 他还记得，这小子得知他跟明珠的事情，头一个冲到c市跟他干了一架。 岁月，给了绍霆成熟优雅。 可是，他陆谦的年纪，却经不起岁月洗礼。 霍绍霆没多说，这事儿不太愉快，他怕说上头。 回头，温蔓又不开心。 陆谦陪了烁烁一个上午，快中午时他去了明珠拍摄的现场。 明珠看见他了。 拍摄空档，她走过来。 陆谦仍穿着昨天的衣服，成熟清隽又高高的。明珠有170左右，但是仍要仰头看他。 四目相对。 陆谦柔软着嗓音，低声说：“老太太有些不舒服，我先回c市一趟！” 说着有些烦闷。 两手抄在衣袋里，他苦笑：“后面还有几个项目要谈！” 明珠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b市，他辞了职务，他在这个年纪重新开始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 想到这，她的态度软和了点儿。 “回去时注意安全。” “下回，还是把柳秘书带在身边吧！” …… 陆谦淡笑：“你是想我，还是想你柳叔？” 明珠眼睛有些红。 这会儿，摄影师叫过去了。 她状态不好，调整了许久，特别是眼睛滴了眼药水。 陆谦看了难受。 他静静地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他心里想，明明他们两个不在一起，能各得其所。她当霍家大小姐，不用向他证明什么。他仍是人人敬仰的陆先生，不需要为个女孩子的未来，承担责任。 但他们还是放弃了所有，奔向对方。 陆谦眼睛发红。 他这个年纪了，其实不适合外露的情感，特别是这么一大堆人，有她的合作伙伴有她的商业金主。 但陆谦还是走过去了。 他站在她面前。 她怔怔的。 四周的人也安安静静的，都认出来这位是陆先生。 陆谦很温柔地说：“过两天我再来。” 明珠没有出声，只是仰望着他，他很温柔地为她别过发丝，低喃：“即使我年纪比你大这些，即使我现在拥有的不够多，可是我还是想跟你结婚。” 他说完就离开了。 明珠站在那儿，轻轻咬住红唇。 …… 晚上她有心躲。 但霍绍霆一个电话就把她拎回去了：“你自己儿子不要了？霍明珠我告诉你，你大嫂怀孕了，别想把孩子丢给她。” 明珠向来怕他。 她只得把车开到别墅。 温蔓一如既往，待她温柔，她有些过意不去。 霍绍霆靠在沙发上。 他睨着她，带着一股矜持矜贵劲儿，“见着那个老家伙了？谈得怎么样？” 明珠结结巴巴。 小霍西凑过来，爬到霍绍霆的怀里：“爸爸，谁是老家伙？” 这些话，哪里能让小孩子知道。 小霍西头一个小报告。 霍绍霆拍拍肉乎乎的小屁|股：“找崇光玩儿去！” 霍西垂头丧气。 张崇光在看文件呢！ 明珠讪讪地问：“崇光这么小，就要看文件啊？” 霍绍霆理直气壮：“所以你们夫妻，赶紧把烁烁接走，不然在我这儿也是一个路子的培养方式。” 明珠：…… 霍绍霆看看她，声音缓下来。 他摸摸妹妹的头，轻声说：“我帮他打这个官司！孩子是肯定能要得回来的，只是那位蓝小姐得身败名裂！明珠，你是可以选择跟他决裂，因为你在意所以这没有错！可是陆谦他对你也付出许多，他若不辞职以后的位置想想都惊人，但他还是选择放弃，从而做一个普通生意人。” 明珠何尝不知。 霍绍霆知道她松动了，将她的小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头。 “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后面他犯混，你再收拾他也不迟！” …… 霍绍霆的声音温柔感性：“现在放弃，我也为你们可惜。” 明珠得他这样温柔。 他们兄妹感情又好，她委屈中又像是找到依靠，扑在他肩头哭得伤心。 霍绍霆摸摸她的小脑袋。 在他心里，明珠永远是那个傻不隆咚的小姑娘，他有预感，他的小霍娇会像姑姑，也是傻乎乎的小姑娘…… 温蔓下楼，正巧看见。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她又怕温蔓不舒服，毕竟她这么大了，还跟哥哥这样腻歪。 温蔓没说什么。 她只轻轻看了霍绍霆一眼。 夜晚，霍绍霆处理完公事，伸了个懒腰。 他解着衬衫扣子，回到主卧室。 温蔓洗好澡了，穿了真丝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茶色长发。 她花了时间保养，从背后，仍很纤细。 霍绍霆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 他高挺鼻尖抵住她细嫩的脖子，低喃：“这么香！换沐浴露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仰起头承接他的吻，声音断断续续的：“你真决定替舅舅打这个官司？” 霍绍霆撩进她睡衣。 他技术向来好，几下就撩拨得她不能自持。 温蔓捉住他的手掌。 她不让他再弄了…… 他们当夫妻很久，她那点儿心思霍绍霆怎会不知道，他故意在她耳后根轻轻一咬：“吃醋了？” 温蔓脸红，推开他：“我吃哪门子的醋？” 霍绍霆轻笑。 他将太太抱到床边儿上，让她撑着，然后就解开她的扣子。 白嫩的小腹，高高隆起。 那里面，孕育着他们第三个孩子。 霍绍霆单手撑在她身侧，一手轻摸她的小肚子，嗓音沙哑：“明珠在我心里，就跟霍西霍娇一样，是娇气的小姑娘！” 他轻轻刮弄。 温蔓受不住这样的不正经，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霍绍霆没欺负够。 他轻轻将她放下来，亲吻她的嘴角，哄着她：“小姑娘们再疼至多也是至亲骨肉，但太太是不一样的！” 温蔓渐渐被他撩了起来。 再说，他的脸实在好看。 她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喃喃地问：“太太哪里不一样了？” 霍绍霆附到她耳根，低笑：“太太是陪我睡一辈子的人。” 温蔓气得拿脚踢他。 但是被他一把捉住了。 霍绍霆轻轻摸了下，目光幽深不可测：“肚子这么大了，腿还这样细。” 他越说越不像话。 温蔓总归了解他，知道他是很想要了。 她捧着他的俊颜，温软开口：“注意孩子。” 霍绍霆磨了半天，得了特赦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深深浅浅地吻她，情动得厉害。 温蔓闭上眼睛，任他享受自己的身体…… …… 隔了两日，陆谦过来了。 明珠同他的关系，仍是不冷不热的，看得霍绍霆牙疼。 他直接将他们赶回自己家里。 看着车子开走，霍绍霆舒坦了。 温蔓吐槽他：“霍绍霆，你可真粗暴！” 四下无人，霍绍霆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轻晃一下：“等肚子里的小东西生出来，我会让霍太太知道，什么才叫粗暴！” 温蔓说他不正经。 霍绍霆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半晌来了句：“生完这胎，坚决不能再生了！” 温蔓觉得，不能跟流氓较真。 她上楼，静静地看了会儿书。 一会儿又想起了顾云凡家里的事情。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但是顾云凡的母亲，随云突然生病了。 计划推后。 温蔓抚着肚子，心想得等孩子生下来了。 她不着急，但顾云凡有些沉不住气。 …… 那边，一辆黑色房车，接走明珠跟小烁烁。 柳秘书坐在前头。 他掉过头，喜气洋洋地说：“以后哪，陆先生可有空陪着你们了，烁烁开心吧？” 陆烁唔了一声。 陆谦坐后排，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含笑说：“传志以后可别叫陆先生了！叫我陆谦或者是陆总都行。” 陆家生意的挺多，但他还是新组了一间公司。 一切才开始，他有信心搞好！ 回到他买的那间别墅。 他抱了烁烁下车，亲了亲儿子，然后小声问：“妈妈还生气吗？” 第415章 陆谦，我只原谅你一次! 陆烁偷偷看看妈妈。 他抱着陆谦，声音软乎乎的：“妈妈没说过。” 陆谦淡淡一笑。 这傻小子，还不算太傻，竟然还会和稀泥。 他揉揉儿子的头发，柔软的茶色，白白的小脸蛋儿，很招人喜欢。 陆谦当然疼他。 他单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行李，不敢让明珠劳动一下。 明珠关上车门，只冷淡地看他一眼。 陆谦是失落的。 这些年，哪一回见面，她不是欣喜若狂的。 他心里难过，但面上仍是带着浅笑，领着儿子进去。 别墅挺大，楼上下加起来有800来平，柳秘书特意请了两个园丁跟四个阿姨，照顾起居，另外家具日用也着意添了些。 都是明珠喜欢的。 …… 陆谦抱着烁烁去他的儿童房。 他将小家伙放在小床上，脱掉外套，小烁烁难得跟他这样亲近。 有些害羞。 陆谦蹲着，柔声说：“让爸爸看看伤口！” 白色毛衣被撩了起来，细白的小腹那儿，有个两公分的小口子，伤口不大但也足以让一个父亲心疼。 陆谦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问：“怪不怪爸爸？” 烁烁摇头。 但在陆谦的目光下，他又轻轻地点头，但没有哭。 舅舅说过，小男子汉不许哭的。 陆谦倾身过去，额头抵着小家伙的，哑声说：“以后爸爸都陪着你！” 烁烁搂住他的脖子，特别乖。 陆谦衣袋内手机响了。 他一看来电，是蓝梓眉打过来的。 陆谦接了，他想这通电话应该跟萌萌有关。 果然蓝梓眉的声音很紧绷：“陆谦你竟然让陆家跟我抢萌萌！你还让霍绍霆打这个官司。” 陆谦静默片刻。 他低语：“如果你好好对萌萌，没有人干涉你的生活！当初这个孩子就不该出生，现在更不该成为你的工具，上次她是怎么得肺炎的你心里最清楚。梓眉收手吧，给你也给你的女儿一条生路！” 蓝梓眉很轻地笑笑。 “我知道，这个官司我赢不了！” “陆谦，霍家真是重视你！” “霍绍霆为了温蔓退出律政界，竟然为你重新出山！真让人感动！” …… 没等陆谦说话，蓝梓眉就挂断了。 陆谦看着手机。 一旁的烁烁小脸绷着，他也听见了通话—— 又是那个萌萌！ 等他长大了，有力气了，一定要坐她身上骑大马！ 陆谦回神。 他揉揉小烁烁的脑袋：“那是爸爸下属的孩子，叫萌萌，大名叫陆熏。” 烁烁趴在爸爸肩上。 那张白嫩的小脸蛋儿，若有所思。 …… 明珠来到二楼，推开主卧室门。 法式装修，很是唯美浪漫，特别落地窗一整片轻蕾丝帏幔，明珠看了就喜欢。 她静静注视着。 眼睛蒙了一层水气。 她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把天边映得火红。 低头，是陆谦送的钻戒。 陆谦哄完儿子进来，就见着她低头摆弄钻戒，一脸沉思的模样。 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身。 明珠没有挣开，但也没有回应，只轻声问他：“烁烁睡了！” 陆谦嗯了一声。 他说：“明天带他去医院复查一下吧！我总是不放心。” 明珠没有反对。 烁烁是喜欢陆谦的，他愿意抽时间陪儿子，她也没有理由反对。 她态度冷淡。 陆谦心里不好过，他有无数哄人的手段，但是此时拿出来一样都是对她的不尊重，最后他只是亲了她一下：“我去弄晚餐！” 明珠叫住他：“不是有佣人吗？” 陆谦又退了回来。 他站在她跟前，轻拨她的发丝，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你心疼了？” 明珠别过头：“我没有！” 陆谦目光深邃。 片刻，他轻拿轻放：“我下去了！你再看看还要添什么！” 这次却是明珠叫住他。 她站在那儿，背后是一整片夕阳的余晖，把她照得朦朦胧胧的。 “陆谦，我不接受背叛的！”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轻而坚定开口。 “事情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什么时候再办婚礼。” 陆谦嗯了一声。 两人对视，目光皆是耐人寻味。 过去陆谦是爱明珠的，但更多是对小姑娘的疼爱，他喜欢她娇气的样子，喜欢她疼痛也搂着他叫陆叔叔。 现在她长成女人，这种滋味，更让人引醉。 陆谦下楼做晚餐。 明珠简单收拾了下，就开始读剧本。 这个本子是温蔓推荐给她的，说很适合她本色出演，演一个大小姐。 明珠看后，也很喜欢。 她看得入神。 陆谦上楼叫她吃饭，她才抬眼，脖子有些酸痛。 陆谦拾起剧本，随手翻了几页。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明珠有些恼羞成怒，是，剧本是有些幼稚，但是她是新人不能一下子就演正剧的呀！ 她捂着脖子去够。 但却不小心将自己砸到他身上。 两具身体滚落在沙发上，上下交叠，十分暧昧。 纵使他们有过很多次，但是突如其来的刺激，还是让彼此不好过，特别是陆谦，他本身就很喜欢抱她。 明珠不自在，把头发别到耳后。 “你起来！” 陆谦非但没有起来，还搂住她身子，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很温柔地说：“还生气吗？” 她老实地点头。 那神态模样，像极了陆烁。 陆谦心里柔软，有欲也有柔情。 他的脸贴着她的，灼热的肌肤紧贴，他轻声说：“我把陆叔叔赔给你好不好？别生气了，这么爱美的小姑娘，生气了要长皱纹。” 明珠被他按在身下。 进退不得。 她红了眼睛：“要不是哥哥，我根本不跟你回来。” 当时霍绍霆是这样说的：前面的路是好是坏，你总得走到头才知道！如果不行就回头走，哥哥随时等着你。 明珠感激有个至亲骨肉，永远站在她身后。 她恼恨地捶他一下。 算发泄，也算是冰封瓦解了一点儿小裂缝。 陆谦凑过去吻她，深深浅浅地吻，抚弄女人成熟的身子。 毕竟还要开饭，便不敢太孟浪。 ……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静。 陆家跟霍家，有权有势，手眼通天。 霍绍霆又是律政界最牛的律师，有他出马就没有拿不下来的官司。 案子进得顺利。 一审下来，萌萌，也就是陆熏判给了陆军的父母。 陆军父母欣喜不已。 他们带着萌萌，专程北上，到b市来感谢陆谦。 来时也没有通知，到了别墅谦门口，才跟门卫说了。 陆谦正陪儿子呢。 家里佣人跑过来，神情有些复杂：“先生，门口有两位想见见您！还带了个挺漂亮的小女孩。” 陆谦猜测出来，他颇有些为难。 看看明珠。 她眼睛微红，倒是识大体的：“人都来了！你见见吧！” 陆谦握住她的肩，轻轻抚了一下。 明珠不想见人，去了楼上。 陆谦看她背影一会儿，对下人说：“请他们进来！” 陆烁白嫩脸蛋，扬着天真：“是陆熏吗？” 陆谦挺意外的。 就在这时，陆军父母带着萌萌过来了，给带上了c市好多特产，陆军的母亲还着意买了些小孩子的东西。 她看着烁烁，亲亲热热的。 “是烁烁吧！早听柳秘书说过是漂亮的孩子。” 陆烁小脸牲畜无害。 （小一辈中，长大后最“坏”的就是他！！！） 陆谦被人夸儿子，心情稍好。 他看着萌萌也挺喜欢，但顾忌着明珠的心情，就没有去抱。 萌萌圆圆的小脸蛋，有些失望。 陆烁过去抱抱她：“爸爸挺忙，我抱抱你吧！” 陆谦更意外了。 陆军父母只觉得两个孩子投缘，由着他们去玩儿了，哪知背后，陆烁头一次露出獠牙，把萌萌吓得要哭不哭的，还不敢说。 萌萌回到大厅，就闹着要走。 陆军父母有满肚子话，想跟陆谦说。 比方说，他们想把萌萌放在b市，有陆谦照看着总没有错。 可是萌萌死活不肯。 她看着陆烁，轻轻咬唇…… 陆军父母只得遗憾离开，连顿像样的饭也没有顾上吃。 送走陆军父母。 陆谦回头，他那个容易害羞脸红的小儿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童话书，坐得笔直很是有模有样儿。 陆谦很满意。 他上楼安抚明珠，方才那一出她肯定心里不好过。 二楼。 明珠靠在落地窗前，静静看风景。 陆谦走过去，低声开口：“生气了？” 明珠侧过脸，看着他。 她的脸蛋线条很顺滑，在柔光下，很柔美。 陆谦情不自禁摸她的脸。 明珠软声说：“他们大老远过来，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怎么没有留顿饭？” 陆谦笑笑。 “萌萌闹着要走。” “她平时不这样儿的！平时挺乖的，今天却一直待不住。” 明珠望着他。 陆谦也感觉自己失言。 他低声问她：“还生我的气呢？现在尘埃落定，以后萌萌有陆军父母照顾，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明珠唔了一声。 她也没有拿出一个细章程出来。 但是陆谦跟她那么久，他又是这样的人物，她那点儿心思他还是摸得准的，这会儿气氛又好，毕竟她许久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了。 陆谦解了两颗衬衫扣子。 他斟酌着说：“我去关门？” 明珠不大肯：“烁烁还在楼下呢！” 陆谦已经起身，去反锁上房门，回来后他将她抱起来抵在落地窗前。 他边摸边吻，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他在看书呢！我觉得他在绍霆那儿待一段时间挺好的，绍霆管孩子挺有一手。” 他要得急迫。 明珠仰起脖颈，半推半就。 前前后后闹了一个月，他们住一起，但真的一次也没有。 此时，陆谦是真的忍不住了。 情切之时，他刷地一下拉上了窗帘，就着这地儿将她占有了。 她的身子细丝剥条儿， 陆谦常常控制不住，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她…… 这一放纵，竟到了夜晚八点。 佣人来叫过两回。 里面没有动静，门又拧不开，佣人便识趣下楼照顾小少爷了。 …… 卧室里，黑暗一片。 明珠翻了个身，卧在同样汗津津的怀里。 她一动，陆谦找着她的唇，轻轻摸了摸：“饿了？” 明珠有些害羞。 她拉过被子盖住身子，轻声点头：“嗯！你再去看看烁烁！他伤口有些痒你给他擦点儿药。” 陆谦凑过来亲了她一下。 他仍是有心有力的，不过还是收住了，只低声问：“是不是忍很久了？” 明珠气得踢他一脚。 陆谦这才起身着衣，拎着皱巴巴的衬衫，他又说：“不舒服的话起来泡一泡。” 他下楼，先给她端了吃的。 又去照顾儿子。 回来时，明珠已经洗了澡，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剧本。 陆谦坐到她身边，也吃了些东西，问她：“真准备闯娱乐圈了？” 明珠眼也没抬。 “就是找些事情做！” 陆谦摸摸她的头：“有事情做也挺好的。” 明珠这时抬了眼睛，她看着他，好半天才问：“你不担心？” 圈里总归是个大染缸。 他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陆谦淡笑：“堕落无非有两样东西！一是利益，二是肉|体。” 明珠不需要为了利益牺牲自己。 若是为了享受的话，他想，他是能满足太太的。 她也不需要出门打野食。 所以，他很放心。 明珠翻了个剧本，轻轻嚷着：“哥哥平时就吃醋得不得了！大嫂跟谁说几句话他就在意得要死，特别是姜锐！” 陆谦目光深深。 “你也想我这样？” 其实，他早在多年前，醋坛子就灌够了。 现在他确定他跟明珠是对方的唯一选择，所以他才会大度，才会不那么在意。 但现在她的样子，又变回从前。 他很喜欢。 陆谦伸手摸摸她的头，“以后我会给陆太太捧场的。” 明珠心里多少有一丝甜。 她说：“你最好多挣一些钱，捧女明星很贵的！……不过这方面陆先生是有经验的！” 陆谦笑了。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她还是吃味得不得了。 这是不是就是，年轻人的在意？ 这事儿，总算是雨过天晴。 明珠约了温蔓逛街，这时温蔓的肚子已结快7个月了。 霍绍霆很紧张她。 非必要不出门，如果出去，也是有4个保镖跟着。 她跟明珠感情好，两人挑着小衣服，一边闲聊。 “你跟舅舅，快结婚了吧？” 第416章 好丈夫，是需要调教的! 明珠轻嗯一声。 她说：“订在五月，最近他公司挺忙的！” 温蔓淡笑。 陆谦公司开在b市。但他的人脉很多都是在西北边儿，所以出差频繁，哪怕就是在b市也经喝酒应酬。 明珠没有抱怨。 她其实也提过，以他的关系，找个清闲的事儿不难。 陆谦不肯。 他说那样儿就跟养老差不多。 他挺在意年纪的，那晚他一晚上没有肯放过她。 …… 明珠欲言又止。 温蔓问她：“怎么了？” 明珠摆弄着手里的小衣服，低语：“大嫂，我总觉得我跟他之间跟从前不一样了！我确定我还爱陆谦，陆谦也是爱我的，但就是……我对这段幸福惶惶不安，总觉得不真实！” 温蔓很能理解。 其实真正比较起来，当年她的日子绝对不比明珠好过。 至少，舅舅确定爱她。 而她跟霍绍霆的当初，他心里是装着一个人的。 这份爱，经历无数次争吵跟挫磨。 温蔓轻拥她，轻声说：“好丈夫是需要调教的！” 明珠心里好过些！ …… 温蔓见她心情不好，中午吃饭叫来了白薇，几个女人说话也热闹些。 白薇说了丁橙的事儿。 人已经处决了！ 温蔓怔了许久，勉强一笑：“让你过来活跃气氛的，你倒是说起这样沉重的事情了！” 白薇没心没肺地说：“这不大快人心的事情吗？” 温蔓浅笑：“也是！” 白薇拿餐巾抹了下唇，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推给明珠。 “新婚礼物！” “景琛在国外出差，特意挑选的。” …… 明珠打开一看。 是条珍珠项链，缀了一颗粉钻，看着就名贵。 她觉得太贵重了。 白薇拍拍她的手：“送了就拿着！我跟温蔓一样把你当妹妹。” 温蔓开口：“收下吧！这些年她从我音乐中心拿了上千万分红，当时好像只投了100多万吧！” 白薇挤兑她：“温总不带这样儿的啊！” 明珠这才收下。 吃完饭又逛了会儿，霍绍霆过来接温蔓。 黑色迈巴赫停下。 霍绍霆打开车门下车。 初春天气，他穿一件白色线衫配了卡其色休闲裤，衬得人年轻不少，五官轮廓更是英挺好看。 白薇嘴贫：“温蔓，这么一个老公，你平时放心哒？” 温蔓注视着丈夫。 他正朝着自己走来。有许多年轻女孩偷偷看他，霍总目不邪视。 温蔓淡笑道：“担心啊！但担心也不能把他拴在身上吧！” 再说，男人是拴不住的。 只有他自己愿意回家。 现在家里几个孩子几乎都是他照顾、接送，还有她的起居他也劳心劳力，加上两边公司的事儿，温蔓估计霍总没这精力。 转眼间，霍绍霆走了过来。 他轻揽着温蔓的肩，睨着自己妹妹：“要不要我送？” 明珠软哼：“我自己开车！” 霍绍霆又跟白薇点了下头，带着太太离开。 一直到车子走远，白薇看着明珠，轻叹：“你哥真是越活越妖孽了！也只有温蔓降得住他！我还记得当年他可当真是一朵高岭之花！” 明珠吐槽：“他那是闷骚！” 她小声嘀咕：“他早对温蔓有了不轨之心，还骗我是姜锐的女朋友，要不然我也不会……” 她忽然想到了顾长卿。 微微怔忡。 白薇拥了拥她的肩，柔声说：“过去的事儿了！既然人不在了，咱们就往前走！” 明珠浅浅一笑。 白薇掐她脸蛋儿，“真嫩，真招人喜欢！” 她这样热情，明珠挺不好意思的。 就在这时，陆谦电话过来。 明珠接起来，轻声问：“你今天回得来吗？” 虽未结婚，但他基本是住在b市的别墅，所以跟寻常夫妻也没有两样。明珠甚至想，这几年陆谦事业发展期，是可以把老太太先接过来好有个照应。 那边陆谦才结束一个商务会议。 他拎着西装，身边跟着柳秘书，还有两个助理。 陆谦压低声音：“能回来！但可能会晚一点儿！” 明珠嗯了一声。 她想等他回来，再跟他商量老太太的事情，总不能他在b市做事业，老太太在家里无人照顾，虽有佣人但总归不一样。 又说几句，挂了电话。 白薇笑笑：“看不出来啊，越来越有太太的样子了。” 明珠脸微微红。 …… 那边陆谦才挂上电话。 不经意抬眼，就见着意想不到的人，蓝梓眉。 她跌跌撞撞地过来，样子有些狼狈。 柳秘书下意识就挡到前面，淡然开口：“蓝小姐！” 蓝梓眉恳请。 “陆谦！我们谈谈。” 陆谦大抵猜到她要谈什么，他看了看时间，低声说：“梓眉，在你把萌萌当成工具，故意用冷水浇她让她得肺炎开始，你就不配当她的母亲了！或者说从怀孕到生产，你从未爱过这个孩子。” 蓝梓眉面色苍白。 她想抓陆谦的手，可是扑了个空。 那个曾经跟她相恋的男人，待她如同陌生人。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蓝梓眉笑了，笑得极淡：“陆谦，你当真对我赶尽杀绝么？我没有了事业没有了家情，还失去了一只手掌，难道现在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配拥有了么？” 陆谦不想跟她纠缠。 他最后一次劝诫她：“你若有良知，就不该打扰那个孩子！” 说完，一行人离开。 蓝梓眉在他身后大叫：“陆谦！那是我的孩子！” 陆谦脚步一顿。 他轻声开口：“她不是！她是陆军血脉的延续，那孩子跟你不一样。” 萌萌天真的眼里，没有算计。 小孩子是纯净的，不该被蓝梓眉污染。 他毫不犹豫地离开，蓝梓眉仍站在那儿，轻轻地笑。 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一个孩子，都没有能留住他。 陆谦坐上专机，心情不大好。 柳秘书最是善解人意了。 他端了杯红酒，递给上司，坐在他身边浅笑：“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了旁人！” 蓝梓眉闹这么一场。 她家里人也容不下她，觉得她丢人现眼。 可以说是众叛亲离。 陆谦并未喝酒，拿手挡了下，然后轻轻整理衬衫：“传志，当年她不是这样儿的，也是个很有理想跟抱负的女人。” 说着他有些怔忡。 “所以说感情，有时会让人迷失。” 柳秘书惯会讨他欢喜，轻轻松松反驳：“那倒不一定！您看明珠小姐就不会，她深爱着您，但也不会因为爱您而失去自己的原则，现在吧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儿的，这样的女性才是适合您的。” 陆谦注视他。 柳秘书疑惑：“我哪里说得不对？” 陆谦微笑：“你没有说错！是我一直想错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蓝梓眉、胡小姐这样儿的才是独立女性，可是柳秘书的一袭话才让他顿悟，并不是。 明珠才是。 她或许娇惯，或许胸无大志。 可是她毕竟是霍家出来的孩子，差能差到哪里去？ 她的爱情，有底限。 陆谦心中微动，很是想迫不及待地见到她。 柳秘书最会揣摩他的心意，猜出大司心生意动，于是便不再打扰。 晚上九点，专机落地。 接近10点半时，陆谦才回到别墅。 大厅只留了一盏壁灯。 昏黄温暖，空气也浮动着属于家庭的气息。 陆谦脱了大衣，环顾着这间布置已久的别墅，心中柔软。 他上了楼，先去了儿童房。 小烁烁已经睡着了。 他睡觉老实，侧卧着，小身体陷在被子里。 露出半边白嫩的脸。 茶色短发，有着柔润的光泽。 陆谦坐到床边，轻轻解开衬衫扣子，然后情不自禁地弯腰亲了亲儿子。 小家伙没有醒，但声音小小地叫了一声爸爸。 陆谦目光温柔看了良久。 最终给他盖了被子，回到主卧室，明珠还在忙。 她穿着白色浴衣，靠在沙发上研究剧本。 黑色长发微湿，身上香香的。 明显就是才洗过澡。 陆谦轻轻关上门，声音轻轻的：“这么晚了还在看剧本？” 明珠抬眼看他。 她的眼里有着欣喜，但小心翼翼的，不想让他发现。 陆谦靠在门板上。 他轻轻解开衬衫扣子，语带抱怨：“累死了！” 他太会拿捏女人。 适当示弱，总能激起女人的心疼，至少明珠就不争气地有些心疼了。 只是她没肯过去。 陆谦淡笑，坐到她身边，轻摸她的头。 “今天逛得怎么样？” 明珠跟他说了些温蔓的情况，然后也没有多想，说了句：“等霍娇生下来以后，哥哥跟温蔓就有两个小姑娘了。” 他们一个也没有。 陆谦仍是笑笑，他靠在沙发上，身体太累其实不太想做。 但他还是把她抱在怀里。 捉住她一只手，探进他敞开的衬衫里，让她去摸他温热的肌肤。 明珠缩回手。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陆谦斯文地笑笑：“咱们家里不是有个小姑娘了！”说着他拉拉她的黑色长发。 明珠稍懂了。 她有些害躁，毕竟不年轻了。 “害羞了？”陆谦休息了一会儿有了体力，也有心想做些什么。 明珠推着他的肩：“有正事儿跟你说呢！” 陆谦松开她的手。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抽着皮带，一副要洗澡的模样，“什么事儿？” 明珠仰头看他。 他脱衣服丝毫就不避忌她，神色如常。 她真佩服他的厚脸皮。 陆谦脱得差不多了，睨着她：“色令智昏了？不是有正事儿？” 明珠靠回去，佯装看剧本。 过了会儿，她负气一样地说：“我就是，就是觉得把老太太接过来吧！” 陆谦已经朝着浴室走。 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老太太不爱出门，喜欢c市的生活！不过她最疼你跟烁烁，你求求她或许能过来。” …… 明珠一直没有说话。 陆谦冲完澡出来，她在发呆。 陆谦坐在她对面。 “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明珠看着他，她是舍不下老太太。 陆谦轻轻揉她的黑发，低语：“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她，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过几年咱们带烁烁回c市，到时你可不能想家哭鼻子。” 他声音温柔又体贴。 明珠不知道旁人丈夫是怎么样的，但她是很吃陆谦这套的。 她小声说：“只要你不欺负我！” 陆谦把她拉过去。 今晚他是很心动的，即使不做到最后，但他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不停地吻她，跟她接吻…… 温热手掌捧着她的身子。 有情，有欲。 睡到深夜。 陆谦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儿童电话打过来的。 是萌萌。 暗色的夜里，他静静看了几秒，最后将手机设置了静音。 灯光明灭。 他睡不着，轻轻地搂了明珠的身子，把脸贴在她纤细脖颈。 明珠睁着眼睛。 她能感觉到陆谦的难过。 她想，他肯定是很喜欢那个孩子吧，她想，若不是蓝梓眉的孩子，她也能大度地收养在身边，就像是崇光那样悉心地照顾，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是，那是蓝梓眉的孩子。 她勉强不了自己。 明珠想开口，但是才出声就被陆谦阻止了，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 他不许她说。 他将明珠困在怀里，整个地抱住，”睡觉吧！” 明珠便不再动。 下半夜，他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起身。 陆谦没有拿手机。 他把床头的一包香烟给拿走了，他走出去时，春寒倒进卧室带来一丝寒意。 明珠脸贴着雪白床单。 她往里靠了靠，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起身。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走在黑夜里，最后在书房找到他。 一缕灯光，犹如暗夜怀抱。 他坐在那缕光明中，静静吸烟，那张仍是斯文英挺的面孔眉头轻皱，似乎有着苦闷心思。 明珠极少看他这样。 再难的公事，在他这儿也是轻易而解。 她垂眸，静静思索。 若是那个孩子有好的未来，他必定心里好过，但若是将来过得不好，他也必定后悔，后悔没有管她，后悔没有照顾陆军唯一的血脉。 陆谦发现了她。 他目光幽深看过来，明珠给了他一丝微笑。 只是那抹微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她的手掌心多了一部手机。 她说：“有你电话！” 她将手机给他，走得急，像是生怕自己后悔…… 第417章 老公，我想再要个孩子! 陆谦握着手机。 手机仍是静音，灯光一闪一闪。 他没有立即接听，而是看着书房门口，明珠已经消失在那儿。 陆谦喉结微微滚动。 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萌萌的声音。 小姑娘有些不安。 陆谦点了根香烟，放在指间燃烧，他的语气很温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萌萌声音小小的：“我害怕！” 陆谦为这孩子难过。 蓝梓眉生下她，并不管她，丢给保姆照顾。 现在又到了一个新的环境。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很残忍的。 陆谦安抚她几句，又让她把电话给陆军父母，跟他们聊了几句。 对方才知道，萌萌夜里睡不着。 他们保证会照顾好孩子。 萌萌说晚安时很不舍，她自小缺失亲情，可让她最温暖的陆叔叔，也不再轻易能见到。 陆谦挂上电话，心里不好过。 但他知道，明珠更不好受。 他将燃了一半的香烟掐掉，回了卧室。 果然，她还没睡。 身子靠在床头，一头黑发像是瀑布一般散在肩头，很漂亮。 陆谦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他凑过去吻她的嘴唇。 略微有些干，他温存地吻了片刻柔声说：“明早不是有通告吗？不睡觉白天怎么吃得消。” 她没有反抗，身子滑下来。 枕在他心口。 许久，他胸口衣料湿湿热热的，很不舒服。 陆谦轻轻揉揉她的头发。 然后凑过去，启开她的唇，温柔地吻她。 明珠颤得不像话。 他吻得很深入，像是吻进她的灵魂里，但这样的时刻却没有人说话。 …… 次日清早，明珠醒来。 身边的枕头已经空了，她以为他去公司了。 下楼，陆谦却还在家里。 初春天气，他穿了件浅咖色毛衣，下面配了条深咖休闲裤。 面孔又斯文白皙。 他陪着烁烁吃早餐，看见明珠下楼，浅笑：“待会儿一起送烁烁去幼儿园！” 明珠坐下，轻撩了下长发。 “上午有个广告要拍。” 陆谦给她递了杯热牛奶，说：“待会儿我送你。” 明珠喝了口牛奶，又看看他。 她小声说：“你不用这样的！” 昨晚她将手机给他，是她心疼他，并不需要他愧疚。 如果那个孩子，并不影响到她跟烁烁的生活，她想她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当然，她仍是不能接受见面。 陆谦没说什么，揉揉她的头发。 吃完饭，他们一起送烁烁。 小家伙最近才上幼儿园，今天又是爸爸妈妈一起送，特别开心。 陆谦跟明珠并肩站着，看着儿子走进幼儿园。 再坐车里。 陆谦没有立即发动，侧头轻声问：“下午还有通告吗？” 明珠猜出他意思。 他是想陪陪她。 她轻咬了下嘴唇，声音总归带了些撒娇意思：“你今天不忙啊？” 陆谦目光幽深：“忙！不过太太也要陪。” 她这么年轻，正是要人陪伴的时候，再加上萌萌的事情他总是对她亏欠，于是就更加想弥补。 明珠知道他在修补关系。 她深爱他没有为难，轻声说：“下午两点以后就空了。” 陆谦倾身亲了她一下：“带你去游乐场。” 明珠心里甜丝丝的，她却是佯装不在意：“幼稚不幼稚啊陆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好看的凤眼轻睨她。 明珠被看得不自在，期期艾艾的：“怎么这样看着我？” “明珠，我喜欢你叫我陆谦！” 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她脸微微红，系好安全带：“走了！” 陆谦注视她，浅笑，轻踩油门。 …… 到了片场，她也并未隐瞒自己的情况。 她跟陆谦的关系，大大方方。 圈里的人都知道她有了未婚夫，而且有儿子了。 陆先生的名号听过，但是想不到这样年轻。 导演过来打招呼，还是叫陆先生。 陆谦身处上位久了，很会交际公关，三言两语那位导演已经改口叫陆总，陆谦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概有事情先离开了。 下午两点，明珠收工。 助理知道陆谦接她，还俏皮地调侃几句。 明珠心里却是甜蜜。 陆谦的车停在外面，他过来跟她的同事们打了招呼，然后就领着她上车。 明珠跟他好些年，少有这样待遇。 她拉过他的手，软乎乎地问他：“你准备了多少钱？我怕你钱不够用。” 陆谦掏出皮夹，丢给她。 他开车时微笑：“数数看，不够的话我再去取点儿！” “都是手机支付，谁用现金啊！年纪大！” “年纪大你还喜欢？” …… 明珠面孔透着红。 陆谦心情很好，他带她去了市区魔高城，不是周日所以人不太多。 明珠人菜瘾大。 她想不到的是，陆谦玩这些很厉害。 十个币他能玩很久。 明珠抱住他腰身，仰头喃喃地说：“不公平！你应该没有玩过这些吧？” 陆谦给她夹了几只娃娃。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轻笑：“你只要负责好看就行了！” 他明显说她笨。 明珠不干了，她把脸搁在他臂弯里，撒娇。 “我才不笨！” “我常春藤名校毕业，会四国语言。” …… 这么一会儿，陆谦又给夹了几只娃娃。 他故意说：“这么说，我们陆太太还是很能干的了？” 他一语双关。 她听出来了，该羞恼的，但是他叫她陆太太她又舍不得生气。 陆谦睨她一眼。 小姑娘的心思最好猜了，她这半天几乎都是挂在他身上的，他想空闲时间该多陪陪她…… 接下来的生活倒也平静。 陆谦只是偶尔跟那孩子通个电话。 他生意做得顺利。 明珠也进组了，好在是本市拍摄，只要陆谦有空都会接她回家，晚上照顾孩子后便是他们私密时间。 陆谦需求大，明珠也愿意配合。 几乎每个夜晚，都透着她带着水气的求饶。 只是陆谦都做措施， 他明显暂时是不想要孩子的。 但明珠想，以他的年纪，如果他们想再要个小姑娘那还得趁早，另一方面是趁着老太太精神头好的时候，给家里面添点儿喜气。 陆烁也想要妹妹。 每天趴在她肚皮上听，生怕妈妈搞错了。 明珠哭笑不得。 清早她告诉陆谦，陆谦正在洗手间刮胡子，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你想要孩子？” 他把脸擦了走回卧室。 一会儿有个会议要开，陆谦已经穿戴整齐。灰色衬衫配西裤，领带是明珠给他挑的。 很是清爽英俊。 明珠今天休息。 她整个人都是柔软的，靠在床头翻看杂志。 马上要结婚了，她想挑些睡衣。 婚纱固然重要，但是好的婚姻细节也重要，特别是新婚夫妻情趣是不能少的，她也喜欢陆谦拥抱她时的眼神。 陆谦本来没那个意思。 但他看见她翻看的东西，就被撩了一下。 陆谦坐到床边，大手伸进被子撩开她睡衣，摸她的小肚子。 明珠脸红了：“你摸什么呢！” 陆谦低笑：“我来检查检查有没有怀孕。” 说完，他按了床头一个开关。 窗帘缓缓合上，室内变得黑暗，被子被掀开他将她的身子捧到自己身子底下。 明珠轻推他的肩：“你不是要开会？” 陆谦抬手看了下表。 还有时间。 这样明刀明枪地要弄，明珠有些吃不消，脸蛋烫得像要烧起来，“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陆谦笑了笑。 他仍是轻摸她的小肚子，“烁烁不是想要个妹妹吗？” 明珠一手搂住他脖子，一手按住他，不许他再乱来了。 她脸红着抵住他的俊颜，意外发现他的皮肤也很烫，情不自禁低喃：“我想再要个孩子！拍完这部戏我暂时不拍了，再说也可以把老太太接过来，家里总是有人照顾的。” 陆谦用高挺鼻梁轻轻蹭她。 她身上睡衣落了地…… 紧要紧头，陆谦似乎犹豫了下，但最后他落在抽屉上的手还是收了回来，捧住她的身子，比方才更热情地接吻。 一切结束。 陆谦绮蜷地轻摸她的小肚子。 或许，这里又有了孩子。 明珠贴在他怀里，心跳仍是快，她软声说：“你还不去公司？” 陆谦亲了亲她。 他起身着衣，拉上裤裢后，拎着那件衬衫。 那上面染了点点情痕。 明珠没眼看了。 陆谦低笑着回衣帽间，换了件衬衣，然后又回来亲亲她：“好好休息！下午我接烁烁回来。” 明珠很乖点头，又忍不住抬起身子回吻，小脸红红的。 陆谦哄她：“晚上回来再喂你。” 一直到他离开，卧室里的空气都是甜蜜的…… 她轻摸小肚子。 那上面还残存着陆谦掌心的热度。 方才他们做，陆谦没有措施。 那么他也是想要个孩子了。 明珠高兴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手掌一碰，碰到个硬硬的东西。 陆谦手机忘在床头了。 她也不是故意看的，正好一条微信传过来，是蓝梓眉。 陆谦手机没设密码。 明珠打开，蓝梓眉半个月发了很多条微信，大多是问萌萌的，语气算是软和陆谦基本没回。 只有上周回了一条。 【萌萌被照顾得很好。】 明珠静静看着，身上弄出的热汗也凉了不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挺让她介意的。 陆谦跟蓝梓眉之间，很像离婚夫妻因为孩子而捆绑在一起，最荒谬的是那孩子还不是他的。 卧室门开了。 陆谦回来拿手机，正好看见明珠发呆。 他的手机在她手里。 陆谦猜到她看见什么了，走过去把手机轻轻抽了回来，把蓝梓眉的信息删除了，又揉揉明珠的脑袋：“别乱想！” 明珠仰头轻声问他：“不管不行吗？” 他帮着陆家要回孩子，已经尽到责任。 陆谦把蓝梓眉拉到黑名单里。 他亲了亲明珠，明珠只觉得难过，搂住他的腰身…… 陆谦柔声说：“以后我不管了！陆家那边儿有事也让柳秘书处理。” 这点，明珠能理解。 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这事儿即使难消化，她也得学着慢慢地消化，而且她没有告诉霍绍霆跟温蔓，她想，她也该学着长大，不能事事都让哥哥跟大嫂操心。 …… 他们的婚礼，在四月初。 他们虽在b市生活，地点还是订在了c市的陆园。 明珠很喜欢。 陆园，陆谦那间主卧室，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婚礼是中式的。 陆霍两家又都是有头脸的，当晚c市最大的酒店席开100桌，宴请亲朋好友跟商界的伙伴。 上午十点。 明珠坐在红彤彤的喜房里，穿着精美的秀禾吉服。 她生得好看，今天更是美得出佻。 温蔓怀孕8个多月了。 但这场婚礼，前前后后她都张罗着，生怕不够完美。 明珠扶她坐下。 温蔓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软声交待几句，明珠都有听进去。 霍绍霆从外面进来。 他穿一套经典三件式黑白西装，成熟英挺。 明珠嚷着：“哥哥你这样快把陆谦比下去了！” 霍绍霆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他笑骂：“胳膊就往外拐是不是？你哥哥还要靠这张脸牢牢地套牢你大嫂呢！别给我扯后腿！” 明珠被他挤兑得小脸通红。 温蔓睨一眼丈夫。 霍绍霆似笑非笑，没有再为难明珠了。 这时外面管家过来，说：“h市的顾先生跟顾少爷来参加婚宴，想见见大小姐呢！” 温蔓倒不介意。 霍绍霆想到顾云凡，轻哼：“有发请帖吗？” 管家含笑：“姑爷，是有发的。” 霍绍霆不放心，陪着温蔓去见人。 这边喜房只剩下明珠一个人，她挺无聊的，正想着悄悄儿吃点东西。 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她能记得，这是蓝梓眉的电话。 她不想接，但也想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 明珠还是接听了。 出乎意料的，那边的蓝梓眉没有嚣张气焰，反倒气若游丝。 “霍明珠你赢了！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不甘心！” “我不信陆谦会心狠至此，不接我电话，不愿意跟我见面！现在我就赌他对萌萌还有一丝怜爱之心！霍明珠……萌萌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刀划下去，她就要跟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你说，他会不会管我们？” …… 明珠握着手机。 她不信蓝梓眉这样疯狂。 即使不爱陆军，那也是她的骨肉不是，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人。 她轻声道：“我不信！” 蓝梓眉并没有多加纠缠。 她很快就挂了电话。 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明珠的脸色染上苍白，这时陆谦从门口进来。 他的眸色温柔：“谁的电话？” 明珠摇头。 她轻声说：“过去的一个朋友！” 她不信蓝梓眉会疯到这程度，蓝梓眉无非就是想破坏今天的婚礼，明珠犹豫了下，不打算告诉陆谦…… 婚礼照常进行了，热闹而隆重。 霍西跟陆烁当了小花童。 那两张酷似陆家的白嫩小脸蛋，不知道多讨人喜欢…… 就在给陆老太太奉茶时，门口急匆匆地走来两个人，竟然是陆军的父母。 老人心急如焚。 “陆谦，萌萌被蓝梓眉带走了！” “她竟然带着孩子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打来电话说通知了霍小姐，可是……陆谦我求求你看在陆军的份上，救救萌萌，那是我们陆家唯一的血脉。” 老人又给霍明珠磕头。 明珠面色苍白如纸。 陆谦看着她，很轻地问：“她打过电话给你？” 明珠一窒。 他在怪她！ 第418章 陆谦，不会有婚礼了! 明珠轻咬了下嘴唇。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涂了正红色，此时更是鲜艳似血。 “是！我接了电话。” 陆谦脸色难看。 或许是急了，他语气不怎么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珠注视着他。 她有些恍惚，是啊，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让出丈夫让他去赴别人的约？ 浅而显眼的事情，陆谦却看不清。 总归是他太在意那个孩子。 而她，要一辈子为陆谦年轻时候的爱情买单吗？不单是她自己，就连父母兄嫂还有烁烁都不安宁。 明珠眼里浮起水汽。 陆谦在她对面，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是此时他担心蓝梓眉真的发疯，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是他一辈子无法挽回的遗憾。 陆谦的嘴唇微微一动。 知子莫若母，他的打算，老太太一清二楚。 老太太心疼小儿媳妇儿了！ 她注视着陆军父母二老，很是平心静气地说：“我们也很同情你们家里的遭遇，但这事情已经属于刑一事上的范围，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你们看，陆谦今天结婚……” 老太太觉得触霉头。 陆家二老抹泪：“报了！但是蓝梓眉坚持要见陆谦。” 他们又给陆谦下跪。 “陆谦，看在陆军的面上去见蓝梓眉一面！就算是……就算是为了陆军那条命吧！我们求求你。” 四周安安静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陆谦的决定。 要知道，今天的场合容不得错，霍陆两家丢不起这个人。 再看，霍震东、霍绍霆父子脸色黑得吓人。 但他们没有出声。 为的，是顾及明珠颜面。 自己家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陆谦扶起陆家二老，他静静地看着明珠，轻声说：“我去一趟，回来再举行婚礼。” 他总归不忍心责怪她。 明珠穿着正红新娘装，站在正厅中间。 烁烁站在她身边，沉默地抱着她的腿。 明珠面色苍白。 她轻轻伸手，将挽起的黑发轻轻扯下，特别平静地说：“不会有婚礼了！” 陆谦皱眉：“明珠，别胡闹！” 明珠浅淡一笑。 她垂眸，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 她说：“我是真心实意的！陆谦，你终究不是我能留住的人！你救萌萌或者是要跟蓝梓眉破镜重圆，甚至是……今天陆园布置得好好儿的，你就算是……就算是娶她，我也没有意见！陆谦，三个人的婚姻太挤了，你做不到心无旁骛，那么这样的婚姻我也不想要了！” 明珠落了泪。 她只是没有哭出声音来，就那样看着她的陆叔叔。 三年，四年……还是五年， 她爱了他那么久。 最疼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放弃爱他。 可是在今天， 在他们婚礼的今天，因为一通电话， 她想彻底地放弃了！ 陆谦手指握拳，面容透着压抑：“我会回来！” 她只是……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 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 她上前给了陆谦一个耳光，厉声说：“陆谦你敢跨出这里一步，我就带着明珠跟烁烁再也不回来了！你真是好样儿的啊，是宁愿对得起天下人，也要负明珠母子二人！这些年你亏欠她的难道少吗？” 她恨铁不成钢，老泪纵横。 可是这些，仍是没有能留住陆谦。 他记挂一条小生命。 陆谦离开时，最后看了明珠一眼，让她等他。 温蔓在背后，失声叫了一声：“舅舅！” 陆谦顿了下，他眼里热热的，但终究没有停下…… 温蔓轻轻闭眼。 霍绍霆搂住她的肩，支撑着她发软的身子。 …… 陆园里，一片混乱。 那一刻，明珠却觉得解脱，或许是她早料到结局。 她看着四周，全是喜字。 是她盼望了许多年的，她盼着当这个陆太太，真的很久很久了……可惜，这个陆太太她只当了一天。 宾客很多，霍家有头有脸。 明珠不想给父兄丢人。 她给老太太行了礼，说：“老太太，我要回去了！” 老太太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她不住地骂陆谦，软着态度想求着明珠再……等等。 “不等了！” 明珠含泪绽放一抹浅笑。 她抱起烁烁走到霍震东跟霍绍霆面前，那样子就像是小时候每次闯祸一般，小心翼翼的：“爸，哥哥……对不起给你们丢人了！” 霍震东心里不好过。 但他最在乎闺女的感受。 他摸摸明珠的头发，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不但养女儿，我们连温蔓也养得很好！家里孩子个个养得白白胖胖。” 明珠有些想哭。 她扑进霍夫人的怀里。 霍绍霆倒底是能成事儿的。 今天这事情，陆谦是邪了大门的，可是他却不能丢下这摊子跑路。 温蔓夹在中间，最是难做。 他便对霍震东说：“爸妈，你们带着明珠跟孩子们回b市，我跟温蔓留下来吧！” 霍震东也觉得好。 他看着温蔓说：“别放在心上！明珠还当你是嫂子呢！” 温蔓露出苦笑。 …… 场面即使混乱，但是有霍绍霆在，倒也有条有理。 宾客一拨一拨送走。 等他忙完，已经是下午时间了。 霍绍霆却不觉得饿，他站在庭院里点了根香烟。 静静抽完一根香烟，他走进老太太住的小院儿。 温蔓正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是真受打击了，唯一的儿子四十多岁总算是安定下来，小儿媳妇儿家里头又是那样地好，还很听话乖巧投自己的缘。 现在弄得…… 老太太躺在床上，半天起不来。 医生来了两次了。 霍绍霆推门进去，老太太正哼着，说要把陆谦赶出家门。 温蔓轻轻哄着。 霍绍霆轻步走过去。 他弯腰柔声问：“你跟外婆吃过午饭没？” 温蔓摇头。 霍绍霆轻轻摸了她的肩膀一下，“一口饭养两个人呢！你去让人准备饭菜，我来哄老太太。” 温蔓悄悄说：“怕是哄不好！” 霍绍霆在她鼻子上，轻刮一下。 温蔓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去时，只觉得院子一下子冷清不少，那些大红的喜字全都撤下了。 管家吩咐下人做事。 所有人，都很沉默，低头走路。 看见温蔓出来，管家勉强一笑：“大小姐，老太太怎么样了？” 温蔓说：“绍霆在安慰着！开饭吧！” 管家点头。 是啊，不管怎么样，饭还得吃呢！ …… 这一场风波，惨烈收场。 蓝梓眉带着萌萌站在天台上，陆家二老不顾旁人反对，靠近。 他们要救儿子唯一的血脉。 最后，他们跟蓝梓眉同归于尽。 23层楼…… 萌萌掉下去时，挂在了20层一个遮阳帆布上，她被救了下来。 但是她经历了那些后，再也不肯说话。 后来时间久了，她就失去了语言功能。 蓝梓眉死了，陆军父母也没了。 在血泊和无数的围观中，陆谦将萌萌轻轻抱了起来，小姑娘用力抱紧他，小脸蛋贴着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成了孤儿。 那些记者，捕风捉影，绘声绘色。 陆谦将萌萌带回了家。 他若不把她带回来，她只能去福利院，有着这样一个身世的小女孩可想而知是什么样子的未来。 陆谦回到陆园时，身上甚至还沾着血迹。 结婚这天沾血， 很不吉利。 他抱着陆熏（萌萌），走进后院，到处都是安静的，只有三两个佣人在打扫地上撕下的喜字。 那些红分外刺眼。 陆谦哑着声音问：“明珠呢？” 佣人低着头说：“少夫人跟着霍先生霍太太回b市了，大小姐跟姑爷留了下来，老太太身子不爽利医生来了好几次。” 陆谦心里微紧。 他便抱着陆熏去了小院子。 推门进去，老太太正躺着呢，霍绍霆夫妻在旁开解。 陆谦进来。 老太太一咕噜地坐了起来，她死死地盯着陆谦跟他怀里的孩子。 她觉得儿子没救了。 是，这个孩子确实是可怜。 但是她的亲孙子烁烁就不可怜吗？ 烁烁都上学了，陆谦当了几天的爸爸？ 老太太指着他厉声说：“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顾妻子儿子，不顾父母的体面，你还回这个家里干什么？” 陆谦把陆熏放到沙发上。 他自己走到老太太的床头，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没有说什么辩解的话，因为是他对不起明珠，是他抛下她。 老太太正眼都没有看他。 陆谦只求老太太去b市一趟。 陆老太太冷笑：“今天闹了这么大，我没有这个脸！” 陆谦还跪着。 温蔓心软，想叫他起来。 霍绍霆拍了她的手一下。 他很淡地笑了笑，说：“舅舅不必这样！我想在你离开前明珠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以后你跟她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陆谦面色苍白。 霍绍霆语气稍缓：“霍家无人责怪你！只是……只是你跟明珠，实在没有缘分。” 陆熏察觉到了，她注视着陆叔叔，漂亮漆黑的眼失去了明亮。 陆谦咬紧牙关。 他抱着陆熏，缓缓走出去。 他心里清楚，老太太是不接受这个孩子的。而若他想跟明珠破镜重圆，他也不能留她在陆园。 陆谦把陆熏带到了b市。 他买了一幢小别墅，把她安置在里面，请了两个佣人照顾她。 他对明珠内疚。 再见到她，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并没有住在他们的家里面，而是暂时搬回了霍宅，烁烁也由霍震东夫妻照顾得很好。 陆谦是在片场堵住她的。 阳春四月，她穿了一抹淡绿，看着年轻貌美。 她在片场跟年轻演员有说有笑。 那个20多岁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有着爱慕，或许从前明珠是会有意避开的，但是她现在单身，旁人向她献殷勤她没理由拒绝。 陆谦坐在黑色房车内，静静看着。 柳秘书都替他着急。 “现在正是饭点，您过去约个饭呢！” 陆谦把指间香烟熄了，这几天他每天都是两包起步的，修长的手指头都有些发黄了。 他打开车门下车。 站在明珠面前时，她像是意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四周的人，也都看着这位陆先生。 陆谦目光深深：“去吃饭吧！” 他以为她总是要闹，没有想到明珠很爽快地同意了，她轻轻拨了下漂亮的黑色长发，跟同事打了个招呼，甚至助理也没有带就跟着陆谦上车了。 才坐下，柳秘书就开始活跃气氛。 “明珠你今天这身造型，可真漂亮！陆总他老远儿眼睛都直了，我敢肯定他就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姑娘？” 明珠系好安全带。 她看看陆谦，很轻地笑了一下：“陆总什么没见识过？” 柳秘书都接不住话。 陆谦的脸色不好看，但他仍是温柔地说：“吃中餐吧！” 明珠说无所谓。 她说无所谓的时候，比那天在婚礼上洒脱很多，像是短短的三天早就已经治愈了伤痛，这段感情于她也无关紧要。 这个发现让陆谦很不好过。 但他忍着，因为他想好好跟她谈谈。 不知是他有意无意，他们在当初那家餐厅吃饭，还是那个包厢。 在那儿，陆谦曾经给她戴上平安符。 如今…… 明珠双目微热，但她忍住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陆谦很温柔体贴地照顾她。 明珠也自在吃饭，谁也没有先提起那段不愉快的过去，又或许都在考虑如何开这个开场白的。 陆谦吃得不多。 中途他就摸出一根香烟，低头点着。 明珠淡声说：“我最近喉咙不太好，熄了吧！” 陆谦将香烟熄掉。 手却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脖子，低声问她：“明珠，哭了很多次？” 他明显要谈…… 明珠手里的筷子轻轻放下。 她看着面前精致的杯盘，怔忡一下说：“是啊！哭了很多次，但是哭再多次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结局。” 陆谦低语：“蓝梓眉死了！” 明珠知道他的意思。 她轻轻摇头：“陆谦！她死或者不死，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不是我爱不爱你了，而是我不打算要你了。” 陆谦手指微颤，他又抽出一根香烟。 但他没有点着。 因为她不想吸二手烟。 明珠抬眼，眼里又酸又涩，但她还是微笑着说出那句话：“我们领过证的！陆谦，什么时候把证换一下？” 她的意思是，离婚。 第419章 我还想跟你当夫妻1 陆谦手中香烟折成两断。 那些挽回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清清楚楚，是他对不起她。 陆谦就那样看着她……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总归是不想分开的。 明珠很淡地笑笑，她声音轻轻的不带怨怼：“陆谦，我们之间无法说是谁对谁错，甚至是我们都为对方付出过重要的东西！可是……或许是真的不适合吧！” 明明说好不哭的。 可是她还是哽咽了！ 陆谦抬手，想摸摸她的脸，但明珠避开了。 她克制着情绪跟语调：“陆先生，这样不合适！” 陆谦手放在半空中。 他多少有些不堪，半晌才终于放下来。他问她：“烁烁呢？你要让他当单亲家庭的孩子吗？” 他不提烁烁还好。 他提起了烁烁，明珠眼睛微红反问：“烁烁快五岁了，你当过几天的爸爸？陆谦，蓝梓眉的孩子出现时，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管不要管，但是你还是管了！陆谦，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哪边轻哪边重，自己是最清楚。” “而你，选择道义责任。” “那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 几年青春还不够吗？ 为他生下烁烁还不够吗？ 还要让她等多久？ 下次再有什么事情，再有需要他的人或者事，是不是她跟烁烁还是被他先丢下的人，她们永远排在旁人后面。 明珠轻轻闭眼：“陆谦你总说爱我，但这样的爱我现在不想要了，可以吗？” 陆谦少有的红了眼睛。 他低语：“明珠，是我不能没有你！” 明珠恍惚地笑了一下。 她说：“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很没有意思！” 当一个女人变得大度， 就意味着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明珠甚至轻声说：“我听说你把那个孩子带到b市了！……好好照顾她，她现在没有其他亲人，也挺可怜的。” 陆谦脸色难看。 他反问：“你呢？烁烁呢？” 明珠没有直接回答，她看了看时间说：“我中午只有两个小时！送我回片场吧！” 陆谦跟她还没有谈完。 他不想她走。 但是他毕竟是个成熟男人，明珠有工作，他不能耽误这个。 否则她大概更反感他。 离开时，明珠走在前面，陆谦跟在她后头。 她的手握住门把。 陆谦忍不住从背后轻轻搂住她，整个地抱住她，但没有敢用力。 明珠一惊。 她本能地想挣扎，但是男女力量泾渭分明。 陆谦强势地困着她，面孔贴着她的喃喃开口：“明珠原谅我好不好？那个孩子我放在别墅养了，不会经常去看她！我们选个日子，秋天吧，秋天我们重新举行婚礼。” “老太太几天没理我了！” “她很想你！” …… 他说着这些，明珠听了难过。 她也很想老太太。 只是…… 她轻声开口：“当不成夫妻，但我们有孩子。我会带烁烁去看望她老人家的！陆谦你放手，我要迟到了。” 陆谦难得冲动。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声音哑透了：“我还想跟你当夫妻！” 说着这话。 他的眼里热热的。 明珠，是他千求万求得到的小姑娘，但他轻易将她给丢了。 “你不要你的陆叔叔了吗？” “不敢要了！” 明珠声音很低：“陆谦，我不恨你！真的！” 说完，她用力挣开他。 陆谦站在门边，恍了下神…… 过道，明珠走了几步后，微微仰起头才不至于失态。 她说得决绝。 但哪里是那样容易的。 可是再难，她也要坚强地走下去。 柳秘书大概是听见了动静，从隔壁开门出来，看见明珠掉眼泪立即就心疼了，上前拿纸巾给她擦，还特别温和地哄：“跟你陆叔叔吵架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嘛！我跟你嫂子也是一样的。” 明珠接过纸巾，抹掉眼泪。 她勉强一笑：“我跟他不是夫妻。” 柳秘书正要开解，陆谦走了过来，他低头注视着明珠发红的眼睛。 喉结滚了两下。 最后他说：“我送你回片场！” 再度坐上车，比来时更沉默，明珠一直看着车窗外面。 到了片场，车停下。 “我先过去了！” 明珠侧头轻道：“你好好考虑下，什么时间方便签字。” 陆谦想也没想。 他不想离婚，不想跟她分开。 明珠没得到答案，她也没有勉强，径自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手臂被人按住。 她缓缓回头，看见陆谦手掌捉住她的。 她觉得没意思，低声说要走了，然后就轻轻地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开，随即下车…… 陆谦没有跟下去。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 天气不错，明珠穿着一件真丝白衬衫，下面是一条鱼尾裙，身材看着纤细但又有着熟女的味道。 可是她寻常在他身边， 特别是在床上时，她又是娇憨的。 陆谦只觉得眼睛痛！ …… 一连几日，陆谦总是出现。 明珠没有再跟他吃饭，也没肯跟他谈话，她对他直接冷处理。 远远儿的。 陆谦看着她跟旁人说话。 是那个年轻的小演员。 没有基础，没有人脉，只有年轻面孔。 但明珠跟他谈得挺开心的。 只是看着他时，她的表情才明显一滞，但她很快又跟旁人热聊，当他不存在。 陆谦见了牙疼。 柳秘书轻声提醒：“我看您再蹲下去，大概也是于事无补！” 陆谦知道他的。 工作能力强不说，鬼主意也不少。 他佯装不在意地拍拍裤腿，问：“那你觉得怎么办？” 柳秘书一脸的神秘。 他说：“这个劲儿，得使对地方！您想明珠小姐现在最在意谁？” 陆谦那样儿的人，哪用他说得明白。 他立即就知道了。 是烁烁。 陆谦再看一眼明珠，她已经去拍戏了，原本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他整理了下衬衫，吩咐司机回公司。 …… 明珠结束工作，正好接烁烁放学。 但是到了幼儿园，老师却说陆烁被他爸爸给接走了。 明珠坐回车上。 她给陆谦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你把烁烁接走了？” “嗯！我想儿子了。” 陆谦供认不讳，他语气又很温柔地说：“我在别墅这边，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跟烁烁爱吃的，过来一起吃吧！” 明珠想说话，但有些哽咽。 她压抑着情绪，低声说：“陆谦我们分开了！分开了！你这算什么呢！？” 第420章 我还想跟你当夫妻2 沉默了十几秒。 陆谦才说：“我没有同意！明珠，我一天不签字我们就还是夫妻。” 明珠忽然很累。 她确实还记得，当初第一眼的惊为天人，也记得她是如何热烈地爱着这个男人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对她的感情让她感觉到负担跟厌烦。 对，是厌烦！ 明珠轻轻靠在座椅上。 她低声质问：“陆谦我们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造成的？是我吗？” “是我！”他轻声说。 …… 明珠蓦地捂住嘴唇。 她的面孔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良久，等她平静下来才说：“你是烁烁的爸爸，你当然可以见他！既然他在你那儿，明早你送他去幼儿园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然后她就趴在方向盘上，难过地哭了。 这一刻，她无比地恨他…… 那边，陆谦缓缓放下手机。 小烁烁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着他，这时也垮了小脸。 妈妈不肯来。 陆谦心中失望，但他看着陆烁失望的样子，不忍心让孩子伤心。 他抱起小家伙，故意轻快地说：“妈妈还要工作！今天住爸爸这里！” 餐桌上，还放着一个蛋糕。 今天是陆谦生日。 他想，明珠应该是不记得了，或者是不在意了。 陆烁坐着，他环顾着四周，小脸皱着：“爸爸生日太冷清了。” 他不太想待在这里。 一来他有些怕陆谦，二来是没多相处，总归不那么亲。 陆谦心里难过。 他揉揉小家伙的头发：“不是有你陪着爸爸？” 烁烁勉强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然后，他就不吱声了。 陆谦切了块蛋糕给他，他兴致也不高，过了会儿他说：“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接一起送的！爸爸，妈妈是不是要跟你离婚了？” 陆谦也给自己切了块蛋糕。 他平时是不吃这些东西的，但今天他想吃一点。 听见烁烁的话，他有些出神。 小孩子都知道，爸爸妈妈要分开了。 陆谦嗓音微哑：“不会！爸爸妈妈不会离婚！” 烁烁并没有多高兴，因为他不相信，因为妈妈已经带着他搬出这里了。 他低头吃蛋糕，垂头丧气。 陆谦心软，摸他的头，其实烁烁的脾气挺像明珠的。 人太少，这个生日格外冷清。 烁烁心里在意，话很少。 陆谦安顿他写作业后，自己进了书房，明明有那么多的生意要他作决定，但他开了笔记本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他很焦距。 他能感觉到明珠离开他的决心，她不吵不闹，冷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肯离婚，她也不催他。 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跟他见面，不想跟他相处。 陆谦难受地轻闭眼眸。 他很想她。 他其实也有想过，那天他从婚礼离开，他有没有后悔过。 其实，并没有后悔。 因为他没有选择。 明珠说得对，当时他选择了仁义道德，把她跟烁烁丢在了一边。 夜深。 陆烁睡觉后，陆谦打了电话给明珠。 打了好几次，她才肯接，声音微微地哑。 陆谦低语：“儿子睡了！你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多少带了些亲密，还有一丝属于丈夫的温柔，明珠不难听出。 她没有回应他。 她交代他明早送上学的事情。 明明她语气生疏，可是陆谦却愿意听，现在他连听她说话都是一种奢侈了。 两分钟后明珠停下。 她低声说：“就是这样！” 她要挂电话，陆谦叫住了她，他说：“今天是我生日。” 她挺意外，但还是大大方方地送了祝福。 “生日快乐。” 陆谦得寸进尺；“明珠你以为什么身份说？妻子还是烁烁的妈妈？” “前妻吧！” 明珠靠在床头，慢悠悠地说：“陆谦，我们俩个牵扯太多！不光有烁烁还有大嫂夹在中间，所以我不想跟你撕破脸，能维持亲戚关系最好！还有，你什么时候签字？” “急着找男朋友？” “是！” …… 那边陆谦的呼吸有些急促。 明珠猜测他会发火，但是没有，他只是将电话挂了。 她看着手机，恍惚了很久。 接下来的几天，陆谦就像是跟她耗上了。 他每天提前接烁烁到他那儿。 烁烁并不乐意。 可是小家伙也没有反对，每一次他上车都挺主动的，陆谦有时觉得这个儿子单纯，有时又觉得他心里藏了太多事情。 烁烁在他这儿，他便能打电话给明珠。 她一般不会拒接。 他能跟她聊会儿孩子的事情，就算是家常也足够让他满足。 他相信，时间久了，她总归会心软。 小烁烁似乎习惯跟他生活。 吃饭时，陆谦随口一问，烁烁一声不吭低头扒饭饭。 半晌他才抬眼，说：“我跟着爸爸，妈妈就有时间打扮得漂亮些，跟叔叔约会了。” 陆谦面孔微僵。 那张斯文好看的，用多少形容词都不为的脸色，很难看。 烁烁勇完，又有些怂。 他埋头扒饭饭，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妈妈总归还是要结婚的。” 陆谦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根香烟，站着默默地吸。 烁烁抬眼看他。 只觉得这一刻，爸爸很孤独。 陆谦却像是知道他在看自己一般，声音温柔绮蜷：“烁烁，你心里是不是怪爸爸？” 陆烁嗯了一声，带了鼻音。 他似乎是想问什么。 陆谦低头看着燃烧的香烟，轻道：“爸爸只喜欢过你妈妈一个人！以后也是！爸爸不会跟妈妈分开。” 小烁烁鼻子发酸，想哭。 这个夜晚对父子两人来说，清冷潮湿，却又不同了。 清早，陆谦准备送烁烁上学。 但是别墅那儿打来一个电话，是佣人打来的，很急。 昨夜，陆熏发烧了。 医生说她，可能永远不能说话了。 陆谦握着手机，背后出了冷汗。 挂上电话，他让司机送烁烁去幼儿园，他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一个小时后。 明珠电话打过来：“陆谦，烁烁不见了！” 第421章 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陆谦怔住。 烁烁不见了？ 他听出明珠情绪不稳定，压低声音安抚她：“我打电话问问司机。” 明珠语气微冷。 她说：“我问过了！他送烁烁的路上堵车，到了幼儿园门口把孩子放下就离开了。陆谦，你把烁烁接到你那儿我从来没有说半个字，因为那也是你的儿子，可是……可是你不能总因为别人而忽略他！他，也才五岁，他也需要爸爸的。” 说到最后，她哽咽了。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请你立即跟我一起把烁烁找回来。” 在她挂电话之前，他哑声叫她名字。 “明珠！” 明珠在电话里沉默两秒，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陆谦站在医院过道里，通体冰冷。 他记得清早他接到别墅那儿的电话，说陆熏不能说话了，他急着赶过来便让司机送烁烁，但是小家伙不肯。 烁烁抱着他的腿…… 陆谦眼睛微疼，他仰了仰面孔。 这时柳秘书过来，手里还拿着检验单，说：“问题可能不小！她……” 陆谦压低声音：“你在这里陪着！” 柳秘书一愣。 陆谦压抑着说：“烁烁不见了。” 柳秘书手里的检查单，掉在地上…… …… 烁烁出身显赫。 霍家陆家出动了所有的人脉，寻找孩子。但是大半天下去了，还是没有找到。 霍绍霆人在局子周旋。 陆谦跟明珠，开车到所有烁烁可能去的地方找。 傍晚，天色擦黑。 陆谦车停到路边，给明珠买了个三明治。 明珠才接了几个电话，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眼角湿湿的。 陆谦让她吃点儿。 她抬眼，静静地看他，眼神冰冷而陌生。 她真的，从未这样看过他。 陆谦把三明治给她，艰难开口：“明珠，先找到孩子再说。” “去哪找？” “陆谦……你告诉我去哪找？” “天黑了，烁烁怕黑的。” …… 明珠说着，靠着椅背无助地哭了起来。 她无法再待在车里。 她打开车门跑到街道上，到处都是华灯初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 “烁烁！”她大声呼唤。 眼泪，在街灯映照下泛着水光，显得特别无助。 陆谦从后面抱住她。 “明珠冷静点儿！” “你让我怎么冷静？” 一个耳光，在黑夜里响起。 她打了陆谦一个耳光。 她小他那么多，她过去对他那样柔顺听话，可是今天她打了陆谦。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陆谦过去的身份。 除了老太太，怕是无人敢扇他耳光。 他也恍了下神，静静地注视着明珠。 这一刻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跟他一样是为人父母，他当父亲不及格，她自然能理由冲他发泄。 陆谦没有发火，他轻轻地拿下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吃点东西再去找！” “我吃不下！” 明珠推开他，她跌跌撞撞地朝前面走，她满心都是烁烁，怕他出事。 天色完全黑下来。 她跑过无数条街道，像是疯了一样。 陆谦从后面捉住她：“明珠！” 明珠望着陆谦，抖着声音说：“还有个地方！他一定在那儿！他一定在那儿！” 他们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阴暗狭窄的巷子。 水泥地坑坑洼洼。 拉的电线，就像是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 破旧的楼，那些水泥沙子随时能掉落。 陆谦心痛难以复加。 那两年多，明珠跟烁烁就是生活在这里吗？ 过道里阴暗不堪，甚至还有老鼠窜来窜去，但明珠却丝毫没有感觉，她快步朝着四楼跑。 黑暗中，一具小小的身体坐在门边地上。 那是他们过去住过的公寓。 他抱着头，像是睡着了。 明珠带着哭音：“烁烁？” 小孩子没有反应，明珠蹲下来，轻轻摸他的头。 烫得要命！ “他发烧了！”明珠声音都是颤抖的。 陆谦连忙抱起儿子，探了一下，确实是烧得很厉害。 “快送医院。” 他快速下楼，明珠跟在他身后…… 半小时后，烁烁静静躺在小小的病床上，手背上挂着点滴。 医生说受凉，加上长期未进食，电解质乱。 霍家人都来了。 霍夫人心疼得哭泣。 霍震东自然也心疼，但他还是把陆谦叫了出去。 霍震东开口：“陆谦，上次婚礼的事情我不责怪你，那是你们没有缘份！明珠这样的女孩儿跟你不适合，但是今天的事情你要负全部责任。” 陆谦哑声说：“是！是我的错！” 霍震东目光微红。 他其实不太想跟陆谦说太多，毕竟中间还夹着个小孩子，还有温蔓。 可是他也心疼明珠。 他在路上斟酌了许久，此时终于说出口：“以后就当亲戚处吧！对你、对她都好。” 陆谦极少叫他的，但这时叫了一声。 霍震东听了难过。 他拍拍陆谦的肩，说：“从前我不反对你们，是因为明珠那丫头喜欢你，我管不住她，她妈妈给她介绍了多少青年才俊她都不肯，到头来，你们还是走到了死胡同。” 霍震东是真难过了。 他没有多说，到过道里吸烟。 霍绍霆跟温蔓也过来了。 温蔓的身子很重了，霍绍霆不肯让她来，但温蔓还是坚持着过来了。看着烁烁挂点滴的模样，温蔓很是舍不得。 她陪了烁烁一会儿，就进了里间。 明珠在洗手间里。 看见温蔓，她眼泛泪光：“大嫂！” 温蔓把门关上。 明珠平时很依赖她，轻轻地靠在她肩上，低泣：“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当烁烁不见时，我真的宁可从未认识他。” 没有年少的惊为天人， 就不会有今天的伤害。 温蔓知晓她的心思。 明珠是铁了心地想跟舅舅离婚了，她心里难过，但她无从劝说。 她轻摸明珠的头发，轻声说：“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 他们这样的家庭，也不必考虑单独养孩子的成本。 明珠若是不想过，那就不过吧。 明珠还是哭了。 她觉得自己没用，遇到事情总是哭，但温蔓却觉得她很勇敢。 那样长的等待，那样深的感情， 明珠能放下来！ …… 烁烁发了一夜的烧。 医生来来去去，好几趟。 其他人先离开了，陆谦跟明珠陪着儿子。 凌晨四点。 明珠还坐着，静静注视着那张小脸，陆谦让她休息她也不肯。 清早洗漱时。 她弯腰，身子被人抱住了。 明珠身子微僵。 过去她有多么欢喜于他的碰触，现在就有多反感，她没有挣开只是冷着声音说：“这算什么？” 陆谦面孔贴着她的薄背，声音略微痛苦。 “明珠，让我补偿你们。” 过去他想知道明珠那两年的生活，她一直不肯说，直到昨晚他见了大为震撼。 他的明珠，是金枝玉叶。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掌上明珠。 却因为他，在那样破旧的地方，冷清地生下烁烁。 他心痛。 明珠慢慢地把毛巾放好，直起身体，转身面对他。 她很淡地笑了。 “补偿？你用什么补偿？” “是一幢别墅，还是几套珠宝，还是在你生命中不重要的婚礼？” …… “陆谦，那些东西霍家都有！” “哪怕霍家没有！我霍明珠现在也能凭一双手挣到钱，让烁烁过得很好！我不拦着你接他去生活，是因为他喜欢你，喜欢你这个爸爸，可是你怎么对他的？” “蓝梓眉的女儿不能说话……” “难道你不能送完烁烁再去医院吗？你难道看不见烁烁失望的样子吗？” …… “不，你都知道！” “你只是……你只是不那么爱他罢了！” 说完这些，明珠恍惚一笑：“陆谦，你不该辞职的！你其实很适合那个位置，你不适合家庭。” 明珠拨开他往外走。 陆谦感觉到，哀莫大于心死。 她没能出去。 不但没有出去，身子还被人按在门板上，陆谦单手扣住她双腕，倾身吻住她，像是疯了一样地跟她接吻。 她不肯张开嘴。 陆谦捏着她的下巴，迫她启开。 他急切地吻进去，急切地搅动，期盼着这个吻能唤起她对过去的怀念。 但明珠只有反感。 男女力量分明，她挣不开他，她索性不挣扎了。 她任由他亲吻。 她柔嫩的肌肤，被他亲得斑斑红痕，怵目惊心。 两具拥抱的身体，很热。 陆谦忽然停了下来。 他拥着她，斯文面孔埋在她颈侧轻轻喘息，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明珠，你一点反应也不肯给我了吗？是真的不愿意让我补偿你们了吗？” “是！”她声音颤抖。 陆谦没有松开她。 他就那般拥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年元旦，他带了小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去看她。 她在财富广场，被人求爱。 高空烟花绽放。 当时她的脸，那样年轻耀眼，她看着他的目光明亮又含着藏不住的情感。 现在，她是成熟女人了。 他们之间……却变成这样。 陆谦声音微抖：“我不想放手！” 明珠把脸别过去：“随便你！” 就在两人牵扯之时，门口有了动静，竟是老太太从c市赶了过来。 陆谦那模样儿让老太太来火。 她的宝贝烁烁病成这样。当老子的，竟然还有心情欺负老婆。 老太太啪啪，就给儿子来了两大嘴巴子。 陆谦斯文的脸，红红白白的。 老太太打完，也不理他，直接照顾亲孙子了。 她还对明珠开口：“你放心！以后我叫他不许骚扰你们！他这样儿的，就活该打一辈子的光棍。” 明珠含泪。 她是喜欢老太太的。 老太太是个能成事儿的，有她坐镇，陆谦病房门都摸不到边儿，只能站在外面等着，柳秘书也是苦哈哈地陪着他。 好在，小孩子恢复得快。 三天后陆烁就活蹦乱跳了。 但他对那段出走，闭口不说，大人怕刺激他也不敢提。 小家伙看见陆谦，也不太叫爸爸了。 陆谦摸摸他的小脑袋：“怎么不叫爸爸了？” 陆烁忽然开口：“其实你当我舅姥爷那段时间，我很开心！” 因为那时，没有小孩子比他更重要，舅姥爷每次看见他都会把最好的给他，还让人带他去酒店里，一天都陪着他玩儿。 小孩子说得直白。 陆谦却红了眼睛。 他走出去吸烟，烟雾吐出来，随着风散去。 一个小姑娘，抱着洋娃娃，远远地看他。 漂亮的小脸蛋，写着怯生。 陆熏也在一间医院，好几天了，陆叔叔没有再去看过她。 她偷偷上来。 她在外面听见陆叔叔跟一个好看的阿姨争吵，吵的内容好像是她，因为她，陆叔叔跟阿姨婚礼取消了，他们还要离婚。 陆熏想过出走。 但她想陆叔叔肯定会找她，到时他们还要吵架。 那她乖乖的，不出声。 她不闹着见陆叔叔，是不是他们就不吵架了，陆叔叔就不会心烦地站在这里吸烟了…… 陆熏缓缓回头。 她回到病房，在白纸写下一行字。 【我不想治疗了！我想回家！】 佣人也知道陆谦家里出事，不敢打扰他，匆匆带着孩子出院。 从6岁起，陆熏便真的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 陆烁出院那天。 明珠收拾了他的东西，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陆谦从公司赶过来。 他看着那些东西，柔声说：“去我那儿住段时间吧！” 明珠摇头。 陆谦知道她的心思，不敢勉强她：“到你父母那儿也行，孩子有人照顾！” 明珠摇头。 她站在窗边，轻声说：“陆谦！我想重新生活了！” 什么意思？ 她看着下面的车，声音更轻了些：“我请了两个可靠的人，帮着我照顾烁烁，我会规划好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想见他可以提前一周预约。” 陆谦轻轻握住拳头。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不但要离婚，还想要孩子的抚养权。 他想探望，只能见孩子，不能见她。 陆谦缓缓走过去。 他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哑声问：“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孩子？” 明珠掉过头。 她很认真地说：“陆谦，签字吧！我们结束了！” “霍明珠！”他压抑着情绪。 “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是不是无论怎么样，你也要带着儿子离开我了？……看在，看在过去的份上，原谅我！” “我不想要你了！” 她幽幽开口：“没有原谅不原谅的！” 陆谦额头青筯冒出。 位置，竟和温蔓一样。 明珠有些恍惚地想…… 第422章 陆谦，我为什么喜欢你! 医院的病房里，随时有人进来，明珠不想跟他吵。 她心里明白。 她想离这个婚，不可能太容易。 明珠轻轻拨着长发，神色淡淡：“行了，我们不要互相指责了！我下午还有事儿，先办出院吧！” 说完她率先走出去。 陆谦捉住她的手，目光深深。 “至少让我送你们。” 明珠静静回望他…… 陆谦喉结微动，他低而温柔地说：“我做得不好，你不想理我，但我总归是烁烁的爸爸，不可能永远都不见面的，是不是？” 明珠知道他的心思。 他是想一点点蚕食她，让她心软。 但心死了还怎么活？ 她挣开他的手：“随便你！” …… 手续是柳秘书办完的，办完后他笑着说；“真不巧公司还有事儿，就让陆总送你们回去吧！” 车子在楼下，烁烁已经坐上去。 陆谦自己开的车。 明珠默默坐在后座，她说了地址。 陆谦微微侧头：“你不是喜欢坐前面吗？” 明珠轻轻别开脸：“人的喜好，总会随着时间改变。” 她一语双关。 陆谦听出来了，脸色不太好但是没有多说。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一处高档公寓楼上。 260平米的复式楼。 装修很考究，视野开阔。 陆谦抱着烁烁上去，环顾着这里不禁想到了那老旧的公寓……他心里酸楚，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儿子。 小家伙大病初好，实在没有精神。 陆谦抱着他去儿童房，把小家伙放在被窝里，明明是四月底的天气，但是小东西的脚就是冰冰凉凉的。 陆谦靠在床边。 他脱了外套，把烁烁的小脚放在自己小腹。 那儿很暖和很舒服。 小烁烁贪图舒服，但他心里又对爸爸生气，就窝在枕头上不吭气。 陆谦心中柔软。 他摸摸小家伙的脚丫子。 烁烁撇了下小嘴，抱着枕头，慢慢地睡着了。 小孩子睡着，体温升上来，小脚丫子也热乎乎的。 陆谦轻轻放下他的脚。 他坐在儿子身边，仔细看他的眉眼，不舍地抚摸。 明珠站在门口。 陆谦察觉到她在那儿，也知道她是想赶人了，他低而温柔地说：“让我陪他一会儿，行吗？” 言词之间，很是卑微。 明珠淡声开口：“可以！但是别把他带出去。” 陆谦几乎窒息。 她没有一字指责，但却字字指责。 沉默半晌他才开口：“我知道！” 明珠有事外出，他本能追出去：“我送你！” 明珠已经换了套衣服，正在玄关穿鞋子，闻言很淡然地说：“我自己会开车！如果我不想开车，会请司机。” 陆谦静静看着她。 明珠把鞋子换好直起身体，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陆谦我能让你过来，是因为烁烁，我不想他自小就活在仇恨里，就让他觉得……觉得爸爸还是爱他的！但是我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你别要求其他的了。” 陆谦面色苍白。 他仍是不肯离婚。 明珠也没有勉强，她照常生活，照顾孩子。 陆谦想看孩子，她都要求有保姆在。 他们的关系到了冰点。 平时，陆谦都会发微信给她，跟她谈孩子。 明珠极少回复。 他便打电话，打到她烦了不得不接，明明就说不上几句话，但他坚持着每晚打，明珠挂上电话，她很难过。 他表现得很爱她的样子！ 关键时候，她总是被放弃的那个。 微凉夜晚，她忽然想喝点儿酒。 家里保姆下班了，烁烁已经睡着，明珠取出一支年份不错的红酒，为自己倒上一杯，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喝。 她出身富贵，平时没有不良爱好。 生平最出格的事情，便是爱上陆谦。 想到陆谦，香醇的红酒也变得涩涩的，轻轻滚下喉咙……让人心碎。 她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微醉的感觉挺好。 手机响了好多次。 是陆谦打来的。 他总是找机会、找理由跟她说话，但是今晚明珠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持续了约莫两分钟，她忍无可忍。 约莫是喝了酒，又是夜晚。 她的嗓音添了妩媚：“陆谦，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天？” 陆谦顿了一下：“你喝酒了！” “是，我喝酒了！怎么……我不能喝酒吗？陆谦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仰望你、非你不可的霍明珠吗？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陆谦静默。 “你喝多了！我过来照顾烁烁。” “他睡着了！” …… 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陆谦挂了电话。 明珠扔掉了手机，她的身子轻轻伏在沙发上，静静出神。 黑暗中，一只小小的身子靠了过来。 软乎乎的。 “烁烁？”明珠惊了一下。 她把酒杯放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喝酒。 烁烁跪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小声问：“妈妈，你头疼不疼？” 明珠心里有些难过。 她声音沙沙的，带着一抹哭音：“妈妈不疼。” 不过是经历一场失败的婚姻，不过是那个男人不那么重视她们，有什么呢，跟多年前相比，现在已经好太多太多。 至少她可以给烁烁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他们住在260平米的房子里。 其他，不重要的。 烁烁觉得她撒谎，喝了酒，头肯定是疼的。 小家伙踢着拖鞋，跑到浴室里拧了条热毛巾，又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毛巾覆在她的额头上。 明珠舒服很多。 小烁烁依赖地靠在她怀里。 他陪妈妈说话，多多少少问起爸爸：“你跟爸爸真的要离婚吗？” 明珠喝了酒，有些不清醒。 但她不愿意在烁烁面前，说陆谦的坏话。 她微仰着头，模模糊糊地说：“我跟爸爸只是不适合在一起，但爸爸是喜欢烁烁的。” 小烁烁趴在她怀中。 他喃喃地说：“爸爸也喜欢妈妈！但他做错了事情。” 明珠很心疼。 大约是他们有段在外流浪的日子，烁烁比同龄的小孩子要成熟一些，想到那天他不高兴就跑回原来住的小屋，明珠觉得对不起他。 她想抱烁烁回卧室，但头好晕。 倒是小孩子拖了毛毯过来，给她盖上，还钻进去跟她取暖。 夜深。 门锁轻轻转了下。 一道修长身影从门口进来，来人没有开灯，且很快就适应了光线。 屋子里，有着红酒的香醇。 还泛着一丝甜味儿。 沙发上，明珠跟烁烁抱在一起，因为睡着了明珠的脸蛋单纯可爱。 陆谦见了，才知他有多怀念。 他安静地看了会儿，才从她的怀里把烁烁给剥了出来。 小家伙醒了。 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在爸爸的怀里。 他想努力清醒一点儿，但又太困了，只能趴在他的肩上喃喃地叫了一声舅姥爷……陆谦在他屁|股上轻拍一下。 将小家伙放到被子里，他回头收拾那个喝酒的女人。 儿子被抱走，她也浑然不知。 兴许是有些热。 她踢开了毛毯，底下是一具曼妙的身子，穿着酒红衬衫加上及膝的真丝裙。 成熟又有味道。 陆谦抱她起来。 这阵子她瘦了许多，一摸腰身细得不像样儿，他的手指搓磨着不是没有感觉的，再说他们已经冷战很久。 明珠醉了…… 她的身子很软，由着男人抱到卧室里。 身子深陷进柔软的床铺，大概太舒服了，她发出一声喟叹。 沙沙哑哑的，很是撩人性感。 陆谦曲膝跪在床边，给她把衬衫扣子松了，想让她舒服一些。 但是解开三颗扣子。 他微微愣住 她里面也是红色，红色的文|胸衬得肌肤似雪，加上酡红的脸颊。 哪个男人见了不念想？ 陆谦也非柳下惠，再说他很喜欢她，这些年来也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情不自禁俯低了身子，跟她接吻。 喝醉的女人，身子又软更没有抵抗力。她迷迷糊糊地敞开着身子，微启红唇由着他亲吻，那湿湿热热的感觉，弄得她头更晕了。 她无意识地哼：“陆谦！” 一个吻已经打发不了他。 明明开始，只想让她舒服点儿的。 他加深这个吻，开始抚弄她的身子，酒醉的女人顺从身体享受。 情热之时，他伏在她颈边不停叫她的名字。 “明珠……明珠……” 她清醒了些。 侧了头，在幽光中看见他的脸，然后又恍惚了。 是陆谦…… 他怎么来了？ 他们不是分开了吗？他是怎么进到她家里的？ 明珠摇了摇头，但是脑子无法正常思考，她只知道她不想被他抱……不对，他们不应该再发生这样的亲密关系。 她猛然推开他，却无力下床。 陆谦伏在她上方，情动不能自持。 情热一触即发。 他想占有她，轻而易举。 明珠难堪地把脸别到一旁，拿手挡着眼睛，轻喃：“陆谦，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陆谦身体微僵。 所有情热、冲动，全都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愧疚…… 他抬眼看着他爱过的小姑娘，此时她对他只剩下了怨怼，没有当初一丝情动。 陆谦不甘心。 他拉开她的手，伏在她身上，胡乱地吻她。 明珠哭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最后落入他们的肌肤之间，冰冰凉凉的很不好受。 陆谦眼里也有些热。 他知道她清醒了些，她只是不愿意面对他。 他伏在她耳后，低哑着嗓音：“明珠，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我说话了！我打电话你总是很忙，总是说不上几句话，我想见你你又反感，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说到最后，心很痛。 黑暗中，明珠默默地听。 但她不想给他回应，因为太迟了。 现实中，哪里有那么多的破镜重圆。 她默默推开他，拉上被子，全身上下就连一根发丝也写着拒绝……陆谦看了心痛，他的手伸进被子里，解她的扣子。 “陆谦！” “把衣服脱了睡！” 他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但她已经不想细细品味，她只想很快睡着。 …… 天微微亮。 明珠从宿醉中醒来，头很痛。 坐起身，发现身上换了一件纯绵睡衣，昨夜所有的记忆全都回笼。 陆谦来过了。 那些火热的吻，还有身体的碰触。 身体的直觉告诉她，他们并没有真的做，但是亲吻抚摸已经足以让她不舒服。 这时，空气中传来清粥的香味。 明珠披了件外套出去。 她请的保姆不在。 厨房里，男人认真做早餐，他这个年纪了身材保持得好。 浅蓝衬衫，黑色西裤。 光看背影都觉得赏心悦目。 明珠站在他背后，淡淡地看着，双眸微湿。 这一幕让她想起从前。 好几年前，他们的关系还是秘密的，他们在广元路的房子有个小家，他每次过来他们都在那里缠绵。 过后，她累极睡觉。 而他就在厨房里，给她弄各种好吃的。 过去有多甜蜜，她现在就有多恨他。 陆谦回头看见她。 他目光微深，面色很温柔就像是那些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起来了，头疼不疼？” 明珠走过去。 她平静地问：“你怎么有我家里的钥匙的？” “我配的！方便过来照顾烁烁。” 明珠心里有气，她说话便不客气：“照顾丢了的那种照顾吗？” 陆谦面孔微白。 但他没有说什么，继续做早餐。 明珠在他后头轻声说：“把钥匙给我！以后想见儿子提前打个电话，别这样突然过来了，很不方便更不适合。” 陆谦不想给。 她就到他的口袋里掏，陆谦身体紧绷。 一个转身，她被他按在流理台前，他多多少少有些压抑：“别乱碰！不然后果自负。” 明珠略有些讥诮开口。 “昨晚你还没有满足吗？” 陆谦松开她，继续做早餐。 他声音轻轻的：“你明知道的！” 明珠冷笑一声走出厨房，陆谦叫她吃早餐，她步子微顿：“你做的，我都不想吃！陆谦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们完了结束了，我想跟你离婚！无论你再表现得温柔体贴，都没有用！” 她顿了一下又说：“别逼我恨你！” 陆谦动作顿住。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 良久，他慢慢地把做好的早餐，放进盘子里，都是明珠跟烁烁喜欢的。 “慢慢吃！我先走了！” 他轻声说完，就走到门口换了鞋子，离开。 门轻轻合上，明珠压抑地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放弃，想忘了，他却不肯放过自己…… 第423章 我能为她做的，就是放手1 明珠打电话给保姆。 对方十分惶恐，生怕霍小姐不高兴。 明珠淡声说：“不关你的事情！不过以后陆先生的话可以不用听。你们过来做事吧！” 半个小时后，两人过来做家事。 明珠安顿了小烁烁。 烁烁吃出了早餐味道，小声说：“昨晚爸爸来过了，是不是？” “嗯！” “他还给做早餐了！” …… 明珠摸摸他的小脑袋。 她自己却没有吃陆谦做的早餐，只要吃上一口，她觉得心脏就会疼得难以复加…… 爱了这些年，她总归还没走出来。 明珠泡了杯面。 通告在十点，她有时间送烁烁去学校，再去健个身。 吃了几口，她就感觉到一阵恶心。 那种感觉，怪异又熟悉。 明珠面色刷白。 佣人看她不对劲，过来关切问道：“霍小姐您不舒服？” 小烁烁也是一脸紧张。 明珠捂着胸口，勉强一笑：“大概是泡面过期了！我去洗漱一下。” 她匆匆离开。 佣人拿起泡面看了底部的日期，喃喃开口：“没有过期啊！” 主卧室洗手间。 明珠干呕几下，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但是心口闷闷的。 她拼命在脸上扑冷水。 冰凉的水并没有让她好过，甚至不能冷静，她的脑子里奔腾着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晚她对陆谦说想减少工作，她想要个小姑娘。 他们做了夫妻的事情，没有措施。 明珠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脸的水珠。 眼神带着迷茫！ 她有可能怀孕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踢踏踢踏的，是小烁烁。 小家伙从后面抱住她，软乎乎地说：“妈妈昨晚喝酒了，是不是头还很疼？” 明珠眼里有些热。 她心乱如麻，但她还是转身轻轻抱住小烁烁，温柔地说：“妈妈没事儿！就是有一点点疼！” “妈妈多休息！”小孩子依赖地扑在她怀里。 明珠浅笑。 她忍下胃里的不适，打起精神给儿子背上小书包，亲自开车送他去学校。 小烁烁背着书包，开开心心上学去了。 明珠坐回车上。 她静静出神：昨晚喝了红酒，万一怀孕有没有影响？ 还有，这个孩子该不该生？ 越想越多，越想就越难受，最后她咬了咬拳头打算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她是悄悄去的，不想惊动任何人。 一个小时后，检验单出来了。 阳性。 她已经怀孕近5周，医生说胎心很稳，是个健康的小孩子。 明珠却高兴不起来。 她缓缓走出检查室，过道里人很多，都是丈夫陪着妻子产检的场景，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情不自禁的喜悦。 只有她，不知何去何从。 但是再脆弱，她也没有想打电话给陆谦，因为她是真心想跟他分开了。 若他知道她怀孕，更不会放手。 明珠轻轻咬唇，准备离开。 到了电梯口，她接到一个电话。 是陆谦打来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接听了：“有事吗？” 那边陆谦沉默了很久，就在她要挂断时，他才低声开口：“听家里佣人说你不舒服，去医院看过了吗？” 明珠眼热。 她低头轻轻捂着小腹：“已经好很多了！” 陆谦声音很温柔：“那就好！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知道吗？” 这话，好像在交代后事。 明珠斟酌一下，还是问出声：“我们什么时候签字？” 陆谦窒了下，呼吸有些急促，片刻他很低地说：“我人在外地出差，等我回来再去办吧！” 她觉得他是在拖，就问：“什么时候回来？” “总归要三四个月。” …… 三四个月，他是去北极出差吗？ 等到他回来，她肚子都大了。 明珠沉默。 那边陆谦轻叹一声，语气温柔，似长辈又似情人：“就那样想跟我彻底地断了吗？哪怕是在一个户口上也难以忍受吗？或者是想找年轻的男朋友了？” 明珠忍着鼻酸：“是！” 电话那边，陆谦很轻地笑了一下。 闹开以后，她很少笑，他也是。 似乎这样的笑，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陆谦嗯了一声。 但他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我一会儿要登机了！让柳秘书把协议送过来给你好吗？我签好字了！” 终于走到这一步。 他同意了，是她要的，可是明珠还是忍不住掉眼泪了。短短几秒，像是把他们相恋的这些年走完了…… 她说好，猛然挂了电话。 她跑到安全通道，门打开又砰地一声合上。 她捂着唇，靠在墙壁上，身体无力地滑落。 …… 一墙之隔。 一张移动病床，推进电梯，病床上的人是陆谦。 他面如蜡色，握着手机…… 许久，他喃喃自语：“明珠，别哭！” 但她听不见了！ 柳秘书在身边陪着他，甚至连柳太太都过来了，在身边安慰：“您何必这样！也并不是没有希望，何苦吓坏霍小姐！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来了！” 陆谦平躺了下来。 他的手轻轻放在腹部，他的胃出了很大的问题。 即使手术成功，也不保证不复发。 他又大了明珠那么多，他其实真的给不了她什么，无论他多努力能给她的只有财富，而这是霍家最不缺的。 放手，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柳秘书伤心了：“要不再等等！等您的身体好了，或许就不这么想了！您何苦这样消极！” “不等了！” “传志，明珠跟着我时才29岁，如今她也不那么年轻了，我若是再耽误她几年，她想再找适合的伴侣太难太难了。” …… 他说着这些话时，并不知道，明珠跟他只隔一墙。 她怀了他的骨肉。 她在最脆弱的时候，选择一个人，而他成全了她。 有时成全，是变相的残忍。 终于到了彼此放手的时候，她会迎来新的生命，而他或许会孤独终老。 但这个决定，陆谦想他不后悔。 病房里，医生三番两次催促该手术了。 但陆谦却叫来了律师，他拟了一份对明珠很有利的离婚协议。 他把烁烁给了明珠。 另外，除了现金房产，c市的陆园他指名让陆烁继承。 还有他特别提到了广元路的房子。 他给了明珠。 厚厚一叠文件，病重发烧到39度5的人，坚持一条条看完。 最后他签下名字。 签完，陆谦捂着腹部，恍惚了很久。 柳秘书不肯送过去。 这一送，只要明珠签个字再办理手续，这婚姻就算是走到头了。 陆谦躺在病床上，疼得额头冒冷汗。 他说：“你不去的话，我就不手术！” 柳秘书还想磨蹭说服，医生发话了：“现在什么都比不上陆先生的病情重要，这再拖下去没命了！” 柳太太含泪：“传志，你就跑一趟吧！” 柳秘书跺了跺脚，拿着文件离开。 陆谦喃喃地说：“叫她别哭！她平时最爱哭了。” 这话听不得，柳太太不停拭泪。 第424章 我能为她做的，就是放手2 明珠回到公寓。 她暂时停了工作，又放了两个阿姨的假。 她独自坐在厅里，抱着膝盖静静出神……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轻轻抹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的身体微僵，片刻把眼泪擦了走到门口。 猫眼内，竟是柳秘书跟一个律师模样的人，手里拿一个公事包。 明珠微怔。 随后她就明白了，这是送协议来的。 她打开门。 柳秘书抬眼一瞧，不由自主地说：“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了？这要是哭了，陆先生他得……” “他不会心疼！” “签了字就是陌生人了。” …… 柳秘书欲言又止。 他夹在这中间实在难办，他很想将陆先生生病的消息告诉明珠，兴许兴许她就心软了，再怎么样也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可是他也知道陆谦的脾气。 不让说，就是不让说。 明珠让他们进来。 柳秘书跟律师落地座，他看看四周：“环境挺好的！烁烁上学去了吧？” 明珠给他们拿了冰水。 柳秘书哪里有心情，医院那儿还等着他呢！ 斟酌许久，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就试探了一下：“明珠啊，你看看你跟你陆叔叔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来着？这些年了很不容易啊！” 明珠垂眸。 半晌她低低开口：“协议在哪？” 柳秘书眼睛发酸。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个在医院里等手术，一个在这里明显就放不下。 这样相爱的一对儿，还要分开。 这世上还有什么感情！ 但是再酸楚，他还是跟身边的男人说：“陈律师，你宣读一下吧！” 这低迷气压，陈律师也感觉压力。 他立即拿起文件宣读。 明珠听得恍惚……她只听见广元路的房子，陆谦给了她。 他是什么意思！ 柳秘书说了句公道话：“蓝梓眉的事情，从头到尾陆先生做的对不住您！所有的气撒在他身上，他该！可是明珠……看在过去的份上，即使当不成夫妻也不要当冤家，因为……因为……” 他说不下去，也不能说。 明珠没有领悟他的意思。 她只是拿着文件，仔细地看过一遍，陆谦给的很多。 她没有全要。 广元路的房子，她没有要。 陆园，她也没有替陆烁要，她想或许他以后还会结婚生子，陆烁未必是陆园的唯一继承人。 她挑了几样签了字，最后又在协议末尾签上。 签完， 她静静地看着那上面，眼睛有些疼。 终于结束了！ 她跟陆谦，彻底地结束了！ 柳秘书是了解她的，他知道明珠若是知道陆先生的病情，不会签这个字，可是……这对她不公平。 陆先生说得在理，凭什么再耽误她呢！ 柳秘书轻拍她的肩，温柔地说：“他……让你别哭。” 怎么会不哭。 将人送走，明珠坐在大厅里，默默流泪。 她从天明，一直坐到暮色四合，一直到肚子饿得难以忍受时她才回神，她机械地走到厨房，打开柜门，将她收藏的最喜欢吃的泡面全都扔掉。 然后她拨了电话给阿姨。 “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还有蒸山药。” 她没有胃口，但肚子里的孩子是要吃的！ …… 柳秘书赶回医院。 他将协议交给陆谦，陆谦靠在病床头，盯着“霍明珠”三个字看了很久很久……后来他干涸的嘴唇牵起一抹笑。 他说：“她家世好人长得漂亮，30出头还不算晚。” 柳秘书听了想哭。 柳太太拿了毛巾给陆谦擦汗，声音哽咽：“老太太待会儿就赶回来了，您可得好好地出来，不然她老人家肯定伤心。” 陆谦微笑：“肯定！” 柳秘书又问：“大小姐跟姑爷那边，要不要通知？” 陆谦摇头。 温蔓还在霍家生活，他不想她夹在中间难办，再说这样儿的时候，他最想的还是明珠跟烁烁，可是这样的时候他却连一面也见不着。 能见着的，是离婚协议书。 陆谦微微闭眼，对医生说：“准备手术吧！” …… 陆谦手术做了8个小时，切了一半的胃。 算是成功。 但是后面，还要保养。 醒来，床边坐着老太太，神情间明显就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出乎意料的，温蔓也在。 霍绍霆人在门口。 陆谦身体很虚弱，但他还是把脸转过去，又用手轻轻碰了老太太的。老太太对他又气又恨又心疼，她擦了下眼角，低声说：“这么大的事情，好歹跟明珠说一声。” 这混账，就不怕下不来。 万一最后一面见不着，有多遗憾。 陆谦微弱笑笑，他轻声说：“她不是在生我的气嘛！就不让她再着急上火了！” 老太太犹豫一下，问：“你当真签字了？” 陆谦没说话，只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苍老的手，握住他的，不忍再责怪。 这病，在鬼门关踏了一脚，未来也未必能全好。 她也是女人，也不想让明珠再淌进浑水，毕竟她还年轻……没有理由因为陆谦生病就原谅他。 母子说完话。 陆谦转头看向温蔓。 温蔓得知他们离婚，心痛莫名，但又不好说什么。 她让陆谦好好休息。 陆谦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有适合的给她介绍吧！她人笨还是得给她把把关地好，绍霆认识的人多，多看几个。” 温蔓难过极了。 “舅舅！不许这样说。” 陆谦笑得很勉强…… 温蔓从医院出来，难过极了。 坐上车，她靠在椅背上默默流泪。 霍绍霆很心疼。 他揽着她的肩，拿纸巾小心为她擦掉眼泪：“别哭了！有这个结果只能说明他们两个不适合！现在分开也挺好。” 温蔓注视着他的俊颜，喃喃地说：“一点也不好。” “明珠肯定哭了。” …… 霍绍霆倾身，吻了吻太太。 他哑声低喃：“怀孕后，我们温总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又轻轻刮她的肚子。 “小家伙出来，该好了吧！” 温蔓拉开他的手，软软地说：“绍霆，我正跟你说正事！” 霍绍霆正要逗她两句，衣袋里手机响了。 他接起，那边是霍震东的声音：“绍霆你在哪呢？回家一趟吧！” 霍绍霆点头。 他挂了电话，跟温蔓说：“爸让我们回去一趟，听语气好像挺重要的。” 温蔓猜测：“那肯定是舅舅跟明珠离婚的事情了。绍霆，舅舅不让说他的病，去了以后……” 霍绍霆轻哼：“我才不为那老家伙唱苦肉计！” 温蔓扭过头去。 霍绍霆轻捏她的脸，好好地哄：“这就生气啦？晚上我好好侍候温总。” 说是侍候，分明是他享受。 温蔓一口拒绝：“我没有心情！” 霍绍霆笑笑，坐正身体，发动车子。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霍宅停车坪。 大晚上的，烁烁跑过来，身后跟着明珠。 霍绍霆甩上车门，皱眉。 明珠怎么也回来了？ 第425章 绍霆，你妹妹怀孕了! 停车坪光线幽暗。 烁烁抱着霍绍霆的大腿，软乎乎地撒娇，叫舅舅。 霍绍霆抱起他。 温蔓也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还给变出一袋小蛋糕，烁烁特别乖巧地叫舅妈，还在温蔓的脸上亲了一下。 舅妈跟爸爸长得像，跟烁烁也像。 烁烁喜欢舅妈。 温蔓忍不住又摸摸他。 霍绍霆抱着孩子，走到大厅玄关那儿，他的宝贝妹妹巴巴儿地等着，明艳脸上挂着的表情特别熟悉。 自小到大，闯了祸她就这样。 霍绍霆把车钥匙放下，冷哼一声：“没事儿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明珠替他拎包，就差没有捶背捏腿了。 霍绍霆看她几眼，目光多少有些凌厉。 温蔓有些护短了：“你别这样严厉！哪有这样当哥哥的。” 霍绍霆气笑了。 他放下烁烁，捏了温蔓的脸，说：“好人都你当了，反倒是我变成恶人了，嗯？” 温蔓拍掉他的手。 再看向明珠的眼神，多少复杂。 她知道明珠跟舅舅签字离婚了，舅舅现在那样，明珠并不知道。 两个都是她关心的人。 一个骨肉至亲，一个是相处多年，如同妹妹的明珠。 没有人像温蔓这般，希望他们好。 可是偏偏她什么也不能说。 明珠拉拉她的手，小声说：“你不许说我！” 温蔓当过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心里软得不可思议，现在她也根本想不到还能有其他事情，她浅淡笑笑：“怎么会！” 霍绍霆看着她们两个好的样子。 他轻抚妻子的背：“还有段时间才开饭，你陪她聊聊，我跟爸谈点儿事情。” 温蔓目光温柔：“好！” 霍绍霆跟霍震东上了二楼。 关上书房门，霍绍霆靠在门背后，低头点了根香烟。 “爸，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 霍震东脸色不大好。 霍绍霆静静看他，随后走过去，给自己亲爹倒了一杯茶。 他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 “还在为明珠的事情伤神呢！我看她现在也挺好的，以后不愁嫁的……最差就是养成老姑娘！咱们家养得起！” 霍震东眼一瞪。 他呵呵冷笑：“你倒是乐观！当初温蔓不要你时，你怎么就不这么洒脱了呢，是谁喝得半醉，一个劲地叫着温蔓不要你了！” 霍绍霆多么精明的人？ 他从亲爹话里，听出味儿来。 他端了茶缓缓喝，喝掉小半杯才抬眼目光如电：“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再难启齿，霍震东还是说了。 “明珠怀孕了！” 霍绍霆指上香烟，烫到了手，他连忙把烟熄掉…… 父子俩个你看我、我看你。 半天无人说话。 最后还是霍震东忍不住说了句：“绍霆，你说你们兄妹两个感情不顺，分分合合大起大落，但是孩子倒是没有耽误生，几年下来生一大堆。” 霍绍霆还在震惊之中。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皱眉问：“爸，您说什么？” 霍城东没好气又说一遍。 霍绍霆气得冒烟，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又拿出来点上，当爹的看不过去了，挤兑他：“就算你们兄妹生得多，也不需要节约成这样吧！多个孩子还养得起。” 霍绍霆冷笑：“他生殖能力倒挺强！” 霍震东百感交集。 他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说：“绍霆你也不差！这事儿我先告诉了你，你吃完饭回去给温蔓打个预防针，这孩子夹在中间难做，你可不许迁怒她！” 霍绍霆干笑：“我哪敢啊！” 父子说完，缓缓下楼。 正好到了开饭时间，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霍绍霆有了心思总是看明珠。 明珠头压得低低的。 温蔓看在眼里。 回去的时候，才上车她就抱怨了：“明珠感情上出了问题，你还那样凶巴巴的！” 霍绍霆心情挺不好的。 但他仍对温蔓温柔。 他为她系上安全带，干笑：“我哪儿凶巴巴的了？自小到大都这样儿。” 温蔓反驳不了。 霍绍霆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低语：“那是因为你有对比，所以你觉得我对她凶！可是温蔓你要知道，我是明珠的哥哥却是你的丈夫，这身份自然是不同的，倾注的情感成分也不同！” 最后他挤兑她收尾：“我就说，你一直吃明珠的醋！” 温蔓受不了他的嘴。 她佯装看着前面：“回家吧！” 霍绍霆嗯了一声：“嗯……回家。” …… 回到别墅，已是夜晚八点。 佣人将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崇光带着霍允思看儿童读物，霍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弹钢琴。 小小年纪，有模有样儿。 霍绍霆夫妻回来。 小霍西丢下钢琴，跑过来像只小猴子一样蹭蹭就爬到爸爸的怀里，小女儿总是最得宠的，霍绍霆亲了她一下：“想爸爸了没有？” “想！” 霍西恨不得打断自己小短腿，无法独立行走。 霍绍霆抱着她去钢琴那儿。 “爸爸也想你！爸爸想你继续弹钢琴！” 霍西：…… 霍绍霆摸摸她的小脑袋，转身又跟小儿子亲热一番，最后把张崇光拎到书房了，上楼的时候，温蔓忍不住开口：“绍霆！” 霍绍霆停在楼梯间，神情矜贵。 “我在培养崇光！” 在这件事情上，温蔓左右不了他，最后只能对崇光抱歉一笑。 小崇光脸红红的，乖乖跟着上楼了。 温蔓坐下，本想陪着霍西练琴。 但是她记挂着舅舅的病情，又心疼明珠，心情很复杂。 霍西弹错好几处，她都没有发现。 小霍西偷懒，一会儿就靠在妈妈的怀里，摸那隆起的肚子好奇得很……一会儿霍允思也跑了过来。 温蔓陪伴孩子们。 夜深，十点。 她回到主卧室，发现霍绍霆不在，她去书房里找他。 书房门掩着，透出晕黄光线。 霍绍霆站在窗边吸烟，他是开着窗的，所以里头烟味倒不重。 温蔓走进去。 霍绍霆有心思，竟然没有察觉，一直到一双柔软的手从后面搂住他，他才察觉，一开口声音沙哑不堪：“孩子们都睡了？” 温蔓嗯了一声。 她问崇光。 霍绍霆轻喃：“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惜了。” 温蔓轻轻抱着他，汲取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柔软地问：“绍霆你有心事对不对？在为舅舅的病情担心呢？” 霍绍霆把烟熄了。 许久他转过身来，轻轻拥住妻子…… 第426章 绍霆，孩子要出生了! 温蔓靠他怀里。 霍绍霆只着衬衫，隔着一层料子，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心口的鼓动。 混合着男性特有的烟草味道。 很迷人。 “怎么啦？”她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我问过专家了，保养得好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霍绍霆轻轻抚摸她茶色长发。 斟酌一番，他轻喃：“明珠怀孕了！” 温蔓愣住。 她的身子在他怀中，微微有些僵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绍霆，你说什么？” 霍绍霆怕刺激到她。 他低头抚着她的脸蛋，轻声说：“明珠决定生下孩子！” “不是……” 温蔓特别难过。 她微颤着声音：“舅舅生病明珠不知道，明珠怀孕舅舅不知道，绍霆……我觉得这对他们太残忍！” 霍绍霆轻拥着她，沉默不语。 温蔓稍稍冷静。 她又是跟他当了多年夫妻的，他想什么并不难猜。 温蔓轻声问：“这个消息，你不打算告诉舅舅，是不是？” 霍绍霆仍是沉默。 他的目光比夜色还要温柔…… 温蔓头靠在他肩侧，消化了很长时间。 霍绍霆哑声开口：“温蔓，他们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分开得那样惨烈，那么多人见证了他们是怎么分开的！如果说现在因为舅舅的病，因为明珠怀孕，再强行在一起，是否……对明珠很不公平？” 温蔓知道他是对的。 若是说开了，怎么都是舅舅占便宜的。 明珠耽误不起了！ 她很难受，她轻轻抱住霍绍霆的腰身，低喃：“绍霆你知道吗？那天舅舅在婚礼丢下明珠，我其实挺恨他的！不单单是为了明珠，也为了他自己！……明明那么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却为了责任和外人，全都放弃了！他知道明珠的性子，可是仍义无反顾地走了……” 霍绍霆亲吻她发丝。 他跟温蔓经历更多，他感激温蔓的体贴，他感激她跟他夫妻同心。 事事商量，没有隐瞒。 霍绍霆哑声保证：“我会给舅舅找最好的医生，同时，也会尽一个哥哥的责任帮着明珠养好孩子。温蔓，信我！” 她点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夜色温柔…… 霍绍霆单手将窗户关上，又抱了妻子很久。 …… 清早，霍绍霆醒来，伸手一摸。 枕边是空的。 他淡淡一笑，温蔓自怀孕以来就一直喜欢赖床，今天倒是起了个早。 他掀开被子起身，简单洗漱后下楼。 温蔓在厨房熬汤。 浓香的鱼汤，光是闻着就觉得好喝。 霍绍霆从后面搂住她，又摸了摸肚子，轻啃她细嫩的脖子：“孩子闹你了，怎么一早起来熬汤？” 他以为温蔓要给孩子们做鱼汤面。 温蔓侧脸，吻了他一下。 “做了两份，一份送到医院，还有一份给明珠，她挺喜欢喝这个汤的。再说怀孕的女人总要多滋补。” 霍绍霆心疼她。 “肚子这么大了！” 他让她到一旁坐着，他自己亲自熬。 温蔓没反对。 丈夫愿意体谅自己，聪明的女人不该拒绝。 她坐到小餐桌前，轻轻扶着肚子。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霍绍霆不单接手了鱼汤，又给几个孩子做了营养早餐。 他的背影修长好看。 身高又很适合东方女性依偎。 温蔓烦心事儿不少，但是此时她看着霍绍霆的背影却是说不出的心安，甚至很想抱抱他，再说几句软话。 他最喜欢的。 她想起来，但身体微动，小腹那里就传来剧痛。 接着，裙子染上微黄的羊水。 温蔓扶着桌角，她凝着眉头轻唤：“绍霆！绍霆！” “怎么了？” 霍绍霆掉头就惊着了，但他还算是镇定，关了火快步过来扶着她坐下，同时叫了佣人过来。 “收拾一下！太太要生了！” 佣人连走带跑。 温蔓额头出汗，但她还忍得住。 她抬眼看着丈夫。 霍绍霆额头跟手背青筯突出，看着比她还要紧张呢，温蔓不觉淡笑：“我没事儿，就是正常生孩子……” “提前了半个月，怎么能不紧张呢！” 霍绍霆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弄脏。 家里佣人可靠，在后座托着温蔓。 霍绍霆发动车子，快速开往医院，等红灯时他拨了电话给父母：“爸妈，温蔓要生了，我现在带她去医院！”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侧身看着温蔓，轻声说：“再忍一下！” 温蔓咬了咬牙：“我没事儿！” 霍绍霆的眼睛有些红，有些热，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掉头发动车子。 …… 温蔓最近养得好。 这次生孩子，倒也没有受罪。 霍绍霆全程陪在产房，他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 小生命落地…… 那一声生命的啼哭，让霍绍霆红了眼睛，他握紧温蔓的手亲吻她额头，“谢谢你给了我霍西允思和霍娇，还有我们的崇光。” 他又问她疼不疼。 温蔓是疼的，哪有女人生孩子不疼呢？ 只是，跟上两次不同，这次绍霆在她身边。 她伸手轻抚他英挺眉眼，轻声说：“绍霆，你怎么哭了？” “没有！哪里有哭！” “分明哭了！” …… 温蔓眼角也滚落眼泪，她注视着挚爱的丈夫，她想他们会一直相爱下去。 护士把小婴儿抱了过来。 “是可爱的小姑娘呢！像爸爸！” 温蔓起不来。 她催促霍绍霆：“你看看孩子！” 霍绍霆在她耳边轻喃：“我最想看你！再多的孩子也不及我的温蔓……” 温蔓轻轻咬唇。 他的情话，是一天比一天好听了。 但是哪个女人不受用？ 霍绍霆抱过小婴儿，白白粉粉的，很漂亮。 黑色头发，眼睛也乌亮。 眉眼像他，也像明珠……十足霍家人的模样。 他抱过去给温蔓看，然后低低地说：“怀这个孩子那晚，我肯定出了不少力，你看多像我！” 温蔓险些呛到。 在产房里，那么多医生护士，他竟然…… 果然，那几个小护士红了脸。 霍先生跟霍太太，真是恩爱…… 门口，陆老太太跟霍震东夫妻都守门口，明珠过来时微怔。 老太太在c市，怎么这么快赶过来？ 第427章 温蔓，谢谢你给了我感情 不光明珠怔忡。 就是老太太也有些懵了，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在b市。 她恨陆谦不争气。 但是，儿子跟她说了那些，她也不忍明珠这样好的姑娘被耽误了。 陆谦的病，要观察三年。 念想的功夫，明珠叫了声老太太，把老人家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她欲言又止。 恰好这时，护士推着温蔓跟小婴儿出来。 霍绍霆守在身边。 “是个小公主！”护士含笑。 霍家人都凑过去看，霍震东的脸都要笑烂了，不住地说：“小姑娘好小姑娘好，我们小霍西就有妹妹玩儿了。” 霍西也凑过来看妹妹。 霍夫人最近心情不好，但这时看着可爱的小婴儿，心里也柔软了些。 她睨一眼丈夫：“可不能这样偏心。” 霍震东逗着小婴儿，止不住的笑容：“偏心怎么啦！小东西又听不懂，等懂了我们霍西都是大姑娘了，能带着小霍娇出去玩了。” 霍西听得眼热。 她贴着移动床，亲了妈妈一下。 “我喜欢妹妹！” 她实在喜欢，兴奋得吱哇乱叫。 张崇光心里也是喜欢的，但他性格内敛，只是微微地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vip病房。 这里宽敞，足足100来平米。 温蔓生产完恢复得不错，霍绍霆坐在床头，她就枕在他的腿上。 霍家人知道他们夫妻腻歪。 由着他们去。 他们围在小婴儿床边上，看着小霍娇，简直是看不过来。 温蔓靠在丈夫身侧，目光温柔。 相对于霍西跟允思的出生的清冷，这个孩子是多么幸运，多么地热闹……或许偶尔她还会想起过去的事情，还会偶尔伤感，但是此刻才最重要。 霍绍霆很体贴她。 他察觉到她的情绪，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女人坐月子不能哭！” “我没有要哭！” 温蔓忽然，想撒娇。 她偷偷抱住霍绍霆的腿。 霍绍霆低头，他英挺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 霍娇……这个孩子的出生，见证了他跟温蔓真正的圆满。 …… 明珠心情很复杂。 她看着小婴儿，不禁就摸摸自己的小腹，再过九个月这个孩子也要出生了。 孩子出生，肯定瞒不住。 到时，她跟陆谦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会跟她要一个孩子吗？ 她心乱如麻。 老太太注视着她。 老太太是过来人，生下一双儿女，女人家的事情怎么能瞒得过她？ 明珠的样子，明显就是有了。 老太太惊喜交加。 惊的是这对欢喜冤家办了手续，突然又有了孩子，喜的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还算中用，可是老太太是靠谱的。 即使明珠有了孩子，她也不能把陆谦往回塞。 人家姑娘不说，肯定是打算自己养了。 老太太心里有了打算。 现在最最重要的是，明珠养好身子，陆谦也能把病治好。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走了。 回头，她就差人送了很多补品过来，一样一样地堆得跟小山似的。 温蔓已经能下床。 她清点那些东西，抬眼跟霍绍霆说：“外婆送来的东西里，有不少适合孕妇吃的，可是我已经生完了啊！而且我们也不会再怀第四胎了。” 霍绍霆正给小霍娇换尿片呢。 小家伙屁股肉肉的，霍绍霆轻轻拍了一下。 霍娇：哇哇哇…… 温蔓忍不住说他。 霍绍霆笑笑，麻利地帮着小姑娘把尿片换好，然后抱起来亲了亲：“爸爸坏！” 再抬眼，他发现温蔓在看他。 她的目光专注、温柔，充满爱意。 霍绍霆很轻地笑了一下。 病房里，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温蔓也挺奇怪他们多年夫妻，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为什么他仍是能保持这样的热情。 她才生产完，招架不住。 不禁喃喃开口：“你别招惹我！” 霍绍霆又是一笑，他把小女儿放在小床上，轻手轻脚的，一边跟她说家常话：“刚刚你说那些补品？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一点也没有错，我们温总也糊涂了。” 他调侃她时，就喜欢叫她温总。 温蔓最恨他这样。 霍绍霆逗着小婴儿，慢条斯理地说：“老太太眼睛毒着呢！她是看出来明珠怀孕了，但是舅舅现在那样儿，她又不忍心耽误明珠，只能借着你的由头给明珠送补品！等着吧，那孩子出生，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 他说完，温蔓才明白过来。 她在心里佩服老太太。 同时，她担心舅舅的身体，霍绍霆挺缺德地说：“放心吧！他沉寂不了几天的，冲着明珠肚子里的孩子，他哪敢这么快走。” 温蔓沉思。 是了，怀孕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肯定会跟舅舅说。 再说肚子大了，瞒不住人。 霍绍霆哄完孩子，走过来弯腰亲了温蔓一下，低喃：“不许再想了！才生完两天，把身子养好，听话。” 温蔓恬淡一笑。 霍绍霆好几天没有跟她亲近过了，现在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不禁亲吻她。 浅浅地吻着，又忍不住深入。 许久他才停了下来，哑声说：“温蔓，谢谢你！” 他出身富贵，一生矜傲。 但若是少了温蔓，跟他们的几个孩子，人生会是多么无趣。 他谢谢她，给了他感情。 温蔓也情动，她轻抚他英挺面孔，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绍霆”……正巧明珠送东西过来，看见这一幕。 她脸蛋羞红，嚷着：“还让不让人活啦？” 她把东西放下。 忍不住又说一声：“哥，你真禽兽！” 霍绍霆扶温蔓躺下，又过来掐了明珠的脸一下：“合法夫妻，干什么都是合法的。” 明珠撇嘴：“大嫂才生完孩子！” 霍绍霆拎拎她的耳朵：“我干啥了？在你心里哥哥就是这样禽兽？” 明珠耳朵揪得红红的。 温蔓忍不住护短了：“你别总欺负她！” 霍绍霆睨她一眼，目光略有深意，随后他漫不经心地说：“对了，这边是老太太送来的补品，有些不适合产后吃，倒是挺适合怀孕的女人的，回头我帮你搬到车上你带回去吃！” 明珠看着那一堆补品，轻轻拨弄。 “哪吃得掉啊！” 霍绍霆笑得挺缺德：“老人家一番心意！” 第428章 陆谦，明珠怀孕了! 明珠单纯，她信了。 霍绍霆帮她搬到车上，她就陪着温蔓说话。 她们关系向来亲密，未因为陆谦而生分了，这是温蔓最感安慰的地方，所以里里外外她都会格外疼明珠一些。 霍绍霆回来。 他把车钥匙还给妹妹：“以后出门，让司机送吧！” 明珠浅笑：“才一点大！” “就是才一点大才危险！” 明珠挺听他的话的，同意了，霍绍霆本来是想亲自送她回去，但是温蔓这里走不开，只得放手。 明珠又赖了会儿，这才离开。 原本是直接离开的，然后想起霍夫人有一味药没了，医生今天在住院部。 她想了想，就打了个电话。 外科住院部，vip区，安安静静的。 明珠身子还算是轻快，很快就下了电梯，才要出去抬眼呆住了。 电梯门口站着两个人。 陆谦跟柳秘书的太太。 陆谦身上穿着病人的衣服，整个人清减了很多，面孔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总归好了一场。 再说他还是烁烁的爸爸，明珠也没有想着落井下石。 她轻声问：“生病了？” 他过去忙碌，喝多住院也有过，她并未想多。 陆谦术完几天，路都走不动，这会儿是在病房里闷得慌了想出来走两步，不想碰见了明珠。 她看着很好，脸蛋有了生气。 陆谦想，或许跟她分开也是对的，至少他们之间有一个人会幸福。 他确实想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挺久。 随后，他淡笑：“老毛病了！” 一旁的柳太太很想说什么，但是陆谦却轻声说：“回病房吧！” 柳太太半天不动。 陆谦提高声音：“回去了！” …… 话说一半就走，明珠注视着他的背影，还有些难受。 他们之间，竟成了这样。 那边陆谦走得越来越快，哪怕身体很痛，哪怕痛得像是要散了架他也不曾停下，到了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老太太人在里头。 她正在切水果，一半给儿子，一半打算给温蔓送些。 见陆谦回来，她吓一跳。 “不是说要出去走走的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后面又没有人追。”话这样说，老太太还是上前扶着儿子。 陆谦全身都痛。 躺到床上，这个简单的动作，生不如死。 他望着天花板，默默地发呆。 他精于权术，也懂人心，他也明白自己的反常，无非就是接受不了他失去明珠的事实。 明珠，霍明珠。 那样单纯美好的一个人，他给弄丢了。 陆谦从未有过的低落。 他默不作声，治疗也没有之前积极…… 老太太看不过去了，拉过柳太太悄声问：“他是怎么了，出去一直就变成这样了，这可不像他！” 柳太太悄悄看陆谦一眼。 她小声告诉老太太：“碰见明珠了！说了几句话就有些受不了了，大概心里是很想的，但是……” 老太太沉默。 她慢慢地抚着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外头。 楼下很热闹。 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息。 老太太轻声开口：“我有两个儿女，一个太重感情早早离世，剩下陆谦。他太优秀自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我从未想过他会在感情上面栽跟头，可是他的这段感情就是被他自己毁了！他毁了自己，也毁了一个好姑娘。” 柳太太拭泪。 老太太很难过，她顾忌得太多。 陆谦消沉下去。 一周后，医生告诉老太太：“陆先生的指标比之前差了许多，他若是再这样消极，情况会很不好！” 老太太自然难过。 夜里，她坐在陆谦床边一晚。 陆谦发了烧，烧得迷迷糊糊的，看见老太太的脸。 他很内疚。 灯关着，老太太轻声说：“本不该告诉你的！但是你这样怎么行，你要是没了，烁烁跟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以后靠谁？明珠性子那样软，你真要让她辛苦抚养两个孩子吗？” “妈！你在说什么？” 陆谦寻常时候，一般叫老太太，只有动情时才会叫妈。 老太太落泪。 她握住陆谦的手：“明珠怀孕了！你自己算算！” 黑暗里，陆谦半天未动，他的眼角泛着泪光。 明珠怀孕了…… 他仔细想着，是有一次他们做那种事情，他没有措施。 那晚，她有了孩子。 陆谦微微颤抖着声音：“她……” 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就严厉起来：“陆谦，你若是陆家的男儿，你若是还真心喜欢她，就该活出个男人样子！过去不是很能么，这会儿受了些挫折怎么就躺在床上等死呢！” “我告诉你，无非不想你消沉下去。” “有一样！你不许透露你的病。” “你要负起当爸爸的责任，至于……至于明珠接不接受你，那是以后的事情！你把身子养好了，才能看见孩子出生，不然你对得起她吗？” …… 陆谦躺着。 一股滚热的东西流下来。 他想起那天跟她见到，她见他住院，还轻声问候他。 她，就是那样傻气。 许久，陆谦嗯了一声，“我知道！” 后来，母子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天亮。 病房里，空无一人。 老太太跟柳太太都着急上火，柳秘书从公司赶了过来，细问之下也呆住了。片刻他一拍脑袋瓜子：“那准是去看明珠了！” 他老婆怀疑：“陆先生身体那样儿了，还能出门？” 老太太冷笑：“知道有个孩子了，这会儿爬都能爬过去！” 老太太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陆谦换了衣服，拖着身体打了车，上了车背后全是冷汗。 他报了地址。 车主笑笑：“那可是好地方，全是有钱人住的。” 陆谦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却连扯出一抹笑都难。 半小时后，车停下。 陆谦撑着身体，上了楼，按门铃。 明珠在家里面。 她正要送烁烁，听见声音过来开门，门打开她就愣住了。 陆谦…… 他怎么来了？ 陆谦目光深深，他看着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的小腹。 他来这里，只想看看她。 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这时小烁烁过来，看见他挺高兴的，叫了一声爸爸，就抱住他的腿……柔柔软软的，但陆谦却疼得全身是汗。 明珠微怔过后，她弯腰跟烁烁说：“爸爸身体不舒服！烁烁乖。” 小家伙松开，仰着头。 白白嫩嫩，茶色小短发，说不出的可爱。 第429章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陆谦虽疼，但还是轻轻摸摸他的小脑袋。 再看明珠。 四目相对，总是意味深长。 他们虽然分道扬镳了，但中间有着厉害关系，就像霍震东说的那样，还得当亲戚处。 明珠眼睛泛红：“进来吧！” 陆谦点头。 他进来时，是扶着墙壁走的，小烁烁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陆谦坐到沙发上。 明珠给他倒了杯水，听见他说：“儿子被你教育得很好。” 明珠淡淡一笑。 场面上，她总归不如他，神情跟言语都觉得别扭。 若不是他身体欠佳，她大概已经赶人。 陆谦知道她的心思，他向来骄傲，如今却舍不得走。 趁着她低头，他目光掠过她的小腹。 仍是很平坦。 他算算时间，不过月余。 明珠回头……就见着他专注的眼神，不禁怔忡。 气氛微妙。 陆谦有些窘迫，正巧这时腹部一阵疼痛，他伸手捂住。 手背全是针眼。 他是斯文好看的，但此时却憔悴不堪，瘦了很多很多……明珠看着心密密麻麻地疼，她想若是他们还是夫妻，他病了她该在他身边照顾。 就算笨手笨脚的，她还能哄他开心。 如今，她只能客气问一声：“做了手术？” 陆谦轻嗯一声。 这一声，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没有多说自己的病情，而是让小烁烁到身边来，小家伙其实是很想他的，软乎乎地叫了声爸爸。 陆谦从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 明珠跟烁烁都爱吃。 烁烁看看爸爸，珍惜地剥了一块糖，放进嘴里。 陆谦摸摸他的头：“傻小子，给妈妈一块，妈妈也爱吃的。” 小烁烁乖乖跑过去。 一颗糖果，放在明珠手心，是她熟悉的包装。 瑞shi产的。 以前，她经常减肥不吃饭，偶尔会低血糖，陆谦的衣袋里总是灌着几颗糖果，总在独处时喂她吃。 想到那些，明珠特别不好受。 她眼睛刺痛，低声说了句话就进了卧室。 小烁烁有些不安：“妈妈好像哭了！” 陆谦注视着卧室的方向，摸摸儿子的头，自己撑着起来慢慢走进卧室。 明珠背着站在窗边。 陆谦缓缓走过去，离她一步远的时候，其实一伸手就能够到她甚至能拥抱住她，可是他没有！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 陆谦声音沙哑：“怎么哭了？” 明珠先是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才哽咽着说：“陆谦你这算什么呢？我们已经签了字，我跟烁烁也要重新生活了……” 她猛然转身，白玉似的脸上都是泪水。 “现在，你拿一颗糖果哄我，算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 她不后悔爱过他。 她恨他，他们熬了那么多年，明明可以幸福的。 她也不可惜青春。 因为她是真的真的很爱一个人。这辈子，不会有人像陆谦那样在她的生命里刻骨铭心了！ 明珠说完，鼻头都是红的。 她很漂亮。 一点也不狼狈。 陆谦有多想抱抱她，抱抱她腹中的孩子，是他们的骨肉。 他压抑着自己轻喃：“别哭了，好不好？” 但她却情难自已。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是那么想看见他。 因为看见他，她就会可惜，就会想到自己再也……再也无法跟陆叔叔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明珠才知一个人的爱恨可以如此复杂。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谦伸出手，似乎是想帮她擦掉眼泪。 她仰头望他。 最终，他还是垂下手问：“这些天过得好不好？” 明珠难堪地别过脸。 问这些有什么用呢！ 陆谦贪婪地注视着她的脸，他也猜出她的心思，是啊，签过字的前夫妻不该这样关心，显得有些假惺惺的。 他看过她，看过烁烁。 再没有理由留下。 身体剧痛，但他维持着风度，温柔地说：“我要回医院了！” 明珠点头。 她看看他的样子，说：“我送你吧！” 陆谦拒绝了。 他并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好在这时门铃响了，柳秘书不放心摸了过来…… 明珠开门。 柳秘书心细，一眼就见着红眼睛。 他习惯性哄人：“怎么了这是？又闹矛盾啦？” 明珠不想旁人看笑话。 她轻声说：“不是！柳叔你是来接他的吧！” 柳秘书说话很有技巧：“我跟陆总说好的！他也是想你们想得紧，这一大早的没有耽误烁烁上学吧！” 明珠勉强一笑。 柳秘书客套完，连忙去扶病西施一样的陆先生，把人扶着轻声说：“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太太正恼着你呢，回头肯定数落。” 陆谦跟着他离开。 他很疼，但强忍着摸摸烁烁的小脑袋瓜子。 “要听妈妈话。” 小烁烁的眼里，含着一泡泪水。 明珠站着看着他们离开，就在陆谦即将出门时，她忽然问柳秘书：“他得了什么病？” 她问得突然。 柳秘书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他看着她，很平静地说：“就是普通胃病！” 明珠相信了。 等出了门，陆谦捂着腹部，痛得额头都是汗。 柳秘书看着心疼不已：“您这是何苦！人在这里什么时候看都是可以的，您当务之急就是先养好身体。” 进了电梯。 陆谦靠在电梯壁上。 这时他很想很想抽根香烟，提一下神，可是身边的烟都被收了。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 明珠是在这里，但却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了。 回了医院，老太太自然是一顿责备。 …… 陆谦离开。 明珠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她去了洗手间很久，才走出来。 烁烁在门口看她。 他小心地过来抱住妈妈。 妈妈不说，但是小孩子能感觉到，妈妈的肚子里有个宝宝。 明珠轻声说：“送你上学去！” 在路上，烁烁犹豫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说：“妈妈，我能去医院看看爸爸吗？他生病了，看起来很疼。” 儿子乖巧。 明珠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她嗯了一声：“放假妈妈带你去！” 烁烁靠在她身边，露出一丝浅笑。 他其实，是想爸爸的。 …… 周六。 明珠去医院探望温蔓，正巧带上小烁烁，他想见陆谦来着。 清早，小家伙就挺兴奋的。 他还精心准备了礼物给爸爸。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 小烁烁拿着礼物跑向病房，熟门熟路。 明珠怀孕，没敢走快。 到了病房门口，小烁烁正要跑进去叫爸爸，忽然就停了步子。 那张白嫩的小脸蛋，皱了眉头。 看着很不高兴。 明珠有些奇怪，她朝着病房里面一看，微微一怔。 陆谦靠在床头。 床边上，陌生佣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儿，正翻着一本童话书看，陆谦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很温柔…… 是陆熏。 蓝梓眉的女儿。 陆熏彻底不肯说话了，但她听得见，陆谦觉得对不起她。 他带着她，却不能给她一个家。 就在安静片刻，他抬眼，看见了门口的明珠跟烁烁。 小孩子心思藏不住。 烁烁本来高高兴兴过来，没有想到会看见陆熏，大概有些羞又有些恼，小烁烁把礼物放在桌子上，扭头就跑。 明珠看了陆谦一眼。 她追上去：“烁烁！” 烁烁哭了，舅舅说男孩子不能轻易哭的，但是他忍不住。 那明明就是他的爸爸呀！ 明珠心里难过。 她跟陆谦的感情，最大的受害者，是烁烁。 她过去拥住他，亲了一下：“那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烁烁眼泪巴巴。 他咬着红嫩的嘴唇：“我不想再来了！” 明珠没有责怪他。 她给儿子擦掉眼泪，“我们去舅妈那儿看小霍娇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妹妹吗？” 小烁烁挤出一抹笑。 比哭还要难看。 明珠又亲亲他：“好啦，我们是小男子汉。” 母子二人离开。 陆谦缓缓从病房走出来，他扶着墙壁，静静注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他知道烁烁伤到了，明珠也伤到了。 他想过解释，但是解释也是徒劳。 他现在什么也不能给她。 岁月如斯。 他记得自己曾经多么意气风发，可是现在连承认爱她都不敢了。 别墅佣人知道自己闯了祸，跑过来不停自责：“陆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带萌萌过来看您的！” 陆谦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身体很痛，但心里更痛。 他这个人，上半辈子交给了事业，下半辈子本想给明珠幸福，但是他没有做好…… 温蔓的病房有客人。 顾云凡的母亲，随云女士过来看望，顾云凡也在。 随云身体好了。 她看了小霍娇，很是喜欢，给小婴儿买了不少好东西。 顾云凡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不是滋味的。 小家伙是怪可爱的。 但一想到是霍绍霆的种，他浑身不自在。 随云是过来人，她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她含笑问：“难道你就不想抱抱吗？” 顾云凡还没有说话，随云已经把小婴儿放在他臂弯里了。 他想凶一下。 可是小霍娇太可爱了。 明亮乌黑的眼睛，正瞅着他，不知道怎么的顾云凡的心就被轻轻撩动一下，他低声问：“你看我干什么呀？” 温蔓笑着说：“小孩子还不能看清呢，只能看到20公分之内的东西。” 顾云凡逗着小婴儿。 小脸蛋软软嫩嫩的，招人喜欢。 他顺口就说：“那我就不是东西！” 随云笑骂他，说他傻，但她心里是高兴的。 云凡喜欢孩子。 气氛正好，明珠带着烁烁就过来了，顾云凡抱着孩子一看是她，就习惯性地嘴损：“我们为爱勇敢的霍大小姐过来了！” 霍明珠平时嘴笨。 但她可看不上他，随口就回：“比不上你私生活精彩。” 怼完人，她巴巴儿看着温蔓。 温蔓猜出跟舅舅舅有关。 随女士很是知情识趣，要带儿子走。 顾云凡不大想走，他抱着小婴儿不放：“你们随意！” 明珠气得脸红。 温蔓过去轻轻抱了抱明珠，温柔地问：“去过舅舅那儿了？” 明珠不愿意提陆熏。 小烁烁抱着温蔓的腿，忍不住说了。 一大一小这样伤心。 温蔓知道，明珠心里还是有舅舅，否则她不会这样难过。 正不知怎么安慰。 病房门推开了，进来的是霍绍霆。 他一进门就见着妹妹要哭不哭的样子，温蔓给他一个眼色，他便知道了，把小烁烁抱起来亲了亲：“过来看妹妹的？” 小烁烁嗯了一声。 现在只有妹妹才能安慰他。 霍绍霆自然而然把小霍娇从顾云凡手里抢回来，正好小婴儿饿了，他就冲了牛奶给小家伙喝，烁烁在一旁看得眼热。 顾云凡：有女儿了不起啊！ 随女士识趣儿，把儿子领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自家人，明珠到底又掉了眼泪，但她的自尊又不允许她诉苦。 霍绍霆一边奶孩子，一边跟她说话。 温蔓在旁安静地看。 她想，她跟明珠再亲，总不及绍霆。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至亲骨肉，有些话还得绍霆宽慰明珠，于是在明珠要离开时，温蔓开口：“绍霆你送送吧！我这会儿不饿，你在明珠那儿吃个饭再回。” 霍绍霆把哄睡着的小婴儿放在小床上。 忍不住又亲了亲。 “行吧！霍太太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温蔓睨他一眼。 霍绍霆很是温柔地说：“孩子妈妈，好好休息！” 明珠嚷着：“哥，你行了哦！” 霍绍霆拿了车钥匙，把小烁烁抱了起来：“舅舅带你们去吃饭！” …… 坐进车里。 霍绍霆侧身看向妹妹。 他轻声问：“去看过温蔓的舅舅了？” 明珠点头。 他伸手轻轻摸她头一下，说：“你也该学学你大嫂，硬气一些！陆谦再重要也没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我们烁烁还等着当哥哥呢！你瞧他多想有个妹妹。” 明珠眼睛发酸。 或许只有在哥哥面前，她才能完全放下，才能不假装坚强。 她轻轻靠在霍绍霆的肩头。 她喃喃开口：“哥，这些天我总做梦！等醒来的时候，分不清我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我总觉得，我跟他还在一起。” 明珠舍不得。 却逼着自己舍得。 霍绍霆心里难过，若是明珠知道陆谦得了那么重的病，她定会义无反顾回头吧！ 可是那样，对她何其残忍。 作为哥哥，他不忍心…… 第430章 温蔓，那儿胀得难受? 霍绍霆陪着明珠吃了饭。 下午两点，他回到医院病房，医生跟护士正给小霍娇体检。 小家伙脱了衣服。 全身光溜溜，肉乎乎的，特别可爱。 温蔓也在一旁看。 霍绍霆走过去，搂着妻子的腰身，看着小霍娇眼热…… 从前他以为，这辈子最爱的小姑娘是小霍西，但是有了霍娇以后他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最爱，两个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周围一圈人。 小霍娇也不怯生，还高兴地把小胖腿一蹬一蹬的。 她还笑了…… 小婴儿没有牙齿，露出肉肉的牙床。 霍绍霆看了喜欢，他侧头注视着妻子，只见温蔓的眼里都是温柔。 他不禁心动，悄悄儿地握住她的手。 温蔓似乎才发现他。 她低喃问他：“明珠还好吧？” 霍绍霆仍是盯着小霍西，沉吟片刻说：“我想让她搬回爸妈那儿，孕妇本来就容易多思多想，加上她跟舅舅这糟心事儿！” 温蔓是同意的。 她靠在他肩头，说：“还得你跟她谈！” 霍绍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实在深邃，这里人多，温蔓吃不消他这样，佯装不在意。 这会儿，霍震东从公司过来。 还是西装革履的呢！ “爸！您怎么过来了？”霍绍霆问。 霍震东睨他一眼，然后就过来看自己乖孙。 当爷爷的脸都要笑烂，把体检完的小霍娇抱在怀里，亲手给她穿小衣服，一边穿一边还说：“看看你们，怎么能给我们小霍娇光|屁股呢，这长大了怎么嫁人呐！乖宝……爷爷给穿小裤子！” 医生护士都笑了起来。 这可是b市首富啊，真会疼孩子！ 悲剧发生了，小霍娇滋了他一身尿，名贵西装上染上一层金黄金黄的宝物，霍震东先是一愣，然后又献宝似的说：“我们宝早不尿迟不尿，就趁着现在尿，那是想爷爷了！等回头出院，爷爷接你去大宅子里住！” 医生护士不敢笑。 霍绍霆忍不住挤兑他：“爸，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霍震东麻利给小霍娇洗了小屁股，又擦了点儿了粉，穿上粉红小裤子，忍不住亲了亲：“宝宝只跟爷爷亲！” 霍绍霆：碰上这不要脸的爹，能怎么办？ …… 等到医生护士离开，只剩下自家人时，霍震东抱着小婴儿问起明珠的事情。 霍绍霆淡笑：“您消息倒是灵通！” “废话！” 霍震东斟酌一番后说：“我请了几位国外专家，回头给陆谦看看去！咱们家跟陆家那是姻亲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筯呢！再说明珠带着一个肚子里又有一个，还真能看着小孩子没有亲爹？不管怎么说，人得好好儿的！” “至于他们的感情，操不了那份心。” 霍绍霆也是这个意思！ 他低头问温蔓：“你觉得呢，温总！” 温蔓夹在中间，是为难的，但是霍震东很尊重她，凡事都说开。 她再同意不过。 夜晚时候，温蔓睡不着，翻来翻去。 霍绍霆是躺她身边的。 他轻搂了她的肩，低而温柔地问：“那儿胀得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就去摸。 “还好啊！” 温蔓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她轻靠在他怀里，低低地说：“舅舅的病情很不乐观，是不是？” 她才生产几日，未出月子。 到现在，她还没有见着陆谦。 但情况她有了解，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温蔓只能宽慰自己。 霍绍霆沉默了一会儿。 他才低声说：“是不大好！否则爸轻易不会出手，要知道他心里还恼着呢！” 但是能怎么办？ 那是温蔓的舅舅，是烁烁的亲爹。 温蔓听了心里难过。 霍绍霆怕她多想，低头安慰她几句：“这个病也不是没有冶好的先例！医疗先进了，再好好保养，三两年后就没事了！” 温蔓没再说话，她轻轻抱紧他的腰身…… 次日，明珠再过来看她。 没想到的是，陆谦也过来了，一前一后巧得很。 两人见面，气氛挺微妙。 陆谦目光深遂。 明珠佯装无事发生，她待他客气，跟温蔓说了会话就先离开了。 明珠离开后。 病房门关上，仍是轻轻晃动，就像是拨在陆谦心上弦。 温蔓给他倒了白开水。 陆谦淡然一笑：“这么久了，才得空过来看看孩子。” 他给小霍娇一个大红包。 温蔓在他身边，忍不住叫了声舅舅，陆谦红了眼睛。 他仍是注视着那娇弱的小家伙，低声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最希望我能跟她修成正果的，可是温蔓，我现在这样儿凡事说不准的。” 他想照顾她。 但也只能以孩子爸爸的名义，老太太不许他耽误人…… 他也不想！ 第431章 我想了你整整一天! 春去秋来。 转眼间，小霍娇四个月了，已经能发出呀呀的声音。 傍晚，霍绍霆接了两个孩子回家。 小霍西一下车，就朝着别墅里面跑。 她要去看妹妹。 崇光就稳重很多，他跟在霍西后面，一起进去。 霍绍霆关上车门。 他烟没有戒掉，但在家里一般不抽，所以这会儿倚在车门上点了一根香烟，缓缓地抽完…… 再进去，他脱了外套问佣人：“太太在楼上？” 佣人抿着嘴儿笑：“嗯！霍西小姐跟两位小少爷也在楼上呢，热热闹闹的。” 霍绍霆拾阶而上。 婴儿室门口。 崇光带着霍允思，在门口站岗，两张小脸绯红绯红的。 霍绍霆笑笑：“怎么了这是，跟两个小卫兵一样。” 霍允思奶声奶气的：“妹妹在吃饭饭！姐姐不让进去！” 霍绍霆听了好笑。 他轻轻摸了摸傻儿子的头，温柔地对崇光说：“你带他下楼吃点儿东西，以后霍西的话不用全听。” 崇光脸蛋更红了，把霍允思带走。 霍绍霆转身，很有腔调地敲了下门：“霍太太，我能进来吗？” 半晌，小霍西过来开门。 她站在门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扬着，一头茶色卷毛特别神气。 “我代表温蔓女士，允许您的进入。” 霍绍霆低笑：“我的荣幸霍小姐。” 说完，他把霍小姐抱了起来，顺手关上门。 温蔓正在喂小霍娇。 听见他们说话好气又好笑，霍绍霆抱着霍西坐在她身边，面孔搁在她薄肩上，很温柔地问：“是你让霍西请那两个站在门口的？” “不是！”温蔓声音轻颤。 她忍不住侧头看他。 霍绍霆脱了外套，穿了白衬衫跟黑色西裤，衣冠楚楚又俊美。 偏偏他挺无赖地贴着她。 他的面孔，离她那样近。 温蔓不争气地脸热，霍绍霆还故意说：“脸这么烫，想哪儿了？” 温蔓责备看他一眼。 霍西都还在呢，他就明目张胆地跟她调情，现在的小孩子什么不懂？ 这样微妙的气氛，他却像是感觉不到。 轻轻摸摸小婴儿的脑袋，低声问：“弄得你疼不疼？” “不疼！你快出去。” 温蔓伸手推他，霍绍霆不动，只是抿着好看的薄唇笑。 小霍西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呵欠。 ——爸爸真喜欢妈妈啊！ 她闹着要下楼，霍绍霆轻拍她小屁股：“崇光他们在吃东西，你也去吃点儿。” 小霍西跑得飞快。 等人离开了，霍绍霆才款款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 温蔓喂完了小霍娇。 四个月大的小婴儿，吃饱喝足，小脸粉粉嫩嫩安静地睡着。 温蔓顾不得自己，轻手轻脚地把小家伙放在婴儿床上，又弯腰温柔地注视她…… 霍绍霆回头时，就见着这么一幕。 他不动声色走回来，从后头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大掌抚弄片刻低笑：“跟以前一样细细的。” 他不老实，又摸到别处。 温蔓哀叫出声，她扣住他的手，咬唇低语：“你做什么？” “想亲你！” “霍太太给不给？” 他嘴上客气，行动上却是迅速的，正好她喂完孩子又是衣衫不整的样子，行事很方便，不消多时温蔓已经被他带回沙发那儿，坐进他的怀里。 霍绍霆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成熟俊美，此时又是一身正装，多了几分禁欲。 相比他，温蔓很不成样子。 她手忙脚乱，想拉拢身上的衣裳，但又被男人轻轻扯开…… 霍绍霆指尖轻碰。 她不禁咬住唇，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后面就有些情不自禁了，温蔓最恨他在孩子在家里时，行这事儿……不能……不能留在夜晚吗？ 霍绍霆细细密密地亲吻她。 他的嗓音沙哑得像是含了口热沙子：“等不了了！温蔓，我想了你一整天了！……你算算，自从有了霍娇这个小东西以后，我们真正才有几次，每次弄到一半她就哭起来！” 说到这里，男人就有些怨怼，更凶狠了。 温蔓只得趴在他肩上，轻轻咬住。 霍绍霆又说了好些吃醋的话。 受不住之际，温蔓不禁哄他，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不管几个孩子，我最爱的还是你，我的丈夫霍绍霆……” 霍绍霆脑子热热的。 他低头轻咬她鼻尖：“就会哄我！” 但是好听的话，有谁不爱听，男人也是一样的。 他总归情热，情不自禁地催促她：“叫我绍霆！温蔓，叫我绍霆！” “绍霆！绍霆！” …… 一切平静，他伏在她汗津津的颈侧，低低哑哑地说：“我喜欢你叫我绍霆，每次这样叫我，我就忍不住。” 温蔓酡红着脸。 霍绍霆看了情动，不禁亲吻她又想弄。 小婴儿哭了起来。 他正想不管不顾，温蔓轻推他，带着哭音：“应该是尿裤子了！绍霆你去看看！” 霍绍霆正在兴头上。 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为什么生这么多？ 终归不舍得温蔓着急，当爸爸的洗了手，认命地给小家伙换小裤子。 他虽嘴上抱怨，但是给小霍娇换尿裤时，眉眼都是温柔。 动作更是仔细。 大掌托着小婴儿的小屁股，放在干净的上面。 那小裤子印着粉粉的小花，是霍绍霆带着霍西开车，单独去超市买的。 温蔓轻拢好衣服，静静凝视他。 如今的霍绍霆，实在是个好丈夫。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专注，霍绍霆抬了眼，四目相对，温蔓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他轻轻笑了一声。 “温总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温蔓方才爱他，现在又觉得他可恶。 霍绍霆给小霍娇穿上小裤子，却也没有继续缠着温蔓，而是把小婴儿抱了起来，放在怀里轻轻地哄，跟她说话。 小霍娇逗得开心，咧开嘴巴，两条小腿踢得欢快。 霍绍霆亲亲她。 他喃喃地说：“一股奶味儿，很好闻。” 温蔓不禁也过去，逗弄小孩子，倒也很美。 气氛柔软，适合说些夫妻间的体已话。 霍绍霆逗着孩子，跟温蔓说：“上午我见过舅舅的主治医生了，情况有些复杂。” 温蔓心一紧，连忙问：“有治愈的可能吗？” “不好说！一半吧！” 霍绍霆说完，注视着妻子红了眼睛，不禁腾出一手轻拍她：“别哭！我再想想办法！” 温蔓轻嗯一声。 她靠在他肩头，没有说话。 半晌，霍绍霆忽然开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会告诉明珠的。”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 嘴狠心不狠。 她确实也是打算跟陆谦断了的，但若是陆谦没有了生存机会，他想明珠会想见最后一面的，或者是陪着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霍绍霆不想她的人生留下遗憾。 但是现在，为时太早。 温蔓心情颇有些沉重，次日便抽空去看陆谦，不巧得很陆谦去检查了，她又有其他事情就先离开了。 柳秘书送她离开。 他自己又屁颠屁颠地赶到检查中心，想着去接陆谦。 到了b超市门口。 他是看见陆谦了，但是同时还有一个人，就是明珠。 应该说，是两个人。 明珠怀孕了，肚子隆起的样子，看着有五六个月了。 她产检，跟陆谦不期而遇。 昔日爱人四目相对，陆谦注视着她的肚子，哑声开口：“有五个月了吧？” 明珠红了眼睛。 她看着陆谦一身病服。 仍是很瘦，面孔苍白，怎么他的病还没有好么？ 陆谦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嘲：“前阵儿应酬喝多了，住了一周了。你……” 柳秘书上前，含笑说：“这里人多，要不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吧！” 陆谦看着明珠。 明珠不傻，他的反应说明他早知道她怀孕。 但4个月过去，他只字不提。 他没有挽回他们的婚姻，他爽快地签了字，或许他也觉得不适合吧。 既然他都能想通，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明珠微微一笑：“好！” 这家医院很高端，楼下就有咖啡厅。 他们坐下喝咖啡，实际也是喝白开水，柳秘书识趣地坐到另外一桌。 明珠盘着杯子。 她轻声问：“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陆谦没有否认。 他嗯了一声：“上次在医院时，就知道了。” “所以你去公寓看我，因为这个孩子？” …… 陆谦静静看她。 她怀孕五个月，肚子大了许多，但是人不见胖。 可见，过得并不好。 他有些心疼，可是如今他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敢多说，他的病情很复杂，能不能挺过这一关真的很难说。 若是挺不过去。 他希望明珠能放下……放下他们这段感情，重新开始。 他甚至有想过。 是不是这个孩子不来，她以后会生活得轻松一些，但是最后他还是自私地选择沉默，因为这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以后，烁烁也有骨血相连的人。 陆谦这样干脆，明珠觉得自己再没有不能放下的，她微微仰起头才止住要掉不掉的眼泪，她轻声说：“陆先生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这个孩子我自己养……”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 人家也没有要负责的意思啊。 她总归不是以前了，很有风度地又关心他一句：“以后少喝点儿酒，烟也少抽，你这个年纪了要养生。” 若在过去，他定是不服气的。 可是现在陆谦却点头：“是啊！是得养生！” 他目光深深。 明珠再也呆不下去，她拿起桌上的包，低声说了声抱歉就要离开……柳秘书看他们谈得不开心，才想拦着。 陆谦轻声道：“让她走吧！” 他想，明珠现在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她一定是想找个树洞藏起来，好好地哭一场。 这些年过去，她其实还是个脆弱的小姑娘。 可是他，早不是过去的陆先生了。 …… 明珠出了医院。 她连b超都没有做，上了车也是魂不守舍的。 司机送她，她也答非所问。 最后她喃喃地说：“送我去广元路。” 司机对那一带是熟悉的，那儿嘛，很多有钱人养了小情儿在那儿，那边的小公馆可是别致又有情调的。 路上，他为讨明珠喜欢，说了好些上流社会的趣闻。 明珠轻轻别着脸。 “你信吗，我曾经也被人养在那儿半年。” 司机干笑出声：“这哪能呢！在b市这个地方，有哪个敢不要命的……” 说到这里，他住了嘴。 他想起一个人。 陆谦，陆先生…… 是了，陆谦当年是有这个能力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司机气愤。 明珠有些恍惚：“我想再去看一看。”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缓缓停下，明珠让司机下午来接。 她从包里找了半天，找到钥匙。 原来，她一直放着。 原来，她一直没有能把陆谦放下。 原来，她一直没有走出来。 明珠打开门，瞬间，闻到里面祖玛珑的蓝风铃的香水味，那是她最爱的味道，想不到这里还有。 怎么，陆谦还来吗？ 里面整整齐齐的，桌上还放着一盘水果，带着露水。 这里是有人住的。 明珠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的门，里面的牛奶跟零食也都是她爱吃的。 她人不在，主人却时时备着。 她不禁湿了眼眶。 为什么！陆谦为什么还要这样！明明分开了，明明是他对不住她，明明他那样干脆地签了字，为什么还要又作出这样深情款款的样子来！ 为什么，他又搬到这里住。 她忽然感觉到窒息。 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 明珠蓦地打开门，想逃离出去，就像是逃离这段让她痛苦的感情。 陆谦站在门口。 他换了便服。 仍是他爱的深色系，仍是好看，只是清减许多。 他静静凝视她，也看着她眼角的泪水。 “明珠你还爱我，是吗？” 明珠颤着唇看他，她不敢让自己太激动，她扶着肚子慢慢地靠在墙壁上，良久她才低喃：“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她是爱他，但更恨他！ 陆谦把门关上。 他弯腰换上拖鞋，也拿了一双给她，当时他是蹲着的。 姿态说不出的卑微。 明珠没肯动脚。 他轻声说：“留下吃个饭吧！我来做！” 明珠不愿意：“我要回家了！” 陆谦轻抬起她的脚，声音温柔低哑：“司机回去了，这里轻易打不到车，再说我也不放心！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第432章 绍霆，生死有命富贵由天 明珠没动。 陆谦默默替她换好鞋子，直起身子时，大概是太渴望了。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肚子。 五个月的胎儿已经有了感应，几乎是立即在他手掌心跳动。 这对于陆谦是第一次。 她怀陆烁时，他并不在身边。 “她动了！”陆谦目光深深。 明珠颤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五个月了当然会动。” 陆谦听出埋怨。 也是，他对不住她。 她怎么埋怨都是应该的。 他低声求她：“留下吃个饭吧！小孩子需要营养。” 明珠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她慢慢走回餐桌那儿坐下，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育儿书看。 陆谦问她：“怎么不去沙发那儿坐？” 她很淡地说：“会压到小腹。” 陆谦去了厨房。 他做了四菜一汤，都是明珠爱吃的菜，明珠怔怔看着出神。 陆谦给她挟了一块醋鱼。 “多吃点儿，你不是爱吃的吗？” 明珠默默地吃。 吃完，她轻声说：“陆谦你不必这样关怀备至，我们离婚了，当初你给的也不少多抚养一个孩子是足够的，我也没有要你负责的意思，你放心。” 陆谦喉结微滚。 他反问她：“我放心什么！” 明珠觉得没意思，她放下筷子说了声：“我先走了！” 陆谦轻按住她的手。 他人瘦，但是力气大得吓人：“再吃点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点儿怎么够！” 明珠不想跟他吵。 她又默默吃饭。 陆谦不时给她布菜，像是很不经意地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明珠拨着碗里的菜，很淡地笑了。 她抬眼望他，还是跟他说了实话：“也许是把孩子生下来，再过一两年，碰见适合的就结婚吧！虽然也并不是非结婚不可，可是我想给烁烁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一个完整的家，虽然挺难找的！” 陆谦听了，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着。 若他身体强健，怎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他不会放手！ 如今他病情复杂，他虽渴望与她团圆，却是再不敢给她半分希望。 于是最后，陆谦竟然微笑着点头。 他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吧！不一定长得多好，但对孩子对你一定要体贴。” 明珠轻嗯一声。 眼里，却是热热的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明珠一怔，眼睛红红的。 陆谦看她一眼，去开门。 门口站着霍绍霆跟柳秘书，脸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霍绍霆。 霍绍霆并不是来找明珠的而是陆谦，他盯着明珠跟陆谦，那眼神让柳秘书冻得直抖，从前他听人说霍家这位是活阎王，他还不信。 毕竟之前，除了跑去c市跟陆先生干了一架。 没其他出格的。 但是这会儿他信了。 霍绍霆没进去，直接对妹妹说：“车在楼下，你跟柳秘书先下楼。” 明珠是很听他的话的。 她默默起身，走到玄关换鞋。 肚子大蹲着不方便，是霍绍霆帮着她换的，换完他的语气稍稍温柔了些：“在车里等我！” 一边说，一边给她穿上外套。 柳秘书缓和了下气氛：“霍总真是体贴。” 他扶着人，走得飞快。 霍绍霆把门关上。 他慢慢走进去，坐在陆谦对面，叫他一声舅舅。 陆谦徐徐吐出一口气：“有烟吗？” 霍绍霆犹豫了下，从衣袋内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递给陆谦。 这是近半年来，陆谦的第一根香烟。 他颤着手点火。 烟雾在指间弥漫之时，他轻声开口：“化验结果不太理想，是吗？” 霍绍霆没有回答。 只是他的黑眸如浓雾般，化不开。 陆谦便知道，是真的不好…… 他缓慢而贪婪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就果断地把烟给掐熄了，他注视着面前英挺俊美的男人，沙哑开口：“绍霆，生死有命、富贵由天这八个字，我自小就参悟了的，但是临到最后我却舍不得了！” 他舍不得明珠，舍不得烁烁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不能死。 霍绍霆语气冷静：“舅舅当然不能死！” 因为他欠明珠的，还没有还清，不管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那两个孩子都是他的责任，并不是说给点儿财产就算养孩子的。 霍绍霆不是煽情的人。 他说完就离开了。 陆谦独自坐着，他环顾着这屋子，感觉到全身发寒。 这里，有着他跟明珠全部美好的回忆。 那半年，腻得发甜。 但如今想来，却恍如隔世。 餐桌上那根香烟，散发着巨大的诱惑力，但是陆谦忍着没有抽。 他还想要看着孩子出世。 他还想看着陆烁娶妻生子。 哪怕看着明珠跌跌撞撞也好，若是……若是她未找到良人，他身体又好全的话，那他会试着求求看，看她是不是还愿意接受他这样的人。 陆谦抚摸过这里所有的家具。 边边角角，都未放过，很留恋…… 柳秘书上来。 他看着陆谦的样子，沉默地跟在后头，一直到陆谦主动问：“她走了吧？” 柳秘书擦擦汗。 他说：“霍总带走了！” 陆谦站在主卧室里，抚摸那两只可爱的星黛露，还是那年元旦他送的。 如今还在。 陆谦缓缓坐下，低声开口：“传志我现在想，那天婚礼出事儿，或许也挺好的！以我这个身体还是离了婚好，若还是我跟她相爱时生病，明珠该多伤心，再或者万一我……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他这样悲观，柳秘书很难过。 正想劝一劝。 陆谦却又淡笑：“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他还要看着孩子出生。 听说是个女孩儿，娇字就不错，不过绍霆跟温蔓的孩子用了，不然叫陆娇也很好听…… 第433章 哥哥，陆谦到底得了什么病? 黑色房车。 后座坐着霍家兄妹。 明珠贴着车边，一直不吭声儿…… 时间久了，当哥哥的忍不住睨她一眼：“我难道会吃了你？” 明珠往他这边挪了挪。 又挪了挪。 霍绍霆揽住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 车内幽幽暗暗的，后座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就像是小时候躲起来一样。 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 霍绍霆想说什么，但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珠误会了。 她仰着小脸问：“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不单独见他。” 霍绍霆声音略哑：“傻瓜！” 怎么会生她的气。 他只是担心，担心她知道此生最爱的陆叔叔得了很重的病，她该有多伤心。 是，即使他们现在闹成这样， 但是霍绍霆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对陆谦的爱。 他们霍家兄妹，是栽在陆家人身上了。 霍绍霆并不是纠结的人。 但是这件事情，他反复纠结很久，都没有能下定决心。 夜晚，霍绍霆少有在书房抽烟。 紧闭的门开了，一丝光亮从外面泄进来…… 他以为是温蔓。 结果是一只茶色小卷毛。 霍绍霆把香烟掐掉，拍拍大腿，声音挺温柔的：“睡不着，想要爸爸抱？” 小霍西裹着白色小毯子。 她光着小脚，跑过来爬到爸爸怀里，说悄悄话：“妈妈在喂妹妹！霍允思也馋啦！” 霍绍霆最了解她。 他轻刮她的小鼻子：“是不是你也馋了？” 小霍西扬起小脑袋，神气活现的：“我才不馋！我都七岁了！” 霍绍霆轻摸她的头发。 他知道霍西是馋的。 她在实验室里等足两年，别说天然母|乳，就是牛奶都没有喝过几口，都是挂的人工营养液，能尝什么味道。 霍绍霆神情比夜色温和。 小霍西的话题，还在围着那个转。 霍绍霆干脆抱起她，朝着小婴儿室走去，小霍西搂住爸爸的脖子。 （茶茶小卷毛） 结果，霍允思不在婴儿室。 温蔓还在喂小霍娇。 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头发能扎个小揪揪了，眼睛乌黑明亮。 她捧着吃的， 一边看着爸爸，忽然就松开，冲霍绍霆笑。 霍绍霆自然也喜欢她。 他很顺手地把小霍西放过去，把霍娇抱起来说：“我给换个尿片！” 温蔓没有怀疑。 小霍西不好意思开饭。 霍绍霆倾身，凑在温蔓耳边说：“我看着挺多，别浪费了！” 温蔓明白过来。 她的脸有些烫，毕竟霍西也是半大的孩子了。 “绍霆。”她不禁哀叫。 霍绍霆背过身去，很是慢条斯理地换尿片……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让小霍西吃了，那么一个大孩子抱在怀里。 温蔓挺羞耻的。 等哄完孩子们回到主卧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霍绍霆逗了半天她也不理会他，最后他贴着她的背，轻搂她纤细腰身，温柔地问：“生气了？” 温蔓侧头：“你说呢？” 霍绍霆觉得她身上香，忍不住咬了一口。 “霍西不是没吃过嘛！生允思的时候很快就回奶了，也没有机会？” 温蔓反问：“那是谁造成的？” 霍绍霆知道是哄不好了，轻声说：“是我不好！” 温蔓不出声，继续抹保养品。 现在的生活很好，也不需要再拿过去的事情来隔应彼此，点到即止吧。 后面，夫妻独处。 情事自然而然地发生…… 温蔓眉眼沉沦，她轻抚霍绍霆的面孔，低声问：“绍霆你是不是有心事？” 霍绍霆居高临下。 他低头吻住妻子，吻了许久，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良久，他翻身到一旁。 温蔓跟着过去，仍是轻摸他的脸：“是不是舅舅的事情？” 霍绍霆躺平，望着上方的天花板轻声说：“病理检查不太好！得重新制定治疗计划！” 他又侧过头看着她：“温蔓，治疗过程挺痛苦的。” 他忍不住跟她十指紧扣。 他很爱温蔓，因为陆谦跟明珠的事情，他内心有种恐惧。 偶尔他会做梦，梦见他跟温蔓并未在一起。 醒来时，她安然躲在自己身边…… 温蔓怔忡。 她跟他当夫妻久了，他想什么她清清楚楚。 许久，温蔓才低声开口：“你打算告诉明珠？” 霍绍霆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注视她。 “我不同意！” 温蔓轻声说：“明珠怀孕5个月了，再说她跟舅舅现在……绍霆，万一万一有不好的结果，你让明珠余生怎么度过？” 霍绍霆心中柔软，同时又难过。 他知道，温蔓比他还要为难。 他将她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说：“温蔓我知道你是为了明珠好，可是可是……若有那个万一，就是明珠这辈子的遗憾。路是难走，你让他们相互搀扶着一起走下去好不好，或许……或许是最后一段路了呢！” 他这样说，证明情况很不好。 温蔓怔了片刻。 然后身体就冰凉冰凉的，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伏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霍绍霆哑声说：“舅舅说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但我想他是不甘心的，他不是软弱的男人！” 温蔓安安静静地听。 她还能记得当初，她在h市接到了陆谦的第一个电话。 他说：“温蔓……我是舅舅！” 温蔓知道霍绍霆下了决心。 她也知道，现在在霍家是他作主的，家里的事情就连霍震东夫妻也是听他的决定，几乎是把家里的担子交给他了。 温蔓喃语：“绍霆，是你去说还是我？” “我去吧！”他亲亲她不许她再哭。 …… 次日清早。 霍绍霆出现在霍宅。 明珠才下楼，就见着哥哥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听见脚步声。 他语气挺淡的：“昨天没有产检，今天我陪你去！” 明珠觉得耽误他。 “有赵叔呢！” 霍绍霆瞪着她：“不怕旁人以为你嫁了个老头子？” 老赵摸摸鼻子不是滋味说：“陆先生也没有比我年轻到哪儿，就是保养得好，长得好看，看着年轻罢了！” 明珠反而笑了。 她挽着老赵，亲亲热热的：“到医院，我就叫你爸爸！” 霍震东一口气差点儿没背过来。 霍宅挺热闹。 只有霍绍霆站在那儿，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凝重，这倒底被霍震东捕捉到了。 知子莫若父。 霍震东也领悟到什么，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 坐上车，霍绍霆一直闭目养神。 明珠也不敢惹他。 她总觉得哥哥不对劲儿。 进了医院，霍绍霆忽然对老赵说：“把车开到住院部楼下，我们去看看温蔓的舅舅。” 明珠咬唇：“怎么去看他啊？” 霍绍霆面色平静，很淡然地说：“他住了四个月的院，就算是普通亲戚是不是也该过来探望探望？” 四个月？ 想起陆谦清瘦的身体，总是苍白的面色。 明珠手轻轻蜷了起来。 她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哥，他倒底得了什么病？” 第434章 陆谦，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霍绍霆没有直接说。 他倾身，从前头的置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明珠的手上。 是份医学报告。 明珠看着他，狐疑地翻开看。 只看了一页她就呆住了，面孔变得苍白。这上面的病理评估报告上写，预估不到半年生命。 不到半年？ 陆谦……怎么可能！ 明珠声音颤抖：“哥！这是真的吗？” 霍绍霆轻嗯一声：“是真的！他已经住了四个月的院了，爸也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国内外的专家，但是他的身体之前透支得太厉害！” 听完，明珠微微仰起头。 她的眼里热热的，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落下。 但她极力地忍住了。 霍绍霆拿了纸巾给她。 “擦擦！女孩子哭起来不好看。” 明珠挤出一抹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霍绍霆没有跟陆谦或者是柳秘书打招呼，所以陆谦并不知道，他人在病房里靠在床头看文件。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床头柜堆了厚厚的文件夹。 柳秘书在一旁相劝：“您看了四个小时的文件了，该休息了，一会儿张医生过来又得数落您。” 陆谦仍垂眸看文件。 “他总爱唠叨！你帮我对付他去！” “不看不行啊！公司才起步，还有很多难关要过。” …… 陆谦忽然怔了下。 他轻声说：“明珠跟了我那么久，又有两个孩子，我总不能什么也不留下就这么走了！” 这话听得柳秘书难过。 门口，明珠更是心痛。 他竟然是在交待后事，竟然是一点期盼也没有了。 柳秘书发现了她。 愣了一下后，他倒底是反应快的，佯装无事发生：“明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陆先生正念着您呢！” 明珠目光直勾勾的。 陆谦知道瞒不下去了。 霍绍霆在门口说：“我告诉她了！舅舅，她有权利知道。” 陆谦目光深遂。 片刻，他开口：“传志你陪着绍霆去喝杯咖啡！” 柳秘书勉强一笑：“行吧！” 他走出去，体贴地轻轻带上门。 病房里安静，秋阳顺着窗户照进来，让一切纤毫分明。 陆谦下了床。 他穿着蓝白病服，显得空荡，过去那些漂亮的肌肉几乎没有了。 当然，他仍是好看的。 皮肤很白，眼窝很深睫毛很长…… 五官立体好看。 陆谦的声音挺温柔的：“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坐着说话。” 明珠却仍站在门口。 她咬着唇，很轻地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谦微微怔忡。 然后他就很淡地笑了一下，他作了个动作像是习惯性地摸烟盒，但是他穿着病人的衣服又怎么会有香烟？ 他垂下手，看着她说：“那会儿我辜负了你！又生了这样的病，怎么跟你说？” “我陆谦，不至于这样！” 明珠泪流满面。 她喃喃开口：“所以，你就隐瞒了四个月，你还打算偷偷去死，留一间破公司给烁烁是不是？” “我没有要偷偷去死！”陆谦皱眉。 明珠看着床头那些文件。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发了火。 她过去，把那些文件扫到地上。 哗啦啦…… 陆谦由着她发泄。 明珠望着他，颤着嘴唇说：“陆谦，你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对两个孩子有了交待，可是你有问过我吗，你有问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吗？你每一次的决定都是你自己作主，而我从来没有参与的机会。” 她那样伤心。 陆谦很心疼，喉结微微滚动。 明珠抹了下眼泪，仰起头说：“你以为你留下个上百亿我就原谅你了？不，我不会，我会永远记得是你一次一次地丢下我！” 陆谦情难自禁。 他上前轻轻拥住她，拥抱了这个他本没有资格再拥有的人。 “明珠别哭。” “我没有放弃、我有治疗，我还想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想看着烁烁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 明珠不让他抱。 她挣开他了。 她嘴角微微冷笑：“陆谦你当我傻吗？” 他说这些无非就是安她的心。 在他心里，他已经判了自己死刑。 两人一步之遥。 陆谦注视着她，明珠收拾了下心情跟他说：“陆谦，我们之间牵扯得太多太多了，你若是死了不光是我伤心，你想想老太太想想温蔓，你想想她们的依靠是谁！你若是男人就给我好好活下去！……还有，我不欠你感情，我也不承诺你的病好了就跟你在一起，我唯一能答应你的是，我肚子里出生的孩子会叫你爸爸，她也会姓陆！至于名字，等出生了你给她取，现在就给我好好地想！” 她头回这样霸气。 但她又是怂的，生怕陆谦怼她，说完就开门跑出去了。 霍绍霆跟柳秘书在门口抽烟，看见她立即把香烟熄掉了。 两人面上惊讶。 柳秘书赔了个笑脸，进去了。 霍绍霆笑了笑：“挺霸气的啊！看不出来呢！” 明珠红了脸。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胡说的！” 她总归脆弱，靠在哥哥的肩上，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霍绍霆揉揉她的头发，“挺好的！是该偶尔发发火，你大嫂还不时敲打我呢！” 明珠正要说什么…… 巧得很，温蔓送汤过来正好听见。 温蔓睨了霍绍霆一眼。 随后她看着明珠的眼睛红红的，想来是知道了，她对霍绍霆说：“你先送明珠回家！回头让司机来接我就行了。” 霍绍霆公司还有事儿，点头。 温蔓推门进去。 陆谦坐在沙发上，柳秘书在捡地上的文件，一边在劝着：“小女孩嘛，多多少少要哄一哄的，您看您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她说一声，她肯定生气！只是闹情绪又不是不相爱了，您这事情是办得不好。” 陆谦轻声问：“传志，我还能机会吗？” “当然有啊！” …… 温蔓进来把汤放下，又盛了一小碗。 她端过来给陆谦。 “明珠哭过了？” 陆谦问她：“告诉她是绍霆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温蔓轻轻抱了抱他：“是我们两个的意思！” 陆谦气发不出来。 他端起那碗汤，喝了两口后没什么胃口，说：“我不想她担心！她的脾气我最清楚了。” 温蔓温温柔柔地说：“那舅舅为了她，更该坚强些。” 陆谦怔忡。 良久，他才明白霍绍霆的用意。 他是怕自己放弃，所以才告诉明珠的…… 陆谦眼里有些热。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小山鸡蘑菇汤，哪怕喝不下也尽量能多喝一些，温蔓告诉他，这是老太太亲手养大的山鸡，为了这个还在山里住了小半月。 陆谦垂眸：“我对不住她老人家。” …… 温蔓从医院回家。 陆谦的情况不好，她心情总归沉重。 霍绍霆加班有些晚。 等他回来，温蔓才知道他把陆谦公司的事情分担了大半，温蔓多少是心疼的，她亲自给他下了一碗面。 霍绍霆饿了，吃得快。 温蔓轻声说：“舅舅的公司我去吧！” 霍绍霆抬眼。 温蔓轻抚他瘦削的面孔，低喃：“你本来就分担着霍氏跟西亚集团，再加上舅舅的公司，我怕你身体吃不消！绍霆，我也是会心疼你的。” 霍绍霆轻轻握住她的手。 温蔓又说：“崇光跟霍西白天上学！允思很听话，我去公司半天没有问题，下午再回来喂小霍娇。” 霍绍霆一边吃面，一边把玩她的手。 他说：“霍太太想得细致。” 温蔓注视着他：“我跟你说正经的。” 霍绍霆吃完面，抹了下唇说：“我跟爸说了，霍氏后面他暂时全权管着，我能有精力管着舅舅的公司，至于你照顾几个孩子已经很辛苦了！还有……温蔓，我不想允思跟霍娇缺失母亲的陪伴。再说你有空可以照顾舅舅。” 他安排得很好。 温蔓也未坚持，她嗯了一声。 霍绍霆看看远处的孩子们，正在画陶瓷娃娃，挺认真的。 他轻刮了温蔓的鼻子：“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温蔓勉强一笑。 她声音低低的，跟他说着夫妻间的体已话：“绍霆，我担心舅舅……我怕他病好以后也不能给明珠幸福了。” 霍绍霆目光深深。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笑。 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点了根香烟就站在风口里抽烟……抽完半根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是怕舅舅不行了？” 温蔓面红。 家里佣人孩子们都在，他就这样大刺刺说出来。 霍绍霆看看大厅。 他低低一笑：“她们听不见的。” 温蔓走过去，是真心想跟他商量事情，霍绍霆摸了她的脸一下反问：“如果我生了场病不行了，你会介意而跟我分开吗？” 温蔓说不会。 霍绍霆又低低地笑了。 温蔓脸烫，正想走，但是腰身被人握住。 霍绍霆把香烟熄掉，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根，热乎乎地说：“舅舅那病，不影响下边的事儿。” 温蔓：…… * 陆谦艰难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唯一安慰的就是明珠会过来看他。她半月来产检一次即使她很少陪他说话，只是略坐坐就离开。 但这对于陆谦来说，已经十分满足。 这天明珠带了烁烁来。 她人去产检，烁烁是保姆带过来的，小家伙推开门露出一颗茶色的小脑袋。 陆谦一抬眼就见着了。 他低而温柔地说：“怎么不进来？” 小烁烁把门合上，小身体慢慢地挪过来，然后爬到病床边上跟陆谦窝在一起，小小的脑袋贴着他的。 陆谦心里难过。 或许是孩子察觉到什么了。 他摸摸儿子的头：“不叫我舅姥爷了？” 小烁烁快要哭了。 他吸着鼻子，声音沙沙的：“爸爸！” 陆谦勉强笑笑：“傻小子！” 小烁烁到底是小孩子，不似大人那样藏住心思，他拉住陆谦的手小声说：“爸爸……我不怪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甚至是，甚至是让他把爸爸让给那个萌萌。 他也愿意。 他不想爸爸死。 陆谦眼里热热的，他的前半生活得太恣意，后半生却对不起很多人。 最对不住的是烁烁。 陆谦忍住眼泪，轻轻抱了儿子：“爸爸答应你。” 小烁烁贴着他。 小家伙大概是太困了，竟然就睡着了，陆谦凝视那张小脸好久好久…… 门口传来声音。 似乎是明珠的声音。 陆谦下床走到门口，然后就微微怔住。 过道里不只有明珠，还有顾云凡。 顾云凡是被随云派了送明珠来医院的，他跟明珠不对付，说几句话就能口角。 年轻男人禁不起激。 他把明珠困在过道，一副想欺负人的样子。 但又没有恶意。 他年轻俊美，深秋的天气只穿一件短袖，手臂上露出平滑结实的肌肉…… 陆谦一生自负。 他出身名门， 他长相不俗。 他年轻轻轻就是人人敬仰的陆先生，可是现在他却在年轻男人强壮的身体前自卑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病服。 自惭形愧！ 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陆谦退了回去。 他靠在门板上，自嘲地笑了。 陆谦啊陆谦……你凭什么觉得明珠还非你不可，你看，现在随便一个年轻男人都能衬得你病弱不堪，苍老丑陋。 你有什么资格爱她？ 门口响起敲门声。 陆谦收拾了下心情，把门打开，门外站着顾云凡跟明珠。 陆谦客气生疏：“来接烁烁吗？他睡着了！” 明珠看着他。 她又不傻，她自然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前几次她过来他明显就是很高兴的……他是因为顾云凡。 明珠不想解释什么。 她不欠陆谦感情。 他冷淡，她便也冷淡地点头：“是！那……” 她看着顾云凡：“你抱下孩子。” 顾云凡摸摸鼻子：卧草！要不要这样害他啊！这姓陆的现在是病歪歪的，万一好起来不把他往死里整啊，这明显就是吃醋了啊！ 他看着明珠：你确定？ 明珠挤出一抹笑：“一会儿我要去我哥那儿吃饭，你去不去？” 去！ 他当然去！ 顾云凡不但不拒绝了，抱起孩子时还亲亲热热的：“叔叔抱！乖烁烁！” 顺手亲了亲。 看看能不能把老东西气死！ 陆谦脸色很难看。 他看着明珠：“新男朋友？” 第435章 暴风哭泣!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他这样问，明珠是可以气气他的。 只是……她没有。 她盯着他看，眼睛不争气地红了。 陆谦有些后悔，但是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久，明珠轻声开口：“我比不了陆先生，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已。” 这话就是气话了。 有外人在，陆谦不好多说。 顾云凡倒是挺识趣儿的：“我到车里等！你们好好把误会解释清楚！” 他又笑笑：“陆先生，这误会大发了！” 说完，就抱着小烁烁走了。 明珠也要走。 陆谦伸手拽住她，他声音低哑：“明珠！” 明珠轻轻甩开他的手，低语：“我要走了！” 陆谦知道她生气了，挺温柔地跟她道歉：“是我不对！能原谅你陆叔叔一回吗？” 明珠眼里热热的。 陆谦轻轻碰了她的脸，又问她：“孩子怎么样？” 若是过去，她会跟他闹很久，因为他说的话伤人。 可是他生病了。 明珠不想刺激他，她想她跟他生气，他心情不好对病情也有影响，她是个良善的姑娘，哪怕到现在她也没有想过跟他的未来，她还是忍住委屈说：“挺好的。” 说完她看着他。 陆谦面孔苍白、瘦削。 他望着她温温柔柔地笑，只是那笑里，平添了几分伤感。 她懂了他的心思。 那瞬间，明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似乎她喜欢的那个自信从容的陆叔叔，消失了。 他变成普通平凡的男人。 就连吃醋，都不敢承认了。 明珠哽咽着声音：“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身体。” 陆谦紧接着问：“下次产检什么时候？我陪你去？” 明珠仰头看他。 她很轻很轻地说：“下下周四，上午九点。” 陆谦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像是过去那样……像是长辈又像是情人。 他们谁也没有承诺。 她没有说，他病好了她还会跟他。 他也没有要复婚的意思。 两个孩子，成了他们全部的联系。 明珠离开病房，她心里难过，走到过道尽头独自地站着。 她哭了很久。 因为陆谦的病，因为这场病带给他的变化…… 她想，即使他们分开，她还是希望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陆先生。 她却不知道。 她站了多久，陆谦就在病房门口站了多久。 方才他没有告诉她。 他的病这里治不好，他得去国外了。 他想，他要陪着她做一次产检。 …… 明珠下楼。 顾云凡跟她不对付，但是看她下来还是立即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哟……老情人见面，不该开心的么？” “眼睛怎么红了？” …… 明珠坐到后座：“要你管！” 顾云凡系好安全带，往后扭着看：“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是你大嫂让我看着你，怕你伤心动了胎气！哎，我是不理解你们，你跟他不是互相喜欢吗，现在肚子里又有一个，这万一他两腿一蹬多遗憾啊！” 明珠不想跟他说话。 顾云凡轻踩油门：“要我说！把他弄身边，好好折磨折磨……其实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比你那缺德哥哥不差！” 明珠抹眼泪。 “顾云凡你还想不想去吃饭了？” 顾云凡当然想，虽然温蔓不可能接受他，但是能蹭过去看看也好的。 结果去了别墅。 尽看霍明珠这个哭包了！ …… 半个月后。 明珠产检，是司机陪着她过来的，因为陆谦说过跟她一起，就没有让家人陪。 老赵把她送到病房门口。 笑呵呵的。 明珠敲门进去，一进去就见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病房。 阳光透进来。 床铺干净整洁，像是没有人住过。 这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属于陆谦的东西，竟然一样不剩下了。 明珠呆愣住了。 陆谦呢？ 巡房的护士过来看见她，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她。 是陆谦留给她的。 洁白的信封上写着几个字—— 明珠启。 明珠立即打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的话也很简短。 【明珠，不要等我了。 遇到不错的男孩子，就把握幸福吧！】 信纸，从指间掉落。 明珠垂下头，没有去捡，只是眼泪不断地落下。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陆谦，等他的病好，等他跟她说原谅陆叔叔吧，我们重新开始，以后陆叔叔会每天锻炼养好身体，会给明珠幸福。 她还没有想清楚。 他就说，不要等他了。 谁在等他？ 她根本就没有等，她只是过来，等他一起去做产检。 她只是想过，让他起这个孩子的名字。 她只是想过，因为她，他是不是更有勇气活下去。 结果，他再一次不要她了。 人生有很多选择，好的坏的事情面前，他都没有选择跟她一起……明珠想，若是她18岁时大概会不顾一切地飞奔到他面前，天涯海角地要找到他。 可是她30多岁了。 她有牵挂，她有肚子里的孩子。 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论心狠，谁能比得过陆先生…… 老赵觉得不对，过来一看就愣住了：“大小姐，您怎么哭了？” 明珠轻擦眼泪。 她说：“没哭！风迷了眼睛！” 老赵眼一瞪，看见了那封信，他轻轻捡起来。 明珠慢慢接过，然后慢慢地撕掉，她哭着笑了：“赵叔，以后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好了。” 她知道他的病重。 可能好不了。 可能会死！ 可是他的决定，或许是，让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陆谦，你是真的狠…… 明珠哽咽着声音：“赵叔，陪我去产检吧！” 老赵心里一颤，默默地扶着她离开。 后来，这件事情没有人提。 再后来，霍绍霆去查过，陆谦那晚病情恶化……柳秘书联系了瑞士的医院，把人连夜送走了。 只给明珠留了一封信。 陆谦走时，是不带希望离开的。 最后一面，他没有想让明珠见到。 …… 陆谦，在霍家消失，在b市消失。 几乎所有人都快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只有烁烁夜里说梦话，会叫爸爸。 从那天起，明珠没有打过陆谦的电话，也没有联系柳秘书，她是真正当这个人不存在了…… 秋去冬来。 年三十晚上，霍家全家在大宅里过。 家里孩子多，热热闹闹的。 明珠虽带着微笑，但总归看着落寂，温蔓看着最难受。 霍绍霆搂搂她的肩。 无声安慰。 霍震东叫来几个孩子，轮流给压岁钱，每个红包都鼓鼓的。 小崇光的最多。 霍震东摸摸他的小脑袋，疼爱地说：“崇光表现最好，是弟弟妹妹们的表率。” 小霍西翘着嘴巴：“我也做得好！我还帮霍允思换尿布呢！” 小允思用力点头。 霍震东又给小霍西一个大红包。 “本来爷爷是要悄悄给你的。” 小霍西高兴地拿了。 只有陆烁坐在玄关那儿，静静地看着外面…… 除夕的夜下雪了。 他在等一个人， 他在等他的舅姥爷， 就像是往年一样，在除夕夜踏着雪忽然过来，抱起他亲一口说一声“傻小子”，然后会给他一个最厚最厚的红包。 可是今年，他等了很久，也没有能等到舅姥爷。 有人说，舅姥爷死了。 也有人说，舅姥爷不要他跟妈妈妹妹了。 …… 陆烁的眼睫毛，沾上雪花。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他的身体全都僵了，可是心里，那个男人抱着他坐在壁炉边上，陪着他玩积木，给他讲故事。 大厅里少了个人。 明珠远远地看着儿子，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要过去。 霍绍霆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低声说：“我去吧！” 明珠嗯了一声，眼眶微红。 霍绍霆温柔地说：“大过年的马上又要生产了，不许哭不吉利，知道吗？” 他让温蔓陪着明珠。 霍绍霆走到玄关处，小陆烁抱着小身体，望着外面的细雪。 朦朦胧胧的，他以为看见了舅姥爷。 霍绍霆坐到他身边。 他把小家伙抱到怀里，用身体给他暖和，又低头问：“在想爸爸呢？” 陆烁不肯说话。 陆谦的离开，给他的心灵很大冲击。他本来就是个内向的孩子，现在就更不爱说话了。 许久，他才吐出一句话来。 “听人说，他带走了萌萌。” 霍绍霆摸摸小家伙的头。 他没有告诉他，萌萌也就是陆熏，在别墅里被佣人虐待，陆谦才接走的。 陆烁眼睛盯着雪夜。 他轻声问：“舅姥爷还在吗？” 霍绍霆声音都哽咽了：“在！他还在。” 陆烁喃喃的：“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不回来看妈妈。妈妈夜里有时会哭的。” 霍绍霆亲亲他。 他摸摸小家伙的头：“那我们烁烁就快点儿长大，能让妈妈依靠。” 陆烁点头。 霍绍霆又说：“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陆烁想了很久，轻声说：“能叫我一声傻小子吗？” 霍绍霆眼角热热的。 他性格极强，是很少流泪的，但这会儿却忍不住了。 “傻小子！” 陆烁很轻地笑了，浅浅的笑里带着倔强…… 小家伙跟着霍绍霆回了大厅，仍是热热闹闹的，大家都有默契地不提那个人…… 当晚下雪，霍绍霆跟温蔓留宿。 温蔓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四个月，她飞了瑞士六七次。 陆谦很不好！ 温蔓从未在霍家人面前说过，包括霍绍霆她都说得极少极少……她无法形容。 霍绍霆摸摸她的脸。 “睡不着？” 温蔓在黑暗中注视着丈夫，轻嗯一声。 霍绍霆沉默半响。 他轻声开口：“爸有个朋友的儿子，也是离婚的，对明珠有想法，人很不错，爸的想法是等孩子生了再大些，就让他们见见面，或许能成。” 霍绍霆觉得这事儿，得跟温蔓说。 温蔓也清楚他的意思。 她轻靠在他肩头，软声说：“到时看明珠的意思吧！” 霍绍霆替她顺发丝。 他喃喃开口：“若是不合适，就单着吧，也不是养不起。” 温蔓闭上睛睛。 过了片刻她又睁开，她说：“绍霆……我总觉得不安，好像今晚有事情发生！你别睡着万一有事儿。” 霍绍霆都听她的。 他们就躺着，一起说说夫妻间的体已话。 那边，明珠搂着小烁烁。 临近生产，她夜里不太睡得着，整晚整晚地失眠。 她轻轻抚摸肚子。 再有半个月就要出生了，这个孩子的名字还没有想好。 就在这时，小烁烁又在说梦话了。 他叫了声爸爸。 明珠轻摸儿子的脸，她很心疼……但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腹一阵一阵地疼。 床单上忽然一阵濡湿。 羊水破了。 她疼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肚子好半天直不起腰身，小烁烁从梦里醒来，就看见妈妈抱着肚子，额头上全是汗。 妹妹要生了。 烁烁连忙爬下床，咚咚咚地跑到对面房间敲门。 “舅舅，妈妈要生了。” 霍绍霆正跟温蔓说话，立即就掀开被子。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披一件，就跑过去。 温蔓跟在后面。 果然是要提前生了。 霍绍霆有了经验，他拿了羽绒服给妹妹穿上，跟温蔓说：“我抱她下去！你叫爸妈起来，现在就送明珠去医院，留个人管着家里的孩子。” 温蔓点头。 两分钟后，霍宅灯光大亮。 新年的头一天，霍家又要添丁了。 霍绍霆开车，霍震东在旁指挥。 温蔓抱着明珠，身边还坐着烁烁，小家伙坚持着要跟过来。 明珠疼得冷汗直冒。 她全身都是汗，搂着温蔓，梦呓般地叫大嫂…… 温蔓轻轻揉她的肚子，不停安慰她：“到了医院就好了。” 前面，霍绍霆专注开车。 雪夜，路滑，他一点也不敢走神。 他亲自开车，是因为他不放心妹妹的命，还有肚子里孩子的命交给别人…… 半个小时后。 黑色宾利停到医院，救护车立即就推了过来，直接送到产房。 明珠已经痛得迷糊了。 恍恍惚惚的时候，她忘了一切，喃喃地叫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名字。 陆谦。 霍绍霆怔了怔。 随后他低头亲了亲妹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说：“我打电话给他。“ ”不要！“ 明珠摇头。 汗水从额头顺下来，狼狈极了，她哭着说：”哥，不要打电话给他！“ 第436章 他多想，亲手抱抱小陆幽 霍绍霆目光沉沉。 他握着妹妹的手，低喃：“好！我不打电话！” 产房四周都是素白，只有上方的白炽灯，光芒耀眼得刺目。 难以忍受的疼痛中， 明珠仰望着灯光， 眼角滑下的眼泪，在灯光下折射出白光…… 陆谦，陆谦，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不是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她不是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听他唤她一声明珠，可是她害怕啊！ 她害怕电话过去，接听的是别人，或者是他连说话也不能。 她很想他，她又很恨他…… 陆谦， 真的恨你！ 你知道烁烁在想你吗？ 你知道那天我找你去产检，心情多雀跃吗？ 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疼痛阵阵袭来，到后面，她恍惚得连思念、恨他都没有力气了，只感觉到小孩子在阵阵的压缩中迫不及待地来到这个世上。 一声啼哭。 新年的第一天，霍家迎来新的生命。 陆幽，凌晨三点十分出生。 名字是霍绍霆给起的！ …… 瑞shi。 古朴建筑，淡绿木框窗户。 这里常年积雪，所以在温暖的室内，喝上一杯热可可再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世界，别有一番滋味。 但若是常年困在房间内， 再好的景色也是烦闷。 陆谦站在窗边，空荡荡的病服，瘦削到极致的冷峻面孔。 医生几乎宣布放弃了。 但他仍是顽强地活着，已经比预期中多活了两个月。 柳秘书站在身后，手里一杯白开水，还有药。 他声音很轻：“您该吃药了！” 陆谦却恍若未闻。 他静静凝视着外面的暴雪，低语：“今天是新年！国内应该很热闹吧！” 柳秘书鼻子发酸。 他打起精神笑道：“是啊，若是往日陆园一准是挂了好多红灯笼，老太太也一定炸了好多肉圆子，个个金黄酥脆，是您最爱吃的。” 陆谦轻喃：“也是她最爱吃的！” 柳秘书接不上话，半晌他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打个电话给大小姐，打听打听，算算日子也该生了？” 陆谦轻摸衣袋里的手机。 他犹豫一天，还是没有打电话，他宁可在她心里死了。 “还是不了！” 何必给她希望…… 柳秘书难过得很，上前劝着：“吃药吧！吃完药该睡一觉了！我啊给您订了年糕，找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呢，睡醒了尝一口。” 陆谦把药吃了。 他平躺在床上，护士进来帮他接了医疗仪器。 他侧头注视着那些管子。 握在手里的手机，松了又松。 陆谦难得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了明珠。 他梦见医院。 那是温蔓生霍西的时候，他梦见他还健壮，他梦见明珠仍是青葱水嫩。 她的神态举止，像极了小霍西。 她会专注看他，叫他陆叔叔，又小心翼翼偷看他。 梦里的人那样鲜活。 就在他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脸，说：“陆谦我不怪你了！” 醒来。 仍是素白的病房，就连外头也是一望无际的白。 陆谦轻轻闭上眼。 他想，该多睡会儿的…… 病房里温暖，但他却全身发寒，没有明珠的生命一眼看到了头。 柳秘书大概去拿年糕了。 病房里，只有外国籍的女护士，微胖。 陆谦很想回国。 很想很想…… 他想念陆园里的紫藤花，想念老太太炸的肉圆子，也想念广元路那间公寓，那是他跟明珠真正的家。 可是他不能啊。 只要有一口气，他不甘心。 哪怕她恨极了他，哪怕他活着回去，再也无法拥有那个人。 他也不后悔。 陆谦睡不着了。 他起来，靠在床头用纸叠了一个一个的飞机，那是烁烁喜欢的。从前小家伙跟他说，长大了要发明一种飞机，快得一睁开眼睛就能到c市。 他说想舅姥爷。 陆谦苍白手指颤抖：这个傻小子。 柳秘书冒着风雪回来。 他身上挟着寒气，在门口抖了抖说：“您醒啦！正好……这年糕还热乎着。” 进来，看见那些纸飞机。 柳秘书抿了抿唇。 陆谦把那些飞机摆好，浅笑：“行！就吃点儿年糕。” 说是吃，其实也只是尝一点点。 加起来大概一小勺的样子。 陆谦胃里不舒服，放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外面说：“多想在国内再过一个团圆年啊。” “一定会的。”柳秘书看他样子，知道不舒服了。 他正要说些什么。 陆谦手机响了，来电是霍绍霆。 b市时间，凌晨四点。 陆谦看着手机，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柳秘书轻声催促：“接啊！或许是烁烁想您了呢！” 陆谦微微地笑了：“傻小子。” 他接起电话，因为是国际长途，电话里沙沙的。 霍绍霆的声音也略微疲惫。 他说：“明珠生了个女孩儿！叫陆幽。” 生了，叫陆幽…… 陆谦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以至于好半天他都没有能说出一个字来…… 霍绍霆顿了顿：“舅舅，烁烁他很想你。” 陆谦微微闭上眼睛。 霍绍霆又说：“下周温蔓会飞过来，我让她带宝宝的照片过来。” 陆谦轻声说好。 霍绍霆沉默半晌：“不管怎么样，舅舅，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除去跟明珠的感情纠葛。 陆谦是个很好的人，他前半生牺牲太多，不该是那样惨淡的结局。 陆谦鼻子微酸。 他挂上电话时，都卑微地没敢要求，跟明珠说一句话。 一旁的柳秘书听不真切。 他问：“出什么事了？” 陆谦扶着床沿，慢慢地坐在床边儿上，好半天他才抬眼轻声说：“我又当爸爸了，明珠生下孩子了……是女孩儿，叫陆幽！” 柳秘书一下子也高兴起来。 他击了下拳头。 “真是太好了！这大年初一就是个好兆头啊！还有这名字真是好听，姑爷就是文化人，这名字一听就气派！” 陆谦拿过纸飞机，轻轻抚摸。 他多想飞回去看看母子几个。 哪怕一眼，也是好的。 柳秘书在旁温柔地说：“您是想明珠了吧！” 陆谦几不可见地点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快有小半年了，就连声音都没有听过，她该多恨他，还有那个傻小子也一定恨他这个爸爸。 柳秘书走过去倒一杯白开水。 他斟酌半晌，笑着开口：“陆先生今天大喜日子，不巧得很，我也有件事情跟您分享。” 陆谦淡笑：“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柳秘书把水杯放在他手上，神秘地说：“我太太一直想要个女儿，这不萌萌过来了不是现成的么，趁着这两天过年，我想把事情办了，正好跟陆先生您凑个双喜临门！” 陆谦双目微湿。 他知道，柳秘书是为他才收养萌萌。 他觉得对不起这位老部下。 柳秘书若仍留在办公厅，日子过得惬意，但是他跟了自己大过年的在这冰天雪地的国外……他还要收养萌萌。 柳秘书见他未说话，急道：“我怎么就不能养了？陆军的孩子难道我就不心疼了？那孩子被保姆掐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没有好地方，我就不着急？” 陆谦惨淡一笑。 他的嘴唇很干，但是喝水时却很小心，只能抿一点儿润唇。 许久他说：“也行！” 柳秘书扶他躺下。 “您只管养好身体，等病好了就回b市找明珠小姐，还有咱们小烁烁小陆幽……别的您都不要想，还有我呢。” 陆谦躺下。 他的身子单薄极了，躺在那儿跟纸片人差不多。 他微微地笑着。 病好了，就回去找她们。 他的病肯定会好的。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医生常常要给他打镇定剂，但是今天他却拒绝了……他侧卧着，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他盼着手机能响。 他忍不住想打过去，但是脑子里闪过医生的评估。 陆谦抬手。 他轻轻按了床头的铃，叫来医生，平静地说：“给我打镇定吧。” …… b市私人医院。 明珠醒来时，已经是午后。 雪停了，天气放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上，让人暖和。 她的床边，放了个粉红婴儿床。 小婴儿睡得正香。 陆幽也承袭了陆家的基因，白嫩皮肤，茶色头发。 十分漂亮。 霍震东逗着小婴儿，满不是滋味地说：“这么多孩子中，就小霍娇随了咱们老霍家，其他的孩子……你们数数，从霍西到烁烁再到霍允思，个个都是陆家基因！” 他说着，幽怨地瞧了瞧霍绍霆。 霍绍霆弯腰，温柔地看着小婴儿。 大概是当过爸爸，他的神情间更添了些许成熟味道，他轻轻捏了捏小宝宝的脸，随口反问自己老子：“您不喜欢啊？” 霍震东摸摸鼻子。 怎么敢说不喜欢，小霍西头一个不放过他。 明珠躺着，安安静静的…… 病房门小心推开，温蔓提着保温桶进来，身边跟着烁烁。 打开，是鲜嫩的鱼汤。 最适合产妇吃。 明珠浅笑：“好香！我能喝两碗。” 温蔓替她顺了顺头发：“慢点儿喝，每天都有呢！” 明珠低头小口喝，垂眉顺目。 她喝完汤，小陆幽也饿了，秀气地哭。 月嫂把小孩子抱给明珠。 霍家人出去回避了，霍震东公司还有事儿，就先离开了。 霍绍霆本想抽根香烟。 他看着太太打消了念头，拥着她坐在长椅上，揉揉她的手：“一早就想来弄汤辛苦了！霍娇怎么样，还听话吗？” 温蔓靠在他肩上。 她轻声说：“陆幽很可爱。” 霍绍霆知道她是想念陆谦了，陆谦再怎么样都是温蔓的舅舅，她不可能不想不担心，他柔声安慰：“下周我送你过去。”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掏出手机，给照片给她看。 都是小陆幽的。 他传给她。 温蔓看着他，霍绍霆揉揉她茶色长发，将她揽过来低喃：“发给舅舅看看，或许看了小陆幽，他的心情能好点儿。” 温蔓没有出声。 她只是轻轻地搂住丈夫的腰身。 霍绍霆现在，真的是个完美丈夫，也是个好爸爸。 霍绍霆去抽烟。 她细细地选了几张照片，还有小烁烁的，发给陆谦…… 【舅舅新年快乐】 她愿他看见能去除百病，长命百岁。 …… 那边的陆谦醒来，他收到温蔓给他的照片。 照片里，明珠睡着了。 她身边躺着一个粉粉的小婴儿，眉眼肤色都像极了陆家人，陆谦静静地看，看明珠看小陆幽还有他的傻小子！ “傻小子！”陆谦看着照片笑骂。 但他的眼角，全是热泪…… 柳秘书也在一旁凑趣儿：“多可爱啊！简直就是复制粘贴您这张脸，女孩儿像爸爸好福气啊。” 陆谦恋恋不舍地抚摸屏幕。 他低声说：“孩子还小呢，或许长大了就随妈妈了，不过一定是有福气的。” 柳秘书适时说：“要不您打个电话给明珠？她才生了孩子，心里肯定盼着您的消息。” 陆谦看着手机。 许久，他含笑缓缓说：“好！” 就在这是病房门推开了，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医生推门进来：“陆先生，我想跟您沟通一下病情……” 柳秘书：我草你丫的！ 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陆谦接过报告，原本那抹喜悦的微笑冻结在嘴角…… 柳秘书也噤声了。 年轻的男医生说：“我们有个新方案，疗程会长一些需要一年！过程也非常非常痛苦，但是成功率能从百分之5提高到百分之30，我想征询陆先生的个人意见！当然费用是不菲的。” 百分之30…… 陆谦想也不想地说：“我同意。” 年轻男医生递了份文件过来，让陆谦签字。 陆谦没有精力看。 他让柳秘书看，柳秘书看完，沉默许久。 治疗方案很霸道，很痛苦，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放弃，但是柳秘书知道陆谦有多想活着，他便轻声说：“没有问题！我会陪着您的。” 陆谦拿笔签字。 签完，他缓缓放下笔，轻道：“但愿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能回国过一个团圆年。” 但愿那时候，他还活着。 …… 一年零两个月。 春天，万物复苏，大地回暖。 明珠拍完杂志，独自开车回来，她惦记着小陆幽。 14个月的宝宝，还没有完全断奶。 她如往常一般，打开车门，手里抱着一袋法棍面包。 霍允思最爱吃的。 她越走越慢，今天的霍宅有些不一样，她看见别墅门口停了好几辆黑色奥迪车，还有家里很久不开喷泉了。 终于，她停住了步子。 她看见一道清隽身影，站在花园里。 仍是清减，但气色好了很多。 春天，他穿深咖色毛衣，外面罩了件薄羊毛呢外套。 明珠手上的法棍面包，掉落一地。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轻轻吐出两个字：“陆谦。” 第437章 明珠是我，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多少次，她从梦中惊醒，因为梦见他不在了。 这半年她听说他病情好转，她想，他多多少少是想跟她联系的，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现在他忽然出现。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个傍晚一样，别墅里忽然多了很多辆奥迪车，她当时正在为顾长卿的事情伤心着，听见声音往楼下走，就看见了陆谦。 明珠双目湿润。 她盯着他，身体无法移动半分，周遭一切都似乎静止了。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是。 他回来了！ 陆谦同样，目光深深，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 还和过去一个好看，只是成熟了。 终于，明珠回过神来，她的嘴唇颤抖，脸上也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她掩饰地蹲下身子，开始捡那些掉落地法棍。 “脏了，下次再买。”陆谦弯腰帮她捡。 手碰到一处。 不过是肌肤轻碰了一下下，她却有很大反应，蓦地起身。 她连法棍也不要，跌跌撞撞跑了。 陆谦起身，注视着她的背影。 温蔓缓缓走过来。 她牵着小烁烁，小家伙的脸蛋紧绷，但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陆谦。 像是怕他消失。 “舅舅！”温蔓声音发紧。 她仰望着他，眼里有着孺慕之情，声音更像是要哭出来。 两年，她飞了瑞士不下20次。 她见过陆谦最痛苦的样子。 她知道他今天站在这里，多难。 好在，都过去了，以后会好好的。 陆谦轻轻拍拍她，然后弯腰看着烁烁，声音挺温柔的：“带爸爸去看看妹妹好不好？” 小烁烁仍是绷着小脸。 陆谦心里微痛，伸手轻摸小家伙的头：“傻小子。” 烁烁抿了抿小嘴。 他说：“妹妹在妈妈房间。” 他走在前头，走得有些快，看起来气乎乎的。 陆谦多少惆怅。 温蔓轻道：“过阵子就好了。” 陆谦把法棍交给她，跟上前头的烁烁，小家伙心中来气所以把人带到二楼，自己就咚咚呼地跑了，去找张崇光了。 陆谦敲了下门，就进去了。 这间女性化的卧室，他来过多次，但此时或许是多了个小婴儿，空气里又添了些甜味儿，香香的很好闻。 明珠人在露台上。 她背对着，逆着光，看不真切。 陆谦轻轻关上卧室门。 他缓缓进去，走到一个木制的粉红小床前面，那里面睡着一个小婴儿。 一周岁出头。 春光正好，小孩子睡得香喷喷的。 白白嫩嫩的，茶色小卷毛。 跟霍西长得挺像，但霍西的长相是精致挂的，小陆幽是偏明艳。 陆谦喜欢得不得了。 正巧这时小家伙醒过来。 那双明亮眼睛，紧盯着他，带着新奇。 陆谦倾身，把她抱了起来，小家伙非但不认生还主动地靠了过来，拿软嫩的脸蛋贴着陆谦的脸，呀呀地叫爸爸。 陆谦眼角发热。 他的手掌托着小东西的屁股，仔细地亲了亲。 “你怎么知道我是爸爸？” 小陆幽当然不会回答。 她欢快地咯吱笑，小短手抱住陆谦。 陆谦默默地抱了会儿，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儿，然后理理小裙子走到露台。 明珠仍站在那儿。 她穿了件碎花长裙，外面罩了件宽松的长版西装。 墨色长发，如海澡般散在身后。 微风吹起。 她的背影都是十分好看的。 陆谦抱着孩子走近，她似乎察觉到了，很轻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陆谦没有说话。 明珠微微仰起头。 她转过身来静静凝视他，她的鼻头微红眼睛也是，明显是哭过了的。 陆谦叫她不要哭。 明珠压抑着声音：“我们是完了！但你总该顾及烁烁，可是你就那么走了。” “我知道。”陆谦声音带了湿润。 再多抱歉的话，说出来也是苍白。 他选择不说。 他把孩子放在明珠怀里，又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儿，然后塞了一对很精致的手镯，是他在瑞士买的。 他浅笑：“才下飞机就过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见老太太。这两年老太太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听说你时常带着孩子去看她，明珠，谢谢你。” 他说得动情又客气。 让人摸不着意思。 明珠收敛情绪，低声说：“老太太是老太太，你是你！” “我知道！” 陆谦又逗了会儿小孩子，他病了一场，却比从前更从容了。 末了，正要告别。 霍绍霆进来，看见他们两个在说话，就把小陆幽抱了过来。 他亲了亲，然后说：“杵在这里干什么呢！下楼吃饭啊！今天咱们家里面双喜临门，爸妈特别高兴，让厨房里加了好几个舅舅爱吃的菜，说是给舅舅接风洗尘。” 双喜临门？ 陆谦闻出味儿来，他不动声色地淡笑。 “不了！老太太在b市，还没有见着面儿。” “改天！改天吧！” …… 霍绍霆目光如电：“那真是可惜！不然舅舅正好留下帮着明珠掌掌眼呢，今天来的是司家的一个子侄，人挺不错的。” 明珠微怔。 那人她见过一面，并没有想好…… 陆谦微微一笑：“那是挺可惜的！” 他看向明珠，轻声说：“过一天我再来看孩子。” 陆谦下楼。 霍家别墅多了两辆黑色房车，车门打开，走出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长相不错，气质也儒雅。 对方认识陆谦，倒是很礼貌地停住步子。 “陆先生。” 陆谦亦停下，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微微一笑。 这时霍震东过来。 寒喧几句，称呼陆谦为陆老弟，然后就拍着年轻的司少爷让坐下吃饭。 座位安排在明珠身边。 陆谦转身，就见着明珠跟年轻男人坐在一起。 她面庞秀丽，眼角带了一抹薄红。 气氛挺微妙。 温蔓过来，轻轻挽住陆谦的手臂，低语：“我送送舅舅。” 陆谦没有拒绝。 两人缓缓朝着停车坪走。 温蔓声音缓缓：“舅舅，这两年明珠她过得并不好。是看过几个但是并没有如意的，这次……” 说话间到了车边。 她轻立于春色中，轻皱眉头：“明珠有她的难处。” 陆谦眉眼温柔。 他帮着温蔓把散落的头发拨到一旁，又轻轻拍了下肩：“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她。” 试想一个婚姻失败的女儿。 带着儿子女儿，一直要父母帮衬着， 父母给介绍良人，怎好拒绝？ 温蔓心下宽松不少。 她给陆谦开了车门，“替我向外婆问好，过两天我去看望她。” 陆谦点头。 上车之际，他却看见了小烁烁。 小家伙躲在花园里的喷泉后面，怕是跟了一路。 陆谦心里柔软。 他下车，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抱出一个大箱子出来。 里面，满满都是纸飞机。 几千只，上万只…… 小烁烁慢慢地挪过来，他盯着那些纸飞机，一言不发。 陆谦轻轻摸他的头，很温柔地说：“爸爸也想你的。爸爸想你时，就会折一只纸飞机，晚上睡觉时就能坐着纸飞机见到我的烁烁了。” 小烁烁仍是不说话。 他把那只箱子，默默地拖走。 陆谦仍蹲在那儿，斯文好看的面孔，微微抽搐。 温蔓轻声说：“这两年，他不太爱说话。总是坐在露台上，等着天空有飞机出现。” 陆谦微微仰头：“温蔓，别说了。” 他起身打开车门，坐上车。 几辆黑色奥迪，缓缓开走，温蔓站在那儿许久。 霍绍霆找了过来。 他看见太太眼睛微红，语气就温柔了许多：“不会是沙子迷了眼睛吧！我们温总也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啊。” 温蔓挽住他的手臂。 两人缓缓朝着大宅走，夫妻之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温蔓轻声开口：“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把司家那位请来了？我看不光舅舅难堪，就是明珠也不自在。”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反问她：“心疼啦？” 温蔓轻嗯一声：“是，我心疼了！一个是舅舅，一个又跟妹妹差不多！” 霍绍霆停下。 他点了根香烟，把温蔓笼在上风口。 他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笑笑：“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是爸安排的，再说……不是早说好了当亲戚处么？你没看舅舅这次回来高深莫测的劲儿，不会这点儿抗打击能力没有的。” 温蔓细细想过，说：“那我们都不偏私！” 霍绍霆睨着她。 他的太太一脸认真，真是可爱。 他把香烟熄掉，温热手掌在她腰间摸了几下，低道：“怎么不偏私！我偏你！……你说你的腰怎么还这么细呢，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家里再热闹热闹？” 温蔓拍开他的手。 “混账话！再说这儿是什么地方。” 霍绍霆轻笑：“我们是夫妻，家里的佣人都是有眼色的，不会乱说。” 温蔓脸皮没他厚。 两人闹着，一前一后进了大厅…… …… 陆谦回了自己居住的别墅。 阔别两年，首次回来，家里面也忙得热闹。 柳太太亲自下厨，给弄了好些硬菜，道道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老太太亲手炸了小肉圆子。 车子停下，柳秘书立即就跑过去开门，还说了几句吉利的俏皮话。 老太太也赶出来了。 陆谦上前，轻唤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眼睛不如从前了，她轻轻抚摸儿子的脸，比之前好太多了。 陆谦半蹲着给她摸。 老太太忍了又忍，才说道：“回来就好！” 柳秘书亲手放了鞭炮。 热闹中，他跑回来捂着耳朵说：“这以后都是大吉大利的事儿了。” 陆谦淡笑不语。 老太太凑过来问他：“明珠呢，还有我的宝贝烁烁跟小陆幽呢？你不是去过霍家，怎么没有带回来？” 陆谦扶着老太太回去。 他含笑说：“傻小子还在跟我闹别扭呢！过天吧，过天带他来玩儿。” 老太太心情舒缓些。 她睨着他，骂了句：“我看她们娘几个就是不想看见你，平时明珠可没有少看我。” 陆谦也只是笑笑。 老太太都摸不着他的底儿。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过来，正是陆熏。 可惜的是，她仍是不肯说话。 她给陆谦做了个小蛋糕，丑丑的，送过来就不好意思地扭头跑了。 柳太太笑着说：“她是很想念陆先生的。” 陆谦也只是淡笑。 一顿饭吃得热闹，饭后他吃了两颗药，然后坐在卧室里发呆。 即使他表现得再是从容， 他心里其实是在意的。 在意那个，坐她身边的男人。 他跟明珠，早在两年前就没有了发展感情的可能，他离开得决绝，几乎是不留余地的，她实在没有必要等他。 但他活了下来，便又不甘心。 现在他想抽根烟，但是身体又不允许……最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是明珠很爱吃的那种。 陆谦剥了放在嘴里。 一丝丝儿的甜味，味道像明珠。 …… 陆谦接手了公司。 这两年在霍绍霆的打理下，公司也算是稳步增长。但霍绍霆总归精力有限，也不可能大刀阔fu地去改革，于是陆谦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整顿。 这三个月，他每周去看望小陆幽跟烁烁。 小陆幽很喜欢他。 总是闹着要他抱。 小烁烁跟他有隔核，很少叫爸爸，也不太肯跟他说话。 陆谦知道急不来。 这天，他在霍宅陪着两个孩子，霍绍霆正好也回来。 他脱了外套，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睨着陆谦。 霍绍霆默默地想：可真沉得住气！ 陆谦带着小女儿，教她走路，小姑娘走得不稳。 扑通一声跌倒。 那张娇气的小脸蛋，皱在一起，轻轻哼着要爸爸抱。 陆谦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哄了又哄：“我们再试一次！” 小陆幽凑过去，要他再亲一下才会走。 陆谦笑了：“真娇气！跟你妈妈一样。” 陆谦把小家伙放下，自己到三米远的地方，张开双臂……那只小人就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跑，中间摔了一次，陆谦没有去扶。 小家伙爬起来，又像只雏鸟一般。 摇摇晃晃。 后来，竟然稳了许多，她惊奇地看着陆谦。 最后几步，扑进爸爸怀里。 陆谦亲她…… 门口响起汽车的声音，还有雨声，佣人打开玄关门说：“大小姐自己身上都淋湿了！司少爷，您好。” 第438章 几年了，他都没有抱过女人 话音方落，明珠就进了厅里。 后面是司家少爷。 气氛有些微妙。 明珠注视着陆谦，很轻很慢地说：“过来看孩子？” 陆谦还抱着小陆幽，他看着玄关处的一对壁人，当真是般配。 他的目光稍暗。 这段日子以来，他确实时常来看两个孩子，但碰见明珠的时候真的不多，她有工作偶尔还有约会，他也没有特意挑她在家的时段过来。 不巧今天撞见这场面。 若是寻常人，怕是难堪。 但陆谦不愧是场面上的人，不但没有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反而起身对着司家少爷伸手一握：“你好。” 司少爷微愣。 陆谦挺温柔地看着明珠：“衣服湿了去换一下。” 他又爱屋及乌的模样：“司少爷如果愿意也换一换洗个澡，绍霆的衣服你穿着也算合适。” 司少爷接不上话。 他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合理。 陆谦跟明珠确实是有一段儿，但他同时也是霍家姻亲，还是霍绍霆长辈，这样说话并无不妥。 可是…… 明珠给他解了围，轻道：“你先回去吧！” 司少爷点头：“行，回头电话。” 司少爷走得挺快。 明珠看了看陆谦，终究没说什么。 她甩甩头发，准备上楼，陆谦在她身后轻声问：“玩得怎么样？” 她顿住步子。 片刻，很淡地说：“挺好的！” 陆谦好脾气地笑笑，等人上楼他继续教小女儿走路，神情间都是慈父般的温柔，真的一点点不快都没有。 这一出大戏，霍绍霆从头看到尾。 他轻笑出声。 “舅舅，我还真看不出来，您这样能屈能伸。” “什么意思？” …… 小陆幽累了，不肯走了，闹着要爸爸抱。 陆谦单手抱她，然后给小家伙冲奶粉，找了半天只管一次的。 他叫来佣人。 佣人连忙道歉：“陆先生不好意思，今天事情多把这事儿忘了！” 小陆幽听得懂。 她趴到爸爸肩上，不开心。 陆谦没有为难下人。 他搂着小陆幽的屁股，单手给她冲了奶粉，然后坐在沙发上喂小家伙喝。 小陆幽挺爱喝，两只小手抱着。 咕咚咕咚…… 陆谦眉眼都是温柔。 霍绍霆静静看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陆谦回来有段日子了，公司也接手了，有几个大动作让人刮目相看，很是狠戾果决，哪里像是大病初好的病人。 更加跟面前这慈爱的形象，南辕北辙。 太能忍了！ 陆谦却很淡定，他表现得就像是霍家的亲戚一般，最多就是最佳前夫。 他喂完小陆幽。 小孩子累了又喝了奶，趴在他的肩上慢慢闭上眼睛。 白嫩的皮肤。 长长的睫毛。 每一处都讨人喜欢。 陆谦小心翼翼地抱她上楼…… 霍绍霆仰头注视，倒底没有出口阻止，他只轻轻摇了摇头。 二楼。 明珠洗了澡，因为陆谦在家里，她换了居家服。 长发也吹好。 陆谦抱着小陆幽进来，他看了她几秒，轻声说：“她睡着了！你看着她一会儿，我去给她买奶粉，奶粉吃完了。” 明珠接过孩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放在小床上。 她似乎是斟酌了下，才轻声开口：“以后你想看孩子，周六周日来吧，方便点儿。” 陆谦微微怔忡。 片刻，他语气仍很柔和：“你怕司家少爷看见不高兴？” 明珠点头：“嗯，不太合适。” 出乎意料的，陆谦竟然点头：“行！那我以后尽量周六周日过来，平时来的话晚饭前离开，尽量不给你造成困扰。” 明珠抿了抿唇，没有搭话。 她专注地看着女儿。 陆谦没有立即走，他像是长辈般关心了几句：“跟司家少爷还处得来吗？” 明珠有些难堪。 是见过几次面，吃过几顿饭，但都不走心。 她不想在陆谦面前落下风。 胡乱嗯了一声。 陆谦浅笑：“合得来就好！如果以后你跟他有了结果，我可以照顾两个孩子，你们年轻人嘛，总归爱玩些。” 他这样说，明珠听不下去了。 她眼角薄红。 陆谦没再说了，声音放得很轻：“我去买奶粉！” 等他离开，明珠才松了口气。 她轻轻坐到椅子上，怔怔的……她不知道她对陆谦现在是什么感情，她只知道，看着他活着，似乎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的，她真的不想。 所以家里安排她跟司家少爷来往，她没有反对。 陆谦回来了。 她想，她总得找些事情做…… 陆谦是自己开车出门的。 霍绍霆开始不放心：“舅舅，外面下着雨呢！我去吧！” 陆谦穿上外套：“不碍事儿！” 他打了伞，走到停车坪那儿，打开车门。 正巧，小烁烁放学了。 他从车上跳下来，正好看见陆谦，陆谦叫住他。 “我给妹妹买奶粉，你要去吗？” “我们可以在外面吃饭。” …… 小烁烁咬了下嘴唇。 坐爸爸的车、跟爸爸单独吃饭，这对于他来说曾经是一个多么期待的事情，但是现在…… 小烁烁小脸绷紧。 他背着小书包：“我要做作业。” 陆谦多少失望。 司机老赵下车，正好吃见，就安慰了几句：“小孩子嘛，做不完作业老师要骂的。” 陆谦挺客气地说：“麻烦你平时照顾烁烁了。” 片刻，老赵看着车屁股。 他总觉得陆先生这次回来，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 陆谦开车出门时，差不多傍晚六点，不巧得很那款奶粉很畅销，最近进口又出了些问题，所以到处都脱销了。 雨势渐大。 夜晚九点半，陆谦还没有回来。 陆烁搬了张小桌子在门口，一边写作业，一边看门口。 小陆幽又想喝牛奶了。 巴巴地看着明珠。 明珠拨了电话给陆谦，他接了电话，跟她说了情况。 “你回来吧！”明珠看着外面的雨势，轻声说。 她准备给小陆幽喂点儿辅食。 陆谦此时正从一家母婴店出来，他打开车门上车，身上都湿了一半。 他拿毛巾擦了擦说：“我再找几家看看吧！” 明珠压抑着语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知道雨有多大吗？” 陆谦坐在车内。 他握着手机，很温柔地说：“但是小陆幽晚上要喝牛奶，我是爸爸，多跑几家给她买点儿奶粉不算什么！” 明珠有些忍不住了，她喉头微微哽咽。 “陆谦，你现在想起来她是女儿了？那这两年你在干什么？是……你身体不好，但现在你又在做什么呢？是想淋湿发高烧然后玩一场苦肉计吗？” …… 她说完，两边儿都是寂静的。 陆谦轻轻抚摸方向盘，他的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明珠，如果我打算这样做，你会不会心疼？” “不会！” 她说完，应该是挂电话的，但是她总归没挂。 “陆谦你在哪？” 他说了地方又看看天气：“你别出来。” 明珠已经拿了车钥匙，走出去：“你在那儿等着！我比你熟悉b市，更知道哪里能买到奶粉。” 陆谦握着手机。 他静静地坐着，雨一直下，车前的刮雨器左右摇摆。 他听见最好听的声音。 她说过来找他。 回来那么久，他终于能跟她单独见一面。 是，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 ——他知道明珠爱他，放不下他。 半个小时后，明珠的车缓缓开过来，在他旁边停下。 她下车，坐到他身边。 陆谦侧头看她。 明珠望着正前方，声音很轻很轻：“前面街道有个巷子，有家店，应该有这个牌子的奶粉。” 陆谦靠在椅背上。 他凝视她低喃：“你来开车。” 说着，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我可能有些发烧了。” 明珠皱眉。 确实有些烫。 她忍不住骂人了：“你傻吗？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的雨天还跑出来，你就不怕……不怕……” 她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因为那些话，她也说不出口，更不敢想。 陆谦忍不住又碰她的手，他的声音很温柔：“我不能回去，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不高兴！你送我去酒店吧，开个房间给我住，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明珠不可能跟他去酒店。 不合适。 二来，他现在需要医生。 她查了下，这里竟然距离广元路很近，只有5分钟车程。 她低声说：“我送你去广元路吧！回头让柳秘书来照顾你。” 陆谦没反对。 但他坚持着先给小陆幽买奶粉，最后去那儿买了一箱。 明珠开了自己的车。 到了广元路的房子楼下，陆谦的皮肤很烫很烫了，他这脆皮身体明珠也不放心让他自己上楼，于是就扶着他进电梯。 陆谦很绅士。 应该说是他从回来到现在，好一段时候了，就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也没有说过火的暧昧话。 他们就像是寻常分开的男女那样。 孩子是唯一的联系。 电梯门开，陆谦走了几步靠到门口：“钥匙在衣袋里，帮我掏出来。” 明珠伸手在他上衣袋里掏。 她跟他靠得有些近。 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还有一丝属于成熟女性特有的味道。 曾经，他将这缕味道敲入骨髓。 明珠掏了半天，也没有掏着，仰头：“没有！” 陆谦大概很难受。 他微微仰头，白皙的喉部轻轻滚动，挺诱人的。 他垂了眸子看她。 半晌，才说：“在裤子口袋里。” 明珠半扶着他，一手伸进裤袋里掏，是有串钥匙。 可是她才碰到。 手被人按住。 “你干什么？”明珠抬眼，声音有些轻，像是怕惊到邻居。 陆谦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按住她的手不放。 甚至是，他还轻轻地抚触。 一点一点，很珍惜，像是要将那点儿皮肉摸得仔仔细细，刻在骨子里一般。 他发烧了。 眼角薄红，却像是带了些风流意思。 “明珠，这几年我没有抱过女人。” “你身边……有人吗？” …… 这话，叫她听了眼睛发红。 她轻轻抽出手，用钥匙开门，声音沙沙的。 “跟你没关系。” 陆谦从背后抱住她。 她不让，用力挣扎，但是陆谦虽生了病，此时也足以制住她。 他整个地抱住她，低喃：“有吗？明珠你告诉我。” 明珠眼睛红得厉害。 她微微仰头：“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陆谦今晚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个吗？别说我们早就分手了，何况现在我还有交往中的人。” “你喜欢他吗？” “你不喜欢他！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他。” …… 明珠又羞又恼，更恨。 她把门打开，然后进去，才想跟陆谦反驳。 她的脸被人捧住。 她的身体被撞到门板上，微微有些粗鲁，也有些生疼。 但是很快，那具发烫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她不肯跟他接吻，下巴却被人捏住，半强迫地启开。 那滚热的，湿|滑的触感。 深深浅浅地吻着。 陆谦不满足地换着各种角度，侵占她的唇舌…… “陆谦！” 明珠胡乱躲着他，她觉得他疯了，因为他不光吻她还抚弄了她的身子。 她的身子几年没有过男人。 敏感得厉害。 明珠不肯，在他越发动情时，在他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陆谦找回一丝理智。 他没有再吻下去，也没有再摸她了，他只是喘着气伏在她的颈侧，很轻很轻地说：“对不起明珠，我失态了！” 她红着眼睛别过头，难堪得可以。 陆谦轻轻搂抱住她。 她挣扎了几下，终于屈服不再乱动。 她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身体，是有些瘦但是并不是没有肉的，身体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明珠闭着眼睛：“陆谦，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他扣住她的后脑。 “我回来了！明珠，以后我都不走了！” 明珠面容压抑，近乎扭曲。 她忽然用力推开他，然后啪地一声，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方才的旖旎，荡然无存。 陆谦受了这个耳光，也并不恼，反而捉住她的手轻轻地揉。 明珠再度甩开。 她退后一步，眼角带了眼泪…… 这个人是她深爱的，又是她恨极了的，这份爱恨让她不知道怎么对待他。 她想，若是他不再撩拨她，她能安稳地过一生。 可是他不，他明显……还想要她。 第439章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陆谦凝视她。 他看着她的眼泪，他跟她纠缠这些年，她又小他那样多。 她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她爱他……又恨他。 在这样的爱恨里，她倍受折磨。 陆谦轻轻抚摸她的脸蛋，语气温柔得像是情人般呢喃：“明珠……别哭。” 他不逼她！ 陆谦的手垂下，难受地闭了闭眼。 他没有装，确实是发了烧，方才那番掠夺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此时就算她肯，他也没有精力。 明珠扶他去沙发上坐着。 她去厨房给她烧白开水，意外的，水壶里都有。 还有冰箱里也是满满的，还是她爱吃的零售。 她不敢多看，默默给他倒了白开水：“先喝点儿水，一会儿柳秘书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陆谦接水杯，但他的手指却握住了她的。 “他来，你是不是就走了？” 明珠嗯了一声：“我得回家了。” 她把杯子放在他手上，错开的那瞬间，他修长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挽留，但终究还是松开了。 陆谦喝了半杯水。 然后就微微合了眼，似乎有些累了。 明珠有问过他的病情。 好了七七八八，但要养生，基本不能抽烟喝酒了也不能受凉发烧。 她看着他身上半湿的外套，轻唤他的名字：“陆谦，把衣服脱下来。” 闻言，他轻轻掀开一点眼皮。 明珠为他把外套脱下。 她想翻找他衣袋里的药瓶，结果找出几颗糖果，是她爱吃的牌子。 她垂眸，默默地看了半晌。 陆谦烧晕乎了。 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黑眸脆弱：“明珠，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像从前那样，你叫我陆叔叔，我把你当小孩儿。” 即使现在，她已经是成熟女人。 他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的。 陆谦说完，也没有精力听她的回答，他的神智不是很清楚，但仍固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似乎一松开，这费尽心思换来的温存就消失不见。 灯光晕黄。 这盏水晶灯还是她亲手挑的。 意大利的，价值200万。 只因为她喜欢，觉得亮晶晶的又很华丽，放在家里好看。 物是人非。 她却是无法回答他的话了。 …… 不一会儿，柳秘书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明珠开门。 彼此见面，总归有些微妙，还是柳秘书先说的话：“多亏你了！他这身体还得好好养着，偏偏就不知道珍惜。” 明珠勉强一笑。 医生明显是陆谦的专属医生。 他给量了体温，又检查一番后说：“不算严重，打两针应该就退烧了，只是以后还得注意些。” 柳秘书帮着人，一起弄回卧室。 医生给打了针。 陆谦躺着，白皙喉结动了动，呓语了个名字。 医生笑笑告辞。 柳秘书送完人，回来就见着明珠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外面夜色深沉，雨已经渐渐地停了下来。 明珠的背影很寂寞。 她本性单纯，却在跟陆谦的感情里，被迫成长了。 柳秘书轻轻走过去。 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明珠，我不是为他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你跟烁烁还有小陆幽……陆先生是活不下来的。” “在瑞士，好几次当真是九死一生。” “我想很多人，宁可选择死，也不会选择冶疗的痛苦。” …… 明珠微微仰头。 许久，她才轻声说：“这些我知道！” 她垂下头，控制着情绪低喃：“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得了病也不想拖累我，他选择独自面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柳秘书，他打算了那么多，他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真的回不来，我是不是这一生都会遗憾，遗憾当时跟他吵架、跟他分开，我会自责……” 柳秘书无法否认。 明珠淡淡一笑：“那天他说要陪我产检，我很高兴，因为生烁烁时他不曾参与过，我去找他，他却只留了一封信给我！他让我不要等他……那天起，我是真的没有想等他，他能活着回来我很高兴，但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回不去了。” 不是不爱了，只是找不到理由在一起。 …… 柳秘书知道。 他没有多说，默默地陪着她。 明珠转身，她微微地笑：“谢谢你照顾他，让烁烁跟陆幽还能有爸爸。” 离开时。 她也觉得自己心狠。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跟他上演破镜重圆，她只知道破碎过无数次的心，早就裂成碎片，再也无法缝补。 就……当亲人吧！ 柳秘书送她下楼。 他为她打开车门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我跟你婶收养了那个孩子！” 明珠坐在车上，怔忡一下。 柳秘书轻拍她的肩：“开车回去小心点儿，别走神。” 明珠勉强一笑。 她缓缓升上车窗，轻踩了油门，红色跑车驶离。 雨停了。 灰色马路积了很多的水，被城市的霓虹打得五光十色，在深夜却显得光怪陆离。 她打开音乐。 舒缓的情歌委委唱来，但明珠却听得满脸是泪。 回到霍宅。 家里还在等她吃饭，小朋友们饿了，温蔓烤了小饼干给孩子们吃。 小烁烁还坐在门口。 小陆幽拿着一块小饼干，用两颗小白牙磨着。 明珠搬着一箱牛奶进来。 霍绍霆上前，接过妹妹手里的箱子，像是无意地说：“也真奇怪，你跟陆谦出去后，我挺意外在柜子里找到了3罐子奶粉，保质期还挺新的！呵呵，我看陆谦年纪大，眼神不好，才没有找着！” 温蔓轻咳一声。 明珠微愣，随后她也看见了。 她暗骂一声。 霍震东过来叫人了：“好了，开饭吧，都饿坏了！” 明珠才走，手被人拉住了。 她低头一看，是小烁烁，小家伙别别扭扭地问：“舅姥爷呢？” 明珠轻轻摸他的脸：“他不舒服，先回家了。” 烁烁小脸微绷：“他说跟我一起吃饭的，又骗人！” 明珠：…… 小家伙跑开了。 霍绍霆无声息出现，他轻笑出声：“这小家伙还挺口是心非的，心里明明就想着那个人，却一口一个舅姥爷！你说他这小性子遗传了谁啊？我看不像陆谦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 明珠挺下不来台。 温蔓责备丈夫：“你少欺负明珠！” 霍绍霆搂住她的腰身，凑在她耳边故意说：“霍太太，我只欺负你！最喜欢看你哀着声音向我求饶了！” 温蔓觉得他就是天生的流氓！ 吃饭时，她坐到明珠身边，有意照顾。 明珠是女孩子，有些话她不方便跟霍绍霆说，甚至更不方便跟父母说，但她对温蔓是无所不说的。 温蔓安慰了许久。 要离开时，她从楼上下来。 霍绍霆看着妻子。 温蔓眉眼温顺，可能是当妈妈久了，神情间都是柔软。 霍绍霆上前，为她披上外套，温柔低问：“没有哭鼻子吧？” 温蔓嗯了一声。 一直到车上，她才侧头跟他说：“舅舅发烧了，明珠人虽然回来了，我看她心里总归是放不下的。” 霍绍霆笑笑：“舅舅追人，真是舍得下本钱。” 那身体，还舍得折腾。 温蔓幽幽怨怨。 霍绍霆扶着方向盘，英挺面孔沉思片刻，说：“孩子们没跟回来，我们去看看舅舅吧！” 温蔓摇头：“太晚了！这会儿怕是睡了。” 霍绍霆看看她：“那温总，我们去喝一杯？” 温蔓：“你不是要开车？” 霍绍霆笑了：“我看着温总喝！难得孩子们都不在，温总，去放松一下吧！” 这两年不光明珠陆谦，他们也不好过。 他这个当哥哥的，对妹妹心思清楚得很，他最怕陆谦不小心嗝屁了。 那明珠这辈子大概都以泪洗面了。 好在那老混蛋，活着回来了！ 霍绍霆轻轻揉着脖子，轻声说：“还真想放松一下。” 温蔓同意了。 她以为总归是要去酒吧啥地方，听听音乐，喝一杯红酒。 哪知，霍绍霆却把她带到了当初同居的公寓，许久没有人住了，里面有些清冷…… 温蔓挺无语的。 霍绍霆把她抵在门口亲。 她靠在门板上，轻抚他英挺面孔，软声问：“霍总不是想喝一杯？” 霍绍霆没有说话。 他修长手指穿进她茶色长发里，不劲不重地揉动，多少带了些暧昧。 温蔓搂住他的脖子。 她微红着脸问他：“你想怎么庆祝？”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轻轻剥开她的外套，随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接吻一边朝着卧室走去，沿路上的灯光打开，暖气也被打开。 待到温蔓的身子落到柔软的床铺时。 卧室里暖和极了。 霍绍霆半跪着，跟她接吻，一边脱掉身上的薄羊毛大衣。 隔着一层淡蓝衬衫，他身上的热度传给她。 温蔓脸蛋更红了。 她承受着他的吻，手落在他贲起的手臂上，来回轻抚。 霍绍霆抵住她的唇，轻喘了下：“帮我解开衬衫。” 温蔓微微仰起身子，一手按在他皮带扣上，从里面拉出衬衫下摆，淡蓝色布料滑了出来，她一颗一颗地解开…… 霍绍霆沿着她的唇，亲吻到耳后根。 他热热地抵住：“霍太太，你学坏了！” 温蔓哀叫一声。 她搂住他的肩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她柔顺地趴在他的肩胛，软声轻喃：“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 “我喜欢看你主动。” …… 霍绍霆情动得不得了。 他们当夫妻久了，却不曾失去激晴，对彼此的身体保持着热情。 他一直盯着她看。 他喜欢看她为自己沉沦的模样，喜欢看她失去控制的样子，这种感觉只有他能带给她…… 温蔓，只属于他一人。 霍绍霆过去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只跟一个女人睡觉，只对她的身体有感觉。 这就是最大的浪漫。 这就是婚姻最好的样子吧！ …… 几番下来，云散雨收。 霍绍霆抱着温蔓冲了澡，双双躺到柔软的被子里，舒服得动都不想动一下。 但他想再跟她说说话。 他喜欢温蔓。 不仅仅是享受她的照顾，跟她做夫妻间的事情，他也喜欢跟她说话。 他抱着她，温柔地问她感觉。 温蔓困在他怀里，尖美的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上，仰头吻他的下巴：“这种事情，你还想做复盘啊？” 霍绍霆气笑了，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吻她。 大有架式再来一次。 温蔓由着他吻了会儿，阻止了他。 “明天你一早还要开会！” 霍绍霆放过了她，温蔓贴着他，轻声说：“其实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这儿！是男人的那个情结吗？” 她跟他的第一次，就在这儿。 霍绍霆黑眸注视她，挺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有没有，但是我有！可是我想换成其他女人，我应该没有，我就只对你有……这应该是占有欲吧！” 所以，因为是你， 所以我才有了这种不符合时宜的想法。 不是死板保守。 而是希望彼此的第一次，属于对方。 温蔓拍拍他的脸，感叹：“霍总，您今年已经37岁了！” 霍绍霆轻轻笑了笑。 温蔓却红了脸。 是啊，37岁，照样让她哭着求他。 温蔓不敢再招惹他，她圈住他的脖子，低声说：“睡觉吧！明早你去公司，我去看看舅舅。” 霍绍霆伸手，把灯拉掉。 一片漆黑中，温蔓低声说：“我真希望明珠也跟我们一样，得到幸福。” 霍绍霆仰望着天花板。 他半晌才接话：“如果可以，她早就找着人了！” 爱情就是这样。 没有碰到那个人，谁都可以。 但是碰见那个人了，其他人，就成了将就。 温蔓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那我是你的将就吗？” 霍绍霆轻揽她的腰身，本来想说几句骚话的，但最后他很温柔地说：“温蔓，你是我四个孩子的妈妈，是我霍绍霆的太太，我很珍惜现在拥有的。” 和好后，他极少向她保证什么。 可是他很体贴，从未做过一次让她伤心的事情。 温蔓想，这就是最好的补偿。 她也很少说原谅，那些裂痕，就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被悄悄修补了…… 他们爱着彼此。 …… 次日，温蔓醒来。 霍绍霆已经做好了早餐，是她喜欢的。 他弯腰过来亲吻她，小声抱怨：“跑步时，发现从前那片玫瑰园没了，所以清早没有花。“ 温蔓跟他接吻。 她浅笑：”你还能跑步？” 霍绍霆又忍不住挤兑陆谦：“你以为我是陆谦啊！年纪大，又是个脆皮。” 温蔓轻拍他俊脸：“你这张嘴！” 霍绍霆轻笑，亮出一口漂亮的牙齿，“怎么，没让霍太太舒服？” 温蔓不想听他耍流氓，不然他这清早的会大概推迟了，她掀开被子起身，刷牙时她跟他说话：“对了，下周司家宴会，你去吗？” 霍绍霆轻轻皱眉。 他想起了顾云凡也参加，不由得醋劲就上来了：“顾云凡那个拖油瓶是不是又要跟着你？” 温蔓过来拍他的脸：“所以我问你去不去！” 第440章 想我的话，我就来接你 霍绍霆吃醋归吃醋，但他对温蔓是信任的。 再说那天他是真有事儿。 所以，他斟酌了下，懒懒地拍下她的身子：“让明珠陪着你去吧，正好散散心，她不是跟司家少爷打得火热吗？” 这话温蔓不同意了。 她去洗手间漱口，声音糊模：“我看他们生疏得很，明明也约会几次了，但是看着还是拘谨。” 霍绍霆轻笑，走进洗手间里。 温蔓弯腰洗脸。 倾身时，身上那件男式衬衫往上滑，腰线那儿跟洗手台带出一抹诱人弧度…… 霍绍霆忍不住握住，并把脸贴在她的薄肩上。 他声音热热的：“怎么样才叫不拘谨呢？像我们昨晚那样脱了衣服……” 温蔓又羞又气。 “霍绍霆！” 霍绍霆低低地笑，修长好看手指顺着太太的腰线往下，轻轻滑动。 温蔓轻轻转身。 她仰望着他，他已经穿戴整齐。 领带都打得整整齐齐，实在衣冠楚楚，无懈可击。 温蔓却想起当初在这间公寓同居的时候，那会儿才在一起又年轻贪欢，他每每去事务所前，都是她为他打领带。 如今想来，那些日子也有甜蜜。 温蔓神情松软：“别闹了，我们好好吃个早餐，一会儿你送我去广元路好不好？” 霍绍霆揉揉她发心，走出去。 他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过来，还颇有腔调：“我在餐厅等霍太太。” 温蔓浅浅一笑。 她换了套淡抹绿的羊毛裙，走出去。 霍绍霆单手给她拉开椅子，又不禁多看她一会儿。 她穿这颜色挺好看。 他自觉不是对妻子容貌身材苛刻的，但是温蔓对自己严格，虽生下三个孩子，但她每天都抽出两个小时锻炼，除了她自己漂亮以外，直接受益者就是他这个丈夫。 霍绍霆想，他们夫妻恩爱，跟这些多少也有关系。 吃完，他先送她去广元路。 温蔓下车。 霍绍霆轻按喇叭，降下车窗，黑眸瞅她。 温蔓怔了几秒后，明白他的意思。 她走到车边，微红着脸吻了他的唇一下。 霍绍霆轻抚她红唇，低喃：“你看过舅舅，中午到公司陪我吃午饭。” 原本，温蔓是要去霍宅的。 但霍绍霆主动要求，一般她不会拒绝他。 她嗯了一声。 霍绍霆又看她几秒，这才升上车窗，把车开走。 温蔓稍上礼物，去看陆谦。 陆谦烧得不算严重，大早清醒了许多。 柳秘书正在照顾，见温蔓过来挺高兴的：“大小姐过来了！” 陆谦靠在床头休息的。 闻言，披了外套想起来。 温蔓进来，轻轻按了他的肩，轻声说：“躺着吧！” 陆谦跟她不见外，就半靠在床头说话，温蔓坐在小沙发上削一只苹果，一边就打量着环境。 她早听说有这么个地方，舅舅金屋藏娇来着。 但她是头一次来。 现在看着，确实不俗。 温蔓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陆谦也只吃了几块。 他笑笑：“你倒像我的孩子。” 温蔓想想明珠，忍不住挤兑一句：“我跟明珠只差一岁，那明珠是不是也能当舅舅孩子？” 陆谦目光意味深长。 片刻，他像是随意地问：“她跟司家小子处得怎么样？见过两次来家里，应该……还成吧？” 温蔓没说实话。 她跟霍绍霆保证过，双方都不偏私。 她只抿着唇微笑。 陆谦倒没有说什么，一旁的柳秘书就帮着说话：“大小姐您就别卖关子了，您不说实情陆先生可急在心里，对病情不好。” 温蔓替陆谦掖了下被子。 她笑着说：“舅舅这样聪明的人，还用得着问我吗？该怎么做舅舅明明心里最清楚了，舅舅这次出奇地大度，绍霆都甘拜下风。” 柳秘书悟出味儿来。 陆谦只微微地笑。 温蔓这时正色起来，她轻声说：“舅舅保养身体是第一，不然再伤她一次，何必？” 这话有些责备的意思了。 责备他昨晚，不顾一切，只为那片刻温存。 陆谦喉头微紧，淡声说：“以后不会了！” 温蔓没再多说，彼此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她待了两个小时，给陆谦做了午餐。 她离开后，陆谦吃了午餐，觉得好了很多。 他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中午小睡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陆谦想想，还是接了。 “我是陆谦。” 电话那边却是沉默，只有轻浅呼吸声，微微急促。 陆谦耐心等了片刻。 他猜出是谁，于是语气温柔地问：“烁烁，是你吗？” 那边果然是小烁烁。 他还在生气，绷着小脸蛋，半晌才愿意开口：“你说回来的。” 陆谦静默了一会儿，轻声跟小孩子道歉：“是爸爸不好！你现在在家里吗？爸爸过来接你好不好？” 小烁烁不出声儿。 陆谦语气更温柔了些：“我带妹妹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吃你最爱吃的炸鸡套餐。” 小烁烁咬了咬唇：“妹妹不能吃。” “爸爸给她带上奶瓶。” …… 小家伙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同意。 陆谦轻轻哄着：“爸爸一会儿就来。” “舅姥爷！” 小烁烁别扭地丢下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陆谦看着电话，微微愣了下，就笑了起来跟柳秘书说：“舅姥爷就舅姥爷，孩子高兴就好！传志，我要去接烁烁跟小陆幽出去，赶紧给我备车。” 柳秘书为他高兴：“瞧您高兴的。” 一边儿忙着熨烫衣服，忙里忙外的。 陆谦到了霍宅。 五六个小孩子跑出来，都叫舅姥爷。 陆谦给他们带了小蛋糕。 小霍西拿了小蛋糕，特别善解人意，叫着远处别别扭扭的小烁烁。 “陆烁，你舅姥爷来啦！” 小家伙蹲在别墅玄关，两手托腮，身边牵着一岁多的小陆幽。 奶瓶都准备好了。 就放在小陆幽小衣兜里，怪可爱的。 陆谦看着一双儿女，特别是那个傻小子，眼里微微湿润。 回来前，他都不曾后悔过。 他觉得这样的安排对明珠，对孩子是最好的，她们不需要面对死亡，不会看见他虚弱到生命最终点。 可是…… 烁烁一直在等他。 在等他的舅姥爷。 陆谦后悔了，可是这份后悔又难以言说。 他缓步过去，后面小霍西拉着霍允思起哄，不一会儿又散了。 陆谦过去，伸手摸摸傻小子的头。 烁烁还是别扭。 小陆幽摇摇晃晃扑进爸爸怀里，呀呀地叫人，陆谦看着她的小裙子，觉得真漂亮，还有那个装小奶瓶的衣兜，真是可爱。 他抱起小陆幽，牵着小烁烁。 小霍西又跑了过来，小嘴叭叭：“姑姑出去约会了，等爷爷回来我告诉爷爷，舅姥爷把小烁烁跟小陆幽带出去玩了。” 陆谦摸她的小脑袋。 这孩子真像绍霆！！！ 一旁的张崇光，小脸蛋微微带笑，把小霍西拖走了。 霍西：我还没有说完哪！ 陆谦大病初好，是司机开的车，车后座有儿童座。 两个小家伙并排坐着，陆谦就在旁边。 陆烁一直偷偷看他，但是当他转头时，又扭开了。 陆谦浅笑。 这会儿，小陆幽尿裤子了，好在出门时是穿了小花纸尿裤的。 陆谦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一手抱着，一手换小裤子。 当爸爸的，就特别温柔，小姑娘秀气地哼哼。 陆烁看得目不转睛，多少羡慕。 陆谦轻声说：“帮着把这个用袋子封起来。” 小陆烁这才回神。 他把妹妹尿湿的尿裤包起来，扔进垃圾筒里，心里不由得想起舅舅带着小白散步，小白在外面拉粑粑，舅舅也是这样处理的。 陆谦帮着小姑娘换完裤子，就舍不得放下了。 抱着亲了亲，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回儿童椅。 陆烁：…… 今天是周六，外面人挺多。 好在小烁烁是大孩子了，能管好自己，陆谦给他点了个套餐。 小陆幽也想吃。 陆谦给她冲了奶粉，让她抱着喝。 后来，还是小家伙买了份土豆泥。 陆烁看着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喂着妹妹，像是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样，他撇了撇嘴…… 陆谦抬眼时正好看见，他笑笑。 当爸爸的问他功课，陆烁有一下没有一下地答，相处得不好不坏，但总归没有从前亲热，到底还是生疏。 最开心的是小陆幽。 陆谦想多陪陪孩子们，但是快到中午时，公司临时出了点儿事。 他想把孩子送回去。 陆烁听见电话了，他慢悠悠地说：“我跟妹妹可以跟着去公司，我可以带她。” 陆谦注视他。 小烁烁小脸薄红：“她看着挺喜欢你的。” 陆谦笑了。 他说好，然后就把两个小家伙带到公司。 陆谦的公司位于b市精华地段，一幢32层楼的大夏，占了十层。 陆谦进了公司，秘书看着两个漂亮的小孩子，其中一个还被陆总抱在怀里，小姑娘特别娇气的模样，不禁一呆。 陆谦淡声说：“我的孩子。” 秘书不敢多问，将他迎进去，然后就开始说公事。 陆烁就带小陆幽。 等陆谦忙完，发现已经是晚上六点，两个孩子还没有吃饭，特别是小陆幽嗷嗷着，一副想喝牛奶的样子。 陆谦心中愧疚。 他走过去，蹲在孩子面前，轮流摸摸他们的头。 “我让人送饭过来！” 小陆烁没出声儿。 陆谦浅笑，他走回办公桌前，按了内线：“张秘书帮我订两份五星酒店的餐，要快一点儿……嗯，清淡些。” 吩咐完，他开始给小陆幽泡奶粉。 小家伙的奶粉带得足足的。 她又喜欢喝。 陆谦很喜欢喂她，那个软乎乎的小人，靠在他怀里会让他有种错觉，仿佛他仍然拥有明珠，他们一家三口没有分离。 陆烁毕竟是小孩子。 他生了很久的气，这会儿也不禁靠了过来，贴着陆谦的手臂看。 眼神都是热热的。 陆谦自然发现了傻小子，他不动声色。 一会儿，小陆烁的小脑袋，就靠在他肩上。 气氛正好时，陆谦手机响了。 明珠打过来的。 陆谦屈身，将茶几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夹在耳朵跟肩胛之间，很温柔地说：“是，烁烁跟小陆幽都在我这，在公司呢！……你在楼下？” 陆谦又听了几句，眼神微暗。 小烁烁小脸也微微绷起来，一言不发。 陆谦默默地挂上电话。 半晌，他开口：“妈妈在公司楼下，我送你们下去。” 小烁烁盯着他：“你不跟我们回去？” 陆谦摸摸他的头，说了声：“傻小子！” 小烁烁没有问了。 他麻利地整理好自己，又给妹妹身上拍拍，然后背起小背包。 陆谦抱起小陆幽。 下电梯时，小烁烁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再来接我们？” 陆谦微怔。 尔后他轻声说：“想爸爸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接你们出来。” 小烁烁没有吱声。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夜晚，风吹着有些凉，陆谦身上只着衬衫。 大楼下，停了一辆黑色房车。 车门打开。 明珠下车，跟着下车的还有那位司少爷，年轻英俊，举止间对明珠也挺体贴的，人看着还算是稳重。 小烁烁一言不发，爬到后座。 他隔着一层车窗，默默地看着陆谦，看着舅姥爷。 陆谦看着面前一对壁人，浅淡一笑，将小陆幽交给明珠，低声说：“她才喝过牛奶，应该想睡觉了，下车时注意别着凉。” 经过昨晚，明珠不太敢看他。 她胡乱嗯了一声。 车门关上，黑色房车缓缓开走，可是他还是站在夜色中。 这时候，他很想抽根香烟。 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许久，陆谦才回到办公室，张秘书正好提着五星饭店的便当过来，还挺高兴地说：“陆总，我特意挑了小孩子喜欢吃的！” 陆谦接过一份。 随后，他轻声说：“这份你吃掉吧！” 秘书愣了一下。 陆谦笑得淡淡的：“孩子妈妈，把人接走了。” 第441章 夜深人静，他很想她! 陆谦说完。 秘书想安慰几句，又感觉不妥。 陆谦让她下班。 秘书跟二秘、三秘都离开了，大楼办公室的灯一盏盏熄灭掉…… 四周寂静。 陆谦提着精致的便当缓缓走进办公室，门轻轻合上，他的身体靠在门板上许久都未能动，也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累。 脑子里，都是明珠跟人在一起的画面。 还有烁烁坐在车里，那失望的神情。 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会看不出烁烁的小心思，傻小子怪他，但也想要他陪，可是他如今的处境，没有办法把孩子们从明珠身边接过来。 他想要明珠，但他不想让明珠不舒服。 一丝一毫都不行。 孩子是她的，他不会争夺。 至于感情，陆谦想，他总会等到那天。 但是那天是哪一天，他也说不准，他只能在距离之外静静地看她，哪怕看着她交男朋友，看着她跟旁人相处。 他也不是不怕的。 霍家把关过的人，不会差。 女人的感情，有时候在冲动之下，说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明珠…… 陆谦慢慢走到沙发那儿坐下。 沙发上，散着一个小花裤子。 是小陆幽的。 陆谦拾起来，小心地折好，收起来。 他独自吃饭，一个人慢慢地吃，仿佛四周还有方才孩子们在的热闹。 这一刻，他从未渴望过家庭。 他渴望儿女围绕膝下，他渴望能抱着肉乎乎的小陆幽，哪怕她说几个字不清不楚，也很好听。 至于烁烁，就围在身边，看着妹妹。 陆谦微微合眼。 门轻轻打开了，柳秘书来接人，看见一室冷清就缓和缓和气氛：“两个小家伙送走啦？” 陆谦淡笑：“嗯，跟着妈妈走了。” 柳秘书猜出司家少爷也跟着来了，这是在不痛快呢，于是又笑笑说：“下回把两个小家伙带回别墅那儿，让老太太好好欢喜欢喜。” 陆谦抬眼：“你就会哄我开心。” 柳秘书哄着他吃了饭，一起坐车回到别墅。 陆谦洗了澡，换了套黑色浴衣，躺在床上。 床，是他跟明珠睡过的。 夜深的时候，他格外想她。 从感情到身体，都是。 他生病近两年，别说两年，就连自己解决也是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 陆谦轻轻坐起身，靠在床头，他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相框。 是她的照片。 照片是在陆园拍的，天气好，紫藤花开的时候，他坐在石桌下喝茶，她在背后搂住他的脖子，神情明媚。 那会儿，他们真好！ 陆谦格外想她，是真的很想了！ 他估摸着这会儿，她应该也是躺在床上，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明珠接了。 她的语气多少冷淡，在夜色里显得沙哑：“有事儿吗？” 陆谦轻问：“小陆幽睡着了吗？” 明珠嗯了一声。 她看看身边的小女儿，情不自禁拿手拍了拍，眉眼都是温柔。 陆谦顿了下：“平时她乖不乖？” “挺乖的。” 明珠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究竟想问什么？” 气氛微妙。 沉默了很久一段时间，陆谦很温柔地笑了一下：“怎么，我问孩子们的事情，你不开心？” 明珠没有出声。 彼此呼吸，交缠在手机两端。 陆谦声音蓦地低哑，有种属于男性的张力：“你跟他……处得怎么样？” 明珠默了默，轻声开口：“还行！” 说完她不等他回答，就主动挂了电话。 可是当她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 跟陆谦的那些往事，就像走马观花一样，在脑子里不停闪现，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那边，陆谦亦是。 打完这个电话，更是相思难耐。 可是能怎么办，明珠心中憋着一口气，这口气不出出来，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也不会放下骄傲跟他重新开始。 所以，他会忍耐，会用最大的耐心等她。 陆谦轻轻闭上眼睛。 后面几天，他没有在明珠面前晃，更没有天天到霍家报道，他只是每天打个电话给小烁烁，顺便也听听小陆幽的声音。 他去接过烁烁放学，带回家吃了饭，又送回去了。 他跟明珠，没有见到面。 一晃一周过去。 司家举行宴会，说是宴会，其实是个文艺片的首映。 片子是司家投的，主演不巧是那位胡小姐。 陆谦曾经的红粉知已。 温蔓邀请明珠的时候，她捎带着说了下，生怕明珠介意，但是明珠闻言幽幽道：“我跟他如今这样了，怎么还会介意胡小姐，再说她也是个不错的人。” 温蔓私下跟霍绍霆说，明珠成熟了。 霍绍霆嗤笑出声。 “若是胡小姐没有结婚生子，你看明珠介不介意。” 温蔓扭过身体，开始佩戴首饰。 霍绍霆搂住她细腰，高挺的鼻尖凑在她耳后，低喃：“真不想放你过去！” 温蔓视线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她软声说：“有空回家接我，没有空陪我参加晚宴啊？” 她的语气有着女性的温柔，同时又带着撒娇。 霍绍霆很吃她这套。 他的手掌在她腰身轻轻滑动，又忍不住咬她耳后软肉，声音带着低笑：“我是不想给旁人当护花使者的机会！晚宴结束，我去接你，嗯？” 温蔓手伸到后面，轻拍他俊脸。 “我哪敢说不！” “知道就好！” …… 霍绍霆血气方刚的，凑在她耳边热热地说：“晚上回来稿劳你。” 温蔓有些吃不消。 他们认识近十年，当夫妻也很久了，可是霍绍霆对这方面的兴趣有增不减，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兴致。 一直到宴会现场，温蔓的脸都是烫的。 车停下。 霍绍霆为她打开车门，风度翩翩。 温蔓承接了他的吻，低声说：“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一辈子我们要一起走呢！” 霍绍霆目光深深。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温蔓！” 这声音很熟悉。 霍绍霆跟温蔓都看过去，然后温蔓的双目就微微湿润了，是顾希光。 春夜。 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那张脸，已经修复得很好。 又比从前多了几分成熟。 温蔓轻轻点头。 霍绍霆心里乱不是滋味的，这小子，在梦里还是他干儿子呢！但人家救了温蔓，面上他还是得大度。 霍绍霆抬手看了看表，淡笑：“我得赶回公司开会，希光，照顾着你姐。” 温蔓：…… 顾希光微微一笑。 霍绍霆又给温蔓抛了个眼神，款款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上车。 那姿态风度，很是吸引人。 温蔓站着静静注视。 顾希光也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浅笑：“你们真恩爱。” 温蔓轻轻拢了下身上的迪奥披肩，含笑：“希光，以后你也会遇见那个命定的人。” 顾希光点头。 他们并肩进去，才进去，胡小姐就凑过来了。 先是掐了下顾希光的脸，占点便宜，然后就对温蔓说：“要死了要死了，你叫了明珠过来，怎么不说你舅舅也过来了？这司家少爷还是半个主人呢，今天这场面要好看了！” 温蔓微愣：舅舅也过来了？ 胡小姐穿了一款高定，高开叉的轻纱礼服，风一吹那个摇曳生姿。 本来是艳压定的。 但是明珠今晚更好看。 黑色长款礼服，那华贵的蕾丝，覆住美好的肉体。 头发挽了起来。 配了一副珍珠耳钉，手腕上是价值连城的钻石手链。 胡小姐忍不住说：“真就豪门千金。” 当然，她又忍不住看看温蔓，觉得跟明珠难分上下。 温蔓浅浅一笑正要说些什么，远远的就看见陆谦了，他人在角落，正同人说话应酬，手里握着一杯香槟。 水晶灯下，他斯文面孔白皙。 一袭黑白经典西装，被穿得无比好看。 温蔓不禁想：在官|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体态相貌能保持成这样，真的是极稀有的。 那边，陆谦也看见了温蔓。 他握着酒杯，朝着这边走来…… 却不想，另一侧一对壁人也过来，三个就这样地撞了个正着。 “陆谦。”明珠喃喃低语。 而陆谦风度翩翩地扶稳她的身子，温柔地笑笑，然后对着司家少爷说：“还是老毛病，毛手毛脚的，像小孩子一样！” 司家少爷轻咳一声。 他能说啥？ 明珠如玉的面孔微微颤动，她是了解陆谦的，他说那些话是有用意的。 他越表现得大度， 她就越是恼恨，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风轻云淡出现在她面前…… 第442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谦只静静看她。 他神情从容，很像是慈爱的长辈，可是他们纠缠多年又是当过夫妻的，孩子都生了两个，明珠做不到他这般从容。 司家少爷看看她，再看看陆谦。 他轻握住明珠的手。 明珠掌心微动。 她还不习惯跟司家少爷亲密。 而陆谦亦盯着那两只交握的手，他看着明珠柔软的手掌被旁人握在手中。 他心中微紧。 偏偏他最无权利过问。 陆谦扣着领带结，轻轻拉松了一点点，这才感觉透气一些。 司家少爷微笑：“陆先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闻言，陆谦近乎失态。 明珠眼里也微热，最后说了声失陪，跟着人先离开了。 陆谦握着香槟杯，目光深深。 …… 一旁的温蔓跟胡小姐上前。 胡小姐看了半天热闹，过来就忍不住软声开了玩笑：“呦，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失落过！怎么，在明珠那儿碰了软钉子了？” 陆谦淡淡一笑。 胡小姐忍不住朝着明珠那边看过去。 她又说：“真是一对壁人儿！你说是不是？” 陆谦眼神幽深。 正巧侍者经过，他将杯子放进托盘，整了整西装：“好些日子不见，你倒没有从前会说话了。” 胡小姐颇有些不自在。 她浅淡地笑。 从前她做着当陆太太的梦，总讨好他，迁就他。 他自然会觉得她会说话。 如今，他都为旁人魂不守舍了，她也嫁了良人，怎会再如从前一般？ 陆谦对待她，总归有些情分。 他低语：“失言。” 胡小姐目光微润，她注视着舞池内跳舞的壁人，轻道：“陆谦，你若是不追回她，你就对不起她多年等待，也对不起自己放弃的那些东西！” 明珠之前，陆谦红粉众多。 但他不曾为谁停下脚步。 唯一一个，他还对不起人家。 陆谦也压低声音：“多谢。” 胡小姐眼睛微红。 她走到露台透气，需要缓一下。 陆谦在她的生命中，总归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再美满的婚姻，也掩盖不了曾经的求而不得。 陆谦没有上前安慰。 越纠缠越深，他深知这个道理。 他跟人应酬，目光不时落在明珠身上，她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来，总是拘谨。 但她拘谨的样子，很可爱。 陆谦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她不属于自己的事实。 他看着她在旁人臂弯里，喉结微动。 不自觉就拿了杯红酒。 温蔓过来，轻轻拿掉他手中的红酒，轻唤他一声。 陆谦回过神。 片刻，他苦涩一笑：“让你看笑话了。” 温蔓轻道：“舅舅该好好保养。” 在瑞士的那段日子，不单单是陆谦的劫难，也是整个陆家人心上的伤，老太太身体不好，仍坚持在那儿长住，温蔓更是两头跑。 如今总算好些…… 陆谦跟明珠之间，温蔓最是清楚。 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软声说：“现在，烁烁跟小陆幽更需要舅舅的陪伴。” 特别是烁烁。 陆谦微微醒神。 他轻轻揉了揉温蔓的茶色长发，带了些疼爱。 明珠转身，正好瞧见。 她看见陆谦很专注地看着温蔓，眼里都是疼爱，虽是对晚辈……但是……但是她记得他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她知道不该，但心里微微发涩。 温蔓是女人，心思极为细腻，她捕捉到了明珠那微妙的心思。 她浅笑离开。 她想，若是有情，总归在一起。 首映马上开始。 温蔓落座，过了一会儿胡小姐就过来了，坐在她身边。 胡小姐眼睛微红。 幽暗灯下，她轻声低语：“温蔓，其实到今天我还不太服气，我会输给一个半大的小毛丫头，可是今天看了陆谦的样子我才知道，我永远越不过明珠！因为我从不曾见过陆谦这样儿，放下全部的自尊的骄傲，围着一个女人身后转。” 温蔓轻拍她的手，体贴地说：“姐姐现在过得也很好。” 胡小姐释然。 是啊，她的小家庭如今也美满。 丈夫过去虽也花心，但如今对她十分专一体贴，小孩子又活泼可爱。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部片子是部小成本的文艺片儿，胡小姐是主角儿，所以频频上台。 风头正盛！ 司家请来的主持人，惯不会做人，竟然还提起胡小姐同陆谦的那一段儿，调侃道：“胡小姐的首映，陆先生过来捧场，您的心情怎么样？” 胡小姐在圈子里混久了。 老油条了！ 她接过话筒，双目盈盈：“你这样问，我老公可会生气的！再说陆先生也有心爱的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主持人连连道歉。 但台下的温蔓知道，这是故意的，就是找爆点。 她认得这个主持人。 主持界新出的小花旦，一心想上位没有错，但不该踩着旁人私隐。 温蔓有些护短。 她看不得明珠伤心，也看不得胡小姐难堪，于是拿了手机发了条微信给徐助理，交待几句。 那边的徐助理立即明白。 以后像样儿的场合，这位小花旦是上不了了。 温蔓做完这一切，风轻云淡。 但是她扭头一看，却看见明珠拿着手机离开了，她以为明珠因为方才事情不快，就没有太在意，只是看了看陆谦。 一会儿陆谦也跟着出去了。 酒店长长过道里，明珠提着裙摆，在听电话。 电话里霍宅打来的。 小陆幽发烧了，很不舒服，闹着要妈妈。 明珠声音压得低低的：“我马上回来！医生瞧过没有？” 佣人说来过了。 明珠放了心，挂了电话。 她正要回头跟司家少爷说一声，孩子病了她也无心玩乐，但是才转身就见着了陆谦，他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孩子病了？”他轻声问。 明珠嗯了一声。 陆谦看看她，轻声说：“我想去看看，方便吗？” 毕竟她身边还有个司少爷。 万一她要司少爷送她回去，气氛太微妙，或许会让她不舒服。 明珠稍稍犹豫。 她说：“你开车吧！” 陆谦目光深深，若不是孩子生病，他心中定是激荡。 下楼上了车。 陆谦立即发动了车子，明珠拨了个电话给司少爷，语气很轻柔：“幽幽发烧了，我先回去了！不用……嗯，他也过去了！” 陆谦开车，也在听。 这个他，指的就是他前夫哥。 约莫司家是主人，又或许司家少爷也觉得关系微妙，没跟过来。 等明珠挂了电话。 陆谦像是随意问她：“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明珠坐在他身边。 她身上仍是晚宴的礼服，美丽优雅，此时别开头看着车窗外面。 她很轻地说：“如果我说有困扰，你就不出现了吗？” 这话，三分生气。 陆谦喉结微动，在前面红灯路口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他侧头看她。 明珠负气不跟他对视。 他不觉柔声说：“怎么又生我的气了？” 明珠低头摆弄指甲：“不至于的。” 陆谦静静凝视她，目光中有着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温柔，半晌才又说：“是因为胡小姐的事情吗？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跟她不见面了！其实也只是老朋友，早就没有什么的！” 明珠眼睛微红。 她声音压抑：“陆谦，别说这些暧昧不明的话！胡小姐蓝小姐都跟我没有关系，即使要处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我，想重新生活，你要我说几次？” “我知道！以后不说了。”陆谦仍是温柔。 明珠很累。 她觉得自己跟陆谦过招，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根本使不着力，而对方三言两语她就方寸大乱。 不该是这样，至少她跟陆谦现在不该是这样。 她不肯再说话。 好在绿灯亮起，倒也不难堪。 陆谦总归记挂孩子的病，感情之事还是放在后面。 两人匆匆到了霍宅。 奢华大厅里，霍震东穿着睡衣，正抱着心爱的小孙女轻摇轻晃。 一脸的心疼。 霍夫人拿着小奶瓶，也很焦虑。 看见陆谦跟明珠回来，霍震东立即就把孩子塞给了陆谦，然后熊他们两个：“你们当父母的只管自己玩得开心，小孩子在家里发烧，闹着叫爸爸妈妈！你们还不如小烁烁会照顾人！” 陆谦抱了个满怀。 他额头抵了小家伙，亲了亲，没有反驳。 霍震东搂着太太，上楼睡觉了。 陆谦抱着小陆幽，轻轻地哄，小家伙还烧着呢不舒服地在爸爸怀里蹭，还奶声奶气地哼哼。 小烁烁围在一旁，急得打转。 陆谦很温柔地哄小孩子。 他抬眼看着明珠，柔声说：“先去把礼服换了，一会儿你哄哄她睡觉。” 明珠轻轻探了下小女儿。 还好，不算太厉害。 她上楼换衣服，陆谦就在水晶灯下，抱着小陆幽。 小家伙醒了些。 认出爸爸，就睁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陆谦忍不住亲了亲她。 小烁烁撇撇嘴。 陆谦坐到沙发上，让陆烁坐到身边，小家伙不情不愿地坐过来，他轻声问：“明天还要上学，怎么不去睡觉？” 陆烁托着下巴：“明天周日。” 陆谦想说，周日也该早点儿睡觉，可是他也两天没有见着傻小子了，就没有坚持让小家伙在旁边陪着。 他将奶瓶递给他：“给妹妹重新泡奶，两勺奶粉，60毫升水。” 烁烁拿了跑得飞快。 他忽然又停下步子，掉过头看着陆谦。 深夜，水晶灯明亮。 那个男人穿着一袭黑白西装，好看得像是他记忆里的那人，正坐在家里哄妹妹，他不会走了吧？ 小烁烁白嫩脸蛋轻皱。 好半天他才小声问：“你不走了吧？” 陆谦猛然抬眼。 他惊讶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复杂得很，小烁烁声音更轻了：“你不走的话，我就叫你爸爸。” 陆谦轻声开口：“烁烁，我不走了！” 陆烁吸了下鼻子，去泡奶粉了。 回来时，小家伙眼睛跟鼻子都红红的，陆谦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喂小陆幽时，陆烁就挨着他。 这时明珠下楼，就看着这一幕，她静静看了两秒。 小陆幽在陆谦怀里，抱着小奶瓶，慢慢地喝着。 要睡着的样子。 明珠走过来，轻声说：“她很喜欢你。” 陆谦淡笑。 他伸手摸了摸小烁烁的小脑袋，忽然提了个要求：“晚上我跟烁烁睡，方便吗？” 明珠迟疑了。 接理说陆谦跟霍家是姻亲，他留宿并不突兀，但是她现在有人了啊！ 她迟疑了下。 小烁烁目光黯淡下去，他慢慢起身。 “我去睡觉了！”说完，又摸了摸小陆幽。 他离开时垂头丧气。 陆谦看了不忍，他正要说话，明珠已经开口：“你陪他吧！” 陆谦：…… 深夜里，明珠压抑着情绪：“陆谦，这都要怪谁！” “怪我！”陆谦微微哽咽。 在烁烁成长的每个阶段里，他几乎都缺席了，他给这个小儿子唯一的温暖大概就是那会儿每月一次的见面了。 屈指可数！ 陆谦又摸摸小陆幽的头发，还是待到小家伙睡着为止。 明珠的卧室，他不方便进去。 等小孩子烧退了些，他去了小烁烁的卧室。 男孩子性子别扭，陆谦和衣躺在他身边，轻轻抚摸儿子的头，低声说：“爸爸以后都不走了！” 小烁烁转过身。 被窝里的小身体，热乎乎的，就那样抱住了陆谦。 他把小脑袋搁在陆谦的心口。 喃喃的。 “我不想叫别人爸爸。” 即使那人看着不错，即使那人对妈妈很体贴，对他跟妹妹也好，可是他看得出来妈妈不开心，偶尔在夜里还会哭。 当年c市陆园婚礼那一幕。 在小陆烁的脑海里，不可磨灭。 他恨自己太小，什么也做不了！ 陆谦抱着小家伙，心里难过极了，轻拍儿子的背。 他低声说：“以后爸爸经常来看你跟妹妹。” 小陆烁没有吱声。 他像小猴子一样攀在陆谦的怀里，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跟这个男人睡觉了…… 陆谦心里潮湿。 他轻轻脱掉外套，解开皮带，把小家伙放在小腹那儿。 小陆烁抱怨：“你好冰凉！我比你还热乎呢！” 陆谦想挪开。 但是那个小家伙又缠着他，喃喃说着梦话：“我给爸爸焐焐，就热乎了。” 陆谦低头。 他的脸贴着小家伙的发心，许久才说：“傻小子！” …… 大早，陆谦就起来了。 他亲了亲儿子，穿戴整齐，敲了明珠的门。 第443章 你是不是，还喜欢陆谦? 小陆幽生病，明珠醒得早。 门打开，陆谦跟她对视。 一个晚上她没有睡好，带了些憔悴，不似昨晚那样光鲜亮丽，但是对于陆谦来说，这样的明珠更让他莫名心动。 他朝着里面看看，问：“孩子怎么样了？” 明珠斟酌一下。 她把卧室门打开，自己稍稍站在外面，说：“基本退烧了，你进去看看。” 陆谦目光深深地注视她，自己走进去。 闹腾半晚，小陆幽睡得香甜。 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穿着浅粉睡衣，侧卧在被窝里。 一缕茶色小卷毛，溜在枕上。 惹人疼爱。 陆谦伸手，轻轻摸小孩子的脸，又忍不住弯腰亲了亲。 确实退烧了。 他放了心，自觉也不便留在她卧室里。 他是很想得到明珠，可是他并不希望她被旁人诟病，她与司家少爷在相处着，在将来的一天分手，也必定是因为他们不适合，而不是她跟他这个前夫有着超乎寻常的暧昧关系。 陆谦不舍地摸摸小陆幽。 他走出门，明珠颇有些意外。 陆谦轻声开口：“一会儿司家少爷可能会过来，我留下来不方便，先走了！” 明珠手指微微握紧。 她仰头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陆谦伸出手。 他亦想像从前那样，轻轻摸她的头发，像长辈又似情人。 最后，也只能放下。 陆谦缓缓下楼时，阳光穿过过道的玻璃，洒在他的背后落下一背的金光，明珠就站在那儿…… 她知道他的心思。 他亦明白她的心意。 明明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却无法走近彼此。 明明有那么多的回忆，却要生生地斩断，却要逼迫自己选择忘记。 “陆谦！”明珠喃喃开口：“你要好好的。” 陆谦身体微僵。 片刻他回头望着她，温柔笑笑：“过道上凉，快进去吧！” 明珠未动。 陆谦仍是温柔地笑笑，然后跟她招招手，最后淹没于楼梯间。 小烁烁醒了。 他赤足跑下楼：“爸爸！” 陆谦一回身，就接到了傻小子。 身上只穿着睡衣，光着脚，脚上冰凉。 陆谦把小家伙抱到沙发上，又用羊毛毯包住，还给他找来一双室内拖鞋。 小烁烁喘着气看他。 陆谦伸手摸他的小脑袋：“傻小子！” “爸爸！” 陆谦动作更缓了些，他低声说：“下次再来看你们！” “爸爸。” 陆谦抱住他，半跪着搂住自己的儿子，他的唇压在小烁烁耳边柔软的头发上，低低开口：“不会让你叫别人爸爸的。” 他说完起身，又摸摸小家伙的头。 当他离开，小烁烁小心翼翼地裹紧身上的羊毛小毯子，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爸爸手掌上的温热。 陆谦离开。 他坐上车，正要发动车子，一车卡宴停下。 车身并排。 车窗正对着，另一辆车里，是司家少爷。 他亦是离异，只是没有儿女。 小陆幽生病，他跟明珠相处着，是该来见见的。 不想，跟陆谦撞上。 陆谦隔着车窗，对着司家少爷轻点了下头，将车缓缓开走。 司家少爷不淡定了。 他熄了火，坐在车上点了一根香烟。 他很喜欢明珠。 年少时就喜欢，只是当时没有缘分。 后来他们各自有了另外一半，他也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可是后来他们都恢复了单身。 明珠跟陆谦那段，刻骨铭心，他知道。 他能接受，他也相信明珠的人品。 可是方才，他跟陆谦擦身而过时，他有了危机感。 陆谦永远是霍家的姻亲，他也永远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这些无法改变，正如今天这样，孩子生病或者是霍家办大事儿，陆谦都出席。 他必须接受。 司家少爷垂眸：他想，他可能永远越不过陆谦。 男人永远比女人理智。 司家少爷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但他算是很有风度的男人，他来了当然会看看孩子们，也看看明珠。 清早，别墅清净。 佣人招待了他，随后上楼汇报。 他不禁想，陆谦过来是不是不需要通报，而是直接可以留宿，甚至是入她的香闺…… 正在遐想，明珠下楼。 她明显是收拾过的，长发挽了起来，衣着得体。 她甚至不是穿拖鞋。 当她来到身边时，他看着她精致好看的容颜，又想，陆谦肯定看过她憔悴的样子，正如昨晚小陆幽发烧，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陆谦陪她。 这些无意识的行为，明珠可能没有发现。 司家少爷拿出玩具。 是小姑娘喜欢的。 明珠接过来，微微一笑：“谢谢。” 司家少爷注视着她，轻声问：“我能去卧室看看她吗？” 明珠微愣。 等她回神嗯了一声。 两人前后到了二楼，进了她的卧室，小家伙还睡着。 白嫩香软。 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长得很好，很像……爸爸。 司家少爷忍不住摸摸那柔软的茶色卷发，轻声说：“本来昨晚是有事情想跟你说的。” 他衣袋里，有求婚戒指。 昨晚他本来是想跟她求婚的，可是她先离开了。 明珠惊讶抬眼。 随后她就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 司家少爷很温柔：“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明珠拉拉小陆幽的手。 她叫来保姆照顾孩子，又对司家少爷说：“我送送你吧！” 她的意思是，现在说清楚。 于是，两人默默下楼，经过大厅时有看见小陆烁，他背着小书包正要去上学，司机拉着他的小手。 小陆烁看见司家少爷，轻点了下头。 司家少爷：跟爹一模一样！ 小陆烁上学去，明珠陪着司家少爷走到停车坪那儿，清晨阳光洒在彼此身上。 都是好年纪，看着无限美好。 司家少爷并未拿出钻戒，他反而开口：“明珠，我们可能并不适合。” 明珠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了。 她猜出他的顾虑。 她想，让他做出决定的，应该是陆谦。 对于这个，她没法子作出承诺，因为那对两个孩子不公平。 她不可能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让他们见陆谦。 明珠没有怨怼，她轻踢脚下石子，轻轻点头：“行！那回头我跟爸妈说一声！” 司家少爷看着她。 先作出这个决定的，是他。 可是当明珠一口同意时，他又失落。 或许，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但他又是知道的，他永远越不过陆谦去，所以他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他还是上车了。 明珠微微退开一点，看着他的车缓缓开走。 一辆黑色迈巴赫又停了下来。 霍绍霆打开车门，下车，随手就点了根香烟。 他倚在车门上，下巴朝着大门一点。 “分手了？” 明珠意外：“哥你怎么知道？” 霍绍霆笑得挺缺德的，他嘶的一声吐出烟圈，笑笑：“跟司家小子正好擦过，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呢！” 明珠：…… 霍绍霆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阳光下，他穿了米色羊毛衫，看着随和英挺。 明珠过去。 霍绍霆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放得温柔了些：“你是不是还喜欢陆谦？” 明珠眼睛微红。 霍绍霆轻轻敲了她的头。 “你大嫂让我过来的！她不放心你。” 明珠眼睛更红了。 霍绍霆睨着她：“出息！哪儿像我妹妹！” 明珠大着胆子反驳：“哥你好像也没有好哪儿去！” 霍绍霆冷笑。 明珠怂了，片刻她将头轻轻靠在他宽肩上，低喃：“哥！我欺骗不了自己！可是我也走不出来，我没有办法放下过去！” 霍绍霆揉揉她的头发，没说什么。 这些日子，他冷眼旁观，明珠跟那位司少爷并不是良配。 与其日后互相折磨，爱而不得。 不如现在断得干净。 那位司少爷，也算理智，但是理智之外只能说明爱得不够。 明珠跟司少爷分手，也并不是毫发无伤的。 他们总是相处了些日子。如今分开，两家肯定有交代，上流社会这些事儿消息传得快，中午的时候就传到了陆谦的耳中。 这在他意料之外。 明珠跟司家少爷分的，未免太快了些。 柳秘书把门合上，低语：“是司少爷提的！” 陆谦想到今早的擦身而过。 他惯会人心，猜到原因，心愿得偿所愿，但他并没有高兴。 明珠感情上的失败，都跟他相关。 如果不是因为她跟他陆谦有那么一段失败的婚姻，如果不是她为他生下一对儿女，她怎么会被人挑剔被人拒绝？ 陆谦很想抽根香烟，缓解一下。 但是他的四周，是一根香烟也没有的，最后他只能轻轻闭眼：“我对不起她太多太多了！” 柳秘书给他倒了杯参茶。 他很会宽慰人，软声细语：“您加倍补偿就是！今晚不如把孩子们接过来，也让明珠休息一下，带两个孩子很辛苦。” 陆谦知道，小陆幽离不开明珠。 他便想接小烁烁，但他不知道烁烁愿不愿意。 傍晚，陆谦准时下班。 他去霍宅。 大厅里人不多，一个佣人陪着小烁烁在写作业，楼上传来小孩子呀呀的声音，应该是小陆幽。 陆谦朝着楼上看看。 然后走到小烁烁身边坐下，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 “第三题错了！” 第444章 你跟他分手，是因为我吗? 头顶，温热温热的。 小陆烁缓缓抬眼，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陆谦看。 他看得仔细，像是面前男人随时会消失一般。 陆谦缓缓蹲下。 一手轻轻搂着儿子的小身体，一手指着那条题目，挺温柔地说：“再算一次试试看！不会爸爸再教。” 小陆烁眨眨眼睛，终于有了真实感。 不是做梦，这个男人是真的在面前。 他低头，开始算那题目。 陆霍两家的基因，当然不会差，他很快就算对了。 陆谦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陆烁得了这样的温柔，心里忍不住雀跃，他指着后面两页作业轻声说：“后面挺难的。” 陆谦微笑：“那我陪着你。” 佣人给他端来座位，还给泡了茶。 陆谦跟她要了白开水，小陆烁忍不住看他一眼，然后才又埋头做作业。 陆谦在旁陪着。 后来他发现不对，烁烁是很聪明的，前面作业做得很好。 但是后面两页，几乎错一半！ 再看看小家伙微微发红的小脸蛋，他就明白了。 傻小子！ 但他没有说破，反而很耐心地把错题全部给小烁烁给说了一遍，傻小子眼神亮晶晶的…… 佣人在旁边儿说：“小少爷真聪明！” 陆谦微笑：“是挺聪明的！” 小陆烁面孔微红。 就在这时，明珠抱着小陆幽下楼，是来拿奶粉的。 看见陆谦，她微微一怔。 陆谦过来，一来是想接小烁烁，二来也是想跟她谈谈。 但这会儿不是说话好时机。 他伸手接过小陆幽，伸手探探，不烫了。 当爸爸的总是疼爱小女儿，忍不住亲了亲那软嫩的小脸蛋儿，温柔地哄……明珠看得眼睛发烫，转身去泡奶了。 佣人识趣退出去。 陆谦抱着小陆幽，一会儿烁烁也过来逗妹妹。 明珠把奶泡好，递给了陆谦。 陆谦坐在沙发上，让小陆幽靠在怀里抱着奶瓶喝牛奶，此时他身上甚至还是上班穿的商务正装，却不违和。 他像是天生知道，怎么带孩子。 明珠静静看了会儿，跟他说了声就先上楼了。 陆谦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小陆幽。 烁烁就看着他。 一会儿，小烁烁开口：“妈妈跟司叔叔分手了，爸爸……你高不高兴？” 陆谦微顿。 大人世界复杂，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但他知道烁烁想知道什么。 他侧头轻声说：“妈妈心情不好，平时你多照顾妹妹。” 小烁烁挨着他，抿了抿小嘴。 陆谦又问他愿不愿意去他那儿过几天，小烁烁是想的，但是他又舍不得妹妹…每晚他睡觉前，都要亲亲妹妹的。 小陆烁犹豫了下问：“我能带妹妹去吗？” 陆谦也想带，但是小陆幽太小了，跟着妈妈比较好。 小陆烁到底渴望。 他挨在爸爸身边，摸着妹妹茶色的头毛，像小大人一样说：“那我就去一个星期，下个星期哥哥就回来了。” 小陆幽抱着奶瓶，一边喝一边用乌黑明亮的眼睛看哥哥。 烁烁忍不住亲她。 他喃喃地说：“真可爱！” 陆谦喂完了小孩子，又陪着玩了会儿，抱着上楼还给明珠。 明珠靠在起居室里看剧本。 她身边有个走步机，陆谦把小陆幽放在里面，让她在里面玩儿。 明珠抬眼：“有事儿？” 陆谦坐她对面，他仔细地看她的眼睛，微微发红。 他不知道她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跟司家少爷分手难过所致，即使想知道答案但他又无法询问，最后斟酌了下说：“你跟他……” “分手了！”明珠淡声说。 她说完走到窗边，那边放着一杯咖啡。 陆谦注视着她的背影，带了些落寂。 他想她才30出头，总归也要人陪的，而且他见过几次司少爷，他们明显相处得很不错，抛开爱情，结婚以后过得不会差！ 陆谦心情复杂。 他既无比庆幸，同时自责又心疼。 小陆幽呀呀地朝着他跑过来，她想扑进爸爸怀里，但是隔着一个跑步车。 小家伙跺跺脚，仰头望他。 陆谦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软乎乎的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觉得爸爸好看捧着他的脸亲，又不得章法，亲得下巴到处都是口水。 陆谦也没有管。 他抱着小陆幽缓缓走到明珠身后。 许久，他才艰难地问：“你喜欢他吗？” 明珠垂眸淡笑：“我说喜欢，你就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来家里了吗？” 陆谦心脏抽抽地疼。 她跟司少爷分手，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但他保证不了。 他承认自己自私，可是当一个人非常渴望一样东西时，是不择手段的。 明珠很冷静：“陆谦，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心里烁烁跟小陆幽比谁都重要……我并非是因为你。” 这话残忍现实。 陆谦却必须生生地受着。 他知道明珠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想告诉他，她不接受他。 司少爷没成，她也不想跟他。 陆谦轻嗯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明珠掉头，目光微微湿润，总归有些火气。 可是陆谦怀里抱着小陆幽，正捧着爸爸的脸，很耐心地把口水一点点涂在爸爸下巴上，一下儿一下儿的，说不出的可爱。 陆谦双目微深。 这种场面，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魅力。 明珠压下火气。 陆谦自然察觉到了，他轻轻拍了拍小陆幽的小屁股，说：“你的屁股比爸爸脸还大！” 小陆幽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搂着爸爸亲。 陆谦倒是干脆。 他把孩子抱给明珠，又不舍地摸摸说：“等大点儿我带一段儿，今天就先带烁烁回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的。” 明珠看着小陆幽。 “烁烁同意了？” 才问完，小陆烁背着书包上来了，整整齐齐的。 明珠不好说什么。 她过去，单手给儿子整理衣服，又跟陆谦交代些东西。 陆谦直勾勾地看她。 明珠成熟了，成熟女人对男人总是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听奶奶话……知道吗？” 小烁烁嗯了一声。 陆谦牵着他的小手，又亲了亲小陆幽，小家伙凑过去跟他香香。 “我走了！” 陆谦低喃，喷出的热息就在明珠耳边，弄得人痒痒的。 明珠抬眼。 他抬手轻抚她肩背，很温柔地说：“早点儿休息！” 在她发作之前，陆谦带着烁烁走了！ 下楼时，正巧碰见霍震东。 陆谦很自然地叫了声爸。 霍震东惬意地喝着茶，笑笑：“挺新鲜的啊还叫我爸呢！不过你这几乎天天过来，真不新鲜了！” 他对陆谦不对付，但很疼小烁烁。 招招手，把人叫过去，疼爱一番才还回去。 陆谦离开时，霍震东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明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儿，也轮不到我们父母操心了！但是只要我跟她妈妈在，就不能让我欺负了她。” 陆谦明白，霍震东是敲打他呢。 追求明珠可以，但不能硬来。 他淡淡一笑：“我明白的爸。” 霍震东讪讪的，这脸皮真厚啊，于是冷笑着说：“叫我爸也没有红包！” 陆谦好脾气地受了。 他带着烁烁回去，车子开到一半时，霍绍霆的电话来了。 他以为，是为了明珠。 哪知电话一通，霍绍霆就问：“温蔓在您那儿吗舅舅？” 陆谦手握着方向盘。 他顿了顿：“她不在，今天也没有跟我联系。” 他问怎么回事。 霍绍霆轻咳一声，声音发紧：“也不是大事儿，就是……一点点口角。” 陆谦是知道他们的。 这些年感情很不错，唯一那啥的就是绍霆的占有欲挺强的，温蔓已经减少社交，但是但凡是个异性……绍霆都要吃醋上半天。 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 夫妻隐私，温蔓自然不会回娘家哭诉。 只是因为霍绍霆这毛病，在商场上也颇为出名，还被人拿来当谈资。 他不但不羞耻，还挺骄傲。 陆谦挂了电话，他拨了温蔓手机，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舅舅？” 陆谦轻声问：“跟绍霆怎么回事儿？” 那边，温蔓正跟白薇在清吧小酌，闻言淡笑：“是绍霆问的吧？” 陆谦没有否认。 温蔓声音放得轻轻的：“没事儿，就一点小事，过两天就好了。” 夫妻间的事情，陆谦也不大好管。 …… 温蔓挂上电话，白薇睨着她：“怎么，今晚真不回去？” 温蔓坐在高脚椅上。 面前是大片的落地玻璃，外面是大半个b市的夜景，正中一片就是西亚集团大楼，夜晚灯光如火。 温蔓双目湿润，笑笑：“不回去了！去住酒店。” 白薇跟她干了一个。 她挺佩服温蔓的：“家里孩子不管了？” 温蔓垂眸，水晶马克杯身流光溢彩，她恍了下神才说：“我不在，他肯定会早早回家。” 其实她霍绍霆的矛盾，就在司家晚宴那晚。 那晚，她碰见了顾希光。 霍绍霆当时没有说什么，开车离开了，但是宴会结束那晚他接人来得特别早，早早就蹲在酒店门口……活像捉|奸。 好在她婉谢了顾希光相送，否则他还不知道怎么样。 即使这样，那晚他带她去了他们婚后的别墅，挺疯狂地弄了她一个晚上，情热之际，男人说话便口不择言。 那些话，温蔓根本不想想起来。 这事儿本来就过去了，但是后来的一个昨晚，霍绍霆晚出早归，但凡温蔓有什么社交或者是出门，他都要跟着，或者是让保镖跟着。 说是保护，实则监视。 这样热烈的感情，温蔓有些受不了，特别是她的手机被霍绍霆监听了。 她直接扔掉手机。 夫妻间，开始冷战。 但这些夫妻私密，温蔓羞于对旁人说，哪怕是白薇。 以白薇的恋爱脑，肯定会觉得这是喜欢，觉得刺激。 温蔓不是。 她爱霍绍霆，她也知道他很爱她，但是爱情不是监听她的理由，没有人喜欢被人监视。 她选择出来透气。 下楼时，她穿着收腰长裙，霍绍霆多看她几眼。 温蔓没理他，让老赵送她。 到了市区，她就打车了，所以霍绍霆不知道她在哪儿。 手机再度响起，这次是霍绍霆打来的。 温蔓接了。 她很温柔地说：“是，我跟白薇在一起！” 霍绍霆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把电话挂了，手机再响时她就把他拉黑了。 白薇托着下巴，叹为观止。 “温蔓，你们都好了这些年了，还这么浓烈呢！” 温蔓幽幽地说：“绍霆他可能到了更年期了。”所以才会那样在意顾希光，才会不自觉地想跟年轻男孩子比较。 她其实不讨厌，但是她得让他改掉监听的坏毛病。 温蔓才说完，包厢门口响起幽幽的男声。 “我到更年期了？” 温蔓掉过头。 霍绍霆穿着一袭正装，像是从哪个商务场所临时过来，走近后，他倾身吻了她一下，喃喃开口：“霍太太，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吗？” 第445章 醉了，你就能跟我睡一起?1 霍绍霆样貌好，气质清贵。 他又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这样倾身吻着太太，画面实在好看。 白薇不看白不看。 她看得津津有味。 而那个被亲了的人，神情略略有些恍惚，微启着红唇喃喃的：“绍霆！” 霍绍霆轻抚她红唇…… 那气氛暖昧到极致。 白薇没眼看了，拿了自己的包打了个哈哈：“那啥，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谈谈！” 霍绍霆挺有风度的：“我送你？” “不用不用！” 白薇哪敢让他送，跑得飞快。 等白薇离开，霍绍霆走过去把包厢门关上，轻轻落锁。 回头时，看见温蔓直勾勾地望住他。 霍绍霆踱回去，握着那只水晶杯，闻了下。 再看温蔓的脸，微微酡红，明显就是喝了不少的。 霍绍霆坐下，轻轻拢了下她的长发，声音挺温柔的：“还在生气呢？” 温蔓半趴在小吧台上。 她注视着外面的琉璃夜色，低声说：“霍绍霆，没有人愿意被人监听的！你究竟是在意我还是不信任我？” 霍绍霆淡笑：“我是吃醋！” 温蔓是要跟他闹的。 可是他态度又是这样柔软，让人无从拒绝，温蔓便有些羞恼。 但是清吧这种地方，并不是撒泼吵架的地方。 她跟他离开。 霍绍霆开了辆黑色劳斯莱斯，他又是穿着正装，很有种斯文败类的模样。 温蔓不想看他。 霍绍霆轻轻笑了下，到底是找着人了，他心情算不错。 车子停下来，温蔓才发现不对。 霍绍霆把车开到一间五星酒店门口，他是打算在外面过夜？ 霍绍霆解开安全带：“不是想住酒店的？” “我是想一个人住！” 霍绍霆轻抚她的脸蛋，声音微微沙哑：“一个人住多浪费，这儿挺贵！” 他说完，还真的打开车门。 拖着温蔓下车。 温蔓半跌在他怀里，轻捶他的胸口：“你别乱来！家里还有孩子在。” “我请妈过来看着。” 霍绍霆说的是阮姨。 温蔓又气又恼，夫妻吵架，还累得她妈妈过来看孩子……但是霍绍霆脸皮厚得很，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也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机会的！温蔓，这阵子你忙着舅舅的事情、顾云凡的事情，你冷落我了！” 温蔓仰头望他。 她喝了酒，说话时红唇微启声音也是沙沙的，很性感：“所以你故意监听我的电话，好引起我的注意，霍绍霆，你幼稚不幼稚啊！” 夜风中，他低头用高挺鼻梁轻蹭她的。 声音诱哄：“不是引起霍太太的注意了？” 温蔓推开他。 她朝着酒店玄关走，霍绍霆跟过去，压低声音：“女人家一个人往酒店跑干什么，跟着我！” 温蔓看他一眼。 霍绍霆要了最好的套房，约莫是老夫老妻了他倒也不急色，进了套房才不紧不慢地帮着太太脱了外套，然后搂在怀里亲吻。 温蔓身子纤细，折在他怀里，一只胳膊就能抱过来。 她由着他吻了许久，才轻声说：“霍绍霆，夫妻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否则那晚我们就和好了。” 霍绍霆轻摸她的脸：“我没有光想着跟你睡觉，温蔓，你想谈什么？” 温蔓从他怀里脱身。 她给自己倒水，喝了小半杯才低喃：“绍霆，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想把这件事情弱化成夫妻间的小情趣，但这不是！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对婚姻忠诚，不该被这样对待。” 她好声好气地说，那些伤感情的语言，她只字未提。 实在是因为，她珍惜他们的婚姻。 她想霍绍霆也是。 霍绍霆慢慢脱掉外套，而后他走到温蔓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身。 他们相爱，相拥时亲密。 他的下巴搁在她薄肩上，手掌也轻轻握着她的腰身，心不在焉地轻摸，但是并不带情玉。 温蔓知道他有心思。 犹豫半晌，他还是跟她说了实话：“温蔓，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是我做这些时很兴奋也控制不了自己。” 他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有点儿变|态？” 温蔓手上杯子微颤。 即使霍绍霆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她听得出来，他是心理上出问题了。 温蔓心中柔软。 她转身，手轻放在他的肩上，仰头看他。 霍绍霆目光深深。 温蔓轻喃：“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霍绍霆没有抗拒，他哑声说：“我约了明早10点。” 温蔓深爱霍绍霆。 如今他心理上出了毛病，她不但不计前嫌，反而处处纵着他。 这晚，6000一晚的套房，没有浪费。 霍绍霆很满足。 次日，温蔓陪着霍绍霆去看心理医生，霍绍霆单独就诊，温蔓在过道里打了个电话给陆谦，说了这事儿。 陆谦听完，就觉得不对。 但是人家夫妻间的私隐，他不太好插手，再说这对夫妻还挺乐在其中的。 他含糊几句挂上电话。 一旁的柳秘书也隐约听见，不由得笑着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有活力啊！您看姑爷就很会哄人，惹太太不高兴了，就说是心理上出了问题！这样一来太太不但不恼还生出心疼来……” 后面的话，便不方便说了。 陆谦剥了颗瑞士糖，淡淡地笑。 这时柳秘书说：“对了今晚有个应酬！烁烁在您这儿，要不要推掉？” 陆谦是想推了的。 但是翻开文件看时，又多问一句：“我记得是个投资的饭局吧！你把李秘书叫进来。” 柳秘书出去叫人。 片刻林秘书就过来了，含笑说：“陆总，晚上做东的是王导，圈里挺出名的，他为了那部片子的投资听说掉了挺多头发，今晚上连女主角都拉过来应酬了，挺漂亮的还是b市挺有名家庭里出来，轻易不参加饭局的。” 陆谦眉眼一跳。 他追问，林秘书查了下说：“女一号叫霍明珠。” 柳秘书看了看陆谦。 陆谦挺淡地说：“我知道了！打个电话给王导就说我准时参加！” 秘书出去。 柳秘书笑笑：“也好！这饭局投资方不止一个，您过去正好当护花使者来着。” 陆谦低头看文件。 过了不久，才幽幽地来了一句：“在b市，也没人敢欺负她。” 他不过是想去看看她，不过是不舍得她抛头露面罢了。 …… 下午，陆谦把事情做完。 他先去接了小陆烁。 为了不让小家伙失望，他陪着小陆烁在外面吃，小孩子嘛总爱吃些炸鸡套餐啥，陆谦也惯孩子的。 但烁烁不肯吃炸鸡。 他牵着陆谦的手，一张白嫩的小脸蛋皱成了包子：“想吃白饭！” 哪里有小孩子爱吃白饭的？ 陆谦摸摸小家伙的头，温柔着说：“爸爸可以看着你吃！” “是我自己想吃！”烁烁别扭地说。 陆谦笑了。 “行，爸爸带你去吃野菜！” 他亲自开车，带着小烁烁去了一家知名野菜馆，生意还挺好。 小家伙倒也吃得香。 当陆谦说一会儿送他回家，他有个饭局时，小烁烁埋头吃饭不吭气儿了。 陆谦觉得他这脾气，像温蔓。 他很温柔地哄：“妈妈也在！你不想爸爸妈妈见面吗？” 想，当然想！ 但是小烁烁觉得还得矜持些，他拐弯抹角地说：“今天作业挺多的！我也没有时间陪着你。” 陆谦微微地笑。 吃完饭，他送小家伙回别墅，老太太正盼着呢。 陆谦正要上车。 老太太过来关照他：“你不许喝酒！也看着明珠，不能让她吃亏了！” 陆谦笑了笑：“老太太放心！” 老太太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我给你包了馄饨，放了香菜的。” 陆谦微怔。 最后他轻声说：“我会把明珠带回家的。” 他坐上车子。 黑色越野车底盘高，视野好，他能看见红彤彤的天际。 这时候，真他么的想抽根香烟。 但是不能！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吃任何刺激的东西，烟酒全戒。其实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子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乐趣了，但他还有明珠跟两个孩子…… 陆谦表情变得温柔。 他到会所时，夜色披上华光。 柳秘书在门口等他。 车停下，柳秘书打开车门轻声说：“我看见明珠了！她应该不知道您也过来！” 陆谦浅笑。 两人前后进了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 除了剧组的人外，还有四五个投资人。 陆谦进来。 旁人是认识的跟他寒喧，明珠本来在玩手机听见他声音，猛地抬眼。 是他！ 没有人告诉她，陆谦也会过来。 陆谦跟旁人应酬，目光却落在明珠身上。 他们的事儿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但总有些人不关心八卦，至少这包厢里几乎没有人知道。 陆谦目光深邃。 旁人只道他看上了明珠，就打趣：“霍小姐可是大有来头！陆总，您可能要空着手回去了！” 陆谦轻笑一声。 这种场合他拿捏自如，不但没有挑破，反而对着明珠身边的一个人说：“即使没有机会，我也是想跟霍小姐讨论讨论剧本的，最近我还真对这方面的投资感兴趣。” 那人把位置腾出来。 于是陆谦就坐在明珠身边，10个人的座位，坐了11个人，就有些挤。 陆谦跟她，身子挨着身子。 他甚至是能感觉到她的腰身有多软。 但陆谦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跟人应酬，哪怕不抽烟，白皙修长的指间也夹着一根香烟。 他样貌好，背景强。 至少在座的，没有人敢为难他、叫他抽烟喝酒。 气氛挺热络的。 明珠很少说话，直到有个人喝醉了把一杯酒递了过来，大着舌头说：“只要霍小姐卖咱们一个面儿，喝了这杯红酒，这部片子的投资妥了！” 明珠抬眼。 王导挺紧张的，这帮财神爷他得罪不起。 但是霍家他更得罪不起。 霍家千金陪酒，想都不敢想。 若是从前，这杯酒明珠肯定不会喝，但是王导对她有知遇之恩……如果喝一杯酒就能拉到投资，她不会那么高傲。 众多目光下，明珠起身，握住那杯酒。 她淡笑：“赵总说话算数！” 说完她就要喝。 一只修长手掌就着她的手，握住了杯子。 是陆谦！ 包厢里的人，都呆住了！ 这陆总是不是越界了，这女人的手哪里是能摸就摸的呢，再说对方还是霍家千金。 片刻…… 不对啊！霍家千金没有甩他耳光。 两人目光缠缠绵绵的！ 那些人忽然就悟了过来，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陆谦盯着明珠，她眼里润润的，浸染着水光。 他低哑着说：“我替你喝！” 但是他的手未动，明珠就轻轻夺了过来，她没有忘了陆谦的身体。 他滴酒不能沾。 她喝得又快又急。 红酒沾染，面色绯红，平添了几分韵味。 那位赵总酒醒了些。 他不光调戏了霍家大小姐，还可能得罪了陆谦，果然陆谦声音深沉：“这部戏，我个人百分百投资！” 赵总急了。 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明摆着把姓陆的给得罪了。 对方是狠角色，他知道。 赵总小心翼翼地想要参投，陆谦为了明珠日后发展，倒也没有把事情做绝只淡淡一笑：“赵总就不要跟我抢了！赵总可以拍下部戏，王导那儿的好本子多得是！” 王导回过神来，立即说是。 赵总这才松了口气，但他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 一来一往。 陆谦掌握了主动权，竟像是男主人般。 明珠看了生气。 她赌气一样又喝了好几杯，她的助理拦都拦不住，不由得看看陆谦。 陆谦跟明珠的关系，她是知道的。 陆谦开始也想拦，但是后来他索性由着她喝了。 桌上红酒不错，不会上头。 明珠喝了半瓶，成功将自己灌醉了，离开时陆谦从助理手里接过人。 “我送她回去！” 助理一犹豫，同意了。 陆谦把人弄到车里，柳秘书本来想跟着去的，但是又想这样好的气氛他去不适合，就帮着把车门关了。 陆谦缓缓升起车窗。 他注视着身边喝醉的女人，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着，身上是纯色长裙，大衣抱在怀中。 侧颜精致好看。 成熟中，又带了些纯真！ 陆谦轻摸她的脸，很烫。 明珠不舒服地呓语，陆谦不禁想：她应该是心情很不好，才会这样喝吧。 跟司家少爷分手， 她……很难过吗？ 他的心里微痛，但是再不好过他还得忍耐，因为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就是现在这样难得的独处，也是他偷来的。 陆谦斟酌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把她带到广元路的房子。 她醉成这样，要是回别墅。 小烁烁肯定难过， 老太太也会唠叨一晚上。 陆谦又忍不住轻摸她的脸，低语：“回家了！” 半个小时后，黑色越野车停在公寓楼下。 车停，明珠不舒服地动了动。 她睁开眼，眼神迷茫地看着四周，随后问：“这是哪儿？” 一声细微响起。 陆谦解开安全带，他倾身也替她解开，声音挺温柔的：“我们以前住的房子。” 前面正好一辆车过来。 开了远光。 明珠难受地拿手挡住眼睛，她靠在椅背上，心口微微起伏很诱人：“以前住的房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陆谦目光深深。 他跟她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 女人体香，加上花调香水。 陆谦身体里，属于男人的悸动，悄悄觉醒…… 第446章 醉了，你就能跟我睡一起?2 这一刻，他特别想拥抱她。 但陆谦压抑下来了。 他贴着她的耳低低说：“你不会忘的！”这间公寓，有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他不信她会忘了！ 明珠拿下手，她的眼瞳涣散地看着前方。 她笑了一下。 笑得恍惚。 许久她喃喃自语：“记得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重复了两次，语调像是要哭出来。 陆谦心里难受，他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弯腰打横抱起她，她没有醉得彻底，多少是有些抗拒的：“我不去！我不要进去！” 夜凉如水。 陆谦的脸贴着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你这个样子能去哪儿？” 他踢上车门，朝着电梯走去。 明珠喝了酒全身没有力气，她怕掉下来，勾住他的脖颈。 电梯红色数字往上攀升。 她又迷糊了。 她闻着男人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在这走了无数次的电梯里，仿佛过去就在昨天，仿佛他们还是当年甜蜜的情侣，每周偷偷摸摸约会。 明珠眼里微热。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醉得厉害，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她很痛苦。 或许只有在醉了的时候，她才敢将脸轻轻靠在他肩侧。 眼泪轻轻落下。 她喃喃地叫了声“陆叔叔”，但又觉得不堪，把头搁在他肩上默默流泪。 陆谦心都要碎了。 电梯门开，他掏出钥匙开了门。 里面一切如旧，即使陆谦不常来住，也有专人打扫。 陆谦将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床很软，她的身子更软。 陆谦舍不得走，他半跪在床边，轻轻拂开她额头的长发。 她闭着眼睛。 吐出的气息都是香甜的。 陆谦很久很久没有抱过她了，当然很想，再说他身子也没有废了。 “明珠！”他轻唤她的名字。 明珠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着他放大的俊颜，白皙斯文却又染上了一丝欲色……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下一秒，他轻轻含住她的嘴唇。 她惊着一样，睁着眼睛看他。 陆谦却被彻底唤醒，在她抵抗之前他扣住她双腕，举高到头顶。 他的身体困住她。 急切、无从控制地跟她接吻。 湿润的，深深浅浅的吻，勾起了彼此的回忆。 他跟她都记得，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是怎么彻底缠绵的，那会儿她天真不谙世事，总爱趴在他怀里，哀声地求着她的陆叔叔。 而此时，明明身子被抚弄得厉害。 可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滚落，染湿了床单。 陆谦停了下来。 他翻身躺到一旁，将她轻轻拉进怀里。 “别哭！”他轻声哄她。 明珠挣扎着不肯在他怀里，但是陆谦却用了些力道，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他个子高。 她困在他怀里，显得纤细娇小。 她一直哭，眼泪染湿了他的衬衣料子，就跟过去一样。 陆谦拍着她的背，等她安静些下来，拉起被子盖住彼此。 她安静下来。 他知道是因为酒精，她才放松，否则她不会肯跟他一个被窝，何况是这样亲密的相拥。 陆谦到底是想要的。 怀里的人长睫轻颤，睡着的样子很乖，他忍不住去尝她的嘴唇。 她无意识地启开。 这一刻，陆谦觉得是要了他的命！ 他喉结微滚，挣扎了很久，还是温柔地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他情动得厉害，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捧着她的脸蛋跟她接吻。 夜深沉…… 当他们再度结合时，她哭得厉害。 陆谦吻掉她的眼泪，温柔地哄她，也没有怎么管自己先让她舒服了。 “陆谦！” “陆谦……” 她终于崩溃，伸手揽住他的肩背…… ＊ 清早。 明珠醒了过来，她觉得身体有点痛，也很疲累。 她坐了起来。 四周熟悉又陌生，是广元路的公寓。 她猛地拉开被子看着自己。 身上换了件男式衬衫，淡蓝色的，清爽带着淡淡的男性体息。 她申吟一声倒在床上。 昨晚的一切，像是倒带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酒醉后的哭泣和身体接触，到后面火热纠缠……她全部记得！应该说是她的身体记得，她记得陆谦是怎么抱她的。 他们又滚到一张床上了！ 明珠手握着拳，轻轻打了脑袋两下。 卧室门推开了。 陆谦站在门口，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昨晚的放纵。 他静静看她，挺温柔地说：“你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上午还有个通告，起来吃早餐，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明珠看着他的眼神。 赤果果男人看女人的样子。 她心中明白，这一次他还没有够，他还想要。 明珠也不是小姑娘了，她干脆放下被子，不遮不挡地就这样跳下床，虽然脚落地时微微抽筋了！ 她心中暗暗骂他：这个禽兽！ 陆谦过来想抱她，她推开了。 “我自己可以！” 陆谦很淡地笑笑，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拿了份报纸看，轻声说：“衣帽间有你的衣服，换上洗漱！” 明珠进了洗手间。 一会儿，里面传来刷牙的声音…… 陆谦放下报纸，静静地听。 这样家常的日子，他很久没有享受到了！ 明珠很快就洗漱完毕，去衣帽间换衣服。 过去她放了些衣服在，后来没有拿走，对付着穿一下。 但是当她打开柜门，愣住。 一柜子的新款，牌子还是她爱的牌子，但却是她现在这个年纪穿的，大多是很有女人味的。 她静静地看着，一会儿忍不住用手去触摸那些料子。 她眼角微热。 这些是陆谦准备的吧，可是还有什么意思！ 明珠默默地换上衣服，走出去。 陆谦坐在沙发上看她。 阳光从背后的玻璃窗后透进来，在他背后打上一层金光，也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人是好看的。 “去吃早餐！”他说着起身。 明珠叫住他：“陆谦，我有事情跟你谈！” 陆谦猜出她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明珠就站在衣帽间的门口。 她斟酌一番，直接说了：“昨晚我喝醉了！但是我喝醉了你也不该脱了衣服跟我躺一起！陆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事情发生了不代表能改变什么！” 陆谦声音微冷：“你究竟想说什么！” 明珠也没有跟他客气：“昨晚就是一回的事儿！” 陆谦别过脸。 许久他才轻声说：“要是从前，你肯定哭着让我负责。” 明珠还没有说话，他就又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吃早餐！” 他仍是温柔，但语气却不复方才那般，这个明珠还是能体会到的。 但她不会为了这个妥协！ 吃早餐时，她抬眼看他：“一会儿在路上，给我买药！” 陆谦微微抿唇：“你是安全期。” “我不放心！” 明珠说完，低头晃着杯子里的牛奶，轻声说：“我们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有两个孩子已经牵扯不清，我不想再制造出个小生命了。” 反正，总是她自己生自己养。 陆谦神情缓和下来。 他确实也没有让她怀孕的意思，一方面有两个孩子，另一方面是他的身体。 但是她不用吃药！ 明珠挺坚持的，她怀孕怕了。 最后陆谦送她去片场时，还是把车停在路边，明珠想下车买药。 他轻轻按住她的手。 他挺传统的，买这种东西，女人最好不要出面。 陆谦走进药店。 他跟药店员拿了一盒事后药，结账时目光落在方型小盒子上，斟酌了下他拿了两盒l号的。 陆谦回到车上。 他身边是常备白开水的，把杯子拧开，又亲自给她扳了药。 明珠吃下去眉头轻皱。 陆谦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她微怔，随后眼角薄红。 陆谦系上安全带。 他想了想，将衣袋里的两个盒子放进置物柜，大刺刺的英文字母让人想忽略也难，明珠的脸微微发烫。 她咬唇：“陆谦，我说过咱们就是一回两回的事情。” 陆谦嗯了一声。 他抬眼看她，过了一会儿，颇有些耐人寻味地问她：“昨晚你没有舒服到？” 他们两个身子都空了很久。 昨晚有多肖魂，彼此心照不宣。 明珠当然不肯回答，她低头把玩手指，轻哼：“只要是个男的……” “霍明珠！”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 明珠抬眼。 陆谦轻轻摸了下她的脸，说：“不许这样说！” 她想开口，他却已经放下手，发动车子。 后来他没有再说话…… 明珠猜测他是生气了，她挺无语的，她还没有跟他发火他还生气了！ 于是她也不出声了。 下车时，两人不太愉快！ 中午的时候，陆谦先服了软，他给她打电话想请她吃饭。 明珠没接。 后来她发了条微信给她，内容大抵就是，昨晚只是一夜风流。 陆谦气得扔了手机。 他总归在意她那句话：只要是个男的…… 办公室里。 柳秘书看上司吃了苦头，好脾气地把手机捡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当和事佬：“昨晚才百般甜蜜的，小姑娘要哄得嘛，您想想现在的形势跟当年不一样了！当年您在她眼里那是风华正茂，如今……” 陆谦砸了个镇纸出去。 “如今我怎么了？” 柳秘书继续好脾气地捡起来，放在桌上时轻轻眨眼：“到底不比从前了，男人嘛都是一样的，您想想，是不是昨晚没有让她高兴？” 陆谦靠在椅背上。 身为男人，他其实还挺在意这个的。 可是昨晚很不错，他确定明珠是得到欢愉的。 女人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冷哼一声。 柳秘书又笑笑：“那一定是其他方面没有做好！您想，明珠接触的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您不哄着还甩脸子，哪还有胜算哪！这大街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到处是？” 这话砸到陆谦的心上。 他把劝和的柳秘书赶走！ 等人离开，他坐着静静地想了想。 又觉得柳秘书说得有道理！ 陆谦拿了电话拨明珠助理电话，得到她的行踪，原来是去一家餐厅吃饭了。 陆谦查了查，正好不远。 他拿了车钥匙跟外套，走出办公室，直接去找人。 柳秘书还在外头，看见他出来就眉开眼笑的：“这就对了嘛！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亲密接触过女人心肯定就软！” 陆谦挺无语的。 他也没有说过，柳秘书怎么就确定呢！ 但他并不反驳，心中总是有些甜蜜。 十分钟后，他把车停在那家餐厅门口，才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一抬眼目光凝住了。 一整片透明玻璃后面，明珠跟人一起用餐。 是个挺年轻的男人，长相斯文，衣着挺有品味。 两人神情来看，明显相亲饭。 但是聊得挺愉快的。 陆谦扣着保险带的手，轻轻松掉，他慢慢靠在椅背上。 这时候他很需要一支香烟。 但手边没有。 他静静注视着她跟人说话，适时地浅笑一下，并不冷场。 他能看得出来，她不讨厌对方。 陆谦没有下车，他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终于，明珠发现了他的存在。 她眼瞳收缩一下。 随即她就收回了目光，跟人继续吃饭，聊天。 陆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简直像是自虐般地等着，等她结束这顿相亲饭。 终于，明珠跟那人道别。 他们加了微信。 明珠离开时，并没有避着陆谦，她甚至还打开车门坐在他身侧。 “陆谦，我们聊聊吧！” 陆谦侧头看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反问她：“聊什么？聊你早晨才从我的床上下来，中午就跟别人相亲？霍明珠，你是不是想跟我聊这个？” 明珠静静注视他。 片刻，她轻声开口：“我想早晨我就说得清清楚楚，我们就是一回两回的事情，再说昨晚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求着你跟我好，是你自己把我拖进家里的。” “陆谦！我现在跟你谈，是因为你是烁烁跟陆幽的父亲。” …… 陆谦把脸别到一旁。 他挺轻地说：“一定要相亲吗？霍明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考虑我了？” 明珠鼻子发酸。 她不想这样，如果可以她不想跟陆谦有任何瓜葛。 她不想爱他，也不想伤害他。 半晌她还是嗯了一声。 “是……不考虑了！我们早在两年多前，就已经结束了。” 第447章 不是不喜欢了吗?不是不在意了吗? 明珠说完，觉得压抑。 并不是她心狠，而是她经历太多了。 陆谦一次次给了她希望，又一次次让她失望，她不敢再爱。 所以她宁可接受平庸。 陆谦平静看着车前面，他午饭未吃胃很不舒服。可是他极力地忍耐着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软弱来。 许久他开口：“我送你回片场！” 明珠摇头：“我有开车过来。” 她说完去开车门。 陆谦蓦地按住她：“别走！” 明珠掉过头，她望着他深邃的眼，很平静，若是旁人绝对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来禁锢住她。 对峙许久，明珠轻声说：“放手！” 陆谦轻轻放了手。 她快速下车，像是身后有人追赶。 车门关上，陆谦轻轻捂着腹部，他静静地坐了会儿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片药丸，和水吞下。 等舒服点儿他才回了公司。 柳秘书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只在下班前凑过来说：“到了接小烁烁的时候了，您过去接人，小家伙一准高兴。” 提到儿子，陆谦心情才好些。 他把烁烁接回去。 小家伙背着小书包，从爸爸的车上跳下来，陆老太太早就在等着他了。 “一身汗！快去洗洗。” “奶奶单独做了小雪糕，一口一个。” …… 小陆烁小脸微红，洗了脸坐在小椅子上，乖乖吃冰。 老太太帮他扇风凉快。 她眼光精着呢，睨一眼儿子。 他不对劲！ 陆谦脱了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整个人动也不想动。 老太太拿手放在耳边，学着陆谦的语气说：“哎呀，昨晚还有人打电话回家，说什么老太太，我今天不回家了……哦，我要照顾明珠！小姑娘喝酒没有节制，怕来这惹您不高兴！” 小陆烁一口雪糕差点儿卡住喉咙。 柳秘书进来，也笑喷了！ 老太太睨着儿子，冷笑出声：“看你这熊样儿！追老婆能有当年你弄那上天的东西还难？那个还要动脑，我看追明珠你光是动嘴了！一点也不疼小姑娘，也不想想你多大年纪了，她才多大年纪！” 往日，陆谦一准自嘲几句。 但是今天他却烦躁得很，没有吭声，去楼上书房了。 老太太眼巴巴地望着。 柳秘书凑近小声说：“踢到铁板了！人家没理他！” “哦！” 老太太长长一声，然后点头：“是没有理他啊！这也正常啊，他还以为自己是二八一枝花呢！只有他挑旁人的份，旁人就不能挑他！？” 小陆烁不住点头。 老太太嘴狠，但是夜晚还是特意端了碗馄饨过去。 陆谦在书房，正闷着。 老太太推门进去，将馄饨放在他跟前，轻声说：“捡着吃点儿！我看你一天也没有心思吃东西！” 陆谦唤了一声妈。 老太太知道他心里苦闷，拍拍他的手说：“她心里有你！但也怨你！” 陆谦苦涩一笑：“我知道！” 老太太指着那碗馄饨说：“一样吃食，有人喜欢放香菜，有人不喜欢！感情也是一样，你要这样儿她想那样儿，就走不到一起去了！就像当初你去国外治病，你怕连累她又把她推得远远儿的，你怎么知道她要的是这样，你怎么知道她不够坚强呢！” “陆谦，你强大但又太自我！” 陆谦静静听着，慢慢吃馄饨。 他只吃了一半。 老太太打他一下笑骂：“赶紧给人赔不是，你跟她闹矛盾她都不肯过来看我。” 陆谦摸了块薄荷糖。 许久，淡淡一笑…… 晚上睡觉，他给明珠发了微信，内容特别大度。 祝她相亲成功。 还为那晚的流氓事儿，道了歉！ 明珠没理他！ 陆谦看看内容，也觉得挺不要脸的，就放下手机。 正要关灯睡觉，一只小人从门口摸了进来，悄悄从床尾钻进被子，最后窝到他怀里。 陆谦伸手摸摸。 是小烁烁。 他低声问：“想跟爸爸睡？” 小烁烁不肯说话，两只小手搂住陆谦的腰，还在那儿摸来摸去的。 陆谦不再说话，轻拍着儿子。 很久以后他以为烁烁睡着了，但是小家伙突然冒出一句：“妈妈不喜欢那些叔叔。” 陆谦声音嘶哑：“我知道！” 小烁烁放了心，贴着舅姥爷舒服睡觉。 陆谦就着淡淡月光，看着儿子，有些想念小陆幽也想孩子的妈妈。 但他还是生气！ 后面他没有主动找她，只在烁烁的口中得知，上次相亲的那个又黄了。 陆谦心情才稍稍好转。 这天，张秘书敲门进来，含笑说：“陆总，有位王导找您！” 王导？ 陆谦想起来，那是明珠那部戏的导演，想来是要投资的。 他有心给，但又想见见明珠。 他回了王导电话，客客气气的：“这点儿小事真不该麻烦你！这样，改明儿让明珠把支票带过去吧！……对，我跟她经常见面的！” …… 挂上电话，他心情彻底地好起来。 到了傍晚，明珠电话过来了。 她问他：“陆谦你什么意思？” 陆谦也不跟她打哑迷，他很直接地说：“过来陪我吃饭，我把支票给你带过去！” 明珠滞了一下。 她放轻声音：“如果我不陪你，你还要为难是不是？” “是吧！”陆谦直接承认。 他以为她会生气，耍点儿小脾气，没想到她爽快同意了。 “行，我陪陆总吃这顿饭！” 这陆总二字，她说得嘲弄至极。 陆谦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他也不计较，主要是他是真的有些想她了。 他想接她，明珠说自己开车。 最后约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家常菜馆，仍是那间包厢。 陆谦先到，他点了七八个菜，都是明珠爱吃的。 等了约莫10分钟，明珠就过来了。 她带了助理来，陆谦一个眼神，就把人支走了。 明珠看着关上的门，没说什么，她坐到陆谦身边的位置拿了筷子吃饭，挺轻地说：“我有点儿饿！” 现在是晚上7点，她午饭还没有吃。 陆谦给她布菜。 他们很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时候，气氛算是好的。 明珠一直没怎么说话。 陆谦吃得少，他看着她的侧脸，明知故问：“新男朋友呢？” 明珠语气很淡：“不合适！没有处下去。” 陆谦悄悄松了口气。 他又给她倒了茶水，是很难得一见的雪顶含翠，明珠平时不爱喝茶，但是能喝得下这个。 明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但是她吃完喝完，就开门见山：“陆总，这顿饭也算是陪完了，投资是不是该到位了？” 陆谦不跟她计较。 他把写好的支票放在她手心里，明珠打开一看是8000万，一分不少。 她道了声谢，就要离开。 陆谦捉住她的手。 水晶灯下，他盯着她的眼，第一次很认真地问她：“明珠你还要跟我置气多久？” 明珠嘴唇微颤。 她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谦轻轻松开她。 他烦躁得很，很想抽根烟。 最后他很平静地说：“明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还在怪我！……这几年我拼命地活下来是为了你跟孩子们，我再受你多少冷落也是应该的，可是明珠，我不年轻了！我很不年轻了！我能照顾你跟孩子的时间也就那么些年，再磋酡下去，我怕来不及。” 他注视着她，看她风华正茂！ 她从不知道，他根本不敢老去，他一个男人无比在意自己的外表，生怕站在她身边遭人指点，生怕她受委屈！ 他不是不愿意追求她，而是时间不等人。 明珠听了压抑。 这一刻，她很想跟他说原谅，很想挽住他的手说不怪他了！ 但她终于没能做到。 离开时，她哭了。 她不知道的是，陆谦也落泪了…… 他们之间，说不清谁对谁错，或许是一开始就是错的。 …… 从那天起，陆谦像是放弃了。 他没有再打扰她。 偶尔他也能听见她的消息，杀青、广告、相亲。 他们的交集是孩子。 偶尔也是会在霍宅见到面的，但也只是点头，最多就只是说孩子的事情。 陆谦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放弃了。 他想给她幸福，她却不要。 他的接近又让她痛苦！ 他慢慢远离她的生活，但是王导的片子他几乎都有投资。 夏季，陆谦的身体好了许多。 易先生叫他去会所玩儿，那两年，易先生也飞到瑞士看过他两三次，所以关系保持得很不错。 陆谦在包厢里跟他们打牌。 易先生不许人抽烟，一边摸着牌一边笑着说：“我看陆谦的精神头好了许多，看来戒了女人还是管用的！” 陆谦睨他一眼，骂了句国粹。 易先生就笑。 男人么在一起就是那么回事儿，说起话来不忌口。 中途，易先生自己却烟瘾犯了，跑出去抽烟。 巧得很，明珠有应酬也在这家会所。 她今天穿得漂亮，一件柔粉色的裙子，钉了些小粒珍珠。 黑色长发散在腰间。 从背后看，当真美极了。 易先生风流，就想上去搭话，但是人转身才发现是陆谦家那口子！ 易先生反应快，立即就笑着说：“弟妹好巧！好几个朋友都在里面，去打个招呼吧！” 明珠没想多。 她根本没有想到陆谦也会在里面，碍于情面就同意了。 易先生会哄人，一路上说了好些调笑的话。 明珠微微抿唇。 易先生为了给她惊喜，哄她开心，开门时还卖了关子：“噔噔噔，看看里面是谁，是不是你日思夜想的陆叔叔！” 明珠要跟他红脸。 但是这个时候了，她再跑，未免小家子气。 铜花大门在面前缓缓打开。 里面正热闹着，陆谦在摸牌。 胡小姐穿着软料衣裳，贴着他的手臂，轻声细语。 陆谦笑了一下，还挺风流的！ 明珠看一眼掉头就走。 易先生急了，连忙叫着：“弟妹！弟妹！哎明珠，这肯定是误会了，你陆叔叔现在清心寡欲，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他有心无力，搞不了！” 这么大声，谁都听见了！ 明珠走得飞快。 她心里想，陆谦这个风流的老东西，爱跟谁玩儿都行。 关她什么事！ 真别污了她的眼！ 明明不该在意的，她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就红了。 那人前段时间对她穷追不舍，把她拖到床上后，指责她不该相亲。 他自己在做什么！ 她只相亲，他跟人肌肤相亲。 那边陆谦扔下牌，追了出去，易先生红着脸解释：“对不住了陆谦，我是好心办坏事，哪知道胡小姐临时调皮了一下。” 陆谦哪里管他，拨开人就追。 胡小姐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他们这些人在一起，闹惯了的，也不当回事儿。 她跟陆谦也没什么。 可是明珠看见肯定是误会了呀，她决定回头帮着陆谦解释解释。 陆谦在门口追到明珠。 她才要打开车门，手臂被陆谦拽住了。 一个使力，她掉落在他的怀里。 明珠不肯，使轻儿地捶他的心口：“放开我！陆谦你放开我！” 陆谦不放。 他用了力气，将她困在怀里。 他想看她的眼睛，明珠难堪地别过脸去，她声音压低：“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好吗？放我走！” 陆谦一手困住她，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 他迫她看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是不考虑我吗？不是跟我结束了吗？怎么看见我跟其他女人亲近就哭了呢！霍明珠，你不是不在意了吗？” “你少激我！我嫌脏了我的眼睛。” 她难堪地别过脸。 但是眼角，还是掉落眼泪。 那一幕似曾相识，让她想到了曾经。 明珠挣不开他，她也不愿意屈服，两人在门口牵扯。 她毕竟算名人。 最后，她压抑住情绪说：“好了！我们不必互相指责，放开我！你进去继续玩吧，你的朋友还在等你！” 陆谦问她：“是真心话吗？” 她点头。 他又说：“可是胡小姐结了婚的！她不是我的红颜知已！” 明珠更难堪，声音破碎：“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用力推开他，不管不顾地上车。 陆谦怕他出事。 他轻轻敲开车窗，语气低缓：“开车小心点儿！改天我再解释！” 明珠一踩油门。 易先生出来，正好吃了一口黑烟。 他抹了抹唇说：“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陆谦，是不是年轻的小姑娘都这么带劲儿？” 说着，他笑得暧昧。 陆谦睨他一眼，他从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轻轻把玩。 许久他才低声说：“喜欢了她，就没有办法再喜欢旁人了。” 易先生讪讪的：“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 夜色里，陆谦拨了个电话给温蔓：“一会儿明珠可能去你那儿，你帮我安慰安慰她！嗯，我惹她不高兴了。” 第448章 她对他，不堪的妥协! 陆谦挂了电话。 易先生凑过来，轻拍他肩膀：“真对不住了！要不回头我约出来，好好哄哄？” 陆谦抬眼看着黑夜。 夜染上一层琉璃，很漂亮。 他的明珠却比夜色还要漂亮。 他回头拿了外套跟车钥匙，就要走，易先生等人有些急了：“再玩会儿！” 陆谦笑得淡淡的。 “在生气呢！还真不管了？” 易先生手里把玩国粹，笑起来。 他用肩膀撞了陆谦一下：“好好哄！人给你生了两个小崽子呢！” 陆谦笑意更淡。 离开时，他也未看胡小姐。 胡小姐跟他早就没有了私情，但她心目中陆谦是最浓重一笔的男人，未免有些失落。 易先生踱了回来。 他把牌放下，那两张牌发出细碎撞击声。 他笑着说：“人的感情最奇妙！明明不比谁差，但就是差了点儿缘分！志茵……陆谦他成天与人勾心斗角，明珠那样儿的适合他。” 胡小姐眼睛微红。 她哪里不知道，只是伤感罢了。 …… 如陆谦所料，明珠跑霍绍霆跟温蔓家里了。 温蔓极少工作。 一幢别墅，被她打理得特别有情致。 夜晚，院子里还飘着夜来香的味道。 明珠没有心情欣赏，甚至是在小孩子们面前都失态了，眼睛红红的。 小霍西正好不想弹钢琴。 她弹得头疼。 小家伙头一个蹦过来，抱着明珠的手臂，软乎乎地安慰：“是舅姥爷惹姑姑生气了是不是？” 被小孩子揭穿，明珠下不来台。 温蔓打了小霍西的屁股。 霍绍霆从二楼下来。 即使在家中他也穿得绝不随意，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矜贵味儿。 他站在楼梯中间，看着妹妹。 目光有审视。 温蔓最看不了他这严厉样子，轻声说：“我跟明珠谈谈！你带孩子吧！” 霍绍霆却说：“我跟她谈吧！” 他给了明珠一个眼神。 明珠自小怕他，抿了下唇，可怜巴巴地看着温蔓。 温蔓爱莫能助。 自由霍绍霆得了那个“心理病”以后，在家里是称王称霸，她也轻易不敢得罪他。 明珠只得跟上楼。 垂头丧气的。 小霍西捂着小嘴，惊叹：“爸爸真厉害！” 霍绍霆忽然回头，他不看小霍西，反倒看着温蔓。 似笑非笑的。 温蔓的脸有些热，她跟小霍西说：“少说两句！” 小霍西才不听呢！ 她说的都是实话。 霍家兄妹到了二楼书房，霍绍霆让人坐沙发上，他自己去倒水。 明珠跟陆谦的事情，他向来知道。 今晚之事，他也听温蔓说了。 他当真好气又好笑。 他倒了杯水放在明珠面前，自己在身边坐下，挺随意地问：“吃醋生气了？” 明珠不肯承认：“我没有！” 霍绍霆伸手摸她的脑袋，声音挺温柔的：“没有的话，怎么鼻子跟眼睛都是红红的，我不记得我们家有小兔子！” 他越是这样，明珠眼睛红得越厉害。 他们毕竟是嫡亲兄妹，很多话是能说的。 明珠低声开口：“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她只是…… 这阵子陆谦追在她身后，让她忘了他曾经的风流。 她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通脾气没有理由。她跟陆谦分开了，陆谦跟谁交往都是他的自由，无需向她报备跟交代。 但她还是难过。 明珠轻轻靠在沙发上，她眼里有着无措。 霍绍霆放低声音：“你还喜欢他！” “哥！……” 霍绍霆又温柔笑笑：“别急着否认明珠！其实我跟你大嫂也找不出你们破镜重圆的理由，所以这么些日子了，我们从来没有替陆谦说一句好话！可是明珠，若是一定要找一个理由，就是你还喜欢他！” 喜欢，才无需理由。 喜欢，才会失去理智。 喜欢，才会权衡过后，去做不划算的事情。 明珠微微怔忡。 霍绍霆像拍小宠物一样，轻拍她的脑袋：“出问题了就会找哥哥嫂子哭，你还不及小霍西呢！崇光那样骄傲的人，都被她弄回来了。” 明珠被说得不好意思。 她垂了脸蛋。 霍绍霆轻轻搂她的肩，很温柔很温柔地说：“喜欢就去做！不为别人，为你自己！” “哥！” 明珠失神：“我以为你最不想我跟他在一起的。” 霍绍霆笑笑：“那又怎么样！你喜欢啊！” 就在这时，书房门推开了。 温蔓端着果盘进来，正好看见兄妹亲密，她多看了一眼霍绍霆。 霍绍霆笑了笑。 温蔓放下水果，也轻轻摸摸明珠的脑袋：“舅舅来了，想见见你！” 明珠没有准备。 即使有霍绍霆开解，但她还没有想好。 霍绍霆拉她起来：“见见吧！不然这事儿放你心里，总是心病。” 明珠下楼。 他却没有跟下去，还把温蔓困在书房。 男人把门反锁上。 他转身回来，倾身双手放在温蔓身后的沙发背上，面孔跟她靠得有些近，声音也热热的：“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温蔓正想说呢。 她手指把玩他衬衫扣子，也不否认：“是，我吃醋了！你怎么哄我？” 霍绍霆低笑出声。 若非家里有客人，孩子们也没有睡觉。 他绝对把她弄哭。 霍绍霆顾忌着旁人，只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最后哑声说：“温蔓，今晚你别想睡了！” 温蔓脸蛋搁在他颈侧。 那儿的皮肤异常地热，而且动脉鼓动得厉害。 有种纯男性的张力。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 霍绍霆目光深邃，她当真是不怕死！ …… 楼下。 陆谦过来，小霍西围着他，跑前跑后。 给舅姥爷倒水。 给舅姥爷拿鞋子。 给舅姥爷捶捶小腿，比亲闺女还亲。 陆谦把她抱到身边坐着，忍不住摸摸小家伙的头，明珠从楼上下来就见着这画面……呵，跟他在会所那风流样子简直两样。 陆谦听见脚步声。 他抬眼看她，此时，彼此眼中已经没有了剑拔弩张。 挺平静。 家里好几个小孩子在，明珠不想跟他在这里谈，她轻声问他：“你开车了？” 陆谦点头。 她垂眸：“坐你车吧！我有些饿了！” 陆谦自然愿意。 他起身时，小霍西还挂在他的腿上，他温柔地说：“下次再过来看你。” 他带着明珠离开。 坐上车时，陆谦其实还是挺意外的。 明珠虽单纯，但也有些脾气。 今晚她那样生气，这时候竟然如此平和，还愿意跟他去吃东西。 但是这样的机会，陆谦不会放过。 他系好安全带看她：“想吃什么？” 明珠低头玩手机，挺漫不经心的样子：“烁烁说你带他去吃过一回野菜，挺好的，就吃那个吧！” 陆谦笑了起来：“适合你！平时总嚷着减肥！”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胖。 相反，明珠的身材相当好，个子高大长腿。 他开了定位，就专心开车。 会所有关胡小姐那段儿，他们两个都没有提，明珠也以为他会把这事儿揭过去，毕竟不太愉快。 但是车子停在餐厅门口时。 陆谦轻声说：“明珠，我跟她早没什么了！今天就是气氛好了些，她挨得近，我没有保持住距离！如果这让你很不舒服让你伤心，那我保证以后这样的应酬我不去了！” 明珠不是滋味，也有些难堪。 她现在不算什么，没有理由要他守身如玉。 她模糊地说了句：“你自己拿主意吧！” 说完她想下车。 但是陆谦又按住她的肩，他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低喃：“我认真的！明珠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老太太平时总说，不管什么原因，但凡你伤心了哭了，那都是我做得不好！” 明珠咬唇。 她想反驳，想说出一些不好听的来。 可是此时陆谦那样温柔。 他们也好不容易这样平和，加上霍绍霆说的话，发挥了作用。 她抬眼望他。 她记得上次陆谦就说，他不年轻了！ 他怕来不及！ 明珠的嘴唇开始轻颤，许久以后她才说：“我们、我们……” 她实在难堪。 陆谦是懂女人的。 明珠只说了几个字，但是她的语气里全是无奈的妥协。 他怎么能让她难堪？ 男人就得有男人的风度，再说从头到尾都是他不好。 他没有让她说出口，而是轻轻拂开她的头发：“不是说吃野菜的吗？我订好餐了，再不去餐厅要打佯了。” 明珠身子松懈下来。 她嗯了一声才想下车，陆谦就吻了过来。 她措手不及。 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 车内很暗。 陆谦的皮肤是瓷白色，他戴了一副细金丝的眼镜，斯文贵气。 男女情事上，他比她懂太多。 陆谦很会亲人，他按着她的脑袋，黑眸锁住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直接把自己喂给她，那湿湿软软的东西，在她唇内兴风作浪。 几秒的功夫，竟如全身带电。 明珠很久没有过了。 上次他们是做过一晚，但她喝醉了，很多细节她不记得了。 但此时那样的真实。 陆谦温热的手，也轻轻摸上她的细腰。 明珠猛地揪紧他的黑发，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了，“陆谦，不要！” 陆谦恍若未闻。 这个吻，激烈又缠绵…… 结束时，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料子，听着他心跳如鼓。 陆谦抵着她的额头。 他同样激动。 但是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面皮永远都厚。 陆谦轻抚她的背，轻喃：“你快把你陆叔叔的头发拽光了！” 陆叔叔…… 明珠眼里含着泪光。 她没有说话，轻轻垂下眼眸…… 陆谦知道她的情感，正处在交叉口，进退都在此刻了。 他想她想得紧，干脆把她抱了过来。 车是豪车，驾驶座很宽敞。 她被迫侧坐在他腿上，他就像是抱小孩子似的，陆谦还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喂给她吃。 明珠始终不说话。 陆谦又拉下她的头，亲她。 “你不是说餐厅要打佯了吗？” 陆谦目光深邃，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要是关门，我单独做饭给你吃！明珠，去广元路好不好？” 她抬眼看他。 陆谦轻摸她的脸蛋：“我做饭给你吃！” 她没有反对，陆谦便知道她是同意了。 只是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又吻了她许久许久…… 车开到那边时，已经是夜晚10点了。 陆谦规矩得很。 他请她坐沙发上，切了水果给她，还丢了一个平板让她看剧。 他自己去厨房。 明珠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不对，但是她已经到了这里没法再矫情，她靠在沙发上看剧，不时也会看看陆谦。 他的身材保养得真好。 这个年纪了，跟当初认识时一样。 明珠看着看着就呆了。 陆谦拿牛奶出来，看着她愣愣的样子，轻捏她的脸：“喝杯牛奶。” 她却不肯喝。 “吃了糖又喝牛奶，还有夜宵，我会胖的。” 她以为陆谦会说她不胖。 但他看着她时，目光深深，挺好脾气地说：“是怕上镜不好看吧！那以后我给你做低热量的营养餐。” 明珠抿了抿嘴唇。 总归嘴角，微微上翘。 陆谦低头吻了她一下，声音轻轻的：“真想吃了你！不过今天还是算了！” 什么什么啊！ 明珠看着他又去做菜，恍若是回到了过去。 陆谦穿着白衬衫，铁灰西裤。 衬衫下摆整齐地束进腰间，那一截子特别细，也适合女人拥抱。 她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觉得她过来，是给了陆谦暗示的。 她想说清楚。 她走过去，从背后轻抱住他。 陆谦身体微僵，一会儿就温柔浅笑：“还有一会儿呢，饿了？”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后，喃喃低语：“陆谦！我们这回你有个定义没有？” 他嗯了一声。 “女朋友好不好？我在考察期，你不满意随时踢走我！” 明珠听了想哭。 她仍贴在他温柔的背后，低喃：“考察期内我不相亲了，你也不许跟其他人亲近，胡小姐王小姐，不管哪个结了婚的女人，你都不许知道吗？” 陆谦笑了：“好！我是有主的人！” 背后沉默。 良久，他感觉到背后一阵濡湿，陆谦握住她的手。 他的嗓音沙哑不堪：“别哭明珠！别哭！” 第449章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陆谦想转身。 但是明珠不肯，她抱着他，用力得指甲都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 她的身体也在颤抖。 这一刻，陆谦很想哭。 他见惯了风浪，早已经荣辱不惊，可是当他在意的小姑娘抱着他哭得伤心时，他不禁动容落泪。 “明珠！”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明珠没有回答她。 她的脸贴着他的背，陆谦比从前要瘦一些，但是比病着时要好太多太多了。 许久她很轻地问：“还疼吗？” “不疼了！” 陆谦终于还是回过了头，他看见，他看见明珠的小脸都哭花了。 头一次他知道，原来和好，并不一定欣喜若狂。 原来，也会是心碎！ 陆谦反手停了火，轻轻抚摸她的面庞，目光深邃。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 温热皮肤近得，触手可及，而且是属于他的。 明珠抖着声音唤了一声陆谦。 他情难自禁地抵头吻她，那滚烫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搅得灵魂都七零八落了。 身体跌跌撞撞，靠在流理台前。 一遍一遍地吻。 最后终归什么也没有做，她伏在他肩侧，默默流泪。 陆谦抚摸她的长发。 很久他才温柔地说：“肚子饿了吧！我把饭做好给你吃。” “嗯！”她轻应，眼睛红红的。 陆谦轻拍她的肩：“去洗手间洗一下！好了正好吃饭。” 明珠趋势离开。 片刻她到了主卧室的浴室，打开水龙头泼了下脸蛋，让自己冷静一下。 镜子里的人。 双目微红，面孔两边飞了淡霞。 明珠怔忡。 她很久很久没有脸红过了，也只有陆谦能让她这样手足无措，这些年了，他们也经历了那样多，仍是只有他能真正撩动她。 她尝试放下他，尝试跟不同的人相亲。 她想过新生活。 可是又怎么样呢，哥哥说，因为她喜欢所以才放不下。 现在重新跟他在一起，她整颗心仿佛才活了过来。 …… “饭好了，过来吃饭！”陆谦声音温和。 她哎了一声。 走出去时，却发现他就站在卧室门口，她头一低想走但是被人拦住了。 他把她抵在门口，压低声音：“你的脸好红！真好看！” 明珠受不住。 她轻推他一把：“不带你这样甜言蜜语的。” 她微红着眼睛又说：“我不想那么快！” 都是成年男女，不需要说得明白他就知道，她是不想跟他那样快发生关系，这点儿风度陆谦还是有的，他笑笑揉揉她的黑发。 陆谦的菜做得好，又特意做了她爱吃的。 明珠吃了挺多。 等她吃完又后悔，摸着小肚子说：“胖了上镜不好看！” 陆谦给她泡了果茶，送到她面前：“难得一次！明早我给你做沙拉！” “你还挺懂。”明珠抱着果茶小口喝。 灯光暖黄。 装修精致的房子，在夏日空调开得凉爽，她的胃又被侍候得舒服，是人心情都会好的，明珠也不例外。 他们都有心更进一步。 弥补几年缺憾。 但总是有两三年没怎么交流了，加上年纪相差大，所处的圈子也不一样。 彼此间共同话题，竟然只有孩子。 说了几句后，明珠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轻声说：“下次看见胡小姐，替我道个歉，我有点儿失风度了！” 陆谦捏她的脸蛋：“是我不好！我给她赔罪。”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热恋跟结婚前夕，他们感情好极了，见了面总是迫不及待地滚床单，话说得其实是很少的，但是如今却生疏了。 夜深了，陆谦挽留她：“睡这儿吧！想跟你说说话！” 明珠也没有矫情。 他们之间，那种事情做了无数遍，夫妻也做过，睡一张床上说说话她不可能捏扭地说晚上必须回家。 陆谦收拾的时候，她洗了澡。 他拿了浴衣去浴室时，她靠在窗边打电话回去，电话是霍夫人接的。 明珠声音细细的。 到底不如年轻那会儿鲁莽。 说了几句，她挂了电话，视线跟陆谦对上。 她忽然有些局促。 好像头回跟男人睡觉似的，不自在地拉拉身上绯红色的真丝浴衣。 陆谦声音很温柔：“挺好看的！” 明珠脸蛋酡红。 他笑笑，进了浴室，一会儿里面传来水声。 明珠想着坐沙发上等，一会儿又觉得还是坐床上等，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不就是睡一张床吗？ 她跟自己赌气，直接躺到了床上。 一手搂着个枕头，脸蛋轻蹭在上头，还是有些害羞。 陆谦挟着水气进了被窝，身上微凉。 她被刺激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跌在他怀里，不禁仰头问：“你冲冷水澡了？” 陆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明珠担心他的身体，就不太高兴。 陆谦在被子里轻握住她的手，又把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拉进怀里贴着，低喃：“不碍事的！除了饮食上注意些，别的不会出问题。” 若没有把握，他也不会回来。 明珠不吱声。 过了许久，他以为她不想再说话时，她探手把灯关掉。 接着，她的小脸搁在他肩头。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也很软，“其实你要是想，我不会拒绝的，你别冲冷水澡。” 陆谦没有出声。 他手掌在她腰间轻抚。 慢慢的，手掌温热起来…… 彼此呼吸都放得轻轻的，生怕对方察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种事儿哪里能控制得住，很快就急促起来。 终于陆谦难耐地捧住她的后脑勺。 一边吻她，一手开始解她浴衣。 “陆谦！” 明珠的声音像是小猫一般，她仰望着上方的男人。 陆谦嗯了一声。 他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盒东西，放到旁边去，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跟她接吻…… 月光柔和， 光影照在墙壁上， 身影交缠，伴随着男人跟女人情动的动静。 夜，越发撩人！ 结束后，已是凌晨三点。 她枕在他白皙的肩侧，黑色长发铺了他满身。 男女之间，经历了那些，关系就会跨越式的进展。 明珠轻轻抚摸他温热的皮肤，软着嗓音问：“那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当然想！每天都在想！也想烁烁跟你肚子里的孩子。” 陆谦低头：“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明珠把头挪了下：“想过！有时想好的，有时又想到不好的，但总是想！” 陆谦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他说：“明天有没有通告！闲下来陪我看看老太太吧！回头我也去你家里，看看你爸妈。” 明珠轻轻地笑了笑。 她问他：“你还敢去啊？” 陆谦在黑暗里看她，故意说：“怎么不敢！我不但敢去提亲，我还敢跟你睡一张床，让你不停求饶。” 明珠睨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提亲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她跟他虽然躺一张床上，但是终身大事，她不想再折腾父母了。 陆谦没逼她。 他只说：“快睡觉，不睡的话我们再来一回！” 明珠觉得他不要脸，哪有人这样的。 陆谦用高挺的鼻子抵着她的，轻声说：“我保养得好着呢！” “不要脸！” …… 次日明珠有通告，还挺忙的。 她跟陆谦约好周末去看老太太。 陆谦送她去片场，下车时，他静静看她。 明珠不乐意了。 她解着安全带，说：“你差不多行了！我也不能时时地陪着你，你不是还有公司要管吗？” 陆谦握住她的手，轻轻揉着。 这次和好，明珠不一样了。 昨晚即使那样酣畅淋漓的时候，她也没有叫他一声陆叔叔，她只唤他陆谦。 他淡笑：“晚上我来接你？” 明珠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让司机送我，我车还在哥哥那儿呢！” 陆谦却说：“我让人把车开到片场！” 这个安排挺好，她没有反对。 陆谦想跟她多相处，但是明珠不想太腻乎了，还是约了周末。 她下车离开。 陆谦把车开到公司。 一进去，柳秘书就满脸的喜气，在旁边试探着：“昨晚跟易先生他们玩了个通宵？” 他眼尖发现，陆谦换了衬衣。 陆谦把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然后坐下靠着。 他仰头看着柳秘书，轻声说：“我跟明珠在一起，住在广元路的房子。” 柳秘书大吃一惊。 片刻，他给陆谦倒茶，刺探着：“那您昨晚受累了！明珠小姐喝醉了还真挺沉的。” “什么喝醉！没有的事儿，我们和好了！” 柳秘书瞪大牛眼。 他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陆谦却也微微出神，他说：“这次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他其实也能感觉到，明珠待他，不如从前。 或许是生疏，或许是她成熟了。 总归没有过去亲密了。 柳秘书终于找回了声音，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陆谦微笑：“应该是绍霆跟她说的！” 他问柳秘书：“有没有适合的项目跟西亚合作的，多让几个点，让绍霆有时间回家陪陪温蔓跟孩子们。” 柳秘书笑了。 “我这就去找，没有我也弄出一个来！” 陆谦整个人都放松。 正巧，有个吴总电话过来，说是约他打高尔夫球。 平时这样的应酬，陆谦并不一定去。 但今天他心情很好，很想放松一下，于是一口就答应了。 柳秘书看他神情，猜出昨晚不简单，于是就闹了：“您昨晚累着了，今天该好好休息一下。” “累什么！一个小丫头都摆不平？” “我一点儿也不累！” …… 柳秘书双目喷火，羡慕嫉妒。 …… 周末前三天，陆谦都没有能见着明珠的面。 她有事业， 她不再整日地等着他。 陆谦的公司也忙，也不能时时围在她身边打转，一直到周五时他才得空去接她跟孩子们。 到了霍宅，已经是晚上七点。 傍晚，暮色四合。 天际飘着最后一片彤云，壮观美丽。 霍宅很热闹，霍家兄妹都在家里面，加上好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 陆谦才下车，就闻到食物的香味。 小霍西抱住他的腿：“舅姥爷！” 陆谦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一把抱了起来，小霍西可会争宠。 舅姥爷现在惯着她， 一会儿看着陆烁跟小陆幽就挪不开眼光了，所以这段路就是她跟舅姥爷的感情保鲜期，她不能浪费了！ 陆谦哪知道小姑娘鬼灵精的想法。 到了玄关。 那儿放了套小桌椅，小陆烁就坐在那儿！ 小霍西从陆谦怀里挪下来，声音脆脆的：“陆烁，我把你舅姥爷还给你啦！” 陆谦忍不住笑。 小霍西一溜烟跑了。 陆烁抬眼看着陆谦，小声地叫了一声。 陆谦过去蹲在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傻小子，在这里等爸爸呢？” 陆烁挺爱面儿的。 他不自在地说：“不是，这里灯亮！” 陆谦也不揭穿了，他给儿子看了作业，小陆烁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一会儿忽然问：“你跟妈妈是不是和好了？” 陆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问儿子：“那你要不要跟爸爸和好？” 小家伙脸蛋通红，不肯说。 陆谦也没有逼他，把人跟椅子一起抱到大厅里，然后说：“以后不许在那儿看书，灯光不好，还热。” 霍震东正坐着喝茶，听见了。 他稀罕地笑了：“嘿，陆谦你别说，你还真会疼孩子！” 他啧啧两声：“不简单啊！你看你从前都是搞火箭大炮的，对家庭又这样负责任，真叫人感动咧！” 这张嘴，跟霍绍霆不相上下，特损。 霍夫人拱了拱丈夫。 陆谦却是风度极好，他送上礼物，然后谦和地说：“我很多事情做得不够好，以后会一一改正的，还盼着爸妈能给我机会。” 霍震东也不是不识趣的。 孩子嘛，敲打一下就行了。 真把人气走了，明珠又得哭！ 他请人坐下，又叫佣人：“上楼叫绍霆他们下楼吃饭，也真是的，几个一凑在一起就分不开！” 霍夫人接话：“温蔓跟明珠逛了街，买了不少衣服首饰，这不让绍霆给参谋嘛！孩子感情好你还不乐意啊？” 陆谦心里巴凉。 不是忙吗，不是没有时间见面吗？ 他有些吃味，但不好开口！ 正想着，楼上就下来人。 霍绍霆走在前面，温蔓跟明珠并肩走，她又依赖温蔓整个人都抱着人手臂…… 霍震东凉凉地说：“你们舅舅来了！” 第450章 她发现，床头柜里的药瓶 霍震东这么一说。 气氛挺微妙的。 霍绍霆回头看看妹妹，只见明珠脸蛋微红，明显就是扛不住这样的调侃。 陆谦脸皮却厚。 他这个年纪，做下这事儿，也就顾不得脸面了。 他双目含情注视着明珠，竟是比从前还要露骨。 霍绍霆轻笑一声。 他跟自己亲爹一唱一和：“爸您再这么说，舅舅可是不好意思再登门了。” 霍震东牛眼一瞪：“他脸皮这么薄？” 这父子俩，个顶个的厉害。 陆谦也只能受了。 这会儿等人走近了，他自然而然地跟明珠并肩走，挺温柔地问她：“怎么不找我逛街的？” 明珠轻睨他一眼。 “哥哥也没有去！” “你不是要去公司？再说我喜欢跟大嫂逛街。” …… 陆谦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握了握她的手。 “也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说完他笑笑，轻声说：“我去抱小陆幽下来！” 平时小陆幽是不上餐桌吃饭的，实在是太小，她的餐都是单独做的，要么就是牛奶。 明珠哎了一声。 陆谦已经朝楼上走。 霍震东看闺女的模样，冷笑：“又心疼了？呵呵，男人要表现时千万别拦着，也别心疼！你就比照着你大嫂的劲儿，使劲地折腾他！” 温蔓给他挟了块菜。 她语气柔软：“爸，我对绍霆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担待！” 霍震东连忙说：“没有！没有！你对绍霆没得说的。” 明珠看着眼热。 大嫂不光把大哥拿捏住，连爸也被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正想着，陆谦抱着小陆幽下楼。 夏天，小陆幽穿了白底小红花的裙子，肥美可爱。 她搂着爸爸，看着一桌子的菜。 陆谦让佣人做了蔬菜汤过来，还有土豆泥，另外还有水煮鱼肉。 大多无盐，小家伙其实不爱吃。 但是陆谦很耐心地哄着。 小陆幽就很开心，吱吱地笑着，把面前食物全给吃完了。 霍震东呵呵一笑：“看不出来！陆谦改明儿公司开不下去，开个育幼院也挺好的，你哄孩子真有一手啊！” 陆谦立即说：“也是小陆幽听话。” 小陆幽特别喜欢他，靠在爸爸怀里。 陆谦忍不住捏捏她肉乎乎的小肚子。 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倒没有吃多少。 明珠看了，不太放心，但是家里人都在她脸皮又薄。 她看一眼温蔓。 温蔓就明白她的意思，对陆谦说：“舅舅你好歹吃点儿！” 陆谦微愣。 随后他就笑笑：“我向来吃得不多！” 温蔓不再说话，她又看看明珠，只见明珠眼里有些湿润。 她私下问：“心疼了？” 明珠有些别扭：“没有！” 温蔓也没有再问了。 饭后，她跟明珠收拾两个小孩子的东西，陆谦被霍震东叫进了书房。 门合上。 霍震东没有了之前的玩笑。 他作了个手势，请陆谦坐下。 两个成熟的男人对峙，犹如千年狐狸过招。 霍震东倒底还是疼爱明珠，把孩子看得比面子重要。他轻声叹息：“你们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是也不会鼓励！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还得看你们自己！陆谦，我也敞开了说亮话了，明珠不是小孩子了，她不可能像七八年前那样，天涯海角地追着你跑！” 陆谦心里潮湿；“我知道！” 霍震东摆了摆手。 他颇有些难过，但是有些话还得说。 “这孩子自小被惯得没心没肺的，她所有的苦几乎都是来自于你……我当爸爸的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她喜欢你！当然，你也为她牺牲了很多！陆谦，我现在其他不求，只是希望你能多陪她些年！” 霍震东说完，背过身去。 他眼角有一丝亮光。 他的掌上明珠，才30出头。 陆谦大上那么多，身体也不好，他实在心疼。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陆谦静静坐着，长长久久没有说话，这些也是他的心病。 若不自私，他怎么能鼓足勇气？ 许久，陆谦哑声说：“爸，您放心！” 霍震东悄悄儿地抹掉眼泪，回头时又是牛逼轰轰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好好过日子，把两个小家伙带大！我看小陆烁是根好苗子！那份暗挫挫的坏，可是随了你们老陆家。” 陆谦：…… 两人又略说了些公事。 待到他下楼时，温蔓牵着小陆烁，小陆幽在明珠怀里。 看见陆谦，小陆幽张开小胖手。 “爸爸抱！” 陆谦上前，抱住小闺女，一手提着箱子。 他看着明珠很温柔地说：“你来开车！” 明珠没反对。 一家四口离开时，温蔓站在玄关处，心情复杂。 这一幕是她长长久久，不能说出来的心愿，到今天终于实现。 霍绍霆揽住她的肩，跟她一起看。 “感动得哭鼻子了？我们温总不是这样脆弱的人啊！” 温蔓睨他一眼。 她已经知道他装病的事情，跟他冷战了好几天了。 霍绍霆太狗了！ 他监听她的电话，被发现就说自己有心理疾病，还要她一起陪着去看心理医生。 结果每次他都在里面睡觉！ 温蔓睨他一眼：“我还没有原谅你！” 霍绍霆整个环住她肩膀。 他将她抵在玄关的墙壁上，轻摸她的腰身，存心用美色勾引她：“那温总怎么样才能消气呢！” “要不然，你也监听我？” 温蔓踢他一脚：“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要监听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啊！” 霍绍霆低低地笑。 他的面孔伏在她薄肩上，有些无赖。 温蔓推他又推不开，她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但是好像她就是吃他这套！ …… 明珠开车，半小时后到了陆谦的别墅。 别墅挺大，车子绕了一圈才停下。 老太太早就盼着了。 虽然这几年，她跟明珠孩子们也时常见面，但是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出现意义还是不同的，还有小陆幽年纪小，她总也没有见几次。 现在那么个软嫩的小姑娘，摇摇晃晃地走路。 夜风一吹，小裙子飞起。 半个小屁股蛋都飞出来，当真可爱得紧。 老太太真恨不得在小家伙的屁股上啃一口，怎么爱都不够。 她抱着小陆幽，亲了又亲。 小陆烁也不吃醋，他在一旁排队。 老太太自然也不会冷落他。 跟亲孙子亲热完，老太太看着夜风里的明珠，她仍是年轻美丽。 老太太鼻子一酸。 她握住明珠的手，有些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话，何止是对明珠说的。 还有对陆谦的。 一个老人家，早年失去心爱的小女儿，晚年儿子又得病生死未卜，她怎么不怕，怎么不伤心？ 不是怕老无所依，而是害怕他日九泉之下无法交代。 老太太想控制自己，但到底没有控制得住。 她走到一旁擦眼泪。 陆谦目光深远，亦是难过。 明珠眼睛红了，她待老太太像亲生妈妈，就过去腻歪着撒娇：“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小馄饨啊，要放香菜的。”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笑了。 “哪能没有！小肉圆子也给你炸好了，就是偷嘴的馋猫不要再烫着了，不然又有人要心疼。” 明珠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席话缓和了伤感，但也勾起了往事。 那些甜蜜的，不好的事情，一起涌上心头。 这样一个团圆夜，注视思绪万千。 老太太陪着孩子们。 她给小陆幽洗澡，在院子里放了个小澡盆，绷了个小浴巾。 小陆幽光着小身体，躺在上头，快活得很。 老太太给她洗香香。 小陆烁就在一旁添水。 明珠埋头吃馄饨，吃了一半时，陆谦把碗拿走了。 “晚饭吃了不少！这会儿再吃这么多，也不怕撑着！” 说完，他自己竟然坐下，开始吃那碗馄饨。 明珠讪讪的。 她说：“不是怕老太太伤心嘛！” 陆谦笑笑：“吃胖了，你回头又哭！” 这话说得温柔，叫她不好应对。 她就傻傻地看他。 陆谦就斯文地吃东西，忽然问她：“我怎么觉得这些天，你有些躲着我！” “才没有！” 她低声说：“我很忙的！” 陆谦揉揉她的头发：“那就忙着！空下来时间给我。” 明珠抿了抿嘴角，没有搭话。 陆谦又问她：“晚上睡我房间？” 她不太肯。 虽然做过夫妻，虽然生下两个孩子了，但是这次她怎么也是客人的身份，她觉得不好。 陆谦目光深深。 他说：“带上小陆烁跟陆幽！想什么呢！” 明珠有些躁：“谁想了？我才没想！” 陆谦吃完了半份馄饨。 他自己把碗洗掉，回头捏了下她的脸蛋：“倒没有年轻时那么奔放了！” 明珠嫌弃他说话不好听。 两人相处，时而甜蜜，时而又有些别扭。 临睡。 老太太拍板，两个孩子住她那儿。 明珠觉得不妥。 但是小陆烁已经夹着妹妹，跑得飞快。 老太太跟在后头，慢慢地走。 陆谦带着明珠去他卧室，说是他的卧室，其实他们也曾经一起住过小段日子。 一切如旧。 陆谦倒也不急色。 他甚至还去书房处理了些公事，多少也是让明珠放松自在。 等忙完回了卧室。 明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发呆。 身上还是那套衣服，没有洗澡，也没有卸妆。 陆谦走过去，轻轻揉揉她的头发，低声说：“是不是不自在？” 明珠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是有点儿拘束！总觉得不像从前随心所欲了。” 其实她跟他和好，在广元路的房子里，已经同床共枕。 亲密事情也做过。 但是在这儿，她就是有种客人的感觉。 很放不开。 陆谦能理解，他坐在她身边，让她贴着自己。 斟酌一番。 他缓缓开口：“是我考虑不周！下回白天带你们过来，晚上送回去！若是过夜我们也在广元路那！明珠，你想慢慢来我都无条件配合你，但今晚太晚了，将就一晚！我不碰你。” 明珠虽不自在，也没有那么作。 再说还有两个小孩子呢。 他们说开了，他就让她去洗澡，还给她挑了很保守的睡衣。 明珠洗了澡，回到卧室。 陆谦又找出一床薄被，一人一条。 她看着他弯腰在忙。 这会儿，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出当年陆先生的气派来，而只是寻常的普通男人。 她不禁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陆谦轻拍她的手：“刚才还说不自在，这会儿就腻过来了！小孩子脾气！” 他装作要抽走被子。 明珠连忙说：“别！这样挺好的！” 陆谦笑了笑。 明珠脸蛋贴着他的背，喃喃的：“我就是作你也让让我，好不好？” 陆谦仍是浅笑：“不让你让谁？” 他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湿头发。 她头发多而密，偏偏又喜欢每晚洗头。 陆谦总要给她擦上半天，可是这样温情的时候，特别动人。 她慢慢放松，把脑袋搁在他腿上，轻搂着腰问：“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陆谦动作未停。 “他说，你每天跟他对着干，非要跟我复合。” 明珠头抬起来：“我才没有！” 陆谦看着她。 她又把脑袋放下去，换来他闷哼一声。 她瞧了瞧，悄悄地挪了个地方，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陆谦拍拍她的脸：“这是你的私人财产，弄坏了你的损失。” 他说这个，明珠就有些吃味了。 她反问他：“你确定不是公有财物？” 陆谦放下毛巾，静静看她半晌，然后捏着她的脸问：“还在吃醋呢！这都为你私有化至少七八年了！” 明珠抿着嘴，想笑又不好意思。 陆谦有心有力，但最后还是只捏她的脸：“我去洗澡！别关灯玩手机！” 她唔了一声。 陆谦起身，抬手解着衫衣扣子，一边朝着浴室走。 明珠爬到大床上。 她滚了两圈，又觉得不好，就靠在床头。 随后拉开床头柜，想看看有没有书。 但是床头柜内，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抽屉的药，足足有10多种。 她拿起两瓶看。 瓶身是德文的，明珠精通几国语言，她看得懂。 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她跟陆谦和好，可是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 他有多不好，她就有多不好。 怀小陆幽的整个孕期，她都作恶梦，梦见温蔓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不好的消息…… 所以当陆谦回来，那一刻她的心才归回原位。 陆谦从浴室出来，就见着明珠坐在床头，默默地掉眼泪。 第451章 那几年，我最想的还是你 陆谦站在浴室门口，安静地看着。 夜深沉。 晕黄的灯下，她的侧脸柔和，掉下的眼泪也是剔透的。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是心疼。 陆谦看了良久，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能回神。 他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药瓶，轻声说：“出院时开的，有些药国内买不到。这些药我也不是天天吃的，真正吃的不过一两种。” 明珠仰头看他。 她白净如玉的脸蛋，仍有泪水。 陆谦轻轻搂住她，让她的脸蛋贴在自己胸腹间，并且轻轻抚摸。 明珠慢慢地搂住他的腰身。 她的手指，甚至是有些颤抖。 陆谦哑声问：“你是不是心疼了？” 她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陆谦，我当时很怕！”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其他，她难堪得说不出口。 她爱他，爱了那么些年，到如今已不能像年少时那样肆意。 陆谦轻轻揉她的头发。 他没有逼迫她，就这么地跟她相拥。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们的心都敢慢慢靠近彼此，才敢真正地放下心来。 才敢确定，这一切不是梦。 明珠没再落泪了。 她年岁渐长，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陆谦哪里不知道她，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小毛孩子，再装那小心思他也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陆谦把她抱到床上。 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像只毛毛虫。 明珠不愿意了，拍着他的肩：“热！现在是夏天，哪有你这样的！” 陆谦手伸进被子里。 他摸她的脚：“脚上冰凉。” 他记得她身体挺好，怎么大夏天的，脚这样凉。 明珠把脚放进他的手掌里。 他皮肤温热，她觉得舒服。 明珠靠着抱枕，轻声说：“女人生过孩子，总是添些小毛病的，不碍事。” 陆谦却坚持着给她捂热了。 等他躺下，彼此面对面，明珠犹豫了下还是问他：“在瑞士那儿怎么样？大嫂总不告诉我……我也没有勇气问。” 陆谦回想起那些日子。 实在艰苦。 最难时，他一个月滴水未进，何况是食物。 到了真熬不过去时，他就看明珠跟烁烁的照片，后来又添了小陆幽。 可是这些，他不想跟她说。 他伸手，让她舒服地躺在他的手臂上。 他挑好的事情说。 “那边雪景很好！我从医院的窗户，能看见一座山脉。” “记得有个年三十，我一觉醒来，你柳叔从外面买了年糕回来，当时我那个馋的啊，真的特别想吃！” …… “那你最后吃着了没有？” 陆谦低笑：“吃着了！一小口！” 他说完，忽然就关了灯。 他钻进她的被子，接着她的衣服被撩了起来。 明珠蓦地拽紧床单。 等陆谦从她的被子里离开时，她的脸又红又烫，幸好灯关着。 陆谦躺在她身侧，轻轻碰她的脸。 她骂他流氓。 陆谦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说不出的风流韵味：“那会儿就很想尝一尝。” 明珠听不下去了。 她背过身去，不肯再跟他说话。 太不正经了！ 黑暗中，陆谦注视她的薄肩，微微地笑了。 他缓缓靠了过去，贴着她轻声说：“那几年，我最想的还是你。” 明珠的脸，又不争气地滚烫。 她一会儿心动，一会儿又感动，但一会儿又觉得他这样的甜言蜜语，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试练过，就又生气！ “我睡觉了！” 陆谦笑笑，搂着她的腰身。 …… 周六，清晨。 老太太起得早，两个孩子也是闲不住的，一大清早就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 小陆烁拿着小铲子，小手臂还怪有劲儿。 小陆幽头顶戴着一顶小花帽子。 可可爱爱。 她晃着两条白嫩的小腿，跟在哥哥身后，扯扯这个花拽拽那个草。 老太太疼孩子，随她拽。 但是一会儿悲剧了。 她摸到一个大肉虫。 小姑娘吓到了，白净小脸皱起来，然后哇地一声哭了。 “哇哇……” “粑粑……” …… 小陆烁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一铲子给断成两截，然后就手忙脚乱地哄着妹妹，但是他是小人，不太会哄孩子。 小陆幽哭得小脸红红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太太也哄， 就是哄不住！ 陆谦从大厅走出来，还间隔着约莫十米，小陆幽就跌跌撞撞地朝着爸爸跑过去，一把抱住爸爸的长腿。 陆谦弯腰抱起她，把小家伙放在手臂上坐着。 小陆烁在旁边上蹦下跳。 他递上纸巾：“妹妹看见虫子了！” 小陆幽听见虫子又哭了，两只小胖手搂住爸爸的脖子，再也不肯下来。 小家伙的眼泪鼻涕，全部糊在爸爸昂贵的衫衣上。 陆谦也不在意。 他给小姑娘擦眼泪，又轻拍她肉乎乎的小身体。 小陆幽傲娇地赖在他怀里。 小陆烁满脸都是羡慕，但他也是疼爱妹妹的，并不吃醋。 老太太过来，看着小陆幽。 她含笑说：“小闺女跟爸爸亲着呢！” 陆谦看看日头，让老太太带着小陆烁进屋吃早餐，他抱着小孩子跟了进去。 小陆幽吓到了。 她趴在爸爸怀里，软乎乎地要喝牛奶，还不肯下来。 陆谦就抱着她泡奶粉。 最后那个小家伙抱着奶瓶，在他怀里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小嘴一松，奶瓶滑掉下来，她惊醒了又抱着用力喝。 陆谦搂着肉乎乎的小家伙，舍不得挪开眼睛。 小陆烁饭不好好吃，跑过来看妹妹。 他趴在一旁说：“妹妹真可爱！” 陆谦伸手揉他茶色短发，很温柔地说：“我们烁烁也可爱！” 小陆烁撇撇嘴：“我是小男子汉，不能用可爱来形容。” 陆谦笑笑。 小陆幽彻底睡着了，小孩子一天睡眠时间多。 陆谦想着楼上一个，也是爱睡懒觉的，干脆就抱着小家伙上楼。 果然明珠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把小姑娘塞进妈妈的被窝。 明珠醒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亲了亲，陆谦嗓音沙哑：“还早，你陪着她再睡会儿！” 明珠有些犹豫。 已经八点了，她再睡很不像样子。 陆谦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不用装着勤快！” 她咬着唇瞪他一眼。 陆谦正想说个什么，他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秘书的电话。 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后就走到外头露台。 但是明珠隐约还是听得见。 有关于陆熏的，她现在被柳秘书夫妻收养，读书也在b市。 陆熏不肯说话，听力没有问题。 她读的是正常学校。 然后在学校里跟同学起了冲突，被人推到楼下，腿摔伤了。 柳秘书正找好医生。 陆谦挂了电话，又拨了几个电话出去，明显是帮着找人。 明珠静静听他说话。 她以为，再度听见那孩子的消息，她会产生类似应激反应，但事实上她的心里很平静。或许是事已过迁，又或许是经历了更可怕的事情，她想开了。 陆谦说了约莫10分钟，回到卧室。 小陆幽在妈妈怀里睡得香甜。 明珠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的神情多少有些紧张，半晌挥了下手机：“柳秘书有点儿事情请我帮忙！” “是那孩子吗？”明珠直接问。 陆谦看着她，许久嗯了一声。 他怕她生气，走过来轻轻摸摸她的头。 明珠略坐起来。 她说：“我妈认识一个特别好的骨科医生，回头我让联系一下！” 陆谦身体微微僵硬。 他有些不敢相信。 明珠低头轻轻抚摸怀中孩子，她声音低低的：“陆谦，我是不喜欢那孩子，但是我跟你闹来闹去大多是跟你有关！我还不至于要特意针对一个孩子。何况现在她是柳叔收养的，他们年岁也不小了，还得这样操心。” 陆谦没有说话，他也摸摸小陆幽。 明珠说：“我帮你联系，你去医院看看吧！” 陆谦略微犹豫。 本来周末是专门陪她们的。 明珠浅笑：“不还是有明天嘛，明天不行还有以后无数个周末。” 她没有说出的是。 只要他活着，她其实……什么都能妥协。 陆谦点头。 他换了套衣服出门，下楼时，小陆烁正在大厅写作业。 他仰着头看着陆谦。 半晌，小脸微绷：“爸爸你要出去？” 陆谦斟酌一下，他不想跟小孩子撒谎，就说：“去看个妹妹，中午回来陪你吃午饭！” 小陆烁点头，低头继续写他的作业。 只是小拳头握得死紧。 陆谦蹲下来，摸摸他的头：“爸爸得到妈妈同意的！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我要写作业！” 小陆烁白皙小脸，还挺冷傲的。 陆谦又摸摸他的头，开车出门。 他一走，小陆烁就把笔放下了。 他看着门口那人的背影，红润的小嘴抿紧—— 总是这样！ 他总是丢下他们！ 在他心里，工作比他们重要，就连那个萌萌也比他们重要！ …… 陆谦到了医院。 柳秘书正忙得团团转，给孩子请医生，再处理孩子们之间的矛盾。 病房门口，那个熊孩子的家长来了。 柳秘书是通情理的人。 但是对方太过分了，不但欺负了陆熏动手推人。那对家长过来竟然不肯道歉，直接说愿意赔偿10万块算是私了。 10万，医药费都不够。 何况对方一点悔过的心思也没有。 柳秘书态度也冷漠，结果对方长得五大三粗的妈妈就嚷了起来：“10万还不行啊，你们想要多少？我听说你们是从c市转学过来的，这孩子出身也是不三不四的，我孩子就说几句怎么了？” 柳秘书气得想打人。 他的太太拉住他，然后轻声说：“陆先生来了！” 陆谦是跟霍夫人介绍的医生一起来的。 医生不爱掺和这些事情，先进了病房给孩子看腿。 陆谦看着那泼妇，皱眉。 那女人看见陆谦，有些胆怯，她看得出来面前男人身份不低。 可是她要壮胆。 谁的嗓门大，压住气势就占上风。 于是她就继续尖着嗓音说：“哟，拉帮手来啦！这可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事儿，我还就告诉你们了，就10万，一个子儿也不多！推她怎么了，一个有爹生没有娘教的小杂|种，推两下又死不了！” 柳秘书上前要打人。 他的太太拦住了。 柳秘书急了：“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君子之道？” 没想到他的太太上前，啪啪两声，甩在那泼妇的脸上。 她用劲很大。 顿时，那女人的脸上就红红白白起来，很是精彩。 女人立即就闹起来：“打人啦！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了？” 陆谦沉声说：“打你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 那泼妇不禁后退了好几下，直到肥壮的身体抵到了墙壁上，她佯装熊胆看着陆谦：“有几个钱就能打人了！我说错了？她不就是个小杂|种！” 陆谦步步逼近。 那女人咽了口水，她的丈夫竟然不敢上前拉。 陆谦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告诉你她是不是杂|种！她的爸爸是……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他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他是为了航天事业死得惨烈的烈士，这么一个孩子，她该得到照顾，而不是被人叫杂|种。” 陆谦微微哽咽。 说完，扬手给了女人一巴掌。 他从不打女人，但今天破例了。 是，陆熏是蓝梓眉偷偷生的，她设计了陆军。 但是陆熏是无辜的。 她身上流着陆军的血，她甚至才8岁就展现出跟陆军一样的惊人天赋。 陆谦说完打完。 女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她醒神，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她掩面哭泣。 她的男人在一旁粗声粗气地说：“还有脸面哭，还不把家里那个畜生给带过来给人家小姑娘赔礼道歉！万一腿摔出个毛病，你让你儿子把人娶回来！” 柳太太尖叫：“我们陆熏才不嫁小流氓！” 这话，明显就歪了。 陆谦听了头疼，他把这对夫妻交给柳秘书，他自己走进病房里。 走进去时，他不免思绪万千。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此时见着，心情竟然很复杂。 病房里，小陆熏吊着腿。 她摔得骨折，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不哭不闹。 陆谦进去时，她看着他，唇动了动…… 第452章 陆谦被气得肝疼，肾疼! 陆谦看着那孩子。 疼成那样，竟也不哭。 后来他黯然地想，她不肯说话，是不是连哭也不会了！ 他伸出手掌，轻轻摸她的头。 陆熏就巴巴地注视着他。 柳秘书把泼妇留给太太对付，自己跑进来，就见着这两两相望的场景。 他疼小陆熏。 他知道这孩子虽然是他们收养的，但她心里一直想着陆谦。 柳秘书摘下眼镜，悄悄抹了眼睛。 有些人啊，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等缓过来，他轻拍小陆熏，轻咳一声：“这见着你陆叔叔了，怎么不高兴？” 小陆熏不说话。 她用手语，比划了手势。 亏得柳秘书夫妻，当真疼她，愿意学哑语。 他看着陆谦说：“她说挺高兴……是……挺高兴的。” 陆谦喉头微微哽咽。 他很轻地点头，最后竟然有些狼狈，跟医生讨论小孩子的伤情。 医生看过了片子。 他说：“情况是有些复杂，不过不难办！” 他请陆谦进一步说话，陆谦看看小陆熏，那小孩子巴眨巴眨地望他。 陆谦又摸摸她的头。 他跟医生去了外科办公室，那医生知道陆谦跟霍家关系，里里外外十分周到，给陆谦倒的茶都是白开水。 陆谦目光深深。 那医生坐下，斟酌一番后淡笑：“腿伤不难治！心理上的伤就难了！……我听说这孩子不说话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怎么没有及时治疗？” 陆谦面色寡淡。 他的思绪陷入到从前，那些往事并不愉快。 陆军的死，蓝梓眉的固执。 还有明珠的痛。 他低声说：“这孩子身世曲折，经历太多，也是我没有尽到责任。” 这位跟霍家关系，医生清楚。 老婆都丢了。 他走到办公桌那儿写治疗方案，想了想又轻声说：“她现在是最佳治疗时间，等到再大些就是想发声也得重新练习了，那会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过程。” 陆谦点头：“我会跟她谈的。” 医生给了陆谦一张名片：“这位是我导师的挚友，这方面的权威，人常年在国外，有需要的话打电话，就报我的名字。” 陆谦收下道谢。 他离开办公室，并没有立即进病房。 过道里已经清净了。 他走到过道尽头，那儿有一扇窗户，夏天的热风从那里灌进来，打在脸上热辣辣的很不舒服，但是陆谦需要这份清醒。 下午，小陆熏要做个小手术。 陆谦打了电话给明珠，让她不要等他。 他感到抱歉，声音压得低低的：“明珠，说好一起过个周末的。” 明珠比过去从容淡定许多。 她正带着小陆幽，陪着老太太摘豆角。 她轻声说：“我正好陪老太太！你不回来正好。” 陆谦笑了一下，他又问起小陆烁：“那傻小子呢！我走时他明显不对，明珠你看着他一些，回头我跟他谈谈。” 明珠点头。 她望过去，小陆烁坐在树荫下面看书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老太太怕明珠心里不舒服，菜也不摘了，带着母女两个去看她的宝库。 全是大珍珠大翡翠。 帝王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明珠是见过好东西的，但是哪个女人拒绝得了这些？ 小陆幽不懂，把一长串碧绿的珠子挂在身上。 还有那红宝石，蓝宝石。 花的绿的。 一股脑，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 老太太笑骂：“这怎么像个小强盗了！” 明珠知道老太太对她好，她说：“您收着吧！这些太贵重了。” 老太太不但不收。 她又翻出些东西来，明珠哭笑不得。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刻钟的功夫，再出去，小陆烁不见了。 老太太寻思：“方才不还在看书吗？” 明珠也急坏了。 两个大人连着佣人，把别墅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就是没有小陆烁，最后老太太拿了主张：“赶紧打电话给陆谦！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儿子重要！让他赶紧回来找！” 明珠手指微颤，拨了陆谦的手机。 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陆谦，烁烁不见了！” 医院，陆谦心里咯噔一声。 烁烁不见了？ 他握着手机走出病房，即使心里慌乱，但他还是头一个安抚明珠：“先别慌，调了别墅的监控没有？” 明珠带着哭音：“现在看了！他一个人跑出去了。” 屏幕上，小陆烁走出黑色雕花大门。 转了个角就不见人了。 陆谦心一沉。 他压抑着情绪：“你让老太太带小陆幽，我现在去xx路局，你能快些到的话就先去，我们先查周边监控！我先打电话给老周。” 这个时候他是主心骨。 明珠都听他的。 于是二人各自朝着那边过去，中间还拨了霍绍霆的电话，动用了一切可用的关系。 陆谦离开时，碰见柳秘书。 一听小陆烁丢了，柳秘书连忙跟着一起。 陆谦坐到车上时，又打了个电话给明珠：“这小子上次离家出走，去了那边儿的公寓，你现在先去那儿看看，回头我们联系。” 明珠说好。 …… 陆谦的车缓缓驶离医院。 医院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一个小男孩从车上下来。 他背着小书包，小跑到住院部。 一层楼一层楼地找。 最后他在一间vip病房里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陆熏挺漂亮的。 她承袭了蓝梓眉五官的优点，而且皮肤很白很白，跟小陆幽一样白。 此时她打着石膏，靠在床头画画。 一本素描本，画了大半。 那上头画的婚纱，模特儿是漂亮的女人…… 陆熏拿着蜡笔，一笔笔地涂。 之前柳秘书夫妻以为她画的是蓝梓眉，毕竟这孩子最大的记忆就是她了，但是陆熏从来没有说过，这上面是霍明珠。 她知道因为她，陆叔叔没有结成婚。 明珠阿姨婚纱都没有穿。 她就设计好看的婚纱，她长大要当设计师，她渴望着有一天能送给明珠阿姨。 那样，是不是阿姨就不怪陆叔叔了。 小陆烁在门口看她，自然也看见了那些婚纱图，小小的人眼里喷火。 他以为这是蓝梓眉。 小陆烁上前，做了生平第一件粗鲁的事情，把陆熏的素描本撕得稀巴烂。 几十张，画了两年的画本。 扬得粉碎。 掉落在洁白的床上，掉落在陆熏的头发上，身子上。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白皙皮肤。 茶色头发。 那五官像样了陆叔叔。 她几乎是立即知道这是谁，她的面孔发白低头想捡起那些碎纸…… 小陆烁羞愤开口：“你为什么总是出现？” 陆熏面孔刷白。 这时候柳太太端了水果进来，一进来就见着这两孩子，她看看四周……咦，陆先生跟传志呢！ 柳太太安抚住小陆烁，打电话给丈夫。 她压低声音：“烁烁怎么过来了？两个孩子不对付着呢！” 这个消息，对于柳秘书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挂了电话，立即对陆谦说：“孩子在医院呢！这小子是怎么摸过去的？” 陆谦猜是偷听他电话。 他立即赶回去，又打了明珠电话告诉她。 一颗心，总算落下来。 赶回医院。 病房里，柳太太在打扫一地碎纸，小陆熏怔怔地坐在床上。 陆烁脸上还是羞愤。 陆谦走进去，他缓缓走到自己儿子身边，在他面前站着。 小陆烁抬眼看他。 陆谦声音沙哑：“这么没有风度的事情，你怎么做出来的？” 小陆烁抿紧小嘴：“你要我向她道歉吗？” 陆谦如遭电击。 他的心脏，在那瞬间疼痛得难以复加……是啊，陆烁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这一切的缘由不是他陆谦吗？ 一时间，他竟不知所措。 想管教儿了，师出无名，又愧疚万分。 柳秘书到底是懂他的。 他过来轻声说：“回家再谈吧！您先带烁烁回家，孩子大概还没有吃个热乎饭呢，还小……也别太严厉！” 陆谦心中有火，把人拎走了！ 柳秘书料理完那个，又来管这个。 小陆熏不肯说话，被这样粗暴对待了，她也默默地坐着。 柳秘书怪心疼的。 他柔声说：“回头爸爸再给你买一本！比那本更好看的！” 陆熏没有说话。 她紧握着拳头，掌心，她藏了一片纸。 那是红色婚纱。 她听人说过，陆叔叔结婚那天，明珠阿姨一身的红可漂亮了。 可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 …… 陆谦把小陆烁领回去。 在车上，父子两人都没有说话，小陆烁在后面生闷气。 陆谦开着车。 这个时候他真他｜妈想抽根香烟。 路口红灯时，他试图跟儿子说理：“你就不该对女孩子动粗！你想想，她被人推下楼摔断腿，还又不能说话！陆烁，爸爸是这样教你的吗？” 小陆烁不肯说话。 陆谦拿他没有办法，又不敢说狠话。 一直到车子驶进别墅，停下时，小陆烁才轻声开口：“你是没有教过我！” 小家伙说完，打开车门跳下车。 陆谦看着敞开的车门，气得半死。 他下车，火大地甩上车门，想进去再跟他理论理论，教育教育。 但是才进大厅他就呆住了。 小陆烁直挺挺地跪在楼梯那儿，柔弱的小身板挺得笔直，整个人透着一股倔强味儿。 小陆幽呀呀地叫哥哥。 小陆烁也只是拍拍她，轻声说：“先到一边玩去。” 陆谦气笑了。 呵！ 这么个倔法，还知道疼妹妹呢！ 他才想说话，小陆烁先开口了：“我做了错事！我甘愿受罚！但是我没有后悔！” 这话，把陆谦气得心脏都颤。 草。 这早几年，按他的脾气，非得把这小子按着打一顿不可。 但是现在他底气不足啊！ 这会儿老太太颤微微地跑过来，看见心爱的小孙子跪着，心疼得不行了上前就去拉，但是小陆烁难得倔强，死也不肯起来。 他心里隐约记得。 当时他撕本子时，那个萌萌眼里泪汪汪的。 好像还哭了。 她都哭了，他跪一下算什么！ 老太太拉不起来，她就转而骂陆谦：“呵！他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要这样折磨他！如果按你这个标准，那祸害不应该再回来死个十次八次？明珠娘几个为了你早些年的风流韵事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能心疼别人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的？还是你觉得小陆烁跟小陆幽不配当你这个大人物的孩子？那改明儿我就连人带孩子一起带走，不碍着你的事！不过陆谦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可啥也不是了，大｜清早就亡了你知道吧，你还以为守着过去那点儿光环等人给你脸面呢！呸，我这个当老娘的头一个替你害躁！” 陆谦苦笑：“老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一大家子好不容易团圆了！也是人家父母通情达理让人跟你回来，你这个当男人当父亲的怎么做的，是，那边是要人，但是这边就不要人了？明珠她懂事儿不代表你就能忽略她、不重视她！” 说完一大通，老太太冷笑。 “陆谦，我看你还得打光棍儿！” 陆谦苦笑更甚。 老太太骂完，心里爽利了。 她觉得小陆烁心里也肯定爽利了，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大孙子跟前，给他扇凉风，一边又说：“你做出这些事儿，也不怪孩子激进！” 完了她给小陆烁抹抹汗：“你真要跪，奶奶陪着你！” 陆谦是真服了老太太了。 明明她心里也是不赞同小陆烁的行为，也认为孩子做错了，但她先把他一顿轰，嘿，看，那小子不就服软了！ 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真顺溜。 只是这巴掌是甩给了他！ 陆谦管不了。 他抱着小陆幽，也故意阴阳怪气：“听了好一阵子话，我们宝宝也累了吧！爸爸给小陆幽泡牛奶！” 老太太杠他：“这大热天的，老喝牛奶不上火啊！” 陆谦赔了个笑脸：“您说得对！” 他想想又说：“行，我给孩子单独做饭！给我们小陆幽做土豆呢苹果派，给那傻小子做海鲜意面，跪那么久不得补补……我说傻小子你要跪多久，你好歹说个章程，我好掌握火候，端出来就吃。” 小陆烁不肯说话。 老太太又嘀咕：“看把孩子气的！” 陆谦抱着小陆幽去厨房，才走几步，明珠的车就开了回来。 陆谦目光幽深。 小陆幽捧着爸爸的脸，香香，流水涂在他下巴上。 她呀呀地说：“妈妈回……爸爸跪……爸爸跪跪……” 第453章 烁烁他以为，你不爱他! 陆谦：…… 白色跑车停下来。 陆谦单手抱着小陆幽，上前打开车门。 明珠下车就急急问：“烁烁回来了？” 陆谦点头。 “在哪！”明珠风风火火，就要进大厅。 这时小陆幽呀呀地说：“哥哥跪！爸爸跪！” 明珠狐疑地看着陆谦：“怎么回事？怎么找回来了还让他跪着？” 陆谦解释不清。 明珠看他一眼，快步进了大厅，一眼就见着宝贝儿子跪着。 小陆烁跪着，白白的面皮冒汗。 看着可怜巴巴的。 明珠过去，蹲在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小陆烁有些羞耻，不太肯说。 陆谦抱着小陆幽进来，他是最清楚的，但是这会儿他也不愿意在明珠面前说。 老太太插科打浑：“两小孩子打闹！没什么大事儿！” 她是精明厉害的，看出小陆烁悔过。 她不愿意这对宝贝夫妻再教训儿子，就唬了脸说：“反正跪都跪了，你们两个都不许再说孩子了，他这心里已经很不好过了！” 果真，小陆烁眼睛湿润。 明珠猜出大概。 她看向陆谦，陆谦无奈地笑笑。 他以为明珠多少护短，毕竟她不喜欢小陆熏，平时又挺惯着烁烁。 出乎意料，明珠没有责备，但也没有为小陆烁找理由。 她轻轻抚摸儿子的头。 声音很柔软：“你觉得错了，那等你觉得可以的时候，起来吃饭好不好？” 小陆烁泪汪汪的。 陆谦看着明珠，再看着儿子，心里潮湿。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明珠长大了，烁烁也长大了。 而且成长得很好！ 陆谦把小陆幽放下来，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小陆幽摇摇晃晃走过去。 她坐在小凳子子上，拿了个小奶瓶给陆烁：“哥哥喝水水。” 陆烁特别疼她。 他心里冒着火呢，但不舍得对妹妹凶。 “去那边儿玩，凉快。” 小陆幽哪里懂，她就捧着小奶瓶要哥哥喝水，把小陆烁的那点儿脾气都给磨光了。 小陆烁把妹妹的凳子挪过来。 兄妹两个贴贴。 老太太把扇子给小陆幽，让她给哥哥扇扇。 等她起身看自己儿子时，虎了一张老脸：“不是去做饭的吗？杵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没有见着大大小小都没有吃饭，这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活该你打光棍！” 陆谦看一眼明珠。 随后他跟老太太赔了个笑脸：“老太太教训得是！” 他去厨房做饭了。 明珠想跟过去，打打下手再谈谈烁烁的问题，老太太一把拉住她：“不许去！不带你这样心疼男人的！他在外面给别人办事，不能给家里老婆孩子做顿饭？” 明珠不好再去。 老太太又传授了好些。 小陆烁耳朵尖尖，小陆幽也巴巴地听。 她小白玉一样的脸盘子，泌着细细的汗珠，当哥哥的拿袖子给她擦掉，粗声粗气地说：“那儿凉快。” 小陆幽一把抱住哥哥。 陆谦做饭快。 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做出一家老小的饭来，汤是汤水是水的。 他端到餐桌。 看了一眼小陆烁，还跟着呢！ 陆谦放下托盘，抹了抹手：“吃饭了！你不饿妹妹也饿了，你要让她一直陪着你啊？” 小陆烁看看妹妹。 小陆幽张着小嘴巴：“饿饿。” 当哥哥的抿了抿唇，从地上爬了起来，夹着妹妹的小身体走到餐桌前面。 他沉默着想抱妹妹到小椅子上。 8岁的小男孩抱不动。 陆谦单手轻轻松松抱过来，给小姑娘围上小围脖，又给孩子们盛饭。 老太太过来笑骂：“这才像个老子的样子！” 陆谦看着明珠。她面色淡淡的也没有表个态，就说：“您说了不算！得孩子妈妈说了才算。” 明珠不接他的话，默默吃饭。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老太太把两孩子带走了。 陆谦上楼，他是想跟明珠谈谈的。 今天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两个孩子冲突，或者是烁烁单方面粗暴。 往大了说，这是陆烁第二次离家出走。 陆谦心里总归不安。 到了楼上，明珠靠窗的沙发上坐着。 明显，她也想跟他谈。 陆谦想缓和下，先去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咖哩味道。 洗完换了清爽衣服。 明珠看着他。 陆谦走过去坐她对面，轻声问：“还在怪我？” 明珠轻轻摇头。 两个都陷入沉默，良久，还是陆谦先开的口：“明珠，蓝梓眉的事情……或许我跟你都觉得过去了，都放下了，可是烁烁他记得。” 所以，今天他才会那么激进。 明珠不知道怎么跟他谈。 陆谦却是已经想过的，他起身，半蹲到她跟前低低哑哑地说：“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是我以后再不去见那孩子，第二是……带烁烁去看心理医生。” 明珠哭了起来。 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默默流泪。 陆谦握住她的手。 他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她，他知道明珠需要宣泄。 他们身为父母，烁烁心里上出了问题，不会不难过。 很久很久…… 太阳西沉，余晖透过落地窗给卧室洒上一层金辉，也使得她的面庞看着柔和温润，她很平静地问：“陆谦，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陆军的遗孤。 他怎么选？ 当明珠问出口时，她心里是有了主意的。 如果陆谦选择陆熏，那么她再爱他，她也会带着陆烁跟陆幽离开。 她没有那么大度。 陆谦握住她的手掌，很轻地说：“我不会再过去！” 明珠别过脸，难过又难堪。 她无意于针对那个孩子，她也知道那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人生就是这样王八蛋！ 她不想陆烁小小年纪，去看心理医生。 陆谦说完心里也不好过。 他起身去露台打了个电话给柳秘书，说了简单的几句就挂了电话。 再回来时，明珠靠着沙发怔忡。 陆谦走过去，他轻轻抱着她的身子，让她的脑袋贴在自己小腹那儿。 他哑声问：“有没有后悔跟我和好？” 明珠没有说话。 她跟他都心知肚明，烁烁有了心病。 他觉得爸爸不爱他，甚至在他心里，没有那个叫陆熏的孩子重要。 …… 这件事情，总归影响气氛。 夜晚，明珠不太想跟陆谦同床共枕，她在周六晚就带上孩子们回了霍宅。 出乎意料。 霍绍霆在老宅里，不过温蔓跟孩子们不在。 看见他，明珠有些杵。 霍绍霆翘着大长腿，睨着她，轻哼：“又闹不愉快了？” 明珠哪有脸说。 她把小陆幽抱到沙发上：“没有！” 霍绍霆把那个肉乎乎的小家伙抱过来，捏肉肉的小脸玩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就猜到你们会在原地转圈！明珠，其实你们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格局打开些，也别想着结婚啥的，有需要时就住一起，可进可退，简直完美！” 霍震东下楼，正好听见这话。 他老脸一黑：“绍霆你都教你妹妹什么屁东西！把你脑子里的坏东西收一收！” 霍绍霆也不恼，轻轻一笑。 “我觉得她会赞同的。” 霍震东不信。 可是这时明珠却挺轻地说：“我觉得哥哥说得对！” 霍绍霆又是一声轻笑。 明珠双眸湿润，她说：“我就是太在意了！” 霍绍霆把孩子塞给霍震东，懒懒起身：“我该回去了！不然你嫂子怀疑了！明珠你记得，要让男人追着你跑，千万别再干主动的事儿了！他有手有脚的没有硬到跑不动路。” 小陆烁这事儿说不怪陆谦，他不同意。 他没有老年痴呆吧？ 他没有忘了几年前去医院看陆熏，第一次把烁烁弄丢吧？ 他还是轻易去了。 有些事情，就不是明珠点头就能干的事儿，他跟烁烁说了吗？ 霍绍霆清楚地记得那年， 年三十。 天空飘着雪， 烁烁一直一直坐在玄关处， 他看着外面的雪，一直一直在等陆谦，等他么的舅姥爷，只是想听一句傻小子！ 烁烁才8岁，但是陆谦却伤害了他无数次！ 陆谦要补偿的不止明珠，还有烁烁，但他这个爸爸没有做好。 霍绍霆点到即止。 他是瞒着温蔓过来的，饭也没有吃就直接离开了。 等他离开，霍震东看向自己的掌上明珠。 他轻咳一声：“好像……好像你哥，说得也对！” 明珠嗯了一声。 她跟陆谦复合得太快，那种恋爱的滋味或许太过甜美，从而忽略了烁烁。 现在冷静下来，犹如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 明珠暂时想冷一冷。 周日她陪了孩子们一天，后来的一周陆谦隔日也会过来看孩子们，但是跟明珠说话不多，那点儿生疏感又上来了。 又到周末时，陆谦开车过来。 小陆幽向他跑过来。 陆烁坐在门口写作业呢。 陆谦抱着小陆幽进门，坐在小陆烁身边，轻声问：“妈妈呢？” 陆烁还没有说话。 倒是佣人说了：“小姐去外地拍戏了，要去一周呢！” 陆谦微愣。 去外地拍戏了，还要一周？ 她并没有跟他说起过！ 佣人含笑：“是啊！走的时候小小姐哭得挺伤心，正好陆先生您过来，可以好好地陪陪她。” 陆谦轻嗯一声。 他请佣人给小陆幽冲了点儿凉开水，泡了一朵小菊花，让小家伙捧着喝。 他就陪着烁烁写作业。 经过那事儿，小陆烁待他冷淡许多。 陆谦默默注视着儿子，他跟小陆烁大人般地对话：“那天的事情，爸爸该跟你说对不起。” 小陆烁铅笔戳进纸里。 他顿了一下才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陆谦心脏麻了下。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陪伴儿子。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发生以后，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 陆烁对他，像是在心灵上加了一层锁。 是在意的。 但是，不再轻易对他敞开心扉了。 陆谦心中总归失落，但是再难受他也得忍着，他对烁烁的好，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全是无用功。 两天下来，那个孩子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话。 周一夜晚。 陆谦独自站在公司落地窗前，他在想烁烁的事情，也在想明珠。 一周多了，明珠跟他联系也少。 他不是粗心的人，再怎么样也能感觉到她的冷淡，这份冷淡不是她不再喜欢他，而是生活造成的裂痕。 他不知如何弥补，而她也不知怎么样越过去。 老太太说他，太过平顺。 他想想，好像是的！ 闷热的夏季，雷雨很多。 落地窗外，忽然就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城市。 夜晚亮如白昼。 雨势如豆，刷刷地往下倒。 陆谦看看天，决定在公司里对付一晚，而不是冒险开车回家。 正是思绪万千，手机响了。 竟然是明珠单独的那幢公寓座机。 陆谦连忙接听。 打电话的是那边儿的阿姨，声音带着惊慌：“陆先生您在不在b市？烁烁跟小陆幽住在这儿，烁烁发烧了，然后下这么大的雨医生过不来，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别墅那边儿可能没有信号了，一直打不通！” 陆谦手指握紧，他立即说：“我马上过来。” 阿姨声音发紧：“您开车小心点儿，雨太大了。” 陆谦已经挂了电话。 他拿了车钥匙出去，车子停在大楼外面的露天停车场，风大雨大，雨伞根本就撑不住，一分钟的功夫，他身上衬衣湿透了。 陆谦却顾不了了。 打开车门时，雨水都往嘴里灌。 车里也湿了一片。 他坐上车，打开雨刷器，即使如此面前还是模糊一片。 这种天气，根本不适合外出。 大雨伴随着大风刮过城市每一寸，路边有倒下的大树，还有各种塑料袋什么的被刮到半空中，天地一片浑色。 陆谦车子开到一半。 一个铁片样的东西，从半空中砸了下来。 正好砸中车后座。 车子失控般冲出去10多米，最后堪堪停住，陆谦身体重重前倾…… 他的额头渗出血迹。 头也是晕的，根本不适合再开车，但是他还是擦掉眼前的腥红，轻踩了油门。 他的手机响了两下，没电了。 那边，明珠焦急地再打。 可是陆谦的电话打不通！ 她听阿姨说陆谦过去了，她很不放心…… 第454章 烁烁是我儿子，是我的责任 疾风骤雨。 暴雨把天地连成一片。 只有黑压压的天空远处，才有一处亮白，仿佛在天际开了个骇人的口子。 陆谦车顶被砸， 雨水疯狂灌进来。 虽是夏季，但是在深夜里混合着雨水，很快他全身都冰凉了。 半个时后，他终于找到一家24小时药房。 陆谦把车停下。 全身湿透地跑进药房，营业员正听着暴雨声打呵欠呢，就见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走了进来，白皙斯文的面孔失了血色。 她连忙站起来：“先生，这么大的雨您还出来啊？要什么药？” 陆谦喘了口气。 “儿童消炎药跟退烧药，还有退烧贴！” 营业员看他不差钱。 她自己作主，给拿了最好的药，又用了几个袋子扎了几层。 陆谦租了个充电器，才打开手机就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明珠打过来的。 他拨了回去只简单说了句：“我马上就到那边。”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冲进雨幕里。 大雨倾盆。 他回到车上时，车内浸了半湿，好在顺利发动了。 …… 当他到了明珠的公寓，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保姆开门又惊又喜。 “陆先生您快换件衣服！” 陆谦却快步走进儿童房，“我先看看烁烁。” 保姆跟着一起。 陆谦进门，就见着烁烁躺在小床上，小脸蛋烧得红红的。 床头有体温计。 陆谦拿起来，放在孩子的腋下，一边问：“量过多少度？” “39。” 陆谦喉结滚动。 他抹干净手，轻轻地贴了烁烁的额头，大概是他手掌冰凉小孩子觉得舒服就自动往他掌心里靠，小孩子烧得迷乎，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 他红润的小嘴无意识地喃语：“舅姥爷。” 保姆不知原因。 她疼爱地说：“烧糊涂啦，烁烁，这是你爸爸呀。” 小烁烁没有醒。 他把脸贴在陆谦的手掌心，又喃喃叫了一声舅姥爷。 陆谦心里潮湿。 尽管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但是他还是用尽了温柔，轻轻抚摸小家伙，而后从腋下把体温计给抽出来。 确实是39度。 陆谦拿了降温贴给小陆烁的额头贴上，又让佣人倒了白开水过来。 这样的雨夜，出不去。 医生也来不了！ 他来时，外面没有一辆车，哪怕地铁也停运了。 保姆倒水过来。 陆谦看看自己的衣服，让保姆去拿了件浴衣过来，他换上后让小陆烁贴着自己，轻轻拍着那个烧迷糊的小人：“烁烁，吃了药再睡。”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 陆谦扳了药，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吞下去。 又喂他喝了水。 小陆烁吃了药就躺下了。 但药也不是万能，他一会儿觉得热，一会儿又觉得全身都凉。 最难受时，他就拉着陆谦的手叫舅姥爷，陆谦心疼极了，他摸着小家伙滚烫的身体，从浴室拧了温毛巾，给小家伙一遍一遍地擦。 半个小时后，温度总算是退了一点。 38度多了。 夜越发深沉。 陆谦不敢睡，每隔半个小时就给烁烁擦一遍……其实这会儿他很疲惫，身体很不舒服了，可是他竟然浑然未觉。 保姆在一旁劝着：“陆先生我来吧，您休息休息！” 陆谦却不肯。 他坚持亲手照料儿子。 小家伙终于完全退烧了。 陆谦疲惫得连洗澡的力气也没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天微微亮。 外面的雨停了，城市经过暴雨的洗刷，焕然一新。 小小的儿童房里， 一大一小呼吸声轻浅。 小陆烁醒了，他歪过小脑袋，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陆谦睡着了。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小陆烁能看到爸爸新生出的胡子，带了些青色。 他一动不动……应该是很累了吧！ 昨晚他照顾了自己一整夜？ 小陆烁抿了抿小嘴，他虽然还生气，可是他暂时原谅他了。 小手轻轻碰陆谦的手。 下一秒，烁烁呆住了。 为什么爸爸的手那么烫，还有脸，也不正常的红。 他爬下床才想去叫阿姨，但是外头的门推开了。 明珠从外面进来，一脸的焦急：“烁烁怎么样了？陆谦还在吗？” 保姆才煮好粥，含笑说：“孩子退烧了！陆先生陪了一个晚上呢，昨晚那么大的雨，陆先生赶过来我看着他额头都有些受伤。” 明珠快步进来。 小陆烁从儿童房里跑出来，他的小脸还有些苍白，但是明显好很多了。 明珠抱住他的小身体。 小陆烁声音微颤：“爸爸发烧了！很烫！” 明珠怔住。 她连忙进了儿童房，就见着陆谦趴在床边，身上只穿着浴衣。 她握紧了手指又松开，轻轻碰了碰他。 很烫！ 保姆也呆住了，她连忙说：“怕不是昨晚在外面淋雨受凉了吧！这可不得了，陆先生的身体不怎么好，万一……” 小陆烁小脸刷白。 他抱着明珠的腿。 明珠轻轻摸他的头，立即拨了个120：“这里是xx公寓，有个病人需要送院。” 她又联系了柳秘书，请陆先生的主治医生立即去医院。 做完该做的，她竟然觉得腿在颤抖。 甚至是站不住。 她扶着床沿慢慢坐下，将手放在陆谦的额头上。 小陆烁从浴室里拿来毛巾，他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在陆谦身上擦。 那种近乎固执的动作，让人心疼。 她叫了一声烁烁。 小家伙流泪了，但是他没有哭出声音来，他看着陆谦很轻地问：“舅姥爷会不会死？” “不会！”明珠哽咽。 救护车很快来了。 明珠不让烁烁去，让保姆留下来照顾孩子们。 到了医院，柳秘书人已经在等着了，医生也就位了。 陆谦一脸苍白，躺在急救床上。 人已经半昏迷。 他的主治医生听了听心肺，眉头皱着数落：“这样的身体，应该仔细再仔细的，人是从鬼门关闯过一次的。” 柳秘书急得搓手。 陆谦做检查时，柳秘书就问情况，明珠坐在长椅上她木然地看着白炽灯，轻声说：“烁烁生病，他冒雨过去。” 刚才下楼，她才发现陆谦的车。 车后顶砸了个好大的坑。 她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那样的暴雨中去她的公寓的，在路上又发生了什么！他那样谨慎的人，却义无反顾地过去。 他在意烁烁。 因为烁烁觉得他不爱他，他便要证明。 哪怕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明珠微微仰头，心里说出的难过，她忽然又想起了陆谦的话：“明珠，我不年轻了，我很不年轻了……我怕来不及！” 垂下头时，两颗眼泪砸在地上。 她很轻地问：“柳叔，你也觉得我对他不好吧！” 柳秘书一愣。 随后他轻叹一声：“不能说不好！明珠，你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若是旁的姑娘怕是早就不接受他，但同时，若是别的姑娘，陆先生也不会这样放不下。” 明珠听进去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她又轻声问：“那孩子的腿怎么样了？” “还行！休养个把月就好了。” 明珠嗯了一声。 她忽然说：“回头帮我买个玩具给她，就是……就是别说是我送的。” 柳秘书心情特别复杂。 这些年也说不清是谁对谁错，但就是走到现在这样了。 他又愧疚，那天他不打电话给陆先生就好了。 两人又等了很久。 检查室门推开，医生出来，说：“急性肺炎！问题可大可小，先办理住院吧！” 柳秘书去办理。 陆谦人被推到vip病房。 医生给开了药，护士挂上点滴看见明珠进来就说：“这两天要特别注意，体温不能过高，如果超过39就按铃，必须降下去。” 明珠点头。 护士给陆谦接上心跳仪，就离开了。 明珠坐到床边，手指轻轻抚摸陆谦的眉宇之间，那儿轻轻拧着，像是有什么事情无法开解一般。 明珠声音哽咽：“怎么总让人这么操心！” 陆谦烧得迷迷糊糊的。 他仿佛听见了明珠在说话，于是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帘映入模糊的脸。 是明珠。 陆谦一开口，声音沙哑不堪：“你哭了？” “没有！” 陆谦全身都疼，也不是刺痛，而是疲惫。 他的手指轻轻挪过去，碰触她的手，闭上眼睛缓了缓：“你现在没有以前坦白了！以前坦率得多可爱！” 明珠轻轻趴在他身边：“可是陆谦我现在不年轻了。” “在我心里还是小姑娘！” …… 明珠喉头发紧。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说：“你傻啊！我完全可以找到我爸我哥去那边的，你这样的身体也不保养！你出了事情你让烁烁跟小陆幽怎么办？” 明珠说着说着，又落泪。 陆谦握紧她的手。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明珠，我是烁烁的爸爸！昨晚雨下得那么大，我不去还能让谁去？你爸年纪大了，你哥哥管着四个孩子！他还是温蔓的丈夫。” 明珠怔住。 陆谦掉过头，睁开眼睛望住她。 他说：“烁烁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责任。” 明珠没有再说话了。 她只是握着陆谦的手，让他闭上眼睛休息。 病房门口开了一条缝。 一个小家伙站在门口，偷偷地站了很久，他额头还贴了块降温贴呢。 是小陆烁。 他不放心，他怕舅姥爷死，他求着阿姨带他过来。 然后他就听见舅姥爷说：烁烁是他儿子，是他的责任。 小陆烁轻咬嘴唇。 阿姨想叫他进去。 他不肯，才跑开就撞见柳秘书。 柳秘书挺意外的：“病还没有好，怎么跑医院来了？” 小陆烁抿抿唇。 柳秘书什么样儿的小孩子没有见过，一下子就猜出他害羞了，就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舅姥爷没事儿！” “是爸爸！”小陆烁丢下一句就跑开了。 阿姨连忙跟上去。 柳秘书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双目微湿。 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样出身富贵的孩子，曾在20多平米的出租屋里生活了两年多，连一杯奶茶都是奢望。 柳秘书进了病房。 陆谦人还醒着，主要是难受，睡不着。 柳秘书弯腰，比老婆还要体贴地给盖了被子，然后柔声说：“那小子来过了！人可是顶着一脑门子的绷带过来看您的，看在孩子的份上，您得早点儿好起来！也好早些含儿弄孙的！” 陆谦用了力气，笑了一下。 他笑骂：“开始我还说你会哄人！后面真是……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什么含儿弄孙的，小陆烁跟陆幽那么点儿大，弄什么孙呢！我就觉得儿子闺女这么小，我就还年轻着。” 柳秘书顺势说：“是啊！您还年轻着呢！” 陆谦歪着头。 他靠着明珠，很轻地说：“看你柳叔多会哄人！” 明珠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一唱一喝哄她开心，但她心里更难过了，她没有那样娇弱，她也不是不经事的，她其实……也能为陆谦遮风挡雨的。 可是她没有说。 她走到外面，独自消化了这份心情。 病房里，陆谦轻闭眼睛。 他喃喃的：“我最怕她内疚！可是有什么内疚的呢，烁烁是我的儿子，就算是丢了命也不算什么！” 柳秘书给他整理被子，温言：“那小子刚才叫您爸爸啦！我看他心里的那口气总算是出了！您哪，别的都好，就是这苦肉计舍得下本钱！您看看明珠不得心疼死！她是很爱您的。” 陆谦轻闭上眼。 片刻，他喃声说：“传志，哪是苦肉计。”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柳秘书拍着他，安抚他睡觉。 等陆谦缓和下来，他走出去看看明珠。 明珠正在打电话好像是跟剧组请假。 柳秘书主动说：“等陆先生好些，你就忙你的事儿，等回来我保证陆先生活蹦乱跳。” 明珠摇头。 陆谦病成这样，她怎么能走？ 她没有告诉柳秘书，因为她执意留在b市，那个角色黄了。 但是她不后悔。 现在不光是陆谦，烁烁跟小陆幽也需要她。 陆谦说得对，他们是孩子的父母，孩子是他们的责任。 她说出决定。 柳秘书巴眨巴眨好半天，忽然就眉开眼笑起来，不住嘴地说：“这当然是最好啦，有您照顾陆先生，我看他肯定好得飞快！” 第455章 我把你最喜欢的，给你! 柳秘书这样说，明珠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低开口：“你最会哄人！” 柳秘书心放下一半。 他向来是个爱开玩笑的，顺口就说：“跟咱们陆总比，还差远些，他最会哄小姑娘开心了！” 明珠抿了抿唇：“是啊，他最会哄小姑娘开心了！” 这话略酸。 柳秘书说错了话，摸摸头，傻眼了。 明珠反而说：“我随口说说！我去看看他。” 柳秘书看着人的背影，怎么也不觉得是随便说说，分明就是吃老干醋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明珠进了vip病房，陆谦睡下了。 她其实也是一夜未睡，但是此时她却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怕一眨眼，病床上的陆谦就会消失。 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脸颊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柳秘书原本要进来， 看看这情景，还是退出去了！ “陆谦！你要好起来！” 明珠喃喃开口。 陆谦睡了很久，一天一夜还未醒来。 明珠很担心，她不停地问医生，医生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一方面是因为病得有些严重，还有一方面是陆先生太累了，加上他……应该是很久没有放松过了，所以这一次才会睡这么久！等他睡够了肯定会醒过来的。” 明珠放下心来，但是一会儿又忧心。 霍绍霆带温蔓过来看望。 他看着不争气的妹妹，轻叹：“这次他让人挺意外。” 陆谦本就是谨慎的人。 明珠的公寓里不会没有孩子的基础药，阿姨急得团团转没有主张也是一时的，最后还得给孩子吃药，陆谦明明电话可以指挥的，但他却冒险过去。 为的应该是烁烁的心结。 霍绍霆低喃：“他也有冲动的时候。” 兄妹俩个在说话，温蔓就照顾着陆谦。 她很体贴地给陆谦擦了额头。 霍绍霆转身看着太太，一会儿笑着说：“我看你这样子，挺像照顾亲爹的呀。” 温蔓睨他一眼。 “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霍绍霆单手拥着她，轻轻碰碰陆谦的额头：“我看看咱爹怎么样了！” 气得温蔓要打他。 明珠眼泪汪汪的，她怎么觉得，哥哥年纪渐长。 人却幼稚许多！ 霍绍霆下午还有事儿，他带着温蔓离开。 明珠下楼送他们。 三个大人才走。 家里的保姆带着两只小人过来了，是小陆烁要求的，还把小陆幽带过来了。 他让阿姨在外面等着。 他自己推开病房门，牵着妹妹进去。 病床上，陆谦安静地躺着，面色仍是苍白。 小陆幽认了半天，才呀呀叫爸爸。 小陆烁抱过妹妹，让她不要说话，“爸爸在睡觉呢！” 他盯着那个男人看。 他记得那个难受的夜晚，是这个男人冒着大雨过来，把他搂在怀里。 那晚起起伏伏，难受极了。 但每次他醒时，这个男人都在面前。 小陆烁眼睛湿润。 他默默地把妹妹抱起来，然后塞进陆谦的被子里，还脱掉了小陆幽的小凉鞋。 小陆幽：…… 小陆烁粗声粗气的：“中午了快睡觉。” 小陆幽：…… 接着当哥哥的就给她盖上薄被，让她跟爸爸睡午觉。 小家伙撇了小嘴。 但是她实在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又爱泛困，很快就眯着了。 小玉盘一样的娇嫩脸蛋，就贴在爸爸怀里。 看得小陆烁眼热。 他轻声说：“你最喜欢妹妹了，我把她带过来给你。” ——你快点好！ 明珠回来时，意外看见家里的阿姨。 她便问。 阿姨就告诉她：“烁烁说小陆幽想爸爸，就让我带着过来！嘿，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刚才往里面一瞧，妹妹睡在陆先生身边呢！” 明珠：…… 她想推门进去，但是隔着门上的玻璃，她看见……她看见陆烁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病床上的陆谦。 分明就是他想过来。 明珠双目微湿。 她让阿姨先回去，她自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 一个小时后。 约莫是身边多了个小人，陆谦醒了。 一醒来，就感觉脸上热烘烘的，低头一看。 小陆幽睡着正香。 小身体整个地趴在他身上，两条小肥腿搭在他身体两侧，脸蛋正贴着他下巴流口水呢！ 难怪他心口喘不过气来！ 再抬眼，就见着小陆烁。 他的宝贝儿砸。 小陆烁的脸皮挺薄，被陆谦那双老辣的眼睛看得面红，他别扭地把头转开了，轻声说：“妹妹想你了！” 陆谦早年也是情场高手来着。 哄小姑娘行，哄个孩子更行。 他道行高深，目光如电，反问：“你就不想爸爸？” 男孩子嘛，都是好面子的。 小陆烁就不肯承认来着。 他轻哼：“就是想，我也只会想舅姥爷！” 陆谦侧着头，很温柔地问：“我不就是你舅姥爷嘛！” 小陆烁更难为情了。 他轻声嚷着：“你睡了这么久，要不要尿尿，要是尿到床上妈妈肯定嫌弃你！本来……本来别人就议论你年纪大！” 陆谦：…… 这熊孩子，真想扔出去。 他低头看看身上那只，小陆幽已经换了个方向。 横着趴在陆谦的肚子上。 头跟脚都埋着床单。 随着打小呼噜，小碎花裙子一飘一飘的，说不出的可爱。 陆谦问：“你把她塞我被子里，我怎么去上厕所。” 小陆烁脸红了。 可是他又舍不得叫醒妹妹，这睡得多香啊，这小孩子儿怎么能睡得这么好。 陆谦精神好了许多。 他略微起身，把那只小家伙抱到枕头边儿上。 别说，他还真想她。 他拿了件衣服，盖在小姑娘的小肚皮上。 他自己拔了点滴，掀开被子起床，起来的时候自然头晕目眩。 小陆烁连忙上前扶他。 嘴上还不饶人：“我就说你年纪大吧！” 陆谦低头看他一眼，忽然觉得，这孩子大概跟绍霆接触多了，要不然就是听霍震东怼人多了，这张嘴巴当真厉害。 他当然不会被自己儿子难住。 就冷笑：“你妈不嫌弃就行！” 小陆烁轻嚷：“女孩子都口是心非的！” 陆谦虚弱笑起来：“你小子，懂得还挺多！” 他方便时，也没有避着儿子。 倒是小陆烁脸红地别过去。 年纪大，就是不害躁。 陆谦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明珠已经在病房了，她看着还有一半的点滴，“怎么自己拔了？” 陆谦靠到床上，轻声说：“身子都快挂肿了！我想吃点儿东西，清淡点儿的。” 明珠嗯了一声。 她打开小餐桌的保温瓶。 里面有清粥，还有几样小菜。 “大嫂带来的！说你醒了正好吃。” 明珠把小菜摆好，走过去扶着陆谦过来，陆谦总归不灵便，好几秒才坐下来。 他吃了小半碗粥。 停下来注视着明珠，轻问：“你在外地的片子，不是还没有拍完？” 明珠不想告诉他那些。 她含糊地说：“等你好了我再去！” 陆谦不大相信：“租场地都有期限的，不等人，明珠我真的没事儿！” 明珠咬唇。 一会儿她就装腔作势起来：“我想让剧组停几天就停几天，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 这话要放以前，陆谦是信的。 但是现在的明珠，不会这样做。 可是陆谦又是知情识趣的男人，他知道她也没有剧组可以回了，索性不问。 明珠给添了点儿热的：“再吃点！那点儿怎么够啊！” 陆谦直勾勾地望着她。 一旁还有小陆烁在，明珠的面皮都要烧起来，她实在是顶不住。 陆谦淡笑，倒是好好地喝了半碗粥。 吃了东西，人就有精神。 虽不太能走动，但是烧退了，靠在床边也能跟小陆幽玩玩。 病床挺大的。 小陆幽绕着四个角爬，把这儿当游乐场，当爸爸的也纵着小姑娘。 最后小姑娘扑进他怀里。 小陆烁塞了个奶瓶给她。 小家伙就窝在爸爸怀里，舒服地喝着牛奶。 陆谦轻轻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儿，心里柔软一片。 他前半生，汲名夺利。 他后半后，险些丧命。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何曾有想过，他也会有这样一天。 妻子儿子，还有心爱的小女儿。 陆谦抬眼，正对上明珠的眼睛。 他轻道：“明珠，谢谢你！” …… 正是情深意切时，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明珠去开门。 门打开，她愣住了，竟然是易先生那群人。 自然还有胡小姐。 明珠面上不自在，胡小姐也不自在，易先生就当下这个发言人，他笑呵呵地说：“听说陆谦身体抱恙，我们几个就凑一凑过来瞧瞧！本来还想着他凄凄惨惨，想不到佳人在侧，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不错不错真不错啊。” 这作派，明珠听不惯。 她想，柳秘书去哪儿了，他最适合应付。 她再不自在，也不能失了分寸叫人笑话，她毕竟不是年轻时候了。 明珠淡笑：“进来吧！他精神是好些了。” 易先生提着大包小包，一行七八个人过来。 他会来事儿，自然不会冷场。 胡小姐显然是最不自在的那个，她今天本不想来，是易先生打包票说：“今天这场合不去什么时候去？迈过了这坎，以后大家就是普通朋友，你想想你这戏还要不要拍，你的前途还捏在陆谦他侄女温蔓的手心里呢！温蔓跟你关系是不错，但我可是听说，温蔓把霍明珠当亲妹妹疼的，她能坐视她小舅妈伤心？” 胡小姐就来了。 否则她真没有这样厚脸皮。 正不自在着，明珠却叫住了她，“他们男人说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胡小姐场面上的人。 她便疑心明珠不待见她，想支开她，不让她见陆谦。 但是明珠坦坦荡荡的。 到了楼下的咖啡厅里，两个女人分别要了冰咖啡，明珠纤细手指盘着杯身，好半天才低声说：“胡姐姐，上次的事情我要跟你说句对不起！” 胡小姐惊讶极了。 她掩饰地喝了口咖啡：“快别这样说，是我失了分寸！” 明珠斟酌了下说：“即使我不信他，我也该信你！你是我大嫂关系亲密的人，若你存了心思，大嫂也不会跟你来往，所以我说上次是我多想了！我跟陆谦闹，却不小心驳了你的面子，所以真是抱歉。” 胡小姐是个精致人儿。 她拢了拢头发，也很体面：“你就跟我妹妹一样，别说见外话。” 明珠微微一笑。 这话就此打住。 胡小姐打量面前的人，只觉得明珠比过去是不同了，成熟稳重许多。 明珠低头浅笑。 她缓而幽长地说：“其实我到现在还能记得，那年的那晚，是你把我捎上送到机场！胡姐姐，你是个好人。” 话说到这份上，胡小姐也不瞒着。 她仰头轻叹：“明珠，你是不知道陆谦当年的盛况啊！” “想嫁他的女人，从b市这头排到那头，都是有头脸的女人。” “他年轻斯文好看，地位又高。” “人还知情识趣！” …… 胡小姐忽然笑了笑：“现在肯定不如今年了，居家男人跟单身男人总归不同！明珠……是你改变了他！我相信开始他也没有待你很认真，但是缘分就是这样，他之前没有安定下来，不过是没有遇见那个人。后来，他找到了你。” 说出这番话，胡小姐真正释然。 她又浅笑：“承认自己失败，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明珠颇为动容。 她真心实意地说：“胡姐姐，我不如你。” 胡小姐拍她的手：“但他爱你！” …… 明珠跟胡小姐回到病房。 气氛挺好。 易先生几个抱着小陆幽，小家伙的脖子上挂了好几个金器，贼粗。 小陆幽讨人喜欢， 易先生爱不释手，一个劲儿地说：“回头让我太太再生一个闺女，看看这小模样多招人啊！” 胡小姐掩唇而笑：“你哪个太太啊？” 易先生不干了：“胡小姐你这就不地道了啊！你们谁敢在我太太面前乱说，得断绝友情的！……话说回来，我对太太是再忠贞不过！” 旁人笑起来。 只有陆谦目光落在明珠面上。 他目光深邃。 他想在她面上找出什么来，至少，想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第456章 难得的温柔，还生气呢? 待人散了。 偌大的vip病房，安静下来。 小陆幽睡饱了，又得了好多金灿灿的东西，盘着小肥腿坐在那儿玩儿。 小陆烁捧着书看。 陆谦靠在床头，注视着小女儿。 但他不时会去看明珠，她在收拾病房，方才人来人往留下些东西，她一一收好归纳倒也整齐。 陆谦忍不住说：“做家事也比从前利落了。” 明珠收好最好一样，轻撩了下头发：“总得会些的，家里有两个孩子，有些事情也不能指望阿姨。” 陆谦凝视她，只觉得她温柔从容。 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跟胡小姐说什么了？” 明珠抿唇，露出一丝微笑。 “不太想告诉你！” 陆谦是想跟她说几句俏皮话的，但是病房里有两个孩子呢，特别是小陆烁已经懂挺多挺多的。 他只得按捺下来。 正巧医生过来，检查一番后笑笑：“陆先生恢复得很快啊！” 小陆幽朝着陆谦那儿爬。 医生也特别喜欢孩子。 他有两个儿子，一直想跟太太生个小姑娘，但不得如愿。 看了小陆幽挺羡慕。 大掌把小陆幽拎了过来，抱着看。 小陆幽看着他胸前的听诊器，觉得有意思，就拿了过来，学着方才的样子把那头放在医生的心口，小嘴里还呀呀地叫。 医生真想把她带回家。 这么好看可爱的小东西，谁不想要！ 他对陆谦说：“这娃长大了，要当医生呢！” 陆谦含笑。 他却舍不得，医生多辛苦啊，他陆谦的闺女就该娇养着。 小霍西、霍娇也是！ …… 这么一番来往，陆谦精神好了很多。 傍晚老太太亲自送饭过来。 有荤有素。 老太太虽然也想留下照顾，但是她看着一家四口，还是坐车离开了。 病房小餐厅。 明珠垂眸布置，老太太太仔细了，还有一个吃火锅的小锅子。 陆谦也坐过来吃。 他一瞧就笑了：“这么丰盛，住上一个月也不腻！就是辛苦老太太每天想办法给咱们张罗吃的了。” 明珠盛饭时低语：“老太太年岁那么大，你还要劳动她？” 陆谦不语，瞅着她。 小陆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陆谦挟给他一个鸡肉丸子。 一顿饭吃下来，陆谦身上都出了一把汗，这夏天吃火锅驱寒当真厉害。 明珠收拾的时候，他去浴室冲了把澡。 出来，正好撞见明珠。 她轻轻皱眉：“你身体虚弱，不能洗澡。” 陆谦难得耍赖：“身上难受啊！我要是向你打了报告，你肯定是不同意的。” “你知道就好！” 明珠说完，把水龙头关掉想出去。 陆谦拽住了她。 他不但捉住她的手，还顺手把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上了。 “你干什么？” 明珠被他从后面抵着，声音略微不安，甚至带了些破碎。 陆谦搂住她的腰身。 他的下巴搁在她薄肩上，目光同她在镜子里看着彼此。 “陆谦！” “孩子们在外面。” 明珠再次开口，声音比方才更软了些，毕竟她被他抱着，他的手掌放在她腰间也不老实，明珠也是个普通正常的女性，被男人摸着不会没有感觉。 陆谦亲吻她白皙颈子。 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明珠不情愿，但又躲不开，而他最知道怎么让她崩溃。 衣裙被撩了起来，他修长手指肆意妄为。 “陆谦！放开……” 她拍他的手背，微微仰起头。 陆谦轻啃她脖子嫩肉，嗓音沙哑性感：“好好感受。” 约莫几分钟。 明珠身体彻底软在他怀里，细长手指扶着流理台，指尖白白粉粉的。 她的眼神迷离，神情沉沦。 陆谦耐心等她回神。 半晌她才恢复过来，有些羞恼：“你还不放开我！” 陆谦单手搂住她的腰。 一手漫不经心地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往下，他挤了点儿洗手液搓了几下去冲水，整个过程都挺慢的。 明珠觉得他故意的。 她挣扎了一下。 陆谦关了水龙头，低了头看她。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滚热的面孔，她不禁有些怯意。 陆谦双手环住她，又轻声问：“跟胡小姐都说什么了？” 明珠不想告诉他。 陆谦倒也没有再执着，换了个问法：“气消了没有？” 明珠佯装不懂：“没生你的气！” 陆谦笑笑。 “还说没有！我得罪了咱们儿子，你心疼他可不得怪我？这些天了你待我这样冷淡，我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陆谦是有些骚话在身上的。 他口才好，明珠无言以对。 陆谦忽然搂紧了她。 他搂着她，紧紧地搂着，过了许久才低声说：“明珠，你责怪我打我骂我都行，别消失不见，别待我生疏！我什么都愿意为你跟孩子们做。” 明珠心里潮湿。 好一会儿，她拍了下他的手背：“好了，我不怪你了。” 陆谦淡淡一笑。 他知道明珠心软，但他也知道，她的不怪是大度。 跟从前相比，倒底不同。 一时间，他有些怀念过去，他们之间不需要隔着肚皮说话。 只是怪他。 明珠风华正茂时，他便没有给她一个家。 陆谦看看时间，挽留她：“今晚睡这儿吧！里面有张小床，足够烁烁跟小陆幽睡了。” 明珠知道小烁烁想留下来。 她便同意了。 陆谦咬着她的耳朵，轻道：“你跟我睡！” 明珠不肯，她垂眸：“我睡沙发，挺宽敞的。” 陆谦不想勉强她，就同意了。 两人在洗手间里待了约莫20分钟，出去时小陆烁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轮流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来。 陆谦这个当老子的做了坏事。 他轻咳一声掩饰：“跟你妈妈说了，晚上你跟妹妹都住这儿！” 小陆烁望着他。 陆谦以为他不同意。 结果小家伙吭嗤吭嗤地抱出一个小背包出来，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 小陆幽的小花裙子，小花睡衣。 小陆幽的奶粉。 小陆幽的纸尿裤。 还有小陆幽喜欢看的一本睡前绘本。 陆谦：…… 白炽灯下，小陆烁的小脸白白的，他咬着红润润的唇说：“妹妹哭着闹着非要来这里，我也没办法。要不是她，我今晚肯定回家睡觉。” 陆谦目光深深。 半晌他才很慢地说：“合着你就欺负你妹妹不会说话是不是？这么小就口是心非，跟你妈妈小时候一个样儿！” 小陆烁被揭穿，下不来台。 他恼羞成怒：“妈妈小时候您就不放过了啊？” “那会儿你妈妈也有28、29岁了。” 小烁烁嘀咕：“那您得多大！” 陆谦：…… 明珠脸蛋微红，她觉得小陆幽才是她亲生的。 不管怎么样，娘仨住下了。 小陆烁把小陆幽一夹，朝着小房间走：“妹妹我来照顾，你们不用管了。” 陆谦微笑。 等小家伙关上门。 他轻拍身边的位置，看着明珠：“真不过来睡？一米八的床睡着不比沙发舒服？” 明珠弯腰，在沙发上铺毛毯。 陆谦走过来。 他又从后面搂住她细腰，贴在她耳边说：“刚才我看你挺需要的，睡一起，我正好给你弄弄。” 明珠羞恼不已，脸蛋烫得冒火。 “弄什么！” “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事儿！” 其实她是被他戳中，女人家总归是好面子的，特别这事儿哪里愿意承认。 再说他身体不好，又不能真的做什么。 还被他消遣！ 明珠躺到沙发上，用小毯子蒙住脸，不肯再理他。 陆谦拽拽毛毯：“生气了？” 她不动。 陆谦坐下来，顺着毛毯外的形状，轻轻拉拉她耳朵，然后贴近她轻声说：“是我想你了，成不成？” 她还是不说话。 陆谦抿唇，轻轻笑了笑，走回去躺到病床上。 关了灯。 身边不远处是明珠，隔间是他的儿子跟小女儿。 陆谦放松下来，一觉睡到天亮。 醒时，怀里多了一只小东西。 是小陆幽。 她半夜闹奶，小陆烁哪里会管这个，睡得沉沉的。 小陆幽就打开门，光着小脚丫子跑到爸爸这边来了，此时小脸埋在爸爸怀里睡得正香，小脚丫子也放在陆谦的小腹那儿。 陆谦不强壮，但是他体脂低。 小腹竟然也有搓衣板。 小陆幽小脚痒痒时，就蹭一蹭。 …… 陆谦低头看着小女儿。 小陆幽的脸蛋模样，出落得像他，但是眉眼间也有明珠的影子。 他忍不住亲亲小家伙的脸。 明珠洗漱出来，正好瞧见父女俩个，她过去抱起小陆幽。 陆谦舍不得了。 “让她再睡会儿！” 明珠抱着孩子哄，轻声说：“一会儿护士要过来给你吊点滴！陆谦，你也别太惯着孩子。” 陆谦笑了笑。 片刻他低声说：“我当严父也行！你给我惯着，我就对他们严厉些。” 明珠不理他的疯话。 她哄着小女儿，又去抱了奶粉。 等牛奶冷的功夫，她还给小陆幽刷了刷牙，小家伙才生出几颗小乳牙，小小的白白的，刷完后干干净净。 护士过来给陆谦挂点滴。 弄完，不由得也去看小陆幽。 她逗弄两下悄悄说：“林主任到处说小姑娘可爱，整个住院部的护士都想过来看呢，只是这边是vip病房，陆先生又派了保镖在门口，她们进不来。” 她的表情，就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明珠心情挺复杂。 等护士离开，她就跟陆谦说：“以后陆幽还是减少外出！” 陆谦看着她：“怕别人惦记啊？” 明珠有些别扭，过了会儿她才轻声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人见人爱，然后就……养成了后来那样儿！” 陆谦神情温柔。 他轻声说：“那样儿也挺好的！我很喜欢！” 明珠怔忡。 她这辈子就两段感情，一段是跟顾长卿的，还有一段是陆谦。 顾长卿不喜欢她。 他跟她在一起，完全是为了霍家的人脉跟资源，但是陆谦……看中她什么？ 陆谦看她深思。 他就轻声说：“明珠，不要轻易否定自己！你很好，你比你自己想象得更好！权势圈子里的人我见得多了，但是没有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儿单纯可爱，你待人也好。” 或许就是这份难得，打动了他。 明珠有些动容。 但她不愿意表现出来，她睨他一眼：“病成这样，哄人倒是没有落下。” 陆谦就很轻地笑笑。 他生得斯文，笑起来尤其好看。 多少，带了些暧昧。 明珠脸蛋微红，低头喂孩子！ 陆谦这样情商的人，自是看出她对自己的情愫，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微微地荡。 就在这时，明珠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王导助理打过来的。 王导于她有知遇之恩，但是这次却红了脸。 他身边的助理，跟明珠颇熟悉，这会儿打电话过来就是通风报信来着，她说：“王导这次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不但要换下你，还要跟你打官司让你赔违约金。” 她顿了下：“还有下部片子，明明是陆先生投资了8000万，完全是冲着你的面子的，现在王导也要换下你！” 明珠听得喉咙发涩。 她不想让陆谦知道那些糟心事，轻声说：“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 陆谦目光深深：“工作上的麻烦？” “没有！” 她继续喂小陆幽，小家伙中断了会儿也不生气，在妈妈怀里等着。 这时候奶瓶一过来。 小嘴立即就张开，用力喝起来。 陆谦打着点滴不好过来，就靠在床头轻声说：“你不要以为我会让你去道歉赔罪！” 或许职场上，特别是娱圈里，这个是常态。 胳膊肘掰不过大腿么。 但是明珠是霍家的人，是他陆谦的太太，她之前对王导也是仁至义尽，赔酒的事情都过去了，这次王导太不地道。 在心里，陆谦把这杆子接手了！ 面上，他却不动声色：“机会以后还会有。” 明珠嗯了一声。 他在心里骂她傻姑娘，心里却越发不好受了起来，他猜得到明珠在圈子里走到今天的地位是付出不少努力的，可是她却愿意为了他，得罪一位资深的导演。 陆谦拿手机，发了条微信给柳秘书。 【查一下王导在w市摄影地。】 第457章 我出手，哪里有要不到的东西! 陆谦用手机处理完事情。 继续养病。 暴风雨中当了儿子的奥特曼，虽然很酷，但平时若是个病苗苗的话，还是会被儿子嫌弃的，特别是像陆烁这种狗都嫌弃的年纪。 他在医院住了一周。 明珠陪了他一周，但是两个孩子两天后就被霍家接走了。 霍绍霆抱着小陆幽，拎着小陆烁。 “这小子得上学！暂时交给温蔓管着。” 陆谦轻叹一声。 他跟这个大舅子商量来着：“烁烁要上学，但是小陆幽她不用啊！” 霍绍霆笑眯眯的：“温蔓给咱们家的小霍娇报了个精英班学前班，正好把小陆幽带过去旁听，说不定适应的话一起丢在里面了。” 陆谦：…… 霍绍霆故意的吧！ 之前不是说要把小霍娇当宝贝养的吗，怎么才两周岁多就要报学前班了？ 他不信，霍绍霆也不在意。 他把两个孩子抱下楼。 温蔓在车里。 车里还有张崇光跟小霍西。 小霍西一见小陆幽就两眼放光，她小心翼翼地抱抱妹妹，然后神秘兮兮地问：“舅姥爷怎么舍得的？他最宝贝小陆幽了，比爸爸宝贝我还要宝贝。” 霍绍霆弹她额头一下。 他坐上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我出手，哪里有要不到的东西！” 其实陆谦是舍不得的。 可是明珠愿意啊，一个眼神那老家伙就没有办法了。 温蔓抱着小陆幽，从后视镜里看霍绍霆的神情。 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挺无语，人家好好一家四口在医院，他非得把两孩子弄出来。 霍绍霆在后视镜里跟她对视。 他目光十分清亮。 稍后，他转身看着温蔓：“接下来我休假一周，哪儿也不去，在家帮你带孩子。” 温蔓把脸稍稍别过去。 霍绍霆笑笑，轻捏她的脸蛋一下。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 小陆烁坐在后座，心情还挺好，他也很喜欢去舅舅家里。 特别是张崇光懂好多，他们有话聊。 忽然，他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外面。 柳太太推着个小女孩子。 女孩子穿着白色裙子，头发又黑又直披散在肩头。 小陆烁还处在懵懂， 但他也能隐约感觉到，这种纤细美丽，特别招人。 而那小女孩，是陆熏。 “烁烁在看什么呢？”温蔓摸摸他的头，柔声问。 小陆烁回了神，摇头。 大人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却不知方才那一幕对于小陆烁的冲击。 他有些羞恼。 又是那个陆熏！她还住在医院吗？ 小霍西一边儿逗着小陆幽，声音脆脆的：“陆烁肯定在看漂亮的小姑娘！我们老师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看见漂亮的小姑娘就挪不开眼，而且还特别喜欢穿白裙子的。” 陆烁顿时整了个大花脸。 他脸红着反驳：“我才没有！” 小霍西笑眯眯的：“没有你脸红干什么！” 陆烁：太聪明了一点也不可爱！ 小霍西心情特别好，她就爱欺负欺负陆烁，看着他脸红说不出话的样子就高兴。 …… 两个孩子被带走。 就剩下陆谦跟明珠两个，他倒也不急着增加感情，而是安心养病。 傍晚时分，明珠接了个电话。 她说了几句，目光落在陆谦身上。 陆谦靠在床头翻看杂志。 最后明珠握着手机出去说话了，过道里，她听着对面王导的气急败坏，往日的风度全无。 他的意思是不妥协。 明珠知道，最近有人向王导塞了个学生。 年轻貌美，还是专科毕业。 她无话可说，但是对王导提出的要求，她却并没有轻易同意。 陆谦背着她施压，她没有想到。 可是她跟陆谦再有气，她也不可能驳了陆谦的面子，毕竟这个男人在为自己出头，她若是反过来替王导当说客，她未免太不识好歹。 明珠回绝得客客气气。 对面王导窒了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哑开口：“霍明珠，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明珠眨了眨眼睛。 “相信！” “但混不下去就混不下去吧，那又怎么样？” 王导傻眼了。 明珠声音挺低：“我就算一辈子不拍戏，我父亲我哥哥甚至陆谦给我的，够我一生无忧，但是王导的导演生涯可能就不那么顺利了，所以现在王导最好跟陆谦沟通，不过我劝你一句，他人在生病脾气也不太好，我平时也不怎么敢惹他！”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脸上有些烫。 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还挺不要脸的。 明珠挂上电话，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 她回到病房。 陆谦穿着白色病服，像个病西施一样，歪着头看她。 她走到小餐桌那儿削苹果。 过了片刻她才低声说：“陆谦，我不用你这样做！” “我想这么做！” “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 明珠目光落到苹果上头，声音更轻了些：“还有谁比你更能欺负我？真的……演戏只是兴趣，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的。” 陆谦知道她在撒谎。 若是她不喜欢，完全可以不拍戏，陪着两个孩子。 她坚持了这些年，多少是喜欢的。 陆谦没有再谈这事儿。 明珠也不好再跟他说，否则像是她给他压力似的，所以接下来一两天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这事儿，王导再打电话过来，明珠都没有接。 过了两日。 医生过来查房，人才走，门口就杵了个人。 胡子拉碴的。 正是王导，他是从w市赶过来的，急得不得了。 现在不光是w市的摄影棚子人家收回，不给他用，就连他下部戏的广告商也提前退场，一个解释也没有，只说他做事不靠谱得罪了人。 王导想来想去，只有陆谦。 他立即赶到b市。 再见到明珠，气氛有些微妙，明珠不是跟人结仇的性子。 她浅淡一笑问：“过来看陆总，还是来跟我谈话的？” 王导想求情。 陆谦人在打吊针，一手拿着手机看新闻。 他眼也没有抬，轻飘飘地说：“头发没有洗，鞋子上还沾着泥土，脸上都是油……王导，我得的是肺炎，你是来看我还是来害我的？” 王导下不了台。 过去陆谦看着霍明珠的份上，对他礼遇。 他便觉得这位陆先生没有架子，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可是现在明明就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充满了压迫感。 他不禁打了个颤。 陆谦声音徒然沉了下来：“王导！明珠好说话，但我陆谦却不是好相与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我给谁8000万有那样爽快了？” 王导额头全是冷汗。 陆谦声音又缓和下来：“其实明珠事业上的事儿，我不太过问，我就是看不得太太受委屈！……也是我多事儿了，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就不多指点了，否则明珠又要怪我插手太多，反倒影响了我们夫妻感情。” 这一巴掌一颗糖， 陆谦使得666！ 明珠在心里吐槽死了，谁跟他是夫妻感情啊。 但现在有个外人，再说她很感激陆谦给她留了余地，她不可能打他的脸。 明珠过去调慢了点滴速度。 陆谦仰望她，目光略深。 那眼神里的一点儿东西，让她想到前两日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脸微微烫。 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紧：“我下楼谈事儿，一会儿就上来，有事你按护士铃。” 陆谦浅笑，笑得有些温柔。 王导也不想面对这只活阎王。 他宁可跟明珠谈话。 …… 仍是那家咖啡厅。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明珠说了谢谢，把一杯推给王导。 王导猛灌了一口。 他感觉到舒服了许多，犹豫了一下才说：“明珠啊，也不是我故意针对你，是你这次确实……” 明珠静静看他。 片刻她轻道：“我已经跟您说过，棚子的租金我可以自己付，其他损失也由我来！这部短片我已经拍了三分之二，但是您一直不给我机会。” 王导滞住。 明珠微微一笑：“至于陆先生的撤资跟打压，我想那完全是投资人的愤怒，跟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你要谈也是跟陆先生谈。” 王导领教了。 原来不是小白兔啊！ 霍明珠是霍家人，霍家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 他拿纸巾擦擦汗，总算是吐出一句真话：“有另一个投资商指名一个艺校学生，否则他4000万就不投进来。” 明珠笑笑：“原来是这个！” 王导开始打感情牌，开始吐口水。 “我也没有办法啊！明珠你想，我是两头都不敢得罪，所以……” “所以你才找着个机会，把我踢了，把我签下的角色给了煤老板的小情人？” 王导那张嘴，张了张。 好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来：“什么煤老板，那是张总！” 明珠跟他要张总电话。 王导想了想还是给她了。 明珠看了下，有些印象，她就直接拨了柳秘书的电话。 柳秘书一听。 他就笑了起来：“是老熟人了！过去在陆先生手里总拿资源的，想不到这小子挣了点儿钱迷花了眼，也学着人家养着小情儿捧角了！这事儿我来处理，不需要惊动陆先生，我这边就能不伤筋动骨，让这小子吃一壶，别说他的小情儿就是他妈也塞不进来。” 明珠淡笑：“张总的投资我还想要！另外，他的那个……红颜知已，也给个角色吧，女三号，总得给新人一点儿机会。” 柳秘书心领神会。 他含笑说：“哎呀，平时柳叔没有什么本事，这事儿肯定得哄得你开开心心的，明珠你就等着吧！” 明珠觉得他嘴贫，跟陆谦一模一样。 她挂上电话。 王导那张嘴还是一张一嘴的，上面的死皮被冷风机吹得一翘一翘的。 他巴巴地问：“4000万投资能保证？那女的还愿意当女三号？” 明珠淡道：“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事儿她本来不想计较的。 但是陆谦开了头，给她脸面，她就得接住了。 王导有了精神头。 他缓过神来，终于知道在这娱乐圈里最不能得罪的是谁了，那就是霍明珠。 难怪胡小姐提点过他。 是他不信罢了。 明珠付款起身，也没有跟王导客气。 王导从后面追出来，气喘吁吁的：“明珠明珠，等等我！……这来看望陆总，我还是空着手的，前面有家水果店我去买点儿，你等等我！” 明珠拒绝了。 她淡淡一笑：“其实陆谦是个外貌协会！” 她丢下一句话就走。 王导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油头，自卑得不得了。 明珠回到病房。 陆谦拿了份早报在看，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淡声问：“谈得怎么样了？” 明珠合上门。 她背抵在门上，轻轻把事情说了一遍。 陆谦挺意外的。 因为明珠的性子，并不喜欢争强好胜，何况她还让一个专科艺校生给自己当女三号…… 明珠看着他意外的样子，笑了一下。 “你怎么奇怪呢？” “我是霍家人，也算是陆谦你的女朋友……若是被个煤老板的小情儿压得不能翻身，人家看的会是霍家的笑话、你陆谦的笑话！名利场上，这些事儿多着呢！” 那个女孩子会利用霍家、陆家炒作。 明珠不给她这个机会。 若是她不识趣儿，她也不介意毁了她。 陆谦静静看着明珠，有点儿重新审视的意思，明珠坦坦荡荡的。 她在这个圈里好几年了， 怎么可能单纯天真！ 之前陆谦病重，她不计较罢了。 良久，陆谦轻轻地笑笑：“挺好的！” 明珠也没有去深究他的想法。 他养病，她除了照顾他，就做自己的事情。 彼此感觉都还好。 两天后，陆谦精神好了许多，他问了医生还有两天就能出院了。 “我觉得今天就能出！” “快关出毛病了。” …… 医生笑笑：“您现在可比才来时好上许多，陆先生，听医生的准没有错！” 陆谦还甜蜜地说了句：“我家明珠也是这么说的。” 医生又笑：“你们感情真好！霍小姐放下事业专心照顾您，真是难得。” 正说着话，房门响了几声。 陆谦看过去，发现是两个陌生的人。 一个方面大耳，身边领着一个年轻的小情儿，特别年轻。 陆谦猜出身份来。 第458章 你吃醋了，是不是? 陆谦静静看着门口。 他虽然猜出对方身份来，但却冷淡地轻哼一声：“走错病房了！” 那位张总方面大耳。 他跟身边那位小情儿，可是一点也不搭。 像是烧饼配油条。 张总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他看看照片又看看陆谦，然后摸摸只剩下几根毛的头皮：“不对啊！这跟照片一模一样啊！” 他这还在犹豫，那位小情儿嗅觉可比他灵光多了。 曲宁是个艺校生。 大三，年轻貌美，长相灵气也有演技。 只是现在想在圈里出头，太难太难了，没有人捧那得多奋斗20年。 她跟着张总，也是权宜之计。 这会儿见了陆谦，她眼前不禁一亮，整个人都活络了起来。 面前男人，斯文英俊。 整个人透着书卷气，还有一丝让女人着迷的贵气。 曲宁款款走过去。 她殷勤地给陆谦倒了杯白开水，还放在他的手上，甜笑着说：“是陆先生吧，我早听王导提过您的大名，一直就很仰慕，今日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陆谦看着她细白的手。 小姑娘的手，还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碰。 明显是背着她那张总的。 陆谦很淡地笑笑，风花雪月之事，他年轻时有过不少。 这点儿道行，他并不放在眼里。 他把手抽回来，也没有喝水，而是放在床头。 “找我有事儿？” 曲宁正要开口，那张总也不是傻的，瞪她一眼。 他过来颤微微地说：“陆先生，之前没有见着您的面，是我不识芦山真面目冲撞了您这尊大佛，经过柳秘书一番提点，我醒悟了知道自己错了！……你看我在西北那儿的矿，还是想办法恢复生产，再这样下去，我这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啊！您是不知道生活艰难，这俩孩子都上初中，补习费用惊天地高呢！” 陆谦睨了眼曲宁。 他淡笑：“初中生长这么高了？” 张总跟那曲宁，都有些不自在。 陆谦倒是自在得很，心情好极了。 好半天，张总才算是缓过气来，他看看曲宁。 年轻漂亮，会来事儿！ 他是真舍不得啊，但是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早听说陆先生是个风流人物，他想巴结他，就得投其所好。 张总心一横。 他凑到陆谦身边，赔着个笑脸：“陆先生，我看着您这vip病房真是不错，就是空了点儿，这么个条件竟然没有个可心的人照顾着，要不我让小曲留下来照顾您？您尽可放心，她手上麻利得很。” 曲宁微微咬唇。 张总虽说得直接，但是正是她求之不得。 陆谦目光轻轻扫过。 他很轻地笑了下：“张总你这是来求我，还是来害我呀？我这把人留下那可是会犯原则性的错误的哟，再说……我有家室了，实在不合适。” 张总老脸一僵。 他是真没有想到陆谦会拒绝。 在他心里，男人哪个不风流，像曲宁这样的美人儿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他在这妞身上，花了大几千万了。 陆谦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情。 他还不愿意？ 张总嘴巴张大，还没有来得及合拢，明珠接了小陆烁跟小陆幽过来看陆谦。 门才打开。 一张肥头大耳，还有个妙龄女子。 明珠认得，是叫曲宁，新晋的小花旦。 那个男的应该是她的金主。 明珠虽在圈里也不怎么样，但是她是霍家大小姐，不会自降身份跟人应酬。 但是她却狠瞪了陆谦一眼。 陆谦原本靠在床头，见她们过来，就起身。 他一把抱起小陆幽，还摸了摸小陆烁的小脑袋：“奶奶才送了小点心过来，来尝尝。” 小陆幽牙没有长全。 拿了块小圆饼，放在小嘴里磨小白牙。 磨得口水直流。 陆谦就特别耐心地给她擦，然后又用牛奶泡软了小饼干，喂给小家伙吃。 小陆幽很喜欢这个味道。 陆烁就不一样了。 他狠狠咬着饼干，盯着那个狐狸精看，看得曲宁心里直发毛。 陆谦摸摸儿子：“我说过，我有家室了，张总请回吧！” 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 张总再呆下去，就是不识趣了，他决定去求求柳秘书。 曲宁还愣着，被张总拉走。 到了过道，病房门关上，曲宁甩开张总的手。 张总狞笑：“怎么，看过了那张小白脸，嫌弃我了？” 曲宁不说话。 张总又是一声冷笑：“我可告诉你，我拿你是派上大用场的，可不是让你去当阔太太享福的，刚才那个女的你知道是谁吗？那是b市霍家的千金，也是陆谦的前妻……丫之前没有打听清楚，为了你个小贱人白白得罪了人家！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给她添堵，闹起来咱们都落不到好！不光吃不到饭，饭桌还能被人掀了！” 曲宁别过脸，还有点儿劲劲的味道。 “那你还把我送给陆先生？” 张总笑了：“人家也没有收下你啊！” “要是他那前妻不来，一准就收下了，他刚才对我笑了。” 张总翻了个白眼。 他摸摸头皮上那几根毛，眼神狠戾：“这样的人也是你能揣测的？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害我！王导那儿你去报个道，女三号就女三号，我告你啊你不但要演，还得给我兴高采烈地演，好好给霍小姐搭戏，别惹她姑奶奶不高兴，没见着陆先生也是看她脸色行事的么？” 曲宁仍是劲劲儿的不服气。 张总急了，一个巴掌就刮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地先走了。 曲宁红了眼。 她转身盯着病房的门，恨命运不公。 …… 病房里，两个孩子吃完东西。 小陆烁就写作业，小陆幽享受父爱，她确实是特别喜欢陆谦的。 特别喜欢趴在陆谦怀里， 跟他说话。 本来小牙就没有长全，说话也漏风，但是小家伙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可爱极了。 茶色小卷毛，也是稀稀疏疏的。 陆谦跟她玩闹，一边看看明珠。 她安静地在看剧本。 她一直没有问方才的事情，倒是陆谦有些忍不住了，轻声问：“你就不想问问？” 明珠看他一眼，继续看剧本。 有孩子们在，她不想跟他说那些乱七八糟。 陆谦笑笑。 小陆幽捧着他的面孔，啾啾地亲了好几下。 陆谦看着小家伙的脸蛋，神情温柔：“明珠，我们小陆幽长大了，肯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 明珠盯着剧本看，听到这句。 她顺口就说：“再好看，也没有今天来的那位好看。” 陆谦抬眼看她。 明珠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垂着头，黑色长发松松地扎了起来。 从侧脸看，鼻子秀挺。 皮肤很白。 他不禁心动，欣赏了一会儿又淡笑：“我们小陆幽是小陆幽，你拿那种玩意儿相比，算怎么回事，这话我可不爱听！” 他又把小陆幽抱着坐在小腹上。 捏捏小家伙的脸。 小陆幽是多少人的小宝贝啊，还有个哥哥疼她！ 是陆家的金枝玉叶。 就跟明珠一样。 明珠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他，但是陆谦得理不饶人，又追问一句：“你是不是吃醋了？” 明珠把那话又堵了回来：“我跟那种玩意儿吃什么醋！陆总喜欢，尽管放在身边，包管每天哄得你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 陆谦很轻地笑了笑。 明珠有些恼，她合上剧本。 “行了，我该带烁烁跟小陆幽回去吃饭了。” 陆谦：“这儿也有饭！” 明珠：“大哥最近新学了好几样菜，味道很不错，说好回去尝尝的。” 陆谦简直不敢相信。 今天是周二。 霍绍霆在家里做饭，他不去公司？ 明珠给小陆烁收拾小书包，一边告诉他不好的消息：“大哥为了照顾孩子们，特意让张秘书排开一周的假期！” 她说着就特别解气。 麻利地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她离开后，陆谦倒在床上，他闭眼—— 他爱情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就是绍霆吧！ 这臭小子、混蛋！ 不就是有个项目股份没有谈拢，他就下了这阴招，草……在明珠眼里还得感动得不得了，请假一周特意帮他陆谦带孩子！ 陆谦抱着枕头，滚了好几圈。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温蔓来来去去，还落在绍霆手里了。 那混蛋根本就是没脸没皮！ 陆谦从一旁抽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柳秘书：“传志，你立即去看看跟西亚的那份合同，我估计是没有让绍霆满意，你斟酌着再让两个点，把他喂饱了！” 说完他心里有气，手机一摔。 撑不死你，霍绍霆！ …… 明珠开车，到了霍绍霆跟温蔓的别墅。 才打开车门就听见钢琴声。 那是小霍西在弹钢琴。 陆烁跳下车，张崇光在门口等着他，两个男孩子兴趣爱好相似。 明珠把小陆幽抱下车。 她牵着小家伙进了大厅，小霍西在弹钢琴，温蔓就坐在身边指导。 小霍西余光看见小陆幽了。 她特别想玩玩儿。 小陆幽比霍娇好玩儿！ 但是她亲爹，霍绍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一部笔记本工作呢。 他眼可尖。 霍允思带着小霍娇在玩积木。 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积木，小陆幽摇摇晃晃走过去，一屁股坐塌掉。 霍允思也不恼。 他把小陆幽肥肥的屁股蛋子挪到一边儿，重新开始搭积木。 小霍娇就给小陆幽扎小辫子。 明珠看看这像是动物园一样的家，她都头疼。 但哥哥跟大嫂，好像挺乐在其中的。 虽然家里孩子多，但是霍绍霆仍是保持着衣冠楚楚，随时能上谈判桌的那种，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在温蔓面前始终保持着吸引力，不让她觉得他年纪大了，中年男人了…… 明珠过来，他懒懒地说了几句。 正要去做饭， 柳秘书电话打过来了。 霍绍霆正等着这个电话呢，他握着手机，走到外面接电话。 “柳叔！有事儿？” 他会装，柳秘书也是千年的狐狸来着。 他笑容满面：“是有点儿事情！咱们上次谈的那份合约，我反复斟酌了下，觉得不妥！” 霍绍霆站在花园里。 暮色映在他面庞上，英挺好看。 他含笑：“有何不妥？” 柳秘书睁着眼说瞎话：“有一项支出我们这边儿的财务多写了个零，这样儿的话之前那份报表就有很大问题！绍霆你放心，那财务我已经开了，这样子不敬业的人不适合留在公司里，简直是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嘛！我又重新找了个靠谱的人算算，结果正巧可以再让你们公司两个点，这样的话大家都有钱赚。” 霍绍霆但笑不语。 柳秘书轻声叹息：“一个财务，害得我们周旋了那么久，实在可恶！这样吧绍霆，明天我就来西亚，双方把意向合同签了怎么样？” 霍绍霆总算是开口了。 “我到你们公司吧！” “这还得感谢舅舅给我们公司生意，哎呀，家里孩子多，光补习费就好多了！” …… 那边柳秘书要骂娘了！ 两个点，好几亿的利润。 他跟你谈补习费！ 不过柳秘书还是很沉得住气的，特别温柔地说：“是啊，养育孩子是很不容易的，陆总就深有体会，所以特意打了这个电话。” 霍绍霆：“替我向舅舅问好！” 柳秘书：“一定一定！” 他挂了电话，心想，这位大少爷明天总算是去公司了！ 他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 温蔓跟明珠加起来，也不够他使坏的！ 霍绍霆颇为愉快地挂了电话。 他倒没有立即进屋，而是靠在花坛那儿抽了根香烟，暮色下他低头点了根香烟，眯着眼看远处的夕阳。 金光笼罩，犹如天边一团火云。 他只抽了一根烟，便朝着厨房走去，今晚答应明珠跟几个傻孩子。 要做醋鱼跟猪尾汤呢！ …… 他在厨房做饭，正切着桂鱼。 身后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搂住他腰身，接着是温蔓柔软的身子贴到他背后。 霍绍霆扭过头：“不怕腥？” 温蔓没有回答，她反问：“你请七天假，就是为了对付舅舅？” 霍绍霆没有否认。 他一直知道温蔓很聪明，尤其她当西亚总裁时将公司管得很好，她现在能猜出来不奇怪。 他没有否认，反问：“你生气了？” “没有！” 温蔓上下摸他的小腹，声音特别柔软：“我就想问你原因，霍总，你愿意告诉我吗？” 第459章 温蔓，你再陪陪我 一方厨房。 气氛突然暖昧起来，温蔓也感觉到这种气氛，不自在地松开霍绍霆。 但那人动作更快。 在她想逃离之前，将她的身体抵在了流理台前。 他的手处理桂鱼，带了淡淡鱼腥味。 又不想弄脏她的衣服，所以只有靠腰身发力，把她轻摁着。 温蔓面孔薄红。 她不安地朝着外头看一眼，声音柔弱：“佣人随时会过来？” 霍绍霆轻笑：“她们看见了也会当看不见。” 他倾身，吻了她的唇一下。 原本只是逗逗她，但是两人的身体这样地接触着，霍绍霆平时又是血气方刚的，哪里能受得了？ 他眼眸不禁加深。 温蔓吃不消他这样，手抵着他的胸口。 “手上一股腥味！” “家里那么多孩子呢，崇光跟烁烁都是八九岁的年纪，有些事情都半懂不懂的，你这个当爸爸跟舅舅的，不该给他们当个表率？” 霍绍霆低笑。 他高挺的鼻子，轻轻蹭她的。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温总给我好大一顶帽子！” 不过他却直起身来，转身继续处理那条新鲜的桂鱼。 至于温蔓，陆谦公司的事情早就忘了。 她轻抚身上长裙，拢了拢茶色长发就出去了，生怕他后悔再做出有失体面的事情来…… 客厅里，孩子们各忙各的。 霍绍霆不在。 小霍西早就爬下椅子，过来玩儿小陆幽了。 明珠也自在，她坐在沙发上，拆了袋薯片吃。 温蔓过来。 明珠的目光有些奇怪，然后就压低声音：“哥哥又欺负你啦？” 温蔓坐在她对面，挺辛苦地维持着大嫂的威严。 “怎么会！” “可是你脸好红！” 温蔓：…… 明珠继续看电视，咯崩吃着怀里的薯片，自在得不得了。 她很喜欢这儿，要不是大哥大嫂娃太多，她还真想赖在这里，每天有吃有喝，娃也有其他的娃带得好好儿的。 明珠想想就悄悄看看温蔓。 温蔓心中好笑。 佣人适时送过来一壶花茶，轻声说：“太太，明珠小姐，这是最新的玫瑰花茶！” 温蔓示意她下去。 她给自己跟明珠各自倒了一杯，斟满后浅浅喝了一口。 “你跟舅舅怎么样了？” 明珠手里的薯片都忘了送。 她不自然地说：“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不过她跟温蔓是无话不说的，就将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陆谦那些流氓手段，她只字不提。 她重点说了曲宁的事儿。 温蔓点头：“你做得对！像这样的女孩儿，不能给她机会。” 她心中回想—— 曲宁她是见过的，年轻有灵气，比车雪这种流量有实力得多。 可惜没有走正道。 因为一个煤老板，而跟明珠有了交集，想来见了陆谦后肯定有想法。 温蔓交代明珠几句。 明珠听完点头，双目微微湿润，她是真心觉得大嫂待她好。 特别是陆谦的事儿上，温蔓从不曾偏帮。 她带着陆烁跟小陆幽在这里蹭了顿饭，晚上还是回去了。 …… 霍绍霆忙完几个孩子。 已经是夜晚十点。 最会缠人的孩子，就是小霍西了，明明是家中老大，但是最后一个讲故事的总是她，而且每次都要讲足半小时。 别人笑她粘人。 小霍西扬着一头卷毛，轻哼一声。 霍绍霆回到卧室。 温蔓洗完了澡，穿着真丝浴衣在抹保养品，一头长发拢在身前露出白嫩的脖颈。 他走过去，搂住她细腰。 轻咬她一口嫩肉。 温蔓轻颤了一下：“绍霆！” 霍绍霆贴着她，嘴唇没有离开，反而攀到她耳根子后头，吹了一口热息：“我洗过手了，没有鱼腥味了。” 温蔓想拨开他的手掌。 可是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过分。 索性，她靠在他怀里享受。 霍绍霆从后面抱着她，不疾不缓地撩拨着她，再不时地亲吻她跟她说起孩子们，说到情浓时就轻咬她一口。 温蔓咬唇…… 霍绍霆嗓音沙哑透了：“你知道刚才小霍西说什么？” 温蔓哪里知道。 霍绍霆低低地笑：“她说，她每天缠着爸爸讲故事，是为了家庭稳固！说是几个孩子把我精力折腾掉，就没有多余时间花在外面的小妖精身上了。” 温蔓好气又好笑。 她在他怀里转身：“谁教会她的？” “电视里放的？” 他幽深的眸子注视她，看着她轻轻拽出自己衬衣下摆……呼吸炽了些。 霍绍霆往后退了一步。 他坐到床边儿上，把温蔓抱到身上，跟她接吻。 接下来，彼此都没有空闲再闲聊了。 卧室里，一片春光。 结束后…… 温蔓靠在霍绍霆的肩上平息。 理智慢慢地回来，之前在厨房里问的事儿，也再次提起。 “你今天跟平时不同！” “哪儿不同？不还是一样的配件？再体会体会？” 温蔓掩住他的唇，不让他靠近。 她轻靠在他的心口，低声说：“刚才霍总不是在庆祝又拿下一个大单子？” 霍绍霆很低地笑。 他拿开她的手，亲吻她。 温蔓也不避开他的吻，她甚至仰头承接，吻了良久她软声说：“你跟舅舅做生意没错，但是别让明珠为难。” 霍绍霆揽着她细腰，贴着她问：“这话都听不出是为了明珠求情，还是舅舅了！” 温蔓软哼。 她作势要下来去洗澡。 霍绍霆捉住她的手，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行了，再陪我一回！” 温蔓没忍心拒绝。 情热之际，霍绍霆附在温蔓耳边，存心逗弄她：“温总的消息，真是灵通！” 第460章 他们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次日，霍绍霆去了趟陆谦的公司。 签了不平等的合同。 签完合同，柳秘书一边儿吐血，一边儿汇报给陆谦。 陆谦也不是真心疼。 钱财这种东西，在绍霆手里跟在他手里，其实差不多。 但是男人总归好胜心切。 霍绍霆用几顿饭，撬走他几个亿，怎么想怎么都要吐血。 陆谦蔫了好几天。 明珠过来，他偶尔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儿，明珠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陆谦斟酌了下，问：“你小时候的记忆完整吗？” 明珠觉得他无聊。 她低头看剧本，轻描淡写：“完完整整。” 陆谦摸摸下巴：“那怎么智商差距这么多，不太应该啊！” 明珠也不笨。 她联想到昨晚大嫂说的，立即就明白了。 陆谦在嫌弃她呢！ 她合上剧本，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看来你的病好了！行，正好剧组那边儿求着我去拍戏，我收拾一下，下午就出发。” 明珠说走就走，不像开玩笑。 她的手指握着门把。 一只温热手掌覆住她的，她感觉身后多了一具身体，贴在她背后。 陆谦轻按了下门锁。 咔嚓一声，病房门给锁上了。 偌大的vip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明珠轻声说：“陆谦你放开我！我们之间早就过了上一次床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陆谦轻轻哼了一声。 修长白皙手指，轻抚她的腰身，贴着她的耳轻喃：“你怎么知道的？” 明珠有些羞恼。 他这样贴着她，想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陆谦在她耳后根浅浅吻了一会儿，低而温柔地说：“陪陪我！我出院陪你去w市好不好，等你拍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他这样伏低作小， 明珠说一点儿不动心是假的！ 但她也不想被他摆布了，虽然打消了去w市的念头，但是今晚她不想留在这儿，气氛太暧昧，陆谦他还病着呢实在不能胡来。 于是她只留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公寓。 孩子们在霍家大宅。 明珠难得有自己时间，她想好好放松一下。 她叫了西餐，又开了一瓶红酒。 公寓里放了一张她喜欢的唱片，某个法国女歌手的。 等她坐在餐桌前用餐，喝着红酒时，才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放松了。 陆谦的感情， 两个孩子， 她的生活重心全部围着转， 现在静下心来想，这大概是她为什么坚持拍戏的原因，是想让自己忙一点儿，这样就可以少想陆谦一些。 原来，恍惚间已经过了很多年。 她转身注视着落地窗外， 满城的霓虹，五光十色。 她忽然就不那么难过了，也不失落，跟情爱比起来，似乎陆谦活着本身就足以让她放松下来，能让她可以这样坐着喝一杯红酒。 让她觉得，还在好好生活。 明珠双目湿润…… 从未有一刻让她觉得，陆谦对于她的意义！ 也没有一刻这样理智， 明明想见一个人，明明想要一样东西，年龄跟阅历赋与她的，让她克制内敛。 门铃响起。 明珠以为是外送，打开门一看，呆住。 陆谦站在门口。 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斯文英挺。 除了面孔略微苍白。 他捧着一束红玫瑰，还有一个冰桶，里面放了一支年份特别好的红酒。 似乎闻到她身上红酒味道。 陆谦轻笑：“可以尝尝这瓶。” 明珠好半天才回神，她接过玫瑰，并让陆谦进屋。 她跟着陆谦很多年，他极少送她花。 开始把她当小孩子养， 后来，便是居家式的照顾，通常是一顿热饭一盘水果。 可是哪有女人不喜欢花？ 她凑近深吸一口，脚跟带上门，却是口是心非：“你还病着，医生怎么放你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 陆谦把冰桶放在餐桌上，自然看见西餐跟半杯红酒。 他目光深深。 明珠把花放好，然后看他：“要一起吃点儿吗？” 陆谦就着她吃的，吃了一小口。 五星酒店的，味道还成。 但是西餐他不太能吃，陆谦把衬衣袖子卷了起来，问她：“冰箱里有菜吧，我做几个菜。” 明珠手轻轻碰着花，望着他：“你来就是为了做饭的？” 陆谦笑了。 他朝着厨房里走，一会儿传来冰箱打开的声音。 “我想跟你吃顿饭，但是霍小姐不太赏脸，我只好厚着脸皮过来了。” 明珠不太会做饭。 这里的食材都是佣人准备的，还挺齐全。 陆谦拿了几样出来。 还没有转身，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他微微怔住。 明珠贴在他背后，轻喃：“别管我，应该是喝了酒的原因。” 他哭笑不得。 她的意思是，喝了酒就能为所欲为，然后第二天不认账是吗？ 但是好好的气氛，陆谦不会挑破。 明珠也没有。 当初婚礼决裂，到后来他生病再到他回来，其实他们一直没有一个独处的好机会，想不到会是在她的公寓里。 都是成年男女，有些事儿不必挑破。 陆谦静静做菜。 她就贴在他身后，偶尔说几句话，声音软软的。 陆谦只做了两三样菜，但是营养精致，他吃了点儿，明珠也喝了他带来的红酒，喝完后面色酡红…… 陆谦把她抱到卧室里，她也没有反抗。 他们第一次在她的地方来。 陆谦温柔而克制。 幽暗光线里，明珠抚摸他瘦削英挺的面孔，眸子柔软地望着他……再后来，隐约是喝了红酒，她彻底沉沦了。 这一晚，陆谦享受到了温柔。 天明。 他摸着脸，感觉脸上有些热，阳光照进卧室像是要将他晒化一般。 伸手摸摸身边，没有人。 陆谦翻身，被子滑到腰际，露出精瘦但线条完美的上身。 旁边的枕头。 放着一张淡粉的卡片，上头写了数行字。 陆谦笑笑拾了起来。 【陆叔叔，我去w市拍戏了！】 【早餐准备好了，叫的外卖。】 【吃完，你该回医院了！现在你可能已经被主治医生拉黑……】 …… 陆叔叔…… 陆谦看了好几遍，才掀开被子起身。 下了床，他套上昨晚的衣服，系上皮带。 洗漱完后出来，正巧家里的阿姨过来做事，一进门就见着陆谦在吃早餐。 她挺惊讶的：“陆先生您怎么在这儿，您不是在医院……” 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 那儿有一瓶打翻的红酒瓶。 阿姨也是过来人，想想就明白了，老脸躁红。 多亏得陆谦脸皮厚。 他轻描淡写：“待会儿就回医院了！对了，明珠去w市了，这两天不用准备她的饭。” 他吃完，很优雅地起身。 阿姨木讷点头。 陆谦就在她的目光中，离开了公寓。 …… 回到医院，早就炸了锅。 陆谦掏出手机一看，有112条未接来电，全是来自医院跟柳秘书。 他打上点滴，靠在床头。 陆老太太也过来了，看着儿子就生气：“生了病还瞎跑，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陆谦就看着柳秘书，轻轻挑眉。 柳秘书隔岸观火。 他没有要帮着说话的意思。 陆老太太看他们眉来眼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不检点，到处跑，还让传志跟你擦屁股！” 陆谦拿手机处理事情。 他轻声说：“我去了明珠那儿，给她做了顿饭。” 老太太的态度，立即转了方向。 老腰一扭，坐到沙发上，总算是赏了儿子一个笑脸：“总算还知道疼老婆！明珠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陆谦笑了笑：“她去w市了！” 老太太笑不出来了。 她仔细地看了儿子挺久的，然后拉着柳秘书出了门。 好半天，老太太跟柳秘书大眼瞪小眼，也没有说出个章程来。 实在难以启齿。 柳秘书公司里还有一堆事儿，忍不住问：“您是想问什么？” 老太太敲了敲拐杖，老脸微红着说：“你说陆谦跟明珠相差那么多，现在他身子也不是那么好，会不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 柳秘书立即就明白了。 他扶着老太太坐下，好声好气地哄着：“您是觉得明珠小姐去w市，是因为不大满意是吗？” 老太太红了老脸，敲了柳秘书一下。 柳秘书神秘笑笑。 “您老人家就放心！您想想他们这几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昨晚气氛肯定是好好的，明珠是女人家，女人有时就会矫情点儿，矜持点儿嘛！” 这么一说，老太太放了心。 但她又板正了脸：“传志，你这么懂女人？” 柳秘书抓抓头…… …… 病房里，陆谦微闭着眼睛养神。 只是闭着眼，就会想起昨晚，想起明珠的温柔。 这些年，他们分分合合。 那事儿其实经历过很多次了，按理说也不新鲜了，可是昨晚是不同的，他感觉到完全是跟一个成熟的女人在一起，昨晚的明珠身上找不到一丝小孩子的样子。 那种感觉犹如毒药。 陆谦很想见她，但是他克制下来了。 明珠去w市，不过两三天罢了，回来后他正好出院。 这两三天，他们连电话也没有打。 只发了几条微信，还大多谈的是孩子们的情况。 那晚的事儿，只字未提。 …… 陆谦出院当天，明珠还在w市，他发了条微信告诉她。 她说知道了。 知道了…… 三个字，够陆谦回味好久！ 等到明珠回来，他公司事情多又忙，到底没有第一时间见面。 孩子们倒是时常能见着。 再后来，明珠有个短片在国外拿奖，还飞了趟h国。 她回来时已近初秋。 算算他们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未见。 明珠才落地，有个业内人士请她吃饭，是请她帮忙。 这人关系不错，明珠不好拒绝，回了公寓连孩子们都没有见就洗了个澡开车去了会所。 对方是挺厉害的经纪人， 想要温蔓手里的顾希光，找明珠帮忙说。 包厢内。 明珠听完，斟酌了片刻含笑：“红姐我不是不帮你，而是这事儿你可能得亲自跟我大嫂谈，更甚至是跟我大哥谈谈！因为顾希光身份挺特殊的……” 至于怎么特殊，她都说不出口。 顾希光救过大嫂，大哥特别感激，感激到前阵子非常热情地收了人家当干儿子，温蔓死活不肯当这个干妈。 但是霍绍霆在外面，却开始以长辈自居起来。 明珠觉得大嫂也怪可怜的。 大哥明明就是介意，所以干脆把情敌变成了干儿子，家里的人都知道，但是他是死活不承认的，还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顾家老小可感激他。 那位经纪再问，明珠含糊其词，她便知道明珠帮不上这个忙。 但是她还是打听到一点点。 明珠记挂两个孩子， 她只略吃了几口菜，就跟人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了。 走在包厢外的过道， 她拿着手机有些犹豫，她跟陆谦自那一夜后就很久没有见面了，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呢？ 正犹豫时，对面包厢门开了，走出一个人。 明珠微愣。 不是旁人，正是陆谦，他身上带着淡淡烟味。 还有一点点的女人香水味。 明珠鼻尖嗅了嗅，朝着里面看了看，一大桌子人，男男女女约莫有10来个。 最最显眼的是，那个叫曲宁的也在。 她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想来是陆谦坐过的。 明珠静静看着，再看看陆谦，她轻声问：“人家给你安排的？” 说完她就去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慢慢地洗手，也不说什么。 陆谦跟过来。 他解了手，走出来跟她并肩站着，也慢慢洗手。 良久，他侧头看着她搓红的手背，轻声说：“我事先不知道他们带小姑娘过来，但是人来了我也不好拂了面子，手都没有碰一下，你柳叔最能证明我的清白。” 明珠垂眸，轻轻咬唇。 “他跟你是一伙的，怎么证明？” 她对他的解释明显不满意，但是也没有跟他发火。 男人应酬，免不了这种事儿，若是不合群会扫旁人兴。 但是作为女人，明珠又不可能没有感觉。 她克制，但又不知如何排解。 陆谦一个月未见她了，很是想她，他伸手想碰碰她的头发但是明珠别开了。 “你身上臭死了！” 陆谦温柔地笑笑：“孩子气！” 他把手擦干，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跟我进去打个招呼，我们一起回家。” 第461章 一个月未见，小别胜新婚1 陆谦说完，想牵她的手。 明珠躲开了。 她声音低低的，带了一丝丝女人特有的小矫情：“我不想去！” 这点儿矫情，陆谦是喜欢的。 他很耐心又很温柔地看她，在公共场所，他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别闹情绪行不行，你看我不带你去你心里放不开，我带你去你面上又放不开。” 明珠倚在门边儿上，摆弄着手指甲。 “你就不该跟她坐一起。” 上次胡小姐的事情她不计较，那是因为胡小姐也算是他的朋友，跟易先生那批人是一样的，陆谦不好扫兴。 但是这个曲宁，完全是旁人送与他的。 还坐他身边， 凭什么她还要给他好脸色！ 陆谦自然知道她的小性子，他不但不生厌，反而觉得可爱。 他半强势地捉住她的手，轻声说：“那就更该跟我去见见，里面有个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打个招呼再走！” 明珠被他拖着走。 走了一半，陆谦有些忍不住了。 他把她按到过道的墙壁上，浅浅地吻了一会儿。 结束后，彼此气息乱乱的。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喃：“看你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是可爱。” 明珠脸蛋有点儿烫。 她羞恼地踢了他一脚，说：“公共场合，你规矩点儿！” 陆谦低低一笑，站直身体，算是放过了她。 到了包厢。 他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如沐春风，应酬中又带了三分真情。 “真不巧，原本该跟你们浅酌几杯的，太太从国外回来……这迫不及待过来接我，家里一摊子事情，对不住了！” 包厢里寂静一片。 叫曲宁的小明星，俏脸发白。 带她过来的那人，也是满脸不自在：陆谦说的太太，应该是霍明珠吧！ 陆谦身后走出一个高挑漂亮的人儿。 一看果然是霍家大小姐。 这里边儿坐着的，大半是要求着霍家的，这种时候一个一个起身陪着笑脸：“是霍小姐。” 有人反驳：“人陆总说了，现在是陆太太。” 陆谦微笑。 他对着里面的人说：“我留传志陪你们吃饭！我就先失陪了。” 旁人哪里敢留，只调侃几句。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响起：“陆总提前离开，不该罚酒三杯吗？” 包厢气氛凝住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曲宁。 曲宁就是故意的，她嫉妒霍明珠，原本气氛好好的她一来陆总就要离开。 也害她……失去了机会。 气氛胶着之际。 明珠轻推开陆谦，缓缓走了进去。 曲宁精致的小脸，有一丝丝紧张，但她不容许自己退后。 她自认跟这位霍小姐相比，有优势。 自己是科班演员， 霍明珠什么也不是，半吊子出身。 而且对比30出头的霍明珠，她足足小了十岁，哪个男人不爱鲜嫩的？ 她坚信，她在陆谦这儿是有机会的。 她查过，陆谦现在是单身！ 明珠走到陆谦的位置前头，轻轻端起高脚杯，轻轻闻了闻。 挺好，是白开水。 明珠仰头喝掉。 其他人闹不清她想做什么，柳秘书想阻止，但陆谦给了他一个眼神。 明珠放下杯子，伸手拿起一瓶白的。 指间20克拉的红宝，闪闪发光。 她慢慢倒上小半杯白酒…… 曲宁嘲弄开口：“霍小姐真是豪爽，你要为陆总喝三杯白的？” “谁说是我喝？” 明珠扫视一圈。 她轻描淡写：“陆谦不能饮酒，刚刚的应酬我想他的酒都是旁人代喝的，那么刚刚是谁代喝的，现在还是谁代喝！我倒多少，她就喝多少！” 曲宁面色刷白。 陆谦的酒是她代喝的。 其实旁人也没有强迫，但是她为了表现自己，硬生生地扛了。 当时陆谦只看她一眼，没有阻止。 气氛凝固。 带着曲宁来的那人，忍不住求情：“霍小姐，您……” 明珠淡笑：“不是曲小姐提议的吗？” 她扫视一周微微一笑：“难不成这三杯白酒，是我喝？” 谁敢灌她酒啊！ 所以，只能委屈曲宁了。 那人敛了敛神情，对曲宁说：“小曲啊，你看你今天冲动了啊！陆总这三杯酒，还真得你喝。” 曲宁红了眼眶：“凭什么是我喝啊？” 明珠把酒杯一放：“凭我姓霍！” 她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而那高脚杯里的透明酒液，轻轻晃荡…… 陆谦轻笑：“失陪了！” “陆先生！”曲宁失声叫他。 陆谦脚步一顿，他很淡地开口：“曲小姐，做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识趣。” 他很快离开。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 有人说道：“就喝一杯吧，意思一下就行了！” 可是明珠留下来的那一杯酒，苦涩极了。 曲宁闯进娱乐圈，仗着张总的宠爱，也算是横行霸道，今天头一次吃了这样大的苦头，丢了这么大的人。 她眼角发红，很是惹人怜惜。 当晚，其实有人想带她走的，曲宁心气儿大没肯。 明珠走得快。 陆谦几乎跟不上，他从后头轻拽她的衣袖，低笑：“穿这么高的鞋子，也能走这么快！” 明珠不理他。 她径自走到会所门口，来到自己的红色跑车前，打开车门上车。 陆谦坐到她身边。 明珠系上安全带，侧头看他：“陆总没车？” 陆谦靠在椅背上，挺不要脸地说：“现在交通越发复杂了，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开吧！” 明珠骂他：“真够不要脸的！” 陆谦轻笑，只一径儿地看她。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他很想她。 明珠不解气，忍不住踢他的小腿：“你不留下来怜香惜玉，跟过来干什么？” 她不提，陆谦都快忘了。 他由着她踢了几脚，后来就忍不住捉住她的脚裸，顺着那线条摸了上去。 明珠脸蛋涨得通红。 她骂他：“你当我芭蕾舞演员啊……疼，快把我的腿放下来！” 好像是扭到筋了！ 陆谦见她不像是开玩笑，连忙放下来，跟着揉了揉。 明珠好半天才缓过来。 陆谦忍不住凑过来，浅浅吻她：“还疼不疼了？” 明珠不肯理他。 陆谦摸她的脸，低语：“刚才好大一阵威风，我们明珠长大了，长成女人了能保护陆叔叔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气得要死。 保护？ 他明明就很享受。 明珠不出声，陆谦知道她还有气，干脆就解开安全带跟她换了位置。 车子开出去一段，她才回神。 “我们去哪？” 陆谦双手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面路况，轻问：“你想去哪？” 明珠心中忽然柔软。 是啊，一个月未见，不值得为个曲宁伤神。 陆谦若是守不住身子，今天有曲宁，明天还有王宁李宁。 她放松下来轻道：“我好些天没有见烁烁跟小陆幽了！” 陆谦嗯了一声：“去接他们，然后去你那里，怎么样？” 广元路的房子是不错，但是对于两个小朋友来说，100来平米空间太小，那儿适合他跟明珠私会，明珠的公寓足够大，适合小朋友。 明珠没有反对。 她时差还没有调过来，应付了个饭局，还打了潜在小三。 实在累！ 等她醒来时，竟然已经在霍宅了。 陆谦带了小朋友出来，换了辆黑色路虎。 明珠坐上车有些讪讪的。 他现在把她家，当成他自己家，她家车库的车他是随便开啊！ 两个小朋友坐在后面的儿童椅。 明珠坐前头。 小陆幽想妈妈抱，陆谦温柔地说：“到家让妈妈陪你。” 小陆幽听话地不闹了。 一家四口，回到明珠的公寓，已经是夜晚10点半。 明珠小睡会儿，精神好了些。 她哄了孩子们睡觉，回到主卧室，陆谦正为她整理行李。 一件一件衣服挂回柜子里。 他修长指间，勾着她的贴身衣物。 明珠脸蛋微红，上前轻轻拿了下来：“我自己整理。” 身子被人抱住。 陆谦把她抱到鞋柜上头，让她双手抱住自己腰身，低了头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子：“不好意思了？” “才不是！”她当然不肯承认。 陆谦又低笑：“你哪儿我没有见过？有的地方还……” 明珠不肯他说下去了。 陆谦也不再说了。 他实在是想她，不仅仅是想她的身体，更想的是她这个人。 此时人就真实地在他怀里。 他低头吻她，那带着湿度的吻，在深夜尤其撩人。 像是小猫舔浆糊似的。 明珠也是想他的，她遵循女人的本能，仰头承接他的吻。 一吻过后，陆谦轻抚她的长发，轻声喘息：“那天为什么逃走？” 明珠脸蛋酡红。 她轻轻把玩他衬衫扣子，嘴硬：“我去拍戏，根本不是逃跑。” 陆谦轻笑。 他再度倾身，贴在她耳根后面很轻地问：“那你现在，想不想逃跑？” 男人跟女人之间，总归就是那回事儿。 他的意思， 明珠一清二楚。 她没有矫情，而是搂着他的脖子，红唇轻含住他的唇：“我才不怕你。” 陆谦握着她头发的手指，蓦地收紧，接着就跟她疯狂地接起吻来。 吻着她，跌跌撞撞，一路到卧室里。 衣服散落一地…… 一晚下来，明珠都有些不明白了，陆谦平时很注重养生的人。 到床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纵情多时，她不肯再陪他。 陆谦却是意犹未尽，在被子里搂着她的身子，想跟她说说话。 明珠嘟嚷着：“我都困死了！” 陆谦在她细嫩的肩上，咬了一口。 明珠气得坐起来：“你是不是非得我再跟你谈谈曲宁，你才让我睡觉啊！” 陆谦知道她炸毛了。 也是，她还没有倒时差，忙了半天又被他拖着来了几回。 他重新拖下她，把人抱在怀里。 用力亲了口：“好，让你好好睡！” 明明是夏末，天还挺热的。 但是明珠就闷在被子里，脸蛋搁在他的心口，也不嫌热。 她的呼吸平稳。 陆谦以为她睡着了，才想下床去看看小陆幽，怀里的人嚷着：“陆叔叔你别动……别动，陆叔叔我困死了！” 陆谦只得先哄了她。 月光从窗户探进来，窥得一方春色。 男人掀开一角薄被，在暗处专注地看她，内心平静得近乎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明珠的成长。 他是喜欢的。 正是因为她的成长，让他们的关系更稳固一些。 他想，若是当年的明珠， 不会轻易接受他！ 凌晨时分，明珠睡熟了。 陆谦先去看了小陆烁，给小家伙盖了被子，然后才去给小陆幽泡了牛奶。 还给热了一块香喷喷的菊花糕。 小陆幽营养好，白白嫩嫩的。 三天未见，陆谦也特别想她，把她抱在怀里。 小家伙一手抱着牛奶，一手拿着小糕点，很慢地吃。 吃两口就眯一会儿。 白嫩的脸盘子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投下暗影。 特别可爱。 陆谦这个当爸爸的，就看不够。 小陆幽喝光牛奶，困得要命，半块小糕点掉在地板上。 陆谦轻轻拍她。 那只小人在爸爸怀里，睡得安稳，肥肥的小手搂着爸爸的腰。 陆谦把小家伙放下。 小陆幽就醒了，又委屈巴巴在爸爸怀里，陆谦干脆把她抱回了主卧室。 （隔壁的小陆烁，嫉妒得双目通红！！！） …… 阳光照在床铺上。 明珠醒过来，陆谦不在床上，倒是怀里多了个小人儿。 小陆幽还没有醒。 枕边，放着一枝去刺的红玫瑰，还有一张卡片。 【昨晚陆太太真棒！】 明珠脸蛋烫得要命。 陆谦他可真够不要脸的！ 正想着，卧室门打开，门口站着陆谦。 他见她醒了，微微一笑：“想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一会儿我送烁烁去学校。” 明珠手里还握着那张卡片呢。 拽在手里不是，丢开更不是！ 陆谦目光如电，自然知道她的窘迫，低笑：“多睡会儿，还可以好好回味一下！” 明珠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撩拨。 她掀开被子起身，嘴硬得要死：“昨晚就那样儿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更没有什么好值得回味的，陆先生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陆谦神情纵容宠溺。 明珠去洗漱。 他走进来，把那个睡着的小姑娘翻个身，让她趴着。 晒晒小屁股。 外面，小陆烁叫起来：“爸爸，我上学要迟到了！” 陆谦亲了亲小陆幽。 明珠洗漱完出来，陆谦抬眼看她：“这次你空闲几天？” 第462章 一个月未见，小别胜新婚2 陆谦问完，目光落在她面上。 明珠脸热。 她走过去，摸了摸小陆幽肉乎乎的，小屁股。 小陆幽抱着枕头，睡得香喷喷的。 明珠目光温柔，半晌才回答陆谦的话：“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谦淡笑：“你觉得是为什么？” 气氛实在暧昧，幸好有个孩子在。 明珠懒得理他，转身想离开，但是陆谦却搂住她的腰身，一个使力她就直直地坐进他的怀里。 男人跟女人的身体密合。 情态不堪。 明珠年少时也曾热情奔放，每夜搂着陆谦的脖子，软声哀求。但如今有了两个孩子，面皮却莫名地薄起来，有时陆谦一个眼神她都受不住。 她扶着陆谦的手臂。 隔着一层衬衣料子，他的皮肤滚烫。 她不禁身子一软：“陆谦，你放开我！” “不好意思了？” 他附在她耳边低笑，但总归是放开她了…… 明珠得到自由，整理了下裙子，然后很轻地说：“陆谦，你也节制些。” 陆谦原本是想调侃她几句的。 但是见她眼睛微红，他心里顿时柔软，一开口声音都是暗哑的。 “你心疼了？” 他以为她不会承认的，可是明珠诚实地点头。 “怕你挂掉！” 虽然是气话，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担忧，这阵子他们算是甜蜜，但是他的身体始终让她不安心。 陆谦将她轻拉过来。 他没有说话，就只是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和她内心的妥协。 “我会好好儿的！”他温柔地跟她保证。 就在这时，小陆烁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爸爸，我上学要迟到了！” 当爸爸妈妈的醒神。 明珠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 陆谦起身，在她肩上轻拍了下：“好好休息，晚上我接烁烁放学。” 明珠没有吭声。 门口，小陆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陆谦过去，轻轻蒙住他的眼睛，并弯腰抱了起来。 小陆烁搂住爸爸的脖子。 一直到他搂住这个人，他幼小的心里才滑过一丝心安，类似那种舅姥爷还是在意他的想法。 陆谦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心思。 下了楼，把他放在后座，亲手给他系上安全带。 烁烁脸蛋微红。 陆谦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以后想跟爸爸妈妈睡，就直接说。” 小陆烁别别扭扭地嚷着。 “我又不跟妹妹一样，我夜里会醒！” 陆谦愣了一下，才听明白这拐弯抹角，不禁笑骂：“臭小子！” 他心情不错，开车时偶尔会问儿子功课。 陆烁出乎他意料的聪明。 将人送到学校，陆谦就去了公司，他事情也实在多。 一直忙到傍晚时分…… 陆谦看了看表，准备提前半小时去接小陆烁。 他的女秘书推门进来，微笑：“陆总，有位小姐过来找您。” 陆谦按下按钮，合上百叶窗。 他随口问：“那位？是客户吗？” 秘书摇头：“应该不是，我问过了，说是姓曲。” 曲宁？ 陆谦微微皱眉，他没有想到那女孩子这样没脸没皮地追过来……他记得自己并没有给她什么想象的空间。 陆谦不准备见她。 他对女秘书说：“直接跟她说我不见！” 女秘书在上司面上看见一丝厌恶，这是很难得的，因为陆总寻常对女性是十分有风度的，她稍稍一想，想起来那位曲小姐好像是个小明星。 怕是想上位！ 正巧这时柳秘书过来，听见了。 等女秘书离开，柳秘书抹了抹额头的汗。 方才他出门办事儿，回来就见着那个曲宁等在公司外头，一身白裙在这天气也不怕冻死个人。 柳秘书头疼地说：“小看那姑娘了！” 他猜测，曲宁是查过陆谦的婚姻状况了，否则不会这样大胆。 真是天真！ 陆先生早年人是风流，可是他来往的那些也是体面的女性，绝不是像曲宁这样随意委身个煤老板的。 再说她跟明珠比，差得远了！ 他跟在陆谦身后，关上办公室的门，进了电梯出主意。 “那位张总的事儿，我还没有办，要不我给他施施压力？” 陆谦对着镜子整理衬衫。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许久他才说：“是挺头疼的！传志你看着办吧，别让明珠添堵就行！” 昨晚一顿饭，她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 他以后得检点。 柳秘书含笑说：“那是必须的！” 此时曲宁等在公司门口，陆谦走过的时候，她立即就迎了上来。 “陆先生，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陆谦没有理她。 他直接坐上车，司机要给他关车门，曲宁竟然大着胆子上来扒住门。 她急切地说：“因为我的爱慕给您造成了麻烦，对不起陆先生，我能请您吃个便饭吗？” 陆谦抬眼看她。 他语气凉薄：“曲小姐你昨晚没有冲撞我，我也没有被困扰。因为对于我来说你跟其他饭局上的女人没有区别，我也没有那个拯救人于风尘的好心肠，松手，我赶着去接儿子放学。” 曲宁脱口而出：“我学过儿童心理学，会照顾孩子的。” “我家不缺保姆！” 陆谦说完，用力关上车门。 砰地一声。 曲宁细白的手指被夹到，顿时青紫一片，她咬住唇忍着痛。 陆谦看也不看她，车子就开走了。 那边柳秘书踱了过来，好风度地从皮夹里抽出一千块：“曲小姐去医院包扎一下吧！还有，陆总不喜欢旁人打扰他的私生活，我劝你及时止损。” 曲宁垂头，不吭声儿。 柳秘书进一步说：“陆总很爱霍小姐！他们之间不是你能介入的。” 曲宁红着眼睛：“她根本不爱他！” 柳秘书好气又好笑，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于是很直接地说：“爱不爱，也跟你没有关系吧？你现在骚扰到陆先生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对不起了！” 曲宁咬唇：“我不会放弃的！” 她说完转身离开，那白色裙子显得骄傲。 柳秘书翻了个白眼。 他拿出手机，拨了那位张总的电话，不太客气地说：“张老弟，那事儿我可以给你通融，但是你能不能管管你的人？那叫曲宁的女的都找到陆先生的公司了，我可告诉你，要是她再继续纠缠不清，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那头张总一身冷汗。 他倒是坦白，大倒苦水：“我跟那女的吹啦！柳秘书你是不知道，那女的心气儿大，当初跟着我时那是一口一个张哥，好像爱我爱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见了更好的就把我踹了，她一门心思想攀高枝呢！柳秘书……” 柳秘书挂了电话。 张总的事情另算，但是这个曲宁，能量真不小。 赌徒心态来着。 他紧跟着拨了温蔓的电话，跟她打听。 温蔓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柔软温柔：“柳叔，有事么？” 柳秘书斟酌了下开口：“大小姐我向你打听个人，就是个叫曲宁的小明星，现在开始整上了，往陆先生身边凑呢！” 温蔓闻言笑笑。 她说：“舅舅怕明珠生气？” 柳秘书苦笑：“可不是嘛！您也知道为着过去的事情，明珠小姐心里一直不爽利，这不能再添什么风流账了。” 温蔓仍是声音柔柔的：“舅舅没这个意思就好！其他的话，明珠跟那人算是一个圈里的，明珠不会吃亏的！再说，有这么一个人在，不正好刺激刺激他们的感情么，我看他们现在不温不火的，如今也该学着互相信任。” 柳秘书张大嘴巴。 温蔓又说：“曲宁不足为惧的，柳秘书您就放120个心好了！明珠跟舅舅真正的问题还是疏离，毕竟这么多年没怎么在一起，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柳秘书竖起手指：“大小姐，您现在是情感专家！” 那边，温蔓摇头苦笑。 她是什么专家呀，在家里她都被霍绍霆管得死死的。 要说有没有一点儿压抑， 其实是有的， 但是看着霍绍霆那张保养得特别好的脸，她就觉得似乎能原谅跟忍受了，毕竟不是所有30多岁的男人，都那样赏心悦目的。 温蔓唾弃自己！ 陆谦去接了小陆烁，回到明珠那儿。 意外的，明珠不在。 家里的阿姨说她去试戏了。 倒是小陆幽，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爸爸的腿撒娇。 小陆烁放下小书包，带着妹妹去吃下午。 陆谦拨打明珠的电话。 她接通以后，他直接问她：“回来吃晚饭吗？” 明珠顿了一下：“有个应酬。” 陆谦颇有些失望，他跟她分开那么久，和好后真正想处的机会也不多，他是想跟她多在一起的，只是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把女人绑在家里的男人，想了想说：“行，应酬结束我去接你。” 明珠沉默了一会儿。 她忽然说：“我见到曲宁了！她离开了张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是陆谦能猜到。 曲宁肯定跟明珠说了什么。 他斟酌了下，解释：“我对她没有想法！明珠，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明珠是信的。 但是那位曲小姐，实在是添堵，她离开张总竟然又找到李总，再次进了下面的剧组，还是演女三号。 这些糟心事儿，若是从前她肯定会跟陆谦抱怨。 陆谦也会帮她。 可是她如今30多岁了，再被个20多岁的小姑娘按着打，想想就羞耻。 明珠默了默说：“我九点就提前出来。” 陆谦心里一阵柔软。 忽然间，傍晚见到曲宁的那些糟心感觉，现在荡然无存了。 他嗯了一声。 阿姨做了饭，但是陆谦还是单独给小家伙们，单独开了火。 小孩子成长过程，他错失太多。 现在明珠忙于事业，他便陪伴孩子们。 两个小家伙吃得都很香。 饭后，陆谦抱着小陆幽，给小陆烁看功课。 小陆烁都是满分。 但是他就是会写错一些，让陆谦给他讲，陆谦心知肚明也不揭穿。 小陆幽窝在爸爸怀里， 不时拍拍肥嫩小手：“粑粑……棒！” 小陆烁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你知道挺多……” 陆谦去接明珠时，他也很放心地让小陆烁带妹妹，小陆烁甚至都会给小陆幽洗澡澡，动作还挺麻利的。 这孩子能干，像他！ 明珠长到20多岁，还生活不能自理，小裤子都是他洗的。 陆谦坐到车里时，神情温柔地想。 他开车去接人。 …… 会所，明珠九点准时离开。 她家世好，无人敢阻拦，也不敢灌她酒。 只是出来时，曲宁跟了出来，在幽静的过道叫住明珠：“霍小姐！” 明珠转身。 她静静注视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儿，那人脸上带着张扬。 明珠没有出声。 曲宁扬起一抹冷笑：“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陆太太吗？因为你跟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有两个孩子又怎么样，你们早就离婚了！我查过，早在几年前你们在婚礼上就撕破脸了。” 明珠垂眸很轻地笑了笑。 再抬眼时，眼里多了一分嘲弄：“看来你把陆谦的过去调查得清清楚楚。” 确实是的。 曲宁花了钱调查过，一调查才知道陆谦的过去曾经那样辉煌，可是他却为了面前的女人放弃了一切跟她结婚，可是霍明珠并没有珍惜他。 霍明珠根本就配不上陆谦。 她眼睛微红：“我也可以给他生孩子！五个六个都可以，我还年轻我的身体很好。” 明珠忍不住笑了。 她轻轻撩了下黑色长发，声音轻轻的：“曲小姐，你以为陆谦想要的只是孩子吗？你调查过他应该知道他当年有过多少红颜知已，不谈其他就说胡小姐，她在圈里的地位是你能比的吗？再说那位……那位蓝小姐，你知道她的学历吗？你知道她的国画在国际上得过奖吗？” “陆谦曾经的情人，都很优秀。” “你觉得你有什么优势？” …… 曲宁一阵难堪。 半晌她才挤出一句话来：“但你在里面是最差的！” 明珠耸了下肩：“是啊！我是最差的，我什么也不会！” 她看着曲宁，笑得凉薄。 “但我是家世最好的，我还是他女朋友中会最多国语言的，也是……最漂亮的，还是那种随意就能踩死你这样儿的！” “还有，陆谦虽风流，但真没有一任女朋友跟过煤老板。” 曲宁难堪透了。 就在这时，一阵皮鞋声音响起。 第463章 咱们小陆幽就当妈宝女 陆谦的身影，映入眼帘。 会所顶端的水晶灯，打在他的脸上，更显清贵。 距离两米他停了下来，跟明珠说：“回家！” 明珠也无意于跟姓曲的纠缠，她自然而然地走过去，陆谦手落在她的肩上轻扶，低而温柔地问：“喝酒了？” “一杯红酒罢了。” “是我自己想喝的。” …… 陆谦笑了，带着明珠走出会所。 从头到尾，他像是没有发现曲宁，就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 曲宁紧紧握住手，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此时，一道纤细身影经过。 她身后跟着个秘书模样的人，来人正是温蔓跟徐助理，她过来是因为那位叫红姐的经纪还是找上她了，巧得很，跟明珠一前一后。 曲宁认识温蔓。 温蔓虽隐退，但手上资源不少，随便漏漏就能养活一大批小明星了。 再说她是陆谦的外甥女， 曲宁觉得亲近，她犹豫了下上前搭话：“是温总吗？” 温蔓自然认识她。 柳秘书才跟她倒过苦水的。 她停下来，静静地注视着曲宁，半晌淡笑：“是！有事吗？” 曲宁服侍过煤老板，也很会说好话。 温蔓只当听听。 最后，曲宁试探着问起陆谦，她轻轻咬唇：“温总，我对陆先生很有好感，想追求他，想问问您的意见。” 温蔓笑了下，她说：“我可作不了舅舅的主！不过我想陆家除了明珠，其他人的话，外婆都不会允许进门的，曲小姐何不另寻良缘？” 曲宁也不是傻子。 她瞧得出来，温蔓对自己没有好感。 但她不敢得罪温蔓。 温蔓敛了神情，跟徐助理交代几句就一起出去了，在门口还看见了陆谦跟明珠，在车里闹别扭呢！ 看样子，是舅舅在哄。 徐助理噗嗤一声笑了。 她问：“温总，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温蔓轻拢了下茶色长发，上了车。 待坐定，她才淡淡一笑：“我就不凑热闹了！对了徐助理，虽说明珠不会吃亏，但是你还是找人看着这位曲小姐，小女孩儿有时任性起来，什么不体面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嗯，您放心！” 黑色劳斯莱斯启动。 温蔓靠在椅背上，安静出神。 跟舅舅明珠相比，她跟霍绍霆的生活感情算得上是一帆风顺，甚至是有些过于平淡，但是这份平淡中，却能品味出幸福。 自律的人，享受到的，旁人不能理解。 …… 那边，陆谦的车里还在继续哄着。 明珠见了曲宁，总归不爽利，虽没有给脸色但兴致不高。 “你看我，看也没有看一眼。” “没有你一根头发丝儿好看。” …… 明珠睨他一眼，反问：“你没有看，怎么知道没有我好看？人刚刚还说要给你生五六个孩子呢，累不死你！” 说完，她有些娇气地轻哼。 陆谦好气又好笑。 他是个情商很高的男人，自然知道她不是真生气，不过就是借机跟他撒娇罢了，他是喜欢她这样儿的。 不自觉声音更温柔了些：“我哪舍得把力气花在旁人身上。” 明珠脸蛋薄红，不搭他的话了。 陆谦发动车子：“回家，孩子们都等着呢！” 路上他们聊些孩子的事儿，后来他突然问：“我听温蔓说你现在也开始投资了？” 明珠拆了包零食。 她小口吃着，含糊开口：“手里有点儿闲钱，随便弄弄。” 陆谦知道，她的一点儿闲钱是200多亿。 有些是霍震东分的， 有些是绍霆给她的，至于她那些名贵首饰大多是温蔓给的。 明珠是个小富婆来着。 陆谦很轻地笑了笑。 明珠侧头看他，轻声问：“你要管我的钱啊？” 陆谦仍是笑，过了会儿才说：“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只要你投资的渠道可靠就行，咱们可是要给小陆幽攒嫁妆呢！” “烁烁就没有啊？” “当然有！不过这小子我看长大会出息，未必能用得上咱们！” …… 明珠没接话，她想起了那个孩子。 陆熏。 现在是柳叔夫妇养着，但柳叔有个儿子，已经成家了。 他们夫妻的财产，大部分该是给儿子的。 那个孩子…… 明珠犹豫了下问：“她……有没有去治病？” 陆谦微愣。 片刻他才明白明珠问的是陆熏，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已经联系好医生了，等腿伤好了就去国外治疗，我问了下前前后后可能需要4年，不过柳秘书的太太会跟过去照顾。” 明珠听了难过。 那个孩子其实是无辜的，柳秘书夫妇也是无辜。 陆谦了解明珠。 他知道她心里有了负担，在前头的红灯路口停了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别乱想，他们夫妻都很喜欢她，当亲生女儿来养的。” 明珠勉强一笑。 陆谦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蓝梓眉、陆熏…… 是他跟明珠最不能触及的过去。 …… 回了家，孩子们都很乖。 小陆烁作业写完，坐在电脑前，自学编程。 小陆幽就绕着他玩儿。 不时的，当哥哥的还要给妹妹换下小裤子。 陆谦跟明珠回去时，小陆烁正卖力着呢，小陆幽光着一个小屁股蛋子，摇摇晃晃地叫爸爸，陆谦过去抱起她，亲手给她穿上小花裤子。 明珠低声说：“一岁多了，也该穿全档了。” 陆谦想想同意了。 但是当爸爸的还是不放心，特别宝贝女儿，说：“我带她一段儿吧，晚上我过来，白天带去公司，教几次就会自己上厕所了？” 明珠说他太惯孩子。 陆谦把小陆幽抱起来，反问：“当初你都那么大了，每次小裤子还是我给你洗，你怎么就不自立了？” 明珠是不肯承认的。 她又提起来霍绍霆育儿方法，说：“大哥教出来的，个个都挺独立的。” 陆谦不以为然。 他说：“咱们小陆幽就当妈宝女，爸宝女，怎么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又挺不要脸地说：“你看小霍娇，绍霆舍得让她独立？他就是生多了又想二人世界，早早把孩子们打发了，哄你们这些小傻子罢了！” 明珠：…… 一旁的小陆烁竟然点头：“我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 他在舅舅家里住。 有四个孩子，但是舅舅一点儿也不累！ 陆谦看着儿子，他轻拍脑袋，忽然就改了主意：“也对！绍霆的方法是好！” 小陆烁抱着书，默默地回卧室了。 陆谦笑笑：这小子，是怕他们再生吧！ 小陆幽也跟着跑了。 明珠忙了半天有些累了，她靠在沙发上休息，随意地翻着下部的剧本。 陆谦给她做了份糖水。 她虽然叫着会胖，但还是吃掉了。 收小碟子时，陆谦开口：“如果不高兴，我出面把她踢出剧组。” 明珠轻轻放下剧本。 晕黄灯下，她肌肤瓷白五官精致。 她看着陆谦，轻声说：“我确实是比较恶心她！但是陆谦……我拍了好几部剧都没有太大的水花，一是我表演还存在一点儿差距，二来所在的剧组缺少好演员。曲宁品行是不行，但是她演技不错，可以弥补剧组方面的不足。” 明珠顿了下：“这部剧我想拿奖。” 陆谦挺震惊的。 他认识明珠时，她还是个懵懂只知情爱的小姑娘。 时至今日，已有这样深的城府。 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明珠接着说：“想赶她出剧组，甚至把她赶出b市对于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想碰到一个有质感的对手演员，却很难！之前的女三号我一直不大满意，曲宁……正好撞过来！” 陆谦心里麻凉。 他注视着明珠，很想问一句：是他重要，还是她的事业重要。 可是这么魔障的话，他问不出口。 他目光深深。 片刻，拿着小碟子走出去。 夜未深，明珠跟孩子们都在，但是陆谦却站在露台上吹风。 这个时候他很想抽根香烟。 但身体不允许。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让他知道，他跟从前比失去了很多东西跟优势，而明珠却拥有了更多…… 那晚她叫他陆叔叔， 可是他们，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了！ 陆谦就着夜风，排解心中苦闷。 玻璃移门，发出细微碰撞声，有人拉开又合上。 他转身看见了明珠。 她洗过澡了，穿了一件黑色真丝浴衣，黑色长发像是海澡一样散在腰间，美得像是夜晚的玫瑰。 明珠主动轻搂住他的腰身。 “在想什么？” 陆谦低头，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薄肩。 却并未说话。 明珠隐约猜出他的心思，她低低开口：“陆谦，我们认识八年了！不管你再怎么不愿意，我也早就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你心里也知道，若我性子仍如过去，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在此时跟你在一起，陆谦，做人总有舍有得，不是吗？” 陆谦温柔笑笑：“这算哄骗，还是说服？” 明珠在他喉结上轻咬一口：“算讨好！” “真没诚意！” 陆谦扣住她后脑勺，不许她挪开分毫，接着就将她抵在黑色雕花的栏杆上，就着夜风品尝她唇齿的滋味。 湿软交缠，滋味是上好的。 吻得彼此都动情之际，他略略放松了些，轻吻她的嘴角嗓音沙沙的：“明珠，其实这样儿的你，也很有女人的魅力。” 他喜欢的是明珠，又不是设定哪样儿的明珠。 他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明珠在他怀里仰头，吐气如兰：“今晚走不走？” 陆谦哪里禁得起她这样撩拨，再说他本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此时家里的阿姨都回家了，万物俱静，只有彼此的呼吸是炽烈的。 他低了头又跟她接吻…… 修长手指滑进浴衣，掌握着她全部的情动。 擦枪走火之际，小陆烁赶了过来。 “妹妹拉到裤子上了！” 然后小家伙就捂住眼睛，巴巴儿地说：“我给她洗小屁股吧！” 陆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 小家伙已经跑了。 儿童房内，小陆幽的小裙子也被脱了。 一周岁多的宝宝，头大身子小， 小脖子都是短短的。 她光着一小屁股蛋儿，萌萌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水气。 臭臭！ 到处都是拉臭臭的味道，宝宝一点也不香了。 小陆烁吭嗤吭嗤地把妹妹抱到浴室里，把水温调好，给妹妹屁股蛋儿冲干净，一边冲一边拿了香香的皂擦，口里念叨：“不行哥哥带你去独立！” 小少年说着，不由得又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 爸爸不但亲了妈妈，还摸妈妈…… 是不是像爸爸妈妈那样儿，就有他跟妹妹了，也会多出个小孩儿？ 如果他长大了，讨个太太…… 小陆烁捂住脸：他在想什么呀！ 第464章 你什么时候，再跟我领证? 那边，陆谦再怎么想跟明珠亲近，也不得不暂停了。 他低语：“我去看看小陆幽。” 明珠原本也想去的，但是方才被烁烁看见亲密的场面，她有些难为情。 陆谦看出她的心思，轻抚她后背：“我去就行。” 明珠点头。 陆谦到儿童房，小陆烁能干得很，已经把妹妹洗得香喷喷的了。 小屁股蛋上抹了清爽的粉。 滑滑的，像是鸡蛋清一样。 小陆烁把妹妹抱到床头，他就蹲在地板上，头搁在床沿静静地看妹妹。 白白的，嫩嫩的。 他喜欢得不得了。 小陆烁很小的时候，跟着明珠吃了很多苦，又挺孤单。 但是自从妈妈生了妹妹，一切就不同了。 类似于家长突然给孩子养了只小宠物。 一想到这里，小陆烁又忍不住伸手摸摸妹妹的脸蛋儿，粗气粗气地说：“听话，哥哥以后会养你！” 小陆幽哪知道什么叫养，只嗷嗷叫。 陆谦走进卧室。 因为方才的事情，小陆烁很不好意思，嚷着：“我把妹妹洗干净了，你抱走吧！” 陆谦看着小儿子。 他已经换了睡衣，蓝底小熊的，衬得小脸白白。 他摸摸他的头：“今晚妹妹睡你这儿！” 小陆烁当然没有意见，反正他会照顾妹妹。 陆谦靠到床头，伸手拿了本童话书。 小陆幽自动爬到他怀里，一只肥嫩的小脚丫子搁在他的小腹上，小脸枕着爸爸的手臂，还软乎乎地闭上眼睛。 陆谦给她盖了薄被， 他又看看小陆烁。 陆烁别别扭扭地说：“我又不是小女孩儿，我才不要听故事。” 他扯了被子，躺在旁边儿。 但是陆谦读童话书时，他有竖起耳朵听。 陆谦大概是早年演讲多了，读起童话书来，嗓音十分有磁性。 小陆烁暗暗地想：妈妈一准就吃这套！妹妹也一样。 小陆幽没有呼着，但是她就是很乖地躺在陆谦的怀里，一动不动。 晕黄灯下，陆谦神情温柔。 读完一页，白皙修长手指轻轻翻过，那细微声音在夜晚引人入睡。 慢慢地小陆烁睡着了。 他背着人，微微弓着身体，半边儿小脸埋在枕头里。 陆谦停了下来。 他静静地注视着儿子。 小陆幽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再看看哥哥。 一会儿，她把童话书塞给爸爸，又重新埋在爸爸怀里。 陆谦浅笑。 他低头亲了亲肉乎乎的小家伙，心里都是温柔，他想明珠小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模样，而绍霆也跟烁烁一样，忍不住疼妹妹。 陆烁是要上学的，陆谦不会真把小陆幽给他带。 他调暗灯光，把小陆幽抱走了。 小陆幽几乎不用怎么哄，就睡得香喷喷的，横跨着半张大床。 陆谦洗过澡出来， 明珠靠在床头看书，样子沉静。 陆谦轻轻擦着头发，见她没有反应，就弯腰抽走她手里的书本。 她仰起头注视他。 她直觉，陆谦是有话想对她说。 果真，陆谦看看那只小家伙，问她：“去书房说？” 明珠把他手里的书夺了回来，细白手指描绘着书边儿，低低开口：“你想说什么？” 陆谦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秀发。 拢到身后。 两人靠得很近，明珠有些受不住他这样。 陆谦轻声说：“前些日子，老太太还问我什么时候办喜事儿，明珠，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他们之间，其实不适合大操大办了。 他想跟她先把证领了，再亲族之间举行一场小型婚礼。 人不需要多，简单隆重。 但这也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想听听明珠的意思。 明珠也不是那么单纯的小女孩儿了。 他这样问，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跟她领证儿嘛！ 她不由得想起一事儿，就是晚上碰见的那个曲宁，口口声声说她跟陆谦没有证不是正式夫妻，所以她那样追求陆谦才理直气壮。 如果为着这个，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明珠出神， 陆谦有些不满地轻捏她细腰，声音微哑：“怎么，你现在不想彻底地得到我了？” 明珠知道他不是滋味。 但她现在也没有领证的心思，太快了…… 想想以往， 她都觉得应该降降温，给彼此一些谈谈恋爱的时间，再说这一次她是想慎重一些，小陆幽还小什么也不懂，但是烁烁不能再失望了。 她在陆谦的浴衣袋子里，摸到一枚钻戒。 她取出来看。 很大也很闪，看着就花了很多钱。 明珠把戒指戴在手上，她手指细细的，很漂亮。 陆谦静静看她。 明珠挪过来，主动坐他的腿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 她又把戒指摘下来，戴在中指上。 陆谦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心里欢喜失落参半，男人情绪上来时，不免想就宣泄一番。 当他吻住她的唇，将她轻压到床铺， 明珠咬唇低喃：“关灯！” 她怕小陆幽醒来，正好看见爸爸妈妈不堪的样子…… 陆谦探过身体，啪地一声，熄了灯。 许是孩子在身边，明珠一直放不开，她咬着陆谦的肩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陆谦挺心疼的，缓了缓贴在她耳边问：“不舒服吗？” “不是！” 明珠声音带了些破碎…… 陆谦也颇有些难耐和不满足，又将就了会儿实在忍不住。 他将她抱到了衣帽间内。 灯光大亮， 男人跟女人足足纠缠了小半夜…… …… 清早，陆谦起来做早餐。 他起床时，明珠是醒来的，在他亲吻她的嘴唇时她轻颤了下，没有好意思睁开眼睛。 陆谦也知道，没有揭破。 他起床给母子三人做早餐。 明珠搂着小陆幽，想再睡一会儿，但是又哪里睡得着。 昨晚的种种，足够回味。 她其实也弄不明白，陆谦哪来的精力，他年纪大身体也不好。 但是回回都弄得她很累……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吗？ 明珠咬唇，轻轻举起手掌，看着指间那颗钻戒。 她想，一年左右吧，他们应该能登记结婚。 就在这时，枕边手机响了，明珠看了一眼是她的经纪人。 “喂，宁姐！一大早怎么打我电话。” 那边的人静默了会儿，开口：“明珠你看看热搜吧！” 热搜？ 明珠挂了电话，半信半疑地打开。 标题很耸动，充满了煽动意思！ 【豪门晦乱，起底霍家千金的感情生活。】 【情敌变大嫂！】 【姻亲长辈变老公，她凭什么魅力征服陆姓大佬！】 …… 字字句句，都指向自己。 明珠脸蛋微微苍白。 她不傻，这是有人在整她。 至于人选，她大概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明珠轻轻磨了下牙：曲宁能量真挺大！ 她一抬眼，看见陆谦站在卧室门口，不由得问：“你也看见了！” 陆谦手里拿着手机，说：“我让柳秘书压下去！” 明珠轻轻摇头：“来不及了，压不下去的！已经几个爆了！这种八卦绯闻，堵不如疏的，陆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陆谦静静注视她。 其实他不光可以压下去，他还能把背后的人……处理了。 就像是处理一只蚂蚁！ 他走过来，轻轻抚摸她的头：“让我来处理！” 明珠仰头看他。 “陆谦，我不想处理，我也不想对旁人隐瞒我们的关系！我们有什么错呢，我们相互喜欢也并没有破坏谁的感情，至于辈分那更是霍陆两家的事情，跟旁人无关！我想……如果我们以后结婚，或者是烁烁跟小陆幽长大，他们能坦诚地对旁人说他们的爸爸妈妈是陆谦跟霍明珠。” 她的声音轻了些：“陆谦，我不觉得丢人！” 陆谦原本就是怕她受伤害，她能勇敢坚强，他便无所谓。 他抱了抱她。 但现在并不是温存的时候，他拨了个电话给温蔓。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温蔓。 清早，温蔓声音在电话里恬淡。 她浅淡地笑：“舅舅，这件事情让我来处理！” 陆谦很信任她的能力。 他挂了电话，跟明珠说：“温蔓会处理这件事情！” 明珠轻轻拢了下头发。 她忽然提起了一个人，顾长卿。 她低声说：“陆谦，你信不信，我早就不恨他了！” 当年，她也是真心喜欢过顾长卿的，之所以不恨大概是因为她跟他从未有过刻骨铭心吧，顾长卿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温蔓。 所以他离世的时候，真正痛的也是温蔓。 她轻声说：“幸好，大嫂得到了幸福。” 陆谦心里挺酸的。 他想起，他跟明珠的第一次见面，她才跟顾长卿分手。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明珠忽然就笑了起来，她搂住他的腰身，轻喃：“就该多提提，让你吃吃味……哎，还是不提了吧反正人都不在了！大嫂听见又不开心！” 陆谦忽然觉得，她还是傻姑娘。 …… 那边，温蔓挂了电话。 她坐在餐桌前，喝牛奶，佣人问她话她都没有留意。 片刻，她才回神。 桌上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陌生号码！ 她没有接，但是很快又有另一个电话打过来。 温蔓把手机关机。 徐助理过来接她，也告诉她这个消息。 温蔓拿过今天的早报，指着上面陆烁跟小陆幽的照片说：“这家媒体有独家照片，你让律师拟定起诉书，再以霍家的名义告他们，天价索赔。” 徐助理点头：“是！温总，这背后搞的人也太阴了，小孩子都不放过！” 温蔓不置可否。 她心里明白，明珠并不想直接搞死背后的人。 她也觉得直接搞死没意思。 她轻声吩咐：“你帮我发个声名，我跟顾长卿从未有过恋人关系，从头到尾顾长卿只跟明珠订过婚。” 徐助理忍不住说：“温总这招太高了！” 这样一来，不但保全了明珠的名声，就是离世的顾长卿也不需要被人指指点点。 温蔓淡笑：“离开的人，能不打扰就不打扰了。他做了再多的错事，死了也就一笔勾销了。” 徐助理正要离开。 温蔓叫住她：“哎！下午你再你买几个热搜，有关曲小姐跟张总的故事，找个人写篇小作文，要有看点。” 徐助理笑了起来：“放心吧温总！” 温蔓把事情梳理好，继续吃早餐，一会儿小霍娇被阿姨抱过来。 她便温柔地照顾女儿。 这事儿，在温蔓这就不是事儿！ …… 一天时间，全b市都知道了陆先生跟霍明珠的传奇故事。 当事人，大大方方承认了。 有温蔓那边儿的动作，这事儿没有掀起大风浪。 傍晚的时候，明珠跟陆谦打电话。 她低声开口：“大嫂还是老辣！我真不如她！” 陆谦看着面前的文件，浅浅地笑：“你不必比她能干，明珠，我……” 他没有说完，明珠打断了他。 她轻声说：“可是我想变强，我不想每次都躲在你身后，让你为我遮风挡雨，陆谦，我长大了，我也能为你分担的。” 陆谦沉默了很久。 他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 明珠也觉得气氛严肃，她跟他说了句玩笑：“陆谦，我希望你晚年幸福。” 陆谦身体腾起火气。 他好气又好笑，食指扣进领带结里，轻轻拉松…… 他反问她：“昨晚不够舒服？” 明珠脸红了，不肯再跟他说太多，她很快就挂了电话。 此时她人在公司。 才放下电话，就见着对面站着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曲宁。 明珠静静看她。 曲宁慢慢走近，她看着明珠冷笑：“有时我真羡慕你，明明你抢了温总的男朋友，她竟然还倒过来帮你。” 霍明珠失笑：“是你做的吧？不怕我对付你？” 曲宁咬牙：“你不会！” 明珠挺意外的。 曲宁的声音越发冷了下来：“我知道你指望着我给你搭戏，你想利用我拿将奖，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有没有那个能力！霍明珠，你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大小姐，你不配得到陆谦的爱！” 明珠懒得跟她客气。 “配不配，也不是你说了算，更不是背后小动作说了算！” 她顿了顿轻声开口：“至于拿奖，那各凭本事！” 曲宁还想说什么。 她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只十几秒就面色惨白，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第465章 给我好好侍候这个女的! 明珠看她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温蔓出手了！ 果真，等她上车刷微博，就见着头条挂着个“爆”字。 【新晋小花跟煤老板的往事】 …… 明珠点开。 里面的小作文写得香艳无比，其中还有一张是曲宁跟张总世纪牵手照，气氛还挺好的。 小助理凑到一旁说：“这下可没人再盯着您了，我听说张总的太太已经赶到b市来，还带了她四个兄弟，发誓要把张总打个半死！” 明珠嗯？了一声。 小助理神秘兮兮：“张总是靠老婆发家的。” 明珠浅笑，发了条微信给温蔓【谢谢大嫂！】 她合上手机，吩咐司机开车。 这时，曲小姐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过来，她拍着车门。 明珠降下车窗：“有事？” 曲宁也不是笨的，她看得出来自己这事儿不是霍明珠干的，但肯定跟霍明珠脱不了干系，于是拉下脸来求着：“霍小姐，我求你放我一马！” 明珠静静看她。 良久，很淡地笑了笑：“晚了！受着吧！” 在曲宁曝光烁烁跟小陆幽的照片时，她就不配为人了。 明珠不是霸道的人。 她跟陆谦确实没有结婚， 曲宁爱慕陆谦，追求陆谦那是她的自由，但是她妨碍跟伤害到了别人。 她有这个下场，纯属自找。 黑色房车缓缓开走…… 曲宁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电话是那位张总打过来的，语气很不客气：“小曲啊，过去我待你不薄吧！我为了让你上戏得罪了陆先生，到现在我那矿还封着呢，你倒是好又惹上了霍家，还把我给拖下水，我告诉你啊我那婆娘可不是好惹的，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嘴巴给我严实点儿吧！” 曲宁羞恼得泪花在眼里转。 她用力摁掉了电话，才想离开，手机被人拍在地上。 接着一个高壮、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 挺热的天穿着皮草，明显西北那儿的人。 “你姓曲吧？跟我们家老张那个？” 曲宁嘴唇微动。 她还没有否认，那女人跟猴精一样，立即就看明白了：“给我打！特别是把她那张脸给我好好修整修整，不然她顶着一张脸不定又勾引谁家的老公呢！老娘今天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一声令下，那几个兄弟上前揪住曲宁的头发。 啪啪……十几个耳光！ 细嫩手臂掐得青青紫紫的，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女人爽完丢下2000块：“去挂个号，以后别出来卖了！至于老张送你的东西，我也没有空跟你扯皮，就当为老张叫了只切k了！不过我可告诉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勾搭老张，老娘就活扒了你的皮！” 2000块散了一地…… 曲宁站在那儿，被人指指点点，她终于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她想办法打听了下，是温蔓的意思！ 原本她该去跟温蔓道歉，请求原谅的，可是曲宁不甘心啊。 她不过就是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过就是想往上再走一走，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从医院出来，她咬住唇。 若是去找温总，或许温总愿意放她一马，但是肯定是有条件的。 曲宁打消了主意。 她躲起来养伤，一周后伤好得差不多了，流言也减弱许多。 但她知道，她已经是圈内笑柄。 曲宁把这些算在明珠头上，对于陆谦她更是没有放弃，她伤好后就去了陆谦的公司，前台看她的眼神挺复杂的，没有通报直接说：“陆总应该不会见你！” 曲宁还想说什么！ 前台小姐不客气了：“曲小姐，我们陆总有家室了！” 曲宁何曾受过一个前台小姐的气，正想发作，就见着电梯间走出一个人。 她认出是柳秘书，陆谦身边的人。 曲宁迎上去：“柳秘书，我想见见陆总，之前的事情我想他肯定是误会我了！” 柳秘书待人向来是和气的。 但是这一位，他还真没有好印象。 他看着面前娇艳的女孩子，说得挺意味深长的：“曲小姐你再纠缠下去，我们陆总可要觉得困扰了！旁人不知道他的脾气，但我还是挺了解的，一发起火来挺吓人！” 曲宁轻咬红唇：“我不是故意的！” 柳秘书觉得她不可救药！ 这时，门口停了部车，一个佣人模样的人过来。 交给柳秘书一个木制的饭盒！ 柳秘书拿上直接上楼了。 曲宁也是有眼色的，她猜到这是给陆谦的饭，于是连忙追到外面去。 “等一下！” 送饭的正是陆谦别墅里的佣人。 陆谦身体不好，外面的科技跟狠活不太能吃，家里头老太太就每天变着花样做给他，再让佣人送过来。 那佣人嘴挺紧，曲宁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钱。 有5000块的样子！ 曲宁跟她承诺，每月都给这个数……每月5000块，佣人动心了！ 其实同样是给陆先生送饭，也没有什么的！ 她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 …… 柳秘书上楼，推开办公室的门。 陆谦还在看文件。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身上，很是斯文儒雅。 柳秘书把饭盒放到茶几上，一小格一小格地铺开来，笑笑说：“这四菜一汤，大概够老太太从早晨忙到现在了，她老人家也当真是疼您。” 陆谦目光还落在文件上。 他淡淡说：“让佣人做就行了，她老人家总闲不住！” 柳秘书含笑。 陆谦想起一事来：“c市分公司怎么样？我记得有个项目遇到点儿问题，解决了吗？” 柳秘书连忙说：“当地那个管事儿的可当真不好说话，找了好几层关系才搞定的。” “搞定就好！” 陆谦签下名字，合上文件。 他走过来吃饭。 老太太每样菜，都是清淡的，适合他的胃。 但同时味道很不错。 陆谦吃着吃着，心中柔软。 他想等b市公司稳定下来，慢慢地迁回c市，到时他就能带着明珠跟孩子们一起回去…… 柳秘书也吃自己那份。 一会儿他想起方才看见的人，说道：“曲小姐来过了！看样子是跟您道歉的，不过我打发掉了！” 陆谦几乎忘了这个人。 一提起来他颇有头疼地说：“我是想把她踢得远远儿的，明珠不让，她说这样的小姑娘多着呢，如果个个都踢走，踢不过来！” 柳秘书说了俏皮话：“她如今倒也大度！” 陆谦睨他一眼：“什么大度！分明就是我不如从前吸引人了！放在过去，她那醋劲！哪像现在，还能跟人在一个剧组里拍戏呢！” 柳秘书陪着笑脸：“没毛病啊！她跟胡小姐现在还是朋友！” 这话，陆谦可不爱听了。 他丢下筷子说：“传志，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 他嘀咕一声：“我跟胡小姐早没有了来往。” 柳秘书给他挟菜：“我当然知道，您现在别提多清心寡欲了。” 陆谦这才勉强收下…… 次日中午。 他们上下司仍是一起吃饭，柳秘书打开饭盒。 他笑着说：“老太太今天终于舍得一些荤腥了！” 陆谦看看，菜式是跟平时差一点儿。 精肉多了些。 他过来吃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今天不是老太太做的，许是老太太嫌烦让家里的佣人做的。肉老了些，火候也不够。” 柳秘书惯会马屁。 他笑着说：“您这舌头是出了名的灵光，我看就是电台出名的美食家也未必比得上您。” 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很是放得开。 像陆谦，平时风花雪月信手拈来的。 他随口笑笑说：“那可不是！不光美食，就是对付女人也是够用，像明珠这样的小姑娘可不好讨好！” 他说得随性，却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人。 明珠跟他的女秘书。 明珠小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羞恼极了。 女秘书也是脸胀得通红，陆总这是说得什么啊，让人不想歪都难！ 女秘书先跑了。 明珠也想走，但是陆谦跟柳秘书看见她了。 柳秘书先回过神来，立即起身打圆场：“嘿嘿，咱们陆先生就是会哄人，平时说话甜言蜜语……” 明珠私下里，也是知情识趣的。 各种搂着叫陆叔叔的事儿，年少时没有少干过。 可是当她听着陆谦跟人谈起男女私密时，她脑门子一抽一抽的，特别羞愤。 明珠掉头就走。 她是真生气了！ 陆谦放下筷子，立即就追了出去。 他向来成熟稳重，哪里有这样慌乱的时候？他的女秘书们就眼看着他们的陆总快步追出去，用力地拍着电梯按扭。 明珠站在电梯里。 小脸还是烫的。 她脑子里不停地回想起陆谦说起那事儿的表情，带着几分随意，像是谈家常一样地谈起他们的私密。 她气得眼泪打转，又羞又恼。 坐到车里，她想也不想就发动了车子。 她不想回家，不想看见陆谦。 最后，她一个人把车开到了广元路的房子，这里平时没有人住。 明珠上了楼也没有脱衣服，蜷在床上睡觉。 她才从外地回来，原本是想跟陆谦一起去接陆烁的，但是一进门就听见那样混账的话。 她打了电话给司机，让他接下烁烁。 她忙了几天，有些累，竟然就蜷在床上睡着了。 陆谦追出去，没有追到人。 打电话手机关机，再打到公寓跟霍宅，都说没有回去。 陆谦让秘书查了b市所有酒店。 没有明珠入住的记录。 陆谦坐在车里，安安静静地待了会儿，片刻他发动车子朝着广元路开过去。 等他到了那儿，已是下午两点。 门推开，里面很安静，但是沙发上有个红色的爱马仕包。 到此时陆谦才放松下来。 他脱了外套换上鞋子，走向卧室。 轻轻拧开门，就见着明珠蜷在床上，手里抱着一只星黛露。 身上没有盖被子。 陆谦走到床边坐下，给她盖上被子，明珠没有醒轻轻地翻了个身。 他几天未见她了。 干脆也脱了鞋袜，上了床，轻轻把她拉到怀里。 醒时，夜幕降临。 陆谦睁开眼睛，察觉怀里的人很热，他惊了一下伸手一摸。 明珠的额头有些烫。 他又心疼又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说那些混账话，她就不会气得跑这儿来不盖被子睡觉！ 陆谦起身给她量了体温，38度出头。 他打电话请了个私人医生过来。 医生过来，给打了一针退烧针，仔细看了看说：“病人看着挺疲劳的，让她多睡会儿！” 陆谦点头，送他离开。 那医生又往里探探，笑着说：“这就是老易说的那个明珠吧，挺漂亮的！” 陆谦让他赶紧滚蛋！ 那人皮挺厚又说：“这儿真不错！老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情调的。” 最后他还是被赶走。 陆谦回去，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看明珠。 他觉得自己得找些事情做，于是去厨房煮了清粥，又精心地做了几样小菜，适合发烧的病人吃的。 弄完，他又坐在床边，干巴巴地等她醒来。 明珠醒来，快到12点了。 她全身都不舒服，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粘在皮肤上。 “醒了？”陆谦注视着她，轻声说。 明珠身上没劲儿，她枕着枕头，看着他的脸。 彼此无言。 她无法忘记他说的那些轻佻话，他也没有办法装没有说过。良久，还是明珠先开的口：“我想冲个澡！” 陆谦轻轻皱眉：“你发烧了暂时别冲，我拿毛巾给你擦擦！” 明珠却不肯。 她撑着起来，去衣帽间找了睡衣出来。 她洗澡时，浴室门也没有反锁。 陆谦在卧室听着水流声，一直到她洗完了他才进去，明珠正要擦身体呢。 他接过她手里的浴巾，轻轻地帮她擦拭。 “生气了？” 明珠没有说话，她想再拿一条，被陆谦阻止了。 他铺开干爽的大浴巾，从后头包住她，整个地抱在怀里。 他的嘴唇贴在她耳根后面，低声说：“我以后不那么说了，别生气了，行吗？” 明珠侧头看他一眼。 她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陆谦拳拳打在棉花上，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放她换衣服吃东西。 吃饭时，两人都很沉默。 明珠忽然开口：“陆谦，我很不喜欢你那么说！柳秘书或许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可是我们私下里的事情，你真不该拿来开玩笑。” 她听不见也罢，听见了，再面对柳秘书真躁得慌。 第466章 我想你，就过来了! 陆谦静静看她。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那么说的。” 他说得诚恳。 明珠觉得表达到了，再上纲上线也没有太大意思。 再说她发了点儿低烧，有些不舒服。 默默吃饭。 陆谦倒是又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我打过电话回去了，今晚留在这里过夜吧！” 闻言，明珠抬眼：“还是回去吧！” 陆谦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还有些烫！听话，在这里住一晚。” “不想住这儿！”她有些负气地说。 陆谦心思也算细腻，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今日他跟柳秘书说话，玩笑中无意说了些男女隐私，而那些事儿正是当年他对明珠做过的，这次他们才在一起彼此还不太放得开，还玩得没有那么花儿。 她大概膈应得慌。 陆谦目光深深，总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明珠脸有些热，她把碗轻推：“我看会儿电视，你收拾一下送我回家。” 陆谦没反对。 他收拾碗筷时，明珠靠在沙发上挑了部爱情片看。 还顺手拆了袋零食。 陆谦把碗筷洗了，本来就可以送她回家了，但是他有些贪恋此时的气氛，再说他看得出来今天的事儿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陆谦打开柜子找出一袋面粉。 他开始做小饼干。 最近他学了好几样儿，都是纯牛奶做的，给小陆幽用来磨小牙的。 这儿没有模具，但是他手工也还成。 他做了好几种小动物形状的，最多的是小兔子的，加了草莓味儿。 巧克力味儿的，做了小熊。 陆烁很喜欢的。 半个小时后，陆谦从烤箱里把饼干端出来，用小盘子装着。 剩下来的，他找了两个小罐子装好。 走到客厅，明珠正看电影出神。 陆谦坐到她身边，将小碟子搁在她腿边儿，她闻到香味自然而然地拈起来吃。 吃了两块低头看看：“挺好吃的，哪买的？” 陆谦轻揽她的肩头：“刚刚烤的！” 明珠没有再问了，实在好吃。 她洗过了澡，及腰黑发微湿，陆谦从浴室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她嫌累就靠在他的腿上舒服地躺着。 “真乖！”陆谦低头亲了她的唇一下。 有饼干的奶味儿。 明珠看他一眼，继续盯着电视：“看完这部咱们就回去！” 陆谦嗯了一声。 她安心地继续吃零食，忘了节食…… 吃饱后人就容易犯困，不知不觉就小睡过去，醒来电影已经结束了。 万物俱静。 她仍靠在陆谦的腿上，他没有睡，轻轻抚摸她的脸蛋。 明珠脸一红。 她想坐起来，但是陆谦轻轻按住她：“快两点了！别回去了！” 她一下子瘫软：“你怎么不叫我？” 陆谦没有出声，只是注视着她。 明珠忽然心软。 这阵子她很忙，他们几乎没有见上几面，更别说这样单独相处了。 其实她心里知道，若是想约会，也并非没有机会。 是她刻意保持距离罢了。 陆谦这样儿的人不会不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不在b市的时候他会就多照顾孩子们，特别是小陆幽很粘他。 明珠轻轻翻身，脸朝着他的小腹。 她轻轻摸上他的喉结，低声问：“陆谦，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她不会做饭，也不是很体贴。 他生病的那几年不在国内，等他回来追求她，又是他在照顾她。 陆谦没有正面回答。 他由着她摸，哑着声音问：“怎么，心疼了？” “有一点儿！” 她语气比平时要温柔些：“陆谦，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好点儿！” 陆谦笑了。 他拉过毛毯，把她包得暖暖的，反问：“你愿意早起做早餐？愿意跟前跟后收拾？” 明珠想了想，把脸蛋埋到他结实的小腹那儿。 嗓音模糊：“算了吧陆叔叔！” 陆谦心中柔软，一会儿他轻轻揪她的头发：“你磨牙呢？” 语气又是十分温柔：“这么大的人了，跟小陆幽一样。” 明珠难得笑得有些傻。 片刻，她低声说：“过两天剧组要开机了！不过还好，大部分都是在本市拍的，而且内景比较多！陆谦，有空我们带孩子们出去玩玩儿，最近有个地方枫叶挺不错的。” 陆谦低笑：“想跟我约会就明说。” “我才没有呢！” “你这么大年纪了，跟你出去，其他人会以为我们是父女！” …… 陆谦：“我不爱听什么，你就挑什么说是不是？” 明珠就笑。 陆谦把她拉起来，整个地抱在怀里，他伸手轻按一下。 客厅里的灯全都熄掉了。 明珠多少以为他想做那个事情，才想拒绝，她身子不爽利！ 但是陆谦却只是贴着她的耳根，轻喃：“今天那么恼，是不是因为有过那事儿，才不好意思的？” 明珠气得捶他。 陆谦颇有些情动，在她耳后软肉轻轻一咬：“你就是心虚了！原本柳秘书也不会多想，你这么一跑就正好坐实了！” 幽幽暗暗的屋子， 她包着毛毯坐在他怀里，说没有一点儿感觉是假的。 明珠仰头想说话，被陆谦吻住了。 他很温柔地吻她， 没有放纵自己，而是坚持着让她感受了下女人的快乐……至情至深时，她忍不住揪住他的黑发，轻喘：“陆谦你这个浑蛋！” 她软在沙发上。 陆谦回过来，亲吻她柔嫩的唇。 他轻喃：“有感觉吗明珠？我希望你舒服，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只剩下感情而没有一丝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激情，那对你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明珠像是被他煎过的小鱼一样。 她轻轻翻身，心想：分明是他自己想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种服侍，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何况是陆谦这样的男人，伏低作小。 …… 经过这晚，他们的感情倒是平顺。 陆谦没有再提领证的事儿，他照顾两个孩子，有空也会跟明珠单独约会。 他带她看了最红的枫叶。 也在漫天的霓虹之时，在酒店跟她彻夜缠绵。 他给她女人想要的一切。 这天剧组在y市拍戏。 明珠看着镜子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抱怨：“我好像长胖了！” 小助理仔细看看，然后笑着说：“不是胖了，是气色好了！哎呀，看这脸蛋都是白里透着光，粉底都打得比旁人少。” “是吗？” 明珠疑惑去称了下体重，确实仍是48公斤。 小助理偷笑：“是吧！我就说嘛！我觉得是因为最近您谈恋爱的原因，我看着你跟陆总甜蜜着呢，剧组多少小姑娘偷摸着羡慕呢！” 明珠拍开她的手。 “我才没有跟他谈恋爱！” “都老夫老妻了！” 小助理仍是偷笑，是真心为她高兴。 一会儿，小助理偷偷说：“但是您还是警醒着些，您跟陆总的感情自不必人说，但是架不住有人犯贱！” 明珠知道她说的是曲宁。 自从曲宁被张总的太太打过后，似乎是安分了些。 明珠不想把人想太坏，但是提防着些总没有错。 于是她点头。 正好这时陆谦拨了电话过来，明珠接了起来，看看小助理说：“怎么了，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陆谦声音低低哑哑的：“我有个项目在y市，要过来出差三天。” 出差…… 明珠佯装平淡：“可是我要拍戏，没有时间招待陆总！” 陆谦笑得温温柔柔的：“你出去一周了，就不想小陆幽跟烁烁？后面几天烁烁放假我带他们一起过来好不好？” 明珠是想孩子们的。 其实她也想陆谦，但是女人总归要矜持一些。 他不远千里过来，她怕他失望，于是轻声说：“我那个来了！” 小助理羞得满面通红，跑出去了。 电话那边，陆谦也是低笑：“想什么呢！我来就是为了那事儿？陆太太，我最近有好几个合并案忙活，即使是你想，我也没有那个精力！” 她跟他斗嘴：“分明就是你年纪大！” “霍明珠，我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 …… 挂上电话她心情很好，查了下y市的酒店，在附近订了一间五星级的酒店套房，另外又精心地写了些清单发给家里的阿姨，务必不能少带，毕竟是带孩子们过来的。 忙完她就出去拍戏。 王导现在可杵她了，看见她就打招呼，顺口开了个玩笑：“看着容光焕发的！怎么家属要探班啊？” 明珠淡淡一笑。 王导想再挖，也挖不出东西来。 这时，一旁的曲宁死死抠住手，面上表情几乎扭曲。 这阵子陆谦跟霍明珠的感情特别好，根本不用去调查，只要看看霍明珠的气色就知道了，真的是被滋润得很好。 曲宁想不到陆谦这个年纪，还这样强。 他外表是年轻的，但是不是说男的到了40以后就不太行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这样融洽？ 曲宁嫉妒又渴望。 她离开张总，虽跟其他人有染，但总是保留着身子。 她很久没有男人了。 夜晚她也会偶尔幻想陆谦伏在她身上，剧烈地疼爱她。 光是想想，她身子就发热。 明珠跟她有对手戏。 曲宁是科班出身，但是明珠也不怕她，真正的进步是跟强者对比，而不是找比自己弱的，那永远不会进步。 她很认真地琢磨戏份。 拍完几条，明珠进房车休息了。 她没想到，当天晚上陆谦就带着两个孩子乘专机过来了，好在那家酒店比较空闲，临时也能订到。 明珠坐着保姆车，在机场等人。 约莫10分钟，陆谦带着两个孩子出来。 怀里抱了一个，手上牵了一个。 他身边还跟了两个阿姨，都是明珠用惯了的，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小陆烁还是矜持的，看着妈妈唤了一声。 小陆幽就热情许多，扑在妈妈怀里，给妈妈抹口水。 好在明珠卸妆后，没有再擦粉了。 陆谦牵着小陆烁，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声说：“不化妆的样子也很好看！” 明珠面孔发烫，怕旁人看出来。 她连忙说：“酒店订好了，我们过去吧，晚餐是想去外面吃还是在酒店吃？” 陆谦看着小陆烁：“听听你的意见？” 小陆烁也是头一回来y市。 b市这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y市仍是挺热的，而且他在书上看见说y市的美食挺多，大街小巷全都是。 小家伙挺慢地说：“我还不太累！” 陆谦笑笑：“这说话转弯抹角的，也不知道像谁。” 小陆烁矜持地抿抿唇。 到了车前，陆谦把儿子抱上车：“都听你的，咱们稍稍休息一下，去外面好好逛逛。” 明珠也是愿意的。 他们一家四口，确实很少一起出门。 坐到车上，陆谦挨着明珠坐着。 旁人不注意时，他在她颊边浅浅一吻，低声说：“我想你，就过来了。” 男女感情，明珠也没有那样迟钝。 她心知肚明。 但是车上有两个孩子在，还有阿姨也在，她不敢表露只是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掌。 陆谦回握住她的，就不太肯放手了。 小陆幽不懂， 但是小陆烁是懂的，小脸微红，但是挺高兴的。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到了酒店门口。 明珠抱着小陆幽，轻声说：“这儿距离剧组只有5分钟车程，很方便。” 陆谦握了握她的腰身，没有说话。 办好手续，一家四口进了套房，陆谦从后面勾住她的腰身：“你跟我们一起住，我每天送你去剧组。” 明珠面红：“回头再说。” 这种不算拒绝的拒绝，在彼此间带了些小暧昧，让陆谦回味无穷。 他白天在公司上班，累了一天，于是想冲个澡。 明珠就带着孩子们整理行李。 小陆幽拖出自己的小花裤子。 陆烁的活干得有模有样的，倒是当妈妈的做家事总是做得不利落，陆谦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整齐地挂上。 明珠一周没有见他了。 现在美男出浴，她多少有些想法，在后面抱住他撒娇：“陆叔叔你要是不在，我怎么办啊？” 陆谦笑：“明儿起我就去求仙丹。” 明珠说了声：“去你的！” 陆谦却踢上衣帽间的门，捧住她的脸，跟她深吻…… 第467章 你身上还疼不疼?1 明珠的背撞在衣柜上，其实有些疼。 可是陆谦近在咫尺，他的吻又是那样火热！ 这阵子他们相处得很不错，彼此又是一周未见，怎么会不想？ 吻了许久， 明珠感觉这个吻越来越邪门儿，她才轻轻抵住他的肩膀，微微红脸：“烁烁跟小陆幽还在外头，时间久了总归不是事儿！你还当爸爸呢，这点儿也不注意。” 陆谦顺势捉住她的手。 他轻轻地揉了两下，颇为温柔地问：“身上疼不疼？” 她生完孩子后，有点儿痛经。 他还记挂着。 明珠仍是脸红，声音低低的：“还好！” 她又催促他出去。 陆谦抵着她，轻喘一声：“我想你了！” 又结结实实地吻了她一记，这才出去。 衣帽间里，明珠的脸红透了。 陆谦出去，就见着小陆烁直勾勾的眼睛，他摸摸儿子的头淡定无比：“一会儿带你们去吃海鲜！” 小陆烁是高兴的。 他提了提手里的小书包：“妹妹的奶瓶跟小零食我都带着了！” 小陆幽从后面抱住哥哥。 在后面给他洒口水，小陆烁也不恼，把她拽到前面来：“你乖一点。” 小陆幽又抱住他手臂。 绕着他走路。 明珠整理了一下出来，陆谦把小女儿抱起来，一手牵着陆烁。 明珠拿了车钥匙。 一家四口走出酒店房间，才走到大堂就见着一个不速之客。 曲宁。 曲宁薄薄身子，穿黑色的吊带裙，格外惹火。 就是有些冷！ 她看见陆谦立即就迎上来，很是诚恳地说：“明珠姐，上次的误会我一直还没有向你们道歉解释，不如今天我作东请您跟陆总一起吃个饭？” 好看着小陆幽，伸手想碰碰。 “好可爱！” 大人还没有说话，小陆烁开口了：“别碰我妹妹！” 明珠挺意外的。 在她印象里，她这个儿子一直很纯良和善。 曲宁吓一跳，等她看过去就见着小陆烁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让她颤抖。 小屁孩！ 等到她拿下陆谦，就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 有后妈就有后爸！ 陆谦开口了：“曲小姐我们是家庭聚会，不喜欢外人打扰。” 曲宁脸色难看。 陆谦才不管她好看不好看，他径自带着两个孩子上车，然后给明珠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扶着她上去。 车子启动，陆谦开了会儿。 他忽然轻轻握住明珠的手，明珠抬眼看他。 陆谦声音低低的：“有没有生气？” 明珠浅笑：“不至于的！” 她以前是很在意这些女人的，但是大嫂说过，她说在意不过来，因为女人前仆后继，只要男人能稳住就行。 陆谦笑着松开她的手：“挺大度！” 明珠轻哼一声。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抛到脑后，陆谦开车到了y市的海边，那儿有个露天的集市，各种卖新鲜海鲜的，还有一些烧烤，看着就很有食欲。 过去陆谦身处高位，极少有这样的机会。 如今跟明珠还有孩子出来，吹吹海风，吃着美食真是不一样的体验。 他甚至很想来一杯冰啤。 明珠阻止了他：“别喝这个！” 她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嘴边。 陆谦看看她，最后拿着杯子喝水，小陆幽靠在他怀里也要喝……陆谦喂她喝了小半杯，又给她喂了小半碗海鲜饭。 远处，有人点了火把。 在过当地节日，看着热热闹闹的。 饭后…… 陆谦让小陆幽骑在自己的肩上，扛着他，一手牵着明珠的手。 小陆烁踩着沙滩玩儿。 偶尔他会追着海浪，小陆幽闹着要下来，陆谦拍拍她的小屁股。 明珠贴在陆谦的肩头，挽住他的胳膊。 这时候她觉得无比幸福。 她低喃：“一直这样多好！” 陆谦轻搂她的腰身，很轻地笑笑，明珠抬眼轻问：“你为什么不反对我出来拍戏？” 陆谦想也不想地说：“因为我们明珠要当大明星。” 她软乎乎地说：“我才不要当大明星。” 这只是小目标，她真正想的是…… 陆谦回头看她，她以为他要问什么，但他没有只是倾身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海浪温柔地拍着岸边。 远处，小陆烁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 小陆幽肥嫩的小脸捂着眼睛。 这一刻安静美好，又是浪漫的……明珠想，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好。 她抵着他的嘴唇呢喃：“我最想要的，是当陆谦的妻子。” 陆谦轻轻搂住她。 他们抱了很久，小陆幽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 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12点。 孩子们回来就倒下睡了，澡都没有力气洗，小脚丫子里还都是细沙。 明珠想叫孩子起来洗。 “让他们睡吧！难得一次！” 陆谦关了儿童房的灯，把明珠带回主卧室，她被他轻轻按在沙发上接吻，吻得缠缠绵绵的，良久她睁开雾气的眸子低喃：“你还说你不想！” 陆谦低笑：“大概是海鲜吃多了！” 他是想，但是她身子不方便，怎么也不可能硬来。 挤上沙发，跟她躺在一处说说话。 他躺着，明珠靠在他怀里，细细描绘他英挺的五官。 陆谦五官整个偏向秀气，但合在一起却并不显得柔弱，平时是斯文但是发火时还是挺吓人。 她柔柔地问他：“公司不忙？” 陆谦闭着眼睛，轻抚她的背：“事儿挺多，但是没有办法，有点儿想你了。” 明珠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 她低喃：“我也想你！” 她想，拍完这部戏，不管什么拿不拿奖都不拍了，可以接些广告跟时尚活动，不出来拍了，她想照顾家庭照顾陆谦，她的陆叔叔不年轻了。 平时总是玩笑的一句话，其实很现实。 她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她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必定是有所牺牲而不是随着自己性子来。 只是这些话，她没有跟他说。 明珠想着想着就有些困，陆谦把她拽起来洗澡，她不肯无意识地撒娇：“陆叔叔我好困！你对烁烁跟小陆幽就宽容，对我就这样严格。” 陆谦俯身啃她一口。 “因为他们又不跟我一起睡！” 第468章 你身上还疼不疼?2 灯光幽暗，明珠注视着上方男人。 陆谦手臂半撑着身子，由着她看，良久她轻轻地抚摸他的鼻子，顺着那好看的线条慢慢地摸索。 她感觉陆谦的身体有些紧绷。 明珠很轻地笑了下，悄悄儿跟他说：“从来不知道男人的鼻子也不能摸的。” 陆谦目光深深：“知道就好。” 她不敢再招惹他，软乎乎地起来，但是才起来小腹就涌出温热。 她唔了一声。 陆谦扶住她，低问：“身上不舒服？” 明珠嗯了一声：“才来两天，有点儿多。” 陆谦弄了个靠枕给她，自己去浴室帮她调了水温，又拿好睡衣。 他抱她去浴室。 男人体贴自己，女人总是感动，她搂着他的脖子轻喃：“我又不是没有脚。” 陆谦笑话她：“你可真是够口是心非的。” 明珠笑起来，她贴在他心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陆谦放她下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就不帮你脱衣服了，否则又有人要说我趁机占便宜。” 他说完，他绅士地出去。 明珠也不想他在，身上有那个，看见不好。 她冲了个热水澡，身上轻快许多，才出去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儿。 小茶几上，放着一个杯子。 里面是黑乎乎的液体。 陆谦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刷新闻，见她出来招手：“过来趁热喝掉。” 明珠靠到他身边坐下，轻皱眉头：“什么呀？” “补血温经的。”陆谦语调颇为温柔。 明珠抱着他的手臂，就不太肯喝。 “看着就苦！” 陆谦端起来喂她喝，她躲了两下，黑色长发扫到他的脸，陆谦笑笑轻捏住她的下巴，半是哄半是喂地灌了下去。 喝完她眼泪汪汪的。 “你还不如不来呢！一来就强迫我！” 陆谦从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来，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明珠眼巴巴地看。 然后她接过去，含在嘴里，丝丝儿的甜。 陆谦摸她的头发，跟她说男女间的悄悄话儿：“我哪有强迫你！明明那么想了，摸都没有摸几下。” 明珠脸蛋微红：他真不要脸！ 陆谦亲她一下，拿了毛毯给她披上：“别着凉他！我去冲个澡。” 一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明珠拿了平板看剧，听着浴室的声音，小声吐槽他：“一天洗两次澡！太讲究了。” 说完她又有些恍惚，抬手看着指间的钻戒。 她不知道这段感情是不是彼此付出太多，但她想，现在她跟陆谦都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 次日清早。 明珠贴在陆谦怀里，很多年过去，她仍喜欢把头靠在他臂弯里睡觉。 一只手搭着他的小腹。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明珠被吵醒，嚷着：“谁啊这么早！” 陆谦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轻咬一口：“是你柳叔！” 他一边说一边就坐了起来。 明珠挺意外的，陆谦着衣时她在后头抱住他的腰身，软乎乎地问：“他怎么来了，你到y市来真有项目啊？” 陆谦拍拍她的手。 他哑声说：“珠市有个项目，今天要去看一下，晚上能赶回来！” 他怕她不高兴：“就去一天！后面几天都陪你跟孩子们！” 明珠故意说：“原来想我是假的。” 陆谦系好皮带。 他转身，将那个故意搞乱地小东西按在雪白枕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亲了她，把东西喂给她，逼着她逗弄。 这个吻又快又急，还有些粗暴但是很对味儿，明珠脸红地抵着他的肩轻推：“柳叔还在外头呢！” 陆谦笑笑，又照着她的脖子亲啃一口。 他去开门，跟柳秘书在起居室低声说话。 明珠上午十点才去剧组，她赖着不起床。 片刻，陆谦跟柳秘书去了隔壁房间。 等他回来时，带了早餐跟昨晚那种苦药，明珠不肯喝说自己还没有刷牙。 “喝完了再刷。” 她还是耍赖。 陆谦把药放到床头柜上，连人带被地抱住她，然后拨开她黑色长发。 很轻柔地吻她。 里里外外吻遍后，温柔低语：“我帮你刷过了。” 明珠觉得他好会。 然后又想，他这些招术大概都是从旁的女人身上学来的，有些酸酸的吃醋，又不好说只在他脖子上轻咬一口。 算是消气。 陆谦又去看看孩子们，临行前交代了阿姨一些事情。 他在，明珠嫌他烦。 等他离开，她又觉得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明珠小脸贴在雪白的枕上，自拍了张照片，传给了陆谦【陆叔叔我想你了！】 那边儿，陆谦才坐到车上。 就收到了明珠的微信。 他仔细地看了好半天，笑笑，把手机收起来。 柳秘书探过头来，啥也没有看见，于是他就说：“一定是明珠发的，您才舍不得给旁人瞧。” 陆谦靠在后座，气闲神定。 柳秘书神秘一笑：“上次怎么和好的？” 陆谦睨他一眼，慢条斯理：“明珠不让我往外头说。” 柳秘书嘿嘿一笑。 还“明珠不让说”，秀恩爱啊！ …… 明珠九点半起床，简单收拾了下去片场。 才去，她的小助理就跟她嘀咕。 “那叫曲宁的也太摆谱了吧！今天她有几场戏的，跟您也有对手戏，她竟然请假了，一请两天！她又不是来大姨妈，多大的咖位啊随便请假。” 明珠皱眉。 曲宁请假了？ 陆谦去珠市她就请假，有这么巧？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发信息给陆谦，在曲宁这事儿上她是信任陆谦的，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自降身份。 不过明珠又有了想法，若是曲宁真追到了珠市。 那么这个剧组也容不下她了。 什么拿奖啊，当大明星啊，都没有陆谦重要。 她不可能再放这个人在身边膈应。 明珠想通了，心里也轻松。 傍晚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是附近几个城市有10级台风。 明珠不放心陆谦往返。 她主动打了电话给他说：“风太大了，路上不安全，陆谦你明天再回来。” 陆谦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才从项目工地回来，柳秘书开了两个房间。 陆谦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大风，轻声说：“嗯！你也注意安全，烁烁跟小陆幽夜里去看看，小陆幽总爱踢被子。” 明珠轻嗯一声。 电话里沙沙的，信号并不好。 明明经常分离的，但是这一刻她特别想他。 她轻喃：“挂电话了，你早点儿休息。” 陆谦忍不住说：“明早风停了我就往回赶。” 他想在她去剧组之前，赶回酒店，多少能独处一会儿。 明珠明白他的意思，脸蛋微红：“不用！又不是才谈恋爱，都这么久了也不是那么新鲜了。” “怎么，嫌弃我了？” 陆谦还在跟她开玩笑，酒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第469章 明明这样难受了，让我帮你 陆谦看看门口。 他跟电话里的明珠说：“应该是客房服务，我刚刚叫了感冒药。” 明珠嗯了一声。 她让他早点儿休息。 她声音柔软，陆谦很是想她，压低声音说：“明早我就回去。” 两人依依不舍挂上电话。 陆谦走到门口开门，门口的服务生堆了个小餐车。 除了感冒药，还有一份餐点。 陆谦微微皱眉：“我没有点餐！” 服务生微笑：“是柳先生帮您点的。” 陆谦侧过身体让人进门，一边摇摇头笑笑：传志这小子，就怕他饿着！ 等服务生离开。 他先冲了个澡，泡了感冒药慢慢地喝。 小茶几上是笔记本，他在研究一个方案。 肚子不饿，陆谦也就随意吃了几口，但是一会儿他顿住了。 这菜式怎么有些熟悉？ 很像是寻常家里佣人做的！ 陆谦是心思细腻的人，他觉得不对劲儿，他才吃下去几口菜绝不是五星酒店厨师的手艺，更像是家常菜。 他停了手同，静静地看着那菜。 片刻他拿了手机，拨了b市别墅的座机，电话是家里头佣人接的。 陆谦声音略沉：“老太太睡了吗？” 佣人听出他的声音，挺高兴地说：“老太太才睡下呢！这几天您出差在外头，老太太正巧清闲，方才还说清早不用买菜做花样呢！” 陆谦喉咙微紧。 他紧跟着问：“这些天老太太一直给我做饭，送到公司里？” “对呀！老太太可疼先生了。” 陆谦沉默…… 佣人心中不安，忽然问：“有什么问题吗陆先生？” 陆谦摇头：“没事儿！别打扰老太太，她好不容易睡个安生觉。” 挂上电话时。 陆谦的身体已经微微发热。 他知道，是菜里加了东西。 他打了电话给柳秘书：“传志，给我找个可靠的医生过来！” 柳秘书关切地问：“是感冒严重了吗？” 陆谦压低声音：“可能吃了些不好的东西。” 柳秘书跟他多年，常在河边儿走，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听见这样说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中招了！ 柳秘书立即安排医生。 陆谦挂上电话时，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身体热得不像话…… 很难受，有些东西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一样，急于挣脱。 不行，他得冲个冷水澡！ 就在陆谦走进浴室时，套房房间门被刷开了，一个穿着性感吊带睡衣的女人赤着足走进来，她还反手上锁。 正是曲宁。 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间或还有男性沙哑性感的低喘声，整副身体都要燃烧了。 她忍了那么久，终于找到机会。 陆谦现在肯定很难受，他急于找女人舒解，而她现在只要走进去跟他结合，加上她最近几天是易受孕期，她一定能怀上他的孩子。 当上陆太太，指日可待。 浴室内…… 陆谦打开冷水，拼命地冲刷着身体。 不行……光冲冷水澡不行。 要么有女人，要么用药！ 外面10级台风，医生一时根本过不来，更何况是去医院了。 身体极度难受时，陆谦特别想听听明珠的声音。 哪怕听着她的声音，也会好过一点点。 他靠在浴室角落，全身都是湿冷冰透的，从洗手台拿了手机打了电话给明珠…… 电话响了几声。 明珠接起来，声音软乎乎的：“陆谦你怎么又打电话了？是想跟孩子说话吗？” 陆谦听着她的声音…… 半晌才哑声说：“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明珠并不知道他多难受，她很恬淡地跟他分享方才小陆幽的事儿……陆谦就恍恍惚惚地听。 身体的难受，跟精神的抚慰似乎割裂开来。 终于喉结滚动，发出嘶哑的声音：“明珠，我很想你！” 明珠浅笑，偷偷说：“我也想你！” 陆谦不想让她担心，正要挂电话，浴室门被拉开了。 门口是穿着清凉的女人。 曲宁！ 陆谦纵然全身高热，但是脑子还没有完全迷乎，他眯着眼：“是你干的？给你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曲宁不怕死地过来抱住他。 他身上好冰，可是又好热。 年轻女孩子亲吻他的皮肤，急切地说：“明明这样难受了，让我帮你！” 她大胆地抚莫他。 陆谦一把将她推开：“滚！” 手机还没有挂断，这边儿的动静明珠听得清清楚楚，前后一联想她就想到是曲宁干了事儿，这女的胆子大得出奇！ 明珠在电话里叫陆谦的名字。 陆谦摇摇头，想拿起手机，手机却被水给冲湿黑屏了。 他低骂一声。 那具柔软的身体又缠了过来，说真的，这种时候男人的意志很薄弱。陆谦也不是圣人，他这时候需要女人。 可是他没有忘记，明珠在等他。 家里头有两个孩子。 曲宁又缠过来时，他拿了淋蓬头直接砸到她的脑袋。 砰地一声…… 曲宁捂着头，额头缓缓流下殷红的鲜血，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男人。 怎么可能， 怎么会？ 这样的时候，他怎么能忍住的？ 陆谦用脚踹开她，又脱下衬衣把她的手给绑了起来，扔在浴室角落里开了冷水对着她冲…… 他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房门敲得震天，外面是柳秘书。 他来几分钟了，本来是有房卡的，但是门反锁了。 陆谦打开门时，更是吓他一跳。 面色潮|红，整个人都震颤着一种不寻常的性感。 陆谦喘着气，看看一旁的医生说：“给我注射药物。” 医生也是挺靠谱的，一看那感冒药，紧张得全身出汗：“这谁干的事儿，这跟感冒药一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陆谦靠在门板上，轻喘：“只吃了一点儿。” 医生松了口气，放下药箱给他扎针放血，又注射了药物。 陆谦好过一点儿。 但身体被折腾得狠，整个人有些虚弱，医生说：“只能暂时缓解天亮必须到医院去，这太胡闹了。” 柳秘书待问。 陆谦下巴轻抬：“人在浴室里！传志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给明珠。刚才她听见了，这会儿该着急了。” 柳秘书立即把手机给他：“您赶紧解释解释，我去看看那女的。” 陆谦走回卧室，脱了衣服换上浴衣。 他拨了明珠电话。 那边立即接通了，明珠声音和焦急：“柳叔……” 陆谦哑声说：“是我！” 明珠静默片刻，然后声音带了些鼻音：“陆谦……” 陆谦放柔了声音：“我没事儿了！别怕！” 明珠不放心现在就要过来，陆谦在酒店都能听见外面的风声，他不赞同：“我没有事儿了，事情柳秘书会解决，明会去医院！明珠，好好睡觉，什么事儿都没有。” 明珠总归是不放心的。 她想立即就过去。 陆谦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躺在被子里低喃：“你陪我说说话，很快就到天亮了！” 明珠知道他难受，她心里也焦急。 但是10级台风，她去不了！ 她陪着他说了半夜的话，一直到他睡着，手机被柳秘书抽走了。 柳秘书声音疲惫而温和：“人被敬方带走了！我们这边也会配合着录个口供，不过照形势来看，被立案的可能性不大，最大可能是被定性为民事纠纷。” 明珠轻点头：“我知道了！柳叔，麻烦你照顾他。” 柳秘书说应该的。 明珠挂上电话，她安静地坐在黑夜里。 她回想到那天陆谦的话，他说，因为我们明珠要当大明星，要拿大奖。 不，她不想。 没有什么比陆谦更重要了！ 曲宁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并不适合公开，曲宁没脸没皮，但是陆谦是要脸面的，而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这些事情一旦传播出去指向不明。 明珠安静地坐着。 一直到天亮，她才拨了个电话给霍绍霆。 “哥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三言两语后，霍绍霆轻道：“明珠，你的态度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说你容不下曲宁，我想陆谦会为你摆平。” 明珠轻轻吸了口气。 霍绍霆挺温柔的：“心疼啦？心疼是好事儿，说明你们的感情又进了一层！明珠，陆谦不是纸糊的，那会儿那么艰难他都爬回来见你了！别怕。” 明珠沉默片刻。 她轻嗯一声。 挂上电话，她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 一轮骄阳从天际升起。 火红耀眼。 而叫嚣一夜的台风，也已经无影无踪，门口她的小助理轻敲门：“霍小姐，我们该准备去剧组了。” 明珠抬眼，很平静地说：“我要去珠市。” 小助理惊讶地眨眨眼。 明珠起身，去儿童房里叫两个孩子，她不是开玩笑的她现在就要去珠市。 她要带着两个孩子，去看陆谦。 他现在，应该也很想他们…… …… 专机很快，一个小时就到了珠市。 陆谦人在医院。 明珠带了两个孩子，直接坐了专车去医院，柳秘书在门口接了他们。 见明珠神情，柳秘书连忙说：“幸好陆先生警醒，察觉出不对来，否则现在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明珠抿了抿唇。 柳秘书语气柔软：“别担心，现在没事儿，就是吊几天水。” 明珠轻握了下手：“曲宁人呢？” 柳秘书语气变得微冷：“在看守所里，我打过招呼了，先给她喝一壶！” 第470章 你的喜欢，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明珠推开门时，陆谦正在打电话。 应该是在跟公司的高管交待事情，神情有些严肃，说了几句挂了。 他看见门口的明珠，还有她身边的两个小孩子。 陆谦神情柔和了些。 他很温柔地说：“到爸爸这边来。” 小陆幽年纪小，不懂事儿。 肥嫩的小身体摇摇晃晃走过去，艰难地想爬到病床上，但是小短腿怎么也上不去，陆谦轻轻一抱，将她抱到怀里亲了亲。 小陆烁懂事儿了，大人的事情一知半解。 他绷着个小脸儿，进去后就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就不吱声儿了。 陆谦摸摸他：“怎么了？” 陆烁看他一眼，然后仄仄地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让妈妈操心！” 陆谦失笑，但心里却涌起柔软。 他的嗓音越发地温柔，很轻地问：“你也担心爸爸，是不是？” 小烁烁小脸通红，男孩子嘴硬。 “我才没有担心你！” 陆谦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戳穿，只摸摸他的头说：“早餐吃了没有，让柳爷爷带你们去吃点儿东西，这边的小吃不比y城差。” 小陆幽不想走。 她靠在爸爸怀里，小脸蛋贴着劲瘦的小腹。 小陆幽的专属位置。 但是当哥哥的把她抱了起来，粗声粗气地说：“去吃饭饭，这顿不吃没有下顿了。” 小陆幽眼泪汪汪，被哥哥带走。 病房里清净了，护士过来给陆谦上了吊瓶，她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 明珠过去。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修长好看的手掌轻翻，手背上扎了很多针眼。 明珠轻声问：“疼吗？” 陆谦靠在床头仰头看她，半晌才低低地说：“你心疼了？” 明珠嗯了一声。 她坐到床边，缓缓抱住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温热跟寻常一样，可是她知道昨晚他经历了痛苦，陆谦身体本来就不好，若不是他警觉，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察觉到她身子轻颤，陆谦轻喃：“我没事了！明珠别哭，我没事了！” 明珠的脸搁在他的肩头。 陆谦拥着她无声安慰。 良久良久，她轻声说：“陆谦你知道吗，当时我听到消息最怕的不是你跟别人发生关系，而是我怕你出事……” 她说着这些时，满是不堪。 到了这个年岁，又哪里像年轻那会儿，非黑即白。 听了她的话，陆谦心里也难受。 他抚摸她的长发，轻道：“我不会跟别人发生关系！明珠，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 她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拥着他，拥着她这辈子深爱的男人。 她仰头似乎想说什么，陆谦阻止了她，他跟她额头相抵：“有些事情就该让男人来！” “什么事？”她声音颤抖。 陆谦很轻地笑了一下，拧了她的鼻子一下。 口是心非！ 她明明就知道的。 可能是劫后余悸，又或者是他疲惫了一个晚上却一直在等她，等到她真正到来陆谦才放松下来，他靠着她睡着了。 他的脸孔伏在她柔软的小腹，睡得很沉。 明珠没有动。 她就靠在床头，任由男人依靠着，这一刻她有种感觉到了此时她才算是真正得到他，因为这个男人终于卸下一切安稳地在她身边。 她描绘着他好看的五官。 这个年纪了，还是这样好看，也难怪旁人惦记。 她想，若是他大腹便便，若是他皮肤松弛，像曲宁这样的小姑娘肯定不会将他列为首选！ 明珠啃了他一口。 正巧得很，柳秘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推开门正好看见这一幕。 柳秘书脸皮厚，满面春风。 小陆烁小脸蛋红红的，不过是高兴的。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放下陆谦，然后把小陆幽抱过来塞在被子里。 小陆幽特别爱睡觉。 她搂着爸爸，轻叹一声，乖乖陪着。 柳秘书示意明珠出去说话。 两人走到外头，明珠轻道：“柳叔，曲宁交给我处理。” 柳秘书早有准备。 他低声说：“陆先生知道你有想法，他说了，不让你手上沾染什么不干净的！” 他斟酌着说：“这事儿，交给陆先生处理吧！” 明珠没有逞强，她点头。 柳秘书的脸微沉，说：“之前的事情我们没有跟她计较，她不但不感恩还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那么我们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赶尽杀绝，不让她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明珠注视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柳秘书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狠戾，阴沉。 她终于稍稍明白，陆谦从前经历的那些大风大浪。 柳秘书变脸很快，一会儿又是艳阳天了，跟明珠说起家常：“b市那边也得清一清，家里面出了内鬼！陆先生的意思是老太太那里就隐瞒着，那人是她身边的老人了，几十年的情份，怕说出来让老太太伤心！” 明珠点头。 柳秘书跟她聊完，匆匆离开处理事情。 病房门口，多了四个保镖。 来来往往有人探望，全都被拦截了。 …… 下午陆谦才醒。 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怀里热乎乎的，一看是小陆幽白嫩的小脸蛋。 小家伙黑乌乌的大眼睛望着他。 见爸爸醒了，呀呀地叫：“饭饭！” 陆谦抓过手机一看，两点了。 他的宝贝还没有吃饭？ 坐起来，小陆烁坐在床边直勾勾地望着他：“妹妹醒半天了！” 陆谦笑骂：“傻小子！怎么不先喂她吃饭！” 他身子好了些，起来把小女儿抱到洗手间里，小家伙畅快地嘘嘘过后，当爸爸的又给她穿好小裤子，亲了亲。 明珠把饭菜放好。 陆谦确实饿了，他坐过去吃了两口，忽然问：“你剧组那边没有问题？” 明珠轻撩了下头发：“剧组要换女三号，暂停了。” 陆谦没有继续问。 他们心知肚明，曲宁是要解决掉的。 明珠吃了几口，轻声说：“拍完这部我就不拍了。” 陆谦看着她。 有两个孩子在，但是明珠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不分开了。” 陆谦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吃饭！看着瘦了。” 明珠默默地吃饭。 两个孩子也默默地扒饭，陆谦笑笑：“以后我养家就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珠轻嗯一声。 小陆烁狠狠地扒了两口饭。 他心里想：爸爸好像很有威严，妈妈真听爸爸的话！爸爸就跟管小孩儿一样！ 陆谦住了三天院。 这三天当中，明珠在柳秘书的安排下，见了曲宁一面。 阴暗的看守所。 铁窗锈迹斑斑，只有窗户透出一缕阳光进来，压抑逼仄。 明珠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裙，是灰暗空间里唯一的明艳。 即使年过30，她仍是美丽的。 白皙面庞透着豪门特有的养尊处优。 曲宁走出来时，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明珠，嫉恨极了。 她坐下来时，银色的手铐发出清脆的声音，明珠静静看着。 曲宁微微扬起下巴。 她冷笑：“那晚我成功的话，我们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我会是陆太太，而你会是陆谦不要的女人。” 明珠很淡地笑了下。 她看着曲宁不甘心的眼，说：“人生没有如果！曲小姐，其实你从头到尾都错了，即使那晚你得逞了，哪怕你怀孕了，你信不信陆谦也不会娶你！” 曲宁眼肝欲断，她不信。 明珠笑得更淡了：“你勾搭一个男人、你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你却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儿的，你真可悲！” 曲宁冷笑：“你少装模作样了！霍明珠，我现在是在里面我是被剧组除名了，但那又怎么样，我还年轻我还有机会！” “你不会有机会了！” 明珠轻道：“我见过陆谦意气风发的时候，那会儿我相信你见了他你根本生不起现在的想法，也不敢去招惹他！” 曲宁不信。 “霍明珠，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放弃罢了！你口口声声我配不上他，你呢，你配得上他吗，你是为他生过两个孩子，可是除了这个你为他做了什么你又肯为他付出多少？” 曲宁面上有些迷乱：“可是我愿意为他献上我的一切。” 明珠静静地听。 曲宁用力拍着桌子，手上的东西叮叮地响。 一旁的人，把她按下去。 曲宁喘着气说：“你根本就不爱他，他这样的男人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家也没有，吃饭也是家里佣人送，你连一顿饭也没有给他做过吧！可是我能，我能照顾好他。” 明珠听她说完。 她冷冷一笑：“曲小姐你以为的照顾，是给他吃那种东西？你知道吗，陆谦为什么吃家里送的饭，因为他的胃不好，他九死一生过！而你，自以为要用厨艺抓住男人的心，但是你见过哪个男人喜欢女人，是喜欢她做菜好吃的？”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做饭，家里有保姆，若是陆谦喜欢我也可以做饭给他吃。” “但是不需要你圣母！” …… 明珠觉得够了。 原来，像曲宁这样子的人作恶，找的理由很简单。 就像是当年那个楚怜一样，总觉得自己能拯救男人，其实是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她们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 明珠起身走出去。 后边儿曲宁不停地咒骂，骂得很难听。 但是很快就有人赏了她大耳刮子。 明珠出去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房车，柳秘书在车旁抽烟等着。 见明珠过来，他上前：“说完话了？” 明珠点头。 她轻声翻开一叠资料，那是曲宁的，看了片刻轻声说：“小时候的扭曲造成现在的不甘，柳叔你看着办吧！别让她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 柳秘书点头。 他一个电话拨出去，当晚曲宁就被放了出来…… 柳秘书再看明珠。 她明艳的面孔，很淡然，也很平和。 他暗暗地想：明珠看似单纯，但是像霍家出来的孩子，骨子里其实是比温蔓还要果决的，豪门世家向来不容旁人侵犯自己的权利。 柳秘书敛了神情。 他请明珠上车，路上明珠一直没有说话。 明显心情也不怎么好。 好在到了医院，出乎意料的，霍绍霆过来了。 推门时，他正陪着陆谦说话，两人神情都有些严肃，听见开门声扭身一看。 明珠巴巴的。 霍绍霆淡淡一笑：“吓傻了？” 明珠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哥哥，就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们兄妹感情好，她神情间总有些依赖。 陆谦看了就不大爽利，但是摸摸鼻子也忍了，盘算着回头好好疼疼自己的小外甥女，让霍绍霆也牙疼牙疼。 霍绍霆整了下衬衣扣子，说：“正好在附近出差，就过来看看！” 他指着小陆幽跟小陆烁：“这两个我先带走了！” 明珠舍不得，但是想想陆谦现在养身体，把孩子带走也好。 再说，小陆幽这样小，她也不想她总在医院。 霍绍霆没有吃饭就离开了。 明珠送他跟孩子们，楼下的车前，霍绍霆替妹妹顺顺头发说：“其实是你大嫂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刚刚跟你男人聊了会儿似乎不需要帮忙！……我就说他这样心狠手辣，哪里用得着我，你大嫂就是成天瞎操心。” 明珠轻轻抱了抱他。 她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霍绍霆摸摸她的小脑袋，斟酌了下说：“明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天塌下来你还有哥哥在呢！” 他说完转身上车。 明珠默默地看着，她心想，要不是陆谦她可以跟着哥哥嫂子过……其实也挺好的！ 回到病房，陆谦没有休息，在翻看杂志。 柳秘书倒是忙得很，一会儿一个电话，那变脸比陆谦翻书还要快。 明珠进来，柳秘书就出去了。 陆谦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明珠过去，陆谦轻声问她：“你去见曲宁了？” 明珠点头。 她靠在他肩头：“我想听听她的想法。” 陆谦手掌摸了摸她细腰，挺淡地笑笑：“小姑娘的心思。” 明珠就不高兴了。 她嚷着：“你出息，你刚才怎么不跟哥哥说把小陆幽跟烁烁留下来，我看你这个舅舅当得就是不行，连句话都不敢说！” 陆谦目光深深。 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我是想跟你单独相处。” 第471章 我才不是暖男!我只对妹妹好 陆谦说完，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纵然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时，明珠仍是招架不住。 她掩饰性地起来，轻轻撩了下黑色长发，说：“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陆谦声音压得有些低。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拖她就趴在他怀里。 她小声叫他名字。 他让她轻声，然后就把她拖起来，温柔地吻她。 病房里安静，所以接吻时弄出的动静尤其羞耻。 小猫舔浆糊似的。 他病着还不安分，手掌到处乱来，明珠怎么也按不住他。 他终于吻得餍足，放任她靠在自己肩头平息。明珠缓过一阵子，脸搁在他颈侧，那里的皮肤好热好热，还透着男人特有的成熟气息，还挺撩人的。 她小声抱怨：“按理说你吃了那点儿东西，早就该过去了啊！” 陆谦垂眸睨她。 半晌他轻刮她鼻子：“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要吃那些东西啊？” 这个话题她受不住，趴在他肩上，有些撒娇的咬了一口。 “没准过两年就那样儿了！” 陆谦捏她的鼻子：“过两年试试！” 他把她的鼻子捏疼了，明珠嚷着叫疼。 陆谦没有说话，把她抱在怀里，像是疼小陆幽那样疼她。 明珠有些难为情，可是……可是过去她也是他的宝贝啊，她半羞耻半享受地靠着他，后来干脆躺到床上跟他说说话。 她问他曲宁怎么处理时，陆谦面色阴郁，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明珠心里有数。 那些事情她也不想知道，再怎么残忍，也是曲宁自找的。 她陪着陆谦又住了一天院。 出院那天她以为他会带她回b市，但是陆谦没有，他带着她出去玩了一趟儿，就他们两个人玩儿了一周。 专机降落在b市机场。 陆谦自己开车回去，他扶着方向盘问她：“准备去哪儿？” 明珠坐他身边，想了想说：“先回我爸妈那儿吧，小陆幽这两天在那儿，我们再一起接烁烁放学去你那儿，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老太太了。” 陆谦觉得挺好。 发动车子时，他不自觉又看看她。 休息了几天，明珠气色特别好，皮肤白里透着淡粉。 整个人都是嫩嫩的。 陆谦身体滑过一抹悸动，又有种熟悉的躁动，他不动声色地轻压下去。 到了霍宅。 霍夫人早早就将小陆幽的行李准备好了，2岁半的小陆幽拥有了一个粉色的小皮箱，到哪里小家伙都喜欢拖着，累了小屁股就坐上去。 远远儿的，霍夫人见着他们。 陆谦穿着黑衬衫跟黑色休闲裤，上面罩了件薄呢风衣，看着成熟斯文。 明珠气色也好。 霍夫人心里开心，把小陆幽交给他们，又给明珠拿了几样适合老人的滋补品，明珠看看：“挺养生的，陆谦喝这个正好！” 霍夫人气笑了：“这是给老太太的！” 她佯装训斥女儿：“你总这样说，当心陆谦他生气。” 明珠跟她撒娇习惯了，抱着她的手臂说：“他才不会生我气！” 陆谦跟霍夫人温言几句，时间就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礼品一手抱着小陆幽上车，明珠就拖着小行李箱。 黑色迈巴赫缓缓离开。 大厅里走出一人，正是霍震东。 霍震东望着空无一车的停车坪，轻叹一声：“我的宝贝小陆幽也不在家了！” 霍夫人不免安慰几句。 霍震东叉腰看看天，问自己的太太：“今天是不是特殊的日子？” 霍夫人想想：“没有啊！家里没人过生日，好像也不是什么纪念日。” 霍震东颇为失意。 他站在门口好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今天好像是节气，白露吧！即使是节气那就得叫孩子们回来吃饭，你打电话给绍霆，让他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过来吃饭！他要是忙，他可以不过来，但是温蔓跟几个孩子一定要过来。” 霍震东说完，终于回魂了。 他一边朝着大厅走，一边自言自语。 “好些天没有见着我的宝贝乖孙了，崇光，咱们小霍西，还有允思跟小霍娇……也不知道长成啥样了！” 霍夫人摇头笑笑。 …… 那边陆谦开车。 明珠坐后座抱着小陆幽，本来孩子该坐儿童座椅的，但是一周未见了总是想抱一抱。 陆谦从后视镜里看着，忍不住说：“这事儿你不该惯着她！小孩子就得坐儿童椅。” 前面路口是红灯，他把车停下。 明珠只得把小陆幽放进去，开始小陆幽还不太开心，呀呀地要妈妈。 陆谦轻声说：“下车妈妈抱！” 神奇得很，小陆幽一下子就不闹了。 明珠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她带了小陆幽一岁多，陆谦才回来多久啊。 而且他还不是时时跟孩子在一起！ 她不服气的样子，多少幼稚。 陆谦对着后视镜调整衬衫，跟她目光对上，轻轻一笑。 明珠脸蛋微红。 绿灯亮起，陆谦轻踩油门，准时到达小陆烁的学校门口。 他们极少一起来接孩子。 陆烁放学，背着书包跟一溜同学出来，一眼就见着陆谦靠在车旁。 跟其他父母比，陆谦气质实在出众。 旁人都认得这是陆烁的爸爸，就有人起哄：“陆烁，你爸爸接你来了！” 小陆烁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同学就跑开了。 陆烁走过来。 陆谦摸摸他的小脑袋，接了他手里的书包，“上车！妈妈跟妹妹都在车上。” 小陆烁才上过体育课。 额头汗津津的，就连发梢也都挂着点点汗珠、 他钻进车子，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就摸摸妹妹的脸问她饿不饿。 陆谦也上了车，他笑笑：“看不出来我们烁烁还是小暖男呢，这么小就知道照顾妹妹。” 小陆烁轻哼：“我才不是暖男！我只对妹妹好。” 陆谦有种被内涵的意识。 他掉过头看看明珠，她假装听不出来。 陆谦也不生气，他摸摸鼻子轻笑：“行！我这个老子怕儿子！儿子怕我们小陆幽！所以家里面还是我们小陆幽最大！” 小陆幽抱着奶瓶，满足地喝了小半瓶。 车子一路朝着陆谦的别墅开过去，人到时柳秘书跟他的太太都在，明珠看见他们不免就一怔。 她下意识看看四周。 并没有那孩子的身影。 她在心里自鄙自己，不该这样斤斤计较的。 此时，老太太正跟柳秘书发着火，因为跟了她几十年的一个佣人不见了，柳秘书跟她说是人辞职回c市了，老太太多么精明的人，她不信。 老太太平时病歪歪，这会儿审起柳秘书来，精神抖擞。 “传志你不说，那我就只好亲自回c市问一问英子婶了！我要问问她家里头儿女都靠不住，她离了这里回去能干啥！” 柳秘书苦笑。 他拍着大腿说胡话：“老太太您不知道，她那儿子出息了也孝顺了，接她回去享清福呢！” 老太太老脸一黑。 她把手上东西一抖：“是吗？那这个是什么？” 老太太手里有本存折。 陆园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佣人但凡有些体已钱都喜欢放在老太太这里，她有门路能鸡生蛋、蛋生鸡的，总之那位大姐人走了但是钱还在老太太手里没有拿走，这就说不过去。 老太太执意要个说话。 柳秘书为难，跟柳太太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柳秘书开始演戏：“你看看你，让你在这里当个家，你倒是当得好！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跟老太太交待？” 柳太太委屈得抹泪：“这怎么跟我相干呢！分明是她自己不检点，为了点儿碎银做出不体面的事情来。” 老太太扶着桌椅，缓缓站了起来。 “她做什么了？” 柳秘书跟太太都不敢吱声。 碰巧，陆谦带着明珠跟孩子们回来了，柳秘书犹如找到了救星：“您总算是回来了！老太太正要扒我的皮呢，您给求求情？” 陆谦关上车门。 他看着庭院里的阵仗，知道老太太是惹毛了。 他走过去含笑问：“秋天干燥，老太太这么大火气，小心伤了身子。” 老太太冷笑：“你别糊弄我！陆谦我年纪虽大但也不是糊涂人，英婶儿做错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这样瞒着就是不对了！” 陆谦苦笑。 他看看四周，有好几个佣人正在看热闹，轻轻一挥手让他们下去。 老太太便知有大文章。 陆谦回头，明珠跟两个孩子站在车边。 他过去跟她说：“家里头有事儿要处理，你带着孩子避避。” 他是想给老太太一个体面。 毕竟人是老太太用惯了，从娘家带来的。 但是老太太不同意。 她沉着声音说：“明珠是你未来的太太，以后要在家里头当家作主的，你让她回避算什么事儿！” 陆谦无奈。 老太太精得很，她踢了柳秘书一脚：“还不把人带过来，要关到什么时候？” 柳秘书腿上生疼。 他吡牙咧嘴地陪着笑：“老太太您可真精明！我这就把人给带过来。” 果然，片刻家里的老佣人就带了过来。 关了好些天，柳秘书为人又粗鲁，脸上就不太好看。 那佣人不敢看老太太，眼神躲躲闪闪。 陆谦让柳太太把两个孩子带走，因为话题实在不堪。 等人清得差不多了，陆谦才低声跟老太太说了在珠市一事，也说了佣人被曲宁收买每天换掉了老太太做的饭菜。 老太太听完，差点儿要晕古去了。 她指着服侍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人，痛心疾首：“你真是糊涂！” 佣人伏在地上，流着泪求原谅。 她哀求：“我只是想着每天换个菜色，那位小姐看着也是正经人，还爱慕着先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她会给先生下那种东西……” 她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羞耻地哭了出来。 老太太拿着拐杖指着她，亦是泪流满面：“你不比旁人！你最知道我生下陆谦跟小蔓的苦楚！小蔓早早离开，剩下的这个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他不单单是我陆家的子孙，他还是明珠的丈夫，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你要是为了几个钱害死了他，我怎么跟霍家交待，怎么对得起我的两个乖孙？你还要让明珠守寡不成？” 那人伏在地上，哭得惨烈。 明珠的唇动了动，陆谦轻轻拉住她。 老太太抹了阵子眼泪，她仰了仰头，作出决定：“想必这两天你已经吃尽了苦头！从今儿起你不能再留在陆家工作了，我们主仆一场也是恩断义绝，但凡你到外面做事不许再提陆家半个字，英婶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老太太说完，缓缓坐了下去。 她翻看手里的存折，让柳秘书交还给佣人。 佣人哭着不想走。 老太太含泪笑了，她说：“你们虽然在我这里拿一份死钱，但是你们的养老我都给你们存着，你总共有68万，但是前半年我就让柳太太给你们每人户头上存下40万！” 她说完倒底伤心，挥手让人走。 那人捧着存折，伏在地上痛哭，说对不起老太太对不起先生。 她求老太太不要赶她走。 老太太心里难过，还是挥了挥手…… 等到院子里安静下来，老太太垂下眼皮，神情疲惫。 良久她叫明珠过去。 “我管教不严，你受委屈了！” 明珠拉着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慰。 陆谦要哄老太太就拿她说事儿：“你看看家里的大事还得老太太拿主意，你这有事儿就开始哭鼻子！老太太得长命百岁，多教教她。” 老太太被哄得笑了一下。 她拿拐杖打了他一下，笑骂：“就你嘴贫！她才多大多少经历啊！行了……今晚的饭你可得包了，我放了佣人假。” 陆谦目光深深：“以后全包了也成！就看她赏不赏脸肯不肯天天在这里吃饭了。” 老太太嫌弃他：“你不欺负她，她怎么会不肯？” 明珠便有些娇气，她贴着老太太。 老太太方才失了可信的人，这会儿也是个安慰。 陆谦看看明珠，笑笑，去做饭了…… 夕阳暮沉。 老太太靠在躺椅上，静静地平缓了下，方才虽有说有笑的但是冷静下来她还是后怕的……陆谦差点儿出事。 她轻拍明珠的手：“明儿个，你陪我去个地方。” 第472章 陆叔叔，我其实很害怕! 明珠注视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虽淡定，但是明珠瞧得出来，她很痛心。 还有害怕！ 老太太这个年岁本该安享晚年，陆谦又是九死一生回来的，怎么不宝贝来着，想不到却被身边的人差点儿谋害。 明珠很能共情。 因为当时她也很害怕。 整个晚上她都陪着老太太，陆谦在书房教小陆烁学习，小陆幽就乖乖坐在爸爸的腿上，不时地扒拉一下。 夜晚十点。 老太太巡视完自已晾晒的豆干，看着明珠还跟个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后头，笑笑说：“不早了，你总不能晚上钻我被窝里吧！我没事儿，都这把老骨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把她赶到楼上。 到了二楼，陆谦不在卧室，她在儿童房见着他。 小陆烁睡着了。 陆谦靠在床头，身上趴着小陆幽。洗了澡香喷喷地趴在爸爸身上，穿着白底小花的连体睡衣，扬着小脑袋软乎乎地看着爸爸。 陆谦轻声给她读童话书。 偶尔读到恶毒皇后，小陆幽就把小脸埋到爸爸的肚子上。 明珠站在门口，有些羡慕。 陆谦一抬眼就见着她，他目光有些深，示意她回卧室。 明珠知道小陆幽是要睡了。 她先回东边的卧室，洗了个澡，等出来时陆谦人在房间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已经燃了一半。 明珠微怔。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从后头把他指间的香烟给熄掉，低语：“怎么抽烟了？” 陆谦身体不好，他一直很自律。 现在忍不住抽了，那肯定是有心烦的事情。 陆谦转身注视着明珠。 许久他才开口：“曲宁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若是我一开始就注意些，她也不会有机会把主意打到这宅子里！明珠，我让你跟老太太伤心了。” 明珠摇头。 她柔软地抱住他：“不是你的错。” 陆谦承接她的身子，拥抱了许久，轻喃：“相信我，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近你跟孩子们，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明珠心里一颤。 但她没有圣母地为旁人求情，现在看着曲宁下场是惨，可是若是陆谦那天不够警觉有可能会被折腾掉半条命，那时又有谁来同情他，只会觉得他风流，只会把这桩惨事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陆谦也是心有余悸的。 他有挂念。 他舍不得她跟孩子们，怜悯老太太，所以他才后怕。 明珠看着掐熄的香烟，很想纵容纵容他。 陆谦却掐着她的腰身，把她抵到了冰凉的窗户玻璃前。 他笔直的鼻梁轻轻蹭过她的颈部肌肤，声音沙沙哑哑的：“我总说我身体没事儿，你硬是一周不让我碰！明珠，我养生是为了你们，但我并不是一碰就碎的纸片人。” 明珠跟他许久，多少知道他的心思。 她脸蛋酡红，别了开去，声音都紧得不自在了。 “你哪不让你碰了！” 陆谦没有动作，他目光深邃地注视她。 明珠洗完澡穿了件玫红真丝浴衣，性感又香艳，特别是露出一双长腿纤细笔直…… 陆谦手掌往下，抽开她腰间系带。 她一下子攀上他的身体，咬着嘴唇撒娇：“冷！” 陆谦搂着她，一手开了暖气。 暖气开得足，一会儿屋子里就暖烘烘的，那细致曼妙的身体也渗出细密的汗水来，就像是在高温下被榨出汁水一般。 “还冷吗？”男人凑在她耳畔轻问。 明珠用力抱紧他…… 她根本一个字都无法回应他，只觉得四周都是热的，眼前的一切都似乎是雾化了一般，脑海里只剩下陆谦带给她的感觉。 彻底结束。 已经是凌晨一点。 明珠被男人抱在怀里，许久她才缓过劲儿，低声抱怨：“我看你那药劲儿，还没有过呢！” 陆谦很轻地笑了笑。 他轻抚了她的薄肩，低而温柔地说：“我去冲个澡。” 明珠懒懒地唔了一声，她很想等他回来再跟他说说话，可是她太累了眼睛一闭上就睡着了，模模糊糊之中，陆谦躺回到她身边。 耳边也是朦朦胧胧的话。 “都这么乖的话，我就不抽烟了！” …… 清早，明珠醒来。 陆谦已经不在了，小陆烁也上学去了。 只有小陆幽趴在床边，很好奇地看她，目光直勾勾的。 明珠起身，才意识到身上是陆谦的黑衬衫。 她脸上一热。 洗漱完，抱着小陆幽下楼时，老太太正在收拾物件。 明珠一看时间，已经是十点了，她脸面很过意不去。 老太太不但不在意，还十分欣慰。 看来儿子还是挺行，把太太侍候得挺好。 老太太不提这事儿，只带着她清点了香火烛笼，还说要带她跟小陆幽去山里走一趟。 明珠挺意外的。 她知道老太太信这个，但是来b市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她去拜过。 她问起，老太太淡淡一笑。 一行人到了山里，明珠才知道是拜望了清水大师。 大师人走了。 他的师弟接见了老太太，明珠跟小陆幽跟着老太太拜过之后，老太太独自在一间禅房里待了很久。 明珠隐约听说，是清水大师住过的。 老太太出来时，眼睛微红。 明珠猜测一点出来，但她不敢说，回去的车上她一直陪着老太太，就连小陆幽也是乖乖地坐着，顶着那颗萌萌的脑袋瓜子。 老太太倒是愿意说两句。 她说：“早该来拜拜的！求求满天神佛也好，就是不该求他！” 这个他，正是清水大师。 明珠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等陆谦回来，她跟他说了，陆谦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拉过明珠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道：“老太太是个很要强的人！” 他只说这一句，便没有再说。 明珠也不多问，她轻轻拥紧了陆谦，一会儿她亲亲他的脖子。 不是别的，就有些撒娇。 陆谦低声问她：“接下来怎么打算？” 他是想她住这里的，但是他们还没有真正复婚，他也知道她不肯。 果然，明珠轻声说：“我带孩子回公寓吧，我暂时不拍戏，陪陪他们！” 陆谦没有勉强她。 只捏住她的鼻子：“周末过来看看老太太。” “行！”她很爽快。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脸蛋涨得通红，正要拍着他放开自己。 陆谦却吻了过来。 暮色四合。 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在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彩色琉璃。 明珠被人剥得差不多了，按在沙发里疼爱。 她不肯，低声地哭着说会有人进来。 陆谦哄着她：“不会有人过来的！家里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平时除了上午打扫卫生，这个时候不会过来打扰。” 她又骂他禽兽。 昨晚才放纵过的，现在他又想…… 陆谦低笑。 他的鼻梁抵着她的，轻轻地蹭。 也不是多么重要敏感的位置，但是他这么地弄着，无端地让她躁红了脸蛋，她抵着他肩头不让他碰：“你别弄！” 陆谦刷地一下，把窗帘全部给拉开了。 她在夕阳下美得惊人。 陆谦跟她有过多回，但极少极少是用上那些调情手段的，大多数还是疼爱为主，因为光是看着她年轻鲜嫩的身子就足够热血了。 可是如今，她长成成熟女人。 有些事儿，就比从前还要有趣味，她开始时虽抵抗但是后来得了意思也会配合他…… 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陆谦伏在她耳边轻喃：“你陆叔叔总共也没有几年好时候了，听话，嗯？” 明珠被他欺负得要哭不哭的。 他混蛋！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到七老八十，都能把她欺负到死…… 老混蛋！ 陆谦见好就收，完事儿就把衣服整理，要去接儿子了。 明珠气得踢他一脚。 陆谦轻笑着捉住她的腿，把衣裳给她穿好，好脾气地亲了亲：“累就休息一会儿，晚上回来再侍候你！” 明珠伏在沙发里，动都不想动。 陆谦开车去接儿子，小陆烁上车就发现爸爸心情特别好，他小嘴抿了抿。 陆谦心情确实好。 开了10分钟车，停到路边。 那边儿有家很有名的奶茶店，还有做港式点心的，陆谦解开安全带：“爸爸带你去买奶茶，顺便给妈妈也带一份，她现在可生着气呢，哄哄她！” 小陆烁下车。 关上车门，他扬了脑袋：“妈妈生气，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陆谦摸摸他的头。 “傻小子，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陆烁想起某些夜晚偷看到的，爸爸按着妈妈，把妈妈亲到哭起来。 他小脸爆红。 有些别别扭扭的。 陆谦听人说过明珠带他买奶茶的事儿，今天特意带儿子买。 排队人多，他就抱起小陆烁。 小陆烁更不自在了，他已经是半大不大的小伙子了，有120了，还被爸爸抱着真难为情。 可是他又舍不得下来，就这样别别扭扭的。 陆谦买了几份，坐上车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小陆烁：“怎么不吃？” 小陆烁抱着奶茶。 好半天才说：“我想跟妈妈一起喝。” 陆谦目光微微湿润，但是他很快就敛了去，没有让儿子看见。 车子驶进别墅。 陆谦下车时，以为明珠还在楼上，小姑娘多少还在生气。 但是才下车子，就闻到一股香味。 他笑笑，是老太太在做晚餐呢，这味道他熟悉。 正想着，佣人端着一盘醋鱼经过，喜滋滋地说：“先生回来了，今天少奶奶跟着老太太学菜呢，说是要做给您吃！就是不小心切到了手，老太太心疼半天。” 陆谦微怔。 随即他把奶茶点心递给小陆烁，温柔地说：“去找妹妹，奶茶不要给她喝。” 小陆烁点头。 陆谦信步走向厨房。 别墅的厨房很宽敞，此时暮色已晚，壁灯全部亮起。 那阵阵烟火气中，他的明珠贴着老太太，正专注地学着做菜呢，老太太说话细柔，一个就听得仔细…… 陆谦过去，轻轻拿起她的手。 细嫩手指，贴着胶布。 他很心疼，语带责备：“怎么不多休息，学起做菜了？” 第473章 曲宁下场!原来爱情真的有忠诚 厨房的灯光温暖。 明珠仰起头望着他时，眼里带着水气还有无辜。 这瞬间，陆谦仿佛看见过去的明珠。 单纯娇弱，只要一点点儿疼就会抱着他叫陆叔叔，他心中一下子柔软许多，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太太是明眼人。 她一看这情形哪里有不明白的，很是善解人意地避开了。 偌大的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陆谦半搂半抱，把人带到椅子那儿坐着，给她拆开医用胶布重新包扎了下。 弄的时候，她就一直吸气。 陆谦抬头看她一眼，声音沙哑带着男性特有的性感：“一点小口子叫成这样！跟你做那事儿时也那么叫，存心让人心疼是不是？” 明珠脸红。 她想要反驳几句，至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那样又显得破坏气氛。 她不想破坏。 因为现在陆谦特别温柔，即使他还说着混账话。 陆谦给她抱扎好，轻摸她的脸：“歇着，我来弄饭！” 说着就把外套解开。 里面是一件深蓝衬衫，铁灰西裤。 他身材好，腰身皮带束着的地方，精瘦紧实尤其好看。 陆谦才走两步， 明珠从后面勾住他的腰身，有些撒娇地把脸蛋贴在他背后，小手还不安分地在他皮带上轻蹭。 陆谦知道她没那方面的想法。 但他还是故意说：“孩子们还等着吃饭呢！晚上再喂你，别闹。” 明珠觉得他太坏了。 她就不肯放。 两个拖拖拽拽地到了流理台前，她就跟个小熊一样攀在他身上，陆谦做饭她就在后面撒娇，弄得陆谦都快没有心思做饭了。 他侧头轻声说：“要不，先满足你一回？” 明珠在背后啃了一口。 深蓝色衬衣料子，颜色深了些。 陆谦无奈地摇头：“我带你就跟带小孩一样，再过几年我看陆烁都比你能干。” 明珠不吃他这套。 她抱着他，喃喃地说：“这会儿我就要抱着你。” 陆谦其实挺高兴的。 他甚至是恍了下神，因为即使他们和好了，他也不敢想他们能回到当初……不敢想明珠还能像从前那样爱他。 可是现在，他能感觉到她毫不保留的爱。 就连今天她做饭的原因，他也猜测出来，只是不说而已。 她想给他做饭。 陆谦见惯风浪，他是很能克制情绪的，他一边儿切菜一边低声问：“之前的问题还没有说呢，怎么突然学做菜了？” 明珠不免想起曲宁，想起她说的话。 总是不愉快的事情。 她不出声，就赖在他身后。 陆谦目光温柔，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切菜做饭。 许久她突然说：“我不是因为别人说什么，我是自己想给你做饭的。” 陆谦手上顿了下。 他拍拍她的手：“我知道！可是明珠，我想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想演戏想当大明星都可以，不要因为一次意外就把自己困住，我没有那么脆弱。” 明珠轻轻摸他的小腹。 她声音软乎乎的：“我不想当大明星！我想陪着你跟孩子们，可是怎么办，我没有大嫂那样能干在家里就把事业做好，还能做一手好菜，我什么都不会。” 陆谦笑笑。 她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不过他是喜欢她这样跟他撒娇，跟他说话的。 一阵切菜声中，他的声音很轻。 “我会就行了！” “温蔓会那些，是因为她想成为那样的人，我们明珠是要当小猪的，什么都不会才是最好呢。” …… 她又羞又气，在他小腹上用力拧了一下。 陆谦笑笑：“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当然，这话也只是说给她听听，夜晚孩子们睡着以后，他跟她好好计较了一番…… 然后这事儿就翻篇了。 明珠暂时也不想着学做饭了！ * 次日下午。 陆谦坐在办公室里，签完了文件交给秘书，随即问：“今天还有没有行程了？” 秘书想了想：“晚上有个应酬，只是不太重要。” “替我推了！” 陆谦把笔盖上，拿了外套起身，准备出门去取东西。 意大利空运过来的， 上午人打了电话过来。 陆谦把百叶窗拉上，对秘书说：“我今天不回公司了。” 秘书见他满面春风，就猜到了情况，含笑说：“陆总是要跟霍小姐约会吗？” 陆谦笑得挺淡。 但他也没有否认。 陆谦下楼，司机早就在等着他了，他矮身上车。 房车跟后面的保镖车，一前一后。 司机朝着后视镜里看看，问：“陆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陆谦告诉他地址。 司机在前面掉了个车头。 20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顶级造型沙龙门前，门店的经理已经在等着了。 她替陆谦拉开车门。 陆谦下车，她恭敬地说：“陆总，您订制的var品牌高定，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看看是让太太试穿还是……” 陆谦跟她走进去，他淡声说：“我直接带回去吧！” 经理微笑点头：“好的！如果尺寸稍稍不合适，可以过来修改。” 她亲自去取。 那件礼服来头可大，品牌只为欧洲皇室服务，这位陆总能拿到实属厉害。 经理将一个精美的大盒子交给陆谦。 陆谦打开看了看，那件白色刺绣羽毛礼服，重工精美。 他挑选了一周才定下。 陆谦取好上车，情不自禁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也是他才得到的。 一枚12克拉的粉钻，四周是花朵钻石镶嵌。 温柔，又光彩夺目。 最适合他的掌上明珠。 陆谦浅浅地笑着，突然黑色房车猛地一个刹车，人身体朝着一撞头晕眼花。 陆谦轻皱了眉头。 司机已经开口：“陆总不是我不小心，实在是这个女的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挡住了我的路！我下车去看看！” 陆谦觉得不正常。 他打开车门跟着下车，接着就他微微怔了一下。 扑在车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曲宁。 跟过去的鲜嫩相比，曲宁现在简直像是变了个样子，整个人病得像是失了水分，一头黑发也没有了光泽，最难堪的是她的腿废了。 走路都不利落！ 陆谦静静地注视着她。 而曲宁，从地上缓缓起来，仰头望着这个男人。 她曾经仰慕过的男人。 她抖着嘴唇问他为什么…… 司机上前就踢她一脚，骂得难听：“你这女的是有病吧，大白天做梦没有做醒呢！你问陆先生为什么，我们陆先生能跟你有什么，还为什么，你回去问你爹妈去！” 陆谦看他一眼，司机怪不好意思的。 陆谦叫他上车。 司机向来有些怕他，但是此时竟然也大着胆子说了句：“陆总，您可不能对不起霍小姐，人是真心待你的。” 陆谦骂他：“胡说什么，上车去！” 司机抓抓头发上车了。 就在这时几个男人跑了过来，看样子是来找曲宁的，看见陆谦有些慌张低声说：“陆先生对不起，没看好人，叫她出现在您跟前了。” 说完，他们就想过来拉人。 陆谦淡声说：“等一下！” 那几个不明白，但是曲宁倒是生出了几分希望来，她上前几步热切表示：“陆先生只要您说一声，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包括做饭？” 陆谦声音凉薄。 曲宁面色一僵，她不敢多说话。 陆谦看着她，挺平静地说：“曲小姐，原本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从未对你表示过什么！是，我年轻时候是有些风流账，但真要计较起来也是明珠跟我计较，轮不到你来打算。” 曲宁想说话，又咽了下去。 陆谦点了一根香烟，静静地燃着，没有抽。 他看着她的腿，淡笑：“我身边的人仁慈，只废了你一条腿，但你显然不够自觉还敢闹到我面前来！” 曲宁这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后悔了，她不该招惹这个男人的。 陆谦笑得更淡了些：“包括你跟明珠说的那些话，很莫名其妙！以后我也不允许你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了，就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她昨晚手指切了一道小口子，我很心疼的曲小姐！” 曲宁难堪得可以。 陆谦静静垂了眸子，黑色瞳仁晦暗不明。 片刻他低语：“把她弄出国去，不要让她有机会回来了！” 说完他掏出支票本。 写了一张1000万的支票，足以买下曲宁一条命。 那几人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他们千恩万谢，保证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 陆谦说完，就走回车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曲宁愣过之后，她就明白了，陆谦这是真的彻底容不下她了。 她本能地扑到车边。 她苦苦哀求他：“陆先生我求求您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出现在您面前，我再也不敢跟霍小姐说半个字，我求您放我一次！我相信您心里多少也有怜香惜玉之心的。” 她说完，泪眼巴巴。 忽然她目光怔住了。 她看着后座散落的精致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名贵的粉钻。 还有那个知名品牌的礼服！ 这些，都是陆谦为霍明珠准备的？ 曲宁的嘴唇颤抖了起来，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她甚至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出来：“你买给她的！你买给她的。” 她重复了多次，又笑得痴狂。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了。 同样一个地方，同样一个人，同样的一只手。 他给她刀子，却给了霍明珠全部的宠爱！ 曲宁后退几步，面容凄惨。 这个时候她甚至怀念起张总来，那人虽出身粗野，但是他对她好啊，肯花钱捧她肯为了她在b市一掷千金…… 她是鬼迷了心窍，以为陆谦这样儿的能看上她。 曲宁不甘心地问了句：“陆先生，您是看不上我，还是只忠诚于她一人？” 夕阳照在陆谦身上。 使他看起来耀眼。 车门关上时，他的声音缓缓传出来：“她是我命中注定遇见的那个人！” 哪怕不够好， 哪怕什么也不会， 只要她叫他陆叔叔，他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感情就是这样不理智，就是这么简单，哪里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曲宁呆愣在那儿。 那几人拿了钱财，很会办事儿…… 曲宁出了国，她在一家精神病院里，度过了余生。 …… 这段小插曲，稍稍影响了陆谦的心情，但他还是决定在今晚给明珠一个惊喜。 白天温蔓把明珠叫过去了。 她的公寓里，只有阿姨跟两个小孩子。 陆谦过来给阿姨放假。 阿姨觉得不合适：“陆先生我们一个月拿这么多钱，怎么好老不做事咧？” 陆谦含笑：“今晚特殊！” 阿姨看看陆先生准备的那些，猜到一些，抿嘴一笑说了几句喜话。 陆谦送走她们，关上门。 才回头小陆烁就直勾勾地望着他：“爸爸你想求婚啊？” 陆谦拧他的小鼻子。 陆烁扬起下巴，有些矜持地说：“我可以帮你！” 小陆幽也跑过来，一把抱住爸爸的腿：“宝宝也能帮你！” 陆谦亲亲她。 他交给小陆烁一大包黑色小气球，还有一个打气筒，“把这些打上气。” 小陆烁立即蹲在地上弄。 小陆幽就给他鼓劲儿。 陆谦把礼服盒子放在卧室的床上，一会儿花店的人过来，给家里布置了黑玫瑰主题，雪白的床铺上也撒满了进口的黑玫瑰。 唯一的爱。 晚餐是陆谦准备的，今晚特殊他做了西餐，另外还烤了个小蛋糕。 淡淡粉粉的。 弄好后他掏出了丝绒盒子，把那枚钻戒嵌了进去。 只要切了那块蛋糕给明珠。 她肯定能吃到！ 当然他不能告诉孩子们，他只跟小陆烁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他逗他：“你给妈妈送什么礼物？” 小陆烁想了想，说：“我把爸爸送给她。” 陆谦觉得儿子一下子长大了。 正要说点儿什么，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是明珠回来了。 公寓里，布置得很浪漫，黑色主题。 女人总是爱这个的。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生日，就懊恼：“该请哥哥跟大嫂一起来的，人多热闹点儿！” 她又看着今晚的西餐。 真美味！ 陆谦注视着她，这姑娘到现在还没有自觉呢，可是这份傻气他又觉得珍贵。 她一直是他的明珠！ 他走过去，轻搂住她的细腰，很温柔地说：“去卧室看看。” 第474章 my black rose，生日快乐! 陆谦说话时，热息就喷在她耳侧。 弄得人痒痒的。 明珠轻睨他一眼，这一眼饱含了很多意思，约莫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陆谦拥着她，半推着进卧室。 卧室里，到处散着黑色长茎玫瑰。 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甚至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暗黑又娇艳。 雪白床单上，放着一个蒂芙尼蓝的盒子。 明珠总归是喜欢的，走过去轻轻抚摸，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了下来：“你准备的这些？” 陆谦从后面拥住她。 他撩开她的长发，贴着她耳后根轻喃：“每次做完，你穿着我的黑衬衫，就会让我想起ck rose！” 他的情话，明珠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她又是喜欢的，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些呢？ 她靠在陆谦怀里，任由他吻了会儿轻声说：“光是礼服？” 陆谦低低地笑：“待会儿还能期待些别的。” 明珠转身，她细长手臂攀着他的肩。 “你帮我换！” 陆谦看看门口，两只小布丁偷偷地往这边看呢，其实不是好时机但是他的小姑娘这样地要求，当丈夫的哪能不满足？ 他走过去关上卧室门。 放了一支音乐。 她在幽暗光线里，被剥成长茎玫瑰，黑色长卷发散在腰间让男人失魂。 陆谦深深注视她。 她有些害羞，但是没有躲开。 陆谦亲手给她穿上那件高定礼服。 纯白蕾丝底，重工刺绣。 最后，他半蹲着为她穿上高跟鞋，握住嫩足时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明珠咬唇：“陆谦！你这是什么爱好啊？” 陆谦抬眼，眼神颇有些幽深。 他给她穿鞋子，故意说：“如果我有，你要不要配合我玩玩儿？” 明珠另一只脚，在他脖颈皮肤轻轻蹭了蹭。 “你想得美！” 陆谦笑了，他起身凑在她耳边性感低喃。 “my ck rose，生日快乐！” “孩子妈妈，生日快乐！” …… 明珠注视着面前英挺的男人，她向来是馋他的，这会儿有些晕肉了。 她心动，但嘴上却佯装不快。 “没事整什么洋文！大嫂就被那架路易十二搞得快心理不健康了！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我！” 陆谦就笑，但是他的目光移不开。 因为他的明珠，是这样的耀眼，光彩夺目。 “出去了！” 明珠轻轻牵着他的手，轻而温柔地说。 陆谦微笑：“行，去切蛋糕吧！” 气氛是顶好的，出去时他把她按在门板上，浅浅地吻了许久。 结束时，彼此都有些不满足。 陆谦轻轻抚摸她的脸蛋，片刻把门打开了。 小陆烁还在努力打气球。 小陆幽人不在。 陆谦轻皱眉头：“小陆幽呢？” 厨房里传来小陆幽甜甜的声音：“粑粑！” 陆谦快步过去，才进厨房就呆住了。 小陆幽坐在小餐桌前面，白嫩的小脸蛋上沾满了蛋糕的奶油，而那只小蛋糕少了一小半……明显是被小陆幽吃掉了。 那个位置！ 陆谦心里一紧，连忙过去拿叉子翻找。 结果什么也没有！ 他看向小陆幽，小陆幽满足地舔舔小嘴巴，还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 陆谦抱起她，吩咐明珠：“给她拿件外套，我们现在去医院。” 明珠不明所以。 她今天生日，陆谦怎么莫名其妙要去医院？ 陆谦克制着情绪：“她把我求婚的钻戒吃下去了，还好没有堵塞气管！现在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取出来。” 明珠紧张起来。 就是小陆烁也赶了过来，他挺内疚的，他应该看住妹妹。 这个生日注定不平凡。 坐到车上，陆谦握了握明珠微凉的手，低喃：“别怕，没事的！” 明珠没有责备他。 再低头看着小陆幽，那小家伙吃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大概是蛋糕太美味， 她睡着时还不时地舔舔白嫩的手指头。 到了医院，小陆幽也没有醒，医生给照了b超。 那枚价值千万的粉钻，模糊可见。 医生看看陆谦，再看看孩子妈妈那一身的隆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推推眼镜：“取是取不出来，现在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明珠着急地问。 医生欣赏了下她的颜值，很慢地说：“我开点儿药，让孩子自己排出来吧，然后你们在里面找，我想总能找着的……” 排出来…… 自己翻找…… 光想想那画面，就不忍直视。 陆谦低声开口：“我来找吧！” 医生忍笑开始开药，一边说：“其实没有伤到肠胃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幸好陆太太的戒圈比较小，否则真有可能会堵住气管！这个时候海姆立克抢救法就非常重要了，哦，你们孩子还小难保以后还有意外发生，所以学一学不是坏事儿！” 陆谦点头：“谢谢医生。” 明珠不由得看他。 陆谦神情很专注地看着单子，这个时候他不是什么陆先生也不是陆总，就只是寻常的父亲，是小陆幽的爸爸。 医生开好单子。 他看着陆谦怀里的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茶色头发卷卷的。 他不禁轻轻捏了下脸蛋：“长得真像爸爸！” 又看看小陆烁。 唔，这个也像爸爸！ 陆谦抱着小陆幽到了临时病房，把孩子交给明珠，自己去取药了。 回来时，已经把药泡好。 小陆幽醒了，不太肯喝，哪个宝宝喜欢喝苦药药呢？ 陆谦接过小陆幽。 他亲亲她小脸蛋儿，哄着她，温柔得不得了。 小陆幽就看着爸爸。 一会儿肯喝了，小嘴扒着小奶瓶，跟喝牛奶一样用力。 明珠挺佩服他的。 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有些冷，身上还是那件礼服呢！ 陆谦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披上！” 明珠披上，蹲在他对面直勾勾地望着小陆幽，沉默了一会儿问：“等会儿排出来，真的要一点一点地翻找？” 陆谦看她一眼。 小陆烁拿了个盆盆过来：“妹妹一会儿就拉到里面。” 小陆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轮流看着他们，等喝完了药她又满足地睡觉觉了，这可把大人急死了。 小陆幽做了个美梦。 梦见自己是个小白兔，突然有一天碰见大灰狼。 大灰狼说要吃掉小兔子。 小兔子给他表演了个跳舞，两只兔子耳朵毛绒绒的，特别可爱。 她就不信大灰狼不喜欢小兔子！ 最后，大灰狼舔了舔兔子毛，说他最喜欢吃小兔子了。 小陆幽吓醒了。 醒来时，小屁股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她小脸通红。 宝宝也知道拉粑粑臭臭。 一阵噗嗤噗嗤声中，那个小盆盆装了半盆……金黄色的软粑粑，散发着让人没有食欲的香气。 明珠，小陆灼，还有陆谦。 目光灼灼。 小陆幽排完，难为情地扑在爸爸的怀里。 陆谦给她擦了小屁股，然后就交给明珠，他端着一盆东西去了卫生间。 那东西臭气熏天！ 大概是吃了那药的原因。 陆谦向来爱干净，甚至于是有些洁癖的，但是这时候戴上手套拿着一个金属的小叉子在金黄的粑粑里翻找。 翻了约莫10钟，终于找到那颗粉钻。 他勾了出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冲是冲干净了， 但始终觉得，仍旧带着那特别的气味。 陆谦把现场清理完，摘下手套，给自己奖励了一根香烟。 烟雾燃起，他注视着那颗粉钻，目光微微湿润。 明珠进来了。 一进来她就想出去，这里面的气味太那啥了，陆谦看着她轻声说：“找到了！” 明珠看见了那颗粉钻。 她走过去，轻轻拿起来：“很好看。” 陆谦哑声说：“下次我给你买颗更好的！” 明珠又拿洗手液洗了洗，自己戴在无名指上，她觉得挺好看。 尤其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虽兵荒马乱，但是她能感觉到陆谦的用心。 正是这个寻常，又不寻常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幸福。 陆谦低声说：“回家吧！这味儿真让人受不了！” 他把香烟掐掉。 明珠低头看看自己的礼服，真的很好看，还是超季高定。 全毁了！ 她喃喃地说：“陆谦，可是我今天还是很高兴！” 陆谦吻了她的唇一下：“高兴也先回家，把孩子们都洗一遍！” 还有车，还有其他的东西， 全都洗一遍！ 明珠笑起来，她撒娇地抱着他：“我就不想洗，这衣服真好看，我简单舍不得脱下来！” 陆谦捏她的鼻子：“陆太太，不穿更好看！” …… 一家四口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11点。 西餐冷了。 陆谦叫别墅的佣人做了饭菜送来，他自己把两个孩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自己也冲了好几遍。 明珠换了件长裙，那件礼服她收了起来，准备送洗。 她要保存起来。 坐到餐桌前，饭菜热气腾腾的，带着烟火气。 还有一碗面。 是老太太亲自下的，给寿星的长寿面。 明珠不吃葱花，当陆叔叔的就好脾气地帮她一点点挑出来，午夜12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他轻声说了声：“生日快乐，明珠。” 明珠小口吃面。 陆谦温柔地看她，又把面分给两个小朋友。 小陆幽吃得香喷喷的，吃完就被哥哥带到儿童房睡觉了，当哥哥的决定以后自己带小陆幽，在她八岁前都要跟着他睡。 “八岁的女宝宝，就得自己睡觉了！” 陆烁挺认真地说，然后就把妹妹抱走了！ 陆谦摇头：“这小子！暴风生长啊！” 他去书房处理了点事儿，回来后看见明珠从儿童房里出来，他轻声问：“睡着了没有？” 明珠带上房间门。 厅内只留了一盏壁灯，晕黄温暖，带了些朦朦胧胧。 陆谦走过去。 明珠仰头看他，他轻握住她的手，跟她接吻。 这个吻很温柔，像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忍耐了许久，后来模模糊糊的她被他压到了墙壁上，他的手掌轻抚她的细腰，低喃着说想要。 明珠脸蛋酡红。 身子紧贴在墙壁上，轻咬红唇，声音有些破碎：“别在这里！” 陆谦在她红唇上咬了一下。 他颇有些难耐地问她：“想在哪儿？” 他这样明晃晃的直白，她根本招架不住，只能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撒娇：“去房间。” 陆谦打横抱起她，边走边忍不住地跟她接吻。 绷了一晚的神经终于放松，到现在他们终于能享受本该浪漫的夜晚…… 门打开又合上。 她被摔在柔软的床铺上。 纤细的身子被人剥开，白嫩细致得比那些玫瑰还要娇艳，陆谦享受着她身子带来的感觉，更愿意花时间去哄她高兴…… “陆谦！” 情浓之时她攀在他肩头，哭了起来。 陆谦吻她。 她脸蛋薄红，眼角挂着晶莹的泪，低喘：“我爱你！” 陆谦双手插｜｜进她的黑发里，不要命地吻她。 他的面容几乎是狠戾的，一遍遍地在她身上标记着他的气息，一遍遍宣示着自己的独占权，到了最后两人都有些恍惚了…… …… 清早。 明珠在陆谦的怀里醒来。 明明身体微痛，但是心里却是满满的，她往他怀里贴了贴。 他身上有种清冽的味道。 陆谦醒了，伸手捉住她，翻身跟她接吻。 明珠不太肯。 陆谦兴致出奇高，才想哄着她妥协时，枕边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霍震东打来的。 陆谦亲吻着怀里女人，接了电话。 霍震东声音震耳欲聋：“你们两个立即给我回来！累得瘫在床上，就是爬也给我爬回来！” 陆谦立即想到，昨晚的事情霍震东知道了。 霍震东疼小陆幽。 这是要狠狠教训他们了。 挂上电话，陆谦看着明珠，明珠也看着他。 陆谦从她身上下来，平躺了一会儿，起身：“穿衣服回家！” 明珠还挺害怕。 她爹平时是宠她，可是他更宠小陆幽啊…… 陆谦亲亲她的唇：“有我在呢！要罚跪啥的，都有你陆叔叔来！” 明珠有些鄙视。 “你真不要脸！想想你当初第一次来我家，那气势多压人！现在见了我爸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陆谦轻摸她的腰，低喃：“谁叫我想睡他姑娘呢！” 还弄大肚子，生了两个崽！ 明珠气得脸红：“流氓！不要脸！” 陆谦低低地笑，其实过去顶多骂一顿，主要是霍震东想孩子们了。 再说，他也想去提亲! 第475章 我们真的要结婚了1 明珠起来，去洗漱了。 陆谦也起来，掸掸床单，准备铺被子。 目光被床单吸引。 他看了那块儿晕染开来的深色，斯文英挺的面孔也有些发热。 他把床单扯下来，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给铺上。 才换完，卧室门被推开。 一只白嫩嫩的小家伙走进来，什么也不说，就只是抱着爸爸的腿。 陆谦低头一看。 是小陆幽。 小家伙软乎乎地贴着他，也不说话，白白嫩嫩的小脸皱得跟小包子一样，眼睛里更是水汪汪的。 陆谦心一下子就软下来。 他弯腰单手抱起小家伙，坐在床边，哄着她。 小陆幽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呢。 喝苦苦的药药，又要宝宝拉粑粑，臭臭! 小陆幽担心爸爸不喜欢臭臭的宝宝，所以一直赖在陆谦怀里，怎么都哄不好了，明珠洗漱完过来一看，笑了笑：“怎么了宝宝？” 小陆幽的小脑袋往陆谦的怀里拱了拱。 陆谦轻轻摸她的小脑袋，含笑说：“怕是有些不好意思！” 明珠过来，亲亲小家伙。 “宝宝香香的！” 小陆幽埋得更深了，只拿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妈妈。 明珠柔声问她疼不疼。 小陆幽乖乖摇头。 明珠抬眼，正对上陆谦的目光。 他的眼里微暗，闪着不知名的花火，她一时也有些胶着。 即使是昨晚那样水乳交交融的夜晚，那样汗水淋漓的时候，也不如此时动人。 清晨安静。 他们的小结晶窝在爸爸怀里。 而他跟她，还能拥抱，还能相爱。 不知对视多久，小陆幽皱着白嫩嫩的小脸蛋，软乎乎地轻哼：“宝宝又要拉臭臭！” 陆谦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爸爸带你去！” 小陆幽勉强原谅他了。 等到小家伙冲洗完小屁股，陆谦给她换上了薄羊毛的小花裙子，还给穿上厚实的长筒袜，穿上小软羊皮鞋。 他拍拍她的小屁股：“去找哥哥。” 小陆幽摇摇晃晃走了。 一会儿，外面传来陆烁泡牛奶的动静。 陆谦忙完，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他把衬衣脱了准备冲个澡。 明珠已经换好衣服。 她坐在梳妆台前，挑选今天要佩戴的首饰。 镜子里，出现顶级男色。 明珠扣上耳钉说：“她年纪小但也懂些事情了，知道……臭。” 她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陆谦看着她娇美的模样，心里微微荡漾。 他走过去从后头搂住她的身子，下巴搁在她薄肩上，低喃：“腰真细！” 明珠脸面微烫。 她轻声说：“不是要回我家的？你快去洗澡，这样儿光着上身像什么样子！” 陆谦亲了亲她的脸：“行，太太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他爽快地松开她，去冲澡了。 一刻钟后，又是英挺模样。 明珠主动吻了他的下巴，柔声说：“我爸一会儿说什么你忍耐些，他很疼小陆幽。” 陆谦没说话，轻轻抚着她的红唇。 …… 一小时后，黑色路虎停到霍宅。 车才停下，霍震东就黑着老脸把车门打开了，从里头把小陆幽抱了出来。 抱着白嫩的小孙女儿，霍震东这边检查，那边看看。 生怕出了毛病。 确认没事儿后，他黑了一把老脸开始找不自在了：“你们俩个只顾自己快活，也不管孩子！过生日想浪漫可以出去订个酒店别墅什么的，或者去国外，总之你们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就是别把孩子不当回事儿，碍着你们事儿了就送回来！” 陆谦下车。 他风度翩翩，身材修长，长相又好。 他挺伏低作小：“爸教训的是！是我忽略了！” 说完，递了根香烟给霍震东。 霍震东瞪着他：“我抱着孩子，怎么抽烟！” 陆谦陪了个笑脸。 霍震东又小声嘀咕：“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真不知道怎么当人家爸爸的！乖宝，爸爸不疼还有姥爷呢！姥爷疼你！” 说完，就把小陆幽抱走了。 明珠跟陆烁下车。 明珠失笑：“别说你了，就是我现在也得靠边儿站，我爸心里眼里只看见几个孩子，个个都疼得什么似的！” 陆谦淡淡一笑。 他怎么会在意？ 若是霍震东不当他是自己人，今天根本不会叫他们过来。 正想着呢，陆烁看着他很慢地说：“爸，姥爷有点儿嫌弃你！” 陆谦：…… 小陆烁说完就跑了。 陆谦牵着明珠的手，跟在后头。 家里头人来人往，明珠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佣人会看见的！” 陆谦轻笑：“拉个手也难为情？” 明珠不说什么了，纤细指尖被他握在手掌中，他的掌心干燥极了。 到了大厅里。 霍震东正抱着小陆幽，面前放了一个很大的首饰盒子。 粉钻、蓝钻、海蓝宝…… 全是大鸽子蛋！ 小陆幽拿着当弹珠玩。 明珠忍不住说：“爸，陆幽还这么小呢，你拿这些给她干什么？” 霍震东老脸一沉。 他冷笑：“看看有什么影响，你们不还给她吃嘛！幸好买得小，不然刮到我宝贝娇嫩的肠壁可怎么办啊，我们小陆幽的肠子都比别的宝宝娇弱啊。” 明珠觉得他惯孩子，惯得不正常了。 陆谦忍住笑：“爸，结婚我一定买个更大的！” 霍震东瞪他一眼。 这时候还是霍夫人过来解围，她指着角落里堆的礼品说道：“这是给你的嫁妆，一早老太太来过了，送了好些东西。” 一堆红本本儿。 是陆谦大半身家了。 明珠看着眼热，小声说：“我又不在意这些！” 霍震东轻哼：“你要是敢说你不在意这个人，我才觉得你有出息呢！” 明珠红了眼睛。 她低声说对不起。 霍夫人狠瞪了丈夫一眼：“你乱说什么！我看两个孩子处得挺好的，明明昨晚你态度也不错，怎么到今天就阴阳怪气了。” 霍震东仍是黑着老脸：“昨晚我也不知道他们没带好小陆幽啊！看看我们宝宝把12克拉的东西拉出来，得费多少劲儿！我告诉你们两个，我们小陆幽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 陆谦是有眼色的。 他给明珠擦了眼泪，把她拉到身后。 他特别好脾气地给霍震东道歉，原因就是没有带好他的宝贝小孙女儿。 哄了半天。 霍震东终于有了个好脸色，讪讪地说：“准备什么时候办啊？” 原本陆谦跟明珠是打算明年。 但是最近他们感情升温，实在等不了了。 陆谦想想：“12月怎么样？” 霍城东正经起来，让霍夫人看黄历挑日子，最后定下来农历十月二八号。 商量完，他看着明珠微红的眼。 叫她过来。 明珠挪过去，霍震东摸摸她的长发，无奈地说：“长这么大还是小孩子脾气！以前在家里有爸妈惯着你，你哥嫂也宠着你，结婚了要互相体谅。” 明珠嘴唇微微颤抖。 “爸，我知道！” 霍震东总归不舍，明珠是他们夫妻唯一的掌上明珠，他现在虽疼那些孩子，但是明珠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如今他看着陆谦疼小陆幽，也让他想起当年他是如何疼爱明珠，如何在她生病的夜晚彻夜守护，更在她青春萌动时早晚担忧，生怕被哪个小子给骗了去。 现在，她终于要结婚了！ 明珠拥着霍震东，轻轻撒娇。 霍震东抹了把老泪，又牛｜逼起来：“结婚归结婚，你们要常回来吃饭！” “我们会的！”陆谦答应。 可是他们都知道，陆谦是陆家主心骨，他总归要回c市的。 c市陆氏宗族，等他主持。 再过一两年等这边的事业稳定，他就要带着妻儿回c市定居，那会儿霍震东想见见明珠，想见见他的烁烁跟小陆幽，还得乘坐专机跑一趟。 想想就伤感！ 霍震东受不了，起身摆摆手：“烟瘾犯了！我去抽根烟！” 霍夫人知道他要哭鼻子啦。 陆谦看破不说破。 只有明珠嚷着：“爸你不会偷偷哭吧！” 霍震东摸出一根香烟，指着她对陆谦说：“赶紧娶走！省得放在我身边闹心。” 陆谦轻拥明珠。 他知道明珠是故意的，她这么大了，怎么会一点眼色不会。 不过是哄哄霍震东罢了。 他不说破，因为这种小秘书只有他知道，这让他心头柔软。旁人都以为她没有长大，可是在他心里她早已经是成熟的女人。 下午，霍绍霆回来一趟。 温蔓倒没有来。 几个男人商量了婚事，明珠作为当事人，一点儿发言权也没有。 她也不在意，去拨弄那些漂亮的钻石。 阳光正好，小陆幽跑过来，偎在妈妈身边看着那些漂亮的石头。 明珠挑了一颗肉桂色的帕帕拉恰。 温暖柔和，散发着公主的甜香，她蹲下来跟小陆幽说：“等宝宝长大了，可以戴这颗宝石。” 小陆幽扬起小脑袋，似懂非懂。 明珠轻轻吻了她的小脸蛋儿，牵着她的手去庭院散步，陆烁就跟在身边陪着妈妈，玩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我想留在b市念完高中！” 明珠意外！ 陆烁又说了一次。 明珠淡笑，摸摸他的小脑袋：“回头你跟你爸爸说，他同意我就没有意见！” 陆烁点头。 他是个很早熟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明珠不反对。 大嫂说过，这些孩子当中最像哥哥（霍绍霆）的是陆烁，最像陆谦的很神奇的竟然是崇光，至于允思性格温和随了温蔓。 陆幽跟小霍娇，比较像明珠多些。 明珠想得出神，陆谦跟霍绍霆走了出来。 午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同样出色好看，明珠站起来。 陆谦摸摸她的头，目光很温柔。 霍绍霆单独把她叫到一旁，交待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 明珠叫住他：“大嫂呢？” 霍绍霆点了根香烟，长长地抽了一根后，他似笑非笑：“带孩子呢！” 只是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 是h市顾先生的公子，顾云凡。 顾云凡性格奔放，他老子都管不住他，也只听温蔓的话。 这两年，顾云凡一直在温蔓身边历练！ 好在，苦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姓顾的就要回h市顾氏任职了，霍绍霆简直就想放鞭炮庆祝，又怕动静太大让温蔓不舒服，他这个丈夫当得真的是be屈。 只是这些，他不准备告诉傻妹妹。 果然明珠的单细胞脑袋就没有多想，她还点点头赞同地说：“哥，你们是生得多了些加上崇光有四个孩子，大嫂不容易！” 霍绍霆吐出烟雾。 他很轻地笑笑，摆了摆手就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黑色迈巴赫很快驶离。 明珠还在发呆，陆谦走过来拥着她的肩，低而温柔地问：“想什么呢？” 明珠巴巴地说：“哥好奇怪！” 陆谦笑笑。 霍绍霆是把醋当成三餐吃呢，商场上谁不知道，他极少应酬哪怕是同人吃饭也是八点一到就自已主动回家，都不用太太打电话的。 旁人只觉得他洁身自好。 实则是他看温蔓看得紧！ 陆谦羡慕，他看看明珠，“你平时很放心我？一点醋也不吃？” 明珠目光挺意味深长的。 她轻咳一声：“我是觉得陆总该玩过的早就玩过了，定力肯定比旁人要强一些！” 陆谦捏她的小脸：“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我定力怎么样！” 明珠嚷嚷：“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她有些委屈：“别总缠着我！” 花园里四下无人，陆谦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摸她的脸蛋声音放得很轻：“旁人想都想不到呢！” 她脸红！ 想反驳，但是又反驳不了。 她喜欢陆谦。 她喜欢他给她做饭的样子，她喜欢他人前严肃的样子，也喜欢他为她失控的样子，因为那样儿的陆谦只有她见过，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明珠轻轻搂住他的腰身，低喃：“陆谦，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 “对！我们要结婚了！” 他倾身，很温柔地吻她，很珍惜。 不远处，陆烁静静地看着。 小陆幽也在看。 陆烁把妹妹抱了起来，半抱半拖地往别墅里拽：“太阳真大！女孩子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小陆幽露出几颗雪白小牙。 “亲亲！粑粑亲亲。” 第476章 婚礼!温蔓我永远爱你! 小陆烁粗声粗气的：“爸爸在亲妈妈。” 可是小陆幽也要亲亲。 白嫩的小家伙不肯走路了。 小花园里，小家伙翘着嫩红的小嘴巴，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 “真拿你没办法！” 陆烁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 “哥哥亲你！” 小陆幽轻轻眨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带了些淡青。 特别好看！ 陆烁又亲亲她，语气比之前温柔了许多：“乖，你听话！” 小陆幽抱住哥哥！ …… 农历十月二八的时候。 陆谦迎娶了明珠。 深秋天气，穿着婚纱有些凉，但是心里却是暖的。 小教堂里。 只有霍家跟陆家亲近的人，总共不过百人参加了这场温馨隆重的婚礼，温蔓跟霍绍霆坐在第一排。 温蔓穿了米色长裙。 霍绍霆一袭黑白经典手工西服。 他们的四个孩子坐在他们身边，个顶个地好看…… 台上神父说着誓词。 霍绍霆轻轻握住了温蔓的手，低喃：“温蔓，我将永远爱你！不离不弃！” 温蔓侧过头。 淡金色阳光照在她身上，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霍绍霆自然而然地吻住她。 很轻柔、很美好！ 温蔓注视着台上的一对壁人，片刻收回目光，她轻抚霍绍霆的脸颊低喃：“霍绍霆，我也爱你！” 他捉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离开小教堂。 几个孩子被霍震东带回大宅了，霍绍霆便带着温蔓四处走走。 深秋，银杏叶黄了。 地上铺了满层金色，如盛世，更像是圆满的爱情。 霍绍霆脱了西装，披在温蔓肩头。 他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在长道上，像是有一辈子时间可以走完。 “舅舅跟明珠，终于幸福了。” 温蔓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 霍绍霆揽着她的肩，轻笑了下：“那我们温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们是再生一个孩子呢，还是再生一个孩子？” “当我是猪啊！” 温蔓柔柔开口：“等孩子们大些，我想开家咖啡店，闲下来弄弄花草看看书。” 霍绍霆笑：“我们温总不像是这么没有追求的人啊！” 温蔓倚着他。 她忽然想起当年，她也曾经当过西亚集团总裁。 哪怕是现在，她也因为欠人情不得不带顾云凡。 她不禁感慨：“绍霆，20岁的人从不曾想过当女强人，我的梦想就是一幢房子，然后养一只狗，还有丈夫跟孩子！” 温蔓20岁的梦想，绝不是他霍绍霆。 而是顾长卿。 霍绍霆没有破坏气氛，摸摸鼻子认了。 温蔓看出他的情绪，她浅笑：“怎么还吃醋呢！霍绍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我们孕育了几个孩子！” 崇光、霍西、允思，还有小霍娇。 还有她跟霍绍霆的感情。 多少个20岁，都抵不过这些…… 霍绍霆有些动容，低头想吻她，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温蔓！” 温蔓在霍绍霆的怀里抬头， 她看见了顾云凡！ 两年历练，顾云凡跟过去很不一样了，不光成熟了气质也完全不一样了。 他穿商务正装，外面罩了件薄大衣。 脚边是一只行李箱。 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飞回h市，正式接手顾氏公司。 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要离开温蔓。 他跟着她学了两年，他就喜欢了她两年，谁都知道他顾云凡喜欢她温蔓，可是也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因为谁都知道她不会看上他。 他有些羞恼也有些不甘心。 所以在离开时，他想问一问她。 “霍总，我想跟温蔓单独谈一会儿。” 秋阳透过树缝，斜斜照在霍绍霆身上，让他看着多了几分温暖。 他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顾云凡比他小了十岁！ 说真的，是男人比较好的年纪，他家世又好又很帅。 霍绍霆向来是在意跟吃醋的，但是这种吃醋并不焦虑反而添了些情趣，他开始想不明白，后来他才知道是温蔓对他的感情给他带来了底气。 片刻，霍绍霆作了个手势，风度翩翩。 腔调十足！ 温蔓忍不住说：“绍霆！” 霍绍霆替她整理了下外套，低喃：“好好告个别吧！” 温蔓觉得他真缺！ 霍绍霆笑笑，走到十几米远的地方，摸出一根香烟来叼在唇上。 低头点了火。 长长地吐出烟雾时，他说不出的惬意。 有老婆有孩子的好处，这些光棍儿不懂，一定要喜欢他老婆也行……就当他多收个儿子吧！就当多了个顾希光！ 温蔓哪知道他那些弯弯道道。 她注视着顾云凡，淡淡一笑：“恭喜你！” 顾云凡眯着眼睛看她。 阳光太刺眼，他竟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有些恼脱口而出：“温蔓，这几年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吗？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一点儿也不动心？我长得这么帅！” 温蔓悄声叹息。 她就知道，躲不掉。 她斟酌了下柔声说：“顾云凡，若是别人跟我说这些话，我可能理会都不会理会，因为那些人跟我毫不相关！可是你父母把你交在我手上，所以我想说，你喜欢的前提是知道我有丈夫有孩子的，其次我没有回应过你，所以你在喜欢的同时也该衡量一下得失。” 顾云凡声音微冷：“你做事情前，都会衡量得失吗？” 温蔓微微一笑。 “会！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霍绍霆感情不好，喜欢上了旁人我也不会轻易挺而走险！顾云凡，我不知道你，我经历过那么多早就没有了年轻的冲动。” 她曾经也热烈地喜欢过一个人。 不计较得失、后果。 但是最终她的感情，给了霍绍霆。 霍绍霆亦是。 顾云凡红着眼睛要离开时，温蔓轻声说：“总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命定的人，只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 顾云凡背着她。 许久，他拉着行李朝前走。 前方红枫似火，前方繁华似锦。 温蔓静静注视他。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她永远不可能喜欢他，若是真的动心早在多年前她就会喜欢上周慕言。 霍绍霆不动声色地回来。 温蔓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挺大度！霍律师！” 霍绍霆表情矜贵：“彼此彼此，温老师！” 第477章 婚后甜蜜日常(一) 陆谦跟明珠新婚晚宴，在b市一家极为出名的饭店办的。 饭店地址，是从前的王府。 很好地保留下来。 婚宴席开八桌，都是两家亲近的人，也不怎么闹腾。 静溢美好！ 他们的新婚夜是在酒店套房度过的，满房的红色玫瑰，中央摆满了新婚礼物。 明珠穿着红色嫁衣，脱了鞋子，露出一双细白的脚。 她坐在地毯上拆礼物看。 陆谦应酬完，回到主卧室，就见着一双嫩足。 他目光微微炽热，不动声色抬手解开两颗衬衣扣子，走到她身后弯腰附耳：“拆到什么中意的？” 明珠靠到他肩头，声音软软的：“你吓到我了！” 陆谦轻笑一声。 他坐下来，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看看，是一个客户送的。 很名贵！ 但是名贵的东西明珠见得多了，也不怎么欢喜，很快她就放弃这些来看她的陆叔叔。 雪白衬衫烫得挺括。 他靠得近，身上有淡淡刮胡水的味道。 还有皮肤，温热温热的。 明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陆谦哪有不知道的，他揽了揽她的身子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地帮她揉按，声音也很温柔：“累不累？” “还行！” 明珠望着他，眸子有些深。 她觉得他好看。 从前是，现在也是！ 陆谦扫了扫四周，轻声问：“我去放热水，泡个澡，嗯？” 明珠软软靠到他的肩头。 陆谦摸摸她的头，把她的脑袋拱进自己怀里，他没有再提泡澡的事情就这样拥着她，跟她共同享受新婚之夜属于他们的温柔。 明珠悄悄抱住他的腰。 她小声说：“很多年了呢陆叔叔！” 陆谦低头看她，喉结微微滚了一下：“快十年了！” 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忽然想问她一句。 “明珠，你有没有后悔过？” 明珠仔细地想了想，点头：“后悔过！但是放不下。” 陆谦笑得淡淡的，他把她挽起的长发散下来，嗓音越发低沉：“去泡澡了陆太太！” 她撒娇要他抱。 陆谦轻松就抱起她，一边吻一边呢喃：“趁着陆叔叔抱得动时，我侍候你！” 新婚夜， 自然是一夜旖旎…… ＊ 两年后。 b市星光大赏，颁奖典礼。 明珠站在台上，手里握着“最佳女主角”大奖。 主持人先恭喜了她，然后微笑着问：“这么短的时间就拿到分量这么重的奖项，霍小姐有什么感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明珠握着奖杯，站在话筒跟前。 她缓和了下情绪，就对上陆谦的目光。 他一袭正装坐在台下，身边是他们两个可爱的儿女，明珠忽然就平静下来。 她注视着陆谦、她的爱人，轻声说：“首先感谢剧组全部的工作人员、感谢评委会，也感谢所有喜欢我的观众！接下来的打算……可能会搬个家，换个地方生活，然后当陆太太！” 她的眼里溢满了爱意。 她整个人，比台上所有灯光都要耀眼万分。 因为她的眼里，有她爱的人。 主持人微愣过后，很热情地请陆谦上台。 陆谦起身缓步上台。 他轻轻拥了下明珠，然后柔声说：“恭喜我们小陆太太！” 明珠总归激动。 眼角一片湿润。 陆谦摸摸她的头：“是高兴的事儿，不许哭！” “我才没有哭！” 她小声嚷着，根本就挪不开眼，就一直望着她的陆叔叔。 坐在观礼席上的人们，都没有说话，整个礼堂内静悄悄的。 许多人羡慕明珠， 羡慕她可以得到陆先生的疼爱，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明珠是经过了多少坚持跟放不下，她对陆谦的爱有多念念不忘才能等到今天。 最不确定的那几年， 她也曾试过接受旁人，可是真的遇见那个惊艳的人，旁人都会失色。 礼堂最后一排。 坐着司家二少爷，他身边是新婚妻子。 辗转相亲多次，他终于结婚了，新婚妻子家世良好，长得也很好看。 性情温柔，很懂事， 跟明珠是不一样的性子。 司家二少静静注视着台上的人，看着她光彩夺目的样子。 他喜欢她其实有四五年了， 他跟明珠当年的相亲并非偶然。 他曾经很想娶她，可是他是司家的人，他又是清醒的……一旦发现一个女人永远不可能爱上你，她心里永远装着旁人时。 退出，是最好的体面。 司二少微微的笑，笑容中带了些许的失意跟遗憾。 他身边的妻子凑过来，轻声道：“文礼，一会儿我们去吃火锅吧！” 司二少回过神来。 他看着太太身上的礼服，想了想：“我在附近有间公寓，一会儿去换掉衣服……就去上次那家好了！” 他的太太并不喜欢拿主张。 她又掉过头，看着台上。 司二少注视着她恬静的侧颜，默默地想：这就是每个人的幸福吧！ 明珠，祝福你！ …… 颁奖礼结束，陆谦带着明珠跟孩子们先离开。 到最后一排时，明珠看见了司家二少。 他身边娇妻如花。 明珠微愣过后，冲他点了下头，随后就跟着陆谦出去。 司太太轻问：“文礼，你认识？” 司二少淡笑：“高中校友！” 司太太点头，没有再问，司二少柔声说：“不是想吃火锅的？咱们现在就出去，不然等会儿得排队。” 司太太自然愿意。 停车场，两辆黑色房车停着，车后备箱里放了行李。 是，颁奖礼后，陆谦就要带着明珠回c市了。 之前，霍绍霆跟陆谦谈了一次。 b市的各方面的资源都优于c市，最后陆谦同意把陆烁留在霍家，寒暑假回去c市度假，平时每月过去两天。 明珠挺舍不得的，但是她尊重孩子的选择。 这次，陆烁先跟他们回c市。 两辆黑色房车一前一后驶离，一个小时后到了机场，乘坐专机回c市陆园。 车停下，明珠下车。 她走到紫藤树下，深吸一口气：“这儿的空气都比b市湿润。” 陆谦抽空看看她。 随后就指挥佣人拿行李，还要抱心爱的小女儿，最近小陆幽染上一种怪病。 腿没了！ 到哪儿都要爸爸抱！ 陆谦平时对儿子还是颇为严厉的，但他对小女儿却溺爱得过头，简直就是按照明珠小时候的模式培养，明珠真怕宠坏了。 陆谦说：“我的女儿宠不坏的！” 小陆幽的儿童房，就在陆谦夫妻隔壁，布置得跟皇室公主住的一样。 陆谦还觉得不够。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又隔出一块地方，放了一组粉色小沙发跟粉色小床。 那块地方，还铺了白色羊毛毯。 更让人发指的是，他在自己的书房里，给小陆幽搭了个粉红的小房子。 忙碌一天过去。 深夜，小陆幽不肯回儿童房睡。 她睡在粉红小床上，香香甜甜。 明珠洗了澡，亲亲她白嫩的小脸蛋儿，绕回自己的地盘，陆谦在看一份报表瞧着还挺忙的。 “还在忙啊！” 明珠从后面抱住他，有点儿撒娇。 陆谦握住她的手：“总公司搬回c市，总得忙一阵子！年前你要辛苦照顾小陆幽了！” 明珠趴在他背后，有些心疼：“她很乖的。” 想了想还是说了：“你怎么在主卧室里放了小床，万一她醒过来看见……” 陆谦轻笑出声：“你想做？” 明珠红了脸，期期艾艾的反驳：“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陆谦放下手里文件。 他拉她到自己腿上坐下，轻轻摸她的脸，又亲亲鼻尖：“这阵子忙冷落你了！” 明珠把玩他的衬衣扣子。 “家里又不缺钱，你不用这样拼命的。” 陆谦注视她，灯光下，她皮肤软嫩发光。 他声音就温柔了些：“哪里能闲得住！再说我这个年纪了一闲下来再去下下棋喝喝茶，那不是跟老年人差不多了。” 说着就捏她的鼻子：“我怕在你心里，失去魅力。” 明珠疼得叫出声。 她拍开他的手：“明明就是你野心大，非要拿我说事儿！” 陆谦抵着她低喃：“比从前聪明了！明珠，你真的不想在这里留下点儿特殊的记忆吗？在这个地方才算我们真正的新婚之夜。” 明珠被他撩得脸红血热。 她小声嚷着：“都多少回了！还新婚之夜呢！” “你觉得没有意思了？” 陆谦一脸的遗憾，开始解扣子，一副要洗澡的样子。 明珠不肯从他怀里起来。 她仰头凑近，轻轻吻了他的唇一下，轻声说：“有意思的！我喜欢你抱我！” 陆谦就着这个姿势，把她轻轻压下。 同时，把卧室灯给关掉了。 安静漆黑的夜晚，贴紧的身体，还有克制不住的轻喘声…… 情动撩人！ 陆谦一下下亲吻怀里的女人。 明珠也给了他回应，衣服散落地床尾，就等蓄势待发！ 小床那儿有了细微的动静。 小陆幽认生做了梦，这会惊醒就闹着要爸爸，小家伙光着小脚丫子爬到大床上，搂着陆谦哭得伤心极了。 陆谦再强烈的火，也熄了！ 他翻身，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很温柔地哄。 他没有开灯。 哄着小家伙，一直到她要睡着他才侧头看看明珠，明珠整个地蜷在被子里，咬唇抱怨他：“刚才才说过！这样对孩子不好！” 陆谦把小女儿放进被窝里。 漆黑的夜，他的眸子清亮，他啃着明珠的鼻尖轻喃：“今晚肯定不能让她单独睡了，我们去浴室，我保证你能吃上肉。” 明珠踢他一脚：“不想做了！” 陆谦伸进被子里，一边儿吻她。 过了一会儿，她情不自禁地搂着他的脖子，轻喃：“去衣帽间！” 那儿有一组很软的沙发。 陆谦把她抱起来，走进衣帽间，门只敢掩着生怕小陆幽醒了害怕。接下来的情事，对于明珠来说又甜蜜又折磨！ 她轻咬男人肩背。 陆谦低头，贴在她耳畔：“再忍一会儿！” 明珠吻住他的嘴唇。 月光柔和。 女人柔软纤细的身子跟男人纠缠，映在墙壁上……这一方小小的斗室，无数次见证了他们的恩爱幸福。 …… 小陆幽的童年，几乎是在爸爸身边度过的。 明珠就有些闲！ 老太太身体比从前硬朗，所以明珠偶尔也能接工作。 工作大多是b市，她能去看看儿子，她不在c市的夜晚陆谦想得慌，就佯装抱怨，明珠总是笑。 其实距离感，会让他们感情更好。 当人被思念折磨时，一个电话，两句甜蜜的话也足以让人回味半天。 她知道，陆谦也是喜欢的。 时光飞逝。 几年过去，陆烁高一暑假回陆园。 16岁的陆烁已经长到182，不但个子高长得好，更是学校风云人物。 自小到大，陆烁收到的情书，可以塞满一书柜。 但陆烁没那个意思。 明珠偶然听到陆谦说起过，司家有意跟霍家联姻，崇光是外姓不适合，允思年纪比女方小几岁，挑来挑去最后目光放到了陆烁身上。 那女孩儿明珠见过，很优秀。 但是陆烁这么小，是不是太早了。 她去问陆谦，陆谦告诉她，他已经跟陆烁谈过了，儿子并没有意见。 这事儿似乎就定下来了。 但是这也只是联姻。 陆烁跟那位司家小姐并没有来往，一切要等他们长大再说，陆烁这次回陆园就是跟父母商量，他想去国外留学。 “你想留学？” 书房，陆谦坐在深色原木办公桌后，眉头轻皱。 岁月是优待他的，并未刻下多少印记，反而添了儒雅。 陆烁点头：“是！我跟张崇光都去！” 陆谦眯了眯眼：“崇光也去？你舅舅会同意？那霍西呢，也跟着去？你们这帮小孩子是要翻天了！” 陆烁走去给陆谦倒了杯茶。 将茶杯放到桌上，他慢慢说：“霍西不去！她想要大学去美|国读法律专业！这次就我跟张崇光去。” 陆谦慢慢地喝着茶。 片刻，他看着儿子意味深长地说：“外面花花世界迷人眼，你跟崇光又是不定性的年纪，出去可以，……但是可别叛|变了，要时刻记住你们都是有主的人了！” 陆烁微晒。 16岁的英挺少年，双手插在衣袋里，淡声说：“爸您放心！我对感情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跟张崇光主修金融，哪里有时间谈女朋友。 再说，寻常女孩儿也入不了他们的眼。 第478章 婚后甜蜜日常(二) 闻言，陆谦很轻地笑笑。 对感情没有兴趣？ 他怎么不信呢！ 等到毛长齐了，哪个男孩子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呢！ 陆谦想起司家的孩子，想调侃两句，但想想两个孩子并未正式见过面，这事儿八字也还没有一撇，想想作罢。 他低头翻翻桌上的文件。 过了会儿，他温和道：“你还没有跟你妈妈说吧！等会儿她接你妹妹回来，你跟她谈谈，只是陆烁从私心里说，我也并不想你这么早留学。” 小时候的成长缺失几年。 这些年他几乎是在b市长大，陆谦跟明珠都舍不得。 但是舍不得归舍不得，孩子有想法。 好事儿！ 陆烁矜持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外面响起汽车声音。 陆谦轻摆了下手。 陆烁笔直走出去，当父亲的看着儿子齐长的背影，目光有些深远。 庭院里，停了一辆粉色库里南。 才停稳，陆烁就轻拉开后座门，里面坐了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 七八岁，穿着漂亮的小洋装。 看见哥哥，小陆幽欢快地叫了一声：“哥哥！” 陆烁弯腰抱起她。 一米八几的少年，抱着妹妹轻轻松松，小陆幽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一口。 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说：“又长高了！” 小陆幽高兴地看着他。 兄妹腻歪好久，小陆幽才从哥哥身上下来，陆烁注视着明珠叫了一声，然后帮她提手里一大把花束。 半月未见，明珠也很想他。 母子三个边走边说，倒也是轻松自在。 陆烁帮着母亲把东西放好，就低声说了留学的事情，明珠正在修剪花枝，听见他说了以后放缓了动作…… 陆烁轻道：“每年都能回来两次的！只去六七年。” 明珠默默地把花插进花瓶里。 过了半晌她才低低地说：“当年你想留在b市，我几乎没有考虑就同意了，因为b市不远又有你姥爷舅舅他们照顾着，我们也能随时见你！可是去国外……六七年，陆烁你爸他不年轻了，老太太年纪也大。” 她说不下去又摆弄花瓶。 这些，陆烁都知道。 正是因为他父亲陆谦的年纪，所以他才想要暴风成长起来，他是陆家的长子，在他成人成材之前，陆家整个家族的担子都在他父亲身上。 他想早点接过来。 但是这些对于16岁的少年来说，羞于启齿。 气氛有些僵，这些是从来没有过的。 小陆幽拽拽哥哥的袖子，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你乖！” 他跟明珠总归感情好，不忍心让她伤心失望，就拿了纸巾过去给她擦眼泪，明珠不肯接，陆烁顿了顿：“我请爸来哄您？” 明珠又羞又气。 陆烁拍拍妹妹：“去叫爸爸，就说妈妈哭了。” 小陆幽翘着小嘴巴：“那我怎么说呀？我说是哥哥把妈妈弄哭的？” 陆烁弯腰：“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小陆幽亲亲妈妈，就跑出去了。 一会儿，小花裙子飞进了书房。 才进门她就顿住了，爸爸好像也在悄悄抹眼泪呢，小陆幽向来是无忧无虑的，但是这会儿她的内心第一次感受到……分别。 她不敢进去，就站在书房门口。 陆谦看见她，收敛了情绪叫她过来。 小陆幽软软的小身体倚靠着他，小手再给他擦擦，喃喃地说：“妈妈也哭了！她舍不得哥哥，爸爸……你也是舍不得哥哥吗？” 陆谦失笑。 他抱起小女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他希望小陆幽岁岁无忧。 小陆幽看他不说话，就软乎乎地搂住他。 “宝宝也舍不得哥哥。” 陆谦轻叹—— 是啊！舍不得！ 陆烁一去六七年，人生又有几个六七年，他跟老太太还有几个六七年？ 可是生命再短暂， 他也不能阻止儿子去飞，硬生生地拽断他的翅膀来成全自己！ 陆谦心里有了决定。 他亲亲怀里的小姑娘，轻声说：“我们还有小陆幽陪着。” 小陆幽用力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哥哥要去干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哥哥很想去，哥哥想做的事情小陆幽都支持，爸爸妈妈和奶奶，还有小陆幽陪伴呢。 她决定了。 周一三五，她叫陆幽。 周二四六，她就叫陆烁。 周日……她要休息！ 陆谦看着她精彩的小表情，也弄不明白她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他抱起小家伙说：“爸爸抱你去厨房看看，看看今天弄什么好吃的了！哥哥今天回来，可不得给他做几个爱吃的菜！” 小陆幽高兴极了。 爸爸平时不说，但是他很疼哥哥，每次哥哥放假回来爸爸都要单独给他做饭。 父女二人去了厨房。 佣人对于小小姐没有腿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陆谦把小陆幽放在小椅子上。 打开冰箱，挑了几样食材。 半小时，就做出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来…… 开饭时，陆烁是跟着老太太出来的。 一家五口，神情各异。 陆烁总归年轻，几次忍不住想开口，但都被陆谦挡住了。 他挟了鱼肉给他：“这次回来看着清减了些，这个假期可得在家里好好补补，你不在我们身边，你妈妈平时就惦记着你吃饭问题。” 陆烁注视着陆谦。 陆谦指着鱼肉：“快吃！” 陆烁说了声谢谢爸，又看看明珠，明珠不吱声儿只是眼里头有些泪花……老太太亲自挟了菜给她，然后就朝着儿子发难：“你年岁渐长反倒不会疼老婆了，只给儿子布菜倒忘了自己太太！儿子总归会长大会离开自己，但是太太却是陪着你一辈子的人。” 陆谦不但不恼，反而陪着笑脸。 “老太太教训得是！” 他精心给明珠挑了最好的一块鱼，还挑了刺递到她碗里，声音可温柔：“怎么了这是？一顿饭也没见你说几句话，今天儿子才回来你就不爽利，这小子可会多想的，他平时待你多亲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珠看看他，又看看老太太。 他们分明就是唱双簧呢！ 可是她也恼不起来，因为老太太是配合陆谦在哄她。 明珠顺着台阶就下了。 “身上不舒服！” 小陆幽声音清脆：“一会儿我给妈妈捶捶。” 陆谦笑起来。 陆烁也明显地松了口气…… 夜深。 陆谦跟儿子谈完，回到主卧室，明珠已经洗完澡了靠在沙发上看一本科普书。 陆谦坐到她身边，把她书抽走看看。 又还给她！ 明珠直勾勾地望着他。 陆谦温柔笑笑：“好久没见你这样了，舍不得孩子？” 明珠仍是看着他，好半天才慢慢开口：“我是舍不得，但是我更多是为你跟老太太考虑。” “又说我年纪大了不是？” 陆谦替她顺顺长发，想了想说：“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的态度就挺明显了，她是赞成烁烁去留学的！明珠，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又何尝舍得，但是你看再过几年我精力不济时谁能撑起陆家？还不得指望陆烁？他早点儿长见识早点儿能混出来是好事儿，这件事情上咱们俩都太小情小感，比不上老太太果断。” 明珠静静发呆。 陆谦声音更温柔了些：“明珠，陆烁他长大了！我们也该学着放手！” 明珠喃喃的：“我知道！我只是一时适应不了。” 陆谦就笑：“咱们不是还有个小陆幽嘛，我看她粘人得紧，别说是出国留学，我看她连陆园都不肯出，以后这个小棉袄就留着给你暖被窝。” 终于，明珠神情缓和下来。 她轻踢他：“是你说的啊，那今晚你就睡书房。” 陆谦捏她的脸：“这么狠心？陆太太我可提醒你，有些事儿有些功能咱闺女可不具备，这些还得你男人来。” 他说得直白露骨，明珠扛不住。 她推推他，但一会儿态度又软和下来：“别闹了，你去看看老太太！她嘴上开明，但我看最舍不得就是她了。” 陆谦低头亲了她一会儿。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拥抱住她…… 他们磋砣了十年才真正在一起。 结婚至今八年，这段婚姻说不出的好，陆谦特别满足。 良久，他低声说：“行！那我去看看老太太，说会子话就回来！回来给你带冰镇西瓜，从院子井里捞出来的最解渴！” 明珠轻嗯一声。 夏夜，陆谦出去，绕过几条回廊来到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在忙。 近看，竟然是在帮着陆烁收拾行李，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陆谦接过她手里的话。 老太太问：“哄好你媳妇了没有？” 陆谦眉眼温柔：“她性子软！哄几句就好了！主要是舍不得，陆烁是她自小带到大的感情格外深厚。” 老太太慢慢坐下来。 她摸到茶盏喝了口茶，轻声说：“当年是苦了她了！好在你现在身体恢复得好，不然拿什么来偿还人家！” 老太太说，陆谦就听着。 虽说老太太近两年身子骨不错，可是也是近90岁的人了，也没有个几年了或许哪天说没就没了！ 所以明珠才那般顾虑。 老太太也知道，她轻拍陆谦的手：“为那点子事情不值！烁烁他聪明好学，像他舅舅，以后生意不知道做多大，不能耽误孩子。” 陆谦连忙附和。 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了，她默默地坐着。 身边陪着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老太太忽然说：“陆谦，过几天陪我去趟b市吧！就咱们两个去，我想去看看你妹妹，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去看她了。” 陆谦目光湿润。 他低而温柔地说：“好，我安排好时间就陪您去！您放心，小蔓那儿有绍霆他们照应着，阮姐也不时过去看看。” 老太太点头：“你阮姐是好人！” 夜深，陆谦离开…… 老太太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这一生她失去过感情、又失去爱女，但是上天又补偿给她许多。 明珠虽是陆谦的媳妇儿， 但何尝不是老天送给她的女儿！ 陆谦原本子嗣无望，一生不娶，现在却有陆烁接替他撑起陆家门楣，还有小陆幽又那样可爱，弥补了温蔓不在身边的缺憾。 该知足了！ 金秋十月。 b市国际机场，一架飞往美|国的航班起飞，阳光照在银灰色的机翼上。 耀眼万分。 陆谦跟明珠，霍绍霆跟温蔓，并肩注视着飞机消失在天际。 明珠眼泪汪汪的。 陆谦耐心哄她：“出发时说好不哭的，怎么这会儿又忍不住了。” 明珠垂头。 霍绍霆侧头，睨着不争气的妹妹。 一个爱哭，一个会哄女人。 当真绝配！ 他想嘲笑几句，但是温蔓瞪他一眼，转而温柔地说：“放心吧，他跟崇光两个人去有商有量的，不会有事儿，再说你哥哥隔一两个月就去那儿出差的。” 明珠抱怨陆谦没有分公司在美|国。 陆谦叹息：“那咱们把业务搬过去！” 明珠想想还是算了…… …… 时间飞逝，一晃十年。 b市清晨。 某高端公寓的顶层，安静的卧室，手机在枕边响个不停。 年轻英挺的男人不耐烦地坐起来。 晨光下，那胸肌、腹肌还有宽肩，腰臀往下又隆起的曲线，每一寸都充满了力与美，叫人看了怦然心动。 他看看手机来电，表情微敛：“爸！” 对面是陆谦，清早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交待儿子：“这周六我跟你妈妈会来b市，你准备一下跟司家小姐的见面。” 陆烁皱眉。 这件婚事是他16岁被提及的，他当时不反对，但是这些年过去了他也几乎是忘了，再度被提起他有些不悦，于是皱眉：“爸，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父母之命呢？” 陆谦有些不高兴。 他压低声音：“事情是之前定下来的！不管你现在看不看得上司家小姐，但是这一面总归是要见见的，说不定你就看上眼了！我说陆烁，你妈妈一直怀疑你有些问题，不然怎么到了26岁一个女朋友也不谈，就是司家小姐也从来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陆烁拿了浴巾，围在腰间。 他站在落地窗前，淡淡开口：“爸，我喜欢女人！” 说完才想挂电话，背后大床上有了动静，薄被下伸出一只细白手臂。 年轻女孩子翻了个身。 小巧白皙的脸蛋压在雪白枕上，黑色长发挡住了半边侧脸，但能看得出来很美。 露出的薄肩上，斑斑点点。 明显是昨晚缠绵时，男人情动时留下来的痕迹…… 第479章 他从未想过，跟她长久! 陆烁听见后面动静，转身注视床上的人。 她没有醒。 黑色长发挡住半边脸，长睫扑在白瓷般的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柔软万分，但这些都不及昨晚的万分之一。 电话那边，陆谦皱眉。 “陆烁，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陆烁微微勾唇：“听见了！爸，周六见！” 说完他挂上电话，走到浴室门口才想冲个澡，门铃响了。 陆烁去开门。 外面是他的秘书，带着一份重要文件过来给他签字，陆烁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大大方方地秀着性感。 秘书没敢看那八块腹肌，还有收紧的腰线。 特别是两条人鱼钱，斜斜插|进浴巾内。 让人血脉贲张！ 陆烁把文件签完，方秘书轻道：“陆总，林氏集团的收购在上午十点！” 她抬手看看表：“现在已经九点了。” 陆烁丢下文件，走回卧室冲澡换衣。 20分钟，他便收拾妥当。 正要离开，卧室里却有了动静，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走出来，正要跟陆烁说话，看见方秘书时微微愣住了。 方秘书知道，这是陆总的小情人。 陆熏。 全美知名婚纱设计师，在国际上获得过大奖，但是人很低调鲜少有她的消息，没想到会跟她的上司有了沾染。 方秘书微笑：“陆小姐您好，我是唐尼的秘书，姓方。” 唐尼是陆总的英文名。 作为贴身秘书，她被要求看见陆熏时，叫他唐尼。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陆熏真漂亮，不是艳光四射的美，很柔软清丽的好看，特别身上只有一件男式黑衬衣，一双小腿细细直直的。 方秘书多看几眼。 陆烁不悦地说：“先到车上等我！” 方秘书有些可惜。 等她离开关上门，陆烁打量着那个看着不安的小姑娘，片刻挺淡地笑笑：“喜欢昨晚的生日礼物吗？” 陆熏红了脸。 陆烁赶时间，走到玄关处给她拿了双鞋子。 “以后别赤脚走路！” “我要去谈个收购，晚上再回来陪你。” …… 陆熏注视着他，半天才慢慢地点头。 她小时候有过意外，得了失语症，即使后来去国外治好她也依然不太爱说话，除了爸妈她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到“唐尼”走进她的世界。 他们交往一年。 三个月前的七夕，他带她来到这间公寓。 她住了下来。 “唐尼”又帮她把她的工作室搬过来，全天24小时她几乎在这里，他不是每晚都过来，有时他加班就不在这里睡。 陆熏很喜欢他，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依赖。 陆烁原本是要走的。 但是看着那眼神，他还是把她抱到了高脚椅上，一边亲吻一边揉着声音更是带着热息：“自己记得吃饭，晚上回来给你做新的。” 陆熏小脸贴在他腰腹处，很乖地点头。 陆烁低头看她。 事实上陆熏比他还要大上一岁，可是柳秘书夫妻把她养得很好，她不会做家事，只会做些简单的家务，也不爱应酬。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傻子。 很像一个人！ 但是陆烁一时又想不起来！ 陆烁整了整西装，先离开了。 下楼坐上车，前面的方秘书往后看着，明显上司的头发乱了一丢丢。 是激情吻过了吧！ 她忍不住多了一嘴：“陆小姐真漂亮！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陆烁拿起收购材料看。 他挺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儿的？” 方秘书笑笑：“陆小姐的设计繁复复古，我以为会是一个相当时髦新锐的女性，没有想到那么柔软，看着就像是……就像是什么小动物一样，挺惹人怜爱的。” 陆烁只轻哼一声。 示意自己秘书，她多嘴了！ 方秘书也很有眼力劲儿，她撇开这个话题，开始谈公事。 …… 上午十一点。 林氏收购案完美收官，26岁的陆烁成为林氏的第一大股东，接下来两年他将对林氏进行资产重组，计划重新上市。 120亿的资产成交， 对于26岁的商界新人来说，意气风发。 晚上，陆氏集团举行了庆功宴，陆烁自然参加。 年少有为，英挺勃发， 无数名媛跟影视明星向他示好，陆烁眼光很高，极少与她们沾染。 陆谦也特意打来电话，祝贺他。 陆烁微微一笑。 他跟陆谦又说了下一步的动作，雷霆手段就是陆谦也忍不住赞赏，不免就夸赞几句。 陆烁轻描淡写：“不过才开始！” 挂上电话，方秘书迎面过来汇报：“陆总，该应酬过的都应酬过了，您忙碌一天也该回去好好休息。” 陆烁确实疲倦了。 他把手里高脚杯交给方秘书，修长手指轻轻扣进领带结里，轻轻一拉。 “还真有些累了！” “通知林氏原高层，明早九点开会。” …… 陆烁边走边吩咐。 酒店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司机小赵已经等在车前。 看见陆烁过来，恭敬地拉开车门。 陆烁坐进车内。 方秘书弯腰跟他道别：“陆总，晚安！” 陆烁点了下头。 他忽然想起一事，他早晨答应过陆熏晚上给她做饭，但是这会儿已经十点了…… 他闻闻身上的香水味道。 于是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给方秘书：“帮我拿去干洗！” 方秘书微愣。 司机已经把车门关上，黑色房车缓缓驶离酒店门庭。 小赵开了会儿车，就听后座的上司淡声吩咐：“前面路口停一下！去买一碗吴氏粥铺的小馄饨。” 小赵是他身边人，知道陆熏的存在。 他就笑：“肯定是陆小姐爱吃的！” 陆烁没有回答。 豪华幽暗的车内，他静静地坐着，他在想自己跟陆熏的关系。 他们在国外偶然相遇， 但是后面，却是他处心积虑的进攻。 他知道陆熏的一切，加上他的好皮相跟手段，拿下一个小姑娘轻而易举。 可是，他似乎投入太多了！ 华灯微暗。 陆烁不禁又想起自己父亲的那个电话，关于他跟司家小姐的那段婚事，周六是要见的，或许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那么陆熏，便是他要放弃的了！ 他没有婚后养情人的打算，再说，他跟陆熏在一起感觉虽然很好，但他从未想过长久，至少一开始时他想的就是让她尝尝感情的苦。 陆烁轻轻闭眼。 他想，若是他这时候抽身，接下来至少一年时间，陆熏大概都会在眼泪中度过，她那样脆弱的小东西，一被欺负就哭。 想到这，他竟然有点儿心烦意乱。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小赵又多嘴了：“陆总，其实您的别墅离公司更近，何必舍近求远呢！” 陆烁提着饭盒，看他一眼。 小赵顿时不敢吱声了！ 陆烁笔直走进电话，电梯数字一层层亮起，他抚着额头想，怎么可能让她住到别墅去，那儿是他父母住过的房子，他怎么会让陆熏住过去。 他们不会长久，也没有未来！ 门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 陆烁打开灯，把东西放下，笔直走向北边的工作间。 果然，陆熏在那儿…… 小小斗室，只开了盏台灯。 她坐着画设计稿。 身上竟然还是他那件衬衣，只是加了一条短裤。 陆烁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陆烁靠近，轻轻摸摸她的腿，皱眉：“这么冰怎么不多穿点儿！” 陆熏吓了一跳。 手上一抖稿子歪了，她盯着瞧了半天，喃喃地说：“都怪你！” “怪我！”陆烁从后面搂住她的身子，就这样直接把人给抱了出来，笔直走到外面。 一边走一边摸她的小肚子。 平平坦坦的。 “早餐跟午餐都没有吃？你是不是傻？”他微微动气。 陆熏怕他真生气。 她连忙搂着他的脖子，轻道：“我吃了早餐的！” 陆烁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他不是很好脾气的男人，但是他跟她生活在一起，还算体贴。 他放她坐到沙发上，又拿了条毛毯过来。 陆熏看着他：“你外套呢？” 陆烁：…… 但是他丝毫不窘迫，以他的口才跟应变，应付一个微微有些自闭的女孩子轻而易举，果然几句就打发了。 他去厨房给她煮小馄饨。 陆熏其实是想溜回去继续画她的稿子的，但是她也瞧得出来他有些生气了，于是裹着小毯子轻步走到厨房。 陆烁正在下馄饨。 他只着衬衣的背影相当好看，加之天生气质，很容易让女人心动。 陆熏轻轻搂住他的腰身。 她很难得大胆地去摸他的小腹，软声问：“你吃过没有？” 陆烁语气不是很好：“吃过了！” 背后沉默半晌，才轻声说：“你说你会早点儿回来的。” 陆烁停了火。 他微微顿了下，转身注视她。 灯光下，他年轻的面孔英挺好看，却有着她看不透的东西。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 但是他从未说过要带她回家，也没有说过家里的具体情况，她也……不敢问！ 陆烁盯紧她的小脸，沉声问：“如果我不回来，你就一直饿着？假如我永远不回来呢，你就一直饿着？” 陆熏被他无缘无故地凶了。 从前他不会这样！ 她仰头看他，眼里有了一点儿泪花，好半天她才逼了回去轻声说了一句：“你不会不回来的！” 那瞬间，陆烁的表情变得相当奇怪。 但她没有时间深究。 因为他已经掐住她的小下巴，低头狠狠地吻住她，一手提着她的身子把她抱到了流理台上…… 第480章 他从未想过，跟她长久2 羊毛毯被人剥开。 女孩子只穿着黑色的男式衬衣，整副身子都是嫩生生的。 陆烁狠狠吻住她！ 一方天地，两具年轻的身体，颠倒不知今夕何时。 一切结束，人已在卧室。 幽幽暗暗的。 陆熏其实是害怕全黑的地方，特别是密闭的空间，这会让她不舒服。 小时候，保姆嫌她碍事，将她关在杂物间里自己去打牌。 等她回来，忘了陆熏。 陆熏在闷暗潮湿的地方，生生地熬了48小时。 发现时，几乎脱水。 她怕黑，可是现在她在他身边，不需要害怕。 做完那事儿，她感觉身上不清爽想起来冲个澡，但是26岁的男人血气方刚需求旺盛，她动了一下就又被他压在身子底下…… 陆熏轻闭着眼睛， 她看不见他， 她抚摸他英挺的面孔，轻哑着嗓音唤他的名字。 陆烁听着，一阵恍惚。 那瞬间他很想低头吻她，告诉她叫他陆烁，他叫陆烁。可是他没有，只是更深地侵占着怀里的女人，将那莫名的情绪尽数发泄在这一场情事之中！ …… 啪一声，灯亮！ 陆烁去浴室冲澡，回来时已经一身清爽，他从床尾拾起之前脱下的长裤，从里面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拿着在陆熏的小鼻尖上蹭了蹭。 “送我的？” 陆熏裹着床单跪在床上，脸蛋带了一点儿情事过后的红润，很高兴地问。 她心扑通扑通地跳。 昨天她生日，丝绒盒子。 会不会是戒指？ 陆烁笑笑，声音嘶哑温柔：“打开看看。” 本来是该昨晚送的，但是昨晚他们弄得急，一个晚上竟然都没有抽出空来。 今天送，心情到底有些不一样了！ 陆熏看看他，然后就低头近乎虔诚地打开。 里面是一条粉钻链子。 两克拉的粉钻，四周碎钻设计成翅膀的形状。 很少女的感觉！ 陆熏有些惊喜，但同时又隐隐约约有些失落，可是她是个容易知足的小姑娘，很快就往身上比划了下，问他：“好不好看？” 她的锁骨纤细，身子白皙。 陆烁目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声音比方才更为沙哑。 “好看！” 陆熏让他给戴上，陆烁忽然有些烦闷，他从床头柜上拿了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再给她戴项链时她就不乐意了：“我怕你烫着我！” 陆烁用力吸了口香烟。 把烟掐掉。 他目光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说：“我重新给你煮点儿东西！饿不饿？” 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长发。 陆熏的发质特别好，黑而细，柔柔软软地散在肩上。 每次跟她做时，铺在雪白枕间，挺有视觉冲击的。 陆熏很依赖地看他。 他离开后，她套上他的衬衣起来，跑到洗手间里自己戴上那条粉钻。 他送的，她就喜欢得不得了。 外面，陆烁叫她吃东西，她这才发现自己很饿了。 小腹平平的，每次他都喜欢摸着，说她那儿太薄了。 陆熏的脸红得不像样子。 她拿冷水扑扑脸，跑出去吃饭，陆烁虽动机不纯但是平时对她挺好的，她不会照顾自己，住到这里后也几乎是宠着她的。 他在，都是他做饭。 他不在，也会多做些放在冰箱里面，她饿了热一下就能吃。 即使这样，她还是瘦得不到90斤，他抱着又轻又软。 陆熏坐在餐厅，小口吃饭。 陆烁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吸烟，明明有那么多文件需要他看，但是他就是提不起来任何的兴趣。 不经意看向陆熏。 陆烁眼神微深，他低头掸了下烟灰，心里头更烦乱。 距离周六，还有三天！ 他要在三天内，跟陆熏分手。 分手，其实他们不叫分手，应该是他……单方面的抛弃吧！ 设计她，让她爱上自己，让她依赖上自己， 然后狠狠抛弃！ 这就是他的完美计划，他实施得轻而易举，可是在即将结束时他品尝不到任何喜悦，也没有报复的快感。 是哪里出了错？ 因为她乖，或者是跟她发生关系，感觉确实不错？ 陆烁有些茫然。 但他生性矜傲，他不愿意去深想，他只凭着自己的计划行事。 既然分开是早早定下的计划，那为什么不执行？ 陆烁想开口，但是才想说话，就看见那个小傻子捧着碗，笑得特别满足：“你下的面真好吃！我很久没有吃过生日面了。” 陆烁心里微紧。 陆熏抱着碗去厨房了，一会儿就传来洗碗的声音。 陆烁想，等她洗完了再谈吧。 一声碎裂声，伴随细细抽气！ 他掐掉香烟，快步走进厨房，就见她无摸地站在那儿，脚下是碗的碎片，她白嫩的小腿上渗出殷红的血珠。 陆烁低咒出声：“你傻啊，不知道躲！” 他嘴上虽凶，却很温柔地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给她处理伤口时，她窝在他怀里叫疼。 陆烁低头看她。 真小！丝毫看不出来比他还要大一岁。 而且很依赖他。 陆烁从前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儿的，但是跟她相处过后，他想他是喜欢听他话的，乖巧的女孩子。 包扎完，他看着她，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她受了点儿伤。 明早吧，明早跟她说分手！ 陆烁去厨房收拾的时候，陆熏又跑到小工作室里，她还有点儿东西没有画完。 陆烁收拾完，他没在卧室里看见她。 于是走到工作室门口。 陆熏正专注地画图，台灯的灯光将她的侧颜打得特别完美，特别是她的鼻子秀直，还带了一点点驼峰，更显得脸蛋小巧立体。 陆烁静静看她。 其实若是抛开她生活不太能自理的毛病，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在设计方面极有天分，当年拿奖的那件作品横空出世，惊艳世人。 那件婚纱，经过几轮竞拍， 被他收藏！ 是三年前吧，他花了600万买下了她的初作品。 当然，陆熏的初夜也是他的。 陆烁走进去，看着她铺开纸张上的设计图，随意问：“客户很赶？” 陆熏没有抬头。 她只轻声说：“倒也不是！我听肖大哥说这位小姐还没有订婚，但是她想早早准备着！……哦，还听说她是本市知名名媛，你在商场上应该知道她，叫司安然。” 司安然，司家的大小姐？ 陆烁说不清，为什么当时自己的血液几乎冻住。 他跟司安然从未见过面。 但杂志报纸上，总见过照片，对那位女强人他并不感冒。 可是她却在陆熏这里预定婚纱！ 陆熏也不知道。 她像是从前很多次一样，安安静静地画着婚纱图，用近乎虔诚的心。 陆烁忽然待不下去。 他蓦地走出工作室，到外面的落地窗前。 繁星点点。 脚下是城市的霓虹，他看着最好的风景。 可是他是知道的，他跟陆熏没有未来。若是他父亲那个电话再来晚一些，他想他或许还会再贪恋这种感觉，会再享受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他们需要结束。 …… 陆熏走出工作室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她工作时就是这样， 常常会忘我！ 客厅里光线幽暗，但是她还是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她有些心虚：“你还没有睡啊？” 然后习惯性地想窝过去。 秋夜，总归冷。 而他的身上，总是温热，她最喜欢将小脚放在他怀里。 灯光大亮。 水晶灯下，陆烁的面容明灭不明，陆熏平时就有些他现在就更拿不准。 她有些犹豫不决。 陆烁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张薄薄的纸。 一份是这间公寓的转让合同。 还有一张5000万的支票。 陆熏走近，也终于看清，她弯腰捡了起来静静地看，然后眼睛就蒙了一层水汽，她很轻地说：“今天不是愚人节，今天是我生日。” “我知道！” 陆烁尽量很平静地说。 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衬衫挺括，西裤烫得笔挺。 他手肘撑在膝上，剪裁良好的料子将他的好身材衬得极好，他那样完美就像是画报的男神。 陆熏呆呆地望住他。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之前他抱了她好几回……是因为她笨手笨脚打破一只碗，还是因为她不陪他，自己去工作了？ 陆烁猜出她在想什么。 他声音淡淡的：“好聚好散吧！这个是给你的！” 他说完，就要走的意思。 陆熏不肯。 她那样胆小的性子，竟然也敢从后面抱住他，她将小脸贴在他身后的位置，鼓足了勇气轻声说：“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跟你在一起！” 陆烁心狠狠悸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那样紧地抱着他。 细白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红了一片。 半晌，他才哑着声音说：“好了，放开了！我想结束了！” 说完他狠心地扳开她的手指。 门打开，又砰地一声关上。 独自站在电梯里时，陆烁斯文英挺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想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花了一点点时间跟金钱，把一个小女孩子彻底地玩弄了。 她会哭吧！ 就像是当年他妈妈一样，就像是当年他被抛下一样。 他该高兴的。 可是想到她哭，他的心里反而像是丢了什么一样，他甚至，他甚至想回去抱抱她，告诉她这是属于他们的愚人节。 可是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跟她永远不可能！ 到此为止吧！ 以后，他们彼此有着自己的人生，再无交集！ 公寓一楼。 小赵半夜接到电话，迷迷糊糊地来接人，陆总搞什么鬼啊这大半夜地跟陆小姐吵架了？可是他看着那个小可怜也不敢赶陆总离开啊！ 但小陆不敢问。 他拉开车门，看着陆烁矮身坐进车里。 正要关上门，公寓一楼的玄关处跑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那人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她在哭，满脸都是泪。 她没有谈过感情，陆烁跟她说那些时她还是懵的，等到他离开她才知道他是真的不要她了，以后他不会再回来。 不会抱她， 不会再做饭给她吃！ 更不会，突然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是她期盼的求婚戒指了！ 陆熏流泪，但是她没有哭出声来，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像是撒泼打滚的孩子，她看着他只喃喃地说：“不要走！” 夜风，凉如水。 路灯打在陆烁的半边侧脸，却看不真切。 他静静注视陆熏。 第一次，她光着脚丫子走路他没有心疼地抱起她，此时她的腿甚至又渗出血珠，那是跑得多快伤口又裂开了。 小赵有些无措了，叫了声：“陆小姐！” 陆熏像是没有听见，她仍是直勾勾又固执地看着陆烁。 她隐约是猜到了， 他从未想跟她长久，因为公寓里属于他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只有当季的几套衣服，其他都是无足轻重的。 这套公寓，是他买来养着她的吧！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她长久，也没有想过跟她有什么未来， 他只是喜欢她的身体， 现在大概是腻了。 她什么都猜到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她想亲口听他说……那样她才愿意死心。 陆烁看着她，喉头发紧。 他终于从车上下来。 陆熏身体微微颤抖。 陆烁很高，他有186，而陆熏只有160。 每一次他抱着她时，就像是抱着个小娃娃一样，他们家里面就没有她这样娇小的，就是陆幽也长到了164。 陆烁打量她，许久语气薄凉：“回去！” 陆熏没有动。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近乎粗暴：“走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她像是被吓到了。 眼泪像是断了线了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但是她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就像是之前被人虐待的每一次一般，只有忍耐。 泪眼模糊之中。 她抬眼看着面前男人，即使盛怒中也是耀眼万分。 陆熏恍惚地笑了一下。 是啊，他那么好，怎么会喜欢她？ 她从来是没有人要的，除了柳爸爸跟柳妈妈要她，没有人要她！ 她挪着冰凉的脚，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不要你的房子跟钱。” “随便你！” 陆烁声音冰冷，随后他就拉开车门上车。 小赵颤抖着跟着上车。 车子发动时，陆熏挪到旁边儿，但是后来就一步不动了。 她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黑色房车缓缓从身边经过，缓缓驶离出视线，缓缓地走出她的生命…… 就像是每一次一样。 从来没有例外。 她想要的，她想珍惜的，她渴望的东西。 她没有得到过一次…… 一次没有，哪怕一次，也没有！ 第481章 她真的走了，什么也没带走! 黑色劳斯莱斯，车内。 司机小赵沉默开车，半个字也不敢说，即使他觉得陆小姐看着很可怜。 陆烁坐在后座。 车里光线相当幽暗，只有外头霓虹偶尔从车窗照进来，窥见一方真相。 陆烁的脸色相当难看。 从头到尾他都能在后视镜里，看见陆熏的身影。 小小的一只， 被他丢在原地！ 她光着脚站在黑夜里，显得渺小孤独，明明之前她一点点不听话冻着自己他也会心疼的，但是现在他却狠心将她彻底地抛下了。 她在哭吧…… 或许还在心里自省她有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惹他生气，他才不要她的。 陆烁垂眸自嘲地笑了一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打算要她。 从来没有！ 下一秒，拳头跟防弹车窗爆发出巨响，把前面的小赵吓了一跳，紧急停了车拉开车门就呆住了。 陆总的拳头沾血，乌青了一大块。 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小赵抖着狗胆说了句：“要不，咱们把车开回去，公寓那边应该有药！” 陆烁抬眼看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以后，会嫁什么样的人？” 小赵不知道，小赵也不敢说，他默默地拿简易胶布先给老板处理了下伤口，然后就想送他去医院。 但是陆烁却淡淡地说：“一点小伤，不用！送我回别墅吧！” 小赵犹豫一下，默默上车。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一间很大的别墅里。 陆烁下车，修长身材在黑夜里显得高大挺拔，特别是宽肩窄腰，光是看着就是一种赏心悦目。 家里的佣人见到他，有些意外。 少爷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佣人想问他吃不吃夜宵，陆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 他独自上楼，把自己抛到柔软的床铺上。 他没有处理伤口，闭眼养神，只是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那个小傻子被丢下的情形，面容悲泣。 他拿未受伤的手，挡住眼睛。 惨淡一笑。 夜深，陆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惊醒时外面响起小雨淅沥的声音。 下雨了！ 他猛地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黑夜，黑沉沉的只有天际泛着一丝亮白，看着让人心惊害怕。 陆烁喉结微动。 她，应该回公寓了吧，不会还站在外面淋雨吧！ 他宁可把她想得聪明些。 收下房子，拿了支票走人！ 他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瓜葛了，从此刻起，再没有联系。 但他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去冲澡。 浴室的水汽湿润中带着温暖，冲刷着他的身体，却未抚平他的焦躁。陆烁蓦地抽了条浴巾围在自己的腰间，大步走出去。 五分钟后，他坐进一辆跑车。 凌晨三点，黑色跑车追着天际的亮白，朝着东方疾驶。 不到一刻钟，车子吱地一声停下。 陆烁并没有立即下车。 他坐在车子里，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看着路边蹲着的纤细身影，她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蹲了下来，用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埋着头。 陆烁学过心理学，这是人本能保护自己的行为。 她的身体被淋透，冻得颤抖。 陆烁从置物柜里取出一根香烟，颤着手给点着了，他静静地吸着。 一双黑眸无声注视着她。 像是无声的拉锯，他想她撑不了多久的，她总会回去的。 第五根香烟的时候，陆烁把香烟掐掉。 他打开车门下车。 意大利真皮皮鞋，踩在雨水里，发出特有的声响。 陆熏抬眼。 她的头发全湿了，紧贴在身体曲线上，衣裳更是。 长睫毛上沾着雨水， 她看起来，就像是雨里淋湿的可怜小狗。 在看见陆烁时，她的眼眸里闪出一抹光亮，但是随即这抹光亮就黯淡下去，她颤着唇注视着他，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烁居高临下。 他没有抱她，也没有温言软语，既然要跟她分开他就会分得彻底，拖泥带水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他叫她回去，陆熏没动。 陆烁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喉结微微滚动，语气变得严厉：“你就是蹲在这里三天三夜，我也不可能留下来！说吧，还想要多少，只要是合理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掏出支票本。 陆熏喃喃的：“我不要你的钱！” “真有骨气！那就站起来啊，站起来离开我，以后见了我就绕着走否则又要被男人玩弄，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说完，陆烁自己的心脏疼了一下。 他轻轻捂住，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熏仰望着他。 而他没有丝毫软化，就只是冰冷地注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熏终于站起来，她站直的时候，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 她没有再看陆烁，垂了眸子很轻地说：“好！这两天我就搬走，房子跟钱……我都不要！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你放心。” 陆烁用力握紧了拳头。 陆熏没有跟他道别，她慢慢地走进公寓大楼，消失在他眼前。 陆烁站在原来的地方。 黑夜包裹了他，让他难受得想挣脱，但是他没有走，他在路边点了根香烟慢慢地吸着，他想即使分开了他也要确定她是安全的。 如此而已。 陆烁抽了半包烟的功夫，一辆黑色路虎疾驰而来，吱地一声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一双长腿迈下来。 裹着牛仔裤，光看着就能猜到身高超过180。 而那张脸，陆烁是认得的。 陆熏的经纪人，叶白。 30岁的业内精英，脾气不太好。 叶白自然也认得他，用力踢上车门狠狠地瞪着陆烁，但是最后还是往楼上走了。 陆烁猜出叶白是来看陆熏的。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特别复杂，仿佛是自己的家被人染指一般。 他自嘲一笑。 他跟陆熏已经分开，以后婚姻嫁娶，不是各不相干吗？ 天际稍稍泛白，雨也早就停了。 玄关处有了动静，陆熏被男人半扶半抱着出来，整个人包在叶白的那件牛仔外套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叶白手里，提着一个小行李包。 三人对视，场面微妙。 陆熏安静地看着陆烁，叶白打开车门，扶她上车。 她很乖地坐上去。 叶白关上车门，却朝着陆烁走过来，他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全身都散发着野性的荷尔蒙，看着就不好惹。 陆烁正面对上他。 叶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陆总，久仰大名！陆熏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是知道的，真是委屈你了这一年来隐姓埋名地跟陆熏谈恋爱，行吧，都是成年男女也不拘谁吃亏了！我只有一条……既然陆总提出分手，那就断得彻底一些，陆熏我带走了，你公寓里的东西都完完好好在那儿，少了的也不过是陆熏这么一个人，我想陆总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缺少女人，应该不会吃回头草才是！哦，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挺粗鲁也很护短，如果你以后改了主意再对她纠缠不清的话，我绝对会打得你满地找牙，到时候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身份尊贵的陆家大少爷！” 陆烁声音发硬：“你放心！” “再好不过了！” 叶白点点头，又瞪了他一眼，甩头离开。 车门打开又砰地一声关上。 黑色路虎离开得很快，快的陆烁没能看见陆熏最后一眼。 她就这么走了。 跟其他男人走了。 身为男人，陆烁敏锐地感觉到，叶白喜欢陆熏。 也好，她有人呵护，他也就放心了！ 陆烁微微仰头，想了想还是上楼了。 打开公寓门，里面仍和他走时一样整整齐齐的，其实并不是陆熏喜欢搞卫生，而是他每次过来都会收拾，她的小东西总是丢得到处是。 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那些东西还在。 陆熏只带走了她的衣服，还有工作室的几份重要设计稿。 其他的东西在，代表她不要了。 陆烁来到主卧室，床上摊着一件男式黑色衬衣，是她平常最爱穿的。偶尔他在书房工作，她就穿着这件衬衣坐他怀里，闹着要他陪她。 但是极少。 大部分时间她不吵不闹，忙活自己的事情。 其实她很乖，也很好养活。 一件小礼物，能让她欣喜半个月。 她几乎没有跟他要过东西，也从来不问他收入，这边很多的费用都是她在支付……她是……她是把这里当成家了吧！ 陆烁缓缓坐下。 他的手捂着面孔，分不清这三个月的同居生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衣袋里手机响了。 他本能以为是陆熏，这个点了，除了她没有别人。 但是来电是他父亲。 陆谦应该才起来，声音有些微哑：“陆烁，你妈妈要提前一天到b市，她要去医院拿药，你陪她去吧！这几天你妹妹忙着考试，没法子陪她！哎，你妈妈这个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的，没人陪她就不肯去。” 陆烁麻木开口：“我知道了爸，把航班号发给我，我去接机。” 陆烁并不想多留。 很快，他就准备离开，走时他拨了个电话给方秘书。 要她把公寓处理了。 挂上电话他正要离开，目光却落在床头柜上，那边摆了一个丝绒小盒子。 陆烁走过去捡了起来，打开。 一颗粉嫩的钻石躺在里面，光彩夺目。 是他送陆熏的生日礼物，她没有带走。 陆烁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他忽然又打了个电话给方秘书：“公寓先放着吧！” 说完，他放下丝绒盒子。 快步走出公寓。 坐进车里，天已经大亮，他的眼睛刺痛得厉害。 他想，可能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现在突然没有了就不习惯了吧，时间久了这种可笑的症状一定会消失。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轻踩油门。 下午两点，他从机场接到了霍明珠。 方秘书跟他一起去的，她惯会做人嘴又甜，明珠还挺喜欢她。 坐进车里，明珠打量儿子。 “看着瘦了！怎么，这阵子工作很忙？” “我听你爸爸说你做得不错。” …… 陆烁勉强一笑：“可能是忙了点儿！” 明珠犹豫过后，提起司家那门亲事，其实她并不是十分赞成。 毕竟当年她跟司家二少有过牵扯，日后当成姻亲未免有来往，她顾虑这些但是想不到陆谦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 陆烁轻声说：“见面以后再说吧！” 明珠轻拍他的手：“你自己拿主意吧！日子是你自己要过的。” 陆烁没多说。 好在有方秘书在，不时地活跃气氛，还说要带明珠去吃b市好吃的。 明珠很随和：“你忘了我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了？” 方秘书惊讶的样子。 其实不过是哄人的手段罢了！ 到了医院，方秘书在车上等，陆烁自己带着母亲去医院。 那药是治疗头痛的，每两个月来开一回。 医生也是熟悉的。 拿了单子，母子边走边说话，明珠这时才发现儿子的手受伤了。 几处骨节，明显有伤。 她正想问，陆烁的目光落在前方过道…… 换季，昨夜又下了雨。 医院输液室人特别多，里头人坐不下，很多病人就坐在过道里输，陆烁看见了陆熏。 她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 身上盖着一件厚实的大衣，而她身边坐着的是叶白。 陆熏睡着了，头搁在叶白的肩上。 叶白一只手，轻轻地揽着她，低头很温柔地注视她。 陆烁手悄悄握紧。 但是他没有停留，而是选择径直走过去。 叶白发现了他。 只是他没有出声，就像是看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走出去十几米，又转过过道，陆烁的拳头才松了下来。 母子二人都不说话。 良久，明珠开口：“我刚才好像看见那孩子了！”因为心结，她基本不说陆熏的名字，都是那孩子来代替。 陆烁手插在衣袋内。 半晌，他淡然一笑：“是吗？我没有注意！” 拿了药，明珠还在提起陆熏：“我听柳太太说，那孩子当了设计师，还拿过大奖。” 她忽然有些感慨：“挺好的！” 陆烁没有搭话，他将母亲送到车上，吩咐方秘书送她回去。 方秘书有些惊讶：“陆总您不回去？” 陆烁淡淡开口：“公司还有点儿事，晚点陪您吃饭。”说完，他倾身在明珠的脸上吻了一下。 明珠心里是开心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你把这点儿亲热劲儿用来交女朋友多好，都26岁了，一个像样的女孩子也没有谈过，这点儿可不如你爸啊。” 陆烁轻哼：“我比他老人家，差得远了！” 明珠轻摸他的脸：“过去的事情了，还惦记着呢？你爸听了可不开心了！” 陆烁淡笑，替她关上车门。 黑色房车缓缓驶离， 他面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的。 他也解释不了这么压抑的心情，也解释不了为什么看见叶白在她身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 他跟陆熏分开，彼此之间跟别人亲密，也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这样在意，没有道理。 陆烁微微皱眉，再往医院门诊大楼看去，他克制着自己没有过去，而是直接上了另一部车：“去公司！” 等他忙完，已经是夜晚八点。 他的母亲打过两个电话，但他却不想回家。 他需要独处。 夜晚的街头，陆烁开车，漫无目的地荡了很久。 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一间小小的别墅门口，这是叶白的住处。以陆烁的地位跟权势，想得到一个人的住址轻而易举。 小小别墅里，透出橘黄灯光。 看着很温暖。 白色栏杆小院，修剪得很好的绿草坪，别墅门口还有一个漂亮的粉色狗窝，里面住了一只拉布拉多。 陆烁坐在车里，隔了很远地看。 他知道陆熏暂时住在这里，跟一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是她的经纪人，即使他们认识了快八年！ 可是叶白，始终是个男人！ 别墅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熏牵着狗走出来，她身上还披着叶白的外套，但是下面却只穿了一条七分裤，显得特别纤细。 她摸着狗，让它回小房子里睡。 那只大狗很喜欢她，舔舔她的手，撒娇。 陆烁看见，陆熏轻轻地蹲了身子，慢慢地抱住了狗脖子，就默默地抱着一声不吭…… 他记得他们住一起时，她提过， 她想住那种小别墅， 她想要一只狗，他不在时可以陪伴她。 她怕他钱不够，她急切地表明可以跟他一起买，或者是她单独出钱也行…… 现在她摸着狗了， 却是跟其他男人一起养的狗！ 陆烁眼睛刺痛，是不是只要有人陪她，只要有人能供养她这样安稳的生活，她就愿意跟谁生活在一起。 他陆烁可以，同样的，叶白也可以！ 第482章 原来，他是陆烁! 陆烁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一直蹲在那里，抱着那只拉布拉多，他的心蓦地如绵密的针般刺痛，他甚至是有了冲动，下车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抱回家，藏起来！ 陆烁捂着心口，轻轻闭眼。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片凉薄。 做什么呢！ 现在的结果，不就是当初接近她想要的吗，陆烁你在犹豫什么，你在想什么？ 你跟她结束了，不出意料，不久的将来你会跟司家小姐订婚，而陆熏也会找到她真正的感情，或许是叶白又或者是其他的男人。 陆烁关上车窗，面无表情地把车开走。 …… 别墅玻璃雕花门打开，走出一个男人。 正是叶白。 他自小在北美长大，即使只有10多度的夜晚，他仍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下面是条半旧牛仔裤，一双长腿逆天地长。 他站在廊灯下，注视陆熏。 他认识她很多年了。 才认识她时，她比现在还要纤细敏感，还有点儿抑郁。 他只比她大两岁， 那会儿，却已经阅尽人间春色。 所以，叶白从未想过染指这朵小白花，一直到她跟陆烁在一起。叶白没想将陆烁的身份告诉她，已经分手，就当是个错误好了。 他看了她许久，才轻声说：“刚才你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是明天过来。” 陆熏顿了下。 好半天，她喃喃的：“我没事，你别跟她说。” 叶白轻声叹息：“我没说！但是你得吃药。” 陆熏这两天情绪明显低落，有点儿抑郁的倾向，他很担心。 她的病，已经好几年没有犯了。 一想到让她犯病的罪魁祸首，他恨不得宰了姓陆的。 但是叶白，根本不知道柳家跟陆家的关系，更不知道陆烁接近陆熏的原因，他只以为是豪门公子的一场游戏罢了。 听了他的话，陆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松开拉布拉多。 叶白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乖，去吃药。” 她没有反抗，跟着他进屋。 叶白给她倒了白开水，还把药扳出来给她，陆熏默默地吃掉。 她很乖也很少作。 唯一的逆反大概就是跟陆烁谈恋爱，叶白当初是强烈反对的，给出的理由是影响她的创作，但是他心里知道是为什么。 陆烁那样的人，玩儿陆熏太容易了。 叶白端了空掉一半的杯子，准备去厨房，身后传来陆熏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小，也坚定。 “老白，我会忘了他的。” 叶白身子一顿，片刻他才低哑着嗓音嗯了一声，随即就离开了。 他在厨房里抽了两根香烟。 用来缓解。 天知道他有多想狠狠揍姓陆的一顿，姓陆的当大少爷习惯了，他怎么忍心伤害陆熏这样的女孩子。 她是那么简单，要的也不多。 …… 次日清早，柳太太就过来了。 叶白接机，在车上柳太太不免担心，问起陆熏的情况。 叶白开着车，想了想用轻松的语气说：“可能是天气变化，情绪不太好！您不用担心。” 柳太太叹息：“我跟她爸爸一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b市，多亏了你照顾她。” 叶白笑笑：“应该的！陆熏是我的财神爷！” 这话不夸张。 陆熏是业内顶尖设计师，很多名人名媛指定她的设计，年入不菲。 叶白抽成也多。 柳太太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到叶白的住所，陆熏站在房子前面等他们。 叶白从后备箱里提了两大袋的东西，笑着说，“阿姨老远给你带的。” 陆熏轻轻抱了抱柳太太，小声叫了一声妈。 柳太太很疼她。 她摸摸小女儿的脑袋，边进屋边跟她聊起家常，主要也是柳秘书跟陆熏的哥哥的事儿，陆熏就安静地听。 柳太太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有特殊任务的。 她听陆老太太说，陆家小子都要相亲了。 这陆熏还比他大上一岁，感情还没有个着落，她丈夫时常着急。 他们家陆熏长得好，有才华， 怎么就一直单着呢？ 柳秘书在b市多少有些人脉，他让柳太太过来，一来是看望女儿二来也是给她物色物色，但有一样就是不能烦着她，终身大事嘛还得孩子自己愿意才行。 柳太太是过来人，知情识趣。 她瞧得出来，叶白喜欢陆熏。 对于家长来说，总是希望把孩子托给知根知底的，再说陆熏的性格需要一个温柔包容她的，叶白了解她。 柳太太暂时就打消给陆熏相亲的念头。 她想再观望观望。 叶白亲自做了西班牙餐，那手艺让柳太太赞不绝口，再看看女儿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要搬走的话。 叶白跟陆熏的关系特殊。 类似娱乐圈的艺人跟经纪人，有个头疼脑热照顾一下，甚至是很多都是住在一幢房子的，柳太太权衡再三便没有说。 倒是陆熏自己说：“吃完饭，去我公寓吧！” 她有间很不错的公寓。 不大，只有100来平，但是地段特别好。 装修复古。 陆熏说完，叶白端起红酒品了一口，像是很随意地说：“这边空房间很多，阿姨完全可以住在这里。” “我想回去住。”陆熏轻声说。 叶白望住她，半晌都没有出声。 柳太太又不是傻的，她笑着打圆场：“小熏是怕我住不惯！这样，我还是住小熏那儿，叶白你明天带阿姨去逛逛吃吃，你看怎么样？” 叶白顺着台阶下来。 方才他有些失态，他跟陆熏什么也不是，没有权利要求她。 柳太太这才松口气。 吃完饭，叶白送她们离开。 陆熏去客房收拾时，他跟进去了，接过陆熏手里的行李利落地将衣服叠好放进去：“笨手笨脚的！” 陆熏看他。 叶白气消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这几天好好陪陪阿姨。” 他又将药瓶给她放好。 分门别类，每顿吃几颗，都写了标签贴在药瓶上。 陆熏轻声说：“老白，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我侍候金主！行吗？” 叶白有些粗鲁地说，随后他就拎起她的行李，大步下楼。 陆熏站着，静静地看了会儿。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迟钝，叶白的心思她知道一点儿，可是他们认识八年了早就处成了亲人，再说她才从一段感情里出来。 她不玩贞洁，但总也有些底线。 陆熏的公寓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住人了，好在叶白一直让人定时打扫，否则肯定会被柳太太看出些东西来。 陆熏跟“唐尼”分开，她自然不会再提。 开门进屋，只有母女两个在。 柳太太把行李放下，然后亲昵而温柔地说：“叶白对你很好啊！” 陆熏点头：“老白是对我不错！” 柳太太笑了起来：“你知道我的意思。” 陆熏平时很宅，也极少做家务，但是她待柳秘书夫妻很孝顺，柳太太过来她就主动去煮了一杯花茶，两人坐在深墨色的真皮沙发上喝着谈心。 期间，柳太太想提陆谦夫妻，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多年的心结未解，又或许陆熏早就不奢望见着陆谦了！ 柳太太低低地说了些大儿子的情况， 结婚，在国外定居，现在儿媳怀孕了。 陆熏端着马克杯，浅笑：“回头我给哥哥嫂子寄份礼物。” 柳太太不肯。 “你这孩子每次买礼物那么贵重，他们自己有钱用不到你的，你的钱自己存着，等你结婚你爸爸跟我早就存了笔嫁妆给你。” 陆熏小声说谢谢妈。 柳太太总觉得这孩子，状况不太好，有心事的样子。 但想想她生病了，也在情理之中。 就推着她去休息。 柳太太自己利落地把公寓又收拾了一遍，拿着钱包去附近的超商会员店买了好些吃的回来，当下就煲了个牛骨汤，准备给陆熏好好补补。 卧室里，陆熏躺在床上。 她纤细的身子蜷着，心脏密密麻麻地疼，方才柳太太的话让她想起前不久，她也曾经期待过，跟那个人的婚礼。 她甚至偷偷地画了一张婚纱图。 离开那间公寓时，她撕掉了。 陆熏半梦半醒，梦时总以为自己还在那间公寓里，这两天只是一场噩梦。 醒来，一身是汗。 她坐在床上，微微发呆。 原来不是梦，是她真的跟那个人分开了！他叫她走，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天色擦黑，柳太太推门进来，很温柔地叫她起来吃饭。 陆熏用力抱住柳太太：“妈！” 柳太太顺顺她的头发：“怎么了？” 陆熏轻轻摇头，她到底不愿意欺骗柳太太，小声地说自己喜欢过一个人，但是现在分手了。 她说的时候，声音小小的，低低的。 柳太太听了难过。 陆熏小脸靠在她肩上，轻喃：“他不喜欢我。” 柳太太没有多问。 她只是轻抚着女儿的发丝，很温柔很温柔地说：“我们小熏很好。” 陆熏小声说：“你不许告诉爸爸。” 柳太太嗯了一声：“行，我不告诉他！他年纪大了倒是比从前冲动，动不动就撸起袖子要跟人干仗，哪里有年轻时候的半分斯文。” 陆熏浅笑。 她生得娇小，但是笑起来会隐约露出一颗小虎牙，挺显年纪小的。 柳太太下决定，要在b市多待一段时间。 …… 次日清早，叶白开了一辆悍马过来，接她们去喝早茶。 柳太太赞叹：“这车子老霸道唉！” 叶白请她坐前面，说是视野好。 柳太太便坐上来。 叶白即使脾气不好，但他是干经纪人的，本身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将柳太太哄得开心。 中午，他选在丽晶酒店吃饭。 车停下，叶白解开安全带，笑着说：“丽晶酒店的烧鹅最好吃了，买回家的又不比现吃，一会儿您好好尝尝。” 柳太太挺高兴的。 她倒是其次，主要是带着陆熏出来散心。 餐厅位于酒店一楼。 超级大的玻璃幕层，上方吊满了水晶垂灯，奢华大气。 正值午饭时间，位子几乎坐满了，好在叶白预先定了位子，所以过去就坐着了，叶白边走边跟柳太太介绍这家的特色菜。 陆熏跟在后面。 她今天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裙，黑色长发编了鱼骨辫。 松松的，显得脸蛋更小了。 蓦的，叶白声音顿住。 陆熏轻轻抬眼，随后她的目光也凝固住了，她看见了“唐尼”。 他跟一对很体面的夫妻坐在一起，对面也会了很体面的一家三口，其中有个女孩子跟他年纪相当，年轻漂亮还带着一股女强人的气质。 他在跟人相亲！ 在他们分开后的第三天，他跟人相亲。 原来，他不但不喜欢她，就连当她是女朋友都没有过。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叫陆熏脸色苍白一片。 他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人，是陆叔叔跟明珠阿姨。 陆熏面色苍白，她的唇瓣开始颤抖，他是陆烁，他竟然是陆烁！ 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跟她的相遇，他的那些追求，夜晚的情话。 不但虚假，还掺杂着他的报复。 这个人，不但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甚至他的心里是恨她的。 陆熏整个身体无法动弹。 此时的难受，竟比他让她滚，让她再也不要出现还要难过。 陆烁也看见她了。 他很平静地注视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像是那些拥抱亲密又火热的夜晚从来没有存在过。 气氛微妙。 陆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顺着陆烁的目光看过来。 他愣住了：竟是陆熏。 他有很多年没有见着她了，只听柳秘书说养得挺好，孩子也有出息。 不曾想，在b市见着了。 柳太太也挺不自在的，她也想不到会遇见陆家一家子在相亲啊，陆熏跟他们家里的关系…… 最后，明珠也发现了他们。 柳太太硬着头皮笑笑：“是陆烁在谈朋友啊！我正好过来看看小熏，这孩子这几天很不舒服呢，叶白打电话给我，我不放心就过来了。” 明珠微怔过后。 她想起昨天在医院见着，就淡笑着问：“严重吗？要不要帮着找个专家看看？” 陆熏没有说话。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把目光从陆烁身上收回来。 她只是摇摇头。 明珠看她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心里多少可惜，她看向叶白：“这是小熏的男朋友吧？” 要是平时，叶白肯定不会让陆熏生气。 但是这会儿，这阵仗，那混蛋才甩了陆熏就在这相亲了！ 他笑笑，伸手搂住陆熏的肩：“是！我跟小熏谈了七八年了！不出意料的话，会比令郎结婚快些，到时候我一定把喜糖发到府上，还请陆先生一家来喝一杯薄酒。” 明珠向来少点儿心思。 倒是陆谦，目光深深地看看这个年轻人。 总觉得他话里带刺！ 难道陆烁这两年，真是沾染上了毛病，辜负了人家？ 叶白说完，低头看着陆熏，她仰头目光里一片水光。 叶白咬牙：“忽然想起来，我今天对鸭子过敏！先失陪了！” 他很礼貌地问柳太太。 柳太太正不自在着，当然同意，于是一行三人很快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叶白都搂着陆熏的肩膀。 半搂半抱。 因为只要他松开一点点，陆熏就差不多要倒下来，她一直在撑，不让自己在陆家人面前出丑，不让自己更失态了。 她死命地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第483章 原来，他是陆烁2 餐厅里。 陆烁一直看着，看着陆熏从他视线里消失。 她眼神里的震惊跟绝望， 就像是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挥之不去！ 父母说了什么，司家人说了什么，他几乎没有注意到。 终于，陆谦忍不住开口了：“陆烁，你跟小熏的男朋友很熟？” 陆烁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淡淡开口：“只是认识罢了！” 陆谦没再说了。 两方父母寒暄，最后多多少少是要问小辈的意思，司安然很大方地说想要处处，问及陆烁时，他微微一顿。 陆家、司家长辈看着她。 陆烁拿了高脚杯，轻轻抿了口酒，很淡地说：“我对司小姐的印象不错。” 司小姐…… 司安然很淡地笑了一下。 陆烁递上名片，很有礼貌的样子：“想起来公司还有点儿事情，伯父伯母慢用，我去处理一下。” 陆谦跟明珠脸上难看。 不是说看上眼了么，不是说能处处了吗，怎么就甩个名片，再说这饭才吃到一半呢，这看着可没有诚意的样子。 司家长辈颇为不满，想拉着女儿就走。 可是司安然却浅笑：“事业比较重要！” 她大大方方地收下那张名片。 陆烁冲她轻点了下头，然后便离开了。 等他离开，陆谦自然要向对方道歉，“这孩子简直是工作狂，让安然受委屈了，回头我们说说他！” 司家长辈也是有脸色的。 女儿明显喜欢人家，这时候就不能把话说绝，于是顺着陆谦的话头把陆烁狠狠夸了一通，最后还说：“这点儿安然跟他挺像，年轻人嘛，还是要有共同话题才行。” 陆谦连忙给对方倒了茶水。 两家家长，相谈甚欢。 …… 那边，叶白知道陆熏难受。 这顿饭她是怎么也吃不下了，于是上了车后他就主动说：“要不，咱们回家弄点儿吃的？我看外面都油腻得很！” 柳太太也以为，陆熏看着陆谦一家，心里不好过。 她倒是赞成的。 叶白发动车子，开回了自己的别墅。 下车时，他想抱陆熏，但是陆熏怕柳太太看出来，她轻轻摇头。 可是当母亲的，哪里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陆熏说她喜欢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喜欢她…… 刚才陆烁在相亲， 那个男人，不会是陆烁吧！？ 柳太太头一阵晕眩，感觉血压快上来了，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天哪！ 不会是这两个孩子，真的有在一起过吧？ 柳太太心里虽然猜测，但是她死死地摁住这份怀疑，像是没事人一样扶着陆熏去楼上的客房，等她躺下后才去厨房找叶白。 叶白正在弄料理。 听见脚步声，他顿了顿但是没有回头。 柳太太凑过去，打打下手，像是很轻松地问：“那个叶白啊，你跟小熏这么熟悉的哦，她之前交了个男朋友，你知道吧？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白是想瞒着的。 可是明显现在柳太太猜到了，再瞒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干脆就说开了。 他切着丝，低声说：“您也看见了，人今天在相亲呢！” 柳太太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她扶着流理台好久，才勉强稳住身体，不致于倒下去。 半晌她才低低地问：“但两家的关系，小熏不太可能会跟陆烁谈恋爱，她不是容易冲动的孩子，虽然平时不太说话，可是她也知道保护自己。” 叶白嗤笑一声。 语气明显有些压抑了：“因为跟她恋爱的是“唐尼”，不是陆烁！如果知道他是陆烁，她根本不会跟他开始！姓陆的接近她，玩弄了她……抱歉阿姨，我必须这样说，这就是事实。” 柳太太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陆烁跟小熏，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个是看着长大，一个是跟在身边长大。 她是怎么也想不出，陆烁能这么做，这以后两家见面，怎么收拾？ 叶白索性说开了。 “他们同居过三个月！” “不过您放心，没怀孕，没打胎，分得彻底。” …… 柳太太需要消化。 她沉默着走出去，坐在小院子里，那只拉布拉多凑过来闻闻她的手。 柳太太摸摸狗头。 一会儿，她微微仰起头，掩饰落下的眼泪。 别墅外面。 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是陆烁的。 陆烁打开车门下车，正好跟柳太太视线撞个正着，彼此都颇为不自在，但是陆烁最后还是走到大门前，轻轻地敲了下。 柳太太抹掉眼泪。 她缓缓起身，开门走出去并带上门。 “柳……” 陆烁还没有叫完，柳太太就甩了他一巴掌。 陆烁长得斯文，面孔白皙，这会儿被扇了一巴掌后就经红白白的很是狼狈，但是他没有躲，生生地受着。 柳太太不忍看，生生地别过脸去，片刻她压抑着情绪说：“陆烁，小熏本来就有轻度抑郁，你欺骗的不是她的感情，你是把她往绝路上赶！是，你跟她好了一场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小熏怎么办？她这样认死理的女孩子，你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走出来？是，她的妈是不好，可是她小时候受过的苦难道不够多吗？你不想看见她，我们也不带她在你面前晃，但是你做出的是什么事情啊？” 陆烁轻轻摸了摸脸。 他的目光看向别墅，轻声说：“我想见见她。” 在这件事情上，柳太太很坚决，她说：“我听叶白说你们分手了！既然分手那就不必再说什么了，你不是也相亲了吗？再说……” 柳太太目光灼灼。 她看着陆烁，很轻地说：“就算你或许动了点儿真情，可是你自己清清楚楚，你父母不会同意她进门。我想，小熏在你心里还不到那样儿的位置，所以也别耽误旁人也耽误你自己了，今天相亲的那位司小姐我看着就不错，听你妈妈说还是个女强人，陆烁，就这样吧！” 柳太太说完，心里也难过。 她不是不想依着女儿，不是不想她如意，但是……但是如果真的在一起，那孩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她看得真真切切。 若是陆烁真的喜欢她，就不会分手，就不会去相亲了。 柳太太转身开门，陆烁在后面按住她的手。 “我就想见见她。” 柳太太轻轻摇头：“断干净吧！对你对她都好！” 她推门而入，陆烁站在原地。 他有些茫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被知道身份后，他为什么坚持着想见一面，是要解释吗，还是想再安抚她一下，能有什么意义呢？ 他陆烁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他做了。 他明知道可能会搅黄相亲，他还是丢下家里来，过来了。 只想见见她。 …… 二楼，陆熏站在窗前。 她看见了陆烁，也看见柳太太扇了他一个耳光，还有后来的争执。 她没有下楼。 知道真相，她肯定不好受。 脸上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羞耻跟难堪，但是日子还要过下去，她再难受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陆烁只是报复她。 他终究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生子。 司安然，订了她的设计。 原来是她！ 她是喜欢陆烁的吧，他们看着很相配……陆熏，也没有什么放手不放手的，人家从头到尾就是报复报复，顶多觉得有意思。 再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陆熏放下窗帘。 她走到桌边，拿了药喂进嘴里，卧室里没有饮水机，她就这样生吞下去。 越是苦，就越是能提醒自己， 应该清醒。 不该跟陆烁纠缠了。 只是，她还是难过地掉泪了，那种羞耻的感觉或许会伴随她几年。 但她总会忘掉。 手机响起来，是个陌生号，她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陆烁的电话…… 第484章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可以怀念 陆熏看着来电。 手机持续地响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边沉默。 她也沉默。 彼此呼吸都是轻轻浅浅的，生怕破坏这平衡一般，最后还是陆熏先开的口：“公寓那边的东西都在，你可以查点一下！如果有丢失的，你让方秘书跟叶白联系……我们，没有必要联系了。” 她想挂电话。 “等一下！”陆烁轻声开口。 陆熏声音压得很低：“陆先生还有事吗？” 陆烁斟酌了下说：“我们见一面吧！” 陆熏恍惚笑了笑：“陆烁，我想你今天相亲应该是成功的，你现在也算是有女朋友的男人了！你恨我你报复我不正是因为当年我母亲缠着陆叔叔吗？陆烁你放心，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永远不会！” “还有，你也别纠缠我！” 陆熏挂了电话。 她关机，把电话卡拔了出来，准备让叶白给她申请一张新号。 她交际不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叶白打理的。 换个号码，对她影响不大。 那边，陆烁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烦意乱。 他坐到车里，静静吸烟。 他会抽烟，但没上瘾，只是最近抽得有些多……手机响了是微信的声音，他连忙拿手机看。 是微信新好友。 备注是司安然。 陆烁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眼睛有些酸涩，他才点了同意。 …… 再见到陆熏，是一周后了。 是陆氏旗下一家商场。 她跟柳太太一起购物，柳太太手里大包小包，明明才是秋天却买了两三件羽绒，看着就是要出远门。 陆烁巡视，正好撞见。 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陆熏，一旁的柳太太都忽略了。 方秘书特别会来事儿，看着这情形不对立即就说：“真巧！” 陆烁回神，轻问：“柳姨，您要出国？” 柳太太看他样子就来气。 她也没有瞒着，直接说：“是陆熏要出国！散散心！找找灵感！” “您陪她去？” 柳太太：“嘿！那倒不是，不是有叶白嘛！叶白在国外长大的，对那儿熟悉，再说他人又温柔体贴，我把小熏交给他别提有多放心了！要是再能擦出个爱的火花什么的，我跟你柳叔这辈子的心都要放下了。” 陆烁脸色不太好看。 柳太太说完，就要带着陆熏离开。 陆烁捉住陆熏的手腕：“就说几句话！” 陆熏不想跟他说，她轻轻甩开他的手，“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陆烁又捉住。 他目光深深：“就几句！” 柳太太看着他的手，倒是缓和下来：“说清楚也好！但是陆烁你把手放开，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这样抓着小熏的手，未免太不像样儿！” 陆烁悻悻把手放下。 陆熏看着旁边的咖啡厅，轻声说：“就在这里吧！我只说五分钟。” 陆烁悄悄地松了口气。 柳太太不怕出事，她下楼在车里等。 陆烁跟陆熏进了咖啡厅，方秘书给他们点咖啡，还问陆熏想喝什么口味的。 一会儿就要走，哪里能喝得了几口。 陆熏唇动了动：“随便吧！” 陆烁做了决定：“给她一杯星冰乐。” 方秘书去忙活了，他们彼此坐在对面，相对无言。 很久，陆烁才轻声说：“对不起！” 陆熏的眼睛悄悄地红了。 曾经她最对不起的，就是陆叔叔，但是现在陆烁却坐她对面说一声对不起。 是因为玩弄了她？ 还是被她知道了身份？ 是不是她不知道的话，他永远不会说？ 方秘书把咖啡送过来，识趣地离开了。 陆熏低头咬着吸管，这是她下意识的举动，每次她不想说话时就会这样。 陆烁想让她说话，手轻轻覆住她的手背。 她的手冰凉。 陆熏像是被吓到了，一下子扬起手，甩开他。 那瞬间，陆烁是难堪的。 他低了头，声音压得很低：“陆熏，不管你信不信，报复了你我心里并不好受！这些就算是……补偿。” 他掏出支票本，写了一组数字。 足够陆熏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甚至是能过的大富大贵。 陆熏看着桌上的支票。 良久，她轻轻眨眼，声音有些恍惚：“你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本来……其他谈恋爱的人也未必有结果的，何况那段时间我很开心！所以你不需要补偿我！” “如果你觉得亏欠，那么以后不要再找我！” “就当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样对你对司小姐也好，我想她并不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去。” …… 陆熏说完拿起小包包。 “抱歉！时间到了！” 她没有一丝留恋，起身就要离开，但是陆烁捉住了她的手：“陆熏！” 陆熏垂头：“你放手！我们之间结束了，也没有感情可以怀念！” 事实上她去国外，是治病。 医生说她需要离开这里，彻底地放下心结。 陆烁不肯放手。 陆熏猛地抬眼，她看着他很轻地问：“这是干什么呢？陆烁你除了支票你能给我什么呢？你有女朋友，难道你要用这些支票打发我，让我当你的情人吗？你不是最恨我母亲那样的人吗，难道你也要让我成为那样子的人？” 说完，她眼里蒙上泪光。 陆熏走的决然，头也不回。 这辈子，她只喜欢过一个男人，是陆烁。 可是在她生命中，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就是坚持！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接受了柳家夫妻的收养，他们待她极好……她有家庭，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陆烁而毁掉她现在拥有的。 至于他们的恩怨，她已经用感情用身体还清了！ 陆熏下楼到车里。 柳太太正一脸担心，生怕两个小的又擦出什么火花来，那就作孽了。 陆熏坐下。 她轻轻靠在柳太太肩上，喃喃地说：“妈，我想把机票往前挪挪。” 柳太太是同意的。 她问：“咱们问问叶白！你想挪到什么时候？” 陆熏吸了下鼻子，轻声说：“明天！” 柳太太呆住了。 不过她还是遵从了陆熏的意思，跟叶白沟通以后，叶白爽快同意了。 下午，柳秘书从c市赶了过来。 此时经年，他老了不少。 头花都花白了。 他并不知道陆熏跟陆烁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只以为陆熏是心情不好，也不怪这孩子自小就心思重，有个小毛小病的也正常。 柳太太在厨房做饭。 柳秘书陪着小女儿，看电视。 他看着电视里的猫和老鼠，皱皱眉：“要不咱们换个台，换个谈恋爱的小甜剧，你们小姑娘现在不最喜欢看这个吗？” 他是渴望女儿开窍，能找个女婿回来。 总单着，也不是事儿！ 他还举例子：“你看你陆叔叔家里的那个，相亲成功，这不元旦就要订婚了！” 陆烁要订婚了？ 陆熏盯着电视，好半天才慢慢地说：“那恭喜他！” 柳太太在厨房里，也听见丈夫的大嗓门。 她气死了！ 这个传志，哪个不能说他专门挑哪个说！ 她炒了菜端出来，一边抹手一边轻哼：“过来吃饭了！就你话多！” 柳秘书哪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顺口说：“这也不能说了？我倒是觉得这些年过去了，平时小熏生日，明珠也总给她准备点儿礼物什么的！她那孩子就是嘴上别扭，心里早就软化了，你说咱们跟陆家的关系，也不能一辈子让小熏躲着他们不见啊，我们是养女儿，又不是养小猫小狗，就是犯人也有出狱的一天是吧？再说咱们小熏人见人爱。” 柳太太心里直翻白眼。 嘿！ 还过去了呢，这仇是越结越大了！ 柳秘书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就这时正好门铃响了。 他过去开门。 猫眼一看，嘿，是陆烁这小子！ 他一边开门一边对妻女说：“瞧吧，知道我来b市，陆烁这小子过来看我来了！今天可不能放过他，他在商场上人模人样儿的，跟他爸一样会装，今天我可得把他喝趴下！” 陆熏跟柳太太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柳秘书已经开了门。 门外，陆烁衣冠楚楚，样貌出众。 柳秘书拍拍他的肩，笑笑说：“你小子可以啊，知道我要来b市竟然还能摸到这里来！来来来，咱们今天好好喝几杯！天冷正好暖暖身子，回头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柳太太说话了。 “人不过来看看，你当都跟你一样闲得慌？还吃饭呢？我看陆烁平时应酬多，未必有时间在这儿吃饭，陆烁你说是不是？” 陆烁看向陆熏。 她还在看猫和老鼠，慢慢地往嘴里送薯片。 陆烁牵出一抹笑：“柳姨做的家常菜真香，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一口了！” 柳太太暗暗翻了个白眼。 脸皮真够厚的！ 那边柳秘书已经揽着人的肩，亲亲热热地说：“别听你婶子乱唠叨！今天咱们爷俩个好好喝一杯，先说好你可不要让我！” 陆烁淡淡一笑：“一定！” 经过陆熏时，他步子一顿，嗓音略哑：“小熏？” 柳太太一脸担心，怕孩子露出马脚来。 到时丈夫察觉，那这事儿就得闹大，她不是不想讨公道只是女孩子的名节重要，她并不想让他们同居过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背负着蓝梓眉女儿的身份小熏已经很难，若是让旁人知道她跟陆烁有了首尾，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好在，陆熏只是很淡地点头。 柳秘书笑：“按理说，陆烁你还得叫小熏一声姐姐，她比你大一岁哩！” 陆烁目光有些深不可测。 他轻道：“但是瞧着比我小三四岁的样子。” 说起这个，柳秘书不大开心。 “长到160就不长了，你婶子天天给她煲汤也不管用。不过女孩子纤细娇小一点儿也挺好，看着显小。” 陆烁微微一笑。 柳太太狠瞪一眼丈夫：“你可长点儿心吧！” 柳秘书就抱怨了：“瞧瞧，母老虎又下山了！” 他请陆烁过去坐，还在陆熏的小酒柜里找了一瓶上好的花雕，拿过来跟陆烁分享，还请太太弄了个小火锅一边涮一边喝酒谈天。 柳太太搓手，搓得通红。 小锅子弄好，陆烁扭头看陆熏，她还在看动画片儿。 陆烁开口：“怎么不过来吃饭？” 陆熏并不想跟他一起吃。 她拿纸巾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吃饱了！你们吃！” 柳秘书才想说话，柳太太端了炒菜过来，帮着陆熏说话：“小姑娘都爱吃零食，都不爱吃饭！再说你们聊的那些话她又不感兴趣，你们吃你们聊，我们就对付一下。” 柳秘书觉得这不像话。 他们家里又不是封建，吃饭女人不许上桌的。 陆熏起身：“我头有些疼！去睡会儿！” 柳秘书一下子就怂了。 他连忙说：“那赶紧去睡会儿！让你妈妈再给你吃片药儿，可不能难受了。” 陆熏嗯了一声，回卧室。 柳太太跟了进来，陆熏靠在床上看漫画，她的很多爱好都跟小孩子一样简单。 柳太太伸手摸摸她的头。 半晌，轻声说：“他是怎么个意思？” 第485章 不要哭!陆熏，别哭! 陆熏放下手中漫画。 她出了会儿神，轻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等他订了婚，总归不会再纠缠了！他那样身份的人，也丢不起人。” 柳太太觉得她委屈。 是，两家是有些过往，但是陆烁都已经报复过陆熏了，他还纠缠什么呢？ 难不成，难不成让陆熏给他做小？ 她是绝不会答应的。 传志也不会同意！ 柳太太摸摸女儿的头，轻喃：“不管怎么样，妈妈都支持你！” 其实她更希望陆熏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那样儿，两边都有人了。 陆烁大概也不好再纠缠。 柳太太离开，带上门时她轻叹一声。 她到底还是了解陆烁的，陆烁这孩子吧，是优秀。 但他也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有男人通常的劣根性，比方说占有欲，比方说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好的，你瞧，他跟司家小姐相亲本该热乎着呢，这大冷天的抱着司小姐啃个小嘴儿多美，跑这里跟她老头子喝什么酒？ 柳太太心知肚明，却又不好挑破。 她搓搓手，过去，热情起来一个劲儿地劝酒。 喝死丫的！ 马上灌醉了，然后通知陆谦派人把他一肚子坏水的儿子给领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柳太太酒量是好的，特别是能喝白的。 柳秘书都不如她。 看着太太殷勤模样，柳秘书都惊呆了，摸摸太太的头：“你这没毛病吧？ 柳太太直接倒上三小杯。 她绵里带针：“陆烁，这一杯是婶子替你高兴，你爸妈看着你定下来也肯定特别高兴！回头记得把司小姐带家里吃饭，婶子别的没有，做两道家常菜是不成问题的！” 陆烁一饮而尽。 柳太太自己也陪着喝。 两个你一杯你一杯的，喝得那叫又快又猛，一旁的柳秘书都看呆了去。 外面，淅沥地下了小雨。 柳秘书探了下头：“这下雨了，一会儿陆烁回去可麻烦！” 等转眼，发现自己太太喝趴下了。 手里杯子，还倒出一条透明直线出来。 柳秘书一头黑线：“这婆娘！尽逞能！这不送人头了……” 陆烁很体贴地给柳太太披了外套，又开始劝柳秘书喝酒，柳秘书心里是有些怕他的，这小子哪里练成的千杯不醉来着？ 他有心躲，但是架不住陆烁了解他。 几句一说，柳秘书就上头了，喝！ 傍晚时，柳秘书也趴下了。 外面，秋雨飘摇，地上满是被雨水打湿的枯黄落叶，可怜兮兮地粘在灰色水泥地上…… 陆烁站在窗边看了半天。 卧室里有了动静。 陆熏出来一看，自己爹妈都喝倒了。 一个被扶进卧室睡觉，一个横躺在沙发上睡得呼呼，嘴巴张着吐气。 她再笨也看出陆烁的用意。 他无非就是想跟她独处。 真卑鄙! 她望着他，他掉过头跟她四目相对，陆烁声音轻哑：“下雨！柳叔留我住宿！” 现在没有旁人，陆熏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她压抑着情绪：“滚出去！” 陆烁未动，他只是用那双黑色眸子望着她，她看不清他想要什么，其实就是陆烁自己也弄不清自己，他只知道他想见见她。 陆熏想跑回卧室。 但是才跑两步，身子就被人从后头捉住了。 她被轻压在门板上，背后是年轻男人的精壮体魄，多少次在那幢公寓里，他出差回来要得急也曾经这般热烈地爱过，可是现在除了难堪陆熏感觉不到别的。 她死命挣扎，换不来他的放松。 “放开我！”她轻喃：“陆先生我不愿意跟你有什么，你现在是想要强迫我吗？” 陆烁从背后搂着她的身子。 她身子小小的，特别特别软，抱着就像是抱着一只柔软的小兔子一样。 此时眼睛又是红红的。 陆烁总归喝多了，放平时他们这样的关系他不会这样孟浪。 他搂着她，情不自禁地贴在她耳后根。 “我就只抱一下！陆熏，让我抱一下。” 陆熏难堪得掉泪，使劲儿挣扎，却不能挣开。 她又不能大叫。 陆烁英挺面孔出现一丝痛苦，他的脸很烫很烫，贴着她喃喃地说着一些话，她听不真切也不想听真切，只知道后来他开了她卧室的门把她带了进去。 她被抵在门板上， 而那个压抑克制的男人，捧住她的脸，滚热的唇贴住她的。 陆熏睁大眼睛。 眼泪从眼角滑下…… 陆烁用舌尖舔掉，低声安慰：“别哭！陆熏，不要哭！” 她一把推开他。 她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死死地瞪着他双目通红：“陆烁，不是你不要我的吗，不是你要报复我玩弄我的感情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很痛苦，那你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放过我？” 外面，秋雷阵阵。 卧室的灯忽然熄了，彼此的脸庞明灭难辩。 陆烁看着陆熏，她亦是。 许久许久，他忽然再次上前，将她双手锁住然后就低头吻住她，这次不是浅尝即止，他控制不住深吻她。 深深浅浅，变换着各种角度。 比他们以往每一次吻，都要来得火热缠绵。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够了吗？够了就滚！” 陆烁却把她拉进怀里，这一次他没有吻她，就只是用力地抱着她。 他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是因为他玩弄她。 而是他多多少少是知道自己动了真心，是喜欢了她，可是正如陆熏所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他给不了她未来。 除了这个吻，他什么也给不了。 陆烁离开了。 外面雷声阵阵，像是什么怪物在低声咆哮，黑夜里不时有闪电亮起……陆熏慢慢地蹲下身子，用力地抱住自己，她全身都情不自禁地颤抖。 陆烁…… …… 陆烁坐在楼下的车里。 雨势如竹，雨刷不停地刷着，他的脸仍是模糊的。 他静静地坐着。 喝了很多酒，没有法子开车，但是他也不想让任何人来接，他就只想坐在这里，坐在这个离陆熏最近的地方。 理智告诉他，不该再继续了。 现在只有叶白跟柳太太知道， 若是再纠缠下去，可能会有很多人知道，局面很难收拾，他还会伤了他母亲的心。 陆烁，就这样吧！ 喜欢又能怎么样？ 谁的感情不是感情呢，又或者再过半年，他会为今天忧柔寡断的自己不耻。 这太不像他陆烁了。 陆烁靠向真皮座椅，拿头轻轻地撞着…… 头很痛。 他闭上眼睛，可是眼前却是陆熏带泪的眼，她哭了但是无比坚定。 她比他想得坚强！ 她挺直腰杆，努力地从他身边离开，干干脆脆。 陆烁，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 天微微亮。 前面忽然有了动静，一辆黑色悍马疾弛而来，强光照着陆烁的脸。 陆烁本能拿手挡住眼睛。 等灯光熄掉，他才看见是叶白。 叶白从车上跳下来，他穿了一身皮衣，看着精神抖擞。 他也看见陆烁了，狠狠地瞪一眼，然后就上楼了。 十分钟后。 他提着行李下楼，后面是柳太太跟陆熏。 柳秘书被灌得大醉，这会儿还没有醒，做着黄梁大梦，自然错过这一场好戏。 走出玄关。 陆熏看见了陆烁的车子。 她轻垂眸子，假装没有看见，柳太太拍拍她的手。 叶白将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过去揽着陆熏的肩膀，“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陆熏的！” 柳太太是放心的。 她跟叶白表达了感激之情，叶白挺不在意。 “我该做的。” “阿姨，我们走了！” …… 他扶陆熏上车，自己绕到另一边。 陆熏坐在副驾驶座，不可避免在看见陆烁，他看着有些颓废，双目带了些红血丝此时正盯着这边。 叶白坐上车，看她一眼。 “要不要告个别？” 陆熏摇头：“没有必要。” 叶白笑笑，轻踩了油门，就朝着机场开过去。 陆烁双手握住方向盘。 用力得骨节几乎发白。 他没有想到，陆熏会这样快离开，仿佛他还该跟她说些什么，又找不到能说什么…… 她就这样走了！ 他甚至不知道她要去多久，她跟叶白会不会有未来？ 叶白会追求她吗？ 她会同意吗？ 柳太太走到他车跟前，敲了下车窗。 陆烁下车，声音嘶哑：“柳姨。” 柳太太自小疼他，但也扇过他巴掌，这时候已经心平气和了。 反正陆熏离开了，这时候她也能说一两句实话给陆烁听，听完后他就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柳太太语气认真：“小熏她去国外治病的，她一直有轻度的抑郁症，这阵子她心情不好有可能会发展成中度，你但凡对她有点儿感情，就别再纠缠她了，她跟旁人不一样。” 陆烁愣住。 陆熏有病，他从来不知道？ 柳太太笑笑：“就这样吧！你跟她就算互相喜欢，但那又怎么样呢，别说你顾忌着你妈妈不可能更进一步，就是小熏她也会顾忌着你的家庭而远离你。陆烁，小熏她并不想跟你在一起，她喜欢的或许是那个叫“唐尼”的，至于陆烁……她喜欢不起。” 陆烁心脏一阵阵地疼。 他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喃喃开口：“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就是后悔了……” 他不是非要得到她不可， 他只是不想看她哭，不想……看她伤心。 可是他自己心里知道，是他，是他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第486章 陆总，想见您一面挺难 看着陆烁的样子，柳太太也不好受。 都是她疼爱的孩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她总归心疼陆熏多些。 女孩子，又被人欺骗。 还要去国外治病。 陆烁轻喃：“她去多久？” 柳太太说不知道，过了片刻她又说：“陆烁你自小优秀，什么事情都能想得明白，我想这件事情你也能权衡利害关系！继续下去，对你对小熏对你父母都是伤害。” 柳太太说完，轻叹一声上楼了。 她才回到公寓，柳秘书从被窝里爬出来了，问柳太太：“小熏走了？唉，你怎么不叫我？” 柳太太对他还有气。 她收拾着屋子，半是抱怨地说：“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 柳秘书抓抓头发。 他正正经经地跟太太道歉，又问了陆熏的情况。 柳太太端了碗盘去厨房刷洗，他就卷起袖子抢着干，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让人拿他没办法。 柳太太睨他一眼。 沉思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就不该跟陆烁喝酒。” 柳秘书没想那么多，爽快地说：“看着这小子出息了，我高兴！” 他回头捏了太太的脸肉：“你是不知道他收购了一家大公司，电视上那矜贵的劲儿，可不比陆先生当年差。” 柳太太轻哼一声。 柳秘书凑过去，软声说：“孩子出息，你还不高兴啊？” 柳太太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搞得跟你亲儿子一样！” 柳秘书还是笑嘻嘻的，也不生气：“陆谦的孩子，我当自己的儿子怎么了？” 柳太太泡了杯茶，坐到外面沙发上喝。 喝了几口，她挤兑丈夫：“你当心被他吃了！” 柳秘书一脸自信：“嘿！虽说吧他在外面呼风唤雨人模狗样儿的，但是回了家里面，不就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毛崽子吗？他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他往哪儿飞了！” 柳太太简直听不下去了。 真不长心！ …… 陆烁在楼下抽了两根香烟。 柳秘书下楼扔垃圾，看见他有些意外：“小烁，你还在啊？” 陆烁很平静地说：“听说小熏今天的航班，就想送送。” 柳秘书把垃圾扔了。 随后，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抽烟。 柳秘书大大咧咧地说：“昨晚把你灌醉，你婶子埋怨我了，说我不该跟你喝酒！不过小烁，你跟小熏的感情现在不错啊，是不是在b市碰见联系上了？我就说嘛，这一家里的孩子就该互相帮衬着。” 陆烁淡淡一笑。 柳秘书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掐着香烟，老辣地来了一口，随后又忆起往事：“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可恨死她了，还把她的画给撕了！后来你婶子给拼起来了，悄摸摸地告诉我说是那张婚纱画的是你妈妈！我一看还真是的。” 陆烁手指微颤。 他的心脏几乎疼痛了。 这件事情他当然记得，他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气急败坏，如果地失了风度，更记得陆熏有多难过。 那时候，她还不能说话。 陆烁无法再呆下去，他短促地说了声：“柳叔我得去公司了！” 柳秘书连忙把香烟熄了。 “行！你赶紧地去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陆烁打开车门，坐上车，很快就发动车子。 过了五分钟，他发现车子是往机场驶去的。 导航小姐声音甜美， 他的内心却焦躁万分。 但他没有掉头，一直把车子开到了机场，到了机场大厅找到那个入口，他看见了陆熏跟叶白。 叶白正在托运行李。 陆熏就站在他身边，小小一只，很依赖地紧跟着叶白。 取了票，叶白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进安检。 两道身影慢慢消失。 陆烁站在大厅入口，静静地看着她进去，他没有叫住她…… 他想， 他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陆烁坐回车内，是方秘书的电话，他想也不想地说：“今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方秘书挺意外的。 陆总工作从来没有这样消极过。 但她还是点头：“好的陆总！” 陆烁要挂电话，方秘书连忙说：“对了陆总，司小姐打电话过来找您，说是一个晚上没法联系上你了！” 陆烁皱眉。 司安然？ 他几乎忘了这个人。 挂上电话，他拨了司安然的电话。 司安然虽是女强人，但是在他面前语气挺俏皮的：“陆总，想见您一面还真的挺难。” 这种男人女人的调情，陆烁并不陌生。 在商场上，有许多女人想接近他，用了各种招术引起他注意。 他并不怎么欣赏。 司安然用起来，他不讨厌，但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斟酌了下说：“我们见一面吧！” 司安然并不雀跃，工作时间见面，绝非是好事。 但是她还是同意了。 一个小时后，双方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厅里入座。 陆烁开门见山：“安然，我们不合适，到此为止吧！” 司安然轻轻眨眼。 她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骨瓷杯身，很优雅也很赏心悦目。 她注视着陆烁，轻轻吐出一句话。 “你失恋了！” 陆烁微微眯眼：“你调查我？” 司安然端起杯子，轻啜一口咖啡，微笑：“对于相亲对象，我当然会调查清楚，万一有什么斩不断的情缘，我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说重点！” 司安然放下杯子，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陆熏挺漂亮的。” “我想如果不是长辈的原因，你应该娶她……” 陆烁起身，没有耐心再听她说下去了。 司安然及时住了嘴，她轻声说：“陆烁我们合作吧！我想拿到家庭控制权，而你也需要一个妻子时时提醒自己，什么人不能沾染！当然，如果你有本事说服陆熏当你外面的……女人，我也会当做不知道的。” 陆烁盯着她，冷声：“她不会同意！” 他也不会让她委屈。 司安然笑了笑，只是那笑里，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落寂。 她以为，陆烁会拒绝她。 但是想不到的是，陆烁同意了。 他简单地说：“相处一年看看，适合的话就订婚。” 司安然扬起红唇：“陆总，合作愉快！” 陆烁没那份闲心，他快步出去，坐到车里他静静地出了会儿神。 良久，他拿出手机打开。 里面有一张照片。 是陆熏的。 七夕的时候，她非要做个小蛋糕庆祝一下，她又不太会，弄得小脸上好几处奶油，看着怪可爱的。 那一刻，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 他鬼始神差地拍下这张照片。 陆烁看了很久，设置了一个加密相册，单独地放进去。 司安然说得对，他需要一个妻子提醒自己不能犯错。 …… 圣诞节的时候。 司安然打电话，邀请他一起过节，陆烁人在公司。 他握着手机淡淡开口：“节日快乐！不过我挺忙的，下次补吧！” 司安然轻叹一声。 “行吧！大忙人！” 陆烁挂了手机，继续看文件。 方秘书在外面敲门：“陆总，您该回去了！” 陆烁没抬头，随口说：“看完这份文件吧！今天是圣诞是吧！那你先下班吧！” 方秘书笑容可掬：“陆总您也圣诞快乐！” 方秘书说完，就像是花蝴蝶一样飞走了。 陆烁不经意抬眼，发现她今天穿了件很漂亮的裙子，看着挺隆重的。 他不禁出神。 圣诞节……她在做什么？ 还在国外吗？ 陆烁翻着手机，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到底没有拨出去。 他起身，披上羊毛大衣走出办公室。 外面下着雪。 但街头过节的气氛依旧浓烈，小情侣们不时当街亲个小嘴什么的，这放在现在都不是什么事儿！ 陆烁开着车，想着自己去吃点东西。 手机响了。 他按了接听，是他父母的电话。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应着，目光落到不远处。 陆熏！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头上戴了一顶红色毛线帽子，正跟几个小朋友在打雪仗，一双保暖的鞋子浸了些水。 但是她根本不在意。 小脸红扑扑的，玩得挺疯。 陆烁看得出神，电话里父母还在说话，后面的车子疯狂地按喇叭—— 叭叭叭…… 他这才手忙脚乱，把车开走。 但他立即把车开到最近的停车场，下了车，再去看。 陆熏身边出现了旁人。 叶白。 叶白轻易地把几个小屁孩打跑，叶熏大概挺高兴，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叶白揉了揉她的头发，单手把她从雪堆里抱了出来。 后来，他们上了黑色的悍马车。 车子驶离时，正好经过陆烁身边。 陆熏坐在副驾驶，她看见他了，那瞬间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那么大一个电线杆子，叶白自然也看见了。 他开车，轻咳一声：“都过去了！别在意！” 陆熏点头。 陆烁看着车子消失，许久他回到车里，皮鞋跟西裤全部湿了……但是他也不在意，现在的他饭也不想吃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件疑问。 陆熏，跟叶白在一起了？ 这时，中控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是陆谦的电话。 “陆烁，安然过来陪我们过节，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烁皱眉。 司安然去他家里了？ 他心里不是很舒服，他的性子强，并不喜欢被女人掌控。尤其是司安然说好彼此是合作关系，但是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陆烁淡淡开口：“公司事情多，忙！” 陆谦破口大骂：“你忙个屁！我听见车子声音了，你赶紧给我回来，饭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开饭呢！” 陆烁挂了电话。 他点了根香烟，轻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 他自嘲地想，其实陆熏跟不跟叶白在一起，有影响吗？ 没有，他们始终不可能！ 早就结束了，司安然是个很好的妻子人选，平时也不会太出格……就这样吧！ 陆烁吸完一根香烟，发动车子。 b市的某高级别墅。 陆烁的车子缓缓驶进来，家里的司机给开了门，含笑说：“家里可热闹了，柳秘书跟太太也过来了！” 柳叔柳婶也来了？ 陆烁整了下衣服，缓步走进大厅，才进去陆谦盯着他的脚跟裤子哼声：“到哪儿野了，你这么大人了不会也跟小孩子一样去打雪仗了吧？” 陆烁淡笑：“看了一场雪仗。” 陆谦骂他：“你真是出息了！” 明珠看他一眼，他顿时就不说话了，在外面他还是给太太面子的。 佣人给陆烁拿了鞋子换上。 司安然浅笑：“柳叔柳婶都来了，怎么不叫上小熏？我听说她是很有才华的设计师。” 柳秘书少了根弦：“那孩子忙着呢！” 柳太太总归多了个心眼，她笑意吟吟：“她有自己的私生活！我跟你柳叔过来凑热闹看你跟陆烁恩恩爱爱，总不能把孩子也叫过来吧，知道的是说我们两家关系好，不知道的还说我们是蹭饭！” 她说完，还是笑意吟吟的。 司安然微微一笑。 柳秘书就奇怪了：“平时你在外头闷声放不出一个屁来，今天怎么牙尖嘴利的，这可不像你啊！” 柳太太：“你这会儿蠢的样子了，也不像平时的你啊！” 柳秘书笑了，对陆谦夫妻说：“惯的！” 柳太太招呼着陆烁坐下。 她还给他宽了大衣，特别温和：“你看看，外面的雪仗就那么好看？衣服裤子都湿了！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分寸。” 她一番敲打，陆烁心知肚明。 司安然看着他们家里一出，总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 陆烁在柳太太去厨房时，跟了过去。 厨房里没有旁人，柳太太眉眼冷下来，轻声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陆烁轻声道：“陆熏回来了，是不是？” “是！” “她身体怎么样了？” “好着呢！” “她跟叶白……怎么样？” “好着呢！” …… 柳太太把饭盛上，用力按了按，端给陆烁。 “这碗饭是你的！足够撑死你了！” “你就别惦记别人碗里的了，小熏跟你就不是一路人！陆烁，你的那碗饭在外面呢，可厉害着呢，明里暗里还挤兑小熏，我看她是知道什么了吧！我能管好小熏，你能不能把你女人管一管，别说话夹枪夹棒的，小熏就是欠你也早还清了！” 柳太太很生气。 陆烁跟小熏有一段也就算了， 现在又多了个女的，拿这事儿出来说，算怎么回事？ 她虽强悍，但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糟心事儿放哪个母亲身上不难过，还得在外面给那叫司安然的赔着笑脸，按她脾气她现在就想走人！ 陆烁说了声对不住。 厨房灯光晕黄，他声音低低的：“您放心，我会跟她保持距离！也会跟安然说的。” “那是最好！” 柳太太出去了。 陆烁独自站在厨房里，此时大厅里很热闹，有他的长辈们也有他未来的妻子，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过去，他宁可站在冰天雪地里，看那个人笑的样子…… 第487章 陆谦发现真相:陆烁你这个混蛋! 明明是圣诞，明明家里有那么多人，但是气氛总归诡异。 司安然也觉无趣！ 她离开时，陆烁送她去停车场。 此时夜深，但是白雪将天地照出白灼亮光，所以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脸。 陆烁没穿大衣。 白衬衫配了件深蓝羊绒衫，英挺好看。 司安然扶着车门，微微地笑着：“陆烁你都不送我吗？” 陆烁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着了，猩红的烟头在黑夜里特别醒目，他不表态司安然自然不会再找无趣！ 合作嘛，就是这样！ 不过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烁会这样铁石心肠。 她不免有些幽怨：“就算是合作方，陆总你的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陆烁徐徐吐出一口烟圈。 他挺淡地说：“大概因为我是甲方，你是乙方！” 司安然有些不甘心：“我是不够漂亮吗？还是不够优秀？在你心里哪里比不上她？” “漂亮！优秀！不必跟别人比！” …… 司安然终于有些恼了。 “陆烁，你连拿她比一下都舍不得吗？你连哄我一下都不愿意吗？” 陆烁把烟头在一旁熄掉，淡淡笑笑：“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至于我们的婚约你可以重新考虑。” 司安然咬牙上车。 车子在黑夜里，疾驰离开，在门口时还打了个滑！ 陆烁站了会儿，回到大厅。 家里佣人收拾碗筷，柳秘书跟柳太太也准备走了，已经穿上大衣。 陆烁拿了外套：“我送你们！” 柳太太哪里愿意他送，这小祸害是好不容易送走了，可不能再粘过来了，她就笑眯眯地说：“我会让你柳叔开车慢点儿的！陆烁你这孩子，不是婶子说你，该对女朋友上上心了，这冰天雪地的你还让人女孩子一个人开车回去！就不怕你爸爸回头削你？” 她这番敲打，陆烁自然明白。 明珠根本不知道，她也跟着埋怨几句。 只有陆谦，目光微深注视着儿子。 片刻他起身送柳秘书夫妻到外面，说了几句话后回来，指着儿子说：“你跟我上楼！” 陆烁双手抄在衣袋内。 明珠看着丈夫严肃的样子，不由得就说了句：“你别这样严厉！” 陆谦难得没有理她。 他缓缓上楼，陆烁跟在后面，衣袖被拉住。 明珠低声说：“你爸爸气头上，别跟他顶着来！” 陆烁拍拍母亲的手，跟上去。 到了二楼书房，陆谦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 陆烁进来也没有说话，他去泡了茶，端过来：“爸，解解酒！” 陆谦哼笑：“我还没有醉到糊涂的地步！” 他点上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说说你自己吧！你柳婶今天对你说话一直很奇怪，怎么，你是做了什么专心事儿了？女朋友不送反而送传志他们？” 陆谦说着，实在忍不住将手边的烟灰缸给砸了！ 碎裂声音响起。 楼下的明珠听见后，很不放心，就过来敲门：“陆谦怎么了？跟他好好说！” 陆谦声音嗡嗡的：“没事！你先休息。” 大事儿上，明珠有些怕他，还有些听话。 她乖乖走了。 陆谦目光从门口收回来，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陆烁在收拾地上的碎片，还不紧不慢很淡定的样子，看得老子更来气。 陆谦气笑了：“你倒是说啊！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这会儿怎么就像是没长嘴了？” 陆烁避重就轻：“我跟安然没什么感情！” “呵呵！合作伙伴是吧？” “小陆总真能啊！” “你柳叔柳婶怎么解释？平时你也不是这样殷勤的人啊！” …… 陆谦颤着手又点了根香烟。 陆烁把碎片收拾好，又拿纸巾擦手，淡淡地说：“柳叔年纪大了，我不放心！” 陆谦微眯了眼，冷笑。 “这种鬼话你骗骗你妈妈差不多！想骗我，你这个小崽子早着呢！” 他狠狠抽了两口烟，终于说到正题，而且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你就说吧！你跟陆熏怎么回事？” 陆烁身体微僵。 他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陆谦心头火起还想砸东西，但是发现手边空了，他只得指着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烁默默把茶水递过去。 陆谦真想砸在他脸上，但是想想会惊动明珠，就克制住了。 他压低声音：“说说怎么回事吧！” 陆烁微垂目光。 他沉默许久，低低开口：“就那么回事，现在分开了！” 陆谦没搭话。 他一个轻儿吧嗒吧嗒地抽烟，一直到烟屁股都快吸掉，他才狠狠地将烟头掐掉，又指着儿子，克制了又克制地说了声：“你混蛋！” 他是聪明人，不需要过程也能猜到个大概！ 陆烁沉声说了对不起！ 陆谦没有说话，他起身走出去，在门口的时候顿了顿：“你……不许出门！” 明珠又跑过来。 陆谦下楼套上大衣，表示自己要出门一趟，而且他是自己开车的。 明珠不放心：“让小赵开车送你吧？” 儿子犯了这么丢人的事情，陆谦不想让旁人知道。 他拍拍大衣，说：“没事儿！” 外面还飘着雪，陆谦踏着雪出门了，门前灯照在他身上。 身姿仍是挺拔，只是头发带了些花白。 明珠拦不住他，幽幽怨怨地问儿子：“你爸爸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这个天气还心急火燎地出门！” 陆烁面无表情。 …… 陆谦开了一个小时的车。 车停在小公寓楼下。 柳太太有另外住处，这里是陆熏单独的住处，时间很晚了他也不知道她睡觉没有。 陆谦下车，提着一份小点心。 柳秘书偶尔会跟他说起陆熏的喜好，他是记住的。 站在门外，他轻轻敲门。 陆熏在猫眼里看见他，意外得很，然后又很紧张，她轻轻开了门。 四目相对，彼此都是沉默的。 最后还是陆谦说话：“怎么，不认识陆叔叔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陆熏穿着粉红居家服，上面印了一只小熊。 她又长得小，看着就20出头的样子。 她眼圈微红，打开门让陆谦进来，陆谦进来后脱了大衣，看了看这儿的环境。 装修得很好，收拾得也整洁。 屋子里暖气开得足，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陆熏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儿只有这个了，她又不太会做饭，陆谦接过来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阿姨她也不会！” 陆熏看他，眼底微红。 陆谦没有再提，他把小点心打开，叫她吃。 是她爱吃的。 陆熏嘴唇颤抖。 虽然陆谦不说，但是她心里清楚是因为他猜到了自己跟陆烁的关系，吃了一块小点心后，她轻声开口：“陆叔叔，我跟他现在没有关系了！我不会破坏什么？我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您放心！” 陆谦心里很难过。 他对不住这个孩子，当初他答应要好好照顾她，他没有做到。 她在传志身边好好儿长大了。 她出落得这么好，又优秀。 硬生生被陆烁拱了。 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向自己保证，她不会破坏什么！ 陆谦没有答话。 他递了块小饼干给她，很温柔地说：“没那些事情，陆叔叔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陆熏接过来，咬了一口。 然后她就哭了。 没有人能理解她这种感受，没有人。 她跟陆烁之间，有一个错误的开始，结束时又是荒谬的，就算知道彼此的心意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一点儿发展的余地也没有。 她默默掉眼泪，陆谦就陪着她。 她童年没能给她的父爱，在此时，他也只能给那么一点点。 陆熏没有哭很久。 她很快就止住了哭，她很低地说：“我没事儿！事实上我新交了个男朋友，是我的经纪人，他对我挺好的。” 陆谦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偏偏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他亏欠的小姑娘。 他只能说挺好，然后就摸摸她黑亮的发丝。 她长得很好看，小小一只，想不到他那个畜生儿子是喜欢这一挂的，难怪对司安然总是不来电。 陆烁这口味，遗传了他。 外面大雪纷飞，室内温暖。 后来这事儿就没有人再提了，陆谦也没有再提什么补偿，那太辱没了她。 他只是陪伴她。 给她自小到大，一直渴望的东西。 陆谦离开时，已经接近凌晨。 陆熏送他下楼，陆谦上车时又忍不住转身，他看着小姑娘低低地说：“回头把男朋友带给你陆叔叔看看，定下来我给你准备嫁妆。” 陆熏小声说好。 外面冷，她小脸白白的，鼻子红通通的。 陆谦让她快上去。 陆熏却坚持着看他的车走，这才上楼，她回到家里又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把陆谦带来的小点心全都吃了。 她吃得有些撑，干脆不睡觉。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屋子里暖暖的，正对面是陆谦喝过的杯子。 陆熏忽然觉得，一切也没有那么坏，她要找个男朋友…… 陆谦冒雪开车回家。 雪下得大。 走进别墅玄关，头发大衣上全是雪花，陆烁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立即迎上去，低声问：“您去找她了？” 陆谦冷笑：“你还有脸说！” “都说什么了？” 陆谦把大衣脱了，走进大厅，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叉着腰仍是冷笑：“人说找着男朋友了！以后你少往跟前凑！既然断了就不许再来往了，要是被你妈妈知道，我打断你的腿！” 陆烁没有出声。 陆谦提高声音：“我的话你听清没有？” 陆烁笑得淡淡的：“您不是说她有男朋友了？我怎么往前凑？” 陆谦轻哼：“那我就不知道你了！以前是小看了你，现在看来你是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说完，他就缓缓上楼…… 陆烁在客厅里站了会儿，回了卧室。 夜深，他却了无睡意。 过去这么久了，他却时常想起他跟陆熏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他们同居的那三个月，抛去其他，那三个月可以说是甜蜜的。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看她照片。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浮起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温柔笑意。 许久，他忍不住想打她电话。 他知道她换号码了，但是弄来新的并不难，斟酌再三，他只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圣诞快乐！】 明知不会有回应， 陆烁却静静地看着手机很久…… 次日，他去公司，才进办公室。 方秘书抱来一堆文件等他批阅，最后取出一张请帖：“陆总，这是司小姐派人送来的请帖，下周二的慈善拍卖会，她想请您共同参加。” 陆烁翻看文件，语气淡淡。 “替我回绝了！” 方秘书沉默片刻，轻声说：“我看了拍品，里面有两件陆小姐设计的首饰，一枚胸针跟一枚吊坠，或许陆小姐也过去呢！” 陆烁抬头：“把请帖拿给我看看。” 方秘书立即递上。 陆烁翻看了下，落到那两件首饰上面。 一枚山茶花的珍珠胸针，还有一件是用海螺做的吊坠，都很精美好看。 他合上淡声说：“跟司小姐说，我会准时参加。” 方秘书点头：“好！” 她推门出去，靠在门边笑了一下：“我就知道！” 办公室内，陆烁微微出神…… ＊ 转眼就到了下周二。 陆烁下班回去换了套衣服，三件式的手工西装。 他长得斯文好看，皮肤又白。 年轻青年才俊，走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即使传闻他跟司家小姐好事将近，但是还没有订婚不是吗？ 一大把女人，伺机而上。 司安然坐在陆烁身边，她今天也是盛装出席，一袭白色礼服看着优雅大方。 她唇边带着微笑：“想见你一面，真难。” 陆烁翻看手里的请帖，挺淡地反问：“司安然，你累不累？” 司安然笑意冻结在脸上。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笑笑：“我不懂你的意思！” 陆烁索性跟她说明白了：“当初你提议合作，我同意了！所以我希望看见的是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处处找我抱怨的怨妇，咱们之间不该有感情上的牵扯，明白吗？” “那上床呢？你就没有需要？” 司安然说完，她自己脸上也有些烫。 陆烁很淡定：“我暂时没有需要！你如果实在想可以找其他人解决，只是别弄怀孕了！” “陆烁你混蛋！” 陆烁凑近她，看似亲密实则无情：“其实早点儿看清我，是好事儿！” 司安然气得要命。 但是她余光一闪，看见陆熏跟叶白过来了。 于是她干脆就搂住陆烁的脖子，飞快在他的颊边印下一吻，她本来是想吻嘴唇的，但她怕陆烁彻底发毛。 陆烁皱眉，才想说什么就看见陆熏了。 她穿着烟灰色的裙子。 上身是那种大方口，露出小巧的颈部，那儿也被束缚得紧紧的，像是嫩鸽子一样，小腰更是一只手掌就能掌握住。 她的黑发轻挽了起来，别了一支玉兰。 陆烁看得出神， 他心里默默地想，这样儿，才能称得上是青丝三千…… 叶白温柔地说：“座位在这儿！” 正巧就在陆烁身边，陆熏这时才发现他，小脸微微有些发白。 叶白搂住她的腰身，看着陆烁皮笑肉不笑：“陆总好久不见！陪女朋友啊，一会儿小熏的作品还指望您多捧捧场！” 陆烁看着那只手。 他目光微眯，很慢很慢地说：“一定！” 第488章 霍西:吻技不错啊，陆少! 叶白笑笑，搂着陆熏坐下来。 坐下后叶白松开了手，但是身体却倾过去，跟陆熏交头接耳。 陆熏努力不看陆烁。 即使这很困难。 因为陆烁靠得很近很近，他跟她就只隔了一个叶白，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股熟悉的古龙水的体息。 叶白发现她走神，低头看她。 今晚陆熏化妆了。 脸蛋清透，浓密的睫毛扑在眼睑上，惹人怜爱。 叶白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语：“不想留在这里，我们现在就走。” 陆熏摇头。 没有必要！ 她跟陆烁是有一段，但那已经结束了，b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总能碰上，难道她次次都要躲着他吗？ 叶白也没有勉强。 他转过头，只是仍是握住她的手，因为她的手冰凉。 他干脆脱了外套，披在她肩上。 陆熏冲他浅浅一笑，正好对上陆烁的目光，他静静看她。 两秒后，陆烁扭过头去。 司安然凑过去跟他说话，语气温柔：“我看下面这件拍品不错。” 陆烁一看，是陆熏设计的那件海螺吊坠。 很秀气，特别漂亮。 司安然浅笑：“是小熏的作品呢！陆烁你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弟弟，怎么也该帮衬一下。” 陆烁不喜欢这样的话。 他拍拍裤管，道：“她的作品向来有人追捧！你不就在半年前就找她定婚纱了？怎么……健忘了？” 司安然有些下不来台。 陆烁又说：“就算叫，她也只能叫我哥哥！” 司安然握紧了手指，不再自取其辱了。 这时台上主持人报到了这串吊坠，底价是120万。 海螺嘛，都贵。 加上镶的钻都是十分以上的，看着挺闪。 正中那颗海螺粉中带艳紫。 有种妖异的美。 有人举了牌子出价130万，陆烁叫到了150，那人看看陆烁又叫到180万，想来是他的太太很喜欢了。 放在平时，陆烁肯定是会成人之美的。 但这件东西，他不会让人，于是直接叫到300万。 台上主持人很兴奋，设计师设计的东西一般都是溢价的，但是陆熏这件作品至多也就是两百万，现在拍到了三百万。 还没有完呢！ 叶白举了下牌子，懒洋洋地说：“500万。” 底下一片哗然。 陆烁面容紧绷：“1000万。” 叶白仍是漫不经心：“2000万！” 陆烁是不会放弃了，正想举牌子，这时司安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是想让陆烁拍下给自己，但是她不想让陆熏出风头，正要拉拉陆烁。 一道女声响起：“2000万零1块。” 啊…… 众人朝着声音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土豪又不要脸。 但是看见人后，就不吱声了。 是霍西！ 律政界的后起之秀，声名直逼她爹霍绍霆。 霍西大概是抽空来的，还穿着正装呢，她站起身缓缓走到前排来，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叮咚咚响。 陆烁抬眼看她：“姐。” 霍西笑眯眯的：“陆总陪女朋友哪！我特别喜欢这件作品，你不会要跟我抢吧！” 陆烁可太了解她了。 他没好气地说：“当然不会！” 霍西仍是笑眯眯的，又问司安然：“安然，你应该也不反对吧？” 司安然虽是女强人，但是在霍西面前，她根本不敢造次。 霍律师一肚子坏水， 全b市人谁不知道，她不想得罪她！ 霍西得到自己想要的，她直接上台取走那条项链，走下台到了陆熏身边，她倾身给陆熏系上，又对傻乎乎的人轻笑：“戴在小熏身上才配！” 说完，她朝着陆烁轻眨眼睛。 陆烁给她一个白眼。 霍西站直身体手一伸：“林秘书，支票本。” 林秘书立即过来，递上支票本。 霍西写了张支票，丢下，然后直接离开了。 陆烁追出去。 无人过道，他拽住霍西：“霍小西！” 霍西靠在墙壁上，修长的腿，伸得老长。 她摊开洁白手掌：“支票！” 陆烁挑了下眉，装不懂。 霍西轻哼：“2000万，少装傻！你觉得你买下来，小熏会收？” 陆烁没有装傻了，他撕了张支票给她，让她自己填。 霍西弹了下。 陆烁整理了下领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霍西拿支票，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我有个客户住小熏对门，有一天我过去，电梯门才开就看见你把她抵在门板上亲！吻技不错啊陆少。” 陆烁面孔薄红。 他皮肤白，脸红的样子，挺可爱。 霍西抱着他的头，亲了一下：“弟弟加油啊！不把小熏弄回家，我看不起你！” 她又眨眨眼：“舅姥爷能搞定姑姑的。” 陆烁苦涩一笑。 霍西轻叹一声，撞撞他：“开开玩笑！小熏挺不容易的，真给不了她幸福就别招惹她了，也别像今天这样丢人现眼，叶白根本就不想买下来，不过就是想让你当冤大头罢了。” 陆烁怎会不知道，但是男人上头时是不管不顾的。 霍西朝他一个飞吻：“走了！” 陆烁看她背影，忽然问了句：“姐！你恨张崇光吗？” 霍西的步子顿住。 约莫几秒，她转身轻轻一笑：“心疼我的话，给我找个长得好又身强力壮的。” 陆烁没有说话。 良久，他慢慢走过去，轻轻抱了抱霍西。 “姐，对不起！” 如果当年他不跟张崇光去国外，是不是他们现在还生活在一起，很幸福。 霍西拍拍他。 她低语：“有些人留也留不住！我现在挺好。” 陆烁不再提了，他送霍西下楼。 霍西开了辆宾利，她坐上车看看楼上：“上去吧！司安然总归是你联姻对象，也别做得太难看。” 陆烁点头：“我知道！” 霍西把车开走。 陆烁没有上楼，他站在夜风里吸烟。 外面很冷，但是他需要清醒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叶白带着陆熏下来。 黑夜里，陆熏与陆烁视线对上，彼此眼中都有着难解的光，最后陆熏低头上了车。 陆烁指间夹着香烟，缓缓抽了一口。 叶白跟着上车，很快就将车子开走。 陆烁看着他们成双入对的样子，想起他父亲说的，说陆熏有男朋友了……她是真的跟叶白在一起了吗？ 他们有没有睡到一起…… 司安然下来，就见着陆烁站在夜风里的样子。 他看着一个方向。 她也看了很久，一直到身上冷得颤抖，才叫了一声：“陆烁！” 陆烁收回目光，看着她时有些冷淡。 司安然走过去，有些受不了的反问：“你来，就是为了她吗？” 陆烁淡淡的：“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 “陆烁你浑蛋！” 陆烁轻皱了下眉，他挺凉薄地说：“安然，如果你能保持几分理性，我想我们能和平相处下去！但是明显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 司安然咬牙切齿：“陆总放心！” 她站直身体，终于找回原来的姿态，带了些嘲弄说：“关于我们订婚的婚纱，你想你已经知道我是找的陆熏，她之前接下没办法退，这周五我们一起去看看成品？陆总……你不会不敢去吧，怕看见他们恩爱？” 陆烁丢下一句：“你跟我秘书约下时间。” 说完，他就打开车门上车。 司安然微愣：“你不送我？” 陆烁坐在车里，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下衬衫领口，风轻云淡地说：“我想你这样的独立女性，是不屑男人献殷勤的！当然，我也不太想献。” 说完，他就发动车子。 司安然气得踢了下车门：“陆烁你浑蛋！” 陆烁没理她，他一边开车一边想：或许司安然并不是他想要的妻子！她远远不够理性，而且他不傻，她是早早看上他了吧！明明知道他跟陆熏在一起，她还愿意跟他相亲结婚，这样的喜欢他也不太稀罕！ 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完全厌烦她。 或者说，他需要她…… 当挡箭牌！ 他渴望看见陆熏，而司安然为了见他，一次次投其所好。他跟司安然不过是一样的吸血鬼、可怜虫罢了！ …… 陆熏坐在叶白身边。 那条项链已经被她取下来了，准备亲自送还给霍西。 她跟霍西其实不熟…… 正想着，叶白就开口了：“你说姓陆的不要脸，他那姐更是自来熟，我看她那一掷千金的样子就是骗几个小姑娘都不成问题。” 个子又高，快170了吧！ 看着是小姑娘最爱的那款，又美又飒。 难保陆熏不动心。 陆熏柔柔地说：“我听妈妈说过，霍律师喜欢一个青梅竹马，但是当年跟陆烁一起出国后就没怎么回来，他们的事情……也就算了。” 这事儿还是前两年的事情，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遇上陆烁！ 想起陆烁，她又不太愿意说话了。 叶白看她一眼，倒是没有再问。 送她到楼下，陆熏下车跟他道别正要往楼梯间走，叶白忽然说：“陆熏！” 陆熏掉头看他。 叶白坐在车里。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给他添了几分性感。 叶白轻声说：“明年我可能要回北美，你愿不愿意跟我过去？” 北美？ 陆熏知道叶白家里在北美做生意，且做得很不错。而他只是她的经纪人，他叫她过去等同于告白。 陆熏更知道，她跟叶白在一起，他会对她好。 可是这么久了，她没有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如果她贪图他待她的好跟他在一起，对叶白很不公平。 陆熏没有说话。 叶白笑笑，他朝着她挥挥手：“说不定过几天你就改主意了！” 陆熏嗯了一声，有些憨憨的。 她注视着他开车走，这才走进电梯回家。 才出电梯，就见着一道修长身影倚在她家门口，他今天穿得正式，那双长腿简直无处安放。 是陆烁！ 陆熏在电梯里站了挺久……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终于，陆烁上前把她拉了出来，她在小礼服外面罩了件黑色大衣，系腰带的，还是看着细细的。 “钥匙。” 陆熏退开一些：“有事情在这里说吧！” 她慢慢靠在墙壁上，声音小小细细的，但是很平和：“是，陆叔叔来找过我了！我答应他以后不跟你再来往，陆烁，以后别再来了！” 陆烁目光有些深。 他注意到她脖子那条项链已经取下来了，明显不想要。 他嗓音低哑：“进去说，外面冷！” 陆熏没动。 陆烁过去抵住她，迫她一动不敢动，一只手伸到她衣袋里把钥匙给拿出来，她咬唇：“陆烁！” 陆烁默默开门。 门打开，他半转身子看着她：“进去说！” 陆熏轻抿了下唇，还是走了进去。 陆烁跟进去，看着她开了暖气，然后默默地去厨房里煮咖啡。 这让他想起他们当初同居的日子。 她挺爱喝咖啡，总是弄得家里飘满咖啡味道。 陆烁默默走进厨房，他站在她身后一点点，低喃：“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没有必要记得了！” 陆熏将一杯咖啡递给他，抬眼看他：“早就结束的事情！陆烁，你现在有了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我们之间实在没有必要再有来往，喝了这杯咖啡离开吧！” 陆烁把咖啡放到一旁。 他低头看她。 因为靠得近，她不自在扭过头去，身子往旁人悄悄挪了挪。 陆烁低低地说：“叶白能叫男朋友吗？是男朋友怎么从来不跟你住一起，怎么送你回来就走，陆熏你在撒谎。” 陆熏淡淡笑笑。 她走回客厅里，陆烁跟过去，扳过她的小肩膀：“让我照顾你。” 陆熏轻轻甩开他。 她看着他问：“什么样的照顾？是不是给我买房子，买车，甚至再给一笔让我花不尽的钱？陆烁，这跟包一养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可能觉得是照顾，哪天你跟太太感情不好了，想过来找些安慰而我不愿意，那时你会说你花钱了，你会说我住着你的房子开着你的车花着你的钱，我为什么还要假装矜持？” 那时，她会变成人们口中的坏女人。 陆熏说完，自己也难过。 她跟他也曾经是正经的男女朋友，虽说带着欺骗，那也是正正经经交往的，现在算什么，他有女朋友还要招惹她！ 她把姿态放低：“陆烁，放过我行吗？” 陆熏说完，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黑夜，雪还没有化净，堆在枝头把树枝压弯…… 陆烁看着她的背影，写满了疏离。 许久，他才艰难开口：“好！” 可是离开时，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在理智回笼之前他走过去拥住了她，陆熏吓到了，可是他滚烫的唇舌很快就侵占了她。 他的手掌剥开她的大衣。 并没有十分孟浪。 就只是轻喘着靠在她的颈侧，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低低开口：“陆熏，我并不是没有付出过感情！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陆熏没有抱有希望。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轻颤，吐出几个字：“出去！” 陆烁没有动！ 陆熏忽然跑进小书房，她抱出一叠设计稿，扔到陆烁面前…… “陆烁！是要我说得难听吗？” “这些……这些是你未婚妻订的婚纱，我想你们很快就要订婚结婚了，你现在抱我亲我算什么？” “我又算什么？” …… 她说着哭了，喃喃开口：“你还要让我不堪到什么样的程度？你的喜欢是喜欢，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吗，我已经听你的话退出你的世界，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陆熏面孔苍白：“别逼我恨你！” 第489章 霍西:女人防着我，男人也防着我! 陆烁看着她哭的样子，心脏有些疼。 陆熏的眼泪，滴在那一张张设计稿上，那是她给他未来妻子设计的。 无数个夜晚，她在画这些时，心有多痛。 她需要多少坚强，才能走出来？ 他从来不考虑。 他只知道，他还想要她，这个想可能也就只是男性的一时冲动，她凭什么要为他的情感买单，在他说结束时，他们就完了！ …… 陆烁伸手，想帮她擦眼泪。 但是他又放了下来，低着声音说：“别哭好不好？” 陆熏背过身去，小声说让他走。 陆烁又默默地站了会儿，弯腰把地上的图纸收了起来放在茶几上，他想了想说：“安然的单子，我帮你推掉！” “不需要！” 陆熏微微仰头：“这是我的工作！而且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陆烁想到叶白背景，犹豫了一下。 “你准备出国？” “跟你没关系！” …… 陆烁目光难测：如今他弄不清楚，陆熏对他还剩下几分感情。 是他不要她，可是他却贪恋、渴盼着她还爱他。 这种想法让他羞耻。 许久，他终于哑声说：“我走了！” 陆熏没有出声，她就背对着他站着…… 门，开了又关。 寂静的夜里，陆熏一个人站着，眼角湿湿的。 她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没有走向那个人，拥有他的体温很容易，可是短暂的激情又有什么意思！ …… 次日，陆熏把那条项链包装好。 她打车去了英杰事务所，现在这家律所是霍西在经营，业内很有名望。 前台小姐很甜美：“是陆小姐吗？” 陆熏微愣：她怎么认得她的？ 前台小姐微笑着说：“霍律师今早把您的照片发布在律所的公共群里，她说陆小姐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 陆熏脸蛋微红。 虽然霍西是女的吧，但是气场太强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前台小姐拿起电话，眨了下眼睛：“陆小姐过来，我们霍律师是随时有空的。” 陆熏更不好意思了。 这时前台已经跟霍西的秘书联系上，很快就谈好。 “我带您上去。” 陆熏跟在她身后，一路上碰见的人都会看看她，然后就会心一笑。 陆熏恨不得钻个地洞。 前台小姐只送她到16层，就有霍西的秘书接待了，把人带进一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足足有100平米的样子。 一边儿是办公区，一边儿是休闲区。 霍西正在打斯诺克。 她个子高，一袭套装被她穿得极为好看，穿着高跟鞋也没有影响她发挥。 一杆进洞。 秘书鼓掌，说着肉麻的马屁。 霍西挺爱听，余光一扫看见陆熏。 小姑娘拘谨地站在那里，怪可爱的。 秘书去泡咖啡了。 霍西歪着头问：“会玩儿吗？不会我教你！” 陆熏取出盒子：“霍律师，我来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霍西笑笑，她弯腰又打了一杆，这个姿势将她的腰部跟腿部线条拉得很长，她身材实在修长有力，这画面可以称得上是俊美的，陆熏小脸有些红。 霍西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已经收了陆烁的支票！” “算是他送你的，要还你也该还给陆烁！” …… 说完，她轻轻眨眼。 陆熏咬了下唇，把东西放下：“我放这儿了！” 她要走，正巧秘书送咖啡进来，堵个正着。 霍西直接过去，掐住小姑娘的腰把人抱到了球台上，还把她鞋子脱了交给刘秘书：“陆小姐的鞋子脏了，拿过去保养保养。” 刘秘书忍着笑：“好的霍律师！” 陆熏震惊了。 她早听说霍西不好惹，昨晚司安然就不敢动弹，想不到这样流氓……她、她还是不是女孩子啊？ 霍西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轻声叹息：“最近我还挺寂寞的，就当陪陪我。” 陆熏不说话，就看着她。 霍西把咖啡放到一旁。 她又弯腰，瞄准：“陆烁挺会玩这个的，没带你玩过？” 陆熏小脸别到一旁，声音压得有些低：“我跟他结束了！” 再说那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他又怎么会抽出很多时间来陪她、来经营，不过就是一场男欢女爱罢了。 霍西摇头：“陆烁太不像话了！” 她专注地玩了几球，再看陆熏，正捧着咖啡发呆呢。 霍西坐到她身边，摸摸那黑色发丝，挺羡慕的。 又细又密，可便宜死陆烁了！ 陆熏回神，发现自己跟霍西靠得这么近，有些不自在，霍西却递了杯咖啡给她，无奈笑笑：“陆熏，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争取吗？” 陆熏不明白。 霍西忽然望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她才低语：“我想陆烁在挣扎，他并没有完全放弃你。至少他还会为你吃醋，至少还会半夜跑你那儿，至少还想着照顾你。你不逼一逼他，怎么会知道他不愿意为了你扛下一切呢？小熏，你想过没有，当他真的跟司安然订婚结婚，你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知道！” 陆熏苦涩一笑：“我跟他就不该开始！” 霍西转过身来。 落地窗外的阳光，打在她周身上，让她看着耀眼万分。 可是陆熏却在她身上，看见了无尽的落寂，她忍不住问：“你呢？你不争取吗？” 霍西躺到球台上。 一只手枕着手臂，轻轻笑笑：“我累了！” 那年她20岁，当她兴冲冲地打电话给那人，说自己也要去留学时。 那人告诉她：“霍西，我们结束吧！” 结束…… 他们还没有开始，他就说结束了！ 那年，她年轻气盛，她问他是不是喜欢了旁人。 那边的人沉默，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后来，他每月都会从国外寄200毫升冷冻血回来，那是霍西的救命血……她爹一边痛骂一边把这些血存起来。 霍西成长顺利，竟一次也没用过。 他不是完全不回来的，每年会回来两趟，见了面她也没有质问他。 24岁的新年的时候，他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是混血，长得很好看。 那个串串在她家里吃了顿饭，晚上住了酒店，半夜时霍西在卧室看书，张崇光从酒店回来，送了她新年礼物。 是一只中国娃娃的小玩偶。 霍西收下了，第二天她就扔进了仓库，现在大概爬满了灰尘。 第二年，串串没有跟着回来。 听说分手了。 后来听说他陆续交过女朋友，但是再也没有带回家里来…… …… 霍西侧过头，她拉着陆熏一起躺下。 陆熏跟她不熟悉啊。 但是不知不觉，被她给盅惑了，就躺在她身边静静看她…… 霍西声音微哑：“姑姑跟我舅姥爷，那样混乱的关系，最后也走到一起了！陆熏，你比我姑姑还怂。” 陆熏轻轻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西笑起来。 她笑起来的样子，看着有些坏，轻轻点点陆熏的小鼻子：“那是哪样儿？是陆烁不大行还是怎么样？我看他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啊，鼻子也很挺。” 陆熏小脸微红，不肯跟她说了。 霍西挺喜欢她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眼缘吧，大概是陆熏是陆烁的人。 她身上，有陆烁的味道。 司安然就没有！ …… 陆熏离开时，那串项链又串到她脖子上了，她挺无语的。 霍西放松过后，开始处理公事。 刘秘书在一旁，跟她抱怨秘书室离职了两位助理秘书，忙不过来。 霍西喝了口咖啡。 她挺淡地说：“那就招人！对了，比着陆熏的样子招，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刘秘书觉得上司够变态的。 这时，桌上手机响了。 是陆烁的电话。 霍西接了起来，懒洋洋地说：“找我有事？” 陆烁声音有些紧绷：“陆熏来过了？” 霍西将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轻笑：“对啊！我们一起喝了咖啡，还睡了一觉！” “霍小西！” “不高兴了？谁叫陆熏喜欢我呢？” 那边陆烁俊脸涨红：“你少招她！” 霍西啧啧啧几声：“我们陆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了？不过我提醒你啊，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司安然，你该担心她而不是咱们小熏。” 陆烁冷笑着挂了电话。 霍西扔下手机，耸耸肩对刘秘书说：“他玩不起！” 刘秘书就笑。 霍西拿起卷宗，一脸头疼：“魅力大就是烦恼！女人防着我，男人也防着我！” …… 陆熏平时工作挺忙。 她手上有五六个设计单子在做，每一个都价值几百万。 这天她去了工作室，正跟手工师傅讨论细节，她的助理过来轻声说：“陆总跟司小姐过来了，说是想试试婚纱。” 陆熏微怔。 几天过去，她几乎忘了这件事情。 怔忡过后，她淡声说：“请他们在会客厅等，泡两杯咖啡，我一会儿就过来。” 助理去忙了。 陆熏继续交待完事情，这才收拾了下情绪走过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早一天，晚一天，这天总归要来的。 她进去时，助理已将那件婚纱用衣架撑好。 司安然跟陆烁并排坐着，宛如新婚夫妻。见陆熏进来，司安然扬起一抹笑：“小熏你来了！我看了一下，觉得这件婚纱设计得真不错！” 陆熏淡笑：“司小姐喜欢就好！” 司安然挽住陆烁的手臂，巧笑兮兮：“小熏太见外了！陆烁说你该叫他哥哥，那你也该叫我一声嫂子！” 这声嫂子，陆熏叫不出口。 她没有这样强的内心。 而司安然咄咄逼人地看着她，态度挺强势的。 最后陆熏开口：“那是陆总抬举！我跟他都姓陆，但是人与人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不是谁都能高攀得上陆总的。” “那小熏你觉得我高攀得上吗？” “天作之合。” 陆熏说完，面无表情地问：“可以试婚纱了吗？如果有细节要改动，我们会在一周内改完，不会耽误到两位的好日子。” 司安然起身走过去。 陆熏的目光落在陆烁的面孔上，他一直没有出声。 纵容司安然欺负她。 这时，司安然抚摸着那华丽的蕾丝面料，浅笑：“可是我觉得这件婚纱不是很适合我呢！这款设计就适合梦幻的小女孩，小熏，我怎么觉得这件婚纱是为你量身订做的，是不是你在设计时就是幻想着自己是陆烁的新娘啊？” 她不但说，还把婚纱拿下来，放在陆熏面前比划。 极尽羞辱！ 陆熏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司小姐不满意的话，可以退单！” 司安然轻轻吐出：“我要求重做！” “够了！” 陆烁冷冷开口：“退单！工作室的损失我全部赔偿。” 他说着走过去把那件婚纱一把扯下。 扔进了垃圾筒里。 这东西就不该存在，陆熏做这件婚纱时，流了多少眼泪？ 扔掉后，他心里才舒服一些。 陆熏有些震惊。 陆烁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对着司安然道：“走了！” 司安然压抑着火气。 一直走到外面，她才跟他发火：“陆烁你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说她几句你说受不了了了，你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我就舒服了？你弄清楚，我才是你未来的妻子。” 陆烁点了支香烟。 他缓缓吸了一口，冷冷看着她：“你什么也不是！司安然，你如果安安分分的我们也不是不能合作，但是就凭一个合作关系你就敢这样欺负她？你脑子是有病才以为我多在意你。” 他顿了顿：“我们结束了！没有婚礼了！” 说完，他就打开车门上车。 司安然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立即上前打开他的车门。 陆烁没有看她。 他只轻声说：“是我对不起她！我都舍不得大声骂她，你凭什么那样羞辱她！司安然，你该庆幸你投对了胎。”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司安然的手指被夹了一下，一下子就紫了过来。 陆烁可没有那么好的风度，直接开走。 背后是司安然的咒骂。 约莫五分钟后，陆谦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有些光火：“你这个混蛋，婚姻是儿戏吗？说不订婚就不订婚了！你立即给我回来！” 第490章 陆烁，你是不是疯了? 陆烁单手握着方向盘。 他面容紧绷，声音却是懒洋洋的：“都这样了，我回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陆谦骂了一声混账！ 陆烁嫌烦，直接就挂了电话。 车子刹住，停在红灯交汇处，他看着前面红色数字递减，目光有些迷茫。 他尝试过了。 他跟陆熏分开后，他尝试着接受司安然，可是即使面对那么漂亮的脸蛋他还是半分心动也没有，他不能想象跟这样的女人过完一生，哪怕是以后各不干涉他也没有办法想。 他不想跟司安然生儿育女。 陆烁全部的x经验，都来自于陆熏。 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他感觉很好，也从未想过跟其他女人做那种事情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对这方面不那么热衷，又或者是陆熏能满足他。 陆烁靠在椅背上，用头轻轻撞击。 后面响起一阵喇叭声，原来是绿灯亮了。 陆烁发动车子。 等到公司楼下，停了车解开安全带，他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给陆熏……她没有接，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生他的气。 陆烁抚摸手机，一阵心烦意乱。 最后他拨了霍西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陆烁很简短地说：“你约陆熏吃顿饭吧！” 霍西轻笑：“我凭什么要陪你的小情人呢？” 陆烁声音凉薄：“有个石油开采权霍允思不是一直想要？我让给他！” “哦……但那是允思拿好处，为什么是我去陪？” 陆烁咬咬牙：“你提条件，我都答应。” 霍西挺愉快地同意了。 陆烁挂上电话，又出了会儿神。 他喜欢陆熏他很确定，但是他能给她的真不多，就这样吧，即使没有了司安然他们之间仍然不可能。 陆烁进公司，方秘书看见他有些意外。 陆总不是陪司小姐去试婚纱了么？ 陆烁一边脱外套，一边走进办公室：“把正太集团的合作案拿过来给我！” 方秘书点头。 她心中腹诽：失恋的男人，才会开启工作狂模式。 很快，方秘书就捧了一大堆文件过来。 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陆烁一直看着，直到下班时方秘书进来，神情复杂：“陆总，老陆总打电话过来，说请您回家吃饭。” 陆烁头也没抬：“他有这样温和？” 方秘书讪讪的。 陆烁让她复述一遍，最后方秘书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老陆总说，让陆烁那混蛋滚回来！” 说完，她大气不敢喘一下。 陆烁合上文件，风度翩翩：“这才符合他老人家的气质。” 方秘书挤出一抹笑。 陆烁关上电脑出去，方秘书跟在他身边，小声说：“司小姐打来好几个电话，我都给推了。 陆烁步子一顿：“方秘书，你该加薪了！” 方秘书顿时兴奋。 陆烁下楼，弯腰坐进车里，很快就把车开回家。 陆谦正陪着明珠吃饭，那温言细语的和年轻时候没两样儿，陆烁就势坐下请阿姨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吃了两口发现自己亲爹瞪着自己。 陆烁笑笑：“爸，您怎么总呆在b市，就不回c市看看，说不定妹妹背着你偷偷谈恋爱呢！” “呵呵！你少拿你妹妹出来挡！” “你奶奶去世前，你答应她什么了，你说一定尽快结婚生子，给陆家续上香火！” …… 明珠不明所以，她给陆烁夹了块鱼，睨着丈夫：“不就是小情侣有点儿矛盾？当年我们分分那么多次呢，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陆谦气得牙疼。 他指了指陆烁：“吃完饭给我上楼，我有话跟你说！有种别躲你妈后面，26岁的人了，也该断奶了！” 陆烁很慢地笑笑。 陆谦见明珠想说话，他又说：“你别把他当小孩子看！他现在翅膀可硬气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明珠问：“他做什么了？” 陆谦哪有脸说。 他气得上楼了。 明珠收回目光，对陆烁说：“别理他，他二次更年期到了。” 陆烁慢慢地吃完饭，冲着母亲淡笑，很温柔地说：“妈，对不起！” 明珠少根弦。 她说：“不就是抱孙子嘛，其实我还不希望你过早结婚呢！抱孙子都抱老了。” 陆烁情不自禁拥抱了她一下。 待他上楼，明珠还是不放心，唤了一声：“跟你爸好好说，别惹他生气。” 陆烁点头。 他上了楼，陆谦已经摆好了龙门阵等他，见他进来就讽刺道：“有人撑腰就是了不起！有本事就别躲在你妈后面！……你来说你跟安然怎么回事？” 陆谦也并非多喜欢司安然。 或许在他潜意识里，只有陆烁结了婚，天下才太平。 但是现在，呵呵，人大少爷不干了！ 陆谦不是傻子，他点了根香烟，指着儿子：“你倒是放个屁啊！” 陆烁笑了笑。 他坐到自己老子对面坐下，有学有样地也点了根香烟，缓缓吸了一口后挺淡地说：“没感觉，就分了！” “你放屁！你当我傻子？” 陆烁忽然就收敛了神情。 他朝着门口走去，把书房门反锁了，手还握着门把就压着声音反问：“爸，你让我说什么？说我只喜欢陆熏，只想跟她睡觉跟她生儿育女，说我对司安然一点儿兴趣没有，还是说我就算跟司安然结婚，我也会后悔我还会去找陆熏？” 陆谦气得脑袋突突地疼。 他控制不住自己咆哮：“陆烁你是不是疯了？” 相对他的失控，陆烁很平静。 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父亲，很平静地说：“是您把她带回家里面，是您让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果不是，那么我现在应该会好好地找个女人结婚，不会奢求什么感情。” 陆谦缓过那阵劲儿。 他微微闭眼：“那些过去，我们无法改变！但是我把她带回来，不是让你报复她不是让你玩弄她的感情的。” “爸！我当真了！” 陆烁的声音很轻，却像是钢琴键一般，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敲进陆谦的心里，他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儿子，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自小到大，这个儿子从未表现出对女人的兴趣。 有一度，他以为他有特殊爱好。 原来，也会栽到女人手里。 陆谦压着火气：“我不同意！陆烁我不单单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也为了陆熏，你想想她嫁进来万一你妈妈不喜欢，以后怎么相处，陆熏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陆烁垂眸。 他低声说：“我呢！爸，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感情。”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再试图说服陆谦。 他比刚刚更平静：“爸，就这样吧！等到陆熏结婚，我再考虑个人的事情！” 陆谦望住儿子，微微怔住。 从头到尾，对于这段感情，陆烁从未表现出一丝痛苦，但是现在陆烁的眼底除了痛苦还有迷茫，这点儿瞒不过他这个当爹的。 陆谦语气缓和下来。 他平时也是爱惯孩子的，可是这件事情堪比核i爆，他不能轻易就同意了。 他还想说什么，陆烁却打断他的话。 “就这样吧！” 陆烁说完，打开门走出去，门口站着明珠手里拿着手机。 方才司二少、司文礼打电话给她了。 要求见一面。 这些年他们双方避嫌着，这一次见面，想来也是为了小辈的事情，看来司家对于这桩婚事相当在意。 明珠心情很复杂，知子莫若母，她能瞧得出来陆烁不喜欢司安然。 但是闹这么大…… 明珠轻声问：“陆烁，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其实我跟你爸爸也不那么在意门第的，只要你喜欢女孩子又乖巧懂事儿，其他不重要的。” 陆烁听了有些难过。 他拥了拥母亲。 他是喜欢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恐怕是自己母亲最不能接受的。 他轻声说：“我没事，您早点休息。” 明珠看着他上楼，眼里有着担心。 等看不见了，才走进书门，看着陆谦坐在那儿叭嗒叭嗒地抽烟，她过去把香烟拿掉，陆谦看着她…… “身体不好，少抽两根。” 陆谦轻轻闭眼。 明珠给他轻按，低低地说：“刚才司文礼打电话我了，想见一面，我想他是想谈谈陆烁跟安然的事情。” 陆谦倒未吃醋，挺大度地说。 “去见见吧！刚才陆烁的态度你也见了，该怎么说你心里也有数。” 陆谦还是妥协了一半。 明珠看着丈夫，犹豫了一下问：“陆谦，你跟陆烁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陆谦摸摸她的头，低语：“没有的事儿，别想多了！” …… 中午，b市最高档的饭店。 司文礼订了包厢，就他跟明珠两个人吃饭，他们短暂的交往过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最后也没有红脸，算是和平分手。 再次相约，倒是为了小辈的事情。 司文礼照顾有加，明珠有些过意不去，轻声说：“文礼，我知道你今天的目的，但是陆烁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跟陆谦能给他作主的。你说如果我们强压着作主了，以后过不好那不成了一对怨家？” 司文礼是斯文人。 他斟酌了一下说：“安然挺喜欢陆烁的，但是陆烁心里似乎有人，明珠……陆霍司三家联姻带来的能量，你心里应该清楚。” 明珠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清楚唉！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怎么懂，陆谦也很少跟我说。” 司文礼哑住。 片刻他笑了，过了这些年，明珠一直没变。 他语气轻快了些：“是我市侩了！” 他又不由得想起那个女孩子，安然在家里说过以后，他兄长让他负责这件事情，他去看过，是个很文静少言的女孩子，性子跟明珠有几分相似。 当然，是很漂亮的。 跟明珠更有渊源。 他兄长的意思，是直接挑明，那样陆家闹起来陆烁跟陆熏就没有可能，那么司家这桩婚约还能保得住。 但司文礼年轻时，对明珠有情。 看着她，他实难开口。 最后，竟然说了几句旁的，就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明珠回去。 陆谦还等她回信呢，结果她半个屁也放不出来，只说今天的饭不错，那家饭店又添了新厨师，那特色菜让人回味无穷。 陆谦忍不住说：“让你办事儿的，不是让你跟姓司的约会的。” 明珠故意挤兑他：“年轻时候也不是约一回两回了，你那会儿不是挺大度的，还以长辈姿态祝福我呢，怎么，人老了气量就小了？” “我什么时候小过？” 陆谦气不过，一把抱起太太，扔到柔软的大床上。 明珠不太肯。 她抵着他的肩，轻喃：“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躁。” 陆谦手探到她衣服里，让她舒服，嘴上也不饶她：“我年纪是大了，你还在时候呢，偶尔就不想想？” 明珠脸红。 很快陆谦就把衣服给弄掉，火热地弄了那么一次…… 结束后，明珠掐他的腰：“你吃了什么火药了！” 她有些疼，想去泡个澡。 陆谦从床头拿出一管软膏来，蹲着给她抹上，低而温柔地说：“不小心使过了劲儿，就是气你，跟男人吃饭还回来气我。” 明珠心里头甜蜜。 她搂着陆谦的肩膀，撒娇着要抱着他，她抵在他的肩窝里轻喃：“司文礼说陆烁心里有人，陆谦，陆烁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陆谦心里咯噔一声。 他微微眯眼。 司文礼真是吃了狗胆，敢在明珠面前说这样的话，他倒底是护短的，这件事情要是曝光出来，明珠、陆烁、陆熏都要受到伤害。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谦安抚好太太，拨了个电话出去，那边的人低声道：“是，陆董，我知道了！” 次日，司家公司股票大跌！ 司安然在股东大会上，被狠狠批了一顿，因为据可靠消息对付他们的公司是陆氏海外子公司。 司安然以为是陆烁动的手。 出了会议室，她就拨了陆烁的电话：“陆烁！你下手真狠！” 陆烁看了看沙发上的亲爹，没有否认。 司安然又说了什么，他听完就挂了电话，微微皱眉：“爸，是你做的？” 第491章 陆烁:我想要她，我想跟她在一起! 陆谦冷笑：“如果不是你没把屁股擦干净，用得着你老子给你擦屁股？司家都找到你妈妈这儿来了。” 陆烁难得没有跟他顶。 他很低地说了声：“爸对不起！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是我不能娶司安然。” 陆谦忍了又忍，问：“那你打算怎么着？你说要等小熏结婚你才肯结婚，万一她一辈子不结婚，我们陆家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陆烁慢条斯理地说：“不是还有陆幽？” “你少打你妹妹主意？她才多大，能担得起什么重任？” 陆烁有些出神。 陆谦想了想又说：“陆烁，我不是不想同意！可是你想想看小熏跟你在一起，她要面对的只是你妈妈吗？还有陆家全族、还有世人的眼光……那事儿迟早会被人曝光出来，你是男的，最多会被人调侃一句风流，可是蓝梓眉那些过往将会全部清算在小熏身上，那时你护得住她吗？” 陆烁没再说话。 这些他都考虑过，否则在发现自己喜欢上陆熏后，他不会这样简单地放弃。 他点了根香烟，没有抽，只是任其燃烧。 陆谦起身，方秘书连忙给他披上大衣。 陆谦淡声开口：“下午我就跟你妈妈回c市了！年三十是你柳叔大寿，你提前两天回去！” 陈烁点头。 陆谦忽然又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备礼！你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儿，你柳叔还蒙在鼓里呢！” 陆烁看他一眼。 陆谦轻哼着走了。 …… 方秘书送人离开，回来后陆烁斟酌着吩咐她：“替我准备给长辈的生日贺礼，预算无上限，看着尊贵隆重就好。” 方秘书心里有数儿。 陆烁又坐着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方秘书忍不住开口：“陆总实在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呢！陆小姐自小也算是在国外长大，不如……” 她没有说下去，陆烁却明白她的意思。 跟陆熏在国外结婚，把她养在外面。 陆烁很淡地笑笑：“她也未必肯要我。” 方秘书不敢再吱声了，但是她的话却在陆烁的心里投下一颗很大的石子，他其实也有想过，但又觉得太委屈陆熏。 …… 小年夜的时候，陆烁回了c市。 陆园张灯结彩，很有过年气氛，当晚陆谦还把柳秘书夫妻请过来吃饭，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陆幽已经20了，仍和小时候一样。 白白嫩嫩，很可爱。 陆烁叫柳叔，她偏偏叫柳爷爷，缠着要新年红包。 柳秘书很疼她，包了个特别厚实的给陆幽，陆幽拿了就高兴地给陆烁看：“哥，你肯定没我的厚。” 陆烁捏她的鼻子：“这么大人了还要红包，害不害躁？” 陆幽搂着他的脖子软乎乎的：“哥，你都26岁了还讨不到老婆，我也替你害躁！” 陆烁看着她，陆幽吐吐舌不敢再调侃他了。 陆烁看向柳秘书：“柳叔，怎么没带陆熏过来？” 柳秘书笑着说：“害！小熏她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那个假洋鬼子叫叶白的吧，洋鬼子喜欢在外面吃饭，小熏成天价地陪着他！” 柳太太白他一眼。 “什么假洋鬼子，叶白是纯种的好不好？” 柳秘书不同意了：“他这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一会儿意大利文一会儿又是西班牙文，不是假洋鬼子是什么？” 柳太太气得不肯跟他说话。 陆烁淡笑：“那是会多国语言，挺优秀的一人。” 柳秘书指指自己胸：“还有肌肉！你不知道练得多好呢，鼓鼓的一块儿，要不是看他那张脸，我还以为是大姑娘呢！” 他越说越不像话…… 陆幽小脸一红，躲在陆谦身边偷偷听。 柳太太打了丈夫一下：“吃你的饭，少插手孩子们的事情，健身不好啊非得瘦得跟麻杆才行？” 柳秘书喝了口酒，吃大块肉。 陆烁滴酒未沾，也不再说话。 柳秘书喝了酒，胡话挺多，饭后不久柳太太就要架着他走……陆谦担心地说：“传志喝多了！让司机送送吧！” 柳太太没有拒绝。 这时，陆烁拿起车钥匙：“柳叔柳姨，我送你们。” 柳太太一见他这样就头疼，假笑着说：“还是让司机送吧！陆烁你今天也才回来，早点儿休息。” “不碍事！”陆烁淡声说。 他又侧头对陆幽说：“你不是想到外面看花灯？” 陆幽连忙说：“对对对！” 她抱着陆烁的手臂，把小脑袋搁在他肩上：“哥哥最好啦！” 她又摸进他的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包。 柳太太没法子，只能同意。 一行四人就这样出发了，陆幽坐在陆烁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好半天她才埋怨：“哥哥你都不说话！说好陪我看花灯的，这气氛怎么看啊！” 陆烁淡笑：“陆熏应该在家吧，一会儿叫她出来陪你看？” 陆幽大气不敢出一下。 在他们家里面，陆熏是禁忌啊，哥哥还敢叫人家出来看花灯？ 柳太太头一个不同意。 但是柳秘书却是缺根筋，很爽快地说：“就是就是，小熏也总闷在家里面，除了那个肌肉假洋鬼子，也没什么人陪着了，跟咱们小陆幽正好能玩一起。” 柳太太用力掐他一下。 柳秘书痛呼。 陆烁嘴角浮起一抹淡笑，近乎温柔。 陆幽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陆熏姐姐，肯不肯给我红包！” 前面正好是红灯，陆烁把车停下，摸摸妹妹的头：“她不肯，我给你补上。” 柳秘书喝醉没听出来。 柳太太可不是等闲之辈，把这话听得真真切切的，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熏的红包陆烁补上，这不跟夫妻一样嘛！ 柳太太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目光复杂，通过后视镜里注视着那个斯文英挺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陆烁没有回避。 他亦静静地看着柳太太……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柳宅前面，柳太太扶着丈夫下车，小陆幽跳下车子往里跑进去，她是认得陆熏的，就是不大往来。 别墅里很温暖，陆熏坐在沙发上看书。 一件印花深色羊毛裙，黑发梳得整齐，披在肩上。 秀气好看。 看见陆幽，陆熏挺意外的。 陆幽性格比她大方多了，她凑过去小声说：“陆熏姐姐，我想去看花灯，你陪陪我好不好？哥哥实在太无趣了。” 哥哥…… 陆熏微微怔住。 就在这时，玄关处响起一阵皮鞋的声音，接着一道修长身影闯进她的视线…… 是陆烁！ 陆熏仰头，直直地望着他。 距离上次风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她从未想过在自己家里遇见陆烁。 陆烁朝着一旁大衣抬了下巴：“穿上，看完花灯我送你回来。” 柳太太拦住：“这不太合适吧！” 柳秘书抱住太太：“你这个老婆子，你要我说多少次啊，老一辈陈芝麻的事情了，陆谦跟明珠都不提了你整天介意个什么劲儿，孩子们多亲近亲近不是好事儿？都说了以后有个帮衬什么的！” 他说完，整个人趴在太太身上。 打起了呼！ 柳太太气得不行，一边叫佣人一边把丈夫扶到楼上，回头又狠狠瞪了陆烁一眼：“等我下楼再说。” 陆烁不给她机会。 他直接拿上大衣，披在陆熏身上，给她扣好。 陆熏摇头：“我不想出去！” 陆烁蓦地就牵住她的手，将她往外面带，后面陆幽的眼睛都直了……这什么世纪场面，她那个不近女人的哥哥，竟然拉着陆熏的手！ 柳太太急死了。 她正要放开柳秘书，柳秘书关键时间却又掉链子了，呕了一声，把双方的衣服吐了个彻彻底底。 柳太太气得直跺脚，简直想把他扔到冰天雪地里去。 这糟老头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 陆幽跟幽灵一样，跟出去。 陆烁把陆熏推进车里，陆熏不肯想下车，他就堵着车门：“为什么不想出去？” 陆熏咬唇：“你疯了吗？家里这么多佣人，都会看见！” 陆烁目光深深：“我跟司安然分开了！不会再有婚礼。” 陆熏难堪得掉过头去。 有没有婚礼，跟她其实关系不大。 她哽咽着声音：“陆烁你是不是就是不想我好，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只是去看花灯。” 陆烁说完，就关上了车门。 他绕过去时，看一眼陆幽，示意她上车。 陆幽还没有回魂呢，踮着个脚上车，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个好过哦！” 陆烁把内锁锁了。 他慢慢地系安全带，侧头看着陆熏，她不发一言。 他不禁笑了笑，对妹妹说：“嗯！住在一起三个月过。” 陆幽把头埋到椅座里，半天都没有出来。 陆熏气极了：“陆烁你想干什么？” 陆烁静静看她，他声音微微嘶哑：“我知道现在一下子把你带回家不太现实，但是至少，我家里有一个人知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把你当大嫂。” 陆幽抱着头。 这要是被爸爸知道，会打死她的。 陆熏更难堪了，这算什么？ 陆烁倒没有再逼下去，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只去看花灯，看完我就送你回来。” 陆熏垂下头，她静默了很久才说：“陆烁，你知不知道我自小就想有个家，我好不容易有了家，你这样会让我连最后的避护地方也没有。我跟你不同，你失去这段感情最多是被父母责骂，第二天你仍是陆烁，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却随时可以被失去。” 陆烁听了难过。 但他知道陆熏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不公。 这时，陆幽轻轻摇晃他的手臂，低声说：“哥，以后再说好不好？动静闹大陆熏姐姐很为难的。” 陆烁靠在椅背上，他轻轻闭眼。 “陆熏我很想你。”也很后悔。 他还是开了车门，下车替她开了车门。 只是陆熏下车时，被他握住了腰身，他将她按在椅背上恣意亲吻，这个吻在冬日里显得特别火热，挟着男性体息的唇舌侵占了她感观的每一寸，末了还湿乎乎地亲吻她的小下巴…… 又情不自禁挪到红唇上，轻轻吮吻。 陆幽咽了下口水。 陆熏没有回应，只是眼角湿湿的…… 陆烁松开她时，她默默下车，默默地走回别墅。 陆烁站在原来的地方，看了很久，久到陆幽都忍不住下车喃喃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陆烁嗯了一声。 他忍不住摸摸妹妹的头，“她跟你一样可爱。” 小陆幽皱皱鼻子：“才不一样呢！哥哥可不会这样亲我！” 她抱着陆烁的手臂，小声说：“可是妈妈那边怎么办？爸爸也不会同意你们的。” 陆烁点了根香烟。 这些他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他确定了想要陆熏，他并不是一定要把她带走，而是他要在柳太太面前表个态，他想要陆熏。 当然他也在逼陆熏，他想看看她对自己还有没有感情。 听见她跟叶白亲密，他很嫉妒。 陆幽看他不说话，不禁叹息，早知道就不出来看花灯了，揣着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她怕自己睡不着觉。 陆烁揉揉她的头发：“这是哥哥对你的信任。” 他终于上车，下巴抬了抬。 陆幽慢慢跟过去，坐他身边，还没有彻底消化呢！ …… 那边陆熏回了别墅。 柳太太已经把丈夫安顿好，急着跑下楼，见陆熏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走了？” 陆熏点头。 柳太太过来，轻揽她的肩：“怎么回事儿？” 陆熏摇头：“我不知道！这阵子也没有联系过。” 柳太太是精明的，她前后想想就明白了，这是陆烁故意在她面前露出一手，这小子想的是反正她知道了干脆在她面前过个明路，其他大人那儿最好指望着她给他打掩护！ 做他的逼|梦呢！ 柳太太十分火大又心疼女儿，要不是丈夫过生辰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打包回b市。 陆熏本来在看书的，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心情了。 她上了楼。 柳太太想着方才荒唐事儿，家里几个佣人看见了，于是就把人给召集了起来，狠狠地敲打一番，她是有手段的，恩威并施之下竟然没有人敢往外吐出半个字…… 柳太太做完这件事情，这才回房。 柳秘书睡得正酣呢！ 一把年纪了，还要老婆抱抱，柳太太气得踢他一脚—— 喝什么酒，喝死算了！ 那边，陆烁带着陆幽回去，陆谦正在院子里等他呢…… 第492章 陆谦惯孩子，不得已的妥协 陆烁打开车门，静静地望着自己父亲。 陆谦站在紫藤树下，仍是同年轻时一样身材修长，只是月光下头发微微发白。 他指间燃着一根香烟，但没有抽。 半截烟灰落下，证明已经站了许久。 陆幽跟着下车，茫然地看看他们两个，忽然间她明白了。 哥哥跟陆熏姐姐的事情，爸爸知道。 陆幽本能地换了一声：“爸爸。” 陆谦看向小女儿，声音柔和：“天冷，快进屋。” 陆幽不肯，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抱着陆谦手臂：“爸爸也进去。” 陆谦平时是最疼她的，直到现在他的书房里还有那顶红色的小房子，陆幽长大了也还偶尔钻一钻，但是现在他却拍拍小女儿的手：“进去！” 陆幽不敢造次。 她松开手，又看看陆烁。 同样的月色下面，她的哥哥跟爸爸一样好看，眼底的神情也同样的坚决。 陆幽心惊。 等她离开，陆谦弹了烟灰淡然问：“见到人了？怎么说？” 陆烁缓缓走近。 他很淡地笑笑：“爸您不是都知道了么？” 陆谦冷笑：“你是铁了心地要跟她在一起了？那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愿意不愿意呢？别是你一头热，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 陆烁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陆谦继续冷笑：“呵呵！是知道人家的肌肉练得比你好看，吃醋了吧？怎么就这么出息呢！” 陆烁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他爹恼是恼，但是态度却没有从前坚决了。 他也略微放松点儿，拍拍裤管：“男人嘛，又不靠身材吃饭！再说不是有句话说，胸大无脑！” 陆谦睨着他：“没准陆熏就喜欢这一款。” 说着他把香烟给掐了。 沉默片刻，才接着说：“你年纪不小了！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摆平，别到时候摆不平你妈妈又摆不平老婆，到时候还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擦屁股。” 陆谦说完，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想，他的妥协也并非完全是为了陆烁， 还有那个孩子！ 上次他见她，明明心里清楚她委屈，明明知道是自己儿子祸害了她，但是那姑娘说自己有了对象，他便欺骗自己信了。 陆烁跟她相处一年多，同居三个月。 同床共枕的，怎么会没有感情？ 陆谦没有看儿子，更不想听他说什么，他心里有些失望又说不出的释然……背后陆烁轻轻唤了一声：“爸！” 陆谦没有出声。 他只是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但是看着像是老了几岁。 这时候，他想起年轻时候。 他想起年轻时候跟明珠那一段儿，也是禁忌带着刺激，明珠那时候跟小熏差不多大吧，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在一起。 陆谦的身影缓缓消失。 陆烁情不自禁地说了声：“爸，谢谢您。” 陆谦回到别墅，陆幽坐在沙发上，朝着他吸吸鼻子：“爸爸。” 陆谦走到小女儿身边坐下。 陆幽抱着他的手臂，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 她生得极好，脸蛋白嫩，头发是那种很柔软的茶色，微卷着散在肩上。 很像温蔓，也像他的妹妹陆小蔓。 陆谦每每看着陆幽，总有种特殊的情感。 陆幽还是软声哀求：“哥哥……” 陆谦摸摸她的头发，低语：“暂时别告诉你妈妈。” 陆幽睁大眼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亲爹，不太敢相信他同意了……陆谦顺着她的头发，很温柔地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爸爸不想你哥哥难过。” 至于明珠，他想总会有法子的。 他们在c市生活。 陆烁他们大多在b市，一年之中也见不了多少次，眼不见为净就是，待到他们百年过后，那些过往还有多少重要的？ 陆谦惯孩子， 陆幽得到他完整的父爱， 但陆烁小时候却缺失了太多太多，就当是他给陆烁的补偿。 陆谦缓缓上楼， 陆幽吸着鼻子看着他，安安静静的，她知道今晚爸爸很伤心了。 陆烁走进来。 陆幽特别难过，她过去轻轻抱住哥哥，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说：“不许哭，没有心情哄你。” 陆幽撇撇小嘴，小脑袋搁在他的心口。 …… 陆谦上楼，明珠洗了澡正在保养呢。 见他进来，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一股烟味？又躲哪儿抽烟了？……哎，陆烁跟陆熏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看花灯的吗？” 陆谦坐到床边，不发一言。 明珠抱怨：“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更年期了？还是看着柳秘书过寿你不得劲儿，要不咱们家里也给你热闹热闹，给陆大爷提前过80？” 这话陆谦最不爱吃。 但这会儿他只苦涩一笑：“我会嫉妒他？” 陆谦心里确实不舒服，但是一想柳秘书辛苦养大的闺女被自己儿子拱了，好像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明珠忽然就凑过来，挺温柔的：“怎么了这是？” “没事！” 陆谦感叹：“只是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子：“但是我的明珠还没有老。” 明珠看他神情真正缓下来，这才放下心。 …… 没两天，是柳秘书的生辰。 他辛苦一辈子，积攒也多，过个生日也是风风光光。 儿子媳妇儿也从国外赶回来，忙里忙外地操持，陆熏也跟着帮忙，她跟家里嫂子关系挺好，不见外。 别墅门前，车水马龙。 柳秘书夫妻带着儿女迎客，脸都要笑烂了，偏偏天气又冷。 柳秘书疼孩子，搓着手对小辈们说：“你们都进去，该吃的吃起来，该喝的喝起来，别陪着我们挨冻。” 柳太太不高兴了：“敢情我就该陪着你这糟老头子挨冻，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柳秘书嘻皮笑脸：“你们是患难夫妻！这些毛孩子怎么比得上？” 柳太太绷不住笑了。 陆熏站在一旁，浅浅地笑，她很喜欢这个家庭。 大嫂拉拉她：“小熏，咱们进去吃点儿东西。” 陆熏嗯了一声。 才准备走，两辆黑色奥迪开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柳秘书咧开嘴笑：“我老上司过来了。” 说完就屁颠屁颠上前，给陆谦开车门。 柳太太气笑了，要拉他：“你今天是寿星公，还干这事儿不怕被人家笑话。” 柳秘书不以为意：“笑啥！我跟陆谦那是革m友情。” 他上前开车门，陆谦一下车就给他一个大拥抱，接着就是小陆幽，穿得特别喜气，亲热地挂在柳秘书身上，叫柳爷爷。 柳秘书连忙掏红包：“尽倒贴了！” 小陆幽收下红包，攒着他去看贺礼，都在陆烁的后备箱里呢。 后备箱一开。 登登登，闪亮登场！ 柳秘书懵了，柳秘书晕了，柳秘书不淡定了。 他是陆谦的最佳谋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这这分明就是走亲家的礼数……成双成对儿的，有些东西不是亲家就不该出现。 他狐疑地看看陆幽，再看看自己大儿子。 儿子结婚了！ 再看风度翩翩下车的陆烁，再看看自己的小闺女，柳秘书内心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陆烁这个好小子，竟然把他女儿给拱了。 难怪死活不肯娶司安然， 难怪陆谦要对付司家， 原来大棋在这里呢，再看看明珠的神情，压根就不知道。 柳秘书面色复杂，陆烁提着东西站在他面前，很恭敬地叫了一声：“柳叔生日快乐。” 这大好日子，柳秘书当然不好跟他翻脸。 他皮笑肉不笑：“我忽然就高兴不起来了呢！” 众人面前他不好驳了陆谦面子，火速让佣人把见不得人的东西拎走，别让旁人看见了，随即压了声音：“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陆烁目光落在陆熏身上。 良久，他低语：“我是认真的。” 柳秘书压了又压，才把火气压住，这时柳太太也过来了。 柳秘书看向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这婆娘是早就知道了吧，真出息了，瞒了他那么久！ 柳太太冷笑：“是你蠢，怪得了谁！” 柳秘书捏捏鼻子，暂时把火气压下，迎着陆家四口进去……经过陆熏时，陆熏身体僵硬，她不敢看陆烁。 陆烁没有跟她说话，只是肩碰着肩时， 修长手指轻轻勾了她一下。 陆熏咬了咬唇。 前头，明珠一直蒙在鼓里，她跟陆谦说悄悄话：“陆熏好像比以前好看了哦，陆谦你认得的人多，得空也可以给她介绍合适的对象。” 陆谦挺意味深长地说：“我倒觉得我认得的人里面，没有比咱们儿子更优秀的了。” 明珠没听出来，还挺沾沾自喜的。 她生的当然不一样。 陆谦看看太太那一脸的单纯，心情复杂但又是喜爱的，他喜欢她没有心思的样子，大概是他惯的，几十年没有长进。 柳大嫂是玲珑人。 她一眼看出陆烁跟陆熏的首尾来，对于两家的事儿她听丈夫提过，现在又有了这一番动力，就好好地下起功夫来。 她出身颇为不错，就陪着明珠闲谈， 就是小陆幽，也被她照顾得很好。 别墅大厅里，热热闹闹，西洋乐放着，本地知名歌手唱着情歌，真是又土又潮…… 陆熏心情有些乱。 陆烁过来，她不想跟他在人前相处，就躲到楼上。 大半天下来，也挺清净。 傍晚的时候，佣人敲门：“小姐，太太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陆熏轻声说：“进来！” 门打开，但是进来的不是佣人，是陆烁。 他拿着托盘，用脚轻轻踢上卧室的门，静静注视她。 陆熏缓缓站了起来。 她心口起伏有些快，心跳得无措又热烈。 陆烁嗓音微沉，却又是温柔的，是她从未听过的音色，他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 “没有最好！先吃点儿东西。” …… 陆烁朝着她走过来，将食物放下，直起身体时跟她对视。 陆熏嘴唇微颤。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抛下了她，可是现在他总在她面前献执勤，甚至介入到她的家庭里面，她不明白也更害怕。 陆烁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倾过脸庞吻她的嘴唇。 小小巧巧的唇，被他含在嘴里，很珍惜地亲吻。 陆熏轻颤着唇，倒退一步。 但他却握住她，加深了这个吻，他把自己的喂给她，跟她一会儿亲密纠缠，一会儿又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勾出些东西来…… “唔……” 陆熏被他困在怀里，恣意索求。 一直到难以呼吸，她才猛地推开他，彼此都因为这个吻而呼吸急促，特别是陆烁血气方刚，面孔都涨红了。 “你陆叔叔已经同意了。”他看着她说。 陆熏小脸发白。 她的整副身体都在颤抖，不停地颤抖……她喜欢过陆烁，他的一切曾经深深地吸引她，可是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她从不敢奢求跟他在一起。 她从心底抗拒。 陆熏垂眸。 许久，她轻轻抬头望住陆烁：“陆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跟你在一起！陆熏，我想跟你结婚。” 陆熏淡笑。 她轻声说：“可是我不愿意！陆烁我是喜欢过你，可是我从来不敢想我会跟陆叔叔的儿子在一起！对不起，我没有勇气！” 事实上，当初若是知道他的身份， 不需要他说，她也会主动离开他！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现实生活里，没有童话。 即使有，也不属于她陆熏。 很小的时候，她心里的童话，就被人打碎了。 陆烁看着她心肠如铁的样子，也颇为错愕，一时间白皙斯文的面孔僵在那儿，陆熏性子是很软的，她也说不出重话，只说：“你出去吧，被人看见不好。” 陆烁轻握住她的肩。 压抑许久，他轻声说：“我不信，你会忘了。” 他蓦地吻上她的唇，一只大手往后轻轻抚摸她的身子，顺着她的薄肩往下，在细腰那儿轻轻地摸，陆熏那儿有两只小小的腰窝，只要一碰她身子就会发软…… 有时沁了汗珠， 更是迷人，魅惑人心！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彼此拉进从前的记忆里，至少要让她知道他们的身体没有忘了对方…… 第493章 你信不信，我还能更疯!(甜) 吻越来越火热。 私密卧室里，陆烁情难自禁，他跟她分开许久现在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情动得要命，恨不得此刻就能得到她。 陆熏不愿意。 是，她喜欢他。 但是他们身份背景，还有陆家人都在楼下，他的每一寸肌肤贴近都让她觉得僵硬无比，她接受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陆烁轻轻舔吻她眼角的泪，低而温柔地问。 他实在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这时，窗外燃起烟花。 一束束腾空升起至夜空，又在最高处绽放，把黑夜照得很亮很亮……外面人声鼎沸都在看烟花，隐约还能听见陆幽的声音。 “哇！” 陆烁拥着陆熏，两张年轻面孔在烟花绽放的火光下，出奇好看。 陆熏在他怀里放弃挣扎。 她注视着窗外，微微出神。 陆烁不甘心，在她耳边低喃：“陆幽是不是很可爱？你喜欢的话给你当妹妹好不好？” 陆熏蓦地回神。 她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脸贴着雪白衬衫，上面还有干洗剂的清爽味道。 抬眼，是陆烁英挺的轮廓。 陆熏想推开他，但男人跟女人的力量相差太大， 陆烁纹丝不动。 他甚至低了头看她，目光里有着她招架不住的侵占，很低地问她：“我们是出去看花灯，还是留在这里接吻？” 陆熏难堪地别过头：“我一个也不选。” 陆烁仍是注视她。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过去他们相处甚至同居过，他也是宠她的，但是他真的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这样的目光下，陆熏女性自觉悄悄觉醒。 她忽然就觉得不自在， 更加恼怒！ 凭什么，凭什么陆烁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抛下她，如今他怀念了来找她，若是他没有喜欢她是不是她就活该被他玩弄？ 陆熏眼角湿润，还是推开了他。 陆烁却捉住她的手。 他弯了腰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外套，替她披上，然后扣好扣子。 “我带你出去看灯。” 明显，他对柳家别墅结构熟悉，带着陆熏从二楼走了另一部楼梯，直接到了后院，他的车也是停在这里的。 陆熏不肯上车：“陆烁你疯了？” 他淡声嗯了一声，然后就说：“如果不走，我还能更疯一点，今晚就给柳叔来个双喜临门怎么样？” 陆熏气得甩了他一耳光。 她性子那样软，当真是气急了才扇他的。 但力气也是真小，不疼不痒的。 陆烁没有去碰脸，只用舌尖顶了顶，低笑：“怎么不用大些力气，心疼我？” 他总归舍不得调侃她。 将人轻推进车里，自己跟着上车，很快就将车子驶离。 到了门口，家里头保安过来。 “是陆少爷啊！这么热闹您就走啦？” 陆烁降下车窗，挺矜持地点头，然后从置物柜中取出两包香烟递给他，那保安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地说：“陆少爷您可真是太接地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拿您的烟呢！” 话虽这样说，但是香烟却是收下了。 陆烁笑笑：“辛苦了！” 说着就关上车窗，轻打方向盘，黑色劳斯莱斯驶了出去。 保安拿着烟直乐，揣衣袋里好半天后，忽然大叫一声：“刚才我没看走眼吧！车里坐着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跟陆少爷！ 大小姐跟陆家的少爷！ 保安要哭了！ 他怎么办？要不要去汇报，可是他拿了陆少爷的香烟……200一包，多好的烟啊，要不是陆少爷给，他这辈子也抽不到吧！ 陆烁把车开出去好远。 他侧头看陆熏，她坐在他身边，一直不怎么出声。 其实他们很少这样，独处在车内。 那时他追求她，很容易，而且陆熏也是很宅的小姑娘，他们几乎不太出门，饭基本都是他做，她有工作不粘着他，空闲下来就窝在他怀里两人在家里挑部电影看。 约会确实很少。 但是陆烁现在，很想跟她约会。 c市是座古城，老城区保持得很好，各色小吃也相当不错。 前面红灯处，陆烁拿手机查了查。 他声音很低又很温柔：“前面的街上有花灯看，有家四喜圆子很好吃，陆幽跟我说过几次，我们去尝尝？” 陆熏一直不太肯跟他说话，她跟他出来也是他强迫的。 陆烁也不生气。 追求小姑娘的风度，他还是有的。 再说他们有过一段儿，她的脾气性格他太了解了，她不说话的样子他觉得也很可爱。 陆烁把车停到停车场。 陆熏坐在车里没动。 他打开车门，轻声说：“下车了。” “你自己去吃！我不想下车。” 陆烁就笑了起来：“别闹小孩子脾气。” 他这个人其实是很可怕的，不上心时便无所谓，一旦真心想追求人起来，耐心很足，他明明比她小一岁，可是表现出来的情商要高出她许多许多。 陆熏长得又小，在他面前更没底气。 陆烁见她不动，干脆把人轻拖出来，一把轻轻搂在怀里。 一手带上车门。 他贴着她的耳后根，轻喃：“就得这样才老实，是不是？” 陆烁生得好看，一袭正装加上名贵车子，怀里又抱了一个，早就引起四周小姑娘老娘们的目光了…… 陆熏脸有些烫，她推他：“你放开我。” 陆烁改揽住她的肩：“天冷！” 天确实挺冷，还零星飘着雪花，c市不似b市那种干准而是湿冷，陆熏是很怕冻的，她缩了下身子总算没有推开他。 陆烁搂着她走，笑笑：“不该给你穿大衣的，就该穿个小裙子出来，然后就可以把你包在我大衣里面，就像是揣着个小袋鼠出门。” 这话是很宠爱的，陆熏又不是铁石心肠，她怎会没有感觉。 但她生生地压抑住了。 雪花，拂在肩头。 走在古街道上，别有一番浪漫，那明灯三千映着暗灰墙壁，给冬日带来些许温暖。 陆烁很自在，但陆熏却怕人看见。 陆烁带她来到一家铺子前面，里面坐满了人，他问老板还有没有位子。 老板说没有， 陆烁舍不得陆熏坐外面吃，就想换地方。 可是陆熏却看着那四色圆子，挪不动脚了。 陆烁捏下她手心：“很想吃？” 他以为陆熏多少会别扭的，没想到她却轻轻点头：“看着很好吃。” 她说完，目光有些湿润。 她小时候生长在c市，后来变故去了b市再后来出车，这里的小吃她竟然没有尝过，她想尝一尝，是不是很幸福的滋味。 因为吃的人那么多，味道肯定很好。 陆烁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泛过一丝心疼，他把她轻轻带进怀里单手取出皮夹，从里面抽出10张左右粉红钞票，对老板说：“在外面加一桌，旁边加个碳盆吧！” 老板看着这钱，眼睛都要笑眯了。 他连忙说：“先生真是疼女朋友。” 第494章 你信不信，我还能更疯2(甜) 陆熏才想说话。 陆烁笑笑开口：“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太太。” 老板自然顺着他的话说：“小姑娘结婚挺早啊！不过你是看对人了，你看看您先生是一表人才，万里挑一！我在这里做生意几十年，可没有见过这样亮堂的人！” 陆熏否认也不是。 小脸就有些紧绷。 老板心里高兴，张罗物件了…… 陆烁拉着陆熏坐下，他坐风口挡住她的身子，又握了握她的手。 陆熏抽了回来：“你别随便碰我。” 她说完，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都记得，在同居的三个月里，他碰了她多少次。 陆熏是他第一个女人，才尝过滋味的男人，当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几乎每天都要抱她，陆熏也是第一次，那三个月其实她还没有尝到真正的滋味，青涩得可怜，只一味地满足他了。 想到那些，陆烁目光有些深邃。 耳尖也有些红。 恰好老板过来了，弄了个炭盆过来，里面的火烧得旺旺的，不但如此还弄来一个简单的屏风给挡着，顿时就暖和多了。 老板娘端来两碗四喜丸子，还有几样招牌。 “荠菜饺子，吃了团团圆圆，恭喜先生太太明年添个漂亮娃娃！小姑娘年纪应该还小吧，大学毕业了没有？” 陆熏不肯说话。 陆烁就为她烫汤匙跟筷子，一边笑笑说：“新婚，还打算再玩两年。” 老板娘搓搓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舍不得咧！” 老板撞撞她：“我也舍不得你生三胎。” 老板娘老脸羞红，拽着丈夫的耳朵说：“做你的黄粱美梦呢！你一把年纪了早不中用了还生三胎，你少在外面胡说八道叫人家笑话了。” …… 夫妻打打闹闹进店里。 陆烁把汤匙跟筷子烫好，交给陆熏：“吃吧！吃了就暖和了。” 陆熏默默接过来，先咬了一口圆子。 味道是不错呢。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个，吃得快烫了嘴，吸着气抬眼就见着陆烁看着她，目光有些深，她垂眸轻轻拨弄圆子：“以后别在外面乱说。” 陆烁嗯了一声。 他说：“以后再带你出来，不说你是太太，说女朋友。” 陆熏声音挺轻的：“也不是女朋友！陆烁，吃完这顿饭回了家就忘了吧，我们不合适。” 陆烁没有出声。 他斯文地吃东西，不时照顾陆熏。 她还想说什么，桌下，他温热手掌轻轻握住她的…… 很温暖很温暖。 是陆熏无法拒绝的。 他侧头轻道：“吃完我们逛逛，我再送你回去。” 陆熏摸不准他的意思，但是她现在走不了，陆烁现在就是一个油桶一点就炸，她不想因为一段感情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她努力说服自己。 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贪恋这样的温暖。 她有种，再享受一会儿的心理。 就一个晚上…… 陆烁对她很温柔，陆熏放下心态来眉眼也松动许多，两人看着还真像是新婚小夫妻，吃完东西，前面古街上比刚才热闹了些，也有许多年轻男女过来闲逛。 古道两道，都是卖小玩意儿的商家。 其实不值钱，但却是年轻小姑娘喜欢的。 陆烁指着前面：“去看看。” 陆熏走在他身侧，一会儿陆烁就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她想躲开前面却来了一股人流，陆烁直接把她带到怀里。 她的脸撞进他的怀抱中。 他身上味道很好闻，永远是清爽的，属于那种坐在办公室里男人特有的干净，但陆烁又不会特意强调精致，所以又带着强烈的荷尔蒙。 陆熏微怔。 陆烁的声音低低的：“有没有失望？胸肌没有叶白结实。” 这话有些酸，陆熏没有接。 陆烁握着她的腰，低问：“叶白呢？” 陆熏没有隐瞒：“回b市了！他父母回国。” 陆烁沉默了几秒，才说：“你知道我问的意思！跟他是没有感觉？” 陆熏不想回答。 她拨开他的手掌，朝着前面走，陆烁跟上去。 路边的小店，陆熏偶尔会逛逛。 但她见惯了好东西，寻常也看不上，倒是后面看中一把木制的梳子，觉得质感跟款式都是她喜欢的。 她拿起来看了半天，问：“多少钱？” 老板见她跟身边那位通身气派，不由得就报了个高价，顺手还编出一段凄美爱情故事来抬举这把梳子。 “您说说，这把梳子值不值2000？” 那故事挺好笑， 陆熏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拿齿子刮白嫩手心：“哪这样贵啊！” 可是身边的人已经抽出2000给了人家。 陆熏不想跟他说话，都忍不住开口：“不值这么多！” 陆烁看着她说：“你很久没有笑过了，刚才老板讲的故事让你笑了，这就值2000。” 他说得动情又肉麻，陆熏脸微微红。 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 陆烁淡淡地说：“收着吧！我们也不拘这2000块，年前做生意也不容易。” 老板还乱感动一把的。 这顾客出手大方，人又长得帅，还肉麻体贴。 他恨自己不是女的！ 出了店门，陆熏还是挺喜欢那把梳子，她在路灯下看。 夜空飘着细雪。 她的侧颜秀气好看，神情也说不出的温柔。 陆烁形容不出此时的心动，他从未谈过恋爱，至少这样的恋爱没有过……他心里溢满了喜爱，摸摸她的发丝：“一把梳子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陆熏低声道：“回头我转钱给你。” 陆烁没有出声。 她抬眼，望进他略深邃的眸子里，不由得后退一步。 陆烁往前，一直把她逼到无人的角落里。 身边，就是明亮又人来人往的巷子。 但是他们又处于幽暗的一方小天地，只要不弄出大动静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个想法让四周空气都燃烧起来。 陆烁知道不是好时机， 也没有把握陆熏会同意，但是他现在很想很想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眼前的人是属于他的。 他拥抱着她，轻啄她的嘴唇，带了几分难耐：“皮夹里还有一千多块！” 几步之远，就有一间很有特色的民宿。 门前挂着两盏火红的灯笼，像极了年轻男女炽烈的欲｜望。 陆熏根本无法拒绝， 因为陆烁吻了她，他把她使劲儿地拽进怀里，整个人往下压着就好像陆熏被他包在身体中间，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蛋，只是那红唇又是那样招人怜惜。 陆烁吻得前所未有的深， 他捧着她的脸，换着角度把自己探进她的唇内，细细品尝她的滋味还有她发出像小奶猫一样的细微叫唤。 他总归年轻，全身都是血热血热的…… 他抱着她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按。 嘴唇贴着她的，含糊不清地喃语：“想不想？小熏你想不想……你想不想要我？” 第495章 我们在外面过夜，好不好? 怎么会不想， 怎么会不想要他？ 他们最好的时候，在那些夜里，那样热烈地拥抱对方。 他熟悉她的身体，她也了解他的一切。 他们只有过彼此。 融融冬夜，年轻身体贴在一起几乎要着火，特别是陆烁简直发晴得厉害。 他解开大衣扣子，把人彻底弄到怀里。 一米外距离就是人来人往， 他们却在幽暗地方疯狂接吻。陆烁滚烫的手掌摸上她的细腰，像是要将她烫化掉一般，陆熏受不住哀叫一声：“陆烁！” 陆烁身体微僵。 他停下亲吻，低头注视她。 陆熏一动不敢动，她抵着他的心口，感觉那儿砰砰砰跳得厉害。 她也不敢看他。 陆烁再度低头，很温柔地含住她的唇，轻吮。 他吐出的热息像是上好的催晴药，让她无处可逃，声音更是沙沙哑哑的：“明明想要，是不敢吗？” 陆熏清醒些许。 她挣不开他，只能把头靠在他的肩侧，声音破碎不堪：“陆烁，我们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陆烁沉默，他把她抱在怀里。 雪下大了， 大雪纷飞，白了他的黑色大衣，也白了少年头。 陆熏又是难堪，又难过。 可是也只有在这样的雪夜里，她才敢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腰身。 陆烁注视着她，轻道：“那样儿的事情，我们已经做过至少百八回了，我不信你都忘了，我还记得……” 陆熏不许他说了。 她在他怀里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别的。而路上行人早就匆匆离开，茫茫天地，只有他们相拥。 …… 到了车里，他发动车子，好几下都打不了火。 他侧头：“车子发动不了！估计也打不到车，在这里住一晚好不好？我订两张床的。” 陆熏坐在他身边。 衣服上的雪花化掉，都有些湿了，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茫然看着外面的大雪，轻喃：“走回去呢？” 陆烁摸了下她冰凉的脸：“那得走到凌晨两三点了！” 陆熏有些不自在。 她就扭头看着车窗外面，静静出神，陆烁轻叹一声：“你是不是怕我？” “没有。” 陆熏喃喃地说。 她一直放空，陆烁干脆把她抱了过来，她惊了一下。 陆烁抵着她小巧的鼻子，轻声说：“住一晚！出了事我不要你负责。” 陆熏气得踢他一脚。 陆烁笑了起来，他还是忍不住附耳抱怨：“你明明就想。” 他虽然觉得男人不靠长相吃饭，但是他对自己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陆熏是喜欢的，那会儿好的时候多少还有些迷恋。 雪越下雪大，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过去了。 陆烁拿房的时候，陆熏觉得丢脸。 她靠在他身后，小脸贴在他大衣上，不让人看见。 陆烁往后拍拍她，跟前台小姐说话。 “先生，只有最后一间大床房了，其他房间都被订了。” 陆烁皱眉。 他看看身后的陆熏。 前台只以为他们是普通的情侣，想也不想地说：“这间房很不错哦，设施是我们民宿最好的，而且还带了个大露台可以欣赏雪景。” 陆烁掏出皮夹，订了一晚。 拿了房卡，他握住陆熏的手，低语：“这么害羞？” 陆熏默默跟着他。 到了后院找到房间，打开门，里面确实是很不错，惊喜的是，那个临湖露台足足有80平米。 陆烁把大衣脱了，放到一旁晾干。 他只着白色衬衫，去烧开水。 “你随便看看，等水烧开了喝点儿暖暖身体。” 陆熏看他很自在的样子，不免觉得自己小气，她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跟爸妈交代，巧的是柳太太电话来了。 陆熏声音低低的，还没有说几个字，柳太太就把情况摸着了。 呵呵，车子熄火！ 劳斯莱斯这么容易熄火啊？ 不过柳太太也不好说太多，不然陆熏难做，她就只吩咐明早早些回来，又说幸好柳秘书喝醉了，不然今晚准得大闹一场。 陆熏小声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抬眼，就见陆烁静静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跪到窗边看外面的雪景。 陆烁倒了白开水，递给她：“暖暖身子！我先冲个澡，一会儿你也冲一下把衣服换了，这样该感冒了。” 陆熏跟他独处一室，不愿意洗澡。 陆烁不太高兴：“你哪儿我没有见过？听话。” 陆熏慢慢地把水喝掉，她看着那张大床，问他：“你睡沙发？” 陆烁直接拒绝了：“我们当然睡一起！” 陆熏小脸发白，气得不想理他。 陆烁抬手解开衬衫扣子，又故意把皮带弄得叮铛响，实在有些恶劣……他进浴室时，身上只有一条黑色子弹头的内|裤。 这样子，陆熏根本不敢看。 陆烁笑笑，走进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但是那水流声，似乎又夹杂着男性沙哑嗓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陆熏不是不解人事的小姑娘了， 她蓦地脸红，轻咬着红唇，把自己身体用力抱紧…… 陆烁他真不要脸！ 陆烁出来时，修长有力的身体包裹着浴衣，面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陆熏知道的，她脸蛋微烫就不肯看他。 陆烁走过来，拿掉她手里的杯子。 低声：“有浴缸，我帮你洗过了，去泡一下嗯？” 她抱着自己仰头望着他，眼里有些水气。 陆烁忽然笑笑，他凑近她耳根子处，低语：“我是男人，这种事儿不是正常的吗？” 他靠得实在近， 陆熏想推他，却推不动。 陆烁英挺面孔薄红，忽然问她：“跟我分开后，你有没有？” “没有！” 陆熏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她起身想跑开，被人按在怀里……小小的一只，无处可逃。 陆烁才洗完澡，身上热乎乎的。 因为体型相差实在大，陆熏在他怀里，就像是窝在狮子怀里的小兔子一样。 记得第一次，他都不太敢弄，生怕把她弄坏掉。 此时她窝在他怀里，柔软的一小只，不敢动就窝着眼睛还红红的。 陆烁轻轻摸她的脸，很温柔地问：“那你一点儿也不想吗？” 这个话题，没法子谈。 陆熏推着陆烁：“你松开我，我去洗澡。” 陆烁是很想跟她亲近的，又怕她反感，想想还是松开她了，只低喃：“陆熏，我只有你！没有过旁人。” 陆熏眼眶忽然红了。 她沉默着起来，朝着浴室走。 门关上时，她靠在门板上默默地想，她之所以这样扭捏之所以不愿意把身子给他，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家庭吗？ 不，还有司安然一点关系。 他们分开，陆烁跟司安然维持了男女朋友关系，有好几个月。 她信，他们没有发生关系。 但是寻常的亲吻，特别是在长辈面前，姿态是要有的。 她是介意的。 可是这种介意，又是那样难以启齿。 陆熏微微仰起头，鼻头酸涩得难以自抑，她忍住哭不让自己难堪。 只是出去进，鼻头难免红红的。 像是小胡萝卜一样！ 陆烁穿着浴衣，靠在床头拿手机处理事情，应该是打过电话回家了。 他是男人，没有人会过问。 看见陆熏出来，看她样子，他就知道她哭过了。 “怎么哭了？” 陆烁拍拍身边的位置，很温柔地说：“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陆熏就站在浴室门口。 她轻声说：“陆烁，我们回不去了！” 他静静注视她，她想的那些他通通知道，可是这些问题不适合在今晚暴发出来，这样飘雪的夜晚，他想他们应该拥抱在一起。 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陆熏不是很会发脾气的人， 她说来说去，就只这几句，陆烁三两下就拿捏她：“我知道！过来吹头发！” 陆熏哭了起来。 她又重复了一次：“陆烁，我们回不去了！” 陆烁忽然下了床。 他把她抱了起来，用力扔到柔软的床铺上，紧接着卧室的灯熄掉了，四周幽幽暗暗的，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跟心跳声…… 陆烁开始吻她。 她挣扎，哭着求他不要…… 陆烁一直沉默，他只用行动表示，当她身上浴衣落下他近乎膜拜地对待她……陆熏是什么青涩的小东西啊，哪里禁得起这样，她咬着唇哭：“陆烁，别这样！你别这样！” 陆烁抬眼，他的嗓音低得可怕。 “叫我陆烁！叫我陆烁！” 第496章 这个滋味，他惦记很久了! 陆烁几乎疯魔。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女人做这样的事情。 即使只有她一个人舒服，但是看着她因自己而迷乱的表情，他的心里跟生理都有着说不出的亢奋，仿若，自己已经将这个人掌握在手中。 她是他的， 陆熏是他的，她的全部都是他的。 …… 陆熏终于停止了挣扎，她歪在雪白枕上，轻轻抽泣。 陆烁知道她吓到了。 他抬眼，目光深魅地注视她，欣赏加独占。 等到他欣赏够了，他才挪过去吻住她的嘴唇，陆熏是抗拒的，轻哼一声就推他嫌弃他不讲究…… 可是她又怎么抵得过陆烁？ 终是彻彻底底地缠绵着，亲了许久，一直到嘴里都是对方的味道……陆烁没有离开，就在幽暗中注视她。 陆熏轻颤着，小脸不自在的别到一边儿。 陆烁很轻地笑了一下，他亲亲她的下巴，想了想还是跟她交了底：“我们的关系，除了我妈，家里人都知道了。” 陆熏秀气的鼻翼，嗡嗡地动。 陆烁沉下身体，缓缓将她抱在怀里，他的脸埋到她的发丝里低喃：“过了年，我们就公开，嗯？” 他能想到那会儿的风雨， 他母亲肯定伤心，开始也不会赞同，可是不管多难陆烁想给陆熏一个未来。 他不是没有退缩过。 事实上他伤害过陆熏，相同的他自己也忘不了她。 现在，他终于能忠诚地向自己承认，他喜欢她。 活了26年，他喜欢上了陆熏。 陆熏默默地缩在他的怀里，薄薄的小肩膀惹人怜爱，许久她才轻声开口：“陆烁，我还没有想好。” 方才是回不到过去，现在变成没有想好…… 她有些难堪。 偏偏陆烁很喜欢揭人底，特别是在床上，他堵住她的嘴唇吮吻了许久，才轻声问：“刚才，是不是把你侍候舒服了？” 陆熏更难堪了。 她推他：“放我起来，我要去洗澡。” 陆烁仍是压着她，不肯放。 陆熏气得咬唇：“你再这样，我现在就要回家。” 陆烁这才松开她一点儿，但她起身时，他揽住她细腰忍不住说：“刚刚明明就美得很！小熏，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儿。” 陆熏默默抵开她，去浴室了。 浴室的一点光照进来，也让他看清她…… 陆烁喉结微微滚动。 后来她出来，他倒也没有再孟浪，只拥着她跟她一起看窗外的雪，陆熏担心明早不好走，陆烁却觉得拥着她很暖和。 这个滋味，他惦记很久了。 夜里，陆熏醒来，就被陆烁逼着给他那个。 薄被里，全是动人的水气。 每一声轻喘都是绝佳的…… 舒服是舒服过了，只是后来陆烁哄了很久，她才肯枕在他肩上睡觉……陆烁就着月光看她的小脸蛋，怎么也看不够。 他默默地想：明明就不满足，但为什么，心里又是那样满足。 …… 清早，陆烁接了个电话，是陆谦打来的。 陆烁看看怀里的小姑娘，轻手轻脚起来，走到浴室里接电话。 陆谦压着声音，明显是瞒着明珠打过来的。 “你小子出息了啊！” “我不过是松了点儿口，你倒是把人家小姑娘带出去过夜，昨天还是你柳叔的生辰，他是喝醉了，没醉的话我看差不多要打爆你的头。” …… 陆谦暴跳如雷：“赶紧地回来！先把人送回去，你没脸没皮，人小姑娘还要脸面呢！” 陆烁就皱眉：“爸，小熏还没醒，别吵着她！” 陆谦半截话咽了下去。 还没有醒啊！ 他压了声音：“总之醒了就把人送回家！收起你那流氓一套，要谈恋爱就好好处，觉得差不多了再好好上门给人家提亲。” 他没有提及明珠，大抵是要替陆烁摆平的。 陆烁沉默半晌；“爸，谢谢您。” 陆谦轻哼一声，把电话挂了。 陆烁心里头柔软，他走回卧室里，陆熏醒了。 她坐在床边，呆呆看着外面。 身上是他昨天穿的衬衣，现在松松地套在她身上，看着特别显小。 陆烁轻轻揽住她的肩，挺温柔地问：“在想什么？” 夜里的事情，陆熏还在生气呢， 她就不太肯理他。 陆烁笑笑：“我不也让你舒服了，再说我都没有让你用……” 陆熏不许他说了。 他真不要脸！ 以前住一起时，她就没有发现他脸皮这样厚，如果知道……她是肯定要考虑考虑的。 陆烁看她神情，觉得是该好好谈谈了。 但是不等他说，陆熏就先开口了，她低语：“陆烁，我们之间问题太多太多了，你让我想想。” 这点时间，陆烁是愿意给她的。 他点头：“嗯，我让你想！但是约会必须有。” 陆熏轻声问：“这是什么道理？” 陆烁拿用挺拔的鼻尖，轻轻蹭她的，陆熏别过小脸，他就低笑。 她喜欢他， 他一直知道。 陆熏咬唇，找其他话题：“外面雪停了，我想回家。” 陆烁亲了亲她：“好！陪我吃个早饭，我就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侧身打电话给前台，让送两份早餐过来，服务生来敲门时，陆烁正把人按在窗边儿上，狠狠地亲……昨晚他终归没有真正那个过，这会儿还是热热血热的，陆熏被他亲得不停躲，看着可怜。 门被敲响，陆烁才放过她。 吃过早餐，他送她回家，神奇的是他的车子可以发动了。 陆熏再笨也知道了。 她扭过头，眼角微红，像只小兔子。 陆烁凑过去轻声说：“这车是间歇性发作！挺不听话的，我把它换了好不好？” 他很会哄人，陆熏心肠情不自禁地软下来。 烈女怕缠郎，经过一夜，她的心思也在动摇。 她是真的在想，她跟陆烁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或许明珠阿姨也不会太反对，如果她乖巧听话，是不是也能被接受？ 想想这些，她又有些难堪。 陆烁看着她，目光难解，她的那些难处他何尝不知。 他想，过了年吧，过个安稳的年，然后他就把事情给捅开，他跟陆熏都是适婚的年纪，他想早点儿照顾她。 陆烁送陆熏回去。 名贵的车缓缓驶进柳家别墅的黑色雕花大门，保安小哥看着陆少，肃然起敬：陆少胆真肥啊！ 等车停下，陆熏要下车， 陆烁轻轻握住她的手：“我陪你进去。” 陆熏想拒绝，但是陆烁已经解开安全带，风度翩翩地下车。 柳秘书昨晚宿醉。 但是夜里醒时，摸到宝贝女儿房里一看，空的。 大半夜的，过个生日，柳秘书把陆烁祖宗问候了一遍，清早五点就坐大厅里等着那王八蛋把女儿送回来。 呵呵，快九点了，终于回来了！ 柳秘书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旁的柳太太不高兴。 “昨晚是谁一个劲儿灌黄汤的？” “呵！这会儿知道关心女儿了，你早干嘛去了？” …… 柳秘书一反平时，他瞪着自己太太：“你说陆谦那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劲儿地灌我，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他宝贝儿子创造机会的？我就说陆烁打小聪明，那股子坏劲儿全遗传自他亲爹了！外面那么多小姑娘他不拱，怎么偏偏就来拱咱们家里的呢？” 柳太太骂他：“还不是你蠢？” 柳秘书瞪大牛眼。 这时陆熏跟陆烁都进来了，陆熏多少是难堪的。 柳秘书偏私。 明明是两个人出去过夜，但他就只骂陆烁，叉着腰骂了好半天。 无非就是流氓作派啥的。 柳太太听得直翻白眼。 陆烁轻拍陆熏，轻声说：“你先上去，我跟柳叔解释。” 陆熏不太敢。 柳太太温言道：“我们要跟陆烁谈点儿事情，小熏你先上去。” 正巧得很，大嫂下楼了。 柳太太让她带陆熏上楼。 陆熏临走时看看陆烁，他冲她淡笑，柳秘书看不下去了冷笑：“你还勾引她！” 陆烁忍俊不禁：“柳叔，我们是两情相悦。” 柳秘书轻哼一声。 一直到陆熏上楼，柳秘书才着宿醉的脑袋，表情也严肃许多。 他一针见血：“陆烁，你们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是你妈妈能同意吗，你能摆平家里面吗？若是你摆不平这些，我宁要小熏嫁个平凡的男人。” 陆烁没有犹豫：“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柳叔放心。” 柳秘书看他颇有诚意，脸色缓和。 可是他又怎么能真的放下心来？ 多年前，蓝梓眉的事情闹得那样大，明珠能不介意吗？ 再说，陆谦年轻时候跟蓝梓眉是实打实有过一段儿的，现在陆烁又跟小熏发生这样的关系，这……不乱套了吗？ 柳秘书都替他们父子害躁！ 他想了想正色说：“陆烁，我们是女方，没有女方上赶着成事儿的！所以你们能不能成，还得看你。” 陆烁点头。 柳秘书又不甘心起来，他就这样放过这个小混蛋了？ 但是这孩子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也吃了很多的苦，他跟小熏也是郎才女貌，即使关系微妙，但是他又怎么忍心拆开？ 陆烁离开， 柳太太拿了精油，殷勤地给丈夫推拿。 柳秘书捉住她的手：“行了行了，越推头越疼！你说说看，你早就知道这事儿怎么也不吱一声呢？” 柳太太垂眉顺目：“这事儿陆先生早就知道了，哪里有我作主的份？” 她轻叹一声：“主要是小熏喜欢。” 柳秘书不说话了，怔怔地出神。 …… 陆烁回到陆园，小陆幽在院子里等他，他才下车小姑娘就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小声说：“爸爸昨晚可生气了！哥哥你胆子真大。” 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从衣袋里摸出一袋四角糖。 昨晚在古城里买的。 小陆幽看着喜欢，捏了一块吃。 陆烁走进宅子，管家见着他低声说：“先生让您去书房找他。” 陆烁点头，转了个弯，进了书房。 陆谦在吸烟。 看见陆烁进来，他把烟掐掉了直接问：“人送回去了？” 陆烁嗯了一声。 陆谦也没有发火，很平静地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陆烁低语：“先过了年再说！我跟她分开挺久，也要先给她一些时间考虑，如果小熏愿意，到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我跟妈讲。” 陆谦冷笑一声。 “出息了啊！一步一步都算好了吧！” “你是看着你妈松动，心里想着过年把小熏带回来，博博好感……一步一步拿下你妈妈是不是？能耐了陆少，不单单骗小姑娘厉害，还挺会哄自己妈妈，就是陆幽也是你的小间谍吧！” 放平时，陆烁肯定会说几句，但如今他屁都不放一个。 他指着他亲爹说情呢。 他妈别的不说，最听他亲爹的话，论哄人他比亲爹差远了。 陆谦讽刺归讽刺，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有脑子的。 这时候确实不适合公开， 两个孩子也得相处，谁能说就一定能成的？ 陆谦挥挥手：“讨人嫌！去看看你妈妈，她还以为你昨晚出去风流了，一直说你长歪了，不正派。” 陆烁就笑，笑得陆谦直光火。 “滚蛋！混蛋玩意儿！” …… 陆烁哄完自己母亲。 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是司安然。 陆烁态度很冷淡：“安然，我们好聚好散吧！或者应该说我们从未开始过，我爸那边对司家的打压也已经停止，你不需要再打电话求情了。” 说完，他要挂电话。 司安然连忙说：“陆烁，我在c市。” 她又喃喃开口：“我在陆园门口。” 陆烁头大。 他冷冰冰地说：“司安然，我们之间好像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吧？你何必让彼此难堪。” 陆烁不惯着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想，她讨了个没趣，就会自动消失。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佣人过来，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陆烁脸色都变了。 佣人说，司安然蹲在陆园门口一天，身上衣服单薄，一问才知道什么证件也没有钱也没有，这是存心要赖进陆园了。 陆烁淡声开口：“我去看看！” 说完他起身，明珠跟小陆幽香喷喷地吃饭，陆谦看看儿子阴阳怪气地问：“是不是欠下什么风流账，人家抱着儿子找上门了？” 陆烁拍拍裤管，漫不经心：“爸您放心，我纯洁得很，绝不会跟其他女人有染。” 陆谦：混蛋玩意儿！ 陆烁到了陆园门口，给了佣人封口费，不许他告诉明珠。 而后他看见司安然。 大冷的天，就穿了一件羊毛裙。 还光着个腿！ 总是端着的脸蛋，冻得通红，看着真是挺惹人怜惜的。 陆烁却是心肠如铁。 他皱眉：“司安然，你这样折腾有意思吗？当初是你说合作但是后来你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怪谁呢！” 司安然抖着声音：“当初你也没有说，你要跟陆熏复合！” 黑暗中，陆烁点了根香烟。 “我们的事情，跟你无关！” 司安然蓦地上前，在陆烁没有来得及反应时，抱住他的腰身。 她整副身子，柔软地贴着他。 她仰头喃喃开口：“昨晚你们去外面过夜了是吗，陆烁，她能给你的我也能！而且我只会比她更好！” 她急切地仰头，想吻他。 陆烁一把推开她。 他向来不留情面，女人也不例外：“司安然，你要不要在这边脱个衣服？你不觉得你这样很难看？” 司安然受不了了。 她冲他大喊：“我当然知道难看！可是陆烁，我喜欢了你八年，整整八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相亲，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这样宽容，明明知道你跟陆熏发生了关系，我还愿意嫁给你，因为我喜欢你啊！” 她这样不顾体面，陆烁无所谓， 可是她在陆园乱说话，提及陆熏，陆烁就不能不管了。 他压低声音：“你疯了吗？我说过喜欢你吗？我跟谁在一起，我跟谁发生关系，跟你有个屁关系啊！少给自己加戏了！” 司安然颤着嘴唇：“对！是我犯贱，是我先喜欢了你！陆烁，你就不能看看我，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不能！” 陆烁掏出皮夹，抽出2000块。 “自己找个地方住！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说完他就往回走，不想理会疯婆子。 他又不禁想陆熏就比她可爱多了，只会小声哭，哪里像个泼妇一样。 司安然怎么会甘心？ 她轻声开口：“我没带证件！” 陆烁转过身子，冷笑：“你是赖上我了是不是？” 司安然倒没有否认。 正拉扯，陆烁手机响了，是陆熏打来的。 她一只耳钉不见了，怀疑是他拿走了，这种私密的女孩子东西她不想在他那儿，要是被人看见…… 她轻声问起，陆烁就挺温柔地说：“是，在我衣袋里！” 陆熏有些羞耻，咬唇正想讨。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司安然的，“陆烁是谁的电话？是不是陆熏？我们要结婚了，你还跟她来往？” 陆熏怔住。 陆烁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着声音：“司安然你有病啊！” 他低声对陆熏说：“没有那种事情！她自己跑到陆园来了。” 陆熏心跳加快。 她忽然想起从前家里佣人说的那些难听话，说她的母亲跑到陆园，去破坏陆叔叔的婚姻…… 她蓦地挂了电话。 第497章 我能摸一下吗? 电话传来嘟嘟声音。 陆烁低咒出声。 他转身看向司安然，此时天空再度飘起了细雪，她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 但是陆烁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 他跟身边的佣人说：“她再不走，就报警。” 司安然看着他大步回头走，气得大叫：“陆烁你混蛋！” 陆烁猛地回头：“我混蛋你还喜欢个什么劲儿？司安然，别做这些掉份的事儿了，我跟你没可能。” 司安然还想再说，但是陆烁已经快步离开了。 他回去拿了外套跟车钥匙：“爸妈，我出去一趟。” 陆谦有些不高兴：“难得回来，又往外跑。” 小陆幽呜呜两声：“哥哥都这个年纪了，也有他自己的私生活啊！” 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心情好了些，低声说：“你跟我出去。” 陆幽：嗷，我饭还没有吃完！ 但陆烁已经把妹妹给拉了起来，顺手给她套上外套，还戴上一顶特别可爱的帽子，拖了就走。 小陆幽怪委屈的。 坐到车里，她吸吸鼻子才想说话，就见哥哥拨了电话，那边不知道是什么人，陆烁的声音挺紧绷的：“司叔，安然在c市，派人接她回去吧！我不敢保证让她再胡闹下去，她会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那边人说了什么， 陆烁压低声音：“抱歉，我没有办法勉强。”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发动车子。 车子驶出陆园大门时，司安然被几个佣人轰着往外，小陆幽扒着车窗看着轻声问：“那个是不是司安然？” 陆烁侧头看看妹妹，有些意外。 还挺聪明的。 陆幽转回头，幽幽叹息：“陆熏姐姐生气了吧，你是急着过去哄她？哥哥，你哄她带我去干什么呀？” 陆烁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片刻，低声说：“你去陪陪柳叔柳婶。” 小陆幽嗷了一声，很听话。 陆烁车速近100，陆幽拍拍他：“哥！” 陆烁回神开慢了些，在红灯处点了根香烟，没说话就只是默默地吸烟。 陆幽看着他。 她忽然觉得哥哥挺可怜的，以前没有女朋友顶多就是工作狂，现在的模样分明就是受到了爱情的苦。 她没忍住，“哥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陆熏姐姐？” 陆烁嗯了一声。 陆幽就望着他，好一会儿低声说：“哥哥喜欢的，我也喜欢。” 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 到了柳家，已经是晚上八点。 柳秘书坐在厅里看电视，柳太太在一旁织毛衣，头一抬就见着陆烁带着陆幽过来了，柳秘书笑了，存了心地挖苦：“哟！这早早晚晚的往我们家里赶，为哪门子呢！陆烁我可告诉你，这个点拜年，早了！” 陆烁侧头对陆幽说：“你陪柳叔柳婶说会子的话。” 陆幽点头。 陆烁直接上楼了，轻车熟路地要摸进陆幽的房间，柳秘书气得大骂：“你小子别太过份啊，你们还没有过明路，你就丫……” 陆幽抱着他的胳膊。 轻轻眨眼：“柳爷爷，我还没有吃饱。” 柳秘书看看她，心疼起来，一边骂陆烁一边亲自给小陆幽张罗吃的：“都怪你那不正经的哥哥，我们小陆幽吃不饱就拖过来！以后，你不要学他。” 陆幽围着他转，还挺兴奋。 柳秘书垂眉顺目的，来了个拿手绝活菜。 柳太太继续织毛衣。 丫，他们老柳家四个心眼子加起来，也斗不过陆烁！ 楼上，陆烁没有敲门，直接进了陆熏的卧室。 她才洗了澡，头发还滴着水。 身上是一件绯色的丝质睡衣，瞧着有些轻薄，诱人归诱人，但此时陆烁也没有那份心思，他轻轻合上门。 陆熏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陆烁抵在门背后，哑声道：“怕你误会，就过来了！” 陆熏披了件睡袍，挡住春光，然后开始拿毛巾擦头发，擦了两下她垂眸：“我没有误会！” 陆烁不动声色地走近。 他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为她擦拭头发，两人都默默的。 良久，陆熏开口：“我们算了吧！” 陆烁手下动作一顿，尔后他继续给她吹头发，那阵轰隆隆的声音中，陆熏的声音不太真切，似乎又说了一次算了。 陆烁放下吹风机。 他蹲下来，仰头注视她，她想躲他就握住她的手。 陆熏觉得难堪。 明明是她的问题，可是此时陆烁过来哄她，反倒显得她矫情……但是谁又能知道这些年她为了自己的出身，受过多少非议？又有多少个夜晚湿了枕头。 她本该，能有好的人生。 她选择任何人，都要比跟陆烁在一起来得轻松。 可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陆烁。 陆熏眼瞳湿润，她伸手抚摸他的俊脸，头一回跟他坦白：“陆烁，我们在一起是很开心，但是痛苦也会不少！我没有办法忽略自己的出身，我甚至……我甚至不敢以你的女朋友身份出现在阿姨面前！” 说着，她神情恍惚，很难过。 “昨晚给了我们错觉！” “我以为我能够坦然跟你在一起了，可是司安然出现在陆园，就足以将我所有的勇气打散！陆烁，你抛弃过我一次，这次算是我不对。” …… 她一口气说完，约莫是想了很久的。 陆烁捉住她的手：“那些不是你的错。” “但是，是我妈妈的错。” “她本来，也该有好的人生，她没有选！陆烁，跟你在一起我随时有可能被人揭开伤疤，我不想那样儿！我承认我软弱自私，因为我想保有现在的生活，爸爸妈妈，哥哥嫂子……我早说过，我的人生里不只是你一个。” …… 她说的这些，陆烁都有想过。 陆家、霍家，都有宿敌。 他跟陆熏在一起，肯定会有人翻账，最有可能的就是司家。 陆烁没有再逼她了。 但他也没有放弃，他半跪着，把头贴在她柔软的小腹处，轻喃：“先好好过个年，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陆熏哭了出来：“陆烁，何必这样！” 陆烁没有说话。 何必这样……是啊，何必这样！ 当然是因为放不下！如果能放下，谁又会选择一条辛苦的路，但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后悔，也没有想过放弃。 他让她好好吃饭，有些事情，是需要他自己解决的。 …… 陆烁下楼，柳太太头也没抬。 她只是轻哼一声：“遇事儿了？我就说嘛，屁股没有擦干净，就不要来招惹咱们小熏！她年纪小才会中了你的招，要是遇见个老辣的，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人根本就不吃。” 陆烁没反驳。 他坐到柳太太对面，给她绕起了毛线。 柳太太气笑了：“你小子脸皮真厚！怎么，搞不定小熏就来个围魏救赵了？我可不帮你说话！” 陆烁好声好气的：“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陪陪柳婶。” 柳婶抬眼，看看那张逡俏的脸。 心里乐开了花。 她心里有点儿满意，男人跟女人嘛总归就是那回事儿，还得男人主动。 现在闹点儿矛盾也好，正好瞧瞧这小子的诚意。 陆烁陪了会儿，问陆幽在哪儿。 小陆幽吃得饱饱儿的，在别墅里乱逛呢，后院有个游泳池，大冷天的竟然还放了水，有人在里面游泳…… 陆幽就想看看是谁。 是柳大哥？ 她蹲在池子边儿上，声音脆脆的：“柳大哥，你不冷啊？” 柳秘书的儿子，40了，可以当小陆幽的爹。 回国时，也总爱捎上东西给她。 小陆幽满心欢喜地等，等着人上岸，一准就拿好吃的给她。 夜幕如墨。 水里忽然就挺上来一个人，那白花花的肉，健美光泽挂满了水珠，顺着那鼓鼓的肌肉往下滑，衬得一点嫩红，性感到爆炸！ 而且那白花花的肉，就在面前。 小陆幽只要一张嘴，就能啃到！ 太冲击了！ 陆幽小脸爆红，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脯子肉，好半天才回神结结巴巴的：“你男的还是女的？” 叶白抹了下性格英挺的面孔。 一甩手，那水就直接溅到小陆幽的脸上。 他坏坏地笑：“要不要检验一下？” 陆幽朝下看，然后就捂住眼睛：“你怎么不穿裤子？” “泳裤也是裤子！” 叶白回了趟b市，带了父母来c市过年，他父母住酒店，他是喜欢每天游几圈的，就住在柳宅。 他拿了毛巾擦身子，一边打量陆幽。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挺漂亮的，跟陆烁有八分像，不用问就知道身份了。 陆幽偷偷漏了点儿指缝。 她小声问：“你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能练得那么大？” 叶白随手扔了毛巾，躺到休闲椅上，拿浴巾掩住身体又拍拍身边的位置：“要不要过来摸摸看？” 陆幽扮了个鬼脸：“我才不要！我早断奶了！” 叶白笑起来，一口白牙在黑夜里特别好看。 他睨着她：“跟你哥哥来的？他又想什么坏水了？” 陆幽坐他身边：“你也喜欢陆熏姐姐。” 叶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摸摸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陆幽眼神特别明亮，眨着他。 叶白才想说什么，前面一道修长身影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陆烁。 大冷天的，情敌见面。 叶白立即掀开浴巾，秀出自己的本钱，陆烁穿着矜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方男色，轻轻一笑：“大冬天的叶经纪不冷吗？” 叶白呵呵两声：“想到小熏也住这儿，我就不冷了！” 陆烁嘴上刻薄得很：“住到天荒地老也没用！” 叶白倒不在意。 他跟着刻薄几句，果然陆烁的脸跟着沉下来，他心里直乐呵：小子，有你好过的！不过这混蛋的妹妹，倒还挺可爱！ 陆烁带陆幽离开，叶白轻轻眨眼。 小陆幽实在忍不住，跑回去在他身上摸了两把，那肌肉的手感真好啊，像是丝绒包裹着硬铁一般！ 陆烁气死了：“陆幽！” 小陆幽摸完，拽拽小手，她挽着哥哥的胳膊跑了。 叶白摇摇头。 他起身一个扎身，再度跳进泳池里…… …… 陆烁回到陆园。 陆谦把他叫进书房，开门见山地问：“晚上过来的，是不是司安然？” 陆烁没有否认。 陆谦看他一眼，倒没有责怪，而是深思熟虑一番才淡淡说：“陆烁，过去爸爸做事情跟你一样，不留余地，但是现在爸爸老了，很多事情面上表过得去就行了！司安然这事情，我不能说你错，只能说你有责任！若是你早点儿看清对陆熏的感情，你跟司安然也不会相亲，所有这事情你多少给司家一点儿面子，把事情结了！” 他本以为儿子年轻，不会服气。 哪知，陆烁很赞同：“爸，我也是这样想的！” 离过年还有两三天，他准备回b市一趟，去司家把事情解决了。 商人嘛，都是从利益出发， 给司家好处，这事情就算揭过去。 陆谦点头，父子俩个便商量着，给什么好处到什么样的地步，这些都是讲究的！ 次日，陆烁就飞了一趟b市。 当然，司安然也回去了。 陆烁跟司家两只大头见了面，司家长子也是商人思维，双方经过一番讨论，最终是陆烁给了一个新能源的项目，才算是把这事情平息了。 这项目净利润，至少百亿。 也算个很好的交待了。 司安然的父亲是满意的，次日就发布了双方解除婚约的公告，陆烁于当晚回到c市，回去的那天已经是年三十！ 陆柳两家交好。 这些年柳太太跟儿女常年在国外，柳秘书都来陆园蹭饭的，今年也不例外。 他带了太太跟儿子媳妇儿， 明珠接人，细细看过一遍，就问：“小熏怎么没来？” 柳秘书颇有些不自在。 明珠就说：“你们把她留下不好！” 正巧这时，陆烁的车子缓缓驶了进来，才下车就听他母亲说：“陆烁你回来正好，小熏没有过来，你去接她过来吃个饭吧！” 陆烁目光深不可测。 四周空气，也很微妙。 最后，陆烁淡淡一笑：“行，我去接！您带着柳叔柳婶先坐。” 柳家一家人：…… 明珠招呼他们进去，陆谦正在厅里吩咐管事做事，见他们进来就笑呵呵地拿出红包给小辈，最后剩下一个最大的明显就是留给陆熏的。 明珠笑眯眯的：“陆烁去接人了！陆谦你这红包省不了。” 陆谦把红包放到衣袋里。 他揽了揽太太的肩：“她算是头回上门，你也该准备红包的。” 第498章 年三十，陆烁官宣恋情了! 陆谦这样说，明珠并没有细想。 她甚至还点头：“也是！” 她悄悄跟陆谦说：“那孩子估计是有点儿怕我呢！我包个厚点儿的，她大概就不紧张了。” 或许是时间久了， 又或者是儿女都很大了，那些往事她也不那么在意了。 明珠上楼准备红包。 陆谦仰头望着她，目光里尽是温柔一片。 柳秘书撞撞他：“你们还没有把话挑开啊？” 陆谦压低声音：“看孩子们的意思吧！” …… 半小时后，陆烁到了柳宅。 诺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只有陆熏在，她人在客厅里看书。 壁炉烧得挺旺，她才洗了头，靠着烤火。 陆烁过来，家里的佣人多少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就格外亲厚些：“陆少爷来啦！” 陆熏抬眼就看到陆烁。 他看着风尘仆仆，黑色薄呢大衣上落了点儿雪花。 她轻轻皱眉：他来干什么？ 陆烁蹲下来，替她顺顺微湿的头发：“把头发吹干，跟我去吃年夜饭。” 陆熏心跳得快起来。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陆烁又说一次：“听话！” 他吩咐佣人拿吹风机下来，姿态宛如半个主人。 佣人觉得他们般配，欢天喜地上楼。 陆熏咬唇：“我不想去！我去算怎么回事儿！” 再说，司安然到c市了，而且还跑到陆园去。 司安然那样大胆热烈地追求陆烁，陆熏更觉得自己身份不堪……她哪里有勇气跟他去吃年夜饭。 佣人拿了吹风机下来。 陆烁坐到沙发上，给陆熏吹头发。 她想逃，他轻轻按住她，温柔低哑道：“我才从b市赶回来！算起来已经超过20小时没有合眼了！别闹了好吗？” 陆熏垂眸：“陆烁！我说过我们……” “我不接受！” 陆烁低喃：“我们彼此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若是轻易找到替代品，那便不是爱情了！ 陆烁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旦决定了，就不后悔。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她吹好头发，最后轻拍她的背：“去换套衣服！” 陆熏还想说什么， 陆烁看着她，很慢地说：“小熏，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灯光下，他眼里有着明显血丝。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已经有20小时没有睡了。 陆熏想问司安然的事情，但她问不出口，只默默上楼。 换衣服时，她也问自己：想不想跟陆烁在一起？ 她想！ 那她能不能为陆烁勇敢一次？ 陆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到陌生，她轻抚自己的脸：这个眼里带着欢喜的人，是自己吗？ 镜子里的人，给她答案。 她下楼时，陆烁仰头看她。 陆熏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裙，外面罩了白色长款薄羽绒，看着清纯好看。 她下楼，轻声细语让佣人给她准备礼物。 陆烁没有阻止，就静静地等她。 片刻，佣人递了空运过来的果篮，陆烁伸手接过。 他在柳宅根本不需要避忌，直接是揽着陆熏走的，她小声说这样不好。 陆烁改牵住她的手。 陆熏拿他没有办法，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上车时陆熏轻声说：“我来开车。” 陆烁把果篮放到后备箱，关上时，似笑非笑。 “怎么，心疼了？” 陆熏没有出声，她只是坐到驾驶位上。 陆烁扶着车门低语：“还没有困到那种地步！下车，我来开。” 陆熏不肯。 陆烁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你这样子，真像太太。” 陆熏脸蛋微红：“我担心你，你不该这样取笑我。” 她性子好，就连责备也是这样轻声细语，让陆烁觉得可爱。他恨不得今晚不是年三十，他带她去无人的地方，尽情欺负她！ 可是，他也想跟她一起跨年！ 陆烁坐到副驾驶座，看着陆熏开车挺熟练的，他轻声问：“什么时候学的？我没见过你开。” 陆熏抿了下唇：“18岁那年就学会了，不太爱开车。” 陆烁点头。 一会儿到了前面的路口，是红灯，他就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陆熏轻轻抽开手：“开车呢！” 陆烁直接轻捏她的小下巴，凑过去亲她…… 陆熏一动不敢动。 他们的面孔靠得近极了，他的皮肤好烫，还有喂到她嘴里的东西更烫，那样恣意地逗弄她…… 陆熏被逼着含住。 陆烁低笑，蓦地就往深里吻过去。 陆熏青涩，哪里是他对手，轻轻敲着他的肩背发出无助的“唔……唔……”声音…… 陆烁松开她。 她的嘴唇红润诱人，他又忍不住含吮了会儿。 年三十这个点，人们都吃年夜饭了。 路上竟然没有车辆，他就跟她在路口，整整接了10分钟的吻。 真正结束，陆熏脸红得滴血。 她颤着声音开口：“你不许这样了！” 陆烁轻轻抚摸她的唇瓣，嗓音低哑：“两三天没见你，挺想你。” 陆熏踩了油门，不肯再理会他。 这人不正经。 陆烁却不放过她，微合着眼问：“你家里那个欧美大||胸呢？” 陆熏咬唇：“他叫叶白，不叫……” 那词儿，她说不出口。 陆烁就笑了起来，其实他是吃味的，但是经纪人这种身份跟着人跑，他也阻止不了，反正相处这么久没戏，那就是永远都没戏。 陆烁心情挺好！ 车子缓缓驶进陆园里，陆熏明显就紧张起来。 陆烁侧头看她：“怎么，丑媳妇见公婆，紧张了？” 吱…… 陆熏一个刹车，还是撞到了前面的石柱子上。 砰地一声。 名贵的劳斯莱斯，前面撞进去一块儿，车标啪嗒一声掉下来。 陆熏看着：“谁让你乱说话的。” 陆烁也不生气，他靠在椅背上笑。 管事的跑过来，拿手电照了照，就大声叫起来：“少爷撞车了！快来几个人看看。” 这一吆喝，好家伙，厅里的人都跑出来了。 陆谦跟明珠走在前面，一眼就见着陆熏坐在驾驶座上，而他们的儿子心安理得地坐在旁边。 陆谦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训儿子。 明珠早一步打开车门：“小熏没事儿吧？” 她又说陆烁：“你怎么能让小熏开车呢！” 陆烁脸皮厚，他坐着轻笑：“她车开得很好！就是刚才我跟她开了句玩笑，她有些开不起，就撞车了。” 明珠奇怪：“你跟她说什么了？” 陆烁作势要说…… 陆熏急了：“你不许说。” 陆烁看着她，仍是笑，有些懒懒的。 明珠也不是完全傻的。 儿子表现得这样明显，她如果再一点儿感觉没有，那她不是白活这些年了？ 大过年的，她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进屋，陆熏明显是不自在的，陆烁也没有跟她亲近。 他看看小陆幽，下巴一抬。 小南幽捧着个平板，跑过来抱着陆熏的手臂：“陆熏姐姐，帮我过关。” 陆熏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小陆幽拖走了。 一个大圆桌，两个小姑娘头靠头凑在一起。 亲亲热热的。 陆烁目光落在陆熏身上片刻，脱了大衣，便跟自己父亲还有柳家父子谈生意场上的事情，明珠跟柳太太她们也说着女人的体已话。 热菜一道道上来。 陆园里热热闹闹的。 明珠忽然掏出红包，递给陆熏：“小熏，阿姨的红包。” 陆熏有些意外，然后眼睛有些红。 陆谦也递了红包过去，含笑说：“傻啦？你阿姨给你的红包，还不接过来。” 陆熏嘴唇微颤。 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来这里有多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受欢迎，她想明珠阿姨是察觉到什么了，但是现在她还愿意给自己红包。 她伸手去接。 一只手掌比她快一步，接过来了。 是陆烁。 他挺自然地说：“小熏没有口袋，我帮她拿着。” 空气凝固住。 这无异于官宣了，是那种说了又好像没有说的方式。 所有人都看着明珠。 陆烁知道自己挺混蛋的，他在等他母亲表态，当然她不同意他还是要跟陆熏在一起，把女孩子带回家里来了，就没有道理退回去。 明珠嘴角微微牵动。 她当然不会无动于衷！ 她的儿子，跟她最恨的人生的女儿，在一起了。 陆烁想要她同意。 明珠想，不管她是不是同意，但她不会反对。 日子是陆烁自己要过的，她不能以她不喜欢，就阻止他们往来……那样她阻止的不是陆熏嫁进陆家，而是把陆烁推出去。 她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良久，她从手腕上摘下一只翡翠镯子，也给了陆烁：“你替小熏戴上！” 陆烁坐在那儿。 他注视着自己的母亲，鼻头很酸，很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明珠也是。 她爱陆烁，这种情感旁人理解不了，她曾经带着陆烁在外面流浪了两三年，因为她年少冲动，让小陆烁吃尽了苦头。 她一直想弥补。 陆熏是蓝梓眉的女儿，若是把她给了陆烁能让他快乐的话，明珠愿意。 只是让她平和面对，还需要时间。 陆烁终于递过那只镯子。 他要给陆熏带上，那只细嫩的手被他握在手里，茫然无措。 陆熏有些想哭。 她很低地说了声：“谢谢阿姨。” 明珠只是微微一笑。 桌子底下，陆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握得有些牢。 他们看着陆烁给小熏戴上手镯，那东西还是老太太留下的，若是老太太有灵知道陆烁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一定高兴。 陆谦让佣人拿白酒来。 明珠不放心劝了几句，陆谦说：“不碍事的，就喝一小杯。” 柳家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一直到酒上来，柳秘书跟陆谦轻撞杯子，气氛才重新活络了起来。 大人们喝酒。 几个年轻人可坐不住，一会儿小陆幽就拖着陆熏出去看烟花了，还缠着管事搬了好些出来，要自己放。 烟花腾空时，陆熏的肩膀被人拥住。 她侧头看，是陆烁。 他喝了点儿酒，斯文面孔带着薄红，特别好看。 陆熏小声说：“你出来怎么不穿件外套？” 陆烁笑笑：“不冷！”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低头拢住点了火，而后就上前点了一排烟花……火花四射，离得很近。 陆熏胆子小，她往后躲。 陆烁把她拥在怀里，她的小脸露出来，有些贪恋地注视着那些烟花。 小陆幽拿着烟花棒，绕着他们跑。 一会儿，陆烁也把她搂了过来，把两个小姑娘都抱着。 小陆幽一点也不吃醋。 她跟陆熏要红包。 陆熏没有准备，陆烁便让她从自己裤袋里掏，陆熏去掏……然后她就仰头看他，陆烁就很轻地笑了笑。 他压住她的发丝，亲了亲。 陆熏的脸蛋微红…… 小陆幽爱玩儿，呆不住，很快就跑到别处玩儿了。 陆烁把陆熏带到紫藤树下，他压着她亲了好多下，才抵着她直喘气。 陆熏被巨大的惊喜冲刷着。 但她也忽略不了他的身体，就不太敢动。 陆烁附在她耳边：“找个地方？” 陆熏觉得不好，她第一次正式到他家里面，她不能这样随便跟他发生关系。 陆烁也不是非要不可。 他看出她的顾虑，没说什么，仍是把她抱在怀里亲。 多多少少，让她摸摸碰碰的。 陆熏胆小，像小兔子一样，陆烁就很低地笑。 最后拥在一起，他佯装轻声抱怨：“好久没有了，都快忘了什么滋味了。” 算算，他们好像有小半年没有过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当然想！ 陆熏埋在他心口，小声说：“回b市！再……” 陆烁低语：“回去后我们搬回去，好不好？” 陆熏没有出声，她觉得太快了……陆烁再度吻她，低喃：“那我搬回去，周末接你过去。” 这次她没有反对了。 …… 陆烁当定了柳家的女婿，深夜，他送人回去。 陆谦坐了会儿，上楼。 明珠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发呆。 陆谦过去拥住她的肩，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她。 明珠轻声说：“他们早在一起了是吗？怕我生气，分过手？” 陆谦没有瞒着她，就将自己儿子做的好事儿，和盘说了一遍。 明珠听完，心情有些复杂。 陆谦怕她难过，轻声安慰：“孩子们任性了！明珠，是我对不住你。” 明珠靠到他的肩头。 许久，她才低声道：“我年轻时不也任性？如果不任性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陆谦，我若是责怪他们就等于否定过去的自己，这对陆烁跟小熏不公平。” 她跟陆谦的爱情是爱情， 陆烁跟小熏的，难道不是吗？ 再说，是他们儿子主动招了人家，实在没有为难人的道理。 第499章 陆熏，叫我哥哥!(甜) 陆谦搂住明珠。 年三十，外面的炮竹声响彻夜空，烟花将城市染成炫丽的彩色。 只是这一方地方，安安静静的。 陆谦拥着太太，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静静地靠了许久，明珠低声说：“陆谦，你不用这样，我没那么脆弱的！” 她微微地笑着：“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为了那个而阻止他们在一起，不值得！……我早不像当初那么傻了！” 可是陆谦愿意她一直傻着。 他大上她许多，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 承蒙她不弃，他们相伴一生。 陆谦想过，待他百年后，明珠还得被人好好照顾着，陆烁得替他担起这个责任来，好在儿子，他们养得不错。 他们没有再说话了！ 年三十，每年的最后一天， 过一年又少一年，明珠珍惜跟陆谦在一起的日子。 陆幽从楼下跑上来。 她过来也窝到陆谦的肩头，软乎乎地看着他：“爸爸，我还想放烟花！” 陆谦摸她的小脑袋瓜子：“找福伯给你放。” 陆幽翘着小嘴：“他胆子小又怕冷，钻被窝了！” 陆谦疼孩子，他就披上大衣，还把明珠拉起来：“下去看看！” 明珠懒得动。 但是陆谦还是把她带下去了。 烟花燃起，四面都是火花，小陆幽开心地蹦着。 陆谦掉头看着明珠。 她看着仍是年轻，眼里仍有着动人的神采，他仿若想起那年他去b市办事，带了两只星黛露去看她，她在财富广场那儿跨年。 也是这般，叫人心动。 陆谦走到她身边，把她轻轻地带到怀里……明珠永远是他的小姑娘！ …… 陆烁送陆熏回去。 他的车子跟柳大哥一前一后，停到院子里。 车停下，陆熏看着自己家里人下车，也要跟着下去。 陆烁伸手拦住了她。 她抬眼，望着他。 陆烁声音低低的：“我们出去走走？小熏，我很高兴。” 陆熏心情也激荡。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烁的妈妈会这样轻易接受自己，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让她不敢相信，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矜持，她小声说：“那晚那样，不好。” 陆烁笑了起来。 他解开安全带，凑近她，声音压得有些低。 “不好……我们也早就做过了。” 陆熏脸红，她推着他不让他靠近。 陆烁低笑，替她解开安全带，“在你这里喝杯茶总行吧！” 陆熏拒绝不了，她也不想拒绝。 陆烁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小俩口并肩走进别墅。 柳秘书看着一对壁人，脸都要笑烂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初为陆谦养个孩子，没有想到这种下去一个孩子，长大了变成两个孩子。 划算！ 柳秘书惬意地坐着，对陆烁说：“陪我下个棋吧！你们年轻人花前月下的功夫多的是呢！” 陆烁解开大衣坐下：“应该的！” 柳秘书落下一子，漫不经心：“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他有问，陆烁必答。 陆熏有些坐不下去了，一会儿就找了个理由上楼，柳大嫂笑着说：“小熏不好意思呢！” 陆烁抬眼，看着楼梯的方向。 柳秘书打他的手：“专心点儿！” 陆烁笑笑，专心下棋……一直到时钟敲了12下，柳秘书才放过他。 陆烁没打算回家。 他伸了个懒腰：“柳叔，新年快乐。” 说完就拿了大衣，款款上楼，好像这儿是他家里一样。 柳秘书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方向对太太说：“这小子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真当这里是他家里了？” 柳太太轻哼：“还不是你招来的！” 柳秘书不赞同了：“分明是小熏招来的！我老头子有这个魅力？” 柳太太噗嗤一笑。 柳秘书拥着太太：“行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操心，咱们好好过咱们的年！” …… 陆烁推门进去，陆熏还没有睡。 她洗了澡，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盘玩一些小礼物。 一看就是小姑娘的作派。 陆烁把大衣放到沙发背上，从后面拥住她，薄唇贴到她的下巴细细密密地亲…… 陆熏侧过头：“你还不回去？” 陆烁挺干脆地说：“我今晚住这儿。” 陆熏不给他住，催着他回家。 但是她低估了陆烁的厚脸皮，他挺不要脸地说：“柳叔留我呢！你说，我跟你睡还是睡沙发？” 陆熏看他不像开玩笑。 她咬唇：“你睡沙发。” 陆熏轻笑着去吻她的红唇：“你陪我一起睡沙发。” 陆熏说他混蛋。 陆烁很愉悦地笑，他极少极少这样放松，在他的记忆里为了尽早接父亲的担子他过早地投入到事业里，除了学业就是事业。 像这样抱着小姑娘跨年，真的很少。 他相貌好又挺会的，陆熏很快就软化下来，陆烁轻刮她的小脸蛋：“我们小熏又添了一岁！哪……红包！” 他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在她手心。 陆熏小心翼翼地拆，一边说：“什么小熏，我比你大一岁呢！” 陆烁但笑不语。 陆熏的手掌心多了一个精致的金锁片，特别精致，上面还刻着她跟陆烁的名字。 一生一世一双人！ 陆烁给她戴上，轻喃：“这次去b市特意买的！” 陆熏很喜欢。 她抬眼看着陆烁，她想问他，他们真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是不是有了她他不会再有旁人了？ 她虽青涩，但她隐约也知道他们在一起时，陆烁没有过旁人。 第一次时，彼此都疼。 他出了很多汗…… 可是以后呢，他会不会有别人？ 陆熏不敢问，怕索求不到想要的，自己难堪。 陆烁蹭蹭她的小鼻子，笑话她：“这么胆小！” 陆熏脸蛋微红。 窗外，柳大哥开始放烟花，那朵金色的香槟升得好高好高，在高处绽放……陆烁跟陆熏接吻，吻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她身体颤抖他才略微松开她。 他舔吻她的红唇，哄她：“小熏，叫哥哥。” 陆熏觉得羞耻。 她不肯叫，但是陆烁多的是法子让她叫。 年三十，一个放松的日子，本就是有漫漫长夜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陆熏被他按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地吻，她身上的居家服散开，小巧的身子禁不起他征伐，很快就软成一团。 陆烁也有些情动， 他伏在她身上，仍是低哑地哄她：“叫我哥哥。” 陆熏注视着他，眼里都是动人的水气。 陆烁蓦地把头埋在她颈间，继续欺负她，陆熏小声地哭，一会儿她忍不住抱住他的头跟他疯狂接吻…… 陆烁忍不住了。 他将她整个地抱在怀里，咬着牙让她舒服了一回。 毕竟在柳宅，他不舍得她为难。 终是到此为止了。 良久，陆熏贴在他怀里，额前头发汗湿…… 陆烁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一个冰凉的小东西套入陆熏的手指。 她还有些茫然，抬起手一看。 是一枚钻戒。 2.8克拉的全美钻石，戴在她纤细手指上，很适合。 她多少是欣喜的，小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陆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拥住她，很温柔地问：“刚才舒服吗？” 陆熏也不肯回答。 陆烁拉起毯子盖住彼此的身体，他让她趴在自已怀里，然后把她居家服脱了大半，搂她在怀里睡觉。 他亲亲她的眼皮：“我们早点儿结婚，你天天能这么开心！” 陆熏不许他说。 她闹着要到床上去，陆烁挺为难的，他直接告诉她如果到床上，今晚他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最后他在她耳边轻声抱怨：“我又不是太监。” 陆熏脸红红的。 她不敢动了，就趴在他怀里。 其实挺暖和的，而且……而且一伸手就能碰见那方钻石，她心中安宁。 陆熏很快就睡着了。 陆烁却了无睡意，即使他已经接近24小时没睡了。 他拥着陆熏，还有些后怕。 当初他丢下陆熏，若是陆熏投向叶白的怀抱，他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可以抢，但若是她对叶白动了心呢？ 陆烁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恨不得宰了自己。 他想尽快把陆熏娶回家。 他妈妈肯定还是膈应的，他带着陆熏在b市生活，逢年过节带她回c市看看，过两年他们有了孩子，关系该缓和了…… …… 整个新年，陆烁来往于两边。 初五的时候，他带着陆熏回了趟陆园，明珠仍是客客气气的不算特别亲近，但陆熏已经觉得受宠若惊。 晚上吃完饭，陆烁拿了车钥匙，准备送陆熏回家。 明珠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幽幽地说：“明早你们不是要回b市，你现在送小熏回去明早还要去接，在这儿住一晚吧！” 陆烁怔了怔。 而后他把车钥匙收了起来，也没有问陆熏，就笑笑：“妈说得对！” 他看着陆熏：“我卧室带了个客卧，今晚将就一下？” 陆熏其实有些难为情，但是明珠提出来的，她不舍得拒绝。 她小声说麻烦了。 明珠看她小媳妇的样子，就故意冷淡着一张脸，拿出婆婆的架式来。 她心里还有点儿爽快。 陆谦把她那点儿道行看在眼里，心中好笑，他也没有阻止。 陆熏是小孩子，怕大人一些，也不是坏事儿。 小陆幽蹦着过来：“陆熏姐姐可以跟我住！” 陆烁：“她认床！” 小陆幽：“你那儿的床，她就不认了？” 陆烁正正经经的：“但她也认我！” 小陆幽给他扮了个鬼脸，不要脸，就是想要陆熏姐姐给他暖被窝呗！ 陆谦有事情要交待陆烁， 小陆幽就带着陆熏去陆烁房间，那是一间朝南的大卧室，带了客房跟书房，加起来有100多平米。 小陆幽打开主卧室的门，开了暖气。 陆熏一看就知道，这是陆烁的房间，很多书还有不少手伴。 她一样一样地看。 小陆幽也不打扰她，也到处翻翻看看。 陆烁的床头，放了一本素描本，看着撕碎过后来拼起来的。 陆熏呆了呆，认出是自己小时候画的，被陆烁撕掉后来她又拼起来的。 她一直以为丢了， 原来是在陆烁这儿！ 她拿起来，纤细手指轻轻描绘着上面的画，有些怔忡。 陆烁进来时，就见着她发呆。 他把小陆幽拎出去，关上门，走到陆熏身后低语：“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恨你，甚至是靠着对你的恨拼命学习！所以即使当初我们在一起过得有多好，我对你有多喜欢，但是我坚持认为，这是一场报复。” 陆烁声音有些颤抖。 他轻轻把陆熏拥在怀里，轻声说：“小熏对不起。” 陆熏垂头，仍是看着那本素描本。 她轻声说：“你有没有后悔恨过我？如果你不恨我，我们就不会在一起？” 陆烁敲了她的头一下：“傻瓜！” 他把素描本放到一边儿，再度轻轻拥住她，轻叹：“小熏你信命吗？我从前不信，但现在我想这大概就是命运。” 他一度想挣脱，但逃不掉。 所以他顺从自己的内心，选择爱她，一生一世。 他又庆幸，比自己父亲更早地找到爱人，他跟小熏年纪相当，他们可以相携着走过一段漫长的岁月。 陆烁喜欢这种感觉。 他低声问她，爱不爱自己。 陆熏挺意外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陆烁会喜欢听。他们从前在一起，从来不说这些。 陆烁拥着她低喃：“从前是从前，那会儿我们只能算是相处，但是我现在是想认真地跟你一辈子！陆熏，你爱不爱我？” 他想他是苛刻的，也是霸道的。 他付出多少感情，就需要对方也回报他多少， 少一丝一毫，都不行！ 陆熏不想轻易说，她把玩着他的衬衣扣子，小声说：“结婚那晚，我告诉你。” 陆烁猛地吻住她…… 这晚，陆烁仍是没有动她！ 陆熏松了口气，又觉得他不正常，这症状堪比戒d啊。 陆烁捏她的脸：“我准备开车回b市！正好在路上玩两三天。” 陆熏有些惊喜：“真的？那陆幽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年后，陆幽要去b市念大学，陆熏自然而然地问。 陆烁低笑，他附耳问她：“陆幽跟我们过去，我们是开两间房，还是三间房？” 第500章 你们的日子，自己好好过! 这样不要脸的话，陆熏不想理会。 她侧着身子，躺在雪白枕头上，背后是陆烁滚烫的身子。 她知道他想，但是她也没有大胆到在他家里面做这种事情，只是夜里的时候他的身体更烫了，一摸就滚热。 陆熏跟他面对面地躺着。 她小声问：“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你心疼了？” 他拉过她的小身体，轻轻搂住，然后伸手覆住她的眼睛：“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陆熏没想多，她枕在他的肩侧，过了许久才睡着。 天未亮，陆烁就把她叫起来了。 “怎么了？”陆熏揉着眼睛：“还早啊！” 陆烁下床着衣。 昨晚他洗了澡，赤了上身就睡了，这会儿站在床下穿长裤衬衣，身材修长结实得让陆熏不敢直视。 陆烁拉上裤链，走到床边弯腰，两手撑在床侧。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亲呢地说：“今天是老太太过世纪念的日子，全家人都要起早烧香的！按惯例早餐是我爸做的，这会儿大概陆幽也起来了。” 陆熏根本就不知道。 她紧张得手忙脚乱，又软声问他：“我在这里方不方便？” 陆烁轻笑：“都睡我床上了，还问方不方便？” 陆熏脸蛋微红默默地穿衣，套上毛衣后乌黑的发丝卷在毛衣里，小脸莹白，陆烁看着心动，不觉就上去亲了一口，柔声说道：“我先出去帮忙！你洗漱完就出去。” 陆熏点头。 陆烁又冲她笑笑，走出去。 他离开后，陆熏立即去洗漱，虽然是紧张虽然是手忙脚乱，但是她心里说不出的满……有什么比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更重要呢？ 陆熏洗漱完出去。 天际已经发白，陆园悄悄觉醒，焕发着新的生机。 厨房里热闹。 陆谦亲自做的早餐，小陆幽在帮忙，她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但就是喜欢围着爸爸转，一副妈宝女的小模样。 陆烁是会做事的，他也帮忙。 陆熏叫了人。 陆谦抬眼看她，神情十分温和：“小熏起床了？” 陆熏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说自己也能帮忙。 陆烁却说：“你去院子里把几盆金盏花浇下水吧，厨房里油烟大，不适合女孩子。” 小陆幽不干了：“我在这里半天了，哥哥你也没有说油烟大。” 陆烁挺自然地说：“你非得在这里，我又不好拦着！去去去，以后有你老公心疼你。” 小陆幽佯装抱怨：“有太太就不疼妹妹了。” 她扮了个鬼脸，就拉着陆熏出门了。 陆熏给花浇水。 小陆幽觉得天冷，自来水多冻啊，于是她就掺了热水给花浇上，这样小花小草就一定很暖和。 这一举动，正好被陆谦看见。 陆谦鼻子都气歪了：“怎么能用热水浇花呢！” 他心疼不已，抱着那花差点儿就落泪，“这是老太太留下的花，今天她老人家的大日子，你还要把她的花给送走。” 小陆幽巴眨巴眨，看着陆谦。 陆熏也看着他们。 一会儿，陆谦把那花给移了花盆，很可惜地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陆幽，如果活不了，爸爸非打你屁股不可。” 小陆幽就过去抱住他手臂，巴眨巴眨地望着他：“爸爸，我也是奶奶留下来的小花骨朵儿，难道我就比不上几盆花？奶奶知道你打我肯定心疼，你不听奶奶的话你就是不孝！” 陆谦气笑了：“哪这么多歪理？你平时学习不认真，尽学了这些歪理邪说。” 小陆幽不管。 她跟陆谦可亲近啦，小脑袋瓜子拱进爸爸怀里。 陆谦抱着直叹息。 家里一只大的，一只小的，弄得他头疼。 陆熏看着，很羡慕！ 陆谦一抬眼就见着小姑娘的眼神，跟小时候有些像，就用那种渴慕的眼神看他，她是渴望得到自己的父爱的。 小时候还行，但这会儿她都这么大了。 又是儿子的媳妇儿，他得避嫌。 陆谦浅笑了一下。 陆熏就有些不好意思。 陆烁帮着把早餐弄好，走过来看看，然后就看着陆熏：“怎么了？” 陆熏摇头：“没什么！” 陆烁伸手揉揉她头发，轻声说：“拜祭了老太太，吃了早餐我们就出发了。” 陆熏点头。 这会儿明珠也下楼了，她是全家最后一个起床的，平时还没有什么，这会儿看见陆熏比她起得早，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拜祭老太太时，陆熏站在陆烁身边。 陆谦跟老太太说了些体已话，小陆幽觉得肉麻，就偷偷笑。 陆谦最是拿她没有办法，赶紧地说完，赶紧地吃饭，赶紧地要把几个小的打包送到b市。 小陆幽偏不。 她说还要再玩几天，才过去。 陆谦想想儿子大概也想二人世界，就没有反对。 过个年，家里好多年货特产，管家跟佣人往陆烁车上放。 陆谦看了会儿，叫陆熏跟他到书房里。 陆熏多少有些紧张，陆谦看着她，温柔笑笑：“怎么了？长大了反而怕陆叔叔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摸摸她的头。 像小时候一样。 陆熏乖乖跟他进去，陆谦先进去，叫她把门关上。 陆熏合上门，转身，陆谦在倒茶水。 片刻，茶香四溢。 陆熏坐他面前，坐得笔直的，挺紧张的。 陆谦坐在书桌后面，好好地看着自己不曾照佛的小姑娘，好半天才叹息：“传志他们俩口子把你照顾得很好！” 陆熏嗯了一声。 一会儿她又加了一句：“当年……我能理解。” 陆谦唯有苦笑，他摸出一支香烟点上了却没有抽，表情淡淡的似乎在追忆什么，等回神香烟已经燃了半截。 他低声说：“来来回回，咱们还是一家人。” 他看着陆熏道：“陆烁他很喜欢你！他性子其实像我，挺固执的，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不会把你带回家，也说服不了他自己。” 陆熏静静听着。 陆谦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些东西来，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是早就准备好的。 两张房产证，还有一个珠宝匣子和存折。 陆谦轻道：“两间房子分别在b市跟c市，都是地段很好的大平层，另外还有2亿现金，这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至于这个……” 他打开珠宝匣子。 里面是一套红宝石首饰，鲜红的鸽子子血，看着就珍稀。 陆谦低语：“这套首饰，是温蔓送给你明珠阿姨的，她平时舍不得戴，那天陆烁把你带回来后，你阿姨就翻了出来，说适合小姑娘佩戴。” 陆熏轻轻吸了下鼻子。 陆谦知道她心里不好过，于是起身，轻轻拍她的背。 他声音异常温和：“你阿姨脸皮薄，不好意思亲自给你，不周到的地方你体谅体谅她。” 陆熏嗯了一声。 她低喃：“谢谢陆叔叔，还有阿姨。” 陆谦忍不住摸她的头发，低叹：“长这么大了！” 片刻他醒神，“快去看看陆烁吧，他在等你。” 陆熏抱着东西走出去，陆烁已经准备出发了，他站在车边抽烟。 雪白衬衫，灰色西裤。 外面罩了件黑色薄呢大衣，英挺勃发。 陆熏将东西交给他。 陆烁放进车里，又摸摸她的脸：“怎么了，要哭鼻子了？” 陆熏不承认。 陆烁仰头看看楼上，正好看见一晃而过的身影，笑而温柔道：“去跟我妈妈打个招呼！乖。” 陆熏比他大一岁呢，但是在陆烁面前，她就跟小媳妇儿一样。 她立即上楼。 明珠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陆熏，她暗暗骂自己儿子。 然后她就迅速摆出一张冷淡脸。 门开着，陆熏在门口轻轻敲门，“阿姨。” 明珠像是才发现她来，抬眼很淡地嗯了一声：“准备走了？” 陆熏点头。 明珠又低头翻看手中书本，语气更淡了些：“让陆烁开车慢点儿，平时照顾好自己，我这边忙着呢，一大家子的事情还有你陆叔叔都需要我照顾……是顾不上你们的了，你们自己的日子好好过。” 陆熏不住点头。 她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 明珠挥挥手：“好了，就说这么多了，快下去吧。” 陆熏不动，明珠看着她：“怎么了？” 陆熏忽然就跑过去，她没有说话，就只是抱着明珠。 明珠原本就是心软的人，这一抱抱得她鼻头发酸，就连假装都装不下去了，拍拍怀里的小东西，语气也缓和许多：“好了，该说的你陆叔叔都跟你说了！跟陆烁好好过，我跟你妈妈那边订好日子，就把事情办了。” 陆熏没有出声。 她哭了，抱着明珠默默地流泪。 她知道当年的事情，明珠阿姨有多在意，可是她为了陆烁很轻易地接受了自己，而且丝毫没有为难，就连她装出来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陆熏舍不得走。 明珠沉默半晌，她轻声道：“若是你觉得对不住我，就好好跟陆烁过日子，这辈子也别离开他。”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喜欢上了就不会改变。 她妥协的条件，就是要陆熏的承诺。 陆熏含泪答应：“我会！” 明珠给她擦掉眼泪，哑声开口：“结了婚你也算是我的女儿了，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那些事情不但我要忘了，你也要忘了。” 陆熏难过得眼睛都红了。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是陆烁过来了。 陆烁看见她们哭了，他没有打扰，在外边儿抽了一根香烟。 陆熏走出来时，他轻轻揽了揽她的肩膀，低语：“到车里等我！” 陆熏点头，她靠在他肩上半晌。 陆烁拍拍她，等她下楼才走进父母的卧室，明珠见他进来怕自己露怯，挥着手：“赶紧走！今天是老太太的祭日又不是你妈的祭日，赶紧走！” 陆烁哭笑不得。 他轻叹：“行，回头让爸来哄您。” 明珠：“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了。” …… 陆烁下楼，上了车。 他侧头看看身边的陆熏，明显眼睛还是红的，他拿了纸巾温柔地给她擦了擦，笑笑：“哭成小兔子了。” 陆熏背过身子。 陆烁笑笑，他降下车窗，挥手跟陆谦道别。 车子渐行渐远，陆谦的身影也越来越小，陆烁轻轻握住陆熏的手，问：“你喜欢这里吗？” 陆熏点头。 陆烁就说起陆园的事情，说起自己的父母还有小陆幽。 最后他低声道：“我爸再管几年事儿就管不动了，到时我还得回c市来，小熏，我三十岁以后可能得回c市！c市没有b市繁华，你愿意吗？” 陆熏是愿意的，但她才不要直接告诉他。 陆烁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到了一个城市。 吃了个饭，继续开。 晚上住在t市。 他没有选择五星酒店，而是让秘书给他挑选了民宿，环境很好，四周的小吃美食也很多，入住后陆烁就带着陆熏出去吃东西。 他会拉着她的手，跟其他小情侣一样，逛街吃饭。 玩到十点左右，回去躺在床上，挑了支电影一起看。 陆熏枕在他肩侧，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电影放到恐怖的地方她就钻在他的怀里，陆烁就吻她…… 总归没有做到最后。 他轻声说：“明天还要开一整天车呢！” 陆熏心里都是温温柔柔的。 就这样，开开玩玩，四天才回到b市。 陆烁把车停在陆熏的小公寓楼下，他从b市带来的东西也都放在她这里，来来回回地搬了好几趟，陆家的男人会疼女人，陆熏就空着手跟前跟后。 楼里领居看到陆烁，就对陆熏说。 “男朋友很帅哩！什么时候结婚哪？” 陆熏抿着小嘴，没有否认。 陆烁搬着最后一小箱香肠，他分给对方几根，很客气地说：“快了，就在这半年里！” 他说完，用肩膀把门撞开，进去公寓。 陆熏跟在后面，慢慢关上门，她还在想结婚的事情。 哪知，陆烁把东西放下，就露出了原形。 陆熏被他抵在门板上亲，亲得全身都是血热的，外套也扒了个干净，里面是件薄薄的真丝衬衫，配了件鱼尾裙…… 陆烁低头不停地吻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小熏……你真好看。” 陆熏紧张极了，她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但是太突然了。 陆烁像是正人君子般跟她睡了好几个晚上，才回到b市就这样儿，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烁修长手指撩进她的衣服里，半晌，他伏在她耳侧轻喃：“你也想的，是不是？ 第501章 重新得到我，这么高兴? 陆熏不敢说，她在他怀里颤得不成样子。 他们很久没有过了…… 陆烁再度吻上她，一边亲吻一边低声哄着：“抱你去房里？” 天还未黑，陆熏觉得压力很大，她的手抵在他的肩头声音细细小小的：“等……天黑！” 说完她实在不堪，眼角湿润。 陆烁自然知道，但是他忍不住了，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笔直走向卧室。 这里他来过一次，轻车熟路的。 陆熏的卧室是淡粉系，挺少女的。床单上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这样私密的空间，这样不被人打扰的地方，陆烁觉得自己能好好地疼她。 他解她的扣子，陆熏还是小小地抵抗了一下。 “陆烁！” 陆烁含住她的嘴唇，温柔地吻她。 纵然过去他们发生过很多次关系，但是这一次很不一样，某种意义上说是他们的第一次，陆烁很慎重也想给她好的体验。 从傍晚到天黑，他取悦她，让她在他怀里一次次颤栗。 到了后来，陆熏又哭又叫的。 陆烁温柔地吻她，轻哄：“好了！不碰你了。” 他抱她去冲了个澡，又抱回卧室。 陆烁觉得热，赤着上身，陆熏身上是他的白衬衣，窝在他的怀里睡觉……一缕黑色头发缠在他身上，弄得他有些痒。 陆烁点了根香烟，只抽了小半根。 他侧头看陆熏，她小睡了片刻就醒了过来，伸手推推他：“我有点儿饿了。” 陆烁伸手摸她的小肚子。 他自然想起方才的情事，眼神就暗了些，陆熏怕他再来小声嚷着要吃饭。 陆烁笑笑。 他亲亲她：“蒸个小香肠！再炒几个菜。” 他起床套上裤子，又随手套上毛衣，弯腰亲她时她搂着他的脖子：“厨房里有烤箱，我想吃个小蛋糕。” 陆烁笑笑：“行，给你烤。” 从前在一起生活时，他就疼她，现在两人真正在一起他便对她更好。 陆烁走进厨房，取了面粉先做了小蛋糕。 放进烤箱后他就开始做饭，他自小出国留学，做得一手好菜。 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做好。 小蛋糕，还用了个模具，是只小熊。 陆烁在外面叫了陆熏，她没有出来，他便进卧室去找她。 陆熏坐在床上，面前放着几个小红本本还有一个珠宝盒子，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挺宝贝的样子。 陆烁走进去坐到床边：“在看什么？” 陆熏小脸微红，她就不肯给他看。 陆烁哪里不知道，这是他爸妈给她的见面礼，一点心意把小傻子感动坏了。 他翻看着，然后问她：“很高兴？” 陆熏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就老实地点头：“嗯，很高兴。” 她忍不住靠在陆烁肩头，声音柔软：“陆烁，我没有想到你妈妈这么轻易就接受我了。” 陆烁没有说话，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陆熏没提那些扫兴的事情，她一直是个很感恩的女孩子，她靠在陆烁身边说了以后的事情，说着说着她就挺高兴的。 陆烁很少见她这样，他不由得轻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又重新得到我，这么高兴？” 她觉得他可恶。 明明今天如狼似虎的是他，他老这样。 陆熏不肯说话，但就是这样闹着小脾气，陆烁也觉得是甜蜜的。 留学的时候，他身边并不缺少优秀的女性，可是陆烁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男女之情，后来跟陆熏遇见他也以为是报复，一直到抛下她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他喜欢的是陆熏这样儿的。 柔顺乖巧，听他的话。 陆烁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喜欢拿主意，但是小熏她不介意，那他们在一起就能磨合得很好。 他亲了她一会儿，叫她起来吃饭。 陆熏脸红着想换衣服，陆烁却说：“暖气开得足，去洗把脸就行了。” …… 吃饭时，陆熏小声问他：“你不工作啊？” 明天就是初十了。 他怎么也得去公司，事情那么多，应该要忙好一阵子。 陆烁摸摸她的头：“舍不得我的话，跟我去住，我想每天都看见你。” 陆熏小口吃饭。 她声音小小的：“两三天见一见也很好！” 陆烁笑起来，觉得她可爱。 他倒没有勉强，毕竟他们才在一起，而且谈恋爱保持一点点距离也是好的，等过个两三月他们就结婚了，到时天天在一起。 吃完饭，陆烁就打电话。 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有拜年的，还有谈公事的。 半小时后他接了个电话，是霍绍霆打过来的。 “舅舅……嗯，我跟小熏一起回来的！是，明天去公司了！” “晚上我带小熏过来吧！” …… 陆烁挂上电话。 陆熏坐在沙发上看片儿，她慢慢地问：“明天要去拜年啊？” 陆烁嗯了一声：“是！舅舅叫我们过去吃饭！ 陆熏哦了一声。 他弯腰捏她的小鼻子：“你不是挺喜欢霍西吗？这两天她也在家里面……明天穿漂亮点儿。” 陆熏软软地嗯了一声。 陆烁最看不得她这样，看着听着就全身血热，想欺负她。 他附在她耳边，低喃：“那儿疼不疼？” 陆熏小脸红了，她轻咬着唇，咬得几乎出血：“不疼。” 陆烁顺势吻住她…… 陆熏不肯跟他在客厅里做这事儿，但是陆烁是铁了心地想在沙发上弄一次，哄了好久她才半推半就，坐在他怀里小声地哭。 她越是这样，陆烁就越是禽兽。 凌晨两点时，他才彻底放过她，陆熏背着身子小声骂他不是人。 陆烁拥着她薄小的肩，轻轻哄着：“小半年没有了，我要是两三下就哑火，那还是男人吗？” 陆熏说不过他，索性不说。 陆烁却觉得满足，他拥着她哄她睡觉，让她枕在自己怀里。 看着她小小一只窝在怀里，他说不出的喜欢，他家里面就陆熏长得最小，抱着时软软一小只，但是怎么弄都弄不坏…… …… 次日，陆烁早起，给陆熏做了两顿饭。 他随便吃了点儿开车去公司，方秘书早就在等他了：“陆总新年好！” 陆烁心情很好。 他坐到办公桌后翻了翻文件，说：“通知一下，今天来公司上班的每人领2000补助。” 方秘书看他神情，就知道好事将近。 她很会说话：“大家肯定高兴，都沾了陆总的喜气。” 陆烁笑笑，神情嘴角都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他看了会儿文件抬头：“你帮我看看哪家婚庆公司比较好，还有婚纱我想在意大利订，到时你再联系小熏。” 方秘书点头：“好的陆总，我会留意的。” 陆烁示意她出去，自己专心处理文件。 快到中午时座机响了，他伸手接起，电话那边是他意想不到的人—— 司安然。 司安然声音带着疲惫：“陆烁，你要跟她结婚？” 陆烁微微眯眼，很不高兴，他并不想他跟陆熏的事情被司安然知道，再说他跟司安然早没有关系了，该给的补偿也给到位了，她还在纠缠什么？ 陆烁声音带着警告：“司安然，如果我是你，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司安然情绪略有些激动：“那我的感情呢？陆烁我喜欢了你几年，这怎么算？” 陆烁抚着额头，靠到椅背上。 “司安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当初你若是说你喜欢我，我不会跟你合作，既然彼此都有责任，那为什么不选择一条对自己有利的路？” 他很不能理解司安然的脑回路。 她不是女强人吗，谈及感情，几乎失去理智。 这样的人，陆烁不但不会产生男女情感，就连基本尊重他才都懒得给。愿意跟她废话几句，无非就是看在长辈的面上。 司安然沉默，然后挂了电话。 陆烁把电话扔了，随后他叫了二秘进来，吩咐以后司安然的电话不要接进来，二秘消息不太灵通，她出去后撞见方秘书，把这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她问：“司小姐不是要跟我们陆总订婚吗？” 方秘书拉过二秘，小声说：“哪年的老黄历了！陆总现在的女朋友是陆熏……对，就是那个设计师，青梅竹马来着！我告诉你他们已经谈及婚嫁，没有司安然什么事了，以后眼睛放亮些别惹陆总不高兴。” 二秘点头，她嘴巴大，不到下午就把这事儿召告天下。 陆氏总公司，无人不知。 …… 陆烁没有把司安然放在心上，下午六点下班，他开车回去接陆熏。 陆熏白天出了趟门，给长辈买礼物。 温蔓是条围巾，给霍绍霆的是珊瑚笔架，看着挺精致的。 但陆烁只欣赏陆熏。 她今天穿了套羊毛裙，暗红色，上面点缀着小樱桃。 看着娇小可爱。 陆烁给她罩上外套，低头亲了亲：“挺好看的！” 陆熏挽住他的手，坐进车里时她还是有些不真实感，她真的跟他光明正大在一起，而且还可以跟着他拜访亲戚。 陆烁系好安全带，就见着陆熏看着自己。 他浅笑：“怎么了？” 陆熏轻声说：“以前我只有柳爸爸柳妈妈，跟你在一起，我好像多了很多亲人。” 陆烁听了有些心酸。 陆熏小时候过得不好，他还欺负过她，长大了又欺负她。 他拥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 陆熏乖乖在他怀里，她小声说：“陆烁你不用内疚的，那些事情我早不记得了。” 陆烁低头：“我第一次欺负你，你也忘了？我还记得你哭得可伤心了，把我背后都抓出花了，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怕疼的小姑娘。” 陆熏脸红透了。 他真是不要脸，专门喜欢把这些事情拿出来挤兑她。 可是她又舍不得跟他生气。 她别别扭扭的样子，陆烁特别喜欢，不但不收敛还附在她耳边又说了几句，陆熏气坏了就反驳：“你那次不就两分钟？我都没有说呢！” 陆烁：…… 好半天，他轻轻磨牙：“男人头一次时间都很短。” “我又不知道！我也没有试过旁人，说不定是你撒谎呢！” 陆熏说完小脸更红了。 陆烁忽然轻轻地笑了，他在她红唇上咬了一口：“再嘴硬，晚上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流氓！” 陆熏不自在地别过脸。 陆烁发动车子，开了会儿他又给她算旧账：“对了，咱们这次在一起，你跟叶白可得保持距离了！你现在也算是有夫之妇了。” 其实不用他说，陆熏跟叶白都会保持距离。 但她觉得挺对不住叶白的，叶白从来不曾强迫她，但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跟陆烁在一起，叶白问过她：“他值得你回头吗？” 陆熏不知道值不值得，她只知道那晚在c市的古城，天空飘着雪，他捧着她的脸吻她，那时她就知道自己抗拒不了。 陆烁想要她，她也渴望陆烁。 陆熏没有多谈叶白，虽然她跟陆烁在一起，但是叶白在她心里是有份量的，就像是亲人一样。 陆烁心里是吃味的。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是配偶，也不该介入太多。 他只伸手握了握陆熏的手，心里想着那只欧美大|胸早点儿回他的欧美吧！ 半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别墅。 霍绍霆早站在停车坪那里等着了，车停下他就拉开车门，陆熏有些不好意思。 陆烁的舅舅长得太好看了！ 她递上礼物，跟着陆烁叫了声舅舅。 霍绍霆轻拍她的肩，笑着对陆烁说：“一大早你妈妈就打电话过来，要我跟你舅妈准备大红包，说不能怠慢了小客人！” 陆烁从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霍绍霆一根。 霍绍霆看看别墅里面，轻声说：“可不能让你舅妈看见，她现在管我管得凶！嘿，男人长得太好也不是好事儿，太太就特别在意，好男人难当啊！” 这些话，陆烁听听就算了。 他这个舅舅口是心非，嘴上抱怨舅妈管得凶，那是他逼着人家管的好不好？ 陆熏却当了真。 她心里想，以后她得给陆烁抽烟自由，前提是他比较有分寸的情况。 她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陆烁忍不住摸她的小脑袋：“想什么呢！舅舅的话你听一半就行了！” 陆熏有些不好意思。 恰好这时霍西走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张崇光。 陆烁一愣， 张崇光回来过年了？ 第502章 张崇光，你是不是疯了? 陆烁意外，因为这几年，张崇光很少回来过年。 他已经有两三年未见到他。 偶尔联系，知道张崇光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在那个什么金融街是出了名的财神爷，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陆烁轻拍了下陆熏，示意她到霍西那儿去。 他自己叫了张崇光：“回来过年？” 张崇光点头，他看了看霍西，然后就走了过来。 霍绍霆看着他牙疼，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谈话，自己先进屋了。 等长辈离开，陆烁递了根香烟过去。 张崇光点上，缓缓抽了一口后，吐着烟雾问：“你跟她要结婚了？想好了？” 陆烁没有正面回答。 他捏着烟屁股，注视着张崇光，淡笑：“若是你当年没有跟霍西分开，你们孩子早打酱油了吧！” 张崇光没有吱声。 陆烁声音放轻了些：“你怎么想的？我看你这两年也没有女朋友，霍西身边也没有人，你们是要闹哪样儿，要闹到天荒地老呢！” 张崇光先没有吱声，他静静地抽了半支香烟，才开口：“小时候，我也觉得我跟霍西是天生的一对儿！但是去国外以后，我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自由，空气也那么新鲜，原来，没有谁是不能离开谁的！” 他顿了下又说：“陆烁，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只是不想开始，就只是……觉得在外面挺好的。” 陆烁没有出声。 他目光难解，因为当年张崇光怎么走进霍家的他们都知道，是因为张崇光是熊猫血，而且霍西喜欢他。 这些年，亲情是有了。 没有想到的是，张崇光觉得束缚，他不想留在霍家也不想留在霍西身边，他身边来来去去好几个串串，但都是几个月不了了之。 至于张崇光现在怎么想，陆烁还真摸不准。 他没有劝，因为他觉得霍西值得最好的，若是勉强一个男人留在身边，那对于他姐来说太掉价了，他姐在b市想追她想要她的人，多得是！ 抽完一根香烟，两个男人进了屋。 霍绍霆正给两姑娘削水果呢，温蔓在煮果茶，她对陆烁跟张崇光是一样的温和慈爱。 端果茶时，张崇光很自然过去帮忙。 陆烁脱了大衣，冷眼瞧着，觉得张崇光真是矛盾。 想当白眼狼，当到底就是了，这来来回回的算怎么回事儿？ 难怪舅舅不理他！ 霍西跟陆熏处得挺好，要不是她是个女的，陆烁该吃醋了！ 他坐在小姑娘身边，揽着她的肩， 带她看动画片儿！ 霍西吐槽他：“陆烁你这么大人了，还要看动画片，丢不丢人啊！” 她抢过摇控换台。 陆烁又抢过来：“小熏爱看！” 霍西笑起来，她托着下巴笑意吟吟的：“是小熏要看啊！” 她挺大方地把摇控丢给陆烁，“我让你！” 陆烁睨她一眼。 陆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拉着陆烁的袖子：“陆烁！” 陆烁自小这里长大的，根本不在意。 温蔓坐在对面，很优雅地喝了口果茶，说：“小熏你年纪最小，他们让着你也是应该的。” 陆熏更不好意思了，陆烁还比她小一岁呢！ 陆烁冲她眨眨眼睛。 霍西踢他：“少秀恩爱！” 陆烁架着她的脖子：“那你也早点儿给我找个姐夫回来。” 霍西嘴毒得很：“姐夫多得是！你想一周换一个，还是一月换一个？” 陆烁看看一边的张崇光。 张崇光拿着一个旧唱片机，正要挑选，好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但是他手上动作顿了顿。 陆烁就很慢地笑笑：“我都没有意见！” 霍西挑了下及腰长发，也不说话了，靠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儿。 一会儿张崇光抬眼，注视着她。 霍西没看他，一直到家里佣人来叫吃饭。 正巧这时她手机响了，一看，是个客户发的信息。 那女的正闹离婚，大过年的想不开，在家里浴缸里要动刀子，临走了还不忘霍西还要来告个别。 霍西气得想骂人。 大过年的天又冷，谁都不想跑出去。 她拿了外套披上：“爸妈，客气有事儿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上不回来了！” 霍绍霆第一个不乐意了：“过年也要出去？” 霍西点头：“人命关天！我得走了！” 张崇光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他下了餐桌，“我送你过去！” 玄关，霍西在换鞋子，闻言起身。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不太好，我得为当事人保守隐私。” 张崇光态度挺强势的：“我送你到楼下。” 外面地上都结冰了，霍绍霆也不放心霍西单独开车，就说：“让崇光送你吧，完事儿就早点回来，别成天在外面浪！喝醉了跟个醉猫一样。” 霍西不爱听这个。 她摆了摆手：“爸，咱能不说这个吗？都是成年人了！” 霍绍霆：“我是你亲爹！” 霍西快步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也爱你，亲爹！” 她还顺手亲了亲陆熏：“在这儿多住两天，陪陪我妈妈。” 陆熏被她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 霍西又轻眨眼睛，利落地离开了。 到了车上，张崇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她：“怎么，你经常到酒吧这些地方喝酒？” 霍西随意嗯了一声：“偶尔吧！” 张崇光忽然侧头，轻问：“在那儿找过男人？” 霍西示意他开车，片刻后她才说：“管得真宽啊！怎么，在米国当了警察啊？” 张崇光脸色挺不好的。 一路上，两人只偶尔说几句话。 事实上，他们两个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过，在私密的空间里只有他们，没有其他人。 霍西后来就不怎么说话了。 她侧过头，看着车窗外面，张崇光放了首歌。 许久他问她：“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霍西懒洋洋的：“没有！不过想找的话随时都有……毕竟去趟酒吧什么的也挺方便，也不用负责，更不用跟对方在分开时说什么补偿放血的。” 她说着，就挺轻地笑了笑。 她喜欢过张崇光，很喜欢过。 她整个年少时期，有的只有张崇光，少女怀春最好的年岁她都给了他。 但他不要她了。 他跟她分开，他还带过好几个串串回来，开始的时候是难过的吧，但是这年岁又有谁的爱情是白头到老呢？ 慢慢的，霍西忘了， 她也不那么在意了，如果张崇光不到她面前晃的话，她觉得这个人在她生命里已经无足轻重。 现在他问她身边有没有人， 她也懒得猜他心思。 张崇光脸色不大好，但他没有再细问，这些话从霍西嘴里说出来再听见他的耳朵里，并不好过。 当初他决定不跟她在一起，就该想到总有一天霍西会跟其他人在一起。 或是恋爱， 或者是结婚，又或者是一夕欢愉。 他指尖有些发白，到前面红灯时，猛地刹车。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张崇光才猛地回神，低声说：“抱歉！” 霍西没有说话。 她想她跟张崇光说这些，就是让他不要存什么幻想，想着她霍西为着他守身如玉，身边一个男人也没有，就等他回心转意。 做他的逼|梦呢！ 她也不是自暴自弃，她是正常女人，多少处过一两个。 有个当红顶流，跟她有过那么一段交往，到现在都没有放弃。 但是霍西没劲儿了。 她不想隐瞒张崇光，或许在潜意识里，她是不想再跟这个人有瓜葛。 路口的红灯，一闪一闪。 张崇光从置物柜里拿出一包香烟，抽了一根点上，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靠着椅背抽烟…… 他身边是霍西，一个他放弃，但这些年经常想起的人。 但明显，霍西不怎么想他了。 张崇光自嘲一笑。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那个客户楼下，霍西让张崇光先回去。 张崇光点了下头，朝着上面挪了挪下巴。 霍西：“好吧，我尽量早点下来。” …… 那个客户挺作的，等到安抚完，已经是凌晨一点。 霍西疲惫得要命。 她坐进车里把外套脱下，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 那女的，差点儿就没命了！ 张崇光静静看着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霍西的侧颜。 她的长相承袭了温蔓的美貌，但是轮廓又有些像霍绍霆，很完美，身上穿着的衬衫因为这个姿势而微微紧绷，显露出成熟曲线。 张崇光喉结微微滚动。 他拿了手机轻刷：“带你去吃点儿东西吧！” 霍西闭眼：“这个点了！能有什么东西？” 她轻轻睁开眼睛，轻轻笑笑：“张崇光，我带你去酒吧玩玩吧？” 她凑近他，声音挺轻的：“你这次没带串串回来，怎么解决的？” 张崇光低头注视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想打消他的念头，其实他有什么念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回来几天想跟她好好相处。 做不成夫妻，但他是在意霍西的，超过任何女人。 他不吱声，霍西笑了。 她倒回椅背：“那就回家！” 蓦地，张崇光开口：“去酒吧吧！” 霍西侧头看他一眼，挺淡地笑笑，去就去谁怕谁啊。 …… 霍西带着张崇光到了她常去的一家酒吧，大概是她常来，酒保是认得她的。 递她一杯鸡尾酒。 霍西轻撩了下头发：“给这位帅哥也来一杯。” 酒保看张崇光一眼。 觉得很帅，有很钱，跟霍律师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 他调了一杯最贵的给他。 张崇光掏出皮夹丢给霍西，霍西没拿，她还笑得懒懒的：“我请你喝！一杯调酒我还请得起！” 张崇光静静注视她。 他发现霍西跟这里很多人都挺熟的，但没有暧昧，就像是朋友一样。 他心情略好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聊着，大多是说工作，至于私人感情都一致避开了！最后霍西笑笑：“以后你别往这儿寄血袋了，我早就不用了。” 张崇光目光深深。 霍西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张崇光点头，他看着她走向一处幽暗过道，应该就是洗手间的方向了。 但是他等了约莫10分钟，霍西都没有回来。 张崇光起身过去找她。 但是他才走到那儿，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霍西就在那儿，她不是一个人。 她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戴着墨镜，头上还压着帽子……那人把霍西按在墙壁上，低低地跟她说话。 霍西并没有不高兴。 她还轻轻拍了年轻男人的脸，那男的搂住她的腰，头靠在她肩上似乎在喃语什么，听着是有些埋怨。 张崇光全身血液逆流。 即使他什么也听不见，但他从他们的肢体动作，也能猜得出来他们算是情侣关系，至少有一定程度的感情纠纷。 而且，霍西不讨厌那个男的。 张崇光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冷，他就那样儿看着霍西，一直到她抬眼看见他，霍西挺轻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张崇光，要不你先回去？” 张崇光声音冰凉：“你要跟他上|床？” 霍西没有出声，她看着他。 张崇光压了一晚的火气，终于爆发了：“你想跟男人上|床，为什么不考虑我？霍西，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要跟别人走？” 霍西对他仅有的一点儿客气，也收得干干净净了。 她冷着声音：“你是我什么人？我跟谁在一起还要向你报备？” 原本她也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但是张崇光这样儿，她还就愿意跟旁人在一起了，她拉着那个顶流炸子鸡，“走吧！” 张崇光站在原来的地方。 上头灯光幽暗，照在他脸上，看着阴沉到极点。 蓦地，他快步到门口。 霍西被他拽到身后，随后他一拳打向那个干净漂亮的男孩子……四周响起惊呼声，张崇光随手丢下一张空白支票。 他拖着霍西上车。 霍西挣扎：“你干什么张崇光！你疯了是不是？” 张崇光把她抵在椅背上，冷着脸问：“你喜欢他？” 霍西冷笑：“感觉还不错！” 张崇光慢慢地放开她，他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霍西低声说：“张崇光我们这样没有意思！你放手，我想回去了！” 张崇光很低很低地问：“霍西，你是在报复我吗？” 霍西沉默了会儿，她笑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张崇光，你是不是预想我会找个优秀的男人嫁了，然后你看着我产生一种淡淡遗憾，会追忆起年少时光，但这些是你能接受的！你不能接受的无非就是我现在可以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除了你不行！” 她笑意变淡：“我不会报复谁！我的人生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你怎么想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再谈的必要。 她喜欢过他，也被他伤过，现在更不打算惯着他！ 门轻轻打开，但是下一秒，被粗暴地关上了！ 张崇光冷冷开口：“谁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比他们差吗？你不想试试看？” 第503章 霍西，你恨我吗? 霍西靠在椅背上，她冷睨着张崇光。 “真不巧，我对你还真不感兴趣，更不想试！张崇光……你以为谁都稀罕吃回头草？” 张崇光额头突突地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这个人，是自己放弃了的。 那年他去国外，20岁不到。 他尝到了在霍家不一样的生活，他觉得那种自由是自己想要的，他想着他可以用任何方式报答霍绍霆跟温蔓。 但他不想用婚姻。 权衡再三，他放弃了霍西，即使当年他们两小无猜。 很长一段时间， 张崇光也确实很少想起霍西，只是他去哪儿旅游，喝到不错的红酒还有看见拍卖会上有什么东西是她可能喜欢的，他都会想到她。 这些年，他寄回来很多很多…… 霍西没有回复过。 他也不知道他送的那些东西，现在在哪儿。 后来，交过几个女朋友，在国外也混得风生水起，张崇光慢慢地开始怀念b市的生活，在那间别墅里，有霍西、霍允思还有小霍娇。 那几年，他跟霍西不联系，他也回来得少。 他几乎想不起来霍西长什么样子了。 等他回来，霍西已经把他当成，普通的儿时的玩伴。 她甚至在他面前，要跟其他男人走，或者兴致来了会滚一滚床单，做点儿男人女人爱做的事儿。 张崇光难受到无以复加。 他看着霍西，轻声问：“霍西，你恨我吗？” 霍西直视车前方向。 半晌，她笑笑：“我没有那个力气恨人！张崇光，是你说不要开始的，我只是顺应了你的想法，怎么，现在在外面浪够了又想念家里了，不觉得是牢笼了？” 霍西有些烦闷。 她从皮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 她不怎么抽，但是心烦的时候，总喜欢点上一支。 细长的香烟，燃在她好看的指间，她又轻轻地笑笑：“我凭什么要接收你呢！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你也看见了，刚才那个比我小四岁，挺嫩的……在床上……” “霍西！” 张崇光气息乱乱的，他声音压抑极了：“别说了！” 霍西挺淡地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这样挺好的，他趁早死了这份心，然后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继续滚回国外，过年的时候，带个串串回来串门。 挺好！ 霍西仰头，微闭着眼睛，把指间一点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就准备掐掉。 香烟被人拿走。 接着，一股清洌的男性气息渡到她的嘴里。 霍西睁开眼睛，张崇光也在看她。 她伸手抵着他的肩膀，慢慢推开他：“什么意思？” 张崇光看着她的眼睛：“你对他，是单纯的身体需求，还是……真的喜欢？” “查户口啊！” 霍西嗤笑：“张崇光，别整得我跟你老婆似的！我现在就是跟他去开｜房间，你也管不着，少管我闲事。” 他不肯让开，她就踢他的脚。 “开车，我要回家休息！” 张崇光没让，他不但不让还捏着她的下巴，迅速地吻住她。 他的吻技不错， 霍西推拖不开，干脆就享受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跟他交换着角度，尝着彼此的滋味。 一吻过后，张崇光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气。 他轻喃：“霍西，我们重新开始。” 霍西笑了起来。 她直接推开他的身子，慢慢地把衬衫整理好，挑了挑漂亮的茶色长发，挺好笑地说：“张崇光，你脑子坏了吧！” 张崇光盯着她：“你跟那个小男孩儿玩真的？” 霍西不在意：“说了，跟你没关系！” 她又加了句：“吻技不错！不过，也就只是一个吻而已，别太当真了。” 她觉得跟他没法沟通，打开车门下车。 张崇光扣住她的手。 霍西望着他，很平静地说：“张崇光，我愿意跟你废话那是看在我爸妈的面上，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特殊感情吧！大街上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仍是不肯放她下车。 就在这时，车前来了一个人，拿了个大铁锤。 砰地一声。 把张崇光的保时捷砸了个大坑，车子顿时叫了起来，也引来不少人围观。 “找死！” 张崇光低咒一声，打开车门下车。 霍西一看，站在车前的是白起。 戴着帽子挡着脸，嘴角还挂着青，手里拿着又一下砸了下去。 霍西轻声叹息。 她也下了车，在张崇光之前，扣住白起的手：“别砸了！” 张崇光抬眼。 他注视着霍西，也看着她拉着旁人的手。 霍西写了一张支票，丢在车前盖：“赔给你的！” 张崇光没有动，他就看着霍西，刚才在车里他问霍西，有没有喜欢这个小男孩儿，现在他想他不用问了。 霍西跟这人，是有感情的。 她第一时间，保护了这个小弱鸡。 张崇光冷笑：“你喜欢这样儿的？” 霍西双手叉在胸前：“对啊！至少对我一心一意！” 张崇光死死盯着她， 好一阵子，他忽然拿了那张支票撕得粉碎，他打开车门时侧身：“霍西，你跟不跟我回家？” 霍西作了个手势，请他离开。 风度翩翩。 张崇光的脸，铁青铁青的，最终还是把那辆破车开走。 霍西静静地站了会儿。 一直到夜风吹得她全身发凉，她才跟身边的人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起反扣住她的手。 “他就是那个人？就是因为他，你才不肯真正跟我在一起？” 霍西很淡地笑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从白起衣袋里找出车钥匙，找到他的跑车，坐上去：“还不走？” 白起坐上车子。 他大概跟她生气，一直不太出声…… 霍西声音低低的：“说了咱们不适合，我可不想被你那些女友粉给撕碎掉。所以咱们好聚好散了。” 白起望着车窗外面，根本不理她。 霍西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脸：“乖啦！” 白起侧头看她一眼，眼睛有些红，一会儿他解开了安全带过来抱住了霍西的腰，他把头埋在她柔软的小腹，低喃：“你在我那儿住一晚。” “行！但你别想我陪你睡觉。” 白起没说话！ 霍西专心开车，其实她算是白起的律师，她认识白起时是四年前。 彼此有过一段儿孽缘， 后来觉得不适合，她是很能拿得起放得下的，白起却认准她了。 偏偏她是他的律师。 再者，白起挺招人疼的，霍西也怪疼他的。 她把人送回家，关上车门。 公寓门打开，白起按着她就想接吻，霍西挡住他了。 “再胡闹，我就回去了！” 白起的面孔埋在她的颈侧，他低哑着嗓音说：“如果他没有回来，今晚你碰见我，你肯定愿意陪陪我！霍西你还爱着他，是不是？” 霍西拍拍他的脸：“想什么呢弟弟！” 他不放开她，她直接就踢了过去，白起闷哼一声。 霍西没理他。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酒柜那儿，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然后坐到落地窗前慢慢地喝，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白起知道，她人在这儿，心却在旁人那儿。 他坐到她身边：“你来我这儿过夜，就是想让他误会，让他不再缠着你？” “无聊！” 霍西喝了小半杯红酒，低叹：“小孩子懂什么！” 其实她知道，白起不是小孩子。 白起已经24岁，是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 她跟白起的感情，也说不清闹不明白，但是他们都没有对象，也不必向谁交待什么，何况是张崇光这只白眼狼。 她想喝酒，白起就去厨房，给她做了顿饭。 再开了一瓶最好的。 霍西看着他白皙清秀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从前真没有白养活你！” 她习惯性地想亲他一下。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亲得下去。 白起很淡地笑笑，似乎是在嘲笑她，霍西耸了耸肩膀：“刚才车里被张崇光亲过了，你也不想跟他间接接吻吧！” 白起咬牙：“你真知道怎么气人！” 他猛地按住她的后脑，亲了上去，霍西挡住他的攻势：“你不讲究，我还讲究呢！行了，吃饭！” 白起挺不满的，他恨不得立即去刀了张崇光。 没有张崇光， 他能一辈子这样缠着霍西，也许她不会跟他结婚，但是她也不会喜欢别的人，那样就够了。 他也不在意顶流的身份。 从20岁起，他就只喜欢霍西一个人。 吃完饭，霍西在客房猫了一晚，天亮时她就回家了。 白起是醒着了，但是他没有起来。 霍西不爱被人绑着，他是缠着她，但也有分寸。 不然，他也不能在她身边，一待四年。 …… 霍西打车回家。 天蒙蒙亮，家里的佣人已经起来做事，看见她就叫大小姐。 “轻点儿！别被我爸听见！” 霍西轻手轻脚，到玄关那儿把鞋子脱了，猫着脚进去。 但是才走两步，一道声音响起。 “回来了？” 是张崇光的声音。 霍西把鞋子扔在地上，穿起来，望向沙发。 张崇光坐在那儿，即使没有开灯，但仍是能看出来有些憔悴，他面前放了好几个酒瓶子，歪歪倒倒地空着。 霍西双手抱胸：“哟，起得挺早！” 张崇光冷着脸：“跟霍律师真没得比！怎么，跟小鲜肉疯了一个晚上还能起得来，是他不行啊还是霍律师天赋异禀？” 他实在气，霍律师都叫出口了。 霍西是不吃他这套的，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一边喝一边讽刺他。 “b市我熟！不像张总想喝花酒都找不着地方！” “早这样，带个串串回来啊，也不用对着别人阴阳怪气了！” …… 张崇光冷冷地看着她。 霍西舒服地坐他对面，脱了丝袜的腿横放到茶几上。 占了上风嘛，总归让人愉快。 张崇光看着她的腿:“怎么，激烈到丝袜都扯破了！” “对啊！” “你快30了吧，你是不能理解24岁小鲜肉的体力的！” 张崇光握了握手：“他那么好？” 霍西轻眨眼睛：“试过才知道呢！” 张崇光气得不想理她，直接起身上楼，但是走到一半时就被陆烁给堵住了，陆烁昨晚没走，特意留下来看戏的。 果然，大清早的就精彩得不得了。 他就知道，要治张崇光，还得他姐！ 陆烁跟霍西一个鼻孔出气，佯装不知道，含笑：“都起这么早！？” 张崇光撞开他的肩，上楼。 陆烁穿着厚实的白色浴衣，缓缓下楼，霍西伸过腿：“给你姐捶捶！忙了一个晚上累死我了！” 陆烁跟她向来亲近，替她捶捶，想了想又问。 “怎么打算的？” 他抬抬下巴，示意楼上的位置：“人回来了，你这是想把他气走？” 霍西敲了他一记。 她淡淡地笑笑：“想多了吧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破镜重圆。” 陆烁也很轻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二楼，张崇光站在那儿。 修长手指扶着扶手，用力得指关节都发白了，他听见了霍西说的话，她说，哪那么多的破镜重圆。 她说着这个时，三分凉薄。 张崇光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滋味，回到卧室他头抵着门板，他想过年后他该立即回米国，这样的话，他们仍能像从前那样儿。 客客气气的家人。 对方遇见困难时，还是能守望相助，但就不会是恋人。 谁都是轻松的。 霍西做到了，他说分开后，她从不曾向他挽回。 他知道她的，有那么一段时间霍西是在等他的，等他后悔等他回头，因为他的家在这儿，她总觉得他会回来。 可是他没有，这些年，他都没有回来。 她放弃他，情理之中。 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难受？ 收拾收拾心情，回米国，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张崇光收拾着护照时，心里难受到无以复加，他自小尝尽冷暖，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他面前跳楼，他那样恐惧仍是压在心里。 他压抑习惯了。 霍西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照亮了他。 但是太明亮，他反而觉得刺眼，不习惯。 他选择把光挡住。 现在，他想念这束光，霍西却再也不肯照耀他。 张崇光轻轻捂住心口，感到疼痛。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第504章 你这样冷血的人，哪里会懂! 张崇光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霍绍霆。 “霍叔。” 霍绍霆看了看他，缓缓走进去，走到沙发那儿弯腰捡起那张护照，抬眼：“才回来几天，又要走？” 张崇光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霍绍霆翻看护照，挺随意地问：“是因为霍西吗？” 这个问题，张崇光回答不了。 好一会儿，他才低语：“霍叔，是我的问题。” “当然是你的问题！” 霍绍霆走回去，把门关上，转身进看着张崇光：“你在太年轻时就决定了人生方向，为什么不再走走看看呢？好了……耗到你跟霍西都这个年纪了，梯子都被你小子给抽走了！” 这种事情，对于当爹的，毕竟不好过。 何况张崇光，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子。 霍绍霆点了根香烟，吸了半根后，他开口：“当初我帮张家，我收养你主要原因确实是因为你是熊猫血，但是那些年，崇光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是我没有把你当儿子养，还是你温蔓阿姨没有把你当亲生骨肉疼，她甚至是想更疼你一些的我拦着了，因为我觉得家里四个孩子，应该是一样的，你也不该搞特殊。” “再说，你年纪最大，理由照顾弟弟妹妹。” “崇光我说得对不对？” …… 张崇光点头。 他的心脏更疼了，密密麻麻地疼。 霍绍霆看他来气：“你出国见了世面，你不想接管西亚，都没有问题！你事业做得很好我只会替你高兴！但这些的前提是你不喜欢霍西，你也没有想过跟她在一起！但是你明明心里挂念着，却又想摆脱这样的人生，崇光，霍西的性格我最清楚，她绝不会轻易回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养大的两个孩子在互相伤害，你说我能不能高兴？”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骂了：“混蛋玩意儿，年也不让好好过。” 张崇光在外面威风得很。 人人一口一个张总，但他在霍绍霆面前，被骂也忍着。 他甚至鼻头发酸。 霍绍霆又拎起那本护照，掂了掂：“你年轻你长腿，你尽可以往各处跑，反正我跟你温蔓阿姨是管不动你了，只等我们两个腿一伸，你回来送束菊花然后天高地阔的，你就可以随处飞了！” “霍叔！”张崇光唤了一声。 他有些惭愧！ 霍绍霆又瞪他一眼：“混蛋玩意儿！”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门口传来温蔓的声音：“崇光怎么说啊？” 霍绍霆：“他敢走，打断他的腿！” 张崇光坐，他拿着护照看，过了会儿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艾米，让会计师帮我清算一下在米国的财产！” “对，我要回国发展！” …… 楼下，陆烁给霍西按摩完，他就回房了。 陆熏还没有醒。 她是个设计师，经常日夜颠倒，至少清早是起不来的。 她睡得沉，陆烁把手伸进被子里逗她。 捏住她，轻轻逗弄。 陆熏醒了，然后就小脸通红要拿开他的手。陆烁趁机挤进被子里，抱住那小小的一团。 陆熏枕在他肩上：“霍西姐姐回来没有？” “回来了！” 陆烁轻叹：“一身酒味！两人在外头肯定吵架了！” 他说着又看看怀里的小姑娘，虽说吧他是很欣赏他姐那样的性格的，但是欣赏归欣赏，如果是女朋友，他有点儿吃不消。 陆烁本身，就是个挺强势的男人。 而张崇光，打小就挺让着霍西的。 他有些走神，陆熏就偷偷摸摸地又睡觉，但一会儿就被陆烁抓住了，要跟她做那样的事儿，陆熏是怎么也不肯的，她的眼神格外清亮：“在你舅舅家里呢！以后再说好不好？” 怎么不好？ 陆烁也是想逗逗她。 他跟她躺在一起，说起结婚的事儿，陆熏是愿意的但是婚纱她想自己设计，陆烁同意了，但他又不舍得她辛苦。 陆熏觉得不辛苦， 一辈子，只结这么一次婚呢！ …… 霍西睡了一个上午，中午起来吃饭。 陆炒那小子，已经把陆熏给带走了，霍西挺不满的。 “难得小熏过来，也不留着玩几天！” 霍绍霆老脸一黑：“就知道玩！昨晚那个叫白起的小明星，又登上热搜头条了，还报道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霍西，你说说你，我跟你妈妈给了你这样儿的花容月貌，你成天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人家还以为你是个男的！” 霍西满不在意：“天黑，看不清嘛！” 霍绍霆拿她没有办法。 他冷笑：“等允思跟小霍娇回来，让他们治你！” 霍西举手投降：“别别别，我最怕他们两个了，一个假正经一个粘人精！爸，您让他们在外面好好玩儿，不用惦记我，我好得很！” 她才说完，一杯醒酒茶递到她跟前。 霍西一看，是张崇光。 霍西笑了一下：“稀罕啊！我们张总也会侍候人？是在米国学来的功夫？” 她嘴上不饶人，张崇光并不跟她计较。 他声音挺温和：“昨晚没吃什么东西，又喝酒，哪个小姑娘像你？” 霍西：…… 这时霍绍霆开口了：“我跟你妈妈也不是反对你跟那个小明星来往，关键是你真的把人家当回事儿啊？这样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儿？” 张崇光桌下的手，握紧。 霍西小口喝醒酒茶，挤出一抹笑：“太年轻，咬着太嫩，我就不祸害了！” 霍绍霆指着她问温蔓。 “你说她像谁？” 温蔓轻挽长发，不紧不慢的：“反正大家都说像你！” 霍绍霆：…… 霍西把头够过去，靠在霍绍霆的手臂上，像小时候一样巴眨巴眨地看他：“像你不好吗？” 霍绍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他霍绍霆的女儿，聪明、优秀、腹黑。 他是骄傲的！ 最终还是拿她没有办法，告诫：“别玩太过，我看人家还挺清纯的。” 霍西冲亲爹眨了眼睛，用唇语说了三个字。 “特、别、嫩！” 霍绍霆听了乱不是滋味的，他想，他年轻时虽然偶尔也图个刺激，但是温蔓只要一生气，他马上就反省。 现在崇光还在一边儿呢，霍西就明目张胆成这样子。 难道她是真的对崇光一点兴趣了没有了？ 霍绍霆也懒得管他们了！ …… 饭后，霍西头还疼，留在家里休息。 她长手长脚，脚横在沙发背上，手里玩着游戏。 张崇光换了衣服下来。 他要出门谈事情，看见霍西这样儿，他步子一顿：“你不去事务所？” 霍西看也没有看他。 “不去！希望它早点儿关门，我就可以安心在家里啃老，就像霍娇那样儿，你不知道我多羡慕她！” 张崇光抿了抿唇：“你不工作，其实也没有关系！” 霍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钱。 霍西看他一眼，笑笑，没说什么！ 张崇光约见的是一个楼市大亨，他想回国做金融生意，首先得买幢大厦撑撑面子，谈生意时也能唬唬人。 倒是看中了，晚上又组了局跟人吃饭。 张崇光才回国，钱是不少，根基却不深，旁人也不知道他是霍家出来的。 饭局上，喝了不少。 但他年轻，酒量不错，去了趟洗手间便跟没事人一样。 走出洗手间时，他步子一顿。 霍西？ 她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人在这儿应酬？ 虽然仍是穿着职业装，但是明显比平时要精致一些，细细的脖子上还戴了条钻石链子，挺好看的。 张崇光不觉盯着她看了许久。 霍西靠在墙壁上缓解呢，一抬眼就看着他，她睨着他，眼角眉梢有着他没有见过的风情：“张总！” 张崇光不爱她这样。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不是在家里吗？怎么，当律师还在出来应酬，还要被人灌成这样？” 霍西是喝多了。 没有醉到那种程度，但是话却是比平时要多的。 她挥了挥手：“跟你没关系！” 张崇光冷下脸来：“那跟谁有关系？昨晚的那个小白脸，他怎么不来护着你？” 霍西狭长好看的眼睛，拉开一条缝。 她很轻地笑笑：“我为什么要他护着？都是我护着他！” 她直起身体，冲着张崇光摆摆手，“说了你也不会懂！我跟白起的感情，你不懂的！你这样儿冷血的人，哪里会懂！” 张崇光面色铁青。 其实他是很想跟霍西好好谈谈，至少心平气和地相处，毕竟他们除了不当情侣还是家人。 但霍西，明显不喜欢他。 她不喜欢他管她的事情。 张崇光冷着脸，正要离开，前面来了个人亲亲热热地跟霍西说话：“小霍总，总算是找到你了！来来来，咱们再去喝两杯……里面那两位可是很想认识您，刚才人都放话了，喝得高兴，这批价值200亿的单子就直接交给西亚，不考虑旁人了。” 方才还像醉猫的霍西，此时说话清醒、轻快。 “王总说真的？” “那我可得过去，把他们都给喝趴下了！” …… 霍西说完，人就离开了。 张崇光站在原来的地方，他的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西亚， 是霍叔送给霍西的礼物，原本的打算是他张崇光去支撑的，他却在国外没有回来，霍叔年纪大了…… 霍西不但当了律师，她还接手了西亚。 难怪，霍叔说她总像醉猫， 难怪，她到今天，还没有良人…… 第505章 霍西，你把我当什么了? 霍西应酬完，已经接近凌晨。 天空，星稀月明。 只是夜风吹着，总是很冷，助理给她披上大衣，轻声说：“小霍总，霍总知道您出来应酬喝酒，又该心疼了。” 霍西拢了下衣服。 她低喃：“他肝不太好，我能看着他出来？” 会所门口，就停着她的车，但是霍西头疼她想吹吹冷风，于是靠在墙边儿点了根细长的烟，看着香烟在指间燃着。 他们家里面，是富贵。 但是责任也大，霍氏加上西亚总共上万名员工，允思年轻，霍氏直接交给他其实已经够为难，而西亚平时是她爸在管着，但是年纪大身体总归吃不消了。 她是家里的长女，能看着不管吗？ 何况，西亚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至于霍娇，她跟允思都愿意宠着她，一家子里总得有个活得恣意的不是？ 霍西低头看着猩红的烟头。 微卷的茶色长发，挡住半边侧颜，只剩巴掌大的一点儿，看着莹莹发光。 助理就陪着她。 一根细烟燃完，霍西直起身体：“走吧！送我去公寓那边住，我爸见我喝酒又得说我了！” 她忽然笑笑：“我宁可他以为我去鬼混了！” 助理犹豫一下，轻声说：“其实您完全可以找个合适的青年才俊，帮您分担，何况现在婚前公证做好了，也不会有太多麻烦。” 霍西笑笑：“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三言两语，已经到了车前。 司机给霍西开了车门，霍西上车跟助理摆了摆手，然后就倒在椅背上起不来。 老赵是家里的老人儿，不免多嘴。 霍西闭着眼睛撒娇：“哎呀，又不是故意喝醉的，不许跟我爸打小报告啊！” 老赵拿她没有办法。 车子缓缓驶离，后面阴暗处却缓缓走出一个人。 张崇光。 他注视着黑色房车消失的方向，静静地看了许久……他想，霍西每次喝酒时会不会委屈，喝完酒后会不会流泪，会不会恨他。 在他在国外，享受着自由时， 霍西却要担负起，那么多那么多，可她从未跟他说过。 她总像游戏人间，总是不在意的样子。 她在人后，是怎么个样子？ …… 霍西回到公寓。 公寓挺大，好些天未住人，空荡又冷清。 她开了地暖，躺在沙发上缓过劲儿。 地暖热了但身体还是冷的，干脆就拉过一张毛毯给自己盖上，蜷着浅眠。 好像是该找个人了， 分担不了工作没关系，至少可以给她端茶递水，给她暖被窝。 霍西扶着额头，想着该威逼利诱哪个， 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白起，也只有白起才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愿意给她炒两个菜，再用他鲜肉身体给她把被窝暖好了，然后乖乖滚蛋的。 弟弟就是听话啊！ 霍西笑笑，摸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含在唇上。 点了火，走去开门。 门外却是张崇光，看见她又吸烟脸色就有些阴沉，伸手就拿掉了：“出息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些爱好！吸烟、喝酒、玩弄小鲜肉……霍西，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霍西喝多了，反应慢半拍。 她讪讪地看着他扔掉香烟，有些可惜。 往回走，一下子倒在沙发上：“我还以为是白起！” 张崇光穿着大衣，居高临下看着她。 霍西身上是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系带的那种，下身一件藏青色针织的鱼尾裙，此时横在沙发上，露出一双细长的腿。 张崇光极少见谁的腿，有这么好看的。 但是他现在欣赏不了，反而忍不住讥诮道：“就那么喜欢他侍候你啊？” 他说着就蹲下来，撩开她的长发，想看她表情。 霍西头痛。 她是真不想跟张崇光对付，翻了下身子，在他俊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他侍候得不错！你要我详细说给你听吗？一万字、十万字，都成！” 张崇光咬牙：“不害臊啊！” 霍西就笑，她细长手指轻轻抚摸他好看的脸，声音也低了些：“你带回来好几个串串呢，我怎么没见你娶啊！要是个个都得娶，那你得离几次婚了啊？” 她当律师的，全身是嘴。 张崇光说不过她，干脆就倾身吻了她。 霍西头痛，身子又轻飘飘的，懒得反抗了。 接吻的空档，张崇光那只手还在她身上作恶呢，她仰头望着他，用一根手指在他唇上来来回回地描绘：“98年的拉斐！” 张崇光一把扯下她的丝袜。 他修长手指，实在灵活，来来回回地让她舒服。 霍西蓦地抱住他的头，轻轻咬住他的肩，不愿意发出声音来。 张崇光寻到她的唇，含着吮吻，把她弄得全身发软，他低喃：“是他侍候得好，还是我侍候得好。” 霍西攀住他的脖子，跟他接吻：“各有千秋罢了！” 她这张嘴，实在气人。 张崇光及时撤退，就把她晾在那儿，霍西也挺难受的她微启着红唇，声音沙沙的：“怎么了？” 张崇光扣着她的下巴，低声问她：“霍西，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这样弄她，她都不反抗。 他可不会觉得，她对他的感情死灰复燃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无所谓，愿意跟他玩两把！ 他跟白起、黑起什么的，其实没有两样。 不，有的！ 她心里可是装着小嫩草的，他张崇光在她眼里，就是一只白眼狼。 张崇光起身，把大衣脱了。 他又看一眼霍西，看她不得劲儿的样子，心里就痛快。 “我给你煮醒酒茶！想吃点儿什么？” 霍西清醒了些，她的手横在眼睛上，挡住光亮。 太亮了，刺眼！ 半晌，她吐出一句话：“随便！” 张崇光走去厨房，里面的东西不少，但大多坏掉了。 他开始忙活，跟陆烁一样他是很会做饭的，不到半小时，弄好了一顿家常饭还有醒酒茶…… 霍西冲了个澡，穿着浴衣出来。 她默默地坐到餐桌上。 张崇光给她盛了饭，坐到她身边：“吃吧！” 霍西静静地看着。 一会儿她抬眼看着张崇光，轻声说：“张崇光，我们本来可以成为一对寻常的夫妻，就像是今天这样做一顿家常菜，一起喝上两杯！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呢，反而是以这种关系相处？” 忽然，那些东西，被她掀翻到地上。 她指着门口：“滚！我霍西缺少的是给我煮饭的男人吗？是陪我上床的男人吗？张崇光……只要我愿意，愿意给我煮饭暖床的男人，可以从b市这边排到那边儿，不带重复的，你算个屁在我面前献殷勤！” 第506章 霍西，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夜，深沉。 偌大的公寓里，明明那样温暖，对峙的两个人，明明曾经那样两小无猜。 明明小时候，他们窝在一个被窝里。 明明那会儿，她叫他张崇光，不要怕。 但现在……他们之间，什么也不剩下了，或许之前所有的平静，都是为了此时的爆发，做了伏笔。 八年，霍西没有忘。 他张崇光也没有能忘掉，如果能，现在就不会这样难受。 他们各自游戏人间，可是对象都不该是彼此，又或者是那样纯真的感情不适合玩弄，谁都可以，就不该是张崇光跟霍西。 “你走吧！” 霍西冷静下来，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姿态随意地倚在落地窗前。 她声音轻轻的：“挺没意思的！” 张崇光仍是坐在那儿，他仰起头看着霍西。 许久，他低声问：“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他甚至不敢问，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他怕霍西立即否认，立即拒绝他。 霍西头抵在透明的玻璃上。 她挺轻地笑笑，“张崇光，你想听什么答案？” 张崇光一愣。 霍西比他见识过的任何女孩子都要难搞，她捉摸不定，她性子高傲，她不吃他任何一套，他的相貌、财富、侍候她的手段……在她眼里通通不值一提。 可是他得承认，这样的霍西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他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叫白起的鲜肉，会追着霍西不放。 她有这个魅力！ 张崇光是个高傲的男人，但是霍西比他更高傲。 她每次睨着他的眼神，三分凉薄，七八讥诮，让他很想……很想把她就按在这玻璃上，狠狠地折腾。 许久，霍西又说一句：“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张崇光难堪极了。 他没有直接走，而是把客厅收拾干净，又重新做了份醒酒茶给她。 弄完，他拿了外套：“我走了！” 霍西仍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头抵在玻璃上，她很高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身子很薄很薄，脸蛋又极为精巧，给她添了脆弱感。 张崇光喉结滚了两下。 最终他还是抗拒不了心中的渴望，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 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情。 是超越了肉体需求的情感，混合着亲情跟动情，他的面孔贴着霍西的，整个烫得要烧起来，张崇光声音低哑难辩：“霍西，对不起！” 霍西没有出声。 而他，很轻地收起手臂，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夜幕低垂。 他就这样拥抱住她，贴着她，感受着自己情感冲击的悲鸣。 张崇光的痛苦来自于，他20岁时选择放弃霍西，但是兜兜转转这些年他发现他最想要的仍是霍西。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重新获得她， 他更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希望了，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拥着她，好像……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好像霍西还是那个愿意跟他分享一切的霍西。 她愿意分一半床给他。 她愿意把爸爸妈妈分一半给他，她总爱给霍允思换尿不湿，总爱提着霍允思过来找他，她还喜欢拉着他一起看小霍娇。 明明，那么美好。 明明，霍西是他年少时的全部，明明别墅里的生活弥补了他所有的伤痛，有那段日子才有今天意气风发的张崇光。 但他，轻而易举地丢了。 张崇光哭了，滚热的眼泪，烫得彼此心脏都疼。 霍西推开了他。 她拢着浴衣，轻道：“你不回来，爸爸妈妈允思霍娇都能接受你，那是因为在他们期许中你是儿子是哥哥，但是我不同，张崇光，我有几个8年可以等待呢！” “我们当亲人吧！” 霍西想，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么多年过去了。 说太多矫情！ 她平静如斯，但是张崇光却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他离开带上门，倚在她门口，仰头微微闭眼。 许久他下楼坐上车。 司机早就离开了，张崇光就坐在车上，也没有开暖气。 他手肘撑着车窗边上，修长指间夹着香烟，来来回回地吞|吐。 除了吸烟，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约莫两个小时后，一辆跑车驶了过来，车上下来的人让张崇光眼睛都红了。 是白起。 跟霍西有点儿关系的小白脸。 三更半夜，他来干什么？ 张崇光看着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心头火起，只要想到他跟霍西……或许发生过某些亲密关系，他就受不了！ 张崇光打开车门，下车。 白起也看见他了，微微扬起下巴，两个男人无声对视。 张崇光声音很冷：“你来干什么？” 白起在霍西面前一副病娇的样子，但是对着张崇光一点也不怂，他冷笑：“张总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张崇光把烟头掐掉：“霍西睡觉了！” “是嘛！” 白起冷笑：“睡觉正好！她怕冷，我正好给她暖床！” 说完，白起就准备上楼了。 经过电梯玄关时，他熟练地输入了密码。 张崇光两眼发红。 白起才准备进去，背后的人赶了过来，砰地一拳。 白起被打得退后几步，靠在墙壁上。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随后冷笑：“不是你自己不要她的吗？不是你自己放弃的吗？现在看见其他男人在她身边，心里不舒服了？早干嘛去了？” 张崇光喘着气：“就算这样，她也不是你的！” “是吗？” 白起那张漂亮的脸上，带了些嘲弄，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其不意地回了张崇光一拳。 张崇光被他的话激到，一时不察。 生生地受了一拳。 随后两个男人就像是野蛮的雄性一样，扭打在一起。 每一拳，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半个小时后，警|车过来，把他们带走了。 白起立即戴上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张崇光就刺他：“怎么，见不得人啊！” 白起冷笑：“你才是见不得人吧！总往霍西面前凑，她理过你吗？” 张崇光脸色难看。 白起又继续刺激他：“我给她送药的，她喝酒后总头疼。她愿意留我在那儿过夜，你呢，连在她家里的资格也没有，还好意思摆出正宫的姿态。” 说着，白起有些不是滋味地说：“她根本不会结婚，死了心吧！” 张崇光一反常态，没有回嘴。 他全身上下都带着伤，狼狈地坐在车里。 他回想着白起的话：霍西不会结婚！ 张崇光伸手捂住脸，白起又开口了：“你以为我跟她是单纯的男欢女爱？张崇光，我认识她四年了！20岁时我爸欠了赌债，带着我妈一起跳楼了，是霍西帮我还清了所有的钱，她用了些关系带我进娱乐圈。” 20岁，跳楼…… 张崇光恍恍惚惚地听着， 为什么，为什么白起的遭遇跟他那么像？ 所以，霍西把白起捡了回来，所以白起是另一个张崇光，所以这些年白起已经取代了他张崇光的位置。 张崇光微微仰头，眼里有些热。 白起低低开口：“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 出乎他意料的，张崇光点头：“是！” 张崇光再看着白起，看着那张白皙又年轻的面孔，蓦地他发现白起长相酷似20岁的自己，那个他几乎遗忘的自己。 他的心，沉得滴出水来。 到了局子里，帽子同志给他们做笔录，问他们为什么寻滋闹事。 张崇光还是挺要脸的。 哪知，白起直接说：“争风吃醋！” 第507章 我可以给你孩子!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呛到了。 那位同志把白起的帽子拿掉，乐了：这不是当今最红的小鲜肉嘛！ 哟，感情还挺激烈啊！ 再看另一位，看着就是商界精英，年纪也大出好几岁。 那人也懒得管这些事情，填了个单子。 “天亮，叫人过来，交个保释金就可以走了！” “人模狗样的，争风吃醋个啥劲？” …… 白起跟张崇光窝在局子里一个晚上。 天亮，白起拨了个电话出去，张崇光也叫了自己在b市的助理。 他的助理先来，很快就帮着办好手续。 张崇光披上大衣，这边儿的大队热情送客：“张总，下回再来！” 张崇光抿了抿唇。 才走到门口，就见着一辆白色跑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长腿，不是别人正是霍西。 霍西也看见了张崇光。 她的视线，跟他在空中交汇片刻，随后她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朝着这边走过来，经过张崇光时，他本能地去捉她的手。 捉住了，她抬眼看他。 张崇光声音压得很低：“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霍西，是因为我吗？” 霍西看了他几秒，随后轻轻甩开他的手，换上了一惯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模样来：“想多了吧！不带给自己这样加戏的张总。” 张崇光仍是那样看她。 霍西不耐烦了，轻轻甩了下头发就走进去。 白起立即站起身来。 那么红的一个顶流，看着霍西简直就像是牛皮糖一样，还把头靠在霍西的肩上，明明高出至少10公分，但是就是不违和。 白起那样依赖着霍西。 张崇光眼里有些热，他看着白起跟霍西在一起，仿若看见昨日。 他跟霍西也曾经，这样亲密无间。 张崇光步子加快。 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只知道一分一秒，他都无法再待下去。 助理劝他去医院， 他没有肯，直接回了别墅，哪知道才进去就见着霍绍霆坐在沙发上，正喝着茶，似乎在等他。 “霍叔！” 张崇光低低开口，然后就捂着脸，想上楼。 霍绍霆叫住他了：“大半夜的，到哪儿去鬼混了？霍西出去鬼混不回来，你也鬼混不回来，呵呵，这个家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怎么，家里是闹鬼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肯回家？” 张崇光只得坐到沙发上。 霍绍霆一个眼色，佣人就拿了医药箱过来，给张崇光上药。 佣人看他长大的，还怪心疼的：“什么人把崇光少爷打得这么厉害？” 在霍绍霆面前，张崇光哪有脸说。 他含含糊糊，想掩饰过去。 但是霍绍霆哪是那样好糊弄的？他目光带电，看了一会儿就笑了：“我们张总在外面呼风唤雨的，谁敢打他，要是打架也是争风吃醋！” 张崇光摸摸鼻子。 霍绍霆心情大好，点了根香烟燃上兴冲冲地问：“白起小你几岁？” 张崇光微愣。 霍绍霆又笑笑：“霍叔呢，别的没有，但是有一点点经验可以传授给你！” 他顿了顿：“你温蔓阿姨年轻那会儿，那是太招人了，烦恼啊！怎么办呢，又不能夫妻天天吵架，那咱们就得想个法子，把情敌变成自己人！比方说那个叫姓顾的小子，我不就收了当干儿子了，见他叫温蔓干妈，我别提多高兴了！” 张崇光表情一言难尽。 伤也不治了，起身：“霍叔，我先睡会儿！” 霍绍霆叫他：“哎，我还没有说完呢！” 张崇光已经朝着楼上走，矜矜贵贵的样子，声音传过来：“我还不想有那么大的儿子！要儿子，我自己会生！” 霍绍霆冷哼：“你以为是母鸡下蛋呢！你有本事给我生一个啊，我跟你温姨盼着抱孙子好久了，我说你们几个都不如人家陆烁，不声不响地就把事儿办了，家里的矛盾也整得利索了！” 他想想就气：“我他么的养了你们几个废物！” 张崇光站住了。 他挺胆大包天地说：“我倒是想呢，霍叔愿不愿意让霍西跟我生？” 霍绍霆冷笑：“呵！自己搞不定，就叫家长啊！” 张崇光没再说了，上楼进了房间。 霍绍霆看他那样儿，真觉得，也只有自己那个闺女能治他，不过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又是头疼。 老大不小了！ 不光男明星追，就是女明星，也往她身边凑。 霍西还怪享受。 真不知道随了谁！ …… 张崇光回到卧室，他把自己抛到柔软的大床上。 明明一夜未睡。 可是他却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白起说的那些话，就不受控制地想起霍西在自己身子底下的表情。 他们其实算是做了一半。 他几乎摸遍了她的身体，该摸的，不该碰的都碰过了。 张崇光想得身体发疼。 中午吃饭时，霍西被霍绍霆叫了回来。 霍西穿着一身职业装，丝毫看不出昨晚的醉态跟疲态，她把公事包往沙发上一扔，靠到上面：“爸，我在外面有事儿的！你这样一个电话打过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妈宝女，让我怎么跟客户谈话，一点威严劲儿也没有！” 霍绍霆看着她那调调，就来气。 他指着她说：“又上新闻了！你养的那只小奶狗，确定不会咬人？” 几次三番，霍西跟白起在一起被拍到。 霍绍霆可不傻，那是白起想要名分呢！ 霍西拿起报纸一看，笑了一下：“明星想嫁进豪门不挺正常的？我跟白起不过就是性别换了一下，爸，他特别听话，要不我娶回来陪陪你跟妈？他唱歌挺好，放在家里热热闹闹的！” 霍绍霆冷笑：“他能生出孩子来？” 霍西笑眯眯的：“那我也不能娶个女的回来吧！爸，不合国情不合法。” 霍绍霆叫佣人：“快拿降压药过来！”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就在这时，张崇光从楼上缓缓下来，他换了套居家服。 英挺勃发。 霍西不看白不看，眯着眼睛欣赏了会儿，就见他站在楼梯中间挺认真地问她：“你想要个孩子？我可以在家里带。” 霍西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可不敢让张总给我当保姆。” 张崇光仍是目光灼灼：“带自己的孩子，怎么能算保姆？” 霍西觉得没劲。 她懒懒地说：“想要孩子，就找你那些串串给你生，我时间宝贵得很。” “不生孩子，光结婚做|a也可以！” 张崇光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时，仍是一本正经的。 霍绍霆都震惊了。 崇光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当年他再不要脸，这些话他可没有当着温蔓的父母说过，他反省是不是对这两个孩子教育太放纵了。 刚想教育两句，他那闺女也不害臊。 “发晴了找别人去，别想祸害我！” 霍绍霆站了起来，轻咳一声：“吃饭了！” 张崇光这才收敛。 温蔓从楼上下来，他扶着温蔓下来，温蔓冲他柔柔一笑：“崇光，你有对象了？” 张崇光看看霍西。 她面不改色地坐到餐桌跟前，淡定自若地吃饭，这份镇定是练了多少才修练出来的？ 光是想想，他就火大。 其实是……很吃醋的，但是张崇光不敢问，他不敢问这8年她有几段感情，跟几个男人有过纠缠，更不敢去想，自己在她生命里还占了几分位置。 他们，其实没有开始过。 而霍西跟其他男人，比如说白起，那时有过男人跟女人的情感的。 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 第508章 一夜风流，各取所需罢了 许久，张崇光才说：“暂时没有！” 温蔓点头，她看向霍绍霆不无担心道：“你认识人多，你那些合作伙伴里，总有个能匹配得上崇光的吧！” 她想法挺简单，崇光到他们家里来生活。 不能叫绝后啊！ 霍绍霆看看两个小的，最后给太太挟了块醋鱼，挺温和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自己过好就行了，说多了也未必领情呢！一不高兴再跑到国外去，真找个串串生个小串串，我看你哪儿哭去。” 温蔓就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崇光。 这时，霍西开口：“爸，您是老思想了吧，串串有什么不好啊！皮肤白、浑身上下都是本钱。” 霍绍霆也看着张崇光。 张崇光没笑，他很慢地说：“我比较喜欢纯东方。” 他意有所指，霍西直接没理他。 张崇光喜欢什么样儿的，她早就不在意了。 吃完饭，霍西到小花厅里练了一会儿钢琴，其实工作后她几乎没有时间弹，也没有那个心思，今天下午没事儿，阳光也挺好。 她穿了一件三宅一生的长裙。 黑色针织上衣，下面是白色蓬蓬纱的裙子。 一头茶色长发散在身后。 她弹的是《致爱丽丝》，一贯地自娱自乐，不讨好任何人的姿态。 张崇光站在门口，默默地听了会儿。 他很久，没听霍西弹钢琴了。 她极有天分，弹得也好，但她志向不在这个。 张崇光走进去，倚在钢琴边上，低头点了根香烟。 琴声未断，霍西淡声问：“有事？” 张崇光逆着光，微眯着眼睛看她，随后像是很随意地开口：“我准备回国发展。” “你那些女朋友要伤心了！” 张崇光拳头打在棉花上，他有些恼，过了会儿他才低语：“公司组建需要个律师团，年体量大约5亿，有没有兴趣？” 霍西停了弹琴。 她看着他，淡笑：“行啊！我事务所里，正好有你需要的团队。” “如果我想你亲自接这个案子呢？” 霍西仍是笑笑：“新鲜啊，你让我接我就得接啊！张崇光，我忙着呢，没空跟你玩这些小情小感的游戏，直说了吧，咱们没戏。” 门外的佣人，大约听见他们说话，凑着听。 张崇光过去把门关上。 回来时，霍西靠在钢琴上面喝咖啡，而钢琴正是霍绍霆送温蔓的那架路易十二，现在温蔓极少弹了，几乎都是霍西在弹。 她身材修长，随意倚着就十分好看。 张崇光走回来，他低声开口：“不谈公事，我们谈谈私事。” 霍西挑了下眉：“哦，我们还有私事？” 张崇光往前走了一步，一条长腿就卡在她两腿之间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霍西的错觉，他甚至还又往前挤了挤。 霍西抬眼：“张崇光，你想找女人，我可以给你介绍。” 她手里的咖啡，直接倒在他的裤子上。 让他清醒一下。 那深色的咖啡，把他的西裤染得更深，好在不太烫，张崇光也就没有理会，只是他的目光显得深不可测。 霍西把杯子放到一旁：“起开！别打我主意！”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握住。 张崇光看着她，很轻地问：“为什么帮白起？是因为他长得像我，还是因为他的经历跟我相似？霍西，你还爱你，是不是？” 霍西轻轻笑起来。 “张崇光，这些年吃洋快餐把你脑子吃坏了？想屁吃呢！我帮白起……” 霍西凑近他，故意说：“当然是因为他年轻好看、体力好又有本钱……还要听吗？我不介意给你讲讲细节的，好朋友嘛，可以分享的。” 张崇光要被她这张嘴气死。 他当然不信。 他吃白起的醋，但是基本的判断他有，霍西心里有他。 即使她不承认。 霍西却不想跟他再说下去了，她直接推开他，走出去缓缓上楼……张崇光没有拦着她。 在家里，他不想跟她闹起来。 他回卧室换了裤子，正想下楼，就听见一阵汽车的声音。 他走到露台一看，是霍西开车出去了。 张崇光静静地看着车屁股，许久，他摸出一支香烟点上…… 接下来一周，霍西都没有回来。 霍绍霆打电话，她也打着哈哈，找理由找借口说忙。 霍绍霆挂上电话，对太太跟张崇光这个半子说：“家里有鬼，她不肯回来。” 张崇光默默地给他们装饭。 霍绍霆是想说点儿什么的，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再见面，又是一周后。 b市天气转暖，夜晚也显得不那么严寒。 霍西喝了点儿酒。 她提着公事包下车，助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霍律师，您慢点儿。” 霍西摆摆手：“你先回吧！我没喝醉。” 是喝了点儿酒的，但远远不到醉的程度。 助理看她还行，就点头先离开了。 霍西靠在电梯里，叮地一声后，她抬眼…… 张崇光靠在她门口，身上穿着一件黑色休闲棉衣，手上提着一个保温袋，一副等了挺久的样子。 霍西没有出来。 她看着他，目光深沉。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终于，她懒懒地挪出来，拿卡刷开大门。 张崇光跟她进去，她也没有阻拦，只把公事包扔到沙发上，脱了外套整副身子扔进沙发里…… 她穿了件红色衬衣，下面是黑色长裤。 很有女人味。 张崇光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开口：“给你做了醒酒茶，另外还做了两样点心，都是小时候你爱吃的？” 霍西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一会儿，她轻轻地笑了，声音竟然带了几分平时没有的绵软撒娇：“张崇光，我现在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张崇光身体微僵。 他转身看着霍西，霍西没有闪避他的目光，她甚至轻轻地踢掉了高跟鞋……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回神时，已经吻在一起。 张崇光搂着她的腰身，近乎贪婪地吞噬着她的一切，按耐不住的喘息在公寓里回荡，听着就叫人脸红心跳。 霍西十指插|进他的黑发里。 跟他疯狂接吻。 吻得跌跌撞撞，她的手指轻按一下，他的皮带扣应声而开，那泛着银光的精致小东西散到两边儿，张崇光白色衬衣下摆滑了出来。 霍西搂着他的脖子，抵着他的唇低喃：“张总，吻技不错。” 张崇光面色薄红。 他喉结情不自禁地滚了两下，然后就凶猛地吻上她，他将她抱进了主卧室，到处都是女人香…… 张崇光捧着她的身子，一手撑着床，动情接吻。 情热之际，彼此结合。 霍西轻抚他英挺的脸，指尖挑起滚热而豆大的汗珠，低笑。 张崇光咬着腮帮子，愤愤地将她击溃！ …… 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张崇光仍是意犹未尽，但是霍西吃不消他这样的需索无度，她轻拍他的脸：“别太贪心。” 说完，就裹着床单去冲澡。 张崇光坐起来，抽了根事后烟，他想等霍西出来谈谈。 霍西冲了五分钟就回来了，见他靠在床头一脸沉思的样子，她轻轻笑了下掀开被子躺下，随后闭上眼睛：“走的时候，记得把外面灯关掉，我不喜欢太亮。” 张崇光皱眉：“你赶我走？” 哪个男人像他这样，里里外外地把她侍候舒服了，还要冒着寒气回家？ 霍西没睁眼：“不然呢！你还打算赖在我这儿？” 张崇光翻身按住她：“我们这样子了，你不该给个说法？” 霍西睁开眼睛：“呵！笑话啊！你是背了贞洁牌坊过来的？你刚才没有爽到，你没有舒服到？” 张崇光咬牙切齿：“我是认真跟你在一起的！” 霍西轻拍他的脸：“想跟我在一起也行！就是要乖乖听话，比方说不许争风吃醋……哦，忘了告诉你，明早白起要送早餐过来，你好好招待他一下。” 张崇光的脸色沉得滴水。 霍西把他推到一旁，伸展了身体，挺不在意地说：“我是看你总缠着我，才格外施舍你一回，技术不错！” 张崇光也是高傲的人…… 霍西是真的把他当成鸭子了吧，难怪一进门她就那样主动，原来是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儿，这段肉体|关系，她也没有当回事儿。 他起身穿衣服。 不一会儿，门甩得砰砰响。 霍西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喃喃地说：“真是没风度！不过一次解决两个，挺好！” 身体也舒服了，烦恼也没有了。 霍西没有在意张崇光的感受，他当白眼狼惯了，她利用他一次又怎么样？ 她放松地窝在被子里。 不免回想起他的身体，他的技术，还有他的体力，不得不说都是绝佳的……霍西笑笑。 清早，公寓门被打开了。 白起提着早餐过来。 上午他要去外地拍戏，所以清早他想过来看看霍西。 一进门，他就被震住了。 丝袜、女人衬衣、还有香艳的小裤子，散散乱乱地在沙发上，光看着就能想象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起冲进卧室。 霍西睡得正香。 白起把她被子掀开，声音有些冷：“是谁！跟你过夜的是谁？” 霍西是有起床气的。 她醒了看见白起，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去老远，白起忍着疼从地毯上爬起来，低吼：“你生我的气，也不能随便拉个男人过夜！他碰了你？” 霍西坐起身。 她穿着睡衣，但是领口不高，那白皙皮肤上连绵了一片薄红，一看就是男人留下来的。 白起眼睛都红了。 霍西把被子重新捡起来，她靠在床头。 白起瞪着她。 霍西冷笑：“我跟谁过夜关你什么事儿，小屁孩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是张崇光是不是？” 白起冷着声音：“你恶心他的！但是你为了让我死心，你就跟他睡觉！霍西，你他妈的有病！” 霍西也不惯着他。 她跟白起本来就不可能，她容许他在身边，但是她不容许他把这段关系舞到大众面前，还有她父母面前。 她不想对谁负责。 负责……太沉重了！ 这年头，不是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的。 霍西干脆直说了：“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别成天想有的没有的了！也不是气你，单纯就是想找个人过夜，张崇光就挺适合。” 白起气得又把她的被子扔地上。 霍西有些炸毛了：“白起你别太过分了啊！” 但是白起忽然就抱住了她。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子里，一会儿那边儿湿润了一大片，是他哭了。 霍西心里也不好过。 她拍拍他：“别哭了！有什么呢白起，过几年你就会发现，我不过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没有谁能在谁的人生里刻骨铭心的！” 白起哽咽：“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不要让他碰你，你不要……你不要爱他！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从20岁起，他的全部生命里，只有霍西。 霍西知道。 但是谁又知道，她从20岁那年起，她就永远地失去了张崇光。 那样一个不及防的傍晚。 彩霞满天。 邮差送来一封信，是米国寄来的一张名信片，她迫不及待地打开。 但是里面没有问候，没有甜言蜜语，只有冰冷的几句话：他说霍西，外面的世界很大他不想回来了，他想留在米国。他说，那边的姑娘也很多，他觉得他们还得再考虑一下，也许他们并不是最适合的。 那张名信片，被霍西烧了。 从此她的心里有了一个洞。 即使昨晚她跟张崇光滚了几次床单，她心里的黑洞仍在，有些伤害，并不是说对不起也并不是见面更不是发生点儿肉体上的事儿就能弥补的。 张崇光没有催毁掉她的人生， 他只是……他只是催毁掉了她的爱情。 她疼白起，她不想白起成为另一个自己，不想他永远在无望中等待……她宁可他恨自己，也好过永远糊里糊涂。 一直到现在，霍西才肯承认。 即使她不爱张崇光了，但是他仍是她生命里的唯一。 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这些，她怎么能跟白起讲，她温柔地抚摸白起柔软的头发，低声说：“白起，两个心灵有伤的人，怎么能在一起，永远治愈不了的！或者是有一方好了走了，那剩下的人，又怎么办？” 白起用力抱着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霍西想哭。 这时，门口响来脚步声，片刻张崇光站在门口。 他静静地看着霍西跟白起拥抱在一起…… 第509章 我告诉你，当年霍西发生了什么! 气氛僵住。 张崇光面上没有一点儿表情，他就那样看着霍西，看着她跟别人拥在一起。 良久，他声音沙哑：“我们谈谈。” 霍西低头，拍拍白起：“起来了。” 白起没肯松手。 他全身都在颤抖，咬着牙，面色苍白。 霍西呆了一下，她立即从他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出来，喂给白起。 白起紧咬着牙，喂不进去。 霍西叫一旁的张崇光：“过来帮忙！” 张崇光怔了一下，立即过去放平白起，然后一只手卡进白起的牙关，让霍西把药喂进去…… 白起心口剧烈起伏。 他侧过头，望着霍西，眼神里流露出脆弱的光。 就像是一只浪浪的小狗，在看着自己的主人，那样的眼神张崇光太熟悉了，他曾经也这样看着霍西，把她当成自己的全世界。 那些睡不着的夜晚，霍西搂着他的身体说：不怕啊张崇光！ 如今，她的怀抱属于别人。 即使昨晚他们的身体亲密无间，即使他看见她汗水淋漓、情动不能自制的模样，可是……在她心里，他张崇光不再是重要的了。 她抱着白起，叫着白起的名字。 一如当年待他！ “20岁那年，他父母在他面前跳楼，那年他得了心脏病。” 霍西轻抚着白起的脸，声音很低：“张崇光，你早就走出阴暗，但是白起他只有我！哪怕全世界丢弃他，我也不会。” 张崇光恍惚中，觉得心脏又开始疼了。 明明他很健康，但霍西却让他心痛。 霍西低头注视白起，在她眼底，张崇光看见了一丝温柔，那是他曾经拥有过的，那时霍西所有的耐心跟温柔，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低声问她：“你爱他吗？” 霍西给了他实话：“白起对我，很重要！” 张崇光从床上缓缓起身，他低喃着问她：“你跟他，上过床吗？” 霍西没有回答他。 其实是没有的，对于她来说白起是个特殊的存在，与其说白起需要她，不如说她也需要白起。 霍西远远比白起理智，这段关系不正常。 她想让白起结婚、生子。 霍西低声说：“你回去吧！” 张崇光看着她，再看着白起躺在她的床上，好半天他才沙哑着开口：“你就让他躺在你床上？” 白起靠在霍西的手臂上，睡着了。 霍西给他盖好被子。 她去换了套居家服，洗漱完就去了厨房，她不太会做饭但是能煮点儿粥，煲上后她给白起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他在我这儿睡着了，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嗯，我会照顾他。” 说完，她把电话扔到沙发上。 张崇光仍在，但是他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他没有办法跟一个病人争风吃醋，而且在霍西的心里，白起的地位是高于他的。 白起是她的心肝， 而他张崇光，只是她解决生理需要的人。 张崇光离开，带上门时他自嘲一笑。 曾经他轻易放弃的东西，想要再得到，难如登天。 霍西不是吊着他，也不屑玩弄他的感情，她是真的放弃了……一丝一毫过去的温情也不剩下了。 他们之间，干干净净了！ 张崇光回到别墅。 鬼始神差的，他打开一间卧室，那是霍西小时候的房间。 淡粉公主房。 白色的大床上，放着两个枕头，一只是霍西的还有一只是张崇光的。 张崇光走过去，缓缓坐下。 他轻轻抚摸着床单，回忆着那段日子。 门口出现一个人，是从国外回来的霍允思。 霍允思才回来，就见着张崇光摸到这里来，张崇光跟霍西的事情陆烁告诉他一些，所以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其实，霍允思比陆烁知道的多些。 霍允思轻轻扯开领带，走进去带上门，不让外面的人窥见。 “怎么，后悔了？” 张崇光抬眼，看见了霍允思。 允思小时候长得像温蔓，但是长大了，却跟霍绍霆有八九成像。 霍允思长腿交叠。 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知道我姐为什么不接受你吗？” 张崇光不知道。 霍允思低头，把扯下来的领带慢慢卷起，声音也有些散慢：“你走得是轻松，说分开也说得轻松，但是张崇光，这世上不是你一个人活得不容易的！我姐有凝血障碍，她出生时住了两年实验室，一条小命是无数心血保下来的，她还有自闭症，哪一条算下来不比你金贵？但是这些年你辜负了她，我爸妈说你什么了？他们都是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但是你，却辜负了我姐。” “是，感情不能勉强。” “可是你说分开后，我姐自闭了两年！她没有去找你，没有要你解释，她就默默地治病，默默地把你忘掉。这间房间自从你说分开后，她就没有住过了，东西也没有人敢碰。张崇光，我们家里有三个孩子，看起来是霍娇最受宠，但是我们都知道，在我爸心里面我姐分量最重，她是我爸妈爱情的结晶，而我跟霍娇那是婚姻产物，你明白吗……你明白个屁！” 凭什么，他们霍家的公主，要被这样对待。 凭什么，他浪够了想回来，就回来。 凭什么，他姐还要接受他！ 男人罢了，几打优秀男人等着他姐临幸呢！ 霍允思说完，张崇光面色苍白。 他不知道，他从来不知道霍西生病，没有人告诉他。 霍允思冷笑：“你当然不知道，那会儿你忙着谈恋爱呢，想着飞出霍家呢。” 说完，霍允思打开门出去了。 张崇光坐在那儿，好半天都没有能回神。 等他出去，宅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楼下传来一些声响，是霍娇从国外回来，正在给家里的佣人发东西，她带了面膜还有些护肤品。 佣人要给钱。 霍娇笑眯眯的摆手：“不用啦！都是霍允思帮我提回来的。” 张崇光就看着她。 霍娇仰头看见他，浅浅一笑：“崇光哥。” 张崇光轻点了下头，但是他眼角有些湿润，更有些无地自容……霍娇是他最小的妹妹，单纯可爱，她仍叫他崇光哥。 但是他心里知道，他不配！ 张崇光忽然下楼，从玄关又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霍娇叫住他：“崇光哥你去哪？” 张崇光喉咙发紧，片刻，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我去找你姐姐。” 霍娇仍是笑笑。 张崇光坐到车上，深深地呼吸几口，随后就发动车子。 霍西开门时，挺意外的：“你怎么又来了？” 这时屋子里传来声音，张崇光看了一眼，是医生和一个助理模样的人。 霍西低语：“有事改天说吧！” 张崇光却等不了了，他看着她，很轻地问：“那几年，你是不是……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霍西猜到是允思说的。 她挺淡然地说：“都过去了！那么久远的事情不需要再提，再说我现在挺好的。” 张崇光上前两步，在她反应之前，将她拥在怀里。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脖颈，声音沙哑不堪：“霍西，我不敢问你是不是爱我，我想问你……恨不恨我？” 他最怕的是，她对他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了。 霍西被他抱着。 其实她大可像从前一样，推开他，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 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 她声音压得很低：“张崇光，我说过我没有时间去恨一个人，纠结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实上，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回来，更没有想过你会后悔，因为过去就是过去了，失去就是失去了！八年，张崇光，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她示意他松开自己。 张崇光不肯放，他的脸很烫，贴着她。 他知道这样很掉份，他跟白起不一样，他早就过了小狼狗的年纪，但是他现在却用过去的一点儿情分在挽留她。 哪怕她一点儿眼神也好。 就在这时，医生过来了，还有白起的助理。 看着这边有些不自在。 霍西把张崇光推开，她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轻声说：“问题不大！但是他真的需要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霍律师，上次我跟你的提议你再考虑一下。” 霍西点头。 白起助理把律师送走，在门口说了几句。 张崇光看着霍西：“你会不会跟他结婚，为了他的情绪，为了他的身体？” 霍西没有精力跟他纠缠。 她低声说：“这都不关你的事。” 张崇光脸色不好。 霍西低叹一声：“你先回去！张崇光，最没有资格要求我的，就是你了。” 但凡她将就一些，孩子都好几个了。 还有他什么事儿？ 张崇光注视着她，看着她眼下的淡青，最后还是离开了。 小助理回来，想问点儿什么。 霍西摆了摆手，她坐到沙发上，随后翻翻杂志：“以后好好照顾他，别让他乱跑胡闹了。” 助理点头说好。 霍西有些出神：“其实，张崇光的选择没有错。” 说完她就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 当晚，白起就离开她的公寓。 霍西独自坐在公寓里面，她开了一瓶红酒，慢慢地喝。 她还点了根细长的香烟。 放在吧台上，看着它静静燃完。 闲下来时，她想到了张崇光，傍晚时他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她没有接，她不太想接他的电话，也不想跟他忆起往昔。 就那样吧，一切早就过去了！ 张崇光只是在外面尝遍了山珍海味，突然发现，还是家常菜更适合他，如此而已。 她凭什么惯着他呢！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有理会张崇光的事情，把他抛到了脑后。 再见面，是一场酒会。 霍西离开时才看见张崇光，他穿一件暗花系礼服西装，看着高大俊美。 向他献殷勤的美人很多。 霍西不凑那个热闹，她静静看了几秒，就提前离开了。 司机早就等在楼下，看见霍西下来连忙打开车门。 霍西上车。 司机正准备关上车门，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车门，霍西抬眼一看，是张崇光。 老赵挺为难的。 “崇光少爷，您没有开车啊？” 张崇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赵叔，我想搭个顺风车。” 老赵看着霍西。 霍西知道张崇光这是缠上自己了，干脆靠在车后座，低声说：“让他上车吧！” 她往里面挪了挪：“回老宅。” 老赵哎了一声，等张崇光上车，他关上车门。 车内，气氛微妙且暧昧。 霍西喜欢用木香香水，此时男女在后座独处，添了几分情致。 霍西手撑在车窗边儿上，淡问：“有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霍西笑了一下：“有意思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张崇光，我就得接你电话？” 张崇光一字一句。 “凭我们那晚发生关系，凭你让我做了三次。” 前面的老赵不淡定了，老脸又红又热。 崇光少爷在说什么呀，什么三次不三次的，这两个孩子也太……也太那个了。 霍西再厚的脸皮也禁不想这样折腾。 她冷笑：“难不成你花了点儿力气，还想要我负责啊！张总看起来，也不是这样保守的人啊！” 张崇光声音低沉：“如果我就是想你负责呢！” “那你排队去吧！记得取号啊！” 他被她这张嘴，气得要命，干脆就轻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霍西喝了酒。 但是微醉都算不上，他吻过来她就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张崇光抬起眼目光难测：“那晚，你可不是这样冷淡。” 霍西拍拍他的俊脸：“我现在没兴致！” 她又叫老赵：“把车开到局子里！” 老赵觉得这个差使不好当，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在后座胡作非为呢！ 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刺激。 霍西也是说气话，老赵把车子开回别墅，她也没有说什么。 车门打开，她直接下车。 夜晚十点，别墅里静悄悄的，她才摸到二楼就被张崇光捉住，抱进了他的卧室…… 霍西没想到，在家里面他也这样大胆。 门合上，她双手横在身前：“张崇光，你要是急的话，我帮你……” 他不许她再说这样难听的话。 他把霍西抵在门板上，低了头，寻到她的唇抵着也不进去，就只低哑着说：“霍西，我们好好谈谈。” 第510章 我求你，再给一次机会 霍西推开他。 在满是男人气息的卧室里，她缓缓走到落地窗前，推开这扇窗户就是她熟悉的庭院，她自小生长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霍西低声说：“张崇光，你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是，我相信你是真心回头也是真心有些喜欢我，但是那又怎么样，对我来说你的这种追求是种负担，说得直白些，你打扰了我的生活。” 张崇光缓缓走到她身边。 他听见她说：“你回来之前，我过得挺好！女人也不一定要有婚姻的！” 这些他当然知道。 她不结婚，以她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有。 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是，即使卑鄙无耻，让人不耻，张崇光仍不想放开她。 他轻轻搂着她的身体，脸贴在她薄薄的肩背后面。 霍西轻叹：“我想休息了！张崇光，你别闹得太难看。” 话音落。 张崇光忽然就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十打十的公主抱，霍西呆了下，用力在他的肩背捶了一下，“放开我！你干什么？” 张崇光单手打开门。 他走在过道时，一股寒意袭来，霍西怕冷往他身边躲了躲。 张崇光低头，高挺的鼻子抵住她轻蹭，那种皮肤接触皮肤又带了些肉感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 霍西瞪着他。 张崇光忍不住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呆住了。 纵然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做尽一切男人女人的亲密事情，但是这样一个浅浅的吻，却勾起了很多回忆。 霍西18岁生日，他们一起过的。 那年夏天，在野外的帐蓬里，吹完了小蛋糕上的蜡烛，张崇光低头亲了她一下，那会儿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只是青梅竹马。 但是那会儿的感情，谁也比不上。 至少霍西以为，大学毕业以后，她是会跟张崇光结婚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张崇光会离开她。 一个浅吻，勾起年少往事。 霍西的眼角有些湿润，一直到他把她抱到儿时的那间卧室，她的身体慢慢僵硬起来，“张崇光，你什么意思？” 她不要在这儿！ 张崇光把她抵在门背后，用力按住她的身体，两人无声地较量着……霍西背后出了一身薄汗，她无力地靠在门板后面。 张崇光靠在她肩头，喘息。 许久，他低声说：“换衣服睡觉好不好？” 霍西愤愤地睨着他，眼里尽是不屑。 张崇光把她抱到床上，霍西想逃，他单腿就压制住她，随后就将她那件束缚的礼服给整个地剥了下来，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睡衣。 他自己，只把外套除了。 两人躺到床上，一米五的公主床，两个成年人睡着早就拥挤。 但是张崇光不在乎。 他急切地想找回原来的感觉，想唤醒霍西的回忆。 他把她拥在怀里，并且把她的长发散开，一下一下地顺理。 男女之间力量泾渭分明，霍西抵挡不了，她也不想两人的关系闹得家里全都知道，她故意气他：“搞这么纯情干什么？” 张崇光单手握着她的后脑勺。 他低头看她，低声说：“你要吗？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要你妈！” 霍西破口大骂。 张崇光默了会儿，说：“她已经不在了！” 霍西头扭到一边儿，也不想跟他道歉，一会儿她又踢他的腿：“张崇光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我们什么也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被人看见多不好！” “我们可以结婚。” “结你妹！” 他油盐不进，霍西气得要命，她累了一天了实在没有精力跟他耗，干脆就闭眼睡觉。 他愿意暖床，她就收着。 霍西闭上眼睛。 她的头靠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柔和淡粉灯光打在她脸上，竟然能看出一些小时候的影子。 “霍西。” 张崇光低喃着，凑过去亲她。 霍西睁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她的手就被他握住十指紧扣。 这个吻，温情又浪荡。 霍西仰头望着上方的男人，恍如隔世，她跟张崇光在做那种事情。 就在小时候同床共枕的地方。 她红唇微启，不似平时那般强势，张崇光忍不住一吻再吻。 狭窄的小床禁不起他折腾， 他也没有想在这样的地方，跟她彻底来一回，只是摸着她让她舒服罢了。 夜，越来越深…… 霍西推开了他。 她背对着他，静静地躺着。 张崇光也没有说话，他帮她把睡衣拉好，然后从后面拥住她。他的身体滚热滚热的，她自然能感觉到…… 很久以后，霍西半梦半醒。 张崇光抵着她的脖颈开口：“霍西，我很后悔。” 还有，对不起！ 但是对霍西的伤害，她的失望，他说一万次对不起都没有用，正如她说的，八年了，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她除了恨他，她还有淡淡的遗憾吧。 原本她该拥有最纯真的感情，是他，亲手粉粹了她的梦。 “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霍西，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 他说完，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她的回答。 约莫两分钟后，霍西才开口：“但是我不想！张崇光，曾经我确实是很喜欢过你，但是现在并不是，我也不会因为跟你发生一次肉体｜关系，就走回头路！……我不想勉强。” 张崇光面色刷白。 她说：跟他在一起，是一种勉强！ 霍西没办法再留在这里，她干脆起身，张崇光过来抱她时她用力甩开了，她低而压抑道：“张崇光，要点儿脸行吗？给我们彼此最后一丝体面行不行？” 她说完便出去了。 尽管不想惊动旁人，但还是忍不住摔了门。 灯下，张崇光的脸色更苍白了。 霍西光着脚出去的，走在过道里就感觉冰凉，但是有什么东西比脚更凉。 一摸，原来是眼泪。 她微微扬起头，她怎么会哭了，为张崇光那个白眼狼，太不值了。 二楼书房，亮着灯。 霍绍霆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 霍西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爸爸。” 霍绍霆拍拍她：“怎么光着脚，到书房里去，我开了暖气。” 霍西觉得丢脸，她很久没有哭过了。 可是霍绍霆并不介意，他的霍西是他第一个小姑娘，跟允思霍娇不同，她是他亲手带到好几岁的，感情也不一样。 纵使她长大了，在律政界占有一席之地。 她还是他的小霍西。 霍绍霆给霍西泡了杯热牛奶，拿了羊毛毯子给她披着，霍西靠在他肩头喝牛奶，就像小时候一样。 霍绍霆问：“崇光那小子欺负你了？爸爸揍他去。” 霍西眼角还有泪呢，她就笑了。 “要揍也是我自己揍！” 霍绍霆抚摸她的发丝，是赞同的：“谅那小子也不敢还手。” 霍西捧着牛奶，怔怔的。 霍绍霆轻叹：“你还喜欢他！” 霍西没有出声，她只是靠着爸爸，难得允许自己脆弱。 一会儿，亲爹捏她的脸，出主意。 “我给他讨房媳妇儿，把他们夫妻赶出别墅去住，省得你心烦。” 即使知道他是胡说，但霍西还是笑了。 她说好。 然后就有些娇气地靠着亲爹。 霍绍霆拍拍她：“喝完牛奶，去跟你妈妈睡，刚才她听见动静就担心了。” 霍西点头。 片刻，霍绍霆轻咳一声：“另外，你们胡闹归胡闹，可别真弄出孩子出来，又不打算在一起，这孩子咱回事？” 霍西脸皮比他爹厚。 她缓过神来：“你不是嫌我们废物，弄出个孩子不正好，叫爷爷外公都成。” 霍绍霆想揍她。 霍西把牛奶杯一放，摆了摆手，穿着她爹的拖鞋睡他的床去了。 至于她亲爹，光脚去吧！ …… 次日，霍西起得挺早，主要是不想跟张崇光照面。 没想到下楼，他人已经在餐厅了。 大清早的，衣冠楚楚，也不知道想勾引谁。 霍西没理由怕他。 她坐他对面，默默地吩咐佣人送早餐，等到佣人过去拿早餐，张崇光轻声说：“你过去不喜欢西式的。” “呵！我现在不但喜欢西式，我还喜欢快餐。” 霍西嘴上从来不落下风。 张崇光忍了忍，没有跟她计较，一会儿又打量起她来。 霍西喝了口咖啡，睨着他：“没见过？” 张崇光淡淡笑了笑，他不但不生气，还挺温柔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嘴硬，明明有时就挺乖的。” 大清早就耍流氓，霍西懒得理他。 张崇光似乎忘了昨晚的卑微不堪，淡声问：“上次提到的事情，怎么说？” “律师团队的事？” 霍西想了想：“你派人去我事务所吧，我安排一下。” 张崇光点了下头。 后来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了，再后来霍允思也款款下楼，看着同样出色的三个孩子坐在餐厅里用餐，霍绍霆挺头疼。 他问：“你们谁能先弄出个孙子出来，你妈妈她快想疯了！” 霍允思矜持反问：“没有太太，我自己生一个？” “你当你是母鸡呢！” 霍绍霆又看向另外两个：“擦一下就要30了，也不急，真想当什么黄金光棍啊？” 霍西不想听这样的话，特别是跟张崇光在一起。 她亲爹最坏了。 她起身，捧着霍绍霆的额头：“爸您当年不就不想结婚，我只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 霍绍霆谁都骂：“混蛋玩意儿！” 霍西又用力亲他一口，随后拿起大衣，走出去。 霍绍霆看了半天，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张崇光：“你呢？还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赶紧的找个人结婚，开枝散叶去，以前能将就的以后也能将就。” 张崇光：…… 霍绍霆上楼哄老婆了。 霍允思慢条斯理地把报纸折起来，笑得挺虚伪：“崇光哥，我爸其实看你不爽很久了！” 张崇光抹了下唇，也挺矜贵地说：“可能还需要大家再忍一忍！” 说完，他也走了。 霍允思端着咖啡，喝了小半杯，笑笑。 …… 上午十一点，霍西从法院出来。 她才打赢了个官司。 当事人打来电话，很是感谢一番，随后就挺没有品地想要把律师费用降上一降，霍西把公事包往车里一扔。 她坐上车，握着手机轻笑。 “周总的官司我一分不收。” 那位周总受宠若惊，以为霍西是做善事的，思忖着双方交情过硬。 “想屁吃呢！” 霍西挂了手机，就发了条微信给那位周总，是周总偷吃的照片。 对方是个小网红。 容貌气质，比原配差了一大截儿，但是有的男人就是爱吃｜屎，香的臭的都拉回家。 霍西发完微信，就扔了手机。 她开车回到事务所，一回来助理就迎上来，压低声音：“张总过来了，说是想见见您。” 张崇光？ 霍西看她一眼，“把他请进会客室。” 助理为难地说：“张总是您家里人，我请他去您办公室等了。” “下不为例！” 霍西说完，就提着公事包进了办公室，推开门就见着张崇光很不见外地在参观她的办公室，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是张合照！ 霍绍霆夫妻，带着四个孩子的合影。 那年霍西十来岁，最小的妹妹霍娇还抱在爸爸手里，她跟张崇光挨着头贴着，两小无猜。 她扔下公事包，两手横在身前，看着他。 张崇光听见脚步声，抬眼。 片刻，他轻声说：“你还留着。” 霍西踱到办公桌后面，坐到真皮座椅上，轻轻转了转。 “张崇光，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生活太多，无论是白起也好，你也好，还是别人也好……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 张崇光近乎自嘲地说：“我没有任何特殊嘛！” “你知道就好！” 霍西睨着他：“怎么，组个律师团还要你亲自来，不放心？” 张崇光挺直接地问她：“你为什么不肯接这个案子？因为我？” “呵呵！公事私事，我不会混为一谈！” 霍西看着他：“单纯地忙不过来！” 张崇光走过去，两手撑在她办公桌两侧，略低沉了声音：“挂个名字，也不肯吗？” “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得把预算，往上提一提。” …… 张崇光当然没有问题，才想说话，这时霍西面前的内线响了起来…… 第511章 这些年，有喜欢的人吗? 霍西接起来。 秘书告诉她：“霍律师，周先生过来了。” 霍西看向张崇光，“你让他到会客室等我。” 秘书还想说什么，霍西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她淡声说：“你看，我忙得很！不送了。” 才说完，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 正是那位周总。 酒色财气浸染过的周总，膀大腰圆、长得十分气派，一进来语气不善。 “霍律师，你是我辩护律师，你反而拍我那些照片，是不是太不像话了？威胁起当事人了，我……” 霍西轻靠在办公桌前，冷笑。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律师？律师费结清了，咱们各归东西。” 周总不大愿意。 一场离婚官司罢了，就要分走他两个亿，太贵了。 他整整衬衫领口，跟霍西谈条件：“最多两千万，霍律师同意的话我立即让财务划进账来。” 霍西从办公桌上，轻轻拿起斯诺克的球杆。 轻轻把玩。 声音也是无比轻柔：“我脾气不太好，我劝周总一个子儿也不要想少给！我这个人呢，没那么强的正义感，但是你把我弄急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呦。” 周总蛮横习惯了。 他虽然知道霍家的丫头厉害，但是他仗着年纪，并不太把她放在眼里。 官司已定，她还能凭着几张照片，翻天不成。 再说砸招牌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做。 周总胆大包天，上前轻轻碰了碰霍西的领口：“不过，霍律师如果愿意的话，我们私下里好好聊聊，这两亿也不是不能给。” 这火辣劲儿，他早想尝尝了。 张崇光正想动手。 霍西低头看着自己领口的脏手，挺轻地笑笑：“周总想跟我玩一段刺激？” 周总想说几句骚话。 霍西手里的球杆，一杆子就朝着他挥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退了好几步，最后狼狈地跌在地上。 霍西缓缓走过去，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又是几杆子挥过去。 高跟鞋踢在周总泛着红光的脸上，好几处都青紫了，疼得他嗷嗷叫。 霍西蹲下拍拍他的脸：“够不够刺激啊！要不要再来一段刺激啊？” 周总哪里敢了。 霍西拿杆子戳他，“别装死，起来写支票，不然马上你的艳|照就会传遍全网。” 周总愤愤地盯着霍西。 他骂她不是东西！ 周总嘴硬，却不敢耽误，立即爬起来掏出支票本写支票，霍西拿了支票让他滚，周总愤愤地滚了。 霍西按了内线叫来助理。 助理进来，“霍律师什么事？” 霍西看着支票，轻声说：“联系前周太太，把这张支票给她送过去，其他……就别说了！” 助理犹豫：“您何必！周太太现在最恨的人，大概就是您了。‘ “我知道！但是没有人嫌钱烫手，送过去。” 助理点头。 等门关上，霍西走到球台前，弯腰打斯诺克。 “张崇光，你还不走？” 张崇光把外套脱了，走到她身边问她：“你平时都这样暴力吗？” 霍西笑笑；“周总那样的人，就该这样。” 两杆进洞。 她直起身体，拍拍他好看的脸：“我对你不是挺温柔的？” 张崇光捉住她的手，把她逼到球台上坐着，自己往前卡住她的身体，低了头声音嘶哑：“你对我哪儿温柔了？弄你一下，把我头发都快揪光了。” 霍西轻笑。 “怎么张总还在回味呢？” “一回两回的事情，不必太当真！我这里没事儿了，你走吧，合同可以发给我，我再考虑一下。” 张崇光想跟她吃午餐。 霍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几天我轻断食。” 张崇光不信。 霍西挺瘦的，但是她这副身材绝不是不吃饭饿出来的，她应该是有定量的运动，才能保持这样的好身材，那晚他摸遍了，有多好他知道。 霍西才不管他信不信。 他不走，她直接按了内线，让秘书过来赶人。 电话才挂上。 张崇光就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咔嚓一声，落了锁。 霍西看着他。 张崇光走回去，低语：“霍西，等我的公司步上正轨，我来接手西亚的业务。” 霍西抬眼看他。 她的眼里有一点点湿润，不仔细看不出来。 但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惯地难听：“真新鲜啊，想起来继承家业了！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的，也行，你愿意接手的话，就让我爸把股份都转给你。” 张崇光注视着她。 霍西没有退让。 片刻，张崇光低声开口：“我以为那是你的嫁妆！不需要转股份，我给你打工，免费给你用。” 霍西跳下球台。 她弯腰，继续打球，那个姿势拉得身姿特别漂亮。 张崇光贴在她背后，只要他愿意，一伸手就能把她捞在怀里。 尽情抚触。 他知道，霍西也是喜欢他摸她的。 但他没有，他想要霍西的回应，不光是享受，他也想她那样对他。他想她坐在他小腹上，用那种不可一世的目光睨着他，然后掌控他跟他所有的欲|望。 这是藏在张崇光内心的一点儿特殊爱好。 霍西一杆打出去。 她笑笑：“行啊！等我结婚，你就替我们夫妻打工。” 张崇光气不过，捞住她细腰。 他把她身子翻了过来，整个压上去，轻轻抚摸她的脸喃喃地说：“霍西，你这张嘴实在气人。” 说完，他就含住她的唇瓣。 霍西揪住他的黑发又用脚踢他，被他捉住腿，三下两下把高跟鞋给脱了，随后那透明的丝袜也被他扯开。 霍西闷哼一声。 她仰头看着上方的男人，觉得他疯了，自己也有些疯了。 身体，不像自己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晃荡着，亲吻他：“技术这么好，多少人身上练出来的？” 张崇光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了，他还能忍得住，坚持着只让她享受。 他埋在她颈边，诱哄般开口。 “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霍西挺喜欢的，她捧着他的俊脸，低声道：“去休息室。” 张崇光抱起她，一边吻一边抱她去休息室，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他大概是想表现得好些。 很用心地做，用心地取悦她。 霍西是能感觉到的，她也不在意，搂着他的脖子跟他接吻。 门外，秘书拍门。 可是情动的男女根本听不见，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热情野蛮地占有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撕碎。 这样……就不会再互相伤害了。 风平浪静。 霍西套上衬衫，靠在床头静静出神。 张崇光也起来，靠在她身边，点了根香烟默默地抽。 许久，他侧头问她：“后悔了？” 霍西淡笑：“后悔什么！男欢女爱，我也没有吃亏！” 她总是不在意的样子， 让他很恼。 霍西下床，想去洗漱一番。 张崇光握住她的手，不放她走：“你怎么想的？” 霍西拍拍他的俊脸：“怎么想？上头了还能想什么呀！张崇光，你可以走了。” 他挺气的。 他反问她：“你是把我当成泡友了？” 霍西也不否认：“你这样想也行！” 张崇光看着她利落着衣，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是喜欢跟我做这种事情的吧，就不想每天都享受？” “我怕我会腻。” 张崇光被她气得没有脾气了，每一次他想靠近她一些，霍西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不带犹豫的。 她不排斥跟他发生关系，但是她不肯给他承诺。 张崇光也不会傻得以为，多做几次她就会对自己改观，她的心比谁都硬。 正巧这时，他公司来电话了。 张崇光也就下床，把衣服裤子拎起来穿上，系好皮带跟霍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霍西倚着柜门，轻笑：“慢走不送！” 张崇光看她一眼，目光有些深。 等他离开，霍西洗了把脸出去办公，今天她确实没有心情吃饭。 每次张崇光出现，她都告诉自己， 他们早就结束了。 她的理智在排斥他，但是她的身体并不，否则她不会跟他做两回。 她也承认，跟他做那个确实挺舒服的，她也不知道是张崇光懂女人还是了解她，每次都能轻易让她舒服。 霍西搓搓脸：不能再有下次了。 不管张崇光的身体滋味有多不错，她都不能再沉迷了。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男人跟女人，睡睡就睡出感情了，她实在不想吃回头草恶心自己。 …… 正想着，秘书进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饭盒。 霍西靠在椅背上。 “不是说我中午不吃饭的？” 秘书小心翼翼地说：“是张总差人送过来的，说是……说是给霍律师补补身体。” 霍西平时脸皮挺厚的。 今天跟张崇光在休息室这一出，外头的小秘书肯定都猜得到。 本来这事儿就过去了。 张崇光还来这一出，是存心恶心她吧！ 她打开，里面是两样炒菜，还有一份银耳汤。 适合女人滋补。 她忽然想起张崇光这禽兽，方才跟她做那事儿时，在她耳边说的不要脸的话，她脸就发烫，根本不想吃。 霍西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秘书跑得飞快。 霍西瞪着那些饭菜，最后盖上，扔进垃圾筒。 她闲下来，靠在沙发上按了个按钮，面前升起一片电视墙。 正在播新闻，内容挺劲爆的，主角是她亲爱的陆少。 霍西表情严肃了起来。 陆熏的身份被人曝光了。 有关蓝梓眉跟她舅姥爷的往事，还有陆熏跟陆烁的恋情立即登上全国媒体的各大头条，不乏陆谦跟蓝梓眉年轻时校园照，还有当年跟姑姑的恋情。 报道绘声绘色，各种添油加醋。 陆熏的处境很难。 她被打上了恶毒小三私生女的标签，然后青出于蓝抢了陆烁。 霍西立即拨了陆烁电话。 “怎么回事？” 陆烁的声音也很紧绷，看起来正在处理这事情，虽然霍陆两家根基深厚，但是这种香艳的新闻，从来不缺少传播的渠道，根本就压不住。 陆烁声音低哑：“姐，我要盯着司家。” 霍西很有默契：“媒体这一块，我帮你盯着！陆烁别头铁，这事儿也不是你跟陆熏两个人的事情，让舅姥爷跟我爸一起出面吧！现在只有让司安然出来道歉，说全是她胡说八道，事情才有转机，小熏的伤害也才能减到最低。” 陆烁苦笑：“你猜到了！” 霍西直接骂人了：“你谁不好招惹，招司家那个情种！行了，埋怨你也没有用，你安抚好小熏，她看着胆小脆弱。” 陆烁点头。 霍西挂了电话，她立即组了个律师团。 12人的律师团，时刻准备跟司家打官司，还有那些不良媒体。 另外，她还拨了个电话给司安然。 但是司安然头很铁，不愿意退让。 霍西压低声音：“安然，这件事情陆烁开始是欠妥。但是主要责任还在你，再者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总归要顾忌着父母家族的体面和前途，你如果气没有出够，你去扇陆烁的耳光，我们家里不会有人管，但是你不该欺负小熏，她不欠你，你何必这样针对她。” 霍西可不傻。 这件事情发酵，难堪的只有陆熏。 陆家霍家一点儿损失没有，顶多说陆家父子风流罢了！ 司安然的如意算盘就是陆烁跟陆熏分开，改娶了她司安然，可是司安然到底是不够了解陆烁。 陆烁在意的，从来只有亲人。 外界怎么想，他根本不在意，这样只会让他更加保护陆熏。 司家是很强大，但是陆霍两家联手，要把司家捏碎在b市也不是不可能，这就得看两家家长怎么说了。 司安然很久才回话。 她低语：“我回不了头了！我爱他！” 接着电话就挂了。 霍西只能轻叹，她忙了一下午，等到晚上八点她才离开事务所，准备回公寓。 楼下，停了一辆莲花跑车。 是张崇光。 初春的夜晚，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禁欲的英挺面孔。 霍西提着公事包静静地想，这人到床上可真一点儿也不禁欲，要多疯就有多疯，而且一点儿也不嫌脏。 她走过去，拿公事包敲了车身。 “张总在等人？” 张崇光注视她，下巴轻抬：“上车。” 霍西笑笑：“我自己有开车！以后别总来了，要是实在需要咱们去酒店不挺省事，人来人往的……” 张崇光恨不得缝上她的嘴。 他下车，把她拖上车子。 霍西坐在他身边，把高跟鞋脱了，也不说话。 她今天很累了。 上午开庭，中午跟他胡作非为地滚了两个小时，下午晚上又为了陆烁的事情忙了大半天，到现在也没有吃上一口饭。 霍西脸色有些苍白。 张崇光在红灯处停下，侧头看她，低声问：“不舒服？” 霍西没存心跟身体过不去。 她指着前面：“去吃饭！”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今天我送去的饭，你没吃？” 霍西轻哼一声：“以后别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了。” 张崇光握着方向盘，没有出声，等到绿灯时他把车开向一边的餐厅，是间墨西哥餐厅，情调还不错。 天冷，客人并不多。 霍西坐下后就叫了餐，幸好很快就上餐，她吃得有些沉默。 五分饱后，她喝了小半杯白开水。 再抬眼，见张崇光一口未动，她淡笑：“不习惯？” 张崇光摇头：“不是！” 他只是想看看她，因为她不带刺的时候很少，除了在床上就是现在了。 两个默默吃东西，话挺少。 过了会儿，他问：“这些年，没有遇见过喜欢的人吗？怎么一直单着？” 霍西抹了下唇。 她往后靠着，注视着张崇光，眼里是他熟悉的高傲：“你以为我像你，什么也不挑的，什么样的人都拖回家里面？” “那我呢？” “是你挑选过后，愿意上床的那个？” …… 霍西冷笑：“逻辑很强嘛！不过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就是你什么也不是，咱们之间也就是一回两回，别再往我跟前凑了，我没有精力应付你。” 张崇光低头，默默用餐。 他没有再这个问题交流下去。 他似乎是学聪明了，每次霍西拒绝，他就不出声冷处理。 霍西觉得没劲儿。 她起身：“你结账吧！招待得不错，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 张崇光捉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就送到楼下。” 霍西居高临下注视他…… 第512章 你玩儿谁呢?呵，是张崇光! 片刻，霍西淡淡开口：“不用了，我打车。” 她离开的样子，十分洒脱，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张崇光坐在那儿。 桌上的水晶杯折射出他的身影，明明是英挺好看的，但却又那样狼狈。 这家餐厅他知道。 霍叔跟温姨曾经来过，那一年圣诞，他们分开。 温姨跟景教授在这里吃饭， 温叔在外面，迎着冬雪，站了两小时。 感情，真是一个轮回！ …… 二月倒春寒，霍西走出去就吸了一口寒气。 她正要打车，手机响了。 一看，是她亲爹打来的，声音还挺严肃：“马上回来！你舅姥爷跟你姑姑过来了。” 霍西点头：“我马上回来！” 出租车在她面前了，她正要上车，一只有力的手掌把她握住了。 是张崇光！ 他哑声道：“我带你回去。” 霍西没动，她看着彼此交握的手…… 司机降下车窗，看着他们：“坐不坐啊，不坐我可得走了，还赶着下趟生意呢！” 张崇光递了一张百元过去。 司机挺满意的：“小伙子上道啊！” 张崇光淡笑，收回目光对霍西说：“上车。” 等到坐上他的车，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才问：“为了陆烁的事情？” 霍西靠在椅背上，嗯了一声。 张崇光打着方向盘朝着别墅开过去，在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就是说也只是谈及陆烁跟陆熏的事情。 张崇光说：“没想到他会跟陆熏在一起。” 霍西很淡地笑笑。 半个小时后，跑车缓缓驶进别墅。 打开车门时霍西顿了顿，她看着张崇光，轻声说：“张崇光你瞧，陆烁跟陆熏那样的关系都能在一起，而且以后陆烁也会坚定地选择跟陆熏在一起！而我们明明当年……” 霍西没有说下去了。 她想，张崇光是懂她的意思的。 张崇光确实是懂，他坐在车里，看着她朝着别墅走去。 别墅客厅内。 霍绍霆跟陆谦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低声商量事情。 平常不管事务的明珠，也在跟温蔓讨论。 霍西跟张崇光一前一后进来，陆谦勉强开了个玩笑：“小霍西回来了！” 霍西叫了一声舅姥爷跟姑姑。 但是霍绍霆看看闺女，再看看后面跟着的张崇光。 他两眼一瞪：“你们俩个怎么一起回来的？” 他一双火眼金睛，在两小只脸上轮流扫射，生怕闺女吃了大亏。 霍西不在意地说：“一起吃了个饭。” 亲爹可不好糊弄：“只吃了个饭？” 霍西把公事包一丢：“爸，不是要讨论司家的事情嘛，你干嘛追着我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霍绍霆瞪她一眼，暂时放过她。 “小熏呢？”霍西左看看，右看看。 陆谦道：“柳秘书夫妻也过来了，正陪着她呢！” 霍西点头。 陆谦身体不好，但这会儿实在心烦，他点了根香烟后对霍绍霆诉苦：“一个司家已经不好对付了，这总不能在明面上撕开脸吧！这c市那些宗亲们看了新闻，也是极力反对陆烁陆熏的婚事，这会儿在陆园闹翻天了，我临走时跟他们说，这事儿铁板钉钉了，他们有意见就下去跟老太太说去。” 霍绍霆淡淡一笑—— 陆谦还是很会惯孩子！ 陆谦说着又一脸的沉思：“这事儿是陆烁惹出来的，让他自己解决吧！司家、还有c市的那帮老家伙，让他自己摆平，如果这点儿事情也摆不平他也不配坐在如今的位置上。” 明珠不同意了。 她睨着丈夫：“怎么会是陆烁惹出来的呢，如果没有当年你出那份力，陆烁跟小熏能有今天的劫难？” 陆谦最怕太太揭自己的短。 他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又忍不住说：“没有当年，儿子也没有老婆呢！” 明珠气得眼睛红了。 她年纪渐长，但是小脾气还是有的。 毕竟她亲爹妈还在，疼着她，哥哥嫂子也疼她。 明珠咚咚上楼。 陆谦叫她一声，她根本就不理他，还走得快了些。 陆谦怪没有面子的，但在霍绍霆夫妻跟一众小辈面前，还得强装一下：“不用理她！过一晚就好了！” 霍绍霆反问：“不用哄哄？” 陆谦把香烟掐掉：“哄一哄算了，咱们大老爷们不跟她计较。” 说完就上楼，走得飞快。 霍绍霆笑笑，再看着自家闺女跟张崇光时，又冷下一张脸。 “说说，你俩怎么回事？” 霍西懒洋洋地站起来，又懒洋洋地说：“能怎么回事？爸，您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就兴你跟妈恩爱有加，不许我们玩玩儿？” 当爹的一下子就炸毛了。 站起来，指着她：“你再说一遍，什么叫玩玩儿？玩谁呢，玩。” 霍西也起身，用唇语说了三个字。 张，崇，光！ 沙发上坐着的霍允思，摸摸鼻子。 他姐真是刺激啊！ 霍绍霆差点儿背过去，他拿闺女没有办法，就质问张崇光：“你呢，也是玩玩儿？” 张崇光很矜持地说：“我想要她负责！” 霍绍霆勉强满意。 霍西朝着楼上走，挥挥手：“下辈子吧！” 霍绍霆这张老脸啊，完全没有地方搁啊，虽说吧是张崇光这小子对不起霍西，但是把霍西养成这样儿，当爹的还真是……羞于见人。 这时，霍允思翻着杂志。 他慢悠悠地说：“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崇光哥好歹长得人模人样儿，事业又做得好，这基因也不亏待我姐，最坏不就是怀孕生个孩子出来，爸您说是不是？” 霍绍霆：…… 他看向温蔓：“要不，你给孩子们好好教育教育？” 温蔓喝着红茶：“他们小时候我要教育，你总说，孩子要独立！现在长大了……我哪里教得了！” 霍绍霆一鼻子灰。 他警告张崇光：“不许搞出人命来。” 张崇光微微抿唇，很淡地笑笑：霍西凶得不得了，他如果存心想弄个孩子出来，她大概会在床上就把他掐死！ 这晚，最最睡不着的，不是陆谦夫妻。 而是霍绍霆！ 夜深，霍西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走到露台上。 吹着夜风， 她想着有关陆烁跟司家的事情。 这事儿有关陆烁的幸福，她很上心，即使平时她总爱调侃陆烁。 余光一闪。 她看见张崇光，大冷天的他只穿了件黑色真丝睡袍，隔了一个露台，望着她，手里拿着一罐冰啤。 他问她要不要喝一点儿。 霍西谢绝了：“跟你这半个洋鬼子比不了，喝了我大概夜里别想睡了。张崇光，你去国外几年这是变异了？” 他靠在栏杆上，显得比平时放松些。 这些天他总是紧绷。 他笑得风轻云淡：“变异的半洋鬼子，你不也尝了好几回？” 霍西伸展了一下身子。 张崇光目光变得幽深，盯着她看。 霍西懒洋洋地说：“也就那样儿！”说完，她就走进卧室。 张崇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然后一口喝了半杯冰啤。 他骗不了自己。 他对霍西或许心存内疚，但是跟从前总跟前跟后叫他张崇光的小姑娘相比，现在的霍西充满了野性味儿，很危险，哪怕是伏在她身上侵占时他都有种错觉，她随时会咬住他的喉咙把他弄死。 那种感觉，太带劲儿了！ …… 夜深，城市寂静。 陆烁把车开到柳家楼下，他没有立即上去，而是靠在椅背上抽了根香烟。 一天，他跟司家厮杀了整整一天。 结果就是谁也没有落到好。 陆烁年轻气盛，背后又有强大支撑，再加上一口闷气，恨不得把司家给踏平了，但是暂时他是做不到的，c市那帮老家伙明里暗里要他娶司安然，在拖他后腿呢。 陆烁当然不会妥协。 即使腹背受敌，他也不可能放弃陆熏，他们已经有了三生之好。 抽完一根香烟，陆烁打开车门下车。 柳家在b市的住宅，是一间大平层，200多平。 此时很晚了，柳家人还没有睡。 看见陆烁过来，柳太太也未责备，她是很拎得清的。 过去拿乔，是恨他玩弄小熏。 但现在两人过了明路，家里家外都同意了，那么陆烁就是自己的孩子了，现在司安然反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长辈的自然是偏私自己孩子，哪有帮外人的道理？ 柳太太迎上去，摸摸他的脸：“我给你做点儿夜宵！小熏在房里，你去看看她。” 陆烁点头：“麻烦婶了。” 柳太太去忙活了，坐在沙发上的柳秘书闷声说道：“是该好好补补，后面的硬仗可多呢！” 陆烁跟他寒喧几句，就进了陆熏的房间。 陆熏比他想得平静。 她洗了澡，坐在小沙发上看书，头发半湿不干的。 陆烁看见她，那颗焦灼了一天的心，顿时就安定下来。 他走进浴室拿了吹风机，站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柔地给她吹头发，陆熏仰头看他一眼，然后就放下书，默默地把头抵在他小腹那儿。 陆烁觉得她乖。 他低头亲她一下，声音沙沙哑哑的：“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陆熏没有出声。 等到头发终于要吹干的时候，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陆烁，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这才第一天，他的憔悴，她看得真切。 她猜到，他想跟她在一起，大概是要付出很多代价。 比如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事业。 比如说，名声。 他娶一个司安然这样的世家女子，比娶她要来得合算太多太多了，加上自小她就愧对明珠阿姨，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份底气跟他在一起。 她说完，几乎忘了呼吸。 陆烁看她一眼，慢慢把吹风机拿到一边，轻轻揉揉她的头发。 “别告诉我，你想要分手。” 陆熏胡乱地摇头。 她反手抱住他的腰身，抱得那样紧实，她的脸蛋埋在他的怀里，声音细细小小的像只软软的小兔子：“我什么也做不了，陆烁，我怕将来你会后悔。” “怎么会后悔！” 陆烁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我恨不得立即跟你结婚。” 说完后，彼此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暂时是结不了婚的。 外面风言风语那么大，陆烁身上背负太多，哪里是能不管不顾的。 陆熏知道他难。 她贴着他小腹，低声说：“我们现在，跟结婚也是差不多的。” 陆烁笑了。 他弯腰附在她耳边：“那我今天不走了？” 陆熏觉得不妥，她不许他在这里胡来。 正巧，外面柳太太叫他吃夜宵。 陆烁贴着小兔子的耳朵，轻声说：“你就是想，我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陆熏多么害羞的小东西啊。 她咬唇：“我才不想！” 陆烁看了她一眼，仍是笑笑，其实陆熏在那个的时候并不冷感，还挺贪吃的。 他脱了大衣，随手放在她卧室里， 拉了她出去吃夜宵。 柳太太给他下了汤圆，四个芝麻的，还有四只是彩色粗粮的。 陆烁熟门熟路走到厨房。 他拿了一只小碗，分给陆熏两只，“知道你怕胖，吃两只。” 陆熏挺听他的话，嗯了一声。 柳太太笑了，对丈夫抱怨；“看陆烁多会疼人！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柳秘书看着世界杯决赛，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你变回18岁青春水嫩的，我立马就体贴给你看……你说一把年纪了，作出肉麻样子来让小辈们笑话。” 柳太太过去拎他耳朵。 “谁知道你跟陆谦在外面应酬，有没有疼过18岁的呢，你瞒着我我也不知道，还尽在家里当黄脸婆侍候你们一家老小。” 柳秘书就求饶。 陆熏心情不好，也小声笑起来，抬眼看陆烁。 哪知，他也正瞧着她，眼神是说不出的清亮好看。 柳秘书夫妻睡下了。 陆烁在陆熏房里洗了澡，他现在就和上门女婿一样自在了，洗了澡本来以为没有力气做那事儿的，但是把她小小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却又莫名冲动起来，按着浅浅地来了一次…… 许久，陆熏都没有回神。 陆烁仍伏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的鼻尖：“很舒服吗？” 她幽幽回神。 就有些羞，然后被激情暂时冲淡的烦心再次涌上心头，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模糊地嗯了一声。 陆烁细细密密地吻她…… 吻着吻着，不禁就跟她深深接起吻来，也并不真的再做一回，就那样地亲着她摸着她…… 等到彼此筋疲力尽，瘫软在彼此怀中。 陆烁低头吻她发丝，嗓音沙哑：“这些天就留在家里面，别出去了。” 他不想她被那些谣言中伤， 小熏那样胆小脆弱，那些难听话，他一个字也不想她听见。 陆熏却摇头。 她贴在他肩处，喃喃开口：“陆烁，我总不能永远不出门！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在外面挡住风雨时，我安然地躲在家里享受你的保护，那样我也不配跟你在一起，我有工作，我要正常工作生活，那些话那些事情……伤不了我！” 陆烁还是舍不得。 但是他得承认，陆熏说得对，她不能躲一辈子。 陆烁说好！ 说完他搂着她，低声问：“小熏，你后悔吗？” 陆熏摇头。 她喜欢陆烁，她不后悔，甚至在那新闻传出来时她还松了口气……她最最在意的，仍是明珠阿姨。 当时她接到了明珠阿姨的电话，她说：“小熏，陆烁跟他爸爸会处理好所有事情，你不用担心。” 现在的陆熏好好儿的。 但是下午的时候，她一个人，偷偷地哭了很久。 她又哭又笑的。 她觉得自己不配，可是她又依恋这个家庭，她不仅仅爱陆烁，她还爱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陆烁天亮就起来了。 他接到了霍西的电话，霍西声音带了丝清冷：“司家想跟我们谈判！我答应了，陆烁，上午十点在我事务所里谈判。” 陆烁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扣上银色皮带扣。 他冷冷一笑：“好！我先过来！” 霍西顿了顿：“司安然这么一出，弄得司家很被动，他们很可能提出联姻！陆烁，这次谈判他们还请了陆氏的股东参加人已经从c市过来了，你作好心理准备。” 陆烁轻轻磨牙。 他其实脾气不好，说起来跟霍绍霆像，但骨子里还是最像他舅姥爷，吃软不吃硬的。 司家步步逼近，他没有理由再退。 想让他娶司安然，作梦去吧！ 陆烁去了一趟楼下，再上来时手里握着一份文件，最外面赫然是一份婚前协议。 是，他要跟陆熏结婚。 至少在法律上，他要立即当她的丈夫！ 第513章 不好意思，我跟陆熏结婚了! 陆烁回到家里面。 柳太太已经起来了，轻手轻脚地在张罗早餐。 “起来啦！” “给你打了两个荷包蛋，特意接了新鲜的牛乳，这个年纪的男人就得多补补。” 陆烁嗯了一声：“谢谢妈！” 柳太太微怔。 随后她就佯装生气：“这嘴甜的，你跟小熏可还没有登记结婚，证也没有领呢！” 陆烁就笑笑。 他提着文件，走到窗口先吸了一根香烟。 厨房里是柳太太在做早餐，偶尔会飘出食物的香气，右手边是陆熏的卧室，安安静静的。 昨晚闹了她挺久，这会儿她还没有醒。 陆烁神情不禁温柔。 他掐了香烟，走进卧室。 女性馨香的卧室安安静静的，陆熏还在睡觉，小小的身子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缕黑色长发。 陆烁坐到床边，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轻轻拉她的长发。 陆熏醒了，她窝在被子里看他。 陆烁长得好看，此时神情又很温柔，她看了会儿就乖乖把小脸挪过去，贴在他的大腿那儿…… 陆烁摸了会儿她的脸，哑声说：“套件衣服。” 陆熏不想起。 他就用手里的文件在她屁股上轻敲一下：“哪家太太有你这样懒的，你妈妈都起来做早餐了。” 陆熏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就是不肯起来。 最后还是陆烁亲手帮她套了件羊毛居家服，把她抱到沙发那儿。 看见那份婚前协议，以及结婚申请书时， 陆熏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的嘴唇轻颤，声音也带着鼻音：“陆烁，你没有说过……我们……太突然了。” 她不想给他压力。 陆烁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我已经想好跟你共度一生，早一点迟一点儿，没有区别。” 陆熏的心跳有些快。 她捧着那些文件，根本就没有看清，也不知道陆烁把他名下的私人财产都转让给她，另外还给了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以后除了陆烁，陆熏跟陆幽的股份是一样的。 陆熏根本不关心这些，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只知道一件事情。 她马上有家了。 小时候她被放弃很多次，她那么地想有个家，现在终于要实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陆烁。 她深深爱着的人。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吗？ 她半天不动。 陆烁捏了她的脸一下：“怎么，高兴傻了？” 陆熏看他一眼：“我真签了，你……不会后悔吧？” 她难得有些孩子气：“我签了就是你太太了，以后司安然王安然你都不能娶了，陆烁，你是认真的吗？” 陆烁静静看着她。 许久，他才低语：“我谁也不想娶，只想娶我们小熏。” 陆熏轻咬了下唇。 然后她就把文件放在他的腿上，弯腰写下自己的名字。 认真又郑重！ 写完，她细白的手指有些颤抖，好半天没有抬眼。 陆烁轻轻握住她的手。 接着她被他拥入怀里，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无比珍惜……就在这安静美好的时候，柳太太在外面叫陆烁吃早餐。 陆熏有些舍不得。 陆烁也是，但是他今天太忙，一会儿还要交待律师处理结婚证的事情。 他低声说：“你再睡会儿！不是下午还要见客户的。” 叶白不在，陆烁想安排人跟着她，但是陆熏不要。 “不过就是见个客户，也是熟人。” 陆烁点头。 柳太太陪着他吃早餐，很是温柔体贴地交待他几句，无非就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临走时陆熏穿好衣服，送他下楼。 陆烁坐进车子，又招了招手。 陆熏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陆烁低喃：“下午我接你去我爸妈那儿，一起吃个饭。” 陆熏点头。 她才想直起身体来，但是陆烁却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吻了许久，他沙哑着声音说：“小陆太太，我走了。” 陆熏小脸微红。 她退后一步看着他，陆烁发动车子时又跟她摆了摆手。 陆熏心里都是甜蜜。 她喜欢他叫她……小陆太太！ …… 陆烁先去见了自己的律师，半小时后才到霍西的事务所。 “姐！” 大清早，霍西就在玩斯诺克，弯腰淡声说：“想好应付没有？一个司安然痴缠怨女就够烦了，c市那帮老家伙更不好对付！陆少，你这是要跟整个陆家为敌呢！” 打完一球， 霍西轻睨一眼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啊弟弟。” 陆烁苦笑。 他点了根香烟：“还没有想好！不过总有对策的，是不是？” 霍西靠在球台边儿上。 她姿态十分好看，看着陆烁：“你的对策不会是跟小熏把证领了吧？挺出息啊，跟舅姥爷还有小熏父母说过了吗？” 陆烁笑得淡淡的，也不否认。 霍西神情严肃了些。 她研判似地看着陆烁，好一会儿轻哼一声：“咱们家里的情圣啊陆少！” 这话也算对。 家里这些孩子，就陆烁一个，早早英年早婚。 其他人，影儿也没有见呢！ 两人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开始讨论起怎么跟司家谈判，霍西的意思是，安抚安抚司安然，毕竟女方没有面子嘛，给个面子让她有台阶下。 陆烁脾气不好。 放在从前，他肯定不忍，要跟司家干到底。 但是如今他有家有室的，他还要跟陆熏结婚生子，他还要照顾妻子孩子，也不想节外生枝，就同意霍西的看法。 谈判时间到。 陆家那帮老家伙，坐在会议室里，脸臭得很。 他们看不上陆熏，除了名声不好，也不能为陆家带来什么。 陆烁懒得理他们。 他现在要的是司安然在媒体面前，澄清一下，以后相安无事。 司安然过来的时候面色有些苍白，可见她这些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但是陆烁见了她也不过是公事公办地点了下头，多看一眼也没有。 司安然注视着陆烁：“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没有必要！” 陆烁拒绝了，“既然你把私人感情跟公事放在一起，那我们就谈公事。” 司安然没有再出声。 接下来，双方就利益展开谈判。 明显，陆烁开出的条件，司家那边并不满意。 篓子是司安然捅下来的，可是关键时候司家是一条线上的，再说他们也不愿意放弃陆烁这个乘龙快婿，干脆不要老脸了。 司文礼也过来了。 因为明珠的关系，他待陆烁很温和：“陆烁你也知道，你跟安然结婚是最好的方式，彼此体面下台！至于那位小姐，我想可以安顿她的生活，比方说给些补偿让她下半生衣食无忧，她会同意的。” 他的太太也加一句：“她母亲就是那样的人，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烁捏紧拳头。 司安然幽幽开口：“陆烁，你现在该知道了，娶了陆熏对于你的名声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她什么也给不了你！” …… 陆烁轻轻松开拳头。 他面上的带了些讽刺：“是吗？” 他先看向司文礼，说道：“难怪当年我母亲看不上你，也确实，您跟您现在的太太十分般配！” 司文礼夫妻脸色一僵。 陆烁又看向司安然：“请问你哪位？我娶谁跟你有关系吗？拿陆家来威胁我是不是？司安然我本来挺忍让你，也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现在……我就告诉你，我陆烁已经有太太了，司小姐不是最注重清白名声吗，你这样不知羞耻地纠缠一个有妇之夫，又是哪门子的体面？” 司安然愣住了。 她不愿意相信，喃喃开口：“你不可能结婚的！陆叔不会允许的，他们明明欣赏的是我！” 陆烁冷笑：“作你梦呢！” 就在这时，门大开，他的律师过来。 “陆总确实已婚！这是他的结婚证，配偶是陆熏女士。” 司家人，c市那帮老家伙都不淡定了。 陆烁疯了吗？ 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就结婚了，他不管陆氏的股票了？ 陆烁扶着会议桌沿缓缓起身，他注视着台下的人冷笑：“陆氏的那些股票能剩下多少价值，听天由命吧，我大不了倾家荡产，我还有老婆养活！” 霍西挑了下眉：真够不要脸的！ 还让小熏养活他！ 陆家一个老家伙，手捂心脏，陆烁让人给他喂了颗养心丸。 陆烁又看向司安然。 司安然觉得他疯了，他是故意的吧，早就做了准备跟她撕破脸。 他从来没有想过娶她！ 陆烁冷笑更甚：“司安然，我们之间没有谈判的可能了！在b市，陆家跟司家只能保有一个！” 说完，他掉头离开！ “陆烁！”司安然叫他的名字。 但是陆烁头也不回。 她呆住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还想再追上去，她的父亲起身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骂道：“还不够丢人吗？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把司家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我是白教你了！” 司先生离开。 司安然拽住他的手臂，哀求：“爸，你让我跟陆烁好好谈谈！” 司先生觉得丢人，又给她一巴掌。 他冷笑：“希望这巴掌能让你清醒一些！安然，不是你配不上陆烁，是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宁可娶那个低贱的东西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还想不到原因吧，因为他也是低贱的！” 才说完，一杯热茶就泼到他的脸上。 司先生僵住了。 谁，敢往他脸上泼茶水！！！ 霍西睨着那位长辈，“司伯父，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 她起身踱到司先生面前，冷冷一笑。 “我姑姑不要您的弟弟，陆烁不要你的宝贝女儿，这是恼羞成怒了？就是结婚还有离婚呢，何况他们不过就是吃了几顿饭，怎么，嫁不出去了要赖在我们家里面，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啊，还是你们家里面没有米了等着我们的聘礼下锅呢？对不起哟司伯父，聘礼大概是没有了，但是我那个弟弟呢，脾气不太好，大概大礼总会送司家一点儿……好好受着吧！” 司先生气得鼻子都歪了。 司安然想跟霍西理论， 霍西拍拍裤子上的皱折，轻淡道：“安然，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跟我说话，你还没有资格！” 旁人听得目瞪口呆！ 早就听说霍绍霆的女儿蛮横，但只是听说，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而且她还护短！ 陆烁那样强悍了，加上个不讲理的霍西，司家人头大，把司家父女给拖走了！ 会议室里，剩下一帮老家伙。 霍西看着他们：“怎么，还不走？等我舅姥爷来送你们？” 有带头的，闷声闷气道：“陆氏股票跌停，你们总得给个说法不是！” 霍西作了个请的姿势：“找我舅姥爷说去！我这里不是你们升堂的地方！……另外，想闹事儿，不妨想想陆烁的脾气，我舅姥爷对你们有几分感情，但是我那个弟弟可是六亲不认的。” 一帮老家伙，气得冒烟离开了。 还要求专机送回c市。 霍西冷笑：“没让你们爬回去，就不错了！” …… 陆烁在公司里忙了大半天，下午五点他去接陆熏。 柳太太告诉他，陆熏在附近的咖啡厅。 正见一个客人。 陆烁便开车去找她，到了咖啡厅，他轻易见着她人，正跟一位看着很体面的太太说话。 陆烁正要上前，那位太太开口了。 “陆小姐，原本我是很喜欢你的设计的，但是我女儿的婚事一生只有一次，我一想到你的出身经历，还有你当小三的名声，我就觉得要是我女儿穿上这件婚纱就有不好的兆头，所以我仔细想想，这件婚纱我们还是不要了！至于损失，我想你就是花了点儿时间，也没有什么损失的。” 气氛凝住。 好一会儿陆熏才开口：“那些并不是真的。” 太太笑笑：“难道你母亲没有当人小三，难道你不是非婚生子，陆小姐，我话不想说难听，但是你不识趣啊！” 陆熏的小脸苍白。 她艰难开口：“那些不是我能选择的。” 她是一个内向脆弱的人，她曾经经受过世间最大的恶意，可是她又得到了最好的陆烁，她努力地想向旁人证明，她陆熏是配得上陆烁的。 她不想后退，不想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躲到家里。 那样，她不配当陆烁的妻子。 陆熏轻声开口：“我可以接受您的退货，但是损失必须按合同来！我算一下总共是28万，这个钱你一定要付的。” 陆烁暂时没有出面。 他懂陆熏，他知道，她在努力证明自己。 他的小熏是成熟女人。 他们的未来很长，他不可能永远把她放在身边，折断她的翅膀不让她飞，他先让她自己解决。 女人一下子就叫起来：“果然小三出身，要不要脸了，我不要你的东西还要我赔钱！” 陆熏小脸苍白，但是她仍是坚持着。 “如果赵女士不给这笔钱，我会跟您打官司的。” 第514章 甜炸!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1 陆熏胆小，但此时坚定无比。 那女人死死地盯着她，许久，她冷笑：“平时看你半天闷不出几句话，倒是挺厉害的，小看你了！” 她总归不甘心，从皮包里取出支票。 写了一张28万的给陆熏，然后就让陆熏滚。 陆熏收下支票，她起身时又鼓足了勇气：“其实你很无礼！这件婚纱我也不想卖给你。” 女人眼睛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陆熏看她生得强壮，自己这小身板怕禁不起她扇两下，她坚强又胆小地收拾了东西跑得飞快，竟是连陆烁也没有看见。 陆烁很心酸。 陆熏是什么样儿的小姑娘，他最清楚了。 平时大声一下，她都害怕。 而现在，她却面对着涛涛恶意，还要挥着小手跟人斗争。 陆烁缓缓走出来。 那位贵妇人喝完咖啡也正要离开，一抬眼就见着陆烁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女人挤出笑，结结巴巴道：“陆总……” 陆烁很平静地拿起陆熏喝过的咖啡杯。 下一秒，咖啡汁泼了那女人满头满脸。 咖啡厅里人多得很，她特别没有面子，但是陆烁的身份她又得罪不起，只得惶惶低语：“陆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先生跟您总归有业务上的往来。” 陆烁冷笑。 “当众难堪的滋味不好过吧！不过我会补偿！” 他掏出支票本写下28万给她，撕下时轻描淡写道：“接下来我虽然很忙，但是对付一个小公司的精力还是有的！” 女人傻眼。 陆烁将支票本放回去，风度翩翩地离开。 走到门口，他忽然顿了下：“忘了告诉你，陆熏是我太太！” 话音落，咖啡厅里响起阵阵掌声，大多是年轻人。 他们从头看到尾，谁是谁非不知，但是女人太过于仗势欺人，现在的打脸谁不爱看呢！ 陆烁追出去，在广场那儿看见陆熏。 她坐在一个小花台上。 眼睛红红的，看着像是一只柔软的小兔子，可爱又可怜。 她坐了许久，他就看了许久。 后来，陆烁看见不远处有个卖棉花糖的，他过去要了一串，老人看他穿着挺奇怪的，陆烁掏出一张百元递过去，笑笑：“太太不高兴了，哄她开心。” 老人笑得眉眼都舒展开了。 陆烁不让他找零钱，他就给陆烁做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看着棉软可爱。 陆烁拿着这小东西，走到陆熏面前。 递了过去。 陆熏愣了一下，然后就抬眼，眼睛仍是红红的，只是又多了些湿润。 陆烁弯腰，把棒棒放在她的小手里。 他的声音实在温柔：“要不要哥哥背着啊？” 陆熏看着他，笑了。 陆烁没有说其他的，他只是摸摸她的小脑袋，牵起她替她拍拍身上的灰，“走了，去爸妈那儿吃饭！” 陆熏乖乖被他牵着走。 他的手掌温暖，他的背影那样好看，这一刻她觉得刚才那些也不算什么了。 坐到车里。 她看着那只小兔子爱不释手，哪里舍得吃。 陆烁系好安全带，侧身看她，笑笑：“你喜欢的话，我让人专门做给你吃。” “才不要！会胖的！” 陆烁发动车子，一本正经地附和她：“小兔子是可以再胖一点儿的。” 陆熏瞪着他。 她胆子小，总归是虚张声势。 陆烁发现一天的疲惫跟焦灼，奇异地被抚平了！他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叫了一声小熏。 陆熏嗯了一声。 鼻子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 陆烁没有问，车子开到一处红灯前头，他从置物柜里取出一个红本本递给她。 是结婚证。 陆熏看了爱不释手。 照片是上次陆烁哄她拍的，现成的。 她忍不住看了又看，手里的棉花糖也顾不上了，陆烁就侧身看着她，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他对她，动机不纯过。 但是当他决定跟她在一起，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分开他们。 他不放弃，他也不许陆熏放弃。 陆烁知道自己性格霸道，可是陆熏这个小傻子，她总是记得他的好，从前那些伤害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这样的小傻子放在外面，该有多危险。 还是适合当他的小太太。 陆熏总算是看够了，抬眼，就见着陆烁的眼神，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坐正了不敢再看他。 陆烁笑笑。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陆谦当年买的那间别墅。 初春，院子里的树木冒出新芽。 嫩绿嫩绿的。 陆熏下了车，忍不住去摸，陆烁骗她有小虫子，陆熏害怕地缩到他的怀里，陆烁便低头啃她小鼻子，低喃着说：“怕小虫子，大虫子你倒是不怕，还总要去看。” 陆熏跟他久了，也慢慢懂些人事儿。 陆烁寻常不说这些的。 这会儿说了，她小脸通红，好半天都支不出话来。 大门口，陆谦叉着腰站着。 他老人家忙活半天，忙了一顿大餐，才闲下来就见着儿子在调戏小姑娘，虽听不清说什么，但总归不是好话就是了。 陆谦叭嗒叭嗒抽烟。 “开饭了！大晚上站风口里，也不怕把小熏给凉着了！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你老子是这样教你的？” 陆烁搂着小姑娘的肩。 他大大方方地说：“是老公！我们领过证了！” 他不怕事大，还把结婚证拿给他老子看，炫了一番。 陆谦看了一会儿。 其实他挺意外的，不是说他不赞成他们结婚，而是他想不到他的儿子会这样坚定，会这样地喜欢陆熏。 陆谦沉默。 他回想起当年，其实陆烁对小熏的喜欢，有些像当年他对明珠。 但是他当年，并没有陆烁这样的魄力。 或许因为他千帆过尽，而陆烁至今只有小熏。 他长久不说话。 陆熏有些紧张。她的小手拽着陆烁的手，她不说话陆烁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意他老子的想法，怕他不高兴呢。 陆烁哼笑：“爸，您是高兴傻了？” 陆谦拿结婚证打他头：“反了你了！” 尔后，他看着陆熏，轻声说：“以后要叫爸爸了！” 陆熏鼻子酸了酸。 陆谦微微张手，她犹豫了会儿才走过去，轻轻抱住他。 陆谦心酸。 他本该在她小时候加以多照拂的，或者是给她一个拥抱，但是却在多年后的今天，她成了自己的小儿媳，他才能拥抱这个小姑娘。 挺好，他也没有对不起她了， 他连儿子都送出去了！ 陆谦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我让陆烁上菜，你上楼去看看你妈妈，她在翻箱倒柜，找出不少好东西要给你。” 陆熏想哭。 陆谦又是欢喜，也有些伤感，只是拍拍她。 陆熏上楼。 陆谦捏着半截香烟屁股，问：“跟司家那边儿，谈得怎么样了？” 陆烁神情微敛。 这事儿他还是得跟陆谦汇报的，他低声说：“谈不拢！” 他的神情有些肃杀。 陆谦研判着儿子的神色，便已经猜出他的心思来，他是想要灭了司家啊！ “爸，您反对？”陆烁问。 陆谦睨着儿子，好半天才拍拍他的肩，道：“多年前我不方便做的事情，你给我做了，也挺好！只是陆烁啊，现在有了太太，事业固然重要也不能忽略了家庭，当年我就是太在意事业，跟你妈妈分开了那些年。” 不后悔是假的， 每每清早起来，在镜子里看着几缕银白发丝，他就不禁想。 若是那些年不荒废，该多好。 陆谦总是有些惆怅，先进屋了。 陆烁有所触动，他站在门庭前面，静静地抽完一支香烟这才去准备晚餐。 楼上，陆熏走进主卧室。 明珠正在捣鼓呢，她也没有回头就很自然地说：“小熏来了。” 陆熏嗯了一声。 她过去，半跪在明珠身边，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妈。 明珠微怔。 片刻她回头，笑笑问：“跟陆烁登记啦？” 陆熏又嗯了一声。 明珠不再问，她让陆熏帮她把那一套套的珠宝搬到沙发那儿去，还抱怨着：“这些都是当年老太太跟陆烁的外婆送的，还有你温姨也给了不少！哪里戴得完。” 陆熏很听话，一个匣子一个匣子地搬。 明珠扭头看着，暗暗得意。 她又多了个小跟班！ 等收拾好，明珠就一样一样地给陆熏看，然后自言自语哪样自己戴着适合，哪样儿适合陆熏，还有哪样适合陆幽。 最后陆熏得了五套。 其中一套是粉钻，是明珠跟陆谦结婚的时候，霍夫人陪嫁的。 明珠给了陆熏。 陆熏不太敢要，她以为这套珠宝，该给陆幽。 明珠不在意：“她结婚的时候，再找好的便是了！” 陆熏就不再推辞。 她心里小模小样地想，等陆幽结婚，她一定要缠着陆烁给最好的，哪怕是他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她也要同意。 她想着想着，就想歪了，脸有些红。 明珠挺奇怪的：“小熏你脸怎么红了？” 陆熏不禁有些羞耻，连忙拿话搪开了去，明珠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跟陆烁的感情很好。 陆熏先下楼。 明珠默默地坐了会儿。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完全不介意了，只是她不单是陆谦的妻子她还是陆烁的母亲，陆烁他很喜欢小熏。 小熏也是喜欢陆烁的。 她的神情看着多么欢喜啊！ 小熏能让陆烁快乐，余生都快乐，她还有什么好挂怀的呢！ 楼下，陆熏提着个小箱子下楼，陆烁正弄好桌子等着开饭，见她下楼就笑：“妈给的？” 陆熏点头，她让他替她保管，因为太贵重了。 陆烁忙里忙外。 他早把外套脱了，只着一件深蓝毛衣，好看得很。 他摸摸陆熏的小脑袋，低声说：“你自己保管吧！回头我在家里给你装个保险柜，装个大些的，以后每年我送你的东西你都放进去，等老了的时候再分给咱们的儿媳妇们。” 这话听着就羞。 陆熏不愿意：“我才不想生那么多。” 陆烁却是想要孩子的，他低喃：“两个行不行？” 他有妹妹，他知道有手足的温暖。 陆熏鼻腔轻哼，算是同意了。 陆谦看着他们腻歪，觉得甜得牙疼，他这个儿子真是青出于蓝啊！ ……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 饭后，陆谦没有留他们，赶他们走叫他们二人世界去。 陆熏觉得不妥。 陆烁却拿起外套穿上，搂着陆熏的肩，“那爸妈，我们先走了！周末再回来吃饭！” 陆谦轻哼：“要回来，就早点回来给老子做饭！” 陆烁笑笑。 走时，他又抱了抱明珠：“妈，我跟小熏走了！” 明珠送他们到外面，看着儿子替小媳妇儿打开车门，还扶着车顶护送上车，不禁有些感叹。 “孩子们是真的长大了！” 陆谦知道她心中伤感，拥了拥她：“怎么，又在暗暗说我老？” 明珠靠在他的肩头。 她思忖着，怎么会嫌他老。 即使到了这个年纪，陆谦仍是有魅力的，走到外面也会有女人想要他的，再说他是真的保养得好，女人该享受的她一样也没有少。 多年婚姻，她很幸福。 陆烁带着陆熏离开。 她本以为他要送她回家，但是车子开了一段儿她才发现不对，这条路是往他们曾经同居的地方的。 陆熏侧头看他。 黑夜里，陆烁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嗯了一声。 “是，去那儿！” “小熏，今晚也算是我们的新婚夜，去那儿过一夜。” 陆熏觉得耻。 她是了解他的，不禁小声反抗：“你总有理由！以后我们办婚礼你又要说是新婚夜，每次……每次你找由头的时候，总会……” 她说不下去了。 陆烁摸摸光洁好看的下巴，睨一睨她：“我总会干嘛？” 她哪里肯上当。 陆烁却轻笑着把话挑明了：“我总会弄得很疯，是不是？” 陆熏觉得他不要脸。 当初她跟他在一起时，他是多么正常多么地青年才俊啊，现在真是不要脸透了，什么话都说，但她又不是真的生气。 陆烁当然是懂她的。 他也不准备收敛，他喜欢逗她，看她脸红的样子。 车子平稳地开回去。 车子停在楼下，两人坐在车里都有些恍惚。 这里，曾经他把她丢下，看着她蹲在雨里哭泣。 但相隔半年，他就追回了她，把她变成了小陆太太。 许久，陆烁解开安全带，倾身吻住她。 他吻得虔诚，甚至滚烫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足见内心激荡。 一吻过后，他轻喃：“小熏，我们是夫妻了！” 陆熏的手，搂抱着他的脖子。 寻常欢好，她很少主动，或许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如今他是她的丈夫了，他整个人整副身体都是她的，她不需要再去顾忌也不需要收敛。 陆熏主动含住他的嘴唇。 她青涩不熟练，但很用心地含吻他，让他也舒服。 陆烁享受她的主动，吻了会儿，干脆把她抱到自己身上，一边跟她接吻一边轻喃：“去楼上？嗯？” 第515章 甜炸!这是我们的新婚夜2 陆熏有些害羞。 男女之事，水到渠成最好，陆烁这样赤果果地说出来，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于是就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 陆烁怎会不知道？ 单手打开车门，很宠地把她抱下车子，他外套也没有套上就这样抱着她进电梯上楼。 陆熏穿着宽松的白色羽绒，像只小兔子一样缩在他怀里。 又软又乖。 到了电梯，陆烁就有些忍不住了，亲亲她的小鼻头。 爱不释手。 陆熏鼻翼轻颤，叫了他一声：“陆烁。” 陆烁没有出声，他就那样注视着她，眉眼温柔。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门外有人，是对门的住户。 那人很意外地注视着他们，好半天才打了个招呼：“陆先生，好久没见你们了！” 陆烁微笑：“是啊！前阵子回了趟老家！哦……这是我太太，我们结婚了！” 那人更意外了，之前以为他们分开了呢。 他连忙说恭喜。 陆烁又跟人闲聊几句，这中间一直没有把陆熏给放下来，陆熏挺羞的但她也舍不得下来，陆烁的怀抱太温暖。 他又长得好看，她喜欢他抱着。 陆烁单手把门刷开，抱着他的小姑娘进门。 公寓里铺满了红玫瑰，从客厅到卧室都是……暗黑色的床单上，放着一个蒂芙尼蓝的盒子，上面有一枝长茎玫瑰。 玫瑰正中，是一枚钻戒。 陆熏嘴唇颤抖，她当了小陆太太，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她能得到这么多。 陆烁拿起那枚钻戒。 他低头注视着陆熏，没有说只字片语，只是轻轻把那枚钻戒套入陆熏的指间。 他们沉默了许久。 陆烁终于把她搂在怀里，先是温柔地吻她，再后来这个亲吻变得凶猛。 “陆烁！” 她无助地叫他的名字，声音微微颤抖。 陆烁轻轻剥开她的衬裙，里面是一套真丝小可爱，映着年轻女孩子的身子，光洁动人。 陆熏很紧张。 即使陆烁的动作很温柔，但是对于陆熏就像是钝刀子般难熬。 他的目光带了些热切，完完全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坐在床边，陆熏被他抱在腿上。 白皙的肌肤贴在他铁灰色的西裤上，显得y糜，陆熏小声叫他陆烁，他嗯了一声，打开一旁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真丝睡衣。 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他不许她穿别的，那洁白的身体只着真丝柔软的料，似乎是挡住了所有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挡住，她羞涩地捂着身子。 陆烁低头，隔着衣裳亲她。 陆熏多么害羞敏感的小东西啊，她的小脸无助地靠在他的肩头，任他为所欲为，但是陆烁嫌不够，他想要她也那样对自己。 “陆烁！” 陆熏鼻翼轻颤着，她又害怕又期待。 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他们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对方，一切是那么地新奇又刺激…… 陆烁声音沙沙的：“我把灯关掉。” 灯光大暗，那只柔软的小东西大胆了许多，她是陆烁的妻子了她能在他身上做尽一切事情，陆烁抚摸她的小脸，喘得厉害。 情到浓处，陆烁开了灯…… 陆熏躲进他的怀里。 他太坏了！明明说好关灯的！ 陆烁抵着她的唇瓣亲吻，声音也沙沙哑哑的：“小熏，我想看着你。” 陆熏仍是害羞，但是她愿意让他高兴。 她搂着他的脖子亲吻，即使是那样羞涩，她也主动爱他。陆烁握着她的纤腰，一边跟她接吻一边儿哄着她弄…… …… 一切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 陆烁还没有够， 但是陆熏熬不住了，叫了好几声哥哥，他才勉强放过。 “抱你去洗澡？”他嗓音沙哑。 陆熏累了，她不肯去，就赖在他的怀里闹着要他说话。 陆烁轻笑，就搂着新婚的小妻子说些留学的事情，说着说着她就吃味问他在国外有没有女朋友。 陆烁捏她的小鼻子，反问：“我有没有，你不知道？” 陆熏小脸红了。 这个问题他们没有再讨论了，她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心里又甜蜜又安稳，她轻轻碰着自己的结婚戒指，小声说：“我是陆太太了！” 陆烁笑她：“不单单得个老公，心心念念的爸爸也有了。” 陆熏不许他乱说。 她搂着他，柔软的小身体在怀里乱动，陆烁哪里忍得了于是又按着她哄着来了一趟，这次结束陆熏直接睡着了。 陆烁却是了无睡意。 他心中有激荡，又有平和，说不出的感觉。 他亲了亲怀里的小姑娘，走到外面的阳台抽了根香烟，最后回到卧室里搂着小姑娘睡觉。 清早，陆烁起来做了早餐。 他手艺不错，不光早餐，还给陆熏准备了午餐。 火腿炒饭。 还有一份罗宋汤，都放在冰箱里放着，她想吃热一下就行。 陆烁公司事情多，不能一直陪着她，但是他是想跟她单独相处的，他洗漱完后就坐在床边轻捏小姑娘的脸蛋。 陆熏醒了。 小脸白白的，黑色发丝铺了满枕，说不出的好看。 她想起昨晚情事，仍是羞涩。 陆烁弯腰亲了她的唇，低声说：“再睡会儿！中午记得起来吃东西，我放在冰箱里了，闲下来看看电视，这些天我们都在这里住。”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了别墅。 但是在装修，要搬进去怎么也要半年。 这半年他想跟陆熏住这儿。 陆熏挺听他的话的，她又是无欲无求的，就乖乖点头。 他要走时，她又忽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昨晚舒服得彻底，陆烁简直不要太温柔，把人抱在怀里用小毯子搂着。 陆熏伸出细白手臂，揽着他的脖子。 她咬唇小声说：“昨晚你没有用那个！之前都用的。” 陆烁明白了，她是怕怀孕。 陆烁亲亲她：“我们是夫妻了，怀孕就生下来，我们小熏就当小妈妈。” 他知道她是渴望家庭，想要孩子的。 陆熏看着他，许久，才很慢地说：“我怕你忙！” 因为她，他跟司家交恶，这种时候她实在不想拖他的后腿。 陆烁低语：“有了就生下来！再忙也能顾得到的。” 陆熏嗯了一声。 然后她的新婚丈夫就有些不正经起来，轻轻摸她的脸问她感觉怎么样，跟从前有没有不同，陆熏小脸爆红，哪里肯说。 她推着他去公司。 陆烁的手却探进她的睡衣里，轻摸了会儿轻喃：“这样都有感觉了？晚上再回来喂你。” 陆熏用小毯子包住自己，不肯再和他说话了。 陆烁放过她，低笑着去了洗手间。 一会儿出来，连人带被地抱住她，亲了好久才离开。 他离开，陆熏就从被子里出来了，小脸红红的，但又透着说不出的甜蜜。 原来，这就是结婚！ 她高兴地在床上打滚，一会儿就看看手上的戒指，爱不释手。 就连陆烁给她做的午餐，她也吃得一粒米不剩！ 下午五点，陆烁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是待会儿回来给她做饭。 陆熏却觉得他辛苦。 她小声说自己也会做饭，陆烁倒没有阻拦，笑着说等小陆太太的厨艺。 陆熏看冰箱的菜不多。 她拎着小钱包去附近的超商，也不远，走5分钟路就行了。 她不会做饭就买了最简单的食材，准备对着百｜度食谱一边学一边做，不想等她走到楼下，却见着一辆红色跑车。 车牌有些熟悉，走近了看竟然是司安然。 司安然明显是从公司来的，身上是三宅一生的白色套装，看着高雅大方但是面色却明显憔悴。 因为陆烁，她在公司腹背受敌。 原本她是司家最看好的继承人，但是现在不确定了，家族已经开始暗暗培养新一代，司安然必须把局面扳回来。 唯一的方法，就是说服陆烁放过司家。 现在的陆烁，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盯着司家咬。 那架式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司安然想跟陆烁谈谈，但是他不接她电话，也不肯见她。 她听说陆熏在这里，就找来了。 “有时间谈谈吗？”司安然看着陆熏手里的袋子，透明的袋子挡不住什么，她甚至还能看见里面放了一块五花肉。 陆烁，就喜欢这调调？ 她多少看不起陆熏。 陆熏觉得没有谈的必要。 司安然却拦住她：“陆熏，你在我手里抢走陆烁，就没有一个交代吗？” 陆熏睁大眼睛。 她知道像司安然这样在生意场上混的，口才很好，但是她没有想到她脸皮也厚，竟然颠倒黑白。 陆熏小声反问：“机会放在你面前，你没有把握住，怎么能怪旁人？” 司安然：…… 她竟然半天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就有些生气，没有想到的是陆熏同意了：“对面有家咖啡厅，去那儿吧！” 司安然不怀好意：“不请我上去坐坐？” 陆熏很老实地说：“你长得挺好看，我不想把漂亮的女人带回家里，万一勾引我老公怎么办？” 司安然又被她气到了。 她率先进了咖啡厅，还赌气地给陆熏的咖啡要了满糖，但是陆熏不肯喝，她说要备孕。 司安然看着那个装着五花肉的袋子，再看看那杯咖啡。 心里不舒服极了。 她脱口而出：“如果陆烁真的爱你，会请佣人给你做饭，会给你华服美食，而不是让你像个家庭妇女一样生活。” 陆熏眼里挺单纯：“那些，爸爸已经给我了！” 她又怕司安然不明白，就小声说：“是陆烁的爸爸，现在也是我的爸爸了！他送了我别墅跟很多钱，我不乱的话，这辈子不工作都够用了！” 还能生几个小崽子，个个养得白白胖胖。 单纯的话，最伤人！ 司安然听得面孔发白！ 陆烁的爸爸，也就是她的陆叔叔，她曾经以为他是很欣赏自己的，她也曾去陆家作客，但是那个儒雅的男人却从不曾明确态度。 陆熏见她脸色发白，轻声说：“司小姐，你不舒服吗？” 司安然咬牙，决定刺激一下陆熏。 “我怀孕了！是陆烁的孩子！” 陆熏看着她，司安然有了胜利的感觉，死咬不放：“对，我怀孕了！” 她等着这小姑娘哭。 陆熏摇头：“你撒谎！如果陆烁真的碰你，说明他也是真的喜欢你，他不会回头找我！司小姐你总是自诩出身高贵，你在外面诋毁我的出身，可是你现在不正在做你讨厌的人讨厌的事情吗？” 司安然缓缓握紧手指。 片刻，她笑笑：“像你这样儿简单的小女孩儿，又能留得住陆烁多久？” 她拈起那块五花肉，一脸嫌弃。 “陆烁需要的是一个跟他并肩的人。” 陆熏觉得那块肉可惜了，就在这时，那块肉被人夺了下来。 她回头一看。 竟然是陆烁。 那人穿得体面，雪白衬衣，外面罩了件灰色薄呢大衣，看着就很冷贵。 陆烁把肉放进袋子里。 他看着司安然，冷笑：“我喜欢什么样儿的，不劳司小姐操心！另外，即使哪天穷困不堪，我也不会让她为了生计奔走！” 他们陆家男人，是护着女人的。 小熏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但是挣钱养家，得由男人来。 至于她喜欢下厨，那是他们的情趣。 跟别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司安然全身颤抖，她就看着陆烁熟练地拎着袋子，一手搂着陆熏朝着外面走…… 阳光打在他身后，那样矜贵！ 不仔细看他手里的五花肉，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出身的男人，会愿意给女人做饭。 司安然蓦地明白，她看见的陆烁， 并不是真正的陆烁。 眼前这个烟火气的陆烁，是他愿意给陆熏看的，他也只会愿意给陆熏看……等司安然明白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咖啡厅外头，陆烁开始训人。 “以后陌生人叫你，不许去，听见没有？” 陆熏乖乖点头。 陆烁又看看五花肉，说：“这块肉稍稍肥了点儿，以后买肉这种事情要叫上我，知道吗？” 陆熏又乖乖点头。 陆烁满意了！ 他摸摸她的头，说：“一会儿我给你做土豆炖五花肉，要多吃一碗饭！你不吃孩子也要吃！” 陆熏反抗了：“还没有孩子呢！” 陆烁睨她一眼：“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她哪里敢！ 陆熏乖乖顺顺地，跟他回家，像个小媳妇似的…… 第516章 张崇光，你想听什么答案? 陆烁带着陆熏回去。 他是疼她的，让她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他自己去做饭。 陆熏看电视时，他洗了一盘小草莓出来。 一颗颗红红的，看着可爱。 陆熏欢喜地抱在怀里，吃了一小颗以后，她拈了一颗给陆烁。 陆烁不吃这些的，他倾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笑笑，继续去做饭。 陆熏脸红。 但是她又想跟他在一起，于是端着小盘子跟到厨房，像是小跟屁虫似的。 陆烁干脆把她抱到流理台上。 陆熏见他挽起袖子做饭，手上那支表几百万，她就小声说：“我可以住我爸妈那儿的，那样你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心疼了？”陆烁笑笑。 陆熏是心疼的，但是她才不愿意告诉他，她抱着她的小草莓专心地吃。 陆烁看看她，微笑。 一会儿，陆熏忽然想到事儿：“以后司小姐再找我，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她！” 陆烁仍是浅笑。 陆熏跳下来，她有些依赖地靠在他的背上，喃喃地说：“其实我是在意的，她那样好看又是女强人，那会儿我以为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陆烁往后看。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然后，陆熏就抱得有些紧，实在是有些孩子气。 陆烁轻声说：“后面我可能会有些忙，你自己找些事情做，如果无聊的话也可以跟着爸妈回c市，陆园挺大也挺好玩儿。” 陆熏不肯。 她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他忙着，但每晚总要回家的是不是？ 她小声说自己可以学做饭。 陆烁哪里舍得，他想想，决定还是从别墅调人过来，给她专程做饭，至于公寓的卫生，他放假时弄就行了。 陆熏见他松口，心中欢喜，又端着小草莓跑出去吃了。 陆烁轻轻摇头。 这会儿，他手机响了，一看是霍西打来的。 电话那里有些吵，像是在机场。 果真，霍西交待了几句，就准备登机了。 b市机场。 霍西挂上电话，才准备进安检手机响了，她以为是陆烁就接了：“陆烁，等我回来再说！白起那儿有点事情，我必须立即赶过去。”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 张崇光的声音响起：“你去找白起？” 霍西看看手机，是张崇光的来电，她翻了个白眼：“跟张总有关系吗？” 张崇光声音略略紧绷：“你去找他干什么？” “呵！我们什么关系啊？” “我去哪儿去做什么，都要跟你报备？那你当初要交女朋友怎么没跟我报备呢？张崇光，我们是睡过那么两次，但是我们彼此都是自由的，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请你也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明白吗？” …… “霍西！” 张崇光声音压抑：“我对于你来说，什么也不是了是吗？” 她就这样不避忌地去找别人。 明明知道他有多忌惮。 白起出事，霍西心情并不怎么好，她还要面对张崇光的指责于是她的心情更不好了，她冷哼：“对！什么也不是！”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进了安检。 她飞往羊城。 白起拍戏受了重伤，他没有亲人，霍西是他的律师她得去签字。 她在羊城待了一周，飞回b市。 霍西给白起联系了一家医院，接下来白起大概得在医院躺上三个月，好在年轻，不会留下后遗症…… 忙完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霍西从事务所回公寓，才出电梯就见了张崇光。 他穿了一件黑色风衣，倚在墙壁上，仰头吸烟。 他个子高，相貌又好。 霍西默默地欣赏了几秒，拿卡刷门，淡问：“又来干什么？我们说得不够清楚？” 张崇光睨着她半晌。 他把香烟掐了，跟她进屋：“白起那样，你要管他多久？” 霍西把公事包扔在沙发上。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反问：“管得真宽！” 张崇光走到她跟前，他挺认真地说：“我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照顾他的？女朋友、还是情人？” 霍西把杯子放下。 她双手横在身前，眉宇间带着一丝冷笑：“张崇光，你想听什么答案？” 这张嘴！ 张崇光恨得要死！ 他捧着她的脸，想要跟她接吻，但是霍西两根手指挡住他了，“我很累！实在没有体力应付你！” 她捡起钱夹，从里面抽出一两千块，扔到他身上。 “自己去找女人！” 粉红的钞票从他身上滑落，张崇光盯着她看，许久，他才哑着声音道：“霍西，我是真的想要跟你重新开始！” “有问过我吗？我必须同意吗？” 霍西冷笑：“门在那边！” 水晶灯下，张崇光面色苍白，他看着霍西。 许久，他问出想问的话：“白起，是不是取代了我的位置？” 霍西静静看着他。 张崇光眼睛泛红，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他哑声道：“霍西，如果可以重来一遍，我不会选择离开！人生很长，我很想再有一个机会。” 如人冷暖。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由的代价。 他在国外一待几年，他跟霍西分开了，他回到霍家。 霍叔仍待他如子，小霍娇仍叫他崇光哥，他仍是从前那样生活在霍家，就好像没有离开过一样，可是他心里知道不同。 因为，霍西只要结婚， 他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就会十分微妙。 或者是他有了太太，他也不适合再生活在那里， 说起来，他已经是个外人了。 是他后悔，是他不甘心，是他一定要留在那个家里的。 忙碌八年，他千亿身家。 他风光无限过，他站在顶端享受旁人的艳羡，可是他却失去了最珍贵的家……还有霍西。 第517章 张崇光，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们在灯下，凝视对方。 谁也不愿意服输，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久到霍西感觉到眼睛有些酸。 她才低低哑哑地开口。 “一点意思也没有！” “张崇光，我们都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8年过去了你确定你了解我吗，而我对你也没有深入认知，只是凭着一腔激情睡了两次，我们之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你硬要说感情，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霍西轻轻挥手：“你回去吧！我最近在忙一个案子很累，陆烁那里我也要打起精神来！张总，我实在没有力气陪你玩一场感情游戏。” …… 张崇光仍是未动。 他的目光深得，像是难以看穿的浓雾。 霍西垂了眸子，自嘲一笑：“你是不会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的。张崇光，希望越大失望就有多深，那种滋味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品尝了。” 张崇光心尖颤抖。 他感觉那儿，像是被人小口蚕食，明明很痛可是他又是很清醒。 他的挫败在于， 霍西不愿意接受他，同时他也再给不了她幸福。 张崇光这个人，在霍西的世界里灰飞烟灭了。肉体尤在，但是那些过往，却早已经埋葬。 霍西说完，就走到落地窗前。 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 她轻而坚定地说：“别再纠缠，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最好不要逼我！” “我仍是影响你，是不是？” 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轻声问。 霍西没有回答他。 她笔直地站着，注视着外面的夜景，在张崇光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角多了一抹湿润。 张崇光走了， 门打开，又细微地带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霍西一个人，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b市高处，品尝着属于她的寂寞。 夜，深沉。 她想，她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他。 她跟他拥抱时，仍是有感觉。 可是，正是因为她曾经那样地喜欢过他，她把自己人生中最纯真的东西，全都给了张崇光，但他不屑一顾转身就走。 若是接受，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霍西微微仰头，纤细的脖颈绷得笔直。 …… 一周后，霍西坐在事务所办公室里。 她在跟陆烁通电话。 陆司两家的争斗，打得你死我活，陆谦这边的意思是他不插手也不让霍绍霆动手，陆烁这小子不是能的么，让他单挑整个司家。 成与不成，都是对他这小子的考验！ 霍西可不傻， 看起来，她舅姥爷是不管儿子死活，事实上他是敲打c市那帮老家伙呢，陆氏上蹦下跳的股票看得很刺激吧，她舅姥爷一点儿不怕，破产了吃老婆。 当然，陆谦不会管小辈之间。 霍西跟陆烁关系最铁，从血缘上可能并不是最亲的，但是霍西跟陆烁外貌最相像，所以小陆总在外面呼风唤雨，霍西对他却有着绝对的血脉压制！ 两人讨论良久。 霍西挂上电话，她叫来事务所的财务总监兼她的私人财务师。 人来了，霍西靠在椅背上轻晃。 “事务所有多少流动资金？” “我个人账户上能启动的资金是多少？” …… 财务总监查了一下。 “霍律师，您私人账户能动的大约是300多亿，至于事务所因为要运转可能就少得多了，只有10多亿的样子，其它都用作各种投资了？” “就这么点儿？” 霍西手里的笔敲了下桌子：“这样，先把我私人账户上能动的资金都转给小陆总，另外我瑞士银行的存款也帮我看看，最近我想启用一笔资金。” 财务总监犹豫一下。 他多了一嘴：“您要不要保留一点儿？” 霍西笑了：“呵！司家盘恒在b市数十年，我那个弟弟呢说起来是商界精英，但是根基跟人家比差得远了，我看着他输啊！输了我弟弟回家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的！” 财务师笑了：“您可真疼小陆总！” 霍西也笑，她轻叹一声：“早想给他买杯奶茶了！” 她是记得的，当年她跟司机去找妈妈，却遇见了姑姑和陆烁。 那是她第一次见陆烁。 白白嫩嫩的，跟小霍西很像，她几乎一眼就确定这是弟弟。 可是弟弟住那么小的房子。 他跟着姑姑在太阳下面排队买奶茶，买到了都不舍得喝…… 霍西护短。 纵然陆烁现在是小陆总了，是陆家未来家主，但是在霍西这里他丫就是个小可怜！ 财务师很快就去办了。 下午的时候，霍西收到陆烁的微信【姐，谢了！】 霍西看了，只是笑笑。 这时她的助理在门口轻道：“霍律师，融商投资的张总过来，想跟您谈谈律师团队的事情。” 张崇光？ 霍西没有想到，他又来了，这是死缠上她了？ 霍西抬眼，就见着他。 助理知道他们之间有事儿，找了个借口就先离开了。 霍西示意张崇光把门关上，她亲自给张崇光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挺公事公办地说：“其实这点儿事情，你让下属过来就行了！” “我想见见你！” 张崇光大约是在国外久了，说话不太拐弯抹角。 好在霍西脸皮也厚。 她不动声色地笑笑：“可惜我不怎么想见你！行了，说正事吧！” 把事情早点儿安排好，他再也没有理由过来找她。 他们谈公事时，少了些互相嘲弄。 都很专业。 刀枪唇剑，彼此都把条件压到最有利！ 最后，竟是霍西让了一步。 张崇光签好文件，他注视着她，轻问：“很缺钱？” 他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如果不是想要这笔资金，她不会让最后一步。 霍西收拾了下桌面。 她轻哼一声：“张总管不着吧！” 张崇光也没有恼，他摸出一支雪白香烟，但没有点上。 他很少会在霍西面前抽烟。 即使她有时也会点上一根，但是他潜意识里就不想让她吸二手烟，他的映象里霍西还是那个穿着蓬蓬裙的漂亮小姑娘。 现在却招人恨得很！ 他问霍西：“是为了陆烁吗？我可以帮你！” 霍西笑了：“新鲜了啊！你跟陆烁当年不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吗，不是一起去国外留学的吗，怎么，现在要帮他还要来跟我谈条件！张崇光，我那个弟弟一他就是再怂，也不会出卖亲姐换富贵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张崇光注视她：“霍西，你可真了解我！” 他没有告诉她。 当年他给她寄了信，他们分开了，后来他交了女朋友。 陆烁跟他狠狠地干了一架。 后来，他们便不怎么来往了，霍陆小辈之中，其实最恨他的就是陆烁。 偏偏那人不露声色，面上跟他还是客客气气的。 霍西疼陆烁，这事儿，张崇光自然也不会说起。 霍西没兴趣跟他扯淡，她起身，“事儿谈完了，张总请吧！” 张崇光目光深深。 他低语：“我能不能请你吃饭！已经快下班了，总要吃饭的是不是？” 霍西拒绝了：“不好意思啊张总，我有约了！” 张崇光倒也没有勉强。 霍西按了内线，叫助理送他离开，等他走了霍西拿起那张支票，又叫来财务师入账，然后再给陆烁送过去。 她不光是为了陆烁，还为了姑姑。 姑姑当年吃了那么些苦，除了舅姥爷的身份外，还有一点儿姻亲关系。 霍西是喜欢明珠的。 办完事情，她才觉得累。 大概这阵子跑来跑去，太紧绷，她准备晚上独自去喝一杯。 夜，酒吧。 即使霍西穿着职业装，但是她出挑的外形跟气质，就决定她不会缺少人勾搭。 她不太搭理人。 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品尝着鸡尾酒。 张崇光相隔几米，无言注视她，她宁愿买醉也不愿意跟自己吃顿饭。 霍西也看见他了。 彼此相望，都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看着的挺体面的男人走过来，邀请霍西喝一杯。 霍西有些分神，她竟然没有发现。 那人竟然大胆地搂住她细腰，附耳说了几句话，霍西皱眉正要拒绝，张崇光却已经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 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 “你他｜妈的别碰她！” 酒吧响起尖叫声，那猝不及防地朝后撞去，撞翻一个桌子。 玻璃碎裂。 张崇光犹嫌不够，他又上前拎起那人，一拳砸过去把那人打得像是猪头一样，偏偏那人是个花架子，没什么用。 张崇光狠狠揍了一顿，又踢了几脚。 那人在地上申吟， 张崇光写了张10万的支票，扔在他身上，然后拉了霍西就走。 从头到尾，霍西都很冷静。 她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纪了，男人为她打架，对于她来说根本引不起一丝一毫的感动，何况张崇光的动机……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霍西却是清清楚楚。 张崇光只是… 他只是受不了失去，受不了因为他的原因而分开的8年，或者是这往后的余生她都不属于他这个事实，所以他一下子暴走了！ 到了外面，霍西凉薄：“清醒了吗？清醒了我送你去医院！” 张崇光的手受伤了。 青紫了一片。 可是他根本不在意，他眯着眼死死盯着她，下一秒她被他按在跑车车身上。 夜晚的张崇光不似白天，浑身的精英范儿！ 他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般！ 他的脸埋在霍西的颈侧，嗓音沙哑痛苦：“霍西，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怎么样，我们才能回到过去。” 霍西淡笑：“过去就跟年龄一样，回不去的！” 或许是他太脆弱，她待他好了点儿：“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肯。 他低喃：“医院有白起，不怕他见着吃醋？” 第518章 霍西，我要跟你同居1 霍西喝了酒，张崇光手受伤，最后还是叫了家里的司机开车过来送他们去医院。 检查拍片。 张崇光手掌竟然骨折了，让霍西挺无语的。 “这么脆弱，跟人打什么架！” 张崇光没出声，由着护士给他打上石膏，护士极少见这么好看的男人。 当然，她也没有见过霍西这么好看的。 看着就是精英， 但是五官和身材是无可挑剔的好，特别是她穿着衬衫，胸前鼓鼓的腰又很细，看着就很带劲儿。 小护士脑补了他们十万字小文儿。 一个不留神，把张崇光弄疼了！ 张崇光默默地把面孔埋到霍西柔软的小腹那儿，霍西揪着他的黑发：“张崇光，你都快30了，还当自己是小奶狗呢！” 护士掩嘴笑了。 张崇光抵着霍西，轻声说：“真的疼！” 霍西恨他无赖的样子，她警告他：“回去不许说是怎么受伤的。” 张崇光抬眼。 好半天，他低喃：“我受伤你不该负责吗？如果你不肯负责，我立即找来那人让他去告我，然后我申请公开法庭，霍律师你也不想这点儿绯闻闹得全天下皆知吧！” 霍西冷笑：“呵！在国外就学了这点儿东西！” 她又反问：“我怎么负责？娶你？” 张崇光甩甩受伤的手，慢条斯理地说：“我倒不那么贪心！手好之前我要住你那儿，你照顾我。” 霍西双手横在身前：“故意受伤的？” 张崇光很淡地笑笑。 他就等她的决定，他是把她吃得透透的，知道她不会想把事儿闹大，一来她怕家里知道烦，二来怕刺激白起。 张崇光觉得自己憋屈，追个老婆，还得利用情敌。 霍西没有出声， 张崇光暂时也没有刺激她，等到下楼坐上车子。 霍西淡声开口：“去我公寓！” 司机老赵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吞咽了一下口水，多了句嘴：“那崇光少爷也去？” 霍西：“不许跟我爸说。” 老赵不乐意了：“大小姐您跟崇光少爷好上，那是好事儿啊！先生笑都要笑醒了！” 霍西看他一眼。 明显，霍西是能压制住老赵的，老赵闭嘴了。 黑色房车平稳地开到公寓楼下，霍西下车，也替张崇光打开车门。 “下车。” 张崇光钻出车子，他还冲老赵笑笑。 老赵也挤出一抹笑，比哭还难看。 深夜，霍西走在前头，张崇光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谁也没有说话，霍西默默地靠在电梯壁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公寓里面， 霍西直接进了厨房，晚上她喝了点儿酒，还没有吃饭有点儿饿。 张崇光靠在沙发上休息。 她问他：“猪油拌面怎么样？” “你会做饭？” 霍西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不会怎么办？怎么侍候大少爷？” 她说完，两个一阵静默。 尤其是张崇光，他静静地注视她许久才哑声说：“我来吧！” “不用！” “你手再受个伤，我还要侍候你一辈子？” …… 张崇光跟进厨房，霍西背着他做夜宵，她身材修长只一个背景就足够好看。 他倚在流理台前，静静地看着。 如果不是当年年少无知，那么现在这一幕就是他跟霍西的日常，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白天上班晚上回来一起做个饭，当然大部分应该是他做。 然后或许加个班，闲时就可以拥着一起看电视。 再后面，再有两个孩子。 就像陆烁跟陆熏那样。 张崇光喉结滚动，情不自禁道：“那样，不也很好。” 霍西切着香菜。 她垂眸淡笑：“那你想得真美！张崇光，这段时间是限定的，等你手好得差不多了就滚回家去住，多的是佣人侍候你。” “如果我只想要你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覆在她耳后，声音轻柔，像是羽毛般拂在她颈侧…… 霍西顿了下。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子就被转了过来。 她的脸贴在他肩侧。 入眼所及，是雪白挺括的衬衣，还有张崇光一点儿新长出来的胡子，光是闻着那气息就挺带劲儿的。 “张崇光，你干什么？” “亲你！” 接着，就自然而然地接吻。 张崇光一只手不方便，他把霍西抵在流理台前，一只手按在她后脑勺上不让她乱动，接着他就吻了上来跟霍西纠缠不休。 霍西咬了他一下。 张崇光略停，他垂眸看她，黑色的眸子里有着化不开的情绪。 接着，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含住她的，疯狂地吮吻！ “张崇……光！”霍西捧着他的面孔想挪开，可是她低估了他的力量，也低估了他的决心，结果不但没有分开，反而吻得更深。 一吻过后， 张崇光舔吻她的嘴唇，轻喃：“感觉好吗？” 霍西声音微哑：“还不错！不过你现在得放开我了，水开了我要下面。” 张崇光倒没有再来。 他只是深深注视她，随后走出去，在阳台上抽了一根香烟平息体内的情潮。 在医院的时候。 他对自己说，只是想跟她多相处，可是他骗不了自己。 他想跟霍西做，从身到心都想。 10分钟后，霍西把面端出来，叫他一声：“吃饭了！” 张崇光侧头看过去，就见霍西垂着颈子的样子，修长又鲜少地带了些柔弱，挺吸引人的。 他过去坐下吃了一口面。 比他想象中好太多太多，味道是很不错的，他抬眼：“你真会做饭？” 霍西点头：“只会这个！” 张崇光问她：“那如果我在这里一个月，你每天就准备给我吃这个？” 霍西轻呵一声：“呵！还挺难侍候啊！有得吃就不错了！” 张崇光目光深深。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等我的手好了，我给你做。” 霍西是不吃他这套的，她轻哼：“等你手好了！你就该回去住了。” “那要是一辈子好不了呢？” “那我就找个男人结婚，恶心不死你！” …… 张崇光继续吃面了，等吃得差不多，他忽然说：“霍西，你跟小时候变得挺多！” 霍西也吃完最后一点儿。 她很淡地笑了下：“是！人总会变的！就像是张总就变得……面目可憎！” 张崇光很轻地笑笑。 霍西踢他的脚：“去洗碗！别以为一只手就不用做事情了！我不惯着你。” “你只惯着白起，是吗？” 霍西起身，撩了下长发：“对！不舒服的话，门在左手边！” 她直接去洗澡了，今天实在累。 张崇光单手洗了两个盘子，又抽了根香烟，霍西从浴室出来丢了件浴衣给他：“将就着穿！明天你让人送些衣服过来！还有……你住右边儿的客房。” 张崇光看着手里的浴衣。 他问：“白起穿过吗？” 霍西：“不想穿就光着！” 张崇光舌头顶顶口腔，他是真的每次被她气得要死，霍西伸了个懒腰，“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张崇光拦住她：“我手不方便，不能碰水！你帮我洗！” 霍西倚在卧室门口，微眯着看着他。 她冷笑两声：“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想赖在这里跟我睡觉？张崇光，你那手都快废了还能想这黄颜色的废料呢？” 她是真低估了他的不要脸。 张崇光走到她跟前，他压低声音：“我不介意你在上面。” 霍西险些被呛到。 真敢想啊他！ 她不想理他，转身想走，张崇光却拉住她手臂：“至少给我擦擦身体，粘得有些难受。” 霍西拍拍他的脸：“要么忍着，要么自己擦！” 说完，她就进了卧室，关上门。 张崇光看着门板，自嘲地笑笑。 他确实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不太能忍受一天不洗澡，所以他还是单手抹了个身，当然那件浴衣他也没有穿。 张崇光套上黑色子弹头，拿着西裤跟衬衣，摸进了霍西的房间。 里面有些黑，安安静静的。 霍西似乎睡着了。 他想不到她会睡这么快，毕竟有个男人在她家里面不是？ 张崇光躺到霍西身边时，那样一个热乎乎的男人，霍西一下子就烫醒了。 卧草！ “张崇光，你想干什么？ “睡觉！” 霍西躺着，默默地感受了下，然后开了灯。 她的床上躺了个男人。 上身光着，他又长得不错，确实是很养眼！ 霍西冷睨着他：“我带你回来，不是请你来给我暖床的！我就是要找人暖床也不会找个残废！” 张崇光赖定她了。 他很慵懒地靠在床头：“你可以试试的！我只是手受伤，其他方面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他凑了过去，声音压得有些低，还有些撩人。 “霍西，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挺喜欢欺负我的！现在不想试试吗？或许试一下你就上瘾了呢！” 霍西冷笑：“想不到你还挺抖m。” 她估计是赶不走他，干脆关灯睡觉，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你敢动我一下，我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抱女人！” 接着他就热乎乎地贴了过来。 霍西个子挺高，但是张崇光有186，他肩又宽所以搂着她就显得霍西挺娇小的，霍西默默地忍受一下，发现夜里有人暖床的滋味实在不错。 她背过身子又丢下一句狠话。 张崇光贴过去，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轻喃：“你要是想，我随时可以！” 霍西丢给他一声冷笑。 她嘴上硬，但是身体是诚实的，睡得迷糊之际她翻身窝到他怀里。 就像小时候那样，搂着他的腰。 张崇光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见她叫他的名字，她小声地叫了张崇光，后面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他努力地想听，可是霍西又不再说了。 夜，漫长…… 他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并非因为情玉。 而是他终于又拥抱了这个人。 哪怕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他终于还是重新地拥抱了这个人……黑暗中，张崇光动了动那只受伤的手。 完好如初，灵活得很。 …… 清早霍西醒的时候，张崇光已经不在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难不成，没有人陪他睡觉，大少爷不高兴直接搬回去了？ 霍西高兴得想放鞭炮！ 但是她还没有高兴多久，外面响起开门声，接着还有交谈声，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语气像是张崇光的秘书。 霍西光着脚跑出去…… 客厅里，放了四只行李箱，个个都是50公斤级别的大家伙。 甚至，还有一些文件跟办公设备。 张崇光的秘书看见霍西，有些不好意思，含笑点头。 霍西双手横在身前， 她睨着张崇光：“你这是小住还是搬家？张崇光，你不会是想赖着我一辈子吧？” 张崇光清点了下东西。 他让秘书先离开，等关上门，他才开口：“我比较注重生活品质！哪怕小住，也想住得舒心些！” 霍西指着这些东西。 “你就这样，大刺刺地从家里把东西搬出来？” 张崇光淡笑：“我有间公寓，大部分的东西放在那儿。” 霍西瞪着他！ 呵呵，耍着她玩呢，明明有地方住却却赖在她这里，她才想赶他走，连人带着这堆破烂。 张崇光开口了：“我做了早餐！葱油饼加豆浆！” 葱油饼、豆浆…… 霍西看过去。 果然，在餐桌上见到了，不光好看闻着也香豆浆还是现磨的，光是看看就想吃。 霍西抓抓头发：“那就吃完了再走！” 张崇光笑笑，他过去，轻轻帮她理顺长发。 清早，他的嗓音温柔：“我的中餐做得很好！不想一一尝尝吗？” 霍西动摇了。 她研判似地看了他很久，这才说：“别以为会做几顿饭，就能跟我睡觉，我没有那么便宜。” 张崇光低喃：“其实比起睡你，我更想你睡我。” 第519章 霍西，我想跟你同居2 霍西看着他：“你可真敢想！” 她回房洗漱，换了套衣服出来，仍是职业装但穿着好看。 她吃饭时，张崇光把那些箱子提到她卧室里。 “喂！你真准备住这儿？” 张崇光语气颇有些慢条斯理的，“对！” 霍西不管他了， 她小口喝着浓郁的豆浆，还有那葱油饼，也不知道他一只手是怎么做出来的。 吃完，她准备上班。 进卧室，默默地倚在更衣室的门边，看着张崇光像是家庭妇男一样往衣柜里挂着衣服，正装是正装，休闲是休闲的。 还挺讲究。 霍西看着他一只手不灵便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帮忙。 她开口：“先说好，最多半个月，你就带着你这些东西搬出去。” 张崇光手上动作慢了些。 他扭头注视她，轻道：“你明明对我也有感觉，为什么不接受我？” 霍西笑笑：“有感觉就要结婚啊！我还对隔壁的一只拉布拉多有感觉呢，那我得跟一只狗结婚？” 说完，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一眼。 霍西去上班了，临走丢给张崇光一张门禁卡。 他爱去哪去哪，她不想再接送他。 霍西离开。 张崇光把石膏弄掉，快速把衣物整理好，随后又把卧室打扫一遍，霍西看着就不是爱干家务的人，昨晚的床被睡得凌乱，她也不收拾。 张崇光一一弄好。 干完这些，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打开笔记本开视频会议。 公司高管问了句：“张总在哪呢？” 张崇光抿了口黑咖啡，语气十分淡然：“女朋友家里，你们也知道的，英杰律所的霍律师。” 英杰的霍律师？ 霍西、霍绍霆的女儿…… 那帮人不太淡定了，他们张总可真勇猛啊，连霍律师都敢招惹！ 他们两个，是张总在上啊，还是霍律师在上啊！ 但是没人敢问。 他们对小张总，致以崇高的敬意！ 张崇光轻轻祭出信息，轻飘飘地就将自己跟霍西的关系宣传出去，b市上层圈子就这么大，迟早是人尽皆知。 霍西暂时不知道。 这天她出席了一个庭审，下午一直在处理事情。 快下班时，助理进来，欲言又止。 “霍律师，张总过来了！” 霍西没回神：“哪个张总！” 话音落，张崇光已经在门口了，穿了一身休闲服，看着实在是光彩夺目。 律所的小姑娘都要疯了！ 张崇光双目含情：“我来接你下班！” 霍西丢下笔，身体往后靠：“呵！一只手残废的人接人下班，你侮辱人的智商呢！” 张崇光好脾气得很，就像是24孝老公一样。 他过来拉起霍西：“好了别闹了，冰箱里的菜少了，我也得添些日用品！我们去一趟超商。” 门口的助理，眼里闪着八卦。 同居了、同居了！ 霍律师跟张总是正式在一起了！看着好配！ 霍西挺无奈的。 她让小助理离开，等门关上，她问张崇光：“几个意思啊！非得弄得人尽皆知不可吗？不过就是收留你几日，你也别太自作多情给自己加戏！” 张崇光注视着她。 良久，他忽然问：“第一晚，为什么想跟我上床？” 霍西正喝水呢， 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她瞪着张崇光，很久，她把水杯放下：“行了走吧！我陪你去逛超商。” 两人一前一后。 霍西还戴了墨镜，生人勿近，秘书们也不敢多嘴。 上了车，她摘下墨镜。 张崇光系好安全带：“怎么，我这么拿不出手？” 霍西呵呵冷笑：“我哪知道你是几手？” 张崇光看了她两秒，没有接话，他默默地看着前面。 都是成年人了，总说那些后悔的矫情话，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作为男人他更加想望的是他跟霍西的未来。 霍西浑身都是刺，有时扎得他疼。 但是再疼他也得忍着。 车内气氛有些低迷，霍西干脆放了音乐，舒缓的音乐中他们心情都好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霍西将车子停下。 坐了片刻，她侧头轻声说：“以前的事情，都别再提了！” 她这话说得模糊， 但是张崇光是知道她的，过去，在霍西这儿并不美好。 她不想再回想。 他心中一痛，点头。 两人下车默默地走在一起，一会儿张崇光拿了一个小推车过来，并肩走着像是情侣又像是年轻夫妻，很养眼登对。 没想到的是，他们遇见了从前的高中老师。 是个物理老师。 张崇光是物理课代表，霍西又是学霸。 老师印象很深刻。 多年未见，老师头发已然花白，看着张崇光好半天才说：“是张崇光同学吧！” 张崇光记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来。 他生意做得好，自然也会交际。 跟老师交流得挺顺，说了几句后那位老师又看着霍西，笑得挺满意：“想不到你们还在一起呢！不错不错！挺专情的。” 霍西很淡地笑了笑。 张崇光看她一眼，对老师说：“是！还在一起！” 师母在买菜，老师留了联系方式，急急走了。 等人离开。 张崇光也看着霍西：“我们也进去吧！” 霍西没出声，只是比方才沉默了许多，张崇光知道她是想到了过去。 他高三没上完，就出国了。 留下霍西一个人。 霍西挑选食物的时候，买的全是一些进口水果，食材的话就是鸡蛋跟面条，其他的她都没有挑。 “吃这些怎么行！” 张崇光拿了好些肉类，还有蔬菜放进去。 霍西挺淡地说：“我大多在外面吃！再说，后天我要出差一周。” “那我怎么办？” 霍西轻哼：“要我给你找个奶妈呢？” 张崇光目光深深：“我要跟你一起出差！” 霍西站定，她望着他：“张崇光！少拿肉麻当有趣了！你真以为章老师说一句我们在一起，我们俩个就真的在一起了吗？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但凡你还为我们的感情留一丝余地当年你就不会带女朋友回来！那会儿你带回来是怎么想的，是给我爸看你翅膀硬了，还是给我看你不是非我不可，你张崇光离开霍家，有的是人要，你想过怎么样的精彩生活都行？” 张崇光面色苍白。 霍西语气缓和了些：“行了，说这些没有意思！事实上你就不该到我家里来，我也不该收留你！” 她没有再逛下去的心情。 先出去，上了车。 张崇光把东西搬到车上，坐到她身边时，他闻到车里淡淡烟味。 霍西她抽烟了？ 张崇光时常觉得无力，他不知道如何挽回她。 霍西她想要什么都有，甚至想要男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只看她心情。 出乎意料的，霍西第一次低姿态了：“张崇光，我不该说那些！都过去了，你说得没有错我对你是还有感觉，可是是真的找不到理由在一起了！都是成年人，都成熟大度些，我也不想欺骗你，更没有报复你的心思！” 她声音带了些疲惫。 “张崇光，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儿！” “我除了你，还有父母手足！” …… 张崇光面色越发苍白，他甚至急促地说：“但我只有你！” “那是谁造成的？” 霍西惨淡一笑，她侧头：“我们不要互相指责了！过完这半个月，你就搬走，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对你对我都是一种好的选择。” 张崇光默默的。 回了家，霍西就关进了书房。 她坐在书桌后面，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相片。 是16岁的张崇光和霍西。 他坐在草地上，霍西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他攒着她的手。 他们笑得青春洋溢！ 这张照片，她已经很久不敢看了，因为看一次她就会恨张崇光一分。 如果他不爱她，利落走人。 现在他们仍是可以当个亲人，甚至还可以一起去酒吧喝一杯，什么心思也没有，但他不，他浪够了回家跟她要爱情。 爱情…… 她还有这玩意儿吗？ 幽暗的书房，霍西脸上热热的，她没有去擦。 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吸了两口就放在指间燃烧，她怔怔的。 张崇光做好饭。 他轻轻敲了书房的门：“霍西，吃饭了！” 约莫5分钟，她才从书房里走出来，出来时面容很平静。 水晶灯下， 餐桌摆放整齐，三菜一汤，还有一支花瓶里插了蓝茎玫瑰。 霍西坐下吃饭。 张崇光看着她，她抬眼淡然一笑：“饭做得不错！一只手挺不容易的吧？” “你喜欢，我给你做一辈子！” “我哪里请得动张总！” …… 霍西胃口不是很好，吃完了就进了书房，张崇光像个小媳妇一样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还把垃圾给倒了。 他在楼下抽了根香烟。 抽烟的功夫，一辆黑色房车过来了，车门打开走出个矜贵无比的老boy。 霍绍霆。 张崇光都不淡定了，把香烟从唇上拿下来，唤了一声：“霍叔！” 霍绍霆手里提着个保温盒。 他眯眼看着张崇光，再往楼上看看，音量提高了八度：“你住这儿？” 张崇光淡笑，没有否认。 霍绍霆把保温桶放到车顶。 他叉着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才站定：“是认真的，还是玩玩儿？” 张崇光收起笑意：“我是认真的！” 霍绍霆瞪他一眼。 随后他拍拍车窗，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老赵，你老小子给我下来！你说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两个小的住一起了，呵呵，今天还说什么霍西不舒服想喝汤！你胆子就这样小，这两个小的就把你镇住了，你是白活了这一把年纪了你！” 老赵下车，焉焉的。 霍绍霆瞪着他：“你直接告诉我，我能让他们把你吃了？” 老赵抓抓头：“那个，我是怕您跟夫人吃不消！” 霍绍霆气得指着张崇光：“你提着这个，跟我上来！” 两人上楼。 霍绍霆直接去书房打宝贝女儿，一打开门，里面都是烟味。 他愣了愣。 霍西也愣住，包括后面的张崇光也愣住了。 霍西在抽烟？ 霍西最先反应过来，她打窗户打开，散了散烟味说：“不过就是点了几根，也没有怎么抽。” 当老子的堵在门口，他问：“你家里多了个大活人，怎么解释？” 霍西倚在窗户前头。 她笑笑：“崇光哥手受伤了，我照顾照顾他，兄妹友爱，爸您该高兴才是！” 霍绍霆才不听她鬼话。 他正要说什么，张崇光走过去，他捡起书桌上一张相片。 是他跟霍西。 16岁的张崇光跟霍西，笑容刺得他眼痛，这些无一不在告诉他，他想追回她有多难。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 最后还是霍绍霆开口：“你们俩个年纪都不小了，想处就好好处，别弄得不三不四的，最后一家人都当不成！” 他说完，其实有些疲惫。 霍西是他最欣赏、最心爱的小姑娘，但是崇光他又何曾没有付出过感情，看着他们互相折磨，他并不好过。 良久…… 霍西笑笑：“爸，您想多了！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将他给领回去？” 霍绍霆瞪她一眼，竟然直接走了。 霍西送他到门口：“爸，您慢走！” 霍绍霆忽然就转身。 他看着霍西，轻声道：“如果真喜欢他，就给他一次机会！霍西，爸爸不想看着你折磨自己，你与其说是不原谅崇光，何尝不是不原谅当初的自己。” 霍西收敛了笑意。 霍绍霆没有再多说，孩子们都长大了，这些感情的事情他们当父母的并不好插手太多…… …… 霍西回到书房。 她倚着门框，张崇光仍是捏着那张相片，他的声音传过来：“霍西你还爱我，是不是？你一直爱我！ “或许吧！” 霍西淡笑：“从前的你，是挺可爱的！” 她转身想走，张崇光从背后抱住她，他的手掌放在她小腹那儿很温柔地轻抚，一点一点的，像是要撩起她的情玉，又像是只想这样的抚弄她。 他完全是对待女人的方式。 霍西不可能没有感觉。 张崇光忽然就急切起来，他把她按在书房的墙壁上，她穿了职业装很不方便，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也不讲究了，轻轻压在她后头，沙哑性感地低喃：“现在拒绝我还来得及！霍西，我想抱你。” 他说得好听，要她告诉。 但话音落，就情不自禁地占了她，霍西往后拍打他：“张崇光你这个混蛋！你手不是废了吗？他|妈|的还能粗鲁成这样……你他么的是不是人？” 第520章 霍西，我想跟你同居3 “碰见你，就变禽兽了！” 他嗓音低哑，震颤着性感，听在霍西耳里带劲极了。 当彼此真正彻底燃烧时， 他们拥抱在沙发上，疯狂跟对方接吻，想从各个角度感受彼此。 霍西想， 她大概是疯了。 她竟然这般毫不保留地跟张崇光亲密， 张崇光…… 从来只有张崇光，能给她这种感觉，即使他们彼此伤害、彼此冷着对方，在身体相缠的时候，却能从对方身上找到了久违的东西。 这东西，让人想拥有，一辈子都想拥有。 情事过后，霍西踢了一下男人：“张崇光，你的石膏掉了！” 张崇光发出沙哑声音。 有些慵懒。 他没有管那碍事的东西，低头亲吻怀里的人，“还能再来吗？” “来个鬼！” 霍西直接起身，套上他的衫衣朝着卧室走去。 走了几步，她顿住：“去给我买药！” 张崇光不太愿意，“怀了就生下来，我们又不是生不起！” 霍西注视着他。 好半天，她很轻地笑笑：“要不，你怀一个试试？” 张崇光半卧在沙发上，他脱了文明的外衣没有半分生意人的样子，深身都是荷尔蒙。 “你能把我弄怀孕，我不反对啊！” 霍西冷笑：“原来这些年，你的志向就是当男妈妈啊！” 说完她就离开了。 张崇光从一旁的裤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缓缓吞|吐。 片刻，他丝毫不避忌地起身，走进主卧浴室。 霍西只回头看他一眼，随后就被人拥住，“一起洗！” 等到走出浴室，她全身都是软的。 她觉得张崇光的体力简直不是人，她落了下风，又羞又怒直接踢他一脚：“去买药！” 这次男人低头顺眉，亲了亲她。 深夜，张崇光走着出去买药，正好吹吹夜风抽两根香烟。 他回来时，霍西已经睡着了。 他把药跟两个小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她，柔和灯下，她的侧颜跟小时候十分相像，可是眉眼是长开了的，有抹女人的魅。 他喜欢霍西与他亲密时的表情。 他知道她是享受的。 张崇光倾身吻她，霍西醒过来怔怔地看着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不会跟他嘴硬，整个人是那样地柔软。 张崇光忍不住，含住她的唇，亲了会儿。 许久，他哑声说：“药买回来了。” 霍西坐起来，她撩了下长发：“帮我倒杯水来！” 张崇光目光深深。 她摸摸自己的脸：“我知道我好看，别看了，快去倒水！” 张崇光微微一笑：“是好看！比所有姑娘都好看。” 他起身去倒水，霍西躺下来，她看着天花板默默地想：“就当是找个人暖床，还有人做饭，其实想想也是划算的！” 再说张崇光那方面，确实是相当不错。 她想想，躺平了。 片刻，张崇光端了温开水进来，霍西接过来扳开药的时候，看见他盯着自己瞧，很淡地笑：“你可别想我给你生孩子！” 张崇光没说什么。 霍西不喜欢吃药，吃了药不舒服脾气就不太好，她也踢踢他：“去把书房收拾了！特别是那张沙发用洗沙发的机器好好洗洗……哎，那是我花了80万从意大利买来的！就被你糟蹋了。” 张崇光舒服过了，他又理亏。 霍西休息，他就去忙活了，等收拾完回来已经是很晚。 霍西没有睡着。 她不舒服地靠在床头，盯着他：“张崇光，你给我吃的是避孕药还是毒药啊！为什么我的肚子这么疼？” “很疼吗？” 张崇光手探到她小腹那儿，给她轻轻地揉了揉，又看着她。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其实挺舒服的。 但霍西没脸让他一直摸下去。 一会儿她就躺下了：“行了，差不多了！” 张崇光顺着躺下来，他附在她耳边说：“是不是就想跟我撒娇？” “撒你蛋呢！” 张崇光也不恼，他拥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腹。 这样温情的相拥，似乎打断了这些年的分离。 这样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说些扫兴的话，让彼此不快活。 霍西闭上眼睛。 她告诉自己，再享受一会儿…… * 深夜，张崇光是被踢醒的，醒来时头皮也是一阵巨痛。 霍西揪住他的头发：“疼！你送我去医院！” 若不是才睡过几次，他真怀疑她是阵痛，要他带她去医院待产。 张崇光起身套上衬衫。 他又给霍西穿上衣服，在穿衣服时发现她身子底下有一滩深色的血迹，这是……来例假了？ 张崇光目光有些深遂。 霍西又揪他的黑发：“我疼死了！” 因为疼痛，她难受地靠在他的肩上，整个人显得柔弱。 张崇光不敢耽误，他去洗手间给她找了干净的内裤换上，贴了片卫生棉，又给她披了大衣也顾不得自己单衣薄衫的就往外走：“疼得厉害吗？” 霍西没了以往的骄傲。 她轻轻点头：“嗯，很疼。” 张崇光抱着她下楼，很快就把她放到车里，“一会儿就去医院。” 霍西天生凝血障碍。 她每次例假来了，都会这么不舒服吗？ 车子开得有些快，霍西苍白着脸，闭着眼睛轻声说：“以前没有这样难受，或许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 张崇光窒了下。 随后他轻轻地握了怕她的手，没敢多握，立即又专注开车。 5分钟后，他带她到最近的医院。 经过急诊，是药物跟例假双重带来的不适，医生看着电子病历又看看霍西：“如果失血过多，要考虑输血！这种血液可不容易找到啊！” 张崇光低道：“我跟她是一种血型。” 医生挺不可思议的，他笑着开了个玩笑：“你们是夫妻吧，这样也挺好的，自给自足！” “不是！” 霍西撑着头说：“我让人去取血！我有个冷库，冷藏了将近一万毫升的血。” 医生惊呆了。 他看向张崇光，猜出是这位的血。 霍西拨了个电话，声音低低的，交待人送两包血袋过来。 挂上电话，她虚弱地趴在桌上。 这样子的霍西，张崇光第一次见，他心疼又内疚。 他给霍西开了间病房。 20分钟后，血库送血过来，医生亲自给霍西挂上，看着那血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张崇光的内心说不出的滋味。 他坐在床边，哑声说：“霍西对不起！” 霍西想说她也爽到了，但是最后这样生疏又刻薄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很不舒服。 这样不舒服的时候，她不想再跟张崇光过不去了。 一会儿，她表情有些奇怪。 张崇光竟然立即就明白了：“要换那个？” 霍西这样的老江湖，竟然也是面皮发烫：“是，感觉血流得有些多！张崇光，关键时候你的血还真管用。” 张崇光也不嫌弃。 他给她换卫生绵，弄得干干净净以后，他贴着她的脑袋说：“不光这个！其他我也很管用！霍西我们好吧，我保证会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护舒宝啊你！” 霍西笑骂，但是笑了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他他么的疼了！ 可是张崇光就在面前，她疼的时候就可以揪他的头发，不像过去八年的那些夜晚，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就一个人偷偷地忍着熬着。 …… 血一滴一滴落下。 一整夜。 张崇光没有休息，他守着霍西，就像是她小时候生病一样。 天微微亮，他注视着她恬静的面容。 他想，这些年他是错过了多少？ 霍西的手微凉，他握在手里，放到唇边就这样地看着她……或许一直到此时他才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他想守着她。 生老病死，每个生命的瞬间，他想跟霍西在一起。 张崇光的眼睛，突然就微微湿润。 霍西醒来的时候，就望见他眼角的亮光，她怔了一下轻问：“你怎么了？” 张崇光摇头：“没怎么！” 他替她盖了盖被子：“还疼吗？” 霍西摇头，她的脸蛋枕在雪白枕上，挺柔软地说：“我想喝点儿红豆粥，要煮得不是很熟的那种，有红豆味的，烂了就不好吃了。” 张崇光亲她一下。 “你还挺挑！不过我会满足你的！” 外面当然买不到大小姐想要的味道，张崇光给她办理了出院，带她回家。 床单换过。 霍西靠在床上，打电话给助理，说自己不去律所了。 挂上电话。 她闻着外面飘来的食物的清香，有些出神，她能感觉到自己跟张崇光的关系变得微妙，她知道不该继续下去，可是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 她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张崇光走了进来，手里一个托盘，除了红豆粥还有牛奶跟鸡蛋。 霍西皱眉说不想吃鸡蛋。 张崇光端了红豆粥，清清香香的，很诱人。 “我喂你吃！” “全吃完有奖励。” 霍西挺好奇，她什么也不缺，她想知道他口中的奖励是什么……下一秒，一盒dls放在她手上，还是个超大号的。 霍西气得脸红。 她把东西砸在他脸上，“张崇光你真不要脸！” 他低笑，好脾气地哄她：“好了别闹了，快吃饭！” 霍西不肯让他喂，自己端过来，小口地吃。 张崇光就看着， 两人之间，有些沉默，更有些微妙。 许久，霍西干巴巴地说：“等我好了，你就搬走吧！” 他说好！ 霍西看着他，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们已经这样了……张崇光没有逼她，他亲她一下叫她把牛奶喝了。 最后，鸡蛋还是到他肚子里。 霍西流了挺多血。 她身子不舒服，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她仔细想想自从入伙了律所以后她好像就没有怎么休息过，哪怕例假来了流再多血她也没有特意休息过，她还故意不用张崇光的血。 她抵触得很。 可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有张崇光在这间公寓里。 她好像才能好好地休息一下。 因为他会把事情处理得好好的，把家里也弄得干干净净的，就连床单跟她的小裤子他也洗好晾干，霍西实在满意。 她并不是个喜欢让钟点工干这些事情的人。 可是张崇光是个男的呀…… 她又想，他该的！ 他白眼狼，她使唤他一下，应该的。 霍西休养了两天，本来要去上班，但是正好是周末干脆就又休息两天了，她才准备想约人吃饭，张崇光从书房进来，手里还拿着电话。 他说：“爸让我们回家吃饭！” 霍西躺在沙发上看书，一双修长的腿荡在沙发尾上，她凉凉地说：“是我爸！不是你爸！别乱叫！” 张崇光轻笑：“这个你也要跟我争？小时候不是一直让我这么叫的？” 霍西懒得跟他争了。 她想，好像也好久没有回家陪老头了，正好回去。 但是张崇光又开口：“我已经回绝了！” 霍西无语得很：“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他过去，倾身吻她：“我们去餐厅吃饭约会，或者去超市买菜自己做，霍小西，你选一样。” “我一样也不想选！” “你怎么懒得跟猪一样？” 霍西继续翻着书：“我想约人吃饭！不想陪你约会或者是做饭！” 说完，她拍拍他的脸，想起来。 张崇光不让。 他按着她的身子，修长手指在她小腹那儿轻摸：“身子还没有干净呢，到处跑什么！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你就没有见过我这么好的身材吧！那晚你嗓子都叫哑了！霍西，承认自己喜欢我，喜欢跟我做很难吗？” 霍西拉着他的脖颈，轻喃：“真会美化啊张总！那晚明明是你乱来！” 她失了这么多血，还没有找他算账！ 张崇光看她真要出门，不禁急了：“你跟谁见面？是白起吗？” 霍西又拍拍他俊脸：“你管不着！” 其实她想约陆熏，还有小陆幽，她心情好想带两个小丫头出去买东西，当然是老霍律师买单。 但是她不想跟张崇光说。 离开时，她见着张崇光假装淡定的模样，她心情就挺好过去摸他的后颈：“好好看家！” 张崇光一把扣住她的腰身…… 下一秒，霍西不淡定了：“张崇光你混蛋！” 他舔吻着，又轻咬了两口，霍西叫得声音都变了。 “混蛋！” 张崇光仰头看她，嗓音低糜：“你不说，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霍西气得揪他的黑发。 混蛋，她这样子怎么出门？ 第521章 霍西，我想跟你同居4 霍西回卧室换了件衬衣。 张崇光跟了进来，她没有回头：“我换衣服，你也要看？” 但她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张崇光从后面轻拥住她，帮她扣衫衣的扣子，自然也占了不少好处。最后他的脸埋在她颈窝内：“在家不好吗？我做意大利餐给你吃。” 霍西侧头：“我今天想吃泰国菜。” 她拍拍他的脸，披了件大衣准备离开。 张崇光倒是好脾气地送她到门口：“那我在家里办公！早点回来，我给你煮点儿水果红酒。” 霍西低头换鞋子，也不知道听清没有。 只是她离开时不禁又看看张崇光，他接了个电话，人在落地窗前跟人说话，身上是居家服但仍是英挺好看的，就像是……她爸爸那样儿。 霍西静静地看着。 张崇光忽然掉过头，电话里的人还在说话，但是他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看着霍西。 他想问问她，为什么这样看着他，是不是对他还有感情。 霍西收回目光，开门离开。 门关上，张崇光仍是看了许久…… 霍西身子抵在门板上。 她垂眸，轻舔了下唇瓣，内心有些焦灼。 她不该再跟张崇光这样下去了！ 因为这个，她带着陆幽跟陆熏逛街，都不得劲儿。 小陆幽抱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到了一家甜品店还给她按摩。 霍西拽着小姑娘的手。 她轻叹：“哎，看着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都觉得我有七老八十了！” 小陆幽巴眨着眼睛：“可是舅舅昨晚还叉着腰，来来回回地走，舅妈眼睛都快晃花了，舅舅才说了句：霍西她怎么不上天！还有张崇光那小子，造反啦，这两个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睡一起，温蔓，你就不管管？” 小陆幽说得绘声绘色。 陆熏本就内向，抿着嘴笑。 霍西没面子，瞪着小陆幽：“真该把你嘴缝起来！” “你才舍不得！” 小陆幽腻歪在她身边：“姐！张崇光现在什么样儿啊！能拿下我姐，那肯定硬件软件都超级一流！” 霍西喝了口果汁，含糊地说：“是挺帅的！” 小陆幽捧着个小脸蛋，一脸的神往。 她默默地k起了cp。 但霍西接着说：“临时罢了，算不得数的！过几天他就要搬出去了。” 小陆幽不淡定了：“这怎么行！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姐，你得像我哥这样，本钱加利息一起讨回来！你看，现在陆熏姐姐人是他的，她的财产以后还是他们的孩子的，骨头渣都吃得不剩！” 陆熏脸微微红了。 可是她又喜欢小陆幽，舍不得责怪她。 霍西拍了陆幽的小手一下：“呵呵！舅姥爷跟姑姑不是送出去好多！我看陆烁就是个赔钱货！” 陆幽想想，觉得也是！ 她话超级多，都围在霍西跟张崇光床上那点儿事情上，霍西吃了饭就跑了。 她开着车转圈圈。 心里默默地想，完了，活到这年岁她还要被小屁孩拷问感情！ 张崇光他什么也不是！ 方才的餐，不太合胃口，霍西向来不禁饿。 她开着车，想找个地方吃点儿。 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张崇光。 张崇光的声音轻轻的：“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霍西嘴硬得很：“玩得真开心呢！张总，怎么，你没有朋友才这样死粘着我！哎，这还挺让人同情的啊！” 张崇光微笑：“是啊，我只有你了！” 霍西被他骚到了，她直接挂了电话。 一会儿，张崇光发了张照片给她，是一桌子泰国菜。 一看就很正宗。 家里有个美男还做了一桌子她想吃的菜，光是想想，就让人心动！ 霍西忍了又忍。 最后她决定去看看白起。 算起来，她也快一周没有看他了，她希望跟白起保持简单的关系，他伤好后能正常拍戏再交个女朋友，然后步入婚姻正轨里。 白起想要的东西，她早在很久前，全给了张崇光。 霍西买了束花，还有水果。 到了医院， 推开vip病房的门，白起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一旁的餐桌，饭菜未动。 霍西微微叹息，她走过去坐下：“怎么不吃饭？不合胃口？” 白起回头。 他静静地看了霍西许久，轻声问：“你是不是跟张崇光在一起了？” 霍西不愿意对白起撒谎。 她斟酌了下说：“我不否认，我对他还有感觉！” 白起眼睛有些微红。 霍西蹲下，她轻轻捉住他的手，轻声说：“白起，你该找个适合你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白起。 可是白起需要全部的爱，她给不了，那样的念头才升起就被霍西否认了。 对她来说，白起就像是她养大的半大孩子。 “吃饭，好吗？”霍西对他很温柔。 白起声音沙哑：“我饿了会吃！你走吧，我挺好的。” 霍西看着他，目光忽然落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那上面，放了几张照片。 都是她跟张崇光在一起的，有一张甚至是张崇光把她抵在车身上，看着很亲密。 霍西拿起来翻看，“你派人跟踪我？” 她把照片丢在白起面前。 白起拾起那些照片，他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愤慨：“是！我跟踪你！我想你想得要发疯了，可是我不敢打电话给你，我怕你觉得我烦，我怕你觉得我不如他成熟，我怕你觉得我……破坏了你的好事！” 白起说完，室内安安静静的。 他心口剧烈起伏。 他从不曾这般，向霍西表白过心意。 霍西有些错鄂。 好半天她的唇动了动，她像是想跟他解释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 半晌，她才哑声开口：“好好养伤！” 她离开时，白起叫她的名字。 可是霍西没有回应，医院的过道长而空荡，高跟鞋踩在上面的声音清脆极了。 明明她穿了大衣， 可是身上还是那样冷。 她还得记得，当初带白起回去的那晚，他一直抱着她不肯松开。 他当她是救赎。 可是，谁又来当她的救赎，霍西轻靠在过道的墙壁上。 她烦闷地点了根细长的香烟， 静静地燃着。 前面走过来一个人，是白起的助理小红，她看着眼睛红红的。 霍西淡道：“照顾好他！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不，还是我给他找吧！明天我让人过来，给白起进行心理干预。” 小红抹眼泪，小声说：“霍律师，没用的！” 霍西微愣。 小红小声哭了出来：“白起得了急性白血病，医生说情况很不好，很可能撑不过今年夏天！” 霍西呆住。 白血病，撑不过夏天。 她扶着白色墙壁，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许久她才稳住：“有请国内外最好的专家吗？” 小红摇头：“他不让说，也不让我告诉您。” 霍西眼眶红了，她拍拍小红的肩，随后又回到病房。 白起仍是看着窗外。 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西脱了大衣换了拖鞋进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还在生我的气呢！吃饭，不吃我就塞到你嘴巴里去！” 说完，她去热饭。 微波转着，声音细微，病房里很安静。 白起轻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霍西哽着声音：“别以为我轻易原谅你了！小屁孩学着大人玩跟踪，毛还没有长全净整这些没用的。” 白起沉默，过了会儿他才说：“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需要你因为我生病留在我身边。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跟他在一起吧！” 至少那个男人是健康的。 至少那个男人了解她。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那个男人足够强大，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而他白起，从生理到心理，残破不堪。 他想要禁固住她， 真的是痴心妄想！ 霍西默默地听，一会儿她开口：“乱说什么！吃饭了！” 她对张崇光避口不提，但是白起知道，她是喜欢张崇光的。 从以前到现在， 她心里只有张崇光。 霍西喂他吃饭，白起总算是肯吃，她哑声吐槽他：“我啊，就像是你妈一样！” 白起静静看她。 霍西揉揉他的黑发：“不想死就给我治疗！否则我直接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你再也找不着我！” 白起抱住她。 他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就像是当初那个脆弱无助的孩子。 他一声不吭。 霍西鼻子酸了，她搂着他柔声说：“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傻瓜，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白起喃喃开口：“我怕你嫌弃我！” 霍西摸了摸他的脸，心里柔软又悲戚。 白起声音闷闷的：“你跟他在一起，可是你不能不要我！你别丢下我！” “我还没准备跟他在一起！” 霍西轻叹，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在医院忙了一天。 给白起安排专家会诊，又申请配型，只是要等结果。 等到她回到公寓，已经是夜晚八点。 她瘫在椅背上：“累死了！” 但一会儿，她又有些出神，她舍不得白起她不能让白起出事。 车窗被敲响。 她侧头一看，竟然是张崇光。 嘴里叼了根香烟，手上是垃圾袋，那模样要多居家就有多居家。 霍西降下车窗：“张总，好巧！” 张崇光把香烟掐了：“等你半天了！霍律师应酬挺多！” “还成！” 霍西下车，锁了车门，她跟他一起上楼。 她现在很累又饿，只想饱餐一顿，不想跟张崇光吵架。 开了门，她看着空荡荡的餐桌。 “那桌子泰国菜呢？” 张崇光单手刷着手机，轻描淡写：“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倒了。” 霍西气到了。 她又没有说不想吃！ 张崇光从后面搂着她细腰，低笑：“在厨房里，我给日理万机的霍律师热一下？哎，你说你人缘好吧，怎么一顿晚餐都混不到呢！” 霍西原本想跟他贫几句的，但是她心情实在不好。 最好，她说：“白起得了白血病。” 张崇光有些意外。 他慢慢松开霍西，走到厨房里给她热大餐，霍西也进了去。 张崇光声音轻轻的：“怎么这样突然？” 霍西说了一遍。 张崇光想了想：“我认识几个米国的血液科专家，待会儿我打电话请人过来给白起看看。” 霍西也挺意外。 她在他身后，第一次主动抱了他，声音也很轻：“你不像是这样大度的人啊！” “爱屋及乌！” “我觉得霍叔的话有道理，碰到打不死的情敌，就想办法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儿子，我看白起年纪也挺适合的，明天你就去告诉他，他以后有爹妈管了！” …… 霍西简直无语。 她又想，张崇光果真是她爹一手教出来的，一毛一样！ 她松开他。 但是张崇光却捉住她的手，将她困在身前。 锅子里，热腾腾的。 他搂着她声音很温柔：“霍西，你愿意告诉我，是不是说明你是信任我的？” “一半一半！” 霍西声音挺轻：“不过再过一周，你还是得搬出去！” 张崇光淡笑。 他给她把餐热好，陪着她吃了些，又洗碗搞卫生。 霍西生活乱糟糟时，不得不说张崇光的存在，让她舒心不少。 饭后，她还喝了水果红酒。 张崇光拨了电话，用英文跟对方交谈了大约半小时，挂上电话时他说：“明天就过来！” 霍西跟他道谢。 张崇光轻扬了眉：“能得到霍律师的表扬，还挺不容易。” 霍西注视着他的样子。 神采飞扬。 她骗不了自己，她仍喜欢他，到此时她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一直喜欢张崇光，因为他是那个让人依赖的人，足够强大。 白起年轻可爱也善良。 霍西可以照顾他，但却动不了心。 她要的，一直是强大得能跟自己并肩的人，这个人一直是张崇光。 霍西搓搓脸。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一定是中了张崇光的盅毒了。 霍西洗完澡，躺在床上看血液方面的杂志。 她身上一件真丝浴衣，黑色长发散在肩头，比平时要显得柔软许多。 张崇光也不是粘人的人。 他处理完公事，回到卧室，就见她这副模样。 他屈起一只腿，半跪在她身边跟她接吻，大掌边摸边问：“身上干净了没有？” 霍西气得不行。 她才三天，他这是精力旺盛到什么地步。 她揪着他的黑发：“自己解决去！” 张崇光笑笑。 他把灯关掉，霍西拍他：“干什么！我要看杂志！” 黑暗中，他轻喘：“你不好奇吗？不想感受感受我吗？” 霍西轻摸他的脸：“什么意思？” 张崇光含住她的嘴唇：“霍西，我让你为所欲为好不好，你想怎么弄都行。” 第522章 霍西，我想跟你结婚1 霍西没有立即接他的话。 黑暗中，除了男女细微的喘息，就是她发丝的清香。 张崇光没能忍住。 他的吻挪到她的耳后根，凑在那里闻，声音更是哑得不成样子：“想不想？” 身体紧贴着，鼻端全是纯男性的体息。 特别带劲儿！ 到了后来，彼此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按着霍西的后脑勺，跟她疯狂吻在一起。 床单皱了又拉平， 幽暗的卧室里，一室旖旎春光…… …… 夜深，霍西静静躺在枕上。 张崇光从背后拥着她，激情过后，一切显得平和温情。 “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想染就染了！怎么，黑色不好看？” …… 张崇光亲吻她耳后软肉：“原本的茶色好看，黑色也好看。” 霍西踢他：“满口甜言蜜语！别抱这么紧，我要睡觉了。” 但是张崇光不但不放， 他还凑在她耳后不要脸地轻喃：“喜欢刚才的感觉吗？等你身上干净了，我让你再试试。” 霍西轻哼：“你以为你是床垫啊！试试！” 舒服过的男人，脾气特别好，她怎么闹腾他都不生气。 霍西有点儿累了。 她贴在他的怀里，想起了白起的病，却怎么也睡不着。 “担心白起？” 幽暗中，传来张崇光的声音。 霍西嗯了一声。 这样的时候，她像是拔去了身上的刺，愿意跟张崇光分享一些。 她说了些白起的事情。 她说了白起的父母，说了她捡了白起回来的过往。 霍西声音很低，张崇光一直默默地听。 等她说完，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子里，低低地问：“霍西，如果当年我不走，碰见白起你还会带他回家吗？” 霍西淡淡一笑。 “会吧！不过更多会扔给你处理。” 张崇光声音更低了些，又添了温柔：“那现在，也让我处理好不好？” 霍西沉默了许久。 她轻道：“让你帮忙，你也别想留下来。” “行！时间一到我就搬走！” “但是我不信你不想我，霍西，你会对我上瘾。” …… 霍西简直没耳听了。 张崇光在外面道貌岸然的，但是私底下，真该吃吃退骚药。 但是，她心底又有些悸动。 自打她20岁以后，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后来律所跟白起……她从未依赖过任何人。 因为张崇光离开了。 她不想再依赖上任何人。 但是他回来了，他说，霍西交给我处理！ 霍西轻轻闭眼：霍小西，你可不是轻易感性的人啊！怎么一碰上张崇光就破例了呢？ …… 一夜温柔。 清早，霍西起床去洗漱，牙膏挤得好好的，毛巾也放好。 她淡笑：张崇光当个小保姆还真不错！ 外面面包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就是烤面包的味道，霍西洗漱完出去。 张崇光坐在餐桌前！ 雪白衬衣，灰色西裤，衣冠楚楚。 早餐是火腿三明治，加牛奶，还有一盘水果。 霍西想喝咖啡。 张崇光不给她喝：“早晨不许喝！另外你喜欢点烟的习惯也给改了，点着吸二手烟也不好。” 霍西拿着三明治，咬了一口。 她声音糊糊不清：“那你怎么不戒烟！” 张崇光抬眼，目光有些深遂：“你想我戒烟吗？” 霍西没有回答，让男人戒烟，这是太太干的事儿。 她暂时没有这想法。 她咬着三明治喝牛奶，默默的，张崇光就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忽然开口：“昨晚……我挺舒服的！” 霍西一口牛奶喷在他脸上。 空气静默。 霍西挤出一抹笑：“不好意思啊张总！” 良久，张崇光才扯了面纸把脸上擦掉，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说：“早晚要找回来！” 霍西不想接他的话。 吃完早餐她就去律所了，上午有个庭审，她准备开完庭就去医院看看白起。 张崇光一天没有骚扰她。 霍西离开医院时，碰见了他，他在跟院长说话。 她没有打扰。 她提着公事包，站得远远儿的，在树下自成一道风景。 张崇光跟人说话，抽空看她几眼。 等谈完话，他才朝着她走过来。 霍西看着他：“关系不错张总，这位院长可不好亲近。” 张崇光淡笑，接过她手里的公事包：“从前的一点儿人情罢了！你呢，看完白起了？” 霍西点头：“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崇光打开车门，扶着车顶让她上车，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酸酸的：“呵！你的小男朋友，我还没有那么大度，暂时不见了吧！” 霍西也没有勉强。 她系着安全带，说：“你送我去超商吧！我想买点儿排骨炖个汤。” 张崇光是不信的，侧头。 “你会炖汤？给白起喝的？” 霍西嗯了一声。 张崇光修长好看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斟酌了下：“我们一起去？一会儿我给煲吧！我怕你弄的白起喝了会闹肚子。” “我有这么差劲吗？” “也许、可能……有吧！” …… 霍西没理他了。 张崇光开了会儿车，轻道：“霍西，其实你跟小时候一样，还是要让着你哄着你，看着闹腾其实挺乖、挺好哄的。” “肉麻！” 张崇光轻轻地笑，挺愉悦的。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超商，还是上次那间。 心境跟上次，似乎有些不同。 张崇光扔了好些东西进去，霍西嚷着：“这么多哪里吃得完，还有这种牛肉我哪里会做！还有这个牌子的牛奶我不喜欢喝。” “两个人吃、牛肉我侨、牛奶是我喝的。” 张崇光说完， 霍西小声地嘀咕一句：“再过几天你不是要搬走了吗？” “那我不能过来串串门？” “霍律师想吃泰餐时我就做泰餐，想吃意大利餐我就做意大利餐，饭后有兴致了我还能提拱一些特殊服务……不心动？” …… 他大刺刺地说着，也不背人。 四周已经有小姑娘在偷笑，幸好霍西脸皮厚，但她也不想免费让人围观。 “张崇光，你能再不要脸些吗？” 张崇光的回答是，倾身吻了她的唇一下。 吻完，他若无其事：“去生鲜区再看看，买条石斑鱼！” 霍西正想吃点儿辣， 她也就没有矫情，跟在他身边，一路挑挑拣拣，竟如同新婚夫妻一般。 张崇光大部分自己作主。 但是偶尔，也会问霍西的意见，比如说她喜欢吃的水果跟牛奶零食。 逛了一个小时，买了一大堆。 回了公寓，霍西就踢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躺：“累死了！张崇光以后你休息再让我陪你去逛超市！简直比开庭还要累！” 张崇光把排骨洗好、炖上。 他又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熟门熟路得像是在自己地方。 忙完，他给霍西洗了只苹果。 “我们结婚以后，请两个钟点工好了，一个负责打扫一个负责做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做也行，不过那样的话在事业上可能就要打个折扣，毕竟不能对家庭煮夫要求太高。” 他说完，高挺鼻尖蹭了蹭她的。 霍西觉得他简直上天。 呵，才在她这儿住几天，就想结婚了？ 她咬了一口苹果：“你想多了！咱们就是临时的！” 张崇光微笑：“我说过，你会对我上瘾！” 说完，他就去厨房忙了。 霍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啃着苹果，不时地看着张崇光的背影……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好像是不错！ 除了他那段黑历史，否则真是良人！ 她微微叹息！ 张崇光把排骨汤炖好，又给霍西做了饭，他让她先吃自己去医院送汤。 “我去吧！”霍西不愿意太劳动他。 张崇光却已经套上外套。 他拿上车钥匙，轻声说：“追求人，我总得表现出一点儿诚意，霍西，我是认真的。” 霍西想说几句话搪塞，都说不出口。 良久，她说了句谢谢。 张崇光离开，门轻轻带上，霍西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晚餐很丰盛。 除了一道蒸石斑鱼外，还有两个炒菜，跟一个汤。 清淡又营养。 霍西吃了几口，就有些怔怔地出神，张崇光总说她会对他上瘾，她想她已经上瘾了吧！并不止于肉体上的欢愉，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并行。 张崇光能知道，她想要什么。 张崇光能给她，需要的。 这种感觉，并不是谁都能给的，她跟白起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霍西有些烦闷，她想抽根香烟。 可是细长的烟在指尖时，她又掐断扔进了垃圾筒。 她想，她还是喜欢张崇光，即使那个人离开了这些年，即使这个人曾经不属于她很多年，即使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八年。 但她的心在原地。 他回来了，她也跟着回来了…… 霍西站在落地窗前，狠狠地搓着脸，喃喃道：“色令智昏！一点也没有说错！” …… 张崇光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他把霍西剩下的饭菜都吃了，又收拾了碗盘，扔垃圾时霍西从书房出来，眼角有些薄红，她轻声说：“张崇光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我们……” 张崇光嘴上还含着一根香烟。 只是没有点着。 明显，他是准备到外面抽的，这时他把香烟拿了下来挺温柔地问：“怎么了？哭过了？” 霍西不自在：“没有！” 张崇光走过来，他伸手摸摸她的头低语：“霍西，其实你不需要那么坚强的，你跟陆幽、霍娇她们一样，是家里的女孩子。” 霍西想说自己最年长。 张崇光亲了她：“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呢！我该照顾你。” 霍西把头别过去。 一会儿，她轻声道：“那些年呢！你去哪儿了？张崇光……去你的！” 情绪来得太快。 霍西自觉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是此刻她根本就压不住。 她对张崇光越是心动，她就越是计较从前。 张崇光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喉结微动，但他解释不了他只能把她圈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低喃：“对不起，霍西……真对不起！” 以后，我不会再走了。 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 这辈子我留在霍家，照顾父母，照顾兄弟姐妹……他只求她给一个机会。 霍西只失态了片刻。 她轻推开他：“不是要下楼倒垃圾？还不快去？” “那你别哭了。” “我才没哭！” 张崇光轻轻笑了，他在她秀挺的鼻梁上，咬了一小口。 霍西骂他：“你是狗啊！” 他却揽着她的腰身，把她往怀里带，接着就吻上她的红唇……跌跌撞撞地吻到沙发上，他又忙着解皮带。 大刺刺的水晶灯下，霍西是怎么也不肯的。 她脸蛋微红：“臭不要脸的张崇光！你够了吧！小心英年早逝。” 昨晚都数不清几回。 这会儿他竟然又想，简直不是人！ 张崇光面孔薄红，明显是很想要的，霍西又不肯，他的衬衣下摆都滑出来了，气氛就有些微妙。 他看着她莹白的脸蛋，低喃：“霍律师，我才28！这个年纪的男人每天都想。” 何况，他碰上她简直就没有自制力。 霍西踢他一脚：“下楼倒垃圾去！” 张崇光好脾气地笑笑，起身整理衣服，拉上拉链时他冲她眨了下眼睛。 霍西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他可真混蛋！ …… 三天后，白起确定手术。 霍西安排他在国外接受手术跟治疗，并且她亲自送他过去，一来一去就是10天。 白起术后稳定些，霍西才回国。 机场回来的路上，她不禁想起张崇光，他们说好半个月他搬走。 算算，已经20天了。 等她回去，公寓里应该已经干干净净了，张崇光跟他的东西应该都搬走了吧！ 她想起她离开的清早。 她其实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两人都忙，竟然只字未提。 这10天，张崇光极少联系她。 她也不会在白起面前，跟他打电话，想想竟然有一周向上没有说过话了。 一个小时后，霍西回到公寓。 里面一切如旧。 张崇光的东西还在，甚至是餐桌上还放着一盒香烟，跟一个打火机。 霍西静静地看着。 她上前拿起它们，轻轻抚摸， 如果从前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挂念他，但是此时她想她知道了，她是渴望张崇光的，她喜欢他住在这里。 第523章 张崇光，你不就想要这个? 霍西忙了几天，挺累的。 行李都没有收拾，踢掉鞋子就钻进卧室，倒头就睡。 夜幕降临时，她才醒。 鼻端传来食物的香气，还有卧室里的床头灯开了，昏黄一片，让她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夜晚。 一阵脚步声响起，张崇光倚在门边。 “在外面这些天，一定很想念中餐了吧！” 他说得温柔，整个人也是温温柔柔的，白衫衣黑色西裤，像是本来就该在这个家里面，仿佛是他从未离开过。 霍西定定地看他。 她的表情有些迷茫，不似平时那样。 张崇光走了进来，弯腰亲了亲她的唇：“看见我傻了？” 霍西搂住他的脖子。 她仰着头，黑色长发散在肩后，柔软又性感。 “你怎么在家里？” “你不想我在啊？” 其实是想的，只是霍西说不出口。 张崇光笑笑：“陪你吃了饭，我就走！” 他这样干脆，霍西心里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可是她也说不出挽留他的话。 挽留他，等于同意跟他在一起。 她实在没有想好。 最后她只是轻嗯一声：“我先洗个澡！” 张崇光微微一笑。 霍西进了浴室，打开花洒，热水淋下来弄得她本来就乱的心更乱了……出来的时候，张崇光给她拿了浴巾，规规矩矩的什么也没有做。 “谢谢！”霍西套上浴衣，撩开湿发。 她抹保养品时，张崇光就给她吹头发。 镜子里，彼此能看清彼此的表情，可是谁也不敢轻易看。 看了大概就擦枪走火。 末了，他轻摸下她的黑发，低声说：“吃饭了！” 霍西跟他出去。 果然很丰盛，他做了火锅，另外还做了几样小吃，光是看着就很美味。 霍西坐下时，随口说：“你当保姆还真的天分。” 张崇光目光深深：“可以啊！只要你愿意。” 霍西看他一眼，挺淡地笑笑，吃了几筷子她轻声问：“你的东西都还在，什么时候搬走？” 才说完，面前碗里放了块牛肉卷。 “先吃饭！” 霍西挑眉：“你不是不想搬了吧？” 张崇光仍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霍西自言自语：“偶尔过来给我做顿饭，也挺好的，厨艺不错！” “只有厨艺吗？” “我以为在床上我更让你满足。” 霍西差点儿呛到，她瞪着他：“喂，这儿是国内不是你的abc。” 张崇光注视她，双目含情：“但我想跟你说这些！情侣说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霍西在小碗里挑挑拣拣：“没人跟你是情侣。张崇光，我想要点儿麻酱。” 他好脾气地给她弄过来。 霍西吃饭时，小声说：“你侍候我是应该的，你小时候可是我把你捡回家的，供吃供喝的。” 张崇光很温柔地看她。 霍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她就默默吃东西。 饭后，他把碗盘收拾了后，套上外套一副准备回家的样子。 霍西送他到门口。 他却低头轻道：“跟我出去走走吧！霍西，情侣也不该只有上|床不是吗？” 她想反驳，但是人已经替她套上外套。 等回神时，她已经在张崇光的车里了。 他换了辆车，比之前的人贵许多，他又生得人模人样坐在车里很像那么回事儿，霍西轻咳一声：“去哪？” “随便逛逛吧！” “前面有个广场，有小夜市，我带你去看看？你们小姑娘不是最喜欢这些吗？” 霍西靠在椅背上：“我又不是陆幽她们。” 张崇光很轻地笑笑，没有说什么，倒是把车开过去了。 春夜，寂静的车里。 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男女，现在又多了些肉|体关系，总归暧昧。 谁也不说话。 10分钟后，张崇光把车停下，绕过来替霍西开车门。 霍西看着前面一群阿姨跳广场舞，眯着眼睛不肯下来：“张崇光你不是说有夜市的吗，怎么是广场舞？” 张崇光失笑。 他把她半抱下来，低了头在她耳朵上亲吻：“穿过这片就是！你急什么！” 霍西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因为我住这儿！饭后，我喜欢下楼散步。” 霍西更奇怪地看他一眼。 张崇光拖着她的手，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悠闲地走。 霍西从不曾跟人这样。 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后来他干脆就把她半揽在怀里，嗓音沙哑地问：“这样好点儿没有？” 霍西踢他一脚。 可是他却顺势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微凉的夜，他的嘴唇温热，带着男性特有的力量就这样侵占了她，就在人来人往的路口…… 四周的人在看，但是他们已然浑然忘我！ 一吻过后， 张崇光贴着她的耳朵说：“早想亲你了，怕你不高兴！这10天过得怎么样？心野了是吧，一个电话也不主动给我打。” “你不也没有主动？” 张崇光又亲她一下：“那我今晚开始主动！” 霍西脸有些热，她推开他，朝着前面走。 张崇光跟上来。 一会儿，霍西指着一个小推车，说：“那边竟然卖糖炒粟子的？……张崇光，你早知道是不是？” 他但笑不语，跟她一起上前。 “老板，这种称一斤。” 那老板一抬眼，就见着金光闪闪的两人，一边麻利地给称东西一边说：“老板跟太太出来逛逛消食啊！看着真般配。” 张崇光递了一张百元，不让他找。 他淡笑说：“是啊！结婚后才搬过来，也不过月余。” 老板把包装递给他，还说了句喜话：“祝先生太太早生贵子！” 霍西轻咳一声，倒没有揭穿张崇光。 走了一段路，她轻呵一声：“找不到人结婚啊？还真赖上我了？” 张崇光给她剥了个毛粟子，递给她吃，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在一起不好吗？各方面都挺合拍的。” 霍西沉默不语。 他知道，她一下子下不了决定，于是也没有逼迫她，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你慢慢想！” 但是这段日子，他想照顾她，也不允许她跟别人男人在一起。 张崇光并不是个占有欲强烈的男人， 唯有霍西，她看旁人一眼，他就挺吃味的。 …… 夜风里，两人对视。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都是你这个律师，害得我跟老周夫妻离婚，老周的生意也是一跌不起！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好好地当我的贵妇人。” 来人不由分说，就想抓霍西的脸。 那动作，肯定是抓过无数小三儿，才会这样熟练。 霍西躲不掉的。 没想到，张崇光拦在她前面，结果就是他的脸被那女人抓得稀烂，五道深深的指痕，还渗出一血迹，看着怵目惊心。 “张崇光！你傻啊！” 张崇光仍是拦着霍西，他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毫不客气就把那女人踹出去老远，那女人跌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哪有半分体面太太的样子。 从她的哭诉中，可以听出， 这女人跟那位周总离婚后，周总生意不好，她顾忌着原配的情份将那5000万借给周总周转，哪知道血本无归。 现在竟然怪起了霍西。 四周的人，都看向霍西跟张崇光，想听听他们的说话。 霍西冷笑：“离婚官司我替你拿到了5000万，原本你可以过很好的生活，衣食无缺，是你自己心软把钱给了周总，现在怪谁呢！” 女人坐在地上，半晌无语。 霍西性格是很强势的，她并没有觉得她可怜姑息她，直接报了警。 一会儿，就把那女人带过去录口供。 等到结束，已经是凌晨，走出局子时霍西看看张崇光：“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破相了可不好了！” 张崇光淡淡道：“去我公寓吧！医药箱挺齐全的。” 霍西没怎么犹豫就上车了， 张崇光救了她，怎么的她也要给他上药才行。 1分钟后，他把车开到一间大夏楼下，带着霍西到了顶层公寓。 460平米的公寓，装修很奢华。 且很有品味。 他拖出个医药箱，坐沙发上：“不是说要给我上药吗？” 霍西换了鞋子，坐他身边，小心给他擦伤口：“抓得真狠！张崇光你是不是傻？” 他静静看着她，声音有些低：“男人无所谓！小姑娘脸上抓花了可不好看。” “男人的脸也值钱啊！” 霍西拍拍他的脸：“张总长成这样儿，万一毁容该不好了！” “毁容你还要我吗？” 他低声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气氛一下子变得太过于暧昧。 霍西也望住他。 这个时候，再多的言语已经多余，张崇光捧着她的脸接吻。 他的脸受了伤，必须找准角度才不会弄疼那张脸。 一个吻下来，彼此都有些狼狈不堪。 霍西轻喘着，她的黑色长发散在肩上，微微卷起。 修长身材，只着一件薄羊毛裙。 她开始主动吻张崇光，从下巴开始吻起，慢慢往下……张崇光蓦地揪住她黑发，嗓音沙哑：“霍西？” 霍西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沙哑。 “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张崇光……别动……你乖点儿我会让你舒服的！” …… 衣服一件一件落地，彼此纠缠，直到深夜。 云散雨收。 两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都因为过度的热情而一动不想动。 良久，张崇光低声问：“抱你去洗澡？” 霍西身子背着他，伸手拉着床单：“洗你妹！我都快累死了！张崇光你是不是人？” 他简直不是人的体力！ 每次求着她欺负他，到了后来，他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张崇光低笑。 他亲了亲她的肩膀：“那我去冲一下。” 霍西直接闭上眼睛，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张崇光去冲了个澡，又把脸上的伤重新处理了下，霍西弄得太惨烈了，活像他被家暴一个月似的。 弄完，他却不困。 站在顶层公寓，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慢慢地品尝着。 他想着，卧室里有他想要的人。 这些年，他离开却又心心念念的人，他知道霍西松动了，他并不急于逼迫。 男人跟女人， 总归还是要两厢情愿，才比较好。 这时，张崇光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他米国财务师打来的，说是在米国最后一笔200亿的资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投资。 张崇光轻声说：“这笔钱先不动！我有用！” 那人失口道：“这次是个好机会！运气好的话能翻倍。” 张崇光淡笑：“我有更重要的用处！比挣钱还要重要！” 那边的乔尼不懂…… 张崇光挂上电话，他想，霍西想要陆烁赢那他也要陆烁赢，他想看着霍西高兴的样子！ …… 清早，霍西醒来的时候，身上是张崇光的黑色衬衣。 床头，放了一张支票。 200亿。 霍西拿着支票，愣愣地出了会儿神，然后就拿起来走出去。 张崇光果真在厨房。 他在做早餐，应该是西式的，搞了好几种看着挺美味。 霍西从背后抱住他。 她的声音挺轻：“过夜费这么贵啊！200亿，张总真大方。” 张崇光笑笑。 他继续做早餐：“这是借给陆烁的，不过你想当过夜费的话也行，不过得换个名头，换成聘礼吧！如果是过夜费，我这点儿身家大概只能跟你睡个十几次。” 霍西是有心跟他胡缠的。 她故意问：“不值啊？张总昨晚嗓子都叫哑了！” 张崇光终于侧过头，他轻道：“小心我再把你收拾一遍！” 霍西是相信他的体力的。 她不敢再招他，改成一本正经：“真要借钱给陆烁，你自己给他不就行了，何必通过我？” 张崇光顿了下：“这小子大概跟我呕气！我给他未必肯要。” 他不说，霍西大概也猜得出原因。 两人相对无言。 最后，张崇光轻声说：“霍西，我们在一起吧！组成家庭，生一两个孩子，或者你不想生也行，让陆烁跟允思多生几个，你也有小孩子玩。平常我们一起工作，放假了可以带孩子们出去玩，如果有小女孩子还能给她穿漂亮的衣服，你教她弹钢琴，儿子就归我管。” 霍西没有出声。 但她也没有松开他的腰，半晌，张崇光又说：“好不好？” 第524章 原来，是因为这里没有张崇光 霍西的脸贴在他的后背，轻喃：“你让我想想！” 张崇光微微怔忡。 他多少了解霍西，她这样高傲的性子，若是不松动不可能说出这样儿模棱两可的话来，再者她愿意跟他生活一起，愿意放软身段。 大抵是因为她爱他。 半晌，他转身很温柔地吻她。 晨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打在他们身上是那样地柔和、安静美好。 霍西低喃：“再亲下去，我去律所要迟到了！” 张崇光又亲了一下，很快就将早餐做好，吃早餐时她看着他脸上的绷带，不禁乐了：“这样的话，就不能出去勾搭小姑娘了。” “家里有一个，哪有多余的精力。” 他说着不要脸的话，霍西觉得他无耻，便不接着他的话。 吃完早餐。 张崇光送她去律所，他则去机场接个在米国的合伙人，听说也是要回国发展。 车子停在律所楼下。 张崇光侧身：“下班我接你，跟他们吃个饭。” 他们？ 张崇光淡笑：“林从跟他太太！对了，他太太你也认识，跟我们还是一个幼儿园的，叫沈清莲，钢琴弹得很好的那个。” 霍西想起来了。 她看着张崇光：“你们在国外也有来往啊，没听你说过。” 张崇光研判着霍西的眼神。 过了会儿，他笑笑：“华人圈子就那么大！你不愿意见面就不见了，反正也不是一个圈子的。” 霍西淡淡一笑，下车。 她进了律所，会了会儿拨了陆烁的电话：“我这里有笔资金，或许你用得着！” 陆烁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想来是跟司家斗得你死我活了。 “姐，你帮我很多了！” “你过来吧！肯定用得着的。” 半小时后，陆烁亲自过来，看见支票的时候他微微怔了一下。 是张崇光开出的。 陆烁把支票扣在办公桌上，他缓缓坐下，揉着太阳穴：“你跟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得可以开出200亿出来了？是定下来我可以叫声姐夫了？” 霍西老脸一热：“拿钱就是，乱扯什么！” 她又顺顺头发：“什么姐夫不姐夫的！我跟他早着呢！” 陆烁目光灼灼。 他又捡起那张支票，弹了弹，随后道：“说实话我现在确实比较缺钱，但是如果我拿了这钱，你们哪天崩了的话，我还不上会比死还要难受！我不允许我姐因为钱而对人低三下四、伏低作小。” 霍西直接踹他。 “我是这样的人？放心！就是我跟他崩了，我也有办法筹钱还他。” 陆烁没再说什么。 他拿了支票匆匆离开，坐进车里时，他拨了个电话给张崇光。 他客客气气地道谢，客客气气地叫崇光哥。 然后，他要把支票还给张崇光。 张崇光人在机场了，那边儿有些吵：“陆烁！撇开霍西，难道我们两个就没有这样的交情？还是你不信我对霍西的真心，或者你还在记恨当年咱们打的那架？陆烁，这些年我一直很想跟你当面聊聊。” 他口才好，说了挺多。 陆烁最后还是承了这个情，低声说了句：“谢了。” 那边，张崇光微微一笑。 …… 晚上，霍西回家很早。 不到7点，公寓里空空荡荡的，她一时还有些适应不了。 她把自己抛在沙发上想：果然，人还是群居动物！ 但以前一个人，也没什么！ 霍西开始找事情做。 她对着教程做了顿简餐，但实在不太好吃，吃了两口就倒了，只得又叫了份五星酒店的牛排。 等牛排的时候，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放了音乐。 她反复对自己说，她是享受这种奢华的寂寞的！ 但是牛排到了，她吃着最高档的牛排、喝着最贵的红酒，住在最顶级的公寓里，还是觉得哪哪不对劲儿…… 最后她知道，是因为这里没有张崇光。 手机拿在手机，犹豫好半天，还是没有按下去。 霍西把手机扔了—— 霍小西，你太沉不住气了！不过就是睡了几次罢了，何必那样当真呢！ …… 张崇光就是这时回来的。 门咔嚓一声开了，他在门口就见着霍西趴在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双长腿荡在沙发扶手上， 本来是极为养眼的，但他看在眼里却觉得无比可爱，像是樱桃小丸子。 霍西听见门声，侧头看他。 张崇光也是。 半晌，他提起手上的东西：“我给你打包了一份肠粉，王记那家你向来爱的。” “你还记得啊！” 张崇光换了鞋子，走进来把东西放在餐桌上，给霍西打开。 他见霍西不动， 干脆就抱着她起来，放到餐桌上。 霍西抱怨：“我有腿的！” 张崇光把外套脱下，他里面只穿一件雪白衬衣，配了条黑色休闲裤，看着英挺清爽，属于金融帅哥类。 只是脸上…… 霍西一边享受着肠粉，一边问：“你真的顶着脸上这个，见了老同学，还有那个叫林从的？” 林从她听说过，也算是华那个街的金融才子。 她爸妈跟林从的父母，还挺熟悉的。 张崇光微微地笑，“又不是相亲，在乎什么相貌！对了，今天局子那边有没有再找你？我听说那位周太太被保释出来了。” 霍西嗯了一声。 她压低声音：“这事儿被定性为民工纠纷，也不太好说！” 张崇光问她：“后悔吗？把律师费填给她，结果遇见了白眼狼。” 霍西呵呵一笑：“我遇见的白眼狼还少吗？再说她也不是最大的一只。” 空气静默…… 一会儿张崇光磨着雪白的牙，“霍律师，咱们能不再提那段儿吗？” 霍西淡淡一笑。 她继续吃肠粉，胃口好得很，一会儿就把一盒吃干净了。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张崇光见她吃完，他把东西给收拾了，然后倚在餐桌边儿上慢条斯理地说：“人应该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霍律师今晚还想尝尝吗？” 霍西真佩服他的厚脸皮。 她平时吧，其实脸皮也挺厚，但是跟张崇光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 她抹了下唇：“不好意思！饭后运动，不易消化！” 张崇光看了看表：“那咱们一个小时后？” 霍西揉揉还酸着的腰，假笑：“今晚我太饱了，吃不下张总了！张总有需要的话，可以自己想想办法！” 说着，她扔了一叠厚厚的纸巾给他！ 霍西去了书房，张崇光看着那叠纸巾，笑笑。 …… 大概是陆烁那笔款子太过于惊天动地，这事儿很快就被霍绍霆知道了。 虽说吧，早知道这两个小的睡了。 但是动用到200亿，那一般就是动真格的了。 霍绍霆在家里很头疼，来来回回地走，温蔓的头都给他转晕了。 霍绍霆终于停住了。 他说：“不行！得把他们两个叫回来问问！” 温蔓轻声叹息：“你怎么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是不是太不矜持了？霍西不要面子的呀？” “你是不知道他们！” 霍绍霆冷笑：“现在的年轻人哪里像我们当初那样，在一起了就是好好在一起了，哪里还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们这些年轻人今天能睡一起，明天就能闹分开，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平常。” 温蔓也冷笑：“呵呵！你当时不是还要玩刺激？忘了？” 霍绍霆老脸一红。 “那么久远的事情，温蔓你说你还记得干啥！再说，我可是对你守身如玉，没有碰旁人半根汗毛！” 温蔓凉凉地继续看书：“这我就不知道了！” 急得霍绍霆要指天发誓。 末了，他挨在太太身边，怪委屈的：“咱们不是在谈孩子们的事情，你总揭我短干啥，这些年你敢说你过得不好？哪个太太像你这样安逸的，不是在外面打小三就是防着丈夫有私生子。” 温蔓微微一笑：“想想，你还行！” “必须行！” 霍绍霆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脸：“我们还要一起白头到老呢！等到几个小的终身大事都确定下来，我就带你去全世界旅行。” 温蔓不爱到处跑。 被他缠得没有办法了，她浅笑：“绍霆，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霍绍霆晕了。 老婆他从来不说这样的情话，他缠着她再说一遍，温蔓却是怎么也不愿意再说了，结果就是霍绍霆大白天来了感觉，按着温蔓在沙发上来了两遍。 弄得到处都是汗津津的。 情事过后，温蔓坐他怀里，抚弄他英挺眉眼。 “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些！” 霍绍霆眼神眷恋。 他们结婚20多年了，温蔓一如当年好看，身材也保养得跟30来岁一样，他们的夫妻生活不比年轻时降低多少，这大概是上天对他们的厚爱。 他亲吻她，亲着亲着就忍不住亲到肩膀。 温蔓感觉他还想再来，推推他：“好了，节制些！” 今天霍绍霆不想节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佣人的敲门声，“先生，大小姐回来了！” 霍绍霆低头注视怀里的人，嗓音沙哑：“我去跟霍西谈谈，你好好休息。” 温蔓有点儿不放心。 绍霆他对孩子们的婚事有些疯魔，她就多了一句：“婚姻大事，还是让霍西自己作主！崇光是很好，但总得他们两个考虑成熟。” 霍绍霆这会儿是很能听得进的。 他伸手轻抚太太的肩：“我先下楼。” 他当着她的面穿衣服，拉上裤链时还抖上两抖，弄得温蔓脸红似血。 霍绍霆却觉得骄傲。 他下楼，霍西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是樱桃小丸子。 霍绍霆走下楼。 他轻咳一声：“说起来你也是咱们b市首屈一指的大律师了，竟然还爱看这小孩子的东西。” 霍西回头看看他。 随后，她吃了块薯片：“爸，这叫童心未泯！您不也是吗，您大白天宣淫，也能叫童心未泯！” 她笑笑：“不，叫宝刀未老！” 霍绍霆坐她对面，白她一眼：“这话让你妈听见，看不削死你！你这丫头只敢给我摆谱，你妈面前装得跟什么似的。” “跟正经人相处，就要有正经人的样子么！” 霍绍霆气到了。 佣人给他上了润喉茶，他喝了一口，然后开始盘问：“说说陆烁那笔资金吧！” 霍西笑：“爸您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霍绍霆也不跟她打哑迷了，索性直接问了：“行！那我问你，你跟崇光的事儿怎么说？有个规划没有？如果定下来我也好叫你妈妈给你准备嫁妆，我也给崇光出出主意，婚房什么的总得准备吧！” “早着呢！” 霍西淡笑：“爸，总得磨合是吧！婚姻又不是凭着一时冲动，万一不合适再离婚，或者是弄出个孩子出来，那太麻烦了！” 霍绍霆也是同意的。 但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如果后面闹得不好看，很难办。 霍西知道他的担忧。 她怔了一会儿，淡笑：“最多就是像以前那样呗！” 说完，她就起身：“爸，律所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霍绍霆皱眉：“忙成这样？我事情还没有问完呢！” 霍西弯腰亲了他一下：“那您可以把张崇光叫回来，细细盘问，他一定连他那点儿爱好都乐于说给您听！爸，相信我，男人之间比较有共同话题。” 霍绍霆觉得这个女儿，简直就是流氓。 崇光真弄得过她？ 不会是下边儿那个吧！ 霍西起身时，笑笑：“爸，您洗个澡吧！呵，还怪激烈的。” 说完她就跑了。 霍绍霆打人都找不着人！ 霍西离开，就接到了张崇光的电话，他的声音很温柔：“霍叔叫你回家训话了？” 霍西坐在车上。 她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跟他聊天，很闲适。 “可以啊张崇光，家里都有你的眼线了！” 他低笑：“关键岗位还得有自己人，不然怎么追得到老婆？” 霍西顿了一下。 她想起父亲的话，想起陆烁问她的，她想起自己对张崇光的渴望。 她第一次问他：“张崇光，你是认真的吗？你是想好了跟我共度一生吗？你……不会再无缘无故离开，不会再让我找不着人，不会再说分开的话了，是吗？” 那边，静默一阵。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甚至有些颤抖。 他说：“我是认真的！霍西，我不会再离开了！” 霍西喉咙发紧。 终于，在分开8年后，她终于愿意承认她仍喜欢他，仍愿意接受他……她沙哑着声音道：“你在哪？我想见你！” 第525章 张崇光，我们完了! 张崇光的嗓音在电话里格外温柔：“在公司呢！” 他没有说，自己在开会议。 霍西直接说：“我过来！” 张崇光喉结滚了几下，哑声道：“好！来了打我电话，我下楼接你。” 他挂上电话。 会议室的人都看着他，张崇光微微一笑：“女朋友！” 其他人悟了：是霍律师！ 唯一能压得住他们张总的女人！ 张崇光把会议挪到两个小时后，他回到办公室，特意把桌面收拾了下，又叫来秘书泡了霍西最爱喝的红茶，弄完后，张崇光就下楼去等霍西。 霍西的车停在公司楼下。 张崇光上去给她开门，轻声问：“怎么了？” 霍西眼睛有些红。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下：“哭过了？这可不像我们的大律师啊！是不是陆烁那小子欺负你了？” 霍西摇头：“他才没这胆子！” 张崇光声音比方才更温柔了些：“那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霍西仍是摇头。 最后，张崇光决定先带她去办公室，他走的是专属电梯但免不了被人瞧见，他的属下们就见着张总牵着个女孩子的手。 个子很高，黑色长发。 个顶个的漂亮。 那人正是b市出了名的小霍律师，平时凌厉出了名的，但这会儿在张总身边却乖顺得跟小绵羊一样。 所有人跌破了眼镜。 张总他，有点儿东西啊！ 张崇光不管那些目光，他把霍西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门锁上、百叶窗都拉下来，阻隔一切窥探。 随后，他把霍西抱到他的办公桌上，很轻地亲了亲她的眼皮。 “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霍西两条长腿晃荡。 她有些难以启齿，张崇光往前一步，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腿。 他那样深地望住她。 他替她说了出来：“霍西，你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 霍西嘴唇轻颤。 好一会儿她伸手轻轻地攀住他的肩，仰头望他，她始终不愿意说出那句妥协的话来，不愿意承认。 张崇光没有逼她说。 他低头，很温柔地含住她的唇，浅浅地吻着。 安静无人的办公室，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却显得那样美好。 张崇光托着她的背，将她压向自己。 他们靠得很紧很紧，近到心脏都是贴在一起的，咚咚咚的……快极了！ 他的嘴唇移到她耳侧：“霍西，你是我的了！” 不是那种赖在她家里，你情我愿地发生一次肉|体关系，而是这一生他与她将永远相守、彼此忠诚。 霍西眼里有着湿润。 她对张崇光这个人，渴望至极，但是当她将自己交给他时又觉得不堪。 张崇光却像是有无数的耐心一样。 他不停地亲吻她，吻掉她全部的防备和不甘。 最后，甘于敞开自己，跟他接吻。 咖啡，早已经凉透。 他们还在换着角度，侵占彼此的温度……吻得难舍难分。 门外，张崇光的秘书硬着头皮敲门。 “张总，会议时间到了，要继续延迟吗？” “要！” 张崇光才说完，霍西就掩住他的唇，她轻声说：“你去开会！我在这里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张崇光要求去他那儿。 霍西嗯了一声。 张崇光退后一步，他在她面前整理衬衣领带，一派斯文模样。 后来他又轻哼：“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霍西趴在他的肩上笑。 她抱着他的腰身，低笑着建议他：“要不，张总去趟洗手间？” 张崇光压了又压。 他轻啃了她的鼻尖：“全留给你！” 说完，他就走出办公室。 霍西冲他背影扮了个鬼脸，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儿，等门关上她两条腿晃着拿起他桌上的两张相框看。 一张是他跟她的合影，竟是她书房那张照片。 他什么时候偷偷翻拍的？ 还有一张，是他跟林从夫妻的合照。 林从太太沈清莲跟霍西也是幼儿园同学，从照片里看，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长大更是出落得水出芙蓉般好看。 霍西对于男朋友放跟其他的合照，有些不满。 即使这人已经结婚！ 她把相框扣下。 她知道自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地盘意识很强，张崇光能做得就做，做不到他们只能分。 霍西的好心情打了个折扣。 她坐沙发上，无聊地玩游戏，一直到六点张崇光结束会议回来，她都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张崇光一眼就见到相框被扣倒。 他拿起来看看，然后淡笑：“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是了。” 霍西漫不经心：“你们关系很好？” 张崇光仍是淡笑：“才出国那会儿，一个华人圈子的，彼此照顾了一段日子。” 霍西抬眼：“是哪样儿的照顾？” 气氛有些微妙。 张崇光走到饮水机前面，给霍西倒了一杯水，随后他倚在沙发旁边：“当然是生活上的照顾，那会儿年纪不大，大家都是互相照顾有些照应。” 这话没什么毛病，霍西没有再问下去。 她慢慢喝掉半杯水，淡笑：“回家吧！” …… 回去张崇光开的车，是霍西那辆。 在路上，他停了下，买了些食材。 回到车上，霍西看着他：“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不准备出去约会，在家里做饭啊？” 张崇光系好安全带，侧头笑笑：“在家里不好吗？” 霍西忍不住调侃他：“不像是找过几个串串的人啊！” 张崇光倾身吻她一下，嗓音沙哑：“也不全是真的女朋友！有些就是关系好些的女同学，想来国内玩玩儿。” 霍西也不想追究这话真假了。 她轻哼：“那会儿你真找抽！” 张崇光看她一眼：“你喜欢玩这个？那晚上，我配合你玩玩儿？” 霍西骂他不要脸。 她真看不出，他还有这些爱好！平常正正经经的。 张崇光淡笑着开车，一路说话，一会儿就到他的公寓。 霍西是不会弄饭的。 张崇光独自在厨房里处理，霍西就躺在超大的视听室里听音乐，再翻翻杂志，张崇光的品位不错，这儿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但一会儿她就待不住了，跑到厨房里捣乱。 她从背后搂着他，软声撒娇：“张崇光，我想喝橙汁！” 他指着破壁机，让她自己搞。 “我不会！” 霍西比小时候还是娇气，她贴着他的背轻喃：“你弄给我喝！” 张崇光无奈极了。 他只得暂时放下手里的料理，开始给大小姐榨果汁，他干活时霍西一直搂着他的腰不放，其实他是很喜欢的。 弄好，他递到她唇边：“喝喝看。” 霍西喝了小半杯，就又催促他：“你快做饭啊！” 张崇光打她屁股一下：“缠得魂都没有了！” 霍西仍是缠着他，缠得张崇光没有办法了，他把东西放下洗了手就撩进她的衣服里，直来直去给她几下子。 “舒服吗？” 他贴在她耳侧，轻喘着问。 霍西在他耳后轻咬：“你真粗鲁！” 张崇光轻笑，她虽然抱怨，但是他知道她是喜欢的。 两人年少相识，现在确定在一起后身体一碰就着，也不讲究地方了，在厨房里就忍不住占有彼此，空气中的喘息都是香甜的…… 霍西搂紧张崇光，她忍不住跟他接吻。 张崇光也是情动得厉害， 就在情热不能自抑时，门铃响了，霍西有些分心：“有人过来！” 张崇光却像是没有听见。 霍西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她轻轻揪住他的黑发：“是不是快递？你去看看，一会儿再继续！” 张崇光只得暂停。 他眸子里尽是化不开的欲|色，理好衣服走出去，霍西也整理了下衣裙。 想不到的是，外面不是快递。 是个老熟悉人。 沈清莲，他们的老同学，也是林从的太太。 张崇光将人迎进来，清了清喉咙：“霍西，有客人过来了！” 他是提醒霍西把衣服整好，免得失态。 这话一出，霍西意外，就是沈清莲也是意外的。 他家里……有人？ 霍西从厨房走出来，在看见沈清莲时，她更震惊。 印象中，沈清莲漂亮聪明，但是面前的沈清莲却坐在轮椅上，身上却是得体衣着不俗，可见过得还不错。 气氛有些微妙。 最后是霍西先开的口：“好久不见！” 沈清莲勉强一笑：“是啊，好久不见！霍西你还是这样漂亮，还是世界的焦点。”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刺耳？ 霍西笑笑：“一把年纪了，还当什么世界的焦点！沈清莲，你比从前可会开玩笑多了！怎么样，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张崇光的厨艺很不错。” 沈清莲看着霍西的脸。 忽然她明白，她打断了什么，方才张崇光跟霍西在做男女的事儿。 沈清莲脸色难看。 她推着轮椅：“不了！我是替林从送份文件过来的。家里保姆做了饭的，司机还在楼下等我。” 她忽然对张崇光说：“你送我下楼吧！” 张崇光点了根香烟：“行！我送你下去。” 他跟霍西说了声，霍西淡淡一笑：‘你送送吧！” 等到张崇光离开，霍西面上的笑意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站着，一会儿那沈清莲跟张崇光出现在楼底。 沈清莲并未立即上车。 她跟张崇光面对面，不知道是在争执什么…… 霍西垂眸淡笑。 屋子里，还有张崇光剩下的香烟，她颤着手指拿起来放在唇上，拢着手指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 烟雾进入肺里，烧得有些疼痛，她才醒过来。 霍西就这样颤着手指，将一根香烟抽完，等到张崇光回来时，她正好将香烟屁股掐进烟灰缸里。 门轻轻关上。 张崇光闻到香烟味道，他抬眼就见着霍西站在那儿。 “霍西！” “你跟她有过一段是吗？”霍西很轻地问：“是第一段还是最后一段，方便告诉我吗？” 张崇光喉结滚动：“第一段！20岁那年！” 霍西低头轻轻笑了。 “20岁，是彼此的初恋吧！张崇光，你当初扔下我在米国就是为了跟沈清莲在一起，现在她成了林太太，你还放合照在办公桌上！更可笑的是你还跟我说你要跟我共度一生！你他|妈的真是离谱到家了！” 张崇光手指握紧，他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 他当时迫切想脱离霍家，想要自由，沈清莲的温柔捕获了他。 霍西缓缓转身，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看着他说：“张崇光，我之所以原谅你接受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只是跟那些串串玩玩儿，我从未想过你也曾经对其他女人认真，沈清莲这样儿的你当时不会是抱着玩的心态的吧，是想着要找一个这样的太太，是不是？不过就是后来觉得不适合，不能满足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最后你提了分手！” 说到这里，霍西感觉到无比恶心。 她一直以为，张崇光给她的，跟旁人不一样。 原来，他早把那些给别人了。 而她，却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霍西没有哭，为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她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笔直走向门口，张崇光拦住她：“霍西，我们谈谈！” “没有好谈的！” 霍西淡声道：“张崇光，我们之间的观念不同，没有办法走到一起！以后你当你的abc，我就好好地当我的霍西！” 他不肯放她走，他抱住她：“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霍西甩了他一耳光。 “过去的事情？一个已婚妇人晚上找借口跑到你家里来，你说你们关系能正常吗？至少她对你是没有死心的，我敢说林从现在肯定不在国内，不然她没有胆子来找你，你们就这样在林从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来。” “张崇光，是你不懂拒绝，还是沈清莲不要脸面？” 她的脸上挨了一耳光。 张崇光打的。 打完后，霍西很平静，维护初恋么，男人的本能！ 张崇光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打霍西，还甩了她耳光。 他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只呆呆的：“霍西，你不要走！” 霍西微微仰头。 她眼睛里湿润一片。 她觉得可笑，同样一天，她为一个男人激动得落泪。 又是同样一天，她知道她所幻想的爱情，只是她一个人的童话。 “张崇光，我们完了！” 霍西推开他，走向玄关抱鞋子，这时张崇光回过神来，他跑过来把霍西推到墙壁上，大概太用力了霍西的头狠狠地撞了下墙壁。 很痛，头很晕…… 第526章 霍西原谅我一次!我不能没有你 霍西捂着头，难受得闭上眼睛。 张崇光愣了一下。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让霍西走，他有很多话想向她解释，他方才也不是真的想打她。 可是他心里清楚，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他因为霍西说沈清莲，打了她一耳光。 这是事实。 张崇光捧着她的头，想给她检查：“我看看怎么样了。” 霍西用力推开他。 她抬眼看着他的眼神，冰冷而陌生。 张崇光的心脏被刺痛得无以复加，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其他的以后再说，霍西，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们哪来的其他？” 霍西淡淡冷笑，她一点点撑起身子，绕过他走向门口。 错身而过时， 张崇光想捉住她，但是霍西甩开他了，她走得又急又快但却在门口倒了下来。 “霍西！” “霍西！” …… 深夜，医院。 经过检查，霍西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一晚观察。 张崇光交完费用回到病房。 霍西已经醒了，她靠在床头，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 她没有看他，只淡声道：“你回去吧！我会让助理过来陪我。” 张崇光默默离开。 但是过了半小时，他又回来了手里拎了一份肠粉，是她最爱吃的那家做的。 “还是吃点儿吧！” 张崇光把肠粉盒子弄好，递给霍西：“没有力气我喂你！” 霍西手一抬。 食物洒落一地，地上一片狼藉。 霍西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的200亿我会在一周内还给你！张崇光，你不欠我什么，你只是做了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崇光喉结微动。 他却说：“饿了我再给你买吧！” 他耐心地把地上收拾干净，随后又给霍西倒了水，霍西赶不走他，她又是真的不舒服，于是干脆躺下不理会他。 明早，她再也不需要见这个人。 明早，他们再不用见面。 只是，怎么又会不痛？ 她的脸还在痛，男人盛怒之下的一耳光足以让她的脸面留下指痕，霍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打过她！ 她也从不曾想过，打她的会是张崇光， 还是为了别人。 他是那个张崇光吗？ 是那个她带回家里面，放在一张小床上一起长大的张崇光吗？ 如果是，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如果是，他怎么会打她？ 霍西轻轻闭眼：一场梦做了将近20年，霍西，该醒了！ 他们僵持着，几乎一夜未睡，清早霍西坐在床上打电话给助理，让她过来给自己结账出院。 等她挂上电话，张崇光目光幽深看着她。 他低语：“霍西，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只交往了三个月，不适合就分开了，后来她嫁给了林从，现在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霍西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 她披上衣服起来，走到窗户那边打开了扇窗，怔怔地看了会儿她轻道：“张崇光，我把所有的包容都给了你，可是你却回报给我恶心。” “你跟沈清莲是不是清白，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把她照片放在办公桌上，重要的是你逼急了为了她甩了我一耳光，你还解释什么呢？我霍西这么便宜吗，是没有人要了吗？” …… 霍西说完，扶了扶额头。 她头还有些昏。 张崇光缓缓走到她身后，他握住她的肩头，把头埋在她肩侧：“霍西原谅我一次！我不能没有你。” 他在外面漂泊了8年，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霍西说了不好听的，他脑子一热……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他只能求她原谅。 霍西却轻轻推开了他。 她跟他，已经无话可说。 正好这时助理进来，正要说话，见着这气氛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霍西很淡地开口：“给我办下出院！” 助理看着她的脸，迟疑地问：“霍律师……您的脸？” 霍西挺淡地说：“被狗咬了！” 她说完，直接拿了自己的包，笔直走向门口。 “霍西！” 张崇光在后面叫住她，他的声音沉如水：“我们之间……” 他还没有说完，霍西很粗暴地打断了他：“我不要你了！” 她走了。 病房的门，打开合上…… 张崇光站在那儿，忽然感觉到阳光刺眼地疼痛，这时小助理小声问一句：“张总，您跟霍律师怎么了？她的脸……” “我打的！她不要我了！” 张崇光说话的样子，是她没有见过的失魂落魄。 小助理呆住。 霍西出院，她没有去办公室，她直接回了自己公寓。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睡着了，就不会去想，也不会去恨张崇光。 下午的时候，她起来想煮点儿东西吃。但是家里到处都是张崇光留下来的痕迹，她索性关上冰箱的门叫了份外卖，随后她开始打开他的东西，他当初拎进来四个大箱子，这会儿她将他那些名贵的衣服配饰全都塞进去，直接扔在客厅里。 她想，张崇光会来拿的。 果真，傍晚的时候他过来了，进门时拿着她的钥匙。 霍西穿着一件黑色真丝睡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踢踢脚下的行李：“钥匙留下，你的东西你拿走。” 张崇光慢慢地脱了外套：“我给你做饭！” 他朝着厨房走。 霍西手里的酒杯砸在他后脑上，红酒液体撒了一地。 霍西走到门口，指着外面：“我让你走，没有听见吗？张崇光我说了我不要你了，你给我滚出我家里滚出我的世界！” 张崇光转身，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 他问她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霍西垂眸：“当年你抛下我、不要我，哪怕是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也没有现在这样让我恶心！滚，我不想见你！” 张崇光抽出两张纸巾，把衬衣擦干净。 他看着霍西：“如果我求你呢？” 霍西笑得淡淡的：“你看我是心软的人吗？” 张崇光盯着她：“那如果会有让你心软的人呢？” 霍西冷笑：“那你尽可以试试看！” 张崇光缓缓走到她的跟前，霍西没有避开，他却捧着她的脑袋深深地吻住她，霍西呆了一下本能反抗，但是他却坚决得可怕…… 这个吻，进行了十秒左右。 张崇光的嘴唇沾血。 霍西甩了他一耳光：“滚！” 她将他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一件不留。 关上门时，霍西抵在门板上。 她的身体慢慢地往下蹲，她用手臂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脸埋着……很久很久…… 霍西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除了工作，偶尔去喝一杯，回到老宅子时她见过张崇光一两次，但也是错身而过。 一周后，她筹到200亿。 她让自己的助理亲自跑一趟，将支票送给了张崇光。 那天，张崇光看着那张支票， 足足发呆了一个下午。 他心里清楚，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是霍西。 他在米国时间久了，所以，他觉得他跟沈清莲有过一小段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直到霍西问起相框的事情，他才惊觉霍西不能接受、 男人本能，让他想隐瞒。 但，沈清莲意外去他公寓，霍西知道了。 快要下班时，他才准备离开，手机响了。 是霍绍霆打来的。 张崇光接起：“霍叔！” 霍绍霆语气微微紧绷：“崇光，你回来一趟。” 张崇光看着手上的支票，猜到了原因，他点头：“好，我马上就回来。” 半小时后，张崇光的车停在别墅门前。 家里面安安静静的，一个佣人也看不见。霍绍霆坐在厅里，明显在等他。 张崇光进去，恭敬地叫了声霍叔。 霍绍霆抬眼静静看他。 许久，他轻声开口：“崇光！你们长大了，我跟你温姨商量了一下，你们也该独立了！允思他继承了霍氏，霍西她入了英杰，霍娇有你温姨安排，至于你，我是想着把西亚交给你，从今以后你也算是独立门户了！” 张崇光微微怔住。 送他西亚，独立门户—— 听着似乎是继承家业，其实是霍叔他……不要他了。 张崇光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原因是霍西，他们之间的事情霍叔知道了，不会是霍西说的，但霍绍霆总有法子知道。 张崇光不想走。 他也不想要西亚，离开了霍家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低声请求：“霍叔，我不想离开家里！” 他在霍家长大，知道霍家的规矩。 手提包放在一旁，大衣脱了，就跪到了书房里。 霍绍霆冷笑：“你跪着干什么呀！打妹妹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崇光，不论别的，霍西就算不是你喜欢的她也总是你妹妹吧，我可以说我跟你温姨加起来也不及她对你好，可是你呢，给她一耳光还把她弄到脑震荡！她在家里头哪个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你见过吗？” 张崇光开始解衬衣，一会儿，上身是赤着的了。 霍绍霆也不客气，抽出皮带，就开始动家法。 霍陆两家的男人，是不打自己女人的。 霍绍霆并不单是心疼霍西，也是管教崇光，他打得毫不心软，一会儿张崇光的背后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流了挺多血。 很疼…… 但张崇光一声也没有吭，他就生生地扛着。 一直到霍绍霆打累了，他才骂道：“小崽子！我向来舍不得打你，但是今天不打你一顿实在难消气！” 张崇光低声说对不起。 霍绍霆扔了皮带！ 他看着跪着的人，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里痛得无以复加。 他下了决心：“崇光，如果你想留在家里，那么跟霍西断了！” “霍叔！” 张崇光咬牙：“我爱霍西，我不想跟她断！” 霍绍霆咬牙：“我的儿子跟霍西的丈夫，你只能选择一样！崇光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怎么选是保险的，你选择霍西她也未必接受你。” 张崇光抬眼仰望着这个男人。 他从未求过霍绍霆什么，但是今天他想求他…… 霍绍霆并没有心软。 张崇光带着伤，在书房里跪了足足一夜，但霍绍霆仍是没有改主意。 清晨，张崇光离开了。 他穿着白色衬衣，后背全是血，笔直地走出霍家大宅。 温蔓叫他：“崇光！” 张崇光掉过头，他看着温蔓，看着给他温暖的女人。 他知道，只要放弃霍西他仍可以在这个家里面。 仍能有霍叔温姨，还有弟弟妹妹。 但是，他没有资格再拥有霍西，男人的承诺就是这样重要。 他不愿意放弃霍西。 他放弃过她8年，他不想再放弃她了，这一次哪怕放弃全世界他也不想放弃霍西，是不是他再坚持一下，霍西就会理他，就会回来…… 张崇光很淡地笑了，他说：“温姨，对不起！” 从这天起，张崇光再没有回过霍宅。 …… 夜晚，霍西在酒吧里喝酒。 她长得好又有钱，身边总是围着漂亮的男男女女，还都是能抬上台面的人物。 今晚追着她跑的，是个小新人。 20岁的小鲜肉。 干干净净的，看着就很可口。 霍西心情不好，她趴在吧台上，微笑：“我给你500万，你给我唱一晚的歌好不好？” 当然好！ 霍西离开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花钱买快乐，多么干脆利落的事情啊？ 她带人回去，她趴在沙发上，那个小鲜肉给她弹着吉它唱了大半晚的歌，后来她听得困了趴着让人走，那人却想要陪她，半跪在沙发边儿上…… 霍西拍拍他的脸：“那你过来，我讲故事给你听。” 那人就贴着她。 霍西闭着眼睛，轻喃：“从前有个小姑娘在8岁时，捡回去一只白眼狼！白眼狼长得的挺好……她就对他很好，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狼养大了会离开，它属于草原不会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年轻的小男孩儿，乖乖地听。 霍西笑了，眼角流下眼泪。 她睡着了，身上盖了小毯子…… 清早，公寓门打开。 张崇光提着早餐进来，一进来就见着沙发上的外套，还有躺着的两个人。 霍西的脸，贴在一具年轻的怀抱…… 第527章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在那瞬间，张崇光的头皮几乎要炸开！ “他是谁？” 偌大的公寓里，张崇光的声音冰冷而愤慨。 霍西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接着她看见了张崇光……她摇了摇头，看见跟着起来的年轻小男孩。 大概是看见张崇光骇人的脸色，年轻男孩挺害怕。 霍西扶着额头，轻声说：“支票在茶几上，你先走吧！” 小男孩儿拎着鞋子，跑得飞快。 他想，若是他衣冠不整，这会儿怕是已经没有全尸了。 门被带上后，霍西伸展了下身体，她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还有我家里的钥匙？” 张崇光没有回答，反倒问：“你花钱买他？” “和你有关系吗？” 霍西垂眸：“对了，我听说你离开家里了，挺好的，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张崇光，把我家里的钥匙放下，然后你可以走了！” 张崇光拿起茶几上的酒瓶，晃晃。 她喝掉了两瓶红酒，就这样半醉不醉地跟个男人共处一室，他问她就不怕出事吗？ 霍西笑了：“出事？你是说发生关系？张总怎么这么纯情，这可不像你啊！” 她言语中的嘲弄，终于将他激怒。 张崇光压着声音：“霍西，你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霍西静静看他。 其实他的近况，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张崇光被她爸毒打一顿，逼他作出一个选择，张崇光离开了家里。 霍西没那份心心疼他。 重逢后，她对他有多么心动，现在就有多么恶心。 她起身朝着卧室走：“我一会儿还要去律所，你走吧！” 她的手被捉住。 一阵天旋地转，霍西被按在沙发上，张崇光牢牢地压住她。 他的面孔贴在她的颈侧，声音沙哑痛苦：“霍西，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给你一次机会吗，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我没有爱过她，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她！” “可你以为，你会爱上她！” 霍西面无表情地说：“张崇光，说这些没有意思！干脆点儿行吗，就像是当年你干的那样，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你看这8年你在外面过得不也挺精彩的，如果你不回来你照样交着女朋友，生活也如意，我们何必这样互相折磨？” 她想推开他。 可是张崇光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加重。 蓦地，他开始吻她。 霍西不肯，他就单手捏住她下巴，迫她启开唇接受他。 火热的唇舌，恣意侵占她…… 他一只手也撩进她的衣服，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去摸她，企图换回一些回忆，可是他做了很多，一切都是徒劳。 霍西出了一身汗。 她却并不动情，她的脸别在一旁：“张崇光，就算发生关系又怎么样？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 她终究还是推开他，走进卧室，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出门。 他不走，只能她离开！ 张崇光留在这间公寓里等她，他买了很多的菜，他做了她喜欢吃的泰餐、意大利餐、法餐…… 但是霍西没有回来。 她连家也不要了，为了躲他。 张崇光终于明白，霍西说不要他，就是真的不要了！ 第四个清晨， 他坐在餐桌前，给霍西发了条微信【我走了，你回家吧！】 …… 张崇光拎着外套，回到自己的公寓。 出乎意料的，门口有个人。 沈清莲。 她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束鲜花，张崇光冷淡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沈清莲轻声说：“崇光，今天我生日。” 张崇光冷道：“那你该找林从庆祝！” 他越过她，拿钥匙准备进门。 身后，沈清莲轻声开口：“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你也明知道林从娶我只是因为我断了一条腿，我跟他……没有夫妻之实的！” “那跟我没关系！”张崇光推开门，准备进去。 沈清莲急急从后面抱住他。 她仰头轻道：“我知道你跟霍西分手了，崇光，我已经跟林从提出离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张崇光眼瞳震颤…… 沈清莲说的这些，他从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她跟林从是对恩爱夫妻，他跟他们夫妻算是关系比较近的，可是现在…… 他猛地回头，推开沈清莲：“那晚，你是不是故意过来的？你知道霍西在，所以你过来，你想让她误会？” 沈清莲漂亮的脸蛋僵了会儿。 忽然，她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对！我是故意的！原本我已经甘心跟林从结婚，我以为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你回到b市你就重新爱上了霍西！张崇光，你怪我让你失去她，可是是你自己一直把她弄丢的！你从前就喜欢她，你为什么舍得丢下她去国外呢，为什么要跟她分开跟我谈呢，是你自己给我的机会！现在后悔了？……晚了！” “疯子！” 张崇光打开门进去，用力甩上门。 他靠在门板上，捂住脸，其实沈清莲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是他放弃的。 如果当年他等等霍西，等她一起出国，那么现在他们有多好。 或许，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这会儿，霍西在他怀里看电视，还会软声撒娇：张崇光我想喝果汁！ 张崇光眼角热热的，指缝间，尽是热烫！ …… 霍西回了公寓。 一切如旧，属于张崇光的东西，完全消失了。 他做的菜，也全都处理了。 像是他不曾来过！ 霍西在客厅里静静地坐了会儿，她就离开了，坐进车里时她拨了个电话给助理：“有空帮我把公寓处理了！” 霍西开着车，在路上荡着。 她想，张崇光生活过的地方，她不想再住了。 那样，她得多久才能忘得掉。 要多久才能忘掉…… 车子开到山脚，她猛地刹车，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仰头，满天星空。 霍西就那样怔怔地看着，许久，她才挤出一抹恍惚的笑……当晚，她睡在车里感冒了，等病好了去律所已经三天后了。 她才去，秘书就小声说：“融创的张总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个案子需要霍律师去谈判。” 霍西微怔，然后点头。 一个上午，她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才打电话给张崇光。 她冷冷淡淡， 张崇光也是公事公办，“需要去c市出差！五天的样子，霍律师方便吗？” 霍西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她看看记事本，跟他订在了下周一。 挂上电话她有些疲惫，揉了揉额头，手机响了是她亲爹打电话来的。 今天，是霍绍霆的生日。 叫霍西回家吃饭。 霍西也很久没回家了，点头：“爸，想要什么礼物？” 霍绍霆打起精神：“你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一天天地跑在外面，还学人家泡什么明星，我给你说你要是敢乱玩儿，我打断你的腿！” 霍西很淡地笑笑。 下班，她开车回到别墅。 暮色四合。 家里头很热闹，到处都飘着食物的香味，家里的佣人也来来去去，霍西站在春色暮晚里，给了霍绍霆一个拥抱。 跑车后备箱打开，一大束玫瑰。 “送给爸跟妈的！” 霍绍霆呵呵笑道：“你倒是会送，明明是哄你妈妈开心！” 霍西捧着花，踏进去。 霍绍霆在她后面，目光略深。 他又在外面站了会儿，看着停车坪的地方，那儿停了好些车子都是家里的小辈过来给他庆生，但终归是少一个人。 那天崇光走了，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他觉得他打得对， 但他又觉得不对，若他真待崇光是亲生儿子，又怎么忍心真的赶走他？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 想崇光小时候，弟弟妹妹在玩的时候，崇光已经跟着他处理公务。 书房里，经常是崇光陪着他。 可是现在，他失去了这个儿子…… 霍绍霆抽了几根香烟，一直到屋里有人叫他，他才慢慢往回走。 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万一，崇光回来了呢？ 霍绍霆过生日，霍陆两家小辈都过来了，陆烁带着陆熏跟陆幽一起来的，加上他们家里的几个离子，坐了满满一大桌。 温蔓亲手做的蛋糕，还给霍绍霆下了长寿面。 只是她也习惯给崇光准备碗筷，但是等到吃饭时，无人落座才惊觉家里是真的少了个人。 没有人提起张崇光，怕霍西伤感。 正吃饭，管家过来了，手里拿着个礼盒。 “先生，这是崇光少爷送的！” 霍绍霆连忙起身：“他人呢？” 管家犹豫了下：“东西放在门卫那儿，人就走了，没进大门。” 霍绍霆又缓缓坐下。 他笑得淡淡的：“有心了！东西放到书房吧！” 管家点头，把东西提到二楼。 霍绍霆看看霍西：“你最近没见着他？” 霍西倒也没有隐瞒：“下周有个案子要谈，需要去c市几天，私事上没有来往。” 霍绍霆没有再问了。 霍西实在没有那个状态，吃完饭她就上楼了，已经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她站在露台上吹风。 别墅后院，一辆路虎停在那儿，是张崇光的车。 他倚在车身上吸烟。 目光，跟霍西的对上…… 第528章 崇光，找个人结婚吧! 夜色里，张崇光修长指间的猩红，停顿。 他的目光胶着在霍西身上。 舍不得挪开。 他看见她站在春夜里，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黑色长发被夜风拂起，小脸在黑夜里莹莹发光。 曾经有很多次，他捧着这张小脸，一边亲吻一边与她抵死缠绵。 现在却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霍西。”他喃喃唤她的名字，眼神有些热切。 霍西亦看见他了。 可是她只静静地看了两秒，便转身离开了露台。 张崇光眸色暗淡。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那个地方，仿佛还是残存着她的身影…… 霍西走回起居室。 她有些心烦意乱，坐沙发上随手拿了本杂志看，可是半天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个啥。 门口，响起敲门声。 她抬眼一看，陆烁站在门边儿上，微微地笑：“能进来吗？” 霍西拍拍身边的位子。 陆烁缓缓走进来，坐下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数字是200亿。 他推给霍西。 霍西微愣后回神：“陆烁，我已经还给他了！你先用吧！” 她轻轻地笑笑：“不用还了！就当是我送你跟陆熏的结婚礼物吧！” 陆烁跟陆熏，要办婚礼了。 为了不刺激c市那帮老东西，选择在b市办。 这钱，算是霍西随分子了。 陆烁轻叹：“姐，这随礼太重了！” 霍西轻轻摸摸他的头：“陆烁，一辈子才一次！不重的。” 陆烁这才收了下来。 他下巴往外面一点：“他在外面，是不是？” 霍西没有出声。 陆烁又接着说：“我看舅舅没有释怀，嘴上不提，但是心里还是念着的。” 霍西自然知道，但是有关张崇光的事儿，她都不想参与了。 她不搭话，陆烁便知道她不想提起。 于是，他也不提起了。 他只觉得可惜，他还记得那天他姐拿支票给他的时候，神采飞扬，明显那会儿感情很好，怎么一下子就闹翻了呢！ 陆烁下楼， 温蔓过来，她给霍西带来一碗煮红豆。 霍西小口地喝。 温蔓在一旁，替她顺理长发，斟酌了下说：“最近有个挺适合的世交儿子，你爸爸让我问问你，想不想见见？” 她满以为，霍西不想见。 这个闺女啊，自小到大一颗心全在崇光身上。 可是，霍西同意了。 她看着碗里的红豆沙，轻声说：“见见吧！或许看上眼了呢！” 温蔓欲言又止。 霍西又慢慢地把红豆吃完，后来躺在床上时她默默地想，为什么会同意呢，也许是死心了吧！ 次日下午，在双方长辈的安排下，霍西跟男方见了一面。 不好不坏。 但是霍西不大有感觉，便拒绝了！ 走出餐厅时，男方还有些不想放弃，追出来要送霍西。 霍西把公事包扔进车里，淡笑：“我有开车，现在要去民政局一趟见个当事人。” 男方知道霍西没看上自己。 他没有再坚持，挺有风度地给霍西开了车门：“那以后有空喝茶。” 霍西淡笑点头。 她上车，发动车子缓缓开走。 餐厅里，男方父母对霍西也是十分喜爱，还在说服霍绍霆再跟女儿说说，“绍霆，启仁也算你看着长大的，再给他多说说好话，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的呢！我保证霍西到了咱们家里面，一点委屈也不给受，启仁把她当小仙女一样照顾着！” 霍绍霆喝口茶，含笑：“言重了！婚姻大事，还得孩子们自己拿主张才是，要是我给孩子作了这个主，以后过得好还成，过不好还不得埋怨咱们？” 他笑笑，三言两语岔开。 男方也只得作罢。 应酬散，霍绍霆去拿车，却在转角碰见了张崇光。 小半月未见，那孩子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面上带着病容。 霍绍霆内心悲戚，好半天才点了下头，正要越身而过时张崇光叫了他：“霍叔，你不要把霍西嫁给别人。” 这话，霍绍霆听了难过。 他心里知道，崇光喜欢霍西，可是那能怎么办呢！ 事情这样了！ 霍绍霆顿住步子，他轻声说：“崇光你知道吗，哪怕是你离开的8年，霍西也从未相过一次亲，我们一直以为她是要打光棍的！” 说完，他匆匆离开。 他怕多一秒，他会心软。 张崇光愣在当场，就在这时温蔓走出来，一看见他温蔓眼睛就湿润了。 即使两个孩子打得不愉快，还动手了。 但是这总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埋怨归埋怨，但做到真正无情还是不可能，温蔓叫他：“崇光。” 张崇光肃然：“温姨。” 温蔓上前，伸手摸摸他的袖子，还有他的背。 她声音略微哽咽：“还疼吗？” 张崇光摇头。 温蔓又看着他单薄的衣服，“崇光，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我不冷。” 温蔓觉得他跟从前相比，沉默寡言了许多，也变了许多，她用力捏住他的手臂；“改天回家看看你霍叔，他年纪大了有时脾气急了些，但是他心里还是念着你的，认个错，回家吧！” 张崇光却仍是摇头。 他说过，他不要当霍叔的儿子，他要当霍西的丈夫。 他一天不当霍西的丈夫，他一天不回家。 温蔓知道他的心思，不禁心里难过。 她是霍西的妈妈，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崇光的妈妈，她低低地劝着：“崇光，找个人结婚吧！霍西她不会回头了。” 张崇光面色苍白。 他只丢下一句：“温姨，我还是想试试。”就离开了。 温蔓上了车，心情还是复杂的。 霍绍霆侧头看看她，轻声问：“见到崇光了？” 温蔓嗯了一声。 霍绍霆没再出声，默默地开车，一会儿温蔓忍不住说：“他看着变了很多，心思很重的样子！绍霆，我怕他出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你该担心咱闺女！” “崇光他想不开，头一个倒霉的可是咱闺女，他一个大老爷们能怀孕还是能怎么的？” 温蔓不禁埋怨地看他一眼。 霍绍霆拍拍太太的手：“孩子们的事情，咱们点到即止吧！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 温蔓低声道：“那也不能让他总在外面，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 “你啊！就是太惯！” “你就不惯？你是打了他，但是每晚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是谁呢！” 霍绍霆笑了。 但他笑得，却有几分辛酸。 自小养到大的儿子，就这么地不肯回家，哪家父母不伤心，又能真的放心？ 但有些事情，还得崇光自己想开。 …… 霍西没有想到，会在民政局遇见沈清莲跟林从。 他们在办理离婚。 干脆利落！ 霍西进去时，正好看见他们领了绿本本，一人一本。 林从看见霍西，颇为意外，但是他们彼此算是世交就点头：“霍西！” 霍西看看他，再看看沈清莲。 她心里挺清楚的，他们离婚肯定是沈清莲提出来的，为的是跟张崇光在一起，这些都不关霍西的事儿了，她也只是淡淡点头，就进去找她的当事人了。 林从的目光，还留在她的背影上。 沈清莲语气阴阳怪气：“现在离婚了，你终于可以追求你的女神了，开心吧！她正好也跟张崇光分手了！” 林从皱眉：“你乱说什么！不是你想要离婚的吗？” “是，是我想离婚！可是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她？你心里没有她你当年为什么娶我呢，还不是因为我会弹钢琴，还不是因为我弹琴的样子像霍西？” 沈清莲冷笑：“你是，张崇光也是！我沈清莲哪点儿比她差，要被你们当成替身？” 结婚四年，林从已经受够了她的阴阳怪气。 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他给了沈清莲一笔不菲的钱，足够她下半辈子生活，除了这个他跟她没有关系了，他们没有孩子，甚至夫妻生活也没有过。 林从原本想送她的， 但是他实在是被刺得不舒服，于进自己打开车门直接离开。 沈清莲看着车子离开。 她气得原地咒骂：“林从你这个混蛋！” 林从开车，他从后视镜里看见沈清莲狼狈的样子，心中感叹：他娶她时她也是有几分可爱的，并不知道现在会成了这样。 他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人。 挂了电话，他有些心浮气躁，他想起了沈清莲的话。 如果没有张崇光，如果他没有结过婚，他是不是可以追求霍西……小时候他去霍叔家里玩，他就见着霍西弹钢琴。 小霍西，很像个小公主。 但她又很爱笑，她看着人时，偶尔会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霍西就像是天上的月亮， 排队都轮不到他林从，可是现在他也对月亮起了心意，也想摘下来占有已有。 林从心乱如麻。 …… 周一，霍西开车去了机场。 下车取行李时，发现张崇光就在车旁，他给她把行李提了下来。 “我自己来吧！” 霍西接过行李，看看张崇光身边：“你没带助理？” 他点头，话很少。 霍西也没有继续问了，去登记安检。 张崇光给她订的票，座位挨在一起，商务仓人正好很少就只有他们两个。 气氛一下微妙起来。 霍西躺下，就准备睡觉。 耳边是张崇光的声音：“相亲怎么样？” 霍西睁开眼睛，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靠得很近，几乎贴在她的脸上。 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还不错！不过张总我们之间似乎谈这个不妥，如果你不想谈公事的话，我们可以不说话！另外，没有必要靠这么近。” 张崇光压低声音：“你最好相亲不成功，我不会让你跟别人的。” “要脸么？” “呵，你每天爬我床底下？” …… 霍西冷睇他一眼，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时，没有那样尖锐刻薄，整个人显得柔和许多。 就像是，就像是他们没有争吵过。 她乖顺地在自己身边一样。 张崇光蜷着身体，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贪婪极了。 大概是太想她了。 他忍不住，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霍西睡着了，他缓缓握住，并不敢用力生气吵醒了她。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卑微地拥有她一点点。 …… 飞机两个小时后降落在c市。 张崇光给霍西订了酒店房间，但是霍西没有住，她提着行李上了陆家的车：“我住陆园。” 张崇光拉住她的手：“我也住陆园。” 霍西垂眸淡笑：“笑话哦！你凭什么住过去呢？那是我舅姥爷家，又不是你舅姥爷家。” 这话，刺痛了张崇光的心。 是啊，其实除了霍家，他一无所有。 他自小到大拥有的一切，都是霍家给的，现在收回了他变回了从前的张崇光罢了。 陆园，也是他经常来的地方。 现在，却不是想去就去了。 陆园的司机给他打个招呼，还叫他崇光少爷，并不知道霍西跟他决裂的事儿：“崇光少爷，您不上车？” 张崇光惨淡摇头：“不了！我住酒店。” 霍西上了车。 车上，陆谦端坐在后座，睨她一眼：“真跟这小子闹翻了？我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霍西在父母面前，还撑一撑。 可是面前是她的舅姥爷啊，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舅姥爷！” 她像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头一个就找舅姥爷告状，因为舅姥爷他最威风了，总能给她收拾得明明白白的。 陆谦抱抱他的小心肝儿。 车后视镜里，有那个祸水。 陆谦安慰着说：“这个不行，咱们就换一个！不值得生气是不是？” 霍西抽气：“换不了了！我要打光棍了！” 陆谦失笑：“胡说！” 前面司机也笑笑：“霍西小姐这么漂亮，多的是追求的人呢！要是放在咱们c市，门口都要踏破了！” 一路开着回到陆园。 陆园门口，停了辆出租车，下来个人。 是张崇光。 陆谦佯装不知道：“唉，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厚脸皮，还追到这里来了，我可没有请他过来！” 这时，明珠从园里子出来。 她是接了个特殊指令，过来迎人的。 一见那瘦瘦高高的人杵在那儿，就淡笑着说：“人是我请来的！大老远过来，吃个饭！” 明珠接过张崇光手里的行李。 她不禁看看他，也觉得他是瘦得厉害，心里是又恨又心疼。 “姑姑！” 张崇光叫她，明珠板了板脸：“你还叫我姑姑，我就得说说你，怎么还跟妹妹动手了？该你霍叔打你一顿。” 张崇光不禁看向霍西…… 第529章 霍西，你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 霍西没有出声。 她径自走进陆园里，后面，陆谦拍拍张崇光的肩：“年轻人，失恋是正常的。” 张崇光垂眸不语。 陆谦都觉得这孩子，跟从前不一样了。 沉默得有些过分了。 明珠带着张崇光，到后院的客房里安顿，张崇光轻声道谢：“谢谢姑姑。” “谢什么！” 明珠柔声问：“怎么回事？你温姨很不放心你，托我照顾你！前阵子你跟妹妹不是挺好的吗？” 张崇光嗓音略哑：“是我的错！” 他没有隐瞒，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明珠都是目瞪口呆的。 好半天，她叹息：“也难怪霍西不原谅你！她自小霸王一样的性格，被你这么打了一下，哪里能受得了！何况她等了8年。” 张崇光心里很难受。 明珠又宽慰了他一下：“慢慢来吧！” 她跟霍绍霆夫妻一样，始终做不到心狠，多少仍是把张崇光当家里的孩子看待，批评归批评，总不想看他惨淡模样。 当下，让他休息一会儿， 中午叫了一起吃饭。 这是大半月以后，张崇光第一次跟霍西一起吃饭。 霍西默默吃饭，话很少，陆谦一直照顾她。 “舅姥爷，我吃不下了。” “胡说，你小时候还能吃两碗饭呢，长大了胃反倒小了？” 当舅姥爷的给她堆了小山似的菜。 霍西没胃口，慢慢地吃……张崇光忽然挟去了大半的菜，他看着她：“吃不下就别硬撑。” 霍西才想跟他口角几句，顾忌着陆谦跟明珠在，就咽了下去。 张崇光淡淡一笑。 霍西觉得特别没有意思，饭后，她特意在后院路上等张崇光，春日的午后紫藤树花开，泛着淡淡清香。 霍西倚在树下，长手长脚的。 张崇光走近，脚步声惊动了她。 霍西睁开眼睛，看着来人挺淡地开口：“张崇光，我们现在不过是同住亲戚家里面，不代表有别的意思。刚刚吃饭时候的情况，以后别再有了。” “你吃不下，我帮你吃，也有错？” 霍西气笑了：“我们什么关系啊，弄这么亲密！” 张崇光垂眸：“你是我爱的人。” 霍西看着他，良久，她笑笑：“你自己相信吗？” 她懒得再说，正要回房。 张崇光开口了：“下午两点，我们去对方公司进行初步谈判。” 霍西点头。 她离开的时候，张崇光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响起：“霍西，如果能选择，我愿意用所有换那一巴掌！” 霍西步子没停下，她只很淡地笑笑。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她回房睡了个午觉，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就坐张崇光的车去了对方公司。坐进车里时她发现张崇光的脸色有些差，便问：“需不需要延期，你的脸色很差，会影响谈判效果。” “你关心我？”张崇光侧头问。 霍西语气放淡：“我只是在意工作成果！” 张崇光轻踩油门，语气淡淡的：“是啊！你现在对我深恶痛绝，哪怕我病入膏肓你也不在意。” 男人卖惨，霍西还能察觉一二的。 她不再开口。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谈判中心楼下。 6个小时的谈判，刀光剑影。 出乎霍西的意料，张崇光即使脸色不好仍是很犀利，对利益部分分寸不让，很强势。 茶歇的时候，霍西想跟他讨论下案子。 张崇光却一脸苍白：“我去下洗手间。” 霍西坐在休息室里，翻看文件，面前的茶点一点未动。 约莫15分钟，张崇光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坐到霍西身边，低声跟她讨论方才的谈判，霍西把文件合上：“你该回去休息！挣钱不要命吗？” “心疼了？” “我心疼什么！命是你自己的！” 不知道怎么的，霍西有些生气，她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天早就黑了，晚饭还没有吃，其实她早就习惯这样的工作强度。 但不代表她愿意跟个生病的人合作。 张崇光在生病！ 她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或许……后面换其他律师跟他合作会比较好些。 霍西有些愤怒。 但不管怎么样，这场谈判还是进行到了夜晚10点，走出大楼张崇光就趴在车里起不来，额头一片滚烫。 “张崇光！” 霍西打开驾驶座的门，让他坐后面去，她来开车。 张崇光趴在方向盘上。 许久，他微微侧过头很轻地问她：“霍西，你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 霍西冷笑：“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 她拖他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张崇光反手握住她的手。 他在高烧中，力气却是大得惊人，“霍西！霍西！” 她竟被他扯到怀里。 张崇光的怀抱，像个火炉一样，烫得人心惊。 车门被关上。 他就那样抱着霍西，紧紧地抱着，就像是小时候抱小娃娃那样紧抱：“不许走了，霍西！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脸紧贴着她的，热烫混合着男性体息。 霍西头有些晕沉。 她哑着嗓音反问：“张崇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她走…… 霍西没有办法，她只得低语：“我不走了！我带你回家！” 张崇光喃喃的：“回陆园吗？” “是！” 张崇光轻轻松开了她，霍西心里一松，但是随即他就吻了上来。 一手握着她的后脑勺，滚烫的唇贴着她的。 胶着，怎么也分不开。 也许是因为发烧，他烫得很，英挺的面孔都是薄红染成肉|欲的颜色……他像是魔症一般，不停地吻着霍西。 蓦地，他停了下来。 就那样地看着她，霍西轻轻闭眼，吐出几个字：“何必当初！” 回到陆园。 张崇光烧得昏昏沉沉的，陆谦给他请了个厉害的医生，医生检查一番后说：“大概是有外伤！脱了衣服我看看。” 陆谦听说过，张崇光被绍霆揍过。 他连忙解开衬衣，把人翻了过来，一看背后就呆住了。 “他有没有好好冶伤？” 只见张崇光背后，那些伤口不但没好，反而添了感染。 陆谦沉下脸：“胡闹！” 明珠看着有些心疼：“他这是何苦！” 霍西看着心里一抽一抽的，她不愿意再看，独自走出去。 关上门时，她轻轻靠在门板上。 原来，不但是她过不了那关，就连张崇光也过不了那关，那一耳光成了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鸿沟。 卧室里，陆谦跟明珠对视一眼。 明珠轻声说：“看着挺难过的，你看看她去！他们毕竟自小一起长大的，哪怕当不成夫妻，情分总还在的，俩孩子都只是太骄傲了，抹不开面子。” 陆谦点头。 他又看看昏迷中的张崇光，痛斥：“你看着这混蛋！” 明珠点头。 医生给张崇光上药，她就给人擦汗，多少是心疼的。 陆谦打开门出去。 霍西连忙直了身体，擦了下眼睛：“他怎么样了？” 陆谦带上门，摸摸她的头：“心里还是惦记他？干脆这样得了，他打你一下你就还个一百下，我谅他也不敢再还手，不然我跟你爹剁了他。” 霍西轻轻摇头：“那样儿没有意思！” 她又说：“其实不该开始！如果我不松口或许现在还好好儿的，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舅姥爷，我跟他之间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儿，而是我们理念很不和。” 张崇光在国外呆久了。 所以他对于跟沈清莲那段，觉得无足轻重。 而她霍西，是在意这个关系的。 当然，那一耳光，在霍西这边也是过不去的。 她不想委屈自己， 更不想日后时时见着沈清莲缠着自己的丈夫，日日夜夜地恶心自己。 陆谦没有勉强她。 现在这年头，不结婚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他们家孩子又多，霍西还怕老了没有人照顾么？ 他疼爱霍西，带她去厨房给她开小灶。 包了小馄饨给她，还给放了香菜。 “当年老太太还在时，总给你姑姑包，她可疼你姑姑了。” 陆谦说着时，神情温柔。 霍西就靠着她的舅姥爷，认真地听。 陆谦做了两碗，一碗给霍西，一碗给张崇光。 霍西知道张崇光不爱吃香菜，在他那碗里，放了一大把！ 陆谦笑骂她：“淘气！” 夜里，张崇光醒来，就吃到了馄饨。 家里人都知道他不爱吃香菜，碗里却有，想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他默默地把一碗吃完。 明珠收碗时，惊叹：“陆谦还说你不爱吃香菜，我看你吃得挺香的。” 张崇光低声道谢：“姑姑，给你添麻烦了！” 明珠摸摸他的头：“妹妹带你回来的！明天跟她赔个不是，小孩子间的矛盾就没有了，知道吗？” 张崇光点头，眼睛微红。 明珠出去时不免叹息…… 清早，张崇光好了很多，他起床走进小院子。 霍西已经起来了。 她看着他，淡淡道：“退烧了？” 张崇光点头，他走近，“谢谢！” 霍西表情仍淡：“不需要客气！就算是个陌生人昏倒，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对了，你的身体不适合接着谈判，改期吧！” 张崇光没有坚持。 他问她：“那你会留下来陪我养病吗？” “我上午11点的航班。”霍西斟酌着开口：“我们谈谈吧！” 她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许多。 张崇光坐到小桌子前面，小桌子上放着一盆花，是老太太留下来的。 鲜嫩可爱。 霍西甚至还给他倒了杯热牛奶，她亦是。 彼此坐在两边，她想了想轻道：“张崇光，我们一起长大，我确实没有办法当你是陌生人！即使你为了别人打我一巴掌，可是你总归是在霍家长大！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不再提了，你也别再提了！有空回去看看爸妈，他们心里都很放心下不你，即使爸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很想你。” “那我们呢！” “没有我们！我们已经结束了。” ……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霍西惨淡一笑：“就这样吧！你也别折腾你自己了。” “你会结婚吗？会跟别人好吗？” “也许吧！碰到适合的会结婚！张崇光，你也找个适合的女人吧！” 霍西说完，心里一阵难过。 她仰起头：“当年我带你回家，本来就是有私心！我爸也有，可是这些年他们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别再为我们的这点儿事情，让长辈们伤心了！不值当。” 不值当…… 张崇光反复想着她说的三个字。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为苍白。 霍西现在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她也不想跟他计较了，谁对谁错又怎么样呢，其实放弃的那一刻，就什么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并不想看着他不好。 她还是盼着他好的。 霍西鼻子发酸：“就这样吧！我去机场了！” 她起身离开，一会儿提着行李走出来，而张崇光仍是坐在那儿。 他没有说话。 他就只是坐在那儿，慢慢地把霍西给他倒的那杯牛奶喝掉。 最后一口，很凉。 明珠过来给他披了件衣服：“崇光！” 张崇光轻轻喃着：“我没有办法困住她！是不是我变得强大，是不是我成了不能取代的那个人，她才离不开我？” 明珠愣住。 她只觉得，崇光有些魔症了。 张崇光抬眼，微微地笑着：“姑姑，我没事！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崇光！” 明珠颤着声音：“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没事！真的！” 张崇光缓缓看着太阳：“我想晒会儿太阳！霍西走了，我觉得有些冷。” 明珠心里难过。 张崇光却很平静。 他没有追着回b市，他留在了c市陆园小住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才回到b市！他也没有去纠缠霍西。 即使他听说她，偶尔会去相亲。 甚至于有时，他还会撞见她相亲。 但是彼此，也只是点头而过。 张崇光像是彻底地放下了，他成了工作狂，比当年在米国还要更加努力，更疯狂地挣钱，他的事业版图疯狂扩张，以一种惊人的方式。 最先察觉到的，是霍允思！ 霍允思掌握着b市最庞大的商业集团，当有一天，突然有人可以跟霍氏一搏雌雄时，他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这人，竟然是张崇光！ 第530章 陆烁，你要当爸爸了! 傍晚。 一辆黑色房车缓缓驶进霍宅，车停下，房车上下来一个英挺的年轻男人。 正是霍允思。 他快步走进大厅，问家里的佣人：“我爸呢？” 佣人道：“先生在楼上书房！” 霍允思点头，很快就上了楼。 二楼书房，霍绍霆正与一个老部下下棋，心情看着不错的样子。 霍允思在门口轻唤一声：“爸！” 知子莫若父。 他这样儿的神情，霍绍霆一看就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将棋子收了起来，淡笑着说：“闲野，咱们改天再下吧！” 那人也识趣，含笑起身：“允思看着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 霍允思事情虽急，却也替父送人下楼。 再次回到书房，霍绍霆已经泡好了两杯茶，招呼儿子坐下：“什么事情这么急，允思你平时也不这样的。” 霍允思缓缓坐下。 他缓过那阵儿，才斟酌着开口：“爸，您知道融创吗？” 霍绍霆当然知道。 是张崇光旗下的投资公司。 霍允思默了会儿，轻声开口：“爸，短短两个月，融创融资了大笔资金！当然，大部分是来自于海外，现在对b市很多公司进行了风投！” 霍绍霆轻浅喝茶。 好一会儿，他抬眼看着小儿子：“允思，你担心给他坐大了？” “爸！已经坐大了！” 霍绍霆放下茶盏：“允思，你平时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怎么，是怕融创的体量超过霍氏？” 霍允思正色道：“若是平时，多一个融创只会对我们有利！四条腿走路总归是稳当很多，可是爸，现在张崇光太危险了，他现在玩命地工作，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种玩法绝不是正常的！” 霍绍霆神情严肃了些。 片刻，他问：“你是说，他是为了霍西？” 霍允思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他的意思。 霍绍霆也默了许久，他轻道：“我知道了！” 霍允思喉结滚了两下，他微眯了眼：“我预测，头一个倒霉的就是陆烁！他正跟司家斗得你死我活，看在霍陆两家的份上，b市无人敢去拉偏架！可是张崇光不是，他想跟我姐在一起，他肯定会利用这点！他拥有那样庞大体量的资金，他只需要往司家身后一部，陆烁这小半年就白忙活了，若不想他败霍家就得下水帮忙……或者是我姐向张崇光妥协。” 霍绍霆笑骂：“你倒是为他想得好好的嘛！” 当长辈的，总归比较淡定。 张崇光是他带出来的，有几斤几两霍绍霆最清楚不过，但是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再说，一怒冲冠为红颜这种事情， 真不像崇光会做的事情！ 霍绍霆心中有数了，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淡道：“这事儿我看旁人还没有引起注目！你先不要说吧！” “爸！”霍允思不赞成：“张崇光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是说他疯了是不是？” 霍绍霆笑笑：“他心情门清呢！让他折腾吧！” 就当孩子们练练手了！ 司家是注定要当那个炮灰的。 霍允思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有些看不清他怎么想了，霍绍霆忽然叹息：“崇光变成这样，或许是他小时候我逼得太紧了！” 他跟陆烁总归不一样。 陆烁小时候吃过苦，但出身总归出众，父母犹在。 但崇光却等于无父无母的。 …… 霍允思离开，霍绍霆独自在书房里，一坐半天。 他拨了个电话给陆谦。 大抵事情说了一遍，陆谦的态度跟他一样，不以为意地笑骂一声兔崽子，也说让他们折腾。 “这小辈中，总得分出个胜负来！” “我们百年后，总有个主心骨！” 陆谦叹息：“省得他们现在谁也不服谁，以后真来个厉害的，一打就散！” 霍绍霆淡笑：“还怕陆烁守不住家业？” 陆谦不在意：“守不住他就滚回来过苦日子！” 霍绍霆心中放心。 但挂上电话，他尽中又有些沉重，总归是挂着一个人。 晚上，睡觉时他翻来覆去，温蔓知道他的心思。 她靠着他，轻声说：“你实在想他就去看看他，又不是不认识路！” “谁想他了？” 霍绍霆翻身，佯装不高兴地说：“兔崽子正打算收拾咱们呢！” 温蔓从后面抱着他。 她轻而温柔地抚摸他的嘴唇，浅笑：“我看你挺高兴的！” 霍绍霆转身。 他将温蔓拥在怀里，贴着她的脸轻道：“温蔓，我是不是老了？所以容易心软了？” 温蔓贴着他的心脏。 过了片刻她才低低地说：“绍霆，你不需要自责！你不过是把崇光当成自己的孩子罢了！” 霍绍霆叹息：“可是他总是不回家！” 他真怕啊，他的霍西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霍西真的不原谅，崇光是不是永远就不回来了？ …… 初夏之前，陆烁跟陆熏举行了婚礼。 原本，还是想拖一拖，拖到秋天的。 但陆熏怀孕了！ 一个小生命，在腹中悄悄生长，那天清晨陆熏搂着陆烁的脖子，小声告诉了他：“你要当爸爸了！” 陆烁愣了挺久。 陆熏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你不高兴啊！” 陆烁盯着她的小脸：“真有了？” 陆熏有些羞涩，嗯了一声。 接着，陆烁就把她抱坐在床头，他自己趴着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肚皮上听动静，陆熏摸他的头：“孩子还小呢，哪里听得着！” “我就想听听！” 陆烁听了会儿，然后就轻摸她雪白的肚皮，觉得不可思议又神奇。 陆熏的眉眼，也温柔得不可思议。 片刻，陆烁浅浅吻她。 接了很久的吻，他握住她的指尖：“小熏，我们结婚吧！” 他们的婚礼，简直又隆重。 只邀请了家里的亲友，不到50人，那间小教堂里布置得温馨极了。 霍家人都来了。 霍西想不到，陆烁会邀请张崇光，他穿一袭燕尾礼服看着英挺好看。 只是瘦了很多。 张崇光缓缓走到霍西身边坐下。 他贪婪地注视着她身上的米色礼服，服帖在修长的曲线上，美丽端庄。 他从未见她穿过这样子。 台上，陆烁跟陆熏交换婚戒。 张崇光声音低低的：“如果不是那晚，我们也许也走到婚姻了！” 霍西没有出声。 张崇光最近的动作，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开始爽约，没有人敢跟她相亲。 她知道，是张崇光的手笔。 张总现在出息了，生意做得很大，b市很是排得上号。 霍西一出生，就什么都有。 张崇光这套，她还真不是很稀罕。 她待他淡淡的，也不想把那些事情说破，没意思！ 婚礼结束时，她起身正要走，陆熏的捧花却落在她怀里。 所有目光都看着她。 气氛挺微妙的，特别是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张崇光，霍西挤出一抹笑：“看来，我得努力点儿相亲才对！” 张崇光握着的手，紧了紧。 霍西抱着捧花，亲了亲小陆熏，“新婚快乐！”随后她就离开了。 …… 亲友们都看着张崇光。 张崇光面色有些苍白，他也跟着起身，微微致意也离开了。 陆烁度过新婚夜。 霍西在酒吧里喝了两杯，喝完她打车回家，她早不住在那幢公寓了。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霍绍霆当年那间公寓。 霍西挺孤单的，她还养了一只猫。 当她回到公寓门口，却看见张崇光蹲在她家门前，身上的礼服脱了只穿一件白色风琴衬衫。 “你来干什么？”霍西刷开门，进了屋。 张崇光跟了进来。 这里他也来过，小时候的时候，跟着霍绍霆来过。 屋子里多了一只猫，小灰毛，看着奶乎乎的。 霍西给小灰毛喂粮。 她挺轻地说：“张崇光，以你现在的身价想要什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有！你喜欢人照顾你，喜欢人跟你玩青梅竹马，花钱就是！何必跟我纠缠。” 张崇光几乎贴在她背后。 他一伸手就能抱住她，可是他不敢。 他近乎哀求：“霍西，我什么都有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霍西停顿了一下。 她轻声问他：“你能把当初那个张崇光还给我吗？” 张崇光脸色苍白，他给不了。 霍西笑笑，她伸手顺顺那只小灰毛的皮毛，声音更低了些：“张崇光，我其实是个完美主义者！这跟你有没有出息，跟你拥有多少财富没有多少关系！……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我也不想再搬家了。” 张崇光终于，轻轻抱住她的身子。 他贴着她的后背：“我把一切都给你，行吗？” “我不要！”霍西轻轻推开他：“别闹了行吗！” 她从头到尾，都很温和。 没有跟他吵，也没有激烈的言语，可见她是真的决定放下了。 张崇光站了起来。 他的鼻腔中有着愤慨：“当时我只是觉得她可怜，我只是觉得不该那样说她，她失去了一条腿，我没有爱她！霍西，你心里一定觉得我心狠，可是你何尝不是？” 霍西淡淡地笑：“对啊！我只是失去了爱情，她失去的可是一条腿啊！但是张崇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的腿是我害的吗？而我们之间，也不过就是睡过几次产生了点儿感情，结婚还有离婚的呢！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她望住他，仍是微笑：“你不也放弃过吗？” 说完，她挥手：“好了，说这些没意思！你回去吧！” 张崇光看着她。 霍西的注意力，似乎放在那只猫身上，没有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张崇光离开了。 公寓的门，开了又合。 霍西有些怔忡。 …… b市唯一一家门六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陆烁跟陆熏在这里度过新婚夜。 即使陆熏怀孕，他也有办法让彼此得到欢愉，一次次的浪漫接吻，这个夜晚似乎没有尽头。 他怀里的小姑娘，就像是一只水蜜桃一样。 水嫩极了。 陆烁在新婚夜，尝尽了温柔。 下半夜，陆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司高管打来的：“陆总，有个不好的消息！” 陆烁披上黑色浴衣，“说！” 他才经历过人生最大的狂喜，新婚、要当爸爸，且马上就能把司家干死！ 陆烁简直就是人生顶点，意气风发。 高管沉默了会儿说：“司家得到了800亿融资。” 陆烁微微眯眼。 800亿，足以让司家起死回生了。 他压着声音：“查到资金来源没有？” 高管不敢说！ 陆烁猜到一二，在b市这个地方，除了霍家有这个实力外就剩下一个人了。 张崇光！ 他必须在800亿进司家账户之前，跟张崇光见一面。 陆烁等不到清早了。 他一边套上衬衣，一边拨了张崇光的电话：“有空见一面吧！” 张崇光的声音很冷静。 明显，就是一直在等他：“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怎么想跟我见面？” 陆烁的声音冰冷：“张崇光，现在装就没有意思了吧！说吧，你用司家来威胁我，想怎么样？”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 陆烁冷笑：“你觉得霍西会为了我，向你妥协？张崇光，我姐没那么便宜，她大概宁可我要饭，也不会为了我出卖她自己。” 张崇光的声音一直很冷静：“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她！” 他顿了下：“我在家里，你过来吧！” 陆烁磨牙：“我马上过来拜访张总！” 张崇光笑得淡淡的，挂了电话。 陆烁丢了手机，就见着陆熏醒了，她蜷在被子里小脸有些担心：“陆烁，怎么了？” 陆烁亲了亲她安抚：“没事，公司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下！清早给你带早餐回来！” 陆熏听见了张崇光的声音。 她不放心：“你是不是要去见张崇光？” 陆烁犹豫了下，点头：“他疯了！为了逼迫霍西跟司家联手。” 陆熏愣住。 她轻问：“他不怕霍西生气，不怕舅舅再抽他吗？” 陆烁敲了她的小脑袋一记，苦笑：“他现在身家可不得了！多少人看他脸色！他敢这样做，怕也是孤注一掷了！” 只是没有想到，张崇光跟霍西的感情里。 炮灰是他陆烁！ 第531章 张崇光，你拿自己威胁我? 深夜。 本该是新婚甜蜜的，陆烁被迫半夜爬起来，见了张崇光。 陆烁敲门。 张崇光过来开门，跟陆烁相比，他显得太过于憔悴。 陆烁一手撑着门框，另一手修长指间夹着香烟。 他的眼神深遂无比。 两个男人对视，互相有些审视的意思。 末了，张崇光轻声说：“进来吧！” 陆烁咬着香烟进去，他看着桌上的红酒，还有烟灰缸里的烟头，想来这段日子张崇光过得不怎么好，这让他有些舒服。 陆烁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他抿了一口：“这么好的酒，当成自来水喝，是不是太浪费了？” 张崇光跟着坐下来。 陆烁抬眼看他，一会儿轻道：“你跟霍西闹矛盾，拿我当炮灰，张崇光你几个意思？” 张崇光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 他慢慢地点着，淡笑：“霍西她很在意你？” 陆烁仍是盯着他，只是目光不那么温和了，带了些狼性。 他的愤怒，张崇光似乎不怎么在意。 陆烁来者不善，他知道。 终于，陆烁也不装了，他沙哑着嗓音问：“张崇光，我花了小半年时间对付司家，眼看着就要摘下果实，你在这档口插上一脚！陆熏怀孕了，后面我得当爸爸，没多少时间跟司家纠缠。” 张崇光微笑着说恭喜。 随后，他轻叹：“陆烁，我也挺想当爸爸的！我是说，我跟霍西的孩子！” 陆烁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 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头火起，也不管今天是不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了。 名家设计的家具，被陆烁踢翻在地。 他冲着张崇光轻轻吐出几个字：“作你妈|的梦！” 张崇光抬眼，水晶灯下，他的眼里似乎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 他直言不讳地说：“不巧，每晚我都做跟霍西生孩子的梦！” 陆烁忍无可忍，跟他扭打在一起。 “霍西是人！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的物件！” “呵！你在霍家长大，现在反咬一口！” “张崇光，你就是只白眼狼！” …… 张崇光也不让他，狠狠一拳又还回去：“是，我是白眼狼！霍西不跟我……就一起他么的毁灭吧！” “疯子！作梦去吧！” 他们打得厉害，就像是当年那样，拳拳到肉谁也不让谁，把对方往死里揍！ 最后，两人一起倒下了。 张崇光身体不好， 陆烁今晚玩多了，也有些虚，谁也没有讨到好。 休息了约莫10分钟，陆烁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用力地踢了张崇光几脚泄愤：“王八蛋！抱着你的钱过一辈子吧！” 张崇光发出沙哑的申吟。 陆烁离开，坐到车里时，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 而是点了根香烟。 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想着方才的事情……张崇光疯了！ 他回到酒店。 陆熏不放心他，还没有睡着，门一开立即就从床上起来了：“你回来了！” 陆烁心里柔软，他将外套扔到沙发上，张开手陆熏就扑到他怀里。 他轻轻摸摸她后颈，很温柔地说：“这个点了，孩子总得要睡觉的！” 陆熏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仔细地检查，然后小声问：“你们动手了？” 陆烁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熏拿了医药箱过来，按着他坐在沙发上，给他上药。 陆烁心里有事儿，但是他对陆熏相当有耐心，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把她的腰掐着抱到腿上，一手撩进她的睡裙里，漫不经心地把玩。 陆熏小声嚷嚷：“你克制点儿！” 陆烁就笑，凑过去：“你这么可爱，我克制不了！” 陆熏小脸微红。 她认认真真地给他上药，然后又被他抱了一回，欺负得小鼻子都红红的，大骂他禽兽…… 她越是这样，陆烁越是起性。 …… 三天过去。 距离张崇光跟司家签意向合同，越来越近。 他很耐心地等着霍西。 他知道，霍西不可能对陆烁的事情无动于衷，她的宝贝弟弟现在新婚都顾不上，每天在公司加班，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三天过去，霍西没有跟他联系。 张崇光坐在办公室里，面容略有些阴沉。 他的秘书过来，轻道：“张总，司小姐过来了，想见见您！” 司安然？ 张崇光挺淡地说：“让她进来！” 片刻，司安然进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张崇光，但是交集也并不多，张崇光作为霍家养子要给司家注资本来她不太相信，但是眼看着意向合约越来越近，张崇光并没有要反悔的样子。 司安然不禁，想见见他。 约莫心里有其他的打算，她今天穿得格外娇嫩些。 但张崇光无心欣赏。 他甚至是有些走神，一直到司安然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司小姐，你说到哪了？” 司安然看着面前的商界新贵。 她是心动的。 诚然她是爱陆烁，但是这小半年来，陆烁把她弄得灰头土脸。 他又娶了其他女人，还有了孩子。 如今司安然想要一个有力的靠山，她看中了张崇光，张崇光英俊多金且身后没有大家族，她想掌控他。 司安然主动提出来：“午饭时间快到了，不知道张总有没有兴致一起吃个饭？” 张崇光静静看她。 司安然的心思，昭然若揭。 与其说她看上了他张崇光，不如说她看上他张崇光口袋里的钱。 张崇光对她没兴趣。 他正要拒绝，这时内线响起，他接了起来。 挂上后，他挺淡地说：“行吧！对街有家法餐，司小姐赏个脸！” 司安然多少有些兴奋。 她现在有满腹计划，想跟张崇光谈及。 面前这个男人，够有能力、够狠，她如今不想要爱情了，她觉得张崇光是适合自己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能借着他把陆烁踩到谷底，让陆烁后悔当初的选择。 到了法餐厅， 张崇光心不在焉，司安然不停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张崇光漫不经心地笑笑：“当初你追求陆烁，也是这样吗？” 司安然脸红了…… 面前的男人，把她看穿。 张崇光轻轻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很淡地笑笑：“陆烁她不喜欢女强人，他喜欢乖一点儿、软一点儿的！” 陆熏，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娇小、漂亮，又乖巧听话。 张崇光跟陆熏没见几次，却也觉得那是个挺可爱的姑娘，适合养在家里当小妻子的那种，性子看着像姑姑。 司安然脱口而出：“张总也欣赏那样的女性？” 张崇光垂眸：“我喜欢野点儿的！” 她才说完，那个野点儿的就进了餐厅，经过张崇光时霍西看他一眼，当然，也看了看司安然。 司安然这时才明白，张崇光为什么跟她出来吃饭。 还选在这里。 他是为了霍西。 顿时，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压低了声音说：“霍西也是女强人，她并不比我有情趣到哪里！” 张崇光并未搭话。 他觉得拿霍西跟司安然相比，简直是侮辱了霍西。 霍西可不会为了钱，巴着男人吃饭，更不会想嫁不喜欢的人只为了那点儿可怜的自尊。 张崇光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霍西。 霍西身上有很多人没有的东西。 她出生就拥有太多，所以她从不将就，她喜欢的至始至终是从前那个张崇光，而不是现在这个脏了的张崇光。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很微妙。 霍西没有看他，她约了客户谈事情，是个年长的女性。 简单用餐，谈完事情， 她送人离开，再回头结账。 但是张崇光已经替她把账结好了，霍西想了想，走了过来：“谢了！” 张崇光笔直地坐着。 即使对面还有司安然，他还是用那种眼神看霍西，那是完完全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霍西点了下头：“方便说几句话吗？” 张迪尔掏出皮夹，抽出2000元。 他对霍西说：“走吧！” 霍西轻轻皱眉，她看一眼司安然，然后说：“不必！说几句就走！” 但是张崇光却挺坚持的。 他冲着司安然点了下头，就捉住霍西的手臂，走出餐厅。 司安然一直坐在那儿。 她拼命地压抑着呼吸，心里已经在骂娘了，张崇光真是混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混蛋，他一边吊着司家，一边跪舔着霍西。 真狗真混蛋啊！ 但是她并不敢得罪他，因为她得罪不起，张崇光现在是司家唯一的希望，是司家的救世主！ …… 到了餐厅外面，霍西就轻轻甩开张崇光的手。 他默默地看她。 随后，他打开自己的车门，请她上车。 霍西斟酌了下，还是坐上去了。 黑色路虎里，张崇光坐着点了根香烟，但想想霍西在他又掐熄了。 “你是为了陆烁？” 霍西看着前方，过了许久才淡声说：“张崇光，我们的事情跟陆烁没有关系！你指望着用陆烁来威胁我，以为我会跟你和好，是不是？” “是！” “那你现在，接受我的威胁吗？” …… 霍西缓缓侧过头，她的眼睛微红。 张崇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霍西喉头发紧：“我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张崇光，你也不例外！……你想过没有，只要我爸跟舅姥爷出手，你再强的资本也会在b市打水漂，因为所有的财团会拧成一股绳把你围绞！那时，你拿什么跟你的投资人交待？你是想坐牢还是想从天台跳下去？” 出乎她的意料，张崇光笑了。 他轻声说：“我不在意啊！那就失去一切好了！” 霍西嘴唇颤抖。 张崇光朝着她靠近，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低喃：“霍西，你说得对，我不是拿陆烁来威胁你，我是拿自己来威胁你！” 霍西纤细的喉部，不住地颤动。 她永远忘不了，张崇光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从高楼跳下去。 张崇光的血液里，有那股疯狂的基因。 过去，她不曾见识到， 如今，她看见了，张崇光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个赌徒！ 霍西挤出一句话：“如果我不接受呢！” 张崇光微微地笑：“那我也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霍西……其实在家里的那些年我很开心。” 年少的叛逆，让他失去了她。 纵然他说一千次，他只爱她，她也不再相信。 张崇光想，若是没有拥有过，那么人生也没有那样艰难。 可是他拥有过霍西。 他们曾经那样好，若不是那晚他打了她一耳光，他们也有可能会制造出一个孩子来…… 他微微地笑着，让霍西下车。 霍西终于爆发了：“张崇光，你这个疯子！你别想威胁我！你是死是活我没那么在意！” “是吗？”他仍是笑得淡淡的。 霍西甩了他一耳光，打得那张白皙的脸，浮出五指印。 可是霍西她哭了。 她觉得，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张崇光！ 明明是他不好，明明是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明明是他放弃了她跟了别人，可是他还是用他自己来威胁她…… 霍西气得又甩了他几个耳光。 张崇光却像是没有感觉，他就温柔地注视她。 霍西哽着声音：“让我下车！” 张崇光这次没有肯，他不但不肯放她下车，反而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在方向盘上，接着他捧住她的小脸，整个人贴了过去。 “霍西，你还爱我是不是？” “你跟我一样痛苦，是不是？” …… 他开始吻她，她哭过，到处都是红红的。 实在狼狈。 这个吻也并不美好！ 但是张崇光并不在意，他很久没有碰过她了，贪婪地一遍一遍地吻她…… 霍西推不开他。 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就像是垂死挣扎的人那样，只能攀着他！ “霍西！原谅我！” 他嗓音性感沙哑，呢喃在她耳侧。 霍西木然地听着。 等到他终于放过她，她坐到他身边，很慢地整理被他弄乱的衬衫……尔后，她打开车门，离开。 车门轻轻关上时，张崇光闭上眼睛。 片刻，他拨了个电话出去，给他的助理：“帮我约司家人，明早签意向合约。” 助理劝他：“张总，跟霍陆两家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这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张崇光语气很淡：“按我说的做！” 第532章 张崇光，你赢了! 张崇光说完，轻轻挂了电话。 他靠在椅背上，一会儿又忍不住轻抚自己的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霍西的气息。 他很想她，很想很想，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拥有过这个人了，他简直迫不及待。 张崇光知道自己病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可是他不想好。 他更是知道，只要霍西回到他身边，他的病就好了。 …… 车门被敲了几下。 张崇光侧头看过去，随后他目光凝住。 车外站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衣着破旧，面容黝黑，但是张崇光还是一眼认出男人是谁。 是他的父亲。 张崇光的父亲舔着脸，望着车里，张崇光跟他对视了片刻降下车窗。 有血缘的两个男人，对上视线。 一个尊贵，一个落魄。 良久，张父脸上绽出一抹笑出来：“老远就看见你了！真是你崇光。” 张崇光没有说话。 他静静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亲是个中小企业家，平时看着很体面，喜欢出入一些娱乐场所，后来为了个女人背叛了他的母亲，逼得他的母亲跳楼。 他曾经很恨他。 到现在其实也是恨的，他也没有想过再见他，更没有想过再见面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落魄。 大概就是报应吧！ 张崇光的目光，让张父很不舒服，太陌生了根本就不像他的儿子。 他斗着胆子说：“要不是当年我肯把你给出去，你哪有今天？崇光，我听说你发大财了，在b市都是横着走的，就算是霍先生看着你也要敬上三分！” 他到底没有底气，说话留了几分。 就等这个儿子自己领悟过来，他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要回报自己了。 张崇光掏出皮夹。 里面除了卡，还有一叠子钱，约莫3000来块的样子。 他把那钱抽出来，给了张父。 张父点了点，笑了：“崇光你弄错了吧！我好歹养你一场，就这点儿钱就把我给打发了？” 张崇光冷笑：“不要的话，可以还给我！” 男人连忙把钱揣进衣袋，随后离开。 张崇光看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很久，随后点了一根香烟。 …… 次日，b市金融圈子传来消息。 司家跟融创签了意向合同，即将得到800亿的投资，司家缓过气来，势头很猛打得陆烁一个措手不及。 陆烁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 c市那帮老家伙，再次问候他，以及他亲爹！ 快要下班时，陆烁拨了个电话给张崇光。 电话响了几声，张崇光接了。 陆烁开门见山：“你真确定这么做？张崇光，你该知道你犯了大忌！就算我认下这个亏你觉得霍允思能忍吗？你今天能对我下手，明天就能对霍家下手，允思平时闷声不吭，但是他手段可比我毒辣许多！” 他忽然就笑了两声：“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真以为他脾气性格好？” 张崇光当然知道。 他冷笑：“陆烁，区区800亿就把你困住了？怎么……这就搬救兵了？” “搬你妈！” 陆烁冷笑更甚：“我怕你玩火自焚！” 他挂了电话。 明明很生气，可是他打开手机，却翻到了一张照片上。 是他16岁那年，跟张崇光的合影。 那会儿，他们还很好。 陆烁带了心思回家，一回去就见着陆熏在做饭，他放下公事包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怀孕怎么还乱动呢！” 陆熏才怀，肚子还是平平的。 但是她穿着舒服的背带裤，就更显小了。 陆烁做饭，她就贴在他身边，小声说：“我想你回来就有饭吃！” 陆烁笑了笑。 他专注地做饭，做得清淡又营养，陆熏觉得幸福。 她知道他为公司的事情烦心，抱着他的手臂轻声说：“张崇光是不是跟司安然联手了？” 陆烁腾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他忽然说：“张崇光真正要对付的，也不是我！到最后，他也不会把资金给司家。” 陆熏不明白。 陆烁也没有说明白，他装了太多的心思。 吃完饭，他坐在露台上，静静发呆。 陆熏给他倒了茶。 陆烁将她拉到怀里，像是抱小狗一样地抱着她，跟她说小时候的事情。 “舅舅家里孩子挺多！霍西跟张崇光同岁，但霍西是女孩子，那会儿她弹钢琴都是可以摸鱼的，可是张崇光不同，舅舅对他要求很严格，他自己也是。” 陆烁声音越发轻了些。 “他跟我们不同！我或者是允思如果不优秀，我们还是我们，可是张崇光不同，他自小就知道，他想留在那个家里想让舅舅高看一眼，他得付出很多努力。” 陆烁轻声叹息。 “或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他想要霍西，才甘愿走回这条路。” 陆熏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向来乖巧，就靠在陆烁的怀里小声问：“那你们会对张崇光手下留情吗？” 陆烁摇头。 不会！若是需要他们手下留情，张崇光也不配叫张崇光了。 既然他敢开头，就别怕后果。 如陆烁所料，根本不需要他动手，b市各大财团蠢蠢欲动。 他们拥护的核心，正是霍允思。 他们不允许，张崇光破坏规则，动其他人的蛋糕。 …… 英杰律所。 霍西站在落地窗前，耳边是财经报道。 她清楚地知道，司家跟张崇光的联盟是有多脆弱，一旦拿到那些投资司家将会立即甩开张崇光，任他被绞杀。 那时的张崇光，将会四面楚歌。 允思他，不会手软。 霍西垂眸，她拨了电话出去，几乎是立即的张崇光接了起来。 两人都很沉默。 过了许久，霍西很低地开口：“张崇光，停止跟司家合作。” “你是为了我还是陆烁？” 霍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径自说：“你该知道，跟司家合作下去的下场。”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张崇光的嗓音低哑又温柔：“霍西你过来好不好？你跟我说不走了，你愿意留下来，我就什么也不做！” “凭什么！” “凭你放不下我！凭你爱我！霍西，我就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啊！你该很了解我现在的想法的，你也曾经那样想得到一个人，也曾经用尽一切方法把他留在身边是不是？我现在不过是发扬光大罢了！” …… 霍西冷笑：“你在霍家，就学到这些？” 张崇光很温柔地说：“远远不止。” 说着，他真的挂了电话。 他发了条微信给她，是跟司家签正式合同的时间跟地址，在一家会所。 霍西静静地看着。 当晚，她回了趟霍宅。 霍允思在，他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 似乎在等她。 霍西坐到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霍允思笑笑：“姐，你是想为张崇光求情？” 霍西没有出声。 允思垂眸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他看着红色的酒液，苦笑：“姐，你别以为是我要跟他过不去！是他倒逼知道吗？我不动手他就要对我动手。” 霍西拿了个杯子，为自己也倒上一杯红酒。 她默默地喝了半杯。 允思身体靠后，微仰着头轻轻闭眼：“他就是个疯子！他算计好一切，就等着自己往里钻！不，姐，他在赌你会不会心软！他故意把自己弄得要倾家荡产，往死路上逼！” 张崇光什么都布好了，就等自己玩完。 霍允思，从未见过这样儿的。 说他疯，不如说他太了解霍西，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一个张崇光能这样吃透霍西了！ 幸好，只有一个！ 允思说了许多，霍西一直没有说话，她默默地喝了两杯红酒上楼了。 晚餐的时候，她没有下楼。 …… 周五，是融创跟司家签约的日子。 商务会所。 司家大佬都过来了，司家老大跟司文礼，还有司安然也都在。 对面，坐着张崇光。 司家已经想好了，拿到投资就把张崇光给踹了。 张崇光一直淡淡的，只有他身边的助理很紧张，不时地看看时间。 司安然很失望。她本以为，张崇光是个可造之材，没有想到他能把自己玩得半死……司安然轻声说：“这是正式合同！张总，可以签字了。” 张崇光接过文件。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包厢里安安静静的，就等他签字。 签了，司家起死回生。 而张崇光，就死他自己的。 五分钟过去，张崇光抬眼，水晶灯打在他脸上显得苍白。 他轻轻垂了眸子。 她，还是没有来。 他拿了笔，笔尖触到雪白的纸上，用力得几乎要划破……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开了。 门口，站着霍西。 “等一下！” 霍西身上是睡衣，脚上甚至还是室内拖鞋，她就那样一身地走到张崇光面前，她弯了腰轻轻握住他的手。 张崇光静静看她。 他的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霍西也是。 四周安安静静的，司安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霍西，我们在签重要的合约！” 霍西不理她。 她轻轻地拿开了张崇光的手，那份合同被她扔在桌面上。 张崇光心口起伏。 他颤着声音问她：“霍西，你确定吗？” 霍西微微扬起头：“张崇光你这个混蛋，你赢了！” 说完，她走出包厢。 在门口的时候，她哭了，她眼角都是眼泪……她终于还是对张崇光妥协了。 包厢里，司家人暴走了！ “张总，能解释一下吗？谈好的合作，说不签就不签了？” 张崇光冷笑：“对！不签了！” 司安然气得大骂：“张崇光你混蛋！” 张崇光扫过司家人，挺淡地说：“我在霍家长大，你们怎么会信任我？” 他说完，就离开了包厢。 霍西在他车里，她那样骄傲的人此时蜷了在他的副驾驶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崇光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他，也小心翼翼。 他上车，侧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在想什么？” 霍西没动，她只轻声问他：“如果我不来，你会怎么样？” 他沉默了会儿，说：“你想到的，我都会做。” 霍西没有出声。 她就蜷在那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动力，也不跟他吵更没有起来甩他的耳光，她沉默得可怕。 张崇光心里微痛。 他倾身亲她：“我带你回去！” 霍西仍是没有出声，他系上安全带，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张崇光的手机不停地在响。 大部分是司家的电话，明显不甘心，要么就是要痛骂他。 后来，他干脆把手机关了。 回到家里面，张崇光把霍西抱到卧室里，她没有反抗但是他吻她的时候，她推开他轻声说：“我想睡会儿。” 张崇光倾身，望着她，“你在怪我？” 她明显在怪他，用卑鄙的手段，逼她回来。 不管她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她都不可能看着他去坐牢，去死。 所以，霍西是怨恨他的。 霍西挺轻地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他想她，因为他渴望得到她。 张崇光却说不出口。 他让她睡觉，他自己去厨房给她做饭……公寓里安安静静的，等到他做好去叫霍西，她却睡着了。 眼下，有些淡淡青紫。 她明显，好些天没有睡好了。 张崇光轻轻抚摸她的脸，低喃：“对不起霍西！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没有醒，他就贴着她的脸陪她一起睡觉。 等到她醒来，竟是傍晚。 身边，是滚热的男性身体，是张崇光。 她怔怔地出神，才想起上午的事情来。 “醒了？”张崇光睁开眼睛，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饭做好了，想吃点儿吗？” 霍西往后挪了挪…… 张崇光不想逼她，但是她的疏离还是刺痛了他的心，他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声音却很温柔：“霍西，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想跟我结婚？” 霍西靠在枕上，轻轻开口：“张崇光，或许过三五个月你又厌倦呢！那时我们也可以放过彼此了。” 他盯着她哑声道：“我不会！霍西，我想跟你结婚！” 他拥住她，他告诉她，他想跟她像是陆烁他们一样，结婚生子……过普通夫妻的生活。 霍西笑得淡淡的…… 第533章 霍西，你的脸好红! 张崇光看着她。 霍西不想再听那些，轻声道：“不是做好饭了吗，我饿了，想吃东西。” “好！我们吃饭！” 他目光深深，想抱她起来。 但是霍西拒绝了。 她靠在床头，整个人显得柔软脆弱：“我自己会走！你先出去，我想换件衣服。” 这里没有她换洗衣服。 张崇光去了趟衣帽间，给她拿了件自己的毛衣，还有一件稍小点儿的运动裤，霍西个子高，竟然也能穿上。 她没有避开他，直接换好。 张崇光一直盯着她看。 当她脱下衣服时，平坦紧实的小腹有一颗淡红的痣特别性感。他还能记得，那些欢好的夜晚，他无数次地亲吻这颗痣。 每次，霍西都会搂紧他的脖子。 她会低声喃语：“张崇光，别亲了。” 张崇光想到过去的事情，眼神显得幽深，他忍不住轻轻摸她的头发。 霍西感觉到了。 视线对上，有那样几秒的沉默。 霍西抿了下唇，朝着客厅走，张崇光把床单铺了铺才跟出去。 霍西坐在餐桌前，玩手机。 张崇光把饭菜热了，端上餐桌，本来是想抽掉她手里的手机叫她不要玩的，但是这个举动太过亲密，他又怕霍西反感于是就轻声说：“吃完饭再玩！” 霍西看他一眼，把手机收了起来。 张崇光给她盛了一碗汤，霍西喝汤时，他淡问：“今天律所没事儿？” 霍西顿了一下。 她挺淡地笑笑：“不是陪你吗？” 这话不咸不淡，当然谈不上是什么甜言蜜语，张崇光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他只能装作听不出来。 他做饭很好，霍西不想折腾自己的胃，有好好吃饭。 吃完饭，她就坐到沙发那儿继续玩手机。 她下了几个小游戏，觉得还不错。 张崇光把家务干完，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打开电视，随后很自然地把霍西搂在怀里，电视屏幕上放着爱情片，他亲吻她的额头很温柔地说：“这部片子我听你说过，不想看看？” 霍西继续玩着自己的小游戏。 她漫不经心地说：“以后再看吧！” 张崇光没再说什么，或许是因为逼她回头，他在生活上很是让着她。 霍西不愿意，他便不勉强。 两人就这样僵着，一直到晚上9点，霍西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 她也没有矫情。 在看见张崇光从浴室出来，下面儿只围着一条浴巾时，她放下手里的杂志，躺到床上。 张崇光目光落在自己的枕上。 上面有个小盒子。 顿时，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是很想可是霍西这样赤果果地表达出来，他的兴致便没有那样高了。 他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大手一捞，她纤细的身子落在他怀里，他很耐心地亲吻她。 双手插在她的发丝间，越吻越深。 良久，彼此都气喘吁吁之际，张崇光轻抚她的脸蛋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你的脸好红。” 霍西抵着他的肩，气息微乱。 她问他：“想做吗？” 张崇光当然想，他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捧着她的身子，越发激烈地吻她……两人都是年轻肉体，一会儿都有些忍不住了。 彼此结合，他附在她耳边问她感觉。 霍西不肯说。 她的脸一直抵在他的肩侧，很沉默，只有偶尔受不住才会轻轻哼出声。 这大概是他们最沉默的一场情事。 可张崇光，依然情不自禁地失控了…… 几次过后，霍西累得睡着了，连冲个澡的力气也没有。 张崇光拿热毛巾给她擦拭干净。 他舍不得睡。 躺在她身边，轻轻拉着她的小手指，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一会儿他的脸就热了起来。 方才他对霍西做的，可不是小时候该做的事情。 但他忍不住！ 她长大了，长成成熟的女人了，又野又漂亮……张崇光想着结婚以后他们能生几个小霍西或者是小崇光，神情变得柔和。 他知道霍西在等，等他腻了。 但他怎么会…… 他好不容易抓住她的！ …… 清早，霍西还没有醒来，手机响了。 电话是霍绍霆打过来的。 张崇光撑起上身，想了想，就接了电话：“霍叔？” 这两个人又滚到一张床上，霍绍霆是意外又不意外，从张崇光布局起他就预料到有今天，但是他依然没有阻止。 他打过崇光，赶他离开。 但霍西成年了，她的感情该由她自己作主。 霍绍霆心里乱不是滋味的，低声问：“霍西还在睡？” 张崇光点头：“是！” 他伸手轻轻抚摸霍西的脑袋，哑声说：“一会儿我带霍西回家吃饭。” 霍绍霆冷笑：“跟我说没用！得霍西愿意带你回来！” “霍叔！” 张崇光轻唤一声。 霍绍霆冷哼：“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我从来没有教会你把私人感情跟事业混为一谈，但你这次把所有人利用了个透！你无非赌的是霍西在意你，她舍不得你走向深渊，可是崇光……你自己觉得这对霍西公平吗？” 张崇光当然知道不公平。 他哽着声音：“霍叔，我会对她好！” 霍绍霆干笑：“呵呵！愿意对霍西好的人，可太多了！” 但是当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霍西唯一的软肋，是张崇光。这坏小子自己也知道，才把霍西吃得透透的！ 霍绍霆也不多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张崇光把手机放下时，看见霍西醒了。 她贴在枕上，正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崇光低头亲吻她：“醒了？” 霍西没有避开，等他吻完，她轻道：“以后别接我电话！” 张崇光看着她：“霍叔的电话！怎么，你不高兴了？” 霍西套了件衬衣，起身：“咱们没那么亲密！” 张崇光多少听出她的意思来，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子底下，他看着她颇有些无奈道：“霍西，我不是玩玩儿！我是认真的。” 霍西仰头，上方是他的俊颜。 她轻轻摸他的脸，淡笑：“我确实挺喜欢你这款的！跟你做那个事情也挺舒服，可是结婚的话……我只能说强扭的瓜不甜。” “如果我要跟你结婚呢？” 霍西仍是淡笑：“张崇光，你逼我回头接受你！咱们都滚在一张床上了，怎么，我不跟你结婚你还要像个女人一样闹死闹活，逼我跟你结婚？” 她不认为，他现在舍得死。 张崇光定定地注视她，一会儿他也笑了。 是，这才是霍西。 乖乖跟他结婚，不是她的性子！ 霍西推开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我下午还有事儿！另外……我也有正事儿不能一直陪着你！周末有空约吧！” 张崇光赤着上身，靠在床头。 他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霍西的让步就是跟他当个泡友？ 偏偏他还反驳不了！ 他不想逼得太紧，暂时放过她，霍西下午去了趟律所。 其实只是一件小案子。 但她就是不想留在张崇光那儿。 办完事情，她拎着公事包随意在外面晃，不知不觉就晃到一条挺热闹的街上，路两边都是买母婴用品的。 人来人往，都是隆起小腹的女人。 三三两两地逛着，年轻的面上有着温柔。 霍西不由得想起昨晚，张崇光当时很不想用套，他就想跟她弄出个孩子出来，但她没有肯，除了她不想跟张崇光有孩子，她也不是那样地想带孩子。 但是现在，她却有些羡慕。 怀孕这样高兴，感情一定很好吧！ 霍西正要离开，却撞见熟人，是陆熏。 陆熏独自出来的。 她其实只比霍西小上一两岁，但是穿得还跟高中生一样，鹅黄色的背带裤显得人特别小，人正在一家店里细细地挑着小宝宝的东西。 霍西进去：“小熏？” 陆熏挺惊讶的：“霍西姐？” 霍西拿起她看的小鸭子，挤了两下，那小鸭子发出嘎嘎的声音还怪可爱的。 “想要？我买给你？” 陆熏小脸微红：“放在浴缸里，一定挺好玩的。” 霍西审视她，好半天想，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一定是陆烁那个变态调教出来的。 她也觉得小鸭子有趣，于是买了四只，扔了两只到自己车里。 她闲着没事儿，陪着陆熏吃了个饭，又把人送回公寓。 出来上车时，一个中年男人在她车旁，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霍西皱眉：“你找谁？” 但是等她认清，她怔住了，那竟然是张崇光的父亲。 张父舔着脸笑笑：“是霍西吧！崇光有没有跟你提起我？” 霍西知道这位的事迹。 她打心眼里，厌恶这个男人。 她双手横在身前，冷笑：“他应该跟我说起你吗？” 张父有些恼羞成怒，但是为了钱他还是忍气吞声：“从前没说没有关系，现在说也来得及！霍西啊……伯父知道你们也快要结婚了，婚礼什么时候办，准备在哪家酒店办啊？” 霍西靠在车身，开门见山：“你是想要钱，是吗？” 张父笑了：“伯父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 接着他露出贪婪的眼神：“崇光现在出息了！我也不求着他能认我，可是想想，大名鼎鼎的张总有这样一个落魄的父亲，万一消息捅出去对他的声誉影响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你们霍家做生意的不是最注重这个嘛！” 说完，他嘿嘿一笑。 霍西垂眸，踢着石子，“行啊！您赶紧地毁他！您不加紧点儿，我还看不起你！” 姓张的愣住。 他想不到，霍西不在意这个！ 霍西打开门上车，张父想拦在前面，想不到霍西的车开得快险些把他撞成肉饼！ 他看着车屁股，气得破口大骂！ 妈的，嚣张成这样！有钱了不起啊！ 就在这时，一个挺年轻的女的推着轮椅过来，声音柔柔的：“伯父！” 张父仔细看女人。 保养得挺好，看着是个阔太太，他不禁搓搓手：“你认识崇光？” 来人是沈清莲。 她看着张父，声音挺温柔：“我跟崇光认识很多年了！伯父不介意的话，我请伯父吃饭。” 张父也是风花雪月里打滚出来的。 他一眼看出，这女人喜欢自己的儿子。 虽然是个残废，相貌跟霍家那位根本没有法子相比，但是她尊重自己啊！ 再说，喜欢崇光才能榨出油水来。 张父走投无路，也顾不了许多体面，直接问：“你能给我多少？” 沈清莲从皮包里取出10万块。 “这点子钱，伯父先拿着花！” 张父眉开眼笑，他好久没有这么多钱了，掂着钱笑笑：“我看崇光就是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的好呢！你放心，伯父会为你美言的。” 沈清莲轻轻笑了。 她带着张父去吃了饭，还弄得清清爽爽的，把人带到自己的房子居住。 她想，只要张父在自己这里， 张崇光总会回心转意，知道谁真正对他好。 …… 晚上，张父穿着个大裤衩子。 酒饱饭足。 他躺在沙发上，给张崇光打电话：“崇光哪，是我！我现在在小沈家里啊！你别说小沈这人真不错，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的！你要不想想清楚，小沈才是适合你的女人，霍家那丫头冷淡得很，怎么当人太太？” 张崇光声音很冷：“你找霍西了？” “那丫头，差点儿撞死我！” …… 张崇光沉默了几秒，声音冷硬：“你最好不要再找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他挂了电话。 张父在电话里喂了好几声。 随后，他气得扔了电话！ 沈清莲有些失望，看来张崇光对自己的父亲并不感冒，她这点儿钱是白花了。 她想请张父离开。 但是才开了个头，她就想错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父嘿嘿地笑了。 他笑得露出一口黑黄的牙，嘴里的牙签吐掉：“小沈，你不是很孝顺的吗，怎么这会儿要赶你叔走啊！我看你这里也挺空荡的，你腿不方便，叔在这里也好照顾你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崇光对这女人没兴趣。 虽然吧是个残废，但是她有钱又养得细皮嫩肉的。 他很久没有碰过漂亮女人了。 沈清莲身上只穿了件睡衣，又薄又透，分明就是想勾男人的！ 他轻轻一勾，沈清莲就掉在他的腿上，隔着一层裤子他抵着她白嫩的身子…… 沈清莲尖叫：“你想干什么？” 男人喘着粗气：“当然是疼你了！乖乖，肥水不流外人田，崇光不喜欢你叔疼你！叔不会比崇光差的，叔这些年了会疼女人。” 沈清莲拼命挣扎。 但是她又怎么抵得过一个发了性的男人？ 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衣，被人扯掉，接着就被男人直接占有了…… 沈清莲跟林从当夫妻时，没有发生过关系。 她还是头一回，就被这样粗鲁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给玩弄了。 男人兴奋极了：“竟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以前的男人是死的吗，都不碰你一下吗？”虽一把年纪，但是碰着了漂亮女人就停不下来，竟然玩了她大半个晚上，把沈清莲折腾得死去活来…… 终于，男人餍足。 他套上衣服，翻出冰箱里的冰西瓜，大口地吃着。 沈清莲趴在床铺上，眼角都是眼泪…… 她恨！ 她恨张崇光，若不是他的无情，她怎么会被这个男人侮辱…… 她恨他心里，只有霍西！ 沈清莲颤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第534章 原来，林从也喜欢霍西 沈清莲打了电话。 那边，张父只套了个裤衩子，还在啃西瓜。 西瓜啃完，身子又有些蠢蠢欲动。 想到床上女人的细皮嫩肉，男人抹了下唇，再次走到卧室里……但是这次他还没有来得及逞凶，门就被撞开了。 警车把他带走，沈清莲身上披着毛毯，面色苍白地被推上轮椅。 她被带到医院验伤，并取样作了dna对比。 张父在里面还是嚣张得很，他要求见自己的律师。 现在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来的律师啊，最后他摸摸鼻子：“我打电话给我儿子！他是大老板，这点儿事情不会摆不平的。” 最后，帽子叔叔这边还是拨了张崇光的电话。 张崇光，挺熟悉的名字啊！ 结果人来，衣冠楚楚，明显就是上流社会的精英。 凌晨4点，张崇光的脸色不好。 一方面是谁都有起床气，另一方面是他的禽兽父亲做下了畜生做的事情，虽然他觉得这事儿多少是沈清莲自己找事！ “崇光，救我！” 张父看见张崇光过来，像是看见了救星。 他看看后面，张着嘴问：“你没有带律师？这事儿至少给我请个律师团，霍家那丫头不是挺厉害的嘛，就由她给我打官司吧！” 张崇光气笑了：“昨天霍西怎么没有撞死你呢！” 张父心虚。 过了一会儿，他嘴硬道：“是她请我去住，晚上又穿成那样子勾引我！这事儿可不能怪我！你说两个单身男女发生点儿事情，不是挺正常的？” 他顿了顿：“你花几个钱，给我摆平了！” 张崇光并不想管这事儿。 可是这两个人，一个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一个是跟他相处过的！ 林从跟他还是商业伙伴。 现在他的禽兽父亲，把林从的前妻给沾污了。 光想想，张崇光都不好交待。 他没有答应，他希望这个畜生把牢底坐牢。 张崇光离开时，张父急了：“崇光，你说话啊！你怎么想的？你不会为了个女人就跟你亲爹不对付吧！” 张崇光冷声道：“你准备坐牢吧！”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走出去时，天还没有完全亮，他深深地吸了口寒气坐进车里，静静地抽了根香烟，随后把车开到医院。 沈清莲有撕裂伤，人在医院里治疗。 她看见张崇光，有些激动，拿了床边的水杯就砸了过去。 “你还来干什么？” 张崇光避开了！ 他站在门边，看着沈清莲狼狈的样子，刚刚从护士的嘴里他已经听到消息，沈清莲还是头一回，就被他爹给糟蹋了。 她跟林从，竟然从未发生过关系。 张崇光心情挺复杂的。 事儿是他血缘上的父亲做的，他多少得从经济上赔偿沈清莲，至于他们的官司他并不是特别想管。 沈清莲还在砸东西，情绪十分激动。 张崇光等她冷静下来，他才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沈清莲嘴角噙着冷笑：“张崇光，你现在开心了是不是？还有霍西是不是也放心了，我成了破鞋，以后就没有办法缠着你了是不是？” 张崇光挺冷静地说：“这跟霍西没有关系。” 沈清莲微仰起头，眼泪落下来。 “那个畜生为什么不侵犯她？” 张崇光没有出声，他想，若是换成霍西大概一杆子把那畜生打到脑震荡，她那样强悍怎么可能吃亏！ 霍西也不可能把人带回家。 但他没有说什么。 沈清莲冷看着他：“我会申请公开审理！张崇光，你别想置身事外，我要你跟着一起身败名裂。” 张崇光从衣袋里掏出支票本。 他写了一张5000万的支票，轻轻放在沈清莲的床头。 他轻声道：“我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很宝贵！发生这种事情我很遗憾，我不会给他请律师，最多就是他自己申请法律援助！” 沈清莲看着支票：“你在跟我谈条件？” “张崇光在你眼里，我的第一次就值这点儿钱？” 她将支票撕得粉碎。 张崇光静静看她，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感情，平静无波。 过了片刻，他终于不再装傻，选择跟她把事情说清楚：“沈清莲，是，我跟你是相处过！我才去米国时有些迷茫，我觉得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比较适合我，但是当我发现我对你产生不了感情，我选择跟你说清楚！后来你跟林从结婚，我以为我们那久远的相处很微不足道，我仍是跟你和林从相处得很好，我自认为跟你没有暧昧，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林从的事情。” “反而是你，发现我跟霍西在一起后，特意跑过来让霍西发现。” “你跟林从离婚，你想追求我，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对这个负责。” 张崇光说得清清楚楚，然后看着沈清莲。 “张崇光，你混蛋！” 沈清莲恼羞成怒，她拿枕头砸过去，张崇光轻松接住。 他给她冷静时间。 而最让沈清莲难受的是，她的第一次，张崇光无动于衷！ 她喘着气，冷笑：“你休想把自己摘出去！我就是完蛋也要拖着你下水，我要公开审理，你张崇光就是强|奸犯的儿子！想想霍西是个律师，她嫁给了你，以后她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强|奸犯的孙子！你觉得她会愿意吗？” 张崇光失去耐心。 他起身：“随便你！” 他打开门走出去时，沈清莲痛哭出声：“张崇光，你回来！” 她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沈清莲此时，无比想念林从。 如果是林从，肯定舍不得这样对她！ …… 张崇光离开医院，他开车直接到霍西的公寓楼下，等人。 霍西下楼，正好看见他。 她顿了顿，还是打开车门上车。 张崇光知道她没有自己做早餐的习惯，丢给她一袋早餐，是她爱吃的葱油饼跟豆浆，霍西打开喝了几口：“怎么这么早过来？” 张崇光侧头看她。 霍西今天大概要出庭，穿得挺素净。 白色衬衣，外面罩了件黑色风衣，长发随意地散着……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她高挺的秀鼻，声音沙沙的：“昨天你是不是碰见他了？” 霍西回想了下，才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嗯了一声。 片刻她抬眼问他：“怎么，他找你了？” 张崇光顿了下，声音低低地把沈清莲的事情说了一遍，霍西皱眉。 她挺清楚，沈清莲会怎么做。 无非是想毁掉张崇光的名声。 有这样儿的一个父亲，张崇光未来在商界，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没有发表意见。 她不会对沈清莲表示同情，但她也不会落井下石，她同样也是女性。 张崇光低声说：“我确实有很多方法能让沈清莲妥协，可是霍西……我不想那样做！那幸免太下作了。” 霍西能理解他。 她挺淡地笑了下：“你自己拿主意吧！” 张崇光轻握住她的手：“你……会不会在意？” 即使早就断绝来往，可是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以后他的名声不会好听。 她还会跟自己在一起吗？ 霍西想了想：“其实这事儿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张崇光，严格说起来我们并不是一条线上的！你怎么处理沈清莲跟我关系不大。” 张崇光面色有些苍白。 霍西干脆下车了，“谢谢你的早餐！” 她利落地坐上自己的车，很快就把车开走，她从后视镜里其实能看见张崇光的脸，多多少少是失落的。 霍西知道，那个男人是能影响张崇光的。 童年阴影么，被人背叛的滋味，可是这种滋味她也尝到了啊。 她对张崇光，已经足够宽容了。 霍西上午庭审出来，意外地碰见了林从。 林从倚在她车边，在吸烟。 脚下，已经有四五个香烟头，明显是来找她的。 霍西走过去，打开车门将公事包扔进去，淡淡问：“找我有事？” 林从目光有些深。 他跟霍西不算很熟，但是父辈总有几分交情。 他点头：“是，找你有点儿事情！” 霍西指着对面的咖啡厅：“进去说吧！” 几分钟后，她搅着咖啡，等待林从开口。 林从轻声说：“沈清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霍西看着他。 林从苦笑：“我跟她虽结婚几年，但是她心里一直装着崇光！霍西，你什么都拥有，我想只要你愿意什么样优秀的男人你都可以找到，不如……” “不如把张崇光让给她？” 霍西问道。 林从低头喝了口咖啡，有些苦涩。 霍西笑笑：“林从你可真大方！沈清莲是你的妻子，你竟然给她找老公？不过你可能弄错了，张崇光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也作不了他的主。” 林从正要说话，霍西打断了他。 “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觉得张崇光是我的。” “但明显是错误的，他走了……多年后他回来找我，也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而是他想不想要这段感情！” …… 林从微怔，他不由得问：“你和他之间……” 霍西微笑：“无可奉告。” 咖啡还没有喝完，她就起身了，临走时她说了句话：“林从，包揽太多的话，不但害了那个人也会害了自己，你的牺牲在旁人眼里其实一文不名。” 霍西走了。 林从坐在那儿，慢慢地把一杯咖啡喝完。 他想，霍西是明白的。 她看得出来，他林从喜欢她，可是于她而言是一文不值。 霍西走出去时，碰见了张崇光。 坐到车里，霍西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张崇光没有否认。 他侧头看她：“我不放心！” 霍西手指微微蜷起，她看着他：“林从跟我说什么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 张崇光是知道的。 但是过去，他从未知道林从竟然是喜欢霍西的。 当年林从为什么娶沈清莲？ 张崇光光是想想，背后就出一身冷汗，但他并没有问太多。 他直接把车开回自己的公寓。 霍西提醒他：“今天并不是周末。” “不是周末，就不能跟你睡觉吗？”张崇光声音冷静得有些可怕。 霍西侧头看他一眼。 这次重新在一起，他们之间话不多，总归是隔着一点儿东西。 张崇光的感情，让霍西喘不过气来。 她想，当年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才想逃离？ 到了他的公寓，他把霍西抱到了卧室里。 天还未黑，卧室里铺了一层夕阳的金光，明亮昏黄。 霍西不是很想做。 她踢着他：“窗帘！” 张崇光伸手按了个按扭，卧室里转黑，他的喘息声变得撩人……霍西头埋在枕头里，让他用那个。 张崇光亲吻她的唇，抵着她喃喃道：“霍西，我们生个孩子！” “呵！想得真美！” “我一个未婚女性，凭什么给你生孩子？” 张崇光抱着她的腰身，强悍地吻她，一会儿他的薄唇移到她的耳后根：“那你怎么跟我睡觉呢？” 霍西踢他一脚：“不是因为你发|情吗？” 张崇光抬眼看她，目光有些深。 一会儿他打开抽屉，按她要求，作了措施。 他明显有心思，来了两回后就开始心不在焉，不那么热情但也占着她不肯放手，霍西干脆埋到枕头里睡觉…… 张崇光发现时，他吻了吻她潮湿的头发。 此时，夜幕低垂。 他看看表，才知道已经晚上8点了，霍西在他身子底下睡着了。 张崇光喉结滚动。 她也是觉得跟他……没有意思吧！ 他抽身起来，冲了个澡后就开始给她做晚餐，简单营养的三菜一汤，弄好后到卧室叫她起来。 霍西已经醒了。 她坐在床头，静静发呆。 张崇光走到床边，轻轻拂开她的发丝：“刚才你睡着了！” 霍西挺淡地笑笑：“做这种事情都没有激情了！张崇光，我们倒不如早点儿放过彼此。” 他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霍西也没有跟他多说什么，起身吃饭，她没有问他沈清莲的事情怎么处理的，那是张崇光自己的事儿。 但是她不问，张崇光却也会说给她听。 他们相处得不咸不淡，会一起吃饭，会睡一起也会做那些事情，但跟从前相比相差得真的不是一丝半点儿，张崇光常常想，从前的那个霍西去哪儿了？ 明明之前，她很想要他。 她整个人，都很渴望他，而不是现在这样一潭死水。 他觉得他病了，这种病，大概叫求而不得。 他越是得不到她，他就越是想掌控，他知道霍西是反感的，可是他管不住自己…… 第535章 崇光，他是我霍绍霆的儿子 张崇光对这段感情，近乎病态执着。 霍西待他不如从前， 有些冷淡，明明他也是不满足的，但是他还是坚持着这样相处下去。 时间久了，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一起的陌生人，偶尔一起吃饭睡觉，但交流真的很少很少。 时常夜里，霍西醒来， 她会发现张崇光撑着手，静静看她。 他的眼神浓郁得化不开。 “睡不着？” 霍西略坐了起来，睡前他要了两回，她没力气冲澡换衣服就套了他的黑色衬衣，松松地挂在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有种脆弱的美感。 她难得愿意搭理他。 张崇光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轻揉动，鼻腔轻嗯一声。 “为了沈清莲的事情？” 霍西在律政界，自然知道沈清莲的案子进展，那女人势必是想毁了张崇光了，她想了想：“要帮忙吗？” 张崇光摇头，说不用。 他是个商人，并不从政，最多名声不好听罢了。 霍西并没有坚持。 她躺下，背朝着他闭上眼睛，身后很快就贴了一具温热的身子。 “霍西，你还关心我是不是？” 张崇光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有些热，也有些痒。 霍西知道，他不可能让她轻易睡觉了。 于是干脆在他怀里转身。 四目相对，她本能垂下眸子，但是张崇光却不允许，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喉头也有些发紧：“霍西，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大约是夜里，她放松了戒备。 不像平时那样疏离。 霍西的脸蛋贴在枕间，发丝落在白皙的脸上，张崇光伸手替她拂开。 霍西的声音绵软：“我以为你只想做。” 张崇光目光幽深。 他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挺轻地笑了笑，随后轻轻地凑了过去亲了她一下：“怎么会！除了那个我更喜欢照顾你，霍西……我们和好，好不好？” 霍西嗓音微哑：“我还记得你打我。” 说这话时，声音带了些鼻音，却意外有点儿撒娇的意思。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揽着她，一下一下地亲她的鼻尖，白皙又挺|翘。 是他看过最好看的姑娘。 慢慢地，就亲到嘴唇，含着接吻一直到彼此受不了他才探进唇内满足她，热烫的吻让彼此身体都轻轻震了震。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做过几次，但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的亲吻来得动人。 霍西有些喘。 她几乎承受不住这个吻，不禁把脸埋到雪白枕头里，张崇光不满足地追过去，将她按在枕头里亲，亲得到处都是热热的。 后来，两具身体就在被子里交缠。 缓缓纠缠着…… 一直到张崇光终于起性，按着发狠，霍西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跟他接吻，后来他又温柔起来。 这场情事，似乎要到天荒地老。 停歇下来，天色已经泛白。 …… 清晨，霍西醒来时，张崇光已经不在公寓。 周末，他去公司加班。 霍西干脆就睡到中午，再次醒来时，是书房里的座机吵醒的。 她去接电话，是她亲爹打来的。 “爸！怎么不打我手机？” “你手机关机了，怎么打？” 霍绍霆有些不是滋味，他顿了下：“那臭小子呢？周末没事把人带回来，你说你们两个名不正言不顺地天天睡一起，万一搞个孩子出来，还要当非婚生子呢？” 霍西坐到真皮座椅里，一双长腿翘在桌上，晃荡。 “爸，大清早亡了！” “您当年不是跟我妈同居，一直到把我给搞出来的吗？” …… 霍绍霆气得牙疼：“什么搞啊搞的！女孩子说话有个样儿！晚上把人带回来吧，你妈妈怪想他的，天天念叨！” 霍西淡笑：“行吧！待会儿我问张总有没有时间。” 霍绍霆轻哼：“他敢没有时间！反了他了！不怕我抽他。” 霍西仍是淡笑。 挂了电话，她靠在座椅上，轻轻转了转。 她想到了孩子。 她跟张崇光都是熊猫血，她还有凝血障碍，他们俩个的孩子……霍西真觉得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又想到上次买的小鸭子，还在车里放着呢。 正想套上衣服去拿， 蓦地，她看见抽屉一角的文件。 霍西并不是个有窥私欲的人，但是文件上的内容吸引到她，她干脆打开抽屉看，里面一叠都是张崇光一些比较私密文件。 霍西轻轻翻看。 到了最后，她脸色有些苍白。 这些文件，说重要也不是那么重要，但是霍西能看出来的是融创融资的上万亿资金来源，还有去处，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投资。 总结起来就是，融创哪怕赔得一个子儿不剩下。 张崇光也没事。 不会有坐牢，更不会有跳下天台的事情发生。 张崇光的净资产，接近8000亿。 前阵子跟司家那一场，不过是作了一场戏而已，司家被他利用，而她霍西却入了戏！ 霍西垂眸：张崇光真是天生的演员！ 难怪，允思说他是被逼的，他不对付张崇光，张崇光就要反咬他一口。 该怎么说呢，说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张崇光，不过才28岁。 霍西心情有些复杂，但她还是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下楼到车里拿了那两只小鸭子，一个下午她啥也没有干，就摆弄那两只小鸭子了。 张崇光下班回来，就见她挤着鸭子玩儿。 他脱了外套，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然后就探头问她：“怎么没有吃饭？” 霍西挺淡地说：“没有胃口！” 张崇光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体，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会不会怀了？” 霍西把小鸭子塞到他衬衣下面。 “你自己生！” 张崇光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霍西，“你喜欢玩鸭子？” 说完，他就拉过她的手，让她去摸他衬衣下面的那只鸭子，他的动作实在慢所以显得特别涩情，那只小鸭子还应景地嘎嘎叫了一声。 霍西觉得羞耻。 小孩子爱玩的玩具，被他弄出其他意思来。 她抽回手，淡淡道：“我爸叫我们回家吃饭？你有空吗？” 张崇光把小鸭子取出来。 他看着霍西，轻道：“我不是下班了吗？” 他们的车到霍宅，已经是夜晚7点，但是霍绍霆并不在家里面。 温蔓也不知道。 她亲自泡了果茶，道：“傍晚时你爸出去一趟，也不说到哪里去了，打电话只说忙着！” 温蔓忧心忡忡：“霍西，你爸会不会有小老婆了？” 霍允思正在翻看杂志。 他懒洋洋地说：“妈您放心，地球就是爆炸，咱爸也不会有小老婆的！” 他看看霍西：“他老人家除了跟您在一起，最有可能相处的就是我姐了！还好，我姐不粘人。” 霍西敲了他一记。 霍允思没反抗，反倒是悠闲地看一眼张崇光。 即使风波过去，他依然不敢小看这个男人，呵呵……旁人不知道，但他霍允思却知道他的手段。 不动声色，不声不响地演了一场戏。 一个子儿没花，就把他姐给骗了回去。 司家现在老惨了！ 张崇光毫发无损！ 霍允思觉得吧，他姐是精明能干的，社会精英。 但是论阴险，他霍允思加上陆烁，也不是张崇光的对手。 两个男人无声较量。 霍西假装看不见，一会儿霍娇回来了，一进门就捂着鼻子，明显又过敏了。 张崇光很自然地拿了药箱过来。 霍娇仰起鼻子，乖乖让他喷药，自小到大弟弟妹妹其实都是张崇光照顾长大的。 霍西，静静地瞧着。 喷了药，霍娇好受许多。 她抱了抱张崇光的手臂，“谢谢崇光哥！” 张崇光收起药箱，淡淡交待她下次出门记得带药，霍娇扮了个鬼脸就跑过去跟霍允思腻乎了，跟他要零花钱。 霍允思睨着她：“上周不是才给你200万？” 霍娇气乎乎的：“我的钱都在你这儿，我不跟你要跟谁要？” 霍允思继续看他的杂志。 一会儿，他慢悠悠地说：“你太单纯，容易被坏男人骗！我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当嫁妆的。” 霍娇就挺气的：“陆幽就比我过得快活多了！陆烁跟陆熏就从来不扣她的零花钱！” 她说完，霍允思看她半天。 看得霍娇有些发毛。 半晌，霍允思笑了：“看来你是对我挺不满的。” 霍娇怂了：“我哪有！” “你不是羡慕别人哥哥嫂子吗？刚才你回来不是第一个找你的崇光哥？我这么大人杵在这里你看不见，要钱就找我了，嗯？” 霍娇一下子被他给镇住了。 不敢再提钱的事情。 倒是张崇光掏出支票本，写了张200万给她，摸摸她的头：“以后没钱跟我说。” 温蔓轻声说他，会惯坏霍娇。 “惯不坏的，惯不坏的！”小霍娇连忙说，然后就把支票给放进衣袋里。 温蔓看一眼霍西。 霍西慢悠悠地说：“我觉得霍娇还是交给允思管教，会比较好！” 大概是因为霍绍霆的教育， 霍娇是家里唯一不事生产的，还特别会花钱、败家。 其实无伤大雅，但总得有人看着。 张崇光挺疼霍娇的，但是霍西开了口，他自然不可能跟她对着干。 霍娇巴巴地看着他。 最后，她掏出还没有捂热的支票，然后又跑回霍允思身边，软乎乎地叫了声哥，霍允思看她一眼，随后转账给她10万。 霍娇吸着鼻子：“谢谢哥。” 霍允思睨着她：“省省花，不然以后没几个男人养得起你。” 霍娇理直气壮：“那我就轮流到你们家里养老。” 霍西都笑了。 她把霍娇揽过去，摸摸她的头毛，“我养你！” 他们等着霍绍霆开饭， 但是霍绍霆人此时，正在看守所。 下午的时候，他接到电话，去了看守所见了张崇光的父亲。 两个男人多年前，其实也曾经因为儿女把盏言欢，但是想不到多年后再见，是这番景象。 张父形容狼狈。 他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些年了，竟仍是英挺一如当年。 “霍总！多年未见。” 霍绍霆从烟盒里掏出两根香烟，扔给了张父一根，张父在里面很久没有抽到一根香烟了，不禁有些急迫。 霍绍霆看他一会儿，这才低头点上香烟。 徐徐吐出一口烟圈。 张父直接开口：“那女的是想整死我！霍总，我是对不起崇光，但是打断筋骨连着骨肉，我跟他总是亲父子！真论起来咱们还是亲家，您不能看着不管，我的罪名成立了那崇光的名声也不好听！” 霍绍霆缓缓吸着香烟，目光深遂得很。 张父在他面前，自惭形愧。 霍绍霆出身太好了，本身条件又佳，这辈子都过得跟旁人不同。 半晌，张父才挤出一句话来：“帮我打官司！” 霍绍霆笑了：“你也是个男人！你做这种事儿之前有没有想过崇光？是，那个沈小姐现在跟他是没有关系，但毕竟是跟他谈过的，你自己也说你跟崇光打断筋骨连着血肉，那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张父回答不了。 霍绍霆身体靠后，他丢出一张文件，轻道：“签了它我给你找律师！” 张父拿起来一看。 随后他瞠目结舌。 这竟然是一份断绝关系书，签了以后，他跟崇光就再也没有关系。 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崇光是我儿子！” “不！崇光是我儿子！” “他是我霍绍霆养大的，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还能是你的儿子？” …… 张父面容几乎扭曲了。 他这人，十恶不涉，但是却跟大多数男人有一个通病。 就是什么也没有，好像家里有皇位。 明明他抛妻弃子，但临老却还想着儿子送终。 他不想签！ 霍绍霆从嘴唇上把香烟掐掉，他很淡地笑笑：“你不签也行！但是你想清楚了，你是不是能好好地活到开庭！” 张父不敢相信地看着霍绍霆。 霍绍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尊贵又冰冷。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低低的：“崇光是我的儿子，我不允许他身上有一丝污点！特别是来自于你这个人渣，而像你这样的人渣最好还是消失在这个世上，对不对？” 张父眼瞳睁大，半晌他终于确定霍绍霆不是开玩笑的。 他抖着手，签下名字。 签下后，张崇光再也不是他的儿子了。 霍绍霆拿着文件，看得仔细，一会儿他垂眸冷笑：真是怕死的人渣，一点儿也不禁吓！ 他起身走出去。 张父颤着声音：“你是真心把他当成儿子吗？” 霍绍霆身体一顿，他轻轻转身：“你该问，崇光的心里，谁才是他父亲！” 他霍绍霆，有那个魅力。 第536章 他第一次，叫了一声爸! 霍绍霆回到宅子，已近8点。 别墅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他的妻子在厨房里指挥着佣人上菜，回廊灯下，温蔓的眉眼温柔。 看见霍绍霆，温蔓声音低低的：“哪儿去了？孩子们回来等你很久了！” 不等他说，她又继续道：“平时一直叫人回来的是你，人现在回来了，你倒是看不见人影！” 霍绍霆淡淡地笑。 他伸手揽着太太的肩：“有点事儿！总不会是找小老婆。” 温蔓脸一热。 霍绍霆看着左右无人，趁机表表忠心：“这些年了，我对你怎么样还用得着说吗，一万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比不上你。” 温蔓挺会抓重点：“你是说我老了？” 霍绍霆笑了：“哪能啊！” 回廊下，他双目温柔地注视着妻子。 他并不是恭维，而是温蔓这些年一直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兴许是孩子们都比较懂事儿，大的带小的，加上他照料着，温蔓实在操心得少。 她仍是细嫩如往年。 霍绍霆作为一个男人，是很满足的。 他拥着太太走进客厅，一眼就见着霍西，还有张崇光。 那人上次被他打跑，再次回来，很自然地靠在沙发上拿了一本杂志在看，仿佛没有从这个家里走出去过一般。 霍绍霆心中微微潮湿，面上却威严得很。 “回来了？” 张崇光立即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是！” 霍绍霆脱下风衣，张崇光自然接过来，给他放在沙发上，霍绍霆挺随意地笑了下：“哎！我说你怎么出去一遭，怎么这么会来事儿了？” 温蔓睨他一眼：“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别再提他的黑历史了！” 霍绍霆看看她，仍是笑笑。 他虽玩笑，但眉宇间仍有一丝在看守所的阴鸷。 不是枕边人，看不出来。 温蔓忽然就猜到他哪去了，不禁多看一眼张崇光，最后她没有说出来。 霍绍霆坐下喝了两口茶，起身：“开饭！” 他一开口，小霍娇就抱着他的手臂：“爸爸，我肚子饿半天了！你出去半天，妈妈都怀疑你找小老婆了！” 霍绍霆摸摸小女儿的脑袋。 让她坐自己身边吃饭，另一边儿却是张崇光。 张崇光有些拘束。 霍绍霆起身开了一瓶珍藏的白酒：“喝点儿吧！” 温蔓看他倒了小半杯，觉得有些多，不禁就劝：“也不是特别的日子，少喝点儿。” 霍绍霆拿了个杯子，给张崇光也倒上。 他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不是特别的日子？兴许我就找了小老婆呢？” 温蔓亲自给他满上。 她道：“那是该好好喝点儿！” 霍绍霆英挺面色，带了些薄红，他对孩子们道：“你们妈妈太过于在意我，看，成天价地想着看紧我！什么样儿的男人叫成功，我这样子就叫成功。” 温蔓夹菜给他，堵住他的嘴。 霍绍霆却要跟张崇光喝酒，“你小子出国多年，喝惯了洋酒，不知道喝不喝得惯这个。” 张崇光立即抿了小半杯。 “酒量不错！”霍绍霆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进入胃里。 他想起崇光来家里的那天。 这个孩子，虽非他亲生，但他付出的感情跟精力真不比其他孩子少，甚至于生意上的事情他指点最多。 崇光也很出息！ 霍绍霆一连喝了几小杯，温蔓劝不动，他直说：“今天高兴嘛！” 最后，一瓶白的竟然喝得七七八八。 霍绍霆醉了。 温蔓扶他上楼休息，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待会儿把你爸的外套拿上来，手机在衣袋里，防止你们爷爷找他！” 霍西准备去拿。 张崇光拦住她，他轻道：“我去吧！你多吃点儿！” 他目光有些责备，方才霍西尽看戏，也没有多吃几口。 霍西也没有坚持。 张崇光过去沙发那儿，拿了外套，正要上楼却见着衣袋里滑出一张纸来，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方。 他出于好奇，打开看了。 几秒后，他仰头往楼上看，目光有些深邃。 霍娇跑过来：“崇光哥，你看什么呢？” 张崇光把文件收起来，淡笑：“没什么！” 说完，他就拾阶而上。 楼上主卧室，霍绍霆醉了，温蔓正照顾他呢，他拉着太太的手面色透着薄红：“温蔓，我们再生一个！” 温蔓脸一红。 “多大年纪了，胡言乱语，让孩子们听见笑话！” 霍绍霆把她拉下来，亲了亲。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还有生育能力呢！” 温蔓气笑了：“你有，我可没有！” 霍绍霆轻抚她腰身，“怎么没有！每次都是润润的，跟年轻时候一个样儿！” 他越说越不像话，温蔓起身，打算让他睡觉。 再说下去，可不得了。 但是直起身子时，却发现门口杵着的人。 张崇光！ 明显张崇光听见他们说话了，表情挺奇特的，温蔓怪不自在的。 好在张崇光十分体贴。 他进来，把衣服挂起来，轻声说：“您下去再吃点儿，我来照顾……霍叔。” 温蔓也觉得，他们该说说话，就先下楼了。 走了两步，她又顿住了。 回头：“崇光，之前你霍叔打你，别往心里去。” 张崇光微微一笑：“不会！” 温蔓便下楼了，卧室里灯光晕黄，霍绍霆喝了酒觉得热，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这会儿闹着要喝水。 “我去倒！”张崇光轻道。 随即，他去起居室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曲膝在床边：“霍叔，喝水！” 霍绍霆睁开眼睛。 他望着床边年轻的男人，生得那样好看，又那样出息。 半晌，他低低问：“你叫我什么？” 张崇光鼻翼轻颤。 他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很久，忽然就颤声道：“您还要我当儿子？” 霍绍霆直勾勾地看他，然后就轻轻闭眼，笑了：“不要能怎么办？自己亲手养大的，难道还要送人？当爸妈的没有这个道理！” 他打过他，赶他出家门。 可是他心中，是那样地后悔。 纵然他有所保留，但是张崇光是明白的，他只字不提那份文件，只是轻轻碰了碰霍绍霆的额头，声音压抑低哑：“爸，喝点儿水。” 霍绍霆眉宇微动。 明显，他听见了，醉得也不是那么厉害。 喉结滚了又滚，最后晒笑：“你小子，是不是想结婚了，到我这里来讨嫌呢！自小到大，可没听你这样叫过。” 张崇光模糊地嗯了一声。 一会儿他又说：“不是因为霍西。” 那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这个男人养育了他，培养了他。 年少时，他却觉得压抑，想离开这个家。 不是不喜，而是觉得不配。 他从不敢相信，这么出身优越的男人，会将自己当成亲生儿子，他宁愿相信自己只是一座血库。 可是一年一年过去， 他在国外，却是想家的，除了想霍西他也想这个男人。 他想念在他身边的日子。 夜晚的书房，男人会让佣人准备夜宵，给小崇光。 他犯了错，他会不厌其烦地纠正他。 高中他拿了全区第一， 这个男人去看他领了奖，还特意把奖杯放在了书房里，逢人就说这是他们家崇光拿的，可厉害。 允思接了霍氏后，张崇光才感觉到。 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会老。 他外表仍然英挺，却不年轻了，也会在新年的时候打电话问他：崇光，今年回来过年吗？ 张崇光躺了下来。 自小到大，他从未躺在霍绍霆跟温蔓的床上，他总觉得自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但是现在他躺在床上，轻唤了一声爸。 霍绍霆闭眼，轻轻笑笑。 一会儿，拿手轻拍他肩背：“傻小子！怎么这样多愁善感了起来！” …… 张崇光下楼。 佣人已经收拾了碗盘，正在打扫卫生，温蔓忙完过来：“崇光，你霍叔怎么样了？” 张崇光轻声说：“妈，您休息吧！” 温蔓微怔，随后就笑笑：“行，我先上楼了！你爸爸他喝了酒就不老实。” 说完她就上到二楼。 张崇光走出去，在外面抽了两根香烟，正要回去碰见了霍允思。 霍允思才教育完小霍娇，也想抽两根香烟。 于是，张崇光留了下来。 男人在一起吞云吐雾时，话其实挺少的，特别是一个骄傲一个假正经。 最后还是霍允思忍不住开口：“搞定了爸妈，下一步就是搞定我姐了？” 张崇光修长手指夹着香烟。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慢条斯理地说：“什么你姐！霍西也是我妹妹！” 霍允思冷笑：“我倒是没怎么见过，对妹妹下手的！” 关键时候，张崇光脸皮也挺厚，他把香烟掐掉笑笑：“情不自禁！对了允思，以后你呢，可以叫我一声姐夫，叫哥哥也成。” 他轻眨眼睛：“我也可以给你零花钱的。” 霍允思轻呵出声！ 张崇光回自己卧室，待了会儿就上了三楼，霍西的卧室在这儿。 小霍娇正缠着呢。 见到张崇光过来，她从床上爬下来，小脸微红：“崇光哥，你晚上要睡这里啊？” 张崇光嗯了一声：“是！晚上睡这儿。” 小霍娇又看看霍西。 好在霍西的修为高，被这样地看着还是不动声色，小霍娇嗷了一声：“那我回去了！” 小家伙跑得飞快。 霍西靠在床头，长手长脚的。 她随意地翻了翻杂志，“你今晚看起来，挺不一样的。” 张崇光却有心跟她说起其他，“平时霍娇就这样缠着你的？” 霍西待人冷淡，但是对妹妹却好，小陆幽、陆熏，还有霍娇都喜欢在她身边腻歪。 他有些嫉妒。 霍西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你今天怎么了？” 张崇光倾身，亲吻她。 霍西不想在家里做，张崇光这方面需求太旺盛，一旦做起来肯定会弄出动静来，再好的隔音都没有用。 她可不想明天被人看着。 她抵着他的肩：“你想睡这儿也行，要老实点儿。” 张崇光其实也没有那个意思。 他今晚就是有些高兴，想亲亲她，抱抱她。 他甚至还有种隐秘的想法，他当了霍叔的儿子，他其实就是霍西的哥哥了。一想到他将霍西按在身子底下的那些夜晚，就觉得热。 霍西把灯关掉。 他们在床上相拥，她摸索着找到他的嘴唇，轻声说：“让我猜猜，是不是你跟爸和好了？” 张崇光挺轻地笑笑：“我们之间叫和好，我跟……爸之间，那该说是冰释前嫌！” “我们和好了吗？” 张崇光将她困在怀里，脸贴着她的，低喃：“我觉得是和好了！不然你看见那些文件，不也没有跟我发火？” 霍西忍不住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真够阴险的，故意把她手机关掉，故意让她进书房的吧。 霍西真觉得，被张崇光看中，也挺惨的。 她小时候是多么地想不开，引来这么一头狼！ 张崇光知道她心中还有气，他也承认自己卑鄙无耻，在这样的夜晚他愿意伏低作小，愿意低三下气地哄着她：“霍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以后都不做。 “我们当对寻常夫妻，就像是爸妈那样。” 霍西抚摸他的脸，轻声问：“你是不是很羡慕他们？张崇光，我爸妈经历过的可比我们多多了！” 张崇光拥抱她。 许久，他轻声说：“跟我试试好不好？” 霍西沉默了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喜欢我的？” 第537章 张崇光，你真是禽兽! 卧室里光线幽暗。 两人拥在一处，注视着对方，特别是张崇光的眼神简直温柔似水。 许久，他才低声问：“想听真话？” “废话！” 张崇光很轻地笑了笑，又把霍西拉近了。 两人捂在被子里，全是热息。 霍西有些受不住，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颈处，又在他腰上捏了下：“怎么不说？” 捏完，她就想挪开手。 但是张崇光捉住她的，他不让她把手拿开，让她双手搂着他的腰。 他低头，靠得近极了。 两人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贴在一起。 张崇光很低地开口：“小时候觉得你漂亮，出国的时候也知道你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聪明又能干……后来……” 后来怎么了？ 霍西抬起头，看他。 他们贴着，她明显就感觉到他的皮肤过于烫了，烫得她腿有些软。 张崇光目光幽深。 他圈着她的细腰，把她搂在怀里，低低哑哑地说：“后来就突然发现你长大了，长成成熟的女人了，就……就很想跟你睡觉。” “原来只是想睡觉。” 霍西的声音带着鼻音，软绵绵的，实在招人。 张崇光亲亲她，随后抵着她的唇瓣，声音沙沙的：“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的手挪到她背后。 霍西清瘦，肩背都是薄薄的，他就握着这么薄薄一小片按在怀里。 也不做什么，就是抱着她。 这让霍西难得觉得，自己像是小娃娃。 张崇光亲吻她的鼻尖，挺轻地说：“霍西，我今天挺高兴的。” 霍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张崇光轻轻一提，让她跟自己贴得更紧了些。 分毫都贴在一处。 霍西不禁抬眼看他，张崇光覆在她耳根低喃：“以后，你得叫我哥哥了！” 霍西大概猜到点儿什么！ 她笑了笑，身子放松地靠着他：“张崇光，你就这样对待妹妹呀，挨着妹妹也能兽性大发？” 张崇光贴着她的唇：“又不是真的妹妹！” “以后每晚都跟你睡觉，都想睡你。” “不腻啊！万一腻了呢？” 张崇光轻摸她身子，声音有些喘了：“腻不了！爸跟妈都几十年了，还不腻呢，我们才多久？” 他其实是有些想了，但是这个夜晚，他还是忍着没做。 霍西贴在他怀里。 两人都有心思，久久未睡！ 一直到深夜，霍西发出模糊的声音：“张崇光，但愿你是认真的！” 明明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却叫他红了眼睛。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低喃：“我是认真的。” 说完他低头，霍西却睡着了，歪着脑袋搁在他的颈窝里，手搂着他的身子……很放松，也很柔软。 张崇光忍不住地亲她，亲了很久。 这一晚对于他意义重大，他几乎未睡。 清早。 他轻轻把霍西从怀里摘下来，起身套上衣服下楼，温蔓起得早已经在交待佣人早餐的样式了，大概是孩子们都在家里，她说得很细致，中西餐都有。 “妈！”张崇光唤她。 温蔓侧头微笑：“喝了酒，睡得好不好？” 张崇光走近：“还行！” 温蔓交待完佣人，就一起走近庭院，温蔓极少有事业上的事情平时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张崇光就陪着她。 温蔓给花浇水。 晨光下，她的面容温柔又好看，丝毫看不出年纪。 她跟张崇光说话：“你跟妹妹怎么样了？最近处得好吗？” 若是旁人问起，张崇光脸皮多少是厚的。 脸不红心不跳！ 但这人是温蔓，他年轻英挺的面容不禁就有些郝色：“挺好的！妈，您放心……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了！” 温蔓轻道：“我也不说你让让妹妹的话！崇光，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份情份旁的夫妻可没有！即使你们不当夫妻，但也有亲情在的。” 张崇光嗯了一声。 温蔓放下水壶，她在晨光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英挺帅气。 她给他整理了下衬衣，轻道：“上楼叫霍西起床吧！” “我陪着您！” 温蔓就笑笑：“行了！我也要去看看你爸！他这人一高兴就忘形，这些年白酒都未沾过，但昨晚喝了不少！” 张崇光心中知道原由。 他点头，陪着温蔓上楼后自己又去了三楼，霍西还在睡着。 她喜欢埋着头睡觉。 雪白枕上，只有一缕黑色长发。 张崇光坐在床边，手伸到被子里：“起来了！” 霍西不肯、想再赖一会儿，声音模模糊糊的：“难得休息，我要再睡会儿！” 张崇光干脆躺在床上，连人带被地抱住她。 他拨开被子，贴着她的耳朵低喃：“昨晚也没有累着你！都睡了10个小时了，还要睡？” 霍西又往被子里钻。 张崇光无奈极了，哑声说：“贪吃又贪睡！” 霍西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拨他的皮带，轻轻地哼：“张总也没好哪儿去！” 张崇光按住她的手。 他的目光幽深，像是要把她吃掉。 最后，他还是没能叫她起来，其实也是他愿意惯着她。 下楼后，霍绍霆已经起来了。 宿醉后，他的精神够好的，看着仍是英挺勃发的，可以吃定温蔓一辈子。 张崇光叫了他一声。 霍绍霆还挺矜持的，睨他一眼：“怎么，霍西不听你的？” 正巧，霍允思拎着霍娇下楼了。 霍绍霆翻着早报，漫不经心地说：“崇光，你还得加油啊！” 张崇光扶着领带坐下。 他微微一笑：“想睡会儿就睡会儿吧！我一会儿也还有点儿事情要办！回头正好来接霍西。” 霍绍霆问他：“好好家里不住，非得分开，一个住这里一个住那里……家里乱了套了！” 小霍娇啃着三明治，“崇光哥他想二人世界！昨晚他就睡姐卧室的。” 张崇光看她一眼。 小霍娇翘了嘴巴：“你就是睡她卧室的。” 霍绍霆递了杯牛奶给她，小女儿软乎乎地说：“谢谢爸爸。” 霍绍霆佯装不在意地问：“崇光，你跟霍西有什么打算？” 这总不能，一直不明不白地睡一起吧！ 他的女儿！ 虽然吧，崇光也算是他的儿子了，但是……女儿跟儿子还是不一样的，总归是吃亏！ 张崇光浅笑：“我很想结婚！看霍西的意思吧！” 霍绍霆点头：“是得处处！” 但是他还是心堵啊，万一处不来，这睡都睡过了，以后怎么在一个房子里相处，想想就头大！ …… 傍晚的时候，张崇光过来接霍西。 坐上车，他侧头看她：“睡了一天？” 霍西嗯了一声：“前阵子有个案子那是忙得昏天暗地，每天睡不到几个小时，终于能补眠了！” 她靠在椅背上：“你还用司家的事情来折腾我！张崇光，你真是禽兽！”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她的脸。 是瘦了些，但还是好看。 他挺温柔地说：“那我们待会儿去超商买点儿牛骨，回头我炖给你吃？” “再加几个小馄饨进去！”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 ……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和平共处过，张崇光忍不住，倾身吻她的唇。 吻着吻着，又忍不住探进去深吻。 轻轻纠缠， 带了些轻喘，只是这样深深浅浅地吻着，也极为动人。 良久他才退出来，轻声说：“去超商！然后去我那儿！” 霍西没有反对。 他们这次在一起，虽没有上次那样甜蜜激情，却也多了些平和。 张崇光挑了好些东西。 他给她买日用品时，霍西看他，轻声说：“我还是不住你那儿！” “偶尔总归在那儿过夜的！有些东西你用不惯。” 霍西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男人体贴一些，女人总是没有意见。 结账时，购物车里满满一车，张崇光单手推车一手又从货架上拿了两盒xl号的东西，24片装的，还有点儿特殊功能。 霍西平时那样洒脱的人，脸也有些热。 她掩饰轻咳一声：“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张崇光笑笑：“应该体验不错！” 四周的人已经在看他们了，特别有些女人盯着张崇光俊俏的面孔，一会儿又往他身上瞧，张崇光若无其事，霍西却想拉着他快走！ 好死不死，又碰见高中物理老师了。 老师很慈爱地看看他们，又看看张崇光特意挑选的东西，笑笑：“崇光啊，真是巧！” 张崇光单手结账，含笑：“老师！师母！” 他年少时偶尔会到老师家里去，关系很好、师母很疼他，看着这么一对壁人就高兴：“上次听你老师说起你，不想今天就碰上了！来来，去我们家里面吃饭！我刚才买了好些菜呢！” 张崇光不好拒绝。 他看向霍西问：“你怎么说？” 霍西不好拂了老师的面子，也就同意了：“不过没有准备礼物，太失礼了！” 老师却不在意。 他带着师母先回去，让小俩口跟上。 张崇光把东西搬到后备箱，上车后看着霍西：“你不自在的话，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霍西系上安全带，“我没有不自在啊！” 张崇光忽然弯腰亲了她一下。 霍西想问，最后只是笑笑。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老师的楼下，张崇光从买来的东西里面挑出两样水果还有牛奶，提上楼，霍西就跟在她身边。 进了屋，他挺自然地脱了外套，要帮师母做饭。 师母笑笑：“你陪女朋友嘛！” 张崇光回头，霍西却已经跟老师聊天，谈得还挺投机。明显，那两盒子东西对她，没有造成什么心理负担！ 难道，律师都是社牛？ 张崇光过去坐下，三人有共同回忆，总归是说不完的话。 霍西说了会儿话， 她去厨房帮忙，张崇光陪着老师下棋，看了看没说什么。 倒是老师笑道：“你出国后有一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丫头吧？” 那会儿崇光有了女朋友，但是霍西病了，他特意从米国赶回来一直陪到霍西病好为止，只是霍西不知道罢了。 张崇光怔忡。 他也想起往事，那会儿他其实已经跟沈清莲处着，霍西生病是小霍娇告诉他的，他立即买了机票回来。 只是近乡情怯，他竟不敢见她。 他告诉自己， 他并不是喜欢她，放不下她，而是因为怕她出事。 万一，她要用自己的血呢！ 那几天，沈清莲打爆他的手机，他也没有回米国。 等他回去，他就跟沈清莲分了手。 那时，其实他就隐约知道，他是喜欢霍西的。 可是是他离开她出了国，是他写信跟她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其他姑娘很可爱他想试试看新的生活。 于是他继续谈恋爱，他刻意忽略那份想念……跟后悔！ 老师笑呵呵地落下一子：“来来去去，想不到还是你们在一起！崇光，挺般配的啊！” 张崇光笑笑：“是很好！我很喜欢！”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细细抽气声。 他连忙起身过去：“霍西！” 霍西手指头破了个口子，流了血……张崇光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傻啊，怎么不按住？” 霍西有凝血障碍，平时很小心。 她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抿了抿唇：“不碍事了！一点小伤！” 但是张崇光却不放心！ 后来是真的血止不住，不得已他给她套上外套，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要带她去医院，霍西下楼时觉得不好：“师母饭都快做好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替她打开车门，霍西轻叹：“好吧！” 到了医院，医生给开了药，她吃了一颗伤就止住了。 “怎么办？我们回去吃饭？我看老师挺想跟你聊聊的。” 张崇光发动车子：“下次吧！” 霍西觉得挺可惜的，师母的手艺看着不错。 回到张崇光的公寓，他默默地把东西搬回家就开始给她做饭，只是一直不怎么说话。 霍西虽觉得腻歪，但她还是到厨房里，从后面抱住他：“怎么了，不过是个小伤口！” 张崇光顿了顿。 一会儿他轻声说：“如果是你生孩子呢！霍西，如果出血止不住怎么办？” 大概是时间太久远，他忘了她的病。 他只一心想要孩子！ 他差点儿害死霍西！这个发现让他全身都在颤抖…… 第538章 他想结扎! 霍西感觉到他身体颤抖。 一会儿，他转身抱住她，把面孔搁在她的颈窝，他的皮肤很烫，烫得几乎不正常。 霍西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样子。 她侧过脸，声音放得很轻：“医生会有办法！张崇光，今天只是一个意外，我很久没有碰着了。” 他不出声，只是拥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崇光蓦地低问：“你也想跟我生孩子？” 霍西又羞又恼：“我跟你说正经的。” 他的神情就正经起来：“我也跟你说正经的！霍西……你不想跟我结婚吗？清晨我们起床一起早餐，然后各自去上班，晚上回家我做饭给你吃！想想，你不期待吗？” “听起来很不错！” 霍西浅浅地笑：“不过我们还是得相处一下，彼此了解不代表就能合得来。” 张崇光在她唇上，很轻地吻了下。 “我们不是挺合得来？” “你是说在床上吗？” …… 张崇光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女孩子文雅些，不要总把这些挂嘴边上。” 霍西抱着他。 她的手不太老实：“怎么，你喜欢文静些的？” 其实她想问的是，所以才找沈清莲那样的？ 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扫兴了。 张崇光那样了解她，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淡笑着掉头做饭了……霍西讪讪地回了客厅，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他：“老师那儿，真的没有关系吗？” “改天我去拜访！” 厨房里，传来张崇光的声音。 霍西哦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他做好饭，跟她一起吃。 霍西总觉得他有心思，大概还因为她流一点血心里压着呢，她想……难得让他高兴一下吧！ 冲完澡后，她只套了件白色衬衣。 坐在窗边的墨色真皮沙发上吹头发，她身材修长，样子清纯性|感。 张崇光处理了点儿公事，回来就看见她这样儿。 微微一怔。 尔后，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关掉了几秒，嗓音沙哑撩人：“想要？” 说完，又开了吹风。 霍西抬头想看他，被他轻轻按了按小脑袋：“老实点儿！” 她转身，跪在沙发上，双手搂抱他的腰。 张崇光目光略深。 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把吹风给关掉放到一旁，随后吻就压了下来，同时手撩进她的衬衣里，低喃：“这件衬衣是我的，我得收回来。” 不光衬衣是他的，她整个人也是他的。 张崇光知道霍西喜欢什么， 他很顾着让她舒服，哪怕他面上带着肉|欲的薄红，哪怕额头全是细汗，他也先让她舒服…… 霍西用力搂着他的脖颈：“去床上！” 两具年轻身体，缓缓厮磨，他却在关键时候停了下来。 张崇光面上带了些郝色：“那个还在车上！” 霍西抵着他的唇吻。 她是安全期，并不是十分在意措施。 但是张崇光却挺坚持的，他吻了她几下，同时又让她舒服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我去拿！” 等他离开，霍西觉得身上有些冷。 他再回来，滚在一起时，总归又有些变味不似方才那般急迫。 “你怎么了？”霍西低声问。 张崇光抵着她，好半天才哑声说：“今晚算了吧！我状态不好。” 霍西倒也不勉强。 等冲澡后，她靠在他怀里：“还在为那个事情担心？我们现在也没有孩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霍西想得很简单。 若是他们走到最后，想生孩子，那时咨询医生就是。 现在连滚床单都费劲！ 张崇光勉强一笑。 他轻拍她的身子：“不早了，睡吧！” …… 次日清早，霍西有个庭审，她开车去律所了。 张崇光没去公司。 他在公寓小半天，快到中午时，他的秘书打来电话：“张总，我帮您约了许医生，他现在人在医院。” 张崇光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他拿了车钥匙，套上外套下楼。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医院里，许医生是血液科的权威。 张崇光跟他谈了约莫一个小时，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 他跟霍西的孩子，有一定机率会产生血液病！ 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生孩子。 剥夺一个女人生育的权利，张崇光做不出来，而且那人是霍西。 张崇光站在电梯里， 他看着红色的数字，淡淡地想，如果他结扎是不是就一劳永逸了？ 霍西不会出事， 他们能安然在一起，度过余生。 张崇光走出电梯，笔直走向挂号窗口，他弯腰：“挂男科！我想做结扎手术。” 收费员开始漫不经心。 等到递发票时，无意中看见张崇光的脸，她呆住了。 这样好看的人类，竟然要绝种了？ 她不禁多了句嘴：“先生，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张崇光却拿着挂号单，笔直离开。 医生给他开单子时，淡笑：“其实这手术也是能恢复的，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做个小手术就能恢复了！不过最好不要超过八年，年份过多对金子不好。” 张崇光面无表情地点头。 医生不禁又说：“现在的丁克越来越多！” 意外的，他的病人轻声开口：“我很想要孩子。” 医生微怔。 那看来是他的太太，不想生孩子了！ 他开好单子：“今天下午约满了，明天吧，明天过来做手术！随做随走很方便，不过最后还是太太陪着过来。” 张崇光嗓音微哑：“不用！” 因为他并不想让霍西知道，他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为她牺牲的。 他想要孩子，但是他更想要霍西。 张崇光把单子放好，走出医技大楼。 意外的，他撞见了沈清莲跟林从。 林从推着轮椅，跟沈清莲说话的语气都是温温柔柔的，两人明显有和好的迹像。 张崇光不以置评。 他离开得快，林从拦住他：“崇光，我们谈谈！” 张崇光看看沈清莲，再看看林从，挺淡地开口：“公司还有个会议要开！” 林从皱眉。 他指着沈清莲，额头青筋暴露：“清莲现在这样，你不应该负责吗？” 张崇光冷笑：“林从，我该怎么负责？娶她？可是当年你不也是负责娶了她，结果呢，她跟你当恩爱夫妻了吗？她跟你离婚想要纠缠我，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打听好怪谁呢！这个也要我负责吗？” 他一副风度翩翩的作派：“如果真要负责，我只能付一笔赔偿款！” 林从一拳就打下来。 张崇光没有避开，眼尾被打青一块儿。 他伸手碰了碰，冷笑：“挺好！林从那你就把她守好，千万别再想一些别的！” 林从一愣。 张崇光的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再仔细琢磨，他背后出了冷汗：张崇光是看出他的心思了？他喜欢霍西，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前阵子他们分手他其实也曾经动过心思，他甚至让父母安排了相亲，但是到了霍绍霆那里就被驳回了。 他离过婚，霍西不可能嫁个离婚男人。 林从挺狼狈的！ 张崇光整理了下衣领，没有跟他多计较，打开自己的车门上车。 沈清莲幽幽开口：“张崇光，你跟我好过！这事儿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在霍西的心里，我想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吧！她那样儿的人，怎么容得下你的背叛？” “不劳你费心！” 张崇光再看那对昔日夫妻，还是觉得一地鸡毛。 他很快就把车子发动，离开。 沈清莲颤着嘴唇。 她问林从：“你也是觉得我是自找的吧？是，我是带那人回去，可是我是看他没有地方去，我可怜他罢了！张崇光他竟然不理解，他觉得我活该！林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 说完，她就推着轮椅要往马路上撞。 林从在后面抱住她，用力死死地抱住，他贴着她的身子轻喃：“清莲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爱着一个人罢了！” 沈清莲流下凄苦的眼泪：“你真的这样觉得？” 林从点头：“是！” 沈清莲投进他的怀抱，她靠在他怀里，轻轻啜泣。 她却没有告诉林从。 那个人渣跟她发生关系时，就直接……直接……她有可能怀孕。 在医院，她并没有吃药。 她很可能怀孕！ 她会怀张家的种，这个种跟张崇光有血缘关系，那时候张崇光怎么甩得掉她？而林从他单纯善良，他一定会为自己讨个公道的。 沈清莲轻轻地笑了。 她轻抚自己的肚子，希望它争气。 …… 傍晚，霍西还是把车开到张崇光的公寓了。 她有些不放心。 昨晚，张崇光就不太对劲儿！ 她上了楼开门，张崇光在家里，不过没有在做饭而是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家里头放了音乐。 餐桌上摆放了五星酒店送来的法餐。 还有红酒！ 霍西也不是矫情的性子，她跟他相处，也就不提之前的矛盾。 她在意张崇光。 他不高兴时，她也是会哄人的。 霍西丢下公事包，半跪在他身边，亲了亲他：“今天什么日子？这样隆重！” 不光是法餐红酒，他穿得也相当考究。 高定风琴衬衫，西裤笔挺。 在家里还穿着小牛皮鞋，也不知道是想勾引谁！ 张崇光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揽了她的腰，这样子靠得近霍西才发现他的眼角有些青，就轻轻碰了碰：“怎么回事？” 张崇光倒没有隐瞒她。 “在医院碰见林从，他跟我动了手！” 霍西却问：“你去医院干什么？” 张崇光摸摸鼻子，律师的嗅觉可真灵，他想想给她一个答案：“去开一瓶安眠药！最近睡得不怎么好！” 这个说法，霍西没有怀疑。 她轻哼一声：“谁让你之前，成天地想着对付我！” 她挨着他，给他按摩。 一会儿，还问他舒服不舒服！ 张崇光抬眼看她，水晶灯下，霍西眉眼如画很细致。 她的相貌承袭了温蔓的柔美，但又有一丝霍绍霆的英气，特别好看。 张崇光想到那张预约单。 真做了手术，再做那事儿感觉可能就不同了，他就很想再跟她做一回。 他将她拉到怀里，倾身吻她。 霍西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抵着他轻喃：“先吃饭！” 但是张崇光等不了了。 衣服都没有脱净了，就把她抵在沙发上给办了！ 约莫是几次没有成事儿，霍西也情动得厉害，她贴在他怀里轻咬着唇承受着他的占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张崇光有些不一样！ 特别冗长！ 他总不结束，后来她在他怀里声音都变了，求着他别弄了。 张崇光低头跟她接吻。 缠缠绵绵地吻着，又勾起她的兴致。 一场情事，足足占了她2个小时。 “禽兽！” 霍西吃饭的力气也没有，趴在沙发上休息，“张崇光，你今天是吃了火药啊！我得重新审视跟你的关系了。” 张崇光却像没事人一样，明明是他逞凶的。 他抱着她，亲吻。 “昨晚不是还悄悄腹诽我不行的，今天自己就不行了？” 霍西咬了他的手掌一下。 张崇光轻轻地笑，又亲了她一会儿，这才抱她去吃饭！ 霍西脸有些红：“你把沙发清理一下！明天钟点工看见，挺不好的！” 张崇光笑：“你平时不是这样害羞的人啊！” 不过，他还是把沙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霍西靠在椅背上休息，喝了小半杯红酒，就开始嫌弃起那些大餐来，她踢他的腿：“我现在只想吃一碗肉丝面！” 张崇光脾气好得很，立即就去给她做了。 霍西觉得挺幸福的。 他下面的时候，她就悄悄跑他后面拥着他：“今天怎么突然这样了？” 张崇光微笑：“哪次我没有满足你？” 霍西还是觉得不对劲儿，他却又说：“吃完饭，再把你按刚才的规格收拾几遍！” 霍西在他耳边吹气：“明天挺忙！下次吧！” 张崇光侧头：“如果今晚我一定要呢？” 霍西贴着他，是存心有些调皮了：“你们男人，不都是知道怎么解决的吗？” “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霍西喜欢跟他这样说话，她的脸贴在他的肩背上，他把面下好侧头亲亲她：“别闹，吃面！” 吃完，他去了书房。 霍西想洗澡，但是经过沙发时，意外发现他在看的一本书。 有关领养孩子的…… 第539章 她来初潮，是他抱着她回家的 霍西弯腰，拿起那本书看，片刻后她又看着书房的方向。 张崇光他不想生孩子， 他想领养？ 书房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是张崇光跟米国那边在通话，声音略低哑。 霍西轻轻放下书，还是先去洗了澡。 等他回到卧室，已经是夜晚10点。 霍西靠在床头，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崇光走过去，弯腰亲了亲她：“怎么不睡？在等我？” 霍西淡笑：“在想个案子！” “是吗？我以为你在想我！” 张崇光语气有些轻快，说完就进了浴室，一会儿里面传来水流声音……他出来时只围着浴巾，带了一身清爽的水气。 被子被掀开。 张崇光躺在霍西身边，顺着睡衣摸进去，同时亲吻她的肩膀：“不想睡，就做点儿别的！” 霍西转过身子，没有拒绝他。 这一回张崇光很温柔，她揽着他的肩，目光含水地望他。 有动情、有沉沦。 张崇光凑过来亲她，声音沙哑：“这样看着我，真让人受不了！” 霍西搂着他亲吻。 “张崇光，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儿？” 约莫是太快活了，他声音有些飘，哑得不成样子。 霍西趴在他肩头，忍不住咬他一口：“你是不是想领养孩子？你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养孩子又不……不像养只宠物！” 张崇光猜到她看见书了。 他低头找到她的嘴唇，轻轻含着亲。 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那就不要孩子！霍西，我把你当孩子养，好不好？” 霍西软软地问：“你就这样对待孩子啊？” 张崇光很低地笑，随后就没有再谈这个事情了，甚至是连话也很少说。 空气里，都是带着暧昧的水气。 每个呼吸都是动情的…… 清晨，早餐是张崇光做的，吃完早餐他们分别上车。 张崇光降下车窗看着霍西，也不说话。 霍西浅笑，把车开走。 等她开走，张崇光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来，点燃后慢慢地抽完，这才发动车子。 他直接去了医院，做了那个小手术。 术后观察了半小时，他就离开了。 即使以后是可以再做恢复，但是张崇光想，他并不需要。 霍西喜欢孩子，他们就领养。 她不想养，他们就两个人生活着，也挺好。 可是张崇光心底，到底是向往家庭生活的，他的原生家庭那样惨淡，下场也是那般凄凉，可是他在霍绍霆跟温蔓这儿得到了温暖。 他想要孩子！ 张崇光手指轻轻握着方向盘，独自呆了很久。 …… 傍晚，霍西下班。 她向来是自己开车的，她也没有想过让张崇光接送，但是没有想到下楼却撞见他。 看见她，张崇光打开车门。 “上车！” 霍西提着公文包，坐到他身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今天怎么过来接我了？” 张崇光看着车前，笑笑：“男朋友接女朋友，很奇怪吗？” “如果很奇怪的话，那就想成是家长接小朋友下班！” 霍西长腿伸展：“哪有28岁的小朋友啊？” 张崇光忽然就侧头看她。 他眼里有着意味不明，半晌才慢悠悠地说：“其实，在特定的时候，你真的挺显小的！” 随后他就学着霍西的样子。 “张崇光，不要这样！” “张崇光，你别……” 霍西再厚的脸皮也禁不起他这样调侃，咬了咬唇：“张崇光，你真是个大流氓！” 他目光深邃：“是，只对你流氓！” 不等霍西说什么，他接着说：“今晚在外面吃饭！” 霍西挺意外的：“准备吃什么？” 张崇光含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结果，他带她去了一条小街，那是他们高中时期经常会去的，都是小吃美食。 张崇光停下车。 霍西坐在车里，看着人来人往，挺感叹的：“10年了，这里还是当初的样子！” 张崇光侧头注视着她。 他眼睛里，带了些湿润，一会儿他揽过她的脑袋轻轻地亲了一下。 “霍西，我很高兴！”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仍在一起！” …… 霍西浅笑：“你平时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啊！”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去吃东西去！” 她平时不是商务餐，就是在家里佣人做的，这些小吃极少极少吃，不免就敞开了吃，结果吃得有些多，回去的时候坐在车里摸着小肚子。 本来平坦的，有些圆润。 霍西轻摸着，叹息：“真像怀了三个月的！” 张崇光不禁看她。 他的眼里，有着某种属于男人的清亮，看得人腿软。 霍西不敢再撩他了！ 昨晚他可真禽兽。 张崇光把车开回公寓，在路上的时候，霍西睡着了。 她眼下有些淡青，明显就是昨晚没有睡好。 张崇光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有些内疚更多的是复杂的心思……许久，霍西醒了，睁开眼睛软声问：“到家了？” 他很温柔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才醒，她整个人都是柔软的，一点儿也不反抗就由着他摸着。 后来张崇光倾身吻了她。 一吻过后，霍西模模糊糊道：“张崇光，你今天有些奇怪！” 他笑笑，解开安全带！ 他们在一起许久，其实睡一起也好多次了，但是没有一刻像这样轻松温柔过，他把霍西从车里抱出来。 她个子高但是体重很轻。 人松松软软的，他抱着她，就像是回到了在校园时的样子。 那天傍晚，在校园里。 16岁的霍西月经来了初潮，她自然不会不懂，可是少女的第一次总归羞涩而且在学校里她的校服都沾染了血渍，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来。 霍西有些害怕。 她躲在操场的树下，想等旁人离开后再回家。 那时，霍家的司机等在校门口。 张崇光先上了车，不见霍西就自然地问：“赵叔，霍西呢？” 老赵笑呵呵的：“她打电话说让我再等会儿！” 张崇光皱眉。 他记得霍西的班上是放了的，怎么人还没有来？ “赵叔！我去找找她！” 说完，他就打开车门下车，再度走回校园。 那是个夏天！ 傍晚，夕阳将天空染得红彤彤的，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树叶葱葱！ 张崇光去教室里找了一圈，没有找着人！ 等他穿过操场，他看见了霍西。 她坐在树下面，身上的校服外套盖在小肚子上，唇上咬了一根小草。 当时她的长发放了下来。 长及腰间。 16岁的少女，已经长到了166，条顺盘靓说不出的好看。 夕阳，打在她的侧脸上。 她的每根发丝，在夕阳下都是极为动人的，也就是那一幕惊艳到了年少时的张崇光，他清楚地知道霍西有多好看，清楚地知道她身边为什么总围着一群男孩子。 张崇光缓缓走过去，他的声音微微沙哑。 “怎么不回家？” 霍西呆了一下，侧过头看他然后脸就有些红：“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走！” 张崇光哪里知道小姑娘的事情。 他就担心她病了，或者是……谈恋爱了！ 他蹲下，伸手摸她的头。 霍西吓一跳，反应有些过度：“张崇光，你别碰我！” 张崇光看着她：“你在等人？” 霍西身上流着血，她觉得现在跟他接触很是羞人，就想赶他走，可是张崇光却闻到那股很隐秘的血腥味道。 他想问她是不是流血了。 但他总是上过生理课，才要出口就明白了什么。 目光往下，看着她的小肚子。 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16岁的少男跟少女，都颇为不自在。 “不许看！”霍西的脸更红了。 张崇光小时候跟她好惯了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当时就摸到她的小肚子上：“是不是这里不舒服？” 他问得仔细又认真。 霍西想拿开手，但是张崇光不但没有拿开，反而在她小肚子上轻轻地揉揉：“这样好点儿没有？” 霍西气得脸红：“血流得更多了！” 张崇光忽然脱了外套。 他16岁就长到了182，他的外套可以给她当裙子穿，就那样包着她，他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霍西吓一跳。 她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地叫他：“张崇光？” 暮色四合，校园人渐渐少了，但仍是有人的。 那些人，就朝着这边看过来。 霍西想跳下来，长腿轻轻地踢着，但是被人按住了：“别动！不是在流着血吗？” 霍西就看着他。 她挨着他很近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成年男子那样。 霍西喜欢张崇光，可是她一个少女被人抱着走总归羞涩！ 两颗年轻的心脏， 扑通扑通地跳着，可是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们明明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甚至于，小时候都是睡一起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16岁了，他抱着她跟小时候的意思就不一样。 霍西的脸很红，一直到车里，她才被放下来。 张崇光的校服垫在她身子底下。 他人坐她身边，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又跟老赵要了热水。 老赵也是过来人来着。 一看就知道了，屁颠屁颠还到外面买了红糖水，说：“这个喝着甜！” 霍西燥得慌！ 她咬唇，“张崇光，都怪你！” 说完，她又感觉肚子一阵不舒服，就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 张崇光搂着她。 他将红糖水凑到她唇边：“喝点儿，至少头不昏了！别闹小孩子脾气！” “谁闹小孩子脾气了！我才不是小孩子。” 霍西挺不服气的。 而他看着那张鲜妍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一句话来：“今天开始就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他立即住了口。 霍西气得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前面的老赵听了直乐，心里想着他们可真般配啊，这感情真好！ 老赵开车，把两小只带回家。 霍西身上脏了，她脸皮薄，不肯下车。 最后又是张崇光抱了她，一直将她抱到三楼的卧室，放下她以后，他英挺好年的面孔有些羞涩：“你……有没有那个？” 霍西咬唇：“我怎么会有？” 张崇光看着她，两人互相地看了半天，最后他说：“我问问旁人！” 霍西实在羞，她不许他问。 最后，张崇光说：“那我去买！” 16岁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去外面给买了几大包。 有卫生巾，还有卫生棉条，各种各样的，都给买了！ 在别墅门口，还碰见了霍绍霆。 霍绍霆停下了车子：“崇光，买了什么？” 张崇光面孔薄红：“没什么！就一些日用品！” 霍绍霆没有怀疑，轻点了下头就把车先开了进去，张崇光在后面偷偷摸摸地进去，然后上了三楼。 才进霍西卧室，就听见她在洗手间里叫痛。 “张崇光，我痛死了！你怎么才回来！” 说完，她扶着墙壁走出来。 身上换了衣服，不过下面穿了裙子，他实在不敢想她里面穿了什么，急忙将那些东西摊在床上：“买了这些，你看看用哪种？” 霍西没有用过这些东西。 她一一地看着。 最后目光落到卫生棉条上，张崇光拿起来：“这个怎么用？” 等到他看完说明，俊脸涨得通红。 “你自己……你自己看吧！” 霍西拿过去看，看完脸也有些红，但她佯装生气：“这个怎么用啊！张崇光你乱买东西！” 他不好解释，霍西也是急出一张大花脸。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霍绍霆推门而入：“崇光，你给霍西买东西的？” 下一秒，当爸爸的目光滞住。 宝贝闺女的床上，放满了卫生棉条，卫生巾，甚至还有纸尿裤！ 霍绍霆轻咳一声：“可真够齐全的啊！” 随后，他挺温和地对张崇光说：“叫你温姨过来！” 张崇光红着一张脸出去了！ 霍绍霆又看看宝贝女儿，轻轻摸她的小脑袋瓜子：“霍西，你长大了！” 霍西害怕了半天，这时才放松下来。 她抱着爸爸，小声问：“我会不会流血死掉？” 霍绍霆笑了起来：“应该不会！一会儿你妈妈过来教教你怎么用！……对了，我听老赵说是崇光抱着你回来的？这小子力气挺大，你总该有100吧？ 第540章 张崇光，我想要你抱我! 当年的霍西，还是个羞涩的小东西。 她靠在爸爸的肩头，又有些难为情，又带了些撒娇。 霍绍霆的脑子里却想起方才一幕。 崇光骑着车子，去给霍西买卫生棉……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刻，当爸爸的都有些受不了！ 所以，张崇光跟温蔓再过来时，霍绍霆看着张崇光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崇光，咱们出去透透气！” 平时，张崇光也是个得体大方的男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脸红了！ 他跟着霍绍霆出去，走到三楼的露台。 夏夜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躁热。 霍绍霆点了根香烟，抽了几口问：“有没有偷偷抽过？” 张崇光摇头。 也并非他就是那种老实孩子，而是根本没有想过。 霍绍霆满意地点头：“不抽也挺好！” 他修长指间，夹着香烟，吐出薄薄烟雾，那股子浑然天成的男人味，即使是张崇光也看得微微怔住。 霍绍霆看着他，淡笑：“怎么了傻小子？” 张崇光微微抿唇，总有一股子矜持！ 霍绍霆轻拍他后脑：“行了！她们娘俩有话要说，我们先下楼吃饭！” 下楼经过霍西的卧室， 隔着门板，仍是能听见里面传来温蔓说话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少女略清脆的话语，若是平时张崇光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这会儿他却听得全身发热。 脸更是烫得不得了！ …… 两个男人吃了饭，霍绍霆处理公务去了。 张崇光把作业写完。 他一直在听楼上的声音，但是霍西一直没有下来。 晚上10点时，他忍不住上楼了！ 轻轻敲门。 霍西在里面听见敲门声，她听得出来那是张崇光，咬了下笔帽还是叫他进来，张崇光推门进来就见着霍西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她换过衣服了，穿了一身纯白居家服。 长长的茶色头发，散在腰间。 小脸在灯下，发出莹莹的光泽，好看得出奇。 张崇光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但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进来，清瘦修长的身体倚在霍西粉色的书桌前面：“怎么不下楼吃饭？” 霍西低头看书：“没有胃口！” “那也得吃！” 张崇光忽然就轻扯了下她的头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 张崇光盯着她瞧，好一会儿他才很慢地说：“我会做的可多了！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霍西咬着唇，笑了下！ 张崇光却没有能立下楼，而是看了她好一会儿，霍西踢他一脚：“你不是要做夜宵的？老看着我干嘛？” 张崇光这才下楼。 15分钟后，他端了个托盘上来，放了一碗鸡蛋面。 金丝楠面，放了两只鸡蛋，还配了几根小青菜。 卖相很不错！ 霍西端起来闻了闻，小声问他：“真是你做的？张崇光，你什么时候学的啊？” 张崇光让她快吃。 等她轻轻拨开头发，小口斯文地吃着面。 他在她身边轻声说：“有时夜里饿了，又不好意思叫人起来，就自己学着做了！” 霍西点头：“张崇光，你可真能干！” 他的表情变了变，然后又抿了下唇，最后没有说什么。 霍西觉得他下的面挺好吃，一碗都吃得干干净净的，放下碗时恋恋不舍地说：“以后你老婆可有福了！” 张崇光低头看她。 霍西连忙拿起笔来，佯装要写作业了，只是才动了两下笔她的眉头就轻轻地皱了起来，手也捂着小肚子。 “怎么了？” 张崇光问她，总是一起长大的就没有约束，手掌就摸了过去。 霍西身体微微僵住。 但是她没有躲开，反而靠着他的肩，小声说：“又流血了！” 张崇光侧头看她。 气氛实在微妙，好一会儿，他弯腰抱起她把她抱到床上躺着。 霍西坐起来：“我还写作业呢！” “我帮你写！” 张崇光说完，就坐到她的书桌前，少年的侧颜干干净净的，他学业又好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她的作业给搞定。 他要回房时，霍西开始撒娇了：“张崇光，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他们一起长大的。 其实偶尔睡一起，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张崇光却从脸，一直红到耳根，最后竟然是落荒而逃…… …… 张崇光把霍西抱到电梯里。 她的脸靠在他的肩头，靠得很近，约莫也是想起了往事两人都没有开口。 电梯壁上的红色数字，一点点往上。 一直到了顶层，他要出去，霍西轻轻拉住他手臂。 “怎么了？”他的嗓音很温柔。 霍西仰头望他，第一次问他从前的事情：“那时……我不相信你忘了！” 她想问的是，明明当时他们都动了心。 他去了国外，却寄了明信片，跟她说不用等他。 “霍西！”张崇光轻叹，他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其实他也知道霍西并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可是他们年少时那样纯真美好的感情，确确实实地被他辜负了。 这可能，也是个遗憾！ 明明他们彼此的初恋，是对方，但却跟别人谈了恋爱。 一直到公寓里，他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霍西也没有问了！ 这个夜晚，比平时要沉默一些，张崇光为了哄她开心让人送来烟花，到顶楼放给她看！结果就是被罚款了3000块！ 回家后，霍西窝在沙发里，抱着被子笑。 张崇光倾身吻她，最后在她的鼻尖轻咬一口：“坏东西！” 霍西难得主动。 她揽着他的脖子，跟他接吻，声音模模糊糊的：“张崇光，我想要！” …… 张崇光低头亲她。 抬眼时，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浓郁，在夜晚化不开。 修长手指，轻轻解开她的扣子。 霍西蓦地就搂紧他，轻咬着唇叫他的名字：“张崇光……” 他嗯了一声。 那声音，特别性感，听得她来了感觉。 霍西极少这样主动，亲得他全身都血热血热的，只是弓着身子亲吻她，坚持着让她舒服…… 许久许久，她在他怀里放松下来。 细滑的身子，出了一身的汗。 “你怎么了？”她靠在他颈窝里喃喃地问，虽然跟平时一样舒服，但总归不同。 张崇光轻轻碰她的脸。 “怎么，还不够？” 哪能够呢！刚才又没有真的来！ 但是霍西哪有脸面说出来，好像搞得她多那个似的，她轻轻踢他：“我去洗澡！” 张崇光起身，松开她！ 霍西走进卧室时，他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下。 他今天结扎了，一周内不能行房！ 他不想让霍西知道，但是一周不碰她，她是肯定怀疑的…… 霍西冲了个澡出来。 张崇光在外面打电话，一会儿他挂了电话，淡声说：“明天得出趟差！去h市，大约一周的样子！” 他有公事办，霍西也不是那样粘乎的人。 她坐在沙发上，涂脚指甲油。 “明早就走吗？” “是！” “那我这周回家里住，正好我也想念李婶的手艺了。” …… 张崇光看她半响，他人虽然不在，却是希望她能留在这里。好似她在这里，她就一直是属于他的，就在他身边一样。 “你住这儿吧！一周就回来了！” 霍西涂着指甲油，很自然地说：“我又不是你老婆，为什么要住这里啊？” 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好像她逼婚似的。 她就又说道：“我不是说想跟你结婚啊！” 张崇光仍是笑，他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我知道，你不是很想跟我结婚，对，不是很想！＂ 霍西有些恼：“张崇光，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现在还在考察阶段！” “是吗？”他拉她到怀里。 他的嗓音实在沙哑又性感：“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挺粘人的呢？” 霍西瞪着他。 他亲亲她：“好了，不生气了！留在这里好不好？” “在这里没饭吃！”霍西说得理直气壮的。 张崇光想想，也就没有勉强她了，但是夜晚搂着她睡时他不免想，结婚也该是提上日程了！ 他们其实相处得很好。 或许，是有小时候的基础，基本了解对方不会踩到雷区。 霍西在外面爽快，在家里头有些小脾气，这点儿张崇光很不在意反而是挺喜欢的，他一方面喜欢她女人的一面，一方面却又怀念她年少时的样子。 好在霍西身上，都有！ 清早张崇光就去h市出差了。 也正巧得很，这周他的父亲庭审了，判了10年。 不算轻，也不算重。 夜晚，张崇光人在h市最顶级的酒店里，握着手机听着秘书给自己汇报。 挂上电话后，他看着外面的夜色良久。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个安分的妇人，不是那样出挑和光彩夺目，但是她很爱他。 却生生，被那个人渣逼到跳楼。 现在那个人渣有了报应，罪名却是侵犯了他的前女友，这让张崇光心里特别复杂，他的父亲……几乎是他人生中磨灭不掉的污点。 但他又想起那张纸。 他父亲跟他断绝了关系，他现在是霍绍霆的儿子。 张崇光抬手，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那些往事，就像烈酒。 偶尔尝起来，仍是辛辣！ 可是他有霍西了，他想，他并不需要用一生来治愈那些伤痛。 也不知道霍西在做什么！ 张崇光拿了手机，才想拨个电话给她，想问问她在哪儿是不是还在他们那间公寓里，但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他以为是客房服务。 可是门打开就呆住了，门外站着的是沈清莲。 张崇光看着她站立的腿，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多年前沈清莲从山上摔下去腿就残废了，医生说只要坚持复健是有希望康复的，但是她不愿意。 她坐在轮椅上，整日哭泣。 最后，林从娶了她！ 或许她的腿，从来就没有残废，不过是绑着林从的一个手段罢了！ 张崇光堵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去。 沈清莲身上穿了一件很清纯的裙子，她的头发也染回了黑色，顺直地披在肩后面，看着倒有几分年轻时的美丽。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张崇光：“你不请我进去吗？” 张崇光语气不是很好：“你来做什么？” 说完，他就要关门，但是沈清莲立即就捉住他的手臂，咬唇轻道：“别赶我走！崇光……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还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你嫌弃我脏了？” 张崇光目光淡淡的：“这些话，你该跟林从说！” 沈清莲嘴唇轻颤。 半晌她才哽着声音：“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张崇光索性把话挑明白了：“我现在对你一点儿感情也没有！沈清莲……” “张崇光！” “你是喜欢过我的！我不信你没有喜欢过我！” 沈清莲忽然就用力抱住他，那样柔弱又紧紧地抱住他：“我们在米国时那么好，你说过你喜欢的就是我这样子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张崇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是不是疯了？”张崇光用力推她。 可是沈清莲却死死抱着不放，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张崇光我爱你啊！” 说着就仰头，想吻他！ 张崇光的目光却顿住了。 他看见了霍西，霍西身上还是上班的职业装，手里是个公事包。 她倚在墙壁边儿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张崇光用力一推，沈清莲的腿总归不那么结实，就这样被推倒在地上……她轻皱眉：“痛！” 一缕鲜血，从她的腿｜间，缓缓流下。 张崇光微微怔住，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抱起她朝着电梯走，“她应该是要流产了，霍西，我送她到医院！” 霍西仍靠在那儿。 甚至于，她面上还是那样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痛！”沈清莲咬唇，一张脸苍白得失了血色。 张崇光直接下楼，到了一楼就给叫了出租车，往医院去。 他去得及时，沈清莲的孩子保住了。 安静的病房，张崇光拿着手机：“我让林从过来陪你！” 可是他才要拨电话，沈清莲就打掉他手里的手机，她的声音比平时要尖锐些，语气更激动：“不是林从的孩子！” 第541章 你最好，把这个孩子打掉!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张崇光注视着沈清莲，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不是林从的？” 沈清莲的面上，有些奇异的神情。 他们互相瞪视着，荒诞不已。 张崇光想，他跟沈清莲不过就是在年少时有过那么一段不痛不痒罢了。 算不得数！ 如果不是沈清莲想不开，她跟林从会是恩爱夫妻，跟他张崇光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张崇光目光深远，甚至那里头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沈清莲捕捉到了。 她很轻地笑了下，有些苦涩又有更多的不甘：“张崇光，其实你猜到这是谁的孩子了，不是吗？” 张崇光冷笑：“跟我有关系吗？” 说完他就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他认识沈清莲时，彼此都是年少，她也像是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汪清莲，但是到了这年纪，竟然如一条菜花蛇一样冰凉粘腻又恶心。 张崇光并不打算跟她纠缠。 当他的手握住门板时，沈清莲的声音支离破碎：“孩子是你爸的种！” 她说完，胸口剧烈起伏。 声音也嘶哑：“张崇光，你得负责！” 张崇光垂着眸子，他看着自己握着门把的手，青筋暴露，彰显了他此时涛天的怒意！ 许久他压抑着开口：“沈清莲！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你是不是弄清楚我的父亲是谁？我和他断绝关系了！现在我的父亲是霍绍霆！” “不可能！”沈清莲的声音带了些慌乱。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押的宝会错了！ 张崇光却不想跟她多纠缠，恍了下神后打开门，身子却被人抱住了。 “张崇光，你别走！” “你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有血缘，你能感觉到他吗？或许是个健康的男孩子也可能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张崇光……我们一起把他养大好不好？” …… 她甚至，还拉着他的手去碰他的肚子。 张崇光却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 他咬牙切齿，“沈清莲，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你怎么敢的！” 沈清莲哀怨地望着他，眼角有泪。 她有些歇斯底里：“张崇光，我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有什么错，爱一个人有什么错，明明受到伤害的是我，明明之前陪着你的也是我，为什么你一点情分也不念！霍西究竟是哪里比我强？” 张崇光冷笑：“你跟她根本就比不了！” 他的霍西，总是嘴硬心软。 她能为了陆烁拿出自己全部，只为了陆烁赢，她对弟弟妹妹都很好，她对他这个负心汉都保有一丝亲情，她洒脱从不纠缠不清。 沈清莲，拿什么跟霍西比？ 放在一起都是一种侮辱！ 张崇光面上的冷意更甚：“如果你今天确实是不幸的话，那也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想以后后悔，把孩子打了！” 沈清莲面色苍白，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张崇光，竟然让她打胎？ 张崇光注视着她的小脸，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干脆就跟她说明白的了：“沈清莲，这些年你一直巴着放不下，你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或许以为我是重感情、拖泥带水的人，可是你却不知道一个人经历过那些后，骨子里是有多冷血，除非是我在意的，其他的人和生命，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所以别想闹死闹活地来威胁我，你不是我什么人，你死了只有一个人会伤心难过，那就是林从！” 张崇光说完，掉头离开。 沈清莲脸上流着眼泪，她看着他的背影，死死地咬着唇。 她以为，用个孩子就能拿捏住张崇光。 原来，是她痴心妄想！ 沈清莲挣扎着到病床上，她脸埋在枕头里痛哭……林从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接起电话后带着哭音：“林从我怀孕了，我该怎么办？孩子……姓张！” 林从：…… * 张崇光赶回酒店时，霍西还没有走。 她在他的酒店房间里，外套脱了，光着脚靠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崇光轻步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脸埋到她的颈窝里。 “怎么突然过来了？” 霍西微微侧脸，声音略哑：“想过来给你一个惊喜的，想不到是真的惊喜！怎么样，沈清莲的孩子保住了没有？” 张崇光沉默片刻，低问：“不问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霍西转身，她靠在墙壁上，声音有些软：“总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 “霍西，过去我没有跟她发生关系，现在也没有，以后更不会！” 霍西抬手轻描着他的眉眼。 英挺好看。 张崇光是她爸爸养大的，虽然不是亲父子，但是大概耳濡目染影响下，他的神情在某些时候很像她爸爸。 霍西纤长手指，轻轻抚触他的鼻子，挺大。 她的声音有些紧：“那你怎么看着有些不高兴？让我猜猜，这个孩子是你爸的是不是？那晚过后，沈清莲明明知道有可能怀孕，但是她没有吃药故意怀上的，对吗？” 张崇光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实在清亮。 像是要吃了她！ 霍西伸手推他，朝着沙发那儿走：“吃晚饭了没有？我有些饿了，点东西吃吧！” 细腕被人捉住。 她被带入一个纯男性的怀抱。 张崇光的嗓音实在沙哑：“霍西，我想亲你！” 他将她的身子按在墙壁上，她穿着及膝的被子，他的手掌顺着下摆轻抚……挺激情的那种。 霍西有几分动情，但是理智还在。 她还是推开了他，“你身上有股医院的药味儿，我不太习惯！先吃饭吧！” 张崇光不肯放她走。 他将她困在怀里，低头挺温柔地说：“还在在意呢？我跟她没有什么，刚才也不过是不想见死不救！” 霍西是相信他的。 张崇光跟她现在这样，他不会去招惹沈清莲。 只是，女人的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她这点儿小脾气，她也不想改。 霍西不说话。 张崇光还是吻着了，将她的小脑袋固定在墙壁上，然后轻轻侧头抱着角度地吻她，吻遍她每一寸，还是不满足越发地往深处吻。 …… 良久，一吻结束。 霍西脸蛋微红，特别是嘴唇，红润润的。 她贴着墙壁，轻喘：“你都喘不过气了！你简直……” 张崇光倾头，薄唇贴在她耳后根，低喃：“这么粗暴的吻，你不也适应了？” “张崇光，你就是变态！” 霍西踢他一脚：“饿死了！下班就赶过来，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吃，你还折腾我！” 大概是感情好了，她很自然地说：“你就没有小时候疼我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 半晌，他轻轻移过唇，很温柔地吻了她一会儿。 事后，她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张崇光由着她抱着，他单手拨了个内线出去：“帮我订两份套餐。” 霍西悄悄地搂住他的腰。 张崇光挂上电话，他低头问她：“想我了？” “有点儿！” 霍西也不是矫情的姑娘，她小声说：“我回到公寓，空荡荡的，就想过来看看你！” 张崇光轻叹：“跟小时候一样粘人！” 霍西轻轻揪着他的衬衫领：“小张总，我很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请你在10分钟之内清洗干净！否则，你就要从这间套房滚蛋！” “明明是我订的房间！” “霍律师，我提醒你一下……这间套房只有一张床！” …… “呵！好像我专门过来，求着你睡我一样！” “那晚上，三八线？” 他说得一本正经的，霍西都气笑了：“张崇光，你什么时候这样幼稚了？” 张崇光解着衬衣扣子。 他朝着洗手间走，慢条斯理地说：“精力有限！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霍西笑得不行！ 她抱着抱枕，滚在沙发上，一会儿她抵着抱枕脸红起来。 其实刚才，张崇光吻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有想法的。 蠢蠢欲动的。 难道她真的那么渴望？不对啊，她明明才28岁的年纪，不至于那么……旺盛！ 一定是张崇光故意的。 他每次都勾引她！ 霍西越想越是脸红，干脆不想了，坐起来拿着笔记本处理些案子。 门敲响，她过去开门。 是个服务生，过来送餐，看见霍西面孔薄红。 霍西签了单，将小推车推进去。 正好，张崇光出来，霍西轻声说：“还有一瓶红酒，张崇光你出差就是享受的？” 张崇光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低声笑笑：“怎么，出差不能喝酒？还没有当张太太就管起我了？” 霍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她端着轻晃两下，嘴角带了抹笑：“就算结婚，也该你是霍太太！” 张崇光把毛巾扔掉。 伸手一拉，霍西掉在他的怀里。 她手里的红酒，洒了一地，她就抱怨他：“发什么疯呢！” 张崇光咬着她的耳朵，颇有些难耐地反问：“你叫我什么？霍太太？……霍小西，你有那玩意儿吗，没有那玩意儿你怎么上我？” 霍西反驳：“玩得挺花啊张总？你还有这爱好？” 张崇光轻笑：“我有的话，你配不配合？” 论打嘴炮，女人永远不是男人对手，霍西找不出话来反驳，就瞪着他。 张崇光却放过她：“行了，不是肚子饿了吗？吃饭！” 霍西真是觉得，他有几分慈祥了！ 那样儿的目光，张崇光怎么会看不懂，他喝了红酒很矜持地说：“霍律师，我觉得你经过某些毒打后，肯定会重新审视男人的！” 霍西轻哼：“呵呵！说得你挺行的样子啊！” “早晚让你知道！” 张崇光有苦不能说，他能说自己结扎了，暂时不能人道吗？ 女朋友千里送上门来，他却不能吃，还得装成很忙的样子去书房忙着！ 张崇光回到卧室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霍西早就睡了。 他站在床边，轻轻解着衬衣扣子，苦笑一声后躺在她身边，他以为霍西早就睡沉了，不想躺下一会儿她就滚进他怀里，小声嘀咕：“张崇光，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张崇光轻摸她的头：“没有！别乱想！” 霍西抵着他的肩：“我不乱想！你不要乱来，好不好？” 张崇光喉头发紧。 他拥着她纤细的身子，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了声好。 两人相拥，一夜好眠！ 清早，张崇光有公事要办，他让霍西在h市玩两天。 霍西想想就同意了。 她也不是粘人的人，他确实有事儿要办，她就独自在h市晃荡幸好她朋友不少，一起喝咖啡叙旧的人，多多少少会有。 下午的时候，霍西跟个友人听完歌剧。 两人分开。 霍西回酒店，才想冲个澡，因为方才厅里的香水味道实在太浓了，特别是后面两个老外身上大概是倒了半瓶香水，熏死她了！ 才到酒店大堂，挺意外地坐着一个人。 林从！ 林从看着挺不好的，像是一夜未睡一样，看着霍西的眼里也带了些血丝。 霍西猜出他找自己干什么，她也不是饶人的人。 “你是为了沈清莲找我？” “林从……这么爱的话，复婚算了！” …… 林从目光深深。 他很想告诉霍西自己喜欢的是她，他想告诉她，他也曾想跟她相亲……可是这些话说了也难堪。 他便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我们谈谈！” 霍西歪着头，笑笑：“找我的谈的，一般是离婚官司！” 林从不悦：“霍西！” “不熟悉的人，一般叫我霍律师！” 林从总算是见识到她的不好相与，这样冷硬的性子，他却看见她温柔撒娇的样子……但总是在张崇光面前。 他们相识于微。 多少次擦肩而过，他铭记于心，而她却从未注意到他。 她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张崇光。 他也曾经为她打抱不平，也曾经觉得张崇光辜负了她，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她跟张崇光一样可恶。 沈清莲什么都没有，他们却不愿意施舍一丝怜悯！ 林从喉头微动，挤出一句话来：“霍西，你一直这样不近人情吗？是不是国因为这样，张崇光才离开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他能忍耐多久？” 忍耐？ 霍西笑了，“林从，我没有惹你吧！” “我跟张崇光之间，也从未迁怒任何人！如果我存心报复，我想沈清莲都没有办法留在米国念完大学，我要报复她有一千个一万个法子，犯不着这样！她有今天，难道不是她自己找的？” 林从薄唇微抿，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沈清莲怀孕了！她说孩子姓张！” 他态度诚恳起来：“霍西，他们都有孩子了！张崇光对你，能叫爱吗？” 第542章 你疯了，要跟她复婚! 霍西懒得理他。 她现在只想回酒店房间，把那香水味冲掉。 她看着林从，反问一句：“如果你觉得孩子是张崇光的，你大可找他，怎么来找我呢？我跟张崇光并没有结婚，难道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吗？反之如果我已经是张崇光的太太，那么沈清莲的立场跟处境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林从！” 林从无话可说。 但是道理说不清，他又要讲人情。 他注视着霍西的脸，低低哑哑地开口：“你们没有结婚，不是吗？你……就不能让那个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霍西真是小刀插|屁|股，开了眼了！ 她真不敢相信，这话是林从说的。 她注视着林从的眼神，就像是看神经病！ 林从被刺得有些不舒服，他勉强一笑，轻道：“霍西，离开张崇光你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但是沈清莲不一样，她只有张崇光了！” 霍西淡笑：“我记得沈清莲的前夫，是你林从！” 林从微微僵硬。 就在这时，碰巧张崇光从外面回来，一眼就见着酒店大堂里的霍西跟林从，好像还拉拉扯扯的，张崇光皱眉。 “怎么了？” 他将霍西拉到身边，面向林从：“有事儿找我，你找霍西干什么？” 酒店里人来人往， 他们三个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养眼，已经有很多经过的人注意着这边了。 林从看着张崇光跟霍西站在一起。 除了可怜沈清莲， 他内心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觉得面前这一幕特别刺目。明明他们分手了，明明他跟沈清莲离婚了，他以为他还有机会的。 林从掩饰下苦涩，对着张崇光道：“沈清莲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张崇光很轻地笑了下。 他反问：“是她告诉你的？” 林从忽然就起火，沈清莲那样可怜地在医院，孩子几乎保不住但是张崇光竟然还有心思在跟霍西谈恋爱！ 他的心，是铁石心肠吗？ 他林从就是押也要将张崇光押到医院，去照顾沈清莲。 林从才想开口，张崇光淡道：“孩子是那晚有的！那个被判了刑的人，才是孩子的父亲！林从，我想她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你应该能想得出来！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不及沈清莲一句话！你究竟爱不爱她，你想过没有？” 林从僵住。 张崇光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他不知所措。 许久他还没有回神， 但是张崇光已经拥着霍西离开，进了电梯。 林从喃喃开口：“竟然不是张崇光的孩子，沈清莲为什么要骗我？” 林从赶到医院。 vip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是他特意为沈清莲安排的，里面装修得很温馨，淡粉色的色调让人很舒服。 此时，沈清莲坐在床上，正摸着自己的肚子。 手里一本胎教书。 她眉目温柔，正在努力地教孩子。 林从喉头滚动，他的眼轻轻地眨了下，对上沈清莲的眼睛，她的声音带了些欢快：“林从，你跟霍西谈得怎么样了？” 林从神情严肃问道：“孩子，是谁的？” 笑意，从沈清莲的面上消失。 半晌她才颤着嘴唇：“你怎么知道的？是霍西说的？她胡说，她陷害我！” 林从却直接说道：“孩子是张崇光父亲的，是吗？” 沈清莲手里的书本摔过来。 她捂着头，开始发疯：“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林从，不许提他……你知道那个夜晚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每次想起他我有多恶心吗？林从，那是一个恶梦！” 林从不像平时那样惯着她，他轻声问：“为什么要留下孩子？” “我爱孩子有错吗？” “女人的第一胎有多宝贵，林从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只觉得我该打掉不该留下来，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会损伤我的身体……再说，没有一个母亲舍得打掉自己的孩子！” …… 林从本来坚定的心，有些动摇了。 沈清莲平静下来。 她慢慢地换住林从的腰，靠在他怀里，喃喃地说：“林从，别逼我好不好？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 林从微微仰头：“可是那很辛苦！清莲，你想过后果没有？”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林从轻轻闭眼。 是，从当年沈清莲摔断腿后，她就是他的责任，她所有的要求他几乎都会满足……这次也不例外。 “清莲，让我来当孩子的爸爸！我们复婚！” 沈清莲垂眸欲泣。 半晌她轻声抽泣：“林从，我不想连累你！这个孩子姓张，我怎么能让它拖累你的下半生？” “我心甘情愿！” 林从轻轻抚摸她的脸：“回头我就跟我爸妈说这个消息！” 沈清莲并不想跟他结婚，但是孩子确实需要个爸爸，而且她需要林从照顾……于是她绽出一抹带着泪花的笑容：“好！爸跟妈一定很高兴！” 林从却笑不出来。 他爸妈，怎么会高兴，孩子并不是林家的。 林从下了决心，他想，等孩子生下以后他跟沈清莲再生一个，那样或许他们的婚姻就完满了。 他也能忘了霍西。 于是他低声道：“生下孩子，我们当真正的夫妻！” 沈清莲面上表情微僵。 她从未想过跟林从做夫妻的事情，在她心里林从就是一个利用的工具，没有想到有一天工具也想跟她发生关系！ “再说吧！”她笑得十分勉强！ 这时，林从像是想起什么轻声说：“其实张崇光跟霍西也不会幸福的！他们都是熊猫血，霍西又有些凝血障碍，八成是不会生孩子的。” 不会生孩子…… 沈清莲摸着自己的肚子，那么她的种就是张家唯一的后了？ 以后，她的孩子能继承一大笔遗产。 张家的、霍家的，都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财产。 她沈清莲，也会母凭子贵！ 她笑了，笑得无比开心！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一阵轻咳声音，林从侧过头一看，有些愣住。 竟然是他爸妈！ 林从父母的脸色很不好看。 林从接到一个电话就赶到h市来了，他们猜到跟沈清莲有关，追过来一看还真是！ 这个儿子走火入魔了！ 当年，明明不关他的事情，他却执意要责起责任来娶了沈清莲。 几年了，不光残废更是不肯同房。 林家要绝后！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离婚了，他们也不指望着能找霍西这样的儿媳，但身家清白总要吧，单纯良善总要吧，可是这个沈清莲一看就是狐狸精转世，把儿子耍得团团转，成天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儿。 如今，这是产科病房。 沈清莲住在这里面，她想做什么？ 林父林母几乎要疯了！ 特别是林父，黑着脸对着儿子说：“林从，你出来一趟！” 林从看看怀里的沈清莲，她对着他轻轻摇头，眼里都是泪花！ 林父语气不太好：“沈小姐，我们跟儿子说几句话，你没有意见吧！” “爸，您见外了！” 林父冷笑：“这一声爸，我还真不敢当！当初你们当夫妻时，也不曾叫我一声爸，现在离婚了怎么反倒亲热起来，沈小姐，我们家里的门第小林从人又老实，实在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林从，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从安抚沈清莲一眼。 他跟着林父林母出去，就在病房外的过道上，林父用足了劲儿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他的声音也是暴跳如雷。 “你是疯了吗？这女人现在是怀了强|奸犯的孩子，你还要跟她不清不楚？林从，我跟你妈妈送你去留学是让你长见识的，而不是让你儿女情长的！再说……你真喜欢她也就算了，可是你明明心里想的不是她，怎么还被她摆布了呢？” 林母只一味哭泣。 “林从，你跟她断了吧！好女孩儿多着你，你是存心要把你爸给气死啊！” 林从轻摸自己的脸。 林父用足了劲儿，脸都微微肿起了。 林从微仰起头，有些无奈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跟她几年夫妻，我不可能放着她不管！” “你管她、可是她管过你吗？她心里装着的只有张崇光！” “家里头，有她写的日记！” “全是姓张的，哪里有你林从？她为了姓张的怀了那么个孩子，林从你是脑袋里装了浆糊了你还要对她负责！” …… 林从喉结微滚：“我想跟她复婚！” 林父正要发火，林母禁不住这刺激，竟然一下子给昏了过去。 “林从，你疯了！” 一阵混乱中，林母被送到急救室抢救，是脑溢血！还需要手术！ 签字时，林父手都在抖！ 他忍不住给了林从几耳光：“如果你妈妈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在外面永远别再回来了！为了那么个贱玩意儿，你连父母都不管了，我养了你有什么用！” “爸，对不起！” 林从没有管自己脸上的红痕，他站在手术室门口，目光焦灼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中间，还送了一张病危单出来，让林父签字。 林父的腿几乎软了！ 林从找来长椅让他坐着，自己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紧盯着那灯…… 沈清莲来了。 她扶着腰走到林父面前，才想说话，林父就猩红着眼睛道：“滚！我不想看见你，林从的妈妈更不想看见你！沈小姐，我们不是那样固执的长辈，可是我们对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欢迎！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别想再进林家的大门，除非林从带着你滚回国外去，那样他也不是我的儿子了！” 林从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爸。 林父把脸别到一旁，不愿意再说话。 沈清莲轻轻咬唇，“林从你别怪爸！是我做得不够好，没有充分体谅他们的心情，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她又对林父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父压根不理她。 林从掉过头，沙哑着声音说：“你回病房吧！” 沈清莲想说什么，但是林从提高了声音：“我妈这样了，你还要为自己打算吗？” 沈清莲吓住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林从会这样跟她说话。 他不是很让着她吗？ 他妈妈手术也不是她害的呀，是她自己太过激动，她当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都没有想不开，林从的母亲太脆弱了，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沈清莲挤出一抹笑：“那我……先回去了！” 林从没有看她一眼。 沈清莲目光微紧，林从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会放弃他！ 等到她走，林父忍不住说：“林从！你就找得这玩意儿！” 林从没有出声。 他倚在墙壁上，静静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4个小时后，医生出来，摘下口罩：“手术算是成功，但是以后是绝对不能受刺激了！待会观察2个小时没有事就转到病房吧！” 林父松了口气。 林从嗓音暗哑：“爸！” 林父冷笑：“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就跟那女的断了……我们林家容不下这样的能人！林从，亲生父母跟这个女的，你只能选择一样！” 林从想说什么。 林父摆了摆手，不愿意再说话了。 林从去看了林母，情况还算是稳定，他走回沈清莲的病房。 门合上。 她靠在床边，咬唇问：“林从你是来跟我说分手的，是不是？” 林从忽然很想抽根香烟！ 他靠在门板上，好半天才轻声道：“算是吧！其实清莲……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过，谈何分手跟结束！” 沈清莲嘴角慢慢变冷，好一会儿她声音尖锐：“其实你喜欢的，一直是霍西，对不对？” 第543章 张崇光，你可真是个大流氓! 林从盯着她。 他半晌没有说话，面前是他的前妻，他怜惜但却并不爱的女人。 他就这样被他揭穿了。 沈清莲很轻地笑了一下，轻道：“其实我早就知道！” 她忽然就攀附着他，轻抬起身子附在他耳后低喃：“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你给孩子一个合法身分，等到张崇光跟霍西之间腻味了，你追求霍西，而我拥有张家的血缘则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这样一举两得的方式不是很好吗？” 林从低头看着她。 他喉头微微滚动，诚然，沈清莲的提议很让人心动。 可是，林从接受不了！ 之前他说跟她复婚，是真心怜惜她，想给她想给孩子一个家。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沈清莲并不需要他同情，她很会为自己打算。 林从猛然推开她。 他的心口起伏着：“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沈清莲退后一步，她表情有些错愕，过了许久她冷笑着睨着他：“林从你清高什么呀，你敢说你对霍西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没有的话你爸妈求着霍家相亲是几个意思？” 林从面容有几分狼狈。 沈清莲其实没有错，可是他自认为对她不薄，婚姻几年她不让他碰他也从未背叛过，她后来想追求张崇光他也放她离开了，为什么现在她反倒对自己恶言相向呢？ 林从自小也是优越惯了的，他理解不了。 他的母亲气到手术，可是沈清莲她满心还是惦记着张崇光的那点儿事情，忽然间林从累了，他觉得跟她这几年简直就是错付了！ 林从冷静下来，语气也淡了几分：“那也是我们离婚后的事情！清莲，做事儿得体点吧！……我们，也算了！” 沈清莲愣住。 她不相信林从舍得拒绝她，再说他们结婚的时候他明明说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 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沈清莲沙哑着声音：“林从你不想管我了？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林从声音冰冷：“你可以找孩子的亲生父亲！” 沈清莲的声音歇斯底里：“林从你混蛋！” 林从却不想待在这里了！ 他打开门飞快地走出去，此刻他迫切地想要呼吸一点儿新鲜空气。 跟沈清莲交谈，让他觉得窒息！ 背后的病房里传来沈清莲摔东西的声音，如果是以前林从肯定怕她伤着，但是现在他却已经麻木了！ 他爸说得对，他何必为了个沈清莲跟自己父母不对付，还……还……去为难霍西，去伤害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回想过去几年，他简直是生活在pua里。 现在，他醒了！ 林从回去，林父正在照顾林母，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忍不住就轻哼一声：“还舍得回来？” 林从走上前，他接过父亲手里的热毛巾。 “爸，我来照顾吧！” 林父手指一僵。 他本来是想再责骂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过得不如意，到底也没有再舍得骂，只是轻叹出声：“林从，我跟你妈不过就是为了你好！哪怕对方出身差点儿，小门小户也没有关系，重要是人品过得去对你也有真心，但是沈清莲她是哪样儿也不沾啊！你要还跟她在一起，我跟你妈妈就是闭上眼睛那天也不安！” 林从喉头微紧。 片刻，他轻轻跪了下来动容道：“爸，对不起！我跟她已经说清楚了，以后我不会再管她！” 林父叹息：“但愿你是真的认清她！” 林从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夜已晚，他去外面买了饭，等回到医院时护士在病房外面等他，看见他焦急道：“林先生吗？沈小姐她想不开割|腕了，她想见见你！” 林从微愣。 一会儿，他轻道：“我跟她没有关系！找错人了！” 护士急了：“您是她前夫吧？她现在怀了您的孩子，即使不当夫妻了也该把责任给负了才对啊！” 林从急红了眼：“谁告诉你是我的孩子？” 护士声音小了：“是沈小姐说的，她说是你们爱情结晶！” 林从拼命地压抑着情绪，片刻，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跟她从来没有什么爱情，只有利用只有欺骗，你懂吗你懂个屁！给我滚！以后她的事情别来找我！” 护士小脸蛋一阵红一阵白！ 她气得离开，林从心情不好，到过道尽头吸了根香烟这才回到病房…… 此时他是铁了心地要跟沈清莲划清界线！ …… 霍西跟着张崇光回到房间。 才进门，他解开外套轻放到沙发上，转身想对霍西说些什么，也许是解释。 霍西却淡声道：“身上一股味儿！我去洗洗……一会儿我们出去吃日料？江边有一排日料店我看着不错！”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的眉头甚至是微微皱着的，霍西上前轻轻抚过，低语：“不过就是闲人的一点儿闲话，我们张总不是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啊？” 他这才开口：“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 霍西笑笑：“我对事不对人！你做错了我会对你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完全是林从跟沈清莲之间的事情，我何必大包大揽呢！用别人的事儿来折磨自己，张总，这样显得很蠢！” 她说完就准备进浴室洗个澡。 下一秒，她被张崇光捉到怀里，手掌轻按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心口。 又是这种感觉！ 霍西的心跳厉害。 她明明是很高的，但是张崇光有185向上，每次都有办法让她在他身边显得纤细娇弱，就那样地靠着他。 她明明跟他同年，但他总有办法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姑娘！ 而非是老辣的霍律师！ 霍西鼻子撞到他，压得有些红，声音也是微微沙哑一开口就像是在撒娇：“张崇光……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抱抱你！” 他低头亲吻她发丝，声音比方才要温柔了些：“霍西，我很高兴认识你！” “只是高兴啊？” “不止！比高兴还要再多一点点！” …… 霍西脸蛋歪到他的颈窝里，两只细长手臂也抱住他腰身，就这样在温柔的夜晚拥抱了好一会儿，她才软乎乎地开口：“张崇光，我身上臭死了！你放我去洗澡好不好？” 他低头，嘴唇贴在她的耳边。 “霍西，我帮你洗好不好？” “小时候，看见你帮霍娇洗澡，你说霍娇是个小娃娃！但是我觉得你更像……我帮你洗好不好？” 霍西睨着他：“张崇光，你可真够变|态的！” 她真没有那样重口味，推开他，潇潇洒洒去浴室了。 张崇光笑笑。 其实他不变|态的，那些心思也没有对旁人对过，也只有霍西。 他正想抽根香烟，林从发了条微信给他【沈清莲想不开割|腕了，你要么躲着点儿要么想个法子！】 张崇光看了挺久回了一条【跟我没有关系！】 那边林从冷笑：真够狠心的！ 难道这些年张崇光的生意做得比他好，男人嘛，还是得心狠一点儿。 正等着人来安慰的沈清莲听到护士说，林先生不来、张先生也不会来时，她拔掉吊针疯了一样地捶着自己的小腹：“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讨人嫌，也不会被他们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你是来讨债来害我的吗？” 护士们按住她：“沈小姐您这样会流产的。” “流产更好！反正他也是没有人要的！” 沈清莲大口大口地呼吸，她不明白，当初她也是很抢手的，多少人想跟她谈对象结婚，怎么到现在这些人都逃得远远儿的！ 为什么都对霍西这么好？ …… 霍西从浴室出来，她换了一条黑色吊带长裙，她个子高腿长，手臂也是细嫩纤长的，长发散着显得慵懒！ 张崇光正靠在窗边吸烟。 听见脚步声回头，然后就窒住了。 霍西很少穿成这样。 他舍不得她穿成这样出去，就叫她过来，在她肩膀是轻轻摸了两下：“换一件吧！” 霍西闻见他身上的烟味儿。 她搂着他的脖子：“大清朝来的张总啊？” 张崇光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嗓音沙哑：“调皮了啊！” 只是说完，他们都有些沉默。 这个动作让他们想起那些火热的夜晚，他也是这般……张崇光在床上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有时甚至带啊些粗暴，但就是很带劲儿！ 霍西脸皮再厚，也有些红了脸。 “说话就说话，还动手动脚了！” 明显，张崇光跟她想到一处去了，他的嗓音略沉：“我能动的地方多了去了！” 霍西觉得他是真流氓！ 她拖他出门：“陪我出去吃饭！我们都很少在外面吃！虽然你的厨艺不错，但是我们还是得约会！” 张崇光笑笑：“行！陪你吃饭！” 夜晚，江边到处都是华光，路边有很多音乐餐厅，气氛很不错！ 霍西挽着张崇光的手臂。 她低喃：“我喜欢这儿！张崇光，以后每年我们都来这里住上一周好不好？” 张崇光微笑，他的神情比夜色还要温柔！ 怎么会不好！ 其实，有霍西的地方才是家！ 他带着她，吃了一家正宗日料，饭后又去咖啡厅坐了会儿。 其实他们重逢以后，极少谈及这些年的生活。 首次，霍西有兴致问一问。 张崇光也愿意回答。 她调侃了串串儿，说了些趣事，就是不谈沈清莲看着就是还介意的样子。 张崇光一直一直看着她。 他觉得跟霍西在一起很舒服，大概就是她太优越没有太多的烦恼，所以除了原则问题，跟她相处不会有额外的负担。 他又想起了霍绍霆跟温蔓， 他想，他跟霍西也能成为那样子的夫妻。 恩爱，一辈子！ 厮混到半夜，他们才回去，霍西本来以这样好的气氛，他多少是想做些什么的，但是他把她抵在床上吻了半天愣是没有真的怎么样。 霍西忍不住睁开眼睛，红唇微启。 声音也是沙沙的。 “张崇光，怎么了？” 张崇光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鼻尖：“回b市再做！” 霍西翻身靠在他怀里，细长手指轻刮他的鼻子：“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挑地方！” 他轻笑：“我也看不出来，你需求这样旺盛？” 他的嗓音忽然低了下来：“是不是每晚都想？一天不被我弄就睡不着觉？霍西你告诉我，跟我那个是不是很舒服？” 霍西翻身下来。 她躺平了，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张崇光，我觉得我们还是睡觉吧！” 他真是个大流氓！ 但是被挑起恶趣味的男人明显就不想放过她，他又拉她到怀里，啃着她的鼻尖：“你说了我就放你睡觉！” 霍西咬唇，看着他：“我说想，那你怎么不行动呢！” 张崇光一愣。 他想糊弄过去，但是实在有损男人的自尊！ 霍西也没有脸面去求着。 她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这些天是不是很累？” 她有感觉到，他也是想的，只是拼命地压抑自己。 她大着胆子证实。 张崇光闷哼一声，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些深不可测：“霍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霍西当然知道。 她就是想看他失控的样子，否则他也太欺负她了。 再说，她确实想他抱自己。 她小脸带了些酡红，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然后凑进去跟他接吻，两人时间久了很有默契一个吻也能吻得全身起火，让人想入非非。 张崇光更是！ 他捧着她的脸蛋，来来回回地吻她。 那种吻法，简直让人脸红心跳。 良久，他低喃：“就是想要我这样吗？” 霍西哪里说得出口，她轻轻揪他的黑色头发，“行了，睡觉！” 他低笑：“不把你打发了，万一半夜又跟我闹怎么办？” 说完他就往下面吻了过去。 蓦地，霍西低叫：“张崇光……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温柔又模糊还带了些坚定：”刚才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那样儿，你说是！霍西，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第544章 我们会不会有孩子? 霍西颤得不成样子。 她垂着眸子，漆黑的眸子带了些水气，就像是无辜的小动物一样。 原本，张崇光只是想着取悦她。 可是她这个样子…… 他简直想将她吞下去！ 在那些欢愉甜蜜的折磨下，霍西几乎忘了身处何地，也几乎忘了过往，她全部的感观只剩下了三个字……张崇光！ 一切平静下来。 张崇光附在霍西耳边，亲吻她柔嫩的耳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流了好多汗！” 皮肤滑滑的。 霍西还没有缓过神来，她轻喘着，甚至于眼瞳还没有焦距。 张崇光忍不住亲她。 唇齿交缠，许久，她才清醒过来抵着他的肩低声反抗：“张崇光……” “我都不嫌你脏！” 他抵着她柔软的唇瓣，很轻柔耐心地亲，几分钟后她终于受不住这样儿，支起身体来迎合他！ 这个夜晚，温柔旖旎。 他虽不能真的给她，却也让她满足。 …… 清晨，霍西醒来。 张崇光人不在床上了，酒店房间里静悄悄的，霍西才想起来却在枕边发现一个丝绒盒子。 方方正正的小一只，很精致。 霍西拿起来打开看。 是一枚梨形的钻戒，约莫6克拉的样子，切割完美光彩夺目。 霍西看了半天。 她套进自己的无名指试了下，十分适合。 身子又躺回去，举着手看了好半天，怎么看怎么都是喜欢的。 她拿了手机拨了张崇光的电话。 他约莫在开会，电话挂了，只是立即就传来了一条微信【喜欢吗？】 霍西没有矜持【挺喜欢的。】 张崇光在那边笑笑，又回复了条【霍律师喜欢就好。】 霍西知道他忙，没有再打扰了。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几圈，一会儿又想起昨晚，不禁脸红心跳。 张崇光在床上，真的是…… 但是她是喜欢的。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若说完全的柏拉图那不现实，她喜欢跟他做那样的事情…… 霍西本来想再留两天的。 但律所那边一个案子出了点儿问题，霍西下午还是先回了b市。 张崇光虽然舍不得，但也没有强留。 只是晚上，他发了条微信给霍西。 是酒店落地窗外的夜景，h市的灯火霓虹，尽数收在镜头里。 他还配了文字【一个人还挺寂寞！】 霍西忙完，回了趟霍宅。 她看着那条微信，傻笑了好半天，正巧被霍绍霆看见了，拿了她的手机看，看完后嗤笑：“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霍西轻哼一声：“爸，你这是嫉妒我！” 霍绍霆坐她对面，佣人给他送来参茶，他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好像我没有一样！我没有的话你是哪儿来的？我告诉你，你妈妈爱我爱得死去活来，非我不可！” 霍西拿过手机，轻笑：“我妈是被你死缠烂打！” 霍绍霆倒不反驳，反以为荣！ 他目光落在霍西的指间，那上头钻戒闪闪发光，他顿了下问：“你想好跟崇光订下来了？” 霍西也看看戒指，挺嘴硬：“只是觉得好看了！” 霍绍霆睨着她：“你妈妈就比你诚实！” 他虽然埋汰几句，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或许中间有些挫磨但是这两个离子也终于修成了正果，霍绍霆喝了半杯参茶就上楼了。 他迫不及待跟温蔓商量婚期。 最好，年内就办掉！ 次日是周六，霍允思跟霍娇都在家里面，中午的时候陆烁也带着陆熏陆幽过来吃饭，陆熏月份小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但是人前人后陆烁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霍允思向来喜欢怼他。 说了几句酸话！ 陆烁也不生气，笑着对霍绍霆道：“其实允思也25岁了，也到了婚娶的年纪了！” 霍绍霆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过去，也一直盯着霍西，倒未留意这小子！ 25岁了！ 确实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当下，霍绍霆就打算好好给这小子物色媳妇儿，他自己不着急他们父母得上心嘛！ 霍允思看一眼陆烁：真够阴险的！ 陆烁：礼上往来罢了。 温蔓看出小辈之间的刀光剑影，淡淡地笑：“开饭了！陆烁，小熏怀孕你照顾她坐她身边。” 陆烁很是敬重她，连忙答应。 于是吃饭时，陆熏的菜几乎都是陆烁挟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在人家家里面作客呢！ 陆烁又挟了菜过去：“想什么呢！再乱想就让舅舅舅妈亲自照顾你！” 陆熏一个字不敢说。 眼泪汪汪。 霍西忍不住开口：“陆烁你可真会欺负人！就是看着小熏胆小好欺负！” 陆烁很自然地说：“我这是疼她！” 一桌子的人，肉麻得不行！ 霍绍霆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说起甜言蜜语是真不如这些小辈了！ 他又觉得，陆烁真是陆谦亲生的。 当年，陆谦就是靠着那一张嘴，把他宝贝妹妹给骗走了。 陆烁一点儿也不输他爹。 霍西可宝贝陆熏了，吃完饭几个女孩子去小花厅里吃茶闲聊，霍娇别的本事没有，专门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大家喝，不比外面卖的差。 陆熏的，更是没有任何刺激，很适合孕妇。 她身上穿得轻便，小口地喝着，神情间就是文文弱弱的。 霍西看得眼巴巴儿。 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吗，她觉得陆熏比以前漂亮了许多。 她忽然就……也想要个孩子！ 可是张崇光似乎并不是很想要，她得跟他谈谈，结婚的话两个人观念还是得一致的，否则以后麻烦不断。 霍西微微有些出神…… 等到无人时，霍允思进了来，他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霍西抬眼：“允思！” 霍允思淡笑着进来，他坐在霍西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慢条斯理地喝完。 霍西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他有话要说。 果然，霍允思喝完就问：“我听说沈清莲也在h市，你就那样放心？” 霍西浅笑：“不然呢！把男人栓在腰带上？” 当年她都没有赶往米国挽回，现在就更不会。 她喜欢张崇光，若是他恰好也喜欢她，愿意付出忠诚的话他们就能走到最后，反之，强求也没有用。 霍西也不想去试探男人什么！ 那挺没有意思。 霍允思点头：“也对！再说崇光哥这样的男人，哪怕用绳子也是栓不住的，倒不如放养！” “什么放养不放养的！”霍西笑了。 她把杯子里的抹茶喝掉，起身：“行了，我先回去了！” 霍允思皱眉：“待会儿就吃饭了！” 霍西已经拿了外套：“一会儿要见人客户，临时的！霍总，当律师可不像你当总裁，想不上班就不上班的！” 她调侃着走到门口。 霍允思叫住她，很认真地说：“姐，其实你不需要这样辛苦！” 霍西闻言一怔。 片刻她垂眸轻道：“爸为了家庭放弃了律师的职业！而我也很喜欢当律师，允思……我不想放弃，哪怕辛苦一些！” 因为每一次旁人叫她霍律师，她爹霍绍霆都挺开心。 允思静静看她，没有出声。 霍西微笑：“好了别矫情了！我走了！” 霍西确实是去见客户了，忙了半天回到公寓已经是夜晚9点，张崇光有两个未接电话，她没有立即回过去，而是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静静地想着事情。 可能她是真的想结婚了。 她也想要孩子。 一个小崇光，或者是小霍西，不管哪个应该都很可爱吧！ 霍西拿过手机，发了条微信【你什么时候回来？张崇光，我有点儿想你了。】 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还有三天！】 他也想她！ 霍西看了好一会儿，她放下手机，眺望着东方的位置。 相隔上千公里，张崇光在那一头。 霍西忍不住又发微信【今天陆烁带着陆熏来家里了，陆熏肚子还没有大，但是我看她吃饭挺多！】 h市，张崇光静静地看着这条微信。 许久他都没有回过去。 他了解霍西，她这样说已经明显就是她想要孩子了，可是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孩子，他也……结扎了！ 良久良久以后，他才回复【中午的饭一定很好吃。】 霍西等了半天， 看着这个不禁有些失望！ 但她是女人，她总不能直接跟他说，张崇光我们结婚，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她一夜未睡好。 同样的，张崇光也一夜未眠。 他反复地思索霍西的话，反复地想着各种可能……但是最后他还是坚定地选择霍西的平安。 几天后，张崇光回来。 他没有告诉霍西接机，傍晚的时候直接到她公寓，给她做了饭。 霍西回来得早，七点的样子。 一进门，张崇光就把她按在门板上亲，霍西喃喃低语：“我手上还有公事包呢！” 他接了过来，随手扔到一旁。 然后他就把她给抱了起来，走进她的卧室，接着她的裙子、丝袜、高跟鞋散落一地，他白色衬衣也轻飘飘落在上头。 霍西觉得他不对劲，像是忍得狠了。 一上来，就是要人命的。 她情不自禁地搂紧他的脖子，轻咬他的肩膀，声音更是支离破碎：“你怎么了？” “想你了！”他的嗓音同样暗哑。 他一边跟她接吻，一边地让她舒服着。 霍西瘫在枕头上，目光注视着上方的男人，男人情动时表情都不会好看，有些狠戾、动情得扭曲，但就是这样子才更吸引人。 霍西手指轻抚他的鼻梁，轻道：“都说这边儿挺，就厉害！” 张崇光伏着吻她。 他的声音沙沙的，特别性感：“那我厉害吗？” “还成！” “只是还成？” 张崇光捧着她的身子，跟她接吻，有种狼吞虎咽的感觉。 一场下来，霍西被他折腾得要了半条命！ 事后他去热饭菜，她趴在床上半天起不来，不禁想着：这就是30岁以下男人的体力吗，简直就变态得不像人！而且他明显就不满足，晚上还是要再来的！ 霍西想想，就想把他踢出去。 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他没有措施。 难道，张崇光也想要孩子？ 霍西套了件衫衣，走出去，张崇光还在忙着，她就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轻喃：“刚才……我们会不会有孩子？” 张崇光愣了下。 他才想起来，自己结扎所以就没有再用那个，但是霍西不知道她以为会怀孕。 如果他告诉她真相，她该多失望？ 她会自我怀疑，甚至于后悔这段感情。 毕竟她跟旁人结婚，还是有机会生下健康的孩子的！ 张崇光想了想，转过身体，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亲：“应该不会！今天还算是你的安全期。” 霍西问他：“如果是危险期，你就不做了是吗？” 张崇光笑笑：“说得好像咱们做这个事情，是为了孩子一样！怎么……很想要个孩子？” 霍西挺不自在的！ 她现在说是，好像是上赶着要跟他结婚一样，不够矜持。 张崇光摸摸她的脑袋：“我们才在一起，先过两年二人世界不好吗？” 霍西想想也是。 他们才在一起，还没有结婚，她想什么孩子啊！ 她这人简单，想明白了就又缠着他，就是闹着他呗。 张崇光眉眼温柔：“再缠着我，我们回房间再来几回，正好我还没有够。” 霍西脸红：“你真不要脸！” “要脸哪有媳妇儿？再说，当年不是你把我拖回家的吗，明明是你对我人企图。”他捏她的鼻子：“才那样大就敢有非份之想，霍律师，能量真大！” 霍西抱着他的腰，仰头望他：“那你现在算不算是以身相许，报恩？” 张崇光就笑。 一会儿吃完饭，他直接把她抱到了卧室里，门一关。 就开始报恩！ 一回两回还好，到了第五回时，再怎么想要的女人也受不住了，霍西的声音都变了：“张崇光你好了没有啊？” “再忍忍！”他英挺眉眼，滑下汗珠。 霍西实在受不了，她就搂着他的脖子亲，小声地叫了两声哥哥。 果然，男人听了后就猝不及防…… 卧室里，到处都是动人的水汽，张崇光缓过神来轻吻她的嘴唇，低喃：“真是个坏东西！” 霍西脸蛋埋在他的颈窝，撒娇：“有点儿疼！” 第545章 张崇光，你结扎了? 张崇光面孔薄红。 他低着看着怀里的人，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爱，不禁含住她的嘴唇亲吻。 霍西受不住，他就捞起她的身子，扣在怀里。 两具年轻的身体，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轻拍她：“抱去泡个澡！？” 霍西由着他抱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他精力足，擦擦碰碰间不想还想，霍西搂着他的脖子轻喃：“下次！张崇光，你是不是人啊！” 张崇光低低地笑。 夜已深，云散雨收后一起窝在被子里很是舒服，霍西踢了下他：“真不回去？” 张崇光寻着她的嘴唇，温柔地吻。 过了会儿，他抵着她的唇道：“现在还想我回去吗？” 霍西睁着眼睛看他，有几分绮绻。 张崇光轻抚她肩头：“做这么多次，哪有力气回家！腿软！” 霍西脸蛋微红：“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说这些骚话也不害躁。” 张崇光微微地笑。 他轻摸她的嘴唇，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抵着她的额头：“方才你吃着时，也没有害躁！怎么，用完了就过河拆桥了？” 霍西想转身，他却不让，在卧室晕黄的灯下看她。 目光清亮得不可思议。 有情、有欲。 霍西迫不得已跟他对视，良久她才趴到他的肩上喃喃开口：“你是张崇光吗？明明是你，可是我又觉得不是你。” 年少时的张崇光不是这样儿的。 他才从米国回来时，也不是这样儿的。 霍西有些不真实感。 张崇光心中一动，近乎酸涩，但又有几分甜。 或许他们曾经各自有过旁人，但实际上这些年过去，他们仍只有彼此……他曾经极力逃脱的宿命，还是把霍西留给了他。 张崇光忽然就用了些力气，抱紧了霍西。 霍西嫌他烦，不肯，他又低头吻她……年轻的男女总是不知节制，可以胡闹到天亮，然后起床就去上班工作。 清早，霍西吃早餐时，感觉腰酸。 她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 张崇光坐她对面，衣冠楚楚，发梢修得整齐。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指间，是他送的钻戒，霍西并不避忌地戴上了。 霍西吃完早餐，喝掉牛奶。 她正想起身拿外套跟公事包，张崇光忽然就开口：“霍西，我们结婚吧！” 霍西愣住。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有想过一百种求婚的方式，就没有一种像是此刻这样，宛如老夫老妻一样吃完早餐各自上班，他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顺序似乎是颠倒了。 霍西缓缓坐下，灯光下，她指间的钻戒闪闪发亮。 这间公寓是当年，她爸跟她妈住过的。 她这个结晶，或许也是这里有的。 现在张崇光跟她求婚，霍西知道自己也是想的，但是我愿意三个字却在嘴边好半天说不出来，似乎是怎么说都觉得不够慎重。 “还要考虑啊？” “我哪方面不让霍律师满意？身材，x能力，还是其他方面？” …… 霍西的脸蛋红了，她轻咬了下唇。 “晚上再告诉你！” 张崇光笑了：“晚上不是谈正事的时候！晚上……是不正经的时候。” 霍西轻皱了下小鼻子。 她还是坚持着晚上再说。 张崇光送她下楼，帮她打开车门又放好公事包，她坐进车里时他弯腰亲了她一下，声音低而温柔：“霍西，只要你同意，你将拥有一个完美的老公。” 霍西系着安全带，笑笑：“你可真敢说！” 她仰起头望他：“不过昨晚是真的很不错！” 张崇光喉结滚动，恨不得把她拖回公寓里，再折腾几遍！她真的……真的……要他的命。 霍西去事务所，心情一等一的好。 上午不忙，她自己打了会儿斯诺克，却总是想起张崇光的话。 结婚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正巧这时，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给她，邀请她参加婚礼，霍西跟她关系挺不错的爽快地答应了。 那同学顺口就说一句：“你呢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适合的？” 霍西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单身贵族。 这时，她不免就有些虚荣，轻咳一下：“其实最近是有个男朋友！处得不错，应该也快结婚了！” 对方连忙恭喜她！ 挂上电话后，霍西摸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僵。 是笑得太多了？ 霍西心情特别好，准备再来一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音，是她的秘书：“霍律师，有位沈小姐找您，说是您的老同学。” 沈清莲？ 霍西轻轻皱眉，她并不想见对方。 但是人到门上了，她不见，对方肯定还会在其他的场合骚扰，她想了想还是同意：“让她进来吧！再倒一杯白开水进来。” 秘书点头。 一会儿，她就带着沈清莲过来了。 几日未见，沈清莲看着憔悴了许多，手上都只剩下皮了，哪有半分怀孕的样子。 霍西打量她，她也看着霍西。 沈清莲是嫉妒的。 自小到大，她也是品学兼优。 甚至因为她的刻苦，她的钢琴弹得比霍西还好一些，可是有什么用，到了这个年纪看就能看出差距来。 霍西年纪轻轻，就是b市首屈一指的律师。 而她，还要仰仗着林从养活。 命运就是这样不公！ 但有一样，是公平的，就是她比霍西能生孩子，她肚子里的可是张崇光家里的种，而张崇光…… 想到这个，沈清莲有了底气。 霍西则淡笑：“找我有事？” 说完，她就弯腰，打出一杆。 沈清莲盯着她看，看她修长的腿，还有劲瘦的腰身……光是看着就觉得眼红，是不是张崇光跟她睡觉时，就握着她的腰…… 霍西抬眼，正她撞上她的目光。 霍西轻哼：“男人还不够你看，打上我主意了？” 沈清莲冷笑：“我真不知道张崇光喜欢你什么！或许他很快就会后悔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留一手呢！” 留一手…… 霍西不动声色。 沈清莲不吐不快，她笑意更冷了些：“霍西你大概不知道吧，那个抱着你叫心肝的男人压根就不想跟你生孩子，他将自己结扎了！也就是说你们即使结婚，也不会有孩子，而我的孩子才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霍西不理会。 她只震惊。 张崇光他……结扎了！ 他为什么结扎，他为什么不想跟自己生孩子？ 霍西猜出原因，怕她出事，可是她是可以怀孕的。 这一瞬间，她心中不免失望，可是她的性子也要强更不想被沈清莲这种玩儿看笑话，于是挺淡地说：“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是吗？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呢？” 霍西没有回答。 沈清莲猜出她心里不舒服，缓缓走近两步，凑近低语：“我跟他相处过！他是怎么样性格的人，我想我可能比你更清楚！你真以为他在霍家过得好吗，如果好他当年为什么要走？现在你又给了他多少安全感？霍西，我跟张崇光是一类人，我们才是最适合的。” 霍西轻描淡写：“看来你不光怀孕，还有了臆想症。” 她已经下逐客命令：“你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吧！慢走不送。” 沈清莲研判着霍西的神情。 她很想看出些什么来，但是霍西并不想在她面前失态，又很淡地说了声：“你可以走了！” 秘书也过来请人。 沈清莲离开，霍西颓然坐到沙发上，球杆也扔到一旁。 秘书很体贴地说：“霍律师，我给您倒一杯咖啡过来？” 霍西轻摆了下手，身子靠在沙发背上。 她闭上眼睛，低喃：“不用！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 秘书知道她有心事，很快就出去让她独处。 霍西确实有很大震动。 张崇光结扎了！ 她想起一周前的那晚，他说力不从心然后就去h市出差了，她跟过去他也是用其他法子，并没有真的做，看来就是那些天。 等他恢复好了，就像是平常那样。 霍西不禁想，如果她不问，是不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不会有孩子了！ 她有冲动，想打电话问他。 但终究还是成年人，这种被人挑拨过的话，还是三思再行。 傍晚的时候，霍西提不起兴致。 她甚至连家也不想回，她随意把车子开到闹市里，停好车后就下车随意地逛着，张崇光有打过两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霍西在霓虹灯下，接了他的电话。 灯光，映着她的脸，像是镀了一层夜琉璃。 很柔和。 她知道，张崇光为了今晚肯定做了一桌子的大餐，甚至还会准备礼物，可是她就是不想回家，她听见他说了挺多话，温柔得让人恍惚。 最后，她轻声开口：“张崇光，沈清莲来找过我！” “她来做你做什么？” 那边，张崇光微微皱眉，他以为沈清莲是去霍西那里闹：“这事儿我来处理。” 霍西摇头轻道：“她只是告诉我一件事情！” 电话两边，有短暂的沉默。 片刻，霍西才继续道：“她说……你结扎了。” 张崇光的呼吸急促了些……霍西想，不用问了，这应该是真实的。 她也不会追问沈清莲为何知道，左不过是不死心去查的。 她只关心，他怎么说。 霍西声音微紧：“你跟我求婚，总该跟我说一下未来！未来怎么样，不应该我们两个共同决定吗？张崇光……我不喜欢这样！” 他确实是为她好。 但总该让她知道，否则她可能会有一辈子的遗憾，以为自己不能生孩子，以后自己对不住他，给不了他完整的家庭。 霍西的鼻子微红。 很多年了，她都没有这样脆弱的感觉，倒不是谁负了谁。 就是……一切跟她想的不一样。 电话里，长长久久的沉默，张崇光终于开口：“霍西回家吧，我们谈谈！” 霍西垂眸：“张崇光，我有点儿生气。 “我知道！” 他姿态跌入尘埃：“我跟你解释好不好？你先回来，或者你告诉我在哪儿我来接你！” 霍西心情不好，确实开不了车。 她说自己打车，但是张崇光却坚持来接她，最后她告诉他地址。 张崇光来得很快，约莫20分钟就过来了。 他在财富广场那儿看见霍西。 她蹲着，看着几个小朋友追着鸽子玩儿，看得有些入神。 张崇光走过去，也学她的样子蹲在那儿，伸手轻轻地摸她的发丝：“这么晚了不回家！其他小朋友都回家了。” 霍西侧头看他，看了好久才吸了下鼻子：“你少来这套！” 张崇光拉她起来：“肚子饿不饿？在外面吃还是回家？” 霍西觉得，还是在外面谈比较好。 人多，让人克制。 他们去了一家著名的法餐，上了餐以后，其实都没有胃口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谈着。 终于，谈到了正题。 张崇光声音低低的：“霍西，瞒着你是我不好，但是我们的孩子有一定机率会有血液上的病！如果生下来那样痛苦，其实不如不生的。” 霍西轻轻眨眼。 半晌她低语：“张崇光，如果是这样，当初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可以放弃了！因为我生下来就注定是个要吃很多苦的孩子！可是她还是生下我，我爸更是花了三年时间把我从鬼门关带回来！……你决定前，似乎忘了我们是孩子的父母，怀孕前可以咨询医生，而不是这样武断地把自己……结扎了！” 张崇光望着她。 他眸子里的神情，让她知道他并未软化。 霍西明白，他的成长经历跟她不一样，他们在某些方面无法共情。 她心底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张崇光也聪明地没有再聊。 他结了账，带她回家，她胃口不太好他就给她做了清淡的汤。 “我没事！”霍西淡笑。 张崇光看她小口地喝汤，他轻轻弯腰，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低的：“霍西，其实我们可以领养孩子的，我们同样可以给他爱的！” 霍西不想跟他吵，她勉强一笑：“以后再说！” 他紧盯着她的眼，“你……是不是后悔了？” 霍西轻轻放下碗。她垂眸，低语：“张崇光，你一定要我说出个究竟吗？结扎的是你，隐瞒的也是你，你还不许我有意见还不许我有时间缓冲，是不是今天我必须就得同意你，否则我就不值得你付出了，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声音微紧，到底没有说下去。 张崇光静静注视她…… 第546章 我不信，你会不想! 虽未吵架，但总归不太愉快。 片刻，霍西冷静下来：“我去书房里坐一会儿！” 身子才动，手腕就被人捉住。 张崇光注视她，声音压得有些低：“霍西！” 霍西拍拍他的手：“我们都冷静一下，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没有想过放弃你。” 他的心定下来。 但是他还是轻道：“不许抽烟！” 霍西微怔，她并没有想抽，可是他说这一句让她想起：其实也不会有孩子，抽不抽的，也不影响什么。 但总归不想伤感情，没有说出来。 她走进书房里，将门关上，背抵着门板。 昨晚温存的火热，此时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丝只有她才体会的茫然失措。 霍西是在意张崇光的。 想要孩子，或许也是她的一时冲动，但是这些总归以后要考虑。 他说领养孩子，她并不想。 家里这样多的弟弟妹妹，生的孩子们也能疼爱，何必去领养？ 霍西自觉没有这样的准备。 她没有太多的爱，可以分给别人，可是她在意张崇光……这个看着很难磨合的事情，总要有人妥协跟退让。 霍西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似乎她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有了，优越的外貌、常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可是旁人却不知道，同样是霍家的孩子，允思跟霍娇要比她顺得多。 她垂下目光，注视着自己平坦小腹。 她就连……生下孩子的自由都没有。 并不能怪张崇光。 只是她仍是压抑的难受！ 霍西是想点根香烟的，哪怕不抽，闻闻那香烟的味儿也是好的，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张崇光不喜欢她抽烟，在感情上霍西愿意做些让步。 或许，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霍西知道自己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不轻易让步的，但是她对张崇光却格外的宽容，也并非全因为爱情，正像是她妈妈说的那样，他们还比其他情侣还多了一份亲情。 霍西在书房里，只待了约莫半小时。 走回卧室时，张崇光还没有洗澡，他坐在沙发上吸烟。 看见霍西，他明显一愣。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出来。 霍西走过去，弯腰把香烟从他的嘴唇上抽掉，轻声说：“还让我别抽烟，你自己反倒抽上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他仰头望她。 一会儿，他把她拖进怀里轻轻地抱着，嘴唇抵在她的发丝喃喃地说：“对不起！霍西……对不起！” 霍西觉得有些心酸。 她这辈子，所有的宽容和忍让，全给了张崇光。 她靠在他肩上，好一会儿才发出鼻音：“张崇光，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张崇光轻拍她的背：“栽在我手上不好吗？” 霍西淡笑。 事情似乎是过去了，只是结婚的事情霍西没有提，张崇光似乎也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提，他们就生活在一起，过得颇为不错！ 偶尔，陆烁也会带着陆熏过来。 五月末时，陆熏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陆烁待她更是小心翼翼的。 张崇光做饭，陆烁打下手。 同样是坐着等闲饭的，霍西明显就心虚许多，陆熏毕竟怀孕么。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下那小肚子。 “感觉像女孩子！” 陆熏低头，也摸了摸，然后浅笑：“陆烁说希望是个男孩子，二胎生个女孩儿。” 霍西挺惊奇的：“你们想要两个啊！” 陆熏有些不好意思，轻嗯一声。 她又问霍西：“你跟崇光哥呢，有没有打算？” 霍西理了理黑色长发，轻咳：“我们还没有计划呢！” 陆熏点头，她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也不再多问。 吃饭时，陆烁给她布菜，饭也盛了一小碗。 陆熏乖乖的吃掉，陆烁给多少她就吃多少，霍西抬头看着：“这点儿哪够啊！小熏两个人吃呢！” 陆烁又盛了一碗汤，轻描淡写：“才怀三个月她总说自己胖了，这不，营养搭配，又不长胖营养还足足的，我特意问过医生的。” 霍西又看看陆熏。 一小碗汤，喝得无比珍惜，明显就挺想吃的。 她轻叹：怀孕真累！ 还有，陆烁也太恶趣味了，明明就是他想管着小熏，好在小熏也愿意给他管着，这真是天生一对，换了她肯定就受不了。 饭后，陆烁跟张崇光进了书房。 明显，这就不是一场普通的聚会，两个男人之间有生意上的合作。 他们谈事情，霍西跟陆熏就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是部老片子，程|耳导演的《罗曼蒂克消亡史》，放到小六坐在男人腿上的情涩镜头时，陆熏的脸蛋红透了。 霍西看得津津有味。 她甚至还侧头问他：“怎么，你跟陆烁没有这样玩过？” “没有！” 陆熏的声音细小，明显就是撒了谎的。 霍西笑了笑，倒没有戳穿。 恰好这时，张崇光跟陆烁从书房里出来，看见片子上放的东西时，陆烁轻轻挑了下眉：“你们在看这个！” 霍西懒洋洋地把视频关掉。 陆烁又看看陆熏，她立即垂下小脸蛋儿。 陆烁当然不会在旁人面前修理她，只在上车后，系着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刚才看，没有感觉？” 陆熏小声说：“挺好看的。” 陆烁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凑过去，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我们好像有两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了！你不想吗？” 陆熏脸红透了，还忘了呼吸。 半晌她才挤出一句话来，“医生说怀孕了不能乱来！” 陆烁摸了下她的小脸，声音比方才沙哑了些：“我问过医生了，说三个月只要温柔点儿就没事！” 陆熏咬唇：“这种事情你还问医生啊！” 陆烁不说话，就只一径地瞧她，看得陆熏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陆烁笑笑，发动车子。 却不是往家里去的，而是往最近的一家五星酒店开去，5分钟后就停在停车场。 陆熏不太肯去。 大白天的，在酒店她很有一种苟且的压力。 陆烁却挺自然地解了安全带，低声说：“下午四点我还有个安全会议！咱们快点儿赶得上来两次！” 陆熏忍不住了，小声骂他：“你……你金虫上脑。” 这点儿对于陆烁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挽着妻子，去前台要了一间套房，电梯里陆熏在生气。 她小声说：“你这样也不会有快乐的！” 陆烁觉得她可爱，捏她的脸蛋。 可能是怀孕的原因，陆熏的皮肤比以往更细嫩一些，很好摸。这些不能碰她的夜晚，陆烁就只能过过手瘾！ 转眼间，电梯到了顶层。 陆熏还在生气，走在前面。 她又是怀了孕的，走起路来有些摇晃，像是一只小企鹅一样，还怪可爱的。 陆烁跟在后面， 陆熏看不见的时候，他的双目温柔得不可思议！ 房卡在陆熏手上，她有些小脾气的刷开，才想掉头看陆烁就呆住了。 套房里，被布置过了。 地毯上排满了雪白的小兔子，白白的，毛绒绒的。 总共至少有几百只！ 雪白的床铺上，摆了玫瑰，还有一个挺大挺精致的盒子。 陆熏扶着门框转身。 她看着陆烁：“你准备的？你都没有告诉我！” 她声音实在软绵，就像是这些小兔子一样，陆烁旧前摸摸她的小脑袋：“喜欢吗？今天是我们认识两周年。” 陆熏当然喜欢。 相比床上价值不菲的礼物，她更喜欢这些小兔子，她捡起一只爱不释手，“这个怎么带回去啊！公寓太小可能放不下，陆烁，怎么办？” 陆烁贴着她：“别墅装得差不多了！我让人送到那儿去！” 陆熏满足了。 她又去拆床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婚纱。 她眼睛湿润了。 这是她的第一件作品，当初是拍卖了的，竟然在陆烁这里。 陆烁从后面拥住她，声音低而温柔：“那会儿还没有喜欢上，只觉得这件婚纱好看就买下来了！小熏，留着给我们的女儿好不好？” 陆熏吸了下鼻子，嗯了一声。 她还在感动中，陆烁已经抱起她，很温柔地放到床上。 “陆烁！” 她喃喃叫他：“不是来庆祝的吗？” 陆烁果断地解着她的衣裙，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沙哑不堪：“刚才庆祝完了，现在干点儿正事！” 陆熏的心境跟来时很不一样！ 此时陆烁表现得再急色，她感觉也很好，她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那你轻点儿！” 陆烁干脆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陆熏最怕这样，又气又羞！ 他每次这样弄的时候，不但会说些羞人的话，还会逼着他看。 但是她再羞，还是被陆烁带进情|欲里。 下午三点， 陆烁低头亲吻快要睡着的小妻子，低喃：“我去下公司，回头来接你！晚上在外面吃饭！” 陆熏怀孕后，比从前依赖他。 他要走，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轻哼撒娇。 也不说什么，就是抱着不放。 陆烁挺喜欢的，他搂着她的小身体柔声安慰了好一会儿，又亲亲她，这才着衣离开。 他走后，陆熏抱着一只小兔子，很快就睡着了。 陆烁有正事儿，但在电梯里，他还是回味了下方才的情事！ 不禁轻笑一声。 他风华正茂，是男人最好的年纪，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 酒店的停车场。 司安然坐在车里，静静看着陆烁，她心里充满了苦涩还有后悔，多少还有些不甘心。 她知道陆烁带着陆熏来干什么了！ 她跟陆烁来往过，她真的想象不到他这样的人，也会为了女人费尽心思，只为了哄她开心。 男人神情，残存着情事后的餍足。 司安然抿了抿唇，在陆烁走过来时，打开车门下车：“陆烁！” 陆烁停住步子。 他看着司安然，微微皱眉。 两家的事情基本结束了，司家惨败，没有5年爬不起来。 陆烁也没有再落井下石了。 他要的，不过就是司安然再也不敢招惹他，如此而已。 司安然弯腰，从车里拿出一份请帖。 是她结婚的帖子。 陆烁未接，司安然却挺坚持的，她把请帖放在他的车顶问：“你会来吗？” 陆烁摸出一根香烟来，点上抽了一口。 他挺漫不经心地说：“应该不会吧！” 司安然面色苍白，她淡笑：“也是！她会不高兴吧！” 迟疑着，还是把请帖收了回来。 下周，她就要嫁给她不爱的男人，今天来，算是告别吧！ 那个男人很有钱，年纪却比她大上10来岁，有过一任妻子离世了，她算是续弦，放在过去那叫填房！ 以前的司安然断不会同意。 可是现在她选择不了，男人给司家的优厚太多太多。 陆烁捏着香烟，掐掉上车，正要开门司安然说了最后一句：“我很不甘心，明明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陆熏为了你做什么！” 她等着陆烁动摇。 可是陆烁却只是轻轻地抚过方向盘，说：“她很努力地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这样就足够了！” 什么时候，爱情也要分做的多少了？ 他喜欢不就行了！ 再说他也有足够的本钱，让陆熏喜欢他。 陆烁关上车门，名贵的黑色车子缓缓驶走……司安然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微微仰起头吸气。 结束了！ 她的一场暗恋，失败告终！ 陆烁到了公司，正要打开车门，还是顿住了。 他发了条微信给陆熏，也没有写什么。 就是一张照片。 那晚她睡着时，他偷偷拍的。 卧室灯光晕黄，她大概是有些热，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纯真可爱。 陆烁就不知不觉地看了好半天，最后拍下那张照片。 发出去后，他又情不自禁看了许久。 他忽然想起司安然曾经问过她话，她问他，明明她条件比陆熏好，为什么他会选择陆熏。 他想，是喜欢吧！ 喜欢，又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 陆烁离开，张崇光开始搞卫生。 他做家务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在外面是身价千亿的总裁。 霍西拿了只苹果啃：“张崇光你要不要请个钟点工阿姨？我看你平时也挺忙的，再做家务做饭，会不会太累？” “你心疼了？”他轻笑着问。 霍西晃着两条大长腿，模模糊糊地轻哼一声，张崇光的声音传过来：“有时忙下来，做些家务也是一种放松。” 霍西就不爱干活。 她放松的方式就是去喝个小酒，但是算一算好像很久没有去了，果然有了家属是不一样。 她看着他，若有所思。 张崇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别想去酒吧！霍西，你有男朋友了！” “放松一下，又不是真的找人！” “那也不行！你就不该出去！” 霍西听了，有些乐：“怎么，还准备用一根皮带把我拴在身上啊？” 张崇光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喜欢玩这样儿的，我可以配合。” 真不要脸！ 霍西轻哼：“想得美你！” 张崇光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对方开门见山：“张先生是吗？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父亲在狱中去世了。” 去世了…… 张崇光微怔。 嘴边那一句，他不是我父亲，怎么也说不出口！ 人死了，再计较也是枉然。 霍西也听到一些。 她轻拍他肩膀，低声说：“去料理吧！最后一遭了！” 第547章 霍西，好像怀孕了! 张崇光挂断电话。 他静静地看着霍西，他的内心是悲凉的，生他的那个男人离世了，他说不出的感觉。 觉得是报应，又觉得如释重负。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跟他有血缘的人。 半晌，他才轻嗯一声。 不等霍西问，他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霍西，你跟我去好不好？” 不是为了送那个男人，而是他需要霍西陪着他。 霍西点头：“好！我跟你去！” 张父是在另一个城市，300公里的样子，张崇光准备开车过去。 上了车，霍西低声说：“要不我来开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不碍事！”张崇光轻轻摇头。 他系上安全带，静坐了几秒后发动车子。 三个小时后，车子到达w市。 张崇光签了字，两个小时后拿到一捧骨灰，装在一个白色的小坛子里。 霍西在外面等他。 见他出来，轻问：“要带回b市吗？” 张崇光摇头，他声音低低的：“他还没有服完刑，就留在w市吧。” 霍西不明所以。 他却带她来到w市的江边上，张崇光打开小坛子的盖子，将那一小捧骨灰轻轻倒在江中。 片刻，那灰白色的粉末飘走，沉底。 一切结束…… 霍西手轻放在他的肩上：“你还恨他？” 张崇光没有说话，他只是侧过身子，轻轻地抱住霍西。 脸贴在她的腿边，埋着，长长久久地没有说话。 霍西没有打扰他。 她眺望远方，心里不由地想，童年的阴影大概要用一生去治愈，即使张崇光现在有亿万身家，但是当年的事情怕是要在他心里一辈子。 在江边，他们待了约莫半小时就回头了。 张崇光开车回b市，已经是夜晚8点，他没有下车而是轻声说：“你先回家。” 霍西侧头望他。 张崇光语气温柔了些：“我出去一趟！10点前回来。” 霍西猜出他去哪。 她点头：“行，你早点儿回来！” 说完她就下车，关上车门时又弯腰：“开车慢点儿！” 张崇光淡淡一笑。 车门关上，黑色跑车缓缓驶离，霍西站在夜风里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她知道他去哪里，应该是他母亲的墓园！ 她上了楼进入公寓，门关上时轻轻揉了揉颈窝，而后找出一大叠宗卷出来看，她有心等他，即使很累了还是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张崇光快12点才回来。 打开门的瞬间，屋子里晕黄的灯光叫他觉得温暖，而霍西就窝在沙发上看文件，她垂着眸子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文静。 张崇光脱下外套，朝着里面走：“怎么还不睡？” 他有注意到她的衣服，还是出去那一套，明显就是一回来就坐这里了……她一直在等他！ 这个傻东西！ 张崇光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听见霍西说话：“等你啊！就剩下一点了，看完再睡！” 张崇光抽走她的文件：“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霍西仰头：“你呢，不也没吃？” 张崇光淡笑一声：“那我去做两碗面，想吃什么菜？” “就做……青椒肉丝面，你做的好吃！” “行，就青椒肉丝面！” 霍西看着他一边卷起衬衣袖子，一边走向厨房的样子，宽肩细腰的光是看着就觉得不错！ 她又想，其实他们现在这样也很不错！ 不到半小时，张崇光就做好了两碗面，还弄了个汤。 霍西还在细细品尝时，他就已经吃好了。 “你就吃这点儿？”霍西忍不住说：“这点哪够啊！” 他轻拍她手背：“胃口不太好！我去抽根香烟，一会儿你先睡！” 霍西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吃完了面将碗盘子收拾了，自己去洗澡睡觉，可是哪里能睡得着呢！ 张崇光靠在露台上吸烟。 其实今晚他不该回来的，他整个人都是满满的负能量，多少会影响到霍西，可是他又想她在身边，哪怕只是隔得比较近，摸不着碰不到也是好的。 一夜下来，霍西终归是熬不住睡着了。 清晨，张崇光不在身边，床铺也没有他睡过的痕迹。 只是，公寓里有汉堡跟咖啡的香味。 霍西穿了拖鞋出去，张崇光已经做好早餐，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听见她的脚步声侧头微笑：“醒了？” 霍西看着他：“你……一夜没睡？” “不是！看你睡着了我就没有打扰你，睡客房了！” 张崇光轻拍她腰：“去洗漱、吃早餐了。” 霍西仍是盯着他。 他的语气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我没事了！其实……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霍西喃喃地说：“口是心非！张崇光，其实你在我面前哭一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哪样儿我没有见过？” 张崇光目光灼灼。 霍西飞快跑走了，一会儿她换了衣服出来，一起早餐。 张崇光像是往常那样给她倒牛奶、拿三明治，他表现得十分若无其事，似乎那个男人的死在他的心中真的无关紧要，也真的就是半天就放下了。 霍西无法研判，她想，总归要他自己消化。 她低头喝牛奶，张崇光声音轻轻响起：“霍西，我们结婚吧！” 霍西一口牛奶差点儿喷出来。 好家伙，他又来了！ 这是求婚，他当是唠家常呢！ 她才动了下，张崇光就握住她的手，声音沙沙的：“霍西，我是认真的。” 霍西盯着他，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笑了：“求婚戒指你已经戴上了！另外，你如果想要什么浪漫，我可以安排。前提是你先同意。” “我不同意，你就不安排了？”霍西故意跟他唱反调。 张崇光很轻的笑笑，总算是带了那么一抹愉悦。 霍西不禁怔住。 张崇光问：“傻了！快说答案。＂ 霍西矜持又不那么矜持地开口：＂行吧，那你安排吧！＂ ＂我可真安排了！＂ 霍西也是真喜欢，也是真的想嫁，虽然他今天的求婚实在是有些突如其来，但她还是同意了只觉得有些吃亏。 张崇光含笑：＂我还上幼儿园就被你定下来了，是谁比较吃亏？＂ 霍西轻哼：＂那你不是中途走失过？＂ ＂我人都在这里了！霍小西，能不能再提那段黑历史了？＂ ＂不能！活着一天，我就给你记着！＂ 虽是埋怨的话，但这样的甜甜的小耍也很舒服. 他们要结婚的消息，被家里大人知道，陆谦跟明珠还特意从c市赶过来，跟霍绍霆夫妻商量婚期，还有些婚礼的事宜。 张崇光跟他们交流，霍西乐得清闲。 婚礼定了在六月。 一个近得可怕的日子，霍西挺纳闷的：“怎么这么快啊！天好热，穿婚纱很闷！” 她以为是霍绍霆的意思， 但是温蔓告诉她：“是崇光的想法！他说，他想早点儿娶你回去。” 霍西看向张崇光，声音多少有些绵软：”是你的意思啊！“ 张崇光含笑：“怎么了？不想早点儿嫁我？” 也不是！ 但霍西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快的，似乎是从那个人去世后，他变有点儿变了。 当然，张总还是那个张总，变得只是张崇光罢了。 旁人感觉不出来，但是作为枕边人，霍西能感觉到。 最近，张崇光就经常在夜里，靠在枕上静静看她。 明明她就在他怀里，他还是每晚不厌其烦地这样看着，就像是怕她飞走一样！ 霍西正想着，佣人送来一碗酸梅汤。 闻着那味道，霍西就感觉到一阵不舒服，她连忙捂着鼻子跑向洗手间一边嚷着：“李婶这是什么呀，怎么闻着就胸闷犯恶心？” 李婶挺无辜的：“就是酸梅汤啊，我还特意买的仙|居杨梅，今早才空运过来的！一颗就是100块呢！” 这寻常人家哪舍得吃， 到这儿怎么就犯恶心呢？ 不对，女人恶心想吐，那不是有身子了？ 李婶的脸色就像是变脸一样，立即开始审视起张崇光来，包括霍绍霆夫妻，还有陆谦夫妻，几个人的眼神就像是灯炮一样照着他。 张崇光结扎过了呀！ 霍西怎么可能怀孕？ 他才要解释，霍西就扶了墙壁出来，有力无力地说：“应该是吃坏肚子，不可能怀孕的！” 她看向张崇光，目光含水。 那眼神里的神情，也只有他看得懂，张崇光心中一动很想抱抱她。 两个小的一解释，长辈们多少失望。 要是有了，这今年明年都有孩子抱，家里又热热闹闹起来了。 陆谦佯装不在意地说：“没有也没有关系！我看陆烁那小子一个顶俩，就像是播种机一样没有准明年还会再抱一个！ 明珠狠狠踢他一脚：“生孩子小熏不受罪啊！我看你是，不是你亲生你不心疼！ 陆谦立即认错：“行，我说错话了，向您赔罪！” 明珠这才放过他，轻哼：“哪怕顺产，也至少了休息一年再谈二胎，而且这事儿也该他们小俩口商量，哪轮到你这个老公公操心，也不害躁！” 陆谦再次赔罪。 一个伏低作小，一个看着骄傲。 霍西还挺羡慕的，回去的车上她侧头：“舅姥爷跟姑姑感情真好！” 才说完，她又捂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 张崇光紧张起来：“真的只是吃坏肚子？我带你去医院吧？” 第548章 有孩子，咱们就生下来! 霍西靠在椅背上，还是有些难受。 她有些虚弱：“可能是吃撑了！不用特意跑一趟。” 她想想，又低声说：“又不可能真的怀孕。” 张崇光见她难受，靠过去摸摸她的脸：“这么热的天脸这么凉！去趟医院吧！” 霍西再说什么，已经不管用了。 张崇光带着她去医院。 到了肠胃科后，医生问了情况，随后看看他们很是随意地问：“你们是情侣吧！” 霍西抿了抿唇：“是。” 医生开了单子：“去产科挂号！” 霍西呆了呆：“可是不太可能！” 医生瞧她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百密还有一疏呢！” 霍西还想说什么， 张崇光拉走了她，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但却是故作轻松。 走出科室，霍西小声抱怨：“不会怀孕的！” 张崇光轻轻拍拍她：“你坐这儿等我，我去挂号！” 霍西坐下，等他要走时她轻轻扯住他的衣角，声音低低的：“张崇光……如果……真的怀孕了，你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张崇光走回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揽住她。 霍西的脸埋在他的腰腹间。 片刻，她小声说：“我有点儿怕。” 如果是真的怀孕，他们并没有准备，也没有咨询过医生……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张崇光倾身，吻了她的发心：“别怕！有我在呢！” 霍西又赖了会儿，他才去挂号。 产科女医生十分利落，半个小时就拿到了化验结果。 霍西怀孕五周了！ 在张崇光结扎之前，也就是说有可能哪一次套破了，意外怀上的。 霍西拿着检验单，不可思议。 半晌，她抬眼看着张崇光。 他亦望着她，十分安静，霍西绷不住了叫了他一声：“张崇光！” 张崇光喉结滚动一下。 他声音低低的：“出去再说！” 霍西跟着他离开，两人坐到车上，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后，张崇光修长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肚子，声音沙沙哑哑的：“明天我预约个专家，好好瞧瞧。该抽血抽血，该化验化验。”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挣扎，就同意生下这个有可能有问题的孩子。 不是没有想过风险。 可是他看得出来，霍西很想要。 张崇光说完，霍西的眼睛有些湿润—— 她跟他认识了20来年，她也喜欢了张崇光很多年，她妥协了很多，这一次他没有怎么犹豫就向她妥协了，放弃了他自己的坚持。 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 他们是一对恋人，而不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关系。 霍西平时没有那么脆弱的，但现在她只想靠着他，想要他陪着。 她靠在他肩头。 张崇光轻摸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不会有问题的。” 他是这么想的，既然没有防住，那就一起面对。 孩子也不是霍西一个人造出来的！ 两人回了公寓，霍西大概是因为怀孕，回去就睡觉了。 张崇光独自在外面打了挺久的电话。 他托关系，找了国外最好的专家飞国内，给霍西会诊，电话约莫持续了半小时，终于沟通好…… 挂上电话，公寓里静悄悄的。 似乎还有一丝的甜味。 张崇光在卧室门口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走进去，坐在床边亲了亲霍西的额头，她贪睡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样。 他注视挺久，然后就拿了手机查怀孕的资料。 食谱、胎教，什么都看！ 他看得津津有味，等回神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洒下一片余晖，让人看着都是朦朦胧胧的。 霍西醒了。 她绵软地看着他，小声问他：“我睡了多久？” 张崇光俯低了身子，抵着她的额头：“快三个小时了！” 说着，大掌探进被子，轻轻摸她的小腹。 “怀孕，是不是很累？” 霍西软软地靠着，她也喜欢他摸她的小肚子，就很亲近亲密。 她轻道：“才一个月出头，哪里就累了？” “那你接下来的工作表，是不是该给我看看？霍律师！” 霍西后面几个月，还真挺忙的。 她想想：“我尽量减少吧！” 张崇光看着她，好一会儿两人竟然一起笑出来，他又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结扎了！” 霍西将头枕在他腰上，“你做个恢复手术吧！” 她想，他们应该也只生一个孩子。 后面，该措施就措施。 犯不着，一直结扎着。 张崇光没有出声，就一直轻摸她的小肚子，最后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喝鱼汤。” 他亲亲她：“行！我给你做！” 张崇光做鱼汤的功夫，还顺手打了个电话给霍绍霆，把怀孕的事情说了。 霍绍霆愣了挺久，来了句：“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张崇光看着鱼汤，浅笑：“还是原来的日子吧，霍西这几天没有胃口，那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霍绍霆挺满意的。 他搓搓手，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 温蔓推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样子，轻轻皱眉：“怎么了这是？这么高兴！” 霍绍霆让她过来。 温蔓倚在他身边，就听霍绍霆嗓音低低的：“霍西怀孕了！” 他又忍不住说：“崇光可真争气！” 温蔓是又高兴又羞恼，打了丈夫一下：“这话可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说！为老不尊！” 霍绍霆拉她进怀里亲。 亲了会儿，低声温柔地说：“我怎么就为老不尊了？每次抱你时，你怎么不嫌弃？” 温蔓懒得搭理他。 她要当外婆又要当奶奶了，恨不得飞到霍西那边儿去，想去厨房亲自做上补品送过去，但时霍绍霆拉住她：“他们虽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崇光很会照顾人，让他们小俩口先好好处两天，回味回味！” 温蔓想想也对。 她不禁夸他几句思索周全，霍绍霆挺得意的！ … 一周后，国外的专家过来。 比霍西想得要好，孩子没有什么问题，从各项检查来看很正常。 只是，还是一只熊猫血。 她表情紧张，张崇光弯腰亲亲她：“不是挺好的，还是一只珍稀动物呢！” 霍西咬唇：“你才动物呢！” 此时四下无人，他就忍不住说：“是！我不光是动物，我还是一只禽兽！” 这话，听了真羞。 霍西轻哼一声：“就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爸爸！” 张崇光亲了她一下。 “如果要脸，哪有宝宝啊！” 霍西原本想怼他的，说他之前不想要孩子，说他跑去结扎，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注视着他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这一刻，宁静而美好，她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张崇光对她极好。 他带着她回家，开始打电话给同事跟亲友—— 【李秘书，这两个月的行程尽量缩减……是，要照顾太太。】 【陆烁，我们约好后天的面谈，改到家里吧！……你姐怀孕了，离不开人！】 【允思，上次你带回来那种鱼胶挺好的，能买到吗？……霍西不是怀孕了么，得要补补！】 …… 他一本正经地打电话，个个不离开霍西怀孕。 霍西在一旁听了半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弱弱地反抗：“张崇光，你搞得好像天底下只有我一个女人会怀孕似的！没这么宝贝的。” 张崇光低头，碰碰她的鼻尖。 “可是是我将你弄怀孕的，我不宝贝谁宝贝？” 霍西哼哼：“还挺甜！” 张崇光摸她的小肚子：“应该是个女宝宝！” 第549章 张崇光，这件衬衣你要不要了? 霍西也喜欢女孩子，也想要个女宝宝，声音就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叫什么好呢？” 她又抱怨：“姓张不太好取名字！就不如姓霍好听。” 张崇光笑：“是！霍姓是标准大总裁的姓！姓张比不了！” 说完，两个人就不自觉地笑了。 半晌，霍西才小声地说：“我们是真的有孩子了？”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 一点点大时，太娇弱、难带， 还喜欢哭！ 但是如果是她跟张崇光的孩子，她觉得再吵都是可以忍受的，也一定是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霍西减少了很多工作。 她专心养胎，也等待婚礼的到来，陆熏也怀孕时间到这里来陪伴，最近陆熏还学会了织毛衣，不光给自己的孩子织了，顺带着还给霍西的孩子织了不少。 一套一套淡粉、粉蓝的小毛衣小裤子。 看着就可爱。 一套加起来，都没有张崇光的手臂长。 霍西看得神奇，凑过去把脸搁在陆熏的小肩膀上，眨眨眼睛：“小熏，你简直无所不能！” 陆熏小脸微红。 到现在，她还是不太习惯跟霍西的亲近，其实相处久了，霍西是真的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没有之前那样高冷骄傲，有时还会向自己撒撒娇。 崇光……崇光哥应该很喜欢吧！ 陆熏正想着，公寓的门推开了。 张崇光跟陆烁一起回来了，张崇光一边换鞋子一边很自然地问：“今晚想吃什么？” 霍西想了想：“想吃水煮肉片。” 她看向陆熏！ 陆熏声音小小的：“我也吃这个！” 张崇光笑了起来：“小熏你不用客气的，今晚陆烁做饭。” 陆熏小脸红了一下。 她看向陆烁，他衣冠楚楚，魅力丝毫不减婚前，不像她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四肢却是细细的，像是一只小青蛙。 她多少担心他不喜欢。 可是即使像只小青蛙，陆烁仍是兴致不减，时常将她欺负哭了。 结婚这么久了，陆熏仍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 看一眼，连忙移到一边去，声音小小的：“想吃蒜蓉粉丝蒸大虾。” 陆烁提了个袋子进来。 正好里面有大虾。 陆熏看了欢喜：“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 陆烁解开袖扣，挺轻地笑笑：“昨晚不是说了，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想起昨晚，陆熏小脸红得快滴出血。 陆烁他不要脸！ 霍西靠着沙发，睨着陆烁那人模人样：“大白天呢，陆烁你克制点儿！十个小熏也不够你欺负的。” 陆烁进厨房之前，吐出四个字：“分身乏术。” 霍西轻哼一声：“呵！男人！” 陆熏的小脸更红了，一个字也不敢吭声，霍西看她这样子就猜到那会儿陆烁什么放不下了！ 陆烁那样强的性子，放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在家里面，多好欺负啊！ 多有意思啊！ 陆烁的厨艺，跟他欺负陆熏的手艺一样精妙，饭菜很可口。 饭后他跟张崇光在书房里待了两个小时，出来后就提着陆熏离开了，张崇光一会儿揉着太阳穴从书房出来。 霍西在看电视，轻声问：“你最近跟陆烁走得挺近？” 张崇光嗯了一声。 他抬手解开衬衣扣子，轻道：“有个项目他拉我投资，经过评估确定可行，下周可能要出差几天。” 霍西点头，没有追问。 张崇光反倒是不放过她了，从沙发后面搂住她的肩：“怎么不问下去了？” “你公司的事情，我问不合适。再说……陆烁还是我弟弟！” 霍西基本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张崇光反问：“如果我将股份赠与你，不就合适了？” 他思索了下：“百分之20怎么样？” 霍西转身，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别！张崇光，我们的感情不需要用这个来表达，我又不是没有钱！” 张崇光低眸注视她，他声音沙哑：“可是霍西，我想将我的全部都给你，所有的东西都跟你分享。” 霍西轻吸口气：“听着，还怪感动的！” 张崇光就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一下：“欠！” 霍西笑了会儿，然后就跟他说起正事儿：“对了！跟你说个事儿，白起在国外治疗得很不错，他准备回来了！” 张崇光占有欲强，不免是吃味的。 霍西看他神情，轻声说：“你别忙着吃醋，我怀孕我们要结婚白起都知道，还特意在国外带了礼物来。” 张崇光捏她的鼻子：“我就当多养个儿子！” 霍西气笑了：“白起像我弟弟好不好！什么儿子，他不过也比你才小几岁……张崇光，你现在这不要脸的劲儿，怎么那么像我爸呢！” 张崇光摸摸她的头，笑笑。 他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林从的电话。 电话接起，说了几句后，张崇光面色微变。 良久他挂上电话，对霍西说：“林从的母亲离世了！” 霍西挺意外的，上次不是手术挺成功的吗？怎么突然就走了？ 张崇光低语：“林家给林从安排相亲，沈清莲跑过去闹了，把林从母亲又给气到了！送到医院时，人就不行了！” 霍西微微愣了下。 半晌她才低声道：“沈清莲并不爱林从，但他们结过婚，所以沈清莲将林从当成自己的东西了，她不要也不允许别人沾染！” 这是一种挺可怕的感情。 张崇光点头，他在想林母的事情他该不该亲自出面，还是让秘书代为过去。 最后，他决定让秘书代办。 礼可以出厚些，但人还是不过去了，免得膈应。 但是霍家跟林家是有些交情的，霍绍霆跟温蔓过去了，带了允思跟霍娇过去，也算是送人一程。 霍西在一周后，见到了林从。 短短时间，林从就像是被扒掉一层皮，整个人瘦得像是衣服穿在排骨架上。 他的眼神更是阴郁。 霍西看见他，也不能当看不见，何况对方才失去了至亲。 林从邀请她去喝杯咖啡，她没有拒绝。 咖啡厅里，林从那一身的阴郁，让服务生都退避三尺。 “那天你怎么没有来？”他问霍西。 霍西懵了一下，才想说话，林从却接着说：“也是，你怀孕了，那样的场合确实也不适合来。” 霍西唯有淡笑。 服务生送来咖啡，林从颤着手指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霍西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沾了血。 她目光静静地盯着，片刻，挪到林从的面上。 林从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忽然就笑了下，那笑容说不出的阴鸷，他轻声说：“来之前，我见过沈清莲了！” 霍西没有说话。 林从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将她的腿打残了！以后她是真的再也跑不到我面前了，世界也清净了！哦……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霍西你高不高兴，以后她不能再拿那孩子来恶心你了。” 他说得麻木，霍西听得更麻木。 她忽然就想吐。 太恶心了！ 霍西跑到洗手间里，扶着墙壁把喝掉的果汁都给吐了出来，一直到胃里什么都没有，她才扶着墙壁喘息。 林从出现在她身后，他递了张纸巾。 “我跟她婚后的半年，我也曾经短暂地喜欢过她，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可是最后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霍西……你能理解我这种感受吗？” 霍西擦了下唇，她缓缓回头。 她看着林从，觉得他陌生，可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遇上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要发疯吧！ 林从忽然又笑了：“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沈清莲一直喜欢的是张崇光，为什么到最后是我失去了母亲，而你们马上就有幸福的家庭，有可爱的孩子。” “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霍西冷静下来：“所以林从，你今天找我什么意思？” 林从轻轻碰了下她的头发。 霍西避开了。 林从也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聊一聊！霍西，如果这世上有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霍西淡淡开口：“林从，害死你母亲的不光是沈清莲，还有你自己！” 如果他不给机会，沈清莲怎么能把林母气死？ 霍西不是圣母，她轻声说：“我很遗憾！但是林从，你得从过去走出来了。” 说完，她就朝着门口走。 林从在她身后轻声说：“我永远做不到你跟张崇光这样心狠！所以，你才没有喜欢我，是不是？” 霍西身子一顿，没有回应。 她要离开视线时，林从声音提高了些：“霍西，我喜欢你！” 但是霍西已经离开了。 她本来还有点儿事情，但是这会儿一点心情也没有，坐车里时她拨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她把行程取消掉。 挂上电话，霍西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出了会儿神。 沈清莲流产了，腿真的断了。 霍西并不像林从说的那样高兴，反而沉压压的……她觉得林从疯了，他跟从前很不一样了，他打断沈清莲的腿，打到她流产，真的只是为了出气吗？ 霍西有些怀疑。 晚上，张崇光在厨房做饭时，霍西走进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后。 张崇光微微侧头，轻声问：“怎么了？” 霍西是过了会儿，才轻声说：“今天我见到林从了！他说……他打断了沈清莲的腿，孩子也没了！” 张崇光身体微僵，只是没有说什么。 霍西仰头看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最后她浅淡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她去客厅看电视，张崇光继续做饭。 厨房里传来切菜声，干净利落，而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之前见林从听的那些血腥和不快似乎远离了。 霍西想，她该忘掉那些，保持一点好心情。 夜晚，张崇光要加班，他洗了个澡就去了书房。 霍西平时闲着，偶尔也会做些家务。 她喜欢收拾他的衣服，然后放在一个袋子里交给钟点工送去干洗，如果她有空的话会亲自走过去送洗。 霍西拿了他的白色衬衣，掏了掏口袋，才想塞进衣袋里。 她在袖口发现一小块血渍。 不明显，应该是用水处理过了，晕染成淡淡的红。 霍西微怔了下。 她慢慢坐到更衣室的小沙发上，看着那件带血的衬衣，她很想现在就问问张崇光，问问这血是哪儿来的，但想来他也不会说。 想到最大的可能，霍西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拉开。 霍西抬眼，看见了张崇光……四目相对，张崇光轻声说：“这些事情让钟点工来做就好了！你身子不方便。” 好半天，霍西才挤出一抹笑。 她问他：“张崇光，这件衬衣你要不要了？” 第550章 霍西她，就这样离开了他! 张崇光看见那件衬衣，也微微地怔了下。 他半晌没有回答。 霍西垂眸，目光落在那抹淡红上，竟是没有追问下去只轻声说：“脏了！不要了吧！” “好！”张崇光挺淡地笑了下。 霍西轻轻扔进了垃圾桶里，继续做着其他事情，就像是方才的话题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张崇光静静注视她。 许久，他上前轻轻抱起她：“歇着吧！怀孕了就别忙来忙去！” 霍西没有挣扎，由着她抱着到卧室里。 他把她放在床边，似乎是想吻她，可是到底是没有吻下来。 霍西直勾勾地望着他。 张崇光轻摸她的脸蛋，嗓音沙哑：“早点儿睡！” “你呢？” “我还有点事儿！” …… 许久，霍西挺轻地说：“你最近挺忙，是把事情压在婚礼前吗？” 张崇光没有说话，仍是摸她的发丝。 霍西轻声说：“你忙吧！” 她拉开被子躺进去，然后脸别向床另外一边：“张崇光，你把灯关了，有点儿刺眼。” 张崇光倾身过去关灯。 他看着她的侧脸，叫了她一声：“霍西。” 霍西轻嗯。 一阵沉默过后，张崇光缓缓起身，走出卧室。 卧室幽暗，霍西睁着眼睛。 她哪里能睡得着，她是数着时间度过这一夜的，张崇光在书房抽了多久的香烟，她就在床上睁着眼睛数了多久…… 天微亮时她才睡着，但是醒来以后，他不在了。 霍西怔怔地坐在床上。 她能闻到早餐的香味，也能闻见昨晚那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是张崇光的过去，或许也是将来。 霍西麻木地拿了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响了约莫半分钟被接起，张崇光的声音十分温柔：“醒了？” 霍西淡道：“这么早去公司了？” 那边缓了下说：“倒不是！跟人约了谈生意？……早餐记得吃！我先挂了。” 霍西无声挂了电话。 手轻轻地垂下去，好半天她都怔怔的，等到她反应过来，脸颊下面竟然都是眼泪，一摸水冰冰凉凉的。 霍西打林从电话之前，是犹豫的。 她知道林从的用意。 可是她还是着道了，因为她在意，因为她无法接受。 林从接起电话时，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就开门见山：“你猜到了？” 说完，他就挺轻地笑了笑。 “霍西，你现在见识到男人的劣根性了吧！你看不上我，可惜你喜欢的张崇光其实跟我没有区别！不，他跟我不同，如果我有了你我肯定不会再管别人……” 霍西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沈清莲在哪家医院？” 林从讥诮：“找私家侦探的钱，都舍不得花了？” “我不想花这钱！你不就是等我电话？” 林从挺赞成地点头：“说的也是！行……沈清莲在于恩医院的私人vip，张崇光花的钱。” 霍西直接挂了电话。 她掀开被子起来，静静洗漱，静静地把早餐吃完。 她如平时那样，换了套衣服开车出门，只是车子是开去于恩医院的。 车流很堵，车上广播讲着知音故事。 霍西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医院，在停车场，她看见了张崇光那辆黑色跑车。 她甚至不需要去住院部，就能看见她未来的丈夫跟沈清莲的纠缠。 隔着一道玻璃。 她看见沈清莲坐在张崇光的副驾驶，憔悴的面目枯黄，以一种孤苦无依的姿态偎进张崇光的怀里，男人似乎是想推开，但是终究没有忍心。 那对男女，静静地靠着。 仿佛是热恋中的恋人。 霍西垂眸，她看着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得几乎发白。 即使已经猜到，但这一刻她还是难受得无以复加。 她甚至恶心得想吐。 昨晚她也问过自己，想要的多吗？ 其实是不多的，不过是干干净净的一份感情，一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男人，但是张崇光他做不到。 在沈清莲失去林从，失去一切时，他又记起自己是沈清莲的初恋。 他可怜她，照顾她！ 他已经忘记，他因为当沈清莲的初恋，而背弃过霍西。 霍西挺轻地笑笑。 嘲笑自己，其实是自找的。 她爱张崇光爱了20来年，这一刻她才恍然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大度都可以放下了，不值得的。 他们已经有了婚约，有了孩子。 依旧约束不了他。 霍西没有惊动那一对有情人，她只是平静地发动车子，平静地离开…… 她的车子性能好，启动时声音都是轻轻的。 车子甚至是经过张崇光的车的。 只是女人的手臂挡住了他的眼睛，霍西就这样从他的世界里经过、驶离，而最后最后的一眼，霍西的眼角带着水光—— 映着张崇光的模样。 霍西离开了。 她回到公寓，没有收拾行李，只是拿了护照跟证件。 她有多国的签证，随时可以飞。 当天下午她飞往了北|美，在机场她只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就对霍绍霆说：“爸，我跟张崇光的婚礼，取消吧！” 霍绍霆大惊。 他连忙追问，霍西只淡声说：“不合适！爸，飞机要飞了！挂了！” 她很快就挂了电话，走进通道。 霍绍霆看着电话愣了半天，随后他立即拨了张崇光的手机，一接通就吼了起来：“崇光你们搞什么鬼！霍西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你都干了什么……在外面找女人了？” 张崇光愣住，他本能说没有。 只是说完，他就看着自己车上的那件外套，是沈清莲不小心留下来的。 霍西她……看见了…… 张崇光开始慌乱，他声音发紧：“爸，您留住霍西！” 霍绍霆冷冷地说：“她已经飞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手机，从张崇光的手里滑落。 碎成两半…… 他疯狂地开车回到公寓，几乎是撞开门的，公寓里一切如旧，甚至是他为她准备的早餐她只吃了一半，牛奶也剩下小半杯，这是她向来的习惯。 他跑到卧室里，更衣室里。 她的东西都在。 唯独证件跟护照拿走了…… 床头柜上，一颗小小的东西闪亮，是他送她的钻戒。 张崇光要疯了。 他疯狂地拨她的电话，但是每一次电话那边都传来关机的声音，他又给她的秘书打电话，问她去哪里了。 秘书说她订了一张去北|美的机票。 至于具体去哪里，真的不知道。 张崇光飞快订了同一航班，只是比霍西要晚十多个小时，在机场他跟霍绍霆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他没有隐瞒，说了沈清莲的事情。 霍绍霆听完，沉默不语。 很轻地挂了电话。 机场，张崇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盯着手机等着霍西或许给他打个电话，哪怕是骂他、或者是要跟他分手，也好。 但是没有。 她就这样，不留只字片语，就这样地离开了。 她只是跟她的父亲说，取消婚约。 对他，一个字也不想说。 张崇光微微仰起头，压下微热的东西，他对沈清莲没有感情，诚如林从所料，他只是不想看见一个女人失去了紫宫，再失去生命。 他短暂地帮助了沈清莲，安慰了她。 这份帮助跟安慰，让他失去了霍西，现在回想起来，那晚她是发现了的。 如果当时他坦白，是不是还有一次机会？ 在后来三年无数个夜晚，张崇光都不只一次地问自己这个问题，那晚，他该告诉霍西…… 张崇光追到北|美。 他得不到霍西的消息，一周后，霍西飞到了法|国，他追到法|国。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半年里。 霍西经常飞来飞去，张崇光每次都会慢半拍，他总是追寻不到她，总是晚了一步。 半年后，霍西不再飞，她留在了英|国。 只是找不到人。 张崇光国内有事，他回到b市处理了公司业务，准备再飞英|国时算算时间霍西已经怀孕八个半月。 飞行前晚，他住在霍西那间公寓里。 根本睡不着，这大半年来，张崇光每天只能睡3个小时左右。 吃安眠药都不管用。 他坐在床上，床边放了个盒子，是当初家里为她选的婚纱。 他们的婚礼，没有取消。 那天，张崇光从国外赶回来，他一个人站在教堂里完成了他们的婚礼。白鸽飞起时，他仰起头，落下眼泪。 霍西……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他很久没有听见她说话。 他甚至不知道，这样长长久久追寻下去，穷其一生是否还能再见她一面，她离开得那样绝然，她不要他了，连家也不要了！ 张崇光轻抚那片婚纱。 他对她的思念，近乎转成恨意，她连解释都没有听就走了。 她现在好不好，孩子怎么样？ 她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了？ 衣袋里手机响了，张崇光不想接，可是那电话持续响个不停，似乎非得他接起不可才罢休。 终于，张崇光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的人犹豫半天，才开口：“张先生，我是xx血库的工作人员！……一周前，霍小姐调走了血库所有的血，空运到英国。” 运走血库所有血？ 张崇光像是疯了一样，问他送到英国哪里。 但是对方不知道，只说是送到机场，对方接手了。 张崇光挂了电话，就赶往机场。 他用最快的速度调来专机，到了英国，他包下所有大屏所有媒体寻找霍西，他用了无数金钱，但是霍西仍像是消失在这个世上。 一周后的夜晚，张崇光接到霍绍霆的电话。 电话很简短，只是告诉他，霍西生了个女儿。 姓霍，叫霍绵绵。 张崇光愣住，他握着手机在夜风里，全身的血液几乎逆流。 许久，他才颤抖着声音问了句：“爸，霍西在哪？” 霍绍霆摇头。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我不知道！崇光回来吧！回来过正常的生活，给霍西一条生路，也给你自己一条生路！” 张崇光握着手机，没有出声。 很固执！ 霍绍霆唯有叹息，他很难过地说：“你知道她的性子的！” 事实上，霍西已经将所有的宽容，都给了崇光。 她本是那样一个容不得沙子的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破例了！ 挂上电话，张崇光坐在河边，默默地抽烟。 他仰望星空。 英|国放晚的星空很明亮，星星都是一闪一闪的，他轻快又心酸地想，他有女儿了，叫绵绵……霍绵绵！ 生绵绵时，霍西痛不痛？ 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是不是很孤单，又很害怕？ 他想起了霍绍霆的话。 他说，让他放自己一条生路也放霍西一条生路，可是放手了，他还能活吗？ 张崇光不知道。 他在农历新年后，二月回到b市的。 他以为，只要他回来不再找，霍西总会回来的。 他就等，等她回来，等她回心转意。 可是他一天一天地等，一月一月地等，一年一年地等，霍西总是没有回来……偶尔偶尔他会听见她的消息。 就连绵绵的照片，他也是在陆熏那儿看见的。 陆熏偷偷给他看的，瞒着陆烁…… 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像霍西，头发也是茶色的带了些自然卷…… 两岁的小姑娘看着镜头，笑得开心。 张崇光眼睛都红了，轻轻抚着照片，沙哑着嗓音问：“可是把这张照片给我吗？” 陆熏点头。 张崇光拿过照片，放在手掌心里看了半晌…… 陆熏看着他，只觉得他变得厉害。 几年了，张崇光瘦了很多，也不太说话了。 每周他会回来看舅舅舅妈，但每次来都是送了东西就走，不太停下来，今天因为是舅妈生日才略略坐了会儿。 陆熏看着可怜，偷偷给了照片。 这时，陆烁从楼上下来，正巧看见张崇光手里的照片，他看向自己的小妻子，陆熏顿时就心虚得要命…… 倒是张崇光轻轻把照片收了起来，轻道：“多谢！” 他还是离开了。 陆烁看着他的方向，好半天，才问陆熏：“他没有问什么？”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敢说！” 多年下来，陆熏还是像小媳妇似的，受着陆烁管制。 照片的事情，陆烁倒没有多说。 陆熏暗暗松了口气…… 等到回家的时候，陆烁坐上车，才慢悠悠地开口：“其实马上也能见到了！霍西下周回国。” 第551章 张崇光，我们早就结束了! 陆烁这样说，陆熏放心了些。 她又担心地问：“那她跟崇光哥……” 陆烁挺淡地说：“他们没戏了！” 陆熏想问，又不敢问，闷着一肚子的话回家。好在孩子分走了她的注意力，倒没有继续盘根问底…… …… 张崇光拿了照片。 他特意定制了一个水晶相框，放在自己的床头，早早晚晚地看着，爱不释手。 这么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是他的女儿。 只是有点儿瘦！ 是小时候，吃得不好的缘故吗？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拨了那个三年未通的电话，这一次依然是那句：“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暂时无法接通……” 张崇光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的手，缓缓落下，正如这三年中的每一次。 他轻抚照片里的小人，思念、渴望，让他几乎怨恨起霍西来。 就在这时，掉落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的秘书。 秘书小姐声音掩饰不住的激动：“张总，霍小姐有了新的航班，从英|国直飞b市……就在一周后。” 张崇光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那边的秘书有些不安。 许久，他喉结微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知道了！” 电话挂掉半个小时，他全身的血液才活络过来，也才有了真切感。 霍西是真的回来了。 她回来了！ 不光是霍西，还有他们的女儿绵绵，张崇光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物色给绵绵的礼物了，两岁多的小姑娘一定喜欢可爱软软的动物。 给她买只小猫，或者是小狗？ 张崇光上网查了很多的资料，又在公司里咨询了好几个有孩子的女下属，最后他亲自挑选了一只2个月大的斑点狗，取名叫小光。 准备送给绵绵。 他又想有孩子总归住别墅好些，可以让小姑娘在草坪上带着小狗玩……想到那场景，张崇光好几天都没有睡着觉。 …… 一周后，b市国际机场。 霍西没有乘坐专机，而是普通航班，下了飞机才走几步绵绵就接着她的手小声说要上厕所，霍西带她过去。 两岁半的绵绵，已经能独立上厕所，霍西在外面等她。 一会儿，小家伙就拉好小裤子出来。 她小子小，够不着洗手。 霍西抱起她，耐心地给她洗小手，还教她自己怎么洗。 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儿的。 霍西轻轻笑了笑，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家伙：“真乖！” 绵绵咯咯地笑。 霍西抬眼，正要抱绵绵下来，目光却盯着镜子里凝住了。 是张崇光。 他穿着一袭正装，衣冠楚楚的样子，很像是从公司赶过来。 看着瘦了很多， 但毕竟是男人最好的年纪，看着仍是一身的成熟魅力。 他在镜子里，盯着她的眼。 霍西也没有当做不认识，挺淡地笑了下：“好巧！”说完，她就垂下眼眸，不愿意再同他对视。 张崇光隔了一段才开口，声音竟沙哑无比：“不巧！我特意来接你们的！”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怯生生地盯着他，小脸微微绷着，显然不知道他。 还有些怕。 霍西轻搂住小家伙的肩，温和道：“叫叔叔！” “叔叔！”霍绵绵挺乖巧地叫人。 张崇光面色略微苍白—— 霍西她，让孩子叫他叔叔！ 他们之间是有误会，可是她一走了之长达三年，再见面难道连孩子是他的都不承认了吗？ 但是他们不能在孩子面前争执，他忍耐着应了声，然后轻声说：“车在外面，走吧！” 霍西没有动，她轻按着小家伙的肩。 张崇光已经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他不由得转身。 霍西望着他，轻道：“我不会跟你走！” 他微微抿了薄唇，大概是年纪稍长，比从前从了几分严厉。 霍西面容淡然：“张崇光，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我们之间早就完了也早就没有关系了！” 张崇光压抑着情绪：“霍西，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明显，在小孩子面前，霍西也不想跟他吵。 她正想委婉拒绝，前面走来一道清瘦的身影，见到霍西就很温柔地问：“怎么这么久？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了！” 白起说完，才发现了张崇光。 他微微一愣，随后淡笑：“张总！” 竟是不惊慌，就像是见到了许见不见的故人罢了，很寻常的偶遇。 但这对于张崇光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白起，一直在霍西身边？ 这三年，他一直在寻找的三年，白起取代了他成了霍西的爱人吗？ 他不愿意多想，可是白起却熟练地单手抱起绵绵，一只手掌轻轻托着，绵绵就很乖地趴在他肩头，整个人都软乎乎的。 白起侧头亲了亲她。 绵绵笑得吱吱的：“小爸爸坏！” 小爸爸…… 张崇光的眼瞳几乎迸裂，他死死地盯着霍西：“你跟他……跟他……” 白起没有出声。 他静静地看着霍西，而霍西很坦然：“这三年，我跟他在一起！” 张崇光身子蓦地后退一步。 后腰砸在洗手台上，硬生生地疼，他却挤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来：“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跟他在一起，霍西，你不是爱我吗？怎么会突然跟他在一起？” 霍西让白起抱着女儿先离开。 绵绵巴巴地望着他们，似懂非懂的…… 等人离开，霍西才垂了眸子淡声说：“我跟谁在一起，似乎跟张总无关！之所以再多说几句，也是想跟你说清楚，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张崇光仍是死死瞪着她。 霍西很平静地说：“我不想白起误会！我们感情很好！” 张崇光看着她，霍西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她直接擦过他离开……离开时，张崇光蓦地捉住她的手腕。 他的姿态放低，声音沙哑：“霍西，我等了你三年！即使判人死|刑也总要让人申辩，是不是？”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计较白起。 他迫切地想要她回来。 霍西看着他碰触到的地方，挺轻地笑笑：“不用解释！我嫌你脏！”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直接离开了。 张崇光盯着她的背影，喉结滚了又滚，终究是没有追上去。 秘书过来。 她脸上还带着兴奋：“张总，小狗在车上，小小姐看了肯定开心！” 张崇光却转身。 他扶着洗手台，声音阴鸷：“你先带回别墅！我想静一静。” 秘书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不敢问。 洗手间空无一人时，张崇光缓缓抬眼，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阴沉，一脸的阴郁。 从前他不信基因，但是现在他信了。 或许他骨子里，就是跟他父亲一般的人，所以才没有好下场。 妻离子散！ 这时衣袋里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人。 林从。 林从的声音疲惫中带着愉悦—— “听说你今天去接她了！” “是不是被拒绝了？” “哦……她身边有白起，是不是？真是抱歉崇光，这个消息我早该告诉你的！” …… 张崇光轻轻扭了下脖子，他微微冷笑：“林从……看来林家破产，也没能阻止你痴心妄想。” 林从也笑一声：“我早就不痴心妄想了！她本来就不爱我，我其实也没有失去什么，可是张崇光，你曾经拥有过她的全部，不也轻易就弄丢了？论起来，我们俩是谁更惨呢！” 说着，他就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瘆人。 张崇光直接挂了电话。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吩咐人继续对付林从，呵，等到林从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他还能在再耀武扬威，于嘲笑自己？ 对了，他还把沈清莲送到了林从身边。 一瓶烈酒，让他们成了好事。 现在沈清莲在林从身边，由着林从花苦力养活，两人都过得很惨。 霍允思说他变态了。 张崇光承认啊，他是变态了，他为霍西发疯了。 可是她，却不肯回来看他一眼。 现在她回来了，却不认他，她还跟白起在一起……让他们的女儿叫白起小爸爸…… 哗啦一声。 洗手台上的东西被他扫落在地。 打扫的阿姨过来。 张崇光写了张支票，扔在台上，低声说：“赔偿。” 等他离开，阿姨才拿起支票看了一眼。 一百万！ 阿姨直接骂：“有钱人都是神经病啊！” …… 黑色房车内。 绵绵坐在白起的膝上，歪着小脑袋睡着了，白起拨拨她柔软的头发，侧头看着霍西。 从上车起，霍西就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淡笑：“再见到他，还是有感觉？” 霍西回头看他，一会儿摇头：“怎么会？” 白起低头注视着绵绵的睡颜，他亲了亲小家伙，声音放得更低了些：“我怕你动摇！都说男人一旦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女人就离不开了，霍西我怕你玩火自焚，怕你最后无法抽身而退。” “不会！” 霍西目光也落在小女儿脸蛋上，她很坚定：“若非为了绵绵，我不会再见他！” 白起没有再说了。 他拿了小毯子盖在绵绵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她。 绵绵乖乖靠着他。 白起心疼又遗憾，如果他的生命能长些，就可以看着绵绵长大……长成漂亮的小姑娘，甚至结婚。 他也想看见霍西幸福。 无论是谁，也不要是张崇光，因为他不配。 霍西一直安安静静的，快到别墅时，她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我不会放弃！】 霍西看了两秒，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白起淡声问：“他发来的？” 霍西嗯了一声。 白起想起她要做的事情，心脏都揪了起来，但是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终是没有再劝……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驶进一幢别墅。 这幢别墅，竟然跟张崇光准备的别墅，在同一小区。 两辆车，前后进了大门。 正好撞见。 张崇光的车缓缓停在霍西的车前，他下车，关上车门朝着那边走去。 霍西降下车窗：“张先生，你挡到我的路了！” 第552章 让他恨她，比较好! 霍西坐在车内，张崇光站在车外。 中间隔着一道滑下的车窗。 空气里，有她的味道，叫张崇光迷醉又叫他愤恨。 迷醉她本身，又恨她跟白起在一起。 张崇光极力忽略白起的存在，他的目光如电盯着霍西：“你住这里？” “怎么？这片别墅区是被张总买下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好巧！” …… 霍西挺淡地笑了下：“是挺巧的！现在，张总可以让下路吗？我们赶着回家。” “回家！” 张崇光咀嚼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蓦地笑了，身体倾了过来，近乎是附在霍西耳边：“曾经我们也有家的！我们甚至有婚约。” “早就没有了！” 霍西语气微凉，她吩咐司机：“从另一边绕过去！” 但张崇光却回到车上，把车让开了，样子还风度翩翩。 只是他的眼，阴郁到不行。 他坐在车里，看着霍西的车离开，静静地看了许久才拿了根香烟叼在唇上。 许久，却忘了点。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椅背上，他想，这就是他们的重逢。 车外，响起一阵抓爬的声音。 张崇光打开车门，看见一只小小的斑点狗，由秘书牵着。 秘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它似乎闻到您的味道了！” 张崇光弯腰抱起那只两个月的小奶狗，小狗呜呜地靠在他的怀里，舔着他的手，看着温驯可爱。 张崇光想起了霍绵绵。 他跟霍西的女儿。 今天他的注意力几乎在霍西身上，那个小家伙他还没有看清楚，只知道皮肤很白，头发是他喜欢的茶色……穿着漂亮的小碎花裙子，恍惚中会以为是霍西小时候。 张崇光多想抱一抱啊，但此时他只能抱着一只小狗！ 他把狗放在膝盖上，单手开车回家。 车停下，却发现霍西跟他的房子是前后幢，虽隔着几十米，但是只要用心还是能看见对面的动静。 真是巧！ 张崇光冷笑，他抱着狗下车，让小狗在草地上玩。 对面别墅的后院。 小姑娘由佣人牵着，站在栏杆后面，巴巴地望着小狗。 小光冲她摇着小细尾巴。 霍绵绵往前走了两步，看了好半天，然后抬眼目光跟对面的男人对上。 相隔不到20米，张崇光看着自己的骨肉。 她很可爱，像是布娃娃的那种质感，眼睛大大的。 张崇光指着小光：“喜欢吗？” 霍绵绵点头，一会儿想想，又摇摇头。 最后小小的身体跑回家里去，正巧撞进霍西的怀里，小声叫了声：“妈妈。” 佣人跟着回来，含笑说：“她看见对面别墅的一只小狗，很喜欢的样子呢，那边的主人看着也体面，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霍西淡笑，她温柔地问绵绵：“什么样的小狗，我们也养一只好不好？” 霍绵绵摇头。 她不想养，她就想要对面那只。 霍西看出她的心思，也没有戳破，她只是亲亲小家伙将她交给佣人带她玩儿。 她自己上楼收拾行李。 此时是初夏，所穿不多，行李也大多是这个季节穿的衣服。 整整四个大箱子，霍西一一收纳进衣帽间里。 绵绵虽然三岁，但仍跟她睡。 她的小裙子挂了满满一柜子。 卧室门被敲了几下，白起走了进来，他倚在衣帽间门口看了片刻，淡声道：“你只带了夏天的衣服！怎么……准备秋天前就离开？” 霍西整理的动作停了下，尔后点头：“是有这个打算！顺利的话，结束这边的事情就走！你跟绵绵在英|国那边比较好。” 白起忽然走过去。 他贴在她身后，声音很轻地说：“其实不用考虑我！你的亲人在这里，你跟绵绵留在这里比较好！至于其他……我想他也勉强不了你。” 三年过去，白起成熟不少。 他看着就是个少言的青年，深居简出，很居家。 他不再媒体上露面，他不再是明星，而是霍西的亲人。 他这样贴着她，其实是很近的，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体香也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这些让他渴望。 可是再渴望，他也不忍心沾染。 陪伴，是他仅能做的事情！ 霍西回头注视着他，声音轻轻的：“我也想去英|国生活！我觉得很好。” 白起目光热烈了些。 但那一簇小火苗只是瞬息就又熄灭掉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苦涩一笑。 霍西打开露台的落地窗。 她走出去想呼吸一下b市的空气。 三年了，她三年没有回来，她想明天该带着绵绵回家见见父母。 蓦地，她的目光顿住。 她看见了张崇光，他就站在对面的露台上，修长指间夹着香烟，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西连笑都懒得赏他一个。 她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白起从里面出来，也看见对面的张崇光了，他轻拍了霍西一下。 霍西跟他回到卧室。 落地窗被关上，隔着一道朦胧的玻璃，身影交叠。 霍西靠在落地窗，背抵着，声音略哑：“你干什么？” 白起微微贴近：“给他一点儿真实感！我想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现在的张崇光。” 男人还是了解男人的。 张崇光看着霍西的眼神，仍是狂热，其实霍西并不需要什么手段就能达到目的，但是因为她不想跟他继续生活，所以…… 他们的关系无法长久。 霍西垂眸自嘲一笑：“也对！让他恨我比较好。” 那样，就能断得一干二净。 午后，卧室里安静，阳光打了进来照在彼此身上，这让一切美好。 白起很想珍藏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倾身把头挨在霍西脸边，他低喃：“如果我能再活20年，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说完，他的唇在她耳侧擦了一下。 霍西没有出声却也没有避开，她想如果真的那样，也许她会真的跟白起生活在一起，但人生没有如果，现在她只盼着他能多活几年。 她低而温柔道：“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白起声音痛苦：“你明知道的。” ……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靠了很久，这样的相依为命，隔了一层玻璃看在张崇光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像是纠缠的男女，在接吻，又或者一会儿忍不住了会做男女之事。 张崇光站在阳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死死盯着那块玻璃，心像是被生生地挖了一块儿！ 霍西跟白起…… 他们时常这样接吻吗，他们是不是也像过去他们那样儿，每晚都做？ 张崇光抬手想吸烟。 香烟却早就被风熄灭掉，他掏出打火机点着，手指却颤得不像话！ 最后，那根香烟被他折断！ 明明住在这里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但是他不愿意搬走，哪怕抬眼就能看见让他心碎的场面。 不到12小时，他已经看了无数。 心烦意乱。 楼上小光的叫声，也叫他心烦，他甚至想让佣人将小狗直接送到对面去。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 傍晚，张崇光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出门散步。 手上，牵着斑点小狗。 小光挺喜欢叫的，看见喜欢的花花草草都喜欢叫两声，汪汪汪，怪可爱的。 走了两圈，他在别墅前面看见了小姑娘。 霍绵绵抱着一只小花皮球。 眼巴巴地看着小光。 张崇光蹲下了身子，指着小狗，问她：“喜欢吗？” 霍绵绵是喜欢的，她把小球从栏杆中间塞出去，又热切地看着小狗：“这个……跟叔叔换！” 张崇光贪婪地盯着她的小脸蛋儿。 片刻他笑笑：“叔叔不换！” 他不但不换，还拿走了她的小皮球，绵绵气乎乎的。 恰好这时佣人过来，连忙打开门，有些为难地说：“先生！这个球……” 张崇光像是才反应过来：“哦！我帮她捡的！” 佣人难为情起来。 她误会了这位体面的先生，为此，她让人进来：“您似乎十分喜欢我们绵绵。” “她叫绵绵？” 张崇光解开小狗，让它在草地撒欢，尔后就抱起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 三岁的小姑娘身上，还带了些奶味儿。 香香软软的。 张崇光伸手轻轻碰了碰，绵绵小脸皱成小包子，她没有忘记刚才坏叔叔欺负她的事情，可是她更喜欢小狗。 张崇光放下她，拍拍她的小屁股：“去玩儿吧！” 小姑娘立即高兴起来，跟小狗玩耍。 早忘了他是个可恶叔叔。 张崇光眼睛一直没有舍得挪开，他盯着绵绵看，佣人笑着说：“先生跟小姐真有缘呢！不过细看起来，眉眼还有些相似呢！” 张崇光目光收回来，幽幽地说：“其实我是她舅舅！” 佣人恍惚大悟。 难怪！ 张崇光没有多留，即使他很想上楼看看，楼上的人在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还没有疯！ 他走时，牵走了小光。 绵绵挺舍不得的，张崇光就告诉她：“叔叔就住后面，想跟小狗玩就让阿姨带你过去。” 他看着英挺又体面，又是住这样高档的房子，佣人丝毫没有怀疑。 张崇光带着狗离开了。 他才走，霍西从楼上下来，叫绵绵。 小家伙扑到妈妈怀里，小声地说那只叫小光的狗，还有那个叔叔，睡觉前也说，舍不得忘了。 夜深，霍西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有些怔忡。 这两三年，其实绵绵也是孤单的吧！ 所以她才会这样喜欢一只小狗。 她拍着绵绵的身体，想跟着一起睡，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都能想起张崇光看着她的眼神。 混合着思念，还有恨意。 霍西不敢想，接下来她做了那些，张崇光会不会恨不得把她给宰了。 明明是他的错，可是她却没有来由有些心虚。 但是她没有退路了。 就当是，你情我愿好了。 霍西一夜没有睡好，次日清早起来，眼睛有些肿扑了不少粉才遮住。 看着镜子里的人，她恍惚了下。 其实，是比从前老了。 不单单因为生过孩子，还有心境，镜子里的人眼里没有一点儿光彩，跟从前的霍西很不一样了。 她想起，第一次失去张崇光后，她也不是这样的。 原来，真的得到过，还是不同。 楼下传来绵绵的声音，霍西加紧几下收拾自己，然后下了楼。 白起跟绵绵已经坐在餐桌前面了。 绵绵很乖，自己小口吃饭，白起也只是偶尔照顾。 霍西坐过去，低声道：“一会儿我带绵绵回去吧！你在家里休息。” 她并不想让白起过多参与在里面，他身体不好，而张崇光见了人说话肯定不好听，白起却淡淡一笑：“我陪你回去吧！” 说着，他伸手碰碰她的头发：“怎么忘了，我们现在是一对恩爱夫妻。” 霍西浅浅一笑。 绵绵吃完早餐，爬到白起怀里，细声细声地跟她的小爸爸说起昨晚看见的斑点小狗，她用自己所有知道的美好语言来形容那只小光。 白起晒然一笑：“阿姨放他进来的？” 这话，是对霍西说的。 霍西点头：“我会跟阿姨说的！不过我想他大概也不会经常过来。” 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时时过来。 他大概是想看看绵绵。 白起没有再问下去了，他吃完早餐，准备了些礼物放到车上。 霍西抱着绵绵上车，她轻声说：“我来开车！” 白起却挺坚持的，最后还是他开车。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霍宅，不光霍绍霆跟温蔓还有兄弟姐妹们在，就连霍震天跟霍夫人都过来了。 有霍震天在，都轮不到霍绍霆说话。 一见面，霍震天就把小绵绵给抱了过去，先流了会儿老泪，再是责骂霍绍霆这个儿子无用，最后骂张崇光这个兔崽子。 霍震天骂完，看了一圈：“崇光那小子呢？他的种，他是不要了？” 霍夫人轻咳一声。 霍震天这才看见白起，冷哼：“小白是小白，崇光是崇光！不能因为小白照顾了霍西她们，就得放过崇光那小子！怎么，养孩子就这么容易的，光是放个苗以后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才说完，院子里又响起一阵汽车声音。 张崇光的车停了下来，他下车关上车门，很是恭敬地说：“爷爷！” 第553章 张崇光，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震东看看他，再看看霍西，淡淡地嗯了一声。 气氛很微妙。 大家都知道霍西回来，张崇光不会罢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跟白起一起出现…… 霍绍霆脸皮厚：他尊重一切淘汰的演化，尊重胜利者。 但是温蔓就很发愁了。 崇光是绵绵的爸爸，但是白起跟霍西又好像是在一起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办？ 这时，张崇光又打开后车门，一只斑点小狗钻出车子。 机灵地抖了下身子。 随后，那只肥嫩的小身子就自动找到了霍绵绵，在她脚边凑着闻那香香的味道。 绵绵一下子抱起它。 张崇光目光落在小女儿身上，他静静地注视了好一会儿，低声说：“以后想它了，都可以去叔叔那儿。” 对于小家伙来说他总归是陌生的，绵绵很喜欢小狗，但是跟张崇光并不十分热络，她抱着小狗挨着白起。 白起浅笑，摸摸她柔软的茶色小卷毛。 张崇光盯了半天。 最后他蓦地看向霍西，却见霍西也看着白起跟绵绵……不，她大部分是看着白起的，她的目光温和中甚至是带了些温柔的。 他的心沉了下去，目光更是阴郁。 霍震东看在眼里，蹲下来跟绵绵说：“爷爷给你买一只！” 可是绵绵就想要小光。 她搂着小光不松手，后来白起带着她到院子里玩儿了，一大一小看着挺温馨的，霍震东起身轻描淡写：“这小子看着不错！” 霍西淡淡一笑。 霍绍霆换了话题，让人进厅里面，也好说话。 霍家人多，前前后后，乌央央一片。 久别闲聊，总有许多事情要说。 说了许多，又把绵绵抱了回来，家里的人轮流抱抱亲亲，是怎么疼爱也不够的，约莫是有张崇光在，其实还算是克制。 这点，瞒不过张崇光。 他越发沉默，只是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抽香烟，但是绵绵过来后他就把烟给掐掉，绵绵好奇地看着他，坐得笔直。 张崇光挺淡地笑笑。 他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中午吃了饭，霍震东夫妻回去，白起哄绵绵睡觉去了…… 霍西三年没有回家。 她四处看了看，便想去三楼自己的卧室。 但是才走到二楼，身子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接着人被拖到一间淡粉的卧室里，这里是她曾经睡过的房间。 门，轻轻合上。 张崇光也松开她。 他倚在门后，背笔直地贴着门板，整副身体有些紧绷，有种狩猎者的姿态。 霍西缓缓转身，注视着他。 这算是重逢后，他们首次这样单独相处。 其实算算，他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是在公寓里。 明明相拥而眠的，明明那样亲密。 后来的三年，竟然没有只字片语，再见面她带着女儿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甚至带回了家。 沉默，弥漫着整间卧室。 终于，霍西开口：“这算什么意思？” 张崇光仍是倚在门上，他静静地点了根香烟，放在唇边很慢地吸了一口，随后又掐掉，似乎用这点儿时间来缓和一下。 “好久不见！”他说。 霍西没有出声。 张崇光又开口：“当时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就那样离开了，是不是我真的就那样罪无可恕了！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值得你开口问一下？” 霍西听完挺平静的。 “在我看来，是罪无可恕。” “是，不值得了！” “张崇光，我现在有人了，也许我们会结婚！” …… “是吗？”他眉宇间多了几分讥诮，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压得低低的：“他的身体没有那么好吧！” 已经靠得很近了，但他偏偏还要再近些。 一直到鼻息交融，似乎能从喷出的热息递到她的身体里，他才哑着嗓音继续开口：“那样的身子能满足你吗？我可记得你每次都是要了又要，缠了又缠……不能满足你，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他说得刻薄又无礼。 霍西眼角薄红，又带了些润色。 可是她仍是克制着情绪，反嘲：“跟你无关！” “是吗？” 他忽然就捉住她的手臂，接着往门板上压过去，在霍西没有来得起反应之前，他的身子就撞了过来，紧贴着她往门板上挤压。 她的下巴被他单手捏住。 滚烫的嘴唇堵住她的，粗鲁地厮磨，又不满足地想要深吻。 霍西不肯。 她拼命挣扎，抬脚踢他。 可是这点儿疼痛，男人根本就不在意，他用了些强热控制住她，在纠缠间彼此呼吸乱乱的，四眸相对，有着对对方的爱与恨。 “真想弄死你！” 张崇光说话比从前粗鲁了许多，他缓缓往前，额头贴着她的：“跟他弄过几次？” 霍西想甩他耳光。 他扣住了，接着就在她唇上轻轻地舔吻，被她咬了一口。 他不以为意地舔了下殷红的血丝，冷笑：“会咬人了？” 霍西声音冷冷的：“张崇光，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话该是我问你！” 他轻轻摸她的脸：“只字不留地离开我，是铁了心地跟我断绝来往吧，又生下我的孩子，这是还爱着我？但怎么还带着白起在我面前招摇撞骗呢？怎么还住我隔壁呢？霍西，你想干什么？” 她心跳徒然快了起来，怕他识破。 但是下一秒他又问：“还是他真不行，想念我的身体了？” 霍西给了他一耳光。 空气凝住，张崇光脸都没有偏，似乎是预料到她会动手。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霍西动了动，但是他压着她的肩，用力按了回去。 他不许她走！ 霍西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把头别过去，轻声说：“你看不惯我，我可以搬家！以后我回来你也可以避着的，张崇光……我没有为难过你，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 为难…… 他笑了起来，笑容却很难看。 他始终在意白起，可是他无法说出口，他只能说些难听话来缓解心里的难过，他想她解释，可是霍西没有，她甚至没有否认跟白起的亲密关系。 心脏微微地疼痛起来。 就在两个僵着时，门被敲响了，有节奏而温和的三下。 门外，是白起的声音：“霍西你在里面吗？” 霍西看着张崇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尔后倾身附在她耳边：“喜欢这种偷情的感觉吗？” 霍西声音冰冷：“几年未见，你倒是变态了不少！” 说完她转身打开门。 三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霍西没有看白起，直接离开了，剩下两个男人。 白起竟然还十分有风度：“崇光哥，你跟霍西在……回忆童年啊？” 张崇光挺淡地笑笑：“差不多！感觉不错！” 他离开时，轻轻撞着白起的肩。 带了一丝丝挑衅。 白起垂眸笑笑，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等张崇光离开他的笑意淡了下来。 是真的不在意吗？ 怎么会呢！ 他多想有个好的身体，那样的话，方才他就会疯狂撞开门打断他们，而不是放任。 他不想霍西跟张崇光上|床。 他更不愿意去想，若是一次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反反复复地做男女之事。 不单单是男人的占有欲，还有他对霍西的心疼，他猜到霍西心里仍有张崇光的存在，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做了。 女人的心死了，身体也跟着死了。 哪里还能有渴望？ 白起把门打到最大，慢慢地走进去，他第一次来这里。 他是多么羡慕张崇光，他羡慕那个人可以跟霍西一起长大，可以睡一张小床，曾经得到过霍西全部的感情。 他只是输在时间上，只是时间，只是先后。 白起从前不会爱人。 他只知道他喜欢霍西，想要占有她，永远留在她身边。 但是几年过去，他的感情有了变化。 霍西也是懂他的…… 霍西回到三楼卧室。 绵绵已经睡着了，她小小的身子睡在大床上，枕边卧着那只斑点小狗。 听说它叫小光。 霍西心想，张崇光真是会起名字，是让人时时记得他吗？ 可是那只小狗太过可爱，霍西忍不住想摸摸它的毛。 但是手指触及时，她猛地缩了回来。 小狗醒了。 乌黑的眼睛，像是王八绿豆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霍西。 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小身子缩了缩，尾巴打了个小圈圈儿，很惹人喜欢。 霍绵绵一个翻身，手直接就搭在小光的身上，它低叫了一声却没有反抗……霍西终于，伸手在她的皮毛上，轻轻摸了摸。 傍晚，绵绵醒了。 她穿着白底小花的连体睡衣，身子小小的，脑袋大大的。 揉着眼睛坐起来。 四周挺陌生，她有些害怕，但是旁边的小狗叫唤一声。 绵绵把它抱起被窝里。 暖烘烘的。 霍西在起居室看书，听见声音就进来，绵绵软乎乎地叫妈妈，仍是抱着小光不松手。 霍西亲了亲她，温柔地说：“宝宝要吃药了。” 绵绵想到苦苦的药，小嘴就搭了下去。 但她还是很乖。 她抱着小狗：“小光也吃！” 霍西耐心地说：“小光是小狗，不吃药的。” “那它生病怎么办呀？” 霍西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白起已经把药拿了进来，还有一杯桔子水，是绵绵最喜欢喝的甜水儿。 白起坐在床边，把小家伙带狗一起抱到腿上。 绵绵搂着他，靠在怀里吃药。 白起哄了几句，又看着霍西，很温柔地笑：“不是挺乖的？” 霍西也挺轻的笑笑：“她比较听你的话。” 才说完，门口多了个人。 抬眼一看，竟然是张崇光，大约从前他进来从不需要报备，今天也这样进来了，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比亲密，还要更亲密一些。 那样温柔的相似一笑，像是一对相爱的夫妻！ 张崇光喉结滚动：“我准备回去了！” 他指着小光：“我来拿狗！” 绵绵不想还给他，把小狗紧抱着，巴巴地望着他……张崇光本来是想用狗来骗小孩子的，但是此时他禁不住这样的眼神。 他心里够苦了，何不满足下小孩子？ 理智回笼之前，他开口：“喜欢的话，就送给绵绵！” 绵绵止不住的开心：“谢谢叔叔！” 原来，他想让她亲自己一下，毕竟是亲骨肉怎么会不想，可是白起还坐在床边，张崇光抿了抿薄唇，对霍西说：“我有话想跟你说！下楼到车边说吧！” 第554章 我想要霍绵绵的抚养权 张崇光说完，似乎就准备出去。 虽才养了一段日子，但是斑点小狗还是认识他的，呜呜地闹着要跟他走。 从绵绵身上跳下来，往张崇光身上窜。 张崇光单手抱起它，拿手指顺了顺它的毛，还是亲给了绵绵。 他的目光带了几许温柔：“好好养它！” 绵绵似懂非懂。 只是她也像是小猫一样地开口：“谢谢叔叔！” 张崇光看着那张小脸蛋，他是多想告诉她，他是爸爸，并不是什么叔叔。 但是白起跟霍西并肩的画面，刺痛了他。 他还是急步走出卧室。 下楼，离开主别墅时，看见天边只剩一点儿夕阳。 天际泛着金光。 等到停下来，张崇光才感觉到胸口闷闷地疼，心跳得也快……他摸出一支雪白香烟，颤着手指点着。 温蔓缓缓走来：“崇光！” 她柔声唤他，待看清他的神情时，不禁劝着：“上次医生不是说了，你的肺必须少吸烟。” 张崇光淡淡一笑：“一时忍不住。” 这样说，他还是把香烟给掐掉了。 温蔓斟酌了下，却还是决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嘱咐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就像是天底下所有寻常的父母那样。 张崇光眼角发涩：“妈，我知道。” 温蔓注视他，最后还是上前，给他整理了下领口：“过两天回来吃饭。” 张崇光正待说话，霍西出来了。 温蔓回头，看着女儿，猜出他们也是有话要说。 她是真的不会了！ 如果霍西是一个人回来，她跟绍霆还能从中周旋，但是现在白起跟着一起回来，而且两人看着态度暧昧，跟过去是不一样的。 他们当长辈的反而不好插手了。 多年过去，温蔓仍是温婉模样：“你们谈谈，我去看看绵绵。” …… 停车坪只剩下他们两个，夕阳被天际整个地吞没，最后一丝金光也被暮色收走。 幽暗，使得彼此面孔深邃难懂。 霍西看着天际，默默的，没有先开口。 张崇光看着她，他的眼神里有挣扎也有迷茫，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她那么爱他，现在却能若无其事地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共同抚育着他们的孩子。 “霍西，你究竟有没有心？” 霍西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他的面上。 张崇光又点了根香烟，他垂眸抽了几口后，定定地望住她，声音沙哑地不像样子：“我……可以……不计较这几年！” 说出这几个字，用尽了男人所有的自尊。 三年前他跟霍西有婚约，这几年她跟白起朝夕相处，相当于自己的老婆跟了别人，他不愿意去想他们有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发生了几次，光是想想就让他受不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他跟她说……不计较！ 彼此间，很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霍西才终于开口：“张崇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 霍西垂眸：“可惜我不想！过去就是过去了！” 她说完掉头离开，但是张崇光叫住了她。 他说：“霍西，那我们就谈谈绵绵的抚养权！” 霍西猛地掉过头。 张崇光在吸烟，修长指尖夹着细长香烟，微眯着眼，样子很是迷人。 但在她眼里，万分可恶。 霍西重复他的话：“你要绵绵的抚养权？” “是！” 霍西很淡地笑了笑，她往前走了几步，靠他靠得近极了，近到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清清爽爽的。 情玉就是这样起来的。 她走了多久，他的身子就空闲了多久。 就连自己解决，也几乎没有。 霍西并不知道，她靠近他，压低声音很轻地说：“你贡献的无非就是那几秒钟罢了！你是痛的那个人吗，你是半夜给她冲奶粉的人吗，还是你是她夜里发烧抱她去医院的人？” “张崇光，你不是！” “你凭什么要绵绵？” …… 她控诉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反驳。 他想说，如果你不走那他会一直在身边。 可是他想，说了又如何，她不会听因为她恨他！ 张崇光很轻地笑了：“因为我是她的父亲！因为我卑鄙无耻，因为我就是那种付出一分要得到十分的无耻之徒！这个答案，满意吗？” 霍西盯着他。 张崇光往后退了一步，他把香烟掐掉，挺淡地说：“你该知道如今的我，是能跟霍家一博雄雌的！我也不在意你骂我什么，至多就是负心汉、白眼狼！打官司吧霍西，我想要绵绵，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打官司，带着她回到我身边。” 他甚至悲凉地想，只要她回到身边，白起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霍西垂眸淡笑：“好！那就打官司吧！” 她说完，掉头就走。 走出几米距离，身后传来张崇光紧绷的声音：“你爱他吗？” 霍西甚至没有停住步子，离开。 张崇光就站在暮色里，看着她的背影。 一会儿，他忽然抬眼，望向三楼。 三楼，白起站在露台上，白色衬衣浅蓝半旧的牛仔裤……看着年轻干净，却也有一丝成熟韵味。 张崇光原本坚定的信念，有些动摇了。 他之前多少觉得，霍西深爱自己，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 哪怕她跟白起在一起，也算是将就。 可是暮色中的白起，竟让人挪不开目光，还有种悲天闵人之感。 对比之下，他张崇光一身戾气，充满了铜臭味。 他第一次不那么自信了！ 看了良久，他打开车门上车，还是把车开走了…… 霍西缓缓上楼。 白起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她，霍西轻声说：“很顺利！只要……找到适合的机会独处。” 白起没有出声，没有男人不难过。 霍西大概也不舒服，就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她回到卧室看着绵绵抱着那只小狗，简直是爱不释手。 一问才知道，小狗的名字叫小光。 她想：张崇光是故意的吧！ 张崇光并没有立即要跟霍西打官司，在争夺孩子这方面，不满三周岁一般是跟女方，他很有耐心地等。 可是，大家同在b市，总会偶尔碰面。 有时在霍宅，有时在外面也会碰见，霍西回律所上班了，应酬时多少会碰见张崇光……他身边来来去去总有女人陪伴，看得出来都是身价比较高的二三线女星，也不知道是为了气霍西还是怎么样，总之挺高调的。 霍西也懒得理会。 这天，她在律所签单子，这三年的业务她几乎没有过问过。 回来事情不少。 秘书敲门：“霍律师……张总找您。” 霍西停下手里的笔，抬眼：“张崇光？” 秘书知道他们的关系，再说张总那样的地位，她不好直接说名字就微笑着点了下头。 霍西又低头：“让他进来吧！” 秘书去叫人，出乎意料，张崇光进来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个女明星。 上周还陪他应酬，登了报纸，闹得挺轰动。 他一进来，就观察霍西的反应。 霍西却是只看他们一眼，又低头看文件，随意地问：“是想草拟婚前协议的吗？” 女明星有些不安，她是想嫁来着，但是张总没有这个意思啊！ 她就是拿钱，走过场来着。 张崇光靠在沙发上，秘书给他倒了咖啡，他喝了一口后淡道：“不是！我来问问你的决定。” 霍西放下手里的文件，她看着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张总可真有诚意！带着女人跑来问我愿不愿意跟你？怎么，是不是生过孩子以后，我身价在你眼里就跌成这样儿了？没有人要了？” 当然不是…… 张崇光看着霍西，简直要着了火。 她是生过孩子，但是比从前要有女人味了，这会儿穿着职业装还看不出来，但是前几次见面她都穿着裙子，那服帖的曲线柔软迷人。 他是渴望她的…… 他嗓音微微沙哑：“你的决定？” 霍西又开始看自己的文件，挺轻地说：“不是说了嘛，打官司啊！” 她声音实在又轻又软， 跟那天的僵硬相比，好了许多，虽是拒绝的话，但听着却舒服许多。 张崇光甚至觉得，她像是在勾引他。 他盯着她，而他身边的女明星也识趣地离开了。 霍西抬眼看着关上的门，挺轻地笑笑：“幼稚！” 这两个字，似乎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张崇光走过去把门锁上，他缓缓踱着步子走到她的桌子前面，半倚着，他个子高挡住她所有视线。 霍西不得不仰视他。 张崇光微微倾了上半身，他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儿：“霍西，我怎么觉得你在勾引我呢！怎么，白起一点儿用也没有？完全满足不了你？” 第555章 我在公寓!你来不来? 霍西仍是仰望着他。 其实她是个成熟女人了，可是当她这样地望着他，眼里的无辜却让人想破坏。 就像是，她仍是纯白无辜。 仍是十几岁的少女，在傍晚的时候因为初潮而手足无措，怕被人撞见躲在校园里一般…… 情潮，汹涌地撞击着他。 猝不及防的。 此时，张崇光充分地理解当年霍西对他的恨了，恨他放弃他们的感情，如今他也是一样的，恨她不告而别，恨她有了旁人。 理智回笼前，她被抱到办公桌上。 正统的及膝裙，因为这样的姿态而显得格外地涩情，隔了一层丝袜磨蹭着他的铁灰色的西裤。 张崇光低头看着那样糜糜景象，喉结微微滚动。 霍西开口：“你想多了！” 她想下来，但是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按住她一条腿，那手掌就那样按在她的膝盖上方，两人都望着那处。 曾经多少次，他可以为所欲为地剥开她所有， 让她为自己敞开， 随后他可以用最下流无耻的方式，占有她。 但是现在不行，他漆黑的眸子轻抬，锁住她的眼：“我是不是想多了，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说完，他就松开了她，身体往后靠了靠。 一根香烟出现在他手里，他手掌大，香烟在他指间竟然像是根火柴般大小。 拢着火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 霍西从办公桌上下来，她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睨着他。 张崇光今天可能就是来找茬的。 或者是，就想见见她。 即使知道，见一面，彼此都不太痛快！ 他就那样注视着她，慢慢地把一根香烟抽完，然后掐熄掉，离开得也是猝不及防。 门，打开复又关上。 轻轻一声，却在她耳边震耳欲聋。 …… 一个月后，张崇光正式起诉，要夺回霍绵绵的抚养权。 为这事儿，他被霍绍霆叫回宅子里。 进去一个小时，出来时破了相，像只蜂蜜小狗一样。 但还是b里b气的。 佣人紧张地迎上去：“大少爷！” 张崇光顿住步子，他往楼上方向看了看，轻描淡写地说：“天挺热的，我爸火气大，一会儿给他煮点儿金银花茶喝！否则我妈回来又要担心了！” 佣人怔住。 她看着大少爷，只觉得他在灯光下，即使受了伤也是俊美无涛的。 还有，先生是趁着太太不在， 才敢修理人的？ 佣人还想着，张崇光已经离开了，他坐到车上时发了条信息给霍西【收到起诉书了？】 霍西当然收到了。 张崇光就是故意的吧，明明再等四个月他能有一定的胜算，可是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起诉，明明知道会败。 就是想骚扰她吧！ 他说她在勾引他，那他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在给她机会？ 霍西不想用这样的机会。 张崇光变了，她觉得，她这时送上门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大概就等着她呢！ 可是她又有些焦躁。 绵绵的病，让她没有办法说花上几年时间来勾搭张崇光，万一哪天他真的有了意中人，他想结婚，那时她怎么办？ 张崇光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霍西回信息。 他把手机扔进置物柜里，发动车子，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那样儿随心所欲地开，半个多小时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一处老旧小区。 这地方，他挺熟悉的。 张崇光把车停在路边，价值800万的昂贵车子，在这儿招摇得很。 来来去去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 张崇光就降着车窗，一只手搭着抽香烟……约莫30分钟的样子，一对男女从马路对面过来。 粗布素服的，面上也早没有了当初的精致。 是林从跟沈清莲。 林从大概是下班了，跟沈清莲逛过街，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小袋子，里面大概是国货牌子，一套不过四五百的那种。 过去，沈清莲用的都是几千上万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如今，几百块的东西，也许他们得节约一个月才舍得买。 张崇光想，他们是惨淡的。 可是，为什么林从跟沈清莲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惨淡，反而很满足的样子…他轻呵一声，本来最不该在一起的两个人，还在一起。 而他跟霍西，却毫无指望。 这是为什么呢！ 他想，是因为林从跟沈清莲都失去了所有，他们相依为命吧！ 对，一无所有的人，恨就没有那样多了。 将就成了唯一出路。 张崇光发动车子离开时，林从跟沈清莲正好经过，都看见了他。 林从绷紧面孔。 沈清莲捏着衣角，看着张崇光欲言又止……她的腿残废了，走路永远是不正常的，她的丈夫林从可能永远翻不了身，而她狂热地爱过的男人，仍是光鲜的，充满魅力的。 沈清莲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看着她难过，张崇光冷笑，难过……挺好的。 他开车离开了。 沈清莲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原本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林从待她很好，他的工资大部分都花在她身上。 即使他很少碰她，可是他们真的有努力的幸福。 张崇光的出现打破一切，哪怕只是一眼，就让她受不了了。 她所有的伪装，都被撕下，当她抽泣着拉着林从的衣袖问他们会不会回到人前的生活时，林从的表情有些扭曲。 半晌他才轻声说：“如果那晚我出差，你不去张崇光的公寓，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跟他会是很好的朋友……” 霍西也是他放在深处的人。 不见着时，他甚至会忘了，自己惦记这个人。 一切都是好好的。 是沈清莲太贪心，要这个要那个……现在问他能不能回到过去，他其实也想问一问呢！ 怎么样，他的母亲才会活过来！ 张崇光是报复吧，他过得不爽利了，特意来恶心他的吧！ 也好，其实他跟沈清莲在一起，装得也挺辛苦。 他没有离开沈清莲，只是不太装了，除了工作他也学会了汹酒，他还会找女人，他的工资不多所以找的女人不太高档，大多是那种一两百块的，每次回来后身上总带着廉价的香水味道。 沈清莲心知肚明，可是她没有生存能力， 竟然生生地忍了下来，一次也没有跟他争吵过。 林从想，果然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如此，就越发过分，有时会连续几天夜不归宿…… …… 张崇光带着伤回到公寓，是霍西那间公寓。 他过来，想看看，她有没有回来过。 一切如旧。 她没有来过。 张崇光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厅里只亮着一盏灯显得孤独，后来他受不了这份孤独，决定去做顿饭。 还有，多了小孩子，他想学着做儿童餐。 最近他没有住这儿，冰箱里东西少，他准备去一趟超市。 只是，去超市的时候，他没有想过会遇见霍西。 在他们曾经一起逛过的鲜果区，她仍穿着那套职业套裙，半蹲着身子在挑一种水果，绷紧的布料将她的身子显示得极为诱人。 薄薄的肩背，产后仍是纤细的腰肢。 还有弯下后拉长的腿部线条， 她的小腿极美，上午他才接触了那层薄薄的丝袜。 张崇光推着小车，就站在她身后位置。 霍西直起身体时，望见了他。 很久没有见过了，除了他偶尔发的微信以外，就真的没有联系。 霍西注视着他的脸。 张崇光伸手轻摸，挺不在意的样子：“是爸打的！” 霍西猜到，但他这话太过于暧昧，就没有接。 她只是轻点了下头，就像是个普通的故人一般，然后跟他擦肩而过。 张崇光捉住她的手臂。 他侧头，声音挺低的：“我不信你会忘了！不信你会忘了我们同居的日子，忘了我们曾经也在这里闲逛，我更不信白起能彻底取代我。” 霍西垂眸，很温和地说：“生活总得继续的！” 他死盯着她，但她还是轻轻扯开他的手，“人挺多！我不想丢脸！” 说完，她便离开了。 张崇光空荡荡地站在那里，一会儿他掉头声音比方才大了些：“我在公寓！你来不来？” 霍西步子稍顿，随后比方才走得快了些。 张崇光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 他没了心思，随便买了几样就结账，排队的时候他看见了白起……霍西跟他并肩在一起，白起侧头看着霍西，然后轻笑着从货架上拿了两盒计生产品。 张崇光盯着看。 片刻后，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推着车子快步走到另一侧。 什么也没有要， 他落荒而逃，那车挑选的菜和水果，像是孤儿一样躺在小推车里。 白起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慢慢把两盒东西放回原来的地方，轻叹：“霍西，你何必！” 霍西低着头。 她心里也不好过，她要接近张崇光，可是她不想给张崇光希望也不想跟他纠缠，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不好的女人，其实挺好。 她也不想心软。 白起把账结了，等到停车场上车时，他轻喃：“你现在后悔，也可以！” 霍西坐到车上，摇头。 白起靠在椅背上，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来，他是极少极少抽烟的。 但是这时忍不住想来一根。 才点着，霍西就帮他掐掉了，白起侧头看她，半晌他从置物柜里拿出一张请帖来，轻轻放在霍西的手上：“那就不要再拖了！” 霍西看着那张请帖，有些出神。 三年了，她早忘了跟张崇光在一起的感觉。 她也是故意不想的。 现在他们是互相憎恨的吧，却因为绵绵，她要接近他跟他睡觉。 霍西有些难堪。 她把东西放回去，轻声说：“回家吧！” 白起没有再说什么了！ 回到别墅，已经是夜晚7点，绵绵早就吃过了。 白起把东西放回去，陪着霍西吃了饭，他又给洗过澡的绵绵讲故事。 那只叫小光的狗，就盘在小家伙枕边。 搭着小脑袋瓜子，一只眼睛拉开一条缝，似乎也在听故事。 白起觉得这狗，跟张崇光一样精。 绵绵听得入神，把小狗抱到怀里，眼睛要闭不闭的，像是要睡着。 白起为她盖上被子。 绵绵忽然睁开眼睛，软乎乎地问：“那个叔叔呢？怎么不见他了？” 白起一愣，回神才想到说的是张崇光。 这大概就是父女天性吧。 总归，还是张崇光的种，想着也正常。 白起很温柔地抚摸她的茶色小卷毛，低低地说：“叔叔工作忙呢！我陪你不好吗？” 绵绵喜欢他。 小手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绵绵更喜欢小爸爸！” 白起就笑了，却又有些心酸。 他低头在绵绵额头上亲亲：“我知道了，现在可以睡觉了！” 哄完小家伙，又把小光从她怀里解救出来，小狗自动睡在枕边，漆黑的眼睛看着绵绵，明显它也是喜欢小姑娘的。 白起也摸摸它的皮毛。 起身离开时，发现霍西站在门边儿上，可能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白起问：“你听见了？” 霍西淡淡点了下头，她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碰碰绵绵的脸。 其实，是很像张崇光的。 白起压低声音：“再有个孩子，我想，绵绵也不那么孤单了！” 哪天他不在的话，霍西也不孤单了。 可是这些话，他不想说出来，怕霍西难过。 这些年，她过得已经很不好了。 霍西没有说什么，只是她起身时，轻轻嗯了一声。 …… 一周后，b市某名流60岁生辰宴会，数得上人物的都来了。 温蔓身体不舒服，霍绍霆陪着，就让允思去了。 霍西跟白起一起去的。 她虽离开b市三年，但是有关传说还在，想不到再次回来竟然是跟白起在一起，而且看着感情还不错的样子。 意想不到的是，林从跟沈清莲也来了。 大概是拿出了最好的衣服，但是沈清莲仍是显得局促，她上台演奏了一首钢琴曲。 旁人鼓掌，内心却是很看不上的。 圈子里的势利，不是一天两天，沈清莲弹完后眼泪都在眼里转，她本能地看自己的丈夫。 林从跟一个富商的寡妇正打得火热。 她又想找张崇光，但是张崇光人不在，他本来是在大厅的，但是霍西跟白起离开后，他就跟了过去…… 今晚霍西很美。 她极少参加宴会，所以她穿礼服的样子他见得有限，但是今晚她简直……性感。 一袭香槟色的吊带钻石裙，被她穿得香艳无比， 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她明显就丰|满许多。 走路的时候，所有的男人几乎都看着她……移不开目光。 经过上次，张崇光是恨她的，恨她跟白起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们一起离开，他又忍不住去追随。 最后，他在别墅的小花园里，看到了霍西…… 第556章 去酒店，还是我那里? 月明星稀。 张崇光站在别墅前院里，他安静地看着前面。 白起似乎有事，得先走。 霍西送他到车旁，白起一手打开车门，低头跟她说话。 应该是很温柔的吧。 霍西轻柔地笑，随后白起在她耳后轻轻映下一吻，温情中又带了那么一抹欲色……独属亲密爱人的。 片刻温存后，白起上车离开。 黑色名车在夜色中，缓缓驶离。 霍西站了一会儿，转身要回到宴会厅里，却在转身时看见了张崇光。 他站在树下。 树叶投下的阴影，让他面孔阴郁难测，总之脸色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他从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根。 却夹在修长指间未吸，只一径地望着她。 霍西不想跟他纠缠，错身而过。 手臂被他捉住，接着她被他抵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蹭着柔嫩的肌肤，有些痛，却因为隐秘的环境又多了一重刺激。 张崇光倾身，靠近她颈后。 她以为，他是想要亲她，可是他没有。 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掌，腾出两指来，轻轻擦过她被亲吻的地方。 开始很轻柔，后来就很用力。 大力得像是要把那块儿皮肉给搓掉。 “你擦不干净的！”霍西低声开口：“别白费力气了。” 张崇光抬眼。 他的眼神又幽暗又晦涩，看了她半响，沙哑着声音问：“早知道我跟过来，故意做给我看的？想证明什么？想证明我还喜欢你，还想要你，会为这个事情吃醋难过？” 霍西被说得难堪，微微别过脸。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他再次贴近她，嗓音比方才更沙哑了些：“我想弄死你！” 霍西瞪着他，猛地推开他。 但是这一次，明显的，张崇光不愿意再放过她了。 即使，他们之间一团糟。 后面，还会打官司争夺绵绵的抚养权，即使现在他们互相恨着彼此，可是仍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就是他想要她。 自从霍西离开，张崇光就得了一种病，霍西是他的解药。 这会儿，药就在他面前。 他强势把她带到车上，霍西挣扎得厉害，张崇光一手固住她，面无表情地对着前座的司机说：“回别墅！” “我不要！”霍西拍着车窗：“张崇光，你疯了！” 她确实是有目的，要跟他发生关系。 但是司机在，他的别墅……距离她住的地方那么近，霍西接受不了。 她觉得，应该在酒店。 车内锁锁上，张崇光松开她坐正，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甚至还从小冰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品味着霍西的惊慌失措。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他挺混蛋地说。 霍西瞪着他，拿脚踹他，他手中的酒杯洒了，车里昂贵的地毯染了红色的酒液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为了即将而来的占有。 不仅仅是身体，而是她这个人。 行至半路，张崇光忽然又改了主意，车子往他那间公寓开过去。 车停下，已近9点。 人来人往的时间，霍西不敢跟他大声争执，霍家丢不起这个脸。 她索性想：反正是要滚的，其实也不拘着在哪里。 这几天是她的易受孕期。 但她仍是不情愿的，一方面是真的不情愿，另一方面是没有人喜欢被人强制着做这种事情。 张崇光很粗鲁，粗鲁得近乎下流。 刷卡进门后，他就把她扔到了柔软的沙发上，霍西脸埋在沙发里，听见背后传来细微的解扣子的声音。 一声清脆过后，皮带落地。 她被他抱着腰起来，强迫地接吻，身子也被他占着。 张崇光情动得厉害，弄了半天，声音有些抖：“怎么还没有感觉？” 过去她不是这样的！ 他想到她在白起面前柔顺的样子，心里头又起了火，更下狠手地撩拨她，但霍西总是没有多少感觉，后来他索性也顾不上了，这样地将就着来…… 汗水，滴落。 沾染在沙发上，也滴落到她颈间。 张崇光粗野得不像话…… 到了第三回，他缓过神来后，才稍稍温柔了些。 亲吻她颈后肌肤，把白起亲过的地方，反复地洗去，重新地染上自己的味道…… 霍西在他身子底下，崩溃得不成样子。 凌晨时，他终于餍足。 两人贴在一起，轻轻喘息，良久张崇光又亲她耳后……即使他没有说什么，但霍西是知道的，他心里放不下白起的事情。 她休息了会儿，轻轻推开他，淡声道：“别留下印子！” 这话，似乎是刺激了他。 张崇光有些疯了，捧着她的后脑开始疯狂吻她，迫她接吻。 她的身子本就漂亮，被他沾染得一塌糊涂。 很不成样子！ 霍西恼怒地推开他“你是狗啊？” 张崇光身子弹在沙发背上，他也不以为意自己仍果着身子，哼笑一声点上一根香烟。 烟雾中，他盯着她的背影。 霍西已经在穿衣服了，但是礼服哪里能挡得住那些？ 他说：“不想让他知道，躲几天吧！” 霍西手一顿，把礼服脱了，进卧室冲澡。 做都做了，她也没有必要矫情。 张崇光把一根香烟慢慢抽完，跟着进了浴室，也不是还想做，只不过是想跟她说几句话罢了。 浴室里除了水汽，就是沉默。 霍西冲了澡，披上一件浴衣，走进更衣室。 这里面，总有几件她的衣服。 她抽出衣服时，张崇光倚在门边，轻问：“为什么肯跟我上|床？怎么……他满足不了你？” 霍西把衣服套上，“就一回的事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他舔了下唇，捉住她：“如果我告诉他呢？” 霍西望住他：“你会吗？” 张崇光笑了：“看你表现。” 他在笑，但是那笑又是说不出的苦涩，他很想跟她说回来吧，可是想想她也不会同意的，她现在可稀罕着白起呢！ 张崇光忽然就恼怒起来。 他整个人比方才逞凶时疏离冷淡许多，披上浴衣走向露台，整个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霍律师说得对，就是一回的事情！” 他低头淡笑：“我张崇光再怎么不济，也不需要纠缠……旁人的东西。” 片刻，他望向霍西。 撞进她的眼里！ 霍西轻轻挪开目光，“我走了！” 张崇光喉结滚动，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需要为你叫车吗？” “我自己会叫！” 霍西说着，把礼服丢进了垃圾筒里，正要离开时张崇光在她背后轻声说：“今晚穿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勾引我吗？” 霍西没有理会，笔直走出去。 门轻轻合上，张崇光就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怔怔地出了好一会儿神。 蓦地，一滴微热的东西，滴在手臂上。 他微微仰头。 原来，得到以后，才知道自己失去得那样彻底。 方才他占有她时，她极少时间的投入，轻轻吐出的是白起的名字。 张崇光很轻……很轻……地笑了。 …… 霍西回到家，接近凌晨两点。 白起还未睡。 他留了盏晕黄的小灯，人也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安静地看书等她。 霍西进来，有些疲惫。 白起仰头望她，他是男人，从她的神情跟体态能看得出来，张崇光抱过她了。 约莫几秒的停滞，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很温柔地说：“我去给你做宵夜。” 霍西叫住他：“白起！” 她的声音很沙哑，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生理上的沙哑。 白起没有问，他只是走到她身边。 霍西轻轻靠他肩上，她低低开口：“等怀孕，我们就回英|国。” 白起没有问，如果怀不上怎么办？ 他只是轻嗯一声，又拍拍她，然后去了厨房。 他做的是一碗水饺，馅是霍西最喜欢的，可是霍西吃了一半后就忍不住了。 她回想起公寓里那场性||事。 不，那简直就是男女最低俗的身体交流，她想吐。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到洗手间里，吐了…… 白起站在门边，他没有走近。 霍西用冷水冲脸，等到冷静下来，她在镜中跟他对视轻声说：“我会怀上的。” 白起有些难过。 他甚至想对她说，跟了张崇光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但他始终说不出口。 霍西已经断了后路，她让张崇光以为，她跟自己是有染的。 张崇光那样的男人，哪怕现在不介意，但是真在一起计较起来……这日子是过不好的，只要他还爱霍西，就不会不在乎。 次日，霍绍霆叫她回家。 霍西猜着，昨晚允思也去了晚宴，大概是告密了。 她爹，肯定有话要问。 她独自开车回了霍宅，车才停下就见着停车场的人……张崇光。 霍西下车，关上车门。 “张总真是无处不在！” 张崇光倚在车门上，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抬眼：“怎么，我不能回来看看爸妈了？” 霍西哪会那样天真？ 她没有理他，想走，但是张崇光叫住了她。 他慢慢地踱了过来，倾身靠近她，也注视着她今天穿着的高领衣衫。 张崇光笑了：“怎么，还敢回去？白起看了你那么一身，就没有反应？” “不劳你费心！” 霍西冷笑：“张总倒是不如从前了！不管是从技术层面，还是生理层面，退步挺快的，怎么……有钱也舍不得拿出点儿练练手？这么小气不像是张总的作风！” 她牙尖嘴利，一步不让。 张崇光给气笑了，他哼笑：“你昨晚没有舒服到？没有舒服到你肯跟我弄四次？” 霍西瞪他一眼，朝着大厅走。 张崇光在后面凉凉地说：“走种都不自然了！” 霍西直接脱了高跟鞋，朝着他砸过来，张崇光轻易闪开，还想说点儿什么……二楼响起霍绍霆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呢？” 等到三人在大厅里相见，霍绍霆喝着参茶，揉着额头：“一个当了妈妈，一个现在是上市公司老总，亚洲市值第二大公司，还像小孩子一样斗，你们还要不要脸？” 反正，他霍绍霆是没脸见人了。 特别是没有脸见白起。 昨晚，霍允思回来是这样告诉他的：“爸，姐跟崇光哥还在一起呢！宴会先走了，坐了一部车！上车前接吻了，看着不是去开酒店就是去住处！” 他声音凉凉：“咱家说不定又要办喜事了！” 又……字，当真用得极妙。 霍绍霆鼻子气歪了。 不是他不想两个孩子在一起，而是……霍西身边不是有白起吗，虽然吧他不太喜欢娱乐圈的，但是白起这孩子现在也不错，不是退圈了吗？ 人长得干净，性子看着也沉稳。 其实是比崇光，更适合霍西的，但这样一个人就被辜负了！ 霍绍霆起身，来来回回地走，最后定住：“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对得起白起吗？我自小是怎么教育你们的，要从一而终，要守信！” 正巧，霍允思从楼上下来。 他昨晚应酬得晚，今天看着就有些精神不振的样子。 霍西扫一眼过去，老辣老辣的。 霍允思一边扣着钻石名表，微笑：“我挺喜欢白起的！姐，总不能欺负老实人不是？” 霍西想让他闭嘴！ 霍绍霆很赞同地点头：“对！不能因为白起对你千依百顺，你就能这样对他！说吧……是我告诉白起，还是你们俩个保证断了？” 否认，是否认不了了。 霍西干脆承认加保证了：“我跟他断掉！跟白起好好过日子！” 霍绍霆看看张崇光：“你的态度呢？” 张崇光低头，把玩打火机，漫不经心：“行吧！” 霍绍霆气得脑门子突突的，蹬蹬上楼：“好吧，你们的破事我不管了！” 他要跟温蔓告状。 他管不了，让温蔓管！ 霍西也离开了，客厅里剩下张崇光跟霍允思两个，张崇光眯着眼看着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冷声问：“我不太相信你会喜欢白起！” 霍允思，是多么虚伪的性子啊。 冷淡，傲娇！ 怎么会对白起上心？ 霍允思戴好手表，一会儿他还要去打场高尔夫球，他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呵，被爱情弄得真是狼狈不堪呢！ 霍允思挺轻地笑笑：“不是正合你意？我爸嘴上向着白起，其实巴不得我姐选你！他啊……口是心非！我姐跟他一个性子！” “张崇光，你真以为，我姐现在还愿意跟你玩玩？” 第557章 你怀不上的!我结扎了! 霍允思说完，张崇光微眯了眼。 据他所了解，霍允思这个最是假正经，不会多话。 但他却说了这样意味深长的话来！ 叫人怀疑！ 张崇光虽疑心，面上却也是不显山露水的，只轻轻哼一声：“你倒是挺了解她！” “不好意思！我们是亲生姐弟！” “张崇光，你也算是跟我姐一起长大的，若是你有八分了解她，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你觉得只是因为你照顾沈清莲吗？” …… 霍允思不想说下去，打住了话头。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不好意思，我约了王总打高尔夫球，快迟到了！” 一下子，大厅里人全跑了。 张崇光略坐了坐，也觉得无趣就想要离开，家里佣人留他吃饭，说是先生的意思。 张崇光想想，还是没有留下。 挺意外的，在路上他遇见了霍西。 她车子坏在路边，在打电话等人修理，张崇光放慢车速看着她的背影。 真是纤细！ 一点儿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子，昨晚他握着她的纤腰时，只觉得紧致一如从前…… 张崇光喉结微微滚动。 他把车停下，降下车窗，低沉着叫了她：“霍西？” 霍西转身，看见他后又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张崇光下车，看看她的车：“车坏了？要我送你吗？” 霍西也没有避着他，淡声说：“4s店的人马上就过来了！” 张崇光点头。 他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但是脚步又顿住了，斟酌了下开口：“昨晚……” 霍西不太在意的样子：“我们都忘了吧！” 张崇光注视她。 一会儿，他也淡笑：“对！忘了！你现在身边有人了嘛！” 他当然能感觉到她的冷淡，跟恨无关，就是冷淡，就是那种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的冷淡…… 坐上车，张崇光很快就开走了车子。 后视镜里，是霍西的身影，慢慢变小。 他握紧方向盘，轻轻咬牙：霍西，你为什么回来？究竟想做什么？ 细细回想昨晚，他得逞得太容易。 以她的性子，若是不愿意，哪怕是丢脸也不会跟他离开，何况是上｜床，还被他弄了四次。 下个路口，张崇光的车子猛地刹车。 他面无表情，想起了霍允思的话：“我姐现在，应该不想跟你玩玩！” 对，霍西怎么会愿意跟他上｜床呢？ 昨晚，分明就是她设计好的！ 性感的礼服、独处……都是她算好的，算好他看见她就会情不自禁，就会忍耐不了地把她拖回家里面做那种事情。 阳光照进车内，本来是刺眼的， 但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慢慢地摸出一支香烟放在唇上。 上｜床，怀孕……绵绵！ 两岁半的孩子，本该养得好好的，但是绵绵过分地瘦小了！ 虽白嫩，但看着总不那样健壮。 张崇光的心，徒然往下掉…… 绵绵，生病了！ 所以霍西，才想要再要一个他的种！ 张崇光把香烟熄掉，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他很想现在就去问问那个女人，问问她绵绵是不是有事情？ 但他还是忍住了，而是改拨了个号码—— 【帮我查个人！嗯，我跟霍西的女儿，霍绵绵！我要她在英｜国全部的资料，重点是医院的病历之类的……越快越好，佣金无上限。】 …… 挂上电话，张崇光又怔怔地坐了许久，这才开走了车。 那边的人收费很贵。 2000万，下午他就收到了资料。 霍绵绵的血液，存在某种再生障碍，需要配型干细胞移植，最好的方式就是脐带血。 所以，霍西挑上了他，毕竟同父同母希望最大。 黄昏。 暮光透过玻璃洒进卧室，在物件上打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灿烂又柔和。 张崇光静静坐着。 良久，他手里的文件滑到地毯上。 他回神，轻轻地捡了起来，又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找了熟悉的专家问这个病，跟调查结果是一样的。 张崇光想，他们是得有个孩子！ 可是，可是若是绵绵没有病，她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因为恨他，家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就为了，这辈子不要见他！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哪种结果是更糟糕，是他更不能接受的了！ 窗外，响起一阵小孩子的笑声。 张崇光轻轻动了动，他不由自主地推开露台的落地窗走出去，第一眼，就见着绵绵带着小光在草地上玩耍…… 小家粉穿着碎花小裙子， 白嫩纤细，头发柔软蓬松，像个小娃娃。 张崇光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 这时，绵绵在草地上摔倒了，小东西揉着眼睛，泪汪汪的。 张崇光立即下楼。 等他过去，保姆已经抱起了小家伙，给她拍身上的草屑。 但是绵绵还在哭。 那条斑点小狗就围着她打转，好像挺着急的样子。 “绵绵！” 张崇光拍开门，走进去，半蹲着身子抱起她。 保姆阿姨有些犹豫，但是她听闲话，知道张先生其实是绵绵的爸爸，也就没有阻止了。 绵绵小脸哭花了。 张崇光小心地拉下她的连裤袜子，膝盖都青了，挺心疼的。 他很轻很轻地说：“叔叔给你擦药好不好？” 绵绵泪汪汪的，又叫疼。 她那小模样儿，跟霍西小时候很像，张崇光一时也分不清了，低语：“跟你妈妈一样怕疼、娇气！” 他抱起小家伙，跟保姆说了一声。 绵绵搂着他的脖子，还要抱小光，张崇光另一只手把小狗也提回了家里。 他的别墅清净，这会儿一个佣人也没有。 他把小家伙抱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去拿了药箱，蹲下给她擦药。 “疼不疼？” 绵绵看着这个好看的叔叔，轻轻摇头：“绵绵不疼了！叔叔，你眼睛红了。” 她要给张崇光揉揉。 张崇光轻轻抱起她，往楼上走去，前些天他让秘书买了好些小孩子的衣服，也有睡衣睡裤。 绵绵的腿伤了，他给她换了条舒服的小裤子跟上衣。 柔软舒适。 绵绵小声问他：“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张崇光给她穿好小鞋子，顿了一下，“因为叔叔喜欢绵绵。” 绵绵是喜欢他的。 因为他给了她小狗，她就抱着小狗，蹭着不想回家。 张崇光出了会儿神，把她抱下楼，要给她做儿童餐。 他手艺好，做出来的东西香喷喷的又好看，绵绵看了嗷嗷叫，一口气吃了一大份芝士土豆，闹着还想要。 “不能再吃了！” 张崇光摸摸她圆滚滚的小肚子，又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肩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喜欢绵绵，但是之前对于他来说，绵绵更像是霍西的附属品。 因为爱霍西，他才爱绵绵。 但是当他知道，这个孩子生病，每天都要吃药，甚至时常被病痛折磨时，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他是绵绵的爸爸！ 他不光是要跟霍西生个孩子，他还要亲手照顾绵绵。 绵绵在他这里玩了小半天，后来睡着了，他给她脱了鞋子，放到柔软的大床上，默默地陪了很久。 资料上说，照顾她需要很精细。 从前，白起扮演着这个角色吗？ 绵绵翻身，搂着小狗，叫了声“小爸爸！” 张崇光眼神微暗，他轻轻碰碰绵绵的小脸蛋，然后坐在一旁拿笔记本处理公事，约莫下午五点，霍西过来找人。 张崇光在楼下见了她。 他很淡地问：“这么久才找绵绵？怎么，跟白起的私生活这么甜蜜吗，连绵绵摔倒都不知道？” 霍西微微抿唇。 白起住院了，他的身体指标不太好，需要治疗10天。 但这些，她没有必要跟张崇光交代，只淡声说：“绵绵呢？我带她回去！” 张崇光没有理会她。 他慢慢地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站在那儿喝了小半杯，才侧过脸望着霍西。 霍西心头狂跳。 张崇光压低了声音：“你挺冷淡！是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了吧？” 霍西没有办法回答。 张崇光垂眸，他看着杯子里的水，挺轻地笑笑：“不爱一个人，怎么还能接受跟他做那种事情呢？霍律师，还是你追求的只是感观的刺激、肉体的快｜感？” 霍西有些忍不住了：“张崇光，那事儿我们可以不说了！” 他竟然赞同地点头：“是！是可以不说了！但是万一你怀不上孩子，是不是又要来勾引我，又要我来配合你上｜床？如果一直怀不上，你是不是就把我当成播种机，不在乎我的感觉，因为你只需要我的种子嘛！我这个人，会不会受伤，到最后会不会接受不了你再次离开，从来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说得直白露骨。 霍西哪里有不明白的，张崇光他知道了！ 他知道，那晚的激情，不过是需要他配合。 彼此沉默许久，霍西才问他：“你知道多少？” 张崇光静静打量她。 片刻，他淡淡道：“全部！可是霍西，你对我了解多少？” 她抬眼，望住他，不了解他的意思！ 张崇光缓缓踱到她的跟前，只有一步距离时，他低了头……他们因为这个动作靠得很近很近，他吐出的气息喷在她精致的面上，似乎是暖昧却更多是冷意。 “三年前，我结扎了！” “一直没有恢复，你打听了没有？” “霍西，你不会怀孕的！前晚上那四回，我们白做了！” …… 这些话，羞辱又难堪！ 霍西盯着他看，纤细的喉部微微滑动，她没有说话。 张崇光拿起一叠资料，扔到她面前，一直到现在他终于开始暴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选择在国外一个人带孩子？一直到现在，你都不愿意说实话，只想跟我上｜床，然后怀个孩子……万一下一个孩子再有问题，你怎么办？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他步步逼近：“白起，又能陪得了你几年？” 说完，他心口剧烈起伏。 霍西也是，彼此都因为这突发的情绪而措手不及，她的眼睛慢慢地染红了，她本不是软弱的人，可是在面对张崇光时，她时常力不从心。 她垂了眸子轻声说：“你又陪得了我几年？” “有些人，说好不再有纠缠，转眼间又在车里抱在一起！” “张崇光，我不再信你了！” …… 又是一阵长长的静默。 张崇光才明白，横在他们中间的，不仅仅是时间。 还有裂痕，跟信任。 她不想要他了，可能没有那么恨他，但她要他的种。 而他，想要她。 爱而不得，所以他在某些时间，是恨她的！ 张崇光颤着手指，点了一根香烟……烟雾淡淡升起时，隔了一层薄薄的东西，他问她：“现在怎么办？” 为了绵绵，他们势必是要有个孩子的！ 但张崇光不是白给的！ 他要她回来，哪怕她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要她回来。 至少在他身边，至少他看得见摸得着，至少他的心不会无处安放……不在意就不在意吧，恨着就恨着吧，至少她还在自己身边。 霍西没有出声，她看着他，等他决定。 她现在，没有筹码！ 明显的，张崇光也看出来了，他微冷地笑了下：“收拾一下行李，今晚搬过来！另外，我会约手术，尽快能让你怀上孩子！” 最后一句话，霍西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嘲弄。 她也顾不上了！ 霍西点头，她又望着楼上的方向，猜测绵绵应该在睡觉。 张崇光一直在研判着她的目光，大概是猜出她想什么，嘲弄地说：“只要你告诉绵绵，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我想她并不会排斥住过来！除非你舍不得白起……霍西，你舍得吗？” 他的性子，霍西再了解不过。 她冷笑：“我说舍不得，你就会成全了？” 这话，明显就激怒了张崇光。 下一秒霍西被他带到怀里，三两下他就得逞，狠狠地吻她…… 霍西软在他怀里。 张崇光贴着她的嘴唇，沙哑地问：“还敢想他吗，还敢提他吗？” 他弄得太狠，霍西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那张精致的脸蛋，微微出神，张崇光就有些情不自禁了。 “真想弄死你！” 他说着粗话，然后就半强迫地跟她接吻……重逢后，他明显比从前粗鲁了许多，特别是在床上不那样在意她的感觉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第558章 今晚，我们睡一张床! 霍西不敢惹他，在男人这样的时候。 张崇光挂念着绵绵，其实也没有那份心情，他就只是……只是想气气她，或者是试探吧！ 现在话说开了，少了那道屏障， 本该弄死她，但是小孩子生病，当父母的哪里来得及想那些？ 他总归气她，又丢下几句话后就缓缓上楼。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霍西注视着他的背影，想着是不是上楼看看绵绵，但是想到张崇光的态度她还是没有跟过去，而是回去收拾行李。 她搬过来，白起…… * 张崇光上楼时，小姑娘已经醒了。 小小身体坐在床头，揉揉眼睛，醒来在陌生的地方本来要害怕得哭的，但是又有小光在身边，她就不哭了。 搂着小狗，巴巴地望着门口的张崇光。 张崇光静静地注视她一会儿，走过来坐到床边。 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还疼不疼了？” 不提还好，一提绵绵又想起来了。 大概是父女天性，绵绵扑在他怀里小声地说：“还疼的！” 张崇光又给她揉揉。 小家伙半醒不醒的靠在爸爸怀里，小声嚷着肚子饿了……张崇光抬手看看时间，笑了起来，饿得真快。 他抱着小姑娘下楼， 娇里娇气的，都不肯下地走路，当爸爸的也宠着惯着。 这儿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小孩子的东西一应俱全，张崇光一手抱着她一手提了张粉红儿童椅去厨房。 他做饭时，就让绵绵坐在小椅子里。 待会儿霍西也过来吃饭，他做得比较多，中西餐都有。 他一边料理，一边跟绵绵说话，小姑娘的前几年他没有参与。 他想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 好在小姑娘记性好，久远的事情她也能记得，于是张崇光就很满足。 冷不丁的，绵绵软乎乎地问他：“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一缕鲜红的血，染了手指。 张崇光怔住，一直到绵绵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侧过身子很温柔地说：“是，我是爸爸！” 绵绵就不说话了，就巴巴地望着他。 到底只是两岁半的小孩子，即使平时小爸爸、小爸爸地叫着白起，但是心里知道那不是真的爸爸，她还是想要真的爸爸的。 叔叔就是绵绵的爸爸。 张崇光心里激荡着，他今天一直在纠结，该怎么跟孩子说。 可是绵绵聪明极了。 他用冷水冲掉血丝，又擦干净手，走过去把绵绵抱起来。 小家伙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他的肩上。 软软地哼：“爸爸！” 张崇光单手抱着她，一手放在她的背后，贴得很紧，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儿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想哭。 这是他的骨血。 小狗在他脚下绕来绕去，看着挺兴奋的，张崇光抓了一小把狗粮给他，还给喂了水，小狗就不叫了。 再做饭，绵绵就粘在他身上了。 像一只无尾小熊一样，攀在他背后，趴在爸爸耳边说话。 她虽然生病，可是很活泼，爱跟人说话。 张崇光恨不得时时栓在身上。 …… 霍西回到别墅，也只是随意拣了个小行李箱过来，一来她大部分东西都留在了英|国，二来是张崇光肯定准备了绵绵的生活用品。 她提着东西过来，张崇光也只是看她一眼。 他挺淡的：“放到主卧室去！” 霍西看着绵绵趴在他背上，怕不安全，想把小家伙摘下来，但是绵绵不肯，她扒得牢牢的。 霍西只得由着她去，让张崇光小心点儿。 张崇光冷哼一声：“我不会让她出事！我也弄不清你们，两个人还把孩子丢给保姆，就抽不出一个人陪她？” 霍西没法解释。 她也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拿着行李上楼。 张崇光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略深了些，绵绵趴在他耳边问：“爸爸，你跟小爸爸一样，都喜欢妈妈，是不是？” 张崇光摸摸她的头，没有承认。 绵绵到底小，一会儿就忘了这回事了，她只知道以后她要到这边来住了……可是小爸爸怎么办？她能不能让小爸爸一起住过来，那就一家四口了！ 改天，她一定要问问爸爸。 霍西上楼，打开主卧室，里面的装修是她很喜欢的。 床很大，被子掀开了，应该是绵绵睡过的。 她轻轻抚着床单， 再看看四周的家具，还有更衣室里的男女主人的衣物，明显这就像是婚房一样，她相信这里还有一个儿童房。 张崇光是用什么心情准备这些的？ 他以为她回来跟他破镜重圆，可是她却带了别的目的，现在目的被拆穿，他想怎么对付她？ 霍西心有些乱。 她没敢多看，把行李箱放下很快就下楼了。 一顿饭，吃得也是心思不定。 跟她相比，张崇光他稳得很，他照顾绵绵吃饭很熟练，约莫是小时候照顾弟弟妹妹比较多的原因吧！ 绵绵也很听话，就是不喜欢吃洋葱，吃了小吐掉。 “跟你小时候一样！” 张崇光微笑着说出一句话，目光落到霍西面上，但是说完语气就有些冻住了。 气氛微妙。 霍西也不知道该接什么。 绵绵却很高兴：“妈妈也不吃洋葱吗？可是她告诉我，她什么都吃的！” 张崇光听了小女儿的话，抬眼看霍西，很自然而然地接了句：“哦，妈妈什么都吃吗？” 他又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是，什么都吃！” 他明显就是耍流氓，霍西叉了块小羊排，狠狠地吃下去。 张崇光挺轻地笑笑。 他胃口明显不好，大多是她们吃，他自己本能想摸根香烟但最后顾忌到绵绵在，还是没有点上。 晚8点时，家里来了两个佣人。 三个人，他跟霍西都有工作，多多少少需要人做家务。 绵绵洗澡澡时，张崇光顺手把小狗也一起洗了，吹干。 他给绵绵套上连体睡衣，提抱着到卧室。 小孩子小，他决定跟他们一起睡。 绵绵滚在大床上，她一点儿也不认生，好像张崇光天生就是她爸爸一样。 她抱着小狗，要一起睡。 张崇光接受不了三人一狗。 他哄了半天，小家伙终于同意给小光挪了狗窝过来，还是粉红色的，斑点小狗躺在里面别提多可爱了。 绵绵挺兴奋的，小鼻子喷出的气息都是热乎乎的。 张崇光抱着小家伙，觉得瘦，但又觉得是肉乎乎的。 绵绵躺在被子里。 他靠在床边，拿了自己挑选的童话书给她讲故事，耐心得不得了。 绵绵就枕在他手臂上听。 九点半，小家伙终于睡着了，小脸蛋暖烘烘的。 张崇光不舍得挪开目光，又陪了好一会儿这才抽回手，走到衣帽间，霍西在整理行李，就那可怜的行李，她弄了一个多小时了。 张崇光倚在门口。 他静静地看她，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多少高兴。 也是，她回国本来就是“借种”。 其他，是没有的。 他这个人，他们的这段感情，她早就放弃了。 张崇光轻声开口：“这么点儿行李，是不是代表你还打算离开？是打算一怀孕就离开我吗？带着绵绵远走高飞……对，还有白起！” 水晶灯下，霍西轻垂眸子。 挺晚了，她又挺累的，不想跟他吵。 她摇头：“没有！只是因为带回来的行李少。” 张崇光紧盯着她。 忽然，他关上背后的门朝着她走过来，一步一步将她抵在衣柜门上。 身体相贴，他低了头。 霍西轻轻别过脸，并没有反抗到底。 张崇光却是顿住了，他沙哑着声音：“这么乖！怕拒绝我……怕我不跟你做那样的事情？” “不是！”霍西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明明前晚他们做过了，但是现在不同。那晚她带了目的，又喝了点儿酒，一股作气地把事情办了。 可是现在，彼此都很清醒，也没有冲动。 外面，甚至还睡着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 她的脸有些烫。 张崇光距离她只有一指宽，他盯着她的轻颤的嘴唇，低低地问：“你跟白起说过了没有？” 霍西抬眼看他。 张崇光挺轻地哼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带血似的耳垂，“你跟我在一起，不需要向他报备吗？至少，也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那三个字，他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其实他想问的，远远不止这些。 是男人，都会在意的吧！ 霍西冷静下来，她挺淡地笑笑：“不用！我自己的事情！” 张崇光点头：“也是！” 说完，他就松开她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时他又开口：“我要求同房！另外，明天我要去医院做手术，你陪我去！” 霍西想拒绝：“只是小手术！” “可是我想你陪着我！” 他却是很坚持！其实哪里是害怕，哪里非得她陪着，他无非就是想要以后每一个场合，她都在他身边……再也跑不了！ 他那样强硬，霍西没有再坚持了。 她需要他配合。 门再度合上，张崇光背抵着门板，他轻轻扫视着这屋子里精心准备的一切。 现在，多了两个人。 小狗昂地叫了一声，他没有理会，径自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绵绵的额头。 绵绵翻了个身。 小家伙手里抱了颗抱枕，翻过来时小身体软乎乎的，小屁股也是圆滚滚的。 张崇光真恨不得，时时看着她。 当年，霍绍霆对孩子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如果他跟霍西再生一个，他希望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坚强，即使生病了也能忍住。不像小绵绵，需要爸爸妈妈一直哄着…… 他在客房冲澡，回到主卧室时，霍西在浴室。 明显，她在拖时间。 张崇光掀开被子上了床，单手半抱着绵绵，一手拿了手机处理事情。 绵绵几乎窝在他怀里。 张崇光把灯光调暗了，晕黄一片，显得人也温柔许多。 半个小时后，霍西才从浴室出来，换了一套挺保守的两件式睡衣……明显就是要降低他的欲|望。 张崇光把手机放下，打量她这么一身。 他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样说：“放心！现在怀不了孩子我不会碰你，再说绵绵也在床上，我能做什么？” “你想多了！” 霍西的语气，比他还要清心寡欲。 张崇光挺淡地笑笑，等她在另一头躺下后，把灯给熄了。 幽暗中，霍西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她忍不住低声说：“其实我们也能做试管的！不需要那样麻烦。” 张崇光沉默片刻，讽刺她：“前晚你那样儿，看着挺享受过程的！如果真想用试管一开始为什么不说？都做过了现在说试管，不嫌太迟了么？” 他说话刻薄，霍西竟然也有些习惯了。 也许是懒得理会。 她轻轻拉了拉绵绵的小手指，在幽暗中看她的小脸，看着绵绵就觉得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张崇光一直看着她。 他研判着她的每一个举动，他想，丝毫看不出她在考虑！ 看不出她有考虑过他们的关系，霍西现在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服从他的意愿，为的就是跟他上|床弄出个孩子出来，至于他们的未来，她从未想过。 这样的想法，让他难受极了，可是又说不出口。 正如他想问问她对白起的感情，男人的自尊哪里能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所以压抑到最后他对她又爱又恨，即想占有但是又……有微妙的不舒服。 两个干耗着，凌晨时霍西睡着了，张崇光轻轻起身。 他走到过道，抽了根香烟，却舒解不了心里的苦闷。 他的解药，只有霍西！ 他要她对他笑，对他骂，甚至可以扇他耳光……就不像现在这样，冷淡。 香烟掐掉，他身上带了些冷冽回到床上。 躺在霍西背后，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身子，在那细腰上来回抚触……多多少少有点儿求欢的意思。 第559章 现在，我们去领结婚证! 霍西感觉到背后的灼热身子。 他落在她腰身的手掌，也不容忽视，彼此身子都是空闲了三年之久的，那晚的几次又哪里能餍足得了。 但霍西不想。 在他的手又摸了她的腰后，她忍不住轻声说：“你不是结扎了吗？” “结扎了，就不能碰你？” “还在想白起？” …… 他亲吻她的颈后，蒙着被子，带来一股湿热气。 可是他的手掌却松开了她。 明显失了兴致。 霍西静静地躺着，没有出声，她极力地忽略背后的男人，约莫两分钟后他轻手轻脚地翻到另一边。 绵绵成了他们的分界线，睡得香喷喷的。 霍西以为这晚是过了，她闭上眼睛，但她总是觉得有一道视线灼热地注视着她，睁开眼就见着他清亮的目光。 张崇光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那点儿皮肉看穿。 一会儿，他轻哼一声下了床。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音，大概是他在冲冷水澡，又或许是自己解决了。 霍西突然觉得难熬。 她翻身躺平，默默地想着未来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张崇光带着冰凉的水气进来，大概是怕冷着绵绵，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才到床上躺下，霍西忍不住说：“明天我跟绵绵睡客房吧！” 张崇光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 只是一会儿她被他抱了过去。 他很喜欢抱着她，伸手撩拨她，她说他结扎了就不愿意去做，他非得把她撩拨得不能自控，最后偏偏又不满足她，让她不上不下。 他实在恶劣。 霍西回到另一边，伏在枕上，低声骂他：“张崇光你滚蛋！” 张崇光哼笑一声。 他很是欣赏她难耐的模样，似乎她因为他被撩起欲|望，就代表她心里还有他，还在意他！ 但是随即，他又想起这三年空白，她跟白起在一起。 笑意，淡了下去。 最后他挺冷淡地说了声：“睡觉！” 霍西不愿意在他面前软弱，她背过身去，不理会他。 一夜同眠。 两人关系却一如既往地冰冷，张崇光面对霍西，忽冷忽热。 也有看着绵绵时，他才是完全温柔的。 绵绵所有要求，他都满足。 绵绵几乎不用走路，都是他抱着，另外别墅里第二天清早就全铺了纯羊毛地毯，小孩子在上面打滚都没有问题。 小光滚在上面撒欢。 绵绵拖着它一条小腿，带它去吃饭，小光昂地一声叫着。 张崇光把小狗放开，蹲了身体跟绵绵讲道理。 绵绵垂了头，摸摸小光的头。 “好了！先吃药！” 张崇光熟练地把药瓶拿出来，取出两三种药来，总共有六颗，还挺大，小孩子都是不愿意吃的。 霍西总头疼哄她吃药，白起说话也不管用。 可是今天绵绵却乖乖坐在小椅子上。 张崇光把药扳成两半，吃半颗就喝两口水，小半杯水下去药就吃完了。 当爸爸的给了一颗梅子当奖励。 绵绵心满意足地吃完，张崇光喂她吃早餐，是他做的温泉蒸蛋，小牛奶，还有一个小小的三明治。 张崇光特别惯着她，半蹲着喂。 绵绵也听话。 霍西忍不住说：“她自己已经会吃饭了！小孩子应该独立些？” 霍家的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所以即使绵绵生病，她还是让绵绵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张崇光看也不看她。 他只是低声说：“我的女儿不需要独立！霍娇也没有独立，现在不也长得挺好的，有人疼着惯着，没什么不好的！” 霍西找不出话来反驳。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跟他吵架，在怀孕之前她是想跟他和平相处的。 她不反驳，张崇光倒是看了看她。 霍西挺淡地笑了下。 绵绵吃饱就自己玩了，张崇光简单地吃了点儿，他看着霍西缓缓开口：“我们都有工作，但是绵绵需要照顾。” 霍西以为，他会将绵绵送到她父母那儿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张崇光却说：“以后我带绵绵去公司！” 霍西不同意：“去公司她会无聊。” “要不然呢！留在家里面，有靠谱的阿姨照顾吗？”他静静望着她：“你怕我把女儿拐跑了？放心，不但是你想要生个孩子，我也想要个孩子！” 他说完，大概心情不好，就不再说话了。 这样冷淡的关系，让霍西有些累。 她低了声音说：“张崇光，其实我们不需要这样累的！三年了……有些事情也该过去了，不是非得再绑在一起的。” “那你回来可以跟我好好说，而不是选择勾引我上｜床。” 张崇光起身， 他微微倾了身体，修长手指轻捏她的下巴：“现在，晚了！” 他说完就上楼换衣服。 休闲居家服，换成了衣冠楚楚的西服领带，特别是还戴了领针，看着隆重得不得了。 就是去做个恢复手术，需要这么隆重？ 张崇光在楼梯间，注意到霍西审视的目光，他居高临下看她，淡道：“你也换件衣服。” 霍西觉得自己这身衣服，挺好的。 白衬衣加及膝裙，挺职业的，下午她还有个庭审要开。 张崇光坐到沙发上，把绵绵抱过来。 绵绵把玩着他的领针，觉得那两颗钻石一闪一闪的，好漂亮。 片刻，张崇光很是漫不经心地说：“太素了！” 去医院，还管素不素，一会儿他担心自己疼不疼吧！ 霍西上楼换衣服时，有些赌气。 但是推开主卧室的门，她微微怔住，只见已经整洁的大床上放着一套衣服。 一件轻软的红色羊毛长裙。 外面，配了件深色薄大衣，一旁还有个盒子是一双丝袜。 光是想象，就觉得十分女人。 这是……张崇光给她准备的？他为什么给她准备这么一身衣服？ 霍西不明白。 可是她现在下楼去问，他肯定也不肯说，再说还有绵绵。 霍西坐到床沿，纤长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这总让她想起一些往事来……她跟张崇光的往事。 其实那会儿，他们挺好。 如果不是他的生命里出现过沈清莲，也许他们会过得很好，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总会有意外发生。 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不是沈清莲，而是心境。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是张崇光的声音仍是冷冷淡淡的：“好了没有？” “马上好！” 霍西回了，然后也没有去更衣室，就站在床边把衣服换了。 衣服很合身，穿着好看。 特别是红色配上她恢复成茶色的微卷长发，女人味十足。 薄透的丝袜，缓缓推上去。 套上细高跟鞋，大衣拿在手上，不得不说张崇光是知道什么样的衣服适合她的……才换好，门被推开了。 刹那间，他的眼神亮了亮，又似乎暗下来。 霍西看着他，总觉得跟自己这身，挺配的。 是特意的吗？ 这个小手术，对他来说，需要这样的仪式感？ 一直坐到车里，霍西才低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张崇光将一个户口本，轻轻放在中控台上，他从后视镜里看她，挺轻地说：“我们去领结婚证！” 第560章 张崇光:我是个守旧的男人! 霍西气息乱了。 领结婚证……张崇光，要跟她结婚？ 他们现在的情况，没有一样条件是适合结婚的，他为什么选择这时候跟她结婚？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虑，张崇光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我是个守旧的人，既然要生孩子，还是有名分比较好！” 绵绵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爸爸要跟妈妈，为了再生一个宝宝，可是他们不是有她这个宝宝了。 他们没有结婚啊？ 绵绵挺失落的。 当事男女并没有发现小姑娘的情绪，还在纠结张崇光是不是真的守旧，霍西抿了抿唇：“你还是还跟我打官司的？” 张崇光垂了眸子：“不想领也行，两个孩子都归我！” 语毕，他的眼就在后视镜里直勾勾的望着她。 他看着平静，丝毫看不出紧张，但是他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是用力得发白。 霍西想：她是需要考虑的。 但是张崇光并不给她时间，他静静地瞅着她，等她的决定。 霍西的唇微微动一下。 他有些讥诮地问：“怎么，还要跟白起商量一下？” 他的误会，霍西反驳不了，她也不容许自己跟他解释。 她别过了脸轻道：“开车吧！” 这三个字，就像是她对他的妥协……又或许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妥协。 张崇光没有说话。 他的下颌线收紧，踩了油门发动车子。 气氛微妙，绵绵抱着一只小羊，巴巴地望着他们。 红灯的时候，张崇光微微侧头，语气很温柔：“冷的话，爸爸开暖气。” 绵绵小声说不冷。 张崇光将真皮座椅背上一件薄呢大衣，递给霍西，黑色的眸子瞅着她：“给她披上。” 霍西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指间。 温热温热的。 拿走时，他一顿，目光相接气氛就更微妙了。 绵绵年纪小，不懂这些，只觉得爸爸的大衣穿着暖和又舒服，爸爸做饭也好吃，爸爸还长得好看。 绵绵喜欢爸爸！ 绿灯亮起，张崇光再次发动了车子，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车开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门口，他的秘书在等着了。 明显，这个决定不是临时的。 看见他们过来，秘书上前微笑：“张总，霍小姐！” 她其实还挺想捏捏小朋友的，但是小姑娘被张总抱着，一副很宝贝的样子，秘书小姐就不太敢。 她压低声音：“都安排好了，清了场。” 张崇光点头，抱着小姑娘进去，霍西先没有动，秘书看着她抱歉一笑。 霍西这才进去。 接待他们的是个50来岁的女性办事员，一看着俊男美女，还抱着个漂亮的娃进来，她可不管对方身份，劈口就说：“是上车后补票？” 张崇光跟霍西坐她对面，听了后，霍西脸面微红。 绵绵坐在张崇光的大腿上，奶声奶气地问：“什么叫先上车后补票？” 办事员看看她，又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这车，还挺漂亮的。” 霍西更没有法子呆了。 法庭上浑身是嘴，这会儿一张也用不上。 张崇光侧头看她，随后就一本正经地对那位办事员说：“准备要二胎！二胎准备先买票再上车！” 办事员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 给他们填了单子，让拍照，随后又给戳了公章。 两本红本本，就办好了。 张崇光跟霍西，成了合法夫妻，在他们认识的第25个年头，两人拿着各自的本本，都有些怔忡。 特别是霍西。 良久，她轻轻抬眼，撞进张崇光眸色深深。 他将两本红本本都收进衣袋，淡道：“走吧去医院！……张太太。” 张太太三个字，他说得极轻。 就像是在唇齿间，回味了上千次一般，自然而然。 霍西跟在他后面。 即使她很高，但是依然需要仰视他，她能看见他后颈修剪整齐的发梢，还有挺括的雪白衬衫，当然，还有趴在他肩上的绵绵。 绵绵盯着她瞧，似乎在研判她是否高兴。 霍西快走两步，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绵绵的表情放松下来，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妈妈。 霍西鼻子发酸。 这次回来，她能感觉到张崇光变了，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更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恨意，现在的张崇光她根本想不到下一秒他想干什么。 这让她有些失措。 从前的霍西不是这样的，爱和恨她向来想得清清楚楚。 但是绵绵叫了她一声，她便释然了。 到了医院，张崇光进手术室时，将绵绵给了她：“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就出来。” 霍西挺淡地笑笑。 正巧医生过来了，还是霍家相熟悉的医生，看见霍西就笑着说：“放心，崇光这个是小手术，完了也不影响生育的！” 他特别喜欢绵绵，捏捏软乎乎的脸蛋。 绵绵乖乖地叫了声伯伯。 医生打趣道：“伯伯现在就去拯救你的弟弟妹妹！” 霍西十分地不自在。 张崇光在里面静静看她，一会儿他挺轻地解围：“可以手术了。” 医生笑笑，关上门。 手术是很小，出来后休息片刻，中午就离开医院了。 上了车，张崇光顺手看看袋子时的药。 绵绵在后面搂着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爸爸疼不疼？” 张崇光轻摸她的小脑袋：“爸爸不疼！” 绵绵对着他软乎乎地吹了口气：“就是疼，绵绵吹过也不疼了！” 张崇光浅浅地笑了。 这两三年来，他极少笑，何况是笑得这样放松。 霍西却觉得压抑，大概是因为，他面对她时却总是紧绷，言语间也是嘲弄。 她思索一下：“下午还有庭审，我打车去律所吧！” 张崇光慢悠悠把药收起来。 “至少两点吧！去我公司吃了饭，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再说，不得换衣服？” “你穿这一身，别人会以为你今天领证。” …… 霍西挺无语的：今天不是领了证吗？ 但是她没有反对，因为现在的张崇光就像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炸，她不想跟他闹矛盾。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他的投资公司。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车停到了西亚集团，她曾经管理的公司。 车停下，霍西仰头看着熟悉的门庭，微微出神。 张崇光的声音淡淡的：“你走后一年，就是我在管着了！当然，你还是西亚最大的股东，换句话说我一直在给你打工挣钱。” 他轻摸方向盘：“两年，你在西亚分红520亿，都是我为你挣下的！你跟白起在英|国的奢侈生活，也是我熬夜拼来的！” 霍西没有开口，眼睛有些湿润。 她这样子，又让他想起了16岁那年，她月经初潮那次。 心不禁有些软。 但是随即，他又想起她在英国的两三年，是跟谁一起度过的。 那些遐想，偶尔会疯狂地袭卷他的大脑。 所以张崇光的态度，忽冷忽热。 但是他对绵绵，永远有着用不完的耐心，比全天下所有的爸爸都要温柔，简直是溺爱了，跟霍绍霆带娃完全是两个样子。 西亚的员工，都看见，张总下车时抱着个洋娃娃。 白嫩的皮肤，扑闪的大眼睛。 茶色小卷毛。 可真漂亮！ 这是……张总的孩子？ 一会儿，车后座另一边也打开了，下来的人也是熟悉的，正是霍总的心肝小霍律师，走在张总身边相配极了，但是怎么看都有些貌合神离。 张崇光的秘书适时出现。 她身后跟着秘书处的几个秘书，手里拿着袋子，开始在大楼里发喜糖，每个都是一份价值800多元的巧克力。 整个西亚都是喜气洋洋的。 所有人都知道，张总结婚了，张太太是霍家大小姐。 青梅竹马，还是修成了正果！ 瞧，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霍西挺无语的，她压低声音说：“张崇光你幼稚不幼稚！” 张崇光很自然地抱着绵绵，在等电梯，他侧头看她嘲弄地笑笑：“怎么，领了证还想立个单身人设，或者是不想告诉白起？还想着跟他双宿双飞呢！” 他说得很不好听，霍西忍耐了。 绵绵搂着爸爸的脖子：“爸爸，什么叫双宿双飞啊？” 张崇光哽住了。 好半天，他才僵硬地说：“就是在一起过日子！” 绵绵懂了，她自言自语：“就像是之前妈妈跟小爸爸一样，带着绵绵一起生活，小爸爸还经常说妈妈好看，说他喜欢妈妈！这就叫双宿双飞！” 张崇光脸色发青。 半晌他沉着声音说：“以后叫白叔叔！” 绵绵不太高兴，但是她不是个喜欢跟大人顶的小孩子，她在心里默默地叫小爸爸。 而霍西，也是根本拿他没有办法的。 呵呵，才做完手术的人，真有活力！ 秘书们不光在公司里发喜糖，还给媒体发，媒体的要多些东西，零零碎碎加起来是价值6000多元的套盒。 b市一百多家媒体，也是大方了。 不到半天，整个b市都知道张总结婚了，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霍绍霆那儿，霍绍霆看着斗大的新闻，不相信地把眼睛擦擦，又问温蔓：“我是没有眼花吧！崇光跟霍西领证了？我说这小子动作真快，不声不响就把事儿给办了？那……咱们那小女婿怎么办？” 他说的是白起。 温蔓也默默地把新闻看了一遍，上头还有一张照片。 是崇光抱着绵绵，身边是霍西。 一家三口，很和谐。 她看了许久，有些感叹，“绍霆，要在一起的总归在一起！白起跟霍西从头到尾都不是一路人。” 他们夫妻不傻，崇光跟霍西肯定是有矛盾的。 这会儿领证，八成是为了孩子。 但是有矛盾，也会看在老的份上，闹得不那么难看。 领了证可不像从前那样，可以随便离着玩儿的。 霍绍霆本想立即打电话，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算了，叫他们周末回来吃饭吧！” 这会儿，霍允思下楼。 正巧看见新闻，他挺淡地笑笑：“崇光哥动作挺快！” 他不过就是提点一两句，人几天就把事情给办了，还把他姐给拿捏住了，真不愧是干大事儿的！ 他这样不阴不阳出声，霍绍霆就挺来气。 27岁了，也看不见带个女孩子回来，成天就是工作工作。 他才开口，霍允思就有些懒懒地说：“爸，您在我这年纪，不也没有碰着我妈吗？我还有一年时间呢！” 霍绍霆冷哼：“我可不敢指望！你这清心寡欲的样儿，我还怕你不会跟女孩儿谈恋爱呢！” 霍允思挽着袖扣，轻笑。 遇见适合的女人，哪个男人不会谈恋爱？ 又哪里需要学？ 他没有说什么，坐进车内，拨了个电话给他的秘书：“宋秘书，帮我订下周二的机票，我要飞t市一趟！是，上次的收购案出了点儿问题！……这次飞五天，你准备一下！” 挂上电话，他嘴角微微上翘。 似乎烦人的收购案，也不那么让人烦心了！ 别墅里，霍绍霆看着门外，问自己的太太：“温蔓，你方才看清允思了没有？他在笑……我没有看错吧！一年365天，能有5天大少爷赏脸笑就不错了！你说他是遗传了谁了？我那会儿也没有这样高冷吧！” 温蔓轻靠在沙发上。 她轻描淡写：“不是随了你随谁了？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 霍绍霆走至她背后，轻轻搂了搂她的身子。 “那么多人，我就看中你了。” 温蔓浅淡地笑，她笑起来时，眼尾有了些细细的纹路，是岁月刻下的痕迹，也是时间赋与她的优雅成熟。 霍绍霆觉得一刻也离不开她。 年轻时候，偶尔还是喜欢出去喝一杯酒，跟景琛几个放松一下。 但是40以后，他就没有这份心思了。 他喜欢围着温蔓，喜欢看着孩子们，温蔓从来不约束他，但是他每天下班就很自然地开车回家里…… 霍绍霆低低开口：“温蔓，崇光也一定会是好丈夫的。” 温蔓淡道：“我又没有担心！” 霍绍霆轻轻在她脸蛋上，轻刮一下，就像是从前那样儿。 几分嘲笑，又带着疼爱。 尔后他说：“我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数！” 温蔓轻轻靠进他的怀里，她思忖：霍西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懂事能干，其实也是他们最操心的孩子。 从出生起，就注定不平。 希望崇光，是能带给她幸福的人，能跟她走到最后…… 第561章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张崇光抱着绵绵进了电梯，霍西跟在后面。 电梯门合上，阻断了旁人偷窥的目光。 进了顶层总裁办公室，霍西微微有些怔忡，这里还是她离开的样子，甚至是她当时放的一张斯诺克的球桌还在。 其实的办公家具，位置也没有挪。 就像是，她还在一样。 张崇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声开口：“我平时挺忙，没有打过！你闲下来可以教教绵绵，我看着她的小腿挺长，长大了估计也会有170左右，玩这个挺好。” 长大到170…… 霍西想到了绵绵的病，她心里悸动，忍了几秒后轻轻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张崇光静静注视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么担心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明明一年前就查出来了不是吗？” 确实是一年前查出来的，但是霍西在找了最好的专家，束手无策后才回来找张崇光，她是没有办法了才跟他继续牵扯，否则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再沾染他。 这个事实，也是张崇光最在意的。 霍西轻垂了眼睛。 事实，他们彼此再清楚不过。 张崇光压了压，才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把绵绵放到休息区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个五星酒店的便当盒，他一一打开。 有绵绵最喜欢的蒸蛋。 绵绵坐在爸爸的膝盖上小口吃，小声地问：“爸爸，你跟妈妈在吵架吗？” 张崇光抬眼看了看霍西。 她看着窗外的方向，眼睛有些红，他心中一软低语：“快吃饭吧！下午不是有庭审？” 语气比方才温柔了许多。 在绵绵面前，他们并不想吵架，于是霍西坐下来。 她胃口不好，吃得也少。 张崇光喂完了绵绵，看着她问：“不合胃口？” 再看她身子，是比从前还要清瘦了些，不是说女人生过孩子会丰润吗，为什么霍西反而清减了？ 霍西淡淡嗯了一声：“这几年不太吃外面的。” 张崇光低头吃饭，半晌他嗓音微微沙哑：“白起做饭……很好吃？” 霍西忍不住看他一眼。 张崇光一直没有抬眼了，就像是方才只是问了一个很寻常的问题一样，霍西点头：“还可以！” “还可以……是有多好？” 他忽然又打破砂锅问到底。 霍西忍不住说：“张崇光，我们能不能不提他？如果你想和平共处的话？” 张崇光抬眼看着她。 他的目光带了一丝冷冽，绵绵巴巴地看着，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粑粑好凶！” “绵绵不要爸爸了，绵绵要小爸爸！” …… 张崇光本来半黑的脸，一下子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没有想到三岁的人类幼崽这样地脆弱，明明他都没有大声说话。 可是小家伙就是敏感地感觉到他在生气。 如今，张崇光不太哄霍西，但是他却是很哄着绵绵的。 一哭，当爸爸的就心疼了。 饭也不吃了，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拿纸巾给她擦掉金豆豆。 绵绵趴在他肩上，抽抽答答的。 霍西在一旁都使不上劲儿，也抱不过去……张崇光看看她，淡道：“先吃饭！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去律所。” 说完，就把小姑娘抱到休息室了。 热毛巾擦脸，然后哄睡觉，新晋的爸爸就连公司里都备下了小姑娘的睡衣，粉粉的连体睡衣换上特别舒服，绵绵的小肚子吃得滚滚的，很是适合睡午觉。 她还要求张崇光一起睡。 小脑袋要枕在爸爸的小腹上，觉得舒服，暖和。 张崇光全部都同意。 霍西是自己下楼的，她曾经也是西亚的执行总裁，这儿的员工看着她大多都叫一声小霍总。 小霍总跟张总的爱恨情仇，在西亚不止18个版本。 方才，张总喜气洋洋地发喜糖。 这会儿，小霍总独自一人下楼，不少女性员工就开始嚼舌根，什么结婚生孩子以后就不值钱啦，男人就不在意啦，总之说了一堆。 霍西坐到车里，司机也听了闲话。 老赵轻咳一声：“那个不用在意这些长舌妇说什么，她们懂个屁！崇光可稀罕着大小姐呢！” 霍西垂眸淡笑。 张崇光现在不是稀罕，他心里是恨着她呢！ 也许还有感情，但是他心里很在意她跟白起生活了三年，所以才会反复无常，忽冷忽热。 她想，也许后面生下孩子，他觉得跟她生活无趣，也想解脱的。 没有人不想愉快，没有人不想有好的生活。 张崇光这样聪明的人，更知道怎么选择。 霍西轻靠在车座椅，老赵一边开车一边就喜滋滋地说着家里的喜事，对未来很是期待，还提起了霍绍霆跟温蔓…… 霍西简直不知道怎么跟爸妈交待。 她曾经深爱张崇光，但是现在他们的婚姻却更像是一场儿戏，一场财气。 婚礼，其实真没有必要。 她没有提，张崇光竟也没有提，或许是想到一处了。 霍西去了律所，午后三点她打了个电话给张崇光，提醒他叫醒绵绵，喂绵绵吃药。 张崇光态度不冷不热。 似乎领证那会儿的热乎劲儿，过去了！ 霍西挂上电话时，不禁暗忖：除了他对自己的恼怒之外，大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早更了！这脾气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她自己脾气也不太好，从前她喜欢着张崇光，张崇光也愿意让着她。 相处不错。 现在，感情淡了，他也不忍了，相处起来难免摩擦。 霍西尽量忍耐。 庭审过后，她去了一趟医院，去看白起。 她买了白起喜欢的花束，走进病房时，白起人精神还挺好，靠在床头静静地在看一本书，好像是育儿手册。 霍西进去，他也没有抬眼，似乎是知道她一样。 “来了？” 霍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花瓶，把花插上，随后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那本书上，淡淡的：“从前不是看过，怎么又看了？” 白起挺从容地抬眼，看着她小腹的位置。 “不是马上有宝宝了么？看看总归有好处的。” 霍西没有出声，她就很温和地注视他。 她不知道如何跟白起说，她跟张崇光领证了，她也不想跟他说她是被逼迫的，那显得虚伪苍白。 她也不会说，怀孕以后她会带他离开，回去英国。 霍西想，如果白起真到那天，她希望他留在国内。 霍家总是能容他一个地方的。 但这些霍西没有说，她只是把花束调整成最好的样子，又问他病情还有吃药情况，半个小时后家里的佣人送饭过来，她亲自看着他吃了。 白起的胃口还挺好。 她多少放心。 离开时，白起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就开口：“你跟他在一起了，是吗？” 霍西背微微绷紧。 白起语气仍是平和的：“我是听家里的阿姨说的！” 霍西没有否认，她嗯了一声：“是！” 白起望着她的背影，平放在被褥上的手微微蜷了起来，但是语气仍是温和的、平心静气的：“那挺好的！其实绵绵也需要张崇光那样的父亲。” 而他，什么也给不了。 他还是霍西的拖累！ 但在霍西心里，他不是拖累，他是亲人。 霍西还是回过了头，她走回病床边上，很轻很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顶，然后轻轻地抱了抱他。 白起的病，不过是拖延，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拿钱换命。 医药费很惊人。 这三年，大几千万下去了，若是一般人早早没有了性命。 可是霍西却愿意用所有来换回他。 白起也痛，这三年他也咬牙坚持，他想陪着霍西……他还不放心张崇光，他想亲眼看着绵绵没事儿。 他还……不想死！ 良久，白起轻拍她：“回去吧！别为了我又整得不开心！” 霍西想说什么，他不许她说。 等她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9点，车停了下来，霍西打开车门下车。 才走两步，就撞见一具结实的身体。 鼻端是温热的男性体息，这让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张崇光扶住她。 别墅院内，光线有些暗，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霍西觉得这样太过于亲近了，就后退一步。 张崇光松开她。 他点了一根香烟，却没有吸，夹在指间，语气略有些烦躁：“去医院看白起了？” “是！去看了看他！” “张崇光，这个你也要管吗？” …… 张崇光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现在9点了，绵绵已经睡下了！张太太，要我提醒你一句吗，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有家有室，如果你执意想去照顾一下旧情人，是不是也要考虑你的丈夫的承受能力，又或者是考虑到绵绵想念妈妈的心情？” 他一整个歪理邪说。 霍西不想理会，她越过他：“以后我会时时注意自己！好让张总满意！” 才说完，身子被抵到车门上。 张崇光把香烟给熄掉，回头看着她，月色下她的脸蛋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青，可以想见昨晚没有睡好，今天下午还哭过了。 张崇光轻摸她的脸，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满意吗？” 霍西也冷下脸来。 她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他，最后开口：“我记得你得禁|欲一周！另外我们不是为了要孩子吗？下次安全期之前，我想我们没有必要接触。” 张崇光盯着她的脸看。 好半天，他挺轻地笑了起来…… “怎么，才一天就受不了了？” “张太太，你跟我领证一天都没有看见个笑脸，到了白起那儿倒是给他伤心上了，你记得你是嫁……” 霍西打断他的话：“你跟我结婚，也是为了阴阳怪气？张崇光……是，我是瞒着你想要个孩子，你觉得受不了的话，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证是你要座领的……” “但是我没有让你去看白起！” “霍西，如果我的条件之一，是再也不跟白起来往呢？” 他说得很直白：“我很在意他的存在！” 霍西很想回一句，她做不到，可是现在她不想跟他翻脸。 她只说：“以后我会回来得早点儿！” 说完，她推开他，走进厅里。 张崇光仍是留在夜色里，他慢慢地坐裤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霍西进了餐厅。 只见餐厅摆放了一桌子的菜，很丰盛，大多是她爱吃的。 几乎未动。 这是张崇光在等她？ 霍西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她很慢地坐到餐椅上，看着那桌子凉掉的菜。 除了菜，还有一只丝绒盒子，银制的烛台。 明显这是一顿烛光晚餐，大概是为了庆祝他们新婚。 新婚…… 是，今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 背后响起脚步声，是张崇光，他将外套丢在椅背上，坐在霍西对面。 她这才发现他身上还是上午那一身，他今天戴的领针格外好看，印象里张崇光极少这样隆重的……霍西的唇动了动，轻道：“如果你想跟我吃饭，可以打电话给我！” “打电话你就回家吗？” 霍西垂眸，然后看着张崇光将那只盒子收了起来，似乎是不打算送她了。 她没有问，只默默地吃饭。 才吃一口，张崇光就将饭菜端走了，语气不是很好：“都冷掉了，吃坏肚子怎么办？” 霍西：…… 张崇光走进厨房，将那些菜热了一遍端了回来，他自己拿出一只红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霍西皱眉：“你才手术，不能喝酒！” 张崇光把杯子推给她，示意她喝：”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霍西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最后还是抿了小半杯。 张崇光直勾勾地望着她，半晌才问：“跟白起坦白了？他有什么反应？……他愿意你跟我结婚？没有跟你闹？” 霍西把酒杯放下了。 她注视着张崇光，缓缓开口：“张崇光你听好了！我们领了证不代表我以后就要被你一直阴阳怪气！白起……对我很重要，如果你不能……” 张崇光打断了她。 他像是很不在意地笑了笑：“想什么呢！张太太放心，我现在很大度……我只是怕你那只小狼狗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接受不了他喜欢的人每晚躺在我的床上，只要我想就可以碰你摸你，甚至是做男人跟女人的事情，光是想想，他都要发疯吧！” 霍西站了起来…… “坐下！” 张崇光的声音带了些严厉：“我允许你起来了吗？我说过，这是我们的新婚夜！” 第562章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2 霍西忍不住轻皱眉头。 餐厅奢华的水晶灯下，张崇光的俊颜面无表情，他又重复一次：“坐下！陪着我把饭吃完！” 霍西慢慢坐好。 她想挤出一丝笑容，却发现有几分困难。 最后她放弃了：“绵绵呢？” 张崇光执起她喝的那小半杯酒，他人生得好看，今天又穿得考究，随意的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盯着杯子，或许也是隔着杯子在看她。 漫不经心地开口。 “绵绵她等了你很久，刚刚熬不住睡着了，哦，晚上吃药时不太听话……一直闹着要你！” “……这几年，你就是这样带她的？” “有空照顾她，没空时就把她交给阿姨？” …… 其实他知道不是的，绵绵被照顾得很好，霍西很疼她否则不会为了她来找自己，但是他想到她去看白起，就忍不住地想刺痛她。 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想将自己的伤口暴露给她看，然后也让她痛，从而窥探出她对自己还有几分真心。 霍西沉默片刻：“我上去看看她。” 张崇光阻止了她，不过这次的语气缓和了些，也不再有讥诮和讽刺了。 “先吃饭！” 霍西扶着餐桌沿的手，微微一顿，最后还是坐着吃饭。 张崇光也吃了些。 两人都很沉默，霍西忽然就想到那句“最后的晚餐”，心中有些异样挺淡的笑了笑，被他捕捉到了，抬眼凝视她。 他的眼神，无法形容。 爱跟恨都有，也残存着这些年的落寂。 霍西忽然就愿意跟他说几句话，一边喝着蛤蜊汤一边轻声问：“这两年过得好吗？” 她知道第一年他在找她，等她生下绵绵后，他就回了国。 后来她便不知道了。 也没有人在她面前，跟她提起他。 霍西想，他一个人，总归需要感情。 他的过往，也很精彩。 身边，来来去去，或许也有过人的。 张崇光目光更深邃了些，他的身子轻轻靠在椅背上，无声注视她，片刻他低语：“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猜出她心里怎么想，但是没有解释。 谈话开了个头，又闷了下去，好不容易等到她吃完了饭上楼，张崇光没有再阻拦了。 他把阿姨全都放了假，别墅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霍西进主卧室去看了绵绵。 卧室里留了一盏床头小夜灯，灯光柔和，绵绵侧着身子睡得香喷喷的。 薄被下，能看出轮廓。 蜷起来的身子，看着小小一只，露出来的小脸蛋也白嫩可爱。 霍西倾身亲了亲她。 温热温热的。 绵绵醒了点儿，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霍西，而后软乎乎地叫了声妈妈，还用小手来抱。 霍西搂住她，轻轻地摸她的小脸蛋儿。 绵绵声音小小的：“喜欢爸爸……” 霍西心里一酸。 正想说什么，绵绵又睡着了，两排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地颤着，衬得皮肤像是白瓷一样干净细腻。 霍西静静看她。 自己生下的孩子，怎么也看不腻。 张崇光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在门口看见卧室里的这一幕，其实重逢后也有一段日子了，这还是他首次见到霍西这样柔软的时候。 没有跟他的针锋相对。 也没有冷嘲热讽，有的只是温柔注视，注视着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 张崇光轻轻带上门。 从起居室到主卧室内，相隔了五六米的距离，他却像是走完了一生。 他附到她的背后，看看绵绵。 声音也放得轻轻的，就像是这世上所有的好爸爸一样：“睡着了？” 霍西微僵，等回神她轻嗯一声：“才醒了会儿又睡下了。” 张崇光点头，随后他的手掌就握住了她的纤腰，不知道是不是霍西的错觉，是带了些灼热的。 她的身体比方才更紧绷了。 张崇光目光落在绵绵小脸蛋上，却是跟霍西说话：“我说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很晚了，霍西不想跟他折腾，也怕吵醒绵绵。 她压低声音：“你不是才手术？” 张崇光在她背后没有出声，但是修长手指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放过她分毫。霍西被他弄得有些受不了，声音断断续续：“到……外面去！” 张崇光挺轻地笑笑。 到底还是去了起居室，拉上一道门，跟主卧室就完全地阻隔了开来。 门那边，就是绵绵。 而起居室里，霍西被张崇光轻轻按在墙壁上亲吻。 他很会亲，把她抵着托高，就像是坐在他腿上一般，一直亲到霍西受不了，他才放缓了侧过身子打开音响。 一首霍西高中喜欢的英文歌。 灯光晕黄，她坐在他的腿上，实在暧昧。 哪怕是领过证了的，但毕竟是分隔了几年，她很不自在。 张崇光态度忽冷热热，这会儿大概挺有心思跟她调情的，低了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挺想的！” 不光说，还让她感受。 霍西平时再怎么脸皮厚，还是挨不住这样，她面孔薄红，轻轻别过脸。 “才做手术，你别乱来！” 张崇光哼笑。 他轻轻扣住她的腰身，带她跳舞，也不拘跳什么就只是拥着。 慢慢的，她整个身子都在他怀里。 霍西没有反抗，或许在这样的夜里，她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偶尔，张崇光会吻她，含住她的唇吻上几秒又放过……来来去去的拥着约莫半个小时，他停了下来，嗓音像是含了口热沙子。 “我有没有说过，你穿这件裙子很漂亮。” 霍西好看，她在张崇光眼里，美得像是一团火。 炽烈，轻易能烫化他。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忍耐，他做过手术无法夫妻生活，但他喜欢看她崩溃的模样…… 起居室里，霍西被他摆弄得身子像是一滩水。 她又无法叫出来，隔着一道门，就是绵绵。 凌晨时分，她忍不住咬着他的肩，嗓音沙哑中带了一抹哭音：“够了！” 张崇光抬起头来。 垂落的发丝，带了湿润的汗，目光浓郁。 他盯着她不堪的样子，轻喃：“还敢不敢跑了？” 霍西骂他变态，他不但不生气，还挺高兴。 是不是他变态，她就不敢再跑了？ …… 大概是昨晚的情事，彻底地取悦了他，清早难得的他挺正常。 霍西醒来时，是独自在大床上的。 张崇光不在，绵绵也不在。 只是楼下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声音，夹杂着张崇光低沉的嗓音……霍西有些恍惚，她静静地听了会儿。 楼梯间传来咚咚的声音。 是绵绵上来了，推开门就跑了过来，在霍西的脸上香喷喷的亲了一下：“爸爸让我叫妈妈起床。” 霍西也亲亲她。 绵绵兴冲冲地跟她说，爸爸都做了什么早餐，小脸看着特别高兴。 霍西心头发软，她让绵绵等会儿。 简单洗漱后，霍西带着绵绵下楼。 新婚次日，张崇光做了中式早餐，挺丰盛的，特别是还给绵绵熬了一碗牛肉粥，牛肉切成细细的丝，最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葱花。 闻着更香。 霍西看了半天，只看见一碗，就问：“我的呢？” 张崇光在看报纸。 闻言，他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面上很慢地说：“昨晚我跟你说了早餐的菜式，但是你也没有跟我说！” 霍西就挺生气。 他昨晚把她煎来煎去时，说的可不是早餐。 但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她只能忍耐下来。 一碗蒸鸡蛋放到她面前。 小小的儿童碗上，是张崇光修长好看的手指，他的语气竟也像是哄绵绵那样儿的：“吃这个吧！明天再给你做那个。” 霍西有些别扭地拒绝：“我吃别的！绵绵的鸡蛋。” 绵绵心满意足地喝着牛肉粥，声音脆脆的：“我愿意把鸡蛋让给妈妈！” 她想了下，又说：“我也愿意把爸爸跟妈妈分享。” 霍西：…… 这都是谁教绵绵的？ 张崇光却听出兴味来，他轻轻摸了绵绵的头发，挺鼓励地问：“绵绵要怎么跟妈妈分享爸爸？” 绵绵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些。 她就很自然地说：“晚上睡觉时爸爸是搂着我的，但是醒来以后，妈妈在爸爸怀里了。” 霍西差点儿呛到。 她看着张崇光，人挺淡定地说：“是你自己跑到我这边来的！” 霍西没有出声。 她清楚，这种看似温馨的家庭氛围也只是张崇光心情好，但凡他心情不好起来，或者是想起了白起，他又变得冷漠讽刺难以亲近。 她默默地吃完早餐。 她准备去律所，就跟张崇光商量：“我今天没有庭审，我可以带绵绵过去！” 张崇光把绵绵放下。 他抹了下唇：“没有庭审的话，那可以在家里办公，或者去我公司也行！霍西，你其实没有那样忙的，只是为了躲开我，是不是？” “不是！” 霍西淡道：“几年下来，律所堆了不少事情。” 他看着她，好久才说：“你也知道你走了几年！霍西，当年那样恨我吗，恨到事业跟家里都不要了，就为了躲开我！” 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当年他找她有多艰难，还有绝望。 他想，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无动于衷。 可见，她是铁了心地要跟他分开，老死不相往来了。 气氛又微妙地紧绷起来。 霍西轻轻抱了抱绵绵，说：“张崇光，我们都别提了，行吗？” 张崇光看向绵绵。 绵绵的大眼睛里，蓄着水气，好像是吓到了。 他心软下来，摸摸她的脸：“一会儿跟爸爸去上班！” 好半天，绵绵才下来，爬到他腿上…… 霍西松了口气。 张崇光发动车子离开别墅时，霍西在门口送他，或者是说送绵绵。 她跟绵绵招手，然后关上车门。 “车开慢点儿！” 张崇光握着方向盘，目光略深，其实一直以为霍西都避免谈及他们的过去，表面看一直是他在找茬，但是实则是霍西在逃避。 她在躲避再次爱上他。 在她心里，他们如今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房间里的男女之事也不过是忍耐，如果有了孩子她就算不提离婚，大概也不想他再碰她。 几秒后他收回目光，升上车窗。 黑色名贵的车子，在她面前缓缓驶离，霍西也准备去律所。 正巧家里的阿姨过来上班，见到霍西就很恭敬地叫她太太，并问她中午回不回来吃饭，晚饭想吃什么！ 太太……张崇光的太太！ 霍西这才有些真实感，怔忡之后，她淡道：“就按先生平时爱吃的做，另外加些小孩子的菜谱，我上楼拿个单子给你，绵绵有些东西不吃的。” 霍西上楼去。 阿姨只觉得新晋的女主人漂亮优雅，听说跟先生是青梅竹马，出身特别好。 霍西下楼，除了绵绵的食谱外，还有一张银行卡。 拿给阿姨买菜的。 阿姨笑着推辞：“先生都安排了！再说在俺们家乡都是男人养家，不用女人钱的。再说张先生老有钱了长得又好，对太太小姐也体贴，太太真是老有神福气了。” 霍西淡淡一笑。 她跟张崇光的那点儿事情，不适合跟阿姨解释。 她套上外套，拿了公事包就开车离开别墅了。 家里几个阿姨开始做事情，打扫的打扫，准备饭菜的准备，在收拾楼上主卧室的沙发时，那儿昨晚闹得凶，张崇光的衬衣当时是垫在霍西的身子底下的，皱巴巴的，还沾染得不干不净的。 阿姨老脸一红。 先生对太太可真热情！年轻的新婚夫妻到底是不一样呢！ …… 那边，张崇光带了绵绵仍是去了西亚。 二秘早早就准备了小孩子爱玩儿的玩具，还给泡了一杯小牛奶。 绵绵奶声奶气地说谢谢。 二秘摸摸她的小脑袋说：“绵绵长得很像张总呢！” 这话太过于亲密，但是张崇光并没有在意，他靠在椅背上想起方才霍西送他离开时的身影……那感觉实在不错！ 他忍不住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一对对戒，是他特别订制的，还刻了他们的名字字母缩写…… 他想，晚上给她吧！ 或许她愿意为他戴上……又或许，他们应该去度个蜜月，这样的话关系会缓和一些吧！ 第563章 霍西，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 霍西去了律所。 几乎一天她都在看账本，中午的时候，绵绵打来电话软乎乎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霍西猜测，是张崇光让绵绵打的。 她想想，安抚了绵绵，说中午时间不够来回。 绵绵很快挂了电话，因为那边秘书送来了香喷喷的饭菜…… 霍西放下手机，慢慢地坐回真皮座椅，想着绵绵，也有想张崇光。 她其实能感觉到，张崇光对她还有感情，但是那么多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就不同。 她也有问过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介意。 她介意他离开的八年。 她介意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他却再次跟沈清莲沾染，把她的谅解摔在泥地里。 她也有想过，她霍西在张崇光心里，值几分呢？ 霍西很清淡地笑笑。 这时，陆熏打来电话，说就在她律所附近，想跟她一起吃饭大概还有些法务上面的事情想请教她。 霍西看看表，正是吃饭时间，她同意了。 她的秘书也敲门进来，问她午餐怎么解决，霍西拿了外套走出去：“我约了小熏。” 秘书含笑：“倒是好久没有见她了！” 霍西步子一顿：“她过得挺好的。” 几分钟后，霍西到了对街的一家西餐厅，格调不错生意也很好。 陆熏打电话时，已经到这了。 看见霍西她轻轻招了手：“这儿。” 霍西走过去坐下，还没有点餐，陆熏就盯着她瞧声音很轻：“你跟崇光哥领证了，是吗？” 霍西脸一热：“陆烁告诉你的？” 陆熏声音更小了：“其实整个b市都知道了！崇光哥到处发喜糖。” 霍西：…… 她低头点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起法务方面的事情。 但是陆熏却对她的感情生活更感兴趣。 小心翼翼，又带了一点点的八卦！ 霍西觉得，陆熏过得是真不错！ 她那样儿胆小的性子，也能被陆烁养出点儿爱闲聊的小毛病来，而且还挺喜欢亲近人，不知道怎么的，霍西就有些羡慕。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我跟他的事儿，再看吧！” 陆熏不好意思地笑笑。 霍西叫来侍者，轻声吩咐几句，正要收回目光时顿住了。 隔了几个卡座，她看见了允思。 霍允思不是一个人，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很娇小的女孩子，穿着看像是他的秘书，白白净净的，很娇小的一只。 小秘书此时正侍候着大少爷。 霍允思衣冠楚楚的，平平常常的日子，还戴了雪白领巾。 像是没长手，牛排还是小秘书给切好。 就差喂过去了！ 如果不是霍西很了解这个假正经的弟弟，大概会以为他挺嫌弃对面的女孩子，但是允思……他从未跟异样一起吃饭的。 何况这种情人卡座。 他有一点点洁癖，很不喜欢人碰他的东西，现在却让一个秘书给他切牛排。 他望向小姑娘的眼神，挺那啥的。 霍西挺淡地笑了下。 陆熏也看见了，小声说：“允思怎么跟安秘书一起吃饭？” 霍西托着下巴，想了想，正正经经地说：“大概是安秘书好欺负！” 就跟小熏一样。 不过，又是不一样的，陆熏经历太多太多，从前总归带了些暮气。 但是安秘书不是的。 看着很娇软的一只，性格很活泼，有可能是这样的性格才吸引了允思吧！ 霍西看了会儿，确定允思还没给名分。 打着上司的旗号，在压榨员工呢！ 霍西不是多事的人，哪怕允思是弟弟，但是她也不会介入他的私生活。 吓走小秘书就不好了！ 她不准备过去打招呼，但是霍允思却看见她了，起身朝着这边走来，走了两步大概是没有看见自己的跟班，转身摆出上司的样子：“跟我过去！” 安秘书一直侍候他呢，才吃了一小块牛排。 还是霍允思说不爱吃，命令她吃的。 她正饿着。 但是他发的薪水高，霍氏的待遇好，她不敢得罪他。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霍总要她跟着一起去打招呼，她认识霍律师，是霍总的大姐……一旁的是小陆总的太太。 “姐！” 霍允思很淡定地坐在霍西身边，朝着陆熏点了下头，然后就看着他的小秘书：“叫人！” 安秘书有些局促。 想想，她轻道：“霍律师、陆太太。” 霍允思就不满意了：“霍律师、陆太太，把我姐她们都叫老了！她们有这么老吗？重叫！” 安秘书：…… 霍允思老毛病犯了，下巴轻抬：“叫霍姐姐，陆姐姐吧！” 安秘书不敢这么叫。 她跟霍西和陆熏，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就是出身普通的女孩子，毕业以后得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她真觉得霍总不用介绍的，还有叫人……听着怎么不对劲啊！ 就沉默了会儿，小霍总不高兴了。 “要扣工资了！” 小秘书连忙叫人：“霍姐姐，陆姐姐。” 陆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霍西则轻叹一声：“允思，不带你这样儿对女孩子的。” 27岁了，追求女孩儿，还这样霸道。 明眼看着就是喜欢！ 霍西很温和地对安秘书说：“他平时不这样的！很……绅士！” 小秘书偷偷看一眼上司。 表情比方才更高冷了些。 霍允思并不打算跟霍西一起用餐，只是过来说几句话的：“爸听说你们领证，说抽空回去吃饭！别整得偷偷摸摸的，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霍西轻哼。 霍允思下巴轻抬，示意小秘书回座继续用餐，他还是挺霸道地使用她，各种各样的挑剔。 陆熏早忘了这顿饭的用意，忍不住说：“允思好像很喜欢安秘书。” 霍西淡笑：“头一次见他这样！” 平时允思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但是基本的礼貌跟教养还是有的，哪像现在这样，明摆着欺负人家。 她没有多问，毕竟八字没有一撇，等到允思带回家里再说吧！ 霍西跟陆熏吃完饭，就回了律所。 才进办公室，秘书就进来了，手里是一件文件：“霍律师，h市有个案子挺麻烦了，陈律师他们可能摆不平！” 霍西接过文件看。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确实挺麻烦的。 而且这个案子涉及到的金额数目巨大，且是在有利的条件下，如果输了对律所的声誉影响很大。 她决定飞一趟。 当然她也猜得出来，晚上跟张崇光说了以后，他会不高兴。 把绵绵留给他，他心情应该会好一点点！ 霍西下午四点就离开律所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她爹霍绍霆的电话，大概是顾忌到她的心情还挺矜持地问：“听说你跟崇光住一起了！怎么，不带回来给我跟你妈妈看看。” 霍西握着方向盘，淡笑：“您都看了20多年，还没有看够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 霍西想了想，说：“我得出差几天，等我回来吧！” 不等霍绍霆反对，她就把电话给挂上了。 挂上后，她心情有些乱。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跟张崇光复合了，但是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为了绵绵的病，就连霍西自己也不知道，这桩婚姻能维持多久！ 如今，她摸不准张崇光的性子。 哪怕她愿意跟他和平相处，她也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尽头在哪里。 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霍西回到别墅时，家里的佣人已经在准备晚餐了，看见她回来叫她：“太太休息下，等先生回来就能开饭了！” 霍西订了晚上9点的航班。 她点头，上楼时想，张崇光回来得早或许能一起吃个晚餐。 霍西进了衣帽间，拖出一个小行李箱出来。 收拾出两套衣服和日用品，拉上拉链，起身时发现了抽屉里的一只小盒子，很眼熟，她不由得拿起来轻轻打开。 是她戴过的钻戒。 那会儿他们好得蜜里调油时，张崇光送的。 她记得她当时戴上时，有多欣喜。 霍西记得她曾经有多爱他，结局时就有多么地潦草，一句话没有就离开了，其实她不是没有给他机会，但他选择了隐瞒。 她也早早告诉他，她是个完美主义者。 那天清早看见的一幕，她不但毕生难忘，也忍受不了。 霍西表情变得淡了些，把东西轻轻放回原来的地方……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张崇光。 他看着她收拾出来的行李箱，看着她一身外出的衣服。 顿时，声音冰冷了起来。 “你又要去哪儿？” “又要一字不留地离开吗？又准备离开我几年？霍西，你现在有丈夫有孩子……你还准备去哪里？” …… 霍西才转身，身子就被他握在手里了。 硬生生地抵到柜门上。 张崇光的热息喷在她柔嫩的耳后根，又沉着声音问了一次：“你要去哪？去找白起吗，你要跟他走，丢下我丢下绵绵？” 霍西头有些晕，本能反驳：“不是！我是……” 但是张崇光并不听她的解释，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急切又粗鲁，同时还撩开她的裙摆，肆意地侵占着她的身子。 没有女人会喜欢强迫的情事。 霍西也不例外，再者他昨晚弄得她很不舒服，她抵着他的肩反抗，但却更激怒张崇光，他抬了眼目光郁闷：“不让我碰了？霍西你现在是张太太，你不让我碰准备让谁碰？” 他又亲她，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了：“不过是一周恢复期！就熬不住了，嗯？白起平时能有我那样满足你吗？你在他身子底下……” 霍西甩了他一巴掌。 40来平米的衣帽间，安静下来，似乎只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张崇光没有管微红的面孔。 他注视着霍西。 霍西的眼睛有些红，现在，她一个字也不愿意跟他说。 良久，她撞开他，朝着外面走去！ “霍西！” 张崇光拉住她，语气缓和下来，“我们谈谈。” 霍西不想让楼下的绵绵听见，她压低声音：“我只是去h市出差！其他……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 张崇光微微松了口气。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霍西却不想听，方才他说的话实在难听。 她很是平心静气地说：“张崇光，既然领了证，在这期间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揉了揉眉心：“我七点就得走！九点的航班。” 张崇光仍靠在衣柜前。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缓缓抽了两口。 然后，他又挣掉香烟。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缓缓走向她，把她转过来，默默地戴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而他的指间，有一枚同款的。 霍西没有挣扎，她静静地注视着，张崇光喉结微微滚了下：“下楼吃饭吧！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张崇光皱眉，但总归是没有说些什么，他能感觉到方才的事情把霍西再次推远…… 他没有坚持送她，但是他叫了司机来。 绵绵很舍不得，窝在霍西的怀里，小声地叫妈妈。 霍西也想带她去，但是考虑到绵绵的身体，确实还是留在b市比较好。 她尽量缩减在h市的时间。 最多三天就回来。 最后，绵绵闹着要送她，张崇光也坐上车子。 老赵开车。 后座是绵绵，跟一对各有心思的夫妻。 傍晚的事情，总是不愉快，在老赵和绵绵面前他们又不方便再提，霍西是不想提，张崇光是没有机会提。 到了机场，霍西亲了绵绵好一会儿。 她又给张崇光说了绵绵的一些习惯，张崇光发现霍西现在的情绪比当初要平稳许多，兴许是当了妈妈的原因。 霍西原本打算是三天就回的。 但那儿的事情，确实很难摆平，最后霍西不但给律师团队提出意见，还在h市找了几个靠得住的关系，这才把官司给摆平。 一来一去，竟过了一周。 一周后，她跟着英杰律所的同事乘同一架航班回来，到了出口她本想打车回去的，但是想不到的是张崇光过来接她了。 “霍西。”他叫她的名字。 霍西微微愣住。 这些天他们是有联系的，但大多是为了绵绵，其他夫妻间的体已话一句也没有……原本他们是最熟悉的人，但是现在却闹到陌生。 霍西还没有回神，身边的人就打趣。 “张总特意过来接霍律师的啊！” “新婚夫妻就是恩爱！这小别是胜新婚了。” …… 霍西这才想起，张崇光是过了恢复期了…… 第564章 霍西，以前你不是这样冷淡的 霍西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到他跟前。 张崇光目光有些幽深地注视她，片刻，他接过行李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 霍西走在他身边，低问：“怎么知道我的航班的？” “只要有心，总会知道！” 霍西便不再问了。 转眼间就走到车边，他开了一辆黑色路虎过来，打开后备箱将她的行李放进去，关上时问她：“有给绵绵买礼物吗？” 霍西坐上车，系安全带时才回答：“买了一对小羊。” 张崇光目光落在她指间的对戒上，声音放轻了些：“我呢？有没有给我买？” 霍西微怔。 她没有想到张崇光会向她要礼物，平时还好，他们才领了证的他索求也挺正常的。 张崇光语气变淡：“看来是没有！” 霍西别过脸看着车窗外面，片刻她低语：“明天我给你补。” 张崇光没有出声。 霍西接着说：“明天律所有个庆功会！” 车子在路口的红灯前面停了下来，张崇光轻轻别过了俊颜，他微微皱眉：“才回来，怎么又要往外面跑？” 霍西才想说话，张崇光轻摸她的脸。 “霍西，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你不想跟我过新婚生活，是不是？” “结婚证对你来说，只是一张废纸而已，你仍旧当自己是单身……是不是？” …… 霍西有些无力：“不是！张崇光，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妥协，不过是不想吵。 她吵不动了。 她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关注，绵绵的病、白起的病……还有未来的孩子，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吵架，再去经营一段感情。 但她愿意和平相处。 只是张崇光理解不了她的心情，他心里的霍西可能还是当年的那个，可是早就不同了。 霍西说完，就靠在椅背上，默默地不再说话。 张崇光也没有。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到别墅的停车坪上。 透过挡风玻璃，他们看见绵绵从家里摇晃着跑出来，小脸挺兴奋的。 霍西坐得笔直，开口：“张崇光，我们休战好不好？” 除了不想让绵绵看见，她也很累。 张崇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打开车门下车弯腰抱起绵绵，轻轻放到霍西的腿上。 绵绵抱着妈妈，软乎乎地叫。 霍西亲亲她，问她这些天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绵绵开心！” 绵绵凑在她耳边，很不好意思地说：“绵绵可喜欢爸爸啦！” 爸爸特别会照顾小宝宝。 比小爸爸照顾得好。 但是绵绵也想小爸爸，妈妈回来，就可以让妈妈带她去看小爸爸了。 小孩子没有心机，说话直来直往。 张崇光从后面拿出行李箱，正好听见，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摸摸绵绵的小脑袋：“你白叔叔最近不在b市！等他回来吧！” 绵绵有些失望。 霍西不禁抬眼看了看张崇光，他撒谎后竟也是面不改色的，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抱起了绵绵，朝着楼上走。 霍西杵了半晌，才从车上下来。 初春的傍晚，微凉。 玄关处灯光有些幽暗，家里的佣人跟她问好，并问道：“太太，可以开饭了吗？” 霍西其实是有些累的，但是想到张崇光跟绵绵都还没有吃，便说：“开吧！” 佣人布置餐桌。 霍西上楼准备换套衣服，到了二楼，绵绵正好下去。 佣人连忙接过她：“太太，您忙！” 霍西点了下头，推开主卧室的门。 她的行李在起居室，张崇光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吸烟。 霍西把门带上：“怎么在室内吸烟了？” “你不喜欢？” 他坐着未动，瞅着她，随后就把香烟给掐掉了。 霍西将行李带到衣帽间，简单收拾了下，换了套居家服。 门轻轻打开。 张崇光出现在门口，他静静看着她，问：“你会不会去看白起？” 霍西垂眸，注视着手里换下的衣服。 半晌，她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崇光声音沙哑：“真话！” 霍西转身面向他，她斟酌了下开口：“白起没有两年了！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即使有也是冲着他几亿身家去的，张崇光……我不想向你解释白起跟沈清莲的不同，但是我可以说，我跟你在一起时，没有对不起你过！” “现在呢！” 他问她：“现在跟我领了证，还会不会跟他……” 霍西放下手里的衣服：“吃饭吧！” 经过他时，手腕被他捉住。 接着她跌入一具温热的怀抱，他并没有多孟浪，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我信！” 霍西身体微微一颤。 张崇光很快就松开她，语气变得挺温和的：“不是说了要吃饭？下去吧，绵绵该等着着急了！小姑娘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像你小时候！” 霍西淡淡一笑，随他下楼。 一顿饭，倒也平安无事。 饭后，霍西为了补偿这些天的冷落，亲自给绵绵洗了澡澡。 还靠在床边哄她睡觉。 绵绵靠在她身侧，软乎乎的样子：“妈妈身上香香的。” 霍西浅笑，她伸手摸绵绵的脸蛋。 绵绵乖乖闭上眼睛。 霍西跟着她一起洗了澡，这时人也有些疲惫，靠在床头浅浅入眠。 灯光被调暗，她睁开眼睛。 正对上张崇光的眼。 他应该是在客房冲过澡了，身上清清爽爽的，带了丝丝的凉意，他问她：“绵绵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也大概是夜深。 他的嗓音十分温柔，就像是天底下寻常的夫妻那样，十分自然地问起孩子。 霍西嗯了一声。 下一秒，张崇光抱起她纤细的身子，边走一边低语：“去客房，嗯？” 霍西也不是小姑娘了， 她自然能猜出他想干什么！ 她轻轻揪着他的浴衣，轻喘一声：“我今天是安全期！” 张崇光抱着她穿过起居室，打开主卧室的门走到过道上。别墅过道的灯光暖黄，在深夜里显得暧昧。 闻言，他低头看她，声音沙沙的：“霍西你觉得夫妻做那样的事情，只是为了生孩子？你的意思是没有怀孕的可能就不让我碰你，是吗？” 霍西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她不能说是！ 否则，张崇光今晚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 她垂了眸子，低喃：“我有点儿累！” “那就少做两次！” 说着，他打开客房的门，几步就走到床边。 霍西被他摆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深色的床单映衬得她纤细白皙，又很细腻。 张崇光大概也是忍得久了。 他几乎没给她缓冲时间，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撑着床侧，跟她接吻。 他情动得厉害。 片刻间，就这么地占有了她！ 霍西把头别到枕边，承受着他，轻轻咬唇。 张崇光缓过那阵子，看着她忍耐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她：“不舒服吗？从前你没有这样冷淡的。” 从前，霍西很喜欢跟他上|床。 霍西轻轻摇头，声音沙哑：“还好！” 张崇光不再顾忌着自己的感觉，他也想要她舒服，也想看她崩溃的模样，可是他再怎么温柔，霍西一直忍着…… 张崇光干脆不忍了。 后面，他弄得挺凶，也终于把霍西弄哭。 要哭不哭的样子，搂着他求饶……小半个晚上，他才终于勉强地放过她！ 逞过凶的男人，脾气收敛了许多。 他冲完澡，回到床边，轻声问她要不要洗洗。 霍西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她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是她答应过跟绵绵一起睡，明早小姑娘看不见她该多失望啊！ 半晌她咬牙：“我自己去洗！” 耳边传来张崇光挺轻的笑声，她骂了句禽兽就忍着痛下床去浴室了……浴室门关上，张崇光的目光黯淡下来。 他从床头柜上摸出一根香烟，缓缓地抽着。 一边回味着方才的情事！ 霍西跟从前不同了，明明上次在公寓里不是这样的，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提过白起，她放不开吧！ 三年时间，到底是不同了！ 他想，他应该忘了白起的存在。 霍西想照顾他，便照顾吧，那人总归是要离开他们的生活的。 张崇光不禁自嘲一笑。 他太清楚自己了，这种大度，不过是权衡罢了！ 想明白后，他心情好了许多，等到霍西出来他已经把香烟给掐掉了，上前拥住她闻了下耳后：“挺香的！” 霍西浅笑：“不是跟你一样的沐浴露？” 男人明显说的不是这个。 他把她抵在墙壁边儿上，大掌又滑进她的浴衣里，声音更是沙哑得不像话：“再做一次！” 霍西累得陪不动了！ 她抵在他的肩上，无声反抗，但是张崇光却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占了她……这一次他少有的温柔，他又是熟悉她的身体的。 霍西尝到了女人的快乐。 情动不能自已时，张崇光低头吻住她，深深浅浅地吻着她。 灯下，两具身影纠缠…… 次日清早，霍西是在大床上醒来的，别提张崇光了，就是绵绵也不在身边。 一看时间，都十点了。 太阳晒到屁股了！ 她捂着额头申吟一声：纵|欲过度，真是太可怕了！ 她记得上午律所有个会议要开的！ 现在怎么办？ 跟她的秘书说，昨晚做得太多，所以睡过头了？ 秘书的电话还是打来了，很甜美地问：“霍律师，会议十分钟后开始，您到律所了吗？” 霍西闭上眼睛！ 妈|的，她全身都不想动一下！ 霍西握着手机，清了清喉咙：“会议改明天上午十点！” 秘书还是听出不同，“霍律师生病了？” 霍西模糊地嗯了一声：“是！有点儿不舒服！明天再说吧！” 至于庆功，她大概也去不成了！ 张崇光这个禽兽！ 霍西把手机扔到一旁，抱住枕头还想睡，她以为绵绵被张崇光带到公司里，现在家里就她一个。 偶尔睡个懒觉，也不是不可以。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大一小两只走进来，霍西假装睡着！ 绵绵趴在床边，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妈妈怎么还不醒？” 一会儿传来张崇光的声音：“妈妈累了！” 绵绵扬着小脑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妈妈为什么会累啊？是坐飞机吗？” 张崇光轻咳一声：“对！妈妈坐大飞机累了！” 绵绵点头。 她的小脑袋搁在床边，看着霍西，一会儿还忍不住伸手碰碰。 霍西忍得辛苦死了！ 张崇光看见她睫毛颤动，猜出她醒了，不由得轻轻笑笑。 正好佣人上楼来，说是煮了糖水，要带绵绵下楼喝。 张崇光顺势让绵绵下楼。 很快，卧室里就剩下他跟霍西两个人，床上的人还在装睡。 他又想起那年夏天，她月经初潮时的情形，也是这样躲着像只鸵鸟般……又怂又可爱。 张崇光忍不住倾身，附在她耳后低问：“昨晚舒服吗？” 霍西不好再装，她只能睁开眼睛。 张崇光轻轻靠在床头，伸手摸摸她的脸，低语：“昨晚你来了好几回！” 霍西脸皮厚，也架不住这样的对话。 她坐起来抓抓头发：“几点了？我得去律所! 与其听他说这些骚话，她还不如去律所开会…… 但是张崇光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挺淡地说：“刚才你的秘书打电话问我了！我说你太累了今天不去了！怎么，她没有打电话过来？” 霍西：…… 她窘迫的样子，他觉得可爱。 霍西干脆又躺了回去，她看着天花板，淡声道：“我得休息至少一周！” “我怎么感觉到，你体力不如从前了？” “我也觉得，你比以前更禽兽了！” …… 张崇光并不生气，他就看着她，很安静地看着。 霍西背过身去：“我要睡觉了！” 他轻轻扳着她的薄肩，下巴搁在她肩侧，低声跟她说话：“你带回来的小羊，绵绵很喜欢！玩了一早晨呢！还有你带回来的人，我也很喜欢，昨晚玩了一晚上还不够……你说怎么办？” 霍西拉起被子，蒙住头。 他真不要脸！ 张崇光低笑出声，片刻他鼻子微微发酸，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我们不提白起了，我们好好过，行吗？” 第565章 不好意思，我们在备孕! 霍西微微愣了下。 张崇光态度转变，是她想不到的，她可不会以为睡一晚就能让他性情大变了。 可是他又是这样的真诚。 霍西拒绝不了这个提议，或者说是，她也想给绵绵一个好的家庭氛围。 再说，以后还会再有一个孩子。 半晌，霍西鼻音轻轻嗯了一声，之后她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水气。 张崇光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倾身过去，舔吻掉她的眼泪：“别哭！霍西，别哭！” “我才没有哭！” 霍西嘴硬，然后拉起被子蒙住头，不愿意让他看笑话……她是难过的，她现在的妥协带了多少不甘，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或许，这就是她年少爱他的代价吧！ 张崇光跟她一起长大，了解她至深，又怎会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他没有逼迫她，只是很慢地抱住她， 连人带被！ 他的手慢慢地收紧，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一直到此刻，他才有种真实感，她是真的回来了，在他怀里，愿意跟他一起生活。 “霍西，你回来了！”他轻声说。 霍西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心里的难受更是难以复加，她想开口，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崇光也不在意她说不说。 他只是拥紧她，牢牢地抱住……楼下传来绵绵撒欢的声音，应该是在跟小狗玩儿，她很活泼，丝毫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张崇光轻轻拨开被子，让霍西露出一点脸。 她的长发凌乱，鼻头红红的。 看着像是哭过了。 张崇光低低哑哑地开口：“你把她养得很好！她很可爱。” 他记得当初，他是不想要孩子的，他想着领养一个或者是把霍西当成孩子养都行，可是如今绵绵长成这样大了，让他选择的话他还是选择要绵绵。 骨血带来的悸动，在拥有前他根本不知道。 有了以后，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一个上午，张崇光都陪着霍西，一方面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昨晚他弄得太凶……他很愿意这时候陪着她。 他说了很多话，后来霍西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 张崇光进来，叫她起来吃饭，霍西从床上起来用手抓抓长发……她有注意到他在家里也穿得挺正式的。 “你不去公司？” 张崇光看看自己的衣服，淡笑：“在家里就不能穿得正式一点儿吗？” 霍西知道他的意思。 不就是想用外表来吸引她，可惜她看过的漂亮男男女女多了去了，他这点儿……其实也不算什么！ 她掀开被子下床，才走一步腿有些软。 可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把腰挺得笔直，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洗手间里，霍西狠狠刷牙！ …… 可能是她的表现良好，傍晚的时候，张崇光主动问她：“律所不是有庆功宴？不去了？” 霍西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呢，闻言懒懒地问：“你又让我去了？回头不会再跟我算账吧？你现在的脾气我可吃不消！” 张崇光走到她前面，倾身在她鼻尖轻咬一口。 “我送你去！” 霍西微微怔住，片刻后她低喃：“阿姨还在呢！” 张崇光没有说话，他维持着这样的高度凝视她……分开几年了，他其实时时刻刻地想跟她在一起的，这样的亲密又算得了什么？ 恰好这时，霍西手机响了。 是她的秘书。 秘书打电话，正是问晚上庆功宴的事情，霍西看着张崇光的眼睛轻声说：“我准时到！” 她挂了电话：“我自己开车过去！” “你腿不酸吗？”张崇光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去！” 霍西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抱起绵绵，另一只手拎着小光朝着外面走去…… 霍西低语：“我还没有换衣服呢！” 张崇光没回头，但是语气挺愉悦的：“那你快去换衣服！我在车上等你。” 霍西：…… 她上楼换了件黑色衬衫裙，简单大方，适合办公室聚会。 她平时不戴珠宝。 只有指间是张崇光送的对戒，她就从珠宝盒里挑了条蓝玫瑰rose，戴上正好，好看又不张扬。 霍西下楼，打开车门坐车里。 张崇光原本侧头跟绵绵说话呢，听见声音转头过来，看着她。 “怎么了？”霍西系上安全带。 张崇光声音蓦地沙哑暗沉：“这一身挺好看的。” 裙长及膝，她的腿又直又长。 他还记得昨晚，自己是如何握住，如何地情动不能自已的。 霍西脸微烫。 开往餐厅的路程，约莫半小时，绵绵头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挺兴奋的。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 张崇光很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温柔得不得了。 霍西靠在椅背上，没有插话， 但她有听他们说话。 她能感觉到绵绵的开心，这跟当初和她还有白起生活时是不一样的，张崇光父亲的角色，旁人代替不了。 “在想什么？” 蓦地，他的手握住她的。 霍西有些不自在，微微僵了下：“你看着前面，开车呢！” 张崇光微笑着放开她的手。 到了餐厅门口，张崇光把车停下，先下车给霍西开了车门。 霍西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张崇光看看餐厅里面，然后挺轻地笑笑：“怎么，怕同事看见我？还是我拿不出手？” 霍西垂眸：“他们都认识你！” 张崇光看她的样子，心里软了些，“行了跟你开个玩笑！快进去吧！” 他说完，准备上车。 另一边的车上下来几个人，是律所的律师，其中有位陈律师正是h市案子的主理人，他一见到霍西他们就迎上来赔笑：“霍律师，这是您爱人张总吧？” 不等霍西介绍，陈律师已经自来熟地握住张崇光的手。 “张总，前些天劳动霍律师，打扰了你们的新婚生活真是太对不起了！今天就算我作东，怎么也要好好地跟张总赔个不是！” 张崇光挺矜持地笑笑：“不巧，正准备回家！” 陈律师再三挽留。 张崇光目光落到霍西面上，“也得看太太的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霍西怎么能说不好？ 陈律师缓过劲来，亲呢地拍着张崇光的肩，压低声音说：“我理解张总！男人嘛，不是怕老婆，这是让着老婆！” 张崇光仍是矜持淡笑。 把惧内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他把绵绵抱出来，又将小光寄在对面的一家宠物店里，小光抓着笼子冲他吡牙咧嘴！ 进了包厢，绵绵就得到小姑娘们的喜欢。 轮流地抱着。 绵绵也不认生，软乎乎的，特别招人喜欢…… 陈律师几个就忙着应酬，闹着要张崇光喝酒，张崇光微微一笑：“一会儿还得开车，不方便。” “回头叫个代驾！” “张总跟霍律师，今天一定得喝一个！” …… 要是平时，霍西是逃不过去的，但是今天张崇光在不许她喝，他接过杯子笑笑：“不好意思，我们正在备孕。” 备孕，这两个字足以让人联想出十万字来。 男的帅，女的好看。 那想法就更多了！ 霍西平时脸皮那么厚呢，也禁不住旁人这样地看着，她靠在椅子上支着头，“别听他乱说，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陈律师恍惚大悟，顺势下了台阶。 一顿饭吃得挺热闹，张崇光也很是放得下身段，把霍西的同事们个个摸得滚花烂熟的，甚至还约了下一次的饭。 等到离开上了车，霍西才忍不住吐出一口气：“你可真够能吹的！” 这样无聊的聚会，他竟然还津津有味。 张崇光侧头看看绵绵，小家伙大概是困了，在儿童椅里昏昏欲睡。 小光蹲在她身边，搭着脑袋。 张崇光表情放柔，收回目光后，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霍西不置可否。 她其实是知道的，张崇光不过就是想快速地融入她的生活罢了，他这样性子的人，怎么能觉得陈律师他们有意思！ 她也没有多说，静静地靠在椅背上。 张崇光把椅背上的外套，轻丢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霍西轻轻盖在身上。 张崇光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把车灯关掉，微微侧身声音也是低得糊涂：“霍西，你觉得怎么样？一天相处下来，你觉得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霍西清醒了些。 她跟他一样，声音放得低低的：“我们不是好好儿的吗，为什么这么问？” 张崇光干脆整副身子过来，他揽着她的后脑，额头贴着她的低喃：“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在一起是相爱，而不是将就。” 他不允许她逃避，不许她逃，非要她说出答案。 霍西垂眸：“一天哪里就能知道了！” “那就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十年！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总会知道的，好不好？” 霍西低道：“张崇光，你又在向我要承诺！” “是，那你给不给？” 他问完，就看着她的眼，目光很深邃。 霍西没有回答他，而是轻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轻轻抱了抱：“开车吧！绵绵都睡着了！” 还有小光，还没有吃晚饭，狗眼睛都是幽怨的！ 张崇光喉结滚动一下。 一会儿他还是松开了她，发动车子，回去的路上开得很慢因为绵绵睡着了。 他放了舒缓的音乐。 回到别墅，张崇光用毛毯裹着小家伙抱下车，霍西牵着小光。 她走在后头，看着前面的张崇光，她想，就这样吧！ 其实也不错！ 霍西将小光交给阿姨，跟着上楼，绵绵还没有吃药呢！ 可是小家伙睡得沉，张崇光不舍得叫醒，他看着小姑娘的脸蛋轻声问：“少吃一顿行不行？” 霍西没有回答。 她坐到床边，轻轻摸绵绵温热的脸，温柔地叫她起来。 昏黄灯光下，绵绵醒了。 小姑娘皱着眉头，抽了一下：“妈妈，我不想吃药！” 霍西抱起她，轻轻搂在怀里。 她安抚了好一会儿，才从床头的药瓶里把药倒出几小颗来，又很麻利地倒了温水，绵绵虽然怕苦但是她很听话，小脸皱成包子还是把药给吃了，吃完后就埋到霍西的怀里小声地叫妈妈。 霍西一直抱着她。 良久，绵绵不动了，张崇光以为她睡着了就想抱过她。 但是绵绵忽然就哭了起来，声音细细的：“妈妈，绵绵会不会死？” 霍西低头亲亲她，哑声说：“当然不会！绵绵手术以后会是健康的小姑娘！” 绵绵年纪小，半懂不懂的。 但是她心里仍是有恐惧，小手用力地抱着妈妈不撒手，霍西耐心地安抚她……大约有半个小时，绵绵终于才睡着。 从头到尾，张崇光都默默地注视。 他不敢上前，怕惊扰了绵绵，因为他看得出来小姑娘在梦餍。 等到霍西把绵绵放下，盖好被子，他才轻轻握住她的肩：“她怎么会有这毛病的？” 霍西倾身把灯调暗。 她让张崇光去起居室说，两人到了起居室，霍西却沉默着握着水杯许久。 张崇光没有逼她。 很久之后，霍西才低声说：“有一次绵绵醒来，听见医生讨论她的病情！有个护士故意吓了她……后来就有了这毛病，但不是经常，偶尔醒来会这样！” 张崇光缓缓握紧手指。 他没有出声，只是把霍西轻揽进他的怀里…… 大概是他的怀抱太过于温热，霍西鼻子微酸，她想说说绵绵的病情，想说说以后，可是她又说不出口。 哪怕看起来是破镜重圆，但八年加三年，又多了多少生疏？ 张崇光吻了她的额头：“以后有我在！”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很久…… 原本在半路，他是格外情动的，想着今晚拥着她入眠。 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份心思了。 更多是对绵绵的关注。 忽然间，他有些后悔他曾经对霍西说过的话，他不该觉得她不是个好妈妈……这三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霍西过得比他想得还要不好。 加上白起，她绝对不是轻松的！ 张崇光低头，贴着她的脸轻喃：“以后我会对你好！比以前更好！” 他说着这些鼻子都酸了！ 很压抑！ 第566章 霍允思:我需要相亲? 霍西没有说什么。 这样安静的夜晚，无需多言，两人一起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主卧室里。 霍西洗澡时，张崇光就守着绵绵。 他靠在床边，修长手指轻抚小孩子软嫩的脸蛋，拿手机查各种资料。 绵绵做了个梦，梦见爸爸妈妈，还有小爸爸。 草地上，还有小光。 梦里，绵绵的嘴角微微上翘。 张崇光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抬眼时他想自己的孩子是怎么也爱不够的！ 霍西从浴室出来，正好看见这么一幕。 她轻轻走过来：“去冲个澡，不早了！” 张崇光却想出去，静静地抽一根香烟，霍西阻止了他：“不是说备孕？” 他又坐了下来。 将她拉进怀里，黑眸锁住她的眼：“你说什么？” 那样儿的话，霍西无法再说出口。 她想起身，但是身子被他牢牢地握住，竟是无法动弹分毫……张崇光贴着她的耳后根，声音略微沙哑：“我听人说那个事情做得激烈，比较容易怀上！下次……你投入点儿，嗯？” 霍西脸热：“你去洗澡！” 张崇光轻轻地笑了下，这几年他大概不太笑，这样的笑意冲开了周身的戾气，人也显得愉悦许多。 他很轻很轻地刮弄她的脸蛋，然后是脖颈，再往下…… 灯光明晃晃的， 霍西自觉没脸了！ 这么地弄了会儿，张崇光其实也生出几分兴致来，但是他看得出来霍西很顾忌着绵绵，于是就忍耐下来…… 从这晚起，他们的关系缓和许多。 周六，霍绍霆就开始摇人，但凡是在b市的都给叫了回去，别墅里热热闹闹的。 绵绵很喜欢去外公家里。 她还喜欢舅舅家里的陆沉，平时总是板着一张小脸蛋，但是到了他妈妈怀里就成了个娇气包。 绵绵带着小光去的，她要在陆沉面前，好好炫耀一下。 爸爸说，一般人没有小光的。 绵绵心里想，一般人也不会有两个爸爸，她有一个爸爸，还有一个小爸爸。 黑色路虎缓缓驶进别墅。 张崇光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把绵绵抱了下来。 绵绵怀里抱着小光。 陆沉站在对面，绷着小脸问陆烁：“我们家里为什么没有小狗？” 陆烁嫌烦，再者他看见狗，就想起陆熏当时住在经纪人家里时，摸狗的样子。 这辈子，他们家里都不会养狗！ 30岁的陆烁，成熟有魅力。 他睨着儿子，轻哼一声：“养了狗以后，你妈妈是照顾你还是照顾狗？你想清楚了，有了狗以后你妈妈的爱就要分一半给狗了！” 小陆沉思索了下，最后放弃了。 跟狗比起来，还是妈妈比较重要！ 忽悠成功的陆烁，挺满意的，他抬眼看看那对新晋夫妻，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舅舅等你们半天了！” 张崇光拍拍绵绵，让她跟陆沉玩儿。 他跟霍西进了大厅，家里人挺齐全，霍允思跟霍娇都在，倒是陆幽回了c市，人不在这儿。 霍西叫了声爸妈，就想糊弄过去。 霍绍霆轻哼：“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就这么悄咪咪地办了？你妈妈精心准备的那些珠宝婚纱给谁穿、给谁戴？” 霍西心虚。 她轻咳一声：“绵绵都这么大了，再办婚礼，太不好看了！” 霍绍霆哪里不了解她，冷笑：“你也知道不好看！” 霍西直接说：“不还有允思跟霍娇嘛，够我妈忙活的。” 这样一说，霍绍霆倒是把注意力放到一儿一女身上，“允思你说说你这个年纪了，是不是该带个女孩子回来，如果你实在没本事的话，明儿个就给我相亲！” 霍允思声音懒懒的：“我需要相亲？” 嗯？ 这话听着，似乎是有些眉目！ 霍绍霆暂时就放过了他，他看看小女儿，小霍娇立即嚷着：“爸，我年纪还小！” 也是！ 霍绍霆又看着霍西：“看，都是你没有给弟弟妹妹做好表率，一个个地拖着不结婚！” 霍西笑了下：“爸您可冤枉我了！咱家里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您的言传身教！” 霍绍霆气得……想停掉她的卡！ 张崇光轻拍霍西：“难得回来，别光顾着斗嘴！” 霍允思翻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这是他们两个的家庭文化！崇光哥，我劝你轻易不要介入，我爸享受着呢！他是一天不斗不舒服！” 说完他就起身正正经经地告辞。 “不好意思，我有个高尔夫局，秘书已经在外面等我了……你们慢慢聊。” 霍绍霆有些不满：“哪天约不行？” 霍允思扣上钻石袖扣，笑得风轻云淡：“今天的局比较重要，推不了！” 霍西的方向，能看见停车坪。 黑色幻影旁边站了个娇小的身影，是安秘书。霍西猜出，打高尔夫是假，主要是允思想要压榨安秘书的剩余价值！ 真是个资本家！ 霍允思走到停车坪，安秘书给他打开车门，霍允思弯腰坐进去。 看见安秘书打开副驾驶车门。 他微微皱眉：“坐后面！” 安然有些不安地坐到他身边，她性格单纯但也并不是完全懵懂无知的，特别是最近公司都在传她跟霍总的流言。 说她是妄图飞上枝头的野鸡。 但是她并不想飞上枝头，她也不是野鸡，她跟霍总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舍不得这份工作，她忽视那些不好听的话，可是女性的直觉骗不了自己，霍总待她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今天，明明是去打高尔夫，他穿得却正式无比。 特别好看！ 光彩夺目、耀眼的好看！ 她其实也有想过跟小霍总说清楚的，可是他除了对自己凶一点儿，经常叫她加班外，他从未表示过什么。 如果她说什么，无疑是以下犯上，自作多情。 想想，她还是压了下去。 霍允思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那种小心翼翼就像是小兔子看大灰狼的眼神，太有意思了！ 他睁开眼睛，从置物柜里拿了个东西，扔在她怀里。 是一只苹果。 小兔子吃苹果，一定也挺有意思！ 安然抱着苹果，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要给她吃的？ 霍允思拍拍西裤的皱折，慢条斯理地问：“不喜欢吃？那去吃西餐吧！” 安然鼓足勇气：“霍总不是约了高尔夫？” “现在取消了！” “对了，最近我准备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我不喜欢居住的地方有钟点工，也不喜欢驻家阿姨……这样吧，你住那儿照顾我。” …… 他说得轻描淡写，安然懵住了。 住在他公寓里，照顾他？ 这难道不是同居吗？ 当然，她是不敢跟大老板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的，她只敢小小地反抗：“我不习惯住别人家里！” 这样啊…… 霍允思修长手指轻敲膝盖，动作赏心悦目得不得了，他想想：“那就让公司给你在附近租一套房子！每月拨给你2万房租怎么样？你每天给我准备三餐，还有干洗衣服，简单的卫生。” 安然觉得不妥。 但是2万的房租，她拒绝不了，有了那笔钱她就能……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算是默认！ 霍允思心情大好，他吩咐司机：“开到公司附近的那间公寓。” 司机点头，掉转了车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大夏前面停下，霍允思风度翩翩地下车，然后看着车内的安然：“还不下车？” 安然下车走到他身边，喃喃地说：“太快了！” 霍允思挑眉，看了看她。 安然立即表示：“霍总的行动力好快！” 霍允思一副很矜贵的样子，带着人坐电梯到了顶层，门打开，小秘书就呆住了……说是公寓，但这间复式楼上加起来至少有400平米。 奶油装修风格，很温暖。 霍允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虚荣心得到满足，他把门卡扔到玄关处开始换鞋子：“喜欢的话可以挑一间卧室。” 安然轻声说：“我租房子就好了！” 霍允思倒是没有勉强她，他走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面压得满满儿的，各种各样的水果蔬菜和肉类都有。 他看看门口的小秘书，挺矜持地说：“我想吃家常菜。” 安然才22岁，她并不想给人当老妈子。 可是霍总给得太多！ 她立即就脱了外套，说：“我马上做！” 可是脱完衣服她就后悔了，因为今天打高尔夫她外面是件运动拉链卫生，里面只有件蕾丝吊带小上衣。 她连忙拢起衣服，嚷着：“我是忘了！” 霍允思仍站在厨房的冰箱旁边，他看一眼她，然后慢慢地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声音更是淡淡的：“如果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 这是什么骚话？ 安然悟出些什么，她可以肯定霍总对她有意思，到这里她该拒绝然后退出他的生命了，因为霍总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轻易沾染的。 可是霍总给得太多！ 而她需要钱！ 她只能装聋作哑，在他身边工作，甚至是给他做家常菜给他洗衣服。 她天真地想，只要他不说破，她就可以领着这份工资， 还有一月两万的房租。 她太需要这份钱了！ 安然比平时要沉默许多，她的厨艺不是太好，花了一个小时做出来的菜不尽人意…… 她端出菜时，霍允思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不怎么好吃。 霍允思看她一眼，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吃下一口后不动声色地吃完，最后放下筷子说：“让公司给你报个厨艺班！顺便插花班、简单整理类地也学一下。” 安然的自尊心被打击，她小声说其他不用。 霍允思靠到椅背上，“多学点儿东西，总是有用处的！” 他在公司威严惯了，作出的决定无人敢反驳，何况是个小秘书。 安然端过碗吃饭。 霍允思睨着她，又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我还没有吃，你就开始吃饭了？” 安然立即把碗放下：“我给你点外卖！” 明显，外卖不是霍总的食谱范围，他又看她一眼，拿了电话订了五星酒店的西餐，还让人送了一瓶红酒过来。 等餐的时间，他在看电视，淡声吩咐她整理卧室。 安然换了鞋进去。 才进去她就微微怔住，原来这里是有人住的，到处都有生活过的气息。 那张雪白大床上，还放了件穿过的男性衬衣。 她捡起来想收起袋子，想不到下面是件黑色内|裤。 纯绵的，子弹型的。 明显是穿过的，带了些男性特有的气息，熏得她脸蛋微微红了起来。 她思忖着，以后这样私密的物件，都是她清洗吗？ 厨艺班、插花班、学整理……再怎么迟钝也能明白他的用意，可是他没有说破！ 这瞬间，安然是想逃的。 但是才转身，就见到卧室门口的霍允思，他倚在门边上静静地凝视她，片刻他说：“那个不用你洗！昨晚睡得迟我忘了！” 安然松了口气。 她垂眸：“那我给您放到洗手间里。” 霍允思不置可否，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他才轻声说：“喜欢的话可以住下来，这里有五个房间。” 安然轻轻摇头。 她心里对霍允思其实是有些内疚，她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但是她还是利用了这份好感……她亏欠他，就想着努力地做出符合他口味的菜来，到了她辞职的那天，他也许不会那么生气。 还好，后来的相处中，霍总跟从前一样挑剔。 她隐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霍总这样骄傲的男人，怎么会看得上自己，他只是……只是需要个保姆一样的秘书罢了！ 为了报答20000块月房租，安然在短短一周内，学会30多种家常菜。 她更是摸清了霍总的生活作息。 她把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条，霍总的衣物永远是笔挺的，甚至还带着才清洗过的清香味，很好闻。 霍允思坐在办公室内，他低头轻轻嗅了下袖口。 是手洗的！ 那个笨蛋，不知道经常手洗衣物，会伤手吗？ 他不是不知道她重视这份工作，他也想过，应该跟她表明一下……也许，也许他是想跟她谈个恋爱，而不是找个小保姆！ 但是最近有趣的生活，又让他想要多享受一会儿！ 今晚，让她吃胡萝卜好了！ 安然最不喜欢吃胡萝卜了，但是小兔子喜欢啊！ 只要想到下班后的生活，霍允思的心情就大好起来……最近他每天想干的事情，就是怎么欺负小兔子！ 真好玩儿！ 他按了内线：“请安秘书进来！” 第567章 霍总翘班，去谈个恋爱! 片刻，门口响起敲门声。 是安秘书。 霍允思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淡声开口：“进来！” 安然走进办公室后，霍允思没有抬头看她，轻声吩咐：“沙发有点儿乱，你收拾一下。” 安然点头，就去收拾。 真皮沙发上，散乱着几本杂志，还有霍总的外套，她抖开外套时里面掉出一个小盒子。 她正想放进去，霍允思开口了。 “合作商送的样品，送你吧！” 安然一怔，她本能想拒绝，但是霍允思却走了过来。 接过她手里的珠宝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每颗钻石约莫50分的样子，不是很大，但是胜在精致漂亮。 安然不懂珠宝，但也知道一条下来价值不菲。 她不敢要。 霍允思把盒子塞到她手里：“拿着吧，就当是福利了！” 安然低头看着，小声问：“霍总，我能卖了吗？” 霍允思鼻腔轻哼：“还没有上市，你觉得能不能？” 小秘书就不敢再问了。 她小声说了谢谢，仔细地把手链收了起来，继续收拾沙发，她弯腰时霍允思能看见她一小截柔嫩的脖颈，甚至还带了些细细的绒毛，显得有些幼。 霍允思想，真像小兔子啊！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后面，安然收拾完起身时，正好撞进他怀里。 霍允思只退后一步，便站住了。 安然的小脸扎在他的肩侧，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只着丝袜的腿蹭在他亚麻色的西裤上，慌乱中，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身。 又细又软，很好摸。 霍允思至少184以上，安然只有160，小小一只。 相处时间这么久，这算是他们接触最亲密的一次，她闻到他身上淡淡清洌味，不知道是哪个品牌的男性香水，而她身上是小绵羊的牛奶面霜。 大逆不道地贴了很久，安然连忙站直。 可是上司却没有松开她。 他仍是扣着她的腰身，嗓音低沉中带了些暗哑：“怎么有人身上味道都这样蠢萌！还带了奶味……安秘书，你几岁断奶的？” 她抬眼…… 霍允思的眼神略暗，下一秒却松开她，若无其事地说：“以后小心点儿！” 安然：…… 霍允思踱回办公桌后面，随手拨着文件，一边说：“待会儿下班去超市买菜！对了，今天我想吃炖羊肉，放些胡萝卜好了！” 安然点头：“好！” 她傻傻的，霍允思放下手里的文件：“没事先出去吧！” 安然退出总裁办公室，带上门后，她拿出衣袋里的丝绒小盒子，静静地看了很久…… 这大概是她一生中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霍总经常故意为难她，但他也是极少对她好的人，他那样和风霁月般的人物，安然从未敢肖想，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或许，他腻味了，就过去了。 她还是能保住这份工作。 她推开秘书的门才要进去，里面就传来几个同事的闲话，声音尖锐、充满不屑。 “她以为她是谁啊！霍总不过是图个新鲜，没有见过这样的土包子吧！” “就是！别说b市，就是霍总家里头都是美人！安秘书这真是不够看的！霍总以后肯定是要联姻白富美的。” “家世不相当，思想不同！她想什么呢！以为给霍总做几顿饭，就能飞上枝头上凤凰了？” “我看你们是想多了！霍总没准就是把她当保姆！知道吧，霍宅里当阿姨每月的薪水都不低于五万，安秘书太便宜了！” …… 几个女人笑起来。 即使不堪，安然还是走进去。 办公室里，顿时就没有声音了，那几个女人勉强地笑了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安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半晌，她把那个小盒子放进抽屉里。 轻轻地合上！ 她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像是每一次被人欺负一样，她分得清的，这些的人的欺负跟霍总的欺负不一样，她们是恶意的。 而她也从未想过报复或者是咸鱼翻身的爽感。 现实不容许。 她只想活着，只想要筹钱，她经历过比这艰难太多的事情。 只是，她的眼睛里热热的，她又不是石头做的，她当然会难受。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那几个女人还是怕她吹什么“枕边风”，到底过来说了几句软话，意思是不是有心的，就是大家随便地聊聊八卦罢了。 安然很淡地笑了下。 那几个秘书松了口气，就不太把安然放在心上。 看来，安秘书确实没有抓住霍总的心，不然哪里能被她们这样欺负呢！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开了。 霍允思站在门口，挺淡地说：“安秘书，我要回公寓开个视讯会议，你收拾下坐我车走！” 安然抬眼：“现在就走吗？” 她眼睛还是有些红，像小兔子一样，看着可怜。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扫过其他几个二秘、三秘，那几个女的连忙站起来：“霍总！” 霍允思头都没有点。 他径自走到安然办公桌前，轻轻敲了下：“现在就走！” 不光如此，他还把手里的西装外套扔给她，然后就先走出去。 安然简单收拾了下，就追上前。 霍允思走进电梯，按了24层，然后就看着垂着头的小兔子：“你经常被她们欺负？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 “没有？你眼睛进沙子了？” 安然抬眼，半晌才慢慢地说：“同事就只是同事，她们不重要的。” 霍允思轻轻整理了下衬衣领口，语气淡淡的：“那我呢？也只是上司？” “不是！霍总是金主。” 她低声下四，伏低作小，总算把霍允思给取悦了。 他挺轻地笑了笑。 电梯在24楼停下，安然有些意外，但是霍允思已经径自进了人事部，总裁一年难得过来，人事部如大敌来临。 但是霍允思却语气淡淡的：“总裁秘书处的二秘三秘，全部换掉！” 人事部主管看看安然：“安秘书呢？” 霍允思看他一眼，那人抖了抖，忽然他看见安秘书手上的外套，他明白了。 安秘书是霍总的人！ 当天下班前，顶层那些妆容精致的秘书们，集体失业。 就因为安秘书红了下眼睛！ 霍允思坐到车里，对自己的行为并未解释，安然坐他身边忍不住开口：“其实没有必要的。” 霍允思看她一眼，随即就开始翻看手机。 “你在教我做事？” 她哪里敢！ 霍允思仍是漫不经心的：“其实也不是不能！不过得换个关系。” 他放下手机，修长的漂亮手指托着下巴，就像是在探讨什么重大案子一样，“如果是我太太，我所有的年轻秘书都可以归她管。” 安然不敢接话。 霍允思静静看着她，蓦地，他笑了：“不过我还没有女朋友！” 安然更不敢说话了！ 霍允思见好就收，吩咐司机老赵：“赵叔，去公寓对面的超市！你放我下来就回去！” 老赵笑呵呵的：“最近少爷都不回家吃饭，先生听说您这里的饭好吃，都想过来蹭顿饭呢！” 霍允思嘴角微微上扬，却吐出两个字：“多嘴！” 老赵憨憨地笑了。 10分钟后，车子停在超市的停车场，安然才回过神来：“霍总，您不是要回去开视讯会议？” “我改主意了！想逛逛超市，不行吗？” 行，当然行！ 安然立即下车，霍允思把她手里的外套拿了，扔到车里。 然后问她：“带钱了吗？” 安然点头，老老实实地说：“有300多现金的。” “就300多啊！”当总裁的有些嫌弃，他一本正经地说：“今天买菜钱你出，我可能还要在这里吃个下午茶，安秘书你来安排好了！” 安然：…… 她看看他身上的高定衬衣，还有笔挺的西裤，那两条堪比男模的大长腿。 他的配饰这阵子都是她管的。 手腕一支表，都是800多万。 就这样了，还贪图她的300多块，安然撇撇嘴。 她不高兴，霍允思就觉得特别高兴。 进了超市，他还要她推来小推车，让她推着买菜，而他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一样，指点江山。 大少爷什么都要买最好的，全是进口的。 一小盒羊排就要200多块。 安然的脸有些红，小声说：“买了这个就买不了几样东西了，你不是还要吃下午茶吗？” 那盒进口小羊排又放了回去。 霍允思抬起他矜贵的下巴，问：“怎么，还有比这个便宜的？” 安然脸有些热，拿了一份保鲜膜装的，65块钱。 霍允思特意看了看保鲜期。 确定吃不死人，这才放进推车里，接下来他所有的食材和牛奶，都换成了便宜的，大少爷要闹了：“我给你那么多薪水，你连一顿像样的都请不起我？” 安然一边挑着生姜，一边说：“我平时就吃这些啊！” 其实不是，这些平时她都舍不得吃的。 今天她已经很舍得花钱了，将最好的都给了霍允思，平时300多块她能买10天的菜。 霍允思不说什么了。 安然结账时，他特意看了下账单，302块钱。 他就问她：“那你还有多少？” “29块。” “29块钱，你能请我吃什么下午茶？” 安然看着他……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肯老头里，霍允思的面前放了一杯热柠檬红茶，还有两个红豆派，加起来是28块钱。 身价万亿的霍允思，从未吃过这样的下午茶。 他看了半天。 安然拆开一个派递给他：“热的好吃！” 他挺嫌弃地说：“我不吃甜食！” 茶倒是开始喝了，味道和他英式红茶当然不能比，但是看在小兔子的份上勉强地喝吧，他看着其他情侣在一起时，男的还是挺让着女的。 霍总下凡尘，安然的心开始定下来。 她吃了个派，问：“你真的不吃吗？挺好吃的。” 霍允思开始还是一脸的嫌弃，但是想想，如果吃了小兔子会开心的话，那他就勉强一下吧！ 于是他轻咳一声：“你帮我把包装弄掉！” 安然侍候惯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老板嘛！ 可是隔壁响起几个女孩子的窃笑声，“你帮我把包装弄掉……哎，他怎么不说，你喂我呢！现在的男人真是普通自信！” 安然的脸红了…… 霍允思眸色幽深，他伸了伸大长腿，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你喂我！” 那几个女孩子惊呆了。 怎么还有这样儿的？ 但是仔细看看男人，她们就不再说话了，那男的真的好看得发疯。 比杂志上的明星要矜贵百倍。 全身上下都跟肯老头格格不入，而他身边的女孩子明显就是秘书打扮……总裁跟小秘书……到肯老头里来谈恋爱了？ 安然第一次闹别扭了。 她小声说：“不吃就算了！” 霍允思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是有些生气了，如果是在公寓里他肯定还要再欺负一下的，但在外面他还要给小兔子留点儿面子。 他把那个小小的派收起来，主动提起两大袋生活用品。 还拍拍安然的脑袋，很温柔地说：“回家了！” 整间肯老头里，没有人说话了，女人们羡慕极了。 安然跟在霍允思身后，头低低的，才走出去后她就小声说：“别人会误会的！” 她要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但是霍允思却不让她拿，他轻声问她：“误会什么？” 安然抬眼。 霍允思目光比平时要深一些，也正经许多，他像是想要她一个答案…… 半晌，安然才轻声说：“误会您是个大变态！” 第568章 他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霍允思瞪着她。 半晌，安然终于还是怂了，“是我变态！” 当上司的继续往公寓走，慢条斯理地问：“说说你哪里变态了？” “我逼迫霍总吃6块钱的甜品！” “霍总不想吃，我逼着吃，我变态！” …… 霍允思顿住步子。 她一时不察，竟一头栽到他后背，小小的鼻头撞得通红。 “啊……”她痛叫一声！ 霍允思转身，他没有问她疼不疼，而是专注地看着她红红的小鼻头……半响才说出一句莫名的话来：“你最变态的不是逼我吃东西，而是非要跟上司约会！真够变态的。” 安然捂着鼻子，望着他。 霍允思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来：“不是你说，你有300多块的？” 也是…… 安然不敢吱声。 她默默地想接过袋子，霍允思忽然就把袋子放到她手里。 好沉、好重！ 安然的腰差点儿垮掉。 霍允思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轻哼：“知道自己变态，就表现好一点儿！” 说完，他就先进了电梯。 一副十分矜持的样子。 安然跟在后面，暗暗地想，什么叫表现得好一点儿？ 到了公寓，她就知道了。 霍允思站着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喝完，他从购物袋里翻出两根胡萝卜来，“这个给你吃。” 胡萝卜…… 安然最不喜欢的东西！ 她不想吃，声音小小地说：“这个吃完，就没有办法炖羊肉了！” 霍允思正等她这一句呢。 他像是好好地思索一番，轻咳：“吃一根好了！剩下一根用来炖羊肉。” 为了这份工作，为了两万的补贴。 安然洗了洗胡萝卜，就要小口啃，她的上司很大方地说：“坐这儿吃！” 他还好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安然也不是傻的，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总能感觉到他一点儿癖好。 在霍总眼里，她就是一只观赏的小动物吧！ 吃完一根胡萝卜，她眼泪汪汪的。 很羞耻！ 可是她还得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小声说自己吃完了，霍允思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他抬手看看时间：“我想睡会儿，你做完饭叫我！” 才四点，就在家里睡觉。 真是同人不同命。 安然敢怒不敢言，提了袋子进厨房，开始研究晚饭的菜式。 霍允思看着厨房的方向，挺轻地笑了下。 他抬手解开两颗衬衣的扣子，除下腕表，动了动脖子。 自从接下霍氏以后，他鲜少放松。 他也不需要放松，工作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对于女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自从秘书处多了只小兔子，霍允思觉得生活有意思多了。 小兔子给他做饭，给他做家务。 但是不够。 他还想把小兔子抱到床上，每天晚上抱着睡觉，带着奶味儿的小兔子抱着肯定很舒服。 霍允思正要去冲澡，门铃响了。 他去开门，外面是快递，手里一个挺大的袋子。 霍允思皱眉：他没有点东西。 但是地址确实是他，但是点单的是他亲爹，霍绍霆。 稍稍想想，就知道是老赵泄的密。 不过此时霍允思的心情好，也来不及计较，他打开袋子……呵，里面的东西还挺多的。 一瓶红酒，一盒知名品牌的雪糕。 还有两盒d字开头，最大号的计生用品！ 霍允思拿在手里，静静地看了好半天，才挺轻地笑了起来。 正想把东西放下，安然过来了。 她是问他口味的，但是一眼就见着他手里的东西，她的脸迅速地红了，一直染到柔嫩的耳根处。 霍允思眸色深深，片刻他把那盒雪糕递给她：“老霍总给你叫的！” 老霍总？ 那不是霍总的爸爸？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叫雪糕？ 安然愣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着他手上那盒东西上，霍允思也低头，然后就轻哼一声：“放心，这不是用你身上的！” 安然捧着雪糕就想跑。 一只手臂轻轻捉住她，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分享。” 安然还没有挣扎，他就拿着东西走进主卧室。 剩下小兔子一个人。 站在那里惴惴不安！ 她能感觉到，她跟他的关系，已经很危险了。 她需要钱！ 可是她曾经在最委屈的时候问过自己，每天风雨无阻地过来，细心地给他做家务真的只是因为一份工作、还有那两万块的补贴吗？ 她心里其实清楚， 因为这幢公寓很温暖，在这里她全然放松，她拥有了最好的。 哪怕是永远不属于她。 安然默默地站了半天，卧室门口站了道身影……霍允思冲了个澡，随意套了件白色浴衣，他倚在门边看着她，静静说：“雪糕要化掉了！” 安然蓦地回神，低声说：“我去厨房吃！” “在餐厅吃！吃完再做饭！” 好在他说完就回到主卧室，一会儿里面传来音乐声跟说话声，应该是挑了部片子在看…… 安然轻轻吸了下鼻子。 她抱着雪糕，走到餐桌前坐下，慢慢打开盒子。 是纯牛奶的。 但是吃起来，又跟平时吃的不一样，她几乎是一小勺一小勺地吃，一点也不舍得浪费。 雪糕挺大，是双人份的。 安然全吃掉了。 做羊肉时，她的肚子忽然就疼起来，忍了好久还是没有忍得住……拖着难受的身体走到卧室门口，声音像是小绵羊一样：“霍总我不舒服，今天能不能先回去！” 霍允思正靠在床头看片呢！ 闻言抬眼，尔后就轻轻皱了眉头，“怎么了？” 安然脸有些烫，她含糊地说只要休息会儿就行了，可是怎么瞒得住霍允思，他下床过来把她翻来煎去看了一遍，就看见她裙子后面的血渍。 “来例假了？” 他声音很轻，比任何一次都轻，如果仔细品味还能听出一份独属于男人对女人的温柔。 可是安然太痛了，没发现。 她只觉得羞耻，拿帆布包挡着屁股，就想回去。 落地窗外，应景地响起几声雷声。 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安然望着外面，巴巴的，再回头时神情就像是受惊的不知所措的小兔子一样，霍允思拿开她的帆布包。 他带她去客房的卫生间：“简单处理下！” 门带上了，安然却不敢轻易动。 她身上都是血，霍总不在意吗，有些豪门不是挺忌讳这些？ 洗手间门外，霍允思拨了电话给自己的首席秘书，40出头的已婚女性，他直接命令：“替我准备女性卫生棉，10分钟之内送过来！款式和牌子你看着办……嗯，是未婚！” 说完，他挂了电话。 严秘书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有些感叹。 真是干得好，不如干得好啊！ 她几乎不用问也知道，霍总的公寓里是谁，今天霍总带走了安秘书，还解雇了几个二秘三秘。 严秘书思忖：长得是挺白嫩的，但也不到倾国倾城地步。 霍总怎么就上心了呢！ 不过总裁的任务，她得不折不扣的完成，哪怕现在外面下着雨，总裁说10分钟那她就必须10分钟内赶到。 严秘书坐了总裁办的车，冒雨买了一包女性用品。 还体贴地准备了一次性的内｜裤。 9分9秒，准时送到了霍允思的公寓。 霍允思打开门接过东西，就让她离开了，所以也没有看见安然。 门合上，霍允思来到客房洗手间门口，轻轻地敲门：“东西送来了！你开一点门。” 一会儿，门拉开一条缝，一只兔爪伸出来。 白白的，就像是棉花糖。 霍允思把东西放到她手上，自己退出去，回到主卧室。 床头，还放着他爸送的套子呢！ 他随手拿过来，拨了拨，无声笑笑。 其实，哪个男人对着看中的女孩子，能没有一点儿想法呢！ 霍允思没有跟女人谈过恋爱，不代表他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过去是清心寡欲，可是一个白嫩的小东西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说是没有起过晴欲那绝不可能。 但是太快了…… 他也不是那么着急的男人。 霍允思把那两盒东西，扔进了床头柜里，关上抽屉后一抬眼就见着安然轻轻敲门，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却向他告辞。 手边一个袋子，怕是她换下来的衣物。 霍允思问：“不疼了？” 其实是疼的，但是这种情况，安然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裙子脏了，会把这里弄脏的。 她轻轻点头，小声道谢。 霍允思沉默了会儿，他当然可以强留下她，但是以什么身份呢？ 上司？ 那无疑看起来像是色狼。 男朋友？ 论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是！ 片刻，他起身换衣服：“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家，或许可以去给她买点儿止痛药，再给她订一份晚饭，总之……不能不管她。 安然连忙拒绝：“不用！不用的！我打车就好了！” 霍允思轻哼：“手机里没有钱、零钱也花光了，你拿什么打车？用屁股打吗？” 他鲜少说粗话， 安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犹豫间，他已经脱了浴衣，捡起床尾的衣服换上。 真的，安然有看见他的身材，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 一副健康，鲜活的身体。 蓬勃着男性的力量，每一寸肌肤和肌肉都是完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连忙退出去。 几分钟后，霍允思走了出来，他手里还多了件外套。 随手一丢，就虚虚地罩在她身上。 安然暖和不少。 但是她不敢接受：“会弄脏的！” 霍允思不太在意：“你洗洗就干净了！再说这件衣服我嫌小了……送你穿吧！以后晚上加班可以套着！” 站到电梯里，他看看她罩在外套里的身子，小小的一只。 弱小无助。 他某方面的毛病又出来了，仰头看着电梯壁上的红色数字，轻声说：“我还有好多不穿的外套，都可以送给你穿。” 他经常口是心非，安然都清楚的。 她没有应声，就垂着小脑袋，他待她太好她几乎不敢接受这份好。 坐到车里，霍允思开足了暖气。 安然好过了许多。 她小心翼翼的，拿纸巾垫着，生怕把他的车弄脏。 霍允思专注开车，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有个地方，叫清车行。” 安然面孔微红。 霍总其实永远不明白，他的世界跟她的，是两个样子。 他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她却接受得如履薄冰。 20分钟后，车子停在一间老旧的楼道前面，霍允思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黑灯瞎火：“不是让你租房子在我附近吗？8公里，这就是附近？还有不是有2万的补贴吗，这地方就是耗子都嫌弃吧？” 安然小声辩驳：“我没有迟到过！” 霍允思静静地看她，眼神很专注，许久他低喃：“你是没有迟到过，但是……” 车内有些暧昧起来。 安然不敢听下面的话，好在他打住了，淡笑：“没见过你这样爱钱的！” 他把手机丢给她：“具体地址给我！” 安然犹豫了下，还是给了他，然后她打开车门下车，弯腰很是感激地谢谢他。 霍允思侧头，很矜持地点头。 黑色库里南很快就驶离，慢慢消失在黑夜中，安然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她捂着肚子，慢腾腾地上楼。 楼道没有灯光，她就弓着身子，打开手机电筒。 磨了好半天，她终于到了顶层阁楼，打开门后她撑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小口地喝着，但是仍未缓解小腹隐隐的疼痛。 她靠在床上休息，这个方向她能看见小小的窗口。 因为下雨，天际有些白。 她想到了霍允思，他应该快到家里了吧！ 手机响了，是医院打过来的，声音还是她熟悉的声音：“安然，我们放弃吧！我不想再治了！手术我也等不到了！我想回来。” 安然握着手机，木然地说：“你再等等，我会有办法的！” 那边却挂了电话。 绝望，袭卷了她全身，这种感觉又来了。 方才在公寓里享受到的温暖，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对未来的恐惧和无措。 80万手术费用，才毕业的安然无力承担！ 她慢慢倒在床上，颤着嘴唇，轻轻地抱住自己。 2年，她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初懵懂的爱情了，2年，她每天都活在筹钱的恐惧中……他们甚至没有一起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哪怕是通话也是谈治疗的事情。 再想想，上次见面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她的生活里，最多的其实是霍允思…… 安然蜷着身子，她忽然有些后悔，其实霍总一直有表示过的……他喜欢她。 如果她让他喜欢，让他得到， 是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她拿到她想要的，而霍总也得到他想要的。 念头闪过，她又觉得自鄙起来…… 门，被轻轻敲响，外面是霍允思的声音：“开门！” 第569章 霍允思，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听见霍允思的声音，安然愣住。 霍总怎么过来了？ 就在她出神时，霍允思在外面开口了：“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给踹了！反正这门也破得不行。” 安然只得撑起身子，去给他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她看见了霍允思的脸色，有些阴郁……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很快就恢复成一副傲娇脸。 “里面太小了！”安然嗫嚅着说。 霍允思看看里面，不足40平米的阁楼，确实小得可怜。 但还算干净整洁。 他提着袋子进去，一身的高定服饰跟破旧小屋格格不入，但是他却自在得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药盒：“止痛药！知道怎么吃吧？” 安然仍是愣愣地看他。 她不明白，他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执意要来，她不明白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为什么不嫌弃她。 她的眼眶悄悄泛红。 “傻了？” 霍允思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怎么，还要上司给你倒水？” 安然摇头：“霍总您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我只是怕，没有人给我做饭。” 霍允思口是心非完，却真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声音也比方才柔和了些：“把药吃了！” 虽然平时逗她很有意思，但是生病了，他该好好照顾的。 还有，这里很小很旧，但是小兔子也有自尊心。 接过药，安然眼睛更红了。 她默默地把药吃掉，再抬眼，却见着霍允思拿出两个便当盒，一看就是五星酒店的外卖。 他要在这里吃饭？ 霍允思看她呆呆的，下巴矜持一点：“你不饿？你不饿我饿了！” 安然终于回神。 她忙着帮他擦椅子，还有桌沿，她忽然间就开始窘迫起来。 霍允思静静审视她，但目光还算温柔。 安然坐下来，吃了一口就轻声说：“吃完你就回去吧！这里不是您这样身份的人该来的。” 霍允思仍是看着她。 安然的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她近乎无措地看他。 蓦地，霍允思凑了过去。 他很轻地吻了下她的红唇，声音微微沙哑很性感：“不想吃饭，就做点儿别的。” 安然几乎不能动。 她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跟她的狼狈比起来，他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他于她来说，就像是放在橱窗里的奢侈品，永远都买不起。 可是这一刻，她仍是克制不住地动心。 或许是长久以来太苦了吧！ 所以，难得地有个人关心她，她便渴望那份温暖，舍不得离开。 霍允思再次吻了她。 他把她抱到了那张小床上，安然有些不安，她抵着他的肩颤着声音：“霍允思！” 她第一次这样叫他，那样地大逆不道，可是在此时又显得理所当然。 霍允思屈膝抵着床边，一只手掌捧着她小小的脑袋，一边浅浅地吻她一边安抚：“别怕！我不会怎么样的！” 小兔子还流着血呢，他就只想亲亲她。 安然却仍是颤得不像样子。 明显，她没有经历过男人。 霍允思也是，他洁身自好，就连找女人解决需求也未曾有过。 他本该是青涩的，但是男人总是看过些片子，怎么做让女人舒服他总是会的，虽然只是吻着她摸着她，但是足以让她渐渐融化在他的怀里…… 后来，她主动搂着他的脖子。 霍允思情动不能自已，他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帮着自己。狭小的空间到处都是情动的气息，让人脸红心跳。 晚餐，推迟了一个小时。 最后在安然的小厨房里，饭菜热了热才吃的。 吃饭时，谁也没有说话，安然头低低的。 她的脸蛋很烫！ 她觉得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地位，今天这个吻，这一场亲密，明显都是她占了便宜的。 她无地自容。 吃完饭，霍允思看着她垂着的小脑袋，微微地笑了：“还在害羞呢？” 看看四周，他还是开口了：“搬去我那儿住！” 他又加了一句：“你可以选择住客房，还是主卧室。” 安然犹豫了下。 她轻声开口：“霍总，我们……不适合。” 霍允思本来带着浅笑的面孔，凝住了，好半天他才找回声音：“所以我是被拒绝了？原因呢？是门不当户不对？” 他父母并不在意这个，他也不需要女人的家世来给自己锦上添花。 或许没有安然，他最后会联姻。 但是他喜欢了她，他觉得她是让自己高兴的，霍允思平时看着是高不可攀的贵公子，很难侍候，但是豪门世家里养出来的孩子总是比旁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安然。 哪怕她不习惯他的世界，那她就做自己好了。 她可以不用当霍夫人，只是他的小秘书，在家里是他的小兔子。 他们可以生一窝小兔子。 只要她愿意，小兔子还可以交给她教育，但是他会挑中一只亲自教导继承家业，其他的小兔子就像安然这样活得开心就好了。 安然的唇微动了下。 那些话即将脱口而出，但是最后她还是咽了下去：“明天……明天，我不去您那儿了！” 她鼓足了勇气说。 霍允思静静地看了她眼久，她的意思很明显，拒绝了他。 若是从前，他不会对女人有耐心。 但是这次例外，他少有耐心，甚至没有逼迫她：“也行！” 他风度翩翩起身，跟她道别，叫她上班不要迟到。 老旧的门板合上。 霍允思站在幽暗的过道，隔着一道门板，安然轻轻靠在门后。 她的眼角滑下眼泪。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这样的人对她好，愿意包容她……她当然会动心。 但是她不能答应他。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 次日，霍氏集团。 霍允思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他背靠着真皮座椅，修长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 十点了，安然没有来！ 霍允思倾身按了内线：“安秘书有没有过来？” 他的首席秘书回：“还没有！霍总，需要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吗？” 霍允思语气淡淡的：“不用！” 安然的电话他打过了，关机。 他想，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昨晚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的，又阴又冷，是不是真的病了？ 霍允思立即起身。 他拿了车钥匙就走出办公室，严秘书迎上来：“霍总，一会儿会议就要开始了？” “延迟！”霍允思不假思索地说。 严秘书也是跟他几年了，猜出跟安秘书有关，她暗暗想，安秘书的能量还挺大！ 霍允思下楼时，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还是关机。 他扔下电话，微微绷着俊颜，朝着安然住的地方开过去。 一刻钟后，他停车上楼。 门轻易推开了，一看里面竟然有个中年妇人，正在收拾东西。听见声音中年妇人回过神来，怔了好半天后问：“是霍先生吧！这里有一封信是安小姐给您的！” 信？ 霍允思猜到什么，他伸手接了过来，展开。 信纸上，安然留给他的字很少。 短短两行。 霍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要找我。 霍允思把这两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确定安然是真的离开了！ 在他向她表明心意后。 在他们接吻后。 甚至，在他们做了最后一道防线以外的所有事情后，她离开了……只留了两行字给他！ 霍允思安静地站了许久。 妇人小心地说：“您看着老体面了，是安小姐的男朋友吗？安小姐可真没有福气哦！” 霍允思没有答话，他拿着信纸离开。 一周后，霍允思收到一份快递。 里面是一个熟悉的丝绒小盒子，打开，一条钻石手链躺在里面。 是他送给安然的。 他说是合作商送的样品，其实是他请全球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孤品，价值1200万，而安然只用80万就把它卖了。 霍允思看了许久，他拨了电话：“她在哪？” 第570章 第一次动心，被人玩弄! 一分钟后，霍允思收到了信息。 上面是一个地址，b市隔壁的一个小城，同时还有一份资料，上面有着安然的成长经历跟社会关系。 最后是张照片，安然和一个清瘦男人的合照。 那人约莫23、4的样子，面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忧郁。 呵，一个生病的男朋友！ 她将他送的手链卖了80万，给那人治病，他霍允思在她心里屁也不是。 那些照顾、相处，于她来说只是一场表演。 霍允思出身高贵，他向来不将女人放在眼里，头一次动心却被这样玩弄，他高傲的心怎么受得了？ 他静静坐在起居室里。 手机扔在一边，还有那条手链，也被他扔进了垃圾筒。 他想，他永远不会再找她了。 但是最好，她别再让他给碰上，否则他不会轻易饶过她…… 门轻轻敲了两下：“允思！” 霍允思抬眼一看，是他爹，霍绍霆，于是轻唤了一声：“爸！” 霍绍霆淡笑，走了进来。 他坐在儿子对面，注视着儿子不太好看的脸色，笑笑：“前阵子不是搬出去住了吗，怎么最近总往家里跑？” 霍允思不动声色：“爸您不想我回来？” 霍绍霆拍拍裤腿，漫不经心地说：“我是怕你讨不到老婆！之前公司里的那个小秘书呢，听老赵说你对人家有意思，怎么，人被你吓跑了？” 霍允思不想说这个。 他靠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不适合，没有继续了。” “这样子啊！” 霍绍霆有些失望，当时，他听老赵说得绘声绘色的，还以为允思好事儿将近呢，原来没戏了！ 真可惜啊，他家儿子这么好的条件，白白浪费青春。 当爹的强撑笑容：“允思啊，我在你这个年纪，就快要遇见你妈妈了！” 霍允思懒懒的：“您也说是快要遇见了！” 那就是还没有遇见！ 霍绍霆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说：“行了，下楼吃饭吧！霍西跟崇光才到，绵绵也过来了！” 说完，他就先下楼了。 霍允思独自又坐了会儿，像是在悼念自己唯一一次的动心，许久他才起身，只是离开时他还是将那条手链给捡了起来，丢进抽屉里。 下楼时，整个人都是慵懒的。 霍西消息广，她早听说小秘书跑了，允思失恋了。 吃饭的时候，她没有提起安然，只是给霍允思挟了块排骨，轻道：“前两天舅姥爷过来，跟爸妈说了门亲事，女孩子挺不错的，跟咱们家也是……门当户对。” 霍允思抬眼。 他静静地注视着霍西…… 霍绍霆跟温蔓也都看着他，片刻，霍允思淡淡道：“门当户对挺好！安排吧！” 他并不需要被安抚情感， 他不过是想，既然唯一的动心没有结果，那便找个适合的女人结婚吧！ 霍绍霆松了口气， 但心里还是沉沉的，此刻，他反倒是希望允思拒绝了。 这孩子答应得这样爽快，反倒显得伤得重。 霍允思吃得不多，吃完了，就回楼上卧室了。 绵绵挺粘他的，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要舅舅给自己讲故事，霍允思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漫不经心地讲着，但是一会儿他就看着绵绵的小脸有些出神。 他竟觉得，绵绵有些像那个人。 接着他就嘲弄一笑，还想什么呢，不过是一场错误罢了。 这之后，霍允思便开始相亲。 但总不顺利，不是他太挑剔，就是女孩子受不了他的挑剔。 他与名媛们吃饭约会的照片，刊登在各大财经、娱乐版本上，几乎是每月都有新的女伴，外界都传霍家的小霍总，现在是花花公子。 …… w市。 一间小小的咖啡厅里，安然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静静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男人。 是霍氏总裁，霍允思。 他正与知名芯片大王的孙女吃饭约会，他看着仍如从前那般斯文贵气，他们的那一场不合时宜的感情，像是从未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 虽然她知道，他找过她。 想必，他也知道她的所有了，现在该是唾弃她的。 安然垂眸，觉得这样很好。 “不好意思服务员，将这边擦一下。”有人在叫。 安然立即应了一声，过去仔细地把桌子擦干净，她做事仔细认真，老板还挺喜欢她，给的工资还行。 但是钱是不够的，她打了两份工，每天工作16小时。 她要还上那80万。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还80万给霍允思，似乎还上了她心里就会好受些，她就不是……欺骗他。 那晚在阁楼里的事情，就不那么不堪。 深夜，安然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公交站台。 晚上的公交，30分钟一班。 下了雨，夜里很凉，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将自己藏在黑夜里……她尽量让自己麻木，不去想那个人。 可是比疲惫更难受的，还是想念。 她觉得她病了，不然为什么她会想霍允思呢，明明他们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人。 她跟之前的人分了手。 是她提出来的，她替他交了80万，然后哭着说了分手。 那天的雨也很大。 安然走在雨里，她慢慢地蹲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弄清楚。 她只是想尽办法挣钱，她不敢多花一块钱，她每天的生活费不会超过15块钱。 咖啡厅里放那个人的新闻时，她才允许自己，仰望他。 就像是其他寻常人一样， 去看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日复一日的存着80万，后来的后来，她花了两年时间，终于存够了钱…… 第571章 霍西，今晚咱们要个孩子 霍西跟张崇光从霍宅回去。 绵绵在半路就睡着了，小脸难得的红扑扑的，霍西不放心地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还好温度是正常的。 “睡着了？” 张崇光轻声问，随后就把温度调得稍稍高了些。 霍西点头。 她眉眼温柔，注视着绵绵，然后就提起了霍允思：“我看着安秘书的事情，对允思打击挺大的，否则以他的性子不肯轻易相亲的。” 张崇光心中悸动。 他们共同生活这么久了，虽然相处算是平和，但是霍西很少跟他坦露心思，这还是第一次，允思是他们的家人，也算是共同话题。 他看着前面路况，轻声接话：“或许允思真正的缘份还没有来。” 半晌，霍西都没有开口。 前面正好是红灯，张崇光将车子停下，在后视镜里看她他低声问：“怎么不说话了？” 霍西浅淡一笑。 她比张崇光了解允思，允思是霍家的人，霍家人一旦喜欢一个人不轻易改变。 再说喜欢，怎么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张崇光他不懂这种感觉。 他的感情史，有一大串串呢！ 张崇光感应到什么，他轻抚着方向盘，算是很好脾气地说：“刚才还好好儿的，这会儿怎么又跟我置气上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说话。” 霍西换了话题：“听你秘书说，周末你要出差。” 绿灯亮起，张崇光轻踩了油门。 此时已是暮光四合，路的远处，一道金边缓缓下沉，暮色笼罩大地。 华灯初上。 张崇光的声音特别温柔，先是嗯了一下又说：“延迟了！改在下下周。” 霍西以为他担心绵绵，就说：“这周没有庭审，我可以带她去律所。” 张崇光没有回话。 他像是专注地开车，时间久了，霍西也几乎忘了这回事儿，但是当他的车子停到别墅的停车坪，他解开安全带时忽然开口：“这周是你的易受孕期。” 霍西愣了一下。 半晌她才低喃：“过了例假吧！” “例假前也是易受孕期，再说，女人这个时候不是特别想吗？霍西……你一点也不想？” 霍西看着家里的灯光，还有佣人们走来走去。 她真没脸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再说，绵绵还在车上呢！ 正想着呢，绵绵就醒了，小家伙揉着眼睛把小光从怀里放下，迷迷糊糊地问：“你爸你在说什么呢？妈妈想什么？” 霍西直接没脸了。 张崇光探过身子，给小女儿擦了下口水，又看看霍西而后很意味深长地说：“我问你妈妈，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绵绵软乎乎地拍手：“爸爸做饭可好吃了！” 霍西没眼听了，她给绵绵披了件外套，打开车门就下了车：“你抱她吧！” 小光也立即窜下车， 跟着女主人跑了。 张崇光下车，抱绵绵下来，绵绵舒服地坐在爸爸的手臂上，跟爸爸咬耳朵：“爸爸不在时，妈妈都有乖乖把饭吃完。” 张崇光微笑。 其实他在时，霍西也有好好地吃…… …… 霍西上楼换了套衣服，在衣帽间脱下衣服时，看着自己的身子她微微怔忡。 其实这阵子，她跟张崇光极少发生关系。 除了那晚…… 她的手指，轻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想，或许是因为生产后她的身体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了，不过正好，其实重逢后跟他发生的几次关系，她都有种无措感。 现在，他们之间发生关系，更像是完成任务一般。 只是想要个孩子！ 她出神之际，衣帽间的门被打开了…… 镜子里，出现了张崇光的面孔。 他注视着她，目光里带了一抹热切，在霍西拿衣服遮挡时，他嗓音低哑：“别挡霍西，我想看你！” 他慢慢地关上门，朝着她走过来。 霍西拿浴巾裹着身子，一手伸进衣柜去抽衣服，但是衣服还没有拿到身体就被他从身后搂住了…… 张崇光搂着她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侧：“怎么了？” “霍西，我们什么事情没有做过？” “刚才说的话，怕了？” …… 霍西极力地稳住声音，才不至于颤抖，因为他的手指太可恶了。 “别！不是要吃饭吗？绵绵……绵绵还在楼下。” 张崇光低笑：“阿姨说，还有半个小时才开饭！半个小时，时间够了。” 绵绵随时会上来，霍西怎么肯？ 但是明显的，张崇光等不及了，他的身子是这样表示的。 霍西颤着声音安抚：“等晚上！” “晚上你就愿意了？” 张崇光漫不经心地撩开她的长发，亲吻她的耳后软肉，他故意捉弄她，像是想要一举将她击溃，“认真点儿好吗？上次你都溜号了，霍西你以前不这样的？” “还是我现在不让你满足了？” 霍西猜出来了，不迁就他一次，他不会放过她。 她垂眸低语：“张崇光，你早过了那年纪了，怎么还是……” “你饿我太久了！” 张崇光把她在怀里转身，利落地抽掉她手里的东西，他丝毫不掩饰地欣赏她，一边漫条斯理地开始侵占她。 霍西趴在他肩侧，微微喘着。 与其一会儿佣人上楼敲门，她宁可他干脆利落一点儿，所以她异常地配合他，想让他早点完事儿…… 第572章 霍西，叫我老公! 霍西总归没办法投入。 “在想什么？” 张崇光低头，叼了她耳垂一下，声音慵懒显得漫不经心的，但是身体却不是这样表示的。 霍西只想他赶紧地结束。 她顾忌着楼下的佣人，还有绵绵，紧张得怎么也放松不了。 张崇光低哼一声。 真是要人命！ 他的俊颜染上一层薄红，再也无法忍耐，比方才粗鲁了许多…… 一场情事，在晚餐前结束。 霍西的腿软下来，张崇光替她拉好裙子，而后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扣好扣子，随意把头发拨弄两下，丝毫看不出来方才的激烈。 霍西看着他那样儿，不禁有些恼。 张崇光倾身，凑在她柔嫩的耳根处低喃：“去简单洗一洗，我先下楼陪着绵绵。” 霍西别过脸去，面上仍带着动人的红晕。 张崇光挺轻地笑笑，又带了些不满足：“晚上继续。” 霍西踢了他一脚。 他笑着又整了下衣服，款款下楼了。 霍西简单洗了下脸，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希望能让脸上的热度退一些。 抬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鲜妍得过分。 她轻轻摸了下脸，思忖着，她似乎是好几年没有这么好看了。 难道跟张崇光睡了，就有这样好的效果？ 霍西没脸想了。 她怕绵绵上来，匆匆下楼，楼下佣人已经布好菜。 方才在她身上逞凶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哄着小女儿，正正经经的，哪里看得出半分衣冠禽兽的样子。 绵绵指着一块小排骨，软声哀求：“爸爸，小光看着很想吃！能不能给一块给它？” 应景似的， 小光在餐桌底下摇着尾巴。 养了一段时间了，斑点小狗长大了些，但体型仍不算大。 张崇光看看小光，很耐心地告诉绵绵：“小狗是吃狗粮跟罐头的，不能吃咸的东西！下次爸爸带你去宠物商店买狗狗吃的罐头好不好？” 绵绵挺听话的。 她可惜地对小光说：“真可怜！骨头都不能吃。” 她摸摸小光的脑袋。 那只狗，搭着眼皮，趴了下来。 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 霍西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有些湿润，或许是因为这一幕是她当初怀绵绵时想象过千百遍的，现在成了现实，但她还是有些伤感。 张崇光蓦地抬眼，看见她湿润的眼角。 他凝视她。 霍西收拾了下情绪，坐过去准备吃饭，他却压着声音问她：“怎么了？之前在衣帽间弄得受不了哭，这会儿怎么又要哭的样子？” 他还提衣帽间的事情…… 霍西有点儿恼：“没哭！” 张崇光一副了解的样子，点头：“那就是延迟性的生理性泪水！” 霍西：…… 她警告看他一眼，张崇光微微地笑了，其实霍西挺好哄的。 反着来就好。 他心思深沉，这会儿没有再追问，但是等到哄绵绵睡着以后他又把她抱到了隔壁的客房，翻来覆去地要了个痛快…… 霍西嗓子都叫哑了。 结束后，她背对着他，轻轻喘息。 一具身体贴在她身后，汗津津的，他舔吻她身上的细汗：“吃饭时，为什么想哭？” 霍西一愣，没有想到他还要问这个。 张崇光将她身子转了过来，他在月光下看她，然后就用一种温柔得不可思议的方式吻她。 他的嗓音低沉性感：“绵绵在不好多问！霍西……是不是因为我？” 重逢以后， 她当初为什么走，他们几乎没有讨论过，但彼此其实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他提起来，是想谈了吗？ 霍西其实并没有精力。 可是她也知道，张崇光的性格不允许她逃避，他选在今晚那就是想说清楚的。 于是她也没有避着了，轻嗯一声。 她说：“如果当初，没有沈清莲，我们可能比现在好上十倍。” 说完，她又觉得没有意思。 所有都是发生过的，现在他们又为了绵绵在一起，再纠缠从前只会徒增烦恼，不过她心里清楚，从前的自己不是这样儿的。 因为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 回国的开始，她只想要张崇光的种子，生个孩子能治好绵绵的病。 但是绵绵喜欢张崇光， 霍西再不想，她也要顾忌绵绵的感受。 她心平气和地说完，温和到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就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张崇光其实猜出来。 她跟他和好，算是妥协吧，说得难听些就是将就。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里……霍西一直安安静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哑声说：“霍西，对不起！” 霍西没有出声。 他此时，很想再问一句，她跟白起之间…… 她有没有爱过白起？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张崇光想这事儿到此打住吧，最重要的是霍西现在躺在他身边，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他哑声说：“等生下孩子，我们办婚礼，嗯？” 霍西却不想。 倒不是她没有渴望过，而是孩子都生了，实在是没有了那份心情。 张崇光没有勉强。 …… 从这晚起，他们的关系倒是改善不少。 霍西不再抵触他。 张崇光出差前的三个晚上，他们连续做了三晚，做到霍西开始怀疑人生。 最后一个晚上， 张崇光休息片刻，又想弄时，她忍不住踢开他：“张崇光，你哪来这些精力？” 她腰都要断了！ 他看看她，确定她是说真的，而不是抵触。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半天才说：“三年了，还不让吃顿饱的啊？” 霍西挺气的。 他都吃几天了，就一点儿也不腻，而且他们也不是头一回了，说起来从前还有一段挺长的同居史，早没有了新鲜感。 张崇光看她挺坚持的，也就没有再来了。 他平息片刻，轻摸她黑色发丝：“抱你去洗澡？” 霍西支起身子：“我自己洗！” 她顿了下：“你明早不是要出差？早点睡吧！” 张崇光没有出声，就凝视她，半晌他很轻地笑了一下……霍西脸一热，也有些挂不住。 她裹着浴巾，跑回主卧室。 张崇光清早七点就要起床，今晚睡在客房，霍西离开后，他从床头柜上摸出一包烟，但是想想还是放下了。 枕边手机响了。 他接了起来，是他特助的声音：“张总，已经联系好瑞士那边的医生，白先生很快就能过去治疗了！” “知道了！” 张崇光语气淡淡的，然后就挂上电话，走进浴室。 热水淋下，他心情稍差。 他想，每个男人都会介意的吧，他选择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送白起去国外治病，而他会对霍西跟绵绵好，就当从未存在过白起这个人。 他在意到，不愿意送白起去英国。 因为那是白起跟霍西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他安排的。 霍西完全不知道，她只以为白起会去英国，有良好的环境和熟悉的医生。 她的身体稳定，可以去看他！ 白起也没有告诉她。 这份体贴，也让张崇光在意，他仰起头感觉到胸臆间的嫉妒，简直要漫延至全身，掩饰都掩饰不了。 …… 次日清早，他洗漱完毕，走进主卧室。 霍西跟孩子都还睡着。 张崇光弯腰，轮流在母女两个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正要离开，霍西醒了。 她睡醒时，人要迷糊些。 张崇光自然而然地低了头，让她搂住自己。 “要走了？你吃早餐没有？” 张崇光瞧着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含着她的唇，跟她接吻。 她很放松，整个人都是松松软软的。 深深浅浅地吻了挺久，张崇光才低语：“五天就回来了！把绵绵照顾好。” 霍西靠在雪白枕上。 她本来就好看，此时更多了一份柔弱，张崇光又忍不住吻她，他低声道：“昨晚真不该放过你的！” 霍西低声劝他节制。 张崇光笑着咬了下她的唇，“霍律师，你从前比我还要疯呢！那么贪吃。” 霍西没眼听了，她踢他的腿，让他快走。 他却把她的脚从被子里拉出来， 低哼着弄。 霍西咬着唇，又羞又气又怕，万一绵绵醒了看着这样的场面，以后他们怎么为人父母？ “张崇光！你疯了？” “别弄了……你不是要赶航班吗？” …… 蓦地他低了头，凑在她耳边低喃：“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放过你。” 霍西怎么肯？ 她根本就叫不出口。 张崇光变本加厉地来，磨得她受不了，只得把脸别过去轻哼着唤了一声，声音虽然模糊，但他却是听见了，于是就更兴奋了。 霍西气得要命。 她拼命踢他，不许他再乱来了，但是一旁的绵绵翻了个身。 吓得她不敢再乱动了。 张崇光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伸手一抱，轻轻松松地把她抱到了浴室，用力抵在浴室的玻璃门上接吻。 霍西抱怨：“你烦不烦啊！” 一声拉链的声音，她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只能攀着他由着他来。 张崇光哄着她：“再叫一声？” “不叫！” 他低笑出声，用尽了法子折磨她，他的技巧太好又熟悉她的身子，不一会儿霍西就被他折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会抱着他的脖子软着嗓子叫老公。 总算，让他尽兴。 张崇光抬手看了下表，七点三十分，早餐是来不及吃了。 但是他吃了比早餐更好的。 他甚至是替她拉睡衣的时间也没有，亲了亲她就离开了，霍西气得狠骂他几句。 浴室门忽然又拉开，那个逞了凶的男人回来，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 他喃喃地说了三个字。 霍西愣住…… 张崇光低喃：“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 他也知道，方才要得急，霍西该是有些疼的。 但他忍不住。 霍西脸热，叫他快走，这一次张崇光是真的离开了。 霍西冲了个澡洗去他的味道，慢慢的她的手摸到小腹：这里，是不是已经孕育出一个孩子来？ 如果能选，她想生个男孩子。 男孩子该是坚强些吧！ 卧室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擦干净身体走出去开门，门口是一束玫瑰。 佣人笑意吟吟的：“先生临走时，让我们买来送给太太的，先生真是疼太太。很多男人成了家有了孩子以后就不太在意家里了，浪漫也往外头使了。” 霍西淡淡一笑，接了过来。 是一束香槟玫瑰，很漂亮。 她想起这几天，张崇光总缠着自己，约莫还没有过了那劲头。 男人想着那事儿，总会献殷勤的，家里的佣人哪里知道，他们现在也算得上是“新人”…… 第573章 下次，我会温柔点儿! 霍西关上卧室的门。 仍是安安静静的，绵绵还没有醒，小光趴在粉红的狗窝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霍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霍西忽然想起，刚刚张崇光胡闹时，这只狗很可能从头看到了尾。 小光漆黑的眼球往下。 随后吱溜一声跑到门边，似乎是想上厕所。 霍西给它打开门。 小光就摇着屁股下楼了。 霍西没有把门关死，转身，看着绵绵睡得香甜的睡颜。 她轻手轻脚地找出个花瓶，将香槟玫瑰给插上放在床头……霍西躺下来，小光也上完厕所还顺便吃了点儿狗粮，又溜了回来。 但是小光不想睡狗窝了。 它利落地跳上床，伏在霍西的枕边，怕她赶它走就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狗狗眼看它。 霍西平时不怎么注意它。 主要是绵绵喜欢。 这时她才仔细地看这只小狗，全身都是可爱的黑色小斑点，像是一只小奶牛。 怪可爱的。 霍西伸手摸摸它，小光直接就把肚皮翻开给她看了。 一排粉粉的小扣子，然后……它还是一只小公狗。 霍西觉得，这狗跟张崇光还挺像。 她收回手，小光却蹭了过来，最后竟然还大着狗胆钻进她的被子，在霍西的怀里睡觉。 霍西犹豫一下，还是默许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醒来时，绵绵跟狗都不在床上。 起居室里，传来绵绵的声音。 似乎在训狗，但是奶声奶气的没有什么说服力，一会儿又传来咚咚的小跑声，是绵绵过来了。 她趴在床边，看着霍西。 霍西脸一热。 绵绵轻声说：“我都吃过午饭了，爸爸打了电话说妈妈可能会睡晚点儿，让我不要吵醒妈妈。” 小孩子总归不太懂，巴巴地望着霍西。 “妈妈是生病了吗？” 霍西有些挂不住脸，轻咳一声：“妈妈有点儿着凉了。” 绵绵就跑到起居室里， 给霍西拿来一套玩具听诊器，还放在心口听，霍西哭笑不得但同时心底又是柔软的。 绵绵觉得不够， 她歪着小脑袋想自己生病时妈妈是怎么照顾的，于是又跑下楼，一会儿家里的佣人就上楼了，还端着一个托盘。 绵绵走在前面，挺神气的样子。 佣人将午餐放到床边，含笑说：“小小姐真会疼人，说太太身子不舒服，让送到房间里吃！这点是随了先生的。” 佣人是过来人，猜出霍西不舒服的原因。 只是在小孩子面前，不能说破。 霍西自觉也无脸见人了。 佣人也还识趣，说了几句就先出去了，霍西看向绵绵。 小家伙跟小光一起趴在床边，托着小脑袋，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霍西忍不住笑了下。 她伸手摸摸绵绵的小脑袋，说：“妈妈不难受了，谢谢你呀！” 小朋友忽然就有些难为情起来。 她跑到起居室那儿，玩积木，小光就陪着。 霍西看了只觉得心头发软，加上鼻端闻到的玫瑰香气，心情实在算是不错。为了不辜负小朋友的一片好意，她坐在床上把饭吃了，一吃就觉得肚子是真饿了！ 她又累又饿。 想起清早张崇光的需索，霍西有些恼。 就在这时，床边手机响了。 一看，是张崇光的电话。 霍西想想还是接了起来，那边张崇光应该是才下飞机，嗓音带了些沙哑：“醒了？” 霍西没有问他怎么知道，反正这里的佣人都是他的眼线。 她低声嗯了一声。 特意，显得淡淡的。 张崇光怎么会不知道她，他挺轻地笑了笑：“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霍西把电话挂了。 挂上电话，她感觉腿那里热乎乎的，连忙起身。 床单染了一片红。 小腹也应景似地疼起来，霍西捂着肚子，想宰了张崇光的心都有。 约莫是他做得太狠，接下来几天霍西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她想怀孕又不敢吃药，就这么生生地忍着。 忍不住了，她就带着绵绵回霍宅住了几天。 温蔓照顾霍西。 霍绍霆就带绵绵，绵绵身体不好，不适合去游乐场玩儿。 霍绍霆为了满足小家伙，大手一挥，把b市某环球城包下一周，专门给他的宝贝绵绵玩。 他照顾绵绵，很有经验。 霍西也放心。 第四天的时候，霍西好了许多，温蔓准备了下午茶约她在后面的庭院里喝。 初夏，花开得正好。 还是当年霍绍霆为温蔓弄的，这些年，一直是温蔓精心打理的。 小亭子里，一盏红茶，两个英式古瓷杯。 温蔓优雅地倒茶，浅笑：“刚刚崇光打电话说下飞机了，一会儿应该会过来。” 霍西挺意外的。 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温蔓仍是淡笑：“你爸爸他多了句嘴，说你跟绵绵在这儿呢，再问就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他把事情赶完就回来了。” 霍西很淡定地点头。 内心，其实是有些慌的。 她现在，还挺怕他的，怕他每天兽性大发。 她想，等怀孕后，她就得跟他谈谈。 温蔓看她表情，猜测她是在想崇光的事情，就轻声问：“妈妈问你，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她的意思是，在一起是为了绵绵，还是还有感情。 霍西知道她的意思。 她想了一下，低声说：“都有！主要是折腾不动了。” 在英国带绵绵，并不轻松，现在的霍西跟从前的霍西早就不同，她曾经那样深爱张崇光，也吃够了苦头。 现在爱与不爱，并没有那样重要。 “多了个疼爱绵绵的人，没有什么不好！”霍西淡道。 温蔓心中有数。 她有些感慨，但又不好多说，两个孩子长大了。 霍西浅浅喝茶，却在抬眼时，看见一道身影。 是张崇光。 他穿着一件十分考究的风衣，提着行李，看着风尘仆仆，应该才从机场过来。 霍西微微一怔。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不过，张崇光神情如常。 他放下行李箱，轻轻拥抱了下温蔓：“妈！” 温蔓拍拍他的手背：“你跟霍西聊会儿！” 张崇光点头目送她离开，一直到看不见温蔓他才收回目光，低声问霍西：“身子好点儿没有？” 霍西掩饰性地喝了口红茶：“好得差不多了！” 张崇光坐下。 佣人适时地又送来一个杯子，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后说：“你喜欢住家里的话，我们搬回来住，绵绵也正好有人照顾。” 霍西轻轻摇头。 她忙完这阵子就空闲了，她也不想劳烦父母给自己操心，本来就该是清闲的年纪。 张崇光也没有坚持：“也好！我抽时间陪你们。” 庭院里，花开正好。 清风徐徐吹来，他身上的燥热消下去后，觉得舒服。 两人几天未见，张崇光不免想要跟她亲近，走到她椅背后面轻轻抱住她的身子，他附在她耳后，哑声说：“下次我温柔点儿。” 他猜出是那天清早，要得急了。 不禁后悔。 可是当时的情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霍西听不得这些话，她才想推开他，但张崇光已经轻扣住她的下巴，侧过头跟她接吻，含着温柔地亲。 慢慢的，她在他怀里轻颤。 就在情生意动时，霍绍霆带着绵绵回来了，小姑娘几天没有见着爸爸，看见车就闹着要来找。 张崇光正在紧要关头。 他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霍西，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面孔薄红，嘴唇湿润得不像话。 张崇光平息片刻，哑声说：“我去看看，你再坐会儿！” 说完，他吻了她的唇一下，就去了大厅。 片刻就传来绵绵开心的笑声。 霍西轻轻靠在椅背上，捂了捂脸，只觉得烫。 那边，绵绵在外面玩了一个上午，跟爸爸撒了会儿娇就困了。 趴在爸爸的肩上，眼皮半搭着。 仍是舍不得睡觉。 最后还是张崇光拍拍她的背，哄她入睡，小家伙才甘心地趴着睡着。 张崇光把室温调到26度， 抱着绵绵来回走了有10来分钟，才把小家伙放到被子里，绵绵的小脸红扑扑的，比之前看着健康一些。 张崇光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仔细地看这个孩子，长相几乎是承袭了自己，也能看出霍西的影子。 这是他们两个的骨血。 所以，霍西愿意为她牺牲，跟自己一起生活。 张崇光淡淡一笑，他又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脸，走出去。 他来到露台上。 这里能眺望到整个霍宅，他记得他也曾经和霍西在傍晚时对视，那时他才从国外回来，她还没有原谅他。 到现在，她也没有原谅他吧！ 一切都是将就。 可是这些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霍西什么都有，她只要爱情。 而他给她的，不纯粹。 他想，可能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相信自己从来只爱过她了。 他站在露台上，慢慢抽掉一根香烟！ …… 傍晚吃了饭，张崇光带着母女俩个回别墅。 下车时，他提着她们的行李，笑笑：“我出差东西都没有你们两个多。” 他没让霍西动手，自己开始整理。 打开箱子，全是绵绵的东西。 童话书，玩具，各种各样儿的小娃娃。 张崇光看了半天，又看看自己的闺女，确定她是没有遗传到他跟霍西的基因，绵绵的性格更像霍娇和陆幽。 或许，应该是间接遗传到了霍明珠。 不过这样也挺好。 他张崇光的女儿，不需要那样辛苦。 张崇光现在也是一心想要生个男孩子，继承家业，万一绵绵不事生产再或者是嫁不出去，好歹小的还能养活她。 楼下佣人上来敲门：“先生，太太说开饭了！” 张崇光点头：“把这点儿收拾了就下去！” 外面没有了声音。 张崇光把东西收拾了，洗了手，缓缓下楼。 霍西跟绵绵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就等他了，绵绵声音软乎乎的求着：“爸爸，明天可不可以不去医院啊！每次去都要扎针，屁股疼。” 张崇光抬眼，看看霍西。 霍西也很无奈，其实平时都是白起哄的，她不太能哄得住。 提起白起，她忽然想起，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他了。 白起去了英国。 她想，在怀孕前，她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当然她也知道张崇光是介意的，他以为自己跟白起有那方面的关系，从前不解释是没有必要，也是为了打断他的想法，可是现在真的长久生活，这件事情是该解释一下的。 那，等几天跟他说？ 张崇光知道了，应该会高兴，也会愿意跟她一起去英国吧！ 霍西想到这里，心里就轻松些。 张崇光细致地照顾绵绵，哄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愿意去医院扎针。 一抬眼就见着霍西嘴角带笑的样子，他一怔，似乎霍西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笑过了，其实也不是时时都板着脸，但是跟现在是不一样的。 他不觉就哑声问：“怎么这么高兴？” 霍西望着他，想起下午在家里时他面上失望的表情，他是听见了吧！ 下周是他的生日，如果她告诉他，她跟白起从来没有当过真正的夫妻，他会高兴一些吧。 他们是生疏了，但是感情是细水长流的。 霍西笑了一下。 她没有说，只低头吃饭，大概是心情不一样。 她今晚吃了两碗饭。 下了餐桌时，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心里想着这下万恶的资本家看着，也会消除万恶的欲｜望了吧！ 张崇光一直在看她。 看她的动作，就猜出她在想什么，不禁轻笑。 他有种错觉，好像霍西有回来了…… 第574章 霍西，我舍不得! 临睡前，霍西总以为，今晚跑不掉的。 她平时是娇气，但是她也想早点儿怀孕，所以在绵绵睡着后，她主动地挪过去在身后轻轻抱住了张崇光。 “嗯？” 张崇光目光还落在女儿小脸上呢，手上却不老实了。 霍西默默地承受着，并没有拒绝。 她只希望他今晚不要那么冗长。 但是张崇光摸了会儿，就罢手了，霍西脸搁在他的肩背部，低声问：“怎么了，累了？” 张崇光嗯了一声：“有点儿累！” 霍西沉想挪回床的另一边去，但是才动就被他给捉住了。 张崇光的嗓音沙哑：“去哪儿？” “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 张崇光不让她走，他握住她的手指，让她搂着自己的腰身，他的嗓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地温柔：“陪我说会儿话。” “这么晚了还说什么？” 张崇光翻过身来，目光清亮，他就看着她。 他们之间难得的和平， 没有争吵，也没有那些烦心的事情，甚至还有一只可爱的宝宝在旁边，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张崇光轻摸她的脸，随意跟她聊天：“听说你最近养成了个坏毛病，喜欢把小光抱到床上睡了。” 霍西辩解：“是它自己上来的。” 张崇光盯她几秒，然后就轻轻地笑起来，附和着说：“是！是它自己上来的，要跟你睡觉！” 一边说，竟然翻身压住她。 也不是真的想怎么样，就亲着摸着，跟她亲热。 霍西由着他深深浅浅的吻，过了一会儿，她低语：“不是说累的吗？” 张崇光目光深深。 他的身子悬在她上方，低头亲了她的唇：“霍西，我舍不得！” 他们都想尽快有个孩子。 可是，她的身子不舒服，张崇光想让她休息。 何况，夫妻间的事情，他也不想只有他一个人快活，霍西却得不到快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意起来。 他低声问她：“真的，一点儿也不舒服吗？” 霍西怔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的面孔染上薄红，随后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这是两回事。” 张崇光便知道了，她也是舒服的。 大概谈得太深入他有些情热，可是又顾忌她，不敢真的怎么样，就只是亲着摸着满足她罢了。 他们领证有段日子了，但是今晚似乎才微微破冰，霍西也愿意跟他说一点事情，张崇光心情很好，好到生理上的那些不满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把她弄舒服了，自己去浴室解决。 完事后回到主卧室的大床，看着绵绵另一边的霍西，多少有些抱怨着说：“绵绵什么时候能长大，可以分开睡小床？” 霍西在被子底下，轻轻拖他的手。 她小声说：“总是要到五六岁的吧！” 但是那会儿，他们可能又有个两三岁的儿子，所以这张床上还是三个人。 张崇光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他躺平了，望着天花板。 黑夜里，传来女人的馨香，是霍西身上的味道。 他失去这香味三年，时常地失眠，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 清早，霍西早早醒来。 但是张崇光比她更早，他已经带着绵绵在楼下了，绵绵抽血要空腹，当爸爸的就陪着小姑娘空腹。 小光吃着狗粮，不时地看看他们。 霍西知道后，她轻声说：“去了医院一起吃吧！” 张崇光却不肯，他给她拿了一瓶牛奶跟一个三明治，让她在车上吃。 绵绵眼巴巴地看着。 张崇光把闺女给抱起来，亲了一下：“有爸爸陪着你饿肚子还不行啊，妈妈不一样，妈妈一饿咱们家里就添不了小宝宝了。” 绵绵是想要个弟弟或者是妹妹的。 陆沉就经常炫耀，说他很快就有妹妹了。 绵绵望着霍西的肚子，小声跟张崇光说：“那爸爸你能不能快一点儿，我想要赶在陆沉面前有弟弟妹妹！” 张崇光：…… 据他所知，陆熏已经怀孕了。 他就是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办法卡位成功，再说，这是他快一点儿就能成事的吗？ 看着他的表情，绵绵撇撇嘴：“那还是陆沉的爸爸厉害一点。” 张总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他把绵绵放到后座，随后看看孩子妈妈，轻咳一声：“我们今晚开始努力，争取不落后陆烁他们太久。” 霍西觉得他还挺幼稚的。 这个也要比？ 张崇光笑了下，心情明显不错，他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医院，医生是早就预约好的。 绵绵打了针，又抽血。 小姑娘在爸爸的怀里，娇气得很，小卷毛脑袋埋在爸爸的怀里不肯出来。 打小屁股时，更是哭得一抽一抽的。 护士笑起来：“小朋友跟爸爸长得真像。” 张崇光很淡地笑了下，小护士的脸都红了，她知道他的，是b市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富豪，最近才结婚的，想不到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等化验结果时，张崇光带着绵绵去吃早餐了。 霍西没跟着去。 她给绵绵配了些药，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 许久后，面前一道阴影，她以为张崇光跟绵绵回来了，正要说话却意外地看见面前的人，是林从。 回来后她便跟他没有接触了。 从心底，霍西也不太欣赏这个人。 林从衣着比上次看着还乱些，头发也像是几天没有洗过了，他抹了把脸对霍西说：“能坐下吗？” 霍西没有说话。 林从苦涩一笑，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 他跟霍西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摸出一根香烟，但想想还是掐掉了。 他开口：“能借我点儿钱吗？” 霍西挺意外的，不是意外林从的窘迫，而是意外他竟然跟自己开口。 林从察觉到她的目光，自嘲地说：“你是我接触到最富贵的朋友了！霍西，实话说吧，是沈清莲得病了，不治之症！看不好，但是有钱能让她走得舒服点儿，我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只希望好好地送走她！” 他忽然就垂了头：“我对不起所有人，如果能善待一个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霍西对他不敢苟同。 林从淡笑：“借不借呢？我跟张崇光借过，连他的面都见不上，不，应该说是连他的三秘都见不上！他现在生意做得大了，你回到他身边也不奇怪！” 霍西懒得解释。 但是错钱的事情，她倒是愿意。 不是她圣母，而是因为林家是张崇光弄垮的，霍西不喜欢把人逼到绝路，她想了想就同意了。 “我身上没有太多现金，去对面的银行吧！” 林从微微怔住。 他没有想到，霍西会这样爽快。 霍西没多说，她走到医院对面的提款机，从几张卡里一起取了20万给林从，至于感谢不感谢的，她并不在意。 霍家的钱，10辈子都用不完，20万不算什么。 林从看着那些钱。 他有些感慨，他想，霍西不是同情他而是鄙视他。 他也曾经算是豪门公子，但是为了沈清莲，把父母跟家族都给折腾没有了，到了最后他还要放弃尊言，跟人借钱。 “霍西，我是不是没有用？” 霍西淡淡道：“你不是没用！你是耳根子太软、大男子主义作祟，但凡你少点儿英雄主义，我想林家也不至于这么惨。” 她言尽于此。 她离开银行走向医院时，阳光打在她身上，林从看得眼睛发酸。 他哑着声音说：“霍西，谢谢你！” 霍西摆了摆手。 其实，算起来，林从跟沈清莲是她跟张崇光感情中的炮灰，她跟张崇光毫发无损，但是那两个却是互相折磨到这样的地步。 她有些叹息。 林从到底是不如张崇光心狠。 若有半分，哪里到今天的田地。 医院二楼，张崇光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那一幕。 林从找霍西借钱，那钱用来干什么他当然知道，他想，林从可能没有好意思告诉霍西，他们夫妻几乎没有隐私，他张崇光派的人时时地监视着他们。 他没有想到，霍西借了。 她心里林从也算是朋友吗？ 他对付了她的朋友，她心里是不是会怪他？ 她跟林从，还会再接触吗？ 裤管被人轻轻拽了下，他低头，看见绵绵。 绵绵要他抱，也要看外面的云云，说一朵朵的云云好看。 张崇光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女儿，面上的阴郁才稍稍退些，等到霍西回来，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成熟温柔。 他递了绵绵的单子：“情况还好！” 霍西拿过来仔细地看，她看了许久，轻轻抱起绵绵亲了亲。 绵绵也亲亲她。 张崇光一会儿在西亚还有个会议要开，坐到车上时，他系着安全带说：“你跟绵绵去公司吧！中午开完会，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绵绵拍着小手：“爸爸要跟妈妈约会。” 霍西忍不住笑起来：“哪学来这些？” 张崇光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那你去不去？我们去吃法餐，那家餐厅也有不错的儿童餐！对……就是你妈妈开的那家，你不想去弹下钢琴吗？” 霍西想起往事，淡道：“不想弹！” 张崇光发动车子，转弯离开医院之际，他又笑笑：“哪年的陈年旧事，还在提呢！其实她弹得没有你好！” 霍西怔忡一下。 她明白，张崇光提起沈清莲，多少是试探的意思。 看她还生不生气了。 不过确实，此时提起来，她并没有多少想法。 或许是这些年，绵绵的出生磋磨了她太多时间，她也没有力气去计较那些事情了，她甚至想哪怕张崇光哪天在外面偷吃，她也能面不改色地提醒他注意安全，不要随便搞出个孩子来。 霍西淡淡笑出声。 张崇光侧头问她笑什么，她怎么肯说，张崇光便多看她一眼，有点儿警告的意思：“张太太，我不会出轨的！你死了这条心！” 霍西：笑不动了！ 一会儿，张崇光忽然又问她：“刚才在医院不见你人，去哪了？” 霍西勉强笑笑：“肚子不舒服，去了下洗手间！” 张崇光面不改色。 他很温柔地说道：“那待会儿吃饭，不要选辣的！” 霍西嗯了一声。 …… 医院住院部。 林从拿回来20万，沈清莲惊喜不已，这笔钱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就像是巨款一样。 她本来是等死的，但这会儿她又升起生的希望。 有了20万，她再试试，没准能治好她的病。 于是她就拉着林从哀求：“林从，我求求你，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再做一个疗程好不好？” 林从面有难色。 一会儿，他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把玩一根香烟。 沈清莲的病，冶不好。 再治，也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话到嘴边，他还是说不出口。 他心里其实是恨她的。 可是现在，他们像是两个可怜虫一样，相依为命。 他甚至觉得，如果沈清莲死了，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他不爱她但是感情却是这样的扭曲和可怕。 沈清莲察觉到他的沉默，她下床走过去抱着他的腰：“林从，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林从知道，她对张崇光没有死心。 她总以为，张崇光等不到霍西回心转意，就要她了。 可是她不想想，张崇光现在什么身份，只要他想，什么漂亮的男男女女没有？ 他会想要一个，切掉紫宫不能生孩子，还被癌症折磨得丑陋的女人？ 林从一直觉得，沈清莲有妄想症，而且不轻！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旁人，是张崇光。 他把霍西跟绵绵送到公司，他自己却开车返回了医院，走进这间病房。 他的出现，让病房里的人又惊又喜。 惊的是林从。 这几年他怕极了张崇光。 喜的是沈清莲，她以为张崇光来看望自己了，不禁松开林从：“崇光。” 她想迎上去，但门口又闪进两个黑衣保镖一样的人，很快就将沈清莲给拉开了：“林太太，请自重！” 沈清莲愣了一下。 她看着那20万，问：“这钱不是崇光给的吗？” 那林从，哪里来的钱？ 第575章 张崇光极强的占有欲! 沈清莲看着张崇光，目光又移向林从。 她又问了一遍：“你的钱哪来的？” 张崇光过来，林从便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他。 霍西不可能说，那就是张崇光的人仍在监视着他们，林从心里生出几分悲凉出来，他脱口而出：“张崇光，你就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吗？” 他指着沈清莲：“她已经这样子了，没几天活了！是，她是蠢是傻，现在还做着梦，但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再去找你。” 张崇光很淡地笑笑。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 门口护士看见了，想要进来阻止，但是被保镖给拦在外面。 张崇光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捏着香烟屁股，他问林从：“你保证她不去找我，但是你为什么去找霍西？” 林从无法可说。 张崇光指间捏着香烟，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似乎在思索。 半分钟后，他站定：“林从，我是跟沈清莲谈了有几个月，但是分开时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的腿断了也似乎没有人拿刀逼着你娶她吧？离了婚后你也可以不管她的，你这傻|逼一次次地管，把自己管得家破人亡后再把她弄成那样子。” 他又骂：“你们这两个傻|逼。” 张崇光掐掉香烟：“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带着沈清莲离开b市，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更不要让霍西看见。” 说完，他掏出口袋里的支票本。 写下一组数字，1000万。 这笔钱，足够送走沈清莲，若是林从想从新开始也有一点本钱，如果他爬不起来，那就不要怪旁人了。 林从接过支票，看着数字愣住了。 张崇光整了整衣服，“不要让霍西知道我来过，也不要再联系她。”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但是沈清莲不甘心，她看见了那张支票，她觉得张崇光对自己旧情未了，不然他怎么舍得花1000万呢。 “崇光，崇光，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我不跟林从走，我只想要在你身边。” …… 她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把现在的丈夫当回事儿。 可是林从却也麻木。 这三年的相依为命，似乎只是幻影，当张崇光出现就破灭了。 沈清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张崇光是什么样的铁石心肠，他一脚就踢开她，沈清莲伏在地上大哭：“我真的不知道输她在哪里，明明当年你追求我的，明明你爱过我。” “没有！我没有爱过你。” “我只是，想试试没有霍西，我能不能活。” 张崇光说得绝情，不留余地。 年少时他贪图自由，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了，现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情影响到他跟霍西的生活。 他离开时，轻点了下头。 两个保镖会意，他们走上前，客客气气对林从说：“林先生不好意思，今晚之前我们必须送走您和林太太！” 并且他们还会跟过去，24小时地监视。 林从心中明白。 他喃喃道：“张崇光他疯了！”说完他苦笑一声。 …… 西亚集团。 张崇光“开会”去了，霍西就带着绵绵在休息区玩儿，秘书特意找来一些玩具，还有小朋友喜欢吃的小点心。 绵绵玩了会儿，就想念家里的小光了。 她不在家，也不知道小光听不听话。 想想小光，她又想小爸爸！ 绵绵仰着头，轻声说：“妈妈，我想小爸爸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霍西微笑：“很快！最近小爸爸在英国治病，等他的病情稳定就可以回来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过些天就去看他。” 她拉过绵绵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这里还没有宝宝，趁着这时候我们可以飞到英国。” 绵绵软乎乎地问：“小宝宝不能坐飞机吗？ 霍西点头：“是，太小的宝宝不能坐飞机的。” 绵绵还挺骄傲的：“听小爸爸说，以前绵绵是小宝宝时，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绵绵比其他的小宝宝要厉害。” 霍西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笑笑。 “在说什么呢？” 办公室门打开，张崇光走了进来，霍西抬眼看他有些意外：“会开完了？” 张崇光走过去，抱起绵绵。 “下午接着开，中午我想陪我们绵绵吃饭。” 绵绵搂着他的脖子，挺开心的，哪个小朋友不喜欢骑在爸爸的肩上呢。 张崇光走在前面， 霍西拿着他的外套跟在后头，她看着前面的张崇光，他好像很适应当爸爸的角色，根本不需要学的，好像天生就会当爸爸。 电梯里，她轻声问。 张崇光轻嗯一声：“学挺久的！之前全世界找你没有时间，但是后面回到b市以后有报产后班，产妇知道的知识我都知道。” 加上他小时候就带弟弟妹妹，所以上手快。 说完，他低道：“学了这么多，不亲手带大一个好像有些浪费。” 绵绵听得一知半解的。 但她是高兴的。 绵绵握着小拳头，给张崇光鼓劲儿：“爸爸加油！” 张崇光萗尔一笑。 霍西则有些无奈，绵绵自从回国以后在电视上学到不少，而且她还没有多少小心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怕的基因。 张崇光握了握她的手，温柔道：“也没什么不好！” …… 西亚距离那家餐厅，不太远，只有一公里的样子。 张崇光没有开车。 绵绵骑在他的肩上，特别开心，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她真喜欢爸爸啊！ 步行了约莫20分钟，到了那家餐厅，中午人不是很多才进去就有侍应生过来招待：“先生太太，三位吗？” 霍西抬眼一看。 她不由得愣住，这个人她不认识，但却知道。 允思跟安秘书分开，她虽未说什么，但是她却找了允思身边的严秘书，顺着再查下去便知道安秘书过去的事情。 她有个病了两年的男朋友。 允思的手链，安秘书卖了，用来给那个男朋友治病。 霍西看过那个照片，就是眼前的人，叫辛柏来。 长得很不错，听说当年考上的大学也很不错，病好后半工半读，至于那80万其实是有剩下的，被辛柏来首付了一间小公寓。 霍西感叹人性。 她听说安秘书离开了b市，跟面前的男人分了手，想来过得并不好。 可是面前的年轻男人，看着青春洋溢，丝毫看不出生过重病。 更看不出，受过女人那样的恩惠。 他看着，很上进，很热情。 兴许是霍西的目光太过于直白，而且她又高挑漂亮，即使她已经是个太太了，可是辛柏来还是升起一股男性虚荣来。 他以为霍西看上了自己。 随即，店长见到霍西跟张崇光，立即就恭敬道：“是大少爷大小姐！” 他对着辛柏来说：“这是老板的儿子女儿。” 儿子女儿？ 那便不是夫妻了？他以为他们是夫妻来着。 但随即，绵绵就哀声叫着：“爸爸，外面好热！绵绵想上厕所。” 张崇光立即把绵绵抱给霍西。 他语气挺温柔的：“你带她去洗手间，我来点餐。” 霍西点点头。 等母女俩个离开，张崇光挑了张座位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菜单，负责点单的还是那位辛柏来。 张崇光用法文说了几个菜名，又给绵绵点了份儿童套餐。 辛柏来面露窘迫：“先生对不起，我听不懂法文。” 张崇光挑了下眉。 随后他用英文，很慢地将那些菜名一一说了一遍，最后用中文问：“现在听清楚了吗？在这样高级的餐厅打工，总不能连英文也不听不懂。” 年轻男人面孔涨红。 张崇光刻薄得差不多了，他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对了，刚才那个是我太太！我是我太太父母的养子。” 辛柏来的脸涨得更红了。 他想他的心思，全部被这个体面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又怎么样，或许他们不相爱，有钱人家的太太不都是偷偷在外面找一个的吗？ 念头一起，他又鄙视自已。 他怎么能这样想，即使那位阔太太看上自己，自己也不能为了钱而出卖自尊，就像安然一样当有钱人的玩物。 他心里鄙视安然。 等他以后发达了，他会还那80万，他不会欠她的。 当然，得等他发达。 他现在就在努力，他要把书念完，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打拼，他再也不要过那种贫穷的生活，因为80万而失去了女朋友。 霍西抱着绵绵从洗手间出来，就见到辛柏来精彩的表情，她多看了他一眼。 张崇光像是随意问：“霍西，你认识他？” 霍西淡笑：“不，不认识！第一次见面。” 张崇光刻薄归刻薄，但也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入不了霍西的眼，霍西是霍绍霆的掌上明珠，只要她想，什么漂亮的男男女女都有。 当年，一大票明星追着霍西跑的。 霍西看了看菜单，认为没有问题了，很自然地用法文说了句。 辛柏来脸又涨红了。 霍西一愣，随后淡然不失礼貌地说：“谢谢！就这些吧！” 那人离开，张崇光喝了口冰水。 他靠在椅背上，笑笑：“这里招临时工的标准怎么降低了，我记得之前的要求是需要法语基本对话的。” 霍西跟着浅笑：“可能生意不太好嘛！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太好，高档消费明显减少了，这家餐厅开了30年还能有这样的客流量总归不错了，别对这里的经理太过苛责了。” 张崇光轻笑出声：“我是对经理苛责吗？” 第576章 不好意思，她是我太太! 霍西便知道他的意思。 她低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跟允思有点儿关系。” 允思跟安秘书的事儿，张崇光也是略有耳闻，但也只是耳闻，不如霍西知道得那样仔细，但也知道不少。 主要是老赵嘴巴大！ 霍西这样说，他便心中有数，不再乱吃飞醋了。 片刻，侍者送来餐点。 张崇光平时是很惯着绵绵的，但是在高级餐厅里，他很耐心地教绵绵学习用刀叉，年轻的爸爸声音低低的：“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来，那不礼貌。” 绵绵乖乖哦了一声。 然后她就奶声奶气地说：“那以后爸爸晚上也不要大喊大叫，绵绵要睡觉觉的，爸爸也不礼貌。” 张崇光：大喊大叫？ 绵绵翘着小嘴巴：“爸爸说舒服死了！” 张崇光：…… 霍西简直没脸见人了，好在这会儿过来用餐的几乎是老外，不太听得懂中文，当然，除了餐厅的经理和服务生。 好几个服务生都听见了！ 霍西和张崇光算是餐厅的小老板，当然没有人敢表现出来，除非不想要工作了，也难怪事件的男主角仍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以后我会注意的。” 绵绵表示满意。 小小的人，专心地用小叉子叉起一块软嫩的牛排。 味道很合她的胃口。 霍家的超级四代声音脆脆地表示：“爸爸，下次我还想吃这个！你把这儿买下来。” 这话是霍绍霆常说的。 只要是绵绵看上的，买！ 哪怕绵绵想要环球影城，霍绍霆也毫不犹豫地叫张崇光跟霍允思多努力努力，早日买下来，绵绵喜欢玩嘛！ 这会儿，不过是个小餐厅。 张崇光听了就知道是霍绍霆的影响，他看一眼霍西，而后笑笑：“爸太惯着绵绵了！” 霍西微微一笑。 她跟绵绵说：“这家餐厅是外婆的，不用买！” 绵绵睁着黑亮的眼睛：“那以后绵绵每天都能来吃吗？绵绵还想学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张崇光和霍西一愣。 这娃的志向真大！ 张崇光抚着额头道：“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喜欢就好。” 霍西也无所谓，霍家不缺钱，只要孩子们开心就好。 她摸摸绵绵的小脑袋：“好！” 绵绵高兴坏了。 霍西看她高兴，心情不禁也放松，她倾身对张崇光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看着绵绵，对了，你待会儿要开会吧？我跟绵绵直接打车回去就好了，我想去我爸妈家一趟。” 张崇光抬手看了看表。 今天的会议实在有些重要，于是他说：“我让老赵来接你们！等绵绵吃完再说，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重要的是，他喜欢跟她这样平和的相处。 一家三口的感觉，很好。 霍西淡淡一笑，起身走进餐厅的洗手间。 出来洗手时，洗手间里有旁人，霍西的余光一扫看着是个服务生，她微微皱眉：因为这种高级餐厅的工作人员跟客人的洗手间是分开的，以便保持餐厅格调，之前张崇光说这边的制度松散她还不觉得，但这会儿她是真上心了。 她转身，不意外那人是辛柏来。 那个年轻男人用一种很微妙的热切眼神看她，霍西曾经也被无数的男男女女追求过，那样的眼神她不陌生。 她关上金色水龙头，在镜子里注视着年轻男人：“有事？” 辛柏来有些紧张。 他微咽了下口水，才说：“如果霍小姐有需要，可以找我。” 有需要，找他？ 他当他自己是鸭子呢！ 霍西笑了，她不知道是为允思不平，还是为那可怜的小秘书不平。 霍西慢慢擦干净手，挺轻地笑了一下。 “有需要？辛先生是指哪方面的需要？是餐厅里的需要还是其他需要？” 她语气里带了些许的轻佻。 那个姓辛的脸涨红：“霍小姐，我不是那样的人！” 霍西扔掉纸巾，看他一眼，笑了笑便离开了。 等她离开，辛柏来才想到，为什么霍小姐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刚才她向经理打听他了？她对他有意思吧！ 内心虽羞耻，但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着成功。 霍家的身家他是知道的，指头缝里挤出点儿，他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再说，也不用一辈子跟着霍小姐。 等到时机成熟，他离开她，一样可以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辛柏来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到后台，悄悄找到霍西手机号码，加了微信。 那边，霍西才回到座位，手机就响了一下。 她低头看，竟然是个微信新朋友提示，一想就知道是谁了。 霍西冷笑：这人真是够自作多情的！ 她直接忽略过去。 张崇光的声音幽幽的：“是谁啊？男的女的？” 这样不重要的人，霍西自然不会说，她淡淡地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张崇光又不是傻的，一猜就猜出是谁了。 他冷笑一声。 两人又坐了会儿，等到绵绵全部吃完，摸着小肚子才结账离开。 才到门口，老赵的车就呼地一声开了过来。 “赵爷爷。” 绵绵跑过去，老赵一把抱起香喷喷的绵绵，说：“你外公在家里可想死绵绵了。” 老赵自己也有孙子。 是个泥腿小子，哪里有绵绵这样香、这样软，老赵屁颠屁颠地把绵绵抱到小椅子里，因为家里多了这么个宝宝，所有的房车上都装了儿童座椅。 霍绍霆吩咐过了，今天开这辆，明天开那辆。 家里10多部车，都让宝贝绵绵坐坐。 老赵笑得皱纹都抚平了，稀罕得跟什么似的，等到自己上车才发现还没有给霍西打开车门，立即又下车：“大小姐真对不住。” 霍西抱怨：“赵叔您现在一点也不疼我了。” 老赵笑得憨憨的：“小孩子新鲜！” 霍西想让张崇光也上车，让老赵顺便送一程，但是张崇光却摆摆手：“我抽根香再走，你们先回去吧！晚上我去接你跟绵绵。” 霍西点头。 老赵一踩油门，张崇光点了根香烟，幽幽地看着车屁股消失在视线中。 他慢慢抽掉一根香烟，走回餐厅。 挑了个座位坐下。 一直到餐厅最后一组客人都走完，张崇光点了根香烟……经理是有眼色的，知道这位是不痛快了，连忙上前陪着个笑脸：“崇光少爷，我们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张崇光仍是慢慢抽烟。 他声音低低的：“私事！” 说完，他掐掉香烟，走进了餐厅的后厨，那里有个通道是往更衣室去的。 果真，辛柏来在换衣服。 年轻男人一边扣着衬衣，一边不时打量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 张崇光语气轻描淡写：“是等我太太的回复吗？” 辛柏来一惊。 半晌他才轻声问：“张先生怎么知道的？霍小姐告诉你的？” 张崇光慢慢关上更衣室的门。 他背抵在门板上！ 他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人。 长得是挺斯文的的，几分清秀的眼里带着些许的不安分，所以才敢做出越界的事情。 “请叫她张太太！” “另外，不是我太太告诉我的，而是辛先生的动机太过于招摇，不难让人看得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会回复你。” …… “是吗？张先生特意找来，说明也没有自信。” 张崇光笑了，他上前揪起面前这个毛还没有长全的男的，冷笑：“你知道什么？你对她有几分了解就敢招惹她？你知道像你这样儿的，平时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她之所以知道你，是因为你他|妈的是个废物！” 辛柏来愣了一下。 张崇光松开他，将人撞到更衣柜上。 他自己整整衣服，语气比之前更淡了些：“听说过霍允思吗？霍西的弟弟，也就是霍氏新任总裁，人称小霍总？” 辛柏来听过，他知道那是个身价万亿的男人。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崇光冷笑更甚：“安然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允思喜欢安然……姓辛的，想想你的医药费哪来的，是女人用感情换来的？那钱你还了没有？怎么还有脸在这里钓富婆？你的身子好全了吗，真有富婆过来，你侍候得动吗？” 辛柏来面色苍白。 他手捂着心口，几乎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张崇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忽然拉过姓辛的手臂，在他手臂上写下一组电话号码，尖尖的笔头几乎现在了皮肤，但是辛柏来不敢反抗。 张崇光写完，拧上金笔。 他居高临下，很矜贵地说：“两个小时后打这个电话！” 辛柏来没有细问。 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面前的男人太强大了，他知道张崇光……一个可怕的商界新贵。 张崇光没有动粗，走出去时甚至是风度翩翩的。 经理和几个员工在门口，看着好好儿的，松了口气。 等人离开，他们才问辛柏来：“你是不是得罪了张总？” 辛柏来怎么会说，自己勾引人老婆，他含糊道：“一点儿别的事情，我欠张总点钱。” 经理还挺意外的，不过他也聪明，没有多问。 辛柏来收拾了一下。 他离开，到外面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他慢慢地卷起衣袖，上面有张崇光写下的数字。 难道张先生是个变态，喜欢玩一些刺激的游戏？ 他很矛盾。 但他又隐隐期待，或许……或许出卖一些东西就能得到很多很多，只要让那对夫妻高兴了，他就成功了，从此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反复纠结，两个小时后他还是拨了张崇光的电话。 手机接通，他的声音颤抖：“张先生。” 张崇光冰冷地说了个酒店名字，还有房号。 辛柏来挂上电话，他的手指，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他也不想出卖自己的，可是他想到张崇光的财富，他受不了这个诱惑。 他还是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敲响了那间套房的门，开门的并不是张崇光而是一个陌生女人，样子很糟，身子肥胖，衣服是那种土金土金的。 手上倒是戴着至少8克拉的钻戒。 女人一笑，就露出牙花来。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辛柏来，最后还挺满意的，恩赐似地说：“进来吧！” 辛柏来懵住了。 女人坐到沙发上，腿一伸露出黑丝，她从一旁抽出几叠万元大钞，朝着这边砸了过来，一叠一叠的，随手一扔就是好几十万。 女人根本不在意，见他不动，又把那小山似的钞票砸过来。 辛柏来的脚下，堆了有200多万。 他喉咙微微滚动，把门给虚掩上了，他慢慢走到女人身边，听着女人的命令按她喜欢的方式去讨好她，取悦她。 年近50岁的女人，欲|望强烈。 她对这小白脸的皮相满意，但觉得他不够劲儿，就拿了些滋补的小丸子出来，喂他吃下去，果真大补，辛柏来面色涨红也不管身子底下是美女还是母猪了。 他两眼腥红，疯了一样。 隔壁套房，张崇光坐在沙发上，静静欣赏着屏幕上的画面。 他手边一杯红酒。 未喝，只用来庆祝的。 他看着那个勾引他老婆的男的，现在为了200万，就像是一只狗一样，轻轻冷笑。 辛柏来毁了。 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说，只需要付出一点儿体力，就能获得泼天的富贵，怎么拒绝得了？ 几次下来，人就废了！ 即使以后不靠着皮|肉挣钱了，他手里握着这东西，还能叫这狗东西把挣来的钱全都吐出来！ 想想，就完美！ 张崇光熄掉屏幕，不再看那对男女纠缠的恶心画面，他静静走出套房。 酒店一楼，他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 张崇光坐上车，语气很温柔地说：“回去的路上，在南|京路停一下，我给绵绵买个玩具回去！她很喜欢那边的公仔。 司机也是他身边的老人了，附和着说：“小姑娘看了一定开心！” 张崇光靠到真皮椅上，调整了下领带，微微地笑：“主要是今天上午打了针！小姑娘被家里人宠着，娇气着呢，跟我太太小时候挺像。” “那张总肯定相当疼爱了。” 张崇光笑得温柔，似乎方才那些晦暗，从不曾存在过…… 第577章 忽然间，张崇光心动了! 霍宅。 霍西回到家里，基本绵绵就摸不着了，霍绍霆特别喜欢带孩子。 以前对霍西几个的独立要求，在绵绵这里通通不成立。 如今霍绍霆总说：“我们绵绵才多大呀，谈什么独立！” 霍西吐槽：“陆沉也差不多大！您就不是这样要求的。” 霍绍霆顿了下：“男孩子要严厉些！” 霍西没有话说了。 其实她也疼绵绵，张崇光也宠，到家里长辈们都宠，她担心把绵绵宠得太过单纯天真。 “我们家里的孩子，宠不坏的！” 霍绍霆抱着绵绵，问她今天去医院打针怕不怕，小屁股还疼不疼了？ 温蔓在一旁，喂绵绵苹果泥。 霍西是他们第一个女儿，绵绵是第一个孙女，加上又是跟崇光生的，那可亲近又金贵。 霍绍霆碰碰绵绵白嫩的小脸蛋儿，笑着说：“你外婆平时可不轻易侍候人的。” 他都没有这待遇，平日里都是他侍候温蔓。 温蔓睨他一眼：“你尽跟孩子乱说！霍西他们几个被你教得放飞自我，现在又来祸害绵绵。” 霍绍霆就轻笑一声。 即使年纪大了些，但是霍绍霆还是很有魅力的，他顺着沙发靠了过去，轻揽了温蔓的腰身。 温蔓本想说他几句，但是扭头看着丈夫温柔的眼神。 她便什么也不说了。 再回头，绵绵声音甜甜的：“绵绵不怕！小屁股也不疼了！爸爸带我跟妈妈吃了牛排，绵绵下次还想去吃。” 温蔓一听便知，是去她开的那间法餐。 年轻时候，她偶尔会去弹一弹琴。 这几年懒得动了，似乎有一两年没有去过了，想不到绵绵这样喜欢。 温蔓不禁微笑。 她对霍西说：“那间餐厅，改天我过到你名下，就当是送给绵绵的。” 霍西翻看杂志，抬眼：“妈，绵绵才多大啊，再说小孩子喜欢一样东西不会超过五次。” 温蔓正要说话。 霍绍霆轻咳一声：“你妈妈的心意，你收下就是了！” 他说得还怪别扭的。 霍西便知道，她爹是护着宝贝老婆呢，心疼老婆怕她失望呢。 她走到霍绍霆身边。 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爸爸的手臂：“行，我收下。” 霍绍霆敲了她一记：“这还差不多！” 看着霍西恬淡的脸， 他恍然察觉，霍西是越来越像她妈妈了，小的时候明明性格是很像自己的……还挺不可一世的。 可能是因为，爱崇光至深吧。 但他又看得出来，两个孩子现在相处得不错。 内心稍稍安慰。 这时，另一个操心的人从楼上下来，霍西抬眼看了有点儿惊讶：“允思？” 霍允思神情略有些疲惫。 他扣着衬衣扣子，淡道：“忙了个合作案，今早才弄好！” 说完他有些恍惚。 最近他一直忙着，自己都不知道忙了什么，公司的业绩是上去了，但是心里还是空的。 身边来来去去，名媛明星的。 他想过定下来，但总是没有适合的，不如忙着。 霍绍霆虽然抱孙心切，但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就没有多说……还是温蔓说了句：“允思，我看你很紧张！去旅行吧，出去走走。” 霍允思在霍西对面坐下。 他漫不经心的：“公司正好要团建，就一起出去吧！” 温蔓轻声叹息。 允思不轻易动感情，上次喜欢小秘书，还蛮惊天动地的。 不知道下回，要等几年了！ 几人正说着话，庭院里响起汽车的声音，霍西猜测是张崇光下班过来了。 她看了看时间。 七点，比之前说的要迟半个小时。 片刻，果真是张崇光走了进来，一手捧着一束玫瑰，另一手拿了一只可爱的毛绒玩具，绵绵欢呼一声就跑过去抱住那只小羊羊，把小脸埋到软乎乎的毛里。 张崇光轻道：“别靠这么近，防止呼吸感染。” 绵绵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挺听话的。 张崇光又把玫瑰放到霍西的怀里，挺温柔地说：“给孩子妈妈的。” 女人都是喜欢花的。 看着霍西欣喜的样子，霍绍霆对温蔓说：“以后每天我都送你一束。” 霍允思漫不经心：“崇光哥现在还挺会！” 张崇光拍拍裤腿：“多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阴阳怪气完，他拍拍允思的肩：“一起抽根烟？” 霍允思猜测他是有话想说。 挺淡地笑笑，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庭院里，霍绍霆看了半天，忍不住说：“他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 说起来，家里的孩子当中， 火药味最重的，就数允思跟崇光两个了。 霍西微微挑眉，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猜测跟今天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跟绵绵离开，张崇光并未立即走。 他做了什么？ 庭院里，两个男人一起吞云吐雾，不过张崇光只吸了两口就掐掉了。 允思睨着他：“准备要孩子，不敢抽？” 张崇光晒笑：“你姐不让！” 允思夹着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修长手指捏着缓缓吐出薄薄烟雾，一会儿不禁笑了笑：“爱情的酸臭味！” 他干脆蹲到花坛上。 仰睨着张崇光说：“你知道吗，其实自小我挺嫉妒你的！” “嫉妒我什么？” 霍允思淡笑，随后说：“小的时候，你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实际上你全都有！爸爸的重视，我姐对你的照顾……家里的孩子除了霍娇是娇养着的，其他的孩子哪个不是接受精英教育，要求多多，但是爸爸却默许你每晚跟我姐睡一起，你要知道，我小时候是不被允思有洋娃娃的，而你自小就有一个。” 张崇光喉头发紧。 洋娃娃……允思小时候还有这爱好呢？ 霍允思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半晌，他又说：“你们那会儿的感情，让人看了眼红，所以后来你离开我姐，我便有多生气。” “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不满足。” 张崇光沉默了许久。 这是允思第一次跟他说这些话，想来那个安秘书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也是，天之骄子的贵公子，难得动了真感情，也没有在意门第上的落差，一心就想把人带回来，却惨遭抛弃。 张崇光拍拍他的肩，没有说什么。 霍允思笑笑，把剩下的半截子烟吸完：“行了，快开饭了，进去吧！” 他走了几步。 背后，张崇光却叫住了他：“允思！” 霍允思在一片暮色中，轻轻转身：“怎么，还有事儿？” 张崇光拿出手机，发送了一张照片过去。 “没事儿！只是今天碰见了一个人，姓辛，叫辛柏来！他对你姐不轨，我稍稍教训了他一下。” 当他说到辛柏来的名字时，霍允思的面色变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 这人是……安然的男友。 张崇光微微一笑：“我想他们分手了！因为这位姓辛的先生似乎很想少奋斗20年，我帮了帮他。” 说完，他就朝着别墅玄关走。 经过允思时，又拍拍他的肩。 霍允思身体微僵，等到他的身影隐没在玄关后，他才拿出手机看到那张照片……主角是一对男女。 面画很不堪，年轻男人伏在女人身上，奋力拼搏。 不对等的相貌，一看便知道真相。 霍允思静静地看了会儿，他把照片给删了……他又默默地在庭院里站了好久，他想，安然就是为了这样一个货色，欺骗了他的感情。 哪怕是她最后跟他摊牌， 哪怕是她不卖掉那条手链，他都能说服自己，她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可是她带着他送的真心，远走高飞，又把他的真心摔在泥地里。 那段日子的相处， 于霍允思而言，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境，他时常夜里醒来时会想，是不是并没有发生过这些，安然只是他的一个幻象。 张崇光的照片，告诉了他，并不是。 霍允思挺轻地笑笑，张崇光的报复手段，真够毒辣的。 这事儿，他姐肯定不知道。 霍允思也没有兴趣去打小报告，他极力地想要忘掉这件事情，但似乎有些不可能，到后面他几乎要痛恨上张崇光了。 吃完饭，张崇光就带着妻女离开了。 车才开了五分钟，绵绵就熬不住闭上眼睛，要睡不睡的。 张崇光在后视镜里看看。 他轻道：“你哄哄她，让她睡觉，下车我抱她上楼。” 霍西点头。 她轻轻拍着绵绵，绵绵眼皮打架，一会儿就香喷喷地睡着了。 霍西拿了毛毯，仔细给她盖上。 张崇光把车上温度调高些，专注开车，眉眼也温柔了些许。 于他来说， 他跟霍西的几年分离，还有霍西跟白起在一起的几年，在他心里也是越不过去的鸿沟，但是因为有绵绵，他将这些都放下了。 他静静开车。 过了约莫10分钟，他低声道：“今晚我们在客房做，不能再在主卧室做那事儿了，绵绵睡觉不太安稳。” 霍西脸有点儿热。 她稍稍别过脸些：“好好开车！想什么呢？” 张崇光眉眼一挑，当然是想她！ 除了迫切地想要让她怀孕以外，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个年纪的男人每周四五次不是很正常的吗，每晚来两回也是正常频率。 霍西的需求倒不如从前。 但是他想到那天他出差，在浴室里，她似乎状态也很好！ 男人都挺在意这个。 张崇光轻轻侧头，在后视镜里看了看霍西，也只看见她一个侧脸……她最近似乎卷了头发，微卷的长发衬着小脸，看着挺显小。 夜色阑珊。 张崇光忽然就有些心动。 他喜欢霍西，但是爱人之间最常见的就是动情，然后做些情侣夫妻该干的事情，而心动……其实是很少的。 但是此时，他就是心动了。 张总的心动，来得突如其来，哪怕是一个三岁的娃也抵挡不住。 黑色的名贵车子，缓缓停下。 霍西帮着他把绵绵抱下车，张崇光走在前面，霍西跟在后面拢了拢迪奥围巾……夜里实在有些凉。 他们不在家里吃饭，佣人偷了个懒，心情特别好。 这会儿很殷勤：“太太，需要喝点儿什么吗？” 霍西摇头，才想说什么，张崇光已经开口了：“不用！” 他又说：“十点的时候，准备夜宵！” 佣人含笑说好。 她看看绵绵，忍不住说：“小小姐睡着了真乖。” 张崇光也低头，小家伙可真喜欢今天的玩具，睡着了还抓着不放呢！ 他轻手轻脚地把绵绵抱上楼。 斑点狗小光，不知道哪里窜出来，汪汪地叫。 霍西把它抱了起来，柔声安抚，张崇光边往楼上走一边道：“你现在倒是挺疼这只狗。” 霍西听出他话里有话。 她懒得跟他计较，当初他把这狗起名叫小光，就够狗了。 张崇光明显心情很好。 一路上楼开灯，进卧室里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放下绵绵后他轻轻脱了小家伙的小皮鞋跟外套，让她舒服地躺在被窝里。 昏黄灯光下，绵绵的小脸可爱极了。 张崇光低头亲了亲她，他心里疼爱绵绵，身体却是想跟孩子妈妈做点儿别的。 霍西抱着小光进来。 小光又想窜上床，霍西摸摸它的小脑袋：“今晚睡小窝里。” 小光的狗狗眼，充满了失望。 但是霍西把它放在粉色狗窝里时，它还是挺听话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的毛皮，油光水滑。 霍西忍不住就摸摸它，张崇光在背后看着她喜爱小光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在她起身之前，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低喃：“它挺听你的话的。” 不等霍西说话，他又低声开口。 “我也能听你的话！霍西，你想我怎么都可以。” 一边说，一边亲吻她后颈。 灯光幽暗，夜色温柔，气氛实在是好。 霍西侧头注视他：“你很想吗？” “是，我很想！”张崇光从来不羞耻于否认对她的欲|望，他喜欢跟霍西做这种事情，从前在一起时他比较喜欢她主动，但是现在他更喜欢亲手征服她的身体。 30出头的张总，比以往要老练许多。 就着这样的姿势，断断续续地接吻，一直到体温升高彼此都受不了，他才抱起她朝着卧室外面走去…… 霍西还有些顾忌：“绵绵可能没有睡熟。 张崇光含住她的唇，跟她接吻，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小光会陪着她！” 第578章 霍氏团建，他见到了安然 即使有小光陪着绵绵，霍西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不免走神。 张崇光身上汗津津的，他舔吻她的耳后软肉，不满地轻哼：“怎么了？还想着绵绵呢？” 他在紧要关头，说完不禁又是一阵冲动。 霍西被他弄得微微失神。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双手抵在他的肩上。 她没有回答，只是仰头望着他。 似乎重逢以来，她并未好好地看过他。 他其实是比从前成熟许多的，30出头，男人最好的年纪……霍西不免在想这几年他身边是不是有过人。 上次去她律所，他带了个小明星过去，他睡过吗？ 霍西总是在意。 她搂住他的脖子，承受着他，声音略有些破粹：“张崇光，如果我不回来呢！” 张崇光没有想过。 b市是霍西的根，她总会回来的，若是她不回来他想他会发疯。 到35岁，霍西再不回来。 他会逼着她回来。 他会吞掉西亚，他会对付允思对付陆烁，他会……让她现身的，就算是叶卑鄙无耻那又怎么样，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但是她回来了。 他的心情这样明媚，哪里又有那些阴暗的心思。 男人在床上的话，也当不得真，霍西这样问他就忍耐着那阵的肖魂蚀骨，吻着她轻喃：“我就去找！总会找到的。” 霍西挺淡的笑。 她眉眼都氤氲着风情，跟他记忆里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了，张崇光不禁咬了咬腮，狠狠地疼爱她。 情到深处，他又不满足了。 他抵着霍西，沙哑性感地低|吟：“霍西，说你爱我！” 霍西觉得他贪心。 上次叫了老公，这次又要说爱他……她不想说，多少是不堪的。 她以为他又会像上次那样，逼迫她说。 没想到他并没有。 他只是爱着她，又伏到她耳边，不停地跟她说那几个字。 约莫女人都爱听这个。 霍西听了就特别来感觉，这晚可能是他们重逢以后最好的一次了。 结束以后，张崇光翻了个身。 他将她搂在怀里，又轻轻抱着她的腿，轻轻往上抬。 嘴唇轻触。 霍西懒懒的，没有动，由着他了。 这样温存了10分钟，他才抱她去冲洗，水温调得不怎么高……霍西泡在温水里，心里是知道的，他是为了让她怀上孩子。 张崇光他，还挺懂！ …… 另一边的霍宅。 夜深了，霍允思仍站在露台上抽烟，他半时抽得不多的。 但自从张崇光给他看过那个， 他心里总是压着事。 过了挺久了吧，他相亲过很多位优秀的女性，也不乏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以为，他该是忘了那段了。 但没有。 霍允思自嘲地笑笑：霍允思，原来你也只是个凡夫俗子！一旦动了七情六欲，跟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一样蠢而自信。 修长手指掐掉香烟。 随手拿了一旁的外套，就快步下楼，哪知到了一楼就被人堵住了。 霍绍霆摸黑喝茶呢。 灯啪地一声亮了，霍绍霆轻哼一声：“这么晚了，大少爷是去哪儿啊？” “明早有个会！提前去看看。” 霍绍霆冷笑一声：“真是劳模啊！” 霍允思耸了下肩，还是离开了，背后当老子的仍是慢条斯理地喝茶，自言自语：“春天都快过去了，怎么还挠心挠肺的呢！” 庭院里，一辆黑色库里南缓缓驶出去。 门口大道，灯火辉煌。 但是再亮的灯，也无法让霍允思的心情变得明媚，他面无表情地开车，一直将车开到那幢公寓下面。 车停下，他静静地坐在车里。 仰头看着顶层。 他有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自从知道安然的背景后，他便不再来了。 允思抽了一根烟。 最后还是打开车门，走进电梯。 少顷，他打开公寓门走进去，一切如旧，只是失了人气。 冰箱里的菜，被阿姨清空了。 这里原本，其实是有几样安秘书的东西的，她洗手的小香皂，一支小小的护手霜，还有几样零碎的小玩意儿。 但是也都没有了，全都清走了。 当时他是这么跟严秘书说的，他说：“不想再看见跟安秘书有关的东西。” 严秘书的执行力向来很高。 霍允思手指轻抚餐桌桌沿、沙发背、还有安然曾经碰过的角角落落……他又想到了那晚。 他没有真的占有她。 可是严格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发生了关系的。 他摸遍了她全身，把她弄到舒服。 他也是。 霍允思自小看见父母、霍西跟张崇光的感情，他以为女人同意让男人上到她的床上，就代表她喜欢他了！ 骗子！ 霍允思微微仰起头，面孔也变得冷峻，蓦地收回手。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他在车上睡了一夜，清早的时候，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清早九点。 严秘书进来汇报工作时，丝毫看不出上司昨晚彻夜未眠，她将要批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最后微笑着说：“关于霍总所说团建一事，行政部已经安排好了，地点就选在x市，那儿空气新鲜，环境很好，挺适合公司团建的。” 霍允思没有听清地方。 他抚着额头，不太在意地说：“决定好了，把时间跟地点发到我邮箱里。” “好的霍总！” 严秘书说完，就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霍允思收到了邮件，时间就定在第二清上午八点，公司集体做大巴过去。 平时这些活动，霍允思是不会参加的。 但他想他也该散散心。 公司总裁一起团建的消息，在霍氏传开以后，整个集团的女员工都沸腾了。 霍总还是单身呢。 这谁还不能有点儿想法，从前那个安秘书都能得到总裁的青眼有加，她们怎么不行？ 关于安秘书的传闻，公司有18个版本。 但是没有一个真相，从来没有人猜出，霍总才是那个被甩的人，还是人财两失。 团建加起来两天，霍允思也就带了个小旅行包。 他没带随行助理， 倒是严秘书安排了一个新来的秘书，照顾他的一些事务。 巧得很，新秘书也姓安。 长相也挺小白兔的，霍允思多看她一眼，淡淡地将行李交给她。 新的安秘书微微一笑：“霍总放心休息，到地点了我叫您！” 她落落大方，又很自信。 跟从前那只小兔子，其实是不一样，那只小兔子很胆小不禁吓。 霍允思闭上眼睛想：到底是不一样！ 他身份高贵，往那边一坐闭上眼睛，这辆大巴里的人不要说唱歌助兴了，就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喝口水都怕呛着。 不过女同事们，还是不时补补妆，期待霍总能看自己一眼。 四个小时后，大巴车开到了w市。 霍氏团建分批，这批有霍允思随行，就订了w市最好的五星酒店。 酒店的玄关大厅，水晶灯亮得耀眼。 但都比不上霍氏总裁风采的分毫，酒店的前台小姐们早知道对方身份，还有人拿手机偷偷拍下。 “霍总真帅啊！” “好想跟霍总一叶情。” …… 就连一楼附带的咖啡厅，大部分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b市的霍氏集团，大公司嘛。 霍允思，亚洲资产第一的男人，年轻又好看。 谁不想看看。 一片窃窃私语中，安然目光呆滞，甚至忘了手里的盘子。 她看见了霍允思。 她有想过，她还会跟他见面，但那时是她去还钱，而他也许早就儿女成双，身边又有贤美的妻子陪伴。 绝不是现在，太快了，她甚至没有凑齐五万块钱。 杯碟碎了一地。 突兀的碎裂声，惊动了很多人，包括被众星捧月围着的男人。 霍允思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看邮件。 声音响起时，他皱眉：哪个不小心的服务生？ 他向来不喜欢做事不小心的人！ 但是他抬眼时，却看见了那个人，那个辜负了他感情的人。 四目相对。 霍允思仍如从前那般，尊贵不可亲近如天上月，而安然，却比从前更是摔在泥巴地里。 云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 安然的脸孔苍白。 甚至于她的嘴唇都在颤抖，她很想上前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或者是别的，可是很快霍允思的目光就别了过去。 他的眼神是那样地冷漠，就像是他从未认识她。 就像是，从不在意。 安然垂眸，眼里热热的，闪着一丝亮光。 值班经理也听见声音，赶了过来，平时她是很欣赏安然的。 人老实，干活不计较，跟其他的小姑娘不同。 可是今天酒店贵客临门，她却出了这样大的漏洞，经理也有些不高兴，低声斥责：“还不快捡起来！如果被人投诉到总店，连我也要挨批评。” 安然哽着声音说：“我立即清扫。” 说完，她立即蹲下身子，将那些碎片用手捧进垃圾筒里。 碎片扎了手，冒出殷红的鲜血，她也不知道疼。 只知道要尽快弄好。 她不想这样狼狈，不想这样地被霍允思看见，即使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她欠着他80万。 她低头弄着那些时，却未发现，霍允思有掉过头来。 他看见她指尖的鲜血。 他看见她瘦小的身子，比从前瘦了很多很多，看见她的脸色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霍允思的目光幽深了些。 这段日子，她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这就是她的选择？ 如果说她能过得好一点点，他想，他除了恨她就不剩下什么了，但是现在这可怜样子，是在干什么？ 他心情矛盾又复杂…… 安然把碎片捡完。 她又找来简易的小拖把，想把地拖一下，店长见了立即过来说：“有客人在，怎么还能用拖把呢！用抹布跪在地上擦，尽量不要惊动客人。” 店长又加了句：“干不好就别干了！” 安然轻声说：“我能干好！” 她立即去换了抹布，她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神，半跪在地上用小毛巾把地上的污渍擦得干干净净，地砖上晶晶亮亮为止。 弄完，她洗了手就继续点单、端咖啡了。 她没有敢再看霍允思一眼，因为那人跟她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今天也是碰巧碰见，如果他想跟她要钱找上她，她会……先凑个5万。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他还在那儿，只是走到吸烟区去吸烟了，倚着一张沙发背吞云吐雾，样子性感好看。 他的目光，幽深地望着这边。 嘲弄以及冷漠。 片刻，一个娇小的秘书模样的女孩子走过来，用温软的声音说：“霍总，您的总统套房安排好了！700平米，我住最外面一间。” 霍允思把香烟掐掉，没说什么。 他在前面走，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安秘书，安然猛地一怔……却在抬眼时看见那个很娇气的秘书答应了一声。 原来，她也叫安秘书！ 霍允思是想告诉她，她已经被人取代了，她在他心里其实什么也不是…… 霍允思走进电梯。 那个新来的秘书跟了进来，才准备说话，霍允思按着开合键，语气很冷淡：“你自己另外开一间房，我没有跟秘书同住的习惯！” 第579章 安然，你爱过我吗? 霍允思的眼神很淡漠。 他的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跟在他身边的秘书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方才。 霍总看着那个摔碎杯盘的女孩子的眼神，明明是有温度的，迷恋、怀念，当然，还有不能忽视的恨意。 她认识那个女孩子。 或许，应该说是知道。 安然，安秘书在霍氏集团是个传说，那个不做什么就撩动了霍总的人。 而她进霍氏，也是有目的的。 她跟安秘书同姓，她的长相也是甜美挂的，她更比安然懂得做人很多。 所以她觉得，自己有机会拿下霍总。 不想，霍总待她不假辞色。 但即使不甘心，她也不敢造次很快就退出电梯，到了前台重新拿了一间房间，其他同事见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总看不上呢！ 其实有不少人已经看见安然了，真想不到安然会在这小城市里，干这活儿。 方才霍总的眼神，是旧情难忘？ 霍允思的确是。 他独自站在电梯里，默默看着电梯壁上红色的数字，一直抵达顶层的总统套房，套房很大很奢靡，但也很空荡。 他丢下行李，也没有心情收拾，直接将自己的身体抛在沙发上，看着外面w市的夜景静静发呆。 他想着安然狼狈的样子…… 深夜，他从行李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冲了个澡换上。 * 安然从咖啡厅下班，已经是夜晚十点。 换了衣服，走出五星酒店，她瘦弱的身体掩在灰白城市里，显得极不显眼甚至是破败的。 初夏的夜，她竟觉得凉。 安然把领子拢了拢，在街边买了两个素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转过两个街角，包子吃完。 人在一家饭店门口。 老板娘见了她，倒是挺热情的：“安然来了啊！碗盘都在后厨呢，今天有点儿多你可能得辛苦点儿。” “没事儿！” 安然浅笑着说：“我力气多着呢！” 老板娘看她干活麻利的样子，挺满意的，要知道送到专门的厂子里洗要贵一倍的，她做小本生意能省就省，只是不知道安然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愿意干这活。 又脏又累人！ 老板娘倒是信任她，把门留给她就先离开了。 安然蹲在阴暗的厨房里，刷洗着那些堆成小山、油腻腻的碗盘，她干完这些能拿到100块，一个月就有3000块，加上其他的两份工，每月收入能到近两万。 她拼命地做事，就是为了早点儿还清钱。 她想如果还清了钱，再次面对霍允思，她能心安一点儿。 至于他们之间，她从来不敢想。 那晚，在她的出租屋里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 她该忘掉。 她也确实快忘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吃了块甜饼，日子久了滋味总是会冲淡的，可是，每当她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被划破的手指，浸了污水，开始发胀疼痛。 安然拿出手。 她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微微出神，可是她发呆也不敢有多时间。 干完这些至少凌晨一点。 明早六点她还要去早餐店打工。 她拼命刷洗，几乎忘了手疼……阴暗狭窄的小饭店里，站了个贵气男人，幽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长。 一直到薄薄烟雾散开，安然才蓦地抬眼。 她对上他的眼。 他像往常一样衣冠楚楚，即使在这样不堪的环境也丝毫不减他的清贵，只是目光冷漠，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安然的唇微微动了动。 此时，她比咖啡厅里还要难堪。 她甚至，不知道把手往里哪里放。 霍允思慢慢地吸着香烟，语气很淡，慢条斯理的：“就这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男性的自尊，不允许他轻易说出辛柏来的丑事。 他盯着安然，也不明白，自己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 是哀求，对他忏悔，然后求他把她带回b市。 霍允思想，如果她求情，或许他愿意帮她一下！只是帮忙，别的她想都不要想！ 等了良久，安然才轻声说：“是！我很爱他！” 霍允思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他冷笑：“挺好！你们真是般配！那怎么还分手呢？” 安然回答不了。 她无法跟他说，她移情别恋了，她爱上了一个不该在喜欢的人！是，她确实可以骗他答应他，可是他们差距那么大，她也确实有男朋友。 这些都太难堪了！ 她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霍允思静静地瞧着她，半晌，他抽完最后一口香烟，就离开了。 阴暗的厨房，光线更暗了。 安然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她垂了头，继续刷着那些油腻的碗。 只是眼泪，一颗颗地掉落。 滴在那些油花里。 深夜，一直到她的手指起了皱皮，腰都快要断了才清洗完，她拿了老板娘放在桌角的100块，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离开。 小饭店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车子。 霍允思坐在驾驶座，手伸在车窗外面，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看着赏心悦目。 安然站在那里，跟车里的他对视。 良久，她走了过去，轻声说：“那80万我会还你的！” 霍允思掸了下烟灰。 他轻皱了眉头：“你考虑了这么久，就是想告诉我这个？那条手链一千多万……不过你不用还了，手链我已经拿回来扔进了垃圾筒，我们之间两清了！” 他第一次说难听话，还是对女孩子。 “你不欠我什么！毕竟那晚在你那儿，我也挺享受的。” 安然喉咙像是哽住了。 她在心里拼命地在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根本不是这样的！ 丑陋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也无力解释，她只是垂着眸子道：“80万我会还的，还有……你以前不太抽烟的！对身体不好。” 说着她的声音更低了些：“我那儿有4万，可以先给你的！” 霍允思冷睨着她：“你是在邀请我？” “不是！不是的！只是还钱！” 安然又拢紧衣服，她还是感觉到冷，她指着前面的方向：“走5分钟就到了，你跟在我后面……” “上车！” 安然不肯上，她身上的衣服脏，怕弄脏他的车。 霍允思最爱干净，甚至有点儿洁癖，她知道的。 “上车！”他的声音又冷几分。 安然没动，她似乎在坚持着什么，仍是指了指前面的方向，随后就一个人跑在前面。 深夜，街道萧索。 她瘦小的身子小跑在马路上，孤单冷清，霍允思静静地坐在车里。 他的眼眶有点儿热。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是恨她的，甚至是厌恶她的，他甚至想过她曾经属于别人，然后又跟自己上了床。 即使没有真的做，但和做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相处了差不多半年时间，他相信只要情商正常的人，都会知道他喜欢她，而她有那么长时间可以跟他说，拒绝他，但是她没有。 一直到滚在那张破床上。 霍允思咬了咬手指，他把车前灯打开，慢慢地开着车跟在她身后。 安然现在住的地方，比上次的还要破。 除了一张床板拼成的床，还有一张小破桌子，就只剩下转身的地方了。 安然有些局促。 她想请他坐，但是发现这里除了床，并没有坐的地方。 她抿了下唇，探身到床底抽出一个石板块，又掏了几下，从一个墙洞里掏出了几叠钱，一张一张并不新，看着是存了很久。 她把那些钱，轻轻放在小桌子上。 她低声说：“我只存到这些！先还你！” 霍允思静静看着她的手背，不像从前那样细腻了，以前她还会保养一下手的，还会随身带着一支可爱的浅绿色护手霜，现在连护手霜的钱也要省下吗？ 他喉头发紧，又问她一遍：“真的那么爱他？” “是！” 安然回答得毫不犹豫，她隐约猜出他的心思，可是她不配。 说完，她垂了眸子，又说了那句想过无数遍的话：“霍先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霍允思伸手拨弄那两叠钱。 他安安静静地想了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说：“这些钱留着吧！给我下碗面吃，我们一笔勾销。” 安然抬眼。 她的眼里有着热气，还有泪光，她轻颤着嘴唇说：“霍先生，您不用对我这么好！” 霍允思冷笑：“说了，一碗面我们就一笔勾销。” 安然这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小锅子。 没有冰箱，床底下倒有一箱泡面，还有两包火腿肠。 霍允思似乎也不介意。 他靠在她的床头，又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缓缓地吸着。 他看着她支起小锅子，插上电，放了水。 她厨艺很好。 简单的火腿泡面，放了两根青菜，闻起来也很香。 几分钟后，她将两碗面端到小桌子前面，想了想大着胆子把香烟从他唇边给拿掉了，“不要抽了，说了对身体不好！” 霍允思望着她。 他的眼神，浓郁得骇人。 下一秒，她的细腕被他捉住，飞快地压到身子底下。 和两月前同样的场景，同样暧昧的画面，只是物是人非。 安然红了眼睛：“您起来！” 霍允思慢慢移着手，最后捉住她的，他握得很紧而她的手指上有伤，不禁轻声哀叫：“疼！” “你也知道疼吗？” “你这个骗子，也知道疼？现在呢，疼不疼？” …… 霍允思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手指探进她的衣服里，粗鲁地对待她。 狭小的出租屋里，响起女人柔媚的哀叫。 是疼的！ 他粗鲁得要命，分明就是故意让她疼的，女人有些地方动不了，他明明就没有跟女人做过但却一清二楚，就像是个老手一般。 “真想弄死你！” “这样世界也清净了！” 霍允思面孔涨红，他对她的态度有多冷酷无情，同时他对她的晴欲就有多高涨……她被他剥成难堪的样子，随他玩弄。 安然哭出了声，但是她不敢大声哭，她只敢小声细细地哀求他不要弄了。 霍允思伏在她耳侧。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变化。 “爽吗？” 他说着粗俗的字眼，大概就是想羞辱她，安然被他弄得几乎断气……但同时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她没有过旁人，轻易被他撩起来。 就在她克制不住自已，搂住他的脖子，想索吻时。 霍允思的嗓音清冷：“安然，你爱过我吗？” 第580章 霍允思，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情热之中。 她在他身子底下，颤得今朝不知是何夕，蓦地他问她—— 他问她，安然你爱过我吗？ 他们相处那么久，可是他几乎从未叫过她安然，哪怕是在公司叫她安秘书时，也是带着小小的兴味的。 安然不及防的软在他身子底下。 哪怕，霍允思并没有动真格的。 安然情态不堪，这样的情事，更让她难堪。 身体欢愉，可是她却不敢看他一眼，她别过了脸……红红的鼻子蹭在一方小小的枕头上，轻声地抽了口气。 “有没有爱过我？” 霍允思继续折磨她，在她更不堪时，伏在她耳边喘着气一遍一遍地问她，她不回答他就变本加厉，但是他始终没有真的动她。 安然终于哭了出来。 “没有！没有！” 她能说有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骗子，她有男朋友还在他身边，还不小心喜欢上了他。 她也问过自己，当初给他做饭洗衣服，当真只是为了钱吗？ 只有安然自己清楚，并不是的。 她喜欢霍允思，喜欢到不敢承认的地步， 现在他问她有没有爱过，她能说吗，她拿了他的东西远走高飞，她说喜欢她怎么面对他的家人面对他的朋友。 她什么也不懂，也不会。 她甚至连香槟和红酒也分得不是太清楚。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安然绝不会以为，只要霍允思的一句喜欢她就能在他身边的，喜欢也会变的。 她以前也喜欢过辛柏来，她也变了。 是，她变心了！ 她喜欢了霍允思，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她哭得惨烈，她在他的身子底下崩溃痛哭：“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霍允思，如果你不解恨的话，我用身体来偿还……80万我还会还给你。” 一切停止。 霍允思居高临下，注视着她。 半晌，他哑着声音问：“你觉得，你的身体可以赔偿我的损失？” 安然的脸几乎埋在枕头里。 她哭得像是要断了气，纤细的身子更像是他一压就要断，她想拉过薄被掩住身子，但是霍允思不让。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 安然低着声音，难堪地说：“可是我只有这个！” 霍允思没有动。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像是在等她再说些什么……良久良久，他没有等到她说别的，他很慢地松开了她。 霍允思起身，拿起薄被，盖在她身子上。 他当着她的面儿，在床边整理衣服，只一会儿他又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 安然蜷在床上。 她身体很痛，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她听见他冰冷的语气：“你以为你的身体能值多少？我霍允思如果只是想要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什么样儿漂亮的找不到？我需要纠缠你？” “你说没有爱过我！” “我不勉强，之前是我想多了，对不起安小姐！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不欠我什么也不用还80万……我们之间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 安然麻木地听着。 她抬眼，对上他冷漠的眸子。 忽然她发现，这么长时间了，他没有笑过。 以前他虽然严厉，但是他欺负她时，还是会笑的，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安然眼里很热很热…… 她几乎想要失去自尊地挽留他，乞求他不要走，她甚至卑劣地想要一晚。 但她不配。 果然，霍允思很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霍允思也不是那么非她不可。” 说完他就朝着门口走去。 “霍允思！”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他顿住步子，但没有回头，他像是在等她说话。 安然裹着床单，低而小声说：“面还没有吃，冷了，我热一下。” 霍允思猛地掉过头。 他盯着她冷笑：“安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既然你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表现得像是单纯乖巧的小绵羊一样，是，我确实是喜欢过你，但是那也是过去了！至于面……你自己吃吧！” 他的手握住门把。 他听见背后传来抽泣的声音，他狠了狠心，还是打开门出去了。 他想，就这样吧！ 他霍允思这辈子，从不曾对谁低三下四过，这个女人骗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何苦还纠缠不休。 他霍允思要的感情，是全部，而不是女人的半推半就。 门打开又关上。 一阵冷风吹进来，安然剧烈地咳嗽，她的脸不正常地通红，咳嗽也停不下来，她勉强套上一件衣服艰难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喝下半杯，好了一点点。 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两碗面，早就凉了，原本碧绿的小青菜也黄了。 安然没有去热。 她坐着，很安静地吃着面，两人份量的她一个人吃完了。 她吃着的时候，有回忆起过去。 在霍允思那间豪华公寓里，她做好饭，他总是嫌弃一个人吃不掉会让她一起吃，他会让她给他夹菜，还要她挑走他菜里的香菜，还说牛肉他也不太爱吃，要她通通吃掉。 但是他从来不阻止她放香菜，有时也会让她做牛肉。 然后，让她吃掉。 他总是欺负她，可是这些欺负，根本不算什么……安然甚至是怀念的，但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他心里恨她。 她木然地吃掉两碗面，即使胃不舒服。 躺在床上时，被子上还有他的味道，她揪着放在鼻端闻。 泪水落了一个夜晚。 安然八岁没有了父母，她是被辛柏来的父母收养的，长大后顺理成章地就跟辛柏来在一起了，当她拿出80万给辛家时，他们拿了钱又骂她不要脸。 还清了！ 可是她欠了霍允思。 安然从不曾埋怨过自己的出身，但是这一夜，也只有这一夜她允许自己偷偷地想，如果，如果自己的出身好一点儿，哪怕好一点点，没有辛家的收养没有辛柏来的存在，没有那80万，她都敢勇敢一回，她都敢对霍允思说一声。 我喜欢你！ 就是纯粹的喜欢，不是因为你的背景，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就只是喜欢你，甚至你欺负我愉悦的样子我也喜欢！ 但不是，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出身。 一个不堪的经历。 也许从今往后，他恶心死她了……等到还清他的钱，她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再也不会恶心他了。 …… 霍允思回到酒店。 他从中午到晚上，都没有吃东西，胃有些隐隐地疼。 但是头更疼。 他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抽烟时，心里自嘲：霍允思你可真够贱的！一次一次地心软，给她找借口，给她机会向你认错忏悔！ 结果呢，她只觉得他欠你80万。 自作多情！ 他胃不舒服，就把香烟给吸掉，然后拨了个酒店内线叫了客房服务。 一碗清汤面。 约莫过了10分钟，门铃响了，他走到门边开门并侧过身子让人进来。 但是过来的不是服务生。 反而是他的新秘书。 年轻的女孩儿，穿着雪白的浴衣，连着一个兔子耳朵的帽子。 清纯可爱，还带了一丝丝的诱惑。 秘书看着霍允思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才洗完澡想找霍总确定明天的行程，正巧碰见服务生，就让他把面给我了。” 霍允思盯着她看。 他堵着门口，不让人进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是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会喜欢女秘书？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喜欢这样的打扮？现在，滚出去！” 他对待女性，向来算是平和。 但是这次他用了滚字。 新秘书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霍总不是喜欢小兔子吗？ 听说他还时常让安秘书吃胡萝卜。 她愣着，霍允思已经砰地一声关上门，用力得几乎要把门给震碎，但这还是不解气，他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拨给了在b市的严秘书。 深夜了，严秘书也早就睡了。 半夜三更大老板的电话，她却不敢不接，于是打起了12分的精神应付。 霍允思声音冰冷。 “明早8点前，我要看见你！” “另外，请那位安秘书滚蛋！以后我不想再看见她！” “以后我的视线里，不允许出现跟兔子有关属性的东西，包括衣服、食物，等等，女性员工不允许有姓安的，姓安的一律不录取。” …… 严秘书吞了下口水。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怎么去w市啊？就是开车也要开五六个小时！ 航班更是没有！ 但是想想丰厚的薪水，严秘书硬是咬牙从被窝里出来了。 她一边套衣服，一边利落地说：“好！明早八点霍总会准时看见我，以后我会过滤相关人员，不会让霍总感觉到一点点不愉快。” 她还想说什么，霍允思已经挂断了电话。 严秘书看看手机。 她想，什么威力这么大啊，难道霍总看见安然了？ 苦逼的严秘书，套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就要走，她的丈夫要送她，她轻轻摇头：“明早你还要送孩子，我开车小心点儿就是了！” 等到年尾时，她一定要用霍总给的额度给自己刷个百万钻戒。 失恋的男人难搞，也只有她受得了！ …… 清晨八点，w市。 严秘书完美踩点，到达酒店，她一来那位新秘书就向她撒娇服软，说着霍总怎么不近人情。 严秘书自己还一肚子委屈呢。 她跟谁去说？ 她笑得风轻云淡：“谁叫我们拿人薪水呢，当人秘书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工作能力，而是能体会上司的心意！安秘书，在这点上面你做得可不好！这次霍总被惹毛了，我也保不了你！” 新秘书急了：“严姐，我表现得一直不错！” 严秘书摆了摆手：“可是霍总不满意你！安秘书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越界了，霍总喜欢的从来不是姓安也不是秘书身份！男人动心，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儿，但动心不够，霍总跟安然相处了在一年多，我想在这一年多里，安然让他感觉很舒服，也很愉快。” 新秘书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比安然聪明，开朗，也懂男人的。 严秘书不想跟她纠缠，直接说：“回b市去办理离职吧，我会跟人事部交代多给你一个月工资的！” 对方还不甘心。 严秘书垂眸淡笑：“聪明的话，你就不该再惹霍总不高兴了，不然可就不是失业这么简单了，怕是连b市都待不下去。” 说着她看了看表，直接进了电梯。 新秘书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发呆，她不信安然的影响这么大。 霍总真的能被一个女人，伤成这样子？ 她很快就知道了。 她拖着行李，在外面打车时，她看见了安然。 安然在对面的一家早餐店打工，她特意走了过去，想说几句话，但是才走近就看见安然脖子里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全是淡淡红痕，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况有多激烈。 昨晚，霍总去找了安然？ 可是，即使霍总旧情难忘，那么安然为什么还要过得这样苦？ 忽然间，她不想问了。 她怕问了自己更难受。 她怕知道，自己渴望的，是别人不要的。 而安然，仍是撑着疲惫的身体，在那儿收钱给客人拿早点……日复一日，她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新秘书最后低骂一声：“傻子！” 她拖着行李走了！ 安然抬眼，看见一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她又似乎是忘了……最后她低头，将零钱找给客人。 …… 顶层套房。 严秘书拿到了备用卡，刷开了门，一进去套房里面都是烟味。 好在，没有酒味。 她想，霍总还算是克制的。 衣服散了满地，她像是老妈子一样捡起来，一件件收好……最后在主卧室看见了霍允思。 怎么说呢，严秘书虽是第一秘书，但是她极少照料霍总的生活起居。 霍总并不爱秘书管这些。 他让她来，可能确实是需要照顾了，样子很不好面色更是苍白。 “霍总？” 严秘书伸手碰了下，手掌有些烫，霍总应该是发烧了。 霍允思醒了过来。 他嗓子十分沙哑：“来了！给我叫个医生。” 说着他又闭上眼睛：“胃有点儿疼，头也晕，让酒店的医生过来就行了，再给我叫一份早餐。” 严秘书想了想：“对街有家早餐点，我让人送份馄饨过来？您平时最爱吃的。” “随便！” 霍允思抚着额头，他仰头望着天花板，还未完全醒过神来。 严秘书这种职场老鸟，一夜未睡，现在也是精神得不行。 叫医生，订早餐，一气呵成！ 中间，还将上司的衣服全都打包，准备送到酒店的干洗房…… 对街，安然正在做事，老板娘忽然过来说：“对面酒店有份外送，安然你长得最年轻像样儿，你送过去吧，是总统套房哩，一晚12万软妹币，你正好去开开眼界，回头别忘了跟我说说啊！” 接着，一个装着馄饨的袋子，就落到安然的手上。 第581章 霍允思:我可以对你负责! 安然看着手上的早餐，愣住了。 对面酒店的总统套房住着谁，她当然知道，是霍允思。 五星酒店的早餐不吃，怎么叫了外面的？ 老板娘挺得意地说：“咱店里的馄饨出了名的好吃。” 安然想请老板换个人，但是人说完了话就去忙了，安然只得提着小袋子走到对街酒店。 一楼前台认得她，笑说：“给客人送早餐？放这里吧！” 安然也不想见霍允思。 她嗯了一声：“麻烦你们送给顶层的霍先生！” 总统套房的霍总？ 前台小姐眼前一亮，一口答应下来。 恰好这时，严秘书提着洗衣袋下来，不想看见了安然。大清早的严秘书受不了这个刺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安然？” 安然也微微怔住。 她的唇动了一下，最后只叫了一声：“严姐。” 严秘书不愧是职场老鸟。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洗衣袋放在前台交代几句，然后就看着安然轻声说：“跟我上去吧！霍总等着早餐呢。” 安然咬了下唇。 她将袋子递给严秘书：“严姐帮我带上去吧！我…霍总不会想见我。” 昨晚闹得那样不愉快。 她想，霍允思可能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她吧。 严秘书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细节，但是猜也能猜出大部分……她是很了解霍总的，出身那样的显赫总是傲娇的嘛，被个小姑娘近乎玩弄了，面子下不来。 但是心里肯定是没有放下的。 要是放下，怎么还会抽烟，怎么还会发烧呢！ 严秘书笑了，她笑得温和极了，轻拍安然的肩：“霍总是霍总，严姐是严姐！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没有点儿小日常跟我分享的吗？我这开了一晚的车，白天还要陪着霍总游山玩水，安然你对这里熟，给严姐一点儿意见呗。” 安然哪好拒绝。 她本身就不善言词，何况对方还是职场老鸟。 严秘书几句，就把人带到电梯里， 虽是说说笑笑，但严秘书到底也是当妈妈的人了，她看得出来安然过得非常不好，要说这小姑娘呢，就是蠢萌蠢萌不太聪明的样子。 要是开窍点儿，仗着霍总这样的喜欢， 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严秘书暗暗叹息。 转眼间到了顶层，安然是怎么也不肯进去的了，她小声跟严秘书说：“一份馄饨12块，加上打包跟快送费一起15块钱。” 严秘书已经刷开了门。 她很自然地说，“不巧得很，手机钱包都放在房间里了！安然你进来拿吧！” 安然压低声音：“我在门口等！” 严秘书笑笑：“你是怕看见霍总是不是？……他生病了发着烧呢，我摸了一下估计不低于39度！唉，这里医疗条件不太好啊，万一霍总的脑子烧糊涂了怎么办，他还没有结婚呢，也没有给霍家留个后。” 安然：…… “进来吧！他睡着呢！” 安然只得跟进去，这里跟她想象得一样豪华奢靡，只是一进去就闻到了香烟的味道，混合着一丝男性体息。 是霍允思的味道。 那味道让她闻了，想哭。 她局促得很，严秘书拿了零钱给她，随后低声说：“你不想看看霍总吗？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也是喜欢霍总的，即使感情不在但是仁义总是在的吧，霍总对你不差，至少我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这样上心过！” 严秘书说得恳切。 安然觉得自己不去看一眼，就不是人，是忘恩负义的禽兽了。 她犹豫半天，还是走了进去。 霍允思睡着了。 但确实看着不舒服，俊美的面孔带着薄红，有种很肉｜欲的感觉。 安然极少能这样看他。 他很好看，但是她平时不敢看他的，因为他回望过来的视线，会让她腿软。 此时，她却得到一个机会。 她情不自禁地半跪着，凝视他靠在雪白枕上的睡颜……那么好看，他穿着白色浴衣的样子，也超级完美。 安然还记得自己是谁。 她身上甚至还穿着早餐店的白色t。 她觉得自己跟他，就像是王子跟灰姑娘一样，她跟他相处的所有都像是她偷来的，过了午夜就要还回去。 偌大的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嘴唇，她记得这里有多软有多烫，又是怎么可恶地侵占她的。 可是，她还是喜欢他。 她眼里热热的，很想亲他一下，就一下。 安然倾身，嘴唇亲触着他的，只一秒她就想挪开，可是她才动了一下，后脑勺就被人握住了，接着她被人压到身子底下。 霍允思生着病，全身都是滚烫的。 厮磨间，浴衣全部散开，露出精实的男性身躯。 安然别过小脸不敢看。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放开我！” “放开你？不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吗？”霍允思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的黑眸染着热切，注视着身子底下的人，像是一口要把她吞掉：“我说过什么了，我说，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安然有些怕。 昨晚发生的事情，光是想着就颤抖。 她迟疑着伸手，抵着他的肩，想把他推出去。 但是根本就推不动，不但推不动，他还一寸寸压下来，最后两具年轻的身体相贴，三两下她身上的衣服落地床尾。 “安然，这是你自找的！” 霍允思低头，吻住她，并扣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他霸道得不成样子。 昨晚，他已经放过她一回，想不到她还敢到他身边来。 他全身都充斥着怒气还有欲｜望，叫嚣着想要释放，他也这样做了……任凭她怎么低叫哀求，他还是抱紧她一举占有她。 他吻住她，温柔地吻，堵住她的哀叫。 时间就像是定格。 他的眼有着化不开的浓郁，就那样寸寸地盯着她的，同时也缓慢而坚定地把她变成他的。 安然是第一次。 这个发现，带来一股狂潮，冲刷着彼此的身心。 他也是，从未有过女人，他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间总统套房里，在他生病在她不舒服的时候，草率而又热烈地交出自己的第一次。 安然哭了，她的鼻头红红的，然后又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 她叫他霍允思。 允思一直一直地看她，像是在爱她，又像是在恨她，更像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他犹豫不决思索很久，所以这场性｜事就冗长无比…… 谁都不在意，是不是舒服，有多舒服。 只知道，他们在一起。 终于，霍允思回过神来，他捧着安然的小脸深深地吻她。 他不但吻她，还迫她回吻。 身子上其余的衣物，也一件一件扔到地板上，最后两具身体不停纠缠、变得激烈起来…… 严秘书才听见动静时，就悄悄关上了门。 她在门口听了会儿。 瞠目结舌！ 她又担心，霍总现在发着烧，其实是不能剧烈运动的，万一出事儿她十条命也不够赔，但是现在她去阻止的话，她想她现在就要死。 最后她选择守在外面。 一会儿酒店的医生就过来了，想要看看小霍总，但是主卧室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也让他意外震惊。 大都市的人，玩得都这么花吗？ 严秘书老脸微烫，但还是挤出一抹职业性的微笑：“我们霍总跟女朋友好久没有见面了，难免热情一些。要不您留一盒退烧药，回头我交给霍总！” 医生求之不得。 他立即就把药放下，跑得飞快。 严秘书送走了人，她把药放在茶几上，又写了张纸条就先离开了。 反正有安然在。 …… 卧室里，一室春意。 霍允思做了两回，做完后感觉烧也退了，也不难受了就想吃点儿东西。 他从背后抱着人，亲吻她的薄肩。 男人大抵都有点儿劣根性的，霍允思也不例外。他是挺气她的，但是安然是第一次，这个事儿抵消了他大半的火气…… 他哑声说：“如果你愿意，我会负责的。” 他的意思是结婚。 安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心里有点儿乱，她其实是想答应的。 “怎么了？不想跟我在一起？” 他的态度180度大转变，不似昨晚那样强硬也不像过去那样总喜欢逗弄她，而是像男人对待女人那样温柔得不可思议。 霍允思能确定，安然喜欢他。 方才他们做的时候，她的反应骗不了人。 所以他有十足耐心。 他把她从怀里转过身，一手搂着她的后颈，跟她接吻。 才开荤的男人，总归是贪吃的。 他低声问她疼不疼。 安然轻轻咬唇，可是他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也不管不顾了就将她按在怀里，温柔地弄…… 一个上午，安然都被困在他床上。 好在严秘书下楼，帮她请了假，还很体贴地跟老板娘聊了会儿天。 中午。 安然从床上醒来，耳边响起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 她轻轻坐起来，看见霍允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部笔记本，他似乎在工作。 听见声音他抬眼，“醒了？” 安然望着他，他亦是，明显是要她一个答复。 霍允思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她。 安然发现自己拒绝不了。 她犹豫一下，说：“我要想想！” 霍允思淡笑：“好，我给你时间思索！中午了，我叫点儿吃的，一起吃？” “我还要上班。” “严秘书给你请了假！再说你今天能下床吗？” 霍允思说完，挺轻地又笑了一声，最后他起身来到床前双手撑在床两侧居高临下地注视她，还拿高挺的鼻尖蹭她的。 他人生得好看，弄得安然脸红心跳。 安然小声说：“我觉得自己很不好！” 她十万个配不上他，所以在发生关系以后，她甚至卑微地说：“其实，你不用负责的！都……都是成年男女了，真的不用负责。” 霍允思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安然22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年纪。 她跟辛柏来自小认识又是男女朋友，却还保留第一次，说明她就是个保守的人。 现在却跟他说，都是成年男女，不用负责。 该说她傻，还是傻？ 霍允思不是特别喜欢哄她，他更喜欢看安然纠结的样子，但是现在他却不是，他想认认真真地跟她把这事儿弄清楚，至少他对她是认真的，是平等一致的。 至于那些欺负和恶趣味，可以放在婚后。 事实上，他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何轻易就原谅了她。 或许是因为爱情这东西，解释不了。 他也不想深究。 霍允思是个有行动力的人，他只需要负责安然，她在这里的一切会由严秘书处理。 他靠在床头连人带被地搂着她。 一边按了内线，叫了很多很多食物，安然小脸微红，他还故意在她耳边说：“我饿了！ 他靠她很近。 她整个人几乎靠在他的肩颈处，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完美的下巴，还有，她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肉味儿……霍允思整个人都好看得闪闪发光。 安然看得有些恍惚。 这个人，自己真的能够拥有吗？ 是不是她勇敢一些，是不是她接受自己的悲惨身世，是不是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就能站在霍允思身边，她只需要对他好，那……她就是配得上他的吧？ 第582章 亲我一下，我就不欺负你! 安然心动。 或许她早就喜欢他，只是她从不敢去想，自己跟霍允思有这个可能。 她想，是不是她对他好，就能给他幸福。 他幸福了，高兴了，是比其他事情都重要的。 甚至，让她每天吃最讨厌的胡萝卜她也愿意的。 不知不觉，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嘴唇也微微颤抖。 她说：“霍允思，我们……我们……” 霍允思靠在床头，静静看她，其实此时床单下她的身子不着寸缕，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发生了那样的情事，可是这一刻却显得平静。 他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然后顺着下来，碰了碰她的脸。 最后是手，她手上伤口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被他抚平了。 他也像是，从未这样抚触她。 从前他未向她表白，后来的几次身体接触大多都是晴欲使然，像现在这样温情的抚触，真的没有过。 他很喜欢。 他也没有再问，关于辛柏来的事情，霍允思是个骄傲的男人。 他确定安然喜欢的是他。 所以，他原谅她，便是真的原谅。 他不会再提起那个让人扫兴的名字，哪怕多年以后他跟安然在生活有了口角，他也不会拿这个名字来给她添堵，他是真的想要她。 除了想要，还有就是让她过得好。 想照顾她，想让他的小兔子在他的照顾下，皮毛油亮，看着油光水滑，他想让她每天都没有什么烦恼，每天只需要想着做什么好吃的，只要她愿意也可以去买买东西，但是最多的时间还是得陪伴他。 他喜欢跟安然在一起。 霍允思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窝里。 她小小的一只，伏在他的怀里哭了。 他没有说话，也不在意自己的衬衣是不是脏了，他只是轻拍她的背，就像是在安抚自己心爱的小宠物。 正巧这时门铃响了，是服务生送餐过来。 “别哭了！” 霍允思低声说，然后亲了亲她的唇，安然不敢看他。 “我去拿餐！起来洗洗。” 说着这些，哪怕是霍允思的面皮也微微发热，“衣帽间有我的衣服，你挑件衫衣穿，回头我让严秘书给你带衣服。” 安然不好意思出来。 霍允思淡淡一笑，走出去开门。 等他离开，安然才拿了他之前的浴衣套上，小跑着去了浴室。 她不敢冲多洗很长时间，怕他回来进浴室，然后又忍不住这样那样……安然其实是疼的，方才霍允思在她忽略了生理上的疼痛，这会儿站着就觉得腰酸酸的。 镜子模糊，映出她的脸。 她轻轻抚摸自己，有些不敢相信，但她骗不了自己，她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是欣喜的。 她喜欢霍允思。 霍允思推了餐车进来，等了两分钟，就忍不住进来了。 他抽了件深灰色的衬衣，他穿44号的。 在浴室门口等着安然。 她湿乎乎地出来，脸蛋嫣红，头发还滴着水。 就被人抱进怀里。 霍允思一手抱着她，一手给她把身体擦干，然后细致地给她穿上衬衣，扣好扣子，安然有些不习惯，过去都是她照顾他的。 没有给他穿过衣服，但打过领带。 霍允思弄好后，他低头亲亲她的下巴，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小！” 她只到他的肩侧，估计最多也就160吧。 清晨他把她困在身子底下时，她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轻得像羽毛。 霍允思的眼神，多少带了些那意味。 不过他没有继续下去，带着她去餐厅吃饭，他点了很多餐点摆了满满一桌子，甚至还有一瓶红酒。 像是在庆祝。 安然习惯照顾他用餐，给他切好软嫩的牛排，推到他面前。 霍允思叉了一小块，喂到她嘴边：“以前是逗你的，现在摆明了车马……还能那样欺负你？” 她声音小得像是蚊子：“我还没有想好。” 霍允思笑笑：“那就慢慢思索！” 安然看见了那盒退烧药，小声问他要不要吃一颗，霍允思微怔随后就笑了……她过来了，他哪里还需要什么药！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下午我让严秘书给你辞职！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他要带她回b市。 不过在离开前，留在w市玩几天也挺好，不受打扰更不会听见他亲爹的问候。 安然抬眼看他。 霍允思微微地笑：“我是认真的！”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你跟在我身边工作一年多，我想你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从不为不相干的事情花费精力，我想要的都是想好的，我确定我们适合才会相处也会走到结婚，除非发生意外或者是你不愿意。” 安然低头吃牛排，半晌，她小声说：“太快了？” “快吗？我觉得不快。”他一语双关。 安然脸红了：“我不是说那个！” “哪个？” …… 安然不理会他了，她小口地吃着牛排，可能是真饿了她把一份200克的牛排都吃了，还喝掉一碗汤。 霍允思指着最后一根小小的胡萝卜说：“不能浪费！” 她抬眼，眼里有些水气。 他又欺负她。 他说她不欺负她的。 霍允思神情温柔了些，像是哄骗一样开口：“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你就不用再吃胡萝卜了，你每天亲我，我就给你吃别的。” 安然精神被催残了。 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在她看来，霍允思就是那种天生的贵公子，风度翩翩，根本就不会说那种不要脸的话的，可是他说起来那样顺溜，他是不是有过很多经验？ 霍允思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他轻笑一下：“我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 安然不好意思再问，但是霍允思根本就不愿意放过她，他直接就把她抱到了腿上……一阵磨蹭后，彼此的表情都有些难耐。 她伏在他肩头：“你还没吃完。” “想吃点别的。” 他漫不经心地说完，就捧着她的小脸蛋亲她，很温柔地亲了好一会儿，他的嗓音蓦地低哑：“闭上眼睛，抱住我。” 安然身子不住颤抖。 她跟他虽然发生过关系，但是当时比较混乱，算起来他们其实没有谈过恋爱，只是那些朦朦胧胧的暧昧，现在就直接进到身体接触了。 她没有过这样子。 她闭上眼睛，霍允思舔吻她的耳侧，在她耳边沙哑动情地轻喃：“上午我没有好好地看过你，给我看看好不好？” “不要！” 安然揪紧身上的灰色衬衣，小声哀求。 这里的灯太亮了，亮堂堂地照着他们，根本挡不住什么的，她宁可在床上被他要一回，哪怕是疼的也没有这样来得羞耻。 可是她哪里抵得过他。 她不单单是霍允思、小霍总的第一个女人，他这样骄傲的性子，在最血气方刚的年纪就连那种片子也没有看过几部。 他对女人身体，并没有窥探欲。 可是他想看看安然的。 于是在她的哀叫中、他的哄骗中，他还是得逞了。 奢靡的套房内，情态不堪。 安然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地求着他快一点儿看完，她怕严秘书进来，严秘书手里好像有套房的房卡，要是看见这辈子她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她越是害怕，霍允思就越是觉得有意思。 他心理没有毛病，可是他确定自己喜欢欺负她。 餐桌的食物被拨到一旁，墨绿的桌布上，躺了柔软娇小的身子。 霍允思温柔地吻她。 他低低安抚她：“别怕！只是看看。” 安然哭了起来，他好变态，可是他变态她也喜欢……她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后来在那些更不堪的情态中，她哭着断断续续的：“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霍允思你混蛋！你变态。” 情事之中，这样的话，不过是气话。 不过是助兴。 有哪个男人会真的在意，真的停下来？ 一个小时后，她哭得厉害，他只得把她抱到了卧室里接着欺负……午后慵懒的阳光照进卧室，撒下一抹炽烈。 傍晚。 严秘书刷开房门进来，手里除了霍总的换洗衣服，还有几套女性衣物，从里到外都有。 甚至，还有些温补的药物。 安然看着挺脆弱，她怕霍总把人弄坏了，弄坏了可就没有了。 推开门，套房里安安静静的。 餐厅里，实在有些乱。 一件浅灰衬衣，随手丢弃在地毯上，看着皱皱巴巴的好不可怜，严秘书认得这件衬衣，某国际品牌的高定，现在皱成抹布了。 桌布也不成样子。 严秘书朝着卧室门口看了看，门紧闭着，但是空气中都浮动着男女动情的气息，男性的霸道中又有一丝香甜。 “真够激烈的！” 严秘书吐槽，然后放下几个袋子，开始像老妈子一样收拾。 收好后，她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收走餐。 又给霍总订了晚9点的夜宵。 做完这些，她就打算离开了，没想到卧室门开了。 霍允思精神抖擞地走出来，黑色休闲裤，上面一件白衬衣，清爽得丝毫不像纵欲一天的男人。 看见严秘书收拾好一切，他也丝毫不窘迫。 走过来，把那几个袋子拆开看看，“挺适合安然的。” 严秘书轻叹：“霍总，您节制点儿！” 霍允思看她一眼，面上浮起一抹薄红，但他很快就很随意地说：“帮安然把几份工作都辞了，我带她在w玩几天就回b市了！对了，大后天给我准备专机，我不坐公司大巴回。” 这样的安排，严秘书不奇怪。 她就奇怪：“霍总准备去哪里玩？” 霍允思修长手指一顿，很淡定地说：“就在酒店。” 严秘书：……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儿吗？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微笑着说：“那祝霍总旅行愉快。” 霍允思听出她阴暗怪气，不过此刻他心情好，不跟她计较，挥挥手就让人离开了。 …… 严秘书下楼。 她去餐厅吃饭，正好碰上集团游玩的人回来，在二楼餐厅占了20桌的位子，女员工们讨论的话题都是：为什么霍总今天没有出门？ 看见严秘书过来，先是噤声。 后来又忍不住问。 严秘书当然不会泄露霍总的隐私，她只含糊地说：“霍总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啊，霍总病了？ 总有人，想要献殷勤的：“那我们要不要派个代表，去看望霍总啊？” 旁人酸酸地说：“我看霍总身边有人吧！那个新来的秘书，不就仗着自己姓安，长得也有几分跟安然像，总腻在霍总身边呢！” “对，或许她在照顾霍总呢！” 严秘书但笑不语，她悠闲地喝茶吃饭。 吃完，她被其他同事叫着去26层玩，“那边有个酒吧，驻唱很不错，严秘书我们过去给我们报账呗！” 严秘书睡了一下午，正好也想松散一下，就同意了。 近九点时，霍氏接近30多个女员工，打扮得都挺清凉去酒吧坐坐，里面有些幽暗，人也不多，只有角落里坐了一桌客人，看着是一男一女。 她们也没有在意，坐下点了酒和点心。 就开始聊八卦，说的还都是霍允思那点儿事，还口无遮拦的。 越说，越觉得霍总跟那个新秘书有一腿。 正起劲儿，忽然有人指着角落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好像是霍总！他身边……好像是安然！” 啊…… 霍总怎么会跟安然在一起！ 绝不可能！ 但是当她们看过去，就真的看见了霍总，在最隐蔽的角落里，霍总侧身坐着，他身边坐了个很娇小的人，霍总的侧脸很温柔，他正倾身跟女孩子接吻。 很温柔的吻，不疾不徐地像是要亲到天荒地老。 女孩子不愿意了，他又扳过她的小脑袋，像是哄了几句就接着亲。 仔细看，那真的是安然。 其实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真的没有见过霍总这样子，她们平时想象不到霍总谈恋爱的样子，更想象不出来霍总对女人温柔的模样。 现在她们看见了。 原来，霍总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他也会对女人动情。 原来，他对安然是认真的！ 所有人屏住呼吸，半晌，忽然有人开口：“好像他们之间，是霍总更喜欢安然一些些！霍总真的很喜欢她的样子。” 所以才会在分开后，才见面，就迫不及待又把人追回来。 第583章 我太太!我们结婚比较早! w市本来就是个小城。 这种高级酒店，除了旅游的人过来消费，平时是没有人的。 小酒吧里，除了霍氏几十个员工外，并没有其他人。 有人开始小声讨论。 “霍总真不见外！” “霍总的吻技看着不错啊！亲得都拉丝了。” …… 严秘书作为首席秘书，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上司，不然被人拍下照片传到网上就不好了。于是她轻步过去，轻咳一声：“霍总，需要我为您签单吗？” 霍允思抬眼，看见自己秘书。 后面几十个女员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假装没有看见他。 霍允思挺淡定地说：“不用！我自己签。” 严秘书点头回去。 后面，她家霍总总算是收敛了些，只略坐了会就把安然带走了。 他的外套，披在安然的肩上。 不等那些女员工说话，严秘书就挺淡定地说：“看见了吧，这就是命！羡慕不来的。” 她也想呢，那样就不用三更半夜爬起来开几小时的车了。 而是美美地躺在床上数钻戒！ 严秘书乱心酸一把。 霍允思带着安然离开，倒没有回套房，而是直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前庭。 霍允思打开车门，下巴微点，他生得好看，在夜色里尤其显眼矜贵。 “上车。” 见她不动，他捉住她细细的手臂，轻推上车。 一直到他坐身边，她还是有不真实的感觉。 霍允思倾身给她系安全带，低声说：“在想什么！” 安然垂眸望他。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他的脸，从眉眼一直轻摸到鼻梁，她从前向来是怕他的，这样主动的碰触大概是她做的最大胆的事情。 “我们去哪儿？” 霍允思抬眼，她的手指离了他的鼻梁。 他却又捉住她的手，让她继续摸，他不但让她摸还低声问她：“挺不挺？” 安然的脸蛋微烫。 他真不要脸，他……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哪怕是逗弄她欺负她也是正正经经的，哪像现在，总是说一些让人手足无措的话。 她想缩回手，但是霍允思不让。 他甚至是带着她的手，教她摸。 来来回回地摸他的鼻子，又低声逗弄她：“挺不挺？” 安然不肯了。 她轻轻抱住他，也不说话，就靠在他的肩头。 霍允思身上清爽，独有的男性木质香，让人沉溺，安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他有一大半是因为外貌原因。 抛开外貌……不，她抛不开！ 她替自己脸红。 霍允思表情变柔，他知道自己欺负过了头，可是现在她像是害羞又像是撒娇的样子，很让他动心。 他轻抚她薄薄的肩头，挺温柔地说：“总会习惯的。” “习惯不了！” 她大着胆子低声说，原因她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他太好看了，怎么能习惯呢。 看一眼她就心跳加快。 霍允思轻笑，又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去外面逛逛！” w市是旅游城市，有间挺大的免税店。 专柜挺多，人来人往。 霍允思带着安然进去，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女孩子喜欢买些护肤品还有些日常戴的饰品。安然境遇不好，没有买过什么大牌，之前挺多都是他送的。 霍允思也不指望她。 他带着她，直接去了某品牌，要了一套最高端的扶肤品，从脸上到手上，再到身体乳都齐全了。 安然觉得有点儿小贵。 一套下来，要20000多块呢。 她指着另一套说，“拿这个吧！” 霍允思拿了样品，给她在手上挺细致地抹了抹，而后很是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中性皮肤，这套适合干皮，用了以后你会长痘痘，不好看还影响手感。” 什么……影响手感！ 安然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 霍允思看她一眼，又跟柜姐说话。 他真的光长了一副好看的脸皮，但是跟柜姐交流起来，挑剔又龟毛，仿佛整个柜台都该为他一个人服务似的。 但几个柜姐看着他的眼神，都闪闪发光。 还有个柜姐说：“先生是给妹妹买护肤品吧，年纪看着很小呢！” 霍允思挺淡地说：“我太太！我们结婚比较早！” 柜姐们：…… 深藏不露啊！ 安然脸涨红了，都没有胆子反驳他的话，霍允思轻揽着她的肩，从皮夹里掏出自己的白金卡：“去付钱，密码跟公寓门锁密码一样。” 安然小声嘀咕：“你自己怎么不去？” “不是给你买的吗？” 安然只得捏着卡去付钱，回来的时候将单子给他，就像是给大家长一样，霍允思挺满意的，摸摸她的头毛：“真能干！” 柜姐看得一愣一愣的。 安然觉得羞耻。 霍允思提着东西，带着她去另一家店时，安然忽然小声说：“以后你在外面，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我有不尊重你吗？”霍允思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 安然急了，快走几步拦住他。 她仰着头，挺认真地说：“你在外面总是逗我！会让人觉得……我是你养的小宠物。” 霍允思淡淡一笑。 还好，不笨！ 他也挺一本正经地问她：“可是我就是想逗你，怎么办？” 安然咬唇，期期艾艾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转身，慢慢地走在前面。 霍允思跟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生气了？” “没有！” 说没有，但是她的鼻音有些重，声音也是小小的：“你在外面能不能不这样，在家里是可以的。” 霍允思忽然拽住她。 安然跌在他怀里，她的脸就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良久，她也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他只是低头很温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安然脸又红了。 这会儿的脸红，跟刚才是不一样的。 霍允思哑了声音：“知道了！” 四周的人，似乎消失了，不重要了。 安然轻轻抱着他的腰，踮了脚亲了他的下巴一下，脸红红的：“你知道就好了！” 霍允思很想亲吻她。 但是人太多，小兔子大概会生气，最后他只勾了勾她的手。 逛了两个小时，几乎都给安然买的东西。 她最喜欢的是t家一副珍珠耳钉。 当时她就戴上了，没有舍得摘下来，霍允思也觉得好看。 后来，她拉他到一家皮具品牌。 要给他挑皮夹，霍允思各式各样的皮夹，至少几十个，他兴致不大，但是安然却坚持给他挑一个。 她小心翼翼挑了个最便宜的。 3000多块，最后是她付的钱。 付钱的时候，霍允思就站在她身后，她数钱有多肉痛他就有多高兴，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轻轻抱着她。 回到车上，安然小声抱怨：“跟你好，真费钱。” 3000块，她得忙活好些天呢！ 霍允思正忙着换皮夹呢，闻言淡笑：“你就没有享受到？安秘书，我这样儿的按次算，一次没有几万是拿不下来的，你算算你一天占了我多少便宜，还好意思跟我提钱！” 他用换下来的皮夹，敲了她的头一下。 “这个给你用！” 他这个是鹗鱼皮的，爱某仕的，一个皮夹就是十多万。 大小安然也能用。 他也喜欢她用他的东西。 安然也知道他的东西贵，但她还是假装抱怨：“为什么你用新的，我就得用旧的？” 霍允思系上安全带，睨着她：“我整个人都是新的！” 安然不吭声了。 她总觉得他太过熟练，不像是新的，但是她也不敢质疑他。 霍允思倾身吻她。 他嗓音略低：“我们回酒店！安然，我想要了。” 他这样直白露骨，安然有些吃不消。 白天他来了好多次了。 她怕疼。 霍允思看她为难又害怕的样子，轻轻一笑……他想着，回去怎么欺负她好呢！ 才准备开车，b市电话来了。 是他的母亲温蔓。 霍允思接了起来，眉眼都带着温柔：“妈，怎么了？” 温蔓语气十分平和。 她说：“我跟你爸爸听说你在w市谈恋爱了，你爸爸太过于激动，刚才就要安排专机去w市，还要我准备婚礼！允思，如果你不想你爸爸赶到w市的话，在那边玩两天就把安然带回来吧！我也想见见她，你爷爷奶奶那边也激动得不行，还连夜去寺里还愿去了。” 霍允思抚着额头，轻轻讨饶：“妈！” 温蔓浅笑：“我已经极力说服你爸爸了，就差找医生给他打镇定剂了！” 霍允思轻轻解开安然的安全带。 他把她抱了过来，安放在怀里，让她一起听温蔓说话。 温蔓声音很温柔：“允思，你知道你爸爸的脾气的！这些年霍西为你挡掉很多，不然以你这个年纪，大概早就被催生孩子了。” 霍允思低头看看安然。 她的脸有些红，毕竟他们今天才发生关系，他忍不住就碰碰她，嘴上却正正经经的：“妈，我知道了！玩几天我就带安然回去！” 温蔓满意地挂了电话。 那边，霍绍霆正拿着一颗药，“怎么样？” 温蔓坐下，优雅地喝着花茶：“刚才不是开了免提？” 霍绍霆搂搂她：“你就不能再说一遍啊！” 温蔓仰头亲亲他，温温和和地笑：“绍霆，不久我们就该当爷爷奶奶了！” 霍绍霆立即起身。 他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走了好几圈儿，他才忍不住说：“这事儿咱们得大操大办！霍西跟崇光这分分合合，孩子都生了，都没有个正式婚礼，太不像话了！允思这回可不能再掉链子。” 温蔓漫不经心：“咱们几十年夫妻了，也没有个正式婚礼！” 霍绍霆：…… 他脸皮厚会撩人，倾身在太太耳边说：“这阵子每晚都让你舒服，不比一个婚礼来得实惠多了？哪个女人像你这个年纪还这样滋润的？” 温蔓简直听不下去！ 什么滋润她，分明是他自己需求大，不安分。 她睨着他：“今晚你睡书房！” 霍绍霆直接打横抱起她，温蔓吓得搂紧他的脖子：“你干什么，佣人会看见的！” 霍绍霆理直气壮地说：“去书房睡觉啊！” 卧室睡惯了，换个地方，也新鲜！ 到了二楼，温蔓就骂他流氓，臭不要脸。 霍绍霆把她抵在沙发里亲，他嘴上也是不干不净的：“哪家贵太太像你这样子的，一亲你全身就软了，不是想要我抱你是什么！” 温蔓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乱来。 但还是被他得逞了。 她发丝微乱，却有着说不出的风情，霍绍霆看得入神，他轻轻撩开她的发丝低语：“温蔓我是太高兴了！” “这几个孩子当中，我最担心的还是允思。” 霍娇没心没肺的，还好。 霍西跟崇光两个，是谁也飞不出谁的手掌心，这辈子怕是锁死了。 只有允思，动情得晚，还被人给甩了。 现在总算是给他等到了。 温蔓低喃：“你还怕允思讨不到老婆啊？” 霍绍霆静静凝视她…… 许久，他才开始爱她，一边性感地喃道：“允思不难找老婆，甚至喜欢他的一大把，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可是我希望允思找到一个他喜欢的，他喜欢的人才能让他幸福高兴。” 就像是温蔓，是他喜欢的。 她只要在他身边，她做什么他都是高兴的。 温蔓有些动容。 她搂住丈夫的脖子，她没有说爱他，即使他经常迫她说……也经常说给她听，日子久了，人心也融化了。 年轻那会儿在意的一点事情，早已经荡然无存。 只剩下岁月带来的静好。 …… 那边，霍允思带着安然回到酒店。 一进门，他就放下那些袋子，将她抵在门板上亲：“过两天，我带你回b市好不好？” 他想好了，就让她先住之前那间公寓。 仍是当他的秘书。 不用干什么，就是陪着他，等结婚以后她愿意去公司或者是留在家里面，随她高兴。 他想准备一间别墅，跟她生一窝小兔子。 不过还是再玩两年好了！ 安然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她有听见他跟他母亲的谈话，他的母亲是那样的随和亲近，她很喜欢。 她也知道，他的家世有多显赫。 太快了其实！ 但是，安然在这一刻，很想很想嫁他…… 第584章 怀了，就生下来! 安然被他按在门板上，说着近似求婚的话。 他说，要带她去b市。 她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的。 安然的脑子里乱轰轰的，全部的思绪都只化为了几个字——想嫁他！ 但她虽傻，可也有矜持。 她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动，也不敢看他那张好看到发疯的脸，她只敢小心翼翼地伸出细细的手指，轻轻摸他的鼻子讨好着他：“是很挺！” 霍允思的呼吸炽了些。 他慢慢凑近，嗓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我跟你说正经事，你还敢撩我！身上不疼了？” 他大有再来几场的架式。 安然不敢再招惹他。 她耍赖般地窝在他肩头，揽着他的颈子，声音也软：“你就会欺负我！” “我不欺负你欺负谁？” 他们靠得很近，霍允思就着这样儿亲她。 一点一点地亲，把她给亲化了，然后抱到主卧室的床上。 她怕疼，他也没有真的怎么样， 就亲她，让她舒服。 安然雪白的小脸靠在枕头里，她眉眼飞红，沉沦动情地注视着他，大概因为情热他的面孔比之平时要微微扭曲，但是这种扭曲恰恰又充满了男人味儿。 安然悸动。 她往下挪着身子，捧住他的面孔，开始吻他。 霍允思未动，黑眸锁着她的。 安然的小脸红红的：“我想让你舒服！” 他轻轻地笑了笑，她才多大的人啊，平时胆小得不成样子，她知道怎么才能让男人舒服吗？ 蓦地，他笑不出声了。 他忍不住轻轻揪着她的黑发，声音都带颤：“安然？” 安然脸红红的，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大胆的事儿…… …… 最后，霍允思还是忍不住，跟她来了一回。 事毕，他也不急着起来冲洗。 他单手搂着她的身子，一伸手，从床边的裤子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打开，是一条挺闪的钻链，看着价值不菲。 “送我的？” 安然有些欣喜，正要拿过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霍允思却懒洋洋地说：“送严秘书的！” 安然小脸垮掉了。 并不是她有多喜欢珠宝，而是满心的期待被他狠狠地泼冷水，而且她能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她背过身去，多少有些持宠而骄：“不是送我，你给我看干什么？” 霍允思暗暗好笑。 他单手把玩着项链，一手搂搂她：“生气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宠物，这么容易生气不是小宠物是什么？” “我才不是！” 霍允思把盒子随手一放。 他翻个身，把她困在身子底下，附在她耳根后面挺不要脸地说：“那么爱吃胡萝卜，还敢说不是小兔子？” 他一边说一边摸她。 又轻又软的，娇娇的一小只。 安然再也没有底气了，她的脸蛋整个埋进他的怀里，不敢出来见人。 他太坏了！ 霍允思心里头满足。 其实他是逗她的，他不过是抽空买了份礼物送严秘书，安然的他当然需要精心挑选，最好请知名设计师设计。 他们的订婚戒指，不能草率！ 他搂着怀里的人，此时内心的喜悦比过去的20多年加起来还要多，多得几乎他不能承载，但是那样激烈的情感在身体碰撞，最后仍是按压到平静。 平静地相守。 虽然不是好时候，也不是好地方， 但他还是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说了那三个字。 无比认真。 安然颤了一下，她轻轻吸了下鼻子抱紧他。 霍允思轻问：“睡都给睡了，跟我回家？” 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就先笑出声来，最后捏捏她的脸蛋，“怎么办，今天我们没有措施，弄出一窝小兔子，你怎么也跑不掉了。” 安然坐起来。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多撩人。 黑色长发，带着湿气，披在薄薄的雪白肩头。 男人看了都会动心。 她半跪着，拉拉他的手：“你去给我买药好不好？” 霍允思一手枕在脑后。 他不动声色地欣赏她，半晌，无声一笑：“怀了就生下来，我爸巴不得早点儿添个孙子给他抱呢！小姑娘也行！” 他说着，又搔了下她的脸蛋：“挺不错！会使唤我了！” 安然脸红，极力作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来：“是你……是你弄的！” “对，是我弄的！” 霍允思轻笑，跟着他就坐起来，搂着她跟她接吻。 吻了挺久，他低低道：“没有必要吃药！安然，我想结婚。” 他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 他也是真心想跟安然走下去，所以，没有必要吃药避孕，对身体也不好。 霍允思又说：“你不是怕吃药？买回来了，我还得哄着你吃药，万一哄哄我控制不住怎么办，药不是白吃了？” 他哄骗她：“弄一次吃一回，想想，要吃多少颗？” 安然是真的不懂这个。 她愣了半天，才犹豫着问：“真的吗？” 那她得吃123……6颗？ 霍允思点头：“是，听说女人一年最多能吃两颗，你这6颗下去超量不说，估计也不管用，万一再影响孩子的发育……” 安然已经放弃吃药了！ 她想，万一怀孕，那就生下来好了？ 霍允思逗弄完她又哄她睡了会儿，他夜里有个跨国视讯会议，轻轻起身没有把安然弄醒！ 他站在床边着衣，一边又忍不住轻轻勾弄她的脸蛋。 真乖！ 安然翻了个身，大概是热，她把被子拉了些下来。 霍允思倾身给她盖了被子。 将她的手放进去时又摸到她手上的伤口，他眼神微暗，过了片刻找出护手霜给她轻轻抹上。 悄声离开时，安然睁开眼睛。 她抬起手，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方才他给自己抹护手霜时就醒了。 如果说，从前她因为各种原因喜欢上霍允思。 但是此刻，她因为他的爱，而心悸。 明知不配，明知他们之间天差地别，没有一处是相配的， 可是他喜欢她！ 安然闭上眼睛，但是一会儿她又忍不住睁开眼，掀开被子就跑向书房的方向。 那边，霍允思才进书房不久。 他习惯早到。 摄像头打开，那边的会议室里还没有人出现。 他站在落地窗边，打开窗户想抽根香烟提提神，精力再好的男人在床上滚了一天多少也会力不从心，但是才抽了小半，身子就被人抱住了。 霍允思微愣。 接着他就把香烟熄了，挺温柔地问：“怎么醒了？” 安然不知道他开会。 她很柔软的抱着他，想让他高兴，抱着他腰身的手指绞紧…… 霍允思是多么聪明的人。 他猜到她方才醒了，小兔子正感动着呢！ 他转身，轻轻揉揉她的头发，发现她身上还穿着他的黑色衬衣，小小的一只，可以当睡裙穿了。 “先去睡觉，我要开个会！” 安然舍不得了，仰头小声问：“要很久吗？我陪着你好不好？” 霍允思轻叹：“真缠人！” 会议要开四个小时呢，年轻小姑娘实在该早点睡觉，何况这两个月她过得不好，瘦了挺多，抱着她时虽然很轻很软但还是该养些肉才好。 但是安然还是想陪他。 他不点头，她就缠着他，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 小霍总被缠得没有办法了，正想妥协，会议那边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不是旁人，正是他爹霍绍霆。 “允思，搞什么呢！” “跨国会议被你搞成恋爱直播，大半夜的李总直接打电话给我，让我起来看直播！呵呵……对了，你爷爷也在会议室里看热闹呢！” …… 场面一度失控。 霍允思扭头，果真看见屏幕上一堆老头，最显眼的就是他亲爹。 霍允思面无表情，将摄像头关掉。 再看看安然，还好，该挡的都挡得严严实实的，没有走光。 安然也懵住了，傻乎乎地望着他，怕他生气。 “傻瓜！” 霍允思轻敲她的小脑袋，将她抱到沙发上，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又给她泡了一杯热牛奶，这才打开会议室开会。 书房，灯光晕黄。 霍允思不太说话，大多是听着彼岸那边的汇报，他们说的内容安然听得一知半解。 全当催眠曲了。 她想陪着他，但是半个小时就挺不住了，眼睛慢慢合上。 霍允思起身，拿了小毯子给她盖上。 看了她睡颜半晌。 再回到会议，霍绍霆轻咳一声：“允思你去哪儿了？” 霍允思一本正经地说：“安然睡着了，我给她盖了下毯子！” “哦！那是不能着凉！” 父子俩个，就像是闲谈一样，聊了足足五分钟，字字句句都是安然。 旁人便知道，小霍总房间里的，是正牌女友。 霍绍霆听着些恭喜的话，一个劲儿的谦虚：“嗨！高兴什么啊，他这个年纪早就该结婚了，你看老钟家的儿子，比允思还小两岁，都儿女双全了。” 小霍总仍是一本正经：“爸，我会努力的！” 霍绍霆满足地关了会议。 几个小时后，霍允思结束会议，他走到沙发边上轻轻搔了下安然的脸，她醒了过来。 “饿不饿？起来吃点儿东西？” 安然本能就说：“我给你做？” 霍允思摸摸她的头：“傻瓜，在酒店呢，你当是在公寓里？” 他抱她回卧室，搂着她打了客房服务，要了两碗素面。 吃面时，他忽然抬眼：“公司有个并购案出了点儿问题，我明天就得回去了，安然……” 安然小口吃面。 她垂着眸子，好一会儿轻声说：“我跟你回去。” 第585章 安然的身世，司家的种! 安然说完，两人都好一阵的沉默。 许久，霍允思伸手捏她的脸，淡笑：“快吃面，一会儿要冷了！” 安然低头，继续小口吃面。 而那个让她吃面的人，却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半晌。 吃完，安然问他明天的航班。 霍允思拉她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他从餐桌上摸出一根香烟但没有点着，就这样抱了她会儿，才说：“十点！你可以多睡会儿。” 安然终于有了些不真实的感觉。 再过几小时她就要离开这里，回到b市，等待她的会是陌生的环境，其实她是有些害怕的，她从不会觉得豪门媳妇好当。 即使霍家人好相处，可她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面。 她总得陪着霍允思出去。 她不想丢他的脸。 安然人单纯，小脸上藏不住事情……霍允思淡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该睡觉了！” 安然揪着他的衬衣袖子：“我收拾行李！明早我想回去一趟，证件还在租的房子里呢，总归还得退租。” 霍允思想想，也是。 “明天我派车送你！”清早他还有个晨会。 “不用啦！”她有几分依赖地亲亲他的下巴，像是小狗讨好主人一样：“不远，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她说完，红着脸起身，去衣帽间帮他收拾行李。 原本这是秘书的工作。 但是他现在身边有人，自然不用外人动手，再说他很喜欢安然为他做这些事情。 霍允思又拿笔记本处理了些事情。 安然觉得他真辛苦，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 她猫着腰收拾，尽量不打扰他。 霍允思笑笑，700平的套房，她能打扰什么？ 夜越发深了。 凌晨三点，他才把事情草草弄完，伸了个懒腰看见那只小东西竟然还在忙，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手面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怀里：“就一只行李箱，有这么难收拾吗？” 安然的脸蛋微红。 她小声说：“换下来的衣服我都洗了烘干了，回去后就直接可以放衣柜里，不需要再送洗。” 霍允思看看那些衣服。 一件件衬衣，熨烫得笔挺，整洁。 他心里一软，摸她的小脑袋：“我娶太太回去不是当保姆的，以后这些事情有佣人在，不用你亲自做。” 安然帮他叠放，看着挺忙碌的样子。 一会儿她小声道：“可是我喜欢为你做这些事情！” 霍允思目光略深。 他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拿手机处理一些公事，一旁是安然为他做妻子的事情。 这样的夜晚，他觉得很好。 安然干完，他还顺手表扬了她一下，把安然弄得又羞又气。 霍允思抱她去睡觉。 他挺霸道的，把她整个地抱在怀里，理直气壮。 安然小声反抗：“霍允思，我喘不过气了！” 黑暗里，霍允思瞧她半响，凑过去亲了亲她又挺不要脸地问：“现在好点儿没有？” 安然脸热，不敢再撩拨他。 她小心翼翼地把脸蛋枕在他的肩侧，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这一刻，她闻到幸福的味道。 原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却一觉睡到了清早七点。 安然睁开眼睛，霍允思人已经不在床上，外面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是他的另一个似乎是严秘书。 怔忡着，霍允思推门进来。 他看着她坐在床上发呆的样子，不禁笑笑：“醒了？正要叫你起床。” 说着就过来。 他欺负她习惯了，捏着她的脸摆出上位者的样子：“昨晚你睡觉，流了不少口水！安秘书，你睡觉流口水，你自己不知道吗？” 安然脸红。 他倾身过去，又拿鼻梁蹭她，低笑：“像没有断奶的小奶猫！” “你……你才没有断奶。” 安然红着脸反驳，她觉得生活无望了，她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欺负她的人。 才矫情了下子。 霍允思亲了她的唇一下：“起床！不是要回去拿证件？” 他顿了顿又说：“拿到了第一时间上交给我。” “为什么？” 霍允思看她一会儿，然后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笨！” 当然是去领证了！ 他们互相喜欢，睡也睡过了，他找不到理由不领证。 至于婚礼，可以放在后面。 安然懵懂地看他，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好看的样子，哪里能想到那些。 霍允思抬手看了下表。 他说：“我去下12层会议中心，早餐帮你准备好了，吃了就坐酒店的车过去，我让严秘书帮你安排！” 说完他就要走了。 短短个把小时的分离，安然竟然有些舍不得，仰头想要他亲。 她是难得主动的。 霍允思轻笑，低头深深浅浅地亲了她许久，最后微哑着声音问：“舒服了？” 安然脸红。 霍允思确实有重要的事情，他掐着时间出去了。 安然也没有赖床。 她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下，又细细给手上抹了护手霜，心里都是甜蜜。 她不是惯于享受的女孩子。 她也没有想过大富大贵。 但她，很想要霍允思，想要他这个人属于自己。 安然拍拍自己的脸：“跟他一样，越来越不要脸了！” 可是她又是满心欢喜，想着她跟霍允思的未来，想着以后的每一天，她想她终于还是幸福了，她会对霍允思好，比谁都好。 安然吃早餐时，门铃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个服务生，手里有个快递盒子。 “安小姐吗？有您的快送。” 安然接过来，皱眉：“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啊！” 难道是霍允思给她的惊喜？ 安然抬眼道谢，关上门后就有些期待地拆开那个小盒子，片刻，她拿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本老旧的日记本，还有一张出生纸跟照片。 她看了一眼出生证明，愣住了。 竟然是她的。 安然怔了许久，才颤着手指打开那个泛黄的日记本，里面是用深兰墨水记录着女人的心事，有关于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给男人生下孩子的事情。 字里行间，全是女人的痛苦。 还有不堪。 一直到那个孩子出生，女人用刀片结束了自己的痛苦，只留下那个才出生的孩子，那个孩子叫安然。 安然用力合上日记本。 她牢牢地抱着本子，头微仰，双眸紧闭。 眼角，全是眼泪。 她就像是一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再也回不去了。 良久良久，她终于还是又看一遍那张出生证明，还有女人抱着她的照片。 女人很年轻，不过就20出头的样子。 安然手指轻轻抚过，感觉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忽然她全身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身体也泛起寒意。 为什么会收到这个？ 日记本上写，那个男人姓司，是b市很有权势的男人。 司，司安然！ 安然总算知道，自己的名字出处了。 她的母亲为了跟人赌一口气，故意给她起名叫安然，跟司安然一样。 可是司安然姓司，而她姓安。 她一出生就注定没有那些东西，甚至是普通人拥有的父母，她都没有，叫安然有什么用？ 她是私生子，她的母亲跟有妇之夫纠缠。 安然手机响了。 她意识到是谁身子止不住地抖着，半晌她还是接了起来，那边的女人声音狠毒：“安然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柏来，你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样，既然你不仁那我便不义了！你知道姓司的在哪儿跟你妈妈相遇的吗？会所！你妈妈从前不过就是陪人笑陪着人喝酒的烂货，一个烂货生的女儿也想挤进上流社会？” 安然一直在听。 谁生的她，她的身世怎么样，她其实不那么在意了。 她唯一在意的是，她要失去霍允思了。 霍家是那样显贵，她一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子……怎么站在他身边，她更清楚辛柏来的母亲做这些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死。 辛家收养了她。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落得好，竟然是互相怨恨的。 安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她哽着声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人怪声说：“你跟姓霍的分手，回到柏来身边，给我们辛家生个白胖的儿子。” “我做不到！” “我不爱他！” …… 女人没有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安然，竟然敢顶撞自己。 她声音更为刻薄起来：“不嫁柏来，你难道还想嫁给霍家当长房长媳呢？我告诉你安然，我们辛家不嫌弃你，就已经是你那死鬼母亲在下面积了大德了！” 她又骂了挺久。 最后丢下话来：“如果你敢跟他上飞机，到了b市你的身世就公开，所有人都会知道霍家未来的少奶奶有个舞女妈妈，她还是司家的野种。” 女人说着笑起来，很快意。 在她看来，安然忘恩负义，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柏来最近身体不好，她怎么舍得让宝贝儿子娶这么个货色？真是白白便宜她了！ 安然木然地听着。 许久，她重复了一次：“我不会嫁给辛柏来。” 女人正要发作，安然垂眸：“但是我会离开霍允思！” 女人想想也算满意，她又加了一句：“但是你以后挣的钱，必须交给我！” 安然没有回答。 她握着手机的手，轻轻垂下，从头到尾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安然就像是一瞬间长大了。 她吃过苦头，她最惨时一天打四份工，累得每分每秒几乎死掉，可是那些痛跟现在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见识过最好的东西，她在拥有过霍允思以后，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 老天说，你不配！ 安然仰头，很轻地笑了一下，笑得很扭曲。 她好恨，可她恨不了那个生她的人，那人已经够悲惨。 她也恨不了那个姓司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恨他，又有什么意义？ 安然原本一无所有。 忽然间，她拥有了霍允思，可是这一刻她又一无所有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她怎么跟他说，她怎么说……他才不会那样能受，才能少恨她一点儿，才能早点好起来。 霍允思，对不起！ 对不起！ 安然捂着脸，慢慢地蹲下身体，她小声地哭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又不能哭太久。 因为这些不属于她了，她必须离开，必须离开霍允思。 安然，你无法成为他爱的人，那就成为他恨的人吧！ 恨你，总好过一直在想你。 想念一个人，比恨一个人，更痛苦！ 恨总会消散的，但想念一个人，怕是跟她的母亲一样最终没有好结果…… 安然行尸走肉般走进衣帽间。 她打开行李箱，里面有他给她买的东西，还有一块他换戴的百达翡丽钻表，一块就价值两千万。 安然拿了那块表。 她细细地擦着，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眼泪一颗颗地掉落在表盘上。 她拿走了那块最值钱的表。 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她说，对不起霍允思，我又骗了你！ 安然写下最后一个字。 她又环顾了四周。 短暂的两天两夜，这里有着太多回忆，足以供她想念一生也足以承受他接下来的怒气！ 她离开了，就像是上次一样不告而别。 可是她知道，他会找到她！ 然后疯狂报复！ 霍允思忙完事情后回到酒店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东西却散开了，他察觉到了异样不禁叫她的名字：“安然！安然！” 没有人回答他。 他快步走进衣帽间里，行李箱散开，昨晚她熨烫得整洁的衬衣，乱糟糟一团。 一个表盒打开着，里面那块名贵的表，不翼而飞。 霍允思闭了闭眼。 他快步走出去，却在经过餐桌时，看见了一张信纸。 是……安然留下的。 第586章 霍允思，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霍允思看着那张信纸。 看了许久。 他并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相反他在商界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但是这张信纸，却尤如千金，压在他心上。 良久，他还是拿了起来，静静地看。 字很潦草，写得匆忙。 【霍允思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感情，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他！】 【这几天就当是一场交易，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忘了我吧！不要找我！】 …… 简短几句话，霍允思看了无数遍。 此时，他掐死她的心都有。 他更不信，安然不喜欢他，如果真是那样那些火|热缠绵又算什么呢？ 他抬手，轻轻解开两颗衬衣扣子。 门打开，严秘书进来说：“霍总，车子已经等在楼下了！安然回来没有，要不要我们直接带着行李去接她？” 才说完她就看见了一地的狼籍。 不应该啊，安然很会收拾的啊！ 她抬眼看向霍总，只见霍总的脸色难看得可以。 霍允思语气冷淡：“把b市会议无限期推后，另外，帮我追踪安然的下落。” 严秘书愣住了。 安然跟霍总，闹矛盾了，不该啊这几天是蜜里调油呢！ …… 两小时后，w市高铁站。 安然排队安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车票有些怔忡。 她在等一个人。 她丝毫不怀疑，在她上车前，霍允思会找到她。 背后，一阵骚动。 安然身体微微僵硬，她全身都敏｜感到极点，甚至能在那阵骚动中听出霍允思的呼吸声。 身畔，荡起熟悉的木质香。 是他的味道。 安然抬眼，她哭过，眼角眉梢都带着淡粉。 她成为他的女人，过去纯真的脸，添了一丝属于女人的风情。 四周安静下来。 所有旅客都注视着这个矜贵到极点的男人，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透着金贵，此时男人却阴郁地注视着一个娇小的姑娘。 “霍允思！”安然无力轻喃。 接着，她的手臂被人捉住，粗暴得让她细白手臂立即就红了一圈。 没有人敢拦着。 因为男人身边跟着10来个黑衣保镖，看着个个不好惹。 霍允思的车停在车站外面。 八人座的商务车，深色车膜，外面根本就看不见里头。 安然被推进去，最后一排。 霍允思坐到她身边，他表情严厉，全身上下都渗着寒意。 哪怕安然早有准备，她也几乎扛不住。 车子启动。 安然的背抵着座椅，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静静地出神。 她也没有问他原因。 因为彼此都知道。 霍允思没有理她，他很慢地解开衫衣袖扣，随后就很沉默地看着外面出神，似乎在想拿她怎么办。 车子缓缓开回那间五星酒店。 酒店门口，霍氏的员工正准备坐大巴回b市，挨个上车呢，就见一辆商务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跟着他们的霍总就拉着一个女孩子下车。 气氛不太好！ 霍氏的女员工都看呆了：前几天霍总不是还柔情蜜意么，这会儿怎么这么粗鲁了？ 再看看保镖提着的行李，她们悟了。 霍总又被抛弃了！ 霍允思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直接带着安然回到酒店房间，保镖将行李送进来后就出去守在门口了。 门轻轻合上。 细微的一声响动，就像是关上安然生命中的那道大门。 安然木然地站着。 片刻，她似乎才缓过神来，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我把表还给你！你原谅我，以后我不出现在你面前。” 她声如蚊蚋，却更是激怒了他。 霍允思看她半响，他慢慢地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仰头喝了大半杯才消了些火气，稍后他盯着透明的杯子很轻地说：“我以为你会跟我解释，怎么，就只想跟我说这些吗？” 安然微微仰头，不让眼角的湿意掉落。 霍允思侧头，他刀削般好看的侧脸，静静凝视她。 蓦的，他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一声碎裂声，像是打破了之前的美好。 他快走几步将她推到沙发上，半屈着身子，从衣袋里换出那张信纸，劈头盖脸地扔到她的脸上，他表情讥诮：“现在说不喜欢我了，你在我身子底下舒服地尖叫时，你怎么不说不喜欢我，你那会儿怎么不说喜欢辛柏来那个废物？” 安然不堪极了。 她的人生那样惨淡，可是今天却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有什么比喜欢的人，羞辱自己，要来得痛呢！ 霍允思注视着她的眼。 他微微抬了身子，掏出手机，声音冷得要抖出冰珠子：“你喜欢他？你喜欢辛柏来是吧，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等你看了以后还能说一句喜欢他，那就是你犯贱！” 本来，那个视频他早就删掉了。 他也不屑那样做，可是安然惹怒他了。 当他把视频从垃圾箱里翻出来，并且凑到安然面前，放给她听时，他故意把声音调到最大，迫使她欣赏辛柏来不堪的样子。 安然不在意辛柏来，可是此刻她被霍允思羞辱。 她不肯看，闭着眼睛：“不要！我不要看！” “不爱看吗？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接受他的全部吗？怎么，不敢看，怕看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怕自己嫌他脏？” 霍允思冷冷地笑起来：“你也跟我睡过了！” 安然还是哭了，她无力地软倒在他的身子底下，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不停地说着让他放过自己。 霍允思盯着她。 他看着她颤抖的样子，他是真的心疼过她，是真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想对她好！ 想让她幸福，想跟她生儿育女，他要的其实不多。 他从未想过，他会输给那样一个不堪的男人，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感情在她的眼里一直是工具，只是得到好处的手段。 他仍是不信。 他想要她开口解释，想要她对他求饶，可是等了半天唯一等到的都是对不起。 安然颤着手，摸出那块名贵的手表。 “霍允思，我把表还给你，你放过我！” 霍允思死死盯着她，他冷笑：“我要一块表干什么！” 他忽然起身，在她的行李里翻找，安然急了跑过来拖住他的手：“你翻什么？霍允思，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的证件，到了他的手中。 证件照上的安然，单纯美好，眸子清澈。 霍允思盯着看了很久，再看她时，眼底变得幽深，他说：“我们现在去领证。” 安然愣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霍允思木然地问。 安然松开他的手。 她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她抵在落地窗前，她背后是w市的繁华，可是此时她的心底一片冰凉。 她忽然想哭。 她不知道是哭自己，还是在可怜霍允思。 他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没有，何必苦苦要她，她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背景只会给他带来污点跟无尽的麻烦。 辛家不会放过她的。 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辛家人想要她嫁给辛柏来了，想必他们的儿子废了。 安然哽着声音：“霍允思，我不爱你！” 身体像是注入了力气。 她冲着他大喊：“我不爱你！你听见没有？你以为你有权势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吗，你知道你那些欺负你那些优越感很让人讨厌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哪怕辛柏来再不堪我都相信他是逼不得已的，我都会爱他！霍允思，我跟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怎么可能产生爱情，究竟是你傻还是我无耻欺骗你的感情呢？” 她说完，心口剧烈地起伏。 很痛很痛…… 她想，他会走吧，会扇她一个耳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吧！ 这样也很好，至少他不会沾染上污点。 霍允思静静地注视她。 安然没有逃避，她喃喃地又说了一遍：“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你的那些喜欢我根本就毫不动心，每一次跟你接触跟你上｜床，我都没有感觉，却还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霍允思，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在骗你！” “就连我的第一次，也是特意留着的，不要觉得女人的第一次不值钱，我不是拿走了你的表吗？2000万呢，可惜我被你找到了。” …… 泪水沾着眼睫，轻轻颤动。 她逼自己说着那些绝情的话。 霍允思慢慢地朝着她走过来，一步之远的地方，他站住了。 安然的脸，贴着冰凉的玻璃。 他轻轻摸她的脸，声音很轻很轻，却也足够冷漠。 那块表，掉落在她的衣袋里。 他往前，面孔挤压着她的脸，嘲弄地开口：“既然卖过一次那就再卖我一次！你不舒服但是我却挺喜欢的，毕竟你这样儿的，挺对我胃口的。” 安然身子颤抖。 霍允思却离开她的身子，他冰冷地下达命令：“现在，自己去洗干净，躺到床上！” 她连说不要的权利，也没有。 如果说，这样能让他厌恶的话，她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失去尊严。 安然沉默着，想进房间，但是她被拦住了。 霍允思捉住她的手臂，冷笑：“就在这儿脱，我想看看，你贱起来，究竟能贱到什么程度！” “霍允思！”安然抬眼，又快哭出来。 霍允思甩掉她的手，他很慢地从衣袋里换出一根香烟来，点上抽了一口后说：“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 安然整个在颤抖。 她几乎站不住，但是男人毫不怜惜，他在等她下一步动作。 终于，安然在他的注视下轻轻解着自己的扣子。 过去有多甜蜜，现在她就有多屈辱…… 第587章 我霍允思，不至于找不到女人! 她的扣子解到一半时。 身体因不堪而颤抖，几乎难以继续下去。 霍允思就站在距离她一步之远，他的黑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就像是看一个出卖自己的陌生女人那样，带了些许的轻鄙。 他那样儿的出身，若不洁身自爱。 这样的场景，怕早就发生了百回。 但他没有，他对待感情不能说纯真洁癖，但也是很挑剔的。 从来没有人入过他的眼，除了安然。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解着扣子，哭泣。 她宁愿卖给他，她也不愿意跟他结婚，跟他生儿育女。 “够了！” 霍允思蓦地开口，他注视着安然，而她洁白双臂轻轻抱住自己的身子，整个人还在颤抖。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开口：“我霍允思不至于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找不到！” 他侧身，将香烟头在烟灰缸里慢慢熄掉。 动作很慢， 他的神情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终于，他站直了身体，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说：“表送给你了！就当是这几天陪伴的礼物，至于其他……算了！” 说完，他极淡地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哪怕是在极怒的平静之下。 安然贪婪地注视他。 霍允思却已经背过身去，他很低地说了一声：“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再看见你，我不确定会对你做出什么！” 好半天，安然都没有动一下。 不是不想，是动不了！ 霍允思等了片刻，他没有转身，再次地说了一句：“滚！听见没有！” “好！” 安然声音有些木然，过了半晌她才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穿。 她的手，比脱衣服时还要抖。 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结束了。 很快他就离开w市，离开她的世界，离开她的视线。 有可能这辈子，她都见不到他了。 漫长又短暂的几分钟后，她终于穿好衣服，慢慢走到他面前声音嘶哑：“谢谢！” 霍允思却并未看她一眼。 他径自整理了下衬衣扣子，在她之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严秘书。 见门打开，似乎是松了口气。 “霍总！” 霍允思踏出酒店套房，丢下一句话：“立即出发，会议改在下午三点。” 严秘书点头。 她又望向安然，目光一言难尽。 严秘书职业生涯极少出错，但是这一次她却难得摸鱼了，上司进电梯下楼了，她还是留了下来，叹息一声走进套房。 她问安然：“怎么惹霍总不高兴了？他脾气大点儿，但也是真心疼你的。” 她总是觉得，安然有难言之隐。 要不然怎么会？ 安然轻轻摇头：“没有难处，是我自己跟他处不来。” 她抖着手将那块表给摸出来。 其实她是想留着当念想的，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望向严秘书：“这个还给他，我留着怕他报复。” 严秘书更加看不懂了。 最终，她还是收下那块手表，轻叹：“以后有难处的话，就找我。” 安然鼻了微酸。 她嗯了一声，随后就慢慢走出去，但是走出去后她又忍不住掉过头来……看着这个甜蜜了几天的地方。 这一辈子，她都忘不掉他了。 安然离开酒店。 她没有地方可去，到了外面，一辆蓝色出租车上忽然下来一个女人，看见安然就叫了一声。 安然回头望，就见着了辛柏来的母亲。 也是她的养母。 辛母看着安然的目光怨毒，但是在大街上，她也并不好发作。 最后两人相约在一家小餐馆里。 桌子油腻，茶杯也是不干净的，但没有人有那份心思。 辛母直接开口：“柏来身体不好，身边需要人照顾，你去照顾他我跟他爸爸也放心。” 安然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小脸灰白，没有一丝血色。 辛母见她不出声，不由得又大了声：“安然我跟你说话有没有听见？要不是当年我们收养你，你能有今天吗？我告诉你，你这个人，你这辈子都是我们辛家的奴仆，你休想丢下柏来去攀高枝儿！” 女人忽地又冷笑：“这些天你陪姓霍的睡觉，想必弄到不少钱！拿出来吧，我们正准备给柏来换套大房子，这笔钱正好派上用场。” “没有钱！” “阿姨，你们收养我，我已经用那80万还清了。” “至于阿辛，我不爱他！” …… 一巴掌甩在安然的脸上。 安然不怒不悲。 自小，她被眼前女人打过无数次，小时候辛柏来会偷偷给她抹药，可是等到长大，他也变成伤害她的人。 怎么还会有感情？ 辛母拔高了声音：“你以为你陪着有钱男人睡觉，你的身份就高贵起来了？安然，你跟你妈妈一样，都是贱货！” 她开始翻找安然的行李。 可是翻遍了行李，也没有看到多少钱，她只翻出了几万块。 除此以外，最值钱的就是一套护肤品，还有几样不值钱的首饰，拿去卖也不会超过10万块。 女人喉头发紧：“你陪男人睡觉，就得到这些！？” 辛母把那支最不起眼的护手霜挑出来，扔到垃圾筒。 “不值钱的玩意儿！” 她像是发了疯一样，拽住安然的头发，疯狂地想往墙壁上撞。 20年都是这个，这个贱蹄子就是欠收拾。 女人早就顺手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能如愿，安然狠狠地推开她，她比辛母更疯狂，她拽住女人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墙壁，她嘶哑的嗓子带着哭音。 “我有什么错！” “我的出生是我能选择的吗？我喜欢上一个人有什么错，他比你们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 那个人，恨极了她，但到最后还是没有舍得伤她。 安然满眼是泪。 女人被她撞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额头全是血，缓缓地跪坐下去。 安然却顾不了她。 她全身都在颤抖，她蹲下身子，将垃圾桶里的那支护手霜捡起来，拿衣服小心翼翼地擦拭。 她哭了，哭得伤心。 20多年，无论她遭受了多么不公平的对待，她从未反抗过。 因为辛柏来给她上的药。 后来她才知道，这些好都是有条件的，就像是辛母说的养大她，她整个人都是辛家的，她挣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在辛柏来身上。 他们总说这是她的命。 她的命不值钱，可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霍允思送她的一支护手霜。 一直到警笛声响起， 安然仍是捧着那支护手霜，怔怔地发呆。 第588章 霍允思，你还要不要我? 辛母被撞到脑震荡。 她本来要告安然，但是餐厅里有监控，证明是一起民事纠纷，而且还是辛母先动的手。 安然只是被带到局子里，教育一番。 出来后，她去了趟医院。 彼时已经是今晚，w市的黄昏很美，透着一股萧索的味道。 安然走进病房时，辛母正跟丈夫儿子哭诉。 “这白眼狼真狠啊！” “她下的死手，分明就是要我的命。” 辛家父子安慰几句，一家人看着一团和气，安然在门口看了会儿，走进去。 看见安然，辛母激动起来。 她手指着，对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说：“给我往死里揍她。” 辛家父子没动。 女人气坏了，不顾脑震荡就要亲自动手，安然开口了：“这是赔你的医药费，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关系！如果你再敢找我，或者是找……他，我绝对会杀了你。” 女人指着安然笑。 她呵呵两声：“小鸡仔都不敢杀的人，也敢放这样的大话，做梦呢我这是！柏来你去打她的嘴，让她清醒一下。” 辛家父子仍是没有动。 他们在安然的眼里，看见跟以往不同的东西，凶狠。 他们相信，如果辛母敢再做出什么的话。 安然真敢干出事儿来。 安然丢出5000块，然后很平静地走出病房。 她走到外面， 辛柏来追了出来，“安然！” 安然转身，静静注视他，他们其实这两年都很少见面，彼此是很陌生的。 辛柏来的气色很不好，跟生病时比，也未好到哪里去。 至于他为什么垮了，安然并不关心。 两人沉默许久，他还是开口了：“你真的喜欢上他？” 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霍允思除了钱还有什么？ 安然她自小生长在辛家，她该对辛家有感情，可是她不是，她的心偏向了那个男人，他妈都跟他说了，安然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安然惨淡一笑。 她反问他：“重要吗？”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她喜欢上谁，辛家都不会让她好过，他们一方面贪婪另一方面不许她飞得很高，早早就想将她的翅膀折断。 是她天真了，那几天的甜蜜，让她以为她可以拥有幸福。 安然态度冷淡，辛柏来挺不舒服的。 他有些嫉妒霍允思。 他嫉妒那人的家世和财富，因为这些安然，才会迷失自己！ 辛柏来自己烂了。 他身子不好，也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像样儿的女孩子结婚，他把主意又打回安然身上，安然她在辛家长大的，吃定她很容易。 他斟酌了下开口：“我挣了点钱，准备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安然你也知道的，在b市这样的地方，想住到120平米的房有多难，何况还是学区房。” 他开门见山：“你跟我结婚，我考虑加你的名字。” 安然盯着他半晌，很淡地笑。 她说：“阿辛，我不爱你！”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有的只是感激。 他得病后，更是压得喘不过气的责任。 安然不欠辛家了，她没有再理会辛柏来掉头离开，头也不回。 辛柏来盯着她的背影。 良久，他冲着她的背影说了句：“我一定会比他更成功的。” 安然不在意。 她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财富，她在意的只是霍允思这个人。 或许他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是来自财富，可是那是天生的，那本来就是霍允思的一部分。 …… 离开医院，安然慢慢走到公交站台。 事实上，她并没有退租。 她没有打算离开w市，她准备将行李带回去，再将工作找回来，如果愿意用她她就继续干下去，如果不愿意她再重新找工作。 她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她想要的，只是好好活下去。 好在，早餐店的老板娘没有计较。 她只是可惜：“我听那个叫严秘书的说，你男朋友老帅老有钱了，安然你也别太缺心眼子，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这辈子你还上哪儿找去？难得人家不嫌弃。” 老板娘话说得直，安然并不放在心上。 她默默地和面。 老板娘凑过来，又轻声说：“严秘书说啦，说上次你不辞而别，她老板难受了好长时间，家里帮他相了好多亲哩，可是左看不上右还是看不上，你说这是不是天定的缘分？你这傻丫头不但不大力地把握住，反而还要把人往外推？” “你傻不傻呀！” “就冲那长相，让我倒贴我都愿意。” …… 安然木然地听着。 老板娘还在说话，她说：“要是这样的男人为我要死要活，减我20年寿我都愿意！” 安然忽然问：“他恨我，会一直痛苦吗？” “当然痛苦啊，他是人又不是机器！” “那，如果他知道我一万个配不上他呢？” 老板娘笑起来：“配不配得上，也要看他怎么想！他喜欢就配得上，他若是不喜欢，哪怕跟他家世相当的千金小姐，他不也没有选？” 安然心跳快起来。 她放下手里的面，直直地看着老板娘，说：“我想请假！我想去b市。” 老板娘有些惊讶，但还是含笑拍拍她。 “把脸洗一个，换身衣裳再去。” 安然嗯了一声，她的眼里有着泪花，她想勇敢一回，反正她已经把辛柏来的母亲砸到脑震荡了，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想去b市找霍允思， 她想告诉霍允思真相，她想问问他，还要不要她？ 三个小时后。 安然从b市机场打车到了霍氏，正巧是中午吃饭时间，她在路上买了霍允思很喜欢的一家在寿司店的饭团。 霍氏大厅，从安然走进来以后，气氛就不对了。 霍总跟安然的情感版本，已经升级到36个，但是无论哪个版本的结局都是be。 他们分手了，霍总从w市回来以后，心情很不好。 霍氏员工，昨晚集体加班至凌晨一点，到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呢！ 不想女主来了。 安然走向前台，轻声说：“我想见见霍总！” 前台小姐当然也听说了八卦，听说霍总现在恨死安秘书，她哪里敢放安然上去，但是她又是有着800个心眼子的，做人还挺喜欢留一线。 她微笑着说：“您可以打霍总的私人电话。” 安然打过，他不接。 前台小姐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压低声音：“霍总怕是不见人，你实在想见就在这儿等着，中午霍总不出去吃饭，晚上总会下班。” 安然轻声道谢。 她坐到角落的沙发上，抱着便当盒，就紧盯着电梯入口。 生怕错过他。 她午饭没有吃，一直等到下午六点的样子，前台小姐都下班了她还是固执地坐在那儿。 霍氏大楼，几千名员工，每天都有人加班。 一楼大厅，通宵灯火。 霍氏顶层办公室，霍允思处理完最后一项事务，他拧上金笔很淡地说：“今天就到这吧，下班吧！” 严秘书很自然地为他拿过外套。 霍允思没有穿，只是挽在手臂上，待会儿他要去霍西跟张崇光那儿一趟，他姐怀孕了，清早他妈妈放了些补品在他后备箱，让他下班送过去。 至于安然，家里人大概提前得到消息。 没有问。 只是他爹霍绍霆的情绪有些不高。 霍允思想到那个人，面色有些紧绷，他不愿意去多想拿了车钥匙就准备下楼。 严秘书叫住他了。 “霍总，安然在楼下，等您大半天了。” 霍允思身体微僵，半晌他侧过身，表情变冷：“你说什么？” 严秘书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霍允思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径自走出办公室。 严秘书跟在后头。 踏进电梯后，严秘书的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她老人家不年轻了，真心受不了这个刺激啊，她也不想经历那场面，可是她不放心。 霍允思的表情一直不太好看。 他一直微微仰头，注视着电梯壁上的红色数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可是他连看也没有看，就径自走出电梯，朝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霍允思！” 耳边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 霍允思步子放缓，最后他还是停了下来，转身很冷漠地注视着安然。 安然捧着寿司盒，惴惴不安。 她走过来，就在他跟前，她的小脸苍白。 最先说话的是霍允思，他盯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但话却是对着严秘书说的，他说：“这个人跟我，跟霍氏都没有关系，以后不要随便放进来！” 严秘书暗骂一声：孽缘！ 她正要说话，可是安然却抢先一步开口。 她用尽毕生最大的胆量，捉住了霍允思的手臂，她乞求地望着他：“霍允思，你还要不要我？” 霍允思死死盯着她。 片刻，他挺轻地笑了笑，就像是听见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反问：“我霍允思，凭什么要一个反复无常的人！我凭什么要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人，我霍允思有这么贱吗？还是安小姐又缺钱花了？” 他露出很矜贵的微笑。 “对不起，今天我没有兴致，不想买女人。” 他轻轻拨弄她手里的饭盒，是他最爱吃的，他也只是笑笑没有丝毫感动：“挺会讨好人的，不过用错地方了！” 跟着，他将饭盒拿过来，随手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安然不肯放手。 她又用力捉住他，小心翼翼地恳求：“我们谈谈好吗？” 第589章 霍允思，你还要不要我2 霍允思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冰冷。 安然有些退缩。 但随即，她又鼓起了勇气：“霍允思我们谈谈，只要给我半小时……十分钟也行。” 她语气卑微，无非只是想解释。 但霍允思却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了。 他轻轻甩开她的手，身子退后一步，冷淡地睨着她：“然后呢？然后我相信你，为你打算好一切，为我们铺好将来的路，最后等到的仍是你的欺骗跟你的一句……从未喜欢过我！” 霍允思压抑又压抑，他才轻轻吐出几句话。 “安然，我不是永远无条件地原谅你。” “你后悔了，但我却觉得没有意思了。” “我会结婚，或许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也没有那么开心，但我想，我不需要时时猜测她的心思，也不用担心她随时离开我，我很忙，没有时间玩那些小女孩的爱情游戏。” …… 他说得体体面面，说完，就觉得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他甚至，还跟严秘书说：“她有什么要求，就满足她！” 霍允思说完，径自走出去。 甚至没有再看安然一眼。 霍氏集团大厅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谁都看得出来安然跟霍总没戏了。 原本那些女员工，还有些酸酸的，但这会儿却笑不出来。 静默良久，最后还是严秘书开的口。 她低声说：“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 安然摇头。 她看着垃圾桶里的那盒寿司，出了会儿神，耳边响起严秘书的声音：“霍总在气头上，你也别放在心上，回头再好好沟通。” 安然嗯了一声，声音带了丝湿意。 她小声说：“我先走了！” 严秘书想叫住她，可是安然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严秘书站了会儿。 四周慢慢热络起来，下班的下班，说闲话的说闲话，大抵都是霍总跟安然的这一段感情。 严秘书扫视一圈，语气严厉：“都想被炒鱿鱼是不是？霍总今天跟安然生气，没准明天就又宝贝心肝了。” 有人顶嘴：“根本没有可能了好吧！霍总都不要她了。” 严秘书一个眼神过去。 没人敢吱声了！ …… 霍允思自己开的车，他心情不好，开着车窗吹着晚风。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侧脸上。 英挺惑人。 他不想想起那个人，打开车载音乐，可是那舒缓的音乐声中他还是想起了安然，想起在w市的那几天，想起她的好，想起她的坏。 他的面孔紧绷，轻踩油门，开得很快。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幢别墅前面。 暮色深沉。 别墅的窗户，透出暖黄灯光，霍允思下车静静地看了几秒。 他不由得又想起，如果安然不变卦， 他也会买这样的别墅，跟她组成一个小家庭，再过几年也会有可爱的孩子。 “舅舅！” 绵绵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条斑点小狗，张小光。 初夏，绵绵穿着一件圆领碎花小裙子，白色及膝袜，黑色小羊皮鞋。 茶色头发，卷卷的。 霍允思弯腰抱起她，只觉得怀里的小家伙香香软软的，绵绵很主动地亲他一下然后就搂住他的脖子：“妈妈说舅舅来，爸爸在做饭。” 霍允思单手抱着她， 一手打开后备箱，拿出几盒补品：“是吗？” 绵绵偷偷告诉他：“爸爸在做法式烤小羊排，他还说，如果小光不听话就把小光给烤了！舅舅你跟爸爸说，不能烤了小光好不好？” 本来，小光还绕着霍允思，欢快地打转。 这会儿夹住尾巴了。 霍允思淡淡一笑，将小孩子跟狗都带到大厅，家里佣人放了假，张崇光在厨房里做饭，霍西则靠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听见脚步声，她抬眼：“今天没加班？” 她这样问，想必知道霍氏昨晚通宵了，他跟安然的事情也定是知道了。 霍允思放下补品。 他抱着绵绵坐到霍西对面，将小家伙横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个子高，绵绵坐在腿上就像坐在单杠上滑滑梯。 半晌，霍允思才开口：“忙完了！” 霍西浅笑，正要说些什么，张崇光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过来。 烤小羊排、红酒、鹅肝。 确实挺丰盛的。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绵绵的儿童餐，一个小套餐做得美味精致。 张崇光除下隔热手套，笑意淡淡：“允思，今晚好好尝尝这道羊小排。” 霍允思跟他不对付惯了。 抱着绵绵坐到餐桌前面，看着丰盛的法餐，淡笑：“想不到崇光哥的厨艺这么好，人也勤快，从前在家里可不轻易下厨。” 张崇光笑得自然：“取悦太太的手段罢了！” 他摆出家中长子的姿态：“允思，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也不能太高冷！女孩子都娇贵，宠着点儿让着点儿也不算什么！” 霍允思轻哼一声。 霍西恨不得将张崇光放到烤箱里烤了，他真是知道怎么往允思心窝上刺刀子，什么话不好听他就专挑什么话说。 霍西狠狠瞪他一眼。 张崇光举起高脚杯，轻笑一声：“开饭吧。” 一顿饭，吃得宾主不欢。 只有绵绵是开心的，食指大动，她桌子底下有个小盆，她还好心地弄了块小羊排给小光，但是小光闻了闻，一脸可疑跟惊恐。 后来竟夹着尾巴跑了。 张崇光笑笑：“胆小鬼！” 霍允思看他一眼，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不过他并没有接招，主要是兴致不高、心情不好。 吃完饭他就跟绵绵玩了会儿。 绵绵坐在地毯上堆积木，他就静静地看绵绵的小脸蛋，仿佛在看某个人。 霍西推门走进起居室：“允思！” 霍允思看她手里拿的水杯和药，知道绵绵该吃药睡觉了，于是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霍西叫住他：“我送你！” 正巧，张崇光进来，笑笑：“你送送允思，我陪着绵绵吃药。” 霍允思多看他一眼，率先走出去。 夜里凉，张崇光给霍西披了一件披肩，低声说：“看着点儿路！” 他完全是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霍西应了一声，跟着出去，霍允思在起居室外面等她，跟她一起下楼，走到停车坪时他停下，转身看向霍西：“姐，我没事！” 霍西上前，替他整整衣领。 “还说没事！一整个晚上都没见你笑一下，允思……你真的确定她不喜欢你吗？我在公司见过她，看着挺单纯的，不像心机深重的女孩儿。” 霍西终于说到重点：“要不要再给人一次机会？” 霍允思嗓音干涩：“严秘书说的？” “她也是关心你！你那样子开车过来，她不放心。” 霍西轻叹：“张崇光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还是关心你的，只是表达方式有些不同。” 夜色柔和，霍允思心头软了些。 他注视着霍西，片刻，轻轻拥抱了她：“我知道。” 霍西拍拍他，没有多说什么：“回去开车慢点儿！爸妈虽然不说，但也都挺担心的。” 昨天，她爹霍绍霆，还亲自去机场接机了。 最后除了允思，接了个空气。 他问了几遍：“安然呢！” 还是严秘书顶着压力，回了一句：“霍总跟她分手了。” 听说昨晚，她爹一晚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问温蔓：“温蔓，你说咱们儿子不缺胳膊不缺腿的，长得也是万里挑一的，家世更没有得话说，怎么讨个老婆就这么难呢！” 憋了半天，他才挤出一句：“允思是不是不行啊！” 温蔓又难过又好笑。 霍西柔柔地说完，霍允思淡道：“我会很快结婚的。” 霍西轻叹一声，看着他在夜色里上车，举手投足都是矜贵的魅力。 …… 霍允思回去的路上，车开得不快。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抵着下巴，表情淡漠。 他确实想尽快走出来。 为一个女人发疯，总为一个女人打破自己的原则，真的是一件傻|逼透了的事情，以后他不会再犯。 所以，即使安然过来，想跟他谈想解释。 他也无动于衷。 原因其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想要这段感情。 他是人他也会累。 霍允思有些走神，等他发现的时候，车已经开向他从前住的公寓那儿，看着黑夜里前面的路标，他怔了一下倒底是没有掉转车头。 夜很深了。 他将车停在大厦楼下，坐在车里吸了根香烟，这才下车走进电梯。 片刻，电梯门开。 映入眼帘的，是蹲在门口的安然，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等在门口。 霍允思瞪着她。 她听见声音，也抬了眼，眼里布满湿气约莫是哭过了。 霍允思喉结滚动。 他没有走出电梯，任由电梯门在自己面前，来回开关。 光线，迷了彼此的眼睛。 终于，安然像是小猫一样地叫他一声：“霍允思！” 霍允思踏出电梯门。 他掏出钥匙，语气很冷硬：“安小姐你走错门了！” 门打开，他就要走进去，安然飞快起身捉住他的手臂：“我想跟你谈谈！那天我那样说，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好玩！因为你觉得，我永远会包容你原谅你，是吗？” 霍允思甩开她的手。 “安然你听着，我们结束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我，好玩吗？” …… 安然急得声音颤抖：“我不是！我不是耍你！霍允思，我喜欢你。” 他盯着她看。 他眼神里有着陌生，冷漠，就是不见往日的捉弄还有喜爱，他在她面前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上。 他长长吐出一口烟圈，很平静地告诉她：“你的喜欢我不在意了！如果你觉得跟我一场亏本的话，我可以给你钱。” 他含住香烟，从衣袋里掏出支票本来。 按在墙壁上，侧头问她：“一千万够不够？不够的话三千万、五千万……这些钱可以买一打！” 最后他写下了八千万，撕了扔在她身上。 安然没有动。 她木然地站着，她很轻很轻地眨了眼睛，问他：“是不是我怎么解释，你都不要我了？” “对！” 霍允思斩钉截铁：“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有可能我马上就要有太太，你这样纠缠，可能会造成我的烦恼。” 他说得绝情，是当真不想跟她有可能了。 她受伤的神情，他看着却觉得快意。 她真的会痛吗，还是这种痛也是装的，转头她又会说她喜欢的是辛柏来那样的废物！ 霍允思收拾了心情，淡道：“我们两清了！” 他打开门准备进去。 可是安然的手死死地捉住他的，她更是将手卡在门缝里，不让他离开，她用尽所有的自尊求他再给她一次机会：“霍允思，我不会再离开了。” 她说完就哭了。 她心里其实知道，希望渺茫，他不愿意再理她。 都甩她支票了。 但她还是想求一求，万一他心软呢，万一他又想要她呢！ 霍允思却爆发了：“什么叫不离开？安然我们分手了，懂什么叫分手吗？就是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你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我的一切也跟你无关，这就叫分手懂不懂，感情不是你想的那种过家家。” 发完火，他蓦地又冷静下来。 他很轻地说了一声：“其实，我们是不适合的。你说得对，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是我强求了！所以这8000万是给你的补偿，安然，别再来了，别给我找麻烦也不要再让自己不堪。” 他捡起那张支票，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 “再也不见。” 他终是扳开她的手，开门进去…… 安然独自站在门口，呆呆地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她才又缓缓蹲下去，胃很疼，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去医院。 因为有比胃更疼的地方。 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可是她还是不愿意走。 霍允思的心那样软，也许过一个晚上，他睡一觉又对她心软呢……也许他还是喜欢她的呢？ 安然抱住手臂，无声掉泪。 公寓里，霍允思进去后，就烦躁不堪。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全部喝下去，也没有压下火气，他真想打开门把那人给扔出去。 扔走，就不会心烦了！ 他实在烦闷，就去了健身房，狠狠地发|泄了两个小时。 累极，本以为倒头就睡的。 但是到了凌晨三点，他还是了无睡意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最后忍无可忍地起身走到外面，打开门，想看看那个傻子走了没有…… 第590章 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夜凉如水。 霍允思打开门，就见着安然，她没有走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 似乎是睡着了。 水晶灯，从上方打在她的脸上显得柔和，他甚至能看清她脸蛋上细细的小练绒毛，这让她整个看起来年纪小。 不谙世事的模样。 安然一直没有醒。 霍允思死死盯着她看了半晌，后退一步，关上公寓门。 细微的关门声，惊醒了安然，她睁开眼睛发呆地瞧着门板……她似乎听见门声，霍允思出来过吗？ 还是她的错觉？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嘴唇想发出声音，但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她很难受，挪着身子到他门口，轻轻捶着他的门。 开门，霍允思，开门…… 门内，霍允思放了音乐，震耳欲聋。 他穿着浴衣站在落地窗前，喝着冰水，心情特别不好。 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他掏出手机拨了严秘书的电话：“利比亚不是有个合作案吗，我亲自过去，帮我订最早的机票。” 无辜的严秘书握着手机，坐在床上。 她揉揉眼睛：“霍总您确定吗，那个合作案很复杂，到完全合并不说两年也至少需要一年。” “那就一年好了！”霍允思想也不想地说。 严秘书觉得不对劲，这太不对劲儿了吧！她大着狗胆问了一句：“霍总，是不是安然让您心烦了？呵呵……小姑娘这么大威力啊，您怕她啊！” 霍允思冷笑：“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 “霍总不要！” 但是霍允思已经决定了，“你安排一下，带财务部、商务部分别四人，还有我们两个。” 严秘书还想求情，但是手机却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什么嘛！ 感情不顺，就折磨她这个得力属下！ 严秘书真想辞职！ 她拎起自己老公的衣领，表情有些凶狠：“快说你年入千万，快说呀，你快说呀！” 男人翻身把她搂住，一会儿就开始打呼。 严秘书狠狠抓他的脸。 男人开口了，“我没有千万年薪，但我能陪着你去利比亚。” 严秘书这才满意。 那边，霍允思出完气，觉得舒服多了。 他慢慢将杯水喝完，便走向卧室，只是仍是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她等不到总该离开了吧！ 霍允思睡到清早七点。 起床后，他喝了杯牛奶就去健身房跑了半小时的步，冲完澡后换了套衣服，叫了附近五星酒店的早餐，然后就坐在餐桌前等餐。 等的时候，他翻看过去的晚报。 日期是两个月前，安然还没有离开b市的时候，他怔怔地看着日期，蓦地，他推开椅子起来，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 她还在。 整个坐在地上，靠着门，随着他拉门的动作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安然昏倒了。 霍允思皱眉，蹭下了身体轻轻一摸，她全身都是滚烫的。 “安然！” 他拍她的脸，她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似乎是醒了但又似乎没有醒。 她的脸烧得通红。 霍允思低咒一声，立即就打横抱起她，又回屋拿了车钥匙直接带她去医院。 将她放到副驾驶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一点点，通红的眼睛盯着他瞧舍不得挪开分，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你肯见我了？” 骄阳升起。 晨光打在霍允思的侧颜，看着很完美，他握着方向盘声音紧绷：“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病死在我门口，你不要想多了。” 安然眼里的那抹小火花，熄掉了。 她难受地闭上眼睛，但她又不甘心，大着胆子过来捉他的手。 当她滚烫的手掌，触到他的手背时，霍允思几乎战栗。 他瞪着她。 安然忽然抖着声音，喃喃地说：“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夜里很冷，她很难受。 霍允思正想说些什么，安然已经撑不下去，她的手慢慢地滑了下去……于是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一个小时后，她的病理报告出来。 医生看了半天，才斟酌着说：“病人得了急性胃炎，另外她还有长期营养不良的状况！” 胃炎？营养不良？ 她又想将自己弄成这样子，好叫他心软吗？ 霍允思抿了抿唇，说：“住院治疗吧！” 医生立即让护士去办了。 他们并不敢细问更不敢得罪这一位，因为这家医院百分之52的股份是属于霍氏的。 片刻，安然躺在安静的病房里。 细细的手臂上，吊着吊瓶，插针眼的地方皮肤一片淡青。 她一直没有醒。 即使病房里有沙发，但霍允思并没有坐，他一直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他打了电话给严秘书，这里的一切将由严秘书处理。 他既下定了决心，跟她分开，便是真的。 不会因为她一场病痛，而有任何改变。 严秘书来得很快，推开门就怔怔发呆，好一会儿她才轻唤一声：“霍总！” 霍允思听见她的声音，身体转了过来。 他将一份病历交给严秘书，淡声吩咐：“我给她交了住院费，你找个人照顾她，直到她出院！” 严秘书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句：“霍总您不亲自照顾？” 霍允思目光落在病床上。 安然躺在那儿，她身子单薄，像是纸片人一样。 他挺淡地笑笑：“我跟她分手了！”说完他就要走出病房。 这时，病床上的人喃喃自语：“阿辛……” 霍允思听见了，面色难看到顶，就连严秘书也都不敢出口气儿。 半晌，霍允思冷笑着推门出去。 严秘书有事情问他，跟着出去，只听得安静的病房里又响起安然轻声呓语：“阿辛……我不爱你，我喜欢上他了！” 她一遍一遍地呓语， 可是那人却听错了，该听的，只字片语也未听见。 …… 霍允思走到过道尽头，他摸摸衣袋，没有摸到香烟。 手放下，放弃了。 严秘书知道他心情不好，大着胆子安慰：“他们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分在，不一定就是……” “不是什么？” 霍允思笑得淡淡的：“我不至于这样想不开！” 他侧头，问起她利比亚的航班的事儿，严秘书心中暗叹一声最后说：“最早也得三天后，但是我订的是下周五的机票，毕竟霍总您去那么远的地方，公司的事情还得安排一下。” 霍允思没有反对，他又站了约莫两分钟，就离开了。 严秘书只能叹息。 安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病房里散着淡淡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很香很好闻，可是安然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她现在特别想见见霍允思。 严秘书还在，她端了粥过来，浅淡笑笑：“好点儿没有？” 安然怔怔地望着她。 半晌，她小声问：“霍允思呢？” 严秘书唇微动，“霍总去公司了！”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安然这个消息：“霍总决定去利比亚，至少有一年，安然，如果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霍总，你不能让他去利比亚或者你跟他一起去。” 一年、两年，变数太多了！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安然呆住，她喃喃地问：“他是因为我，才去的吗？” 严秘书轻叹：“不全是！霍总早就想拿下利比亚那家公司，但一直没有适合人选，正好遇见这个契机就决定了。” 安然轻轻垂下眸子：距离下周五，还有六天！ 第591章 我不想，再见到你! 安然忽然有些茫然。 如果霍允思真的去了国外，她还能见到他吗，一年或者是两年，他会不会就有了新的女朋友？ 有可能的吧！ 她其实一直知道，他这样出身的人，长得又那样好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找得到的，可她辜负了他。 现在霍允思怎么对她，她都能接受，她只求一个机会。 严秘书对她不错， 将托盘端到她面前，挺温和地说：“吃点儿清淡的吧，熬两天就能吃些好的了，医生检查下来说你营养不良。” 严秘书到底是当过母亲的人，很体贴：“就算要追霍总，那也得养好身体啊，白白润润的谁不喜欢？” 安然接过餐盘，她低头嗯了一声。 “谢谢严姐。” 严秘书见她吃东西，松了口气，心里也放下来说：“那你慢慢吃，这边我安排了一个护工就在外间，有事你叫她一声就行了。公司里还有点儿事，我明天再来看你。” 安然想起来送送，严秘书阻止了：“可别！身体还没有好利落呢！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 安然又低声道谢。 等严秘书离开，她低头开始吃那份粥，大约是五星酒店做的，很香很软又不油腻，安然胃不舒服但也吃了大半。 吃完她发了会儿呆。 她想起霍允思，是他送她来医院的，他生着气但没有不管她。 是不是代表他仍对她心软？ 犹豫半晌，安然拿过手机，拨了那人电话。 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安然怔了下，他应该在接电话吧，于是她等了很久再次拨过去，这一次他接了电话，语气很冷漠：“有事吗？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安然心里一痛。 她咬着唇：“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他不带感情地说：“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送的，不必感谢！” 说完，他顿了几秒。 似乎在等她说话。 安然想见他，她也知道他不想见她，她用尽了自尊低三下四地说：“你过来看我，好不好？” 霍允思恍了下神。 他能听出安然语气里的委屈跟撒娇，事实上，他们在一起时她也极少对他有要求更何况是撒娇，他是吃这套的，但是霍允思也是个极为自律的人。 他对安然上瘾，但他能戒掉。 回神，他的语调更为陌生：“我不会过来，以后，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他直接挂了电话。 安然握着手机，坐在病床上，静静出神。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含笑着说：“安小姐今天还要再打一针吊瓶！” 安然木然地伸出手臂，护士给她扎紧，细细的针头刺进皮肤里，一会儿皮管里涌出一小段殷红的血。 护工过来，柔声安慰几句。 一切其实不太糟糕，可是安然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 她迫切想见霍允思，她知道自己这样纠缠，很没有自尊，可是她是真的想要挽回他。 “对不起！我想出院！” 安然蓦地开口，不等护士反应过来，她已经拔掉了针管。 她连衣服也没有换，拿着手机就跑出去。 甚至脚上，只有一双室内拖鞋。 “安小姐！” 护士跟护工大吃一惊，立即跟在后面跑，但是安然却在她们面前合上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红色数字一格格往下，护工急忙打电话给严秘书。 “严秘书，安小姐人走了！” “还打着吊瓶呢，忽然就拔了管子，跑掉了。” …… 严秘书是职场老鸟，这点儿事情还难不倒她。 她立即安抚：“你在医院等着，我来安排找人。” 护工感激不尽。 严秘书挂了电话，她轻叹一声，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霍允思正开股东大会，霍氏那些老东西都参加了，包括霍震东跟霍绍霆，就是拥有霍氏百分之五股份的温蔓也在。 为了利比亚项目，股东吵得挺凶。 没人愿意霍总出去一年以上。 霍氏不是乱套了嘛！ 但是明显的，霍允思已经决定了，剩下的就是说服各位股东，当然最反对的其实反而是霍家人。 霍允思这个年纪了，再不抓紧就要奔三。 终身大事不管了？ 但在外人面前，霍绍霆是不会反驳儿子的态度的，至少他面上一直是中立的，也只有温蔓了解他。 就在这时，严秘书过来附耳低语：“安然离开医院了，霍总，要不要派人找找，或者我去找找？” 霍允思愣了一下。 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压得很低：“她为什么离开医院？” 严秘书没有回答，就只看着他。 霍允思瞬间明白了。 他不见安然，她便跑出来找他，他心情略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狠心说：“既然她跑出去，那就不用管她了。” 严秘书轻轻眨了下眼睛。 霍允思像是失了耐心：“你先出去！” 严秘书点头，慢慢地走出去，她合上会议室的大门时不禁想：安然跟霍总应该是彻底没戏了！不能说霍总心狠，该说心冷了。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了会儿公，最后还是坐不住到了一楼大厅。 安然坐在那儿。 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前台小姐不敢为她通报。 安然就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双手抱着自己，她身上还穿着病服，因为太瘦显得空荡荡的。 严秘书心中滑过不忍。 但她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安然身边，她轻轻撩了下安然的头发低低开口：“霍总他可能很忙，可能会一直没有时间。” 她说得委婉，但是安然是懂的。 她轻道：“你也觉得我没脸没皮是不是？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是，可是我……不想放弃。” 严秘书轻叹：“安然，有点迟了。” 她又说：“其实霍总并不是个脾气好的男人，跟他接触过的都知道他挺难侍候的，我想，他也是下定了决心的！” 同样是女人，严秘书愿意安然过得好一点儿，她提出了务实的建议：“霍总他愿意补偿你！我想在适合的范围内，他都是认可的。” 她指的是经济上的补偿。 比方说，安然想要个几千万甚至上亿，霍总都会大方同意。 这是严秘书最大的善意了。 安然是懂的，她也知道自己的生活狼狈不堪，她也不是不爱钱的，可是拿了他的钱，就再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了吧，她就再也不能对他说，霍允思，我想跟你在一起！ 安然鼻子微酸。 她小声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起身，病服仍是空荡得厉害。 严秘书便知道了她的选择。 她轻声叹息：傻瓜，明知道希望渺茫，也不知道给自己打算一下！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什么是真的？ 她虽可惜，但尊重安然的选择。 安然轻声说：“我回医院了！” 严秘书想要派车送她，安然拒绝了：“我坐公交回去。” 严秘书不放心她，“我私人给你打车。” 正说着话，一道温婉女声响起：“严秘书！这位是安秘书吧！” 严秘书转身，看见了温蔓。 温蔓过来开会，不比平时穿得随性，一件黑色及膝商务裙。 茶色长发挽了起来。 指间一颗翡翠戒指，是去年苏富比，霍绍霆拍下送的30周年礼物。 安然注视着温蔓。 她多少是不自在的，即使对方十分随和，可是她是霍允思的妈妈呀。 而且自己还穿着病服。 温蔓大概看出安然的窘迫，她侧头含笑：“安然，我想跟你聊聊，方便吗？” 安然微颤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严秘书推着她就替她决定了：“方便！特别方便！安然现在也没有啥事！夫人，我带您去会客室！” 温蔓仍是微笑：“我带她去吧！严秘书，你帮安然买套衣服过来！……唔，她的尺码你应该是知道的，允思脾气不好，喜欢使唤人！” 严秘书又想起那个暴雨天。 她注视着面前温柔美丽的贵妇人，可一点儿也不敢小瞧和怠慢。 小霍总确实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论道行，还得是夫人。 严秘书立即去办了。 温蔓轻抚安然的手臂，挺亲切地说：“走吧！” 于是，霍氏一楼大厅的员工再一次见证了奇迹，本来安然是肯定出局了呀，但这会儿小霍总的妈妈出手了，而且看着就一副很满意喜欢安然的样子。 安然也很普通呀！ 难道安然给霍家上上下下都下了降头？ 片刻，温蔓带着安然进了一间很雅致的会客室，看装修就知道一般不对外开放，外面的秘书立即按着温蔓的喜好送来了花茶。 温蔓淡笑：“给安然泡杯热牛奶进来。” 秘书多看了安然一眼。 安然不安，更是受宠若惊，她也想解释。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地追在男人身后，被他母亲约谈总归羞耻。 等她的牛奶过来，她捧着热牛奶，才找到勇气。 想说话。 温蔓却轻轻抬手，阻止了她。 温蔓静静望着窗外，语气淡淡，像是说家常一样地说起过去的事情，说起怀允思时的婚姻，那样私密的事情她都告诉了安然，而且语气淡然。 安然一直认真的听。 好几次她都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温蔓浅笑：“家里总共好几个孩子，除了允思舅姥爷家里的陆烁，也就是允思最像他爸爸！可是安然，允思他没有前女友更没有白月光，他对你的喜欢很纯粹，纯粹到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安然嘴唇颤抖。 她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想到了曾经跟辛柏来有一段感情。 她觉得这是污点。 但是温蔓并不在意，她轻声说：“有过去不是你的错！” 她斟酌着开口：“我不隐瞒你，我是希望你能跟允思在一起的！但是允思现在的心情……如果我明着帮你，大概只会把你从他身边推得更远，安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然怔忡半天，轻轻点头。 温蔓声音轻轻的：“你只能自己追回他，而我跟允思的爸爸能做的，就是这两年不给他安排相亲。安然，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有真正的幸福，很明显，目前只有你能。” 安然呆住。 温蔓知道她一时难以消化，她也没有准备多说，恰好这时严秘书回来了，手里提着袋子。 温蔓淡道：“你派车送安然回去！” 她喝了口花茶：“待会儿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严秘书点头。 她虽没有听见方才的谈话，但是她这样儿的职场老鸟，基本的察颜观色还是有的，她立即安排了车子送安然离开。 再回来时，温蔓一杯花茶喝了大半。 她注视着严秘书，说：“允思去利比亚大概已成定局，我跟绍霆都无法阻止他，听说你也要跟着去！那么在去利比亚之前请你安排好一件事情。” 严秘书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 哪知，温蔓淡道：“出发前，把安然安排进霍氏分公司！” 严秘书微愣，温蔓垂眸浅笑：“一年时间，就是爬也能爬到总公司了，如果她足够爱允思的话！那么一年以后允思回来，安然大概就在他身边工作，一个月总能见上几面！” 说着她轻轻整了下衣裙，很温柔的说：“也算是我送他的礼物。” 温蔓走了出去。 严秘书颓然坐到椅子上，她想，如果霍总知道是她安排的，大概在利比亚就会剥了她的皮！但是夫人的命令她又不能违抗，还不能说是夫人的安排。 霍家真的是每个800个心眼子。 可怕的上层！ …… 安然在霍允思的世界里，消失了三天。 再过三天，霍允思就要飞往利比亚，他终于还是说服了霍氏的股东们。 霍宅。 佣人早早就帮着他收拾好行李，足足四只大箱子，一应穿戴配饰俱全，霍允思下班回到别墅，上楼就见着佣人提着箱子放到起居室。 见到他，佣人说：“少爷再看看还有什么是平常需要的，可以再整理出一件行李。” 霍允思无可无不可。 他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门，拉开放配饰的抽屉。 东西拿得七七八八。 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见着，那只百达翡丽的手表，静静地躺在表盒里。 那只手表，是当初安然拿走的那只。 他不是送她了，怎么又在这里了？ 霍允思拿出那只表，静静地看了好久，他甚至戴了戴但是最终还是摘了下来，他突然觉得不是那么适合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景瑞。 景琛跟白薇的儿子。 景家生意做得不温不火，但是霍允思跟对方小辈玩得不错，加上父母辈的交情，景家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 景瑞早早结婚，但说话还是随性的。 “允思在忙什么呢？听我爸说你要去利比亚挖矿了，我们几个订了个包厢，就等着你呢，说吧，来不来！……可别说不来，我们都好久没看见你这樽大佛了！” 霍允思将表放回去，漫不经心地说：“来吧！” 景瑞嘿嘿一笑，说了点儿私密话，霍允思也只是笑得淡淡的。 他对男女之事，本就很淡。 一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身边的人都在玩儿时，他也不能说是洁身自好，就是提不起劲儿，不然也不会把第一次交待给了安然。 想到那个名字，霍允思敛了笑意…… 他换了身衣服，就拿了车钥匙出门了，下楼时被霍绍霆叫住了。 霍绍霆放下咖啡。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呵笑一声：“约会哪，穿得这样花枝招展的！我这老远都能闻出味儿了！” 霍允思微扯了下唇：“是景瑞！” 霍绍霆有些失望，不由得吐槽起来：“这小子都结婚了，怎么还不安分地往外跑呢，家里老婆不用陪啊！” 霍允思整整衣领：“爸，也不是谁都像您这样，成天守着太太的。” 当爹的不乐意了。 “呵呵，还挤况上我了！霍允思你厉害你牛|逼，你给我整个太太出来啊！” 霍允思表情变淡：“行啊！您给我随便找一个吧！明天领证都行！” 说完，他就离开了。 留下霍绍霆一个人在那里心梗：“这小子，是威胁我呢！” 温蔓款款下楼。 霍绍霆指着外面的方向，说：“咱们生的好儿子！竟然说随便拉个女人结婚，他真是出息了，不就是失恋嘛！” 温蔓不理会他，径自安排晚餐。 霍绍霆忍不住了，过去拖太太的手：“温蔓，儿子你是肚皮里出来的，你不能不管啊！他这情况不对啊，会不会以后都不喜欢女人了？” 温蔓受不了他。 “不过就是去利比亚一年，天又没有塌下来！你出息的！” 霍绍霆轻揽住她的腰身，低道：“万一他回来，安然都结婚，再弄不好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到时怎么办，你别给我哭！” 温蔓睨着他：“那我现在去把安然打晕了，送到允思的床上？” 霍绍霆竟然在认真考虑：“也不是不可以！” 温蔓觉得，婚姻使男人降智！ …… 霍允思开车去了会所，景瑞他们早就等着他了，除了几个发小还有圈子里几个名媛，有个叫李思琦的，一直明着暗着追求霍允思。 景瑞弄了人来，怕霍允思不高兴。 但是人推门进来后，也不见冷脸，不由得就放松下来。 玩儿的时候，那个叫李思琦的，就坐在霍允思身边，他虽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她，都是一个圈子的他并不想掉了女孩子的面子。 再说，他现在也是单身。 可是当娇好的身子贴在他手臂上时，女性的柔美，却并不让他动情，霍允思微微皱眉还是起了身：“我去下洗手间！” 其实，他是想去抽根香烟。 一会儿，就该回去了，坐了半个小时有些没劲儿。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安然。 洗手间门口，安然站在相隔两米的地方，她仰头看着他，看着他吞云吐雾，看着他衬衣一角不小心擦上的口红颜色…… 第592章 就这样，你也敢说喜欢我! 气氛仿佛凝住。 霍允思微仰着的头轻轻落下，他盯着安然，眼眸中似乎带了些星火。 但也只是一瞬。 很快，就消逝了！ 霍允思站直身体，他修长的身躯因为一个简单的位伸，显得更为立体好看。 他侧头，将指间半截烟头掐熄，语气淡然：“怎么到这边来了？不是说了我不会见你？安然你做再多都没有用的，好聚好散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说了，我也说过你有要求可以提！” 烟头被水浸湿。 他转回头，那张无懈可击的面孔，没有一丝感情。 “我说过，除了我，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说了挺多，但是安然一直盯着他，半晌她才嘶哑着声音问：“霍允思，你有别人了吗？” 霍允思一愣。 随即他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自己衬衣领口的口红印子。 想必是李思绮故意制造上去的。 他淡然一笑，也不是很在意，随口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他便朝着包厢的方向走。 擦身而过时，安然用力捉住他的手臂，她声音很小：“你不要跟别人在一起。” 一片静默。 她仰起头，眼里含着水气又说了一遍：“霍允思，你不要跟别人在一起。” 霍允思笑了。 他扯开她的手，冷笑：“你凭什么干涉我跟谁在一起！你有资格吗？安小姐不会以为我随手送你去医院，就以为我对你旧情难忘就以为我非你不可吧！别说你是一个人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我大概也会动恻隐之心！” “霍允思，你不是！” “不是？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是？就凭我们之间那段可笑的感情？安然，你从前拒绝我时，总说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可是你了解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儿的吗……不知道你也敢那样说！” 霍允思蓦地捉住她细腕。 指腹捏住的地方，正巧是她打点滴的皮肤，很疼。 但安然没有叫出声来， 人已经被他拖着进了会所包厢，里面幽暗一片，音乐夹杂着玩乐的声音，听起来奢靡不堪。 “不要！” 安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不想进来，反抗着。 可是人已经被压到门板上。 霍允思的身体困住她，他本就比她高出许多，这样他几乎挡住她的身子，灼灼的男性体息扑面而来。 浓烈，像是上好的毒药。 这让安然想起那些夜晚，他也总是这样困着她，占着她。 可是那些都是私密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包厢里，至少有七八个人，都看着他们纠缠。 景瑞跟那几个都愣住了，等回神，瞅清霍允思怀里的人是谁后，景瑞打着哈哈：“是小嫂子过来查岗啊！哈哈……刚才也是闹着玩儿的！” 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无趣。 那位李思绮倒不生气，她端着一杯鸡尾酒，侧着身子无声打量安然。 很普通的女孩子。 跟允思在一起，就像小白兔一样纯良无害！ 她挺淡地笑笑。 霍允思没理会他们，他低头看着安然，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像是在接吻……事实上霍允思也是想的，但是他总归没有喝多，还有理智。 他的鼻梁抵着她的，低声问：“走不走？” “不走！” 安然声音像是小奶猫一样，明显是被他欺负狠了。 霍允思冷笑，他松开她退后两步，一边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来点着，一边垂着眸子睨着她。 嚓地一声，亮起火光。 他低头点上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薄薄烟雾。 “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便没有理会她。 他径自走回之前的位置，李思绮体贴地给他递了杯威士忌，景瑞不怕事儿大：“叫小嫂子过来一起玩儿？” 霍允思看他一眼，目光幽深。 景瑞为了景家生意，闭嘴了，他看看安然无奈笑笑。 “玩牌吧！” 霍允思语气淡淡的，他一开口包厢里又活络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圈子里他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虽都是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但是心里都很有逼数。 说起来一起玩儿的，但霍允思跟他们不一样。 霍允思手气好，今晚赢面大，身边女孩子运气却不怎么好不禁就娇嗔大胆起来，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允思你让让我。” 娇嫩红唇，擦着他的颈侧，说不出的暧昧。 霍允思也未推开，他没有回应女孩子的挑｜逗，却也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细微动作里，带了一点点宠溺。 安然一直贴着门板，看着包厢里的一切，她知道霍允思是故意的，他就想让她看看，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儿的。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还是受不了。 她转身，手颤抖着打开门。 身后传来霍允思的声音：“走出这扇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安然，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安然身体不停颤抖，她很想掉过头来，叫他不要跟别人好，不要跟别人亲近。 可是她不敢！ 霍允思冷笑：“就这样，你也敢说喜欢我，也敢说配得上我！” 不是这样的！ 不是！ 安然眼角滑落泪水，霍允思怎么能明白，她自小的成长环境怎么能够让她自信大胆，怎么能让她有勇气去争去抢呢。 他明知道他身边的女孩子，有多光彩夺目。 家世也好。 而她一无所有，她拿什么去争，去抢。 安然的身体抖了半天，最终她还是打开门跑了出去，她想逃离，逃离没有其他人的地方，逃离霍允思身上的香水味，逃离他衬衣上的口红印子。 只要跑了，在其他地方，就能回到从前。 她还能远远地看着他。 会所包厢的门，打开着，轻轻晃动。 而那个纤细得风一吹就跑的人，已经消失，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允思，何必！”景瑞劝了一句。 但是才说完，一只水晶马克杯就扔向门边的墙壁，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没人敢出声。 他们第一次见霍允思这样，为个女人发疯。 “抱歉，我失态了！”霍允思起身挺淡地说：“等我从利比亚回来请你们吃饭赔罪，我先走了。” 景瑞拦了半天，没有拦住。 他怕出事，一个眼神，李思绮走过去轻声说：“允思你喝多了，我有司机，送送你吧！” 霍允思已经走到门口。 李思绮很柔顺地在他身边，其实以她的家世，大可不必这样舔着一个男人。 可是她就是舔了。 舔得光明正大，因为她知道，她再矜持下去就没有机会了。 那个叫安然的，对霍允思影响太大太大了。 霍允思也不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女人说送男人回去，在这样的场合下只会有一个意思，就是想跟他春光一度。 李思绮的身份，大抵也是要负责的。 霍允思倚向门边，他抽一根香烟点上，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半枝香烟的功夫。 他挺淡地说：“走吧！” 他想，跟她试试吧，也算自小一起长大的，试试或许就是适合的呢！ 李思绮微微一笑。 她轻轻挽住霍允思的手臂，跟景瑞他们道别，态度俨然已经是女主人的姿态，景瑞他们几个也是蛮感慨的，刚才那位安小姐成就了李思绮啊。 平时，允思可没有这样好拿下。 片刻，霍允思坐到黑色房车里，身边的女孩子知冷知热。 给他拿冰水，还体贴地拧开了。 司机开车也稳，他没有一丝丝不舒服的地方，可是他仍是忍不住拿她跟安然比较了，跟李思绮比起来安然真的很不会讨男人喜欢。 可是这样的讨好，他并不动心。 身边女人的身材脸蛋家世，样样比安然强出太多，可是又怎么样呢，此时她的身子贴在他身体上，他却没有丝毫冲动。 他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男女之情。 霍允思忽然就索然了。 李思绮却未发现，她仍是体贴地跟他说话，问他想去哪儿过夜，总之就是想今晚就拿下他。 霍允思挺淡地说：“送我回公司附近！” 李思绮愣了一下。 他索性就说开了，“思绮，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刚才我是起了那么一点儿心思，想跟你试试，但是这会儿我觉得我们还是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跟可能性，就不耽误你了。” 女方完全愣住了。 她仰头望他：“你还在想着她？允思，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确定要选择她？” “我没有要选择谁！” 霍允思降下车窗，忍着性子：“我马上就要去利比亚了，不会谈感情。” “那我跟你去！” 女人捧着他的俊颜，实在不甘心放弃这样的机会，她红唇微启很柔媚地开口：“允思，我们试试好吗？” 霍允思微微眯眼。 他正想推开她，可是余光却扫到了对街的安然。 她穿得很少，外面下过了雨，她就抱着手臂站着。 黑色房车缓缓经过，她注视着车里的情形。 她看见他坐在名贵的车子里，身边有着香软的美人，女孩子娇软地靠在他身上正在索吻……安然木然地看着，如果说包厢的事情她说服自己在演戏。 但是现在的活色春|香，却让她清醒过来。 也许，霍允思是真的想要结束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她的坚持，在他的眼里，其实只是纠缠跟忍耐。 安然很轻地笑了起来，是啊，安然你凭什么会以为你在他心里特殊到一次一次地原谅，凭什么以为他现在会选择你而不是对他柔顺又美丽的女子。 她安静地看着，因为受伤瞳孔缩小。 那一方瞳里，有着霍允思跟其他女人的纠缠，也有自己的心碎。 车身擦过… 安安静静的，只在马路上溅起一点点水花。 第593章 霍允思:看看你不值钱的样子! 细雨濛濛，灰色路面一片水光。 车身擦过时，霍允思看见了安然，他们之间只隔了四五米，近到他能看清夜色下她眼里的茫然和受伤。 此时，李思绮几乎依偎在他的怀里。 霍允思下意识想推开李思绮，但是手臂动了动，他又停下了。 他想：他为什么要在意安然的心情？ 他们分手了，让她知难而退不正是他的意思么，这会儿怎么心软了？ 于是，他不但没有推开身边的人。 反倒低了头，看似很亲昵，像是在接吻。 李思绮正有几分情动心思，眼一瞄就瞧见了安然……车子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安然。 李思绮起身，神色淡淡的，并不情动。 她明白，她跟霍允思没戏！ 她戏谑：“站在雨里挺可怜的，允思，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心软吗？” 霍允思矜贵坐着，没有搭话。 心情不好的样子。 李思绮靠在真皮座椅上，慵懒打理自己一头黑色长发，睨他一眼问：“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论样貌家世，我都强过她无数，认真说起来在你身边随便挑一个女性都比她强不少，可允思你为何独独看中她？” “停车！” 霍允思蓦地开口，语气冰冷。 司机吓一跳，朝着后视镜里看看，他本来也以为自家小姐跟霍公子有希望的，现在看来是小姐一头热。 他看主子脸色。 李思绮也要脸面，今晚她是不顾体面地跟着霍允思走，还被人拒绝，现在面子里子通通没有了，她也不由得冷下来：“林叔停车吧！” 司机缓缓停下车子。 霍允思打开车门，长腿跨出去，风度翩翩。 李思绮到底对他上心，见他这样坚决，微红了眼睛：“霍允思你混蛋！” 霍允思替她关上车门。 他淡笑：“总比发生了才知道我混蛋好！” 隔着车窗，她瞪着他，霍允思冲着司机作了个手势，一副矜贵模样。 “开车！”李思绮气道。 车子开了好几十米远，司机不由得说：“霍家少爷当真好看！” 李思绮气道：“好看什么，我看他是瞎了眼睛！” …… 霍允思站在雨里。 他没有带伞，像他这样的贵公子平时还不打车，所以他选择慢慢走回去。 不是回公寓，而是回去拿车。 雨势缠绵。 霍允思想，或许在路上他还能碰见安然，即使分开了他也许能捎她一段，她的病才好，再说他马上就去利比亚了，有些话说清楚比较好。 其实他不是没有心软过。 但是那天在病房里，她叫出了辛柏来的名字。 这点他没有办法原谅。 今晚他喝得薄醉，心情也不大好，就想抽根香烟，摸出香烟叼在唇上，却被雨水打湿怎么也点不着。 他干脆揉了扔进垃圾筒。 十分钟后，他经过安然出现的地方，安然还在。 只是她不是一个人，有人陪着她！ 虽看不清楚，但从身形来看，霍允思猜出是辛柏来，两人在雨里说话……安然的表情看着有些迷茫，蓦地辛柏来突然就抱住安然。 马路对面，霍允思静静地看着。 他看见，安然并没有立即推开辛柏来，她面上仍是迷茫。 可辛柏来抱得很紧。 霍允思静静注视着，良久，他挺轻地笑笑：真有意思！这些天一直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现在跟别人抱在一起！霍允思你回来时是不是对她动了一点心软，是不是还在考虑她担心她？ 原来，看不见的地方，才是真相。 他最后看安然一眼，然后他想，他们总算真正结束了。 霍允思静静离开。 马路对面，安然猛地推开辛柏来。 辛柏来盯着她，一脸痛苦：“爸妈都被车撞死了，安然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我们没有爸妈了！” 安然退后一步。 她想起那天收到的信，收到的日记本，还有辛母对她的打骂和威胁，虽说那个女人收养了她，可是她真的没有一点儿伤感。 她甚至在庆幸。 辛柏来不知道真相，辛母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她是司家在外的种。 安然的嘴角浮起一抹细微的笑。 辛柏来愤怒不已：“我妈说的一点也不错，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真是错看你了！本来我还想看着爸妈的份上照顾你，没有想到你根本没有心！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爸妈的丧葬费我们平摊！安然，你不会这个钱也舍不得出吧？” 安然很冷静地反问：“我可以出！但是老家的房子呢，有我一份吗？” 辛柏来死死盯着她。 许久，他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是疯了吧！竟然想要家里的房子，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说那房子该有你的吗？” “那丧葬费也不该我出！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安然说完，掉头离开。 辛柏来本想追上去，但是后面他又想，安然不肯出钱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何必跟她纠缠，他这阵子挣了不少钱加上老家的房子，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至于安然，那时霍允思玩剩下的了！ 烂货！ 辛柏来吐了一口，愤然离开。 …… 安然走在雨夜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看见了霍允思有了旁人，她想她不该再纠缠了。 一来是难看，二来，她拿什么去争？ 但她却想再去一次公寓，去看看那儿，哪怕进不去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就好，这里有着她最美好的回忆。 他不原谅她，他选择了别人，但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 人遇见了太惊艳的人，以后再难找到良人。 安然就是这样。 她平时不舍得花钱，今晚却拦了一辆车，让司机送她去那幢大厦。司机见她跟落汤鸡一样，就随意调侃：“这个点了，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 安然轻吸了下鼻子。 她嗯了一声：“是！他不理我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笑：“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啦，吵架上头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事后又后悔，一方懂得退让就好啦！” 安然垂了眸子，没有出声。 她想：霍允思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今晚他应该跟那位小姐在一起，也许去酒店，也许去那人的香闺，他就是不会回到这里。 半小时后，安然下了车。 她本来只想站在楼下，但是当她仰起头时看见上面灯光亮着，她轻轻捂住嘴唇：他回来了？ 再一看，一旁停了他的车。 安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没有跟人过夜，他回来了。 她几乎立即就跑进电梯，来到他的公寓门口，纤细手指按门铃时却是犹豫了很久，看见他说什么，是不是把辛柏来母亲威胁她的事情说出来。 辛母死了，即使她告诉他，这世上也只有他们知道。 或许，他会原谅她，肯要她。 安然轻轻按了下去。 公寓里，霍允思才洗完澡，穿着浴衣擦着湿亮的黑发。 听见门铃声，他皱了眉头。 这里除了安然不会有其他人来，可是不久前他还看见她跟辛柏来当街拥抱，现在又来找他干什么？ 当他大冤种吗？ 霍允思扔掉手里的浴巾，走过去开门，门打开他冷漠地注视着外面的女人。 安然衣服湿｜透。 她的小脸也是苍白的，全身颤抖着抱着自己，无助地望着他：“霍允思，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鼓足了勇气，想跟他说。 但是霍允思却不想再听那些花言巧语跟谎言了，安然这个人在他这里就跟狼来了的孩子一样，早就没有了信誉。 没有信任，怎么继续下去？ 他冷着声音说：“不必说了！” 他却没有赶她走，今晚他喝了点儿酒，有些想放纵而安然正好送到他面前。他对她不再有感情，但是她的身体他却仍是喜爱的。 霍允思侧身，示意她进来。 安然有些犹豫，她觉得他不对劲，可是她也说不上来。 进了他的公寓，她怕鞋子弄脏他的地毯，就将鞋子脱到外面赤着脚走进去，才想找一双拖鞋穿，人已经被人从后头抱住：“不用费劲找了，反正一会儿也要脱掉。” 安然只有他一个男人，却也并非听不懂这种话。 他想要她！ 她沉默着由着他来，等到他摸够了将她转过身亲吻时，她不由得抵在他的肩上小声说：“你跟……你跟她……” 霍允思现在很想来，他漫不经心地说：“没可能！” 他并不想跟她有语言上的交流，于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客房……安然想说话的，但是他一次一次地把她按倒。 今晚的霍允思跟平时不太像。 狂野又粗鲁。 安然身子不舒服，但是她还是柔顺地接纳了他的全部…… 几次过后，已近凌晨三点半。 霍允思松开怀里的女人，披上浴衣就去冲澡了，而安然被他折腾得几乎没有了半条命，她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虽觉得他今天有些粗鲁不顾她的感觉，但是她想，或许是他忍久了。 她裹着薄被起来，嫣红的脸蛋带了抹欢喜，她甚至还看见了床头的一个丝绒盒子，小巧精致。 安然平时不动别人的东西。 但这会儿她却想看，于是迟疑着拿着打开，里面是一枚祖母绿的戒指，6克拉左右，设计得特别好看，再看戒圈里面竟然有一排小字。 my love。 这是霍允思求婚的戒指！ 安然怔怔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轻轻套进自己的无名指。 刚刚好！ 就在她满心欢喜，觉得事情有转机之际，霍允思从浴室里出来了，正好看见她在试那枚戒指。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订的戒指到了，但是他跟安然分手他就随手放在这里了，想不到被安然看见了。 霍允思目光沉如水。 他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摸出根香烟点上，缓缓地抽着。 他盯着她的目光里，带了一抹戏谑。 安然挺不好意思的，她连忙摘了下来：“我……就是想试试看！” 霍允思不太在意的样子。 他说：“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你喜欢就拿走吧！或者你不喜欢珠宝更喜欢现金一些，我给你开支票也行！” 说着他喷出薄薄烟雾：“一次200万怎么样？我还有三天就去国外了，如果你愿意挣这个钱，每晚八点过来，不需要做饭，做完了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他说得风轻云淡。 安然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身上的细汗甚至开始冰凉，好半天她才消化完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今晚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他跟她做，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不是因为原谅。 而是他的身体需求，他又不愿意将就，所以就找了她……他会给她好处，一次200万。 她真的很贵！200万一次。 可是安然心情清楚，在霍允思的眼里，她是不值钱的。 她是用钱就能打发的。 她甚至不如今晚车里的女人，因为珍惜所以他没有碰，他碰她，就是因为她不值钱，不需要负责只需要出200万，他最能拿出手的东西。 安然的嘴唇轻颤：“我不想要钱！” “想要珠宝？” 霍允思笑了：“安然你还挺识货的！这个小东西也就2000来万吧，确实挺值钱的，拿着吧，这三天陪我！” 安然忽然就爆发了：“我说了不要钱！” 他盯着她看。 她身上仍是不堪，可是她却忽略了这些，她努力地向他解释：“在w市我离开你是因为辛柏来的……” 霍允思打断了她。 他冷笑：“我不想听你跟他的爱情故事！我早该知道你跟他都是一样的，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对了，你看过他为了钱不值钱的样子吧，现在的你跟他有什么区别呢！” 安然脸色苍白。 霍允思笑意变得很淡，他又说：“不想要钱，不想要珠宝，那就是想要霍太太的名分了？” 他起身来到她面前，轻捏住她的下巴。 他凑在她耳边问她：“看看你不值钱的样子，你自己说……你配得上霍太太这个身分么？” 安然面色刷白。 她忽然不想解释了，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厌恶和不耻。 解释，还有用么？ 在他心里，她只是一个为钱出卖身体、出卖感情的骗子，在他心里她跟辛柏来是没有区别的…… 第594章 他和安然，终于一干二净了! 气氛僵持。 在他的冷淡绝决之下，似乎之前那些激情汗水都冷却下来。 安然难堪得不行。 她的嘴唇微颤，自己身世几次想说出来，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霍允思跟她说，200万一次时， 这段感情就结束了！ 或许她不该追到b市的，就让他恨着她、就让他以为她爱慕虚荣好了，恨总会消失的，然后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就好。 安然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那枚戒指也被她放到床头柜上。 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从床上起来没有刻意地去挡什么，很慢地穿好来时的衣服，半干不湿的很不舒服，身体也不舒服，可是她顾不得了。 她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来时有多迫切想见他，这时也就有多迫切地想离开这里，扣最后一粒扣子时，她手抖得不行…… 霍允思一直盯着她。 终于，安然把衣服穿上了，她跟他道别，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我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霍允思没有动，灯光晕黄打在他英挺面庞，早就没有了方才在床上情动的模样，他的眸子里甚至还有几分恨意。 在安然走到客房门口时，他叫住了她：“等一下！” 安然身子微僵。 霍允思从茶几上，拿起一张支票，走进她。 1000万。 他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语气很是冷漠：“记得吃药！” 安然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但她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半晌她才压抑住情绪低喃：“霍先生放心，我会记得吃药！至于支票就不必了，我也没有吃亏，都是成年人了。” 她不愿意再留下来，走得很快。 那张支票在霍允思的手里脱了手，飘落在地板上……霍允思站了许久才捡起来，将它撕成两半。 他走到床头柜那儿，拿起那枚戒指。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那戒圈，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安然的体温……床上也是，似乎还有她细汗的湿气。 可她走了，他亲手赶走了她。 不会再来了吧！ 他和安然之间，终于一干二净了！ 霍允思自嘲地想：本就是不该开始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他上赶着罢了，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 安然下楼。 初夏的凌晨仍是很冷，更别说她的衣服还是湿的，好在雨停了。 深夜里没有出租车， 她也没有心思叫，就慢慢地走，走到附近一家24小时的药店进去，拿了一盒事后药。 付钱时，收银员都忍不住看她一眼，觉得她狼狈以为她被人欺负了。 那人给安然倒了杯温开水。 安然道谢，吞药时那位40来岁当母亲的收银员，有些不忍心。 但素未平生，总是没有多说。 安然走出去时，天际已经悄悄泛起一抹白，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路上偶尔经过的车子溅起泥水，将她身上打湿。 她也没有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一直到晨光柔和时她才回到落脚的小旅馆，身上又饿又累但是她却没有睡意，而是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那本日记本跟出生纸。 她翻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点了火，将那些东西烧掉！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包括霍允思。 烧掉那些，安然蜷着身子躺在小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她睡着了， 她做了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她还是那个被霍允思好好养活着的小兔子，她在梦里一直想着办法跟他说，霍允思其实我喜欢你！ 醒来，眼角一片冰凉。 原来是哭了。 安然坐在床上怔了很久，她很慢很慢地将那点儿眼泪擦掉，她想自己不该伤心太久，感情是感情，生活是生活。 现在霍允思对于她来说，如同天上明月。 她不敢再想了。 安然拨了个电话到w市去，那边的老板娘猜到她的遭遇，却没有多问只是愿意让她回去做工。 安然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老板娘心中不是滋味，良久才说：“别想太多，回来总有口饭吃。” …… 原本，安然下午就要回w市，却被拖住了脚步。 门口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人但是看穿着很体面。 那人笑容如沐春风：“你是安然吧！我姓司，司文礼。” 听见姓司，安然用力关上门。 她的背抵着门板，心口剧烈起伏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司家人会找到这里。 司文礼是那人的弟弟。 司文礼很耐心地等在外面，从安然的反应他猜到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她不愿意跟司家认亲。 他又敲了一次门。 半个小时后安然才打开门，司文礼微微一笑：“你该叫我一声二叔的！安然，谈谈吧！” 最后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厅里。 安然面无表情地说：“我自小父母双亡，并不是司先生要找的人，以后请不要再找我了！我也不想被打扰生活。” 她的态度司文礼并不意外。 他仍是如沐春风地笑，他笑起来实在好看，其实仔细看来安然跟他也有二三分相像的，可是安然痛恨这份相像。 她的名字安然，更是一种耻辱。 司文礼开口：“我知道你跟允思大概闹得不太愉快，安然，我跟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回到司家，你可以当司家正牌小姐然后风风光光地嫁给霍允思。” 安然愣住。 她人单纯但也不傻，她猜到了司家的用意。 无非是想用她跟霍家结亲。 她垂眸淡笑：“您找错人了！我跟他已经彻底分开了！您的愿望我怕是无法为您实现……再说我也不想姓司！如果我姓司那该叫什么，司安然？司家能允许有两个司安然吗？” 司文礼惊讶了。 他本以为面前的孩子单纯得很，是很好拿捏的，只需要许出好处她就愿意听家里人的摆布，但没有想到她也有几分聪明。 安然有很多身不由已。 她其实是个软弱的人，但是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不怕任何人。 她轻道：“别再找我，否则我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司先生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情，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晴妇死得有多惨烈。” 说完，她轻扯了下嘴唇，笑意很淡。 司文礼更惊讶了。 他看着安然要走，不由得想留住她：“你父亲人在国外，让我留住你，怎么样也该见一面。” “不必！” “生我的不是他，养我的也不是他，没有必要见面。” …… 安然头也不回地离开。 司文礼若有所思：倒挺有骨气的，不过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他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一会儿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文礼你跟她谈得怎么样？现在司家的指望就在她身上了。” 司文礼苦笑：“她不肯！” 那人有些气急败坏：“有好日子不过，她跟她妈妈一样不识好歹！” 多少又说了些难听话。 司文礼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这事儿难道不该怪大哥吗，要不是您当年骗人说没有家室后面也不会发生那些故事，这个孩子其实是无辜的！她看着也不好，难道您对她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完全只有利用吗？……到底是您的亲骨肉！” 对面沉默许久…… 司文礼离开时，到隔壁的一家点心店买了些东西，送到小旅馆的前台托人送给安然，他又想其实今天该带太太过来的，女孩子也该添些衣服什么的。 司家虽不比从前，但是照料个女孩子总是有心有力的。 改天再来吧！ 安然回到房间不久，前台就给她送来东西，说是一位姓司的先生送的。 安然看着那些东西。 两大包都是吃的，看着并不便宜。 前台笑眯眯地说：“那位先生看着好体面呢，跟你也有几分像，是家里的长辈吗？” 安然摇头。 她想想还是接过东西，放回房间里，只是她没有吃。 她不想沾染司家分毫，她也不会追上去还他东西，她现在就只想离开b市，所以她订了当晚八点的高铁。 出了票，她盯着那组数字，怔忡良久。 她是舍不得的。 可是，这辆高铁就像是她的命运，总归是要驶离这里的……她到外面吃了一碗面，吃面时不知道怎么的，眼泪一颗颗掉进了碗里。 “怎么了？”服务生过来问。 安然摇头：“没事！我没事！” 她只是舍不得罢了，即使被他恨着，可是她还是记得他的好，记得那人在她睡着时给她抹了护手霜，记得那人找借口跟她一起去超市，记得那人把她口袋里的钱榨干……然后他就很高兴的样子。 碗里的面没有了滋味。 但她还是把一碗都吃下去，因为以后，她可能还要吃很多的苦。 傍晚的时候，她提着一丁点的行李，坐公交去了高铁站。 但是到了高铁站，她却改了行程。 她没有去w市。 安然换乘了出租车、公交，最后她跟人拼了车辗转来到了南边h市。 她想重新开始。 她打了电话给老板娘，跟她道歉，她轻声说：“我没有办法回到w市了！谢谢您的照顾。” 老板娘也只能叹息。 安然打完那个电话就将电话卡给拔了，她重新买了一张新卡而且是不绑定身份的。 清晨，h市公交站台，人影稀疏。 安然提着行李从公交上下来，晨光打在她身上，跟着她缓缓移动，也跟着她慢慢地淹没在人群中…… …… 霍氏集团。 霍总的心情一天都不怎么好，整个公司气压都很低，严秘书身为首席秘书更是如履薄冰。 下午她来到天台，拨了安然的电话。 距离去利比亚还有两天了，温蔓交待她的事情，她得抓紧办。 她计划约安然吃个饭，谈一谈。 她想安然那样舍不得，她会愿意留在霍氏分公司，为霍总努力一次的。 年轻人嘛，分分合合不是正常的？ 但是手机拨了以后，那边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严秘书看看手机，过了一个小时她不死心地又拨了一次，仍是关机。 再拨再打，还是关机。 她觉得不对劲儿，连忙去查安然的下落，她用了人脉查到安然昨晚就离开了b市回到w市，她松了口气，八成还在生气呢。 严秘书想亲自跑一趟w市。 在这之前，她跟那间早餐店的老板娘联系了一下。几分钟后，严秘书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她震惊不已。 安然走了，不是回了w市，而是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无人知道她在哪里。 严秘书独自在秘书室站了很久，她也想了很久，最后她还是决定跟霍允思说这件事情，即使他们可能真的是断得彻底了。 她敲开总裁室，霍允思正在看文件。 他语气很淡：“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严秘书没有说话，半晌他抬眼：“有什么事吗？” 片刻，严秘书才轻声说：“霍总，安然走了！” 走了…… 霍允思手上的笔一顿，然后他用一种很淡的语气说：”她回w市了吧！也挺好的，那里有她熟悉的人。“ 严秘书盯着他看。 良久，她的声音更轻：”不是！安然她没有回w市，我打过电话了确定她没有回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应该是刻意不让人知道她在哪儿！“ 严秘书哽咽了一下。 ”霍总，有可能这辈子，您都见不着她了！“ “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中间有什么误会！但是安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子……她也是真心喜欢您的！” …… 霍允思一直望着她。 他英挺的面孔背着光，看不清表情，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轻声开口：“你很喜欢她？” 严秘书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陈述：“我是因为您喜欢她，才喜欢她的！霍总，其实像我这种职场女性，并没有很多感情可以分给别人的。” 她忽然笑了，笑得苦涩：“安然离开，对于我来说甚至是种解脱！可是，我并没有很开心。” 说完她就出去了。 门轻轻合上，霍允思仍是坐在那里，面上表情意味不明…… 第595章 霍总，我跟安然早就分手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 霍允思独自坐着，他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心里却想着严秘书方才告诉他的话。 严秘书说，安然走了。 不是去w市，而是去了不知道地方。 查不到，是不想被人找到吧！ 霍允思又想起昨晚，自己对她说的话，他说200万一次让她陪他三天。 他是很宠过她的。 昨晚他那样对待她，她自然受不了！他成功地赶走了她，可是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安然会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若是他再想见她也见不到了。 傍晚夕阳，穿透玻璃照进来。 金色光芒打在他侧脸上，更显英挺贵气。 他独自站了很久，一直到暮色四合，严秘书才又敲了他的办公室门：“霍总，您该下班了！” 霍允思只给她一个背影。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大半个b市，此时天色擦黑，到处已是华灯初上。 安然在哪里呢？ 他想起她说她喜欢他，她……也不要辛柏来了吗？ 霍允思心里很乱，他有想过找回安然，可是找回来以后呢，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再说，利比亚之行是必须去的。 他还没有将人个情感，凌驾于集团之上。 严秘书又告诉他一个消息：“市场部扩招，辛柏来面试上了！霍总，要不要我交代一下取消他的名额？” 辛柏来，到霍氏了？ 霍允思微怔后，语气很淡地说：“不用！留下吧！市场部也需要年轻的新鲜血液。” 严秘书先是一愣。 后来她就想明白了，霍总就要前往利比亚，他没有办法去找安然。 所以他留下了辛柏来。 她没有多说什么，霍允思收拾了一下，拿了车钥匙准备离开，到了地下停车场，竟然意外地碰见了辛柏来。 那人守在他的车旁，神情带了些嫉妒还有些跪舔。 “霍总，我们谈谈。” 霍允思十分厌恶他，他睨了那人一眼，直接打开车坐进车里。 从置物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缓缓吞吐。 辛柏来走过来扒着车窗，态度很是伏低作小：“霍总放心，我跟安然早就分得彻彻底底了，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会好好工作的。” 他又挺隐晦地说：“其实我跟她也只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什么男女感情的。” 辛柏来的意思是，他没有碰过安然。 霍允思睡过，肯定知道，得承这个情。 霍允思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辛柏来三言两语他便能听出意思来，原来他们早就分手了！ 安然喜欢的……是他！ 辛柏来又舔着脸说：“前几天我爸妈去世，我都没有过多的打扰安然，霍总放心，以后我更不会打扰她。” “够了！” 霍允思沉声打断。 他将香烟掐熄掉，缓缓升起车窗，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辛柏来扒拉着还想说些什么，被严秘书阻止了，严秘书语气很淡：“这位先生请自重。” 辛柏来一愣，黑色库里南已经驶了出去。 霍允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想起昨晚，辛柏来抱住安然必定也是因为辛家父母去世的原因。 可是他却以为他们旧情复燃。 第596章 一年后，霍允思收到了80万 他又想起，安然淋着雨去他的公寓，她是想见见他吧。 他却因为愤怒抱了她！ 那个小傻子以为他回心转意，甚至以为他会向她求婚，一直到他对她说200万一次，一直到他将支票放在她的手心里，叫她买事后药。 她才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把她当成玩弄的女人。 霍允思猛地停了车。 黑色库里南，在城市的霓虹下，流光溢彩。 可是他的心情很糟糕。 他没有办法开车，脑子里全是安然含泪离开的模样，他甚至没有让她洗个热水澡也没有给她换套衣服，就只顾着自己舒服过后，就请她离开。 那会儿，凌晨三点半。 天空下着雨。 她是怎么回去的？她身上有钱吗？ 他没有想过，因为放弃她时，他便不心疼她了。 霍允思微微仰起头，喉结不停地滚动着。良久，他才握着手机拨通了严秘书的电话：“给我想办法查她在哪儿。” 严秘书声音沙沙的：“好！” 有霍允思这句话，严秘书便能拿出霍家的人脉来，将b市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加上那间旅馆。 她心细，竟然问出了关键，前台小姐说有位体面的先生来过。 严秘书花了2000块，调了监控。 在看见男人时，她呆了呆，那人竟然是司文礼。 司文礼跟安然，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 夜晚九点。 霍允思的车停在路边，他没有心思吃饭，一直在等消息。 严秘书的信息发了过来。 除了那段视频以外，还有一段话—— 【霍总，我查到安然的养父母在前些天去过w市，辛柏来的母亲跟安然还发生过冲突，局子里都有记录！再加上司先生的拜访，我想跟安然的身世有关，安然很可能是被威胁……当时才离开您的。】 【暂时找不到安然的人。】 霍允思面孔苍白。 他将那段视频、那段话，看了无数遍。 严秘书打来电话，迟疑着问：“霍总，需不需要延迟航班？” 霍允思哑声说：“延迟一周。” 严秘书松了口气。 接下来，霍允思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安然。 事实上，他也没有想过，找到她以后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排她……毕竟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但他想他总该照顾她的生活。 另外，跟她道歉。 他不该那样对她，不该说200万买她一晚，不该说她不值钱。 她回去时，也哭了很久吧。 她那么爱哭的人。 可是即使霍允思用尽人脉关系，仍是没有找到安然，气得霍绍霆在电话里大骂他没用，唯一的小媳妇儿都气跑了。 霍允思心情不好。 他没有回霍宅，而是回了那间公寓。 门打开，里面飘来饭菜的香味。 他微微一愣，而后快走几步到厨房里，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安然”，但是厨房里的并非安然，而是霍宅佣人。 佣人含笑说：“太太怕您不吃饭，特意让我过来给少爷做点儿好吃的，这道小羊排还是太太教会我的，用红酒烹制的。” 羊排…… 霍允思不由得想起那次，他跟安然去超市，就是买的羊排。 那天，他花光了安然仅有的300块。 她一副肉痛的样子。 佣人不明所以，搓了搓手，将饭菜给端上桌就先行离开了。 霍允思脱了外套，坐到餐桌前。 他看着那道小羊排，比安然做的其实是好些的，但他仍是没有胃口，他掏出手机默默地拨了那个电话。 安然的电话仍是关机。 霍允思将手机丢在餐桌上，到底是一口没吃。 …… 一周后，他没有找到她人， 冲了个澡，他来到客房，这是那天他们发生关系的那间房间。 平时欢好，他肯定不会在客房， 那晚他的厌恶其实有迹可寻，但安然却没有察觉出来，明明被他弄得很痛却极力地迎合他，想让他舒服。 霍允思苦涩一笑。 他靠在床头，摸着那个枕头，上面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床头柜上，装戒指的盒子下面压着一张购物小发票，是那晚安然落在药店的，她买了事后药，据店员说她当时在店里就吃了。 她吃药时，是不是很恨他？ 她无数次想说司家的事情，他都没有给她机会，她离开……大概也是对他失望吧！ 他们的这段感情，到了最后，被放弃的其实还是他。 安然……不想要他了！ 这个夜里，霍允思躺在这张床上，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安然回来了。 所梦种种，皆是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安然！” 他满心欢喜地醒来，却只有一室冷清，初夏的夜里除了外面的虫叫就是空调的嗡嗡声…… 次日，他没有去公司。 他开了5个小时的车，去了趟w市，他见了那间早餐店的老板娘。 他没有多问，只给人留了些b市的特产。 黑色越野车驶离时，老板娘看了挺久…… 回到b市，霍允思到那间他跟安然去过的那家肯老头坐了很久，他点了一份柠檬红茶跟一份红豆派，安然说过很好吃。 他依然不习惯，但却很慢地吃掉了。 大概是他的外表太过出众，不少小孩子都盯着他瞧，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还问：“叔叔，你是不是失恋了？” 霍允思怔了一下。 片刻，他淡笑：“是，叔叔失恋了！叔叔不是一个好男朋友，把人弄丢了。” 说完他起身走出去。 他没有再回那间公寓，那枚钻戒跟安然买药的单子，一起留在了那里。 他有时想，如果有两个时空， 另外一个霍允思跟安然，会在那间公寓里，生活得很幸福吧。 “他”肯定不会再弄哭她了！ 霍允思还是飞走了，飞去了利比亚，只是他把严秘书留在了b市。 …… 春去秋来。 原本，霍允思在利比亚最多不过年余，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三年。 第一年年末，霍西生孩子，他回来过一次。 家里添了小孩子，霍宅格外的热闹。 霍允思没有倒时差，就去了张崇光那间别墅看望霍西，母子平安，霍西被张崇光照顾得很好。 小儿子姓张，张睿。 小家伙很健康也很健壮，听说从早哭到晚还是精力十足。 霍绵绵可喜欢他啦！ 就连那只斑点小狗，也在床前跳来跳去，兴奋得不行。 到了喂|奶的时候，霍允思跟张崇光回避了，两个男人在起居室里随便闲聊几句，张崇光忽然说：“我听说你把那个姓辛的留在霍氏了？” 霍允思这才想起来。 他挺淡地笑笑，并没有解释，但是张崇光是多么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他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着辛柏来在这儿，或许安然有一天会回来。 张崇光问：“真那么在意，怎么不继续找了？” 霍允思走到窗边。 他打开窗户，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小半根才低低地说：“不找了吧！” 时间太久远了， 他跟安然的那一段，就像是那枚钻戒跟那张单子一样，被留在了那间公寓里。 霍氏集团几万名员工，几万张嘴等着吃饭。 霍允思耗不起。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知道安然是真的想离开，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她要自在，而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个了。 霍允思又狠狠吸了口香烟。 他瘦了，样子成熟了许多，侧脸看着很像年轻时的霍绍霆。 张崇光模糊地想起，允思今年28岁了。 他哑声说：“你现在怎么抽这么多烟？” “公事太多！” 霍允思随口应付，然后他就把香烟给掐掉了，算算时间正好再去看看霍西跟小张睿…… 傍晚的时候，霍西留他吃饭。 张崇光做了法式羊小排，霍允思哪里听得羊小排这三个字，他便婉拒了。 开车回霍宅时，路过那间公寓。 车子都停在楼下了，但他硬是只在车里坐了半小时，最后还是没有上去。 回到霍宅。 家里热热闹闹的，都因为小张睿的到来欢喜。 霍娇陪着温蔓买了好些小婴儿的东西，正在一件件整理，温蔓一脸温柔，小霍娇就贴着妈妈，很温馨。 看见霍允思回来，霍娇高兴地上前，抱住他的手臂。 “哥，你看过小张睿啦！” “跟崇光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 霍允思淡淡一笑。 小霍娇小脸垮了下来：“哥，你都不怎么笑了！” 当哥哥的敲她一记：“都像你整天笑，小傻子一样。” 说到这三个字，他恍惚了一下。 霍娇没有注意到，她又粘着温蔓看小宝宝的东西了，但是当妈妈的却抬眼看了儿子，很温柔地说：“上楼去休息吧！晚餐我让妹妹叫你。” 霍允思点头上楼。 原本是很累的，但他却了无睡意，站在窗边又抽了根香烟。 门敲响了。 霍娇小心翼翼从门缝里挤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挺神秘地说；“哥，你不在b市，竟然有人给你写情书！” 她又嚷着：“都2022了，竟然还有人写信！” 霍允思目光幽深，叫她拿过去。 “爸让我给你的！上周才寄过来的。”霍娇记挂楼下，说完就跑了，反正哥哥收到情书也不奇怪。 霍允思抿了下唇，很漫不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张汇票，80万。 看见这组数字，霍允思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他仔细地看，虽然开出的人并不是安然，但是他确定，是安然寄给他的。 寄信的地址竟是b市。 安然她，回到了b市…… 第597章 安然，你是不是在惩罚我? 霍允思盯着那张汇票，看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睛甚至酸涩—— 晕黄灯光照在他的面上，有种模糊的俊美！ 蓦地，霍允思颓然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将头搁在沙发背上，此时尘封已久的过往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倒带。 他跟安然的好，他对安然的坏。 他也以为过了一年，那些过去淡了，人都要学着释怀。 可是知道她的一丁半点消息，他还是不淡定了。 她，回来了吗？ 如果她原谅了他，愿意见他，不会连一个地址都不肯给他，反倒还了这80万。 这80万，她吃了多少苦？ 霍允思几乎不敢想！ 他动作有些缓慢，从衣袋里掏出手机，刷开了打开相册。 为数不多的照片，有一张安然的。 明明分开了，但却没有舍得删掉，即使是在他最痛恨她的时候。 如今再看，心有些痛。 霍允思默默地看了许久，然后按下了那9位熟悉的号码，即使早有准备，但是机械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时，他还是有些窒息。 他轻摸手机，又忍不住打开相册。 这时，门忽然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霍绍霆，看见儿子的表情就在门边看了会儿，而后挺淡地笑笑：“在想什么呢！你妹妹在楼梯叫你半天了，也没有听见。” 霍允思收起手机。 他挺淡定地将那封信折好，放进衣袋里，可是他再是掩饰仍是隐瞒不过霍绍霆目光如电，当亲爹的笑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 霍允思样子矜贵，起身朝着门口走：“不是开饭了？” 等他走近，霍绍霆拍拍他的肩膀：“允思啊！其实有时候适当表达一下自己的脆弱，我跟你妈妈也不会笑话你的，不就是失恋么！” 霍允思语气变淡：“并没有新的恋情。” 呵呵，还装！ 没有新恋情，那旧恋情总有吧，你衣袋里装的不就是么？ 父子俩一起下楼，霍绍霆又笑笑：“其实以咱们家里的实力，哪怕是把人绑回来按着头跟你拜堂，也不是难事儿。” “爸，强扭的瓜不甜。” 霍允思说完，就不打算再说这个话题了，霍绍霆这个亲爹多少了解儿子，就不再多问，只是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温蔓。 ——这小子，旧情难忘吧！ 允思这辈子，怕是栽在安然身上了。 晚餐的时候，家里人都没有提安然，但气氛有些沉默。 小霍娇忍不住开口：“哥，你去姐家里时，司家来人了。” 霍允思抬眼看她。 霍娇没有心思，一股脑地告诉了他：“他们说找你要女儿，另外找着人以后，还要哥你负责。” 小霍总，就看向自己亲爹。 霍绍霆皮笑肉不笑的，还给儿子夹了块红烧肉，“允思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爸我虽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但是拳打司家两个老东西还是足够实力的！呵呵，其实都不用我出手，你妈妈就能打得司家哭爹喊娘的！” 温蔓睨他一眼。 霍绍霆哼哼：“看在安然的份上，不跟他们计较罢了！” 他本是邀功，哪知霍允思却说了句：“不用看她的面子，下次司家再来人过来，直接赶走。” 霍绍霆目光一言难尽。 半晌他才问：“你不想讨老婆了？” 霍允思没有了心情吃饭，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声音传过来：“安然姓安，不姓司，我们家跟司家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对方攀亲带故。” 司家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表面是要女儿，实际是梦亲戚，但怎么可能！ 霍允思打开车门，坐在车上时不禁想：若不是有司家，他跟安然或许还是好好儿的，安然不会顾忌那么多，而他也不会误会她。 他心烦意乱地发动车子。 客厅里，温蔓轻道：“他哪里不痛快，你非戳哪块儿。” 霍绍霆轻叹。 他习惯性想摸根香烟，但碍于妻女在，还是放弃了。半晌他才说：“刚才我上楼叫他吃饭，门打开就见着允思靠在沙发上。温蔓……我很少见到允思那样，他还没有忘记更没有放下。” 但温蔓何尝不知道。 …… 霍允思将车开到了那间公寓。 车子停好，他走到电梯旁的一间单元保安室，递上一根香烟跟那位保安大叔一起吸了半根，霍允思才像是不经意地问：“这大半年，我过去的女朋友有没有来过？……她走时有些东西放在这里了。” 保安大叔认得面前男人， b市数一数二的大老板。 他能跟对方一起抽根香烟，可以供他吹一年牛|逼了，当下就很努力地回忆起来，最后他说：“我当值的时候肯定是没有！其他时间就不知道了。” 保安大叔口直心快。 他又回忆道：“就是大半年前，她凌晨从这里离开时，看着怪伤心的，一直在哭，身上衣服也是湿的身子直抖。霍先生，谈恋爱可不带您这样儿的，这女人可是上帝创造出来的花骨朵，是要咱们男人爱护和爱惜的……” 霍允思微微怔忡。 片刻，他回神道了谢，又将衣袋里两包好烟都给了人。 他上了顶楼公寓。 这里大半年没有人来了，就是保洁也没有来过，到处都积满了灰尘。 霍允思走进那间客房。 那个丝绒盒子，积了灰，还有安然那张药单也蒙上灰尘。 他坐在床边，打开盒子，将那张汇票折好放进去。 霍允思是矛盾的。 当初她失望离开，其实他也是放弃了这段感情的，如果安然不寄这个过来，或许再过一年两年，他就忘了她了。 也许以后，他会相亲结婚。 娶妻生子后，他也会慢慢地淡忘这段过去，这年月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可是她寄来了这个。 那些过去，又汹涌而至！ 霍允思轻垂眸子，喃喃自语：“你是不是在惩罚我，惩罚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他跟她，说不清是谁欠了谁。 但是他记挂她，记挂她过得好不好，霍允思又看了许久才拿起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第598章 他与安然，擦身而过! 电话那边，是业内知名侦探社。 霍允思嗓音低哑：“帮我找个人，预算没有上限。” 那边人说了几句。 霍允思挂了电话，将安然的资料传了过去，当他发照片时又有些恍惚，还是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照片里的人，笑得单纯傻气！ 他不知道旁人怎样刻骨铭心，但是他却感觉，时间久了他跟安然的那些回忆正在慢慢褪去。 霍允思下意识想留住。 原本霍允思只打算在b市待5天，为了找安然，他多留了几天。 只是，仍没有她的消息。 侦探社的人对他说，安然并没有在b市长期生活，那封信件有可能是拜托旁人寄的，为的只是不让他发现她的具体位置。 挂了电话，霍允思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 门敲了几下，严秘书抱着堆积如山的文件进来，抱歉一笑：“霍总，这是明天开会用的！” 霍允思微抬下巴，示意她放在那儿。 严秘书看他心情不好，猜出是因为安然，不禁轻叹一声。 大半年过去了，安然音讯全无。 她眉眼一抬忽然说：“霍总，外面下雪了！” 霍允思侧身，透过落地窗注视着外面的细雪。严秘书在一旁道：“b市好几年没有下这样大的雪了，下班的时候，怕是雪都要铺上一层呢！” 霍允思默默看了半晌。 他说：“今天提前到四点下班吧！” 严秘书觉得上司比从前有人情味多了，过去别说是下雪，就是下冰刀子也得到晚6点才能准时下班。 她很快抱着批好的文件离开了。 霍允思正准备低头看文件，手机响了，是张崇光的电话。 “允思，我被大雪困在t市！明天霍西跟睿睿要去医院检查，你有空的话陪她过去……我估计是赶不回来。” 霍允思挺淡地嗯了一声。 张崇光听霍娇说了安然的事情，他想问问，便最后还是作罢。 次日清早。 雪过天晴，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冬雪，霍允思穿着深灰薄呢大衣，怀里抱着小睿睿。 霍西跟在他身边。 车后门打开，等霍西上车，霍允思把小婴儿抱给她。 小家伙白白嫩嫩的，他不禁多看一眼。 他想，若是他跟安然没有误会，此刻他们也该有了孩子。 霍西毕竟是当了两回母亲，一看霍允思的神情就猜到什么，她声音压得很低：“还没有找到她么？” 霍允思淡淡一笑。 霍西也不好多问，她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婴儿，霍允思怕她们母子着凉，立即关上车门。 地上有雪，他开得很慢。 到医院已近九点钟。 霍家人脉广，到了医院也是特殊服务，霍西抱着孩子进去浅笑：“允思你在外面等我，大概1个小时的样子过来接我就行了。” 霍允思点头。 妇产科全是妇女，他也不太习惯。 他乘着扶手电梯，想下楼买个打火机，电梯两边黑压压地站了许多人……大多是大着肚子产检的女人，女人身边都有丈夫陪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们隆起的肚子。 霍允思抿了抿唇，恰好这时手机响了。 是严秘书的电话。 他接了起来，严秘书在电话里请示他几件公事，霍允思吩咐几句。 他却没有看见，电梯反方向站着的人。 安然。 她独自一人扶着电梯扶手，缓缓往上…… 她跟霍允思擦身而过！ 腊月天，安然清瘦的身子套了件宽大的羽绒服，但仍掩不住高高隆起的小腹……她震惊地注视着霍允思，看着他握着手机沉思的样子。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有感应，忽然就踢了她一下。 安然却恍然未觉，扭头失神地注视他。 电梯到顶，她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就在这时，有道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响起：“安然！” 第599章 霍允思，再也不见! 安然？ 她在……这里？ 霍允思手里握着的手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他却顾不了这个迅速转身去看，回头的那瞬间，他的心情复杂到极点。 期待、害怕。 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旁人说的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电梯那边的尽头，人头攒动，却没有安然的身影……霍允思的眼皮轻轻地跳了跳，随即他就做了毕生未做过的事情。 “对不起，请让一下！” 他一路跟人道歉，一边反方向全力跑过去，片刻他就回到了楼上，他粗|喘着，焦急地望向四周，可是人来人往那一张张面孔在眼前晃动，却没有一张脸是安然。 霍允思喉结微滚，他正想动用关系寻人， 一边过道里竟然走出认识的人。 司安然跟她的新婚丈夫。 司安然的小腹高高隆起，明显就是怀了身孕，她身边的男人护着她倒一副挺宝贝的样子，相反司安然的表情很淡，看着就不太瞧得上对方。 霍允思死死盯着她。 原来，那一声安然，是叫司安然。 并不是安然！ 也是，安然怎么会到医院的妇产科来，他们最后一次发生关系以后，她是去买了药吃的，怎么会怀孕？ 霍允思，你竟然在期待她怀孕！ 真是可笑！ 明明是你……是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说她不值钱你说她不配当霍太太，她又怎么会愿意再给你生儿育女？ 霍允思的面孔苍白， 黑眸里也染上不易察觉的失落。 这些让司安然有些惊讶，她竟然会在商界最不好惹的霍允思脸上看见万念俱灰的神情，可真新鲜。 她微微勾唇：“霍总！” 霍允思回过神来，看见向司安然时神情就更复杂了，虽说安然的身世没有说服，但是霍司两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是，司安然肯定不知道。 霍允思态度冷淡，只是点了下头，司安然也不以为意侧身对着自己的丈夫说：“我有些累了，你扶我下楼吧！” 司安然夫妇离开。 霍允思却独自站在电梯口，他静静地站着，也不在意人来人往中异样的眼神，他一动不动，只觉得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绵羊护手霜的味道。 他给安然买过，给她抹过手，这味道他很熟悉。 他贪婪地嗅着久违的味道， 一直到方才听见“安然”的雀跃心情，慢慢地冷却下来，一直到说服自己不再期待。 很久以后，霍允思再次下了电梯。 他走到楼下，捡起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他看着那些碎片有些恍惚。 这里面有安然唯一一张照片。 都碎掉了！拼不回来了！ 二楼，电梯旁近拐角，安然站在一处阴影里，她凝视着霍允思。 他瘦了许多。 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又严厉了许多，只是她也不怎么怕他了。 安然想，从前怕他，多少是因为她喜欢他。 现在，应该是不喜欢了吧！ 她垂眸，轻抚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来得意外。 她明明吃了药，未曾想却怀孕了。 查出来时，她也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该告诉他，但是她想如果她告诉他，他又会想这是她的新招术，她又在耍手段欺骗他。 安然永远记得，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她不配当霍太太，那就不配好了！ 肚子里的胎儿，轻轻蠕动，偶尔会踢她的手掌……安然温柔地笑笑，她现在有了宝贝，她不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无所有了。 再次抬眼，她最后一次看霍允思。 霍允思，再也不见！ 安然没有产检了，她从另一部轿厢电梯悄然离开…… * 霍西产后检查，很顺利，大人小孩子都好。 坐上车，她眼尖地看见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手机残片。 霍西低头哄着小婴儿，轻声问：“允思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霍允思挺淡地说：“不小心摔的。” “你可不是不小心的人。” 霍西大明猜测，必定跟安然有关，不过允思不愿意说她也不好过问，很快就换了话题：“你这两天就准备去利比亚了？不在家里过完年？” 霍允思修长手指握着方向盘。 他盯着后视镜，看了好一会儿，笑得淡淡的：“那边忙，不在家里过年了。” 霍西拿他没有办法。 下过雪，路上积了冰，好在霍允思开的车稳。 他换了一条路，那边积雪少些，车子平稳地开着，转弯时他不经意地看见对面的公交站台背对着站了一个人。 身高、发色，很像一个人！ 只是距离这么远，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女孩子是怀孕了的。 她仰着头正在查看公交牌，似乎在想该乘哪路车。 至少七八月身孕，下雪天，怎么还坐公交？ 她的丈夫呢？ 霍允思难得分心，不过后座有霍西跟小睿睿，他很快就收回目光，黑色越野车也跟那人擦身而过。 同时，女孩子掉过头来。 是安然。 霍允思跟她，再次命运般地错过…… 一辆公交缓缓驶来，安然上了车，才坐下她就接到了林婶的电话，林婶就是w市的那个早餐店老板娘，她的丈夫不争气将全部身家输掉，另外还欠下很多债务，债主经常过来骚扰，早餐店都开不下去。 林婶丈夫进了号子。 正巧安然境遇不错，她在h市顾氏集团当秘书。 上月，她被调到b市分公司。 安然犹豫过后还是同意了，她在顾氏待遇发展都不错，她不想因为过去而失去这个机会。 她回到b市，租了间80平米的房子。 她请林婶过来一起生活。 这会儿林婶到了b市，安然想去接她，林婶哪里肯：“你怀了身孕怎么能跑来跑去，你安心在家里等着，我就是摸也能摸过去的。” 安然浅笑：“行，那我先回去。” …… 40分钟后，她回到自己租的地方。 虽是老小区，倒也整洁。 巧得很，她才到楼下就见着了林婶，正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准备上楼呢。 “林婶。” 安然迎上前去，半是欢喜半是伤感。 林婶见惯风浪，倒也能想得开，她放下东西捉住安然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这么大肚子了！怀着很辛苦吧！” 林婶没问是谁的孩子。 这不需要问。 安然轻轻摇头，她想合林婶提东西，但林婶双手一提就轻轻松松上楼了，还很俏皮地说：“这些活我干惯了，不算啥。” 安然只得扶着肚子，在前面引路。 到了家里面，林婶四处看看，很满意：“小孩子出生，总算是有个像样儿的地方！” 接着她就打开行李，一样一样地数出来。 除了些换洗衣服，都是给安然带的补品，土鸡蛋啥的。 林婶很麻利地说：“这两年我先带着小崽，等孩子大些上幼儿园了，我还是干回老本行开间早餐店，给咱们小崽子挣点儿房本。” 安然红了眼睛：“林婶。” 林婶过来，给她擦掉眼泪，声音放得很轻：“哭什么呢！早20年前我也是一无所有，现在不过是重新再来罢了！你也安心，出了新政策的，就是不结婚孩子也能上本本！现在不是有种流行说法，叫去父留子嘛！” 安然被逗笑了。 林婶说得轻松，但心里多少是难受的，丈夫不学好进去了，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不收容自己，最后竟然是要投靠安然。 林婶擦擦眼睛：“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 她又问：“今天产检结果怎么样？我看看？” 安然沉默片刻。 林婶就挺奇怪地说：“不是去产检了？难道孩子有什么问题？安然你别怕你说出来，婶有经验给你出出主意。” 安然轻轻摇头。 半晌她才轻道：“今天我没有产检，在医院碰见霍允思了。” 林婶意外得很：“那他看见你了？” 安然语气很淡：“没有！正巧司安然也在，他便以为旁人叫的是她。” 林婶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情。 良久，她低语：“你走后，霍先生过去w市看过我一趟，没有说什么，只是送了些补品，一看就是很名贵的东西。安然，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他吗？我看他对你也是很真心的。” 安然苦涩一笑：“我跟他不适合。” 林婶就盯着她的肚子。 安然轻轻抱着她的手臂，很轻地说：“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照顾孩子吗？不带告诉他的。” 林婶轻叹：“说不过你！咱们自己养着也行。” 安然轻轻靠着她的肩。 门铃响了，林婶拍拍安然，“我去开门！” 门打开，却是挺意外的。 竟然是辛柏来。 他手上提着一些补品，看样子是过来看安然的，见到林婶他也愣了一下，而后就低声问：“安然在不在？” 林婶认得他，就是渣渣中的渣渣。 于是就不客气：“你来干什么？” 辛柏来提高声音：“安然！” 安然走过来，她并没有跟辛柏来联系，不过是上次无意识碰到的……他不知道是触碰了哪根良心，竟然把辛家父母的房子卖了还给她40万，安然凑了凑所以才凑齐那80万给霍允思。 她不想再跟辛柏来有来往。 辛柏来却是想的，他的身体自己清楚，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看着安然隆起的小腹，生起希望。 安然怀的是霍允思的种，是霍家优秀的基因，如果说安然愿意跟他结婚那这个小崽子就是他辛柏来的孩子，当然，他不会告诉霍允思。 他更不会透露安然的行踪。 辛柏来说着煽情的话，表示自己愿意当孩子的便宜爸爸，听得林婶气得心肝一跳一跳的，拿起行李杆子就过去打人。 “你这个小畜生！敢再打安然的主意，我让你死了也拼不全！” 辛柏来惯会欺软怕硬的。 他退后几步，就有些恼羞成怒：“安然你可别后悔！” 安然根本不理他。 她语气冷漠：“辛柏来，我只想过点儿清净日子，如果你继续纠缠不清的话，我不确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比如说你的工作……你想想清楚。” 辛柏来瞪她半晌。 然后，他戾声一笑：“呵呵，大半年不见，厉害了许多啊！是不是跟姓霍的睡多了才被传染的啊！” 林婶不惯着他，冷笑：“是又怎么样，哪像你一脸的肾虚样儿！” 这触动了辛柏来的神经。 他冷笑着故意说：“嘴硬是吧！反正霍允思是不会要你的，据我所知，霍家准备给他相亲了，他会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安然，你死了那条心吧！” 说完，他就愤愤地离开。 林婶关上门，回头说：“这烂货肯定是生不了孩子了，不然哪有追着当便宜爸爸的，不用理他，有我挡着他不敢怎么样的。” 安然淡然一笑。 林婶又问：“你真的不介意？万一霍先生相亲成功……” 安然低头抚摸小腹。 早在她离开时，她就知道，他身边迟早会有一位霍太太，早就确定的事情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林婶见她淡然，略略放心。 …… 距离生产，还有两个月。 安然仍在工作。 这天，她陪着顾云凡去机场接一个重要客户，原本是不用她去的，但是那个客户是中冬那儿的人，整个秘书处也只有安然会那儿的语言。 最后，顾总还是叫上她了。 顾总也算体贴员工，让她坐在房车后座，偶尔也会跟她说几句话。 他年过40，一直是单身，听顾氏的人说顾总年轻时遇见过惊艳的人，后来便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 安然没有挖人隐私的爱好。 她只觉得顾总是个好老板。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机场，只是车才停下安然就见到了对面的黑色房车上下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霍允思，他身边的人她认得，就是那晚会所的富家千金。 叫李思绮的。 此时，那个女孩子挽着霍允思的手臂，样子亲密得很。 安然静静地看着，长睫微颤。 顾云凡看看自己的秘书，再看看对面的霍允思，笑着扶了扶领带：“怎么，认得他？” 安然勉强一笑：“过去的老板。” 顾云凡又是一笑：“哦，是过去的老板，那过去打个招呼吧！” 第600章 霍先生，好久不见! 顾云凡说完，已经是一副要下车的姿态。 安然怎么肯？ 一方面她不想再跟霍允思有瓜葛，另一方面，他佳人在侧，而她挺着肚子情何以堪。 大半年过去，霍允思终于还是选择门当户对的女孩子。 辛柏来说的相亲对象，就是李思绮吧！ 安然连忙叫住了顾总。 她找了一个相当拙劣的理由：“我跟他……从前工作中有些分歧，离职时不是很愉快！顾总，就算了吧！” 顾云凡露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笑笑：“即使你跟你们家霍总有不愉快，那就不见，我下车打个招呼！” 安然松了口气。 前头的司机也是个相当有眼色的，立即下车，一溜小跑地过来打开后车门：“顾总！” 顾云凡是h市顾氏总裁，虽年过40但仍是魅力不减，样貌跟身材保持得都很不错，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年轻时候的孟浪。 那边的霍允思正拿行李，他弯腰对着粘紧自己的李思绮道：“不合适吧？” 李思绮带了几分娇纵。 “我跟家里说有男朋友了，他们不信派人跟着我，就算不看在景瑞的面上，就冲你上次混蛋行为，你也得帮我一次！” “我为什么要帮你？” 霍允思把她手拿下来，但是李思椅又缠了上去，远看之下竟然是甜蜜互动的…… “允思真巧！” 顾云凡一声轻唤，惊动了他们。 霍允思抬眼看见顾云凡，他挺意外的：“顾叔，您怎么在b市？” 顾云凡思慕他母亲，h市和b市人尽皆知，而且他还做得丝毫不避讳。每天温蔓生日、情人节，顾云凡都会送来名贵礼物。 温蔓并不想收，但是对方死缠烂打。 二十年如一日。 霍绍霆开始的时候，一收到就开始骂街，后来年月久了也随便了，就当是姓顾的孙子朝着他们霍家进贡了！ 对这些事情，霍允思哭笑不得。 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即使是个情种，做生意还是顶个的厉害。 顾云凡看看他，又看看李思绮，笑得别人深意：“女朋友？允思不介绍一下吗？” 霍允思淡笑：“一个朋友。” 李思绮却又挽住他的手：“顾叔好！” 霍允思抽回手臂，他本就不是热情的人，抬手看了看表：“顾叔时间不早了，我还得登机。” 顾云凡身子微侧，下巴一点。 “允思你都不问我，来机场干嘛的？你这孩子性子可真像你爸，跟温蔓不太像呢，冷淡得很。” 于是霍允思就见到了顾云凡的车。 他猜测：“顾叔过来接客户？” 顾云凡笑得颇为迷人：“对，跟我的小秘书！说起来我的秘书跟我不一样，也算是半个b市人呢，允思，你想不想见见？” 霍允思赶时间，再者他不想再被李思绮缠下去了。 他不想当她的便宜男朋友。 他斟酌了下开口：“下次吧！” 顾云凡倒是不强人所难，只是笑笑：“那有点儿可惜。” 霍允思深深看他一眼，还是拉着行李离开了，剩下李思绮在他背后跺脚，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顾云凡双手插袋，淡淡一笑。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放弃了！他不会是你的良人。” 借着家里的压力，缠着男人不算什么，小心思么谁都有，关键是霍允思有人了啊，就算是分开了，可是把人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啊，就坐他后座呢。 李思绮转身。 她也不跟他装傻了，有些阴阳怪气：“顾叔您管得真宽！” “为你好！” 顾云凡说完就要回到车上，李思绮跟了两步：“回去时我要搭顺风车。” “不方便！太挤了！” 李思绮气极了，这是什么人啊，看着风度翩翩的，其实骨子里一点儿风度也没有！ 顾云凡悠闲地点了根香烟，睨着她远去的背影。他轻笑一声：若真让她上了车，怕是当场要哭出来！ 人散了，安然才下车走到他身边。 “顾总！” 顾云凡把香烟熄掉，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神色，淡然道：“你不愿意见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想告诉你，他不知道你怀孕的话很有一天会商业联姻。” 顾云凡跟霍允思打交道并不多。 但他看得出来，霍允思跟安然的感情，并没有到此生非你莫属的可能。 霍允思性情淡泊，跟安然分手后，很有可能就是娶谁都一样的态度，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罢了。 他分析利弊，安然都是知道的。 她很感激他看破不说破。 顾云凡知道她的态度，并没有再多言，只说了句：“你不后悔就好。” 安然不后悔。 她怎么会后悔呢，她与霍允思的身份就像是千里横沟一样挡在他们面前，但凡是以后有了争吵，她都处于劣势，她都是那个不配当霍太太的人。 她曾经那样喜欢他，但她也有自尊。 顾云凡独自去接客户了，他让安然自己随意逛逛，安然这才知道他也会多种小众语言，并非非她不可。 她来到机场栏杆外，停机坪停了好几十架飞机，但是霍家的专机她一眼还是认得出来，此时霍允思就在里面。 雪过初晴， 机翼泛着银光，安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她想，是光线刺眼吧。 专机开始滑动，在跑道上缓缓加速，经过安然时安然脸上一片冰凉，霍允思，这是我们延迟的再见么？ 终于专机腾飞，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飞去。 安然注视着， 看着飞机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她在心里默念着霍允思三个字……小腹忽然传来一阵蠕动，是腹中宝宝在动。 安然低头，轻轻安抚…… * 两年后。 霍允思归来，他成功收购了利比亚一家大型能源公司，成为霍氏在全球第二大据点，霍氏股票比三年前涨了百分之五十。 他的事业做得如火如荼，身边却一直没有人。 回到b后，霍家在世交中给他挑了好几个适合的女孩子，样貌才情都是个顶个的好，两个月后霍允思跟孙家小姐约会过两次，感觉不好也不坏。 30岁的霍允思，对女人依然没有很大兴趣。 他想，他选择孙家千金，很大原因是对方的发色，还有一个小习惯。 孙千金头发乌黑齐肩， 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她在他面前掏出一支护手霜，细细地抹了手，那支护手霜的牌子是霍允思熟悉的，当时他盯着瞧了好几秒，孙千金不好意思地笑了。 “味道挺好闻的。”霍允思淡淡地说。 他相貌好，成熟又有魅力，孙千金一点儿抵抗力也没有。 这天，霍允思有个商业应酬，孙湉过来了。 她看着有些羞怯，霍允思便猜出是孙家的意思，对方很想早些把关系确定下来，他注视着对方，最后只淡淡说：“一起去吧！” 孙湉做造型时，他也很耐心地等待。 他如同其他男人那样，对女朋友温和有礼，相敬如宾。 他想，再处个半年，若没有性情上的大问题就可以结婚了吧，然后生下霍家继承人，他不是非儿子不可但是霍家确实需要男孩子继承。 孙湉性格温顺，想想也是适合这个位置的。 但是每一次霍允思想起来，他总会想起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他当初想娶她时心境跟现在完全不同，那样迫切地想与她组成家庭，想生孩子，不是什么霍家的继承人，而是他们的小兔子。 只是最后，说那些难听话的，也是他。 前前后后三年了…… 她过得还好吗？ 霍允思想问，但是也不知道问谁，三年过去了除了他偶尔会晦涩地想起她，他身边的人几乎把安然给忘了，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她，好像安然这个人不存在了。 人是要向前看的，但他心里却留了根刺。 霍允思心中烦闷，他起身到吸烟区吸烟，因为身份跟长相的原因，这间沙龙的年轻店员都偷偷地瞧他，心中爱慕。 霍允思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点上一根香烟。 片刻，薄薄烟雾升起…… 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店员的声音：“安小姐，我们会尽量满足顾总的要求，您在顾总面前帮我们说些好话，我知道您是顾总面前的大红人。” 霍允思微微扯唇。 这些私话并不奇怪，他不以为意……他正要转身，背后又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我尽量跟顾总沟通！” 女孩子摇摇头：“顾总女伴太多！” 霍允思身体僵住了，这个声音……他缓缓回头，在回头时他想或许只是声音相像吧，怎么可能这么巧，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可是，当他回头时，映入眼帘的是安然。 她穿着一套深色套装，虽不很高佻，但胜在纤细。 还有鼓鼓的上围。 她的头发长长了，松松地挽在脑后，衬得小脸越发小巧白皙。 那张脸五官其实没变，但看着就是不同了，褪去了青涩跟稚嫩，虽看着柔柔的，但霍允思这样的人一眼就看出里头的利落能干。 安然亦看见了他。 她微微愣住，红唇微启，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时间像是定格住。 只剩下成年男女之间的纠缠，暧昧游走于这间小会客室的每个角落，也夹杂着旁人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 很多很多，就是没有释然。 多年过去，他们都没有释然，猝不及防地见面就连客客气气的一句好久不见也说不出口。 店长愣了下，随后低声问安然：“你跟霍先生认识？” 安然终于回神，她勉强一笑。 “我当过霍总的秘书。” 店长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来，她是个来事儿的，立即就说：“我去倒两杯咖啡过来，你跟霍总好好叙叙旧。” 安然还没有来得及婉拒。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年轻柔美的小姑娘就跌在霍允思的怀里，像是无意更像是撒娇：“霍允思，这衣服穿着不方便。” 那是件淡粉礼服，很漂亮也很少女。 孙湉穿着，别提多好看了。 霍允思却看也未看，他只是扶着她的肩站直，他的目光仍是盯着安然，用很慢的语气说：“安秘书好久不见！这是我女朋友孙湉。” 孙湉愣了一下。 她跟他约会过几次，也偶遇过他的朋友，但是他从未这样正式介绍过她。 她不禁就有些欣喜，娇嗔着：“你早说会有朋友在，我就不会这样失态了。” 她伸出手：“安秘书你好。” 安然看着那白嫩的手，有些恍惚，霍允思仍是死死盯着她的脸。 片刻她伸出手，跟孙湉握了一下。 安然露出职业微笑：“孙小姐的礼服真是美丽，很衬你呢！那个……霍总我还有些公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冲他们轻点了下头，很优雅地离开。 霍允思看着她的背影，喉结微微滚动。 身边的孙湉依着他，她小声说：“安秘书真好看！看着就很精明能干的那种，霍允思你会不会嫌弃我迟钝？” 霍允思收回目光。 他坐到沙发上，随意翻着画册，语气也是淡淡的：“我喜欢笨一点儿的。” 孙湉不禁有些欣喜，更多的是羞涩。 她坐到他身边，小声问他在看什么，霍允思却抬眼：“你不是在试礼服？不多试几件？” 对对，她刚才看见好几件都不错呢！ 孙湉欢快地离开，剩下霍允思独自坐在沙发上，手中的画册掉下来。 他又从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 只是手指有些颤抖，打火机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上火……最后那根香烟被折断。 她回来了！ 霍允思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是顾云凡的，他不笨前前后后一想就明白当年在机场，顾云凡就是故意的。 安然一直在他身边工作。 b市有几个风流的顾总，又有好多女伴呢，除了顾云凡没有其他人。 电话接了起来，顾云凡声音带笑：“允思，你这个电话可是晚了两年哪！嘿，是不是谈恋爱的男人都有些降智啊，不然以你的聪明当年不出一个月就要杀回b市了啊，哦，这会儿是碰见人了吧？顾叔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晚了，黄花菜凉了！” 霍允思磨了磨牙：“顾叔，你真关心我！” “彼此彼此吧！比起你亲爹，我还不及万分之一善良呢！” “叔是给你机会的啊，你自己不要，怎么能怪叔呢！” 霍允思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查安然的电话不难，很快他就查到了，看着那陌生号码他迟疑了半天才发出去几个字—— 【好久不见！】 第601章 霍总结婚，我一定过去! 发完信息，霍允思怔了很久。 就连孙湉换了套礼服，站到他面前羞涩地转了个圈，他也没有发现，对于他的冷淡，孙湉有些不高兴，但是她又实在喜欢他。 所以她悄悄忍下了。 “霍允思，你看看我嘛！” 霍允思回神，他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子，说实话他不讨厌她。 但多余的感情也并没有。 若是跟孙湉结婚，或许这辈子就那样吧，成功的事业贤良的太太，或许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只是夜深人静独处时，他可能会偶尔想起那段过去。 是，只是一段过去。 霍允思语气淡淡的：“挺好看的。” 他答得敷衍，但孙湉却很开心了，她转过身子摆弄自己的裙摆一边小心翼翼地抱怨：“我猜你都没看清我的礼服颜色。” “不是粉色吗？” 一旁的服务人员忍着，不笑出来。 孙湉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但她还是软软地说：“这件是白色。” 霍允思漫不经心：“白色也挺好看。” 孙湉的脸终于垮了下来， 但是不等她有所行动，霍允思就已经起身，走到外面的过道吸烟，孙湉的眼睛里有着泪水，服务员安慰她：“男人总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霍总已经很好啦。” 孙湉擦了下眼泪，才说：“刚才那位安小姐，从前当他秘书时，也不知道怎么忍受他的。” 服务员闭嘴了。 她以她28年吃下的饭担保，霍总跟安小姐绝对有过一段儿，眼神拉丝一下就能看出来了，也只有这位孙千金眼拙。 服务员正要安慰，霍允思抽完一根香烟过来。 孙湉立即雨过天晴了。 她看着满心热爱霍允思，一副以他为天的样子，看了让人吃惊。 坐到黑色房车里，霍允思拿出笔记本工作，对一旁美丽的女孩子没有过多的注意力，孙湉凑过来小声抱歉：“你都不陪陪我吗？” 霍允思头也没有抬：“嫌无聊的话，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孙湉又想哭了。 她忍住了，挤出一抹甜笑：“一点儿也不无聊，霍允思，你忙你的。” 她这样善解人意，终于换来他一个眼神。 霍允思抬眼注视她，说真的，孙湉的脾气很好，而且不是装出来的那种，但是这种好脾气却完全吸引不了他，让他觉得……无聊。 他也知道不该是这样， 他们是有可能走到婚姻的，按正常的流程，他该抽出时间和耐心好好地陪伴她，让她感觉到如沐春风般的感受，进而很快进入恋爱的状态。 不出一年，他们就可以走进婚姻。 一切只需要他付出一点时间跟精力，孙湉绝对会很满足。 霍允思合上笔记本。 他侧过脸，挺专注地看着孙湉，成熟男性的目光看得孙湉腿都软了，不自在地别过脸去，霍允思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却碰到了一手的发胶。 很生硬，一点也不柔软。 孙湉正娇羞着，他已经收回了手，语气淡淡：“快到宴会了。” 车内似乎有些暧昧， 但孙湉不知道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动情。 …… 霍允意想不到会这样快地跟安然再见面。 这场小型宴会，只有名流出席。 顾云凡的女伴出了点儿问题，所以今晚安然陪着顾云凡过来，她穿了件黑色贴身礼服，完美地突出了美好的曲线，该细的地方细，该有的地方也有。 她只在颈间戴一串天女。 简单大方。 此时，她挽着顾云凡的手臂，手里执着一杯红酒游走于上流男人当中，游刃有余，许多男人对她露出很感兴趣的目光。 那种目光霍允思十分熟悉。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色，想要占有，想要征服。 他注视着安然完美的妆容，微微怔忡后，才确定几年过去她是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有女人味了，更是自信了很多。 她身边，一直围绕着很多男人吗？ 这几年她有没有过其他人？ 不过，这也只是霍允思心中的一点小想法，绅士不会直接在公共场合问出口，何况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是。 “是安小姐唉！” 孙湉有些雀跃，她仰头看着霍允思，有些撒娇：“我们去打个招呼好不好？她身上的裙子真好看，还有她那腰她那胸是怎么长得啊，怎么会长得那么好。”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霍允思端着一个高脚杯，十分自然地望过去。 目光流连在安然的身材上。 确实比从前纤细丰|满许多，看着就很诱人。 安然一个不经意地回头，正好看见他们，她本来嘴角带着的笑意微微僵住，然后就勉强一笑，算是招呼。 她身边的顾云凡察觉到她的异样，往这里一看。 “呵呵，这不是霍家贵公子么，真是好巧。” 顾云凡走过来，安然作为秘书也只能跟着过来，顾云凡看着霍允思笑笑：“新谈的女朋友？看着很登对啊。” 他是真不嫌事大，还侧身问安然：“你说是不是？” 他这一番夸奖，孙湉羞涩：“谢谢顾总。” 霍允思却紧盯着安然看，似乎是执意要她一个答案……若是从前安然八成也是眼泪打滚要哭出来了，但是经过了三年她早就不是从前的安然了。 她温柔浅笑：“霍总的眼光，当然是很好的。” 顾云凡还没有来得及落井下石， 霍允思的语气冷淡：“是吗？安秘书是这样认为的？我倒是觉得我偶尔也会看走眼。” 安然从容不迫：“成功总是不断从失败中汲取经验的，霍总，是不是？” 霍允思冷笑：“安秘书倒是想得开。” 安然道：“想不开也得想开，人总要往前走！” 气氛有些凝结。 孙湉看着他们，有些不解，他们不是认识的吗，难道…… 安然冲她温柔一笑：“是这样！我在霍氏时，跟霍总在工作中有些分歧，离职时有些不愉快，但是我想这些年过去了霍总应该早忘了，更不会在意了。” 孙湉连忙护人；“对对对，霍允思才不会小气。” 安然这段话，却叫顾云凡笑出声来。 山不转水转，谁能想到从前胆小的安然，也能有这样独当一面的时候呢，他又欣赏又是骄傲，朝着霍允思笑笑：“女朋友不错，我跟安然等着喝你喜酒。” 霍允思面色不太好。 他盯着安然带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到时候一定少不了顾总跟安秘书一张请帖。” 顾云凡打了句哈哈，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安然又去应酬。 霍允思仰起脖子，一口喝掉杯中烈酒。 烈酒入喉，辛辣如同往事，他微微眯眼眼神一直追随着那个人，在微醉中眼前精致干练的面容跟过去那个娇憨的小脸重叠，组成一个全新安然。 相对霍允思，安然显得淡然许多。 她像是放下了那些往事，只当他是一个过去认识的人，遇见了就只是淡淡点头打个招呼，其他私情是一丁点也不剩下。 洗手间，不期而遇。 霍允思倚在墙壁上吸烟，抽完半根香烟，安然从女性洗手间出来，她边走边轻抚身上礼服，垂眸时眉眼有那么几分温柔，很动人。 但是霍允思知道，她现在的心是硬的。 “什么时候回b市的？” 终于他们能独处，能聊聊过往，霍允思问出来时声音有些干涩，也有几分苦涩。 安然抬眼，微怔。 但是很快她就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她走到洗手台前，打开金色水龙头洗手，约莫半分钟后她才轻声开口：“有两年了吧！” 霍允思看着她很老道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问：“你经常跟顾云凡出来应酬？” 安然身子微顿。 稍后她笑笑，把水龙头关掉，转身看他：“怎么应酬犯法吗？还是多年不见，霍总急着查户口？不过霍总别忘了，你当初说过，我没有资格进霍家户口，所以这些模糊得有些暧昧的话就不要问了，再说……你不是带了女朋友吗？挺漂亮的，看着家世也好。” 她倚在洗手台上。 这儿是高档会所，哪怕是洗手间都是用了意大利水晶吊灯，此时光折射在她的小脸上，比成熟又多了一切魅惑。 很吸引人。 霍允思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他跟她靠得很近，近到她不得已要微微后倾身子躲开他，只是安然没有开口。 霍允思轻声冷笑：“这话听了像吃醋。” 安然也轻笑一声：“霍总想多了！过去我不知深浅，现在的我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我这样子的普通人跟霍总是云泥之别，不合适更不般配。” 说完，她抵着他的肩，推开他。 她跟他擦身而过，不作留恋……可是她指尖留在他肩上的触感、温度，却叫霍允思回味。 不同了，但又似乎还是那种感觉。 心动…… 他目光放远，看见安然经过的地方，有个男人接近她，安然很淡然地跟那人聊天，说了该有两分钟，她便回到顾云凡身边。 在场，其实是有不少名媛千金的。 可是大部分男人的目光，都在安然身上，她身上兼具女人跟女孩的味道，很招人。 霍允思侧头，把烟头给掐掉。 再看，安然已经不在宴会厅了，他本该过去看看的，但他没有。 他就独自在洗手间那儿， 他想一个人独处。 离开会所时，已近11点，霍允思兴致不高但是孙湉明显就是高兴的，她过去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在电梯里就忍不住分享。 下到一楼，霍允思正要上车，却见到了安然。 第602章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叫霍临希 安然并非一个人。 她站在一部黑色房车旁，顾云凡坐在车内，一条长腿跨在车外。 车内似乎还有旁人。 有女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着还挺凶悍的，正跟顾云凡吵架撒泼呢。 “顾云凡你这个老东西！” “老娘比你小上快20岁，干干净净地给了你，你竟然还能在外面花心。” “会鬼混是吧！我废了你，看你还能不能风流了。” …… 顾云凡多多少少哄着，又带了些不耐烦，只是大体还是愿意忍耐女人的娇纵的。 霍允思听着声音，觉得有些熟悉。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反而目光落在安然脸上。 安然也看见他了。 她挺淡地笑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弯腰跟顾云凡说了几句话，顾云凡的脸已经被小野猫给抓花了，即使如此车里的女人还是没有消气，哭诉道：“安然你就帮着他！” 那女孩子，赫然就是李思绮。 两年前机场见面后，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只是顾云凡实在太花心，李思绮这样的小丫头根本就拴不住他的心，厮混了两年，甜蜜也是有的，但更多的就是打架。 安然在顾云凡身边久了，从未过见比李思绮撒泼的，这大概就是家世带来的底气吧。 现在李思绮向她发难，她也只是微笑。 安然是自己秘书，顾云凡多少还是护短的，他按着李思绮的头不悦地说：“不就是给一个小模特送了一套礼服，安然也是按我的命令跑跑腿，你跟她闹什么！” 李思绮气得要命：“她跟你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旁人不知道，但是她是清楚的，顾云凡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其实都没有安然来得重要，两年时间，安然越来越像一个人。 说顾云凡对安然一点意思没有，她不信。 可是她不敢说破。 说破了，她大概也不能再留在这老混蛋身边了。 光想想，李思绮就实在委屈，她不再开口就坐着生闷气，顾云凡看她消停下来，也是愿意哄哄这个年轻的情人的，于是抬眼很温柔地对安然说：“我送她回家，你打部车回去。” 说完，他忽然看见霍允思。 长腿一跨就下了车：“允思！” 李思绮躲在车上不下来，要知道当初她可是追着霍允思的，人没有追着倒是跟顾云凡这个老色|鬼混在了一起，当真没脸。 顾云凡下车，走到霍允思面前。 这一次倒是客客气气的：“允思，我送女朋友回去，要不你帮我送送安然吧！……啊，我忘了你也是带了女朋友过来的，也不方便。” 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那安秘书还是打车吧，就是夜里有些冷。” 安然没想到他会提这个。 她立即就浅笑：“不用，我自己……”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霍允思就开口：“上车。”他语气很淡，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强势，不容人拒绝。 安然微怔。 她当他秘书时，其实也看过他这一面，但是私下里并不是这样。 正有些感慨，孙湉已经挽住她的手臂，笑得甜甜的：“能帮顾叔叔的忙，是我跟允思的荣幸。” 顾云凡笑得成熟惑人：“小姑娘没嫁人就给男人作主，可不是好习惯啊！” 孙湉羞红了脸，她偷偷看看霍允思。 对方仍是一副扑克牌脸。 …… 最后，安然还是坐了霍允思的车。 没想到，是老赵开的车。 看见安然上车老赵倒吸了口气，霍允思跟着上车，车是加长黑色林肯，气派又宽敞，霍允思从小冰箱里取出一支红酒跟两个酒杯，倒了小半杯递给安然，他对老赵说：“顾总的秘书。” 老赵又吸口凉气，附和：“是顾总的秘书啊，难怪的！” 他偷偷看看安然。 安然并未接过那杯红酒，车内三人，她跟霍允思喝红酒算怎么回事儿？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霍允思挺淡地笑笑：“孙湉她不喝红酒。” 这话说得有几分亲密。 孙湉红着小脸，小声辩驳：“谁说我不喝的？” 她还将他手里那杯拿过来，抿了一小口，像是挑衅……霍允思就静静由着她闹，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安然知道他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她不以为意，执着高脚杯，浅啜过后就算是品尝过了。 霍允思盯着她：“我以为几年未见，安秘书的酒量应该是锻炼出来了，怎么只喝一口？……还是怕不安全？” 安然侧身，轻抚杯身。 她浅笑：“霍总的车，怎么会不安全呢？霍总实在是说笑。” 霍允思没再开口了。 孙湉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气氛不对，难道真的是他们工作时不太愉快吗？怎么每次见面气氛都是紧张的，可是以她对霍允思的了解，他并不是个勉强自己的人，若真的讨厌又怎么会同意送安秘书回家？ 对，一定是看在顾叔叔的面子。 车内诡异极了，竟无人说话，好在很快就到了安然说的地方。 安然轻盈下车。 下车后，她扶着车门面上带笑：“谢谢霍总。” 霍允思抬眼望她，他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浓郁，他看看四周嗤笑：“安秘书真是会选地方！交通发达，打车方便。” 安然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她轻轻眨眼：“霍总谬赞了！……那啥，我就不打扰霍总跟孙小姐的二人世界了。” 霍允思还想说些什么，安然已经关上车门。 只是关上车门转身的瞬间，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抽干了，心口空洞洞地发疼……她在b市就注定他们一定会见面，他相亲有女朋友她其实早已经知道，可是她还是疲惫于跟他的周旋。 三年了，她学会放下。 可是明显，霍允思并没有，他明里暗里的挤兑和恨意她能感觉到。 霓虹灯下。 安然轻轻眨眼。 他们之间，谁该恨谁，谁又难说得清楚！ 手袋里手机响了，安然接了起来，里面是幼稚的童声：“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婆婆都等好久了！小蛋糕都要化掉了。” 安然嘴角牵起温柔的笑：“妈妈马上就回来！” 她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 霍允思说对了，这里很好打车。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安然打开门就见着安临希小朋友坐在餐桌边上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林婶也没有好哪儿去。 安然放下手袋，轻手轻脚地换鞋。 这间公寓是她今年年初买下的，80平米的小房子首付120万，贷款了180万，生活虽然不是很富足，但也过得还不错。 她悄悄走过去，蒙住了小家伙的眼睛。 “猜猜是谁回来了？” 小家伙一下子就醒了，小手捧着妈妈的手，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妈妈，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困意。 安然心疼地亲了亲他：“妈妈以后会早点回来。” 这时，林婶醒了。 “搞这么晚！外面天冷，你穿这样单薄的。”林婶总归是心疼她，起身：“还好没有超过12点，我去把饭菜热热，你跟临希一起点蜡烛，小东西等你大半个晚上了。” 安然嗯了一声。 她坐下把儿子抱着坐腿上，林婶又心疼起那件裙子来：“老贵，换下来再抱他。” “没事！公司有置装费。” 林婶笑笑：“你们顾总对你真不错呢！你这个职位一年给这个年薪也是相当有诚意了。” 林婶做事麻利，很快就把饭菜热好。 安然抱着临希吹了蜡烛，小家伙特别懂事，给妈妈送上自己叠的纸飞机：“妈妈生日快乐。” 安然亲亲他。 安临希有些害羞，窝在妈妈怀里。 林婶盛饭，特意给安然盛了一碗鸡汤，说：“喝点热的补补身子，天寒地冻的。” 安然拿小碟子给儿子切了小蛋糕。 让他去一旁玩儿。 等小孩子走了，林婶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明年秋天我们临希就能上托班了，安然我想搞个流动早餐店，虽说挣得不多但是时间自由，临希总还是要人照顾的。” 安然喝了口鸡汤，抬眼。 她看了林婶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带临希又做小生意，太辛苦了！再过两年吧，等临希上了小学，那会儿我也攒了些钱给你开一间像模像样的店。” 林婶不怕辛苦。 但是安然舍不得，林婶从w市过来说是投奔她，但是真的给她帮了很大的忙，她该让林婶享福才是。 她坚持，林婶只得下回再说。 安然默默地吃完饭又去哄了儿子，给小家伙洗了个澡哄睡着。 夜色朦胧。 林婶把小家伙抱到自己的卧室里，才放下，安然在身后低低地说：“我今天碰见他了。” 林婶正拍着临希呢，手上一顿。 片刻她帮小家伙把被子整理好，然后下巴抬了抬，示意去外面说。 她给安然煮了一杯果茶，喝下去暖融融的。 林婶忍不住开口：“怎么回事儿？” 安然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婶听完沉默半响，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她待安然就像是母女般亲密：“你怎么想的？你手上有个儿子，我看霍先生对你也有感情，若是你想的话……” “我不想。” 安然说得轻而淡然：“我跟他总是不般配的，他的女朋友看着出身也很好，双方父母应该也很满意！再说他不知道临希，既然以前没有告诉他，现在就更没有必要了，没有他，我也能将孩子养得很好。” 林婶忍不住点头。 她支持安然：“想清楚就好！咱们有手有脚，不怕养不大孩子。” 安然轻道：“谢谢林婶。” 林婶拍她头一下：“谢什么呢傻瓜！喝完这个快点儿睡吧，明早还得上班呢！” 提到这个，安然忍不住吐槽。 “今天李思绮又跟顾总闹上了。” 林婶佯装惊讶：“是吗？那顾总的脸可又要花了。” 安然笑笑没再说什么。 但是林婶却是若有所思，她是见过这位顾总的，很多次应酬顾总都送安然回来，有一次还到家里来坐坐了，但只喝了一杯茶。 顾总看安然的眼神不对劲。 也全非是那种男人看女人，林婶觉得，更多的是通过安然在看别人。 时间久了，b市的风言风语她还是听说了。 这位风流的顾总，年轻的时候，竟然暗恋霍家太太也就是霍允思的母亲，在安然最落魄的时候，顾总收容了安然，而后的两年安然越来越像那位……温女士。 林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但是安然确实是比从前好的。 这些话，她没有在安然面前说，也不方便说。 …… 次日，安然去公司上班。 顾云凡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抓痕，与此同时脖子里也多了几枚青紫。 安然心想：真够激烈的！ 但她面上仍是挂着恬淡的笑容，拿着记事本跟顾云凡汇报工作，顾云凡靠在真皮座椅上，听得有些漫不经心的。 安然说了几遍，发现他都没有听进去，最后忍不住说：“顾总，需要为您预约医生吗？” 顾云凡立即坐正：“我身体好得很。” 安然淡笑。 顾云凡扔出一本册子，淡声交待：“李思绮想要件首饰，你给她挑吧！” 安然微笑：“您亲自带她挑选，我想李小姐应该更高兴的。” 顾云凡又靠着半躺。 他睨着安然：“你是不懂，这女人呢是得寸进尺的生物，你今天带她去买首饰，她明天就敢叫你给她买戒指！麻烦！” 安然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她拿起册子：“行！我来办！” 正要离开，顾云凡叫住她，“等一下。”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给她：“这是本市最出名法餐厅的充值卡，里面有10万额度，算是你的生日礼物，有空带临希跟林婶去尝尝。” 安然微愣，随后她笑着接受：“谢谢顾总。” 顾云凡也笑笑：“出去工作吧！” 安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身为首席秘书，有一间15平米的私人办公室，环境很不错。 坐下后，她看了看卡，最后放到抽屉里。 拿了珠宝册子研究了挺久，她看中一条项链觉得很适合李思绮，于是便拍了照片发给了她【这个中意吗？】 李思绮正在大别墅抹指甲油呢。 安然给她来了微信。 她看着微信，好一阵子的恍惚…… 其实她真的不讨厌安然，但是她跟安然的关系实在微妙，过去她追求霍允思，安然是霍允思的最爱，现在她是顾云凡的情人，安然似乎又是顾云凡的心头好，只是那老东西没有说出来罢了。 但她李思绮也不厚道。 她知道安然所有秘密，她的下落，还有那个孩子，但她就是两年都没有告诉霍允思这个秘密。 她想她是嫉妒安然。 安然看着什么都没有，其实她什么都有，只要她愿意那个老东西大概立即就想娶她。 李思绮心情不太好，拨了电话为难安然：“我不要项链，我想要戒指，你问问顾云凡能送吗？” 不亲自送，大抵是能的。 安然面不改色地问：“您的手寸。” 李思绮：“11号戒圈！安秘书，你能做得了顾云凡的主？” 安然很得体地说：“顾总给您每月2000万的额度。” 李思绮气到了。 她一下子就摔了手机，她怎么也想不成，当初那样畏畏缩缩的安然，现在怎么这样厉害的。 下午，安然就去取钻戒了。 她给李思绮选了一枚2克拉的钻戒，很少女，女人应该都是喜欢的。 这趟算是公务，她坐了公司的车。 司机知道她是顾总身边的红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安然也会做人下车时顺手送了对方一份知名蛋糕卷，司机老郑挺高兴：“我女儿就喜欢这个牌子的，不过挺贵的不舍得！安秘书，这太破费了。” 安然浅笑：“是公司的福利卷，下次有我再给郑叔。” 老郑欢天喜地去了。 安然看着他离开，这才拨了品牌经理的电话，那边说已经准备好了。 安然踩着高跟鞋过去。 合身考究的套裙将她身材修饰得完美，加上柔美的脸蛋，气质更显上乘，她总在这里拿珠宝，经理一直很哈着她的。 “安秘书，我这月的业绩就靠您这单了。” 安然浅笑：“你该感谢我们顾总。” 经理还是识实务的：“那也得您在顾总面前说话，我们的东西才能入得了顾总的眼，您眼光好，顾总的女朋友们高兴才是正事儿。” 安然也只是笑笑。 就在这时，二楼电梯处下来一拨人，为首的正是霍允思。 他看着安然在一家珠宝专柜前面，面前放的是一枚钻戒…… 怎么，她要结婚了？ 霍允思表情不好看。 严秘书看出来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就呆住了，竟然是安然。 她看了很久，忍不住说：“她变了挺多。” 比从前好看了，但眉眼之间也多了几分世故，在她看来是很吸引人，但就不知道霍总更爱哪款了。 霍允思没有搭话。 严秘书最会看上司眼色的，想了想斟酌着问：“要不，请安然过来跟霍总作叙叙旧？” 霍允思仍是看着那枚钻戒，脸色越来越阴沉。 良久，他才轻轻吐出两个字—— 第603章 霍允思，你能不能放过我? 霍允思吐出两个字。 随后，他便走了过去，严秘书连忙跟上。 那边，安然拿好钻戒正要离开，经理却叫住她，十分会做人地送上一个长型小盒子：“安秘书，听说您生日，这个算是我们专柜送的生日礼物。” 安然一怔：“这怎么行？” 经理压低声音：“顾总每年在咱们这里消费7-8000万元，这不算什么！” 盒子打开，竟是一条钻石手链。 每颗50分左右。 一条算下来至少也是好几十万的，算是很贵重的礼物了。 不光如此，这条手链的设计很像……当年霍允思送她的那条，只是没有那条闪耀好看，安然看得怔忡一时无语。 经理有些担心：“安秘书不喜欢？” 安然回神，她摇头：“不，很喜欢！” 经理放下心来，麻利地替她装好，还悄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这种利好关系，过去安然可能不适应，但是现在却是游刃有余，她微微一笑道了谢便要离开。 哪知，才回头就撞上一道坚实身体。 男人的手，扶着她的腰身。 实在失礼又孟浪。 安然本能想推开，但是熟悉的男性体息叫她愣住，是霍允思。她的脸蛋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好半天都没能回神。 她接触到的，除了他的体息，还有西装料子的质感。 待回神，两人已然分开。 商场水晶灯下，霍允思五官更为俊美立体，约莫是临时出来，他只在西装外头披了件黑色大衣，随性中透着矜贵。 他居高临下，所以眼神显得更加冷漠。 “来买首饰？” 安然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晦暗想法，她只是淡淡一笑：“给我们顾总跑腿的。” 霍允思仍是盯着她。 半晌，还是严秘书开的口，几年未见严秘书比从前那是慈爱许多，一张口就是吁寒问暖，随即就邀请安然去喝杯咖啡。 安然不想拂她的面子。 但是她也知道，这杯咖啡很可能是跟霍允思喝的，而且还是清场的那种。 她委婉拒绝：“真不巧，我赶着给顾总复命。” 严秘书看看上司。 霍允思语气很冷漠：“看来顾总对你很重要。” 安然从容应对：“衣食父母嘛，当然重要……霍总、严秘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喝这杯咖啡！” 她不过是说得客气。 离开时，却想，还是不见的好。 或许，明年顾总回h市时她也该申请一起回h市的总公司才好，反正她在b市也没有其他牵挂，到时把林婶跟临希带到h市就好。 安然离开，她并未直接回公司。 她去了一家珠宝行，将那条手链卖了，那条手链是很漂亮但是现在趁着全新又有发票卖了比较合算，虽说她收入不错但是确实也是一个人，有意外时无人帮衬。 那家珠宝行是熟人。 老板也挺爽快，给了个价，30万。 安然走出来，正要上司机的车，却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白色宾利，车窗降着，车内坐着的人明显就是霍允思。 她静静地看了会儿，最后没有打招呼直接上了车。 司机刚刚买了蛋糕，还挺兴奋地跟安然分享，安然浅笑听着。她脾气好会做人，在顾氏人缘十分不错。 最后司机抹了把脸说：“唉，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我眼花，我竟然看见了霍氏的大老板，好像车就停在咱们对面。” 安然淡笑：“郑叔你一定看错了。” “也是！” 后来老郑再说什么，安然也没有听进去了，她静静看着车窗外面，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三年了，霍允思仍能影响她。 蓦地，老郑开口：“安秘书，刚刚那辆车一直跟着咱们，他是不是知道您给顾总拿贵重物品，准备打劫咱们？” 于是老郑就慌得一批。 安然怕他开车出意外，安抚：“那是霍氏总裁，不会的。” 老郑不开口了。 刚刚他说是，安秘书还说不是，现在怎么又说是了？ 老郑也不傻，在后视镜里偷偷看了眼安然，车倒是开得平稳许多，安然心思乱也不管他怎么想了。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顾氏公司。 安然才打开车门下车。 一只手臂就捉住她，她抬眼，望见了霍允思。 安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压低声音：“霍允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霍允思不为所动。 他甚至冷嗤一声：“安秘书怎么不叫我霍总了？” 安然甩开他的手：“你想怎么样？” “陪我喝杯咖啡。” 安然不想，但是现在由不得她，他们再在门口纠缠下去，明天她跟霍氏总裁的绯闻就会传遍全b市，她不想这样。 于是她换了一副面孔，公事公办的样子。 “行，霍总有事咨询，当然没问题。” 她指着对街的咖啡厅，意思在那里喝杯咖啡，说几句就算了。 但是霍允思不是。 他走到车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侧头看她：“上车！” 安然权衡再三，坐进车子。 霍允思看着她坐上车，看着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那边坐下，扣上安全带后，他侧头看她。 安然忽略他的目光。 她佯装不在意的样子：“霍总想去哪儿喝咖啡？” 霍允思单手扶着方向盘，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实在赏心悦目，另一只手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唇上后又拿了下来，倒底没有点上。 他沙哑着声音：“如果说去我那里呢？” 他那里？是哪里？” 安然微怔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间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公寓，也是安然最痛苦的地方。 她的神情变得冷淡：“外面不能喝咖啡吗？还是霍总连一杯咖啡钱也要省了？更或者，霍总忘了自己已经有女朋友这个事实，再带其他女人回公寓，是否还合适？” “你在意孙湉？” “不在意，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安然说完，就想下车，但是一声细微声音，霍允思锁了车内锁。 她掉过头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他直接发动了车子，方向正是他的公寓。 安然冷静下来。 她不再说话，她存心地冷着他，不想给他任何一点暧昧的暗示。 他们之间的过去，已经很糟糕了。 她跟他不同，他天生什么都有，而她掉在泥潭里想爬出来太难太难了，她一个已经上岸的人，不愿意再陪着他玩这些爱情游戏了。 或许，是她心里的那个梦，醒了。 两处地方靠得近，很快，霍允思的车子就停到大厦楼下，他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轻声问：“这两年，你有回来看过吗？就没有一次怀念过这里？” “没有！” 安然说得绝然：“是霍总教会我，做人要务实一点儿，我这样的出身我这样有前科的人，是配不上霍总的，与其坠入痛苦不如及早拔出来。” 霍允思低头，挺轻地笑了笑。 他轻道：“是不一样了！” 他忽然又抬了眼，他的眼角似乎带了些薄红，声音也略略带了些颤抖：“是因为顾云凡才有这些改变的吗？” 安然笑笑，风轻云淡的样子：“是生活。” 她怕他不明白。 她干脆就跟他说明白了：“比如说今天给顾总拿珠宝，品牌经理送了我一份生日礼物，我很愉快地接受了，回头我卖了30万。换作是你霍总一定会很鄙视这种行为觉得很小家子气，可是对于我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得生存啊，想过好日子就得自己争取啊！” 霍允思死死盯着她。 他冷着声音：“跟着顾云凡不是能得到更多？” 有那么一瞬间，安然是想甩他一耳光的，他实在混蛋。 但是他这样的身份的人，她得罪不起，她也不敢得罪。因为她的上司顾云凡在b市多少还要仰仗霍家，何况她一个小秘书。 她不怒反笑：“我会考虑霍总的建议，必要时挣这么一笔钱。” 才说完，她的安全带被解开了。 霍允思整个地欺身过来，她的下巴被他捏住，他没有吻她，只是用那种纯男性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她，虽没有碰触但他的目光已然抚遍她全身。 “比过去有本钱了。” “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 安然被他按着，挣不开，本来就很羞恼了，这会儿他说出来的话更教她不堪。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还需要买女人？” “一次200万吗？三天1000万那种吗？” 安然极力地让声音不颤抖，但是眼角还是盈上一层泪光，她愤力推开他坐直拉好身上衣裳，随后淡声开口：“让我下车！” 霍允思也坐直了。 他将方才那根香烟点上，抽了两口车内就相当不舒服，安然忍着没有说。 他摁掉香烟，淡声道：“我说了，陪我喝杯咖啡。” 安然有些火大：“霍允思你还想怎么样？三年了，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说我是骗子，你说我不要脸为了钱，我认了，你说我不配当霍太太我也没有关系，我都离开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有女朋友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当见不得人的小三吗？你要我跟我妈妈一样吗？霍允思，我不信你不知道，可是你还是这样侮辱我了！” …… 她说完，心口剧烈起伏。 重逢后，她平静的面孔，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撕裂。 明知道霍允思是故意的，但她还是没有能忍耐住。 发泄完，她靠在椅背上，轻轻咬了手背喃喃地说：“放过我行不行？霍允思你要什么样的都有，可是我只有我自己。” 霍允思安静地坐在车内。 一会儿，他降下了车窗，让烟味散去。 他只淡淡地说：“陪我喝杯咖啡。” 安然冷静下来：“好，我陪你喝这杯咖啡！喝完这杯咖啡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你再也不要提过去，再也不要纠缠我。” 说完，她率先下车。 霍允思独自坐在车内，很淡地笑了一下，跟着下了车。 到了公寓，一切都是过去的样子。 甚至是玄关那儿，还有一双女性拖鞋，那是安然过去来的时候穿的，有些磨损的痕迹，但是看得出来没有旁人穿过。 她喉咙哽咽，不愿意去想那些。 “咖啡在厨房吗？我给你煮。” 霍允思将大衣随手放下，解着西装扣子，很淡地说：“厨房里阿姨买了菜，一起吃个饭吧！” “你让我给你做饭？” “霍允思，你觉得这现实吗？” …… 他目光深深：“我给你做！过去那么长时间，我好像还没有给你做过一顿饭。” 安然直接拒绝了：“我不需要！” 霍允思目光深深：“那这杯咖啡就是没有喝完，我不介意去找顾云凡，借他的秘书一用，我想价值百亿的案子换一个秘书，他还是愿意的。” 安然气极：“你混蛋！” 霍允思指着沙发：“坐着看电视吧！我去做饭，有你爱吃的羊小排。” 他忽然垂了眸子：“这道菜，我做得不错。” 安然忽然有些难过。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看电视，那太过于居家暖昧了。 她拿出手机给顾云凡打电话，给属下发信息，又用手机处理公务……她不让自己闲下来，不让自己想起霍允思，不让自己想起她正在哪里。 她更不想想起，三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 霍允思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后来，他当真做饭了。 居然不错，羊小排是用烤箱烤的，放的调料正好，正宗法式羊小排。 另外，还有几样料理，卖相也都不错。 他端上桌，难得的是仍是和风霁月的模样，不染一丝油烟。 “吃饭了！”他叫她。 安然坐到餐桌前，抬手看了看表，那是一款女性基础款的表，价值一万多。 霍允思看了看，问：“顾云凡给的薪水不高？” 安然很淡地回：“能看时间就行。” 霍允思夹了块小羊排给她，倒是平和许多：“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不等她说，他就很自嘲地说：“不问也知道，看着很不错！” 安然嗯了一声：“是挺不错！所以没有打算改变。” 霍允思抬眼看她，看她恬淡的眉眼，看她改变了许多的外表，甚至是脱了外套后娇好的身材……他嗤笑：“是怕我纠缠你？” “霍总这样的人，是不会自降身份的。” “如果我就是呢？如果我就是想你回到我身边呢？……你身边没有人吧？不如跟着我！” 霍允思说着，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 他点燃，抽了一口：“我把这间公寓过户给你！” 这幢公寓在b市精华地段，面积又大，价值过亿，他提出的条件实属是很诱人了。 但安然却不想。 她手里杯子里的果汁，全都泼到他的脸上，淅淅沥沥地顺着他英挺的面孔流下，看着很是狼狈！ 他瞪着她。 安然冷笑：“霍总，带着你的钱和房子去医院挂个男科吧，看看是不是有性亢奋症。＂ 第604章 你信不信，有段时间我很恨你! 安然说完，拿了外套就想走。 她走得很快，因为无法再在这间屋子里呆下去，这个地方这个人都叫她心碎，他现在说的话，无疑是将她心里那一点美好都抹杀掉。 霍允思抹掉脸上果汁。 缓缓起身。 安然手指碰着门把时，一具温热身体贴着她的，他的手也覆住她白皙纤薄的手掌，声音有些沙哑：“生气了？” 在绝对力量面前，女人不堪一击。 安然知道自己挣不脱，索性不挣扎了，她只冷着声音问：“霍总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霍总真这么急的话，我可以为霍总安排。” 霍允思脸贴着她的。 他们靠得其实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安然困在他怀里甚至是能感觉到男性鼓动的胸膛。 半晌，霍允思松开了她。 他的声音微冷：“当了顾云凡几年秘书，安秘书真是善解人意了许多！不过不劳你费心！” “挺好！” 安然转身：“饭也吃过了，我可以走了霍总？” 霍允思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安然嘴唇轻轻颤动一下，捡起地上的公事包，打开门笔直走出去。 她进了电梯，直达一楼。 电梯口有单元保安室，保安室的大叔正好换班，看见安然后连忙从里面走出来，打了招呼：“安小姐！” 安然停住步子。 跟霍总抽过烟的保安，热情似火：“安小姐，您跟霍先生复和了？唉，您离开以后霍总带特意回来问过您的，只是您……这一直没有回来不是！现在复合了，挺好，真挺好！” 安然听得茫然。 片刻，她淡淡道：“我们没有复合！” 保安大叔嘴巴张挺大，啊，没有复合的话，安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安然已经走出大厦。 “哎，外面下雨！” 安然当然知道外面下雨，而且这里不太好打车，可是她想尽快离开这里！ 三年前她怎么走出去的，现在还是怎么走出去。 雨下得不大不小。 天色已晚，灯光照在水泥路面上，带起一片光亮。 安然木然走在路上。 雨水打湿大衣，也淋湿公事包她也不在意，她越走越快，脚上的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渗出殷红的血她更是没有感觉。 一辆白色宾利缓缓驶近，在前面路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霍允思跨下车。 他无言注视她片刻，随后快步走过来，一件黑色大衣披在安然的肩上，他的嗓音略带紧绷：“上车！” 安然没动。 她只是缓缓抬起脸蛋，在蓬松的发量下，她的脸显得格外精致小巧。 她的眼瞳漆黑。 她望进他的眼，轻声说：“霍允思，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就算是淋雨淋死也跟你没有关系，算我求你，能放过我吗？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能求霍先生高抬贵手一次吗，能给我留点儿余地吗？” 她说完，将外套取下来，放在他手上。 霍允思注视着她。 雨水模糊了彼此的眼。 冬日，曾经相爱的人，此刻却像是痴男怨女般对峙着，谁也不愿意妥协，谁也不愿意服软，更不愿意说一声再见。 霍允思往前一步。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靠近她，轻轻吐出冰冷语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我辱没了你，你觉得我在让你当小三，可是安然当初我们之间是谁招惹谁，又是谁让我当了男小三？” 他冰凉的唇贴着她的，眼神同样冰冷。 “你敢说你跟我在一起时，没有一刻想过辛柏来吗？” 安然忍无可忍，想扇他一耳光。 但是她的手被他捉住了，霍允思捉住她细腕，他们之间明明靠得那样近了，但是他还是拼命将她往自己身边挤压。 终于，他将她抱在怀里。 冰凉的雨水，也抵不过他身上的滚热，而他贴着她的嘴唇将这份滚烫燃向她四肢百骇，霸道灼热得安然几乎站不住。 他比过去更霸道，修长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纤腰，让她紧贴着自己。 成年男女就那回事儿。 她轻易察觉到他的情动。 “霍允思你疯了！” 安然用尽力量，拼命推开他，她冲他吼时雨水灌在嘴里，很狼狈也很痛。 但是这些都抵不过她心上的十分之一。 她喃喃地说着那句话：“我们分手了！” “我们当然分手了！” 霍允思往后退了一步，他冷睨着她：“上车！我不想你因为我生病，否则到时候我又是罪加一等。” 这次他没有再给她机会，将她塞进车里。 到车上，霍允思脱了西装又将温度调到最后，最后扔了条毛巾给安然，“最好把毛衣裙脱掉，如果你不想生病的话。” 安然不想理他。 她轻声说：“如果我生病，是谁害的？霍允思你要什么都有现在也有了女朋友，能不能别再我面前晃了？” 霍允思双手握着方向盘。 安然忽然看见，他手腕上戴了块表，正是当初她拿走的那块百达翡丽。 霍允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他默了会儿，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安然，你信不信，有段时间我曾经很恨你！”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霍允思苦涩一笑，他下意识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着，抽了一口后幽幽地说：“在你离开的第一年吧！” 在他寻找她，在他找不到她。 在他想放弃，却在街头一角无意中看一个人的背影，都觉得是安然时。 那时，他最恨她！ 在利比亚的几年，他没有交往过女人，等到回b市他想应该结束了，所以他选择了孙湉，可是不想安然又出现了。 他又恨上她。 霍允思仰起头，轻轻吞吐出灰色烟雾：“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安然冷笑：“b市这么大，也不全是霍家的吧！只要霍总愿意，总是可以不跟我碰面的！” “你说得对！” 霍允思看她一眼，将香烟熄了，准备送她回公司。 这是安然要求的。 她说她还有公事，她说他有换洗衣服在公司里，他随她的便。 正要发车，前面路口红绿灯却经过一群小朋友。 20来个的样子，才几岁，摇摇晃晃的像是小鸭子一样，每人还打着一把小伞。 霍允思静静看着。 等那些小孩子过去，他低声开口：“如果当初……我们的孩子也快上幼儿园了。” 安然没有出声。 她心情逐渐乱起来，她觉得自己想错了，本来她以为她跟霍允思过去了，哪怕碰见也只是点个头的故人，毕竟三年过去了，还有谁在意多年前的事情？ 可是他非捉着她不放。 临希，迟早会被他发现，若是他发现的话临希还能留在她身边吗？ 安然忽然下定了决心。 她要提前向顾总申请，调回h市去，那样他们才真的是断得彻底。 车内，安安静静的。 雨刷来来回回摆动，安然偶尔也会看霍允思，此刻他倒是一副扑克牌脸，跟方才完全不同。 终于，白色宾利停在顾氏大楼前面。 安然打开车门：“谢谢霍总送我回来！” 霍允思只是淡淡地撇了下唇，他倾身关上车门，最后还抬眼看了看她，安然不想跟他对视，走得飞快。 霍允思正想将车开走。 他却看见副驾驶下面的白色毯子上，有一小块血渍，淡淡粉粉的。 是安然的。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随后拿出手机拨了她的电话：“你脚受伤了？” 安然站在电梯前面。 她很淡定地说：“磨破了很正常，谢谢霍总关心，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挂了！还有，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她一口气说完，挂上电话，顺手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待回到秘书处，才推开门，就见着她的老板顾云凡坐在她的小庙里，轻轻转着办公椅，一副等她很久的样子。 他看着安然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轻笑：“允思真不会疼女人！” 不光如此，还啧啧啧了几声。 安然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面纸，将脸擦了擦，随后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正是送给李思绮的。 顾云凡接过来、起身走向门口。 忽然他又顿了下：“我让李秘书给你买了套衣服，在办公桌脚下面，换上再回去，不然林婶又要念叨你了。” 安然的唇微微动了下：“谢谢顾总。” 顾云凡只笑笑。 安然还想说什么，顾云凡却阻止了她：“先下班吧！我还有约会，有事儿明天再说！” 安然只得按捺下来。 顾云凡虽对她有知遇之恩，但是分寸她还是有的，他再怎么样照拂她她也只是他的下属而已。 她换了副面孔：“顾总玩得开心！” 顾云凡打开门，走出去，声音却传了过来：“安然，有时候我对你现在的性子，也是……又爱又恨！” 她是他一手打造的，堪称完美，可是太像了以后放在身边。 也是困扰！ 顾云凡离开，安然拿了衣服去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白天她外出晚上就得加班，她拿这些薪水是付出时间和代价的。 忙到夜晚十一点，她才忙完。 下楼打车时，等了10来分钟，她不由得想她该买部代步车了。 方便，还能带临希出去玩。 到家时，已近凌晨，安然付了钱下车。 她的身影淹没在楼道的月色下，却未发现，一直有部白色宾利车跟在她后面…… 第605章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安然! 月凉如水。 傍晚下的那场雨，早没有了痕迹，只剩下淡淡月光。 霍允思看着安然上楼。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还不错，都是五层小洋楼虽没有加装电梯，但别有一番风格。 安然如今的身价，住这里不奇怪。 霍允思倚在车边，抽了半根烟，打算上楼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声音响起：“霍允思，你跟她是不是有一段过去？” 霍允思微微皱眉。 他侧头，就见着孙湉站在不远的地方。 大冬天的她就穿了件衬衣加半身羊毛裙，全身冻得发抖也不管，只是质问他。凭心而论，在霍允思心中孙湉并没有很重要，到目前为止也只到明面上的交往，亲吻甚至是拥抱都没有过。 孙湉不想这样咄咄逼人。 她的母亲告诉过她，像霍允思这样身份的人，她日后得睁只眼闭只眼睛这样婚姻才能长久。 可是她忍不住，她觉得不问清楚，她跟他就没有戏了。 孙湉在想。 霍允思自然不会闲着，他目光淡漠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子，她的心思透明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想，若是安然没有回来， 他大概会跟孙湉结婚，然后当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 但是安然回来了。 他是恨着她，可是他心里也清楚，没有平白而来的恨。 约莫半分钟的时间，霍允思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他打开后座车门请孙湉上车：“我送你回家。” 他语气里，是不容拒绝。 月色下，孙湉轻轻眨眼，到底没敢跟他撒泼，坐上他的车。 霍允思车子开得挺快。 不出20分钟，他便把车停到孙家大宅的庭院里，夜很深了实在不适合拜访，但他还是跟着孙湉进去了。 孙家佣人惊动了，悄悄告诉孙父孙母。 孙湉父母只以为好事将近，霍允思终于也下凡，要在家里睡觉，便假装睁只眼闭只眼。 只有孙湉面色苍白，她猜到他会跟她分手。 二楼起居室，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咬了红嫩的唇：“我比她适合你！那位安秘书似乎没有什么背景，再说她……在顾总身边，顾总很风流的！” 她说完有些心虚。 霍允思黑眸盯着她，孙湉声音越来越小了，不敢再多说一句。 半晌，霍允思态度冷漠：“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的交往到此结束！第二，我会给孙家两个项目，你跟你父亲说一下他就知道，但是我有条件……” 孙湉听得恍恍惚惚。 她从来都是不谙世事的，活得像象牙中的公主一样。 不曾想，她最思慕的男人，在跟她谈条件。 为的，是别人。 她怎么甘心，小声挣扎：“她哪里值得你这样！你们明明分手了。”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的话。 安然回来，他其实并没有想好拿她怎么办，可是他跟孙湉是该说清楚的，他不喜欢孙湉此时更没有了结婚的打算，所以他让她选择。 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霍允思在二楼只待了10分钟不到，他来时孙家灯火通明，离开时却只剩下一盏小夜灯，所以他走孙家父母是震惊的。 他们赶到女儿房中追问：“怎么回事儿？允思怎么走了？你怎么不留住他？” 孙母嫌弃女儿没本事。 她迫不及待想将生米煮成熟饭，好笼络住霍家，那样她们孙家可就发达了！ 她这一问，孙湉就哭出声来。 “霍允思不要我了！” 孙家父母大惊失色，细问之下，就更震惊了！他们的女生哪里比不上一个没有身份的秘书…… * 霍允思原本想回公寓的，但是想想，还是回了霍宅。 夜已深。 他亲爹霍绍霆却在楼上抽烟，看见自己的便宜儿子回来，将香烟往烟缸里熄掉轻哼：“呵呵，30岁的男人，竟然没有夜生活！说出去也不知道是丢了谁的脸！” 霍允思轻轻拉松领带。 他靠到沙发上，语气淡漠：“婚前我还不想弄出个孩子来！” 霍绍霆冷笑：“是不想吗？那是你没用！” 他懒得跟他废话，起身往楼上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按道理你30岁的人了，你的私生活我跟你妈都不想干预，可是你好歹给我们弄个孙子出来吧！” “霍西跟张崇光不是生了两个，陆烁不也生了两个？” …… 霍绍霆冷笑：“能一样吗？” 除了绵绵姓霍，其他不是姓陆就是姓张……再说霍绍霆还等着霍家继承人呢，他这里骂儿子，他上头还有个亲爹呢，每天电话费不要钱的打过来催着。 想想，他又问：“你跟孙湉处得到底怎么样？” 霍允思挺淡地说：“就那样吧！” 霍绍霆又哼一声：“既然处得不错，那下周你生日把人请到家里来，怎么也给你那些远房叔叔伯伯掌掌眼，看看小姑娘能不能入得霍家门，能不能当得好你的家！真是的，一天到晚不让我和你妈省心！” 霍绍霆说完，就上楼了。 霍允思坐在那儿。 他就着霍绍霆的茶盏，缓缓喝了小半杯茶，他想到霍绍霆方才说的话，实则是对孙湉有些挑剔的，挑剔她未必当得好家。 可是三年前，安然更加单蠢。 他爸却是无条件接受，甚至很喜欢安然，霍允思并不傻，他猜得出来原因，那是因为他喜欢安然，所以安然其他方面霍绍霆便不计较了。 孙湉不是他喜欢的，便在其他方面计较起来。 霍允思苦涩一笑：他跟孙湉的交往，当真那样平淡么，淡得他父母都看出来了？ 次日清早。 霍允思扣着袖扣，缓缓下楼。 霍绍霆早就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报纸，阴阳怪气地读给他听：“霍氏总裁夜探香闺，与孙家小姐好事将近。” 霍允思落座。 霍绍霆折起报纸：“孙家人做的？” 佣人递上皮蛋粥，霍允思喝了两口，语气挺淡的：“大概是吧！” 霍绍霆笑意也变淡：“孙家也太着急了吧！” …… 顾氏。 几番折腾，安然还是感冒了，上班时她冲了一袋999。 才喝两口，秘书处办公室门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门口是李思绮。 李思绮指间戴着安然给她挑的钻戒，双手抱在胸前，她身材火爆，其实也挺赏心悦目的。 安然静静欣赏几秒，挑眉：“有事？” 李思绮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看报纸没有？霍允思……昨晚去了孙湉家里，霍孙两家应该好事近了。” 说完，她就盯着安然看，似乎想看出什么来。 清早，安然就看见了。 当时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但是很快她就调整过来了，她跟霍允思早已经分开，他跟孙湉是男女朋友，发生点儿亲密事情再正常不过。 这点儿事情，她若是想不明白，白混了。 安然不动声色。 这让李思绮很不舒服，她不死心地又问一句：“你当真不在意他了？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哭着追着他跑的，怎么，是年纪大了所以佛系了？还是你怕竞争不过孙湉？哎，你不是有个儿子吗？” 安然打开电脑，一边处理公事一边反问：“你现在是喜欢霍允思还是我们顾总？如果顾总知道你对其他男人这么感兴趣，可能会不高兴！” 她不痛不痒。 李思绮干脆就跟她撕破了脸：“少拿顾云凡这个老东西压我！安然，旁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你的底细，你是司家的私生子，你的儿子也是私生子，你说你这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她才说完，就挨了安然一耳光。 一声清脆声音。 李思绮被打懵掉了。 她捂着细嫩的脸蛋，不敢置信地问：“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让顾云凡那个老东西把你开除吗？到时候你跟你那个野种都要去大街上要饭喝西北风吧！” “李思绮，你说什么呢！” 顾云凡进来，把她扯到自己跟前，冷着声音：“我都想扇你一巴掌！” 李思绮咬牙切齿：“我说错了吗？” 顾云凡真想扇她。 安然阻止了。 安然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冷着一张脸看着李思绮说：“是，我是个私生子！但这是我能选择的吗？临希是我独自生养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也没有抛弃自己的孩子，我以及临希，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呢？” “李思绮，你现在当着顾总的情人之一，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 安然平时十分忍让！ 但她接受不了李思绮骂她的临希，临希那么小，他有什么错？ 李思绮被戳中，气得咬牙。 顾云凡摸摸鼻子把这个姑奶奶给请走，临走时看了看安然，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安然知道自己越界了。 她哑声说了声抱歉，顾云凡很淡说：“其实我也是个私生子！” 李思绮再也没有办法撒泼了。 她怕顾云凡生气。 跟着进了总裁办公室以后，她就撒娇着讨好他，坐他身上索吻，她是知道他的，最喜欢玩些刺激了。 顾云凡没有那份心情。 李思绮讨了个没趣，坐到一旁打游戏，好半天顾云凡都没有吭一声，她忍不住说：“我以后不针对她就是了！真是的，一个秘书而已你这样宝贝！” 顾云凡没理她！ 闹了小半天，前台小姐拨来内线。 前台小姐声音甜美：“顾总，霍氏集团的霍总来访，你方便见吗？” 霍允思？ 顾云凡轻轻笑了一下：“是稀客，你让霍总上来吧！” 两分钟后，霍允思乘着专用电梯上楼。 他相貌好，身份卓然，顾氏女性员工集体发起了花痴，不过也知道对方有女朋友并不敢多加妄想。 安然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外面。 靠过道是一道落地玻璃，若是拉上百叶窗时，里面的情景就一览无余。 霍允思经过时，看见安然在摸鱼。 安然昨天淋了雨，今天一直不舒服，这会儿更是发了烧。 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白皙柔美的脸蛋，略微苍白，但是两颊处又带了一点点绯红，黑色发丝垂落，半遮半掩的，很是好看。 从霍允思的方向，甚至能看见她薄薄的肩胛骨。 像是两片薄薄的蝉翼。 他甚至记得，从前她伏在自己身上，那一小片诱人的起伏，每每都沁着细密的汗水…… 霍允思喉结微微滚动。 他没有想好跟安然的未来，但是他无法否认的是，他仍是渴望她的身体……他没有过其他女人，所有男女亲密私事，他只跟安然做过。 他的身体因疼痛有些紧绷。 最后，他还是进了她的办公室。 安然的办公桌前，散乱着好些资料图片，有些是车行的小卡片，还有些是珠宝的宣传图片，甚至还有托儿所的宣传册子。 霍允思手指轻轻拂过。 好像这样，就能抚过安然，能抚过她的生活轨迹。 安然惊醒时。 她还有些迷茫，她一时闹不清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是真实还是虚幻，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红唇轻轻吐出几个字：“霍允思。” 霍允思随意翻着她那些图片。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顾云凡有儿子了？他儿子的尿不湿牌子是不是也是你给他选的？” 安然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那是她给临希择校的，不过现在用不着了，她已经决定回h市。 她拍拍脸，让自己清醒：“霍总过来是找顾总？” 霍允思目光深深。 片刻，他嗯了一声径自走了出去…… 安然发了会儿呆，内线响了，她接起那边是顾云凡的声音：“安然，倒两杯咖啡进来！我跟允思很久没见了，打算好好聊聊，一会儿你也聊聊吧！” 顾云凡那边，用的是免提。 安然生着病，今天先后被顾云凡跟李思绮背刺，她也挺不爽的。 她确实是能背刺回去。 但是她少不了这份工作，有时刺一下李思绮没事儿，但是她不可能去挑衅顾总的权威，于是她泡了咖啡进去，轻声说：“顾总我想请半天假，去趟医院。” 还没有等顾云凡说话。 霍允思已经起身，他淡声说：“请帖我就放这了，顾叔有空参加！” 说完人就先走了！ 顾云凡也懒得让安然送他，等人走了，他喝了口咖啡说：“这小子过生日，请我过去呢！你想不想去看看，霍宅的建筑相当不错，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安然淡淡的：“顾总可以带思绮小姐去。” 顾云凡把玩着手上的金笔，没有吱声，他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的了，其实跟李思绮在一起实在是作孽，他大她这样多。 不是没有提过分手。 但分两天，又滚到一张床上，索性不分了。 彼此玩儿到腻味为止吧！ 安然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她虽不喜欢李思绮的娇纵，但总觉得这人可惜……她的条件跟谁不好啊，非跟顾总混，顾总的女朋友没有一打也有半打。还没有名分，霍允思过来李思绮又躲起来了。 安然没管闲事，她去签了单就准备去医院了。 可是才走出顾氏大楼， 一辆白色宾利就停到她面前，车窗降下，是霍允思那张成熟英挺的面孔：“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第606章 霍允思:原来，安然生过一个男婴 安然发着烧，很难受了。 但她是怎么也不会坐他的车的，她站在台阶上，拢了拢身上的薄款大衣，你声说：“谢谢霍总好意，我打车就好。” 霍允思目光幽深。 他看着她问：“怎么，怕欠我人情？” 安然垂眸：“霍总哪里话！我只是……不方便，霍总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也要守男德吧！” 霍允思想到今早的报纸，想来她看见了。 他面无表情：“吃醋了？” “您想多了！霍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安然说完，也不管他，径自打开打车软件叫车……霍允思皱眉，他打开车门下车，就去夺她的手机：“我说了我送你！” “我说不用了！” 他没有想到安然的反应很大，争夺间，手机掉在地上屏碎了。 空气凝固住了。 除了沉默就是彼此略显粗重的呼吸，半晌，安然终于弯腰去捡，不料他也去捡，两人的手不期而遇。 安然本能缩回手。 但是霍允思却迅速捉住她的，同时她的手机被他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安然哑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送你去医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顺路。”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半拽着她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在她想下车之前，霍允思扶住车顶，倾身贴近她：“安秘书也不想在这里跟男人纠缠，闹出绯闻吧！” 安然慢慢坐直。 她难受地靠向椅背，轻声说：“霍允思，你比从前真是混蛋很多。” “彼此彼此！” 他说完就上了车，就像他说的那样，就像是顺路一般只把她送到医院。安然下车时，他坐在车里，矜持地冲她点了下头，就将车开走了。 安然看着车屁股，弄不清楚他想干嘛。 腊月天，天寒地冻。 安然拢着大衣走进医院，好在这个点人不多，她很快就挂到号看了诊，果然还是感冒发烧了现在是39度3，医生给她开药，让她注意休息多喝白开水。 安然却不想耽误工作，说：“给我打两天点滴吧！” 医生有些惊讶。 他抬眼，看着面前年轻女孩子，相貌很好穿得也得体，看起来就是高级白领。他给安然开了点滴，顺口说了句：“别仗着自己年轻就太拼，等到年纪多少钱都换不来身体。” 安然淡然一笑。 医生撕下处方给她，让她去缴费。 十分钟后，安然坐在输液室里，闭着眼安安静静的。她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包住自己但仍是全身发寒…… “安小姐！” 护士轻柔叫她，安然睁开眼睛，护士将一个热水袋放在她怀里：“抱着这个会舒服点儿。” 安然有些茫然，这家医院服务真好。 …… 医院二楼，院长室。 院长埋头在找资料，一边淡笑着很随意地问：“允思你一定要这位安小姐的病历，那肯定是你相当在意的人了！昨晚那一出又是怎么回事儿？” 霍允思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 他只要偏过头，就能看见医院后面小院子的冬景，视野很好。 听见院长问，他淡笑：“就想了解一下。” 院长手速不行，终于从电脑的资料库里翻了出来，好在全b市所有医院都是联网的，所以安然全部就医都有记录。 院长扫了一眼，看呆了，他不信又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终于确定了。 院长看向霍允思，目光意味深长。 “怎么？” 霍允思放下杯子走过来，手扶着桌沿同院长一起看资料，片刻后他的面孔凝住了，神情跟院长差不多的意思。 电脑屏幕显示，两年前，安然生产过。 一个男婴。 一阵天旋地转，霍允思手扶住桌沿，定了定神：“郝叔这不会弄错吧？” 院长笑呵呵的，指着身份证：“这总不会错吧！如假包换，就是你关心的安小姐……不过这孩子哪来的？她结婚了？她的丈夫呢？” 霍允思面色沉静。 半晌，他才低语：“别告诉我爸妈！这事儿我想自己处理。” 院长倒吸一口气。 然后他就轻咳一声：“允思，是你把人家肚子弄大的呀，你这得负责啊！” 霍允思没有出声。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把安然的就医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也看见了那个孩子的名字……安临希。 他修长手指，情不自禁轻抚，原本该叫霍临希的。 霍允思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去找安然。 他太了解她了。 自打重逢以来，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跟他说，他们有个儿子……或者是她怀孕以后她也可以跟他说，但她都没有开口，那么她是铁了心地要跟他分道扬镳了。他这个父亲的角色，在她那儿无足轻重。 可是他又清楚，当初是他让她吃的药。 霍允思走到吸烟区，抽了足足七八支香烟，这才走向输液室。 冬季流感多，里面很挤。 大人小孩子、老人都挤在一处，有些乱，但是在这样杂乱的环境里安然还是睡着了，她一个人轻轻靠在椅背上，小脸埋到大衣里睡得有些沉。 霍允思眼睑轻颤，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恰好这时安然身边的人拔了针，先离开了，霍允思走过去坐下。 他没有打扰安然。 他只是将自己的羊毛大衣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就看她。 霍允思承袭了父母优良基因，相貌是一等一的好，更不要说名贵衣服衬托得人更是矜贵，他跟这儿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抱孩子的少妇，都偷偷看他，还红了脸。 安然醒时，闻到熟悉的体息。 她蓦地惊了一下，睁开眼，就看见霍允思坐在自己身边，正专注地瞅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霍允思仍是盯着她。 好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过来帮我爸拿药，顺便看看你！” 安然将大衣取下，还给他。 护士过来给她拔针，大概是一旁的霍允思影响，手一抖没搞好一下子就冒出血珠，护士连忙说对不起。 安然摇头，拿棉签按着。 等不流血了她走出去，霍允思跟在她身后，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安然站住了，她转身向着他，很平静地说：“霍允思，这样一点意思也没有！如果你一定想听一个答案那我告诉你，过去我是很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没有了，一点也不剩下了。” “我知道！” “安然，我没有想要你的感情！我有女朋友。” …… 安然瞪着他，压抑着情绪：“那就不要跟着我，那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很难吗？” “不难！” 霍允思往前走了一步，他抬起手似乎想拂掉她额前散落的发，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淡笑：“只是你欠我一点东西，必须还上。” 安然忍无可忍：“我欠你什么了？” 她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从头到尾我欠你的就是那条手链，是，80万不够还，可是霍总不也说了我陪你一次值 200万吗，我陪你睡了那么多天一条手链也是值的吧！如果霍总觉得不够，如果你还惦记着那点儿破事，那行，我可以再陪你睡睡到你腻味为止！” 她脱了大衣，嘴角带着冷笑：“现在就可以！只是霍总别忘了措施！” 气氛凝结，空气中都能抖出冰珠子。 半晌，霍允思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倾身贴近她耳根，一边将她的大衣给她披上，还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不但如此他还万分可恶地说：“我说了我有女朋友！” “那就不要再招惹我！” 安然红了眼睛：“您这样出身的人，永远体会不了别人的难处，你只知道你难受了痛苦了！但是别人呢，别人的自尊别人的难受就不是难受了吗？” 说完，她再也不愿意看他。 她掉头离开，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在外面良久，他身上也是冰的，只是一会儿就暖和了。 安然哑着声音：“放开我！这算什么！我安然再不怎么样也不会当人小三的！” 霍允思贴着她的耳根说：“可是你让我当过男小三。” 安然气得踢他。 那根本不是她愿意的，她……第一次在她的出租屋里，他们稀里糊涂地抱了亲了，他还摸了她！ 她根本不是故意的。 她一点也不想喜欢他的…… 想起那些往事，安然身子微微松软，她有些难过。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变化，霍允思也没有再逼迫她，他只是从后面拥住她，薄唇贴在她的耳根低哑开口：“安然，你走后……我找过你。” 安然还是很难过。 她知道他找过她，但那又怎么样，那些伤人的话早就将他们最后的感情和希望击穿，他不听她的解释，他说她不值钱……是他让她体会到云泥之别。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安然，你为什么还沉溺在他的怀抱，你忘记你是怎么离开他的吗？ 你忘了你是如何没有自尊地吞下事后药。 你忘了他甩支票给你的样子吗？ 你忘了，他有女朋友了？ 你怎么还能对这个人抱希望，怎么还能被他诱惑到，你对得起这几年的颠沛流离吗？想到这里，她轻轻握住他修长手指，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一点点扳开…… 安然说：“霍总，请自重！” 第607章 小霍总，拿钱养儿子啦! 安然的冷淡，霍允思早就猜到。 他并没有勉强她。 可怕的沉默过后，他低声开口：“你手机坏了，我帮你叫车！” 安然这才想起手机还在他那儿，她跟他要，因为手机里有临希的照片。 她竟然将手机遗落在他那儿小半天。 霍允思注视着她紧张的神情。 他了然于心。 将手机还给她，声音淡淡的：“跟着顾云凡做事，薪水不是很高吗，怎么不买辆代步车？” 安然拿手机检查一下。 她低声道：“我在考虑！” 手机还能用，她很快就离开他的视线，没有一丝留恋。 医院门庭外，飘起细雪。 霍允思看着安然上了蓝色出租车，很快，出租车驶离医院，消失在细细的小雪里，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还是有些焦躁。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儿子，那个叫临希的孩子。 但是他知道，打草惊蛇的话，安然大概会立即逃离b市。 她一直在怪他。 安然跟他不一样，他对她有恨，但是安然似乎没有……这也说明她对他也没有爱了。 他将车开到安然住的公寓楼下。 人没有下车，就一直坐在车上吸着香烟。 下雪天，天黑得快。 一幢幢楼里亮起了灯光，霍允思仰头看着顶层，那一方小小的窗户莹着浅黄色的光线，柔和温暖。 过道，林婶牵了临希下楼。 小家伙穿得厚实，暖和和的，他的小手紧拉着林婶说话也是奶声奶气的：“林奶奶，是雪唉！” 林婶怕小家伙滑倒。 她单手抱起小人，走向垃圾桶，将东西扔掉后临希却不肯上楼想玩一玩。 林婶疼他疼得不行，就依了他：“只能玩一会儿哦！不然妈妈回来知道要生气的。” 临希笑得开心：“临希不会惹妈妈生气。” 林婶找了个避雪的地儿，让临希站着玩，小手一够就能摸到雪花，临希仰着小脸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霍允思坐在车里，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见那个孩子。 安然给他生的儿子！ 临希的脸蛋很圆，脸型像过去的安然，但是五官却像极了霍家人，跟霍西家里的睿睿有七八成相像，只是没有睿睿壮实，看着要文弱些。 霍允思手指抖着，狠狠地吸了口香烟。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临希。 近乎贪婪地注视着！ 他想下车，但又怕惊动他，只能坐在车里看。 蓦地，林婶朝着这边看过来。 透过车挡玻璃，林婶跟霍允思的视线对上，林婶明显一愣随后就抱起了临希，快速跑向楼道……活像见鬼！ 临希就不愿意，小脸皱成一团。 霍允思心疼得心都揪起来了！ 林婶回到家里，把门关上，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真是霍先生？ 那他过来，是知道有临希的存在了？林婶拿了手机抖着想打给安然，但是临希过来抱住她，软乎乎地叫林奶奶，意思还是想下楼玩儿。 林婶被小家伙打岔。 她倒是冷静下来，拨开窗帘又朝着楼下看…… 吼，好家伙！ 车上男人下车了，站在楼下正往上看呢，不是临希他亲爹是谁？ 林婶心乱如麻。 怎么办，人亲爹找上门了，万一真的想跟安然抢孩子，安然怎么能抢得过他？如果她现在打电话给安然的话，怕是这孩子一晚都保不住要被带走。 林婶想来想去，最后眼一闭。 她决定去会会姓霍的。 外面雪越下越大，林婶抱了抱临希，说：“奶奶下楼买点东西，你乖乖在家里，别乱动！” 临希听话地点头。 林婶把他抱到高脚椅上，让小家伙坐着可以看到窗外的雪景，果然小家伙没有意见了。 林婶搓了搓手，拿了把伞就出门了。 天地极寒。 霍允思却站在雪景里，人与雪融为一体，即使林婶是来找晦气的，也不得不承认霍先生长得是真好看。 她心中默默想：难怪安然惦记了这些年。 这样惊艳的人，怎么忘得掉？ 林婶过来，霍允思也没有避，甚至还低声唤了一声：“林婶。” 这一声婶儿，林婶觉得自己当得起。 她给霍先生照顾了几年儿子呢！ 她握着伞柄，心中还是有些杵的，但仍是故作理直气壮：“霍先生，安然知道你来吗？” 霍允思的声音很好听：“她不知道！我也没有告诉她我知道了临希。” 林婶倒抽一口气。 她瞪着霍允思：“那你想怎么样？” 霍允思挺淡地笑了笑，反问：“那我应该怎么样？” 他这样儿人的心思，林婶拿不准，林婶只能继续虚张声势：“反正……反正你要是想从安然手里把临希抢走，我是……我是会跟你拼命的。” 霍允思看着她，半天不作声。 林婶还想再放几句狠话，但是霍允思却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挺大的盒子，是男孩子喜欢的机甲玩具。 另外，他还拿了个牛皮纸袋给林婶。 里面装着50万现金。 林婶接过来，打开一看，就被白花花的钞票给迷花了眼……眼瞪大再看向霍允思：“你别以为这点儿钱，就能收买我。” 霍允思浅笑：“给临希买些牛奶衣服，平时买些菜吧！” 林婶也是精明人，一听这意思就是孩子暂时还放在她们这儿养活了，立即就来了精神，嘴硬道：“临希是你的种，你出点儿钱也是应该的！” 她也是心疼安然。 有了这50万，先给安然买部车开。她特意看过的，那款白色宝马上路32万，就很不错。 安然给姓霍的生了这么大个儿子，一辆车算什么！ 霍允思见她接受了，微微一笑，便跟林婶道别：“那，我先走了！” 当他发动车子时，林婶又拍车门，结结巴巴地问：“安然真不知道？” 霍允思淡笑了一下。 林婶放了心，但心情总归复杂。 等到霍允思的车离开，林婶拖着玩具跟50万现金，去小区门口的铺子一口气买了5斤羊排，回家就找了口大锅给炖上了。 临希拆开玩具，特别喜欢，爱不释手。 哪个男孩子不喜欢机甲玩具呢？ 安然晚上8点才回来。 门一开，就闻到了羊排的味道，她换了鞋子问：“林婶，今天炖了羊排？” 林婶系着围裙出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铲子，眉飞色舞：“买彩票中了小奖，正好又下了雪天冷得慌，就想着弄些羊排炖着滋补滋补，待会儿你多吃几块，我特意加了胡萝卜的，炖得又香又软。” 胡萝卜？ 安然不喜欢吃这个，但林婶几年了，似乎没有发现。她还喜滋滋地先盛了一碗，给安然开小灶。 “快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安然看着那一块块萝卜，不由得想起霍允思来。 今天她跟他说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再纠缠了吧…… 第608章 霍西偶遇临希，发朋友圈! 安然想了想，又看看小临希，小家伙正拿着一块羊排啃得香喷喷的。 她欲言又止。 林婶替她盛汤，含笑说：“暖暖身子，有话待会儿说！” 她睨一眼安然：“别给临希听见，他年纪虽小，可是听得懂的。” 安然浅笑。 林婶观她颜色，心忖：安然跟霍先生肯定有几次来往了，不然这姑娘不会这样心事重重的！ 饭后，临希又回房间玩玩具了。 林婶洗了碗筷，提着个纸袋子到安然的卧室里，安然才洗了澡擦着头发呢，一牛皮纸袋的钱就落在眼前。 粗粗一看，有四五十万的样子。 “林婶你哪来这么多钱？” 林婶坐她身边，却翻开她落在梳妆台上的病历，随口说：“不是说中了个彩票小奖嘛！你看看你上班没有一部像样的车开，所以才会生病感冒……再说你在顾总身边做事，挤地铁公交的未免太不像样儿！我作主，你买部车代步。” 安然放下毛巾，拿手拨着那些钱。 加上她那30万，买部车是不成问题，但是她现在不得不跟林婶说出自己的打算。 安然抬眼轻道：“林婶，我想调回h市总公司。” 林婶一惊。 而后她就轻咳一声：“这干得好好儿的，房子也买了，咱们小临希马上也能上托班了怎么就想回h市了？你该不会是因为霍先生吧？哎，他看着体体面面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老纠缠着过去不放啊！” 霍允思干的那些事儿，安然没法讲。 林婶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她顿了顿，才说：“你事业也是才起步，回到h市的话还得重新开始，顾总不在，环境可不比b市这边，你要想想清楚。” 安然只以为，林婶是想安稳，适应了b市生活。 于是点头：“我再想想！” 她想将钱还给林婶，但是林婶推给她了：“帮我存起来吧！我平常除了买些菜也没有其他花项！再说……那不争气的过来闹腾我一心软，又给他败了！” 林婶说的是林斌，她的儿子。 基因当真是个好东西，龙生龙、凤生凤，林婶的老公赌博儿子也没有好哪儿去，游手好闲把个家都弄散了，不知道怎么的找到了林婶三五不时过来要点儿钱，好在对安然跟临希还不错。 林婶提到这个，安然想想说：“这钱留着，什么时候给您跟大哥开个店，让他做些正经生意才好。” 这也是林婶的心病。 可是这是霍先生给的钱，她怎么好拿？ 林婶含糊过去，说困了，安然也没有再谈把钱先收了起来。 安然睡觉时，一个小小的人抱着枕头过来了。 临希虚3岁，但是个头小，小小一只钻进被子窝到安然的怀里，安然怕感冒传染他，想抱他去林婶房间。 小临希很会撒娇。 他抱着妈妈的手臂：“临希想跟妈妈睡。” 安然心软了。 灯熄掉，四周都是黑暗的，但是怀里有个小小软软的东西，倒也暖和。安然就跟临希提起h市，她说h市很繁华，问他想不想去h市生活。 “妈妈，什么叫繁华呀？” “就是热闹！很多人很多车子，还有高楼大厦。” 临希睁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那b市也有很多车子很多人，临希喜欢这里。b市还有雪呢，还有机甲玩具！” 安然：…… * 林婶跟临希不想走，安然也搬不了家。 她只能留在b市。 接下来几天，霍允思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想他是放弃了或者说是没有意思了，毕竟他们之间也是陈年往事了。 安然心稍稍放下。 她将那50万存起来，单独给林婶放着，另外拿出钱来买了辆代步车。 白色宝马。 买回来那天，临希高兴得翻跟头，就连林婶也情不自禁地摸来摸去说：“看着就漂亮！这车开着才符合你的身份呢！小姑娘就得敞敞亮亮地活着。” 安然开车送他们去那家西餐厅。 她微笑：“顾总说再过两年，等我有资历了，会配些原始股给我！到时收入高一些咱们换个大点儿的房子。至少三室两厅的，每人一个房间。” 林婶听了高兴。 公司还有事情，安然将林婶跟临希送过去自己就要去加班了，林婶一阵埋怨：“星期六还加班啊！再说我跟临希也不会吃法餐啊！” 安然抱着儿子亲了亲：“昨晚我教过临希了。” 临希扬起小脑袋瓜子，奶声奶气地说：“临希会了！” 林婶拿娘俩没有办法。 她只得牵着临希进去，此时正是中午吃饭高峰期，霍西正好也在这间餐厅吃饭……只带了霍绵绵。 位子紧缺。 但是林婶手里握着的，又只有超级vip才有的券，经理有些为难。 霍西过去看看。 经理低声说：“霍律师，今天订位置的比较多。” 霍西斟酌着，想处理，但是头一低就见着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正专注地瞅着自己，那双眼睛明亮好看，小脸也白白嫩嫩的。 那长相，跟自己的小儿子相像极了。 说是兄弟也不为过。 霍西怔了下，她看看林婶，林婶心里早就发麻了。 霍律师！ 妈呀！ 她出门时没有看看黄道吉日，怎么又是一个姓霍的，而且能猜出来这是谁，这是临希的亲大姑啊！ 林婶手心搓汗。 霍西心里也是震惊的，但是她毕竟是霍家人，表面还是稳如老狗。她蹲下来轻轻揽着小临希，亲切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临希也不怯生：“我叫安临希。” 霍西：是他们霍家的种没错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起来，盛情邀请林婶同座：“我这六人座的，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正好我这也有个小孩子，可以一起玩儿。” 这时霍绵绵嚷嚷：“他长得好像张睿。” 霍西含笑对林婶解释：“是我的小儿子！咦，细看还真像呢！” 她还取出手机翻出睿睿的照片给林婶看，“是不是很像？说是亲兄弟别人也不怀疑。” 林婶背后全是汗了。 霍西对经理说：“是不是温度调得太高了？” 经理无辜：“没有啊，就是26度，人体最舒适的体温了。” 林婶连忙说没事儿。 到底还是坐一起了，霍西把临希跟绵绵放在一起，自己坐在林婶身边，给绵绵跟临希拍了张合照，发了朋友圈【偶遇一个长得像张睿的小朋友！】 霍家炸了。 霍绍霆：【看看，路边都能找到像霍家的孩子！霍允思，没用！】 张崇光：【你们谁来认领这个孩子？】 温蔓：【要不要做个dna？】 陆烁：【哈哈哈，是谁办事不小心？】 霍允思：【……】 …… 霍西看完评论，满意地收起手机。 她对林婶客客气气，不过，丝毫没有问起安然来，林婶也慢慢放下戒心，她回头一想：反正霍先生知道了，多个人知道还能怎么样？ 霍家真计较起来，安然保不住的。 倒不如让临希跟霍家人培养些感情来，以后对安然也是有利的，林婶疼临希，但也心疼安然，处处为她打算。 霍西玩笑归玩笑，但她还是很好地照顾了临希。 她吩咐经理，给临希特别准备了一份儿童套餐，霍绵绵小时候也吃过的那种，现在绵绵就一副经验老道地教临希用餐。 霍西就安静地注视他们。 她发现临希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安然。 她想，允思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孩子。 一旁的林婶看见霍大小姐眼角的湿润，她心里一酸，也悄悄抹了抹眼睛：只要霍家人真心疼爱临希，其余都不算什么的。 林婶也不瞒着了，低语：“其实霍先生知道了！特意去看过临希一次。” 霍西不奇怪。 她侧头看着林婶，轻声说：“这几年辛苦您了。” 林婶心里又是一酸，她连忙克制住了不想失了态，她低语：“真正辛苦的是安然，这几年她吃了很多苦。” 霍西当然知道。 她听说了，听说安然回来了，变了挺多。 一个本就没有成熟的女孩子，当了妈妈，又要努力工作……这本就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但是安然将孩子带得很好很好。 霍西正想说话，手机响了。 是霍允思发来的微信，他问【在餐厅？我过来！】 霍西很快就回：“在！” 发完信息，她将手机放下，又笑眯眯地看着林婶：“是霍允思！他也想过来吃饭呢！” 林婶哪里架得住这个。 她是小地方来的人，不会像他们这样演戏……林婶又流汗了。 …… 不到20分钟，霍允思过来了。 他穿得很考究，雪白衬衫，深咖色的毛料西裤，外面罩了件灰色薄呢大衣，一整个玉树临风。 林婶想站起来，被霍西轻按住了。 霍允思冲林婶轻点了头，就坐到临希身边，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碰那个孩子，可是那样一个柔软的小人就在眼前，他很难克制住。 霍绵绵见他过来，高兴地叫了声舅舅。 然后，她就很神气地对临希说：“这是我舅舅！是不是很帅？” 临希年纪小，还不太理解什么叫帅。 他只觉得这个叔叔好高。 比其他人都好看。 霍绵绵很大方地说：“安临希，你也可以跟着叫他舅舅！我舅舅可好啦。” 小临希不想叫。 林奶奶说过，外面太热情的叔叔，可能是坏人。 小家伙别别扭扭的，霍允思倒是很耐心，只伸手轻轻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很乖，很可爱。” 霍西静静地注视着。 临希只觉得叔叔摸他，很温柔，忍不住抬眼。 霍允思眼神专注而温柔。 他没有当过爸爸，但他见过陆烁跟张崇光当爸爸的样子，从前只觉得他们夸张，但是轮到自己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本能…… 第609章 小霍总第一次当爸爸，当得不错! 大概是他太专注了，临希叫了声叔叔，然后很小声地问：“叔叔为什么看起来要哭了？” “叔叔没有！” 四个字，霍允思说得沙哑不堪。 此时他跟临希靠得很近，近到他甚至能闻到临希身上的奶香味，不过是两周岁的小宝宝，身上还有着小婴儿的味道。 霍允思很想抱抱他。 临希聪明爱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洁白的乳牙。 他伸出小短手：“叔叔抱。” 霍允思自然而然地把他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膝上，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小临希有些害羞又有几分欢喜。 谁不喜欢好看的叔叔呢！ 霍允思叫来经理，又要了两份小孩子吃的甜品。 绵绵一份，小临希一份。 霍绵绵高兴得简直要打滚，她托着下巴：“我是沾了安临希的光！我都好久没有吃这个了。” 临希又笑出小乳牙。 霍西看着也喜欢，她对林婶说：“临希一点也不认生，他很可爱。” 林婶心里喜滋滋的，但是面上还是谦虚几句。 霍西不由地笑起来。 她看着临希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拍了几张照片，还传给了霍允思。 甜品到的时候，霍允思喂临希吃。 小临希害羞，朝着林婶看，脸蛋白嫩中带了点红。 林婶压低声音：“要不，我喂他吧！” 临希微翘着小嘴巴：“临希可以自己吃！”然后他又怕叔叔生气，特意看了霍允思一眼。 那表情，真和很像过去的安然。 霍允思看得怔忡，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眉眼，想在上面寻找什么……他又摸摸临希的小身体，生怕孩子吃苦。 林婶哪里看不出来年轻爸爸的心思。 她低声说：“这几年过得还好！安然她很努力。” 霍允思嗯了一声。 他把小临希抱回自己的座位，看着小家伙吃东西，霍绵绵一边埋头吃甜品一边说：“安临希，我舅舅平时很高冷的，不轻易对人好！” 她忽然捏着嗓子，学着外公霍绍霆的语气：“你这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小临希不懂什么叫烧高香。 他就开心地笑，两颗小乳牙，还有一点儿口水。 可爱极了。 霍允思帮他擦干净，小临希又冲他笑，霍西跟着笑起来：“跟他妈妈真像！” 正说着呢，安然电话打过来了。 林婶内心慌的一批。 她看看霍家姐弟，接了电话，那边安然声音温和：“林婶，我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你先带临希去对面的商场逛逛。最近他长高了，鞋子跟裤子都有些不合身了，你给他看着买点儿。” 林婶唉了一声。 安然浅笑着说：“也给自己添点儿，我忙完了过来接你们。” 林婶一口答应。 挂上电话，林婶摸摸临希的小脸蛋：“一会儿林奶奶给你去买鞋子裤子。” 霍西看看霍允思。 霍允思拿手机看看，一本正经的：“我正好空着！” 于是从法餐厅出来后，霍允思就抱着临希了，林婶跟在身边。 临希的衣服鞋子基本固定在一家童装店买，属于小众品牌，但是质量很好，在吃穿上面安然一直很舍得给临希花钱。 时间久了，那儿的店员都认得她们。 只是没有见过临希的爸爸，不免有些想法，有一次林婶听见她们在闲话，心里早就不爽了，怼了句：“怎么会没有爸爸，难不成从石头缝里磞出来的？” 这一次，霍允思抱着临希。 她跟在一旁，神气得不得了，一过去店员就呆住了。 “林婶，这位是？” 林婶看看霍允思神色如常，压低了声音大大方方地说：“我女婿！我们家临希的爸爸……” 店员怔了挺久，才说：“看着真不错！还有些眼熟。” 林婶笑得假假的：“才从国外回来！一般般啦，也就在b市勉强立足。” 店员心里平衡了些。 她想若是真牛逼的男人，怎么会来他们这二线小品牌买童装？她故意将店里最贵的拿了几件出来，还有一双童鞋是限量款的，要4000多块。 平常，林婶肯定不买这么贵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啊，临希的爸爸在。 她以为，霍允思会大手一挥，直接买下半间店的东西。 想不到，霍允思抱着临希，一双鞋一双鞋地试穿……裤子上衣也是，很耐心地挑选，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 林婶对他豪门少爷的滤镜，碎了一地。 豪门贵公子买东西，不都是直接扔张卡，全都包下吗？ 哪像现在，小临希坐在沙发上，霍允思脱了大衣，曲膝半蹲着给小家伙试鞋子，就连鞋带都打成蝴蝶结的样子，还要看漂不漂亮，舒不舒服。 足足折腾了半小时。 店员都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到底买不买？” 霍允思挑出合脚全身的七八件单品，又摸摸临希的小脑袋：“临希喜欢哪几样？” 临希把喜欢的放在一起，抱在怀里。 他又仰头，看着霍允思笑，他一笑起来霍允思的心都要化掉了。 年轻爸爸温柔地笑：“好，那我们就买这几件！” 说完起身，从大衣袋子里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严秘书，我在山海商场，过来帮我签单……嗯，对，走得急没有带钱包。” 店员脸色一黑。 她才想发作，这时另外一个拉拉她，小声说：“这人好像是霍氏总裁，咱们这幢大厦都是他们家的！” 店员一愣，再看好像是的！ 她惊到了，霍氏总裁不是有女朋友吗，那这个是不是他儿子？ 好大的瓜！ 店长过来，警告看她们一眼，聪明人都知道这种事情要闭嘴！店长还是极会做人的，片刻，橙汁咖啡有了，果盘有了。 她们还特意地闭了店，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这些待遇，对于小霍总来说，司空见惯。 林婶就不一样了，一方面觉得解气脸都要笑烂了，一方面又怕安然知道……霍允思喝了口咖啡，很淡地说：“她总要知道的。” 其实他也不是特意瞒着。 不过是想先跟临希培养一下感情罢了！ 15分钟左右，严秘书就赶过来了，她找到地方还有些腹诽：霍总怎么到童装店了 但是下一秒，她看见了临希。 一个跟霍总长得相像的小男孩儿！ 严秘书倒吸口气！ 霍允思正坐沙发上，临希坐他腿上玩小玩具，听见脚步声霍允思抬了下下巴，严秘书声音有些飘：“孩子妈妈呢？” 霍允思很淡定地说：“去加班了。” 临希似乎也知道是说自己，抬眼冲严秘书笑得甜甜的：“妈妈上班去了。” 严秘书一颗老心脏也要化掉了。 她盯着看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正事儿，去刷卡签单。 然后又将这儿的店员警告一番。 严秘书办完事情，过来蹲在小家伙面前，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临希不认生。 严秘书低低地说：“跟安然真像。” 霍允思笑得有几分温柔，恰好这时林婶的电话又响了，他猜出是安然打来的，不禁有些失望，伸手抚摸着儿子乌黑的发。 果真，安然过来接人了。 林婶说完挂上电话，有些抱歉地说：“霍先生，我得带临希回去了。” 霍允思很不舍，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摸摸临希的小脸蛋，低喃：“跟林奶奶先回家！记得听话。” 临希太小，还不太懂，他只感觉到今天遇见的叔叔阿姨好像都好喜欢临希的样子，他大方地亲了霍允思的侧脸。 霍允思忍不住又抱了抱他。 严秘书帮着提了袋子，送林婶下楼，林婶抱着小临希跟霍允思道别，走的时候临希一直扭头看霍允思。 霍允思站在过道，安安静静地看着儿子。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蓦地，临希冲他笑了一下。 霍允思不禁也跟着笑起来，说了声：“傻小子！” 其实以霍家嫡长孙来看，临希是柔弱了点儿，但是只是他的孩子临希是很可爱的，霍允思内心充满了欢喜。 原本他并不知道拿安然怎么样。 现在似乎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他也并不需要纠结，或许，临希只是一个借口，他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 停车场。 安然看见林婶提着袋子，一手抱着临希，立即下车迎上去，接过手提袋看看：“买这么多！林婶你没添几件？” 林婶笑呵呵的：“你给我买的，我都穿不完。” 小临希正想说话。 林婶一个眼神过去，小临希就想起方才林奶奶的“交待”，于是把今天的事情又咽了下去。 回到家里，跟临希玩了会儿。 安然收拾购物袋，原本没有什么的，但是收拾完以后袋子里掉出一张购物签单，她捡起来一看。 严岺。 安然面孔刷白，严岺……是霍允思的秘书，也就是严秘书。 严秘书刷卡，那霍允思必然也在。 霍允思知道了临希的存在！ 她捏着单子望向外头，林婶正在忙里忙外，又带临希又忙活晚餐。安然又想起那50万来，她想问但是又不舍得责怪林婶。 她安静地坐了很久，最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手机响了约莫6下，那边终于接了过来，是霍允思微微沙哑的声音：“有事？” 第610章 霍允思，是你不要的，是你命令我吃药的! 男人嗓音沙哑，在冬日的傍晚带了些许的撩人。 两人又是旧情人。 多多少少，会有些感觉。 但是安然无心欣赏，她轻轻关上卧室的门，随后压低声音问：“你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他反问。 安然不愿意说出来，两人就僵持了好一会儿。 霍允思终于又开口：“是想谈临希的事情吗？那出来谈吧！我在公寓这边。” 他语气淡然，安然根本猜不出他的心思。 但她不愿意去那间公寓。 她才表达了意思，霍允思就直接挂了电话：“那就下回再谈。” 安然看着手机，用力咬了唇。 她坐在床尾，对面就是窗户，能看见外面的暮色……冬日肃杀，但是她心里却滚了一团烈火，平静不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霍允思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 安然盯着看了半天，按下接受。 她别无选择。 加上好友后，霍允思也没有发消息过来，在焦灼的十分钟后安然还是又拨了他的电话：“霍允思，我们谈谈。” “我等你！” 安然拿了车钥匙出门时，林婶一愣：“怎么要出门了？马上饭就好了，” 安然搪塞：“一份文件忘了公司了，去拿一下。” 林婶又在念叨不要太拼，身体重要。 安然淡淡地笑了下。 她跟霍允思的事情，她不想影响林婶跟临希，所以她暂时没有说。坐到车里时，她手握着方向盘怔忡片刻，还是把车开过去。 安然到了那间大厦。 她站在顶层公寓的门前，拢了拢大衣，按了门铃。 霍允思打开门。 外面有点儿冷，公寓里却是十分暖和的，他上面只穿着白色衬衫，英挺面孔因为目光深邃而成熟惑人。 霍允思打量安然。 她穿了件深砣色高领大衣，里面应该穿了裙子，露出的小腿裹了黑色丝袜。 长发挽起，妆容得宜。 其实是很好看的。 霍允思却皱眉：“你没有裤子吗？” 安然脸蛋有些苍白，上次感冒她还没有好全，她轻声道：“我来，不是跟霍总讨论我的穿着的！我穿什么样儿，跟霍总没有关系吧。” 她的嘴巴挺凶。 霍允思静静凝视她片刻，侧过身子让她进来，安然弯腰换鞋的时候，他单手贴着门板关上门，一手却轻抱住她的腰身，迅速将她抵在门板上。 安然的黑发散了下来。 气氛平添几分旖旎。 但男人犹嫌不够，他一手困着她，一手替她解开外套。 里面的身子，纤薄诱人。 安然身体贴在门板上，剧烈起伏，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冰一样盯着他：“霍总又要拿支票甩人了吗？” 霍允思却不管她的嘲讽。 他扔开她的大衣，轻抚她的腰身，凑在她耳根处低喃：“怎么会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怎么留下我的种，没有关系我怎么平白多了个两岁的儿子？” 安然眼睛红了：他混蛋！ 在她反抗之前，霍允思捧起她的身子，直接把她带到了客房。 他们最后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 安然被他压到柔软的床铺里，黑色发丝铺在黑色床单上，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好看，而且她是真的很纤细，细到他压过来时，她整个地陷在床铺里。 “霍允思，你要干什么？” 安然抵着他的肩，低叫，却没有能阻止得了他。 霍允思捧着她的身子，跟她接吻，他也知道不是时候，但是他忍不住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来来回回地吻她。 他了解她至深，知道怎么让她妥协。 几分钟后，安然从剧烈挣扎，到搂住他的脖颈无助又脆弱地随他的吻……她跟从前变了些，吻起来的滋味自然也不同了，引得他一吻再吻。 终于，霍允思抬起脸，黑眸专注地看着她迷醉的面孔。 “霍允思……” 安然呢喃着他的名字，似乎因为他停下来而不满，红唇微启的样子，实在让男人受不了。 霍允思情不自禁又低头，还想吻她。 一个耳光，甩在他俊脸上。 安然清醒过来，又羞又气，拿了床单掩住自己：“霍允思你混蛋！” 霍允思目光深不可测。 他摸摸自己的脸，然后慢慢地说：“从小到大，我这张脸好像还没有被人打过，更何况是女人！安然，你打我几次了？” 安然想起来说话，又被他按下去。 两人姿态实在不堪，他就那样，也不挡也不避着的。 安然受不了地别过脸去。 她的脸蛋带着些许红晕，震颤着嗓音，又细又媚：“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霍允思一探手，拿了个单子过来。 安然看了一眼，微微怔忡。 霍允思身体按压住她，跟她贴合，他凑在她耳根处低声审问：“吃了药，怎么会有临希的？” 安然仍看着那张单子。 半晌，她回神，也领悟过来他的审问。 她用力推开他，将那张单子撕得粉碎，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是我用心机手段，是我没有吃药，特意地留了个孩子在多年后想谋夺霍家的财产，想破坏霍总的幸福……这个答案，霍总满意吗？” 她下了床就要往外跑。 今晚，实在不适合谈下去。 只是才走几步，就又被人捉了回来，用力甩在柔软的床铺里，明显的他今天就想在这里审问她。 安然觉得他变|态。 她拿脚踢他，被他捉住然后折成一个高难度的角度，疼得安然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霍允思一点儿也不心疼她。 他贴近她的脸，紧盯着她带泪的眼，嗤笑：“嘴还是那么硬！” 安然眼睛红着，嘴唇轻颤继续嘴硬：“霍总也没好哪儿去！” 霍允思盯着她瞧。 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似乎永远理性，但是也容易冲动。 比如说这个时候，明明该谈谈临希的事儿，谈谈未来的抚养，但是这个时候霍允思只想抱住怀里的女人亲吻，甚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他轻抚她的红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这些年我挺想你的。” 安然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自然听得懂他的话，他说的可不是简单的想念，还包含了男女间的晴欲。 她气得别过脸：“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霍允思看她是真生气，也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但他总归情不自禁还是忍不住贴在她的耳侧说：“我挺想的，你给不给？” 都是成年男女，这档子事情也做过很多次， 他是真想！ 但是安然想起了孙湉，见面的好几次都是以他的女朋友自居，现在他又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没来由的，她有点儿恶心。 她仰头望他，很平静地问：“孙湉满足不了你吗？让霍总饥|渴成这样子。” 霍允思挺轻地笑笑：“吃醋了？” 话这样说，却是轻轻放过了。 他起身，也等着安然从床上起来，两人在床铺上来回打滚了几个来回，竟然还是衣衫整齐…… 安然整理丝袜时，手都在颤抖。 霍允思的目光有些专注。 等她弄好了，他站了起来，“先吃饭吧！我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安然想也不想：“没有必要吃饭！谈完我就走。” 到了外面，她从皮包里取出一张折子，存着50万。 是他给林婶的。 霍允思看着推过来的存折，随意翻了翻问：“怎么，我自己的孩子连花钱的权利也没有了吗？那就接到霍家，我亲自照顾好了。” 安然手指握紧：“霍允思，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允思给她盛了一碗饭，指了指一桌子的菜：“吃完饭我告诉你！” 安然瞪着他。 霍允思见她不动，干脆拿了手机，打给严秘书：“让集团的律师团准备……” 手机被人打掉，落在餐桌上。 只见界面，根本不在通话上。 他虚张声势，安然气得脸红，但是霍允思只是挺轻地笑了笑，修长食指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从前也不见你这么爱生气！进门到现在，气几回了？” 安然拍开他的手：“霍总请自重。” 霍允思慢条斯理地喝汤，喝了一小半，忽然抬眼轻笑：“刚才我吻你时，你不是挺配合的，那会儿怎么不叫我自重呢？” 安然忍无可忍，就在她又动念头想离开时， 霍允思语气严厉起来：“坐下吃饭！吃了饭再谈。” 安然瞪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屈服了，儿子就是她的命门她不敢轻易得罪权势涛天的霍允思。 霍允思似乎满意了。 两人安静吃饭，安然没有那份心情只吃了几筷子就住了手，他看着她：“只吃这点儿，难怪这么瘦！” 他亲自给她盛了一碗汤，“这个适合女人滋补。” 安然看着他忽冷忽热，分分钟要拿捏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霍允思你想干什么？我不就是生了你的孩子吗，如果当年不是那药有问题，我们也不会有孩子，等我发现他时已经四个月了，四个月你懂吗，已经胎动了。” 霍允思轻轻放下手里的碗筷。 他轻声问：“如果时间早，你就不要他了，是吗？” 安然眼睛微红。 半晌她低低开口：“霍总贵人多忘事！那我提醒霍总，是你不要的是你要我吃药的……” 霍允思沉默片刻。 他问她：“所以安然，你要记恨我一辈子，是吗？” 第611章 安然，你对我明明还有感觉! 气氛僵持。 隔桌凝望，彼此却已不是三年前的模样。 安然垂下眸子，长睫轻轻颤动：“或许吧！所以霍允思，我们实在没有必要纠缠，放过对方吧。” “临希怎么办？” 霍允思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轻问：“你带着他，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 “随缘吧！” 安然这三个字，把霍允思气得不轻。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灯光璀璨，他的背影矜贵又显得落寂，半晌，他终于开口：“安然，在你心里，我们还有发展感情的余地吗？我是指，不单单是为了临希？” 安然坐在餐桌前，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眨了眨眸子。 眼角带了些薄雾。 就和从前，一样疼！ 她缓缓站起来，站在他的身后，明明两人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但却像是隔了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安然深吸一口气，她尽量用理智的声音开口：“霍允思，经过这三年我知道了自己的深浅！我们那一段就是错误的，本就不该发生！临希……我很高兴你很喜欢他，如果你想看他我随时可以给你安排，至于其他实在没有必要。” “霍允思，我们就这样吧！” “我承受不起了！” …… 霍允思听了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点了根香烟。 他背着她吸烟。 薄薄的灰色烟雾，缓缓升起，更加模糊了安然的眼，她突然有些受不了，在这个地方她待不下去。 这儿有她跟霍允思全部的记忆。 那些过往，好的、坏的，全都扑腾在她心上，让她疼痛。 霍允思抽完半根香烟。 他侧身，动作很优雅地将烟头熄了，身体微转注视着安然……他静静凝视她，看着这个不一样的安然。 安然的嘴唇轻颤，又说了一次：“霍允思，就这样吧！” 霍允思笑得淡淡的。 他陈述式地说：“你对我明明还有感觉！” 安然才想反驳， 他却打断了她，神情跟语气都变得公事公办，冷漠疏离：“临希是霍家的孩子，不可能一直跟着你。” 安然心里一紧：“你想做什么？” 霍允思走向书房，走到门口时又掉过头，说：“进来谈吧。” 安然只得跟进去。 她进了门，秘书和职业习惯让她很自然地将门合上，再看霍允思，他已经坐到办公桌前面，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 霍允思将文件推过来， 他矜持地点了下头，示意安然坐下看看这个。 安然弄不清他想做什么，于是翻开文件看，她只看了十秒就抬眼望住他：“霍允思，你是什么意思？” 霍允思面无表情：“安小姐，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需要我为你宣读吗？” 安然咬牙：“不必！”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看完后身体是软的，望向霍允思的目光更是复杂。 这份文件，表面看是给了她莫大的好处。 他为她跟临希提供一处不小于200平米的房子，并过户到她名下，每月提供500万生活费，这些还不包括临希的培养费和后续能继承的财产部分，他作为临希的另一位抚养人随时可以过来看望临希，包括留宿陪伴孩子。 安然不需要履行义务。 但有一条，如果她结婚，那么临希的抚养权将归霍允思所有，表面看她占尽了便宜，但实际上霍允思掌控了全局，连她结婚都管！ “我不同意。”安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的回复，不出霍允思的意料。 如果她轻易答应，也不是安然了，不管是过去的安然还是现在的安然，总是有几分小脾气的，若没有，当年她也不会绝然离开。 霍允思接过那份文件，修长手指轻轻翻了翻：“真的不考虑？不怕我跟你抢临希？” 安然摇头：“你不会！除非你想让临希受到伤害！霍允思，你还年轻你跟孙小姐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何必……认回个孩子给自己以后的生活添堵呢？” “认回临希，我可能就不结婚了！” 安然瞪着他，她的头又疼痛了，她真的不知道霍允思想做什么！ 可是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不想奉陪。 她起身：“饭吃了、事情也说了，我走了！” 霍允思身子没动，只是黑眸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浓郁：“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你还想做什么？” 安然反问：“霍总如果想解决生理需求，可以去找女朋友，实在不行还可以开支票，我想愿意跟着霍总的人有一大票。” 霍允思盯着她看。 片刻，他不怒反而挺轻地笑笑，“安秘书，你的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身体上那点儿事了？” 安然有些恼。 霍允思收起玩笑，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我送你。” 安然道：“不必！我开车过来的。” 霍允思笑意淡淡：“你的车胎现在应该爆了！还是我送你吧！” 安然气得要命：“霍允思你混蛋！” 他起身，朝着她走过来，在她反应之前把她抵在了书房的门板上，就像是来时那样但是这会儿可是热烈许多，他的身体抵着她的，高挺的鼻梁也是抵着她秀气的鼻子轻蹭，那种肉贴肉的感觉，没有女人会没有感觉。 “我还有更混蛋的！” “想试试吗？” …… 安然抬脚踢他，却被他捉住了小腿，握在手里轻抚了两下。 忽然，安然不动了。 她在霍允思的眼里，看见了很浓烈的晴欲。他又靠她那样近，近到轻轻眨下眼，就能感觉对方颤动的睫毛。 “要试试吗？” 霍允思的嗓音比方才更沙哑了几分，撩人心醉。 安然微微出神。 她走神的模样不似平时精明能干，平添了几分过去的傻气……霍允思情不自禁地含住她的红唇，温柔地吻她。 温柔，总是让人心碎。 安然沉溺其中，只是在霍允思想深入吻她时，她回过神来。 用力推开他。 她的心口剧烈起伏，脸蛋也难堪地别到一边去。 霍允思没有强迫她。 他轻抚她细嫩的脸蛋，低喃：“你明明有感觉！安然，这几年你有过别人吗？我……” “跟霍总没关系吧！” 安然急急地说。 她想到他有孙湉，心中又滑过一丝恶心，无法接受自己刚才竟然差点儿沉醉于那个吻。 她清了清喉咙：“我打车回家，你帮我把车修好！” 安然走得飞快。 霍允思追了过来，他拿了她的大衣从身后为她轻轻扣上：“搬过来好不好？搬到这儿来，我照顾你跟临希。” 安然是被他半抱在怀里的。 她听见他说这些温情脉脉的话，一阵恍惚，其实他们之间的重点似乎有些偏移，他们一直谈的是爱与恨，还有临希的未来。 事实上呢，更残酷的事情是—— 她离开他，早就不准备回头。 而他，在多年以后也有了孙湉，一个他打算结婚的对象。安然不那么傻，他现在种种的偏移不过是因为临希，也许也有过去的一点儿情分在，但总归他们都是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 他现在一边交着女朋友，一方面又纠缠她。 安然有些恶心。 她扳开他的手臂，很冷淡：“霍总，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说完，她就拿着手提包匆匆离开。 楼下，她的车子果断坏了轮胎。 安然忍不住踢了两下，他真混蛋，仗着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 …… 安然回家。 林婶不放心，在楼下等，冬夜里那个身影清瘦孤寂。 安然快走几步。 林婶看见她就迎上来，左看右看：“车呢？” 安然定定地站了约莫几秒，才低声说：“坏在霍允思的楼下了。” 林婶：…… 半晌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是霍先生他自己发现的，其实……” 安然轻道：“我没有怪你林婶。先回家再说。” 林婶哎了一声，但心里总归有些心虚。 她拿了霍先生50万呢，安然知道了肯定不高兴，这些年她这样拼无非也就是想证明离了男人她也能过得很好，可是她却…… 楼道，灯光晕黄。 安然轻声问了临希，林婶说：“哄睡着了！我不放心你下楼看看！” 安然点头。 家里的窗户都装了安全设施的，平时临希也很懂事听话。 她跟林婶说了霍允思的事儿。 林婶正掏出钥匙开门呢，听完老眼一瞪：“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啊，霍先生这是干嘛呢，养老婆孩子也不是这个养法啊，这是养外头女人的方子啊，还不准结婚……他怎么不上天？” 安然苦涩一笑。 连林婶都知道的事情，霍允思却这么干了，他不是混蛋是什么！ 林婶安慰她：“你不要着急！他要是敢明着抢我们临希，我就跟他拼了，我跑到他们公司大楼，控诉他玩弄小姑娘，还想包情人，我看看他们霍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安然摇头：“他不会逼到这种程度。” 她过去当过他的秘书，霍允思的手段她是清楚的，他很喜欢将对手当成小鱼去煎，等煎得差不多了再以施舍者的身份出现，让人感激涕零。 安然感觉，她现在就是那条小鱼。 霍允思今天，不过就是试探她的态度，再抛了个诱饵罢了。 他根本，还没有动真格的。 第612章 我会时刻记得霍总的教诲! 安然说出自己顾虑。 林婶呆了呆，说：“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还是搬到h市吧！” 安然摇头：“迟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是霍允思太过分，或许她可以跟孙湉谈一谈，她想，没有女人会愿意自己的男朋友跟旁人有染的。 安然有心思，没睡好。 清早乘了地铁去公司，才进去二秘就悄悄告诉她：“顾总跟李思绮好像又打了一架！啧啧啧，顾总脸上又添了几笔功绩。” 安然勉强一笑。 她整理了下文件，抱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顾总。” 得到首肯后，安然进去。 顾云凡正坐着打电话，看见安然进来也只抬了下眼，继续跟对方说话。 安然就猜到是李思绮。 原因是最近顾总新交了小明星，李思绮闹得厉害。 顾云凡哄了几句挂了电话。 他摸摸自己的脸，轻哼：“让你看笑话了。” 安然淡笑：“顾总的私事！” 顾云凡身体靠向真皮座椅，他一手夹着香烟，一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有些苦恼：“安然，如果说……一个人给不了对方婚姻，该怎么办？” 安然注视他。 顾云凡挺大方地说：“你说就是了，我不怪你。” 安然便不客气了，轻声说：“首先，您得给对方忠诚，才能谈婚姻！” 顾云凡黑眸深锁：“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 “我没有！”安然恭恭敬敬的样子：“顾总是我衣食父母，给我100个胆子我也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斟酌了下，还是开口：“其实我以为，顾总若真不想娶李小姐又做不到对感情忠诚的话，不如放她自由吧！这些年她在您身边过得并不快乐。” 顾云凡笑了笑。 “你怎么帮她说话？我记得你们关系可不怎么好！” 安然不置可否：“一码归一码！” 顾云凡半躺在真皮坐椅里，轻轻地靠着，甚至闭上了眼睛。 他这人花心滥情，唯一的真心早就在年轻那会儿给了人，现在……不管是多年轻带劲儿的，李思绮也好还是那些小明星小模特也罢，新鲜是新鲜，但是顾云凡从未想过交出真心，婚姻也是。 他不打算结婚。 “安然，你也觉得我作孽吧！” “不爱她，却耽误了她好几年，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我给糟蹋了。” …… 安然没有出声。 顾云凡睁开眸子，轻叹：“我知道了！” 门外，一道纤细的人影静静站着，赫然正是谈论的女主角，李思绮。 安然进来时，门没关严。 她跟顾云凡的谈话，全都落进李思绮的耳朵里。 顾云凡的话，让她心冷。 她等几年了，还是没有等到他心软，他的身边总是出现一朵一朵的小花，掐都掐不掉，她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朵。 原来，他从未考虑过娶她。 原来，他也没有想过，她快不快乐。 其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她是不快乐的，唯一想到的竟然是安然……她一直挺看不上的人。 李思绮倚在墙壁上，泪流满面。 有其他秘书经过，她低哑着声音：“不许说我来过。” 她离开了。 来时，她有想过今天就是把顾云凡的脸抓花了，也要逼得他跟那个小明星分手，可是现在她觉得很没有意思。 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没有一个外人来得关心她。 李思绮心凉了。 她快步走进电话，电梯门关上，剩她一个人时她才敢捂着脸放声大哭，她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若是从前她粘着顾云凡就像是想要一件心爱的玩具，现在的她就像是忽然间长大了，就算拿到了玩具却发现，自己不想要了。 她失魂落魄地坐进车里， 她拿了电话拨了顾云凡的电话，顾云凡正心烦着呢，响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对面是女孩子沙沙哑哑的声音，只是再无平常的娇软。 她说：“顾云凡，我们结束吧！” 顾云凡：…… 那边，李思绮已经挂了电话。 顾云凡看着手机好一会儿，缓缓放下来，安然猜到是李思绮的电话，她知道顾总心情不好于是放下文件就走了出去。 她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会儿，然后去了秘书处。 这儿都归她管。 转了一圈，她低声问顾云凡的二秘：“李小姐刚才是不是来过？” 二秘脸涨红，好半天才点头。 她小声说：“别说我说的，李小姐不让说。” 安然轻拍她的肩，让她好好工作，她自己走回办公室坐下。 她想起李思绮，不由得就想她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李思绮那样的出身还要受感情的苦，而她安然从前一无所有，现在几乎拥有了所有。 她还有什么难过的？ 她收拾好心情，正准备好好工作，那位二秘又过来了小心翼翼地说：“安姐，楼下车行的人过来了，似乎是送来一辆车。” 安然淡笑：“昨天我车坏了，修理了送过来，我去拿钥匙。” 二秘摇头：“不是！安姐之前是一辆宝马，但是现在人送来的……是一辆白色宾利，就1000多万那款，而且车牌她们查过了，好像是霍氏总裁的私家车。” 安然怔了下。 她走到百叶窗前，拉开往楼下看。 果然，顾氏集团的前庭，停了一辆很骚包的白色宾利，看着正是霍允思偶尔会开的那辆。 他将自己的车送她开，什么意思？ 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安然气愤地拨了电话过去：“霍允思，你什么意思？” 霍允思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反应。 他很是风轻云淡地说：“安秘书你想多了吧！我不小心弄坏了你的车，车子暂时没有办法修好，所以只能先送一辆代步车给你开……还是你觉得我该买辆新车给你？” 安然咬牙：“没有必要！” 霍允思微微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安秘书，在你的车修好之前，我那辆白色宾利就先放在你那儿，对了，你下楼拿车钥匙了吧？” 安然牙根痒痒：“还没有！” 他完全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那记得拿！那车不错……对了，我特意装了儿童座椅，你完全可以带着临希出行。” 安然觉得自己成了一条鱼。 霍允思正煎炸她呢！ 她若是退怯，那便是怕了他了，所以她干脆冷笑接受：“那我就谢谢霍总的体贴了！我一定会好好开这辆车的。” 霍允思心情挺好。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我完全是为了临希，安秘书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万一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他说得难听又虚伪。 安然冷笑：“我时刻记得霍总的教诲，一定不会自作多情！”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她下楼去取车钥匙。 顾氏一楼，早就悄悄围了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着安秘书跟霍氏总裁的绯闻，安然过来，也没有人敢直接问。 安然拿了车钥匙，又检查了车内。 打开车门，她就愣住了。 她记得这辆车的内饰是浅灰系，成熟稳重高端大气，但现在全部换成了浅粉，浅粉的真皮座椅，浅粉的方向盘皮套，还有其他…… 只有小毯子是白色的。 最要命的是，前面挂着的车饰，是一只水晶的胡萝卜。 一只很小的兔子，抱着啃。 安然静静地望着。 她苦涩地想，这算什么呢，这又有什么用呢！ 车行的人笑着说：“安小姐这是账单，霍总的车换了全部的内饰，总共是260万，您是刷卡还是签信用卡？” 260万？ 要她付账？凭什么？ 安然刚才那点儿心思，全都没有了，她一手抚着狂跳的心口，一边打电话给霍允思……毕竟她全部身家加起来，可能也没有260万。 当她用气愤的声音质问他时。 霍允思的语气出奇温柔，他说：“置物柜里有张白金卡，里面存着2000万，密码是临希的生日，你先拿那个刷！安然我现在开会，不方便说话……你处理一下。”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安然垂手放下电话，她望了望天，发现天黑了大半。 车行的人还在等着。 她也不能让一个集团的人，在这里看她笑话，她只得从车内取了卡刷了账单，车行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些了然的暧昧。 ——这位安秘书，是霍总养着的吧！ 真是得宠啊！ 要知道一个男人给你花钱不稀奇，愿意把爱车送你，那真是稀罕当宝贝呢！ 其他的同事，也都巴巴地看着安然。 安然被霍允思逼得几乎走投无路。 她想都没有想，就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很快，就将车开走，一路朝着霍氏集团开过去…… 霍氏集团。 霍允思坐在总裁办公室，正安静地办公，严秘书守在他身边轻道：“霍总，中午您有个商务午餐。” “取消！” 霍允思语气淡淡，一副矜持的样子：“中午我有约会了。” 有约会了？ 严秘书可没有听说过，她眨了眨眼也没有要问的意思，霍总却挺淡定地说：“一会儿安然会过来。” 严秘书懂了。 她挺同情安然的，现在的安然肯定对霍总避之不及，这会儿赶过来，那是得被霍总气成什么样儿？ 第613章 安然，你还爱不爱我? 十分钟后，安然把车停到霍氏集团楼下。 下车前，她坐着静静看了一眼那只水晶挂件，她明白，这是霍允思在提醒她他们的过去。 可是过去，终究是过去。 重逢后，他待她忽冷忽热，有时很温柔有时又带刺冷漠，她弄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安然拿了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手机接通了，他直接问她：“到了，上来吧！” 安然轻靠在椅背上。 她注视着前方，声音低而沙哑：“霍允思，这些话我本来不想在电话里跟你说，但是现在我想问你一句，经过这几年，你是爱我还是恨我？” …… 那边的人，静默许久。 安然浅淡地笑：“你自己也骗不了你自己，是不是？” 一开始，他发现误会她，必定是后悔的。 他会找她。 但是几年过去了，霍允思发现找不回感情了，他选择了孙湉当成结婚对象，每每想起她来大概也添了恨意，他恨她的离开，恨她没有成全他完美的人生。 可是她的人生，又有谁来成全？ 她安然能好好活着，能将临希养大已经很不容易，她不想成全谁的人生。 静默许久。 霍允思终于开口：“见面谈！” 安然压抑着情绪：“不必了霍总，我将钥匙放在前台，你有空下来拿一下！至于我的车，你让司机给我送回去。” 她说完，不等他的回应就挂了电话。 霍氏集团一楼大厅。 安然将钥匙放在前台就离开了，她正想打车，一辆跑车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竟然是李思绮的侧脸。 精致的小脸，戴着墨镜：“上车。” 安然没有太多考虑，就上了李思绮的车。 李思绮一直没有说话。 开了一段儿，安然侧头看着她眼角的红，斟酌一下开口：“你跟顾总？” “分了！”李思绮很干脆地说。 安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再多的安慰也显得虚伪，因为她是顾云凡的秘书。 李思绮自嘲淡笑：“你一定觉得我傻！好几年了，他想娶我早娶了！还跟他这么地耗着，还跟那些提不上嘴的女人争风吃醋！安然，如果对手是……” 安然没有让她说下去。 她轻道：“分手了以后就好好生活。” 跑车吱地一声停在路边，李思绮侧头看安然，目光有些深究。 她说：“安然，原来你也并不傻！顾云凡的心思你一清二楚是不是？但是你就是装作不知道，还亲手给他处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他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有一点儿动心吗？” 安然很淡地笑笑。 动心？ 怎么会呢！ 她曾经得到过最好的一心一意，虽然后面失去了……所以她怎么会对顾总的照拂动心呢？换句话说，她清楚自己的斤两。 李思绮看她的表情，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咬牙：“安然，你真够心狠的！” 安然仍是淡淡的：“是吗？” 她没想解释。 李思绮咬着精致的指甲，静静地出了会儿神，等回神她忽然问：“你跟霍允思打算怎么办？你就不想临希有个爸爸？” 安然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思绮不依不饶，非要安然请她吃饭，说是车钱。 安然抬手看了下时间，也确实到了吃饭时间，于是挺大方地同意。 吃个西餐而已。 李思绮能将她自己灌得大醉，安然劝都劝不住，最后只能把她扶到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午后，冬阳慵懒。 李思绮单独住的小别墅里，安安静静的，安然停下车来就有佣人迎了过来，看着李思绮的醉相发起了愁：“顾先生在这里，看见李小姐这样可怎么好。” 安然想，李思绮大概也不在乎了。 她说：“扶她进去吧！” 两人一起扶人进去，才把李思绮放在沙发上，顾云凡就从二楼缓缓下来。 他身上是白色浴衣，看着才冲过澡。 李思绮媚眼如丝，说着胡话：“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咱们分手了，分手了你懂什么意思吗，就是老娘再也不陪你睡觉了。” 佣人老脸一红避开了。 安然也没法听下去：“顾总，我先走了。” “等一下。” 顾云凡叫住她：“这周霍宅有个晚宴，你陪我去。” 霍宅？ 安然怔了一下本能拒绝，但是顾云凡却正色道：“我们一直想合作的中天公司代表，那天也会出现在宴会上，安然，这是公事。” 安然收敛表情：“我知道了，顾总！” 安然离开。 李思绮的酒醒了些，她嘴里叫着安然，不料却捉到了一个灼热的身子。 是顾云凡。 他拿了热毛巾，抬了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正给她擦身子。 李思绮翻身仰躺在沙发上，左右脚踢掉高跟鞋，她迷蒙着双眼盯着那个深爱的老男人看，看够了轻轻笑起来：“看着真够深情的顾总！对我这么好怎么还出去打野食呢！” 她纤细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吐气如兰：“我在你心里排第几啊？” 她是真醉了，平时不敢说的话，和盘托出。 “我猜是第三！第一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女神，我也认了！可是第二她是什么身份啊，她算是温蔓的儿媳妇儿，还给霍允思生了个那么大个儿子！顾云凡你还能对她产生那样的感情，我他|妈的真服了你了。” 顾云凡冷了脸：“你喝醉了，胡说什么！” 李思绮娇笑着翻身：“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不再装相了？” 顾云凡扔下毛巾，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楼上走。 他嘴里说得粗鲁：“欠草！” 李思绮修长双腿，使劲儿扑腾着踢他，但是半醉的野猫哪里是男人对手，很快她就被他抱进了主卧室里，扔到柔软的床上。 顾云凡抽掉身上浴衣，覆了过去。 约莫彼此心里都有气，又是大白天，彼此格外粗鲁动情……到了最后李思绮又哭又叫地骂他禽兽、老东西、混蛋！ “找死！”顾云凡附在她耳后软肉，轻哼。 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 他是很知道怎么收拾她的，一个下午，李思绮被他收拾得不成样子……只是再情热的接触也总有凉下来的时候，等身体冷却下来，李思绮撑着身子坐起来，她从床头抽出一根细长的烟。 她很少抽的，但是今天她想抽一根。 她平时娇艳的脸蛋，冷若冰霜，她对顾云凡说：“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顾总，我玩腻了！” 顾云凡目光深深：“真的不后悔？” 他大白天地赶回来，是想哄哄她的，没有想到她这次这样坚决。 顾云凡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情，淡笑：“也行！本来也该好聚好散！” 他不是小气的人。 李思绮跟旁人不同，她出身好，干干净净地跟了他两年多，他送了一幢价值两亿多的别墅给她，还有两部顶级跑车。 李思绮收下了。 她不缺这些，但是他愿意给，她就收。 这才叫玩得起嘛！ 没有要到感情，哭着分手说什么都不要，那才叫幼稚才叫傻……安然就是那种傻女人！ 顾云凡处理完这儿，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就准备离开。 李思绮抬了下巴：“你的东西不带走？” 顾云凡对镜整理衬衣，很淡地说了一句：“你看着处理好了，全扔了也行。” 李思绮点头：“行！” 顾云凡很快离开了，临走时他走到床侧，弯腰给她一个浅吻。 李思绮想：去他的好聚好散！ …… 安然没有回公司。 她在外面的公园里，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傍晚她才打车回家。 天边，暮色四合。 空气中飘着烟火气息，衬得冬天的傍晚都温暖不少。 安然从小区门口散步回家。 楼下，停了一辆白色宾利，正是她开到霍氏集团那一辆。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走近，里面没有人。 安然猜到霍允思可能在她家里。 她立在暮色里半晌，这才缓缓上楼，才推开门就听见临希咯吱咯吱的笑声，间或还有霍允思低沉悦耳的嗓音，从主卧室里传出来。 林婶听见开门声，从厨房里过来。 她手里还拿着锅铲，看着安然，有些为难地说：“霍先生中午就过来了！他陪着临希玩得蛮好的。” 安然嗯了一声，低头换鞋。 林婶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凑过来小声问：“怎么回事儿？跟霍先生吵过了？” 安然没有瞒着：“有点儿争执。” 林婶露出一丝笑意：“小年轻哪有不吵架的！我看霍先生他就很在意你，若是不在意也不会放下公事过来等你半天了。” 林婶的态度不奇怪。 霍允思这样的条件，肯屈尊降贵地到她这儿来，一等半天，放哪姑娘身上都是趋之若鹜了，但安然并不是。 她跟霍允思相恋过，她能分出好歹。 她挺轻地跟林婶说：“他现在有女朋友的。” 林婶瞠目结舌。 好半晌，她压低声音问安然：“那个还没有分呢？那他什么意思啊，这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呢，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安然淡然一笑，很温和地说：“我进去看看。” 林婶怕他们吵起来，特意说了句：“不管怎么样也是临希的爸爸，看着临希的份上，别闹得难看。” 安然答应了林婶。 她本就不是撒泼的人，这些年更是学会了隐忍，又怎么会在孩子面前跟霍允思撕破脸？ 安然走到卧室门口。 家里暖气开得足，临希穿着一件粉蓝的连体衣，坐在地板上堆积木，当爸爸的就靠在床尾耐心地陪着他。 安然看了会儿。 霍允思忽然抬眼看她，问：“还想看到什么时候？不是不想见我吗，不是连面也不见就从霍氏跑了吗？” 安然走进去，蹲在临希身边。 临希小朋友仰头，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软乎乎地叫了一声。 安然摸摸他的小脑袋。 临希咧开几颗小乳牙，又冲霍允思叫了一声爸爸。 安然有些愕然。 她没有想到霍允思会这样直接表明身份，告诉临希他的身份，等她回过神来她低声问他：“霍允思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不是他爸爸吗？难道临希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 安然知道他故意的。 她没收他的车子，没有跟他见面，他就故意这样做实在是幼稚又可气。 她压着性子说：“我不想开你的车！ 门外，林婶一直在偷听呢。 她在门口向临希招了招手，手里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放着一根香喷喷的大棒骨，临希闻到香味就放下玩具，跟个小狗似的跑了。 安然想跟过去，手被人按住。 就着这个姿势，霍允思把她拖到自己身边，他是靠在床尾的安然就卡到了他中间，以一种极为不堪的姿势，被他搂在怀里。 他头低下来，似乎想吻她。 安然不敢叫出来，她红了眼睛轻声说：“霍允思，你要把我变成你的外室吗？你这样算什么？你想过临希没有？” 他盯着她的眼：“你怀孕时，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她明知道他在找她。 可是她还是坚持着一个人生下孩子，任由他们的一段误会延长至三年，一直到他接触了孙湉她才出现在他面前。 是，安然说对了！ 他是恨着她的。 他恨她恨到……即使爱她即使对她有感情，也不愿意给得心甘情愿。 安然觉得他们又得吵架了，她不想跟他吵架。 分后了，吵架都显得太过亲密。 她轻轻挣了两下，反问：“霍允思，你觉得那会儿我回得来吗？我回来又以什么样的位置，你觉得在你说过我不配当霍太太以后，我还能进霍家的大门吗？” 安然说完，有些恍惚。 她总归不想得罪他。 她放低了姿态：“挺没有意思的！霍允思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你继续当你的豪门贵公子，我全心全意抚养临希，其实并不冲突的。” 霍允思沉默许久。 在安然又挣扎时，他扣紧她的腰身，还在后腰处轻抚了两下。 约莫是他更成熟了，那两下摸得很那个。 安然别过脸。 霍允思目光深邃：她明显对他的碰触有感觉。 但这是女人对男人身体的感觉，或许她的身体也是渴望他的，可是感情呢，她还渴望他的感情吗？ 那些超脱出肉|体以外的东西，在她这儿，还有吗？ 霍允思抬手轻抚她的面孔，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她：“安然，你还爱不爱我？我想听实话。” 安然摇头。 这几年她是有想过他，好的坏的都想过，但是爱不爱的……真的距离她太遥远了。 窗外天色全黑。 卧室里光线暖黄，照得他俊脸柔和不少。 霍允思没有生气。 他只是低声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变得疏离，起身，朝着她伸出手：“林婶应该做好饭了，起来吃饭吧！” 安然以为他会赖在这里吃饭，没有想到，霍允思出去后就套上了大衣，他过去抱了抱临希轻声说：“爸爸走了！” 临希搂住他的脖子，明显就舍不得。 林婶跑出来：“来了大半天了，怎么不吃饭就走了？” 霍允思淡笑：“正好有事儿！下次吧！” 他又亲亲儿子：“爸爸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他把临希交给安然，自己换了鞋子就离开了。 霍允思离开后。 临希吃饭都不香，林婶给安然盛汤时多了句嘴：“都说啥了，我看着霍先生好像挺受打击的。” 安然低头，慢慢地喝着汤。 林婶看出她心情不好，没有再多问了，只说：“不想勉强自己，就不要勉强。” 安然浅笑一下。 夜深，她躺在床上睡不着，身边的临希身上暖暖的。 她怕翻身弄醒临希，干脆起身到客厅倒一杯水，但是回来时却发现楼下那辆白色宾利还在。 安然撩着窗帘，静静地看着。 霍允思靠着车身，黑色大衣跟黑夜融为了一体，他仰头缓缓地吸着香烟。 他本就好看，这一幕更是矜贵。 安然摸出手机，拨他电话。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你怎么还没有走？” 霍允思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关心我？你不是跟我划清界线了吗，不是不想要我的任何东西了吗，宁可接受你们顾总的，也不要我的……现在还管我走不走干什么，我车子没有挡着安秘书的道吧，没有碍着安秘书走路吧？” 他说了许多，一股子醋味。 特别是安秘书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安然觉得他幼稚！ 她就想挂电话，霍允思忽然说：“你披上衣服下来，有份文件忘了给你。” 安然想说明天再拿。 但是霍允思说明天他就出差了！ 最后，安然还是披了衣服下楼，准备拿文件，她以为是关于临希的……当她来到霍允思面前，他仍靠着车身，黑眸比星空还要明亮。 隐隐跳动着火苗。 “霍允思！” 安然才开口，就被他扯到了怀里，他低了头寻到她的红唇轻轻含住吻…… 安然用力挣扎，他疯了吗？ 可是才动了一下他就抱紧她，他的吻也变得狂野粗暴，近乎凌虐着她柔嫩的红唇。 “霍允……思！” 她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 寒夜里，他疯魔般地一遍一遍吻她，吻得起了火才堪堪停住在她耳侧低喃：“真想弄死你！” 第614章 被迫官宣:霍允思有儿子了! 安然被他吻得手脚发软。 冬夜严寒，可是她一点也不冷，全身都是热的。 霍允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男人正常需求却素了三年，此时孤男寡女，哪里会不想？ 他性感的声音，沙哑地响在她耳畔。 带起一阵酥麻。 安然再笨也知道，他说拿文件只是伎俩，不过是他想跟她亲近罢了，她嘴上不饶他：“霍总憋成这样，真不容易！” “嘴硬顶屁用！” 霍允思难得，说了很粗鲁的话。 他们彼此瞪视着，两年年轻的身体因为克制而细微地颤抖，除了他们自己旁人无法品味这一刻的暧昧。 但终究人不是动物，还是有理智的。 安然推他：“我上去了！” 月光如练，她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朝着楼道走…… 霍允思靠着车身，轻轻擦了下唇角，他的黑眸注视着安然的背影，纤细清冷，可是她方才在自己怀里时是火热的。 “我跟她分手了。” 他轻声说，声音回荡在凌晨的清晖中。 安然脚步一顿。 霍允思接着开口：“我跟她分手了，在知道临希的存在之前！” 他朝着她走过去，从身后轻握住她的双臂，他将她带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颈侧低喃：“对不起！” 他为三年前，说的那些话道歉。 那晚，他说的那些话，也许安然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应该道歉。 安然在他怀里发抖。 霍允思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许久许久以后，安然才微哑着声音说：“其实我不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因为你是真的对我好过！霍允思，你一定很奇怪我不恨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其实孙湉不是主要原因。” “不是她，也会是旁人成为霍太太。” 安然在他怀里转身，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水光，她轻声说：“因为我不想将就！是，你的条件好到需要我仰望，但是霍允思，对于我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泼天的富贵跟平常的一日三餐差得不多，你的世界我进不去，也不想勉强自己迎合你去适应，就这么简单。” “临希呢？你考虑过他没有？” “我可以带着临希去h市生活，在那边，不会影响他太多。” …… 霍允思静静望住她。 良久他嗤笑一声：“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安然不否认。 霍允思在半夜里软下来的心肠，再度冷硬，他低头点了根香烟缓缓吸了一口：“行吧，那我就看看你能走多远！” 说完，他大概挺生气，拉开车门就发动了车子。 车屁股喷出两道尾气。 安然堪堪退了两步！ 她回到家里，屋内没有开灯很冷清，她背抵着门板缓了好一阵子…… 清早。 早餐时，安然跟林婶说了几句话，林婶难得心不在焉，安然以为她没有睡好，也就没有太在意，正要换鞋子去公司，门铃响了。 安然以为又是霍允思，皱眉。 但是门打开，却是林婶的儿子林斌。 林斌这两三年游手好闲喜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还气跑了老婆孩子，林婶常常恨铁不成钢。 不过林斌倒是没有跟安然伸过手，相反过来时总带点儿好吃的给小临希。 可能是看着临希，就想起自己孩子了吧。 安然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林斌提着一袋水果，猫着腰进来，小心翼翼地换上鞋子：“我宝贝临希还在睡觉呢？” 安然点头：“还没起呢！” 她看了看时间：“我要赶地铁了，大哥你随意。” 林斌连连点头：“快去吧，早上的地铁是难挤的。” 林婶将一盆面往桌上一放，语气不怎么好：“知道安然要上班你还踩着这个点过来？” 林斌摸摸头。 安然淡笑：“大哥也是想过来看看临希。”说完她打开门离开了。 等她离开，林婶开始杆面皮儿。 当儿子的杵了半天，颠颠儿地过来：“妈，我来帮你！” 林婶拿着面杖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敲。 她恨恨地说：“安然把你想成好人，但我却太了解你了，跟你那个赌鬼亲爹一个模样儿！他把自己折腾进去了闹得我无家可归，你倒是青出于蓝，老婆孩子一起折腾跑了，怎么现在又打起安然的主意了？我告诉你，她每月要还一万五的房贷，可没钱给你造！你要是敢跟她开这个口，我直接找口茅厕把你给淹死，省得你祸害人。” 林斌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他陪了笑脸：“哪能啊妈，安然就是我亲妹儿，又有您保驾护航的我哪里敢祸害她！再说我那么疼临希呢！那啥……我能去亲临希一口吧！” 林婶拦住他：“等临希起吧！安然的卧室你可不许进，避嫌知道吧！” 林斌给她敬了个礼：“听从最高指示。” 这俏皮话说的，终于把林婶给逗乐了，她抹了抹围裙：“我去给临希穿衣服，厨房里还有炖好的奶和蛋，不许多吃，临希长个子呢！” 林斌笑嘻嘻地去了。 十分钟后，就把小临希抱上了，他平时待小家伙是挺好的，小家伙许久不见他也认得，搂着脖子叫得亲亲热热的：“舅舅。” 林斌亲亲他的小鼻尖：“待会儿舅舅带你去骑大马去。” 林婶连忙说：“可别！天冷。” 她想想还是开口：“孩子爸爸找上门了，你以后也别轻易上门来，万一看见不好！虽说你把安然当妹妹但是到底不是亲妹妹……那家人门第太高了，安然本来出身就……反正你不许拖她后腿，不然仔细我打断你的狗腿。” 林斌笑了笑。 他离开时，林婶还是心疼儿子，取出自己的一点私房：“我这有5000块钱你拿着！老大不小别不干正事儿了！早点儿稳定下来把她淑芬娘俩接回来是正经。” 林斌接过钱，看了好半天。 …… 安然乘了地铁去公司，才到楼下就见着自己那辆白色宝马，见她过来，霍氏集团的司机将车钥匙给她：“霍总交代的。” 安然淡声道谢。 她没有跟霍允思打电话，反正车胎是他弄坏的，他送来理所应当。 顾氏集团，气压有些低迷。 安然才进秘书处，二秘就凑过来：“顾总心情不太好。” 安然浅笑一下。 一整天，她还是尽量避着顾云凡，不去招惹他，当一个成功的秘书首要条件就是会看上司脸色，不去撞上司的枪口。 顺利下班，她才拉开车门，就听见一道声音：“安然。” 安然掉头—— 竟然是林斌，其实也是意料之中。 她关上车门，走过来两步挺温和地问：“大哥有事吗？” 林斌欲言又止。 他抬头看看顾氏的金字招牌，他还是挺杵顾云凡的……终于还是开口：“哥请你吃饭吧！咱们边说边聊。” 他拍拍钱包：“哥才得了一笔工资。” 安然笑着戳穿他：“是林婶贴补你的吧！” 林斌不好意思，搔搔头：“我哄她高兴也算我工资了，走走走，哥请你吃好吃的，生蚝……就是咱们小学书上学的牡蛎，嘿嘿嘿，哥这次有文化吧！” 安然猜到他有求于她，就同意了。 她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林斌连忙跟着上车。 约莫半小时后，安然将车开到市区一家热闹的露天馆子，这家专门做烧烤，生意很好，天还没有黑就烤得烟气熏天的。 林斌叫了半扎生啤，还有一些烤串和十个生蚝。 他喝了小半杯啤酒，指着生蚝：“这个补！” 安然要开车，没肯喝酒。 林斌把酒瓶收回来，忍不住说：“刚才那车不错，得有30万吧！哎，你哥我从前呐也开着30好几万的车，不过都给败光了，你嫂子也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说着他目光有些黯淡。 安然给他倒了半杯生啤。 林斌眼里重新有了光采，他冲安然笑笑：“安然你现在混得不错。” 他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那个……其实，不到万一我也不想跟你开这个口，就是吧，最近有笔生意可以倒腾，如果倒腾得好了，不单单可以还上我欠下的那些钱，还能攒下一笔，就是需要点儿本钱。” 安然早猜到了。 其实她是可以拒绝的，毕竟她手里也没有几个闲钱，可是她知道林婶的心事，嘴上对这个儿子恨极，但心里哪个母亲不盼着儿子好？ 安然又给他倒了一杯：“可靠吗？” 林斌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那绝对可靠啊！安然，不是哥吹牛，这条路走通了哥带着你发财，以后啊什么唠什子秘书也别当了，就当哥的小助手。” 安然笑了：“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 “靠谱靠谱的！” 林斌给她拿串串，又侍候着拿纸巾，陪了整张笑脸：“安然你帮哥一次，等哥接了你嫂子回来，哥放鞭炮感谢你，以后哪把你当成祖宗供着！” 这越说越夸张肉麻。 安然拿手挡了挡：“行了！不过……我最多也只能拿出30万来。” 林斌端起酒杯：“安然，哥谢谢你。” …… 不远处，一辆白色宾利停在一家会所门前。 霍允思手扶着车门，望着这里。 他看着安然跟一个男的吃烧烤，态度看着有几分亲密，并不像普通的朋友，那男的还拿纸巾给安然……安然也没有拒绝。 “允思，看什么呢？” 旁边一辆车下来人，是景瑞……霍允思的发小。 霍允思轻轻带上车门。 景瑞望过去，微怔了下说：“那不是安然？” 霍允思跟安然的事儿，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还是知道的，不过并不知道他们有了孩子。 乍然再见，景瑞还挺惊艳的：“她漂亮很多唉！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 霍允思目光幽深。 景瑞拍拍他的肩：“几年了还忘不掉呢？走，上面还等着咱们呢！” 正好这时，安然跟林斌吃完离开。 到车前，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景瑞玩味地说：“挺可惜的！以她条件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哎，允思你去哪？” 霍允思已经打开车门。 他坐进车里，面无表情：“回家！” 景瑞骂他没人性，好不容易回国了也经常见不着人。等霍允思的车开走，再看安然那边，竟也离开了。 景瑞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等他进到楼上包厢，不经意地对着那帮发小提起来时，李思绮倚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指甲，轻飘飘地说：“挺正常的啊，他们有个儿子了，现在安然跟谁在一起吃个饭，霍允思大概都觉得戴了顶绿帽子吧！” 景瑞香烟，差点儿烫了手指。 他性格随了景琛，欠得很，立即发了朋友圈【霍允思有儿子了！】 他还暗挫挫地放了张，刚才偷拍的安然照片。 说真的，安然现在可真漂亮！ 景瑞发完朋友圈，就扔了手机玩乐了，一会儿他的电话就不停响起来，最先打来的是霍绍霆，声音都有些抖：“景瑞你把话说清楚。” 景瑞叼着烟，恭恭敬敬地说：“霍叔，您还是问允思吧！我听说是儿子。” 挂了电话。 景瑞开了一瓶洋酒，笑着说：“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那边，霍绍霆挂上电话后，把景瑞那条朋友圈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又指着对温蔓说：“上次霍西发的我就觉得奇怪，现在铁证如山了吧，温蔓，你说安然会不会给咱们抱孙子？” 温蔓轻扣大衣，又围上羊毛的围巾。 她微笑：“绍霆，走吧！” 霍绍霆结巴了，“去哪？” 温蔓睨他一眼：“你不是要看孙子？” 她率先走出去，声音传过来：“刚刚我问过允思的秘书了，地址也拿到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开车20分钟，就能见到那个小孩子。” 霍绍霆立即拿了大衣，他快走几步搂了搂太太的腰，低喃：“还是老婆好。” 温蔓浅笑。 …… 那边，安然开车回家。 到家时已近8点，她坐车上想了下，这事儿怎么跟林婶交代。 她想清楚下车却被人捉住腰身，往车身上一推。安然后腰疼，脑袋也被轻撞了下，等看清楚人才知道是霍允思。 安然忍不住踢他一脚：“霍允思你什么毛病？” 霍允思修长手指，熟练地钻进她的大衣，他的眸子盯着她声音也震颤着性感：“他是谁？” 第615章 丑媳妇终于，见了公婆! 三两下，他隔着薄薄丝质衬衣，摸到她的细腰。 安然生过孩子，但是腰身却比从前还要细，还很紧致。 她也不健身，就挺神奇。 霍允思原本只想给她一点儿小教训，但是这么地摸着他自己也来了感觉，干脆就抵着她的嘴角轻喃：“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不关你事！” 安然想将他手抽出来。 霍允思嗓音比方才更为低哑了些：“你最好别动！” 安然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了，自然能察觉出他的意思，她冷了声音：“霍允思，你懂不懂尊重人？” 她红了眼睛。 她不过是跟人吃个饭，他便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把她按在车上做这种事情，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个供他赏玩的宠物吧，只是他的所有物，没有自我，只需要让他开心让他高兴。 他不是真的爱她，若是真的爱，不会不尊重人。 霍允思盯着她。 安然不想跟他说话，她别过脸，只是胸口微微起伏。 霍允思知道她生气了。 他态度软了些下来，伸手将她衣服整理好，一手轻轻摸她的脸低声说：“我有些急了！安然，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安然咬着细嫩的唇：“新交的男朋友！” 霍允思气笑了。 安然不想在他面前失态的，可是重逢以来他逼她太紧，她只想好好地过日子，她能接受他一周过来看望临希一次，可是霍允思他天天来天天来，她每天几乎都能见到他，而且每一次他都强迫她有身体接触。 安然一点也不想，她下定决心跟他分开，不愿意这样不清不楚的。 但以霍允思的身份，完全能拿捏她。 她伸手推他，又被他按在车身上，正想再拷问，一辆黑色劳斯幻影停在他们身边，副驾车门打开霍绍霆从车上下来。 “允思你干什么呢！” “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小姑娘耍流氓啊！” …… 霍允思身体微僵。 此时他还抱着安然呢，继续抱着不是但松手明显更不好，他低了头注视安然，检查她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 安然挺羞的，一把推开他。 霍允思退了两步，奇异的是，来时的那股子醋味散了不少。 他转身，叫了一声爸妈。 霍绍霆虽然思孙心切，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得特别明显，轻咳一声：“孩子都有，也该稳重些！小夫妻亲热关上门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在外面？” 他教训儿子：“别给咱们老霍家丢人！” 安然有些站不住脚。 她张了张嘴：“不是……” 霍允思瞧她一眼，一本正经地回应：“爸，我知道了！” 安然干脆不解释了。 这是温蔓熄了火，也下车过来，方才她怕霍绍霆出事坚持自己开车，对这事儿霍绍霆挺有意见的，他早等不及了，装了半天现在忍不住搓了搓手：“是叫临希吧！我跟你们妈妈早想看看了。” 说完就拉着温蔓上楼，至于霍允思跟安然，竟也不管了。 仍是幽冷的夜。 有了长辈的乱入，气氛明显不同了，安然想跟着上去但是霍允思捉住她的手，只是这次没有再孟浪地把她往车上压了。 安然低语：“放手！” 霍允思轻轻一拖，她就跌回他身边，他个子高头低下来就在她唇上虚虚地偷了个吻，嗓音因沙哑而显得缠绵：“不是我说的，应该是景瑞告的密！安然，我们的事情回头再说，先上去。” 闹了点儿意外，他还没有忘记拷问她的事儿。 安然挣开他，默默上楼。 楼道里安安静静的，两人一前一后，只有彼此间的呼吸…… …… 那边，霍绍霆跟温蔓先上楼。 敲门时，霍绍霆手都有些抖，看了又看问自己的太太：“是这儿没错吧温蔓？” 温蔓睨他一眼，觉得他真没出息。 她轻按了门铃。 林婶以为安然回来了，一边开门一边说：“临希念叨你好一阵子了，再不回来我看他要哭鼻……” 话僵在唇边，望着外面一对金光闪闪的夫妻。 是……霍先生的父母？ 全国闻名的那个霍大律师，还有他的太太……？ 霍绍霆年纪不轻，但看着仍是成熟英挺的，叫林婶老脸一红，搓搓围裙；“你们找安然呢？她还没有回来！” 霍绍霆含笑：“允思跟她有些话谈，在楼下呢，我跟允思妈妈有些着急见见临希，没有打扰吧！” 林婶哪里敢不放人。 她连忙侧过身体：“霍先生霍太太进来……地方小！” 她迎着人进来，又找出家里最好的茶叶来，以往也只有顾先生过来才能喝得到的，匆匆泡了茶，还在想怎么说呢，小临希就穿着小奶牛的睡衣从卧室里跑出来了。 霍绍霆正打量公寓呢，小家伙就撞到他的腿上。 一双小手臂抱住他的腿。 霍绍霆的心都化掉了，他很想抱抱小临希但又怕吓着孩子，于是弯腰蹲下来，轻轻揽了揽他。 小临希不怕生，乌黑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温蔓。 温蔓一眼就喜欢他。 她半跪着，轻轻摸小孩子的眉眼，轮廓像安然但五官像极了允思……能看得出来长大了大抵还是像爸爸居多的，她忍不住亲了亲：“长得真好！还乖。” 霍绍霆也忍不住亲亲：“也不看看是谁家的种。” 温蔓不跟他唇舌。 她把小临希抱起来，坐到沙发上，问林婶吃过饭没有。 林婶正感动着呢，一个激灵：“吃过了吃过了！猪骨仔排，临希吃了好几块呢！” 霍绍霆也觉得小家伙养得好。 他是想要用实际感谢林婶的，毕竟她照顾了安然母子几年，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再看温蔓，温蔓也没有提这桩。 霍绍霆腹诽：他若是有800个心眼子，那他老婆就有801个心眼子。 他们自然是想把临希带回去养。 但是带回霍宅不现实啊，刚才楼下一幕明显小两口就没有和好，难道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能把他们按在一张床上？ 所以林婶犹豫着问打算时。 霍绍霆轻摸小临希的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也不方便参与太多！不过你们三个加上允思，四个人住这儿未免太挤了，允思也太不像话，这么久竟也不安排新的房子，回头我得说说他！” 温蔓也情不自禁点头：“四个人是挤了些！” 霍绍霆一唱一和：“是嘛！至少四室两厅两卫才行，年轻人总有个私生活的嘛！今晚就商量一下，改明儿就搬家。” 林婶目瞪口呆。 霍先生父母，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三年不见面，虽有个孩子，但流程也没有这样快吧，好像说得就是领过证的小两口一样，这些话安然承认吗？ 霍绍霆抱着心爱的孙子，又在他身上下工夫。 “临希，喜欢每天跟爸爸在一起吗？” 临希虽小，但是懵懂中也知道这是爷爷奶奶，他用力点头，“临希喜欢爸爸！” 安然开门进来，后面是霍允思。 正好听见这句。 霍允思慵懒地笑笑，脱下大衣，就像是进自己家里一样熟练地放进玄关柜子里，自己换上了拖鞋还顺手给安然拿了一双。 安然：…… 霍允思走过去，把临希抱起来放在怀里，亲了一下：“傻小子！” 临希跟着林婶安然长大。 虽不缺爱，但是男性的爱到底还是不同的，小家伙有些害羞地搂着他，小脸埋在他的颈子里，霍允思面孔都是温柔，轻轻拍拍他。 霍绍霆跟温蔓瞧着，不禁也动容。 允思有儿子了！ 林婶缓解气氛：“霍先生霍太太喝茶。” 霍绍霆不想喝茶，只想抱孙子！ 霍允思看他一眼，将临希还给他，自己去厨房装了一碗饭又勺了大半碗汤，端到餐桌前坐下吃，“我还没吃饭呢！” 霍绍霆夫妻惊呆。 要知道，允思自小就特别讲究，什么时候亲自动过手了？ 现在汤泡饭都吃起来了！ 霍允思吃了半碗，歇下来说，“林婶的羊汤做得不错！” 林婶自然而然地接了句：“喜欢的话以后就常来吃。” 霍绍霆跟着说：“方才我还跟你妈妈商量着，四个人住这儿未免太挤了，允思你尽快安排一下。” 霍允思淡笑：“好！” 霍绍霆不再说话，反正孙子看过了，安然人也好好儿地跑不掉。 他跟温蔓也就放心了。 他抬眼对安然说：“过两天是允思生日，你把临希带过去，也算是给孩子的亲友叔伯看看。” 安然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 闻言，她轻点了下头。 她生下了霍家的孩子，说起来是她自己的孩子，但是胳膊总是扭不过大腿，这种要求她拒绝不了。 温蔓是女人，她瞧得出来，安然跟允思之间还有很深的误会。 一时怕是解不了！ 她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只说是给临希的，安然想推辞：“这太名贵了，霍太太我不能收。” 屋内，灯光昏黄。 温蔓斟酌了下，很温柔地开口：“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安然我向你保证，我跟绍霆不会干预你的选择！临希……要跟着妈妈生活。” “霍太太！” 安然的声音颤抖，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能看得出来，霍家对临希的喜爱和重视，可是他们愿意把临希交给她抚养…… 温蔓轻拍她的手背，没有说太多。 事实上，若是没有当年的误会，或许允思跟安然早已儿女双全。 夜深。 温蔓跟霍绍霆告辞，把儿子给留下了。 霍绍霆有些抱怨：“你也太大方了！万一安然跑回h市怎么办，你可别忘了她身后有个姓顾的，那老小子可不是好东西！” 温蔓挽住丈夫的手臂，轻道：“难道你不相信允思的魅力吗？” 自己的儿子，当然信。 不过霍绍霆还是有些怀疑：“那怎么我们才来的时候，他一副被戴了绿帽的样子！” 温蔓打开车门，坐进副驾。 她温柔浅笑：“喜欢才会吃醋嘛！” 霍绍霆跟着上车，系安全带之前他倾身吻了太太一下，低语：“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顾云凡那个老小子到咱家来，我还是吃醋。” 温蔓靠在座椅上，温柔注视他。 霍绍霆轻搂住她：“我们临希很可爱！你呀，就放下100个心吧！” …… 公寓里。 林婶早早就睡下了，她老人家还塞了耳机，什么也听不见！ 主卧室里，一片暖黄灯光。 临希坐在大床上，玩他的小玩具呢，霍允思才给小家伙洗了个澡，身上半干半湿的，他抽出皮带接着就开始脱衬衣。 安然的背抵在门板上，克制地问：“霍允思，你干什么？” “洗澡！今晚我住这儿！” “我没有留你过夜！” 霍允思看看小临希：“临希留我了！他说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安然跟他无法沟通。 霍允思脱了衬衣，径自走进附带的一间小淋浴间，安然也顾不上了她只知道他不能留这里过夜，这是原则问题。 可是她才进了浴室，一只手臂就将她扯进去。 安然的背抵着玻璃门，霍允思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吻了过来，含着她的红唇也不深入，来来回回地扫荡。 安然挣扎一下，他就用身体困住她。 很快，她就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细长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迷蒙着双眸低声唤他的名字：“霍允思！” 霍允思也有些克制不住。 他贴着她的耳根，打量她酡红的脸蛋，低哼：“早想这么修理你了！告诉我，今晚跟你一起吃饭的是谁？” 安然不肯告诉他。 他便又是一阵折磨，弄得她话都说不出来，近乎崩溃。 “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告诉我！” 霍允思手一伸，打开了花洒，水流声掩去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外面的临希还在高高兴兴地玩着他的玩具。 小淋浴间里，当爸爸的也很尽兴。 “不说，我就继续这么弄……” “安然，这几年没有过男人？” “不然，怎么一碰就受不了？” …… 女人禁不得碰，安然被他折磨得终于哭出来：“是林婶的儿子，我叫他大哥的……霍允思你混蛋！” 第616章 小霍总宣布所有权! 霍允思停了手。 浴室里除了水汽，潮湿的还有彼此的呼吸……他们虽没有真的做夫妻之事，但其实也差不多了。 安然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自己看一眼，都觉得不堪。 她靠在玻璃门上缓了一阵，等到缓过来后，她轻哼：“放手！你还不够？” 霍允思两手撑在她上方。 他低头，嘴唇轻触她耳后软肉，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怎么会够？安然，但凡你肯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我够不够。” “跟我没关系。” 安然抵着他：“你让开！我要睡觉了。” 霍允思倒是松开了她，只是安然想要拉门时，他却单手搂住她细腰：“衣服都湿了，一块洗吧！” 安然根本没有机会说话，他已经替她决定了。 若不是他们都是单身，若不是他们有个孩子，若不是……他简直就是流氓！ 浴室里的水流更大了。 温热的水冲刷着彼此，谁也看不清谁，明明他没有再做什么，但是安然全身都热得要命……最后她被霍允思抱到外间，拿了件浴衣给她穿上。 他给她穿衣服时，安然的身子都在颤抖。 霍允思帮她系好带子。 黑眸染上深沉，低声说：“生完孩子，反而纤细了很多。” 其实过去他们发生情事，也不过几晚。 可是三年了，她的所有都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以至于这几年并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没有跟女人相处过，但他就是没那份心思。 便是孙湉，他想过跟她结婚，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这会儿，霍允思是想的。 但不是时候，临希还在，不是很方便。 再说安然心里也抵触。 他说完，修长手指在她腰上，不舍进轻摸了几下哑声说：“去看看临希，我再冲一下。” 安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他的“再冲一下”，她是清楚的，脸蛋不禁有些烫。 等她出了浴室，才想到自己并没有答应他留下来，但是霍允思似乎已经在这里睡定了。 临希玩累了，歪倒在被子上，呼吸都是香甜的。 安然把玩具收起来，把他抱到被子里，凝视了他的睡颜好半天。 十分钟后，霍允思从浴室出来。 安然轻声说：“你先回去吧！” 霍允思只在腰身围了一条很小的浴巾，手里拎着西裤，说：“衣服都湿了，你让我穿什么回去？” 安然想起来：“有烘干机。” 但是霍允思却弯腰，堵住她的嘴唇，没有深入的吻就只是这样贴着她，安然不敢再说话了，他轻轻笑了一下：“老实了？我就只是在这里睡一觉，再说有临希在，我能做什么？” 安然忙了一天累了，也懒得赶他了。 她背了身去。 霍允思看了她几秒，绕到床的另一边去躺下，将临希小小的身子抱到怀里……睡着的小家伙身上暖暖的，小身子又软。 霍允思方才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他很温柔地碰触临希的五官，感觉着血脉的温情……这是他的骨血，安然为他生下的孩子。 临希很乖，小脸靠在他怀里。 霍允思忍不住轻碰安然肩膀：“生他时痛吗？” 安然并没有睡着，床上多了个大男人，她怎么可能轻易睡着。 但她没有理他。 她不理，霍允思的手就移到她的腰身，再往前轻摸她的小腹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安然终于忍不住了：“很痛！” 霍允思收回了手。 安然以为他终于消停了，但是在十分钟后，他又轻声说：“下次我陪着你。” 安然咬牙切齿：“没有下次了！” 霍允思也不生气了，又在她腰上轻轻摸了摸……又很轻地笑笑。 * 清早，安然醒了。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霍允思的黑眸，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安然觉得怪瘆人的。 “醒了？” 清早，男人的声音沙哑，有醒后的慵懒。 安然想起他的衣服，掀开被子想起来：“我给你把衣服烘干，趁着林婶没有起来，你赶紧走吧！” 霍允思阻止了她：“一会儿严秘书会送衣服过来。” 安然不敢相信：“严秘书来这里？” 男人靠回枕上，伸展着手臂，小临希好好地在他怀里。 他逗着熟睡的小家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给我送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安然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瓜葛。 她沉默不语，霍允思盯着她轻声说：“安然，我可以接受你暂时不接受我，但是我不希望临希在别人口中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霍允思的儿子！……怎么，你不愿意吗，你怕影响你寻找新的感情？” 安然被他气得不想说话。 争不过他，索性就不争了！ 她起床去洗手间洗漱，霍允思把临希放下，随意把昨晚的浴巾围着就跟了过去，他有话想跟她说，门被拉上。 安然刷牙动作一顿。 霍允思倚在她身边，在镜子里看她，安然低头洗脸时他低声开口：“这儿住着是小了点儿，这周末搬到那间公寓吧！附近有个小公园，周围的学区也很不错。” 安然抬头看他一眼，拿了毛巾擦脸。 霍允思等她的决定。 片刻，安然轻声说：“这儿挺好的，我不想搬走！霍允思，如果你父母想看孩子我也可以把临希送过去小住几天，只要临希他不排斥。” 霍允思目光灼灼：“我们现在都是单身，还有个孩子，安然，你就没有考虑我吗？” “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安然转身看向他：“霍允思，我们之间相差太多了！” 霍允思靠回墙壁上。 他目光转回镜子里，默默地注视了她许久，才说出残忍又清醒的话：“安然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结婚那么临希不会是霍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安然微微扬起头，压抑着情绪：“我并没有拦着你结婚！” 她跟他在镜子里对视：“我希望临希过得开心快乐就好，至于是不是霍家的继承人，并不在意。” 但是霍允思是在意的。 他爱安然，他喜欢临希，他希望霍家的这些都属于临希，属于他跟安然的孩子！ 安然要走。 霍允思拦住她，终是低了姿态：“不想搬暂时就不搬好了！” 安然推他，没能推开，霍允思有点儿想吻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林婶的声音：“霍先生，有位严秘书送衣服过来，放下人就走了！” 霍允思应了一声。 他再低头看着安然，“搬家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上午我有个重要会议得先走了！” 说完他就出去拿了衣服。 穿好，霍允思到床前亲了亲临希，出去时林婶一个劲儿地劝他吃早餐，霍允思抬手看了看表，拿了两块豆腐面卷上车吃。 他在车上一边吃，一边看财报。 严秘书在前面闻着味儿，觉得才吃完的早餐都消化了，不由得问：“霍总，很好吃吗？” 霍允思淡淡嗯了一声。 严秘书这才想起，林婶之前就是开早餐店的。 这时，霍允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帮我调查一个人，林婶的儿子林斌。” 严秘书有些奇怪：调查他做什么？ 不过身为机要秘书，她没有多嘴，在下班前就把资料放到了霍允思的办公桌上，霍允思拿起来翻看…… …… 那边，安然从房间出来，霍允思已经离开了。 林婶将早餐给她端来。 安然小口吃，林婶坐在一旁轻声说：“我看着霍先生霍太太是个明理的，特别是霍太太，你说你们俩个还没有和好，但是人家就是愿意把临希放你这儿抚养，不争不抢的，这很难得了。” 安然没有出声。 林婶是过来人，继续劝着：“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你说吧，女孩子嫁人不图人也要图钱，再不然就有对好公婆，这小霍总他是十样至少占了九样儿！林婶也不是说让你将就……而是互相体谅些，夫妻有个不和还拌嘴呢！何况你们那会儿年轻气盛！” 安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林婶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她点头：“我会考虑的。” 林婶放了心，她是最希望安然有个好归宿的，一个女人养着家未免辛苦。 安然开车去公司，才到大厅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不太对劲儿。最后，还是二秘小心翼翼地将一张报纸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安姐您自己看吧！” 安然一看，赫然是自己跟临希的照片。 很大，占了半幅页面。 标题也很耸动【霍氏贵公子疑早已结婚生子！】 二秘看着安然的神色，轻声说：“现在全b市都知道您跟霍氏总裁的关系了，安姐，要不咱们先结个婚？” 安然垂眸笑笑：“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呢？” 二秘书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先走了。 安然静静地看着那份报纸，她知道不光是这份报纸，所有报纸都登了这则消息，这应该是霍允思的意思，他说不想临希成为私生子。 现在召告天下呢！ 她有些生气，但也不想因为这事儿跟他联系，反倒显得自己在意！ 于是抹了抹脸，开始工作。 中午的时候接了林斌一个电话，她出去从银行里取出30万给他，交待了好几遍林斌一个劲儿的点头：“老妹儿你放心吧！这次肯定错不了，半个月就能翻倍，拿了钱我就还你，咱再把漏洞补上再去接你淑芬嫂子，以后日子红火着呢！” 安然看他一眼：“再信你一次！” 林斌拿着钱离开了，安然晚上回去把这事儿跟林婶说了一遍，林婶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但是面上却责怪安然：“你又接济他！这两三年你总瞒着帮他，你当我不知道呢！……可惜他就是不争气！” 安然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轻声安慰：“大哥人不坏，就是运气不太好。” 林婶心里好过了些。 她还想问问霍允思的事情，但是想想，还是没有开口…… 这晚霍允思没来。 安然晚上睡觉时，才收到他的微信知道他出差了，去隔壁的a市说是一天就回来。 临希靠着她，小声地叫爸爸。 安然心里一阵柔软，其实临希才见了霍允思几面，他一定是很喜欢霍允思吧！她侧身抱了抱临希，哄着：“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临希乖乖贴在她怀里。 安然给他看绘本，教他读书，她发现临希很聪明比她小时候聪明太多了……也许这就是霍家的基因？ 临希睡着，快凌晨时，她还在想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细微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 安然披上衣服，走出去察看，才到门口就看见霍允思拿着钥匙进门，天很冷他的头发上还覆了一层薄薄的霜。 安然滞了下：“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霍允思盯着她看，约莫半分钟他忽然挺轻地笑了笑，顺手将大衣解开扣子，安然距离他几步远，他伸手一够就把她捉进了怀里，包在他的大衣里。 安然挣了几下，没用！ 他低头舔吻她的红唇：“想你跟临希，就自己开了5个小时的车回来了。” 安然捶他一下：“今晚有暴雪的。” 她侧头一看，外面已经开始下雪，炽白的路灯下大雪纷飞。 再看霍允思！他搂住她说：“车坏在半路了，走了一个小时才打到车！” 安然觉得他疯了！ 霍允思却抱着她，四周看了看，然后就难耐地低头：“你这儿哪儿方便？” 安然踢他一脚！ 大老远地赶回来，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他们现在关系不清不楚的，她哪里肯？ 可是霍允思忍不住了。 他半抱着她进了主卧室，将两人锁在浴室的一方小天地里，水流落下淋湿了昂贵的大衣也不管……此时、此刻，他只想抱她！ 80平米的地方，住着四个人。 总归不方便，再说安然是半推半就，这场情事就格外艰难起来。 事毕，其实都是不满足的。 霍允思却没有再继续了，不是没有体力，而是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 安然脸蛋搁在他的肩窝里， 很久，都没有出声！ “在想什么？”霍允思亲吻她的耳后，多多少少爱不释手。 安然有些后悔。 但是这些话，她又说不出口，说出来又要吵架。 她轻轻摇头。 霍允思看她这样乖，情不自禁又吻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又抱了她一回，这一次安然大概是想得开了，比方才要放得开很多，一直搂着他的脖子配合他…… 霍允思觉得命都没有了！ 情热之时，他从地上的大衣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他亲吻她的嘴角，哑声说：“我给你戴上！” 第617章 霍允思:安然，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12克拉的梨形蓝钻，火彩绝美，一看就很名贵。 安然愣愣地看着。 她想起当初的那枚戒指，怔忡之下竟然将戒指拿过来，翻转了看背面。 没有刻字。 她松了口气，低喃：“太快了！” “快吗？我不觉得！” 霍允思是抵着她的嘴角说的，热水冲刷着彼此，安然手里的钻戒握都握不住，但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前滚热的人…… 冬雪严严，屋内暖如春日。 霍允思总归是克制的，草草满足后就放过了安然，给她冲干净抱到卧室里，他像是照顾临希一样把她放在柔软的床垫上，拿浴巾擦干又给套上浴衣。 他自己套上长裤衬衣，亲了亲她。 “我去车上拿点儿东西！” 他打车回b市，先回了一趟公寓，拿了些行李过来。 安然不明所以，所以当霍允思提着行李箱进卧室时，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提进小小的衣帽间。 安然下床跟进去。 霍允思已经在收拾行李了，他轻手轻脚的，怕吵醒了临希。 衣帽间实在小，一个l型的衣柜放不下多少衣服，饶是这样安然也没有放满，衣柜里每季的衣服不会超过5套，霍允思看着有些心疼，但没说什么。 安然站在他身后。 他个子很高，她只到他的肩膀，现在她只要往前一步就能抱住他的腰……他们刚刚才发生过关系，若是拥抱会显得温情。 安然却倚到墙壁上，咬唇：“你真要搬过来？” 霍允思嗯了一声：“你不肯搬我那儿，我只能搬到这里了！” 他挂好最后一件衬衣，转身将她拖进怀里。 安然身子轻软，折在他怀里很小的一只，霍允思吻了她一下轻道：“我会养家的。” 安然推开他，往后靠：“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霍允思注视着她。 安然声音嘶哑：“太快了！霍允思，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也不想逼她太紧，他们之间有个儿子，安然是跑不掉的。于是他挺大方地同意了：“行，不忙时我过来陪陪临希，这总行吧！” 安然没有意见。 她也没有跟他说，以后不要再发生关系之类的话。 霍允思多多少少会以为，他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他拥住她的腰，在重逢后第一次撒娇耍赖似地开口：“我有点儿饿了，有吃的没有？” “冰箱里有包的饺子，我给你下点儿！” 霍允思却阻止了她，“我去！” 他把她抱回被窝里，跟临希并排摆在一起，看了又看这才去了外面的厨房。隆冬夜，雪下个不停，霍允思穿着一件衬衣也不觉得冷。 他下了碗水饺，吃完又抽了一根香烟，这才回到卧室。 这儿是挤了点儿， 对于他这样的豪门贵公子来说，是有些不习惯的，但是男人想追女人总得牺牲点儿。 他躺到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丝绒盒子。 安然没收。 他在黑夜里，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不喜欢？” 安然是知道他的，想装睡都难。 她低语：“太名贵了！” 霍允思没再说什么了，开车几小时加上之前用掉的精力，他很快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早。 安然不在床上了，但是临希在他怀里。 小家伙身子暖暖的，小脸蛋贴在他的心口，一只小手还搭着爸爸的肩膀，睡得香喷喷的。 霍允思贪恋地看了挺久。 他翻身起来，简单洗漱后走出去，没想到的是家里还有一个人。 林斌，林婶的儿子。 此时，他坐在餐桌前正眉飞色舞地跟安然说着他的生意经，正说到兴起处看见了霍允思从安然的房间出来，不禁愣了一下。 几秒后他回神，立即就站了起来：“是妹夫啊！我是安然他哥，别人都叫我斌哥。” 林婶端来早餐，正好听见。 她偷偷狠狠地掐了儿子一把，又给他一个眼神，然后笑着对霍允思说：“他嘴欠，你别介意！” 霍允思是介意的。 倒不是林斌跟他称兄道弟，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总不希望其他男人跟自己女人靠得太近，特别是还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这种身份的人，特别会装的。 霍允思坐下，微微一笑：“林婶不妨事的！” 他跟林斌随意讨论了点儿生意上的事情，林斌精神大振，犹如得了宝贝一样，一边聊天一边侍候着霍允思……别说林婶就是安然都看不下去他那狗腿样儿！ 霍允思倒是指点了他几支股票。 林斌给他倒茶，一口一个允思，叫得亲亲热热的。 林婶心里又担心，又有些欢喜，她更觉得对安然有种莫名的愧疚，生怕因为自己影响了安然跟霍允思的感情。 安然想法则不同。 等到霍允思回卧室换衣服去公司时，他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安然走了进来关上门，他感觉是她于是淡笑：“怎么，想帮我打领带？” 安然抿了下唇。 她压低声音：“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霍允思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注视着她，反问：“你怕我害他？他是林婶的儿子，我怎么会害他？那几支股票下周确实会涨，当然，前提是他不贪心才不会被套牢……安然，我做错了吗？” 安然反驳不了。 她没有再出声，就静静地看他，看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世界里，她无力反抗……从什么时候起的呢，似乎是从霍家父母出现起，她跟霍允思的关系似乎不同了。 也许，是从他说，他跟孙湉分手起。 安然有些自鄙。 她心里也知道，他们走到现在这样，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男欢女爱……说白了就是他利用自身来勾搭她，而她跟他又有那么一段，没有了道德的束缚很容易就重燃旧火。 霍允思系好领带，过来轻轻摸她的脸。 他低喃：“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他！安然，你也想林婶开心的是不是？” 安然挺淡地笑笑：“霍允思，你的好也是有条件的，是不是？” 他不否认。 他是个天生的商人，18岁就被他亲爹扔到了国外自给自足，不在华那个街杀出一条血路根本没有资格回来接管霍氏集团。 他是这样，张崇光、陆烁也都是这样！ 以后陆沉、他的儿子临希，也都要走这条路。 只是现在，他不想吓到安然，因为明显的安然跟他的育儿理念是不一样的，在安然看来临希柔弱天真可爱，可是临希身上流着霍家的血，再可爱的孩子在精英教育下也会跟普通人变得不同。 霍允思不想跟她吵，倾身吻了吻她，柔声说：“外面雪有些厚，我开车送你去公司。” 说完他皱了皱眉。 大概是想到了顾云凡，听景瑞八卦，说那人跟李思绮好了两三年最近分手了，霍允思是个男人，多多少少能感觉到安然的变化因为谁。 是个男人都会不舒服的。 但他选择不提。 安然也从柜子里拿了件大衣，她抽出来时，看着他的衣服跟自己的交缠，不禁怔忡片刻，套上大衣时她低声说：“你不用特意住过来的。” 霍允思细细品味她的话。 他也不是傻子，她不收他的钻戒，不肯搬他那儿，也不想跟他生活在一起。 她从心里并没有接受他。 昨晚，只是一时激晴，她心里是后悔的但女人的矜持让她说不出口。 霍允思淡淡一笑。 他倾身吻了她嘴角一下：“开车小心点儿！晚上早点回来，一起吃饭！” 安然勉强一笑。 这时，临希正好醒了，霍允思过去跟小家伙玩了会儿，临希很粘他。 八点，安然准时出门。 霍允思还在跟临希玩儿…… 安然下楼，打开车门坐进车里，隔着车窗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雪……好半天她才发动车子，但是在距离家里一公里的地方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走进一家药店，买了一盒药。 回到车上，她打开保温杯，扳了药吃了。 是事后避孕药。 当年，她跟霍允思发生关系以后也吃了药，但不知道是不是买到假的，竟然还是怀孕了…… 药有些苦，安然吃完坐着出了会儿神，这才把车开走。 不远处，一辆白色宾利停着。 霍允思修长手指扶着方向盘，静静看着安然走进药店再出来，她在车上坐了约莫10分钟才离开，她买了什么吃了什么他猜得到。 是避孕药吧！ 从昨晚发生关系到现在，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她只字不提而是选择自己吃药，她的心思再清楚不过。 霍允思垂眸：她是把他当成一夜晴的对象了吧，他竟然还以为她软化了，多多少少想跟他重新开始了，其实他什么也不是！ 他很想知道，在安然心里，他到底有没有分量？ 她是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的！ …… 安然开车一小时才到公司，差点儿迟到。 才进办公室，顾云凡就按了内线叫她进去，安然推门而入，顾云凡在打电话看见她进来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摸出一根香烟点上：“中天的人提前到了！b市想做成这笔生意的不止我们公司，大把人想抢，今晚有个饭局你跟我去！” 他吸了两口：“这笔生意在这边公司走，安然，明年我应该会回h市总公司，这边总得有人看着！” 顾云凡起身，走到安然身边，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安然明白他的意思。 顾云凡狠狠吸了一口烟：“这事儿完了，我给你顾氏百分之一的干股！” 他培养安然、欣赏安然，自然不完全是因为私情。 顾云凡出身低微，他回到顾家想站稳脚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需要心腹，而安然就是他培养的心腹，当然他也知道安然跟霍允思的感情进展。 他将香烟掐掉，说：“安然，握在手里的，才真正属于你！” 安然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三年前，顾云凡这个提议对于她没有任何吸引力，可是现在她有临希要养活啊，还有霍允思当年说的不配，她也时时刻刻记得。 什么也没有，哪里配谈感情！ 安然点头：“顾总，我明白！” 顾云凡目光落在她面上，静静地看了很久……他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最后却只是笑笑：“行了，出去做事吧！” 安然离开。 顾云凡倚着办公桌，又点了根香烟，吞云吐雾之间他想起了李思绮。 然而只是笑笑。 …… 晚五点，霍允思发了信息给安然【几点下班？】 安然这才想起他的邀约。 今晚他怕是又要去她那儿，她想了想，回复【晚上有个推不掉的饭局。】 霍允思倒没有为难她。 他坐在真皮座椅里，把玩手机，严秘书在一旁轻声提醒：“是中天的案子霍总您忘了？体量挺大，利润就有200亿左右，顾云凡挺重视的。” 霍允思转着转椅，没有出声。 严秘书没敢吱声，她怎么觉得霍总是在吃醋呢？ 吃顾总的醋？ 顾总年纪比安然大上快20岁呢，哪有可能啊，再说最近不是传顾总跟李思绮的绯闻吗？ …… 开云会所。 顾云凡带着安然过去应酬，他是铁了心地想拿下这个案子的，所以条件开得极好，对方公司也很满意。 再说在国内，也没有几个公司比顾氏更靠谱了。 这笔生意，在4个小时的饭局下，基本谈妥就差签意向合同了。 顾云凡喝了挺多。 安然作为他的秘书，也算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喝了不少……深夜12点，在送走中天那边的人以后，安然趴在洗手台上，好一阵子都没有缓过来。 旁人只知道她是顾总身边的红人，但是她走到今天，只有自己知道付出多少！ 该吃的苦，她一点也没有少过。 顾云凡倚在墙壁上，他注视着安然，看着她薄薄的肩还有后颈一截柔嫩的颈子，看了很久他仰头轻轻吐出烟雾。 约莫是喝多了，他终于吐出点儿真心话。 在安然在他身边三年后。 他开口，声音沙沙哑哑的：“安然，原本我对你的打算不是这样的！” 安然醉了，但还没有醉死。 “顾总！您喝多了！” 她转身看他想阻止他说下去，但是顾云凡却挥了挥手：“安然，让我说完！” 他夹着香烟，狠狠吸了一口。 他说：“我从没有那样矛盾过！一方面，我希望你跟允思重归旧好，毕竟你们有个孩子，可是另一方面我希望他回国后早早联姻，那样你跟他就永远没有了关系，即便后来他知道临希的存在，但是霍家也不会允许他离开再娶你，因为霍家丢不了那个人！但是霍允思他回来后，在他结婚之前，他又遇见了你！” “顾总！” 顾云凡笑笑：“这样也挺好的！省得我纠结了！” 他上前抬起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头发。 此时，他的鼻子微酸，他待安然是不错但真的不算善待……她现在得到的都是她努力得来的，所以他才会更高看她一眼。 安然想避开，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 她对顾云凡有着孺慕之情。 是这个男人将她拉出深渊，给了她所有，让她重生。 他于她就像个长辈一样，现在这个长辈可能有些伤感，安然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已，她才想说话，目光却凝住了…… 洗手间对面，霍允思静静地站着。 他静静地看着安然，静静地看着顾云凡，看着他们相处的样子。 谈不上暧昧，却比暖昧更进一层。 那是一种男女情感上的共鸣。 时至今日，就连霍允思也没有从安然身上得到过的，但是顾云凡得到了。 也在这一刻，霍允思看得出来。 在安然心里，顾云凡的地位，是超过自己的。 身为霍家继承人，他自然不会自掉身份在这里跟顾云凡大打出手，他只是很平静地对安然说：“我到车上等你。” 安然也望着他。 顾云凡扶着额头，“允思！你听我说……” 霍允思语气冰冷：“我得谢谢顾叔这几年对安然的照顾！” 他说完就离开了。 顾云凡回头看着安然，轻轻吐气：“我给你找了麻烦是不是？安然，你可以选择现在辞职……” 至于该给她的，他会给。 安然摇头，“我不会辞职。” 她看着顾云凡喝多不舒服的样子，轻声说：“顾总，其实你一直错了！你以为你回h市放不下的是我，可是我想问问你，若是李思绮像我那样被人灌酒，您舍得吗？” 顾云凡微微怔忡。 安然打开水龙头，用冰冷扑脸，她接着平静地说：“不舍得是不是？顾总，谁在您心里重要还需要我说吗？您和李思绮还有公司里许多的人，肯定都以为我仗着您的高看才能在公司风生水起，其实不是的！我能留在您身边一直没有走，是因为有李思绮……当然，您也没有善待她。” “顾总，不在意才舍得她抛头露面。” “真正在意的，会锁在家里好好儿的，不让人看见。” …… 顾云凡没有出声，他只瞅着安然。 此时，他竟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他是不是对她太严苛了？ 安然收敛了神情，她说：“我让司机送您回家。” 顾云凡却淡道：“我想独自待会儿！” 安然确定他没事后，走到一旁给司机打了电话，这才离开。 她是坐公司车来的，这会儿三更半夜，出租车都很少。 下楼，就见一辆白色宾利停在路边。 安然想了想，走过去拉开副驾的车门，她坐上去看见霍允思在抽烟，她没有出声……等了很久，霍允思才开口：“安然，我们现在就是泡友对吗？” 第618章 霍允思，我有得选择吗? 空气都静默了。 安然轻轻眨眼，很轻地问：“你是这样以为的？” 霍允思反问她：“那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昨晚我们发生的事情在你这儿什么也不算是不是？所以一大早你就去买了药，我去你那儿住，你也很勉强是不是？” 他气头上说了挺多，不免有些咄咄逼人。 安然喝了酒其实很不舒服，她没有余力跟他争吵，她靠在椅背上低喃：“你要我怎么回答？说我们之间的问题，睡一晚就全都解决了，全都不存在了？” 霍允思静静看着她。 他缓缓开口：“你明知道顾云凡有想法，你还留在他身边工作，难道我不能在意吗？” 他很在意。 比如说，安然跟他只有三年前那么一段感情，但是顾云凡却陪着她成长……甚至陪着安然长成女人的不是他霍允思，而是顾云凡。 安然明明知道，可是她还是在顾云凡身边，待了三年。 他说完，安然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微乱的发丝，只是颤抖的手掩饰不住她的心境，等到稍稍平复她很轻地说：“对，我知道！可是霍允思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呢？你觉得当时我去h市一无所有怀着身孕，我有什么资格去挑选人生？一边是没有尊严地回b市求你认下这个孩子，一边是有人愿意提携我，给我不一样的人生，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霍允思，我能选择吗？” “我不是没有求过你，可是你把我的脸面早就摔在了泥地里，我凭什么以为一个孩子就能让你对我回心转意，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就算是回到当初，你不过也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宠物而已，等到你不想要我了，随时就能拿着支票让我走！” “可是顾总给我的不一样！离开了顾总我一样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一样可以养活临希跟林婶……一样可以让我的人生不再受人摆布！霍允思，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不一样，你能选择的太多太多了，而我……却并没有多一条路可以走。” 安然说完，鼻子微红。 她低头：“我不吃药能怎么办呢？再生个孩子吗？” 她说完，就想下车。 外面很冷，可能也很难打车，但是她就是想离开这里……但是身子才动一下霍允思就将车内锁了。 安然轻拍车门。 霍允思侧头看她一眼，回过头很慢地将剩下的半截子香烟抽掉，薄薄烟雾充盈着车厢，安然咳了几声。 他摁熄烟头，喉结微滚，轻声开口。 “你辞职！你想做事业我可以给你开间公司或者让你当霍氏集团的项目经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安然听得出来，他不是开玩笑的，在听了顾云凡那些话以后他容不下她留在顾云凡身边。 安然轻轻眨眼：“如果我不离开顾氏呢？” 霍允思侧头，降下些许车窗，外面雾茫茫的看不清50米以外的地方。 半晌他淡淡道：“我并不想对付顾云凡。” 安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的声音比方才更低：“霍允思，我不愿意！” 她让他放她下车。 霍允思终于爆发了：“安然！在你心里，顾云凡就那样重要吗？” 第619章 霍允思，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帮过我！”安然看着他，“霍允思，顾总对我的知遇之恩，你永远理解不了！因为你天生拥有的就太多了，你没有尝过被逼入绝境的滋味，所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对他……” 她没能说完，霍允思打断她的话：“你不用再说了！” 车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安然轻抚眉角，声音微哑：“让我下车！” 霍允思看着车前，片刻，语调微冷：“我倒不至于这点儿风度没有！我送你回去。” 他发动车子。 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10分钟后，安然发现并不是朝着家里的方向，她侧头问他：“你带我去哪？”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 他拿了手机，单手拨了个号码，接通以后他很自然地说：“林婶，安然喝多了，我带她去我那儿住一晚。” 那边说了句什么，霍允思挂了电话。 安然声音发紧：“我不去你那儿！” 霍允思目光看着前方，并没有搭理她，车子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来到一片别墅区，停在一间别墅前面闪了车灯，黑色雕花大门缓缓开启。 白色宾利开了进去。 车停在停车坪，霍允思静静坐了两分钟，侧头看着安然。 她很安静地抬眼看着面前的别墅。 很豪华，占地很广。 她看得出来这样的别墅，在b市是稀缺的，普通富豪也没有这个能力住进来，她只需要跟霍允思说几句软话，然后离开顾氏，那么下半辈子她就能在这样的别墅里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 是很诱人！ 但是顾云凡说的一句话是对的，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她跟霍允思相差太多了，若是她所有都是他赐予的，往后她的生活不会太如意，她会下意识看他脸色过生活。 因为她没有娘家，没有后盾。 安然侧身，她轻声说：“顾总明年就回h市了，他许诺过拿下中天的合作案我就能得到百分之一的股份，霍允思……这对我很重要。” 她说出这番话来，确实是给他们彼此留了余地的。 顾总对她有知遇之恩， 但她喜欢的一直是霍允思，这点她分得清楚。 她只求他能体谅她的处境。 霍允思轻抚方向盘，淡道：“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甚至能给你更多！安然我只是让你辞职，并非让你背弃他，很难吗？” 安然没有出声。 他们现在的关系，她肯定不会因为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夜很深了，安然也不想跟他吵架。 她放低了姿态：“你把车门打开，我有些累了。” 霍允思朝着她望了过来，约莫是喝了酒，她比平时看着诱人许多……他不禁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安然拿开他的手，有些恼：“刚刚不还说是泡友吗？” 霍允思嗤笑。 他凑过来，变本加厉地亲她的红唇：“你现在的样子，让人真想弄死你！” 安然冷笑：“彼此彼此！” 霍允思打开车门下车，绕到这边来，把她抱出车子。 安然喝了酒，他们吵了架。 他心中有气， 但彼此身体却是诚实的，都是空闲了三年没有旁人，昨晚又浅浅尝过对方的味道，所以当霍允思将她抱到二楼东边的主卧室，安然虽惊了一下却也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搂着他的脖子轻喃：“不能再吃药了。” 霍允思抬起身子看她，目光浓如暗夜。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东西来……安然觉得耻，轻轻闭上眼睛。 霍允思吻住她，吻得她像是离了岸的鱼一样。 拼命呼吸！ 情到浓时，楼下英式古董钟缓缓敲了12下，又重又沉。 新的一天，是霍允思的生日。 他吻着她喃喃开口：“安然，今天是我生日，我们暂时休战好不好？” 安然蓦地搂紧他，她没有说话就只是搂着他……几次三番过后，霍允思终于放过她，但仍没有松开她紧紧地抱着。 等到汗水冷却，他亲吻她耳后：“我抱你去冲一下。” 安然嗯了一声：“我想泡个澡。” 霍允思不同意：“你喝了酒的！不能泡澡！” 安然没有反对。 等到冲干净换上浴衣，卧室里多了一辆餐车，上面放着一个蛋糕和一瓶香槟跟两个高脚杯。 “早就准备了。” 霍允思从后面抱住安然，轻声说：“你不喜欢住公寓，我就准备了这里，安然，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林婶跟你大哥，我都可以安排照顾，临希到时可以跟睿睿上同间托儿所，睿睿是我姐的小儿子。” 他没有提起顾云凡。 但安然听得出来，这些的前提是她离开顾氏。 她轻声说：“不是说了，今天不提这些吗？” 霍允思顿了顿，也没有继续再说，拥着她点了三根蜡烛……他许愿的时候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他说今年的愿望是跟安然结婚。 安然心中悸动。 说一点儿不感动，那肯定不会，换成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这样霸道地喜欢着，多多少少都会有感觉的，也都会软化。 安然微微侧头轻道：“霍允思，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淡淡一笑：“好，我给你时间！” 后来他们吃了蛋糕，品尝了一小杯香槟。 隆冬夜晚，又分享了彼此的身体。 …… 清早，安然早早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他放大的俊颜。 她枕在他结实小臂上，仰头看他。 霍家基因好，他生得实在好看，安然忍不住伸手轻轻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心里想着如果不吵架多好。 林婶说，她该好好考虑霍允思。 她也想，但是明显他们步调不一致，他想她放下一切专心在他身边，而她却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中天合作案是她的底线。 她必须拿下，然后带着一份亮眼的成绩，以后到哪都是她的资历。 而且，也算是报了顾云凡的知遇之恩。 安然心情放松了些。 霍允思睁开眼睛，无声注视她，安然有些羞耻找借口：“我先起来。” 他的手在被子里捉住她：“陪我再躺会儿！” “你不用去公司？” “今天我生日！不去公司，你也请假。” ……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她。 安然知道今天不请假，他大概是不会放过她的，再说昨晚闹了不愉快她也不想弄那么僵，就同意了：“我拿下手机。” 霍允思伸手一够，替她拿过来。 他翻身亲吻她的耳后根，模模糊糊地说：“打电话给你们顾总，说你今天要陪我。” 安然觉得他幼稚，拍他：“你放开我，让我好好说。” 霍允思撑起一臂，目光清亮。 安然声音放柔：“你不是说了暂时不吵，霍允思你让我好好解决，行吗？” 他松开她。 安然裹了浴衣，走到落地窗前打电话，开始自然是关心了她的上司再问起了中天的进展，最后她才说请假的事情。 顾云凡猜到原因，并没有多问，只让她玩得开心。 至于中天那边，他会安排。 安然挂上电话，转身：“请好假了！霍允思，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给你去买。” 他走过来，低头跟她接吻，一手松开她的浴衣…… …… 那边，顾云凡抚着额头，头痛得厉害。 昨晚他喝多了！ 醒来，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他竟然跑到他送李思绮的那间别墅来，还睡到了他们从前睡过的床上。 不过李思绮不在就是了。 顾云凡看看床头，想抽根香烟，门打开了。 李思绮从外面进来。 大冷天儿的，她穿着一件洒金色吊带紧身长裙，肌肤白皙，看着很性感……特别是开叉处，腿儿若隐若现的，让男人看了受不了。 顾云凡低头点了烟，吸上一口吐出烟圈。 “大冬天穿成这样儿，是找男人了？” 李思绮冷笑：“找不找也不干顾总的事！睡够了就给老娘滚出去，以后喝醉了别来这里发酒疯了，咱们分手了，我不需要再侍候顾总。” 顾云凡抬眼，目光深深。 他想起了安然说的话，安然说他……心疼李思绮？ 他不大愿意相信，就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除了跟他在床上合拍些，技术好些，别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侧身，慢条斯理地将香烟熄了：“没人的话，我们再处处？” 李思绮盯着他瞧。 半晌，她冷笑：“不好意思顾总，我有人了！” 顾云凡微愣，好久寡淡开口：“真有人了？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倒是风度翩翩，立即起身洗漱离开。 司机早早在楼下等他了，见他下楼，立即帮他打开车门：“顾先生，安秘书提醒说您上午九点有个重要会议。” 顾云凡坐进车子，他扣上袖扣：“知道了！” 离开时，总归往楼上看了看……李思绮站在二楼，正静静地瞧着这边，司机也看见了不禁多了句嘴：“我看李小姐对您是有情的。” 顾云凡只是笑笑。 那样的小丫头，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 方才若是他说，他娶她，他想她还是会扑进他的怀里的，正因为他仍不愿意给她一个承诺，所以她才让他滚。 这样也好，时间久了，她总会再遇见良人。 而他只是她人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过去。 …… 霍允思生日，宴会在霍宅举办。 原本，安然并不想参加，她跟霍允思总归没有到那地步，即使他们已经有了个孩子，现在又滚了床单。 但是林婶打来电话，说一早霍家就来人，将她跟临希接到霍家。 安然担心临希，自然要跟着去。 可是她却被霍允思困在床上大半天，到了下午四点，他才放过她。安然光想想这一天一夜，脸就热得要命。 三十岁的男人太恐怖了！ 严秘书安排人送来一排高定，还有配套首饰，让她挑选。 作为霍氏集团总裁的女朋友，今晚的穿着当然不能随意，安然挑了一件蓝色羽毛高定，配了一套钻链。 她的黑发放了下来，做了个微卷，散在腰间。 整个看着精致又有女人味。 霍允思换好衣服过来，在镜子里看着安然……片刻他朝着她走过来，从身后搂住她，他的手上多了个东西，冰冰凉凉地套入她的中指。 是枚钻戒。 霍允思低低开口：“先戴这儿，嗯？” 安然低头，注视着那枚钻戒，她心里一动摘下……果然是那枚钻戒。 当初，她在公寓里看见的那枚， 刻了字的那个。 霍允思拥着她，嗓音低哑：“安然，我们重新开始！” 第620章 为我戴上，这次我们慢慢来! 安然看着，眼里有些热。 这枚钻戒的回忆并不美好，她不知道霍允思为什么把它拿出来。 霍允思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轻握住她的手，他个子高手掌也大，完全包住她的手，就这样握了好一会儿才在她耳边低语：“是我特意订制的。” 全球唯一款，上面的字母就是那个意思。 他跟安然，从来不是安然上赶着跟他在一起，一直是他想要她。 霍允思声音微微颤抖：“为我戴上，这次我们慢慢来。” 说着他捉住她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钻戒又套进她的中指，其实原本是无名指的尺寸，但是安然瘦了许多反而中指更适合了。 戴完，他吻了她，浅吻了一下拥她入怀。 前前后后，加起来五年了，这一刻的心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安然低声说：“你还说慢慢来呢，明明……” 霍允思轻笑一声。 他轻轻抚了下她的后背，问她：“你不想？昨晚气成那样儿不也没有拒绝？” 女人跟男人斗嘴，不会占到便宜。 安然聪明地没反驳，她转回方才的话题：“霍允思，你是真的想跟我重新开始吗？” 霍允思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拥在怀里。 安然忽然有些想哭，她的脸压在他的胸口，说出来的声音有些变调：“前提是你要尊重我，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看待！霍允思，被你照顾的感觉是很好，可是我也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她跟他相差那么多，又分开了那么久，若不是他坚持她想她绝不会主动，哪怕他单身哪怕他身边没有其他人。 她说了这些，霍允思也有些动容。 他嗯了一声，仍是抱着她不松手，安然推了两下都没有推开。 这时，别墅佣人上楼敲门：“先生，有安小姐的同城快递。” 霍允思低头看安然。 安然抵了抵他的肩：“我订的。” 这一次他松开她，安然走到门口打开门，佣人笑脸相对：“我已经替安小姐签了字了。” 安然道谢，接过盒子轻带上门。 “买了什么？” 霍允思接过，坐到沙发上拿了美工刀拆开，里面是个宝蓝色的盒子，打开后竟是一只欧泊领针，不是顶名贵但也要好几万。 他从里面取出来，站在镜子前面，别到领带跟衬衣领口。 看了挺久，他低声说：“我很喜欢！” 他知道安然平时是很省的，她的衣柜都放不满，却给他买了几万的领针……忽然间霍允思有些明白安然要的是什么了！ 他没有多说，拥抱了她很久。 …… 傍晚六点，霍允思开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带着安然去了霍宅。 虽是他生日，但是有小临希在，所以霍绍霆一点儿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在人回家后用鼻子轻哼：“舍得回来了？差点儿忘了自己过生日吧？” 霍允思带上车门：“爸您真是了解我！” 霍绍霆摸摸鼻子。 这时，霍家门庭若市当真是热闹，明明是隆冬但硬是在庭院里搭了全景玻璃房开了西式派对，大半个b市名流都过来了。 庆生是假，拉关系是真。 当然，也有过来看戏的，要知道小霍总前女友孙湉孙家人来了，然而现在小霍总横空出世了个儿子，似乎孩子妈也上位了，大家都想瞧瞧这一位是何手段。 霍允思打开车门。 安然微仰起头，她望着他，知道踏出车子彼此身份就不一样了。 “下车！我爸等挺久了！” 霍允思的语气很温柔，在场的人听了，耳朵都酥了一下。 孙湉也在，她咬紧唇。 霍允思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 她一副要哭的样子，一旁的李思绮穿着性感，端着酒杯有些慵懒地说：“这才到哪啊，就受不了了？当年霍允思可是为了安然要死要活的。” 要死要活…… 孙湉不信，也无法想象霍允思这样淡薄的人，也会这样浓烈的情感。 李思绮收敛了表情：“霍允思所有的感情全给安然，否则，以他高傲的性子他们怎么会复合？” 孙湉总归不甘心：“一定是因为孩子。” 李思绮笑她傻：“孩子？你想想霍家缺孩子吗？难道你没有生育的能力？霍家非得为了个孩子接受分手800年的人？那孩子是安然生的才金贵，不然……不过是私生子的待遇罢了，钱财不缺但是绝对没有掌权的机会。” 孙湉快要哭了。 她泪眼朦胧，还得强忍着，看着霍允思的眼神里都是爱而不得。 那边，安然下车。 身为霍家长孙的妈，自然倍受瞩目，其他人不知道底细还好只有艳羡，但是在场有不少是霍氏集团的高管，看了都挺吃惊的。 竟然还是安然。 当年小霍总身边的秘书…… 严秘书也在，她穿着简单干练的礼服，站在温蔓身边，表情也有些激动。 霍家并未当众介绍安然。 霍绍霆只是带着她，向几个亲近的叔伯问好，包括霍氏的重要股东……接着温蔓带着临希过来了，她利落地把安然带到女眷那边去应酬。 这三年，安然历练颇多，这种场合也不怯场。 再说有温蔓在，旁人也不敢多一句嘴，在b市的贵妇圈所有人都知道温蔓是得罪不起的，她通常不会向老公告状，她只会自己亲自把得罪她的人整得半死不活。 有温蔓在，安然倒也自在。 偶尔她抬眼，会看见霍允思投过来的视线，他大多时候都是在应酬……快到九点时中天集团的人跟顾云凡一起出现。 安然正想过去打个招呼。 孙湉拦住她的去路，“安秘书，能谈谈吗？” 孙湉穿着一袭淡粉礼服，很少女，皮肤也白皙。 安然看着她，想着霍允思其实挺有审美的，他说他将就娶个太太……这个太太的容貌可一点儿也不将就，该是他喜欢的那款。 此时孙湉明显喝多了。 她望着安然的眼神，有着明显的妒恨，她直截了当地说：“安秘书，我第一次看见你时觉得你真的很有气质很好看，我在霍允思面前都夸了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在我手里抢走他。” 孙湉说着，眼角微湿：“我恨你！” 四周有些贵妇已经偷偷听了，孙家小公主要手撕霍家未来长媳呢，这种热闹不看白不看。 安然的处境不太好。 虽说她跟霍允思有个孩子，她也是霍允思喜欢的人，但是重逢后霍允思跟孙湉相亲且处过一段也是事实，怎么看都是她理亏。 安然理智惯了，不知如何应付不理智的人。 何况对方喝了酒。 孙湉拉着她的手，哽咽：“安秘书，我求求你把霍允思让给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喜欢他啊！” 场面难堪。 安然纵然再好的口才，也无用武之地。 远远的，李思绮听着，她勾了勾唇走到温蔓身边抱起了小临希，“还认不认得姨姨？” 临希见过她，亲亲热热地说：“姨姨抱！” 李思绮鼻子微酸：跟你妈一样，会讨人好！ 她跟温蔓打了个招呼，抱起临希朝着那堆女人中间走，到了那儿把临希往安然手里一塞，语气挺不耐烦的样子：“杵什么呢，儿子不要了？找好半天妈妈了！不是我说你，男人再有魅力有本事，都不如儿子贴心！” 安然怔了一下。 然后，怀里就被塞了个暖乎乎的小东西，临希半天看不见她这时也想了，软乎乎地抱着：“妈妈。” 小孩子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样。 孙湉的那些委屈、表白，在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有人已经窃窃私语：“都有孩子了，总不能再逼着人娶她吧！做人还是善良一点儿，再说不过相处了个把月而已，婚姻哪里有强买强卖的？” 那些人说的话，也很不好听。 安然觉得总得收场，而李思绮却摆弄精致的指甲，才不管，谁让孙湉自己想不开的呢，都说了人霍允思只喜欢安然了，她还往上凑。 约莫是这边动静太大。 霍允思过来了，走过来看着临希搂着安然的脖子不放，就轻声问：“他怎么了？” 安然也轻声回答：“可能是累了，想睡觉了！” 霍允思伸手抱过临希，“我带他到我房间睡觉。” 安然正犹豫着该不该跟过去，霍允思已经捉住她的手，让她跟着自己……孙湉看着他们温馨的一幕，眼泪都在眼里打转。 李思绮递了手帕给她，“不就是一个男人！何必呢！” 孙湉背过身子，哭起来…… 那边，霍允思抱着儿子到了主宅大厅，就松开了安然，他缓缓上楼一边侧头问：“孙湉为难你了？” 安然摇头：“不算为难，她喝多了。” 方才难堪是有的。 但她能理解孙湉，就像她自己当初也是一样，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只想挽回霍允思……她也不认为自己赢了孙湉。 安然不傻，她能看出来，孙湉身上有自己从前的影子。 而且，比她家世好，比她更单纯一些。 这些霍允思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 霍允思弯腰，把临希放到大床上，安然从身后抱住他…… 第621章 夫妻情趣，恕不分享 霍允思身体微僵，他微侧头，随后轻拍了下安然的手。 小临希没有睡熟。 被子盖着他又嫌热，小脚一踢就踢了被子，霍允思弯腰把小家伙的衣服脱了，只留了件小裤衩，他去衣帽间拿了件自己的棉t过来给临希套上，衣料很舒服临希不再闹了，乖乖地睡觉。 那张睡颜，让人心软软的。 霍允思照顾完儿子，这才顾上安然，他坐到床沿拉安然坐下。 她眼角有些微红。 他轻轻抚过那处，轻声问她：“孙湉为难你了？都说什么了？” 安然自然不会将那些话告诉霍允思。 她顺着他的手掌，捉住他的手臂：“我在这里照顾临希，你下楼招待客人！如果遇见孙湉的话，你不要为难她。” 安然很清楚，若是自己跟霍允思没有碰上，孙湉极有可能就是霍太太，她并没有赢过孙湉，她只是比孙湉先遇见了霍允思罢了。 卧室里，安静。 霍允思看着安然，许久，他笑笑：“还没有当上霍太太，就开始安排我了？” 这话让安然没脸，但她没有反驳。 霍允思轻抚她手臂，压低声音：“你穿成这样，留在楼上也挺好！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再过一个小时客人应该差不多走光了。” 安然嗯了一声。 霍允思亲了亲临希，这才下楼。 他在楼上停留了约莫一刻钟，下来时不免引人侧目，景瑞带着太太不免就调侃他几句：“可以的啊允思，儿子这么大了。” 霍允思整了整衬衣，淡道：“我什么时候比你差过？” 景瑞拱了拱他：“就装吧你！” 正巧这时佣人经过，霍允思叫住她低声吩咐了几句，佣人一听立即就去办了…… 景瑞离得近，听得清楚。 他压低声音：“这么宝贝啊！圈子里都传你是因为儿子才吃了回头草，原来不是啊！当年不是她追着你跑嘛，这会儿怎么换过来了？” 霍允思端了一杯香槟，笑得淡淡的。 “夫妻情趣，恕不分享。” 景瑞打趣他几句，随后用杯子轻碰了他的：“孙湉在那儿哭呢，她今天怎么过来了？” 霍允思可以肯定霍家没有请，约莫是其他渠道拿了请帖。他站着抿了小半杯香槟，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孙湉在角落的沙发。 哭得惨烈，鼻子是红的，眼睛的眼线都花掉了。 李思绮一边嫌弃一边陪着，孙湉抽泣着责怪：“你少当好人了！你刚才还帮着她解围呢，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李思绮呵呵笑了两声：“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啊！刚才你是解气了，但是为难了安然你能得到什么？那帮子怨妇的支持？然后霍允思就娶你了？你脑子是瓦特了吧……我来告诉你，你让霍家长媳下不了台最后倒霉的是你孙家，没有感情顶多伤心几天，但是万一破产没钱那可是要伤心一辈子的。” 她说着风凉话：“真羡慕你这么白痴。” 孙湉哭得更厉害了。 霍允思走到她们面前，李思绮余光扫到，冷笑：“怎么，你还两头跑啊，哄完那个又来哄这个？” 霍允思坐下，下巴轻抬示意李思绮离开。 李思绮挺恼的：“安然知道吧？” 霍允思没出声，李思绮向来是有些怕他的，灰溜溜地提着裙子走了。 孙湉抬起泪眼看着面前英挺的男人，今天是他30岁生日，本来今天有可能是他们订婚的，但是现在他连儿子都有了，他不干净了。 霍允思抽了纸巾，递给她。 他知道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但是他还是要跟孙湉说清楚，他等孙湉冷静下来，才淡声开口：“安然觉得很抱歉，她可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跟你会走进婚姻。” 孙湉有些激动：“难道不是吗？” 霍允思很坦诚：“会吧！但是这样的婚姻你不会感到幸福的，我可能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花在公司上，等到有了孩子后，会抽一部分时间去培养他。” 孙湉听明白了：“就是不会陪我，是不是？” 霍允思没有否认。 孙湉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问：“换成安然你就有空了，是吗？因为你喜欢她，所以同样是结婚我跟她的待遇不同，是吗？” 霍允思只能跟她说抱歉。 事实上，他跟孙湉早就说清楚，这声抱歉也不必说的。 孙湉颤着嘴唇，眼泪豆大地掉下来。 霍允思没有安慰她，他只是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陪着坐了约莫10分钟，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对女性最多的温柔了，除了安然。 他终于起身，又低声说了句抱歉！ 孙湉还想大哭，但是她拼命压抑住了，人家都说得很清楚了再缠着又有什么意思……最让她难过的是，他方才的温柔也是因为安然。 远处，李思绮端着酒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有些羡慕安然。 顾云凡走到她身边，他顺着李思绮的目光看过去，淡问：“羡慕人家？羡慕还要跟我分手？” 李思绮歪着头，看顾云凡，他今天穿得真骚气啊。 灰色三件套西装。 本来就是185的身高，在名贵的西装包裹下，显得修长有力。 她微微勾起红唇：“穿成这样，是给你心上人看的吧？” 她说的是温蔓。 顾云凡只当听不懂，他抿了一口红酒，问她：“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李思绮有些懒懒的：“我带司机了！顾总我还有点儿事，失陪了！” 顾云凡冲她举了下杯子。 李思绮转身离开，她离开时心想，果然离开他是正确的，两年多了她还是焐不热他的心，顾云凡心里装着的人太多，她李思绮排不上号。 顾云凡看她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方才他应酬听说了，李思绮可能要联姻，对方是个海归，人品家世都很不错……已经在接触了。 顾云凡着手准备回h市的。 他想，再跟她说几句话吧，他跟随她到了停车坪才准备叫住她，黑色房车却走下来一道修长身影，很年轻长得也好。 那人跟李思绮说了几句，随后就扶着她的腰上了车。 顾云凡没再往前凑了。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上缓缓抽了一口，抬眼时黑色房车正好在他身边经过，一对壁人坐在车里……李思绮侧过头正好跟他的目光对上。 那几秒对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意味深长。 可惜也只有几秒。 他们便擦身而过，她离开，而他站在原地。 李思绮垂眸，她想或许有一天顾云凡会玩腻了，定下心来想娶一个太太……但是那个不会是她了！ 身边，是她新认识的男人， 英俊温柔、体贴！ 李思绮想就这样吧，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已经不年轻了还能有几年能造呢？车子缓缓驶出霍宅时，她将手机上顾云凡的电话给删除了。 删除后，她侧头看着路边的湖面。 眼角带着水光。 身边男人将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拍了她的肩……他家境不错也是同个圈子的，李思绮跟顾云凡的事儿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但是作为联姻对象他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只要妻子婚后忠贞即可。 其他，情情爱爱，并不重要。 …… 霍宅，客人散尽。 霍允思一边解着西装扣子，一边缓缓上楼，霍绍霆在楼下叫他：“不早了，临希也睡下了，你别折腾了。” 霍允思想了想：“临希留下吧！我带安然回去。” 霍绍霆知道他的心思。 亲爹踱了几步，笑话他：“儿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好意思呢？要不要我帮你把别墅里的人耳朵都给堵上啊？” 霍允思面孔薄红：“爸！” 霍绍霆大手一挥：“行了行了！你把临希抱到我们卧室里，你带着老婆二人世界去吧！不过我可给你说，婚事你赶紧给我搞定。” 霍允思淡淡一笑。 霍绍霆心情大好，回卧室等他的亲孙子了。 霍允思上楼，推开卧室门，里面灯光暖黄还有股小孩子的奶香味儿。 他表情不禁放柔。 安然靠在床头睡着了，她身上又穿着礼服，沉睡的样子好看又诱人……霍允思情不自禁倾身跟她接吻。 安然轻颤了下眼睫，醒了过来：“结束了？” 他嗯了一声，忍不住深入吻她。 安然半梦半醒，很柔软，微仰着头由着他亲吻，吻得太深了她抵着他的肩膀轻喃：“会吵醒临希。” 霍允思停了下来，黑眸定定地望她。 安然轻咬了下唇：“林婶呢？” “十点多就派车送她回去了。”霍允思轻撩起她一丝头发，替她别在耳后根：“我爸让临希留下来，我们两个……随意！安然，你想去哪里过夜？” 安然别开脸：“明天我还得上班。” 霍允思却说：“回别墅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安然觉得太腻歪了，可是今晚是他生日，她也不想扫他的兴……于是轻道：“那去公寓吧！离公司近些。” 霍允思扣住她的手掌，浅浅吻她：“听你的。” 安然多少有些迷失。 霍允思把临希抱给霍绍霆夫妻，自己就带着安然离开了……是司机开的车，两人坐在后座，他倒也老实一直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安然小睡了会儿，这会儿不困。 到了公寓楼下，车停下后霍允思就让司机离开了，他带着安然上去，在电梯里就忍不住吻她…… 安然抵着他的肩，轻喃：“你节制点儿。” 霍允思低头看她，轻喘了一下，才低低哑哑地说：“安然我是个正常男人，接触过的女人除了你没有别人，空闲三年你觉得一天就能满足了？” 安然微怔。 其实这事儿，一直是他们之间避开不谈的……他跟孙湉接触了一段日子，安然从没有问过他们之间到什么程度了…… 第622章 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 若是霍允思不说，安然大概一辈子也不会问，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女人不在意。 此时他不经意地说起， 安然的背抵着电梯壁，仰头望他，眼里带了些水光。 霍允思瞧出她的心思。 这几年不管安然变成什么样儿，变得有多能干，但是她在他怀里被他弄得不成样子时，她总归都是诚实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嘴巴。 霍允思虽情动，但是电梯里有监控，他还是收着点儿的。 他轻抚她的红唇，低喃：“怎么你以为我碰了别人？安然你是在意的，是不是？” 安然没有回答他。 她纤细的手臂滑下来，默默地抱住他…… 霍允思心里也有些潮湿，他轻揽着她的身子，安然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一直拥到电梯门开，他才附在她耳边低喃：“不怪我了，行吗？” 安然仰头望他。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很久以后她才说了声：“那你也别怪我了！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 霍允思凝视她，黑眸清亮。 安然总以为他会吻自己的，但是过了很久他也只是用额头轻轻碰了她一下，然后就把她轻拉出电梯。 再次来到公寓，心情是不一样的。 霍允思打开灯，灯光暖黄一室温暖，他侧头看安然：“去换下衣服，出来吃点儿东西。” 安然想说自己不饿，但是他搂住她的腰性感低语：“晚上我都没有吃多少，待会儿陪我吃点儿。” 他这样，安然哪里扛得住，脸蛋微红。 她走去客房，却被人拖了回来：“去主卧室！我让严秘书准备了你的衣物。” 安然被他困在怀里。 其实也没有怎么样，但是她就是不太敢看他，垂着眸子轻颤嘴唇：“还是太快了。” “快什么呢？” 霍允思修长手指轻抚她的唇瓣，很温柔地说：“临希都这么大了！” 他凑到她耳边：“安然，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他很想儿女双全，但如果是儿子……也行。 安然脸更烫了，默默地推开他：“你不是说弄吃的！我去换衣服卸妆。” …… 到了主卧室，走进衣帽间，才发现衣帽间的格局变了。 她曾经打理过这儿。 原本不是这样儿的，是两大排衣柜，但是现在变成了转角柜，大约是为了放更多的物品，而且明显的男女主人是区别开了的，女主人的区域还要大一些。 安然心头发紧，轻轻拉开柜子。 超过4米的柜子，放满女性服饰，有常穿的私服也有隆重些的套装跟小礼服，配件也摆满了几个大抽屉，其中有块表让她凝住目光。 是块百达翡丽的女表。 款式，跟霍允思当年戴的那块是情侣款，但是安然记得这款表现在市面上并不发售了，可是他却买了来。 她心中百味陈杂，又低头看着自己指间的戒指，同样是他的心意但是安然却找不到当初的那份惊喜和心悸，无关爱不爱，约莫是经历太多了。 她没有去试戴那块表，轻轻放了回去。 门口，霍允思站着。 他抽掉了领带，衬衣的袖口也卷到了手肘，露出年轻男性结实的小臂，偏又多了几分居家味道更显成熟魅力。 他看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也拿起那块表。 “不喜欢？” “太名贵了！平时上班戴不着。” 霍允思敲了她的头一下，笑笑：“总有机会的！等到我们结婚后，我母亲大概会带你参加各种宴会……对了，我会在家照顾临希。” 安然也跟着笑笑：“一定要吗？” 他低头吻她，声音有些模糊：“要吧！”说完他拍拍她，示意她换衣服…… 安然换下礼服，卸了妆简单冲了个澡，回到客厅才发现霍允思下了两碗长寿面，没有其它花样，就是简简单单的两碗素面，上面飘着葱花闻着还挺香。 安然坐下，抬眼看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霍允思：“真想知道？” 安然望着他， 半晌，他才淡淡道：“是去利比亚以后，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那边的餐吃不惯我也没有特意带厨师过去，就自己学了点儿。” 他人聪明，现在厨艺比安然好了不少。 哪怕是简简单单的面也很好吃，安然吃了一口后手被捉住了，她抬眼，霍允思专注看她：“好吃吗？” 安然浅笑：“挺不错的。” 霍允思半她一会儿，然后笑了，“好吃就多吃点儿。” 安然为了身材，只吃了一半。 吃完面她收拾了碗筷，霍允思去冲澡了……她到主卧室后总有些不自在，他们孩子有了但是这张床她从来没有睡过。 而且霍允思那方面…… 安然光想想，脸就热，她拿了手机处理了些明天的事务。 正专注着，霍允思从浴室出来了。 他在身后单手搂她，一手抽掉她手里的手机：“这么晚了还工作呢！” 安然挺无奈的。 他坐到沙发上，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扔了条毛巾给她：“帮我擦头发。” 夜深人静。 此时又是他们独处，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安然心头有些柔软，她拿毛巾轻轻包住他的湿发，轻柔地擦拭一边喃道：“这么多年，你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变。” “真的？” 霍允思单手握住她的腰身，来来回回地轻抚，暗示意味很浓。 安然不敢撩拨他，专心给他擦头发，良久她低声说：“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他却掐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安然，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 从前他并不重视生日。 但是今年不同，今年有安然，还有临希。 安然侧坐在他的腿上，能感觉到男性灼灼的身体，她其实是有些怕他再乱来的，于是挺顺着他的，乖乖靠在他肩头：“我不是送过礼物了？” 这个姿势靠得太近，近到她一眼就望见他刀削般的下巴，微微扬起，整个人呈现出极为性感的情态。 安然身体微微悸动。 霍允思却不放过她，轻轻抚摸她的后颈，就像是摸什么小动物一样宠溺：“我想听。” 她只能揽着他的脖子：“霍允思，生日快乐。” 霍允思搂着她的手，用力了些，片刻他亲了她一下：“明年这时候，我希望你说的是……老公生日快乐。” 安然咬了他的唇一下：“就你会过生日呀？” 她的语气有点儿撒娇， 霍允思本来就喜欢那样儿的，这样哪里受得了，一下子就把她给抱了起来朝着大床上走，等到把她放下后他抵着她的唇轻喃：“本来觉得你很累了，不想动你的，但是你简直是……找死。” 开始的时候，安然不肯。 她虽然只经历过他一个男人，但是懵懂中也知道像霍允思这样是极为不节制的，可是他总有手段，让她沉沦…… …… 清早，安然醒来，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醒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她暗暗想：玩物丧志，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去上班！ 至于昨晚逞凶的男人，早就不在床上，此时一身清爽地出现在主卧室门口，他扣着袖扣，一副矜贵的样子：“我送你去公司。” 安然看他半天，又趴下了。 她实在起不来。 霍允思轻笑一声，走过来坐在床边，顺着被子摸了进去，一会儿安然就捂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来，她低哼：“不能再来了！上午公司有个会议，资料都在我这儿。” 她说着这话时，脸是红的。 霍允思修长手指轻抚她细眉，“觉得太辛苦就辞职，回来后我给你一笔资金，随便你想做些什么。” 安然却有其他想法。 中天的合作案，她前前后后准备了小半年，现在基本是谈成了。签了约，她算是顾氏的合伙人，那样，她也更配得上霍允思吧，她站在他身边时也会有底气一些。 但她也知道，霍允思不想她留在顾氏。 她靠在床头，声音柔软：“顾总明年就会回h市主持大局，我会留在b市，很可能接手这边的分公司。霍允思，我们之间感情是感情，但是公事跟私事……最好还是不要混在一起。” 她深知道，得到越多，付出的就必须越多。 她跟霍允思的母亲温蔓不同，温蔓有强有力的娘家，而且她曾经在霍绍霆不再时为霍家付出很多，而她安然现在什么也没有，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安稳地待在霍允思的身边？ 凭他的感情？ 还是她为他生下的孩子？ 其实这些都是不可靠的，只有她自己有事业了，她才能说一句她没有高攀他，她并不是飞上枝头当凤凰。 安然说完，明显霍允思也不想跟她争执。 他只轻摸她的脸：“好，明年再说。” 他难得好说话好沟通，安然心中很是欢喜，重逢以来几乎都是他主动的，她鲜少会主动亲近他，但这会儿她却很想跟他亲密。 当她的身子坐到他身上时，霍允思黑眸深沉：“安然，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凑到她耳后，咬腮轻哼：“找死呢！” 安然细长手臂搂住他，仰头亲吻他光洁好看的下巴，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有着须后水的味道…… 霍允思没有回应，只低头看她。 安然脸有些红，她含住他的唇又亲了几下，深入地吻他……终于他轻轻将她身上的薄被扯下，捧着她的脸将吻加深，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八点半出发，还有半个小时！安然，这几年你是不是学坏了……” 一切结束，她脸红得不像话。 洗漱完换了衣服，吃了早餐，她坐进霍允思的车里。 经过两天亲密，霍允思不但不见疲态，反而更是英姿勃发，他侧身给安然系上安全带，轻声说：“我爸打电话过来，说要留临希住两天，要不晚上把林婶也接过去？” 安然摇头：“还是不要了，林婶可能住不惯。” 霍允思没有坚持，亲了她一下。 他先把她送到顾氏公司，等她下车这才去自己的公司，安然走进电梯，正好二秘也是这时候过来了，二秘的神情不对，安然就问：“怎么了？” 二秘犹豫一下还是说了：“总公司那边出事儿了！老总裁昨晚突发心脏病走了，顾总昨夜连夜飞回了h市。” 安然有些懵，她连忙拿了手机上网。 果真，头条都是h市富豪顾某逝世的消息，配图是顾云凡跟顾氏原配站在一起的画面，挺和谐肃目。 但是安然知道，顾氏内斗由来已久。 顾云凡这个继承人当得并不轻松，原配那边始终不肯松手，明着暗着争夺，这个时候老顾总离世，哪怕有遗嘱，顾云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上位的。 安然打了电话给顾云凡。 电话响了三声，他接了起来声音有些哑：“你知道了？” “顾总。” 安然低低地说了声节哀。 顾云凡点头：“我会！” 他顿了下才缓缓开口：“安然，我可能暂时回不了b市！中天那边我连夜签了意向合同，暂时算是稳住了，但是总公司这边需要人，我需要自己人在身边，安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安然清楚，数千亿的资产，争夺起来有多残酷。 顾云凡并不贪恋钱财，他其实更喜欢自由，可是顾氏是他浸淫了20来年的地方，这里有很多跟他一起成长起来的员工、下属。 他不可能弃之不顾。 当然，他也知道现在跟安然提出这个要求，对安然来说有些为难。 但是他没有选择，他现在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心腹在身边，安然是唯一的人选。 安然只用了10秒的时间考虑。 她握着手机语气平静：“顾总，我下午就飞过来。” 顾云凡是有些感动的，要知道安然现在只需要留在b市，她便什么都有了，她根本不需要再在顾氏打拼。 他想说什么，但又无从说起。 安然轻道：“我跟林婶交待一下，顾总，下午五点见。” 那边，顾云凡有些惆怅：安然是他培养出来的心腹，她专业冷静，可是有时候他却有些后悔，甚至希望她不要那么冷静…… 第623章 霍允思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占有我! 安然挂了电话。 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想了会儿，然后订了下午两点飞往h市的机票。 门口传来敲门声，二秘进来。 安然抽出几个文件夹：“这是这半年的重点项目资料，你交给李副总，顾总说了接下来公司业务由他主持。” 二秘点头后轻声问：“安姐，您要去h市？” 安然一愣，随后淡淡一笑点了下头。 二秘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抱着资料离开了。 等她离开，安然靠在椅背上轻轻转了几下，她想起霍允思……距离过年就只有一个多月了，她跟他也算才和好，他肯定不希望她离开b市，说起来安然也没有把握能在春节前回来。 可是顾总对她有提携之恩啊，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弃之不管。 安然咬了下唇，拨了霍允思的电话。 …… 霍氏集团。 顶层总裁办公室，霍允思站在整片落地窗前，面前是大半个b市的风景。 他俯视着一切。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猜出是安然打来的。 霍允思没有接听。 手机又响了几遍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严秘书的声音传过来：“霍总，安然的电话您现在方便接听吗？” 门打开，是上司矜贵的侧影。 严秘书不明白，明明上午有个重要会议，但是霍总却停掉了转而见了一个重要客人，之后就独自在办公室里似乎在等什么。 霍允思转身，目光落在严秘书手上的手机上。 他挺淡地说：“我打给她吧！” 严秘书弄不清他们，只得跟安然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就挂了电话退了出去。 霍允思缓缓踱到办公桌前。 他拿起手机，上面有5个未接电话，都是安然打过来的。他轻轻一按拨了回去，约莫只有一秒安然就接听了：“你在开会啊。” 霍允思淡嗯了一声。 一阵沉默后，安然才轻声开口：“我可能得出差一段时间。” “是去h市？” 安然不奇怪他知道，因为顾氏集团的总裁逝世已经上了热搜，所有圈内人都应该知道，她怕他不高兴特意将声音放软：“忙完了，我就回来。” 霍允思挺淡地笑了笑：“行李收拾了吗？收拾行李的话，到我这儿来一趟吧。”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安然握着手机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她不是没有眼色的，明显霍允思不高兴了，他不想她去h市。 但是无论怎么样，这趟她是必须要去的。 退一步讲，无关感情，也事关她的职业操守。 安然总归在意霍允思，她收拾了一下就先打车去了霍氏集团，她才来严秘书就等在一楼了，她跟安然并肩走低声问：“霍总看着不高兴，你们又吵架了？” 安然摇头；“没有。” 但是可能，一会儿会吵。 严秘书松了口气，引着她到了总裁办公室，把人带进去以后也顾不上端茶递水了，只给他们私人空间。 安然把门关上。 霍允思坐在沙发上办公，膝上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目光盯着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关门声他抬眼看她：“一定要去吗？” 安然背抵在门上。 她斟酌了下，轻声问：“你很不想我去？” 霍允思一直注视她，片刻他合上了电脑，将身边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扔到前面的茶几上，下巴轻抬：“看看这个你再决定。” 安然疑惑。 但她还是在他对面坐下，打开了那个文件袋，只消两秒她的面孔失了颜色。 【霍氏与中天的合作合同】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再抬眼，眼里全都是不敢置信，她甚至抖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跟中天签了这个的？” 霍允思很平静地说：“一个小时前！安然，霍氏很重视跟中天的合作，这个项目也需要人带领团队，你只需要离开顾氏加入霍氏集团，那么这个项目现在就是你的，一切由你主导，你想要的事业跟地位全部都有了。” 安然仍是在震惊中。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大字上，她听着霍允思的话，她知道像他们这样做生意的背刺旁人是常有的事情，做生意就是不择手段的，何况是价值几百亿的项目，可是…… 她颤着声音：“顾总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现在需要我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我却拿着顾氏失去的项目成就我的人生，霍允思，你觉得合适吗？” 霍允思静静注视她，看着她情绪起伏。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是合适的？放你到他身边安慰他丧父之痛，还是让你跟他继续朝夕相处，或者是每一次他有事情时你都有一句知遇之恩走到他身边？” 安然看他眼神有些陌生。 她声音很轻很轻：“你是什么意思？” 霍允思倾身，捉住她细腕，他凑到她耳边轻喃：“你明明知道他对你有想法……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母亲有想法，你是我女朋友以后要当霍太太，再在他身边适合吗？” 安然心里刺痛了一下。 她微微仰头，望着触手可及的英挺面孔，是，霍允思生得真好，他有权有势他全身都充满了魅力，可是他也很混蛋！他现在说的话跟当初说的那句她不配当霍太太有区别吗？就因为她在顾云凡身边工作，他便给她贴上了标签。 他根本看不起她。 他觉得她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靠着顾云凡的裙带关系得来的，所以他不允许她跟顾云凡来往，哪怕是对方在困境里。 安然抖着唇艰难开口：“这只是一份工作！霍允思……如果你觉得我待在顾云凡身边让你不舒服，把这段度过去我拿到该得的我可以离开顾氏集团，但是在这个时候你让我背信弃义，我做不到。” 霍允思松开她。 他修长手指，轻轻翻着那份合同淡道：“权势跟名分，都留不住你吗？安然，顾氏没有半年平息不了。” 安然瞳孔微缩。 来时她想过他会生气，会反对，在车上她就想过她愿意让步一些，但是她没有想到霍允思能做得这么绝……她终于明白，那晚在会所他听见了那些有多在意，或许短暂的甜蜜迷惑了她，或许在他心里并没有真的信过她，他以为她跟顾云凡之间是有模糊的暧昧的。 安然垂眸。 她仔细地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在想她跟霍允思决裂对临希的影响。她想了大约有五分钟，而这期间霍允思一直在注视她。 他始终认为，聪明的人会知道怎么选。 终于，安然抬眼， 她的眼神跟那晚有些相像，有几许的万念俱灰，一开口声音嘶哑：“这个项目是我花了小半年时间去跟进的，没有人比我对它更有感情，但是霍允思你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轻易地夺走了它，把我的努力狠狠摔在地上。你可能是很喜欢我，可是我也说过了，如果我们要在一起那首先你要学会尊重我，把我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你高高在上习惯了，你只在意顾云凡的存在，可是我……难道就没有因为李思绮跟孙湉的出现伤心难过吗？” 霍允思薄唇微抿：“你考虑一下。” 安然却轻轻摇头：“不用考虑了！霍先生，你跟从前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变！我在你心里，从来就只是一个供你开心供你高兴的宠物罢了，我这个人怎么想，我重视的人怎么样你从来不关心，你只需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就好了，最好留在家里给你多生几个孩子，好成全你自己的想象，满足你对幸福的定义。” “但是这不是我要的！” “霍允思，没有你我还能活下去，但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顾总收留了我。” …… 霍允思看着她：“你是决定要去了？” 安然起身：“是！我一定要去！而且……霍允思，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她说完便笔直朝着门口走出去。 手碰到门把时，霍允思声音在背后响起。 “安然，你认真的？” 她的手指紧握着门把，下巴微仰起才不至于哭出来，她轻嗯一声：“是！再认真不过！霍允思，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他对她失望至极，她又何尝不是。 哪怕他能体谅她一点点，他也不会用这样强势霸道的方式来处理，安然心念俱灰一会儿觉得可惜，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如不要。 她哽咽着：“我去接临希回来！孩子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谈吧。” 安然终于还是离开了。 她没有接受他的安排，她选择回到顾云凡身边，走完自己的人生。 霍允思一直静静地坐着，面色晦暗不明。 安然去了趟霍宅。 她要接走临希，霍绍霆夫妻没有理由拦着。 等人走了，霍绍霆打了电话把儿子痛骂一顿：“昨天还是蜜里调油呢，今天怎么把人弄哭了？安然过来眼睛都红红的，霍允思你都干了什么？” 霍允思心情不好，应付几句就挂了电话。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在意顾云凡。 若是没有会所那段话，他也没有那样在意，但是顾云凡真真切切地表达了对安然的企图……现在安然为了顾云凡，哪怕跟自己决裂，她也要飞到h市。 安然说他一直没变， 是，他是没变，而她却变了！ …… 安然带着临希回到小公寓。 林婶正在包饺子呢，见她带着临希回来吓了一跳：“这个时间怎么回来了？是临希在他爷奶家里待得不习惯？” 才问完，她就看着安然发红的眼睛：“怎么了？” 第624章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当然难过 林婶问起时，小临希也抬眼看妈妈。 小家伙年纪虽小，但也是知些人事的，他小心翼翼地拉拉安然的手，像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妈妈”。 安然眼睛更红了。 她蹲下来轻轻抱了抱小临希：“妈妈没事。” 安抚了临希一会儿，小临希又高高兴兴地去房间玩小皮球了，林婶还在包饺子余光看着临希走开了，这才拉过安然低声问：“跟霍先生吵架了？” 安然没有隐瞒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林婶沉默了挺久，才缓慢低声开口：“霍先生人很好，看着也是对你有真感情，但是鞋子合不合脚也只有自己知道，都说劝合不劝离但这事儿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着你把临希带好。” 安然抱了抱林婶。 林婶心里也不好过，轻声说：“下午的航班？你去收拾行李，饺子好了我叫你。” 安然点头，事实上现在她确实需要私人空间。 这次去，至少一个月，她拖出一个比较大的箱子。收拾好以后，她忽然低头看着自己的中指，戴着霍允思送她的钻戒。 安然不舍地轻抚几下。 到现在她仍是喜欢霍允思的，但是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他们之间差得太远了。 良久，安然还是摘下戒指小心地放进床头柜里。 她跟霍允思，也只能这样了…… …… 安然犹豫过，是不是带临希去h市，但是斟酌过后她放弃了。 这次过去，肯定很忙。 她顾不到临希，反而要林婶照顾。 安然独自打车去的机场，换了机票她正准备安检，后面一道声音响起：“安然。” 安然掉过头，竟是李思绮。 穿着咖色大衣，戴着墨镜，化了全妆。 李思绮走近，摘下墨镜：“就说几句不会耽误你航班。” 安然淡淡一笑。 李思绮注意到她的眼睛，顿了一会儿说：“值得吗？为了那个老东西值得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安然……我真的不明白，若是你对顾云凡有感情，这几年你们……” 安然打断了她的话：“我跟顾总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李思绮咬唇瞪着她。 过了片刻，安然才轻声说：“你担心他，为什么不自己去h市呢！我想顾总不光需要工作上的帮助，他也需要人在身边。” 她的话让李思绮不自在，轻哼：“我有人了。” 安然没有再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喜欢谁，在什么时候喜欢，每一步都很重要。 就如她，她是喜欢霍允思呢，但又怎么样？ 她可能永远无法放下戒备地爱他了。 安然抬手看了下表：“有话想让我带给他吗？” 李思绮看她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安然……看见你过去，我就放心了！是不是很矛盾，我该恨他的，我却一边嫉妒着你一边又希望你陪在他身边，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安然轻拢围巾，她转身离开时，不免就想—— 发疯，其实也要有资本的。 没有资本之前，最好保持理智，不要轻易动感情。 这两天，她跟霍允思在一起很激情很甜蜜，但终归是他们还没有解决现实上的问题就轻易在一起，现在闹翻分开只觉得荒唐。 安然不会觉得是霍允思的错，亦或是自己的错。 她只是有些失望…… 两点整，飞机准时起飞，飞往h市。 降落后，顾云凡让自己的司机接了安然，安然行李都没有放到酒店直接就去了顾氏总公司。 车停在顾氏大楼前，安然下车。 这儿的员工都认得她，见了她都叫“安秘书”，安然淡淡点头笔直进了电梯。 大厅里员工窃窃私语。 “顾总的心腹过来了！这次夺权过后，安秘书肯定就要飞升了。” “谁说不是呢！” 这些闲话，安然听见也装听不见，电梯缓缓向上，终是到了顶层。 百人会议室里。 顾云凡坐在首位，面无表情。 两派系分边而坐，顾氏总裁还未安息，这边股东大会已经吵得不可开交……门打开，安然走了进来。 顾云凡抬眼，安然微微一笑：“顾总！” 顾云凡静静看她几秒，下巴轻点了下：“坐下开会吧！” …… 安然下午五点到，会议一直开到晚10点，结束时所有人都是腰酸背痛的，但没有人表现出来，匆匆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内，顾云凡轻揉太阳穴。 安然给他泡了杯咖啡，放下后她低声说：“抱歉顾总，中天的合约丢了。” 顾云凡一顿。 这个消息他其实上午就知道了，但是此时从安然嘴里说出来，他立即就猜到原因，他修长的手执起咖啡杯，喝之前轻声问她：“你后悔吗？” 安然摇头。 顾云凡很淡地笑了：“不后悔就好！” 他慢慢地喝了小半杯咖啡，抬眼轻声说：“这个消息总公司这里还不知道，总之中天跟霍氏宣布之前先压着消息吧！丢了中天的合约对我们很不利。” 安然仍想道歉。 顾云凡阻止了她，他手指轻轻抚着椅子扶手，淡道：“现在的形势，你远比一份合约来得重要。” 他说完起身：“去吃点儿东西，然后跟我一起去祭奠一下。他……生前其实挺喜欢你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透了些许苍凉。 安然点头。 吃了饭去了趟顾家老宅，等回到酒店时已经过了深夜12点，安然提着行李去办入住，等前台小姐办手续时，她看见酒店门庭前飘了细雪。 雪下得细小，但安然却似乎听见了声音。 她有些出神，前台小姐叫了她两遍，她这才拿了房卡道了谢。 等到洗漱完躺到床上，白天跟霍允思的争吵涌上心头……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和好，分开了当然不好受。 只是都成年人了，她说分开，他们便没有再联系了。 清早七点，安然洗漱完吃了早餐就出门了。 开会、开会、加班！ 应酬！ 她除了每天能跟临希、林婶说几句话以外，真的没有精力再想其他……慢慢的，霍允思这个人也在她的记忆里慢慢地淡化了。 那两天的甜蜜，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境。 年前，b市霍氏集团大楼。 霍允思站在落地窗前，静静望着外面厚厚的积雪，身后严秘书敲门进来：“霍总，记者发布会马上开始，您真的要宣布跟中天的合作吗？” 霍允思没有掉头。 他仍是看着外面，淡声说：“我马上就过去！” 严秘书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安然，或许她……农历年就快到了，她应该会回b市过年。” 她说完，空气都静默了。 霍允思低头，轻轻摊开手掌，上面是一枚钻戒。 上次也去看临希，临希无意中打开抽屉他看见的……他送安然的钻戒她摘下来了，她飞去了h市，一个月了她从未打电话给他。 她说分开，那便是真的。 霍允思总归有些爱而不得，他看着钻戒，轻声说：“不用打了！去宣布记者会开始吧！” 严秘书轻叹一声。 10分钟后，来自霍氏集团的重磅消息，他们将和中天合作千亿项目，而该项目原本意向合作者是顾氏。 小霍总撬了顾氏千亿订单。 这个举动，打破了顾氏跟霍氏的平衡，强龙不压地头蛇，顾氏集团再想在b市发展该是举步维艰。 消息传出去，在顾氏引起海啸。 幸好顾云凡跟安然早有准备，拿下了一家h国企业的订单，这才力挽狂澜但后续麻烦仍不少，又值春节，顾云凡便打算让安然回b市一趟。 一来过节，二来处理分公司的烂摊子。 “顾总。” 安然注视着顾云凡，发现他添了几根白发，他也懒得打理。 顾云凡签了一张任命书。 安然作为顾氏分公司的执行总裁，全权负责b市分公司的业务，他将任命书轻轻推给她，抚着额头：“这季度业务下降了12个百分点，安然，那边是我花了两年打下来的江山，我不能丢弃，至于这边暂时是稳住了。” 安然年薪是800万，加上利润的百分之二分红。 很优厚。 这是她努力很久得到的，这一个月每天睡眠几乎不超过5小时，个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安然声音微紧：“我不会让顾总失望的。” 顾云凡又从抽屉里取出两个红包：“帮我给林婶和临希，今年我是没有办法看他们两个了。” 安然没有拒绝。 顾云凡低头，他看着抽屉里剩下的一个红包，是最鼓最大的……他习惯每年都给李思绮准备一个红包，因为她总吵着要。 今年怕是送不出去了。 顾云凡想开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安然却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她低声说：“情人节她可能订婚了。” 顾云凡一怔：“订婚了？这么快！”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淡淡一笑：“年纪也不小了，订婚也挺正常的。” 安然只带了话，没有多嘴。 她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就直奔机场。 此时，已经是二十八，距离过年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直到坐到飞机上安然才有种真实感，她是要回b市了，她终于要见到临希了。 一个月了，她都没有见过临希。 她没有打电话，想给临希一个惊喜，傍晚五点半时她回到公寓轻轻打开门，才要进去却撞见一具结实的怀抱。 安然错鄂抬眼，竟是霍允思。 第625章 霍允思:我是不是该恭喜安总? 霍允思穿着黑色毛衣，手臂横着灰色大衣，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安然撞进他的怀里。 他单手将她扶正，语气很淡漠：“回来了？” 说着他往身后看看，说：“林婶带临希出去玩儿了！” 安然想问他怎么在这里，他大概也知道，接着就说：“我给临希送东西来的，马上就走！” 霍允思似乎觉得不够，他套上外套，看着她的行李箱又抬眼：“关于临希我想跟你谈谈，你现在方不方便？” 他的语气完完全全是合格的前任，不纠缠，很理智。 安然也不想表现得没风度。 她放下行李箱，淡道：“行吧！” 霍允思已经打开门：“我在路口那家咖啡厅里等你。”说完他就先下楼了。 安然听见关门声，她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随即她拖着行李回卧室，也没有收拾就简单地洗了把脸就跟着出门了。 忙碌一个月，她瘦了很多，到了咖啡厅脱了大衣整个人显得清减。 霍允思帮她点了一杯咖啡。 安然低头抿了一口，霍允思注视着她，淡道：“听说你升职了，该说一声恭喜，以后不该叫你安秘书了，该叫你安总！” 他语气带了几分凉薄，还有几分嘲弄。 安然都受了。 她微微一笑：“谢谢霍总。” 霍允思身体往后靠，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你怎么打算临希的？打算一直这样带着他？” 安然握着咖啡杯，反问：“你想要他？你不是说过我们不在一起临希不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吗？那他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霍允思竟然点头：“这样也好。”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份协议书，轻轻放在安然面前，安然拾起来看是一份共同抚养协议，很简单的一份协议，标明了临希跟着她生活每月可以得到一笔20万的抚养金，另外还有特殊教育基金，总之霍允思保证了临希这辈子的衣食无忧，至于其他并没有，霍允思这边的权利，是享有随时探视权。 安然松了口气，这样其实挺好。 霍允思喝了半杯咖啡，递了一支笔过去：“看样子你很满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了字我们也算是……把事情解决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咄咄逼人的。 这个字，安然肯定是要签的，否则显得她很不舍。 一式两份的协议，她签字时手指微抖，但是没有犹豫，因为霍允思早就签好了字，应该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签完字，她将协议给他。 霍允思收起一张，随后他便风度翩翩地起身，跟她道别。 前前后后，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跟她说一句关于私人感情的语言，他就像是在这一个月想清楚，也是决定跟她断得清清楚楚了。 若是没有临希，他们连这些客套都不必。 安然轻点了下头。 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慢慢地将一杯咖啡喝完，腊月天霍允思给她点了一杯冰咖啡，足以说明一切。 她也没有多过矫情，都分开了，就不指望男人再体贴。 她于霍允思的身份，只是临希的妈。 离开时，安然全身冰凉…… 但若是问她后不后悔，她并不后悔，两个频道不一致的人若是真的结婚，天天争吵，对于临希的伤害更大。 回到公寓，林婶跟临希已经回来了。 除了他们，竟然还有林斌和淑芬嫂子跟他们的孩子，一家子看着热热闹闹，有说有笑。 安然开门后，愣住。 她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林婶一边摘菜一边不自在地说：“上次你不是借了些钱给你大哥嘛，他弄回不少钱来，把之前的窟窿都给堵上了又把你嫂子跟孩子接过来一起生活。” 安然淡笑，叫了大哥大嫂。 林斌家里的小孩子，七八岁左右，长得周周正正的小姑娘，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安然……安然走过去弯腰，变出一个红包来：“叫姑姑就给你。” 林婶笑道：“这么大了还跟孩子淘气。” 哪知小姑娘俏生生地叫了一声姑姑，因为她喜欢漂亮姑姑，姑姑穿得真好看，身上还是香香的。 安然将红包给她，还摸摸她的小脑袋。 临希还挺粘姐姐的，跟前跟后。 小孩子去玩了，安然换了衣服帮林婶弄饭，林斌熟门熟路地看电视，他的太太倒是拘束坐在安然身边，也不多话。 林婶过了半晌，才开口：“霍先生刚才送了年货过来，厨房里吃的用的都是他送来的，这样身份的人送来了还搬上楼也是难为他了。” 安然点头：“刚才碰见了。” 林婶看她脸色，就知道见面不太愉快，她不免轻叹：“你跟他啊都是骄傲的人，明明双方有感情都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商场上那些，安然不好跟林婶说话。 霍允思没有给她退路。 从他撬走中天的生意，顾氏跟霍氏集团染子结大了！ 安然的处境很微妙，要么离开顾氏跟他在一起，若是想留在顾氏，她就不方便再跟霍允思有感情上的牵扯。 林婶又拿儿子媳妇儿当比方：“你看你大哥跟淑芬嫂子吵吵闹闹，现在也挺好的。” 安然微微一笑。 倒是淑芬嫂子闹了个脸红，林斌过来搂着老婆：“看把你嫂子躁的，她可是个实诚人。” 安然趁机说：“那你好好工作，让嫂子跟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林斌这回上了岸，很是感激安然。 他喉头发紧：“哥知道了！” 一家人吃饭也是热热闹闹的，林斌也听人说安然升职了，不免又拿出来热闹一番，林婶笑得合不拢嘴，就连淑芬也觉得这日子有盼头。 饭后，林斌拿了张卡给安然。 “里面是35万，多出来的算是哥给临希的红包，这些年一直过来白吃白喝，都没有送过一样像样的东西。” 安然哪里肯要。 她不但没拿这5万块，那30万她也不准备要。 “留着吧！再攒些你也好首付个房子，妞妞马上就上小学了，你当爸爸的总要为孩子打算打算。” 林斌低头哎了一声：“以后这钱肯定还上。” 安然不计较这些，林婶的恩情，又哪里是30万能还清的…… 第626章 霍允思，我只能求你了! 送走林斌一家，安然想帮着林婶收拾，林婶拦住她了：“才回来快先歇着吧！我来打扫就好了。” 安然犹豫了下，问：“林婶您想不想跟着大哥生活？他现在改过自新了，跟从前不同了。” 再说林婶是人亲妈，她不好一直占着。 林婶麻利地收拾，说：“我跟你嫂子商量过了！你大哥在外面挣钱她照顾家里头也忙得过来，临希这边是少不了我的，孩子还小呢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安然很感激。 她也不是一个不识数的人，想了想，就跟林婶说：“我每月拿出两万来，你拿了补贴给嫂子，这样妞妞也过得好些，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长身体呢。” 林婶拍拍她的手，到底没有推辞。 说完这些，她又悄悄问安然：“你跟霍先生真的没戏了？” 安然点头：“没了！之前是我太冲动了。” 林婶安慰她：“也不吃亏！霍先生长得老好了。” 安然：…… 她回到卧室，小临希坐在小地毯上玩玩具，看见妈妈进来他张开手臂，软乎乎地要妈妈抱。 安然这时才能好好地抱儿子。 一个月未见，亲了又亲，还是不够。 临希明年要上托儿所，安然平时都会给他读一些绘本，她习惯性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却想起上次放在里面的钻戒。 “爸爸拿走了！”小临希脆脆地说。 安然回神，看向临希，临希年纪小但是说得清清楚楚：“临希看见就给爸爸了，爸爸放在口袋里带走了。” 安然没有说什么，只是亲了亲儿子。 小临希乖乖坐在她怀里，听她讲故事，一会儿他就拉拉妈妈的手：“妈妈你读错了，是三只小羊，不是三只小兔子。” 安然低头，下巴蹭过儿子的发心。 她柔柔软软地说：“那妈妈重新再读一遍。” 可是临希心思却放在其他事情上了，他靠在妈妈的怀里，小声问：“临希以后是不是会有新妈妈？” “呃？” 小家伙跟她很亲近，他软乎乎地说：“上次在爷爷家里，爷爷跟爸爸发了好大的火，爷爷骂爸爸说是窝里占了一个还到外面招惹，是想娶两个老婆不成？妈妈……爸爸是不是要给临希找新妈妈了？” 安然猜测，霍允思可能是找女朋友了。 临希还小没有安全感。 她抱着儿子，轻轻地哄着：“临希会跟妈妈一起生活，爸爸以后可能会有喜欢的人，但是我们临希叫阿姨就好了！” 临希巴巴的：“不用叫新妈妈吗？” 安然亲他一下，很温柔地说：“不用！” 小临希心情好一点儿，他乖乖趴在妈妈的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探出小脑袋来，“爸爸跟妈妈是分开了吗？” 安然鼻子微酸。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临希却又接着说：“爸爸说他跟妈妈吵架了，就像我跟张睿吵架一样……妈妈，我跟睿睿很快就和好了，你跟爸爸是不是也会和好？” 安然搂着临希，将小小的人搂在怀里。 临希没有出声。 小家伙对人事一知半解，父母的关系，他总归是有些感觉到的，只是临希很乖从来不吵不闹。 等到哄完临希睡觉，安然靠在床头，轻轻抚摸儿子的脸。 真是越长越像霍允思了！ 她轻手轻脚地冲了个澡，躺在临希身边，规划着未来。 她计划着明年年中换个房子，换一套平米四居室的，至于现在这套等到林斌安定下来她想低价卖给他们，也算是她对林婶的报答。 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竟然是霍允思的电话，安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有事？” 她下床，走到卧室附带的小露台上。 有点儿冷。 霍允思的语气淡淡的：“年三十那天，我想把临希接过来，你那边方便吗？” 安然一窒。 她其实是知道的，从霍允思知道临希的存在开始，她就没有办法阻止他见临希，何况现在是两人共同抚养孩子，她垂眸思索后说：“行吧！下午四点怎么样？” 她说话的语气，很公事公办。 气氛微妙。 电话两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过了半晌霍允思才轻道，“后天下午四点，我过来接他。” 他说完就挂上电话。 一个电话，除了临希不曾说其他，一个比一个干脆。 安然想他们现在的关系，似乎比重逢那会儿还要僵硬，如果没有临希大概是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 冬夜寒凉， 安然却握着手机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 …… 大早，安然起来就带着林婶跟临希去购物中心。 过年，她给林婶、临希还有妞妞买了好几套衣服，林婶看不过去拦着不肯让买了：“我衣柜里衣服都穿不完，要买，也该你给自己添些衣服首饰的，现在升职了在外面人家要叫你一声安总，除了能力以外咱们外面也不能掉链子，改天你叫上李小姐吧，我看她待你不错，你去h市她还到家里来看过我们两回。” 安然正给妞妞试鞋子呢，抬眼：“她没有说过。” 林婶忍不住又说：“倒是问起了顾总。” 安然没有出声，继续给妞妞试鞋子，大概走神了妞妞忍不住叫她一声：“姑姑。” 安然回神，轻拍小姑娘。 林婶轻叹一声：“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们顾总怎么就不肯娶人家呢！家世又好又对他一心一意的，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是贱。” 安然不好多嘴。 林婶看她样子，也不再提了…… 四人买了东西，又在外面吃了饭，正准备回家临希却突然叫起来：“爸爸，爸爸……” 安然顺着看过去。 隔着一层玻璃，她看见了霍允思，他正跟一个女孩子喝咖啡，也许是他新处的对象吧，不过等人掉过头来安然一怔，竟然是孙湉。 他们又在一起了？ 这个时候突兀离开，肯定不妥，再说霍允思已经看见她了。 他目光深邃，挺平静地看看她还有她手里抱着的临希，然后跟对面的孙湉说：“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你让你爸妈等消息。” 孙湉目光含水：“霍允思，我只能求你了！” 霍允思挺淡地笑笑，起身说了句失陪，孙湉跟着起身接着她就看见了安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带了一家子。 她怀里的小男孩儿，漂亮得扎眼。 孙湉承认，到现在她还是有些嫉妒，她还是觉得若是没有那个孩子，霍允思不一定会选择安然，不过听说他们分手了。 霍允思走出来，临希要爸爸抱。 霍允思冲林婶点头，又不经意地看了安然一眼，这才把小家伙抱了过来，很温柔地问小孩子，“吃过没有？” 临希抓他的手，去摸自己小肚子。 小家伙还吱吱地笑。 霍允思摸着软乎乎的小家伙，心头发软，但是他对孩子妈妈却没有几个好脸色，很淡地说：“临希手有些冰。” 安然勉强一笑：“正准备回去。” 她看见孙湉跟着走出来，不作多想，以为他们在约会便说：“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你来接临希就好。” 霍允思目光深深。 这时孙湉在他身边，还挺友好地逗了小临希一下，小家伙有些害羞地趴在爸爸的肩上，不肯理人。 孙湉就望着霍允思，甜甜的笑。 这一幕，看得林婶心都扒凉了，看来安然跟霍先生是没有戏了，她才想说话，霍允思很矜贵地点头，然后就把临希交给安然。 临希小脸垮了下来。 安然不好失了风度，跟孙湉点了下头就带着林婶她们离开了，走出视线林婶就忍不住说：“霍先生他是不是故意的呀！你们才刚刚分手，他就又跟别人好上了。” 安然打开车门，把孩子们抱上车。 她轻声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对，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 说起来，那几天霍允思跟她有了实质性的夫妻关系，对孙湉并不公平……可是又对谁公平吗？ 安然宁可那几天，不曾存在过。 回去后她总不得劲儿，总归心情不是很好，她选择插花听些音乐来调节心情。日子还长着呢，她不能因为霍允思交女朋友，见一次心情不好一次。 妞妞最高兴了，她喜欢姑姑。 晚上淑芬过来接孩子，一个劲地跟安然道谢，安然却是很喜欢妞妞的。 多个孩子在身边，家里也热闹。 年三十，安然让林婶跟林斌他们过年了，她一个人带着临希在家里……下午的时候霍允思过来接人。 他站在门外，很有界线。 安然抱着临希，交代他待人有礼貌，要叫人。 临希不太想去，小嘴挂着油瓶：“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安然抱抱他。 她也想跟他一起过年，可是她知道霍家没有来抢这个孩子，已经是仁至义尽……她不能再要求太多。 她半跪在地板上，又哄了临希很久。 终于小家伙愿意了。 霍允思一直在门外等，等到临希出去，他弯腰抱起小家伙……安然走至门边小声说：“如果孙小姐要过去，你不方便的话随时可以让我去接临希回来。” 霍允思皱了下眉。 临希玩着小水枪，巴巴地说：“妈妈说可以不用叫新妈妈，叫阿姨就好了。” 安然顿时有些不自在。 她轻轻撩了下发丝，别在耳后根…… 第627章 爸爸是不喜欢妈妈了吗? 这个动作，很有女人味，但是安然自己不知道。 霍允思单手抱着临希，一双黑眸紧盯着安然看，还是那张脸但是却找不出几许三年前的样子。 瘦了很多，五官都立体了。 她在家里，只穿了淡粉真丝衬衣，下面是针织的鱼尾裙，纤细好看。 半晌，霍允思淡道：“是，叫阿姨就好了。” 安然勉强一笑。 她跟临希招了招手，临希又舍不得了小声嚷着：“我要妈妈，妈妈也跟着去。” 安然捏捏他的手掌，柔声安慰：“你想回来了，妈妈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临希趴在霍允思肩上，跟妈妈勾勾手。 “妈妈抱抱。” 安然看看霍允思，是想他将临希往这边抱一抱，但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最后安然只得凑过去轻轻抱了下临希。 她凑近时，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体息。 安然下午冲了个澡，身上有月光花的味道，接近时她的发丝轻扫过霍允思的脖颈……这让他想起他们欢|好时，她的黑发也总是轻轻搔动他的皮肤。 脑子里想那些，霍允思的目光就有些深。 安然抱了下就放开了，又揉揉临希的小脑袋：“听爸爸的话。” 临希用力嗯了一声，很乖地说：“妈妈也要开心哦。” 安然鼻头发酸。 霍允思看她一眼，抱着儿子离开了，下了楼打开宾利车门将临希放进儿童座椅，临希看着粉红的车内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 霍允思上车，系安全带。 身后，传来临希奶奶的童声：“爸爸是不喜欢妈妈了吗？” 霍允思侧身：“谁跟你说的臭小子。” 临希低头玩着心爱的小水枪，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猜的！因为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住一起……爸爸以前还跟我和妈妈一起睡觉呢。” 小孩子聪明又可爱， 霍允思声音放柔了些：“但是爸爸还是临希的爸爸。” 临希哦了一声，兴致不高。 霍允思想说什么，又觉得小孩子理解有限索性不说了，他开车把临希带回去，车停在霍宅的停车坪时，就见着霍绍霆站在暮色里。 霍允思降下车窗。 临希扔掉了小水枪，扒着车窗亲亲热热地叫爷爷。 霍绍霆走过来，把乖孙从车里抱了出来，亲了亲然后塞了个好大的红包给他：“我们临希新年里要长高高。” 临希被人疼爱，有些害羞地躲在霍绍霆怀里。 这是小张睿过来，男孩子嘛，总是爱一起玩儿的……加上绵绵几个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斑点狗小光也过来了，在草坪上撒欢地跑。 霍允思踏出车门，看着几个小孩子。 亲爹轻咳一声：“安然呢？” 霍允思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点上幽幽抽了一口说：“分手了。” 霍绍霆冷笑一声。 他将一张协议拍到车顶：“这是什么？吼，霍允思你翅膀出息了，会跟女人谈条件了……” 他又拿下来，读给霍允思听：“每月抚养费20万！霍允思……小霍总，咱们家宝贝临希每月就值20万？你是打发人还是羞辱人呢！我可听说安然现在年薪都是800万左右，你这么小气可追不回老婆的！……少给我们老霍家丢人。” 霍允思捏着香烟，看一眼自己亲爹：“女孩子才要富养。” 霍绍霆冷哼：“女孩子女孩子，你倒是让人给你再生一个出来啊，你倒是有本事再造一个孩子啊！好了两天就把人气走了，撬人千亿生意，小霍总好大的威风，你以为女人都吃你这套呢！” 他实在气得不行。 霍允思仍是不紧不慢的，把一根香烟抽完，没有搭话。 霍绍霆还是忍不住了，拎拎那张纸：“你倒是怎么想的？要是还对人有想法，就不能这么干啊，是女人都要被你气哭。” 这次霍允思没有装傻。 他语气淡淡的：“我跟她就那样儿了，爸，就这样吧。” 霍绍霆再想说什么，但是看儿子那样，也就没有再吱声了。 霍允思抬眼，看着天边。 他跟安然走到今天，其实还是跟过去有关系……他们都被对方伤过，这件事情也许只要一方服个软说几句软话，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 但是安然不想，他也不想。 不光是她觉得没有意思，他也是。 霍允思并没有打算再追求安然，甚至是在她回b市之前，偶尔会有名媛邀请他吃个饭什么的，看得顺眼的他也会如约而至，不过是没有碰上适合的人罢了。 他一点儿，也没有跟她玩欲擒故纵，也没有在等着她。 其实安然飞得越高，他们就越没有了可能。 彼此，都成了骄傲的人。 实在不合适了！ …… 年三十，小区里到处都飘着饭菜的香味。 安然突然也想自己做菜。 她开车去买菜，车停下时才发现来到了从前跟霍允思一起逛过的那家，超市还是从前的样子，就连摆设也一模一样。 安然一个人，但她还是买了挺多的。 正推车准备结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安然！” 安然转身，竟然是李思绮，不禁惊讶。 李思绮摘下墨镜，淡道：“在外面看见你，跟过来的！怎么，安总升职了还要洗手做年夜饭呢！没跟霍允思一起过年？还没有和好？” 安然摇头。 她推着小推车，一边很漫不经心地反问：“你呢，怎么不跟男朋友一起跨年？” 李思绮神情就有些不自在。 安然结账时，李思绮顺了个猪脚放进去，还挺理直气壮地说：“今晚我在你那儿吃饭。” 安然倒没有拒绝，只轻声说：“家里没意见就行。” 李思绮没有告诉她，家里以为她跟男朋友在一起，男朋友以为她在家里……总之她看见了安然就想到她家里混顿饭。 安然结账刷卡，李思绮车都懒得开，直接钻进了安然的车。 到了家里，安然给她切了盘水果，自己开始做饭。 李思绮享福惯了，心安理得地吃现成的，她看着安然熟练地切菜，闻着锅里的鸡汤味道不够就嘴贱了：“哎你说，是不是你这手艺把霍允思的胃给抓牢了啊？” 第628章 霍先生，新年快乐! 李思绮问完，也有些后悔。 想不到安然没有生气，还好好地回答她了：“我的手艺再好，也比不上霍家的厨子。” 李思绮碰了一鼻子灰。 她不气馁：“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的魅力大呗。” 安然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自嘲笑笑：“也许是他当时眼神不太好使吧！不说了，都过去了！” 李思绮拿小牙签挑着喜欢吃的水果， 她趴在沙发背上，紧盯不放：“但你们有个孩子啊！你想啊……只要有个孩子你们就断不清楚，等哪天霍允思过来看临希的时候，夜黑风高的老天再保佑下个雨什么的，你留他住个宿，洗完了澡衣服撩起来嘛，我就不信霍允思30来岁的男人能忍得住，这吃下去他就得给你负责地说。” 安然仍是浅笑：“你主意还挺多。” 李思绮来了兴趣：“那是啊！我什么人啊……安然我跟你说，我跟着那老东西的时候，他可真会啊！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挺多，我发现他是个个击破一周都不带同样的，花心死了。” “那你还那么喜欢他！” “他大方肯花钱啊！” “你不缺钱……不是吗？” …… 李思绮不高兴了。 她轻哼：“那你缺钱你怎么不从了霍允思？我敢说只要你说几句软话，霍允思还是肯为你放下他那高傲的自尊心的，就是要多哄哄呗！他那样的贵公子，就是好个面儿。” 安然继续切着菜。 该怎么说呢，从霍允思拿下中天的合作后，他们其实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那时她去霍氏， 她跟他说，帮完顾总她可以离开顾氏集团，霍允思也没有接受。 那时她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上千亿的合作，怎么能是开玩笑的呢！ 安然一直不出声。 李思绮又嚷着说：“喂，你不会真放弃霍允思跟了那老东西吧！安然我可告诉你，那老东西不肯结婚的，你跟着他除了能捞到点儿臭钱，别的什么也没有。” 安然反问：“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李思绮炸毛了。 她把薯片吃得嘎嘣脆，咬牙切齿：“安然你几个意思啊！你就会冲我横，你在霍允思面前就乖得像是一只小绵羊，装清纯又装可爱。” 安然端了一盘子手切羊肉过来，还配好调料。 李思绮尝了一口，“真香！” 安然淡笑：“我在他面前，一点儿也不清纯更不可爱！算了，不提他了……我先做饭，半个小时就能开饭。” 李思绮吃得心满意足。 半小时，安然就做了好几样菜，有荤有素味道也很不错。 她拿出一瓶洋酒：“天冷，喝一点儿。” 李思绮嚷嚷：“那一瓶七八万呢，安然你是不是太败家了？” 安然轻轻摸摸瓶身，淡笑：“是顾总常订酒的酒庄送我的，总共就两瓶。” 李思绮对她是另眼相看：“安然，你把那老东西当成你的提款机了吧？” 安然也没有瞒着她：“跟在顾总身边，是得了不少好处。” “贪婪！” 李思绮一边吐槽，倒上酒一口就喝了半杯。 安然拦着：“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李思绮不管，“反正我今晚是赖在你这里了！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是孤独寂寞冷呢……安然你别装了，你这人就是装得很！我觉得你还是从前那样子比较可爱一点点，霍允思不要你，你还敢追着他跑……那会儿明明你什么都没有，还真是勇气可嘉，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安然面色如水。 她想起往事，也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 她不想喝醉，十分克制。 李思绮就不同了，她赖定安然，在午夜钟声敲响之前她就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趴在桌上喃喃地叫着老东西。 安然看着李思绮醉得不成样子，摇头—— 明明没有放下！ 她去浴室拧了毛巾，半蹲着给李思绮擦额头。 手被捉住。 李思绮睁开眼睛，酡红的脸蛋都是醉意，她喃喃开口：“你过来干什么？我都要结婚了……谁要你这种关心，顾云凡我不需要，咱俩断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安然无奈极了。 她哄了几句就想把人弄到卧室里，睡着了就该老实了，但是李思绮不安分得很，她扒拉着桌子闹着再喝。 就在安然一筹莫展时，李思绮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顾云凡。 李思绮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手机，她就闹腾：“安然，是那个老东西给我打电话了，你给我接听听他说些什么，是不是痛哭流涕地跪着求我不要订婚，他是不是后悔了，他是不是也想我当他的太太……就是拉不下脸来，安然，你帮我问问他。” 李思绮说着说着，就哭了。 安然心里也不好受。 她轻拍她的背，接了手机：“顾总。” 顾云凡一愣，再看看手机，是打的李思绮的电话没错。 安然没有绕圈子，她轻道：“她在我家里，喝醉了，现在有点儿闹腾。” 那边沉默片刻。 再说话，顾云凡的嗓音有些哑：“半个小时后我过来，你帮我照顾她一下……安然，麻烦了。” 他知道李思绮的脾气。 他也猜到李思绮的心思，可是……他不是她的良人。 安然挺意外的。 她想不到顾云凡会在b市，怔忡过后，她点头：“好的！顾总新年快乐。”说完她挂了电话。 那边，顾云凡放下手机。 他人在送李思绮的那幢别墅前面，他来b市也是临时起意，他就是想看看李思绮，看看她好不好，若是真能见上一面……再给个新年红包给她。 那样，他们也算是一别两宽了。 但是明显，李思绮没有走出来，即使之前她表现得很硬气。 顾云凡倚着车门抽了一根香烟，这才拉开车门上车，他开车时心情不是很好，他想，他是希望李思绮有个好的归宿的，她漂亮心眼也不坏，跟着他未免可惜。 半小时后，他来到安然家里。 安然给他开门，侧过身子让他进来：“顾总……” 顾云凡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走到沙发边上，坐在李思绮边上，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 李思绮醒了。 她睁着眼睛看他，看了很久才嘶哑着声音：“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去争家产了吗，你不是让我找个人嫁了吗？顾云凡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还要在我梦里出现呢？” 顾云凡喉结滚动。 他很温柔地说：“我带你回去，你该好好睡一觉。” 李思绮不肯走。 她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的头靠在沙发背上，眼里有些哀伤：“你带我走？去从前的别墅吗？顾云凡我跟那人是没有多少感情，但我还不至于背叛他……我跟他马上就订婚了，不出意外年底就结婚！你不是不爱我吗，大过年的你跑到b市来做什么呢，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呢，是想让我再继续挣扎下去吗，是存心让我不好过吗？顾云凡你真够混蛋的！” 她说着不解气，用力捶了他几下。 顾云凡由着她打，他从大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他说：“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思绮，新年快乐。” 李思绮怔怔地看着红包。 她哭了，但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把红包拿着抱在怀里……她总归是跟了顾云凡两三年的，怎么会不难过？ …… 安然避开了。 她站在卧室的小露台上，看着外头。 此时接近0点，远处的夜空烟花不断绽放，四处也都是爆竹声。 很热闹！ 这时候，人们可能都在互相祝福新年，说一声新年快乐，可是安然却是一个人，她唯一的亲人临希也在霍家。 她想，待会儿看文件吧！ 这样就不会太无聊。 正想着，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安然拢了拢身上的围巾，回卧室拿了手机，本来以为是林婶的电话不想却是霍允思的。 新年在即，霍允思的声音却像是能抖出冰珠子。 “临希要他的小枕头睡觉，我在楼下，你送下来。” 安然愣了一下。 她走出卧室回到露台，一探头就看见霍允思的车停在下面，他人正靠着车身握着手机，远远的都能看出脸色不好。 他左边是顾总的车。 安然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艰难开口：“霍允思，顾总他……” 霍允思语气冰冷：“安总单身，想跟谁交往都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向我报备！再说我们之间除了临希，还有什么？一个月前的两晚，也不过是男欢女爱罢了，怎么安总还惦记着呢？” 他话说得很不好听。 安然也不想解释了，她轻声说：“我这就拿下来。” 她把电话挂了，拿了临希平时爱抱的小枕头，换了鞋子出门…… 夜风烈烈。 霍允思开了一辆黑色路虎，他倚着抽烟，身上的黑色大衣跟黑夜融为一体…… 安然走到他面前。 她怕影响临希，还是跟他说明了：“我没有跟顾总在一起！李思绮在我家里。” 霍允思却不想听她解释。 他接过她手里的枕头，挺淡地说：“不用跟我解释，因为我并不在意！安然……我不会过问你的私生活，你跟谁在一起、你为了谁去h市t市的，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们之间不过是前任罢了。” 安然垂眸淡笑。 过了半晌，她轻道：“霍先生，新年快乐。” 霍允思盯着她，约莫半分钟他打开车门上车，黑色路虎在她面前打了个弯，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安然在原地站了会儿。 她没有立即上楼，她想给顾云凡跟李思绮一点儿私人空间，于是在小区的廊下坐了会儿，那个回廊四处栽种了紫藤。 从前她跟霍允思好的时候，她听他说过，他c市的舅姥爷家里紫藤开得最好。 他还说要带她去看看。 安然轻抚枯老的树枝，不由得想，这辈子估计都看不着了。 第629章 你过来，接临希回家 她在楼下坐了挺久，等到回去时在门边撞见顾云凡，他正带上门。 看见安然，他说：“睡着了，不是很安稳，你看着她一点儿。” 安然没有推辞。 李思绮要订婚了，确实不适合再跟顾总有太多的牵扯。 顾云凡没有过多的停留，只跟安然说了些公司的事情，最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有困难就找我！b市这块阵地我们不能丢失。” 安然点头：“顾总，我明白！” 她是顾云凡的属下，自然关心上司的去处，顾云凡把点燃的香烟掐掉说：“h市那边的关系挺紧绷的，不过再紧绷面上也得过得去，明早我还得跟她一起拍个全家福！” 想起那些，他心情不大好。 顾氏集团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望的始终是自由，但却甘愿被困一生。 安然又送他到楼下。 顾云凡上车，很快就开车离开。 安然回到公寓，走进卧室。 李思绮睡得有些熟。 鞋袜都脱了，怀里抱着临希的小玩具，枕边放着一个厚实的大红包……安然坐到床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伸手轻轻抚过。 顾总其实也舍不得吧。 顾总是喜欢李思绮的，只是在年轻的时候碰到了惊艳的人，在余生里便觉得谁都不如那人，可是他忘了婚姻最重要的是互相喜欢…… …… 清早，李思绮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新年红包。 厚厚的，每一年都是18888块。 数完，她坐在床上怔怔发呆，等回神就跳起来跑到外面……安然在做新年的饭，挺专心的没有发现李思绮在后面。 “那……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来过了？” 李思绮底气不足，她虽然醉了，但是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现在想想，好像她有抱着那个老东西，又亲又啃的还说了了好些胡话，要是认真想起来她自己都没有脸做人。 安然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嗯了一声：“是来过了！” 李思绮目光像是长了刀子。 她盯着安然：“我没有失态吧？” 安然：“有！” 李思绮抱着头，嚎了半天，瞪着安然：“你不拦着我？” 安然：“拦了，拦不住！” 半晌，背后传来踢踢嗒嗒的走路声，一会儿李思绮背着个小包出来，“我走了！” 几年下来，安然拿捏她，比拿捏职位还准。 她没有拦着。 李思绮跺脚：“你不留我？安然，你究竟有没有心啊！你竟然不留我……亏我还把你当个朋友呢！亏我还想在订婚的时候给你介绍男朋友！算我看错你了。” 安然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一盘牛肉水饺放在小餐桌上，配了黑醋调汁。 李思绮盯着看了挺久，小包甩开，径自坐下来吃，吃得嘴巴来不及说话：“我就说当初你是靠手艺征服霍允思的！他要什么美女没有啊！” 安然只是淡笑。 李思绮真觉得她变了挺多，又嚷着：“别生气啊！我只是说出心里话罢了！不过霍允思看你的眼神就跟我看这盘牛肉水饺一样，喂……他是不是除了你没有别人啊，我看孙湉一副馋他的样子，肯定没有真的来事过。” “水饺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思绮看着安然淡然的模样，又有些不满了：“喂，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处，你却只是因为顾云凡那个老东西照顾我！安然你没有心。” 安然挺淡地笑笑。 她反问：“那你是想要顾总的在乎，还是我的在意？” 李思绮不说话了，半晌她才喃喃地说：“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又不肯娶我。” 安然没有插手。 她不知道顾云凡的意思，也不敢耽误李思绮，人姑娘也快30了实在耽误不起……只是那样的婚姻真的幸福吗？ 李思绮吃完半盘水饺，发了会儿呆。 她说：“以后咱们不提他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等她回到家里，还是把那个红包拆下来，每一张崭新的票子都细细地摸了一遍，因为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等她结婚，就是别人的太太了。 …… 送走李思绮，安然一个人在家，放了两部片子。 傍晚的时候，她想出去走走。 霍允思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挺意外的，她以为昨晚那事儿以后霍允思暂时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哪怕是关于临希的事情他也不会亲自联系。 想了想，她还是接听了。 霍允思语气仍是冷淡：“临希想回去！晚八点你过来接他。” 安然不免担心。 她想问，但是霍允思已经挂断了电话，安然只好跟着挂了，她想她跟霍允思之间走到最后，竟然连相敬如宾面上的功夫都做不了。 现在只是5点，她再担心也不能提前去。 那是临希爷爷奶奶家，跟她却是没有关系的，她也不想让人看轻…… 安然熬到7点，换了衣服。 薄红针织裙，外面罩了件米色大衣，黑色长发简单地挽了起来……显得成熟又有女人味。 虽是接人，但是新年她总不能空手去。 在路上，她斟酌着买了比较名贵的补品，还有水果，尽量不失礼数。 车子开到霍宅时，正巧是八点。 新年初一，宅子里很是热闹，不光是霍家人就连陆谦也带着霍明珠跟孩子们过来一起过年了，方才吃饭的时候直接开了两席。 安然驶进别墅。 她打开车门就听见热闹的声音，再看，发现一部黑色房车。 她认得，是孙家的车子。 孙湉在这里？ 安然自觉不方便进去，正巧有个佣人经过，她便打开后备箱拿了礼物让人转交……佣人也是霍家的老人儿了，一眼就知道安然的心意。 孙小姐在，安小姐确实不方便。 佣人也是好说话的，便应了下来，提着东西进去对霍允思说：“允思少爷，安小姐过来接小少爷了，您看是不是我带小少爷出去？” 偌大的大厅，霍允思穿得居家，正靠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临希依在他身边。 孙家的人确实来了，不过并不像安然想的那样在这里用餐，其实也只来了半小时……算是过来拜访还带来了丰厚的礼品巴结。 霍允思抬眼，语气淡淡地问：“她在哪？” 第630章 可惜霍允思，我一个也不想选 霍允司问起，佣人很自然地说：“安小姐在外面等着呢！” 她说完，偷偷看一眼孙湉。 家里佣人也是有眼色的，虽说安小姐给霍家生了个孩子，前阵子也快跟允思少爷修成正果了，但是有好一阵子都没有来了，年夜饭都没来吃。 相反孙小姐又出现。 佣人确定，孙小姐才是正宫。 她说完，霍允思就确定安然的意思，她是不想进来……于是放下手里的杂志，拿着临希的外套给他穿上，还把小枕头给他抱着。 出门时，还是惊动了霍绍霆。 这阵子霍绍霆对他意见可大呢，好好的老婆弄没了，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他看着自家孙子穿戴整齐，手上的牌一推；“这是打算去哪啊？” 临希声音清脆：“妈妈来接我了！” 整个大厅的人，都不出声了，看着霍允思。 温蔓开口，温温柔柔的：“大过年的，你都不请人进来坐坐吗？你们怎么还有个孩子呢！” 佣人怕连累自己，忙说：“安小姐带了礼品过来。” 温蔓看看自己的儿子，觉得靠不住，自己跟霍绍霆是长辈也不方便迎接，于是叫过了霍西：“你带着临希把安然请进来。” 霍西也睨一眼霍允思。 呵呵，大少爷还挺傲娇的！ 她把临希抱过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走，我们去找妈妈！” 趁着安然没有过来， 霍绍霆开始教训儿子：“你现在的心眼越来越大了！我看你平时不计较的人，怎么碰上安然就这么没风度呢！大过年的外面又冷，你倒是把人晾在外头！你们没成，八成也是你不够体贴。” 霍允思并未反驳。 他踱回沙发那儿，继续翻看杂志。 按理说这时候孙家人该告辞了，但是孙家父母一直不死心，他们家的湉湉有什么不好的，怎么会输给没有家世的安然？ 他们给孙湉一个眼色。 孙湉自己也不想放弃，她抿了下唇，厚着脸皮挨着霍允思坐下并凑过脸：“在看什么？” 霍允思抬眼，很淡地看了看她，却没有推开。 玄关处，霍西带着安然进来。 才进来，安然正好看见那样亲昵的一幕，霍允思靠在沙发背上神情闲适淡然，孙湉依在他身侧……对面沙发，是孙家父母。 这样一幕，对于安然来说，总归难堪。 霍绍霆怎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是故意气人呢，他也不好赶孙家人走，就只得把临希抱了过来，往霍允思怀里一塞：“你又不是小姑娘，这些杂志有什么好看的！带孩子。” 小临希趴在爸爸肩上。 当爸爸的抬眼瞧见安然，也没有起身打招呼，而是把那杂志拿给小临希。 临希正是爱玩儿的年纪。 他把杂志撕下来，叠纸飞机…… 大厅里，两家平辈的都盯着安然瞧……看得安然有些不自在，她再三说：“时候不早，我带临希回去了。” 温蔓挽留她：“家里人不懂事，你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吧！喝杯花茶暖暖身子再走也不迟。” 温蔓温柔慈爱。 她待安然又向来不错，大过年的，安然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就同意了。 霍娇把她拉过去：“我们三缺一呢！你陪我们玩两把吧！你坐这儿……要防着陆幽耍诈！” 陆幽跟霍娇斗起嘴来。 陆谦跟明珠对视一眼，明珠从包里拿出两个挺厚实的红包：“是安然吧！一直听家里人说起来，总算是见到了。” 红包太厚，安然不方便收。 陆谦淡笑：“是给临希妈妈的！那小子长得真可爱。” 温蔓端来果茶，“收下吧！允思姑姑和姑父也是难得过来的。” 安然心中不安，但还是收了下来。 她在霍家待遇好，孙家父母就有些不舒服了，他们家孙湉坐这半天了陆谦夫妻也没有给一毛两毛的，安然一个外人倒是拿到了。 孙母提高声音：“安小姐这杯媳妇茶没有敬，怎么好拿人红包啊！传出去允思以后怎么找媳妇儿啊？” 她的话，让安然下不来台。 孙湉也觉得自己亲妈太过了，拉她衣角。 孙母小声道：“不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不死心再缠着霍允思，有你哭的。” 她说得不轻不重，霍允思能听见，大厅里大部分人都能听得见！霍绍霆头一个不能忍：“这是什么话？我们霍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操心了！” 孙母正要说话…… 孙湉脸蛋通红：“妈！你别说了！” 孙母这才消停。 安然是怎么也不能留下了，茶还没有喝她便起身穿了大衣，然后走到霍允思面前轻声说：“我带临希回去！” 气氛微妙，临希年纪小，但也觉得不对劲儿。 小脸垮了下来！ 霍绍霆心疼得不行，同时也心疼未来的儿媳妇儿，他瞪了儿子一眼：“你倒是说句话啊！” 霍允思慢慢坐正。 其实这会儿安然距离他有些近，近到他能看见她眼角的水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说，都会难堪的吧！ 他淡淡地说：“我送他们上车。” 霍绍霆险些气晕过去，就这？ 安然抱着临希，她怕影响孩子还是很有风度地跟众人道别，温蔓不舍得她，让霍娇跟着送送，也是怕他们再吵起来。 霍允思出去时，没披外套。 霍娇走在他身边，小声说：“哥，你表现太差劲了。” 霍允思摸出一根香烟，点上，侧头对妹妹说：“你在这儿等着。” 霍娇不肯。 当哥哥的，直接把她拎到一边，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安然车旁。他打开后座车门，安然倾身把临希放进去，系好安全带。 抬眼，撞进霍允思的眼。 他目光冷然：“不高兴了？” 安然倒是没有否认，月色下，她的小脸淡如菊：“没有人会高兴吧！霍允思，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建议就不要接临希过来，孩子还小理解不了大人那些。” 安然说完，就打开驾驶座门。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你干什么？” 安然说完，身子就被他抵在车门上，他一只手掌就轻易地控制住她。 霍允思面色如霜。 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轻喃：“你也知道临希还小！那你怎么舍得让他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的？” 安然心口微微起伏。 她微仰着头，注视着霍允思，她可以肯定他是找麻烦的。 她冷声道：“是我能选的吗？霍允思你有给我选择吗？你不撬走中天的合作案，我想我们总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你那样做了，我又能怎么办……我要当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但离开顾总还要抢走他的项目？哦，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就是当你的霍太太，不抛头不露面，仰你呼吸一切都听从你的……是吗？” 安然总是顾忌着临希在车里。 她的声音压抑克制：“可惜霍允思，我一个也不想选。” 霍允思表情更冷了些。 他慢慢地松开她，身子退后一步，挺淡地笑了一下：“晚安吧，安总。” “安总”两个字，他说得有些嘲弄。 安然本想跟他好好说，他们做不成夫妻了，但是还有临希。 至少在孩子面前，维持和平。 但是霍允思看见她就全身带刺，那些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最后自己也觉得难堪，打开车门上车，将车开走。 霍允思站着，面无表情。 远远的，陆幽跑过来，她气喘吁吁：“允思哥，安然姐的红包没有……拿走。” 她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允思哥的脸色很不好看。 果然，霍允思冷声说：“她是不想要。” 陆幽翘着嘴巴：“明明是孙湉的妈妈羞辱她的，你让人怎么拿啊，允思哥你又不喜欢孙湉你干嘛用她来气安然姐嘛，人气跑了，追不回来怎么办？” 霍允思越过她：“谁说我要追她了？” 陆幽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嘴硬！” 霍允思心情不太好，回到大厅就笔直朝着楼上走，孙母一见他就暗示女儿上去陪陪。 孙湉脸红心跳，不敢跟上去。 温蔓看实在不像样儿，就委婉表示，差不多散了。 孙家人这才离开。 原本霍绍霆要上楼，好好教育儿子的，被温蔓拦住了。 温蔓轻声说：“气头上！你越是劝，安然的日子越不好过！除非你把他那个霍氏总裁职位收回来，自己继续上班。” 霍绍霆：…… 温蔓轻抚他的手臂，柔声说：“他们成长环境不同，需要磨合。现在你让安然放弃事业不可能，那就只能允思让步，他不让步这段感情就处不下去……绍霆，他们总有个孩子在，再生气也断不掉的。” 霍绍霆仍不高兴：“那孙湉贴着他，他也不推开？” 温蔓睨他一眼，风情万种的。 她慢条斯理地说：“当初你为了气我，身边可也围着不少花花草草……跟你比起来，允思的私生活可干净多了？” 霍绍霆急了：“陈年旧事了！再说我可一个没碰。” 温蔓轻靠在他的肩上：“我信你。” 霍绍霆轻抚妻子的发丝，叹着：“这些小的，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操心！我看最近霍西跟崇光的关系就不比从前！我倒是问呢，他们夫妻俩个是守口如瓶，问绵绵也问不出东西来。” 温蔓拍拍他，表示安抚。 霍绍霆想开了：“这跟我们年轻时候比起来，也是小打小闹，儿孙自有儿孙福。” 温蔓淡笑。 夜晚她在书房翻看资料，是顾氏的机密，她花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不过这事儿绍霆可不知道，知道了又要吃味。 顾氏境遇不好，b市分公司有个项目需要融资，碰见了困难。 温蔓放下文件，拨了个电话出去。 “许总，我想请你帮个忙。” …… 年后几天，安然跟霍允思都没有交集。 谁也没有打电话。 只是初五的时候，下了一场雪，临希贪玩着凉发了高烧，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医院打点滴，小家伙难受得很，难得闹起来要爸爸。 第631章 霍允思，你要留下来过夜? 夜晚。 医院儿童单人病房，散发着淡淡药味。 临希临时又起了烧，护士给他挂上点滴，安然搂着哄他。 小临希穿着病服，靠在妈妈怀里，眼睛像是无辜的小鹿一样水汪汪的：“妈妈我想爸爸了。” 安然轻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亲亲：“病好了，妈妈送你去爷爷奶奶家里住几天。” 若是平时，小临希肯定就不再提了。 可是小孩子病得难受，比平常要难哄许多，一直腻在安然怀里怎么也睡不安稳，还模模糊糊地叫爸爸…… 眼看快10点了，安然只得拿了手机：“那临希跟爸爸说说话好不好？” 小家伙这才高兴起来。 安然打开手机，注视着霍允思的号码。 拨通后，大概响了四五声，电话接了起来那边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事？” 安然怔了下，连忙说：“临希想跟你说说话，你那边……方便吗？” 她问得谨慎。 那边，霍允思站在会所洗手间的大理石台前面，抚着额头挺低地笑了一声：“安总觉得，什么样才叫不方便？” 他虽在笑，但语带嘲弄。 安然并不想跟他较真，轻道：“咱们能和平共处吗？霍允思……好聚好散行不行？” “好聚好散”四个字，她说得轻，生怕临希听得懂。 那边男人沉默片刻。 他声音更冷了些：“我说了要跟你好聚好散了吗？” 安然咽下那句……你想怎么样。 她放低姿态：“我把手机给临希。” 这次霍允思没有反对。 电话到了小临希手里，小临希低头看着自己针扎的小手背，整张小脸都皱成了小包子：“爸爸，你在哪儿！你都不过来看临希！临希病了，病得很重……爸爸你再不来医院看临希、临希就要难受死了。” 那边，霍允思头里一紧。 无论他跟安然怎么样，总归还是疼爱孩子的，他低而温柔地说：“在哪呢，你让妈妈接电话。” 临希抽抽答答，把手机给了安然：“爸爸要跟你说话。” 安然轻声叹息。 她接过手机，那边霍允思的声音：“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安然下意识地说：“不用了太晚了……明天你再过来看看他吧。” 霍允思有些火大，但是挺克制的：“安然，你是不是觉得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只要能哄好，我这个父亲的角色就可以不存在，然后等临希长大，他印象中的父亲永远就是“不方便”！”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然把地址给他，又添了句：“外面雪挺厚的，你开车慢点儿。” 霍允思轻哼，挂了电话。 收了手机，他一手撑着洗手间的墙壁，将剩下的半截子香烟抽完……上方水晶灯的光笼在他身上，更添矜贵。 景瑞从包厢跑出来，看见霍允思就说：“原来这儿来了！走走走，再喝两杯咱们就散了！这天下雪，各回各家。” 霍允思侧身，将烟头掐掉。 他语气淡淡：“我去趟医院，临希生病了。” 景瑞一愣：“啊！生病了！要不我陪你去吧！” 霍允思伸手轻挡：“不用我带了司机。景瑞，改天再聚！” 景瑞跟他关系不错，还是把他送下楼，霍允思上车时他站在车外，不免就多了句嘴：“弟妹挺好的啊！现在能干又漂亮的，还给你生了个可爱的大胖儿子，打着灯笼也难找这样的媳妇儿，允思，咱老爷们大气些，有什么矛盾咱们先低个头服个软，回头炕上再收拾收拾，收拾得吱吱乱叫你心里气也出了！兄弟，听我我一句劝，夫妻没有隔夜仇的！” 霍允思坐车里，面沉如水。 他挺淡地笑了下：“其他事情我都能让步，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景瑞只得给他关上车门。 司机是霍氏集团的，不怎么知道小霍总的家事，但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他一边开车一边随意说：“那家医院儿科倒是不错！” 霍允思靠在后座，声音略有疲惫：“是吗？” 其实今晚，他连赶两场应酬。 头一场谈了点儿公事，喝得七七八八了，正要离开又碰上了景瑞……年前后后好些天没有见了，便略坐了坐不免喝多，但还不到醉的地步。 下雪天，司机车开得慢。 约莫大半小时才到，停好车，霍允思淡声吩咐他明早过来接，他明早有个重要会议。 司机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下车替他开车门：“明早我先去大宅里，给霍总拿一套换洗衣服过来。” 霍允思点头下车。 司机看着他在路灯下的身影，轻轻摇头：“再有钱还得为孩子操心！” …… 霍允思来到儿童住院部，过道里不安静，不舒服的小孩子都在嚷着叫唤。 他步子加快了些。 推开病房门，就见着护士在给临希量体温，小家伙靠在妈妈怀里要睡不睡的，但似乎是不甘心不时地又睁开眼睛。 就看着了霍允思。 “爸爸。”小家伙叫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霍允思轻合上门，快步走过去，站在护士身后低声问：“烧退了没有？” 护士正拿出体温计，一转身就见着修长矜贵的男人—— 霍允思喝了酒，俊颜添了几分薄欲。 护士一慌，手里的水银温度计竟然滑落，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霍家富贵，霍允思又是天生的上位者，怎么能容许这样的错误……只是才要责备小临希就醒了，他揉揉眼睛，像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爸爸。 当爸爸的哪里来得及跟护士计较。 他从安然怀里抱起临希，放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哄了会儿，又低头问安然：“现在怎么样了？怎么生病的？” 安然拉平床单：“下雪的时候下楼玩了会儿。” 霍允思皱眉，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他们之间气氛有些低迷，护士也感觉到了，赶忙着把东西收拾了就出去拿新的体温计了…… 霍允思坐到床边，让临希靠在自己肩头。 临希翘着小嘴巴：“爸爸身上有酒味。” 霍允思把孩子放下，自己去洗手间整理了下子，又将羊毛大衣给脱了……出来时明显好多了。 护士给临希量好体温：“还好，38度，不过今晚还是要注意点儿。” 安然点头，送她离开。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时，霍允思看看四周。 虽说是单人病房，但是加上个洗手间也不足30平米，他便想换一间大些的，安然把临希放到被子里，轻声说：“别折腾这个了，明天下午该出院了。” 霍允思便没有坚持。 临希本来要睡了，但是这会儿爸爸来了，小家伙又精神起来闹着要吃宵夜：“想吃小馄饨。” 临希生病两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这会儿想吃了，安然立即起身：“我去外面买。” 霍允思看她一眼。 安然套上外套就要出门，他拦住了她：“我去吧！你在这里陪着临希。” 他弯腰亲了亲小家伙：“你这小子是会折腾大人的。” 临希小小的一只，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 小脸白白嫩嫩，像极了22岁的安然。 霍允思情不自禁地摸了又摸，这才沙哑着声音：“别睡着了。” 他出门时安然送了送，但彼此之间交流很少……好在也算和平。 霍允思出门，约莫半小时，打包了三份小馄饨回来。 病房里有个小餐桌，支了起来。 安然解开包装，三人围在一起，她习惯性地想喂临希不过临希爬到霍允思的膝上，要爸爸喂。 霍允思对他很耐心，待遇跟安然天差地别。 一番折腾，临希肯睡下已近凌晨。 安然以为他要走，轻声跟他道谢，霍允思却开始脱衣服……脱了毛衣还抽掉了皮带，他靠在小沙发上拿了大衣盖上：“明早再走。” 安然觉得不妥。 他们分手了，还在深夜里共处一室，很不妥当。 那天在霍家的羞辱，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于是安然就走到沙发前头，压着声音说：“你回去吧！我照顾临希就行了。” 霍允思靠在沙发边儿。 他一手枕在脑后，目光瞅着她，有几分清亮。 “怎么，怕被人误会？” “你是怕你们顾总误会，还是怕孙湉误会。” …… 临面生病，安然累了两天，这时候实在没有心思跟他吵架，她淡道：“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想陪着，那我先回去明早过来换你。” 这是她能想出最好的方式。 霍允思盯着她看。 安然微垂了眸子，就想收拾东西，下一秒他捉住她的手腕……天旋地转间，她跌到了霍允思的身上。 哪怕隔着一层大衣，她也能感觉他灼灼的气息。 安然懵了。 她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对她起了心思，一阵难堪过后她想起来，但是男人牢牢地握着她的手掌不让她逃脱。 他们的脸面相贴，他的热息喷洒在她耳畔，引来阵阵悸动。 “只是自然反应，安总别多想。” 安然咬牙：“我并没有多想！现在，放手。” 霍允思不但不放，还把她往上方拖了拖，那磨蹭的几下几乎是要了人命的……虽然病房里有个睡着的孩子，但那是他们共有的娃，有几对年轻夫妻没在小孩子睡着时做过那档子事情呢。 炽白灯光下，安然的脸红得像是滴血。 一开口，声音破碎不堪：“霍允思，你干什么？” 大概是身体被他这样控制着，她总归是底气不足，不但听不出质问的意思，反倒像是撒娇求饶。 霍允思单手揽着她的腰身，一只手掌轻抚她的脸蛋。 钝刀子割人似的。 安然难堪地别过脸去，她想问他这算什么，但是自尊心让她问不出口……就这样僵持片刻，终是霍允思没有能忍得住，身子微抬就吻住了她。 他吻得急，上来就深吻。 安然不肯地躲开，喉咙发出微哑的抗拒声，可是她的这点儿力气跟男性相比实在微不足道，霍允思捏着她的下巴，轻易迫她就范。 来来回回地扫荡，深深浅浅的吻。 在霍允思忍不住探入她衣裙时，安然低泣出声…… 所有旖旎荡无存。 霍允思黑眸注视着身上的女人，她伏着低泣，像是不堪承受更像是不喜欢他的亲近，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开口：“我喝多了，抱歉。” 这话挺混账的，但他不想解释。 安然默默地撑起身子，抖着手将衣服拉平整，霍允思轻拍了她的腰身：“你跟临希睡！我不会再碰你。” 安然觉得他混蛋。 但这会儿她再赶人，显得她矫情，太在意他。 她没有答话，默默地回到小床和衣躺下，灯熄掉后狭小的空间就显得更安静了……霍允思的气息，无处不在。 第632章 霍临希:林奶奶说妈妈在守活寡! 夜，无尽漫长。 这算是他们决裂以后，首次共处一室。 彼此的呼吸都是罪！ 安然侧躺着，怀里是临希的小身体，夜太寂静像是能听见外面雪花飘落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相隔不到两米的地方。 霍允思静静躺着。 他的余光能看见安然，她跟临希睡一起但是大部分地方都给了临希，背露在被子外头，很纤薄，她的腰身他一只手掌就能握得过来。 霍允思也是正常男人。 方才他跟安然接触了一下，这时候脑子里就像是走花观花般地闪过那些废料画面，他不自在地翻了个身……掩饰自己的窘迫。 沙发实在狭窄，睡得很不舒服。 夜里，他还看了一趟临希，发现安然也醒着。 但彼此对视，却都没有说话。 清早，临希早早就醒了。 小家伙好了许多，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跑到沙发那儿一屁股坐在了爸爸的身上……霍允思闷哼一声睁开眼睛。 “爸爸！” 临希亲亲热热地叫他，还搂着他的脖子蹭啊蹭的，明显是很高兴了。 虽然病房里暖和，但是临希也只穿着单薄的病服，霍允思捉住他的小手臂将他拖进怀里，两人一起盖着羊毛大衣。 临希还挺嫌弃：“爸爸衣服上有酒味。” 霍允思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摸着儿子的小身体，又暖又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脑袋，很可爱。 他很温柔地说：“爸爸要谈生意。” 临希整个地趴在他身上，想了想：“是不是跟电视里一样，会有漂亮的小姐姐坐在腿上？” 霍允思皱眉：这都什么呀！ 正巧，安然也醒了，听见这话。 霍允思收回余光，捏捏临希的脸蛋：“电视上是演的。” 临希挺高兴的，但是一会儿小脸又垮了下来：“我忘了，爸爸有女朋友。” 霍允思：…… 临希小脸抵在爸爸的颈窝，像个小棉袄一样软乎乎地说：“妈妈说了，我不用叫新妈妈！等妈妈找了男朋友，我也不叫新爸爸，我就叫叔叔。” 这番话说得十分善解人意。 霍允思却看向了安然，目光略略幽深，说话的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哦，妈妈有男朋友了？” 临希叹息：“总会有的吧！妈妈这么漂亮！林奶奶都说了，现在的女人不能太傻，难不成要为男人守一辈子活寡……爸爸，什么叫守活寡？” 安然没脸听下去了。 她淡声掩饰：“林婶乱说的。” 霍允思深邃的、纯男性的目光注视她，半晌他轻哼一声：“如果安总寂寞难耐的话，我可以帮忙！” “用不着！”安然冷脸怼回去。 小临希小脚丫子蹭蹭爸爸：“爸爸要帮什么忙？” 这些话，哪能跟小孩子深入交流？ 好在护士过来量体温了，小临希不愿意离开爸爸，仍是像无尾小熊一样攀着，护士给他量体温时不免靠霍允思挺近，脸烧得有些热。 安然趁这时候去洗漱。 擦脸时，霍允思进来了，他轻轻把门带上。 安然在镜子里看见他的动作，她轻声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霍允思跟她在镜子里对视。 片刻，他低问：“你准备找人了？” 安然想到他们的决裂，想到他身边的孙湉，也就没有解释：“是，准备找人了！怎么，这也碍着霍总了吗？” 霍允思盯了她几秒。 他慢慢踱了过来，打开水龙头，水开得挺大。 接着安然就被他按在墙壁上。 背后生疼，面前是他坚硬的身体……他跟昨晚一样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接吻，吻得很深，同时手掌还把她身子摸软。 外间有临希，还有护士，安然根本不敢大声反抗。 她踢他咬他，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就在她以为他要得逞时，霍允思蓦地松开她，他往后退了一步开始整理自己的衬衣，慢条斯理的样子，一边欣赏她狼狈的模样。 安然手抵在墙壁上。 她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忍不住骂他：“霍允思你混蛋！” 他的表情慵懒又高傲，看了她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说：“把安总憋成这样，真是抱歉。” 安然嘴上也不服软：“呵呵，似乎跟霍总没有关系。” “嘴硬顶屁用！” 他睨她一眼，打开门出去了！ 安然气得拿冷水浇了好半天的脸。 出去时，霍允思的司机跟严秘书都过来了，除了霍允思的换洗衣服，还有丰盛的早餐跟小孩子的玩具。 严秘书说：“霍总跟温总去了c市，不然肯定过来看临希的。” 安然并不介意。 临希只是感冒发烧，真的不需要兴师动众。 霍允思去洗手间换衣服，安然照顾临希，严秘书也是好久没有见她了，说了几句客套话以后不免替她着急：“现在孙家挺着急上火的，年后孙湉就去了两三回霍家。” 安然淡淡一笑：“严姐谢谢你为我操心！可是他总要成家的……我跟他很多方面合不来。” 严秘书轻拍脑袋：“那你们之前都是跟着五官走的哦。” 安然不否认自己是草率了。 严秘书见他们两个态度都是这样，也觉得没有戏了，就说起了其他：“听说你事业做得蛮好，恭喜了。” 安然很感激严秘书一路的帮助。 她想着，日后还得还了这份人情。 两人说话，霍允思从洗手间出来，因为是正式商务会议所以穿得衣冠楚楚的，成熟英挺。 临希可崇拜啦！ 他想要爸爸抱，安然轻轻拍他：“爸爸要开会，下次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语气温柔，特别是“爸爸”一词听在霍允思的耳朵里，还是有几分受用的，似乎她还是他怀里的小姑娘。 霍允思还是抱了抱儿子。 正待离开，病房门开了，进来的是林婶跟林斌母子。 才进来，就见着这里面黑央央的一批人，林斌之前是很崇拜霍允思的，你看不但有权有势，长得还老好了，简直就是林斌的终级奋斗目标。 但这小子不做人，不要他妹子了。 林斌说话就不太客气了，夹枪夹棒的：“哎呀我大妹夫总算是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可怜的儿子了！这临希病了好几天你才知道啊！也是……大忙人嘛，即使跟我妹子当不成夫妻但是总该管管儿子吧！可怜劲儿的小临希，要是爸爸不管那我这个舅舅管了，以后让妞妞她妈妈带两个，省得安然又忙工作又照顾儿子的，再这样操心下去不但变老变丑，连个像样的男人也找不到了。” 他一气儿说下去，林婶用力掐他手臂。 林婶陪了个笑脸：“他没有念过几年书，说话不中听，霍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霍允思挽了下袖扣。 他看看安然，挺淡地笑笑：“没事儿！我能理解的！不过如果安然真的想找人，又不方便带着临希，我可以照顾儿子。” 他说完，很是风度翩翩地点了下头，离开了。 门关上，林斌挥了下拳头：“这小子什么意思啊？真当我们安然没人要啊，像咱妹安然这样儿的，放在婚姻市场上那不得抢得头破血流！” 林婶责备：“少说几句，总给安然惹乱子。” 林斌赔了个笑脸，又逗着临希：“舅舅说得对不对啊！妈妈就是漂亮，就是能干，是不是？” 临希就咯咯地笑。 林婶拿他没有办法，叹口气。 临希有林婶照顾，安然就轻松了许多……本来她今天就该去公司了，但硬生生地拖到明天，一个上午她都在看文件，忙着顾氏最新的融资。 下午，终于传来好消息。 伟业的许总，对他们的项目感兴趣，他手头正有资金想投出去。 安然便想约人见面。 她的秘书还算能干，很快就帮她约了人，倒不是私约而是约在后天一场拍卖会……安然知道这种局最考验人。 送礼其次，最重要的是能谈得来。 这位许总是考验她呢！ 安然挂了电话，心情略好，转过头就见着临希站在行李箱旁边，穿得整整齐齐的手里还抱着个小熊猫，是他最喜欢的小熊精“福宝”。 小临希巴眨着眼睛，问：“爸爸过不过来接我出院？” 安然蹲下身子。 她轻摸临希的小脑袋：“爸爸在工作，今天可能来不了！” 临希翘了小嘴巴：“可是妈妈也要工作啊，妈妈就陪我了。” 安然微笑：“有妈妈陪着不好吗？这样，等妈妈抽不开空的时候，再让爸爸陪着，好不好？” 临希勉强同意了。 小孩子忘性大，等坐上林斌的车子他就忘了，好奇地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林斌挤眉弄眼：“舅舅的车拉风吧！虽然比不上豪车，但是能坐七个人啊，咱家里人多这车最合适。” 林婶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嘴上却说：“嘴上成天不把门，以后见了临希爸爸时，你把嘴巴给闭上。” 林斌就笑：“我妹子这么好看，总不能上赶着倒贴男人吧！妈您就放心，男人要是真对你上心，多少难听话他都承受得住的，再说我说得不是事实吗？” 安然轻声说：“我跟他没可能了。” 临希也可怜巴巴的：“爸爸有女朋友了。” 林斌抓抓头，开始找补：“那是他的损失好不好？” 安然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一看是霍允思打过来的…… 第633章 他们终于，相敬如宾! 安然接了电话。 那边，霍允思站在病房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握着手机：“临希出院了？你怎么不联系我？” “怕你工作忙。” “安然，在你心里，其实我是多余的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临希知道，这辈子你宁可我不出现是吗？” …… 安然心里一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霍允思沟通，他是贵公子，他向来高高在上惯了，撩拨的是他，冷嘲热讽的也是他。 分手后，她常常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她的沉默，在他认知里就是承认。 霍允思沉默片刻，他叫临希接电话，安然将手机交给临希：“爸爸的电话。” 临希本来就不高兴。 他接了手机就嚷嚷：“爸爸你别跟妈妈吵架好不好？临希头好疼，现在头更疼了，头一疼就要吃药，临希最怕苦了！” 霍允思怔了一下。 随后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些，挺温柔地问：“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是临希自己想的。” “电视上其他小朋友的爸爸都对妈妈好好，只有临希的爸爸对妈妈好凶！临希一点也不幸福！” …… 小朋友说完，还哇哇地哭了起来。 霍允思一个头两个大。 他握着手机来回走，最后还是愿意哄小朋友：“那我以后对妈妈好点儿，行吗？” “真的？你没有骗临希吧？” “没有！爸爸说话算数。” 霍允思说完，心里泛了些酸，他解释不了这种感觉。 算起来他跟临希相处并不多，但是只要临希提出来的要求，他都舍不得拒绝……大概是他的神情太像当初的安然。 当初的安然…… 霍允思轻轻挂了电话，下楼上车：“去看看孩子。” 司机立即把车开过去。 安然才安顿好，霍允思就上门了。 林婶识趣把儿子拖走，林斌挺不高兴：“妈！您在姓霍的面前也太怂了，我告诉你啊，你这样安然可落不到好！女方这头就得矜持些。” 林婶想想，是这个理儿。 霍允思突然过来，安然也没有个心理准备，但在临希面前她还是愿意跟他友好相处的，于是将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去厨房做饭。 打开冰箱时，身后传来霍允思的声音。 “做个手工肉丸子。” 安然微愣，然后闷声嗯了一声。 他的态度突然好起来，安然也不排斥他跟临希相处，只是……以后见面还是在外面比较好。 家里慢慢暖和起来。 霍允思脱了外套，也帮临希把棉袄给脱了，他自己实在忙就靠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公事，临希坐在他腿边玩积木。 他不时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像是摸小宠物一样。 偏偏临希很喜欢。 安然不经意转身看见，眼里微热，总归不是他一个人想起往事。 因为临希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很客气，霍允思也不再随意冷嘲热讽，安然觉得这样挺好。 饭后安然洗碗时，他走进厨房。 移门拉上。 安然侧过身，略微有些防备。 霍允思将一包烟放在流理台上，摸出一根来点上，他看着她的侧脸挺淡地说：“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儿？” 霍允思修长手指夹着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才说：“还是上次说的那个，这儿总是太小了，搬到那间别墅去吧。” 大概怕她误会，他接着说：“我可以把房子过户给你！我去看临希也会给你提前打招呼，再说地方大，会方便些。” 他比画了一下厨房：“比如说我有事情跟你说，就不用挤在这儿。” 安然的脸火辣辣的。 她低头继续洗碗，半晌，她才说：“我有换房的打算，再过半年吧！……至于那间别墅你想给临希，我不拒绝，但是等他长大些吧。” 霍允思倚在冰箱上，幽幽看她，“我的东西这么烫手吗？顾云凡给你的你就接着？” 安然轻声说：“我给他工作，拿薪水是理所应当的。” 霍允思把香烟掐掉。 他欺身过来，居高临下，声音压得很低：“那你也可以给我工作，我能付出十倍百倍的钱。” 安然挺淡地笑笑，没跟他争吵。 意外的，他也没有跟她争执，她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只是，拉开门出去，他便穿了外套要离开了，临希很舍不得趴在他肩头，小手臂搂着他好半天。 “好了，想爸爸了就打电话。” 霍允思拍拍小家伙，说得温柔，他又从衣袋里取了一支儿童小手机，是他特别订制的，里面只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安然的。 他教临希打电话。 临希一学就会，心情也好了起来，霍允思离开时他还用力地亲了亲爸爸。 安然送他到门口。 霍允思目光略深地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下了楼…… …… 清早，林婶怕耽误安然上班，一早就回来了。 打探了下， 林婶轻咳一声：“霍先生没留下过夜啊？” 安然喝着豆浆，顿了顿：“我跟他分开了，林婶，这事儿咱们以后不提了。” 林婶连忙说自己多嘴。 安然也知道她为自己好，但是他们分开其实都是想好了的，哪怕现在，他偶尔也挺恶劣，但是安然想他们都没有后悔过……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朝令夕改。 她又把昨晚房子事情说了一遍，林婶赞同她的决定：“就该这样！以后是以后，至少现在咱们有能力养好临希，就不要太麻烦那边，省得让人瞧不上。” 林婶心里还是压着。 她想：霍先生不会真的跟孙湉好上了吧？不像啊！ 她不敢问，安然吃了早餐，就先去公司了。 再次踏进顾氏，她的身份已然不同，新官上任三把火顾氏情况不好，安然连开了10个小时的会议，中间只留了1小时吃饭。 会议结束，所有人累瘫。 安然回到办公室，这里是新装修的，约莫60平米。 视野很好。 安然喝着咖啡，站在窗边想事情，她的秘书进来轻道：“安总，我得到消息，那位许总平时喜欢休闲，钓鱼、打高尔夫……都是中老年人喜欢的，要不您找个人陪着去应酬？” 安然走回办公桌，手里的咖啡杯放下。 她问：“那你有没有打听到，许总不喜欢休闲的时候谈公事？多个人怕是让他反感。” 她查了查行程，决定下午去室内高尔夫练练。 下午四点，安然开车到了b市一家知名俱乐部，她办了卡还找了个私人教练，换好衣服后走出去，就撞见霍允思…… 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群。 不过，身边是个挺漂亮的一线女星，至少170的身高看着高挑漂亮，站在霍允思身边叫一个般配。 看见安然，霍氏那帮子人没敢吱声。 倒是霍允思提了提球杆，大大方方地问：“过来练球？临希有人照顾吗？” 这语气，完全就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 他身边的女明星也不生气，反而对着安然微微地笑了一下，挺风度的……安然心想明星就是明星，倒底气量大。 她也没有小家子气，点头：“林婶在家照顾的！霍总……我就不打扰你，失陪了！” 安然离开。 霍允思走到室外球场，开始打球，他生得好看穿着休闲装也是非比常人的好看，女明星对他很有好感，今天她来谈代言的事儿想不到霍总这样年轻有为。 她不禁问：“刚才的是谁？霍先生的太太？” 其实她知道不是。 若是，安然不会叫他……霍总。 第634章 疯狂吃醋，真想弄死你! 霍允思顿了一下。 他看向身边的女星，若不是严秘书提醒，他几乎不知道她叫什么。 集团副总比较喜欢她，极力推荐她当代言人，今天又把人给带了来，对方也算是长辈，霍允思没拂人面子。 没想到，竟不知进退管起他的家事来。 霍允思缓缓走到小球跟前，又挥出一杆，正巧进洞。 四周响起马屁声。 霍允思握着球杆，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身边的问题：“是我儿子的妈妈，怎么，林小姐也是准备要当母亲了？有问题想请教她？” 林姓女星躁了红脸。 她不傻，听出了霍允思语气里的不悦，他是在装傻同时又有意让她下不来台，林小姐平时被人追捧惯了，想娶她的富二代不是没有，但是像霍允思这样的……真的没有！ 越是看着正经的男人，女人越是想贴。 林小姐虽恼，仍是佯装听不懂，撩了下长发风情万种：“霍先生说笑了，我还是单身！” 旁人都听出来，这是在抛橄榄枝呢。 但是霍允思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继续打球了，似乎那小白球才是他女朋友，任凭身边的女人再是娇媚，也是无动于衷。 林小姐几次三番，放弃了。 …… 另一边，教练也带着安然到另一片球场。 安然没打过，一切要从头学起。 教练挺耐心的，站在她身后双臂虚虚地绕过她，隔着手套轻握住她的手，一边跟她讲要领和技巧。 安然学得挺认真的。 但是这个姿势在旁人看来，过分亲密了。 至少，霍允思眼里是这样。 他提着球杆走过去，杵在他们前面，他人又高长得出众实在无法忽视，这儿的教练认得他，立即停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霍允思淡淡一笑：“你们继续！” 教练才准备教下去。 霍允思轻抚球杆，很是漫不经心地跟安然说：“我爸打电话过来，问起临希教育情况……我对他说临希现在认得的字不超过100个，他挺震惊的，想要亲自教育，他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教练手松开了。 他惊讶地看看霍允思，再看看安然：“安总，您跟霍先生……” 霍允思回答得十分有技巧：“我们有个孩子。” …… 女明星也跟了过来。 她穿着黑色丝质长裙，外面罩了件白色西装，美艳动人。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安然。 安然是挺漂亮的，但是那种漂亮跟女明星不同……身高不过160的样子，而且脸上没怎么化妆，身材细细瘦瘦的。 但是明显，霍先生在吃醋。 安然挺无语的，她看向教练：“我们继续练。” 教练哪里敢？ 他淡笑着说：“霍先生的球打得很好，要不，霍先生来教吧？” 安然没有为难他，但也没有向霍允思服软……她走到休息区，要了杯饮料。霍允思远远地看她，也未跟过去。 倒是女明星坐到安然身边：“不介意我坐坐吧？” 安然很淡地笑笑。 她也不想结识这人，没有过多的热情，女明星看着霍允思的方向幽幽地说：“霍先生这样儿的，怕是个女人都想嫁他！怎么……你还看不上他？” 她这样说，安然不奇怪。 霍允思天生有光环，他是亚洲第一财团的执行人，长得又好，即使平时高傲冷漠了些，但女人仍是对他趋之若鹜的。 相反，安然见惯了他私下的样子，也就少了一层滤镜。 她咬着吸管，给女明星指了条路：“他现在是单身。” 女明星正要说话。 一条毛巾就罩在了安然的头上，那毛巾上有着熟悉的纯男性体息，带了点儿运动后的荷尔蒙…… 安然拿下来。 霍允思冷笑：“安总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 安然挺谦虚地说：“大概是我给霍总当秘书，却每天给你端茶递水，做饭洗衣的时候。” 四周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全b市商界，或许只有安然敢这样怼他了。 霍允思却没有为难安然，他转而看向女明星：“王总说你高尔夫打得好。” 女明星以为总算等到他的青眼有加。 白色外套一拿，就准备大显身手。 霍允思却指着安然说：“你负责教会她！教会了明天就签代言合同，教不会就不用再谈了。” 女明星：…… 安然也是错愕，等回神她站了起来：“霍允思，你什么意思？” 霍允思拿过那条毛巾，擦擦脖子，睨她一眼：“怎么，还想跟人贴着打球呢？安总也不年轻了，还是稳重些好。” 安然气得踢他一脚。 今天是学不成了，她径自回更衣室换衣服，打算离开。 私人更衣室被人打开。 接着，一道修长身影走了进来，还顺手带上了门。 空荡的房间，只有他的脚步声。 安然才脱了衣服，想冲个澡，就被人抵在更衣柜门板上……安然冷道：“我可以告你非礼的。” 霍允思没理她，他轻摸她细嫩的脸，低喃：“别再让我看见那个！” “哪个？”她明知故问。 霍允思目光变深。 他握着她纤腰，把她压向自己让她感受他，他吐出的字眼却是冰冷的：“安总不觉得太亲密了吗？你忘了，你是临希的妈妈？” 他衣服的料子，摩擦着她的肌肤。 姿势又太暧昧。 但是安然气笑了：“我们什么关系啊霍总！如果霍总还不清楚情况，我可以说给你听的，我们分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霍总可以跟人亲密，孙小姐也好女明星也好，这些我都管不着也没有资格管，同样的我跟谁亲密我跟谁有什么关系也跟霍总没有关系……够明白了吗？” “安然！” 霍允思猛地把她用力抵到柜门上，因为太用力，发出剧烈声响。 撞得安然后背生疼。 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后悔害怕。 霍允思吻了吻她的腮，声音轻而危险：“真想现在就弄死你！” 安然由着他吻。 她不但不恼怒，反而挺轻地笑了下，她缓过那阵子疼以后靠在柜门上，说：“霍允思，早在你把中天的项目撬了，你不给我留余地开始，你难道想不到今天吗？……” 她顿了一下，声音微微沙哑：“你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不必考虑别人的感受！是……因为你是霍允思，你确实不需要考虑，因为没有安然照样有大把的女人贴上来，你还能用她们来气气我！可是霍允思，我不吃这套。” 安然说完，觉得没意思。 她抵着他的肩膀，轻推：“放手！” 霍允思松开她，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长沙发上摸出一根香烟来抽…… 安然也不想洗澡了，打开柜门套上衣服。 等她离开，他在身后轻声说：“你说得挺对！你是自由的，我确实不该过问太多！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过问你的私生活。” 安然顿了一下，还是打开门离开。 开车回去的时候，她开了车窗，吹着风让自己稍稍冷静。这样，方才他们彼此从对方身上得到的失望，也会吹散些，才会不那么难受。 安然回家。 才打开门就见着一双男士的鞋子，看着就是纯手工的。 她愣了下，抬眼，见到了司文礼。 林婶正招呼着司文礼喝茶，见安然回来立即就说：“这位司先生说是你妈妈的老朋友，特意过来看看你跟临希的……司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带了好些礼物。” 林婶不知道那些事情，只觉得司文礼成熟有魅力。 安然缓神，脱了外套换上鞋子。 她不想让林婶看出来，就盯着司文礼，很慢地说：“嗯！是妈妈的朋友。” 此刻，司文礼正抱着临希爱不释手。 司家到现在也没有个正经孩子。 司安然嫁人后，倒是连生了两个，但约莫是父辈那里的基因，两个孩子智力都有些问题，所以现在司家就没有能继承家业的。 临希，看着柔弱善良，但透着聪明劲儿。 司文礼很是喜欢。 同时他也很欣赏安然，他清楚安然的底细，知道她能爬到现在挺不容易的，也挺有魄力，毕竟敢离开霍允思的女孩子可不多。 他像是长辈一样看着安然，很温和地说：“公司的事情很麻烦吧？听说融资出了问题，我手上倒是有几个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都是有用的。” 安然不想跟司家扯上关系。 她默默地为林婶摆碗筷，道：“我自己能解决。” 林婶正拿了碗出来，含笑说：“就说司先生客气啊！安然有这样的长辈真是她的福气……司先生你千万别走，我做了您的饭的，一起用个便饭。” 她麻利地盛了饭，又要过来抱临希吃饭。 临希却搂着司文礼：“我要小爷爷抱。” 安然看着临希：“不许乱叫人。” 司文礼含笑着说：“按辈份是该这么叫的！临希这孩子很亲近人，他很可爱……如果……” 安然很淡地打断他的话：“吃饭吧！” 林婶在一旁搓搓围巾，有些看不懂了，这位司先生温文尔雅又有风度，安然为什么看着不高兴，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们是有过节？ 第635章 霍允思:我向来公私分明 一顿饭，只有临希开心。 安然默默地吃饭，没有赶人，但是实在也不热情。 司文礼也不是没有眼色的，吃完一顿便饭他就告辞了，临走时亲了亲临希，临希乖乖地让他亲，他的眼睛里像是闪着无数的小星星。 司文礼看了挺久。 临希气质随了安然，但是五官遗传了霍家人，他在临希的面上找到一抹熟悉，那是他年轻时候的爱而不得。 或许是这种心理，司文礼更疼爱临希。 “下次再来看你。” 司文礼说完，便拿了外套准备离开，出乎意料的安然跟着起来：“我送送吧！” 司文礼意外，又不意外。 下楼后，安然轻拢了下外套。 司文礼的车就在下面，司机站在车边正要给人开车门呢，司文礼作了个手势让他上车等着，自己转身对安然说：“临希他很可爱。” 他总归犹豫了下，才开口：“安然，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家里的情况这几年有好转，但是总归没有像样的继承人，我知道你跟允思关系闹得有些僵硬……允思总是要结婚的，那时候临希怎么办？” 安然面色，比月色还淡。 司文礼轻道：“我知道你恨大哥，更不待见司家，可是你身上流着司家的血……临希也是！为了临希的前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安然直截了当地拒绝，春日严寒，她轻轻环抱着身子：“司先生，我很感谢你在三年前对我的照顾，我知道你那不是你的义务！但是对于我，现在跟三年前都是一样的回答，我姓安不姓司，再说……从前那样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又何必在这时候再将自己弄得不堪。” 司文礼脱口而出：“你不想在霍家人面前争口气吗？” 安然淡笑：“我这样儿长大的，只想为自己活着，不想活在旁人的阴影下面。司先生，以后您别来了。” 她说清楚，略一点头就离开了。 楼道光线幽暗，掩住她大半个身子，显得纤细又有说出来的韧性。 司文礼看了半晌。 这时车门打开，一个稍稍年长些的男性走出来，司文礼叫了一声大哥。 司文雄仰头轻叹：“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当真是一点感情也不谈了。” 司文礼摸出烟盒，抖出两根来。 片刻，点上香烟吞云吐雾，司文礼笑得淡然：“安然她都没有见过您！充其量您就是提供了制造她的东西罢了，她小时候过得很不好，你让她怎么跟您谈感情？再说她现在过得挺好。” 司文雄微微眯眼：“我不会放弃的！” 司家没人可靠了，他的女儿司安然曾经也是极为优秀的，但自从栽到陆烁的手里就彻底废了，嫁人后更是一年不如一年。 …… 楼上。 安然回家，林婶就迎了上来，她背着临希问：“你和那位司先生是不是有过节？” 安然低头换鞋：“不算过节！但最好……也不要来往。” 林婶点头。 她又情不自禁地说：“这个年纪长得算是老好了，人又有风度，看着很疼临希的样子。” 安然轻道：“下次应该不会来了。” 她工作忙但也顾着临希，一直陪着临希玩到九点照顾他睡着，这才起身看文件，林婶送了夜宵过来，挺心疼的：“明天再看吧，眼睛都要熬坏了。” 安然接过碗，吃了一口说：“拿这么多薪水，本来就该为顾总分忧解劳！熬过这阵子就好。” 她心中是有计划，半年要扭转顾氏的局面，一年后实现盈利。 不加班加点哪行？ 林婶虽心疼也欣慰：“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上进心就好了，我这辈子也就不愁了。” 安然浅笑：“大哥现在挺好的！淑芬嫂子告诉我，过年给她买了一整套首饰。” 儿子媳妇儿过得好，林婶笑眯了眼。 “行，你忙，不过别太晚。” 安然点头，目送她离开。 台灯光线昏黄，安然支着头，翻阅堆积如山的资料……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一点。 她正准备睡觉，手机来了条微信。 霍允思发的【临希怎么样？】 安然看了片刻，回复过去【今天精神挺好的，应该没问题了。】 一分钟后，霍允思没有再回。 安然放下手机便去洗澡了，等回来后又来了新微信，打开一看【顾氏融资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安然哪敢让他帮？ 若不是霍允思，顾氏分公司也不至于这么惨淡。 她终是不想得罪他，想来想去，只回了两个字【谢了！】 那边，霍允思琢磨了这两个字好半天，也弄不清安然的意思，她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门被推开，霍绍霆走了进来。 他睨一眼儿子，坐到沙发对面，语带轻哼：“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呢大少爷！是不是没有老婆的人，就容易失眠？” 霍允思靠在沙发上刷手机，漫不经心：“爸您有老婆，不也没睡？” 霍绍霆呵呵一笑：“我这是幸福得睡不着！你妈对我别提多体贴了，学着点儿小砸！” 霍允思抬眼，看了看他。 当爹的语重心长：“听说你今天跟个女明星去打高尔夫了？想当年我跟你妈妈爱情的开始，也是从高尔夫球场开始的，不过……会发通稿的女明星我们霍家可是不接受的。” 霍允思不太在意：“是副总请的代言人，合同还没有敲定，您不喜欢直接拒了就是。” 他说完，霍绍霆冷笑一声。 霍绍霆挺佩服儿子的：“明明就是你不待见人，又不想得罪公司的股东，现在拿着我的旗号做人呢！小样，你这心思旁人不知道，当爹的可再清楚不过。” 霍允思被拆穿心思，也不恼。 霍绍霆这才说起正事儿：“对了，临希生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跟你妈妈一声！你负责跟安然说一下，或者把临希接过来住两天，或者我跟你妈妈去安然那儿住几天！林婶看着麻利，但是一个人带孩子怪辛苦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 霍允思抬眼：“安然那儿住不下。” 霍绍霆瞪大了眼睛：“那就给他们娘俩换个大房子！霍允思……临希是我们霍家的大孙子，你让他挤在小房子里，你心里过意得去嘛？你看看你这一个卧室就比安然的公寓还大，人给你生了个大儿子，你不善待，你良心被狗吃了！” 说完，霍绍霆就气走了。 霍允思懒得理论，但他却沉下心思。 其实他是想照顾他们，可是安然却不让……她现在跟从前不一样，没有他霍允思她也能活得很好，换房子也是迟早的事情。 …… 过了两日，是b市今年最大的拍卖会。 安然做了十足的功课，准备拍下一对清代的碗送给那位许总，以示诚意。 晚八点，她带着秘书出现。 她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得有些满了，坐无虚席。 她托了关系，位置正好在许总身边。 安然坐下时，那位许总挺有风度地欠了欠身：“是安总！早听你们顾总提起你啊，想不到升得这样快，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安然自然跟他客套：“许总过奖了！” 说完坐下。 她是做过功课的，对于这位许总的爱好性格拿捏得恰到好处……双方还能有些共同话题可以聊了聊，处得不错。 庆功宴上，安然将那对碗赠与了许总。 许总呵呵笑了两声：“这怎么好意思，才认识就让安总破费！” 不过生意来往就那样回事儿，有心合作，总是会收下对方投诚的态度来，许总客气几句还是让秘书收着了，他倾身低语：“那个项目我还是很看好的！公司会评估过后给安总答复。” 安然执着高脚杯，微微一笑：“感谢许总了。” 许总看她样子，不觉心里一动，悄悄地打起了算盘。 许总有个儿子。 三十出头的年纪，人也很优秀，但是前两年太太出了意外身故了，现在身边正没有适合的女孩子。 豪门千金嘛，总归介意二婚。 找个离婚的，许总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现在他看着安然，真是越看越满意，不单单是能干而且长得很好……性格也温柔隐忍，他当下就很满意觉得适合自己的儿子。 当下他就下了决定：只能对不起温蔓了！ 许总有了这层想法，就越发地积极热情起来，跟安然谈了挺多，从公事聊到了兴趣爱好……安然微微皱眉，好像聊得有些多了。 但融资能解决，她还是高兴的。 许总有事先行离开，安然喝了小半杯香槟，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也想离开了，但是在洗手间里她撞见了霍允思。 安然一愣：方才倒没有看见他！ 霍允思关上水龙头，他在镜子里看她，半晌才说：“你准备跟许总合作，让他投资顾氏的项目？为什么不考虑我呢？” 安然走至他身边，也打开水龙头。 水声中，她反问：“你觉得合适吗？” 霍允思侧头，他的眉宇间有几许凝重，问：“怎么不合适？安然，在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可以利用的人！” 这个道理安然当然清楚。 她低头淡道：“公事私事，我想分得清楚。” 霍允思顿了下，他开口：“你或许不知道，许总跟我母亲……算是朋友！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公私不分！所以生意做得很局限。” 他话里有话。 安然垂了眸子，再抬眼时轻声说：“这么说，许总还得向霍先生请教了？” 她要走，霍允思捉住她手臂。 “我爸想见见临希，你那里什么时候方便？” “他觉得你们住那儿，是我虐待你们。” …… 安然低声说：“周六我送过去！房子的事情，我会解释。” 她的态度称得上好，可以说是最佳前任了。 但是霍允思没有什么可开心的。 安然离开时，他似乎还想跟她说点儿什么，但一时间似乎又找不着话来……离开时，在大夏停车场他们又碰上了。 安然坐了公司的车。 霍允思的车上，则是载了一个长辈的女儿，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 安然看见了，也只是淡淡地别过脸。 她想，这就是霍允思说的公私分明…… 回去的路上，她打开车窗，让自己清醒一些。 司机知道他们的事情，轻咳一声安慰道：“安总你别太介意了！豪门也不是那么好处的，您现在有事业又有孩子，什么也不缺的。” 安然淡笑：“我没有在意。” 她只是在意，明明分开了，为什么在偌大的b市还会总是相遇！一次一次地提醒她那段过去，让她想彻底地忘了也忘不了。 霍允思坐上车。 那位长辈的女儿就靠过来，想跟他说话，但是他面色不太好。 她确实是有心思的。 借着车坏，硬蹭他的车，因为家里的关系霍允思没有拒绝，只是没有想到会被安然看见……他们分手，本不该有这样的烦恼的，但是霍允思还是有些介意。 安然的车开走，他就下了车。 他吩咐司机送女孩子回家，那个女孩子有些委屈，忍不住下车：“是因为她吗？” 霍允思一身黑色正装，英挺矜贵。 他在地下停车场点了根香烟，幽幽地抽了几口：“哪个她？” “安然！顾氏的小安总。” “我听说她是靠着顾总才爬到这个位置的，要是没有点儿什么，怎么可能爬得这样快！ “你是因为她，才拒绝我的吗，允思……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为了那么一个人，值得吗？” …… 她咄咄逼人地说完。 霍允思把香烟给掐掉，他又打开车门上车，女孩子想上车但他拦住了。 小霍总面无表情：“安然是我儿子的母亲！而你什么也不是，你凭什么以为可以在我面前说这些？” 说完他就关上车门，吩咐老赵：“开车！” 老赵方才也听见了，听了这个正爽呢，嘴上却是为难：“这不太好吧！把人女孩子丢在这里，遇见坏人怎么办？” “不怎么办！” 霍允思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正跺脚呢！ 老赵咧嘴笑了：“其实不怪人家，都怪您这桃花运太好！您看啊，都有儿子了还大把姑娘追着跑，我要是安然我也生气……对了，现在去哪？” 这话霍允思不爱听。 他低头玩了会儿手机，约了景瑞喝酒，大冷天的景瑞从被窝里爬出来吐槽：“大少爷，您孤身寡人一个，我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要不是为了您给施舍点儿生意，鬼才大半夜陪你喝酒！说吧，是不是又被安然气着了，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放不开呢，直接上去就是干哪，把人按着问她还爱不爱你了！” 第636章 他后悔了，他想跟她重新开始! 景瑞胡说一气，霍允思气得要挂电话，但到底是景瑞哄住了这位大少爷。 深夜，两人挑了个地方。 难得没要包厢，只在酒吧一角随意挑了个地方，即便如此还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不时有人上前搭讪。 霍允思性子高傲，根本不理睬。 景瑞戴着婚戒的修长手指，夹着香烟，给拒了：“哥有老婆孩子了。” 美女窃笑着离开。 景瑞眯眼吸烟，吐出一口薄薄烟雾后，轻轻敲了下吧台：“既然心里放不下，那就上去追啊！你们这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就是来个感觉的事儿！你别怪兄弟没有提醒你，安然现在不缺人追求！” 霍允思没出声，拿了马克杯跟景瑞碰了碰。 景瑞无奈笑笑：“你就装吧！” 两人小酌到凌晨两点，景瑞喊着吃不消了，明天还要干活养老婆孩子呢，先撤了。 霍允思又略略坐了片刻。 上车时，老赵都在车里打起了困。 霍允思坐进来，老赵一个激灵：“现在咱们是回大宅？” 霍允思靠在后座，轻吐出几个字：“去公寓吧！” 老赵抹了把脸，打起精神开车。 开了会儿，他老人家嘴又碎了：“那房子也空着，其实安然带着小少爷住住挺好的，那儿距离您公司又近，中午去吃个便饭很方便。” 霍允思别过头，看着外面的黑夜。 老赵不敢再吱声了。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霍允思让老赵先走了，他独自上了楼。 公寓有专人打扫整理，一切如旧。 但长久没人居住，还是显得空旷没有人味儿。 霍允思连喝两场酒，其实不太舒服，但他却不想睡觉主要是一个人空闲得慌，事业做得再好有什么用，晚上睡觉时想搂个东西抱一抱，也找不到人。 他走到客房。 先是在床边坐了会儿，然后就躺下了。 公寓里没有开暖气有些冷，但是霍允思却动也不想动，直挺挺地躺了挺久这才从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东西。 是他送安然的钻戒。 她摘下来，他从临希那儿拿回，一直没有跟她说。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到现在，霍允思其实也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但他是不快乐的，身边是围绕着挺多的美人，但他一个也不想碰。 现在躺在这张床上，更是空虚得慌。 他盯着那枚钻戒看了许久，最后轻轻放回抽屉里，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是渴醒的，等他睁开眼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叫的是安然的名字。 安然…… 黑夜里，霍允思静静看着天花板。 他回忆起很多，想着跟安然过去的事情，还有这一段的相处。 霍允思不知道，这叫不叫后悔。 但，他现在很想见到她。 …… 清早，安然下楼，准备去公司。 刚要上车，就见着一旁停了辆白色宾利，车门半开着里面伸出一条大长腿……安然的角度能看见里面淡粉的车内饰。 一看就是霍允思的车。 安然看了几秒，不打算搭理，就想上车离开。 “安然。” 霍允思嗓音有着宿醉后的嘶哑。 安然僵了一下，轻轻关上车门转身：“怎么过来了？” 霍允思下车来到她面前，抬手看了看表说：“一起吃个早餐吧？前面一家早餐店挺不错的，有你喜欢的豆花。” 安然仔仔细细地将他的话消化完。 如果不是她自恋，她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他在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可以谈吗？ 她委婉道：“我吃过了！” 霍允思弯腰从车里拿了钱夹：“时间还早，陪我吃点儿吧！” 安然气笑了。 就在这时，林婶带着可爱的小临希下楼溜弯儿，一下来就听见了，林婶就很高兴地说：“正好临希刚刚吃得不香，霍先生陪着吃，临希肯定高兴。” 霍允思是疼临希不错。 但是这会儿他心思不在这儿，但又不好明说，只得抱起小家伙：“叫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临希声音清清脆脆的，“临希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吃早餐。” 安然走得早，还有半小时可以空出来。 临希这点儿要求，她还是愿意满足的，于是她默默地锁上车。 林婶不想当灯炮，找了个借口跑了。 早餐店生意很好，大多都是公司白领，还有附近的居民……很有烟火气息，霍允思随时随地都是衣冠楚楚的，坐着格格不入。 临希乖乖坐在他身边，当爸爸的忍着宿醉的头痛，喂儿子吃小馄饨。 他自己也吃了几口，道：“没有林婶做的好吃。” 安然要了杯豆浆，慢慢地喝：“你才吃过几次啊！……你昨晚喝酒了吧，也能开车过来？” 霍允思挺淡地笑笑。 小临希今天可开心了，他的小手抱着爸爸的手臂，软乎乎地说：“昨天夜里临希起来上厕所，都夜里三点了，妈妈还在工作！爸爸，你能不能养活临希跟妈妈，这样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霍允思知道，临希又看电视了。 他倒是没有反驳，而是看向安然，在她的眼下看见淡青，即使化了妆仍能一窥一二。 霍允思淡声开口：“工作需要这样忙吗？要钱不要命了吗？” 在临希面前，安然不想讨论这个。 他也忍耐住了。 一直到吃完早餐，林婶把临希带走，霍允思钻进了安然的车副驾驶。 安然侧身：“我要上班了！” 霍允思看着她的脸，轻声问：“顾云凡就那样重要吗？值得你为他这样卖命？” 安然别过脸。 她坐得笔直，看着车前方，半晌她的声音淡淡响起：“霍允思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辛苦！我不是为了顾云凡也没有大义凛然地为了顾氏集团，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和临希要吃饭……别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 她说完，总归有些失落。 霍允思叫了她一声：“安然。” 安然掉过头，她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她说：“霍允思我知道你半夜过来的意思，只是我们……真的不适合。” 她顿了下挺淡地说：“我正常的工作，你就反感得厉害！可是你不是让孙湉去了家里吗，你的车上不是随时能坐旁人吗？霍允思，我也怕啊，我怕哪天你一个不高兴又要我走又拿旁人气我！” “所以霍允思，我宁可辛苦点儿，也不想再靠谁。” …… 良久，霍允思轻道：“很介意，是吗？” 安然声音带了些鼻音：“你下车，我要迟到了！” 这一次霍允思没有再为难她，他下了车，替她关上车门，安然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等到一个人时，她还是有些难受。 他们分手得坚决，却不代表她心里不难过，可是再难过又怎么样呢，她说过他得学着尊重她，否则即使在一起，以后还得分开。 半小时后，安然到了公司。 她处理了些事情，到了十点时，她让秘书约许总谈融资的事儿。 秘书帮她联系了时间。 那边，许总挂上电话，就打起了小九九。 他跟温蔓确实是老朋友了，温蔓也帮过他一些，可是接触了安然以后他是很欣赏她的，跟自己儿子当真是般配。 安然的底细他知道，但又怎么样呢，男未婚女未嫁的。 许总决定捡这个漏。 他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当个君子，把这事儿跟温蔓说明白了，于是拨了温蔓的电话，等温蔓接听，许总就吱吱唔唔地把这事儿给说了。 意思是，他看中了安然当儿媳妇儿。 温蔓简直不敢相信，她又问一次：“许总你确定？” 许总呵呵一笑：“我看着那孩子挺好的！长相大气人也能干，我那个儿子正好醉心于研究，以后这家业能让安然管理来着，温总，你想想这不是天作之合嘛！” 温蔓提醒他：“安然跟允思有个孩子。” 许总很不在意：“那我不是白白捡了个乖孙？我看过照片了，可爱得很呢……温总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孩子当成亲孙来疼爱，要是安然愿意的话，改姓许都行啊，许临希……你说是不是很好听的名字？” 温蔓直接挂了电话。 一旁，霍绍霆听了蛮久，不禁破口痛骂：“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温蔓，你这算是引火烧身了吧？” 温蔓也不好过。 本来想帮安然的，这会儿反倒被人惦记上了。 最最要命的是，许家那个儿子也相当优秀，长得好性格也体贴。再想想自己儿子那高傲的性子，温蔓头痛！ 正好，霍允思回来换衣服。 温蔓看他样子：“喝酒了？” 霍允思嗯了一声：“跟景瑞喝了点儿酒，清早陪临希去吃了早餐。” 温蔓心情复杂：“怎么不把孩子带回来呢？” 霍允思顿了顿：“待会还要去公司。” 他要上楼，霍绍霆忍不住冷嘲热讽，“老婆都要被人拐走了，还去公司！你小子再不低下你高傲的头胪，以后有你哭的！” “什么意思？” 霍允思转身，看向自己亲爹。 霍绍霆藏不住话，全部倒了出来：“许总知道吧？人家那儿子条件也不错的，现在相中安然了！嘿嘿霍大少爷，在b市最不缺少的就是能砸钱的贵公子，你能办到的别人也能办到，没有优势了吧？” 霍允思挺淡地说：“安然不是那样的人。” 温蔓柔柔地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当初她去h市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二呢？非得把中天项目给夺了，也把她的路给堵死了，她现在不留在顾氏以死谢罪她在b市是混不下去的。” 霍允思安安静静地听。 一旁霍绍霆点了根香烟：“只有围魏救赵了！去搞许总啊，把他后院烧了，看看他还怎么跟你抢媳妇儿……霍允思，这事儿不是你大少爷最拿手的吗？” 他是激儿子，外加嘲弄。 哪知，霍允思却轻轻解着衬衣扣子，淡淡开口：“好主意！” 看着儿子矜贵的背影， 霍绍霆指着问温蔓：“这他么的是谁生出来的玩意儿？怎么就这么……变态呢？” 温蔓淡定喝茶：“主意不是你出的么？” 霍绍霆哑口无言。 这会儿霍允思已经下楼了，洗漱完看着精神焕发，看得亲爹两眼都冒出嫉妒的光：“这精力没有老婆真可惜啊！” 霍允思低头扣着袖扣：“很快就有了。” “吹牛吧你！” 霍允思挺淡地笑笑，走出去，老赵已经在车边等了…… …… 安然跟许总，约了一场商务宴会。 晚八点，她准时过去，但是推开门她就愣住了。 除了许总跟他的秘书，还有一个30开外的年轻男人，五官轮廓跟许总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的公子。 另外，司文礼跟一个稍稍年轻的男人也在。 是司文雄。 若是从前，这样的场面安然必定立即离开，她跟司家不来往不代表她对司文雄的所做所为一点儿不介意。 若不是是司文雄的隐瞒，她又怎么会成为私生子？ 她的母亲，又怎么会那样悲惨的结局！ 秘书在她耳边小声说：“怎么看着像相亲宴啊！” 安然目光盯着司文雄，半响，她才轻淡地说：“原来两位司先生都在，百闻不如一见。” 她说完，便进去坐好。 许总很中意她，意想不到的是安然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司家隐形千金……谁都知道司家的那个丫头不行了，司文雄找到他时表明了对安然的重视。 许总跟他一拍即合。 若是许司两家联姻，那就是两条腿变成四条腿，强强联手了。 许总笑眯眯的：“叫司先生多见外！这里没有外人，这样，安然你就叫伯父吧……哦对了，这是我儿子许文轩，搞科研的，特意带过来给你认识。” 安然心中有数。 她微微一笑：“原来是许总的公子！看来许总很重视这个项目，才把公子带过来视察，叫我有些受宠若惊。” 她不动声色，拉到公事上。 许总一愣，然后就更欣赏了，他为安然倒了一杯清酒：“倒不是，主要是年轻人嘛，好沟通一些！” 安然仍是淡笑，她猜出融资事情有变。 想拿到许总的投资，大概得当许家的媳妇儿。 第637章 今晚，她想放纵! 包厢里，气氛微妙。 那位许公子明显对安然很有好感，虽未说话，但给安然倒了杯花。 许总知道儿子是看中了。 他笑得亲切：“今天难得聚起来，不谈公事，就一起吃个便饭嘛！” 语毕，他倾身对着司家两位巨头说着俏皮话：“看，还是年轻人熟悉得快！” 司文礼微微一笑。 司文雄是司家掌门人，向来不苟言笑惯了，但此时也是赏面给了个笑脸，这在他这儿已属难得了。 他端了茶杯喝茶，一边沉静打量安然，打量这个自己不曾养育的女儿。 长得很像她妈妈。 看着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但是这几年经过顾云凡的打磨，倒是比从前能干了百倍，这点他很感激顾云凡。 许总又凑过来，挺热情地说：“是这儿日料不错！三文鱼都是才从海边运过来的，新鲜得很！” 司文雄很是腔调地点了下头。 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 于是许总就让许公子表现，让他照顾这顿饭，许公子才想跟服务生交待，包厢门口站了个人，在包厢外面射灯下，容颜英挺惑人，一身手工西装尤其显得矜贵。 是霍允思！ 霍允思目光扫过包厢里，看了一圈后，目光落在那位许公子身上……霍允思天生高傲，相比之下许公子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人挺齐！” 霍允思走进来，他身后的严秘书也跟着进来，她只对着安然微微一笑。 包厢里气氛很迷。 许总第一个感到不自在，他是不地道是挖人的，但是他跟温蔓打过招呼了呀，想不到霍允思能够直接怼上来。 许总毕竟是长辈，就有些拿腔拿调的：“允思真不巧呢，我们今天在搞家宴，不是很方便，你看……” “家宴啊！” 霍允思点头，他径自在安然对面坐下，看着她的脸慢慢说：“既然是家宴，怎么连安然的口味都弄不明白呢！她不喜欢吃日料，最喜欢吃的是香草烤羊排……许公子你问下这里有没有地道的羊排。” 他给自己铺了雪白餐巾，微笑：“要地道些，安然跟我在一起时，胃口被养刁了。” 严秘书在身后忍笑。 其他的人，都是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安然今天是找许总投资的，虽然现在机会不大，但是她不能完全拂了对方的面子，她淡道：“就日料吧！吃不惯总要习惯的。” 说完，她看了看霍允思。 霍允思对她很浅地笑了笑，说真的他长得是真好，哪怕安然决心跟他决裂也逃不开这种美貌攻击。 她稍稍挪了目光。 霍允思又看向司文礼，问：“两位伯父怎么会参加许总的……家宴？难道是安然姐（司安然）跟许公子有了眉目，要开始新的感情了？” 司文礼正喝茶呢，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 司文雄有些恼火。 司家跟霍家，可是结下过不止一次梁子，前些年陆烁差点儿把司家给整没了……后来关系稍稍好些，又出了安然的事情，司家有意交好但是霍家根本一点面子也不给。 司文雄沉声道：“当然不是！” 霍允思点头赞同：“不是就好！其实我也觉得安然跟这位许公子不怎么般配，如果硬凑在一起，怕是不适合。” 他一语双关。 司文雄双目带电，打量着霍家年轻一辈的执掌者。 霍允思微微一笑。 司文雄微眯了眼睛，霍允思出现在这里争风吃醋他能理解，毕竟是年轻气盛，但是他没有想到霍允思会替安然出头。 这样，他想认回女儿…… 这时服务生端来日料，许公子掩上门坐下，他是想争取安然的所以很体贴地为她备调料，霍允思倒是没有阻止。 安然谢绝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仍是吃不惯，吃得少，倒是霍允思很不客气地将她这份一起扫光……安然看着他，有些羞恼，他们现在有这样熟吗？ 明明他也不喜欢吃日料。 许公子目光黯淡，他老爹倒是给了他鼓励的目光：烈女怕缠郎！ 这顿饭有了霍允思的加入，草草了事。 按理说，许总这样的心思，安然该放弃了。 坐到车里，秘书就捂着脸：“咱们得找新的投资人了吧！这许总也太夸张了，投资一笔生意还要送个人啊！” 安然安静地坐着。 半晌她低语：“我评估过了，许总还是最适合的人选，这条线我们不能放弃。” 秘书不太相信。 安然轻道：“项目他肯定是看好的，许总能做到千亿身家，不会一点儿本事没有！他不会为了私人原因就放弃的，为了钱……也要坚持下去。” 秘书挺佩服的：“安总您牺牲真大！” 安然淡淡一笑。 车子正要开走，司文礼过来了走得有些急。甚至他不顾礼节地打开车门，对安然说：“喝杯清茶吧！没有外人。” 安然仰头望着他，秘书不敢出声。 片刻，安然轻道：“好！” 她不想跟司家沾上关系，但是司家似乎不放弃，现在明显要跟许总联手了，有些事情她总得说清楚。 安然下车，跟着司文礼身边。 走进会所大堂，又碰上霍允思，霍允思喝了点儿酒似乎有些不舒服，靠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听见脚步声大概察觉是安然，他睁开眼睛。 司文礼向来是杵这位的。 他一个长辈，很是伏低作小了：“允思，我带安然去喝杯茶，用不了多长时间。” 安然：…… 霍允思却挺轻地笑了笑：“行吧！” 司文礼回头，对安然道：“走吧！” 转过几个拐角，来到一处明显更为高档的包厢，装修得极为奢华……司文雄正襟危坐着在喝茶， 司文礼带人进来，低道：“大哥，安然来了！” 司文雄抬眼。 此时，他的目光不似在众人面前那样收敛，而是带着几许遗憾几许怀念地看着安然，似乎通过她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安然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 良久，司文雄才哑声说：“你跟你妈妈长得真像！……坐吧！” 安然坐在他对面。 司文雄没有说其他，只是怀念一些往事，说起自己遇见安然母亲时的惊艳，他说：“第一次见她，她就像是一只柔软的小动物一样，就那样撞进我的世界里！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她奉若珍宝。” “安然，你很像你母亲，让人怜爱。” 大概是身处高位，拥有了无尽的权势，所以男人在怀念起这些红颜往事时，总是带着一些可惜，但听在安然的耳朵里却满满只有讽刺。 她压抑着情绪：“可是你骗了她！你告诉她你没有结婚，你说你家里没有妻子……所以当时才20岁的她跟了你，一个年近40的男人！” 司文雄轻叹：“我实在是喜爱她！” 安然淡淡地笑了：“你的喜爱对于她来说，就是满满的罪孽！一开始，或许你是喜爱她的，但是等到她怀了你的孩子，等到她威胁到你的家庭，她就像是一块被用过的抹布一样被你随手一扔！你知道她是怎么生下孩子的吗，你知道她后来有多痛苦吗，你知道那个孩子后来有怎么样艰难的人生吗？你不知道！你只是自私地觉得你需要时，就开始怀念……” 安然声音微微哽咽：“三年前，但凡我有一个普通正常的家庭，我跟霍允思也不会走到那一步。现在你凭什么想要当慈父？” 司文雄合上眼：“你恨我？” 安然摇头，她说：“我不恨你！该恨你的是我母亲！你对不起她，一直到死她都没有原谅你！不过现在你们没有关系了，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联系我，我永远不会姓司。” 司文雄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安然，沉声开口：“你还是太年轻了！无论你想嫁到许家还是霍家，你以为你没有强有力的后盾，你能站得稳那个位置？” 安然自觉跟他不是一路人。 她起身淡道：“我没有那样的野心！一个房子、一张床、一餐饭……就足够了！” 她离开得毫不留恋。 甚至于，他们都没有多谈及她的母亲。 安然的手握着门把时，司文雄声音沉沉的：“你会后悔！安然，我现在是真心想要补偿你，只要你叫我一声爸爸。” 安然顿了一下。 她很低很低地说：“我……没有爸爸！”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茶杯碎裂声音。 但是安然不在意。 司文礼劝着：“这事儿哪里能这样着急，至少得给个缓冲时间吧！” 司文雄指着门口：“不都给了三年时间，她还没有想通！她的脑子就跟她的母亲一样想不开，做外室有什么不好，非得跟我闹非得说是我骗了她……” 司文礼语气收敛：“您是骗了她！” 司文雄：…… 安然径自走出去，夜已深，此时她的心情比之前差了很多。 大厅里，霍允思还坐着，只是比方才清醒了不少。 看见安然，他拿了身边的外套，说：“我送你回去。” 安然轻声拒绝：“公司有车过来。” 灯光下，霍允思的面容英挺好看：“我让你的司机先走了。” “霍允思……你……” 霍允思很淡地笑了一下，他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说：“就当陪着我散步，消消食吧！这里的日料真不好吃！” 大概是心里太难过了，安然想要人陪。 她竟然没有拒绝他。 会所附近有条江，晚上的夜景很不错，两人静静散着步……霍允思嘴唇上叼了根香烟，朝着她轻轻点头，问她介不介意。 安然淡笑。 霍允思低头点上香烟，长长地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他扶着栏杆问她：“许总的儿子，你看中没有？” 安然轻轻拢着身上的大衣。 那上面有霍允思独特的烟草味道，她柔嫩的脸颊轻轻蹭过衣领，带了几分贪恋…… 霍允思静静地看着。 他看她小巧的脸蛋，看她白皙的肌肤，看那截细细的小颈子。 他叫了她一声：“安然。” 安然嗯了一下，她侧身看他：“你今天怎么会过来的？”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 他就只是看她，看她身子包裹在自己的大衣里面…… 良久，他终于欺身而上。 他的手伸进大衣，头低头顶住她的额头，嗓音轻而沙哑：“衣服暖和吗？我看你很喜欢的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她的腰身，只隔了一层丝质衬衫来回地摸着。 安然微微后仰，又被他带了回来。 安然承认，她被他撩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又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总之今晚她有些想放纵……她由着他抚触，最后跌跌撞撞地吻在一起。 唇齿纠缠，来来回回，反复数次。 霍允思喉结滚动，低头问她：“想去哪儿？” 都是成年男女了，这点儿悟性还是有的，再说他们曾经有过很多次接触了，安然也就没有矫情，她轻轻抱住他的腰身，低喃：“去酒店吧！” “你确定？” 霍允思又倾身吻她，吻了很久很久，给她足够时间反悔。 不过安然今晚是想放纵的，她一直没有叫停，于是他们便去了最近的五星酒店……要房间时，安然靠在霍允思的怀里，大衣挡住她的脸蛋。 酒店前台小姐，盯了霍允思的脸，也想看看女方是谁。 但是霍允思不让看。 拿了房卡，他带着安然进了电梯，明明是说好做那个事情的，但是在电梯里明显就没有之前放得开，安然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一促一促的。 他难得很温柔体贴：“去公寓或者回别墅？” 安然轻轻摇头。 她撩开脸颊上的发丝，轻声说：“就在这儿吧！” 霍允思没有再说话，捧着她的脸蛋，浅浅地吻了会儿。 电梯门开。 霍允思拥着安然找到房号，刷开门后，倒不像从前那样如狼似虎，而是斟酌了下问：“打个电话给林婶？我先去洗个澡！” 安然点头，看着他进浴室。 等他离开，她拿了手机跟林婶说话，当然不说跟霍允思在酒店，而是说在加班。 林婶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劲说要她注意休息。 安然脸有些热。 就在这时，霍允思走出来，问：“浴衣好像少一件，我打电话问下前台。” 第638章 霍总，我们之间也只是一回两回 霍允思一出声，那边的林婶就丢了舌头。 原来是跟霍先生在一起啊！ 这种事情，安然当然不好说太多，她含糊着说：“应酬碰上了！” 林婶过来人了，了解得很。 她爽利地说：“放心，临希这里有我呢！你们好好谈谈！” 电话挂上，安然出了会儿神。 霍允思从身后抱着她，亲吻她柔嫩的细颈，轻声问：“反悔了？” 安然握着手机，半晌才回过神来，淡声反问：“你不是要打前台电话的？”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的手掌轻触她的腰身，轻喃：“待会儿一起洗？” 但是，安然挺坚持的。 她推他：“先去洗澡。” 霍允思多多少少有些忍耐不住，轻哼：“你倒是比从前讲究了。” 彼此都是喝了酒的，也就不那么装了。 说话都挺撩的。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拥吻，断断续续地吻着，他的热息不时喷洒在她耳边，引人情动：“以前一亲，你就受不住了。” 安然搂着他的脖子。 长发放下了，小巧的脸蛋在黑暗里莹白发光，声音也沙沙的：“那你到底去不去洗澡？” 霍允思搂着她亲了挺久，拍了拍她的细腰，没有说话但是黑眸里满满都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他去洗澡，安然拨了前台，要了浴衣。 等霍允思出来的时候，安然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应该是在处理公事。 他赤着脚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身。 “别扫兴！” 安然侧过头跟他接吻，吻了好一人她轻喃：“你不是在洗澡嘛！” 她放下手机，专心跟他亲热。 约莫是彼此身子空闲久了，又或许他们曾经在彼此身上获得过那样巨大的失望，所以这一次就格外地激烈起来…… 安然很配合。 当霍允思拥着她索求时，她就搂着他的颈子，眉眼都是沉沦偶尔也会主动索吻…… 霍允思轻喃：“安然，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安然脸蛋抵在他的肩侧：“那你喜不喜欢？” 这一刻霍允思血液整个地倒流，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以至于做了他从未做出的事情，他握着安然的细腰，在绝佳的体验下说出一个很粗鲁的字眼。 “小一荡一妇。” 安然搂着他，柔媚地靠在他的肩头。 一切都乱了，哪怕事后彼此想起来，都不敢看对方…… …… 清早，安然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体微酸，但还是舒服的。 晨光照进室内，带了点儿淡淡的金，但不刺眼反而觉得无限美好。 霍允思站在落地窗前。 他握着手机在跟严秘书通话：“上午十点的会议取消，挪到明天……其他不变！” 说完，他挂上电话。 转身，就见着安然醒了，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有些发呆。 “醒了？” 霍允思走过去，揉了下她蓬松的黑发，“饿不饿，我叫客房服务。” 安然斟酌了下，才回答：“清淡点吧！” 霍允思轻笑出声，坐在大床边上倾身打电话给前台，期间还拥着她的肩头，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把玩。 吩咐完，他总归心头柔软，想再温存片刻。 安然抵住他的肩：“我去冲个澡。” 霍允思心情挺好，也不计较，“好，你没吃早餐，别冲太久！” 安然捡起床尾浴巾，轻轻套上。 霍允思忍不住从背后拥住她，他在她耳边说着男女间的情话：“昨晚你真让人受不了。” 安然也只是淡笑。 冲澡时，浴室的水汽布满玻璃，她轻轻敲了下脑袋。 男色误人！ 冲动是魔鬼！ 她昨晚怎么就空虚成那样儿，轻易地跟霍允思滚了床单，他的态度明显就是来真的，但安然并没有想跟他和好，或者说是重新开始。 她在浴室里磨蹭半天，才走出去。 雪白浴衣裹在纤细的身上，看着香软腻人。 早餐已经送过来了，霍允思坐在餐桌前，翻着服务生送来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霍氏总裁跟女性共度一夜，女性身份不明。 配图是他们在酒店大堂的照片。 安然当时披着他的大衣，被他护着，看不见脸。 安然坐下时，也看见了。 霍允思抬头看她，似乎在研判她的表情，半响他将报纸放下手指轻轻扣住，轻声问：“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名分？” “什么名分啊？” 安然装傻，她拿过报纸看了一圈，然后说：“绯闻只是绯闻嘛！又没有拍到我的脸。” 霍允思却不放过她。 他虽是男人，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大老粗，特别是他了解安然。 昨晚她是很主动，但是今早她柔顺之余，却又有些疏离。 明显是吃过不想认账！ 霍允思问她：“都睡过了，不该负责吗？” 安然喝了一口牛奶，笑了笑：“我不用你责责！都是这个年纪了，也没有那么矫情。” 霍允思也跟着笑笑，不过是冷笑。 他一字一名地说：“我是说，你该对我负责！” 这样的一夜过后，安然不想跟他发生争执，她喝了半杯牛奶缓了下才说：“昨晚你是挺辛苦的！回头我给你炖些羊小排补一补。” 她这话，挺明显的。 昨晚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回两回的事情。 若不是他们有个孩子，就跟成年男女那些一夜晴没有区别，霍允思身体靠向椅背，他默默地注视她挺久。 哪怕现在，他的身体仍是想要。 可是，生气也是真生气！ 他盯着她：“你的意思是，昨晚就是一个意外，是不是？” 安然轻嗯一声。 她总是有理智的，轻声说：“霍允思，我们之间也不是睡一次就能解决的！昨晚……真的不代表什么！” 霍允思气笑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倾身，在她耳边呢喃：“那多睡几次呢！” 安然想说没有下次了。 他却松开了她。 霍允思心里有气，但好在还有风度，陪她吃完了早餐又打了电话给严秘书让她派车过来，说着还看看安然：“是，我跟安总在一起！给安总带套衣服过来，她衣服皱得不能穿了！” 安然气得朝着他扔了个枕头。 他真够不要脸的！ 现在这算是什么，打击报复呢！ 那边，严秘书挂上电话以后，她不禁想霍总昨晚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半小时后严秘书送来两套衣服。 霍允思跟安然换了，下楼，安然本来想打开的但是霍允思却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去公司！” 安然仰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说明还在生气。 可是她又觉得，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若是从前，肯定傲娇地甩头就走。 安然心里稍软，嗯了一声坐到后座，跟着他就上来了。 严秘书忍笑坐在老赵身边。 后排的男女生气，一直不说话，严秘书就跟老赵谈论天气，老赵开着车笑着说：“这马上就进入雷雨季节了，这天啊就跟人翻脸似的，上午还是太阳高照呢，下午就哗哗下起了大雨。” 严秘书含笑附和：“谁说不是呢！” 老赵又开始讲经：“所以出门时得看天气预报，否则得淋雨！这人哪一淋雨就生病，一生病心情就不好脸就臭，就跟我那婆娘一样马上更年期了，月经不调来着。” 严秘书：…… 矜贵的小霍总淡声道：“公司运输部很需要赵叔这样的人才。” 老赵闭嘴了！ 约莫10分钟，就到了顾氏集团门口，车停下霍允思没动，没有安然开车门。 他的性子，安然早早领教过。 多年过去，当了爸爸，也没有收敛。 她稍稍低头：“我下车了！谢谢霍总！” 霍允思不看她，却说着挺露骨的话：“谢我昨晚给安总解决了生理需求？” 安然又羞又气。 好在老赵跟严秘书都是他自己人，听见也装听不见…… 车门被关上。 严秘书轻声叹息：“霍总您这样……” 霍允思拍拍裤褪：“我在生气！” 严秘书就笑了起来，霍总说是生气，怎么她却听出一丝丝的甜味儿呢！ …… 霍允思是真生气。 昨晚有多甜蜜，今早就有多失望。 上午开会时，霍氏集团整个气压都很低，所有股东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下午。 霍允思接到了来自亲爹的问候，霍绍霆简单又潦草地嘲笑了儿子以后，轻声说：“允思，你跟安然怎么样了？” 霍允思语气淡淡的：“就那样儿！” 霍绍霆看了报纸，猜出两人是睡过了，但是睡完安然没有鸟他。 老父亲又是高兴欣慰，又觉得没有面子。 允思真没用！ 霍允思没空听他说那些，挂上电话后，严秘书进来说：“霍总，孙小姐过来了！好像给您……带了甜品。” 孙湉？ 霍允思皱眉过后说：“告诉她，我不喜欢吃甜品。” 严秘书正要去回，霍允思却又叫住她：“算了，叫她进来！” 严秘书挺意外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说：“霍总我知道您可能受了点儿挫折，但是……” 霍允思低头看文件，“想什么呢！叫她进来。” 严秘书就去叫人了。 过了会儿孙湉就过来了，她穿着很淑女很乖巧的裙子，手上拎着甜品……不是名贵的东西，而是肯老头卖得好的。 “霍允思，我知道你爱吃这个。” 孙湉声音也是甜的，她坐在沙发上，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架势就像要跟他在这里来个野餐一样。 昨晚的报纸，让孙家有了危机感。 跟霍允思过夜的人没有拍到脸，但是用脚都能猜得出来，是安然。 孙湉是在意的，但是她很想很想当霍允思的妻子。 她抹干了眼泪，就过来了。 还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霍允思倒是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东西，他猜出孙湉是调查过以为他爱吃这些，可是那时他是跟安然吃的。 吃的不是肯老头，是捉弄安然的恶趣味。 几年过去，他跟安然在一起也不会吃这些，反而更热衷于昨晚那种肖魂的运动……孙湉明显不知道。 霍允思拨了拨那些东西，还是跟孙湉坐在一起了。 他说：“我喜欢安然。” 孙湉装不下去了，她红着眼睛：“可是你不是跟她分手了吗？你还让我去了你家几次。” “那是你父母求我办事！” 孙湉嘴唇颤抖：“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我气安然吗？” 霍允思沉静地看她。 半晌他淡笑：“你也知道，我是用你气她，怎么还这样想不开呢！这些……其实我真不爱吃，但是几年前安然喜欢罢了！孙湉，重新找个人喜欢吧！” 他斟酌再三，才说了一句没有跟安然说过的话。 他说：“这辈子我是栽在她手里了。” 孙湉哭了，哭得挺大声…… 霍允思对她还挺有耐心的，由着她哭，等她哭够了他说：“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一来对你自己也好，二来……安然很不喜欢我这样气她。” 他对她生气，却愿意改变。 归根结底，还是喜欢！ 孙湉咬唇，终于失去了风度，她像是得不到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把东西都扫到地上，哭着指责他。 霍允思没有发火。 他自己都觉得他对孙湉太忍让了，但是后来他想想，原因是他不在意她，所以她情绪的起伏，他根本就不介意…… 等到闹够了，被严秘书哄走。 再回来，霍允思站在落地窗边说：“找人把地毯换了！” 他摇了摇头。 严秘书也笑笑：“小女孩嘛，任性一点也正常。” 霍允思忽然就想到了安然，安然伤心时，生气时，大概没有机会这样撒泼……她一直活得很压抑吧！ 工人换地毯时，霍允思一直在想。 但他没有打电话给安然。 他忽然就想，如果他像顾云凡那样给她时间成长，愿意给她自由让她选择，是不是她就会回心转意，就会重新爱他。 而不只是，一回两回！ 霍允思这份心思藏得挺深，一天他都没有跟安然联系，但是安然下班后回到家里，却见到了昨晚共度一晚的男人，正陪着林婶摘豆角…… 她愣在玄关，鞋子都忘了换了。 林婶抬眼见她，笑笑说：“霍先生老早就过来了，这样的身份还陪着我做饭呢！你洗洗手，去看看临希他睡着了，一会儿就开饭。” 霍允思微笑，很温和地说：“林婶您叫我允思就好了。” 林婶不太敢！ 霍先生多么尊贵的身份啊，这样亲近的叫法，不合适。 霍允思倒也没有坚持。 他看着安然，神情自若：“临希玩累了！等醒了我帮他洗个澡就走，没有问题吧？” 第639章 霍允思，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允思提的要求，很是合情合理，安然找不到理由拒绝。 但是昨晚他们才发生过关系， 总归不自在。 安然换好鞋子，朝着卧室走，说：“我看看临希。” 在经过小餐桌时，她头低着，看都没有敢看霍允思……进了卧室，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临希睡得香喷喷的。 安然坐下，看着儿子沉睡的小脸，这才平静些。 卧室门开了，霍允思走进来。 安然想说话，但终是没有说出口，林婶还在家里面她怕弄得彼此不好看。 霍允思走到她身侧。 他微倾了身子，几乎是跟她贴着的，但却没有孟浪反而跟她一样轻轻抚莫临希的小脸蛋儿，温热温热的…… 偶尔，他修长手指会碰触到她的。 安然想要缩回手。 霍允思倒也没有阻止，他只是覆在她耳侧轻笑：“昨晚跟我睡了一晚，怎么，现在有心理负担了？……昨晚安总也不是这么放不开的人啊！” 安然脸热得可以。 但她不愿意示弱，反驳：“不过是身体上的事情罢了！霍总还记挂着呢。” 霍允思竟然赞同地点头：“是！我是挺怀念的。” 他的热息喷在她柔嫩的耳侧，又说着不要脸的话：“我们都是这个年纪了，都有需求，不是吗？” 安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露骨！ 她当然不愿意，所以轻哼一声：“你等着吧！” 本以为他会恼怒， 但是霍允思一点儿也不生气，直起身子后说：“那我随时等待安总的召唤！……哎，安总跟从前真不一样了，需求挺大。” 安然气得拿了个抱枕扔他。 霍允思单手接住，随后就那样看她，目光中有着不容忽视的清亮。 安然不在意地别过脸。 霍允思轻拿轻放，没有再逼迫她，正好这时林婶叫吃饭……安然还想看着临希，霍允思轻拍了她的背，挺温柔地说：“先吃饭吧！临希都几岁的孩子了，没那么脆弱。” 安然走出去时，头有些晕。 按理说，清早闹不愉快，霍允思该生气的。但这会儿他怎么在她家里面，还跟她们一起吃饭？ 霍允思留饭，林婶挺高兴。 一会儿装汤，一会儿盛饭，一会儿又给挟了块煎烤的小羊排。 霍允思看了看安然，随后含笑跟林婶说：“最近身体欠佳，正想补补呢！” 林婶就挺高兴：“就是嘛，都说羊肉适合冬天进补，但是春天也要补的嘛！霍先生，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霍允思点头：“谢谢林婶。” 林婶笑得合不拢嘴，她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霍先生这是对安然有意思呢，本以为他们关系黄了，哪知道峰回路转又一春。 安然挺淡的。 吃完饭，临希还没有醒过来，等到接近九点仍是。 安然坐沙发上办公的，她合上笔记本，看向正在看电视的霍允思……电视上放的是猫和老鼠，呵，他还挺幼稚！ 安然轻道：“不早了，你先回吧！” 霍允思倒也没有赖着，他起身去看了看临希，拿了外套跟车钥匙就准备离开了，安然跟着起来，“我送送你！” 她换鞋子，霍允思先下了楼。 安然下楼，霍允思人倚在车边吸烟，他个子高身材好，这会儿大衣扔到车里，身上只有一件深灰色的衬衣加休闲裤，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在幽光中睨着安然：“有事儿？” 安然轻捂着大衣领口，想了想才说：“以后你看临希，能不能改到周六或者周日，我给你送过去？” 霍允思笑了：“平时不能来看他？怕碍着你事？” 安然不想跟他争。 她放弃了：“那行吧，你想过来就过来！” 霍允思将香烟熄了，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安然还是忍不住开口：“霍允思，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允思单手扶着车门，似乎是有想了一下，最后反问她：“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安然，昨晚我感觉挺好的。” 他说完，就上了车将车开走。 安然站了会儿，回去，这会儿临希还没有醒。 林婶拿了把瓜子过来，轻声跟她说起了体已话：“我看霍先生是有那个意思，不过，就算他有这个意思，咱们也要清清白白的关系！他跟那个姓孙的小姐断了没有？” 安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又说：“我没有考虑以后，我跟他……” 她想说不适合，但是昨晚的事情林婶知道，她说得底气不足。 林婶哪里不明白的？ 她拍拍安然的手，笑着说：“这个看你自己意思了！对了，你大哥最近事业有了起色，上次给他牵线搭桥的老板很器重他咧，今天上午又交给他一个很来钱的生意，你大哥说这笔钱挣下来不少于七位数……我看着他虽有吹牛的成分，但也不算很夸张。” 安然问过之后，也觉得挺靠谱的，也为林斌高兴。 …… 安然看出霍允思的心思，她以为他会纠缠不放，但是接下来几天他却并未再出现，慢慢地，安然倒是放下心来专心工作。 融资的事情，很紧迫，安然沉寂两天后正想联系许总。 但之前，许公子却突然造访。 安然坐在办公室办公，秘书推门进来轻声说：“安总，有位许先生来找，说想约您吃个便饭。” 许先生？ 安然轻转了下笔，猜出对方身份，于是合起文件：“你让他在会客室稍等。” 秘书点头离开。 安然简单搜索了下那位许公子的资料，稍作准备就去见人了，打开会客室果然是许总的公子，今天他穿得没有那天正式，要显得更年轻一些。 安然露出公事化的微笑：“许公子过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也好作准备。” 许公子起身淡笑：“我怕我提前预约，你不肯见我。” 他没有称呼她安总，也没有叫安小姐，而是“你”……显得太亲密些。 安然微怔，过后她仍是淡笑道：“怎么会！您是许总的公子，也就是我们顾氏集团的贵客，哪有不相迎的道理？” 她打太极，许公子还是把话挑开了。 他轻声说：“安然，我不是为了公事，我更不是我父亲的员工，我过来只是想约你吃顿饭！所以，能不提公事吗？” 安然心道：你不是许总的员工，但是你是他的儿子！ 但面上，她倒是很爽快地说：“行！那……在公司对面的那家湘菜馆，怎么样？” 许公子欣然同意。 半小时后安然赶过去，许公子已经点好了餐，他看着安然身上的套装……是很美，但是总是多了分正式。 片刻，服务生开始上菜。 许公子点了八菜一汤，都是很地道的湘菜，安然也没有端着吃得挺香的。 许公子为她添茶：“想不到你挺能吃辣。” 安然浅笑：“我家乡是那边的。” 许公子试探着问：“那司家那边……” 他是很喜欢安然的，很满意，但是男人的喜欢总是会附带着些条件，比如说若是安然能接掌司家，那么这桩婚姻就会更理想些。 安然心里挺反感。 但她只是微笑：“我跟司家其实没有关系。” 许公子不好说什么了。 安然趁机跟他说清楚：“感谢许公子的错爱，但我暂时没有结婚谈恋爱的打算……所以我只能跟许总谈谈公事，至于其他真的不适合。” 许公子表情一僵。 他端起茶水，慢慢地喝，好半天才说：“拒绝我你不怕影响到你的融资？” 安然淡淡的：“我给顾氏卖命，又不是给顾氏卖身。” 许公子听明白了。 他总归是不甘心，问她：“那霍允思呢？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安然没有跟他解释什么，她只是说：“那是我的私生活，跟公事无关。” 她始终不卑不亢。 许公子知道没有回转余地了，他虽失落，但对安然却多了几分好感……最后他轻叹：“也算我们没有缘份。” 安然只是淡淡一笑。 许公子被拒绝，无心吃饭，先行离开了。 安然倒是觉得这里的湘菜很不错，准备再吃上那么一点，正叫服务生添个她喜欢吃的菜时，身边坐了个人。 一看，竟然是霍允思。 霍允思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四五个高管，但只有他一个人坐下了。 他看着安然：“跟许公子约会呢？” 安然看看四周，半晌，她声音缓缓：“霍允思，你派人跟踪我？” 霍允思轻笑：“我没有那么变态！不过就正好碰见了，另外……许总这人总是爱说些闲话，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父母说是你要跟他儿子吃饭，这想不知道都难！” 安然直接没脾气了。 她想走，却被人按住了手臂，霍允思心情挺好的样子，他让身后的人都坐下，还说：“就在这儿吃饭！安总请客。” 有眼色的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拍上了。 “早听说这儿的湘菜地道，早想尝一口了。” “就是！托了安总的福。” …… 霍允思嘴挑，他叫来服务生把剩菜撤了，又叫了一桌子菜。 安然觉得他真不要脸。 她从皮夹里抽出2000块，“这个付账！我不奉陪了！” 她要走，霍允思也没有拦着。 他只是挺温柔地说：“晚上我过去看允思，中午吃得辣，你让林婶做点儿清淡的。” 安然更觉得他不要脸，这是把她的家当成他的家了！ 但是他放了话，她心里总归是多了个心思，特意磨蹭到晚上8点才回去，本以为霍允思在的，但是推门进去，家里只有林婶跟临希妞妞。 安然在门口张望了会儿。 林婶问：“看什么呢？吃饭没有，我给你留了饭。” 安然摇头：“在公司吃过了！林婶……那个霍允思来过没有？” 林婶一脸惊讶的样子：“没有啊！霍先生上午还打电话过来，说他下午的航班要出差一周哩……怎么，临希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啊？这些男人就是不当回事儿，也不知道报备一下。” 林婶碎碎念了半天。 安然不好说自己被人耍了，她进门换了衣服，陪着两个孩子玩儿。 一直到夜深人静时，她实在气不过，还是发了条微信给霍允思【耍人好玩吗？】 约莫五分钟，她把手机快要瞪穿了，霍允思才回了语气有些懒洋洋的。 【滚床单更好玩！】 安然又羞又气，几年过去，霍允思变得真狗。 她把手机丢到一旁去洗澡，等回来时他又发了一条过来，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想我了？】 无聊！ 安然没有理他！ 次日她去公司，秘书报备完工作后，问：“安总，许总那边要不要帮您预约一下？” 安然身子靠近真皮椅子，轻轻晃了几下说：“暂时不要！这会儿他大概在气头上，不会想投资我们公司的！这样，你去查一下联创最近接触的项目，看看有没有比我们有力的竞争对手。” 她沉吟一下：“若是有，那我们就真的得再找金主了。” 秘书点头出去。 等她离开，安然拿了资料，看了好几遍。 她忽然想起霍允思说的话，他说他可以投资，他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安然承认他的提议是真的诱人，她只需要点个头就行的事情。 但是细想，还是不行。 她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拿下许总才是她的本事，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不然依仗着霍允思，算什么？ 许总晾着安然。 安然也晾着许总。 终于有一天，他们在一家私人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偶遇了，巧得很，司文雄也在。 安然把他当空气，她上前跟许总打了个招呼。 许总笑呵呵的，实在有些笑里藏刀的意思：“安总，好久不见！” 安然也含笑：“相请不如偶遇，许总，好久不见。” 许总对准小白球，挥出一杆：“你这丫头，倒是会说客套话……我那儿子被你拒绝了，可是回家茶不思饭不想了好些天，安总，你说这可怎么办？” 安然淡笑：“这不是来给许总赔罪了？” 她轻点了下头，秘书就送上项目的合同，这番操作让许总开了眼。 他冷笑：“我好像还没有同意投资吧！” 安然垂了下眸，再抬眼时轻道：“投不投，当然是许总的自由……但我今天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或者是带着悲壮的心情来的！许总知道我跟霍家的恩怨，许总不投的话，我大概就是走投无路，要么跟我们顾总以死谢罪，要么就拉下面子去跟霍氏合作。” 许总微微眯眼。 安然继续说：“我想，若是我投诚霍氏，得到的远远不止这次的融资，还有霍氏的一些其他项目，比如说这两年最火的新能源，那一直是霍氏给许总的特殊照顾！许总……顾总一直教导我，在商场做生意要留一线的，您说是不是？” 许总鼻子气歪了，要打电话给温蔓…… 他拿了手机了。 安然的秘书很紧张，生怕他打了，那安总的戏就唱不起来了还会给人笑柄，但是安然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许总请！” 她赌的就是，许总好个脸面。 第640章 我想要临希，当我的继承人! 安然淡定自若。 许总拿了手机，原本是气势如虹的，但是他余光看着安然不动声色的样子，不禁也有些着急了。 难不成，安然真跟霍家谈拢了？ 不，不可能……如果她谈拢了，她何必来找自己，肯定只是虚晃一枪！ 呵呵，差点儿上了这丫头的当。 许总笑了：“你好样儿的！” 安然淡笑，握着球杆挥出一杆来。 她慢悠悠地说：“许总这个电话一打，我怕是以后喝汤都喝不到了！许总这笔资金最近是不是一直想投出去，但是总投不出去？许总不觉得奇怪？” 许总微眯了眼，表情变了。 安然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想跟许总合作，无非是从大局出发，我跟霍家是亲近但是顾总待我也不薄，若是这时候跟霍氏联手那不是打我们顾总的脸？所以折中的方法就是跟许总合作，当然，如果许总不体谅我，我也没办法了。” 许总轻磨了牙齿。 呵，小看这丫头了！ 这番话说得真真假假的，他倒未必全信，但是却有道理。 就算现在是假的，但是狗逼急了还上墙呢，何况是人！ 安然没有出路，她肯定会依仗霍家。 那时，他许恒大算什么，他里外不是人了！ 许总彻底清醒了。 他亦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当下就握着球杆过去，亲亲热热道：“哎（第二声），刚刚不过是伯父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当不了真，当不了真的！” 秘书给他递了毛巾跟水。 许总亲自把水拧开了，递给安然，“融资的事情，还是很有希望的嘛！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景，一切有得谈有得谈的。” 安然见好就收：“行，那我随时就恭候许总大驾。” 她也不耽误时间将球杆收了交给秘书，跟许总道了别。秘书紧跟在她身侧，压低声音：“这样走了，不得罪许总啊？” 安然嘴角微微勾笑：“就得晾着他，他才信呢！” 秘书不禁夸赞：“安总真是艺高人胆大。” 安然心中叹息：到底还是利用了霍家权势。 那边，许总气得要骂娘，他心里也知道他是被安然给唬住了……不过也怪不了他，这安然跟霍允思之间，只要安然一松口这事儿就成了，到时他哭都来不及。 许总轻拍脑袋瓜子。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司文雄：“文雄老兄，你说我之前是怎么被你忽悠得想趟这水的？” 司文雄看他有责怪之意，也不禁动气。 他鼻孔出气：“我还觉得当了你的当呢！当初以为你家公子很有竞争力的，想不到三两下就出局了。” 许总气得要命。 …… 安然换了衣服，开车离开。 半山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超了车，在前面挡住了路。 稍倾，前面车上下来人，赫然是司文雄。 他走到车旁。 安然降下车窗，挺淡地说：“司先生，你挡着我的路了。” 司文雄不悦极了，他生来身份贵重何曾被这样冷待过，但是他想拉拢安然所以还得忍着一口气，语气倒是温和：“我想去看看临希，方便吗？听你二叔说那是个极为可爱的孩子。” 安然听出来了，认她是假，其实是想要临希。 司家怕是没有个像样的孩子。 她的手指轻轻颤抖，但是她极力按住情绪，轻道：“好不好、可不可爱，都跟司家无关！退一万步讲，这孩子不姓安也会姓霍，绝不可能姓司。” 司文雄也听出她的意思。 若是他想抢人，那么安然会将孩子送到霍家，那么司家动不了。 司文雄沉声笑了两声。 他浸淫商界数十年，城府很深，自有一番气势。 安然跟他比，嫩着呢。 但是安然没再怕的，这个人，是这个世上她最不该怕的，也是不能怕的……她亦仰头看他，不退半步。 终于，司文雄退后两步。 片刻他上车，把车挪开了，安然轻踩油门，这时身边的小秘书才吐出一口气说：“刚刚吓死我了！姓司的好凶，相比起来许总就好说话多了。” 小秘书迟疑一声：“那个安总，这位司先生跟您……” 安然挺淡地说：“他给我母亲提供了金子。” 小秘书：…… 一阵沉默过后，小秘书生硬地换了话题跟情绪，挺欢快地说：“不过，霍家的招牌挺好用的，能吓不少人呢！” 安然淡笑：“是挺好用的。” 小秘书犹豫了好一会儿，倾了倾身，低声问：“那小霍总好不好用啊！你们过夜第二天公司都传疯了！都在猜小霍总的能力呢！” 安然一个刹车…… 小秘书吐吐舌：“安总我乱说的，您别介意啊……” …… 安然回了公司。 许总那边并没有消息传过来，但是安然也不着急，以许总的性子若是拒绝他会很快打电话过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许总有意向合作。 她轻松了点儿，拿了手机刷了刷，倒是看见霍允思发来的微信【听说我们和好了？】 安然看了几秒，删除了。 这次算她当了白眼狼了…… 晚六点，她难得早早回去，才坐上车车窗就被敲响了。 一看，竟然是林斌。 安然笑笑：“大哥是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倾身打开另一侧车门，让他上车：“我绕一下，接淑芬嫂子跟妞妞一起到我那儿吃个饭！” 林斌坐上车，舒服地挪一下身子。 他拍拍腰上鼓鼓的钱袋子，神秘地说：“还用得着回家吃？哥发了笔小财，你嫂子带着孩子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了，接了咱妈跟小临希过去跟她们娘俩会和，今天你哥请顿大的。” 安然也为他高兴，发动车子：“行啊！那就在外面吃。” 一路上都是林斌吹牛。 说他的老板怎么器重他，说他现在能挣多少钱，说不出三年就能买套大别墅……安然还是提醒了句：“挣钱太快，还是要谨慎些。” 林斌笑笑：“放心，我有数的。” 一顿饭，吃得倒是欢欢喜喜，饭后林婶跟着儿子走了，安然带临希回去……小临希高高兴兴的：“妞妞姐姐说，舅舅要发大财了。” 安然微笑：“你懂什么叫发财呀？” 临希翘着小嘴巴：“就是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玩具。” 安然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小临希就很高兴。 他生得秀气好看，白白嫩嫩的，穿着一条背带裤走起路来duangduang的，十分可爱。 但是走了几步，就被人拎起了小胳膊，送到一部黑色房车面前。 那人恭敬地说：“司先生，就是这个小孩子。” 安然呆住了。 她冲到前面去，但是有两名黑衣男人立即就捉住她的手臂，倒也不敢动粗就只是制着她，同时低声说：“二小姐，得罪了。” 安然猜出是谁。 她冲着车内喊着：“司文雄，你有什么资格抢临希，你自己要断后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休想！” 车后门打开，司文雄下车，后面跟着司文礼。 司文雄扫了安然一眼。 安然亦瞪着他！ 司文礼表情无奈，劝着：“大哥，你再给安然一些时间，您这样做不妥当。” 司文雄单手抱起小临希。 他生得高高大大，人又威严，小临希看着他仿佛看见了黑阎王，小嘴先是颤了几下，然后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白嫩的小男孩儿，带着眼泪，看着嫩汪汪的。 司文雄却不喜欢这样的柔弱。 他声音低沉：“这样怎么能成大事！男孩子该顶天立地的，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学习。” 临希哪里肯。 他看着这黑包公脸，小手小脚乱踢乱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认识你这个大坏蛋！我知道你就是林奶奶说的吃小孩的怪兽！” 司文雄不悦极了，他问安然：“这林奶奶是谁，怎么教孩子的？” 安然全身都是汗。 她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有脸来抢孩子的？司先生，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你自以为的那些不过是你自己的感动罢了！在你身边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受得了你，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亲弟弟，你问问你家里的原配太太，有人喜欢你吗？” 司文雄冷笑：“我需要他们喜欢吗？” 他抱着临希走向安然，月色下，他注视着母子俩个跟那个人相似的面孔……其实他是不满意的，这相貌竟然没有半分像他！ 不过不重要。 他要的是能继承司家的孩子，他要亲自调教临希。 临希呆了半响，忽然又大哭起来：“大坏蛋！大怪兽！我爸爸是奥特曼，专门收拾大怪兽，我爸爸会把你轰得毛都不剩下一根。” …… 司文雄不怒反笑，他对安然说：“瞧，他还挺血腥的！骨子里还是我们司家的血脉。” “没有！” 安然斩钉截铁：“他半分不像你！你若是要带他走，我马上报警。” 司文雄沉沉笑了起来。 这时，他们头顶上方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螺旋桨卷起的风呼呼作响，司文雄抱着临希后退一步，他对安然说：“我会送他去国外！安然，我也不想你们母子分离，你可以跟我走！” 安然嘴唇颤抖，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男人。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司文礼看不过去了，劝着：“大哥，缓一缓吧！” 司文雄冷笑：“那你给我变出个孩子来？” 司文礼轻轻摇头。 安然全身都在颤抖，她拼命想挣开，但是被人给拉住。 临希也拼命地叫爸爸。 “爸爸，救救临希！临希不想离开妈妈……呜呜，临希也不想离开爸爸，临希不知道有多喜欢爸爸呢！爸爸快来打怪兽！呜呜呜……” 司文雄有些不耐烦了。 他冷着声音说：“我不是怪兽！我是你外公，以后你要叫我外公！” 临希哭叫：“我不叫！你是黑公脸，怪兽中最丑的那种。” 正是最惨烈时，司文雄要把临希抱走…… 直升飞机已经打开仓门。 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司伯父要带走我的儿子，问过我这个生物学父亲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可能你得缓一缓了。” 司文雄身体一震。 司文礼身体一震。 安然的身体一震，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后，只见霍允思单独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的手里有把车内自带的小铁锤。 司文雄冷笑：“就凭这个，也想把人给截走？” 临希哭着，却也凶：“爸爸你快变身，把他毛轰了！” 霍允思给了小临希一个安抚的微笑，他又看看安然，安然脸上都是眼泪也紧盯着他，像是生怕他消失掉。 霍允思快步上前。 在所有人反应之前，他登上了直升机，一把揪住驾驶员的短发，从后脑勺给他一下子，然后把他给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司文雄气坏了：“霍允思！” 霍允思把小锤子扔掉，他轻轻拍了拍手，冷笑：“我还没有动司伯父一根汗毛呢，司伯父怎么就鬼哭狼嚎起来了！看来当年陆烁是没有把司家打怕了，以至于让你以为你还能挑衅一下霍家！” 司文雄冷冷一笑：“安临希在我手上！” “是霍临希！” 霍允思站着，他看着司文雄：“司伯父不会想铤而走险吧？你走得掉？别说直升机开不走，就是你能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能将司文礼给送进去！以霍家律师团的体系。司文礼20年不够蹲的，然后我再把司家的产业全部吞并了，到时司伯父你就算是培养了临希出来，你拿什么给他继承？你手里的空气啊！“ 司文雄哽住了。 司文礼趁机劝着：“大哥，该收收手了！” 司文雄总是不甘心。 他其实还想博一博的，司文礼又说：“大哥真想看我蹲大牢？” 司文雄又僵持了几分钟，最后长叹一声，把临希放下了。 临希跑向霍允思，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爸爸！“ 霍允思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小水枪：”这个拿着。“ 临希哭哭啼啼的，但他还是要当个小男子汉，他拿着水枪对着司文雄扑扑扑：”大坏蛋！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霍允思蹲下了身子，从身后抱住他。 小临希身上暖暖的，奶奶的…… 临希转身，忽然看见爸爸脸上的光亮，他一愣：“爸爸，你是不是哭了？” 第641章 安然，去我那里好不好? 临希问完，霍允思的身体僵硬，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出声。 小临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家伙伸出小胖手用力抱着爸爸，巴巴儿地说：“爸爸不怕。” 霍允思轻轻笑了起来。 笑声震动，临希怕痒就扭着小身子，但是始终舍不得把手松开。 小孩子不懂事儿，但他知道，爸爸喜欢他。 临希也喜欢爸爸！ 良久，霍允思声音低低哑哑地开口：“臭小子，吓死我了！” 临希抱得更紧了，整个小身子都趴在爸爸的肩上，明明自己才是劫后余生的人，但是这会儿反而安慰起大人来：“爸爸不怕，临希会保护爸爸。” 说着，又拿了水枪嗞司文雄。 几步远，安然看着黑夜中的父子，她的眼角带泪。 司文雄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他走到安然身边，沉道：“你当真不愿意回司家？你只要回去，司家什么不是你的？” 安然获得自由。 她站在夜风里，注视着面前已然苍老的男人，冷声说：“我母亲当初或许也是听了你这样好听的话，结果落到什么下场？司文雄，我和你之间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你拥有的那些我不想要，也要不起！” 司文雄深深看她一眼。 最后他让司文礼收拾烂摊子，自己坐车先走了……坐到车上时，他想到了安然对他的冷漠，还有临希对他的敌意，他不理解怎么会这样，他司文雄有权有势，再说安然不该跟她的母亲一样单纯良善吗？ 她的母亲那样爱他，安然却半分待见也没有！ 司文雄失望透顶。 …… 留下的司文礼简单收拾了下，再回头。 小临希已经在安然的怀里，呜呜地哭……安然贴着他的小脸蛋，不停地摸着小家伙的背。 司文礼待霍家的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轻叹一声，对霍允思说：“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我大哥也是病急乱投医。” 霍允思并不买账。 他语气冰冷：“司家要绝后，就能抢别人的孩子了？” 司文礼摸摸鼻子。 霍允思现在不想理会他，安然跟临希都受了惊吓，他现在只想带她们离开。 他走到安然身边。 安然还抱着小临希，小临希趴在妈妈的身上，眼泪汪汪地看着爸爸。霍允思摸摸他的小脑袋，他低而温柔地开口：“回家吧！” 安然轻抿了下唇。 临希忽然就抱紧她的脖子，小家伙脆弱得要命，抽抽搭搭的：“我怕再有坏人！” 楼上黑黑的，好吓人。 安然安抚半天，也没有哄住人。 最后霍允思把小人给抱了过来，他目光略深地看向安然，“去我那里。” 安然想问去哪里。 但是她又觉得，似乎问了多此一举。 她看向临希，小家伙那样依赖地贴在爸爸的怀里，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她顿时心软软的，也学着霍允思的样子摸摸小家伙。 霍允思把车钥匙给她，“你开车，还行吗？” 安然点头：“我没事儿！” 她说完，不经意抬眼，看见他的眼睛。 深夜里，在这样的时候再看着他，安然觉得自己仿佛被霍允思触摸了一下灵魂，那种颤抖是所有的肉体接触不能相比拟的，也是她认识他以来最为剧烈的一次。 这一眼，似乎经历万年…… 她有些出神，最后还是霍允思轻轻拍了她一下，微哑着声音：“走了！” 一家三口并肩而行，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身后，司文礼静静地站着，他看着那一对壁人还有可爱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羡慕有向往…… 他看见了允思对安然的维护，他曾经也那样喜欢着一个人，可是他并没有勇气去争抢，当时他觉得自己不够爱，可是过了这么几十年下来他才觉得……他并不是成全，而是错过。 司文礼从衣袋里摸烟，却摸了个空，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太太戒烟的，他苦笑一下，缓缓朝着车子走去…… 那边，霍允思打开车门，抱着临希坐了后座。 是那辆宾利。 安然上车，还是不放心侧过身子，只见小临希乖乖地靠在爸爸的怀里，呼吸沉静，她的神情不觉温柔。 霍允思也在看她。 他说：“去公司附近的公寓吧！” 安然来不及想其他，轻嗯了一声，轻踩油门。 过了大概20分钟，车子停在大夏楼下，安然下车跟着霍允思……小家伙靠爸爸的怀里在玩小水枪，但是看得出来已经很累很困了。 安然抚摸他的脸。 临希睁开一点儿眼睛，软乎乎地叫妈妈，安然脱了外套披在他身上轻声说：“快睡吧！” 霍允思一直盯着她看，孤男寡女，只有他们共同的孩子。 安然有些不自在。 霍允思很温柔地笑笑，他忽然就伸出手掌，放在安然的后颈像是抚弄小猫咪一样抚弄她…… 安然身体一颤。 她想躲开，但是身子贴着电梯壁根本就是无处可逃，那温热的手掌触着肌肤，她觉得自己的毛细孔都要炸开了……就跟钝刀子杀人一样。 终于她控制不住地轻哼一声。 柔柔软软的…… 霍允思盯着她，目光幽深得实在不像话。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顶层，安然别过脸脸上热得要命，简直像是要烧开的水。 霍允思堪堪收回手，抱着临希走出去。 刷开门，打开灯，屋子里温暖明亮。 临希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然后又搂住霍允思的脖子：“这里好大！” 霍允思笑了笑。 他看向安然，挺轻地问她：“你觉得呢，你觉得大不大？” 安然别过脸。 霍允思拍拍她：“去烧点儿开水。我抱临希去睡觉。” 安然来不及计较这些，她点头，去了厨房。 霍允思抱着儿子，走进主卧室，卧室里的大床很大……临希躺在上面就像是一只弱小的动物。 霍允思极少照顾孩子，但是挺熟练的。 他脱去小家伙的鞋子外套，又抱着小身体哄了挺久，临希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小脸由白嫩转为淡粉，看着健康又可爱。 霍允思看了片刻，小心地把他放进被窝，还是忍不住亲了又亲。 安然烧了水，倒了一杯冷了冷，端进卧室。 “睡着了？” 她看着临希熟睡的小脸蛋，声音放得轻轻的…… 霍允思嗯了一声。 他伸手一拉，将安然抱到怀里，她整个人就坐在他怀里闻着他的体息……他应该有应酬，身上有着淡淡的红酒味道，混合着男人体息很好闻。 安然想挣扎，但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霍允思大掌握着她的纤腰。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没事了！” 安然忽然就颤抖了起来，她不是不怕的，她只是在压抑……若不是霍允思提前回来，她跟临希可以真的就要被司文雄带到国外，然后被软禁回不来。 “霍允思……”她仰起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允思没有说话。 他就只是望着她，许久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掐住，把她一提一抱，就抱到了浴室……他们也不是没有在浴室里来过，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们从来没有过的急切从来没有过的想要占有对方。 彼此接触的瞬间，都情不自禁地低哼出声。 凝望、接吻…… 安然紧搂着他的脖子，她仰头吻他好看的下巴，着迷地看着他因她而兴起的沉沦，这一刻她想，她永远不会后悔。 情热来得快，去得快。 霍允思只来了两回就放过她了，只是一直没有松开，而是紧搂着她不放。 他与她躺在床上，紧握着手，看着他们的小结晶。 那个小结晶，睡觉还拿着他的小水枪。 有时不小心按了一下，嗞地一声，冒出了水…… 第642章 搬到我这里住，嗯? 安然的脸蛋，被嗞了水，她本能往后一退正好跌进霍允思的怀里。 她慌得想挪开，但是腰身被人扣住。 霍允思凑到她耳根后面，低喃：“又想了？” 安然脸红说不出话来。 霍允思并不是还想做，身体是想的，但是在心理上却只想跟她这样抱着，但嘴上没有闲着：“上次就说了，你现在真让人受不了。” “别说了！” 安然声音带着低泣，她转身靠在他的肩头，喃喃的说：“霍允思你别说了。” 薄被下，两具身体相缠，说不出的亲昵。 霍允思低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轻蹭，蹭得安然受不住地把脸埋到他的怀里……片刻，他低声问她：“这次，还是一回两回的事儿吗？” 安然有点儿难堪。 没想到，霍允思也没有逼她，他只是轻摸她的腰，低头含住她的唇，跟她接了很长时间的吻。 许久他哑声说：“搬过来吧！” 安然贴在他怀里，听着他鼓动的心跳，明明身体很累了但是她睡不着……她在想临希的以后。 司家不死心，临希就不安全。 如果临希姓霍的话…… 安然眼角微微湿润，她有点儿难过更加不舍。她将临希轻轻地抱了过来，将那温热的小身体搂在怀里。 这几年与其说是她照顾临希，不如说临希是她的支撑。 她一直想给临希，最好的。 今晚过后，她想，霍允思是个好爸爸。 …… 清早，安然醒来，竟然已经是八点半。 她立即坐起来，拍了下头，她很少会这样睡过了。 床上，那对父子已经不在。 外面传来烤面包的香味，还有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霍允思低沉的嗓音…… 安然躺下捂住脸。 昨晚的事情，她不后悔，但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门口响起脚步声。 霍允思站在门口，他已经衣着整齐衣冠楚楚的，注视着床上当缩头乌龟的安然，他淡淡地笑了下：“醒了？起来吃早餐吧！” 安然坐起来，她拥着被子：“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我？” 霍允思很慢地说：“怕你累着。” 安然舌头被叼走了。 霍允思声音放柔：“我打过电话给你秘书了，帮你请了半天假。” 安然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最后又躺到床上，她看着天花板好半天不想动……这会儿确实腰酸背痛的。 霍允思走进来坐到她身边，拨开她脸上的被子，轻声说：“不上班也要吃饭！待会儿我跟你去公寓那边，将东西搬过来，这里宽敞就是临希住着也舒服些。” 要是寻常，安然肯定不肯。 但这会儿她没有反驳，只是望着他。 霍允思轻碰了她的脸，挺温柔地说：“去洗漱，衣帽间有你的衣服。” 安然想起身，但是身上只穿着他的衬衣。 不免羞涩。 霍允思手指轻轻刮弄她的脸蛋，笑了一下：“又不是没有看过。” “那不一样！” 安然正说着，从客房里传来一声像是小狗叫一样的声音，霍允思拍拍她：“我去看看临希。” 安然不放心跟着过去。 客卧里，临希坐在大床上，床上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散开了。 一枚亮晶晶的钻戒。 还有一张单子，有些老旧发黄了。 小临希捡着那张单子，他不识字，就巴巴地看……还想把它折成纸飞机。 霍允思走近。 那张单子是安然当时买避孕药的药店单子，他一直留着。 临希两条小短腿劈叉，一边折着他心爱的小飞机，一边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安然也看见了，她看一眼霍允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霍允思轻叹一声。 他能跟儿子说，要是这张单子上的东西有用，儿子你就不存在了！ 不过，被临希翻出来也好。 这东西没有必要再攒着了！ 霍允思侧头看着安然，轻道：“去洗漱，我看着他。” 安然再看一眼那张单子，有些一言难尽—— 霍允思是不是变态啊！ 吃早餐时，林婶打过一个电话，安然含糊应对过去。 才挂了电话，霍允思盯着她问：“怎么，不想让林婶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 “不是！怕她担心。” 霍允思给她倒了杯牛奶，没有再说了，安然慢慢地喝掉牛奶抬眼：“上午有点儿重要的公事，晚上再搬吧！” 她松口，霍允思还是挺高兴的。 他微微淡笑：“行吧，小事听你的。” 安然又低头吃早餐，一会儿又帮临希把餐盘摆好，耐心地教他用小叉子……临希又乖又聪明，安然情不自禁地盯着看了好久。 她还是舍不得…… 第643章 安然，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这时，霍允思的手机响起，是严秘书的电话。 公司有点儿急事。 霍允思说完挂了电话，他对安然说：“我得去趟公司……你带着临希不方便，我带着吧！” 小临希嘴巴里塞得满满的：“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霍允思笑了，他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抬眼对安然说：“还是跟你亲。” 小临希大方地把自己的小水枪送给了他。 安然也摸摸他。 霍允思走之前，他叫安然到门边……此时小孩子不在身边，总是能说几句亲密些的话，他注视着她轻声开口：“忙完我找你！” 安然倒未反对。 霍允思觉得她乖，抬手将她耳边的发丝别到一旁，看她不躲他倾身在她的颊边印下一吻，嗓音略沉：“注意休息。” 门轻轻关上。 安然转身，小临希吃完了早餐，正在拿纸巾叠他的小飞机呢…… …… 霍允思处理完正事，想着打电话问安然忙完没有，完了就一起去收拾东西。 手机才拿出来，霍绍霆的电话就打来了。 “允思，怎么回事儿？” “安然怎么突然把临希给送过来了，户口本儿、出生证也都给备齐全了……你老婆现在是不要你们爷俩了？小临希现在哭得伤心要妈妈呢，霍允思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把人给我带回来，别成天摆着你少爷的谱了，我告诉你，没用！” …… 霍绍霆说完，就挂了电话。 霍允思看着手机，出了会神，安然把临希送他父母那里了？ 她怕司家抢走临希，但她又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霍允思心情不大好。 他想想，发了条信息给自己亲爹【先哄着临希，两个小时后我过来接他】 将手机收进衣袋，他拿了车钥匙出门。 严秘书迎面过来，春光满面：“霍总，蛋糕选好了，您选个时间送过去？”说完还递上了平板给他看款式。 女人总是了解女人，蛋糕看着很是唯美浪漫。 本来，是想庆祝一下，给安然惊喜。 但现在没有必要了！ 霍允思语气冷淡：“退了吧！” 啊…… 严秘书怔忡之际，她的顶头上司已经离开了。 霍允思自己开车，先去安然的公寓，不出他所料她在家里……眼睛红红的，一旁林婶正低声安慰着什么。 霍允思突然进来。 安然抬眼，她又有些慌乱又有些惊讶：“你怎么有钥匙的？” 霍允思盯着她，挺慢地说：“临希说林婶喜欢把钥匙放在牛奶箱里的纸皮下面。” 这不是重点。 他走上前，捉住安然的手臂，轻声对林婶说：“我跟安然有点事情要私下解决一下。” 林婶忙想出去。 “不用！” 霍允思已经捉着安然的手臂，把她拖进卧室，动作带着几分粗鲁。 林婶看这形势，欲言又止。 最后，她干脆把门一锁出门去了，眼不见为净。 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 霍允思实在火大，他把安然摔到柔软的床上，在她想挣扎逃跑之前他单膝跪在她身边，一手扣住她两只细腕制住她，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三两下，她外面大衣离了身子。 薄薄的真丝衬衣，贴着玲珑有致的身子，随着心口起伏说不出的诱人。 “霍允思，你干什么？” 霍允思实在生气，说话就粗鲁，他压着她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摆弄成不堪的姿势，凑到她耳边冷哼：“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实在恶劣，安然只有紧咬住唇，才不至于让自己漏了底。 挣扎片刻，背后已是汗湿。 她难堪地别过脸，细细地喘着：“你这样算什么男人？有你这样欺负女人的吗？把人按在床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过林婶还在外面，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林婶早就出去了。”霍允思不为所动。 安然穿着丝袜的腿，去踢他，却被人捉住……霍允思目光幽深起来，他伏低了面孔在她耳后根低喃：“我很生气！安然……我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吗？你怕跟我生活所以直接把孩子送到霍家？你不要他了？你让临希怎么想？” 安然没有出声。 她只是抽掉了全身的力气，静静地躺着。 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角的水光说明她的无奈跟苦涩……她能怎么做呢，她总不能就这样搬着跟霍允思一起生活。 他们之间，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呢。 把临希给霍家，是她想到最好的法子。 霍允思居高临下，注视她。 僵持良久，她的眼角终于还是滑下眼泪，霍允思却没有心软嘴更硬：“现在知道哭了，你把临希送过去时怎么没有想过，他也会害怕也会哭的。” 安然颤着嘴唇：“他还有你。” 霍允思气笑了，大概是太气了，他在她柔嫩的颈侧用力咬了一口。 很疼…… 安然疼得低泣：“霍允思，疼……” 女人低泣时，要么引起男人心疼，要么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霍允思明显是后者。 但他还有理智，虽然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翻身坐了起来，也没有理会床上的安然，径自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因为方才的纠缠，烟盒已经皱巴巴的，他也来不及计较抖出一支烟来点着。 他极少在室内抽烟，这会儿是气坏了。 抽了小半根，霍允思转身。 安然仍躺着，神色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允思嗤笑：“怎么，等着我弄呢！现在我没这精力，也没有心情。” 他把香烟掐掉，注视着她正正经经地说：“住到别墅那边吧，那儿房间多……安总不想跟我当夫妻那我们就分开睡，不过哪天安总身体有需要了，可以找我互相解决一下。” 他说话难听，故意气她。 安然仰着头看他。 霍允思气得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一直到咬出血来才抵着她的唇瓣说：“真想弄死你，但又怕弄死你就没有了。” 他的目光幽深，盯着她。 安然颤了一下。 霍允思起身，语气不似方才那样灼灼，反而带了些冷淡：“起来，我带你去接临希，明天就给他换户口！安然，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安然微微哽咽：“谢谢你。” 霍允思顿了顿，淡淡道：“不需要谢，临希也是我的儿子。” 他在客厅等她，一边吸烟一边看手机。 安然洗了把脸，又简单收拾了行李，她的衣物本来就不多很好收拾，等她提着箱子过来，林婶已经回来了，正跟霍允思说话。 林婶不肯去别墅。 她疼临希也关心安然，可是安然跟临希有新生活，她自己又有儿子媳妇儿，怎么好跟过去？ 安然将这里的钥匙给她，让林斌夫妻搬过来住。 林婶不好意思收，安然却挺坚持的。 到了楼下，林婶千万嘱咐，总归不放心。 安然点头，眼睛微红着坐到车上，霍允思坐上车以后侧头看了看她，系上安全带时漫不经心地说：“这么容易哭，可不像安总啊！” 他在公寓里欺负了她，安然不想跟他说话。 正好霍允思也有气。 两人一路都是沉默，开车去了霍宅，霍绍霆等了很久了。 小临希早早就被哄好。 霍绍霆让司机去霍西那儿，把那条叫小光的狗给借了过来，临希一看就不哭了跟小狗玩得很开心，这会儿正抱着狗在院子里晒太阳顺毛呢。 “爸爸！” “妈妈！” 小家伙看见车上下来的父母，欢快地跑过来，那条小狗好像挺喜欢他身上的奶味儿，也巴巴地跟在后面。 霍允思弯腰抱起儿子，对霍绍霆恭恭敬敬地说：“爸，我跟安然来接临希了。” “呃！” 这次霍绍霆可没有惯着他们两个，连安然一起挨骂。 当亲爹的叉着腰，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呵呵，养孩子是过家家啊，你推我我推你啊……你们赶紧地把孩子给领回去养！我告诉你们，不但要养还得养得好养得精，我会抽空去看的，别想糊弄我。” 安然不敢吭气儿。 霍允思倒是漫不经心地摸着儿子：“爸，您就给我带了一会儿孩子，话到是说了不少！” “怎么，你还有怨言？” “我哪敢啊爸！” 霍允思亲了亲儿子，将他交给安然，对霍绍霆说：“有事儿跟您商量。” 温蔓从厅里走出来，邀请安然去喝个下午茶。 安然看向霍允思。 霍允思拍了下她的肩：“我妈漏个一点半点，也够你受用的了！” 温蔓眼尖，发现安然嘴唇破了，伤口还不小，不禁暗暗责怪儿子粗鲁。 但面上她又不好说。 她只温和地说：“把临希放下吧，让他跟小狗玩。” 小临希也高高兴兴的：“我也想养小狗！就要这种带小碎花的。” 霍允思敲他的小脑袋：“这叫斑点。” 小临希扁了小嘴…… …… 二楼书房，霍允思说了昨晚的事情。 霍绍霆轻轻皱眉：“司文雄当真这样狗急跳墙？” 霍允思从衣袋里摸出一份医院的单子，展开递给霍绍霆，霍绍霆看过以后不觉深思。 良久，他才低道：“当年司家落魄，司文雄选择牺牲司安然，就早该想到这天，当时他挣的那是断子绝孙的钱。” 司安然联姻的对象，有家族精神病史。 结果两个孩子都未幸免。 霍绍霆沉默了片刻，又说：“难怪安然狠心把临希送到我们这儿来，怕是没有办法了，若是顾云凡在b市或许还能护得她们母子周全，但是顾云凡不在。” 霍允思皱眉。 霍绍霆冷笑：“怎么，你还不服气啊！” 他接着说：“她为什么不爽快跟你结婚，当名正言顺的霍太太，肯定是你哪方面做得不够好啊！又断人财路又毁人清白的，当爹的我都不想提你那些破事儿了。” 霍允思：…… 霍绍霆将那份单子，粉碎掉，在碎纸机的声音中他的嗓音低沉：“允思，你只管安然母子，至于司家，这杆子我接手了。” 霍允思点头。 说完正事儿，霍绍霆又操起了心：“早说你，不能放下你大少爷的身段么！连个老婆都哄不好，真替你害躁。” 霍允思挺在面子。 他呵呵一笑：“先同居吧！” 他下楼去找安然，安然在小花园里跟温蔓喝茶，一旁有个小孩子玩的乐园……临希玩得挺开心的。 霍允思过去抱起儿子，对温蔓说：“妈，我先带安然他们回去了。” 温蔓有些不舍：“不吃了晚餐再走？” 霍允思摇头：“得收拾一下，再添些东西吧！周六我带他们回来吃饭。” 温蔓只得放行。 上了车，安然一直没有出声，霍允思开着车看着后视镜：“怎么，还不舍得走，想让我母亲给你当救兵？” 安然当然不承认。 霍允思换了话题：“大宅那边派了人过去，都是家里的老人，你放心着用。” 安然很感谢霍家的体贴，她低声道谢。 霍允思轻哼。 就这样，他们关系暧昧着同居了。 别墅三层，二层东边有并排两个大卧室，安然跟临希住一间，霍允思单独住一间，但是临希小朋友随时会到爸爸这儿睡觉。 到了别墅，安然收拾东西。 小孩子长得快，春夏秋冬的衣服其实并不多，都是穿着换着。 安然很快就整理好。 等她放自己衣物时，打开一组柜门她一怔。 里面一排都是霍允思的衣服，明显原本这是他的卧室。 安然默默地关上柜门，又打开一排空柜，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去，其实这里原本就放了不少她的衣服，都是霍允思让人备下的。 楼下，传来临希欢快的声音。 安然心里一松，却不想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男人身上有着木质香调味。 霍允思的嘴唇贴着她的脖颈，低问：“不结婚，你给不给睡？” “呃？”安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霍允思又说了一遍。 最后他轻喃：“给睡我就去买套子，不给睡就不买了省得浪费……安然，我不信你没有女人的需求。” “没有！”安然脸红心跳。 霍允思也只是逗逗她，她说不要，他很快就松开她…… 安然腿一软漏了底。 霍允思本来是想放过她的，这时不免又有些心动起来，他总归是想要她的。 暂时生气，但他渴望她。 他反手掩上门，就轻轻摸上她的腰…… 第644章 霍允思:我一直为安总，守身如玉! 别墅安静，就连小孩子玩闹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安然被男人按在衣柜，恣意接吻。 他的手掌带了热度，摸着她的腰身，仿佛将那一块都摸透了。 安然软在他的掌下…… 霍允思停了下来，他倾了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震颤着低糜：“很舒服？” 安然清醒过来，脸红得不像话。 霍允思吻她腮，她别过脸不让他吻了，他并不恼反倒轻笑：“你的身子倒是比较诚实。” 说完，他松开她，打开衣柜挑出几套常穿的衣服。 安然看着他。 霍允思一副矜持的样子：“男女有别，还是要避忌着些。” 他将衣服拿走，听着隔壁传来的关门声，安然气得坐到沙发上……霍允思不要脸起来，她真的招架不住！ 此时无人，她倒有空间好好想想。 她心里知道，她并不排斥他，但他们实在分分合合太多次了，现在若是再说在一起未免儿戏。 正出神，小临希推门进来，小短腿跑得duangduang的。 “妈妈，爸爸说要带我去挑小狗狗。” “临希好高兴啊！” “临希也要有小狗了，要挑一只比小光还要漂亮的小狗狗。” …… 安然回神，小家伙已经撞进她怀里，倚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临希不满：“妈妈你有没有听临希的话？” 安然轻声道歉：“妈妈没有听清，那我们临希再说一遍好不好？” 小孩子性格好，又软乎乎地说了一遍，还拉安然的手：“妈妈也要去！妈妈换条漂亮的裙子一起出去。” 漂亮的裙子？ 临希用力点头：“是爸爸说的！爸爸说别的小朋友有的，临希也要有！临希的妈妈每天都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安然叹息：傻小子被骗了都不知道。 不过她是愿意满足儿子的，挑了一套春款淡紫色羊毛裙换上，配了双白色细高跟鞋，看着唯美浪漫。 她带着临希下楼，霍允思坐在厅正中的沙发上。 一手夹着香烟，正在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有棘手的事情，眉头微微皱着，平添了几分男性成熟的魅力。 看见安然跟临希下来。 霍允思将香烟掐掉，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起身：“走吧！” 安然轻舔了下唇瓣：“你有急事，我带临希去就好了。” 霍允思看她半晌，慢条斯理反问：“怎么，不想跟我出去？怕我拿不出手，还是怕我影响你找新对象？” 安然：…… 小临希牵着妈妈的手，仰头看着妈妈，白嫩的小脸蛋上写着失落。 安然摸摸他的小脑袋。 抬眼，对霍允思说：“你别总在临希面前说这些！我没有那个意思。” “哦？” 霍允思仍是慢条斯理的，“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不会再找人了？……总之，为了临希的心理健康，我是不准备找人了，就是不知道安总做不做得到。” 安然不是傻的。 他这是在临希面前，逼她表态呢！ 放平时她肯定不理会，可是这会儿儿子正扑闪着星星眼，望着她，生怕她给找个后爹。 安然轻叹一声：“不会！” 霍允思正正经经的：“希望安总说到做到！” 完了，他拉着临希的手：“上车！爸爸带你去挑小狗狗。” 有了诱惑，临希很快就把安然的毒誓给忘了，高高兴兴地坐到后排儿童椅上，霍允思扶着车门，目光这时才落在安然那一身裙子上面，看了半晌才低低地说：“挺好看的！” 安然没理他，上车时，腰那儿被他扶了一下。 仿佛像是触了下电。 她回头，男人笑得风轻云淡，却英挺勃发…… 安然脸一热，扭头坐在临希身边，小临希哪里知道大人的风起云涌，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小狗的事儿。 霍允思关上车门，上车。 他系安全带时，轻声说：“养只巨贵吧！” 安然却觉得狗狗长大，太巨大了……霍允思却调出一张狗照片出来给临希看，那巨贵长大了又白又漂亮，还可爱。 “养只妹妹，长大了跟妈妈一样好看。” 年轻的爸爸，是很会pua小孩子的，当下小临希看着就喜欢得不行。 “就要这个！” 霍允思又看向安然：“你喜不喜欢？” 安然气得真不想理他。 霍允思声音徒然温柔得命：“给临希添个妹妹不好吗？要不，我们再生一个！我还是挺想要个小姑娘的。” 临希贴到安然身上，小狗狗眼：“我也想要妹妹！霍绵绵她都有妹妹。” “张睿是弟弟。” “可是他好漂亮啊！” “再漂亮，也是男孩子……” 临希哦了一声，他的狗狗眼移了下来，盯着安然的肚子就渴望着下一秒妈妈就像是生熊猫仔一样，嗞地一声，就有个小东西生出来。 安然后悔了，她不该跟这对父子出来。 她应该工作的！ 霍允思轻笑了一下，轻踩油门，开始给儿子科谱：“爸爸妈妈领证才能生妹妹。” 临希太想要妹妹了，嚷嚷：“那你们快领证啊！” 车内气氛单方面凝结。 安然别过脸，看着车窗外面，许久霍允思才轻声说：“等你妈妈愿意吧！” …… 到了宠物店。 因为严秘书早早打点好，有六只巨贵小奶狗等着挑，临希看了个个都喜欢，个个都想要。 这事儿上，霍允思挺坚持的：“只要养一条。” 临希先是垂头丧气了会儿， 但是一会儿他又高高兴兴的了，热切地盯着那几只小狗狗，最后挑选了一只奶白色的，店员抱给了他，小临希搂得小心翼翼的。 店员含笑：“很喜欢妹妹呢！” 她开始登记，说这只小狗叫奶茶，三个月大。。 临希爱不释手的，还要给小奶茶买花裙子，霍允思阻止了他：“现在是春天，小狗不冷穿衣服不舒服的。白白的毛，不是更好看？” 临希抱着大声说：“没有妈妈漂亮！” 霍允思挺轻地笑了一下。 安然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本来该生气的，但是看着软乎乎的小奶狗，她心里也是很喜欢的，大概是自小过得不好，从小连洋娃娃都不能拥有，这时摸到这样柔软的小可爱，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霍允思看着她，一直摸奶茶的毛。 他忽然开口：“喜欢的话，再挑一只，你养着。” 安然怔忡。 等她回神，她浅淡笑笑：“不用了，一只就好啦！” 临希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他小声嚷着：“爸爸不是说只能养一只吗？” 霍允思敲他一记：“是每个人只可以养一只，奶茶已经用掉了你的份额。” 明明是歪理邪说，但是临希信服得不得了。 爸爸真公平！ 安然抬眼，看了霍允思一眼，霍允思刷卡时多刷了2万，他说：“给其他小狗吃好点儿，要是找不到适合的主人，打电话给我。” 店员挺惊讶的，霍总不像是做慈善的啊。 但是片刻她就明白了。 是因为霍总的太太喜欢这些小狗吧，虽然没有同时带走，但是心里总是喜欢记挂的，店员就对安然羡慕得不得了。 回去的时候，临希坐了儿童椅，不方便抱小狗。 奶茶就落到安然怀里。 临希靠着，两人一起抚摸奶茶，奶茶特别温顺总是蹭着安然的手指，好像也是很喜欢这个新主人。 霍允思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里淡淡地看了一眼，说：“这么喜欢怎么不多带一只回来养？” 安然没抬头，但是眉眼是有些温柔的。 “要工作还要照顾临希，没有时间。” 霍允思没再说什么了，将车开回家里面，这个点，佣人已经在准备晚餐了，做了好些菜，闻着香喷喷的。 听见汽车声音，佣人跑出来，先是赞叹了一下临希的新小狗，才对霍允思跟安然说：“先生太太，晚餐再过半小时就好。” 霍允思轻点了下头。 佣人离开，临希带着奶茶，跑到草坪那儿玩了。 安然看着霍允思。 此时天已呈暮色，天地相接的地方，飘着一大块浮动，苍黄垂暮。 霍允思倚在车边点了根香烟。 幽光拉长他的身影，他的侧颜在灰暗中显得更为立体矜贵，安然轻道：“可以跟阿姨说一下，不用这样叫我的。” 霍允思先是看看临希。 片刻收回目光，睨了一眼安然，他说：“不这么叫叫什么，叫你安小姐？怎么，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咱俩是不合法同居呢？” 他说着，忽然就揽近她，低喃：“这么开放啊安总，从前真看不出来。” 今天安然被他明里暗里挤兑了无数次，她也是有脾气的，咬唇冷哼：“你又好到哪里去？抱人时就像几年没有过女人一样！” 霍允思松开她。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条斯理地吸，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有味道。 半晌他笑笑：“这几年还真没有别人！一直为安总守身如玉来着。” 安然觉得他不要脸。 霍允思已经将香烟掐了，陪儿子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安然有些迷茫……她能感觉到霍允思对她的占有欲，可是他的态度不紧不慢的，还很爽快地跟她分房睡，他的种种行为就像是钝刀子杀人一样不给她一个痛快。 安然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第645章 顾云凡:思绮，我要结婚了! 暮色苍苍。 小临希在偌大的院子里奔跑玩耍，那只小奶狗应该也很喜欢这个新家，绕着临希的小腿跑来跑去，特别欢快。 霍允思就立在一旁看。 一人一狗终于跑累了，临希无比珍惜地抱起小狗，交给霍允思。 “爸爸，奶茶脏了，你给奶茶擦擦好不好？” 霍允思单手抱着小狗肚子。 小奶狗软乎乎的，肚子上没有毛，皮肤丝绒般水滑……小临希跑回去找了条毛巾过来递给爸爸，眼晴又热切地盯着。 霍允思给奶茶擦干净，又一手抱起小临希，朝着别墅走。 临希有些不好意思地趴在爸爸的肩头，但是一会儿又忍不住摸摸奶茶…… 安然换了件居家服下楼。 临希正在闹，要让奶茶也上桌吃饭，霍允思正在教育儿子。 至于闺女奶茶，蹲在椅子上，一脸的狗无辜。 临希不理解：“奶茶是妹妹，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 霍允思挑了下眉：“奶茶只吃狗粮。而且她狗得着餐桌吗，也没有手可以拿勺子。” 小临希眼睛扑闪扑闪的：“爸爸喂奶茶就好了。” 霍允思：…… 最后还是小家伙自己想明白的，垂头丧气地把奶茶抱到沙发上坐着，自己过来吃饭，霍允思看他的样子不禁心软下来：“吃完饭爸爸给它做套小餐桌，以后让它单独用餐好不好？” “真的吗？”临希的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真的。”霍允思跟他拉拉勾勾。 安然轻叹：“你就这么宠着他吧！” 霍允思睨她一眼，挺淡地反问：“自己儿子，宠着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临希才虚四岁，下半年才上托儿所！” 安然没再说什么了。 饭后，霍允思就把临希跟奶茶带走了，两人一狗钻在工具房里挺久，不但给奶茶用木头做了副餐桌椅，还有一张小床，那木材表面被当爸爸的刨得光亮无比。 奶茶似乎也知道是她的小床，还蹦上去蜷躺了一下。 霍允思忙完，把两样小东西拎到了楼上。 安然洗了澡，正看公司财报。 霍允思把两样东西放到她面前，语气淡淡的：“你点儿东西，给奶茶做套小垫子，小枕头什么的，最好用粉色的布料要软一点。” 安然抬眼…… 霍允思身上沾了不少木屑，额前头发也垂下来，跟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相差挺多的…… 安然挺错乱的：“我网购一套吧！比我做得好看。” 霍允思不同意：“你儿子想要手工的。” 安然勉强同意了。 这时，那条小狗摇摇晃晃地跑了进来，还跳到安然的怀里，小爪子扒拉着安然面前的文件，安然怕它弄破纸张连忙把资料抽到一旁去。 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小狗。 “霍允思，你把奶茶当女儿养了吧？” 霍允思目光深深：“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安然没有出声，他倒没有勉强，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来：“明天上午去给临希改名字跟户口。” 安然怔忡一下。 临希，马上就真的要叫霍临希了吗？ 霍允思注视着她，挺慢地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直接领证的，反正我也没有打算给临希找个后妈。” 安然抬眼望他…… 就在这时，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看电话是李思绮打过来的。 安然看一眼霍允思。 “怎么，情人打过来的，我不方便听？” 安然没办法，只得接听了……电话那边响起李思绮半哭不哭的声音：“安然，是你这狗崽子吗？我明天就订婚了，今晚我单身派对来着，你来不来？” 安然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2月14号。 情人节，也是李思绮订婚的日子。 李思绮却在今晚闹上了，安然猜测她是没有放下呢，也不放心就问她：“你身边还有什么人没有？” 李思绮哭闹：“散了！都散了！” 她又呓语几句。 这时，有人把手机拿了过去，声音低低的：“是安秘书吧！我是王嫂……是，思绮小姐闹得挺凶的，我又不敢打电话跟顾先生说，您看怎么个处理？” 王嫂？ 李思绮在过去顾云凡送的别墅里？ 安然忙说：“你先照顾着她，我马上过来。” 她挂上电话，看着霍允思，霍允思亦看着她。 安然竟然有点儿心虚，她低声说：“李思绮不太好，明天就是她订婚的日子了，我去看看……你照顾一下临希行吗？” 霍允思拍着身上的木屑，慢条斯理：“我为什么要同意？” 这时，安然也很会伏低作小。 她起来走到他身边，帮他拈掉两三颗，嗓音放软：“算我求你。” 霍允思目光直勾勾地望她。 安然轻舔了下唇，厚着脸皮凑过去，想吻他算是讨好吧……只是没有吻到他便哑着嗓音说道：“十二点半得回来！家里有门禁。” 安然虽脸热，但心里一松，嗯了一声。 她换了套衣服，霍允思将自己车钥匙丢给她：“这车还是你开吧，内饰太花里胡稍的了，我不习惯。” 安然没有接受，也不拒绝。 她开着他的车，很快就到了李思绮的别墅，才进去佣人就过来握住她的手：“安秘书您可来了！又哭又闹的，我都不敢让她家里人来接，再说这个地方要是被家里知道了可不得了……是不知道思绮小姐跟顾先生的这段的啊！” 安然轻点了下头，就上楼。 推开卧室门，酒味扑面而来，安然皱眉：“她喝了多少酒啊！” 佣人也是搓搓手。 李思绮横呈在柔软的大床上，黑色及腰黑发像是海澡般漂亮，身上穿了条吊带红裙，高跟鞋都没有脱，实在是性感惹火。 她呓语着顾云凡的名字。 骂他老东西，骂他没有良心，一会儿又质问他怎么还不来接她，她说她后悔了不想订这个婚了…… 安然看了半晌，于心不忍。 她去浴室搓了条毛巾，坐到床边给李思绮擦脸，温温柔柔的……慢慢的挺尸搬的李思绮幽幽醒了过来。 她看见了安然的脸，鼻子一酸：“你怎么才来！” 安然轻按住她的手，柔声说：“喝这么多，不怕伤身子？” “不怕！反正没有人在乎。” 李思绮仰躺着，眼角带着晶莹的泪花：“我的未婚夫很优秀，可是他是开放婚姻，安然你懂什么叫开放婚姻吗？” 她吱吱地笑了起来：“说白了就是各玩各的，当然，孩子必须是他的种……其他都不在意！真不错是不是？完全open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良人！” 她哭了起来：“跟顾云凡那个老混蛋有什么区别？安然……你说说，我比你差哪儿去，为什么我想要一份感情就这样难，一个是这样两个都是这样！” 她说着胡话，佣人想阻拦。 安然轻声说：“下去熬碗醒酒汤给你小姐。” 王嫂欲言又止，还是下楼了。 安然侧过身子，她轻轻抚摸李思绮的眉眼，她知道她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她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个未婚夫，还是顾云凡。 否则，为什么分了手不卖掉这里，还要留着王嫂在这里做事？ 或许，在李思绮结婚前，她都在等顾云凡。 安然低而温柔道：“有些人的困难在前面，有些人的困难在后面……思绮，你跟顾总的事情且不说，这个婚你真要结下去吗？” “我不知道！” 李思绮眼角都是眼泪，她说：“这些年我吃喝玩乐，我什么都不会，安然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安然觉得李思绮，就跟她家里的奶茶一样。 她柔声说：“你年轻漂亮啊。” 李思绮又哭又笑的：“安然，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有母性！” 安然也浅浅地笑起来。 其实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却在操心别人的事情……只是她看过李思绮这几年，她实在不忍心。 安然从不插手顾总跟李思绮的感情事。 但今晚她还是破例了，王嫂照顾李思绮时，安然走到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在h市那边的顾云凡：“顾总。” 深夜，顾云凡还未睡。 接到安然的电话，他有些意外：“怎么，公司出事了？” 安然摇头：“不是！是李小姐！” 她斟酌着措词：“她喝醉了，状态不太好……她的婚事也不是很如意，顾总，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她问完，是惴惴不安的。 顾云凡是她的老板，她这样其实是相当越界了。 电话那边，顾云凡沉默了许久才出声：“安然，h市总公司这边风起云涌，最近我跟她达成协议，我娶她的侄女达到平衡！也算是联姻吧！” “顾总！” 安然声音急促，这是她想不到的…… 她觉得很艰难很艰难，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她挤出一句话来：“李小姐或许……还在等你。” 这一次，顾云凡相当干脆。 他说：“婚礼就在明天！安然，出于某些原因我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发通告到h市的分公司！但是如果她……告诉她吧，也算是一别两宽？” “顾总！” 安然终于忍不住说了：“您不觉得对她很残忍吗？” 那边沉默了相当久的时间。 久到安然的腿都站酸了，那边才传来顾云凡的回答，他只给了她三个字：“或许吧！” 电话挂断。 安然站在客厅里，她觉得全身都是冰凉的，顾总选在这天结婚对李思绮残忍，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抬眼，却见着李思绮站在楼梯中间。 精致小脸，安安静静的，看不出情绪。 “思绮。” 安然怕她想不开，叫她一声，想上楼安抚却发现自己的腿一下也动不了，僵硬得可怕。 李思绮似乎清醒了。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歪着头说：“安然谢谢你！不过你不用替我求那个老东西……他要结婚了不是？特意选在一天呢！” 安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李思绮撩了下长发，她满不在意地笑：“你放心，我想明白啦，我要当回我自己！明天的订婚取消了！” 她声音更低了些，有些沙哑：“我要去h市。” “思绮。” 李思绮笑靥如花：“我不会破坏他的婚礼，我就想看看，看着他走进礼堂那样我也死心了，以后我跟他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哪怕有一天顾云凡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说着她声音放柔：“安然，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能信任的人，只有安然。 安然其实是为难的，一是胡闹二是顾总是她的上司，她陪着李思绮过去很可能就成为失业游民，再说霍允思给她的门禁是12点。 安然打电话给霍允思时，他挺干脆的。 “去h市？参加你们顾总的婚礼？” 安然微怔：“你早知道？” 霍允思挺轻地笑笑：“怎么，安总才知道？那说明你在你们顾总心里的地位不过尔尔！” 这个时候了，安然当然不会地跟他打嘴炮。 她干脆直接问：“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怎么不同意？让你亲眼看看顾云凡结婚，有什么不好？”霍允思挺大方的说：“我不但让你去，还附送两张请帖给你们，否则你们两个酒店都进不去。” 安然实在感恩不起来：“那谢谢霍总的大度。” 霍允思皮笑肉不笑的：“礼尚往来罢了。” …… 安然在这里住了一晚。 清早，霍允思派人送来两张请帖，还安排了专机，事情办得体体贴贴的。 李思绮那边，早就鸡飞狗跳。 因为李思绮逃婚了，人也找不着，两家婚事告吹。 中午12点，h市蓝山私人别墅酒店。 顾云凡的婚礼，是蓝色主题，他新娶的太太约莫30出头，看着也是大方得体温柔端庄。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李思绮出现在婚礼现场。 她穿了一条深紫亮片裙，看着年轻火辣，跟新任的顾太太完全是两种类型…… 只是再浓的妆，也掩不了苍白。 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那对壁人，看着他身边挽着的女人，她没有想破坏什么，她就只是想见证他结婚，想看着他娶别的女人，而不是她。 三年…… 她陪伴了他三年，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听见他说那一声我愿意时，李思绮轻轻地笑了，目光湿润：“安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贱！过去我一直以为他为谁守着最后一点，以为他不会娶任何人，我想就是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原来他不是不能给婚姻，只是不想给我！” 现在，她终于认清了。 第646章 顾云凡，我终于清醒了! 那边礼成，顾云凡挽着新太太转身，正巧就见到了李思绮跟安然。 明显，李思绮是哭过的。 顾云凡死死盯着她，她不是在订婚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他看向安然。 安然很坦然，她一手用力支撑着李思绮软下来的身体，一边对着顾云凡跟顾太太微笑：“顾总新婚快乐！顾太太，恭喜！” 顾云凡看着她，目光又落在李思绮身上。 李思绮脸上的妆有些花了，但她却抖着唇也说了句：“顾云凡先生，新婚快乐！” 顾太太疑惑，依着顾云凡，柔声问：“云凡她是谁？” 女人的雷达实在准。 她不问安然，她只问李思绮…… 顾云凡还没有出声，李思绮就笑靥如花：“我是顾叔叔的晚辈啊，顾叔叔人很风趣的……他……” “思绮！” 顾云凡声音有些严厉，“你先回b市！” 李思绮小脸带着倔强，她微微仰头：“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她从皮包里扔出一个红包，正好掉在他的脚下，顾云凡认出这是他给她的新年红包，她不舍得用现在还回来了。 他还记得他当时跟她说：“思绮，新年快乐。” 现在她却用这个红包，跟他划清界线，跟他来个一别两宽。 顾云凡盯着脚上红包，迟迟未捡。 婚礼上宾客都在指指点点，新娘子脸色也很不好看了，但是顾云凡却无睱安抚她，他抬眼看向李思绮。 李思绮却不愿意再看他。 她转身，她的嘴唇不停在颤抖，她对安然说：“我凭什么要委曲求全！安然，三年呢……到头来他娶了别人！安然你知道吗我宁可那人是你！” 安然轻轻揽了揽她。 李思绮又哭又笑的：“他要是开除你，我就把那幢别墅送给你，至少一个亿呢！” 她觉得没有意思了。 但她不会对顾云凡感到抱歉，这是他欠她的，不爱她为什么去看她，为什么一次次地给她希望，再狠狠地把她摔在泥地里？ 在李思绮离开之前，顾云凡做了个不理智的事情，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臂，而后侧身对自己的得力下属说：“你也过来！” 婚礼乱成一团…… 顾云凡捉住李思绮，把她带到一间总统套房里，安然还没有来得及进去，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 安然摸摸鼻子。 里面，顾云凡将李思绮丢开，他解开昂贵的手工西服来回走了几圈后看着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逃婚啊，挺有出息的啊！你回去怎么办怎么交代？” 李思绮破罐子破摔了。 她穿得本来就性感，干脆就妖娆地靠在沙发背上，她看着顾云凡气急败坏的样子吐气如兰：“顾叔叔不如想想，怎么跟顾太太交代！” 顾云凡被她气到。 但他不舍得把她怎么样，明明外面烂摊子一堆，但是他还是坐到了李思绮对面，他似乎是想跟她讲道理。 李思绮怎么会听？ 她语气少有的凉薄：“顾云凡我终于清醒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期待，也不会……打扰你！你结婚也好，或者是包几个小姑娘也好，从此以后都跟我李思绮没有关系！” 顾云凡额头突突地疼。 他的出身注定，他是一片浮云，他不愿意为女人驻足。 唯一动情，那人已为人妻。 再有就是思绮，她在他心目中是不一样的，是情人也像是疼爱的晚辈，她小他那样多，为他付出三年青春，他怎么会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她想结婚，哭过闹过…… 最后选择分手。 他以为他们能好聚好散，但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顾云凡烦躁地点了根香烟，吸了半根后看看她：“行吧！回头我让安然带你回去！” 好不容易见了一次面，却是这样的光景。 他总是伤感，声音压低：“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李思绮收干的眼里，又布了水汽。 只是她没有再说什么了，他结婚了，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她也不会再做那些掉分的事情。 顾云凡让她在里面等着，他自己打开门出去，安然站在门外正愣愣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总！” 这一叫，足以说明他动怒程度。 安然转身，面色淡然：“顾总，我是以私人身份陪她过来的！” 顾云凡瞪她一眼。 外头一团乱，他却还在跟他过去的秘书生闷气，他盯着她：“她那个未婚夫怎么回事儿？怎么又不订婚了？” 安然实话实说：“她未婚夫想要开放式婚姻，思绮接受不了。” “开放式婚姻！开放式婚姻！” 顾云凡一连说了好几遍，最后动火：“他怎么不上天呢！” 安然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事实上，顾总待她也没有好哪儿去！对方至少在婚前就交了底，思绮也有机会悔婚。” 顾云凡死死瞪着她：“就会添乱是不是？不怕我发配你去国外？” 安然恭恭敬敬的：“思绮说，顾总牵怒我，她就把别墅送我。” 顾云凡气得要死：“你们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的？” 安然没有出声。 良久，她才软了声音轻道：“顾总，您怎么不对她好一点，不对自己好一点呢？您明明是喜欢她的！” 顾云凡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只是摸出一根香烟，幽幽地点上，抽了大半根。 他该怎么告诉安然呢，他这个年纪了，比李思绮大上快20岁，如今他看着还算是年轻风光，再过几年或许就是糟老头子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娶她的。 但是每每看着那张熟睡的，年轻的脸蛋，他便放弃了。 安然垂眸：“顾总只是在自卑！您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是因为年纪，而是因为她太好！好的出身好的相貌，还有世界一流大学学历，即使她从不工作游手好闲但这些都是您出身就没有的，所以您自卑……” 顾云凡抽烟的手，猛地被烫到了。 他盯着安然。 安然苦涩一笑：“大概是我跟顾总同样出身，所以很能感同身受吧！” 她曾经当过他的秘书。 他身边的人，她相当熟悉，而且有话语权。 安然低道：“还没有签结婚证，顾总，您还有机会反悔！虽对不起那位女士，但是您不爱她，若是跟她结婚，其实会是更深的伤害！” 第647章 思绮对不起，真对不起! 顾云凡目光深深。 他看着安然，一字一顿地说：“这是联姻！顾氏情况安然你最清楚，这场联姻能够提前平息内部的纷争，为什么不进行下去？” “可是顾总您快乐吗？” “顾氏、权势……真的是您想要的吗？” “偶尔闲下来，顾总是不是更想念那个在赛车场上的自己呢？” …… 顾云凡死死地盯着她，看着这个是属下、是战友、也算是亲人的晚辈。他的眼睛因为彻夜未睡而有些猩红，此时更有些可怖。 “安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安然紧抿着唇，但最后她还是说了：“我只是不想顾总错过最后的机会。顾总年纪不小了，以后再碰见真爱的机会不多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最后几个字，她声音都在颤抖。 顾云凡狠瞪着她。 他待她从未这样严厉过，像是要把她撕碎一般，但是安然不后悔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似乎是释放了自我。 可是最终，顾云凡却缓声开口：“安然你知道的，不过是片面的我！现在的顾云凡早就不是当初赛场上那个了，人总是会成长的，何况……是我！” 说完他就离开了，跟安然错身而过。 安然站在那里，许久…… “安然。”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安然抬眼一看竟是随云，顾总的母亲。 今天儿子大婚，随云穿得知性大气。 她年近70了，但保养得好，仍是美丽的。 随云温柔道：“安然，谢谢你赶过来！你知道的当母亲的总希望儿子幸福，即使他已经年过40能有自己的主张了……能让我见见思绮吗？” 安然回神，她忙行了礼低声说：“有可能在哭。” 说完她又说了句挺真实的话：“这几年顾总对她好也是真好，脾气也惯上来了，一会儿有冲撞您的地方别介意。” 随云含笑：“怎么会呢！一直没有机会见见她，是云凡藏得太好。” 安然过去敲门，“思绮是我！” 好一会儿，李思绮才过来开门。 样子很糟糕，远不如来的时候光鲜，一头黑发像鸟窝，脸上的妆也完全花了，但是从脸蛋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小美人。 随云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一看就是没有少跟云凡打架的。” 李思绮睁大眼睛。 她们没有见过面，但是李思绮知道她。 知名的作家，也是顾云凡的母亲。 多少次，她梦想着那个老东西能带她见见随云，可是他除了占有她的身子从未想过将来……没想着在他结婚当天，见着了。 多讽刺！ 李思绮愣着半天没有回神。 安然总是理智的，将人让进套房里，又给泡了茶。 李思绮简单洗漱过后，她看着安然给随云倒茶，心里不禁想安然这样儿的才是随云喜欢的儿媳妇吧，而自己只会撒泼、跟顾云凡打架。 现在反正散了，她也想开了，索性就大方一回。 她认认真真地跟随云道歉。 随云叫她过来，李思绮鼻子一酸，洗干净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又透着红：“您不怪我？” 随云摇摇头。 她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这么年轻又跟了云凡三年，明明家世这样好却愿意那样地委曲求全，连她都觉得不值。 李思绮坐到她身边。 随云将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给了她，看成色至少大千万，李思绮不敢要，不是价值而是意义非凡。 随云却执意给了她。 随云说：“这只手镯在我手上戴了很多年，一直完美无缺！思绮，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也像是这只手镯一样，完美无睱！” 李思绮忍不住又哭了。 随云抱了抱她，她很温柔很温柔地说：“对不起，真对不起！是云凡不好。” 李思绮哭了挺久，随云很耐心温柔。 安然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了霍允思，想起了临希。 …… 夜晚，顾云凡站在别墅二楼吸烟。 白色衬衣，黑色西裤。 虽英挺好看，但也看不出丝毫的喜气。 他一边吸烟，一边想着的是李思绮，傍晚时分安然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他们回b市了，没有提李思绮，但是他想她应该是哭了挺久的吧！ 腰身被一双细腻的手臂搂住。 美丽的顾太太，头依在他的背上，温柔似水：“你在想她？” 顾云凡拍了拍她的手，声音略哑：“没有！” 男人撒谎，聪明的女人都知道进退。 顾太太手探过来，将他指间香烟掐掉，“去洗澡好不好，不早了！” 顾云凡知道她的意思。 这里是他跟王女士的婚房，身后，就是他们的主卧室。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虽是联姻但是也得传宗接代，为顾氏产下正统继承人。 这是他跟那个老太婆的共识。 想生孩子，就得做那档子事情！ 顾云凡心里一阵烦躁，但他还是把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给了新任的太太一个亲吻：“好！” 但是亲完，他愣了下。 顾太太洗过了澡，但是脸上仍带着淡妆，很好看但是总是隔了些什么。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亲一个假人。 “怎么了？”顾太太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顾云凡盯着她看了半晌，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妆容很好看！” 他去洗澡，洗完了夫妻直奔主题。 但是向来英勇的顾叔叔，有心无力了……试了好几次，他翻身到一旁手挡着自己的眼睛，轻轻吐息：“对不起，今天太累了！” 顾太太是第一次，需求不那么旺盛，她体贴地伏在他颈边温柔地说：“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过一天吧！” 顾云凡躺了会儿，拉开被子：“我去冲个澡！” 浴室里，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从未有过！ 他虽年过四十，但体力精力一直很好，最好的时候跟李思绮那丫头疯了大半夜，足足六次，把人弄哭了。 现在，竟连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太太。 顾云凡心里还是挺有压力的，没有男人不在意这个。 他也以为，只是意外。 只是后来的一个月，他们断断续续地试了五六次，没有一次成功的，美丽的顾太太一个月以后还是完璧之身，次数久了顾云凡也不想再试了。 三个月后，他偶尔发现太太在电话里跟人调情。 再后来，他的太太身上出现了吻痕，然后……怀孕了！ 她哭着跪下来跟他忏悔，说自己情不自禁，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跟一个调酒师有了意外，她发誓说要打掉这个孩子，说要当他的好妻子。 当时，顾云凡坐在沙发上。 灯光云媚，他低头注视着他的新婚妻子，她很美丽知性，可是他不爱她甚至连跟她发生关系都没有做到，她30出头有身体需求转而求了外面男人的安慰，她只是不懂那些，没有保护好自己。 打掉孩子，对她太残忍了。 顾云凡轻声说：“留下吧！别跟别人说起！” 他掸了下烟头，又说：“跟那个男人断了，如果以后你还想找情人，我帮你物色，干净又听话又会侍候人。” 当时顾太太就哭了。 她哭着说：“云凡，我爱你啊！” 顾云凡笑了，他轻轻抚摸她的脸，说：“你爱的不过是顾太太的身份罢了！我不爱你，不过娶了你，我总是要替你收拾烂摊子的。再说，我们也需要一个孩子！” 当晚，他搬出了主卧室。 他的宽容大度，并没有让顾太太收敛，在产下一个女婴以后她再度出轨，这一次仍是一个玩家，她在外面玩得很凶没有半分良家妇女的样子，孩子也不管…… 孩子两岁时，顾太太死于一场车祸。 当时情夫也在车上。 临死时，在医院，她看着顾云凡轻轻吐出一句话：“云凡，我爱你！” 顾云凡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他只是抱着半岁的孩子，将那个小姑娘给她再看了看，他说：“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她永远是顾家千金，会活得无忧无虑的。” 什么叫无忧无虑呢。 他忽然想：像思绮那样吧！ 顾总的千金，本来就叫顾思琪，每天他下班后都会抱着孩子，叫思琪思琪……思绮。 【这是顾总插播～】 …… 安然是夜晚十点才回到b市的。 临希已经带着他心爱的奶茶睡下了，年轻的爸爸一直在楼下大厅处理公事，一边守着门禁。 车子驶进来时，霍允思起身走出去。 夜色里，车上下来两人。 霍允思嘴巴向来挺毒的，他两手抄在衣袋里，低头点了根香烟：“呵！安总出门一趟，还捡了个拖油瓶回来啊？给临希找个小妈呢？” 安然气得没话说。 李思绮眼睛肿得像是核桃，她瞪着霍允思：“要不是没地方去，你以为我想来啊，你以为我喜欢看你这张臭脸啊！” 霍允思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家那只。 眼睛也红了，大概是陪着一起哭过了！ 霍允思轻哼一声：“我只收留你一周！然后你麻利地回家去。” 李思绮不待见他。 她看向安然：“你怎么受得了他的！一天到晚假正经的，明明心里想要得要命，嘴上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假得要死！” 霍允思踢踢草坪：“李思绮，你现在站在我的土地上。” 李思绮不理他，朝着别墅走：“临希住哪间？我要跟他睡。” 霍允思朝她喊：“你这样子，会吓到他的！三楼随便你挑一间。” 李思绮已经走远了。 安然也想走，霍允思拦住她：“消失两天，不交待一下吗？” 安然咬唇：“交代？交代什么？” 霍允思没说话，黑眸注视她，忽然间他手臂一伸就将她带进了怀里，她腰细简直就是嵌在他的怀抱里，他还在那儿轻轻地抚摸，带了几分生气几分撩拨：“穿成这样子，参加顾总的婚礼，不嫌隆重了些？” 安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是有点儿显身材。 她轻声说：“是思绮的衣服。” 霍允思把她抵到车身，手伸到衣服里，喃喃的：“原来是别人的衣服！怎么办，现在我就想把它脱掉……” 安然觉得他太骚了…… 第648章 我还是喜欢你，穿自己的衣服 安然觉得，她该推开他的。 但是望着霍允思那张年轻英挺的面孔，她却什么也没有做，甚至就像是一只幼猫儿一样，任他为所欲为。 “怎么不反抗？” 男人习惯性地嘴欠，嗓音放得又轻又软，在夜色里只有彼此才能听得见：“安总有需求了？” 安然脸蛋微烫，她伸手抵住男人的肩：“让我进去。” 可是她的这点儿力气，对于霍允思来说简直不痛不痒。他不但不动，反而低头在她柔软的唇上，轻咬了一口。 语气倒挺温柔：“以后不许在外面过夜。” 说完，他松开她。 安然朝着大宅走，霍允思慢悠悠地跟在后头，看着也不生气的样子。 安然有些弄不懂他了。 一直到她回到主卧室，去看临希，意外的霍允思也跟了进来。 她转身望他。 霍允思没说什么，但是眸色有些深，她弯腰看孩子他就近乎是贴着她的身子说话的，正正经经温温柔柔，就像是寻常丈夫跟妻子商量事情般。 “临希还是离不开林嫂。” “昨晚你不在，他闹得挺厉害的，大晚上的我也不好打扰人家。” …… 他摸上她细腰，轻声说：“要不仍是让林婶照顾临希，妞妞也接过来一起照顾，如果你的淑芬嫂子愿意也可以住过来。” 安然觉得不方便。 总不好拆开人家夫妻，不让人家一起生活。 她思索着，忘了他还摸着她的腰身。 片刻她咬了下唇：“那让林婶跟妞妞过来吧，妞妞周一到周五是上学的，周六日我们腾出时间来照顾临希，让林婶放假。” 他们难得有这样和平共处的时候。 霍允思安静地瞧她。 一会儿，他笑了笑：“想得挺周到的！行，就按你说得办吧！” 安然其实是意外的。 霍允思平时就算是好说话，也总爱挤兑两句有，今天挺反常的。 霍允思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握了握她的纤腰，低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穿自己的衣服，去冲个澡换上。” 安然跑了两天，确实累了。 她想泡个澡，自己再稍作按摩，折腾两下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了，等出来就发现霍允思还在她的卧室里。 人现在换了件白色浴衣，靠在床头，长腿曲着。 简简单单的浴衣，被霍允思穿得极好看。 安然拢了拢身上的浴衣：“怎么还不睡？” 霍允思随意翻着手里的画报，漫不经心地说：“搁这儿引诱安总呢！安总不看两眼，我怎么好睡？” 说完，他倒是起来了，干干脆脆地去了隔壁卧室。 安然看着关上的门。 她有些错乱，什么叫引诱她啊，霍允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 清早，临希醒了就到处找他的狗。 奶茶不见了！ 别墅里的男女主人，加上所有的佣人都在找，但是翻地三尺都没有找到……临希哇哇大哭时，李思绮头绑浴巾，脸上敷着小黄瓜，宛如贵妇般下楼。 手里提着奶茶。 “奶茶！”临希哇地哭得更凶了。 李思绮在楼梯上摆了个poss：“临希不认识姨姨啦？” 临希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他犹疑地看着，半晌才小声问：“你是从前菜场卖菜的大婶吗？” 李思绮气到了。 她把小黄瓜摘了：“卖菜大婶有我这么好看吗？有我这样的好身材吗？” 小临希实话实说：“我觉得妈妈跟姑姑比较好看。” 李思绮翻了个白眼，倒是把狗给他了：“一大早跑我那儿去的，非要跟我钻一个被窝，我是被动收留它。” 临希捧着奶茶，珍惜地亲了又亲。 李思绮看看餐桌前臭屁熏天的霍允思，还有一脸慈爱的安然，忍不住说：“你们这个儿子，还是像安然多点儿！” 她蹬蹬蹬地上楼，她还没有睡够，她还要补眠。 安然正要抱临希吃饭，手机响了，是顾云凡的电话。 她盯着看了会儿…… 霍允思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反问：“怎么不接啊？不好好恭喜你们新婚燕尔的顾总？呵！才结婚就给下属打电话，不会是新婚生活不如意吧！” 安然觉得他嘴毒，抵抗了一下：“哪有你说那么多的。” 她接了电话：“顾总！” 那边，顾云凡沉默片刻，到底还是问了李思绮的情况：“她怎么样？家里没有为难她吧？” 安然思索片刻说：“我带她回家了！顾总，她怎么样您应该最清楚的！订婚前她都是一直等着您的，不想却等来您的婚礼，您自己说一别两宽的，她现在不再烦您了，您以后……也别再打扰她了吧！有时过度的关心，也是一种伤害。” 顾云凡没有责怪她，也没有反驳。 良久，他苦涩地说：“安然，你说得挺对的。” 电话挂上。 安然让临希放下小狗，洗手吃早餐，这方面她给孩子养成的习惯比较好，小孩子早起早睡，三餐吃得健康。 临希也很乖巧听话。 安然正巧坐在霍允思右手边儿的，才喝了半杯牛奶，男人就开口了：“安总现在懂得挺多，人生感悟说得很不错！别人的事情你看得这样透彻，自己的事情呢，有没有时间想一想？” “想什么？” 安然跟他装傻，却在拿三明治时，给他续了杯咖啡。 霍允思看着她这个动作。 稍倾，他挺轻地笑笑，没有再问了。 安然说：“待会儿你去公司，我留到林婶过来为止！顺便再看看思绮。” 提到这个，霍允思看看楼上。 他说：“这个坎她过不去也得逼着自己过去！顾云凡娶的不是普通人，这桩婚姻几乎可以说是牢不可破的，所以即使李思绮过去h市也无法改变结局！现在人已经是有老婆的男人了，让她别想着了，你也别太妈，年纪还不如她大呢……再说总宠着，她更走不出来。” 他说这些，安然就一直看着他。 霍允思轻哼：“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安然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没有见过。” 霍允思黑眸锁着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拿了雪白餐巾抹了下唇，又摸摸一旁的临希：“爸爸去公司了！” 临希立即抱起奶茶：“爸爸再见！” 霍允思笑了：这小崽子就是想多抱抱奶茶，小心思，像他妈妈！ …… 霍允思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林婶就过来了。 安然请她帮忙，林婶就没有不愿意的，再说妞妞也能带过来一起生活那是再好不过了。 林婶跟安然说体已话：“其实我反而想这样！你大哥现在挣着钱了，我怕他轻浮所以你嫂子是必须守在他身边的。现在妞妞跟着我，他们夫妻两个没有了束缚，倒是能好好干一番事业了。” 安然问了林斌现状，也替他高兴。 这时临希跑过来，搂着林婶亲亲热热地叫奶奶，把林婶叫得眼圈都红了。 她也是很想临希呢！ 林婶过来，安然放心去公司。 中午时候她打回来一个电话，是其他佣人接的，佣人结结巴巴地说：“李小姐起床了，现在跟临希少爷坐在一起等着林婶子的小馄饨呢，对了，还有奶茶小小姐。” 安然叹了口气：也好！ 挂上电话，她坐在真皮椅上，默默地想李思绮的事情。 她带李思绮回去，不仅仅是给个住处，事实上李思绮闯下的祸挺大，她父母不轻易放过她，可是李思绮在霍家那就不同了，李家父母再怎么样也不敢撒泼到霍家要人。 她又欠了霍允思一个人情。 正想着，桌上内线响了，她接起来听见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安总！霍氏集团的小霍总约您下午打高尔夫，想跟您约个方便的时间。” 霍氏集团小霍总，不就是霍允思？ 打高尔夫？ 他们早晨不是一起吃早餐，他那时怎么不说，还让秘书传话？ 安然思索了一下道：“下午三点吧！” 挂上电话，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缓缓在上面输入几个字【无聊！幼稚！】 约莫半小时，霍允思才回复。 【昨晚我躺在安总的床上时，安总可不是这样表示的，安总当时恨不得把我吃了。】 安然脸上火辣辣的。 因为她被霍允思说中了心思，她是女人，她也有需求。霍允思每天穿成那样，在她面前晃，她当然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下午三点前，安然又得到一个消息。 算是好消息吧！ 许总同意投资顾氏的项目，这对安然来说是个很大的惊喜，她紧急召开了个会议，要求宣传部门把这事儿推出去。 果真，下午股市收盘前，顾氏股票涨停了。 顾云凡都特意打来个电话：“安然，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次算是打了个翻身仗！” 安然淡笑：“不辜负顾总的期望就好！” 结束通话，安然心情很好。 这时霍允思私人电话打过来了，语气很不满：“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 安然一看时间，都五点了。 她对霍允思抱歉：“不好意思有事儿耽搁了一下！要不霍总，我们约下次？” 霍允思压低声音：“约下次也行！晚上你给我弄一回，我们就约下次。” 第649章 甜蜜蜜:怎么你不愿意吗? 安然真的被他骚到了。 大白天的，在外面就说这种话，她真心接受不了。 况且，她知道霍允思这些年只有她一个女人，他是怎么能……说出这样闷骚的话的？ 安然这会儿，总归意气风发，便轻哼一声：“你等着吧！” 霍允思也不生气。 他说：“太阳落山晚，过来吧，过来我还能教你打两局。” 安然倒也没再拒绝了。 当然，这样的组局她不可能自己去，带了秘书坐了公司的车过去。过去时天际已经有一丝暮色，但是风景仍是顶好的。 傍晚的风，有丝凉爽。 安然换了套衣服，外面罩了件宽松的外套，到了那儿她将外套除下交给秘书，又接过球杆。 挺意外的，在场人不少，约莫有七八个人。 俱都是霍氏集团的高层。 最让安然意外的是，里面还有一个老熟人正是辛柏来，安然不明白为什么霍允思明明那样在意这个人，却把他一直留着，还提到了经理的位置，甚至还带到这样的场合来。 不过，以安然现在的修为，她自不会失态。 如今她跟霍允思虽不是平起平坐，但也算是商务对手，而辛柏来在这种场合充其量只能给他们霍总捡捡球。 捡的姿态还要好看！ 安然不禁多看一眼辛柏来，辛柏来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正眼都没有一个，安然垂了垂目光……霍允思可真会调教人！ 霍允思迎上来。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伸手：“安总贵人多忘事！” 他装、安然也装，伸手一握：“抱歉！实在有点儿急事。” 霍允思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给安然简单介绍了身边的人，大多都是霍家元老，从霍震东那会儿的老人儿了，年纪比较大，但事业心一个比一个强，一把年纪也不愿意退下来。 安然落落大方，一一握手。 那些老家伙也是看风向的，前阵子听说小霍总跟人分手了，但这会儿又把人带过来跟他们这帮老东西一起打高尔夫，虽说一口一个安总，但是背后谁知道是不是钻一个被窝的？ 有人十分恭维：“刚得到消息，安总拿下了许总的投资！呵呵，许恒大那老小子嘴上直爽但是人也是精的很哪，安总这次绝地逢生，不容易不容易啊！” 安然淡笑：“顾氏开门做生意的，十分欢迎各方人士投资。” 霍允思侧头，春风拂面：“安总，这位是我们集团业务部副经理，辛柏来辛副经理，说起来你们还算是同乡呢，今天正好认识一下。” 安然表情淡淡的。 辛柏来笑的就有些勉强了：“安总。” 他伸出手，想跟安然来个一笑泯恩仇，但是霍允思睨了一眼，淡淡道：“握手就不用了！安总这人，平时矜持得很。” 他的无耻，安然早见识到了。 她也不计较。 虽说安然只是顾氏分公司的执行总裁，霍氏这帮老东西的身家比她要丰厚太多了，但她怎么也是代表一个公司的，能跟霍允思并肩谈话。 霍允思不谈公事。 他站在碧绿的草坪上，微微侧身，准备挥杆。 一身雪白，被他穿得极为好看！ 轻轻一挥，一杆见洞！ 大概是很满意自己的战绩，霍允思收了杆回头看安然：“安总觉得怎么样？” 安然正想恭维两句， 却见霍允思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迷人的微笑，但目光里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安然脸热了一下。 这货明摆着，又在勾引她呢！ 好在她修为比从前深了点儿，还能皮厚地夸赞几句，霍允思跟她你来我往的，就开始教她打，安然学过一阵儿但是水平一般。 霍允思教得倒是好！ 安然觉得今天也算不虚此行了，不过她还是弄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大费周章地请她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教她打高尔夫？ 她在洗手间洗手时，出神地想了半天。 “安然！”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又久远的声音。 安然身子一僵，缓缓转身，她看见了辛柏来。 洗手间装修豪华，水晶灯的照射下，辛柏来的面孔憔悴又苍白，就像是当年他生病时的样子。 安然不禁怔怔出神。 她想起那段，她跟霍允思在公寓的日子，甚至在她的出租屋里他们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 辛柏来苦涩开口：“事业做得好，跟霍总的感情也不错！安然……真的，上次霍总抢了那个案子我以为你们彻底没戏了，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安然慢慢将水龙头关上。 她盯着那只金色的水龙头，轻道：“这些年了，还是希望我过得不好，是吗？辛柏来，我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 辛柏来的目光，很复杂！ 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卑鄙无耻的人，自小到大他都知道他对安然利用是大于喜欢的，可是到了最后看见她优秀得让他仰视的样子，他心里还是生出了落差感，他不免想，若是当年他对她好一点儿，是不是……他也能得到幸福？ 表面看，他也风光无限。 工作体面，可是这些都是他无数次喝得烂醉换来的，碰见难缠的中年女客户，他还需要牺牲一下，不行就吃药！ 那些女人的身材，让他作呕！ 可是霍氏集团给得够多，他戒不掉，他买了套180平米的大平层，他在b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站稳了脚跟，他甚至养了个年轻的女孩子，即使不能让她受孕但他总有办法让辛家不断根的。 看似他什么都有了，但是安然出现的那一刻。 他知道，他失去的更多！ 辛柏来苦涩一笑：“今天的局原本我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我来了，安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来，又是谁安排的？” 安然垂眸淡笑：“我不关心！” 她转身注视他：“过去早就过去了！若是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概是忘了你这个人！你跟我说这些无非是心里不舒服，但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 辛柏来的面色，苍白如纸。 安然简单一句话，说明他的那些不堪，她其实是知道的。 可是她在看见他时平静极了，没有看不起，也没有感觉到可惜，明明小的时候他是她心里最厉害的柏来哥哥。 安然出去时，他本能想捉住她的手。 但霍允思站在外面，语气淡淡：“奶茶把李思绮咬了，李思绮在家里闹着去打疫苗！还要把奶茶给炖了！” 安然：…… 霍允思面无表情的脸，很慢的，有了一丝笑意。 他说：“我就说不能太宠着她！你把她带回家，搁着要当她小妈呢！” 安然轻道：“我才没那么大年纪！” 说完，她微仰头，静静地看他。 她想在他的面上看见什么，她自己都不确定……或许，是想看看他生不生气，又或许想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 霍允思没给她机会，他只是轻轻捉住她的手。 初春天气，她指尖微凉。 霍允思轻轻握住：“我让你司机跟秘书先走了，坐我车回家！” 在他对面，就是辛柏来。 安然在霍允思的瞳孔里看见了，她没有说什么，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或许当年她该跟他坦白的。 当年，她是喜欢霍允思的。 如果她跟他说，在之前有一个人的存在，但是她更喜欢的是他。 或许，她还是能被他坚定地选择！ 安然眼睛热了一下，她仰起头很轻地说：“霍允思，你是不是想忘又忘不掉，又恨我恨得牙根痒痒的？” 霍允思低头看她一眼。 他很矜持地轻哼，“你知道就好！” 安然浅浅地笑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了，有几分可爱的样子… 若说安总迷人，美丽有女人味儿。 但是当初的安然，是让他动心的开始，傻乎乎的就让人想欺负。 到车里，霍允思没能忍得住。 天色擦黑。 vip私人停车场，只有他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那儿，安然被他推到了后座……接着他的吻就随之而来。 安然的长发被他弄散开，整副身子被他扣在怀里。 她声音慌乱急促：“霍允思！” 黑暗里，他的目光幽深莫测，声音同样沙哑不堪：“怎么，你不愿意吗？” 距离上次，也很久没有过了。 霍允思吻她纤细的喉部，激烈得真想将她喉咙咬断。 安然抵在他的颈侧，他的皮肤好热，她心里想着。 她总归是顾及在外面，心理压力不小，但是她是女人又不好意思跟他说换个地方……这么一犹豫就半推半就上了。 是安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比从前粗鲁许多，但给她的快乐加倍，很快她就从抵抗到顺从，驯服地揽着他的脖子，任他恣意索取…… 气氛旖旎，安然抵在他的耳侧，软软地哼：“霍允思……你出了好多汗！” 他低头，黑眸注视她。 随后他说了句很粗鲁的话…… 安然挺惊讶的，她觉得霍允思跟从前不同了，以前他虽傲娇但极少会说这样粗鲁的字眼来，但是现在每次这种时候他多少会说点儿。 她以为她会反感，但是相反，每一次她反而更有感觉…… 第650章 晚上，要不要继续? 事毕。 车内仍是漆黑，呼吸声渐渐转为轻浅，一切慢慢平静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 虽说他们已经生了个儿子，这事儿也做了好多回了，可是在车里还是第一次，方才倒是天雷勾动地火，但是完事儿就颇有些放不开了。 霍允思嗓音嘶哑：“我抽根香烟，就走！” 安然嗯了一声。 她也不想这样，但是声音像是呜咽、小奶猫似的，一点儿也不安总。 霍允思侧头看她。 安然正抖着手，扣衬衣扣子，但是那米粒大小的扣子怎么也扣不好。 看了半晌，他把她揽过来。 修长手指伸过去，几下就轻轻替她扣上，比她熟练多了。 安然忍不住怼他：“手挺灵活的。” “刚才你不也挺舒服的？”霍允思挺轻地笑了笑，他略略坐正了，然后开了一丝车窗缝，点了根香烟缓缓地抽…… 车内幽暗，显得他轮廓更深。 安然过去就很吃他的皮相，如今更觉自己堕落，接连跟他发生了几次关系，但是男女这档子关系，男人不挑破了，女人怎么好开口？ 霍允思顾及安然，只抽了小半支就掐掉了。 他起身下车时，又侧身看着她挺温柔地说：“就坐后面吧！待会儿自己整理一下，别教人看出来。” 安然脸热得可以！ 霍允思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前抬手看了下表，已经接近晚9点了。 8点不到时他们上的车。 也就是说，他们在车里厮混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稍一回味，霍允思挺恋恋不舍的，若不是地方不对，他绝对不会轻轻放过……30岁的男人哪里是一回两回就打发掉的。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名贵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别墅内灯火通明，才下车就见着他们的宝贝儿子拿着个小凳子坐在玄关那儿，手里抱着奶茶。 奶茶脑袋搭着，不吭声儿。 临希的小脸蛋上，挂着猫尿，哭得可伤心了。 看见爸爸妈妈回来，他就更伤心了：“姨姨咬奶茶了，奶茶会不会得狂犬死掉？呜呜呜……！” 安然：…… 霍允思抱过那只小狗狗，看了好半天，终于看见小狗屁股上的伤口，他问临希：“思绮阿姨真咬了？” 临希抹着眼泪，含泪点头。 霍允思看向安然：“她真出息了！” 他扬声问佣人李小姐在哪儿？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车子缓缓驶了进来，不是旁人正是林斌跟淑芬嫂子，车上还跟了个拖油瓶李思绮，垂头丧气的。 林斌精神抖擞地说：“害，刚才才过来，就见着李小姐跟狗打架还被咬伤了，我寻思着这伤口可不能拖下去，这不，送医院打针了！” “害！七针蛋白！打得李小姐脸都白了。” “她以后怕是不敢再和狗打架了！” …… 林斌说得眉飞色舞，高兴得不得了，觉得是开了眼界了。 淑芬嫂子拱了拱他。 她小声说：“人家到底是千金大小姐，也是安然的贵客，你说话讲点儿分寸别替你妹子为难。” 林斌听她的，摸摸头：“是！” 李思绮这几天受了打击。 这会儿又被狗咬了，打了七针狂犬，手臂都要废掉了。 她的雷达准准的。 安然收拾得挺好，但是霍允思是男人，就不那么精细了。 衬衣领口微敞着，皮肤有些红，甚至还有血管充血产生的细细颗粒……一看就是才激烈过的。 李思绮不高兴了。 她拖着自己快要废掉的手臂，嚷了起来：“我在受苦受难，你们倒是挺快活地激情四射呢！霍允思你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一瞅到机会就缠着安然……” 霍允思看着她，目光幽深。 他向来是不惯着她的。 他轻声说：“要不，我送你回李家？” 李思绮怂了，她托着半条手臂，躲在安然身后喃喃地说：“我想住这儿！” 霍允思抱着奶茶。 他轻轻的摸摸小狗的身子：“那你以后就别招惹它！” 他虽不说，但是安然看得出来，他心疼奶茶了……霍允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什么不太摆在脸上，但是护短的时候是不含糊的。 李思绮嫉妒地盯着奶茶。 哼，她在这家里面的地位，都不如一条狗！ 这时妞妞跑了出来，小姑娘嘛总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的，她觉得李思绮穿的衣服好看，各种好看，对着她的手臂吹吹：“姐姐不疼了！” 李思绮心情好了挺多。 她说：“还是妞妞会疼人！” 林婶儿备下晚餐，叫一行人开饭，安然趁着人不注意上楼换衣服洗个脸。 洗手间里，安然抹了把水，抬眼。 镜子里女人的脸，还是很红。 透着娇艳！ 她细白手指扶着流理台，感觉自己的腿还是有些颤抖，不光是脱力还有在车上时被霍允思折得过分了…… “在想什么？” 身边站了人，不是旁人正是事情的始作俑者，霍允思。 他靠得极近。 近到安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若是细闻，还有一丝男女情事后的慵懒气息，这些放在一个长相斯文贵气的男人身上，特别吸引人。 安然承认自己的腿更软了。 她想离开，可惜迈不动腿，只得轻轻摇头：“没想什么！” 霍允思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身后像是虚虚地罩着她的身子，他稍稍倾身薄唇便贴在她的耳际，轻喃：“你的脸好红！” 安然没脸说话。 他的手掌摸上她的纤腰，来回轻触了一下，声音很低很低地问：“刚刚感觉好吗？” “林婶叫吃饭了。” 安然声音有些破碎，她想逃走，他太危险了。 她一动，他的手掌收紧，一只手就能握住她大半只纤腰，接着她落到他怀里，无助地靠在他的肩头，安然怕他乱来，低喃：“会被人看出来。” 霍允思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下。 他注视她，黑眸深深。 安然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他却不让，又对她低语：“晚上，要不要继续？安然，我不够！” 这些撩拨的话，弄得她腿软。 安然几乎站不住，全凭他支撑着……霍允思的薄唇从她的嘴唇移开，慢慢移向她耳后软肉，浅浅地吻了许久。 吻完，他扶着她，哑声而笑：“收拾下下楼吃饭！” 安然脸红耳热，她把衣服整理了下。 霍允思却没有下去。 她再看他，他黑眸深邃注视她，似笑非笑。 安然下楼走得飞快，身后似乎还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 …… 吃饭时，李思绮挺娇气的，林斌的老婆很是照顾她。 后来，李思绮就不好意思再挑剔了。 只是她看着霍允思一对，林家夫妻一对，自己总是感觉落寂……她想，若不是年少无知将自己给了顾云凡那个老男人，或许她现在早就儿女双全了。 淑芬嫂子给她挟了块菜。 李思绮抬眼，挤出一抹笑，只是眼睛里有些水花。 回到卧室，她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她仍是忘不掉顾云凡。 怎么能是轻易就忘掉的呢，三年呢，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在一年前写下的备忘录【提醒顾云凡戒烟的第365天！】 李思绮怔怔地看了半晌。 原来，这么久了…… 原来，他们分开这么久了。 其实早就分手了，是她放不下执意要去h市让自己死心，在他的眼里甚至在那位顾太太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吧！ 她又想到好些天了，顾云凡不知道怎么跟太太恩爱缠绵呢！ 而她还在这里，回忆过往。 李思绮看不起自己！ 但是她控制不了，她翻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那是她留下的顾云凡唯一的一张照片…… 她安静地看着，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只是，她没有太多机会为这段感情伤感，不出半个月她的母亲就急匆匆找上了门。 当时是周末的傍晚。 霍允思跟安然都提前回来了，钢琴老师教妞妞弹琴来着，安然就坐在一旁看着，院子里，霍允思陪着临希溜小狗。 黑色房车停下，李夫人匆匆下车。 她的神情严厉中带了些慌张，看见沙发上的李思绮，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很狠很重，她从未这样打过爱女。 李思绮被打懵了，捂着脸失口叫了声妈。 “你还有脸叫我妈！你闯了祸躲在这里，你爸爸收拾烂摊子气到吐血，现在人在医院里抢救！知道男方怎么说我们的吗，说你任性无知，说你不洁身自好，跟h市的那个男的好了三年，还跑到人家的婚礼上丢人去了。” “思绮！” 李夫人痛骂却哭出声音来：“你这样对得起父母吗？” 钢琴课暂停了。 妞妞依到安然身边，安然轻声说：“叫叔叔过来。” 妞妞听话地跑过去了。 安然劝李夫人：“阿姨，您有话好好说！” 李夫人很是反感她，因为安然是那个老男人的下属，是穿一条裤子的，也许当年思绮就是被他们合伙蒙骗的，她说话特别不客气：“你跟姓顾的，可是把思绮害得好惨！她现在名声尽毁，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安然无法反驳。 当初李思绮跟着顾云凡，很多事情确实是她亲手安排的，大到买别墅小到给李思绮买卫生巾她都干过！ 李夫人越说越激动，又要打李思绮…… 玄关处响起一道清逡的声音：“李太太，您给思绮找的男人，难道就能给她幸福了？我问您您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跟自己说，要开放式婚姻吗？各玩各的……思绮不接受，有什么错？” 李夫人还要动怒。 可是对方是霍允思，她多少要给几分薄面，即使她也气他。 她正不知道怎么办，李思绮起身开口：“我跟您回去！” 她的妈妈一直养尊处优。 她的爸爸病了，公司、酒店无人照看，她吃喝玩乐这些年，总不能不进孝道……安然看着她肿起的半边脸，担心又不舍。 李思绮勉强一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这儿！安然，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安然想上前， 霍允思轻轻拉住她…… 霍允思注视着李思绮，轻叹：“回去也好！空闲下来过来看看临希他们，两个孩子都挺喜欢你。” 李思绮不是不识时务的。 这话明里暗里，是给她撑腰呢，是怕她母亲再打她。 可是她觉得，自己该打。 她上楼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安然道别，安然很是舍不得。 李思绮浅笑：“总归要走的！而且……人总要长大！” 说完，她抱了抱安然。 她想，若是三年前她一定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跟安然这样亲密，安然会见证她无数个重要的时刻，她声音哽咽：“空了再聚！” 霍允思双手抄在衣袋里，淡道：“有事儿，可以打电话给我。” 李思绮低声道谢。 她低着头，跟随自己的母亲离开…… 等她离开，家里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林婶搓着手说：“李小姐看着挺富贵的，现在看来也怪可怜……唉，都是因为遇人不淑！”说完，她想到顾云凡以往的照顾，又觉得不妥。 好在，霍允思没接这话。 林婶怕再失言，先行离开了，还带走了两个孩子。 客厅里，只剩下安然跟霍允思两个。 半晌，霍允思才轻声问：“没有想说的吗？” 安然微怔过后，反问：“说什么？” 霍允思走到咖啡机前，花了挺长时间慢条斯理地煮了两杯咖啡，端过来递了一杯给安然，自己坐到她对面。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说：“李思绮的事情，不打算告诉你们顾总？” 安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霍允思淡淡地笑了下：“李家摊子铺得虽然大，但是李先生这些年经营得并不好，再说这几年下来酒店业不景气亏损挺多的！李思绮又没有正经做过事，李家结局可想而知！” 他又说：“安然，你我所帮有限！” 安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霍允思觉得，李思绮跟了顾云凡一场，李家这个烂摊子顾总该收拾一下，至少应该有些补偿，而这补偿不会少。 安然斟酌再三，下了决定…… 第651章 我李思绮再难，也不犯这个贱! 夜晚，临希早早睡下了。 小家伙惦记着李思绮，抱着小枕头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叫着“姨姨”，听得安然有些心酸。 似乎大家习惯了李思绮住这儿。 她帮儿子掖了下被子。 门轻轻推开，妞妞穿着睡衣，轻手轻脚走进来她小声问：“姑姑，弟弟睡了没有？” 她跟安然很亲近，轻靠在安然的腿边，很亲昵。 安然摸摸她顺滑的头发，温温柔柔的：“马上就睡着了。” 妞妞没再说话，怕吵醒临希。 良久，临希睡熟了，小脸蛋儿红扑扑的。 安然带着妞妞到起居室，妞妞从背后掏出作业本，有条题目不会她央着安然教她。 但安然理科不大好，看了半天，小学生的题目她竟然不会。 安然：…… 妞妞的眼神纯真：“姑姑你是不是不会？” 安然当然不想承认。 这时，霍允思走了进来，看见安然扒拉着数学本呢，她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于是淡笑了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拿过作业本扫了几眼，就用最简洁的方法教会了妞妞。 妞妞可开心啦：“谢谢叔叔！” 霍允思也怪喜欢她的，拍拍她的肩：“不早了去睡吧！明天带你跟临希回大宅玩儿。” 妞妞兴奋得小鼻子都红了，扭头跑了。 霍允思看着她到卧室，这才去关了房门，缓步踱了回来……看见安然在看那道题目，他不禁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这智商，当初怎么考上大学的？” “我文科好。”安然不太服气。 霍允思仍是笑笑，看了看里面：“临希睡下了？” 安然轻嗯一声。 她总以为他会提此特殊要求，因为自从上次以后，他们就没有那啥了，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机会很多，但就是没有过了。 当然，霍允思提过几次，但都没成。 哪知霍允思却未作他想，很矜持地点了下头就起身离开了，安然独自坐了会儿，真觉得他有可能是故意的。 那次车上，给她点儿甜点。 再饿着她…… 不过两人的私事，安然也没时间想太多，她现在纠结的是怎么将李思绮的事情告诉顾总，毕竟顾总结婚了，有些事情过了就不妥当。 夜晚十点。 安然开始写邮件，是这一阵子的述职报告书，成绩很漂亮。 末尾，她添了一行字。 【李太太过来带走了思绮，还动了手！顾总，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照应她了！】 这一行字，安然斟酌了好半天。 她想，若是顾总仍有旧情，一定会去查的。 …… 同样的深夜，h市。 顾云凡从公司回家，经过奢华的别墅，他问佣人：“楼上灯怎么不亮，太太呢？不在家？” 佣人神情有些惊慌：“太太出去吃咖啡了！” 顾云凡抬手看了下时间，笑得淡定从容：“这个点了，还在吃咖啡啊！” 他未多问，这佣人是太太从娘家带来的， 嘴里不会有真话！ 顾云凡也不太在意太太在不在家，反而不在家里面，他还感觉更自在些，不需要脱了衣服努力跟她当真夫妻。 他们一直没成功。 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有找过女人检验了下，当然并没有真的发生。 他的生理完全无碍。 他只是，不想跟顾太太发生这种事情。 缓缓上楼时，顾云凡抬手挡住额头，细细地想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他的太太面容娇好，身材也是纤合适度，但他就是很抗拒。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他想明白了。 因为思绮，因为思绮的眼泪！ 想到她，顾云凡有些心烦意乱，他抽掉领带随意扔到床尾，身子往豪华大床上一躺，澡都不想洗就想这么地躺着。 这时候他无比怀念在b市的日子。 相比之下，现在的生活是多么无趣和乏味，永远干不完的工作、在睡觉时都化妆的太太……他觉得像是戴着面具一样生活着，一点儿鲜活也没有。 顾云凡摸出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抽了小半支，邮箱收到邮件，顺手打开是安然发的。 周末又是这个点…… 顾云凡正要考虑给安然加薪，目光就凝住了，他看见安然的题外留言！ 李思绮家里出事了。 看了半晌，顾云凡拨了安然的电话，他们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地问她：“李家怎么了？她妈妈……动手了？” 安然一直在等他电话。 她握着手机点头：“是！动手了！脸肿得挺高的！” 她又说：“她爸爸重病，家里的生意需要人打理，我听霍允思说经营不是很好，顾总，思绮可能要承担很多。” 顾云凡听到前面，心都揪了起来。 听完，他低声说：“我知道了！” 安然摸不准他的意思，但是顾云凡已经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顾云凡挂了电话，他怔怔地看着剩下的半截子香烟。 脑子里全是李思绮被打的样子。 她那样娇贵，肯定受不了疼吧……光想想他就受不了！ 顾云凡花了两分钟时间，决定去一趟b市。 即使现在顾氏总公司也不稳定，还需要他坐镇，但是这一刻他想他必须去一趟b市。 夜间当然没有航班，他决定开车过去，也就8个小时吧，到那儿正好清早。 他下楼时，顾太太恰好回来了。 穿着高贵，化着柔美的淡妆，很美丽。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道，整个人心情也好，看见顾云凡拿了外套出门不免开口：“云凡，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顾云凡目光稍作停留。 他眼尖地发现太太的脖子，有一块淡淡的红痕，像是才亲上去的。 再看她如沐春风的样子。 顾云凡心中了然。 除了微微不快以外，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他想她如果能在外面找到一些乐趣那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给不了她这个。 他语气淡淡：“是要出门一趟，可能要两三天！” 顾太太表情明显更雀跃了。 顾云凡嘴角牵起一抹笑，随后加快步子，下楼走出别墅。 顾太太注视他的背影，正要上楼，佣人出现了轻声提醒：“太太您不能这样晚回来，先生回来时问起您，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顾太太咬了下唇：“你机灵点儿！” 她从皮包里抽出一叠钱来，让佣人帮她打掩护。 …… 清早八点。 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路虎停着。 顾云凡坐在车里吸烟提神，一边缓缓吐着烟圈，一边拿了手机拨打李思绮的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听了，声音很冷淡：“你还打电话干什么？顾先生，你不是结婚了吗，我们也早就一刀两断了。” 不等顾云凡说话，李思绮就将电话挂了。 顾云凡没有再打过去。 他坐着，缓缓抽掉手里的香烟，然后打开车门下车，直接到了住院部。 vip病房内。 李先生术手还在昏迷，李太太受到刺激身体吃不消先回去休息了，李思绮独自在病房里守着，她怔怔地看着爸爸。 医生说是肝癌晚期，即使做手术，最多也就是半年好活。 她不敢相信，在家里撑着天的爸爸，忽然就这样了。 眼睫轻轻颤了下，沾着眼泪。 护士推门进来，轻声说：“李小姐，有位先生想见您，在外面等着呢！” 先生…… 李思绮猜不出是谁，她想了想，还是请护士替她看着。 走出去，就见过道尽头倚着一道修长身影。 是顾云凡。 李思绮面色刷白，她没有想到他会过来。 背着光，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明明才一小段日子未见，但是再见面仿佛已经如同隔世，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而她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良久，她朝着他走过去。 相隔一米远的时候，他看见她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除了红肿似乎还渗出血丝，足以见得打得很重。 顾云凡一开口，声音嘶哑得要命：“很疼吧？” 李思绮静静注视他，过去她的眼睛总是光彩夺目，但是现在她眼底没有光了。她很轻地回答：“是，很疼！” 顾云凡往前一步，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脸。 可是她退后一步，声音更冷淡了点儿：“顾先生这不合适吧！您是有家室的人，这么做恐怕会伤了顾太太的心！” 顾云凡有点儿恼火：“你去h市婚礼上闹时，怎么没有想过她伤心？” 若是过去，她一定会跟他吵。 但现在，她也不过就是风轻云淡地说：“若是顾先生需要，我随时可以向顾太太道歉。” 自己家里那点儿破事，顾云凡也不想说。 他看着她，轻声说：“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另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 李思绮很淡然：“谢谢您来看我，我没有什么需要顾先生帮忙的……我要陪我爸爸去了，就不招待顾先生了！” 她很冷淡，一口一个顾先生，终于激怒了顾云凡。 他伸手将她拉近，扣在怀里。 他去摸她被打得脸，她疼得一缩，顾云凡心都痛了：“我结婚了，咱们就生分到这种程度了吗？” 李思绮微微仰起头，她挺轻地笑了两下。 她反问：“不然呢顾总？遇见您不躲着点儿，难道再接受您的关心您的恩惠，然后因为感激再把自己送到您的床上供你玩弄，顺手再当你的外室……顾云凡你要我这样吗？” 她哽咽着：“我李思绮再难，也不犯这个贱！” 第652章 结婚了，就该好好对太太! 说完，李思绮自己也有些恍惚了。 顾云凡心中更不好过。 但他没有松开她，他也没有跟她说自己婚姻中的种种，联姻是他自己选择的，是好是坏，没有后悔药吃。 再说他也没有后悔，即使太太可能给他戴了绿帽子。 顾云凡从外套袋子里摸出一管药膏来，去肿消痛的，他单手拧开盖子挤出一些来，替她抹上，动作温柔生怕再弄痛了她。 李思绮躲不过去。 她难堪地把脸别到一旁去，不想跟他说话，却又忍不住呜咽着说：“你还来作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顾云凡没出声，他细细替她抹了药。 这样场景让他不免想起他们好的时候，他们开始的时候，思绮看着开放，但是当他真正占有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第一次，青涩得很，缩在他的怀里叫疼，不肯再陪他。 那晚，顾云凡头回没有做到底。 她小他那样多，人又娇气会撒娇，他不够疼惜。 哄了大半夜，清晨时才忍不住真正做了一回。 完事儿，他也是这般给她抹药。 顾云凡轻抬目光，看着怀里的女孩子，轻声说：“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他松开她。 总归有些不舍，手指松开时明显一滞。 经过这些事情，李思绮也成熟了许多，她并没有哭闹而是很冷静地轻声说：“谢谢顾先生来看我，我没事，你回去吧！” 她压了又压，才说出后面的话来。 她说：“结婚了，就该好好对太太！她看着……很好。” 顾云凡黑眸瞅着她。 良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来点上……灰色烟雾升起，李思绮站了会儿就转身走了。 顾云凡没有拦着她，他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注视她的背影。 后悔吗？ 似乎有点儿！ 并不是因为他的太太出轨，而是思绮过得不好…… 李思绮回到病房。 李夫人过来了，面上神情很不好看，李思绮才进去李夫人都不顾及着护士还在，一耳光就甩了过来：“你还跟他有瓜葛！思绮，你怎么这样不要脸面？” 李思绮的脸，被打到一旁。 刚刚抹药的脸蛋，再度红肿，甚至嘴唇都渗出了血。 护士想说话。 李夫人把她赶走，等门关上，自然又是一番难听的话。从头到尾李思绮都没有开口辩驳，她只是盯着她的爸爸，她想如果不是她不懂事，家里现在也不会这样难…… 下午，李先生度过危险期。 李家没儿子，李思绮开始处理事务。 她不懂那些，才去就被吓住了，公司和酒店已经是负资产了……李家能填的填了，但还是差上许多，她便想将顾云凡送自己的那套别墅卖掉。 三天后，有意向客人。 李思绮开车过去，照顾她的佣人还在，看见来人看房子很惊慌。 她在这里习惯了的，不想走。 她又担心李小姐。 李思绮安抚她几句，带着人看了房子……里里外外被挑剔一番后，最后人出价一亿二千万，其实市场价远不止这个数，但是李思绮急用钱啊！ 咬咬牙，她还是卖了。 东拼西凑，资金还是少……但是她却还是先帮着王嫂把去处安排了。 李家是指望不上了，再说她妈妈知道王嫂的来历，肯定是容不下的。 李思绮想到安然那儿。 别墅大，多养个闲人还是可以的。 她厚着脸皮打了电话给安然，支支吾吾地说了下事儿，安然虽说要跟霍允思商量，但她还是先答应下来了，轻声说：“你让她过来吧！这儿也缺人的。” 李思绮沉默半晌，微微哽咽。 她说：“安然，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求你办事儿！” 前些年她年轻气盛，她多少是看不起安然的。 如今风水轮流转！ 确定王嫂的去处，李思绮走回别墅，王嫂已经收拾好行李正悄悄抹泪呢，看见李思绮过来她连忙把眼泪擦干了，低声说：“李小姐，我回老家了，以后你保重。” 王嫂照顾了她两年多，不但没有要她的工资，还给了张卡给她。 “这是我的一点儿积蓄，虽少些……算我借给您的。” 李思绮细白手指轻摸那张卡，好半天才轻声说：“这是您的养老钱我怎么能要！别回老家了，安然那儿缺人手……她待人很好，比我要好！” 王嫂忍不住又落泪了。 她年轻时就没了丈夫，也是无儿无女的，她实在舍不得李思绮。 李思绮低低说：“先过去，等情况好了，我再接你回来。” 王嫂一个劲儿地说好！ 李思绮提起她的行李，放到自己的后备箱里，她生怕王嫂去那儿被别的佣人看轻，打算自己亲自送过去…… 王嫂开始不敢坐她的车。 李思绮扶着车门，过了半晌才轻声说：“我现在剩下的不多了！” 她没再说话，但王嫂懂她的意思。 王嫂上车，李思绮关上车门，临上车前她抬眼看了看别墅……明天这里就是别人的了，以后关于顾云凡的记忆，也将随着这儿一起消失了。 她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但忍住没哭。 家里跟公司里，要她处理的事情太多，她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她根本没有时间渲染在一场荒唐的感情回忆里。 红色跑车，缓缓驶离别墅…… 远处，一辆黑色路虎开了过来，车窗降下。 是顾云凡。 他手臂搭在车窗边儿上，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过了会儿别墅的两位买主过来了，很恭敬地叫了声顾先生，然后将别墅钥匙给了他。 顾云凡接过，点了下头，下车。 他进了别墅。 一切如旧，只是属于李思绮的东西都搬走了、搬空了，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他手指轻轻抚摸沙发背，想起那会儿他们也在这儿疯过。 他将她按在沙发背上，覆在她薄背后，狠狠疼她。 她年轻的身子，在他怀里跟小猫儿似的。 平时乖顺，但是发起火来，也会挠他。 若问这几年，他对她好不好……好，也不算好！他占有她的时候，他同时也有其他情人，不过就是没有对她这样上心罢了，她容不下经常跟他闹腾但每一次都红着眼睛留下来了！ 现在想想，他真禽兽！ 顾云凡又上楼看了一圈，摸了摸他们睡过的床，这才离开…… …… 那边，安然挂了电话。 她虽没有细问，也知李思绮情况不好……她静静坐在真皮座椅里，片刻后叫来了公司的财务主管，问他情况。 对方是职场人精，他对这位新上司挺了解，一听安然问起就说：“公司本来其实还是挺困难的，但是最近不是有许总注资嘛，情况就好了许多。现在不多不少几个亿的资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安然点头，她又说：“公司每年不是有一次工装订制吗？我听说李家做这个的，你让内勤部门留意一下，对了总部那边，也从我这儿走吧！” 安然过去是顾云凡的秘书。 有些权利，她还没有放下，财务主管听她意思，还是挺杵她的。 等人离开，安然独自坐了挺久。 她想李思绮，也想她跟霍允思之间的事情…… 为着王嫂的事儿，安然提前下班了，下班前她打了个电话给霍允思：“你几点下班？” 那边，霍允思听着她软和的声音，轻笑了一下。 “呵！稀客！” “安总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指教吗？” …… 安然轻道：“我在你们公司附近，车坏了，能坐你车一起回家吗？” 霍允思坐在转椅上，轻轻地转。 办公桌对面，是严秘书。 霍允思方才接到家里电话，李思绮把她跟顾云凡共同的老妈子送他那儿养老了，这事儿他想肯定是安然私下同意的，这会儿地来给他献殷勤呢！ 她装，他也就不拆穿：“行……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安然连忙说：“不远，我去你公司吧！”说完她就心虚地挂了电话。 那边霍允思看看手机，随即对着严秘书说：“继续说你的。” 严秘书含笑：“安然电话？” 霍允思嘴角噙着一朵迷人的微笑，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是！说一会儿接我下班！” 严秘书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 …… 安然下楼，才想打车，就见着一辆黑色路虎停在公司门口。 车内是……顾总？ 安然连忙走过去，顾云凡朝着身边点了下头，她立即打开副驾驶座门坐上去，车子立即就启动了。 顾云凡淡声问：“去哪？” 安然说：“霍氏集团！……顾总，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云凡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许久他才低语：“来了几天了！你找霍允思，是为了思绮的事情？” 安然那些小算盘，哪里说得出口？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顾云凡也没再问了，他直接将安然送到霍氏集团门口，待到安然要下车时他拿了个牛皮纸袋递给她：“看看！” 安然打开一看，竟是个项目资料。 她怔住：“顾总您这几天都在忙这个？” 顾云凡点了根香烟，说：“都敲定了的事儿，你跟对方接洽一下，别让思绮知道是我帮的忙！做好这个项目，李家总是能缓口气儿。” 安然翻看了一遍。 她抬眼：“项目是很好，但是架不住没钱两个字！这个启动资金怎么也要几十个亿的，李思绮哪来这笔钱？” 顾云凡吐出烟雾：“这个你不要管，她会找到办法的！” 安然不傻，她猜出这个办法……是霍允思！ 顾云凡淡淡的：“她不要我帮忙！安然……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不知道怎么的，安然心里有些难过。 她跟着顾云凡多年，她多少是了解他的，他现在……应该是后悔了吧！ 可是人生容不得后悔两字。 顾云凡又交代了几句：“行了！快上去吧，不然那个醋坛子又要喝醋了！安然，待会儿我就回h市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安然手指捏着那个牛皮纸袋，半晌，她轻轻点头下了车。 她站着，看着车子远去。 正有些感慨，身边站立了一道修长身影，语气略凉淡：“这么舍不得！？要不，跟你们顾总一起回h市？” 安然回神。 她看着霍允思，早就习惯了他阴阳怪气的样子。 霍允思却不放过她，“不是车坏了吗？顾总的专车坐着不舒服？” 这根本就是气话了。 这些年了，安然是懂怎么哄他的，她微微仰头挺轻地说：“没有坐你车舒服！” 霍允思瞅着她。 半晌他倾身，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跟她咬耳朵：“真欠草！” 安然说他粗鲁。 霍允思走到自己那辆黑色幻影跟前，给她打开车门，轻哼：“我粗鲁的时候，你别提多浪了，要我给你回忆一遍吗安总？” 安然想想王嫂那事儿，就挺让着他的。 她坐在他身边，软声说：“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家吃？” 霍允思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着身子看她，随即轻轻笑了一下：“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会儿让你陪我睡觉，我猜你都是肯的！不过安总，究竟是你想求我办事儿，还是你想求我办事儿？” 他一语双关，安然脸红了。 她坐正了，咬了下唇：“回家吧！” 说完，他却并未发动车子，霍允思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很温柔很温柔地问她：“安然，你觉得那是我们的家？” 安然没有办法回答。 他不是问话，他是想要她一个承诺，结婚的承诺，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安然低喃：“你呢？你怎么想？” 霍允思手指仍是轻摸她的脸：“我想知道你怎么想！安然，我不急，真的！” 他说着凑近她：“我怕你急！……你看着挺想的！” 安然终于恼了：“霍允思！” 他笑起来，又用大掌摸她的脸：“发火的样子比较可爱！”说完他便发动了车子…… 只是，并未朝着别墅开过去，而是去了他曾经住的公寓…… 到了公寓，安然总以为他会拿乔，让她做一顿羊小排什么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霍允思直接将她当成了羊小排，拆吃入腹！ 才进门，她就被他抵在门边儿上，他一边吻她一边气喘吁吁道：“知道在别墅里，为什么我没有动你吗？” 第653章 我不知道，霍允思，别问了! 安然不知道。 她别过脸蛋，感受着霍允思的热情，被他逼问得狠了也只是像个小奶猫一样地软哼：“我不知道……霍允思，别问了！”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 谁也没有多说话，就只是沉默地缠绵。 等到霍允思缓过了那段儿，他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他摸她细嫩的脸蛋，很红很烫……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微乱，声音嘶哑又温柔。 “你把妞妞安排在对面卧室，都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了，该懂的也懂点儿了！要是哪次你漏了点儿声音出去，被她听见，再问你姑姑怎么哭了，怎么是好？” 他一本正经地说，像是为她着想，但细细想来却是极为羞耻的。 况且他说完，黑眸一直盯着她。 片刻，还低头跟她接吻，接吻也不闭上眼睛。 真的，霍允思带劲极了！ 安然贴在玄关的墙壁上，搂着他劲瘦的腰身，全然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其实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是这样儿，跟他亲热时很柔顺。 他说着这些闷骚话，安然哪里听得了？ 她低泣着，含含糊糊道：“霍允思，别说了！” “我说错了？” 他停了吻，深邃黑眸瞧着她，轻问：“不怕被听见的话，以后在家里我们就比着这样来？” 安然气地捶了他几下。 霍允思的表情变得有些莫测，随后他便没有再说那些话了……将她抱起，笔直走向主卧室。 …… 云散雨收。 林婶打过电话过来，当时安然累得睡着了，晕晕沉沉的感觉霍允思接了电话，说他们在一起，林婶也是过来人，没有多问。 霍允思靠在床头，上身衬衣只剩下两颗扣子。 松松垮垮的，特别性感。 他单手搂着安然的肩，一手捏着根香烟，过瘾地抽了小半支就掐掉了，随后侧身静静看着安然的脸蛋。 睡得挺香！ 小脸沉静，嘴唇也因为方才的激情红红润润的。 霍允思忍不住轻摸她的脸。 安然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他，“几点了？” 霍允思淡淡一笑：“快八点了！” 安然记挂着家里的孩子，还有王嫂，她立即起身：“怎么不叫我？” 她想穿衣服，霍允思拦住了：“躺下吧！我去弄吃的！” 安然想说话，他又说：“不就是李思绮那点儿事情，待会一边吃一边说。” 安然盯着他瞧。 霍允思挺轻地笑笑：“怎么……还想？如果还想的话，可能得等会儿了，男人体力有限，也不是随时能上的。” 他说胡话，安然拿枕头砸他后腰，被人抱在怀里。 霍允思连人带被地抱住，低头吻她，吻了好久他抵着她的嘴唇轻喃：“你乖一点儿！” 安然没再跟他闹了。 霍允思心情很不错地去弄饭，三两下就弄好了，叫安然出来吃。 两人在餐桌上，正正经经的。 安然斯文地吃饭，吃到一半想跟他说王嫂的事情，霍允思猜到她想说什么，淡淡地说：“别墅本来就是我们共同居住的地方，你是家里的女主人，添个把人你自己做主就好。” 他向来嘴毒，又喜欢捉弄她。 还是加了句：“不用费尽心思投怀送抱，又是车坏了，又是什么的！” 安然脸上发烫：“霍允思！” 霍允思看着她，挺轻地笑笑，然后拨了拨手边的那个牛皮纸袋，是安然带过来的，他说：“事实上我见过顾云凡了！” 男人谈正事时，总喜欢抽烟。 霍允思也不例外，不过他摸出香烟后没有点上，放在指间把玩。 他说：“顾云凡找到我，跟我提了些合作。” 安然很惊讶：“顾总跟你？” 因为中天的案子，两方闹得很不愉快，顾氏跟霍氏已经有半年没有业务往来了，在商场上都恨不得咬死对方，这会儿合作了？ 霍允思靠到椅背上，笑得风轻云淡的：“谁叫他有求于我呢！” “顾云凡的心肝宝贝落了难，又不肯接受他的帮助，这时候面子里子里能帮着李思绮的也只有我，他不找我找谁呢？” 安然放下叉子：“你同意了？” 霍允思反问：“为什么不同意？于公，顾云凡提出了很优渥的条件，于私……你跟李思绮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帮她，你不高兴？” 安然当然是高兴的。 可是她不免又想，过去她因为顾氏跟霍允思闹得那样僵，而现在……顾总都跟霍允思冰释前嫌了。 她总归心情复杂。 霍允思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他伸手握了握安然的手：“生气了？” “没有！” 安然很坦诚地跟他说：“就是有些感慨！霍允思，我不是自卑……我只是再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距，这是我无论怎么努力怎么优秀都追赶不旧的，我……” 霍允思倒没有她那样纠结。 他双目含情，轻道：“那就不要追赶，嫁进霍家就没有差距了。” 安然没立即答应，但她也没有拒绝。 霍允思更没有逼她，他轻摸了她的脸蛋，挺正经地问她：“你要不要再来一次？难得出门，待会儿回去又要被两个孩子缠上，想做点儿私密的事情也不方便。” 安然觉得他真的是，太闷骚了！ 她还是拒绝了，说太晚了，霍允思笑她掩耳盗铃：“哪有正常交往的男女不做这个事情的，再说孩子都打酱油了！安然，咱们没有必要忍着。” 安然觉得，他在cpu自己。 接近晚十点，回到别墅。 王嫂过来走了个过场，就回房休息了，临希跟妞妞过来，一人缠着一个。 霍允思怕安然累。 手里抱一个，另一手还牵一个，他还看着安然淡笑：“我就说这两个孩子粘人！” 他话里有话，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 安然脸红了…… ＊ 顾云凡回到h市，已是深夜。 他没有提前通知太太，所以回去时，他的太太并不知道，打开卧室门时一脸的惊讶：“云凡？你回来了！” 她说着，双目含水地投进他怀里。 顾云凡拥着软玉温香，却没有一丝情动，他伸手拍拍太太的肩：“我去洗澡！” 顾太太亲吻他的下巴，温柔道：“我给你放洗澡水！” 顾云凡没拒绝。 他走到床边，脱了外套，躺到床上。 这些天太累了，一沾了枕头他就闭眸睡下了，睡得朦朦胧胧他感觉脸上痒痒的，就像是有小狗在他的脖子里舔，他半梦半醒以为还在b市，就轻轻揪住女人的头发，很宠溺地说：“别闹了思绮，让我睡会儿！你顾叔叔累死了！” 说完，他自己惊醒了。 他一脸错愕，看着同样错愕的顾太太。 有些无形的东西，将他们表情和谐的婚姻撕得粉碎，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了下来，干干净净的。 顾云凡伸手挡住眼睛，躺了回去，喃喃地说了声抱歉。 在心里他并不内疚。 结婚不到一月，他的太太耐不住寂寞，找了情人。 但出于尊重，他还是道了歉。 顾太太比他还要错愕，因为方才她吻他时，他叫她思绮，他是有反应的……他是能当真正的男人的，他并不是……不能做那个事！ 顾太太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他已经恢复了冷淡。 她轻声说：“你是对我没有感觉，还是只对她有感觉？” 顾云凡不想谈及李思绮。 思绮是他过去的事情，婚后跟他没有瓜葛，他不想把她扯进来让自己的太太评判说些难听话。 他起身淡道：“别想太多！我不会不忠于婚姻。” 这句话，戳中了顾太太的心，因为那天她喝多了找了个年轻的情人。 虽未真的发生关系，但搂抱亲吻抚摸，都有过。 顾云凡想进浴室，顾太太捉住他的手，“云凡，你就是为了那个不知道检点的女孩子不要我的吗？她有什么好？她不就是个缠着别人丈夫的贱人吗？” 顾云凡忍无可忍，扇了她一巴掌。 顾太太被打得懵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声嘶力竭：“你是为了她才去b市的吧？你在那儿跟她上｜床了？她都是用什么招术勾引你的？” 顾云凡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他把她扔到柔软的床上，转身就走，顾太太急急忙忙地爬起来从身后抱住他，大哭：“云凡！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才是你的太太！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儿呢？你为什么总是想着她呢？” 顾云凡甩开她。 他的目光就像是淬了冰一样：“我尽力对你好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找她，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她没有你这么贱！” 顾太太愣住了。 她揪紧自己的睡衣，仰头望着他……他知道了？ 顾云凡给了她最后一丝体面。 从这天起，他搬出了主卧室，再没有跟她亲近……深夜躺到床上，让他心烦的却不是太太，仍是李思绮。 他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他在思绮最困难的时候，无法出现在她身边，除了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结婚了，是个有妇之夫。 顾云凡是后悔的，他是想过，准备一年时间稳固大权然后离婚。 只是，再然后呢？ 他已经是个有婚史的男人，他凭什么觉得，李思绮还要他？ 所以他回来并没有动离婚的心思。 对于他来说，娶谁都是娶，只不过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何必在意？ 春去夏来，顾太太怀孕了。 这自然不是顾云凡的孩子，顾太太跪在他脚下痛哭，这时，明明是离婚的好机会，但是顾云凡没有跟她离婚。 他要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如果她有生理需求，他可以帮她安排。 顾太太大哭不止。 顾云凡甚至搬出了别墅，夏至时，b市分公司有个项止需要他亲自主持，他亲自过去了。 安然亲自去机场接他。 车上，顾云凡一直挺沉默的，安然轻声开口：“这个项目并非非得您亲自主持，顾总，您是为了思绮吗？” 第654章 安然你看着心事重重，有事? 顾云凡侧头。 半晌，他淡笑着说：“不是！” 随后他像是不经意地问：“最近她怎么样？” 安然心中了解，顾总这是嘴硬呢，怕是上次在b市被拒绝得彻底，才想办法让霍允思帮的忙。 安然轻声说：“她很好！只是李先生上月去世，家里剩下李太太跟她两个总是冷清！李太太情绪不好，拿她出气也是常有的事情。” 顾云凡听了着急上火：“她妈妈又打她了？” 安然没有出声。 顾云凡没有再问了，他也知道李家家事安然也不好插手太多。 两人沉默了片刻，顾云凡说：“你把分公司经营得很好，总公司那边对你很满意！安然……如果你愿意的话，h市总公司那儿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给你透个底，年薪的股权都比在b市要好得多，但是如果你想留在b市就当我没说。” 安然笑得淡淡的：“顾总，我考虑一下！” 顾云凡轻轻合上眼，闭目养神。 一张职务调动信函，放在安然手上…… 安然将顾云凡送到酒店，就坐车回了公司。 整个下午，她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那张信函，说真的那张信函的吸引力很大，顾氏总公司高层年薪跟股权加起来，都是三四千万级起步的。 比在b市升了好几个台阶。 安然若是接受，基本靠自己就能实现阶层跃级，临希甚至是林婶他们都能被好好照顾。 放过去，她绝对第一时间接受。 但现在她却犹豫再三，她跟霍允思虽未像过去那样，但相处是很不错的。 少了他的步步逼近， 他们一起养育孩子，偶尔闲下来会到公寓单独吃顿饭，再滚滚床单什么的，虽不频繁却也和谈恋爱差不多了。 安然要考虑霍允思的感受。 正有些出神，放在桌上手机响了，一看竟是林斌的妻子也就是淑芬嫂子打过来的电话，安然跟她关系很好：“嫂子，是让我接妞妞吗？” 那边，淑芬嫂子泣不成声。 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支支吾吾的：“安然，你哥他……他……” 安然猜是出了大事儿，她连忙安抚淑芬嫂子：“有事慢慢说！别急，有事情我会帮着想办法的！” 淑芬嫂子终于痛哭出声：“你哥闯大祸了！安然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安然已经站了起来：“我马上就回来！” 安然拿了车钥匙离开。 那张职位调动信函，安静地躺在办公桌上…… 半小时后。 霍允思在附近应酬，便想过来看看安然，跟安总喝杯咖啡什么的……但是过来后秘书说安总出去了。 霍允思微微皱眉，但还是说：“我在她办公室等她！” 他身份特殊，既是霍氏总裁，又是安总的……男朋友，秘书不敢拦着只能放人进去，霍允思进到这间办公室，觉得新奇。 安总的办公室。 他四下打量过后，目光落在办公桌那张信函上。 修长手指拾了起来，扫了几眼。 安总……又高升了！ …… 安然开车去了之前的公寓，林斌夫妻现在住那儿。 开了门，林婶陪着淑芬嫂子。 人已经六神无主了，看见安然时想起来但是腿软得动都动不了，她声音低低哑哑的：“安然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请谁帮忙了。” 安然连忙扶住她。 一旁林婶也是禁不住地抹眼泪，她告诉安然：“这大半年来我看着你哥挣钱快，有时提醒几句他也听不见进去，自以为找了个有力靠山以后挣的都是金山银山了，哪想到这次湿了鞋子，拿了人家老板一批货少说也是上千万的价值，但是在路上泡了水，全都没用亏掉了！” “现在人家把他押在那儿，不许回来！” “我不可惜他，只是心疼淑芬跟妞妞。” 林婶那是真恨啊！ 她宁可自己儿子卖些苦力，能把老婆孩子养活就好，非要去挣那快钱，安然提醒多次他都听不进去。 现在终于出事儿了…… 安然听完，心里也是一惊，上千万不是小数目。 便是她现在的年薪也不过是这个数，而且她还没有拿到，大部分是要等年底的结算。 安然想了想说：“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这套房子先押出去了。” 这套房还在还贷款，去掉后加上她手上的，也不过是400-500万左右。 差得有些远！ 林婶不同意让安然承担，她死也不能同意。这么大数目，淑芬嫂子也不能让安然扛着。 一老一少没有了主意，只是一味地哭。 但是安然不能忘本啊！ 林婶对她有大恩，无论林斌怎么浑蛋，这一次她都得帮着渡过难关。 安然很快将房子挂到网上。 因为价格低，不出半小时就有人要过来看房，安然就耽误了会儿……最后来了几拨子人，当晚房子就卖出去了。 淑芬嫂子死活不肯去别墅住。 安然给她租了个房子。 晚上，林斌打来电话，在电话里态度暧昧说是有钱也不管使，那边的老板要下掉他一只手……他平时油嘴滑舌惯了的人，这会儿说着说着胆都吓破了，还在电话那边抽了几声。 “怎么办！他没有了一只手，以后可怎么办？” 淑芬嫂子哭道。 那边的人拿过电话，语气很冷：“谁让他偷大嫂的！这小子，不但偷大嫂还想联合起来把我的货给弄走，一只手算是便宜他了！不过这小子运气不好，上了那女人的当，那女人竟然还有姘头！” 安然愣住了。 淑芬嫂子也愣住了，脸色刷白，林婶更是无地自容。 这个家要散了！ …… 安然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了，她是独自回来的。 她一回来，妞妞就扑到她怀里。 小姑娘哭得可伤心了：“姑姑！我爸爸他……不会死掉吧？” 安然轻摸小姑娘的头发，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妞妞抽抽答答：“妈妈打电话过来要接我走，叔叔听见了不让我走！” 安然抬眼，就见着玄关处站着的霍允思。 他应该是回来一段时间了，深灰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也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好看的小臂。 玄关上方，水晶灯明亮，映衬得他五官更加出色好看。 妞妞也转过头来，小嘴轻颤地叫了一声：“叔叔！” 小孩子也是聪明的。没有人跟她说，但是她知道霍叔叔很厉害，什么事情都办得成。 霍允思没多说，他看着安然问：“还没吃饭吧！我让王嫂给你重新做，她手艺不错！” 安然欲言又止。 霍允思目光深深，看了看她，转身进了大厅。 “叔叔！” 妞妞喃喃地叫了一声，她又仰头看着安然艰难而小声地问：“爸爸会不会死？” 安然难过地抱了抱她：“不会的！” 她叫来一个佣人，让她照顾妞妞，看着妞妞的功课。 跟着她进了大厅。 临希在骑一个小木马，这个小木马是前阵子霍允思亲自做给临希玩的，小家伙很喜欢，奶茶跟着在一旁翻跟斗。 至于家里的男主人，则坐在餐桌前翻看报纸。 明显，是要跟她一起用餐！ 安然讪讪地走过去，才坐到他身边，就听男人自言自语：“毒哑、电击、砍手砍脚……现在的大哥真是惨无人道！” 安然最听不得这些了，她想说话…… 霍允思放下报纸，问她：“你看着心事重重的，怎么……有事？” 第655章 安然，你有没有对我厌倦? 安然心里挺清楚的，霍允思知道那事儿，就等她求他了。 她也没装，坐下后轻道：“我大哥出了点儿麻烦！” 安然把事情说了一遍。 霍允思看看楼梯。 妞妞已经上楼了，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这才对安然说：“你们顾总不是回b市了？这事儿怎么不找他？我可是听说你们顾总黑的白的都挺吃得开的！” 他浅尝一口红酒，轻笑：“不过你大哥挺大胆，老板的女人也敢动！怎么……你淑芬嫂子不对他胃口。” 他越说越不像话，安然生怕妞妞听见。 霍允思说：“楼上隔音很好。” 安然还想说什么，他却指着她面前的餐：“先吃饭！” 安然哪有心思吃，但是她也知道霍允思的脾气，虽没有胃口还是勉强吃了点儿，等她放下手中筷子，霍允思说：“这点儿哪够啊？” 桌下，安然轻拉住他的手：“我吃不下。” 这话说得挺伏低作小的。 霍允思抬眼看她，灯下，他的眉眼实在好看。 哪怕这种时候，安然也是心动的，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霍允思反手握住她细长手指，一手轻轻把玩桌上的高脚杯，半晌，他说：“等孩子们睡了，去我房里说。” 安然知道他算是答应了。 她本该高兴，可是她心里总是沉沉的。 他们的关系其实不错，却因为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染上些交易的味道。 霍允思上楼的时候，抱走了临希。 “该睡觉了！” 他身后，小奶茶蹦着跟着上楼。 安然独自坐着，注视着餐桌上剩下的小半杯红酒，那是霍允思喝过的也是霍允思比较喜欢的年份。 她拿过杯子，慢慢喝掉剩下的，又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喝完，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挺舒服的。 她上楼安抚了妞妞，照顾小孩子睡觉，小姑娘躺在床上还是泪汪汪的：“姑姑，爸爸会不会有事？” 安然将床头灯调暗了，坐到床边，轻轻摸摸小姑娘的脸。 轻轻摇头。 妞妞抿了下小嘴，又问：“那爸爸妈妈会不会离婚？妈妈会不会带我走？就像上次那样？” 安然鼻子发酸。 其实她不知道，因为林斌做的事情很过分，若她是淑芬嫂子也不能原谅他。 她碰了碰妞妞的小脑袋，说：“妞妞可以留下来！” 妞妞半大不小的孩子，半懂不懂的。 安然是她全部的安全感。 安然等她睡安稳了才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霍允思也在陪着他们的小儿子临希，临希睡着了，他特别喜欢趴在爸爸怀里睡。 霍允思个子高，临希趴着，小小一只。 听见脚步声，霍允思抬眼：“睡着了？” 安然嗯了一声。 她走过来，坐在霍允思身边，跟他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 霍允思挺轻地开口：“你觉得林斌为什么会找其他女人？” 他问得挺认真的。 安然也不敢糊弄他，低声说：“或许是新鲜、或许是喜新厌旧……他做得不对。” 她说着这些时，霍允思一直看她。 似乎在研判她的表情。 等她说完，他又问：“安然，那你呢！你对我现在又是什么心情？有没有失去新鲜感，有没有喜新厌旧？” 安然望住他，半晌轻喃：“霍允思……” 他抬手轻摸她的脸蛋，声音更为低哑：“告诉我有没有？” 安然受不住他这样。 她以为他至多，就是想她在那种事情上主动一些，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些问题，她有些不堪又有些无所遁形。 霍允思不让她糊弄过去。 他将临希抱进被子里，然后将孩子的妈妈打横抱到隔壁自己的卧室，安然怕跌下来连忙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又叫他的名字：“霍允思！” 霍允思走进卧室，轻踢上房门。 安然被放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他倾身而上覆住她柔软的身子，仍是摸她的脸蛋低喃：“回答！安然，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有没有对我厌倦？” 他开始亲吻她，纯男性的嗓音模模糊糊的。 “你的身体有没有对我厌倦？” “除了我，你有幻想过其他男人吗？” “我亲你时，你有没有特别想要我？” …… 他温柔又强势，安然被他弄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软软地瘫在沙发上，只是她的眉眼都是动情的，沉沦在他超高的技巧下…… 霍允思额头布满细汗，英挺的面孔呈现着肉！欲的颜色。 安然仰头注视他。 她想，怎么会腻呢，怎么会幻想别人呢？ 但这些话女人怎么愿意轻易说出口，她不说，霍允思就加倍的逼迫……最后简直将安然弄疯了，她搂着他的脖子声音都是支离破碎的：“没有！没有过……” 她哭出声来：“没有想过别人！” “是吗？” 霍允思在她下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又逼她：“那有想过离开我吗？” “没有……没有……” “霍允思，你混蛋！” 霍允思目光深沉如水，他低头紧盯着她，看得她身体一阵悸动。 他缓缓低头，笔直的鼻梁抵住她的：“最好没有！” …… 次日清早，安然醒来，霍允思已经不在床上。 她动了动，全身酸疼。 安然抱着枕头咬牙切齿：霍允思这是有多饿啊！她的腰都要断了！ 门轻轻打开：“姑姑！” 妞妞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她梳着两条小辫，清爽可爱，一直跑到安然的床边，开开心心地说：“叔叔说这几天就接爸爸回来！叔叔还说爸爸跟妈妈不会离婚，妞妞还可以跟奶奶在一块儿！” 安然也替她开心。 但是代价，真他|妈的大！ 妞妞趴在床边，忽然摸了摸安然的脸，迟疑地问：“姑姑你是不是不舒服？脸好红，要不要请医生打个针？” 安然脸更烫了，她含糊着说：“姑姑没事！” 妞妞不大信，这时霍允思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语气轻快：“姑姑可能要有小宝宝了，所以体温有些高！” 要有小宝宝了？ 妞妞睁大眼睛，盯着安然的肚子，安然看了霍允思一眼。 霍允思拍拍妞妞的肩：“走了！我送你去学校。” 说完又轻轻抚摸了下安然的肩，很温柔：“好好休息！” 安然忍不住说：“我没有怀孕！” 霍允思挺轻地笑了笑：“也许，昨晚有了！” 第656章 安然，还爱我吗? 霍允思说完，安然才想起，昨晚他们没有措施。 她又处在易受孕期，怀孕也很正常。 他是故意想让她怀孕？ 安然对上他的目光，霍允思的眼神深邃，她猜不透他的意思……左右腰酸背痛，她决定躺半天。 平时都是司机送妞妞上学，今天是霍允思送的。 送完，他回了趟别墅。 安然还没有起来，她靠在床头看一份时尚杂志，眉眼松动，是霍允思极少看过的放松。 他站在门边站了会儿，缓缓走进来。 安然放下杂志仰头看他：“妞妞跟我说了，霍允思，谢谢你。” 霍允思坐她身边，轻轻摸她的头发：“不去公司？” 安然实话实说了：“想休息半天！” 霍允思低头亲了亲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安然，昨晚真可能怀孕的。” 安然没说话。 她挪过脑袋，轻轻搁在他的腿上。 此时她身上只有一件他的衬衣，乌黑长发散了他大半个身子，她整个人显得慵懒轻松，她低喃：“你送妞妞上学的时候，我有想过买药，但是懒得起来。” 安然不傻。 昨晚霍允思要的，不只是跟她做那个事情。 他要的是她的表态，是她的态度，说得更直白一点是她的爱。 事实上，在司文雄要带走临希的那个晚上。 霍允思出现。 安然便知道，她的爱，还在。 所以，即使昨晚他们有可能再弄出个孩子出来，她想，那便生下来吧，说懒得买药那都是借口，是她不想吃。 霍允思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嘴硬！ 他并没有拆穿她，年纪渐长，小霍总也学会给女人面子。 他只问她：“出了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反而先把房子卖了？安然，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不可靠的吗？” 不等安然说话，他又说：“不过卖了也好！这样你就无家可归了。” 他亲亲她：“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有时，安然真怀疑，霍允思有某些方面的变态情节！不然，怎么老幻想她是兔子是羊的？ 她细白手指拉他的手指，小声问：“我大哥那边，你怎么打算的？” 她语气很软，全然的信任。 霍允思看她一眼，语气变淡：“先晾晾他！死不掉就行！像他这样儿背着老婆在外面偷吃，还惹得一身骚的男人不给点儿教训他是记不住的，有林婶跟你这个妹子给他托底，下次他还敢干这些破事儿，那你嫂子就永远不会有好日子过，迟早散了！” 安然点头：“看嫂子吧！她想离开的话，我不会劝。” 霍允思盯着她瞧。 安然轻道：“我只是觉得她太苦了！女人嫁人有时也不图富贵，有三餐饭、丈夫的疼爱就足够了，淑芬嫂子就是这样单纯的人，可是这样大哥都给不了。” 霍允思忽然问她：“那你呢！安然，你嫁人想要什么？” 安然心中悸动。 若在平时她不会跟他说这些，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气氛特别之宁静，是超脱了肉体的感觉。 她的身子挪了挪，轻轻靠到他的肩头，脸蛋贴着他质地良好的衬衣面料。 她觉得舒服，还蹭了下。 霍允思最喜欢这个，眼神都变了变。 安然靠着他低低地说：“如果我嫁你，除了三餐饭跟丈夫的疼爱，还有……我想你幸福，想你跟我在一起时都是高兴的。霍允思，我没有见过幸福的样子，但我想每天都开心，应该就是幸福。” 她没有说嫁人，她只说嫁他。 霍允思握着她纤细的薄肩，良久都没有说话。 安然侧过身子亲了亲他的嘴角，低喃：“你去过我办公室了，是不是？霍允思……” 一床被子捂在她的脸上。 接着传来那个傲娇男人的声音：“我去公司了！” 安然：…… …… 三天后，林斌被放了回来，鼻青脸肿。 他跪在林婶面前痛哭忏悔，林婶不想理他，直说了：“你跟你老婆悔过吧！如果她不愿意原谅你，我也不会劝一句，那是你活该！” 大概是真伤心了，林婶拿了鞋底抽他。 “你真是长本事了，为了小妖精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你说如果没有安然你是不是要淑芬母女睡大街？虽说安然跟霍先生处对象，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坑害她，若是男方家里计较起来，你是要把她拖累死！” 林斌垂头丧气，不敢吭声。 林婶又骂了半天，骂累了就坐一旁哭，不但是生儿子的气更觉得对不起安然，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连房子都卖了。 剩下夫妻两个时，林斌看着自己的老婆。 淑芬一言不发，没有骂他，更没有打他。 她只是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小小的一个行李，等收完了她才轻声说：“你现在回来了，我也没有什么挂念的了！待明儿空了咱们去把证领一下。” 林斌扯着她的行李，呆住：“扯什么证？咱们不是早领过了？” “离婚证！” 淑芬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愿意看自己的男人，怕脏。 她说：“过去只当你好赌，后来以为你洗心革面一心对我跟妞妞好，原来你在外面还有女人，林斌……我是乡下女人不识字但是我知道好歹，咱俩这样过着是没有意思了。” 林斌怎么肯？ 他知道错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都没能留住淑芬。 淑芬人勤快，自己找了个厂子做女工，她不挑好丑住20人集体宿舍，听同乡的说每天工作10小时，只要人勤快月工资能达到8000，她盘算着自己花不了多少钱，准备每月领了薪水就交6000块给安然。 她也知道，妞妞上学吃穿6000远远不够。 但她舍不得妞妞跟自己吃苦，她只能拼命挣钱，想偿还安然的恩情。 安然收到第一笔钱时， 她坐在书房里很久，她觉得难办…… 霍允思推门进来，见到书桌上的信封拿起来一看，里面是6000块，他挑了下眉：“你嫂子送来的？” 安然看他一眼：“他们离婚了！” 霍允思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闲适又赏心悦目，他淡笑着说：“安总，我劝你放下助人情节！淑芬嫂子现在选的路没错，她跟林婶一样都是勤快的人，到哪儿都能凭双手混口饭吃，但是如果你给她找一份不适合她的工作，她反而不自在。” 安然浅淡一笑：“你又知道了！” 霍允思注视她，意味深长：“你那点儿心思，我怎会不知？” 安然把信封收了起来，放进抽屉。 “这钱我给妞妞存着吧！以后她用钱的地方多……霍允思你说得对，我不该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反而不好！” 霍允思招手，叫她过来。 安然过去，他伸直一条腿，示意她坐上来。 等安然坐过去，他把腿收了起来，摸着她的脸轻喃：“难得这么听话！说说看，想我奖励什么？” 安然却问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我听说大哥去霍氏分公司开货车了？” 霍允思掐着她的下巴，深吻她。 惩罚她不解风情。 等他吻够了停了下来，高挺的鼻梁轻蹭她的：“他跑到我公司里去，哭爹叫娘地忏悔，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一份工作改过自新，有错吗？” 安然轻喃：“只是觉得，你太关注了些！平时你不是这样的人。” 霍允思呼吸微乱：“爱屋及乌罢了！” 他出差三天，昨晚才回来的，临希缠着他没寻到机会。 这会儿孩子们都睡着了。 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他抱着她起身，伸手将书房门反锁上，接着就想在沙发上做那档子事情。 灯光太亮，安然不习惯。 她轻喃：“去你房间。” 霍允思吮吻她的红唇，声音颇有几分难耐的意思：“今晚我就想在这儿！安总，你专心点儿……” 安然有心理压力，总是放不开，霍允思总有办法撩拨她。 到了最后，彼此一塌糊涂。 情难自控！ 最最情热之际，霍允思的嘴唇贴在她耳后，热息喷洒在她颈间声音也有些喘：“安然，还爱我吗？” 第657章 霍允思，我们要个孩子吧! 问完，霍允思注视着她，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满是沉沦。 其实他是知道的，若是不爱，她又怎会在跟他欢好时这样投入。 半晌，安然才缓过神来。 她将脸贴在他滚热的颈部，缓缓磨蹭，几分晴色几分亲昵……一开口声音沙沙的很性感：“那你呢！” 霍允思低头看她。 他的黑眸里染满了情爱。 安然没有直白地说出口，女人总归是有自己的矜持，她搂着他的脖子跟他接吻，用他喜欢的方式讨好他。 她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透着水汽。 这晚过后他们的感情好了许多，蜜里调油似的。 霍允思不管是私人应酬跟商务上的应酬，需要女伴都会带安然去，安然有空都会陪着他，他会给她介绍人脉，偶尔心情好了也会跟她谈点儿生意上的事情，但大多独处时候他都占着她的身子不放。 安然觉得他有些太过纵|欲了。 但她能感觉到霍允思对她的重视，还有尊重，他们处得很不错，有时安然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这段日子太过甜蜜。 妞妞住他们这儿，淑芬嫂子放假会过来看望。 时间久了，林斌也开始往这边跑，每次都是提袋水果什么的。 妞妞不太理他。 当爹的就陪着个笑脸，但是安然能瞧得出来他等的其实是淑芬，是盼着能在这儿见她一面的，可是每每即使见到了，淑芬也不大理会他更何况复合。 夏末。 霍允思带了安然跟临希回霍宅。 虽未挑明，但他们的关系算是彻底地定下来了，霍绍霆跟温蔓待安然也不小气，直接就赠送了两套别墅、两套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首饰是另外的，温蔓单独给了安然。 二楼主卧室。 温蔓打开保险柜，最外面有一条翡翠的项链，温蔓拿起来的时候轻轻抚过喃喃地说：“挺久没打开了！” 那只翡翠平安锁，看着完好，但细看是修复过的。 霍家的财力，这样的东西留着肯定是重要的吧！ 安然轻声问：“这对您是不是很重要？” 温蔓又轻抚了会儿，放回原处，她一边寻着适合安然的首饰一边道：“一个故人送的！他人……已经不在了。” 安然跟在顾云凡身边， 总归听过温蔓年轻时候的往事，猜出这位故人叫顾长卿，曾经辜负了温蔓的人，然而后来又后悔！ 安然轻道：“他现在肯定很好。” 温蔓想起那个梦。 她释然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很多年了……” 温蔓捧出几套珍稀首饰，说：“你现在的年纪戴翡翠跟蓝宝还早点儿，这几套适合你些。” 她又笑笑：“允思这些年也收藏不少。他虽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你收着的，回头你问问他。” 安然面孔泛红。 这种她当然不好意思问的。 温蔓又留她单独聊了会儿天，还拿了霍允思小时候的照片给安然看，连带的霍西、陆烁那帮子安然也熟悉了。 温蔓说：“陆烁小时候不知道他爸爸，总叫舅姥爷，一叫就叫了好些年。” 安然浅浅地笑。 她看着照片上的那些小孩子，有些羡慕，这是她童年没有的。 温蔓看出来。 她轻轻按住安然的手背，含笑：“现在家里小孩子也多，也是热热闹闹的，等你跟允思结婚可以搬回来住……允思挺喜欢小姑娘的，一直想要一个。” 安然便想到这些日子，霍允思跟她做，几乎不做措施了。 她也没有吃药。 但几个月下来，她一直没有怀上。 从霍宅回去，临希留在了霍宅玩两天。 霍允思开车，他看着车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安然：“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安然如实说了：“送了我几套珠宝。” 前面是红灯，霍允思把车停下，侧了侧身看看后座的盒子。 他又看着安然：“不拒绝了？” 安然向来知道他，又存心为她了，就说：“那现在还回去也行！” 霍允思捏她的脸：“小气！” 绿灯亮起，他再度发动车子，安然想了想就问：“那个……你妈妈说你想要个女孩儿，可是我们这么久了都没有怀上，会不会是我们其中一个有点儿问题，要不去医院查查？” 她问完，车内好长时间的沉默。 半晌，他的声音微紧：“你想要个孩子？你不是要搞事业，不想这些吗？” 安然轻靠在椅背上，她侧脸看他，轻轻的：“霍允思，我跟你说正经的！要不要去医院查一下？” 霍允思侧过头看她一眼，语气淡淡的：“临希都这么大了，我们身体怎么可能有问题？两三个月没有怀上说明我们做得太频繁了，想要孩子少做几次就有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安然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车子开回别墅。 暮色苍苍，院内的大树挡住了大半光线，天地显得更沉。 霍允思停好车子，安然正要下车，他伸手按住了她：“等一下！” 安然不明所以。 霍允思目光深深：“是司家的车子！你别下车，我过去说。” 安然愣了下。 霍允思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她说话，声音很温柔：“昨天夜里司文雄秘密入院，应该是挺重的病，而且还拖了挺久。来的应该是司文礼。” 他一边说，一边就打开车门下车。 “司二叔！” 小霍总面对长辈时，向来也是风度翩翩，人模人样儿的。 果然，司文礼从黑色房车下来。 他见着霍允思一人，再看看那车，有些失望，于是低低地说：“安然呢！她是不是不想见我？” 霍允思笑得淡淡的。 他说：“我听说那位住院了！您是过来叫安然去医院探望的吧！二叔，我想问问您，那位名正言顺的女儿是谁？你让安然过去探望是以为什么名目探望？霍家儿媳吗？那可惜了，我跟安然还没有结婚，论起来她跟司家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他一番糊模话语，叫司文礼不满。 司文礼说：“允思你何苦这样不近人情！再怎么说安然也是我大哥的亲生骨肉……我大哥这次怕是不好了，至少让他们见一面吧！” 暮色下，霍允思的俊颜凉薄。 他嗤笑一声：“亲生骨肉？” 司文礼心里一惊—— 司家跟霍家虽都是豪门，但是从来都是有壁的，更何况这些年距离越拉越大……小霍总在商界的手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司文礼不太管事儿所以接触得少，现在霍允思这一翻脸才叫他知道了厉害。 霍允思声音冰凉：“现在说安然是他的亲生骨肉了，他早干嘛去了？他知道安然从小过什么样的生活吗？妈妈紫杀，寄人篱下，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做不了主，司文雄身家千亿，可是他在欺骗了别人的感情后他有好好安顿吗，安然自小没有了妈妈，他有给过她一颗糖吗？有养过她吗？” “亲生骨肉，这四个字，司二叔竟然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上次他不是还要把我的亲生骨肉带走？” “司二叔，您觉得我的脾气有那么好？” …… 司文礼理亏，但是兄长病重，他只能硬着头皮求着：“就见一面！没有他求！” 霍允思神色缓和了些。 他点了根香烟，幽幽地抽了小半根：“我会跟她说，但去不去由她自己决定，若是司家耍其他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正好我也忍了很久！” 司文礼心悸。 若说司文雄病重，有一半是被霍允思给逼出来的啊。 若不是霍允思穷追猛打，打得司家毫无招架之力，他兄长也不会日夜操劳病情加重成这样子，但这些话又不好说，未免太小家子气。 他只能说：“那就麻烦你了！” 司文礼上车时，余光看见了安然。 安然坐在车内，车窗半降着，该是都听见了。 他顿了顿想上前，但碍于霍允思在一旁，还是钻进了车后座……片刻车子就开走了。 霍允思侧身，也看着安然。 他没有上前，只是站着将手中剩下的半截子香烟抽完。 他一直看着她。 终于，最后一抹暮色都收走。 他的侧脸，淹没在黑夜里，明明没有光线但是安然却觉得自己能看清他，她觉得此时他的侧脸无比性感。 安然下车，缓缓走到他的身边，霍允思没有动。 她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喃喃地说：“谢谢你。” 他很高，她又没有穿高跟鞋，这样抱着他只堪堪到他的肩部，霍允思轻抬了手就能摸到她的小脑袋，而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拥抱姿势。 他抚摸她黑色发丝，声音沙哑：“我比较喜欢实际点儿的！” 安然咬唇：“刚刚你还说……” 霍允思笑了，手指往下，摸她细嫩的脸蛋：“怎么，这么想要我的孩子？” 他单手抱住她的腰身，另一手又摸了根香烟单手点上，他幽幽地抽着……安然不安地动了动他轻按住她，低声说：“陪我会儿！” 安然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她又说不出来。 片刻，霍允思低下头来，很温柔地亲亲她说：“不想见、就不见！咱们家里有这个条件。” 安然乖顺地在他怀里。 即使她现在有了事业，但是那些过去，是她摆脱不掉的。 只有霍允思，强大到能压制住司家。 过去她对霍允思心动，但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在他身边，就像现在这样靠着他，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安然情不自禁喃喃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霍允思温柔地笑笑。 他没有再跟她说话，只偶尔低头看她。 若不是因为她眉眼精致，少了过去的几分娇憨，他几乎以为是回到了过去，回到那段他们最好的时候。 但现在……也很不错。 霍允思单手抱着她，在夜色中抽完一根香烟，这几年他是有点儿烟瘾的还想再摸一支，被安然阻止了。 她将香烟放回盒子里：“今晚别抽了！以后也少抽点儿。” 霍允思就那样儿地看她，目光深深。 小两口亲密，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出来，最后还是王嫂过来说的：“本不该放司先生进来的，但是对方身份……” 霍允思没计较，淡淡道：“下次别再放进来就好了！我看着他心烦！” 王嫂掩嘴笑了，连忙去张罗晚餐。 霍允思心情不错，还开了一瓶红酒，吃饭时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看了看都按掉了，安然就问：“有重要的事情你去处理啊！” 霍允思看着她：“景瑞约我喝酒，你让我去？” 安然低头用餐。 一会儿她才轻声问：“有年轻的女孩子吗？” 霍允思淡笑，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应该有吧！” 安然低头继续用餐，半晌她才说：“那就不许去！” 霍允思抿了小半杯红酒。 他看向她：“难得临希跟妞妞都不在家里面，不想放松放松？……李思绮也在！她现在掌管李家产业，景瑞那帮子人生意虽做得不是那么大，但公司总有些酒店方面的预算，她现在事业心还挺重。” 安然一听就想去了。 她有半月没有见李思绮了，正想看看她。 霍允思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出门时是安然开的那辆白色宾利。 霍允思坐在她身边。 他看着粉色车内饰，忽然开口：“每次见你开这辆车，就觉得好像是咱们做过了，你穿着我的衬衫一样，就让我想再……”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安然握着方向盘，轻声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霍允思放松地靠着。 他侧头看她：“你不知道的多呢！我也是男人，怎么就不能想这些？” 安然挺放纵他的：“能想！” 红灯处她停了下来，侧头看他，“不许想别人。” 霍允思最喜欢她这样，现在他都有些后悔答应景瑞了，在家里二人世界多好，他们本来相处得就不多。 但出来都出来了，反悔不可能。 半小时后，白色宾利缓缓停到会所门口，安然下车时意外地看见了顾云凡的车，她一愣就跟霍允思说：“顾总也在？” 霍允思揽着她的肩：“你跟你们顾总，真是有缘分！” 第658章 好，顾云凡，我卖给你! 安然知道他又吃醋了，酸言酸语呢。 她也不恼，只是轻挽住他的手臂轻声反问：“咱们不是出来放松的吗？怎么反而又不高兴起来了？” 霍允思倒也坦诚：“不带我吃吃醋?” 城市的霓虹下，安然脸蛋显得特别小巧，因为是私人应酬所以她穿得也比较女人味，依在他身边又那样地乖顺。 她浅抱着他的腰身，温柔呢喃：“霍允思，过去的事情了咱们不提了好吗？你别怪我了，我也不怪你！” 夜风拂面，很舒服。 霍允思听了这些话，听得心头发软，他捉住她的手圈住自己，与她鼻梁相抵眼望着眼。 “好！我不怪你了，你也别怪我了。” 安然忍不住想吻他，他个子高她需要踮着脚，女人动情时总是情不自禁的，霍允思未动，只是低头黑眸注视她…… 安然微红着脸，凑过去吻他的嘴唇。 他仍是未动。 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加深这个吻……女人主动总归是不一样的，安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有感觉得要命。 良久，他都没有给她回应。 她红着脸想退出，腰间被握紧，接着霍允思搂着她狠狠地吻了好半天，就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安然自觉从未这样大胆过。 景瑞出来抽烟，半支烟的功夫，就看见了好东西。 靠！ 允思那个假正经，平时装得跟个和尚一样，这会儿吻得那叫一个生猛！不是……他们不都有孩子了么，怎么还能保持这样的激情的？这不科学啊！ 于是景瑞捏着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就缺了大德地欣赏着。 唯美！真是唯美！ 允思这货真会挑角度啊！ 老婆脚趾都被他吻得蜷起来了吧！ 一根香烟抽完，景瑞冒头：“允思来了，怎么不上去呢！” 相比安然，霍允思显然镇定得多，他拥着安然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心口，还能淡定地跟景瑞打招呼：“你嫂子想在下面独处会儿！” 景瑞抛了个得了吧的眼神。 他比霍允思要大上几岁呢，这小子脸皮真厚。 景瑞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大金主，他向安然赔罪来着：“弟妹不好意思，我向来就是嘴欠，别跟我一般计较！行了……咱们上去吧，他们正闹着呢！” 安然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不过私下见面，也不会那样正式，她始终是靠在霍允思的身边的。 景瑞心里吐血：真他｜妈｜的恩爱！ …… 三楼vip包厢，气氛正浓。 一群人都是玩儿惯了的，基本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平时闹腾但彼此都知道分寸，因为家里头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谁也得罪不起谁。 当然，这当中也是例外。 霍允思就是那个例外，霍家太过于显贵了。 李思绮闷闷地喝酒，才小半年时间，她整个人比从前阴郁了许多。过去身上那股子小公子的气质已经不剩下几分了。 李家酒店生意，不好不坏，勉强支撑。 她心里知道，很大程度是靠了霍允思的帮忙，否则她现在都没有机会在这里喝酒。 正想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过来。 叫郑凯，是一个圈子里的富二代。 从前曾经热烈地追求过李思绮，但是那会儿李思绮一门心思地跟在霍允思身后跑，根本看不上他。 现在李家落魄了，郑凯觉得自己有机会。 他坐在李思绮身边，给她倒了杯洋酒，挺大度地说：“我最近才从国外回来，听说了你的事儿！思绮，冲着咱们过去的交情，喝了这杯酒我把手里一个项目交给你做。” 他将声音压低：“完了咱们去酒店？” 李思绮握着红酒杯，听见话语，缓缓侧过头看着他……好半天她轻声问：“你想睡我还是想娶我？” 男人讪笑：“我是想娶你来着，但是现实不允许啊！你忘了我有太太了，家里管得严，所以咱们也就是一回两回的事情，次数多了家里那位肯定会发现，怎么样，几千万的生意不过就是陪我一两回，很值得的。” 这样的人，李思绮其实见得多了。 只是同圈子里的发小，也这样倒油，真让人想不到。 她垂眉淡笑：“是挺值得的！不过我没有兴趣，你找别人吧！” 姓郑的想不到会被拒绝。 他当下就恼了，“李思绮，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吗？李家现在距离资不抵债又相差多少？再说你不是早就跟姓顾的明铺暗盖了好几年吗？你不是为了姓顾的逃婚吗，你追人家追到了h市，结果呢，人家都不要你……你还以为你值钱哪？” “我告诉你，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给脸不要脸！” …… 李思绮将红酒泼了他一脸：“你嘴巴干净点儿！” 那人抹了把脸。 他死瞪着她，冷笑：“呵呵！你清高什么，你不过就是被顾云凡玩烂的货色罢了！” 正巧得很，景瑞跟霍允思安然三人上楼。 还碰见了顾云凡。 他在这里有应酬，几人寒喧几句，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包厢里的对话……顾云凡额头突突地疼，他听见别人骂她是他顾云凡玩烂的货色！ 他何时这样想过？ 即使是现在，他都是愿意把思绮捧在手心的，只是生怕沾染了她。 安然身子一动，被霍允思按住了。 他下巴微抬…… 安然看着顾云凡铁青的脸色，她就不动了，她望着霍允思……他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小脑袋。 最先过去的是景瑞。 今晚的局是他组的，哪知道郑凯回来就不老实，都有太太了还要为难李思绮，真是没有风度。 他过去一把推开郑凯：“黄汤喝多了你！回头叫你老婆把你带走！” 郑凯冷哼一声。 他说：“景瑞你何必帮着她！她现在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她没有追到霍允思，连个风流的老男人也没有拴住，你在b市问问她的名声，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要她？她现在就是当个鸡还要被人嫌弃的，这话就是我郑凯说的。” 景瑞闭了闭眼！ 草！你别活了！ 你家那几个钢蹦跟顾氏不是一个量级的，人要弄死你，轻而易举的事情。 景瑞不想管了。 这时，门口响起一个清冷的男声：“我怎么没有听说？” 顾云凡走进来。 包厢灯光幽暗，显得他侧脸更为阴森可怖，可以说在生意场上没有几个人能看见过顾总这样的神情，他总是风趣的，总是如沐春风的样子。 如今，为了李思绮翻脸了。 甚至，他们已经分了手！ 郑凯瘫在沙发上，嘴巴张着，有些不敢相信。 顾云凡缓步走过来。 他轻轻解了袖扣，卷了衬衣的袖子，他有多少年不曾打架了……但是现在他却冲动得跟个少年似的，拎起对方的领口，狠狠地一拳打过去。 顾云凡早年就是混混。 姓郑的哪是他的对手，直接就是单方面的痛抠，很快就见了血，染了沙发一片，那男的欺负女人一把好手，这会儿却是哭爹喊娘的不敢还手。 顾云凡像是扔小鸡一样，把他扔在沙发上。 一旁，李思绮仰头看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他这个人与她无关，仿佛他的出手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 顾云凡亦注视她，他喉头发紧：“走吧！” 她不肯。 但他捉住她的手，还是强势地将她带走了，临走时还扔下一张卡……景瑞很讨嫌地说：“谢谢顾叔叔啊！” 李思绮被顾云凡拖着走，她边走边骂：“顾云凡你这个混蛋，你带我去哪？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你以为我还会陪你睡觉吗？我不会！你不是听见了吗，我已经是你玩烂了的，你还想怎么样？” “不许这样说！” 她的身子被抵在过道的墙壁上，背后摔得生疼。 那边安然有些担心。 霍允思却摸摸下巴：“你们顾总还挺激烈！安然，你喜不喜欢这调调？” “无聊！” 安然轻声说：“我比较欣赏顾总的工作态度。” 霍允思看着包厢里头没让安然进去，他注视着顾云凡那边，轻声说：“他们彼此都放不下，我们别插手了！” 安然咬唇：“顾总他结婚了！” 霍允思笑笑，他说：“你们顾总应该比你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想，他若是真心对待李思绮，不会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安然看他良久，慢慢地说：“你很了解顾总？” 霍允思也慢慢地问：“吃醋了？” …… 那边，顾云凡捧着李思绮的脸，他身上好热，大概是方才打架打的。 他摸着她的脸，声音沙哑不堪。 “不许这样说！” 李思绮靠在墙壁上，她轻轻地笑，随后她微微仰起头：“不说又能怎么样？顾云凡，整个b市都知道了，知道我是你不要的！” 他盯着她，忽然开口：“你想我离婚吗？” 李思绮微愣。 她的面上，甚至出现一丝恍惚，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片刻她笑笑：“顾云凡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他婚礼当天她去了，他没有后悔，他只给了她一包纸巾依然去完成了婚礼，在她哭得嘶心裂肺的夜晚，他在过新婚之夜。 才短短小半年，他又问她，想不想他离婚？ 他几个意思？ 新太太利用完了，玩腻了，又觉得还是她在床上带劲儿？ 李思绮笑得流出眼泪，她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前面走，也不管哪个包厢，只要是空着的她就进去。 包厢里有酒，她拿了酒瓶给自己倒上满杯。 “思绮！”顾云凡心痛地叫她。 李思绮仰头喝下小半杯，缓缓放下杯子时她看着剩下的金黄色的液体，很轻地说：“不就是上床吗，卖给谁不是卖？刚才的那人出几千万就想跟我睡觉，顾总准备出多少？我们说个价，我再喝点儿酒，不然我怕我看着顾总这张脸我睡不下去，毕竟都是睡腻了的。” “李思绮！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睡觉？”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 …… 李思绮手里的杯子，砸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的脸上，尽是冷艳。 她反问他：“顾总你不是睡了我三年吗？你不为睡觉，难道你谈感情啊？我也不能给你白睡，我要点儿好处有错吗？过去，我还图个婚姻还图个天长地久，现在你都结了婚了，我不图钱难道图个屁啊！” 顾云凡没了声音。 他安静地看她……良久他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酒来放在她面前，他说：“好！我买你一夜！五亿吧！喝掉半瓶酒然后跟我去别墅！” 五亿，买她一晚！ 李思绮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顾云凡声音微凉：“怎么，你不肯？刚才不是还叫着要卖给我的吗？” 李思绮冷笑：“怎么不肯？我还要感谢顾总的恩赐，给我一个侍候顾总的机会！” 顾云凡递了一杯洋酒给她，她一口饮尽。 辛辣入喉。 那一瞬间，李思绮简直要哭出声来，她是那样的委屈。 可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服软，因为一旦她服软她就输了，她就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天下谁都可以笑她是顾云凡玩烂的女人，但是他不可以。 在顾云凡面前，她始终想要最后一丝尊严。 三杯下去，李思绮醉了。 她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顾云凡走近，他专注地看着她沉睡的小脸，轻轻拂开额头不听话的发丝……他的手指打架受了伤，此时略微颤抖。 他唤了她一声：“思绮！” 李思绮没有醒，她不想醒，如果不醒她就不会遇见顾云凡。 就不会让他看见自己这样不堪的一幕。 她是多不想他看见啊！ 顾云凡伸手打横抱起她，走出去时，景瑞在门口等着，很是毕恭毕敬地说：“顾总，郑凯他不懂事儿，您别跟他计较！” 他又看看顾云凡怀里的李思绮，心情复杂。 明显，顾云凡很宝贝她的样子。 但是当初，为什么又不娶她呢？ 景瑞想不明白。 第659章 这五个亿，算我给你的嫁妆 顾云凡抱着李思绮，耳边传来景瑞的话…… 顾云凡轻抬眼皮，黑眸深不可测。 景瑞虽也是富二代，生意做得马马虎虎，但是跟顾云凡比起来还是差得有些远，这一眼他险些没能接住。 顾云凡声音缓缓，震荡在会所奢靡过道内：“我顾某人，从来就不是个宽宏大量之人！” 景瑞不想把事情闹大，哀求：“您就看在温姨的面儿上！” 顾云凡冷笑：“怎么，那王八蛋还能是温蔓的干儿子不成！即便是，也不管用！” 景瑞目光再度复杂起来。 他指了指顾云凡怀里的人，不怕死地问：“睡那么久睡出感情了，怎么不娶她？思绮很不错的！” 顾云凡面色深沉。 他没有理会景瑞的疯言疯语，直接抱着李思绮下楼，放到车里。 给她系安全带时，她蓦地捉住他的手。 顾云凡以为她醒了，哪知她没有醒，像是做了梦喃喃小声地叫“顾叔叔”，年轻的丹凤眼拉开一点儿，露出一点漆黑眸子，直勾勾地瞅着他，水汪汪的。 顾云凡亦看着她，挪不动半分。 良久，李思绮轻轻合上眼，喃喃道：“一定是做梦！你都结婚了怎么可能回来！” 这话听得顾云凡难受。 他修长手指，带了些颤抖，轻轻抚过她的脸。 他贪婪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他是渴望她的，但是他没有忘了他现在是已婚男人，并不是说他想要对太太忠贞，而是他现在的身份不配碰李思绮。 顾云凡喉结上下滑动，最终还是放下手，关上车门。 他带着她去了从前那间别墅，抱她上楼。 他将她的鞋子脱了，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甚至是脚……最后替她盖上被子，而他自己走到起居室，对付了一晚。 清晨，外面树枝上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李思绮翻身，手指触到枕头。 她蓦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 那间被她卖了的别墅，此时她又躺在了那张床上。 昨晚虽然断了片儿，但是仔细回想还是能想起来的。她与郑凯起了冲突，顾云凡把她带到这里来。 “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听了三年都听不腻的。 但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听。 李思绮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很冷：“这里是你买下的？后来霍允思拿的资金也是你安排的？” 顾云凡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李思绮没有得到答案，片刻，她又轻声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顾云凡手里端着一杯水，还有一颗解酒药。 他说：“把药吃了，会舒服点儿！” 李思绮蓦地转身，她一抬手就将那杯水给打翻了，瞬间浸透了深色的床单……但是她不在意，她朝着他怒吼：“你还带我来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顾总难道不记得吗？这张床我们睡过多少次顾总要不要算算？这算什么？结婚以后对我愧疚又施舍给我的怜悯？既然你都不要我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我过得好、过得不好，都跟你无关，听见了没有，无关！” 说完，她喘着气瞪着他，可是她的嘴唇是颤抖的。 不管过了多久， 不管她说了多少次，要把他忘记，可是回想起他婚礼的那天，她还是忍不住恨他！是真的恨他！ 顾云凡无声注视她。 他对她很有耐心，她把水打翻了他就又倒过一杯，执意要她把药吃了。 几次三番后，李思绮干吞了那颗药，她掀开被子就要走。 细腕被人捉住。 顾云凡声音低低的：“支票还没给你！陪我吃个早饭！” 李思绮的脑子，有了几秒的当机，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将自己卖给他了，五个亿呢！可是她不想要他的钱。 她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放手！” 顾云凡不放，语气淡淡：“一顿早餐，5个亿就给你！” 李思绮轻颤着唇。 她仰头看他，随后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甩在他的面上，接着她开始脱自己的衬衣扣子，一边解一边说：“还是做吧！我觉得比起跟顾总睡觉，陪顾总吃早餐更让人恶心一点。” 衬衣解开，露出黑色蕾丝匈衣。 年轻的身体，美丽性感。 她躺到床上轻闭上眼睛：“顾云凡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来啊，你跟我装什么纯情呢！” 她嘴硬，眼角却有两颗眼泪滑落。 一具身体覆了上来，但不是占有，而是很温柔的拥抱。 衬衣扣子被顾云凡单手扣上，他拽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弹，等她衣着整齐后他拥着她，表情和声音都很痛苦：“思绮，别闹了！” 李思绮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躺着，静静地流眼泪……她什么也没有了，此时在他的怀里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放开我！别辱没了我也别辱没了你的太太。” 说完她的脸蛋别到一旁，难堪至极。 明明是她先喜欢他的，明明他也是喜欢她的，明明她等了他三年但最后他却娶了不相干的女人，她恨他又不甘。 她轻声说：“顾云凡，如果我输给了安然那我认了！可是为什么是个不相干的陌生女人，你存心让我不好过，存心让我一辈子难过是不是？” “不是！” 顾云凡低声说：“我不想你难过，我想你开开心心的，思绮……” 那句“我喜欢你”，他说不出口。 或许，永远无法说出来了。 李思绮又哭了起来！ 顾云凡搂着她，就像是哄小女儿一样地哄她，哄了很久很久她才肯起来……再度面对她没有再骂他也没有再打他的意思。 他做了早餐，她也肯跟他一起吃。 餐厅里安安静静的，就跟过去的那三年一样，但又有不同就是王嫂不在了，顾云凡问起来时，她说：“在安然那儿，听王嫂说做得挺开心的，跟其他人也谈得来！” 顾云凡给她装了一小碗鸭血粉丝。 她最爱吃的。 他说：“一早去超市买的鸭血，很新鲜，尝尝看。” 李思绮看着那碗鸭血，出了会儿神……其实他们有很好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也很宠着她的，会带她去金|陵玩儿，那儿的鸭血粉丝做得正宗她喜欢吃，回到b市后他就自己学着做。 他是很宠着她的，除了花心点儿。 李思绮低头默默地吃。 顾云凡轻声说：“上月我去了一趟金|陵，一个人住还有些不习惯，思绮……我想跟你说，有些事儿后悔也没有用，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过了就是做过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结婚，这是事实，无力更改。 她浅淡一笑：“顾先生放心，我不会破坏您的家庭，以后看见您我都绕着走，您千万也别凑过来否则我不负责的。” 顾云凡皱眉，摸出一根香烟，但是没有点上。 他说：“何必这样生分！思绮，我可以照顾你。” 她戳着嫩嫩的鸭血：“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顾云凡没有坚持了。 他把玩着香烟，等她吃完了放下一串别墅钥匙，跟一张5亿的支票，他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小脑袋说：“这两样，就当是顾叔叔送你的嫁妆！你还年轻，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把我忘了吧！” 李思绮愣愣的。 她看着那支票，还有钥匙，她细长手指轻轻碰了碰。 半晌她说：“我会忘了你！至于这些你收回去吧！又不是我亲叔叔哪里需要给我嫁妆？再说哪有叔叔睡侄女的？” 她故意说得毫不在意，但是眼睛里却是水汪汪的，又想哭了。 她恨自己不争气。 李思绮说完，拎着自己的小包，要离开了。 她不让他送。 他都结婚了，昨晚喝醉了无奈，大白天的再牵扯不清就是她的问题了。 5分钟后一辆出租车过来，她坐着离开。 顾云凡没有拦着。 他定定地站了很久，回到别墅内年看着那张支票跟钥匙，缓缓地坐了下来……片刻后他将支票撕了。 手机响起，一看是他的太太。 此时他跟太太已经分居，顾太太也已经怀孕了，两人感情很糟糕。 但顾太太仍想挽回。 她短暂地跟情人分了手，一心扑在顾云凡身上，想要他回心转意，但是怎么可能呢，她的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崽子，顾云凡能容下她已经是为大局着想了。 “云凡！你的秘书不是说你昨天就回来的，怎么人又去了b市？” 顾太太声音很温柔。 她又说：“今晚能回来吗？我炖了你爱吃的黄豆猪脚，还特意请教了妈做法，你肯定很喜欢吃的。” 顾云凡揉了揉眉心。 他们夫妻关系到了这地步，他其实懒得应付她，于是就很直接地说：“不用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这儿不用你操心！” 顾太太语气温婉中带了一丝委屈：“可是云凡你总住酒店怎么行？你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你，不是吗？” 顾云凡冷笑：“我为什么住酒店，你不清楚？我身边有秘书可以安排，如果顾太太觉得不够的话，还可以安插可心的年轻女孩儿，至少我出轨也是你身边的人！” 顾太太窒住。 良久她柔弱欲泣：“云凡，我只是犯了一次错，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顾云凡越来越不耐了：“我们之间，似乎谈不上原谅与否！没重要事情我挂了。” 顾太太连忙说：“你又去找她了，是不是？” 顾云凡警告她：“你越界了！” 他挂上电话，心情说出来的烦闷……却不是因为顾太太，而是那个不接受他照顾的小姑娘。 他想，思绮是铁了心地离开他吧！ …… 那边，李思绮嘴硬地离开。 出租车上，却哭得惊天动地的，出租车司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一直到下车她才眼睛红红的给了钱。 李思绮接手了李家的生意，主要是酒店业，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宴会她不得不亲自盯着，所以头再疼她还是忍着上班。 离开了顾云凡，她就没有了懒觉自由。 才进大厅，员工们都叫着李小姐好，但是目光都有些复杂。 在看见接待厅沙发上的贵妇时，李思绮才明白过来，那些目光为何复杂。 是顾云凡的老婆，顾太太。 “你就是李思绮吧！我见过你！” 顾太太不但长相温婉，声音更是温柔，她微微地笑着：“在我和云凡的婚礼上，还记得吗？” 昨晚李思绮喝了酒，本来吃了药好多了。 这会儿脸色刷白如纸。 她盯着顾太太……微微隆起的小腹，明显是怀孕了，而对方又刻意地扶着孕肚，明显就是向她示威自己夫妻恩爱。 李思绮嘴唇轻颤，最后勉强一笑：“是！记得！顾太太有什么指教？” 顾太太看看四周：“能找个清净的地方吗？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怕对李小姐的声誉有影响。” 李思绮看出来了，对方来者不善。 她撩了下头发，就坐了下来，她说：“我现在哪里有什么声誉？全b市都知道我是顾云凡睡腻了的女人，不过他们只猜对一半儿……兴许是因为顾太太怀孕了，导致顾先生欲求|不满，所以昨晚我跟他……不好意思又春风一度了！顾先生大方得很，一出手就是5亿，不过我没要就是了！” “顾太太，顾先生体力有多好，有多猛你最清楚不是？” “这种我花钱都找不着，就不用钱了。” …… 李思绮睁眼说糊话。 果然，把顾太太气着了，她一直对顾云凡爱而不得现在却听得一个小丫头说着丈夫在床上的英姿，哪里受得了。 她冷笑：“你就不怕刺激到我，导致我流产，云凡怪你吗？” 李思绮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外面的女人，哪有几个好东西啊！顾太太，您是不是太高估我了啊！您这样单纯顾总知道吗？” 顾太太气得倒在沙发上。 李思绮冷哼着起身：“昨晚没有都没有！顾太太，以后您不放心的话就干脆把丈夫拴在身上，这样用着放心，别一天到晚到处找人，搞得别人都很稀罕他似的！……那样一把年纪，您留着自个用吧！” 顾太太脸红脖子粗的。 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把李思绮的小脸打得微微发红。 以李思绮的脾气，她肯定是要还手的。 但是她盯着顾太太的肚子。 那里面有顾云凡的孩子，他又一把年纪了，有个孩子不容易……万一被她打没了…… 李思绮忍下了，她说：“顾太太消气了没有？” 顾太太颤着身体：“你不要脸！” 李思绮轻垂了眸子，很轻地笑：“是，我不要脸！我若是要脸，当初怎么会跟顾云凡纠缠三年，我若是要脸又怎么会跑到你们的婚礼上！” 她说完就走。 顾太太还拉着她，却一个不小心没有站稳…… “疼！” “好疼！” 顾太太的腿|间，缓缓流下几丝殷红的血迹，看着挺吓人的…… 第660章 顾云凡，我才是你太太! b市某私立医院，病房。 顾云凡的太太在紧急抢救，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医生进去后没有出来过。 李思绮坐在过道长椅上。 她精致的脸蛋失了颜色，一会儿顾云凡就会过来，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她想，无论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这事儿，她都脱不了关系。 如今李思绮也并不是意气用事的姑娘了，她深知道这当中的厉害，顾云凡跟太太本来就是联姻，这个孩子也是两方的纽带，不能有闪失。 如果孩子没了…… 夏日炎炎，李思绮的背后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李思绮不禁抬了头，她看见顾云凡还有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安然就陪在他身边。 他的面容严厉，是她几乎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很在意他的太太吧！ 也很在意那个孩子吧！ 李思绮回神之际，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而顾云凡已经走到她面前，他皱着眉压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李思绮全然没有平时的胡闹。 她苍白着小脸，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一些隐私细节。 安然一直注视她。 李思绮毕竟是有些依赖她的，她生怕安然不信她，目光带泪。所以顾云凡还没有开口，安然轻道：“顾太太怎么会莫名来到b市？顾总，她跟您说过吗？” 当然没有！ 前半小时，她还耍心机查岗来着。 但顾云凡却没说什么，他看着李思绮：“回去吧！这事儿你不用管！” 李思绮在他面前向来娇纵，但是这会儿还是很郑重地说：“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她一直纠缠我。” 她总是底气不足，因为前晚她跟人丈夫在一起。 虽未发生什么，但是顾云凡抱了她，还给她做了早餐。 李思绮哪知道他们夫妻从未同房，顾太太是跟旁人有了孩子的事情，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的…… 顾云凡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遍：“你回去吧！” 李思绮却以为，他在意顾太太的感受，不希望她留在这里。于是抿了下唇，转身慢慢离开了。 顾云凡看着她的背影。 过道尽头有一扇狭窄的窗户，光线从侧面打在她的背影上，看着纤细柔弱，又有些萧索…… 顾云凡眼睛生疼。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着，对身边的安然说：“我很浑蛋是不是？” 安然淡道：“对思绮来说，是的！” 顾云凡忽然就想拿她撒撒气，骂道：“你也是个白眼狼来着！” 安然不为所动：“顾总教训得是！” 顾云凡一下子没有了脾气。 他能怎么办，人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这点儿伶牙俐齿都用来对付自己了！他又找麻烦：“我跟你说的那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怎么，在b市待着不想走了？” 有护士经过，很不高兴地说：“这里是医院，不允许吸烟！” 她又看看他，嘀咕：“太太在抢救，竟然还有心思抽烟，什么人啊！” 安然看了顾云凡一眼。 顾云凡把香烟给掐了，坐到长椅上等待。 他不爱太太，她肚子里的崽也不是自己的，他当定这个王八一方面是懒得再婚，一方面是用这个孩子来平衡顾氏内部。 不爱，所以不难受。 安然并不知道，她只以为顾云凡不爱太太，但是担心孩子。 好在很快手术室的灯灭了，母体和胎儿都平安。 顾太太被送到vip病房养着，顾云凡跟她没有感情，原本就是分居的，自然也不会留下来照顾，不过一应佣人还是给她安排好。 吩咐完，顾云凡准备离开。 “云凡！” 顾太太才从急救室出来，人醒着但很虚弱，她急急地叫他并坐了起来，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在怪我？” 顾云凡态度很冷淡：“想多了！好好养着，改天再来看你！” 顾太太满脸是泪。 她不顾安然还在病房里，对着丈夫哭得撕心裂肺：“云凡你又要去找她是不是？她几乎害得我流产，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云凡，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才是你的太太！” “我的太太？” 顾云凡往回走了几步，他弯腰注视着顾太太那张娇好的面容。 他声音阴沉得不像话：“如果你记得你是顾太太的话，就不会干出这些事来！还有，不是你去找思绮的吗？这个孩子若是没了，难道不该责怪你自己吗？” 顾太太捉住他的手，仍是哭道：“云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丈夫对自己的冷待？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心里还是装着她，我也是个女人啊！” 顾云凡甩开她的手：“那你就受着！” 他顿了下又说：“别再让知道你又去找她了！否则……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顾太太呆住了。 她本能地捂住自己小腹，含泪：“顾云凡你为了个不要脸的贱人，对我这么狠心！” 顾云凡给了她一巴掌。 不算很重，但也不算轻……把顾太太打得有些懵了。 顾云凡想起方才他看见的，李思绮的脸蛋上有明显的指印，一看就是被打过的，现在这一巴掌算是还回来了。 他跟李思绮在一块儿三年。李思绮不知道把他挠出多少次血花来，他从未舍得动她一根汗毛，却被这不相干的女人打了。 半晌，顾太太才缓过神来。 她喃喃道：“你为了她打我！”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很爱她是不是？那么爱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娶了我，只要我一天是顾太太，她就不会原谅你！哦……不对，是我当过一天的顾太太她就不会原谅你……顾云凡，这是你的报应！活该你跟我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再厌恶我还得跟我恩恩爱爱过完这辈子。” 顾云凡咬了咬腮：“疯子！” 他没有理会她，带着安然离开，背后传来顾太太疯狂砸东西的声音。 安然侧头：“顾总？” “不用理她！” 顾云凡走到吸烟区，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上时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安然想去看看李思绮，点了下头。 她离开后，顾云凡幽幽吸着香烟。 他想着方才，想着李思绮一脸的苍白，他很心疼但是他想为了她好，还是尽量跟她保持距离吧！ 他打了个电话给安然：“给她买管药擦擦，她自己总是不上心。” 安然心情复杂地点头。 挂了电话，她正准备离开病区，却听得一道声音响起：“安然。” 安然抬眼，见到了司文礼。 司文礼样子十分憔悴，应该是为了司文雄的病，他看了安然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过来医院看病人？” 安然点头：“是！” 司文礼眉心微皱，半晌才说：“是顾太太吧！安然，你能看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不愿意看看跟自己有血缘的父亲呢！” “他不是我父亲！” 司文礼看着安然铁石心肠的样子，轻叹：“他有话想跟你说！安然，我也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现在司家的情况风雨飘摇，你不见他他总会想办法的……他的性子远比我要激进许多。” 安然静静看他。 过了一会儿，她垂眸淡笑：“您现在也会威胁人了！” 司文礼怔了怔，但安然已经朝着电梯走过去。 这是同意了？ 司文礼一喜，连忙过去帮着按电梯，他又恢复成那个温柔慈爱的长辈样子：“待会儿，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他又有些遗憾地说：“临希也该过来的！” 安然却不吃这套：“大可不必！” 司文礼眼眸暗淡下来。 他生性淡泊平时对安然也算和气，但现在兄长病重，他不免暗怪安然心狠。 安然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进电梯后她仰望着红色数字，轻声说：“您生来富贵，一定没有吃过什么苦吧！您可能不知道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每次要交学费都要小心翼翼地叫叔叔阿姨，另外在别人的眼色下连饭都不敢吃太饱，饭后总是抢着去洗碗扫地，生怕别人觉得你是吃闲饭的。” 安然及时打住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偶尔也会想起来。 所以她当初对辛柏来，怎么可能产生爱情呢？ 所有的好，都是有代价的。 她真正第一次心动，是给了霍允思。 司文礼怔住，半天，他轻喃：“你小时候过得这样苦？” 安然没有说话。 她愿意见一面，不过是嫌烦并非心软，她永远都恨着司文雄永远都无法释怀他对妈妈做的事情。 走进病房。 里面很安静，司文雄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一些日子未见他的两颊都深深地陷了进去，脸色也有些黑。 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 戴着黑框眼镜，正低头写着什么。 听见开门声，司文雄抬眼看见安然，他的眼里顿时有了神采：“你肯过来了？” 安然距离两米时站定了。 她注视着他，态度很冷淡：“有事的话，现在说吧！” 司文雄不悦。 他指着安然：“到现在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说完，却剧烈地咳了起来，瘦弱的身体也瘫在了病床上，剧烈抖动……那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往昔模样。 或许司文礼说得对，没有多少日子了。 司文雄仰看着上方的白炽灯，说：“是胃癌！几乎全坏了治不好了！安然……我刚刚睡着了，做了个梦，我梦见遇见你妈妈那会儿，她还是那样漂亮，是满场子里女人中最漂亮可爱的，她望着我的眼神明亮极了！你说，是不是你妈妈在叫我，叫我过去给她赎罪……” 安然面无表情：“她早就忘了！” 司文雄又剧烈地咳着，枯瘦的手指捂着心口，大口地喘了会儿气。 司文礼上前，想扶他起来。 但是司文雄拒绝了，挥开了他的手。 他仍是喘着，声音都变调了：“我还梦见小时候的你，跟在你妈妈身边，那样小那样可爱，脸蛋圆圆的……安然，我还没有见过小时候的你呢！” 安然眼睛蒙上一层水气。 她走到窗前，背过身去，她说：“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司文雄挺着身子想起来，想看看她。 但是他挺了半天，还是颓然地摔进床铺里，他只能躺着轻声说：“律师就在这里，你二叔也在这里，安然……我要将司家整个交给你，我要让你继承司家的财富，我要你接掌司家让司家延续风光。” 司文雄的眼神，带着光彩。 他说：“从前知道她怀孕，我就觉得以她的性子，生不出什么出息的孩子。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你会遇见霍允思会遇见顾云凡……安然，算是爸爸最后对你的补偿，好吗？” 最后几个字，近乎是哀求了。 安然听了许久。 她垂眸冷笑：“补偿？司先生把利用说得真是清新脱俗！你欺骗我母亲、抛弃我，最后要死竟然还要我给司家打工，您这一生真是将利已两个字书写得淋漓尽致。” “你不愿意？” 司文雄不信：“这可是千亿家产！你就算给顾云凡打一辈子工都挣不来百分之一。” 安然冷笑：“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她转身，对着司文礼说：“见也见过了！我走了！” 司文礼想留她，但最后还是轻叹一声：“行吧！” 司文雄却不死心，举着手嘶叫：“别放她走！” 安然在经过他的病床时，语气淡然：“司先生，早日康复！” 她决然离开。 在手指握着门把时，司文雄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是带着恨意：“我死那天，你会去吗？” 安然纤细手指握紧。 她微微仰起头，忍去眼中的热意，良久才轻声说：“不会！” 司文雄呕出一口鲜血。 司文礼立即回来扶着他：“您是何必呢！” 安然却已经离开，她独自走在医院长长地过道里，她穿着高跟鞋……四下空荡，只有她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声一声，似乎是妈妈在唤她。 安然……安然…… 安然缓缓闭上眼睛，四下沉寂并没有人，再睁开眼里多了几分坚决。 她一步一步离开医院。 到了停车场，她打开白色宾利的车门。 坐进车里，到处都是霍允思的气息，面前挂着一只水晶的小兔子。 安然细长手指，轻轻碰了碰。 忽然，她很想他！ 但是成年人的想念也是克制的，她先打了个电话给李思绮：“你现在在哪？” 第661章 甜蜜蜜!安然，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边，传来抽泣的声音，像是在哭。 安然方才，因为司文雄的事情闹得心堵，这会儿被李思绮拉了回来，她低声问：“在哪呢，我过来陪陪你。” 李思绮在她面前，还是喜欢耍耍小脾气的。 “谁要你陪了！我没事儿，好得很。” 安然摇头浅笑，她轻舒了口气：“是我想陪你行吗？大小姐！” 终于，李思绮被逗笑了。 声音带着鼻音：“是你上赶着的！我可没有求你！” 安然叹息：“对！我上赶着对你好！” 挂上电话，发动车子之前，安然还是抬头看了看住院部的方向……最后还是轻踩油门离开、 在路上买了药，直奔李思绮的酒店。 人在办公室里，秘书小声说：“哭了挺久！那位顾太太也太不讲理了，我们李总是正经人！” 她这样说是有根据的，李思绮长得漂亮，李家落败落井下石的真不少，但是李思绮没有跟过谁，所以秘书说这话也是硬绑绑。 安然点头，让她先出去。 那个哭过的女人，此时蜷在办公椅上，面前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 乱七八糟的。 安然进来，李思绮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又搭了下去，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安然也没有逼她，轻手轻脚地替她把桌面收拾干净。 李思绮换了个姿势蜷着，声音像小猫：“你就喜欢收拾啊！是不是当顾云凡的秘书当上瘾了啊！” 安然收拾完，半坐在李思绮面前的桌面上。 李思绮瞪着她：“还挺诱人的！” 安然拍了拍她的手：“你听话一点。” 这话把人给哄到了，果真，李思绮小声地嘀咕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总把我当临希哄骗！” 安然说：“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李思绮暗忖：我还比你大呢！ 但是被人宠着的感觉，是无与伦比地好，她也就没有吱声由着安然给她的脸上药，安然才碰了一下她就嗤了一声。 安然问：“是不是很疼？” 李思绮咬唇：“怎么不疼！但是当时我没敢还手，要是把她孩子打没了，真赖上我了我可吃罪不起！” 安然犹豫一下说：“刚刚他们起了争执，顾总打了她。” 别的她没说，是想让李思绮好过一点。 李思绮怔忡了下，仰头看着安然，轻道：“其实他们感情好不好，跟我没有关系了！再不好他们也是合法夫妻，也孕育出一个孩子来，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说着这些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 她又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得远离他！安然……我知道这几个月他对我帮助很大，霍允思那些投资是他的意思吧，我欠了他人情，不过这次我决定当一回白眼狼，反正是他对不起我先。” 安然温温柔柔地笑了：“行吧！顾总也不在意这些。” 李思绮一下子就炸毛了：“你就帮着他说话。” 但是安然一直不反驳，对她有耐心，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嘴硬着说：“你今天要陪我！还要陪我吃晚饭，霍允思不许有意见。” 安然同意了。 事实上，见了司文雄后，她也需要时间缓冲一下。 …… 安然回到别墅，已经是夜晚八点。 别墅灯火通明，停车坪，霍允思平时开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那儿，看着应该是回来了。 安然在车里坐了会儿。 别墅玄关门打开，临希跑出来，身后跟着妞妞。 临希没跑稳，在草地上摔了下，妞妞立即跑过去抱起他，还给小屁股拍了拍，临希就抱着姐姐撒娇…… 安然看着心头发软，她下车走过去。 临希的小屁股还是疼的，但是看见妈妈还是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要妈妈抱抱。 肉肉的小身体，扑进妈妈怀里。 安然蹲下，轻搂着他，那温热的小身体在她的怀里，悄无声息地治愈了她。 妞妞也过来贴着她。 妞妞跟她亲近，告诉她：“爸爸今天过来了，带了一大袋子海鲜，叔叔现在在做大餐。” 安然挺意外的。 上次林斌出事后，霍允思就不大看得上他，怎么会要他的东西？ 不过大人的事情，安然也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说，她抱了临希带着妞妞回去，放下两个孩子后她上楼换了套衣服下来，径自走向厨房。 霍允思正在做一道皮皮虾。 看见安然进来，他又低头给炸好的皮皮虾撒上椒盐，很温和地问：“挺新鲜的，要先尝尝吗？” 安然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亲自下厨了？” 霍允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侧头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看了有一会儿才说：“今天在医院里，见了司文雄？” 安然瞳孔收缩，半晌她有些不敢置信：“你派人跟踪我？” 霍允思没有否认。 他又开始其他的菜，语气淡淡：“那老东西虽然要死了，但是只要不挺直了身子我都不放心！怎么，我保护你保护临希，做错了吗？” 安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她说：“你没错！” 霍允思笑了笑，专心地做菜……安然这才有注意他，身上还是白衬衣跟西裤，哪怕是在厨房里做菜，看着也是矜贵得不得了。 他是故意的吧！ 好半天，他终于又开口：“做得很不错的，尝尝。” 安然吃了一只虾，味道是很不错，肉质鲜美。 她吃完对他说：“那边的抽纸拿我一下。” 霍允思侧头看她，看了挺久，最后他关掉了火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倾身吻了下去，唇齿相缠，安然先是抵触的，毕竟厨房这种地方佣人随时会出现，便是这种事情霍允思还是挺强势的…… 时间久了，她也忘情，拥住他的腰身。 男人的腰摸着就紧，圈着很让人着迷，一吻过后安然是靠在他怀里的……霍允思低头轻喃：“这顿饭是专门安慰你的！哭过了？” “没有！” “自己哭，还要替你们顾总跑腿……” 霍允思笑她是小可怜。 安然没脸听那些没羞耻的话，她找借口想离开，霍允思也由着她去只是在她离开时他注视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 司文雄的打算，他知道了。 司家想让安然接手，安然拒绝了，他也知道。 …… 夜深。 临希跟妞妞都睡下了，安然冲了澡正想睡觉，发现那个男人躺在她的床上，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把玩着临希的头发。 看见她出来，他目光幽深。 这些天，他偶尔也会睡这里，主要是陪临希。 三人一起也是相安无事，所以安然也没有多想，她轻手轻脚地躺在霍允思身后，轻轻圈着他的劲腰轻喃：“今晚睡这儿？” 霍允思捉住她的手…… 安然脸红似血，轻轻挣扎：“会吵醒临希！” 他转过身来，跟她脸贴着脸，那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呼吸都搅在一起，那独特的男性气息弄得安然身子发软…… 霍允思看着她的眼说：“我挺想的！安然，你就不想？” 安然手足无措。 私下里，霍允思说话十分露骨，他很直白地说：“看见你这样子，每晚都想跟你睡觉。” 安然听不得这些话，但她也能感觉到他很想了，最近他们感情好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也不想饿着他，就轻轻圈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去你那儿！” 霍允思目光深邃得不像话。 他往前凑了凑，滚热的面孔贴着她的，让她感受自己的热度。 安然身子情不自禁，轻轻颤抖，声音几乎像是要哭出来：“霍允思……” 他的嘴唇轻触了下她的脖子。 无声一笑。 安然被他抱进隔壁卧室时，身上浴衣被剥得差不多了，抵到床尾就迫不及待地恣意索求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她的眼神清亮，专注看他。 “舒服吗？”霍允思咬着腮，满脸带着淡淡的薄红，很肉谷欠很性感。 安然光是看着，就轻易有了感觉！ 事毕，已近12点。 安然觉得累，去泡了个澡，霍允思冲完后靠在床头吸了根烟，等到安然进来他立即将烟给熄了，伸手让她过来。 安然靠在他怀里，身子轻软。 两人安静地靠了会儿，享受着事后的余韵，良久他伸手抚摸她柔软的发丝，轻声说：“下午爸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跟你求婚。” 说着他笑了一下：“他嫌我动作慢，没用！” 安然仰头，柔声问他：“你想结婚吗？可是我还没有存好嫁妆！” 霍允思笑：“临希不就是你的嫁妆？” 安然觉得羞耻，在他腰上轻捏了下，把霍允思弄得眼睛都有些红了：“是不是想再被收拾几遍？” 提起这个，安然还是有些抱怨的：“其他男人也不像你这样啊！霍允思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 他翻身吻她，吻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你尝过其他人？” 安然当然没有。 她抚着他五官分明的轮廓，慢慢拨开他额前垂落的黑发，故意说：“有点儿想尝试一下！” 霍允思不怒反笑。 他凑到她耳边，说了句糙话：“小｜荡｜妇。” 安然眼神亮晶晶的。 霍允思便知道，她喜欢这调调的，他伸手扯开被子又开始疼她，嘴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这样说你，还来感觉？是不是就想我每天这样收拾你，是不是时时刻刻地想我弄你？” 安然别开脸蛋：“别说了！” 霍允思追过去吻她，继续说着那些让她羞耻的话：“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是诚实的……又来感觉了，嗯？” 大抵男人更喜欢这样，这一回霍允思粗暴许多。 末了，安然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澡都不想洗了。 她拍拍他的肩：“你去陪临希睡！他夜里会踢被子。” 霍允思却把她抱了起来，一起带进了主卧室里，在安然快要睡着时，一枚冰凉的戒指套进她的指间。 她清醒过来，举起手指。 是枚钻戒。 霍允思从后面拥着她，嗓音低哑：“我们结婚，嗯？” 安然简直舍不得拒绝。 她觉得自己不太矜持，霍允思搂着她，很温柔地说：“临希都几岁了，马上就上学打酱油了，今晚我们一起弄了四次……安总，现在谈矜持是不是晚了点儿？” 安然在他怀里转身。 他生得修长高大，她整个一小只在他怀里，她默默在靠在他肩上许久才轻声说：“我也给你买戒指，不过钻肯定没有这么大！” 霍允思轻轻缠着她的手指。 他笑：“男人比的不是这个！” 安然脸红，她轻轻贴在他的颈侧，感觉着他脉博的博动……一下一下的，让她心动又心安。 清早，她醒了过来，就听见楼下传来声音。 细细一听，竟然是林斌。 间或还有霍允思低而优雅的声音，听起来谈得好像还挺愉快的，安然更纳闷了，按理说现在霍允思不该跟林斌这样好啊！ 临希也不在床上，该是起床了。 安然翻了身，躺平了抬手看指间的戒指，再想想昨晚的情事总有几分甜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过去不是这样的，现在好像也很有女人的需求。 霍允思说他每晚都想， 其实她也经常想这回事儿，霍允思不在还好，只要他在一张床上她就轻易有了感觉，但是她羞于说出口，每次还是他主动的。 安然简单洗漱过后，换了衣服，下楼。 孩子们吃过了。 林斌跟霍允思坐餐桌前，霍允思喝着黑咖啡，慢条斯理的样子，手边拿着一份英文早报。 林斌在一旁，大说特说他的生意经，无非就是想霍允思投资一些。 投资不大，最多就是200万。 林斌说肯定挣钱。 霍允思抬眼，客客气气地问：“大哥怎么不找安然？” 林斌顿时就萎掉了，垂头丧气地说：“妹夫，不瞒你说，自从上次我做了对不起淑芬的事儿，安然就不大理会我了，妞妞也不理我了！家里总共四个女的没人肯跟我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就是这边的奶茶看见我都冲着我汪汪叫！” 霍允思正喝咖啡呢，险些失态。 不过他是豪门贵公子，总是有几分本事的，生生地压住了。 抬眼，就见着安然下楼了。 霍允思顿时目光变温柔，双目含情，“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这话听得林斌嫉妒得眼红。 安然缓缓下楼，她走到餐桌前坐下，喝了小半杯牛奶后问：“大哥想做生意？” 自从上次后，林斌很是怕她，被她一问竟然就支支吾吾不敢说话，那狼狈的样子看得霍允思爽得不得了，却还假惺惺地说：“你有要求可以跟安然说的，这块业务她很熟悉，手上也有不少资源。” 林斌一直怂怂的，很是看安然的脸色。 林婶送上一份小馄饨过来，她白了儿子一眼：“吃完了就去开大车，别成天又想着这些发财梦了，再来一次我看你小命是找不回来了！” 林斌不敢吭声了，灰溜溜地跑了。 安然对林婶说：“大哥有事业心，也是好事儿！” 林婶欲言又止。 她是真心不愿意再拖累安然，安然现在过得好，马上要跟霍先生结婚，再有她这个混账儿子拖着实在不像话，她准备让逆子回老家。 就在这时，霍允思淡淡道：“安然说得挺对！是好事儿！” 他拿餐巾抹了下唇，笑笑起身，倾身吻了安然一下：“我在车上等你！待会儿我们去领证？” 第662章 霍允思，我们是合法夫妻了 安然惊讶，领证？ 看着她的表情，霍允思淡淡一笑：“怎么，有问题吗？昨晚你不是同意了？” 安然低头，看见指间的钻戒。 霍允思向来是懂怎么拿捏她的，轻哼：“后悔了？” 安然生怕他再说出不要脸的话来，她思索了下挺慢地说：“行吧！” 霍允思一向的高冷：“不勉强吧？” 安然没有回答，她睨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吃早餐，只是从耳根到脖颈都带着淡淡的红，明显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允思盯着她瞧了半晌，那热切的劲儿，像是要将她的皮肉都瞧清楚一般。 末了，他语气慵懒：“换套衣服！” …… 霍允思先出去了，应该是在车上等着。 安然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她垂眸想着霍允思方才的问话，他问她是不是勉强……应该没有的，他们是恨过闹过，但是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因为原本他们就相爱。 片刻，安然换了衣服下楼，霍允思靠着椅背，副驾驶的车门是开着的。 听见脚步声，他抬眼一看。 随后就微微愣住了。 安然穿了一件很少女的白色衬衣，下面是黑色帆布小裙子，下摆还带了流苏，她生得纤细这样穿特别显小。 像20出头，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安然坐到他身边。 霍允思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样过去，别人会以为你没到法定年龄。” 安然扬了下手里的户口本。 霍允思仍不说话，目光挺热切的，安然小声问：“不好看吗？那我换掉？” 霍允思声音微微沙哑：“挺好看的！” 他倾身过来替她系上安全带，直起身子时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跟她接了会儿吻…… 安然有些心动。 一吻过后，霍允思伏在她肩头：“如果没有临希，安然，你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安然声音放得轻轻的，少有的温柔，她说：“重点是我们有临希，我们在一起了，很快就会结婚或许会再有个孩子。” 最近他们都不避孕，她不抗拒再有个孩子。 霍允思没再问了，他摸了摸她的脸蛋，跟她独处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到了民政局，严秘书早就等在那儿了，一切都很顺利。 半小时后，两本热气腾腾的结婚证出炉。 才走出大门，安然的那本就被收走了，严秘书在一边安然没有好意思问，等到车上她就忍不住说：“也有我一本的！” 霍允思慢条斯理地翻看，语气淡淡的：“你做事我不放心，还是放我这里保管比较好！” 安然看他样子，已经想见自己的婚后生活了。 处处被他管制。 但奇异的，她并不反感，反而有种归属感。 她抬眼望他，目光是全然的信任还带了一丝丝的心动……霍允思余光看看她，忽然就轻轻笑了下，发动车子。 他心情很好，打开了车载音乐。 安然的手也被他轻轻捉住，一直一直地握着，他说：“霍太太，你该给你买婚戒了。” 安然轻道：“我卡里只有十多万！” 霍允思瞧她一眼：“够了！” 他带她去了商场，看样子早早就看中了，很低调的戒圈戴在男性修长指间很是好看，价格也是出奇地低，只有一万出头。 刷了卡，小霍总挺傲娇的，让安然给自己戴上。 他催促：“难道不应该是你替我戴？” 最近安然一直挺纵容他的，她抬眼望他，然后就抬着他的手指轻轻将那枚戒指套进他的指间，那瞬间她的鼻子发酸。 她想到了，她跟霍允思的过往。 有过甜蜜，也有过互相伤害，可是终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安然一直仰头望他。 她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情，是他错认不了的爱。 霍允思反手握住她的，他不顾人来人往的人群，倾身亲了安然……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 短短两秒的亲吻，因为小霍总矜贵气质，无数人围观。 安然上车后，脸都是红的。 今天霍允思一直想吻她，停车场四下无人，他凑过来吻她纤细的小颈子，对她低喃：“没想到你这么快同意，所以……有些仓促！晚上我们去酒店，单独庆祝？” 安然最知道他的庆祝是什么了。 她不禁脸红：“你节制点儿！以后……” 霍允思黑眸注视她，说话很露骨：“上头的时候真想一个晚上都不睡觉，一直就想睡你。” 这些话，安然听不下去。 霍允思说着说着就晴欲上头，把她抱过来，放在腿上接吻。 成年男女，单独相处，自然不可能只亲亲就算了。 但又不能真的来。 最后安然红着脸，帮他解决了一次……结束的时候她趴在他肩头，车内都是情动的气息，她简直不敢看他。 偏偏霍允思还喜欢挤兑她：“安总，我们是合法夫妻了，还这么放不开呢？” 新婚夫妻，总得做些冲动的事儿。 最后霍允思还是没忍住，把安然带到那间公寓，一个上午都跟她缠绵。 安然沉浮在他的技巧里，不可自拔。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还是她的手机响了吵醒的。 电话是顾云凡打来的，话语很简短，让安然去机场接个人。 安然挂了电话，出了会儿神。 她要接的是以前的顾总裁的原配，顾夫人……顾云凡让她接人是有两个考量的，他自已亲自迎接掉了身份，而安然是b市分公司执行总裁，又是顾云凡的心腹，她去正合适。 安然心忖，顾夫人这次来绝非善举。 她轻叹一声，掀开薄被起身，走到浴室冲洗身体。照镜子里，她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暗想霍允思简直不是人。 冲完出来，一条干爽浴巾披在她肩上，然后把她整个人包住。 男人在身后搂着她，亲吻她白皙薄肩：“怎么起来了？” 他给她擦身子，手上不老实。 安然转身，她勾住他的脖子，眼神清亮：“我得去机场接个人！工作需要嘛。” 霍允思也不笨。 他问：“是顾云凡的意思吧？不是……你们顾总自己不幸福，怎么也拉着别人一起不幸福呢！” 安然凑过去，亲吻他的下巴，像小狗一样地啃了两下。 多少有撒娇的意思！ 霍允思心头软软：“可以去！不过得吃点东西，我送你过去！” 第663章 霍太太，你真让人受不了! 安然意外他的好说话。 霍允思说：“都当人丈夫了，再像从前怎么行？从今以后我要有人夫的大度！” 浴室里，水汽氤氲。 气氛上等的好，新婚夫妻才领证的，安然身上又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那条浴巾也不过是堪堪盖住女|体。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都有些冲动。 安然轻声说：“你收敛些，先办正事。” 霍允思搂着她闷哼：“这也是正事！” 两人紧紧地贴着，她自然能感觉到他的迫不及待，安然是女人她也希望自己的男人忠贞，她虽未问过但是霍允思总是对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她也能感觉到他没有旁人。 说不甜蜜那是假的，特别是霍允思这样身份的，还能守住身子。 在生意场上，安然见过太多放|荡的。 她心中不觉更为珍惜。 才成了真正夫妻，两人都格外新鲜，霍允思总叫她霍太太，还逼着她叫霍先生，安然觉得他真闷骚。 原本，霍允思要送她去机场。 安然拒绝了，她换好衣服轻抱住他的腰身轻喃：“是公务！还是公司派车比较稳妥。” 她不喜背后道人是非，还是说了句：“顾夫人并不好相处。” 霍允思捧住她的脸蛋，摸了摸：“不想做就回来，家里养得起你。” 安然没有一口拒绝：“再等等好不好？” 霍允思目光幽深。 这时，安然手机响了，原来是公司派的车到了，司机打来电话：“安总，我到楼下了！” 安然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看向霍允思：“我下去啦！” 新婚夫妻总是甜蜜的，霍允思还是送她到楼下，在电梯里他轻轻撩开她的发丝，挺温柔地说：“晚上带临希回大宅吃饭！” 安然柔顺地点头。 霍允思抬眼看看电梯壁上的红色数字，而后凑过来，嗓音蓦地沙哑：“霍太太，你这样真让人受不了！” 安然哪里招架得住？ 好在电梯到了一楼，司机已经在车前等着了，霍允思把安然送到车旁风度翩翩地给她打开车门，温柔一吻。 司机看得眼都直了。 这一天，安总都跟霍氏集团的小霍总在一起？ 他上了车，腿都是软的…… …… 机场。 安然为首，顾氏员工20人左右，列成一排等待老总裁夫人的到来，个个神情肃目，严阵以待。 顾夫人下了专机不见顾云凡，她面生不悦。 “顾云凡呢？他人哪去了？” 安然微微一笑：“夫人，我代表顾总来接您！” 顾夫人向来高傲，她扫视安然哼笑一声：“你代表？安然……只有他的妻子能代表他！” 安然垂眸：“顾太太现在在医院，可能来不了！” “巧言令色！不愧是顾云凡带出来的！” 顾夫人很不高兴：“我听说你跟他身世都是一样的，看来你们两个真是惺惺相惜啊！顾云凡跟那个狐狸精的事儿，你没少干预吧？” 安然仍是一派谦逊：“这么大一顶帽子，我不敢领。” 顾夫人冷笑：“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她还想发作，早有心腹附耳低语：“今天上午，安总跟霍氏集团的小霍总领证了！她现在是霍家少奶奶。” 顾夫人震惊，随后身体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 她勉强一笑：“算了！有事我找顾云凡去。” 安然伸手：“请夫人上车！” 顾家不如霍家，顾夫人想再为难，也要掂量掂量，后面便没有再为难安然……当然在她心里安然不过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那位狐媚子。 八辆黑色房车，一溜地开往私立医院。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下，顾夫人在众人簇拥下来到病房探望自己的侄女，面对有流产先兆的侄女，还有她脸上的红肿，顾夫人愤怒极了。 “顾云凡人呢？”她怒喝。 顾太太垂眸：“他有公事要忙，姑姑您别怕他。” 顾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的事业中心不该在h市吗？这小半年他却一直在b市，嘉柔，你也太放纵他了！既然你管不好他，那我替你管！” 顾夫人说完，拂袖离开。 “姑姑！” 顾太太急得下床去追，但是她身子虚弱，哪里能追得上？ 安然一直站着，忽然轻声说：“顾太太，其实您并不爱顾总！” 她的目光扫向顾太太的肚子。 顾太太一怔，她本能地捂住小腹，她怀疑安然瞧出了什么。 安然也只是猜测。 顾云凡年纪大了，即使不爱顾太太，但是不可能对这个孩子一点儿感情也没有，除非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此刻，顾太太的神情说明一切。 安然并未说破，她只是轻声叹息，离开了病房。 走到过道，她拨了个电话给顾云凡，电话响了几声后接起，安然轻声说：“顾总，夫人有可能去找思绮了！您看……” 顾云凡沉声道：“我来处理！” 电话挂上，他便打电话给李思绮，但是被拉黑了。 顾云凡拿上车钥匙，赶往李氏酒店。 他赶到时，顾夫人已经见着了李思绮，顾夫人一生强势自是不把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她带来的保镖把人办公室弄得乱七八糟，李思绮的秘书想报警都被控制住。 顾夫人缓缓走到李思绮面前。 她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打量后冷笑：“好一个美人儿！” 李思绮让她想起了随云， 顾云凡的母亲！ 当年也是因为美貌和性情，夺走了她丈夫全部的关注，即使后来随云发现受到欺骗跟她丈夫断了，她的男人也惦记着随云，极少跟她有夫妻生活，以至于她再也没有孩子，临了还要把随云生的野种扶到上位。 她恨！ 顾夫人一生的恨意，全都转移到面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身上，她扬起手甩了李思绮几个耳光，用力之大打得李思绮耳朵嗡嗡地响。 李思绮的秘书吓得尖叫。 李思绮却很冷静，她知道现在自己反抗不了，她盯着顾夫人那张脸猜到她的身份，冷笑：“心里有气，不该把你丈夫的坟挖出来，再把他的骨灰扬了吗？” 顾夫人脸色难看。 李思绮轻轻地笑：“您真的是为顾云凡的老婆出气吗？如果您真疼她，明知道他花心风流，您怎么还把她嫁给他呢，真虚伪啊！” 顾夫人更生气，她扬声道：“给她点儿厉害！拍些好看的照片。” 年轻时，顾夫人就是这样整治那些小妖精的。 闻言，几个保镖过来拉扯李思绮。 李思绮尖叫：“你干什么？你这个老妖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把你老公的坟挖出来，跟别人葬在一起，让你嫉妒得发狂。” 顾夫人气得全身颤抖，正想来撕了她的嘴。 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了。 顾云凡从门外走进来，一脸铁青，冷冷地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跟他斗过无数回合。 她冷笑着说：“终于请得动你了！” 顾云凡看着李思绮脸上的红肿，还有嚣张的顾夫人……他一直觉得自己过了年轻时候的冲动了，可是这一刻他却想不顾一切。 他缓缓走向顾夫人，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时，扬了手给了自己的长辈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顾夫人牙齿掉落一颗。 她灰白银发散落，狼狈不堪，懵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她抬眼不敢置信：“小畜生你敢打我？你不想坐稳顾氏了？” 顾云凡一把拎起她的衣领跟拎小鸡似的，他的神情也是顾夫人从未见过的阴鸷，他吐出冰冷的字眼：“我说过别招惹她！偏偏你们不听！你问我敢不敢打你，那我告诉你，如若不是我母亲我现在就能把你打到半残，看看你还能不能从h市跑到b市来兴风作浪！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 顾夫人鸡爪一样的手指着他，却吐不出半个字。 顾云凡扔开她。 他说：“如果你再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让顾氏从h市消失！我顾云凡说到做到！你尽可以试试！” 从头到尾，李思绮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娶了别人跟别人结婚生子。 她哭了，心比脸上还疼。 顾云凡朝着她缓缓走过来，他看着她脸上的伤，抖着手想碰一下却又不敢，良久才轻唤了一声：“思绮！” 第664章 算我求您!离我远一点可以吗? 李思绮死死盯着他。 她的嘴里有着鲜血，她忍着痛全都咽了下去，她注视着顾云凡很轻很轻地说：“顾云凡，你也看见了！你口口声声说要补偿我，照顾我，可是你带给我的总是无尽的麻烦，所以顾先生，你以及你的家人能离我远一点吗？算我求您！” 顾云凡心脏揪揪地疼。 良久他才轻吐出一句话：“我带你去医院！” 李思绮不肯，但是顾云凡挺坚持的，因为她的脸蛋肿得很高很高了。 他想，即使是断了，他也不该这时候丢下她。 李思绮被他强行带走。 她不肯，他就打横抱着她走，一路上被酒店的员工围观。坐到车里她就想下车，顾云凡锁了车内锁。 他按住她的手，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听话好不好？” 李思绮眼睛红了。 她反问：“我是你什么人？顾云凡你都有老婆孩子了，你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你再抱着我去医院，你觉得合适吗？还是你觉得我被你老婆被你那个大妈打得不够狠不够惨，或者是我李思绮的名声不够臭？” “思绮！” 李思绮垂眸，两颗眼泪掉落，她很轻很地说：“顾云凡，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你！如果不是我执迷不悟，也不会走到今天！从现在起我们之间散了吧！您也别再心疼我了，我看着您也躲得远远儿的……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结局。” 她无比认真，没有半分任性。 说完她吐出一口气：“开车门！医院的路，我自己认识！” 车内寂静，只有彼此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终于良久，咔嚓一声，顾云凡打开车门。 李思绮纤细手指握着门把，她甚至没有犹豫一秒就离开了……当时哪怕一秒，都是对这段逝去感情作出最后不堪的解读。 车门打开，复又关上。 顾云凡坐在车内，他抖着手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着，腥红的烟头在幽暗车内显得格外耀眼，他看不见李思绮了，但眼前都是她。 他们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 她跟他闹腾的时候。 可是哪怕最不好的时候，也比现在要好上万分，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是此生再不复相见了，她连一眼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三天后，顾家人回到了h市，包括顾云凡。 顾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会庆祝顾云凡的生辰，当天同时宣布顾太太有了身孕，那一对夫妻恩爱得让旁人羡慕眼红。 消息满世界飞，李思绮自然也能看见。 她选择无视。 她跟顾云凡散了，他回归家庭再正常不过，她刻意不去得到他的消息，他也从未找过她，生活趋于平静…… …… 一个月后，盛夏。 安然陪着霍允思参加一场宴会，她跟他的婚期定了下来，就在金秋十月。 文定那天，很是隆重，霍家给足了她面子。 夜晚，安然拆礼物，一边记账。 这些人情都是日后要还的。 拆到最后时，她打开盒子意外看见了一串色泽艳丽的红宝石手链，颗颗饱满，看着就是很名贵的，但又不是很新。 安然拿了盒子看了半晌，才看见底部的一个字“司”。 她意识到这是谁送的，不禁怔忡半天。 “在看什么？” 霍允思洗了澡，穿着浴巾过来坐到她身边，一只握着她的纤腰就把她往怀里带，安然回神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垂眸：“是那个人送的！……应该是我妈妈当年戴过的。” 只是，当年辜负了，现在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 霍允思接过东西看，其实是很配安然的……他想安然跟她的母亲长得一定很相像，司文雄当年也是好生欣喜了一阵子，可惜那段感情是单方面的欺骗，最后才有了那样凄凉的结局。 他放回盒子盖上：“明天我让人送回去。” 安然仰头看他。 霍允思低头一吻，很温柔地说：“我是你丈夫了，替你处理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安然没再纠结，她仰头回吻他，半晌她轻抚他好看的下巴轻喃：“霍允思，跟你接吻的滋味，真是无与伦比的好。” 他放下盒子加深这个吻，高挺的鼻梁轻蹭她的：“现在才知道？安总……这些年没找旁人，是不是找不着比我更好的？” 都是成年男女人，又是私下里，安然也不那么矜持。 她知道霍允思喜欢听什么样儿的。 她晴动地轻哼，“是，没看见比你更好看的！” “只是好看？”霍允思摆明了车马，今晚是不想放过她了，大掌已经探到衣裳里缓缓厮磨：“就没有别的让我们安总念念不忘？” “什么？” 安然明知故问，换来他的惩罚，两人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怎么撩拨对方怎么让对方舒服……半晌安然气息都乱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轻哼：“去床上！” 霍允思拨开那些碍事的礼物，捧着她的身子亲吻，性感低喃：“地毯很软，不会疼的。” 第665章 霍允思:我最喜欢安总的坦白 安然搂着他的脖子，轻哼：“你每次都这么说。” 灯光晕黄，气氛正好。 霍允思伸手轻轻碰她的脸蛋，黑眸锁着她的，像是能一口将她吞掉般：“我哪次把你弄疼了，你告诉我！” “可是第二天总起不来床！霍允思你真该节制点了我跟你说，才三十岁小心以后……” “只要安总需要，我随时可以！” 两人一边打闹，抱着接吻，不免在地毯上翻滚。 蓦地，安然后背贴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轻叫了一声疼，霍允思向来挺宝贝她的立即就停了下来，将她放在自己怀里翻看：“怎么了？伤着没有？” 安然轻轻摇头：“没事！” 男人总归是贪欢的，低头接着吻她：“继续！” 安然仰头跟他接吻，还是忍不住伸手往手够，最后摸到一个小小的东西来，她也没有注意就拆开了……随后霍允思的脸都绿了。 礼物竟然是辛柏来送的，最鬼的是，礼物是一条钻石手链。 虽没有当年他送的名贵，但看着也有好几十万。 小霍总轻哼一声，从她手里拿过来拈起：“怎么，还有联系？” 安然也有些懵了。 他们都没有请辛柏来，他为什么会送礼物过来？她原本是想解释一番的，因为怕霍允思多想生气，可是她仰头就看见他很是傲娇的神情，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安然也不解释了，反正是不相干的人物。 她从他手里拿过钻链，丢回盒子里。 她也没有扔了，而是说：“找机会我捐掉，不能浪费。” 这个回答，似乎让小霍总稍稍满意，他追着过来又想吻她，只着浴衣的身子早就热气腾腾的有些克制不住了，安然由着他吻由着他摸，一直到他情动地压住她，她才轻捉拍他的俊颜，呢喃：“我忽然觉得，还是将这些礼物全都整理好比较好。” 说完，果断推开他起身，继续拆礼物了。 霍允思翻到一旁，面孔都是薄红，很肉|欲性感。 他抬头看一眼安然，她好好儿地坐着认真做事，但眼底却有一丝藏不住的笑意，霍允思心里痒痒的，坐起来挪到她身后，下巴搁在她薄肩上轻哼：“故意的是不是？” 安然嗯哼一声：“霍总你想多了！” 霍允思悄然摸上她的腰身，“还叫我霍总是不是？” 安然低笑，侧过头跟他接吻，“你安分点儿，我弄完这些就陪你。” 男人得寸进尺：“四次！一次不能少！” 本以为安然会拒绝的，没有想到她却同意了：“行啊！反正明天不上班。” 霍允思贴着她的耳根，说着夫妻间才有的不要脸的体已话：“安总，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放荡得不得了！需求这么大，除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你，嗯？” 安然放松地靠在他怀里。 她轻哼：“霍总也不差，骚话一套一套的，我喜欢得不得了！” “就喜欢安总的坦白！” …… 两人你来我往，都没有落后，却有着不同一般的滋味。 正好着呢，安然拆到了林斌的礼物。 是一对表！价值100多万！ 安然皱眉，她轻声问身后的霍允思：“我哥怎么会有钱买这个？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他现在在工资每月最多一万出头，哪来的钱？不会是重操旧业了吧？” 提到林斌，霍允思摸摸鼻子，他轻描淡写：“哦，最近我看他表现比较好，借了他一笔钱让他开了车行。” 安然语气淡淡：“一笔钱是多少？” 霍允思笑笑：“怎么，霍太太要查账啊！”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于是就直接告诉她了：“2000万，他做得不错，答应两年内还清。” 安然指着那对表说：“挣了钱也不好好过日子，买这个，明显就是教训不够！霍允思你也太惯着他了。” 霍允思笑声更愉悦了些，他双手往上开始撩拨她，声音更沙更哑更撩人：“你说得好像他是我小三似的！那么五大三粗的汉子，我哪里下得了手，我还是更喜欢安总这样儿的，轻轻软软的……怎么折都没事儿！” 安然被他弄着，她声音破碎：“等会儿，还……等我弄完……这些。” “等不了！” 霍允思闷哼一声，将她办了…… 第666章 为了得到她，他不择手段 文定之夜，必定不会轻易罢手。 再说，小霍总说四次，那就是实打实的四次……到了最后安然的嗓子都哭哑了，他也没有心疼。 清早，安然醒来。 霍允思竟然还在床上，上身光着，下半边身子盖着薄被看不见。 “醒了？霍太太！” 霍允思很喜欢这样调侃她，声音都带着笑意，他支着头侧身，一只手掌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身子，英挺面孔有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风情。 安然微红着脸，轻轻拉开他：“别闹了！” 霍允思很轻地笑了一下，继续把玩她，黑眸深邃：“有感觉了？” 安然当然不会承认。 她掀开被子拿过他昨晚穿的浴衣裹住身子，走向浴室：“不早了该起床了！” 虽然她也想跟他独处，但是家里头有两个孩子。 总归不方便。 她在浴室里冲洗时，身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搂在怀里，他的手帮她洗澡并没有别的意思……安然滞了一下，没有反抗。 等洗完，他拿浴巾替她擦拭，语气颇有些难耐地说：“等办婚礼时，将两个孩子交给大人带，我们好好出去度个蜜月。” 安然轻道：“公司呢，不管啦？” 霍允思很不满，在她雪肌上轻啃一口：“不解风情。” 安然笑了一下。 霍允思真的是处在随时失控的年纪，这样抱着她当然有感觉……不免又让他亲亲抱抱这才放过。 两人都休息。 吃完早餐后，安然带两个孩子去附近公园里逛了逛，霍允思倒是有个决策性的项目要处理，上午开了个视讯会议。 小公园里，妞妞带着临希玩得开心，小奶茶也是高兴得蹦跳。 安然穿得挺多。 白色衬衣的扣子，扣得紧紧的，因为昨晚霍允思连啃带咬，她今早照镜子简直不能见人，以后得让他收敛些。 她温柔注视着两个孩子，看着两只小手拉在一起。 她伸手摸了摸小腹，不禁有些向往。 霍允思似乎很喜欢女孩子，他对妞妞都很好，如果他们有个小姑娘的话他一定当成掌上明珠。 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再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这时妞妞带着临希跑了过来，扑在安然怀里，也不出声，眼睛泪汪汪的。 安然觉得奇怪，抬眼，就见着了林斌。 林斌手里提着只活兔子，用一只漂亮的粉色笼子装着，另一手还提着一袋兔子粮食，看着挺滑稽的。 妞妞不理他，林斌也没有办法，只能走过来抓抓头对着安然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去家里头，问过人知道你们在这儿。” 他蹲下了身子，哄着妞妞：“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只兔子吗？爸爸给买了回来了，87块钱呢老贵老贵的！” 妞妞还是不肯理他，她紧拽着安然的手。 安然轻叹一声，对林斌说：“她还小正是敏感的年纪，你别太逼她！” 她的话林斌不敢不听。 安然拍拍临希：“跟姐姐去那边玩儿。” 临希亲亲热热地叫姐姐，妞妞虽小也能看出来，有姑姑在爸爸不会怎么样，于是放松了些跟临希去玩儿了，不过那只兔子她还是没肯看一眼。 两孩子到一旁，林斌坐到安然旁边的假山石头上。 他搓搓手：“这事怎么整？这丫头不理我哩！脾气像她妈妈。” 安然看看那只兔子，说：“这怪不了嫂子跟妞妞，是你不做人！嫂子肯让你再见见妞妞那是看在林婶的面儿上，不然早带孩子回老家了。” 林斌连忙说是：“我妈的屁股比我脸大。” 安然懒得理他，她跟他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我听霍允思说借了你2000万开车行，大哥，我不反对你做生意但是一下子投资这么多是不是多了些？” 林斌老脸一红。 他垂头闷声说：“是霍允思硬要给我的。” 安然挺奇怪的，霍允思为什么非要给他钱，她觉得林斌不老实。 林斌面上神情奇怪，他怕安然再问下去，连忙岔开了话题。 安然也没有再问了。 左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过问太多。 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去时，林斌厚着脸皮跟着回去，想中午蹭个饭跟妞妞增加点儿感情，但是人才到别墅大厅，霍允思就款款下楼。 那身姿那气质，叫林斌结巴了嘴。 他仰头看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妹子，改天我再留饭吧！我走了！”然后就把兔子笼子塞给了安然。 安然一头雾水，林斌已经跑掉。 她目光转向霍允思：“大哥好像很怕你？” 霍允思挽着衬衫袖子，慢条斯理地说：“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债主？” 安然一脸沉思：“他看着也不是那么薄脸皮的人啊！” 霍允思挺轻地笑了下。 他看着安然手里的笼子，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又看看安然：“没有你漂亮。” 安然：…… …… 过了两日，安然从公司下班。 她才准备上车，另一部白色车子里下来一个人，是她过去认识的人。 辛柏来。 辛柏来开门见山：“安然，我想跟你聊几句。” 经过那些事情，安然不想跟他再有牵扯了，她一口拒绝：“不用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对了你送的礼物我会替你捐出去。” 辛柏来目光深深。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你还在怪当年是不是？可是安然是我的退出，成全了你跟霍允思，如果当初我死不分手你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安然打开白色宾利车门，将公事包扔进去，就要上车。 辛柏来却急急捉住她的手，安然一怔。 他立即就松开了，随后苦涩一笑：“我要去国外了，一个鸟不生蛋的国家，听人事部的人说这是霍总的意思，我想应该是为了我送的礼物吧！安然，我没有恶意只想跟你聊几句，有些事情你大概不知道，比如说上次林斌的事儿……你不觉得奇怪吗？林斌哪儿能搭上那样的路子，挣那些钱，又怎么会好巧不巧地跟老板的姘头勾上，他那猪头样，会有女人喜欢？” 安然声音冷然：“你什么意思？” …… 最后他们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下。 辛柏来递给安然一支录音笔，他笑笑：“我跟霍氏的张副总关系挺好，他喝醉时吐出的东西被我录下来的，林斌当初的路子是霍允思给他找的，跟林斌勾上的女人也是受霍允思指使，等到林斌被抓要剁手……最后他再卖个大人情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安然静静看他几秒，打开录音笔。 张副总她认得，声音她也认得，里面声音虽断断续续但是能听出意思来。 最后张副总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林斌，在霍总面前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小绵羊，霍总给他2000万补偿，他吱都不敢吱一声，缩着脑袋贴着老婆但是老婆不肯理他！” 辛柏来微微勾唇：“听见了吧安然，你的枕边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人！为了得到你的原谅不择手段。” 安然垂眸，将录音笔关掉，轻轻推回给辛柏来。 辛柏来大惊：“你不生气？不质问他？” 安然很平静地说：“这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起身离开，辛柏来在她身后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我跟他身份调换，你会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他？不会吧安然！” 安然身子顿了下。 片刻她回答他：“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辛柏来面孔苍白，身体几乎是摇摇欲坠的，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可以装傻不知道，但是他还是得罪霍允思了，下场他不知道。 或许还是不甘心吧！ 他嫉妒那个男人完美的人生，他也想知道，如果他拥有一切安然是不是喜欢的就是他？ …… 安然坐进车里。 她静静坐了会儿，手机响了，一看是霍允思打来的他挺直接地问：“你见过辛柏来了？” 安然嗯了一声，随即她说：“你还在派人跟踪我呢？霍允思，没有人喜欢被跟踪。” 霍允思顿了下：“他说什么了？” 安然思考了约莫两分钟，对他说：“我们去公寓吧！我有点儿想吃你做的烤羊排。” 霍允思多么敏锐的人，听出她话里的味道，于是问：“生气了？” 安然反问：“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 彼此在电话里沉默。 良久，霍允思轻声开口，声音很温柔：“有事儿一会儿说，行吗？开车慢点儿。” 安然轻嗯一声，挂了电话。 她想，她之所以这样平静，并非是她一点不生气，而是她对霍允思的感情超过了她的理性。 她发动车子，开往从前住的公寓。 打开公寓门，霍允思在门口静静地凝视她，安然闻到了烤羊小排的味道，他挺轻快地说：“我还醒了一瓶红酒！” 安然将包放在玄关，低头换鞋子时说：“我从你的话里，怎么听出了赎罪的味道。” 霍允思圈住她的腰身。 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缓缓磨蹭，用那种勾搭人不偿命的速度，声音也是上好的音质：“怎么辛柏来说了什么我需要赎罪的话？” 第667章 霍允思:现在，真实了吗? 安然考虑了一下，才说：“先做饭吧！” 霍允思注视她片刻，他吻了吻她的侧脸，轻声说：“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好好了。” 安然换了衣服出来。 霍允思还在厨房，她注视着餐桌上醒好的红酒，看了会儿才走进厨房。 “怎么不在餐厅等？马上就好了。” 霍允思听见脚步声，侧头…… 安然靠在他身边的流理台上，看他做料理，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轻声问他：“大哥从前的路子，是你帮他找的？” 霍允思眉心一挑。 他手上动作慢了一拍，随即却又淡淡笑了下：“辛柏来告诉你的？……看来张副总的嘴不太稳！” 安然挺会抓重点：“你让张副总办的事儿？包括……那个女人，也是你安排的？” 霍允思继续洗菜。 豪门贵公子即使做家务，都做得赏心悦目，这个时候了他的语气还是很平缓，“我看林婶辛苦，给林斌找点儿可靠的事情做有错吗？至于那个女人，算是对婚姻忠诚的考验，明显你大哥没有经得起诱惑。” 安然气笑了，她压着声音说：“没有必要这种考验！淑芬嫂子多难过啊？” 霍允思放下手里的菜。 他目光深深：“那你告诉我，他之前一直对淑芬嫂子忠诚吗，在这些年里他没有背叛过淑芬嫂子？如果没有，那我向你道歉，随你怎么发落。” 安然明知道他是强词夺理，但还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霍允思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中，他语气很温和：“现在我不是将功补过了吗？我出资给他开了车行，只要他用心悔过，我相信如果他们有感情的话还是会复合。” 安然靠在流理台上，看着他，没有出声。 良久，霍允思又侧头看她，挺温柔地问：“生气了？” “是有点儿！” 安然轻道：“即使他再不好，你也不该介入进去。” 霍允思笑了：“你不也介入了？如果不是你，林斌根本没有办法离开w市，或许在w市就被讨债的人打死了，妞妞也早就没有了爸爸。” 安然微微愣住。 她不问，霍允思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嗯了一声说：“当年你离开，我去过一次w市……总之很早前就有了交集。安然，我对淑芬嫂子也有感情，不过我想如果大哥不彻底改好的话，对妞妞的成长也很不利，所以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就像是做一个项目一样，明知道中间有个毒瘤，提前清扫了对以后发展是有利的。” 他口才好，安然辩不过他。 她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可是霍允思在林斌身上花了大量金钱是事实，他疼爱妞妞也是事实…… 安然轻叹一声：“开饭吧！” 霍允思却揽过她细腰，声音压得很低：“还生气吗？” 安然给他一个眼神：“你觉得呢？” 霍允思静静地看她半晌，才很慢地说：“我觉得你很爱我！” 他相貌好看，又是这样的眼神这样温柔的语气，是个女人都抵抗不了，安然彻底没了脾气…… 霍允思见她眉眼松动，将她揽近了些，低头吻了她一会儿才喃喃地说：“别生气了，嗯？现在不是挺好，我看你大哥以后怕是不敢再乱来，淑芬嫂子也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我听林婶说她还升了小组长，不该高兴吗？” 安然的回答是，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真狠！都咬出血来了！” “小毒妇！” 霍允思呢喃着，将她按在流理台上又亲又摸了好久，只是安然心里总是还有点儿道介意，没肯跟他乱来，她抵着他的肩膀：“你不是做饭呢，手弄脏了……” 霍允思黑眸染着热度，看得她脸发烫。 安然挣开他去了客厅，才打开电视想看会儿，却见新闻上有了消息。 【商界枭雄司文雄，于今天傍晚在仰德医院不幸逝世，据消息是因为胃癌……】 安然面部平静，但握着摇控的手指，细微颤抖。 电视机里，有司文雄生前画面，也有司安然戴着墨镜匆匆走过的镜头，还有司家一众人……或是悲伤或是愤怒，大抵因为遗产不均。 安然却想：他终于离开了！ 这个世上，跟她有血缘的两个人，都离开人世间。 霍允思走了过来，他亦看见电视上的消息，他站在安然身后默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小羊排端到餐桌上，轻声唤她：“开饭了！” 安然怔忡良久，侧头看他。 他看见她眼里的水气，他朝着她温柔一笑，伸了伸手：“过来！” 安然起身过去。 她手指轻轻握着醒酒器，说：“拿两只高脚杯吧！” 霍允思却覆住她的手背：“安然，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的！你不喜欢他甚至恨他，但是人离开了你有情绪也是正常的，你不需要表面出无所谓的样子。” 安然仰头看他。 霍允思轻轻一带，她就在他的怀里。 他亲吻她的发丝，低喃：“难道到现在，我还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吗？” 安然恍惚道：“我觉得，你怎么突然好得有些……不真实。” 霍允思微微眯眼。 他忽然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主卧室里，将她按在床尾……安然没有反抗这场突如其来的情爱，或许他们都需要发泄，而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她紧紧地搂着霍允思，跟他接吻，甚至在他粗暴的时候狠狠咬他的肩磅…… 霍允思低头，布汗的英挺面孔带着深沉。 他的嗓音性感低哑：“现在，真实了吗？” 第668章 霍允思:你嫁了个可靠的男人 事毕，两具身子汗津津的，霍允思搂着她一手拉过薄被盖上。 气息稍平。 他在她身后轻声问：“心情好点没有？” 安然精致的脸蛋埋到白色枕头里，蹭了蹭，她不回答霍允思就追过来逼问：“安总也会不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很舒服。” 她这样坦诚，小霍总表示很满意。 两人又静静地抱了会儿，安然转身：“肚子饿了！” 他不动声色：“还没有饱？” 四目相对，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安然先别开了眼睛，她轻声说：“洗澡吃饭好不好！” 她贴进他的怀里：“一会儿还要回家。” 即使辛柏来、司文雄的事情给她带了一定的冲击，但是她想不该影响到她的生活，临希还在家里呢，妞妞今晚的钢琴课她也要盯一下。 霍允思轻抚她的发丝：“安然，其实你不需要这样紧绷的！临希很乖，林婶也可以带他睡，妞妞的功课偶尔偷个懒也不会影响什么！” “我想回家！” 安然很轻地又说了一遍：“回我们的家。” 霍允思微微地笑了起来：“那……我是安全度过了？” 他指的是林斌的事儿，他不提还好，一提安然便想起来了，她思索片刻说：“看你的表现，现在是留校察看的状态。” 霍允思揽近她，附耳低语：“那刚刚还让我睡？” 安然推开他起来，也没有避着他，就这样走进浴室。 看得霍允思喉头发紧。 她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那从今天起，你睡不着了！” 霍允思笑了笑，随意将长裤套上也没有跟进浴室，而是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站着抽了根香烟。 他一手拿了手机，发了条微信给严秘书【让人事部通知张副总收拾下行李，跟辛柏来一起去国外拓展业务。】 拿着他的高薪，干着大嘴巴的事情，霍允思容忍不了。 他向来不是大度的人。 手机放下扔到一边，他将香烟抽完，这才走回床边将衬衣捡起来套上，慢条斯理地扣着。 安然出来时，就见他着衣，不禁问：“你不洗一下。” 他嗯一声：“擦过了！” 安然倒没有勉强，她上前替他将扣子扣好，轻道：“吃完饭就回去！” 霍允思看看凌乱的床铺，笑了笑：“以后这边就是咱俩偷情的地方？” 安然看他一眼。 吃饭时，她总是有些心思，吃得不多。 霍允思抬眼：“这些哪够啊！再吃一点。” 安然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他注视她半晌，最后没有勉强她，但自己也没有吃了……上车时安然说：“你不多吃点儿？霍允思你不用陪着我的。” 霍允思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车况，淡笑：“你没有胃口，我哪有心思吃饭！” 安然总归有些动容。 在路上，他接到几个电话，前几个都是司文礼打来的，大抵是想要安然参加司文雄的葬礼，尽一尽孝心，最后都被霍允思拦下了。 他语气冷淡疏离：“司二叔，安然虽然跟我订了婚，但是我们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所以霍家吊言时她不会跟过去，再说……她身子弱见不了那场面，司二叔就别勉强了吧！” 司文礼再三说服，但霍允思就是不松口。 最后一个电话是霍绍霆打过来的，霍绍霆开门见山：“允思怎么回事儿？这点事情你都摆不平，还让司文礼那货打到我这里来？我跟你说，你媳妇儿跟他们司家没有关系，咱们家养得起安然跟临希，不会拿司家一个子儿……你妈说得对，小时候没有吃过他一颗大米凭什么现在给他披麻戴孝的，想得美的他！” 霍允思唔了一声：“我说过了，对，安然不会去！” 他挂上电话，侧头看看安然，正好是红绿灯。 他握了握安然的手：“爸跟我一个意思，不许你去！这事儿你别放在心上，只要家里不松口，司家不敢怎么样的。” 安然轻点了下头…… …… 她虽平静，但是霍允思也知道她需要独处，回去后给奶茶洗澡、给妞妞检查作业的工作他便做了。 小奶茶养得特别肥，简直像只小法斗一样。 霍允思给它洗澡，那只小狗就很乖，俩孩子站在一旁巴巴地看。 “爸爸，我想摸摸它这排小扣子。” 霍允思看看，然后笑了，倒是让临希摸了。 奶茶的表情一言难尽。 妞妞懂点儿事，她就一个劲儿地笑……霍允思赶她去弹钢琴去，在钢琴声中他给奶茶吹狗毛。 安然在二楼卧室，她坐在露台上，静静地看着夜空的星星。 楼下传来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流星划过…… 身后一双温热的手臂环住她，她身体微僵，过了片刻回头看见了霍允思，他很温柔地说：“抽空上来看看你。” 安然轻抚他英挺面孔，“我没事儿！霍允思，刚才你看见流星了吗？” “我没有看见！” 霍允思走上前，让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小腹处，他跟她一起仰望着天空……良久，他轻声说：“应该是你妈妈过来看你，所以其他人看不见。” 如今安然很独立了。 她鲜少依赖他，但这会儿她却像个小女孩一样靠在他的怀里，声音竟然有几分天真：“真的吗？” “真的！她过来看她的宝贝，过得很好，嫁了个可靠的男人！” 安然皱皱眉头，笑了：“你可真敢说！” “怎么不敢？刚才在公寓里，你不舒服吗？” 安然的脸蛋在黑夜里，微微发烫，她没有反驳他。 静静地待了会儿，大约是王嫂看她心情不好，就下了心思给她做了一碗酸梅汤过来，还是冰镇过的：“太太尝尝这个，这是我们老家新出的x居杨梅，新鲜着呢！” 安然不想拂她的好意，正好，她闻着也很不错。 就接过来想喝点儿。 但是才闻到那味道，她的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然后就捂着唇朝洗手间冲过去……她吐了半天，也都是干呕。 霍允思跟过来：“我带你去医院！可能着凉了！” 安然自己身体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轻轻摇头，或许是…… 这时王嫂在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太太不会是有了吧？” 第669章 霍允思，你现在真是会拿捏! 王嫂一说。 安然身子微僵，霍允思亦低头看她，目光耐人寻味。 王嫂也是见惯了顾云凡跟李思绮腻歪的，这时候就很有眼色地先退下了，偌大的洗手间就剩下他们两个。 气氛相当微妙。 安然怀临希时，霍允思不在，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半晌他才很温柔地问：“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安然捂着胸口，很慢地摇头：“还好，就是有一点儿不舒服！……霍允思，也不一定就是怀孕了。” 或许是心理作用，她很想靠近他。 灯光云媚，她难得主动地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 霍允思心中也是柔软。 他低头，伸出手掌轻放在她的小腹上，那儿还很平坦，但或许已经再次孕育出他的孩子，他看向安然的目光实在是耐人寻味，声音沙沙地很性感：“这几次你都挺贪吃的，会不会就是因为怀了孕的原因？” 安然听得羞耻，脸蛋一直埋在他的怀里。 霍允思说不出的柔情。 他这也算是第一次当爸爸，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求着哄着：“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医院下班了，怎么检查？” 霍允思注视着她，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严秘书的电话，那边严秘书才洗了澡，头发还湿乎乎的呢，就接到上司的电话。， “帮我联系b市最好的产科医生。” 夜晚，严秘书在风中凌乱…… 霍总他又抽风了！ 虽是夏季，但是出门时霍允思还是带了件自己的外套，半强迫地给安然披上，安然挺无奈的：“又不冷，再说也不一定怀上！大晚上你这样兴师动众的，万一没有的话未免太丢脸！” 霍允思坐到驾驶座上，倾身为她系安全带，末了还轻轻刮弄了她的小腹：“现在没有，凭我的实力也会尽快让你怀上。” 安然脸微烫，她掩饰性地说：“这么想要孩子啊？” 霍允思双手扶着方向盘，目光幽深，片刻后他才说：“我看过睿睿的样子，看过陆沉才出生的样子，但是我没有见过临希小婴儿的样子……想见一见。” 他说得认真，表情是带着歉意的。 安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出难过，她轻道：“不是说好了吗？我们都不要怪对方了，行吗？” 她细白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很软。 “不是要去医院吗？这个时候了，还要我哄你吗？” 霍允思眼神更深了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倾身吻了她的唇一下，他低而温柔地说：“安然我爱你。” 他这样期待一个孩子。 是因为他爱安然，他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遗憾而已，他只是想补偿她，只是想再有一次，能够好好儿地照顾她而已，只是想让她感觉到幸福。 安然有些动容。 霍允思有些不满地咬了咬她的唇：“你快向我表白。” 安然装傻：“表白什么？” “说你爱我！”男人嗓音沙哑不堪。 安然本来还想逗他的，但是目光接触到他的就挪不开了……许久许久以后她很轻地说：“霍允思，我也爱你！” 他表情难耐：“我好不好看？” 安然：“……咱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到了医院，抽了血检验……安然确实是怀孕了。 霍允思将那张单子，看了不下数十遍，最后看向安然：“我们有女儿了。” 产科权威含笑：“孩子还小，还不知道性别呢！” 霍允思将单子折起来说：“肯定是女儿！” 在电梯里，他已经在想取名字的事情了，安然却轻抚着小腹在想其他的事情……从前她拼命想证明自己能力强，虽以配得上霍允思，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如果是两个人真心在一起，彼此都会牺牲一些。 霍允思不可能放下霍氏。 只能是她暂时放下工作！ 即使顾云凡向她提出来的待遇，十分优厚，到h市总公司她以后的前途完全不一样，但是这些对于安然来说，吸引力没有那么大了。 她想着这些，并未直接告诉霍允思。 半晌，电梯门开，两人正要踏出去。 电梯门口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晚还通话的司文礼，他一身的玄黑，整个人瘦了很多，想来是因为司家内务繁忙累的。 三个对视。 司文礼的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霍允思先开的口：“司二叔，好巧！” 他装，司文礼却是不给他装。 他开门见山道：“我大哥临走前有遗言，司家总公司由安然掌舵，所以这场丧事安然的身份不仅仅是大哥的孩子，还是司家未来接班人。” 他注视着安然，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好强，你跟着顾云凡工作，不就是想证明自己强么，现在有一个这样好的机会放在面前，我想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拒绝！……至于大哥，他让我告诉你，他走了那些事情也该风轻云淡了，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司文礼微仰一下头，看得出来很悲痛。 他压抑又压抑才继续说：“他说，不求你叫他一声爸爸，只希望你……” 安然轻声打断他：“抱歉司先生，我没有立场也没有兴趣继承司家的产业，我想最该继承的应该是司安然，而不是我！” 司文礼还想说什么， 霍允思侧头，很温柔地对安然说：“你去车上等我！” 安然犹豫一下，还是听他的话了。 等她离开，霍允思看着司文礼，轻声开口：“……” 约莫五分钟后，霍允思上车。 安然透过车窗，看见司文礼走到另一部黑色房车里，很快房车就离开了……她收回目光问霍允思：“你跟他说了什么？” 霍允思发动车子，淡笑：“没说什么！” 安然不信。 …… 深夜，司家灵堂。 一辆黑色房车疾驰停下，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道清瘦的身影。 司文礼缓缓走向灵堂。 两边，是洁白的蜡烛，透明烛液缓缓淌下，像是为逝者流下的眼泪。 司文礼径自走到尽头。 他给兄长烧了纸钱，跪下燃了香，青烟袅袅。 他缓声说：“大哥，安然怀孕了！她很快就会生下霍家第二个孩子，或者又是一个金孙，又或者是掌上明珠，总之这辈子她会过得很好，霍允思那小子很疼爱她……我想，就不要勉强她继承司家了吧！您觉得她要强，可是霍允思说，安然那小丫头其实没有什么大志，她最喜欢的还是做做饭，养养小狗，再带带孩子……大哥，我想霍允思总比我们要了解安然！您说愧对她，那么就成全她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吧！” 司文礼说完，认真地给司文雄鞠了三下。 司安然半废了，以后司家将由他扛起来，他也是躲避了太多年该接下重担了…… 烛火摇曳。 映得司文礼的面孔，如红日照耀。 …… 霍允思带着安然回家，已近12点。 车停下，他打了电话给父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霍绍霆按不住，夜里就要过来庆祝，被温蔓拦住了：“允思媳妇儿怀孕，你跑过去庆祝啥，不怕人笑话？” 霍绍霆反笑话她吃醋。 他说：“没有我这个老子，哪里有允思这个儿子，又怎么会有安然肚子里的孩子！” 温蔓目光一言难尽。 她款款上楼，霍绍霆总归是在意媳妇儿的，立即追上去还嚷着：“你刚才是不是用看傻杯的眼神看我了？温蔓，你老实交代！” 温蔓不疾不徐的：“你看得挺清楚！” 霍绍霆：“温蔓！这事儿咱们必须要弄弄清楚！” 温蔓嘴角微微上扬，在楼梯中间她顿住身子，等到丈夫过来她给他整理整理衬衣，很温柔地说：“我去给安然挑选礼物，再来就是他们的婚期要提前了！总不能大着肚子结婚，或者是生下两个崽再结婚。” 霍绍霆光听，就心痒痒儿的。 他捧着温蔓的脸，用力亲一下，低声说：“还是媳妇儿想得周到！” …… 那边，霍允思跟安然回了家，家里的佣人迎上来，一起沾沾喜气。 霍允思给每人发了2万块。 他带着安然上楼，想不到两个孩子都没有睡，对了，还有个奶茶。 三小只都在主卧室里。 排排坐，就等他们了。 主卧室的门才打开，小临希就扑了过去：“妈妈，我要有妹妹了！” 霍允思提前把他给抱了起来。 “当心妈妈的肚子！” 小临希在爸爸的怀里，小脸红红的盯着妈妈的肚子，小心翼翼地问：“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霍允思就一本正经地科谱：“大概八个半月以后。” 临希的眼神热切。 霍允思拍拍儿子的小脑袋，说：“从今天起，你要跟爸爸睡，让妈妈和妹妹好好休息，知道吗？” 临希为了要妹妹，很乖地点头。 他甚至愿意把奶茶送给妈妈（终究是奶茶扛下了所有！）小临希还热切地说：“晚上睡不着时，摸着奶茶的那排小扣子，一会儿就睡着了，奶茶可乖了。” 安然看向霍允思：“小扣子？” 年轻的爸爸，面孔微微发红，他乱扯：“就是小衣服！” 临希嚷起来：“才不是呢！奶茶本来就有两排小扣子，六只还是八只来着。” 安然明白过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临希说了，那不是小扣子…… 好在一会儿临希自己就忘了。 夜晚，霍允思把孩子哄着，过来看安然。 安然洗了澡，换了宽松的睡衣，靠在床头看一本孕妇手册，霍允思走过来坐在床边，从她手里抽过来看：“什么时候买这个的？我怎么没有看过？” 安然样子柔顺：“从前看的，一直没有扔掉。” 霍允思故意曲解：“那就是安总处心积虑地想要我的孩子了。” 这些话，安然最听不了。 她反驳：“明明每次你都是迫不及待的样子！怎么还说我呢！” 霍允思将书本扔至一旁，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低声说：“安总说得对！每次都是我迫不及待，谁叫你总是一副随我玩弄的样子，一看你那样子我就受不了！忍得住那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安然伸手，轻抚他的面孔。 她逗他轻声说：“为了风风光光地嫁给霍总，我要努力工作，最好提前接下h市总公司的工作，两年攒点儿嫁妆！” 想不到，霍允思他并不上当。 他用力亲她：“有什么问题！安总尽管去，等到生下孩子我来当奶爸，安总挣钱养家追求梦想！” 他说得半真半假，安然有些不确定了。 “你这样大度？我怎么不信呢！” 霍允思低笑：“那安总要怎么才信？亲自送安总去h市？” 安然看他半晌，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小口，一字一顿地说：“霍总，你真是越来越会拿捏我了！可惜现在我－不－上－当－了！” 两人甜甜地耍着，谁也没有当真。 睡觉时，安然忽然想起了奶茶，但是奶茶早跑了。 她把头贴在霍允思的怀里，轻喃：“我睡不着，临希说的摸小扣子，真那样管用？” 霍允思附耳低笑，声音悦耳性感：“我敢肯定，安总摸了小扣子，会更睡不着觉！安稳点儿吧安总，你现在是孕妇，要克制自己的需求。” 安然觉得他真狗！ 第670章 酸男辣女，这胎应该是女儿! 清早，霍绍霆夫妻就过来了，带了好些东西过来。 除了补品，温蔓还带来一套红宝首饰。 说是压得住的。 别墅里特别喜庆，临希向霍绍霆炫耀他的小奶茶，还把奶茶的两排小扣子展示给爷爷看：“爷爷，奶茶是不是很可爱？” 霍绍霆抱了抱：“是挺可爱的！” 他很喜欢孩子，带着临希跟妞妞溜弯去了，霍允思在厨房里亲自做大餐，留下温蔓跟安然说体已话，虽说安然生过临希，但是温蔓还是温柔细致的将自己的育儿经验跟安然说了一遍。 最后，温蔓轻声说：“临希马上就上幼儿园了，等生下这个孩子你们可能就会忙一点儿，不过安然你想继续工作的话，你爸爸跟我都会支持的，小孩子可以放在我们那儿带，或者你们干脆搬回去住，晚上也能照顾到。” 安然颇为动容。 她听顾云凡说过温蔓跟霍绍霆的事情，她觉得经过那样惊心动魄的过去，温蔓他们该好好享受生活了，至于孩子是她跟霍允思想生的，实在不必拉着长辈辛苦。 她轻声说：“临产前，我会跟顾总辞职！至于工作……” 安然轻抚小腹，低声说：“等这个孩子上托儿所，我也才30岁，那时重新开始事业也不迟。” 温蔓想说什么，最后，她温柔一笑。 她轻声说：“那你一定很爱允思！” 安然浅浅一笑。 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小虎牙，很可爱。 温蔓情不自禁地说：“你跟陆烁的太太很像，叫小熏……允思跟陆烁兄弟两个，似乎喜好都差不多。” 她又说：“陆烁跟允思处得挺不错，有生意上的来往，以后你跟小熏多走动，她性子文静，你们能聊得来。” 安然点头，温蔓又跟她聊了会儿，就一起下楼等吃饭。 这个时候，林斌过来了。 提着大袋小袋的家乡特产，有些还是现从地里挖出来的，特别新鲜。 他看见温蔓，眼睛都直了直，这不平时没有机会看见b市顶级贵妇么，不过一想到自己是安然的娘家人，不能给安然丢脸，就挺直了腰杆笑呵呵的：“霍夫人好！听我母亲说安然又怀了身子，这不，我给送来些东西，很温补适合孕妇吃。” 温蔓含笑：“大舅哥有心了！” 林斌抓抓头发：“不嫌弃就好。我这一直给安然找了不少麻烦。” 他是安然亲近的人，温蔓很给他面子：“都是一家人，哪儿有什么麻烦的？” 正巧得很，这时霍绍霆带着两孩子回来了。 一见到林斌，霍绍霆就想起了张副总来，那人打电话给他时一抹鼻涕一把泪地，把允思这小子干的事情全盘说了一遍。 现在，霍绍霆心情相当复杂。 这种事儿，只有允思才干得出来。 但现在一团欢喜，实在不方便说这些事儿，霍绍霆便也是客客气气地跟林斌聊了聊w市的风土人情，林斌在他面前乖得像只猫一样。 霍绍霆待了会儿，去了厨房。 霍允思正忙着大餐呢，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安然，就说：“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多休息，跟我妈聊聊不好吗，你们难得见面的。” 霍绍霆站在他身后。 一手叉着腰，一手摸出一根香烟来点上，轻哼：“你老子走路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老婆走路有这么实？我看你这日子是越过越到狗肚子里去了。” 霍允思关掉灶火。 他转身，看着自己亲爹，虽然霍绍霆面上不露声色，但是霍允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转身继续做饭，只轻声问：“张副总到您这里告状了？” 这一挑明，霍绍霆就敞开了骂了。 “霍允思，你这都干的什么破事儿！一来，林斌是安然的大哥，就算是平时有个把什么爱好，但是你也得尊重他人命运吧，你可以花钱堵住林斌的嘴，但是这事儿被安然嫂子知道了，你们这关系还处不处了，我可跟你说安然总共也没什么亲人，那有个破血缘的吧这会儿大概也烧得一干二净了！” 霍允思语气平静温和：“我不过是把林斌的家庭矛盾提前，并不是坏事！” 霍绍霆气坏了：“你小兔崽子倒是会强词夺理！我看安然就是被你哄骗住了。” 霍允思笑了：“安然又不傻！她也是权衡利弊，觉得我干得不错。” 亲爹无力吐槽了。 他狠狠吸了口香烟，接着说：“那张副总呢，堂堂副总，你让人给你干这种荒唐事儿，事情败露了还要把人发配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去，我可告诉你，张副总有家有口的，这事儿绝对不行。” 霍允思动作未停。 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爸，您退下来几年了！张副总早就不是当初跟着您的时候了，我才上位时他大概觉得我年轻好拿捏，可是干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他利用职务之便更是谋了将近20亿的私利，我是看在爷爷跟您的份上，没有将他送到大牢里只是暗示提醒，可是他不但不收敛，反而觉得我好糊弄……现在我实在是容不下他了，他如果不想去的话，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坐牢。” 霍绍霆呆了呆。 霍允思缓缓回过头，淡笑：“我想聪明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霍绍霆反应过来：“你故意让他办这事儿的？” 霍允思没有否认。 霍绍霆没再说下去了，他默默地将一根香烟抽完，随后轻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道：“允思，你长大了！” 但他还是说了句：“再多的铁腕，用在外人身上可以，但是安然是你的枕边人，你注意分寸。” “我知道的爸！” 霍允思说完，目送霍绍霆离开。 回身，将锅里的草菇炒五花肉装盘，色香味俱全，这是安然说要吃的……酸男辣女，他想这胎应该是女儿！ …… 开饭前，淑芬嫂子过来了，看着霍绍霆夫妻她总是有些拘束，觉得一起吃饭不合适。 霍绍霆说：“怎么不合适的？快坐！” 淑芬还没有坐下，林斌就狗腿地替她拉开餐椅，还做出一副挺腔调的样子，淑芬平时不理他的，但是这会儿安然的公公婆婆都在，她不想拂了安然面子，就没有说啥。 林斌立即就上赶着说：“你今天这件衣裳真好看。” 淑芬抿了抿唇。 霍绍霆自从知道这两个，是他浑蛋儿子干出来的事儿，他老脸也害臊，连忙侧头跟温蔓说：“年轻就是不一样，你看看，你都多久没有夸我了？” 温蔓给他挟了一块排骨。 他们身份高，没人敢笑话，只有临希小嘴叭叭的：“爷爷怕奶奶！最听奶奶话了……” 安然生怕儿子再提什么小扣子什么的，那就丢人丢大发了，连忙把话题转到一边去，果然，临希就跟着妞妞一起乖乖吃饭了。 一顿饭，倒也相安无事。 饭后，霍绍霆和温蔓，还有事情交代儿子。 淑芬下午还有班儿，她跟妞妞说了些话就先走了，林斌一看立即就追了上去，要开车把人送到单位去。 淑芬还不肯原谅他，不让他送。 林斌没办法，只得跟着人走到别墅门口，看着人在公交站台坐车离开，回来的路上，急得抓头挠心的。 淑芬走了，他也打算再看看闺女就离开，省得看他老娘脸色。 才进黑色雕花大门，就见着安然。 林斌一愣：“妹子你怎么在这儿，太阳这么大，晒着了怎么办？那允思该心疼了！” 安然淡笑：“不碍事的！” 两人边走边说话。 安然问他：“你什么时候跟霍允思这么亲近的，都叫允思了，2000万也是说借就借，旁人可没有大哥这份面子。” 她明里暗里的意思，林斌听明白了。 他额头冒出点儿细汗，好半天都不自在，最后他停了脚步声音低了些：“妹子，你哥我吧是咎由自取，我不怕他！这次没有那婆娘，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栽在别的沟里……虽说吧你嫂子现在不大理会我，但是她努力生活着，妞妞跟我妈过得也好，我呢也是真心痛改前非了，只要你嫂子愿意，我一辈子对她好。” 安然静静听着。 最后，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跟林斌一起走回别墅。 霍允思站在玄关门口。 安然看看他，再转身看看林斌，轻道：“那你说话算数！” 林斌的嘴唇动了又动，一开口，嗓音竟然带了一丝颤抖：“肯定算数！哥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一心一意对你嫂子！再犯浑，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安然浅浅一笑。 林斌目送她，又朝着二楼阳台看着的妞妞挥挥手：“闺女，爸爸去工作了，等爸爸挣了钱给你买法拉利！” 妞妞没有吱声，但也不像从前那样扭头离开了。 林斌仰头，一直看她。 最后他还是咬牙离开了，坐进车里时他抹了把脸，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让闺女住别人家里面，再好哪有亲生娘老子好，林斌你真不是人！” …… 霍允思带着安然回去。 霍绍霆夫妻也准备离开了，不免又多说几句，霍允思揽着安然的肩，轻声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安然的。” 霍绍霆轻哼：“你是挺会照顾人的，连人家里人里里外外都照顾到了！” 他话里有话， 只有温蔓不知道这事儿，听得云里雾里的。 到了车上，她就责怪霍绍霆说错话：“你那话就不对，允思照顾一下林婶一家也无可厚非，当初人可是把临希照顾得乖巧懂事。” 霍绍霆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将儿子办得那些破事，一一说给妻子听吧，最后就只哼哼：“你是不知道这小崽子有多腹黑，我年轻时候，绝对坏不过他！” 他说着说着，注意力又转回温蔓身上。 “温蔓，这么好的基因，咱们年轻时候真该多生几个！” 温蔓靠在椅背上，柔柔地说：“你年轻那会儿那么忙，又是跑医院输血，又是去国外打官司，哪有空生孩子。” 霍绍霆被插刀，他伸手摸摸妻子仍是美丽的脸，轻道：“哪年的老黄历了，还记着呢！” 温蔓侧过头，吻了他的嘴唇一下。 霍绍霆顿时就满足了。 …… 次日，安然去了公司。 没想到顾云凡到总公司了，安然挺意外的，因为这阵子顾云凡一直在h市没有来过b市总公司。 他似乎是在躲着一个人。 总裁办公室里，顾云凡坐在沙发上，本想抽根香烟的但是又收回去了。 “安然，听说你怀孕了？” 安然正弯腰给他倒水，闻言一怔：“您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顾云凡跟李思绮有联系，但没想到，顾云凡淡笑着说：“是王嫂告诉我的。” 安然听出味儿。 她将泡好的茶，轻轻放在顾云凡面前的茶几上，挺慢地问：“您跟王嫂有联系啊？” 顾云凡淡淡一笑。 安然猜到，他没有放下李思绮，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顾云凡已经结婚了……再有几个月将会添一个可爱的孩子。 两人没了可能，安然便没有提起李思绮。 沉默片刻。 顾云凡忽然问起：“她过得……还好吗？” 安然眸子看着他，片刻才说：“还是老样子！公司哪里是想起来就起来的，不过她挺努力的。” 顾云凡听得难过，但没有再问。 离开安然的办公室前，他轻拿起茶几上那张调任书，轻声说：“我想这个你大概不需要了！但是安然……这个机会我将永远给你保留。” 安然也颇为舍不得。 因为在她人生最困境时，是顾云凡拉她一把，她也是在顾氏成长起来的……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但是现在她有了新的航线，她需要重新调整人生规划。 安然忍下动容，浅笑：“我会为顾总特色最适合的接班人选。” 顾云凡摇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他提拔安然，器重安然，但是安然于他不单单是下属……其实也算是亲人吧，她跟他有同样的出身，他想安然能幸福，于他来说也算是宽慰。 她拒绝了司家，她做了自己没有做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比他要坚决。 顾云凡起身，缓缓离开，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的瞬间，安然注视着那张调令……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时至今日，她终于敢于承认。 霍允思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曾经努力追求的未来，其实都是因为他。 …… 顾云凡离开。 他是临时过来的，说是来看看安然，但他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挂着的是什么，他没有去从前那间别墅，他也没有特意去找李思绮。 他只是随意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后来到一家日料店，那家店是李思绮爱吃的，常常在他休息的时候拖他过来吃，她每次点很多，但又怕胖最后全交代给他吃了。 顾云凡因为想起往事，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老板竟然还认得他，见他坐下就挺惊喜的：“是顾先生啊！真巧，李小姐也过来用餐的就在最里面的位置，我去跟她说然后你们一起吃？” 顾云凡很意外：她也在？ 他轻抬了手，自己朝着里面走，穿过道道幡旗装饰他看见了李思绮……她穿着职业套装，安静地坐在那儿。 面前，并未摆放很多，而只是单人分量。 许久未见，她的面上没有了稚嫩，而是添了几许女人的成熟……当然还有疲倦。 等餐齐了，她用皮筋将头发扎起，默默低头吃东西。 她吃得很细，但不是怕胖，而是没有胃口。 因为她瘦了很多很多。 顾云凡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知道自己该立即离开的，因为他答应过不再打扰她，可是他的脚步就是挪动不了。 蓦地，李思绮顿住了动作。 隔着四五米的距离，顾云凡看见两滴晶莹的泪水，从眼内角滑落……她很快就拿纸巾擦了，大概是不想哭也不想失态。 顾云凡的手放在衣袋里，不住颤抖。 他这辈子都活得恣意，从未有过后悔的事情，可是他是真后悔了。 几万员工的生计又怎么样？ 少了顾氏的饭碗，他们总能找口饭吃，可是他的思绮少了他……就没有再快乐过，就没有笑过，就总是哭。 顾云凡终是没有叫她，因为他无法给她承诺。 就在他要离开时，李思绮蓦地抬眼，她的眼睛红红的盯着他…… 惊讶震惊！ 第671章 因为，霍总言传身教! 旧情人相遇，又是彼此没有忘掉的，还是昔日地方。 每个点都让人心痛。 四周像是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人，只有他跟她。 良久，李思绮微颤了唇，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继续用餐，就像是……就像是她从来不认识顾云凡，就像是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顾云凡该离开的，就像是上次她说的那样在路上见到了，就连打个招呼都该省了，因为他带给她的只剩下伤害。 但他却站在那里，舍不得走。 他是挂念她的，若非刻意，穷其一生他或许也见不着她几次了。 顾云凡缓缓走了过去，没有开口，直接坐了下来。 他对身边的经理说：“添些菜和肉，送瓶烧酒过来。” 经理哎了一声去办了。 他很懂事儿，店里人不多，他就在门口挂上打佯的牌子也算是给顾先生一个说话的地儿，外面风言风语挺多，但他相信顾先生跟李小姐才是真爱，好了好几年呢，方才的眼神骗不了人。 那边四人小桌子，彼此坐着。 李思绮很平静，她低着头问：“你还来干什么？不是都说好了不见面不说话了么！” 她说着就要离开。 她怕了，是真心不敢跟顾云凡再有什么牵扯了。 但是才起身，手背就被男人按住了……顾云凡一按就放，他仰头注视着她，语气很温和平静：“正巧碰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李思绮轻轻摇头，她还是想走。 但是顾云凡却不肯让她离开，他低语：“思绮，只是一顿饭而已，我不会得寸进尺！再说你吃得太少了，哪里能够？” 李思绮多多少少是了解他的，知道这顿饭不吃，他不会放她离开。 她复又坐下，但不怎么开口。 菜肉送上，老板还特意拿了个烤盘过来，因为顾云凡喜欢吃烤肉。 一切都是沉默的。 李思绮坐着，有些出神，而顾云凡亦是沉默着烤肉，弄调料。 他的手艺是十分好的。 过去在一起时，基本都是他动手，而她只负责吃。 现在分开了，也不例外！ 但是跟过去总归是不同的，那时她又贪吃但又怕胖，每次吃了烤肉回家以后总缠着他做运动，缠着他出汗，说出汗多了就不会胖。 每每那时，她出奇的主动。 顾云凡也是见惯了风月的，但那会儿真是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而现在，她面对他，同样一张英挺的面孔，她却没有了食欲也没有了欲|望。 顾云凡将烤好的肉放到她面前盘子里。 “吃点吧！瘦了这么多！” 李思绮没有出声，低头默默地吃了两块，顾云凡明明很饿但是一心只是照顾她，很周到也很殷勤：“多吃点儿！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终于，李思绮放下了筷子。 她抬眼看着他，很轻地说：“顾云凡咱们能正常点儿吗？你都结婚了，再这样周到殷勤合适吗？” 她指着这一桌子的菜：“我们就不该吃这顿饭！” 终是没有了胃口，她起身要离开。 顾云凡坐在那儿，看着她离开，听见背后渐渐离去的脚步声。 或许是冲动吧！ 又或者是他实在想他，在理智回笼之前，他已经起身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到最近的墙壁上，她想反抗但是他单手就能把她给制住，尔后掐着她的下巴在她反应之前探进去吻她。 粗暴的、深深浅浅的吻。 顾云凡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不单单是对她的思念，还有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自从跟王女士结婚以后，他跟妻子并未发生过关系，也没有心思在外面找人。 此时碰到李思绮，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想要她！ 衣衫凌乱，空无一人的餐室里，只有男人跟女人情动的喘息。 吻越发火|热。 蓦地，一个清脆的耳光声音响起，顾云凡的面孔被打到一旁。 这一下也将所有的旖旎全都给打碎。 顾云凡清醒，他没有管自己火辣辣的脸，而是转了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缩在墙壁上，用尽力气不碰到他，她的脸蛋上全是难堪。 顾云凡看得心碎。 他抬手将她半剥的衣服拉好，李思绮瑟缩了一下，眼泪从眼角滑下，她喃喃地说：“我在你心里，已经变得这么贱了么！可以任你在随意的地方占有，任你玩弄？” “不是！” 顾云凡声音嘶哑得近乎痛苦，他犹豫而缓慢地将头靠到她的颈子旁边，他轻促地喘着，过了一会儿他才低语：“如果我不结婚，是不是我们现在，还是好好儿的。” 至少不会连一个拥抱，都变成惊世骇俗。 都不被世人容许。 李思绮微微仰头，她缓和了下情绪，还是轻轻推开了他。 她说：“顾云凡，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顾云凡心如刀绞。 当她再次离开，他没有再拦着，他只是走回座位上慢慢地将那些菜和肉烤熟，自己慢慢地全部吃掉，他从未吃这样饱，因为过去大半都是李思绮吃的。 桌上手机响了，是顾太太打来的。 顾云凡未接。 顾太太又发来微信【明天产检，云凡你陪我去好不好？】 顾云凡直接把电话关机…… * 李思绮走出餐厅，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她忽然很想安然。 这世上，她只剩下安然能说说体已话了。 她拨了安然的电话，等那边接通，她没有提顾云凡而是说：“安然我想把酒店关掉，带我妈出国了，或许换个环境她的病情会好点儿。” 安然意外，又不意外。 李思绮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现在勉强支撑不但辛苦，也挣不着钱还不如直接变现对以后的生活也好些，但是安然舍不得她出国。 李思绮吸了下鼻子：“去个一两年就回来！我还年轻着呢，回来得找对象结婚啊！总不能一个人吧！” 安然顿了半晌，问她：“你见着顾总了，是吗？” 李思绮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碰着了！安然，我真恨他！” 安然挺感慨的，她能感觉到李思绮的难受，于是约了她吃饭……李思绮是想喝酒的，但是她知道安然怀孕了，于是就约了晚上一家西餐厅。 吃完一顿饭，李思绮的情绪就稳定多了。 她本来就小孩子性格。 安然放心很多，出来餐厅时，霍允思在餐厅门口的车上等。 李思绮看着他：“他来多久了？” 霍允思降下车窗，那张英挺好看的面孔一惯的高冷，语气也是淡淡的：“来半小时了，不过安然说你们需要女士时间，我就没有打扰。” 李思绮：“听起来，你还挺有风度。” “显而易见的事情！” 霍允思跟安然的意思是要送李思绮，李思绮不肯，“我自己打车就好了，安然怀孕了，你早点带她回去休息。”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盒子：“礼物！我要当干妈的！” 安然倒没有跟她客气，接了过来：“哪有小姑娘当干妈的，你得找着人，再当这个干妈。” 李思绮皱皱鼻子。 霍允思倒是挺轻地笑了一下，他打开车门让安然上车，关上车门后自己绕到另一边去，倒未急着开车，而是看着李思绮上了出租车的背影，轻笑着说：“让她当干妈挺好的啊！” 安然：“有什么好的？” 霍允思靠在真皮椅背上，侧头看她：“你想，她当了干妈那她以后的丈夫就是干爹！我看顾云凡以后八成就是这个冤大头，那么顾云凡就跟我们平辈儿，要低我爸妈一辈……想想以后家庭聚会的画面，挺有意思！” 安然静静注视他。 一会儿，她倾身过去捧着他的面孔，亲了亲他的嘴唇喃喃低语：“你真是太坏了！霍允思你以前就这样欺负我的，我当时怎么就对你动心了呢！当你秘书时明明家务不用那样仔细，但我就是像个小女仆一样侍候着你，想想当时实在是傻透了。” 霍允思感觉好得不得了。 他亦吻了她一下，低笑：“那就说明当时你就对我有想法！” 安然没有否认：“对！我对霍总有想法！” 霍允思挺大度的：“不跟你计较！……对了，我晚饭还没有吃，还饿着肚子呢，我们再去吃点儿？” 他以为安然不会同意的，毕竟她吃过了。 没想到，安然却很爽快：“行啊！反正时间还早！你想吃什么？” 霍允思觉得她柔顺，奖励了她一个吻。 最后还是回了别墅，霍允思给自己下了一碗海鲜面，那香味让两孩子都馋得不得了，最后也给弄了两碗。 他问安然吃不吃。 安然拿着手机在摆弄，一会儿她抬眼：“不能吃了！今天的营养跟热量都足够了。” 霍允思蹲下了身子，摸摸她平坦的小腹。他说：“不会嫌弃你的安总！想吃就吃吧！” 安然：“那我勉为其难吧！” 霍允思笑话她越来越虚伪。 安然抱着他一只手臂，朝着餐厅走，小声说：“霍总言传身教。” 闻言，霍允思很是看她一眼，眼神都变了。 …… 夜深，别墅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了。 霍允思在洗澡。 安然穿着轻薄的睡衣，靠在床头拿手机处理一些事务，末了她咬了下唇还是发了条消息给顾云凡【思绮可能要出国了】 发完，她就将手机扔到一旁。 打开抽屉，里面是顾云凡给她的调令，她早已经做出决定但是一直没有跟霍允思说，当然他也没有问过。 安然不知道他是自信，还是什么！ 浴室门被拉开，霍允思带了一身水气出来，看见床头灯开着，安然还坐着就一边擦头发坐到了床边：“怎么还不睡？等着我言传身教呢？安总，孕前三个月咱们还是需要克制的！” 安然睨他一眼：“霍总想多了！” 霍允思看她面上飞红，说不出的娇俏，不禁心头一动。 他抽出一掌探进被子里，嗓音也微沉下来：“有没有想多，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安然轻唤一声：“你干什么？” 原本她并没有心思的，但是霍允思真不是省油的灯，非得撩拨得她难受不可，最后当真是一塌糊涂了，安然被他揽在怀里几乎要哭出来。 霍允思轻轻拨弄她身上那件轻薄睡衣，低问：“还敢不敢挑衅我了？” 安然咬住唇。 她仰头吻他下巴，虽没有说话，但是霍允思多少是懂女人的。 他声音发紧：“这么想了？” 安然无力靠在他的肩头，低哼：“你混蛋！” 霍允思疼她，倒底是想办法让她舒服了一回，结束以后安然没敢再招惹他，起身去洗漱了…… 回来时，霍允思靠在她原来的地方。 手里是那张调令。 安然走过去掀开被子躺在他怀里，跟他一起看，霍允思低头：“还留着呢，是不是很想去？” 安然就逗他：“是啊！想去！” 他亲了亲她：“老公孩子都不要了？” 安然就笑。 霍允思静静地看了半晌，他忽然开口：“安然，如果真的想去的话，就去吧！多带几个人去，每周我飞过去两天，等你这个安总什么时候当够了再回来咱俩结婚。” 安然挺意外的：他真是好得过分了！ 不过她也没有说自己的打算，就让他以为，她还是想去h市吧。 这种拿捏他的感觉，真不错！ 安然心情挺好，她躺下来又拉拉他：“我困了！” 霍允思跟着躺下来，他看着她发困的脸，轻声说：“我认真的安然！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真的想去我支持你。” 安然的回答是，关了灯，尔后她在黑夜里摸着他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他，她也很认真地说：“我知道！” 才睡下，顾云凡的电话就打到他手机上。 霍允思按掉三次。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接起，一边能安然说：“我后悔了！这老匹夫自己不幸福，还要折腾别人！” 那边，顾云凡声音冰冷：“霍允思，我才40多岁！” 霍允思冷哼：“顾总也知道自己40多岁了，扰人清梦这种事情就不应该做了吧！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顾云凡顿了下，问：“李思绮要出国了？她有说去哪儿吗？去多久？” 霍允思挺轻地笑了笑，很缺德地说：“顾总不搂着老婆孩子睡觉，怎么关心起一个扔掉的女人了？她去哪儿去多久，跟顾总有关系吗？” 第672章 我也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那边，沉默了许久。 最后顾云凡苦涩一笑：“你说得也对！我没有了资格。” 电话挂上，霍允思看着手机一脸的深思，安然轻声说：“你这话该是扎到他的心了。” 霍允思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靠在床头，低头看她：“心疼了？” 安然翻了个身：“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霍允思低笑，他附身过去贴着她的薄背轻声说：“你怎会不知道？安总，我在吃醋！” “谁的醋你都吃啊！” “那老匹夫从前不是跟你表白的？你敢说他之前对你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安然翻身，小脸搁在他温热的颈窝里：“哪年的黄历了？还记着呢！” 霍允思抚摸她黑色发丝。 安然身子纤细，这样躺在他怀里，他轻易就搂住她大半个身子。 他喜欢这样抱她…… 顾云凡这个话题，就在这样温情的拥抱中过去了，就像安然说的，那都是很久之前的老黄历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 …… 清早，吃完早餐，安然想开车去公司。 霍允思抽掉她手里的钥匙，弹了下她的额头：“从今天起，我送你去上班，晚上再接你回来，不许加班！” 安然看他几秒，同意了。 她将公事包放到后座，坐在他身边淡笑：“有现成的车坐，我也懒得开车。” 霍允思淡笑：“你是想跟我多相处一会儿吧！” 他的不要脸，安然早习惯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霍允思有这个资本不要脸的，光是靠他那张脸就够吃她一辈子了！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半小时后停到了顾氏大楼，霍允思本想下车送她上去，安然按了按他的手背，说：“才个把月，还不至于行动不便！等月份大了你求着我上班我也不想来。” 霍允思听出她的意思。 他没有戳破，只微微一笑很温柔地说：“好，晚上我过来接你！” 安然没有立即下车。 她又看了他好几秒，这才打开车门，霍允思目光有些深，倒底还是没有能忍住将她轻拽了回来，浅吻了下嘴唇：“真想24小时把你拴在身边。” 安然摸他的俊颜，低喃：“24小时在一起不腻啊！就算是夫妻，也要保持一点新鲜感。” 霍允思轻笑一声，放过了她。 安然下车走进大厅，来往的人都看见霍氏的霍总送她过来，两个在车内应该腻歪了好一阵子，女员工们都艳羡得要命。 二秘跟进办公室里，犹豫了下问：“安总，我听人说您结婚以后准备辞职了，是不是真的？” 安然坐下，打开电脑。 她抬眼看看二秘，淡笑：“只是暂时回归家庭，以后还会出来工作的。但是会以家庭为主。” 二秘挺佩服她的，因为好多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婚后都息影了呢。 安总却还想着工作。 安然知道她的心思，她说：“可以爱一个人，但最好不要失去自我。” 秘书点头。 这时，桌面内线响了，安然接听。 “安总，有位辛先生想跟您通话，需要接进来吗？” 安然一愣：辛柏来？ 她想想同意了：“接进来吧！”说完她抬眼示意二秘先出去，二秘也算是她的心腹，离开时很体贴地将门给带上了。 门合上，安然淡声开口：“有事？” 辛柏来沉默了下说：“我明晚的航班！几年内可能都不会回来，对了，那位张副总跟我同行！” 安然没有出声。 辛柏来又说：“你原谅他了，是吗？” 安然垂眸挺淡地笑笑：“这事儿没有原谅不原谅的，再说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辛柏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打这个电话，如果你一定想要我表明态度的话，我最多只能跟你说，一路平安。” 辛柏来失口：“我们当真一点情份也没有了？安然，我们一起长大的。” 安然声音缓缓：“事实上，那些过往并不愉快！” 末了她轻声说：“我们之间早已经两清，以后不必再联系了，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一句话，让辛柏来彻底死心！ 他挂上电话，一旁的张副总正吸着烟呢，睨着他破口大骂：“我就说她跟霍允思那小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这女人的心也狠着你，你偏偏以为她对你还余情未了，作梦去吧！你这点儿智商跟姓霍的比，差得十万八千里，是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 …… 霍允思跟安然的婚礼，提前了两个月。 安然怀孕，全程都是温蔓张罗的，当中霍娇没有少在中间跑腿，她被霍绍霆养得娇贵、不事生产，就经常往哥哥嫂子这里跑，经常送个鸡汤什么的，都是温蔓亲自熬好的。 霍娇坐在沙发上，看管着安然喝完。 她挺自豪地说：“当年我妈就是用这个，拿下我爸的！” 霍允思从楼上款款下来。 休息日，他在家里穿得休闲，但仍是英挺好看。 霍允思走下楼，坐在安然身边懒懒地说：“你嫂子当年，也是靠着小羊排拿下我的……” 说着他还捏捏安然的小脸：“对了，还有300块的约会！13块的柠檬红茶，她当个宝一样的献给我，我看她实在是真诚，就勉强跟她处处了。”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 霍娇以为是真的，美目流转，托着下巴：“嫂子，真是你主动追求哥哥的？” 安然鸡汤快喝不下去了。 她脸都红了，“别听他胡说，分明是他骗人，我就300块他也不放过。” 霍允思轻笑反问：“那你说，如果换成其他男人，你愿意为他花为300块吗？” 当然不愿意。 安然被他问住了，明知是陷阱但是也反驳不了。 霍允思拿了杂志，随意翻看，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所以说，你对我早有预谋。” 霍娇的眼神，一言难尽，拎着空小桶走了。 霍允思送了送她，回来时安然捧着脸说：“都喝胖了！” 霍允思抱了抱她，挺赞同的：“是重了点儿！不过手感更好了。” 安然觉得他不正经，她搂着他的脖子，有些担心地说：“我就怕婚纱穿不上，或者是腰那边太紧，那怎么办。” 霍允思低头亲亲她：“不会那样贴身！你要相信我妈的眼光。” 安然也亲亲他，觉得幸福。 次日霍允思去了公司，安然没上班，她在家里等他接了一起去婚纱店试婚纱，初秋来临，天气有些凉爽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安然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也觉得舒服。 两点，霍允思还没有回来。 安然不放心，打了个电话过去，因为他说一点就回来的。 电话响了几声，接听电话的却是严秘书，严秘书的语气略有些焦虑但还是尽量稳着情绪了，她没有忘了安然怀着身孕，禁不住刺激。 “霍总参加了个商务午餐，回来的时候，车子为了避让行人撞到了路边的柱子上，没有大碍，但是眼部神经有点儿血块，暂时还要要医院观察几天。” 安然心里一突。 她连忙问：“在哪间医院？” 严秘书很快将地址给了她，还说：“霍先生霍夫人都过来了，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霍总想‘看看’你。” 安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她亦是死死控制着。 她的肚子里，有她跟霍允思的结晶，霍允思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有事。 安然没有开车，她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正巧林斌来送东西，就送她去医院了，林婶不放心也跟过去。 私人医院的高级vip病房。 霍允思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人看着很好，两旁站着霍绍霆夫妻，还有霍西霍娇等人，围了个满满的。 安然才进门，霍允思的头就掉到这边来。 他说：“安然？” 安然站在门口步子顿住了，她定定地注视着霍允思。他在微笑，他在看着这边，但是他的眼睛没有焦距。 他……看不见了？ 安然声音发涩：“是！我打电话，严秘书接的。” 她走过去，霍绍霆让了让位置。 病房里那么多霍家人，也有长辈在，安然该稳重自持些的，可是当她看着霍允思眼睛毫无焦距，面上看似轻松，实在有些焦虑地找她时，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轻轻搂住他的头，轻声问：“疼吗？” 霍允思感觉到她的体温，他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儿脑震荡。还有就是……眼睛暂时看不见，医生说可能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慢慢恢复。” 他捏捏她的手，浅笑—— “咱们婚礼可能得延迟了！” “还有安然，我说过让你去h市的，我的话不变，如果你想去我还是支持的……” …… 安然掩住他的嘴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她轻声说：“霍允思，我们之间不仅仅是你可以放弃坚持，我也可以！……霍允思，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 “因为，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她说完，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好半天霍绍霆先呵呵地笑了起来，“刚刚还伤感得要死，这会儿老婆一来，这塞我们一嘴狗粮啊！敢情你小子撞车就是为了听你老婆这句表白啊！霍允思，害不害躁啊！” 小陆幽捂着脸：“可是好浪漫啊！” 霍娇亦点头：“以后结婚，得按这个标准来。” 安然挺不好意思的，霍允思看不见也知道她，他赶人走：“行了行了，安然陪着我就行了！” 霍绍霆又说了几句酸话，这才离开，但是当父亲的哪里有不疼儿子的，把主治医生找过来，问了好几遍，确定眼睛不需要手术能恢复，这才离开。 上车后，霍绍霆忍不住说：“这小子不会故意撞的吧！他向来挺阴损的。” 温蔓挺无语：“他哪儿能码得这样准。” 霍绍霆抓住语境：“那你也承认这小子损了？” 温蔓直接懒得理他！ …… 病房里，只剩下霍允思跟安然，他看不见所以一直拉着她的手。 “今天婚纱试不成了！” 安然坐在一旁的沙发里，给他削了只苹果，放在他手里。 霍允思却不想吃。 他顺着她的手，摸到手臂再摸到脸，声音暗沉嘶哑：“我不想吃这个，安然，我想亲你摸你……” 安然也想不到，他撞成这样子，需求还这样大。 可是他现在这样，她还是很忍让的，很是哄着：“等你出院了我们再……” “我现在就想！” 霍允思低头吻她，一边吻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看不见，安然你坐到我身上来！” 安然怎么肯：“在病房里呢，霍允思，你忍着点。” 他却出奇霸道，死磨硬泡把安然给抱到了身上，一边占着她的便宜一边低声说：“你知道当时撞车时，我在想什么吗？” 安然低头注视他。 此时的霍允思虽然看不见，可是他整张脸染成了薄欲，甚至比平时看着还要禁欲好看，他性感低喃：“当时我就想，我还没有看见咱们的小姑娘呢，一定长得像妈妈。还有安然，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现在有多诱人，我就想，真可惜，万一挂了就再也草不着了。” 安然又羞又气。 她伸手拍他一下：“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他挺理直气壮的：“我只是说出内心真实想法，也有错吗？你们女人不都说，男人要诚实吗，我这是真诚。” 安然说不过他，但也不允许他胡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哄：“亲了亲了，摸也摸了……其他的以后再来，好不好？” 霍允思还想乱来，但是安然忽然说：“霍允思，当时听到严秘书说你撞车，我想了无数可能，在车上时我的手都是发抖的。” 霍允思觉得，自己再禽兽下去，就不是人了。 他轻轻搂住她，安抚：“我没事儿！只是一个小意外。” 安然搂得紧紧的：“以后意外都不许有。” 霍允思心头滑过悸动，性感的喉结滚了又滚，方才那点儿心思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温情的悸动，他安抚了很久很久…… 他想，安然一定很爱他。 而他会回报给她，加倍的爱。 就在这样温情的时候，病房门打开了，进来的是顾云凡。 顾云凡一打开病房门，就见着夫妻相拥的画面，他觉得刺眼忍不住嘲弄地说：“小霍总真是时刻都精力充沛，让人羡慕啊！” 后面，林斌搔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拦不住！顾先生非要进来。” 霍允思看不见，但这张嘴巴，却不闲着。 他拍拍安然，随后勾了勾唇：“顾总是该羡慕的，毕竟顾总不能人道的事儿整个h市大概都知道了吧，啧啧啧，顾太太可是为顾总挂了不下10个专家号，h市的专家顾总都看了个遍吧！怎么，还不行？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b市的权威？保证顾总三年抱俩亲生骨肉！ 他话里有话，顾云凡皱了眉头。 安然也敏感地捕捉到关键词：亲生孩子！ 霍允思面上淡淡的。 这时，林斌又开口：“李小姐，您也过来看允思了？嘿，您真客气提这么多的补品。” 第673章 5247，是顾云凡无法言说的爱! 林斌说完，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 顾云凡脸色很不好看，身为一个男人，被指看男科还一看十几个专家号，特别是在昔日情人面前，很是没有面子。 顾云凡还特别要这个面子。 霍允思却不负责。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安然本来不信的，但是看着顾总面上的不自在，她就知道霍允思说的是真的了，她挺震惊的。 更震惊的，是李思绮。 方才霍允思说，顾云凡不行了？ 是因为年纪？ 但是他们总归是分了手，而且闹得那样不愉快，所以这样私密的事情李思绮不方便更不想问，她提着新鲜的进口水果进来探望。 安然连忙安排他们坐下。 一对真夫妻，一对昔日情人，外加一个大舅哥。 林斌本来想守在门口，给他的财神爷把门的，但看现在的情形他还是挺聪明的留了下来。 霍允思看不见，耳朵却很灵敏。 他准确地捕捉到李思绮的方向：“资产清理得怎么样了？” 有顾云凡在，李思绮有些讪讪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霍允思挺不要脸的：“当然是关心你！……我怕你跑了，你跟顾云凡的那个老妈子不是还放在我家里养着嘛！” 安然：…… 林斌：哎呀！没法听了！ 李思绮几乎要跳起来，霍允思什么意思嘛，非得在顾云凡面前提这些吗？但是她总是有些杵安然的，舍不得在她面前对霍允思大小声。 最后她轻声说：“就放你那儿再养养，等我回国了，肯定接回来。” 霍允思向来毒舌，眼睛看不见了，还不消停。 他轻哼：“那你可得早点回来，可别让人等久了！” 他话里有话，在场的人哪里有听不出来的，安然悄悄捏了他的后腰一下，轻声提醒了下，霍允思“看”向她一脸的无辜：“我说错了吗？安然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王嫂在等，并不是说你们顾总在等！你们顾总已经结婚了，当然不会等着思绮，不然不是不道德了么！再说顾总现在忙着挂男科，哪有那份风花雪月的心思啊！等了也白等。” 他这一番话，险些将顾云凡气死。 李思绮开始还有些局促，但是听着听着她也乐了，顾云凡这种老东西，就该霍允思来治他！ 她又略略坐了会儿。 她看着安然坐在霍允思身边，给他端茶递水，又是削水果又是喂给他吃的，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霍允思享受得不得了。 李思绮挺羡慕的。 这世上有几对像霍允思跟安然这般的呢，这么多年了，眼里只有彼此……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之时，心里始终惦记的还是那个。 况且他们马上就有第二个孩子了！ 顾云凡没走，他亦看见了李思绮眼里的羡慕，心里一痛。 等到离开之际， 顾云凡跟在后面，在长长的过道看见她纤细背影，他轻唤了她的名字：“思绮。” 李思绮身子一顿。 但她没有停留，继续朝着电梯走去，按下了往下键。 顾云凡快步过来。 他还是赶上她，这时电梯门开了里面没有旁人，李思绮走进去就想关门，顾云凡手扶着跟进去，她尽量不看他，仰着头看着上方的红色数字。 顾云凡哑声说：“霍允思说的不是真的。” 李思绮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声道：“这不关我的事情！这该是顾太太该操心的。” 顾云凡居高临下，看着她冷淡的面孔，姿态放得很低，他说：“那不说这个！我听安然说你想出国了，已经在清理资产了？准备去哪，去多久？” 李思绮眼睛有点儿热。 若是从前她一准要跟他发个火，但是次数多了，她连火气都没有了！试问，他已经是旁人的丈夫，她得有多贱才会再因为他情绪起伏。 顿了半晌，李思绮淡道：“去个两三年吧！” 至于去哪她没有说。 顾云凡知道她的意思，她是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瓜葛了，所以不说。 他苦涩一笑：“放心，我不会纠缠你！霍允思说得对，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再缠着你算怎么回事，对你对我都不好。” 李思绮没有说话，只是微仰了头。 说了半天话，电梯到了。 李思绮往外走，顾云凡叫住了她，“思绮！” 李思绮缓缓转身：“顾先生还有事吗？” 他定定地瞧着她微红的眼睛，知道她心里也不好过，他踏出电梯缓缓走到她跟前，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他说：“思绮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也恨我自己！可是咱们已经这样了！以后顾叔叔可能没有办法再给你新年红包了，这个你拿着，算是我把这辈子的红包，都提前给你。” 李思绮愣着。 顾云凡微微一笑：“思绮，新年快乐。” 这句话让她又想哭了。 她不想要，但是顾云凡将红包塞在她的手里，重重一按，再抬眼时已似隔了万重山，他目光深深地注视她几秒，最后快步离开。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房车。 顾云凡上车后，黑色房车缓缓开走，李思绮站在那儿一直静静地瞧着。 该是最后一次见面吧，她想。 打开红包，是张支票！ 数额是5247万！ 李思绮静静地看着那组数字，眼眶慢慢地朦胧，最后几乎看不见东西了……何必呢！他何必在最后又假惺惺的呢！ 她没要这张支票，她选择寄了回去。 顾太太耳目众多，看见了这张支票上的数字，不免又是大闹一场差点儿把孩子给闹没了，顾云凡也没有惯着她，总之闹得惊天动地。 h市人人都知，顾总跟太太不和。 …… 顾云凡跟李思绮离开后。 霍允思还怪可惜的，其实有他们两个在，住院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安然挺无语的，但是她还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顾总挂男科的？” 她问出来，霍允思突然很轻地笑了下，面孔又朝着门边……林斌识趣儿地起来：“你们聊你们聊，我在门口看着。 门带上，传来细微声响。 霍允思靠在床头，英挺面上有着轻描淡写，他说：“生意场上总有应酬，有女人在场总不会有人说这些隐私，但如果全是男人的聚会，话题尺度就大上许多了，再说你们顾总家里的破事儿也是无风不起浪，多多少少不少人知道的，只是在h市里大家顾忌着面子不当面说出来，但是到b市出差时，那就要拿出来娱乐娱乐了。” 安然皱眉：“你们应酬还谈这些啊？” 霍允思哼笑：“成功男人也是人！你以为他们都是圣人，不玩女人不说粗话？男人也八卦的，挺热衷于讲哪个找的小秘漂亮，哪个又新得了什么宝贝。” 安然很是嫌弃，霍允思摸着，拍拍她的手。 “安总，你运气好，找了我这么可靠的男人！” 安然抓起他的手，咬了下：“我觉得我得重新审视你！” 霍允思轻轻一笑。 …… 霍允思出院后，在家里休养，安然本想替他分担工作。 但霍绍霆不让，温蔓也舍不得。 双身子怎么能累着？ 于是霍绍霆苦逼地又去上班了，温蔓时常过来探望霍允思跟安然，一份补汤两个人喝，家里的孩子也有可靠的人照顾着。 原本安然以为霍允思短暂失明的一段日子，会有些难熬。 想不到不出半月，他的视力恢复了。 那是一个夜晚，月亮西沉，安然在哄两个孩子睡觉，霍允思小睡了会儿醒来时，眼前一片清明。 他不敢相信，伸出手指，五指分明。 霍允思身体又抛向躺绮，心情是说不出的好，主卧室的门口响起一阵声响，他这阵子耳力好，听出是安然跟奶茶。 先进来的是奶茶，小狗狗挺粘他的，一下子就跳到他的膝盖上。 霍允思接住，伸手摸摸它的小肚子。 随后他目光没有焦距地对着门口，轻声问：“喂过它了？” 安然步子微顿，她定定地看了霍允思半晌，而后在他身边轻轻蹲下，细白手掌平放在他的膝盖上，仰头温柔地问：“今天感觉好点儿没有？能看见吗？” 霍允思平视前方，缓缓摇头。 安然又定定看他半晌，把头轻靠在他的腿上，喃喃地说：“真希望你早点能看见！” 霍允思低头，轻轻摸她的头发。 他哑声说：“睡了一觉，身上有点儿粘，你帮我洗澡。” 这阵子他看不见，都是安然帮他洗的，这时候他提出来她自然不会拒绝，安然点头：“我去拿浴衣。” 但是她才起来，细腕就被人捉住了。 霍允思的嗓音出奇沙哑，“不用！出来再穿。” 安然微微一笑：“也行！” 他坐在椅子上，她半蹲着为他解开衣服，先是白色衬衣的扣子，一一解开后从皮带内拉着滑出来，等他敞开时，安然轻声说：“也不见你怎么健身，怎么会有腹肌的，不是说办公室的男人都是大腹便便的吗？” 她不但说，还伸手摸了摸。 霍允思的呼吸都炽了，他的黑眸居高临下“注视”着安然，声音比方才更哑了些：“控制体脂就有了！” 安然收回手，继续帮他解着皮带。 她骨架纤细，手指也是细细长长的，霍允思不知道她是有意无意，似乎总碰到他难熬的地方，长裤还没有褪下来他额头都是细汗了，情不自禁地唤她一声：“安然！” “嗯？怎么了？” 安然装作不知道，她的小手灵活地替他剥了外裤，霍允思演不下去了也不想忍了，他捉住她的手，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附耳不甘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然轻轻地笑了。 她有些调皮地问：“你是说我什么时候知道你能看见？” 霍允思轻哼：“我自认并没有露出马脚。” 安然轻抱住他的腰身，一根细长手指，轻轻划过他性感的人鱼线，低笑：“大概是在你抱奶茶时摸的那两下吧，太精准了，不像看不见的人。” 霍允思有些气恼，又是好笑。 他低头吻她，很不甘地说：“想不到败在一条小狗身上。” 安然承接他的吻，她没有拒绝他的求欢，她知道这小半月他实在忍得有些狠了，往往想要最后还是生生熬住……安然仰头跟他接吻，模模糊糊地开口：“最近你表现很不错，霍总，我该好好奖励你。” 霍允思面孔带着薄红，性感得不得了。 在安然顺着喉结吻下去时，他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床铺走过去……她怀了身子，在单人椅子上太辛苦。 安然被他放在床尾，霍允思高挺鼻梁抵着她，来回轻蹭。 他附在她耳边，性感低语：“好久没来了，想怎么来？” 安然面红。 她始终不能习惯跟他的调情，尤其是在床上，她仰头望着他轻喃：“别伤着孩子。” 霍允思啃了她的小鼻尖一下。 “放心！我温柔点儿！” 安然对他是全然的信任，过去在情事上她总是放不开，但是现在他们一切都敞开了说，马上也要结婚了，她把他当成丈夫她也会对他索取。 情到浓时，她也会红着脸，哑着声音对他提出要求。 霍允思亲亲她：“你喜欢的！” …… 云散雨收。 霍允思平躺着，满足地侧过头对安然说：“明天去试婚纱，这婚不能再拖了。” 说着他摸摸她的小肚子：“该给我的宝贝一个名分了！” 安然觉得他不要脸。 她平息了会儿，低声说：“爸妈的意思，还是原来的日子！现在你的眼睛能看见了，还是那天结婚吧！” 她捧着他的脸说：“其实什么时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再说他们都领过证了，安然不在意那些虚名。 霍允思目光温柔，他知道安然不在意那些，可是他却想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或许对别人不那么重要，但是对于安然来说婚礼很重要。 结了婚，她就是他们霍家的人了。 名正言顺的。 他的安然，再不是孤女，会有许多亲人。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霍允思打了电话给霍绍霆夫妻，告诉他们自己恢复视力的事情，对此，霍绍霆挺淡定的，只说：“能看见了明天就给我滚回公司上班！” 真是的，一天天的累死他了！ 霍允思看看电话失笑，回头他又亲了亲安然：“安然，我们按时结婚。” …… 初秋，霍允思跟安然结婚了。 那天来了许多人。 有商界名流，有男方许多亲友，但是女方亲戚很少很少……原本安然是独自走向霍允思的，但是顾云凡临时飞了过来。 他作为女方长辈，由安然挽着，将她交给霍允思。 顾太太挺有意见的：“安然有这么重要吗？需要你扮演父亲的角色？” 第674章 结婚当天，伴娘是李思绮 婚礼是西式户外。 顾太太有所怨言，顾云凡挺不高兴的：“在我心里安然就是一个可亲的晚辈，再说，这个也让你不舒服那个也让你不舒服，顾太太那我告诉你，以后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 顾太太忍住火气：“顾云凡你这个浑蛋。” “我们彼此彼此罢了。” 顾云凡也没有惯着她，直接起身到门口，安然并不知道有这个安排，当她看见顾云凡出现时，她还是微微愣住了。 感动是有的，但是…… 霍允思没有告诉顾总，李思绮是伴娘吗？ 安然想开口，但是显然顾云凡比她还要激动哩，他自己的婚姻不幸福，所以对安然的未来就格外的期许起来，但是再期许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跟李思绮在婚礼台上相见。 旧情人没能修成正果，却在旁人的婚礼上同台了。 一个作方女方家长，一个作为婚礼的伴娘。 当李思绮捧着戒指上台，跟顾云凡四目相对时，气氛微妙得很。 下面坐着的顾太太，险些气得早产。 即使，即使是霍家的婚礼，但是她的丈夫竟然跟那个小贱人同台了，怎么可以，他们这样眉来眼去，不是公然地打她的脸么？ 顾太太是想发难的， 可是她看看四周，也知道这种场合是她不能破坏的，今天是霍家唯一嫡子大婚的日子，她吃罪不起。 台上，安然一直都是懵的。 霍允思给她戴上戒指时，她小声问他：“你早知道，怎么不说呢？” 结婚，人生大事。 小霍总意气风发，他哪能不高兴呢，公司里的毒瘤被他发配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了，还有看不顺眼的那个辛柏来也被他发配出去了，想想就高兴。 再加上顾总亲手把安然送他手上， 李思绮当伴娘！ 霍允思想想就觉得，这场婚礼完美！ 安然看他眼神，就知道他那点儿阴暗心思，她蛮无语的但是她自己也很是愿意让着他的，也只能无奈叹息。 李思绮给安然送上男戒时，手指都在颤抖。 顾云凡一直盯着她。 她也知道，底下那么多人都在看她，也都知道她跟顾云凡的这段儿，但是她只能撑着，因为更难堪的时候都过去了。 安然碰到她手时，轻轻一握。 李思绮抖着唇，给她一个微笑。 安然稍稍放心，她握着那枚男款婚戒看向霍允思，他早早伸出手黑眸也专注地看她，那里面的热度几乎能把她融化了。 安然无法移开目光。 半晌，响起霍允思带笑的声音：“看傻了？快给我戴上！” 安然微红了脸，轻轻将戒圈套进他的无名指，霍允思低道：“以后我应酬时也会戴着，让其他人都知道我有太太了。” 安然浅浅一笑。 霍允思看着她，有些心动，轻轻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总算是有几分理智的，没给别人看刺激的。 亲吻许久，安然扔了捧花。 一阵热闹中，捧花笔直掉到李思绮的手里，她怔怔的。 景瑞凑热闹地起哄：“下一个是我们思绮啊！” 他说完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顾云凡还有下面的顾太太，果真顾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 顾云凡眼里根本没有她，他就看着李思绮。 气氛再度微妙，李思绮抱着捧花，大大方方地说：“参加完婚礼，下午我就出国了，希望在国外能遇见我的真命天子。” 台下阵阵掌声，景瑞拍得最大声。 李思绮又侧头轻声对安然说：“三点的航班，一会儿我就得走了！” 安然很不舍。 李思绮走过来，跟她拥抱，她贴着安然的耳说道：“傻瓜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许哭，今天结婚呢！安然你一定要幸福，把我那份也狠狠地幸福上。” 安然忍着眼泪，微微仰头：“我会的！思绮，我等你回来！” 李思绮看看她肚子：“我还要当孩子的干妈呢！” “一定！” 阳光下，安然微笑…… 另一边的顾云凡伤感万分，他知道李思绮那些话是说给他听的，说给他的太太听的，她的意思是让顾太太放心，她李思绮要走了会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 下午，霍允思派专车送李思绮去机场。 顾云凡并未去送。 他并不是惧怕顾太太，而是他没有立场去送，早就说过不再见面。他只是站在酒店最顶端，看着窗外……远处有飞机起起落落。 顾云凡的手里，握有一把捧花。 是李思绮接到的，当时她随手放到一旁，被他捡了回来。 顾云凡轻轻碰触，那上头仿佛还残存着李思绮指间的温度……落地窗外，又一架飞机起飞，飞往地平线的另一端。 顾云凡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手指有些颤抖地点上。 狠狠吸了一口。 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窗外…… 门口传来保镖的声音，“太太，您不能进去，顾总说了他想静一静！” 即使如此，顾太太还是蛮横地进来了。 顾云凡转身，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还有她隆起的肚子。 顾太太也死死盯着他，一开口就满是愤慨：“顾云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又在怀念那个贱人是不是？” 她话说得难听，保镖很为难：“顾总？” 顾云凡缓缓吸了口烟，抬手，示意他先出去。 等门关上，顾太太更是顾不了体面，将这间总统套房的东西全都给砸了，她一边砸一边毫无顾忌地嘶喊：“你的身体虽然没有去送她，但是你的心跟着她走了！顾云凡她有什么好，她无非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看中的不就是你的钱吗？这种女人5000万能买一打！” 她砸东西，顾云凡不在意。 但是她说李思绮说得那样难听，顾云凡忍不住了，他抬手就扼住了她的脖子，几步将她逼到落地窗前，他的额头青筋突出，手掌也用了力。 他凑过去逼问：“那你呢！我至少身体还在这里，顾太太，你的身体呢……早忙着跟情人翻云覆雨了吧！” 顾太太哭起来：“那是你不碰我！” 时间久了，她看明白了，他不是不行而是根本就不想跟她做。 她轻轻地笑：“你压在李思绮那个贱人身上时，肯定很舍得花力气吧，顾云凡我们这桩婚姻名存实亡，难道我寻求一点儿安慰，有错吗？” “名存实亡是不是？那离婚啊！” 顾太太不说话了，她抖着嘴唇，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看得出来他是说真的。 他是真的不想跟她过下去了，除了他心里有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忍受不了她了，可是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跟他结婚时明明是干干净净的，是顾云凡把她生生地逼成了一个疯妇，是他毁了她。 顾太太又哭又笑起来。 她满脸都是眼泪，声音放得很轻：“云凡，我不会离婚的！你休想甩掉我跟她双宿双飞，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顾云凡懒得理她：“随便你！” 她以为，他跟她离婚是为了跟李思绮在一起，殊不知，他对她的厌恶超过了所有，他扔开她准备离开。 可顾太太又服软下来，她从背后抱住丈夫，声音低低哑哑的：“云凡，我只是爱你！我见不得你看着她的眼神。” 顾云凡骂她精神有问题。 他推开她，毫不留恋地离开，剩下顾太太在套房里气得全身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留不住他！ 她只是犯了女人经常犯的错，他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当时她也是因为寂寞而已，她真正爱的人是他啊！ 顾太太因为愤怒面上有些扭曲，她怀了身子，没几个月就生产了但是她还是从手包里取出香烟来，抖着手给自己点上一根。 她必须平息，否则她要难过至死的！ 她恨顾云凡，她恨他！ …… 新婚夜，安然却有些疲倦，她先回了酒店洗了澡靠在沙发上等霍允思，他在送客人，有一两个小时了还未曾回来。 安然小睡了一阵，才听见门口细微响动声。 她知道是霍允思，也就没有睁开眼，懒懒地靠在柔软的贵妃沙发上，长发半湿不干的，浴衣又松松的，看着挺诱人。 霍允思站在门口，缓缓带上门。 他脱了西装外套，解开衬衣两颗扣子，定定地瞧了妻子片刻轻笑：“怎么不把头发吹干，睡着了也不盖条毛毯，着凉了怎么办？” 边说边走过来，在安然身边坐下。 “怀了身子也不安分！” 男人的手掌，轻拍她因怀孕而丰|满的tui，虽是夫妻间十分寻常的动作，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总归显得有些私密。 安然懒得动，黑发铺满抱枕。 衬得小脸晶莹剔透。 霍允思倾身过去吻她一下，吻完唇没有挪开，低低地说：“不化妆的样子跟几年前一模一样，哪像两个孩子的妈妈？” 安然搂着他的脖子，却说了他方才的问话。 “怀孕以后，总烧得慌，容易出汗。” 霍允思目光幽深，他忽然轻笑一下：“我检查检查！” 安然最是知道他了，他的检查就等同于耍流氓，才想阻止但她又想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怎么做都是不过分的。 于是就软着身子由着他胡来，那只修长大掌掩于雪白浴衣内。 片刻，安然面上薄红。 霍允思英挺脸上也出现不寻常的欲|色，声音都低沉了几个度：“一直等着我呢？” 他这人，要归要，还非得说出来。 安然最受不住他这样。 她干脆微抬起身子，柔软地贴着他，软软地哀求：“霍允思，不许再说了！” 当丈夫的低头吻她，好一阵子他问：“我抱你去床上？” 安然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就只是缠着他，细细的手臂抱着他劲瘦的腰身，然后细细剥着他的皮带，把霍允思弄得呼吸都炽了…… 结婚，真他|妈|的好！ …… 云散雨收，霍允思总归不满足，但顾忌着安然他还是及时罢手了。 他们哪也没有去，就躺在沙发上有一下没有一下地聊天。 安然低声说：“思绮这一走，怕是没有几年不回来！我看着她很有避着顾总的意思。” 霍允思原本懒懒的，一听这个，淡笑。 他说：“怎么说你们顾总好呢，明明两个人好好的感情，他非得联什么姻！那他结婚了又总是放不下的样子，他那老婆又不消停，李思绮能怎么办？” 说着他捏了下安然的鼻子：“躲是肯定躲着的，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李思绮没有忘掉你们顾总，毕竟同床共枕了三年，不可能没有感情。” 霍允思说着，又有些不甘心起来。 他说：“算算，咱们两个睡的日子，都没有他们俩多！” 草！ 他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就想再弄一回，安然抵着他的肩不肯再来，她轻软反问：“那是谁造成的啊！当年不是你给我甩支票，说我配不上你的吗，霍总都忘了？” 霍允思一下子就闷下去了。 他捧着太太的脸蛋亲，喃喃地说：“你说过不计较了！” 安然也亲他：“好！我们都不提了！现在在一起，有新鲜感不好吗？……哎霍允思我后悔了，我觉得我还得去h市，这样咱们就能距离产生美！” “想得美你！你现在是我霍允思的老婆，得服我的管！” “是吗？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当然是你老公！” …… 安然仰头寻着他的嘴唇，温柔地吻他：“那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霍允思盯着她瞧。 片刻他笑了一下：“外面的事情听我的，家里的事情都听你的，行不行霍太太！” 他霸道惯了，安然也是喜欢的。 再说那些大决定，她也懒得去想……有人依靠的感觉，其实不错。 两个甜甜的小耍着，新婚夜过得浪漫又温馨，一直到要睡着的时候，安然忍不住想，她结婚了……从此以后她也有家了。 霍允思在她的面上吻了下。 他拉了灯，很温柔地说了声：“霍太太晚安！还有……新婚快乐！” …… 秋天，临希入了托儿所。 安然的肚子也大了些，她开始一周只去公司两次，秋去冬来她彻底辞职在家待产。 次年春天，她跟霍允思有了第二个孩子。 如霍允思所想，是个女孩子。 叫霍安安。 第675章 我们的孩子，叫霍安安 春日融融。 医院vip产房里，阳光温暖舒适，来探望的亲友来了一拨又一拨……下午时分送走一拨人，霍允思回头逗着婴儿车里的小婴儿，让她叫爸爸。 安然恢复了些，就很安静地看他。 岁月静好。 霍允思抬眼，微微一笑：“总算是清净一些了！也真是的，我闺女就这样被他们白白看了。” 安然听了好笑：“那以后还不出去，一直关在家里哦！” 霍允思低头，他温柔地注视着那个皮皮皱皱的小家伙，才出生两天所以还没有长开来，但是霍允思就是觉得他家闺女无敌美！ 看了片刻，他忽然就轻笑了一下：“即使关，也是把漂亮的妈妈关起来，我们安安小着呢，还要到外面长大。” 安然气笑了：“霍允思你幼稚不幼稚啊！” 霍允思注视她，很认真地说：“真有过这样的想法！” 安然柔声道：“以后我们好好过。霍允思，我不会再走了。” 他笑笑，又看他的宝贝安安，话却是对安然说的：“再敢跑，就打断你的小短腿。” “打断我的腿对你有什么好处啊！都生活不能自理了，要了干嘛？” “我侍候你！” “霍允思，你可真够变态的。” …… 两人正说着话，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顾云凡。 顾云凡记恨霍允思，嘴巴也挺毒的：“这才生完孩子，挺活力的啊！还斗上嘴了，这不听不知道，原来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这样花了！爱到打断腿……搁这儿搞什么虐恋情恋、追妻火葬场呢！” 安然面有郝色。 霍允思皮厚着呢，他起身接过顾云凡手里的东西，笑得风轻云淡的：“顾总跟太太也不差啊！一手先婚后爱，玩得666。” 顾云凡真是服了霍允思这个老六。 此人比他爹霍绍霆更损！ 损完，霍允思倒是正正经经地对妻子说：“你们顾总来看你，你们聊会儿，我去给顾总买杯咖啡。” 安然微微一笑：“顾总不爱加糖。” 霍允思跟着笑：“知道了小媳妇儿。” 等他离开，顾云凡去看了孩子，一边吐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度了？从前不是把我防得跟贼似的。” 安然只是微微一笑。 顾云凡仔细地看了孩子，很满意：“是个漂亮的小家伙，更像允思一些。” 安然也觉得像。 临希像她一些，安安像霍允思。 顾云凡送了两个红包，一个给勇敢的妈妈，一个给可爱的宝宝。 安然也未推辞，欣然接受了。 她轻问：“家里怎么样了？” 顾云凡知道她问什么，挺淡地笑了一下：“就那样儿！我搬回宅子里住了……我这个年纪总得要个继承人，别管是谁生的吧，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他话里的意思，叫安然心惊。 但是这种话题，安然不可能深入地问，没有想到顾云凡接着说下去了：“她妈妈总是不回家，小孩子每晚都哭，她都扔给保姆总是嫌心烦。” “顾总。” 安然不知道怎么宽慰他，顾云凡不在意地笑笑：“不回来也好，省得小孩子见了她也怕。” ……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霍允思买了杯咖啡回来。 顾云凡喝了两口放下，他轻拍霍允思的肩：“好好照顾安然，珍惜你们的幸福，这些年也都挺不容易的。” 霍允思嗯了一声：“我送送吧！” 顾云凡止住了：“车在楼下等我！也是抽着出差的空过来看看，h市家里那边走不开，晚上还得赶回去，家里的小孩子要人陪着。” 安然听了挺心酸的。 霍允思还是执意送人到电梯口，等电梯时，顾云凡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殷勤了？看着不正常啊！” 霍允思微微挑眉：“看来在顾总心里，我的印象分不高啊！我特意出来，只是想告诉顾总一声，思绮回来了……待会儿可能就来医院看安然，你不等等，或许能见上一面。” 思绮？ 顾云凡一怔，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能听见李思绮的名字。 大半年了，他没有得到她一点儿消息。 其实不是打听不到，而是没有打听。 他们彼此都没有联系对方，微信早就被他删除了，哪怕她分享生活日常，他也是看不见的。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她。 但再想也知，彼此已经是陌生人。 霍允思说完，就定定地瞧着顾云凡……良久顾云凡才回过神来，声音轻而带了些沙哑：“不用了。” 霍允思也没有勉强。 他手抄在衣袋里，眉目英挺：“顾总不后悔就好。” 电梯到了，顾云凡进了电梯复又合上。 电梯里没有别人，只有顾云凡一个人，他在电梯壁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他以为自己拒绝霍允思时是干脆利落的，但是对着镜子他才知道自己的眼里有多少的犹豫不决。 他忽然恼恨自己。 他又羡慕霍允思，明明当时霍允思跟安然也是走入了山穷水尽，他们重逢的时候霍允思都有了女朋友，但是他果断地跟孙湉分手，重新追求了安然。 顾云凡啊顾云凡，你活了半辈子。 竟然连个小年轻都比不上。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顾云凡正要走出去，眼前一片淡影鼻端有着熟悉的味道。 他一愣不禁抬起头来。 是李思绮。 她比从前黑了点儿，但是气色明显好多了，肌肤是水蜜色的很紧致。 明显，李思绮也很意外，她怔忡片刻才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下头，并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顾云凡目光深不可测。 良久，李思绮问：“你还要用电梯吗？” 顾云凡眼波微闪，他从电梯走出跟她擦肩而过，身体微微接触到哪怕只有衣服的一角，他的嗓音轻得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但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抱歉！” 大半年，他们再见面，却只能有这两个字。 多一分都是越界，都是走回老路。 她执意要跟他划清界线，而他尊重她的最好方式，就是疏离。 顾云凡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是他听着却是又沉又重，他猛地回身想看看，却只见到一缕衣裙。 鲜亮，明快！ 顾云凡站了足足一分钟，这才往外走去—— 外面阳光热烈。 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反而觉得全身冰凉，一直到返回h市他都仄仄的提不起劲儿。 傍晚的时候，他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吸烟。 佣人抱着小婴儿过来，神色慌张：“先生，小小姐大概受凉发烧了，您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给医生瞧瞧。” 顾云凡皱眉，把香烟熄掉，摸了摸小孩子的额头。 滚烫！ 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这种天气怎么会着凉的？” 佣人拿他薪水，怕他怪罪就说了实话：“先生昨晚出差不在家里面，太太突然回来了非要带着小小姐睡觉，她没怎么带过孩子我们不放心，可是太太非要自己带，还说有事会跟先生您商量。” 她声音越说越小。 顾云凡听得直皱眉头，他猜出来是顾太太因为他出差，又开始闹上了。 她故意把思琪弄病，让他回来。 她是不是疯了？ 就在顾云凡恼火下楼之时，顾太太回来了，两人一上一下视线交汇，顾太太看着丈夫眉宇间的疲倦还有恼怒之时，她反倒是笑得娇媚：“舍得回来了？怎么，那个贱人不是也回国了吗，旧情人难得见面，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她手指轻轻抚触扶手：“担心孩子啊？” 顾云凡将孩子交给佣人。 他缓缓几步下来，扬手就给了顾太太一个耳光，他的声音带着厉色：“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吗？” 顾太太被他打到一旁。 她纤细的身子伏在扶手上，好半天才缓过劲儿，她抬眼看他：“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的！顾云凡，你心疼什么呢，你都没有碰过我一下我们哪里来的孩子？” 顾云凡微微眯眼：“你在说什么疯话？” 顾太太扬起精致的脸蛋，笑得有些疯：“我说错了吗？顾先生，顾总，顾大总裁……你不就是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婆偷|人吗？你不就是怕旁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吗？没有关系啊，我可以不说出去我把她掐死了我们再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疯子！”顾云凡脸色铁青。 顾太太豁出去了：“你不疯，你真是伟大！你替别人养着孩子！” 顾云凡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他英挺面孔逼近她，一字一顿地说：“在外面，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会把你还有那个老太婆剁了喂狗，你看我敢不敢做，能不能做到！” 他说完就看向佣人：“把东西带齐了，上车。” 佣人内心震惊。 她在这个家里很久了，虽说先生跟太太感情不好，太太总爱在外面玩也会有些风言风语，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小小姐竟然不是先生的孩子。 但是涉及到主人私密，佣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黑色房车，缓缓驶离。 顾太太盯着远去车的方向，她的额头和嘴角都在渗血，她愤怒得嘴唇都在颤抖：“就是那个野种，在他心里也比我重要。” 第676章 顾云凡的太太，去世了! 顾云凡抱着孩子去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确定是急性肺炎，医生跟顾云凡亦是有交情的不禁就责怪道：“这种天气怎么会受凉得病的？不应该啊云凡！生意做得大也要把家庭顾好。” 顾云凡无法解释。 他总不能说，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妈也不管吧！ 他只能苦笑：“是！” 医生低头开住院单子，一边说：“需要住个三天的样子，看情况输液，三天后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顾云凡道谢，把孩子交给佣人，他自己去办理住院。 要走时，医生随口一问：“思琪的妈妈呢，怎么没见来？” 顾云凡笑得极淡：“忙吧！” 医生不免想起了那些传闻，轻轻叹了一声，没有再问些什么了。 顾云凡办理好住院。 病房是一间120平米的粉色小套房，超级vip儿童病房，一晚6000块。 佣人很疼爱思琪。 她抱着孩子进去，看看环境亲亲小婴儿的脸，心里庆幸还有先生疼这个孩子，明明……都不是自己生的，还这样疼爱，看来是先生那方面出了问题。 护士挂上点滴后离开。 佣人把小婴儿哄睡着了，轻拍，随后就见着顾云凡站在窗前站着，神情默然并不知道在想什么。 犹豫再三，佣人还是开口了。 她说：“顾先生您别着急，我老家有个管用的方子，专治男人的病！等放假我回老家把方子给求了来，您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的。” 顾云凡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反而淡道：“那就谢谢你了。” 佣人心里颇有些激荡。 她不免又多说几句：“等您的病好了，跟太太好好处处，以后您肯定还是能有孩子的！您为人这么好，老天不会这样不公平的。” 顾云凡垂眸淡笑：“是吗？我为人好？” 若是他好，他又怎么会睡了一个女孩子三年，又不对她负责？ 佣人看他脸色变了，心知触犯到，不敢再吱声了。 夜晚。 佣人在医院里照顾小思琪，顾云凡回了趟别墅拿东西，车才开进别墅家里的佣人就惊讶失措，头也是低低的：“先生您回来了！” 说完就扬声叫了声：“太太！先生回来了。” 顾云凡正要拾阶而上，步子顿住了，明亮的水晶灯下他的面孔白皙中透着一抹阴郁……楼上隐约传来的细微动静让他明白，佣人为什么会惊慌失措。 家里有人！ 顾云凡微微侧身，看了一眼佣人，冷笑：“看来你忘了是谁发薪水给你了！收拾一下，今晚就给我滚！” 佣人是顾太太的心腹，娘家带来的。 她的唇微动：“太太不会同意！” 顾云凡冷笑更甚：“你的太太带人回来，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佣人呆住。 她以为，先生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总会给太太保留一丝颜面，没有想到轻易就把事情给说出来了。 顾云凡懒得理会她，他径自缓缓上楼。 距离主卧室越来越近，那动静也越来越明显，越是清晰暧昧。 甚至到了急促的地步。 顾云凡缓步走到门口，他可以肯定里面的人也听见他的脚步声了，但是没有停，那就说明他的太太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真是厉害！ 不管怎么说，思琪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发烧住院而这个当母亲的竟然还有心思跟人做这种事情！ 顾云凡又想：当初他其实也是真心地想跟她过的。 或许他暂时忘不了李思绮，但是他对婚姻总有底线。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王女士的教养如此，另外她肯定不知道他在卧室里装了监控的事情。 顾云凡很平静地推开卧室门。 果真，里面一对男女战得正酣。 第一画面对于他是很冲击的，至少他从来就没有觉得他的太太身材是这样好，在床上时表情是这样的媚…… 他看着那对相拥的男女，很冷静地说了一声：“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我拿点衣服，你们可以继续。” 年轻情人吓到，想走。 顾太太却紧搂他不放，挑衅般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顾云凡，你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顾云凡正往衣帽间走，闻言，挺淡地说：“没有！如果你一定想要我有，就是嫌脏。” 顾太太疯了一样。 她用力挣开男人的手臂，用床上的抱枕去砸顾云凡，“顾云凡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人睡，你都能无动于衷吗？” 抱枕砸在顾云凡的身上，跌落地上。 顾云凡弯腰捡了起来，放在床上，他很淡地微微一笑：“你干出这些事情之前，有想过你是我老婆？” 他不想跟她多说，径自走到更衣室里，拿了些东西。 走出来时，那个年轻男人已经离开了。 他的太太套上了性感的真丝睡衣，见他出来就跪着抱住他的腿，哀伤地低泣：“云凡，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是受不了你去见她！我发誓我再也不找别人，我们都好好儿地过，行吗？” 顾云凡低头注视她。 额头间还残存着激情的香汗，却跟他表白，说爱他。 纵使顾云凡年轻时荒唐爱玩，但是这番言论还是惊到他了。竟然有人的爱，这样地荒唐这样地贱，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底线什么叫廉耻？ 顾云凡挣了一下没有能挣开。 他干脆就将她踢开了。 顾太太伏在地上伤心地哭泣，哀求他不要走。 顾云凡整了下衣服说：“第一，你的女儿因为你现在在医院，她得了急性肺炎，而她的妈妈在找情人快活！第二，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回来一步，另外，思琪也不会回来更不会让你见她，以后我会照顾她。” 顾太太呆住了。 她美丽的面上挂着眼泪，喃喃开口：“可是她是我的孩子！顾云凡，你想夺走我的孩子？” 顾云凡声音冰冷：“你有把她当回事吗？” 他心意已决，拿着行李快步下楼，顾太太揪着睡衣的领口紧急跟下来，在下楼时不小心跌倒，佣人急急过去扶住，然后冲着门口的顾云凡叫着：“太太摔倒了！” 顾云凡头也不回，掉头离开。 三天后，小思琪出院，顾云凡带着她住了另外一间别墅。 顾太太过来闹，甚至带着顾老夫人一起过来要孩子，顾云凡跟那位老太太在书房里谈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扬手就给了侄女一个耳光。 “下贱！” 顾太太捂着脸蛋，不敢说话。 顾老夫人黑着一张脸：“你做的好事，把我们王家的脸都丢尽了，你好好地求着你的丈夫原谅你吧！” 顾太太放声大哭。 别墅里请了几个粗壮的佣人，把娇贵的顾太太给请了出去，她们说话很不客气：“我们拿顾先生的工资，可不是吃闲饭的！不管你是思琪小姐的亲妈还是什么，总之，顾先生不让你见，你就见不着。” 另外一个还侮辱上了：“一定是偷汉子，被顾先生抓住了。” 顾太太扬手想打人。 那几个佣人可不是娇滴滴的女王，三两下就把人给轰出大门，只因为原来那个佣人留了下来，三言两语之间，把顾太太那点儿丑事说得隐晦又能明白。 顾太太左右不了顾云凡。 她诚心想和好，但顾云凡铁石心肠，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买醉。 她找了一个又一个情人。 眉眼跟顾云凡都有些相似。 她开始花大笔的钱，砸在那些年轻男人身上，动不动就是几百万的表，上千万的跑车，每每财务师把账单送到顾云凡手上时，都心惊肉跳的。 顾云凡眼皮都不带皱的。 这点儿小钱，对顾家来说不算什么，他也根本不在意。 他总是签字！ …… 两年后，某个很正常的工作日。 顾云凡早早下班，想要带思琪去吃一顿儿童餐，思琪在别墅附近有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别的小朋友有的她也想要有。 他才会到车上，司机看他心情好，都笑着说：“也就思琪小姐让先生这样开心了！” 顾云凡想到小家伙，微微含笑：“淘气得很！” 司机发动车子，附和：“我家那小孙子也正好是狗都嫌的年纪，那叫一个好动，比思琪小姐闹腾多了！” 顾云凡说：“你就会夸她！一会儿可得出钱给她买冰激淋。” 司机欣然同意。 车才开了会儿，顾云凡手机响了，他看了下竟然是顾太太手机打过来的。 他眉心微跳。 两年了，开始的时候他的太太还会偶尔打电话过来，总是不甘心想和好，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后来慢慢的她就不再期待了，开始专心跟年轻情人玩乐，这一年听说她过得很是不错。 怎么，现在又想起他了？ 顾云凡想了想，还是接了手机，电话那边却并非是他太太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男子：“是顾总吗？您的太太一个小时前发生车祸，现在急需手术，需要您过来签字。” 车祸…… 顾云凡微微眯眼，心里并没有感觉，但是法律上他们是夫妻。 这个字他必须是签的。 他问了地方，就让司机把他送过去。 司机方才听得模糊，就多问一句：“是太太出事了？” 顾云凡手放在膝盖上，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说：“出了车祸！” 司机没有再吱声了。 他是顾云凡身边的人，对于他们夫妻关系，当然知之甚深。 20分钟后，顾云凡赶到医院。 顾太太情况危急，就是手术也是回头无力了……顾云凡经过了解也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车内还有她的年轻情人。 那个年轻情人，已经没命了。 顾太太生命亦是垂危，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瞳孔几乎有些扩散了……在看见顾云凡进来时才有了些神采。 她似乎想坐起来，但是腰部以下骨头，全都碎掉了。 她只能无力地望着他。 眼角，滑下眼泪。 顾云凡站在她的病床边上，四周是她的父母家人，俱都不敢说话，因为顾太太这几年有情人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 顾云凡很平静：“我签字了！一会儿就可以手术。” 顾太太摇头。 她拼命地呼气，吸气……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很久很久才积了些力气说：“云凡，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恨不恨我？” 顾云凡知道她活不久了。 他淡道：“事实上，我从未恨过你。” 顾太太不但没有得到宽慰，她反而更伤心了，在生命最垂危的时候她说出了心里话：“因为你从未爱我，所以你不恨我是不是？即使我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竟然也不恨我，该说你大度……还是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们的婚姻。” 王家人倒吸一口气。 顾云凡让他们出去，等人都离开后，他看着弥留的顾太太说：“我让司机接思琪了！” 顾太太的眼睛睁大。 她死死地瞪着自己的丈夫，说：“顾云凡，我恨死这个名字！思琪，思绮……为什么我自己生的孩子连名字也属于她，你每天都在想着她，作梦都想再跟她好，是不是？” “顾云凡，你不恨我，但我却恨你！” 顾云凡并不在意。 他的表情，甚至带着怜悯注视着顾太太，他甚至很温柔地说：“其实你跟我从前很像，不知道爱人，只知道玩儿！后来我学会了爱人但那人并不能为我所有，我选择成全。后来我遇见了思绮，我喜欢她，一直到失去才知道我还能爱上一个人。 “是！名字是我取的。” “就是因为我想她！反正你也不想要孩子，她叫什么她怎么样，你也不关心，不是吗？只是我比你仁慈在你死前我让你见见她，不，应该说是让她见见你。” “只是孩子记忆有限！我想以后她会忘了你的模样。” “她会记得保姆、老师、还有身边每一个温柔女性，就是不会记得你。” 顾云凡温温柔柔地说着。 他将顾太太毕生做的最大错事，变成一把刀，扎进她的心脏。 他说：“在我心里，思琪就是我跟李思绮的孩子，跟你，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其实，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并不在意生理层面上的事儿，否则我也不会在那么多风流韵事以后，独独喜欢上了李思绮。” 顾太太眼睛微微闭上。 她死心了！ 佣人抱着小思琪过来，也只来得及匆匆见上一面，顾云凡不想让孩子看见这种场面，很快就抱走了…… 如他所想，小思琪并不认得病床上的女人。 顾太太是晚上九点咽的气。 顾云凡给她风光大办，只是，他没有想将她放在顾家墓园里，而是另外寻了块风水宝地，也算是夫妻一场。 霍家跟顾家有来往，安然又是顾总的老部下。 她接到了电话，是要去h市一趟的。 接电话时，正巧得很，安然正跟李思绮喝茶呢，听完半响她缓缓放下电话，轻声说：“顾云凡的太太去世了！” 第677章 霍允思，你收敛一点儿! 安然说完注视着李思绮。 李思绮安安静静的，片刻，她浅淡一笑：“挺可惜的！听说他们过得很恩爱。不想竟没有走到最后。” 安然听出她话里的风轻云淡。 她想，在思绮的心里，那段感情算是过去了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默默地对坐着喝掉茶水，却无方才的闲适，或许在李思绮的心里，并不是真像说的那样不在意。 红茶喝完，两人互道晚安。 跟从前一样，霍允思亲自过来接安然，也同样想送送李思绮的，但是李思绮轻轻摇头：“我想自己走一走。” 安然想说什么。 霍允思关上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注视了李思绮几秒，挺轻的笑了下：“静一静也好。” 他话里的话，安然多看他两眼。 霍允思收回目光，替妻子打开车门，安然跟李思绮道别上车。 上车后才发现，霍安安在车上。 小小一只坐在儿童椅上，手里拿着一只小面包啃得很香，看见妈妈上车，霍安安软乎乎地叫了声妈妈。 霍允思亦坐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安然要坐后座。 他轻按住她的手，黑眸幽深：“她坐儿童座椅呢，我开慢点儿。” 安然不再坚持。 霍允思发动车子，开了有一会儿安然忽然问：“顾总家里的事情，你知道了？” 他专注看着车前路况，嗯了一声。 “接你之前，接到爸的电话了！他猜到你会去，干脆让我代替他们陪着你一起过去。” 安然没说什么。 霍允思轻轻笑了：“你挑起的头，怎么不说话了？” 安然垂眸静思。 其实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虽说顾太太跟顾云凡结婚几年，但实在是来往不多，再加上李思绮的事情顾太太对她也是一直有微词，彼此场面上过得去已是不易，怎会还有别的交情。 她不语，霍允思也能猜到。 他换了话题，语气很温柔地说：“知道我要来接你，安安非要吵着过来。” 后面的霍安安小猫一样地叫妈妈。 安然的心顿时软化，她扭过头问安安晚饭吃得好不好，霍允思轻哼：“要是好，怎么会拿着面包啃！其他都好，就是挑食。” 霍安安小小一只，坐在那儿，白皙小脸绷得紧紧的。 明显就是生爸爸的气了。 车在路口停了，霍允思在后视镜里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笑着问：“生爸爸的气了？” 霍安安小脸跟小身子一扭。 那别扭的小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安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声跟小女儿说：“爸爸也是疼你。” 霍安安人小，话却能说周全了。 她翘着小嘴巴说：“爸爸最疼妈妈了！” 上次夜里她醒来，就见爸爸紧紧地搂着妈妈，妈妈小声地哭着爸爸就像是哄宝宝一样地哄妈妈，说最疼的就是妈妈了。 爸爸现在骗人！ 人类小幼崽的心思，安然没能看清。 不过，当爸爸是猜到了。 年轻有为的小霍总，摸着下巴，想着是不是该让霍安安独立了……前面绿灯亮起，霍允思轻踩油门。 20分钟后，车子驶进别墅。 霍允思解开安全带，探身为安然打开车门。 这两年来他们的婚姻生活，非常好，霍允思很体贴。安然在家里面照顾两个孩子，他基本是朝九晚五极少应酬，即使应酬也很克制，鲜少有喝多的情况。 他下班回家，临希基本是他带的。 安安也很粘爸爸。 结婚前安然知道他们会幸福，可是她从未敢想过，会这样好。 此时霍允思帮她开车门，她侧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细白的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抚了一下，霍允思的眼神顿时就不对劲了起来。 他压低声音说：“刚刚安安还说，我最疼你。” 安然软声说：“你最疼的还是安安。临希偶尔都吃妹妹的醋的。” “那你吃不吃醋？” 黑暗里，霍允思的目光幽深又清亮，安然即使跟他结婚两三年仍是招架不住，她小声说：“安安还在车上呢，你收敛一些。” 霍允思轻笑：“晚上再收拾你！” 那方面，他们一直十分和谐，安然听出意思不免脸红。 她下车时，霍允思已经抱着霍安安下车。 霍安安穿着小碎花的裙子，漂亮可爱，依偎在爸爸的怀里，手里是啃得剩下半个的小面包，面包屑洒在霍允思的身上，当爸爸的也不在意。 别墅内灯火通明。 这个点，小学一年级的霍临希，还在跟作业拼命。 奶茶无聊地蹲在他脚边。 林婶跟着儿子媳妇儿生活了，这两年林斌痛改全非，事业上也很下苦功终于把老婆孩子跟老娘给领走。 照顾临希的是王嫂，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 临希写作业，笔尖都快冒火星了，但他对待王嫂还是很有礼貌：“王奶奶你先睡觉吧！我写出这条就睡了。” 王嫂觉得孩子小，就很是心疼。 但她也不敢随意发表意见，临希可是霍家未来的继承人，马虎不得！霍先生平时对他的教育可严厉呢，不但小霍先生管，每个月还要到大宅子那边接受老霍先生的考验。 王嫂觉得：有钱人也未必快乐！ 太辛苦了这一天天的。 正想着，霍允思抱着小小姐进来了，身后跟着太太，太太的肩上披了条羊毛披肩，是先生去接时特意带上的。 王嫂觉得他们感情真好。 她暗暗想：若是当年顾先生跟李小姐修成正果，那一定也是好的。 临希仰头看看爸爸妈妈，虽然很高兴，但是作业没有搞定他就很苦恼，偷偷地看了眼妹妹，又默默低头苦想。 霍允思跟安然对视一眼。 他笑了笑，将怀里的霍安安交给安然，轻道：“先带她上楼。” 安然单手抱着小女儿，摸摸临希的小脑袋。 “让爸爸教你。” “我自己能搞明白。” …… 安然笑笑，还是先上楼了，走到楼梯中间霍安安小朋友拿着小面包冲着小临希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加油！哥哥最棒了！” 临希抬眼随后嗡着声音：“你乖乖听妈妈话。” 霍安安把小脑袋埋到安然怀里。 等她们离开，霍允思坐到儿子身边，他把奶茶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很随意地拿过儿子的作业，看了题目微一挑眉：“不会？” 临希还是那句：“我能想明白。” 霍允思有看，那道题目差不多是三年级会的，一年级小朋友不会很正常。 但他还是用最简单的方法，给临希讲了一遍。 临希很聪明，先是别扭但是后来听懂后眼睛明亮明亮的，飞快地把作业写好递给霍允思：“爸爸，我做得对不对？” 霍允思扫过一遍，全对。 他又翻翻前面，淡淡地笑：“可以啊小子。” 被夸奖后，霍临希的小脸红扑扑的。 作业写完，父子俩个一起上楼了。每晚睡觉前，临希都要找妹妹玩会儿的，他们兄妹的感情特别好。 但是等他洗漱完，妹妹已经睡着了。 2米的豪华大床。 两周岁的霍安安换上了连体睡衣，蜷着小身体，睡得香喷喷的。 临希看得眼热。 奶茶也睁着黑乌乌的狗狗眼，不敢惊动小主人，一会儿看看妹妹，一会儿又看看哥哥。 霍允思赶他睡觉了：“明天再跟妹妹玩吧！” 临希舍不得走。 他扒着床边小声说：“我床大，我可以照顾妹妹的。” 霍允思挑了下眉。 临希往前爬了一下，央求着：“就一晚！妹妹前几天都在爷爷奶奶那儿，我都好几天没见着她了，她身上香香的就像小兔子一样。” 霍允思想了想，就同意了。 霍临希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他想把妹妹抱走，但是他才多大点儿人啊，霍安安又养得好，试了几次都抱不动。 小临希挺沮丧的。 霍允思轻松地把小女儿抱起来，用毛毯包住，送到临希的卧室。 临希高兴得上蹦下跳的。 霍安安被放进被子里，临希立即就钻进被子，奶茶也熟练得趴到枕头上，三小只看着和谐。 霍允思看了一阵才走。 回到卧室，安然正巧从浴室出来，看着掀开的被子一愣。 “安安呢？” “临希抱走了！” 霍允思轻描淡写：“两个小孩子，多亲近亲近挺好的。” 安然不大同意：“临希才多大啊，他哪里会照顾小孩子。我抱回来吧！” 正要往门外走，霍允思却拦住了她。 他高大的身子拦住她的去路，嗓音也压得低低的：“夜里我再抱回来，临希好几天没有见着安安了，至少等他睡着了。” 安然想想，没再坚持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保养品，保养身体。 霍允思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抹的金黄的乳液，就拿起瓶子看了看。 cpb的金致乳霜。 他打量了会儿放回原来的位置，安然平时孩照顾孩子，但是地身体的保养没有疏忽，她也没有那样天真地以为两个人只要感情就可以了，夫妻感情当然还包括外表的吸引。 当一个女人太懒，没有吸引力时，再好的感觉也禁不起考验。 再说她深爱霍允思，也很爱他受她吸引的样子。 她肌肤柔嫩。 霍允思看了会儿，不禁从背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轻喃：“换了个牌子？看着挺好用的，皮肤比之前更滑更细了。” 他用词跟语气，都颇为暧昧。 加上他把安安抱走，安然怎么也猜出他的意思来，但是她没有挑破而是侧过脸软声说：“你对女人的东西，也有研究？” 霍允思挺轻地笑了笑：“摸得到的。”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体会。 安然没有拒绝他，由着他乱来，只在他快要刹不住车时提醒着：“先去洗个澡！” 霍允思亲吻她的后颈，声音模模糊糊的：“先做一次！” 说着探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小东西来。 倾刻间，安然被他轻易拿下。 她转过身，情动地跟他接吻……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来不是应付他，他是她的丈夫，他本身就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安然也很想要他。 两人几天未有过了。 未免有些激烈。 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安然靠在他怀里，懒懒地推他要他去洗一下。 霍允思亲了亲她。 等他洗好出来，安然还没有睡，她靠在床头身子因为有过情事而松软，看着柔弱，让人怜惜。 霍允思靠过去：“怎么不睡？” 安然仰头轻声说：“我订了明天的航班，顾家办丧事，我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霍允思点头：“是不能大张旗鼓！” 他抚摸她柔软的头发，低头问：“不该有其他的事想问我吗？” 安然欲言又止。 霍允思又笑了笑：“怎么这么矜持起来了呢！刚才你叫成那样儿，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害羞啊！” 他说得直白，安然咬唇：“霍允思！” 当丈夫的亲了亲她的嘴唇，温柔又暧昧地说：”我喜欢你那样儿，安然，我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闹了一阵子。 安然才犹豫着问出心里的话：“顾总的那个孩子，当真不是顾总的吗？他跟思绮……有没有可能了？” 霍允思静静注视她。 安然抱住他的手臂，软声道：“我关心思绮，没有其他意思，霍允思你别多想。” 他笑笑：“我没有多想！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告诉你。” 安然沉默一阵。 她想，她已经明白霍允思的意思了！ 那个孩子当真不是顾总的。 良久，她才接着说：“原本我也以为思绮放下了，但是今晚她的反应，明明不像是放下的样子！虽说顾总结过婚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但是霍允思，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呢！” 霍允思把她揽进怀里，摸着她微热的脸蛋，很温柔地说：“感情的事情，又有多少是公平的？傻瓜，只有喜不喜欢，爱不爱！” 若是提公平，顾云凡跟顾太太该是白头到老才对。 安然轻靠在他怀里，细长手臂，也缓缓抱住他的腰身。 霍允思亲亲她：“我抱安安过来！明早我们一起去h市。” …… 清早，霍临希起床。 霍安安不见了，爸爸妈妈也不见了，听王嫂说去了h市。 霍临希垂头丧气。 他摸摸奶茶：“奶茶，只剩下我们一人一狗相依为命了！” 奶茶难得汪汪两声。 霍允思跟安然，当天去，当天回。 当然在h市，顾太太的葬礼上，还是有些波折的。 但是都被顾云凡挡了回来。 葬礼上，顾老夫人才知道，h市顾氏总公司已经被顾云凡架空了，所有主要业务都被他挪到了b市总公司，而暗暗替他操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然。 顾老夫人晕死过去，送到医院。 霍允思侧过头，笑得迷人：“霍太太，我这个当丈夫的似乎也小看你了！” 安然挺矜持地说：“工作家庭两不误，我有错吗？” 霍允思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但没有错，还做得好极了！安总，我该奖励你！” 安然头皮发麻。 霍允思的奖励，等同于惩罚，反正是她皮肉受苦。 就在这时，顾云凡抱着顾思琪过来了。 霍允思拨拨小姑娘的手，笑得如沐春风：“顾总这是要举家迁往b市了？真是恭喜了！有个消息我想该告诉顾总，那啥……李思绮回来了，你们放在我家里的老妈子，是不是该接走了？” 第678章 顾云凡，好久不见! 乍听到那个名字，顾云凡微微愣了下。 良久他勉强一笑：“回来了啊！回来挺好的。” 这时，顾太太的骨灰入土。 阳光很好，沉沉的墓石盖上，碑上顾太太的照片年轻美好，随着她的死亡她生前那些种种不堪都已经消失，顾云凡对她了无恨意。 年幼的小思琪，牵着爸爸的手。 似懂非懂地弯腰，看着墓碑上漂亮的女人……顾太太对于她来说太陌生，别人说是她的妈妈，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的妈妈，为什么没有跟她和爸爸一起生活？ 冗长的礼数结束。 顾云凡弯腰抱起了小女儿，亲了亲，又将她的小脑袋轻按在肩头。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女儿。 这孩子确实是顾太太跟别人生的，但是顾云凡很爱她。 生父他查过，是个在校的兼职大学生，长得非常好，并且他看过对方的身体报告甚至是上述到祖上三代，确定没有什么遗传病。 小思琪也搂着爸爸。 一旁，霍允思跟安然一袭黑色，胸前亦别着一朵小白花。 安然也挺伤感的。 霍允思则是看着顾云凡，还有那个小姑娘，他轻轻摇了摇头：从小姑娘的名字顾思琪他就能看得出来，这是顾云凡唯一的念想了！他觉得顾云凡也挺怂的，当年他母亲结婚了那肯定是不能当男小三的，他母亲也看不上，现在李思绮还没有结婚，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 光养个孩子起劲！没用！ 他侧过头，看见安然目光湿润，不禁揽住妻子的肩。 …… 葬礼过后，一切更清冷了。 顾云凡带着小思琪回了趟顾太太居住的别墅，这儿自从上次他踏出去，差不多两年没有回来过。 不想，一切如旧。 留在这里的佣人见他回来，不禁上前，约莫是怕被辞退所以态度很是惶恐：“先生回来了！” 顾云凡微点了下头，他把孩子放下：“带思琪去小花园里玩会儿，我上楼去下。” 佣人看他脸色，揣摩不了他的想法。 她才想抱起小思琪，但是小思琪不肯让她抱，小身子扭着眼泪汪汪地看着顾云凡：“爸爸！” 顾云凡顿时心软，弯腰抱起她朝着楼上走。 来到二楼的主卧室，顾云凡推开门，里面很干净、干净得不像有人住的，他是听说过的，他已故的太太这半年鲜少回家住。 小思琪头回来这，呀呀地好奇。 顾云凡将她放下，柔声说：“自己玩会儿！” 小思琪挺乖的。 顾云凡抬眼，名贵的象牙大床头还挂着当初结婚的婚纱照，他静静地注视了几秒，伸手取了下来拂了拂灰尘，而后从衣袋里掏出一对婚戒。 王女士离世后，他从她指间摘了下来。 既没有爱情，那么她离开后应该解脱，不该再冠夫姓。 而他，亦不想跟她牵扯。 顾云凡静静地注视着，门口传来敲门声，佣人声音响起：“先生，有位姓张的秘书找您！” “让他进来！” 语毕，门被推开，他在h市的秘书走进来。 小思琪放得她，挺欢快地跑过去，张秘书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自己先玩会儿。” 随后她正色道：“顾总叫我来，有事情交代？” 顾云凡指着那对婚戒，还有婚纱照，淡道：“把这些处理了，还有这幢别墅也尽快处理了。” 张秘书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也就不意外。 她只是迟疑着问：“这儿的佣人，您要带到市吗？” 顾云凡很是决断：“她们没有照顾过思琪，小孩子不习惯，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离开吧！” 张秘书点头称是：“好，我会尽量办妥！” 顾云凡交代完，蹲下了身子朝着小思琪说：“到爸爸这边来！” 小家伙摇摇晃地过去。 顾云凡屈起一条腿让小家伙舒服地坐着，尔后他温柔地问：“一会儿就跟爸爸去b市了，高不高兴？” 小思琪睁着黑亮的眼睛。 她扬着小脑袋问：“b市是不是有漂亮的小狗狗？” 顾云凡嗯了一声：“是！很多漂亮的小狗狗，爸爸给你买一只。” 小思琪靠在他的颈窝里，软乎乎的。 “有小狗狗我就去。” 张秘书在一旁看着，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孩子跟顾总很亲的。 …… 一个小时后，h市国际机场，一架专机起飞。 霍允思跟安然也同行。 霍允思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笑得迷人：“顾总真是会享受。” 顾云凡最看不惯这小子，轻哼：“别搞得你买不起似的。” 霍允思看着小思琪不在，说话就没有什么顾忌：“我那是顾及顾总的心情选择了低调，没有想到顾总比我还要高调呢！” 顾云凡对安然说：“这么阴阳怪气，你怎么受得了？” 霍允思仍是笑得迷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他们斗嘴是常有的事情，安然索性拿了毛毯进了休息室睡觉，懒得理他们。里面霍安安跟顾思琪玩得挺好的，两个小姑娘都是两三岁的样子，很是谈得来。 安然一进来，小思琪就叫姨姨。 然后跟她要狗：“我想要奶茶！姨姨把奶茶给我玩几天好不好？” 霍安安小几个月的。 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奶茶是我的！” 安然哭笑不得，谁叫她向小思琪炫耀的？ 两个小姑娘都是爸爸宠大的宝贝儿，为了奶茶的抚养权争得面红耳赤，鼻涕齐飞，谁也不让谁，所以这两小时真的是不寂寞。 飞机降落在b市机场。 两家人各回各家，后来安然听说小思琪对奶茶爱而不得，在车上哭了半小时。 霍允思开车回到家中。 下午三点，别墅里安安静静的，霍安安小朋友一下车就跑去找奶茶。可怜的巨贵奶茶睡觉睡得狗眼惺松的样子，被小主人搂得死紧。 霍安安碎碎念：“奶茶，你要一直陪着我跟哥哥。” 安然跟霍允思对视一眼。 霍允思挺无奈的：这小傻蛋长得像他，但是性子却是随了霍娇还有他的姑姑霍明珠，标准的霍家大小姐，没心没肺的。 安然轻声说：“我哄她睡午觉，半天都没睡了。” 霍允思点头。 他正好烟瘾犯了，就说：“你带她去午觉，我抽根香烟去趟公司。” 安然挺心疼他的，踮着脚亲了他的下巴一下，喃喃地说：“晚上早点儿回来。” 四下没有佣人。 霍允思说话便没有个正形，他嗓音沙哑：“昨晚还没有喂饱你呢？” 他的语气更加地暧昧起来：“晚上回来满足你！” 他又附耳说了句挺粗的话。 安然却不反感，本就是夫妻权当是情趣了，她细长手指替他整理了下衬衣，“早去早回。” 霍允思目光幽深，又看她几秒。 安然过去哄霍安安，小家伙愿意睡觉，不过她要搂着心爱的奶茶睡。 安然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同意了。 母女上楼，霍允思才掏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上过瘾地吸了两口。 前几年他烟瘾有些大， 这两年又多了安安，他抽得很少了，只有在忍不住时才抽上一两根。他一边吐着薄薄的灰色烟雾，一边抬眼看着二楼。 想到妻女，霍允思轻笑一声，将香烟掐掉踩熄。 上车，名贵的黑色车子很快驶离。 安然好几天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六点半，她一惊醒了过来。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连狗都不在了。 安然拍拍自己的脸，“我怎么睡这么久。” 她才想起来，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小人一只小狗。 霍安安穿着碎花小裙子，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防备，她半抱着奶茶趴在床边嚷着：“顾思琪过来抢狗了！” 安然微微愣住。 霍安安叉起小腰，声音清清脆脆的：“她爸爸带着她过来吃饭，但是妈妈，我觉得她就是来抢狗的。” 安然撑着坐起来，她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脸蛋：“他们是来作客的。” “真的？” 霍安安又问一遍，确定奶茶不会被带走，这才兴奋起来：“顾思琪穿的小裙子好漂亮，我都没有见过！不过，我有奶茶她没有！还有……妈妈，她以后是不是会常来我们这里玩儿？” 安然含笑点头：“应该是吧！” 霍安安高兴起来：“爸爸亲自做饭呢！说叫妈妈起来！他说妈妈再不起来，晚上的奖励就要没有啦！” 安然直接无语：霍允思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她简单洗漱下楼。 果真，顾云凡带着小思琪过来了，大概经过爸爸的开导，小思琪对奶茶已经不那么渴望了，她扬着小脑袋瓜子说：“我未来的狗，叫可乐！” 霍安安扮了个鬼脸。 小孩子玩玩闹闹，大人也不放在心上，安然倒是跟顾云凡讨论了些公事。 片刻，霍允思也端出大餐。 正待开饭之际，别墅门口缓缓停下一辆白色宝马，车门打开下车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思绮，她带着一束鲜花还有小孩子的玩具，给临希的是一本很不错的绘本。 安然在厅里见着，惊讶意外。 她不是不想见李思绮，只是……怎么突然来了，而且顾总还在呢！ 他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霍允思把最后一道芒果大虾摆放好，他看向妻子笑得风轻云淡的：“是我请的她，怎么，你有意见？你平时不是跟她关系最要好吗？” 安然无法反驳。 她不禁看向顾云凡，他面上挺淡定的，但是安然当过他几年心腹自然看得出来他身体其实是僵硬的，只是情绪控制得好。 但眼神骗不了人！ 安然轻叹一声，起身上前迎接，她几乎不好意思看向李思绮震惊的脸色。 鲜花撒了一地。 小玩具也跌在地上，还有绘本也不可避免…… 相较于顾云凡的淡定，李思绮觉得自己太失态了……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她才回到b市，他才失了太太，他们就这样快地见面了。 她蹲下，手忙脚乱地捡东西。 安然也蹲下，想跟她解释：“思绮，我不知道……是允思的意思。” 李思绮是了解她的，她也有几分了解霍允思，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这份好意她是真的无福消受。 手指颤抖得几乎没有办法停下来，许久她才轻声说：“我改天再来吧！” 安然不想她太难堪。 她捉住李思绮的手，低语：“别走！顾总他把总部搬到b市了，以后在一个城市抬头不见低头见，思绮……若你不想失态，就大大方方地吃完这顿饭，想哭的话回头我陪着你。” 李思绮目光盈盈：“安然！” 安然轻拍她的手臂，很难，但她想李思绮可以做到。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身影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野巴。 顾云凡捡起一枝玫瑰递给李思绮，小思琪也将小玩具放在她的手上，声音脆脆的：“姐姐，你的东西掉了！” 李思绮全身一震。 她抬眼目光凝住几乎不能挪开视线，她看见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姑娘，她那么小那么可爱……她是顾云凡跟他的太太生的孩子！ 李思绮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大度的人。 她也是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可是面前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单纯可爱，就那样直勾勾地看她，还软乎乎地说：“姐姐，我叫思琪！顾思琪！” 此时，李思绮已经站了起来。 她听着小姑娘的话，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顾云凡，将他跟太太的孩子，起名思琪。 她抬眼望进顾云凡深邃的眸子里，他的目光深刻难懂，像是她熟悉的温柔又像他惯有的习惯……李思绮忽然有些想哭，她更觉得讽刺。 她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顾先生，何必扮演深情。”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 她尽量很得体地说：“我跟顾先生一样，是来作客的。” 顾云凡的情绪明显稳定很多，他也不跟她解释什么，他低头看向小女儿……小思琪的小脸上有着失落，大概是因为姐姐没有理她。 顾云凡弯腰抱起她，很温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他说：“过阵子，姐姐会喜欢你的。” 小思琪靠到爸爸怀里，她向来是被宠的，难得第一次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来。 李思绮狠心不看她。 但她心里也看不起自己，跟个小孩子较劲儿，好在这时霍允思过来了，他往玄关处一站那儿就是和风霁月的，含着淡笑：“搁这儿叙旧呢！吃饭时，顾总跟思绮可以好好聊聊！你们好像好几年没见了吧！时间真是快，顾总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第679章 我们之间，早就分得干干净净了! 霍允思说完，气氛微妙。 玄关处，李思绮面色苍白如纸，她手里还捏着给安然跟孩子们的礼物。 顾云凡静静注视她。 霍允思又是一笑：“哎，怎么还杵着呢！这好久不见……确实是有很多话要说的，边吃边聊吧！” 李思绮一时无法动弹，安然轻轻轻拍拍她的手。 这时，霍安安跑过来。 这几年她见李思绮不多，但是跟李思绮相当地亲，白嫩的小家伙软乎乎地叫着姨姨，还拉着姨姨的手往餐厅里拖。 看得顾思琪眼热！ 小家伙盯着霍安安，嫉妒得眼睛冒火，于是霍安安就更卖力了。 八人座的长餐桌，坐了个七七八八。 霍允思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又拿出四只小小的酒杯，对顾云凡说：“待会让司机送你们回去，难得小聚一下，喝点吧！” 不知有意无意，总之霍允思的安排，李思绮跟顾云凡对面坐着。 顾云凡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他看了眼对面的人后改了主意，挺淡地笑了下：“行啊！小酌一杯也不碍事。” 四个小杯子一字排开，白兰地倒得半满，分给各人。 安然轻声说：“思绮她不能喝酒。” 前几年，李思绮为了顾云凡要死要活，总是喝得大醉以至于把胃喝坏了，现在基本是滴酒不沾的。 霍允思垂眸，轻笑：“一杯不碍事的！”说着还是要把那杯放到李思绮手中。 半空中，顾云凡接过那杯酒。 他的语气很淡：“她胃不好，我替她喝！” 霍允思挺轻地笑了下：“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总还是跟过去一样，怜香惜玉。” 他松手，顾云凡正要把酒杯拿回去。 李思绮却轻轻握住了杯子，两人指尖不小心碰上，那一点点温热的触感让彼此都有些恍神，特别是顾云凡。 灯下，李思绮红唇轻启，声音沙沙的：“不劳顾先生费心！一杯薄酒，并不需要旁人代劳。” 顾云凡目光深不可测。 他看着她，修长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松开了她。 李思绮端过透明酒杯，喝得有些快也有些急，一仰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进喉咙，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呛得她难受又痛苦。 她不知道顾云凡为什么还要回b市。 明明他选择h市的生活，不是吗？ 李思绮想不明白，她干脆就不想……一杯饮尽她抬眼看向霍允思，轻声说：“我想再喝一杯。” 霍允思却将酒收了起来。 他淡笑：“还是算了！安然不会让。” 果真，安然轻拍了下李思绮：“别喝了！回头难受了又要去医院。” 李思绮还算听她的话，住了手。 沉默一阵后，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才把气氛重新活跃起来，霍允思亦是一边用餐一边跟顾云凡闲谈，但是男人谈的总是生意场上的事情。 安然就跟李思绮聊女人家的事儿。 蓦地，顾云凡轻声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李思绮愣了下。 餐桌上总共七个人，有六个人盯着她瞧，她不好不回答只得轻声说：“还行，又修了门小众语种……匈牙利语。” 顾云凡盯着她说话的样子，看得专注。 适时他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挺好的！我挺羡慕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以去世界各地走一走。” 李思绮垂眸亦淡笑，她说：“我也羡慕顾总有妻有女，家庭美满……哦，抱歉，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情。” 顾云凡没接话，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更幽深了些。 这时，小思琪靠近爸爸，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贴在爸爸的手臂上，小声说：“我都没有见过妈妈！姐姐，你见过我妈妈吗？听别人说她很漂亮。” 李思绮怎么没有见过？ 不光见过，她还挨过顾太太的耳光！ 可是人走了，她对着个小姑娘怎么也计较不起来，再说那张小脸实在漂亮，她觉得挺像顾云凡的。 可是她又不想给小姑娘好脸色，让她产生幻想，再亲热地叫姐姐。 于是李思绮语气生硬：“我没见过！” 小思琪就挺失落的。 一会儿，她垂着那两排浓密的睫毛，情绪低落得不得了：“我妈妈死了，以后姐姐也见不着了。” 李思绮：…… 小思琪再抬眼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水汪汪的，她虽然白嫩但是瘦小，看着挺让人疼爱的，至少李思绮就做不到真正的心狠。 她怔怔地看着小家伙， 不想顾云凡亦朝着她看过来，他的眸子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东西，李思绮连忙把目光挪开了，脸上有些热。 她恨自己不争气，明明她可以淡然一些的。 不就是，多年前睡过的一个老东西而已，几年了他结婚生孩子了，现在死了老婆条件差得很，她何必还被他影响！？ 接下来，李思绮便跟安然说话，霍安安也粘了过来抱着李思绮，满眼的星星。 她还坐在李思绮的腿上，要李思绮给她看绘本。 平时，霍安安没这样粘人的。 不过就是想在顾思琪小朋友面前炫耀一下，杀杀顾思琪的威风……他的小心思可瞒不过她亲爹的眼睛，霍允思笑了下。 果真，顾思琪小朋友生气了。 双目喷火，就像是一只喷火小恐龙。 为什么霍安安有狗，她没有！ 为什么霍安安有姨姨，她也没有！ 不过她马上就要有可乐了，那姨姨她也要有，而且她就要这一只！ 顾思琪小朋友仰起头，看着爸爸……顾云凡是多么了解她啊，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他握着杯子的手放下，挺温柔地摸摸小姑娘的小脑袋。 顾思琪知道爸爸是同意了。 她依在他身边，直勾勾地盯着李思绮……反正迟早是她的。 夜凉如水。 庭院里的鸟和虫子都开始睡觉了，大厅里的三个小朋友都困了……几个大人还是意犹未尽，不过说真的真正意犹未尽的也只有霍允思，小霍总。 其他人心情都复杂。 安然觉得没能跟李思绮好好聊聊。 李思绮早就想走，顾云凡只觉得，人太多。 终于顾云凡起身：“小姑娘要睡觉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了，告辞。” 外头，他的司机已经等着了。 走之前，顾云凡很有风度也很有分寸地问李思绮：“需要我送你一程吗？喝了酒不方便开车。” 霍允思说他亲自送，但是想想又说：“我也喝了酒。” 顾云凡淡笑：“还是我顺便送下……李小姐吧！” 他说得客气生疏，仿佛两人从未有过那一段似的，李思绮要是拒绝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是她还是拒绝了：“多谢顾总，我打车吧！” 顾云凡抱着小女儿，站在玄关下头。 灯光照在他面上，他仍如从前一般好看，也丝毫看不出年纪只觉得眉尾的细纹成熟惑人。 他反问她：“这些年了，还放不开呢？”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 果真，李思绮最是禁不起激的，她冷笑淡淡：“顾总想多了！” 顾云凡目光深深。 半晌，他微微侧过身子，让女士先走。 李思绮走在前面，顾云凡才跟上去，他肩上趴着的小家伙搂紧爸爸……小脸蛋看着高冷，但内心高兴得不得了。 大厅里，安然看看霍允思：“你早有预谋吧？” 霍允思伸手摸摸好看的下巴，轻笑：“这么多年了，说真的……思绮还是没有点儿长进！你看啊，以前一个顾云凡就把她吃得死死的，现在又多了一个！这小家伙挺能缠人的。” 他说得安然都忧心了，轻叹一声走出去送人。 停车坪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司机扶着后车门让顾云凡把小孩子抱到儿童座绮，等小女儿坐好，他直起身来看向李思绮：“上车。” 李思绮轻道：“我坐外侧吧！” 顾云凡深深看她一眼，随即倒是先上了车子，李思绮跟着坐上车。 坐到车内，她才察觉到自己跟靠得有多近。 几乎是屁股挨着屁股。 而且有限的空间内，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烟草加上须后水的清爽味道。 很独特好闻！ 甚至跟从前是一模一样的，李思琪记得当年他们欢好时，她总爱趴在他身上像只小狗一样在他颈间闻，每每弄得他痒了，就把他激得弄得她死去活来软着嗓音叫顾叔叔。 因为想起往事，李思绮的目光含水。 她别过脸蛋望向车窗外面，不想看见他，也不想想起从前的事情。 顾云凡没有跟她讲话。 等车发动后顾云凡放松地靠在椅背，她为了不贴着他，就往前坐了坐，但是时间久了腰背很不舒服，她微微调整了一下。 蓦地，一只手掌捉住她手臂，她被拉到后面。 肩背贴着舒适的椅背，但她整个人却很僵硬，更不敢侧头看顾云凡的表情。她想她能想象，他的眼神一定是清亮的，富有攻击性的。 “这么怕我？” “我又没有其他意思，不过就是同乘一辆车，有必要这样排斥我吗？” …… 虽是问句，但是他说得温柔。 李思绮态度冷淡：“你想多了！顾先生别自作多情了！早在……很多年前，我们就说得一清二楚，分得干干净净了。” 第680章 取名思琪，扮演什么深情呢? 说完，李思绮就想挣开他的手。 靠得太近了！ 车内幽暗，彼此间的肩侧也紧挨着，李思绮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就算她极力地掩饰却也骗不了自己，她的身子其实在颤抖。 或许是害怕，又或者是因为别的。 她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开，因为顾云凡不放。 顾云凡侧过头看着一旁的儿童座椅，小思琪才上车就歪着小脑袋睡着了，小家伙生得好看，细细的黑发覆着一张雪白的小瓜子脸。 此时因睡着，更是沉静美丽。 顾云凡看了几秒收回目光，他转过头对着李思绮压低声音：“你想吵醒她吗？让她醒着，看着她的爸爸跟她喜欢的姐姐牵着手碰着肩，或许……” 顾云凡的头低了些，两人靠得更近了！ 近得，呼吸都撩在一起。 李思绮的身体僵直，她仰头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里，不敢置信：“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云凡挺轻地笑了下，反问：“我想做什么？” “无聊！” 李思绮的身子挪了挪，避开他的接触，可是他的手紧了紧她就动弹不了半分，不光如此，他跟她还十指相扣。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让她感觉男性的力量。 李思绮再笨也猜出他的用意。 果真，顾云凡倾身像是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即使只有一秒但是她是个女人，能敏感地感觉到他在她的耳垂上轻叼了下。 其实只是很短暂的接触，却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李思绮再也忍不住了。 她狠狠推开他，抬手用力地狠狠地搓着被他碰过的地方，那儿本来就是此时一搓红通通的，好在车内幽暗看不太清楚。 顾云凡身体靠后，他没动，就那样注视着她。 李思绮慢慢地放下手。 半晌，她声音冰冷：“顾先生送人，都是这样子的送法吗？顾先生才没有了太太，即使有生理需求，也不该这样急迫吧！” 顾云凡没有反驳。 他仍是盯着她瞧，像是要透过黑暗把她看清楚一般，而她是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的，她更受不了他这样暧昧的态度。 她直言不讳：“顾云凡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真那样傻吗？当年是你不要我，是你要跟别人结婚，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老婆才死就按不住寂寞了？我建议顾总管不住下面儿，那就整点儿冰块清醒一下，也是当爸爸的人了！” “还有，把你老婆给你生的孩子，取名叫思琪，扮演什么深情呢？你老婆不隔应得慌吗？” …… 她一鼓作气地说完，就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她把脸别到一旁。 在顾云凡看来，还是从前的样子，生气也像是撒娇。 但他知道，不同了。 从前她只是同他置气，现在除了几分恨意，更多的是厌恶吧……他没有解释自己同王女士在婚姻中的种种，他只是挺温柔地说：“从前是傻姑娘，现在长大了！思绮，我并没有想怎么样。” 说着他伸手抚了下额头：“刚才有些失态了。” 李思绮咬着唇，没回应。 顾云凡靠在椅背上，他拿手挡着眼睛，轻叹出声：“几年过去了，原谅顾叔叔好不好？” …… 李思绮的身体在瞬间僵硬。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司机为什么知道她住哪儿。 下车时她的腿是软的，险些摔倒。 顾云凡跟着下车，怕小思琪着凉他顺手带上了车门，而后看着面前半新不旧的公寓，问李思绮：“就住这儿？” 李思绮早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 家道中落她早就习惯了，于是嗯了一声：“是！这儿挺方便的。” 顾云凡点了一根香烟。 见她要走他立即又问：“工作呢，要不要我帮你安排？顾氏总公司搬到b市了！思绮……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你不用担心太多。” 淡淡月色下，李思绮偏着头想了下。 她笑得淡然：“顾先生，能给我提供一份体面工作的人，真的挺多！其他人，我或许只需要对他笑一笑或者陪着吃一顿饭叙个旧什么的，但是顾先生给我的，我真的不敢要，指不定还要付出什么……对了，我已经没有青春能给顾先生了，其他的，我想我有的，别的女人也有。” 她说完低头笑得更淡了些：“就这样吧！” 说完她就朝着电梯走去。 身后传来顾云凡的声音，清冷好听：“思绮，你太小看我了！” 李思绮没有回头。 小看不小看，谁知道呢，她在顾云凡身上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犯一次贱。 电梯到了22楼，她打开家门。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100来平米的样子，不大但是两个人够住了，这几年她的母亲的病情也稳定许多，昔日的贵妇人也学着做菜打扫卫生了。 李思绮劝她：“请个钟点工吧！也不缺这个钱。” 李母拒绝了：“还是动动好！你还说我省钱，其实咱们也不至于住这里……账户里不是还有几千万吗，买个好点儿的房子，以后你谈男朋友也体面些。” 李思绮却不同意。 家里剩下的钱她分成两份，其实有2000万是给母亲养老的，死也不能动。 另外的钱，她准备开间工作室。 她会多语种，还会各种乐器，她准备收小孩子教课。 夜凉如水。 淡色月光照进客厅，显得冷清，李思绮打开灯发现李母还没有回房睡，不过蜷在沙发上似乎是困了，不禁叫了一声：“妈，怎么不回房睡。” 李母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她的鼻子灵，闻到李思绮身上的淡淡酒味不禁说：“喝酒了？那你怎么回来的？” 李思绮犹豫一下，还是撒谎了：“安然让霍允思送的。” 李母放了心：“安然对你是没得说的。” 就在这时，安然也打了电话过来确定她平安到达，李思绮接电话时担心她说漏了嘴，含糊几句把电话挂了。 但是李母心细，从女儿低落的态度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她于是就问：“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她忽然想起上午看的新闻，顾氏总裁夫人去世，顾氏总裁将总公司搬到了b市，那么那个顾云凡到b市来了？ “思绮，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见顾云凡了？” 李思绮不想承认。 她倒不是想隐瞒，而是怕刺激自己的母亲，再说她早就已经跟顾云凡一刀两断了。 她摇头：“没见着！” 李母却不信声音严厉起来：“思绮，你千万不要走老路子！你别忘了当年他害得你多惨！他结婚还纠缠不放，他那个死鬼老婆却怪到你头上，还有他家里那个老太婆，我告诉你，我是死也不会同意你跟个死了老婆的！咱们家里虽然不比从前了，但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跟着那么个人物算怎么回事，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李思绮知道瞒不过。 她轻轻点头：“是！见过了！去之前我不知道他去，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去的，妈，您放心吧，我不会再跟他有感情上的瓜葛了。” 李母看她半晌。 李思绮以为她要发火的，没有想到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安静下来，李思绮坐在沙发上。 灯光素白， 她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从前的事情，想着妈妈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确实不该走回头路。 很久很久后，约莫到了凌晨一点。 李母出来，李思绮还在发呆。 李母看了她很久，才到厨房里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轻轻放在她跟前说：“前几天你林阿姨跟我说，有个跟你年纪相当的男孩子不错，抽空你见见吧兴许是适合的。” 李思绮抬眼，眼里蒙了一层水光。 李母直直看着她。 大约半分钟的样子，李思绮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水停下轻嗯一声：“好！过几天约出来见一面吧！” 李母挺高兴的，把男孩子的情况说了一遍，李思绮听着也觉得对方条件其实不错，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定下来，倒不是在意自己结不结婚，主要就是希望有个男朋友或者有个家，能跟顾云凡彻底地断了。 那……就看看吧！ 这事儿搁置了几天，等李思绮把工作室的门面找好，请人装修过后才提上日程，双方约在一起喝了咖啡…… 是个很不错的人。 程律，32岁的男医生，博士学历。 小城市过来的，但是在b市首付买了一套房，家中父母都是退休高中老师。其实说句实话这样儿的要是从前，李母是千百个看不上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李家败了，虽小有薄产但有限得很。 李思绮除了漂亮，也不年轻水嫩了，所以李母挺务实的。 程律是她能给女儿，找到最好的。 李思绮也觉得对方不错，很有涵养也尊重女性，喝过咖啡后他提出到四处转转，李思绮同意了，不过她说：“一个小时后我有事情要处理。” 她抱歉一笑。 她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时还添了几分稚气，程律是北方人很喜欢这份娇气，不禁多看她几眼。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人。 正是顾云凡。 他看着李思绮跟程律，一副挺意外的样子，但还是先跟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而后漫不经心地问：“思绮，新谈的男朋友？” 第681章 爸爸说，思绮是他小心肝! 李思绮一愣。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幕，她相亲的时候遇见顾云凡。 她有些难堪。 他叫她思绮，而她跟他那一段，当年在b市人尽皆知，程律只要怀疑了稍稍打听就能知道，顾云凡是存心不让她好！ 果真，程律看看顾云凡，再看看李思绮。 虽说他留美归来才两年，但是他知道顾云凡，是顾氏集团总裁，前些天报纸上写新丧妻，不想这么快人到了b市。 而且顾总……看着并不悲伤！ 想来夫妻感情并不好。 程律问李思绮：“你跟顾总认识？” 李思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她能跟相亲对象说，这是她从前跟过的男人……还一跟跟了三年。 她说不出口。 最后，她找了个由头：“是我一个很好朋友的老板！顾云凡，顾总。” 程律恍然大悟，随后他立即伸出手来，挺热情地说：“顾总，我叫程律！” 他侧头看看李思绮漂亮的脸蛋，浅笑一下：“思绮的男朋友。” 其实并没有这么快，至少现在他们只喝了一杯咖啡，但是在顾云凡面前，李思绮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回应。 “是吗？” 顾云凡这样的人物，又处在这样的年纪，两个字被他说得如沐春风。 他看向李思绮的目光，像是长辈般：“这么大的事情，倒没有听安然说过！……对了，安然是顾氏总公司的执行总裁，也是思绮的朋友，她们玩好些年了。” 这话，无形中将李思绮的身份抬了抬。 程律很惊喜。 安然他也听说过，b市首富霍家儿媳妇儿。 霍氏集团总裁霍允思的太太。 程律知道李思绮家从前是富贵的，只是没有想到现在没落了还能认识这么多顶级富豪，那么即使她个人条件现在一般，但是凭着这些人脉程律相信会对他们日后有助益。 所以，他更满意李思绮了。 男人心思瞒不过人，李思绮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心里不是很喜欢态度就淡淡的，但是程律只当她跟顾云凡不熟络才会拘束。 他还想邀请顾云凡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实事，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时时能有的。 顾云凡微笑着拒绝了。 他侧侧身子，往外面的一部车子一点：“带着孩子出门的，小孩子还在车上不方便说太久的话！再说……你们已经喝过了吧，女孩子喝多了咖啡对皮肤可不好。” 程律连忙附和：“是是是，顾总说得是！” 顾云凡接过咖啡，很矜持地对着两人微一点头：“思琪还在车上等我！失陪了二位。” 程律一愣。 顾云凡像是才想起来一般，笑笑：“我女儿叫顾思琪，跟思绮同音！是不是挺巧，也是缘分。” 他说完就离开了！ 程律却觉得意犹未尽，他看向李思绮：“顾先生真是风趣！他这样人物，平易近人得很，我之前是真没有想到。” 他是很想李思绮多谈谈顾云凡的，毕竟对方是他结识不到的人。 但是李思绮挺淡地说：“还去走走吗？” 程律微怔。 随后他不由得暗暗得意，顾先生那样有魅力的人面前，李思绮竟然只惦记着跟他的约会，那就说明她很看中自己。 虽好，但关系近了他得跟她说说人脉的重要。 …… 两人出门，正好瞧见顾云凡上车，司机恭敬地扶着车门。 车内坐着顾思琪。 小姑娘漂亮得过分，此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冰激淋却没有心思吃，漆黑的眼睛盯着走过来的李思绮。 顾思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李思绮跟霍安安好也就算了，先来后到，但是现在什么阿猫阿狗她都好上了。 顾思琪心中羞恼！ 但是小家伙又是傲娇的，根本不愿意说出来，就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顾云凡看她眼神，往后看看，说：“怎么不叫姐姐了？上次不是很喜欢吗？” 顾思琪又记恨了，上次她睡着了。 这女人下车都不叫她！ 这些天过去了，也没有来哄哄她，陪她玩儿。 小姑娘下巴轻抬：“现在不怎么喜欢了！” 顾云凡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很抱歉很公式化地冲着那对小年轻笑笑：“小孩子不懂事。” 完了，就钻进车子。 程律才想说话，顾云凡的司机已经先开口了：“思绮小姐想去哪儿？我送送你们。” 程律本能感觉，这司机越界了。 怎么能越过顾云凡下决定呢，这司机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回头一准要被开除。 司机的去留他管不了，但是他很想给顾云凡一个很好的印象，淡笑着说：“不麻烦了！我们自己开了车。” 他还特意地弯了腰跟顾云凡打招呼，还给小朋友招了招手。 顾思琪傲娇地别过脸去。 根本看不上他。 顾云凡知道她的小心思，摸着她的小脑袋对程律说：“被我惯坏了！没大没小！看见叔叔也不叫人。” 但是小思琪根本就不买账。 顾云凡只得无奈跟司机说：“回公司吧！” 敢情大总裁出来，就是为了小女儿买个冰激淋的。 等到黑色劳斯莱斯驶离，程律一脸的若有所思，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开这样的车子。” 说完，他淡笑道：“希望那天，我们还在一起。” 后来的散步，两人各怀心思，草草结束。 李思绮忙完工作室的事情，回到家中，李母饭菜做好了。 吃饭时，她很关心地问：“小程怎么样？我看照片是很不错的，工作好长得也周正！……听介绍的人说，只有过两段感情，也算是不错的了。” 李思绮默默吃饭，轻声说：“还行！先处处吧！” 李母挺高兴的。 她说：“那你这几天去逛逛街多买几件裙子，天气不是热了吗，我看你这几年也没有怎么添衣服，你以前多爱打扮啊！” 李思绮给母亲挟了块带鱼：“您也说是从前！现在自己挣钱了才知道多难，跑学生家里给人上两小时课，才拿400，这以前您敢想？但现在这样的好事儿，还得千求万求，还要让家长觉得物有超值才行。” 李母很少听她说这个，不由得皱眉：“这么难的啊！要不咱们不做这个了呀，思绮要不我给你求求人，找个安稳的事情做做？女孩子不能太辛苦的呀。” 李思绮默默地扒饭：“我想靠自己！” 她抬头笑笑：“妈，靠自己最好！” 李母也不由得笑了，连声说：“你说得对！靠自己最好！我看那个小程啊就挺靠得住的，家境一般但是读到了医学博士，那小孩子以后的基因问题不用操心的啦，还有小孩教育他也能帮得上忙。” 李思绮不由得想起程律对顾云凡的讨好。 她忽略过那丝不快，勉强一笑：“先处处吧！为时还早呢！” 李母点头：“也是！” 夜晚。 李思绮冲了个凉，回卧室准备这几天的课，工作室才起步她手上也不过20来个孩子，有些还是她聘请的老师带的。 台灯下，她看得专心。 桌面上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一条微信加友申请。 她看了好几秒，确定是顾云凡拿其他号码加的，她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拒绝，但是挺明显的顾云凡不放弃，又加了一遍。 李思绮索性加了。 她立即发了条过去【顾云凡，我想我们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实在没有必要再纠缠！你也看见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凭着一口气，她直接发出去。 然后就扔掉手机，默默地生闷气，顾云凡他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的生活！ 约莫一分钟他回了【你是说那个相亲对象？叫程律是吧！博士医生，挺有前途的！不过我找你不是因为这个……听安然说你组了间工作室在招小孩子学外语，顾思琪正好缺个外文老师，怎么，我想照顾下你的生意也有错了？】 李思绮脸上火辣辣的。 想了想她直接回了句【顾总另请高明。】 然后她就拉黑删除了。 门外，李母端来一碗夜宵，看她弄手机就说：“跟程律发信息呢？他热情不热情？” 李思绮一愣，随即掩饰道：“挺好的！” 李母的心放下一半儿，怕自己打扰她，放下碗就出去了。 李思绮却拿着手机，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快睡觉时她接了安然一个电话，安然约她逛街，李思绮也想跟她聊聊就同意了。 但是第二天下午她实在忙，工作室接连来了几拨子的家长。 她怕安然等急了，就先告了假。 安然在外面，就说过来看看，李思绮拦不住只能让她来了。没有想到的是，安然才过来参观了下她麻雀大小的工作室，程律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人在楼下有时间陪她吃饭。 李思绮看着安然，轻声说：“今天可能不行！……嗯，忙，正好跟朋友也在！” 程律不知道说了什么， 李思绮抿了下唇，点头：“行，你上来吧！” 挂上电话，安然就凑了过来轻声说：“听顾总说你交男朋友了，原来是真的！” 李思绮就有些讪讪的：“你们顾总跟你说这个？” 安然点头：“顾总说小思琪在家里哭得挺伤心，就为了你找男朋友的事情。” 李思绮就更讪讪的了，摸了摸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说着话，程律来了。 安然看过去，30出头的年纪又有学问，长相也是很不错的，综合起来也算是青年才俊，当然这条件跟李思绮过去是不能比的。 程律进来，目光先在李思绮身上落了落。 她今天穿了件双c的半身裙，上面一件t，微卷的头发松松地扎了起来，显得年轻身材又好。 程律粗粗一算，这一身衣服大概就要一万出头。 他想说点儿什么，目光又看见了安然。 安然嫁了霍允思好几年，穿衣打扮当然是简单贵气的，不连首饰怎么的一身也得大几万。 程律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他默默地吞掉想说的话。 李思绮给他介绍：“安然！安然，这是程律。” 程律很绅士地伸手：“您好！上次就听顾先生说过您。” 安然觉得他太客气了，就浅淡一笑：“顾总也跟我说起你了，他说了我才知道思绮谈了男朋友。” 程律很是受宠若惊，看向李思绮。 安然亦是久经生意场上的，她其实是比李思绮看得更清的，她第一感觉就是程律并非思绮的良人，但她是局外人不好说，说了反而显得她在帮顾总。 这会儿家长慢慢少了。 李思绮收拾了东西：“那一起吃个饭吧，也算认识一下。” 安然欣然同意。 程律更是巴不得，很主动地在门口开门：“那有幸当两位女士的司机了。” 门才开，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瘦瘦小小的但气场很足，身后跟着个老司机，小姑娘扬着头念着工作室的名字：“凡求工作室。” 小姑娘正是顾思琪。 程律是又惊又喜：顾总来了？ 顾思琪小朋友直接略过了他，她问后面的李思绮：“这个凡，是顾云凡的凡吗？李思绮姐姐，你用了我爸爸的凡字，你有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 程律被惊到了。 这小孩子，当真霸道！ 李思绮也是一愣，这名字她还是请人起的，她并没有联想到顾云凡，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给问住了。 顾思琪小朋友双手叉腰，很高傲地说：“我要在你这儿学习！那我就允许你用我爸爸的凡字。” 李思绮早年脾气也得很火爆的。 她一下子就来火了：“那让你爸爸过来把凡字收走啊！” 顾思琪的大眼睛，巴眨巴眨地瞧着她，然后布满了雾气，但是她没有哭出来。 哼，爸爸说怂蛋才哭呢！ 她不哭，她要让这女人收下她！ 安然怕她们吵起来，她上前把小思琪抱了起来，顺着毛摸了几下很温柔地说：“汉字是大家都能用的，不可以这样没有礼貌。” 小思琪焉了，她垂着小脑袋，头发丝儿都是垂头丧气。 她小声说：“她又不一样！” 安然笑问：“那你怎么还用人家的思呢？还叫思琪，是不是也给你收走？” 顾思琪急了：“那是爸爸起的名字！爸爸说思绮是他的小心肝。要拿走，也得找我爸爸！” 她才说完，就见对面电梯门开着。 顾云凡走出来， 想来她们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第682章 顾云凡，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气氛微妙。 顾思琪说，“思绮是爸爸的小心肝”，在场的安然、司机其实都明白怎么回事，思琪、思绮……不就是说的是李思绮么！ 司机想，只有那位程律医生搞不清状况。 还一心想结识顾先生！ 看，李小姐的眼神，恨不得把顾先生给烧穿了。 顾云凡目光落在李思绮的面上，只一秒，就望向程律很是风度地一笑：“程医生见笑了。” 他弯腰抱起了小思琪。 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语带温柔：“刚才说什么呢？” 小思绮靠在爸爸的肩头，又重复了一遍：“思琪是爸爸的小心肝。” 顾云凡亲了亲她：“对！思绮是爸爸的小心肝。” 随后他看向了李思绮：“我带她来，是想报名学外文的，你这儿在招生不是？” 李思绮才想拒绝。 顾云凡抱着小女儿，走到简单的办公桌前，拾起一张招生简介读了一遍，最后说：“还能上门授课啊！正好，我女儿不太喜欢去陌生的地方，那就麻烦你每周二、五、六晚给她上两小时的课程，费用按这儿标准的三倍怎么样？” 有旁人在，李思绮不好跟他直接开炮。 她淡声说：“这不符合规定。” 不等顾云凡开口，程律就开口了：“怎么不符合规定了？思绮，顾总信任你，你别让人失望。” 他生怕李思绮不同意，又对顾云凡说：“顾总，您尽可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 顾云凡微微一笑：“看来，程医生能做得了思绮的主。” 程律被人调侃，不禁面孔一红。 顾云凡倒是轻拿轻放了，他示意司机交钱……李思绮被程律架着下不来，她根本不好拒绝，否则程律肯定是怀疑的。 她只得收钱，轻声说：“教学是有要求的，家长不陪同。” 顾云凡挺爽快地同意了：“我生意上也忙的。” 他预交了2万块现金，李思绮数完收进抽屉里，然后将发票递过去：“下周我跟顾先生联系。” 她一副送客的模样。 顾云凡望向程律，又收回目光微微地笑：“小年轻是去约会？挺好的！忙事业的同时也要兼顾个人问题。” 李思绮压低声音：“顾总管得可真宽。” 顾云凡没回话，他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低头对小女儿说：“爸爸带你去吃饭。” 顾思琪巴巴地看着李思绮。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邀请，于是小姑娘生气了很是傲娇地说：“其实有很多小朋友都想跟我一起吃饭的！” 顾云凡轻轻摇头—— 小思琪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顾总我送送您吧！”安然开口。 顾云凡淡淡地拒绝了，抬了下手：“不用了！有老张在呢！对了，你不是要跟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玩得开心点儿！” 安然眉心微动。 顾云凡点了个头就抱着孩子离开了，司机紧跟在后面……身后几个人看着，各自若有所思。 程律最先开口：“想不到顾先生这样的人物，也会亲自带小孩子报补习班，不过才三岁会不会太早了点儿？” 李思绮撩了下头发，轻声说：“学不下去，自然会退的。” 她不觉得那个小丫头，能有耐心学外文，大概就是心血来潮罢了。 程律看她兴致不高。 下楼坐到车里时，他侧身问她：“我看你对顾先生的态度挺冷淡的，怎么，你不喜欢他这个人？是风评不好吗？” 李思绮没法说那些过去。 她只淡声说：“是不怎么对付！总之那小孩子学不下去，你别再插手这事儿了。” 程律想了想说：“那小孩子我也不太喜欢，太伶俐了，可是思绮咱们活在这年头总得为些什么折腰的……我知道你从前家境好，但现在不比以前了不是吗？” 李思绮静静地看着车前，没有说话。 程律还是挺喜欢她的。 他立即就给她道歉，“我话说得不好，你别放在心上！若是实在教不来，这事儿咱们再说行不行？” 李思绮把脸转过来：“你说的，以后别再勉强我了。” 程律倾身，本来是想亲她的脸的，但是临时还是在颊边的发丝吻了一下……对面车上，司机先离开了顾云凡亲自开的车。 他才准备发动车子，就见着这边的情形。 他看见，程律吻了李思绮。 顾云凡修长手指握着方向盘，在无人看见时握得死紧，而程律抬眼里恰好看见，他注意到那个商界大佬的目光，竟然有几分羞涩还跟顾云凡轻点了下头。 半晌，顾云凡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将车开走。 “顾先生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程律掉过头跟李思绮说，却见李思绮的脸别到一旁，她声音中带着叹息：“程律，你是要跟我相处，还是要跟顾先生相处？如果你觉得那些对你重要的话，那么我们……还是算了吧！” 从程律插手她工作的事情，她其实就挺不舒服的了。 刚刚他有保证过，但现在又提起顾云凡。 让李思绮很不适。 她的手指握住车门，轻道：“你考虑一下。 她毫不留恋。 程律有些急了，按住她的手：“好好的出来了怎么又闹情绪了！思绮，刚才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我不提他了，行吗？” 李思绮望着他，很认真地说：“程律你的条件很好！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你是我现在能接触到几乎是最好条件的男人了，你根本不需要去迎合别人，如果一直那样，你不累我也会累的。” 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他非得搞得像应酬，像交际。 李思绮说得明白：“抱歉！我是真没有心思跟你出去了，我坐安然的车，你先回去吧！” 程律自省了下。 他向来是个很要强的人，自忖方才也太急了些。 他没有勉强李思绮，很是体贴：“那你们玩得开心！我明后天都有重要手术，后来方便的话，把下班后时间空出来给我，我带你去观后街吃宵夜。” 李思绮也不想闹得难堪，轻嗯一声。 她上了安然的车。 安然一点也不意外，有了顾总这个搅屎棍的存在，李思绮的感情生活怎么能好得起来？ 她发动车子，挺随意地说：“那咱们两个单独去？” 李思绮点头。 她坐在安然身边，靠着椅背低低开口：“安然，理智告诉我像程律这样的已经是很好，男人功利些一点毛病也没有，但是我……” 安然能理解她。 程律表现出来的，的确是大部分想往上圈层爬的男人的心态，但是这些是李思绮生下来就有的，现在家道虽中落，但是朋友圈子还在这里。 说得直白些，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但是李思绮也30出头了，这些大事儿还得她自己拿主意，安然只能当个倾听者。 两人聊了一路，又喝了咖啡逛了街。 回到家中，李思绮的心情好了许多，李母看她春风满面以为她是跟程律约会了，不禁也很高兴，特意给李思绮下了两只蛋。 “多吃点儿，现在太瘦了！” “胖点儿以后好怀孕。” …… 李思绮知道母亲的心思，她想解释但是又怕妈妈失望，就没有说什么。 好在程律还是有分寸的。 次日，李思绮去工作室，就收到了程律送的花。 99朵白玫瑰，新鲜沾着水滴，进口品种。 这一束不下千元。 正巧程律打来电话，跟她赔罪又哄她，李思绮点头：“很喜欢！就是有点儿小贵。” 过去她不会这样说的，但现在不同了。 程律低笑一声：“放心收着吧！这个月我有好十多万奖金。” 李思绮嗯了一声，抱紧花束。 两人相处的第一次危机，安全度过，她想她也该包容些，她不能总拿自己过去的标准来衡量程律，褪去了李家千金的光环，她跟程律其实是一样的她见了那些家长有时也要伏低作小，也要看人脸色。 这么想她舒服多了。 下午，她的助手过来，说：“有位顾先生打电话过来，提醒您别忘了去给他的孩子当家教。” 李思绮微怔，这才想到是顾云凡。 今天是周五她竟然忘了。 等她回神，她点头：“好，告诉他我知道了！” 助手犹豫了下，小声说：“顾先生还说，为了方便以后的联系，让您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说完，助手溜得飞快。 李思绮靠在办公绮上，手里的笔放在贝齿上咬了咬，最后她拿了手机把顾云凡从黑名单放出来，还主动给加了微信。 【您好！我是凡求李老师。】 半晌，顾云凡把她给加了，发了一段语音声音还挺酥的。 【我在开会，傍晚你直接去就好。】 李思绮听过一遍确定他不会在家，她心里放下心来。她又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顾云凡并没有那方便的意思，他虽死了老婆但是以他的财力想要什么水嫩的小姑娘没有？ 她李思绮都30出头了，再漂亮也不水嫩了。 想到这她搓搓脸！ 原来都30出头了呀！ 下班前半小时，她开车去了顾云凡的别墅，地址是他的贴身秘书张秘书发给她的，一个孩子学习，李思绮分别加了顾云凡、司老、秘书。 有钱人的排场，李思绮从前也是这样子。 到了别墅，青砖bi瓦很气派。 门卫问了身份就放她进了，很客气，还给她录了照片说下次直接就能进了，李思绮淡笑：“太客气了。” 门卫只笑笑。 李思绮把车停下时，看见了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子，她熄火时心想顾云凡不是不在家里吗，这个点怎么车子在家？ 下车早有佣人迎过来，满脸堆笑：“思绮小姐。” 李思绮开始没在意，但是再一听声音，一抬眼竟然是王嫂。 她一时愣住：“王嫂你怎么在这里？” 王嫂笑意吟吟的：“顾先生安顿好就把我接过来啦，说是让我安心在这儿照顾小小姐，以后就在这儿养老。” 李思绮挺懵的，虽说霍允思一直把王嫂称作是“她跟顾云凡的老妈子”，但她知道安然对人很好，怎么顾云凡就把人接来了？ 但她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笑：“那就好好照顾着。” 王嫂自然接过她手里的包：“小小姐很是乖巧呢！很听话！又漂亮！刚才为着您过来，又是洗澡又是洗头梳头发的，我看她很喜欢您呢。” 这些话没法子听了。 在进大厅之前，李思绮压低声音：“我有男朋友了！跟顾先生也早断了，现在只是过来教外文的，而且还不知道能教几节课呢。” 王嫂却不以为意：“顾先生说过了！他说，年轻人嘛总得有几次选择机会，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嘛！” 李思绮气到了，暗骂：“三观不正！” 正说着人就到了大厅里，顾云凡果然是在的，正翻着报纸呢很随意地说：“谁三观不正啊？说我呢？” 王嫂抿着嘴笑，避开了，上楼去叫顾思琪小朋友。 四下无人。 李思琪看着顾云凡那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她也就不装了冷着声音问：“顾云凡你几个意思啊？你就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都交男朋友了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呢？你非得把我人生一段一段地毁光了才行吗？” 顾云凡捏着报纸的手指一顿。 而后他抬眼，黑眸静静看她，像是审视又像是在打量。 半晌他冷笑：“看来你很满意新交的男朋友了？也对，年轻有为还是个博士！不过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吧，更不存在毁你一说……你不想教思绮可以拒绝的，替你决定的，难道还是你的男朋友程律程医生吗？” 他们互不相让，像是两只受伤的野兽。 想到那天程律吻她，顾云凡宰人的心都有。 李思绮脾气也上来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不教了！” 她甩出两万现金，砸在顾云凡身上，正好砸在他的小腹引来一声闷哼，她冷冷地说：“把钱还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云凡目光冰冷，瞪着她。 李思绮可不怕他，掉头就走，但是身后的楼梯上传来弱弱的声音：“李思绮姐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第683章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留下来! 李思绮转身，看向声音处。 别墅灯光华美，顾思琪穿着一条纯白的小裙子，乌黑发丝贴面显得特别漂亮乖巧。 她小小一只，扶着扶手，巴巴地盯着李思绮。 那样儿，让李思绮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但是不对啊！ 这小家伙之前可凶巴巴儿的，论心眼子，大概要有五个霍安安吧！ 现在这五个心眼子，缓缓下楼。 “你别过来！” 李思绮连忙说，她清了清喉咙，努力跟这个小朋友讲道理：“我把钱退给你爸爸了！现在我不是你的老师了。” 顾思琪站定了，那张小脸蛋没有什么表情地说：“我就知道，没有人喜欢我！爸爸每天开会上班，只有家里的阿姨陪着我！” 说完她就缓缓上楼，边走边说：“不上课我也不想吃饭了！” 顾云凡一直没有出声。 李思绮又懵住了。 王嫂快走几步下楼，哀求：“思绮小姐您就留下来教教小小姐吧，忙活一下午也念叨您一下午呢！您不教她有多失望啊！” 李思绮硬着声音：“那也不关我的事儿！” 这时顾云凡开口了，不咸不淡的样子：“说得对！我的女儿是好是坏，都跟李小姐无关！你当然不用管她了，事业做得好不好也无所谓，反正不是要当医生太太了么。” 李思绮抿了抿唇：“你少激我！” 明知是计，她不想上当，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这个大厅，走出这间别墅，以后她再也不要跟顾云凡来往……那段往事她也当个屁放了。 李思绮想：她也要比着他学，绝情一点儿！ 厅里，看见她走王嫂急得跟什么似的，把头转向了顾云凡：“顾先生，怎么办？” 顾云凡又拿起了报纸，漫不经心地看。 就在这时，楼上跑下一个小姑娘，像是一阵小旋风似的。 顾云凡很轻地笑了一下。 停车坪，李思绮拉开车门才准备坐上车，身子就被一双细细的手臂抱住了，身后还传来小孩子脆弱的声音：“你不要走！不许走！” 霸道，又可怜。 李思绮身体僵住了，真的，无论这个孩子怎么样都该是她最恨最不喜欢的，这么多年了她始终记得顾太太挺着肚子打她的一巴掌。 李思绮微仰了头，轻声说：“你说对了！我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喜欢你！我凭什么喜欢你呢！” 说完她狠心挣开上车，飞快启动车子。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她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站在暮色里，穿着最漂亮的裙子，但是小脸上布满了哀伤。 她就一直站着，看着车子远离，也不回家。 【小小姐很是乖巧呢！很听话！又漂亮！】 【刚才为着您过来，又是洗澡又是洗头梳头发的，我看她很喜欢您呢。】 …… 李嫂的话，回荡在脑子里。 李思绮在心里鄙视自己，想什么呢李思绮，你怎么会觉得这孩子可怜，怎么会觉得她像当年的你，被人抛在原地，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可怜。 打住！打住！ 理智回笼之前，白色宝马刹住车了，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别墅。 李思绮坐在车里。 她想，如果那个……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愿意过来再求求她的话，那她就勉强教下她吧。 但是她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人。 打开车窗往后看，顾思琪还站在那里，小裙子随风飘阿飘的。 李思绮瞪着她。 一大一小对峙了半晌，最后李思绮把车慢慢地倒了回去，她在车上对着顾思琪说：“你过来，我就教你！” 顾思琪抿了抿小嘴儿，很是屈尊降贵的样子。 “你下车抱我！我脚站麻了！” 李思绮冷笑：“我惯得你！才一会儿脚就麻了？再不来我走了！” 话音落，小姑娘就跑过来了。 打开车门趴到她怀里，喃喃地说：“王婶婶说你是爸爸给你找的妈妈，我高兴了很久，可是你不喜欢我！” 李思绮在风中凌乱：“我什么时候说要当你妈妈了？你妈妈姓王。” “她死了！我没有见过她。” “再说我们名字都一样，不应该你当我妈妈吗？而且爸爸也喜欢你！爸爸都当老光棍很久了，每次霍叔叔都说他是老光棍儿。” …… 顾思琪用最文静的语气，说着最最炸裂三观的话。 李思绮直接无语了：顾云凡怎么教孩子的？ 这时，王嫂也跑过来了，听见这些也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说：“那个我猜的，瞎说的。” 李思绮低头，又跟顾思琪强调：“我是来教你外文的，不是当你妈妈的。” 小姑娘趴在她肩头，懒洋洋地说：“我知道嘛，你有男朋友嘛！” 李思绮听这语气，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有可能是被个三岁小孩子装可怜给套路了，她也没有脸承认，干脆跟王嫂说：“她的小教室在哪里？” 王嫂挺为难的：“小小姐还没有吃饭呢！” 李思绮也没有惯着。 她直截了当地说：“吃饭时间也算在里面，我来教课不是喂她吃饭的。” 顾思琪有些委屈：“我可以喂你吃的，爸爸喂也行。” 李思绮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留下来。 再次回到大厅，看见顾云凡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李思绮的脸上火辣辣的。相比她的窘迫顾云凡就淡然多了，他放下手里的报纸说：“先吃饭吧！” 李思绮不肯吃：“我来教课的。” 顾云凡指指王嫂：“她也跟我们一起吃！想什么呢！” 顾思琪早早就擦干了泪水，小手抱着李思绮的胳膊，软乎乎地说：“我要坐李老师的旁边，我今天一定把一碗饭吃光光。” 顾云凡坐到餐桌前。 等到其他人坐下，他解掉袖口的钻石袖扣，将袖子挽了上去，这个动作他一做就是很多年是李思绮熟悉的……她眼有些热，掩饰地垂下头。 王嫂上了四个炒菜，两份开胃小凉菜，一份热汤。 也坐下了。 顾云凡亲手给小女儿盛了一碗汤，想想也给李思绮盛了一碗，他话说得十分客套：“李老师也喝一碗吧！王嫂熬了一下午。” 那汤还是李思绮爱喝的。 李思绮怔忡，耳边又是顾云凡如沐春风的声音：“李老师，多少喝一点，挺补的。” 既然留下了，李思绮当然不便又起冲突。 她只是默默地喝了两口，就放下了，顾云凡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相对大人的沉默， 顾思琪小朋友的心情太好了，脚也不麻了，身子也不娇贵了一口气喝了两碗汤一碗饭，把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吃完了李思绮觉得该学习了吧，结果小姑娘把人给拖到她的公主房里。 纤细的小身子往床上一躺。 睡着了！ 李思绮站在床边，瞪着那个小家伙，真是能吃也能睡，敢情把她找来当保姆来的？ 她真不该心软留下来，这小家伙的心思，抵得上十个霍安安。 李思绮拿被子，胡乱给她盖上。 她正想拿本书坐在一旁打秋千，卧室门口站了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顾云凡。 他走进来，微微倾身看了看顾思琪。 随即他对李思绮说：“跟我去书房，我有点儿事情要跟你谈。” 李思琪多少有些防备。 顾云凡自嘲一笑：“思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人品卑劣的人吗，你有男朋友这一点我没有忘记。” 李思绮低头先走出去：“你记得就好。” 顾云凡跟着出来，轻轻带上门，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 虽是独处但李思绮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坐在沙发上的姿态都很拘束，不会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顾云凡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两万现金还给她，另外还有一份合约。 “思琪很喜欢你，所以我想长期聘请你当她的私人老师，至于待遇李老师心意可以提出来，能同意的我都会同意。” 李思绮翻看合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顾氏专业律师做出来的比她的要细致很多，也正规很多。 她看完并没有立即签，而是很认真地提出来：“其实另千金缺少的不是老师，而是陪伴，顾先生如果不能给她足够的陪伴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下为她找个新妈妈。” 顾云凡静静凝视她。 他问她：“你很不喜欢她吗？这么想甩开？” 李思绮一愣，下意识地说：“我没有这样想！这是顾先生的私生活，跟我没有关系。” “那你方才还建议我续弦？” 顾云凡没有恼怒，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而后他轻道：“我可以给你月薪十万，算是高级陪伴吧！现在做个事儿挣钱不容易，你考虑一下。” 李思绮不由得想。 顾云凡并不怎么纠缠，若是她反而放不开，倒显得小气。 再说十万能养活她的工作室了。 等那小姑娘腻歪了，自然会找其他人，思前想后她同意了但她提出加上一条：“我不留宿。” 顾云凡同意了，他接过合约手写加上，一边写一边很随意问：“怎么，你很想留宿吗？” 李思绮忍不住说：“顾先生，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合作。” 顾云凡笔一顿。 他抬眼看她，终于终于说了一句属于他们之间的话：“思绮，你从前不是这样儿的！再看见我又受到委屈，你会哭会骂会甩我耳光，但是你现在是如此……识大体，倒叫我不习惯了！这样的你……是准备当程太太吗？” 第684章 他太久太久，没有过女人了! 他说完，李思绮笑得淡淡的。 她轻声说：“顾先生也说，是从前。” 她又说：“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 说完李思绮有些恍惚。 顾云凡坐在书桌后头，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灯光下，她面容寡淡，不复当初那样鲜妍如画，或许是年纪渐长又或者是境遇不同了，总之再面对他时，她没有了小女儿的娇态。 忽然间，顾云凡有些受不了。 这一点甚至比她有了准备交往的男朋友还要让他受不了，这说明，李思绮很可能是把他们那段过去彻底放下了，此刻在她的眼里心里，他不过就是有点儿钱的老头子罢了。 那个叫程律的医生，年轻力壮，他怎么比？ 顾云凡从抽屉里摸出一盒未拆的香烟，照顾小思琪以来，他极少抽烟但是现在他却想抽一根。 李思绮起身：“我去看着孩子吧！” 顾云凡没有拦着，修长手指夹着香烟，吞吐间在薄薄的烟雾中看着她走出视线…… 他找机会接近她，跟她独处。 其实他很想问问她跟程律的进展，但是当她在他面前时，他却又不想问了。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时间，为什么要提起第三个人呢。 顾云凡独自在书房抽了挺久的烟。 八点时，王嫂敲门进来。 他抬眼：“她走了？” 这个她无疑指的就是李思绮，王嫂过去就是照顾他们两个的老妈子，好的时候打的时候她见得多了，过去她一直不相信顾先生跟李小姐能有分开的一天，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玩笑，几年后她再次被顾先生雇佣，却是照顾顾先生的孩子，而李小姐也有了男朋友。 王嫂没进来，她知道顾先生不喜欢人进书房。 她在门边儿上说：“八点一到就跟我说了。” 此时，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顾云凡静静地听了会儿，就听着王嫂继续说：“李小姐也挺不容易的，您……就放过她吧！” 顾云凡缓缓吸了口香烟。 他慢条斯理地问：“不是你跟思琪说，要李思绮当她妈？” 王嫂老脸一红：“那是我不清楚情况。” 顾云凡没再说什么了，他将香烟掐掉，淡声说：“你过去陪着思琪吧！她睡醒了胆小，要人陪的！” 正说着，儿童房那边就传来细细的尖叫。 顾云凡摇了摇头，还是起身走出书房，朝着小女儿的房间走过去。 王嫂想了想没跟过去。 …… 儿童房，顾思琪醒了，没见到李思绮就气得握着小拳拳尖叫。 顾云凡倚在门口。 等她叫够了，他才慢条斯理地说：“你的李老师已经走了！” 小思琪眼泪汪汪：“爸爸你怎么不叫我？李老师走了，万一她去约会怎么办？” 顾云凡目光幽深。 半晌他轻声说：“她去约会爸爸也没有办法！爸爸总不能拦着她，不让她约会。” 小思绮半懂不懂的。 当爸爸的过来给小女儿披上一件外套，生怕她着凉了。 从出生到现在，小思琪的身体一直比较弱。 小思绮还在难过呢，小家伙的脑袋搁在爸爸的肩上，翘着小嘴巴不满地说：“婶婶还说李老师是爸爸的女朋友呢！” 顾云凡恍惚了下，随后苦笑：“那是过去的事情。” 小思琪探着小脑袋看他，一会儿她说：“爸爸你也挺可怜的。” 可怜吗？ 顾云凡捂着心口问：最后只觉得自己当年可恶。 …… 李思绮从顾宅离开，她开着车子在外面转了一圈，到了大约晚上9点时才回家。 车子停在楼下，熄了火。 正前方，一辆白色宝马停在那儿，李思绮下车时看见了程律。 她走到他跟前：“医院不是忙吗，怎么过来了？” 程律深深看着她，而后轻声说：“今天做了个8小时的手术，很成功，忙完就想见你。” 即使之前有矛盾，但是被人重视的感觉还是无与伦比的好。 程律邀请她去吃夜宵，李思绮欣然同意了，不过她还是先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母亲，李母听说她去约会就很高兴。 跟程律的约会简单温馨。 吃了小吃，抓了娃娃，还看了场电影。 程律一直挺风度，状态也拿捏得很好，李思绮感觉还不错的……零点之前，程律将她送到楼下，他看了看楼上说：“太晚了，我就不上去打扰了。” 李思绮嗯了一声。 程律熄了火侧身说话，他说话时声音低沉，喉结一鼓一鼓的，说真的也是极为她看的：“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 李思绮的声音有些飘，程律又靠得近了些，他伸手轻轻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又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但李思绮慢慢地领悟了，脸蛋有些红：“还行。” 程律嗓音低沉：“只是还行？那我还要再努力努力。” 然后他吻了她的嘴角。 柔软的触感，大约停顿了两三秒，他挪开了然后在幽暗的车内凝望着她……彼此都没有说话，稍后程律伸手握住她的指尖。 他往前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说：“思绮，我很喜欢你。” 李思绮回到家中，李母还没有睡。 看女儿神情，就知道程律那小伙子挺靠谱的，处得也行。李母抿着唇笑，并没有多问，只是给女儿下了两只蛋。 “妈，我吃了夜宵了！” “吃太胖也不好！” 李母跟着心情好起来，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也是呢，男人都喜欢苗条些的！回头我再给你报个瑜伽班。” 李思绮摇着头进房。 冲了澡躺在床上时，又跟程律聊了几句微信，手机放下时她不禁想起了顾云凡那份合约，虽然待遇不错，但是她跟程律在处着。 程律不知道她跟顾云凡过去的关系，对顾云凡趋之若鹜。 若是她想发展这段感情，顾云凡的那个孩子她是不能教的。 李思绮下了决定。 …… 次日，b市顾氏总公司。 顾云凡才送走一个重要客户，坐在沙发上休息，修长手指习惯地摸烟盒但是想想还是放下了，这时张秘书推门而入：“顾总，李小姐有事找您！您有空见见她吗？” 李小姐？ 顾云凡微皱了眉头：“你说思绮？” 张秘书淡笑：“李小姐现在人在一楼大厅，您要见吗？” 顾云凡身体往沙发背上靠过去，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说：“请她上来！以后她过来直接放行，不需要报备。” 张秘书点头：“好的顾总。” 她退出去，约莫五分钟的样子把人请了进来，顾云凡闭目养神呢听见开门声径自说：“张秘书你先出去。” 张秘书一愣，然后含笑退出去，并体贴地把门带上。 这时顾云凡才睁开眼睛。 李思绮穿着一套浅金香奈儿裙子，他记得是好几年前买的，但现在穿着还是很经典好看，头发松松地扎着，脸上化了淡妆。 她看起来……很不错！ 近乎春风得意。 顾云凡面部肌肉，极细微地抖动一下，而后他盯着她看：“看来，恋爱谈得很顺利！和程律定下来了？” 李思绮走到他面前，轻道：“我有事情跟你说。” 她低头从包里取出两万，放到顾云凡面前的茶几下，附带的还有那份她没有签的合约，她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我是认真想跟程律交往的，程律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去所以他对你很热情，为了避免以后的矛盾……顾先生，我考虑过了我实在不能去教您的女儿。” 说完，她冲他微点了下头，就要走。 顾云凡叫住了她。 他问她：“这么在意他？在意到不愿意跟我正常来往？” 李思绮喉咙微紧，仰了仰头，还是说了一声：“是！” 当她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顾云凡压抑痛苦、混合着愤怒的声音：“李思绮！” 李思绮垂眸：“当初你不要我，难道不该想过，迟早有这么一天吗？我年纪大了想结婚想嫁人，想有个正常的家庭难道有错吗？也不干顾总的事吧！” 说完她就拉开门把，正欲离开。 身后一道拉力拉过她，她先跌进一具温热的怀抱，接着又被人按在门板上，时隔几年她再次感觉到顾云凡的身体有多坚硬，明明每天在办公室的男人，全身却都是精瘦的肉。 顾云凡的薄唇擦到她细嫩的耳根，他贴着她堪堪低喃：“你想结婚你想找人，可以啊，你可以找我，找那么个搬不上台面的男人，不觉得委屈得慌吗？” 他才说完，英挺面上就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让彼此都恍惚了，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顾云凡薄唇抿紧，阴沉地盯着她，但并没有要对她动粗的意思。 李思绮压抑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顾先生是健忘了吗？顾先生……这辈子我嫁鸡嫁狗也绝不会嫁你！你这算什么……算什么？” 她不想哭的，她明明很高兴的。 她有男朋友，事业也起步，她过得好好儿的。 可是这个老混蛋，还是轻易就能把她惹哭了，他真混蛋，他凭什么说出这些话来，他凭什么以为他死了老婆她还愿意要他。 她死也不要！ 李思绮想走走不掉，她只能起伏着心口，死死瞪着他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将他给咬死了算了。 顾云凡蓦地捉住她的手，她抬手，死命地想挣开。 “顾云凡，你干什么？” 男人跟女人力量相差太大，无论她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撼动他半分，反而让他拉进了怀里，跟背后冷硬的门板相比他的怀抱无疑舒服许多，却是李思绮最不愿意待的地方。 她失去了冷静，声音轻得可怕：“顾先生，你想干什么？” 顾云凡低头，直接吻住她。 他的嘴唇含住她的，在她剧烈挣扎中，死死地吻住并深入接吻，他拥着她跌跌撞撞地一起摔在门板上，身体无可控制地厮磨着，他的手掌更是情不自禁地抚触她的身子……他太久太久没有过女人，眼下又是他在意放不下的。 当他的嘴唇吻着她细嫩的颈子时，一切戛然而止。 偌大的空间，传来李思绮细细的抽泣声。 “怎么哭了？” 顾云凡停了下来，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间，痛苦地呢喃：“思绮，你不愿意我再碰你了吗？我现在是单身，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 “不关我的事。” “顾先生自重，否则我真的会告你x骚扰。” 李思绮声音虚弱，事实上她现在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她一手扶着门板一手抵在他的肩头，一点一点地推开他。 “我不要你！你当初走得多坚决，我现在也是。” 李思绮最后再看他一眼，没有了留恋，只有难堪。 她想走顾云凡捉住她手腕，“衣服整理好再走。” 她用力推开他，就那样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离开了他的视线，离开他的世界……如今他什么都有了，但是思绮也不要他了。 好在顶层只有顾云凡的办公室。 铺着地毯的过道，李思绮拽紧身上的衣服，脸上都是泪。 张秘书看见心惊，连忙上来叫她：“李小姐！” 李思绮吸了口气，她全身都在颤抖：“帮我找间洗手间，我要……我要整理……一下。” 张秘书抿了抿唇，立即带着她到了次顶层。 “这里一般没有人！我就守在外面，有事叫我。” 李思绮摇头：“不用！谢谢。” 洗手间关上，她的身子倒在门板上滑到地上，她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衣服哭得昏天暗地…… 三年了，顾云凡他还是这样混蛋！ 张秘书正不知道怎么办，顾云凡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她轻促着声音：“顾总！” 她声音低下来：“哭得很伤心！” 顾云凡手里有个纸袋，他盯着门板，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低道：“等她出来，把这个给她换上，她扣子掉了一颗。” 张秘书心里：我的老天爷！ 顾云凡又盯着门板看了看，最后放下袋子，转身离开了……他其实想对她说，思绮，那几年不单是你没有放下，我也没有放下。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娶了太太，我不能因为放不下你再离婚，我身上总有责任。 现在我单身了，我知道这很卑劣，但是我还是想要你。 若程律是个良人也算，但他不适合你，那样性格的人怎么配得起你曾经的天真纯真跟恣意娇贵呢，你原本就该被娇养着的一朵花。 张秘书看着上司的背影，看出了寂寞。 洗手间门打开了，李思绮洗掉脸上的妆，很素净好看。身上衣服仔细看，确实是少了两颗扣子，张秘书不敢多看，拿过袋子说：“顾总亲自送过来的。” 第685章 霍西拍照:气到顾云凡吐血! 李思绮不想穿顾云凡送的衣服，哪怕她毛衣扣子掉了，很不得体。 她声音带着鼻音：“我不想穿。” 张秘书有些为难，但未勉强，她看着李思绮拿着手包挡在扣子掉了的地方，走向电梯。 她走得那样决然，张秘书看得眼睛微热。 这几年，她才慢慢成为顾总的心腹，顾总跟李小姐的事情她大多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见过几次后她就觉得……至少当年，李小姐是真心爱过顾总的。 若没有真爱过，她完全可以跟顾总在一起。 享用顾总的财富，用顾总对她的愧疚为自己谋夺更多的利益，但是没有……哪怕拿10万块都要照顾顾总家里的那个混世小魔王。 一定是很爱过吧！ 张秘书跟顾云凡复命，本以为顾总会责怪，但是没想到顾总只是淡淡说了句：“放下吧！” 张秘书离开。 顾云凡静静地坐了会儿，起身提了那个袋子走到休息室里。 这里是他午休的地方，45平米大的空间，除了一张大床跟一组沙发，还有一排衣柜，春夏秋冬每个季节的衣服秘书都为他准备了两套，除了他的，还有思绮的。 回b市之前，他是想过跟她，破镜重圆。 见面后，李思绮很快就决定相亲，找人结婚。 他知道有一定的原因是因为他，因为她不想给他机会，不想再让他接近她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是最好的理由。 他顾云凡有身份地位，不可能去当男小三。 思绮，就这么恨我么？ 顾云凡将她的衣服挂回去，轻抚那排精心挑选的名牌服饰…… * 李思绮离开顾氏大楼，坐进自己的车子。 拉下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妆全花了眼睛也肿了，实在是狼狈得不成样了，她就看着那样的自己，再一次告诉自己—— 远离顾云凡！ 她不敢回家换衣服，怕妈妈怀疑，就近找了间女装店买了套衣服换上，完了接到程律的电话，他的嗓音慵懒随性。 他说：“怎么办李思绮，跟你约会上瘾！” 李思绮握着手机，看着外面车流来来往往，半晌才轻声问：“今晚你有空吗？” 他没有说空不空，而是给她发了个定位。 是一家高级餐厅的地址。 法餐，一顿很贵两人吃得好几千，一般能在这儿约会也是相当重视了。 李思绮知道他才买了房子，并不宽裕，就想换个地方。但随即她又想，程律大概也是考虑了挺久才决定的，她现在说换地方未免扫兴，吃过这顿她再跟他说吧！ 她早不是从前的千金小姐了，二三百一餐，她照样开心的。 晚八点。 李思绮跟程律坐在高级法餐厅用餐，环境特别好，最近应该是重新装修过的，还有钢琴弹奏。 程律鲜少来这样的餐厅，他欣赏了会儿音乐，对李思绮说：“弹得很好。” 李思绮有些心不在焉的。 这时看过去，然后浅笑：“是霍西。” “霍西？” 程律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是英杰律师事务所的霍律师？也是霍家人？” 李思绮点头：“是！当初这间法餐厅是霍西的母亲温女士开的，后来送给了霍西，偶尔霍律师会过来弹琴……我想，应该是这里有她很美好的童年回忆吧！” 程律轻握了她的手：“思绮，我们以后也会很好。” 李思绮浅笑，凑近他轻道：“那以后这么贵的餐厅，咱们一年来一两次就可以了，你说呢？” 程律觉得她特别可爱。 但他也想给她好的生活，比方说，尽量让她能融入从前朋友的圈子，让她走出去旁人都说这是程医生的太太。 他希望她工作就是兴趣，而不是为了生计奔波。 程律没有说出来，他伸手，轻捏了下她的鼻尖。 气氛正好，李思绮趁机跟他说了：“顾总那边我拒绝了……嗯……去教了一趟发现不是很适合，孩子太小了，完全不能消化。” 程律虽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尊重了李思绮的选择：“不适合就不教！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 李思绮笑了，一颗小虎牙特别可爱。 虽然在高级餐厅里，但是程律还是倾身吻了她一下…… 那边，霍西弹完一首曲子。 转身，正好瞧见这一幕。 这不是安然的好闺蜜么，加上李思绮年轻那会儿总是跟在霍允思的屁股后面，想不熟都难……唉，顾云凡那老东西不是追人追回b市了，还在h市上演好大一场夺嫡大战来着，原来人家姑娘有男朋友了啊！ 还挺甜蜜！ 霍西拿了手机，拍下这甜蜜一幕，然后发送给自己的秘书。 【520快到了，情人节需要点儿气氛】 【西亚集团，西亚百货，24小时不间断播放，刺激刺激消费者的购物欲……】 …… 发完，她转了100万给安然，让她转交给李思绮。 算是肖象权费用。 秘书干活麻利得很，虽是下班时间不到半小时就把这事儿办妥了，b市最高有几大楼之一，西亚大楼的顶部，开始播放程律亲吻李思绮的画面。 其实都没有碰到嘴唇，但是画面唯美得要命。 让人看了就相信爱情。 巧得很，顾云凡下班回家，顾思琪不想在家里吃饭，想出门逛逛。 当父亲的很惯着小女儿，亲自开车带她出门，车子开到市中心时正巧路过西亚大夏，顶层巨大的屏幕播着程律李思绮的照片。 很震憾，对于顾云凡来说，是的。 顾云凡坐着，握着方向盘，仰头看着那幅美好的画面，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痛。这间餐厅他认得，是霍家的产业，想来照顾也是霍家人拍的。 他怔看良久，后面的车子狂按喇叭，还冒出来国骂。 【有病啊车不走？】 半晌，顾云凡才回神，踩了油门。 一路上但凡是霍家产业，都在播放那张照片，顾云凡本来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他有种感觉就是全世界都在提醒他，李思绮不属于他的事实。 车停在了路边，他刚摸出一根香烟才想起小女儿在车上。 他将烟盒放下了。 顾思琪也看见了，她声音像是小猫儿一样，很沮丧：“爸爸，李老师是不是因为有男朋友才不肯教我的？她会跟别人结婚生小宝宝吗？” 顾云凡勉强一笑：“会吧！”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也很直接：“那爸爸怎么办？” 顾云凡坐在千万级的名贵车里，他也在想，若是李思绮真的嫁人……他怎么办？ 其实，他能怎么办？ 当初不要她的，是他！ 她追到了h市他的婚礼，他也没有……哪怕为她有过一丝心软！ 霍西这一缺大德的行为，被霍绍霆揪回家中狠狠地教育一回。 霍绍霆指着她，气到颤抖：“霍氏刚刚跟顾氏谈妥了一个大的项目，呵呵，那还是因为安然在中间起到一个联接的作用，你倒是好，这张照片能把顾云凡气到住院，他要是气到个半身不遂的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安然大抵还要去给他卖命。” 霍西懒洋洋的：“为了跟那个年轻医生比比，我们顾云凡、顾总，也不可能住院的！这个年纪的男人，特别好面子，看中身体。” 霍绍霆没好气儿：“你又知道了？” 霍西淡笑，摆弄着手机，据她的秘书说方才有位神秘大佬把照片买断了，花了3000万，唉，李思绮真是顾总的小心肝。 不过眼看心上人跟别人恋爱，心里肯定酸坏了！ 霍西偷笑。 霍绍霆冷睨她一眼，“还笑呢！你自己的事情操操心才好！我可看着你跟崇光的感情不比从前了，花花世界他也没有少应酬，怎么……也不管管？” 提到张崇光，霍西收敛了神情。 她淡淡开口：“男人做生意，偶尔的应酬逢场作戏，不算什么！” 霍绍霆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怪他白起的事情？” 提到白起，霍西的身体微微僵硬。 白起死了！ 在几年前，那会儿她跟张崇光刚刚和好，她以为白起被张崇光送到英国治疗，她满心以为生下孩子就能见到他，可是她没有想到等她再见面，只看见了白起的墓碑。 那大半年，白起发送的微信，白起给她写的信。 都是张崇光安排的。 白起早就死了，而霍西却一直以为他活着……她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他就被葬在异国他乡，甚至不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英国。 霍西赶了过去，她把白起带了回来，安葬在一个小墓园里。 从那时起，她跟张崇光的感情，就走到了死胡同。 她没有提离婚，她如从前一样照顾两个孩子，也没有跟他分居……但是时间久了女人的冷淡男人总归是能感觉到。 张崇光试图唤起她的感情，但是霍西已经是一潭死水。 她甚至不再管他。 有一段日子，他疯狂地需求每晚跟她过夫妻生活……那个雨夜，孩子们还在，他们的婚床上出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郎，一看就知道是做那种营生的。 女人长相身材，亦是张崇光的审美点。 当时张崇光眼睛惺红，他抽开领带，叫嚣着让女人滚，随后他开始寻找，发现霍西把自己的东西搬出了主卧室。 他在客房看见了她。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穿着白色浴衣正在看一本法务方面的书，张崇光疯了一样，他那条领带到了霍西的手腕上。 那晚，他疯狂地占了她一晚。 他从未对她那样粗暴过。 天亮时，霍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看他也没有叫他走。 张崇光伏在她颈边，轻喃着哀求：“霍西，不要这样冷着我！” 霍西无动于衷！ 自那以后，他们几乎没有同过房，张崇光不是不想，而是每一次面对霍西寡淡的表情，他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时间久了，他似乎也不想了…… 霍绍霆跟霍西正说着话，佣人声音响起：“崇光少爷回来了。” 霍西望过去。 玄关明亮的灯下，张崇光脱了外套，顺手交给佣人随即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不跟父母住，所以带了礼物，是霍绍霆最近爱喝的一种老茶。 “爸，我过来接霍西。” 张崇光语气恭敬淡然，像是这些年跟霍西仍是恩爱夫妻一般，事实上他们夫妻不和也从未被人挑破过，霍绍霆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霍绍霆还是希望他们好的。 接过茶看看，淡笑：“挺好的茶，有心了！” 张崇光曲身坐下，侧头看着自己的太太，然后轻声问：“我跟爸下一盘棋？然后我们再走？” 他虽说是询问，但却是决定了的意思。 这几年感情不好，但是他生意却做得很好，也很少有机会陪霍绍霆下个棋喝个茶什么的，而几个小辈里，能陪陪的也只有张崇光。 霍西起身：“那我去楼上等你。” 张崇光目光里有些失落：“就半个小时，在这儿等不好吗？” “腰酸！” 霍西一边揉腰，一边上楼，没有给他面子。 等人上楼，霍绍霆摆好棋盘，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跟霍西最近闹别扭了？” 张崇光倾身，落下一子：“爸放心，我们好着呢！” 灯下，他穿着雪白衬衣加黑色休闲裤，每一寸都彰显着矜贵……对于这个养子兼女婿，霍绍霆是满意的，但同时又忧心小俩口总不对付。 明显，张崇光有些走神。 不到20分钟就输了，他捡着棋子放进盘里淡笑：“爸这一手，还能纵横20年。” 霍绍霆身子往后靠，目光深深。 片刻他笑笑：“去找霍西吧！” 张崇光起身：“行，那我就先带霍西回去了，周六再带绵绵跟张睿一起回来吃饭！……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妈了。” 霍绍霆点头。 张崇光拾阶而上，往三楼走去，来到霍西的卧室门口。 他顿了顿敲门：“霍西！” 里面无人应，他直接打开门，卧室里幽暗，散发着淡淡香气……张崇光没有打开灯而是就着微弱的光线走到床边。 霍西睡着了。 背着门口，半盖着薄被，手机在手边滑落。 张崇光拿起来看了看，而后眼神微暗，他盯着看了许久才替她把手机恢复到待机画面，而后拍拍她的肩：“霍西，回家了！” 她在梦中惊醒…… 第686章 张崇光:霍西我是个正常男人! 霍西睁开眼，眼里还有着哀伤，她又做了相同的梦。 梦里，她将白起的骨灰从国外带回。 那梦见飞机，永不降落。 惊醒，手边是温热的皮肤，出于本能她紧拽着那抹热源把脸贴过去……张崇光感觉到手臂处一阵濡湿。 霍西哭过了…… 明明是初夏，但偌大的卧室里，却冰凉入骨。 张崇光耐心地待她缓过来，约莫两分钟时间，霍西完全清醒了。 随即他感觉到抽离，霍西一点一点地将脸抽离他，不跟他接触，看似自然的动作却叫他心头发紧……他的妻子不愿意他碰触她。 那么方才她的依赖，是以为他是白起吗？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何况当年是他送走了白起，而且在霍西孕晚期时……白起病重离世。 她一直不知道，一直到她产后恢复，想见见白起。 张崇光压抑掉心头的堵慌。 如今白起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禁忌，他不提，霍西也不会提及……他们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生活着，时间久了他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他想，如果霍西愿意一辈子这样下去。 他也愿意。 张崇光声音轻轻的：“绵绵跟睿睿还没睡，我们早点儿回去。” 说完他就有些悲哀。 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他想霍西早就走了，即使不离婚她也会飞到国外，不再回来……她每晚躺在他身边，都在忍受吧！ 霍西撑起身子，幽暗中，仍能看出她娇好的曲线。 她起身将长发撩到一边，轻轻整理了下衣裙，背后有点儿皱了，张崇光说：“我帮你弄。” 但是他的手才碰到她，她就反射地避开了。 空气死一般的沉默。 身为丈夫，张崇光有些难堪，但他还是很温柔地说：“我并没有想怎么样，只是帮你整理衣服。” 私下里，霍西待他很冷淡：“我自己可以。” 弄好，她抬眸仍是冷冷淡淡：“走吧！” 才走两步，手腕被张崇光拽住了，身体接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她的反感，但这一次张崇光没有放手，他一点一点地把她拖到身边，轻声问她：“霍西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你要为了白起一辈子不跟我当真正夫妻吗？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你还记得吗？” 霍西不记得。 从她知道他做的事情后，她就无法把他放在心上了。 曾经白起陪她度过黑暗，她在英国怀着绵绵7个月，下面出血而英国又下雪，白起拖着那样的身体背着她去医院，正如当年她将白起从黑暗中拖出来一般，他们早就是亲人了。 可张崇光，让她没能见白起最后一面。 白起离开时是怎么样的？ 他知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她不在意他了，得到幸福就把他丢开了！ 白起在她心里就跟亲弟弟一样，张崇光不是不知道。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霍西没有跟他争吵，她只是，没有办法再跟他当恩爱夫妻。她跟张崇光这么多年了，她再了解他不过了，她若是离开他他指不定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所以她干脆自暴自弃了，他想要她，那么她就给……只是她给的不是当初那个霍西了。 张崇光看着她寡淡的面孔。 他缓缓地说：“快两年了！霍西我是个正常男人，你难道不怕我……” 霍西淡然一笑：“张总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说着，她挣开他走出去。 张崇光独自在幽暗的卧室里站了一会儿，他的面孔阴鸷得可怕，或许这是他苦苦压抑的自我……半晌他才收拾好心情，跟着出去。 走出卧室，外头的灯光让一切明亮起来。 他看见霍西款款下楼，一边跟楼下的霍绍霆插科打混，慵慵懒懒的样子。 这样子的霍西，充满了魅力。 张崇光快走几步，跟上霍西，随后在霍绍霆面前很自然地搂着妻子的腰身，打了个招呼：“爸，我跟霍西先回去了！” 他这样刻意，哪里瞒得过霍绍霆的眼睛。 但是他们两个装恩爱，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淡声嗯了一声。 张崇光搂着霍西，穿过玄关，来到庭院里的停车坪。 “放开！” 霍西想拨开他的手，但是张崇光在她耳边低喃：“爸跟出来看着呢！你确定要推开你的丈夫？” 霍西没有再推开他，反倒被他轻推在车身上，接着清爽好闻的薄荷味道钻进口腔，一点一点地侵蚀她的味蕾。 随着这个吻，张崇光的体温升高，他捧着她脸的手掌更是烫得惊人。 霍西由着他吻，难得的柔顺。 良久，张崇光轻轻松开她，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颈侧喘着气息：“如果我说，爸并没有跟出来，你会不会后悔让我碰？” 果真，她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 张崇光凉薄一笑。 回去的车上，谁也没有说话……车停到庭院里，斑点狗小光就蹦上蹦下开心得直摇细细的尾巴。 “爸爸！” 霍绵绵像旋风一样跑出来，抱住张崇光的腿，当爸爸的一下子把小女儿抱起来，10来岁了又养得好，抱着真不轻。 霍绵绵很快就要求下来。 她长大了，不要爸爸抱了，她牵着小光挺骄傲地说：“张睿的化学实验在市小学组拿了第一。” 张崇光看向霍西，挺温柔地说：“这小子真行！” 霍西也摸摸绵绵的小脑袋。 他们那点儿矛盾，彼此私下知道，在孩子面前还是一对恩爱的好夫妻。张崇光轻揽了下她的肩头，随后一起走进大厅。 表扬张睿时，小学一年级的张睿挺沉稳：“这次实验难度并不大！” 霍绵绵撑着白皙的小脸蛋，一脸的苦恼：“张睿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张睿一本正经的：“我聪明，姐姐就不需要聪明了！” 他说：“以后我养活你！” 霍绵绵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一口，小张睿有些害羞，他极力地板着小脸蛋但是脸蛋子却烧得通红通红的，霍绵绵抱着肚子笑起来…… 因为张睿的出色，张崇光特意奖励了他。 在书房里找出一架白金的飞机模型送了他，男孩子都喜欢这个，张睿如获至宝，立即就捧回房间里细细欣赏。 张崇光独自坐在书桌后，抽了两根香烟，这才起身回到卧室。 在他的坚持下，他们并未分床睡。 此时霍西已经洗过了，靠在床头拿手机处理事务，听见推门声她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即放下手机躺下闭上眼睛。 这是她的习惯，等他回房她睡觉，表示她要休息了。 张崇光黑眸静静看了她几秒，而后走进更衣室里拿了浴衣冲澡，冲完了带了一身的凉意躺在她背后。 他正值盛年，自然有男人的需求。 他的妻子就躺在床上，他不可能不想，于是他搂着她开始撩拨。 霍西闭着眼睛。 片刻之后她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些，但她一直没有开口，一直没有回应他……慢慢的，张崇光也有些索然无味。 “算了！” 他起身下床，走到浴室关上门，片刻里面传来水流声…… 霍西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知道他没有10分钟不会出来，而且等他解决完了也不会再有心思碰她。 她轻轻闭上眼睛：终于能睡了！ 今晚大约是受了些刺激，张崇光在里面待了20分钟才出来，出来时一身水气，黑眸里还有未消的郁气，在看见睡下的霍西后更为恼怒！ 但他不想跟她发火，他们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 他躺到她身边，默了会儿，侧身过去贴在她耳际轻道：“霍西，你就没有女人的需要吗？两年了，我不信你不想。” 霍西醒着。 她自然听见他的话，她也自然有需要，但是跟对他的反感相比，身体的那点儿需求显得微不足道。 她没有装傻，缓缓睁开眼睛很冷漠地说：“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张崇光，我们可以离婚的。” 张崇光死死盯着她。 半晌他吐出一句话：“这辈子，你休想！” …… 520情人节前夜，b市医学界举行了个宴会，意在帮着医技新贵们脱单。 程律很受医院重视，给他一张请帖。 “小程，好好把握！” 程律含笑：“主任我有女朋友了！” 主任一拍脑袋瓜子：“我把这事儿忘了，前两天跟女朋友亲嘴儿的照片可是在b市相当轰动的很啊，挺漂亮的……比咱们医院的所有护士都漂亮。” 程律抿了抿唇，总归是高兴的。 主任很爽快，又塞给他一张请帖：“带女朋友去玩玩儿！玩开心点儿，早点请我们吃喜糖。” “一定！” 程律送走主任，立即拨了李思绮的电话：“思绮，我这儿有两张请帖，今晚陪我参加宴会怎么样？全场……可能就我们两个是非单身！” 李思绮晚上正好没事，同意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在宴会上碰见顾云凡。 医界的宴会，顾云凡怎么会在？ 程律一位学长约莫40出头，带着他们认识顾云凡，言语间很是谨慎小心：“程律，这是顾氏总裁顾先生！顾先生，这位是我们医院最年轻有力的医生，程律……程博士，这是他女朋友，小年轻就还挺般配您说是不是？” 顾云凡很考究，全身都是纯手工订制。 袖口钻石袖扣闪闪发光。 他握着一杯香槟，打量着李思绮身上的小礼服，深红色的细肩带长裙，将肌肤衬得雪白，小腰也收得细细的，像妖精。 半晌他才浅淡一笑：“那天看见照片了，确实很般配。” 李思绮一阵恶寒。 她压根就不想见到他，礼貌地点头，已经是她所能极限了。 一旁的程律虽说很想跟顾云凡深入交流，但上次听李思绮说过，跟这位顾总不对付，不是一路人，他也就压下来社交性握了下手：“顾总您好！” 顾云凡矜持地一握即放。 他看着李思绮手中的酒杯，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李老师不太能喝酒，小程，你这男朋友当得不到位啊！” 程律看向李思绮：“我换杯果汁给你？” 李思绮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不知道顾云凡想做什么？ 她抬眼望他。 他的目光幽深，有丝旁人不易容易的戾气，直勾勾地盯着她。 李思绮虚弱一笑，她一字一顿地说：“偶尔喝一点也没有关系的！胃不好养养也好了，程律他很体贴，顾总你别拿他开玩笑了。” 程律挺开心的，忍不住当着旁人的面，轻握住她细细指尖。 十指相扣。 李思绮指向另一边：“我想吃点儿甜品。” 两人离开，顾云凡仍是注视着他们的方向，那位学长含笑说：“听程律的主任说才谈的，热恋期呢，年轻人总是有用不完的热情。” 顾云凡仰头喝了小杯香槟。 放下杯子时，他矜持微笑：“是啊，热恋期总是形影不离的。” 李思绮在洗手间，碰见了顾云凡。 女性洗手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顾云凡进来就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挂了个清洁的牌子。 她在镜子里看他，声音放轻：“顾先生什么意思？” 顾云凡倚在一旁看她。 她忍不住又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顾云凡……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了，三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b市这么大，我已经绕着您走了，放过我行不行？你是要让程律知道我那段不堪的过去吗？” 顾云凡终于开口：“思绮，我跟你的那段过去，在你心里只有不堪吗？” “不然呢？” 她冷笑：“顾总处在高位久了，大概不知道被人甩巴掌的滋味。” 她不想跟他谈，打开门就想出去。 顾云凡转身，在她身后，很温柔地轻声说：“思绮，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不爱程律的，你看向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爱。” 李思绮听了只觉得好笑，只觉得心酸。 她低声反问：“爱是什么？我也曾经热烈地爱过，孤注一掷地赌过，可是最后那个人不也抛弃了我，跟别人结了婚！顾先生您现在什么都有了，又开始怀念起从前了，但是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别再纠缠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开门出去。 洗手间不远处，程律正跟学长闲谈，似乎在谈顾云凡最近有意投资医疗行业，学长让程律上心些。 正说着话呢，就见着女朋友出来了。 李思绮的眼睛还微红，他正要问怎么了，后面顾云凡跟着从女用洗手间出来…… 程律的眼神幽暗。 这一瞬间他似乎全明白了，为什么李思绮不肯教顾云凡的孩子，为什么她不对顾云凡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反而顾云凡这样身份的愿意伏你作小。 因为他们有过一段儿。 而且死了太太的顾总，明显还想跟李思绮再续前缘。 第687章 他没有想到，他会后悔得那样狠 程律眼神骗不了人。 李思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而后她的面色变得苍白…… 她望着顾云凡，顾云凡亦望着他。 半晌，程律捉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们去跟同事打招呼？” 李思绮缓慢点头。 再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离开宴会的，等彻底回神人在程律的车里，外面下了雨，程律开了雨刷。 黑色的刮雨器来回摆动，将眼前那一抹城市的霓虹刮得支离破碎、模糊不堪。 “你跟他，有过一段？” 程律艰涩地开口，这对他确实有一定难度，因为他跟顾云凡相差得太多了。方才在洗手间他查了顾云凡的履历。 无论是过去赛车手的身份还是现在顾氏总裁的身份，都精彩得不得了，都是他比不上的，跟顾云凡浓墨重彩的一生相比，他程律就像是一张白纸，实在是泛泛可陈。 “他结过婚！” 片刻，李思绮没有说话，他忍不住嘶哑地又补了一句。 终于李思绮开口，她低声说：“是过去的事情，他结婚之前。”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窒息。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可见发现这件事情对于程律的打击有多大，他喜欢李思绮，欣喜于跟她在一起，她漂亮美得张扬，依在他身边时他觉得苦读那么多年都有了意义，他甚至幻想着以后旁人叫她程太太的场景。 现实给了他一记狠狠的闷棍。 她竟然跟顾云凡有过一段，还闹得那样轰轰烈烈，那么旁人看见他程律会怎么想？他在顾云凡面前又如何自处？若是他投入太多，李思绮万一回头跟了顾云凡怎么办？ 即使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跟顾云凡相差太多太多了。 程律是个医生，很注重养生。 他一般不抽烟，但这时他还是从置物柜里摸出一根香烟来叼在唇上，点着了，不过抽了小半根就熄掉了，侧头问她：“私下有来往吗？” 李思绮眼睛发酸。 她有想过，顾云凡可能会影响她以后的感情，但是她没有想到难堪来得这样快，她不想面对程律逼视的目光，把脸别到一旁淡道：“没有！我不是拒绝教他的孩子了？” 话音落，她的小脸就被程律扳了过来。 凶狠的吻落了下来。 他滚热的嘴唇在她的唇上厮磨着，反复的凌|虐，用力得几乎咬出血来……李思绮呼吸急促，她的手搭在程律的肩上，先是揪紧了衣料而后又用力揽住，她生得那样纤细，男人简直能把她折断在怀里，她又是那样乖顺像是怎么做她都不会反抗似的。 程律从未这样过，他的喉咙发出性感的沙哑声。 独属于年轻男性的，好听的。 他们并未发现，几米的距离正对面停了黑色劳斯莱斯车子，黑色的刮雨器亦是摇摆不停，车内坐着的男人握着方向盘，修长手指握得发白。 顾云凡无声注视着对面。 虽说他见过他们亲吻的画面，但那真的是小儿科。 至少在顾云凡这个老海王眼里，是不值一提的，距离成为真正的情人还很远，可是面前这一幕就不同了，这才是真正男人跟女人的吻。 程律的眼神凶狠，他的力道足以可以把女人揉碎掉。 顾云凡是男人他看得出来，程律想要占有李思绮，在发现真相后迫切地想把李思绮变成他的女人。 顾云凡拿过一盒烟，抖出一支来点上，点烟时手指都在颤抖。 他必须用烟来缓解，否则他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程律从车里揪出来打到半死，可是他不能啊…… 他对不起李思绮，他无法连她正常恋爱都干涉。 即使他看不上程律这个男人。 顾云凡吸了半支香烟，蓦地，他徒手将香烟掐掉，滚烫的火星烫着手掌他也不在意，他只觉得心脏疼痛难忍……他更不敢想李思绮若是愿意，他能怎么样，他能怎么办？ 不，他什么也不能，他只能看着李思绮投进程律的怀抱？ 这不是当年他对她做的事情吗？ 让她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完成婚礼，给别的女人戴上婚戒……将她驱离他的世界，告诉她，他们结束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后悔得那样狠。 顾云凡知道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鲜少有在乎的人，但是此时眼角却是热热的……他甚至不敢再看下去，轻踩了油门。 黑色车子跟那辆车擦身而过。 地面水花溅起，融为一体，分不开是刚刚的还是现在的。 程律停了下来。 幽暗的车内，尽是男女急促的喘息声，却不显暧昧反而带着一抹微妙的伤感跟狼狈…… 李思绮靠到椅背上，她低低开口：“我跟他早就过去了！” 程律平息下来。 他亦有些难堪，良久他才说：“我不是因为看见他。” 李思绮没有戳穿。 她对程律算是很有好感，综合下来他也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但是他们之间隔着顾云凡，若是程律很在意的话，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会有矛盾。 仔细地想了会儿，她说：“我们冷静一下。程律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段感情是不是要继续。” 程律心头一紧。 他侧头看过去，李思绮眼里还有着残存的淡淡伤感，这抹伤感算不上很纯真，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很有吸引力，也想要占有。 他伸手将她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 “说什么呢！怎么会为这点事情就闹冷静、谈分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李思绮柔柔地看他，想了想问：“那以后这事儿，你不会拿出来说？” “不会！绝对不会！” 程律向她保证。 这边算是和好了，那边顾云凡心情可不那么彩虹了，是个男人都是在意的，哪怕他早有准备李思绮即使跟程律真的有什么，他也不计较，因为他计较不起来，跟李思绮相比，自己的过去太过精彩。 但若是谈公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当真是考验。 顾云凡回到别墅，出乎意料的，随云也在。 这些年随云一直在b市生活，她不肯去h市，或许她到现在也没有原谅那个欺骗她的男人。 老去的随云仍是知性优雅，正逗着小思琪玩儿。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儿子媳妇儿闹成那样儿，这孩子眉眼间粗一看挺像云凡，但是细看神韵却不像，但是云凡愿意疼着她也就当不知道了。 她总想儿子成一个真正的家。 “妈！” 顾云凡将外套脱下交给佣人，走进大厅，小思琪立即跑过来抱着叫爸爸，随云含笑说：“一股子烟味，也不怕熏着孩子。” 顾云凡淡笑，但是眉宇间的落寂却瞒不过当妈的。 直到把小思琪哄着，随云才跟儿子说上体已话，她给儿子泡了杯茶解腻的。 顾云凡喝了一口赞叹：“妈，您的工夫茶真是越来越到位了，这在外头，还真喝不到，改天我让张秘书跟您学学。” 随云摇了摇头：“敢情你找秘书就是给你端茶递水的？太大材小用！” 她又说：“我看这些年，你是越来越沉稳，却不及从前坦荡有个性了。” 顾云凡晒笑一下。 他靠在沙发上，伸手轻轻抚摸额头叹息：“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 随云靠到他身边，温柔地给儿子按头。 她轻道：“听说你跟那孩子最近走得近，思琪告诉我，人家又把你回绝了，怎么回事？当真忘不掉就好好地把人追回来，用些心思，别再把人气走了。” 顾云凡睁开眼睛。 半晌他说：“她有人了，是个医生，谈得挺好的。” 随云有些惊讶，她有朋友辗转也算是李思绮母亲来往的人，她知道李思绮这几年身边一直没有人，怎么儿子一回b市，她就有人了？ 是把云凡当成病｜毒防备了吧？ 想到这里，随云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出来。 顾云凡这些年沉稳，也就在母亲面前还保有几分随性，他低低反抗：“您也埋汰我！” 随云点他一下说：“你啊该！当年你怎么对人家的，人家现在怎么对你，我看是公平得很呢！谁叫你忘不掉还喜欢呢，我看你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人身后，看看还有没有机会！云凡我可告诉你，就算是再喜欢，就算你再有权势，你都不许去破坏人的感情……那孩子挺不容易的，以前那样爱你……” 随云说不下去了。 她也觉得可惜，曾经，云凡是能得到最好的感情跟家庭的。 顾云凡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我知道，我答应您。” …… 当顾云凡不出现在面前，恋情变得顺利。 六月初的时候，程律父母北上，听说儿子谈女朋友了就想见一见。 电话里，程律含笑说了这个事儿。 李思绮捂着电话，看向李母，李母知道他们最近谈得挺好就轻声说：“难得来一趟就见一见吧，至于尺度你自己把握好。” 李思绮嗯了一声，答应了程律。 周四晚上她把课调了，程律过来接她回家，李思绮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有去过程律的公寓，她以为只是在外面吃个饭，毕竟她跟程律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程律知道她的顾虑。 他笑着说：“我爸妈是北方人，喜欢吃面，吃不惯b市餐馆。” 他握了握她的手：“委屈你一下。” 李思绮淡淡一笑，他都这样说了，她哪里计较得起来。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程律住的小区，比李思绮现在住的要好一些，面积也大上一点，但也有限，不过作为外地人年纪轻轻能在b市买房已经很不错了。 程律打开门，小声说：“我爸妈很好相处的。” 门一开里面就传来辛辣的小炒肉的味道，那滋味闻着挺带劲的，特别呛人，李思绮的鼻子又特别敏感，呛了两个就红了，看着可怜兮兮。 程律为她拿拖鞋，倾身说：“我爸妈其他没有，就好这一口，做得可地道了，一会儿你尝尝。” 李思绮胃不好，不太能吃辣，但为了不扫兴还是点头。 “阿姨做的，那可得好好尝尝。” 正说着话，客厅传来一声粗闷的声音：“程律，这就是小李吧！” 程律回答得很干脆：“是！爸我给您介绍一下，李思绮，我……女朋友。” 他又对李思绮说：“我爸！” 李思绮连忙叫人：“叔叔好。” 程父生得高大，从样貌看像是年长的程律，但是长年生活在北方皮肤是糙的有些发红，所以身上的书卷气几乎没有。 程父看了一眼李思绮，又把目光落在了电视上。 好一会儿他轻声对儿子说：“回家了就帮你妈妈做饭吧！这都快到饭点了，还没有吃上饭呢！对了小李会做饭吧！程律是医生平时比较忙，家里总得有个会做饭的。” 李思绮听了挺不自在的。 程律也是一怔，他想不到父亲会说这话，连忙解围：“家务是两个人的事情，谁有空谁做。” 李思绮勉强一笑。 但她是真心想跟程律相处的，于是也没有矫情，将衬衣袖子挽了起来说：“那我去帮忙，你陪你爸喝茶看电视，难得来一趟的。” 程律挺高兴的，他偷偷亲了她脸一下：“真乖！” 他又说：“放心，以后你爸妈会常住b市，给咱们带孩子。” 李思绮细长手指蜷了下，她不是没有想过婚后问题，但是她没有想到程律会接父母过来常住，她不是不愿意接洽老人，但是明显程律的父亲性格不对付。 她笑笑没有说话。 到了厨房，程母倒是热情客气：“小李头回来就别干活了，程律你给人姑娘倒杯水喝！……做事把衣服弄脏就不好了，这衣服看着就贵，过日子还是要欧节俭一些的。” 这话里有话，李思绮几乎要笑不出来了。 程律也为难。 他带着李思绮出去，小声附耳说话：“老一辈儿的人思想都是这样，以后慢慢转变。” 大概是为了让李思绮自在些，他表现得很好很体贴。 李思绮也觉得不能因为父母的习惯，轻易否定一个人，再说她年纪不小了真想结婚的话，总得牺牲一些。 程律父母北上生活，她不习惯一起住，那她可以买个小房子在附近，又有照顾到又不用生活在一个房子里。 想到这她心里轻松了些。 程母是语文老师，人挺热情的，给李思绮挟菜端上热馒头：“小李这个你在b市肯定很少吃到，来，尝尝。” 李思绮吃了一口，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酸儿辣女！这样可不行。” 李母笑着说：“这女人可得多吃辣，这样才容易生出男孩儿，我当年也不习惯的但是吃着吃着就习惯了，然后就一举生下程律，不像我那些妯娌们生二胎三胎才生下儿子，我当年可是少受很多罪呢！” 她说得体贴入微，李思绮却听得心惊。 她佯装不在意地问程律：“你们那边，必须要生出男孩子？” 程律捏捏她的鼻尖：“那咱们头胎就一举生个儿子。” 什么你呀我的…… 李思绮跟他还没有正式订婚，根本不适合跟家长谈这个，这些让她都有些不适，但明显程律没有察觉到，他骨子里的思想跟父母是一样的。 都想要儿子！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李思绮吃不惯辣，胃有些疼了程律还是没有发现，又被挟了块辣子鸡。 她硬着头皮吃完，告辞回去。 程母在厨房里热情地说：“小李要回去啦，下回再来玩儿。” 李思绮笑着应对，等到程律送她回去，坐上车时她才轻声说：“程律，万一我生不出儿子呢？” 第688章 成年男女，这是个巨大诱惑! 李思绮说完，程律有着瞬间的怔忡。 但他很快就笑笑：“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李思绮忍不住开口：“程律，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能确保生出儿子……是不是万一生女儿，我就得一直生儿子，一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她已经30出头了。 她不想赌，万一程律家里真的只想要儿子，真的重男轻女，她可能接受不了，她认为的婚姻是互相尊重，而不是给男方家里当传宗接代的工具人。 大概是感觉到她真生气了，程律连忙表示：“生孩子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们自己说了算。假如是女儿我也一样喜欢的，你不想生二胎我会跟父母说。” 有程律表态，李思绮多少安心了些。 程律往前靠了靠，声音微微压低着问：“我过关了？” 李思绮轻嗯一声：“勉强算是！” 孤男寡女独处，总是想亲吻拥抱，程律轻搂她的肩：“那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今天的事儿，总归让李思绮不快，心里有个疑影。 她兴致不高。 程律亲她，她把脸别到一旁去只碰触到了脸颊，程律就有些扫兴，单手扶着方向盘说：“还生气呢？都说了这事儿咱们自己做主，我爸妈只是参考参考，再说以我们的条件养几个生活质量也会降低，你觉得我会做这种蠢事儿？” 李思绮不免多问一句：“如果有条件呢？那就要一直生？” 程律亲了她一口：“万一你当了院长夫人，咱们生个加强排。” 这话半真半假。 李思绮挺轻地笑笑：“当我母猪啊！” 程律正要发落她，他手机响了，一看是医院打来的，接了会儿电话程律脸色就有些变了，随后他看着李思绮很是抱歉地说：“医院有个紧急事故，我得去一下。” 他有些为难地说：“我先送你回去。” 这方面李思绮还是很体贴的，她说：“病人要紧，你先忙工作吧！” 程律方才升起的不悦一扫而空，他挺温柔地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亲昵地说：“那回头我再找你！” 李思绮点头，打开车门下车，程律又看看她这才将车子开走。 程律来到医院，白大褂都换上了。 来到科室正要忙工作，几个却端出了蛋糕，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最前面的叫大壮，是程律的师弟。 程律用力拍他的肩：“你小子！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少来这套！我可告诉你，我爸妈今天过来看女朋友来着，你可拖了我的后腿，回头找你算账来着。” 大壮一脸的贼笑。 他歪了歪嘴往后看：“今天确实不是程师兄你的生日，但是另有其人啊，我们的院长千金黄媛媛医生……程律我可告诉你，人可是跨了科室庆祝生日的，为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着他又撞了下程律，挤兑了一句：“艳福不浅啊程师兄。” 他说完，院长千金黄媛媛过来。 巧笑兮兮。 她微微踮了下脚，有些俏皮地说：“不欢迎啊程师兄。” 程律怔了怔。 他总归不是青涩少年了，很快就反应过来，淡笑：“当然欢迎。” 四周起哄的人散去。 一室清净，加上一块甜腻的蛋糕，程律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挑开了说，“媛媛，我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呀！” 黄媛媛背着手仍是一副俏皮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程律有女朋友，她说：“我对师兄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最近有个课题的项目想向程师兄请教一下，所以这一块蛋糕算是收买！” 程律苦笑：“我正准备送女朋友回家呢！大壮这小子，回头得跟我急了。” 黄媛媛凑近轻声问：“听说她很漂亮？” 程律浅笑：“是很漂亮！” 黄媛媛恍然大悟：“难怪师兄这样喜欢她！不过我也挺想知道，在男人心里是太太的容貌重要，还是太太家世重要……就比方说师兄现在有李小姐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但是有一天突然有个很有背景的女孩子跟师兄说她喜欢了师兄好些年，师兄你说你怎么选？” 程律心里咯噔一声。 他并不是情商低的男人，他能听出黄媛媛的隐喻，几乎就是在说她自己。 她喜欢他程律。 她要他在她跟李思绮之间作出选择。 趋炎附势的事儿，程律真的做不出来，他想了想就很诚恳地说：“媛媛我们可以做朋友，当朋友一样相处。” 黄媛媛没有生气，她反倒笑眯眯的：“师兄想多了呢！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想师兄给我讲讲那个课题。” 程律松了口气：“行啊！” 黄媛媛背着手：“明天要考试，师兄今晚能给我补习补习吗？我请师兄吃饭。” 程律犹豫了下。 他想，他跟黄媛媛只是正常同事交往，并没有不妥的地方，只要他行得正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程律同意了。 傍晚黄媛媛坐了他的车，去了一家法餐厅，出乎程律的意料黄院长跟夫人都在，还有一桌亲友，明显就是亲人局。 黄媛媛挽着程律的手臂，娇俏着声音说：“爸，我把您的得意门生给带来了！程律可轻易不参加聚会的，您得给面子。” 黄院长目光深深。 黄夫人亦起身含笑：“早就听媛媛跟正兴提起你了程律，今天是媛媛的生日，快过来坐，都是家里人千万别见外。” 程律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儿。 但此时，他已经下不来了，只能装傻；“不知道媛媛的生日，抱歉没带礼物，太失礼了。” 黄夫人温柔笑笑：“来了就好！” 程律为了前程，坐下吃饭，黄家人欢声笑语都围在黄媛媛的终身大事上头，黄媛媛也不反驳，她帮程律切年排。 程律受宠若惊。 饭后他主动说要送黄媛媛回家，在车上，他跟她说清楚了：“媛媛，我有女朋友了，对不起！” 说完他侧身看她，犹豫一下又加了句：“咱俩有点儿迟。” 黄媛媛坐在副驾位，她拉下镜子补了个口红，浅笑：“迟什么呀！我爸妈跟叔叔伯伯阿姨开玩笑而已，程律你当真啦！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关系的。” 她又正色说：“不过挺可惜的！我爸最近想提拔你当外科主任，但又怕你正谈恋爱，私生活影响工作！程师兄你放心，我会跟我爸好好沟通的。” 程律恍惚了下。 都是成年男女了，他没有那样单纯，黄媛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给他抛了橄榄枝，他若是愿意跟李思绮分手，那么外科主任的职位就是他的，甚至以后院长的位置也是他的。 这对程律，是个巨大的诱惑。 那瞬间他不是不动摇的。 但是他想了又想，他还是很喜欢李思绮，最后还是十分委婉地说：“媛媛，我们只能当朋友。” …… 程律送了黄媛媛回家，回到车上，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李思绮。 李思绮才洗了澡。 她怕打扰妈妈睡觉，就拿着手机走到门外讲电话，“医院的事情还好吧？现在累不累？” 程律想起了黄媛媛的生日宴，有些内疚。 但身为男人，总是知道隐瞒一些事情的，他选择略过含糊地说：“还行！才忙完，你呢？” 李思绮唔了一声：“正准备睡觉！” 程律想着她，内心柔软起来，轻声说：“等空了我一定好好陪陪你，思绮，今天我很抱歉。” 李思绮淡淡一笑。 她还是愿意相信程律的，互相道了晚安挂了电话，正要回屋子，但是余光却扫到墙壁蹲着的小人。 顾思琪？ 她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还开了楼道灯，仔细地看还是她。 李思绮叉了腰：“顾思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谁送你来的？” 顾思绮巴巴儿地看她。 不肯说。 李思绮凶巴巴的：“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第689章 顾叔叔别的没有，经验倒是有一点儿! 李思绮说完。 顾思琪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看着可怜巴巴的。 李思绮可不会心软。 她伸手揪揪小姑娘的耳朵，“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顾云凡。” “顾云凡出差了。” “他出差了，就把你送我这里来了？我又不是你的专职保姆。” “是王婶婶送我来的。她说你会管我，原来是骗我。” …… 顾思琪说完，豆大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像是金豆子一样。 李思绮瞪着她！ 乱跑过来，竟然还敢哭给她看。 她气坏了想着打电话给顾云凡，但是涉及王嫂又不能这样做，最后只得把电话打给王嫂…… 王嫂接了电话。 人还骑在小电驴上，她握着手机佯装听不懂：“什么……李小姐您说什么……这里风大大，我听不见！” 李思绮说了半天。 王嫂还是那句，风太大看不见，又说自己暂时回老家了。 挂上电话，王嫂继续骑着电驴。 她回乡下去了！ 为什么她要把小小姐送过去，因为她今天下午看见了李小姐的男朋友，跟个年轻女的走得特别近，像是见父母的样子。 王嫂偷摸着看了会儿，她觉得李小姐要吃亏，干脆就把顾思琪送过来。 与其跟个穷酸医生，还劈腿偷吃，不如跟着顾先生。 电驴没电了，但是王嫂蹬得非常起劲儿！ …… 李思绮这边，大眼瞪小眼。 顾思绮人小但真不笨，她看出来李思绮不想管她，就翘了个嘴巴：“你打电话给顾云凡好了！反正……没人想要我！” 李思绮冷笑：“你当我不敢打？” 她说完就拨了顾云凡的电话，时候不早了，顾云凡在另一边的城市却并未睡觉，他才开完会议正跟张秘书交代事情，李思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顾云凡盯着来电显示好半天，才接了起来。 他声音低沉，略带温柔：“打我电话，有事儿？” 李思绮直接把电话交给了顾思琪，顾思琪闹小别扭，不肯说……蹲墙角了。李思绮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对那头的顾云凡说：“王嫂把孩子送我这里了。” 暗夜里，顾云凡的嗓音沙哑好听。 他反问：“王嫂为什么把思琪送你那儿？” 李思绮几乎要跳起来，火大得要命：“我怎么知道？顾云凡你女儿现在在我这里，你不反思自己，怎么反倒问起我来？” 相对她，顾云凡很平静。 他甚至很轻地笑了一下：“大半夜火气这么大，是恋爱谈得不顺心吗？如果不顺心可以跟你顾叔叔说说，我呢别的没有，经验倒是有一点儿。” 他说完，李思绮没有开口。 她握着手机沉默，顾云凡也感觉到她的情绪，他压低嗓音跟她道歉：“思绮，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思绮又默了默：“你让人来接她吧！她在我这里总也不是一回事儿。” 顾云凡没有立即同意。 他似乎在思索，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我派人来接她！” 李思绮放了心。 那边，顾云凡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对张秘书说：“替我备车，我要回b市一趟。” 张秘书愣住：“您明早十点有重要会议。” 顾云凡看着她：“b市那边也对我很重要。” 第690章 思绮，我确实想跟你在一起! 李思绮挂了电话，看着黑漆漆的过道里，那个穿得黑漆漆的小人。 顾思琪小朋友在数蚊子。 小脚还在地上划圈圈，翘着小嘴：“蚊子好多！” 李思绮握着手机的手放下，想了想：“我先带你下楼，你爸爸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 顾思琪软轻哼了一声：“你还相信爸爸的话呢？电视上说爸爸这样子的叫奸商，奸商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她又有些鄙视地看看李思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样儿容易被男人骗的！我看爸爸就喜欢骗你。” 李思绮真想把她拎出去。 但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又是大晚上，她能怎么办？ 她怕被自己母亲发现，就想陪着小屁孩在外面蹲着，蹲了会儿她就拍死了好几个蚊子，顾思琪幽幽地说：“我就说蚊子真多！” 李思绮正想埋汰她几句，自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母声音传过来：“思绮怎么大晚上在外面，跟谁说话呢？” 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只见楼道口蹲着个小孩子，虽看不真切，但是能看得出来非富即贵家里的小孩子，李母不由得问：“对站的小孩子？” 李思绮避重就轻：“是我教过的一个小孩子。” 话音落，顾思绮小朋友站了起来，装得很乖巧的样子：“婆婆好，我叫顾思琪，我爸爸叫顾云凡。” 一个晴天霹雳下来。 巧得很这时声控灯亮起，照得李母的面色刷白，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孩子……顾思琪平时娇纵惯了，但也是会看大人脸色的，穿着意大利小牛皮鞋的小脚脚往后挪了挪，抵住了墙根儿。 小脸也怯生生的。 李母目光猛地转向女儿，她厉声说：“李思绮你是疯了吗？你跟程律谈得好好儿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带她到家里来，李思绮……你在顾云凡身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李母落下泪来：“你太伤妈妈的心了！” 李思绮连忙解释：“妈，不是这样的！是……之前照顾我的王嫂把孩子送来的，我跟顾云凡并没有来往？” 李母不相信她：“没有来往，为什么要送你这儿来？她没有妈妈哦？” 一旁，顾思琪幽幽地说：“我妈妈死了！” 气氛微妙。 半晌李母还是强调：“总之思绮你不许再跟顾云凡有牵扯了！” 李思绮嗯了一声。 没人要的顾思琪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那我能进去抹点儿花露水吗？……等我爸爸接我，我肯定走。” 她人小但是很敏感，这个婆婆不喜欢她。 甚至讨厌她！ 她垂头丧气，也不想赖下来了，王婶婶说强扭的瓜不甜。 李思绮看着她细白的小腿上，叮了七八个小鼓包，看着是怪可怜的，于是就对李母说：“让她进去等吧，外面夜里也凉。” 李母原本不想同意，但是顾思琪的小鼻子一吸一吸的。 就哼了哼：“让她家里人赶紧接走。” 她总归不想看见这孩子，看见就想起思绮在顾云凡身上吃过的苦头，进了屋就佯装先睡了。 剩下一大一小，瞪了半天眼。 顾思琪打量半天，巴巴儿地说：“真小！” 李思绮不惯着她的臭毛病，拿了一瓶六神花露水儿，又把小东西一夹一放坐到沙发上，拉伸一条小腿儿就往上面抹花露水，一边说：“还没你房间大是不是？” 顾思琪老老实实地说：“没有浴室大。” 李思绮又想把她拎出去了，忍了忍，没有发作。 顾思琪腿不痒了，屋内灯光软黄沙发又软，说不出的舒服。这人一舒服她臭毛病又出来了，托着下巴说：“王婶婶说你过去也住大房子，这里这么小，你一定住不惯！……那个，我允许你当我妈妈，当我妈妈就可以住大房子了！” 她想了想又加一句：“我会对你好，肯定不欺负你。” 李思绮手上用力，把小屁孩疼得嗷嗷叫，泪花都冒出来了。 她又骄傲死也不肯叫出来。 李思绮放下花露水，没好气地说：“我有男朋友了！不过就算没有，也不可能当你妈妈，让你爸重新给你找个妈妈！” 顾思绮挺失落的：“王婶婶说你不肯的话，我爸爸大概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想当爸爸的女朋友的，有时候还故意往爸爸身上蹭。” 这一说让李思绮想起顾云凡那些风流事儿。 总归不太愉快！ 顾思琪小嘴叭叭：“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思绮怎么肯承认，轻哼：“以后你少在我面前提起你爸爸！” 顾思琪懂得挺多：“不想提，就是在意！你就是吃醋了！”这话激得李思绮差点跟她打起来。 闹了小半天，小家伙靠在沙发上摸摸肚子：“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儿夜宵好不好？” “不会！”李思绮不惯着她。 顾思琪等了会儿，确定她真的不会给自己做夜宵以后，从身边的小背包里掏出一小袋薯片来，拆开了像是只小老鼠一样听，一边吃一边看着动画片。 软黄灯下，那张小脸白嫩，下巴尖尖的。 养得真不算好！ 李思绮盯着看了会儿，顾思琪目光挪过来，轻声问：“可以给我一个小毯子吗？爸爸不一定能来接我的。” 蓦地，李思绮鼻子微酸—— 她能感觉到在小屁孩不在意的伪装下，那颗容易受伤的心……同时她竟然有些怨恨起顾云凡来。 既然生了为什么不好好养？ 李思绮把小家伙手里的薯片夺了，“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我给你下馄饨。” 顾思琪心里其实挺高兴。 但面儿上，却保持高冷：“你还挺贤妻良母，是准备好要当那个医生的老婆吗？——我听王婶婶说的。” 然后顾思琪小朋友捏了嗓子，细声细气地模仿起王嫂说话。 “真看不出来哦！那么一个知识分子呢，竟也不是好货。” “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真不是东西！” “李小姐要吃大苦头哦！” …… 说完，小家伙眼神晶晶亮：“什么叫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李思绮心头却是咯噔一声。 王嫂为什么这样说？ 关于程律的原则问题，她当然不会问个小屁孩儿，所以心里虽有些疑影但还是暂时按下了。 她去厨房打开冰箱，拆开一袋子冷冻馄饨。 下好洒上香菜。 李思绮自认为是香喷喷的一碗，但是顾思琪撇了下小嘴：“我不吃香菜。” 李思绮只得替她挑出来。 小家伙这才吃起来，但还是嫌弃不是手工的，李思绮要把碗端走她又舍不得了宝贝得很：“马马虎虎，还行！” 李思绮觉得，这小东西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后来还得寸进尺，要人给她洗澡换睡衣，最后窝到她的被窝里香喷喷的睡着了…… 夜晚突然下了雨。 细雨打湿窗檐，细细水流沿着玻璃往下延伸、滴落。 床上那个娇贵的小东西，放下戒备后美好得不像话，呼吸都是香甜香甜的。 李思绮坐在床边，怔怔发呆。 顾云凡就是这时敲门的。 门打开他身上衣服半湿，像是从海上来，带着一股微风和湿气。 灯下，彼此对望。 良久李思绮才艰涩地问：“你不是出差了？” 顾云凡黑眸盯着她，一下子也没有舍得挪开，半晌才开口回答她的话：“开车赶回来的！” 李思绮微微侧身让他进屋，一边解释道：“她睡着了！我用小毯子把她抱出来。” 顾云凡将门关上。 他拿手轻轻擦了发梢上的雨水，放低了声音：“我进去看看她！” 李思绮自然是拒绝的：“顾云凡你觉得这合适吗？” 顾云凡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方才他打过电话给王嫂了，王嫂把程律跟其他女生吃饭见家长的事儿跟他说了，但他想李思绮是不知道的。 身为一个成熟男人，自然不会在这时点破。 片刻他说：“我赶回来的，半小时后就得再开车回去。” 李思绮皱眉：“你不带她走？” 顾云凡已经准确地朝着卧室走过去，他边走边说：“带走也行！只是我开回来的车没有儿童座椅，不太安全。” 李思绮要炸了：“你家里没有留佣人？” 顾云凡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他修长手指握着门把，轻声说：“她从小都是我带在身边的，现在除了王嫂也没有适合的人照顾她。思绮，你愿意帮我照顾几天吗？我出差回来就把她接走，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 李思绮一阵虚弱。 她垂了眸子，嗓音干涩：“顾云凡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困扰。” “我困扰到你了？” “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是在意？思绮……你有没有问过自己，此刻在你心里是程律重要还是我更刻骨铭心？你为什么不尊崇于内心，再好好选择一次呢！” …… 顾云凡说完，气氛微微凝结。 李思绮苦涩一笑：“顾云凡你现在再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事实上若不是因为王嫂把孩子送过来，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她不想把话说得难听，但她还是想跟他说清楚。 她说：“你跟王嫂说下，让她以后别送孩子来了，我想王嫂可能误会了些什么！” 顾云凡凝视她，很缓慢地开口：“她没有误会什么！思绮，我确实想跟你在一起！不过我不会为难你。” 李思绮不想再听下去了：“你还是把她带走吧！她在我这里实在不合适。” 顾云凡顿了顿：“你怕程律不高兴？” 李思绮没有回避：“是！” 顾云凡握着门把的手指微紧，但他也不过就是风轻云淡地笑了一下：“好，我带她走！不给你添麻烦。” 他打开卧室门，李思绮没有跟进去。 她坐在客厅里等。 灯光软黄，她安静地等顾云凡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关系。 只是，她明明是横下心来，可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乱跑，她不免想顾云凡今晚说的这些话若是放在三年前那有多好，三年前的李思绮那样爱他，那样地想嫁给他，时过境迁，他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顾云凡走进卧室。 外面的灯光泄进来，不太真切显得朦胧，他就在幽暗中看着自己的小家伙躺在李思绮的床上，是那样安稳地睡着。 他想：小东西一定很喜欢李思绮。 要不然她的小脾气，十个王嫂也送不来她。 顾云凡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对李思绮极其不公平，即使程律不可靠李思绮也未必就要选择他，他拥有一切，却没有资格爱她。 他当然可以尽情打压程律，用尽手段逼迫她，可是他没有。 他想他是爱李思绮的， 他曾经那样地伤害过她，所以即使他很想跟她在一起，他也要给她一次得到幸福的机会，而那个机会是属于其他男人的，属于程律。 顾云凡苦涩一笑。 他拿起一旁的小毯子把小女儿包起来，抱起，小思琪醒了发现是爸爸，乖乖顺顺地趴在他的肩上，柔软地叫了一声爸爸，明显还是半梦半醒。 顾云凡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继续睡，爸爸在这儿呢！” 小思琪闭着眼睛。 她像是睡过去了，但是一会儿又喃喃说着梦话：“我想睡在这里，被子香香的……爸爸，我什么时候才有妈妈。” 顾云凡没有回答。 他只是贴了贴小姑娘的脸蛋，准备抱她离开，只是才走两步就见着门口的人。 是李母。 这么多年了，李母责打女儿数次，但是她从未跟顾云凡有过冲突。 此时李母脸色沉如水。 她指挥着女儿：“你看着会儿孩子，我跟这位顾先生有话要说。” “妈！” 李思绮小声说：“只是意外！我跟他平时没有联系。” 李母激动了起来：“那你敢说他对你没有想法？他要是没有想法会留着你们当初的那个老妈子？那老妈子还把他的孩子给送过来了？思绮你可别傻了，他就是吃准你，想让你当他孩子的便宜妈！我告诉你思绮，无论你嫁鸡嫁狗都不能嫁给这个老混蛋当这个便宜后妈，你忘了他老婆是怎么折磨你的？这孩子可是她生出来的呀，你看了不心堵吗？” 过往像是一道伤口，被残忍地剥开。 李思绮脸色苍白，她虚弱得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云凡有些心疼，他把孩子抱给她，随后对李母说：“阿姨我们谈谈吧！” 李母冷笑：“饭可以多吃话可别乱说！谁是你阿姨？顾先生的年纪不小了吧，应该比我也小不了几岁，您这么大年纪又带了个孩子，怎么好意思纠缠我们思绮的？您就一点儿害躁吗？” 第691章 顾云凡，你放开我! 顾云凡一生恣意，从不被束缚。 也就是这会儿，被李母埋汰挤兑，还不好还口了。 他挺真诚地叫了一声李太太，语气间还是蛮尊重的，李母也是有些感慨。她确实是不喜欢顾云凡，但是当年自己女儿那是一头热地扎进去的，想必对这个顾云凡也是很喜欢了，现在他死了老婆来家里伏低作小的，当初他干什么去了？ 李思绮抱着孩子回了房间。 外面，李母情绪平静了下来，她给顾云凡倒了杯水。 顾云凡欠了欠身，双手接过，这近乎讨好的姿态让李母又是一声冷笑：“顾先生倒也不需要如此，看着瘆人。” 顾云凡无话可说。 灯光下，李母那张老脸越发难看，她直截了当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思绮还有想法，可是顾先生，你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当年思绮她傻得待在你身边三年，虽说你在物质上对她不薄，但是当年我们李家也不差那点儿钱。如今你的身价更是不得了了，我想往顾先生身边扑的年轻女孩儿也不少……顾先生何必再纠缠思绮，她好不容易谈了个男朋友，她对对方印象也不错。” 李母神态从容：“你们过去的事情，我就不再评论错与对了，作为一个母亲现在算是我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这些话，像是刺一样扎进顾云凡心里。 这痛不是为自己，是为李思绮。 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如意吧！ 顾云凡能怎么说呢，他不可能跟李母说，你好不容易挑中的女婿现在正跟院长千金暧昧着，或许最后选择的不是李思绮。 顾云凡斟酌许久，他只对李母说了一句话：“我放她自由！但是她若是想回到我身边，我随时等着她。” 这辈子，他想除了李思绮，他不会再娶别人。 这个位置他给过别人，负了她，余生他不想再让她惊惶无依了。 他的表态李母根本不信，姓顾的风流事迹她也略听过一二，她最气的就是这个，恨自己女儿所托非人。 话已至此，顾云凡是要告辞的了。 再去李思绮的卧室，很不合适，李母也不允许。 孩子是李思绮抱出来的，小东西醒了但是没有精神，趴在爸爸的肩上软乎乎的，看着有些可怜。 顾云凡低声说：“爸爸带你回去了！” 顾思琪像是小猫儿一样地看着李思绮，没有出声，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上黑眸瞳仁带了点儿哀伤。 李思绮狠狠心，走到门口开门。 顾云凡经过她身边时，她轻声说：“以后别再来了！” 顾云凡望着她举步不前，顾思琪的嘴唇皽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将小脸埋到爸爸的肩上，仍是盯着李思绮。 “走吧！” 李思绮声音略急促，她的脸蛋别到一旁，不去看小东西。 顾云凡离开时，顾思琪一直看着她。 一直到淹没在楼道的黑夜里。 猛然间，李思绮觉得天旋地转，心口微微泛疼。 她捂着心口想，怎么会觉得那小东西可怜的呢，她对那小东西该是铁石心肠才对啊！ 李母带上门，她看着女儿说：“人已经走了！以后别再来往了，不管那个顾云凡说了多么花言巧语的话，做多少讨好你的事情，你都不许答应他。” 李思绮嗯了一声：“妈，我知道！” 李母舒了口气：“你知道就好！我是担心，担心你拎不清！程律是个挺优秀的人，你跟他踏实过日子我才安心。” 听完，李思绮有些恍惚。 顾云凡不是她的良人，她知道。 但是程律是不是踏实可靠的，她还真的弄不清楚，只是见过一面她感觉到跟他父母不是很处得来……谁知道以后呢！ 她回到卧室里，明明是半夜了，可是她了无睡意。 拨开一点儿窗帘。 黑夜里的雨滴，就像是绵绵细针，刺得人肉疼。 她看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打开车门，司机下车打开后座的门，顾云凡抱着那小东西上车，大概是没有撑伞的原因，顾云凡肩背都淋湿了，但他怀里的小东西倒是保护得很好。 蓦地，那小东西仰头看过来。 李思绮心一慌，连忙把窗帘给拉上，她不想给那小东西幻想。 因为她不可能当她的妈妈。 后来她偷偷拉开一点点看，果真那小东西失落地趴在爸爸肩头，眼里失去了神采……李思绮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楼下，顾云凡把小家伙放好，自己上车前还是仰头看了看楼上。 他黑色的眸子凝视了约莫5秒， 最后还是钻进车子。 黑色车子当晚就离开b市，他把顾思琪带到了出差的地方…… 再次见到顾云凡，是一周后的事情。 也不是特意，而是偶然！ 这晚，b市音乐厅有场音乐会，是某国钢琴王子的演奏会，程律向来喜爱这些早早订了票约了李思绮，但他临时有个小手术，于是让李思绮到医院来等他。 程律挂上电话。 黄媛媛敲了科室的门，巧笑兮兮：“程师兄，约了女朋友听音乐会？好巧，我也喜欢这个音乐家呢！” 自从上次过后，程律看见她总不自在。 于是他只笑笑，把话题撇了开去：“我换手术服准备手术了。” 黄媛媛微笑：“我给师兄当助手！师兄大概不知道，我调科室了，以后我跟师兄在一个科室里，程师兄请多多关照。” 她明里暗里的攻势，让程律叫苦不迭。 他是真心喜欢李思绮的。 但是黄媛媛是院长的女儿，他不好得罪，所以只能含糊着装傻，只盼着她追着没劲儿就退了，换回原来的科室就好。 这么想，程律轻松了些。 两人走出办公室，并肩走着，黄媛媛忽然说：“师兄你有182吧，身材真好。” 程律是真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李思绮过来了，程律看见她有些懵，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叫她过来等自己的，他想开口嘴唇却干涩至极。 半晌他才干着声音说：“等我40分钟。” 李思绮看看黄媛媛，随后对着程律淡笑：“行！” 程律把她带到自己办公室里，还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照顾得也算是周到了。正要离开，黄媛媛站在门口淡笑：“程师兄对待女朋友还是不一样的！上次跟我父母吃饭拘束得很，一点儿也不像现在这样。” 程律完全懵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黄媛媛会把那事儿给捅出来，他当真难堪不自在。 李思绮也意外。 黄媛媛笑意更甚，她态度很好，“李小姐不要误会，是我的生日，我骗程师兄去的啦！程师兄对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李思绮也不是傻子，她还分得清这话里的意思。 黄媛媛在追程律，程律明明知道，但还是跟人去见家长吃饭了。 知道真相，要说没有一点儿难过那不可能，毕竟程律也是她下定了决心要交往的，甚至她还跟他见了父母，挺可笑的是他在同时还见了别人的父母。 李思绮低头想想，她从包里翻出那两张音乐厅的票，轻扣在办公桌上。 她挺轻地说：“程律，就这样吧！” 她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对待顾云凡尚且如此，何况是程律。 李思绮想走，程律扣住她的手。 “放开！” 李思绮仰头看着程律，很坚定地说：“我们至此为止吧！” 程律喉结滚了滚，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松了松，但随即又紧张起来，他俯视她嗓音沙哑不堪：“等我做完手术再谈好吗，你别走！” 李思绮还是甩开了他。 她朝着门口走，程律想追上去，黄媛媛幽幽地说：“程师兄，手术马上开始了，这会儿病人都准备麻醉了应该。” 程律转身死瞪着她，他眼睛有些红。 黄媛媛心里突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程律……难道他真的很爱李思绮，爱到要跟自己翻脸吗？ 不可能的！ 她认识程律好几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 他最爱的从来不是美人，而是事业！ 黄媛媛笑笑：“要我跟程师兄赔罪吗？或者我再去解释解释？” 程律压下火气，他很冷淡地说：“不需要！” 看着他走向更衣室，黄媛媛轻轻耸肩，根本不在意他这点儿火气…… …… 李思绮从医生办公室下楼。 她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楼梯，巧得很下面几层是vip病房……顾云凡就靠在楼梯间吸烟，小半层楼都被他吸得泛了一层薄薄烟雾。 透过灰色薄雾，李思绮看着他。 他身上是商务打扮，不过外面脱了，只着一件雪白衬衣跟黑色西裤……但李思绮知道这只是他伪装成斯文生意人的样子，私下里他有多凶她知道。 她不想跟他接触，掉头就走！ 顾云凡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捉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按在门板后面，还顺手把门栓给栓起来了…… “顾云凡你干什么？” 李思绮挣扎半天没有挣扎开来，反倒因为身体的厮磨弄得他略微有些狼狈，他曲起一条长腿卡住她不让她乱动，嗓音震颤着淫||靡：“别乱动了！” 李思绮微怔。 随后她就骂他不要脸，骂他是个随时随地发晴的禽兽。 顾云凡一手按着她，一手夹着香烟缓缓地吸着，他侧着下巴微微眯着眼，本来就长得好看……那样儿其实挺带劲儿的。 李思绮一动不敢动。 顾云凡轻轻笑了笑：“怎么不动了？动呀！” 她气得踢他一脚。 顾云凡倒是没有耍流氓，他轻握着她那只小腿，不舍地放下了同时也松开她，自己往后退了退，但是不许她走。 他打量她红红的眼睛，问：“跟程律吵架了？为了其他女人？” 李思绮猜出来：“你早就知道？” 顾云凡倒是没有否认，他说：“王嫂说的！她大概是看见了，所以才把思琪送你那儿……你想想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要把孩子送你那儿。” 李思绮没有接话。 因为没有脸！ 她在顾云凡面前，说了很多次她要跟程律好好相处，以后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实就是王八蛋……程律就算没有跟那个黄媛媛正式交往，但他心里对黄媛媛是不一样的，他允许她接近自己。 李思绮面孔苍白。 顾云凡又问她：“分彻底了没有？” 李思绮嘴唇微颤，她是提出分手了但她也知道程律会挽回……他大概还没有下定决心接受那位小姐的追求，她想能让程律举棋不定，对方家世不会差，至少要比自己现在好上许多。 见她不说话，顾云凡冷笑一声。 他说：“李思绮几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学会委曲求全了？过去你见着我跟其他女人来往，你不是最爱抓我挠我吗，挠出血花也不心疼的，怎么……换上程律就舍不得了？” 李思绮并没有舍不得。 顾云凡不知道，过了几年，现在的李思绮早就不是过去的李思绮了。 过去有李家垫底，她无论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情都有人收拾烂摊子，现在怎么能一样呢，她现在是活得都是小心翼翼的了。 又或许，她早就没有那样浓烈的情感了。 她是想跟程律相处，但是面对他的劈腿，她却生不出多少愤怒的情绪来。 所以她很平静。 平静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她不爱程律，只是一个适合的结婚对象。 又或者是在这个世上，只要是适合的，只要不是顾云凡，谁都可以！ 李思绮垂下眼眸：“这些跟顾先生都没有关系！顾先生放开我，我们之间现在没有这么熟！” 顾云凡盯着她瞧。 片刻，在她来不及反应前，他把她拖进了怀里，接着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朝着她袭来…… 又热又烫！ 第692章 思绮，你明明不喜欢他! 滚热的嘴唇贴着她的，还有他烫人的面孔，就近在咫尺。 但是他没有再深入。 就那样捧着她的脸，无比珍惜地轻含着她的嘴唇，想要继续但又不舍得让她为难让她痛苦…… 李思绮呆住了。 顾云凡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难堪地别过脸去，他的嘴唇擦过她细嫩的脸蛋，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松开她，身体贴着，修长的手摸到她的跟她十指紧扣。 顾云凡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思绮，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耗着呢！” 李思绮咬唇：“我爱谁、不爱谁都跟顾先生没有关系！” 她又说：“放开我！” 顾云凡怎么肯放！ 之前她一心一意想要交男朋友结婚，他也让她去了，可是程律明显就不是良人，她还要同自己闹腾……顾云凡正想不管不顾地吻上去时，楼梯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的是王嫂的声音：“顾先生，小小姐醒了，正闹着要您过去呢！” 话音落，王嫂目光顿住了。 作孽的老天爷，她都看见了什么……她竟然看见顾先生抱着李小姐要啃，两人身子也贴得好紧好紧的。 王嫂不淡定了，王嫂说话都不利索了。 “顾先生，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李思绮用力推开顾云凡，她想走，也没有地方走，顾云凡将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呢！ 她面孔薄红，相对的，顾云凡就淡定多了。 他对王嫂说：“你先过去哄着她，我马上就过来。” 王嫂也不想面对这场面，跑得飞快。 等人走了恢复了安静，顾云凡低了头嗓音嘶哑中带了些许的温柔，他说：“小东西跟我出差去生病了，发烧两天了正闹着脾气呢，她嘴上不说我瞧得出来她挺想你的，过去看看她行吗？” 李思绮想起那晚，顾思琪离开时，趴在顾云凡肩上的样子。 像是没人要的小狗！ 她心中挣扎，但顾云凡没让她挣扎，他直接捉住她手腕朝着外面走……李思绮怕人看见，有些急了：“放手！你放手！” 顾云凡松了手。 他目光幽深望着她：“怕被程律看见？怎么，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他怎么想？” 李思绮抿了抿唇：“我说过跟你没关系！” 但她还是按了儿童病房楼层按钮。 顾云凡站在她旁边，两人都是沉默的……叮地一声电梯到了，李思绮要走出去之前，顾云凡轻轻捉住她手臂低喃：“思绮，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了。” 李思绮眼里热热的。 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但还是轻轻挣开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顾思琪小朋友本来还在拈三拈四的，因为她知道王婶婶很疼她，愿意宠着她，但是余光一扫看见李思绮进来，她先是小嘴上扬但是马上就用力一撇。 小身子往床上一躺，拿被子蒙着头。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还来干什么！如果是求着我去你那儿，那你就别想了，这儿比你家里舒服多了、大多了……还没有蚊子！” 这气话听得人发笑。 顾云凡隔着被子，轻拍小东西：“前几天不是念着的？人来了倒是不肯见了？” “不想见！她又不肯当我妈妈。” 李思绮觉得她不讲理，她纳闷顾云凡怎么把她教成这样儿的，按理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以后是要继承顾家家业的不是吗？ 顾云凡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 他坐在床边，慢悠悠地说：“你李老师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她还是很有机会当你妈妈的。” 顾思琪掀开被子，高兴得很。 但她又是个傲娇的小东西，死死压着高兴的心情，故意说：“爸爸你听上去，像是没人要的！还要等李老师跟男朋友吵架！” 李思绮：…… 顾云凡抬眼问王嫂：“她都哪学来这些？现在的电视上都放这些东西？” 王嫂不慌不忙：“这不是顾先生平时教小小姐的吗？您说多了，她就记住了。” 顾云凡摸摸鼻子：“是吗？真是我说的？” 王嫂用力点头。 李思绮简直待不下去了，她想走，反正病也探望过了。 顾思琪又挑刺儿了：“你都不带礼物给我！看望病人不是应该买礼物的吗？……我也没有其他要求，就想吃碗小馄饨啥的，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李思绮原本想跟她杠的，可是想想小东西病了。 她便按下来，摸摸小东西的头：“那我去外面买，在小厨房里下给你吃，好不好？” 顾思琪勉强同意：“还行吧！” 顾云凡见她们处得好，不禁也情不自禁地摸摸小女儿的头发……顾思琪抬眼看看，觉得自己变成了爸爸跟李思绮的小狗，想撸就撸。 王嫂是个机灵的，她立即就去买冷冻小馄饨了。 其实平时小小姐不爱吃这个。 大概就是想李小姐陪着。 …… vip病房，附带一个6平米左右的小厨房。 李思绮下馄饨时，才拆开外包装袋，顾云凡就从病房里走进来还顺手拉上了门，他从后面抱住了她轻喃：“从前你从不会做这些。” 李思绮让他放手。 顾云凡倒是放开她了，他倚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做事儿。 灯下，她的侧脸柔和美丽。 没有从前年轻水嫩，但多了几分沉静之美，顾云凡多少是心动的但他不愿意跟她为难，他没有忘了她跟程律现在还是不清不楚。 他也没有再逼迫她，他是知道她的，她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重逢这么久，他们之间其实一直没有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这会儿在这狭小的地方终于能好好聊聊，他问她的工作生活。 李思绮倒也是淡然回答。 谈话倒算温和愉快。 等一锅小馄饨下好，李思绮熟练地装好盛盘，她轻声说：“顾云凡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在等，等我跟程律分手，你会觉得我对其他人心思然后回到你身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将就。” 她不排斥结过婚的男人。 可是，顾云凡曾是自己那样热烈爱过的人，他跟别人结过婚。 “顾云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她说完，自己也不好过！ 李思绮没有久留，她谢绝了顾云凡送她的提议，楼梯口她很认真地跟他说：“顾云凡，以后别再见了！” 顾云凡双手抄在衣袋内，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离开。 身后传来一道热情的声音，“顾总原来您在这里！叫我好找！” 顾云凡转身。 对面是黄院长，身边还有一对壁人，正是李思绮的男朋友程律，另一位女士顾云凡也认得应该是黄院长的千金。 黄院长特别热情，他还把程律跟黄媛媛介绍给顾云凡。 “这是我女儿媛媛，儿外科的。” “这位是程医生，外科博士，是个可造之才！” 顾云凡目光落在那对金童玉女身上，半响，他淡笑：“黄院长这样看中，看来程医生是黄院长看中的女婿人选了！” 黄院长一怔。 黄媛媛亦看向程律，想看看他的反应，程律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淡一笑。 黄院长很想拉到顾云凡的投资。 他特意带着程律跟媛媛过来，给顾先生的千金瞧瞧的，要知道这有了私人交情其他事儿都好说，再说顾总那孩子死了妈，媛媛哄哄她一准那孩子就把媛媛当成姨姨来亲了。 想到这，黄院长脸都要笑烂了。 程律则是如坐针毡。 一个小时前李思绮误会了他，他做完小手术就想找她解释的，但是院长又拉他有事，没有想到是顾云凡的事儿。 他更不好走了！ 顾云凡带着几个人回了病房，才进去黄媛媛就想展现自己的母性，蹲在床边挺温柔地哄着顾思琪：“要多喝水，才能退烧哦！” 她亲自给顾思琪倒了杯温开水。 顾思琪正因为李思绮走了不高兴，这女医生就挂着一张脸过来了，顾思琪瞧着她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喝多了要上厕所。” 黄媛媛想从专业角度解释，表现一下自己。 顾思琪已经不耐烦了：“我才吃完小馄饨，喝了一大碗的汤！这水谁想喝谁喝！” 黄媛媛的脸僵住。 她不是没有看过有钱人家的小孩子，但是这样不礼貌的小孩子她真的没有见过，当下就想好好教育一番，给顾先生减免一些烦恼。 但是她还没有开口，顾云凡就发话了。 “不好意思，思琪不大喜欢程医生跟黄医生，请回吧！” 黄院长老脸挂不住。 程律不傻，他猜测出来顾云凡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样针对他们……他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转身看着顾云凡：“你跟李思绮见面了，是吗？” 顾云凡并未回答。 顾思琪坐在病床上，细声细气地说：“不但见了，她还给我下了小馄饨！” 程律面色难看至极。 至此，顾云凡是绝不会让李思绮跟程律继续相处下去了，哪怕事后李思绮恨他，他也不后悔。 顾云凡走出去把门带上：“程医生，方便聊一下吗？” 程律盯着他看。 两人走到吸烟区，程律是下班时间了，脱了白大褂接过了顾云凡递过来的一根香烟，薄薄烟雾升起时，顾云凡淡然道：“程医生我想思绮之于你，不过就是选择之一罢了，今天那位黄小姐明显更符合你跟你父母的择偶标准。” 程律被人戳中心事，他有些恼。 顾云凡什么人没有见过？ 他知道程律怎么想的，一边跟李思绮谈着，但是黄媛媛这边他也是不主动不拒绝，但凡泼天富贵真的降临时，他的选择只可能是富贵而不是李思绮。 顾云凡挺淡地说：“我投10亿到医院，你跟黄媛媛结婚。” 程律呆住。 随即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是个知识分子，此时却被人像个小鸡一样地摆布拿捏……甚至是掌控人生！ 程律冷声开口：“顾总以为钱能买到一切？” 顾云凡淡淡笑：“不能！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思绮，她以前有多爱我，现在就有多厌恶我！” 程律是一点儿也不想听他说这些。 他想了想说：“顾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 顾云凡伸手掸了下香烟的灰，笑得风轻云淡：“我会跟黄院长说，这个月就提拔你当副院长！……想一想b市最大私立医院最年轻的副院长，前途无量。” 程律面色铁青。 然后他知道，那些拒绝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顾云凡拿住了他的七寸！ 成功……哪个男人不想？ 他只要点个头愿意跟黄媛媛结婚，她长得不错又一心爱慕自己……这样的事儿并不勉强甚至是美事一桩不是吗？ 只是他心里还是喜欢李思绮的。 程律迟迟不说话，但是顾云凡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他轻轻在程律的肩上掸了下，微微一笑：“想好了打我电话！” 顾云凡离开…… 程律站在窗口，又吸了小半包香烟。 夜晚十点整，他拨了个电话给李思绮，不等李思绮说什么他就轻声开口：“我们分手吧！” 李思绮已经回了家洗了澡。 她握着手机听着他说的话，半晌她嗯了一声：“好！” 她没有挽回程律总归不甘心，他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会跟顾云凡在一起？” 李思绮仍是很平静：“这跟你没有关系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那边程律站在客厅里，修长的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他是医生很少抽烟的但是今天早就超过了半包，他心烦意乱……男人的理智告诉他他的选择没有错，要前途要事业有什么错？ 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他选错了。 他是喜欢李思绮的。 甚至是跟她相处的过程中，产生了类似爱情的物质，他清楚地知道跟李思绮在一起他是快乐的，是渴望她的…… 而黄媛媛，他只当是跳板。 程律喉结微滚，握着手机，感觉到烫手。 程母给他送来宵夜，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你那个女朋友太不像话了，就来了一次就不见人了，是不是不想过来给我们做饭啊？” 程律心里微紧。 他接过夜宵，他的母亲仍在挑剔着李思绮的刺儿，他顿时感觉到碗里的炒饭不香了……明明他该跟他母亲说清楚他们分手了，但是话滚到嘴边他却不想说出来。 不说，似乎他跟李思绮就没有分手。 程律矛盾又痛苦…… 他一夜未睡，脑子里全是事业跟爱情，天亮时他蓦地睁开眼睛。 他后悔了！ 他拨了顾云凡的电话，他的声音急切而愤怒：“顾先生，我选择李思绮。” 那边顾云凡挺轻地笑了笑。 他说：“可是你，不是已经跟思绮提了分手？” 第693章 顾云凡，世上男人那么多，我不太缺! 顾云凡说完，程律面色惨白，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但是顾云凡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程律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握着手机好一会儿，发了微信给李思绮，想跟她谈谈。 没想到李思绮把他删除了。 他便申请加上，但是他坐着干等了10来分钟，也没有等到李思绮通过！ 程律有些羞恼。 她就这样看不上自己吗？昨晚他一时昏了头跟她提出分手，但是今天早晨他已经反悔了啊，她不能……她不能一次机会也不给他。 程律心烦意乱，便想下班后去找李思绮跟她好好谈谈。 吃早餐的时候，程母看着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没好气地说：“别人谈恋爱神清气爽，你谈个女朋友也不见照顾你！” 程律无力一笑：“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存在谁照顾谁。” 程母不同意了：“你是医生她只不过办了个小小的培训班，时间比你要空余许多，挣得也不如你多吧，她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妈可告诉你，回头让她学着做做咱们北边儿的面食，你别惯着她什么都不会，咱们程家娶个媳妇回来可不是当少奶奶的。” 程律没跟程母说他们分手的事情。 他含糊地说：“结婚后她肯定会学的。” 程母心里这才舒坦了些，又叮嘱着：“反正你可不许变成靶耳朵。” 程律只有苦笑。 …… 程律没想到，他母亲会偶遇李思绮母女，还闹下乱子。 上午李思绮没课，她便想陪着母亲逛街，等李母心情好时再跟她说自己跟程律分手的事情。 李母试衣服时，李思绮正巧出去接个电话。 程律父母正巧逛过来，看见李思绮跟个中年妇女亲密逛街，一看就知是母女，程母心里就不痛快了，她轻声跟一旁的程父说：“听说她们家里破产了，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说双方父母见面，你说是不是她不想出嫁妆，就故意拖着咱们家程律？” 程父轻咳一声：“你想多了吧！” 程母越想越气：“我得跟她们家里说清楚，否则一毛嫁妆不出的话，我们程律得亏死。” 程父虽不满意李思绮，但也觉得这样不妥。 可他拦不住程母。 程母走进店门，笑里藏刀：“是李思绮妈妈呀！” 李思绮的母亲正试着衣服呢，过去她是阔太太，现在虽节俭了许多但是过去的一些习惯总是轻易改不掉的，她轻声细气地跟导购说哪里需要改一下……程母这样乍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程母又笑笑：“我是程律的母亲！两个孩子不正谈着恋爱吗？正巧碰见就来打个招呼……对面有家咖啡店，不如坐下来谈？” 李母恍然大悟。 她并不知道李思绮跟程律分手的事情，所以很热情地同意了：“听思绮讲过你们北上，一直没有机会见一面，今天倒是碰巧。” 程母挽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去喝咖啡了。 李母便发了消息告诉李思绮，自己跟程律父母在对面的咖啡厅里…… 几人坐定。 程母看着李母身上的行头，不禁抚着发丝笑得矜持：“李思绮妈妈呀，是这样子的，我们程律医学博士毕业，前两年我们家里面又省吃俭用付了400万的首付让程律在b市有个房子……李思绮妈妈你也知道的哦，有房有车又是医生，我们程律是不愁找对象的，现在他跟李思绮好上了，我跟程律的爸爸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让小李也出400万嫁妆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呢再少也不能少于200万，这钱也不是我们想要，主要是用于小家庭启动资金，他们生孩子什么的也有存款可以动用。” 她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李母。 李母不说话，程律母亲不禁又加了一句：“如果一点儿嫁妆也没有，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李母听了来气。 她强压下火气说：“思绮的嫁妆当然会有，也不会让人看不起的……” 话还没有说话，手被人按住了。 “妈！” 李思绮轻按住妈妈的手，她能感觉到妈妈的手都气得发抖，方才的话她也听见了，别说她妈妈，就是她现在也无比庆幸跟程律分手了。 这样的人家，谁嫁进去都不会好过。 李思绮抬眼看向程律父母，她很淡地笑了笑：“抱歉两位！可能你们还不清楚我跟程律已经分手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嫁妆，更不会有谁看不起谁。” 程律父母呆住，李母也惊讶。 程母很没有面子，她冷笑：“我家程律条件这么好，我不信你舍得放弃。” 李思绮笑得更淡了些：“程律条件是很好，我想他不缺少对象！总之我跟他分手了！” 她看看桌面，然后付了李母的咖啡钱，至于程律父母的她没有理会。 程母气得要命。 李思绮不管她，带着母亲离开，到了车上李母抓紧她的手问：“怎么回事儿？你跟程律谈得好好儿的，怎么会分手？” 李思绮说了要生儿子的事情，还有程律跟黄媛媛的事儿。 李母虽指望她结婚，但想到方才程母不讲理的样子，她倒也是心疼女儿：“真看不出来程律一副有文化的样子，他父母是这样儿的！双方都不是正式见面，就跟女方要嫁妆，闻所未闻。” 李思绮没有出声。 李母又骂几句，随即看着女儿的脸，她突然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程律？” 李思绮微怔，随后轻声说：“我是认真跟他交往的，只是不适合。” 李母没有再追问了。 这个女儿的心思，她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她是真的担心思绮跟顾云凡那个老东西旧情复燃，那晚她也见识到了那人的厚脸皮，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就怕顾云凡不肯放弃。 李思绮送了母亲回家。 忙了一下午，回家时已经接近晚八点，她拉开车门正要上车，程律走了过来，他握住她的手：“思绮，我们谈谈。” 李思绮顿了顿。 她抬眼望着他，目光很淡然，程律微微一愣。 他跟李思绮谈的时间不长，虽说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好的时候也是挺好的，她望着他的目光偶尔也是温柔的，不像现在这样冷漠冰冷，完全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程律放低姿态：“思绮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李思绮知道不说清楚，他不会放过自己，她干脆把车门关上。 她看着程律，跟他说明白。 “程律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渴望成功渴望上流社会，而我要的只是一份平静的生活，你昨晚说分手今天就要挽回，或许你觉得你很在意我，但若是真的在意，你就不会这样举棋不定！” “如果我今天答应跟你复合，你能保证有一天你不会后悔吗？” “那位黄医生再约你，你会拒绝吗？” “你不会！你会说服你自己，你是逼不得已的，你并不是劈腿你只不过是无法拒绝……” …… 程律面色难看，半晌他才低声说：“她是院长千金，思绮，有些事情……” 李思绮很平静：“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 她说：“程律，感情是双向选择。” 而她，选择跟他分手。 她又淡笑，把今天在商场的事情说了一遍，她说：“双方长辈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程律，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她自认为跟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转身打开车门准备上车，身后传来程律微冷的声音：“你这样坚决地跟我分手，难道没有一点儿顾云凡的原因吗？他有钱有势，为了让我跟你分手他愿意给医院注资10亿，真伟大的爱情不是吗，你是不是很感动，迫不及待地要投进他的怀抱？” 李思绮身体微僵。 好半天，她才低声说：“程律，维持一点儿风度吧！你不说10亿我们还能好聚好散，你说10亿……难道昨晚你不是因为那些好处跟我提的分手吗？只不过你现在后悔罢了。” 她想，他们实在不适合。 李思绮上了车，慢慢地系了安全带，在程律的目光中把车子开走。 相处了这么久，分手总归不舒服，何况是这样不愉快的分手。 她开车回家，静静地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 下车也心不在焉！ 她打开单元门时，没有注意到幽暗的角落站着一个人，在她进来时就被人猝不及防地捉住，带到怀里。 李思绮想叫救命，接着一个热烫的东西就钻进她的唇内。 肆意索吻！ 她闻到了熟悉的烟草气息，他捧着她脸蛋的修长手指，甚至还夹着一根香烟，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吻她了…… 她又羞又恼踢他一脚。 顾云凡抱着她跌跌撞撞地顶到墙壁上，他到底是怕烟头烫到她，微微侧了身子将香烟给熄掉，李思绮气不过地扇了他一耳光。 顾云凡挨了一耳光。 他只侧脸睨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将烟头掐熄掉。 随后他单手关上了单元门。 李思绮被他折在怀里，他一只手掌轻轻握着她的后脑勺，换了角度地跟她接吻……吻得又凶又狠，还深得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她，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红唇低哑着嗓音：“早想这么做了！” 李思绮终于缓过来。 她啪啪啪地甩了他三个耳光，顾云凡不但不恼还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搂着她很低很温柔地问她：“跟他分手了？” 李思绮难堪不已。 是，她跟程律分手了，所以顾云凡觉得就可以这样对她了？ 她别开脸轻声说：“你放开我！” 幽暗光线里，顾云凡也能看见她带着薄红的眼角……他轻轻抚过那处，接着问她：“哭过了？这么舍不得？” 李思绮推开他：“不用你管！” 她手忙脚乱将身上衣服整理好，幽光里尽是彼此轻浅又略带急促的呼吸声，她实在难堪得要命，仔细地想了又想还是跟顾云凡说。 “顾云凡你真的不用花心思在我身上！10亿，你能砸下多少小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在我身上花功夫。” 顾云凡皱眉：“你不在意？” 李思绮垂眸淡笑：“当年我倒是很在意，但是在意有用么？顾云凡……算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我跟你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的人？ 顾云凡轻声说：“我放你去找人，放你去结婚了，可是结果呢？” 李思绮微微仰头。 她望着二楼处泄进的灯光，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这个不行、那我就找下一个！顾云凡，这世上男人那么多，我想总有一个是适合我的。” 顾云凡双手握紧，他磨着牙狠声道：“李思绮！” 李思绮侧头看他。 她很轻地笑笑：“痛吗？顾云凡，从前我比这痛上百倍！” 她终于还是离开了，在他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 顾云凡靠到墙壁上。 他烦躁地点了根香烟，他知道李思绮不会轻易接受他，但是这么久了她竟然一丝软化也没有……是当初他伤她太深。 李思绮回了家。 才进门，就见李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很平静地问她：“见着顾云凡了？他还在纠缠你？” 李思绮慢慢换鞋子，她想了想说：“他想跟我在一起，我没有同意。” 李母没有说什么，只是去热了饭菜。 两人默默吃饭。 蓦地，李母轻声说：“下周我去一趟t市，你姨跟姨夫生了孙子，我去帮着照看一下。” 李思绮挺意外的。 李母又静静看她半晌，最后低头接着吃饭，只是她的眼里带了些泪花。 李思绮嘴唇颤动，叫了一声：“妈！” 李母很平静：“只是去走走亲戚罢了！若是那儿不错，我可能会在那儿买一处房子，听你姨说挺便宜的不过200来万就能买个大的……以后养老就在那儿了。” 她这样说，李思绮哪里不明白？ 她想说什么，但是李母却不让她说，自己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注视了一会儿轻声说：“思绮……妈妈只想告诉你，后妈难当！你好好想清楚。” 第694章 顾云凡坦白:思琪不是我的孩子! 李母说完。 李思绮不禁眼含泪光，她很低地开口：“妈，我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我跟他都那么久远的事儿了，早就过去了！” 她说着这些时，双目湿润。 李母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她也没有说破，只说：“吃完饭早点儿休息！帮我买下高铁票。” 李思绮放下碗筷：“到时帮我带份礼物过去！小住几天就好啦，干嘛要在那里养老，您又不是没有女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李母心中宽慰。 吃完饭，李母收拾碗盘，李思绮回了房间洗澡。 冲完澡走出来，听见窗户外面传来了雨声，沥沥的……伴随着的还有树叶摇曳的沙沙声。 李思绮犹豫了下，还是走到窗边。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仍熄在那里，驾驶座那头的车窗半天，有灰色烟雾从里面飘出来，想来顾云凡正坐在车里吸烟。 李思绮静静地看了会儿，拉上窗帘。 她不想理会顾云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跟程律分手，顾云凡便没有了顾忌，他觉得男未婚女未嫁，他追求她天经地义。 可是这三年，怎么算？ 他那段婚姻，怎么算？ 他跟他的太太孩子都生了，再来说喜欢她，不觉得可笑吗？ 李思绮靠在床头，看了会儿关于教育方面的书……外面的雨声扰得她心烦，最后干脆把灯熄了戴上耳朵睡觉。 …… 清早起床，李母端上早餐，不咸不淡地说：“昨晚那辆车可是停在楼下一整晚！那车太招摇，你回头跟他说一下，让他别停那里了！邻居看见可是要说闲话的。” 李思绮正喝牛奶呢，听了有几分不自在。 她嗯了一声：“待会下楼我跟他说。” 吃完早餐换了衣服，李思绮提着一个公事包下楼。 雨后空气新鲜。 她轻吸一口，径自走到顾云凡的车前，伸手敲了下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略微疲惫的俊颜。 约莫一夜未睡，顾云凡瞧着没有平时的油光水滑，他侧头静静瞧着她，“上车，我送你！” 李思绮没动。 她斟酌了下开口：“我自己有开车！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来了，咱们过去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顾云凡挺轻地笑笑：“怎么，我车停在这里碍你的事儿了？这里被你买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下次挪下位置。” 李思绮气到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要走，顾云凡却快速下车，轻轻捉住她手臂就将她带上了车子。在她反抗之前他嗓音低哑：“你也不想被邻居看见跟男人拉扯吧！” 李思绮靠在椅背上，她垂眸，看着男人为她系安全带。 静静地瞧了会儿，她挺轻地说：“顾云凡，我们之间其实是朋友都没得做的。” 她不想给他错觉，让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她还是解开安全带，推开他下车，车门关上时她听见他暗哑的嗓音：“思绮，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思绮嘴唇颤抖，她垂了眸子。 但仍是坚定地要离开他！ 才走几步，却看见对面站着的程律，程律的样子比顾云凡好不了多少，他手里拎着一袋豆浆跟一份手抓饼。 他想过去他不够殷勤，所以他一早过来挽回。 不曾想看见这一幕。 程律是个挺自傲的男人，自小就比其他人优秀突出，他更是程家家族的骄傲，他觉得自己被李思绮背叛了！ 原来她不原谅他，其实只是想跟顾云凡复合。 程律咬牙：“李思绮，我只是跟黄媛媛吃了顿饭，你跟这位顾总，真的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在医院时你前脚走后脚就去看他的孩子，那个孩子其实是你们两个的野种吧，难怪你在国外三年，那三年你是去生孩子了吧？”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贱！” 他口不择言，说了很难听的话。 李思绮心里一痛。 她不是在意程律误会，而是被提起了那三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三年她有多难熬……不爱一个人容易，但是放下很难。 她望着程律，正要说话。 顾云凡打开车门下车，车门碰巧撞着程律的肩，把程律撞得跌撞了几步，接着顾云凡一拳就打了过来：“嘴巴放干净些！” 他打得暴力。 程律的身体砰地一声，砸在名贵的劳斯莱斯车身上，但顾云凡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上前一把拎住程律的衣领冷笑：“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程律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但是他此时心中悲愤到了极点，那种被女人背叛跟了有钱男人的自卑心理，占据了他全部理智，他反揪住顾云凡的领口，就这样跟人扭打了起来。 李思绮想走，走不了！ 那两个男人打得暴力，程律是不要命地打，顾云凡是把他往死里打！ 最后惊动小区的保安，给报了警。 程律跟顾云凡一起进了局子，李思绮这个当事人也没有跑得掉，一起去做了笔录。 宽敞空荡的房间。 程律如同困兽，此时他的理智回笼了，他后悔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伤害了李思绮，而是他怕影响他的前途。 他面容寡淡地说：“李思绮我同意放手！我们谈和，今天的事儿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思绮还没有开口， 顾云凡在一旁嗤笑出声：“怎么，程医生是怕背个案底啊！你这样理智利忆的人，竟然也有冲动的时候，真不简单呢！” 他摸出一根雪白香烟叼在唇上，低头拢住正要点火，又抬眼看看一旁站着的帽子叔叔，多此一举地问：“不介意我抽根香烟吧！” 局子里都知道他的身份。 上头说了，不许为难顾总，因为顾总背后有个律师团。 那人点头。 顾云凡这才淡定地点上烟，长长地抽了一口后睨了眼程律，说：“程医生你一定很后悔，你现在一定在分析利弊！不管今天的事情怎么了结，我想跟你说一句，顾思琪不是我跟李思绮的孩子，她是王女士生的。” 他意有所指，但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听出来。 程律冷笑：“我对你们的肮脏过往，不感兴趣。” 话一出，顾云凡将香烟掸了掸：“行吧！既然程医生是铁了心地破坏我的名誉权，那么将会由我的律师提出状告。程医生只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就是了。” 程律愣住。 就在这时，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霍西。 她手里提着公事包，倚着门边儿看了会儿热闹，而后淡淡地说：“程先生，我建议从现在起你不要轻易说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因为今天你所有言论都被我的当事人顾云凡先生录了下来……我想以顾氏的财力，打官司到你倾家蕩产和身败名裂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程律懵住了。 他不信，他不过是跟李思绮吵了几句，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 怎么可能！ 顾云凡怎么可能就因为几句话，能把他毁掉？ 兴许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程律不肯道歉，顾云凡便对霍西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办吧！” 霍西点头。 程律离开时，带了几分愤恨和狼狈，他看着李思绮冷冷地说：“你满意了吗？李思绮，你说你跟他没有关系，说出去你自己信吗？” 李思绮并不想跟他解释。 程律离开后，她也想离开，顾云凡叫住了她。 他扣着她的手，转身对霍西说：“把材料准备好就起诉。” 霍西淡笑：“真是想不到，十天河东十天河西，前些天我还拍着小情侣这才几天就被顾总拆散了。” 这话顾云凡不爱听了：“我很尊重思绮的选择。” 这话霍西只听听罢了，随即她伸出手，微微一笑：“顾氏新任的首席律师霍西，叫我霍西就行了，我听安然说你跟她玩得挺不错。” 李思绮年轻时一直玩乐，不事生产。 面对霍西，她底气不足。 霍西并不是很在意，简单地又谈了几句就先离开了，等她离开李思绮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顾云凡给拽着，“你放手！” 顾云凡碰碰自己的脸，嗤了一声：“手臂受伤了，脸也成这样，你送我去医院。” 李思绮知道他存心赖上自己。 她不肯同意。 但是顾云凡还是把她拖到外面的车上，是他司机赶过来的，服务十分周到还给开了车门。 顾云凡上车后，司机递了个纸袋过来：“顾先生，您的早餐。” 顾云凡看看一旁的李思绮，“要不要再来点儿？” 李思绮不想吃，头别到一旁去。 顾云凡也没有勉强，他拿过车上的资料，一边看一边啃着简单的三明治，不时眉头轻皱着…… 李思绮过去跟他几年，也极少见他正经办公的模样。 不禁多看两眼。 下一秒，她的手被捉住，耳边传来他的嗓音：“待会有个重要会议，先去我办公室，回头我让司机送你。” 从头到尾，李思绮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顾云凡没等到她说话，侧了侧脸，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发呆……挺久以后，他很温柔很温柔地说：“别跟我闹了，好吗？” 他忽然倾身按了个按钮。 车内升起隔板，跟前面司机完全隔了开来，李思绮身体有些僵硬，她以为顾云凡想动手动脚，但他却轻扶着她的肩，说：“刚刚在里面，我跟程律说的是真的！思琪不是我的孩子……” 第695章 放开我!顾云凡，你王八蛋! 顾云凡说完。 李思绮呆住，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顾云凡说顾思琪，也就是他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 李思绮可以肯定顾云凡说的是真话，他很疼那小东西，不可能说是为了挽回和讨好自己撒谎。 那……那个孩子是谁的？ 顾云凡猜出她在想什么，不禁苦涩一笑，他下意识地摸出一根香烟来，轻声说：“我抽根香烟。” 否则他说不出口，毕竟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过往。 李思绮别开脸：“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顾云凡盯着她瞧，半晌笑笑：“又说气话。” 而后他就默默地摸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着，他皱着眉头吸了第一口，那一瞬间的顾云凡似乎是回到了20年前还是那个恣意青年。 但也不过转瞬。 下一秒，他又稳重成今日的顾氏总裁。 他侧头看向李思绮，她赌气般地不看他但是他知道她是会听的，她对他的感情……他一直知道。 顾云凡捏着香烟，神情陷入往事。 他艰涩地说了他与王女士之间的婚姻，他没有隐瞒李思绮，他沙哑着说：“开始时我确实是想跟她好好相处的，但是我对她没有感觉，试了一两个月都没有发生关系，后来她大概是失望了……” 他亦没有多说亡妻的不好。 那毕竟是小思琪的母亲。 末了，他轻喃：“思绮，我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比当初那段婚姻还要千疮百孔，可是我仍是想要一个机会，能跟你在一起的机会。” 他并非现在才后悔，只是，他结过婚了啊！ 他的心思，李思绮知道。 她默了许久才反问：“你凭什么以为你死了老婆，我就该跟你在一起！顾云凡，你现在确实什么都有，钱也真是好东西，可是现在的生活我也习惯了，多就多点儿少就少点儿，我不太缺！至于感情，我们之间最不该谈的，就是感情。” 她让他不要再过问她的私事。 车内安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 约莫一两分钟，他蓦地捉住她的细腕将她拖了过来，按到自己怀里，李思绮当然不肯就用力挣扎，挣扎得过分了人就趴到了他的腿上。 她不乖顺，顾云凡干脆按着她的薄背。 她动也不能动。 李思绮感觉面孔又灼又烫，她咬牙羞恼道：“放开我！顾云凡，你王八蛋！” 顾云凡坐得笔直。 他另一手轻摸她细嫩的脸蛋，嗓音哑透了：“再动，我还能更浑蛋点儿。” 李思绮不敢吭声了，也不敢乱动了。 她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腿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忽然间她有些想哭……事实上她也真的哭了。 在这个她最恨的男人怀里，流泪不能自已。 顾云凡深色西裤，染湿了一大片，实在不像话。 可是他不在意，因为他的思绮在哭……距离上次她在他怀里哭，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了。 李思绮只是哭，并没有说话。 那些委屈那些恨意，是她最不愿意对顾云凡提及的……她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当她哭出来时，她才知道自己压抑了太久，是这样地需要发泄出来。 前头司机早就到地儿了。 但是他不知道后面什么情况，顾总也没有个章程出来，于是就绕着公司附近打转。 顾云凡确实是有重要会议。 但此时李思绮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丢下她，去开会？ 想了想，他按了对讲：“车开到碧水灣的别墅。” 司机答了一声，便改了道朝着那处开过去。 顾云凡低头，伸手轻轻抚摸李思绮的后颈，像是抚触一个晚辈也像摸个柔弱的小动物……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阻止她哭过，他太知道她了。 黑色房车驶进别墅时，李思绮还是懵懂的。 等回神，车子停下，司机也识趣地打开车门下车。 顾云凡拨了张秘书电话，简单交代了下，随即低头看着李思绮，她面上有些迷茫，眼角薄红带泪看着挺可怜。 他修长手指，轻抚过那处，低而温柔地说：“帮我擦下药，在这儿缓一下情绪，你这个样子没办法出去见人。” 李思绮来不及拒绝，他已经握着她手下车。 别墅平时该是无人居住的，也没有固定的佣人，但有钟点工做……顾云凡直接把人带到楼上卧室的起居室里，等他轻轻带上门，李思绮才有些惶恐。 “怎么，你害怕？” 顾云凡低头注视她：“从前在一起时，你都敢把我当马骑，现在不过就是共处一室，就怕成这样儿了？” 李思绮想否认，但是她确实在颤抖。 顾云凡没有为难她，带她去沙发那儿坐下，自己去拿了个医药箱。 当他坐下让她擦药时， 他们鲜少这样地平和，就像是过去那些伤害不曾发生过，就像是这几年时间并没有分别。 李思绮轻声说：“不要和程律纠缠，不值得。” 顾云凡黑眸瞅着她：“心疼他？” 李思绮垂眸摇头：“不是！是没有必要！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 她说完，就认真给他擦药，其实伤得挺厉害的。 一把年纪了，还冲动成这样儿。 顾云凡却不肯放过，他盯着她哭过的脸蛋，追问：“他不重要，所以你觉得没有必要！思绮……我在你心里仍是重要的是不是，所以这些年了，你还恨着我。” 李思绮才摇了下头，后脑勺就被人握住了。 他稍稍前倾就吻住她。 李思绮因为惊讶而微微启着唇，被他钻了空子长驱直入地跟她接吻，他贪婪地尝着她每一寸，狂热的劲儿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给吞下去。 李思绮半是反抗半是害怕。 她捶着他的肩膀，哀叫着他的名字：“顾云凡……顾云凡……” 顾云凡略略停了些下来。 他捧着她的脸蛋，心口剧烈地起伏，他低声告诉她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碰过女人了，他告诉她他忍不住了，他一边给她选择一边却开始解她的衬衣扣子。 当她衣衫不整，呈现在男人面前。 他又有几分理智可言，他甚至是等不及回到床上，也等不及彻底地取悦她……就这样带着半分潦草地再度占有她。 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也没有动作。 就那样拥抱在一起。 四周安安静静的，除了彼此过激的心跳声，就只剩下外头几道鸟鸣声……所以只要有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会来得格外刺激。 李思绮趴在他的肩上，实在不堪。 她心里清楚，这一场情事虽是顾云凡主动，但她也没怎么拒绝，算是半推半就。 大约是太久没有过了！ 他们彼此都是，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对方的脸。 模糊的、扭曲的……从温和到激烈！ 透过一层白纱，日光爬上豪华的大床，顾云凡把人扔到床上，接着覆了过去……整整一上午他几乎没有放开她过。 到最后，李思绮累得无法陪他，干脆埋到枕头里由着他弄。 醒来时，全身都是酸痛的。 比酸痛来得更直接的就是脑子的清醒，她跟顾云凡发生关系了，他们真的做了。 李思绮伸手捂住眼睛。 大床很软很舒服，身体也很累，她实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她想冲一下就离开。 她是跟顾云凡睡了，但是她不想负责，更不要他负责。 李思绮冲完澡走出浴室，正要穿上衣服，一双手臂从身后拥住她，顺手给她的身体披上柔软的浴巾。 顾云凡双手绕到身前，替她系上带子。 他微微前倾，很温柔地问：“疼不疼？” 李思绮摇头。 顾云凡心情很好，男人舒服过了总归是不一样的，再说她也没有反应巨大闹着说后悔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他声音沙哑：“下楼吃点儿东西？” 李思绮想想，还是同意了。 别墅没有佣人，但方才应该有人来过了，送了食材。 饭是顾云凡做的，都是按照李思绮的口味……她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心情颇有些复杂。 她想顾云凡做这些时，应该是带着期待的。 她也没有立即扫光，总之今天她也是舒服过的，并不是他用强的……她吃饭很慢也很斯文，顾云凡不时给她布菜：“吃这个，你不是最爱吃的吗？” 李思绮低头看着。 半晌她抬眼，轻声说：“今天只是意外。” 顾云凡盯着她看，好半天他才挺慢地问：“什么意思？” 李思绮咬了下唇：“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以为他会不高兴， 但顾云凡却很轻地笑了笑，反问她：“那你的意思是，给我白占便宜不要我负吗是不是？” 李思绮：…… 顾云凡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他慢慢地喝掉一碗汤，随即望住她挺那啥地说：“看不出你现在挺开放的！看来刚才我把你侍候得不错！既然这样……我们都是单身，那有需求的话偶尔也可以互相满足一下。” 李思绮骂他混蛋。 顾云凡又是一笑：“不是你说的吗？只是意外，不需要负责！所以我现在提出来的要求哪一句不对，哪一句不是顺着你的意思来的？” 李思绮辩不过他。 顾云凡也是见好就收，真把她惹急了，大概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最后一句：“这几年，看来你忍得挺辛苦的。” 李思绮直接不想理他。 顾云凡不想气她，但他还是轻拍她的手，挺温柔地说：“刚刚我们没有措施，如果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最好吃药。” 他又加上一句：“下次不需要再吃了。” 李思绮没出声，但是脸蛋有些烫，她也有些鄙视自己……怎么就堕落到这样的程度了，竟然需要顾云凡给自己解决生理需求。 他送她回去的路上，他下车买了药，侍候大小姐吃了。 正巧下午上课的孩子请假，她身体又疲乏，乐得轻松。 顾云凡把她送回家。 在她的楼下车内，正值下午四点，他抬眼看看楼上轻咳一声：“要我陪你上去吗？” 李思绮不禁摸摸脖子。 她的皮肤细嫩，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何况顾云凡空窗几年下来的如狼似虎，耳侧那一小块被他磨得不成样子。 她回想起上午的情事，脸都快要烧起来。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见顾云凡。 哪怕是身体交流也不行！ 她摇头：“不用。” 顾云凡也觉得太快了，就没有坚持，现在人落到他手里，他也笃定她逃不掉……于是下车替她打开车门，李思绮要离开时他轻抚她手臂，很温柔地说了句：“好好休息。” 她脸微红，总归有女人的矜持。 回了家她正不知道怎么跟母亲交代，哪知李母提前去看亲戚了，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还替李思绮做了顿晚饭。 李思绮打了电话才知道。 她坐到沙发上，怔怔地出神，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程律。 她不想接，但程律一次一次地打过来。 最后李思绮还是接下了，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们结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那边程律的声音，不似平时冷静，似乎是喝了点儿酒。 程律冷冷地嗤笑：“你跟他睡了是不是？李思绮……你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就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跟姓顾的睡觉？你他|妈|的当我是大傻子是不是？” 电话那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可见程律有多疯。 李思绮无比庆幸及时止损，程律平时看着很稳重的人，真没有想到会这样冲动而且心理阴暗。 等到程律冷静些，她才开口：“程律，我当初是认真跟你交往的，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我们分了手，我跟谁睡觉跟你没有关系，明白了吗？所以……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程律呼吸又急促了些。 他压了又压，缓缓开口：“你今天跟他睡了！” 李思绮没有否认：“是！” 对面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很久……程律蓦地挂了电话。 因为这个电话，李思绮的心情很不好，饭也没有吃好！ 查了查高铁票，再看看周末的课。 她干脆买了明早的票，准备赶到母亲那儿，顺便看看新生的小婴儿……或许那样她的心情会好一些吧！ 李思绮出门，没有跟任何人说。 到了地方顾云凡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她还有些奇怪，不过她更不会打电话过去问他，本来她走就是为了躲他。 两天过去，李母也看出她的心思，说：“他没有找你？” 李思绮摇头。 李母问她怎么想，她也说不出来……两人正聊着，广播里忽然就播了一则重大的社会新闻，涉及到了b市的顾氏总裁顾云凡。 李思绮听得潦草，但听完她的腿都有些抖。 她跟李母说：“妈，我要立即回b市。” 第696章 我顾云凡，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李母想问，但是她见着女儿脸色刷白，就没有问了。 她想跟着回去。 李思绮不让，她怕母亲担心更怕她旧病复发，她只说处理完立即会打电话联系。 李母虽忧心，还是同意了。 当天夜里，李思绮坐了最近高铁回了b市，她下了机坐在出租车上，车内广播还在播放着那则社会新闻。 【据悉，顾氏总裁顾云凡告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期，但是他的女儿xxx因为被绑架产生应激反应，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 出租车司机摇头，自言自语：“有钱人也未必快乐，瞧，一准是敲诈勒索，没有撕票就算是不错了的。” 李思绮心乱如麻。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b市最好的医院停车场，司机收钱时随口说了句：“这么晚了看病人，那一定是重要的人。” 李思绮面色苍白，很淡地笑了下。 夜晚的医院，冷凝肃杀，月光照着人影都显得单薄冷清。 她走在空荡的楼梯间，脚步声回荡。 住院部的顶层是vip病房，被顾氏整个地包了下来，各个入口都站满了保镖，一只蚊子都轻易飞不进去，他们不认得李思绮拦着不让进：“不好意思，没有安总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见顾先生。” 李思绮咬了下唇：“我跟你们顾先生是……朋友。” 保镖挺忠心，就是不让。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远处病房走过来，走近一看正好是安然。 安然见到李思绮，立即对保镖说：“以后这位李思绮小姐过来，直接放行！她是顾先生最重要的人。” 保镖虽耿直，但几秒后就领悟了。 安然说完走到李思绮的身边，低声说：“人已经醒了，不过挺虚弱的，你过去看看吧！” 李思绮来时匆忙，并不觉得怎么样。 但是到了医院，马上就能见到人，她的腿却不争气地软了。 是，她爱过顾云凡。 是，她也恨过顾云凡，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她从未想过，他那样的人也有可能会死去，就死在一把利刃之下…然后他们天人永绝，让她连恨都不能够。 安然轻扶了她一把：“顾总没事儿！只是……小思绮不太好，大概是吓到了一直在做噩梦。” 她压低声音：“那个程律疯了，他坚信小思琪是你替顾总生的，把小思琪带走关在小黑屋里一直问她是不是你为顾总生的！” 李思绮心揪起来，声音虚弱：“她怎么样？” 安然顿了下说：“正在接受心理辅导，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排斥旁人的亲近。” 两人走在医院过道里，脚步声清脆。 李思绮步子忽然停住，她看向安然，嗫嚅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然猜出她想问什么。 虽然，顾总从未跟她承认过顾思琪的身世，但是她从霍允思那儿也得到不少信息，她其实知道小思琪的身世。 安然轻道：“顾总很疼她！因为她叫思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顾总应该是觉得跟你再没有可能了，所以思琪可能是他的全部情感寄托，每一次叫思琪时，应该都有在想你，在怀念过去，也许也有后悔。” “他那样疼她，会为她豁出去生命，并不奇怪。” 安然说完，轻轻拍拍她的肩，无声安慰。 李思绮深吸了口气：“我进去看看他。” …… 超级vip病房门推开，大得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穿过玄关是会客室，里面才是顾云凡的病房，再往里面还有一间小套间住着顾思琪，小家伙现在是一刻也不愿意跟爸爸分开。 王嫂正陪着她睡觉。 外头病房，顾云凡人清醒了但是面容苍白，靠着床头正听着床边属下汇报工作，门打开时他往这边一看，稍后微愣。 虽然前几天他们做过，关系算是破冰。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李思绮会这样快就赶回来，是不是说她心里已经悄悄地融化？ “来了？” 属下面前，顾云凡还是要装一装的，并未表现得欣喜若狂。 他一坐起来，薄被滑到小腹处。 白色纱布露出来，上面还渗了血，李思绮不发一言掀开被子看…… 她面色苍白如纸。 顾云凡没动只静静瞧着她，半晌他笑了：“你心疼了？” 李思绮微微仰头，她纤细的喉咙绷紧，压抑又压抑着才说：“顾云凡你知不知道你伤了一个脾！你现在难道不该休息吗？竟然还在挣钱……怎么……你的钱是能带进棺材里吗？” 顾氏高层摸摸鼻子，为李思绮默哀。 真够大胆的！ 顾云凡仍是盯着她瞧，他的目光虚弱但又是那样地温柔绮绻，他很怀念这样子的她，大胆又热辣根本就不怕他。 而他也很久没能这样，大胆直白地看她了。 这一刻，他整整浪费了三年。 顾云凡开口了，竟是带着一丝笑意：“不能！但我想走的那天，把你带进去！” 他说完，轻轻拉过她细长的手指。 李思绮哪里肯？ 她甩开他，他也不恼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你让我休息、我就休息，成吗？以后我都听你的。” 李思绮不吃他这套：“我只是来看看，马上走！” 安然替顾云凡把床放下。 顾氏高层，一下子跑得一个不剩。 顾云凡躺下来，虽然小腹处仍是疼痛难忍，但他还是给了李思绮一个微笑，他很温柔地问她：“来看我，带礼物了没有？至少有补品吧！” 李思绮生硬地说：“没有！” 顾云凡就笑笑。 一旁的安然看着，都觉得他们家顾总羽化成仙了。这道行想拿下个李思绮，简直是分分钟，再说她是知道顾总的，年轻时候那叫个血气方刚……而程律只是个文弱医生，怎么就能成功伤得了顾总？ 上次打架，似乎顾总完胜！ 在职场上，安然也算是老鸟，不轻易乱说话。 李思绮看过人，也确定他没有事儿，就说：“你没事，我回去了！” 顾云凡没有回答她，他看一眼安然。 安然很知进退，淡淡一笑：“顾总，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她对李思绮说：“你们好好谈谈。” 李思绮来不及反应，安然就走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这里顾云凡总算是熬到两个人了，正要说些体已话，王嫂抱着顾思琪出来了，一边哄着一边发愁地对顾云凡说：“又做恶梦了，哭着醒过来的。” 话音落，她看见了李思绮，又惊又喜。 “李小姐过来了！” 李思绮点头，她看向王嫂怀里的小东西，几天不见她总觉得似乎是瘦了很多，只剩下一点儿分量了，她想到安然说的话，心里对小孩子是愧疚的。 她能想象出，当时程律有多可怕。 顾思琪半梦半醒，小声地哭着，无意识地叫着妈妈。 李思绮就更内疚了。 她走上前问王嫂，“医生怎么说？” 王嫂看看顾云凡，见他没有反应就如实说了：“说是需要再观察，好的话几天就过去了，不好的话可能要接受长期的心理干预。” 李思绮听了难受，她伸手从王嫂怀里接过小东西。 她不太会抱孩子，弄得顾思琪不舒服。 可是她醒来，隐约地看着李思绮的脸，只觉得熟悉喜欢，于是趴在李思绮的怀里，攀着人像是小猫儿一样地叫了一声妈妈。 李思绮身子颤了一下。 病房白炽灯下，她的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她最恨的人生养的孩子，可是现在却乖顺地窝在她的怀里，把她当成妈妈，这放在哪儿也是相当炸裂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无法松手。 她只能搂紧那个瘦小的孩子。 用脸贴着她。 顾云凡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一旁的王嫂也在拼命地擦眼泪，她是个留心眼的人，她看过小小姐的血型，并不是顾先生跟前太太的孩子。 但不管怎么样，以后她就是顾先生跟李小姐的孩子。 顾云凡轻声说：“下碗小馄饨，她们大概都饿了。” 王嫂擦干眼泪，哎了一声：“我马上就去做。” …… 小思琪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李思绮哄她吃了小半碗后，安逸地睡下了。 李思绮陪了会儿，让王嫂看着，自己走出去。 夜很深了，顾云凡还未睡，明显在等她。 李思绮走到床边，轻问：“你故意把消息放出去的？” 顾云凡黑眸瞅着她，并没有否认，他说：“我受伤了找不到你，我又想看见你，所以我让人放出消息，你来了，不是吗？” 她是知道他的手段的，也不想再争什么。 她又说要走。 顾云凡忽然就问她：“思绮，你来了这么久，你怎么不问问程律的情况？他绑架了思琪，又用刀刺伤我，这两条加起来够他在牢里蹲个至少10年，你就不问问，不为他求求情吗？” 李思绮背着他。 她纤细的背挺得笔直，半晌，她回过头来。 她问：“好，那我问问你，会怎么对他。” 顾云凡不愧是生意人，他很会谈合作谈买卖，他不回答她的话反问她：“我怎么样做，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比方说我让他坐10年牢，思绮……你不会心疼吧？” 李思绮觉得他虚伪。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那我问问你，你是希望我替他求情，还是不希望？” 顾云凡挺温柔地说：“思绮，你明显比从前聪明了！对，我不希望！但凡你为他多说一句情，我想他的下场会变得更惨，我顾云凡不是那样大度的人。” 李思绮垂下眼眸。 顾云凡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所以他把她的话堵得严严实实，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想离开之际，顾云凡在身后轻道：“思绮，你走不了。” 她蓦地抬眼注视他。 在那一瞬间，她全完明白了……这一切一切都是他为了逼回她。 她咬牙：“顾云凡，你这个疯子！” 他不否认：“是！我是个疯子！思绮，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等不了你那么久的时间来回心转意……再说，是他自己想不开绑架思琪的，并非我设计的。” 他捉住她的手，很轻地说：“那天我们在一起，我回味了很久。” 所以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第697章 思绮，回到我身边! 他说这些，李思绮听了却想哭。 她压抑着情绪，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顾云凡，不觉得迟了点吗？” 迟不迟，顾云凡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开她。 李思绮根本走不掉，打开病房的门，外头一排黑衣保镖站着，态度恭敬：“李小姐对不起，没有顾先生的允许，您出不了这里。” 李思绮气得关上门。 她转身瞪着顾云凡：“你什么意思？” 顾云凡做了手术，其实很虚弱，他早该休息……但是他舍不得啊。 明明唇色发淡，他却还是微微地笑着，对她说：“想知道的话，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伤成这样，李思绮不怕他乱来，她走回病房边儿上正要开口，却被人捉住手腕拖了过去，她的身子压到他的身体上，只听得一声闷哼。 似痛苦，又不像。 李思绮连忙挪开：“顾云凡你疯了！” 他黑眸盯着她，很低很低地说：“思绮，回到我身边。” …… 夜晚，安然开车回家。 别墅里灯光大多熄了，但是大厅里却留了一盏小灯，晕黄灯光下面霍允思穿着一套居家服靠在沙发上，他膝上放了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蓝色荧光照在他俊颜上，显得五官更为立体。 安然在玄关处换鞋，一边看他，她想他长得可真俊。 听见动静，霍允思合上笔记本，抬眼嗓音温和：“顾总怎么样了？怎么弄到这么晚，临希跟安安都睡下了。” 安然朝着他走过来，倾身在丈夫的唇上吻了下。 “安安乖不乖？” 霍允思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下：“还知道关心孩子？我还以为你忙事业不要丈夫跟家庭了。” 安然由着他乱来。 她干脆整个地趴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嘴唇呢喃：“我不是记得回家的路？” 这阵子她是冷落了他，所以就想好好地补偿他一下，贴着他的唇亲吻，慢慢移向他的下巴，细白的手也不安分钻进他的衣服里。 霍允思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他声音都有些抖：“霍太太，确定要在这儿？” 安然低笑：“不会有人过来吧？” 霍允思开始利落地解她的扣子，一边轻哼：“不会！家里的佣人都上了年纪，不会那样没有眼色……” 夜色越发缠绵，两人有一周没有过了。 不免放纵。 等结束时已经过了凌晨，安然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身上盖着毛毯，正趴在霍允思的怀里。 而男人手边依然是笔记本，神情专注，那样子禁欲得不得了。 跟之前在她身上逞凶的模样，判若两人。 安然轻轻起身：“怎么不叫我？” 霍允思放下笔记本，替她理顺微乱的发丝，轻笑：“看你比较累，就在楼下睡一会儿。” 安然总归是矜持的，她想收拾下沙发。 霍允思知道她脸皮薄，早就收拾好了，就连用过的纸巾也扔进洗手间的马桶里冲走……他轻摸她细嫩的脸，说：“都生两个孩子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呢，夫妻在客厅里偶尔做一次也正常，佣人也能理解。” 安然睨他一眼：“这又不是起居室，谁都像你脸皮厚啊！” 小霍总矜持反问：“刚刚你不也叫得欢，怎么舒服的时候就不怕佣人看见了？” 安然气得踢他一脚，裹着小毯子上楼。 看过两个孩子后，她去浴室冲了澡……出来时一身水气，而霍允思已经拿着浴巾等着侍候她。 安然的气全消了。 穿上浴衣，轻靠在丈夫身上，享受着夜晚的亲昵。 她忽然开口：“思绮在医院。” 霍允思轻嗯一声，倒未开口。 安然垂眸沉思片刻，她说：“我看着顾总是不会放手了，霍允思……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儿奇怪。” 小霍总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顾云凡那点儿心思，当然瞒不了他，但是他不想跟太太讨论男人的劣根性跟阴暗心思，太太嘛还是单纯一些地好，当然安总总体已经很精明了。 霍允思四两拨千金。 他轻握住妻子的纤腰，亲吻她颈后肌肤，轻喃：“怎么还有力气想其他呢！是不是刚刚我还不够努力。” 安然怎么会不知道他？ 明显是他不想回答了。 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但也不肯再给他了，转身搂抱他的脖子软软地说：“三回还不够啊！霍允思……你年过三十了，该节制了。” 他低低地笑：“一点儿也不想节制。” 说着就把她抱回卧室里，床自然是柔软的，体验也自然是不同的……闹了一晚，安然醒来时已经是清早九点。 她伸手挡住日光，申吟：果真不该放行！ 洗漱完，吃了早餐她赶到医院。 如她所想，李思绮还在……不过是在里面陪着顾思琪玩儿，看样子不太理会顾总，安然笑了笑。 霍西也在，安然叫了声姐。 霍西的嘴一如既往的毒：“你平时不像是会迟到的人，霍允思又缠着你了？” 安然轻咳一声。 好在霍西也就是调侃几句，接着就开始讨论案件：“顾先生，虽然这次是由检方提出控诉，但是也需要我们这边的配合，接下来几天我可能每天都会过来了解情况。” 顾云凡睨她一眼：“你确定你是来了解案情，不是来看热闹的？” 霍西也不避讳：“看热闹是顺便。” 顾云凡便对安然这个得力手下说：“我说吧，霍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偏偏还要嫁过去。”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安然选择沉默。 霍西跟顾云凡又谈了些就准备离开，安然去送她……等她们离开了，顾云凡轻声对着里面喊：“我想上厕所。” 王嫂立即就殷勤过来：“顾先生，我帮您吧！” 顾云凡面孔一拉。 接着王婶就看见一旁的……尿壶，她立即了然了，顾先生现在还不能起床得用这个，那她这个老妈子就不适合，想来想去她问：“我帮顾先生叫护士？” 顾云凡闭了闭眼：“护士也不能乱碰。” 王婶知道他的意思，她想想，小心翼翼地说：“李小姐还是个姑娘呢，这事儿不方便！您还是凑合凑合吧！” 巧得很这时护士进来，一见就麻利地过来帮着放了，男人这事儿王嫂不方便连忙就避开了。 李思绮出来时，正好瞧见。 气氛立即就不对了起来…… 第698章 那你，心疼没有? 给病人护理，小护士并不觉得什么，但顾云凡别扭得要命。 他一个大男人，面子下不来。 微闭着眼等护士弄好离开后，才睁开看向李思绮，只见她还是怔怔的，不禁没好气地说：“还要看多久？” 李思绮瞧出他的窘迫。 她故意没有挪开目光，反而说：“再过上20年，等你半身不遂时，这种场景就挺正常的，提前熟悉一下也好。” 她这是变着方子说他老！ 顾云凡嗤笑一声：“看来那天你的教训不够，嘴硬顶屁用，等我好了一准让你知道我究竟老不老。” “伤成这样还耍流氓！顾云凡，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有工作，我不能总困在这里。” …… 顾云凡轻靠在枕上，轻声说：“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一方面他想时刻能见到她，另一方面，他不放心她。 正说着话，门口起了一阵骚动。 有保镖敲门进来，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顾先生，有对夫妻想见您，我们不让他们进来，非要闹着进来不然就要跳楼。” 顾云凡看向李思绮。 李思绮脸色苍白。 他轻轻握了她的手，很温柔地说：“你到里面去陪着思琪，别出来。” 李思绮想说什么，顾云凡又说：“听话。” 这个时候，她没有跟他闹腾，而是选择听他的。 李思绮才进去，病房里就走进一对中年夫妻，形容憔悴像是几天没有睡好，赫然就是程律的父母，他们也算是知识分子，但是一进来就给顾云凡给跪下了。 “顾先生，程律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当父母的给您赔个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我们程律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不能毁了。” …… 顾云凡一身蓝色病服，靠在床头，冷淡地瞧着这对夫妻。 他缓缓开口：“现在是公检方要告程律几项罪名，并不是我放不放过他的问题，再说他绑走我的女儿时，他就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吗？” 程母一怔。 她喃喃地说：“顾先生，您这是要毁了程律啊！” 顾云凡只觉得讽刺。 难怪程律当初被黄媛媛一追求就轻易冲昏了头脑，原来就有这对三观不正的父母来着。 顾云凡冷笑：“假如这次我被程律误杀，那我又跟谁去委屈？我的女儿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我又找谁？程律难道不该接受法律制裁吗？” 程母怔怔地好半天，她忽然就凄厉地叫了起来。 “是李思绮，我就知道是那个扫把星，程律若不是跟她谈恋爱现在还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怎么会变成罪犯！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现在就在这里吧，这个贱人怎么不出来，她怎么不向程律认错？如果程律要坐牢，那也该是这个女的代替程律去坐……贱人你快出来！” 顾云凡怎么听得这些话。 他几乎能想见，李思绮听见心里有多难受。 他人不能动，只是使个眼色保镖就明白他的意思，开始把程家父母往外赶……程母赖着不走，话说得越发地难听。 蓦地，顾云凡厉声说：“再多一个字，我保证程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可以试试。” 程母呆住，她不信。 顾云凡冷冷地开口：“这是b市不是你们老家！我顾云凡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再说程律这样的罪犯畏罪自杀不是很正常吗？” 程母的嘴唇开始颤抖…… 她一个劲儿地说你不能，你不能。 但是她的心里知道，顾云凡能！ 她又给顾云凡跪下来，痛哭着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顾云凡嫌她吵让人拖了出去……保镖给他们买了两张高铁票。 保镖说：“顾先生说，不想再看见你们，他更不想李小姐看见你们。” 两张高铁票，1000万支票。 买下程律十年。 程母的手在颤抖，保镖冷道：“如果我是你们我就拿着东西离开，要知道程医生这罪名可大可小，那都是顾先生一句话的事儿。” …… 病房里安静。 保镖推门进来，轻声说：“顾先生，他们拿了高铁票跟支票离开了！” 顾云凡手里拿着一本圣经。 闻言，他挺轻地笑了一下，谁说金钱买不到什么。 在他看来，除了买不到李思绮，别的都能买到。 他挥了下手，“出去吧！” 保镖离开，顾云凡朝着里面套房望去，但这角度他看不见李思绮，却是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小思琪的声音。 顾思琪小朋友精神好了些。 她还安慰李思绮：“失恋了吧！没关系的，我爸爸这个年纪还单着呢，大不了我让我爸爸娶你！” 李思绮心里有些乱，随口说：“我才不要。” 顾思琪细声细气的：“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想嫁给我爸爸呢！你还挑三拣四。” 李思绮没有出声。 这时，门口出现一抹虚弱身影，手扶着门框注视着这一大一小轻声说：“这话得爸爸亲口求她。” 李思绮抬眼，她望见了顾云凡。 他才动手术，三天才能下床的但是一天他就下床了，只为了过来看看她：“别放在心上！他们回去了，以后不会再回b市。” 李思绮想到程母说的话，有些难堪。 但同时程律又被顾云凡算计了，否则可能判不到十年，所以一时间她心情有些复杂。 顾云凡轻声说：“1000万，我买下他十年，够了。” 若是按他的脾气，程律不用活了。 可是他现在有思琪，也有了思绮，他想积积福了。 李思绮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顾云凡微微地笑着……但是他额头却不断渗出细汗，整个人看着马上就倒。 护士进来惊呼一声：“顾先生您不要命了！” 她立即过来扶他去躺着，顾云凡目光一直放在李思绮的身上，他想，他的命在这儿呢…… 顾云凡这么一折腾，伤口绷了。 他被推进了急救室，缝了12针，回到病房面色苍白如纸。 护士给他吊上吊瓶，没好气地说：“再裂开，命都保不住！” 她看看李思绮，有些不满地说：“你是他女朋友吧，能不能看着他……万一出事儿谁也担待不起。” 李思绮想解释，但是唇动了动，没能开口。 护士数落完就离开了。 王嫂是个识趣的，她立即就抱了孩子，到外面放风去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顾云凡躺着，安安静静的，不像之前那样总拿话来激她……或许是失血过多太过虚弱，没劲儿撩骚她了。 李思绮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她垂了眸子低声说：“顾云凡，我可以照顾你到出院！但是等你出院，我们再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你用了苦肉计就同情可怜你，就跟你在一起。” 他安静地听她说话。 半晌，他问她：“那你心疼没有？” 李思绮嘴硬：“没有！” 他的手轻抬，覆到她柔软的心口……好一会儿，他的嗓音沙哑：“撒谎！” 第699章 真不好意思，把顾总憋成这样 顾云凡手没有挪开，手掌下是她微乱急促的心跳。 他太了解她了。 她每次撒谎的样子，都跟平时不同，耳朵尖尖都会带着薄红……心跳也快。 这样的亲密，不该属于他们。 李思绮捉住他的手想拿开，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拿开反而捉住了她的手，让她一起去感受她的心跳：“跳得好快。” “放手！顾云凡你不要脸。” 顾云凡看着她气红的脸，挺轻地笑笑，他倒是放了手却躺在枕上轻描淡写地反问：“那天咱们做了好几次，你可一直搂着我的脖子，叫我别走。” 李思绮别过脸：“那天的事情，你可以忘了。” “忘不了！每天都要回味好几遍。” 他可真是个大流氓！ 李思绮冷笑：“那真不好意思，把顾总给憋成这样。” 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话，虽不如从前亲密，但也不似前阵子的生分，李思绮思忖，他无非是觉得自己跟他发生过一次关系，但觉得两人关系不同了。 她决定等他出院，她就走人。 这时病房门推开，一个双方都熟悉的人出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看竟然是安然的大哥林斌，手里还牵着小姑娘妞妞。 林斌现在生意做得挺好，有房有车的，算是在b市落了脚。 但是跟顾云凡这些比，还有些远。 他一手拎着东西，晃头晃脑的：“顾先生听说您受伤了，这不特意丢下事情过来看看您。” 放下东西，轻推小姑娘：“快叫顾伯伯，你上学的事儿还是他帮的忙。” 妞妞出落成大姑娘了。 倒也大方。 顾云凡看在安然的面儿上，对林斌一家也算是和善，但这会儿正跟李思绮单独相处，被林斌这老小子给搅和了，心里恨得紧。 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一点小伤而已。” 林斌不赞同了：“安然给我妈打电话，说是差一点儿就咻了，我妈年纪大心软，在家里可是抹了好半天的眼泪呢，说是好人没有好报。” 顾云凡笑不出来了。 林斌拿捏着他生意场上的态度，坐在床边，恨不得拉个小手好好地嘘寒问暖一番……过了会儿，倒是李思绮开口：“林哥，顾先生他才缝了十几针。” 林斌顿时就慌乱起来：“我倒是不知道。” 他又说：“那顾先生您赶紧地养着，千万别做大动作……虽然吧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但是您这么多钱没有花呢，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他说话欠，妞妞偷笑。 顾云凡觉得他咶噪，好在林斌连滚带爬地跑了，李思绮关上门正想跟顾云凡说清楚，没想到一转身，就见顾云凡一脸倦容地睡着了。 她微怔—— 在她的记忆里，顾云凡似乎永远不会累。 不管是事业，还是在床上，他就像是永动机一般。 她首次见他这样。 她静静注视着他睡着的样子，缓缓走过去替他将被子盖好，手被人轻轻捉住，男人的嗓音沙哑不堪：“思绮……” …… 顾云凡一连睡了36小时，李思绮都怕他咻了。 医生检查过后，叫她放心：“顾先生只是太累了！等他睡饱了自然会醒的。” 李思绮这才放心。 清早，王嫂带着顾思琪过来，现在小家伙好了挺多已经回家住了。 王嫂一边准备早餐，一边问：“顾先生还没有醒呢？” 李思绮嗯了一声。 王嫂叫她吃早餐，顾思琪小朋友在家不肯吃，一定要跟李思绮一起吃，她小模小样儿地安慰人：“我爸爸不会有事的，他肯定会醒过来娶你的。” 李思绮看她一眼。 顾思琪埋头吃早点，声音放小：“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喜欢爸爸。” 李思绮懒得跟小屁孩子解释。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声音也沙哑得要命：“思琪？” “爸爸！” 顾思琪小朋友饭也不吃了，立即就跑过去，扑到爸爸床前。 明明说不怕的，这会儿却哭了。 顾云凡亲了亲小姑娘，温柔地说：“爸爸只是累了点儿。” 顾思琪搂住他的脖子，跟他很亲近，她小小声地说：“那你以后不能再睡这么长时间了，不然会被嫌弃老的，就不肯跟你结婚了。” 这小东西！ 顾云凡失笑，而后他望向了李思绮，看见她还在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之前撑了那么长时间，无非是怕她走。 现在她没有走，是心软了些吧！ 王嫂惯会照顾人的，赶过来说：“顾先生您要不要小解，我帮您叫护士？” 顾云凡是不愿意的。 他又不到七老八十，怎么就要叫小护士服侍上了？ 王嫂也是个懂事儿的，见这场面，就轻咳一声：“那我带着小小姐去王医生那儿再瞧瞧，他说今天最好复诊一下。” 顾云凡点头，摸摸小女儿柔软的头发，问：“这两天有没有做噩梦？” 顾思琪摇头。 顾云凡放心了些，把小东西交给王嫂。 等人走了，他叫李思绮：“扶我起来，我想上个洗手间。” 李思绮答应照顾他，便是愿意的，她过去掀开被子……接着她的目光微顿，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画面。 顾云凡也有些不自在：“生理自然反应罢了。” 她扶他坐起来，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但你现在是病人！这不正常。” 顾云凡盯着她瞧。 半晌，他轻道：“我看着你的脸就有反应，控制不了。” 李思绮觉得他真够变态的，刚刚王嫂跟那小东西还在呢，他也能兽性大发……这几年可把他憋坏了吧！ 那天欢好时，顾云凡说他几年没有过了。 她信。 他这样儿的人，没有必要撒谎，他也从来不屑于撒谎，那会儿他们好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别人，每次也不会特意地瞒着她，甚至有些小姑娘还挑衅到她面前来，她又不是他的太太，只能每次被气到。 想到那些，李思绮心里微冷，她更鄙视自己竟然会心软…… 顾云凡没好全，走了几步额头都是冷汗。 李思绮轻声说：“要不，就……用那个吧！” 那个…… 顾云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淫|靡，他不是不想，但他也知道李思绮是不愿意的，他舍不得。 他睨着她：“你现在需求这么大了？” 李思绮：疼死他算了！ 顾云凡的身体虚弱得很，哪怕是穿着宽松的病服，解裤带时也不利索都要人帮忙，李思绮没有矫情，利落地帮他解开了。 顾云凡一低头，看见她白皙纤细的脖子，视觉冲击加上身子底下她的服侍……却无之前的旖旎想法，而是生出一种感动。 “思绮！” 他轻唤她的名字，并没有说其他，他想在这一刻他想跟她一起慢慢变老……他大上她许多，应该会先老，然后她就可以永远是他的小姑娘了。 等他解决完，李思绮帮他把裤子拉上。 一抬眼，就对上他温柔的眼。 …… 有李思绮的照顾，顾云凡简直不想出院，但是总在医院很多事情不方便。 一周后他还是出院了。 公司里有安然坐镇，他倒也放心，大事安然会过来请示他。 偶尔霍西也会过来谈案子。 就是不见李思绮。 自从他出院后，李思绮就没再过来了，电话也没有一个。 别墅二楼主卧室，顾云凡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没有系进西裤里……宽宽松松的很随意。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手机。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李思绮打个电话时，门打开了，顾思琪穿着漂亮的蓬蓬裙跑过来，她仰头说：“爸爸，王嫂说她要带我去喝糖水。” 喝糖水？ 顾云凡微微皱眉。 门口的王嫂含笑说：“xx路有糖水特别正宗，天热消暑正好。我看着小小姐胃口不好，不如我带她去吃一碗。” 顾云凡同意了，但是王嫂要带小东西走时他又叫住了人：“你刚刚说是xx路？” 那儿距离李思绮的工作室，隔了一条街。 王嫂点头：“是啊！” 顾云凡说：“那你把地址给我，我带思琪去。” 王嫂不赞同：“顾先生您的身子没有养好，医生说您至少在家里休养半个月才能出门。” 顾云凡却说不碍事儿。 顾思琪小朋友皱了下小鼻子，说：“爸爸应该是想思绮姐姐了，天天等，都不给他打电话。” 王嫂这才领悟过来，但她还是担心，最后干脆一起出了门。 喝完糖水。 王嫂见顾云凡脸色不太好，就提议先回去，顾云凡挺淡地说：“难出出来，再陪着思琪逛逛吧！” 小思琪觉得爸爸真虚伪。 明明想出来追老婆，偏偏说要陪她逛逛。 但是她也怪想那个啥的，但是人太心狠，好几天了都不问问她过得好不好！顾思琪小朋友决定，等见到了一定要让李思绮好好心疼下自己。 车停到李思绮工作室楼下。 三个人蹲在车里等。 李思绮今天下班早，下楼时碰见一个年轻的单亲爸爸追上来，那人也是老师，是b市某高校最年轻的教授，太太前几年死于车祸。 他打听过，李思绮现在是单身。 于是便想追求。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道修长身影就挡住了外头的光，接着一道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来接我太太。” 年轻爸爸愣了下。 李思绮也怔住，抬眼就见着顾云凡深不可测的幽深目光，她挺生气的，他凭什么说她是他太太？ 等人打发走，她鸟都不鸟他，就想走。 顾云凡飞快捉住她的手腕，低声说：“这么想否认，这是又想谈恋爱了？” 李思绮咬了下唇：“顾云凡我不是说过，这个不行我会再换一个……一直到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机会说出来…… 她的嘴被堵住了。 狭窄的过道里，她被顾云凡轻压着身子无法动弹，她只要稍一反抗他就捉住她手臂举高，把她吻得软了身子。 “老实了没有？” “再敢说那样儿的话，我直接在这里办了你。” 李思绮气得踢他一脚：“顾云凡，你可真是个老流氓。” 他稍稍凑近，贴着她的额头轻喃：“只对你流氓！思绮……好几天了，我有点儿想你。” 李思绮想推开他，顺手再挤兑几句，但是她忽然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低头一看。 顾云凡白色衬衣上，沾了鲜血，明显是伤口裂开了。 她气得要命：“你疯了是不是？没有好全跑出来干什么？准备死了让我替你养孩子是不是？” 顾云凡没有出声，他只是低头温柔地注视她。 李思绮想骂人，但还是压抑着情绪：“最后一次了！” 她扶他上自己的车。 因为顾云凡的司机，早就把车开走了，她问他去哪儿时顾云凡轻声说：“去咱们从前的别墅吧！” 李思绮不愿意去那儿，但是想想她更不想去他家里面。 车平稳地开着，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那处别墅，她拿了医药箱给他上药，恍然间她想起上次她也是为他上药，最后上到了床上…… 顾云凡比她老道许多，怎会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给他腰腹上换了纱布，重新包扎好。 换纱布时，或许是因为有身体上的接触，顾云凡结实的小腹肌肉轻轻颤抖……看着挺那个的。 李思绮不敢看，她尽量忽略升起的感觉，说着别的事儿。 “以后别再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还有，程律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你女儿也不会被程律绑架。” 李思绮很认真地说，这些在医院，她从不曾说过。 她想，现在该说清楚。 顾云凡知道，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跟他划清界线，无非就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怎么可能！ 他靠在沙发上，从裤袋里摸出一根香烟。 点上，抽了一口。 薄薄烟雾，迅速填满了彼此的空白……顾云凡似乎是思索了许久，淡道：“思琪本来就是个敏感的孩子，这次事情后她心理多多少少有些阴影，你过来当她的老师吧，跟之前谈的一样，每周两次每月20万。”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李思绮倒不好拒绝，说真的，程律绑架那事儿是她连累的。 见她犹豫，顾云凡也没有催促。 他很慢地将一根香烟抽完，随后缓缓地说：“至于我们之间，我不会强迫你……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这点你尽可放心。” 李思绮听王嫂说过，说那小东西偶尔还会做恶梦。 她确实愧疚。 思前想后，她同意她说：“我想怎么教，顾先生你不许插手，不许心疼。” 顾云凡将香烟熄了。 他挺轻地笑笑：“叫我顾先生，不嫌心里堵得慌么？思绮，我们之间有这样生分？” 第700章 思绮，今晚留下来过夜! 李思绮垂眸淡笑：“当然！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云凡想说什么，但他还是忍下了。 他起身问她：“在这儿吃个饭吧！我让厨子过来做，你不是最爱吃鲈鱼吗，这个季节的鲈鱼正是肥美。” 李思绮没有答应。 她说送他回去，顾云凡微微皱眉：“思绮，我们就当是老朋友那样正常交往，吃个饭而已，你也不能接受吗？” 李思绮已经起身，她走向门口，声音传过来。 “你见过滚床单的朋友吗？” “顾云凡别再逼我了，虽然b市是我的根，但是国外的生活也很不错……我也很适应。” …… 顾云凡坐在沙发上。 夏日夕阳炎炎，金色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犹如蒙上一层金光，俊美如神祉，他看着李思绮走出去，没有阻止。 半晌他缓缓下楼，她人坐在车上，车窗降着。 “坐后座吧舒服一点。” 顾云凡不发一言地坐到驾驶座，李思绮看他一眼，没再坚持了：“身体是你的，你自己不爱惜，别人也没有办法！” 顾云凡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片刻李思绮发动车子时，他低喃：“明明心疼我，却总口是心非。” 李思绮眼里有些热…… 送了顾云凡回去，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上楼时发现灯光亮着到了家才发现李母回来了。 李思绮有些意外。 她关上门，在玄关换鞋子：“妈，您不是要多住一段日子的？” 李母把鸡汤端上餐桌。 她看着女儿的脸色，猜到些什么轻轻叹口气：“出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放心？我跟介绍人打听过了，说那个程律的父母回老家了，怎么回事儿？” 李思绮把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 李母听后很意外，在她心里顾云凡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会轻易放过程律还给人家1000万支票？ 李母想了想说：“程律怎么能是顾云凡的对手！” 不过那人也疯，那刀再偏上一点儿，不是命都没有？ 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让思绮心疼……女儿虽未说，但是当母亲的哪里看不出来，总归是惦记的。 …… 过两日，是周六，李思绮过来教顾思琪的日子。 午休过后，顾云凡就靠在大厅的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 顾思琪小朋友穿得漂漂亮亮的，她猫在楼梯间偷看，然后皱着小鼻子对王嫂说：“爸爸比我还期待呢！” 王嫂抱着她上楼，哄着她梳头发。 顾思琪小声嚷嚷， 可瞒不过顾云凡，但是当爸爸的也不过往楼上看看，没说什么。 张秘书也在，走过来轻声说：“顾总，那位程医生想见您一面。” 程律？ 顾云凡舒服地靠到沙发背上，默默地想了会儿，抬眼问：“他在里面怎么样？公检方那里怎么说？” 张秘书顿了下：“他对自己做的供认不讳，听霍律师的意思很快就会正式提起公诉然后判下来！他想见您……也是上午霍律师带的话，顾总，您见不见？” 顾云凡起身。 他扣上袖扣，语气淡淡的：“见吧！你安排一下！” 在李思绮来别墅之前，顾云凡跟程律见了一面，也可以说是最后一面。 简单朴素的小房间，程律被人带出来。 面容憔悴，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10多岁。 从前，程律虽非权贵出身。 但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家庭本身又优秀，算得上是中产阶层，哪里能想到会有今日落魄潦倒的样子？ 他跟顾云凡隔了一道铁栏，互相对视。 顾云凡仍如从前，成熟英挺，一副成功生意人的样子，就连这儿的负责人都是客客气气的：“顾总你们聊，有事儿叫我！” 顾云凡很矜持地点了下头。 等人离开，他又看向程律，程律胡子拉渣眼珠子也微微突出。 顾云凡挺淡地笑笑，递了一根香烟给程律：“特|供的，对身体伤害不大！你们医生平时不最爱养生的吗？” 程律没跟他客气，即使他平时很少吸烟。 隔着一道铁栏杆，顾云凡弯腰给他点上，程律过瘾地抽了两口，抬眼望着顾云凡缓缓道：“我后悔了！” 顾云凡嘴角微微上扬，不置可否。 程律眼白发黄，他烦躁地又吸了口烟，接着说：“我知道现在说后悔迟了，我干了这事儿顾先生就不会放过我！再说你给了我父母钱让他们离开，不就是摆明了要让我坐10年牢么！” 说着，程律盯着指间的香烟，自嘲地说：“1000万买我十年！一年100万，是够了！顾先生……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有钱真好！如果我有钱我就不会失去李思绮，她就不会跟你好，如果我有钱在黄媛媛带我去吃生日宴时，我果断就会离开！我不喜欢她……但是我没有钱，所以我违心地跟她周旋。” 他夹着香烟的手，开始颤抖，嘴唇也是。 “我是喜欢李思绮，她漂亮性格又好，我想造成后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想跟顾总争一争吧！男人的劣根性，我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顾先生算计起来跟玩儿一样！我坐牢了，顾先生是受了点儿伤，但是我想李思绮因为愧疚大概这辈子也跑不掉了。” 程律说了挺多。 等程律彻底说完，顾云凡才轻声开口：“程医生后悔了，是因为你不够爱她，你觉得不值！但我险些送了命，我却没有后悔……因为她终于心疼我了！” “程律，思绮是好女人，从前是我对不住她。” “现在我不可能把她让给别人。” …… 程律没有反驳，他并不傻他知道顾云凡已经是手下留情，不然以他的权势地位，弄死他轻而易举，又哪里还有什么1000万？ 不过是看李思绮的面儿。 他默了片刻问：“她，没有问起我？” 顾云凡吸完最后一截子香烟，轻声说：“她没有提起来，因为她知道她提起来我会不高兴，你的下场会更惨！程律……虽然我不愿意说，但是她对你曾经有过感情。” 这些话，顾云凡自己听了，都不好受。 他也不会去想，程律听了做何感情，总之程律的事情过去了。 他给了程律一个绍局， 也给了程律跟李思绮一个结局。 …… 顾云凡从看守所回来，已近傍晚，下车时站在院子里能看见天际飘着的一抹彤云，慢慢飘荡。 大概是心情吧，他竟觉得那抹绯云，像思绮。 方走进大厅。 王嫂就提了个保温桶走进来，放到餐桌上打开盒盖，顿时厅里飘起一阵好闻的鸡汤味儿，王嫂殷勤地说：“顾先生，您身上伤口没好，这鸡汤啊最是滋补了。” 顾云凡不爱喝汤。 他坐到沙发上解开袖扣，淡道：“怎么又做这个？你喝了吧！” 见说不动他，王嫂一脸可惜。 她说：“这汤熬得又浓又香，我看至少4个小时的火候，要是我熬的顾先生不喝也就罢了，但这是李小姐的妈妈亲自送过来的，一片心意呢！” 顾云凡正解着衬衣领口扣子。 闻言手一抖，连忙问：“思绮的妈妈？” 王嫂一脸的意外：“对啊！顾先生您出门时她特意送过来的，我以为顾先生知道呢！” 说着，王嫂沾沾自喜：“李小姐的妈妈愿意给您熬汤，那说明她心里同意了这门婚事，已经认同了顾先生！” 顾云凡佯装生气：“什么婚事不婚事的！思绮现在看了我，还是一副牙疼的样子，哪里谈得了什么婚事。” 话虽这样说，他嘴角却轻轻扬着下不来：“给我盛汤。” 王嫂连忙说：“好咧！这就给您盛！山笋炖老母鸡汤，这个季节山笋可是时鲜货轻易弄不来的，李妈妈真是有心的。” 一碗鸡汤，端放在餐桌上。 顾云凡顿时觉得味蕾大开，很有食欲，不过在开动前他还是先打了个电话给李思绮的母亲，表示感谢。 他打电话时，王嫂不肯走，嘴巴微张着竖着耳朵听。 顾云凡看向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电话拨通，那头李母的态度仍然十分冷淡：“顾先生有事儿？” 顾云凡态度比之前还要谦卑。 他语气温和恭敬：“才回来就尝到了阿姨做的鸡汤，您实在是有心了！山笋味道很鲜，就是这个不好买，您下次用些山药就行了。” 李母冷笑一声。 “吃了这顿您还想着下顿？” “上次不是说了，这一声阿姨我受用不起，还是别这样亲热吧，叫别人误会了不好。” 顾云凡吃了她的排头却不恼，仍是恭恭敬敬的、如沐春风的！ 他早年很会哄女人。 现在年纪大了，这一套也没有生疏，至少对付个李太太还是有余的，挂上电话时，他如愿约了下顿鸡汤。 王嫂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她忍不住说：“顾先生您可真行！” 顾云凡垂眸，无奈一笑：“思绮不吃我这一套！” 王嫂附和：“那也是您当年一心奔着前程，不把人家当回事儿，伤害太深……” 顾云凡抬眼看她，王嫂自知失言跑得飞快。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一阵小汽车的声音。 顾云凡猜是李思绮过来了，他隔着一道落地玻璃，正好瞧见她下车的样子。 彩霞漫天。 在无边的暮色里，她从车上下来，身上穿着一件高领的真丝衬衣，下面配了条及膝裙，黑发挽了起来，说不出的好看。 她从暮色里，朝他走来。 相隔不到十米时，她看见了他。 他们彼此只隔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可是她站在幽光中，而他坐在奢靡的别墅餐厅里，以主人的姿态打量她。 良久，李思绮微微点头，客气生疏。 顾云凡气笑了。 她那点儿小心思，他哪里不知道，所以等她进来时他很淡然地说：“换了鞋子过来喝碗汤吧！山笋炖小母鸡，熬了4个小时火候。” 李思绮换上室内拖鞋，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她轻声说：“顾思琪呢？” 顾云凡一脸可惜：“你真的不想尝尝？这可是你妈妈辛苦一下午炖的，送来的有点儿多，我想应该加了你那一份？” 李思绮有些错乱。 他说什么，她妈妈送来的鸡汤……她妈妈给顾云凡炖鸡汤，她不信！ 顾云凡知道她不信，他让她尝尝。 当李思绮看见那山笋时，她就知道没错了，这是她姨家那儿的特产其他地方没有，而且她妈妈回来背了两小袋子。 算算，有一半到顾云凡这儿了！ 顾云凡见她不出声，他微微一笑，轻声说：“我受伤，阿姨可比你心疼多了！思绮，你什么时候给我熬鸡汤？” 李思绮轻哼：“你等着吧！”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思琪在楼上？我上去教她？对了顾先生，您是想让她学哪方面的？” 顾云凡喝了口鸡汤，轻描淡写：“就匈牙利语吧！正好是你这几年新学的。” 他的不要脸，李思绮早就领教过了。 理他，就上当了。 她扭头走向楼梯，款款上楼，没再搭理他。 顾云凡静静喝汤，一碗汤被他喝得干干净净，最后他抹了下唇叫来王嫂：“我放你一个月的假，另外把别墅里所有佣人跟园丁什么的都放假回家。” 王嫂吓一跳：“顾先生您想干什么？你身子这样虚弱，不得人好好照顾着？” 顾云凡嫌她笨。 他走到沙发那儿坐下，随意翻着杂志，说：“这儿有人照顾着。” 王嫂好半天才领悟过来，她又佩服又担心：“李小姐能肯吗？” 顾云凡很轻地笑了一下。 王嫂明白了：“李小姐最心软了！顾先生您可真厉害，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您这样死缠着不放，哪怕李小姐嫌弃您是个二婚的，但女人心里倒底软。” 顾云凡：当初我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老妈子？ 王嫂麻利地去办了。 不出半小时，别墅里大大小小总共9个佣人，跑得干干净净的。 …… 楼上，顾思琪小朋友趴在沙发上，巴巴地看着李思绮。 她哪里想学什么匈牙利语？ 她就想李思绮陪着自己玩儿！ 小姑娘拿出一套粉红的芭比娃娃，要李思绮给装扮梳头，李思绮没办法，只能一边陪着她玩，一边教几句匈牙利词语，她想顾云凡也不在意女儿学了多少。 这么想，她就摸鱼了！ 陪着玩儿，中间还陪着吃了晚餐，晚餐是顾云凡亲自端上来的，倒没有多话，但是李思绮有些纳闷：他家的佣人呢？ 顾云凡把晚餐放下，就进了书房。 李思绮带孩子到九点，她觉得自己该离开了……正想跟小东西说，外面的黑夜忽然就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光亮，亮彻黑夜。 雷声隆隆。 接着大雨就像是倒豆子一样，迫不及待从天空往下泼，让世间成物措手不及……李思绮自己也是怕打雷的，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呢，一个小小的软软的东西就扑到她怀里。 轻得像是羽毛，却抱得死紧。 “你别走好不好？我害怕？” 李思绮拍拍她：“我去叫王嫂过来陪你，或者今晚你可以跟爸爸睡。” 顾思琪不肯。 她像是小章鱼一样粘在李思绮的怀里，一会儿李思绮觉得怀里的小身体有些颤抖，她不禁低头，那个小家伙仰着头喃喃地说：“爸爸出差时也会打雷，我会害怕！……你当我妈妈好不好？我想要一个妈妈，以后打雷就不怕了！” 李思绮有些恍惚。 这样的话，顾思琪以前也说过，她只当小孩子不懂事。 可是现在，明显她是认真的。 她懂这些，她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她爸爸也喜欢的女人来当她的妈妈……可是怎么能是她李思绮，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是她李思绮！ 李思绮觉得自己不该来。 她狠狠心，推开了怀里的小人，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静自持：“我叫你爸爸过来陪你。” 顾思琪被推开，那张尖美的小脸上有着失落，还有震惊。 她没想到李思绮会推开她。 她没有想到李思绮会不要她。 她年纪虽小，但是在李思绮的脸上，她看见了一抹近乎厌恶的神情……她讨厌自已？她陪伴自己，不过是因为绑架的事情！ 顾思琪的嘴唇颤抖。 外面又亮起一道骇人的白光，把她的脸蛋照得雪白，她没有再上前要抱抱了，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李思绮，嫣红的小嘴不停地颤抖着。 她想开口，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李思绮站她对面，她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对她心软是错误的！ 一颗眼泪，滑下眼角。 顾思琪走到沙发那儿窝着，她拿了最喜欢的玩具抱着……外面雷声阵阵，她很害怕身子一直在颤抖，但是她没有再叫李思绮，也没有再叫她当妈妈。 李思绮一直站着。 一直到双腿发酸，她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终于走过去，手指轻轻搭在那个小东西的肩上，轻声说：“我不走！今晚我陪着你。” 小东西身体僵住，半天没有出声。 李思绮以为她还在生气，不愿意理会自己，她收了手垂眸：“那我去叫你爸爸。” 才转身，身子就被人抱住了。 那个小东西紧抱着她，小脸蛋埋在她身后，小声悄悄地叫她妈妈，因为她从来没有妈妈，在她心里没有妈妈这个概念……她只知道爸爸喜欢的人，就是妈妈。 李思绮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她缓缓伸手，轻轻包住那只小小的手掌，再抬眼却见着儿童房卧室站口站着的人，白衣黑发，在深夜里显得清峻。 是顾云凡。 他目光深遂不可测，含着她不懂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究竟看了多久。 第701章 你把自己给我，好不好?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将彼此的面孔照得一清二楚，就连每一丝的神情都真真切切的，无处可逃。 顾云凡看见了她眼里的挣扎。 而李思绮也看见他眼里的欲|望，如同这暴雨，如同这黑夜般……无穷无尽。 不知过了多久，他朝着她走来。 并未跟她说话，只是摸摸她怀里的小东西。 顾思琪小声叫了一声：“爸爸！” 顾云凡微微地笑了下，又看了一眼李思绮，随即走到落地窗边将没有关严的窗户关紧，再回头他低声说：“思琪的床小，睡客房吧！” 李思绮还没有出声， 顾思琪小朋友就不乐意了：“我不想睡客房！我要睡爸爸的大床……我跟李老师睡。” 她还给顾云凡安排了地方：“爸爸睡我的小床。” 李思绮怎么肯？ 但是男人都有劣根性，顾云凡怎么肯放过，他挺轻地笑笑看着李思绮，故意问：“李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他走回她身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语调低道：“我的床又大又软！很舒服。” 他明显在引诱她。 这样的话，她不免想起从前，想起汗水淋漓之时身子深陷于柔软的床铺，而男人跟她十指紧扣，在那一遍遍强势的占有中，她迷失了自我。 她不想想那些的，但是思绪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无法控制！ 她别过脸想拒绝，但是那个小东西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 李思绮有种错觉，她前半辈子栽在了顾云凡手里，后半辈子又栽到了这小东西手里，甚至于这小东西还是……那个人生的！即使她不是顾云凡的孩子，但是心中总归是介意的。 她自觉着了魔…… 等回神时，人已经在主卧室里，顾思琪在柔软的大床上打滚。 李思绮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艰难地跟自己的母亲打电话。电话通了但因为天气原因，声音沙沙的。 “妈……嗯……雨太大回不去了！” “是，在顾先生家里面。” …… 李母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她说：“思绮，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不介意他那段婚姻也不介意那个孩子，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凡你有一点儿觉得勉强，那就及时止损，咱们家里虽然不如从前但是还不差那一口饭，也不需要攀龙附凤，重点是……你还爱着他。” 李母说完，电话两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李思绮可以给自己理由，她可以坚持说雨太大，或者是那个孩子粘人……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对面是自己的母亲，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她的心堵得发慌！ 许久，她轻声嗯了一声：“妈，我知道的！” 挂上电话，那边的李母一阵惆怅，虽说她早就看开了但是最终女儿还是跟顾云凡走到一起，她不免还是伤感，还是觉得不完美。 若是当年年纪最好时结婚，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吧！ 这边，李思绮放下手机。 一抬眼，那个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小家伙竟然抱着枕头睡着了，秀气的小脸蛋凑在枕头上，像是在闻爸爸的味道。 很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 李思绮起身走过去，站在床边看那沉静的睡颜，很漂亮……眉眼间有故去的顾太太的影子，不过整体看起来要多了些活泼。 半晌，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 但很快还是缩回了手！ 她给小家伙盖上被子，又将袜子脱了，让她舒服地躺着。 她自己想去冲个澡。 七月雷暴天气，实在是湿热难受，但是走到衣帽间时她才想到这是顾云凡常住的别墅，跟他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没有放她的衣服。 细白手指缩回来，关上衣柜门。 顾云凡站在门口，嗓音微哑：“穿我的吧！” 他走过来，从衣柜里抽出一件黑色衬衣，再看向她时黑眸染着幽光：“内衣就将就一下，明天我让张秘书送过来。” “不用了！” “我洗一下，明早就干了。” …… 顾云凡仍是瞧着她，李思绮觉得不堪，她低声说：“你不是睡小房间的吗，还不去？” 他又盯她几秒随即转身，却是反手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再回头，李思绮的眼睛红了。 明亮灯光下，她的脸蛋略微苍白，眼角带着红……看着可怜又委屈，他走过去，轻轻抚过那一处。 她觉得不堪，打开他的手。 顾云凡不但不恼，反而轻轻地笑了一下，一开口声音却是温柔无比就像是过去那样儿，他说：“思绮，我把一切都给你、你把自己给我，好不好？” 他说的一切，是顾氏全部股份。 他曾经因为这些不要她，转而娶了别人，现在……他把这里捧到她跟前，跪着求她再跟他在一起。 李思绮死死瞪着他。 她眼里蓄满了水汽，但是她不愿意露怯，一直到眼睛酸疼也不肯放松。 顾云凡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他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温柔地注视她，他轻声说：“如果跟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那我把一切交给你，你可以签了它那么顾氏整个都是你的了，你还恨我的话就把我一脚踢开但是你要帮我养大顾思琪；但是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爱我，那就签了，下半辈子我给你打工。” 李思绮终于忍不住了。 她微扬着头，克制着情绪：“说得好听！好像很爱我的样子，你早干嘛去了？” 她实在不解气，忍不住给了他一耳光。 顾云凡没躲生生地受了，或许是他心中对她愧疚，又或许他喜欢她这调调，总之在她扇他第四个耳光时，他捉住了她的手，轻喃：“再打下去我忍不住了！” 李思绮愣着之际。 他把她抱到了沙发背上，让她坐得高高的。 她眼里还含着泪水，而他就在她那样儿的目光下，单膝半跪在她面前他的嗓音又沙又哑：“别动！” 她察觉到他想做什么，全身都在颤抖。 他们曾经好过几年，但是他从不曾给她做过这个，因为太私密又或者他骨子里还是高傲的，不屑于为女人这样做…… 水晶灯下，李思绮含着泪水，沉沦在他带给她的快乐中。 她颤抖得不能自已…… 顾云凡吻上她的唇瓣，跟她接吻，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他低着她的额头：“气消了没有？” 李思绮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不堪。 她别开眼实在不愿意看那荒唐，顾云凡轻笑了一下，手伸过去跟她十指紧扣，他让她签了那股权转让书，“签了字，再让霍律师去公证一下，以后你就是顾氏最大的股东了。” 情潮退去，李思绮的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她并没有清高到视金钱如土，但是顾云凡给的这些，她不能要。 她也不敢要！ 她并不觉得这是他爱她，对她大方，相反这是男人的小伎俩，他用这个把她给栓住了，说得直白一些就是江山跟美人他都要。 她觉得他贪心！ 顾云凡倒也没有勉强，他看着那份股权转让书，说：“你慢慢思考。” 约莫是考虑到顾思琪的身心健康，他没有留在主卧室里过夜，而是及时抽身了，只在离开时轻抚了她的肩一下，很温柔地说：“去洗一下！刚刚都一塌糊涂了！” 李思绮脸蛋微微红了。 她佯装不在意：“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 顾云凡这老东西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思绮，只要你舒服就行。” …… 李思绮觉得，自己远非顾云凡的对手。 她在这个房子里，迟早要被他吃干抹净，从身到心。 所以后来有两周，她总是推脱说身体不舒服，不肯过来别墅教课……奇怪的是不知道顾云凡是怎么跟顾思琪说的，那小东西竟然也不生气，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她：“爸爸说，女人总是有几天身子不舒服的，多休息就好了。” 李思绮挺想掐死他！ 挂上电话，李母讪讪地问：“又是顾云凡的女儿？” 李思绮嗯了一声。 李母顿了顿说：“我看她好像很粘着你，她……一点也不知道当初你跟他爸爸的往事？思绮，小孩子也会长大的。” 李思绮出了会儿神，半晌她轻声说：“她……” 她最终还是把顾思琪的身世说了一遍。 李母震惊。 她是真没有想到，顾云凡竟然能大度到为出轨的太太养孩子，而且视如已出，一时间她心情很复杂，同时她也能理解为什么思绮能够这么快接受顾云凡了，即使面上不说，但是知女莫若母，那天她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瞒不了人。 母女正说着体已话，门铃响了。 本以为是顾云凡厚着脸皮上门，但是没有想到门打开，竟然是气质优雅的太太。 随云，也就是顾云凡的母亲。 李思绮在玄关处愣着。 随云轻摸她的脑袋，很温柔慈爱地说：“傻了？都不请我进去坐坐？我今天来可是特意约你母亲一起去喝咖啡的，听说她是h市人，对咖啡很有品味。” 李思绮连忙把人迎进来。 李母自然也是客客气气，但她心里想：顾云凡那老东西，真是把人拿捏得死死的，自己上、孩子上、现在他老妈妈也上了！ 她家思绮哪里能逃得掉？ 第702章 霍西，你是不是一丝一毫都不爱我了? 顾母去李家拜访，顾云凡自然知道。 此时他人在顾氏总裁办公室里正弯腰玩着斯诺克，这是跟霍西学来的爱好……霍西正好也在，两人还打了一局。 豪华办公室一角，摆放了一组沙发，安然坐着处理公事。 就在这时，张秘书敲门进来。 她看一眼正玩着的顾总，低声对安然说：“安总，h市那边打来电话，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那位知道顾总要把股份送李小姐的事情，现在闹腾得厉害呢，要人把轮椅推过来找顾总理论。” 安然淡淡一笑：“全公司6000多名员工，200多中层，高层也有20多个……这样机密的消息，除了这20多个人没人能知道，查一查吧！……顾总不喜欢身边有人不忠诚。” 张秘书点头，她又低声请求：“那h市那边？” 安然默了默，说：“把顾氏现在的股权结构给她看看，她大概就知道，她应该养病而不是插手公司的事情了，这对她的身体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张秘书明白了，退出总裁室。 安然合上笔记本，看向那边，顾云凡正跟霍西谈公务，大概是涉及到一宗大型土地开发案，其中有一点点的纠纷，需要霍西周旋。 看着顾总侃侃而谈的样子，自信，满满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安然想到了李思绮。 她这个朋友是斗不过顾总的，安然轻轻摇了摇头，她抬手看了下表对顾云凡跟霍西说：“我先走了，今天我接临希下课。” 顾云凡侧过脸，轻哼：“刚刚听霍律师说，霍允思的车停在顾氏楼下。” 安然大大方方的：“我们夫妻一起接临希。” 顾云凡摆摆手：“不要在这里虐狗了！赶紧走！” 安然笑笑，又跟霍西点了下头：“我先走了！” 霍西也跟她摆摆手。 安然乘着专用电梯，到了楼下，霍允思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正停在顾氏门口，招摇得很，她过来副驾的车门就打开了。 安然坐上车，轻声抱怨：“我自己可以开车去的。” 霍允思为她系安全带：“夫妻俩一人一部车？像样儿嘛！” 他为她系好安全带，正想起身，安然捧着他的俊脸轻声说：“霍总，你不觉得我们太粘吗？都没有私人空间了。” “不觉得！” 他抬手覆住她的手背，贴近她的脸，低低哑哑地说着不要脸的话：“昨晚我侍候你时你也没说咱们粘得太紧，安总，下了床就不认人了啊！” 结婚几年了，安然还是不习惯。 每次霍允思说粗话时，她的感觉来得特别快，从前她也没有想过道貌岸然的小霍总，私下也有那么放纵的一面。 但是当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时，她是很喜欢的。 霍允思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即使出差也会定时给她视频……出差回来的那晚必定是缠着她不放，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从未问过，但她心里知道，他没有过别的女人。 她捧着霍允思的俊颜，轻声说：“下周临希放假，我们出去旅游！” 霍允思跟她接吻。 吻了片刻，他嗓音低哑：“这次必须订间别墅，让临希带着安安睡……不然安总，我们这个假就白度了。” 安然深爱他，愿意满足他这点儿小小愿望。 就在夫妻亲密之时，一辆黑色路虎停到他们车旁，车窗降下赫然是张崇光。 霍允思亦降下车窗，跟他打了个招呼。 “过来接霍西？” 张崇光靠在椅背上，挺淡地笑笑，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跟安然去接临希？” 霍允思点头。 他抬手看了下表，时间不多了，便跟张崇光道别。 车子开出好远，安然忍不住开口：“允思，我看这几年姐跟崇光哥的感情一直不冷不淡的，他们之间……” 霍允思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 他嗯了一声。 前面是红灯，他车停了下来看着老婆，轻道：“你还记得白起这个人吗？他是我姐……” …… 张崇光的车停在顾氏楼下，他并未上楼接人，也没有打电话给霍西。 他就坐在车里，静静地等。 今天绵绵跟张睿被霍绍霆接走了，别墅里的佣人他也遣散走，他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想接霍西回去，他们好好谈一谈。 旁边就是霍西的车。 他等了约莫一个小时，霍西从顾氏大楼出来，顾云凡的秘书送她出来的，大概聊了些女人的事情，霍西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很自然的微笑。 张崇光看得恍惚。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笑了，她在孩子面前很温和，偶尔在外面陪着他应酬也很给他这个丈夫面子，可以说是贵妇典范了。 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婚姻的里子早就虚透了。 他的太太根本就不需要他。 果真，在看见他时，霍西嘴角的笑意冻结了。 但她很快就掩饰了下来，走过来轻声问：“怎么过来了？你该给我打个电话的。” 张秘书多少耳闻他们夫妻的事情，告辞了。 等人走了，张崇光黑眸注视着自己的太太，伸手将指间的香烟给掐了，随后他反问：“我想给自己太太一个惊喜，还要报备吗？” 在外面，霍西从不跟他闹红脸。 她挺爽快地打开车门，坐在他身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睿睿跟棉棉在我爸妈那儿，我们跟着去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张崇光没有立即回答。 霍西不禁望着他，只看见他眼里的深不可测，半晌他笑了一下：“我提前回家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单独吃吧！” 他话里透出的意思，叫她身子微僵。 但是谁也没有挑破。 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直到车停到了别墅的停车坪上，霍西解开安全带，想下车……但是听得一声细微声音，张崇光把车内锁锁住了。 霍西打不开，侧头看他：“怎么锁上了？” 张崇光坐了几秒，随后他从置物柜里取出一盒香烟，从中抖出一根后又想到车门窗全关着，还是放弃了。 他注视着车前面，那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 张崇光的声音很轻，用一种陈述的语气说：“刚刚在顾氏楼下，我碰见了允思跟安然，他们看着很好很恩爱……允思说话时安然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后来允思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开心。” 霍西握着车门的手，松开。 她跟他一样，坐得笔直望着车前面，她很淡地说：“如果你不满足于婚姻的现状，我说过我们可以离婚的！张崇光……外面的小姑娘那么多，总有让你开心的，你何必拘泥于我们之间呢！” 张崇光猛地侧身。 他死死地盯着她，他的目光近乎骇然，充满恨意。 他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张太太，我要的是外面的小姑娘吗？我要的是什么你心里不知道吗？几年了，你还要冷着我多久？是不是你就在等着我出轨，就在等着我在外面寻欢作乐，你是不是觉得这段婚姻你已经无法忍受，你只是……你只是不想让爸跟妈伤心，你是不是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忍耐……你是不是……一丝一毫都不爱我了？” 相对他的激动，霍西冷静多了。 她垂眸淡笑：“张崇光，你想听什么答案？” 第703章 张崇光，别逼我恨你! 张崇光没有立即回答。 他只是注视着她，良久，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霍西沉默。 过了很久，她语气浅淡：“张崇光，你如今在b市的地位几乎不下于霍家，你什么都有了，我以为情啊爱啊早就不在你的考虑之中了。” 张崇光步步紧逼。 “是不在我的考虑之中，还是不在你的考虑之中？” “霍西……白起已经死了三年了，纵然当时我有错我把他送到国外去，我隐瞒了他的死，但是这些年过去了，我对你怎么样，我对孩子们怎么样，我对爸妈怎么样，你就完全不顾及了吗？” …… 霍西侧身看他，只觉得陌生。 曾经她把一切捧给他，他不要他只想要自由，等到浪够了回来又想要跟她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她还是回到他身边。 她要的不多，无非只是简单的生活。 若是从前，她都鄙视自己庸俗。 但是张崇光不是，他心中还燃着一团烈火，所以他容不下白起……可是白起于她是像允思一样的亲人。 他送走白起，白起本就没有亲人，死在了异国他乡。 一个吊唁的人都没有！ 这是霍西永远的痛，可是她能怎么样呢，她跟张崇光除了有两个孩子还有父母，甚至还有家族上的生意，他们之间牵涉得太多太复杂了。 除非张崇光愿意离婚。 霍西没有正式提过，但她再面对张崇光时，无力去爱。 她看着张崇光，第一次认真地说：“如果你真觉得过不下去，我们其实可以……” 后面的话，她没机会说出口。 “咔”地一声细想，她的安全带被解开，接着她被拖到驾驶座那儿去，整个人被按着趴在张崇光的身上，两人身高都很可观，好在车子宽敞。 “张崇光你干什么？” “你疯了是不是，被佣人看见以后我怎么做人？” …… 男人手掌沿着她的腰线往下，用力按着她，他的眸子带了些腥红，嗓音更是低哑得可怕：“不会有人看见，家里的佣人都放假了。” 接着他就吻住她。 霍西穿的职业裙，也被他的大掌给撩了起来，成年男女之间的张力，一触即发！ 霍西哪里肯。 不是两厢情愿的情事，变成了折磨，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张崇光深深浅浅吻了很久。 他单手打开车门，将霍西了出去，此时已经是暮色四合，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许是谁家正在精心准备晚餐。 他穿过玄关走过大厅，餐桌上的美食早就冷掉。 张崇光看也不看，抱着霍西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霍西知道挣不脱，她冷着声音问：“你什么意思，要对我用强吗？” 张崇光款款上楼。 上方华丽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打在他脸上更显得五官轮廓分明。 闻言，他低头看她。 他好看的薄唇扯出一抹嘲弄，声音亦是：“我跟自己的太太做||爱，也叫用强？……霍律师，我想夫妻间总有满足对方需求的义务吧？” 霍西气得眼角发红。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天还没有黑，他这样大刺刺地抱她上楼，无非就是在告诉她，他是她的丈夫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还互相满足……去他的吧！ 她冷声说：“很可惜，我不需要！” 张崇光亲了亲她嘴角，“张太太……待会儿，你会需要的！” 说完，他踢开主卧室的门。 霍西被他扔在大床上，她被摔得头脑发晕，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他单膝跪着一条腿压住她的身子，张崇光一手解着衬衣扣子，一边探身打开卧室里所有的灯。 灯光亮到刺眼，所有一切都明晃晃的。 霍西踢他骂他是变态。 张崇光按住她，他居高临下注视她，声音很轻：“怎么，不愿意被我看？我们是夫妻难道也看不得吗？” “张崇光你疯了！” 霍西轻轻闭上眼，因为挣扎心口剧烈地起伏，看得他眼底掀起一抹狂潮，或许是他压抑了太久，又或许是他渴望得到她的回应，他弄得很凶。 开始时很凶，后来又极尽下流。 几乎不能说是对待妻子的方式，霍西开始时还反抗，但是后来她干脆别过脸，随他弄了…… 女人抗拒起来，不会舒服。 从头到尾，霍西一直轻皱秀气的眉，一副忍耐的样子。 这彻底击垮了张崇光，最凶狠时他捧着她的身子，发了狠地折磨她，一边又温柔无比地轻喃：“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不许想着别人！” 回应他的，只有霍西眼角一滴若隐若现的泪。 身体沉浮，她脑子却无比清醒。 她想，她跟张崇光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 云散雨收。 卧室内的灯被熄了，室内一片幽暗，霍西侧躺着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不知道张崇光折腾了多久。 但是月亮上了梢头，至少是晚上九点多了……她默默地想，她该庆幸张崇光在外面没有女人，所以精力全都发泄在她身上吗？ 浴室门，被轻轻拉开。 张崇光穿着浴衣走出来，黑亮的发梢滴着水，顺着脖颈一路滑进胸膛内，光看着就觉得性感。 男人舒服过了，脾气就好上许多。 此时他面上丝毫没有方才逞凶的模样，看着和风霁月的，他拿毛巾擦了下湿发，坐到床边，轻轻抚触她的手臂语气挺温柔的：“疼不疼？” 霍西拉着薄被坐起身。 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疼你就放过我吗？” 张崇光轻轻一笑，心情很不错地说：“去冲一下，我下楼把饭菜热一下。” 霍西是知道的。 男人通常把性跟爱，混为一谈。 经过方才那场情事，在张崇光的心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破冰了，又恢复到从前了，至少以后他能愉快地滚床单。 但女人不同，一旦对男人失望，就很难再对他升起感觉。 这些她没有说，等他离开主卧室，她才走进浴室里把自己的身子彻底洗干净，水温调得有些热，是她刻意不想怀孕。 出来时，她换上居家服。 犹豫了下她打开床头柜，取出里面的一个小药瓶，是事后避孕药。 买了挺久了。 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买，或许就为了这么一天吧，她跟张崇光之间不能再有一个孩子来增添烦恼了。 卧室里没有水，她走到起居室里，从茶几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和着药丸吃下去，吞下时她没有丝毫犹豫。 “好了没有？饭热好……” 门口，张崇光的声音顿住，他盯着霍西和她手上的药瓶。 霍西顺着他的目光。 而后她淡淡道：“你没有措施，我们暂时也没有再孕育一个孩子的打算。” 张崇光问：“这算是解释？” 霍西淡笑：“算是吧！” 张崇光缓缓走进来，此时他已经换上白衬衣跟黑色休闲裤，是她曾经最爱的模样，但是现在他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修长的手拿过小药瓶，打量了挺久才轻声说：“霍西，你不会再想跟我生孩子了吧？就连过夫妻生活，也那么勉强，都不肯叫出来。” 霍西觉得无力，她低声说：“张崇光，我只能说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张崇光抬眼。 再看向她时，眼里都是陌生。 这段婚姻，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煎熬…… 第704章 夜深，他身上的香水味! 一顿饭吃得食之无味，饭后两人随意聊了下孩子们上学的情况，霍西说了几句就上楼去书房了，张崇光叫住她：“别看卷宗了，看不完的，休息一下吧！” 霍西唔了一声：“明天要开庭。” 张崇光注视着她款款上楼的背影，他们在一起多年，甚至可以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霍西生过两个孩子，身材仍是完美的，腰很细腿又直又长。 她的容貌也是属于顶尖一类。 张崇光婚后从未想过打野食，也没有沾染过其他女人。 可是现在身体明明舒服过了，但心里空虚得很，他想出去走走。 车钥匙就在楼下，他拿了走到外头，打开车门上车。 夏夜很凉。 他干脆开着车窗，漫无目的到处晃着……约莫开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景瑞打来的电话。 “大晚上的不陪老婆，怎么有空找我？” 张崇光开口，声音沙沙的，很好听。 那边景瑞客气又狗腿，最近他有个项目想求一求张崇光，来往得有些密切，那舌头殷勤得很：“张哥来玩儿呗，才开的包厢，陆烁也在。” 张崇光挺意外的。 陆烁平时不大出去玩，今晚竟然也有他一个。 他没有立即答应景瑞，而是漫不经心地问起了另外一个：“霍允思呢，他来不来？” 景瑞的反应有些大：“哎张哥，你怎么这么关心起他来了，知根知底的明白他是你小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结了婚呢这么在意！……不过你也知道，霍允思那小子缠老婆缠得紧，结婚以后那叫一个闭门不出，叫他十回他能出来一回就是给面儿了，害，提他没劲儿！” 张崇光挺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多少有些苦涩，还有些艳羡。 …… 十分钟后，张崇光来到会所，进了包厢。 景瑞叫的都是熟人。 陆烁果真在，出乎意料的他把陆熏也带过来了，乖乖坐在陆烁身边玩手机，不太应酬但是在场也没有人敢开她玩笑，因为陆总很护短。 但张崇光是例外，他年长陆烁，陆熏是他弟妹。 张崇光淡笑着坐在陆烁身边，睨他一眼：“早知道要过来吃狗粮，我就不来了，景瑞这小子不实诚。” 景瑞嘿嘿一笑，亲自给他倒上酒。 陆烁却是眼尖的，他靠在沙发上挺淡地笑笑：“这才几点，张总就洗过澡了？是从家里来，还是从酒店来啊？” 张崇光微勾嘴角：“当然是家里！你姐管得严。” 这话骗骗旁人也罢，陆烁是不信的。 他知道有张崇光在，陆熏会不自在，于是拍拍太太的手背：“走了，还贪玩呢，我们回家！” 陆熏气得脸蛋微红。 什么叫她贪玩啊，明明是他想来，拖着她过来的。 临走陆烁还跟张崇光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小熏管得严。” 张崇光被逗笑了。 他喝了小半杯烈酒，笑笑：“得了吧！也就是她才被你管得死死的，你换个人试试。” 陆烁存心气他：“那也是我的本事。” …… 陆熏离开后，气氛明显比之前活跃，男人们荤素不忌的段子开始讲，这在圈子里也是寻常，有身份的人喝了酒也是寻常人。 张崇光兴致不高，酒喝得倒是不少。 主要是景瑞一直在“照顾”他，一口一个哥地叫，张崇光也没有拂他的意。 景瑞自己也喝得高了。 他端着酒杯满面红光，结结巴巴地说：“今儿一个也不许走，谁的太太打电话过来谁才可以走，最后剩下的那是咱们这群里的王者，不怕家里那只母老虎。” 一席话，包厢里的男人俱笑了起来。 纷纷吐槽家里太太。 张崇光静静地听，听着旁人的闲事，最后发现……所有人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他心里多多少少平衡了些，舒服了些。 也许这个年纪，婚姻就是这样儿吧！ 过了半小时，陆续有男人接到家里太太的电话，都是催促着回家的，接电话前那叫一个牛逼轰轰，但是面对太太的拷问时又是小心翼翼的。 【不过就是小酌一杯罢了，你别想多！】 【是，景总组的局，不信我拍个视频给你看。】 【张总都在呢，你担心什么？张总的太太都没有打电话过来查勤，你这样未免太不像话，回头我跟你解释。】 …… 那人话这样说，但挂上电话后却告辞了：“不好意思各位，家里催促得紧，为了家庭内部和谐我只能忍痛先走一步了！自罚一杯，下回咱们再聚。” 众人嘲笑中，送走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只剩下景瑞陪着张崇光，景瑞的老婆也打来了电话，景瑞喝得迷迷糊糊的了，他扒拉着张崇光，不清醒地说：“哥，我不走，我陪着你！今晚我为了项目我要牺牲我自己，我老婆应该能理解的哦！” 张崇光拍拍他的脸：“你老婆在门口！另外，我对男人没兴趣，对醉死的男人更没有兴趣，跟死猪一样。” 景瑞的太太小跑进来。 她是小康家庭出来的，长得有模有样儿皮白身材丰满，也很识实务待张崇光也是叫着哥：“哥，不好意思，景瑞失态了，我带回去等明儿醒了酒再让他给你打电话道歉。” 张崇光浅淡一笑：“行吧，你带他回去。” 景瑞太太又打了招呼，才带人走。 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张崇光靠在沙发上，看着一室的狼籍微微怔忡……所有人的太太都打了电话，唯独他的没有打他，给他绝对的自由。 张崇光轻抹了下脸。 会所经理过来，看着张崇光的模样，不禁善解人意地问：“张总，要给您叫人吗？” 张崇光愣了下，随即他明白经理的意思。 是要给他叫个姑娘。 他手掌挡着眼睛，语气淡淡的：“不用，给我拿两瓶红酒过来，年分好点儿的。” 经理点头：“行！那我让他们收拾一下，或者给张总换个包厢，这儿太乱了实在不像样儿。” 张崇光同意了，换了个干净的包厢。 他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 偶尔，他也会看看手机，想知道霍西什么时候打电话来……他想若是她不打过来，他今晚就睡这儿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心情不好便容易醉。 两瓶红酒没有喝完，张崇光醉了，他半倒在沙发上手边散落着手机，他嫌灯光刺眼一直就挡着眼睛。 夜深时分，一道纤细身影走进来。 “张总？”女人声音软媚又惊喜。 碍于张崇光的身份，她不敢太接近只半蹲着身子轻唤：“张总，您怎么在这里啊？要我帮您叫人吗？” 是谁？ 张崇光睁开眼睛，就见着一张年轻的脸蛋，用纯男性的目光看是美丽的，还有一种少有的脆弱感，很像一个人……像谁呢？ 张崇光一时想不起来！ 他喝醉了，脑子当机，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年轻女人。 女人叫宋韵，b市某电视台的新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在娱乐圈这个地方光长得漂亮没有用，必须要有背景，否则想出头难如全天。 宋韵觉得，张崇光能成为她的背景。 这么晚了，一个已婚男人喝得半醉，独自睡在会所，那他的婚姻肯定是不幸福的，宋韵轻声介绍自己：“我是b电视台的，上次有个专访我是主播助理，还跟张总一起吃了个午饭。” 张崇光不醉，也想不起来。 他又靠到沙发背上，把人当秘书使：“送我回家！” 宋韵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她扶着人起来，一路扶着下楼把他放到自己车内，张崇光醉了一直闭着眼睛…… 她侧身看他。 从心里讲，就算不是这方面的想法，她也愿意与张崇光这样的人物有一段的，他年轻英俊多金，多少女人想扑上去？ 宋韵听见张崇光轻喃着地址，似乎是个别墅区。 她当然不会送他回家。 她直接开车，带着张崇光回了自己的小公寓，虽不大只有45平米但是装修得也算有格调…… 张崇光躺到沙发上时，觉得不对劲，微微睁开眼睛。 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他的腰上。 黑发及腰，脸蛋小巧，身上的白衬衣紧绷着女性的美好……女人凑到他耳根轻唤了一声名字：“张崇光。” 张崇光半梦半醒。 他听得眼睛都红了，霍西，她有多久没这样叫他了？ 红唇滚烫，贴在他的耳后根，撩动着男人的欲｜望。 即使傍晚有过几次，但是张崇光忍了太久，现在她又这样主动他当然忍耐不了，于是他搂着女人的腰，跟她疯狂地接吻…… 宋韵想不到，张崇光这样狂野。 她不禁情动地哼了一声。 男女间疯狂地抚触对方的身体，取悦对方，就像是只需一秒就把彼此揉进身体内……关键时刻，宋韵呢喃着：“张总，我一直爱慕您。” 张总…… 张崇光酒醒了，他迷茫地看着怀里衣衫不整的女人，慢慢地清醒。 接着他用力推开。 宋韵跌在地上，她难堪不已又可惜，只差一点她就成功了。 张崇光在生意场上纵横多年，什么女人没有见过，他轻易猜到女人的心思，他没有多问，只起身把衣服整理了下，淡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要离开时，宋韵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他。 她咬唇说：“你也想要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苦苦压抑自己？” 张崇光顿了下把她推开，他说：“我有太太！” 到了楼下，他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司机过来看看环境，心中虽惊讶但是不敢问，张崇光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一会儿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他合着眼说：“不要告诉太太。” 司机连忙说是。 深夜，黑色宾利缓缓驶进别墅。 张崇光下车抬眼一看，二楼的灯还亮着，明显霍西还没有睡。 他让司机先走，自己却站在庭院里，从裤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来，抖出一根来低头点上…… 今晚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跟霍西解释。 第705章 别忘了，你是张太太! 张崇光在楼下，抽了三四根香烟。 等到烟雾散尽、蝉鸣都消停下来，他才踩着露水走进别墅，佣人们都不在，偌大的厅里安静极了。 张崇光带了些酒意缓缓上楼。 主卧室的灯亮着，推开门就见霍西靠在沙发上看一档综艺，她只穿着一件白色浴衣，浴衣松松地挂在身上，突显了她的好身材。 听见脚步声，霍西抬眼：“出去喝酒了？” 张崇光没否认嗯了一声：“景瑞组的局，临时叫的我！你不是说看卷宗吗，就没叫你。” 霍西浅淡一笑。 蓦地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她平时虽很少擦但也能辨识出来这款香水叫“鸦|片”，25-35岁女性比较喜欢的一款。 她神情微动，张崇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亦闻了闻自己身上，解释说：“在包厢里不小心擦上的吧！陆烁跟小熏都在，不行你问景瑞。” 霍西没追究下去：“我相信你！” 张崇光看她寡淡的神情，自嘲地勾了下唇，说：“你是相信我还是不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半夜的，霍西不想跟他争执。 她轻声说：“明天还要上班，洗了早点睡吧！” 张崇光内心有点儿火气，就当着她的面儿解衬衣扣子，解到一半时他目光顿住了，只见那档综艺开始回放几年前的一期，好巧不巧正是白起生前的画面……82寸的液晶屏上，白起的面容年轻鲜活。 张崇光全身僵硬。 半晌他看向霍西，霍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淡然但是他看见她眼角有些许的湿润…… 明显，她在怀念白起。 这对于一个丈夫来说是耻辱，也不能忍受，张崇光停了手放下，他走到霍西坐着的沙发背后，俯低了身子凑在她耳后低喃：“别忘了，你是张太太！” 霍西盯着液晶电视。 她眼睛有些痛，声音低低的：“我一刻也不敢忘！” 张崇光那些手段，她怎么会忘了，所以从知道白起的死讯开始她从未强势要求离婚，她把主动权交到张崇光手上，等他烦了腻了觉得外面有大把好时光后，他自然会给彼此一个解脱。 可是三年了，她还没有等到，反而在今天傍晚等到他失控的占有。 霍西说完， 张崇光从侧面看她的眼，约莫一分钟后他走进浴室。 再出来时换了套睡衣，清清爽爽。 夜深了，霍西关了电视准备睡觉，才从沙发上起来张崇光的手机响了……张崇光心脏莫名跳得快了些。 他竟然有些害怕，是那个叫宋韵的拿到他电话，纠缠不清。 但是电话是从霍宅打来的。 手机接通后对面传来霍绵绵软软的撒娇声：“爸爸，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听着小女儿的声音，张崇光整个人都柔软下来。 他靠到床头，随手拿过一本童话书：“还睡前故事啊？这都几点了？” 霍绵绵一个劲儿撒娇，说自己睡不着。 当爸爸的温柔地给她讲故事，嗓音低沉好听，偶尔他会抬眼看霍西，那眼神加上声音多多少少带了些撩拨。 霍西把空间留给他，自己去浴室收拾，家里佣人不在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她打理，浴室地板上是张崇光脱下的衬衣跟长裤，她一一捡起来放进干洗袋里明天准备送去干洗，蓦地她在那件白色衬衣上看见了口红印。 并不是完整的一枚。 而是连片模糊的淡橘红，很像是长时间擦上去的……霍西手指微微拽紧，她想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留下这一片。 她跟他感情不好，但是也不该是他占了她之后，又去外面找女人。 霍西朝着卧室方向看了看。 是张崇光终于按捺不住了吗？终于觉得外面有意思多了？ 她把干洗袋放好，起身慢慢地洗了手回到卧室，这会子的功夫张崇光也哄好了霍绵绵，看见霍西过来就轻声说：“答应了小东西，明早送他们姐弟上学，明天送完他们我送你去律所。” 霍西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掀开薄被躺在张崇光身边，张崇光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有些心猿意马刚想凑过来…… 霍西侧脸看他，轻声问：“今晚景瑞给你找小姑娘了？” 张崇光一愣。 霍西向来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收拾的时候发现你的衬衣后领口有一片口红印，这绝不会是不小心蹭到的，也不会是谁突如其来的恶作剧。” 这种印子，没有张崇光的首肯，不会有。 说得直白些，他和某个女人有了一定的肢体接触。 张崇光知道霍西的性子。 她若是知道宋韵的存在，知道他酒后跟了女人回公寓，又认错人跟人抱着亲了摸了，她是肯定要跟他离婚的。 男人都不傻，这种时候没人会承认。 面对霍西的询问，张崇光的回答是把灯给熄了，平躺下来看着上头黑暗的空气淡淡说：“景瑞没给我找小姑娘，应该喝多了是谁故意在我衬衣上蹭的，他们那帮人就喜欢看我热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说得天衣无缝。 他料定，霍西是不会问景瑞的，她即使察觉到一点什么但是她不屑于做那种妒妇，原因是因为她不爱他了。 张崇光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悲。 霍西没有再问了，她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张崇光跟着过去，从后面搂着她纤细的身子，低声问：“生气了？……你明知道除了你我没别人。” 幽暗中，霍西淡声说：“睡觉吧！” 张崇光没有出声，他搂着她腰身的手掌，缓缓移动。 片刻霍西的呼吸微乱…… 她以为他会想再来一次的，但是张崇光只是摸着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后来霍西便睡着了。 张崇光一直没有睡。 他感受着霍西，他想到了今晚的那场意外，他不知道其他男人在有过这些后是怎么跟太太交代的，他只知道他内心充满了愧疚跟不安，还有一丝自我厌弃，即使当时他喝醉认错人了，但当时他真的对另一具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欲|望…… 这一点张崇光很不能接受。 第706章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信我! 清早。 霍西醒来，张崇光已经起床了，枕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坐起来，拿过打开。 是一条精致的钻链，样式简单，是霍西平时喜欢戴的款式。她知道是张崇光送的，为的是讨她的欢心，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吗？ 霍西静静地看了半晌，合上盒子，放到床头柜上。 她简单洗漱完，换了套衣服化了淡妆，下楼。 家里的佣人都回来了，各司其位地忙碌着，早餐也做好很丰盛地摆放在餐桌上，餐桌正中的花瓶里还插着蔚蓝玫瑰，很名贵的品种，专门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只因为霍西喜欢。 张崇光衣着笔挺，坐在餐桌首位，正低头看报纸。 听见佣人叫太太，他抬眼轻声说：“快过来把早餐吃了，一会儿还要接绵绵跟睿睿上学。” 霍西走过去坐下。 一杯热好的牛奶递到她面前，她抬头说：“我喜欢喝冰牛奶！” 张崇光不赞同：“喝冷的你痛经。” 这样私密的话，霍西不喜欢在佣人面前说，所以她就低头喝了小半杯牛奶，不再继续聊了。 张崇光看了她一会儿，微微抿唇，从前霍西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喜欢跟他说话，说些律所的案子，也会在夜晚缠着他一起享受私密……哪里像现在这样冷淡！ 吃完早餐后，霍西坐了张崇光的车。 路上她电话不断，是她的当事人，谈的都是案子。 所以两人没机会聊天。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霍宅的停车坪，霍绵绵跟小张睿早就背着书包，伸长了脑袋在等了，旁边站着霍绍霆。 车停下，两娃就钻进车子。 张崇光下车，跟霍绍霆打个招呼：“爸！这两天麻烦您跟妈了。” 霍绍霆站在晨光里，仍如年轻时一般英挺好看。 他拂掉黑色房车顶上的朝露，笑笑：“我都说让绵绵跟睿睿住我们这里，我跟你妈妈还年轻，可以帮着你们带孩子，让你们二人世界来着，你们非不肯……怎么，现在照顾个两天你还跟我们客气上了？” 张崇光微微一笑：“哪能呢爸！……过两天我带他们回来吃饭。” 霍绍霆拍拍他的肩：“行啊！对了崇光，光电那个项目你看紧些，这么一大笔的利润谁都眼红，盯紧些。” 张崇光点头：“是！爸您放心，我会仔细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该走了，不然迟到绵绵又得跟我闹个把月了，小姑娘大了脾气越来越不好惹。” 霍绍霆退后一步放行。 霍西降下车窗，跟自家亲爹招招手：“走了！” 霍绍霆笑骂：“你这个兔崽子，在车上也不下来说两句，翅膀硬了啊！” 这时张崇光坐上车。 霍西轻靠在他肩上，冲着亲爹轻眨了下眼：“爸您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霍绍霆嫌弃地赶他们走。 车窗升起…… 发动车子之前，张崇光侧身低头看了看肩上的手，霍西慢条斯理地把手收起，张崇光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压低声音：“利用完了就丢？刚刚不是还在爸面前秀恩爱来着？” 霍西皮笑肉不笑：“你不也配合了？” 张崇光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车上还有两个孩子在，他们之间的种种矛盾几乎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他将两孩子送到学校，又送霍西去律所。 车停下，张崇光拉住她说：“我晚上有个国|土局的应酬，走不开接孩子，你接一下他们，带他们出去吃点儿东西，我应酬完了去接你们。” 霍西点头：“行！你应酬太晚的话，不用接我们，我开车过去。” 张崇光目光稍暗。 他想了想，还是跟她解释了：“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信我！” 霍西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男人有没有做过什么，当人太太的，怎么会一点儿感觉没有呢？若是什么都没有，张崇光绝不会一遍遍地强调没有，按他的个性只会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 她下车离开，助手很快就迎上来，一起讨论案子。 张崇光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侧脸神采飞扬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霍西想要的生活。 绵绵是意外，睿睿是为了绵绵生的……她早就对他没有了感情，跟他在一起无非就因为责任因为将就。 她或许在忍耐，却看不见他的痛苦。 张崇光有一堆公事等着处理，但他还是坐在车里，静静地抽了两根香烟……审视他跟霍西的这段婚姻。 九点半时，他的秘书打电话过来，催他去公司了。 张崇光忙碌一天。 晚上八点，他带着女秘书赴了国|土局的约，谈的正是光电那个项目用地……张崇光谈了好几次差不多七七八八了，今晚最后确认一下。 b市最豪华的酒店，一间能容纳40人的包厢。 张崇光来时，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他推门进来某局就含笑说：“张总姗姗来迟，可得自罚三杯！” 边说边给人倒了三杯。 张崇光很爽快，他一连喝了三小杯白的，脸都不带红一下：“抱歉抱歉！来迟了该罚，现在梁局可还消气了？” 那位拍着他的肩，不再为难。 虽说张崇光指着他办事儿，但是霍家陆家加上这个张崇光，在b市有几个人能不卖面子，聪明人都知道见好就收。 姓梁的笑呵呵的：“张总好酒量！快请坐！” 他亲亲热热地介绍：“今天除了咱们单位里的小刘小王，还有市电视台的几个当家小花旦，都是很让人怜香惜玉的小姑娘啊……张总认识认识。” 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张崇光见多了。 姓梁的一准是想捧谁，自己不方便出面儿，便借着商人的手来做。 果真，有个叫兰兰的正是他相好。 小姑娘长得很好，长相是属于清纯甜美挂的，举着杯子羞涩地叫张崇光张总，要给他敬一个，张崇光看在姓梁的面儿上，也不好拂了人面子，便受了这杯酒，日后怎么做他心里是有数的。 兰兰喝完一杯，目光盈盈，还跟姓梁的来回了个眼神。 梁局心情好又说：“咱们可不能冷落了另一位大美女，宋韵，电视台的主持人！” 他点到即止，张崇光便知道，不是他罩的人。 但是看过去时，他怔了下。 忙了一天他几乎把宋韵忘了，但是人现在就在他跟前，就挨着他坐着……用一种很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张崇光不喜欢女人纠缠。 再说昨晚是意外，他也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于是态度未免就冷淡些，连起身都没有起身……姓梁的只以为他没有看上。 一顿饭吃了约莫两个小时，张崇光就告辞了。 他挺矜持地说：“时候不早了，下回再陪梁局喝个痛快。” 梁局也不勉强，他正好也要带人走。 走出包厢，水晶灯光碎了满地，张崇光一连喝了两晚的酒头有些痛，轻轻揉了揉额角，他的秘书立即上前恭敬地说：“张总，要不要解酒药？” “不用！今晚喝得不多！” 张崇光淡声说，正举步要走，身后传来一道女人柔媚的声音：“张总。” 听声音张崇光就知道是宋韵。 他转身看向她。 而他的秘书意外，又不意外，方才她在包厢里都看见了，这个叫宋韵的不红女主持人对张总有企图，不过这样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她没有想到，张总会理会她。 秘书怕他喝多误事，轻声提醒：“您不是要去接太太吗？” 张崇光垂眸：“对！我要接霍西跟孩子们。” 说话间，宋韵已经走到跟前，她目光含水地望着张崇光轻声说：“张总，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行吗？” 张崇光语气很淡：“我没有那个精力！” 说完他就带着秘书离开了。 宋韵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张崇光都没有封杀她更没有让她难堪……足以说明他的心思动了，她在圈子里也混了很长时间，对于张崇光这种男人的心理她还是知道一二的，无非就是在太太那儿得不到温暖，但碍于身份地位又不想离婚。 这样的男人，需要一个温柔体贴又没有野心的女人。 为他打算，对正室尊重！ 宋韵轻轻撩起长发，她转身对着镜子……镜子里的人黑发及腰，瓜子小脸配着高挑纤细的身材，跟某个人真的有几分相像呢！ 那人不愿意给的东西，她愿意给啊！ ……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崇光跟霍西的感情，依旧不冷不淡。 她从不主动。 张崇光忍得久了，会找机会按着她，痛痛快快地做几次……事后她总是要抹点儿药，她有时都想张崇光到了这个年纪是不是亢奋了些。 八月底的时候，天气最热。 张崇光坐在办公室里，低头看财报。 秘书敲门进来递了一份文件：“张总，这是下周公司年会的活动名单，您看看还有没有要修改的？” 这些事情向来是宣传部门做的，张崇光随意地翻了翻。 他的目光顿住，落在了主持人一项上，只见上面写着两个熟悉的字：宋韵。 张崇光抬眼问秘书：“是b市电视台的宋韵？” 秘书看着他的表情，点头：“是！” 张崇光放下资料，拿起桌上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幽幽地说：“跟宣传部门说一下，换个人吧！” 秘书神情松动，微微一笑：“好的张总！” 她抱着资料往外走，但是身后又传来张崇光的声音：“还是不用了，就用她吧！” 秘书很意外，她转身看向张崇光：“但是张总……” 张崇光目光幽深：“按我说的做。” 秘书是他的秘书，哪怕再是向着霍西，也不会把宋韵那一点点捕风捉影的暧昧说过去听，她只是站了几秒就走了出去，离开时她总归是为霍西不值。 当晚，霍西回来得比较晚。 她累了一天，丢了公事包在沙发上，坐着喝了一杯水。 楼上传来张崇光跟孩子们的说话声，霍西问佣人：“先生几点回来的？” 佣人含笑：“先生一早就回来了！” 霍西点头。 她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张请帖，看样子应该是样版，上面没有名字，她拿起来看是张崇光公司十周年年会，办得挺隆重的，还请了b市主持人，更有好几个明星捧场。 霍西跟他感情一般，却也准备了礼物。 她拿过公事包，从里面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个小小的琉璃，封着一片枫叶。 枫树是小时候，她跟张崇光一起种下的。 她想周年那天，送给张崇光。 第707章 张崇光，这就是我想挽回的婚姻吗? 这个琉璃是她特意拜访了知名艺术家松本枫先生，学了好几天才做了这么一个，当时手指还烫了一个泡。 但成品挺漂亮。 霍西看了一会儿，就放回公事包里。 她才准备上楼，目光却又落在那张请帖上，请帖上印有主持人的照片……那个叫宋韵的女主持人，还挺年轻漂亮，但吸引霍西的是那人的口红色号。 半晌她上楼，张崇光跟孩子们在小书房里。 霍西在门口看了会儿，便回了房。 她冲了个澡，抹保养口时不免想起今天跟母亲喝茶说的话，温蔓提点了她婚姻中的关系，暗示她对张崇光过于冷淡。 温蔓说：“霍西，你若是想继续这段婚姻，你跟张崇光都得改改！你不必说，崇光是我自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男人呢，有时再爱你，不理智的时候也会犯点儿浑，你的眼里又是容不得沙子的。” 想到这，霍西垂了眸子。 手里的保养品放到梳妆台上，静静地发着呆，一会儿她又从沙发的公事包里取出那个小琉璃看。 彩色的琉璃里，红枫似火。 装着她跟张崇光的青春。 就在霍西怔忡之时，主卧室的门推开了，张崇光走了进来随口问道：“在看什么？” 霍西将东西放好：“一份文件。” 张崇光反手关上卧室门，目光深深：“下周我公司年会，你跟秦秘书沟通一下，准备下礼服。” 霍西点头：“唔，刚刚在楼下看见请帖了。” 张崇光目光更深邃了些，他走过来拨弄她方才保养的瓶瓶罐罐：“看了感觉怎么样，霍律师有什么指导意见？” 霍西垂眸淡笑：“主持人挺漂亮的。” 张崇光盯着她瞧了半晌，忽然就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松松地抱住她的身子，同时轻嗅她身上的体香，才沐浴过的女人，身上总是好闻的。 他的嗓音低低哑哑的：“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 他的手指不安分，霍西想阻止，但是他似乎坚持着想来一回，直接把她抱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他一条腿屈着撑着床，抬手解着衬衣扣子。 霍西不太热衷这个，何况她没有忘了孩子们。 “绵绵跟睿睿可能会过来。” 张崇光已经将衬衣解开了，他捧着妻子的脸蛋亲吻，嗓音更是沙哑着说着不要脸的话：“他们都不小了，不会随便进爸爸妈妈的房间的……前两年睿睿还问我妈妈为什么半夜会哭，是不是爸爸欺负了，霍西，你说这种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霍西最恨他在这种时候说这些。 她又羞耻又不堪。 张崇光年纪渐长，在夫妻情事上也比年轻时要强势许多，有时霍西真怀疑他是不是吃药了…… 许是今天跟温蔓谈了下，霍西比平时温驯许多。 他捧着她的身子，强势占有时，她偶尔也会回应他。 这夜是三年来少有的温情。 张崇光一再沉溺，直到凌晨才放过怀里的女人，他们也没像从前那样背对背睡觉，他拥着她说了会儿话。 霍西想，或许他们该好好谈谈，若是想长久走下去的话。 她始终未忘掉，他衬衣上糊着的那片口红印。但直到张崇光公司的周年庆，他似乎都没有打算，想要解释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情。 …… 张崇光公司周年庆那天。 霍西作为女主人，推了前后三天的工作，陪着张崇光参加盛典。 上午九点，她在秦秘书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选型沙龙，换上订好的礼服做了选型，做好后造型师忍不住地赞叹：“这身礼服穿在您身上，真是高贵！跟那位姓宋的主持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姓宋的主持人？ 霍西微微皱眉，她看向一旁张崇光的秘书：“你查一下是不是叫宋韵？” 秦秘书心中叫苦。 她不用查都能想明白，肯定是宋韵。 之前她就知道宋韵有野心想拿下张总，但是她没有想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她一个离上位还有十公里的女的，还想挑衅正室。 张总跟霍律师不但是夫妻，还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呢，再说……以霍律师的家室，是谁都能挑衅的吗？ 秦秘书在心里把宋韵骂了18遍，问候了她的母亲—— 蠢货！ 但面儿上，秦秘书装作惊讶的样子：“不会吧！她一个18线的主持人该没有这种时尚资源啊，我查一查。” 结果，真是宋韵。 秦秘书连忙说：“您介意的话我立即让她换掉，实在不行的话……您想换掉这个人也是可以的。” 霍西注视着秦秘书半晌，随后她淡淡一笑：“不用！” 她又说：“这位宋小姐，只是跟我品味相似罢了！“ 秦秘书心中打起了鼓，她怀疑霍西是知道了什么，但是这种事儿她不大好问……也不敢多问！ 好在这时霍西手机响了。 她看了下，是张崇光打来的。 霍西眼神微凉。如果让她选择，这会儿她一点也不想接张崇光的电话。 张崇光的嗓音温柔：“弄好没有？” 霍西嗯了一声：“马上就过去酒店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女性柔媚的声音：“张总，这边需要对一下台词，您现在方便吗？” …… 张崇光说了几句话，回头正想跟霍西说话，霍西声音微凉：“你忙吧！” 她挂了电话。 秦秘书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霍西缓缓放下手机，身体疲惫地靠进沙发里，轻声问：“多久了？” “什么？” 秦秘书开始是想装傻糊弄过去，但是霍西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神，叫她不寒而栗，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就是，这女的还没有得逞。” 霍西想到那晚的香水味，还有口红印。 她垂眸淡笑：“那也未必！” 她挥手让全部人出去，她说想静一静……秦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霍西独自坐在偌大的化妆间里。 她包里有烟。 工作烦闷时，她会点上一支，也不抽就让它静静地燃着。 但是现在她想抽根香烟。 灰色烟雾缓缓升起，熏疼了眼睛……她想，张崇光任由一个纠缠不清的女人出现在他的工作和生活中，足以说明他作出了选择。 他们，她和张崇光，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想她应该会成全他。 …… 霍西到酒会时，已近十一点。 奢侈的大厅灯光交错，宾客把盏言欢，十分热闹。 张崇光是主角，自然是被众星捧月的，宋韵找了机会才单独跟他说上话，言语间也是公事公办的客客气气：“感谢张总给我这个机会，我以为我会被张总否定掉的。” 张崇光淡淡的：“想多了！” 宋韵还想说什么，耳边响起一声软绵的声音：“爸爸！” 宋韵跟着张崇光看过去，看见了他跟霍西的一双儿女，因为父母的颜值遗传所以一双儿女也是个顶个的漂亮。 霍绵绵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但张崇光还是把她抱了起来，绵绵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亲，小张睿年纪小点儿但是沉稳多了，他也很疼姐姐。 张崇光带着一双儿女去自助区了。 他给绵绵挑喜欢的冰激淋。 宋韵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内心总归有些女性的悸动，她想象着若是自己跟这样的男人生儿育女，日子该过得多么美满！ 霍西进来时，正巧看见宋韵的眼神，那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 而宋韵身上穿的礼服，跟自己同款。 霍西拿过一杯香槟，秦秘书在一旁轻咳一声：“宋小姐。” 宋韵转身看见霍西。 她想这位霍律师看见自己穿着同款的礼服，一定会震惊生气，会露出她不可理喻的一面……但是没有。 霍西很平静，她甚至还微微一笑：“宋小姐你好。” 宋韵愣了下立即说：“霍律师，您的孩子很可爱。” 霍西意有所指：“我暂时还是张太太，今天这种场合，宋小姐可以叫我张太太……等哪天有什么官司要打，可以找我，那时叫我霍律师更合适一点，你觉得呢？” 宋韵在娱乐圈里打滚几年，也见惯了世面，她在心中早就看轻了霍西，想不到对方这么厉害，气场很强。 宋韵正想找话。 张崇光过来了，他搂着霍西的腰身，目光微眯看着两人身上的礼服，看得出来他不太高兴：“怎么撞衫了？” 霍西淡笑不出声。 宋韵连忙解释：“对不起张总，我不是故意的……我临时找件礼服换下来吧！”说完她就眼睛红红，一副委屈的样子，慌不择路地想要到休息室。 一声惊呼，深色红酒泼到她裙子上。 侍者懵了，自己明明很小心啊，怎么会泼到人的？ 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宋韵眼里聚满了水气，她轻声说：“我知道的，跟你没有关系……”她抬眼看了霍西一眼，意有所指。 秦秘书气坏了：这小白莲！ 霍西都懒得解释，若是她想做什么，她会直接泼过去何曾要旁人动手？ 张崇光看向秦秘书：“带她去休息室，给她找条礼服换一下。” 宋韵咬了下唇：“谢谢张总。” 她又朝着霍西点头，一副很懂事儿的样子，霍西见惯了这种想往上爬的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淡淡一笑：“张总还是怜香惜玉的。” 张崇光有些不悦：“胡说什么！” 他想说清楚，那边公司高层过来叫他，把人拉走了……现场只剩下三个女人时，霍西往前走了几步，她微微倾身附在宋韵的耳边低喃。 “宋小姐擦的香水叫‘鸦|片’吧，我在我先生的身上闻见过，还有你的口红色号……你似乎很衷情于这种带些橘色的颜色！” 宋韵心突地跳了一下。 霍西发现了她的小秘书，若是这时霍西让她滚蛋，她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也无法再留在张崇光身边…… …… 酒会，张崇光被灌了挺多酒，回到家中时步子都不太稳了。 霍西扶着他上楼。 大概是心情好，当她把男人放到床上要替他脱鞋子时，男人翻身把她压在身子底下，想要跟她过夫妻生活。 霍西伸手抵着他的肩，声音轻轻的：“你喝多了！” 张崇光目光幽深，此时看起来他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坐起来靠在床头，哼笑：“反应这么大？这是又不肯让我碰了？我倒是忘了，今天是我公司的周年庆，明天是他的忌日，当然是他比我更重要一点儿，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会愿意让我碰呢？我说得对不对，张太太！” 霍西直截了当地问：“宋韵怎么回事？” 张崇光没有躲闪，很淡地开口：“只是工作中接触了几次，我跟她什么也没有！怎么……吃醋了？” 霍西垂眸轻声说：“一样的香水味一样的口红色号，同样的礼服……张崇光，一个多月前那晚，是她吧？” 张崇光目光变冷。 蓦地，他轻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又快又急甚至是有些严厉：“张太太，我不过是喝醉认错人，而且我跟她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你就受不了了？那么我每天要面对同床异梦的太太，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别的男人，你觉得我受不受得了？你觉得我难不难受？” 霍西用力推开他：“张崇光，这是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他发了狠一般，把她按在床上，他的目光狠戾得像是要把她撕碎掉：“你告诉我有哪里不一样？是白起没有对你动过念想，没有想过跟你上床，还是你们之间真的就清清白白纯洁得跟一张白纸似的，你说出去谁信呢？你觉得我信在英国时你跟他什么都没有吗，孤男寡女……就当真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吗？你真的没有跟他上过床吗？” 一个耳光扇他的脸上…… 打完，霍西的手掌生疼，彼此都急促地喘息着。 在今天，他荣耀的时刻，他选择撕开他们婚姻的伤口……霍西能接受坦白，但是他把已故的白起，还有另外一个图谋不轨的女人一起拉进他们的婚姻。 这难道就是，她想要挽回的婚姻吗？ 其实早就千创百孔了吧！ 这些难听的话，他从前没有说过，却借着今晚的酒劲完全说出来了……她缓缓地垂下了手，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万念俱灰。 第708章 霍西，记住你是我的! 灯光明亮，却在低迷气氛下显得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霍西的眼睛都疼了，她才低声喃语：“我跟他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张崇光，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只说这一次！” 不是解释，而是这笔账不能糊里糊涂的。 张崇光拳头握紧，他一字一字说：“我跟她也没有。” 霍西笑了。 她眼里闪着泪花，她看着张崇光问他：“你跟她？张崇光……她是什么东西？白起是陪伴我生下绵绵的人，他跟我亲弟弟一样，而这个叫宋韵的女人她是什么人，她不过就是一心想往你床上爬的一个女人而已！” 张崇光目光冰冷：“即使是这样，你在意吗？” 他步步逼近，再次将她困在床上，双手扣着她的身体也紧贴着，他逼问他的妻子：“你根本无动于衷，你甚至在等着我出轨，好向我提出离婚再名正言顺地离开我！现在你激动，无非是因为我提到你的小心肝了……可是霍西，三年了他死了三年了，他是不是应该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 霍西被他死死地按着。 细白手腕浮起一片青紫，她想挣扎但是换来更大力气地控制，这时候的张崇光简直可以说是粗暴的，他开始吻她，用一种爱而不得的愤怒痛吻身下的女人。 “霍西，记住你是我的！” “你永远是张太太，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知道吗？” …… 霍西挣不开他、她愤慨地别过脸：“我永远是我自己！张崇光，我不属于任何人，更不会属于你。” “是吗？” 他微微撑起身子，用一种嘲弄的神情注视她，霍西亦睨着他不愿意屈服。 他们谁也不让谁。 张崇光就在霍西的注视下，一手挑开她礼服的拉链，霍西用力挣了一下：“张崇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冷笑：“当然知道！我在要求我的太太履行夫妻义务！” 霍西颤着嘴唇：“别搞得像是发晴的公狗一样！” 张崇光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那冷笑近乎扭曲同时还有些凌|虐的快意，他俯低了身子凑在她耳边轻喃：“待会儿，张太太你会像浪得只会叫唤。” “张崇光，你浑蛋！” “你敢这样，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 撕拉一声，礼服落了地，在灯下显得糜糜。 张崇光的目光高傲又下流，他亲着她的下巴，嗤笑：“在这之前，我反正是不会放过你！” 灯下，两具身体纠缠。 夜深，灯光显得越发清冷，奢靡的卧室里震颤着男人跟女人的动静……久久不愿散去。 等到一切结束，已近凌晨四点。 张崇光翻身到一旁平躺着，他拿手挡住眼睛，急促地喘着气。 半晌他侧脸想跟霍西说话。 霍西的手腕上全是青紫，颈子后背跟细白的腿上都是，她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她在他的注视下，拉过薄被盖上身上。 此时她不想说话，不想洗澡，她什么也不想做。 她甚至想要张崇光从她面前消失。 张崇光逞过凶酒完全醒了，他套上长裤侧过身连人带被地抱住霍西，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侧……那儿一阵濡湿。 她哭了？ 张崇光嗓音痛苦沙哑：“霍西，对不起！” 霍西给他的回应，是转身背对着他，张崇光看着她的背影出了好一会的神，最后他靠在床头默默地点了一根香烟。 薄雾弥漫之际，他艰涩地问：“明天能不去拜祭他吗？” 霍西轻轻闭眼。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就在刚刚张崇光已经击碎了他们婚姻中最后一道屏障，从前他虽然也有过强迫，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婚内强｜暴！ …… 次日清早，张崇光醒来时眼皮干涩。 约莫是昨晚太过放纵，喝酒加上夫妻房事，他身体说不出的疲惫……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身边的人该是早就起来，因为早已经失了温度。 张崇光怔怔地望着窗外。 树梢上一片湿亮，竟是下雨了。 这时，卧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露出霍绵绵白嫩的小脸蛋。 她跑过来爬到床上，抱住张崇光软乎乎地叫爸爸，张崇光低头看着小姑娘……只觉得像是看见了翻版的小霍西。 他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温柔地问：“妈妈呢？” 霍绵绵巴巴地说：“她去看望白小爸爸了！”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伤心了，趴在爸爸的肩上喃喃地问：“妈妈都不带我去，可是我也想小爸爸了啊……爸爸，小爸爸真的不在了吗？以后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崇光心脏疼得，快要麻掉。 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是，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绵绵搂紧他，难过极了！ 张崇光无声安慰了她一会儿，小姑娘不那么伤心，跑出去玩儿了。等她离开，张崇光又独自怔忡了会儿，掀开被子起床，走进浴室。 镜子里，是一张好看又灰败的面孔。 像只斗败的公鸡！ 他输给了一个死人，即使他再强求，霍西还是去了。 张崇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一笑，他忽然伸出一拳砸向镜子……光洁的欧式镜面四分五裂，裂缝处沾满了鲜血。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房车缓缓驶入郊外的墓园。 车停下，司机想给张崇光打伞，张崇光轻抬了下手淡声说：“在车上等我！” 司机看看天，欲言又止。 而张崇光已经朝着墓园深处走去， 路面湿亮，路两旁的嫩草上沾着水滴，很快张崇光身上衣掌也湿了个透，但他并不在意，脚下黑色意大利皮鞋踩下，溅起一片水花。 很快，他看见了白起的墓，还有墓前站着的人。 霍西穿着一身黑，黑色长裤黑色衬衣，依然掩饰不掉她身上的伤痕。 她撑着伞，静静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20岁的白起，年轻鲜活。 时隔多年，霍西甚至还能想起初见白起的样子，那样绝望地望着她，而地面上血溅了满地到处都是，那是他轻生的父母。 当时霍西想，他失去了父母而她失去了张崇光，于是她朝白起伸出手…… 她成了白起的救赎！ 张崇光不在的那些年，她算是亲手养大白起，他们像是亲人又是恋人未满，一直到张崇光回来。 此刻，白起年轻生命，长眠于此。 霍西将襟前一朵小白花，轻轻摘下放到碑前，细白的手指轻抚过那年轻好看的脸，她哑声说：“好久没来看你。” 无人回应她，有的只是身后微促的呼吸。 霍西知道那是张崇光，她没有转身，静静地陪了白起片刻起身……面对他，两人在雨中静静对峙。 一个撑着伞，一个在雨中淋雨。 张崇光恍然想起，年少时他们放学的路上也下了雨，那天霍西身上来了，他就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顶在她头上，然后搂着她走。 四下里都是人，都在看。 霍西又羞又气，又心疼他淋雨，就把衣服拿下扔还给他。 时至今日，她却不愿与他共伞了。 彼此凝视许久，霍西终于开口：“张崇光，我们离婚吧！” 张崇光的嘴唇动了动，在那一瞬间，除了雨声他什么都听不见……他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而霍西已经转身，向着墓园出口走去，她与他擦身而过。 雨滴落在伞上又溅起来，打在了张崇光的面上，一片冰凉。 他蓦地回神，飞快地捉住她的手。 “霍西，我们不离婚！” 霍西停住了步子，她低头注视着他握着的手腕，那上面还有他昨晚施暴后的青紫……而他却忘了，却丝毫不记得他是怎么对她的。 还有宋韵，那个跟他暧昧不清的女人。 张崇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声音急切又沙哑：“以后不会了！昨晚我喝多了。” 霍西垂眸淡笑。 喝多了就可以跟别的女人乱来，喝多了就能对妻子动粗，若是这样，每个人做了错事都可以用一句“喝多了”来掩盖。 她对这段婚姻没有了牵念，顿了下轻声说：“好聚好散吧！离婚协议我会寄到你公司，如果你为了稳定公司股票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公开，分割好财产后协商下居所就行……” 她自觉说得清楚，挣开他的手离开。 脱手的那一瞬间，张崇光下意识想捉紧，但终究还是没有握住。 他望着霍西的背影。 她走得很慢，一袭黑色在雨中有种风轻云淡的味道，他盯着她看……他忽然哑声问：“你究竟是因为宋韵还是白起，才提的这个离婚？” 霍西脚步一顿，给了他答案：“都有！” 她离开了，剩下张崇光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浇筑……正像是多年前一般，她出生娇贵，无论何时都是霍家的公主，而他张崇光只是她挑中的想要的。 现在她不想要了，便可以扔了。 霍西走出墓园，打开车门要上车时，身后一具湿｜透的身子覆住她将她压在车身上，他不甘地嘶哑道：“我不会同意离婚！霍西，你休想离开我。” 第709章 霍西，我不会离婚的! 说完，张崇光愤然离开。 他走到自己车边，司机拿了毛巾要给他擦身子，被一把挥开了。 司机没办法，只能绕到车前上了车。 黑色房车缓缓驶离，从霍西身边经过，霍西安安静静地折了伞上车，她坐到车上时恍惚地想：其实不但张崇光不似从前，她也不似了。 与其互相折磨，为什么不干脆点儿？ 她没将想离婚的事情告诉父母，她在等张崇光想通，或许等他气消了就会发现，放下执念以后，他会更开心一点。 霍西没有直接回家。 她将车开到市区，挑了一家意大利餐厅，独自一个人用餐。 吃完饭她回去，张崇光人不在。 绵绵跟她说：“爸爸回来拿了个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说是要去国外出差，至少要一周。” 小姑娘满眼都是不舍。 霍西轻轻摸她的头：“可能是急事儿，等爸爸回来就能陪绵绵了？” 绵绵咬了下唇：“真的吗？” 霍西没说什么，仍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小姑娘的眼里慢慢布满了水气……其实生活在一起，哪里能感觉不到呢？ …… 一周后，张崇光回到b市，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才进去，秦秘书就搬了一堆文件过来，放在办公桌上：“张总，这些是紧急要批的文件。” 她说完，目光落在张崇光面上。 她发现，张总瘦了很多，人也黑了。 张崇光靠在真皮椅背上，默默地看着那些文件，好半天他才哑声问：“霍西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秦秘书微愣。 稍后她就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说：“电话没有，但是似乎有一份您的信函，是从霍律师的律所寄过……来的。” 大约她也想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霍律师不会是想离婚吧！ 果真，顶头上司的脸色特别难看，他从那一堆文件里挑出那张信函，拆开了看，才扫了几行脸色就更难看了，近乎是灰败的。 秦秘书忍不住小声说：“那个叫宋韵的，您最好跟霍律师解释一下，解释清楚了就好了呀！其实像宋韵那样的女的，目标很明确的，她们这样儿的没有感情的……也没有底线。” 张崇光没有出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秦秘书为了饭碗，决定点到为止。 良久，张崇光轻声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秦秘书点头离开，并且体贴地带上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张崇光一个人，他将那张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又一遍，霍西不愧是干律师的，一份协议写得滴水不漏。 财产分割很简单。 她有她的律所跟西亚集团，他的公司自己拿。 他们婚后购置的所有不动产，她都没有要，她只要了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还有一双儿女。 张崇光点了根香烟，他在薄薄烟雾中，看着他们的结局。 不，是霍西想要的结局。 他不会同意。 张崇光拿出手机拨了霍西的电话，她很快就接了起来，语气很平静：“出差回来了？” 在那声音里，他竟然还听出一丝温情，真是讽刺。 张崇光开门见山：“我不会同意离婚！” 霍西默了默，问：“你想要什么条件？” “两个孩子归我！我就签字，否则免谈。” 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放弃孩子，却还是提了这个条件，明显就是不放手！霍西低声说：“张崇光，你可以提点儿有效的！” 张崇光冷笑：“什么叫有效的？霍西你告诉我？是让我带着一条狗离开……这就叫有效的吗？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跟家里养的那条狗没有区别？” 霍西觉得他不冷静。 她说：“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 张崇光在她之前，把电话挂上，他把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 但随即他又点了一支。 这时手机响了，他以为是霍西，想也不想就按了接听：“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婚！除非两个孩子归我！张太太……你死了这份心吧！” 意料之中的声音并未响起。 反倒是一道柔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张总对不起，是我！” 张崇光看看手机。 是宋韵！ 他声音冷了下来：“宋小姐怎么会有我号码？” 宋韵说了实话：“我花钱买的！……张总，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不是我影响了您的家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是因为我让张太太误会了，我愿意跟您去向张太太解释。” 这样的茶言茶语，张崇光怎会听不出来。 他跟她说得明白：“宋小姐，我跟你之间什么都不会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请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否则你不但在圈里混不下去，你会在b市也混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的宋韵，全身都在颤抖，她不敢相信张崇光竟会这样对她……明明那晚他喝了酒以后也对她动情的，不是吗？ …… 张崇光在公司里待到深夜，才开车回去。 下楼拿车时，他看见了宋韵，在夜里穿着单衣薄衫地等候着，张崇光当作没有看见，他直接打开车门坐上车。 宋韵的唇动了动，轻唤了一声：“张总。” 但是车子还是开走了。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宋韵不甘的眼神…… 张崇光回到别墅时，家里的佣人还未睡，见他回来立即上前提了行李很恭敬地说：“太太一早就回来了，现在照顾着小小姐跟小少爷呢！先生您是想先吃个夜宵还是上楼洗个澡？” 说话间，走到了大厅。 张崇光有一周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心情有些复杂。 小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绕着他亲亲热热的，张崇光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就在这时，霍西下了楼。 她站在楼梯上，与他四目相望。 她的身上仍是长衣长袖……张崇光不由得想起她的体质，若是弄出印子，没有十天半月都消不掉。 那晚留下的痕迹，是不是还在…… 他望着霍西，话却是对佣人说的：“先吃夜宵吧！下两碗面，我跟太太一起吃。” 第710章 张崇光，你又想再强迫我一次? 张崇光吩咐完，佣人正要去厨房，霍西淡声开口：“不用！准备先生的就好了。” 灯光清冷，张崇光注视着妻子。 片刻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低头点上，长长吸了一口后问：“我离开一周了，你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个？” 霍西淡然一笑：“我想对你说的，都在协议上。” 张崇光捏着烟头的手指，轻轻一颤，接着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两颊深深地陷进去，有种他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魅力。 他睥睨她目光冰冷。 他说：“如果你想要谈这个，那更该跟我一起吃个饭。” 霍西神情恬淡，她侧身对佣人轻声说：“按先生说的办吧，下两碗面。” 方才佣人大气不敢出。 男女主人吵架，她们下人是很难做的，这会儿太太松口她的心里也顿时一松，连忙说：“我马上去下。” 张崇光语气淡然：“放两个鸡蛋，加点儿青菜。” 佣人唉了一声离开了。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很沉默，张崇光咬着烟头走到餐厅那儿坐下，水晶灯下，他额前的黑发垂落，看着有几分颓废。 他拉开旁边的餐椅，淡道：“坐吧！” 霍西实在不想跟他吵架，也不想惊动孩子们，她走过去坐下本想拿出手机刷一刷的，但是张崇光却先开了口：“绵绵跟睿睿呢？” “在写作业，我叫他们下来。” “先吃面吧！” 张崇光将香烟熄了，目光笔直落在霍西的面上，他轻声说：“明天周末，带孩子们去爸妈那儿吃个饭吧，很久没去了。” 霍西微微皱眉，她才想说什么，佣人把面端来了。 佣人也是个心细的，察觉出来气氛不对，就故意活络了气氛，“今天的蛋下得又白又嫩，青菜也是碧绿碧绿的，先生太太快吃吧！” 有佣人在，夫妻俩暂停了。 霍西淡笑了下。 张崇光身子靠在椅背上，他拿起筷子轻轻拨弄那两只荷包蛋，很轻地笑了一下：“一只蛋而已，还能加这些词，林嫂哪学来的？” 林嫂老脸一红。 她搓搓围裙，说道：“先生太太慢吃。” 张崇光目送她离开，等人走了他对霍西说：“吃吧！……能吃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帮你吃完。” 霍西听得有些恍惚。 年少时张崇光正长身体，他吃得多，但凡是霍西不想吃或者是吃不下的，都可以打包给他，让他给解决掉。 多少年过去，他们早没了这习惯，现在他再度提起来无非就是想让她念旧情，不跟他离婚。 可是若是他不想离婚，宋韵又算怎么回事？ 用来刺激她？ 霍西懒得想也不想去想了，她低声问他：“张崇光，孩子不可能给你，你有其他的条件可以提，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签这个字？” 张崇光正低头吃面。 一口塘心蛋咬了一半，的确是又白又嫩，但是他吃着却一点滋味也没有。他慢慢地将蛋吃下去，他看着剩下的一半蛋黄，很轻地说：“今天是我生日！张太太，你大概早不记得了……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离婚，但是好歹陪着我把这碗面吃完，哪怕是散伙也得吃个散伙饭吧，何况我们跟寻常的夫妻总是不同，哪怕离婚了也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呢？” 霍西怔忡了下。 他的生日…… 张崇光看见她的神情，自嘲地笑笑：“果然是忘了！在你心里，大概只剩下他的忌日了。” 霍西抿了抿唇：“不是生日吗，别提这个。” 张崇光盯着她：“你还关心我？” 霍西没有回答，她低头挑出一根青菜慢慢地吃，然后是鸡蛋，面条她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张崇光接过去吃完了。 吃完，她正欲开口，张崇光起身：“我去看看孩子们。” 霍西叫住他：“张崇光，我们谈谈协议的事情。” 他人已经走到了楼梯边上，闻言他转身，很专注地看着霍西说：“今天我生日，你一定要反复提离婚吗？” 霍西无奈：“好！我们改天再提。” …… 张崇光上楼，直接去了书房。 两个小朋友都在专注地写作业，这一点霍西教得很好，他们是知道爸爸回来的但是都没有跑下楼，而是乖乖先写作业。 张崇光推门进来，霍绵绵高兴地叫了一声，就扑了过来：“爸爸！” 就是向来不外露的小张睿，抿紧的唇也微微上扬，明显也是很高兴的。 张崇光弯腰抱起绵绵。 霍绵绵是个矜持的小姑娘了，只肯给爸爸抱了一小会儿，就挺害羞地说：“我要写作业了！” 张崇光摸摸她的小脑袋，放下她。 然后他又走到儿子身后，看了下儿子的功课，张睿的成绩要比绵绵好上许多，张崇光并不在意，毕竟男孩子嘛是要挑起家业的，女儿则可以富养着疼爱。 大概知道爸爸在身后，小张睿特别持重。 张崇光觉得儿子像自己，但又不像自己，儿子的出身比自己好上太多太多了……他是姓张，但同时也是霍家的孩子。 霍绵绵作业先写完。 张崇光瞧出来她还有背诵的没有完成，当爸爸的睁只眼闭只眼了，陪着小女儿看了会儿课外书…… 一旁的灯下，小张睿无比认真。 霍绵绵依在爸爸身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爸爸，一会儿她忽然问：“爸爸你跟妈妈会不会离婚？我跟张睿会不会分开，就像是班上的小朋友那样，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 张崇光一怔，随即他看向了张睿。 张睿的小脸绷着，明显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张崇光按着小女儿的肩，正色问：“谁跟你说这话的？” 霍绵绵开始不肯说，娇嫩的小脸蛋快要哭出来了，还是过了会儿她才小声说：“我听见家里的佣人偷偷说的。她们说爸爸妈妈在冷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伙了，她们担心工作保不住，已经想好找下家了。” 绵绵咬着红嫩的唇问：“爸爸，什么叫下家？” 张崇光听得心痛。 他抚摸小女儿的黑发，斟酌了下，说：“爸爸妈妈不会离婚！我们要一起看着绵绵跟睿睿长大呢。” 绵绵放心了，爸爸从不骗人。 一直没有出声的小张睿，绷着的小脸也终于放松下来，他揪着裤腿的小手，悄悄放开，继续写他的作业，写完了还自学了电脑编程。 …… 一楼大厅。 张崇光离开后，霍西安排佣人将他的行李提到楼上，佣人为难地问了一句：“太太，先生的行李放哪儿？” 霍西想了想说：“放客房吧！” 佣人低头办事儿。 霍西跟着一起上楼，她回了主卧室，她没有开灯就静静地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窗户半开着，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很是凉爽。 幽暗中，夜色琉璃散发着淡淡的光。 霍西伸手拿了过来。 她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是她准备送张崇光的礼物但始终没有送出去，记得那晚他发了狠在她身上逞凶时，他把她弄得那么疼，当时她的手摸到了床头的这个……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拿这个砸下去，但是始终没舍得。 霍西目光湿润。 张崇光就是这样不及防地推门而入，霍西甚至来不及收起惆怅的目光，但是在张崇光开灯时，她已经将琉璃收了起来。 灯光大亮，夫妻无声对视良久。 霍西淡声开口：“有事？” 张崇光背着身子，将手轻轻带上，他看着霍西很慢地说：“佣人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客房，是你的意思？” 霍西没有否认，她轻声说：“我们在协议离婚，不适合再同房了！” 张崇光死死盯着她。 半晌他嘲弄一笑：“霍西，我们还是夫妻！如果今晚我就想快活一下呢，你能不给吗？” 闻言，霍西心脏痛了一下。 半晌她慢慢说道：“张崇光你还想用一次强吗？你口口声声不想离婚，难道在这段婚姻中，我就是提供你发泄杏欲的专属妓｜女吗？” 张崇光目光微紧：“你这样认为？” 霍西冷笑：“不然呢？” 他们对峙，谁也不愿意退让，最后张崇光缓缓朝着她走了过来，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她沙发两侧的扶手上，他跟她靠得近极了，近得彼此的呼吸都是交错的，近到他高挺的鼻梁跟她的抵在一处，有种钝钝的肉｜感。 他声音微冷：“刚刚绵绵问我，爸爸妈妈会不会离婚？她说家里的佣人都在谈论我们的婚姻，都在担心在这里干不长久。霍西……佣人尚且如此，你说孩子们怎么想，他们知道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他们会有多难过？” 他抬出儿女，无非是想让她放弃。 霍西怎么会不知道？ 她望着他的脸，轻声反问：“那么张总张先生，你告诉我，一个跟你身体有染的女人，你把她弄到公司年会，你让你的儿女看着别的女人觊觎他们的爸爸，你让他们怎么想？你是想刺激我，还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张崇光，我告诉你，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无法接受！” 她又说：“若是你真的为孩子们好，你就该跟我配合，将伤害减到最低！……以后你是想找宋韵王韵，那都是你的自由也是名正言顺的，我会……我会替你跟孩子们解释。” “她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对她一点儿意思也没有，那晚只是意外。我也没有跟她发生关系，关键时候我酒醒了，我回家了。” 张崇光和盘托出，他问她：“为什么你总抓着这个不放？为什么你不想想你心里一直装着白起我难受不难受？霍西，我只是想让你也体会一下那种感觉！痛吗……痛就对了，这三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痛，我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忘了白起，然后跟我重新开始。” 霍西轻轻闭眼。 她感觉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她觉得都痛得要腐蚀掉了……她一直想着体面退出，可是张崇光却想着报复她，他们的婚姻怎么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在他的逼问她，她很坦诚地告诉他：“很痛！张总满意了吗？满意的话就放开我！现在我想睡觉了。” 她对他失望到，连离婚二字都懒得提了。 张崇光死死盯着她的脸，蓦地，他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住她……他迫她跟他接吻，她不愿意他就用力在她唇上啃咬，他像是疯了一样想唤起她的热情。 可是那么痛，怎么会舒服？ 霍西没有反抗，她只是冷睨着他…… 那样的目光，让张崇光身体冷了下来，他抵着她的颈子喃喃开口：“霍西，我不想跟你离婚！别逼我……好不好？” 霍西没有出声。 她的身体半靠在沙发上，衬衣的扣子被他解了大半，露出的肌肤上添了些新痕，看着怵目惊心。 她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安安静静由着他替她把衣服拉好。 张崇光深吸口气：“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强迫你。” 他慢慢地离开她的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灯不时何时灭了，他们在黑暗中注视着彼此，在黑暗中变得陌生。 最后他说：“我可以搬到客房，但是我不会离婚！” 他又说：“霍西，这辈子你都是张太太。” 一直到他离开，霍西都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卧室门合上的时候，她眼角的眼泪才掉落下来。 其实张崇光不爱她了。 他不肯离婚，是他的执念，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可是明明一直被他抛弃的人，是她霍西。 …… 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冷战，陷入了僵局。 张崇光很少会回来，一周只回来两三次的样子，但是他回来会陪伴孩子们，仍是好爸爸的样子，对霍西也温柔。 只是背后，他们之间冷冷淡淡，客气都省了。 时间久了身边人都知道，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霍绍霆将张崇光叫过去谈了话，张崇光出来时，面上很淡然。 他似乎是打算好了，他不离婚，但是他也不会再求霍西回心转意了。 他张崇光斗不过死人。 黑色房车离开霍宅，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老板不好看的脸，问：“张总，现在去回别墅还是去公司？” 张崇光淡淡道：“去公司吧！” 司机掉转方向朝着公司开过去，约莫半小时，车停在公司总部大楼前面，这幢大楼很气派，是张崇光前年盖的。 车吱地一声停下，车前却站了个全身湿｜透的女人。 是宋韵。 宋韵抱着身子来到车旁，张崇光坐了会儿，降下车窗低头点了根香烟：“有事？” 第711章 张崇光，你还在等什么? 名贵的车内，矜贵男人抽烟的样子也极为好看，哪怕是他待她冷若冰霜。 宋韵对张崇光，不单单是权势的追逐，还有女人对男人的仰慕。 这点，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灰色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彼此的距离，张崇光抬眼注视着宋韵……她实在是狼狈，湿|透的裙子贴在玲珑的身子上，张崇光是个成熟男人，这点儿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宋韵在他的目光下，身子轻轻颤抖。 她声音带着嘶哑：“张总，我想向您求个情，可能是因为您的太太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我现在……处境挺艰难的，台里停了我所有的工作！我从农村来，我爸妈把我培养到大学毕业很不容易，我求求您……求求张太太高抬贵手。” 这一番话，是梨花带水，惹人怜惜。 张崇光黑眸深邃，他仍是慢条斯理地吸着香烟。 那目光看得宋韵腿软。 半晌，张崇光很轻地笑了下：“你觉得是张太太要对付你，你怎么不找她，反而来找我了？” 宋韵被问住。 其实女人的小手段，对于男人来说就如同一层薄薄的纱窗纸，大多接招的男人是不会捅破的，她没有想到张崇光这么不给脸面。 她难堪得面红似血，有些下不来台。 但是出乎意料的，张崇光却倾身打开另一侧的车门，语气很淡地说：“上车。” 宋韵再一次愣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不敢相信张崇光不再排斥她的接近，她可以肯定的是，张崇光知道她的企图，可是他还是让自己上车……是不是代表他接受了自己的追求？ 宋韵几乎是抖着腿上车的。 坐上名贵的黑色房车，坐在她仰慕的男人身边，她看着洁白的地毯，闻着好闻的皮革味儿，还有身边男人身上淡淡须后水的味道……金钱、权利，这些加起来就犹如世上最烈的村药。 她渴望这个男人，想要他的占有。 “张总？” 宋韵颤着声音问：“我们去哪？” 张崇光没理她，他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对着那边很淡地吩咐了一句：“下楼一趟。”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仍是没有理会宋韵，他侧着身子，修长指间夹着香烟看着是那样地赏心悦目。 宋韵没敢再打扰，她着迷地看着。 她不明白，像张总这样的男人，张太太为什么不在意。 那个女人无非就仗着家世！ 约莫三分钟的样子，秦秘书从顶层乘坐电梯下来，她以为上司有什么急事，哪知车窗降下她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宋韵。 张总是疯了吧？ 他让这么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上车，他究竟是想做什么？明明霍律师都提离婚了，不想离的话难道不该表个态度远离这个女人，怎么还纠缠不清呢？ 难道张总真看上了？ 秦秘书愣了半晌，低唤：“张总？” 张崇光吩咐司机：“开车！送宋小姐回去。” 宋韵受宠若惊，同时颇有些期待，小声地说了自己的地址……司机心里憋着一股气，一声不吭猛踩油门。 秦秘书坐在副驾驶座，她也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车外又下起了雨，车内沉默……宋韵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时间久了她冷得受不了她想寻求一点儿温暖，于是朝着张崇光那边靠过去。 张崇光侧头看她一眼。 他幽深的眼神，看不出情绪，宋韵不敢再造次。 时间推移，大概半小时后车子停到了宋韵住处楼下，司机嗡声嗡气地说：“到地方了！” 幽暗车内，气氛微妙。 宋韵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优势，无非就是年轻漂亮还有就是新鲜感，她鼓足勇气发动攻势：“张总，您要不要上去坐坐？” 从头到尾，张崇光都是一副正人君子作派。 但是放下工作，送年轻漂亮的女人回家，本身就不是一件正派的事情，他低头淡然地拍拍裤腿，说：“不用了！” 宋韵多少失望。 她以为张崇光在家庭中得不到温暖，今天态度软化是想跟她发生关系，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需要考虑出轨成本，不是吗？ 就在她有些难堪之时，张崇光又开口了。 他侧身看着宋韵：“会法语吗？” 宋韵连忙说：“基本对话可以的。” 张崇光静静注视她几秒，随后他又低头点了根香烟，烟雾缭绕在车内其实很呛人，但是谁也不敢吱声，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半支香烟的功夫，张崇光淡道：“明晚我有个应酬，是法国客户，你准备一下陪我参加！……秦秘书，帮宋小姐准备对应的礼服和首饰。” 宋韵欣喜若狂：“谢谢张总给我机会。” 秦秘书坐在前面，她听着上司的吩咐心都在颤抖，她跟着张崇光好些年了她最了解他的脾性……张总不见得有多在意这位宋小姐，甚至连身体的轨也懒得出，但是明显他现在在捧宋韵。 宋韵这阵子被打压，而一旦她出现在张总身边，那些人便知道她是张总的人。 宋韵会炙手可热。 那霍律师呢？张总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还是单纯地就想气气她……不，秦秘书觉得张总并不是单纯地想气气霍西，而是他在婚姻中也疲惫了，想找点儿乐子了，宋韵就是他的乐子，因为宋韵是霍西最在意的人。 秦秘书沉默半晌，她开口：“张总，我很难做。” 张崇光降下车窗，掸了下烟灰。 他挺淡地说：“霍西问你，你直说就是。” 秦秘书惨淡一笑：“好！我可以为张总办这事，但是张总不要后悔就是。” 她虽是秘书但也是心腹跟老部下，跟上司闹个别扭的权利还是有的，脸也挺冷的……宋韵本来想挤兑她几句，这时也不敢轻易下手了。 她看得出来，张崇光是器重这位姓秦的秘书的。 秦秘书30来岁，年轻好看。 宋韵把她当成假想敌。 …… 经过张崇光的提携，宋韵事业有了起色。 月余的功夫，她得到两个大型晚会的主持机会，还接了两个广告……她的身价水涨船高，过去她住几十平米的公寓，如今她搬到了价值2000万的豪宅。 人红朋友就多了，圈子朋友过来祝贺时， 宋韵收到一件礼物。 是张崇光送的一座红珊瑚，很名贵，宋韵特意放在家中玄关处。 据说当晚，张崇光夜探香闺，跟宋韵喝了香槟。 他们的绯闻越传越广，但是从来没有见报纸，也没有上过主流媒体都是圈子里的人口口相传的，毕竟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崇光。 霍西并不是一无所知。 张崇光仍是没有松口，他不肯离婚，但他也极少回家了。 霍西在等，等他跟自己摊牌。 她想外面有了女人的男人，总归熬不了多久，女人总会给他压力想扶正……他们总想名正言顺的。 夜晚，她洗完了澡，穿着白色浴衣站在露台上。 夏末秋凉，夜风吹起她的黑发。 张崇光就是这时回来的，他从黑色房车上来，抬眼就见到了霍西……她站在夜风里，比月色还美，大概有些出神周身有种遗世的破碎感。 张崇光一脚在车外，单手扶着车门。 他近乎贪婪地瞧着，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他的脑子里浮现出那晚他最后占有霍西的画面，她在他身子底下满脸是泪，到了最后嘶哑地求他结束…… 张崇光扶着车门的手，握得死紧。 霍西睁开眼睛。 她看见了张崇光，四目相对……算一算他们至少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霍西的唇动了动，却见着车内跟着下来一个人。 是宋韵。 张崇光一袭黑色正装，而宋韵一身的白，相配得很。 霍西挺安静地看着他们。 张崇光一直看着她，宋韵就柔媚地陪在他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崇光侧身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进屋了。 宋韵朝着霍西笑了一下，很得体，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霍西静静看她几秒，转身离开露台。 她在楼梯间跟张崇光相遇，水晶灯下，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张崇光，很淡地说：“绵绵跟睿睿都睡着了！如果你下次想回来看他们，最好不要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 张崇光看着她平静的脸，嗤笑一声：“胡扯什么？宋小姐不过是我请来应酬的女伴罢了。” 他明显不想跟她谈什么，上楼看过孩子们又拿了一份文件就匆匆离开了……他离开时霍西不在楼梯间也不在大厅里。 张崇光快步下楼，却在最后一阶台阶顿了下。 他仰头往上看去，那儿，是空的。 当他再次坐上车时，宋韵挨过来轻声说：“她没有跟您吵吧？张总，其实我可以解释的……我们什么也没有，不是吗？” 张崇光没理她。 他将那份文件丢在一旁，低头点了火，头朝着另一边静静吸烟。 他的冷淡让宋韵不舒服，但她不敢冲他发火，因为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张崇光给她的，资源、豪宅……她喜欢纸醉金迷被人追捧的生活，她不想回到过去，但是还不够，她想要更多，她想要张太太的名分。 但前提是，张崇光在她那儿过夜。 她其实摸不透张崇光的心思，明明捧着她、什么都给她，可是他不在她那儿过夜，他也没有睡过她……只偶尔他会让她靠在他肩头，他会若有所思地摸她的脸，等她情动他就推开她。 宋韵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今晚张总喝了酒，心情也明显不好，于是车停下手她发动了攻势柔声说：“您喝多了，酒店里也没有人照顾着，到我那里坐坐我给您煮一杯醒酒茶好不好？再帮您按按肩，您不是最喜欢我帮您按肩的吗，您说最放松了。” 她本以为张崇光会拒绝，想不到他同意了。 进了门，白炽灯下。 成年男女像是燃烧许久的烈火，跌跌撞撞地拥吻，甚至等不及到沙发上就在门口吻在一起。 宋韵搂着男人的脖子，跟他疯狂地接吻。 她细长手指扯开男人的皮带，正准备更进一步……手背被人按住，她抬眼望进一双清明的眼里，那里面有让她错鄂的索然。 张崇光挺淡地说：“算了！” 他打开门欲走，宋韵从背后抱住他，她柔媚喃语：“是我不够年轻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张崇光，你抱我好不好？我想你抱我！” 那一声“张崇光”，把他眼睛叫红了。 他转身看着女人。 宋韵红着眼睛：“我知道你爱她，可是……我真的不求名分的，我也不会破坏您的家庭，我只想一夕的欢愉。” 张崇光当然不会信。 只是男人在失意时，总归喜欢乖顺的女人，他不喜欢宋韵但喜欢她的侍候……于是他挺淡地说：“给我煮杯醒酒茶，再按个肩。” 宋韵有些失望，但随即一想，他总是留下来了。 她不是没有机会的。 夜深，张崇光懒得回酒店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次日清早公司急事，他离开时，外套丢在了宋韵的房子里。 在车上，他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霍西的消息。 昨晚那么一出，她总归有反应吧！ 但是没有，他跟霍西微信对话框里，什么都没有……霍西别说反应就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张崇光看了很久，自嘲一笑。 * 英杰律师事务所。 霍西坐在办公桌后面，安静地看卷宗，手机响了，她看了下竟然是安然打过来的，安然约她吃个饭。 挂上电话，霍西把玩手机，她猜出安然是想跟她谈点儿事。 她苦涩一笑。 看来张崇光跟宋韵的动静，已经闹得人静皆知！她虽厌恶至极，但是她想她该跟张崇光好好谈谈，或许有了喜欢的女人，他会尽早决定。 霍西收拾了下东西，就去赴约了。 在外间公共办公室，员工跟她道别，但是目光里多少是带着同情的。 霍西自嘲地想：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从前她那样爱过张崇光，想不到会是这样不体面的下场，爱情就是个屁！ 安然约在一家清吧。 霍西过去时安然已经在了，给她拉开椅子：“霍西姐，想喝点什么？” 霍西拨了下长发：“一杯鸡尾酒吧！” 安然帮她点了，还叫了一份甜点，等到回头时发现霍西点了根细长的女士烟。 安然一愣。 霍西一般不抽烟的，但是这时想抽一根。 她吸了一口后仰头，红唇轻轻吐出烟雾，睨着安然的眼神带了一点点烟视媚行的味道，安然觉得张崇光就是瞎了眼，霍西比那个宋韵好看了至少五个档次。 大概知道她想什么，霍西笑笑：“我们早就在谈离婚。” 她说得直白， 安然也不拐弯抹角，她直说了：“是允思听见一些风吹草动，本来他想自己去找崇光哥的，但是我想他们男人冲动杠上肯定会打起来，所以我就想问问……崇光哥在外面养女人，是真的吗？” 霍西细长手指，轻轻地颤了下。 片刻她垂了眼眸，狠狠地吸了两口细烟，才说：“大抵是真的吧！……或许是逼我就范，或许是他真的找到了乐子，谁知道呢！” 她又说：“可是安然，不管他什么心态我都无法忍受。” 因为太恶心了！ 安然沉默了会儿，陪着她喝酒：“我让允思过来接的，醉了也没有关系。” 霍西微微一笑。 她倒底是没有喝醉，她跟张崇光的婚姻里已经有了个不清醒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再添一个，她只喝了一杯薄酒出门时叫了个代驾。 坐到车上，她拨了张崇光秘书的电话。 “秦秘书，方便将张总最近两个月的行程发给我吗？……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的！” 那边，秦秘书似乎等她很久，立即答应了。 片刻，张崇光的行程发到了霍西的邮箱里，她轻轻点开，看着那60天的行程里，至少有一半有应酬，而陪着他的都是宋韵。 7月3号，是宋韵。 7月5号，是宋韵。 7月8号，也是宋韵……宋韵，宋韵，都是宋韵。 霍西放下手机，她坐在车上静静出神，代驾听见方才的对话不由得热心地说：“现在的男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梁揭瓦，酒一喝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犯了错误女人就得把他往死里整，不整死算他命大。” 霍西笑得很淡很淡…… 她回到家中，出乎意料的是孩子们被霍绍霆跟温蔓接走了，佣人还说：“是先生的意思，刚才打电话回来的，车才走了不到10分钟。” 霍西慢慢地消化完，她将公事包放到沙发上。 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 佣人看她样子体贴地说：“我给您做两道西菜吧，空胃喝伤身体的。” 霍西淡笑：“谢谢吴婶！” 蓦地吴婶鼻子一酸，有些想哭，她想天杀的这么好的太太先生竟然不珍惜，上一次她们都瞧见了，先生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了，太太这阵子一直都不开心。 不过她也只敢想想，不敢多嘴。 半小时后，霍西独自用餐，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外面响起一阵小汽车的声音，她垂眸很淡地笑笑，知道是张崇光回来了，果真一会儿玄关就响起了脚步声…… 第712章 张崇光，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张崇光站在玄关处，静看。 偌大的餐厅里银烛燃着，却只有霍西一人坐着。她身上是职业装，黑色融入到了幽光中，显得更为孤寂。 烛火映着她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张崇光低头换鞋子，声音挺轻：“今天兴致这么好，一个人享受烛光晚餐？” 换好室内拖鞋，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想亲吻她，被霍西躲过去了，她挺淡地说：“只是觉得灯光刺眼。” 她冲着对面点了下头。 张崇光薄唇微微上扬走到她对面坐下，也取出个高脚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两人却都没有喝，平静地打量彼此。 许久，霍西终于开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崇光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后晒笑：“我说了，两个孩子都跟着我，否则免谈。” 霍西黑色瞳仁盯着他。 过了会儿，她很淡地笑了下：“何必这样执着呢，张崇光，我想会有年轻女性愿意为你生育儿女的。” 张崇光眉眼一跳。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霍西看，生怕错过她每一个表情变化……霍西的话让他想到了昨晚那个不在预期的吻。 或许是因为报复，又或者是因为压抑的婚姻，他确实是想放纵一下的。 但紧要关头，他还是刹住了车。 当时有些索然，并不想做下去，那么现在霍西是在意宋韵的存在了吗？ 他嗤笑：“真舍得将张太太的名分，拱手让人？” 霍西看着他憎恶的面孔，笑了一下：“张崇光，从我出生起，就不存在嫁给谁想要的是名分，相反很多人想从我这里得到名分。” 事已至此，她不在意刺痛他。 果真，张崇光瞳孔收缩，他握着高脚杯的修长手指用力得发白，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张太太，你不需要一直强调我是怎么被霍家挑上的。” 他顿了下又说：“我知道你从秦秘书那里拿到我的行程，我也知道你查了宋韵那幢房子的出处，但是那些并不足以证明什么，我跟她都是公开来往，那幢房子也是公司给她的酬劳。” 霍西听出来了，他就是故意恶心自己的。 她垂眸冷笑：“将养女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我还挺佩服的，同时……也是真恶心！” 说着她抬眼，很平静地说：“张崇光，你触到我的底线了。你当然可以有新的感情，但那也该是我们离婚以后，或许你在跟宋小姐的感情里游刃有余，但是你知道她怎么想吗，她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面对他，霍西没有了胃口。 她起身朝着楼上走，手腕却被他捉住……转头就见着张崇光英挺略阴郁的面孔，他嗓音压得很低：“打消离婚念头，我回家！” 霍西盯着他看了良久。 她扬手甩开他的，她的表情就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 真可笑！ 只是不知道是笑张崇光，还是笑自己当初的鬼迷心窍。 霍西上楼。 张崇光没有立即离开，他坐回餐桌前，银烛台还在燃着灯火摇曳。佣人做的西菜，霍西一口未动，只有那半杯红酒抿了少许。 张崇光执起那杯红酒，缓缓喝着。 吴嫂过来悄悄儿说：“太太晚上回来都没吃饭，从上次先生带……那个谁回来过，太太就不怎么笑了！先生您别嫌我多嘴。” 张崇光手指把玩酒杯，没有出声。 吴嫂不敢多说，退了下去。 张崇光坐到了半夜，蜡烛早变燃烬，厅里幽幽暗暗的……他微微仰头朝着楼上的方向看，一直到眼睛发酸发涩他才轻轻起身。 深夜，黑色路虎驶入一处高档小区。 宋韵开门时，欣喜地扑到他怀里。 即使这晚他仍是没有跟她发生关系，但她心里知道，男人面对女人的温柔，心总会泡软的，他在家中得不到的温暖，在她这里都会有！ 清早时分，装修得考究的公寓，沙发上睡着个男人。 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张太太。 张崇光没有醒。 宋韵从厨房里走出来，当看见来电显示时她轻咬了下唇，就拿起手机走进卧室悄悄接了：“喂，这是张总的手机，有事跟我说就好。” 那边霍西因为西亚集团的一个项目，需要跟张崇光沟通一下，才清早打了这个电话，没想到是宋韵接的电话。 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 霍西很平静地说：“我稍后再打。”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韵按下挂断键，正在打算待会怎么说，就见着卧室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张崇光，他面色阴郁到了极点：“谁让你接我电话的？” 宋韵没来得及删除通话记录。 她脸色苍白，将手机递还给他，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见你没醒就顺手接了，没有注意到来电。” 张崇光翻了翻手机，看见通话记录只有10几秒，他脸色稍霁很淡地问：“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张太太说稍后再打。” 张崇光收起手机，转身离开，宋韵跟在他身后见他在换鞋子心里一急，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身：“早餐还没有吃，怎么走了？” 张崇光拨开她：“去公司吃！” 他态度冷淡，宋韵不敢造次，只能帮他将衣服整理好送他下楼……楼下司机已经在等着了，秦秘书从车上下来。 宋韵扫了扫脸上的晦气，很柔媚地跟秦秘书打了个招呼：“早啊！” 秦秘书只淡淡点了下头。 宋韵回去时，走路姿势明显不自然，似乎是被男人要得狠的样子。 秦秘书冷哼：“搬不上台面。” 张崇光坐上车后随口问：“说什么呢？” 秦秘书实话实说了，她挺嘴毒地说：“张总你真该好好保养，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就在修身养性了，您和宋小姐这套已经过时了！” 张崇光没有解释。 他侧过脸看着宋韵的背影，是走得一拐一拐的……他微微出神，秦秘书又忍不住说：“反正张总你不后悔就行。” 张崇光微敛了神情：“开车吧！” 从这天起，他对宋韵便冷落了许多，平时也不大去了……宋韵三请四请有时只陪着吃顿饭，甚至宋韵想见一见人也见不到，秦秘书总说张总很忙。 宋韵觉得问题出在霍西身上。 这天，霍西打完一个经济案，从法院出来。 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玛莎拉蒂，车窗降下，宋韵摘下墨镜看着霍西：“张太太，有时间聊一聊吗？” 霍西170的身高站得笔直，她微微勾唇：“现在可以叫我霍律师！我可以给你一分钟时间，超过了要收费。” 宋韵脸色下来：“你何必拿身份压人？” 她怕霍西离开，连忙又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张总离婚？他过得很不快乐，每次他找我倾诉时我都感觉到他的痛苦，霍律师，你应该放手不要再加剧这个男人的痛苦了，你该给他自由。” 霍西听得讽刺，她冷笑：“这些话你该跟张崇光说。” 跟宋韵说话，掉份。 霍西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上去，很快就将车子开走…… 宋韵咬着唇将墨镜戴了回去，她满脸都是不甘，她以为她主动挑剔霍西会忍不住跟自己大打出手的，她想将事情闹大，从而逼迫张崇光离婚。 没想到霍西根本不理她。 宋韵有些心急，她是知道男人的劣根性的，张崇光找她一来确实是为了气霍西，但同时也是新鲜……这一点他瞒不过她。 等他新鲜感一过，她便没有机会了。 宋韵准备干票大的。 …… 周六中午，霍西在霍家大宅吃饭，最近她瘦了些温蔓特意亲手给她煲了汤，还想再旁敲侧击地问问她跟崇光的事情。 外面风言风语，实在多。 霍西模棱两可。 就在这时，跟好友约了打高尔夫球的霍绍霆回来了，车子停在院子里霍绍霆就从车上跳下来，身手利落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来到大厅，霍西才叫了一声爸。 一叠照片就扔到了餐桌上，霍绍霆捂着心口，气得要死：“把张崇光给我叫回来，让他给我解释解释，这些照片是真的还是p的！” 温蔓看他脸色都变了，连忙给他拿药。 吞了一颗药霍绍霆稍稍好些，但仍是气到不行。 霍西拿起那一叠厚厚的照片，都是一些挺暧昧的照片，主角都是张崇光跟宋韵，有一起同游香|港的，有一起打高尔夫的，还有在公寓玄关处疯狂拥吻的…… 霍西手指微微一颤。 她注视着那对疯狂拥吻的人，表情是那样地投入和迷乱，仿佛下一秒就融入对方的身体…… 霍西嘴唇微微颤抖，半晌，她才垂眸一笑。 她说：“怎么会是p的呢！这是监控截图！这些照片应该是宋韵让人送到爸手上的。” 霍绍霆冷着脸，拨了张崇光的电话：“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不得了了，竟然学着旁人养女人了！ 霍西看了半晌将照片轻轻放下，她坐下来叫佣人给自己又盛了一碗汤，她慢慢地喝下……霍绍霆跟温蔓觉得她太过于冷静了。 一碗汤喝完，霍西淡声说：“爸妈，我出去办点事儿！” 第713章 张崇光，你太让我恶心了! 霍西平静得可怕。 霍绍霆跟温蔓都不放心，特别是温蔓，她轻拍她的手：“这事儿爸爸妈妈替你解决。” 霍西摇头：“我去吧！我怕脏了您的眼！” 温蔓只好点头，她又去安抚暴怒的霍绍霆…… 霍西离开宅子时，迎面驶进一辆黑色路虎，两部车子的车窗都开着所以他们都轻易能看清对方的面孔，以及神情。 张崇光放缓车速，叫了一声：“霍西！” 两部车子擦身而过，霍西没有看他一眼，她细白手指握着方向盘，指尖发白…… 有一瞬间，张崇光想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别墅里传来霍绍霆的声音：“回来了就给我滚进来！” …… 霍西带着两个保镖破了公寓大门，宋韵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她揭掉脸上的面膜慢慢起身：“霍律师，你这是私闯民宅。” 一张轻飘飘的纸，飘落。 霍西声音淡淡：“这幢公寓现在仍属于张崇光公司的不动产，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就解释给你听，这里……算是夫妻共同财产，有我一半！我过来不需要经过宋小姐的同意，甚至我现在就能让宋小姐搬出……属于我的财产！” 宋韵气得全身颤抖：“张崇光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 霍西踩着高跟鞋，缓缓走过去。 相比她的精致容貌，此时的宋韵就显得有些潦草，霍西微微倾身凑在宋韵耳边轻笑：“看来宋小姐还不怎么了解男人啊！他若是真那么爱你，我又怎么能欺负到你身上？……我本不打算对付你的，但谁让你手贱闹到我爸那儿去呢，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禁受不了刺激，宋小姐你也是有父有母的人，你怎么破坏了别人家庭又想破坏别人的生命呢！……我跟你说，我忍不了了！” 宋韵抖着嘴唇：“你想怎么样？” 霍西垂眸，半晌才吐出话来：“你不是要闹大吗，那我成全你！” 说完她轻轻抬了手。 门被反锁住，接着宋韵被个高壮的保镖按在沙发上，动也不能动……霍西用她的指纹解开了手机，找到一段监控视频，正是张崇光跟宋韵在玄关疯狂拥吻的视频，除了这个还有张崇光靠在宋韵腿上，宋韵喂他喝荔枝，男人似乎在处理公事，态度很自然。 还有很多，加起来足足30多分钟。 暧昧、温馨，犹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霍西看到15分钟时，她没兴致再看下去了，将这段视频传到了自己的手机里，接着她将手机还给宋韵：“给你留个纪念。” 宋韵冷着脸笑，“你看了不难过吗？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谁不被爱谁才是小三！” 保镖用力甩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还这么嚣张呢！” 霍西淡淡地说：“我们是文明人！” 宋韵哭骂：“你少假好心！” 这时，霍西目光落在沙发上的一件男性外套上，她认得出来那是意大利某著名裁缝的手艺，在b市非富即贵的人才穿得起，这件衣服是张崇光平时最爱穿的。 现在，它落在其他女的人香闺里，可见他经常过来。 霍西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一个丝绒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背部，还刻着英文hx——霍西。 宋韵的脸蛋高高肿起，她露出冷笑时那张脸诡异又可怕：“这是我陪着张总去香|港时他为你挑的，还特意刻了字，真讽刺是不是……明明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却是我帮着他一起挑的！那晚我们一起看了烟花，他捧着我的脸……差点儿吻了我！我有感觉到当时他很动心，张太太，你们是初恋吧，我想当时他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霍西心中被刺了一下。 但是她却面无表情地说：“他的初恋已经死了！” 宋韵一愣。 霍西让人放开她，她走到宋韵面前，轻声说：“宋小姐，其实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也不恨你！” 宋韵不信：“你怎么会不恨我？不可能的。” 霍西浅淡一笑，并没有跟宋韵解释，她想她跟张崇光之间的恩怨宋韵一辈子也明白不了，因为宋韵在张崇光的生命里，最多充当一段的角色。没有了婚姻束缚的张崇光，怎么会只拘束于一段感情里？ 霍西离开了。 她坐到车里时，保镖问她需不需要给她开车，霍西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不用！” …… 霍西去了趟律所。 她将视频拷了几份，她亲手写了起诉书，写好后交给自己的秘书：“让王律师替我办吧，我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婚！一些材料都放在一起。” 秘书看过一眼，咬唇：“霍律师！” 霍西勉强一笑：“我没事！这点儿事情不至于打倒我。” 办完这些，她全身失了力气。 周末孩子们在大宅子里，她独自开车回了别墅，佣人迎上来说话她也没有听见，她只是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她用笔记本播放张崇光跟宋韵的那段视频，反反复复地看着。 她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是怎么抱别人的。 她看着这些，一直到生理性厌恶，作呕！ …… 张崇光从霍宅出来时，脸上多了几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都渗出了血。 就算这样，霍绍霆还觉得打轻了！ 暮色四合。 张崇光才坐上车，手机不停震动，是宋韵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后将电话按掉，宋韵又打过来，他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他望着天际，静静地吸了小半包香烟。 等他回到别墅，已经是夜晚八点了，才下车佣人就迎过来轻声说：“太太傍晚回来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人在书房里一直不肯出来，先生您去看看！” 水晶灯下，张崇光面色苍白。 他缓缓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时，他轻轻敲了门：“霍西？” 里面没有声响，他直接打开门。 书房里一片幽暗，同时有着很浓的酒气，就着幽光他看见霍西坐在地毯上，腿上放着一部笔记本，四周的地毯上散着些照片。 笔记本正播放着男女拥吻的镜头，还有男人女人吞咽的声响…… 张崇光心一颤：“霍西。” 她顿住，半晌抬眼，朝着他看过来…… 第714章 张崇光离婚吧，我不爱你了! 霍西的眼神，比黑夜还要空洞。 她注视着张崇光，身子一动不动，片刻她垂了眸子盯着笔记本上的画面，那些男女拥吻的画面跟眼前的男人交叠。 霍西想：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也不知道他在抱着别的女人时，也是这般地热情似火，他的眼神也是那样灼灼，像是能把女人烫伤。 这些，她全都记住了。 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以后，若是她心软她便会想起这恶心的一幕来。 …… 张崇光垂着的手指，轻轻颤抖，过了许久他才能控制自如。 他朝着她走过来，拿起她膝上的笔记本，说：“不要看了！” 他将视频删除，大概文件太大了删了半天都没有删干净，张崇光像是无法忍耐一般地将笔记本折成了两半—— 屏，熄掉了！ 张崇光又将散在地毯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都是他跟宋韵接吻的照片。 这些照片，他在霍宅已经看过了，拍的角度很暧昧……霍绍霆将那些照片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接着就扬手给了他几耳光。 他生生地承受了，因为他无从辩驳。 现在再看，仍是心惊。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跟霍西的婚姻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他怎么舍得用个女人这样来伤她的。 咔的一声细响，火光亮起，照片被烧掉。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阴鸷得不成样子，他的声音更是压抑：“我跟她……并没有发生关系！” 他说完，书房里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一直到指间传来灼烫，霍西才开口，她很平静地跟他说：“我已经记在心里记在脑海里，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张崇光，我起诉离婚了，有了宋小姐提供的证据，我想至多半年我们的婚姻会结束。财产分割仍是按原来的，这幢别墅是孩子们生活惯了的，但若是你想当婚房……我会带着孩子们尽快搬出去。” 她的语气，冷静到了极点。 张崇光跟她一起长大，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他往前一步缓缓蹲在她面前，他想伸手碰碰她，摸摸她的发头，但是才碰了她一下手就被挥开了：“别碰我！” 霍西的反应很大，几乎惊到张崇光。 他看着自己的手苦涩一笑，慢慢地放了下来，他说：“我不爱她！从没有爱过，连动心都没有过。” “不爱、没有动心！” 霍西重复他的话，随后，她很轻地笑了一下。 “张崇光，你说这些……不嫌迟了吗？现在全b市，有谁不知道宋韵是你养着的女人，你把我的脸面整个摔在了泥地里，你把我爸妈的脸面也摔在泥地里，你做这些的时候你有没有一分一秒记得过，我爸我妈也是将你当成儿子养大的，霍允思有的你都有，霍允思没有的你甚至也有，是为什么呢，因为你特别聪明特别优秀吗？不，是因为他们是真心心疼你，可是你走回了你父亲的老路，你跟宋韵做那些恶心事情的时候，你有想过绵绵和睿睿吗，你没有！” “张崇光，你不配当个父亲！” “霍允思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只知道我心里记挂着白起，你只想玩女人来报复我，可是……如果不是白起当年我跟绵绵在英国早就没命了！他死在异乡，我连每年看望他一次的权利也没有吗？” …… 霍西说着这些，自己也压抑。 她觉得可笑。 张崇光缓缓跪下来，他试图去拥抱她，去安抚她。 可是霍西不要，她抗拒他的碰触，她甚至不想看见他……她望着他很安静地说：“张崇光离婚吧，我不爱你了！” 黑暗里，张崇光的身体颤抖。 黑夜掩饰了他的惶恐，再者，霍西也不在意了，她让他走。 张崇光不肯：“我不放心，我陪着你！” 霍西回卧室睡觉时，他跟进去，他把卧室门抵上他按着她的肩膀想跟她接吻，他疯狂地想唤起她的热情，唤起她的记忆。 霍西冷淡得不像话。 她冷若冰霜：“张崇光，你是不是随时随时都能发晴？一个宋韵无法满足你吗？” 张崇光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轻轻握紧了拳，低问：“要怎么样才能信我，我没有跟她发生关系。” 霍西恍若未闻。 她喝了点儿酒，她现在想睡觉……她很想很想睡觉。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她仍然是从前那个霍西。 她躺到大床上，蜷着身子，拉被子盖好。 张崇光想上前，但是他知道她排斥得厉害，于是只在沙发上窝着……他熄了灯听到她呼吸变得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黑暗里，他的面孔火辣辣地疼，但是他没有管。 兴许是太累了，张崇光一觉睡到天大亮，醒来时晨光透过纱幔照进卧室，柔柔和和的特别舒服，家居也一如从前，鼻端还有霍西惯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这一切让张崇光惚惚了， 他坐起来时，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脸面忽然抽痛，提醒昨天发生的真实。 “霍西！” 他迅速从沙发里起身，快步下楼，待到楼下他以为能看见霍西坐在餐桌前……毕竟她习惯在家里吃早餐的。 但是餐厅是空的。 吴嫂看见他下楼，抿了下嘴说：“太太一早就出门了。”说完她就一个劲地抹桌子。 张崇光也没管身上皱巴巴的衬衣，他坐到餐桌前，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着，轻声问：“太太吃早餐没有？” 吴嫂朝着餐桌上的报纸一努嘴：“还吃早餐呢，气都气饱咧！” 张崇光看过去。 b市晨报头条，就是桃色新闻，放着硕大的照片。 男女主角是他跟宋韵。 这是宋韵逼宫中的一环，买下这头版花了她200万，但是若是能扶正她这钱就是花得很值的。 吴嫂阴阳怪气地说：“长得一股子狐媚子味道，比太太差得远咧，是不是男人都好这口？” 张崇光深吸了口烟，朝着吴嫂看一眼，吴嫂这才闭嘴。 良久，张崇光轻声说：“我没好这口。” 吴嫂觉得他莫名其妙，不好这口花那么大代价养着，还把太太气得要死，这难道是养姑娘给自己养老送终，摔盆扬纸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才不信。 张崇光喝了一杯黑咖啡，上楼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就准备去公司。 他预测开市后，公司股票会跌停，何况他能想到霍允思跟陆烁都会同时落井下石，再差一点儿顾云凡也会掺上一脚。 几方压力，想整死他都是可能的。 张崇光缓缓下楼，司机跟秦秘书已经等在外面了，秦秘书很专业一边上车一边汇报情况：“据监测，公司持股者都在惶恐不安，大股东们都想让霍律师出来一起澄清一下。” 张崇光坐在车后座。 他的脸上仍有着残存的红肿，但无损他的俊美，他淡声说：“不会有澄清！霍西起诉离婚了。” 秦秘书愣了一下，猜出宋韵是把霍西惹毛了。 她低声问：“怎么处置宋小姐？” 按理，宋韵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张崇光是得亲自处理她的，但是现在公司焦头烂额他还真没有时间去，况且……他心中也有些抵触那个地方。 他扶着额头淡道：“从今天起，我不想听见她任何消息。” 秦秘书便明白，这是要封杀宋韵了。 她点头：“我知道了！” 接下来他们一直谈的是公事，到了公司更是直接召开紧急会议，不间断的会议开了10多个小时，等结束时已经是夜晚十点。 张崇光走出会议室时，秦秘书说：“宋小姐打过不下于20次电话，她想见见您。” 张崇光步子一顿。 他知道秦秘书在埋汰宋韵，他说：“不见！以后她的电话不需要通报。” 两人并肩乘着电话，来到顶层办公室。 有个人正等着张崇光，不是旁人，正是霍允思。 过了而立之年的霍允思，成熟英挺，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霍绍霆……他坐在贵宾席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看见张崇光过来轻轻放下。 霍允思说：“崇光哥，我们谈谈。” 秦秘书看出来者不善，不禁看向自己的上司，只见张崇光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她手里：“行啊！” 半个小时后，贵宾室里，两个男人躺在地毯上。 霍允思的谈谈，很粗暴。 就是往死里打！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侧头看着自小很崇拜的男人，冷笑：“从你带了串串回来开始，就该知道你是白眼狼！张崇光，有些话我爸不好意思说，我姐也不好意思说，但是我想我可以对你说！” “我姐跟你离婚后，你也不必再叫我爸妈了，你姓张。” “再不然，那姓宋的女人总有父母吧！” “别到处认爹妈了！有骨气的男人敢养女人敢出轨，就别怂！” …… 张崇光曲起身子。 霍允思看了牙疼，他勉强支撑着自己起来，又往张崇光的身上踢了两脚这才离开…… 楼下停了一辆白色宾利，内饰粉红那辆。 安然坐在车里等，看见人出来立即就上前，扶着人：“都说好多遍了，这个年纪了还打架，幼不幼稚啊！” 霍允思坐上车，他仰着头让太太给自己上药，“那能看着我姐被欺负？陆烁这小子出差不大，不然我们两个能直接把姓张的打残了！” 安然低眉顺目地给他上药。 等差不多了，她才说：“我可没有舍不得他！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亲自动手，找几个高壮点儿的，不是效果更好。” 霍允思盯着她瞧，半晌他捏捏她软嫩的脸蛋：“看不出来啊，安总这么社会！反正我是不敢养女人的了，否则安总一准叫人打断我的腿。” 安然总归心疼他受伤，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她正正经经地说：“你心里痛快了就好。” 霍允思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轻轻地把妻子搂在怀里，还顺了顺她的黑直发…… ＊ 张崇光躺在那里，隔了好一会儿秦秘书才提着药箱过来。 她蹲着给人上药。 害！打得真狠！ 秦秘书温柔得紧：“张总，疼不疼呐？” 张崇光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上头的白炽灯，秦秘书麻利地给他上药，又再给他下了一个猛的：“霍家那儿大概是托了关系，上午提交的起诉书，下午法院就发了传票过来，刚刚二秘才给我的，张总我给您读一下。” 张崇光缓缓坐起来，他半靠着沙发上，伸出手。 秦秘书将传票放在他手上。 只是一张小小的纸，张崇光却觉得有千斤重……他黑眸盯着瞧，好半天才轻声说：“你先出去！我想独处一下。” 秦秘书本来想再挤兑几句的，这时看他实在难受，就默默出去了。 豪华会客室里。 张崇光将那张传票看了不下百遍，一直到眼睛疼痛难忍，他拿出手机拨了霍西的电话，响了两声后挂断了…… 他不死心再打过去。 他被霍西加入了黑名单，接着微信、支富宝……所有所有的社交软件和能沟通的渠道，霍西都全部拉黑了。 他找不到她。 他找不到她，他想跟她说一个字，都不行了…… 第715章 虐渣!原来，霍西也曾经想挽回! 偌大的会客室里，只有张崇光轻浅的呼吸声。 一声一声，变得急促！ 他半靠在沙发上，不停左右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他只是觉得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 沉重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撑着身子起来，在会客室里来来回回地走，他觉得自己丢了东西，可是来来回回地找，也没有找到…… 夜晚，张崇光开车回去。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他下了车时仰头看了看楼上，灯没有亮。 走进大厅，佣人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公事包，没敢看他脸上的伤只是轻声说：“太太带着小小姐跟少爷回娘家住了，把小光也带走了。” 张崇光正往楼上走，又下来了。 灯光下，他声音放得轻轻的：“她说什么了？” 佣人摇头：“太太只回来牵了狗，别的没有交代，只说最近不会回来住了，她还问我们……要不要她安排新工作。” 佣人说着快要哭出来，她在这里做了很多年，实在不舍得走。 张崇光听后，坐到沙发上点了根香烟。 他抽了一口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淹没在庭院的夜色中，接着外面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 张崇光很疲惫了，但是他无法休息。 他知道霍西的性格，她是绝对无法容忍他的行为的……而当初他又为什么会收下宋韵呢，除了想报复报复霍西，跟一些男人的劣根性追求女人的柔媚外，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张崇光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三十好几了，生意场上多年滚下来，早就是刀枪不入利益至上了……他心里也很清楚，最不伤筋动骨的方式就是跟霍西体面地离婚，保有孩子的探视权，或许自己可以再娶，除了张睿外他还能拥有继承人。 跟霍家，也不至于恩断义绝。 但是张崇光不想选这条路，或许他等了许久，就在等这一刻。 等着霍西的心，再度热起来， 哪怕是恨他！ 张崇光到了霍宅时，已近夜晚11点，宅子里早就熄了灯。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坐在车上等。 从他的方向，一抬眼就能看见霍西卧室外面的露台，他还记得当年他回国后她在露台上吹夜风，夜风拂起她的长发，惊艳了他很多年。 指间传来灼烫，原来是香烟头碰到皮肉了。 他身体重重地摔在椅背上，仍是盯着原来的方向，眼睛却是红了。 …… 清晨，霍宅有了动静。 霍绍霆有了心思，起得早，才想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就见着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院子里，车窗开着，里头坐着他曾经器重无比的好大儿。 即使脸上精彩着，也无损他的俊美。 霍绍霆冷哼一声。 张崇光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爸！” 霍绍霆冷笑，这次没有再惯着他了：“张总这一声爸，我可承受不起来着！人说好女不侍二夫，同样张总你也不能认两个爹啊……我着人打听过了，那个叫宋韵的不但有爹妈，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全乎着呢，你不是缺少温暖吗，这一大家子的人可能把你给温暖个遍了，比贴10个暖宝宝还管用。” 他嘴毒，张崇光被挤兑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苦涩一笑：“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绍霆又是一声冷笑：“都抱着啃成那样儿了，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哪个意思？张崇光，你干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想过霍西还是你合法太太，绵绵跟睿睿是那样地崇拜你吗？现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你跟宋韵的那点儿破事了，你可真给孩子们长面儿。” 张崇光无话可说。 他低低地哀求：“爸，我想见见霍西。” 霍绍霆骂得是爽，但是提到霍西他的表情略有些迷茫，他望向远处看了挺久，收回目光落在张崇光的面上，他很平静地叫了最后一声崇光：“崇光，打小霍西长大就很不容易，所以她想要什么我跟她妈妈向来是依着她的，包括你！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把你当过外人，但是从今儿起，你就只是睿睿跟绵绵的爸爸了……他们两个也不可能跟着你，倘若，你还顾念着我们父子一场，就跟霍西好聚好散吧！” 霍绍霆顿了下，才说：“你们不可能了。” 张崇光听得木然。 霍绍霆没再说些什么，他缓缓地往回走，通往别墅玄关的路上他回想起当年他在看守所让那人写下断绝关系书，他让人写，以后张崇光是他霍绍霆的儿子。 眼睛一阵泛酸。 霍绍霆微微仰头，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但步子却没有停。 他想，总归是父子缘浅。 碰巧，绵绵跟睿睿下楼吃早餐，姐弟两个自理能力很好都乖乖背着小书包下楼，从楼梯方向正好看见张崇光站在停车坪那儿。 小张睿抿紧了小嘴。 霍绵绵大眼睛里蓄了泪水，她默默下楼，本来已经坐在餐桌前面了，霍绍霆轻摸她的头发：“想去就去吧！” 绵绵犹犹豫豫，小光跟在她身后。 到了外面，小姑娘不像从前那样扑过去，她隔了老远的距离巴巴地看着爸爸，张崇光喉结滚动，招了招手，小姑娘才挪了过去。 也没抱他！ 她仰着头轻声说：“妈妈说，你们要离婚了！爸爸，你不是说你们不会离婚的吗？” 张崇光无法回答。 他蹲下身子，手放在小姑娘的肩上，片刻将她搂在怀里。 绵绵开始是有些抗拒的，她听到班上的小朋友说，她爸爸跟一个女明星好上了，她很快就会有后妈还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绵绵想问，但自尊心又不允许。 她被张崇光抱着，别扭了会儿，挣了跑回去。 小光也跟着她跑走。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从树梢攀升，张崇光整个人都站在秋阳中，但是阳光给不了他温暖，他怔怔地看着玄关的方向。 那里没有门，但他知道他进不去了。 不单单是霍西不要他了，这个家，也不要他了。 …… 张崇光等到八点，不得不去公司了，他没有见到霍西。 接下来的一个月。 他的公司被好几方势力绞杀，最显眼的就是霍允思跟陆烁，那简直是往死里整……张崇光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何况说是去求霍西原谅。 再说他也见不着她。 他们离婚第一次开庭，是不公开审理，他以为霍西会去。 张崇光抽了半天时间， 但是到了法院，霍西并没有来，她让王律师全权处理……当然一审并没有离成，张崇光坚持要看见霍西当成谈协议！ 走出法庭，坐到车里，他接到了霍西的电话。 是律所座机打的。 张崇光握着手机，轻而低地说了句：“你终于肯跟我联系了！霍西，见一面吧！” 霍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一审你可以说是感情没有破裂，但是二审是绝对要判了！张崇光，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躲着你……我只是觉得看见你恶心，生理性厌恶的那种。” 张崇光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就在霍西要挂上电话时，他冷声开口：“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你能否认你还在怀念白起吗？我做的那些就真的罪无可恕吗？” “有！当年我就不该带你回家。” “不否认！还在怀念。” “是罪无可恕！” …… 霍西自嘲一笑：“张崇光，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走不下去！不喜欢了、过不下去，完全可以离婚可以分开的，可是你总是用最极端的方式告诉我，曾经的喜欢是那样地……不值得。” 张崇光想说什么，但是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霍西笑意更淡：“就这样吧！张崇光，我们之间……结束了！” 她挂了电话。 张崇光独自坐在车里，他想抽根香烟，却发现烟盒里早就空了……手机再度响起，是秦秘书的电话：“张总，会议马上开始了！” “知道了！” 张崇光对着那边淡淡应了声，挂了手机，发动车子。 后面的两个月，张崇光的公司几经生死，每一次他都力挽狂澜。 其实这些年，他对权势也淡了。 或许他不想让霍西看轻，觉得他是个无用的男人吧……又或许他是用工作来麻醉自己，这样就不会觉得别墅里空荡了。 霍西始终没有搬回来。 孩子们也没有搬回来，张崇光见孩子们大多是在校外的餐厅里，陪着吃顿饭，睿睿越来越沉默，绵绵越来越客气，连爸爸都很少叫了。 后来，张崇光的公司终于死里逃生。 他找过霍西几次，她都不肯见他，只让他在一周后的庭审上同意离婚。 张崇光冷声：“我不可能离婚的！” 他开始喝酒，平常很节制的人，应酬开始多了起来。 高级包厢里，充斥着各色美女，她们年轻的身体挨着他温柔地服侍他给他倒酒，又或者是往他的西装衣袋里塞香喷喷的小卡片，但是张崇光没有一点儿兴趣。 偶尔清早起来，他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x生活了。 周五夜晚，他又喝醉了。 跌跌撞撞的，由着司机小刘扶着上车，闭着眼睛说：“回家！” 小刘正要发动车子。 车前站了个人吓他一跳，不由得骂道：“眼瞎了没看见车啊，大马路那么宽你不会走啊！” 女人不肯走，小刘年轻气盛，骂骂咧咧地下车去处理。 张崇光拉了拉领带，睁开眼睛。 竟然是宋韵！ 趁着小刘不备，宋韵扑了过来，她拉开车门哀声唤着：“张崇光，我找了你很多次，但是秦自己都不让我见你。” 下一秒她微微愣住。 车内的男人喝了酒，仍是俊美得让人着迷，但是他的表情好冷。 一点儿也不像是从前。 从前他也对她笑过，也曾经那样躺在她的腿上，拿着手机刷……那些温柔都是假的吗？ 她不信！ 张崇光没有看她，他目视前方很冷淡地说：“宋小姐，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罢了，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心中是厌恶她的。 若没有她的愚蠢，霍西怎么会跟他离婚，他的婚姻也不会到那样的地步。 但他还是写了张支票给她。 他说：“那间公寓你住着，这一千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宋韵当然不肯分手，她含泪质问他：“我前途尽毁，张崇光你就用一千万打发我？” “不然呢？” “你这样的女人，也就值这个价。” 张崇光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聪明的话，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宋韵颤着指尖，接过那一千万。 她觉得屈辱，她要的远远不止一千万……下一秒她将支票撕得粉碎，她倔强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说这些话你也会觉得可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宋韵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崇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刘重新上了车，上司的绯闻他也听说过，不由得道：“这种女人的话听不得的，要是张总您是我这身份，她早就攀新的高枝去了，哪里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张崇光靠在椅背上，轻轻闭眼。 他心里清楚，他跟霍西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他而不是宋韵。 是他给了宋韵机会。 …… 张崇光回到别墅。 佣人要给他煮醒酒茶，他挥挥手表示不用了，但是躺在床上时他又觉得胃灼痛得受不了，他便拉开床头柜想从里面摸药。 他记得霍西把药都放这儿的。 但是他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还滑滑的……是什么？ 张崇光坐起来，打开抽屉取出来。 是个小琉璃球，差不多一个高尔夫球般大小，五彩斑澜十分好看。 正中间是一片枫叶。 张崇光目光凝住，因为那种枫叶是加拿大特有的，在霍宅就有一棵，那是他跟霍西在儿时种下的。 他的心忽然颤抖起来。 他急切地翻过来看，只见在底座上刻了字—— 这是霍西送他的周年庆礼物。 原来，那时她也想挽回他们的婚姻，可是她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的礼物也没有送出去。 他记得那晚，他故意请了宋韵，故意让宋韵出现在霍西面前刺激她……他让一个在酒后不小心拥吻的女人出现在妻子面前。 那晚，他还强迫了霍西，他故意把她弄疼。 霍西在他身下疼痛时，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在想，这么多年的喜欢都是错付，她是不是在想……一个这么不堪的男人不值得她再费心思挽回了。 张崇光蓦地伸出一手，挡住眼睛。 胃更是疼痛难忍。 他的额头冒出汗来，但他却不想吃药，因为他知道……他失去了比身体更重要的东西。 张崇光疯狂地打霍西的电话。 但仍是打不通，她的电话，他永远打不通了…… 张崇光忍着胃痛，赶到了霍宅，佣人说大小姐出差了……可能下周才能回来！ 夜深，张崇光站在夜色里。 他站在那棵枫树下，手里拿着那颗琉璃，夜风吹过……他似乎听见了小时候霍西的声音。 【张崇光，你快过来！】 【这棵树这么小，不能浇这么多水的。】 【好啦！那我们要一起陪着小树长大！张崇光，过来拉勾勾啊……】 …… 淡淡月光，映着他面上的水光，是他哭了么。 第716章 霍西，再给我一次机会! 二审的时候，张崇光见到了霍西。 他本不抱希望的，但是他的车开到法院门口时，对面一辆白色宝马上下来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许久不见的妻子。 有段日子不见了，霍西明显瘦了。 她关车门时也看见张崇光了，在他想下车跟她说话时，她率先走进法院大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张崇光追上去：“霍西！” 她脚步顿住，他的步子也由快及慢，像是怕惊到她一般，等到了一步之遥时他想跟她说话，想说的话那样多，但是一时间竟然无从说起。 他只喃喃地叫她一声：“霍西。” 霍西没有转身：“庭审时说吧！” 张崇光心里一痛，再想说话，霍西已经走远了。 为时4个小时的庭审中，他一直盯着她看，她瘦了很多……头发恢复成原来的茶色，他恍惚记得从前他说过，她黑发更好看她便一直是黑发。 现在她将头发染了回来。 张崇光知道这代表的意思，脸色不禁苍白。 二审并未宣判，法官说要斟酌一下择日宣判。霍西表示没有意见，她跟王律师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先离开了，张崇光在外头的停车场追上她。 “霍西！” 霍西已经打开了车门，听见他的声音掉过头，她的面上很平静没有丝毫情绪，她问他：“要说的话在庭审时已经由律师说了，张崇光……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 张崇光从衣袋里掏出那个琉璃小球，他盯着她轻声说：“我在床头柜里看见了这个，霍西……我们之间曾经有机会修补关系的，是吗？” 阳光下，那只琉璃光彩夺目。 霍西记得为了做这个，她手指都烫出了水泡。 张崇光又开口：“这里面的枫叶是老宅里摘下来的，那颗枫树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种的，霍西，你不会忘了那些的，我也不会让你忘了的！那晚我去看了那棵树，它长得很高很漂亮……” 他说得动情，霍西却听得麻木。 她很淡地笑了下，说：“这不代表什么！如果让你误会我们还有机会，误会我还会念旧情的话，那我回头把那棵树砍了。” 张崇光愣住，半晌他轻声问：“你一点旧情也不念么？” 旧情？ 霍西只觉得可笑，在他一次一次地把她的脸面摔在泥地里时，他怎么不念念旧情，他跟宋韵在那间公寓里拥吻时，他也会有一刻顾及过去的情分吗？ 蓦地，霍西余光看见了宋韵。 她站在法院门口一角，样子楚楚动人。 霍西表情越发地冷硬，她扶着车门，声音淡淡：“当初你从国外回来，我就不该跟你在一起。” 说完她就坐上车，将车开走。 车身与张崇光擦身而过，霍西没有看他一眼，就像是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曾经她也满眼是他，记得当初他们才在一起时，她也曾经欣喜地期待跟他的每一次见面约会……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白色宝马缓缓驶离。 张崇光看了很久，宋韵想迎上来但是她看着张崇光的脸色，还是没敢…… * 从这天起，似乎霍西恢复了正常生活。 她没有再躲着张崇光了，偶尔，他们也会在共同的圈子里遇见。 周五晚10点，丛也会所。 张崇光喝多了，他扶着墙壁走在会所过道，一边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但是低头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 秦秘书追过来，劝着：“张总，医生说您最好戒烟酒。” 张崇光不在意地说：“只不过是建议！应酬哪有不碰烟酒的。” 秦秘书没有出声。 她恍惚地记得，当年在创办公司最紧要的时候，张总应酬也是十分克制的……那会儿他跟霍律师的感情很好，所以很爱惜身子。 现在却…… 秦秘书正想着，就见对面霍西跟景总并肩过来，样子像是才应酬完。 今晚是景瑞求着霍西办事儿，这会儿事情办成了，他边走边忍不住地说：“这事儿真是谢谢姐了，我替我八辈祖宗感谢你！” “行了，我好像还比你小点儿！” 霍西轻道，但是下一秒她目光顿住了，她看见喝得烂醉的张崇光。 那人穿着白衬衣，样子清隽好看，他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没有点着，该是也看见她了目光盯着她这边，幽深得看不出在想什么。 对视良久，霍西淡声说：“走吧！” 景瑞愣过之后，立即点头：“我送你下楼。” 他们与张崇光错身而过时，景瑞抖着腿给张崇光点了下头，算是打个招呼……没曾想下一秒张崇光就把霍西的手给捉住了，砰地一声将她按在会所过道的墙壁上。 霍西回神：“张崇光你放开我！” 她挣扎，张崇光就用了力道将她死死地按住，水晶灯下他那双眼睛红得吓人，他盯着她问：“怎么跟景瑞在一起了？你跟他都能有说有笑的，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是不是？” 霍西挣不开，她微仰着头冷睨着他。 她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真不爱看你这种眼神！” 张崇光俯低了身子，在她耳后根沙哑轻喃，接着在她来不及反抗时吻上她的嘴唇，霍西怎么肯，她死命挣扎他就单手制住她的手，另一手有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接受自己。 “张崇光，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恨不得跟你一起死了，霍西……痛吗，我现在很痛。” …… 一旁的景瑞跟秦秘书，总算是回神。 景瑞大着胆子去拉人，一边婆婆妈妈：“崇光哥您冷静一些，说话归说话，可不能乱亲人啊！这还是在会所，青天白日的呢！” 他拉了几下，被张崇光粗暴地甩开。 景瑞直接不敢动。 张崇光制住霍西，他低头整个人面孔都埋在她的颈侧喘息，许久，他抬眼盯着霍西问：“我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不能亲？” 霍西亦是，喘得不像话。 她的嘴角还有血迹，是张崇光的，她咬的。 她冷冷睨着他反问：“张崇光，你说为什么？” 张崇光轻轻闭眼：“是因为我！是我……把我们的感情弄丢了。” 霍西趁势推开他。 她不带留恋地离开，景瑞想要送送她霍西拒绝了，景瑞又回头看看张崇光：“崇光哥，我送你回去吧！唉，醉成这样子！” 他说着就要扶一扶张崇光。 张崇光却站直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说：“我没事！” 景瑞在他身后喊着：“唉，崇光哥你看着就是一副有事的样子，真不要我送？” 人已经走远了。 秦秘书看着景瑞，无奈地说：“这阵子天天喝，也不知道保养身体。” 景瑞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他捏着烟屁股，看着远处，说了句：“迟早把身子喝废了！” …… 张崇光下楼，他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楼下等着了，车门打开他正要上车。 旁边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还是宋韵。 张崇光步子顿住，他听见宋韵哀声请求：“你跟她都要离婚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 张崇光仰头看看月光，又垂了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轻声开口：“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让你在b市待不下去。” 他上了车，司机连忙跟着上去把车开走。 宋韵拍着车门，不放弃：“张崇光，我喜欢你啊！” 这话司机听了都牙疼，他忍不住说：“张总，这样会纠缠的女人迟早都是个祸害，您要不把她处置了吧！您说我看着都心烦，太太看着该有多恶心啊！” 张崇光没有出声，司机便不再说什么了。 张崇光回到别墅。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从前的佣人走了大半，只有两三个老妈子还在坚持着，兴许是没有找到下家。 张崇光无所事事，也只能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霍西。 他拿着手机，一遍遍打她的电话。 全是忙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醒来时天色大亮，阳光刺眼，竟已经是次日中午……秦秘书拿毛巾给他擦脸，见他醒了就说：“吴妈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看看的！怎么样，一个人的生活是不是很舒服？我早说您会后悔。” 张崇光喉结松动两下。 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睡在他跟霍西那张大床上，那个琉璃好好地摆放在床头柜上。 秦秘书看见也觉得伤感。 张崇光声音嘶哑：“今天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不去公司了，头疼！” 秦秘书点头：“倒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只一样我要跟您请示一下，明晚是顾氏总裁的生日宴会，顾总特别邀请了您，您去吗？” “哪个顾总？” 张崇光觉得阳光刺眼，伸手挡住眼睛。 秦秘书一脸惊讶：“顾云凡、顾总啊！对了，霍律师应该也会去，因为安总的关系，她总会给顾总这个面子的。” 张崇光坐起来，怔怔的。 片刻他问：“我去的话，她会不会就不去了。” 秦秘书摇头：“应该不会！霍律师向来也是公私分明，她不会因为……” 张崇光打断她的话。 他不无苦涩地说：“她不是公私分明，她只是不那么在意了，所以不在乎看见我……她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比陌生人还不如。” 夫妻间的事情，秦秘书不好多嘴。 张崇光傍晚的时候，开车出门了一趟。 没想到他碰见了顾云凡的女儿，还有李思绮……李思绮牵着那小姑娘正在逛商场，手里拎着一只小黄鸭，明显是小姑娘喜欢的。 那个叫顾思琪的小姑娘，看着挺冷傲的。 但是她很粘李思绮，面对李思绮时就是一副小姑娘天真的样子，要人牵着手下楼时还要抱。 张崇光隔了一道玻璃，静静地看着，他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似乎挺久没见着了！ 绵绵以前，跟他也很亲的，小时候也喜欢他抱。 这时李思绮大概看见他了，绕着走了过来，跟他打招呼：“张总。” 张崇光淡笑：“你跟着安然叫我崇光哥吧！” 李思绮淡淡一笑，并不应答。 张崇光忽然就明白了，他马上就要跟霍西离婚了，他马上就不是霍允思的崇光哥，也不是安然的崇光哥，更不是小霍娇的崇光哥……也不是霍绍霆的儿子了。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却微微地笑着：“叫张总也挺好的。” 李思绮觉得气氛微妙，她找了个借口，带着顾思琪离开。 顾思琪趴在她的肩上，一直瞧着张崇光。 张崇光静静地看着，过了许久他回到车上，想了很久很久他拨了霍宅的电话，是佣人接的，他说找霍西。 佣人听出他的声音，有些犹豫。 张崇光轻声说：“我想跟她谈谈绵绵跟睿睿的事情。” 佣人总归心软希望他们夫妻和好，于是去叫人了。想不到的是霍西接了他的电话，她很淡地问：“有事？” 张崇光沉默了很久，声音沙哑：“霍西，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那边的呼吸轻轻的。 霍西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立即挂了电话，约莫半分钟的样子她轻轻地把电话挂了……张崇光安静地坐在车里，一种无力感漫延至全身。 …… 周六傍晚，张崇光如约而至，他换了套黑白经典西装，收拾得清清爽爽。 顾家别墅里，举行着西式酒会，办得很是奢华。 但他没有想到，霍西提前来又提前走。 张崇光走了一圈，没有见着人，抓了个熟人问了下才知道才走。 他追出去时，见到霍西的车子开走，张崇光立即上车……景瑞才来，隔着车窗问：“崇光哥，才来怎么就走了？” 张崇光没心情理会他。 霍西的车，来到一家音乐洒吧，环境很好。 她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鸡尾酒。 年轻的酒保给她调好酒，青涩地笑了下，便上台唱歌了……霍西安安静静地听着，水晶灯下面，她及腰的茶色长卷发浪漫极了，侧脸精致到了极致。 她专注地看着年轻男人。 张崇光亦安静地站在门口，他听人说，霍西经常来这里……是最近时常来的，那么这个年轻男人，是她喜欢的吗？ 一个小男孩儿，要取代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吗？ 第717章 离婚!他们的结局，比难堪还要悲凉1 那杯鸡尾酒，霍西没有喝。 谢医生让她戒酒。 谢医生是霍家一个世家的儿子，旅美心理科的权威，才从国外回来，目前在b市某医院坐诊。 这间酒吧就是他开的，他让霍西过来放松但酒不许喝，他告诫她最好不要喝刺激性的饮料，否则容易产生睡眠障碍。 前段时间，霍西在他那儿结束一个心理疗程。 最近有空她会过来，放松一下。 谢均说她恢复得很好。 霍西看着台上弹吉他的男人，白衬衣黑色休闲裤，清爽干净中又透着青涩，事实上谢均已经30出头了。 两首曲子的时间，霍西便决定离开了。 深色的原木吧台上，那杯淡粉色的鸡尾酒，安静地在原处。 …… 酒吧门口，一道修长身影站在那儿。 白衬衣黑色休闲裤，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色的薄风衣，英挺好看，只是那人的目光阴郁至极，那人正是张崇光。 霍西微微一怔。 张崇光却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咬牙：“他是谁？你的新欢？张太太，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每天来这里找其他男人？” 霍西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乱说什么！他是……” 话音被张崇光打断。 他将她拖到外面，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让里面的年轻男人看见她，他拉开黑色路虎的车门，将霍西扔进去，替她系好安全带。 “最好别动！” 张崇光速度惊人，在她下车前他已经坐上车，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就踩了油门，他一边开车一边系上安全带，面色难看得吓人。 车开得很快，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城市的霓虹不停闪现、倒退……像极了他们之间回忆的倒带。 约莫十分钟后，霍西轻声开口：“你要带我去哪？” “吱”地一声。 黑色路虎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路边，霍西身子往前一冲。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子就被张崇光扳了过去。 急切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脸上，下巴处……他急切得像是要把她吞掉，她衬衣的扣子被他扯开，大掌毫不留情地探进去，像是对待那种女人一样对她。 霍西死命挣扎。 可是她被他死死地压在椅背上，她怎么挣得脱，哪怕她揪住他的黑发死命地拽他也不曾松开半分，他甚至直接撩进她的衣服里，迫切去撩拨她。 霍西没有半分情动。 张崇光微怔，怎么会，她怎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在他怔忡时，霍西一把推开了他，一个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霍西颤着嘴唇：“你怎么敢！你这么脏！” 车内，原本暧昧的气息荡然无存。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张崇光用舌尖轻轻顶了顶口腔，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嗤笑一声：“别忘了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再脏，你不也用了么？” 霍西感觉呼吸都痛了。 蓦地他又捉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他跟她气息交融呼吸也搅在一起，他冷着声音：“嫌我脏，你又好到哪里？你身边不也是没有断过人吗？从前有白起，现在这个又是什么人？是白起的代餐吗？” 霍西轻闭了眼：“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告诉你他是……” “我不管他是谁！我不在乎！” 张崇光蓦地松开她，他坐正了看着前方，片刻后他从置物柜里取出一盒香烟，霍西看见那里面有一瓶香水，是那款叫“鸦片”的瓶子。 想来，是宋韵留下来的。 她感觉到一阵恶心，头扭到一旁，“让我下车。” 张崇光也看见那瓶香水了，他却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低头将香烟点上抽了一口后侧头看着她说：“你不需要急着下车，我不会纠缠你，只是有几句话跟你说清楚。” 霍西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抹厌弃。 她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她很平静地靠到椅背上，淡然地看着车前面。 张崇光抽了小半支香烟，将它熄掉了。 他一边摁熄香烟一边很淡地说：“你可以有人，我为什么不行？霍西你要离婚……好，我们离婚！” 外面，黑夜恐怖如斯，像是要将人心给撕碎。 霍西却感觉不到痛了。 她听见张崇光继续用很淡然的语气说：“恭喜你，以后你自由了！同样的我也自由了，以后我找宋韵或是张韵都与你无关了，你找白起还是周起……也跟我没有关系了！” 说完，他嗤笑一声。 霍西深吸一口气，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是！你说得对！我们之间从此再没有关系！” 车内响起一声细微的声音。 车内锁开了。 张崇光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没有看她：“现在下车！” 初秋的夜晚，很凉。 霍西没有穿外套，她的脚上还是高跟鞋，但是此时男人无瑕怜香惜玉，他赶她下车……霍西咬牙打开车门。 她站在凉风里，身子微颤。 张崇光坐在车里，他侧过头静静地看她几秒……随即将车开走。 黑夜，一望无际的公路，金色路灯犹如一条长龙。 霍西想拨电话，却发现手机落在了张崇光的车上，她怔怔地看了远处，然后弯下身体，缓缓脱下高跟鞋。 脚很痛，原来水泥地这么硬。 就像是她从不知道，她跟张崇光的结局，竟是比难堪还要悲凉…… 她独自走在深夜。 细嫩的脚很快就磨破，殷红鲜血顺着脚底沾在灰色路面上，这一路走来都是怵目惊心。 一辆车缓缓停在她身边。 谢均把车停在一旁，拉过她：“你有凝血障碍，这样流血是不是想死？” 霍西看见是他，她提起高跟鞋：“这样更走不了。” 谢均在酒吧里问过人了，猜出是张崇光把人带走，又吵架了。 他把自行车拿过来，指着后座：“上车！我带你回医院，另外……你必须住院了。” 霍西也不是叛逆少女了。 她安静地坐到谢均自行车后座，一会儿夜空飘起了细雨，谢均不知道哪变出一把伞来交给她：“打好了！” 细雨绵绵，润物无声。 谢均听见后座的抽气声，他沉默片刻，问：“你一定很爱他，是不是？” 霍西仰头看着夜空，轻轻眨了眨眼。 她没有回答谢均的话…… 这晚，她跟张崇光彻底绝裂，但她却在热搜上看见了他的消息，准确来说是他跟宋韵的消息。 名贵的车内，男人似乎喝醉了。 女人温柔细致地照顾他，帮他解开白色衬衣的扣子，男人没有拒绝……他目光清亮地注视着女人，似乎带了一丝温柔。 张崇光跟宋韵的这一幕，当晚刷爆了网络。 张崇光公司连夜公关。 公关部经理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张总跟前张太太，正在办理离婚手续……至于宋小姐是不是张总的新女朋友，这得问他们当事人了。” “不要看了！” 谢均把报纸拿走，他提着药箱，过来给霍西的脚换药……伤口细碎好在不深，昨晚吃了药半小时后就止住了，但是霍西失血有点多面色苍白。 谢均处理完伤口，又交代她几句。 霍西穿上鞋子：“我不能住院，律所有很多事情要我亲自处理。”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推开。 进来的竟然是陆幽，还有陆谦跟霍明珠……陆幽从国外回来，陆谦跟明珠接了女儿，陆幽跟谢均又是认识的所以直接在霍家人前面赶过来了。 陆谦跟明珠很疼霍西。 霍西是家里第一个孩子，小时候倍受宠爱，但是长大了却爱护弟妹，她很想维持住自己长姐的形象，但是一开口却带了些哽咽：“舅姥爷！” 陆谦听说事儿了，心疼得很。 霍明珠更是将人搂在怀里，细细地察看，不住地说：“回头我给你教训崇光去，他是活糊涂了。” 昨晚的事情，家里没人知道。 霍西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她顿了下，轻声说：“我跟他彻底分开了，很快就会签字。” 陆谦跟明珠面面相觑。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做孩子的主，回头得跟绍霆夫妻商量一下。 这时谢均跟陆谦夫妻说了霍西的病情，他拨着病历，轻叹：“本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我想昨晚她受了刺激，应该住院观察一下……再吃一个疗程的药吧！” 陆谦看向霍西，明珠轻抚着霍西脚上的伤忍不住拭泪，这是兄长的掌上明珠啊…… 是她哥霍绍霆，最疼爱最得意的孩子，也是她嫂子温蔓用命生下的孩子。 张崇光怎么敢、怎么能这样对待霍西？ 陆幽说：“我在这里陪着霍西姐，爸，妈，你们先去舅舅舅妈那儿一趟，把行李先放下来。” 陆谦夫妻正想去商量，便同意了。 临走，陆谦轻轻摸摸霍西的头发，“有舅姥爷在呢！” 霍西很淡地笑了下：“我真的没事。” 陆谦跟明珠先行离开后，陆幽扶着霍西往病房的方向走，她一边走一边小声责备：“脚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 霍西正要说什么，目光却顿住了。 医院过道那边，是张崇光，他身边陪着的是宋韵。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以后他们再没有关系，他身边是宋韵还是张韵，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怎么了？” 耳边响起谢均的声音，他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也撞见对面的人。 不禁亦是一愣。 张崇光昨晚喝多了，急性胃炎，那时宋韵跑过来照顾他，他本想推开她但是他想到了自己对霍西说的话，是报复也好还是身边需要一个人也好，他没有拒绝宋韵。 他想，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又有什么坏处呢！ 即使她是看中自己的钱，即使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又怎么样，至少她听话至少她不会想着其他人…… 他留下了宋韵，他的公关经理没有否认宋韵，都是他默许的。 他想，他该正式跟霍西结束了。 但是现在他看见了昨晚的那个年轻酒保，他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脸上的神情跟昨晚明显不同，看着很专业绝对不是扮家家。 他是……医生？ 谢均也是头回会张崇光，他很淡地说：“我是心理科谢医生，谢均。张总，久仰大名……不过我想昨晚你是误会了，霍律师是我的病人。” 张崇光本来生着病，这时面孔更是刷白。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霍西……病人？ 霍西她怎么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霍西身边的陆幽就站出来了，她精致的小脸绷着劈口就骂：“张崇光你真不是人！霍西姐中度自闭症治疗了两三个月了，你竟然怀疑她养小白脸！还有，你跟这个宋小姐明铺暗盖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满世界地秀恩爱刺激霍西姐，你不看在夫妻一场不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好歹也看在霍家收养你一场吧！” 陆幽想着从前叫他崇光哥，她眼睛一红：“我看不起你！” 宋韵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想说话，陆幽已经扇了她一巴掌：“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当真以为霍西姐体面，我们霍家就没人了么？我告诉你，单拎出任何一个就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的这位……姘头，也根本护不住你。” 宋韵不信，她苍惶地望向张崇光。 但是张崇光推开了她。 他眼里只剩下了霍西，他抖着嘴唇颤着声音说：“霍西，能……” 后面的话他无法说出口了。 霍西哭了。 她垂着眸子无声落泪，从记事起他就很少见她哭过，她总是扬着那颗白嫩的小脸蛋儿，满头都是蓬松的茶色小卷发，高兴地叫他：“张崇光……” 他又想到少年时期，他们闹别扭那次， 霍西也哭了。 当时他手足无措正如现在一般，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怎么跟她解释……昨晚他对她做的一切。 他对她说，你可以有男人，我也可以有女人！ 他对她说，我脏你不也用了我的血？ 他对她说，以后他们都自由了，可以各自找人了。 可是霍西……怎么会是这样！ 张崇光的世界里，剩下一片荒芜……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话就是那句年少时跟她说的：“霍西别哭，你想怎么样都行。” 霍西缓缓抬眼，她定定地望住他：“签字离婚。” 张崇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个好字的，只说出来时心脏都麻掉了……他又艰难地问她：“你想什么时候？” 霍西轻轻眨眼：“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张崇光微微闭眼：“是！” 耳边，传来霍西的声音，轻而坚定：“那就现在！” 第718章 离婚!他们的结局，比难堪还要悲凉2 张崇光愣住。 现在……霍西说现在离婚，难道她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吗？ 她当真就这样厌恶他了吗？ 见他胶着，陆幽忍不住了：“你跟这个女的明铺暗盖时，你怎么不怂的？现在做出这样深情的样子来，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张崇光看她一眼。 往常小陆幽还是很杵他的，毕竟张崇光年岁是小辈中最大的，但是这会儿陆幽整个小宇宙都在燃烧，根本就不怕。 张崇光目光落回霍西的面上，她坚定地说：“现在！” 霍西说完，就率先走向电梯，陆幽连忙跟上去。 剩下张崇光站着，一旁的宋韵怕他不肯离婚，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你们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不如……” 张崇光抬眼，眼底一片猩红。 宋韵没敢再说什么了。 …… 半小时后，民政局办事大厅，霍西跟张崇光并肩坐着。 调解员本想再劝劝。 霍西平静地说：“条件都谈好了，签字办证吧！” 调解员就看向了张崇光，他认得这位张总，不单单是b市风云人物还是风流人物啊，为了个提不上嘴的小明星，把白富美老婆给弄没了…… 他摇摇头：男人有钱作得很！ 张崇光目光望着霍西，他心里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说了太多伤她的话也做了伤她的事情，可是有这一刻，他仍是怀着一丝希望她能念着旧情，念着孩子们再考虑一下他们的婚姻。 众目睽睽之下，张崇光艰难开口：“霍西，我带你去旅游吧！你不是想环游世界的么？我们出去散散心。” 一阵沉默后，霍西垂眸：“你觉得还有这种可能么？” 她握着钢笔准备签字。 笔尖微颤，离婚协议书上的字迹也是模糊的。 张崇光捉住她的手：“霍西！” 霍西蓦地甩开他的手，黑色墨汁溅在他白色衬衣上，留下清洗不掉的污渍……但是没有人去管那些黑点。 霍西飞快签下名字，签好后，她看了两秒推给张崇光。 张崇光望住她。 霍西目光别到旁边，她的嗓音带了几分嘶哑：“到你了！” 张崇光一万个不愿意签字，但是是他同意离婚的，是他说她怎么样都可以的……他的霍西病了，他不是人！ 说来奇怪，临到离婚，往昔她的好全都涌上心头。 那些抱怨、那些争吵仿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舍，只有他愿意用全世界来换她的一句原谅和一个拥抱。 张崇光眼底一热，低头签字。 签字以后，很快拿到两本离婚证，他们不再是夫妻…… 霍西径自离开，没有只字片语。 “霍西！” 张崇光下意识想捉她的手，可是他随即想到他们不再是夫妻，她也反感得厉害，他的手生硬地落下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很轻地说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爱上别人，我心里始终只有你。” 霍西并未回应他的话。 从昨晚他说那些话起，她便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张崇光失落不已，陆幽则是嘲弄地说：“离婚都是便宜你了！要我说就该让你连根一起烂掉，跟外面那个女人一起发烂发臭。” 霍西走出去，就被记者堵住了，记者的提问器蜂拥而上。 【霍律师，请问你跟张总是不是已经离婚？】 【是因为宋韵才结束这段婚姻的吗？】 【张总是不是很快就会再婚？】 …… 霍西面色苍白。 她还没有说话，张崇光就过来粗暴地打掉那些提问器，记者趁机问起他跟宋韵的绯闻：“张总您跟宋韵小姐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张崇光冷着声音：“这是一场误会，我跟宋小姐只有工作上的合作……以后连工作上的合作也不会有。” 现场一片哗然…… 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张总在向前妻表忠心，可是都离了婚了才表忠心是不是太迟了些？ 角落里，宋韵脸色惨白。 记者是她找来的，为的是逼宫，但她没有想到张崇光一点儿脸面也没有给她，完全否定了她的存在，还要跟她划清界线。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霍西都不要他了！ 霍西听着张崇光的话，觉得可笑，她没有理会直接钻进霍家为她准备的车子，陆幽跟着坐进去…… 车子发动，跟张崇光错身而过。 他们之间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不同的是这一次张崇光在车外面……而霍西经过时，没有看他哪怕一秒。 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婚姻。 就连一声体面的再见或者保重，都没有，有的只剩下她对他的恨意跟不屑……张崇光捂着心口，身子竟然倒退了两步。 秦秘书赶了过来。 当她得知上司离婚，她也只有叹息，明明青梅竹马的。 她扶着张崇光，轻道：“张总您必须回医院！” …… 住院那三天，宋韵一直纠缠。 秦秘书打开vip病房走进来，她放下文件，犹豫了下说：“宋小姐一直在外面说想见您，张总……她总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 张崇光穿着病服，靠在床头。 静静出神。 闻言他淡声说：“让她进来。” 秦秘书为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到床头柜上，说：“行，那我叫她进来！有些事情说清楚也好。” 语毕她就到外面叫了宋韵。 片刻宋韵推门进来，她看见张崇光有些激动，语气却是小心翼翼：“张崇光，我们……” 张崇光静静地看着她。 宋韵注视着他英挺好看的面孔，心动不已。 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倾身想吻他……想不到张崇光却一把拽住她黑色长发，用力往旁边一撞，宋韵雪白的额头撞到床头柜上，尖锐的角划伤她的皮肤，顿时鲜血淋漓。 她忘了疼痛，懵住般看着他。 她不敢相信，从前待她温柔的男人，舍得这样对她。 张崇光捏住她好看的下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说过不要去招惹霍西！你明明听见她心理上有病，你还带着记者去民政局门口刺激她……” 宋韵懵过以后，她喃喃开口。 “我不是故意的！” “张崇光，你明明接受我了！你跟她都离婚了，为什么不试着跟我重新开始，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我？” 张崇光一把扔开她。 他拿过一旁的长裤，从里面摸出一根香烟来，低头点上。 灰色薄雾升起…… 他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爱？” 宋韵面色灰败。 她终于确定，面前这个男人从没有爱过她，也从未想过要爱她……哪怕一分一毫也没有，他跟她在一起无非就是想刺激一下自己的妻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发现让宋韵面色苍白，但她却蓦地笑了。 她轻声反问：“是我刺激她的吗？张崇光、张总……难道不是你吗？是谁在酒后跟我回家，明明知道是错误却还允许我的接近，是谁跟妻子吵架以后允许我来到身边陪伴，你让我住你的房子，你留在我那儿过夜，你带我打高夫球你带我去香|港同游，你还记得吗，你在清醒的时候还亲了我，你还摸了我的身子……” 宋韵笑意带了点儿癫狂的味道。 “那些照片和那些录影带，霍西都看了吧！” “你说她看了那些，是什么感觉啊？会不会恶心得想吐啊？” “一个背着她偷吃的男人，却在她面前扮演深情款款，光想想都让人无比恶心呢！” 张崇光目光冰冷，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宋韵是怕的，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狠戾，但是随即她就无所畏惧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怕什么！ 她冷笑：“其实，我差点儿得到你了，不是吗？” …… 张崇光出院后，他回了别墅。 同样的地方，没有了往常的热闹，白天没有饭菜的香味，夜晚也没有了小孩子的声音……这座别墅空寂得可怕。 傍晚，张崇光靠坐在露台上。 佣人上楼请他吃饭，叫了两次后张崇光将指间的香烟熄了，他淡淡地问：“这些天太太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佣人愣了几秒，才回：“没回来过！打过电话问，太太说有空回来拿。” 张崇光听得出神。 佣人又请他下楼吃饭，他淡声说：“没有胃口，先放着吧！” 佣人欲言又止。 等人离开，张崇光复又看着天边的彤云，过去霍西最爱在这里看晚霞，所以他特意在这个地方放了一组沙发……他还记得有一次看得晚了，天全黑了，他搂着她一时动情，想在这里跟她做那个事儿。 那晚风轻云浅，一切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霍西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叫了一晚上的张崇光。 往事如昔，张崇光低头看着指间的婚戒，眼睛蓦地红了。 …… 次日，英杰律师事务所。 霍西从外面回来，才走到外间，她的助理起来犹犹豫豫说：“霍律师，有您的客人！” 霍西自然地问：“是谁？新客户吗？” 助理咬了下唇：“是张总。” 张崇光？ 霍西神情微微收敛，助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于是连忙说：“您不想见的话，我去推掉。” 霍西叫住她：“让他在小会客室等我。” 助理心里一松。 霍西回自己办公室，把方才案子的资料整理好，这才去会客室见张崇光，她知道她不见的话，张崇光会想办法在各个场合里找她。 推开会客室的门，张崇光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辉。 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霍西没有立即进去，她站在门边，很淡地说：“张总看起来过得不错，怎么……是来给我发结婚请帖的吗？” 第719章 失去霍西，他什么都没有了! 张崇光贪婪地注视她。 她看着很好，比之前好了很多很多，在她的神情间几乎找不到之前的一丝愁苦，似乎一个叫张崇光的人对她的伤害，从不曾存在过。 张崇光不禁轻抚了下婚戒。 霍西径自走进去，走到附带的茶水间给自己煮咖啡，她没有问他要不要，因为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份客套。 咖啡机动转的声音中，张崇光沙哑嗓音传过来。 “离婚时你什么都没要！” “这里有份协议，除了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转到你名下以外……那间别墅你跟孩子们搬回来住吧，他们在那儿住惯了的。” 话音落，咖啡机停下。 霍西端起咖啡喝一小口，慢慢地走到他对面坐下，这大概是好几个月来，他们首次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说话。 霍西注视张崇光。 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张崇光在向她献殷勤。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价值千亿，说给就给。 那么好拿么？ 他要的无非是她这个人，无非就是她的回心转意，可是……覆水难收。 霍西很淡地笑了下，她很直接地拒绝了：“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各归各的，谁也不占谁的便宜谁也不欠谁的……至于那幢别墅我不想要，你继续住着或者是卖了随你的心意，只是那儿有我一些东西，我抽空会去拿一下。” 张崇光明白，她是不想看见他。 他低低开口：“晚上八点前，我都不在。” 霍西点头：“行，我抽空去拿一下。” 说完她就准备送客了，但是张崇光却舍不得走，他好不容易见她一面，她也是难得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虽然这些话并不合他的心意。 霍西起身，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便淡声说：“张总无名指的婚戒，该摘下了，让人误会不好。” 张崇光手指轻抚那处。 那是霍西亲手为他戴上的，他不可能摘下也舍不得…… * 周五下午，霍西提前下班，回了趟别墅。 白色宝马缓缓驶进别墅，车才停下，佣人吴嫂就高兴地迎了过来：“太太回来了。” 但是随即她就想到了什么，立即改口：“以后还是叫霍小姐。” 霍西点头：“我上楼拿点东西！” 吴嫂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目送霍西上楼。 霍西没有迟疑，她直接上楼推开主卧室的门，这里仍和从前一样，就连床头也还挂着她跟张崇光的结婚照。 她不愿意多看，快步走进衣帽间里。 所有的首饰珠宝跟衣服，她一件没有带，她只是从保险柜里将她跟孩子们的证件，特别是护照拿了放到包里。 霍西拿了东西就走，只是在经过大床时，看见了床头柜上摆放的那只琉璃。 她步子一顿。 想了想走过去拿起来，细白的手指轻轻转了转，随即自嘲一笑。 那会儿她多用心，现在就觉得多讽刺。 霍西把琉璃放回原来的地方，转身就要走，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 她身体一僵，想挣开。 但张崇光抱得很紧很紧，他从后面搂着她，面孔轻轻地搁在她的薄背上，喃喃地说着：“霍西对不起！对不起！” 霍西冷笑：“有意思吗张崇光？” 张崇光忍不住碰碰她的脸，他知道自己卑劣，骗她回来。 他实在想她，想抱抱她。 他轻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的，否则你不会拿起这个琉璃，霍西……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张崇光你想多了！” 霍西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她拿起那个琉璃转身看他，她的嘴角带着一抹冷意：“如果这个东西让你还有所错觉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你这个人还有你的碰触有多让我恶心，跟你接触一分一秒，我都是在忍受。” 张崇光忘了呼吸。 霍西在他心痛的注视下，举高那只亲手做的琉璃…… 她轻轻松了手。 那些五彩斑澜，碎了一地。 张崇光怔怔地看着，霍西却已经退后一步，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等到他回神，立即追下楼。 在大厅里，他追上她捉住她的手，放低姿态：“霍西，不要走！” 霍西挣脱他的手，她很平静地说：“张崇光，该说的话都说了字也签了证也领了……我们除了拥有两个共同的孩子，什么也不是了！那些过去……我会全部忘了，你也忘了吧！”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 可是她却为了张崇光，打破原则一再地退让，以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她不会再听他只字片语，她也不会再为他心动半分了。 当初，她将他跟宋韵拥吻的画面，看了无数遍。 她就已经决定跟张崇光，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霍西还是走了。 张崇光站在大厅里，听见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想，霍西似乎变成了从前的霍西，让人仰望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 而他，好像也变回原来的张崇光了。 原来，没有了霍西，他什么也不是。 他就连张崇光，也不是了！ 霍西离开后，佣人不敢靠近，张崇光没有吃饭只是上楼走回卧室，他走进衣帽间打开柜子的门，他看见里面衣物整整齐齐的，再去看她寻常戴的珠宝，也都在。 霍西没有带走一件衣服没有带走一件珠宝首饰，跟他有关的一切她都没有要，大概是觉得恶心吧！ 就连……她为他做的琉璃也摔碎了。 张崇光蹲下来，捡起那一片片琉璃碎片，手掌上扎得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痛…… 第720章 我跟谁交往，张崇光你都管不着! 夜深。 吴嫂不放心，借着叫吃饭的理由敲门进来：“先生，要不我把菜再……” 话未说完人就呆住，接着连忙跑过去。 “哎呀，流这么多血！” “快到外头来，我拿医药箱过来。” …… 张崇光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挺沉默的，吴嫂去拿药箱的功夫他又习惯性地摸出一根香烟来，正要点就被回来的吴嫂给夺过去，折成两半。 “不要命啦！才从医院回来的。”吴嫂嚷着。 张崇光向后靠在沙发上，吴嫂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给他上眼药水：“你说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啊？太太是名门出身，各方面那是挑尖儿的，外头的女人再新鲜哪里有太太好！” 张崇光静静地说：“我没觉得外面人好。” 吴嫂睨他一眼又低了头：“那还盯着外头的粑粑？” 张崇光又想抽烟了。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一看竟是景瑞打来的，叫他去喝酒。 张崇光拒绝了：“没心情。” 景瑞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时间舌尖发麻，半晌他才讪讪地说：“哥，咱还伤心哪？出来散散心呗，要想把人弄回来，咱得从长计议啊！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哥您别不信，您看隔壁的老顾那错误犯得可大了吧，跟人结婚又生子的，现在现在，李思绮吧虽说没有直接说原谅他，但也帮着他带孩子了，三五不时地或许还偷个吻什么的，那滋味美着呢！” 张崇光实在没心情听他贫嘴，直接把电话挂了。 景瑞在电话那头自闭来着。 景瑞声音大，吴嫂在一旁也听见了，她不由得说：“喝酒误事！” 张崇光低头看看她，轻声说：“给我下碗面吧！俩鸡蛋加几颗青菜心。” 吴嫂便知道他想太太了。 她眼睛一红，哎了一声，把卧室收拾了下便下楼了。 起居室里静悄悄的。 张崇光举起手看着上面缠着的纱布，他想，从前霍西每天都住在这儿，但是他跟她置气总不回家，现在这里空荡荡的，他反而每晚都想回来。 五分钟后，吴嫂在楼下叫他。 张崇光大概是饿了，吃得很快，吃完了拿了车钥匙说是出去走走。 本来只想开车随意晃晃，不想车却开到了霍宅门口。 他跟霍西离婚的事情，全b市都知道，何况是霍宅的佣人。 佣人不给他进门。 张崇光也没有勉强，把车停在大门口，倚着车门静静地吸烟，夜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色衬衣，黑色发梢也被吹得凌乱。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过来，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英挺面孔。 是霍允思。 霍允思将车缓缓停下，他睨着张崇光那一脸的晦气，嗤笑：“怎么不进去呢前姐夫？佣人不懂事儿？” 张崇光哪里不知道他在埋汰自己。 他很淡地笑了下：“这种事儿，允思你不也干过？” 霍允思点头赞同：“也是！我现在算是苦尽甘来，张总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他就升起车窗，将车开进庭院里。 安然坐他身边，无奈地说：“霍允思，你真幼稚！” 霍允思几下把车停好。 夜晚，霍宅的院子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虫鸣。 霍允思单手解掉安全带，一手捏妻子的脸蛋：“要不是我姐说了，我还打得他满地找牙，我跟陆烁都约好时间了。” 安然轻叹：“你们两个一样幼稚！” 霍允思倾身，他抬手将车顶灯关掉，在黑暗里摸她身子占便宜，嗓音带了一丝暗哑：“再说幼稚试试！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家，让安总知道什么才叫幼稚！” 安然：…… …… 别墅里，陆谦跟明珠，还有霍绍霆夫妻说话。 陆谦看看楼上的方向，问霍绍霆：“决定好了，霍西真打算带着孩子们去国外？” 霍绍霆点头：“是，准备出去几年！她妈妈不放心会跟着去，我在这里照应着允思他们几个……再者我父亲那儿也离不了人。” 陆谦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半盏茶水喝完。 这时霍允思跟安然进来。 “舅姥爷，姑姑！” 陆谦跟明珠看见他们夫妻，挺高兴的：“都说了不用特意过来送，我好胳膊好腿呢！” 霍允思手抄在衣袋里，将盆子扣给太太：“是安然体贴舅姥爷年纪大！” 陆谦还未说话，霍绍霆就帮腔了：“允思你这张嘴，也只有安然不嫌弃了，一天天的就喜欢欺负她。” 霍允思微微一笑：“爸，她喜欢得不得了！” 霍绍霆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霍允思虽贫，但还是很体贴地送陆谦跟明珠回他们自己的住处，上了车后陆谦还说太麻烦自己能开车，霍允思系了安全带，笑笑：“陆烁走不开，小熏在带孩子，请我送一送。” 陆谦本来听着挺开心，但是临走又想起霍西的婚姻。 他沉默一会儿说：“崇光真不该啊！” 霍允思没有出声，他发动车子，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顺着庭院小径缓缓驶出别墅大门。 门外，张崇光仍靠着车身吸烟。 原本霍允思不准备停下，但是明珠叫住了他：“允思停下车子。” 霍允思往车外看看，将车靠边停下。 霍明珠是独自下车的。 月色淡如水，张崇光看见她过来，立即将香烟熄掉站直：“姑姑。” 霍明珠婚后一直在外市生活。 可是当初霍绍霆收养了张崇光以后，霍明珠时常照料几个孩子，张崇光也是叫她姑姑长大的，跟亲的没两样。 如今见面很是伤感。 他以为霍明珠总归会训斥他几句，或者是打他一耳光他也愿意受，但是霍明珠只是静静地凝望了他很久，很是心平气和地说：“你回去吧，你跟妹妹不可能了！” 张崇光的嘴唇颤了下：“姑姑。” 霍明珠不愿多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们一起长大，她的性格你最清楚不过，你这样做该想到结果的。崇光……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霍允思的车离开。 张崇光站在月光下。 他想，除了霍允思对他阴阳怪气外，没有人责怪他，他们只是对他说，他跟霍西不可能了…… 张崇光在霍宅门口，一站，就是一晚。 后来他养成个毛病，有空就过来站站，只是他从未见过霍西，也没有见到两个孩子，他倒是见到了他们儿时一起种下的枫树，由园丁从庭院里扛出来，扔到了院外的墙角。 张崇光下车过去：“这树怎么不要了？” 园丁一看是他，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说：“是大小姐吩咐的，说是砍了重新种上新的……那个张先生，主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的。” 才说完他就惊到了：“张先生，您要这树干什么？” 张崇光把树扛到车旁，弯腰从车里拿出两叠万元钞票递给园丁，还有两盒香烟，园丁得了钱拿了烟，连忙给他拿了绳子帮他绑好。 于是那棵加拿大枫树，便移到了张崇光住的别墅。 树受了伤半死不活，他特意请了个专家，养了大半个月终于养活了…… …… 中秋的时候，张崇光提前打了个电话给霍家，说是想接两个孩子过中秋。 霍绍霆接的电话。 他斟酌了下说：“行吧！不过晚上家里要吃团圆饭，晚饭前送回来。” 张崇光点头：“行的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挺久，霍绍霆轻声说：“以后，还是别这样叫了。” 张崇光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他很勉强地笑了下说：“是……霍叔。” 他得了首肯，立即准备了中秋的节礼，礼数跟从前一样是女婿孝敬岳丈的，这一次他的车开到霍宅门口，大概是有了霍绍霆的吩咐，门卫让他进去了。 张崇光把车停下，提着礼品走进大厅。 大厅里，霍绍霆坐着翻看杂志，听见脚步声抬眼很淡地说：“来了？” 张崇光将礼品放下，才准备起身—— 霍绍霆语气更淡了些：“过来接孩子就不必带礼物了，有心给孩子们准备就好了，我叫他们下来吧！” 张崇光有些难堪。 他心里清楚，霍绍霆是不接受他了，除了不接受他女婿的身份也不接受他这个人了……若不是绵绵跟睿睿，他这辈子也走不进霍家大门。 正是难堪之际，绵绵跟睿睿下楼。 一个磨磨蹭蹭，一个蹭蹭磨磨，小脸上都写着不情愿。 张崇光这才想起，自己差不多有小半年没跟他们亲近了，也难怪两个孩子对他生疏。 先下楼的是绵绵，她牵着小光，巴眨着眼睛， 张崇光蹲下了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看见爸爸不高兴啊！” 小光汪了一声。 绵绵垂了小脑袋，有力无力地说了声：“高兴。” 张崇光又摸摸儿子的头，小张睿不太给他面子，小脸绷着扭过去明显是在生他的气……沙发上霍绍霆假装在看报纸。 张崇光恭敬地说：“晚饭前我送他们回来。” 霍绍霆淡嗯了一声，提醒他：“礼物可带走，破费了。” 张崇光笑容落寂，把礼品又提回车上放到后备箱里，等一双儿女坐好后他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想去哪玩儿？” 绵绵抱着小光，轻声说：“我想回家。” 张崇光心里一痛。 半晌他才低声说：“好，爸爸带你们回去，给你们做意大利餐。” 回了别墅，两个孩子们兴致都不高。 意大利餐做得再精致好吃，也只是吃了点儿……下午的时候绵绵说要吃月饼，张崇光便开车出门买材料，他在网上查了好几种口味的做法，做出来的月饼比外面卖和还要好吃，闻着都是香喷喷的。 绵绵总算是高兴了点儿。 张崇光切了各式口味的，放在盘子里给他们吃，还放了睿睿最喜欢的动画片……气氛好了点儿，张崇光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霍宅打来的。 他接了电话，那边是霍宅的管家，提醒他小小姐跟小少爷该回来了，大宅里再过半小时就要开饭了。 张崇光挂了电话，看向绵绵跟睿睿。 绵绵放下手里的月饼：“爸爸跟我们一起吃吗？” 张崇光伸手摸摸她的头，轻声说：“爸爸不去了。” 绵绵小嘴抿紧了，一旁的睿睿看着他很安静地问：“你跟妈妈是不是永远分开了？” 一瞬间，张崇光的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 回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坐在车后座，手边提着两个月饼盒子。 张崇光把车开进霍宅。 他没有下车，他掉头对一双儿女说：“周末爸爸再接你们回去。” 绵绵没有出声，睿睿忽然开口：“圣诞节的时候，妈妈要带我跟绵绵去国外，小光也去，也许去几年，也许就不回来了！” 张崇光心一颤：“去国外？” 睿睿小脸绷着，不肯再说了，他打开车门跳下车。 绵绵也跟着下去。 张崇光连忙下车，他没有来得及叫住孩子们……他站在暮色四合的庭院里，周身都是浓浓的秋意。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一辆白色车子缓缓驶进来，却并非霍家人的车。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竟然是那位谢医生。 谢均看见张崇光，微微点了下头，绕到后备箱那儿取出两盒礼品来，随后便很自然地走进别墅里，宅子里来来往往上菜的佣人们见了他，都含笑叫了声：“谢医生来啦！我帮您提礼物吧，先生待会看见一定很喜欢，是他最爱喝的红酒呢。” 接着谢均跟着进去。 霍西迎接客人，走在玄关时，看见了张崇光。 他站在暮色里，表情似乎很平静地盯着她看，霍西看了他两秒将目光挪开…… 别墅里热热闹闹的。 这晚，张崇光喝酒喝到了医院，景瑞在病床边上守了一宿。 天微微亮，景瑞睁开眼睛，病床上却不见人了。 景瑞着急得要命，一边拨着张崇光的电话，一边嚷着：“这平时看着也不像为了感情寻死觅活的人啊，怎么一个谢均就这样想不开呢，人不过是霍家世交，喜欢男的女的还不一定呢！瞧把他给急的。” 手机却打不通，张崇光关机了。 此时他人在霍宅，霍西的卧室……他自小在霍宅长大自然知道监控死角，他从后院翻墙进来。 清早，露水未干。 绵绵跟霍西睡的，小家伙躺在大床上呈大字型，呼吸都是香喷喷的。 张崇光看了女儿一眼。 然后手捂住霍西的嘴唇，整个身体都压住她，他很轻地问：“我们去浴室说话？” 霍西冷冷瞪着他。 张崇光附耳低语：“我知道你想叫人，但是，如果你想让绵绵看见爸爸妈妈这个场面，你就尽管叫……” 说着，他把她真丝睡衣拉到腰间…… 从前他们欢好过无数回，也曾经在有孩子睡着时，偷偷摸摸地弄。 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堪！ 他们离婚了，但他却像是对待女支女一样对她。 霍西闭上眼睛，此刻，她恨不得杀了他。 张崇光知道她不会叫了，他轻手轻脚把她抱到了洗手间里，将门给反锁上……才回头就挨了霍西一耳光。 “张崇光，你还想怎么样？我因为你跟宋韵的事情，每天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我因为你反反复复地生病住院，我还欠你什么了，你要这样纠缠我羞辱我？” 张崇光挨了她耳光，他没有去管。 他直接将她抵在浴室的门板上，她想拉上睡衣，但他却不许。 他握着她的，英挺面孔埋到她的颈侧，很低地问：“你是不是要带着孩子，跟谢均一起去国外了？你喜欢他，你想跟他在一起？” 昨晚他查过，谢均已经办了手续，他年底会出国进修。 霍西微仰着头。 她根本不知道谢均要出国的事情，她睨着面前深恶痛绝的男人，冷笑：“是又怎么样？张崇光，跟你有关系吗？我跟谁一起去国外，我跟谁交往，甚至我跟谁睡觉你都管不着，听见了没有……你管不着！” 张崇光咬牙：“是吗？” 蓦地，霍西很轻地笑了一下，她低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又要强迫我吗？张崇光……你除了会强迫我你还会干什么？别再让我看不起你了！” 她总归没有完全走出来，说着这些，眼角微微湿润。 第721章 张崇光你现在后悔，晚了! 张崇光看着她眼角的湿润，心疼不已。 他抬手想为她擦掉眼泪，但是霍西反应很大，一下就将他的手挥开了，她喃喃开口：“别碰我……张崇光，不要碰我！” 因为太恶心了！ 洗手间灯光氤氲，彼此凝望对方。 张崇光的眼底仍有着眷恋，但是霍西却已决定放下一切……长长沉默过后她低声道：“是，我是要带绵绵跟睿睿去国外，但不是跟谢均。张崇光如果你介意这点儿的话，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可以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吗？” 她说完，轻轻拉上真丝睡裙。 实在难堪。 浴室里安安静静的，外面卧室的大床上睡着他们共同的孩子，本该是亲密无间的气氛，但他们之间只剩下了陌生。 张崇光身体后退，抵在了洗手台上。 他很想摸根香烟抽，但是手摸到裤袋又放弃了。他看着往昔的妻子，第一次剖白他跟宋韵之间的事情：“开始是想气气你，或者是试探你，但是后来……也许是因为婚姻太沉闷了，我跟她的关系就像是一条开不回来的大船，拉不回来了，可是霍西，我没有喜欢过她。” 他说得真诚，但霍西却不想听。 她转身，细白手指握住门把，低语：“这么恶心的事情，你留着慢慢回味吧！” 张崇光不让她走。 他捉住她手腕，在她耳后根哀求：“别去国外，行吗？” 霍西的回答，是甩开他的手…… 清早，霍家大大小小齐全。 霍绍霆仍如往日一般，喝着他爱的黑咖啡加两片吐司，温蔓体贴地给他倒了热牛奶：“一把年纪就别再装腔作势了，清早喝咖啡也不怕伤到胃。” 霍绍霆不以为然，坚持把咖啡喝完。 末了他折上报纸对温蔓说：“对了，最近家里闹老鼠，待会儿你让佣人买几个老鼠夹吧，我看后面庭院那个狗洞那儿是重灾区，多放几个。” 温蔓不明所以：“怎么，家里有老鼠吗？我怎么没听佣人说过。” 霍绍霆轻哼：“不但有，还不小呢！” 霍西一直默默吃早餐，听见后放下杯子说：“我吃好了，爸妈，我送绵绵跟睿睿上学。” 霍绍霆叫住她了：“我跟你妈妈送吧！现在住在家里头，哪里需要那么辛苦。” 霍西浅淡笑笑。 绵绵一听霍绍霆送，立即坐得笔直的，把早餐也挖得干干净净的。 霍绍霆看看小空碗，不由得想起霍西小时候，一高兴也是喜欢挖饭饭的……一时间慈父情怀升起，伸手摸摸绵绵的小脑袋。 真像她妈妈。 ……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张崇光似乎接受了霍西带孩子出国的事实，他没再说什么，但是每周都会接绵绵跟睿睿一起过周末。 两个孩子虽仍是别扭，但缓和许多。 周五下午。 张崇光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一份文件，是国外一家新注册公司的资料。 是，他也准备去国外了。 霍西要离开，他带不走她，那他就跟她一起去国外。 张崇光正看着，办公桌上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想了想就接了起来，对面沉默了会儿开口：“张崇光，我们见一面吧！” 竟是宋韵。 张崇光皱了眉头，不悦地说：“我不会见你！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我们那段算是过去了。” 宋韵激动起来：“张崇光，凭什么你说过去就过去了，那我呢……我付出的感情怎么算？我家里人都知道我谈了男朋友，是要结婚的。” 张崇光点了根香烟。 他语气冰冷：“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结婚。” 宋韵沉默了很长时间，阴阳怪气地说：“对啊我都忘了，在你心里张太太永远只有霍西对不对，可是她不要你了。” 她说完就挂上电话。 张崇光随即将电话给拉黑了，修长手指把玩了会儿手机，拨了个电话到英杰律所，经过转接到了霍西的手里。 这阵子他没有纠缠，要求见孩子时，霍西也不会排斥。 “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霍西的声音，成熟中带了些沙哑，挺撩人的……至少在张崇光听来是的。 他知道这阵子她跟谢均走得挺近。 她偶尔还是会去那间酒吧，听谢均弹吉它唱情歌，他不是不吃味的，但是倔不敢再在霍西面前提半个字，生怕她反感。 张崇光声音放轻：“明天下午我想接绵绵跟睿睿过去，小光也带着回来，我给它洗个澡。” 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沟通。 霍西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跟她说话，她没有拆穿只淡声说：“我会跟我爸说的，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张崇光有段日子没见她了，不免想见一见。 他忍不住低声问她：“怎么，你不在家？又跟那位谢医生约了打球还是骑马？” 霍西想到报纸上写的，浅淡一笑：“不关张总的事吧！” 完了她就挂了电话。 应付完张崇光，她收拾了下东西便准备提前下班了……今天陆幽有个签售活动，邀请她过去看一看，霍西很疼弟弟妹不想让她失望。 才收拾完，她的助理敲门进来。 “霍律师，有位宋小姐想见见您！” 宋小姐……宋韵？ 霍西没想到，一个有些久远的名字，再度出现在生活里……她是不想见宋韵的，因为她跟张崇光已经没有了关系，宋韵该是张崇光要处理的。 但是她考虑到其他，还是说：“你让她进来吧！” 助理声音轻轻的：“好！” 片刻，宋韵就进来了，助理犹豫着要不要泡杯咖啡时，霍西开口：“先出去，把门带上。” 等助理带上门，霍西看向宋韵。 宋韵看着这间奢华的办公室，内心是不自信的，霍西一出生就拥有太多了。 她背抵在门板上，不甘地说：“我跟张崇光……” 霍西打断了她：“你跟他的故事我不想听，我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觉得张崇光辜负了你，那你该找他而不是闹到我这里来……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相比她的冷静，宋韵激动多了。 宋韵轻轻笑起来：“离婚？对……你们是离婚了，可是他总往你那里跑啊，他每周都借着看孩子接近你，霍律师，你不会否认这一点吧？” 霍西靠向真皮椅背。 她研判着宋韵的表情，片刻，她淡声说：“你们谈谈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她态度不咸不谈，宋韵彻底不淡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面前的女人家都被她拆散了，可是她仍是气闲神定，仍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宋韵冷声说：“他不肯见我！所以我只能找你！” 霍西觉得未免可笑。 她没有答应宋韵，她让助理请宋韵离开时，宋韵是不情愿的。 但是次日张崇光过来接孩子们时，霍西在家里，他来时阳光正好，霍西穿着一条碎花长裙，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法律方面的杂志。 她看得专心，张崇光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家里没有别人，孩子们还在楼上，张崇光情不自禁地坐到她对面，挺温柔地问：“怎么没出门？没跟谢医生约打球？” 这话多少有些酸味。 霍西放下手里的杂志，抬眼看他，半晌她开口：“我是特意等你的。” 特意等他？ 张崇光心中多少升起希望…… 霍西很淡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昨天宋韵来我律所了，她说你不见她，所以她来找我！张崇光，你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是宋韵的情绪很危险，她是你招惹的，你该妥善处理好……我不想让她影响到我跟孩子们的生活。” 张崇光本能解释：“我跟她没什么了。” 霍西笑意更淡：“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张崇光，事实上若是不考虑到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我倒是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拿了杂志继续看：“绵绵跟睿睿在楼上，你去叫他们。” 张崇光静静凝视她，最后，还是起身上楼了。 …… 周日，张崇光把孩子们送回霍宅，开车去了一趟市中心。 宋韵开门时很惊喜。 她想像过去那样，飞扑进他的怀里跟他拥抱接吻……哪怕不真的做她也甘愿，没有人知道她有多迷恋张崇光，他身上有她幻想的一切。 张崇光避开了。 他推开她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撑在膝上，黑眸盯着宋韵看。 宋韵慢慢关上门。 她伸手抚了抚身上的裙子，勉强一笑：“你终于肯来了！是霍西跟你说的吗？” 张崇光从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要点的时候目光却看见一旁的一件男性外套，很熟悉，明显是他留在这里的。 宋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即她笑了。 她嘲弄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你无非就是想彻底地甩了我再重新追求她，想跟她和好！可是张崇光，你来我这里多少次，我们一起出去玩过多少次，我想她心里清清楚楚吧，两个月……你说男人跟女人该做的不该做的，是不是都做了呢？你以为你守住最后一条底线你就是清白的？别作梦了，在她心里你早就脏透了！” 宋韵说得快意，心中却并不爽快。 她点了根女士香烟，低头抽了小半支后自嘲地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事业毁了，亲戚朋友都看不起我，但是无所谓啊，有张总陪着我……张总现在也是众叛亲离吧，我想你心里的滋味比我要苦上百倍吧，毕竟你曾经什么都拥有过。” 她说这些，张崇光冷睨着她。 不带一丝情感。 他们之间，此时就像是两个冰冷的敌人一样，恨不得将对方捅死……但是男人总归比女人要绝情得多，张崇光来这一趟肯定是要把事情解决掉的。 他仰头吐出烟雾。 在那灰色的烟雾中，他淡道：“离开b市回你的老家，我会安排一个人跟你结婚，宋韵……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 宋韵呆住了：“你让我跟别人结婚？” 张崇光将香烟掐熄，人已经起身：“我来这一趟已经是仁至义尽，宋韵，别再挑衅我的耐心！秦秘书会帮你订好车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开门时，宋韵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张崇光，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接受我？” 他顿了顿，挺淡地笑笑：“只能说明你不了解男人！” 宋韵瘫在沙发上，她终于相信张崇光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感情，若是有，他根本不舍得安排她嫁给别人。 他真狠！ 到了今天，她才真正地认识他，可是她怎么甘心？ …… 次日是周一，张崇光还在开会，他的手机不停地响。 是陌生号码。 响了十多次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接了起来，果然电话那头是宋韵的声音，她语气竟然和从前一样柔媚：“我在高铁站，想见你最后一面。” 张崇光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我不会去！宋韵……你是想让人押着你离开吗？” 宋韵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刺耳，等她笑够了再次开口声音轻极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我！可是张崇光，我带走了你最重要的心肝小宝贝，恐怕你不得不过来见我一面呢！……来，宝贝儿，快叫你爸爸……张崇光听见了吧，这是霍西为你生下的宝贝女儿，这细致的小脸蛋儿，一会儿要是火烧过来把她烧成一根黑黑的木炭，那怎么办啊，你说霍西会不会疯掉啊？” 张崇光心沉下去：“宋韵，你别做傻事！” 宋韵不为所动，她继续娇笑着：“怎么……你害怕了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张崇光你把我惹毛了，当初你也曾经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我，我们明明那么快乐的，可是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我不高兴了当然要让你也不高兴，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痛苦是不是？” 那边传来绵绵无力的声音，一直在叫爸爸。 张崇光心脏在狂跳。 他放低姿态：“宋韵，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宋韵笑出泪花：“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张崇光……我好感动好开心啊，你终于理我了，可是我怎么不信呢！你现在答应我了回头一准就要把我送到牢里或者精神病院里吧……” 电话蓦地挂断！嘟嘟嘟声…… 张崇光心口起伏，这时秦秘书跑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公寓那里着火了，不单绵绵在里面，霍西也在里面……” 张崇光几乎没站稳。 这时他手机里传了一条微信过来【霍西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可惜……我不会给她机会！】 手机落地，摔得粉碎。 外面响起消防车的声音，呜呜呜……张崇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过去的，等他到了公寓楼下，火光冲天，红色的火苗直冲天际。 楼下拉着警戒线，不少住户下楼，脸上都熏得漆黑。 张崇光从车上下来，就朝里面冲，却被消防给拦住了：“先生你不能进去，里面火还没有扑灭，很危险！” 才说完，一声爆鸣声响起。 顶层那间公寓的窗户炸开，无数的金花爆裂开来，像是在高空放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霍西…… 绵绵…… 张崇光死命往里冲，他的嗓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太太跟女儿在里面，放我进去……” 又是一声鸣爆响起！ 张崇光仍是往里冲，此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若是死……他陪着霍西。 他的手臂被人捉住。 接着一个耳光甩在他的面上，打得人都要懵了，等回神他看见了霍绍霆严厉的面孔。 霍绍霆眼角湿润，他又狠狠抽了张崇光一个耳光：“你现在进去有用吗，等于送死！” 这时，高空响起螺旋声音，直升机从上方洒下水来…… 清沁了大地。 第722章 爸，我不想放开霍西，我爱她! 白肃肃的病房里。 霍西静静地躺着，她全身都是细碎的伤，很痛很痛……24小时了，她还没有醒，医生给她检查了说是没有大碍。 霍西做了个梦。 她梦见书房里，小小的霍西坐在爸爸的怀里，霍绍霆正在看一幢建筑的结构图，小霍西好奇地问这个问那个。 后来她知道，那是西亚集团开发的一处商业楼群，附带了4幢住宅大厦。 【这儿是消防栓】 【霍西，这幢楼跟其他不同，最高层多了个安全井……】 小霍西不明白地问：“为什么呀爸爸？” 年轻的霍绍霆伸手摸小姑娘的脑袋。 【因为这几幢大楼我想送给霍西当嫁妆，这里面住的一定会是像霍西一样的小公主，遇见危险时就可以躲在这个井里，四周的材料防火防水防弹。】 小霍西明白了：“我知道了爸爸，就像是躲猫猫一样躲在里面就安全了。” 霍绍霆微笑：“我们霍西真聪明。” …… 西亚集团、爸爸送的嫁妆、可以躲在里面的安全井……张崇光用来养女人的地方。 “爸爸……” “我躲进去了！爸爸……” 爸爸，住在里面的不是公主， 那个地方成了张崇光养女人的地方！ 霍西额头都是热汗，她不愿意醒来，但是远处一声细细的声音一直在唤她：“妈妈……妈妈……” 是绵绵…… 绵绵！ 霍西睁开眼睛，蓦地坐了起来。 见她醒来温蔓立即迎上来，眼角还带着眼泪：“霍西你终于醒了，我跟你爸爸担心死了！” 霍西被她搂住，她鼻子发酸：“妈我没事！” 温蔓没有出声，一直一直搂着她。 这时霍绍霆进来了，霍西隔着温蔓的肩注视着他，她想起那个梦也想起了小时候，颤着嘴唇叫了声：“爸爸。” 霍绍霆快步上前，把妻女都搂在怀里。 人到了这个年纪，禁受不了打击，何况霍西是他第一个也是最疼爱的孩子，他简直不敢想若是霍西跟绵绵出事，他怎么办，温蔓又怎么办。 现在霍绍霆唯有庆幸，庆幸上天佑护。 出事的那幢楼，也就是宋韵住的正好是顶层，而霍西看过那幢房子的结构……这么多年了霍西竟然记得。 霍西声音发紧：“绵绵呢！” 当时她带着绵绵躲在安全井里，绵绵被她搂着，应该没事。 她问，霍绍霆跟温蔓都沉默了会儿。 霍西的心沉了下去，她抓住霍绍霆的手臂急切地问：“爸，绵绵呢！” 霍绍霆知道瞒不住她。 他缓声开口，面上神情在那瞬间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他说：“绵绵她在隔壁病房里，但是当时音爆……绵绵一只耳朵的听力受损，可能没有办法复原了。” 霍西呆住。 绵绵一只耳朵听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她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跑出去，身体上的伤加上长久肌肉没有活动，才下床她就险些跌倒，一路上她跌跌撞撞。 霍西推开隔壁vip的病房门。 她看见，她看见绵绵一脸茫然地坐在病床上，她身上穿着白底蓝条的病服，她的小脸上还残留着火场的余烬，她大大的眼睛里还有着恐惧。 她听见，绵绵抖着声音问一旁的张崇光：“爸爸，我这只耳朵是不是永远听不见了！” 她看见，张崇光抱住了小小的、发抖的身子。 霍西的身体也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犯猎的是张崇光，最后承受的却是绵绵……绵绵才10岁啊，她钢琴天分那么高，她说以后要当世界首屈一指的钢琴家，要当华人之光。 现在绵绵一只耳朵听不见了。 霍西手上的门，轻轻松开，晃荡一声。 张崇光抬眼跟她目光对视，霍西没有看他，她的眼里只有她的绵绵……绵绵也看见她了，含着泪像是小猫一样叫了一声：“妈妈！” 霍西就那样颤着嘴唇，慢慢地走过去。 绵绵扑进她的怀里。 小姑娘在她怀里抖得不成样子，她很怕，她怕死更怕听不见。 霍西紧紧搂着她，声音轻而压抑：“没事了绵绵，妈妈在的！妈妈在。” 绵绵嚎啕大哭。 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和绝望，若不是最后霍西打开那扇窗带着绵绵躲进那个小井里，她们大概什么也不剩下了。 张崇光过来，他想拥抱霍西，但是霍西轻声开口。 “别过来……张崇光，你不要过来！” 张崇光喉结微动：“霍西，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照顾你和绵绵。” 从前，霍西在孩子们面前，都是给他面子的。 很是维护他父亲的形象。 但是此时她恨极了，她咬牙冷声问：“张崇光你配当爸爸吗，我说宋韵很危险我让你好好处理她，结果呢一个宋韵，一个你在外面的风流债几乎要了绵绵的命，你配当一个父亲吗，在你跟宋韵在那幢公寓里鬼混时，你有一分一秒想过你是个父亲吗？张崇光，你连个禽兽跟畜生都不如！” 张崇光面色苍白，他无从辩驳。 霍西搂紧绵绵，她想带绵绵走，但是她身体太虚弱了……竟然笔直栽倒。 “霍西……霍西……” “妈妈！妈妈！” …… 病房里，霍西一直昏迷着，医生说她精力憔悴几乎耗干了。 小张睿一直守着妈妈，他半趴在床边，好看的小脸绷得死紧。从出事到现在，他没有跟张崇光说一句话。 绵绵靠在温蔓怀里。 张崇光抽了500毫升的血给霍西，此时他面色苍白地站在病房里。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宁可付出生命，来挽回霍西。 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霍绍霆把张崇光叫了出去，距离出事已经过去36小时了，他首次跟张崇光说话，在医院狭小的吸烟室里，霍绍霆开门见山：“那个女人呢？” 宋韵纵火后，人并未归案。 霍绍霆心里清楚，这是张崇光的手笔，他压抑了很久了这时终于爆发出来，他压抑着声音问：“到现在你还护着她吗？张崇光，我年纪大了但不代表我耐心就好了！我给你时间，2个小时之内你把她给我交出来，否则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张崇光手指握紧，他低着声音说：“爸，我要亲自处理她！” 霍绍霆冷笑：“我不敢再当这个爸！” “你准备怎么处理她？让她回家乡，给她再找个良配……张崇光，你若问我霍绍霆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那便是让霍西嫁给了你！” 说完他压抑了又压抑，才又开口：“这段时间我不阻止你接近绵绵，但是等她跟霍西的身体好一点，我会带她们去国外，我要给绵绵把耳朵治好！张崇光，如果绵绵的耳朵治不好，你有什么面目再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缓缓跪在霍绍霆面前，声音很轻：“爸，我不想放开霍西，我爱她！” 霍绍霆苍凉一笑。 他离开后，张崇光独自在那儿抽了两根香烟，末了他拨了个电话出去：“人在哪里？……看紧了，我马上过来！” …… 幽暗过道，张崇光的背影也显得幽长，脚上小牛皮鞋踩在湿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却逼仄的声响。 大得像库房的房间里，四处透窗，冷风从玻璃碎渣中灌进来。 吹熄了张崇光指间香烟。 他低头将香烟重新点着，抬眼，冷冷地注视着地板上的女人，她身上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真丝睡裙，看起来很美艳，但是那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指痕，昔日那头黑色秀发也干枯得像是稻草一般。 宋韵半跪着，斜睨着他。 她嘴角流着鲜血，可见是被非人地对待过，她已经不去想这个男人为什么舍得这样待她了，她知道他还有更狠的手段。 宋韵笑得花枝乱颤：“你不睡我你让别人睡我，张崇光，你是不是男人？” 张崇光缓缓走到她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那冰冷的眼神让宋韵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她不是不怕他的…… 张崇光很淡地开口：“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担心，你该担心你自己！” 宋韵冷笑：“你有本事，送我去坐牢啊！” “那未免太便宜你了！” 张崇光吸了一口烟，打量四周：“知道这儿原来是什么地方吗？在废弃前是一间精神病院，专门关那种精神不正常的人，据了解关到这里的寿命都不超过35岁，或许是因为长期吃不饱饭，又或者是乱吃药吃死的，总之在死之前都很惨。” 宋韵脸色苍白。 她雪白的身子都在颤抖：“张崇光，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为什么不能？” 张崇光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那根抽完的香烟就往她手臂上摁过去，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出来，宋韵惨叫一声。 而张崇光面上，神情未动。 他的嗓音放得很温柔很轻：“是谁告诉你可以伤害我女儿的，是谁告诉你，可以那么对霍西的？我让你走，你非得去伤她们……我不会让你去坐牢，我会让你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一点一点地腐烂至死，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的皮肉变黑变烂，甚至变臭！” 两个男人按住宋韵，要给她打针。 宋韵死命挣扎，她咒骂着张崇光，她骂他不得好死。 张崇光冷静地看着液体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宋韵将失去行动力，她下|半身会失去知觉，她会每天只能躺在冰冷肮脏的地方，吃口饭都要像狗一样卑微，他说：“我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 宋韵蜷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着。 张崇光静静地看了半个小时，起身，转身离开。 外面阳光正好，而他走出来时身上却带着腐烂的味道，阳光救不了他腐烂的内心，曾经他也曾经泥足深陷，是霍西把他拉到阳光下。 可是他伤了她。 一颗嫩绿的枫树枝叶，挂住张崇光车窗，他伸手想挡开但是想了想又摘下了两片枫叶，他把枫叶带回了医院，他想给霍西看。 她砍掉了他们一起种下的枫树。 可是以后，他们还能一起再种上的。 霍西一直没有醒过来，她躺在那儿一天天消瘦，张崇光疯狂抽血给她，他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叫她醒来。 偶尔谢均会过来看看霍西，张崇光也没有阻止，他安安静静在一旁看着谢均给霍西检查，开点儿药什么的。 夜晚，张崇光给霍西洗了脸。 原本霍绍霆是不同意他照顾的，张崇光就在他面前跪了一个整夜，最后霍绍霆妥协了，但等霍西醒来，由霍西自己决定。 绵绵抱着枕头过来，她默默地爬到床上，搂住妈妈。 张崇光心里一酸。 他探过身子给小女儿把被子盖好，很温柔地问：“睡不着吗？睡不着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绵绵摇摇头。 她的小脸埋在妈妈怀里，小声说：“耳朵听不清！” 张崇光听了心痛，他轻轻抚摸小女儿的头发，靠了过去低喃：“绵绵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 绵绵眼里布满了水气。 她不过是个10岁的小姑娘，一只耳朵听不见她很害怕的，可是她看见爸爸也觉得他很可怜，外公打他骂他，外婆也不怎么跟他说话……妈妈更不理他。 绵绵耳朵听不见了，但她还有很多爱她的人。 但爸爸好像没人要了。 绵绵眼角流着眼泪，小声说：“爸爸我很害怕，但是如果爸爸能回来，绵绵一只耳朵听不见也没有关系，绵绵还有一只耳朵的，绵绵也不是一定要当钢琴家的。绵绵更想要的是爸爸妈妈在一起！” 张崇光心都要碎了。 他把绵绵紧紧搂在怀里，低喃：“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耳朵。” 就在这时，霍西醒了。 她很平静地看着他们，很平静地看着张崇光，她似乎听见了他跟绵绵的话。 张崇光的嘴唇动了下，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绵绵也发现了，她扑进霍西的怀里，小声叫妈妈。 …… 夜深，绵绵终于睡着了。 霍西虚弱极了，但她还是披了件衣服起来，在沙发上坐着。 张崇光给她倒了杯水，走过来时听见霍西问：“宋韵呢？” 第723章 霍西，我们生个孩子! 灯下，那杯白开水微微晃动。 张崇光坐到她对面，他看着霍西苍白的容颜，半晌才低声开口：“我已经处理了她，你放心，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也不会伤害到……” “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不会再伤害到绵绵，是吗？” …… 霍西的声音同样压得低低的，“张崇光你早干什么去了，一直等到绵绵受到伤害，你才说你处理了她，我问你你现在处理了她，绵绵的听力能恢复吗？” 她说得压抑至极。 她恨极了宋韵，同样也恨极了面前的男人。 若不是他给了宋韵机会，宋韵又怎么会介入他们的生活，又怎么有机会伤害绵绵？ 霍西微微仰头：“把她交给我！” 张崇光起身，半蹲在她面前，他想碰触她但又怕她不喜欢就忍住了，他仰头望她向她保证：“霍西，她不会再影响到我们。” 他不愿意让霍西看见宋韵的样子。 他随暗的一面，他但愿霍西永远不知道。 霍西垂眸冷笑：“怎么，舍不得她！怕我伤害她！” 张崇光心里一痛，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帮霍西轻轻拂开额前的长发，很温柔地说：“并不是！我怕你看见她，回来会做恶梦。” 霍西并不信。 但她也知道，张崇光轻易不肯交出宋韵。 她拒绝他的碰触，拒绝他的照顾。 她不肯再跟他说话，只是蜷在床上将绵绵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主灯关了只剩下一张床头灯，张崇光站在床边发现霍西抱着绵绵的姿势，跟在顶层安全井是一样的。 顿时，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的心脏痛得无以复加。 幽暗中，传来霍西冷淡至极的声音：“你可以出去了！” 张崇光没走，他在沙发上将就。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彼此也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可是他们之间，只剩下憎恶跟悔恨。 时间如果能倒流…… 天亮，医生护士进来，给霍西作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没事儿。 谢均也过来了。 绵绵很喜欢他，谢均摸着她的小脑袋，对霍西说：“今天院长约了几个外院的耳鼻科权威，弄了个专家组，再给绵绵想想办法。” 绵绵抱着只兔子，小脸有些紧张。 霍西抱了抱她，她心里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抬头跟谢均说：“国内如果没有办法，我想带她去国外……总要试试的。” 谢均点头：“是，还有希望。” 说完他蹲下了身子，修长手指点了点绵绵漂亮的鼻子，绵绵搂紧小兔子。 谢均离开后，霍宅佣人送来了早餐，并说霍绍霆跟温蔓上午有点儿事情，下午再过来，让霍西注意休息。 霍西带着绵绵吃早餐。 事实上她也是劫后余生，她也后怕，可是她是一个母亲了……绵绵更怕，她必须安抚绵绵的情绪，让她配合治疗。 绵绵被医生带走，霍西没有跟过去。 她关上门，看见张崇光在收拾她们吃剩下的早餐……甚至他熬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吃上早餐，多么地任劳任怨不是？ 霍西轻声开口：“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张崇光皱眉：“可是绵绵需要我，霍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的情况……” “你把宋韵交给我，我让你留下。”霍西语气冰冷。 张崇光沉默。 就在这时，护士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血袋含笑说：“张太太该输血了，这些珍贵的熊猫血都是张先生抽的，这几天张先生一下子抽了好几袋血，他当真是很爱您的。” 珍贵的熊猫血…… 张太太…… 很爱她…… 霍西垂眸挺轻地笑了下，但她却没有阻止护士，反而顺从地伸出细白的手臂让护士扎针，细细针管扎进去后殷红的鲜血输进她的血管。 护士弄好就出去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霍西从病床上站起来，她注视张崇光轻道：“你还记得那个晚上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的血脏我不也用了么？张崇光，你不是最耿耿于怀我爸爸带你回家的用途吗？现在我告诉你，我不要了，你的人连同你的血，我都不要了！” 张崇光面色刷白。 霍西盯着他的眼，轻轻拔掉了输血管，拔出的瞬间那些血液溅起来，弥漫成一层薄薄的血雾，也弥漫了彼此的眼睛。 血袋掉落在地上，霍西的手背，血一滴滴落下。 她轻道：“张崇光，我们再没关系！” 她拒绝再与他沟通，她打了电话，霍家立即派出了保镖……霍允思出现在医院里，张崇光被她屏弃在生命之外。 最后一面，霍西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而绵绵的耳朵，国内专家看了个遍，都束手无策。 霍西打算带她去国外治疗。 三天后，她们出院回到霍宅。 霍宅庭院里，那棵枫树的地方已经换上了其他绿植，霍西静静地站着身边是她的助理，正跟她汇报事务所的情况。 霍西去国外，至少一个月，很多事情要交代。 末了，霍西淡声问：“宋韵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助理顿了下：“查到了！但是霍律师，您真的要去看吗？” 霍西注视她。 助理犹豫了下，轻声开口：“总共花了200万才找到的下落，宋韵的现状……很惨，霍律师，其实没有必要去看了。” “我要去！”霍西坚定地说。 ……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车子驶进郊外一间废弃的院子，车停下，司机跟保镖给霍西开了车门。 霍西瘦了很多，秋意又浓，更见萧索。 她仰头望着天际的彤云，拢了下身上藏青色的风衣，抬脚走进去。 她以为她会看见一个蓬头垢面女人。 她想，张崇光大概会关着她，把人关疯。 但是当霍西看见地上扭曲得不成人样的宋韵时，那种冲击，恶心得她顿时捂住嘴巴，她连看第二眼的勇气也没有。 太恶心了！ 实在……太恶心了！ 霍西捂着嘴唇跑出去，她蹲在墙角大吐特吐，她感觉到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仓库里那恶心的一幕却挥之不去。 惨淡扭曲的疯女人，还有逞凶的男的。 霍西忍不住又吐了。 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她身后，他的身影被最后一抹夕阳拉开，挡住了她的光线…… 霍西缓缓回头，她看见了张崇光。 张崇光说：“我说过，她影响不到我们了。” 霍西轻轻抹了下唇，她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直，她的眼睛也是湿润的……她不是圣母，她觉得宋韵无论多么惨淡的下场都不为过，原本她也是要对付她的。 可是，她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恶心的一幕。 霍西没有说话， 她只是在夕阳的余烬中，注视着他……第一次认识真正的张崇光。 张崇光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很轻很轻：“霍西，你是不是在怕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能干出这样恶心的事情呢，你是不是想明明我们一起长大，明明我接受的是跟你和允思他们同样的教育，为什么我心理就这样阴暗呢！” 霍西并未动，哪怕他朝着她走来。 她不愿意后退。 她不想让张崇光知道，此时她内心对他的一点惧怕，是的，是惧怕……这样的张崇光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张崇光落寂一笑：“可能这就是基因吧！” 他又说：“霍西，我曾经想过，如果当年我没有去国外或许就不会伤害你，我可以给你女人最简单的幸福，可是现在我想那时我就算不出国，最后我也会做出一些事情来伤害你，这大概就是基因就是宿命……可是现在不会了！” 走了一圈，甚至她跟他离了婚，他发现他仍是不甘的。 他仍是想要她。 哪怕她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哪怕她已经恨他入骨……他仍是想要她，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因为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啊。 霍西发现他目光中的异样。 她终于退后一步，“张崇光，你想干什么？” 张崇光伸手，很温柔地替她顺顺长发，他开口：“当然是带你跟绵绵去国外，我都联系好了，专家团也组建好了，就等我们过去。” 霍西忽然领悟到什么，她不敢置信地问：“张崇光你疯了！” 张崇光惨淡一笑：“对！我是疯了！”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求你，怎么求爸妈，我们都不可能破镜重圆了……自小爸就教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就去抢！” 他的手掌绕过霍西的秀发，轻轻地揽住她。 他将她僵硬的身子拥在怀里，薄唇覆在她的耳根后面低喃：“是爸教我的！霍西，时至今日，我特别感谢他的教导。” 霍西想甩他耳光，被他接住。 “这个毛病得改改，不过你如果真喜欢甩的话，留在床上。” 霍西背抵在墙壁上。 她觉得张崇光疯了，他真的疯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她知道自己走不了。 四周，都是张崇光的人。 黄昏郊外，偶尔有几声乌鸦的叫声……霍西没有太多的反抗，因为她不想被他打晕，张崇光高中时就是柔道全国冠军，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她也拒绝跟他交流。 她被他带到机场的私人飞机上，她没有看见绵绵，张崇光说到了国外她就能看见了，她的手机被他收走，她被他安放在私人休息室里，他甚至用他的领带绑住了她的手腕，他说只是让她好好睡一觉。 经过10多小时的飞行。 专机降落，霍西睁开眼睛时，一片光亮。 张崇光抱着绵绵，出现在她面前，绵绵看见她开心地叫妈妈……面上并没有害怕，霍西便知道绵绵是被他骗出来的。 她当然不能让绵绵看出来。 而此时她手腕上的领带，早就不翼而飞，她抱过绵绵……心情复杂得难以复加。 张崇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 半晌他说：“如果睿睿不用上学，我会把他一起带出来。” 霍西轻轻闭眼：“张崇光，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黑眸幽深，并没有立即说，而是拥着她们下了专机，坐进一辆准备好的车子里……两小时后，霍西才知道他们来到了日内瓦。 黑色房车，驶进一座超大的别墅里，建筑占地至少2000平米。 门口至少站着20名佣人和保镖。 霍西知道，这些都是张崇光亲自挑选的人，只效忠于他。 在国外她没有电话没有钱，也没有一个熟人，可想而知想带着绵绵走出去，难如登天…… 绵绵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爸爸妈妈带她来治病，她看见了大片草地，草地上……小光半趴在那里一副很无聊的样子，绵绵欢呼一声：“小光！” 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霍西站在别墅门口，静静地看着绵绵，片刻她把目光挪向张崇光：“现在你可以说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张崇光只用一个眼神，佣人就明白了，立即过去陪伴绵绵。 张崇光看了会儿绵绵。 他把目光收了回来，随后忽然就抱起了霍西，笔直朝着别墅里面走。别墅很大装修得超级华丽，里面的楼梯都是旋转梯的，墙壁上挂着价值上亿的世界名画，奢侈到了极点。 霍西的挣扎，影响不了他。 张崇光抱着她缓缓上楼，穿过长而华丽的过道，走进最东边的卧室……门踢开，里面是一间至少100平米的主卧室。 正中间的白色大床，能睡至少4个人，大得离谱。 霍西被他扔在正中央。 她还没有来得及起来，张崇光的身体就覆了过来，他坚实的男性身体压住她，在她想挥手时捉住她的细腕举高到头顶，他轻嗅着她细嫩的滋味，声音带着轻喃：“我们在这儿，生个孩子。” 霍西呆住了。 张崇光说，他们生孩子？ 她开始剧烈地挣扎，开始骂他疯子，甚至骂出不雅的字问候他……但是张崇光根本不为所动，他伏在她颈边低声说：“霍西，我想跟你重新开始！我们再孕育个孩子，绵绵跟睿睿都会很高兴……别怕，我会准备好，不会有危险的。” 霍西知道他是认真的，她哭了：“张崇光，你混蛋。” 他知道他混蛋。 但他没有办法了，他知道她的，求她根本没用。 所以…… 张崇光轻轻解着她的扣子，开始吻她，他可能也并不感觉到快|感，反而声音带着一丝痛苦：“霍西别拒绝我！” 霍西的脸别到一旁，他的吻，他的碰触。 她不但没有感觉，她还很恶心。 当初他跟宋韵拥抱接吻的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出现，霍西在他身子底下，低着声音问：“你跟宋韵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张崇光全身血液，像是冻住了。 第724章 张崇光你疯了，放开我! 空气凝结。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的喘息声，却不动情，显得压抑而逼仄。 什么时候， 就连做这种夫妻间的事情，也并非是因为情动，而是他想证明她仍是属于他，想证明他们还在一起，想证明他们还有可能。 霍西的话，犹如冰水，将张崇光从头浇到脚。 方才的血气方刚，悉数散去，但是他又是不甘的……急切地吻她急切地占有她，想唤起彼此昔日热情。 “霍西，我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 他捧着她的身子，面孔埋在她的颈侧，嗓音性感暗哑：“霍西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也很快活的。” 霍西挣不开他。 她的细腕被他牢牢钉在头顶，身体也是，牢牢地钉死在床上。 她难堪厌恶，莹润脸蛋别到一旁，埋在雪白柔软的枕里，片刻，在他缓慢而刻意的折磨中，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记得了！” “我会让你记得的！” “霍西……我不会让你忘了的。” …… 张崇光说完却并未继续了，他就只是拥着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对方的心跳。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霍西一下也动不了，她被迫承受他。 她竟然又跟张崇光发生了关系。 竟然…… 敞开的窗户吹进凉爽的风，外面传来绵绵在草地玩耍的声音，自从出事以后，绵绵很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此刻绵绵笑得很开心，还有小光汪汪汪的声音。 霍西眼角掉下眼泪，她觉得荒谬。 “怎么哭了？” 张崇光舔吻掉她的眼泪，低而温柔地说：“绵绵笑得多开心？霍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后不会再有宋韵张韵……也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绵绵，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我会对你好对绵绵好，霍西，不要冷着我。” 霍西没有说话，方才被吻掉的眼泪，又轻轻落下。 张崇光喂她吃了一颗安眠药。 霍西被迫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缓缓睁开眼，就望着对面落地窗外面天色全黑了，这里不像都市那样繁华，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稀疏的灯光。 淡而清冷。 楼下传来绵绵说话的声音，间或有张崇光的，绵绵说得挺多，事实上从出事后绵绵就不太肯说话了，她一只耳朵听不见，说话比从前费劲一些小姑娘便不肯说话了，但是医生鼓励她多说，怕她说话能力降低。 霍西静静地听着，她一点也不想起来。 她在想…… 幽暗中，卧室门被推开了，一丝光亮从门外透进来。 床铺深陷，身边坐了一道修长身影正是张崇光，张崇光没有开灯他就着微弱的光线轻轻抚摸霍西的脸，低声说：“你一定在想爸他们什么时候找到你，是不是？霍西，在爸找到你之前，我们会有第三个孩子。” 下午那次，他没有进行到最后。 总归还是愿意给她时间。 霍西冷睨着他：“张崇光你是不是有繁殖癌，如果是的话，外面大把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不要她们，我想给绵绵睿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张崇光一边说，一边轻抚她精致容颜，“霍西，我跟绵绵说爸爸妈妈和好了，以后生活在一起，你也不想绵绵知道真相吧！” 霍西表情冰冷：“你真够卑鄙的。” 张崇光不在意地笑笑，但是笑意却是落寂的，“是，我卑鄙无耻！但是霍西……从头到尾我都是爱你的，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 霍西垂眸淡笑。 回到从前，他们之间，怎么回到从前？ 她有时差不想吃饭，张崇光也没有勉强……等到绵绵玩得累了，他把小姑娘抱上楼，给她放了洗澡水又拿了衣服，看得出来绵绵挺高兴的。 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总归懵懂。 绵绵洗好后，张崇光把香喷喷的小姑娘放进霍西的怀里，他弯腰看着她的眼说：“这几天她不习惯，过些天让她单独睡。” 霍西没理他，她轻抚着怀里的小姑娘。 绵绵累了，很快睡着。 等孩子睡着了，她抬眼，在昏黄的灯光注视着张崇光温柔的眼，她轻声说：“张崇光，现在你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张崇光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想放手，他稍稍放手霍西就飞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也许她会遇见她喜欢的人， 那么他张崇光，在她的生命里，大概就只是一个难堪的回忆罢了，是她不想再记起的人。 他不要这样的结局，所以即使她恨透他，他执意这样做了。 …… 清晨，霍西醒来时，张崇光跟绵绵都不在床上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霍西掀开被子起身，赤足走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推开落地窗……在看见外面的景色时她微微愣了下。 落地窗外，一片红枫似火，跟她小时候种在别墅里的是一个品种。 张崇光在这里种了一片。 她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无非就是想唤起她的记忆，想让她心软……想重新得到她的感情。 霍西轻轻闭眼。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那人从外面进来笔直来到她身后，想从后面抱着她的，但总是顾忌着她的感受，最后很克制地说：“去洗漱一下，吃早餐了！待会儿我们带绵绵去检查听力。” 在霍西拒绝之前，张崇光淡笑：“绵绵很开心地在楼下等你，霍西，你平时不是最疼她吗，你也不想让她失望是不是？绵绵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情绪。” 霍西转身看他，“张崇光，你真让我恶心。” 张崇光很淡地笑了下，他让她恶心，他早知道。 霍西冷静了一下。 她将目光投向外面那一大片枫树林，低声问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张崇光还是没有忍住。 他从后面拥住她，薄唇贴在她细嫩的后颈，嗓音低低的：“我不是说了，我们生个孩子。” 霍西很无力。 在这个陌生国度，她没有手机没有银行卡，她什么都没有…… 她几乎是24小时活在张崇光的监视里。 …… 绵绵的听力，仍是不容乐观，国外的专家暂时也没有适合的治疗方法。 一切都要等。 因为有孩子在，霍西平时是跟张崇光说话的，至少体质平和，但是绵绵不在的时候，她拒绝跟他说话交流。 张崇光也没有勉强她，他想，想让女人回心转意总归是要段日子的。 她总不理会他。 来日内瓦半个月后，张崇光尝尽了她的冷淡，睡觉时他想抱她一下想碰她一下她也不愿意，她总是将身体绷得很紧……有一次半夜他实在忍不住从后面拥着她亲吻，他知道她醒了但是她在装睡，她在等他无趣放手。 确实，当他得逞后发现霍西一点也没有情动，他失落地收手了。 硬生生地刹车。 他平息了约莫2分钟，掀开被子去了趟浴室，大概自己解决了。 她总这样冷淡，张崇光便想讨好她。 11.11号这天，大街上很热闹，张崇光便想带霍西出去散心，开始的时候霍西是拒绝的，她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一本外文的文艺小说。 自从来这座别墅，她整天地待在这里，不愿意出门。 张崇光从后面拥着她，轻声说：“不想出去看看？今晚外面挺热闹的，你来这儿以后就没有怎么笑过，霍西……我想让你开心。” 霍西放下书，很平静地说：“你想让我开心，就放我跟绵绵回去。” “不可能！”张崇光斩钉截铁地说。 霍西又低头看书：“那就算了！” 张崇光不禁失落，但是他没有想到霍西忽然又改了口，她说：“绵绵也带去吧，她应该挺喜欢的。” 张崇光本想跟她说，是情侣的活动，但是他为了讨她欢心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微微一笑：“当然，我们带绵绵一起去。” 他说完，目光幽深地凝视她。 霍西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他在等什么，她忍着厌恶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嘴唇一下：“我换套衣服出门。” 张崇光仍是盯着她。 霍西身体动了动：“我去换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她被他吻住了，这个吻充满了涩情的味道……至少张崇光很久没有这样吻过她了，大胆热情似乎要将她吞下去，他身上也烫得吓人。 霍西本能想推开他，但是最后她还是微微启开了唇。 让他长驱直入。 这个吻进行了很久，后来她被他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背上他恣意地吻她似乎是想试探出她的底线……长裙被拉下落在腰间，他痛快地享受着她的身子带来的感官刺激。 但是他并没有占有她。 末了他拥着她，把玩她，嗓音有着成熟男人独特的调侃：“结婚这些年，身材似乎一直没有变，还这么诱人。” 霍西靠在他的肩上，他们彼此看不见彼此的表情。 她表情很冷，声音却十分地软：“不是想出门？我换套衣服。” 张崇光很低地笑了笑。 他松开她，打量她的眼，此时霍西的表情已经恬淡平静……不过分地热情但也绝不是很冷淡的。 这不禁让男人想，她总算是软化一些。 张崇光的修长手指，挺温柔地替她拉好裙子，“那我在楼下等你。” 霍西淡淡一笑。 她看着张崇光走出去，随即象牙木门轻轻关上，光线徒然地暗下来。 她缓缓起身走进衣帽间。 张崇光应该是早就准备了，这里摆放着她很多衣物，一年四季都有……甚至连首饰也准备好了，看着很用心。 霍西手指滑过那些东西，浅淡地笑笑。 她挑了套薄呢套装，黑色丝袜跟高跟鞋，头发挽了起来。 看着高贵典雅。 在那些首饰里，她挑了一套珍珠的，耳钉加上一枚戒指。 对着镜子化妆时，她想，今晚她应该能带着绵绵离开这里！ 镜子里多了个人。 是张崇光！ 大约是方才的亲吻，让他意犹未尽，让他想时刻亲近她……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跟她一起看着镜子里：“你从前，很少这样穿的。” 霍西挺淡地笑：“你不喜欢？” 张崇光低头，能看见她套装里穿着一套白色内衬，很性感。 他的声音都热了：“我让秦秘书准备的衣服，都不知道，会是这样儿的……我后悔了，不该出门的。” 他几乎能想象，外套脱了是怎么样的光景。 霍西反手搂着他的颈子，“绵绵应该很想出去。” 张崇光在镜子里，盯着她的眼，半晌他轻轻笑了一下：“是，她盼望很久了。” 第725章 霍西，我们恢复夫妻关系! 张崇光说完，便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彼此在镜子里打量彼此。 明明，才有过激烈的接触， 但此时在对方眼里都找不到一丝残余的情动，有的只是互相研判。 蓦地，张崇光挺轻地笑了下，手掌轻搭在她的薄肩上：“可以走了张太太。” 他们离婚许久，他自然亦是很久未这样叫她。 此时不免有些突兀。 霍西缓缓起身，他的手掌滑下但是随即他朝着她伸出手……夕阳透过玻璃打在他们身上，像是笼了一层琉璃般的光晕，很唯美。 霍西却觉得光线刺眼。 她垂了眸子，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里，张崇光轻轻拢紧。 国外的双11，不似国内过成了购物节，出门的人挺多。 别墅的庭院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林肯加长房车，霍西知道这是特别订制防弹的，她不禁微嘲：“你什么时候也这般怕死了？亏心事做多了？” 黑衣保镖拉开车门，车门滑开。 张崇光牵着绵绵的手，让她上车，他声音很轻：“小心别撞着头。” 绵绵也关了挺久，能出去就很开心。 等绵绵坐上车，张崇光掉过头看着霍西：“我不是怕死，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再说，你还没有原谅我。” 那样的目光下，霍西没法子回答。 她弯腰上车时，张崇光轻轻在她腰上扶了一把，她的身体瞬间就紧绷了，但是她却没有说什么，平静坐到车上。 张崇光上车后，保镖将车门拉上。 加长型房车很宽敞，坐着舒服，绵绵心情都很好一路上都肯说话。 霍西心里有事。 她轻轻抚摸小女儿的小脑袋，绵绵并不知道大人间的风起云涌，她扒着车窗望着外面……日内瓦的景色跟b市倒底是不同的。 张崇光亦看着绵绵。 片刻，他将目光挪到霍西面上，轻而温柔地说：“绵绵很开心，霍西……你也希望绵绵永远这么开心吧！” 霍西心中一悸，对上张崇光的眼，他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 张崇光带她们去当地名流酒会，也有小孩子参加，整个规格很高。 一进去，便有侍者领他们进去，而且跟张崇光说话时态度很恭敬：“先生等您很久了。” 张崇光微微一笑。 霍西心中暗惊，她知道这些年张崇光生意做得挺大，但是面前这座宅子……她还是认得出来的，是全球富豪榜前五拥有的，张崇光什么时候跟人这么亲近了？ 但她并不动声色，拿了杯果汁给绵绵。 绵绵喝了一小口：“甜甜的。” 霍西摸摸她的脸，抬眼看向张崇光，只听得他说：“带着绵绵吃点儿东西，我上楼谈点事情就过来陪你们。” 霍西点头。 张崇光走到绵绵身边蹲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听妈妈的话不要乱跑，在这里等爸爸。” 绵绵软乎乎地点头。 小姑娘的眼睛格外晶亮，看得张崇光心头软，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小女儿，才哑声对霍西说：“我上去了。” 霍西注视着他跟着侍者上楼。 她知道张崇光肯定是谈生意去了，一般重要的项目没有半小时谈不出什么……这半小时足够她带着绵绵离开。 霍西并没有立即离开。 她拿了一杯香槟握在手里，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她看见了他们来时的那部房车仍停在草坪那儿，司机坐在车上打盹呢。 霍西从随身手袋里，摸出一对钻石袖扣。 是张崇光的。 她出发前在衣帽间换衣服时，从张崇光的配饰柜里取走的，此时她握紧手指……硬硬的小东西硌得她的手指生疼。 绵绵正看着星星灯，看得入神。 霍西半蹲下来：“绵绵，一会儿妈妈想带你回家，你跟在妈妈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说话，好不好？” 绵绵轻轻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半晌，她小声问：“是回b市吗？是要离开爸爸，是不是？” 霍西无法再欺骗她，因为她总是要带绵绵离开，总是要让绵绵知道……爸爸妈妈不会生活在一起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温柔地摸摸绵绵。 绵绵愣了一小会儿，她垂了小脑袋贴近霍西：“我跟妈妈走。” 那瞬间，霍西难受极了。 但她必须走，必须在这半小时内离开张崇光，然后跟爸爸取得联系……她带着绵绵走向草坪，趁着司机不注意时她让绵绵躲在车侧，视觉死角。 司机看见霍西过来，立即下车：“太太。” 霍西整了整衣服，她很自然地打开车门，说道：“先生有对袖扣上次掉落在车上了，让我找一下！” 车后座打开，她弯腰去找。 司机想多了，他便以为是张崇光跟霍西单独相处时，在车上落下的。 这事儿上流社会并不奇怪。 片刻，霍西握着一对袖扣微笑：“找着了！” 司机松了口气，打算继续钻进车里混时间，霍西却说：“麻烦你帮我送到宴会厅里……绵绵去洗手间了，我得去看一下。” 司机是犹豫的。 他知道，太太是被明令禁止离开的。 但是他看着那小东西不在，想来太太也不可能单独离开，再说只是送个东西不会出什么错，于是就爽快地同意了。 黑夜里，霍西看着司机走进喧闹的宴会厅，目光幽深。 一旁，绵绵悄悄打开车门上车。 霍西没有犹豫，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上车，轻踩油门……黑色房车立即启动，缓缓驶向庄园别墅门口。 车内，霍西的手都在颤抖。 她终于要离开了。 她被张崇光带到日内瓦已经大半个月，她不是不怕的，她怕他发疯真的让她怀孕，那么她将如何自处？ 她没有忘了绵绵，轻声说：“我们回家。” 绵绵抖着小嘴儿，嗯了一声。 她是喜欢爸爸，她也喜欢爸爸跟妈妈一起带着绵绵睿睿，可是如果妈妈不开心的话，绵绵也不开心。 霍西踩了油门，车速加快。 后面司机发现上当，在后面追着，一边用着听不懂的语言大叫，但霍西的车就快要驶离别墅大门了。 就在这时，黑色雕花大门竟然缓缓关闭。 上空，亮起无数白炽灯，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霍西紧急刹车。 她坐着车内没有动，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她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从头到尾张崇光都没有相信她，他一直在防备她。 绵绵不安地问：“妈妈，我们走不掉了吗？” 霍西微微闭眼…… 她的语气却带了一丝轻松：“是，暂时走不掉了，我们可能还得继续在这里住一段日子。” 绵绵抿着小嘴，没有出声，再小的孩子心里也懂点儿了。 约莫两分钟，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霍西抬眼，她看见了张崇光，他一袭名贵的正装站在外面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他的眼神温柔绮绻……但她却全身恶寒，她不知道张崇光会怎么对待她。 霍西轻声说：“这座别墅是你的吧？张崇光，你玩楚门世界呢。” 被她看穿，张崇光没有丝毫窘迫。 他手抄在衣袋里，看了看偌大的庄园，轻声说：“本来是想哄你跟绵绵开心的，但是现在……我想你也并不在意我给你的惊喜。” 霍西很克制地问：“你想怎么做？” 张崇光盯着她的眼，忽然就弯了腰把她从车里带出来，并打开后座的车门……送她坐上去时，他慢条斯理地说：“张太太，你确定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儿童不宜的话题？” 霍西知道，他今晚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不愿意露怯，坐到车上后只是轻轻摸了下绵绵的小脑袋，绵绵靠在她怀里。 泪汪汪的。 张崇光看了半晌，咬咬牙，将车门关上。 他亲自开车，前面有好几部车护送，霍西逃不了。 他们回到之前住的别墅，车缓缓停下，张崇光解开安全带下车，他打开车门将绵绵抱了出来交给这里的女佣，并安抚她：“先去儿童室玩会儿，爸爸马上就过来。” 绵绵小手拉着他不放。 张崇光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女佣：“带绵绵过去。” 女佣看出他脸色不好，急急地把绵绵抱到楼上的儿童室……张崇光仰望着女佣的背影一会儿收回目光。 他并没有立即处置霍西。 他站在车外，将西装外套脱了，轻轻扭动了下脖颈。 之后他点了根香烟，很慢地抽了小半根……等他将香烟熄掉看向霍西时，她一直看着他，身体是紧绷的。 月色下，张崇光淡淡一笑。 他说：“本来我是打算给你时间适应的，但是现在我想没有必要了……霍西，从今天起我们恢复夫妻关系。” 恢复夫妻关系？ 见她的眼神，张崇光又是一笑，他弯腰轻轻抚摸她的脸蛋话说得直白而露骨：：恢复夫妻关系的意思就是，从今晚起我们单独睡在一起，分享对方的身体，更直白些就是作|爱。” 霍西冷声：“可惜我不想。” 张崇光的瞳孔缩了下，随后他就很不在意地说：“我想就行了！” 修长手指，轻刮着她细嫩的脸蛋。 他说出来的话混蛋极了：“你不知道这些夜晚，你睡在我身边，我有多想把你的衣服脱了，尽情地占有你，但是想想你会反感我就忍了……现在，没必要忍了！因为我再做多少你都不会感动，也不会原谅我。” 他说完，就将霍西从车内拖了出来。 她想反抗都不能，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绵绵还在别墅里，她不能让绵绵听见爸爸强迫妈妈的场面。 霍西眼角湿润，她低喃：“张崇光，别逼我恨你！” 张崇光不在意。 他打横抱起她，在夜色里穿过玄关走过大厅，笔直朝着二楼走……到了主卧室他将她放了下来，霍西才起身就被他压制住了，他似乎很喜欢用领带绑着她。 霍西细致柔美的身子，深陷在大床里。 她动不了…… 她眼看着张崇光，一步一步走向她，他站在床边解着衬衣的扣子……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 到底不是两相情愿，谁也不舒服。 张崇光握着她的下巴，迫她看着自己，他的嗓音沙哑透了：“霍西，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你也喜欢我抱你的。” 霍西没有一点儿感觉。 她厌恶极了他。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震颤出来，带着一丝轻抖：“你也知道是从前！张崇光你忘了你跟宋韵拥吻的那些视频了吗？每次看见你我就会想起，就会恶心……何必呢，你何必守着一个对你没有感觉的女人呢，外面女人那么多，你不是向来都很喜欢吗？” 她说了那么多，张崇光轻轻地笑了。 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窝里，因为轻笑，呵出的热息喷在她肌肤上，引来一阵阵细颤，却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厌恶。 “对我没有感觉？” 张崇光撑起身子，他轻轻刮弄她的脸，“怎么办？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的，霍西你说你没有感觉……总得想想办法是不是？” 霍西瞳孔微张。 张崇光轻笑一声，从床头柜里摸出个小瓶子来，他轻轻吻她呢喃着说：“放心，纯天然的，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副作用，只会让你感觉良好……拱着身子往我身上靠。” 霍西气极了，她伸手捶他的肩。 “张崇光你疯了！你是不是人？” 他黑眸幽深地看她，他忽然哑声说：“霍西，你说你爱我，那我们就不做……我继续等你回心转意。” 霍西睨着他，冷笑出声。 张崇光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他似乎并不失望，他含了一片药喂给她，他的双手跟她十指紧扣……不让她挣扎。 霍西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想来是什么不为人说的东西了。 甜丝丝的化开，像是水果糖。 她抗拒着他，张崇光没有强迫她，他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不停跟她接吻……慢慢的霍西觉得不够，她想要张崇光抱她，她的脸颊艳红似火，嗓音也沙哑得不像样子。 她轻唤着他的名字，她叫他张崇光。 “嗯？” 男人漫不经心地吻她，把她的长发撩到一旁，仔细打量她的眼。 霍西知道不应该，可是她忍不住。 她主动地将身子，贴紧他，像是猫儿一样地轻喃：“张崇光，抱我……” 第726章 厌恶我，你不也很享受? 灯光昏黄。 张崇光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女人，若是平时，她定是冷若冰霜。 但此时她精致眉眼，都是沉沦。 他知道自己卑鄙，也知道事后霍西会恨他，但是他顾不得了……只要他们恢复从前的生活，慢慢的霍西的心总会悟热，再加上孕育出一个孩子。 霍西她是那么爱孩子。 张崇光抬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他不再故意晾着她而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跟她彻底欢愉…… …… 结束时，已近夜晚十点。 幽幽暗暗的卧室里，没有一丝光亮黑得可怕，空气里都是男欢|女爱后的暧昧气息，光是闻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黑色丝质床单上，霍西背对着张崇光，腰间盖着薄被。 汗水早就冷却，理智也全部回神。 她反感厌恶至极。 背后，张崇光一手支着头一手顺着她的长发，挺温柔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霍西身子微僵。 片刻，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向浴室，拉上玻璃门。 花洒打开。 霍西仰着头，任热水无情地浇在脸上身上，在那温热的水流中方才那些记忆疯狂地涌上来，让她无处可逃。 【霍西，你很久没这样过了！】 【看着我，从前我们都很快活的。】 …… 那些欲|望的交缠，那些身体上的快|感，此时却叫她恶心至极。 水流往下，霍西闭上眼，不愿去回想。 因为记忆里每一分的欢愉，几乎都是对她的凌迟。 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她。 张崇光拿过沐浴乳，挤出些许，他的头搁在霍西的薄肩上，轻喃：“在想什么？” “别碰我！” 霍西反应挺大，她用力推开他，跟他面对面地站着。 他们才做过夫妻的事情，共浴本身该是亲密无间的事情，但她的表情却冷淡极了，甚至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张崇光盯着她瞧。 片刻，他将挤了沐浴乳的手放在花洒下面，慢条斯理地冲掉。 白色乳|液冲成了泡泡，顺着下水道流走。 再抬眼，他黑眸里带了一抹轻嘲：“怎么，舒服完了后悔了？” 他上前一步，把她困在浴室壁上。 背后的浴室，被热水浇得温热并不冷，但太生硬总是不舒服……霍西仰头盯着他看，仍是冷漠的。 张崇光拿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他说：“真不爱看你这种眼神！” 霍西终于开口：“不是因为你喂我吃了那个吗？否则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有感觉吗，光是想想你跟宋韵的事情，就够我恶心一辈子的。” 张崇光不怒反笑：“再恶心，你不也搂着我叫得那么欢？这种感觉有别人能给你吗？没有吧！” 霍西冷笑：“我想刚刚随便哪个男人，效果都是一样的。” 这话激怒了他。 他掐着她的下巴，要跟她接吻，霍西怎么肯。 她狠狠推开他，冷笑开口：“张崇光，到了现在你不会还以为我会跟你破镜重圆吧！” 他说是，他说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说：“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去，当然会在一起，宋韵已经不存在了，以后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霍西，我会想办法治好绵绵的耳朵。” 霍西听得恍惚，她反问：“耳朵能治好但是心呢，心能治好吗？张崇光你告诉我，死掉的心还能治好吗？” 她说完就背过身去，她不愿意再跟他说话。 她默默地冲了澡。 出去时，张崇光拿浴巾包住她的身子，擦干净了又殷勤地为她穿上浴衣：“累就别下楼了，我让佣人把饭送上来，我去看看绵绵。” 霍西没有回应他。 她拨开他的手，自己把浴衣带子系上。 张崇光也不怎么在意她的冷淡，径自套上一套居家服，便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霍西扶着洗手台，双腿发软。 今晚张崇光没有措施，她很有可能怀孕，何况他又是刻意让自己怀孕的……她不能有他的孩子。 …… 张崇光先下楼，吩咐佣人给霍西送饭，随即他走到二楼儿童房。 淡粉儿童房内，绵绵哭着睡着，趴在了樱花粉的公主床上。 佣人看见张崇光进来，连忙从床边起来用英文表达：“先生，小姐哭得挺伤心的。” 她不无担心地说：“她一直捂着一只耳朵。” 张崇光心里一刺。 面上，他没有表露出来，淡道：“你先出去吧！” 佣人连忙退出去，还体贴地关上卧室门。 张崇光坐到床沿，他伸手给绵绵整理了下被子，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因为睡着脸蛋是温热的，细白小手确实是捂着一只耳朵。 张崇光伸手，轻轻摘下来。 霍绵绵却醒了。 她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爸爸，他看着很温柔……就像过去一样，可是绵绵知道不一样了。 从前爸爸也对她跟张睿好，也对妈妈好，那时妈妈是开心的。 但现在妈妈不开心。 绵绵轻轻眨了眨眼睛，她声音细细软软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她轻声说：“爸爸你让妈妈回去好不好，她肯定想看看张睿，也想外公外婆了……绵绵陪着你，你让妈妈回去好不好？” 张崇光听了，心中刺痛。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碰了下绵绵的耳朵：“这里疼不疼？” 绵绵摇头：“不疼！就是总作梦。” 绵绵眼泪汪汪的：“我梦见妈妈抱着我，梦见她求那个阿姨放了我，妈妈说她愿意留下来……爸爸，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阿姨，才不要妈妈的？” 张崇光看着小女儿。 绵绵越长大越像霍西，眉眼相似极了。 他轻轻闭眼：“不是！爸爸不喜欢那个阿姨，爸爸喜欢的是妈妈。” 绵绵哭了：“那你为什么要跟别人在一起？” 张崇光无法回答。 …… 他哄了绵绵睡觉，才回去主卧室。 起居室，霍西没有胃口，她只吃了一点点。 佣人上楼收拾时，霍西叫住了她，霍西将一块钻表放在佣人手里，轻声说：“帮我买一盒药，这个就是你的，我不会告诉先生。” 佣人很是迟疑。 她在这里工作薪水很不错，而且她听说先生很严厉，今晚那个司机已经被辞退了，若是她帮太太的事情被先生知道，她肯定无法留下来。 可是这块表，价值至少十万美刀。 霍西注视着她，她料定佣人会同意，果真佣人犹豫了一会儿就咬牙同意了，她说明天送早餐时混着送进来，她求霍西千万别说是她说的。 霍西让她放心。 佣人匆匆把表收进白色围裙的袋子里，将盘子收走，退出去。 外面过道很久，灯光明亮。 张崇光站在楼梯那端，身子靠着扶梯，静静地吸着香烟，似乎在等人。 佣人低头唤了声先生，便想下楼。 张崇光叫住了她。 佣人手一慌，手里的东西打翻在地，她连忙蹲下来捡……那块表就这样滑落下来，她想掩饰但是张崇光已经弯腰捡起了那块表。 他捡起来，轻轻搓了下，慢条斯理地说：“这表是太太的吧！你偷太太的表，我现在该报警把你送到局子里，再审问一下是不是还偷了别墅里其他的东西，弄不好得坐个十年八年的。” 佣人脸色苍白，连声说：“是太太给我的。” “太太给你的？” 张崇光淡笑：“太太怎么会送表给你？分明就是狡辩，我现在就打电话……” 佣人快要哭了。 她根本就顾不得发财，也顾不得是不是出卖太太了，她和盘托出：“太太让我买一种药，就是女人不想怀孕的药。”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看张崇光的脸色。 她怕张崇光打太太。 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先生太太不是正常夫妻，太太是被先生关在这里的…… 张崇光英挺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他把玩了会儿那块钻表，竟然将表还给了佣人，淡道：“这是太太送你的，收着吧！” 佣人连忙道谢，但下一秒她又犹豫了。 先生当真这样好说话？ 张崇光垂眸，挺轻地说：“明早在我书房的桌上，有一瓶药，你拿给太太，以后都由你服侍太太，太太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都由你负责。” 佣人心一颤，她心里知道药有问题，但是她害怕张崇光。 她只能选择背叛太太。 张崇光把佣人打发了，回到卧室里，跟他想的一样霍西很平静，她穿着浴衣坐在起居室里，很安静地看书。 事实上，他不强迫她的时候，她通常很安静。 她也不会折腾。 她聪明得过分，知道跟他唱反调，只会激怒他。 张崇光把门关上，缓缓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说：“方才看见佣人下楼，你没吃几口，霍西，身子太瘦弱不容易怀上孩子，怀上也保不住。” 霍西随意翻着书，冷淡地说：“我没想跟你怀孩子，张崇光，我说过了你想要孩子有大把女人想给你生的！黑的白的……你想要花的都行。” 张崇光从茶几上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但是他想想又放下了。 他准备戒烟。 末了他抬眼，看着霍西轻笑一声：“黑的白的……花的，你当我找母猪呢！” “禽兽配畜生，再好不过！” “牙尖嘴利，方才真不该放过你，该弄死你。” …… 霍西懒得跟他打嘴炮，她垂眉看着自己的书，其实她是想去看看绵绵的但是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 张崇光盯着她莹润的小脸看。 或许是因为傍晚的激烈情事，霍西的气色尤其好，他看了不免心动。 “霍西。” 他叫她的名字，忍不住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嘴唇，轻声呢喃：“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别总惹我生气，我会对你很好。” 霍西别过脸去：“张总又发晴了？不好意思我没有想法，难道你每次都要喂我吃那个？” 张崇光笑了一下，放过她。 这晚，他没有再碰她，但是睡觉时霍西身体很僵硬……他干脆搂着她低语：“今晚我不碰你了。” “明晚呢？你也能保证吗？” “不能！” “张崇光，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知道他是，他没有出声，只是把她搂紧了…… 清早，张崇光早早就醒了，他有个视频会议。 霍西无所事事，她不想起来但他偏偏要吻醒她，压着着她亲吻了好半天……她没有反应他一个人也挺起劲儿的。 吻完，他将面孔搁置在她的颈窝里，低语：“爸跟霍允思，应该很快就找过来了！可真厉害，这间别墅四周可是布了高科技反雷达的。” 霍西背过身去，一副没兴致的样子。 张崇光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他揉着她的细腰，“起来我们一起吃早餐。” 霍西想到昨晚那个佣人，心跳加快。 她找着借口：“太累了，我想在卧室里吃。” 张崇光很轻地笑笑：“我以为你对着我，不想吃，还不错还有胃口。” 他说过倒是爽快起身，走到浴室里。 片刻浴室里传来些许声音，霍西知道他在解决点儿什么，她垂了眸子……挺冷地笑了下。 张崇光冲完了澡，换了套衣服，看着英挺勃发。 他扣着袖扣下楼，跟佣人说了早餐的事情，随即自己吃了点儿回了书房……佣人过来拿药时，他抬眼目光沉静。 佣人心一颤，接过药，默默退出去。 张崇光看着佣人出去，他拨了个电话约了个医生：“……对，今天过来抽500毫升，放在我的专属血库里。” 霍西不要他的血。 他们曾经因为血，争吵，头破血流。 现在他想要她生孩子，即使她不肯，但他还是要做好万全之备。 卧室里，霍西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 佣人推门进来，霍西在镜子里看见她，轻声问：“药买到没有？” 佣人把早餐端到小餐台上，随即她从围裙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颤着声音说：“买到了！……太太千万别说是我买的，不然先生肯定会赶我出去。” 霍西淡声说不会。 她让佣人先出去，等人出去了她走过去拿了那瓶药，小小的药瓶上用英文写着一组用法用量，功效是避孕…… 霍西打开瓶盖，里面的包膜完好无损。 她想也不想，打开倒出两片，干吞了下去…… 第727章 霍西，我们又有孩子了1 霍西吞下药，那干涩的异物感在喉咙那里，很不舒服。 她缓缓坐到沙发上。 修长手指握紧了那瓶药，慢慢地攒紧……她心里滑过一抹悲凉，她与张崇光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霍西把药收好，她吃了早餐下楼，去看绵绵。 走到楼梯间，正好碰见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在佣人的指引下上楼，应该是去找张崇光的。 霍西脚步一顿，怎么，张崇光病了？ 她当然不会关心他如何， 她只是想，昨晚他还有精力欺负女人，这会儿就不行了？ 医生看见她，猜出她的身份略微点了下头算是致意，霍西微微侧过身子让他上楼……楼下佣人正在照顾绵绵用早餐，听见脚步声绵绵轻声叫了声妈妈，声音有些没有安全感。 霍西过去陪着她，她发现绵绵吃得没有从前多了，就温和着说：“正长身体呢，多吃点儿！” 绵绵手里的小叉子，叉着一颗荷包蛋，有一下没一下的。 半晌她看着霍西，小声问：“妈妈会有小宝宝吗？” 霍西一愣。 绵绵垂了小脑袋说：“爸爸说妈妈很快就会有小宝宝，他说等妈妈有了小宝宝就带我们回去。” 霍西轻轻眨眼。 到现在她才明白，张崇光带走她跟绵绵并不打算长久带走她，他的目的就是让她怀孕，他觉得再有一个孩子她就离不开他，迟早会回心转意。 霍西微微闭眼…… 正说着话，二楼有了动静，张崇光亲自送医生下楼。 晨光下他面孔略微苍白。 医生提着个手提箱，张崇光送他到门口，一直到小汽车的声音听不见他才回来……绵绵看见他有些防备。 张崇光看她没有动早餐，挺温柔地说：“爸爸给你做好不好？” 绵绵继续叉着荷包蛋：“这个挺好的。” 张崇光知道小姑娘不高兴了，他又看向霍西：“不是说不舒服，想在楼上吃早餐的，怎么下来了？” 霍西反问：“我连下楼的权利也没有了吗？如果没有，明天起我不会再下来。” 她的话，多少有些嘲讽的意思， 张崇光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双手插在衣袋内，表情带着一抹微笑：“怎么说起气话了！你想出门散心也不是不可以，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他的话，霍西一字不信。 等绵绵吃完早餐，她带绵绵上楼，亲自教她功课。 张崇光叫住了她：“霍西，我们谈谈。” 他又示意绵绵先上楼去，小姑娘看着他表情不太情愿，他表情更温柔了些：“听话，爸爸有事跟妈妈商量。” 绵绵犹豫一下，才慢慢往楼上挪。 等绵绵上楼，张崇光看向霍西，他说：“为了绵绵的身心健康，霍西，我们也该和平相处。” 霍西觉得可笑：“你说这些不嫌迟了吗？当你选择养着宋韵开始，你就没有在意过孩子们的身心健康，你知道宋韵绑了绵绵时绵绵有多害怕吗，你知道她经常作噩梦吗？如果你真的为了绵绵的身心健康你就该放我们回去，而不是为了满足你无尽的欲|望把我们留在这里。” 张崇光垂眸， 他注视着手背上的针眼，淡声开口：“等你怀孕生下孩子，我就放你们回去。” 一阵窒息感，紧紧揪住霍西的心脏。 他还要她在这里生下孩子？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张崇光轻声开口：“一个月后我们搬家，等到爸跟允思找到时，我想我们第三个孩子已经出生了……霍西，我感觉应该是个女孩儿，像绵绵一样可爱！” 说着，他像是刻意讨好她一般。 他说：“这个孩子姓霍，叫霍心好不好？” 霍心，霍西是他张崇光的心肝，这个名字是他想了很久的，觉得很好。 霍西望着他，只觉得无力，究竟是张崇光疯了还是她疯了！ 她没有回应他，径自上楼。 张崇光盯着她的背影，原本苍白的面容更加苍白，佣人看他脸色不好上前问：“先生要吃早餐吗？” 张崇光手扶着椅背，那上面还有霍西留下的体温。 他留恋轻抚。 明明昨晚他才痛快淋漓地拥抱过她，但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温度，霍西对他……已经没有一丝留恋了吗？ 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做多少，换来的只有厌恶吗？ 从这天起，他们之间的相处陷入了怪圈。 霍西对他冷淡根本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几乎每一次他都给她吃那种甜甜的东西，可是每一次痛快淋漓后他的身体很空虚，每次事后霍西嘲弄的表情，就像是在讥诮一个不行的男人！ 张崇光当然不是不行，但让他悲凉的是，他给不了霍西快乐了。 清醒时，她根本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他不是没有试过，他想唤起她的情动，但是除了疼痛就是排斥。 她被他按在身子底下，隐忍厌恶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热衷于跟她发生关系。 霍西发现，特别是她易受孕期，张崇光会刻意地跟她同房……事后还会轻轻抚触她的身子，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去冲热水澡。 这晚亦是。 她翻身背对着他，拿薄被盖在身上，在黑暗里轻声说：“没用的，张崇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不会再有孩子的。”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从身后搂住她细腰，温热手掌放在霍西的小腹处。 那里仍是柔软而平坦的，但或许已经又孕育了一个孩子……霍西每天吃药他知道，但是那药不过是叶酸罢了。 他声音低低的：“这么久了，霍西你就没有一丝心软吗？你看，这阵子我们相处得也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回到过去。” 霍西的回答是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冲澡。 张崇光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他平躺了会儿起身去客房冲了一下，然后去辅导绵绵的功课，这阵子霍西总爱睡觉，绵绵的功课大多是他辅导的，不过小姑娘越来越不爱理他了…… 时间匆匆。 半个月后的某天清早，霍西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她怔怔出神。 她的例假迟了三天，还没有来。 女人的直觉还有生理上的改变，让她心中不安，她静静地坐了很久才起身穿好衣服，她佯装不舒服说想在楼上吃早餐，叫佣人送过来。 十分钟后，佣人端了托盘上楼。 她把早餐一一放在小餐桌上时，霍西走到起居室的门口，轻轻带上门。 她转身看着佣人，轻声问：“先生给了什么好处？” 原本她只是想诈一下佣人。 不曾想佣人做了亏心事儿，不禁吓，这会儿心里慌张竟然就和盘托出了，她手搓着围裙抖着声音：“那天先生就发现了，药是先生拿给我的，我想先生那么爱太太肯定不会害太太的……所以……” 霍西轻闭了眼睛，她全都明白了。 她吃的药真是假的。 她被张崇光算计了，难怪他那样笃定会有一个孩子，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低头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这里，应该已经有了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张崇光强迫、算计来的，霍西不知道如何自处，她更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孩子，不要她，打掉她？ 这一刻，她心中对张崇光的恨意到了极点。 佣人看她脸色，也猜到了什么全身都是颤抖的，霍西知道跟她置气没用，佣人跟她一样不过是受制于张崇光罢了，她缓缓坐到沙发上很轻地说：“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佣人松了口气，她想安慰下霍西，但是看看脸色她又放弃了。 门轻轻合上。 霍西看着茶几上，那瓶药，静静出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打开了，门外走进一道修长身影。 她不需要看就知道是张崇光，佣人一定是跟他说了，霍西抬眼语带嘲弄：“张崇光，你是来验收成果的吗？我是不是该对你说一声恭喜呢？” 张崇光缓缓走到她面前，他半蹲了下来。 手指很温柔地轻抚她的小腹，他轻声说：“我们又有孩子了，是吗？” 霍西居高临下看他。 她看着他颤着手掌，平放在她的小腹上，完全是一副又为人父的喜悦，霍西却觉得讽刺，她声音压抑而沙哑：“我不会生下来。” 张崇光抬眼轻道：“你会要她的！这是一条生命。” 他话才说完，他的面孔就挨了一巴掌，很重很用力。 霍西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张崇光，你也知道这是一条生命！你就是这样对待生命吗？我们早就完了，你用这样的方式造出一个孩子来，你以为我们就会回到从前吗？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回到从前？你想一辈子都给我吃那个吗？你觉得一个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很可悲吗？” 张崇光蓦地握住她后脑勺。 他英挺面容跟她一样压抑，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相较之下，我觉得失去你更可悲！霍西……我们复婚，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不会再在意你怀念白起，甚至你每周去看他我也没有意见，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霍西推开他：“你疯了！” 张崇光后退几步，他没有反驳就只是瞅着她，他们彼此都是知道的霍西的体质根本不能流产，她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第728章 霍西，我们又有孩子了2 从这天起，霍西不再跟他交流。 白天她几乎跟绵绵在一起，夜晚，她避无可避地要面对张崇光……他知道她在生气，他怕她反感怕刺激到她也不强迫她，只是偶尔他也想抱一抱她，霍西的反应都很大，她彻底排斥他的亲近。 她望向他的眼神，没有了一丝温度。 那目光让张崇光觉得自己错了，但是独处时他又觉得自己没有错，若非如此，霍西怎会还在他身边。 他万分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 他想，一个小生命的诞生，总会让女人欣喜的。 次月他们搬了一次家，他带着霍西跟绵绵到了墨尔本，仍是豪华壮观的大别墅，配齐了保全人员跟专业的医生。 张崇光似乎打算，就在这里待产。 傍晚，夕阳满天，黑色的鸟成群向南飞去。 霍西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晚风吹过拂起她身上的长裙，画面唯美好看。她身上的裙子包括全部衣食起居，都是张崇光一手安排的，绵绵也是……这里就像是他精心打造的金色牢笼，衣食无缺但让人窒息。 霍西常常怀念从前的日子。 偶尔她也会想起张崇光，但是她宁可想起那些好的事情，也不愿意想起后来……她有时会想，若是当初他找个串串结婚或者直接跟沈清莲结婚，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事情，她也会活得好好的，还是从前那个霍西。 外面响起了小汽车的声音。 是张崇光带着绵绵回来了，这阵子带绵绵去医院，他顾忌着霍西的身子没让她跟着，体贴得让人感动。 霍西听着楼梯间响起脚步声，片刻，绵绵过来了。 小家伙扑到她怀里。 才半天，小姑娘就想她了。 霍西半蹲下身子，即使心情很糟糕还是温柔地陪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绵绵也很懂事儿，她猜出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了，她没有以前的欣喜但很是顾忌妈妈的身体，说了会儿话就回自己房间写作业了。 门关上，片刻又打开，张崇光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来到沙发前面，半蹲在她面前，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腹。 霍西躲开了。 张崇光不以为意，低声说：“今天绵绵去检查，这边的医生说有希望治好，你别担心了！” 霍西看着他，终于愿意跟他说一句话：“医生怎么说？” 张崇光苦涩一笑：“现在除了绵绵的事情，你都漠不关心是不是？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想要也不爱她，是吗？” 霍西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拒绝交流，张崇光虽失落但总是不想跟她吵，他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低声说：“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是危险的，随时能被找到。 但是绵绵的耳朵有一丝希望，张崇光还是不愿意放弃。 霍西手腕垂下，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那方向，没有再出声，张崇光轻声说：“我让佣人炖了你最爱的鸽蛋，下楼吃一点，嗯？” 自从怀孕，霍西吃得就很少。 并未孕吐，就是没有胃口，张崇光总是想办法让她吃一些。 他说完起身想拉她起来，他的手蓦地被她捉住，那柔细的触感叫他不敢置信，张崇光身体微僵，良久，他缓缓转身注视她。 一开口，声音沙哑透了：“霍西？”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碰过他了，那瞬间张崇光的眼角都是湿润的。 霍西没有松开他。 她甚至捉紧了，那皮与肉的接触让人恍惚，似乎是回到了从前……楼下小光汪汪叫把人拉回现实。 霍西仰头望他，轻声说：“张崇光，你用这个孩子困着我一年两年，难道你能困着我一辈子吗？你心里明明知道，我总会离开你的，是不是？” 张崇光听着她的话，恍如隔世之感。 是，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他困不住霍西，总有一天她会离开。 可是…… 张崇光惨淡一笑，他往回走了几步，他轻摸她的脸蛋她也没有避开，这一幕大概是这一年来他们最为温馨的一刻了。 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困一年是一年，困两年是两年，霍西……应该是习惯了，我想象不出没有你的日子，你说，如果当年你不把我带回家，或许你的人生过得不会这样不如意，你会恣意许多，可是霍西怎么办，你把我带回家了，我好我坏……我都不想放过你！” 张崇光说完，眼角带了一丝光亮。 他没有让霍西看清，蓦地转身，朝着外面走出去。 霍西知道他哭了…… * 因为这个孩子，张崇光没有再碰霍西，霍西不肯生下孩子她不配合，她的胃口越来越不好人也越来越清瘦，她总是会坐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 她仍是不肯跟张崇光说话，在那一天以后。 绵绵说妈妈是想家了…… 墨尔本12月的天气，仍是适宜凉爽的。 这天，张崇光带着绵绵去郊外采集枫叶，这里没有枫叶，他想给霍西做一本册子…… 黑色房车回到别墅，是下午三点半，绵绵提着个小袋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枫叶，她蹦着想上楼给妈妈看，她还给妈妈捉了两只蝴蝶。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 佣人约莫在偷懒，没有一个人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绵绵轻巧的脚步声，不到楼上她就轻声叫着：“妈妈……妈妈……” 二楼没有人回应。 绵绵只以为跟平时一样，妈妈在落地窗前发呆，她来到主卧室门口小心地打开门，再悄悄地跑到妈妈身后，偷偷抱住她。 绵绵放轻脚步，偷摸着进去。 她穿过起居室走进卧室时，顿住了，她低了头看着脚上的小皮鞋，鞋底还沾着一点郊外的泥土，但是此时那些泥土上还染了殷红的血。 绵绵呆呆地看了几秒。 半晌，她抬眼望向洁白的大床…… 她手里装满了枫叶的袋子落了地，她捉来哄妈妈开心的蝴蝶也飞走了，她看见妈妈安静地躺在床上，手腕有一道深深痕迹，正垂着滴血。 一滴，两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绵绵无意识地叫着：“爸爸……爸爸……”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音。 当张崇光快步进来时，他的脸色刷白。 他忘了呼吸…… 第729章 霍西你赢了，我让你走! 洁白病房，殷红的血顺着输血管，源源不断地输入到霍西的身体里。 两包血袋下去，她的脸色仍是苍白。 病房门推开，张崇光走进来，趴在床边的绵绵回头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她的小脸上净是害怕。 张崇光伸手揽了揽她，声音沙沙的：“妈妈不会有事的。” 有了他的保证， 绵绵稍稍安心了些，转了头继续盯着霍西的脸，生怕错过。 张崇光心里一痛，他问一旁的医生：“还要多久我太太才能醒过来？” 医生略犹豫了下说：“得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是不是愿意醒过来。另外张先生，如果情况不好的话，我们会考虑实施人流，您做好思想准备。” 张崇光身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 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医生看出他的悲伤，缓和语气安慰几句，还从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给绵绵，同，绵绵捏在手心里，等医生离开后她轻轻展开。 她一颗，给了张崇光一颗。 张崇光心里乱得很，但是他舍不得拒绝小女儿，剥开了糖纸将糖放在唇齿间化开，甜丝丝的…… 绵绵仰着头，小心翼翼地说：“妈妈醒了，让妈妈回家好不好？” 一股热流，涌向眸子。 那一刻张崇光几乎站不住。 绵绵手心里还有一颗糖，她没有舍得吃，她把糖果放在妈妈的掌心里轻轻包住，半晌她小声说：“爸爸一颗妈妈一颗，张睿跟着妈妈，绵绵跟着爸爸。” 张崇光微微闭眸。 这个世上，若是说有谁在他心里跟霍西一样位置的话，那就是绵绵……他不想放开霍西，他处心积虑地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当绵绵这样哀求他时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连张崇光喉结滚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他缓缓蹲下来， 绵绵一根细细小手指，牵住他的，泪汪汪地望着他。 张崇光将她轻轻抱着，压抑了又压抑，才轻声说了一句：“我们绵绵也跟着妈妈。” 绵绵趴在他肩上，呜呜呜地哭了。 霍西输入了1000毫升的血液，到了次日早晨才醒过来，她醒来时绵绵被张崇光抱到小房间里睡觉了，此时还没有醒。 张崇光抽了很多血，身子几乎被掏空，但他还是守了一夜。 生怕她醒来时没人照顾。 “醒了？” 张崇光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伸手想轻碰一下霍西的额头，她本能地躲过去了，脸别到一旁不肯看他。 张崇光手顿地半空中，好一会儿的难堪。 半晌他收回了手，柔声说：“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喝点红枣粥吧，保湿桶放得好好儿的。” 霍西没有出声。 张崇光静静看她几秒，起身去盛粥，盛粥时他的手指有些颤抖，粥滴了几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毫无感觉，只是慢慢擦掉轻声开口：“等你的身体养好，我会送你回b市，至于绵绵，我会把专家请回b市……她跟睿睿都会跟着你！” 霍西恍恍惚惚地听着。 她没有开口，只是眼角一颗眼泪滴下来。 张崇光把粥盛好，碗放在床头，他抱她坐起来吃但是碰到她的身子时他还是忍不住抱紧了她，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窝里，低喃：“霍西，你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吗？” 他痛苦地闭眼：“我害怕你走，更怕失去你。” 霍西仍是落泪。 她知道他妥协了，可是她心里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 张崇光哽咽：“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吗？生下来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从头到尾，霍西没有回应他。 张崇光没有再问了，他喂她喝了半碗粥，然后将一部手机轻放在床头柜上，那是霍西的手机，他一直收着。 霍西身体虚弱至极，她轻轻拾起来，打开手机。 几乎立即，手机响了起来，对面是霍绍霆的声音：“霍西！你现在在哪？” 霍西颤着嘴唇，好半天她才哑声开口：“我在墨尔本。” …… 三天后，一架专机从墨尔本飞回b市，是霍家专机。 张崇光乘坐另一部专机。 一前一后回到b市。 霍西身体虚弱霍绍霆知道，她割腕他也知道，但是当医生告诉他霍西怀孕后，霍绍霆整个炸裂了！ 医生说：“霍小姐的身体，不适合做人流，最适合的方式是保胎生下来。” 霍绍霆又一次炸裂了。 他冷着脸对霍允思说：“你把张崇光这个狗|日|的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霍允思面色凝重，正要出门，张崇光后脚就来了。 佣人站在书房外面，很是小心翼翼的：“前姑爷过来了。” 霍允思难得激动：“那王八蛋终于来了！爸，我去叫他！” 话音落，张崇光人在书房外面。 霍绍霆比霍允思毕竟成熟稳重许多，他盯着张崇光看了半晌，侧头对儿子说：“允思……你去看看霍西，顺便安抚绵绵，出去时把门带上。” 霍允思答应着，但是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给了张崇光一拳。 “狗|日|的，我姐欠了你的？” 张崇光没躲，他做这一切早就准备承受，或许是被打得半死或许是事业上被整回从前，变得一无所有。 他其实不是那么在意。 霍允思实在不解气，他死死瞪着张崇光的眼底一片腥红：“当年要不是我姐把你带回家，张崇光，你以为凭你也能伤着她？” 张崇光惨淡一笑。 他说：“我知道，这辈子我都欠她。” 他爱霍西，一直深爱，这份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扭曲的呢，或许是从她离开自己跟白起远走他国，或许是从她回国后他发现其实如果没有他，白起是那个能走进她生命里的男人。 那一刻起，他嫉妒得发狂。 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才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霍允思狠戾着声音：“你当然欠她，张崇光，这辈子你都活在悔恨之中吧！那个孩子即使生出来，你拿什么面目去面对？” 当想想，他就要暴走！ 安然也在家里，她才走过来霍绍霆就暗哑着声音说：“安然，你跟允思一起去看看霍西。” 安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轻轻按住霍允思的肩，柔声说：“好的爸。” 霍允思挥开她的手，有点儿不温柔。 安然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计较，她冲霍绍霆点了下头……霍允思回神有些内疚，他捉住她的手，没有多说只道：“走吧！” 他们那样恩爱，看红了张崇光的眼。 霍绍霆很冷静地请他进来，关上门，他没有像过去那样责打他……因为他说过，崇光不是他的儿子了，从霍西跟他离婚后他们就没有关系。 霍绍霆很冷静地注视他，也很冷静地问：“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第730章 张崇光: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两个男人相望，凝视。 张崇光注视着这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男人，他还能记得小时候，霍绍霆是那样年轻英挺，如今亦会为儿女心焦如焚。 他无法说出霍西的情况， 他想霍绍霆也是知道的，他只是想让他表个态，比如说从此以后他与霍家再无关系之类的，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太过轻微，张崇光想到霍西躺在血泊中时，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喘息的声音。 良久，张崇光轻轻跪在霍绍霆面前，他心中知道他连跪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霍西是霍绍霆的掌上明珠，可却被他折磨得自|杀。 那一刻，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 那一刻，他其实就妥协了。 张崇光声音压得很低：“爸，我会把公司、我全部财产都给霍西跟孩子，我什么都不要，孩子也都会留在霍西身边。” “霍西需要的是钱吗？” “家都成这样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崇光……那个孩子一出生就不在完整的家庭里面，你让旁人怎么跟她解释，为什么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为什么……” …… 霍绍霆压抑极了。 他现在很少抽烟了，因为温蔓不让，但是此时他想抽一根。 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放在唇上低头点上，他背过身去缓缓地吸着以平复情绪…… 半晌，他低声开口：“崇光，你跟霍西早就不是夫妻了，你的行为按理说得去蹲几年，但是我看在绵绵跟睿睿的份上，把决定权交给霍西……只是……” 一段话，他说了许久，可见字字斟酌。 许久，霍绍霆才继续说：“只是以后别再来了，不要出现在霍西面前，不要再来家里……如果你想看绵绵跟睿睿，可以和家里管家联系我会安排。崇光，我年纪大了，承受不起失去儿女的痛了……一次，就够了！” 张崇光听得恍惚。 他握紧的手指都在颤抖，因为他听出了霍绍霆的意思—— 到了这个年纪，他失去的儿女。 是他张崇光！ 痛苦如潮水而至，张崇光全身都僵直了，他开口说话时牙齿甚至都是打颤的，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他说好，他说以后不会再出现在霍西面前，不会再打扰她也不会再打扰孩子，他会签一份放弃抚养权的协议交给霍家，永久的那种。 张崇光说着这些时，霍绍霆一直背着身子。 只是背影都是那样落寂。 张崇光仰头望他，轻道：“爸，对不起！” 霍绍霆身子微僵，他没有回头，只是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来……手指颤着点上。 张崇光一直一直看着他。 他是多么盼望，霍绍霆能再拿皮带抽他一顿，或者是甩他几个耳光再冲他吼一吼……但是没有，有的只是冷静地切割和谈判。 后来，霍绍霆离开了。 张崇光又跪了很久，久到膝盖都麻了……到傍晚时分，别墅里的管家走进来一脸的为难：“张先生，您回去吧！” 张崇光问他：“霍西呢，我想再见见她。” 管家顿了下，轻声说：“还是回吧！” 张崇光走出霍宅时，外面一片暮色，大有苍凉之意。 原本他走到车边，就该离开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当初他跟霍西种枫树的地方，那棵枫树被移走了，现在那片空地种了一小片郁金香。 冬日，叶子都是枯的。 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轻道：“是夫人的意思，现在也是她亲手打理的。” 张崇光鼻子发酸， 他问：“温姨她，身体还好吗？” 管家轻声叹息：“怎么会好，这大半年来真是操碎了心……哎，张先生，我跟您说这个干什么呢！” 管家摇摇头离开了。 暮色中，只剩下张崇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缓缓蹲下轻摸那片枯黄的叶子……他想，来年时这里又是鲜花满地。 但他再也欣赏不到了。 张崇光离开了，来时匆忙，他连件外套也没有穿……身影显得单薄孤寂，手握着车门把时，寒风灌进嘴里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小张睿站得远远的，盯着他。 他身边是小光。 张崇光亦很久没有看见他了，他很想抱抱孩子，但他不知道睿睿是不是愿意让他抱。父子凝视许久，睿睿跑开了，过了会儿张崇光听见草丛后面传来小孩子呜呜呜的哭声。 张崇光松开车门把。 他缓缓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但还是惊动了睿睿。 傲娇的小家伙立即把眼泪擦干了，看他一眼，带着小光走了。 张崇光在他身后，轻声叫了他一声。 “睿睿！” 小张睿身子顿住了，好半天他才回头，小孩子的表情很复杂，他冲张崇光喊着：“妈妈生气你哄哄她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找其他女人，你为什么把妈妈逼成现在这样，妈妈都不是从前的妈妈了，我恨你！” 小家伙压抑极了，喊完又哭了。 自小到大，他都是喜欢爸爸的，但正是因为爸爸在心中的分量，所以他更不能接受。 张崇光心里难过至极。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抱住了睿睿，睿睿不肯哭着让他放开。 张崇光没有放开。 他搂着睿睿小小的身体，拥得很紧，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睿睿，真对不起！” 睿睿在他怀里挣扎。 他的小拳头打在张崇光的肩上身上，打得累了，他趴在张崇光的肩上呜呜呜地哭了，他年纪小不懂大人的事情，他不明白从前爸爸明明很喜欢妈妈的，为什么他们家里面会变成这样…… …… 张崇光离开时，他坐在车里，静静地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他知道这里不欢迎他， 他该尽快离开。 只是，只是现在从这里离开后，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趟进来一步，甚至想见孩子一面都需要跟下人预约了，也就是说他跟霍西终于走到头了。 他对霍西的感情，就像是掌中细沙。 手握得越紧，细沙流得越快。 她跟他说过的，他困不住她的，能困住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当时他说能困住多久就是多久，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样快，霍西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告诉他，她有多厌恶他，有多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一切终于结束， 张崇光满面是泪，他想起了小时候，想起那年霍西背着小书包由爸爸妈妈送上学的样子，他给她背着小书包，她高兴得蹦蹦跳。 阳光下，白嫩的小脸漂亮得不像话。 茶色小卷发，也高兴得一蹦一蹦的。 明明他见证了她成长的每个阶段，明明他是那样喜爱她，明明……他们那么幸福过的。 张崇光最后一次，望向大宅，霍西的房间亮着灯。 他却再也进不去了！ …… 次日，张崇光送来一份协议，内容是放弃三个孩子的抚养权。 文件是秦秘书亲自送来的，交到了霍西手上。 秦秘书将文件轻放在小圆桌上，她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霍西，只觉得瘦得惊人，她不禁蹙眉，不是听说怀孕了怎么瘦成这样？ 秦秘书斟酌着开口：“至于财产部分，张总也会有安排，不会让三个孩子……” 霍西淡声开口：“有这份协议就可以了！秦秘书，谢谢你走这一趟。” 秦秘书鼻子发酸，她克制了下才不至于哽咽，她说：“应该的！那我先走了……霍律师，您保重身体。” 霍西淡淡一笑：“我知道。” 秦秘书离开时，是安然送的，昨晚她跟霍允思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她送秦秘书下楼，秦秘书要上车时转身低语：“麻烦您跟小霍总了！霍律师……孩子还好吗？” 秦秘书只是属下，安然自然不会为难。 但是秦秘书想问什么，她亦不会说，关键时刻她肯定是跟自己丈夫站在一起的，哪怕从前张崇光待她也算不错。 见她不语，秦秘书轻叹一声，不再问。 她上车，回去跟张崇光复命。 安然在停车坪那儿站了会儿，回头差点儿撞见霍允思，不禁唤他：“允思。” 霍允思收回目光，问：“都说了什么？” 安然轻挽着他的胳膊，轻道：“就是问孩子，我想应该是崇……张崇光想问的，我没有说秦秘书有点儿失望。” 霍允思揽着妻子的肩，一边往回走，一边听她说话。 他一直没有吱声。 安然停住步子，帮丈夫整了整衣领说：“你怎么不说话，还想着跟陆烁一起把他揍一顿呢？” 霍允思捉住她的手，包在手掌里。 好半天他才哑声说：“打他一顿又有什么用！从前多少还有些感情还是兄弟，还能打一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安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谁都不好过，以后大抵也不会来往了，最难受的除了霍西，大概就是我爸了，你空了多陪陪他，他挺喜欢你泡的茶。” 安然轻轻抱住他的腰，小脸轻靠在他的肩头。 她说：“我忽然觉得，我们小霍总长大了成熟了，跟从前不同了。” 霍允思懒懒地拍了她一下屁|股，沙哑着声音：“我什么时候小过？” 安然微微红了脸，这人真是…… 下午，霍绍霆就将他们夫妻赶走了，“你们该上班上班，该带孩子带孩子，霍西这里有我跟你妈妈呢，别整得家里掉了魂一样。” 霍允思亦觉得，全家围着霍西转，未必好。 这样更走不出来。 他思忖了下说：“行吧爸，我先带安然走了，过两天就回来，有事儿打电话给我或者是安然。” 霍绍霆看他们恩爱，心情着实安慰点儿。 允思这孩子虽傲娇了点儿，但是他认怂啊，他喜欢的就能一直让步，打小这孩子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感情上也没有走多少弯路，俩孩子就把安然给征服了，比他当年强些。 送走霍允思夫妻， 霍绍霆走到二楼，敲了霍西的卧室门，进去。 温蔓在陪着她说话，看见霍绍霆进来说：“霍西说想工作，绍霆，你劝劝她，身子这样虚弱还得再养养。” 霍绍霆缓缓关上门，目光落到小圆桌上的协议书上，他猜出是什么东西也没有问，随即冲着妻子淡笑：“咱们的孩子你还不知道，身子虚弱就先不接案子，处理事务所的事情便是……人忙起来才没空想东想西的。霍西，爸爸支持你。” 温蔓拿他们父女没办法。 霍西唇色淡淡，“谢谢爸！” 霍绍霆搓了搓手，道：“都去工作挺好！允思夫妻方才也被我赶走了，不过圣诞节可得休息休息，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说起来咱们家里也有一两年没有过圣诞了，你妈妈说我老了不浪漫了。” 他又笑笑：“你们年轻人玩的那套，都是我玩剩下的。” 温蔓好气又好笑。 他们回了卧室，霍绍霆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他将妻子轻轻搂在怀里……他低声说：“这些天你累着了，温蔓我知道你肯定怪我不心疼女儿，可是霍西这孩子打小性子就要强，你真把她关在家里面当个病人一样地侍候着，那才是真毁了她，有我们在呢……不会有事！过一周就让她正常生活工作，温蔓，有些伤只有时间能治疗。” 温蔓轻靠在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 一周后，霍西便恢复了正常生活，她身子虚弱上下班都由司机接送。 也没有累着，一天坐班6小时。 空了，就去接接孩子。 圣诞前夕，霍西约了个客户在一家意大利餐厅谈案子，冬日的夜晚她穿了一套裙子，外面罩了件驼色欧版大衣，长发及腰，光是背影就很美。 一顿饭吃完，合作敲定了。 霍西起身穿上大衣，跟人道别，走出去时外面寒风刺骨但好在车就停在餐厅门口，司机见她出来立即就下车打开车门。 霍西正要上车，背后转来一道声音。 “霍西！” 这声音……霍西身子微僵，她缓缓转身。 夜风烈烈，她看见了张崇光。 漫天的霓虹下，彼此的面庞像是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琉璃之中，虚幻唯美却一戳就破灭…… 当初她离开墨尔本时，猝不及防。 他们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如今，在b市再次猝不及防地再见了…… 第731章 霍西，我们还有可能吗? 张崇光贪婪地看着霍西。 她仍是清瘦，但是气色看着好了很多，化着淡妆穿着也成熟优雅，若非知道谁能知道前不久她还放弃过生命。 他恍惚地想，或许放手是对的。 明知道不该，他说好的不再见她的，但是偶遇到了他还是忍不住叫住她，忍不住问她一句：“最近过得好不好？晚上还失眠吗？孩子……” 他蓦地顿住，没有再往下说去。 霍西的眼神其实并不冰冷，甚至是比之前平和许多的，并不明亮的灯下他看见她上眼皮微陷，那是女人胶原蛋白轻微流失的象征，无损她的美丽但提醒着他霍西不再年轻了。 霍西很平静地看他几秒…… 他以为她不会跟他说话的，出乎意料，她轻声开口：“还可以！孩子也挺好的。” 张崇光有些受宠若惊。 他心里不免就升起些希望来，他看着霍西的目光深深，斟酌再三才低低地说：“如果我学会尊重你、不逼迫你，霍西……我们之间还有没有……” 霍西收回了目光， 她侧头对司机说：“开车门吧！” 司机再次把车门打开，张崇光喉结微动，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霍西已经转身上了车，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下一秒司机关上了车门。 张崇光剩下的话，留流在唇齿间，荡在风里。 司机自然也是认得他的，抱歉一笑，绕到前头上车很快就将车开走了。 剩下张崇光站在寒风中，风吹过时，他忍不住又咳了好一阵子。 隔壁会所出来一个体面的中年男人，看见张崇光时就热情地揽了他的肩：“小夏说你来了，好半天不见你人就下来找找，怎么……是什么美人把张总给留住了？” 张崇光很淡地笑笑：“怎么会！只是碰见了熟人。” 那位很自然地问：“什么人啊，让张总这样流连忘返的？” 张崇光轻声吐出两个字：“前妻。” 气氛微妙，那位好半天才回神过来，干笑：“原来是霍律师啊，她在隔壁吃饭？那家意大利餐厅的面做得着实不错……哈哈哈……” 张崇光好看的薄唇，十分细微地笑了笑。 他婚姻失败，虽在会所谈生意，却没人敢给他安排小姑娘。 全b市都知道张总伤心着呢！ 张崇光只坐了个把小时就离开了，他自己开车过来的，坐在车里想着晚上霍西的相遇还是忍不住把车开到了霍宅。 夜晚的霍宅灯火通明。 张崇光坐在大门外的车里，开着车门静静吸烟，他不时咳嗽几声…… 就这样，他们生活在一座城市里。 明明打小认识，明明青梅竹马，却彼此陌生…… 张崇光几乎没有打扰霍西，甚至看孩子们他也只是从学校接了，在外面吃个饭再送回来，他没有再踏入霍宅一步，他谨记他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要把自由还给霍西。 偶尔隔得很远，也偶尔在外头，他也能见她一面。 或许是他不再打扰，霍西看见他没有从前冰冷，但也绝没有跟他复合的意思……张崇光有时会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她过得好，孩子们过得好，还有个孩子即将出生。 他也有念想。 他开始朝九晚五，他开始戒烟戒酒，极少沾染。 他想，他跟霍西没有了指望，但他总得好好儿地看着孩子们长大…… * 平安夜，霍家人聚在一处，就连陆烁夫妇跟陆幽也过来了。 陆幽从国外回来，现在一家漫画社工作。 算是定居在b市了。 酒盏交错之际，小辈们闲聊，陆幽很随意地问安然：“安然姐，你不是说李思绮也过来的吗？怎么不见她人？” 她给安然竖了拇指：“从前的情敌，安然姐格局大！” 霍允思拿脚踢她：“乱扯！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陆幽躲在安然身后，才不怕他。 安然失笑，捉住陆幽的手臂让她带出来，她含笑说：“她临时有事，被顾思琪叫过去做小蛋糕了，说顾总不在让她陪着过圣诞。” 陆幽皱皱鼻子：“这话她也信？姓顾的父女联手把她卖了，她还帮着数钱呢！” 安然垂眉浅笑，没有接话。 其实顾总确实出差了，但是今晚会不会连夜赶回来她就不知道了。 陆幽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她想到旁的事情，小声说：“刚刚来的时候，我看见……” 霍允思看她一眼，随后就抛了个桔子给她，把她的嘴给堵住。 还用得着说吗？ 几乎隔两天，张崇光就像门神一样站在外面。 谁都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见？ 陆幽自知失言，连忙把嘴闭上，再偷偷看霍西……很淡定地在看时装杂志，身边坐着绵绵，绵绵在做小手工呢，最近她的听力基本恢复了。 陆幽眼一热：幸好！ 霍允思又扔了个桔子给她，随即挑了个大的剥开了放在安然的手里，安然其实不太爱吃桔子的，但是霍允思盯着她的唇说：“你的嘴唇有点儿起皮了，吃点vc。” 众目睽睽之下，安然倒也给他面子，即使她觉得他幼稚。 他们的小女儿霍安安扶着沙发，摇摇晃晃过来，来到爸爸面前，咧开小嘴露出光板板的小牙床，很可爱。 安安也要吃！ 霍允思叫了一声：“霍临希，剥个桔子给妹妹吃。” 霍绍霆摇摇头：儿子这性子，也只有安然肯接收了。 霍允思夫妻没有待太久，就带着霍临希跟霍安安小朋友离开了，平安夜，夜空飘了些细雪，幸好不大，温温柔柔地弥漫在夜空中。 安然想看，但是孩子在车上，她隔着车窗望。 “霍允思下雪了！” 霍允思上车就将外套脱了，穿了件薄毛衣，他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车前面的路况，闻言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 算起来安然也30出头了，但这话还挺少女的。 那一声轻笑，叫安然微微红了脸，她怎么会不知道他？ 霍安安小朋友抱着个苹果，坐在儿童椅里，“爸爸又笑妈妈。” 想不到，当爸爸的还轻声嗯了一声。 安然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丈夫，轻轻吐出四个字：“所托非人。”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捉住。 霍允思仍是望着车前面，正正经经地说：“怎么所托非人了？是我没有侍候好安总，没有让安总身心健康？” 安然面皮薄，情不自禁服软了：“霍允思，孩子们还在车上呢！” 霍允思又握了她一会儿手，松开了。 黑色劳斯莱斯安静地驶在夜色里，安然觉得安稳舒适。 她靠在椅背上别着脸看着车窗外头的黑夜，不禁想起了李思绮，现在思绮应该也在过平安夜吧…… …… 顾宅，灯火通明。 全景厨房里，尤其明亮，一大一小正忙碌着，因为顾思琪小朋友说要做个平安夜的蛋糕，还要有城堡和顾云凡老爸爸。 李思绮忙了半天，终于烤好了坯子。 挤蛋糕的时候，她犯了难，城堡还好那顾云凡这个老爸爸怎么做？ 顾思琪小朋友托着小脑袋，巴巴地看着她鼓励：“就是你心里眼里的爸爸呀，我看着你平时也经常盯着他瞧的，我爸爸是不是很好看？” 李思绮想把她嘴缝上。 她不知道那位已故的王女士性情如何，但是顾思琪是顾云凡带大的，不管有没有血缘，性情承袭了个十成十。 顾思琪知道她不好意思啦，伸了个懒腰：“我去外面看雪，你慢慢做，做好了我们一起吃掉它。” 李思绮蛮无语的，等顾思琪跑开后，她用心地弄了会儿，不禁又看向玻璃外头。 雪越下越大了！ 今晚她有可能回不去，关于这个她也不是太担心，因为这小半年来顾云凡时常出差，将顾思琪交给她照顾，她也不是没有留宿过。 想到这个，她脸颊发烫。 这时外头传来小汽车的声音，李思绮没有在意，她以为是别墅里的司机采购回来，这几天有雪，方才王嫂跟着司机出门买食材了。 她低头专心做蛋糕，因为顾思琪小朋友很难侍候。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也以为是顾思琪回来了，便温柔地说：“外面冷了吧？” 没人吱声。 脚步声越发近了，随即她的腰身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搂住，伴随着的是纯男性的体息，还带有一丝冬日的冰寒。 顾云凡？ 李思绮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回来了？ 手忙脚乱，想让他把水放下来。 但是手才覆到他手背上，就被男人握住反倒握在宽大的手掌里细细赏玩，他的头搁在她的薄肩上，轻吐气息：“做蛋糕呢？” 李思绮推不开他，声音都颤了：“你放开我！” 顾云凡拥紧了些许，在她嫩白的后颈，轻咬一口。 这才松开她。 他倚到一旁的流理台上，长时间开车有些困顿，想抽根香烟但是顾忌着她，于是只将烟盒跟打火机一起从裤袋里掏出来，放着。 他看着她低眉顺目地做蛋糕，挤出一个小人，该是他。 他声音不禁更温柔了些，跟她解释：“原本后来才回了，但是看着下雪了就想提前回来陪陪你们。” 李思绮低语：“陪着思琪就好了，可别说陪我。” 顾云凡没有吱声，他就在灯光下看她，怎么也看不够。 这小半年他为了不让她反感，克制得很，除了那次侍候她一回以外他真的没有碰过她，正人君子得很，慢慢地她也失了戒心。 偶尔他忙起来，她还会把思琪带回去两天。 说来奇怪，李思绮那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妈，思琪却还挺喜欢的。 顾云凡转身，慢慢地将手洗干净了。 他开了四个小时车，晚餐也没有吃，于是自己从冰箱里找了些食材简单地做了个菜，和着饭就这么吃了，一点儿也不讲究。 李思绮忍不住说：“晚上做了八个菜的，在餐厅没收呢！” 顾云凡走到她身后，倾身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我想在这里陪着你！……不过我现在得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了，不然你顾叔叔明天得感冒了。” 平时他定不会怎么样的。 但今晚他尤其不要脸，还握住她占了些便宜，这才离开。 李思绮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攻陷了。 她捂着脸：难道真是堕落了，也期待起经验丰富的老男人给她的欢愉了？李思绮啊李思绮，你可不能不矜持！ 正是脸热之际，顾思琪跑了回来。 一身的冰凉，就这样从后头抱着她，小家伙没心没肺地说：“你身上好暖和！” 李思绮被她们父女轮流折腾，她无奈叹息，转身去浴室找了干净毛巾给小家伙擦了手和脸，又给她倒了热水看着她喝下去，才继续将那个蛋糕做完。 吃蛋糕的时候，顾云凡下楼了。 他穿得随意，深色休闲裤，里面一件深墨色的衬衣外面是同色的薄毛衣，他穿着室内拖鞋，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晚报。 李思绮切了小蛋糕。 顾思绮把自己一小块拿好，端到楼上自己小城堡里去，还不许大人跟着，说是她的秘密基地。 她脑子里的东西奇奇怪怪，顾云凡也从不干涉。 看着小女儿上楼，顾云凡侧身对李思绮轻声说：“拿块过来，我也尝尝。” “你不是不爱吃甜食的。” “最近我挺爱吃的！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 李思绮只得给他切了一小块，用小盘子装好，拿过来。 但是才走近，细细的手臂就被人捉住了，接着她被他压在沙发上面，她在他身子底下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勃|发。 他的身子，又热又坚硬，充满了男性的力量。 小蛋糕，早掉在了地毯上。 李思绮脸别到一旁：“我是来教小孩子的，不是来清洁地毯的。” 顾云凡捧着她的身子，一手轻刮她秀挺的鼻子又忍不住轻轻蹭了蹭……忙前忙后大半个月，其实挺久没有见她了，还怪想的。 他含住她的嘴唇，轻吻，嗓音含含糊糊的：“待会儿我来清理。” 李思绮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心跳快得要命。 她手抵在她肩侧，轻喘：“思琪随时会下来，王嫂跟司机去买菜了，也可能……” 她没能说下去，因为顾云凡堵住她的嘴唇，热情地吻她。 炽热手掌探进她的毛衣，握上了她颤微微的身子…… 第732章 思绮，我们结婚! 李思绮缓缓睁开眼。 她与他凝望时，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胡来，顾云凡含着她的嘴唇温柔地吻她，低问：“你不愿意吗？” 她没有说不愿意，但也没说愿意。 她总是有几分矜持的。 李思绮被他吻过了，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震颤着几分性感很诱惑：“会有人过来！……冷！” 顾云凡漆黑的眼，盯着她看了会儿。 忽然他把她抱了起来，笔直朝着楼上走，她觉得他疯伸手捶他：“思琪怎么办？下来找不着人？” 顾云凡低头看她，声音放得很轻：“那我怎么办？都这样了……你不心疼心疼我？” 他说着这样不要脸的话，还要她看…… 她觉得羞耻，干脆闭了眼。 玉脸星眸，长发散在他的手臂间，带了些许女人的妩媚。 顾云凡低头看了，再抬眼看着楼梯拐角处的窗户，黑夜里细雪如银针刮过，细细密密地扎在他的心头上，痒痒的，另有一番难耐。 终于他把她抱到了主卧室，窗帘都拉着。 屋子里漆黑一片。 他把她抱到床上时，轻轻压住她亲吻，温热的手掌亦轻轻地抚摸她的脸：“要看雪吗，我把窗帘拉开？” “不要！” 李思绮声音支离破碎，她又握住他的手臂，不知何时他手臂衬衣解开了，毛衣也不翼而飞，她触到的是温热的皮肤，一直烫到她心里。 她轻喘着说：“思琪下楼找不着人。” 她知道他在兴头上，实在怕他不肯停下，干脆就搂住他的脖子，整张小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这样的相拥很亲密，他们许久没有过了。 她也知道这代表什么。 顾云凡原本就是有些顾忌的，这会儿她又像是一只小奶猫一样求着他，他哪里能不心软的？ 他学着她那样，也把她整个地抱在怀里，跟她换了个位置让她趴在他身上。 也不做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背轻抚。 很像安抚。 良久良久过后，他附在她耳际轻问：“思绮你就不想吗？这么久没有过了。” 她的脸在黑暗中微红。 怎么会不想，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从前跟他总在一处的。 可是她有顾虑。 她不说，顾云凡也是猜到的，他的嗓音更低沉温柔了些：“我像上次那样侍侍候你一回？” 她说不要，她捉住他手臂轻轻地握着，脸蛋发烫厚着脸皮低声说：“抱一会儿就好了，待会儿你去陪陪她，她不说其实挺想你的。” 话音落，卧室里灯光大亮。 她不适应连忙闭上眼睛，可是男人却抱着她侧躺着，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慢条斯理地刮弄她的脸蛋，欣赏她动晴的样子。 李思绮哪里扛得住他这样，她觉得耻，但是当她凝望他的眼时她又不禁沉沦，主动凑过去吻他，小声说：“稍晚点，再来。” 顾云凡没有说话，径自看她。 片刻，他又抱住她，按在身子底下亲吻…… …… “爸爸，爸爸……”楼梯间响起顾思琪的声音。 李思绮揪住他黑发，不让他吻了。 顾云凡先是伏在她颈间，低低地笑了两声，随后他翻身到一旁平息片刻，很温柔地说：“你别下去了，我把她哄好了就过来。” 李思绮觉得不妥，但当她去洗手间收拾时，发现自己实在是一塌糊涂。 只能放弃。 平安夜的细雪，温温柔柔，继续下着。 顾云凡下楼了。 楼梯间响起他的脚步声，沉稳极了，他也没有简单潦草地对待小女儿，而是好好地陪伴了她差不多两个小时，把小姑娘哄睡着了，这才回了主卧室。 李思绮正给母亲打电话。 “嗯…不回来了，我知道的。” 顾云凡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薄肩上，默默地听她说话……也能听见李母在电话里的声音。 李思绮侧头看他一眼，匆匆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顾云凡收紧手臂，轻问：“你妈妈放行了？” 他说话向来不要脸，她面子哪里薄他就偏偏喜欢戳哪里，李思绮不想理他，但是顾云凡不放开她，他拥着她去了落地窗那儿，把她抵在窗户那儿亲吻。 吻得跌跌撞撞、意乱晴乱之际， 窗帘刷地一下被拉开了，外面几许霓虹还有细细雪花，就像是要飘进李思绮的心里，顾云凡抵着她的嘴唇低声说：“思绮，以后每年平安夜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细嫩的身子抵在窗户上。 实在不堪。 哪有他这样儿的？ 但顾云凡却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很大很闪……他握着钻戒并没有向她求婚，而是单膝跪了下去，握住她细白的手掌帮她套进无名指内。 尺寸正好。 她戴着光彩夺目。 顾云凡倾身吻了一下，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幽暗里，李思绮眼角滑过一丝亮光。 是妥协，亦是过去的委屈。 “别哭！思绮……别哭。” 他很温柔地拥住她，替她舔吻掉眼角的泪，他像是哄顾思琪一样地哄着她：“以后不会让你伤心了。” 她细长手臂绕在他的脖颈间，或许在漫长的半年里，她才真正放下心结。 顾云凡是个火热的人， 爱玩儿，花样也多，但是这会儿他只想用最传统正式的方式对待她，他把她抱回了柔软的床上，温柔待她……那些欢愉里他注视着她每一分表情变化，他给她比从前还要多还要多的情感。 最最难熬时，他附在她耳边轻喃：“思绮，我们结婚吧！” 李思绮轻颤着身子， 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睁开迷蒙的眼，她望着这个自己爱了恨了很多年的男人，眼角又滑下泪水。 顾云凡待她有数不尽的耐心。 他给她擦掉眼泪，轻声说：“以后我不会浑了，一心一意待你。” 她只是颤着嘴唇，一个字说不出口。 他继续说：“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带着全部家产跟思琪一起离家出走，不让我找到、让我变成穷光蛋！” 李思绮抽泣一声。 她不说话，他亦知道她的心意，情不自禁与她十指相扣……低头吻她。 黑夜漫漫，他与她还有数不尽的时间， 可以缠绵。 第733章 霍西，你来医院是做b超? 平安夜过后，顾云凡带着李思绮出去了一趟。 他把李母接过来照顾孩子。 李母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抗拒的，但是李思绮软乎乎地叫她婆婆，李母年纪大了现在又是一个人，再说这孩子并不是顾云凡的，她便也没有那样排斥。 顾思琪很会讨她喜欢。 她也不会跟李思绮争宠，小姑娘似乎天生就知道，她的老爸爸高兴了她才有更完整的家。 等到元旦，顾云凡带着李思绮旅行回来。 一家人收拾东西。 顾云凡带了很多礼物，但最贵重最用心的，还是给李母的。 李母从前也是经过富贵的，她看着这些礼物有些犹豫，她悄悄跟女儿说：“这些加起来上千万都有了，思绮……这不太合适。” 李思绮正帮着顾云凡收拾行李，他回来后有急事去公司了，家里的事情就由她置理，她打开行李箱将顾云凡的衣物分门别类，有的挂好有的收到洗衣袋里，准备一会儿让人送去干洗。 闻言她直起身子，手里还有件顾云凡的衬衣。 李思绮想了想，说：“您收着吧！” 李母还是不安心：“太贵重了，咱们现在情况回不了这个人情。” 李思绮欲言又止，最后抿了抿唇。 知女莫若母，她这样子李母大约是猜出了什么，她试探着问：“你们准备结婚了？他怎么说，思绮你又是怎么想的？” 李思绮将衬衣慢慢收进洗衣袋里。 她的面上出现一抹茫然，稍后又清明起来，她低着声音说：“妈，我怕您说我不争气！我也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很浑，别说您就是我想起来还是生气的，哪个女孩子的感情不宝贵啊，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他现在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想再拘泥于从前，我想跟他好好开始。” 说完，她眼角薄红，总归有些难堪。 李母早料到了，其实也早就接受了……她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接过女儿手里的洗衣袋帮着一起整理，而后说：“生孩子的事情呢，你们怎么商量的……那个小家伙她反不反对？这事儿总得跟大的商量一下的，你们又是这样特殊的情况。” 李思绮点头：“嗯，有想过！他想再过两年，我觉得……尽快要吧！” 李母情不自禁地附和：“早点要也好，毕竟他也不年轻了。” 母女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傍晚时分，顾云凡从公司回来，大概实在是忙秘书都带了回来。 李母亲自端了饭菜上桌。 多多少少，有些心疼女婿的意思了。 顾云凡心中高兴，正想抽根香烟，但是想想幸福来之不易就把烟盒放了回去，他起身帮忙，轻声说：“妈，您坐着吧！我来就好。” 李母手一抖。 她还记得上次顾云凡叫她阿姨，可真是被她狠狠地怼了一下，才多久啊就叫上妈了，偏偏她为了思绮还不好反驳，否则就是给思绮难堪了。 李母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好在顾思琪小朋友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婆婆跟我坐一起。” 李母这才自在些。 一旁，李思绮正摆放花瓶呢也听见了这话。她双颊发烫，顾云凡真是没脸没皮，不要脸得很！ 想不到的是，片刻随云就过来了。 顾云凡虽稳重，早就独挡一面，但是婚姻大事他还是让自己母亲出面足以看出他对李思绮的重视，李母虽惊讶但也不失感动，她本不指望女儿能大操大办的没有想到随云跟张秘书提出来的种种，都是按头婚办的，该给思绮的排场一点也没有少给。 李母担心h市那头，随云淡声说不重要。 这下，李母才彻底安心。 …… 饭后，二楼主卧室。 李思绮又帮着把卧室收拾了下，她回头，看见顾云凡坐在沙发上看财务报表，年终到了，他实在是忙。 她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揽住他的脖子。 “我得走了！明天再过来！” 顾云凡伸手拉住她的手，随口应着，但一会儿他回神：“怎么走了？住这儿吧！” 李思绮贴着他的脸，轻声说：“我妈要回去，我留在这儿实在不像话。明天再来，嗯？” 顾云凡想了想，没有勉强她。 他放下报表把她拉到怀里，亲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张秘书列出的单子，你跟你母亲看着还缺什么的话，就再补着办，别心疼钱。” 李思绮嗯了一声。 今晚她跟顾云凡的婚事订了下来，年后情人节那天，他们就结婚。 到现在她还有些不真实，但是她想她不后悔。 因为这些年了，来来去去，她仍是忘不掉他。 张秘书办事效率快，元旦过后整个b市的上流圈子都接到了顾氏总裁结婚的请帖，新娘是李思绮。 景瑞是最最感慨的：“我靠！还真是修成正果了！老顾这人有点儿东西啊。” 说完，他看向张崇光。 他求张崇光办事儿，张崇光来了也不喝酒，只是玩玩手机听他放屁。 “崇光哥，要不您跟顾总取取经？” 张崇光看他一眼，景瑞不敢再说话了。 结束应酬，张崇光回了别墅，仍是他跟霍西住的那间。 起居室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请帖，是他白天收到的顾云凡的请帖。 年后214结婚，这会儿就发了帖子， 可见有多幸福！ 张崇光身体靠后，手轻轻地捂住脸，他一个人居住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睡觉……其实是很寂寞的，身边很多人都在劝他，何必撞到南墙不死心，趁着年轻再找一个，或者是找个人陪陪自己。 若是从前，他可能会。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特别是在墨尔本的别墅，他看见霍西躺在床上全是鲜血……他便知道，他很后悔。 以后他谁也不要了！ 冬夜寒冷，他没有开暖气，咳嗽几声。 次日他还是生病了，在早餐会议结束时秦秘书架着他去了趟医院，随行的还有中午要出席一个正式宴会的工作人员。 医院vip专用休息室。 张崇光闭目养神，他才检查过，后续事情都是秦秘书在忙。 白炽灯下，他五官英挺。 深色高领毛衣外面，罩了一件浅灰大衣，彰显了他的好身材。 “张总，您最近清减不少。” 女人嗓音温柔，将自己的大衣盖在他身上，给上司一些关怀，但这种关怀本身就是越界的。 张崇光蓦地睁开眼，他皱了皱眉头。 面前是他的新聘请的公关经理，听说是长袖善舞，在酒桌上很吃得开，可是张崇光从未想过她把那些套路用在自己身上。 他把大衣拨开，正想斥责几句。 却见霍西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彼此都是惊讶意外的，特别是霍西……她看着张崇光跟美丽温柔的女公关，随后浅淡一笑。 那位也是识趣的。 她看得出来张总对她无意，此时人前妻又在，她留在这里只会自讨无趣，于是点了下头就退出去了。 等她离开，张崇光立即解释。 “是公司的一个经理，我跟她没什么的，因为中午有个宴会所以……” 霍西没认真听他解释。 她很平和地说：“你不需要解释的，我们现在的情况你就算有女朋友也是正常的……张崇光，我们都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吧！” 若总纠缠过去，离婚又有什么意义？ 张崇光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他不再执着于解释，他只是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会找新的爱人，是吗？” 霍西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轻轻撩了下长发。 张崇光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霍西的助理走了进来，看见张崇光时有些意外，但随即还是很快跟霍西说：“轮到我们了！霍律师，现在就可以去做b超了。” 霍西起身：“好。” 但是她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捉住了，她转身看着张崇光。 张崇光一握即放。 他盯着霍西，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轻声说：“做产检吗？我能不能……看看？” 他问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怕她不同意。 也怕她，给他难堪。 霍西斟酌了下说：“检查完了，我让助理拿给你看吧！以后你如果想看的话，可以跟我助理联系。” 她说得体面又温和，就像是跟他和平分手一般。 张崇光的手指却在颤抖，蜷在大衣口袋里，轻轻蜷缩……好半天他才听见自己开口：“好！那我在这里等。” 霍西点头便走了出去。 门外，那位女公关还在，她是张崇光的下属，虽然向上司献殷勤失败了但是她工作总得做好，否则张总凭什么一年花几百万聘请她。 霍西出来时，女经理不由得打量，其实在暗暗较劲。 她想知道，自己不比这位霍律师差。 但是当她看着霍西时，她就输了……因为霍西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她在意的东西，霍西根本毫不在意。 女经理怔忡，看着霍西离开。 这时秦秘书回来了，手里拿着张崇光的化验单，她说：“张总，医生建议您最好住院两天，休整一下。” 张崇光接过单子看了看，淡道：“打两瓶吊针吧！” 秦秘书欲言又止。 第734章 霍西，新年快乐! 张崇光知道她顾虑什么，语气更淡了：“我没事。” 秦秘书声音缓和：“如果过两天还不舒服，怎么也得听医生的话。” 这次，张崇光没有坚持，嗯了一声。 原本他该去打吊瓶的，但是他怕霍西检查完了，看不见他，于是还在这里等……秦秘书知道他的心病，也就按下性子陪着他等。 偶尔张崇光会咳嗽几声。 秦秘书给他倒了杯热水，又递了消炎片儿；“先吃点儿压压，总是忍着怎么好。” 张崇光接过来，扳开了吃了。 秦秘书心中稍安，低声跟他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办事专业做事牢靠，张崇光很信任她。 外头，那位漂亮的公关经理，等了半天，见张崇光仍坐在vip休息室里。 她不禁有些着急。 今天的午宴是她新上任后第一次亮相，她很重视，也很想在张崇光面前挽回自己的专业形象，于是就走进来轻道：“张总，要不咱们就先打吊瓶，午宴挺重要的，霍律师那边可以回头再联系。” 她说完，静等张崇光的指示。 她觉得张总会有分寸的，会知道轻重，前妻跟事业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哪知，张崇光仍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秦秘书最知他心意的，顿时就知道这位野心勃勃的女经理是保不住了，果真，张崇光放下杯子时，轻描淡写地说了声：“许经理你先回公司吧！” 公关经理一愣：“张总，午宴那边……” 张崇光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看秦秘书。 秦秘书领悟到他的意思，也就直截了当地说：“先回公司吧！许小姐挺抱歉的，你的实习期没有通过。” 那位总归是不甘心的。 她想办法把秦秘书叫了出去，放低了姿态，“秦秘书，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我自认为工作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张总他未免太不近人情。” 秦秘书方才不在。 但是这位刚刚说的话，透露的已经够多了，她斟酌了下提点了下：“张总的心病就是霍律师，许小姐你越界了，你不该自作主张说那些话……我想方才你应该也做了点儿出格的事情，否则张总向来惜才，不会这样决定。” 那位后悔至极，她想挽回一下。 秦秘书轻道：“没可能了！若是其他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事儿几乎不可能。” 把人送走，秦秘书又坐到张崇光身边。 她是上司心腹，有些事情还是能问一问的：“您刚刚碰见霍律师了？” 张崇光目光盯着外面，嗯了一声。 片刻他又愿意多说一句：“她来医院产检，一会儿b超会做出来，我看过以后再去打吊瓶。” 秦秘书总归了解他，温着声音说：“那咱们就先瞧过。” 两人默默地坐着，约莫20分钟的样子，霍西的助理过来了送来一份b超的复印件：“张总，是霍律师让我拿过来的。” 她放下b超单就想离开了，张崇光叫住她：“霍西呢？” 助理淡笑：“霍律师已经离开医院了。” 张崇光不禁失落。 他低头看那张b超单，孩子太小彩色b超也照不出什么，但是结论上写着孩子很好，已经接近10周了。 单子上短短两行字，他看了不下十遍。 等他回神，霍西的助理已经离开了，秦秘书轻声说：“孩子挺好的！张总，咱们去打吊瓶吧！” 张崇光将单子小心折起来，谨慎地放到衣袋内。 打完吊瓶，已经接近中午，他直赴午宴。 这场应酬挺重要，张崇光即使生病，还是撑着喝了小半斤白的……一顿饭下来脸都喝白了，手扶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好半天都没有回神。 秦秘书挺担心的：“您是何苦，也不差这个项目。” 张崇光缓了好一会儿，打开金色的水龙头用冷水洗了脸，稍后拿纸巾擦了手，轻声说：“我少挣点儿没关系，但是这个项目开发部门前前后后忙了两年，说没就没了，以后我怎么服众？” 秦秘书递了解酒药， 张崇光摆摆手，道：“不用！我还撑得住，明儿你给我约王总，趁着时机把意向合同给签了，我怕夜长梦多。” 秦秘书点头。 她半扶着张崇光出了商务酒店，不想在一楼又遇见了霍西，霍西坐在一楼敞开式的咖啡厅跟人谈事情，看见张崇光时不禁也一愣。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霍西率先别过了脸，她继续跟人说事儿，那人却比她还要不专心，问了句：“霍律师，要不今天的谈话就结束吧，您忙私事。” 霍西想说自己没有私事，但是那人已经跑了。 她只能慢慢将剩下的半杯牛奶喝掉，等起身，发现张崇光还站在那儿，仍是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说话。 霍西知道，同在b市，见面难免。 但这样的频率未免太多，好在张崇光没再说那些话，他只是轻声说：“怀着孩子注意休息。” 霍西很淡地笑了下。 张崇光顿了约莫10秒，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产检。” 他终是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最后只得跟身边的秦秘书说：“回公司吧！” 他先走的，秦秘书紧紧跟上。 霍西站在酒店大堂的水晶灯下，好半天，她伸手轻轻抚过平坦的小腹。 这里面是张崇光的孩子。 这个孩子，换回了她的自由，也让他们彻底地了断。 …… 转瞬间，农历年即将来临，霍宅热热闹闹的。 家里人齐聚一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佣人粗心，竟然多摆了一双碗筷，霍绍霆眼尖地先发现了淡声让佣人收起来，那佣人不记事儿竟然出口道：“这儿是崇光少爷的位子啊！” 这话一说，年味都淡了些。 霍家人怕霍西想不开，还没来得及劝解，霍西就浅淡地说：“他今年不回来吃年夜饭，先收走吧！明年孩子生下来，还是要多副碗筷的。” 她能想得开，霍绍霆心中还是宽慰的。 很快，话题就岔开了，气氛重新活络了起来。 团圆饭结束，霍西跟安然几个聊了会儿，就先上楼了。 绵绵挺粘她的，悄咪咪地拿了两只苹果上楼……小心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妈妈躺在一张很舒服的躺椅上，轻轻地抚摸小腹。 绵绵轻手轻脚过去，苹果放在一边儿，她趴在妈妈肚皮上听。 霍西没有说话，轻摸绵绵的耳朵。 绵绵小声问：“妈妈，是弟弟还是妹妹，你……喜欢她（他）吗？” 霍西知道她担心什么，10来岁的小姑娘其实挺敏感的，于是将绵绵的手又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温柔地笑笑：“生出来，应该是喜欢的。” 绵绵放了心，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她无比珍视地搂着妈妈，自从墨尔本回来后，她经常睡觉都是要跟霍西睡的，偶尔半夜霍西醒来，发现绵绵睁大眼睛瞧着她。 霍西想，自己这么快恢复，或许是因为绵绵。 落地窗外的上空，绽放了烟花，照亮了黑夜。 就连冬夜，也不那样寒冷了！ 家里的长辈开始发红包，绵绵拿了一只苹果下楼了，她的袋子里装了厚厚一叠子红包，鼓鼓的。 霍西没有凑热闹，她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凝望着外面的烟花。 儿时回忆如潮涌而至。 【张崇光，这个好看，先放这个。】 【我们偷偷的，不会被爸爸发现的。】 【张崇光，你快看……】 …… 霍西伸出细白手指，在泛着水珠的窗户上写了两个字：霍星。 她肚子里的名字，就叫霍星吧！ 放在小圆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霍西先是没有管，后来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着……她还是过去看了，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她猜测是张崇光打的，没有接。 半晌，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息【霍西，新年快乐！】 霍西看了几秒，将短信息删掉了，再走到落地窗前她看见了张崇光，他站在庭院外面的一片空地上，一袭黑衣掩在了夜色中，只有指间那一点猩红醒目。 他弯腰点了烟火。 是霍西小时候最爱看的，在那火光中，他转了头无声注视她。 他们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还有一道玻璃窗，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凝视着彼此……若是重来一次，他们之间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烟花将黑夜照亮，灰色烟雾弥漫开来。 她看见张崇光的嘴唇微动，他对她说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霍西眼角湿润，她无法再看下去，蓦地转身……并拉上了窗帘。 片刻她手机又收到了信息，仍是方才那个号码发来的，仍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别哭！】 霍西轻轻平复心情，她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以后别来了】 五个字，张崇光看了很久。 他明白，霍西不可能忘了他们的过去，但是她不愿意再回想那些过去了……也不再需要他了。 他没再打扰她，在黑夜里静静地站了许久，还是离开了。 …… 大年初一。 清早，霍西洗漱后下楼，绵绵跟张睿不在。 霍绍霆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笑意淡淡：“他们爸爸接过去吃饭了，说是下午送回来。” 霍西没说什么，她点了下头。 霍绍霆亦是刻意不提那个人，换了话题：“饭后你妈妈要去山里烧香，你也去烧两柱吧，去去晦气也当是散散心。” 这些活动霍西从前不爱去，但是实在无聊，她就同意了。 只是还没有出发，霍宅就接到了张崇光的电话，说是小张睿发烧了，烧得还挺严重的，人现在在医院。 霍绍霆立即穿了衣服：“我跟你妈妈过去看看。” 霍西拽住他衣袖，声音急促：“我也去。” 霍绍霆盯着她看了几秒，点头：“那就一起去。” 到了医院，情况比他们想象得更糟糕，张睿烧到了40度半昏迷不说……还在不停地呓语，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张崇光亲自照顾的，绵绵也在一旁帮忙。 霍西坐在病房边上，看着睿睿烧红的小脸很心疼，睿睿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莫名发烧的？ “医生说他着凉了。” 张崇光将点滴调得慢了点儿，他一直盯着儿子看，这会儿谁也没有心思想那些男男女女的情感，身为父母总是最担心孩子。 听了他的话，霍西抚着睿睿小脸的手，一顿。 她想起昨晚的烟花，不由得轻声问：“你昨晚几点走的？” 张崇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说：“凌晨一点多，怎么了？” 霍西没有回答。 她手掌平贴着儿子的脸，低头轻轻靠着他……睿睿生病是因为爬墙一直看着张崇光，他对张崇光的感情复杂，又爱又恨。 霍西不说，但是张崇光也立即猜测到了。 他喉结滚动两下：这个傻小子！ 这时睿睿又发出呓语：“你哄哄……她，爸爸……爸爸……” 霍绍霆跟温蔓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谁心里都不好过。 第735章 霍西，我不会再找女人 因为小张睿生病，本来支离破碎的关系，不得不重新面对。 霍西一直守着睿睿。 开始的时候，霍绍霆跟温蔓还怕她与张崇光共处一室会闹不愉快，但显然彼此都是十分克制的，私下里，霍绍霆跟温蔓说：“还有点当人老子的样子！” 温蔓有些感慨，她望向张崇光，只觉得他清瘦得厉害。 人也跟从前不同了。 看着沉默，她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 午时，睿睿醒了。 小家伙仍烧着39度，两颊通红，就连眼睛也是红红的，他的小脸贴在雪白枕头里静静地看着妈妈，小声问：“我睡了多久了？” 霍西手覆在他的额头，很温柔地说：“好几个小时了，现在饿不饿？家里送了肉粥过来，吃点儿恢复得快。” 小张睿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湿润，声音像是小动物一样呜咽：“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霍西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她俯低了身子，轻轻贴了儿子的脸，嗓音微微沙哑：“妈妈知道！睿睿……其实小孩子都会生病的，你不用自责。” “我是因为……” 小张睿向来傲娇，但是这会儿却想告诉妈妈，他为什么会生病。 话还没有说完，病房门推开了。 张崇光走了进来，看见睿睿醒了黑眸略深，走过来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以后别做傻事了，可以打电话给爸爸。” 睿睿心中还生他的气，小脸埋在枕头里不出声。 “要闷坏了！” 张崇光语气多多少少带了些宠溺，他弯腰把儿子抱出来，拿了外套裹住轻放在腿上就这样地打横抱着。 小张睿四五岁，就不太让大人抱了。 此时他小脸更红了，挣扎着要下来，谁要他抱来着。 还像抱小姑娘一样抱着，羞死人了。 张崇光没放开他，他低头对儿子说：“妈妈身子不方便，爸爸喂你吃点儿东西。” 他又抬眼对霍西说：“你坐沙发那儿歇着吧，我照顾睿睿。” 霍西也不想跟他靠这么近。 她默默地将肉粥盛好，放到床头柜上，这时睿睿已经不怎么挣扎了……他身子虚弱，难得温顺地靠在爸爸怀里接受照顾。 张崇光单手抱着儿子，一手拿了勺子喂他吃。 他注视着那张小脸，不免想起睿睿才出生时的景象，那会儿大概是他跟霍西感情最好的一段日子，有儿有女，家族幸福。 想到那些，他鼻子微酸，眼眶湿润。 睿睿巴巴儿看着他，听话地吃着肉粥，吃了东西他身子也好过一些不那么疼了……霍绍霆跟温蔓吃了饭回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霍绍霆心里一直介怀，不免刺了句：“现在这老子当得不是不错嘛！” 张崇光抬眼，叫了一声爸妈。 霍绍霆还想再刺他，温蔓暗暗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在孩子面前稍稍注意些……霍绍霆这才作罢，他对霍西说：“去吃饭吧！这儿有我跟你妈妈守着呢。” 霍西点头，她过来摸摸睿睿的小脑袋。 “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私立医院有个好处，就是配备了高端的餐厅，霍家的管家送来了午餐，过年么虽然在医院里过的但还是很丰盛，再说霍西怀着孕家里头是变着花样让她开胃。 霍西吃的时候，管家还在一旁介绍菜色。 见她吃得不多，正准备劝—— 耳边响起男人清雅略沉的声音：“这点儿哪够，再多吃点儿。” 霍西手里筷子一顿。 管家看向张崇光，亦是面露晒色，但面上的体面还是有的：“张先生新年好。” 张崇光坐到霍西对面，也没有问就直接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还给霍西加了一碗汤……那自自然然的样子，看得管家老脸抽筋。 张崇光吃了一口饭，忽然抬眼：“我还是习惯您叫我崇光少爷。” 管家这些年下来，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笑容满面：“我在霍家做了几十年事情，这一代代长成，如今我习惯叫临希少爷、陆沉少爷、睿睿少爷……” 张崇光看他一眼，管家笑得更欢了。 霍西觉得管家今天vip。 管家虽嘴碎，但是看他们难得一起吃饭还这样平和，他无限感慨轻轻吐了口气，无声息退下去了。 霍西吃得差不多，也准备离开。 她身子才动了一下，张崇光就急忙按住她的手……霍西看向他，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把手拿开了，他轻声说：“我有事情想跟你谈。” 霍西知道他想谈孩子的事情。 她想到睿睿半夜爬墙，大年初一生病……不管她跟张崇光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也需要关爱，她便没有拒绝。 张崇光见她同意，心里多少又升起希望，可是这次他不敢再造次了。 他不敢肖想，霍西对他还有感情。 餐厅里人不多，他声音亦压得低低的：“以后我会尽量抽时间陪孩子们……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弥补他们的机会。” 恢复理智的男人，总是好沟通。 他们的相处，竟是比从前当夫妻时要好很多，没有了勉强跟强迫……彼此都很冷静。 霍西面容恬淡，她说好。 末了，她还是跟他提了点儿要求：“如果你交了女朋友，暂时不要让绵绵跟睿睿跟对方见面，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 张崇光原本心情挺好， 闻言，他面色黯淡抬眼望住她：“霍西，你觉得我还能交女朋友吗？” 霍西很淡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是预设。” “没有这种预设！” 他说得又快又急：“霍西，我不会再找女人，不会再找女人伤你的心了。上次那个只是公司的经理，我已经把她辞退了，我不会再给别人接近我的机会……” 他这样急切地表白， 霍西没有打断他。 她只静静地听着，然后，无动于衷。 很快，张崇光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停了话语轻声说：“霍西，你不在意了是吗？我也没有机会了，对不对？” 他的表情实在失落。 霍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开口：“不是在谈孩子的事情吗？如果你想经常陪伴他们，周末你可以接他们回去……住一晚也可以的。” 她这样好说话，张崇光只觉得心痛。 霍西很爱孩子们，所以，哪怕她再厌恶他她也愿意让步。 他低声说谢谢。 霍西感觉谈得差不多了，他们本来就不是能聊天的对象，于是轻声说：“我回病房了，你有事情的话可以先走，我会照顾睿睿。” 这样难得的独处，张崇光怎么舍得放她走，他再次不理智了。 他捉住霍西的细腕，仰视她。 霍西挣了一下：“张崇光！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 张崇光喉头发紧，他捏着她手臂的修长手指，轻轻松动但随即又捏紧了像是怕她走远，像是怕她消失。 望她良久，他蓦地开口，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他问：“为什么肯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因为我……霍西，你是不是心里还顾念着我们的一点旧情？” 他问完，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两下。 餐厅里本来人就不多，这会儿更安静了，因为这二位是b市名人，这大半年来又贡献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豪门虐恋……听说霍西还怀孕了。 霍西看看四周，她平时再怎么挥洒自如，也架不住这些目光。 目光落回到张崇光面上。 她笑颜淡淡：“我不能人流，你让我怀孕时不就知道？” 张崇光面色有些惨淡。 霍西再次轻声说：“我们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个孩子我也会好好抚养，张崇光……为了孩子，我们至少保持面上的体面吧！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想……” 她还未说完，他就哑声开口：“我做得到！” 说完，他握着她细腕的手，缓慢松开。 再不舍，他还是松开了…… 霍西不想看他的表情，她对自己说，她与张崇光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她待他曾经无数次的心软，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实在不该再纠缠了。 霍西离开了，张崇光没有立即离开，他仍是坐在那里低头看着那些饭菜……味道是他熟悉的，也很合他的胃口。 他恍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吃霍宅做的饭了。 他默默将那些饭菜都吃掉。 躲在暗处的管家，这时现身，他轻咳一声说：“这是为孕妇准备的饭菜，张先生吃得挺香的啊！虽说一人吃两人补，那说的是孕妇可不是让人怀孕的大男人哪。” 张崇光：…… …… 霍西回到病房，看见睿睿的精神头好了许多，坐在床上玩小玩具呢。 温蔓陪着他。 霍西轻轻关上病房的门，霍绍霆叫她坐沙发那儿，他问她：“吃个饭吃那么久，跟他……谈事儿了？” 霍西没有隐瞒，她嗯了一声：“是，说了点儿孩子的事情，他想多陪陪两个孩子，我同意了！” 为了两个乖孙，霍绍霆也是愿意让步的， 主要是张崇光长记性了！他看着挺怕霍西生气，不敢再做出格的事情了。 正说话，张崇光过来了。 他走进来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烧退得差不多了，睿睿的精神也很好。 他放了心。 再次望向霍西，他说：“我留在这儿照顾，或者明天我过来接手。” 他多少有几分自知之明，才这样地提议。 霍西还没有说话，霍绍霆点头：“这样挺好，这样……明早你来接手就是！” 张崇光拿起沙发背上的灰色大衣，穿好了又走到睿睿跟前轻声说：“爸爸走了！明早再来看你。” 睿睿生病，心里是舍不得的。 但面上怪冷酷的，只是点了点头。 张崇光离开时，不免又看看霍西……他也没有指望霍西会送送他，他就想再看看她，没有想到霍西正巧也看过来。 四目相对，气氛微妙。 张崇光喉结微微滚动，最后，还是走向门口拉门离开。 他离开后，谁也没有说话。 怕霍西伤感。 傍晚时分，睿睿身体几乎好全了，霍绍霆夫妻也放了心。 他们让霍西回家休息。 霍西嗯了一声，穿了大衣正要跟睿睿道别……不想霍家老宅的电话打了过来，是霍夫人打来的，跟霍绍霆说霍震东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让回去看看。 手机音量挺大，霍西也听见了。 她把大衣脱下来，轻道：“爸妈，你们回去照顾爷爷，我留在这里照顾睿睿。” 霍绍霆总有顾虑。 霍西知道他担心什么，她很淡地说：“我想他应该不会了，这次我们说得清清楚楚。” 霍绍霆记挂着老父亲，斟酌了下就同意了，他与温蔓先行离开。 霍西就陪着小张睿。 生病的小孩子，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声说想吃饺子了。 “想吃韭菜馅的。” 大过年的又生病受罪，这点儿心愿霍西是愿意满足他的，她打了电话给家里的管家，让他着人包些新鲜的手工水饺送来，而且要韭菜馅的。 管家满口同意。 但是挂了电话后他却犯了难，丫过年佣人这会儿全放假了，哪去找人包饺子又去哪里找韭菜啊！ 管家巴搭巴搭地抽了会儿烟。 绵绵抱着小光，仰头看他：“爸爸包的韭菜饺子特别好吃！” 管家心想：有了！ 睿睿少爷可是大小姐为张崇光生的崽，霍家现在照顾着……那个当爸爸的不能一点儿贡献也没有，这顿饺子就该他来张罗！ 管家迎着风口，打了个电话。 …… 医院，夜晚九点半。 睿睿等韭菜饺子等得睡着了，小小身子趴在枕头上，睡得沉静。 霍西在床边守着他。 她到底是怀着身孕的，前阵子身子近乎被掏空，她趴在床沿不小心睡着了……茶色长发轻拂在鹅蛋精致小脸上，透着一种虚弱的美。 张崇光推门进来，就见着这么一幕。 饶是他们当了多年夫妻，饶是他们一起长大，她的脸蛋早就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这一刻张崇光还是忘了呼吸。 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 生怕吵醒她。 这时，睿睿醒了过来，他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英挺男人，他以为是梦境就摇了摇头，小动物一样软乎乎地叫了一声：“爸爸！” 第736章 夜深，他偷得的一个吻! 张崇光听得心头发软。 他提着食盒走过去，先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这会儿小张睿清醒了些，就不似方才那样柔软，总是带了些别扭。 张崇光在一旁坐下。 他目光又落到霍西身上，一别脸发现睿睿在看着自己，当父亲的竟然有一丝窘迫：“不是想吃饺子？能坐起来自己吃吗？” 睿睿点头。 张崇光声音蓦地沙哑：“我把妈妈抱到隔壁房间，这样睡着不舒服。” 睿睿忍不住说：“你轻点儿，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 张崇光眼睛发酸发胀，喉头更有股腥甜直冲上来，他压抑又压抑才没有在儿子面前失态，只低声说：“爸爸知道。” 霍西没有醒，包括张崇光抱她起来。 隔壁卧室，幽幽暗暗的。 张崇光将霍西放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她大概觉得舒服，侧卧着身子脸蛋贴在雪白的枕头上……目光往下，她只着羊毛裙的修长身子还未显怀，那样诱人地侧卧在那里，格外风情。 张崇光终是没能忍住，他想在她睡着时，偷得一个吻。 他亲了她的鼻尖。 原本打算一触即止的，但是碰到她的肌肤时，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嘴唇下移轻轻吮吻着她柔软的唇。 他一点儿也不敢惊动她， 就那样浅浅地尝着，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的珍贵物品。 霍西醒了过来。 她的眼跟他在幽暗中对视，或许是没有完全清醒，她没有醒时的坚硬还带了些许的懵懂，就像是……就像是从前她在他身子底下的意乱晴迷。 张崇光看着，心都痛了。 他不敢看那样的眼神，他更怕她清醒以后，厌恶冰冷的目光。 所以在她推开他之前，他哑声开口：“我来送饺子！” 身上的压力蓦地消失。 男人起身走到外间去，剩下霍西独自躺在幽暗的空间里，大概是光线太暗了所以其他感官变得特别敏锐…… 半晌，霍西缓缓抬手，她轻摸自己的嘴唇。 那上面，残留着淡淡烟草味道。 方才，张崇光吻过她了？ …… 小张睿是个讲究的孩子，即使病着头晕晕的，他也爬下床去刷了牙。 经过时，他还看见爸爸偷亲妈妈了。 张崇光回来时，发现小家伙盯着自己瞧，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问：“怎么这么看着爸爸？” 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 小张睿，憋得小脸通红也没能忍住，他嗡声嗡气地说：“我看见你亲妈妈了！” 张崇光手一顿。 他抬眼看着儿子，小张睿别扭地说：“妈妈知道会不高兴。” 张崇光轻声说：“那我们保密好不好？” 睿睿咬了咬唇。 他正是是非观最厉害的年纪，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很是鄙视这种行为……对于这个，张崇光又多了几分局促。 不就是一个吻，竟让他像毛头小子一样，冲动热血。 他喂睿睿吃饺子。 大概这会儿身子好了，小家伙竟然一气儿吃了12个，他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20多个饺子，“明天就没有这么好吃了！” 张崇光摸摸他的小脑袋：“想吃爸爸明天再给你包。” 睿睿吃饱了又想睡觉了。 他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盯着张崇光看，也没有主动说话就这样看着。 “还生爸爸的气呢？”张崇光摸他的小脸。 睿睿嗯了一声。 张崇光面上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哄着儿子睡觉。 睿睿很快睡着了。 张崇光安静地坐了会儿，而霍西一直没有出来，大概不想面对那个吻……干脆就避不见面，也就当没有发生过。 大年初一，儿子的病房。 实在不适合争吵跟歇斯底里。 他们的过去破败不堪，而现在，克制得冷静近乎没有一丝感情，张崇光站到窗前时看见外面竟然飘了几许细细雪花。 轻轻渺渺的， 转瞬即逝，像是不曾来到人世间。 他不禁想：或许这一辈子，他都要带着从前的记忆生活了。霍西的未来，他没有资格参与，甚至连过问的权利也没有。 夜越发深沉。 他们两个，一个站在外面的窗前，一个坐在里面的床头。 静静沉思。 或爱或恨，其实想的，都是彼此。 …… 清早，霍西醒过来，张崇光已经离开了。 屋子里开着暖气，但是属于他的气息，早早散去。 睿睿的床头，放着一个新鲜的食盒，里面是张崇光一大早做的早餐……豆浆跟手工红豆饼，还有其他几样小吃，精致程度看得出来是很用心地做的。 睿睿怕霍西不高兴，还没有动。 霍西柔声说：“去洗漱一下吃早餐，你不是最爱吃这些吗？” 睿睿欲言又止。 霍西走过去，轻轻抱了他亲亲：“爸爸妈妈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事儿……你跟绵绵喜欢爸爸，爸爸又愿意照顾你们，不用觉得对不起妈妈。” 睿睿向来要强，但这会儿却待在妈妈怀里，好半天。 等他去洗漱，霍西走到窗户边儿上。 才发现夜里下了雪。 地上堆了足足20公分以上的雪，别说开车，就是走路都难……霍西又看向那个食盒，猜测是张崇光一早回去做的，又送了过来。 他做得越好，霍西只觉得伤感。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窗户上轻画，等回神时才发现是一片枫叶。 病房门推开，张崇光走了进来。 他看见了那片枫叶，喉结微动：“霍西？” 霍西将窗户上的东西抹掉，她转身看向他很平静地说：“睿睿退烧了，应该没有大碍了，你忙你的事情吧！” 张崇光把门合上。 他身上穿着大衣，上头还有未抖落的落雪，他盯着她瞧了好半天才很淡地笑了一下：“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过年……也……没有什么亲戚要走。” 曾经，霍家是他唯一的亲人。 过年他总是跟着霍家走的，小时候，霍绍霆会带着他走亲访友，对外都说是他霍绍霆的儿子，现在他孤身一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戚！ 彼此相对无言，都想到一层去了。 恰好这时睿睿过来了，张崇光便照顾他，霍绍霆也打来了电话告诉霍西……霍震东没事了，让她不要记挂，下午温蔓过来医院。 霍西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张崇光抬眼，他犹豫了下说：“爷爷不舒服？我去看看吧！” 霍西收起手机。 她总归是顾忌着儿子在，很委婉地拒绝：“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可能会不方便……下次吧！” 张崇光听出她的意思。 他眼神黯淡，但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温蔓过来，随行的还有霍允思跟安然夫妻，还有霍娇。 张崇光打过招呼后，就先行离开了，走到过道后他扶着墙壁……心痛难当。他是后悔的，他后悔当初用宋韵气霍西，他后悔想放弃婚姻，他更后悔后来强迫霍西怀孕。 但是再多的后悔，他也知道，其实从他让宋韵留在身边他就失去了霍西。 她是那样骄傲的人。 怎么愿意，接爱一个有污点的男人，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一道视线专注看他。 张崇光抬眼看见了霍允思，他站直了身子，很轻地问：“是想揍我一顿还是看我笑话的？” 霍允思表情淡淡的，用陈述的语气说：“我猜你心里，还带有希望。” 张崇光没有否认。 霍允思嗤笑一声。 他上前架住张崇光的脖子，死死地按在墙壁上恶狠狠地说：“凭什么！凭什么在你做了这些事情以后，你还想得到幸福，还想拥有一切？张崇光，你不觉得自己贪心吗？你觉得你做了这么多混蛋的事情伤心的只有我姐吗，你知道我爸这一年来抽了多少根烟吗……他把你当成儿子一样地培养你就这样回报他！是个男人就他么的别再想东想西的了。” 张崇光没有挣扎。 他身子靠在墙壁上，低垂了眸子看向霍允思，他没有否认。 他说：“是！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霍允思……你连希望也不许我拥有吗？” “那你干那些事情时，你有给我姐留一丝余地吗？” “她那样爱面儿的人！你却用一个女人羞辱她，你纵容她伤害她伤害绵绵……你他|妈|的还逼迫她怀孕，你怀孕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万一再生出个孩子有问题，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你这个疯子，你就知道你想要她你还想跟她生活，可是你为她考虑过半点吗？没有！你心里只有你自己。” 霍允思说完，蓦地就松开他。 他说：“体面点儿吧张崇光，你现在也是b市数一数二的大老板了，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天天假惺惺地守在这里，你只要肯走出一步，外面的天空广阔得很！” 他说完整整衣服就走了。 张崇光仍在原地，他咀嚼着霍允思的话，片刻垂眸淡笑。 是啊，外面广阔得很。 他曾经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有宋韵的出现，但是他后悔了。 他不想走出去，他的心困在霍西这里。 他谁也不想要，只想要霍西……只是他们，还有未来吗？ 第737章 婚礼!顾云凡，我怀孕了! 霍允思跟张崇光冲突完。 他情绪有些激动，选择到过道尽头抽了一根香烟缓和，等回到病房看见顾云凡这对未婚夫妻过来了，来看望睿睿。 小张睿有点儿不好意思。 因为顾思琪方才玩了雪，鞋子袜子湿了，这会儿被大人抱到床边换……张睿小朋友长到这么大，就是幼儿园午睡，也从来不肯跟小姑娘一起睡。 他小脸通红。 顾云凡打趣他：“你这小子这是又发烧了？脸这样红。” 李思绮看他一眼。 小张睿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才没有发烧呢！” 他拿被子卷在身上，不去看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姑娘……听说就是跟霍安安抢‘奶茶’狗的那个。 看着小家伙害羞又别扭的样子，顾云凡觉得有趣，是不是霍家出品的都是假正经啊，要他看，临希自小没在霍家长大反而可爱些。 “顾云凡你差不多行了，跟小孩子较劲，幼不幼稚啊！” 李思绮低声警告，实在怕他出格。 顾云凡侧头看她，也压低声音说：“那我就只跟你较劲，成不成？” 他不要脸，她早就领教过，所以不接话。 真没有见他这年纪的人，还那样纵欲，明明都要结婚了，他还缠着她在他那儿过夜，一周要住满五天，两天算是放假。 可是她心里也知道，他能这样霸占着她，也是她默许的。 错过几年，他们都格外珍惜现在的日子。 离开时，顾云凡抱着小女儿，李思绮走在他身边。 昨夜雪下得大，路上堆了厚厚积雪，但这会儿环卫工人已经把雪铲得七七八八……路也算好走，顾云凡将顾思琪抱到后座儿童椅上，随即看向李思绮，很温柔地问：“鞋子湿了没有？” 李思绮坐上副驾驶，低头：“鞋子还好，不过丝袜好像湿了。” 顾云凡看看后面。 顾思琪大概有些无聊，拿了本漫画书在看……没注意到这边。 他又看向李思绮，这会儿李思绮正把丝袜褪了下来，从白皙的脚果抽下来，确实是有些湿ll的。 顾云凡看着她纤细白嫩的腿，嗓音蓦地暗哑：“大冷天的怎么还穿这么薄的丝袜呢？这东西又薄又透，还不好脱！” 李思绮脸蛋爆红。 她紧张地朝着后视镜里看了看，然后小声嚷着：“你说什么呀了！思琪听见了怎么办？” 顾云凡轻轻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昨天大年初一，她又是极爱美的，就穿了那种薄透的丝袜配了长裙……晚上睡觉时，是他帮她脱了的，脱的过程李思绮一点儿也不想想起来。 偏偏他又问一句：“是不是昨晚那条？应该不是吧，昨晚那条应该不能穿了。” 李思绮脸更红了：“换掉了！” 顾云凡总算不调侃她了，他系上安全带说：“那咱们先回家！我跟佣人说过让他们不要把雪扫了，你可以跟思琪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他方才调侃她，李思绮负气：“我不想玩。” 顾云凡又笑笑：“怎么办，我想看你玩儿。” 明明是寻常对话，但是李思绮却听得脸红心跳。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 顾云凡发动车子前，很温柔地注视她，双目含情……片刻他轻踩了油门，把一大一小带回去。 回了顾宅，李母过来了正同佣人们一起张罗饭菜，顾云凡让她歇着：“这些有人做就好了，您歇着吧！” 李母看看一家三口。 她继续摘菜，轻道：“过去当富太太时也总爱应酬打牌，要不然就是喝下午茶听戏，过去觉得很好现在想想也就那样，不如在家里做点事情。” 顾云凡不再说什么，他带着李思绮跟顾思琪上楼。 李母道：“大早就出门，还有两个小时才开饭，你们休息一会儿！思琪鞋子都湿了，给她把脚烤一下别着凉了。” 顾思琪小朋友软乎乎的：“我换个鞋子下楼，婆婆陪我堆雪人！” 李母从不爱这些， 但是漂亮小姑娘的要求，她哪里舍得拒绝？ 顾云凡抱着小姑娘上楼，先用取暖器帮她把小脚烤了烤，小思琪嫌他动作慢，皱着小鼻子：“我还要跟婆婆去堆雪人呢！” 顾云凡蹲着给她穿小鞋子，轻问：“不想跟姐姐玩儿？” 小思琪抿了抿小嘴：“我把她让给爸爸。” “真大方！” 顾云凡奖励了她一个亲吻，然后抱着下楼交给李母，李母立即洗了手带着小思琪去玩儿了。 顾云凡站着看了会儿，回头上楼。 主卧室里，李思绮冲了个澡，换了白色浴衣正抹保养品呢。 他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细腰，深深嗅了后低喃：“婚后让你母亲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思琪很喜欢她。” 李思绮在镜子里看他：“怎么，我嫁了你，我妈还要给你当老妈子啊！” 顾云凡咬了她耳后软肉一口。 他嗓音低低的：“说的什么话！你妈妈就你一个女儿，不跟你住跟谁住，她老人家独居怪冷清的。” 李思绮忍不住刺他：“她比你也不过大上十来岁。” 顾云凡盯着她瞧，身纤肤白的，他眼神都变了。 伸手一揽就将她抱到了床上，轻轻地压着……大白天李思绮吃不消他这样，伸手推推他：“待会儿要开饭，你这样子让我怎么面对家里的下人？” 顾云凡却不大肯放过她。 他伸手轻刮她秀挺的鼻子，声音又沉又哑：“待会儿你说几句好听的，午饭前我们把事情办完。” 李思绮瞧出他是动真格的，连忙揽住他的脖子：“昨晚才那个过！你这个年纪了也该节制一下。” 男人的回答是直接拉过她的手， 她轻喘了一声。 顾云凡跟她接吻，轻啄一下低哑开口：“什么年纪了，再说一次嗯？” 李思绮不敢出声，她就躺在那里眼神湿ll的就像是森林中的小鹿一样可爱，顾云凡一点点地吻她，把她融化掉，他温柔得不可思议。 但是他那些占有可一点也不温柔，强悍得让她情不自禁，不住颤抖。 她只能低喃他的名字：“顾云凡……” 他嗯了一声，捧着她的身子，又温柔地吻她。 辗转几回，李思绮觉得腰都要断了，这个新年净是满足他了。 …… 恍惚间，楼下传来声音，似乎是叫他们吃饭。 李思绮正想坐起来，被顾云凡伸手按住，他轻声说：“歇着吧！下楼又要换衣服，我把饭菜端上来！” 李思绮不肯，她贝齿咬了下唇说：“这样不好！以后家里的事情我总要过问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在她们中间竖立起威信来。” 顾云凡原本不指望她管事儿。 但这会儿她主动地说了，他心里微微潮湿，似乎是这些年下来他终于也有个像样的家了，他爱着的人替他守护着家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刮下她的鼻子。 微微一笑。 李思绮着衣时，他就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随意翻看杂志……她心忖：平时他那样重欲的一个人，这会儿竟然没有偷看。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云凡合上杂志，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来日方长。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跟她一起下楼，大年初二家里的菜色自然也是十分丰盛的，李母照顾着思琪，顾云凡不时跟李思绮说点儿家里的事情。 “下午，我们去看看妈。” 李思绮筷子停住，不由得问：“你怎么不接她过年？” 顾云凡淡笑：“她自在惯了！每年春节就小聚上两次足够。” 李思绮哦了一声，点头。 其实她跟随云还是蛮熟悉的，前阵子随云总去她家里面，不像是随心随性的人啊，挺下凡间的。 不过这是顾云凡的母亲，她不敢多问。 顾云凡看她小媳妇儿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吃饭！” 李思绮很听话。 一旁的李母，虽在殷勤照顾着顾思琪小朋友，但是耳聪目明……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小俩口一来一往的，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思绮非顾云凡了。 他们很契合！ …… 214那天，是他们的婚礼。 清早，李思绮准备出发时，感觉到心口一阵的沉闷还有点儿想吐。 陆幽当她的伴娘。 见她这样，连忙上前问：“思绮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思绮捂着心口，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这段日子以来她跟顾云凡发生关系频繁，也没有刻意措施，怀上亦是正常的事情。 算一算，竟是元旦那会儿有的。 陆幽还是小姑娘，哪里懂这些，拿了手机想打顾云凡的电话。 李思绮连忙拦住她，轻道：“我不碍事！” 陆幽看着她，好半天不放心地又问一句：“你真的没有事儿？” 李思绮向她保证：“肯定没事儿！就是一点女人家的事情。” 她这样说， 陆幽就放心了，她也没有往深处想。 她给李思绮戴上头纱，轻扶着她，走到酒店门口将她交给李家一位叔叔，由他将李思绮交给顾云凡。 酒店奢华大厅，全部以鸢尾花布置，美丽浪漫。 顾云凡就站在红毯尽头。 他一身正装格外英挺，饶是岁月锻炼出来的从容今天也不够用，因为他的思绮嫁给他了……音乐声中，李思绮朝着他缓缓走过去。 隔着一层面纱，四目相对，俱是湿润。 周遭所有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彼此凝望的眼，当顾云凡握住她的纤指时，她的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们过去的好，他们过去的坏，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成为过往，取而代之的是将来。 所有宾客目光下，顾云凡单膝下跪，认真为妻子戴上婚戒。 她亦是。 一对白金钻戒放在一起，光彩夺目，见证所有。 李思绮轻颤着唇说：“以后你要对我们好点儿！我跟思琪……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顾云凡微微愣住：什么？ 李思绮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顾云凡，你可能又要当爸爸了！” 顾云凡自然激动得要命，但是今天的场合他还不能太失态，他只能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压抑了又压抑说：“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她嗓音柔柔地跟丈夫说。 顾云凡没再说什么了，他拥着妻子，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一旁的陆幽看得两眼湿润。 她正擦着眼睛，目光不期然对上一双略微阴沉的眼，待看清那人陆幽愣住了，那人竟然是章柏言。 她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她喜欢过的人。 多年不见，他变了很多。 陆幽的嘴唇动了动……而对方则是勾起一抹嗤笑，随即将目光挪了开去，他跟身边的女性说话。 那是个很温柔得体的女性，年轻漂亮。 陆幽也认识，她是……章母认可的儿媳人选，现在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心脏微疼。 陆幽的嘴角勾起一点点微笑，怎么还会疼痛，明明都过了这些年明明他身边都有佳人相伴了，明明当年她就决定要放弃的。 陆幽没再关注他们。 她方才听见李思绮怀孕，所以更是体贴照顾着新娘，婚宴结束时顾云凡给了她一个超大的红包！顾云凡当她是晚辈，离开时还顺着摸摸她的头：“你也得努力了，否则安然又要让我帮你介绍对象。” 李思绮睨他一眼， 顾云凡站得笔直，英姿勃发，“让你思绮姐帮你介绍也行，以后她少不得跟人打交道，认识人的机会多。” 陆幽挤出一抹假笑：“我谢谢您了顾叔叔。” 顾云凡知道她存心的，也不生气，他扶着太太上车，又转身问陆幽：“你开车过来的？” 陆幽嗯了一声：“放心吧！照顾好思绮姐。” 她目送黑色礼车缓缓离开，她站在暗色的夜风里，不由得想起今晚见到的人。 真想不到，他回来了！ 看样子过得很好。 他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陆幽，你也该相亲结婚了！ 陆幽伸了个懒腰，正想去开自己的车，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英挺的脸，正是章柏言。 他面无表情：“需要我送你一段吗？” 第738章 顾云凡的新婚之夜(含张崇光霍西) 陆幽不由得看了看副驾驶座，那里没有人。 是因为那人不在，所以章柏言才提出送她……他想跟她叙旧还是想向她表达，他现在飞黄腾达了，当初她放弃他是她瞎了眼、是她爱慕虚荣。 可是真相怎么样，又如何呢！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们早就不是当初的他们，她不是过去的陆幽，他也不是过去的章柏言了。 陆幽正想拒绝， 名贵车子后座车门蓦地打开，一道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陆幽，真是好巧！想不到时隔多年，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对了，你跟新娘是亲戚关系？我听说李家败了，真难得你还对她这样好……陆幽，你跟从前一样，还是那样单纯善良，即使你做过对不起柏言的事情，但我想，当初你是被迫放弃他的。” 陆幽身子微僵。 她看向后座坐着的美丽女子，徐瞻柔，是她当年的同窗，亦是闺蜜。 是她带着徐瞻柔跟章伯言认识。 她从不知道，徐瞻柔一直暗恋章伯言，乃至于徐瞻柔介入太多……徐瞻柔的父亲是b市商会的一个主任，背景挺好。 章柏言的母亲很喜欢她。 以至于后来…… 那些往事并不愉快，陆幽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 徐瞻柔注视着她的表情，极细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前座的男人开口：“柏言，我们送送陆幽吧！今晚温度挺低的，她穿得又少……哎，这么多年了，陆幽你还没有男朋友吗？还是他不来接你？” 章柏言侧头看着陆幽。 陆幽实在恶心，她低头，拿着价值四五万的高跟鞋踢了踢地面，轻声说：“我自己有开车！对了……老同学好久不见，祝你们幸福。” 徐瞻柔温柔笑笑：“谢谢！” 她不由得看向前座的章柏言，章柏言没有否认，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陆幽……像是在研判，更像是不屑。 陆幽不想跟他们过多费话，打了个招呼就走向停车场。 章柏言坐在车内，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把车开走……后座的徐瞻柔声开口：“你还忘不了她，是不是？那刚刚为什么不否认我们之间……” “没有必要！” 章柏言从置物柜里拿了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唇上，却未点着。 他抬眼看着对面的停车场里缓缓驶出一辆车子来，粉色的库里南……开车的是陆幽，章柏言一直盯着她看。 陆幽也看见他了，目光对视了两秒，她掉转方向把车驶离。 章柏言捏着香烟的指间，轻轻颤了下…… 后座的徐瞻柔也看见了。 她美丽柔美的脸蛋，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从看见陆幽那一刻起的优越感，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她斟酌了下，略有些迟疑地说：“从前上学时，陆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她怎么能开得起千万级别的车？柏言……她是租来撑撑场面的吧？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在她心上落下伤痕，所以她现在格外虚荣？” 章柏言没理会她的话，他将烟头折断， 发动车子。 后座的徐瞻柔还在说什么， 章柏言却在想，c市陆家的女儿，陆谦的掌上明珠，一辆库里南算什么……如果她想要，想要买个小国家都可以。 酒店道路两旁的霓虹打在他面上，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 陆幽看见章柏言，心里有些乱，她开着车在b市绕了一圈才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这是一幢小洋楼总共五层，陆幽住的那间是120平米，面积适合单身居住。 车在楼下熄了火，她拿了披肩裹住身子，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她微微愣住。 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章柏言倚着车身，站着缓缓吸烟。 夜风烈烈。 灯光映着他白皙的面孔，他微仰着头，下巴高高抬起，整个人看着就很矜贵清冷……正像读书那会儿，是学校的校草多少女孩的梦想，但他谁也看不上。 陆幽死皮赖脸，把他追到手。 只是后来…… 陆幽知道没法装作看不见，夜凉如水，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走上前。 “章柏言，你来是因为现在飞黄腾达了，想恶心我一下吗？” “想听我说后悔？” …… 章柏言目光深邃。 他的轻垂了眸子，注视着她，然后他很轻很慢地说了一声：“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但是明显我想多了，c市陆家的掌上明珠，怎么会过得不好！” 陆幽睁着眼睛，瞪着他。 章柏言往前走了一步，他跟她离得很近，近得脚尖抵着脚尖…… 他的鼻息温热，喷在她细嫩的脸蛋上。 “当年跟我这个落魄的穷小子谈恋爱，很有意思是不是？陆小姐，玩弄男人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快感？否则抽身而退时，你怎么那么干脆利落呢！还是这样的事情你做过千百遍，也不差我这一桩？” 不是的…… 这三个字，盘横在陆幽的舌尖，并未说出口。 解释有用吗？ 在章柏言的心里早就判了她死刑，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专门玩弄他的坏女孩子，再说这些年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无需再解释。 陆幽眼神微暗，随即坚定。 她在夜风里站直了身体，她对他说：“如果过去的事情给章先生带来不愉快的回忆，我向你道歉……只是，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了，我想章先生也该有一点儿男人的风度才是，不是说男人事业做得大胸怀就该更宽广呢？” 他盯着她瞧，片刻嗤笑：“比从前会说话了！当初你跟我分手时，可没有这样体面，让我回忆一下，当时你是这样跟我说的……” “够了！” 陆幽忍不住轻喝他：“事情都过去这些年了，章柏言你还想怎么样，男女谈恋爱分分合合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分手难道还要有保持期吗？……不觉得可笑吗？” “我不觉得可笑。” “那徐瞻柔呢！你这样纠缠，她会不高兴吧！章柏言……我们之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都放下吧，你也有了女朋友或许已经结婚了，要我说声新婚快乐吗？” 她说完后，章柏言目光幽深得不像话，死死地盯着她看。 半晌，就在她要喘不过气时， 章柏言转身上车，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黑色宾利缓缓驶离。 陆幽站在夜色里， 她的腿，忽然就软了一下。 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是李思绮打来的，到底是不放心问她到家了没有，陆幽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才到家。思绮姐你别担心我，好好享受新婚之夜。” 李思绮嗯了一声，又柔声关怀几句。 挂了电话，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顾云凡的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声音放得轻轻的：“说什么呢？” 李思绮放下手机，侧过头轻声说：“陆幽有点儿不对劲。” 顾云凡手有点儿不老实。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即使妻子怀孕了，他多少还是情动的，低喃着沙沙的开口：“我们顾太太也会关心人了！今晚不许关心别人，应该多关心关心你顾叔叔……你摸摸看，你顾叔叔都这样子了。” 李思绮的身子被转了过来。 她手被烫得细声尖叫，但她又舍不得推开他，于是细细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轻喃：“小心孩子！顾云凡，今晚你忍一忍。” 顾云凡捏着她细腰，跟她接吻。 跌跌撞撞地吻到床前，双双倒在柔软的床铺间，他轻压着她注意着她的身子……亲了很久，他贴着她小巧的嘴唇低问：“那我怎么办？” 李思绮面孔薄红。 她别过了小脸，轻轻咬唇：“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弄，把这个解决了。” 顾云凡轻移，面孔贴着她的。 他的呼吸炽烈，喷出来的热息能将她给热化了，被他嘴唇贴着的耳后薄肉忍不住一再地轻颤……最后化为一声忍不住的娇|声喘息。 “顾云凡，你不要脸。” 这种时候了，男人仍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不是你让我自己解决掉的？” 李思绮声音支离破碎：“我没让你这样弄。” 耳畔，是丈夫的轻笑声…… 她的脸更红了，随即顾云凡吻住她低哑着嗓音：“我温柔点儿。” 寒春夜，一夜相思。 到天明。 …… 这里一室春晴，有的人却站在霍宅外面，吹了半夜冷风。 霍宅外头。 张崇光站在夜风里，一站就是大半个晚上……他低头看着手机，发出去的短信息石沉大海，手机一个新消息也没有。 今晚顾云凡的婚宴，霍西没去。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孩子闹腾了。 她没有回复。 夜深了，张崇光忍不住从车里拿了包烟出来，撕开了正想抖出一根……其实他已经戒烟了，但此时有些熬不住想抽一根提提神。 别墅大门打开了，管家从里头走出来。 张崇光把烟盒扔回车里。 管家看见他，哎呀一声：“张先生您这晃来晃去，路灯都给您晃歪了！这大晚上的您不在家里暖被窝，来这儿干啥子哩。先生说外面有贼让我过来看看……我还不信这大冷天的就是偷东西也嫌冷的啊，出来一看，原来是您呐。” 张崇光目光深深。 他没计较管家的茶言茶语，轻问：“霍西怎么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管家顿了顿：“大小姐挺好的呐！这好好儿的日子，您怎么不盼着她好呢！” “顾总的婚宴，她怎么没去？” 这下倒把管家给问到了，他嘿嘿一笑：“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去不去是大小姐的自由不是？您啊，也别操那么多心了，没事儿关心关心睿睿少爷，绵绵小姐，再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就行了。” 张崇光默默注视他。 稍后他垂了黑眸：“我知道了谢谢。”他上车发动车子，将车驶离。 漫漫夜色里， 管家站在那里看了许久，轻轻摇头：“可惜了！他们小时候多好。” 管家回去复命，他来到二楼推开一间卧室的门，霍西靠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个暖炉，家里其实不冷但是霍西喜欢靠着暖炉的感觉，这毛病也是去年冬天养成的。 她的小腹，还没有隆起，人看着单薄。 看见管家推门进来，她抬眼轻声问：“他走了？” 管家哎了一声：“是，走了！大小姐您早点儿睡吧，时间不早了。” 霍西点头，她披着披肩围巾走进卧室。 管家目光一停顿，看见了茶几上的手机……他猜测是张崇光发了信息过来，才惹得大小姐睡不着，才让他出门把人叫走的。 管家不由得又叹一声。 霍西没有刻意躲着张崇光，但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加，她更鲜少出门了……哪怕是去律所也是去看一下账目就回，应酬什么的都不参加了。 慢慢的，她肚子大了起来。 她更是深居简出，除了产检不出门，但她会把b超单让助理寄给张崇光，每一次张崇光都会发消息给她。 霍西没有回复，她平静地生活着不想被打扰，她定时产检，她定时去看心理医生，是……从墨尔本回来以后，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六月，是她的生日。 霍绍霆原本想为她好好办一场宴会，霍西没肯，她摸着隆起的肚子：“这怎么穿礼服？爸，我可不要花钱看着别人比美。” 霍绍霆赞同点头：“也是！” 不过为了她开心，霍家还是包了一家度假山庄，自己家里的人热闹一番……方案是霍娇跟陆幽出的，俩个小姑娘很会哄姐姐开心，办得很不错。 霍西还喝了一点点鸡尾酒，度数很浅。 回到酒店房间，她感觉全身都很舒服很放松，仔细回想似乎这几年她一直过得紧绷，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陆幽把她送到门口，俏皮地歪头：“我跟霍娇就住隔壁，有事叫我们。” 霍西点头。 陆幽又上前抱了抱她，还伸手摸了摸小肚子：“宝宝真乖。” 霍西只觉得陆幽可爱。 她还记得小时候，小陆幽那点一点点大跟在她跟陆烁后面，转眼间都这么大了……还长得这样好。 霍西轻抚她发丝，柔声说：“改天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陆幽一听，就知道是要给她介绍对象。 她连忙拦住：“我还年轻，还想再玩两年。” 霍西伸手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都这个年纪了，还玩啊！” 不过她向来疼爱弟弟妹妹，也不多说，转身进了房间。 门在陆幽面前合上。 陆幽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她看见了章柏言，她又不由得想起大学时的时光……那段日子挺好的，好到她偶尔也会怀念。 但也只是怀念，她从未想过章柏言这个人，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更想不到，未来这个人，还会介入自己的生活。 …… 霍西进了套房。 房间精心布置过，用她喜欢的黑玫瑰布置的，所有的花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她很喜欢，拿过一枝轻轻嗅了下。 目光低垂，雪白丝质床单上摆放了挺多礼物，仔细一数有32份之多。 霍西眸光微颤。 32份，32年……她跟张崇光认识的32年。 这些礼物，是张崇光送的…… 第739章 那我求你!霍西，我求你忘掉 认识32年，32份礼物，一年一份。 霍西一一拆开看，有些是钻表，有些是首饰……有些或许只是一张写着心意的小纸条，有些放着一片枫叶。 最后一件礼物，里面的东西有些沉。 打开，是一件球形琉璃。 那是他公司周年庆时霍西要送的，后来他们争执被她打碎了……他竟把它粘好了送回给她，可是他这样做，还有什么意思？ 霍西靠坐在地毯上，眼角湿润。 腹中胎儿，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停蠕动。 霍西伸手轻轻抚摸她，现在七个月了，已经知道是小女孩儿。 小霍星，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出生。 是在金黄的九月。 有了妈妈的安抚，小霍星慢慢地平复下来，似乎又乖乖睡觉了，霍西低头注视，眼里是一片温柔。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其实也不陌生，是张崇光的号。 霍西没有拉黑他了。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那边的人似乎惊讶，半晌才沙哑开口：“霍西，生日快乐。” 霍西沉默片刻。 她对他说：“我收到你的礼物了，可是张崇光，这些礼物我不会要……我们之间……” 他轻轻打断她的话：“你又想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但是霍西，我想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你不会拆开看。” 电话两端，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炽。 良久，霍西淡声开口：“你想多了！那些礼物，我会让人送回去。”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总归心里难过，总归想起那些事情，她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一朵朵金色玫瑰在面前绽放，炫丽了整个夜空。 就连烟花，他也放了32朵。 霍西安静地站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眼角一片湿亮。 她哭了，不是感动，而是哭自己曾经的爱情。 楼下站着一道修长身影。 那人穿着她最爱的白色衬衣和黑色休闲裤，英挺面容在夜色里清贵，他站在一片硝烟之中，指尖还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 他仰头凝望她，眼里尽是深情。 他知道她看见他了。 霍西忽然很恨他，她拿起手机拨了他的电话，她看见他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来，忙不迭地接起电话。 当霍西跟他说那些话时，自己都不好受。 她说：“张崇光，没有用的！现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没有感觉……因为我看见你就会时时刻刻地想起你跟宋韵拥吻的画面，你摸她身体时她迷醉的表情，还有你清亮的眼神。张崇光，没有用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那些画面，这辈子我们也不可能重新开始。” 她说完，凝视他。 月色下，张崇光的面孔苍白，他颤着声音说：“那我求你！霍西，我求你忘掉。” 霍西垂眸：怎么忘得掉呢！ 她轻轻挂了电话，拉上了窗帘，她拒绝他的示好。 那些礼物她堆到了墙角，明早他不拿走她就让人扔掉……夜深，霍西却睡不着，她扶着隆起的小腹来来回回地走。 她想着明天很多事情，却觉得少了一件事。 最后她目光落在角度，那个小琉璃在幽暗中，发出萤光……而楼下，张崇光静静地站着，他在黑夜里喃语：“霍西，生日快乐。” 32个生日，他与她过了不到一半。 大半时间，他们竟然都是在分别之中……他想，每年这天他才会给她过生日，不管她是不是原谅他。 …… 清早时分。 霍西一早就起床，准备离开酒店，上午她有个产检。 离开时她看见墙角堆放的东西。 怔了怔，最后还是打电话让前台小姐过来收走，交代交给张崇光，并写了联系方式。 前台小姐清点那些东西，一一包装好。 她心里咂舌：这些东西得多少钱买啊，真是挥金如土。 霍西坐上车时，跟霍绍霆打了个电话：“爸，我先去医院产检了。” 霍绍霆：这孩子，不声不响就走了。 霍西不是一个人去的，她习惯由助理陪伴着去，省事，产检完医生给她看b超单，说是孩子很健康。 彩色b超上面，已经能大致看出小孩子的样子。 “很是秀气漂亮呢！” 医生是霍家熟人，开始的时候她还怕霍西不喜欢这个孩子，怕她心情郁结，没有想到霍西很注意保养，孩子养得也很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霍西默默看了良久，她微微笑了一下。 一旁的助理偷看，觉得孩子像爸爸，只是没敢说。 走出诊室，霍西目光一顿。 她看见了张崇光，他站在产科门诊门口，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看形状应该是那32份礼物。 霍西以为他又来送礼，轻道：“我不要这些。” 张崇光注视着她，半晌，目光移向助理手中。 他轻声说：“来产检？” 霍西点头，紧接着张崇光又问：“b超单……我现在能看一下吗？” 助理看着霍西，等她指示。 霍西还是挺淡地说了一声：“给他看吧！”说完她自己就先走向了电梯，明显并没有对他心软。 虽然有助理在，但是张崇光还是忍不住轻握了她的手，他的嗓音低沉暗哑：“霍西，我们谈谈。” 霍西目光落在他的手掌上。 沉默片刻，她很轻地问他：“张崇光我想问你，你究竟还想怎么样？让我回到你身边，你觉得可能吗？” 她顿了顿又说：“经历了那些，我是有多想不开，还会再跟你在一起。张崇光这世上不仅仅有爱情，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留恋……放手，对你对我，都好。” 张崇光静静地听她说话。 不等他回应， 霍西轻轻挣开他的手，朝着电梯走去。 助理将一张b超单塞在张崇光手里，连忙追过去。 张崇光手指轻颤着，喉结不停地滚动……他低头看着那张彩色的b超单子，上面小孩子的脸蛋几乎能看清楚，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子。 这时，他手机传来信息。 一看，竟然是霍西发的，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她叫霍星。】 张崇光细细品味这两个字，面孔顿时刹白起来…… 第740章 霍西，让我照顾你! 霍星…… 霍西起这个名字，是在怀念天上的星星吗？ 张崇光捂着心口，慢慢坐到了长椅上。 他脸上失了颜色，反复地咀嚼着那两个字……时间久了，他竟然亦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名字，就像是他接受了霍西心里还装着白起一样。 他低头注视彩色b超上的图像。 秀秀气气的小姑娘，长得像妈妈，他亦能看出一点儿自己的影子。 蓦地，他感觉到天旋地转。 他想到这个孩子的由来，他想到霍西还愿意生下她爱护她，他张崇光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那张照片，被他紧贴在心口。 是他跟霍西的小霍星。 他甚至拿出手机，写了一条短信息，发送的时候他看了很久，看得眼眶都热了，他跟霍西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不想看他，不想跟他说话。 明明当年她带他回家时，是那样欣喜，她把他藏在她的小床上，就像是藏起她心爱的小熊。 【其实霍星，也挺好听的。】 …… 那边的霍西收到信息。 她坐在车后座，助理在开车并与她说话，说了什么霍西没有听清，她只是看了会儿手机就放下了，目光转向车窗外面。 眼睛润润的。 或许穷其一生，张崇光都不会明白霍星的意思，都不会知道她怀念的是什么，但她也没有想跟他解释什么。 助理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她这样，顿时就住了嘴。 她心里想， 看着霍律师对张总挺冷的，但其实自小一起长大的，除却了夫妻情分外总归还有些其他的情感，怎么能说忘就忘？ 他们之间，怕是谁也忘不了谁。 助理安静开车，没有惊扰到霍西，一直将车开回霍家大宅。 临近中午，霍绍霆夫妻也回了，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呢，特别是霍绍霆手里拿着手机盼着霍西能来个电话啥的。 霍西走近玄关，换鞋。 助理想帮她换，温蔓过去了，当妈妈的体贴地为女儿换了室内拖鞋，扶着她过去坐着。 “检查下来怎么样？这一早就出门也不叫上我跟你妈妈。” “每次都不叫我们陪着。” …… 霍西坐在他身边，娴淡地笑笑。 她轻挽住霍绍霆的手臂，软声说：“我怕爸太激动，再说有助理陪着我觉得挺好的。” 霍绍霆不同意了：“我会激动？你看看家里总共出生了多少孩子了，哪一次大风大浪你见着爸爸激动过……不信你问问你妈妈。” 温蔓的回答，是抹假笑。 霍绍霆摸摸鼻子，掩饰性地笑笑，随即就问助理：“对了彩超我跟霍西妈妈看看，说这么久话，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看我们小霍星呢！” 助理含笑：“我这就到车上拿。” 但下一秒她笑意冻结，因为她想起那张b超单给了张崇光。 她看向霍西。 霍西自然也想起来了，她想糊弄过去：“不太清楚，改明儿再去照一个吧！” 霍绍霆是什么人，他一猜便知张崇光跟着去医院了。 怎么还不死心哪！ 昨晚在酒店里闹那一出，整个酒店的人都看见了，他们当父母的自然无可奈何既伤心又伤感，其他兄弟姐们也也都叹息，但是外人包括那些服务员可是k这个cp并说得津津有味。 家里的事情，总归外人不便参与。 霍绍霆让助理先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夫妻跟霍西时，他斟酌了下温声问：“他去过医院了？单子给他了？” 霍西没有隐瞒，嗯了一声。 霍绍霆跟温蔓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霍绍霆轻叹一声：“他看看也好！以后总不能跟小孩子说，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霍西怕他误解，还是多说一句。 “就给看了，其他没有什么的。” 她的性子，霍绍霆夫妻当然是知道的，回到楼上卧室自带的书房夫妻私下里说话，霍绍霆修长手指轻轻转着一方镇纸，不无感叹；“若是知道今日结局，当初崇光小的时候，该有不同的安排，谁知道这两个小的情路这样坎坷。温蔓，我看着霍西还好，一副想明白的样子，也要跟过去断了。但是崇光没有，我看他是越来越疯魔了，怕是这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坑。感情这东西该让人感觉到愉悦的，你说这样痛苦了……何必苦苦追求不放手？” 他痛心地说着，但是心里又何尝不恨。 温蔓最了解他。 心里肯定是恨铁不成钢，宋韵那事儿霍西肯定是过不了那关的，其次也是他们父母最最不能接受的…… 绍霆恨崇光那样做，但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说是断绝关系但是心里又怎么能完全无动于衷，那是绍霆真心待的儿子，也是绍霆欣赏的儿子，在绍霆心里跟允思是没有区别的。 温蔓亦难受。 她轻轻靠在丈夫的肩上，柔声宽慰：“时间久了，他总会想明白的。” 霍绍霆急了：“我哪儿担心他了？” 温蔓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细长手指，细细描绘丈夫的五官。 霍绍霆顿时平和了。 他轻轻捉住妻子手指，握在手心里，低头轻喃：“温蔓，这辈子幸好有你。” 温蔓浅浅微笑。 是啊，虽然生了儿女以后烦心事情很多，但是这些年他们互相扶持依偎……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小刺他一下，或许这样绍霆就不会这样多愁善感了。 她仰头笑笑：“咱们刚开始时，你还不是只想同居，不想结婚的？” 霍绍霆捧着她的脸，跟她抵额。 他看着她的眼说：“结婚很好！温蔓，跟你结婚很好。” 温蔓轻轻抱住他…… * 这个夏天，比往常炎热。 霍西在孕后期很没有胃口，她吃不下也睡不香，小霍星在八个月时比同月份的胎儿要小一些，霍绍霆夫妻挺急，想着方子给霍西补但总也不见效果。 家里大人急，小人也急。 周末，张崇光接绵绵跟睿睿去他那儿，周六睿睿去上名师补习班了，绵绵没课她留在家里头陪着孤苦的老父亲。 经过大半年，绵绵对他态度好了些，但总是没有小时候亲热。 傍晚，暮色四合。 院子里的风很凉爽，绵绵带着小光在草地上散步，丢小皮球给小光玩……隔着一层玻璃，张崇光在厨房里看着小姑娘，嘴角微微含笑。 等会儿睿睿要回来，天热，他在给孩子们做冰镇绿豆汤。 此时刨冰机正要工作，发出嗤拉嗤拉的声音。 手机响起，是秦秘书打来的，跟他汇报一个重大项目的进展，并且问上司：“张总，您明天真的不来公司吗？” 张崇光握着手机，看着夕阳下的小女儿。 他嗯了一声说：“是，不来……要陪孩子们。” 秦秘书也不说什么了。 张崇光挂断电话，低头将冷好的绿豆汤装到小碗里，然后再放上一点冰沙……尝了一口，吃着很舒服。 绵绵玩得热了，从外面跑进来，小光也跟过来。 摇着它细长的小尾子。 张崇光叫绵绵洗下脸，去餐厅等着，等到两份冰镇绿豆汤放着时，绵绵开心地端起来，三两下就喝掉了。 张崇光只肯让她喝了两小碗，怕她肠胃受不了。 绵绵喝完，巴巴地看了半天。 一副很想再喝的样子。 张崇光碰碰她的小脑袋，温声说：“明天再做给你。” 绵绵见没有了指望，她托着下巴绵软着开口：“要是妈妈也能喝这么好喝的绿豆汤就好了。” 乍听见霍西的消息，张崇光心徒然一跳。 平时绵绵不肯跟他提霍西的，他也怕勾起绵绵的回忆，也很少提及。 这会儿绵绵主动提起来，他忍不住问：“妈妈怎么了？” 绵绵看他一眼，大眼睛水汪汪的。 她说：“天太热了妈妈总是没有胃口，肚子里的小宝宝都饿瘦了……医生说这样下去妈妈会很辛苦。” 小姑娘满腹心思。 张崇光听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哑声说：“我去接睿睿。” 他接了小张睿回来。 大半年，睿睿高了不少，腿长又好看是小学里的校草……平时去学校都会帮着绵绵背书包了。 有时，张崇光看着一双儿女。 他会有些恍惚，他会想起当年，他也是那样帮着霍西背书包的。 霍西就走在前面，一蹦一蹦的。 睿睿喝绿豆汤时，张崇光在一旁轻声说：“待会儿，我送你们回去！明早再去接你们。” 小张睿动作一顿，他问：“爸爸有事？” 张崇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是，有点儿事！待会我做几份绿豆汤给你们带回去……” 小张睿不像绵绵贪食。 他吃完拿餐巾抹了下唇，挺淡定地问：“给我跟绵绵，还是特意带给妈妈吃的？” 张崇光被问住了。 他跟霍西之间，轰轰烈烈，但是这样的情感在小孩子面前他还真不好表露……特别是睿睿自小就成熟。 当爸爸的斟酌一下：“你跟绵绵明天过来再喝。” 小张睿点了下头说：“那我知道了，是特意做给妈妈吃的……需要我特意提一下吗？” 张崇光：……（这个儿子是生来克自己的吗？） 不管怎么样，两个孩子还是把绿豆汤带到了。 总共6份，整整齐齐地放着。 小张睿面不改色地说：“爸爸说每人两份！最少冰的是妈妈的。” 霍绍霆跟温蔓面面相觑。 片刻，霍绍霆看看楼上的方向，想着霍西最近没有胃口人消瘦了很多……这对于孕妇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他想想叹息一声：“给送上去吧！” 最后是佣人送上去的，一小碗冰镇绿豆汤放在圆形小茶几上，看着消暑解渴让人食欲大增。 霍西胃口不好，这会儿也挺想吃的。 只是她喝了一口，就微微顿住了……她吃出了这味道，不是家里厨房里做的，而是张崇光的手艺。 只有张崇光，会在绿豆汤里放一点荷叶煮，所以吃起来有一丝特别的清香。 霍西低头，轻轻搅拌。 佣人知道她是尝出来了，挺紧张的，生怕她不高兴拒绝…… 第741章 霍西生产，小霍星降生 霍西确实是尝出来了。 她低头看了良久，最后还是用勺子勺了……送到唇边。 冰镇的绿豆沙，本是冰凉爽口。 但这些舌尖却尝到一丝丝的苦涩味道。 霍西品尝那味道，她先是吃得很慢，后来就越来越快……很快她吃完一小碗，仰头对佣人说：“挺好吃的。” 佣人松了口气。 她接过碗含笑说：“还有一碗，可以晚点儿喝，先生吩咐了说是最多吃两碗不能贪凉。” 霍西淡声嗯了一声。 佣人看她愿意喝心里也高兴，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手握住门把时，背后传来霍西的声音：“待会儿我想吃份小蘑菇炖鸡。” 佣人欣喜转身：“行，我让厨房马上现做。” 霍西被那目光看得有些杵，佯装低头看手上的书……佣人提醒：“大小姐您手上的书拿反了。” 霍西脸一热，轻咳一声：“给孩子做胎教的。” …… 佣人下楼。 霍绍霆放下手里的杂志问：“吃了没有？”温蔓亦是关心，一旁的绵绵跟小张睿也竖起耳朵听…… 佣人说话利落：“吃了！吃得挺好。” 她想想还是说：“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没有说什么……这会儿还要厨房做小蘑菇炖鸡呢，先生太太，我去厨房做事了。” 霍绍霆挺高兴的：“总算肯吃了，还是崇……” 下一秒他意识到什么，马上就打住了。 温蔓知道他想说什么，唯有轻轻叹息，转而照顾绵绵跟睿睿。 睿睿上楼时，忍不住还是朝着别墅外面看了看。 别墅外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张崇光倚在车身，夜风吹起他的衬衣衣角跟发丝……他就站在那里，良久良久，一直到手机响了起来。 是霍宅一个佣人打来的，声音略带紧张：“崇光少爷，大小姐肯吃了，胃口也好了您放心。” 那人说完就立即挂掉，生怕旁人听见。 他贪心拿了崇光少爷的好处，跟他汇报情况，万一被先生太太知道……可不得了！ 哪知，才挂了电话，就见着霍绍霆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佣人手一抖，嘴唇轻颤了好半天不敢说话，他是知道霍绍霆的规矩性格的…… 霍绍霆目光深深。 过了片刻霍绍霆走近，他从裤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来说：“老吴借个火。” 他又佯装抱怨：“你们太太管得严，在她面前我一根烟都不敢碰。这不，这盒香烟还是陆烁那小子偷偷孝敬我的。” 老吴知道是平安度过了。 他眼一热，连忙掏出打火机来，给霍绍霆点上并说：“太太也是关心您的身体。” 霍绍霆修长手指夹着香烟，狭长眸子微眯。 眉眼间，还有着年轻时的英挺。 他笑着拍拍佣人的肩：“你说得对！哎……可别告诉太太。” 老吴连忙保证：“我不说的您放心。” 霍绍霆走出厨房，就着夜色走在幽深的庭院里，指间香烟绕着薄薄灰雾……他的双目却是微湿。 眼前仿若又出现当年。 那年他把崇光带了回来，告诉他以后这里是他的家，可以叫他爸爸但也可以叫叔叔…… 崇光是他挑中的，崇光以为是挑中他的熊猫血，但是若不喜欢又怎么会带回家里，利益驱使……不管有多金贵，有多少人是愿意的？ 更何况，崇光小学时出过意外。 失血过多。 也是他霍绍霆一次抽了800毫升血液输进了他的身体里，800是上限，若不是真当他是儿子待，他霍绍霆这样凉薄的人又怎么肯？ 霍绍霆穿过小径，拐角处是能看见别墅外面的。 果真，望过去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 他过去的好大儿站在那里，挺好，没有抽烟。 霍绍霆看了会儿，就默默地转过身子朝着别墅走去……那边张崇光亦看见他了，好看的唇微动，但是霍绍霆已经进了屋子。 那一晚，张崇光在外面，又站了很久。 …… 夏去秋来。 张崇光经常地做些吃的，让绵绵跟睿睿带回来，霍西大多时候都是愿意吃的，约莫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愿意吃，他便潜心研究食谱。 只是她仍是不肯原谅他，不愿意让他陪着产检，不愿意见他……甚至是临近生产了，也不愿意他陪着。 “爸爸，生孩子是不是很疼？”绵绵问。 张崇光略微走神，随即，他就恍惚想起霍西生睿睿时的时候，他是在产房里陪着的，霍西疼得脸色苍白，死死抓住他的手。 可是当小婴儿出生，霍西很温柔地笑了。 她轻声说：“张崇光，他看着很可爱。” 他走神，绵绵又叫他一声，张崇光这才回过神来正想说话来着，手机就响了是霍宅那里偷偷打来的电话：“崇光少爷，大小姐可能提前生了。” 张崇光握着手机的手，一颤。 随即他就挂上电话，跟绵绵说：“妈妈要生小宝宝了，我们过去。” 绵绵挺紧张的。 走的时候，她拉住了张崇光的小手指……自从墨尔本那事发生以后，绵绵很久很久没有待他这样亲近跟依赖过了。 张崇光眼一红。 他知道绵绵是害怕的，于是轻轻抱了抱小姑娘，温声说：“有爸爸在呢！” 小姑娘还是拉着他。 张崇光怕耽误时间，所以绵绵十来岁了他也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快步上车……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他还没有忘记绵绵在车上。 b市仰德医院。 霍西的这个孩子，提前了一周降临出生。 情况比所有人想象得好一些，小霍星并没有折磨霍西很久，送到医院很快就开到了六指，产科专家亲自检查以后说：“准备生产。” 她是霍家熟人，弯腰很温柔地鼓励霍西：“情况很好，孩子头围不大，另外特殊血浆也已经送到医院里。” 她顿了下，有些不当讲的话还是没有讲。 霍西在那些疼痛里，听见，她知道那些血是张崇光的。 他每月会定时抽血。 霍西恍恍惚惚地疼痛着，恍恍惚惚地想起很多很多的旧事……都是她跟张崇光的，好的坏的都有。 医生想想又轻问：“需要人陪产吗？” 上一次，霍西生小张睿时是张崇光陪的产，现在虽然离婚了但是这个孩子是张崇光的，而且人已经在外面了。 产房的白炽灯下，霍西脸蛋雪白搁在枕上，她轻轻摇头。 眼角滑下泪珠。 医生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又柔声说：“我先出去一下，跟你父母说几句。” 霍西点头。 从头到尾，她没有问起张崇光…… 医生走出产房，轻轻带上门。 霍家人都在了，温蔓先迎上去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拍拍她的手，含笑：“情况挺好的，我估计生产时间不会超过2小时，而且小家伙也很活跃呢，看着像是迫不及待要出来看看了。” 温蔓放了心，她想进去陪产。 “妈，我进去陪着吧！”张崇光蓦地开口，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身边的绵绵还是紧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温蔓怪为难的，好在医生说话了。 “小西说不用人陪。” 张崇光眼神黯淡，他默默地退后背抵在墙壁上，默默地注视着产房的门……他与霍西只隔了一道门。 这时隔壁产房传来女子高亢的尖叫。 想来是痛得承受不住。 张崇光面色苍白，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若说后悔……他此时是后悔的，当初他想要个孩子无非是想留住霍西，可是生产之痛是霍西承受的。 霍绍霆看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后悔有用吗，肚子里孩子马上都要出生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张崇光苦涩，叫了一声爸。 霍绍霆给他两个鼻孔，就扭头看着产房门，自己的掌上明珠在鬼门关走当父亲的哪里有不心疼的，他真恨不得把张崇光吊起来毒打一顿。 这时产房门又开了，护士走出来跟医生说：“楚主任，开到十指了，您赶紧过去看看。” 姓楚的医生连忙进去。 过道，霍家人都在，也都默不出声。 没人在这个时候跟张崇光翻旧账，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等待的时间漫长，霍允思甚至还叫他一起去抽根香烟。 张崇光拒绝了，伸手一拦：“我戒烟了。” 霍允思嗤笑一声自个去了。 产房里，医生跟护士一直在鼓励霍西……开到十指后霍西疼得额头都是细汗，但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肯叫出声来。 疼痛中，她感觉上方的白炽灯在晃动。 记忆如同潮水。 【霍西，我们再要个孩子。】 【霍西，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也不会有宋韵张韵了……】 …… 可是张崇光，真的太迟了，你跟宋韵拥吻的画面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了，恍惚的疼痛里，霍西泪流满面，约莫是恨吧在小婴儿降生的那瞬间，她发出无知觉的声音：“啊……” 痛苦凄厉！ 小霍星降生在清早10点10分，一个很完美的时间。 重量3千克，身长55公分的绝世长腿宝宝。 “很漂亮呢！长得像妈妈。” 护士利落地把小婴儿清洗干净，送到霍西面前，霍西额头都是细汗，发丝也粘着但她还是转过头来，温柔地注视着那个小婴儿。 真的很漂亮，一出生就白白嫩嫩的。 她不禁欢喜。 她温柔地看着，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医生看出来对劲来拉起白色床单看了一眼，颤着声音急声说：“准备血浆，立即输血！产妇有大出血的状况。” 话音落，霍西已经昏迷。 时间争分夺秒，医生护士忙里忙外，外面的人也不傻知道是出了事情。 霍绍霆抓住人问：“怎么回事？” 产科主任送了单子出来，让签字，她简短地说：“有大出血的迹象，已经输血！绍霆你放心，血浆很充足。” 霍绍霆丝毫不敢耽误时间，纵使他心急如焚。 连忙签了字。 他签字时手都有些抖，温蔓轻轻托住他手臂，给丈夫安定的力量。 医生也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签完了字就又进了产房，一会儿护士将小霍星抱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看得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既欢喜，又痛恨张崇光。 张崇光面色刷白，他颤着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小婴儿，眼角尽是湿亮……霍允思在一旁实在忍不住闷声说了声：“但凡你的爱宽容一些，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姐生个孩子要遭受多少罪，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但是那会儿他就像是疯魔了一样，以为只要有个孩子就能绑住霍西，现在他知道了，十个孩子也绑不住她只会让他失去她。 “对不起！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温蔓不忍听下去，她是女人，她对霍西最能感同身受。 霍绍霆喉结滚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心焦地待着。 霍家人，全都心焦地等待着，等待着霍西的平安…… * 经过一个小时的抢救处理，霍西的血止住了，前前后后输了很多血浆。 但人一直昏睡未醒。 转到vip病房时，她恍惚地听见爸爸妈妈在说话，还有小婴儿的啼哭声。 霍西手指轻轻动了动。 黄昏的时候，她才真正清醒，一睁开眼就看见温蔓关切地眼。 “妈！孩子呢！”霍西嗓音嘶哑。 霍绍霆连忙把小霍星抱过来给霍西看：“看，多像你。” 霍西侧过脸，看着枕边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忍不住轻摸……小霍星忽然就皱了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一看，是尿不湿潮了。 霍绍霆舍不得温蔓受累，自己抱了过去，麻利地给小婴儿换上新的尿不湿还用温水把那小屁股给擦得干干净净的，他说：“霍西你小时候我都没有这么侍候过。” 霍西小时候在实验室里，待了足足两年。 她淡淡一笑。 其实那会儿她也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自己一直睡觉一直睡觉，但是有一个很好看的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他隔着保温舱贴着她的小脸跟她说话，注视她……他的面上总是带着怀念跟后悔。 就跟……就跟现在的张崇光一样。 想起这个人，霍西眼神微暗。 知女莫若父，霍绍霆看出她的心思，轻声说：“人在外面呢！他说想过来看看你，看看孩子。” 第742章 张崇光，让霍西求我! 霍西脸蛋贴着枕头。 片刻，她轻声说：“爸，我有点累。你跟他说过几天吧。” 霍绍霆没出声，他只是把小霍星麻利地打包好，放到小婴儿车里……才出生的小宝宝睁着眼睛，看不清20公分外的东西，就只是睁着乌黑的眼晃着小脑袋。 霍绍霆忍不住亲亲，头顶上那几根头毛。 小霍星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出生时头发有点儿少，也是深茶色的小卷毛。 应该是遗传到温蔓。 即使这个孩子是那样来的，但是霍绍霆仍是喜欢的。 他看了很久才走出去。 门外，张崇光等在外面，看见霍绍霆出来他连忙迎上来，那个‘爸’字终空究是没有叫得出口，转而问：“霍西怎么样，她肯见我吗？” 霍绍霆不爱跟他说话。 他看着他顿了顿：“霍西说过几天吧！” 张崇光微微失落，但他立即说：“这几天爸跟妈忙着照顾这边，绵绵跟睿睿上就先在我那边吧，我这个月……不忙。” 霍绍霆是同意的，但是末了他还是添了一句：“还是别这么叫吧！” 张崇光没出声。 霍绍霆心情复杂，过去如同亲父子，如今客气得跟什么似的……可是能怎么办呢，有几个孩子在又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正说着话，霍允思夫妻过来了。 给霍西带来了补品。 安然先进去，霍允思跟在后头，还是忍不住死死瞪了张崇光一眼。 现在张崇光在霍家是一点儿地位也没有，他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绵绵跟睿睿先回了，现在别墅里。 他默默在门口站了会儿，告辞先回了。 …… 一周后，霍西出院前，她见了张崇光。 原本温蔓在里面照顾着，见张崇光过来，她就回避了。 离开时她低声说：“才生产完，崇光，你别刺激她！” 张崇光喉头发紧：“我知道的妈。” 温蔓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跟霍西说：“我去跟医生说个话，办完手续就回家了。” 霍西靠在床头，轻轻点头。 温蔓离开，张崇光目光就落到霍西的身上，她的气色不怎么好可以看得出来生产伤了元气，或许得一两年才能养得回来。 张崇光喉头发紧：“霍西。” 霍西很平和，她亦注视着他，轻声说：“孩子在那儿你过去看吧，不过她现在睡着了，别吵醒她。” 张崇光却挪不了步子。 他深深地看着从前的妻子，看着这个为自己生育了三个孩子的女人，他试图挽回，或许是从他们离婚起他没有一刻不想挽回。 “霍西，让我照顾你，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做。” “孩子们也需要爸爸。” …… 饶是霍西一直对自己说平心静气，毕竟他们这段早就断得彻彻底底了，但是听见这一句后她还是忍不住了，语气稍冷：“你早干什么去了？” 张崇光眸子变暗：“是我不好。” 他仍是渴求，渴求她给自己一个机会。 气氛胶着…… 良久良久以后，最后是霍西开的口。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轻道：“张崇光，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无非是想着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迟早有一天会心软，所以这大半年来你一直献着殷勤……可是张崇光，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彼此间该是比旁人更了解上几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可能？保持这样的体面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所有。” 张崇光面色难看，甚至比才生产过的霍西更苍白。 他细细消化掉霍西说的话。 再抬眼时，眼里恢复了一惯的温柔：“好，我知道了！” 霍西知道他没有放弃，但她也无可奈何。 从孩子出生起，她与张崇光的婚姻里，她就不能恣意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别过脸看向婴儿床，轻声说：“你不是想看孩子的？” 张崇光嗯了一声。 他走到婴儿床边上，仔细凝视着小婴儿，白白嫩嫩的此时正香香地熟睡，吐出的气息都让人感觉到香甜。 “她很可爱。” 张崇光忍不住看向霍西：“跟你小时候很像。” 霍西只是很淡地笑了笑，没有回应他，张崇光不禁又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小霍星哭了起来。 小脸通红，两条白嫩的小腿也有力地蹬着……当爸爸的忍不住把她抱了起来，单手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尿尿。 张崇光看向霍西：“可能饿了。” 说完气氛有些微妙，因为饿了就要喂|奶，他们早就离婚了这个话题未免太敏感。 霍西产后第三天就已经亲自喂了。 此时张崇光这样说，她淡声说：“你把她抱过来。” 张崇光心肝尖尖都在轻颤，他小心翼翼地把哭声震天的小婴儿抱到霍西怀里，接孩子的时候，两人身体未免有些接触。 他许久未碰触过她，此时哪怕是隔着衣服碰了这么一下，心里也不禁一荡忍不住开口：“霍西。” 霍西温柔地抱着孩子…… 她顿了下：“你先回去吧！该说的都说了。” 两人靠得近，此时中间又有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张崇光一时情切竟然轻揽住她的薄肩并忍不住靠了过去：“霍西别这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 他没能说下去。 因为手掌下，霍西的身子僵硬得不像话，她全身都抗拒他的靠近。 原来，在日内瓦跟墨尔本的那段日子， 哪怕过了大半年， 她也没有忘记，也没有能放下释怀，更没有原谅他。 她心里一直在恨着他，恨他当初对她的强迫。 张崇光心中悲凉，他没有再纠缠了很轻地松开她，声音放得很轻：“你喂孩子，我先走了。” 霍西没有回应，在等他离开。 张崇光退后几步，又深深地看了孩子一眼，这才走出去。 vip病房门口的长过道，安安静静，他的皮鞋踩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蓦地张崇光竟连这皮鞋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忍受不了。 他走到过道尽头，在无人的地方，手抖着点了根香烟。 他戒烟了，偶尔烦心抽一根。 薄薄的灰色烟雾升起，朦朦胧胧之中，张崇光眼角一片湿亮。 他没有回病房，低头刷手机。 才打开手机就弹出了重大新闻，清早九点b市某路段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多车连环相撞，且其中有一辆急救中心输血车。据道报死伤多人，且其中有一位名人，是霍氏集团前总裁霍绍霆。 张崇光再刷其他，面容苍白。 【霍氏前总裁车祸流血休克，人现在抢救。】 【据报道，霍绍霆是稀有的熊猫血，血库告急，霍氏前总裁命悬一线。】 …… 类似报道，铺天盖地。 张崇光指间烟头落地，他立即拨了个电话：“王医生我是张崇光，我现在仰德医院……对，尽快安排抽完就送过去，先不要说。” 交待完，他挂上电话，又看了看病房的方向。 特殊采血室里，王主任亲自给张崇光采血。 他忍不住说：“若是平时不是大事，总有库存。” 张崇光知道，霍西生产时他库存的血几乎用完了，现在霍绍霆需要大量的血，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从他身上抽。 殷红的鲜血，从他身体抽出，缓缓流进透明细管里。 王主任忍不住说：“差不多了！再抽下去你得休克了。” 张崇光面色蜡黄，他惨淡一笑：“再抽200吧！我怕不够。” 他一边说着，忍不住从衣袋摸烟。 王主任压了下他的手，低声说：“待会我让护士送几瓶牛奶过来，你也要保养一些，别成天抽烟了。” 张崇光只是笑笑。 半晌，王主任收起那些血浆，医院用专车紧急送到霍绍霆那儿去，原本张崇光是要跟着去的，但是这时霍允思打了电话过来。 张崇光没接，他知道霍允思想要什么。 三个电话过来。 他接了，语气凉薄：“让霍西来求我。” 那边霍允思应该是愣住，片刻他就按不住脾气，低声质问：“张崇光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爸养你这些年哪点儿亏待了你，你那么对不起我姐他有拿你怎么样吗，就是现在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心里还有一个位置……可是张崇光，我爸大概不知道他心里那个空着的位置装着的是真正的白眼狼。” “你不需要激我！霍允思，我说了想要血让霍西求我。” “狗|日|的，你等着！” …… 张崇光直接挂了电话，等到霍允思再打过来他一概不接，约莫一分钟后霍西电话打过来，她很轻地问：“你在哪？” “在路上，马上到公司，有份急件需要处理。” 霍西声音变急：“张崇光……” 张崇光语气淡淡的：“去我公司谈吧！” 他挂了电话并关了机。 那边，霍西静静看着手机，片刻她立即开始换衣服并交代家里来接的佣人：“我出去一下！先看着孩子。” 佣人也知道霍绍霆出车祸，既担心又暗怪崇光少爷绝情。 当年，先生可是给他输了那么多血。他怎么忍心见死不救，总是父子一场的。 霍西坐上车时，霍允思的电话又打过来，问她怎么说…… 霍西垂眼轻道：“我去求张崇光。” 第743章 霍西，我们当真正的夫妻 霍西挂上电话。 司机也知道人命关天，全副心神尽量开快点儿，黑色房车疾驰在繁华的街道。 霍西安静坐着。 她才生产六天，即使还是酷热的九月初，但她身上仍是罩了件外衫。 她脸上没有妆容，比平时少了鲜妍。 她望着车窗外面，车窗外面的风景快速变幻着，蓦地一片红云闯进她的视线里……是枫树。 霍西细长手指轻抬…… 原来，枫树又红了啊！ 一年一年地红了，而她跟张崇光，也一年一年地疏远。 霍西到了张崇光的公司。 秦秘书亲自下楼接的，整个公司一楼大厅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场面，都听说了他们张总这一年来都在挽回婚姻，小道消息说，婚姻没有挽回来但是孩子倒是又生了一个。 原来秦秘书还想客气一下的，但是霍西垂了眸子， 她低声说：“我要马上见张崇光。” 秦秘书连忙道：“张总正在办公室等您，霍律师，这边请。” 霍西手拢着外套下车，她快步走着无瑕去看上空格外碧蓝的天空……大厅里，她的步子清晰，谁都能看出她的紧绷，俱默默地注视着就连招呼也不敢打。 秦秘书一路引着人，来到电梯口。 电梯直上顶楼。 她推开张崇光的办公室时，霍西看见了张崇光，他人站在落地窗前只能看见一个背影，霍西只觉得模糊。 “张崇光，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能……”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子一僵，他缓缓回头注视她。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们才见过的，但是怎么这会儿感觉更陌生了呢，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对她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把手机交给秦秘书。” “张崇光！” “你也可以现在离开，但是我想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你爸。” …… 霍西拿出手机，秦秘书连忙接过。 她知道自己不方便在这里，连忙退出去并关上了门，偌大的办公室里，霍西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脸色更是苍白。 霍绍霆命在旦夕，纵使她心中再多的怨恨，她也能放下面子跟身段求他……因为她承受不了失去爸爸的痛苦，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妈妈伤心。 霍西知道他想要什么，她轻声开口：“我什么都答应你。” 张崇光注视她：“真的吗？包括跟我复婚？包括跟我当一对恩爱夫妻……就跟从前一样，霍西，你真的做得到吗？” 霍西做不到。 但是她对他说，她做得到。 张崇光缓缓踱了过来，他与她在站在办公桌的两端……黑桃木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副金丝眼镜，霍西平时没有见他戴过。 他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拿了起来，戴上。 “霍西，我没想要那么多。” “我只想你坐月子期间，由我照顾，我是说满60天……这60天我们试着做真正的夫妻。如果60天后你接受不了我，那么……” 张崇光顿了下：“那么，我放你离开！” 霍西粉色唇瓣失了颜色。 她太清楚他的意思了，但她没有思考的时间，她轻声说好。 但张崇光觉得不够，他说口头保证做不了准。 他坐到办公桌后面，轻轻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新打出来的文件，他抬眼对霍西说：“虽说我该相信你，但是有文件还是正式些。霍西，你该知道时间宝贵，死神是不等人的。” 霍西眼睛有些红，她死死地盯着张崇光。 就像是小时候，偶尔他惹她生气时那样，那会儿的张崇光很快就放下了矜持然后哄她，可是现在的张崇光却是铁石心肠。 她想，真好！ 张崇光在霍家学来的本事，现在全部用到了霍家人身上。 霍西没有犹豫，她拿过文件甚至没有看仔细就签下了，签字时她的手指有些发抖，张崇光倾身过来握住她的手……接触的瞬间，霍西本能想躲开，但是他捉得很紧，他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忘了，我们是要当真正夫妻的。” 霍西手指微蜷。 片刻她没有理会他，径自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听见张崇光轻声说：“霍西，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她忍下厌恶问：“你可以跟我去医院了吗？” 张崇光蓦地把她抱到了办公桌上，轻轻压倒，办公桌凉他总归不舍得于是用手掌给她垫着，他的俊脸逼近她声音更轻了些：“霍西，在你心里我真就是这样无情的人吗？” “是。”霍西斩钉截铁。 她猜到了，但是她没有心软，因为张崇光威胁她了。 一声轻笑响起。 张崇光的俊脸埋在她的颈间，低低地笑着，但却没有愉悦的成分而是自嘲，半晌他才嘶哑着声音说：“血浆早就送过去了。可是霍西怎么办，你还是我的了。我相信你是遵守契约的，你是个律师不是吗？” “只是暂时的。”霍西冷冰冰地说。 张崇光面孔移动，跟她的相贴，大概是因为重新得到这个人的原因，他整副身体都在轻轻颤抖，他更是忍不住轻抚她的身子，每一寸都爱不释手。 霍西忍耐了一会儿，淡声说：“别忘了我还在月子里。” 张崇光身子沉下来。 他不再摸她，就只是拥抱着她，良久他贴着她的耳际轻声说：“我们去医院看看爸，我想现在他已经输了血浆了。” 说完，他扳过她的面庞。 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一触：“霍西，我会对你好。” …… 张崇光带着霍西走出去，外面秦秘书小心翼翼看他们的神情，她心里在颤抖啊，她们张总是真会在雷点上蹦迪。 是要跟霍家纠缠不休，一生一世了。 秦秘书将手机还给霍西：“霍律师您的手机。” 霍西没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向电梯，但是她毕竟才生产完血气大亏没走几步脸色就刷白。 张崇光揽住她的腰身，轻声说：“霍叔没事了，人已经清醒。” 霍西待他很客气：“谢谢张总的仗义相救。” 张崇光苦涩一笑。 到了车上霍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霍允思打来的，霍西轻声问她霍绍霆的情况……当霍允思问起她时，霍西淡淡说：“我过来医院。” 她没有心思想其他，惦记着霍绍霆。 第744章 霍西，我们当真正的夫妻2 很快，他们到了医院。 果真霍绍霆已经输了血浆，人已经清醒了，他睁开眼睛就问他的几个儿女，恍恍惚惚地问温蔓：“霍西、允思、霍娇还有崇光呢？” 车祸剧烈碰撞，他中度脑震荡，醒来的那瞬间竟忘了跟张崇光的决裂。 满心惦记着几个孩子。 霍允思听不下去，手掌握拳咬了咬，开门出去了。 安然跟着出去。 她在抽烟区找到丈夫，霍允思两手撑在胯上，没有吸烟就只是静静地出神。安然有看见他眼角的泪光，大约是听见脚步声，霍允思别了别脸把眼角擦了擦，再掉过头他对安然说：“那浑蛋用这事儿威胁了我姐！他一定是要求我姐跟他复合。” 怎么说呢！ 说张崇光心狠也不对，至少他第一时间抽了血浆。 但说他不心狠，这种事情上他还能玩心机搞阴谋，这一点就是霍允思也做不到。 安然轻挽着丈夫的手臂，低声说：“我看着爸还是放不下他的样子，待会儿人过来，你压着些脾气。” 霍允思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妻子恬淡的面孔。 他便不说什么了，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 两人正说话，霍西跟张崇光过来了。 霍西产后身体虚弱，她过来时是张崇光揽着肩的，看着亲密……刺痛了霍允思的眼，他就该知道张崇光会提什么要求。 他眼睛发红，但也没有忘了妻子的话。 霍允思的第一句话是：“爸没事了，张崇光，我谢谢你。” 霍允思的第二句话是：“你提任何要求都没有问题，哪怕你是要霍氏集团股份我都没有问题，但是……不要为难我姐。” 他说这话时，声音紧绷。 安然扶着他的手臂，忧心不已。 张崇光步子一顿，他看向霍西，随后他对安然说：“安然麻烦你陪着霍西进去看看爸，我跟允思有些话要谈。” 安然不放心，犹豫了下。 霍允思目光盯着张崇光，话却是对妻子说的：“你扶姐进去。” 霍西想开口，霍允思说：“先进去看看爸，刚刚……刚刚他才醒就念叨着你们俩个呢！” 这话一出，张崇光面部有细微的变化。 霍允思捕捉到了。 等霍西跟安然离开，霍允思脱了西装外套，他上前一把揪住张崇光的衣领声音紧绷：“我爸刚醒就叫你的名字，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在他心里还有你这个儿子，可是你呢，救命血浆还要威胁一个被你伤透的女人！” “你忘了你小时候受伤，我爸也曾经给你输了那么多血。” “你忘了当年他怎么教导你！” …… 这些张崇光都知道，甚至可以说，没有霍绍霆就没有今天的张崇光。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就是个卑劣的人，他顾念养育亲情，但他也想要霍西。 这是唯一的机会。 张崇光一把推开霍允思，他整整衣服，自嘲地笑笑：“如果想打一架的话就约个改天，在医院打架有失身份！另外…霍允思你也不必担心，我跟霍西约定的只有60天，当然我不怕?不履行，因为若是她不履行的话三个孩子的抚养权都归我，她连探视权利也没有。” 霍允思明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 但他还是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你他|妈|的。” 张崇光舌尖顶了顶口腔，笑笑：“不打的话，那我得去看看爸了，你不是说他惦记着我吗？” 霍允思：…… （这辈子，大概也只有狗光才能把霍允思气成这样） 张崇光进病房以后，态度自然转变。 他知道霍西的脾气，她不可能跟霍绍霆说他们的那些约定，她只会往好处说，果真，才进病房就见霍西陪着霍绍霆说话，她很软地说：“我打算跟张崇光再试试看，爸，您别担心了。” 可是霍绍霆这样的人，怎么能信？ 他知道，这当中必定有什么！ 正想说什么，张崇光推门进来，他目光在病房里看了一圈随后就很恭敬自然地叫了一声爸妈，看见安然倒了温水过来他很自然地接过来，说：“我喂爸喝吧！” 安然略微犹豫。 霍西轻轻碰触霍绍霆的bing发，柔声说：“让他喂吧！爸正好念着他呢。” 病房里气氛微妙，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演戏，但是霍西已经决定，每个人又不得不配合着他们演戏，心里真不是滋味。 温蔓体贴女儿：“去洗手间洗个脸，脸色很憔悴。” 霍西嗯了一声。 两人进了，关上门，温蔓就哽着声音说：“你这样做让你爸爸怎么养病，又如何自处！” 霍西拿温热水擦了脸。 她怔了会儿说：“不过就是两个月，他说到时候不会强留我，这一次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妈，当时我没有得选择我也没有那个判断力选择，我不能去赌张崇光的人性，我现在不知道他为了留住我，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温蔓觉得伤感。 她与绍霆，还有家里其他的孩子们的感情，纵使再坎坷也保有一份理智，只有崇光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 霍西握了握她的手。 她低声说：“我亦想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彻底放弃的机会。” 等他心死松手，对彼此都好。 母女两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温蔓也惦记着才出生的小婴儿，让霍西待会过去接了回家休息，她是这么说的：“这儿都是重伤患，你才生产完，对你不好。” 霍西嗯了一声：“我再陪陪爸就走。” 开门出去，霍绍霆正跟张崇光说话，旁边安然给霍绍霆削苹果切给他吃，大约是因为安然没有爸爸，所以嫁过来以后她是把霍绍霆当亲爸的，处得很是不错。 出乎意料的，霍绍霆跟张崇光没有讲霍西的事情。 他只是很平静地说起了西亚集团，说起当年他怎么离开律政界，又是为什么创立西亚集团的。 张崇光很平静地听。 他不傻，他当然听得出来霍绍霆想表达什么。 一旁的安然几乎忘了切苹果，她怀疑霍绍霆没有脑震荡……脑震荡的人不是该头昏眼花，怎么还能玩心机耍心眼呢！ 末了，霍绍霆开口：“霍西才生完孩子，我又撞成这样子，崇光，西亚集团最近你得操心一阵子。” 张崇光连忙说：“爸您放心！我会看着的。” 这时霍西过来了，他侧头深深看她一眼。 霍绍霆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其实也是强撑的，他累极了闭眼：“你们先回去吧，你妈妈陪着我就好了。经历生死我才想起好些话没有跟她讲呢，想……跟她讲讲……” 话未说完，就合上眼睛，疲惫至极。 霍西轻轻眨眼，她强忍着眼泪，跟温蔓道别：“妈，那我们先走了。” 第745章 他讨好她，取悦她，想跟她重修旧好1 霍西跟着张崇光出去，温蔓到底还是追出去了。 “崇光。” 温蔓轻唤一声，轻轻带上门，显然是不想让霍绍霆听见。 张崇光转身，他面色虽苍白但是整个人看着很柔和不似当初才离婚时那样周身都带着些许的阴郁，或许是因为跟霍西达成协议，他又有了机会。 他整个人，因为这次的机会而焕发生机。 他知道温蔓想说什么，所以目光侧过在霍西面上掠过，轻声说：“妈您放心，我不会强迫霍西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温蔓缓缓上前。 她很轻地拍了下张崇光的手臂，却说：“我听老赵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自己也注意些身体，别太累了。” 纵然这些话，是为了霍西说的，张崇光心中却也猛然一揪。 他待霍绍霆夫妻，感情至深。 但年近40的男人，又怎么可能随便说出口，他喉结微微动了下最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妈，我先带霍西回去了。” 温蔓不舍得，也只能舍得。 …… 张崇光带着霍西下楼，上车。 坐上车后，霍西一直默默的，她虽不如从前冰冷但他们总是分开很久很久了，她也不知道除了孩子还能跟他说些什么。 蓦地，她的手被握住。 手掌接触，他的体温并不十分温热，反而有些冰凉。 霍西本能想抽出手来，但是她的手才动了一下就被更用力地拽住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指腹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搓了一下。 细微的，不动声色的。 霍西手指微蜷，反复几下，她没有再挣开由着他握着。 张崇光就这样地握着她的手，没有做其他的事情……黑色房车平稳地行驶，后座的张崇光在想，若是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也很好，他就一直跟霍西在一起。 霍西望着车窗外面。 她看见街边有个女人，衣衫破烂，在跪乞食物。 身量纤细，却有一双断腿。 她身上花色衬衣扣子掉了两颗，露出雪白的肌肤，但是头发又是乌糟糟的，脸上也黑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女人不停朝着路人磕头，换得一点钱或者是怜悯的面包。 她让霍西想到一个人。 “停车。”霍西急急开口。 司机放缓速度，很自然地说：“太太，这儿不给停车，停下得违章的。” 张崇光却接话，语气淡淡的：“按太太的意思做。” 司机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把车停下来，靠在路边上。 车才停下，霍西就打开车门，她产后身子虚近乎是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张崇光跟在她后面，叫她她也听不见。 半分钟后，霍西放慢了步子。 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缓缓伸出细长的手掌，她想看看女人是不是那个人。 张崇光来到她身边。 他双手按住她的肩，感觉到霍西的肩部在不停地颤抖，他微哑着嗓音：“这不是她，霍西，她不会再出现了。” 霍西转头望他，她眼里比方才冷漠好几分：“你怎么知道？” 她执意要看，张崇光无奈，只得从皮夹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给那女人，用手比画了几下，反正也不管女人是不是懂，总之不能让四周围观的人懂。 女人捧着钱，什么都愿意的。 霍西撩开她额前的发。 五官脸型还是不同的，眼神也不一样，这不是宋韵。 霍西身子一软，蓦地就失了力气……女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仰着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她好漂亮，而且很贵气。 为着500块，女人不停地磕头。 霍西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眼角蓦地就流下泪水，突如其来的根本就控制不住，张崇光揽着她，给她擦掉眼泪，轻道：“风大！回车上吧。” 霍西却问他：“张崇光你身上有多少钱？” 她语气不似平时冷淡，叫他张崇光时倒像是从前，为这三个字张崇光死了也愿意的，他连忙把皮夹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大概有四五千的样子，若是平时给个陌生不相干的女人那足够足够的了，但是现在他想哄霍西开心，于是就对她说：“我先送你上车，前面有个取款机，我去取几万出来。” 霍西最后还是上车了。 她在车上等，司机跟着张崇光去跑腿，几张卡不停取钱最后取出10多万出来，一齐交给了女人。 女人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她不停磕头。 这时跑过来一个小姑娘，10来岁的样子，也学着女人的样子磕头。 很凄凄惨惨。 张崇光平时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霍西也不是，但是今天女人的样子触到了神经，张崇光想了想让司机留下了：“你送她去医院，看看腿还有没有希望，全部医疗费从我这儿走。” 司机说他是好人。 女人跟孩子也朝着他磕头。 张崇光回车上时，他心想，他算什么好人？他给养父输血还要谈条件，他张崇光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坐上驾驶座，侧头温柔问：“还好吗？” 霍西没有出声。 张崇光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她死了！所以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霍西，所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把那段忘记好吗？” 霍西手指微颤：宋韵死了？ 她见过宋韵的惨状，她几乎能想象宋韵是怎么死去的，必定是百倍惨烈地死在那幢破旧的房子里，而且死时很不体面。 约莫想起那些阴暗， 张崇光英挺面容也平添了几分阴郁，修长的眉微微蹙着，他想抽烟但是有霍西在车上他只是从置物柜里取出一包薄荷糖，含了一颗。 半晌，他平息下来低声说：“我们都不再提了，好吗？” 霍西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说：“去医院接孩子吧！” 这一段小风波算是过去了，到了医院接了孩子，就直接开回张崇光居住的别墅，要下车时霍西抱着孩子说：“把以前睿睿住过的婴儿房打扫出来吧。” 张崇光下车，绕到她这边来。 佣人提行李物件，张崇光抱了孩子，他小心地拢着包裹不让风吹着小婴儿，又单手给霍西披了披肩，他轻声说：“我有准备新的婴儿房，你上楼看看喜不喜欢。” 霍西有一点意外，但随即就明白他的心意。 她说了一声好。 张崇光颇有些受宠若惊，他抱着小霍星在前面走，家里的佣人在后面扶着霍西一起上楼，小婴儿房位于二楼西面。 秋高气爽，倒也舒适。 因为是女孩子所以房间粉粉的，很可爱，张崇光把小家伙放到小床上，正要给盖上薄被，小家伙就醒了，踢着两条小腿小脸也通红。 张崇光边检查边说：“应该是尿了，我给她换个尿片。” 佣人扶着霍西在沙发上坐着。 她下楼拿其他的行李。 霍西看着张崇光麻利地换尿片，恍惚想起当年她生睿睿时，他亦是这样照顾的。 她不敢再看下去，怕想起更多的事情。 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外头竟然是一小片枫树林，秋天的季节，枫树都红了……霍西眼睛微微热着，她的头抵着玻璃，轻轻开口：“张崇光，其实何必执着呢，放手我们彼此过得都很好，孩子们也会没有压力地长大。” 那边，张崇光给小霍星换好了尿片。 听见霍西的话，他的手一顿，然后抬眼。 红枫似火。 隔了一层玻璃，霍西靠窗而立，她脸上没有化妆让他想起她当年的样子。 张崇光看了半晌。 婴儿床上的小家伙又哭了起来，应该是饿了，张崇光收起心思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抱了起来，他轻声对霍西说：“孩子饿了，你先喂她，我下楼给你做饭。” 昔日夫妻纵然有再多的介意，但是小婴儿闹腾，也就平息了。 霍西慢慢走回来，她坐在沙发上面。 张崇光弯腰把小霍星放到她怀里，手指还忍不住碰了碰小女儿，小霍星在妈妈的怀里大概闻到那股味道，像小蒜头一样的鼻子到处拱……终于找着了地方隔着薄薄的衣料就那样吃起来，但是哪里吃得到，于是又急得满脸通红。 张崇光看得眼热。 霍西轻声说：“你先出去。” 他想留下来又怕她反感，于是点头，在他转身时霍西解衣服开始喂小婴儿，但是扣子太紧了她单手怎么也解不开来，急得小霍星哇哇地又哭了起来。 张崇光走出去了，正要带上门。 他又踱了回来，站在霍西面前，声音略热：“我帮你解开。” 霍西想说不用，但是张崇光轻声提醒她：“霍西，我们说过，要当真正夫妻的。” 她心里一颤。 是啊，张崇光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60天的期限他算得好好的，因为42天就能过夫妻生活了，他说不逼迫她，但是协议上也说她要跟他努力重修旧好。 霍西很淡地笑了下，她松开手，手指轻蜷了下。 张崇光半蹲下来，他捉住那粒米粒大小的扣子，灵活地解开三颗将她衣裳敞开……她身量纤细皮肤又白，哪怕是产后也足够诱人。 至少张崇光的呼吸都炽了。 他已经大半年没有过了，眼前又是他喜欢的女人，哪里有不想的道理。 可是他也没有禽兽到那种程度，于是只是很轻地碰了碰，仰头跟霍西说：“好像比从前更好看了。” 霍西也没有矫情了。 他们当过很多年的夫妻，什么样子没有见过，于是抱过小霍星自然而然地喂，张崇光见她不赶人也就留了下来，等到小霍星轮流吃完两边，他才抱着小家伙收拾了下放到小婴儿床上。 再侧头，看见霍西在整理衣服。 他嗓音嘶哑：“我来！” 霍西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我自己就可以！我饿了，你做点饭上来，我想吃清淡点儿。” 她愿意跟他说话，他已经足够开心。 张崇光扶她到床上休息，想了想说：“下午把婴儿床搬到主卧室去，那边总是舒服些，等到她独立睡觉再睡这边。” 霍西没有反对，她轻轻合眼：“饭好了叫我。” 她实在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的她没有丝毫防备，张崇光在床边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弯腰亲了亲她的嘴唇，柔柔软软的……那瞬间他几乎落泪。 他抵着她的嘴唇轻喃：“说我卑鄙也好，说我忘恩负义也好，我都不在意。” 重要的是，霍西回到了他身边。 张崇光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好了适合产妇吃的餐，亲自送到楼上。 霍西还在睡。 她身边的小婴儿床上，小霍星却醒了，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四周像是在好奇，张崇光把托盘放下，过去轻轻逗她。 小霍星竟然抓住爸爸的手指。 然后绽放一抹微笑。 两条小腿，也欢快地一蹬一蹬的，似乎知道这是爸爸。 张崇光弯腰亲了亲她：“乖乖睡觉，我叫妈妈起来吃饭。” 但是说话的功夫，霍西已经醒了。 她看见张崇光跟小霍星的互动，也听见他温柔的话语，她想，如果从不曾有宋韵的存在……那该多好。 这时，张崇光转身，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眼。 “醒了？正好吃饭。” 他语气仍是温柔，也很自然，就像是全天下最体贴的丈夫一样。霍西答应给他60天，她也没有说那些扫兴的让人不愉快的话，她坐起来想掀开被子下床吃。 张崇光拦住了：“才生完孩子的，在床上吃吧，我去拿小台子。” 他看着很心疼。 霍西却觉得有几分荒谬，她忍不住说：“我才生完孩子，你不也逼着我去你公司签协议了。张崇光……正常相处就好，你不用特意讨好我的，我也不习惯。” 张崇光一滞。 但他又是个成熟男人，很快就恢复过来，淡淡一笑。 他说：“霍西，我确实是讨好你取悦你，想跟你重新开始。难道我接你回来要每天给你脸色看吗？或者是用强，我想你也不喜欢那样，你向来是喜欢温柔的男人，你还记不记得？” 霍西听不下去了。 他又在提那些事儿，她下巴轻抬：“我饿了。” 张崇光给她布置好，给霍西盛了一碗汤。 她喝了一小口，他问：“怎么样？” 霍西实话实说：“很好喝！但是张崇光还是找两个月嫂吧，或者是我家里也有两个现成的，你管理着两家公司，总不能一直在家里侍候着我坐月子吧！” 张崇光为她布菜，语气淡淡的。 “我在家里办公，一周去公司两次就行了。霍西，我就是想照顾你，晚上我们也要睡一起，方便照顾。” 他轻浅地说给她听。 霍西继续小口喝汤，忽然顿了下很淡地笑了下：“张崇光，你究竟是想照顾我，还是想睡我。” 张崇光目光灼灼：“你真想知道？” 第746章 他讨好她，取悦她，想跟她重修旧好2 霍西不想知道。 她默默地吃饭，没有管张崇光在一旁灼灼的眼神。 吃完，她抬眼问他：“你怎么不吃饭？” 张崇光正要收托盘，闻言，修长手指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缓缓注视她说话很慢：“霍西，你还关心我？” 霍西面色莹润，或许是喝了汤滋补的原因。 她淡道：“我们不是要共同生活60天吗，这只是正常对话而已……还是你希望我仍是保持冷淡，如果你要那样，我也可以。” 她才说完，就被他抱住了，抱得略紧。 他的手臂收紧，揽着她整个薄肩将她搂在怀里，他的头微低紧抵着她的，嘴唇触着她的后颈，这样的姿势像是将霍西整个人都包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就像是当初他们结婚时的誓言。 【霍西我会保护你。】 【以后你不用过得那样辛苦，我会帮你分担。】 【从今天起，你是张太太了。】 …… 可是后来他们还是成了怨偶，还是离了婚，西亚集团再次成了霍西的负担，他并没有实现结婚时的诺言，他辜负了当时许下的誓言。 他不但没让霍西幸福， 他们的婚姻于她就像是牢笼，再不像当初那样恣意，因为多了三个孩子。 都说霍西像霍绍霆，但是张崇光知道，她像温蔓。 张崇光的声音压抑颤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霍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当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他说完，更用力地拥着她，霍西很疼骨头几乎要被他捏断。 “疼，张崇光……” 她在他怀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好一会儿张崇光才缓过神来，连忙松开她……霍西低着头眼里含着泪光，有些委屈的模样让他心动。 “霍西。” 他克制不住自己，颤着嘴唇吻上她的，贴上她嘴唇的瞬间他有点儿想哭，也没有深入地吻下去，就这样贴着她的反复厮磨。 霍西身子有些僵硬。 在张崇光接触的瞬间，她本能地想到他跟宋韵拥吻的视频……还有他抚触女人身子的急切，那些男女情动的喘息，就像是千斤重的锤子重重地砸在她心上，叫她不能呼吸。 但她没有推开张崇光……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相搅热热的。 良久，霍西在他腰上轻推了下：“好了。” 张崇光情动不能自已。 他抵着她的额头，深深注视她，眼神幽暗得看不清楚，霍西也不敢看清楚，她低声说：“我想睡觉了。” “我陪你睡会儿！我把托盘送下楼就上来陪你。” “你不吃饭？ “不饿……醒了再吃，然后接绵绵跟睿睿过来。” …… 张崇光又忍不住在霍西面上亲了一下，这才下楼。 霍西慢慢地躺到床上。 她依在床边，感觉心口一阵恶心，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没有去管。 她就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直到身边又躺了一个人。 张崇光没有脱衣服，只是将腰间系着的皮带抽掉了，怕搁到她。 他一边抽掉皮带，一边贴着她耳际低喃：“要是搁两个小时，你腰上皮肤大概得红成一片。” 霍西没有出声。 她侧躺着静静看着婴儿床上的小婴儿，大概是吃得饱了小家伙睡得很香，霍西其实是想看看她的，但是在张崇光面前，她不太愿意表现得很喜欢的样子。 但是男人却了解她的心思，他亲她后颈，温柔地问：“把宝宝抱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霍西淡声拒绝：“她睡着了，醒了再说。” 张崇光没有再坚持。 他伸展手臂让霍西躺在他怀里，其实从前他们最好时也极少这样腻歪的，霍西觉得现在的张崇光就主打一个病娇。 一把年纪了，真是！ “想什么呢，我身上暖和，过来靠着我睡。” 见霍西不动，张崇光干脆把她拉到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生怕把她弄疼了，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发心，声音低低沉沉地传过来：“才生完孩子，我再怎么禽兽也不会那样的。” 他身上确实暖和，霍西也觉得他没有变态到那种程度。 她安然地闭上眼睛。 开始时，身体还是有些僵硬的，但后来疲惫之时她还是放松下来，安然地靠在他的肩窝…… 张崇光盯着她沉睡的脸蛋，没有年轻时的青葱水嫩但仍是精致好看的，五官无一处不美，他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描绘…… 许久他朝着她靠了过去，贴住她的脸。 他心里激荡着一种，叫失而复得的感觉，穷其一生，张崇光都不会忘了此刻的感觉。 …… 霍西下午醒来，意外的张崇光不在床上，倒是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声音。 间或还有张崇光的。 霍西猛地坐起来，她看着窗外，竟然已是暮色四合。 她睡了多久？ 就在这时，婴儿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崇光走进来，两人对视的那瞬间霍西还有些懵。 张崇光走到婴儿床边，看看小霍星。 他轻声说：“快七点了！你一直不醒，我就起来去接绵绵跟睿睿了。” 霍西的唇动了动。 张崇光看见了，淡淡地笑了下：“我吃过了！” 气氛有些微妙，霍西伸手撩了下茶色长发，起身下床：“我洗漱一下，下楼吃饭吧！” 张崇光却说：“还是在楼上吧，下了一点雨，楼下湿气有些重。” 霍西想想就同意了。 婴儿房总归不是长久之地，最后还是叫佣人过来把小婴儿床搬到了主卧室里，两个佣人前脚走，张崇光后脚就把霍西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霍西拽住他的衬衣袖口，轻垂了眸子说：“你放我下来！” 张崇光盯着她瞧。 半晌他才说：“你生睿睿时，上厕所我都抱着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体重一点也没有变。” 霍西觉得他无聊：“放我下来，孩子们看见不好。” “是怕孩子们看见，还是你怕我？” 他逼得实在是紧，霍西手指拽着他的袖扣，想了想还是说：“我不习惯这样。张崇光，我们说好的60天，但是太快了……” 算一算他们已经差不多分开一年。 都是半个陌生人了。 张崇光却不肯放手，他还是把她抱回了主卧室，穿过长长的琉璃玻璃的过道时，他蓦地停了下来，将她抵在砖红色的墙壁上，但没有忘了她怕凉，用一只手垫在她的背后托着。 张崇光低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根。 他沙哑轻喃：“记得吗，前年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做了……我还记得当时的感觉，霍西，你记不记得？” “我忘了！” 霍西回答得又快又急，别说她不想记起来，就是那些回忆也足够羞耻。 那晚，浪荡得不成样子。 那时其实他们关系已经很不好，那晚她喝了酒，状态好愿意跟他云雨所以那之后的一个月张崇光总是有意无意喂她喝酒，发生关系。 可是走到头的婚姻，用麻醉的性，又怎么能挽回？ 光想想，就空虚得厉害。 霍西想起那些，苍白容颜总算是染上一层薄薄红晕，很惹人怜爱。 她在职场上是厉害强势的， 但张崇光记得，她在他身子底下，有多软。 她有多喜欢他抱着她，用尽全力去征服她，每每忘情她都抵着他的肩头像是小猫一样地叫唤着他的名字：“张崇光…张崇光……” 张崇光英挺眉眼，注视她。 他低声说：“霍西，我不会让你忘了的，我会让你一件一件想起来。” 空气静默，良久霍西淡淡一笑。 她说：“我倒宁愿自己忘了！好的、坏的全部忘了，将自己打碎重组，那样……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这是她首次对他说痛苦。 张崇光喉结滚动，他低声问：“霍西，现在的我还让你痛苦吗？” 第747章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霍西不知道。 她知道，张崇光是认真地想跟她重新开始，她也相信不会再出现一个宋韵，可是她也知道，那时她将那些亲密的视频刻在脑海里时，她就不打算跟他过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佣人从主卧室那边走来。 看见主人在过道里， 佣人老脸一红：“先生婴儿床放好了！您过去看看位置放得好不好，不好再调整一下。” 亏得张崇光见惯了大风大浪，并不见窘迫。 他只是松了下喉结，淡道：“知道了。” 佣人知晓自己打断了什么，连忙说：“那我先下楼。” 佣人离开。 张崇光仍是困住霍西不放，霍西推他腰身：“你要再等到一个，才肯放过我吗？” 她声音难得有些软，张崇光不舍得松开她。 他拿鼻梁轻轻蹭了蹭她的，声音更是低哑：“她要看着小霍星，不会过来的！霍西……” 他没有说下去， 但他们做过夫妻，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一个眼神就足够明白。 何况他那高挺的鼻梁还在蹭来蹭去。 霍西垂了眸子：“别忘了我还在月子里。” 张崇光声音带了一丝丝沙哑：“我没忘。霍西……不要怕我，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霍西只是淡淡一笑。 正要去卧室里，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些杂乱。 是绵绵跟睿睿，后面跟着小光。 斑点小光窜了过来，看着男女主人抱在一起，拼命地摇着尾子……那双黑乌乌的狗眼里透着一抹清澈的愚蠢。 绵绵跟睿睿在后面，也是后知后觉，看见爸爸妈妈抱在一起。 这时，小光冲着张崇光昂头叫了一声。 汪……（放开我妈妈！） 在两个孩子面前，张崇光自然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他松开霍西之际在她耳边轻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养了它那么久，倒是跟你比较亲。” 霍西心知男人的手段， 她没有太多回应，但也没有在孩子们面前给他冷脸，她招了招绵绵跟睿睿就跑过来问：“我们能看看妹妹吗？” 霍西摸摸他们的头：“我们一起去看。” 绵绵跑在前面，跑得叮咚叮咚的，但是推开主卧室门时她又放得格外小心翼翼，小张睿内敛多了，但紧绷的小脸有些红，明显也是喜欢小霍星的。 霍西进去时，两个孩子趴要小婴儿床边，巴巴地看着。 小光也睁着黑乌乌的狗眼瞧。 还小声呜呜两声，只是没有人给它翻译。 绵绵小声说：“她好可爱！皮肤白白的，比张睿小时候还要白，就是头发没有张睿多，才几根根。” 小张睿脸通红：“我才不跟女孩子比。” 话说得冷酷，但是他还是想亲一亲妹妹，还想摸摸妹妹，他说自己洗手刷牙了，霍西同意后，当哥哥的还是挺讲卫生的亲了亲小霍星的小身体，隔着衣服闻着那股子小奶|娃娃的味道，小张睿真喜欢啊。 妹妹香喷喷的！ 绵绵也是，撑着小脑袋一直盯着看，恨不得妹妹立刻长大，但又怕长得太快了，没有现在好玩。 霍西注视着他们，心里略有些复杂。 事实上，刚刚怀上孩子时，她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的体质注定她没有选择，她只能生下来，但是女性在怀孕的过程里……很容易对一个小胎儿产生感情，纵然她跟张崇光的感情撕裂成那样，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有她一半骨血，她怎么会恨自己的骨血！ 现在看着绵绵跟睿睿那么喜欢，霍西眼睛有些湿润。 张崇光轻拥住她的肩，柔声安慰：“孩子们那么高兴，你怎么反而哭了？” “我没有哭。”霍西哽咽着声音。 张崇光挺淡地笑了下。 一旁的佣人擦擦眼泪，她看着这一幕，她想是不是先生和太太终于要和好了……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太太生了孩子，是不是就代表原谅先生了？ 佣人心里想什么，霍西其实猜得到。 但是她没有反驳。 她跟张崇光是需要相处一段时间的，她不可能现在告诉所有佣人，他们只是暂时在一起，过了双满月她是要走的。 所以，佣人在收拾她的行李，将她衣服一件一件挂到衣帽间时，她也是默许的…… 夜晚吃完饭，两个孩子睡了。 霍西喂完了小霍星，觉得身上有些粘，就拿了浴衣想冲个澡。 手被捉住，一道男性嗓音沙哑不堪：“我帮你洗。” 第748章 取悦你真难，张太太! 霍西恍惚了一下。 耳边再度响起他的声音：“才生产完你身子虚弱，最好不要冲澡，我帮你擦浴，霍西，难道我们之间一点信任也没有，这种事情也需要我对天发誓吗？” 霍西想起最近上映的电影，淡道：“男人发誓没用。” 张崇光欺近了些，他凑到她耳际：“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有用！霍西，你告诉我！” 窗外，夜色如墨染。 室内，灯光璀璨华美，霍西一袭白色长睡裙曳地，深茶色的长发微卷于腰间，看着绮蜷旖旎，张崇光即使没想过那档子事情，但总归对她动心。 他忍不住拥住她腰身，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拥着她。 就像是拥住了白月光。 夜越发地静溢，霍西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那些冷淡他的话。彼此折磨了几年他们似乎都累了，这一刻时间是最好的伤药。 张崇光在她耳际，轻唤了一声：“霍西。” 她没有说话…… 他总归是有些失落，但没有怎么样，仍是拥着她……许久许久以后，霍西低着声音说：“我站得有些累了。” 张崇光想起她月子中，连忙把她抱起来走向浴室。 霍西身子松软，没有力气抵抗，也就没有再废口舌。 她被他抱到浴缸边上坐着，怕她凉着，下面垫了厚厚的浴巾。暖气足够时，张崇光帮她解睡裙的扣子，那一排细小如米粒的扣子看得他眼睛有些发红，他轻声问：“这么多扣子，夜里方便喂吗？” 霍西没有回答…… 张崇光半蹲着身子，帮她解开那些小扣子，当衣裳敞开浴缸里的水也放得半满，他滚了下喉结问：“冷不冷？冷的话我把暖气再开足一点。” 霍西摇头：“背后都出汗了。” 张崇光自然而然伸过去，穿过睡裙去碰触她背后肌肤。 霍西身子僵了下。 张崇光一手按住她的腿，不让她动，他低低开口：“是身子虚的冷汗。” 他不敢耽误，拿毛巾给她擦身子。 洁白睡裙彻底除下，他温柔地帮她一一擦干净，待到擦到下面时霍西不让他碰了因为生产的恶露还未干净，男人看了碰了总是不好。 “有什么关系！孩子是为我生的。” 张崇光低声说，然后托住她一条腿，温柔待她。 霍西垂眸看他。 这一刻如此宁静，她甚至忘了他们过去的冷淡争吵，也甚至忘却了有宋韵这么一个人…… 张崇光给她擦完，气息微乱：“好了！我帮你拿衣服。” 睡衣拿过来，霍西开口：“我自己来。” 但是张崇光已经替她披上，细心地一颗一颗为她扣上扣子，明知她心思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现在都穿这种了？夜里喂宝宝时记得叫我。” 霍西抬眼看他。 张崇光绕过她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他照顾她一丝一毫也不让她自己动手更不让她下地走半步路，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她。 霍西贴着他的身子，感到他身子异常热。 她是成熟的女人，不会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她咬了下唇低道：“我可以自己走的，你要不要……洗个澡？” 她知道他那方面向来强烈，现在有了感觉，她觉得憋着不好，他自己解决一下比较好。 张崇光却没松开她，径自把她抱回了卧室，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半跪在床边， 仔细看她！ 她茶色长发铺在雪白枕上，极美，张崇光觉得一辈子也看不腻……霍西却觉得很不自在，她稍稍别过脸：“我想睡了。” 她的样子，是略带了些羞涩的。 女人羞涩起来，男人往往更受不了，张崇光轻压着她的发丝……他朝着她俯低了身子，霍西的脸又稍稍让了让。 张崇光嗓音微哑：“霍西，你怕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我没有！” 霍西回答得又快又急，她甚至把脸埋到雪白枕里，闷着声音：“我很累，张崇光你放过我。” 张崇光很想，很想跟她说话，很想听听她说话。 但他没忘记她产后虚弱，需要休息，于是再怎么不舍得他还是放开了她。起身时她有看见他那个样子，霍西不自在地把脸别到一旁去。 张崇光目光灼灼。 片刻，他将皮带解开，接着是衬衣扣子。 衬衫随意丢在沙发上，他人却走进了浴室，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哗水流声……霍西安安静静地听着，面上有些茫然。 张崇光是带着一身水气回来的。 霍西嫌他身上凉，他就自己把自己捂热了再过来抱她，他贴着她的身子不免又热起来，黑暗里霍西真诚地建议他：“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张崇光搂住她腰身，从后面抱着她。 声音略促：“不用！睡觉吧。” 夜里，小霍星闹腾，约莫是尿裤子了。 霍西醒了，但是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边的床铺松动了下，接着张崇光轻手轻脚地起来，他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把啼哭的小婴儿抱起来放在怀里轻轻地哄，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妈妈在睡觉呢，不吵好不好……” 小霍星委屈得哼叽哼叽的。 张崇光单手去摸，果真是尿裤子了，潮了一大片沉甸甸的。 当爸爸的把小女儿放在小床上，熟练地给她换上，还洗了小屁股扑了粉。 小霍星舒服了，小腿蹬着，高兴得等吃的。 张崇光略一犹豫，把小女儿抱起来放到大床上，他侧躺在边上轻轻解开霍西的衣裳，怕吵醒她所以轻手轻脚的。 卧室幽暗，他没有察觉霍西醒了。 拨开她的衣裳，把小婴儿放到她怀里，小霍星凭着本能找到地方有力地吮吃起来，那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让张崇光都有些不自在。 即使他已经第三回当父亲。 吃完一边，小霍星呜呜两下，张崇光正要抱她换地方。 霍西轻轻动了，很温柔地把宝宝抱到另一侧，张崇光嗓音沙哑：“你醒了？” 她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张崇光支着身体，安静地陪伴…… 等到把小霍星抱回到婴儿床，张崇光重新回到床上，手掌压着枕头正要躺下，意外发现枕上湿湿的。 张崇光目光微紧，霍西……哭了？ 他缓缓躺下来，那只沾了她泪水的手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蛋，片刻又拿回来轻舔了一下。 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张崇光轻道：“有点咸！霍西，告诉我怎么哭了，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又惹你不高兴了？” 霍西说不出来，她只是在那一瞬间，很想哭。 她轻轻摇头。 张崇光心里潮湿，他没有再问了，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 他们就这样相处下去，算起来，其实相处得是不错的。 张崇光开始尊重她。 霍西也收起了冷淡，她没有那么冷着他，只要他不过分平时亲一下脸或者是抚触一下身体她都会忍耐，并不会推开他。 有时，霍西也有想过，若是她没有看过那份视频，或许她会忘掉宋韵原谅张崇光那段出序。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明显的，绵绵跟睿睿开心起来。 放学后他们会第一个回家，书包才放下就跑上楼看小宝宝，偶尔小霍星是醒着的就会踢着小腿冲着哥哥姐姐笑，更多时候小霍星都在安静睡觉。 小脸白白嫩嫩，躺在粉红小婴儿床上。 睡得香香的，有在好好长大。 霍西坐月子，她虽记挂霍绍霆但总是不能出门吹风，大多时候是张崇光带着两个孩子们去看望，他给霍绍霆熬补品时，霍西在二楼也能闻到。 这天也是。 佣人推门而入含笑着说：“很香吧！先生熬着汤呢，待会就要给霍先生送过去，说起来我们先生还是很孝顺的。” 霍西淡淡一笑。 佣人将一份花胶鸡汤放在小餐桌上，并放了个软抱枕在椅子上，霍西过来坐着喝汤时，佣人也没有走，而是挺轻快地说：“刚刚还听告诉吩咐旁人，说是太太满月先不办，等到又满月身子恢复得彻底好了，再好好地办一场，那时霍星小小姐也长扎实了，霍先生出院看着肯定喜欢，身体恢复也快呢。” 她说得麻利，像背稿一样。 霍西顿了下，轻问：“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张崇光让你这样说的？” 佣人颇有些不自在。 半晌才轻咳一声：“太太别介意，先生也是在意您！这男人哪里有不偷吃的，改了就好了，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 她实在是越界。 可是霍西却没心思责备她，她只是低头说：“我跟他不一样。” 打小的感情，即使变了，也该给对方一点儿体面。 宋韵那事儿，将他们的感情，撕得粉碎， 不留半分余地。 霍西说完，门被推开，是张崇光进来了。 气氛有些微妙。 霍西让佣人先出去，佣人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说，连忙退出去了。 等人走了，霍西低头看着汤碗。 她轻声问他：“双满月你打算大操大办？” 张崇光听出她的意思来，他明白即使相处了一个月，他照顾了她一个月……在这当中他经常给她擦澡洗头，有时她回奶他还给她按摩，可以说他们算是做尽了夫妻间的亲密事情，但是霍西心中从未动摇过。 她一直想离开他。 60天，是他想争取的一个机会。 但是在霍西眼里，也许只是一个恩赐，或许是一种回报。 回报他用血救霍绍霆。 甚至于，她愿意用身体报答。 张崇光再是怎么坚定的心肠，这时也颇有些受伤，他哑声开口：“这么久了，霍西，你就一点儿也没有心软吗？人相处久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儿感情吧？” 霍西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但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反问：“那你跟宋韵呢，你跟她相处了几个月，可以说是同住在一起几个月，你跟她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没有！” “再说她已经死了！她不重要了。” 张崇光不带感情地说，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物。 霍西只觉得悲凉。 她想，张崇光永远都体会不了，她被背叛的滋味。 这时，张崇光似乎也冷静下来，毕竟他是想挽回她不是想跟她吵架的，他对她说：“我刚刚打电话，听说爸出院了，明天你正好出月子，我带你回家去看他。” 霍西有些惊喜。 她高兴时，脸上就生动了起来：“真的？” 张崇光心里的气也烟消云散，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她抵在椅背上，弯腰贴着她的嘴唇轻喃：“取悦你真难，张太太。” 第749章 霍西，你是可怜我还是同情我? 他贴着她说话，呵出热息萦绕在四周，钻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酥酥麻麻。 霍西觉得太亲密了，稍稍别过脸，生硬地转折：“我还没有喝完汤。” 张崇光盯着她瞧。 半晌，他往前凑了凑竟然在她唇上尝了下。 他声音低低的，“汤稍稍谈了点儿，不过挺适合产妇喝的。” 语毕，他目光垂下在她心口位置掠了掠，多少有种意有所指的意思在，成年男女说那些话，不必说透，也能明白。 霍西脸热，抵着他的肩推开。 她重新坐着喝汤，因为自小仪态好，即使月子中她仍是端庄美丽。 张崇光看了很久，目光温柔。 …… 次日，霍西出月子能出门了，张崇光带着她跟孩子们回霍宅。 算一算，这是墨尔本事情以后，他首次从正门进来。 霍家人都挺感慨。 佣人们也知道崇光少爷救了先生，现在身份又跟从前不同了，但是听说还是没有复婚，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个叫法，看见张崇光挺不自在的。 张崇光倒是还好。 他打开车门放两个孩子下车，绵绵跟睿睿跑去看外公了，张崇光看着他们两个，转身对霍西说：“最近好像挺长个的，睿睿都快有绵绵高了。”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扶霍西下车。 金秋十月，天气已是微凉。 张崇光帮着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很温柔地说：“你先抱孩子进去，我拿下东西。” 霍西点头，这时温蔓已经迎出来了。孩子出院后，温蔓就没有见过了，此时想她们想得很。 她仔细看看宝宝，又看看霍西，终于放心。 都挺好！ 张崇光仍如从前那样，叫了一声妈，随即就打开车后备箱将礼品从里头拿出来，自自然然的，就像是他仍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也如往昔一样带着妻儿回家探望。 温蔓心情略复杂。 她帮着张崇光拿了两样东西，张崇光动作一顿，侧头笑了下：“谢谢妈。” 于是，温蔓心情更复杂了。 …… 二楼，最东面的主卧室。 霍绍霆虽康复大半，但是身子仍不是十分爽利，还在静养中。 绵绵跟睿睿趴在床边，陪他轻声说话，解闷儿。 霍西把小霍星抱给他看，她面色柔和，语气也是有着才为人母的温柔：“一个月多出三斤呢，夜里也是乖的。” 霍绍霆稍稍安心。 这时，张崇光亦上了楼，推门进来。 他拿出两条香烟放在床头，对霍绍霆说：“公司的人出差，在山里弄来的，纯天然的……我没告诉妈。” 气氛微妙，霍绍霆轻咳一声：“你这是引我犯|罪啊！被霍西妈妈知道了可不得了，不得念上两个月。” 但他总是喜好这个，拿起来看了好半天，才放下。 张崇光屈膝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跟霍绍霆谈了些西亚的事儿。 有个项目挺大，他还是要跟霍绍霆商量一下。 大概是男性思维略有不同，不管平时霍绍霆恨得牙根痒痒，但是说起公事时男人都很克制理性，说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算是结束。 霍绍霆又开始逗小霍星玩儿。 佣人送了张小婴儿床过来，把小霍星放在上面，小家伙舒服地躺着，吃得饱饱的挺着个小肚皮。 霍绍霆满眼都是温柔，他对霍西说：“长得真好！孩子有我看着，你下去跟你妈妈好好聊聊，这些天她一直记挂你。” 霍西鼻子微酸，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嗯了一声：“我去看看妈。” 她下楼后，起居室里气氛有些微妙，张崇光也不如方才自在了……霍绍霆微微一笑：“你照顾她们娘俩个辛苦了。” 张崇光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微微哽住…… * 霍西下楼，问了佣人，找到温蔓。 温蔓正布置着小花厅，中午准备在这里吃饭，兴许是家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温蔓插着蔚蓝的玫瑰，蓦地就很伤感，怔怔出神。 霍西进来正好瞧见。 她心里知道原因，缓缓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温蔓，声音轻轻的；“妈我没事的，这段时间过得挺好，您看……都养了些肉了。” 温蔓心里不好过，但她不想让霍西担心。 她放下手里的活，拉着霍西坐下，细细问起最近的生活。 张崇光每隔一天去趟医院，也是经常说的，但温蔓总归不放心。 霍西浅笑：“真的挺好的，他没有强迫我什么。” 温蔓心中好过些。 稍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霍西：“再过一个月你怎么打算的？” 霍西拢紧了身上的披肩，低低说：“应该会离开吧！妈，有些伤痛并不是时间能治愈的，也不是他对我好就能抵消掉的。我忘不了那些事，也忘不了他在国外对我做的那些。” 一个女人，被自己的爱人，强迫做那种事情。 她没有感觉， 他就想法子让她接受。 身体在那极度的欢愉中越是享受，事后回想起来，她就会有多恶心。 霍西这样说，温蔓没有劝。 她不单单是霍西的母亲，她也是个女人，她能懂那种感受。 她只是轻抚女儿的发丝，轻喃：“随心就好！你爸爸说，别说三个孩子就是三十个孩子，咱们家里也是养得起的。” 温蔓在心里，也是希望张崇光好的。不单是为了三个孩子，也因为养育一场。 只是这些她没有说。 门外，张崇光静静地站着，小花厅不隔音，温蔓霍西的话他都听见了。 再次来到这个家，他听见看见的，都是霍家人对霍西的担心。担心她被他强迫，担心她过得不好。 没有人是真正看好他们的。 包括霍西，她也说自己要离开，即使他早就知道但这时他的心脏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张崇光很淡地笑了下， 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走到空闲的过道里，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颤着手点上火，抽了好几下，修长手指还是颤抖的。 张崇光喉结微滚。 也许到死，霍西都不原谅他。 秋意浓，隔着一道玻璃，外面新种的花开得正艳，更衬得男人面色暗淡。 张崇光将烟抽完，走回去敲门。 “霍西。” 里面，温蔓看了看霍西，轻声说：“他来找你了！” 霍西淡淡一笑，走过去开门。一开门她就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不是很浓郁但也让人忽视不了。 霍西微怔。 她知道张崇光基本是戒烟了，这会儿，怎么又抽上了。 张崇光低头注视她，语气很柔和：“这边布置好没有？待会儿佣人要上菜了。” 霍西回过神来，连忙说：“马上就好了。” 张崇光目光深深，终是没有多说，而是进去帮着温蔓做了点儿家事，他自小在温蔓霍绍霆身边长大，温蔓的习惯他拿捏得很准，所以即使不如从前亲密，倒也还好。 布置好，温蔓端详着正中湖蓝的花瓶。 没人知道，这只花瓶还是多年前公寓那只，她跟绍霆第一次亲密过后她去置办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把它卖了，却被霍绍霆又找了回来。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只湖蓝花瓶还在。 她跟绍霆的子女，都这么大了。 温蔓看了挺久，对张崇光说：“让佣人上菜吧！” 一顿饭，吃得算是热闹，约莫怕霍允思跟张崇光再打起来，霍绍霆没让儿子回来，饭后他棋瘾下了，张崇光陪着下了两局。 霍绍霆伤后身体虚弱，总归不敌。 两盘皆输。 他看着棋盘轻叹：“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张崇光将黑白棋子放回去。 闻言，他低低开口：“是爸让着我。” 霍绍霆抬眼看他，好一会儿，他倾身拍拍张崇光的肩：“我倒是想让，实力不允许。” 张崇光没能悟明白，或许是不想领悟明白。 霍绍霆已经起身：“困了，我休息会儿，待会儿你带霍西他们回去，开车慢点儿。” 张崇光连忙起身：“我知道爸。” 他想扶一扶，但是霍绍霆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张崇光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眼微微有些湿润……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他也曾无数次地看着霍绍霆的背影。 英挺勃发。 那时他很希望，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今，他待自己是恨极吧，又很无奈！ 回去的时候，张崇光开车一直都没有说话，默默的。 倒是霍西轻声开口：“我听妈说，李思绮生了……我想去看看。” 前面是红灯，张崇光把车缓缓停了下来，他侧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人，柔声说：“我陪你过去。” 霍西很自然地说：“不用，我让助理陪我就好了。” 张崇光扶着方向盘，轻轻抚触，半晌才接话：“霍西，这60天确实是我强要来的，你难道连这60天的权利都不愿意给我吗？” 或许过了60天，他们再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坐在一部车上。 她也不需要再对他虚以伪蛇了。 霍西感觉到他情绪不好，再说孩子们都在车上，她低头贴了贴小霍星轻声说：“你想去就一起去吧！” 但她的退让，张崇光并未高兴，只觉得悲凉。 绿灯亮起，他发动车子。 车子一直开回别墅，绵绵跟睿睿出去上辅导班了，剩下小霍星需要人照顾……霍西喂了她一趟。 等她把孩子放下，正欲起身扣上扣子时，张崇光从外面正好进来。 他看见她低头的瞬间，眼睛都有些红了。 走过来，从背后搂住她的细腰。 一只手掌往上，恣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霍西感觉到一阵攒疼，她低哼一声：“张崇光！” 张崇光咬住她细嫩的后颈。 不是动|情，而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搂着她跌跌撞撞，到了大床边上，就着这样的姿势把她反压在床上…两人的身体就像是汤匙一样紧贴着，张崇光的薄唇移向她耳根，微颤着低问：“为什么妥协？是因为可怜我吗？” 霍西恍惚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指去看李思绮的事情。 她摸不准他的想法，从前张崇光也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性格，她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不去了！” 张崇光把她用力搂在怀里，他的喘息压抑：“其实我不想让你去，才养好的身子不适合出门吹风，再说才60天我看都看不过了，怎么舍得让别人去看？” 但他也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禁锢。 他这么说：“我送你去，我不上去，在车上等你。” 霍西有些意外他的让步，她想说两句漂亮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实在说不下去，她想他该知道了她的决定，再过一个月她得走了，所以他才会这样反常。 霍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她难得柔顺地待在他的怀里，没有抗拒，没有冷淡的抗拒。 她甚至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她轻声说：“张崇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挽回，但以后的事情我们还能掌控，是不是？” 他的黑眸盯着她。 他拉进她的身子，跟她唇齿相抵，声音又闷又哑：“你是在说服我跟你当一对完美的前夫妻，为了孩子……是吗？” 霍西不否认。 张崇光翻了个身压住她，开始跟她接吻，说实话在他吻她的时候，他跟宋韵的那些画面又在霍西脑海里闪现，她是抗拒的。 没有了他给的那些糖果，她根本没有感觉，甚至只有厌恶。 但霍西没有推开他。 她甚至于搂住他的脖子，柔软地让他深吻，这是那件事情以后她头一次这样柔软主动，张崇光的眼睛都红了，几乎是颤着声音叫了她一声：“霍西。” 霍西也猜测，这近一年他没有过女人。 她想，他应该舒解，否则要憋坏了。 霍西的手轻拉他皮带，张崇光眸色幽深，他按住她乱动的手：“霍西？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这档子事情？你才出月子。” 霍西没有说话，她仰头吻他的下巴，细软的手指温柔待他。 这种感觉，张崇光拒绝不了。 明知她只是回报，只是可怜他，但这样包裹着糖果的砒霜他抗拒不了……慢慢的这个吻变了味，张崇光按住她的手，整张俊颜像是陷入了魔症。 他甚至解开她的扣子…… 霍西捉住他的手，低喃：“张崇光，还不行……” 他的嗓音比暗夜还要温柔：“我知道！别怕！” 他只是想抱她，想看她，把她深深地烙进脑海里…… 第750章 张崇光:爱也许是放手和成全1 空气里，漂浮着清甜的味道。 张崇光没管自己不堪的情状，他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温柔地替她揉按，“手疼不疼？” 霍西的脸搁在他的颈窝里，夜里微凉如水，而他的身体带着舒服的温热。 她安静地靠着。 张崇光没强迫她说话，他帮她揉了会儿手，握住她后脑勺紧紧地搂着。 许久他轻声说：“过些天我让你舒服。” 霍西轻颤了下。 张崇光拥抱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整理自己，他下床站在床边……皮带半解里头的衣服也拉开一半，便是现在看着也是情糜的。 他简单擦拭了下，把皮带系上。 他走去浴室拧了毛巾，准备给霍西清理，她说不用。 他们又没有发生关系，她根本不需要的，但是张崇光觉得刚刚那样霍西难免情动，清洁一下比较好，两们拉扯半晌他终于还是如愿了。 但那瞬间，张崇光呼吸一窒。 霍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雪白的脸埋进枕里，茶色长发亦是铺了满枕。 气氛低迷到了极点。 是，她没有感觉。 即使方才他们拥抱接吻、抚触……但是她一点情动的迹象也没有。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狂欢。 可笑的是，他方才还拥着她温情脉脉，他说：“霍西，过些天我让你舒服。” 张崇光本身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给不了太太欢愉，足够让他挫败……他喉结微滚，最后坐到床边再次轻轻拥住她。 他附在她耳际轻喃：“等身子好了，我们去看看医生。” …… 次日，霍西去看了李思绮。 李思绮给顾云凡生了个儿子，取名顾越，生的时候就有八斤，把李思绮折腾了三天三夜，生下来就被顾云凡这个老子打了一顿小屁股。 打归打，但是疼还是疼的。 顾云凡心甘情愿地侍候着小顾越，真是越看越欢喜。 虽说顾思琪他也是真心疼爱，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同的，一来是有来自血缘的感动，二来这臭小子是李思绮拼命给他生下的。 顾思琪也喜欢弟弟。 她每天都要来医院，李思绮的母亲便熬好汤，带她来医院，晚上再带回去。 霍西听着，觉得他们家日子过得不错。 她没有久待，放下红包礼物略说说话就告辞了，李思绮产后虚弱，便由顾云凡送了送。 等到顾云凡送完人回来，李思绮从床上坐起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顾云凡坐过去，捏她的脸：“怎么了这是？脸都皱成包子了！” 李思绮仰头看他。 恰好这时小顾越饿了，哼哼唧唧地闹着，顾云凡便过去把孩子抱过来……李思绮轻轻解开衣裳，接过孩子。 小顾越吃得咂咂的，香喷喷。 李思绮低头看着儿子，边低声跟丈夫闲聊：“方才我看霍西姐的样子，似乎是要出远门要道个别，不然她才出月子怎么会急着过来看我？但前些天安然来我问起，安然说他们过得还好。” 她能看透的东西，顾云凡这只老鸟怎么看不透？ 他轻抚妻子的发丝，轻叹：“他们那事儿，比我们当时还要复杂。” 李思绮搂着儿子，静静出神。 半晌，她问丈夫：“顾云凡，你觉得他们最后会在一起吗？” 顾云凡让她靠着自己，他珍惜地碰碰她的脸，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思绮，我想他们这辈子，对方都是彼此最难忘记的人。” 不是因为三个孩子，而是年少时的那份喜欢。 李思绮靠在他怀中，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孤岛。 也许，霍西姐觉得在孤岛上会比较快乐，她可以一个人登上那座孤岛，在上面种上她最爱的枫树，等到秋天时红枫满天，她应该是开心的。 …… 霍西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 张崇光坐在车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处理公司的事情，见她过来立即下车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两人坐上车，张崇光为她系安全带，很自然地说。 “看过了？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养得很好，叫顾越。” 两人说话倒也平和，蓦地张崇光的手顿住了，目光亦是微怔。 霍西亦低了头。 随即变得微妙，张崇光盯着那一小块濡湿，嗓音都是微微颤抖的：“拿纸垫一下？” 语毕，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抽了几张抽纸，折好递给霍西。 “要不要我帮你垫？” 即使两人当了多年夫妻，但这种事情还是私密，霍西背过身去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不用。” 她撩起衣服整理时，张崇光看着她纤薄的背，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着。 他一时动情，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她。 大掌伸到前面，声音沙沙的：“我帮你弄！” 车内狭窄，霍西躲不开。 整个过程缓慢而撩人，若是寻常夫妻的话，大抵是熬不过去亲吻抚慰对方，但是他们不同，纵使张崇光再是动情试探，霍西都没有感觉。 许久许久，他轻放下衣摆，轻轻拥住她。 他没有说话，霍西也没有，其实他们之间心知肚明。 几许悲凉。 接下来的日子，张崇光仍是待她好，那些他想要拥抱的夜晚，霍西几乎没有拒绝过他，时间久了张崇光未免以为，他们还是有希望重归于好。 只不过是，她那方面冷淡了些。 约莫产后50天的样子，那天张崇光去了公司，清早离开时他对霍西说晚上六点回来，让司机接下绵绵跟睿睿。 那天事情很顺利，张崇光提前回到别墅。 他一手提着给小霍星买的小花纸尿裤，因为只有这个牌子的小家伙才不会过敏，另一手拿着一束香槟玫瑰。 他换了室内拖鞋，脚步轻轻的，他想霍西应该在睡觉。 夜里小霍星起了两次夜呢。 卧室门虚掩着，张崇光嘴角含笑推开门，他几乎能想见霍西正躺在床上，雪白精致的脸蛋埋在枕里，旁边是小霍星，也许睁着眼睛无聊地玩着手指头。 厚实的原木门缓缓打开，但霍西并不在床上……张崇光目光缓缓扫过卧室，没有，霍西不在卧室里。 张崇光的瞳孔幽深，甚至放大。 纸尿裤跟鲜花落了地， 他快步穿过卧室，手掌撑着浴室门，停顿约莫一秒后用力拉开…… 霍西不在里面。 张崇光身体一软，缓过了那几秒他才发现背后全是冷汗，他扶着门框缓缓坐下，摸出一根香烟才想起卧室里还有小婴儿。 香烟被折断。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金色水龙头，狠狠地搓了把脸。 稍后，他在书房找到了霍西。 她穿着一袭白色睡裙，倚着落地窗凝望着外面，日光打在她脸上显得柔和，但是张崇光在她眼里看见了悲伤…… 无尽的悲伤， 让他想起了她在墨尔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也是这样的傍晚。 后来，霍西自｜杀了。 太阳西沉。 张崇光站在那儿，夕阳的余晖将他们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霍西感觉到他的存在，她缓缓掉过头望他，而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湿润。 “怎么哭了？” 张崇光走过去，嗓音沙哑不堪，他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眼。 霍西轻轻摇头。 张崇光再是迟疑也知道，她可能是产后抑郁了，或许她的病就一直没有好。 霍西小时候有自闭症， 后来她长成飞扬少女，长成光彩夺目的模样，让他为之惊艳。 在他身边，她却沉沦，就像是西沉的太阳。 但明明在他心里，霍西是一轮晨曦的太阳，曾经照亮他整个人生。 张崇光从未这样痛苦过。 他紧搂着她，低低哑哑地不断地对着她说对不起……他害怕，从未如此地害怕过，他怕再次失去她。 他跟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说带她去看医生……霍西安安静静的。 她像是不恨他了，很恬静。 他拥着她回卧室，霍西垂了眸子看见门口的纸尿裤跟鲜花，张崇光轻声解释：“不小心掉的。” 霍西抬眼望他，没有拆穿他。 她只是说：“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想独处。” 秋天到了，她只是那天无意中发现后院的那棵枫树叶子红了，那棵枫树化成灰她也认得，是她跟张崇光一起种下长大的。 她想看一看。 她只是想，离开张崇光以后，他们可能要分离很长的时间。 要很久，才能再相见吧！ …… 夜里，张崇光几乎没有合眼。 凌晨时分，他察觉霍西睁开眼睛，她没有起来没有动静……但是他知道她在哭。 许久，他轻轻碰了碰她枕边，果然是湿的。 次日他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给看过以后，告诉他说是产后抑郁。 “张太太有自闭症史，所以在产后应该格外注意她的情绪……是，平时不太看得出来，只是她一直在内耗。” 当初他们的婚姻，闹得轰轰烈烈。 医生自然耳闻。 他斟酌一下后开口：“也许是她有接受不了的事情，但是她无法宣泄出来，只能一直内耗。张先生，这不单纯是想不想得开的问题，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病人自己控制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诱因……然后，也许是放手，也许是成全。” 放手，成全…… 张崇光站在医院过道里，颤着手指，点燃一根香烟。 第751章 张崇光:爱也许是放手和成全2 青烟袅袅，模糊了他的面孔。 只剩下半截雪白香烟之际，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张崇光缓缓回头。 他看见了霍允思。 霍允思距离他两步之遥，他很平静地问张崇光：“你现在知道了？我姐一直在看医生，本来她的病早就好了，但自从你从国外回来以后她就又病了，一次比一次病得厉害。” “张崇光，你不是她的解药，你是她的诱因。” “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你费尽周折才换得这样的一个机会，你总觉得有三个孩子在我姐总归是要回到你身边的，可是你并不知道她留在你身边那她就是做好了自我毁灭，当初宋韵的事情你没有给她留余地，她也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 “张崇光，我想这辈子她都忘不掉。” “张崇光我想问问你，现在的霍西还是你喜欢的那个霍西吗？” …… 霍允思说完，就很平静地离开了。 窗外的日光将过道的地板，照得雪亮，意大利小牛皮鞋踩出来的声响渐行渐远…… 剩下张崇光独自一人站着。 其实答案他知道。 可是，他却固执地想再试一试。 找到霍西，她人静静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像是在等他。隔了四五米的距离，他凝望着她，眼神黑如浓墨。 霍西轻轻起身。 她没有问情况，明显她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张崇光半晌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到了停车场。 上了车，霍西侧头看着张崇光，轻声说：“我没事的。” 张崇光亦注视着她，眼睛有些发红，许久他才哑着声音说：“你说没事，是不是因为是要离开我？离开我，你的病就好了？” 霍西嘴唇微动。 张崇光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轻扣住她的肩膀，他的嗓音比方才更为沙哑，他低低开口：“这些天只是可怜我是不是？你从来没有改变过主意是不是？可是霍西，你能不能再可怜我一下。” 他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改而轻拥住她的身子。 搂得很紧，霍西几乎疼了。 张崇光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他的面孔抵在她的颈窝里，又重复了一次：“就当可怜我一次。” 他那样卑微，霍西却觉得悲凉。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到了这个年纪，却弄丢了彼此。 她伸手覆在他的俊颜上，细长手指轻轻扫过他鼻梁……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但她的眼里，写上了他们的结局。 后来分开的日子，张崇光偶尔会想，当时霍西对他究竟是可怜还是还保有一分爱呢……但是他无法知道了。 …… 霍西纤细手指被捉住，张崇光嗓音压得很低。 他说：“让孩子喝奶粉，吃药治疗好不好？” 不为他，是为她自己。 霍西说好，随即她就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坐着很平静地说：“开车吧！” 张崇光心中升起一抹无力感。 他变得敏感，害怕她离开，但他心里是知道的他根本就留不住她。 他变得患得患失。 回到家中，绵绵跟睿睿不在家问过佣人知道是送到霍宅了，霍西缓缓脱下外头的风衣，缓缓上楼。 主卧室里，小霍星正睡得香甜。 佣人在照料着，看见霍西进来连忙起身：“太太。” 霍西也没有纠正了，她轻手轻脚走到婴儿床边上，注视着那个粉|嫩的小孩子，长得真好，虽然才满月但是能从眉眼间看出她跟张崇光的影子。 霍西忍不住轻轻描绘。 正巧张崇光走了进来，他听见霍西轻声问：“你想要孩子吗？” 他一窒。 半晌，他的手指似乎才有知觉，缓缓地蜷起又放松……他侧头对着佣人说：“你先出去，我跟太太有点事情谈。” 佣人连忙退出去。 等她离开，张崇光轻轻把卧室门关上。 他朝着霍西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身子，他的面孔搁在她的薄肩上一起看着婴儿床上的宝宝，片刻他很温柔地问：“怎么了？” 霍西亦轻轻抱住自己，她在他怀里怔了许久，才说：“只是觉得，你身边该有个孩子，但是如果你不想要还准备再婚的话，那就我带着。” “我不想再婚。” “我想要孩子，但更想你在身边。霍西，我们再试试好吗？” “再试最后一次。” …… 他说完，亲吻她发丝，手掌也往下握住她的。 霍西没有推开他。 夜晚她倚着落地窗，看向外面的枫树时，她不禁想其实困住自己的不单单是她，还有张崇光……他们都走不出去。 两个病人在一起生活，还能治愈么？ 当晚小霍星就断了奶，改喝奶粉，这感觉肯定不一样，小家伙还闹了些脾气……故意尿裤子就尿一点，每小时来一趟。 凌晨三点时，张崇光就起夜了四次。 黑暗里，小霍星又哼哼唧唧地闹起来，霍西想起来手被人按住了，张崇光起身，声音轻轻的：“别动，我起来！” 把小家伙安顿好，又泡了奶粉，这次小霍星可能屈服了，捧着喝得香喷喷的。 张崇光捏捏她软嫩的小脸蛋子。 再次躺到床上，人已经累得不行，他知道霍西没有睡着，就侧头看她……大掌在被子里握住她的，轻声问她：“涨得难受吗？” “还好。” 霍西毕竟不是第一次当母亲了，还是知道怎么处理的，她心里也知道他故意找话说，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果真，张崇光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身上。 他的嗓音又沙又哑：“我挺难受的，霍西，我们试试好不好？” 她身子有些紧绷。 张崇光反手跟她十指紧扣，他没有急进而是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先跟她接吻，他想爱她，想让她舒服想让她品尝女人的快乐。 十指交缠，指腹带了一抹薄红。 旖旎风情。 张崇光情动不能自己，他抬起猩红的眼柔声问她可不可以，霍西没有拒绝他他便以为她亦是享受的……但是下一秒他失落地抵着她的耳根，哑声说：“霍西，你骗我！” 她根本毫无感觉。 张崇光是挫败的，他并非只图自己快乐，他也想她舒服。 霍西不否认，他抱自己时她的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跟宋韵拥吻的画面，那些画面早就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她不可能再对他有感觉。 但她想，她是愿意忍受的。 算是回报他吧！ 霍西犹豫了一下，她侧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管细细的东西，放在张崇光的手上，卧室里光线幽暗但是张崇光猜出那是什么。 他心中抵触那个东西。 霍西抬起身子亲亲他的下巴，轻声说：“张崇光我只能给你这个，如果你实在想的话。” 她躺回床上，小脸雪白，茶色长发铺了满枕。 美得惊心动魄。 可是张崇光心中却泛起无尽的悲凉，他把那个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他轻轻地伏下身子，轻轻地拥住了她。 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拥住她。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他们轻浅的呼吸…… 很久以后，张崇光伏在她耳边沙哑着声音问：“霍西，你只对我冷感是不是？换成旁人你不需要用这个，不需要挤这个凉冷的东西到身体上，不需要忍受我的碰触……其实你也能得到快乐，也能生活得很好，是不是？” 霍西不知道。 她抬手轻轻环抱住他，可是这个拥抱在张崇光看来，亦是可怜他。 他抱着她，很久…… 久到月亮西沉，太阳快要冲破地平线升起，他才又跟她说话—— 放弃其实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在霍西拿出那管东西时，那种痛彻底地击垮了张崇光，他想……他该放手了。 他贴着她的脸，不舍地喃语：“霍西，我放你走。放手或许对我们都好，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允思说的对我不是你的解药，我是你的诱因。” 他跟她说孩子们的事情。 他跟她说：“孩子们都跟着你吧，你忙不过来就送过来……绵绵跟星星不需要太大出息，一生顺遂就好。睿睿长大可能会有挺大出息，会比我强。” 他缓声说着，零零碎碎。 后来他能感觉到肩上的衣服湿了，是霍西在哭。 他捧着她湿润的脸，温柔地舔掉她的眼泪，又很温柔地说：“别哭！霍西，我都放你走了！是真的放你走了……一百年都不会变。” 霍西抖着嘴唇，年少的回忆铺天盖地朝着她袭来。 汹涌如潮水。 【张崇光，从今天起，你是霍西的人了。】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张崇光我们拉勾勾，要永远在一起，一百年都不许变。】 …… 一百年太久，但是短短十年婚姻他们都没能坚持下去，变成了他对她说：霍西，我放你走！一百年都不会变。 霍西哭了，和他们的回忆一样，汹涌如潮水。 张崇光一直陪着她。 天亮时分，霍西沉沉睡去，张崇光将她在床上放好，他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他想以后这个人再不是他的了，她的喜怒哀乐将不会被他收藏。 或许会属于别人。 但若是她能快乐，那么……也好。 张崇光缓缓从床上起身，他身上那件白色衬衣，早就皱皱巴巴了但是他没有管。 那管润滑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张崇光将它拿起来， 扔进了垃圾桶…… 第752章 张崇光:爱也许是放手和成全3 张崇光出差了两天。 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很平和：“公司临时有事，你睡着就没有叫醒你！……嗯，两天就回来了。” 霍西轻声说好。 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像是天下最普通的夫妻那样，外出的丈夫跟妻子交待行踪，但是他们知道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温存。 再过几天，他们便劳燕纷飞，再无交集。 又或者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两天后的傍晚，霍西在二楼的书房看书，听见院子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她猜出是张崇光回来了。 她不免想起那个夜晚，还有那管扔在垃圾桶里的润滑。 霍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秋意渐浓，红枫似火，张崇光从黑色房车下来，就这样闯进那一片红云之中，也轻轻撞击着霍西的心。 才两天张崇光就清减了许多，本就瘦削的面孔更为立体深邃。这样的相貌加上他的财富加持，霍西想若他想再婚还是很轻易就能找到优秀的年轻女性的。 她静静凝望。 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张崇光微微仰了头，亦是望住她。 视线胶着。 半晌，他侧身从车后备箱拿下行李，缓缓拾阶而上……很快楼梯间就响起他的脚步声，霍西在落地窗前转身，轻声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还挺顺利。” 张崇光放下行李，朝着她缓缓走了过来，来到她面前他抬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脸，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放下了。 只淡淡一笑：“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准备开饭。” 霍西点头：“绵绵跟睿睿在我爸那儿。” 张崇光已经走到门口，这时顿了下，说：“让他们在那儿住着吧！过几天我送你跟星星回去。” 他已经决定放手，却固执地等满60天。 像是一个仪式， 他与她最后告别的仪式。 他说完就望着她，她亦是……气氛有些微妙，最后还是张崇光轻声说：“去洗澡了！把窗户关上，风吹久了凉。” 霍西嗯了一声。 张崇光又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主卧室他先看了看小霍星，两天不见他感觉又长胖了些，当爸爸的弯腰在小脑袋上吻了一下，抬起头时他黑眸幽深。 上次霍西问他，要不要孩子，他说不要。 事实上他怎么不想要，他失去了霍西，他是多么想要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陪在身边，或许未来的漫漫长夜有个孩子陪着自己，会变得好打发许多。 但是这是霍西用生命换来的孩子。 他怎么能占有已有？ 她病着，比他更需要一个孩子的陪伴……张崇光再不舍，也只能舍得。 他看了半天，才去了衣帽间。 拿了套换洗衣服，走到隔壁的客房去冲了澡，换上后再回来看见霍西在卧室了……张崇光站在门口，很轻地说：“晚上我睡隔壁，夜里会过来照顾孩子，你别锁门。” 霍西嗯了一声：“好。” 回来之前，张崇光已经给自己建了无数建设，他努力说服自己霍西不是他的了，他跟她保持距离，所以他不碰触她不再跟她共眠，但他管得了肢体管不了心。 他还是往前走了一步，说：“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霍西深深注视他。 良久，她很轻地说：“张崇光，余生，我希望你过得好。” 张崇光的喉咙哽住了，千言万语，无法形容他此时的感受，最后他几乎是狼狈而逃。 夜晚，他如他所说，睡在了隔壁。 他与她只隔了一道墙壁，谁也没有睡着……夜里的时候他过来两趟照顾小霍星，他知道霍西醒着，霍西也知道他知道自己醒着。 他有看她。 但是他们之间没有说话，要分开的男女，在深夜多聊一句也显暧昧。 第59天， 傍晚，彩霞漫天，比院子里的红枫更为红艳似火。 张崇光没去公司，一整天他都在收拾东西，给霍西的……也有给孩子们的。 他整理出了好几只大箱子。 像是为旅行准备。 事实上他知道，霍西是打算去旅行的，离开他她可能会带着小霍星环游世界一周，再回来，或许小霍星已经会走路了。 几只大箱子，码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楼。 家里佣人都知道太太和小姐要离开了，都很伤感，但都不敢吭声。 霍西一直没下楼。 她在书房里安静地作画，画的是一幅窗景……霜叶满天。 她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画好了那幅画，并给它盖上画布。 缓缓下楼时，她看见餐厅布置的烛光晚餐。 一看就知道是张崇光准备的。 他穿得正式，一套黑色正装，坐在长形黑曜石的餐桌前，餐桌正中央摆放了两只花瓶，插着雪山玫瑰。 家里佣人都避开了。 听见脚步声，张崇光抬眼，看见霍西站在楼梯上。 一袭长裙，足以惊艳他的余生。 张崇光缓缓起身，朝着她走过去，他朝着她伸手……最后一次，牵住她的手。 他放了音乐，他跟她跳了最后一支舞。 他轻拥着她，覆在她耳根处轻喃：“霍西，我爱你。” 他爱她，仍爱着她。 所以他无法接受第60天的到来，他选择在59天跟她分开，把她送回到她原本的世界里，也把她的快乐还给她。 夜幕悄悄降临，就像是分离那样，猝不及防。 酒未喝，他精心准备的餐点也没有吃完，霍西抵着他的肩，看着他准备的行李，低低地说：“张崇光，我走了！” 于是他看着司机将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车。 于是他看着她抱着孩子，坐到车后座。 于是他看着她，轻轻拉上车门，离开他的视线…… 张崇光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忽然就走过去，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对司机说：“我送吧！” 司机犹豫一下，点头：“那您开车小心点儿。” 张崇光坐上车，修长手指握着方向盘轻轻抚摸，他说：“到了国外，方便的话写明信片给我，也可以让星星给我按个小脚印子，让我知道她又长大了。” 霍西说好。 他们总归伤感，没有说太多，张崇光发动了车子。 霍西跟孩子都在车上，他开得平稳小心，平时他自己都没有这样惜命的。 华灯初上。 那些灯火，那些璀璨不停后退，被抛在后面。 车内沉默，张崇光正想问霍西要不要喝水，蓦地前面一片刺眼车灯，竟是对面车道的大型车辆失控发了疯一样地朝这边斜斜撞了过来…… 车内亮如白昼。 那瞬间，约莫只有一秒的时间，张崇光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幸好！ 幸好他亲自送了霍西，幸好是他开的车……他想，他一直弄不清楚他有多爱霍西，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里，爱意又究竟剩下了多少。 但是这一刻他知道了。 他是愿意用生命，去换她的平安的…… 第753章 霍星，是霍西对他们爱情的祭奠 砰的一声巨响。 黑色林肯房车正面撞上了对面大型车辆，名贵车子的车头竟陷进对方车子的车皮，后面车身悬空，轮子还在轻轻地转着。 硝烟四起， 远处，响起警笛声。 当救援的人过来，拉开变形的车门时，不禁都惊呆了—— 都说在撞车的时候，开车的人会本能侧转弯，副驾驶的位置往往是最危险的，但是这辆林肯车的驾驶却笔直将自己送上去。 鲜血，顺着大腿不停往下流。 淋漓地看不清原本铁灰色西裤的颜色，触目惊心。 张崇光的腿几乎不能动，卡在缝隙里，血不停流下……他靠着椅背用最后的意识撑着问：“我……太太和女儿呢？” 他是b市名人，救援人员平时也看新闻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迅速救援，一边回答：“您的太太只有一点点擦伤，暂时昏迷过去，您的女儿也被保护得很好，张先生放心。” 张崇光额头落下豆大汗珠。 他听见霍西被抬出车子，他知道她平安无事，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意识模糊之际， 那条被卡得血肉模糊的腿，被小心翼翼地捧出来，那瞬间剧痛袭卷了全身，那种疼痛超过了常人承受的范围。 张崇光疼得恍惚之际， 一旁救援人员抱着小霍星，小霍星毫发无伤，小婴儿不谙世事对新奇世界好奇，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粑……粑……” 霍星，他跟霍西的孩子。 张崇光觉得自己快死了，闭眼，仿若能看见天上的繁星。 死神来临时，他忽然想起年少时他跟霍西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一道流星滑过，他们都静静地看着。 忽然，霍西轻声说：“张崇光，以后我的孩子就叫霍星。” 16岁的张崇光，已经有180身高。 他侧过身子望着她笑话：“才多大啊就想着生孩子了，霍西，你想跟谁结婚？” 霍西没有回答。 但现在张崇光知道了，霍星，是霍西对他们爱情的祭奠，从来不是为了怀念白起……明白的瞬间，张崇光满眼是泪。 是啊， 他怎么会忘了，忘了霍西曾经那样爱他。 他的面孔因为疼痛，不停地抽搐着，但是他却努力地抬起颤着的手指，很轻很轻地拉了拉小霍星的小手指。 鲜血淋漓，包覆住那一小截子的白嫩。 张崇光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痛楚微笑， 他怎么会忘了…… …… 这场车祸真实情况被掩盖，报道出来时，轻描淡写。 全员轻伤。 甚至是张姓富豪当天就出院，前往利比|亚谈一个价值千亿的合作，报道里盛赞张姓富豪的年轻有为。 事实上，手术室里紧急危险。 张崇光大量失血，左腿粉碎性骨裂，大腿骨侧要打上多枚钢钉，即使这样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余生要坐轮椅，因为伤得实在太重了。 一整条大腿的骨头几乎全碎！ 手术室外头，温蔓艰难地守着，眼里都是眼泪。 霍允思扶着她，他能体会母亲的心痛，没有劝只是陪着。他想起张崇光见到他们第一眼时，撑着最后的意识说：“别让霍西知道，我说过给她……自由。” 如果余生有一个人，注定痛苦。 张崇光希望，那人是自己。 他一直想绑着她，可是那是完好的张崇光，现在的他……他自己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以后可能就是个残废吧！ 当时霍允思震住，许久，他才点头同意。 他说：“好！我不告诉她。” 几乎是立即的，张崇光陷入了昏迷……血库血不足，霍绍霆一个没有好全的人过来给他抽了400毫升的熊猫血，出来时脸色蜡黄。 霍允思连忙过去扶着他坐下。 陆幽跟霍娇也赶了过来，两人脸色都很差，“怎么样了？” 霍允思轻声说：“霍西跟孩子没事，张……崇光伤得很重，左大腿粉碎性骨裂。”当时他看过现场了，也被深深震撼。 手术室里紧张忙碌。 止血纱布，一团一团被浸得鲜红，扔到了医疗回收袋里。 张崇光静静地躺着，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那些钢钉，一枚一枚打进他的身体里时，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回到16岁那年，他跟霍西看流星时，身边多了个小婴儿……霍星。 白色的手术床上，张崇光的手指，微微蜷了下。 他试图动自己的腿，却一动也动不了！ …… vip病房，霍西亦做了同样的梦。 深夜，她从梦中醒来竟然满眼是泪，她看看四周好半天才回想起那场车祸……她一醒温蔓立即过来捉住她的手：“霍西你醒了？” 霍西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张崇光呢，星星呢？” 温蔓想起张崇光的状况，心里一紧，声音都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孩子没事儿！崇光他……也只是轻微擦伤，下午的时候公司有点儿事情他就先出院了，好像是去国外出差了。” 霍西轻怔了下。 他没事，只是出差去国外了…… 她放松下来，脸蛋枕在枕上，声音放得低低的：“没事就好。” 温蔓给她倒了一杯水。 倒水时，手指都是在颤抖的，生怕漏了馅。 霍西又轻声说：“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我跟他16岁的时候一起看星星……妈，你说如果有机会重来，我跟他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温蔓走过来放下水杯。 她犹豫了一下，轻道：“霍西，等身体好了，妈妈陪你环游世界吧！” 霍西轻轻靠在她的腿边。 夜里，温蔓也睡下了，霍西独自打开了新闻。 她心里始终不能确信，她始终想要一个答案，确定张崇光没事儿。 新闻里说的，跟温蔓说的一样。 当天，张崇光就出院了，去利比|亚出差谈一个千亿的合作，她想……或许从今天起他们真的就走向不同的人生了，再见面，也许是全新的霍西和张崇光吧！ 她低头看着手机，终究是没有拨那个电话。 夜寂静。 医院的另一层病房，手术完的张崇光静静地躺着，他人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他的左腿一动不能动，医生说他需要半年时间复健，能到什么程度要看具体情况，但是最好的情况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 他没有后悔。 那样的情况，再来百次千次，都是同样的选择。 他知道有人会说他是报恩，但是他张崇光什么时候是那样知恩图报的人了？他这样凉薄的人，不过是因为爱她。 他天性里缺失的亲情爱情，全都被霍西揉碎了，深深烙进她的身体里。 还有小霍星，他们爱情的结晶。 炽白灯下，张崇光微微地笑了……只是眼角滑下两颗滚热的眼泪。 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可能爱她。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配在她身边。 一个残废，怎么配照顾她？ 第754章 张崇光:霍西余生很长，找个人吧! 霍西总是做梦，总是梦见那场车祸。 每次她都从梦中醒来，背后都是热汗，经常她就静静地坐着出神……因为梦里，烈火燃烧，张崇光却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渐行渐远。 最后，消失在她眼前。 第六个夜晚醒来，霍西怔了良久后，拿了手机拨了张崇光的电话。 电话拨通，但却无人接听。 响了十几声以后，那边传来机械的人工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拨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霍西轻轻眨眼，指间的手机掉落，她忽然掀开被子起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但是她就是不想在这里躺着了。 有什么事情忘了，被忽略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温蔓走了进来，看见霍西起来连忙过去扶着：“怎么起来了？是想吃什么吗？” 霍西手抓着温蔓的手：“妈，张崇光在哪？” 温蔓心里一酸。 不等她回答，霍西接着说说：“这些天我总是梦见他，梦到他出车祸，妈……我想去看看他。” 夫妻当不成，至少知道他平安。 温蔓拉着她的手坐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说：“新闻上不是说了吗，他去利比|亚谈一个很大的项目了，暂时不会回来。” “即使出国，他也会打电话问孩子们的事情。” 霍西面容在灯下苍白无比：“妈，我怕他出事。当时我跟星星在车上，他在前面……妈，我想去看看那辆车子。” 温蔓知道轻易瞒不住她，轻叹一声：“我打打看，崇光这会儿可能在忙吧。” 温蔓用自己手机拨了电话。 约莫响了五声的样子，那边接了起来，温蔓开口时略带哽咽：“崇光，你有时间吗？……如果有的话，霍西想跟你谈谈。” 片刻，温蔓将手机交给霍西。 “你们谈谈，我先出去。” 霍西接过电话，看着温蔓离开房间，稍后她听见电话那边略微沙哑的声音：“霍西？” 听见那两个字，霍西才有了真实感。 她才肯定，张崇光他还活着，他的人还在。 霍西眼角带泪。 她压抑再压抑，才低声说了句：“张崇光，你没事就好。” 那边沉默，半晌之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 张崇光的嗓音略微沙哑，却很平和，他对她说：“霍西，我们都开始新的生活吧！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我们之间与其耗着真的不如结束，以后就像是亲人那样相处，共同将孩子们抚养长大。” 霍西喉咙像是被堵住。 良久，她嗯了一声：“好。” 那边张崇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左腿，上面缠满了白色纱布，一周了动也不能动，很漫长的时间里他只能坐着轮椅。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轻声说：“霍西，找个人吧！余生还很长。” 霍西没有说好。 她找不找人，跟张崇光无关，她现在就想弄明白他在哪里，他真的像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在国外谈合作吗？ 她默默地挂了电话，随即让助理查一下张崇光开的那辆车牌777的林肯车现在在哪，她的助理花了一点时间查了，告诉她：“车在张总的别墅里，霍律师您……” 霍西挂上电话，她开始穿衣服，她要去看看那辆车。 霍家的人都拦不住她。 深夜，霍西开着车前往从前住的别墅，约莫半小时后，她的车缓缓驶进别墅。 月色下，那辆黑色林肯静静停在草坪上…… 第755章 张崇光:那就一辈子不让她看见! 霍西打开车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名贵的黑色房车， 在月光下流转着奢华光泽，安好地停放在那里，只有车头和车身有些微的擦伤，前面的777车牌感觉有被仔细地擦过。 那个车牌是张崇光特意拍下的。 霍西颤着手指，去抚摸车身，一点一点地仔细地碰触。 宅子里佣人惊动了，大半夜都起来看着前女主人颤着手指碰触那辆车子，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照得眼角一片湿亮。 霍西仔细地抚过，她确定这辆车就是原先那一辆，因为后备箱的位置，有绵绵偷偷划下的一只卡通猫头，这是张崇光不知道的。 如今，那个童趣的小玩意，安好地刻在那里。 霍西又哭又笑。 佣人不敢惊动她，一直默默地陪伴着，直到霍西平静下来她们才说：“那天出车祸后，车子送到修理厂半天就送回来了，先生也没有时间去管他要出差嘛，大概下个月才能回来了。” 说话的是赵婶，是家里平时最不爱撒谎的。 霍西恍惚地想，她说的这样麻利定然不是骗人的，张崇光是真的去了国外，这场车祸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这些天的噩梦，都是她的幻觉。 她退后一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霍家人赶来了，对于霍西深夜开快车霍允思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深秋的夜里拿外套披在她身上，轻揽住肩：“走吧！” 霍西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临上车前，她不由得再次回头，静静看着这幢生活了几年的别墅。 在这里，她跟张崇光好过， 在这里，她跟张崇光冷淡过。 在这里，她跟他生育了两个孩子， 但最后，他们仍是分开了，各自走向自己要走的方向。 或许，从他从国外回来就错了。 或许，那晚她出门见女客户，就不该让张崇光开车送她，如果没有那个夜晚，那么他们或许就再次错身而过，他回国外，而她在国内，除了偶尔想起他时升起的淡淡遗憾外，一切都该是好的。 可是，经历了这些后， 霍西又很难去想象，如果她的人生中没有张崇光的参与，那又该是多么的荒凉与苍白。 该说一声再见了！ 张崇光跟她的青春，再见了。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霍西坐上霍允思的车，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离开别墅，将身后的别墅将他们的过往一一抛下，很快霍西就会离开b市开启她新的人生。 而这座他们生活过的宅子，将永久被留在这里。 月亮高悬。 别墅沐浴在冷华月光中，前院停了满排的奢华车子，都是张崇光平时挺爱开的车款，每一部都是逞亮名贵。 只有后院无人的地方，一辆破败不堪，看不出原来车型的车子，抛在废弃的角落里，血迹斑斑。 那部车子的车头，几乎被撞烂。 只剩下大半截车身。 像是，像是被损坏的肉|身，像是残破的人生。 只是它被主人刻意地隐藏在角落里，也许，永不见天日。 …… 一个月后，霍西带着小霍星，去了温哥|华。 温蔓和霍娇陪着她。 旅行的时候，霍西会去看心理医生，她也会看国内新闻……不时国内新闻上还会写一些张崇光的花边新闻。 比如说陪哪位女明星出席盛典，又跟哪个名媛一起吃饭。 偶尔他也会打电话给她，问她小霍星的情况，后来霍西仔细想想似乎是每周五的八点，他会准时打电话过来。 一周一次电话的频率，霍西没有深究原因。 或许放手以后，这样挺好，彼此不打扰对方的生活。 霍西一天天好起来。 半年后，她带着小霍星回到b市，温蔓跟霍娇提前一周回的，所以只有霍西跟小霍星一起出关，而且她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回来的。 半年了，她跟张崇光也只因为孩子联系。 所以，她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再遇见他。 机场出口。 霍西拿了行李推着八个多月的小霍星，走出接待大厅。她叫了部车，司机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 “霍小姐，我在p3通道等您。” 霍西握着手机含笑说好，随后挂上了电话，但下一秒她的目光顿住了。 她看见了张崇光。 对面的停车通道，一辆黑色房车停着，张崇光在车身侧身与人说话……他坐在轮椅上。 大概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张崇光朝着这边看过来。 下一秒，目光幽深凝住。 或许，是见面得猝不及防，她与他都没有准备好。 霍西盯着他的腿。 不知道是不是霍西的错觉，她觉得张崇光的眼里有那瞬间是有些慌乱的，但只有一两秒，他就镇定下来，像是往常一样深不可测。 片刻，张崇光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小霍星平时跟他视频的，八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是认得爸爸的，小家伙朝着爸爸伸出手，嘴里也呀呀地叫着：“粑粑……粑粑……” 张崇光眸子似笑非笑。 霍西扭不过孩子，抱着小家伙过去，才过去小霍星就让人抱。 原本跟张崇光说话的是公司高层，是认得霍西的，见这场面就点头先坐另一部车离开了，剩下霍西跟张崇光这对前夫妻。 霍西将孩子交给他。 张崇光抱起的瞬间，身子后退了一步，他立即用手撑住车身。 小霍星很好动。 转眼间就亲得爸爸一脸口水。 张崇光也亲亲她，闻着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味儿，他英挺瘦削的面孔微微动容，抱了好一会儿他才跟霍西说话，语气很平和淡然：“怎么突然回来了？” 霍西淡笑：“律所有点儿变动，突然也有点儿想回了。” “不走了？” 霍西嗯了一声：“应该是吧！” 张崇光抱着孩子有些舍不得松手，这时霍西发现他的身体近乎全部靠在车身上，支撑着重量，她再看看轮椅心中总归是有些疑影：“你的腿……怎么了？” 张崇光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亦看了几秒。 稍后他抬眼静静注视她，说：“年初时吃海鲜，痛风，后来就时好时坏。有时发作起来还是坐轮椅舒服点儿！想不到这么久不见，头回就让你见到这狼狈样子，让你见笑了。” 他的司机下车，也过来帮腔：“是啊是啊！我早说让张总少喝点儿酒，到这地位了也不用太拼了，人就是不听……” 张崇光淡淡一笑：“帮我把轮椅收起来。” 司机收轮椅时，张崇光又亲亲怀里的小宝贝，对霍西说：“真不巧中午还有个应酬，就不能送你们回去了。改天……改天我接孩子们过来，如果你这边方便的话。” 他说的得体又分寸，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霍西亦得体地说了一声：“好。” 张崇光将孩子还给她，总归是不舍又亲了一下。 小霍星虽小，但还是挺粘人的，就挺不高兴爸爸把自己放下的，到了妈妈怀里就不愿意去理他，趴着生闷气。 张崇光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小脾气还挺大。” 小霍星埋了埋脸蛋子。 当爸爸的专注看着她，许久，跟霍西说：“她很可爱，养得也好。” 离了婚的前夫妻，说这些话，已算很多。 霍西看他有事，也有分寸地跟他道别，她指着侧面过来的车子说；“我车到了！你想看孩子们的话，就打电话。” 张崇光目光深深。 他一个眼色，他的司机就立即跑过去帮霍西推行李，放进那车的后备箱里，又亲自把人送上车，从头到尾张崇光都站在车身边上，看着霍西上车，看着霍西的车子走远。 看不见时，他修长手指蓦地抓紧车身，额头一片冷汗。 司机知晓他的情况，连忙过来扶住他，嘴里忍不住埋怨：“您何必这样逞强，从椅子上就好了。” 张崇光借着他的力量坐上车后座。 后背，亦是一片冷汗。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男性的自尊受挫……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不完美自己的不堪完全摊在霍西面前，他怕她露出那种不敢置信的目光。 一个无法正常走路的废物！ 张崇光闭眼，微仰着头，下颌线微微颤动。 司机知道他是疼的没有办法，连忙拿了止痛药过来给他含了两颗，即使用处不大但就图个心理作用，“那咱们赶紧回去，我给您热敷一下。” 张崇光淡声说不用。 司机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先将车子开回别墅，让他能躺着休息一下。 别墅里装了电梯，平时张崇光都是坐着轮椅上下，方便又省力。 但是今天他却执意要自己上楼。 七八米的台阶，一路走过来，全身都出了汗，腿上亦是剧痛。 那种痛盈满全身，冲刷着再见到霍西的喜悦和冲动，在那些痛里他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张崇光，你现在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她去给她幸福？ 他撑着自己，去泡了个热水澡。 疼痛缓解了些。 他撑着回到卧室，仅着浴衣的身子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静静地躺了会儿，张崇光蓦地睁开眼睛。 他的手，轻轻地拉起浴衣下摆，露出那些狰狞的伤痕……一道一道深痕交错，看着可怖又丑陋，那条左大腿就像是重新拼接完成。 他轻抚着那些丑陋的伤，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霍西是那样爱好美好事物，她见了……怕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他在想，那就一辈子不让她看见吧。 第756章 他自卑自弃，却思念成狂 他自卑自弃，却思念成狂。 半年过去，除了在跟小霍星视频时偶尔能看见她的身影，他没有见过她一面。 张崇光开始不明白，当初自己去国外时， 是怎么熬过没有霍西的日子。 深夜，躺在床上，未免想多。 张崇光单手撑着自己，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过来，修长手指抚触着手机许久，才终于拨了霍西的电话。 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那边霍西才洗过澡，穿着柔软的浴衣，靠在床边。 她怀里躺着小霍星，小胖手捧着小奶瓶，半眯着眼正喝着，有一下没有一下的。 霍西轻拍小女儿的背，整个人都是放松柔软的。 因为过得好，她比半年前好看许多， 随着岁月的增加，又添了几分平和。 霍西的嗓音微哑：“张崇光？” 这三个字，叫得他眼圈发红发热，许久，张崇光才轻声说话：“今天在停车场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好好说话。霍西，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身体怎么样？” 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她过得很好，知道她整个人都是放松柔软的。 可见，他放她离开是对的。 他问完，霍西沉默了会儿才说：“我很好！你呢，这会儿痛风好些了吗？不行去医院打个止痛针。” 张崇光鼻子发酸。 瞧，分开后他们明明也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明明，也能互相关心的。 即使生疏，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彼此安好，就可以了。 是他，一味强求，迫她生下孩子。 所以那场车祸，亦是对他的惩罚，所幸霍西跟孩子都好。 两人说了会儿话，快结束时，霍西很自然地问他：“你想看孩子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接的。” 张崇光这边沉默许久。 半晌，霍西忍不住再次开口：“张崇光？” 他总算是从疼痛里回神，一手紧握着深色床单，那真丝的料子被他揪得成一团，人额头亦全是冷汗，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平和着声音对霍西说：“改天吧，最近实在有点儿忙。” 霍西其实挺意外的。 她看得出来，张崇光还是很喜欢星星的，没有想到…… 毕竟是离婚夫妻，不管如何，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互相指责要求解释，她顿了一下后开口：“也行！那……我挂了。” 张崇光的嘴唇微动。 左大腿又传来熟悉的疼痛，他把挽留的话吞了下去，因为他全副精力都在对抗那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半晌，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张崇光恍惚地听着……手机从修长手掌滑落，他重重地躺了回去大口喘息着，漆黑的夜里，他的黑眸跟从前比，空洞无光。 嗒的一声，灯亮。 他伸臂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倒回床上时，袋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床……赫然是霍西在国外这半年的照片。 温哥|华的，芝加|哥的，首|尔、东|京。 就是没有日内瓦跟墨尔本！ 照片里的霍西一天比一天好，面色红润，五官鲜妍。 而他，却在这座宅子里慢慢地腐化。 霍西刚刚离开b市时，是他最疼的时期，那会儿他每天都坐在医院里的窗边望着外头，他盼着霍西寄来的明信片。有那么一段时间秦秘书很怕见到他，因为他都会问：“霍西来明信片没有？” 他一直没有等到霍西寄来的明信片，他只能让人去拍。 他想看看她，看看小霍星……他的女儿。 他看着照片里，小霍星从几根头毛，长到现在浓密的茶色头发。 他记得在机场的停车场，他抱着她时，那种软乎乎的感觉。 蓦地，张崇光的手指轻颤。 他将照片捂在心口，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灯又熄了……他任自己独自一人沉浸在疼痛难忍的无尽长夜中。 就像是这半年来的每一个夜晚…… …… 清早，窗外有了鸟鸣。 院子里响起一阵小汽车的声音，张崇光听出是霍允思那部劳斯莱斯，他躺着先没动，半晌听见楼下有了脚步声，才撑着起来披上睡袍走到起居室。 霍允思进来时，张崇光才拿了香烟点上，抽了一口。 昔日的毒舌小舅子，手里拎着几盒土特产，倚在门口冷笑：“昨晚容婶打电话过来，说有人逞能非要自己上楼，夜里疼得嚎叫一夜！我这特意赶过来一看，呵呵，烟都抽上了……张崇光，疼成那样还敢烟酒不忌，抽不死你！” 霍允思说完，就走过来夺掉他手中香烟，给他掐熄了。 张崇光手指仍在半空中。 他晒笑：“就这点儿爱好了，霍允思，你也给我灭了？” 霍允思懒得理他。 他将那几盒东西放下，说：“前些天林婶回了趟老家，特意给你带来的，效果不知道，反正听她说特别管用，说是连筋带骨的。” 张崇光拿起一盒看，笑了一下：“有这么管用？” 霍允思没回话，他只是一劲儿盯着张崇光，半晌才开口：“听说你们昨天在机场见了？” 张崇光面色一怔。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霍西告诉你的？” 霍允思从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抖出一根香烟来叼在唇上，在张崇光面前大刺刺地点上，过瘾地长长抽了一口后说：“你那老实巴交的司机说的。” 张崇光身体靠后：“吃里扒外！” 霍允思知道他不是真心怪罪，跟着又笑笑：“人是关心你！对了，有什么打算？不去看看小霍星……哎，昨晚我就看过抱过了，虽提多可爱了。” 张崇光那颗心，被他戳得七零八落的。 但他佯装不在意的样子。 修长手指，轻轻抚摸沙发扶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姐她现在……” 霍允思故意屈解他的话。 他说：“挺好啊！一直单着没有男朋友，听说家里准备给她介绍对象，适合就处处，不适合就算了。” 张崇光心里一紧。 许久他仍是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说：“也挺好的。女人青春有限，趁着现在找一个也挺好的。” 霍允思幽幽地吸着香烟，透过薄薄烟雾看着他。 一根香烟抽完，他掐掉烟头起身，道：“你也挺好的！死鸭子嘴硬呢！……东西送到了，我回去给我老婆复命！安然对你这条腿，比你自己还要上心。” 霍允思离开了。 片刻，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张崇光静静地听着。 其实霍允思常来，最近少了些一周一次的样子，从前的时候他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来一次，来看看他、也来气气他。 张崇光开始还是很抵触的，毕竟哪个男人都不想自己伤痛暴露在旁人目光下，但是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 有时医生给他按摩，霍允思也会在旁边，也不做什么就是坐着。 但是张崇光，一直没有回霍家。 他说过，他要跟霍西断了，那就断得彻底一些。 她现在要找人，他这样的再回去，像什么样子？ …… 张崇光连续一周没有出门。 也不是因为腿疼，就是不想出门，就只是想在家里待着。一周后，公司有个重大项目的签约仪式，他不得不出席。 地点是一家高端的商务会所。 对方公司老总是北方人，豪爽，签完合同要喝两杯。 秦秘书才想拦着，张崇光阻止了。 他面不改色地喝完两杯香槟，嘴角含笑：“王总，我身体不适只能点到即止了，见谅！” 那位王总一气儿喝下两杯白的，拍拍张崇光的肩，说：“张总的腿不方便我也是知道的，真想不到张总这样豪气，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秦秘书面色不好。 张崇光微微地笑着，但是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特别是离开时他是坐着轮椅走的，喝大了的王总还要给他推轮椅。 张崇光婉言谢绝。 出了电话，秦秘书眼圈发红，她低声说：“这种合作人以后咱们就不要了，说话一点分寸也没有。” 张崇光面无表情地说：“财大气粗的煤老板出身，没什么脑子，钱最好骗！不跟他合作是我们的损失。” 秦秘书还想说什么，张崇光止住了她：“这件事情不用再提了。合同已经签了。” 秦秘书清醒：“是我越界了。” 张崇光没有苛责，正准备一起离开，蓦地他看见了霍西。 她跟一位男士从外面进来，并肩而行，看着是认识的。 男人40不到的样子气质温文尔雅，长相也很不俗，跟霍西走在一起十分相配……张崇光怔忡，这是霍西的相亲对象吗？ 这么快…… 他手指微蜷，怕霍西看见自己，对秦秘书说：“推我到那边去，我想……抽根香烟。” 秦秘书亦看见了，她的唇动了动，片刻还是把上司推到一旁的过道。 短短10多米的距离，她觉得犹如千斤。 她甚至是想哭。 轮椅停下，她哽着声音道：“张总您其实可以告诉霍律师的……”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我是为了保护她才成为一个废人，再让她可怜可怜我……让她留在一个废人身边侍候，让她每日帮我擦那残破的躯体？” 张崇光自嘲地说着，心都颤了。 秦秘书控制不住自己，走到一旁去了。 张崇光就摸出一根香烟来，其实他是不能抽烟的，会让他的腿疼加剧，但有时实在忍耐不了，就像是现在一样，他需要一根香烟…… 方才，在看见霍西跟旁人一起。 那股自惭形秽到了极点。 他张崇光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今却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壳子里，不敢出来……如此可悲可笑，又荒凉。 第757章 张崇光:找着人了?看着不错! 香烟在指间轻颤。 他听见霍西走路的声音，她恢复工作以后，正式场合穿回了高跟鞋。 清脆声音，反复回荡在过道里， 也荡在张崇光的心头。 香烟燃到指根，险些烫了手他才缓过神来，伸手将烟熄掉……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但是他坐着，又能望得了多远。 至多，是从前的一半。 即使如此，他还是固执地坐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霍西在做什么，想她，是不是在跟那个体面的男人相谈甚欢。 一直想到心脏生疼，他才对着不远处的秦秘书淡道：“走吧！” 秦秘书走到他身后，要帮他推轮椅。 张崇光手指却握紧了扶手，他的嗓音沙哑：“我想自己走。” 秦秘书微微弯腰，声音柔和：“张总您忘了郑医生的叮嘱了，他说这半个月您最好不要下地走路。” 张崇光没有说话，但是握着扶手的手指，又紧了紧。 秦秘书知道拧不过他，于是只能上前一步，伸手让张崇光扶住……他用力攒得她手臂生疼，可见从轮椅上起身的那一刻他有多疼。 片刻张崇光站稳，秦秘书轻道：“我扶您上车吧！” “不用！” 秦秘书不敢大意，她斟酌了下开口：“车停在露天停车场，外面现在下雨了……” 张崇光站得笔直，但身体却异常地僵直着。 秦秘书知道说错话了。 果真半晌后，张崇光压抑着声音说：“你是怕我滑倒？在你心里我也是个废人，是不是？” 秦秘书心中叹息。 她真是用尽心思哄了：“怎么会呢！郑医生都说了您只要坚持复健，也能恢复到从前……” 张崇光打断她的话：“能恢复到七八成？” 他的语气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秦秘书特无奈，上司最近一段日子阴阳怪气太频繁了，似乎就是从霍律师回国开始吧！她心中腹诽，真不知道是腿上有病还是心上有病。 她无奈放手，但时刻在后面护着。 “我不用你看着！”前面的张崇光背后似乎长了眼睛，如此说着。 秦秘书只得回去推轮椅。 张崇光已经慢慢走到商务会所门口，外面确如秦秘书所说，下着连绵细雨，绵绵密密的就像是细针一般，而地面上早就打得湿亮。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只有短短的10米距离。 但地是湿滑的。 背后传来秦秘书担心的声音：“张总，我扶着您吧。” 张崇光说不用，他就那样撑着自己，近乎全部力量都放在了右腿上……可是即使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但是又怎么会一样？ 很明显的不同。 雨一直下，张崇光在前面艰难而固执地走着，秦秘书就在他身后，她控制不住自己眼含泪水，眼圈热得像是全部的情绪都要漫出来，但她不得不忍住，因为她只是一个秘书，她只能无条件服从上司的指令。 前面，张崇光终于走到车边。 他喘着气扶着车门，事实上他的左腿已经不停在颤抖，疼痛剧烈。 司机在开小差呢。 秦秘书快步跑过去，顾不得雨水打湿了她的套裙，她给张崇光拉开车门……司机激灵了一下，连忙跑下车帮着扶人上车，忙不迭地道歉：“张总不好意思，我一时没看见您。” 张总脾气不好，但是薪水高，足够养活他一家老小。 他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张崇光没有责怪，他艰难地将自己挪到车后座，表情淡然：“没事，开车吧！” 司机又打了招呼。 他帮着秦秘书将轮椅放到车上，又悄悄请秦秘书给他美言几句，秦秘书压低声音说：“快开车吧别整这些没用的，张总今天心情不好。” 司机知道她最灵了，连说好，就绕到前面上车。 秦秘书亦上了车。 就在车子就要开走时，霍西跟方才那位男士出来了，霍西来时车在路上坏掉了，对方是律界熟人跟她谈个合作的。他想入股英杰律所，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其二是因为他单身霍西也是单身，他想追求她借着工作接近罢了。 机会难得，男人自然而然地提议说：“我送霍律师吧！这会儿下雨也不好打车。” 霍西并没有看见张崇光， 她看看雨势，再想想家里的小霍星，就点头微笑：“那就麻烦沈律师了。” 沈律师见她同意，内心欣喜，但是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是矜持的，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地帮着霍西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霍西正待坐进去，余光却看见了另一侧的张崇光。 车窗半降，雨水打湿车窗玻璃，那些水珠顺着滑下像是雨季里情人的眼泪，也朦胧了张崇光的面孔。 他正静静注视她。 霍西没有去想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毕竟他们是前夫妻……但是绵绵跟她小声抱怨过说爸爸很少来看他们，大多时候都是视频，她想去看看爸爸，但爸爸总是很忙。 霍西想，做不成夫妻，但孩子的情绪还是得顾及的。 她想想便没立即上车，朝着张崇光那边走，沈律师是想要追求她的，即使对面男人是张崇光是霍西的前夫，他还是有风度地拿了把伞给霍西：“雨有点儿大，打上这个。” 对方跟自己律所是有业务往来的，又是多年熟识的朋友，霍西不能拂了人面子，就拿了伞过去。 张崇光仍坐在车内，面上没什么表情。 看见霍西过来，手里还拿着别的男人的伞，他侧头无声看她半晌才开口：“找着人了？这个看着不错！” 他说得平淡，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说着这些看似风轻云淡的话，内心有多么的自弃自厌。那个男人或许不如从前的张崇光，可却是如今的张崇光比不上的，至少他有事业又双腿健全，他可以给霍西开车给霍西献殷勤撑伞，等电梯时还可以走在前面为霍西先按下按钮。 这种小事，他张崇光都办不到了。 他的左腿无力，或许在床上都力不从心了，拿什么跟人比？ 霍西并不知道他内心丰富的活动。 她轻声说：“只是合作伙伴。” 张崇光控制不了的阴阳怪气：“哪方面的合作伙伴？” 他一问完，气氛十分微妙，前面的秦秘书简直想钻地洞进去……即使霍律师真找男人了，那这种话也不是张总能说的啊。 真的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霍西也气到了。 他们大半年没有见了，上次在机场他也挺心平气和的，没有想到这次见面会是这样，她压着情绪低声说：“张崇光，能不能不那么幼稚？” 他没有说话，黑眸幽深地瞧她。 霍西暂时不想跟他谈孩子的事情了，她撑着雨伞往后退了一步，正巧那位沈律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有种并肩而立的即视感。 这样登对的画面，又刺激到了张崇光。 他盯着他们，话却是对着司机说的，语气达到了冰点：“开车！” 司机亦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迅速将车开走。 黑色房车缓缓驶过，溅起一地的水花，甚至打湿了霍西的衣裙……她没有在意，就只是静静地站着。 许久，那位沈律师在她身边轻声问道：“你还爱着他，是不是？” 第758章 别人再好，也无法取代张崇光 霍西怔了一下。 她是不是还爱着张崇光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从头到尾她霍西只爱过张崇光一个男人，即使她跟张崇光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别人再好，也无法取代。 那些甜蜜的、伤痛的回忆， 都是张崇光带给她的。 霍西不想跟旁人说私事，再说她也是个女人，对方问这样的话，明显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霍西怎么可能一无所觉，她斟酌了下说：“沈律师，我们的合作你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她自然不会再坐他的车子。 霍西走到路边打车，才拿了手机沈律师过来了，他似乎是想捉住她的手的，但是约莫是霍西给他的印象比较干练，他倒底是没将对付小女生的那招使出来，而是很有风度地说了一句：“先不提这事儿，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霍西是什么性格啊。 明显这位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他们只是合作伙伴，并没有那样密切的男女关系，霍西拒绝了他：“我自己打车吧！合作的事情到此为止。” 她近乎是不近人情，那位也有些恼了。 他脱口而出：“霍西，我哪里比不上他？过去或许比不上，但是现在他都这样了……” 说到关键的时候，他蓦地住了嘴。 张崇光的腿，是b市的禁忌，从来没有人敢公开谈论。 因为霍允思说过，话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就让谁的公司从b市消失，他霍允思说得到做得到。 霍西并没有发现他未尽的话，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上了车子。 沈律师站在那儿，手指微蜷。 他不愿意放弃霍西，但现在他把她给恼了，暂时肯定是没有希望了，他便想着先跟她谈合作，等到相处多了再谈其他。 但是次日霍西就出差了。 出差前的一个晚上，霍西照顾完几个孩子，她站在卧室的露台上很久，才拿了手机发了消息给张崇光【绵绵睿睿很想你，我出差三天如果你有空可以接他们去你那儿。】 她是鼓足勇气发的。 因为她不知道，张崇光现在是什么想法，他是不是还和之前说的那样，愿意一起照顾三个孩子。 若是他不同意，那她想，她得想着方法去安抚孩子们。 那边。 张崇光回去后，秦秘书就找来郑医生给他热敷上药，折腾了一气儿总算是缓了些下来，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信息。 霍西说她要出差，她说绵绵很想他。 张崇光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他仍是沉浸在沮丧里，但是这条信息也把他拉回了现实，他不单单是霍西的前夫，还是三个孩子的爸爸。 绵绵很想他， 短短五个字，让他心都要碎了。 半年了，他一次也没有见过绵绵，因为不想让霍西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孩子们都瞒着，能瞒一年半载难道难瞒到一辈子吗？ 张崇光想，或许是该面对现实了。 霍西不属于他的现实…… 他拿了手机，轻轻输入了一个字【好】，完了他自己有些恍惚…… 第759章 霍西，昨天的事情，抱歉! 张崇光看着信息发送成功。 他心中有些后悔，但又似乎不后悔……他不知道他跟霍西的未来是什么，但是现在他不能不顾忌孩子们的心情。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他们太久。 可是，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霍西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腿瘸的真相，到时，她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张崇光想他该有个选择。当初他决定放她走，那么就是真的放她走，没有理由为了一条腿就绑住她一生。 秦秘书看出他心情不好，也猜出跟霍西有关。 所以郑医生处理完后，她先送人走，再回来时就听见张崇光淡声开口：“帮我找个女人。” 啊…… 秦秘书有些愣住：找女人？ 张总是个正常男人没有错，但是腿伤成这样他又是十分骄傲的，万一找个女人不大行，那…… 她久久没有回应， 张崇光皱眉：“想什么呢！……帮我找个人，要有点儿身份地位的，条件随便她开，期限两年。” 秦秘书毕竟跟他好些年，这时，也猜测出他的心意。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张总，是找人假扮您的女朋友？” 张崇光没有说话。 他只是轻抚沙发扶手，默默地在想：两年，应该差不多了！ 那时，他跟霍西之间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会释然吧！ …… 霍宅。 霍西静静看着张崇光的信息，看了许久……她想起白天的偶遇，他对她说的那句阴阳怪气的话来。 他能想通，霍西总归轻松些。 她想，明早告诉绵绵跟睿睿，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夜深，霍西的作息时间是早就到了的，但是她站在露台上却久久未动……她站的这个地方，多年前她也曾经站过，而张崇光亦站在他卧室的露台上凝望着她。 那会儿，他才从国外回来。 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霍西低头苦笑，沈孟飞今天问她还爱不爱张崇光，她没有回答，但是现在在夜深人静时她骗不了自己，有些感情一旦碰触就是一辈子。 只是，她不愿意再爱他了。 霍西幽幽注视着对面的露台，终究没有去推开相通的门。 她缓缓转身，缓缓走进自己的卧室。 次日，正好是周末。 绵绵一大早就跑到这边来看妹妹，她趴在小婴儿床上看着小霍星，一会儿忍不住偷偷把妹妹抱了起来。 她年纪小，抱着吃力。 小霍星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她还晃着两只小胳膊努力圈住姐姐，笑出几颗雪白的小米牙，口水撒撒的。 绵绵亲亲她，就像是亲小洋娃娃一样。 小霍星吱吱地笑…… 霍西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绵绵不舍地将妹妹放了回去，她知道霍西要出差便说：“妈妈你不在家，我跟张睿会照顾好妹妹的。” 霍西走过来坐到床边，把绵绵拉到怀里。 这半年来，绵绵也很少见她，就有些依赖地靠在妈妈怀里。 霍西轻抚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待会儿妈妈送你跟睿睿去爸爸那儿。” 绵绵一呆。 半晌，她才压仰住喜悦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 霍西亲亲她：“当然是真的！你跟睿睿去说一下，收拾出小行李待会儿妈妈就送你们过去。” 绵绵确实是很想张崇光了，虽然经常打电话，但到底和见面不同。 她跑了几步又回头，小脸红扑扑地问霍西：“我能把妹妹也带过去吗？” 霍西想了想：“把吴婶带上应该可以。” 绵绵高兴地跑出去，跟睿睿说这个好消息了，小张睿一如既往的高冷，明明心中高兴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霍西开车送人时，都忍不住调侃了儿子几句。 小张睿开始有些羞恼，但是后来他见着妈妈的神情是那样地愉悦，她看着特别自信神采飞扬，班上小朋友的妈妈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又情不自禁满足。 他觉得，这样的妈妈很好。 妈妈高兴，他也就高兴了，他愿意暂时原谅爸爸。 …… 一个小时后，霍西的车驶进张崇光住的别墅。 仍是从前那一幢，仍是从前的风景，下车时霍西看见别墅侧后面那片枫林，春天，还是嫩绿色的。 绵绵跟睿睿已经开门下车。 两个孩子回到从前的家里，没有立即进去，都站在外面不出声。 霍西把小霍星抱出来，吴婶也提了小婴儿的用品，大包小包的。 霍西柔声说：“怎么不进去？” 小张睿开口：“爸爸好像不在家！” 他才说完，别墅里就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秦秘书。 秦秘书留下是张崇光的意思，家里的佣人总归不如秦秘书灵光，怕他们说错话露个馅。 说起来，秦秘书跟霍西也有大半年未见了。 此时故人归来，她心中总有些触动，眼眶一热却是强忍着的：“霍律师，张总昨晚喝多了，痛风又发作了，现在人在楼上休息……” 她说得欲言又止。 霍西明白地点头：“行，我把孩子们交给他，待会儿还要赶航班。” 秦秘书知道她误会了，但又不好挑明。 她拿了小霍星的行李，带着一行人上楼，再次踏进这座宅子，霍西的心情很复杂……她上次来还是因为拿证件，跟张崇光产生了不快。 一转眼，这么久过去了。 霍西收拾好心情，淡然自若地上楼，有过去的佣人看见她自然地叫太太，霍西轻轻摇头：“还是叫我霍小姐吧！” 佣人有些紧张，知道是说错了话。 秦秘书边走边说：“霍律师您别介意，别墅里一批人都没有换过的，她们也是念着过去你的好才这样叫。” 霍西当然不会怪罪，她淡笑一下。 到了二楼，张崇光确实还在家里面，也确实是痛风发作了，身上穿了套深色居家服，人靠在沙发上显得懒懒的。 秦秘书带人进来，他便抬眼，一眼便见到霍西。 目光深邃。 霍西亦是，两人目光胶着，良久张崇光嗓音微哑：“昨天的事情，抱歉。” 霍西注视他。 半晌，她弯腰将怀里的小霍星放进他怀里，当她靠近时，他能闻到她发梢淡淡发香……让人贪恋亦让人心碎。 怀里的小霍星，乖乖在他怀里，睁着萌萌的大眼睛。 霍西放手时，低低问：“怎么总是痛风，你从前也没有这个毛病。” 第760章 霍西，你还关心我? 张崇光没有想到霍西会这样问，他那样善于交流的人，竟然也一时怔住。 气氛凝住。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也就是这两个月得的。” 他们和平相处，霍西还是很愿意关心一二的，她轻轻抚摸了下小霍星的身子，说：“那就少喝点儿，注意一下身体。” 她说得自然，张崇光忍不住反问：“你还关心我？” 霍西身子微微僵硬。 半晌，她直起身体简单地跟他交待了下绵绵跟睿睿的课程，语气很平和但也是保持了距离的，她说了约莫两三分钟，张崇光就一直安静地听。 他怀里的小霍星，安静地贴在怀里。 小家伙似乎天生就知道这是爸爸，睁着乌黑乌黑的萌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张崇光忍不住伸手，轻碰她的脸蛋。 软软嫩嫩的，带着小孩子的奶|香味。 小霍星八九个月了，已经会叫人，都不用人教就自然而然地叫了爸爸……张崇光红了眼睛。 绵绵跟睿睿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有霍西在，两个小孩子总是放不开，都拘着呢。 霍西看秦秘书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又说了几句就先离开了……起居室里只剩下张崇光跟秦秘书，还有三个孩子。 一会儿，楼下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 应该是霍西离开了。 秦秘书看几个孩子拘着，便含笑说：“我去弄些小点心跟果茶上来，下午绵绵跟睿睿的课，我去送，这会儿先玩会儿吧！” 绵绵是很想念张崇光的。 她在一旁轻轻抱着爸爸的手臂，一副依赖的样子，睿睿还生着他的气呢，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张崇光悄悄挪了下腿，小霍星压得他腿有些疼。 他跟睿睿说话， 小孩子别别扭扭了好半天，终于愿意跟爸爸说话，不过总归不如从前亲密……张崇光有些心酸，但他无可奈何。 他一直抱着小霍星坐着。 时间久了，小霍星想下来让人抱着走走，穿着小花碎裙子的身子扭来扭去，萌萌地看着爸爸。 小张睿平静地说：“她想学走路。” 张崇光身子一僵。 才9个月，是能让人托着走一走了，可是他的腿根本支撑不了……他想开口跟儿子解释，但是发现喉咙像是堵住一样。 此时，张崇光觉得自己悲凉。 他若是想陪着孩子们，那就必须对全世界坦诚，对霍西坦诚他是个废物，是个连路也走不了的废物。 小张睿看他不动，便嗡声嗡气地问：“你的腿还疼吗？妈妈都说了让你少喝一点酒。” 张崇光心中触动。 半晌，他轻声问：“你希望我听妈妈的话？” 小张睿没有出声，他只是从张崇光的怀里抱过小霍星，两手撑着小家伙的手臂，让她在地上挪着小脚丫子。 即使只是动一动，也足够小家伙开心。 小张睿轻声开口：“你不注意老是腿疼，都抱不了妹妹。” 张崇光心里颤着，半晌他问：“如果爸爸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一辈子都在疼，那你还愿意叫我爸爸吗？” 小张睿蓦地抬眼…… 第761章 霍西，我有女朋友了! 张睿毕竟年纪小，心中藏不了事，他直接问：“那你会一辈子好不了吗？” 张崇光目光深邃。 他完全是用男人的方式跟儿子交流：“或许会。” 张睿比绵绵小几岁，但是比绵绵成熟。 闻言，他抬眼盯着张崇光的腿看，似乎是想要看出什么来……良久，他开口声音小而坚定：“万一好不了，那我会替你照顾妹妹。” 说完他继续陪着妹妹。 而张崇光眼底一片湿热，他不知道当初是不是选择错了。 孩子们都很乖。 午饭张崇光下楼陪他们吃过饭，几个孩子都有习惯会午睡，下午秦秘书送了绵绵跟睿睿去辅导班，楼上就剩下张崇光照顾小霍星。 佣人想接手，但张崇光说不碍事儿，坚持自己照顾。 傍晚时候，彩霞满天。 公司来了个电话，挺重要的，张崇光接了以后去书房办了一点儿事……小霍星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玩，张崇光给她丢了好几个爱玩的小玩具。 院子里响起汽车声音。 张崇光听电话入神，竟然没有发现……楼梯间开始响起脚步声，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霍西来得急切，因为霍震东病重了，一个电话她从外地赶回来。 甚至来不及计较他们离婚，直接进了主卧室。 卧室里，小霍星穿着小裙子坐在地毯上正玩着呢，地上散了一大堆玩具还有照片……开始时霍西并没有注意到，但是走近时就发现异样。 那些照片都是这大半年来，她在国外的场景。 广场、公园，商场……各种地方。 每一张都是她！ 小霍星还在呀呀地玩着，霍西则是怔怔地……一张一张翻看那些照片。 卧室门口，响起轮椅声音。 在看见霍西时，张崇光意外：“你怎么回来……” 话未说完，他注意到她手上的照片。 空气，一阵静默。 许久霍西才轻声开口：“张崇光，分开的时候你也说过……” 张崇光打断了她的话。 他推着轮椅进来，面上没有表情，亦是很平静地告诉她：“不过是当时放不下的无聊行为，不算什么的！……霍西，我有女朋友了。” 这是霍西没有想到的。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为难，张崇光就推着轮椅过来，弯腰将那些照片全部捡了起来，交给霍西：“这些只不过是没来得及处理。” 霍西注视他。 张崇光很淡地笑了下，他甚至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给霍西看了张照片……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但漂亮还有气质。 他说：“最近才相处着的，所以，你真不用担心我再缠着你。” 霍西没去管那些照片，也没有去怀疑张崇光的话。 因为她现在要带小霍星去医院。 可能霍震东很可能……熬不过这几天了。 她对张崇光说了这话，约莫是太紧急了，张崇光脱口而出：“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他话未说完，冻结在嘴角。 他怎么会说出开车的话，他现在甚至还要靠轮椅辅助……竟然还说要送她。 这一刻，张崇光终于清醒。 他的手掌蜷紧松开，复又握紧，他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霍西我有女朋友了，还是不方便过去。” 第762章 张崇光:我会永远照顾霍西 张崇光说完，自己都恍惚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软弱的男人，因为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竟连霍震东最后一面都不能去见，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霍西亦是一愣。 她是真没有想到张崇光能避嫌到这种程度，他们是离婚了，但是小时候爷爷也是很疼张崇光的。 记得小时候张崇光生病，爸爸妈妈不在b市，是爷爷守了他一天一夜。 霍西有些失望。 但她没有说什么，抱了小霍星离开。 小霍星不太愿意，搂着妈妈的肩膀呀呀地叫，那双乌黑的眼萌萌地瞧着张崇光……水汪汪的，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粑粑……粑粑……” 张崇光的心都痛了，他的手指紧握，骨关节都用力得发白。 片刻，霍西离开他的视线。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走得很快，也很急…… 张崇光的身体蓦地倒在轮椅上，他大口地喘息，那种窒息感在瞬间袭卷了他全身，这时楼梯间又响起脚步声，这一次是秦秘书。 秦秘书在楼下已经听说了。 这会儿，就有些着急。 她正欲开口，张崇光语气淡淡的：“帮我打个电话，叫她过来，我需要她陪我演一场戏。” 秦秘书当真为难，事实上她也不愿意去打这个电话。 明明这几年张总过得很不好，若是告诉霍西，或许他们……还有可能！ 而这一场戏演下去，很有可能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秦秘书犹豫再三还是劝了下：“张总，要不您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张崇光坐在轮椅上，他的语气浅淡凉薄：“你一定觉得霍西知道真相，我还有机会。但那是机会吗？那不是……那只是怜悯和同情，我不需要怜悯，我也没有办法去想象霍西整天侍候一个废人。” 秦秘书忍不住道：“您不是！” 张崇光垂眸注视着那条左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怎么不是呢？哪怕有一天他能走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但是他腿上的那些伤，却永远残存不堪。 他握紧拳：“按我说的做！” 秦秘书没有办法，只得打了电话。 …… 霍西赶到医院时，霍震东才手术完，人送到了重症病房。 霍绍霆跟温蔓守在外面。 家里的小辈们也都赶了过来，都默不作声站在过道里……看见霍西过来，温蔓迎上来，轻声说：“你明珠姑姑正赶过来，陆幽已经去机场接人了。” 温蔓虽是儿媳，但她对霍震东的感情很深。 此时不免难过。 她抱过小霍星，贴着小婴儿的脸颊，似乎这样的温热能让她好过一些。 霍绍霆虽难过，但总比温蔓来得坚强。 他揽过温蔓的肩很温柔地说：“自从前两天妈离开，爸过得总不如意！……如果这次当真过不去，我想爸也不会遗憾。” 闻言，温蔓却更难过了起来。 霍震东怎么不遗憾呢？ 手术前绍霆去签字了，霍震东短暂清醒过，当时是温蔓陪着他的。 霍震东近乎昏迷，他闭着眼睛却仍是不忘记一个名字。 张崇光。 因为霍震东知道，别的孩子都会回来，但是崇光不会回来了。 霍震东念念不忘。 他反复地叫着张崇光的名字，后来睁开眼睛见到温蔓，就拉着她的手喃喃地说：“把崇光找回来！你们不找，他怕是永远不回来了，他除了家里还能到哪去啊？” 霍震东说完，再度昏迷。 这会儿，温蔓则是难过到了极点。 霍允思倚在墙壁上，咬了咬拳头，安然知道他心里不好过一直陪着他。 片刻霍允思拿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正是张崇光的。 意想不到的是，不等他要求张崇光就径自开口：“我马上就过来医院。” 霍允思亦是意外。 半晌他才放下手机，对霍绍霆温蔓说：“他一会儿过来。” …… 张崇光赶过来时，霍震东的身体出现异样，医生再度将人推进抢救室。 但是效果不理想。 半小时后，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他摘下口罩对霍绍霆抱歉地说：“霍先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有时间，如果可以的话告别吧。” 霍绍霆手指微颤。 温蔓靠在他的肩头，已经是泣不成声。 半晌，霍绍霆才压抑着声音说：“都不许哭，都进去好好地跟你们爷爷、太爷爷告别。” 可是他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的眼角滑下热泪。 数十载的父子情，说断就断了，哪能不伤心？ 最先进去的还是他跟温蔓，抢救室的医生跟护士都撤了，只有抢救的管子仪器还在，发出微弱电流声音。 霍震东已经是弥留之际。 约莫是人即将要走，脑子会有最后的清明，霍震东睁着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他喃声问：“明珠跟陆谦呢？怎么不见他们？” 霍绍霆弯腰，附耳告诉：“他们正赶过来，飞机已经落地了。” “来了就好！” 霍震东不停重复这句话，他还是渴望见到爱女的，明珠不聪明但好在这些年过得算是如意，陆谦那小子总算没有负她。 霍震东微微闭眼。 霍绍霆低头，眼角全是热泪，他虽想多说几句但也知道霍震东时间不多了……他忍痛将儿女们都叫进来，跟霍震东道别。 “别哭！都不要哭。” “绍霆……我马上就要见到你妈妈了，这两年我很想她，可是她总不到我梦里来，我生怕呀去得迟了她在下面过得不好，那怎么办？所以我还是早点儿去陪她吧。” “你们都不许伤心，我好着呢！” …… 每个人都眼含热泪，但都没有哭出来。 这时明珠跟陆谦赶了过来。 陆幽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忍不住抱着霍震东哭了，霍震东艰难抬手碰她的头发，这孩子多像明珠啊！ 可惜，他看不见她嫁人了。 “爸！” 霍明珠喉咙似堵住，她虽知人有生死，但仍是接受不了。 霍震东离世，那么她跟哥哥就再也没有父母了。 霍绍霆走过来，轻轻揽了揽她的肩：“明珠，坚强点儿。” 明珠忍不住抱住他痛哭：“哥！” 霍震东已经到最后大限了，他的目光盯着霍西，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霍西知道他是想问张崇光。 她连忙半跪着附过去，含着热泪：“他一会儿就过来。” 霍震东紧闭双眸。 就在众人以为他熬不到时，医院过道的门打开了，秦秘书推着轮椅快步过来，赶在霍震东咽气之前见了最后一面。 “爷爷。”张崇光握住了冰凉的手。 霍震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张崇光……的左腿。 他的唇努力动着，想发出声音。 他想说，那场车祸……他在临死前总觉得该说出来。 可是现在他说不出来了。 张崇光亦是知道。 他倾身过去附在老爷子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会一辈子照顾霍西跟孩子们的。” 霍震东眼角滑下两颗眼泪。 但是他面上的皱纹，却慢慢地展平了…… 他似乎一直在等，等张崇光，等他这句话。 等两个孩子的破镜重圆！ 第763章 霍西，这是我女朋友! 张崇光靠得最近。 他眼看着至亲的老人，在自己面前离世，面容安详……良久他眨了下眼睛，才意识到霍震东是真的离开了。 那个心里最偏爱霍西的老人，走了。 或许，是跟他的爱妻团聚。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张崇光连忙擦掉，因为人说眼泪不能落在逝者身上，张崇光这样不信亡灵的人，此时却也避忌得很。 霍家的人俱都跪下，霍绍霆开始给父亲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并拔掉那些仪器管子……气氛浓重到了极点。 张崇光怔怔的，他手撑着轮椅扶手使力站起来。 跪下时，左腿巨痛。 但此时失去亲人的痛，超越了肉体的痛……张崇光缓缓跪了下去，他颤着手指握住霍震东一只手，那曾经温暖的大掌已是一片冰凉。 …… 霍家是几代豪门，昔日当家人逝去，不可能办得草率。 灵堂设在霍家大宅，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从b市名流到霍氏集团的员工，加起来足足过千人。霍绍霆夫妻悲伤过度，一切事宜基本都是霍西跟霍允思姐弟操办的，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上山前晚，霍家小辈轮流守灵。 午夜一点，霍允思回到楼上卧室，才躺在沙发上歇了会儿安然就端着夜宵进来的，是一碗素面。 安然坐他身边，手掌握住他的轻声说：“吃碗面再小睡会儿吧！” 霍允思又闭上眼睛。 几天下来他实在疲惫，他与妻子十指相扣，良久才喃语：“这么晚了就别特意做了，我也不饿。” 安然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吃不下的。 她靠向丈夫声音柔软：“好歹吃点儿，明天还有得忙呢！霍西姐还有孩子要照顾，前前后后大多还得靠你！……允思？” 霍允思养了会儿神，拍拍她的手。 他坐起来，接过安然手里的筷子，淡淡一笑：“好，吃面！我听安总的话。” 安然也浅浅一笑。 她虽心疼丈夫想与他共处，但此时她亦是霍家儿媳，里里外外的事情她也要负责，于是便先下楼给各人都送了夜宵。 深夜，一楼灵堂。 张崇光的腿不方便，他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作最后的凝视。 霍西从楼上下来。 张崇光仰头正好望进她的眼里，他们的眼都带着悲伤……来不及去思考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未来。 良久，霍西指尖微动，轻抚了下楼梯扶手。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想帮他将膝盖上的毛毯整理一下，但是手才接触到他的左腿处，张崇光就条件反射般地捉住她的手。 霍西的手被他抓得生疼。 “张崇光。” 张崇光蓦地清醒，他抬眼看着霍西，看着她眼角的泪喃喃地说：“抱歉！” 说完，他松开了她。 霍西往后退了一步，轻道：“夜很深了，你回房间睡觉吧！” 张崇光没同意：“我想留在这里。” 霍西没有想多：“你的腿不是疼吗？早点休息……” 她话还没有说完，被张崇光粗暴地打断了。 他问她：“因为我的腿疼，所以就没有资格守在这里了是吗？因为我的腿疼，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废物了是吗？” 他的火气来得莫名，说完自己也后悔了。 霍西是他答应霍震东要照顾一生一世的人啊，可是转眼间他却吼了她。 他喘息着道歉：“对不起霍西。” 霍西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他们是真的没有关系了，说话不那么顾忌也是理所应当的，没有谁需要哄着谁。 霍西淡淡一笑：“没什么！你想守着的话，我让佣人给你送一碗面过来。” 张崇光哑声说好。 随即他想跟她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但是霍西已经走到另一边去给盆子添了些纸钱，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淡红。 他们之间只隔几米远，却是他坐在轮椅上越不过去的鸿沟。 张崇光手指握拳。 一会儿佣人送了面过了，轻唤一声：“崇光少爷！崇光少爷……” 霍西抬眼，正好看见他阴郁的神情。 她的唇动了动，本想劝什么，但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次日，葬礼结束。 霍家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霍西跟张崇光也有好些天没有碰头，或许是她的错觉，他们之间就连因为孩子联系也很少，他会跟孩子通话但是是用了家里的固定电话。 霍西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不好。 她想起那天他对她说的，他有女朋友了……但他有女朋友了那晚看向她的眼神为什么又那样阴郁！ 霍西想不明白，也不再去想。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某个正式的商务场合碰到张崇光……和他的女朋友。 张崇光端着高脚杯，他倚在沙发背上，没坐轮椅。 想来，痛风好了！ 他身边陪着一个很是端庄得体的女性，30出头的样子，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霍西认得，这是b市某电台女主持人， 叫何璐！ 此时，何璐紧贴着张崇光的身体，白嫩手臂亦挽着他的，看着亲密无间。 霍西静静看了几秒。 她想，他们是离婚夫妻，还是避嫌点儿好！ 于是她只是轻点了下头，就绕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张崇光看见她了，挺淡地叫了一声：“霍西。” 霍西身子微僵。 片刻，她转身换了一副如沐春风的面孔，问：“张总有事？” 张崇光目光深深。 一会儿，他握起身边女人的手，近乎是十指相扣……霍西目光低垂，很平静地看着。 张崇光这是在做什么？ 在她面前秀恩爱吗？ 张崇光盯着霍西的眼，轻声问：“那次那个沈律师没有下文了？” 霍西忍不住嗤笑：“你想听什么答案？” 张崇光黑眸仍是盯着她。 半晌，他很淡地笑笑：“我能想听什么答案！我只是想介绍嫂子给你。” 他说得风轻云淡，像是他跟霍西之间从未有过什么。 那位何小姐都不太自在了。 张崇光却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那位何小姐介绍：“霍西，我妹妹。” 金主说是妹妹，何璐也只能当是妹妹。 她伸出手十分得体地说：“你好我叫何璐，是崇光的……女朋友。” 霍西看着那只细白的手。 她再看向张崇光，她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真的要断绝掉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情份？ 他面上尽是淡然跟凉薄，似乎是一心想在新女朋友面前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不禁想，张崇光都能想得开，她何必再拘着过去。 他想结婚想撇清都好。 霍西微微一笑，伸手跟那位何小姐一握：“恭喜你！……那以后我就叫你嫂子了。” 何小姐很不自在。 张崇光却伸手握住她的细腰，跟霍西聊了几句家里的事情，具体什么霍西都没有听清楚……转身离开时她只觉得心脏支离破碎。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经历那么多他给的伤痛以后， 会有一天， 被他要求，叫他的女朋友为嫂子。 这让霍西觉得，过去他们曾经有的一段好日子，她的感情也是错付了。 她从未想过，张崇光会这样待她。 她的心被击碎，但她的背挺得笔直，她就这样走着离开张崇光的视线，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霍西不想计较了…… 背后，张崇光静静地注视着霍西的背影，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霍西在想什么她怎么想他自然是知道的，她在想他怎么如此绝情，在想他们曾经的一切都是错付！ 一直到看不见，他仍是站着。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手中高脚杯竟然被握碎掉，鲜红液体染了他一手。 分不清是酒液还是鲜血。 何璐连忙扶住他，半是工作半是献殷勤：“张总，我为您包扎一下。” 她不傻。 虽说张崇光只是找她演戏，但她看得出来他身边没有旁人，就算是腿有问题但是他有钱啊，还有脸也好看……她拼搏了十来年在b市都只能住80平米的房子，若是她真的能嫁给张崇光，那她就是挤进了上流社会。 她扶着人时，有意无意将柔软的身子，贴紧张崇光！ 多多少少，带了些勾引的意思。 但张崇光推开了她，力气大得让何璐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倒。 张崇光居高临下地看她，声音冷得像是冰一样。 他说：“记住你的身份。” 何璐一阵难堪，片刻，她才缓着声音说：“至少让我扶着您上车。” 张崇光说不用。 这两天他的腿好了些，即使一个人也能行走，只是不那么利索……除了霍西其实他不是很在意旁人的目光，他最爱的人心都伤了，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于是他就在那么多的目光下，瘸着一条腿， 努力走出宴会厅。 他身边没有轮椅，他身边没有秦秘书，就只有他自己……张崇光。 何璐站在那儿看着，有些难堪。 半晌，她接到张崇光的电话，让她去停车场。 何璐连忙跟过去。 …… 停车场，霍西正要开车离开。 余光扫到对面，张崇光跟何璐走了出来，他走路有些不稳……他的女朋友紧挽着他的手臂，支撑着他。 是痛风又犯了？ 霍西静静地瞧着，她想，他们连一句关心的话也变得多余。 张崇光要的只是避嫌。 他很喜欢现在的女朋友吧，是很漂亮，也有气质。 霍西很平静地发动车子，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说一个字，他们之间就该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只是她的眼还是微微湿润了。 张崇光站在那儿。 他知道，他跟霍西结束了，他再没有了机会。 只是以后他可以，带着这双残腿去照顾孩子们了，他不需要再担心霍西知道真相了……那时他会说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事后他也后悔。 而他，不爱她了。 他喜欢上了别人…… 第764章 我跟霍西，已经分开了! 霍西驶离酒店。 她细白手指握着方向盘，她觉得自己很平静，可是是什么模糊了眼睛。 原来，是眼泪。 原来，她还是会为了张崇光哭…… 理智告诉她到此为止，但是人的感情又怎么是能控制得了的，霍西怕出事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上。 车熄火后，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 半晌她才平静下来，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车水马龙，大街上那样热闹……而张崇光的爱情却判处了她终生孤寂。 怪谁呢！ 该怪当初把他带回来的自已，该怪当时又接受他的自己，只是她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她还没有能彻底走出来，她可能一辈子接受不了旁人，可是张崇光却有了新的爱人。 霍西觉得自己不该介意，他们早就是从前的事情了。 可是她暂时做不到。 她在车内坐了约莫半个小时，等心情平复了才将车子开走，这时天空已经下雨，马路上一片湿滑……很久以后她才将车开回霍宅。 霍西没有打伞，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雨水打湿了她的风衣外套，她也没有管，径自朝着大厅里走。 佣人跟在后头，着急死了。 霍绍霆正坐着看财经新闻，听见脚步声抬眼就看见霍西一身的狼狈，那衣服还滴着水呢！ 霍绍霆将电视关了，对着后面跟进来的佣人说：“也不帮着打个伞！一个丢了魂，你也不机灵些。” 佣人低声说：“小姐走得太快了。” 霍西脱了外套，淡声道：“爸，我没事！” 霍绍霆想起方才看见的新闻，上面说……崇光有女朋友了，传出绯闻的地方正是霍西今天去的，想来两人撞见了。 这会儿，还嘴硬说没事呢！ 多理智的人，都傻得淋雨了！ 霍绍霆真觉得，他们就是冤家，这辈子都是相爱相杀的。 崇光找女朋友，他是不信的，但是儿女间的感情事情他也不想插手太多，明显崇光不想拖着霍西，想让她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们过去闹成那样，霍绍霆也觉得没有必要戳穿。 他轻叹一声：“赶紧上楼去冲个澡吧，别感冒了。” 霍西嗯了一声。 她扶着楼梯上楼，一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身后传来霍绍霆不紧不慢的声音：“上次你妈妈说给你介绍的人，想去看看吗？” 霍西身体一僵。 她猜得出来，她爹是知道张崇光交女朋友的事情了，所以他才会这样问……若是平时霍西肯定是拒绝的，但是现在若是她拒绝，好像显得她很是舍不得张崇光。 半晌，霍西听见自己的声音：“看看吧！” 她没有想过结婚，或许会谈个恋爱吧。 为什么不呢，张崇光都谈恋爱了。 霍西说完就上楼了，只是步子比方才快了些。 霍绍霆靠到沙发背上，一言不发，方才的佣人怕他责怪小声说：“先生我平时用心做事的。” 霍绍霆当然知道，他温言：“不关你事！先去做事吧。” 佣人连忙退下去。 霍绍霆觉得疲惫，他轻轻闭上眼想起霍震东去世那天，当时他也在的他也听见崇光说是要照顾霍西一辈子，原来就是这样的成全与照顾，跟缩头乌龟没两样儿。 就在这时，温蔓从二楼下来。 她坐到丈夫身边，低声道：“看着情绪不好。” 霍绍霆拍拍她的手：“崇光找了个女朋友。” 别说他，温蔓也挺意外的。 霍绍霆轻而苦涩一笑：“你也不信是吧！这放哪里能信呢？但霍西信了，也不知道崇光是怎么刺激她的，刚刚叫她去相亲她也同意了……算吧，他们各自有归宿也挺好的。” 温蔓心中亦不好过。 霍绍霆又说：“明天陆幽从国外带回的药，改明儿给崇光送过去，他再消沉，这腿还得接着治疗的，我看他现在就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了。” 温蔓叫他放心。 霍绍霆拿手挡着灯光，轻叹：“这么多孩子，就他们最让人操心。本来他们的感情应该是最好的。” 温蔓帮他揉揉眉心，无声安抚。 …… 次日，陆幽乘的航班落地b市机场。 她是一个人出差的，但是回国却是两个人。 叶白从北|美跟她一起回来，似乎后面会以国内业务为主，下了飞机陆幽拿了行李，跟叶白告别：“老白，社里还有些事情，咱们改天约饭。”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算是很亲近的朋友。 叶白大掌拍她后脑勺，笑笑：“别到时候又不见人影，跑去交什么男朋友。” 陆幽一怔。 她知道叶白说的是她上学那会儿，那时她本来跟叶白混得挺熟的，他跟着父母去国外做生意偶尔也会回b市，但那会儿她整天地追在章柏言屁股后面，总是放老白鸽子，但现在…… “真巧！又碰见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幽身体微僵，她转身一看果然看见了章柏言跟徐瞻柔，两人应该也是出差回来。 行李是徐瞻柔推着的，但是并肩而行很是亲密。 陆幽眼睛有些热。 章柏言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特别是在叶白的脸上定定看了几秒，随后嗤笑一声：“这些年过去了，你还跟他在一起呢！陆幽，你还挺长情。” 这话真浑蛋！ 叶白真想打人，但是陆幽拦住他了，她看着章柏言很淡地说：“章学长也很长情，这些年了你们不也在一起！……那个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章柏言目光深邃。 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那几个字，带着讥诮的意味：“浪费彼此时间？” 陆幽垂眸，再望向他时很坚定地说：“对！是浪费时间。” 她说得坚定，但是她转身时眼底却含着泪花。 “老白，我们走了！” 叶白瞪了章柏言一眼，追上陆幽，他的手掌习惯性地放在她的薄肩上……陆幽没有抗拒，最后几乎是靠在他怀里的。 小小一只，靠在宽大的怀抱，亲密般配。 章柏言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发一言。 再次看见叶白，让他想起他跟陆幽分手时的不快，她对他说他们不可能，她说叶白追她很久，她说她要选择一条有利的路。 多讽刺，c市陆家的小公主，竟然为钱屈服。 徐瞻柔来到他身边，柔声说：“想开点儿，她上学那会儿就很机灵，我听旁人说她总是喜欢跟一些有钱男人来往，这位叶先生恐怕只是其中之一。柏言，你这些年一直单身，旁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明里暗里还在等陆幽……可是你也看见了，为她根本就不值得。” 章柏言神情不快：“徐助理，你越界了！” 当他这样叫她时，就说明他很不高兴了，徐瞻柔有一肚子的话，当下不方便说。 叶白的黑色路虎里，陆幽坐在副驾驶座哭鼻子，纸巾都抽了至少20张。 叶白撑着手掌看她：“还喜欢他呢？这都多少年了不是？” 那小子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吧，但现在也是过了黄金年龄的了，再说……现在出息了看着更是装得很，全身都透着一股装逼精英的味儿。 这样儿的，陆幽想找，一抓一大把。 叶白不是滋味地说：“他比我好哪儿去？” 陆幽小鼻子红红的，她克制了又克制，总算是不哭了。 红唇微翘，声音轻轻的：“他比你专一。” 叶白更不是滋味了：“他现在专一，也是对着旁人那女的！我记得那女的当时好几次埋汰你吧，这男的还把她放在身边呢，恶心不恶心啊！” 陆幽没再说话。 因为全部被叶白说中了，她想，其实就算没有徐瞻柔她跟章柏言也不再可能了……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现在这样，已经是恩赐。 陆幽收拾了心情，她没有再坐叶白的车，而是跳下车子：“我要送点儿东西给崇光哥，老白你先回家吧。” 叶白怎么放心她？ 他掏出烟盒，点了根香烟，幽幽道：“上车！今天去哪儿我都送你。” 陆幽其实知道他的心思的。 她犹豫了下说：“老白，我们……不合适。” 若当年她没有遇见章柏言，她还真有可能就跟老白在一起了，可是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的，即使她跟老白认识那么久，但是当爱情来到时全世界都震耳欲聋。 章柏言就是她的震耳欲聋。 一个小时后，叶白将陆幽送到张崇光的别墅，他知道张崇光的事儿，也不想让人不自在就先开车走了。 陆幽拖着行李进门。 佣人见她连忙过来招呼：“表小姐来啦！先生在家里呢，人在楼上书房办公。” 陆幽点了下头。 她放下行李箱，背着个小包包就上楼了。 来到二楼推开书房门，果真，张崇光在发办公呢，神情很专注。 陆幽看了会儿，才想偷偷溜走。 张崇光头也没有抬说：“出差回来，给我带了药？” 陆幽嗯了一声，倒是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将小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一共是四盒药，国内买不到的。 她说：“买药时就听说你的绯闻，我都想把药撒进河里。” “那怎么没撒？” 陆幽还没有说话，张崇光就看见她小脸上残存的泪痕，他不禁一晒：“怎么，今天出门没有看看黄道吉日，在哪儿遇见章柏言了？” 陆幽觉得他神了。 但同时她也不想谈起章柏言，一句带过：“机场碰见了。” 张崇光有时也挺毒舌：“难怪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陆幽苦涩一笑。 半晌她说：“崇光哥你别这样说他！当年……他也算是受害者，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真正原因，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分手。” 张崇光轻笑：“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呢！” 当年，章柏言的父亲也算是在陆谦部门下面做事，后来犯错入狱，判了20年，那人竟然不甘心在狱中自|杀了。 而当时处置他的人，正是陆谦。 在陆幽疯狂追求章柏言时，她不知道，在他们热恋时，她也不知道。 当有一天章柏言的母亲来到她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她一个耳光时，她全部都懵了，当时的事情她记得不多，选择性地忘记了，但她始终记得章母尖厉的声音：“你们陆家，是不是要让章家断子绝孙才甘心！我告诉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进我们章家的大门。” 那年，陆幽才20出头。 她满含泪水，看着面前疯狂的妇人，后来她弄明白事情原委。 后来，她将始终不愿意交出的东西，给了章柏言。 那晚，在那个狭小的旅馆里，他弄出不少血来。 陆幽疼得要死。 事后，章柏言拥着她一遍一遍地吻她，对着她说抱歉的话。 那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 也就是在第二天清早，陆幽跟他提了分手……多少年过去了，每每想起来，陆幽的眼睛还是会痛。 怎么不痛呢，这种阴差阳错，到死她也不甘心。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 她……算是章柏言杀父仇人之女，她不愿意为难他，或许是她胆小她怕他用仇恨的眼神看她。 所以她让他以为，她只是拜金。 张崇光看着她没有出息的样子，轻叹一声：“陆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真的那么恨你对你没有一点儿感情，他为什么到这个年纪了还不结婚？” 陆幽被问住了。 张崇光没有再说了，他拿了文件看。 陆幽看他辛苦，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顺嘴说：“听舅舅舅妈说，他们要给霍西姐姐介绍对象了，而且霍西姐也同意了。” 同意了…… 张崇光手里的笔，刺穿了纸张，等他回神时感觉到一阵难堪。 他尽量用冷淡的语气说：“她能想开，也挺好的。” 陆幽问他：“那你不在意吗？” 张崇光低头看文件，半晌，他才回她的话：“不在意了！我也有了女朋友！……陆幽，我跟霍西都得往前走，前面的风景更好。” 陆幽是不信的：“崇光哥你就嘴硬吧！到时你又后悔。” 张崇光想，他不会后悔决定，他把文件收了起来对陆幽说：“不信的话，我们一起回去吃饭！……我打电话叫何璐一起去。” 陆幽真不信，但是半小时后何璐还真来了。 陆幽小声问：“你真不怕霍西姐生气啊？” 张崇光语气淡淡：“我跟她不在一起了，今天把何璐带回去给家里看看，或许明年就结婚了。” 陆幽怔住了，她不敢相信，崇光哥真的有人了。 良久，张崇光对何璐说：“你先回去吧！” 陆幽拦着人不让走。 她紧盯着何璐，非逼着人承认，并不是张崇光正牌女朋友…… 第765章 要有多少勇气，才能选择这样的放手? 陆幽这样，那位何小姐也很为难。 她看着张崇光。 张崇光轻叹一声，让她先走，他自己把陆幽拽了过来数落道：“别胡闹了！生气了回头我还得哄着。” 陆幽听得恍惚，她仰头问他：“你需要顾忌她的感受，那么霍西姐的感受你就不用顾忌了是吗？崇光哥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你会放下过去，会接受一个新的陌生的女人当你的妻子，取代霍西姐。” 张崇光静静看她。 好一会儿，他轻声问：“不然呢？我去告诉她，我的腿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我道德绑架她让她回到我身边，每天侍候我每天看着我这条腿？陆幽，你觉得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我们之前的那些还没有理清，如今又添了这些……你说我跟她还能回到当初？” 车祸前，他虽放手，但心中总带着一抹希望。 希望有一天，他们还能破镜重圆。 但是当他躺在手术台上，余光扫向自己血肉模糊的腿时，他便死心了。 张崇光说着，眼睛都红了。 陆幽本来还劲劲的，看见他这样不由得心软了，她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的手臂，像小猫儿一样叫了一声崇光哥。 张崇光知道她劲儿过了，往后退了一步坐到沙发上。 他说：“一会儿我们回去吃饭！” 陆幽嗯了一声，但是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那个女的真是你女朋友啊，我怎么看还是觉得不像。” 张崇光语气淡淡：“小孩子不要操心这些事情。” 陆幽冲他扮了个鬼脸。 稍后，陆烁打了电话给她，问她在哪说是陆熏叫她回家吃饭。 陆幽听了菜色也是口水直流，但是她有任务在身啊，崇光哥说他要回大宅吃饭，他都好久没有跟家里正式来走了，这个护草使者她得当好。 陆幽一说，陆烁立即对妻子说：“别做了！一起去舅舅家里吃饭。” 陆熏不明所以。 陆烁替她解开小围裙，捏捏她的脸：“去看热闹去。” …… 当下，霍宅就十分热闹，家里小辈们几乎都回来了。 张崇光有了绯闻以后，他似乎也不介意展示他的腿了，但是下车时他还是努力让自己走得顺畅一些。 其实家里佣人都知道的，看他这样就心酸。 想来扶一把。 张崇光伸手挡住了，他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即使他走得艰难，他还是一个人从停车坪的位置，走进了大厅。 小辈们已经来得差不多。 加上小孩子，坐得有些满。 张崇光才进来，绵绵就高兴地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叫了声爸爸，小张睿正在看课外书，有些矜持地叫了一声，倒是没有起来。 张崇光看看他，然后又摸摸绵绵的头发，才坐到沙发上。 小光围在他的脚下转。 温蔓特意做了花茶，从厨房过来。 她看见张崇光坐在家里，双手轻放在膝盖上，她不禁眼含泪花。 半晌，她才浅笑道：“先喝点儿茶吧！等会儿才开饭呢！” 陆幽帮她做事。 温蔓亲手将一杯茶放到张崇光的手上，却久久没有起身，张崇光心里也不好，他低低地说：“谢谢妈。” 一个“妈”字，让温蔓更为难过。 她终是没有忍住，嗯了一声后，去洗手间整理了。 客厅里气氛微妙。 霍允思看向张崇光：“我爸午睡到现在还没有起来，手痒了，咱们下两盘？” 张崇光淡笑：“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霍允思轻哼：“你当我还是八岁呢！” 两个男人专心下棋，陆烁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他也会看看洗手间的方向。 霍西就是这时下楼的。 她抱着才睡醒的小霍星，缓缓走下楼来，小霍星老远就看见了张崇光身子往前倾着嘴里叫爸爸。 霍西拿她没办法，只得抱过来。 张崇光腿不方便，他就坐着把小霍星接过，瞬间他们是有肢体接触的，他甚至还碰到了霍西女性比较敏感的地方。 霍西抬眼，他亦是。 四目相对，俱都耐人寻味。 这也是他说有女朋友以后，他们首次接触……片刻后霍西回神，她轻声问他：“怎么没带女朋友过来？” 张崇光目光略微深邃：“你想我带过来？” 霍西没再回答了。 说太多，显得她在意，再说这里人太多。 张崇光亦是见好就收，他让陆烁接着下棋，他自己则是专心地陪着孩子……虽说他努力作出正常的样子，但是这双腿跟从前到底是不一样的，他甚至是不能说站就站起来，何况怀里还抱着个小霍星。 霍西还是看出异样，她抱过小霍星，挺淡地说：“痛风很严重吗？要不要好好治疗一下？总这样拖着也不好。” 张崇光手掌握紧。 他轻握着指间上残存的温度，淡淡道：“现在这样，你还关心我？” 霍西没法子回答。 张崇光盯着她的脸问：“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准备相亲了，有适合的人吗？” 同样的话，他问过很多次，霍西觉得他们分手太多次。 她垂眸浅笑：“遇见的话，会说一声的。” 张崇光轻轻抚摸自己的左腿，附和了一声：“到时我也会恭喜你。” 他们的聊天，实在是嘴硬加无聊。 陆烁专心听，以至于输得挺惨，他还不承认自己菜说再来一盘……霍允思收着棋子，嗤笑：“现来十盘你也是输！嘴硬顶屁用。” 他话音落，陆烁竟然就扭地头来看着张崇光的方向，皮笑肉不笑的：“崇光哥，允思是说我呢，他绝不是在说你。” 张崇光面部肌肉，微微抽动。 这两个臭小子！ 好在这时，霍绍霆下楼了，家里佣人也准备开饭。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饭后，张崇光就准备告辞了，他离开时绵绵忍不住跑过来，送给他一个粉色的热水袋让他焐焐腿：“用这个腿就不疼了。” 张崇光接着，眼有些热。 他不忍心让孩子失望，嗯了一声：“爸爸知道了。” 绵绵又忍不住抱了抱他，张崇光拥住孩子，余光却扫到二楼的露台……霍西站在那儿，样子很安静。 他想，她已经适应过来，已经接受他找了女朋友的事情。 很快，她就会有新的男朋友。 她会有全新的生活。 光是想想，他心中就酸涩，可是他却无力改变……张崇光冲着霍西很淡地笑了笑，然后就不太自然地拉开车后门上车。 司机正要问他去哪，发现张崇光靠在椅背上。 眼角，有着泪光。 他怔住，随后就想，要有多少的勇气……才能选择这样的放手！ 第766章 真相!原来，张崇光为她牺牲了一条腿 车内气氛压抑，司机许久未见张崇光这样了。 他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只埋头开车。 名贵的黑色房车，行驶在b市繁华的街道上，华灯初上，路上的行人也很多，张崇光侧头看着……第一次觉得这些与他无关。 就这样，缓缓驶过繁华，来到人烟稀少。 最后穿过私人林荫小道，回到他居住的别墅……司机正欲停车，张崇光却忽然说：“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 司机微怔，但还是照做了，打了方向盘转向。 这幢别墅的地下停车场挺大，张崇光又是爱车的，所以过去一些年他收集了约莫十多辆车，偶尔会换着开开。 但是现在…… 张崇光坐在后座，安静开口：“你先下车。” 司机犹豫一下离开了。 车内，只剩下张崇光一个人，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轻浅的呼吸……片刻他打开车门慢慢地下了车，走到那些收集的爱车前面。 修长手指，轻轻抚过。 留恋不舍。 只是每一部车身都蒙上了灰尘，每一部车都超过半年没有人开……它们唯一的用处就是放在这里积灰、 张崇光想，他再也没有机会开这些车了。 就像是霍西，他再也不能拥有。 静静站立许久，他拿了手机拨了秦秘书的电话，很淡地吩咐：“帮我把车库里的10多台车全部处理了……对，价格差不多就行了。” 那边，秦秘书怔住。 那些车都是张总很喜欢的车子，有一些还是跟霍律师一起买的，现在是要全部处理了？ 她怕自己听错，不放心地又问一遍。 张崇光握着手机嗯了一声：“是，全部处理掉！” 挂上电话，他再次看向那些曾经很喜欢的东西，对这些爱车的舍弃，就像是他对霍西的感情一样，再舍不得也终究是要放手。 张崇光乘着电梯，缓缓上楼。 他回到主卧室里，这里仍和过去一模一样的摆设，似乎还能找到一丝霍西在的影子。 他静静看了半晌，走到酒柜前，抽出一支红酒。 自从车祸以后，他就极少极少饮酒，因为他的腿不允许。 但是今天他想喝一点儿。 高脚杯注上深红液体，他仰头喝下……让那醇香滑进喉内，他的喉结随着动作轻轻滚动，其实是十分性感的。 一连喝了几杯，一瓶红酒见底。 左腿开始疼痛。 张崇光却怔怔地注视着正前方的小茶几，那上面放着他跟霍西的合照……他眼睛发红，轻轻拿了起来不舍地抚摸。 后来他又喝了很多的酒，多到感觉不到腿疼， 可是再多的酒精，也没让他忘了霍西。 家里佣人发现后，连忙打了电话给秦秘书让她来处理，秦秘书赶紧叫了医生过来，郑医生大半夜过来，恨不得将张崇光给掐死。 反正是找死，不如他动手。 张崇光清醒后，左腿因为疼痛不停地抽搐，郑医生再气也暂时给他打了两针止痛，但是效果甚微。 郑医生仰头看他：“止痛已经不管用了。你再这样不爱惜的话，迟早这条腿要彻底地废掉保不住。” 张崇光知道，那是要终生轮椅了。 但他现在却不怎么在意…… *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 他跟霍西偶尔会见面，有时是在外面应酬场所，有时是因为孩子们。 大多时候他都坐着轮椅。 他也不太避忌她了，因为他身边总是有何璐陪伴着，似乎有个人陪着他在霍西面前就能捡起他可怜的自尊心。离了婚的夫妻见面，相敬如宾。 张崇光觉得挺好。 夏末时，霍西身边多了个人，长得很好又体面。 张崇光知道，这是霍家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霍西不再拒绝了。 她与那人开始出双入对。 她的穿着越来越有女人味，她也渐渐开始妆容考究，她看向他的目光也越来越淡然……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在她的眼里再也找不到一丝曾经爱过他的痕迹。 这让张崇光痛苦。 可是他又想：张崇光，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放她自由，让她开始新的生活。 他便一边庆幸一边痛苦，他经常喝酒……秦秘书时常给他收拾烂摊子，她觉得上司该去看看男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这天，再度偶遇在一场宴会中。 霍西与那人共舞，随即牵手离开宴会大厅，她离开时火红的裙摆刺痛了张崇光的眼，但他只是倚在角落，静静凝望。 他觉得自己病了。 他一边放手，一边疯狂地关注着霍西的一举一动，她跟人什么时候约会，在哪里约会约会了多长时间，他都一清二楚。 他甚至会……查他们的记录。 没有开过酒店房间。 他也觉得自己变态，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偶尔在午夜梦回他也会梦见霍西躺在别人的身子底下，发出细微的申吟。 张崇光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 跟那位王总的合作中，有一次差点儿动手，秦秘书直接把人拖走，她觉得不该送张总去看医生，应该送他去看兽医。 今天宴会又撞见了。 那位王总可不敢惹这一位，躲得远远儿的，一边躲一边还骂骂咧咧。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过去是风光，现在是有钱，但是那又怎么样？一场车祸把腿辗得粉碎，走路都不利索了还横个什么！还说什么痛风，笑死人了，明明就残废了嘛！……在女人面前装什么劲儿，不就是男人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受挫吗？他大概也不敢跟前妻怎么样吧，我怕他在人面前就是那啥都不起来！呵，废物！” 过道拐角处，霍西站在窗边。 她并未跟那位男士交往，算是合作吧，彼此都不需要再被安排相亲。 外面放了烟花，她静静欣赏。 王总路过，那些难听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张崇光的腿废了， 他说，张崇光的腿是因为车祸。 他说，张崇光根本不是痛风，他的腿……被辗得粉碎。 耳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东西，世界就像是完全静止，有的只有张崇光在她的世界里再次地震耳欲聋。 那瞬间，霍西感觉心脏快跳出来了，她的手掌握得死紧。 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 她本就有凝血障碍，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但是她一无所觉。 此时她只知道一件事情。 张崇光为了救她，牺牲了一条左腿……所以，他需要坐轮椅，所以他每一次走路都不自然，所以他无法站着抱小霍星，所以他跟她说他有女朋友了，所以他对她说霍西余生很长，找个人吧！ 第767章 张崇光，我们再试一次吧! 霍西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 当她离开时， 在酒店的玄关遇见了张崇光，秦秘书陪在他身侧说话，声音略低听不清楚。 再次见到他，霍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直勾勾地望着张崇光，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又曾经恨到极点的男人，当她知道真相……她恍然觉得那些爱恨已经不重要了，正如当初她在墨尔本自|杀，张崇光对她妥协，现在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妥协。 再多的爱恨交织，她也希望他岁岁安好。 张崇光侧头看见她。 酒店玄关的水晶灯，将霍西的脸色照得雪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她的手掌在一滴一滴地流血，殷红血液滴在深红地毯上，濡湿了一小块。 但霍西却毫无知觉。 张崇光快步上前捉住她手腕，看见她掌心的伤，语气有些严厉：“怎么弄成这样？你……男人呢？” 不等霍西说话，他已经想抱她起来。 但是手才抄到她腰间，才想起自己的腿，别说霍西就是一岁的小婴儿他也抱不了，手臂垂下，他声音放得很轻：“上车！我带你去医。” 霍西仍是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的眼底，有着水汽。 张崇光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情急之下他握住她细腕将她带到车边，这时候即使走得艰难，即使不那么自然，他也顾不得了。 霍西被他轻推进后座，接着他跟着坐进来。 秦秘书是机灵的，她立即坐到前头的副驾驶，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不敢耽误，一踩油门。 车内幽暗，霍西跟张崇光并肩坐着，他们许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张崇光低声问她：“包里没有带止血酶？” 霍西答非所问：“你的女朋友呢？没在一起？” 张崇光目光深深：“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个？” 说着他熟练地从她包里，找出止血酶，前头的秦秘书立即拿了矿泉水过来，还给拧开了，张崇光接过来望住霍西：“快吃了。” 霍西没有动。 张崇光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于是直接喂给她吃，他的手掌心宽厚温热触到她嘴唇时两人同时一震…… 光线幽暗，彼此目光复杂。 张崇光喉结滚了下，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低声近乎是哄着的：“多大了，还这样不听话呢！以后……” 他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忘记他们离婚了，他没有忘记他给不了她正常生活，他没有忘了她现在可能属于别人了。 霍西眼底一片水光。 她轻轻地凑了过去，嘴唇贴着他的掌心。小药丸被她舌尖舔走，却在张崇光的掌心留下一片濡湿。 张崇光微微蜷了手指，递了水给她：“喝点儿水。” 等她喝了水，他又拿出医药箱给她包扎。 包扎的过程，不免肌肤有着接触，他握着她细细的手腕，只觉得比从前要纤细，张崇光低喃：“他怎么照顾你的？” “哪个他？”霍西问他。 张崇光蓦地抬眼，彼此四目相对，半晌他开口：“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我看你们处得不错的样子。” 霍西没有否认，只在包了伤口以后抽出自己的手。 她靠向椅背，静静地呆着没有出声。 张崇光亦是。 车内幽暗，不时有对面车灯打进来，照在他们的面上……忽明忽暗。 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车子到了医院停下，张崇光侧身：“下车！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司机跟秦秘书都下车了。 车内只有霍西跟张崇光两个人，霍西坐着未动，正当张崇光想再叫她时，她却蓦地开口，她说：“张崇光，疼吗？” 独自躺在医院，接受手术时，疼吗？ 当我离开，因不能动弹被迫留在病房里时，疼吗？ 坐在轮椅上见到我时，疼吗？ 霍西问这句话时，她声音都在颤抖，她甚至……想去抚摸他受伤的腿，她想看看那里，想看看他的伤有多重。 张崇光身体紧绷。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侧头凝望她，目光微凉。 片刻，他扬了声音：“秦秘书你陪她进去！” 秦秘书正在外面吹冷风呢，闻言一呆，还没有反应过来霍西已经被张崇光请出了房车，他的态度冷了许多，微微侧头示意司机上车。 猎猎夜风中，霍西站在车外。 与他相望。 车门被关上，黑色的房车在她面前，缓缓驶离。 秦秘书感觉到很抱歉，上前一步，“霍律师真不好意思，张总他最近……性格有些古怪，我怀疑他是更年期提前了。” 霍西低头注视着手掌上的纱布。 血，已经止住。 她静静地看着眼底尽是一片热意，轻声说：“不用再包扎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伸手拦了一部出租车，开门进去。 秦秘书站在风中凌乱，她想，一个疯了两个也疯了。 当她告诉张崇光时，她以为他会责备自己，没有想到张总只是淡声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秦秘书更弄不懂了。 …… 霍西没有回霍宅，她来到名下一处公寓。 夜深人静。 她没有开灯就站在黑暗处，她甚至没有换下礼服……指尖点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没有抽，就任其慢慢地燃烧。 发现真相，对她冲击很大。 但她始终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经历太多，她无法像年少时那样义无反顾。 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亲情、婚姻、子女……这些都是她选择时要面对的。 夜，越发深沉。 等到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时，霍西将最后一根香烟摁熄掉……她拿了手机拨了自己助理的电话，等到电话接通她很轻地问：“去年车祸，张崇光是不是伤得很重？” 助理本来是迷迷糊糊的，这话一听立即清醒了。 她自然不敢说。 霍西从她的态度，知道了真相，她顿了许久才又开口：“我想看一下那辆车。” 助理劝说：“听说送到废弃场了！不一定找得到。” “帮我找！不计代价。” 助理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决，立即说：“好的霍律师。” 四个小时后。 霍西开车来到一间废弃场，这时堆放了很多报废的车，这里的负责人陪同一起看，笑着说：“别看这儿破破烂烂，这些车子好的时候可不便宜。大多都是车祸时撞得稀烂，比方这辆是个二代玩车时撞烂的，别说车了，就是人也撞烂了。” 他说得稀松平常，想必习惯了。 霍西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沙哑着声音：“我要看的车呢？” 经理指着远处：“不就在那儿？哎，您要看这辆破车干什么，从前确实是部好车但是不吉利啊，出了大事故的，听说车主当时一条腿撞得粉碎……啧啧啧，我想到现在那条腿也是残缺的，可惜了。” 霍西无心听他说那些。 她快步走过去，见着杂草丛生处，那辆林肯锈迹斑斑地停着。 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车头整个撞烂，驾驶室只剩下狭小空间，而那座位即使经过了大半年的风吹日晒却依稀还能看见那深红的血迹。 霍西指尖颤抖，轻轻碰触…… 那些，那些都是张崇光的血，或许还有他的皮肉。 她的助理赶过来时，霍西眼角带着湿润……站立良久，霍西轻声说：“走吧！” 助理不敢问去哪里。 霍西开的车，在市区将助理放下了，助理站在车外不放心：“霍律师您……” 霍西降下车窗。 她很平静地说：“我去找张崇光。” 车窗升起，白色宾利缓缓驶离，一路上霍西开得很慢，因为她的眼睛一直蒙着一层水汽。 大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他们过去住的别墅，家里佣人看见她过来很意外：“太太，您怎么过来了？” 霍西关上车门，她仰头看着二楼的方向。 “先生在家吗？” 佣人犹豫着说：“在是在的，但是今天一直没有下楼，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霍西垂眸，长睫微微颤动。 片刻她穿过玄关，走过大厅，沿着扶手朝着二楼走去。 佣人欲言又止，想开口终是没有说什么。 霍西来到二楼主卧室门口，里面静悄悄的……她的手平贴着门板。 她亦知道她来找张崇光，意味着什么。 最终，还是轻推开了门。 张崇光在卧室里，他静静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身边散着一些照片……还有一盒止痛药。 听见推门声他不悦地说：“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来。” 门口的人没有出声，轻步而来。 忽然，他抬眼，他看见了霍西。 霍西亦看着他。 她看见他脚边散落的照片，都是偷拍她的，除了国外的还有最近的……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声音嘶哑：“上次不是丢掉了？” 张崇光手指微蜷。 他意识到她知道了什么，男人的自尊心在此时拉满，他尽量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这不碍着你吧？” 霍西没有出声，她只是缓缓蹲下了身子，跟他并排坐着。 张崇光身体僵硬。 他听见霍西说：“张崇光，我们再试一次吧！” 第768章 张崇光，我们再试一次吧2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张崇光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分崩离析，刚刚霍西说，她说张崇光我们再试一次。 他的眼睛紧闭。 他多想答应她，多想回应她：“霍西，我们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不会再辜负她。 对她好， 拿出全部的好来对她！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张崇光，你有什么资格呢？ 你的左腿残废了，不要说走路，就算是夫妻生活也得女人坐在上面，你就连最基本的生活都给不了她，凭什么跟她重新开始？ 张崇光缓缓睁开眼，他的眼里有一种叫明灭的东西。 他说话时很缓慢，可以看得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望着前面很平静地开口—— “因为车祸时我保护了你？” “多久的事情了？真相如何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分开了离婚了，现在我们又各自找到各自的伴侣……怎么，现在觉得我的好回头来找我？霍西，可是你问过我没有，我对从前还有没有留恋？” …… 霍西轻声问他：“你有留恋吗？” 张崇光嗤笑一声。 他侧头看她，目光里带着一抹凉薄：“多少有一点儿吧，毕竟我们共同养育了三个孩子，但你非得让我说再多也没有了，你说我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我心里不怨恨你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感情放在你身上！何璐不错，虽然她无论是从长相到气质再到家庭，都跟你比不了……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柔顺听话她不会跟我对着干，跟她相处我觉得挺舒服的。” 他恍惚地说着，心都痛了。 霍西很安静地听，他说完后，彼此相对沉默了许久。 她问他：“如果我不走呢？我一定要留下来照顾你呢？” 张崇光死死握紧拳头。 他盯着她的眼底，看似平静却染上一层不易察觉和风暴……良久，他的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是吗？” 下一秒，在霍西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她被他粗暴地扔到了床|上。 接着他压在她身子上面，沉沉甸甸的，因为太过突然彼此气息乱而热地交织在一起，喷在她柔嫩的颈侧……霍西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耳旁，是他戏谑的声音：“这样就有感觉了？” 那语气竟是有几分嘲弄。 霍西喘息着看他，张崇光修长手指轻刮她细嫩的脸蛋，嗓音很轻很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好听：“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吗？现在被我压着怎么就放|浪成这样了呢？是你现在的男人不行，满足不了你？” 他故意说得轻浮，故意羞辱她。 “走啊！” “不走等着一个残废上你吗？” 霍西眼底染上水气，但她不肯走，就固执地看她。 张崇光面部肌肉都在抖动。 蓦地，他开始解她的衣服，他粗暴地对她。 就像是对待最不值钱的女人那样。 霍西没有逃走。 衣衫褪下，女人完美纤细的身子刺痛了他的眼，他拉开皮带把长裤往下拉……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不避忌自己的伤痕。 纵使过了这么久，仍是支离破碎。 他的左大腿，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那些皮肉就像是拼接完成的。 霍西看了想哭。 张崇光却捏住她尖美的下巴，他凑过去舔吻她的嘴唇，很轻柔地问她：“很可怕是吧？它走路还不怎么利落，走在路上时常会有人叫它死瘸子，现在它也没有什么力气，要是你想跟我发生关系的话，你还得花点儿力气。霍西，坐在这样一条残存的腿上面，你真的有感觉吗？” 霍西很柔软地躺在床上。 他虽脱了她的衣服，但是此时彼此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想法，除了悲伤……再无其他。 她眼底尽是水光。 曾经她以为她恨极了张崇光，她这辈子再也不会为他流泪，可是没有想到……霍西知道，她这辈子算是栽到他手里了。 并非同情，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爱过，心动过， 如今那种感觉，或许在悄悄萌芽，但跟从前又不同。 她抬手，柔细手掌平放在他的脸颊上，近距离地看他其实才发现他是真的瘦了很多，虽然仍是好看的，但是脸上却没有多少肉了。 皮肉服贴，很紧。 霍西一寸一寸地抚过，她的声音带了些许的紧绷，她低声问他：“还疼吗？” 张崇光捉住她的手。 他没有说话，没有立即将她推开……或许是孤寂了太久的心，也需要此时的抚慰。 他需要，她亦需要。 他抚摸着她的手，很珍惜，跟方才完全不同。 很慢地十指相扣，按到了床单上面。 不知不觉，他低头吻了她……克制而颤抖的吻，背部肌肉因为克制而紧绷，霍西完全没有拒绝他，她的眼角带泪，颤抖着嘴唇跟他贴在一起。 这个吻，充满了心碎的味道。 他也有继续的，他是个男人此时自己爱的女人躺在自己的身子底下，那样柔软地任他为所欲为，没有人能抵挡住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怎么样，她都不会拒绝。 是同情也好，是感动也好，这会儿的霍西似乎要将自己余生献ji给他。 张崇光不是圣人…… 意乱睛迷之际，他却发现她没有一丝动情的意思，她很配合他但是她没有一点儿感觉，这个发现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没有再继续了，将面孔埋在她的颈间。 轻轻喘息平复。 良久，张崇光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像是在说情话但却满满都是绝别的味道，他轻声说：“霍西你看，我们这样子怎么继续怎么修复？余生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我们互相伤害过也互相救赎过，到此为止好不好……至于我欠你的那些感情，我欠霍家的，我想一条腿差不多已经还清了。” 霍西轻轻闭眼：“张崇光，我们之间就只有恩情，只有债吗？” “不然呢？还有什么？” “其实霍西，我们回不去了，我跟何璐在一起她就不会像你这样勉强！我的腿变成了残废她也能面不改色地侍候着，就算是为了钱就算是为了改变命运，但是她侍候得我舒服，我觉得挺好……我何必放弃这样一个女人而去将就你呢？” “霍西，你说是吗？” …… 霍西听得恍恍惚惚的，即使知道他故意气自己，但她还是在意了。 这段日子，何璐一直在他身边。 她无法去问，他们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是真是假？ 方才的汗水，变得微凉，霍西慢慢地坐了起来……她抱过他的衬衣，抱在怀里，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他有需求，何璐能满足他。 良久，霍西才轻声问：“你还爱我吗？” 张崇光躺在床上，他拿一只手挡住眼睛，过了好半晌他才回答她的问题，他说：“也许还有一点儿吧！但是霍西，我们都得往前走。” 霍西嗯了一声，她说知道了。 她下床开始穿衣服，她没有避开他，就在他面前穿衣。 一件一件穿好。 等到衣衫整齐，她没有转身而是选择背对他，她轻声说：“我走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撑着坐起靠在床头，从床头柜上摸了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吸处一口烟雾时，那种疼痛缓解了他的心痛。 才缓和一些些，霍西已经离开。 心口熟悉的疼痛，再度袭来，判处他终生孤寂。 一根香烟未抽完，楼下佣人忽然跑了上来，也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光线虽幽暗但是也能看得见散在地板上的衣物，特别是皮带啥的，添了些暧昧。 佣人不敢看。 她连忙说着正事，“太太刚刚下楼时，不小心碰到了个花瓶，手腕上流了不少的血，我说送她去医院但是太太却不肯，她说自己开车走。” 张崇光根本就没有考虑，直接从床上起身。 他好歹还有一条底裤。 佣人连忙避让开。 张崇光披了件睡衣，就瘸腿下楼了，他走得很快又急。 腿巨痛。 别墅外面的停车坪，霍西的车子还没有开走，车窗也是降着的。 她坐在车里，那只流血的手腕放在外头。 而她则是侧着头，像是算准他会下楼一样，目光幽深地凝望他……那带了些尖锐的眸子里，有一点点胜利的嘲弄。 张崇光知道上了她的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紧张。 故意让他心疼。 四目相对，半晌，霍西微微勾唇，当着张崇光的面发动车子。 同时车窗升起。 “霍西！” 张崇光叫她，她也没有理会，名贵的车子缓缓驶离别墅。 张崇光知道她有数，不会出事。 他应该上楼去，他应该好好地思索一下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日子，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动，他就只是站在那里。 稍后，他忽然想起了后院的枫树。 他腿疼着，很慢地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一树青嫩的淡红……原来，在夏末的时候，枫树也悄悄地红了。 张崇光的嘴唇颤抖，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动。 枫树红了。 他是不是，也会等到他的秋天…… 第769章 张崇光，我周六就搬回来! 霍西在半路上吃了止血酶。 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到家时已经止住血了。 霍宅静悄悄的。 霍绍霆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翻看财经杂志，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明显就没有看进去。 霍西从玄关过来，霍绍霆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怎么弄的？” 当父亲的声音温和，叫霍西过去，虽她早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但在霍绍霆心里她仍是那个半夜爬到爸爸膝头要听童话的小姑娘。 霍西轻轻摇头：“爸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一整个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是不是，知道了崇光的事情？” 霍西轻轻眨了下眼，神情有些茫然。 霍绍霆也没有逼她。 他起身去拿了药箱过来，给霍西的伤口擦药包扎，霍西说不用但是当爸爸的把她按住：“老实点儿。” 两人边包扎边说话，霍绍霆问：“你知道这个事儿了，打算怎么办？为了报答他又把自己折腾进去？霍西，我知道你跟他自小一起长大，这缘分不会说断就断再说他又牺牲了自己一条腿，可是爸爸更希望你遵从内心，若是你想报答他那么我们可以有千百个方法和渠道去报答，这个世上最不能的就是拿感情和婚姻报答。” 他说的这些，霍西当然知道。 她安静地听完，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后，她轻声说：“爸，我不知道这次义无反顾的结局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会抱憾终生。还有，我也不会允许他逃避的。” 她能看得出来，张崇光对她仍有感情，他不过就是骄傲。 怕她嫌弃他同情他。 而她对张崇光，从来不是同情和报答。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答案，或许是心疼更准确一些。 霍西如此， 霍绍霆并没有阻拦，经历那场车祸以后，他知道张崇光不会再伤害霍西。至于他们的缘分，那得看他们自己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 霍绍霆猜测，霍西现在回心转意，崇光也未必接受，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包扎完，霍西上楼了。 霍绍霆正想让佣人续茶水一抬眼却见着温蔓站在玄关处，他微微一怔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接着又问一句：“你都听见了？” 温蔓嗯了一声，走进大厅，仰头望向楼上的方向。 霍绍霆跟她当了几十年的夫妻，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霍西。 他伸手揽了揽妻子，温柔地说：“他们都是心上有伤的人，给他们一个治愈的机会！我想经历这么多事情，对待感情应该会成熟了。” 温蔓沉默良久，才说：“那之前霍西相处的那个，是骗我们的？” 霍绍霆：我的傻太太，你现在才知道？ …… 次日，张崇光心情不大好，便没有去公司选择在家里办公。 午后，他小睡醒来。 楼下有些动静，听着像是什么重物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像是搬家？ 搬家？ 霍西……她过来了？ 张崇光立即起身，披了件睡袍扶着墙壁缓缓下楼，但是他并没有看见霍西，而只看见几个年轻人穿着搬家公司的工作服，正将大大小小的行李搬进大厅，佣人一脸的为难，围着团团转。 张崇光下来，吴嫂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说：“先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这些东西送过来了，问是谁送的也不知道个章程，您看怎么处理？” 张崇光看着那些行李箱，虽低调但也看得出来都是名牌。 不用说，这些是霍西送来的。 她究竟想干什么？ 张崇光从茶几上的公事包里掏出皮夹，抽出约莫一万块的样子，递给搬家公司的人说：“这些，给我退回去！” 出来做事儿的，哪能不爱钱？ 但是那几个都是拿了霍西好处的，他们不敢挣双份钱，于是说：“张先生这咱们可决定不了，霍小姐说了，这东西就放在这里了，您要是看着不顺心可以扔掉。现在东西都送到了您给签个字我们也好回复。” 张崇光气的半死。 霍西那套流氓手段，都用在他身上了，是吧！ 他跟这几个计较不起来，抓起了笔刷刷地就签了字，等到人走了他就拨了霍西的电话，但是好半天都没有人接听。 这一年来，张崇光的脾气其实被磨得差不多了。 但是这会儿，他火大得很。 一遍遍地拨霍西的电话，一直拨到她接起，声音淡淡：“有事？” 有事？ 张崇光目光扫过那些行李，将语气放得很轻：“你将这些行李搬过来什么意思？我想昨天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的报答，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以后也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霍西，你将这些东西搬走。” …… 那边，霍西沉默了一会儿，蓦地就轻笑出声：“搬走不可能！张崇光，如果你觉得碍事的话就直接扔了。” “你以为我不敢？” “当然……你敢！你扔吧！” 霍西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张崇光看着手机直接想骂人。 片刻手机扔到沙发上，他指着那些行李对家里的佣人说：“把这些给我扔了！” 佣人哪里敢，支支吾吾的：“可是这些都是太太的东西，要真扔了，太太……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 她都要登堂入室，骑在他脸上撒野了，他还管她高不高兴？ 张崇光绝对不能让她住进来。 他冷着一张脸：“现在、马上、立即把些扔了！” 佣人拿他薪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于是立即就着人一起把那些东西往外搬，身后传来张崇光的声音：“扔到院子外面去。” 佣人说好。 但是她总归是紧张的，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手里的一个行李包东西散落了一地……并不是女人的东西，而是小婴儿的物品。 粉红小花纸尿裤、小奶瓶儿、小奶|嘴。 还有各种可爱的婴儿玩具， 每一件都是粉粉|嫩嫩，可可爱爱……是小霍星的东西。 张崇光看得喉头发紧。 佣人怕他不高兴连忙把那些东西都捡起来塞进包里，准备扔出别墅，但是东西才塞好，张崇光嗓音嘶哑地开口：“先放下！” 佣人不明所以。 张崇光声音放得更轻了些，他说：“放着，你们先下去吧！” 吴嫂几个看不清他想什么，也摸不准他的性子，听他这样说连忙就跑走了。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张崇光一人。 他盯着那些行李，盯得眼睛都热了，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他拉开拉链，将那些可爱的小东西掏出来，一件一件地看。 那上面似乎还有小霍星的味道。 张崇光的嘴唇颤抖，他想，霍西一定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知道他的弱点！ 她……真可恶！ 张崇光一件一件地看，又一件一件地放回去。 明明他的腿不方便，但他还是将那些行李，一个一个地运到楼上……拖到小婴儿房里，将那间空了许久的卧室一点点填满。 后来的几天，霍西又送了东西过来，仍是搬家公司送的。 每一次都是张崇光拖到楼上。 包括霍西的物品。 一天天过去，张崇光变得焦虑，他在等霍西出面，那时他就会告诉她他们没有希望，让她把东西搬走，可是一周过去了霍西从未在他面前露面。 就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终于，在一个公开的社交场合，张崇光见到了霍西。 看见她的第一眼。 他承认，即使过了这些年，即使他们已经当了多年的夫妻……这一刻他还是被她惊艳到了。 霍西将长发染成了黑色，黑色的长卷发，长及到腰。 是个商务酒会，她穿了件深色鱼尾裙，人高佻身材好，即使只是淡妆，也没有名贵的珠宝，但就是好看到发疯。 张崇光端着一杯红酒，目光盯紧她。 也只有成年人才能看得出，他的目光里其实是带了些许的下流跟占有欲的，只是他压抑得好罢了。 霍西自然也看得出来，但她佯装不知道。她甚至还能热情洋溢地跟他打招呼：“张总今天心情不错。” 张崇光目光仍是落她身上，很淡地笑了下：“如果霍律师能将放我那里的东西搬走，我的心情会更好！” 霍西高举了下杯子：“不好意思，我没打算搬走！” 张崇光喉结微滚：“霍西，你几个意思？” 霍西修长身子倚着沙发背，姿态跟神情都略带了几分慵懒，很是诱惑人，她说：“这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如果张总到现在还看不出来的话，那我不介意解释给你听，我打算这周六搬过去住，不光是我还有孩子们。” 张崇光瞪着她。 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肯定会有人注意他们的动静。 他该跟她保持良好互动，不让人看笑话。 可是她实在气人。 张崇光舌尖顶了顶口腔，嗤笑一声：“真是新鲜啊！霍律师想搬到我那儿去，问过我同意了没有？怎么，脸皮这么厚是因为念着我，难道最近都没有男人能满足你？真缺的话我可以帮你物色！” 他说得轻佻又可恶，实在是想将她气走，最好永远不再回来。 霍西当然知道。 但她还是扬手，然后轻轻落在他的面颊上，很轻的一个耳光不但不疼反而带了些许的亲昵味道。 她抚摸他的俊颜，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 “张崇光，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说这样的气话。” 她目光似水，她美得惊人。 张崇光几乎是抵挡不住的，因为霍西本身对于他就是一个诱惑，特别是现在她这样主动，简直是将她自己送到他怀里。 他知道若是他不顾及她的心情，他大可收下。 往后她会柔情似水，而他能得到他想要的，可是怎么行……他现在这样怎么配得上她？ 现在的霍西仍是光芒万丈，仍是光彩夺目。 而他的躯体，却是破碎不堪，丑陋得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张崇光目光微紧，他伸手捉住霍西的手，轻轻挪开……再开口已经是冷漠到了极点：“霍律师请自重，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是吗？” 霍西站在猎猎夜风中，凝望他的眼，像是能看穿一切。 张崇光逃了。 他提前离开了商务酒会，坐到车上时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下都不想动。全身上下只有左腿在隐隐作痛。 前头的秦秘书不知道那些，低问：“张总您不是要等林总？怎么就先走了？” 张崇光没心思谈公事。 他闭眸低低开口：“下次再见吧！……对了，帮我打扫出一间别墅出来，再打个电话给何璐，她提要求可以但是不要太贪婪，我忍耐有限。” 秦秘书啊了一声。 她也是个聪明的人，前前后后想了下，就猜出上司怎么了。 吴嫂告诉过她，说是太太把东西都搬过去了。 破镜重圆，是好事啊！ 怎么，张总怕成这样？ 秦秘书勉强一笑，劝着：“您要不要再想想？其实或许霍律师并不在意您的身体状况，再说咱们也有复健成功的机会。” 张崇光没有吭声。 他知道，他跟霍西的那些夫妻私密，秦秘书并不知道。 他跟霍西都当不成正常夫妻了，仅仅靠着那点儿感情支撑，其实又能维持多久…… 秦秘书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回心转意。 她只得为他把事情办好。 于是霍西周六过来，周五张崇光就从别墅里搬出去了，那天还下着雨，走得特别狼狈，用霍允思的一句话就叫做犹如丧家之犬。 霍允思跟陆烁，看足了热闹。 霍家房车开过来，绵绵跟小红睿跳下车，也不认门了直接就回房间温习功课，霍西把小霍星抱出来，问过来的佣人：“先生呢？” 佣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霍西挺轻地笑了笑，看来张崇光为了躲她，缩起来跑了。 她先安顿好孩子们，将小霍星暂时交给保姆照顾着，她自己则打了秦秘书的电话问清了张崇光的下落，秦秘书自然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于是泄露了一点点消息，就立即放下电话狗头保命了。 霍西领悟出她的意思。 她挺淡地笑了下，发了条微信给张崇光：“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第770章 霍西茶艺:哥哥真的不影响你吗? 霍西开车，来到张崇光的别墅。 已是傍晚。 阴雨天，天地间笼了一层暮色尘烟，看着有些虚无缥缈。 别墅很大，门卫竟然认识她，二话不说就给她开了门，还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霍西猜测应该是过去服务过的老人儿。 她笑笑，把车驶进别墅，绕过一个喷泉停到停车坪。 雨势连绵。 实在不适合出门，也不适合去讨好旁人，但霍西还是选择在这样的天气过来接张崇光，当然她也知道，他不会跟她走。 无所谓，她的目的也只是让他知道。 霍西下车时没有打伞，衣服很快就湿了一片，有熟悉的佣人迎上来给她撑了伞，颇有些为难地说：“太太，您还是回去吧！” 她看了看别墅方向，低声说：“何小姐在呢！” 何小姐…… 霍西猜到是说何璐，她不意外但多多少少是有些介意的，若是从前的霍西大概会掉头就走，但是她若真心想得到一样东西，别说一个何璐就是十个何璐也拦不住她。 霍西淡笑：“他在哪？” 佣人见她坚持，只得将她带进别墅，边走边说：“先生在楼上看书呢！这会儿下雨，腿有些疼。” 霍西才浅浅笑了下，就见着别墅大厅里站着的何璐。 何璐像是女主人一样站着，打量着霍西。 佣人不明所以，为难地说：“何小姐，太太过来看看先生。” 何璐先是没有出声，她盯着霍西，半晌才对佣人说：“你先下去！我来招呼霍律师……还有，她跟张总已经离婚了，并不是你的太太。” 佣人虽忌惮她，但这话不乐意了。 她反驳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再说先生太太还养育了三个孩子呢，这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再说何小姐也没有过门不是？” 何璐心生不悦。 霍西倒是挺大度的，对佣人说：“下去给我泡一杯花茶过来。” 佣人很自然地接口：“行，那我泡您最爱喝的针叶。” 她们熟络的态度，让何璐颇为不高兴， 这一次，张崇光虽说是花钱雇她演戏，并非对她是真感情，但是她想只要能接近张崇光，她就还有机会嫁入豪门。 何璐不想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等佣人离开，她看着霍西冷笑：“张崇光不想见你！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呢！霍律师也是有头有脸的名人，作为一个女人总追着男人跑，我想传不去也不好听吧！” 霍西坐到沙发上，拨了拨半湿的长发。 半晌抬眼：“我高兴！有问题吗何小姐？” 她是律师，何璐在她这儿自然是讨不到嘴上便宜，于是又是一声冷笑：“若他想见你，这会儿已经下楼见你了，他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这一点你难道还看不明白？霍律师，其实你真的不要太自信，人的感情是会随着时间消磨光的，没有谁会永远爱谁。” 这时，佣人送上花茶。 霍西却未喝，她微微地笑着说：“你说得对，没有谁是永远爱着谁的！可是何小姐，我想如果张崇光爱你，也早就愿意给你名分了不是吗？也不需你…顶着未婚的身份在这里行驶大婆的权利，搞得我跟小三似的。” 何璐的脸都涨红了，她想反驳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佣人在一旁差点儿笑出声来。 就该这样，怼死她！ 霍西也没有要久待，她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把脸擦了擦，轻声说：“告诉先生我来过了，他不方便我下次再来。” 佣人感动得不知怎么才好。 霍西已然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没有恋战。 身后传来何璐气急败坏的声音：“他不会回心转意的，他已经不爱你了。” 霍西身子微顿。 片刻，她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张崇光雇你，花了多少钱？” 何璐面色苍白。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霍西却已经离开了别墅，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由近渐远。 …… 霍西走了。 张崇光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那辆小汽车消失在视线里。 何璐过来复命。 推门走进书房，就见着沙发上一本《自控力》书本凌乱地放着，而书的主人站在窗边，默默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她是知道的，他在想霍西。 这让何璐十分不舒服，她轻步走了过去，在他背后轻声叫了一声：“张总。” 张崇光没有出声。 何璐忍不住说话了：“您既然不爱她了，就不该让她再出现在您的世界里，比方说门卫换掉佣人换掉，她自然接近不了。” 说完，她心口起伏。 有些后悔，但更多的还是冲动，她近乎是脱口而出：“相比较她来说，单身没有孩子的我其实更适合照顾您。” 这一次，张崇光开口了。 他一开口就满满讽刺的味道：“你是说你更适合照顾残废？” 何璐眼含泪花：“我喜欢你。” “喜、欢、我？……” 张崇光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嘲弄，他反问道：“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钱？何璐……我花钱雇你的目的是让你帮我挡着霍西，不是让你把我当傻子的。” 她这样儿的女人，在b市没有上万也有成千。 或许从前他还会看一眼。 但是自从宋韵以后，这些女人他看也不会看，哪怕是恢复了单身就连跟她们逢场作戏的兴致也没有。 他冷笑出声：“你爬到今天的位置，想必付出不少吧！你也不想因为得罪谁而一夜之间在行业里混不下去，甚至是在b市混不下去吧！” 这些话，伤了何璐的自尊。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即使并没有攀到高枝，但是凡跟她接触过的男人都是愿意甜言蜜语一下的，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张崇光一针见血：“那是因为你能陪他们睡觉。” 何璐难堪到不行，她没有想到她的过去，张崇光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崇光，那为什么还留下我？” 张崇光修长手指轻拨窗帘，那墨色的窗帘，就像是霍西被雨水打得半湿的黑发，氤氲美丽…… 良久他轻道：“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你跟其他人没有区别。” 只是随机罢了。 …… 说完这些，他就让何璐出去，他雇她做事但并不住在一幢楼里。 何璐的宿舍，在后面一排房子里。 跟佣人住宿在一处。 等安静下来，张崇光又看向窗外……一滴水珠从窗檐落下，晶莹剔透。 他下了决心跟霍西一刀两断。 他不肯见她，不肯她走进他的世界里，而霍西也没有非见他不可，她只是常来，有时会给他带一本她看过的书，有时会带两份霍绍霆亲手包的牛肉饺，一份是水煮的一份是煎过的，那是张崇光打小就爱吃的，满满的牛肉馅十分过瘾。 初秋悄悄降临时，霍西给张崇光带来一件毛衣。 是温蔓手工织的。 深咖色的高领毛衣，好看又保暖，适合居家穿。 霍西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追着男人，有时会碰见何璐，何璐笑话她，但她的心里却是羡慕霍西的。 因为霍西笃定张崇光爱她，所以她才敢这样缠着吧！ 张崇光拒绝霍西，却并不拒绝那些东西，他会偷偷把牛肉饺吃光，他也会悄悄穿上那件毛衣在深夜里阅读霍西送来的书本。 有些地方她作了标注，竟然是情话。 张崇光一把年纪，有时竟然也会突然红了脸。 他蓦地合上书本，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霍西拿捏，弃甲归田。 深夜，他拿了手机想拨霍西电话，他想跟她说清楚。 意外的，电话响了几声就接了起来。 霍西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她轻声说：“这么晚了有事？有事的话，我们明天再说，我现在……” 张崇光喉结微滚。 他很久没有听见霍西的声音了，即使她每隔两三天就来别墅一次，但是他一次也没有见她，平时也不打电话。 乍然之下，他有几分怀念。 半晌回神，他用建树好的情绪淡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后不要再送东西去了，也不要去看我了，我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霍西，我们两清了。” …… 霍西半晌没有回复，张崇光忍不住轻促：“霍西？” 霍西嗯了一声。 她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说：“星星住院了，现在还发着低烧，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啊…… 张崇光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耳根也发烫，他的小女儿病了住院，他却想着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他真不该。 其实细想一下，霍西好几天没有来了。 张崇光有些内疚，更担心，也顾不得其他了：“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对面，又是一阵好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霍西幽幽地问：“不打扰你跟何小姐睡觉吗？上次我来她说她有焦虑症，我总过来会影响她的睡眠，张崇光，我觉得还是不要因为星星的身体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她话里有话，明退暗进，张崇光怎会不知道？ 他没有解释，只说：“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第771章 霍西茶艺:哥哥真的不影响你吗?2 张崇光挂上电话，一会儿手机就传来微信消息的声音。 是霍西发过来的，医院地址。 张崇光看过之后，就开始着衣，他的腿不方便所以穿好衣服下楼时已经是10分钟后的事情了。 深夜，大厅里还有人，是何璐。 何璐仰头看他衣衫整齐，不由得站了起来，表情亦是十分微妙：“张总你要出去？……是因为霍律师？” 张崇光站在楼梯上，目光低垂。 何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堆了好些零食，他想这些东西绝不是佣人买的，因为他不喜欢吃这些，而家里的佣人也没有这样不知分寸。 再看何璐，身上竟然穿了一件真丝吊带睡衣。 宛如这别墅中的女主人。 这样的越界，已经超出了张崇光容忍的范围，偏偏何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皱着眉头说：“张总，您不是不愿意接受她吗？这么晚了她将您叫出去，一点也不顾及您的身体，她根本就不爱您。” 这些话，彻底犯了张崇光的大忌。 他手扶着楼梯扶手，面孔在水晶灯下虽俊美无涛，但目光却比夜色还要凉薄。 何璐受聘于他，已经很久。 在她眼里，张崇光当然是有魅力的，但是她总觉得有些遗憾就是张崇光的一条腿不正常，以后大概也不能正常。 可是这一刻，那矜持的模样惊艳到了她。 她从没有注意到，张崇光长得这样好，灯光打在他的面上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般俊美。 心跳加快，甚至是身子都微微颤抖。 张崇光缓缓下楼，站在何璐跟前，何璐声音都不自然了：“张总，您看着我干什么，是我说得不对吗？” 她的身体悄悄有了反应，这会儿她想她不介意他身体的残缺，因为那张脸足够完美。 相对于她的情动，张崇光很冷静，冷静到薄情。 他嗤笑一声道：“何小姐你大约忘了自己的身份，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是作为工作人员居住在别墅后面的……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穿着睡衣坐在我的地方吃零食？是不是太自在了些，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何璐脸蛋涨红。 她低头看看那些零食，为自己辩驳：“我是看这里没人使用！再说，宿舍那边的单间太小了，才40平米。” 张崇光不为所动：“你只是普通员工，并不是我的家人。” 何璐还想说什么。 张崇光赶着离开，他抬手阻止了她，他向来是个很强势果断的人：“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何璐呆住：“就为了这个张总你要赶我走？” 水晶灯下，张崇光面上没有一丝笑意：“因为你的越界！” 正巧这时佣人听见动静过来，张崇光指着何璐说道：“这位何小姐被我解聘了，你打电话让秦秘书过来处理一下，对了，临走时要将物品仔细检查一遍。” 何璐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张总以为我是那种占便宜的人？” 张崇光扫过那些零食，冰冷吐出一个字：“是！” 他说完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何璐留在大厅里，气到全身颤抖，那件真丝睡衣的料子也在抖着……其实她穿得相当香艳性感，她在这里吃东西也就是想让张崇光看见，可是从头到尾的十来分钟，张崇光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是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视觉动物吗？ 为什么，张崇光心里，只有那个霍西! 半个小时后，秦秘书过来了，何璐平时那样高傲的人，这会儿却缠着秦秘书诉苦：“我一心一意做事，都是为了张总好的。秦秘书您给张总说说，我下次一定不在这儿吃东西了，也会有分寸。” 秦秘书看着茶几上的零食，再看看这位的衣着—— 秦秘书笑了下：“收拾行李吧！张总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更改，除非我也想跟你一起卷着铺盖走路。” 何璐还想求情， 秦秘书作为老人儿，倒是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张总这样的人在商场混迹这些年，什么美人儿没有见过，他跟霍律师之间旁人插不了手。你呢被挑中了就好好地办自己的事情，说些张总爱听的话……但你倒是好，专门跟霍律师过不去，那是张总放在心尖上愿意用生命换的人，你做事情前不掂掂自己分量？” 何璐一阵难堪。 秦秘书也算是实诚人，没有太过为难她，只是简单检查一下行李就叫人离开了……深夜里，她看着汽车屁股，轻叹一声。 得，她还得赶去医院看看。 …… 张崇光到了医院时，已经接近凌晨，医院很安静。 过道里，只有细微的脚步声。 在深夜显得肃杀。 推开vip病房的门，就见里面灯光晕黄，小小的病床上躺着一只小人，蔫蔫的样子，就连小脑袋上深茶色的卷毛也有气无力。 小霍星睡着了，长开的小姑娘，眉清目秀。 很像妈妈。 而霍西就守在一旁，她身上仍是白天律所的衣服，白衬衣跟黑色长裤，外套倒是剥了下来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张崇光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那身衣服被她穿得好看。 腰线高，将腿拉得巨长。 而且腰部很细很紧实，丝毫看不出生过三个孩子。 这时，霍西也朝着他看过来。 这是她宣布回家后他们首次正面见面，彼此目光接触，多多少少有些莫名的深意，半晌他们竟然同时开口—— “来了？” “星星怎么样了？” …… 又是一阵沉默，霍西起身摸了摸小霍星的额头，低声说：“不那么烫了。” 量了一下，38度。 她知道张崇光的腿不灵便，指着小床边上的沙发：“先坐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张崇光没有拒绝，赶了一路，他的腿确实开始疼痛。 他坐到沙发上，倾身轻轻抚摸小孩子的脸。 小霍星睡得挺熟的。 小脸热烘烘的，看着特别可爱，身上更是泛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道，张崇光是真想将她搂在怀里啊，因为家里这么多的孩子，小霍星是长得最像霍西的。 看着她，就像是看见童年的霍西。 “热水。” 面前灯光被挡住，上头响起霍西的声音，张崇光抬眼望她。 霍西面色温润，比从前更为从容。 他伸手接过正要道一句谢，耳边又响起霍西像是不经意的声音：“嫂子呢，你没带过来？” 第772章 张崇光，我也会累的1 张崇光心里一颤。 他可以肯定，霍西是知道何璐的身份的，她这样说是故意膈应他吧。 接过杯子时，他思索该怎么回答。 下一秒，他身体就微颤了一下，因为霍西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那种女性柔软的细嫩他很久没有感觉到了，再说又是他至爱的女人。 解释反驳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掌心轻轻地动了下，成年男女他们又是当过多年夫妻的，哪怕是肉体上的小小的接触，也足够让人心弛荡漾。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觉醒！ 自从腿伤以来，张崇光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行，明知道时机地点都不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滚动了下喉结。 霍西淡淡一笑：“崇光哥你怎么了？怎么额头都是汗？” 说完，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我没事！” 张崇光说得又快又急，明显是有些心虚的……说完后气氛十分微妙，霍西注视他，稍后她很慢地说：“没事就好！” 不知道怎么的，张崇光觉得霍西就像是钝刀子杀|人一样。 他的情绪，被她掌控。 张崇光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暂时却拿霍西没有办法……果真，霍西倾身覆到他耳边，轻喃：“崇光哥你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你叫我什么？” “崇光哥啊，不是你介绍我是你妹妹的？” …… 霍西慢条斯理地说完，就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弯腰照顾小霍星。 张崇光才松了口气， 随即，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因为在他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见霍西领口下的风光，虽不至于大片，但也足够旖旎。 自从墨尔本到现在两年，他都处在禁｜欲之中。 两年了，张崇光没有过女人。 他怀疑霍西是故意的，但是她弯腰时神情又很温柔，很专注地照顾着小霍星，完全没有要勾引他的意思。 张崇光仰头喝掉大半杯水，仍不解渴。 这时，霍西直起了身子说：“星星没事了，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去的。” 张崇光靠向沙发背，淡道：“我让司机先回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走了。 霍西也没有赶他，她看了看病房里面的方向，说：“你睡里面吧，会舒服一点。” 张崇光却想多陪小霍星一会儿。 霍西没有意见，她倚在病床床头，翻看律所文件。 张崇光忍不住问：“一定要今晚看吗？你这么忙？” 霍西没有抬眼，只轻声说：“是挺忙的，不但要处理律所跟西亚的事务，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当然没有你跟何璐那么轻松。” 张崇光：…… 片刻，他声音嘶哑：“以后忙不过来，可以把孩子送我那儿去。” 霍西笑笑：“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她总是阴阳怪气，张崇光有些忍不住了，低道：“霍西你不需要这样刺探我！” 霍西抬眼看他。 她目光幽深，就是张崇光也看不透，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放下手里的资料，很是温和地开口：“我扶你去里面休息。” 张崇光是多么骄傲的人啊，他哪里愿意像废人一样被霍西扶着，他回得又快又急：“不用！” 但是起身太快，差点儿摔了。 霍西淡道：“还是我扶你吧！张崇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感的？” 这次，张崇光没有拒绝。 小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幽暗，才进去彼此毛孔都不由自主在张开……霍西不知道脚pan到了什么，竟然就带着张崇光一起巍了下脚。 回神时，他们都在床上，她压着他。 彼此身子交叠，稍稍动一下都足以让人难耐，霍西的脸贴着张崇光的面孔，她觉得他的皮肤好烫好烫。 她是成熟的女人，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动晴。 霍西的嘴唇抵在他颈侧，声音沙沙哑哑的：“不是给人介绍我是妹妹？这会儿怎么回事？张崇光……有你这样禽兽的吗？” 张崇光气息乱乱的。 他当然知道不是那么巧合，霍西是故意的，故意把他压在床上故意勾起他的反应，就是为了逼他承认在乎她、想要她。 幽暗里，张崇光的手放在她腰上，轻摸了一下。 另一手亦是轻抚她的脸蛋，低低地笑：“霍律师，你可真够坏的！怎么……布局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让我破戒，都到床上了怎么不行动呢？下不了嘴还是下不了手？” 霍西学着他的模样，亦抚摸他的俊脸。 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怎么办呢！张总都这样了，还嘴硬呢！” 下一秒，她被他反压在身子底下。 张崇光一条腿就把她的身子压制住，另外一只手捏住她两条细腕，举高牢牢地钉在头顶上方……这样强势的侵占，没有女人不动晴。 但是霍西没有。 她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习惯性地排斥，没有推开他已经是最大的极限，她身子甚至已经在轻轻颤抖。 张崇光盯着她的脸蛋，很专注，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看清楚一样。 良久，他嗤笑出声：“生理反应罢了，不算什么的！” 他缓缓低头，凑在她耳根后面，故意用很下流的语气跟她说：“不要说霍律师，任何女人躺在我身子底下我都会有反应，我的腿废了又不是那儿废了。是，何璐是我找来挡你的，霍西不然怎么办呢，人生很长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也没有谁非得跟谁在一起的。” 霍西动不了。 她的身子柔软不抗拒，她的嗓音也是沙哑温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张崇光语气凉薄：“没有这个必要！” “霍西，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并不想打破这份平静。” “你以为的报答跟救赎，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刚刚不过是生理反应罢了，换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 …… 霍西安安静静的，半晌，她轻轻推他的肩。 “起来！我去看看星星。” 张崇光撑着一边翻到一旁，他躺在床上，目光所及是她长发凌乱的样子，就算是灯光微弱，他也能看清她扣扣子的手都在颤抖。 他的心口微微起伏。 霍西的示好，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味强有力的药，很难拒绝。 可是再难，他也不能接受。 霍西站在床边，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她背着他淡道：“早点睡。” 她离开时， 张崇光就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又酸又涩，他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这样，是个废物。明明她就在自己怀里，明明她克服了心理障碍想当他当夫妻，但他却生硬地拒绝了她。 张崇光不知道，后来怎么睡着的。 他只知道，小房间的门留了一条缝，外面病房里的灯光泄了几许进来……让人心安。 可是他不知道，霍西一直没有睡。 出去后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泼到脸上时，她觉得生疼。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 霍西怔怔地看了很久很久…… ＊ 清早张崇光醒来的时候，床上多了个小东西。 小霍星盘着一双小短腿，托着白嫩的小脸蛋子，巴巴地看他，看见张崇光醒了立即凑过去亲他的脸，像是小狗一样亲得脸上都是口水。 张崇光觉得她可爱。 他把小家伙抱到怀里，探了下脑袋，已经不热了。 小霍星吱吱地叫，小脑袋还往他怀里拱，叫着爸爸。 张崇光真顶不住，他觉得自己要是一直在这儿八成骨头都要泡软，就再也走不掉了，于是用早餐时他对霍西说：“待会儿我回去换套衣服，下午再来。” 霍西正喝着牛奶，闻言，抬眼看他。 他的心思瞒不过她。 霍西安静地把牛奶喝完，轻声说：“律师有点儿事，上午你照顾她吧！下午我回来给她办理出院。” 张崇光没有反对。 大约是昨晚的事情，今早他们的相处明显就有些不自在，霍西吃完早餐又抱了抱小霍星，小霍星知道她要走，很是舍不得地搂着她不放。 霍西亲了亲她，安抚：“爸爸在的。” 她把小霍星交给张崇光，轻声说：“我下午四点左右回来，这儿一直会有阿姨，中午也会有人送饭过来。” 张崇光点头，态度很淡漠…… 霍西静静瞧着他，半晌，她又很轻地笑了下。 她下楼上车离开医院，并没有去律所，其实没有重要的事情……她无非是想让张崇光跟星星单独相处，她看得出来他很想抱抱孩子，但碍于她在身边。 车子停在路边。 霍西的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是，追求张崇光对于她来说，是自小就会的本能，被他拒绝一两次也没有什么的，打小她脸皮就厚着呢。 可是，他跟她都忘了，现在的霍西已经不是当年的霍西了。 她的内心早就千创百孔。 她鼓起的勇气，还能被张崇光撞飞几次……霍西不知道。 她在外面闲逛了大半天，下午三点半回到医院，张崇光已经不在了。 佣人说起时小心翼翼。 霍西却早就预料到，她只是摸摸小霍星的小脑袋，无声安抚小孩子的情绪…… 小霍星抬着小脸蛋，巴巴地看着她。 嘴里叫唤着：“粑粑……粑粑……” 霍西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过几天爸爸就过来看你。” 但是，接下来很长的日子里，小霍星没有等到张崇光。 霍西也没有见到他。 半个月后，张崇光居住的别墅，佣人打电话给霍西声音带着哭音：“太太您快过来看看吧，先生喝了很多酒，郑医生到外地去了秦秘书也出差，都没有人能管得了先生……我真怕出事。” 霍西声音微紧：“我马上过来。” 秋雨连绵，霍西到了别墅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佣人出来迎她，一脸的担心：“先生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喝酒，一喝腿就疼得厉害，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叫您过来的，也只有太太您才能劝得了先生。” 霍西无奈一笑。 她安抚了佣人几句，随即就独自上楼了。 主卧室里，灯光晕黄。 霍西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到处都是红酒瓶……空气里也都是红酒的醇香，而张崇光穿着白色浴衣，靠在床头抽烟。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还有两个空了的红酒瓶。 大约听见推门声，张崇光抬眼，看见了霍西。 他的眼底带了一抹腥红，打量片刻，嗤笑出声：“你怎么过来了？怎么……又过来拯救全世界了？” 他说完，拍了拍身边的空床位，轻佻地抽了口烟。 随后他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盒子出来，扔在床上。 他挑衅地看她。 霍西很平静地说：“上次你离开后，星星挺伤心的，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有再去看她。” 张崇光仍是抽烟，两颊深陷。 半晌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怎么，孩子都成了你的借口了？霍律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为你守着，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回头就回头，你问过我有没有在等你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为了你守身如玉了？看看这个……我也有需求，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两年类似何璐的女人来来去去，也不少！” 他说话时，也不介意自己的左腿暴露。 灰色的烟雾升起，张崇光垂眸轻笑：“我们早就回不去了！霍西，爱情不是童话，婚姻更不是！” 他顿了下，嗓音更为沙哑：“你以为的张崇光，早就死了！” 霍西很平静地站着，一会儿，她开始收拾屋子…… 那些酒瓶被她收集起来，放到外面。 她做着这些时，张崇光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来到床前想要拿走那两只空瓶，他的大手比她先一步拿起，接着一声碎裂声响在空气中。 红酒瓶，狠狠砸到墙壁上。 细碎的玻璃在空中划过，擦伤了霍西的手臂，殷红的血珠渗出。 而张崇光的眼，比鲜血更腥红。 他轻轻嗤笑：“早就叫你别缠着我了，是不是听不懂？霍西，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呢，好好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得逼迫我成为你想要的样子？这样男人也会累的。” 霍西轻轻眨了下眼。 她看着血珠从手臂滑过，滴落，空气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声声逼仄。 她抬眼看他，看了很久，才惨淡一笑：“张崇光你会累，其实，我也会累的！或许我想的破镜重圆，当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而现在，我想，如你所愿。“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以后，我也不会再以爱之名关心你，让你厌烦让你疲惫……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我们是离了婚的！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第773章 张崇光，原来，感情也会有轮回! 霍西说着，心都痛了。 她伸手捂住心脏，因为那里很痛很痛，她可以接受张崇光的幼稚接受他拿一个什么何璐来气她，反正，她知道是假的。 可是，他做得过火了。 他身上有伤，难道她霍西……就没有吗？ 霍西的眸子染上一层悲哀，她轻轻眨眼，继续说：“如果可以，张崇光，我宁可那次车祸出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如果，是她出事， 如果，是她残了一条腿， 如果，是她变得不完美。 她想，她不会自怨自艾，她会用最坦然的态度去接受自己想要的爱意，而不是用这样不堪的方式去推开对方。 她想，她身边有很多的爱意，她会勇敢。 明明，张崇光也有那么多的爱，明明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们都那样关心他，但他却将自己封在一个象牙塔里，不跟人亲近。 他说还清了对她做的，他说他们两清了，他又说她的爱让人疲惫。 是啊，疲惫……就像是当初她将他带回家时， 她一腔热情， 而他却窒息地想逃跑，终于有一天他离开了，给她寄了明信片。 原来，感情也会有轮回。 原来，她跟张崇光都逃不过宿命，从她把他带回霍家时他们之间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光线幽暗。 张崇光却能看见霍西面上的万念俱灰，她自小那样爱笑的人，这时却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他知道她是放弃了。 果真，霍西轻声开口。 她说：“好！我不会再纠缠你，我会让你恢复你想要的生活。至于孩子，我想你也是想要看望的，过去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不方便罢了，以后，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她顿了下，继续开口—— “以后，我们只是亲人。” “还有，我听秦秘书说你有复健的机会，记得准时看医生……不要让……爸妈担心，允思霍娇她们几个也都很关心你。” “……张崇光，我走了！” 霍西说完心口生疼，但是她却极力地忍住， 一步步后退，殷红的血滴在地毯上，染成深色…… 最后，她叫了他一声“崇光哥”。 她叫的时候，眼圈红了，张崇光的眼圈也红了。 他在霍家长大， 他几乎算是霍绍霆的儿子，在外面霍绍霆也是介绍他是长子，家里的小辈们大多都叫他崇光哥，也只有霍西总是会扬着一头茶色小卷毛，轻乎乎地叫他张崇光…… 现在这一声崇光哥，跟前几次不一样。 前几次她是带着些许调侃的， 但现在，霍西带着认真， 是真的放弃了吧，放弃追求他，放弃跟他破镜重圆。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这么轻易的。 在这之前，她总以为自己会越挫越勇，到头来也不过一两个月时间，她便消耗光所有的元气。 是，爱需要元气。 而她跟张崇光，都没有了，所以他们的爱无以为继。 霍西离开了， 她来时小雨绵绵，离开时，却已是大雨泼盆。 b市的深秋，极少下这样大的雨。 霍西走了两步，身上已经被淋得透湿，但是她也不在意……手臂上的血越来越多，到了后来被雨水稀释，只能看出一片淡红。 雨越下越大，开车很不安全。 佣人不放心拦着她不让她走，霍西坐上车系了安全带，淡淡开口：“照顾好先生。” 佣人一呆，然后就破防了。 她拦不住霍西，只得回屋跑上楼去找张崇光……卧室里一地碎片，张崇光也仍是靠在床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佣人在他的眼角看见一抹光亮。 佣人顾不得这个，又急又快地说：“雨下那么大，太太非要回去！我看她手臂上不停在流血，太太不是有那个凝血障碍吗，这真的不会出事？先生……” 张崇光心一凛。 他不可置信地问：“霍西流血了？” 佣人点头：“是啊，手臂上擦伤了好几处？先生您不知道？” 张崇光不知道。 灯光太暗，他们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是真的没有看见……若是他看见他不会让霍西这样离开。 情急之下，他甚至没有套件衣服，就穿着浴衣下楼。 他的腿不利索，到了庭院里的石子小路，因为湿滑几次都差点儿摔倒，佣人一手撑伞一手搀扶他，这时候的张崇光已经忘了男性自尊和面子。 跌跌撞撞来到别墅门口。 霍西被门卫拦着，不放行。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雨势很大，车前玻璃上的雨刮器不停摆动都挡不住雨水……模糊双眼。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崇光瘸着腿过去，用力拍侧车窗，风雨中是他压抑低沉的声音：“下车！” 霍西侧头，平静地看他。 隔了一道车窗，张崇光也能看见她手臂上的鲜血。 不停滴下。 但是霍西却一无所觉，她的脸蛋苍白，颤着手从置物柜里拿出一包女士烟，她不抽但就是点着，烟雾盈满车厢时她侧头看张崇光。 车窗缓缓降下， 霍西语气十分冷淡：“把大门打开！” 雨夜中，张崇光整个面孔都是严厉的，他低头看霍西的手臂……全是血，触目惊心，他知道霍西向来是理智的人，但是现在她有些不理智了。 他不许她离开，就很暴力地把手伸进去，强行打开车门。 “这是干什么？” “张崇光，不是你自己说，我们之间两清了？” “我好跟不好，我有没有受伤，跟你有关系吗？” …… 张崇光粗\暴地把她拖下来，但是看着细嫩的手臂上的血时，他还是放轻了力道，他的脸上全是雨水，他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深沉。 他的喉结不住滚动，情绪压抑至极：“别任性！除非你不想活了。” 霍西仰望他。 夜色里她脸蛋莹润，红唇也轻轻颤抖着，半晌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了你想不开，我会好好活着。” “放屁！” 张崇光一手拖着她，一手探到车里将她的手包拿出来，快速找到那瓶止血酶倒了两颗出来送到她唇边，霍西没有张嘴他直接就捏着她的下巴塞了进去，霍西被卡得咳嗽几声：“张崇光你疯啦！” 张崇光看着她手臂上的血，抬手颤着轻轻握住，他的声音压抑到了极点：“霍西，我是要疯了！” 雨夜，那些杂音似乎不见了。 霍西反手捉住他的手，她微微颤抖着问：“为什么要推开我？” 张崇光无法回答。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还敢要什么！ 他强势把霍西带回了房子，他跟她撕破了脸皮以后似乎就破罐破摔了，也不在意形象了，在她面前瘸腿也不在意。 费了些功夫，终于到了二楼。 他把她带到客房，他也没有管自己身上的泥污，直接把霍西按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不让她动弹，他扬了声音：“王妈，把医药箱拿过来。” 门外传来王妈应了一声。 霍西仰头：“张崇光，这算什么意思？” 她想起身，被他用力按下去，他强势地让人为之颤抖。 张崇光按住她的肩，转头向着外面催促：“快点！” 半分钟后，王妈一路小跑着过来，将医药箱放到茶几上并说：“我来给太太包扎吧，先生您先回房冲个热水澡，不然回头这脚又吃不消了。” 张崇光却说：“你先出去。” 王妈不放心地看着他们，但是最后还是饭碗要紧，不但出去了还给锁上了门。 霍西知道跑不掉。 她也不打算跑，她干脆就瘫在沙发上，睨着他：“新鲜啊！不在意了还这么紧张，张崇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医生，给瞧瞧，我怕你到老了脑子不好来个老年痴呆，再来个走失人口，到时绵绵跟睿睿可能还得满世界找你。” “你怎么不说我要穿纸尿裤呢！” 张崇光半蹲下来，将霍西的衣袖卷起来，然后他就看见细白手臂上有好几处伤口，不深但是一直在流血。 他心里揪痛，低道：“不处理，等着血流光吗？我现在的身体可不能随时抽血给你了。” 霍西没有出声，他亦默默地给她上药。 包扎完，张崇光轻抚白色纱布， 他的嗓音沙哑：“今晚不要洗澡，难受就用热水擦一擦。我待会送衣服过来给你换上。” 灯光晕黄。 他没有起身，霍西居高临下地注视他，良久她低喃：“谢谢。” 张崇光抬眼，与她四目相望。 他们之间，似乎总算是达到平衡，谁也没有力气再跟对方争吵。 片刻，他起身走出去。 他没有试图在她面前走得正常，他现在腿很疼，瘸得很厉害……走得很艰难很狼狈，但他想只要他们不在一起，这一点儿狼狈又算得了什么呢！ 背后，霍西双目微湿。 在张崇光看不见的时候，她蓦地掩上脸面……也许，不光是张崇光接受不了他的不完美，就连霍西也接受不了，她不能接受是因为过去的他是那样耀眼，如今却为了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一再将她推开。 霍西想，如果这是他要的，那她愿意给他。 张崇光回到卧室。 关上门，他不停地喘着气，脚下滴的水把地毯弄脏他也不在意。 左腿剧痛，他也不管，直接去了衣帽间给霍西拿衣服。 她那样娇气，感冒了就会发烧。 但是拉开衣柜，哪里有她能穿的，清一色都是男装。 修长手指在衣柜里穿梭，最后挑了件灰色衬衣跟一条运动短裤，让她今晚先将就一下，明早让秦秘书送一套衣物过来。 张崇光拿了衣服，又跛了脚去客房。 过道里静悄悄的。 雨夜缠绵，他走在无人的过道里，心脏也悄悄融化。 今晚他们撕破了脸，绝了裂，可是现在他却偷得一星半点相处的时间……霍西不再说走，她愿意在这里留宿。 张崇光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变|态一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推开客房门， 霍西还在起居室，卧室的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应该是她在擦身体……张崇光安安静静地听着，脑子里情不自禁有了很多的想象。 他跟霍西当过多年夫妻，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他都很熟悉，他比她更熟悉她的身子。 喉结忍不住滚动。 但他没有进去，很有风度地将换洗的衣物放在了白色大床上，她一出来就能看见。 他下楼，吩咐佣人煮一碗姜汤，送给霍西。 王嫂利落地说：“已经准备了，这天气是要去去寒气的。先生您放心就好了。” 张崇光点头，回到自己卧室。 一地狼籍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他怔怔地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轻抚自己的嘴唇，喃喃地吐出几个字：“崇光哥。” 一会儿，他恍恍惚惚地笑了。 他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有霍西的夜晚，空气都是香甜的。 他翻来覆去。 黑暗中，他听见外面雨势缠绵，他听见佣人上下楼的声音，间或还有隔壁开关门的声音……这些，都是因为霍西。 霍西…… 约莫一小时后，忽然佣人敲响了他的门急道：“先生您快去看看，太太好像发烧了，摸着很烫。” 张崇光心里一凛。 他立即掀开被子起身，跟着佣人一起来到客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氤氲……霍西静静地躺在床上，黑发在雪白枕上铺了满枕。 她紧闭着眼，脸上也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看着很不舒服。 张崇光立即坐到床边，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是很烫至少39度。 张崇光慢慢收回手。 他对佣人说：“打电话给郑医生让他过来，另外，把医药箱里的酒精拿过来。” 佣人连忙去办。 这时，恰好霍西醒了过来。 她脆弱地躺着，眼底带了一丝淡红，像是没有完全清醒烧糊了……大概是很难受，她的手轻轻地挪动，最后捉住了张崇光的手指。 她的声音像是小猫，叫了一声：“张崇光，我难受。” 她的手指很烫，那灼热的温度从指尖一直传到张崇光的心脏，似快意又痛苦。 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很温柔地说：“已经叫医生了，一会儿我帮你用酒精擦一下降温，就好过很多了。 第774章 张崇光，我害怕! 但是，这丝毫安抚不了霍西。 她自小娇气，独得霍绍霆跟温蔓的宠爱，后来有了弟弟妹妹她又学着当个好姐姐……再后来她当了张崇光的妻子，当了孩子们的妈妈。 多少年了，霍西都扮演着那个成熟的角色， 一直到病得难受时，她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姑娘才释放出来， 才会说痛，才会说害怕。 她的脸蛋贴在枕里，目光没有太多的焦距，只是柔柔地望着他……就像小时候每一次生病一样都要他陪着。 张崇光的心都要碎了。 他颤着手，很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蛋，无声安慰她，他甚至还俯低了身子，跟她脸面相贴，温热贴着滚烫…… 这一刻，霍西有种时空交错感。 她有种错觉，她回到了年少时期，那会儿张崇光还没有去国外，他们整天地在一起、亲密无间。 她生病，张崇光过来整夜地陪着她。 霍西抬手，很慢很轻地圈住了张崇光的脖子，她甚至抬了身子跟他相贴，因为他身上很暖很暖，她的声音也是发抖的：“张崇光……我害怕。” 张崇光身子僵直。 霍西抱得很紧，是那种将自己完全揉进他怀里的狠劲儿……而她身上又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衣，里面什么也没有。 梦里她才十多岁，但是现实中她可不是。 怀里的是个成熟的女人，是个跟他同床共枕又孕育了几个孩子的女人，他们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欢好，他对这具身体再熟悉不过。 张崇光陷入天人交战。 他压抑克制，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无声安慰。 这时佣人拿了医药箱跑过来，一边取出酒精一边说道：“郑医生不在，我请了林医生过来，应该半个小时就到了。” 张崇光这才想起，接过酒精说：“那你先出去。” 佣人看着他们连体婴一样抱着，又羞又躁地根本就不敢多看，红着一张老脸退出去，还体贴地给带上了门。 她背抵着门板，暗暗思忖。 明显，先生跟太太是彼此有意的，这种脆弱的时候最能看得出来。 想着想着她就情不自禁地笑了下，赶忙着下楼去煨汤了，等医生过来看过退烧，太太身子一定虚透了，该好好补一补。 这女人身子一补，血气就好，若是男人一滋润。 感情自然好起来。 …… 卧室里，张崇光的身子还被霍西缠着，大概是太难受了……她的小脸贴在他的心口，小声地叫了一声哥哥。 那一声，就像是有什么，在他的心脏处轻咬了一口。 整个心脏都麻了。 张崇光不知道，爱一个人能到什么地步，但是他知道能带给自己悸动的只有霍西，也只有她，才让他不至于因血液里的邪恶而做出出格的事情，才会安然地跟霍家相安无事。 霍西，本身就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竟然忘了，他竟然忘了…… 怀里的人，那么热。 张崇光轻轻拉开她的手臂，凑在她耳根低哄：“我帮你擦下身子……霍西，你乖一点。” 大概是他的安抚有用，霍西松开了手，整个人柔软地躺在床上。 像是，他怎么样都行。 张崇光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目光盯着她，手却伸向床头将灯全都熄掉了。 诺大的卧室里，幽幽暗暗。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但是月亮却偷偷跑了出来，淡淡月光穿透玻璃照在大床上，朦朦胧胧的像是给女人身子蒙上一层淡色琉璃。 极美！ 张崇光缓缓倾身，当他解开霍西身上的衬衣时，他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他怕她拒绝，怕她反应巨大。 但是没有，霍西就一直柔软地躺在那里，乖顺地注视他。 他用酒精，一遍遍给她擦拭身子， 每一寸，在幽中光，毛细孔跟皮肤似乎都在轻轻颤抖…… 短短五分钟， 张崇光身子出了很多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开口时嗓音也是沙哑透顶：“好了！我帮你把衣服穿上。” 下一秒，他的身子被搂住。 柔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挑战着他仅有的理智……张崇光克制又克制仍是忍不住轻抚了她的细腰，哑声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霍西的手掌贴在他的心口，轻喃：“张崇光，你的心跳得好快。” 能不快吗？ 他都要爆炸了！ 张崇光蓦地将她的手捉住，死死按在她身体两侧，他喘着粗气牢牢地盯着她，若是光线足够好，她就能看见他的目光有多灼热。 终于，他低了头开始吻她。 张崇光知道，这时候的霍西意识处在年少时，她根本没有清醒……她以为的他们还是纯情的岁月，所以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抗拒。 她忘了他们的分分离离。 她忘了他们的争吵。 她也忘了宋韵的存在，她更忘了他曾经对她做出的那些伤害。 现在的霍西是那样信任地软在他身子底下，任他为所欲为，若是他不爱她，他大概会尽着自己的性子，满足自己的兽|欲。 可是他爱她。 所以他吻她，他给她想要的温柔，一点一点地吻融化她。 幽光中，十指纠缠。 梦里的霍西是多么地青涩啊，她哪里经得起张崇光那样的对待……她眼里都是动情的水光，低了头涣散着眸子想去找自己的爱人。 当快乐叠满，她仰望黑夜，尖锐地叫出他的名字。 张崇光吻住她的嘴唇。 她颤得不成样子，一直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她每一寸肌肤也都在轻颤……她用力抱住他，抱住给她欢|愉的男人。 张崇光不住吻她，每个吻，都透着心碎。 他知道，这片刻亲密也是他偷来的。 等到霍西醒来，也许她全忘了，也或许她会用那种陌生眼神看他……他一直拥吻她，等到她平静。 霍西出了一身汗，他重新帮她擦干净。 大概是耗尽心力， 霍西沉沉睡着了，他碰她她也一点感觉没有，乖乖地躺着。 张崇光目光幽深。 他才收拾好，佣人带着林医生过来了，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于是先敲了门：“先生，林医生过来了。” 张崇光坐在床边，注视着霍西沉睡的小脸，淡道：“进来吧！” 佣人带着医生进来。 医生过来，他知道霍西的身份丝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给量了体温，拿来看了看：“38度多，降了一些了！” 但他还是给霍西打了一针退烧，配了药，最后他瞧了瞧说：“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但是光从面上也能看出张太太身子底太弱了，平时还得补补，否则碰见阴天下雨不免生病。” 他叫霍西张太太，张崇光也不否认。 他们离婚人尽皆知，但是现在霍西躺在他床上，是怎么看也不清白的。 林医生片刻就离开了。 张崇光让佣人送人，他自己则是慢慢地躺到床上，躺到了霍西身边……她睡得很沉，少有的乖顺。 他情不自禁将面孔贴过去，轻轻地贴着，低喃：“张太太。” 这偷来的片刻，他很珍惜。 这一夜，他拥着她，如珍似宝。 雨终于停了。 夜很宁静，只有窗外的屋檐下面，不时有雨滴落下。 嘀嗒，嘀嗒声，声声入耳。 张崇光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他拥着霍西……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他们年少时那样。 再漫长的夜，也终有尽头。 当天际的浮云泛起第一抹白时，就着朦胧晨光，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再慢慢地放了手，即将离手时霍西的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似乎是想挽留。 可是他终究是想离开的，她怎么抓得住？ 他离开时想，她总会习惯的，就像是当年他去国外他说对不起霍西那样……她伤心一阵子就会忘掉，就会习惯。 这次也是一样的。 他弯腰，印下最后一吻：“以后，我就只是你的崇光哥了。” 幽光中，他无声退出， 退出卧室，退出她本该顺邃的人生。 …… 霍西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她抚着昏沉的额头，在床上翻了个身申吟一声……蓦地睁开眼，发现这里是张崇光的别墅。 昨晚的回记，倾巢而出。 她发烧了，张崇光照顾她帮她擦身子—— 后来，他还吻了她。 霍西当时是半昏迷的，但是她又没有死过去，那种触感，那种身体的悸动她还能记得一星半点，她记得当时她是怎么搂着他的脖子，是怎么哀求他的。 他们…… 她正想着，门口传来佣人的敲门声：“太太，您醒了没有？先生打电话回来让我问问您。” 张崇光去公司了？ 霍西垂眸轻应：“进来吧！” 佣人开门进来，手里还有一个纸袋子，她笑着说：“秦秘书一早回的b市，特意给您拿的衣服，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秦秘书挑的，当然合身。 霍西淡淡一笑，“谢谢！帮我准备早餐，我洗个澡下楼吃。” 佣人挺高兴的：“早餐早早就备好了，都是温补的，先生一早特意交代的，说了好半天呢！” 霍西笑意变淡：交代半天有什么意义，她也不过在这里吃一次罢了。 昨晚是个意外，霍西也没有拘这个太久。 若是张崇光改主意，今天一早他就不会走，而是留下来陪着她。 霍西冲了个澡，换了衣服。 扣扣子时，她低头看着手臂上的擦伤，看了挺久。 下楼用早餐，佣人一直想办法跟她说话。 无非是想他们破镜重圆。 霍西没有打断，一直安静地听，一直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她才轻声说道：“昨晚谢谢你，跟你们先生也说声谢谢……另外，以后不要再叫我太太了。” 她看着无名指上的空荡，浅淡一笑。 “我现在是单身。” 佣人呆住：昨晚不是明明和好了，她分明听见了动静的，怎么今天……还是这样呢？ …… 霍西吃完早餐就离开了。 一夜风雨，清早，已是艳阳高照。 霍西打开车门坐上车，她静静坐了两分钟后，拿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张崇光【崇光哥，周六家里有聚餐，爸妈让我问你回不回来。】 发完后，她就把手机扔到一旁，发动车子。 车子离开别墅时。 一草一木，缓缓后退，像极了终于被他们抛在身后的感情。 他们终于变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霍西想，如果爱情有期限，那么这个期限就是亲情。 经历昨晚，她已然平静淡然。 或许，这才是她跟张崇光最好的相处方式，即使他们现在心中都有彼此，但是再过几年也许都会因为寂寞而找个人陪伴，那个人会填补上心里的空缺吧。 名贵车子穿过黑色雕花大门时， 霍西手指轻捂心口， 那一块缺失的地方，其实只有张崇光曾经来过。 …… 张崇光收到霍西的微信，简单的一段话，他看了很久很久。 他们互相了解。 他怎么看不出来，她想表达的意思，她不再追求他，她要以妹妹的身份关心他……哪怕有一天他身边有人，她也会真心祝福。 霍西对他的爱，是放手，是成全。 而他，不够勇敢。 张崇光站在落地窗前，俯看着高楼玻璃下的一切……身后秦秘书幽幽地说：“其实您现在去找，霍律师还是会回心转意的，但是时间久了就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找人，那时您可就没有优势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 秦秘书一早从外地赶回来，心中也有怨念，但是因为老板给得够多她也不计较了，她轻声说：“待会儿要开会了，您……” 张崇光转身，淡道：“准备吧！” 一直到开会的时候，他才发了微信回霍西。 只有一个字【好！】 发完信息，他静静坐着，似乎是等她的回信。 属下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楚。 只是，他的手机没有再响起微信消息的声音，他又想，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她确实是不需要再回的。 只是亲人了。 张崇光很轻，很淡地笑了下，笑得苦涩。 后来，他们的相处不咸不淡，但是他却能当个好爸爸了，他不会再在孩子们面前自卑，而是坦然接受自己的腿不再完美。 周末他会接孩子们过周末。 小霍星在卧室地毯上，爬来爬去， 会要他讲故事，会要他陪着堆积木，还会要他喂饭饭。 绵绵做完功课会帮他揉腿，小张睿表面冷酷却会偷偷地百度，寻求复健的最好方式，他甚至会陪着张崇光去见医生，俨然是个小大人。 张崇光的生活，趋于平静，甚至是幸福。 只除了霍西，成了他的遗憾。 这种遗憾，在他的腿复健到七成好时，加深加剧。 圣诞节时，天空飘起了第一场雪。 张崇光坐在车里，接听绵绵的电话，绵绵的声音比温柔小雪更绵软，她说想他了…… 张崇光微微地笑着。 蓦地，他的笑意冻结在嘴角，他看见了霍西。 霍西不是一个人， 她跟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站在一起，她的手扶着男人的肩膀，她的嘴角带着放松的笑意，她的眸子有着亮光，她整个人都是光彩夺目的。 就像是……就像是陷入了爱情。 第775章 疯狂吃醋，张崇光酸了酸了! 车窗半降，张崇光坐在车里，静静凝视。 在他拒绝霍西时，其实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他真的看见时，又多多少少有了失落，甚至是失重之感。 温柔细雪飘进车内，落在他肩上。 质地良好的薄呢大衣，瞬间将那温柔的小东西给吞没掉，就像是不曾来过人间。 霍西看见他时，跟他对视。 张崇光的眸子深不可测，但是他还是保持了良好的风度……司机下车给他打开车门，他犹豫了下还是下车了，朝着前面走了几步静等霍西过来。 霍西多看了他几秒，然后跟对面的年轻男人说了几句。 年轻男人便往另一边走，那儿竟然架了一台摄像机，正对准这边拍。 霍西走向张崇光。 短短十来米，他就像是等了一辈子之久。 几个月以来他们已经处得跟家人一样，彼此都是客气平和的，张崇光靠到车身上，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低头点上，抽了一口轻声问：“新谈的男朋友？” 霍西望向那边， 年轻男人本来在摆弄摄像机的，大概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抬起了头。 很羞涩地笑了一下。 那样子，竟有几分像白起…… 霍西微微一怔，张崇光亦是，半晌他侧头看着她很轻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还会想起他？” 霍西倒没有否认，她淡笑：“偶尔还会想起来，毕竟是陪了我那么多年的人，又是那样年轻就走了的！前些天我去看他，看见四周修整过了，还放了他最爱的花，张崇光……是不是你去过了？” 张崇光也没有否认。 他修长手指捏着香烟，缓缓抽了一口后笑了下：“闲着没事，去看看他！给他添点儿新土，天冷，厚实点儿。” 霍西没再说话了。 他们站在温柔细雪中，一起看着远处，内心亦都很平静。 良久，张崇光指着那边问：“那个你还没说呢，是新交的男朋友？是的话就带回家里，爸妈也挺操心你的个人感情的。” 霍西低头，黑色高跟靴踢着路边一颗枯草。 一会儿她抬眼：“你呢？有适合的对象没有？” 张崇光静静瞧着她，就连指尖香烟燃完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指尖传来微烫他才赶紧地将烟头掐掉，淡淡笑了下：“倒没有！” 他微眯着眼，又看向那边，轻咳一声。 “长得挺好！什么学历，家庭情况怎么样，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问得挺多。 霍西一个没有回答，她就只是微微地笑，双目含情。 张崇光心里酸酸的。 但面上，他却表现得很大度：“平安夜，请你的新男友一起回家吃烧火鸡腿？爸妈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回去。” 霍西挺慢地说：“不好吧！孩子们还不知道。” 张崇光目光变深。 过了会儿，他反手拉开后座的车门问她：“那你是跟男朋友一起过平安夜，还是跟我回家？” 霍西转身，对着那边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随即就钻进车子。 张崇光跟着上车。 两人上车，车窗就升起来，张崇光还是忍不住朝着那边看了看，他看见年轻男人眼里的失落。 他略微有些不悦，状似不经意地说：“是不是太年轻了？看着才二十八、九的样子？” 车内温暖，霍西很自然地将外面的羊毛大衣脱了，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羊毛裙，衬得肌肤雪白。 闻言，她抬眼望他：“哦，其实有33岁了，也没有小几岁。” 张崇光不说话了。 他侧头看着车窗外面，从霍西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见他的侧颜，看见完美的下颌线，还有高挺的鼻梁……但是明显他生气了。 霍西从置物柜里拿了保温杯，喝水。 张崇光余光看见，轻哼一声：“那是我的水杯，你的水杯是淡粉色的。” 霍西已经拧开了，正准喝呢。 听见他说就低头看了一眼杯子，说：“还泡着枸杞呢，张崇光你现在真够养生的，怎么，想找个小姑娘又怕自己力不从心？” 这话，前面司机听得都脸红。 张崇光瞪她一眼：“胡说什么！哪来的小姑娘！” 霍西垂眸浅笑，就着他的杯子喝了小半杯热水，她喝得很自然……张崇光却看着她的红唇微微出神。 到底，霍西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其实是越界的。 他们现在不是家人吗？ 他命令自己不要多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霍西并没有存心勾引的意思。 才想着，怀里就多了个保温杯。 霍西靠在真皮椅背上，一手支着头，轻轻地笑了一下：“那倒是挺修身养性的！……听睿睿说你最近复健不错，刚刚我看你走路也好了很多，最近天冷，腿还疼吗？” 张崇光情不自禁，抚触自己的左腿。 良久，他轻声开口：“好了很多，也不那么疼了。但是那里还是一样丑陋。” 霍西注视他。 他以为她不会说什么之际，她也很轻地说：“真心爱你的人，不会觉得丑。” 张崇光身体一震。 他侧过头想问霍西，但是霍西已经坐正了身体，拿出手机发微信。 对方头像，应该是个年轻男人。 张崇光又有些酸。 接下来，他们没再说话，黑色房车平稳地驶在街道上……时间久了就能感觉到司机有刻意地放慢车速，如果霍西没有感觉错的话，还在江边绕了一圈。 霍西想：真够无聊的。 她敲了敲前座，说：“再转下去，得晚上八点才能开饭了。” 前头是老赵。 老赵是霍家的老人儿了，也算是看着张崇光霍西长大的，被拆穿后只是摸摸头嘿嘿一笑：“今天是平安夜，雪景又老好了，少爷跟大小姐现在都是光棍儿，不如就勉强凑在一起过个节……我保证不说出去也不会嚼半句舌根的，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霍西：…… 张崇光：…… 最后，还是张崇光开了口：“回宅子吧！都在等我们开饭呢！” 老赵有话说了：“哎，年纪轻轻的就没有私生活，怎么行啊！这大家知根知底的，方便又安全……前面就有一家五星酒店，饭菜老好床也很软。” 他越说越邪门。 张崇光嗤地一声冷笑：“赵叔您现在还挺时新的，不过霍西她有男朋友了，别操她那份心了。” 老赵自然而然地接话：“我操的就是你这份心啊！大小姐又没有毛病。” 张崇光气得不想理他。 老赵嘿嘿一笑，心满意足。 黑夜，淹没整个城市，也淹没他们坐的车子。 华灯初上。 车内幽幽暗暗，只有外面的灯光扫进来，才能看见他们的面孔忽明忽灭。 “扑”地一声，车子熄火。 张崇光皱眉：“怎么回事？怎么熄火了？” 老赵一边开车门一边说：“天冷，这车子跟我这年纪一样老喽，禁不起折腾所以就罢工不干了，我来看一下！” 霍西想下去，张崇光拦住了：“大衣都脱了，在车上等。” 他下车走到车前，跟老赵一起察看车况。 老赵掀开车前盖，检查一番后说：“不行喽，大概得换发动机。” 他看看天，看看看前面：“离宅子挺近了，走个一刻钟就能回去，崇光少爷……要不你们走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等拖车过来，大冷天的一会儿车里也没有暖气了，还得冻着。” 张崇光望着他，目光深深。 老赵嘿嘿一笑。 张崇光走到车后身，打开一点车门，弯腰看着霍西：“车坏了，我们走回去。” “不能开了啊？” 霍西拿了外套披上，挪到左边下车，张崇光伸出一手。 她仰头望他。 黑夜里，只有他的黑眸灿若星辰，还有温柔细雪飘过。 霍西手指微蜷，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下车时，张崇光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就稳住了身子，霍西半撞在他的怀里，他习惯性地揽过…… 那瞬间，他们彼此都是有感觉的。 前面的老赵还在自言自语：“怎么就坏了呢，半个月前才保养过的啊……不应该啊！” 张崇光低头看着霍西：“走吧！” 霍西嗯了一声，两人并肩而行，张崇光一直没有松开手就那样揽着她的肩……在这冬夜里给她温暖，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变回了原来的关系，他是照顾弟弟妹妹的崇光哥。 路灯炽白，细雪在灯下跳舞。 两道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半晌，霍西仰头问：“腿疼不疼？” 张崇光摇头：“不疼。” 其实是有点儿疼的，但是这样的夜晚太温柔，这条路又是如此宁静……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张崇光甚至愿意一直走下去。 回到霍宅。 门卫连忙叫车过来接他们，张崇光淡声说不用了，他跟霍西并肩慢慢走回主宅，到了大宅门口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是火鸡腿的味道，我好几年没有吃着了。”霍西说。 张崇光温柔笑笑。 他们一起踏进家门时，家里等着的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两个孩子也挺高兴的，特别是绵绵跑过来抱着张崇光的手臂，高兴地叫了一声爸爸。 张崇光摸摸她的小脑袋。 他余光一扫，看见了陆幽，竟然也过来蹭饭了。 张崇光想起最近的合作伙伴，就很淡地笑笑：“怎么，没有陪男朋友过平安夜？” 陆幽抬眼，幽幽看他一眼。 柏优科技最近跟张崇光合作，她是知道的，想必崇光哥跟那人接触不少，所以这会儿才调侃她。 陆幽拿了杂志看，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现在单身。” 张崇光又是一笑：“是吗？我以为你跟叶白处得不错，前些天叶白还上咱们家送礼来了，我还以为是提亲呢！” 陆幽手里的杂志扔过去：“我跟老白是普通朋友。” 这时，霍允思淡声开口，“有一起去看极光一起看日出，一起泡吧的普通朋友？如果有的话给霍娇也找一个，她正需要。” 霍娇倒枪，她选择不吱声。 反正有陆幽在前面挡着。 陆幽又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看，半晌她才说：“就是没有缘分，没办法。” 张崇光没有再追着说了。 他提这事儿不过是因为，他谈生意时，那位合作伙伴总是提起陆幽，甚至是十分想跟他亲近，甚至是介入生活当中，张崇光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柏优科技并不是想跟自己合作，最终目的不过是想接近陆幽。 那位年轻的章总，可不是好相与的。 目前，张崇光在他手里，都没有讨得半分好处。 他还在观望。 霍西毕竟疼爱妹妹，她看看张崇光，轻声说：“她这么大了，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你别再说她了。” “你心疼了？” 张崇光声音压得有些低，所以显得温柔，而且他目光专注。 片刻，他又很温柔地说：“知道了。” 他们一直并肩而立，说话又温柔平和，怎么看都是有奸晴的……霍绍霆跟温蔓总算是放了心，这一对儿女哪怕是藏着掖着，结局也不会差。 平安夜，霍绍霆跟温蔓相视一笑。 悄悄握住了手。 这个夜晚，两只火鸡腿被啃得干干净净的，朗姆酒也喝了不少，张崇光平时不能喝酒的人也小酌了一杯…… 夜深人静，渐渐入夜。 霍西哄好了小霍星，缓缓下楼，张崇光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在处理公事，她来到他身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做事呢？” 张崇光自然而然地拉她坐下，他指给她看：“这个项目，是跟柏优科技合作的，前景可观，但是霍西我下不了决心是不是该跟对方合作。” 他摸出一根香烟，但没有点着。 他侧头轻声说：“柏优的总裁章柏言，是陆幽大学时的男朋友，分手分得不太愉快，我看章柏言还有那意思，但是……面儿上却不太愉快。” 霍西看了半响，是个好项目。 她目光移到他面上，问：“这种公事，你怎么跟我商量？张崇光你是个商人，其实这种事情你不需要考虑太多，我想这位章总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张崇光盯着她的小脸，忍不住调侃她：“霍律师这么公私分明啊！今天那个年轻男的，你有没有给他开绿灯？” …… 片刻，霍西声音略哑：“你想知道？” 第776章 霍西，圣诞快乐! 片刻，霍西声音略哑：“你想知道？”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就只是静静地看她，良久，他声音沙哑：“不早了，该睡觉了。” 说完就收拾东西。 原本他不怎么在家里过夜的，约莫是为了避嫌，但是来时车子坏了，到现在老赵也没有个回信，张崇光便留宿了。 他的卧室，仍保留着，跟从前一样。 “晚安。” 张崇光起身上楼时，轻声对霍西说。 霍西知道他在逃避，也没有在意，亦微微一笑：“晚安。” …… 夜里，霍西睡得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头下雪的原因。 她只觉得下雪天，安安静静的。 躺在床上，似乎都能听见一片片雪花落下的声音，她听得失眠干脆起来站到窗边看雪夜，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外头亮光照进来，添了一丝幽光。 夜风紧，细雪如针。 落地窗的玻璃因为温差而被水气模糊，霍西轻呵了一口气，伸出细白手指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名字：霍西、张崇光。 她写得无意识，或许是年少时候养成的习惯。 每个雪夜，她都会写他的名字，包括他离开b市去国外的那段时间。 霍西独自站了许久，一直到外面过道里传来脚步声。 跟正常人相比，有细微不同。 是……张崇光？ 霍西怔了下，随即就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安静地躺着……约莫半分钟，外面起居室那儿有了动静，有人进来了。 很快，他就来到卧室，霍西拉开一条眼缝。 她看见张崇光手里提着个东西。 呵，还当圣诞老人呢！ 她没有出声也没有起来，静静地等他下一步动作，很快张崇光坐到了床边……距离霍西很近很近，一伸就能摸到。 他也真的摸了，温热手掌，很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但一碰即走。 接着便是很长时间的凝视，什么也没有做，就在黑暗里看着她……一直到霍西以为他要坐到天亮时，张崇光蓦地开口，声音带了一丝微哑。 他说：“霍西，圣诞快乐！” 他将带来的圣诞礼物，放在了床头，跟着人就走了。 张崇光离开时，霍西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着微弱的光，她看见他微跛的腿，带了几分艰难往外走，他尽量走得轻轻的……不将她弄醒。 水气布满眸子。 霍西静静地看着，看着他走出卧室，听着他带上了起居室的门。 她在黑暗中坐起来，探手拿过那个礼物。 是一只红苹果。 她闻了一下，很好闻，带着果肉的香气。 这是张崇光特意给她送的圣诞礼物，霍西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后半夜她睡得很好，她梦见了年少的时光。 梦醒时，天色大亮。 霍西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了，她连忙起身……待会儿她还要送绵绵跟睿睿上学呢，但是才下楼家里佣人就告诉她：“崇光少爷一早就起来了，睿睿跟绵绵想看雪景，这会儿崇光少爷已经先送他们上学了，大概会在路上玩会儿。” 霍西微微一怔。 她慢慢地坐到餐桌前，吃了一半早餐，她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张崇光。 手机响了几声后，他接听了。 语气带了几分愉悦：“怎么了？” 霍西斟酌了下开口：“我听李嫂说你带着孩子们玩儿，那个……你注意保暖，我听秦秘书说你的腿要格外注意。” 若是之前，张崇光定是敏感的。 但是当他们都放弃了在一起后，他就变得格外宽容平和，他很温和地嗯了一声：“我会注意的！……好了，我先挂了。” …… 霍西也不好再说别的，说多了，显得暧昧。 他们谁也没有提昨晚的那只苹果，没有揭穿他半夜去她房间的事情。 这些，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霍西正拿着手机发呆，陆幽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一屁股坐在霍西对面，打了个招呼：“霍西姐早安！……啊，为什么家里人都起得这么早，舅舅舅妈一早就去山里看雪景了，还把星星也带过去了，崇光哥也送孩子上学，怎么就没有人带带我啊！” 霍西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 “陆幽小朋友，你忘了自己的年纪了。” 陆幽细细的手臂，托着下巴：“待会儿还要去社里，听说社里有个采访要做，是个挺难相处的名人……明明我是画漫画的，怎么就派我干这活了。” 霍西知道这事儿。 那位名人就是胡小姐嘛，早年唱红的名角儿， 跟明珠姑姑相当好， 最炸裂的是，从前还是她舅姥爷的红颜知已。 她笑着拍拍小陆幽的手：“胡小姐是你妈妈的闺蜜朋友，平时架子大得很的，不轻易接受采访，也只是肯买你几分薄面，你把她采访下来，以后在社里的地位肯定不一样了。” 陆幽啃了一口三明治，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业心的。” 这点，霍西认同。 作为她舅姥爷的掌上明珠，打小就拥有太多了，陆幽私人名下资产就不下百亿，这还不算以后继承的。 霍西正想说什么，陆幽转了态度：“不过去看看胡姨也好，妈妈总惦记她呢。” 霍西摸摸她的脑袋：“那一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 陆幽说不用啦：“我自己有开车过来。” 霍西便没再说什么了，放下手里的杯子就起身准备去律所，佣人见她吃得少不禁问：“早餐不合胃口吗，我看着只吃了平时一半。” 霍西一顿。 随后她套上外套，走到玄关处换鞋子，一边笑笑：“很好吃！不过一会儿我有个早餐会议，怕吃不下。” 佣人笑了：“大小姐生意做得老好哦，一天到晚什么早餐会议午餐会议晚餐会议的，都是名头好听，没有营养的咧！在家里还得把肚子填饱，不然怎么训人的咧。” 霍西揽过她，亲了一口：“行，明早肯定吃多点儿，但是今天是来不及了！” 李嫂老脸一红。 霍西走出去上了车，发动车前她想：那么一只苹果吃下去，早餐当然吃不下了。 餐厅里，陆幽还是很捧场的。 她手里拿着叉子，望着外面车子离开，自言自语：“霍西姐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李嫂听不明白，附和：“那开会肯定是有心仪的咧？” 陆幽望着她，轻轻吐出几个字：“家贼难防！” 说完她抹了抹嘴，也跑了。 去了社里领了任务，在办公室里晃荡到了十点，这才慢吞吞开车过去见人…… 地方是胡小姐定的。 一家很有格调的造型沙龙，听说胡小姐从年轻开始就光顾这边，年岁久了就有了感情，每次来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陆幽也来过几次，是陪着温蔓来的，那会儿她还小。 现在长大了，才品出这边的格调来。 她边走边感叹，果真是充满了资本主义的洋风啊！随处一件摆设都充满了纸醉金迷的味道。 她走得快，稍不留神，竟跟迎面下楼的人撞上。 那人没有回避， 陆幽的身子竟然笔直地撞进对方怀里，扎扎实实的……接着她的腰身被人搂住，温热大掌，固住她半个细腰。 这无疑很不得体，陆幽正准备斥责，但是那熟悉的体息。 是……章柏言。 竟然是他！ 陆幽呆愣住，她恍恍惚惚地竟然忘了退开，忘了脱离他的怀抱……她天性自由，唯有一个人能够牵动她的内心。 那个人就是章柏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低沉清雅的声音：“还要抱多久？” 陆幽猛然回神。 她蓦地往后退，却忘了自己在楼梯上，那只手掌加重力量搂住她，她才不至于跌下去…… 那瞬间，她望进章柏言的眼里。 他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是凉薄的，一如他们重逢后见的每一次。 “谢谢你。” 陆幽站定，礼貌而又生疏地跟他道谢，接着就想绕开他：“不好意思章先生，我还有点儿事，改天再谢。” 她以为，章柏言也不太想见她。 这一句谢谢不过是客气，大家心知肚明的，平时根本不会有交集。 但是没有想到，章柏言却淡声开口：“你打算怎么谢？是像从前那样，厚着脸皮贴过来，请我吃饭给我买各种贵重物品，达到你追求男人的目的？陆幽，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用那一套呢。” 陆幽瞳孔缩小。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章先生想多了！同样的手段，我不会再用在章先生的身上，请章先生尽可以放心。” “那就是会用在别人身上了？” 章柏言步步紧逼。 就在陆幽不知道如何应对时，一道女声响起：“柏言你觉得这件礼服怎么样，穿着订婚时敬酒会不会太素了点儿？” 片刻，徐瞻柔出现。 她身上穿了一件淡粉礼服，将身材衬得纤细完美，跟章柏言身上穿的也配。 她说……敬酒！ 原来，他们要订婚了。 陆幽心里微紧，但是面上她却作出很淡然的样子，她望着面前一对壁人轻声说：“恭喜你们！” 第777章 见识过她的美好，别人都是将就! 陆幽说完，忍不住轻轻眨了眼睛。 章柏言就死死盯着她。 大概陆幽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个习惯，就是一撒谎就会忍不住眨眼睛……现在她又撒谎了？ 徐瞻柔浅浅地笑了，正要说什么，随即腰身被人搂住。 她跟章柏言贴得很紧，她听见那个男人用寡淡的语气说：“我们订婚，你来不来？” 他说着这话时，一直盯着陆幽的眼，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陆幽的唇颤了下。 半晌，她听见自己说：“不但会来，还会包个大红包。以后你们结婚、生子，也少不了我的红包。” “我有说结婚生子请你吗？” 章柏言语带嘲弄：“陆小姐，我们除了是昔日同学，关系有那么好吗？” 陆幽的眼睛里，带了些水汽。 她知道章柏言是故意给她难堪，此时，难堪确实是难堪，但其实又怎么样呢，最难堪的事情她早就经历过了，还怕现在么。 陆幽垂眸，很轻地笑了下：“是，只是过去认识的人，确实不必来往。” 她顿了下又说：“我约了人，失陪了二位，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风度至极…… 她越过他们上楼时，章柏言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邃，甚至面部肌肉都是微微抖动的。 良久，他都没有挪开目光，也没去看身边娇美的女人。 “你还是忘不了她。” 徐瞻柔幽幽地说，这时章柏言往旁边退了退，松开手。 徐瞻柔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得住：“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让她误会吧，柏言我只是觉得她影响你太多了，你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局面，不该跟这样趋炎附势又嫌贫爱富的人搅在一起，我只要想到当年她差点儿毁了你，我就……” 她没能说下去，因为章柏言打断了她。 “去换件礼服吧，这件不适合。” “为什么？我觉得很适合我。” “粉色娇嫩，徐特助……你的年纪不是很适合，再者我们参加的是商务酒会，你觉得这身打扮适合吗？选件正式点儿的礼服。” 章柏言说完，转身上楼。 背后，徐瞻柔的表情很不好看，她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一次学校有活动，陆幽穿了一套粉色薄纱的汉服，那时章柏言跟陆幽还没有开始，甚至陆幽还没有注意到章柏言，但是陆幽找人拍照时，向来不与人亲近的章柏言却主动上前给陆幽拍了一张照。 夏日古树荫荫，陆幽一袭粉色娇嫩。 那张照片，夹在章柏言的皮夹里，直到现在。 这些年了，她竟然还没有能赢过陆幽， 凭什么！ 徐瞻柔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顺从章柏言的安排，因为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因为她爱慕他，想跟他在一起。 …… 二楼雅座，胡小姐早早过来了。 寻常人，可得不到她等人的待遇，唯有霍陆两家人而已。 陆幽上来时，小脸苍白，多少是有些不对劲儿的。 胡小姐原本还端着个长辈的架子，坐着喝茶，见人过来脸色刷白，也顾不上其他了立即起身问：“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们小陆幽了？” 陆幽没忘记自己来意。 虽眼睛发红，还是勉强一笑：“我没事儿，就是风迷了眼睛。胡姨您坐着。” 胡小姐年轻时候就是人精，老了更是千年老人参。 这点儿小把戏，怎会看不清？ 她笑笑：“这么高档的地方还有风啊，那该把经理叫来好好理论理论了，否则这钱可白花了。” 陆幽连忙说：“在外面迷的。” 正巧，这时章柏言缓缓上楼了，看见陆幽跟胡小姐在一起，他略微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一眼。 他是认得胡小姐的。 年少时，他家境尚可，他的母亲也曾经是胡小姐的戏迷。 不曾想，陆幽跟她相识。 徐瞻柔也跟上来了，她看着陆幽跟胡小姐在一起，再看看章柏言略略失神的样子，不禁提醒他：“我们座位在那边。” 章柏言这才收回目光，走回自己的位置。 胡小姐耳听八方，耳尖地听见，她低头问疼惜的晚辈：“那个，是不是就是把你眼睛吹迷了的风？” 陆幽咬唇：“胡姨！” 胡小姐笑了起来，她优雅坐下，将杯子朝着陆幽方向推了下：“吃咖啡！采访的事儿我们慢慢聊，反正我现在也是清闲得很，也不用登台更没有通告了。” 陆幽是喜欢她的。 她连忙恭维：“但是胡姨您的身段跟从前无二，还是那样优雅有范儿，妈妈说起你时都是羡慕。” 胡小姐望着她白嫩的小脸蛋儿，不禁笑了。 “你妈妈还用羡慕我啊！当年，多少女人羡慕她去。” 陆幽也听说胡小姐跟自己亲爹的往事儿，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胡姨现在过得也不错啊！姨夫好看又忠诚。” 胡小姐扑嗤一声笑了：“就会哄人！” 一来一往，陆幽竟把章柏言给忘了，她的小脸生动，明艳动人。 她是陆谦跟霍明珠的孩子，相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章柏言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陆幽的悸动。 后来她追求他，天知道他克制了多少，才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 因为那会儿他家境中落，他的父亲出事了。 谁能知道，后来…… 章柏言静静端坐，偶尔他会喝一口咖啡，今日没有加奶精的咖啡显得格外苦涩。 徐瞻柔换了套礼服出来。 是大方的黑色。 章柏言只看了一眼，道：“走吧！” 徐瞻柔忍不住说：“还没有化妆呢！” 章柏言一怔，而后淡淡开口：“我在车上等你。” 徐瞻柔是不高兴的，但是她看向另一边的陆幽，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章柏言为什么情绪突变，因为陆幽看着很开心。 陆幽竟然能开心，这是章柏言不能忍受的。 在章柏言认为，这些年他过得不开心，陆幽有什么资格开心。 于是徐瞻柔微微一笑，很是得体大方地说：“行，那我快点儿。” 章柏言没有回应。 他确实是不高兴的，他以为彼此见面，在他说出要订婚以后陆幽会失态……明明她都快哭了是不是，为什么转眼她就能笑靥如花？ 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心？ 章柏言缓步下楼。 外面停了一部黑色奔弛的商务车，他坐到后座，司机以为他出来吸烟于是很体贴地将车窗降下。 哪知章伯言却淡道：“车窗关上吧。” 司机连忙给关上了。 章柏言静靠在椅背上，他正值盛年人又生得好看，举手投足都是赏心悦目的，在商界不知道多少女人向他抛出橄榄枝，可是章柏言从未动过心，他反而一直因为陆幽无法释怀。 多少年了，快八年了吧！ 人的青春最美好的，也不过那么些年， 八年，他靠着这恨意，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他能够和陆家抗衡了……他其实最该用尽手段摧毁陆家，可是他却一直未动手，反而犹豫不决反而陷入在儿女情长里。 章柏言仰头靠着，微闭着眼。 许久，他伸手朝着衣袋摸去，是一只薄薄的皮夹。 翻开，透明夹层里放着一张照片，那是20岁的陆幽。 一身淡粉汉服，在树下笑得纯真可爱。 章柏言静静地瞧着，捏着皮夹的修长手指略微颤抖……20岁的陆幽有多纯真可爱，后来她给他的伤害就有多大。 他想，如果那时陆幽不跟他分开， 或许他就能得到救赎，就不会跟现在一样，满脑子只有生意而没有了生活。 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就那样，离开了他！ 这时车门拉开，徐瞻柔的声音响起：“章总，我好了。” 下一秒，她看见了照片。 气氛微妙，徐瞻柔正想说什么，章柏言已经将照片收了起来淡淡道：“你坐前面吧！” 徐瞻柔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光了。 这些年是她陪着章柏言打拼，她说得好听是他的特助，但是应酬时她有多少次被人灌酒，又有多少次被人摸了大腿……这些她跟谁说去？ 可是到头来，章柏言怀念的还是陆幽。 凭什么！陆幽她凭什么！ 徐瞻柔不冷静了，她是b市商会副会长的女儿，身份也是尊贵的，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于是语气不禁就咄咄逼人了起来：“章柏言，你什么时候才能忘了她？” 章柏言抬眼，那一眼包含了上位者的严厉。 徐瞻柔心中一悸。 缓缓的，章柏言开口：“如果在柏优做得不开心，可以辞职的……徐特助，我不喜欢旁人管我的私事。” 徐瞻柔忍无可忍：“方才你并没有否认我们订婚。” “我们要订婚了吗？” 章柏言轻嗤一声，“徐瞻柔，你想用我满足虚荣心，我想用你在陆幽面前演戏，我们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无辜。” 他坐正了些，目光看向正前方，丢下一句凉薄的话：“能陪我演戏的演员很多，并不是非你不可。” 徐瞻柔心中顿时千疮百孔。 她经营多年，总归舍不得放弃，再不甘心也只得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司机问了地点，发动车子将车开走。 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胡小姐。 楼下一举一动，她尽收眼底很轻地笑笑：“你那阵风，现在可吹跑了，看样子很不高兴呢！……那个女的，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陆幽端了咖啡，掩饰地喝了一口。 “也是过去的同学，认识好些年了。” 胡小姐故作惊讶：“那她知道你们好过吧？那她现在又撬了人，那太不厚道了……” 陆幽浅淡一笑：“我跟他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跟谁在一起都是合理的。” 胡小姐也笑了：“你的性子，还是随你妈妈多些。” 想起陆谦，胡小姐一阵感慨。 在b市的名女人，有哪个不怀念年轻时的陆谦呢，那会儿想他赏脸打个牌都难，不想最后被明珠那丫头捡回家了去。 陆烁太像霍家那位，而陆幽简直就承袭了陆谦跟明珠所有的美好。 聪明单纯。 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的。 陆幽看她神情，就说了句皮痒的话：“胡姨，你是不是在想我爸爸。” 胡小姐一下子就炸毛了：“你这臭孩子。” 陆幽垂眉轻笑，她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可爱极了。 胡小姐不禁想：难怪方才那位章先生念念不忘呢，见识过这样的纯真美好后，旁人又哪里入得了眼…… 陆幽跟胡小姐喝了咖啡，又一起吃了午餐，到了下午四点胡小姐才放她走。 到了社里，她把采访稿交了，社长看过之后连声赞叹。 “小陆，这次多亏有你！” “有了这篇东西，咱们这下属的杂志又能续上命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撑下去，你知道吧，已经有大公司看中我们这破社想要买，我那是死撑着不卖啊，几十年了有感情了，多少钱也不卖。” …… 陆幽听不仔细，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社长要请她吃饭，她也没肯：“没什么的，胡姨是我一个长辈，只当陪她吃饭聊天了。” 说完她背着小包离开。 社长还在感叹，四周的同事则是窃窃私语—— “什么来头啊，胡小姐都给她面子。” “说是长辈，那陆幽家境肯定不俗，瞧见没有……人见个名人就跟我们去菜市场挑白菜一样简单。” “就是就是！平时她只开20多万的车，但是上次吧我在酒店看见她了，开的是一辆粉色库里南，那车多贵不用我科普给你们听了吧？” 这些闲话，陆幽当然没有听进去。 她下了楼，坐进车子准备离开，她跟叶白约了一起吃火鸡腿打雪仗呢，昨晚的雪没有堆下来，他们准备去玩室内雪。 路上积雪化掉，有些打滑。 陆幽开得很慢，缓缓行驶着，经过一处红绿灯时她的车停下。 蓦地，她目光顿住，随后缓缓侧头。 旁边一辆黑色商务车里，坐着她熟悉的男人，车窗半降着……男人伸出一手捏着香烟，手很好看人也是。 是章柏言。 陆幽微微愣住，她就那样看着他，他亦是…… 傍晚城市的霓虹打在彼此脸上，亦梦亦幻，看不真切。 车后，响起一连串的喇叭。 陆幽回过神来，才发现红灯已经转成了绿灯，她扶着方向盘，轻轻踩了油门……章柏言没有跟上去，因为他是另一个方向。 一白一黑两部车子，就这样，缓缓背道而驰。 第778章 张崇光，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来一段日子，陆幽没有再见到章柏言。 但是她去霍宅时，听见霍西说了他的消息，听完后她微微怔住—— 崇光哥要跟章柏言合作了？ 那以后，会不会很多场合，她都要跟章柏言被迫见面？ 陆幽一点也不想。 他们两家恩怨，注定她跟章柏言不可能，所以当年她跟他说分手时是一点儿余地也没有，那些伤人自尊的话她说出来时，自己都恍惚了。 这些年过去，她也从未动摇过。 她从未想过，跟他再次重逢，但是命运的齿轮却将他们再次推到一起。 陆幽心想：或许她该回c市。 霍西什么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她端了一杯花茶喝了小半杯后笑笑：“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跑回c市吧？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不过也像……当年你不就是跑到国外去了？” 陆幽磨磨蹭蹭撒娇，不许霍西笑话她。 霍西想了想正色说：“回家也好！” 她伸手抚摸妹妹的头发，暗叹：以舅舅家的门第，陆幽其实嫁给谁都会比跟着章柏言轻松快乐得多。 陆幽靠在她手臂上，多少也是舍不得的。 她也喜欢b市，喜欢舅舅舅妈，还有哥哥姐姐们…… …… 晚饭时间快到时，张崇光过来了，他接回了小张睿跟霍绵绵。 一回来，正绕着沙发走路的小霍星就扑了过来。 张开手臂要爸爸抱。 张崇光弯腰抱起她，他的腿利落了很多，小退一步就站稳了……抱着小女儿亲了一下，又替她将漂亮的小裙子拉平整。 小霍星搂着爸爸的脖子，给了爸爸一个香喷喷的吻。 奶味中带着口水。 当爸爸的也不嫌弃，还给搂着又亲了一下，随即看着陆幽说：“陆幽过来啦，晚上有你爱吃的香茅烤鱼。” 陆幽仍搂着霍西的手臂，甜丝丝地说：“谢谢崇光哥。” “先别谢我！我有点儿事情要跟你霍西姐商量一下。” 张崇光说着就坐到对面沙发上，手里抱着小霍星……陆幽特别上道，一听就知道有好处，于是把小霍星拎起来：“姨姨带你去厨房找好吃的。” 小霍星还想跟爸爸玩儿。 翘着小嘴巴，表示反抗：“姨姨坏。” 陆幽狠狠亲了她一口：“姨姨喜欢死你了。” 她三两下，就把小霍星拎走了，不出两个小时她账户里就有崇光哥给的200万零花钱，所以她不光爱死小霍星，也爱死崇光哥了。 大厅里无人时，霍西轻声问：“不是周末，你怎么去接睿睿跟绵绵的？” 张崇光无声注视她。 虽是隆冬天气，但是别墅里的温度如春，霍西穿了件真丝衬衣配了条黑色裤子，黑色长发最近烫了长卷发，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看了半晌，他声音微哑：“张睿的班级有个活动，需要父母一起参加，他问了下我我帮他同意签字了，霍西你看看方不方便，就在这周六。” 霍西亦看着他。 半晌她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半杯花茶喝掉，再放下：“你都决定好了，怎么还问我呢。” 张崇光拿起那个杯子，轻轻把玩。 “我只是不想让张睿失望。” 霍西淡笑，算是同意了，他们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些暧昧的，佣人进餐厅布菜来来往往的都抿着嘴笑。 张崇光轻咳一声，问霍西：“跟那个小年轻处得怎么样？” 霍西没有直接回答他。 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拿了一边的杂志翻看漫不经心地说：“老样子！” 张崇光：…… 他没好意思再问，再问就显得刻意。 这时，小张睿站在楼梯上，平时扑克一样的小脸微微泛红，明显就是听见父母的话了，心里暗暗高兴呢。 霍西仰头看见他，温柔地说：“去叫姐姐下楼吃饭。” 小张睿点头，扭身去叫霍绵绵，他实在是高兴晚饭吃了两碗饭，还把妹妹抱过来，也足足喂她吃了两小碗饭。 陆幽看得目瞪口呆。 她想，幸亏她哥陆烁没有这毛病，一高兴就喂妹妹吃饭，不然她小时候就能长成猪了。 饭后，张崇光没留在霍宅过夜，临走时霍西叫过他：“你送送陆幽吧，我看她最近情绪不太好，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开车。” 张崇光正想点烟，闻言将香烟收了回去。 他说行：“我把她送回家里。” 待要走，霍西又柔柔开口：“让老赵开车慢点儿，今晚下了点儿雾呢！你回去也早点睡，记得泡下脚。” 张崇光目光深邃，看着霍西，她整个人在玄关的水晶灯下美得眩目。 此时她又这样柔和。 是个男人都不想走。 但他没有忘了他们分开了，不适合再独处，于是又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霍西静静凝视他的背影， 她慢慢地靠在玄关的墙壁上，微微地笑了起来…… * 周六上午，霍西收到一个快递，是秦秘书寄来的。 一件白t，上面写着“张睿必胜”。 秦秘书留言【张总也有一件同款，是张睿小朋友要求的。】 霍西靠在真皮坐椅上，捏着卡片看着，笑了起来。 下午三点，她将白t穿在里面，外面套上大衣开车去了睿睿的学校，活动是在室内日光操场举行的，家长们穿着t也不会冷。 张崇光已经到了。 他身上也穿着那件“张睿必胜”的白t，他本就生得俊美，但是这些年在生意场上将气质磨得凌厉看着难以亲近，这会儿换上这个倒显得年轻许多，看着像是30出头。 他坐在草地上，望着霍西，眼里有一丝隐藏的小火苗。 霍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挺帅。” “挺好看。”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然后就情不自禁一起笑起来，张崇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眷恋：“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儿，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霍西看着他：“还是很好看啊！不少女家长可看着你呢。” 张崇光回答得很快：“我不想她们看。” 他只想一个人，专注地看他，就足够了。 霍西先是没有出声，良久，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张崇光，不是你自己说结束的吗，怎么现在，你是有一点后悔了？” 他没有回答，目光深深。 就在两人气氛足够暧昧时，小张睿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们中间：“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 他还是挺担心张崇光的腿的，怕他累着，又怕他疼。 张崇光摸他的小脑袋：“这点儿运动量，没关系的，我跟你妈妈一定会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他这样自信是有原因的，他跟霍西一起长大，这种绑脚的游戏不知道玩了多少，他们默契十足。 小张睿点头，他还是挺在意的。 因为平时同学都指指点点，说他爸爸妈妈离婚了，说他跟霍绵绵没有爸爸是野孩子，有一次绵绵还被说哭了，但硬是没有敢告诉妈妈。 所以这次，爸爸妈妈一起来，他很高兴。 不出所料，这样的比赛对于霍西跟张崇光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即使他的脚不太灵便，但他们还是轻松地拿了第一。 领奖的时候，小张睿上台，小脸微红。 他很少这样高兴的。 就在奖杯即将到手时，不知道哪个熊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嚷着：“他们肯定作弊了，张睿的爸爸明明就是个瘸子，他们怎么可能拿第一。” “死瘸子死瘸子，就是作弊了。” …… 那孩子的家长吓破了胆，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巴不许他说，但是在场上百的家长都听见了，谁都没有敢出声…… 竟然有人敢骂身家千亿的张总，是瘸子。 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时，小张睿就扑了过去，他狠狠地踹了那个熊孩子一脚，正中人肋骨，小张睿眼角都是眼泪嚷着：“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把你打成瘸子信不信？” 现场一片混乱…… 那个家长甚至不敢还手，他只是把自己儿子挪了挪，小张睿还要上前揍人，张崇光上前单手搂住儿子，将他抱了回来。 他用力将儿子按在自己怀里。 小张睿在他怀里哭，哭得压抑而伤心，他不停地对着爸爸说对不起，因为他知道爸爸是那样骄傲，怎么能忍受别人叫他瘸子…… 张崇光紧紧搂着他， 等小张睿平静一些下来，他低头吻了儿子的发心，低声说：“爸爸不在意！睿睿，别哭了好不好！” 小张睿仍是呜呜地哭：“他们还欺负绵绵，他们起哄，有一次绵绵都哭了。” 张崇光全身绷紧。 一旁的霍西，正轻拍儿子，手指也轻轻一颤。 第779章 霍西，你在引人犯罪 霍西缓缓转身。 她很平静地扫过那些家长，十分平静，随即她很淡地笑了一下：“原来我们家绵绵在学校里受到了这么多照顾，是我当家长的失职了，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那些人哪敢吭声啊！ 是霍家啊，霍家跟张崇光公司加起来的资产，可以把整个b市吊起来打，是谁这么不长心地不教好儿子，敢叫人瘸子还敢欺负人闺女？ 梁静如给的勇气吗？ 没有人说话，霍西缓缓走了一圈，即使她只穿着简单的白t， 但是那气场迫得人不敢出声。 最后，霍西微微一笑：“我会知道的。” 张崇光抬眼望去，他看着霍西的神情，心里一惊……这种表情他很熟悉，却也很久远。 那是他们幼年时，他的母亲跳楼，同学嘲笑他。 年幼的小霍西就是像现在这样，挡在他身前，将闹得最凶的那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她自己也流了血，止都止不住。 那天，小张崇光抱着小霍西，跑了很远很远的路。 他很慌，他怕霍西像他母亲那样……突然死掉！ 回想起往事，张崇光目光湿润， 他轻唤了一声：“霍西。” 那一道微哑的声音，将霍西唤回……她缓缓回头看见了张崇光，他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那种平静安抚了霍西。 霍西轻颤了下唇。 张崇光单手搂着张睿，腾出一手朝着霍西伸过来…… 她看了许久，眼泛泪光。 却带了几分倔强。 这是张崇光熟悉的小霍西啊，他很轻很轻地笑了，带着一丝丝的怀念。 终于，霍西握住他的手。 张崇光带着妻儿离开时，他的腿还是有些跛的，但他并没有掩饰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从那些人身边走过，也许他的身体是不健全了，可是他却比这里每一个男人都强。 校外，停着黑色商务车，张崇光扶着车门让霍西跟儿子先上车。 才要关上车门时， 校长跟教导主任过来了，他们才听说这事儿，跑得满头大汗过来给张总道歉，让霍律师消气，开玩笑呢，否则每年大笔经费他们跟谁要去。 “张总，今天这事儿真是对不起。” “是啊是啊，小孩子不懂事儿，我们代表他们给张总道个歉，希望张总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儿……就算了。” …… 张崇光反手关上车门。 他望着这两位，先是没有出声，而是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点上，缓缓抽了很长一口才说：“我受点儿委屈没什么！但是王校、赵主任……我每年拨那么一笔钱到贵校，就是眼看着我的孩子受欺负的？霍绵绵被欺负哭你们知道吧，当时你们扮演什么角色？威逼利诱她不让她告诉父母？” 那两位心中苦笑。 这是一所贵族学校，每个家长都不好惹啊，但是最不好惹的当然是张崇光。 他们现在也后悔，但后悔似乎也不太管用。 王校长大着胆子问：“张总的意思是……” 张崇光将香烟熄掉，舌头顶了顶口腔，道：“我还没有想好。” 那两位只能再次苦笑，他们想再求求情，但是张崇光已经绕到另一边坐上车，两个校领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轻叹一声。 张崇光没送他们去霍宅。 他让司机将车开回他们原来住的别墅，这里霍西跟孩子们不时也过来住着，只是男主人自从搬走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午时，黑色车子缓缓驶入。 佣人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开始准备午餐，而且比往常要丰盛许多。 下车时，小张睿睡着了，或许是情绪激动哭得久了。 霍西想叫醒他。 张崇光阻止了，他看着霍西，低声说：“我抱他吧！” 霍西轻声说：“还是叫醒吧，也不轻的。” 但是话音落，张崇光已经把睿睿抱了起来，他的腿终归是受过重创的，哪怕现在恢复得不错也颇为吃力，但是张崇光还是坚持着把儿子抱到二楼儿童房。 将睿睿放到床上。 张崇光的步子跘了下，他半跪着替儿子盖好薄被，俯看了好一会儿。 睿睿睡得不是很安稳， 他一直低喃着叫：“爸爸……爸爸……” 张崇光听得心都要碎了，他很缓慢地低了头，像是捧着易碎珍宝一样捧着儿子的脸，额头抵着额头。 卧室门，留了一道缝隙，光就从缝隙倾泄进来。 霍西站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 片刻，她目光湿润，轻轻地带上了门。 …… 张崇光来到主卧室，霍西一点也不意外。 上午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他们虽表面平静，但是彼此都知道心里是激荡的，张崇光不可能一点也不在乎，霍西也是。 他进来时，霍西洗过了澡。 她穿着浴衣站在落地窗前，细白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安静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抽上烟了？” 张崇光走过去，在背后从她指间将烟拿走，掐掉。 霍西侧身看他。 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觉得熟悉，才想开口霍西就搂住他的颈子……她微微踮起脚跟他接吻，这时他才发现她是赤着脚的，那一整条细长的腿贴在男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刺激，更何况他又是素了差不多两年的人。 张崇光承认自己很想。 情事上主动的霍西，对于他来说就是烈性村药，他怎么抵挡得住？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挣扎，很快就投入到这个吻里。 他们交换着各种角度接吻，跌跌撞撞，一路吻到床边……她的身子被他推倒，随后就是顶极上好的亲密，一切都那样热烈而美好，张崇光很久没有品尝到这种感觉了，这一刻他像是回到年轻时那般，激晴迸发一触即发。 可是关键时候，他却发现，霍西并没有动晴。 她在他身子底下那样软， 但却丝毫没有感觉。 张崇光微哑着嗓音：“霍西，放松点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也曾经那样快活过的。” 或许是今天她这样主动，也让他升起了希望。 他想也许他们能度过。 霍西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里全是水汽，她就那样温柔地注视着张崇光……一会儿她揽住他的脖子，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轻声说：“我不怕疼，但是如果你心疼的话，床头柜里有润滑剂，我新买的。” 张崇光双手撑在她身侧。 心里是刺痛的。 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低头轻啃了她鼻尖一口，嗓音低哑诱人：“那个好女人会随时准备这个？霍西，你在引人犯罪。” 她仰头望他，黑发铺了满枕。 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那你想不想犯罪？” 他当然想。 张崇光不再犹豫，一探手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取出那管东西来，他没用过所以动作是有些生疏的，加上他们又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临门一脚，他望着霍西隐忍的表情。 他停了下来，伏在她耳边喘息：“你忘得掉吗？霍西，我不想你勉强……如果换了旁人，你大概不需要用这个，也能得到快乐。” 汗水一点点凉透。 他也一点点离开她的身体。 霍西在他离开之前，搂住他的身子，低喃：“我可以试着忘了！张崇光，我们试试好不好？” 张崇光凝视她，许久。 最后他还是轻轻拉开她的手臂，起了身……但他没有离开大床，而是选择坐在床边拿了一旁的裤子过来套上，又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地抽。 霍西跟着起来，从背后拥住他。 张崇光抽掉一根香烟，侧头吻住她……跟她接吻。 后来，佣人过来敲门说开饭了，他们便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换了衣服叫睿睿起来一起吃饭，这晚张崇光没走，但他是陪着睿睿一起睡的，绵绵跟小霍星也接了回来。 睡觉前，绵绵跑到主卧室里。 小霍星坐在地毯上，专心地玩她的积木，霍西洗了澡正在抹保养品。 绵绵过来，依在霍西身边，轻声问：“爸爸以后是不是都不走了？” 张崇光是留下来过夜了， 但霍西也弄不明白他的具体想法，若是说他真心想重新生活，但是以他那样重欲的一个人，却又没有跟她同房，所以她摸不准。 霍西放下手里的保养品，摸摸小姑娘的脸。 “你可以去问问爸爸。” 绵绵咬了下唇：“我问过了，爸爸不肯说，他说可以问妈妈。” 这种带点儿深意的话，绵绵肯定听不明白。 但霍西听懂了，张崇光回来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压抑又压抑后微微仰头，又低下跟绵绵说：“那你好好睡一觉，以后每天早晨都可以看见爸爸了。” 绵绵愣了好久，然后就轻轻地抱住霍西。 她喃喃地叫妈妈。 原本，霍西其实是想跟她谈谈学校的事情的，但是她想想又放弃了……这会儿绵绵正高兴呢。 …… 清早，霍西醒来。 睁开眼，就见着枕边放着一朵沾着露水的白玫瑰，她安安静静地看了半晌，眼角缓缓流下一抹透明泪滴。 若不是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她恍若觉得，这些年都是一场梦。 她醒来，醒在张崇光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 但不是的，孩子们的声音提醒她，那一切不是梦。 他们经历了那些，他们拥有了三个孩子，而现在他回来了。 卧室门，轻轻打开。 进来的是张崇光。 隆冬天气，他穿了一件灰黑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同色系的薄呢西裤，看着英挺勃发。 他走路趋于正常，几乎是完美的。 他背后，是一缕炽白日光…… 第780章 张崇光，这一次我们好好过! 霍西的脸蛋贴在枕上，安静地看他，一直等到他走到床边。 “睡得好吗？” 张崇光开口，声音略微沙哑。 霍西抬起手臂，轻轻拾起那枝玫瑰，低低哑哑地问：“在哪摘的？” 她猜他不可能去跑步，花店也不会这样早开门。 张崇光坐到床边，他伸手用手背轻轻刮弄她的脸蛋……亲呢中又带了一丝丝狎玩的意思，霍西纵然跟他当了多年夫妻，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住，把脸别开了。 张崇光收回手，淡笑：“后面园子里我弄了一小块地，从国外引进的品种……怎么，你住了这么久没有去看过？” 霍西手中的玫瑰，在他左腿轻轻滑动。 “大冬天的我哪知道。” “温室培育的，待会起来你可以去后面看看。” …… 霍西望住他，半晌，她轻声问：“不走了？” 张崇光亦望住她。 良久，他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弯腰给了她一个亲吻并喃喃地说：“不走了！” 后来没有谈太多，因为小霍星跑上楼了。 摇摇晃晃的。 佣人见男女主人都在卧室里，不好意思进来，将小霍星带进来就先下楼了，小霍星看见张崇光，高兴地张开手臂，咧着小嘴巴跑过来。 跑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倒。 霍西想下床抱她，但是张崇光阻止了她，他低声道：“我来抱吧！” 弯腰，单手将小霍星抱了起来。 小孩子觉得新奇，睁大眼睛，满脸都是兴奋。 张崇光坐到床边，让小姑娘踩在自己的右腿玩儿……开始霍西还是担心的，但是后来发现小霍星竟然也挺注意，她就放下心来。 张崇光玩了会儿，伸手刮了刮霍西的鼻子。 “起床了，孩子们都起来了，当妈妈的也别赖着了。” 霍西没有出声。 她眼睛有些湿润，张崇光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将小霍星放到地上……然后将霍西的脸轻轻抬起，安放在自己的腿上。 霍西趴在他的腿上，有什么东西热乎乎地流下来。 她怕丢脸，脸深深地埋着。 很快，眼泪将他的裤子打湿，留下一片水渍，张崇光怎么会不知道但他没有说就只是抚摸她的长发，任她发泄着。 只是良久，他才低低哑哑地说：“霍西，你再这样我要忍不住了。” 霍西脸红。 她贴着他紧绷的大腿，轻喃：“一大早的就想这事儿啊！星星还在呢，你真够禽兽的。” 张崇光看看小女儿。 正在地上爬呢，一副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 他轻摸霍西的脸，很轻地笑了下：“我都空了两年了，不让我做怎么也不让我想呢？想想又不犯罪吧霍律师。” 当然不犯罪，只要他想，她其实是愿意的。 张崇光却并不想，不是不想，是不想那么快。 他始终对那管东西有些排斥，觉得自己对不起霍西，若不是当初他干的那个浑事，霍西也不需要这样委屈……再说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得到快|感，那做这个事情又有什么意思？ 这些，他没有跟霍西说。 他只是很温柔地拍她的背，无声安抚她…… * 霍西没有起来吃早餐，不管张崇光怎么叫都没有用，她就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她似乎变回那个依赖张崇光的少女，最后张崇光打了她几下屁股。 午时，阳光很好。 这难得团圆的午餐，是张崇光亲手做的，两个大孩子前前后后给他打下手，至于那只小的，张崇光给她脱了鞋子外套，塞进她妈妈的怀里一起睡觉了。 厨房里，张崇光在做料理。 这些年即使跟霍西分开，他的手艺也没有落下，仍是一绝。 绵绵倒是挺正常，但是小张睿很不好意思，昨天他哭成那样子很不男子汉，爸爸会不会看不起他？ 于是十来岁的男孩子，总偷偷地看爸爸。 张崇光自然感觉到，但也装作不知道，他叫睿睿过来学做料理，就自然而然地将儿子抱在身前，小张睿心里美滋滋的，但小脸却假装紧绷着。 偶尔他偷偷回头看爸爸。 爸爸长得真高！ 其实妈妈就很高了，但是每次爸爸亲妈妈，都要低着头否则亲不着。 小张睿忽然就捂住脸：哎呀，我在想什么呀！ 张崇光拉开儿子的手：“上楼叫妈妈和妹妹下来吃饭。” 小张睿红了一张大花脸，跑走了，张崇光轻笑着摇头……几步远是绵绵，绵绵正在用心地摘着她的小青菜呢，这是给妹妹弄的，妹妹年纪小要多吃蔬菜才好拉粑粑。 阳光照进厨房，很暖和。 张崇光煎小黄鱼时，在一阵油锅炸的声音中，他像是很随意地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跟爸爸妈妈说，知道了没有？” 绵绵鼻子一红，咬唇，软乎乎地叫了声爸爸。 张崇光拿干净的那只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是当妈妈的跟她交流比较好。 只是张崇光没有想到，霍西最先没有跟绵绵交流，她跟学校交流了，跟那些家长交流了。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一天之内，大约有20多个学生退学转学。 周一上午， 张崇光的手机都被打爆了，学校校长跟家长们，叫苦不迭，都叫他劝劝霍律师。 虽然张崇光也觉得动静有些大。 但在外面，他也不会驳霍西的面子，他风轻云淡地给拒了。 但这事儿，总归是个事儿。 张崇光挂了最后一个电话，他拨了霍西的手机，几乎是立即的她接了起来，语气还怪愉悦的：“才上午十点，张总就闲着没事做了？公司要倒闭了？” 张崇光笑骂了她一声。 随后，他就问起那些孩子的事情，霍西含糊其词只是叫他不用管。 她说她要开会。 张崇光挂上电话时，好气又好笑，但他也知道霍西是故意的……他其实是很喜欢她这样的脾气的，就有些随心所欲。 周一上午，本来一屁股事情的张总，却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秦秘书进来，提醒他开会。 张崇光起身，阳光下，他一身耀眼。 但总归是惦记着霍西，下午三点他就提前下班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霍西的律所……怎么说呢，比他想象的确实要忙，他去的时候霍西一连见了两个当事人。 等她忙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推开门进来，张崇光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穿得挺考究的。 该说是过分考究了。 霍西站在门口，文件卷成筒，挺轻地笑了下：“张总今天挺招小姑娘啊。” 张崇光睨她一眼，将手里杂志放下。 “忙完了？” 霍西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暂时忙完了。” 她给自己倒水喝，背着他的姿态，斟酌了下：“为那些家长学生过来的？……但是我跟他们说的时候，他们挺乐意转学退学的啊，怎么一转眼就到你那边告上了状呢？” 张崇光起身，走到她身后。 怕烫着她。 他先拿掉她手里的杯子，而后单手搂住她的腰身凑到她颈侧轻喃：“也不是大事，霍西，小惩大戒吧！” 好半天，霍西都没有说话。 他以为她生气了，正想哄一哄，毕竟为了外人惹她生气不值，再说他们又是才和好的，张崇光现在脾气好得很，很是让着她更是恨不得将前些年一起补偿给她。 就这时，霍西转身轻轻抱住他的腰身。 他们身高是极为相配的，这样拥抱着也相当养眼，霍西将脸靠在他的颈侧，声音低低的：“张崇光你撒谎，你要是真的一点不在意，那天你就不会想抽烟，也不会推开我！” 他沉默不语。 霍西默了默又说：“你心中无非还在想，我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是张崇光你的腿是不完美了，但我也不完整了……现在我们不是正好相配吗？” 他想说不是的，他想说，她跟别人不是那样。 霍西细长手指轻轻点住他的唇。 其实是一样的。 若是她能接受别人，他们在多年后的今天，又怎么还会在一起？ 霍西望住张崇光，她不允许他逃避，今天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她没有机会放过，她说：“这个年岁了，我们都不年轻完美了！张崇光，我们试试吧。” 张崇光注视着她。 良久，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到办公桌上，随后他低头吻了她的嘴唇一下。 很浅的一个吻，带了一点点的干燥。 他抵着她的脸蛋，鼻子抵着鼻子，嘴唇抵着嘴唇，眼睛看着眼睛……靠得那样近，呼吸都搅在一起。 “霍西，你有没有一点感觉？” “有一点儿！可惜，这里没有润滑剂！” …… 张崇光狠狠打了她一下屁股，他的嗓音低哑又难耐：“霍西，你变坏了。” 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他右脚上。 很大胆，带了些挑衅，是他最喜欢的样子：“我还买了很多性感的内衣，你要不要欣赏一下？” 他当然想，是个男人都想。 但是张崇光这样的人，在办公室里，还是不习惯这样……他竟然脸红了，从脖子到耳根都透着绯色，看着很肉|欲。 霍西就是故意的。 她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是忍不住了，于是凑到他耳后轻笑着说：“明早我要出差，恕不奉陪了张总。” 张崇光又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抗议她的逗弄。 霍西还有点儿事情要处理，她坐到办公桌前，低头看文件一边轻声说：“赵叔送你来的？你让他回去吧，回头坐我车。” 她并没有避忌他不能再开车的事实，他们决定在一起，这些都是日常生活里不可避免提及的，若一直小心翼翼的，那彼此都会很累。 霍西决定坦诚一点儿。 果真，张崇光想明白后，也不再纠结这个。 他打电话给老赵，说完后挂了电话，而后他又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将车库的车处理掉的，那些车里有些也是霍西喜欢的，他不能开但是霍西可以啊。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霍西笑了下：“车被我买下了，还在车库里，你喜欢的话我每天换着开着送你上班。” “哪个太太每天送丈夫上班的？” “我可不是你太太，我们现在都是单身，张总，我行情好着呢！” 霍西说着，忍不住笑了下。 张崇光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目光含情，简直舍不得挪开。 他想他的霍西回来了。 其实只要在一起，其他又有什么重要呢？ 霍西确实挺忙的，一直忙到晚上七点才完，中间她请他喝了一杯咖啡……张崇光觉得苦到不行，霍西却喝得很惯：“云南的豆子。” 张崇光摸摸鼻子：“我还是习惯进口的。” “对嘛，你喜欢串串。” 霍西张口就来，张崇光也堵不住她的嘴，只得由着她调侃了……等她下班他们开车在外面吃了个饭，又牵着手一起散了步。 在漫天霓虹下面，自然而然地接吻。 张崇光有些情不自禁：“今晚让星星自己睡？她已经两周岁了，也该独立了。” 霍西贴着他的嘴唇笑。 她搂着他的脖子，轻喃：“你好好哄哄她，看她愿不愿意。” 张崇光立即牵着她的手，往回走……霍西跟在他身后笑得岔了气：“张崇光，你都40了吧，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 他把她塞到驾驶室里，为她系好安全带。 “对，我就是这样幼稚！” 他倾身过来，亲了她的唇一下：“霍律师，我等不了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 包括那管润滑，也拦不住他。 他想，他也会习惯的。 他要关车门，霍西阻止了他，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低喃：“我们试试，不行的话，就去看心理医生……张崇光，我跟你在一起是认真的。” 黑夜里，他一身正装，低头凝视她。 他的黑眸里跳跃着跟平时不一样的东西，很久，张崇光亦哑声说：“我也是认真的！霍西，这一次我们好好过。” 等他坐到她身边，霍西倾身过来吻他，低声说：“明早我要出差！今晚不行就留到我回来。” 张崇光捧着她的脸，申吟一声，“张太太，你是要憋死我！忍多了，我大概也不能用了。” 霍西看他侧脸，实在好看。 她便顺着他的颈侧吻下去，吻那性感的线条，她的技巧自然是顶好的……没有几下就弄得张崇光全身着了火，但偏偏又不是小年轻了实在做不出在车里干这种事儿，最后他握着她的黑发轻喃：“开车，回家。” 第781章 霍西，你彻底学坏了 幽暗的车里，霍西挺轻地笑了。 她伸出细白手指，顺着他脖颈青筋轻轻划动，一开口声音亦是沙沙哑哑的，实在是撩人至极：“张总这个年纪了，精力实在旺盛。” 张崇光没有出声，他感受着她细长手指带来的魔力。 一直到快受不了，他才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咬一口。 “霍西，你彻底学坏了。” …… 回去自然是她开的车，到了别墅时已经将近十点，二楼的灯都熄掉了。 只有一楼大厅，留着一盏小夜灯。 朦朦胧胧的。 霍西将车停在院子里，熄了火她侧头看着张崇光，张崇光仰头看看房子，低沉着嗓音说：“把车开到车库里。” 霍西有些意外，很自然地问：“开车库里干什么？” 张崇光打开车门，下车。 他弯腰看着她，眸子里滑过一抹微妙：“我上楼拿点儿东西。” 霍西握着方向盘，约莫一秒就明白了，若不是光线暗那他准得看见她脸蛋发红，她点了下头把车开进车库。 夜风里，张崇光点了根香烟，踏着夜色上楼。 到了二楼主卧室。 推开门，屋子里暖和和的，但也如他所料小霍星安稳地睡在大床上，睡得香喷喷的，应该是佣人才哄睡着了。 张崇光走过去，弯腰亲了亲小家伙，软嫩的触感让他心生慈爱。 半晌，他才轻手轻脚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了那管细小的东西下楼。他到了车库里霍西坐在车上玩手机，张崇光敲了下车门：“到后座。” 霍西降下车窗：“怎么那么久？” 他没有说话，只打开车门将她拉出来又塞到后座，动作一气呵成……车后座不是那么宽敞，其实是施展不开的，但是张崇光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他急切得甚至是衣服都没有脱净，就温柔地要了她。 黑暗中，呼吸急促。 他咬着她的唇，鼻尖抵着她的，跟她凝望。 但即使这样迫切，他还是怕弄伤了她，含着一口热息问：“疼不疼？” 霍西无法回答。 她软在他身子底下，像是一滩春水，轻轻摇头。 而后她又忍不住搂住他的身子。 张崇光激荡着，边吻边疼爱她，他其实能感觉到霍西没有多少感觉，但是她一直抱着他，他摸她时，她偶尔也会轻叫出声……他便不顾自己，只为了她那一点点的欢愉。 最后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了。 克制再克制，才不至于粗暴……霍西轻轻咬住他的肩头，大概是受不住这样子，仰头向他索吻。 缠缠绵绵地弄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汗水冷却，车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细微的喘息。 张崇光平息片刻，又细细回味了下，低头圈着怀里的女人很温柔地问：“我给你穿衣服？” 霍西其实累得不想动，但是她也猜出小霍星需要人照顾，于是轻嗯一声……才想动，脸又被人捧住，很珍惜地吻着。 她忍不住回吻他。 吻了许久，张崇光忍不住沙哑着声音问：“还好吗？” 其实他是想问她，有没有感觉的，但是竟然问不出口。最亲密的夫妻，也会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关乎于夫妻房事。 霍西捧着他的俊颜，很认真地告诉他：“有一点儿感觉。” 张崇光细细吻她。 她承接着他的吻，声音细细的：“你呢，舒服吗？” “舒服透了！” 男人这样说，随即先帮她穿好衣服，再是自己的……最后他将那管细细的小东西拧好盖子，放到裤袋里：“什么牌子的，还挺好用。” 霍西：…… 进宅时他想抱她，霍西拍拍他的手：“累成这样你还行吗？” 张崇光低低地笑了下，揽着她走进电梯。 回到房间，霍西就先去洗澡了，张崇光忽然想起来车子里还没有清理，明天要是佣人去车库看见，回头霍西又得生气，于是他就又下去一趟将车里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再回来，霍西已经洗好，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 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细腰，不舍地闻着，轻声说：“该训练星星独立睡觉了！真想在床上尝尝你的滋味。” 霍西伸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 “从前也不知道，你这么会说骚话……再说刚才你不也挺激动的。” 张崇光低低地笑着。 才一次哪里够，他们已经足足分开了两年，但是他虽重欲却也会顾及到霍西，她没有多少感觉他不可能只顾着自己放纵享受，他想她也得到女人应该有的快乐。 这么地抱了会儿，霍西轻声说：“去洗个澡，嗯？” 张崇光在她脖颈间，流连不舍地吻了许久，这才进浴室。 洗完了澡，原本他是想穿件长裤挡住左腿的，但是后来一想，他又将长裤扔到一旁，改穿了浴衣。 及膝的浴衣，行走间其实挡不住多少，那些狰狞的伤痕会暴露在霍西面前。 过去曾经自卑，但他想他该学着坦然。 张崇光走出去时，霍西已经躺到大床一侧，正温柔地看着小霍星……她的眉眼间尽是女性的温柔，但也有一丝丝事后的慵懒。 张崇光坐到她身边，伸手抚摸她黑色发丝。 他真舍不得睡觉，就想这样一直看着她，霍西将脑袋挪过来，搁在他的腿上……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破碎伤痕。 她一直没有说话，就静静地摸着他。 张崇光哑声说：“早就不疼了。” 霍西总归不舍：“阴天下雨时，还会疼吧！以后疼的时候我用药酒帮你搓搓。” 张崇光很轻地笑了下：“什么时候，霍律师这么接地气了，又是药酒又是跌打损伤药的。” 霍西搂着他亲了一下：“过日子，不就得接地气啊！情情爱爱虽好，但也不可能天天指着这个过日子，我们还有孩子要养，还有柴米油盐需要去操心。” 她亲完想走，被他捏着下巴亲了好久。 亲得全身起火，这才放开她。 “睡觉，明天还要出差呢，养家。”霍西说。 其实，这个案子是个公益型的案件，她不拿钱。 总共要去t市三天。 清早，霍西就起来准备收拾行李，然后吃了早餐就去机场，但是一进衣帽间发现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整整齐齐放着她三天的衣物，而且都是她需要的。 她静静看了会儿，目光有些湿润。 即使昨晚他们亲密接触过了，但一直到现在她才有种真实感，就是张崇光回来了，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不知什么时候，张崇光走了过来，他倚在门边。 浅灰高领毛衣，被他穿得实在好看。 他手边端着一杯热牛奶，一边喝一边问：“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一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霍西关上行李箱，搂着他的脖子：“张总真贴心！” 张崇光把杯子拿远，抗议：“昨晚咱们在车里弄的时候，你可没有叫我张总……要我给你回忆一下吗霍律师？” 那种失控的情状，霍西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忆。 她轻咬他下巴一口：“回来再跟你算账。” 说完她就去洗漱了，张崇光侧过头看着她的背影……日光从窗户外面打进来，照在她身上给她添了一抹柔光，他看了心中柔软，忍不住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霍西刷牙的手，顿了顿：“领什么证？” “结婚证啊！” “这个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合法同居想想就刺激。” 张崇光：…… 他走到她背后，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学坏了！说吧什么时候肯跟我领证，给我一个合法身份？” 霍西刷完牙，拿毛巾擦脸，在镜子里看他。 “名分很重要吗？” 张崇光坚称很重要，霍西笑笑，“根据大数据，大多未领证的情侣情感体验会比领证的好很多，张崇光，我觉得我们该尝试尝试。” 张崇光一点儿也不想尝试。 他给她一个期限：“出差回来，我们就领证！正好过了元旦节民政局也上班了，霍西，真不该放你去出差。” 她踮脚亲他一口，戳破他：“留在家里的假期，只会满足张总无何止的欲｜望，还是出差好。” “我会克制。” 霍西低笑：“那感谢张总了。” 她还是出差了，走得干脆利落，似乎昨晚的情事对她并没有影响。 这让张崇光有些失落，患得患失。 难道霍西是真的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元旦节，霍西不在家，张崇光一个人带三个孩子。 虽有些吃力，但却异常充实。 他很想念霍西，比什么时候都想，倒并不是想着身体上的事情，而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一起共同生活，可是她倒是好，他们才和好她就出差了。 夜晚，张崇光临睡前，拨了个电话给霍西。 没有人接听。 他想她还在工作，就没有再拨，他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辗转反侧地睡下了却做了个梦。 他梦见那场车祸。 梦里他没有能救下霍西，他一个人站在车外，而霍西永远地留在了车里。 “霍西！” 张崇光从梦中惊醒，背后全是热汗……等他回神立即拿了手机拨了霍西的电话，手机拨通了但是仍是没有人接听。 第782章 如果她死，我就跟她一起死! 张崇光不可能再睡了。 他快速坐起来着衣，自从腿伤以后他就没有这个速度了，因为腿会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在极限时，会突破体能，这个时候他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行动上的不便，也丝毫没有痛感。 他扣上皮带往外走，快速下楼，一边拨了霍西助理的电话。 助理在睡梦中醒来：“啊，我没有跟去t市。” 张崇光进了车库，打开一辆车坐进去，他握着手机顿了一下：“能查查她今天的行程吗？” “有的有的。” 助理立即查看，不到一分钟给了张崇光回信：“傍晚的时候，霍律师打来电话说是要到当地的歌剧院查看，说是可能跟案子有关。” “把定位发给我！你跟霍西所住酒店联系，保持联系。” …… 张崇光说最后四个字时，声音明显压抑，他克制又克制才尽量平静地说：“霍西很有可能出事了！帮我……跟我父母联系，必要时立即安排直升救援，另外再找两个医生还有医院、手术室，告诉他们霍西是熊猫血。”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相信霍西助理的能力。 张崇光没有丝毫犹豫就发动了车子，医生跟他说过，最好不要开车，但是去t市现在开车是最快的速度。 黑夜，笼罩一切。 张崇光开着黑色路虎冲出车库，一路向西……他开得很快，从未有过的快。 开车时他的脑海里滑过方才看见的新闻。 t市某百年建筑，于深夜轰然倒塌，幸好没有游客在内。 霍西……有可能在里面。 片刻，进到高速，路边的街灯不断被他甩在身后，他双手牢牢握住方向盘……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中间霍西助理打过电话来。 她安排好事情，也开车前往t市了，因为霍西还是联系不上。不光是她，霍绍霆温蔓，还有住在家里的陆幽也跟着一起去了。 最先到t市的是张崇光。 他的车开到那间歌剧院时，是凌晨四点。 黑夜，亮起无数灯火。 上百人开始搜救，搜救犬不停地嗅来嗅去，寻找着生命体的气息……张崇光把车停下就跳下车子。 他拿手机拨霍西的电话，手机响了但却听不见声音。 “太深了。”有个经验老道的说。 张崇光站在倾倒的大厦前，四周密密麻麻都是人，除了搜救的还有附近过来看热闹的人，他们窃窃私语。 “听说是他老婆出事了，被埋在下面了。” “看着挺体面，很有钱的样子。” “应该挺恩爱的，可惜了，埋得这样深肯定活不成了，狗都闻不见。” …… 张崇光木然地听着。 他没有去反驳，也没有去理论，他现在只想找到霍西。 他继续拨她的电话。 他渴望能听见声音，哪怕一点点微弱的声音也好……好几次后，有人大叫：”这里这里，这里有光，是手机的光。” 张崇光立即跑过去。 只见大楼最左楼梯轰塌处，有一个小小的拱形空洞，距离两米深的地方有一点点微弱的光，是霍西的手机。 搜救犬也找到了，趴在那里不停地嗅，队长沉着声音说：“受伤流血了！” 他开始指挥大型吊车吊上面的东西。 张崇光轻声说：“我必须进去！我妻子有凝血障碍，四个小时了……我必须进去？” 林队看着他说：“现在钻进去，上面再塌怎么办？” “那我跟她一起死。” “胡闹！你们有钱人是不是特别不爱惜生命啊，这不是闹着玩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张崇光脱了外套。 他从旁人那里拿了一支手电，戴上了安全帽，他趴在地上朝着里面爬。 林队指着他：“把他拖出来。” 没有人动。 林队准备自己上手，张崇光的声音清楚地传过来：“我说了，有万一我就跟她一起死！我们有三个孩子要抚养，但是我们父母还在，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可以帮着照顾，可是……可是我太太只有一个，现在能进去救她的也只有我一个。” 张崇光说着，他轻轻摸了摸裤袋里的止血酶。 继续朝着里面爬。 洞很小很窄，越到里面越是窄，他的腿几乎要死死压在地面上摩擦才能进去，那条左腿一会儿就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但是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快点儿看到霍西，他想看见她还活着。 …… 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但他目光却坚定不已。 他坚信，霍西还活着，因为他们才和她，她说过等她回来他们要去登记，她说过她还要收拾他，她说过后面他们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她说她有那么多性感内衣等着他欣赏。 缝隙越来越窄，张崇光不敢顶着上面，他只能死死压着。 鲜血，从大腿不断流下。 染红了深色地面…… 外面，林队眼眶红了，他吐出几个字：“有钱人真是有毛病！” 然后他又说：“暂停一下！等他……等他几分钟。”也许那人，真的可以将妻子救出来，也许真有可能出现奇迹。 …… 短短三四米，张崇光却像是爬了一世纪。 他摸到了霍西的手机，再往前一米，他碰到了她的手指……微凉中带了一抹温热，当他触到她的脉博时，他几乎喜极而泣。 霍西还活着！ 只是，他也触到了地面上的濡湿……霍西流了很多血。 她有可能休克了。 里面看不见，张崇光一点一点艰难地从衣袋里摸出止血酶，拈了两颗摸索着放进霍西的嘴里，她无法咽下去他就用手朝着里面捅。 她剧烈地咳了一声，约莫是幽幽地醒了，不清醒地叫了一声：“张崇光。” “是我！霍西……是我。” 张崇光摸着她的脸，声音颤抖：“我过来了！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霍西声音微弱：“出不去的。” 张崇光摸索着，碰着她微凉的嘴唇：“出得去的，信我。” 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 可是当她睁开眼时，却觉得他的眸子清亮……霍西仰着头，她一开口感觉喉咙都像是火烧一样，人也虚弱得不行，她低喃：“张崇光，我想告诉你，我……” 他不许她说下去。 他凑过去吻她，如果她想说爱他，他想以后听。 现在他不想听，他怕她说完就睡过去。 “霍西，我带你出去。别出声。” 他一点点艰难地往前，跟她平行然后轻搂着她的身子，霍西没有严重的外伤，他拥着她一点一点地往外，本来一个人就很艰难现在多了一个人，若不是用意志撑着，张崇光会在每一分每一秒昏死过去。 上方不停有碎石落下。 细碎地打在脸上。 老旧的建筑本不牢靠，再下去有可能两人一起埋着，他不敢停顿他拥着她用细碎的速度往外撤……碎石更多了。 霍西也感觉到了，她想开口，她想说那句话。 但是她记得张崇光跟她说，不要说话，她忽然想到如果要死，他们大概得一起死……她没有让他先走。 她觉得自己快要流干的眼泪，又有了新的出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建筑上方蓦地塌了一块，挡住了洞口，接着上方又轰然倒下来……沙石乱飞。 所有人都默默站着。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男人，进去陪了他的妻子。 林队黑黑的脸上，出现两道泪痕，他将帽子脱了低声说：“立即清理现场，不等了。” 四周安安静静的。 就连搜救狗都不动，一会儿，发出悲鸣……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声音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搜救犬立即跑过来，在那儿死命地扒着地面，呜呜呜地叫……林队悚然一惊，立即说：“从左边用力把这块石头搬开，注意不要触动上方，否则里面的人很危险。” 十多个人立即过来，他们都有丰富的经验，花了约莫十多分钟挪开了石头。 搬开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男人紧护住怀里的女人，他的两条腿上全是鲜血，殷红地不停流下来……他没有昏迷清醒地指挥：“医生，立即帮我的太太输血，她是熊猫血！我就是熊猫血……” 担架将他们抬到安全的地方。 医生觉得张崇光的身体并不适合抽血，但是他坚持，“抽500……我不会有事，我父亲应该快过来了，他也是熊猫血。” 真系是不能输血的啊！ 张崇光拥着霍西：“他是养大我的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两个医生商量了下，救人要紧，还是抽了血。 抽血太快，张崇光的双腿不停抽搐着，但他死死地抓着床单……他面前一片空白，他想，他好不容易找到霍西了。 他们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说过，以后不再离开他们，她是认真的。 霍西，我也是认真的，以后每年枫树红的时候，我们都一起看…… 世界，炽白。 【张崇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张崇光，我妈妈就是你的妈妈。】 【张崇光，你不要去国外好不好，你不去国外……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不高兴吗？】 …… 好，霍西，我不走了！ 再次醒来，他的头很昏很沉，像是有无数的东西在捶他的脑袋。 耳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种情况，不会影响大脑吧！会不会醒了，突然不认得人什么的？” 医生好脾气地解答：“霍先生来得及时，否则还真说不准呢，当时情况真是危险……张先生真是勇啊！不过现在肯为太太奉献的男人不多了。” 张崇光拿手碰了碰头，申吟道：“妈，我没事！霍西呢。” 温蔓惊喜不已。 她连忙过来，扶着床边一手轻轻摸他的脸：“崇光，你感觉怎么样？” 张崇光撑着坐起来，他摇了摇头：“我没事，霍西呢？” 小陆幽接了话：“霍西姐比你还好点儿呢，至少我们来时她清醒了，但是崇光哥你当时挺不好的，流了很多血全身都是伤口，我们真怕你……” 她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霍允思正好从门口进来，听见这话，在陆幽头顶敲了一下。 “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陆幽哦了一声，她盯着张崇光看，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崇光哥，当时真的很吓人！差一点点你们就埋在里面了。” 张崇光知道吓到她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算是安抚。 小陆幽抱住他，呜呜地哭了。 前些年她是真的很讨厌很恨过崇光哥，可是这两年他总让她哭……他为什么这么坏，可是他为什么又这么好。 张崇光无奈，他对着霍允思说：“你哄哄她。” 霍允思坐到一旁：“她也是你妹妹，她的猫尿是为了你流的，为什么你不哄？” 陆幽见自己讨人嫌，抹了抹鼻子：“我自己哄自己。” 霍允思笑笑。 张崇光也笑笑，这时霍允思用力拍了下他的肩头：“这次又谢谢你，救了我姐。” 张崇光望住他，忽然就很正经地说：“她不光是你姐，也是我妹妹。” 霍允思：“张崇光，变态不你？” 张崇光难得一笑：“霍西呢？她还好吗？” 温蔓过来给他披上一件衣服，柔声说：“你昏睡了三天了，霍西昨晚一直看着你的，她现在去检查了，马上就回来。” 张崇光毕竟虚弱，靠到床头。 这时门开了，是霍西跟霍绍霆，霍西除了点儿外伤别的没有问题，霍绍霆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新出的乌骨鸡汤，最是滋补了。 见到张崇光醒了，霍西微愣，她站在门口嘴唇动了动。 张崇光亦望着她。 一会儿，他朝着她伸出手，“过来。” 她很慢地走过去，半蹲在床前，又很慢地将脸埋到他的腿边……她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靠着他。 张崇光轻轻搂住她的身子，很低地说了句：“年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他摸着她的脸，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们还要去看心理医生，你说，还有性感内衣给我看的，如果可以……咱们或许还能再生一个孩子。” …… 四周，无人说话。 霍西也觉得无脸见人，她埋着脸轻声说：“我是挺愿意的张崇光，但是这些话，你是不是私下说比较好？” 第783章 张崇光，它一点也不丑! 张崇光没有出声，只是轻搂着她。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病房，给温暖又添了一丝温暖。而他们轻轻相拥，在这样的劫后余生里。 一旁，霍绍霆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冲旁人招招手。 温蔓擦了擦眼角的泪，跟着出去。 霍允思单手抄在衣袋里，一手提着陆幽出去，暖洋洋的病房里只有霍西跟张崇光两个人……许久许久以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事儿。 他靠到床头望着她，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他叫霍西过去。 霍西倾身，单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有一丝干燥。 张崇光也揽住她，浅浅地吻她，不疾不徐……谁也没有急迫，大抵是因为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分享彼此。 “你昏迷三天了，没有刷牙。” 霍西搂着他脖子，声音绵软，又带了一点点的恶作剧。 张崇光又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他满眼都是她，舍不得挪开，很久以后霍西很认真地说了声：“张崇光，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他轻摸她的脸，也很温柔：“不用谢的霍律师，我只不过是救我自己的太太……哎，我们回b市就把证领了吧！” “行，先领证，年后办婚礼。” 霍西说完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就只是轻轻地靠着他……或许从前的事情，她偶尔还会想起来，但是她相信张崇光救她时带给她的震撼更大，她永远忘不了在死亡的紧要关头，张崇光将她护在身子底下，并且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抱了良久，上方传来张崇光的声音：“虽然我也挺享受的，但是霍西……我有点儿饿了。” 霍西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这才想起来他三天没进米水了，连忙说：“我扶你去洗漱，再弄汤给你喝……医生说你得住几天再走。” “哪那样娇气！明天没事咱们就出院，回家休养去。” 张崇光挣扎着起来，霍西扶他去洗漱，她也发现他本来恢复得差不多的腿，又有些明显的跛了，张崇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笑：“过些天就好了，跟活着比起来，这不算什么！霍西，以后，我不想一直活在矫情里。” 上天给他的东西太多了，这一点点缺陷真不算什么。 霍西浅浅一笑。 后来，一碗汤，两人喝…… * 在霍绍霆的坚持下，张崇光还是扎扎实实地住了三天院，才同霍家人一起飞回b市。 本来，霍绍霆跟温蔓想让他们住大宅子里，但是张崇光还是想回去，他们也没有勉强，也是，才和好的正是甜蜜着也想过二人世界来着。 为此，霍绍霆特意将三个孩子接走了。 别墅里，只有张崇光跟霍西两个，一起养身子。 当晚，用过晚饭张崇光处理了些公事，回到卧室……霍西洗过澡了穿着浴衣在给孩子们打电话，她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一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湿发。 浴衣下，两条雪白的腿笔直，若隐若现。 张崇光喉结微滚，嗓音也蓦地沙哑：“别聊太晚。” 霍西抬眼看他，然后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就挂掉了：“你要擦澡？我帮你。” 张崇光的腿受伤，医生交代最好是擦澡，让伤口结好。 平时都是他自己擦浴，但是现在卧室这样私密的空间，霍西觉得帮他擦一下也很正常，她说完，张崇光看她一眼：“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帮你。” 霍西起身，她走进衣帽间给他拿了浴衣，又去浴室里放水。 张崇光听着里面的动静， 半晌，才走进去。 霍西试了下水温，轻声说：“你坐到浴缸边儿上，小心地滑。” 张崇光过去，倾身在她温软的脸蛋上轻抚，他的嗓音沙哑得像是含了口热沙子：“怎么突然这么善解人意了，倒是不习惯了。” 霍西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跟他面对面站着。 刚刚他开了个视频会议，所以穿得挺正式的，深灰毛料衬衣加黑色西裤……她平贴在他的心口，感受着那鼓鼓的肌肉。 往下看，是紧实的腰线，还有紧绷的臀。 霍西拉开他皮带时，仰头轻喃：“这两年也没有健身，怎么保持这样的身材的？” 张崇光目光直勾勾的，半晌，薄唇吐出两个字：“禁|欲。” 霍西垂眸，很低地笑了下。 她细白手指拉开皮带，抽出衬衣下摆，一颗颗扣子在她手里灵活解开……他的上身堪称完美，但是当她要剥除他的长裤时，张崇光还是轻轻按住了她的手，低语：“我自己来吧！” 水晶灯下，所有感观被放大。 霍西顺着他的身子，将头抵在他的颈窝处，一只手轻轻拉开他的裤裢……她的热息喷在他颈侧，酥酥麻麻的：“张崇光，我们总要坦诚相见的，当夫妻又不能总是摸黑干那个事情，再说你不想看看我吗？” 他当然想…… 张崇光垂眸，他握住她黑发将她揽在怀里。 “可是它很丑陋，霍西，我怕吓着你。” “一点也不丑！张崇光，我不许你再因为这个自卑。” 长裤下滑，落在罗马地砖上。 那条左腿，完好地出现在霍西面前，不完整了……就像是拼凑出来的一样，每一块肌理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甚至是没有一处是平滑的。 “霍西，我说了它很丑。” 张崇光想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但是霍西不肯。 她让他坐在浴缸边上，她拿毛巾沾了水，开始慢慢地替他拭擦……一点一点，无比小心翼翼、无比珍视，每擦一下她的心脏都在颤抖，她怕他疼。 “早就不疼了霍西，不疼的。”他低头温柔地说。 霍西低下身子， 去亲吻那些狰狞的伤口，在张崇光看不见的时候，她还是哭了的……只是她很快就收起眼泪，继续为他擦拭。 后来她要拽掉他身上唯一时，他按住她的手：“霍西？” 霍西默默拿开他的手，轻轻扯掉。 她温柔地给他擦拭，又温柔地帮他清理干净……张崇光低头，他从未见霍西这样伏低作小，这样侍候过人。 她自小就比他强，而他是男人，所以他下意识就想比她更强。 可是，他似乎错了。 霍西不是他想的那样子，为了爱，她也可以低头的。 他情不自禁轻唤她一声：“霍西。” 霍西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她就伸手搂住他，“张崇光，有时不可以，也是可以的。” 你很强，你是张崇光。 你不那么强，你还是张崇光。 她就那样拥着他，很久很久以后，他低喃：“霍西，给我穿条裤子吧！” 她却堵住他的嘴唇，随即坐到他的右腿上， 她热情地吻他， 她是深知他的喜好的，用他喜欢的方式去招惹他、撩拨他……弄得他再也忍不住为止才抬眼：“不是想在床上尝尝我的滋味吗？” 张崇光躺到床上时，真怕自己力不从心。 霍西探手，拿过那管小东西……他捉住她的手。 霍西关掉吊灯，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她将东西放在枕边，倾身吻住他……她吻他时一直跟他十指相扣，缠缠绵绵的。 张崇光哪受得了这个刺激，他根本抗拒不了。 他任由霍西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做尽他想象中的那些事情……几次三番，若不是那管小东西，他甚至觉得霍西心理上的毛病好了。 相拥在一处时，汗水都是炽热的。 他舔吻她的下巴，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几次情事，霍西身子有些松软，她仰头轻轻平息……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一点儿感觉！张崇光，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你，我想让你快乐。” 张崇光捏住她的下巴，倾身而上，跟她接吻。 他低喃：“霍西，你真是让人挫败又满足。” 到底忍不住，又做了一次。 …… 清早，霍西醒来的时候，张崇光已经不在床上了。 枕边没有玫瑰，但是多了一片枫叶。 临近过年，红枫似火。 霍西拾起那片枫叶，温柔注视，张崇光从门口进来，手里端着餐盘……霍西坐起来，一开口就挺不正经的：“昨晚来了四次，还能起床，张总这个年纪很可以啊？” 张崇光也没有让着她：“昨晚出力的，好像一直是霍律师！我怕你起不来，特意将早餐送到卧室，售后服务还满意吗？” 霍西看看床头柜上，那管新拆的润滑，被用掉大半。 她不禁脸热。 女人跟男人斗嘴，永远占不到便宜。 霍西起身简单地洗漱，就在起居室里跟张崇光一起用餐，中间他顿了顿说：“在领证之前，有件事情得先办。” 霍西看他：“怎么了？” 张崇光开口：“第一，要去白起那里拜拜，第二我们应该给小霍星换个名字，叫霍心多好，偏偏叫霍星……这家里总出事儿。” 霍西不禁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挺迷信。” 张崇光捏她的鼻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霍西考虑了半天，她开口：“改成霍心也不错！不过张崇光你不想听听霍星的意思吗？” 张崇光想起白起，天上的星星，心里膈应。 于是张总整了下衬衣领口，很是矜贵地说：“倒是不必解释了。” “那是你的损失。” 张崇光其实有些半知半解，但他不确定……望了她半响还是决定放弃听，万一跟白起有关，他多膈应啊。 霍西也不勉强他。 下午，他们就带了小霍星去改名了，就改成霍心。 但是很神奇的，才改了名字，傍晚小霍星就碰到了头，第二天早晨又莫名其妙被开水烫到，白嫩的小腿上烫了好大一个水泡，送到医院后可把霍绍霆心疼坏了，指着夫妻俩个说：“好好儿的叫霍星有什么不好，非得叫霍心，得了吧！你们是消停了，我们小霍星可怎么办？” 小霍星哇哇哭：“疼……疼……星星疼。” 霍绍霆连忙抱着小姑娘哄。 白嫩小脸蛋皱着，一头茶色小卷毛，怎么看都是可爱委屈的。 当爸爸的立即心软。 张崇光碰碰霍西：“还是改回来吧！回家拿户口本，现在就去改。” 上了车。 霍西侧身，捧住他的俊颜：“怎么，不膈应霍星这个名字了？” 张崇光抚摸她的嘴唇：“为了咱闺女的健康，再吃醋也得改回来！否则爸就第一个不放过我，刚才他那眼神就像是要将我吃了，跟前天晚上你吃我一样一样的。” “说正事儿，张崇光你还开黄腔呢！” 霍西拍他俊脸：“真不想知道霍星的由来？” 第784章 霍西，你终于又是我的了! 张崇光望着她，许久轻声问：“是因为我，是吗？” “霍西，是因为当年的那颗流星吗？” 他不是没有察觉的，他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在他做了那些后，他们的过去仍是霍西心里的唯一。 霍西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张崇光便知道了答案，他捧着她的脸蛋，轻轻凑过去贴着她的额头……许久他哑声说：“以后我不欺负你，专门侍候你。” 霍西心里也潮湿。 兜兜转转这些年，最后他们仍在一起，有些事情她不是不在意但是当天平两端需要选择时，她只能放下一边。 但她还是低喃：“还好意思说呢，小霍星是怎么弄出来的？” 张崇光无言，但是提起这事儿他们便避无可避地想起在日内瓦跟墨尔本时，他给她吃的那种软糖，霍西吃了那个以后…… 他当然不想提这事儿。 霍西却轻声问：“哪来的那东西？挺甜的。” 张崇光面上有一丝郝色，轻咳一声掩饰：“忘了！……霍西，咱们把那事儿忘了吧！当时我太不是人了。” 她靠到椅背上，睨着他：“你也知道啊！” 张崇光刚想说什么，霍西伸手轻摸他的脸，柔声说：“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他捉住她的手，许久没有说话…… 霍西反手轻拍他的：“不是要回家拿户口本，给星星把名字改回来的？迟一会儿我爸大概又得把咱们一顿数落。” 张崇光微微一笑：“好！去改名字。” 回家拿了户口本，给改了名字后，霍西本来是想回医院的，但是张崇光却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再去一个地方。” 霍西：…… 光洁的办事大厅里，张崇光握着她的手，轻喃：“说好领证的呢！霍西，没几天要过年了，咱们先把证领了。” 霍西也不介意跟他领证，不过他似乎太急了些。 才想开口， 张崇光从衣袋里摸出一对白金素圈，他执着她的手，很认真地问她：“要下跪吗？” 这真是意外。 霍西看看四周，来往的人已经朝着他们露出奇怪的目光。 再看张崇光，她低声催促：“赶紧戴上。”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比我还急呢！” 玩笑归玩笑，但是他替她无名指戴上戒指时，手都是颤抖的……那过程那样缓慢，就像是他们的过往在脑海里又重演了一遍。 他们六岁认识，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还能共守三十多年。 戴好戒指，张崇光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他说：“霍西，余生请多关照。” 霍西看着指间，那一抹素白。 款式很典雅。 “是我自己设计的，霍西，帮我戴上。”他催促着。 霍西拿过那枚男戒，又抬眼看他，最后她缓缓替他戴上婚戒……推到最后一截时，张崇光低头亲吻了她一下，哑声说：“霍西，你终于又是我的了。” 霍西拉拉他的手，“从现在起你是霍家的了，要守男德，知道吗？” 张崇光笑了：“去领证。” 领完证，他们开车去了趟墓园，去看看白起。 冬日肃杀。 到处都是一片荒芜，特别是墓园这样的地方，了无生气。 一把小雏菊，增添了几许生机。 霍西蹲下，掸了掸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快过年了天有些冷，再过些时候春天就到了，这附近会开满你最喜欢的花，还会有小鸟飞过来唱歌给你听，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 她还是有些难过。 白起走时，是那样年轻，他甚至还没有成家。 她就那样静静地陪伴，炽白日光下，她指间的婚戒熠熠生辉，跟一旁站着的张崇光成双成对。 霍西没有说她结婚了，但是白起该是知道的，她把张崇光带来了。 她陪着白起说话，张崇光回车上拿了工具，把附近的土松了松，又亲自补种上一颗枫树，他说等到枝繁叶茂时，白起就会有家。 他们待了很久，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霍绍霆等得心焦，他最关心小孙女儿的改名问题，在看见户口本时他松了口气，然后就问他们去哪了。 “爸，我们结婚了。” 张崇光淡淡一笑，将两本红本本放到霍绍霆面前，霍绍霆满腹的话一下子咽回去了，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两本红本本，好半天才挤出声音：“这就领证了？” 再看看他们的婚戒。 霍绍霆还是接受不了：“是不是太寒酸了？崇光，你公司最近周转不灵吗？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一个戒指上面竟然一颗碎钻也没有！如果资金不足的话，让霍西妈妈好好给她准备嫁妆！” 张崇光忙说：“都准备好了！这对婚戒是我设计，专门订制的。” 霍绍霆还是不放心。 他说：“婚礼还是交给你们妈妈来办，对了，胡小姐最近不是挺闲，她品位也是很不错的……你们两个最后一次结婚，可不能给再丢份子。” 再有下次，他就不管他们了。 一起赶出家门。 …… 自从小霍星把名字改回来，说也奇怪，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新年前后，霍宅热热闹闹的。 温蔓忙着给两孩子准备婚礼，不光胡小姐过来，就是远在c市的明珠也过来帮忙了，里里外外几乎没叫霍西跟张崇光操心。 婚纱，是陆熏设计的，熬了好多个夜。 陆烁心疼坏了， 陆熏却愿意操劳，夜晚，她还在工作室里亲自缝制，将一颗颗珍珠钉缝上去……陆烁眼底温柔，拉过她亲了一下哑声说：“自己结婚时都没这么上心。” 陆熏不好意思地笑笑。 陆烁看着她微红的脸蛋，情不自禁地轻抚她的脸，“结婚这么多年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 他有好些日子没碰她了。 他又正处血气方刚的年纪，于是轻轻解开大衣扣子，再走到门边将门锁上。当他将陆熏抱到腿上，跟她接吻时，陆熏脸红心跳抵着他的肩：“还有一点才弄完，你让我弄完再……” 她在怀里，就像个小奶猫似的。 陆烁在床第间最爱欺负她，于是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的：“先让我弄完，再让你弄。” 他一边说，一边就握着她揉着， 灯光大亮，她觉得羞耻，推着他：“不行，陆烁……真不行！” 但是不行也行了。 他衣服都没有脱净了，就把人给办了，一边办一边还凑在她耳根气喘吁吁：“小陆太太，你冷落我太久了！你低头看看你把我憋成什么样儿了。” 陆熏哪里敢看。 被他欺负得狠了，她就乖乖地搂着他的劲腰，像是小奶猫一样地呜咽。 陆烁沉沉吐出一口气。 真要命！ 原本这样的地方，他只是想浅尝即止的，但是她这样他哪里控制得住……三七二十一，扎扎实实地来了三回。 彻底弄完，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陆熏再怎么柔顺也有点儿小脾气，把他肩头咬得出了血，陆烁好好儿地哄了她，最后把她洗干净了放在沙发上，自己的大衣盖着她的身子，而他自己好脾气地坐到那儿，一下一下地钉着那些米粒大的珍珠。 他是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按理说不爱做这些事情。 但此时他的小熏陪在身边，他的身体又是满足得透透的，再做着这些女人家的事情，他觉得甘之如怡。 忙到凌晨四点，才彻底完工。 竟然做得分毫不差。 离开时，陆熏昏昏欲睡，陆烁背着她下楼……她趴在他的背上轻喃：“万一以后公司倒了，你就到我工作室来，你这手艺我能开8000工资给你。” 陆烁好气又好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下。 “真倒闭了，我专门在床上侍候你，也比这个物尽其用。” 陆熏捶他一记。 陆烁扭头问她：“刚刚不舒服？是谁说舒服死了，说再弄就要死了。” 陆熏气得不理他，趴着生闷气。 电梯到了一楼，陆烁背着她去停车场，夜空有零星细雪飘过，他的心却比这细雪还要温柔。 十年了，他的小熏还是当初的小姑娘。 他们回到别墅时，天边都泛起鱼肚白，陆烁怕吵醒旁人背着陆熏轻手轻脚上楼……陆熏到床上直接闭着眼睛睡过去。 陆烁在床边看着，温柔地笑。 清早八点，他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完了换了套毛料西装下楼。 餐厅里，霍明珠跟陆幽坐着。 霍明珠看着儿子下楼，她仰头再看看楼上，微微叹息：“陆烁你也节制些，小熏身体向来弱，哪里禁得起你这样没有分寸。” 陆烁拉开椅子坐下，淡定如狗：“昨晚我陪她缝婚纱的，晚了点儿。” 霍明珠睨他一眼。 她哪里不知道他呢，昨晚回来时她醒了瞧见啦，小熏是被他背回来的，他身上的大衣包着小熏……她又不是傻子，但是当人婆婆的总不好管得太过，毕竟小夫妻的房事。 她只得让厨房炖些滋补的，给陆熏补补。 吩咐完，她又对陆烁说：“过两天我跟你妹妹先回c市，你这儿忙完了就带小熏回去过年，我不再你不许欺负她。” 陆烁笑笑，问陆幽：“社里放假了？” 陆幽嗯了一声：“业务不忙，我手头一个漫画没准都要停掉。” 当哥哥的喝了口黑咖啡，语气淡淡：“资金出了问题？你真喜欢这份工作的话，我就把那间公司买下来。” 陆幽连忙说：“不用啦！好像有人已经接触了。” 陆烁挑眉：“那是哪个冤大头？” 霍明珠拍了他手一下：“总欺负妹妹跟小熏……你这毛病也要改改。” 陆烁问妹妹：“我有没有欺负你？” 陆幽想想自己每年的分红，足以让自己10辈子不用工作，很违心地说：“哥哥对我最好了。” 霍明珠好气又好笑，不过她心里是幸福的。 一双儿女和睦，儿媳妇儿乖巧听话，孙子孙女可爱漂亮……结婚几十年了丈夫仍是疼爱她，所以带着陆幽去逛商场给霍西购置嫁妆时，她的嘴角都是含笑的。 陆幽指着金铺里一对鸳鸯：“这个好适合当嫁妆。” 明珠回神望过去，看了也不禁心生欢喜：“做工是精致，看着体面大方……再看些别的，凑上一整套结婚最是吉利。” 陆幽挽着她的手，认真挑选。 店员也是识人的，一看她们就知道非富即贵，很热情地介绍：“我们这个片子的黄金，是黄金里的爱马仕，很多人收藏来着。” 陆幽浅笑：“我还想看看这个，这个也适合结婚。” …… 冷不丁的，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男声：“你要结婚了？” 陆幽身体微僵，掉头一看……是章柏言。 第785章 我跟谁结婚，跟章总没有半分关系! 只是，章柏言身边，还站着徐瞻柔。 她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一件男性衬衣、长裤……还有领带。 章柏言刚刚在商务会年，被招待不小心泼了咖啡，所以换了套衣物。但是此时这衣服拎在徐瞻柔的手里，颇耐人寻味。 何况，他有些上火，脖子里刮过了砂。 一小块紫红，像极了吻痕。 陆幽静静地看着他们，她不明白，她跟章柏言分手这么多年了，重逢以后他跟徐瞻柔也不只一次出双入对，甚至说他们订婚了，现在他在未婚妻面前用指责她的语气质问，算什么？ 陆幽看着他们，很平静地说：“年纪到了总要结婚的，不是吗？” 这话一出，章柏言眼里滑过了抹阴鸷。 他死死盯着陆幽。 一旁的徐瞻柔觉得他失态，不禁提醒：“柏言。” 章柏言仍是盯着陆幽，良久，他蓦地轻笑了一下，说：“也对，年纪到了总要结婚的！是那个叫叶白的吗？” 叶白？ 一旁的霍明珠认识啊，那不是老白嘛，从前喜欢她家小熏的……后来是跟陆幽走得挺近，但是他们现在只能算是挺好的玩伴而已，跟结婚不擦边吧！虽然说她也觉得叶白人挺不错。 再者，霍明珠年轻到老都单纯，但她不傻啊。 面前的年轻人，看着玉树临风，人模人样儿的……但眼神太晦暗，看着成长环境就不太健康，还有他看着陆幽的目光更像是要将她吃了！ 他……就是当年跟陆幽谈恋爱的吧！ 而且陆幽伤得挺深。 现在这个男人都有女朋友了，还来招惹她家陆幽，霍明珠当然要护着孩子，于是微微一笑：“这位就是章总吧！常听陆烁提起你，今日一见当真是年轻有为！……对了，这位是章太太吧！看着真是登对。” 她这样曲解，倒叫章柏言不好解释，更不好纠缠。 一旁的徐瞻柔更是不想解释。 霍明珠笑意深深：“既然二位有过结婚经验的，不如给我们一点儿建议，嫁妆选择哪几样比较好？我跟陆幽看中了十来样，但是听说六大件比较好……正是烦恼呢！” 徐瞻柔看看牌子。 某铺黄金，黄金中的爱马仕，贵得很。 若是买六大件，至少要一百多万，光这个就100多万她真不信陆幽家里有这个财力，于是她还真上前特意挑了几件最贵的：“这六件看着挺体面。” 说完，她看着霍明珠、陆幽。 等着她们在章柏言面前出丑，那样章柏言就知道选择她，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徐家虽不是巨富，但是她见过世面，不像陆幽是从c市过来的。 她这点儿小心思，怎么瞒得过霍明珠。 她挺仔细地拨弄那几样东西，在徐瞻柔看来，就是在犹豫嫌贵。 她不禁鄙视。 良久，霍明珠轻声说：“帮我包起来吧！要烫金盒子的……送到这个地址去。” 她写下霍宅地址。 导购恭敬点头：“好的陆夫人，我们会在一个小时后将商品送过去……您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就行。” 霍明珠淡笑，签了名字。 签完字就没事儿了，她挽着女儿要离开，徐瞻柔挡住一步：“还没有刷卡呢？如果没有带够的话，我们章总可以借的。” 这种绿茶，霍明珠很讨厌。 她看看徐瞻柔身后的章柏言，那个年轻人一言不发，目光微紧地看着陆幽，明显爱恨交炽。 霍明珠淡笑：“刷不刷卡其次，我就怕你作不了那位章总的主。” 语毕，她就带着陆幽离开。 她们跟章柏言擦身而过，经过时，章柏言下意识捉住陆幽的手：“你真要跟叶白结婚？” “不关你的事。”陆幽抽开手，跟随母亲离开。 等人走了，徐瞻柔立刻上前询问导购底细，店长过来了挺不高兴地说：“刚刚那位是陆夫人，别说咱们一个店里的六大件就是搬空了人也买得起，这幢大楼都是陆氏旗下的……另外别给人加戏了，人陆小姐单身，真正要结婚的是霍家大小姐霍西，听过她跟张总的事儿没有？分分合合现在终于复婚了，正准备大操大办呢！” 陆氏、霍家……陆幽的身份？ 徐瞻柔呆住了。 她看着章柏言不发一言，朝着外面走，她连忙追上去问：“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知道她是陆家千金，所以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章柏言停住步子。 他望向徐瞻柔的眼神，带着一抹凉薄：“你想多了！” 说完他就走了。 身后，徐瞻柔哽咽了下，大声说：“章柏言你不敢承认罢了，这些年你一直不肯接受我，不就是因为你心里还期待着她吗？现在你也看见了，人家家世那么好，怎么可能还吃回头草，当年她根本就是看不起你才分手的，她就是玩弄你罢了。” 章柏言没有理她。 下午，徐瞻柔就接到了人事部通知，要她去国外分公司待两年，徐瞻柔气坏了，立即打电话给章母。 她知道章母会帮她说话， 因为在章母心里，她徐瞻柔就是章家儿媳最佳人选。 …… 那边，陆幽出了商场，情绪一直不好。 坐到车里她更是不怎么说话，霍明珠侧头柔声说：“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放下呢！要是真喜欢就追回来，他跟旁边那位我看着也不太像一对儿，眼神冰冰冷冷的哪里有恋爱的样子。” 章柏言的身世，陆谦跟霍明珠都不知道。 陆幽也没有说。 这些年过去，她跟章柏言也分了手，她就更不会说了。 她觉得心累，靠到妈妈的怀里小声说：“妈，八年了我觉得我忘了他，可是回到b市以后总是见到他，他也总是嘲讽我！” 或许之前她是有些犹豫的，但是这时她下了决定。 她准备回c市。 父母年纪大了，哥哥在b市打拼，那么她就留在c市照顾父母吧！又或者在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里找个适合的结婚，爱情不爱情，心动不心动的……又不当饭吃，一次冲动就足够了。 霍明珠年轻时勇猛了一次。 她亦不想女儿吃这个苦，于是没有多说，只是轻抚她的发丝尊重她的选择。 农历年前五天。 陆幽随着霍明珠回c市，东西挺多，就坐自家车回的。 隆冬腊月的清早。 天气寒冷，呼出的热息在瞬间就化为水汽，随着猎猎风口飘散。 两部黑色房车，一前一后驶出别墅。 陆烁送到别墅门口，看着车驶远，这才点了根香烟一边走一边抽……走着回来，回到二楼卧室，陆熏还在睡觉呢。 他脱了薄呢大衣，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昨晚，陆熏被他像是煎小鱼一样，反复煎炸，这会儿哪里有力气起来……她不动陆烁就把手伸进被子里，用手冰她。 陆熏躲着，但是男人铁了心地戏弄她，哪里躲得过。 她就咬着嘴唇，小声哀求他。 但是她越是这样像小奶猫一样，男人就越是有兴致，还没有怎么样呢陆烁就直接动了点儿真格的，一边逗弄她一边抵着她的唇问：“手指冰不冰？比平时感觉怎么样？” 陆熏觉得羞耻，轻轻闭上眼睛。 他欺负得狠了，她就小声求着他，说着那些不要脸的话：“不一样，一点儿也不一样……陆烁……呜呜……你不是要上去公司吗？” “今晚尾牙结束，就放假了。” 陆烁掀开被子，理直气壮地躺到她身边，陆熏羞耻极了连忙用裙摆将自己挡住，她不许他弄了，不许他再欺负她。 偏偏陆烁将窗帘全都开了，让日光照进来。 即使30多了，但是陆熏的身子仍白皙纤细如同少女……陆烁没吃早餐，把陆熏当成早餐吃了好几回，下午都懒得去公司一直陪着太太。 晚上那顿尾牙是不能不去的。 陆熏脖子全是吻痕，哪里肯去，陆烁笑笑没有勉强她。 她性子内向，不爱做的事情陆烁从不强迫她，反正家里有他跟他父亲顶着，女人们只需要好好娇养着就好，不必过问世俗之事。 他自己开车过去，车子驶出别墅时， 看见了一个熟人。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他们家别墅门口，沉静在夜空月色当中。 那位科技新贵章总，正倚着车身吞云吐雾，也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 陆烁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停了车降下车窗，冲着那一位挺客气地说：“章总在这欣赏月色呢！可惜这里不是山里，风景没有那么好，反而挡了别人的路。” 章柏言目光低垂，睨着他。 他认得，这是陆烁……陆谦能干的儿子。 回国创业时，他的目标就是陆氏……现在时机已经接近成熟，但他却迟迟动不了手，想想真是讽刺。 陆烁抬手，手肘搁在车窗上：“不过如果章总要等的是陆幽的话，我倒是可以说句实话，她跟我母亲回c市了！过年前后可能会相亲……女孩子年纪到了总要结婚的！总不能为了一个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再说那棵树也不曾表示过非她不可，章总，你说是不是？” 章柏言幽幽吐着烟圈。 陆烁按了下，缓缓升起车窗，他的声音随风飘散。 “章总，时间不等人，也没有人会永远等着谁……你若是放不下心里的仇恨，就不要再招惹我妹妹了，否则到时两败俱伤。” 黑色宾利，缓缓驶离。 章柏言慢慢将一根香烟抽完，他消化着陆烁的话—— 陆幽回c市了。 她要相亲，她要跟别人结婚…… 一根香烟抽完，他扔掉烟头上车，随即发动车子朝着西边驶去，目地的正是c市。 他开了一晚的车，天光亮才到了c市。 他没有去酒店，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陆园门口，这里……其实他来过的，在小时候的时候随着母亲来……闹过！ 只是那时他太小，以至于后来跟陆幽认识以后，他竟然没有认得出来，当初站在紫藤树下的小姑娘，就是后来的陆幽。 陆幽也没有认出他…… 第786章 其实，他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章柏言在陆园门口站着。 他回想起往事，回想起当年稚子时的可怜狼狈，只觉得可悲。 一阵寒风吹过。 将他瞬间吹醒，他心中那点儿冲动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荡然无存。 章柏言，你在干什么？ 他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颓然靠在了黑色路虎的车身上，他颤着手掏出烟盒想抽根香烟缓解一下，这时陆园的大门打开，里面驶出一辆白色玛沙拉蒂出来，不消想，一定是陆幽。 昨晚陆幽到的c市，今天是农历二十六，她准备去买些礼物给家里的老人，所以一早就出门了。 车子驶出陆园大门时，她看见了章柏言。 黑色越野车， 他着一袭黑衣，倚在车身上，静静吸烟。 陆幽看得眼睛发酸，在理智回笼之前，白色的玛沙拉蒂吱地一声刹车停下……她紧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许久，身体也像是找回了机能，解开安全带下车。 走到章柏言面前，陆幽仰头轻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章柏言捏着香烟，低头将最后一口烟抽完。 再抬眼看她，他的黑眸里多了一抹凉薄，他目光幽深地看向了陆宅大院，“这里我来过，在我很小的时候，那并不是很愉快的记忆……陆幽，你当初说分手说离开，现在说到了年纪要结婚，其实一点错都没有！但是……” 章柏言目光深深。 他想说的是，当初若他知道真相，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不会选择跟她在一起？ 她凭什么就替他决定了？ 可是这些他没有说下去。 因为没有如果，人生就是无数次选择的结果……陆幽早就作出了她的选择，而他也应该是。 陆幽穿着一件白色宽松大衣，站在清晨薄雾中。 站了很久，眼睫上沾了些细小露珠。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他话里的意思，原来……章柏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要跟他分手的原因。 约莫知道她怎么想，章柏言浅淡一笑：“就这样吧！” “章柏言。” 陆幽蓦地叫住他，她直视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她很轻地说：“你来这里就是想指责我的软弱是吗，那么章柏言我问你，你敢吗，现在的你敢说一句可以放下一切，可以违逆你的母亲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你可以坦然面对章家所有指责的目光，可以背负不孝的骂名吗，如果你可以的话，那么你可以指责我，否则你没有资格。” 她说着这些，难免想起往事，想起当时的痛。 年少无知，不知轻重。 她付出过代价了。 白日肃杀，两人迎风对立，许久他望着她轻问：“分手前，为什么跟我发生关系？” 气氛微妙。 寒风吹乱了陆幽的头发，遮住她小半张脸， 也迷乱了她的眼睛。 她垂眸，掩住眼里的湿润轻声说：“或许是不甘心吧，毕竟我追了你那么长时间，章柏言……那时你真的很高冷。” 她又自嘲一笑，而他瞪着她，最后选择离开。 黑色路虎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接着驶离。 大概开得太快，车子的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章柏言开着车，他在后视镜里看见陆幽，看见她的身影慢慢地变小，抛得远远的。 就像是当年，她坐上叶白的车，把他抛下。 原来，感情是真有轮回。 章柏言想，他该是痛快的，在陆园门口他把陆谦心爱的女儿抛下了……他该痛快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呢？ 他抖着手摸出烟盒，里面却是空的。 车喇叭猛地响起， 原来，是他自己砸的。 陆幽在那儿站了半晌，大概是门卫当了传声筒，陆园里缓缓走出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陆谦。 陆谦只望见一个车屁股，随后就看着小女儿。 陆幽站在那里，内眼角滑下几颗豆大的眼泪，但是她很快就擦掉了。 “新谈的男朋友？吵架了？” 陆谦走过来，给小女儿擦擦眼泪，“你妈妈说你去买年货了，我正纳闷呢，原来一早过来约会了，怎么？吵架了？” 陆幽摇头，一会儿她微微哽咽：“不是！以前认识的人。” 陆谦目光深远，他拖长语调：“是以前识的人啊。那么一定是他不够好，你们小陆幽才没有选择他。” 陆幽还是摇头，她投进爸爸怀里，把小脸蛋搁在爸爸的肩头。 陆谦拍拍她的肩：“如果是爸爸不够好，爸爸愿意替你跟人家道歉……不许再哭了，你妈妈知道了要心疼的。” 陆幽掉泪更厉害了。 她爸爸年轻时为了事业，一直打光棍来着，跟妈妈也是磋磨了很多年才真正在一起，当年他处理的那件事情他没有任何错处，他应该公正处理。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让爸爸违心向人道歉。 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跟章柏言早就不一样了。 她在陆谦怀里摇头，一会儿又轻轻圈住爸爸的身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陆谦疼她厉害，哪里放心她开车出门，于是打电话叫了司机过来他自己也陪着一起出门了。 再过两天，陆烁带着陆熏回来。 一大家子，整整齐齐。 年夜饭时，霍明珠带着陆熏把家里开支账目对了一遍，这些事情家里几个女人都不爱做，但是明珠想想还得让陆熏学学办办。 弄完收拾好，明珠叫佣人送来两盏燕窝，柔声说：“新炖的，尝尝。” 陆熏便知道她有话要说。 果真，吃了燕窝后，霍明珠拿出几张男性照片给她看，并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问：“小熏你看哪个看着跟妹妹最有缘分？” 陆熏人单纯，平时最不爱管事儿，但陆幽是家里的宝贝。 床第间，丈夫陆烁也会跟她说上两句，所以章柏言这个人她也是知道的。 婆婆问起，陆熏还是很尊重地看过一遍。最后她轻声说：“都没有章先生长得好。” 霍明珠：…… 看着小儿媳许久，最后她轻叹一声：“是啊！那位长得是真不错，要不然你妹妹当年也不会那样迷恋了！但总归他们有缘无分，我也不舍得她去那样的家庭里。” 霍明珠待陆熏亲近，说出自己的顾虑。 “陆烁跟我们说过了，我也想起当年的往事，当年那位章夫人确实值得同情，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长辈，当年妹妹跟章先生分手，我想中间也有章太太的功劳。” 陆熏点头：“陆烁他也是这个意思。” 说完，她不禁抬眼看霍明珠。 她自己身世其实不光彩，若是旁人大概容不下她……但是陆烁的妈妈待她极好，陆幽有的她也会有，这些年过去这里已经是她的家。 被陆熏这样看着，霍明珠也吃不消，她起身轻咳：“不早了，你也早点儿睡。” 陆熏点头。 她还是习惯等明珠离开，自己再让人把这儿收拾干净了，才回房。回到房里陆烁已经洗了澡穿了一套居家服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明显在等她呢。 陆熏脸一红。 平时他挺忙的，抽不出空来欺负她，但是一到节假日就是她的受苦日。 春节前后他约莫有20天比较空。 这20天加起来，至少50次苦刑，有时陆熏真是怀疑他30大几了哪里来的精力？ 她脸蛋微红，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 陆烁抬眼问：“妈找你好半天，都说什么了？” 陆熏在镜子里看他，好一会儿才说：“妈准备给陆幽相亲，有好几个挺适合的人选，长相跟工作都不错，但是我看妈好像也都不看好。” 陆烁拿书挡住脸。 半晌，他才开口：“明天我跟妈说说，再等等吧，如果陆幽真的从b市回到c市，再给她相亲也不迟。” 陆熏噢了一声，乖乖的样子。 陆烁看她这样，就想欺负，不过今晚是年三十还是不一样的。 他格外温柔地侍候了老婆一回。 窗外烟花绽放， 宽敞奢华的卧室里，温暖如春，春意盎然。 …… 对面一间朝东的卧室。 陆幽静静地站立，望着外面的烟花，她手里捏着一个平安符。 很多年前，她在寺里跪求的。 年少时，一夕欢愉有了一个小生命，在跟章柏言分手后她才懵懂知道，可是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 没有很痛，就是一小块血肉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那是她跟章柏言的孩子。 医生说，她的体质特殊经过这次意外流产，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孩子了……所以再见章柏言，她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 章柏言是男人最好的年纪，章家曾经出了那样的事情，章家有多注重血脉陆幽能想象得到……有时候，爱情不是喜欢就行。 婚姻更是。 陆幽轻轻捏着平安符，又小心地收好。 …… 她在c市待到了年初六，回到b市时暂时也没有去社时，平时在家里画画漫画，偶尔去霍家串串门帮着温蔓一起打理婚礼的事情。 这天霍西跟张崇光在。 午饭过后，陆幽才准备跟着温蔓出门，被霍西叫住了：“陆幽，过来。” 陆幽乖乖坐到她身边，挨着。 像是忠诚的小狗狗。 霍西笑了，她摸摸小狗的头轻声说：“前几天胡小姐过来，我听她说起了章柏言的事儿，说他公司有个产品想请胡小姐代言，但是她想起你跟那位章总的嫌隙，就不大想答应他。” “代言费是1200万，算是一线明星的价了。” 陆幽愣了愣，随即就说：“胡姨别考虑我，不用跟钱过不去的。” 霍西又是一笑：“那看她自己的想法了！这事儿你跟她说。” 陆幽不想淌这个浑水，她就装死。 这时，一旁翻看杂志的张崇光开口：“其实拒绝就拒绝了，但是特意说给你听，霍西，这可不像是胡小姐的风格啊！” 霍西睨他一眼：“你倒是挺懂女人！胡小姐的风格你也拿捏了？” 张崇光笑着对陆幽说：“看看你霍西姐！表面大度，其实时时刻刻我都得绷紧皮呢，生怕说错一句话一个字惹得她不高兴，回头我又得睡地板。” 霍西替他把杂志一合。 她说：“行吧！咱们去看心理医生，我得治好病好时时刻刻侍候我们崇光少爷，省得崇光少爷说我苛刻他不在乎他。” 陆幽幽幽开口：“你们是在打情骂俏吗？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霍西捏她的脸：“一会儿胡小姐过来了！你想好了怎么应付她。” 陆幽：…… 她也想跟着去看心理医生。 张崇光直接把人提给了温蔓，“妈，陆幽过来了。” 等他下楼，坐到副驾驶座，系安全带。 霍西侧身看他：“我们结婚，你发请帖给章柏言了？” 第787章 你的喜欢，值几个钱啊? 张崇光笑了一下：“是！我跟他合作了，上百亿的大项目，我结婚请他参加一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果我不请的话，倒显得奇怪了。” 霍西有点儿好笑。 她一手撑着方向盘，指尖托着腮，她生得好看，那画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轻笑：“我们崇光少爷平时，不会说这么多话的。除非心虚。” 张崇光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什么都瞒不过她！ 他跟霍西额头贴着额头，声音低低哑哑又温温柔柔的：“你去看心理医生，怎么还把那套给学来了呢？还用在了我身上，是不是？” 他的语调清雅，声音又是极好听的。 存了心地带了勾引。 其实他们和好了些日子，除了上次发生过关系后，后面就一直没再做了……霍西约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去看过两三次，不过张崇光没能跟着进去所以怎么治疗的他也不知道。 肉体虽没接触，但他们的感情却升温许多。 夜晚小霍星仍睡在中间，等小家伙睡着了，他们隔着小孩子牵着手说话……他看着她的眼神常常温柔似水。 这会儿，他又勾引她！ 霍西伸手轻摸他的脸，细长手指在他英挺瘦削的面孔轻轻滑动，半晌轻轻笑了一声：“你不喜欢？”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当然喜欢，但是我们可能要迟到了。” 霍西望住他：“如果我们现在去酒店，也许就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这话撩得张崇光简直要发疯。 还在家里院子里呢，佣人来来往往的，很有可能能看见的，但是他好像有些顾不得了，倾身过来就探进她的衣服里…… 一边接吻，一边检查。 这么地撩拨弄了好一会儿，张崇光气息乱乱地贴在她的耳根处：“你又骗我！” 虽然她未曾多么动情，但他还是不舍得又摸了摸。 霍西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碰了，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点儿感觉的！！” 余生很长，以张崇光的能力，大概70岁还能行。 还有近30年呢。 她一点也不着急，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相爱……她轻轻抽出他修长手指，彼此眼神都有些微妙，霍西轻声说：“再不走，真得迟到了。” 半小时后，张崇光陪着她进诊所。 依旧是她进诊室，他在外面等待……等待的时候，有前台的护士轻叫一声：“下雪了呢！” 下雪了…… 张崇光微微一愣，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上。 透过一层玻璃，他看见灰色的天空飘起了温柔细雪，在对面复古红砖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楚可见。 而街边墙角，站着一个流浪艺人，留着长发穿着很单薄。 可是他手里那把小提琴， 张崇光一眼能看得出锃亮名贵，能看得出来保存得很好，当初买下的时候价格也昂贵…… 那个拉的曲子，温婉哀伤。 应该是在思念某个人吧。 张崇光立在窗边，安静地看了会儿，过往行人匆匆却无人给那个零钱……或许是下雪了都在赶路，无心欣赏吧。 片刻，他看看诊室的门，又轻声对护士说：“我到楼下，我太太出来跟她说一声。” 护士不明所以，点头。 张崇光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慢慢下去……再走到对街。 那人拉着小提琴，忽然看见一个很体面的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里面是挺括的衬衣，外面罩着一件质地优良的薄呢大衣，并且男人相貌十分英俊。 音乐没有停，那人一直拉着。 张崇光一直站着，安静地听，在温柔的细雪中。 不知道几首曲子后，他掏出皮夹将里面的现金全给了那人，大约有三四千的样子，那人接过道谢，不卑不亢。 张崇光转身时想，他拉的应该不是小提琴，讨的也不是生活。 而是，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他在想念谁吧。 对面诊所楼下，一间小小的咖啡厅前，霍西站在那里。 她穿着温暖的大衣，脖子上是新买的灰色羊毛围巾，长发扎成了丸子头……就那样素净美丽地站着等他。 他们之间，隔着温柔的细雪。 张崇光快走几步，大约是天冷他的腿有些疼，竟然慢了半拍。 他朝着她笑了一下，而后放慢速度缓缓来到她跟前。 雪还在下。 他抬眼看看她身后的咖啡厅，温柔含笑：“霍律师，我们喝杯咖啡？” 霍西双手抄在衣袋里。 她反问：“我们崇光少爷还有钱吗？” 张崇光举了举手机：“可以手机支付。” 霍西笑了：“还好，这些年秦秘书没有把你给养废掉，还知道手机支付。” 张崇光捏了下她的鼻子，揽住她的肩走进咖啡厅，他声音压得挺低：“我会的可多了，以后霍律师会一一知道的。” “拭目以待。” 最后还是霍西买的咖啡，她买了三杯，然后冲着外面：“你不请你的朋友喝一杯？” 张崇光瞧着她，一会儿他低声说：“霍西，刚刚我在想……如果当年我能停下来欣赏一会儿的心境，或许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地走到今天。” 霍西轻拍他脸颊：“人生没有如果的张总。” 她望向玻璃窗外，低喃：“现在，也来得及。” …… 那边，陆幽想躲还是没有躲掉。 胡小姐过来了，她硬着头皮叫了一声：“胡姨！” 胡小姐年长得很了，但是身段依旧保持得好，一件旗袍穿得玲珑有致，外面加了件皮草，很有老式派头。 但胡小姐也是跟时尚接轨的，提着lv全球限量的喜马拉雅方盒子，光一个包就是22万5，没有点儿时尚资源还真拿不到。 进了霍宅，胡小姐脱了皮草，佣人立即送上咖啡还有清单。 “夫人在楼上，请您先过目一遍，还有什么要添上的。” 陆幽想溜，胡小姐叫住她：“你也看看，以后总要用得上的！等你结婚……我这把老骨头也未必管用了，学着点儿总归是好事儿。” 陆幽：…… 她只能又坐回去，一起看着。 中途，佣人来报说是有位徐小姐想见见，胡小姐不以为然，态度冷淡：：“不见！” 佣人去回话。 胡小姐仍是做自己的事情，陆幽轻咳一声：“是章柏言的助理？徐瞻柔？” 胡小姐笑笑：“是吧！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是多重要的人……哎，你别走神啊学着点儿，不然回头我叫你妈妈说说你。” 陆幽：…… 她偷偷看胡小姐，胡小姐像是无事人一样，做事聊天喝咖啡。 温蔓下来，亦是如此。 傍晚的时候，胡小姐的小汽车从后门偷偷跑掉了，陆幽不知道自己开车回家的，车子才出去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徐瞻柔穿了套装，在车前等，神情还有几分焦急。 陆幽知道她在等胡小姐。 她没有停车，车子缓缓驶出霍宅大门。 徐瞻柔认出她的车子，竟然伸手拦住了，陆幽也不想大过年的晦气，就将车子停住了，但是人没有下车：“有事？” 徐瞻柔走过来，她看着陆幽的目光很是复杂。 过去她以为陆幽没有家世，只靠一张脸，她没有想到陆幽是陆家千金……那是跟霍家能并肩的家族。 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是你叫胡小姐不要接柏优的广告的吧？陆幽，你怎么这么歹毒呢？当年你搞完了章柏言现在又搞他事业，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是不是，你不就是心里不舒服了，没有满足你大小姐了。” 陆幽坐在车里。 车里很暖和，她手指握着方向盘，那手指也是青葱白嫩的……没有涂指甲油，而是健康的一层淡粉，很好看。 半晌，陆幽挺轻地笑了下：“大冷天的，徐瞻柔你也不添件衣服出来，章柏言不心疼你这未婚妻？看来你留在他身边日子也不好过，我记得他脾气不怎么好的。哦，你日子这样不好过，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是犯贱吗？” 徐瞻柔气得脸色刷白。 上次她让章柏言不高兴，在章母的调停下，她确实留了下来。 但是章柏言也给了她教训。 她现在在广告部上班，胡小姐就是她必须要争取到的，但胡小姐一直不松口，她觉得是陆幽从中作梗，所以恨极了。 陆幽坐直了些。 她看着昔日同窗，语调淡淡的：“徐瞻柔，八年过去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真的不必要见面一回就炫耀一回，因为你在意的东西，我未必在意了。” 徐瞻柔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约莫是自尊心受挫。 就在这时，那辆商务车后座车窗降下，一张英挺面孔露出来，那人的黑眸里写满了阴郁……是章柏言。 陆幽意外他的出现，但是她不后悔说那些。 她跟章柏言，确实早就分开了。 她只是看了章柏言一眼，随即就升起车窗，将车缓缓开走。 章柏言坐在车内。 徐瞻柔转身，静静地看他，她想笑但是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因为她看得出来，章柏言还是没有忘了陆幽。 他恨她，但也忘不了她。 徐瞻柔的声音支离破碎：“章柏言，我们结婚好不好？” 章柏言没有出声，这是无言的拒绝。 良久，他很冷地开口：“上车！” 但是徐瞻柔却缓缓蹲了下去，她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里全是泪水……八年了，她付出青春付出自己的一切，却得不来这个男人的丝毫怜惜。 他的眼里只有陆幽。 章柏言静静看她半晌，然后对司机说：“开车。” 既然她不肯上车，那就在风口里冷静一下好了，黑色商务车缓缓开走……没有丝毫犹豫跟妥协，就像是这些年来他对徐瞻柔的铁石心肠。 他其实未必非她不可，留在身边。 当初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徐瞻柔是身边条件最好也算是最优秀的女性了，他想看看自己对这样的女性能不能有感觉，若是有他会跟她结婚，然后把陆幽彻底地忘掉。 他也曾经试着去喜欢她。 她在他身边第三年的时候吧，他们是有过一些暧昧的，酒后的拥抱还有若有似无的女性香水飘浮鼻端，那时他知道她吻了他。 他喝醉了，但并没有醉死过去。 他清醒地知道，徐瞻柔喜欢他在亲吻他，他没有推开。 他想，若是身体冲动得能跟她发生关系，那也挺好，符合了夫妻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欲望，解决了生理需求再生两年基因不错的孩子。 徐瞻柔确实是个好对象。 可是那晚，明明软玉温香在怀，那样主动。 他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致。 当时他的脑海里，全是陆幽，全是那晚在温暖的小木屋里羊毛毯子下面，她不着一缕的身子，像是一只软乎乎的小动物扑进他的怀里。 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 事后，他在床单上看到了血迹，而那个娇气的小姑娘一天都不肯下床，嚷着疼……可是明明他就只做了一次，还小心翼翼的。 时间不长，他们甚至都没有品出滋味来。 可是他还能记得，她身子有多软，她发育得很好。 腰很细很细。 明明那样仓促，可是在他脑海里却肖魂了数年……忘不掉！ 章柏言在商场上做生意，也不是没有逢场作戏过，随波逐流跟小姑娘单独在包厢里时，小姑娘也很主动地解过他的皮带，他也不是没有需求，但是到了那一关时他就会想起陆幽，想起她搂着他的脖子，很小声地叫他章柏言…… 那晚，她说了很多遍—— 章柏言，我喜欢你！ 喜欢…… 车内，章柏言悚然笑起来，她的喜欢值几个钱啊！ …… 转眼间，情人节到了…… 霍西跟张崇光的婚礼，是在小岛上举行的，所有亲友都包了机跟酒店……人数众多分了两批飞往那个著名小岛。 陆幽登机时，没想到她会跟章柏言坐一起。 他很随意地坐着，风衣放在腿上……一旁的空姐都在偷偷地看他，可能是认出他，想要个名片啥的。 章柏言没有理人。 陆幽过来时，他抬眼静静看她——手里的机票，明显跟他是邻座的，她正想要跟人换座位。 这功夫，空姐已经偷偷塞了电话给他。 陆幽：…… 章柏言也感觉到了，从衣袋里将纸条掏出来还给空姐，很淡地说：“我太太在这，会不高兴。” 空姐连声道歉，并叫陆幽章太太。 等空姐离开，陆幽还是坐了下来，她望着前方很淡地说：“章柏言你别乱认人，我跟你没关系！” 他随意翻看杂志，轻描淡写：“只是帮忙挡一下而已！有必要这么在意？” 第788章 章柏言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 陆幽拿着毛毯的手，一顿，半晌她浅笑：“你可以拿徐瞻柔挡的！” 她有些奇怪， 张崇光请了章柏言，竟然没有多给一张请帖，毕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不是！ 她说完就盖了毛毯，闭眼准备睡觉。 因为她不打算、也不想跟章柏言说一句话一个字，他们之间早就结束，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她也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听他冷嘲热讽。 陆幽闭上眼睛。 飞机开始滑行，微微震动……章柏言无法继续看杂志，索性将书放下，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人。 他们座位相邻，相隔不到40公分， 这大概是这些年来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候，整整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都在待在一起。 陆幽没化妆，黑色长发挡住半边脸，露出雪白的一小半。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露出的一小截子手臂白嫩纤细，看着很诱人……至少章柏言看着就想起了那晚在小屋子里的场景，陆幽就是用这双手臂揽着自己的脖子，跟他的脸紧抵在一处，不时发出像是幼兽的哀鸣。 看了半晌，他猛地掉头，不再去看。 飞机到了平流层，不再晃动，陆幽开始是装睡但是时间久了她真睡着了……空姐过来送饮料，章柏言看一眼陆幽淡声说：“不用了！” 空姐多看陆幽一眼，推着小推车走了。 章柏言靠回坐椅上。 他没打算睡觉，要了一杯咖啡，喝完了静静地躺着，目光却落在陆幽的面上……她一直没有醒，睡得跟小猪一样，也跟从前一样。 没心没肺！ 章柏言拿起杂志，盖住了脸…… 几个小时后，飞机平安降落。 陆幽睁开眼睛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想来章柏言也不想看见她先下机了，陆幽不以为意，她默默地下了飞机拿行李，跟随家人坐车去了酒店。 婚礼次日举行。 当晚，有个单身派对，是霍娇提议的。 陆幽挺长时间没见她了， 之前听说霍娇谈了个男朋友，有两三年的样子吧，谈得挺好的……最近的状态不大行，是分手了？ 陆幽没敢刺激她，换了件小礼服去了酒店负一层的地下酒吧。 酒吧很高端，基本都是酒店的客人。 有很多熟人！ 霍西跟张崇光自然也在，他们被闹得最凶，几乎是围在中间……好在霍西脸皮厚旁人怎么闹她都能压得住，张崇光就更别说了，压根就不介意表演。 霍娇挑了角落的座位，要了一瓶挺烈的酒。 陆幽按住酒杯：“换鸡尾酒吧，这个容易上头。” 霍娇伸手，两根修长手指轻捏住陆幽的小下巴：“这么乖呀！陆幽你都多大了，连酒都不敢喝啊？怎么……怕章柏言不喜欢？他一直盯着你呢！” 章柏言？ 陆幽呆了呆，而后她就看见了两米开外的男人。 一身玄黑，融进环境里， 但是那副皮相，好看得闪闪发光，四周好几个女的都盯着他看。 陆幽被霍娇激到。 她松开酒杯，而后就给两个杯子倒上大半，说：“我跟他早没关系了，我喝不喝酒更是跟他无关。” 霍娇笑笑，她侧头看了章柏言一眼。 嘿！ 陆幽喝酒时，他的脸还真挺黑的……这两个人真挺有意思！ 霍娇笑着笑着，笑意就淡了，她总归又想起了那人……心中不禁苦涩，仰头就喝下了大半杯。 陆幽被呛得泪汪汪的，她盯着霍娇看，软乎乎地问：“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霍娇续上酒， 她能感觉到一旁的注视，侧头看了看章柏言，很淡地笑了下：“你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别喝醉了，我可不负责啊！” 陆幽最禁不起激了，拿过杯子又喝了小半：“能出什么事啊！酒店房间就在楼上。” 霍娇笑得更淡了些：就是房间在楼上，才会出事啊！ 原本她是想喝醉的，但是看着陆幽这架势，她倒是不敢喝了。 万一人醉了，她好拖回去啊！ 还当真给章柏言捡啊。 所以陆幽喝多，霍娇也没有拦着，她就靠在座椅上安安静静地陪着……她生得好看明艳，是跟陆幽的娇小美丽截然不同。 霍娇是长得最接近霍明珠的，如一颗珍珠。 果真，不到一个小时，陆幽就喝得半趴下了。迷迷糊糊地闹着要回家，还乱嚷着叫哥哥嫂子，又叫爸爸妈妈。 霍娇无奈得很！ 她宠溺地捏捏陆幽的脸，就想把人带回去，但是才起来手腕就被人捉住了，她抬眼一看，不禁怔住。 是他！ 男人看着清贵冷淡，但是捉着霍娇的手掌用力，捏得她都疼了。 霍家有头有脸，这儿大多是熟人。 霍娇丢不起脸，她只能压低声音：“你疯了！放开我！” 男人死死盯着她。 半晌，他仍是坚定地要把她拖走，霍娇急促道：“我不能把陆幽丢在这儿。” 男人侧头，声音缓缓：“有章柏言在，她不会出事。” 就是有章柏言在，才会出事…… 但是霍娇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男人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从暗门走出去……穿过一条马路，男人打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接着霍娇被丢了进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压住她的身子开始吻她。 女人的衣服跟男人的衬衣皮带，落到车内地毯上。 看着淫|靡不堪…… * 酒吧里，陆幽喝多了，趴在桌上半天起不来。 幽暗光线下，礼服下的肌肤晶莹剔透，美得眩目…… 午夜12点，章柏言走过来。 小牛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细微声音，陆幽小睡了很久这会儿忽然就惊醒了，她睁着眼睛睨着面前的男人，而他居高临下。 她认得他，章柏言。 是她喜欢的人！ 但是他不喜欢她，所以他的眼神才那样冷漠，才会不理她……才会在她每次表白时，冷着一张脸拒绝。 酒后，陆幽忘了这些年，亦忘了他们相恋过。 她恍然回到初见他的时候。 她甚至大胆地伸手，纤细手指轻轻滑过他高挺鼻梁，很诚实地说：“她们说你鼻子高，那东西一定大。” “什么？” 章柏言一开口，声音沙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醉鬼说话。 他只需要一个电话，张崇光就会派人把她接走。 可是，喝醉的陆幽眼神没那么冷淡，也没有那样理智，她将原先的她释放了出来，眼里全都是对他的迷恋。 章柏言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都是成年男女不是？ 十分钟后， 他们在他酒店套房里拥吻，起居室的门板上，男人将女人牢牢钉着双手举高，他的头紧抵着她的，鼻尖抵着鼻尖，唇抵着唇。 他的眉眼有着年少时不曾有过的风流样子，逼迫她问：“想看看吗？” 陆幽醉的厉害。 她一醉就特别大胆，而且面前男人又是她喜欢的，她热情地含住他的嘴唇像是小猫舔浆糊一样地舔吻，一只小手还挣脱了他的束缚，到处乱摸……章柏言就由着她去，蓦地他嗓音沙哑：“这里你也敢碰？” 他忽然有些恼火。 他们分开的这八年，她是不是有过男人，她是不是在别人的怀里也这样热情？也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样子 但是男人身体是诚实的。 他捉着她的小手，不让她逃开，眼睛盯着她嘴里却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小荡｜妇。” 说完他就将她抱了起来，朝着柔软的大床上一丢。 他们的第一次，仓促凌乱。 他们的第二次，粗鲁不堪。 陆幽有得到快乐，但是也疼……她被他困在身子底下，不管她怎么挣扎不管她怎么尖叫他都没有心软，把她弄得死去活来。 章柏言清心寡欲惯了， 平时没有什么，但是这会儿像是寻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再者他也恨她……于是也不客气了，生生地折腾了四五回。 等他终于餍足，天际已经泛白，窗户外面也响起了小鸟的叫声。 陆幽完全清醒了。 她裹着床单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章柏言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浴衣……他睨一眼床上的女人，然后坐到沙发上，探身拿了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点上。 薄薄烟雾升起，他声音淡淡的：“昨晚是个意外。” 陆幽没动。 章柏言心里一阵烦闷，他掸了下烟灰，说：“陆小姐，你不会因为这一晚就让我对你负责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可以开条件。” 陆幽轻轻地坐了起来。 她拿了一旁他的衬衣，罩在身上挡住春光，半晌她才问：“这些年你跟女人发生什么，就是这样跟她们谈的吗？” 章柏言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良久，他笑笑：“对！就是这样谈的！她们都很识趣！” 陆幽也很轻地笑了一下，她声音恍惚：“那么，我也会识趣！章柏言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让你负责的，至于你想给支票什么的，我建议你捐了我不需要！” 她说完就找自己的衣服。 这时，套房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章先生，您购买的东西到了。” 章柏言看一眼陆幽，走到门口开门。 第789章 你说得对，万一有孩子就不好了! 门外，是酒店服务生。 看见章柏言出来开门，服务生很恭敬地说：“章先生，这是您十分钟前购买的药物，请您查收。” 章柏言接过纸袋，打开看了看确认无误，给了小费。 他带上门转身，陆幽已经穿好了来时的礼服，有些皱巴巴的而且大清早的也不合时宜，她垂眸又说了一遍：“我不用你负责，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说完，她越过他就要离开。 但是章柏言伸手挡住了她，他嗓音略沉：“等一下。” 陆幽抬眼和他对视。 一阵静默过后，他淡声开口：“陆幽，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心里很清楚是不是？男欢女爱很正常，但若是弄出个孩子出来，事情可能就比较复杂了……谁也不想牺牲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对不对？” 这些话实在残忍。 而且他在说着这些时，眼睛一直盯着陆幽看，似乎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真，他赢了！ 陆幽的嘴唇开始颤抖，身子也是，好半天她才压抑着情绪问：“所以章柏言你买了药，你的意思是让我吃事后避孕药，是吗？” “是！为了保险起见。” 章柏言说完，便拿着袋子走到了茶水台前，他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她，那片小药丸也从包装里拆出来…… 这时，他的体贴，是变相的残忍。 陆幽看着那片小药丸，就会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可是章柏言不知道……他在逼着她吃事后药，为的是不让她有孩子。 可是医生说过，她很难再有孩子了。 那件事情她不怪他，因为他不知情，也因为自己年少无知。 可是，此时此景， 她仍是感觉到一种杀人诛心。 陆幽脸色十分苍白，她用尽全部的力气站着，她甚至给了他一个很恍惚的微笑，她对他说：“我是安全期，不会有孩子。” 章柏言黑眸如墨。 他朝着她走了几步，立住，随后淡笑：“还是保险点儿，你说呢，陆小姐。” 陆幽颤着唇，死瞪着他。 良久，她忽然笑了，笑得自嘲讽刺：“章柏言你顾虑得对！万一有孩子……就不好了！” 她说完没有犹豫，从他的手里接过小药丸， 只是她没有接矿泉水。 她直接将小药丸生吞下去，滑进喉咙时很干涩，甚至是有些疼的……可是陆幽没有管这些，她一直一直地看他。 即使眼前一片模糊，她都能看清他逼她吃药的样子。 药丸滑向胃部，她感觉到一阵灼灼，可是她却保持着一抹微笑问他：“章先生可以了吗，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章柏言望着她的样子。 他们毕竟是好过一段时间的，她哭和笑他还是能分得清的……陆幽在哭，她在笑着哭，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揪紧，那一句可以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了，他怎么说得出口。 昨晚他占尽便宜，睡完了天亮又要甩支票，又逼人吃药。 她乖乖吃药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章柏言的嘴唇微动， 陆幽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决然地朝着门口走，她握着门把时，章柏言开口：“陆幽……” 陆幽并未停留，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打开门，笔直离开。 胃部在灼烧，很难受……可是她没有跟他说一句疼，没有对着他掉一滴眼泪。因为他都不在意她了，一丝一毫的情分也不顾了，昨晚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众多一叶情里微不足道的一笔罢了！ 陆幽，你再想他，就真贱了！ 陆幽离开，章柏言缓缓坐到沙发上，经过一晚的激战其实他的身体是餍足的但是精神上更空虚了。 他从茶几上拿了烟盒，又点了根香烟。 薄薄灰色烟雾升起时， 他不由得想起昨夜的情事，她热情似火，而他被她激得失了控咬着腮帮子，狠狠地折磨她，一边折磨一边说着他平时不大说得出口的粗话。 章柏言猛地靠向沙发，拿手挡住眼睛。 他忽然觉得灯光刺眼。 …… 陆幽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是清早六点半。 七点她就得去化妆，做造型，穿伴娘礼服。 她很累，但这是霍西姐跟崇光哥最后一次婚礼了，她不能缺席弄砸了……于是拖着不舒服的身体进浴室冲澡。 热水淋下，身子舒服了很多。 七点时分，有专业团队的人过来叫起，做了造型。 霍西跟张崇光的婚礼，在上午九点准时举行。温蔓找了最高端的婚庆公司，现场以鸢尾花为主题布置，浪漫至极。 陆幽是伴娘，伴郎听说昨晚喝多了，有人临时替补上来。 当看见伴郎替补时，陆幽微微怔住。 竟然是章柏言。 章柏言一袭黑白经典西装，看着英挺勃发，丝毫看不出昨晚彻底纵欲。他站过来时，目光在陆幽身上停顿了约莫三四秒。 陆幽穿了一袭淡粉轻纱，很漂亮。 特别是一双小腿，白嫩纤细，诱人至极。 章柏言目光一扫而过，他跟她站在一起时彼此都未说话，甚至是连招呼也没有打，实在生分得过分。 前面，霍绍霆主持了婚礼，一双儿女牵着手。 场面隆重温馨。 交换过了婚戒，霍绍霆瞧着他们，说了最后一句：“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领证，否则下一次你们妈妈可能没有精力再操办得这样隆重了。” 下面的人都在笑，温蔓目光湿润。 天下间，没有人会比母亲心情更加复杂了。 一旁，陆烁跟太太并肩坐着，他忽然指着台上对太太轻声说：“这件婚纱真挺好看的！不过也有我的功劳是不是？最后一百来颗珍珠都是我缝制上去的。” 他话里有话，无非就是提醒陆熏那晚的情事。 那晚他来了好几次。 陆熏是多么羞涩的小东西，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醒，一时间小脸爆红。 偏偏陆烁还不放过她，凑过来轻笑：“我说婚纱，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想到一些不健康的事儿上？” 陆熏：不想理他！ 陆烁又是轻笑，看向台上的霍西，他亦不禁感慨。 终于幸福了！ 张崇光握着霍西的手，隔着一层面纱，低低地问：“现在我能吻你了吗？” 下面起哄声一片。 霍西没有回答他，她轻捉住他的手臂，缓缓凑过去……她个子高，只需要微微踮脚就能碰触到他的嘴唇，隔着一层面纱两人的嘴唇相触。 温温柔柔的。 亲吻片刻，张崇光还是忍不住揭开她的头纱，好看薄唇轻覆住她的，同时搂紧她的腰身让她贴着自己，吻了许久他才贴着她的喃喃低语：“张崇光跟霍西，这辈子都在一起。” 霍西抚摸他的俊颜，声音亦沙哑：“不走了？” 张崇光嗯了一声：“是！不走了！腿都断过一回，不走了。” 他轻轻拥住她。 在他心里，霍西不单单是他的妻子，不单单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她永远是那个背着书包在他身前的小姑娘。 他们经历太多，在这样的婚礼上，彼此都动容。 宾客亦是。 霍西背过身扔捧花时，所有人都在下面等着接桃花运……但是霍西却没有扔，她直接往前走了一步，她抱住了陆幽同时将捧花放在她手里，很温柔地说：“你跟霍娇一定要找到喜欢的人结婚！” 陆幽喉咙哽住，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章柏言侧身看她。 约莫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的目光稍稍柔和，不似早晨那样咄咄逼人。 但是陆幽不想看他。 她跟霍西拥抱，低低地说了声：“我一定会的！” 或许今早之前，她还不时惆怅，但是昨晚过后她觉得她跟章柏言是彻彻底底地结束了，一丝一毫也不剩下了。 从今以后，这个人可以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她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下台的时候叶白看出来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握住她的细腰，从章柏言的角度看像是将陆幽带进怀里。 他的黑眸染上一层阴郁。 叶白有事儿，今早才赶过来，他握着陆幽的腰身时她瑟缩了一下，明显是怕疼……女人侧腰莫名其妙伤了，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叶白喜欢她、更心疼她。 他低头，高挺的鼻梁抵在她耳侧，轻问：“昨晚你跟他在一起？” 陆幽没想瞒他，轻嗯一声：“是意外！我喝醉了。” 叶白想问的很多，但是顾及这是婚礼现场以及陆幽的心情，就打住了，陆幽声音更轻了些：“不会再有下次，我们彻底结束了。” 她没有说吃药的事情，怕叶白不理智。 叶白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不放心她，直接跟张崇光打了个招呼带着人走了……在车上，陆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来苍白如纸。 叶白跟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偷偷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掉转方向，去了家华人医院。 检查下来，没有大事。 医生看看叶白，想了想还是直说了：“房事不能过度，太过粗暴女方也不舒服的，你们这些男人只图自己感受，不顾女人死活的！还有，事后药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吃的，这就是明显胃部痉摩，疼起来要人命的。” 叶白缓缓握紧拳头，但他没有否认。 医生又说他几句，让他去交钱拿药了，回到车上……他给陆幽找来热水照顾她吃药，他没有提章柏言，只说：“非得一个人是不是，病了也没有人照顾着。” 他说得委婉，但是陆幽明白他的意思。 叶白想跟她在一起。 可是她怎么能？ 她轻轻靠到车后座椅背上，微闭上眼睛，半晌她才低低开口：“老白，你知道的我已经不能……” 她不能生孩子了。 叶白是家里的独子，叶家是要传宗接代的，她根本不能也不敢跟他在一起。 叶白知道她顾忌什么。 他没有逼她，他将水杯放回去，随后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蛋。 很温柔！ 随即，他朝着前面倾过去，跟她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喟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呢！陆幽，你自己就是个孩子。” 如果真的没有孩子，那他就将她当孩子宠啊。 他们很玩得来，他们可以一起去旅游，去全世界看看。 如果说她需要疗伤，那么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她，可以爱她，可以让她忘了那个人……带来的伤害。 他这么好，陆幽几乎不敢要。 她知道情爱的苦，她不想辜负一个对她好的人，她想拒绝……但是叶白不让，他轻轻点住她的红唇，然后略干燥的修长手指在那丝绒般的红唇上轻轻抚摸。 多多少少，有些旖旎。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一直像是朋友相处着，第一次这样。 陆幽不习惯，她动了下身子叫了一声老白，她想他理智一点儿。 叶白比平时强势。 他捉住她的手腕，按在身体两侧，他的黑眸紧盯着她的声音更是沙沙哑哑的：“我给你们时间了！你们并没有复合，他反而让你疼让你哭！陆幽，跟我试试！我会做得比他好，比他好一百倍！不叫你哭，不叫你一个人疼痛，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也让你陪在我身边。” 陆幽嘴唇微微颤抖。 她其实是有些动摇的，心理学家说过，当一个人受到伤害时会本能寻找安慰，叶白就是一剂最好的安慰剂，可是她不能啊！ “跟我试试！” 叶白一手揽住她后颈，很小心翼翼又珍惜地将她搂在怀里，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拥着她。 他的怀抱很温暖，就像是太阳一样。 陆幽的心，却在冰里泡过八年，她也渴望阳光和温暖。 她慢慢的，慢慢地将小脸靠到了叶白的肩上，这一刻她有些想哭……她轻轻地环住叶白的脖子，声音哽咽：“叶白，我们试试！” …… 车窗半降，男女温情相拥，陆幽接受了属于她的阳光。 车外，一道修长身影静静站着。 他看着车里的男女，看着那个当年总是追着他说“章柏言你真好看”的女孩子，投入在别人的怀里，她甚至拥着那人。 他看着，她颤着嘴唇，跟男人浅浅接吻。 手掌刺痛。 章柏言却感觉不到什么，他一直盯着她看，良久垂眸很轻地笑了一下……当年的喜欢算什么呢！又值几个钱！ 她终于选择了一条适合她的路。 四目相对，章柏言转身离开，走到垃圾筒时他将手里的胃药丢了进去…… 第790章 她选择了想要的，有什么错? 但是，他仍是忍不住回头，目光泛冷。 她才从他床上爬起来多久，就跟了别人，她的喜欢原来也是这样随随便便。 约莫是感应吧，陆幽抬眼时，看见了章柏言。 街边他一袭正装耀眼，天气也是暖和的，但是他周身就真的满满都是肃杀，他望向她的目光也全是冷意。 陆幽嘴唇轻颤了下，随即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叶白拥抱住她的身子。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际，很温柔地跟她说：“别看了，以后看我！” 陆幽的脸贴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柔与力量结合，看着说不出的和谐相配……章柏言突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相配！ 原来，她不光是跟自己相配，跟别人也能相配。 陆幽终于做了，她自己的选择。 黑色房车从他身边经过，车窗也缓缓升起来，那个在大学里总是缠着他的小姑娘，就在旁人的怀里，甚至昨晚他们还彻底缠绵。 终于回不去了，她成了别人的了。 …… 车内，陆幽安静地靠在叶白肩头，鼻头红红的。 叶白轻揽住她，声音低而温柔：“不许哭鼻子。” “我不哭。” 在他面前，陆幽可以永远地当小孩子，她软乎乎地说着但是又忍不住哭了……叶白没有说什么，只是抽了张巾帮她摁了鼻涕。 摁的时候，还不小心冒了泡。 然后，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叶白看着她，嗓音变得异常沙哑，他说：“等了很久你终于长成大姑娘了。” 其实她早就长成大姑娘了，只是不是他的。 现在怀里的，才是他的。 叶白心里的激荡，比他想象中要多，也比陆幽想象得要多……他情难自禁地凑过去，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下一吻。 陆幽喃喃的：“你都不嫌脏啊！” 叶白肉肉的鼻头，轻蹭她的：“不嫌！到处都香香的。” 陆幽笑了，细细微微的，但是明显有一点开心。 叶白没带她回婚礼现场，他带着她回了酒店，他自己单独开了一间套房是有两间卧室的那种，办手续的时候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霍明珠，请示了下意思是陆幽不舒服，这几天他照顾陆幽。 霍明珠再迟钝也听出意思了，陆幽跟叶白好上了。 她一时有些惊讶，侧头看着儿子，陆烁也听见了于是做出个手势来。 霍明珠再度说话：“那就麻烦你了，叶白。” 叶白又说了几句将电话挂了，他提着手机对陆幽说：“先带你回房间，一会儿把你的东西提过来。” 陆幽盯着他瞧。 叶白笑笑，拿手机轻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想什么呢有两个房间，你睡大的我睡小的。” 陆幽哦了一声，鼻子又要冒泡了。 叶白凝视她，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过些日子就不用分开睡了。” 陆幽：…… 稍后，他带着她上了22楼，刷卡进了房间。 地方挺大也很舒服，陆幽靠进沙发就不肯起来了，叶白照顾她习惯了的，自然而然地蹲下来帮她把高跟鞋脱了，果真有些红。 他揉了揉她雪白小脚，仰头说：“你先睡会儿，下午我叫你起来，然后我们出去玩，这座小岛原住民这几天有活动，还挺热闹的。” 陆幽知道最近他挺忙的，毕竟业务才从国外搬回国内，很多东西没有上手。 她小声开口：“会不会耽误事儿？” 叶白握着她雪白小脚，轻轻抽打了下，大概是敏感地方她咬唇低叫一声。 而后，两人神情都有些耐人寻味。 他们认识很多年，一直像朋友那样相处着，哪怕有时在山上他背着她下山也不曾有过这种类似性之类的刺激，所以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感觉是好的，只是来得太快了，陆幽不适应。 叶白很体贴她，他在国外长大，身体上的感觉肯定是来得快点儿的，但是陆幽不是，她的生理心理现在还没有从章柏言身上剥离开来，他需要耐心等一等。 不舍地摸摸，还是将她的脚放下了。 抱起抱到床上，拿被子轻捂着，黑眸盯着黑眸：“我给你拿浴衣？睡觉舒服点儿。” 陆幽不习惯，就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这样就很好了。” 叶白笑了一下：“嘴硬的小姑娘。” 他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她喝完，这才拿了她的房卡帮她拿行李……陆幽虽然娇气但是也挺勤快的，那些小衣服小裤子在行李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她还挺喜欢娇嫩的颜色。 叶白的俊脸忽然微红。 其实他对她是有欲望的，比他自己想的要多，比陆幽想的也要多。 收拾了东西，提上行李。 乘电梯时，不想碰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章柏言。 两个男人同样高大，所以电梯轿厢便显得格外地狭窄逼仄起来，两人心照不宣地盯着上方红色数字，只是一个轻松一个明显紧绷。 章柏言怎么会不认得，那是陆幽的行李箱。 他们在一起了，准备同居了，真快！他讽刺地想。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22楼，叶白提着行李箱走出去。 后面，传来章柏言冷冷的声音：“你觉得你能代替我？” 叶白身子顿住，他缓缓回头，他注视着那个本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却阴鸷得不行，面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叶白轻淡一笑，他说：“章总，在我看来感情没有谁代替谁，只有谁在谁身边！是，陆幽是喜欢过你，可是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一直是我叶白。章总不也是，心里挂着陆幽但是陪在你身边的不也一直是那位徐特助？你和陆幽之间，谁也怪不了谁、谁也不比谁无辜，章总现在不高兴无非是因为她跟我在一起了，心里很不舒服吧，可是明明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她回来多久了？你是怎么对她的？昨晚你们发生了点儿什么吧，可是你把她弄哭把她弄疼了！” “还有，别用身体上的那点儿事情刺激我！” “我在国外长大，交过很多任女朋友，但是我能保证的是从此以后我身边不会有任何让陆幽不舒服的异性存在，我跟她在一起不会索取她什么，我想让她开心，我喜欢看她笑！章总，拥有陆幽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是你把她弄丢了，明明你强大了有能力了，可是你还是选择一再伤害她。” …… 叶白说完，很淡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过道里，传来他皮鞋清脆的声音，像是胜利者的奏歌，更是衬得章柏言狼狈不堪。 …… 叶白回去，陆幽已经睡着了。 她大概是真累了，又或者是叶白在她身边，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叶白收拾好两人的行李，衣服也没有换，就坐在床边静静看她。她睡得熟悉，整个人就像是瓷娃娃一样，明明年纪也不是那样青葱了，但还跟小姑娘一样可爱。 叶白伸手，手背轻轻刮了下她的脸蛋。 温热细滑。 他情不自禁地俯了身子，在她柔软的唇上亲了下，陆幽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人却没有醒。 叶白微怔，随即忍不住含住她的嘴唇，轻轻地吮。 他们在一起了，他不需要太压抑克制，情侣间的亲吻让人动情上头。 但他总归是理智的。 他有耐心等，等到陆幽的心里，只剩下他一个。 陆幽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两只小辫子身上穿着汉服，在她当初那间大学的古树下，开心地绕圈圈…… 醒来，她身上的小礼服都湿透了。 坐起来喘息。 叶白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事情，听见动静连忙走过来：“醒了？” 陆幽一身是汗，她仰头看着他，声音微颤：“我做了噩梦。” 叶白轻拍她的背，柔声问：“梦见什么？” 陆幽努力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叶白没有多问无声安慰了她许久，给她放了洗澡水让她泡个澡，他还给她拿了牛奶：“喝一点，不然容易低血糖。” 陆幽洗完出来时，酒店服务生送餐过来。 叶白正在签收，侧头看看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上只有一件浴衣。 他轻声说：“把鞋子穿好。” 陆幽低头看看自己，捂着胸口跑进主卧室，叶白笑了笑。 送走服务生，他推着餐车在起居室里布置好，才叫陆幽：“过来吃饭，你不是嚷着饿吗？吃完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那些菜色，基本都是陆幽喜欢吃的。 陆幽换了衣服出来，吃着这些自己喜欢的菜，听叶白说着这边的风土人情，她觉得很舒服……她跟他在一起并不是勉强，而是正确的选择。 吃完了饭，叶白就带着她出门了。 才走出酒店，就看见彩霞漫天，炽烈得像是要将天空烧烬。 叶白给她戴了一顶小圆帽，又把她抱上自行车的后座，他常年健身单手就能抱起她，轻松得像是抱个小娃娃似的。 他跨上自行车时，陆幽自然而然地抱住他的腰。 渐行渐远…… 一辆黑色房车停在酒店停车场，章柏言一袭正装坐在后座，静静地凝视着，身边是才赶过来的徐瞻柔，亦是一副商务装扮。 她幽幽地说：“他们看着真相配，真像是度蜜月的小情侣。章总，你说这些年他们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章柏言脸色很不好看，他冷着脸开口：“开车。” 司机连忙踩了油门，将这位黑脸阎王送到机场。是了，章柏言提前离开小岛了，或许是忙，实则是因为心情不好。 张崇光接到他电话时，正准备洞房呢！ 酒店总统套房，华丽的落地窗前，张崇光身上雪白风琴衬衣，下面是一件黑色西裤，质地良好做工精良，彰显出他的好身材。 他握着手机，笑笑：“怎么提前走了？来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 对面说了些什么，张崇光又很轻地笑了下：“那行！那章总，我们b市见。” 他挂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里。 正要抬手脱衬衣，霍西从浴室出来了，一身的水气，身上只裹了件黑色真丝睡袍，张崇光目光流连了一圈，他敢打赌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不是说好一起泡澡的？” “真大胆啊！是笃定我舍不得折腾你了是不是？” …… 张崇光轻搂住她细腰，声音压得低低的：“穿成这样，我检查一下。” 霍西本就是故意，她也没有拒绝他。 轻靠在他的肩上，由着他为所欲为，一会儿他就摸着了声音带着喘：“怎么弄的？心理课上了有用？” 霍西踮起脚跟他接吻，唇齿间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张崇光微怔。 这个味道，明显就是他在日内瓦给她喂的那种糖果，吃了让女人发疯的……霍西哪弄来这东西？ 霍西知道他想问什么，她贴着他的薄唇轻喃：“这并不难不是吗？张总能弄到的东西，我也能弄到……张总喜欢吗？” 张崇光抽打了她一下。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可是这个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记忆并不愉快。 他天人交战。 霍西却已经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一边解一边亲吻他轮廓分明的下巴，诱惑他：“还在犹豫什么？我难得这样讨好人的。” 张崇光喉结止不住滚动，修长手指更是不舍得来来回回，感受着女性的柔美。 很久没有过了。 他们很久没有过了！ 他想让霍西舒服，但总是力不从心……现在…… 他抵着她的嘴唇，声音低低地问：“现在是不是很舒服？” 霍西情不自禁又有些故意地轻叫出声，娇得能出蜜，张崇光的兽性彻底被激出来了，他咬着腮亲吻她，一把将她抱起扔到了床上……他甚至来不及去冲个澡或者是把衣服除净了，就这样跟她结合了。 两情相悦自然是上好的。 霍西仰头，目光迷醉又不失温柔，她轻抚着他瘦削而英挺的脸，沙哑轻喃：“真粗鲁！” 张崇光目光猩红：“那你喜欢不喜欢？” 当然喜欢，哪有女人不喜欢这样儿的！ 霍西一直一直地看他，哪怕是最舒服的时候，也不曾挪开眸子。 张崇光最激荡的时候，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男人动情的时候，面部表情不会太好看，而且她这样他会受不了会弄伤她…… 第791章 章柏言，你想听什么答案? 霍西看不见，她只觉得热。 她抚摸到的是张崇光，感观全部是张崇光……全部都是张崇光，她忍不住抬高身子凑过去贴在他汗津津的耳后，低低喃语：“张崇光……张崇……” 他最受不了霍西这样叫。 又是叫得这样温柔绮绻。 张崇光猝不及防地交待了，伏在她颈边不停地喘息，许久许久以后他侧头亲吻她汗湿的发丝，又轻抚她的脸：“你是想要了我的命！” 霍西也没比他好哪儿去。 她缠着他的身子，跟他接吻，越缠越紧。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温柔地抚慰她，等到休息足够了再次覆身而上……热情燃烧了整个夜晚。 这样的新婚夜，张崇光终生难忘。 待到下半夜，云散雨收。 霍西窝在张崇光的怀里，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他低头：“去洗洗？” 霍西轻吐出一口气：“擦擦就好了，一点也不想动！张崇光你是不是人啊！” 他也知道今晚自己弄得狠了，亲她一口。 稍后，霍西平息下来，倒是仰头问起了陆幽的事情：“怎么回事儿？今天婚礼上她跟章柏言看着还挺那个啥的，怎么一下子跟叶白在一起了？” 张崇光单手撑起自己，赤着上身，让霍西靠在他心口。 他是想抽根事后烟的，想想还是放弃了。 斟酌一下，他才开口：“我觉得昨晚陆幽跟姓章的有事儿，但是后来不欢而散，这个时候正好叶白出现，卡上了这个空位！不然你说他们两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没有合适的契机是真搞不到一起去。” 霍西睨他一眼：“什么搞啊搞的，文雅一点儿，陆幽还是小孩子呢！” 张崇光挺轻地笑了一下。 他低头，鼻头轻轻蹭妻子的：“你觉得她是小孩子，但是叶白不是啊，估计早就惦记上了。” 霍西觉得，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她仍在想陆幽的事情，这边张崇光休息够了，又有些蠢蠢欲动……她实在陪不了他了，抵着他的肩说：“你节制点儿！” 张崇光却一点儿也不节制，吻住她，含含糊糊地开口：“过了今晚再节制。”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不需要节制。 …… 他们留在岛上度蜜月，那边陆幽跟叶白却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他们是单独走的，坐了普通航班。 下了飞机拿了行李，叶白让她会在行李箱上，拉着走。 陆幽本来就不爱动，挺享受的。 刷护照出关时，她目光凝住，她看见了章柏言。 他一袭正装，应该是来接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身边的徐瞻柔也是衣着正式，但又不失柔美，尽责地站在他身边，看着养眼登对。 若是平时，或许还能点个头。 但是现在，陆幽觉得没有必要了，她移开目光跟在叶白身后……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叶白捉住了，他与她十指相扣。 倒不是秀恩爱，而是给她温暖和力量。 陆幽手指颤了下，她仰头，冲着叶白浅浅一笑。 叶白干脆揽住她的肩，两人有身高差，她又生得白皙娇小窝在叶白的怀里实在看着娇弱。 章柏言知道这几天他们住一间房。 他觉得自己不该在意，也不会在意，毕竟只是分手后的一夜晴而已。 可是这几天，他彻夜失眠。 闭上眼睛，他就开始想象陆幽跟叶白拥抱接吻，甚至是做那种事情的画面……他很不耻自己，但又愤怒。 现在看见真人，情绪到达了顶点，章柏言全身都是紧绷的。 他的眸子死死盯着陆幽。 只是陆幽不像过去那样看他，她轻靠在叶白的怀里，就像是忘了他们之间的过去，他们之间所有的爱恨情仇，她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里了。 片刻，叶白带着陆幽离开。 章柏言的脸色实在难看，徐瞻柔忍不住提醒他：“章总，一会儿我们还要跟李总谈项目，您这样……” 章柏言收拾了下情绪，语气淡淡的：“我没事。” 徐瞻柔却是不信的，她心里不舒服但又庆幸，陆幽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人的身份特殊，陆幽不可能只是玩玩儿。 她只需要待在章柏言身边，再过两年，章太太这个名分迟早是她的。 …… 叶白在b市的公寓，位于黄金地段。 他带陆幽去看了看，180平米的平层，整片落地窗……视野相当好。 此时傍晚，天空竟然有火烧云。 陆幽趴在那儿看，叶白把自己行李整理了，然后走过来从背后捞了捞她细腰，带进自己怀里，陆幽发现他特别喜欢这样抱着她。 叶白下巴搁在她薄肩上，下巴在她柔嫩的颈窝蹭了下。 硬硬的胡茬，有点儿疼。 陆幽软着声音：“饿了，不是说带我去吃饭吗？” 叶白勾着她的细腰，将她转过来按在怀里，他低头吻她……开始是浅浅地吻，陆幽也很认松，后来就有些不对了他轻捏着她的下颚，多多少少有种暗示的意思，陆幽身子轻轻颤着，还是微微启开了唇。 他将自己喂给她，堵得严严实实的， 陆幽感觉鼻端充斥着叶白灼烈气息，烫得人要化了……跌跌撞撞地吻到沙发上，叶白握着她的腰身见她不反抗，轻而温柔地抚触了那一小块紧实的腰线，边摸边吻…… 陆幽像小奶猫一样呜咽着，叫着：“叶白！” 叶白安抚地吻她的嘴角，却没有挪开手，很温柔地抚摸了她的身子……良久，她软在他身子底下，轻轻喘息，还不敢看他。 叶白低低地笑了。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身子相拥，这感觉真的很不错……或许这份感情里掺了些许的友情亲情，但是陆幽很喜欢这种心安的感觉。 有谁不喜欢，被人好好对待呢。 她红着脸蛋，推推他：“起来去吃东西了！我饿了。” 叶白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浅浅做了几个俯卧撑，把她弄得脸更红了……他轻啄她嘴角：“我做饭也好吃，以后咱们就在家里吃，嗯？” 陆幽不愿意了，急急地说：“一个月总得在外面吃几次吧！老在家里吃……会腻的。” 她越说越小声，实在有些心虚。 因为她不会做饭，还挑三拣四。 叶白不介意，他愿意宠着她，伸手捏她的脸蛋：“一周在外面吃一到两次，还有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腻的。” 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陆幽的脸红透了，搂住他的脖子不许他再说了。 叶白拍拍她的屁股：“去换件衣服，吃完了我送你回家，明天下班我接你过来，做饭给你吃……保证每天把你喂得饱饱的，不出两月白白胖胖。” “我才不要变胖。” 叶白静静望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他凑过去亲她一下，声音微哑：“不长胖！我们陆幽要一直漂亮。” 出门时，她甚至是趴他背上，背到车库的。 跟叶白在一起，陆幽觉得很开心。 …… 差不多七点时，他们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才进去，陆幽就想走了。 靠窗的桌子，章柏言跟一位女士在吃饭谈公事，徐瞻柔虽然也坐着但总归很拘束，可以看得出来那位女士挺严厉。 叶白要了位子，一转身也看见了章柏言，他笑笑不知道是缘分还是阴魂不散哪！ 他搂着陆幽进去：“去坐！” 这时章柏言也发现了他们，他微扬起头，面上淡淡笑意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旁的徐瞻柔特别难堪。 好在那位女士没有发现。 陆幽总是不舒服，但她也不会掉头离开，那是给叶白难堪。 服务生点餐时，她坐着玩手机，全程都是叶白跟人交流的……因为叶白知道她所有喜好，知道她最爱吃什么。 隔了几米距离，章柏言跟人谈事情，目光偶尔会扫过。 那位女士都发现了，忍不住轻问：“章总，认识？” 章柏言一怔，随即就笑了一下说：“算认识吧！不过关系一般。” 那位便不再说话了。 又说了会儿话，女士要离开，章柏言让徐瞻柔送人去酒店，徐瞻柔站在车前，看看章柏言欲言又止，但她总归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弯腰钻进车里。 章柏言站在夜风里，低头点了根香烟，但是吸了一口就掐掉了。 进门结账时，他看见陆幽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他俊颜微冷，跟着过去。 陆幽上完厕所，走出来洗手，但是一抬眼她就愣住了。 章柏言倚在那儿。 他的外套应该是留在座位上了，一件雪白衬衣配黑色西裤，英挺修长。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黑眸静静打量她。 陆幽没出声，低头打开金色水龙头。 章柏言望着镜子里的人，轻声开口：“你跟他睡过了？” 陆幽身体微僵。 洗手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细微的水流声，陆幽抬眼看着镜子，也看着镜子里的人，许久她轻声问：“章柏言，你想听什么答案？” 章柏言正想说话，蓦地，他看见陆幽颈侧一记淡痕。 淡淡的粉色。 只要是个成年人，就知道那是什么，他的脸色阴鸷难看，他甚至朝前走了一步，跟她在镜子里对视，他又问了一次：“跟他睡过了？” 第792章 章柏言，你疯了! 水晶灯下，陆幽脸色苍白。 蓦地，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在镜子里盯着他的眼说：“是！睡过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她说完，空气都是静默的。 章柏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说在他的脑海里翻想了无数遍，但是当他真的听见时，如五雷轰顶，竟然一时难以接受。 陆幽不后悔这样说。 她跟叶白没到那一步，但是她不想跟章柏言再有牵扯了，如果这样说让他们断得彻彻底底，那么她很愿意这样说。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撞到墙壁上。 接着章柏言覆身而上，他的胯骨撞到她的，硬硬地生疼。 陆幽抵着墙壁，压抑着声音才不致叫出声来：“章柏言你疯了！” “大概是吧！” 章柏言俊颜逼近，此时的他危险极了，很慢地低下头去嗅她颈侧的味道，就像是雄性野兽在检查他的雌兽一般。 他在她身上闻到了叶白的味道。 淡淡的松香，纯男性的味道。 章柏言鼻尖轻触，他盯着那抹淡淡的吻痕，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比我更能满足你吗？跟他做|爱时，你的脑子里有没有想起我。” “啪！” 陆幽甩了他一个耳光，打完，她手掌心都红了。 她性子向来绵软，从不曾这样过。 “章柏言，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早就分手了！那晚也只不过是意外而已，我的人生以后跟你没有关系，听清楚了吗？” …… 章柏言恍恍惚惚地听，他怎么会不清楚，他再清醒不过。 他是眼睁睁看着她投进叶白的怀抱的。 陆幽推开他，跑出去，但是才跑几步就停住了。 她看见了叶白。 叶白站在那里，应该是才来，但也应该听见不少。 陆幽的嘴唇轻轻动了下，喃喃地叫了他一声：“叶白。” 叶白低头看她，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菜已经上齐了，先去吃……我上个厕所。” 陆幽有些不安，她轻扯住叶白的袖子。 叶白拍拍她的肩：“听话！” 陆幽一步三回头，但总归是听他的话的。 她如此乖巧，看在章柏言眼里又是刺眼，等到人离开了，章柏言挽起袖子，低道：“是想打架吗？” 叶白轻轻拉松领口，转了下脖颈。 他冷笑：“我忍你很久了！” 过去，他没有立场，但是现在他是陆幽的男朋友，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他没有道理坐视不管，否则他还算什么男人！ 章柏言也没怕他，再说他体内也存在暴虐因子，急需宣泄。 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上。 从外面，能听见里面不时传来撞击声，闷哼声…… 洁白的地板上，溅了鲜血。 那动静大得餐厅经理都赶过来了，门打不开只能报警，等到半小时后帽子叔叔过来，人已经打得差不多了，都挂了彩谁也没有讨着便宜。 叶白抹了下唇：“真看不出来，还有几下子！” 章柏言冷笑：“彼此彼此。” 他们不分伯仲，原本没有谁得意的，但是陆幽过来了……她小声地叫了一声叶白，然后就过来察看他的伤势。 那一瞬间，章柏言面色刷白。 再重的伤势，也抵不上此时的心碎。 过去，陆幽的眼里只有他，但是方才她进来的瞬间，她的视线里只有叶白……再没有他。 这个发现，彻底地击垮了他。 一直到局子里，他才清醒，清醒地看着陆幽为叶白处理伤口。 深夜，徐瞻柔赶了过来。 她看见章柏言的样子，愣了下，想给他包扎伤口，但是章柏言拒绝了，他冷冷地说：“不用！” 徐瞻柔开口：“可是……” 章柏言面色沉如水，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她想保释，但是这次事情太恶劣，她没那个面子。 最后，一个电话打到张崇光那里。 张崇光还在岛上度蜜月呢，接到电话就骂出声了：“滚蛋！谁也别打扰老子度蜜月，打电话给陆烁，让他这个大舅子来处理。” 他挂上电话，霍西从后面拥着他：“章柏言跟叶白打架了？” 张崇光：“你真是他们肚子时的蛔虫。” 霍西轻笑：“我是张总肚子里的蛔虫！我看看张总想什么。” 她探下手去， 张崇光目光难测，半晌，他沙哑着嗓音：“霍西，我不想弄疼你。” 他们感情很好，但是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欲|望，总让她吃那样，平时的时候若非特别来感觉，她还是有些疼的， 张崇光舍不得她。 霍西趴在他肩上，低低地笑，一会儿又抬头亲亲他的下巴…… * b市这里，大晚上的陆烁接到电话，也想骂娘。 陆熏不放心，跟着他过来了。 下车，陆烁看着她：“在车上等我！” 陆熏想下车，被陆烁反锁在车里，结婚多年他还是将她当小孩子看…有时也是强势得过分，但是陆熏的性子软，倒也是习惯的。 初春天气，夜晚是凉的。 陆烁进了局子脱了大衣，看着那几位，嗤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他单向着章柏言说：“这打架也得师出有名吧！章总你跟我妹妹不是早就分了？哪年的老黄历了，怎么，还不许她交男朋友啊？她是给你们章家烧过香还是k过头啊！” 他的嘴最毒，三两名将章柏言打得烟消云散。 但是陆烁也是见好就收。 毕竟谈过，都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一直为难一直不放下那以后陆幽的日子怎么过？毕竟还要结婚的嘛。 陆烁果断地签字保人，他看着妹妹：“你带老白先走！自己打车，你嫂子在我车上。” 陆幽哦了一声，跟叶白先走了。 剩下章柏言跟徐瞻柔。 陆烁低头点了根香烟，抽了一口后徐徐吐出烟圈，他抬眼看着章柏言：“章总，借一步说话吧！你这秘书在这儿，我怕说的话她不爱听。” 章柏言看了徐瞻柔一眼。 徐瞻柔默默出去了，她还不敢得罪陆烁。 偌大空间无人，陆烁踱着步子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回合，停了下来，他很坦诚地说：“其实在岛上之前，我一直还是希望你能放下心结，能好好对陆幽的，毕竟她很喜欢你！我是不知道你们在岛上发生了什么，导致她这样快地投入到叶白的怀抱。章柏言你知道吗，她跟叶白认识很多年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想他们会提前至少八年在一起……这会儿可能都儿女双全了。” “是，我父亲查办了你父亲。” “但是我父亲有错吗，他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陆幽又有什么错？她只不过是意外地碰见了你，喜欢上了你！她跟你分手又有什么错，你这样的男人值得她坚持吗？” “现在，章总作出了选择，我妹妹也作出了选择。” “所以不要有纠缠了，若是章总心里有不痛快，请冲着我陆烁来，父债子还……我陆烁在这儿等着你。” …… 章柏言微微仰头：“陆总说了这么多，可是，我又有什么错？” 陆烁淡笑：“你没有错！但你不够爱她。” 你若是爱她，至少在重逢后，就不会那样伤她的心。 就不会，把彼此关系走进死胡同。 陆烁轻叹：“明明是有机会在一起的，是你自己一次一次错过了。章柏言，你可能不知道我妹妹的性格，我想在小岛之前，你哪怕好好地跟她谈一次，她都会回心转意，但是可惜你没有，你在意的只有你那点儿自尊心和可怜身世，只是这世上谁不可怜呢，哪怕是我陆烁，四岁前也是跟着我母亲在外面过着不能裹腹的日子，这些，又跟谁算？” 陆烁说完，将香烟掐掉，就离开了。 章柏言独自站在那儿，良久。 …… 陆烁走出去，打开车门上车，将大衣丢给妻子。 陆熏有些不满：“一股烟味。” 陆烁倾身过来，揽住她的肩就吻她，吻得又深又重。 陆熏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她捶着他的肩背，呜呜地挣扎，等到他愿意放开自己后，她泪汪汪的：“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被你这样欺负。” 陆烁抚摸她的嘴唇，语气温柔绮绻：“只想欺负你一个。” 他单手搂着妻子，一手拨了电话给陆幽：“天晚了，你就住老白那儿吧！” 陆熏小声说：“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陆烁松开她，笑笑：“你要相信叶白的定力。” 提起叶白，陆熏不敢再提了……生怕丈夫吃醋，然后兽性大发。 他最坏了！ …… 自这次以后，陆幽很长时间没见到章柏言。 但是章柏言却有她的消息。 四月初，他应酬时，无意中听人说起陆家的事情，说是陆总的妹妹要订婚了，跟叶家公子，青梅竹马早就认识来着。 那人还特意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来。 是陆幽跟叶白的合照。 看着很甜蜜！ 四周的人也都在谈论着，他们不知道章柏言跟陆幽的过去，说得挺露骨的：“看看叶总的胸肌，女人嫁了他不得性福死。” 其他人都笑得暧昧。 只有章柏言喝得大醉，他走了趟洗手间大吐特吐，吐完了他扶着洗手台红着眼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快两个月了，他还是挺痛苦的。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痛苦的只有他一个？ 第793章 岛上的那次，陆幽怀孕了1 镜子里的人双目猩红。 他狼狈不堪，心中又不甘，爱与恨在他的心口激荡……最后化为鲜血，吐在洗手池子里。 章柏言怔怔地看着。 良久，他打开水龙头，拿水狠狠抹了把脸。 外面过道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徐瞻柔，她拿着他的外套走过来，看见他这样子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她扶着他低低地说：“她都要结婚了，还想着她干什么？” 她想亲近他，踮脚贴着他的耳际，想跟他发生点儿什么。 章柏言推开她。 他声音挺冷的：“自己打车回去。” 他心情不好，没有再回包间了，拿了外套就要离开……身后徐瞻柔微颤着声音说：“为什么你看不见我？章柏言，我哪点儿比她差？” 章柏言步子顿住。 但他没有回头，他只是轻声说：“你没必要跟她比！” 因为比不了！ 章柏言下楼时，夜风凉爽，对面正好一棵古树，他怔怔地看了很久。 上车时，司机问他去哪儿。 他报了个地址，司机愣了下，章总没有产业在那儿啊！ 章柏言恍惚发现，那是叶白公寓地址。 片刻，他靠在车后座，扶着额头低低开口：“就去那儿吧！我去那儿散散步。” 司机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吭声。 一踩油门，把车开过去。 章柏言下车，就让司机先离开了，他自己拿着外套低头点了根香烟，就靠在叶白大楼对面的绿化树上抽烟，他偶尔会过来，看叶白公寓的灯亮起，看叶白公寓的灯熄灭。 他知道，陆幽经常在这里过夜。 那些夜晚，成了屠宰章柏言的刀，但是他还是犯贱地过来，犯贱地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 …… 22层公寓。 陆幽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儿，身上一套两截式的睡衣，淡淡粉粉的很可爱。 叶白在书房处理完公事，出来。 “又吃垃圾食品了？” 陆幽连忙抱起那些东西，“一周才两包，你不许给我扔了。” 叶白笑了下：“牙医说你最好少吃！” 他倒没有对她苛刻，转身去了卧室拿浴衣洗澡，洗澡前他又探出头：“吃完了记得刷牙！否则牙疼了可别哭鼻子。” 陆幽给了他一个鬼脸。 等叶白洗澡出来，她跑过去搂着他亲，亲了会儿她小声问：“换了新牙膏，闻出来没有？” 叶白身上只裹了件浴衣。 身子精壮结实。 他手臂一搂，陆幽在他怀里跟小娃娃似的，纤细得像是一折即断。他低头，又含住她的嘴唇亲吻，吻了许久才喃喃地说：“这回尝出来了。” 陆幽脸蛋微红。 这段日子她跟叶白住一起，但是除了亲吻，他们没有真正发生关系。 抚摸都很少。 只有一次叶白应酬喝醉了，那晚他回来得晚，她偷偷在客厅看电视到凌晨……叶白回来趁着黑暗把她亲了个遍，手也探到衣服里，捏着揉着喘着粗气。 她知道他很想，但是一直没有。 叶白说，要留到他们新婚之夜。 陆幽觉得他挺会装纯情，但是他不主动，她也不可能把他推到床上……唔，到结婚也不错！ 她也珍惜跟叶白的这段感情，下周他们就要一起去国外，跟他父母见面，到时婚期也定下来了。 他们认识很久，打算秋天就结婚。 陆幽纤细手指，抚着叶白有力的脖颈，她喜欢摸他这一块儿。 叶白轻拍了她的屁股：“不要命啦！” 陆幽小声地哼了一声，然后搂着他的腰，有些害羞。 叶白比她想多了，他揽抱着她将她抱到沙发背上，这样方便接吻……真正的亲密他想留到新婚之夜，所以平时的吻就格外的诱惑动情。 他甚至模仿那事儿，陆幽手足无措， 但她是有感觉的，微仰着小脑袋，承受着他的需索。 吻了很久。 叶白觉得再吻下去，自己就控制不住了，正要叫停陆幽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老同学打来的，说是同学聚会。 “陆幽，你提前离校，很多事情不知道啦！” “那个徐瞻柔，好像跟章柏言在一起了。” “他们都说，你不会来。” …… 陆幽浅淡地笑了下：“是，我不想去！没事我挂了。” 她挂了手机。 叶白直勾勾地望着她：“有同学聚会，怎么不去玩玩？” 陆幽心里有些沉，但她不愿意让叶白不高兴，伸手捏他胸肌：“不想去！日子正好在咱们飞前一天！再说，没有去的必要，很多人都不联系了。” 叶白当然不会勉强她。 他又掐着她的腰，吻了许久，拍拍她的小屁股：“睡觉了！明早不是还要去社里交稿？” 陆幽那间杂志社，叶白注资了五千万续命，重新半死不活。 陆幽亲亲他的下巴：“谢谢叶总赏饭！” 叶白把她抓了回来，手指直接伸进她的睡衣里，动了点儿真格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过，陆幽吓得一动不敢动。 她甚至咬着唇，不敢叫出声儿来。 半晌，叶白把手拿出来，覆在她耳根处轻喃：“舒服吗？” 陆幽小猫一样地叫了两声。 叶白目光深深。 他跟陆幽没有发生过关系，亲过吻过啃过也摸过……现在他又进一步试探了，他确定陆幽能接受他。 或许，他一直在等，等陆幽反悔。 他希望，若是哪天她后悔的话，她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 可是方才，她的身子告诉他……她能接受他。 叶白挺想要的。 他喜欢了她那么些年，现在她又像只小奶猫一样在他怀里，怎么会不想要呢……理智跟情玉碰撞，最后他选择让陆幽选择。 他紧抵着她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触着她的，低问：“要不要？…想不想要？” 陆幽心都要跳出来。 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她的身体对叶白也有感觉，现在这样儿了怎么会不想，但她总归是有些矜持的，没有说话，只是凑过去跟他浅浅接吻。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叶白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后颈，将她按向自己。 他倾身跟她接吻，吻得又重又深。 情玉一触即发。 他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吻一边走向主卧室，并热情地抚摸她的身子……陆幽在他怀里颤得不成样子，像是一滩水。 当他将她放在床上时，她有些不安，叫了一声叶白。 他嗯了一声，倾身吻她。 陆幽开始感觉是好的，但是一会儿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伸手推推他：“我是不是买到伪劣产品了？这牙膏的味道，我有些恶心想吐。” 她不舒服，叶白就停了下来。 陆幽搂着他：“没事！” 叶白笑她不知羞，哪有女人家这样主动的，陆幽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这大概是他们最好的时候吧！与肉体无关，就单纯是信任，是互相陪伴。 陆幽想，她是爱叶白的。 终究是没有做下去，陆幽心口闷得难受，而且是真的想吐。 她走进洗手间，干呕了半天。 叶白在她身后，耐心给她顺气，陆幽靠着他：“一定是买到假的了。” 半晌，叶白忽然说：“那家便利店应该没有假货。” 陆幽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她还说笑了几句，但是后来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血色从她的面上慢慢褪去。 她转身，仰头望着叶白，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她在乎叶白。 她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真心想跟他结婚的，如果……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怎么办？叶白怎么办？ 叶白心情比她更复杂。 但他知道，陆幽现在很害怕，他轻轻揽住她的身子带进怀里。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温暖得让陆幽想哭。 “叶白，我害怕！” 叶白轻轻抚摸她的黑发，声音微微沙哑：“别怕，我去买……那个。” 陆幽拽紧他的袖子。 叶白一直抚摸她的脑袋，许久，他低头：“你跟我一起去，嗯？” 陆幽点头。 片刻，叶白给彼此换上衣服，他开车出门。 陆幽穿了一身黑色休闲，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小脸仍是苍白的……在黑夜里尤其明显。 叶白开车出去时，没有看见章柏言。 章柏言却看见了他们。 深夜，叶白跟陆幽穿着情侣装，陆幽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 章柏言低头，轻轻掸了下香烟。 他自嘲一笑。 看，人家过得好好儿的，章柏言你大半夜地过来，是指望看见他们不好吗？ 人家那么好！ 他后退着，自嘲着……离开。 叶白带着陆幽到对面的街道，找了家24小时的药店，买了测试盒就回到公寓，上楼时陆幽的腿都是软的。 回到家里，叶白将一次性纸杯递给陆幽：“进去吧！先测了再说。” 陆幽仰头看他。 叶白摸摸她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就算有了，我也可以当它的爸爸！陆幽，我永远都爱你。” 陆幽有点儿想哭…… 叶白声音沙哑：“这不是你的错！万一是……那也是意外。” 陆幽手指轻蜷，片刻，她给了他一记微笑。 她说：“叶白我不怕！” 因为有他，她不再害怕……他们已经选择了彼此，叶白不放手她也不放手。 第794章 岛上的那次，陆幽怀孕了2 当早孕试纸浮起两条红杠，她盯着那红线，看了许久。 她又拆了一个盒子，再试了一次。 仍是两条红杠。 她怀孕了！章柏言的孩子。 陆幽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她跌坐在马桶上，即使测之前她做了全部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刻的心里冲击还是巨大的。 洗手间的门，轻轻打开。 叶白站在门口。 陆幽听见声音，抬眼望进他的眼里……静静凝视约莫10秒，叶白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握住她的小脑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陆幽鼻子微酸：“叶白。” 叶白嗯了一声，一会儿他低低开口：“如果结婚的话，可能不能等到秋天了，陆幽，六月，我们举行婚礼好不好？” 他说得温温柔柔的，跟从前比，一点也没有变。 就像是过去，陆幽闯了个小祸，叶白负责收拾烂摊子一样。 陆幽仰头望他。 叶白将她搂到怀里，然后弯下身子，静静相拥……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开口：“明早去医院检查，然后告诉家里人，这个孩子是我的。” 陆幽担心。 叶白轻轻拥着她，他的嗓音比夜色还要温柔：“我父母不会跟我们住，一年见不到两次，他们不会看出来，至于这边……我想就算你哥看出一星半点他也不会说出来。陆幽，孩子出生是谁养大，就是谁的孩子，跟生物学没有关系。” 陆幽总归怕他委屈。 叶白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叹：“我不想放弃到手的幸福。” …… 这一晚，他们几乎没有睡。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各自拥着被子说话，黑夜里叶白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陆幽才没有作恶梦。 清早，叶白带她去医院检查。 血检阳性，怀孕八周。 陆幽拿着单子，看了无数遍，叶白轻轻揽着她的肩：“回去慢慢看。” 陆幽觉得，叶白似乎比她更能接受这个事实。 叶白揽着她的腰：“去药房拿叶酸！” 陆幽不懂这些，叶白昨夜却已经百度过很多知识，作为男人说一点儿感觉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事情发生了，他不想失去陆幽。 这个孩子，他会当成小陆幽去疼爱。 药房门口，意外撞见了章柏言。 章柏言陪着章母看医生，也是过来拿药，两边的人撞见……气氛十分微妙。 特别是章母。 她没有想到能再见到陆幽，当初她请陆幽离开章柏言后，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这个人了，想不到还是又撞见了。 看样子，她过得很不错，身边的男人高大结实。 章母心里不痛快。 因为章柏言过得并不好，虽说吧有个徐瞻柔在身边，但是章母不是傻子，儿子总是不开心，而陆幽这个女孩子却找到了主。 章母一开口，语气带刺：“陆小姐好久不见了！这是你丈夫？” 陆幽面色苍白。 她望着对面的母子，她手里甚至还拿着验孕单。 章柏言正要劝自己母亲离开，余光一扫，亦看见陆幽手里的单子……他没有过孩子但是那斗大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再看叶白呵护的姿态，章柏言血液几乎凝住。 陆幽指间单子飘落。 她想去捡，一只修长的手掌先她一步捡了起来，是章柏言。 “怀孕八周！” 章柏言低喃着那四个字，说了好几遍以后，他抬眼看着陆幽：“怀孕八周！看来陆小姐在那晚过后，就跟叶总同居了！这是才下了我的床就爬到了叶总的床上？听说你们还要结婚了，真是恭喜。” 章母第一个听不下去了。 她声嘶力竭：“柏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进我们章家大门！你说，你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章柏言像是没有听见，他死死地盯着陆幽。 其实，他早该放下了。 可是在见到她拥有这么美好的感情以后，他又嫉妒又有恨意……凭什么她这么快就放下，那他这些年的恨意又算什么？ 陆幽面色苍白。 她颤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她的错吗？ 明明她的身体早就不适合生育，明明那晚过后他逼迫她吞下事后药，就在她跟叶白感情最好，谈婚论嫁时，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字字句句刁难她。 陆幽垂眸，很轻地笑了下：“谢谢章总的祝福，我跟叶白收下了。” 她轻挽住叶白的手臂。 她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章柏言听的：“我怀孕了，孩子我会好好照顾长大，不劳章总费心！以后，章总只需要关心自己的身边人，不需要再操别人的心！还有章伯母，你也放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章柏言一点想法也没有，从前是我年少无知，以后是绝对不会了。” 陆幽说完，又轻轻笑了下。 她仰头看着叶白，柔声说：“我们去拿叶酸。” 叶白静静注视着她，陆幽浅浅一笑，他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很宠爱！ 他们走到药房，拿了叶酸就离开了。 剩下章柏言母子。 章母还在喋喋不休：“真搞不懂了！那个男的看起来不错，为什么非要姓陆的，那女的都被你睡过了。” “妈！” 章柏言语气厉色，把章母吓了一跳，缓神后她又开始说：“你和徐瞻柔什么时候结婚，姓陆的肚子都大了，你还打着光棍，妈都替你不值！不过陆家作孽那么多，生个孩子出来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章柏言听得头疼，把她送上车，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章母降下车窗：“柏言你不走？” 四月天，章柏言站在阳光下，却是一脸的阴郁：“我想静一会儿。” 章母还想说什么，但看他脸色没敢开口。 她觉得柏言过得不开心，该怪陆幽。 若是当年，不是陆幽追求柏言，柏言现在又怎么会这样痛苦？ 车子驶离。 章柏言失了重心，他一下子坐在花坛水泥边上，好半天没有出声……等到全身有了知觉，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来，慢慢地吸着。 他无法思考，脑子里只装着几个字。 陆幽怀孕了！ 他闭了闭眼，她真是狠，前脚跟他断干净，后脚就跟叶白弄出孩子来……只有他一直以为，她心里还有他。 章柏言，你真是可笑！ …… 陆幽怀孕，暂时就没有去国外。 4月28号，她跟叶白在b市最大的教堂，举行了订婚仪式……简单但是隆重，圈子里举足轻重的都来了。 章柏言没有来。 他在报纸上看见陆幽跟叶白的订婚照，这是他第一次见陆幽穿婚纱，那样娇小可爱的靠在叶白的身边。 章柏言举起马克杯，轻笑：“敬天作之合。” 金黄液体，一杯又一杯。 他一边恨着陆幽，一边又忍不住想，如果……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家世，那么是不是大学毕业后他们就结婚了。 哪怕不是很有钱，他也能把陆幽养得很好。 可是，没有如果…… 章柏言喝多了，经理看出他苦闷，叫了个小姑娘来陪他……样子竟是有几分像陆幽，章柏言喝多了把人按在沙发上，猩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 经理都觉得能成事儿。 但是下一秒，章柏言却把人扔到一旁，他喘着气说着胡话。 “她在结婚呢！怎么可能来这里！” 大白天，章柏言将人会所，砸烂三个包厢。 经理顾不了他的身份，报了个警。 那边，章柏言熟啊，当下人就打了电话给陆烁：“陆总，您妹夫又打到局子里来了，您这边的意思是照旧老样子？您过来捞人？” 陆烁正吃酒宴呢！ 他拿着手机走出去，挑了个无人的地方，直接就爆了粗口：“滚蛋！老子在吃订婚宴呢！我妹夫跟我妹妹在喝交杯酒，哪又来个妹夫。” “那位章总啊！一表人才！” 章柏言？ 陆烁舌尖顶了顶口腔，半晌，他说：“我一会儿就过来。”说完挂了电话。 一转身，陆熏站在身后，一脸担心。 陆烁捏捏她的脸，柔声说：“我出去一会儿！” 陆熏拽住他。 陆烁静静看她，陆熏斟酌了下哑声开口：“陆烁，我知道自己很笨，所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你跟妈作主。可是……可是陆幽也是我妹妹，我觉得我有发言权的，她喜欢叶白，叶白也喜欢孩子，你不要……” 后面的话，她不可能说出口。 陆烁盯着她瞧。 水晶灯下，他的黑眸明灭不明，半晌他淡笑：“只是保释个人，不会多出事儿来！哎，有大嫂的范儿了，一会儿红包可得给陆幽包厚点儿，养孩子费钱。” 陆熏巴巴的：“陆烁，你真好！” 陆烁忽然上前抱住了她。 他想起了当初他想报复她，故意接近她让她喜欢自己，后来又抛下她……多少午夜梦回，他都能想起那晚，陆熏在雨里哭着求他别走。 但他还是走了！ 陆烁吻了吻妻子的发丝，哑声说：“我一点也不好！我们小熏才好。” 陆熏有些害羞。 陆烁又亲了亲她：“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但是陆烁没有接到章柏言，在他去之前，章家派人保释了他。陆烁站在局子门口，安安静静地吸了两根香烟，他想，应该是清净了。 果真，次日章柏言将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他没有纠缠陆幽。 他也没有再跟陆家过不去，他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五月，传出他跟徐瞻柔的婚讯，上流圈子就那么大，隐约听说是章母以死相逼，吞了小半瓶安眠药……章柏言在病床前，同意结婚。 每个人，似乎都有了归宿。 日子平静下来。 六月，陆幽跟叶白还是没能结婚，孩子闹得厉害，叶白说干脆生下来再结……此时，陆幽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陆幽隐约觉得，是个女儿…… 六月底，她跟胡小姐在那家沙龙见面，她碰见了章柏言跟徐瞻柔。 他们在试婚纱。 按理说，即将结婚，徐瞻柔该沾满喜气的，但是没有她整个人看着暮气沉沉，脸色很差，甚至他们不像是一对新人，倒像是一对怨偶。 陆幽只看了两秒，就转过了头。 小腹蓦地传来涌动，是胎儿的第一次胎动…… 第795章 章柏言，我领证了! 那一瞬间，陆幽惊讶，又是惊喜。 暖黄灯光下，她的神情柔和，有着初为人母的温柔。 是章柏言不曾见过的样子。 胡小姐毕竟生育过，一看便知，她无睱顾及那一对显眼包的未婚夫妻，关切地问陆幽：“孩子动了？” 陆幽手掌覆在小腹上，温柔浅笑：“是！第一次动呢。” 胡小姐情不自禁也伸手感受。 她惊讶地说：“很活泼呢！瞧这小手小脚动得多有力啊！” 陆幽心中柔软，她垂眉的样子有多温软，大概也自己都不知道……四五米的距离，章柏言安静地注视着。 徐瞻柔心中不痛快极了。 她冷嘲道：“章柏言，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热乎个什么劲儿！” 章柏言收回目光。 他盯着她瞧，那眼神能淬出冰来，自从章母吞药逼婚，章柏言跟徐瞻柔说起来是未婚夫妻但是关系却比从前更恶劣不少。 他们是订婚了，但结婚日子，他一直没有松口。 徐瞻柔挺不满的。 现在看见陆幽，章柏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就更不高兴了。婚纱也不试了，冷笑着说：“行吧！你眼里反正没有我，我给你空间，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你的老情人会不会投进你的怀抱！章柏言你看看清楚，她肚子都大了，是被叶白睡大的。” 她话说得难听至极。 章柏言扬起手，徐瞻柔的眼里都是泪，死死地瞪着他。 最终，章柏言还是没有打下去。 他盯着徐瞻柔那张精致、却又憔悴的脸，冷冷开口：“我跟她早就结束了，徐瞻柔，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徐瞻柔笑着流泪：“心疼她了？” 章柏言转身离开，徐瞻柔在身后叫他，“章柏言。” 但是男人根本就不理她。 很快，他消失在二楼，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徐瞻柔根本就不顾体面，哭着骂出声来：“章柏言，你混蛋！” 等到这一对怨偶一齐离开，胡小姐才拍拍心口：“真是大开眼界，这样的两个人竟然要结婚，要我看，这是横看竖看都是不相配的，那位徐小姐是一头热。” 陆幽低头浅笑，没有接话。 胡小姐立即恍过神来，拍拍她的手：“要我说，叶白就不错！块头长得大，但是少有的体贴，再适合当丈夫不过了。” 陆幽抬眼微笑，她的眼里有光，有幸福。 即使，再看见章柏言， 她无法不想起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但是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情感了，她喜欢叶白，她是爱叶白的，她并不是把叶白当成替身或者是安慰。 她喜欢跟叶白生活。 陆幽跟胡小姐聊了一下午，傍晚时分，该是叶白来接她的。 但是他临时有点儿公事。 陆幽便想在外面走一走。 这个季节，外面的梧桐树，很不错。 胡小姐不放心她，要陪着她，陆幽浅笑着说：“没事儿，才四个月呢，身子还是很灵便的。” 胡小姐跟着笑：“也是，跟个猴似的，还上蹦下跳呢！” 她又感叹：“你妈妈当初怀陆烁时，躲了起来可吃了不少苦，后来把你爸爸心疼坏了！” 她抚着陆幽的肚子：“好好养胎。” 陆幽嗯了一声。 稍后，她一个人走在街道，梧桐树花早就落了，但是枝叶茂盛别有一番凉快，陆幽觉得走着很舒服，路过街边小店时，她还买了一杯冰镇杨梅汁。 她喝了一小口，正想给叶白打电话。 对面站了个人。 是章柏言。 他的神情稍稍晦暗，但比刚才要好太多了，算是温和的了。而他站在那边的姿态，也像是站了很久……他是在等她？ 陆幽没去深究。 因为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多想。 她站在原地，章柏言走向她。 人来人往的街头，再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他开口，声音带了一抹艰涩：“上学那会儿，我们来这里吃过冰激淋，还记得吗？” 陆幽摇头：“不记得了。” 她说的是真话，自从跟叶白在一起，自从她怀孕后，她就很少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包括章柏言跟他们的过去。 那一瞬间，章柏言眸中的光，暗淡。 但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看她，良久才似乎像是轻松地问：“叶白呢!怎么没有陪你？……孩子这么大了，你们还没有领证结婚？” 陆幽能看得出来，章柏言平和了很多。 他似乎放下了，但又似乎是没有放下。 她轻道：“我们领证了！在520那天。” …… 很长一段时间，章柏言都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她，他似乎在思索什么，又似乎想说什么！ 良久，他很浅地笑了下：“原来领证了！那……恭喜了！” 他说完就走了。 掉头离开。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小道上，他还能记得那会儿陆幽抱着他的手臂，小声哀求：“章柏言，我就只吃一个！就吃一个！” 人来人往的街头，章柏言眼角，一片亮光。 四周的人看着他，露出奇怪的眼神。 他想，幸好，陆幽没有看见。 他想，她结婚了，挺好！ 陆幽安静地站着，她看着章柏言的背影，她没有去怀念什么……她结婚了，她有丈夫，她不可能朝三暮四。 手机响了，她连忙拿出来一看。 是叶白打来的。 “转过头！” 陆幽转过身子，她看见了叶白，他穿着深灰色的衬衣、黑色西裤，明显就是从公司过来的，一整套商务装跟这条小街格格不入，包括他手上的一个冰淇淋。 还是芒果味的。 陆幽惊喜，看着他朝着她走过来，将手上的冰淇淋递给她。 “只能吃一半！” 陆幽乖乖说好，但是她准备，全部吃掉。 六月就适合吃这个。 叶白怎么会不知道她，但他纵容地笑笑，他的眼底……除了笑意，还有陆幽，还有渐渐远去的章柏言。 他没有问陆幽，怎么会撞见章柏言。 他也没有问她，他们谈了什么。 陆幽是他的妻子，他完全信任她……他们之间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们的感情比当年陆幽跟章柏言的火花四射，不知道牢靠了多少。 叶白轻摸了她的小腹：“宝宝乖不乖？” 陆幽嗯了一声：“今天它动了，但是这会儿应该在睡觉，等它再动我就告诉你。” 叶白捏她鼻子：“自己还是个孩子，都要当小妈妈了。” 陆幽不好意思地笑笑。 …… 她跟叶白在外面吃的饭，回到家里，她就躺在沙发上不肯动。 叶白给她按摩了脚。 然后处理了公事，最后又去健身房消耗精力。 他们是领了证，也睡在一起了，但或许是因为陆幽怀孕便没有过夫妻生活，就连以前那样激烈的抚摸也几乎没有，偶尔清晨的时候，叶白那个最强烈的时候，会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吻得全身起火后他就去浴室冲澡。 陆幽担心他介意。 这会儿，叶白又在健身房，陆幽隐约听见一点重摇滚音乐。 她拆了一包薯片，像是小老鼠一样地吃。 她觉得当男人真辛苦。 要工作，要雄竞，回来还要辛苦健身保持完美的身材！真的是太辛苦了，而陆幽保持身材的作法通常就是饿，胖了就饿几顿，所以怀孕前她一直只有92斤，十分纤细。 即使现在，也不过百。 叶白出了一身汗，穿着短袖和黑色背心出来，他拿毛巾抹了汗。 “又吃这个！” 话这样说，他自己也吃了一个。 陆幽巴巴地问：“好不好吃！” 叶白倾身，跟她浅浅接吻，吻了挺长时间才换着她的嘴唇反问：“好不好吃？” 陆幽脸红了，小手几乎没有地方放。 她抵在他的肩上，软乎乎地望着他，略有些犹豫：“你是不是……很难受……” 叶白低头，看看自己身下。 然后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子：“你说呢！” 陆幽轻轻咬唇。 半晌，她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她知道他的顾虑，于是吸了吸鼻子：“叶白，有时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可是我又不愿意放弃。” 叶白低低骂了一声傻瓜。 然后就把她抱到卧室里了，他没有开灯，在黑暗里爱她。 他顾及着孩子，没有管自己，用手掌让她舒服了一回。 在那些撩人的喘息声中，陆幽紧抱着身上的男人，她呜咽着叫着叶白……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成为女人的快乐，并不是肉体，而是心灵的归属。 从前到现在，这种感觉，只有叶白能给她。 结束后，叶白搂着她，让她平息。 两人都汗津津的，久久无法从情动中回神……叶白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遗憾，还有她对他的愧疚。 可是陆幽，你却不知道，真正自私的是我。 明明知道章柏言仍喜欢你，可是我还是霸占了你，霸占了你的全部……因为我喜欢你，不想再放手。 深夜，陆幽睡着了。 叶白却走到外面，他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抽了很久的香烟。 华灯渐歇，天边一片亮白。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楼下，是叶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车牌…… 第796章 哥，你要把叶白带回来! 章柏言就倚在那辆车旁，静静吸烟，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都这样在楼下守着。 叶白时常看着。 看着章柏言怀念，看着章柏言痛苦。 黑暗中，叶白修长手指，那一点猩红亮了很久。 陆幽怀孕后，睡得很不塌实。 她夜里又喜欢踢被子，然后身子就光溜溜地露在外面，被空调的冷气冻醒……醒来她找不着叶白。 陆幽坐起身，坐了会儿醒神。 等清醒了，她开灯下床找拖鞋，她从前很迷糊但是怀孕以后她就一直很小心了，生怕出个意外什么的。 走出去，她在客厅看见叶白。 他站在落地窗前吸烟，厅里有些烟味，但不大。 “叶白。” 陆幽在身后叫他，叶白听见她的声音，立即将香烟给掐了打开窗户将烟味散掉，转身：“怎么不好好睡觉，起来了？” 陆幽走过去，轻抱了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 她穿了件纯绵的宽松睡衣，挡住了隆起的小腹，若不仔细看还觉得是小姑娘。但细看又有些不同，秀直的鼻梁两边，有几处可爱的小斑。 叶白低头亲了她一会儿。 想带她回卧室睡觉。 陆幽却说睡不着，想吹会儿凉风……叶白没有阻止。 他看着她弯腰，趴在栏杆上，然后看见了章柏言……他看见她的嘴角笑意一下子就凝结了。 叶白很宽容地看着。 过了几秒，陆幽轻声问：“你夜里不睡觉，就看他啊！” 他说：“不是！是工作上的事情。” 陆幽嗯了一声，带了些鼻音，然后她吹了会儿风就将窗户给关上了……她走过来要他抱自己回卧室，还特别撒娇。 叶白打横抱起她：“真像一只小猪。” 陆幽揽着他的脖子，小声抱怨：“哪有我这么轻的小猪啊！” 叶白一直把她抱到卧室里。 卧室没有开灯，幽暗清冷，他将她放在床上后没有立即离开……手掌一直握着她的纤腰，来回轻轻地抚摸。有眷恋也带了一丝男女间的情玉。 陆幽在他身子底下，整个人软乎乎的，眼神格外明亮。 叶白缓缓低头，跟她接吻。 她也不拒绝，不抗拒，甚至还主动地含住他的。 良久，叶白目光深邃，低喃：“哪有这样主动的。” 陆幽又凑过去，亲亲他。 叶白把她衣裳脱了，她肌肤莹润白皙，在幽光中晶莹剔透，叶白的吻慢慢往下，他们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接吻抚触。 吻到小腹时，孩子在腹中轻轻蠕动。 叶白抬眼，声音低沉暗哑：“孩子在动。” 陆幽微微挺了身子，而后她抱住他的头，轻轻揪住他的黑发……叶白的脸贴住她的小腹，用心地感受孩子。 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腹中成长。 良久，叶白撑着自己，凑过去吻她…… 仍是沉默， 却是他们之间最直白的告白。 …… 日子飞逝。 夏天转眼就过了，九月的初秋，秋高气爽。 陆幽的肚子很大了，行走坐卧都不那么方便，她的脚还经常水肿，叶白经常给她按摩。他说：“按日子算，产期差不多十一月中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要当爸爸妈妈了。” 陆幽摸摸肚子，做b超时，医生暗示是个小姑娘。 陆幽也喜欢小姑娘。 叶白给她按完了脚，抬眼时有些不舍，他低声问：“真的没问题吗？住陆烁那边，会不会不习惯？” 上月，叶白有个国外的业务出了点儿问题，副总当时就赶了过去，但是没有解决，叶白只能亲自去一趟。 但他又不放心陆幽。 陆幽靠着他的肩，笑着说：“之前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都不担心我习不习惯啊！没事的，那是我亲爹亲妈，亲哥亲嫂子。” 陆谦跟明珠自然没得说，陆烁向来也疼她。 陆熏待她更是好。 陆幽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陆熏就给织了好几套小毛衣套装，一件件都是粉粉的很可爱，还有小袜子小手套。 小婴儿其他的东西，也大多是陆熏陪着她添置的。 她这样说，叶白稍稍放心。 但他总归舍不得，临行前一天，亲自去菜场买了菜，做了好些陆幽爱吃的，分装好放到陆家的冷冻柜里，可以让陆幽馋的时候吃。 陆幽小声嚷：“你不过就去一周！别人会笑的。” 叶白忙着：“疼老婆怎么会被笑？只会被人嫉妒。” …… 正是周末。 陆烁睡完午觉，穿着一套居家服下楼，他听见他们对话，倚到一旁懒懒地说：“老白你可别太过了！你做成这样儿，陆熏回头又要拿我跟你比较，说我对她不上心，做饭没有老白一半好吃。” 他说“老白”两个字时，特意加重，多多少少还是吃味。 叶白低头闷笑。 哪年的老黄历了，就只有陆烁一个还在在意。 不过吃醋是好事儿，说明在意。 叶白将所有东西都安排好，甚至是陆幽的小裤子都码得一件一件的，足足有八件，不用洗，直接等他回来。 陆幽嫌弃：“等你回来都发臭了。” 她说他变态。 叶白提起行李箱，又忍不住放下了，此时他们在她的闺房，很私密。 他坐在床边，两腿敞开。 他腿长，陆幽坐在一旁丝毫不费力。 叶白亲了好一会儿，又让她躺在床上，他去听了听孩子的动静：“又长大了，像是一颗柚子地里面动，等我回来力气该又大了！真不像个小姑娘。” 陆幽也舍不得他。 她轻摸他的俊脸，这阵子，叶白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碌，都瘦了不少。 她低声说：“钱够用就行了，别那么辛苦。” 叶白心中柔软，他嗯了一声：“明年就好了，明年国外的业务都移回来，就不用飞来飞去了！可以专心陪着你跟孩子。” 陆幽手掌贴着他的，她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 门口，传来陆烁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好了没有啊？都领证这么久了，还这样腻歪呢！再不走可赶不上航班了。” 陆幽脸红。 她连忙起身，却被叶白扶住：“睡一会儿，别下去了！” 陆幽还是想下去。 陆烁笑着说：“放心，我把叶白送去机场，一周后再把他接回来！” 他又笑她：“出息的！” 陆幽忍不住又抱了抱叶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抱抱他。 叶白亲了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很快就回来。” 叶白提着行李下楼。 后来很长一段日子，陆幽曾经无数次的后悔，那天她为什么不耍赖，为什么不阻止叶白去国外，甚至是……她下楼送送他，也好。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哥哥送了叶白回来时还给她带了一份冰粉，说是叶白特意在机场给她买的，因为她最近爱吃。 再后来，陆幽就没有再吃过冰粉了。 因为一吃，她就会想起叶白，就会无数次地后悔。 …… 六天后，傍晚，暮色四合。 别墅光线，已呈颓势，远处有几声鸟鸦的叫声。 陆幽跟陆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陆熏在教陆幽织小袜子……门外，响起小汽车的声音，车停下，陆烁就跳下车来。 他走得很快，神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陆烁！” 陆熏见他回来，不由得站了起来：“你今晚不是有个重要应酬吗？” 陆烁目光盯着陆幽，话却是对着妻子说的：“你帮我把护照拿下来，其他什么都不用，一会儿我跟允思要去澳洲一趟。” 陆熏愣了下。 陆烁又说了一遍，她才回神，立即上楼去拿。 平常这些东西都是她保管的，只是拿了东西下楼时，陆熏的腿都是软的……她最了解陆烁了，没有发生大事他不会如此，再者他说霍允思也要过去。 澳洲，只有一个可能。 叶白出事了！ 陆熏甚至不敢问，她怕刺激到陆幽，陆幽的肚子七个多月了。 楼下，陆幽亦是呆呆的。 等她回神，她轻声问：“哥，是不是叶白……出事了？” 陆烁斟酌了下。 最后他没有完全隐瞒，因为瞒不住，外面新闻已经铺天盖地了。 他克制着情绪说：“叶白的直升机在山里坠落，但是那边的人没有找着人……还有生还的希望，我跟允思立即赶过去，至于家里有你嫂子陪着你，爸妈已经从c市赶过来了！” 陆幽嘴唇颤抖，眼泪不断地掉下来。 陆烁轻按住她的肩，嗓音微哑：“叶白最在意的就是你跟孩子。陆幽，别让自己跟孩子出事，哥哥求你。” 陆幽将泪水逼回去。 她没有要求跟着去，因为她肚子大了，她中途有意外只会是负累……她只是抓紧哥哥的手：“哥，你要把叶白带回来。” 陆烁目光湿润，他嗯了一声。 随后他看向妻子。 陆熏拥住陆幽，她亦看着丈夫，他们结婚多年心意相通，并不需要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陆烁离开了。 坐上车后，他心中想起六天前他对陆幽说的话，他说：“我现在把叶白送到机场，六天后，哥哥再帮你把叶白接回来……” 可是叶白，还能回来吗？ 他不知道…… 第797章 陆幽生产，孩子就叫叶茴吧! 陆烁离开，他跟霍允思在机场会合。 叶白是陆幽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陆霍两家倾尽了全力……他们动用了那边最好的搜救队伍，至少300人，进行地毯式的搜救。 一周下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陆烁却不肯放弃。 他整个人瘦了很多，站在直升机出事的地方……看着划的界线，低头点了根香烟提神。 霍允思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一整个灰头土脸。 他从远处过来，拍拍陆烁的肩。 “你歇会吧！都快24小时没合眼了。” 陆烁捏着烟头，缓缓地吸着，瘦削的脸颊深陷……片刻，他淡笑：“你不也是！” 霍允思默默地揽了揽他。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放弃，即使心里都知道叶白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叫他们怎么放弃？ 陆烁眺望着远处的海岸，想着他说过把叶白送到机场，要把叶白带回去的，没有见到叶白，他怎么回去？ 叶白的父母也在。 陆烁跟霍允思不肯放弃，最后反而是叶白父母亲放弃了，叶白母亲是纯中国人，她一袭黑色衣裙，跪在地上捧起一把土往一个小罐子里装……叶白爸爸扶着她，神情同样凝重。 叶白母亲胸前别了一朵小白花。 代表，人已逝。 山上的风有点儿大，陆烁的眼睛有些难受……他猛地别过脸，眼底一片猩红。 霍允思亦是。 叶白母亲捧着小罐子，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声音嘶哑但很温和，她跟陆烁说自己的意思：“这边公司，叶白父亲会代为管理，至于b市那边……” 叶白母亲哽咽：“那是叶白的心血，我跟他父亲商量过了，全部赠与陆幽跟孩子。” 陆烁的眉头紧锁。 其实，有些事情叶白陆幽从未说过，但他这个当哥哥的清楚。 他觉得不妥。 但是叶白母亲执意要这样做，山风悠悠，她嗓音嘶哑不堪：“事实上叶白立过遗嘱，他就是这么交代的。” 陆烁眉眼一跳，这一刻他的心情难受到了极点。 谁也无法理解他的感受。 对于他来说，叶白不单单是陆幽的丈夫，他还是陪伴陆熏的人。平常佯装吃味，他却是真心实意把叶白当成亲人看待。 陆烁没再拒绝。 他也没有说破那孩子的身世，他想，若是叶白真的走了，留下来的人还需要一个念想，也算是叶家的传承。 * 叶白的葬礼，在国外举行。 定在三天后。 这个消息传到b市时，陆幽险些站不住……七天，整整七天。 而叶白消失了13天。 谁都能猜到，几乎是没有存活的可能的。 可是陆幽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他离开了，离开她的身边，离开他们的离子……离开这个他热爱着的世界。 叶白有多热爱这个世界啊。 他喜欢旅游，喜欢各种极限运动，他总是阳光健康。 陆幽无法接受。 她回到她跟叶白共同生活过的公寓，半月没有人住，幽暗的空间里飘浮着一抹淡淡的灰尘味道，陆幽轻轻打开灯。 灯光亮起，照亮了整间公寓。 却是空荡荡的。 陆幽还能记得，叶白总是喜欢坐在沙发靠窗的位置，她洗完了澡就坐他身边，把头搁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给她擦头发。 她还能记得，他上班最常穿的，是那件浅灰衬衣。 浅灰衬衣…… 陆幽走进卧室，进了衣帽间打开柜子，却没有见到那件衬衣。 叶白放进行李箱了！ 陆幽安静地站着，她对着满柜子叶白的衣服，默默流泪。 她心里不愿意相信叶白死了，可是……所有人都说他不在了，说他不可能活着。 约莫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感觉到妈妈的悲伤，不安地蠕动。 陆幽垂下眸子，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上，她轻喃开口：“我们一起在这儿等爸爸好不好，哪天爸爸想起来，会回来找我们的。” 胎儿仍是蠕动…… 陆幽眼里都是泪，一颗颗往下掉，她慢慢关上叶白的衣柜，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在叶白回来之前，她要一直守护着这里。 公寓大厅，陆烁风尘仆仆地站着。 48小时后，叶白的葬礼，即将举行。 但他还是赶了回来，回来接陆幽，专机上准备了医疗设备和顶级的妇产科医生，因为是叶白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遭，所以陆幽必须去。 “哥！” 陆幽含泪叫了他一声，陆烁什么也没有说，他缓缓走过来抱住妹妹。 陆熏在门边，悄悄掉泪。 这些天，她陪着陆幽同样哭肿了眼睛，老白于她的意义同样特殊。 陆幽扶着肚子。 她看着落地窗外面，她的声音很恍惚：“哥你知道吗？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他不在了，我觉得他还活着。” 陆烁无法回答。 因为机率……接近于零。 现场烧得一片焦黑，并没有采集到叶白的dna，法医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结果他不忍心告诉陆幽。 或许，带着希望活下去，会比较容易些。 霍陆两家人，飞了一趟，去参加叶白的葬礼。 葬礼简单隆重。 黑色的棺木内，放着叶白母亲在现场捧回来的土，落土时……所有人都沉默哀思，陆幽安静地站着，她捧着叶白的照片。 手指拽得很紧。 她清楚，葬礼结束以后，叶白在这个世上一笔勾销了。 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存在这个社会，他的所有身份都需要注销，他的户籍在国外，叶白父母会把流程走完。 陆幽无法阻止，她再悲痛再不舍，她都无法去闹腾。去留住叶白在这世上，存在的痕迹。 但是后来她又想，她还活着，她是叶白的妻子……这点谁也无法改变，她就是叶白留在世上的证据。 陆幽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只有淡淡的哀伤。 下午，她去了一趟现场。 那片山，几乎被陆烁跟霍允思踏平了，直升机坠落的地方是一片焦黑。 陆幽在那儿站了很久。 后来，她回了b市，叶白的公司先交由陆烁代为管理。 陆幽准备出月子，就亲自管着。 她开始学习商务方面的知识，她开始计划她跟孩子的生活……她很正常地生活在跟叶白共同的公寓里，她重办了一张叶白的手机卡。 每月，她会收到很多账单信息，还有银行信息。 十月底时，各大银行从清早给叶白发送了生日祝福。 陆幽就坐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微笑。 她总觉得，只要她坚持，只要她维持着叶白还在的样子，总有一天他就会回来的……她还没有对他说，嫁给他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 陆幽不知道，每个安静的夜晚。 同样有一个人，在公寓楼下，安静地坐着。 是章柏言。 他知道叶白出事了，国内外媒体大肆报道了，他知道陆幽很伤心……但他没有打扰她，他只是经常坐在她楼下，一坐就是一晚。 没有人知道，章柏言有这个毛病。 11月初，陆幽生产了，孩子出生得并不顺利。 足足八个小时，才生下来。 孩子破啼而哭时，陆幽感觉到阵撕心裂肺的痛，才缓了些下来……她满头都是汗，急促地喘着气。 是陆熏陪着她生产的。 她紧捉住陆幽的手，激动，又带了些哽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她好漂亮！陆幽，你看了肯定喜欢。” 陆幽努力侧过身子，去看才出生的小婴儿。 哪里白白嫩嫩了？ 分明就是粉红的，还有些皱皮。 陆熏怕她不开心，连忙说：“过两天就好看了。” 陆幽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地碰着小婴儿柔嫩的脸蛋，声音很轻：“孩子就叫叶茴吧。” 叶茴，叶回…… 陆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有眼泪，连忙说：“好！挺好的名字，比你哥哥平时想的那些好听多了，就叫叶茴。” 陆幽轻轻拉着小婴儿的手。 叶茴，叶白会回来的…… …… 陆幽生产住院期间，章母正好摔了，轻微骨折。 她住的vip病房，跟陆幽就隔了一条过道。 徐瞻柔时常来陪伴她。 当然，目的也是为了逼章柏言结婚，但是章母平时嘴巴说干了，他就是不肯松口，流程有、婚期没有。 徐瞻柔都快35岁了，不禁暗暗着急。 她扶着章母去做ct，路上又给章母上眼药水，章母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瞻柔你放心，柏言这边的工作我会做的，总会给你一个交代。” 徐瞻柔其实挺不高兴。 几年了，这个交代都没有给！ 正好这时她手机响了，公司有点儿急事，徐瞻柔看向章母：“我让护士陪您吧，手底下那几个秘书办事太不牢靠了，我得亲自去一趟公司才行。” 章母很是欣赏她。 “你快去！我这腿好得差不多了！别耽误了正事。” 徐瞻柔匆匆离开。 章母也没有叫护士，就一个人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捣鼓着儿子那点儿私事，其实她不是没有耳闻的。 柏言最近总往外跑，晚上也不太回家。他跟瞻柔的感情，实在不像个样子。 章母想得入神，经过产区vip病房时，差点儿撞见人。 是个护士，正抱着个小婴儿要去游泳呢！ 章母看了心里羡慕，儿子都30好几了，别说孩子了就是结婚都不肯，看……人家的孩子长得多好看啊，粗一看还有点儿像柏言小时候哩。 章母一个激灵。 她叫住人：“把那孩子再给我看看。” 不等护士说话，章母已经瘸着个腿过去了，她拨开小婴儿的小衣服时手都是颤抖的……真是越看越像，特别是眉眼和鼻子，还有眉间一颗淡红小痣。 章家的孩子，都有这么一颗痣。 半晌，章母抬眼问：“这孩子是谁生的？” 护士暗骂：“毛病吧！人家生孩子还要跟你报备？” 章母还要再问，病房里走出一个人，正是霍明珠。 霍明珠看见章母，有点儿意外。 章母更是有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但她还是记挂着那个孩子：“这孩子是陆幽生的？是不是……是不是我们柏言的种？” 霍明珠很不高兴。 家里才没了个人，她心情也不好！ 她也不客气：“章太太，是不是章总不孕不育，所以你到处认孩子啊！大街上哪有便宜孩子，可以乱认？” 章母平时，就是想孩子想疯了。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桩事情，就是柏言跟徐瞻柔一直不住一块儿，大概也没有发生过关系，瞻柔大概耐不住女人的寂寞，在外面偷偷有了男人。 时间还不短，总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这是章母不好说出的话。 这会儿，一个现成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有些不管不顾了。如果是柏言的孩子，那是一定要回章家认祖归宗的呀！ 正是拉扯间，章柏言过来了。 章母连忙说：“柏言你快看看，这孩子多像你小时候。” 第798章 章柏言做了dna，孩子是他的! 正巧，陆幽听见声音也出来了。 气氛僵到冰点。 章柏言看着陆幽，他面上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因为他只看了那孩子一眼，就几乎确定孩子是他的。 叶白有国外血统，而这个孩子，一看就是纯东方血统。 再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在岛上那次有的。 章柏言的唇动了动，他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幽生完孩子几天，身体还很虚弱，面色也苍白。 但平添了几分柔和。 或许，是当了妈妈的原因。 她从护士手里抱过小叶茴，低头将脸贴着宝宝，声音低低的：“这是我跟叶白的孩子！请说话自重些。” 章柏言目光晦暗。 一旁的章母还是不服气的：“明明就像柏言！柏言你快说呀，快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对……我们可以去做dna，不是可以测得出来的嘛！” 霍明珠气坏了，正想叫保安过来赶人。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是霍娇来看陆幽跟宝宝了。 她手里还提着尿不湿跟奶粉呢，把东西一放，就不客气地对章母说：“是不是毛病啊！你要真觉得长得像，那就让章柏言跟叶白爸爸验一验，没准章柏言还是叶白爸爸的种呢！那这不就像了嘛，是叔伯来着。” 章母气得快要晕死过去。 她指着霍娇：“有没有教养？还有没有教养？竟然敢说我……偷人！” 霍娇冷笑：“说起这个，管管你正经儿媳才是真的！我刚刚看她跟人开｜房间去了，等你章家生个孩子出来，有你们做dna的。” 终于，章母受不了这个刺激。 晕死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她被医用担架抬走，回了病房。 “活该！” 霍娇骂着：“真是晦气！好好儿的生个孩子，也来捣乱。” 她扶着陆幽，小心翼翼地让她到床上躺着去，孩子有她来抱。一会儿小叶茴就落在霍娇的怀里，霍娇个子高，抱得轻轻松松。 不过她也多了个心眼，悄悄地观察。 确实，跟姓章的有几分相像。 她心里卧了个草，面上却还是笑眯眯的：“我们小叶茴真可爱！跟姨姨香一个。” 门口，章柏言静静地站着。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那儿多看了那个孩子一会儿，其实他心里知道……孩子是谁的了。 他离开时，霍明珠看他一眼，意味深长。 被章母这样一闹，其实是纸包不住火，瞒不住了。 霍娇自然不会提。 她在病房里待了会儿，就找机会溜走了，出去时正好碰见了陆烁夫妻。 陆烁看她样子，把人叫住：“怎么了这是？见鬼了？” 霍娇低头看着手上的包，好半天，有些别扭地说：“是看见鬼了！姓章的一家……陆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烁没有说话，眼神深不可测。 霍娇如同五雷轰顶。 她还呆呆的，陆烁已经搂着太太进了病房，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好半天霍娇才回过神来，无意识地喃道：“天哪！” 病房里。 陆烁带着陆熏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明显母亲是很想问的……大约是顾忌着陆幽的心情，又不好开口。 陆烁索性开口了：“妈，是你想的那样。” 霍明珠身体晃了晃，陆熏连忙过去扶住她，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妈……我给您倒杯水。” 陆熏给她顺气，轻拍着，生怕她出意外。 霍明珠强撑着自己，她抬眼看向陆烁还有陆熏：“你们两个早就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们爸爸要是知道了，不得要气死！” 她总归觉得，对不住叶白。 孩子不是叶白的，叶家却将财产给了陆幽。 霍明珠想去负荆请罪，但又觉得太残忍，对陆幽残忍，对叶白父母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陆烁见她不语，猜出她顾虑什么。 他一个眼神过去。 陆幽含泪说：“妈，我们不是故意隐瞒的，我跟叶白在一起以后两个月才发现怀孕……我们不想分开。” 霍明珠再震惊，再是心痛，总归心疼女儿。 她默默地坐了许久，轻声说：“叶白很好。” 若问，这辈子最遗憾的时刻，一来就是当初自己所爱之人身份，二来就是叶白的离世，这么好的叶白，若是活着陆幽该是一生无忧。 见她不多说，陆幽心里也难过，她贴着小叶茴的脸。 在她心时，她是真正将孩子当成叶白的。 他们结婚了，孩子就是他们两个的。 叶白若是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她们母女的。 一场因章母掀起的风波，落得悄无生息，最后霍明珠还是跟他们说，暂时不要告诉陆谦；“你爸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再说他又是最传统不过的了。” 陆烁拥着陆熏， 陆熏垂头，低下了小颈子。 到了车上，她忍不住开口问：“你刚刚那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陆烁心知肚明。 他慢慢地抚触方向盘，动作有些撩人，像在摸女人似的。 陆熏的小脸红透了！ 良久，陆烁挺慢地说：“我看着你，不过是想让你跟我一样，赞同我爸是传统的男人而已……怎么，你想哪儿去了！” 陆熏有些生气了，她别过脸，轻声说：“陆烁，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她的母亲，曾经是陆谦的初恋情人。 后来，她又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陆熏的身世很不光彩……这点是她最最在意不过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陆烁却将之拿出来取乐。 陆熏平时敬他爱他，甚至是怕他。 但这件事情上，她不想让步，陆烁可以欺负她，但是夫妻之间还得互相尊重。 她说了自己的不满。 陆烁原本是有些邪气的，这大半年来，别说夫妻生活，就是好觉他也没有睡几个，方才是生了点儿邪火。 这会儿，被陆熏委屈要哭的样子，打了个烟消云散。 免不了哄了很久。 最后将她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中间，给她把眼泪擦了，又保证：“以后不会再说了，别哭了行吗？不然一会儿回家陆沉又得说我欺负你了，这小子长大了，可护着你呢！” 陆熏哭起来，柔弱不堪，和年轻时候一样。 陆烁看着她白嫩的脸蛋，多多少少，又有些动情。 他掐住她的细腰，低头跟她接吻。 开始的时候，陆熏不肯她是害怕的：“陆烁，这是停车场。” 陆烁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再说这是vip私人车道，一天来来往往也没有几辆车，再说他的车子还贴着膜，从外面看不见里头。 他亲着她，哄着她来。 陆熏向来经不住他诱骗，三两下就软在他的怀里，成了一汪春水。 大概是很久没有弄过了， 这一次，陆烁来得特别猛，大吨位的越野车不停晃动，像极了女人在做那事儿的震颤…… 到极顶尖时，陆熏抱紧丈夫，小声呜咽着。 陆烁却觉得不够， 他低头跟她接吻，等她缓过来，不知餍足地轻喃：“再来！” 几个回合下来。 陆熏累得不成样子，她也无力配合他，就趴在他的颈窝由着他满足……陆烁却缓了下来，温柔亲吻她。 “陆烁！” 陆熏小声叫他，她沁着汗珠的肌肤贴着他的，虽不舒服但是足够亲密。 她累极，半梦半醒，喃喃地说爱他。 其实不光是爱。 这世上，她几乎也只有陆烁了，柳秘书一家去国外定居……每年虽来往但毕竟根不在这里了，她就只剩下陆烁了。 儿女会长大，总要亲自放飞，那时她的身边只有陆烁，她的丈夫。 陆熏向来淡泊， 但是她深爱陆烁，陆烁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最不能得到却又最想得到的东西……最后她得到了，被他善待。 做过两回，其实陆烁还没有够。 但他却没有心思继续下去了，他给陆熏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让她小睡会儿，等她醒了有精神一点，他才亲亲她的脸：“我带你回家。” 陆熏起身时，想起了什么。 陆烁眉眼深邃，声音更为低沉：“我给你擦过了。” 陆熏：…… ＊ 自从章母闹过，章柏言就将她转院了，自此陆幽也落了个清净。 她出院前一天，章柏言出现在了医院。 他过来拿一份dna结果， 是，他想办法拿到了小婴儿的毛发，跟他自己的一起送检，做了dna比对。 相熟的医生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拍拍他的肩：“你想清楚，你可是跟徐瞻柔有婚约的，这事儿曝光出来，对你对陆幽的名声都不好！” “再说，徐瞻柔一定会闹。” 章柏言没有拆袋子，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他低头淡笑：“替我保密！” 医生叹息：“行吧！不过……现在陆幽也没有老公，你们又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柏言，有时我真的弄不清楚，你究竟是喜欢陆幽还是徐瞻柔。” 章柏言没有回答，因为没有必要。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喜欢过徐瞻柔，一分一秒都没有过。 到了外面，他打开文件袋，看着上面的几个字。 【经过鉴定，系父女关系。】 章柏言站在无人的过道里，他将那一行字看了不下百遍，他也将那天在酒店的场景回想了不下百遍，他记得自己是怎么逼着她吃药的，他还说：“有个孩子就不好了。” 陆幽…… 方才的医生前几天告诉他，陆幽在医院有过记录，她流过产……就在大学他们分手后，她的身体不适合受孕。 但是他们重逢后的一次，却让她受孕了。 唯一的机会，被他章柏言亲手毁了，他还能记得那天早晨，陆幽其实是哭过的……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投进了叶白的怀抱。 叶白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不在他章柏言的身上。 第799章 陆幽，孩子是我的，是不是? 过道里，章柏言捏着那张纸。 一个人站了很久。 一直到眼睛泛酸，一直到他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猛然间他揪紧自己的心口，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 痛，到了生理状况。 来来往往的人，都古怪地看着他，再加上他手上的那个袋子……莫不以为他的太太给他戴了绿帽子，生出的孩子不是他的。 章柏言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满脑子只想着两件事情。 陆幽曾经为他流过一个孩子。 陆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陆幽生下这个孩子并不是对他章柏言还存在爱，而是因为她舍不得孩子，她对生命的珍视……还有就是叶白的包容。 他想到叶白接受孩子，仍是跟陆幽结了婚，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阳光正炽，却温暖不了章柏言。 …… 后来，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整个下午。 徐瞻柔打电话给他。 他也不想接。 后来打得紧了，章柏言接了起来，声音淡漠：“什么事？” 徐瞻柔窒了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柏言你在哪呢！张总过来跟您签合同，等您半个小时了！虽然张总脾气好，但是……” 章柏言这才想起，今天是跟张崇光签合同的日子。 这一年，他们业务来往密切。 挂了电话，他又低头看了看那份亲子鉴定书，手指在那页纸上不舍地摸了又摸……他看过那个孩子几眼，可爱极了。 像他，但也像陆幽。 白白嫩嫩的。 头发是黑色的，但是有些天然卷，看得出来长大了应该是跟妈妈一样的漂亮小姑娘。 章柏言手指微蜷。 他多想去抱抱那个孩子，去亲亲她。 自从他父亲离世，他的母亲就像是变了个人，年少时他的记忆里就是母亲对他的鞭策，要他奋发向上，找姓陆的清算。 慢慢地，章柏言的性子变了。 大学时，陆幽出现。 她就像是他生命里的一缕阳光，跟陆幽在一起时，他前所未有的快乐。 但是没有想到，陆幽是陆谦的女儿。 他们分了手。 太久了……太久远了，章柏言没有品尝过亲情的滋味。 …… 章柏言开车回了公司。 车才停下，徐瞻柔就替他打开车门，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去哪了？这个项目可是百亿！咱们跟张总那边也是磨合了大半年才有的成果。” 章柏言样子淡淡的。 他反手关上车门，朝着大厅里走，徐瞻柔还在喋喋不休，一直说到章柏言有些烦了，他忍不住冷声开口：“徐助理，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徐瞻柔愣住。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章柏言，我是你老婆。” “我户口本上还是单身。” “我们订婚了，你答应娶我的。” …… 章柏言反唇相讥：“如果你实在等不了，可以让我母亲娶你，答应娶你的人不是她吗？” 来来往往员工都听见了，但是假装听不见，忙着自己的事情。 但是徐瞻柔知道，这些人背后肯定是在嚼舌根的。 她难堪到不行，压低声音：“章柏言，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到了电梯里。 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 章柏言望着上方的红色数字，语气很淡地开口：“现在没有旁人，徐瞻柔，我们不妨坦诚一点儿！是，我是不太想娶你，我是冷落了你，但你不是也没有闲着？上个月的健美先生，你给他花了三百万，这个月不是又有个模特男朋友，你给他买了一辆100多万的跑车！” 徐瞻柔呆住。 她没有想到，她的私事章柏言全部知道，她很难堪，但是让她更难堪的是，她未来的丈夫提起她的风流韵事，竟然如此轻松淡定。 他根本就不爱她，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 徐瞻柔忍不住骂：“章柏言，你混蛋！” 章柏言仍是不咸不淡的样子：“玩得开心的不是你吗？未来的章太太。” “未来章太太”这五个字，他说得嘲弄至极。 徐瞻柔正要发作，电梯已经到了顶层。 电梯口，张崇光站在那儿，笑得意味深长。 他说：“呀！是哪阵风终于把我们章总给刮回来了，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公司要管理，想起来有个大项目要签合同。” 电梯里的未婚夫妻，脸色难看至极。 张崇光却笑得更开心了：“不会是出去风流了吧！这可不好，徐助理知道了可要生气的。” 徐瞻柔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张总说笑了。” 章柏言连笑都懒得笑。 这个项目别说他今天不回来，就是他一个月不回来，张崇光也会等着他……同样的，张崇光也在这个项目上下了大半年的心血，不可能说丢就丢。 他们签合约时，徐瞻柔送来了咖啡。 才放下，章柏言就淡道：“你先出去。” 徐瞻柔微愣。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章柏言不光待她冷落，很多重要的项目也不让她插手，他正在边缘化她。 这个让徐瞻柔心慌。 但有张崇光在，她也只能先出去…… 偌大的总裁室，只剩下两个男人，项目协议各自看过以后，都觉得没有问题……至少张崇光看得仔细。 章柏言先签了字，一式五份。 张崇光是后签的，原本签完最后一份就算是成了，合作愉快。 但是签到最后一份时，他看着那名字，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因为章柏言把名字签成了陆幽。 张崇光轻笑：“章总，你们柏优集团什么时候易主了？怎么，你送给我们家陆幽了？难怪方才徐助理不高兴呢。” 笑话完，他把签字给章柏言看。 确实，甲方那儿签了陆幽的名字。 章柏言赫然。 他起身：“我让秘书再打一份。” 张崇光倒向身后的沙发，一副挺有耐心的样子……在等待合同的时候，他忽然就开口：“哎，你知道吧，我们家陆幽生孩子了！怪可爱的一小姑娘，才几天就长得白白嫩嫩的，别提多可爱了！” 他又叹息：“要是叶白在，多好，他肯定会是个好爸爸。” 这些话，简直像是针扎在章柏言的心上。 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但是他这个生物学爸爸还好好地活着……章柏言沉默，没有搭话。 张崇光又淡笑：“人生总有那么多的遗憾，章总，是不是？” 章柏言笑得淡淡的。 合同签完，张崇光就离开了，他的秘书等在外头。 看见他出来，尽责地将轮椅推过来。 张崇光一点儿也不避忌地坐上去，对章柏言说：“这几天天气不好，没办法，老婆心疼我特意关照秦秘书的，说是能不用腿就不用腿！哎，有老婆真好。” 他又说：“章总，你真该早点儿结婚的，也会有老婆关心你。” 张崇光走了，满面春风。 章柏言笑得难看。 他回到办公室，交代秘书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徐瞻柔。 日暮夕下。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他今天才签了个百亿的项目，按理说该跟属下们庆祝一下，给他们打打鸡血，但是这会儿章柏言却提不起任何精神。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孩子。 还有陆幽。 这时手机响了，来了条微信。 他以为是徐瞻柔，不想查看，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对劲，还是看了。 竟然是张崇光发来一张照片。 是陆幽跟小叶茴。 大约是才生产的那两天，小婴儿的皮肤还是有些红的，包在粉红的小衣服里……乖乖地躺在妈妈的身边。 陆幽睡着了，脸蛋生产后，略微憔悴。 章柏言轻轻抚摸照片，手指颤得不成样子……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际月亮西沉。 他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夜。 他近乎24小时没有吃东西，没有睡觉。 徐瞻柔进不来，她打电话给章母，章母又来电话。 章柏言将所有电话线都给拔了，手机也设置了免打扰，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坐在黑夜里…… 天亮时，他才稍稍动了身子。 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徐瞻柔在外面等了他一夜，看见他出来，连忙追上去：“柏言，你别这样！以后我不会再找他们了，我们一心一意好好过，我保证！你别这样冷落我。” 章柏言拨开她。 他走了几步，在电梯口前忽然转身，他说：“徐瞻柔，我们解除婚约吧！我不能娶你了。” 徐瞻柔愣住，她不太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章柏言在说什么？ 半晌，她才艰涩地说：“不会再有那种事情了，柏言，你相信我！” 章柏言静静看她，很平静地说：“我不爱你！” 徐瞻柔愣在那里，许久…… 等她回神，章柏言却已经进了电梯，下了楼。 他直接开车去了医院，快步进了电梯来到了vip病房区……他没有敲门就直接进了病房，当时里面只有陆幽跟孩子，护士换班，霍明珠回去拿补品了。 陆幽正在喂孩子。 生产完一周，她的奶｜水很充足，小叶茴在她怀里吃得香喷喷的。 有节奏的，一吮一吮的。 病房里安静，所以那吞咽的声音，显得很大声。 章柏言推门而入，陆幽愣住了。 她掩住自己，嘴唇颤抖着：“出去！” 章柏言却将门反锁上，他背对着她，声音放得很轻：“现在谁也进不来！陆幽，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陆幽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 她冷笑：“我们之间，不是早就说得一清二楚了吗？章柏言，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 他转身，安静地看着她，还有孩子。 目光复杂。 他没有说太多，直接将那份亲子鉴定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说：“孩子是我的，是不是？是我们在岛上的那次有的，陆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第800章 我们之间，没有谁负了谁! 病房里，很温暖。 但是陆幽看着那份亲子鉴定，却是全身发寒……怀里的小叶茴吃够了，轻轻松开妈妈，舒服地打了个奶隔。 然后就香香软软地睡着了。 陆幽回神。 她伸手很温柔拍拍小叶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章柏言，你让我说什么？” 他窒了一下。 陆幽笑容淡淡：“在我跟叶白在一起后，在你跟徐瞻柔一直暧昧不明的时候，我跑过去跟你说，章柏言我怀孕了，那时你会用什么样的口吻跟我说话，我想都能想到！……你会说，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吗？怎么，是叶白不肯认这个孩子？” 章柏言想否认，但是他否认不了。 因为陆幽说的，有可能就是真实，那会儿他真可能会想办法讥讽她一下，再者，他也接受不了她跟叶白在一起，再回头。 那时，他会瞧不起她！ 陆幽看他表情，笑得更淡了些：“你瞧，我们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地互相伤害！但是章柏言，我没有跟你说的最重要原因不是这个，而是……我喜欢了叶白，我是真心跟他过一辈子的。” 所以，没必要说！ 再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有杀伤力了。 章柏言面孔苍白。 他沉默许久，很是真心实意地跟她说：“陆幽，我们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陆幽垂眸， 她望着怀里的小婴儿，低喃：“重新开始？章柏言，你早知道我们彼此的身份，你从来就没有勇气跟我重新开始，现在怎么就有了？是因为孩子吗？只是因为孩子，所以你能抛下一切了？” 她顿了一下，很坚定地开口：“我不愿意！” 陆幽贴着小叶茴的脸，低低开口：“章先生，孩子叫叶茴！茴香的茴，也是回来的回！我会带着孩子等叶白回来，他一年不回来我就带着孩子等他一年，他十年不回来，我就等他十年。” ……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护士的声音。 门反锁，打不开。 外面护士怕出事儿，打电话给了安保人员。 vip病房里，章柏言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幽……其实他经常看见她，她怀孕的每个阶段，他都偷偷看她。 可是忽然间，他觉得陆幽陌生。 他在想，是哪里不对呢，再后来很久章柏言才知道……那种陌生源于陆幽对他的陌生，源于她心中真正的放下。 纵然叶白不在，她也不打算回头。 良久，章柏言苦涩开口：“就算是为了孩子，陆幽，我们应该重新开始。” 陆幽仍是拒绝他：“这世上，没有应该不应该的。” 门外，敲门声更甚。 【陆女士，需要报警吗？】 陆幽把孩子放下，起身去开了门，章柏言没有阻止。 门打开，外面不单单是护士跟安保人员，还有霍明珠跟陆熏……手里提着一大袋营养品，还有小婴儿的用品。 她们看着章柏言，意外，又不意外。 知女莫若母。 一看陆幽的表情，霍明珠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也知道陆幽的决定。 霍明珠走进去，将东西放下。 随即，她指挥着小儿媳妇儿：“小熏，你去把门关上！跟护士说等会儿再过来。” 陆熏最听她的话，立即就去关门了。 等门关上，霍明珠才转身看着章柏言。 她语气淡淡，却也有几分做母亲的强势在里头：“章总，这是私人病房，这么闯进来不太合适吧！……我记得章太太不是一个很大度的人，被她知道了可不能清净！章总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们陆家还在意呢，所以以后没事儿，章总还是少来往吧。” 章柏言注视着霍明珠。 话却是对着陆幽说的：“我跟徐瞻柔分手了。” 陆熏睁大眼睛，看向了霍明珠。 陆幽则没有多少表情。 霍明珠干笑了两声，她开始给女儿倒营养肉粥，一边弄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这大概是章总单方面的愿景吧！跟徐小姐谈好了吗？你那妈妈那儿说好了吗？这么冲动可不行啊，再说……陆幽应该没有跟你复合的意思，所以章总就没有必要作这些无谓的牺牲了，白白浪费了你跟徐小姐的大好姻缘。” 她句句在理，字字带刺。 扎得章柏言心都疼了。 末了，霍明珠还是心软了下：“回去吧！章总，不管你是跟陆幽还是跟这个孩子，都没有缘分……想看看了就远远儿的看一眼，没有必要给彼此增加麻烦！你说对不对？” 章柏言离开了。 那份亲子鉴定，留在病房里，陆幽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最后慢慢地撕掉，撕成一条条地扔进垃圾桶里，她只说了一句：“这是我跟叶白的孩子。” 霍明珠没有勉强她。 爱情的苦，女儿已经吃过一次，她不想她继续苦下去。 姓章的家庭太复杂。 陆幽现在跟着他们，又有兄弟姐妹的照拂，已经很好。 …… 章柏言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明明近24小时没有睡了，明明很久没有吃东西，但是他就是不想吃睡不着。 他踢掉皮鞋，躺在沙发上，满脑子全是霍明珠的话。 话虽不好听，但他心里知道。 字字在理。 那天在岛上，他那样对待陆幽，是他放弃了她不要她……他们分开得彻底所以那个孩子，怎么能算他的？ 是他活该！ 他想着霍明珠的话，想着陆幽，想着孩子。 他第一次这样渴望家庭。 或许，他一直不肯结婚，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跟陆幽还有可能……但是当初他太骄傲，他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仍是爱她。 灯光刺亮，章柏言蓦地闭上眼睛。 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徐瞻柔打过来的，他索性就关了机。 后来，他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徐瞻柔跟章母一起过来的，章母还坐着轮椅上呢，就被徐瞻柔拉了过来，说句真的，自从看过那个孩子以后，章母对徐瞻柔就没有那样热心了。 但是，她接受不了陆幽。 她心里的算盘是，把孩子抢过来，让徐瞻柔养着孩子。 到时她生不生，也无所谓了。 章柏言躺着，盯着她们看了挺久，随即慢慢坐起来。 章母开门见山，把自己打算说了。 “柏言，那个孩子肯定是我们章家的种！你一定要回孩子，然后交给瞻柔抚养，你也能专心做你的事业。” 章柏言靠在沙发背上，手挡着眼睛，疲惫地说：“我跟她说过了，取消婚约！我可以补偿她，数字她看着办。至于孩子……你们想多了，并不是我的孩子，我做过dna鉴定，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章母呆住。 这时，一旁的徐瞻柔也呆住。 她领悟到一个信息，就是章柏言跟陆幽做过夫妻之事，算算时间就是岛上。 她忽然就有些受不了。 她哑着声音，近乎歇斯底里：“章柏言你宁可碰她，你也不愿意碰我？我跟你订婚，我是未来的章太太，可是你却让我守着活寡！” 她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个男人将她冷落得彻彻底底。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小丑一样。 章柏言根本就不为所动。 他看着徐瞻柔发疯的样子，顿了顿，然后取出支票本，写了一组数字。 8000万，买下徐瞻柔8年青春。 徐瞻柔看向章母。 章母有些犹豫了，她过去是很欣赏徐瞻柔的，但是自从得知她偷人以后，她总归心里也不舒服，有谁希望自己儿子被戴绿帽呢，当下也不作声。 章柏言轻叹：“好聚好散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自己心里也一直是清清楚楚的，我们之间，没有谁负了谁，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徐瞻柔低头看着支票。 许久，她眼里含泪：“行！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追回陆幽！还有，我最后一个要求，我要求拿柏优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不过分吧！” 章柏言没有肯。 “股份不可能给你！另外再给你2000万吧。” 章母觉得给的太多，太大方，“柏言！” 章柏言却是觉得，能拿钱解决掉的事情，最好……也许徐瞻柔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爱他，只是不甘心，只是价码没有给到位。 徐瞻柔接过支票。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骄傲，在知道章柏言跟陆幽发生关系后，分崩离析……她需要找其他男人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她相信，没有章柏言，她能过得更好。 …… 公寓里，只剩下母子两个。 章母坐到章柏言身边，放低了声音：“柏言，现在你可以跟妈说句实话了，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章柏言闭上眼睛：“不是！孩子是……叶白的。” 章母半信半疑。 半晌，她忍不住喃喃开口：“明明跟你很像啊，再说那个叶白有外国人的血统，那孩子可一点也看不出来，柏言，你别骗妈！” 章柏言终于忍不住了。 他轻轻睁开眼睛，低低地说：“妈，你进来到现在，口口声声都是孩子！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就你是当年，你找陆幽……你跟我说过吗？” 章母愣住。 好半天，她颤着嘴唇：“我找她有什么错？柏言，你是在怪我？” 章柏言盯着她。 他一字一句地说：“当年，我跟陆幽有过一个孩子！后来，流掉了。” 章母彻底愣住了…… 章柏言捂住脸，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听不出来，他说：“妈，那年陆幽才20岁。” 第801章 叶白:我回来了! 章柏言说完，眼角一片湿亮。 这些事情，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在他一直恨着陆幽的八年里，她却因为这一场感情，付出过沉重的代价。 他能想到，当年那个孩子一定是意外掉的。 否则，陆幽会留下来。 其实，他们有8年时间、8年的机会可以和好，但是他们没有……其实他们爱不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同时放弃了对方。 就算没有叶白，他们也注定走不到一起。 偌大的厅里，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章母才开口，却未说陆幽的事情反而问儿子：“柏言你没吃饭吧！我给你炒个蛋炒饭吧！” 章母说完，章柏言眼睛更酸涩了。 当年他们最潦倒时，章母忙于生计根本就管不到他，清早上学前的一份蛋炒饭大约就是她全部的母爱，也是那时她能给他最好的东西。 他不出声， 章母悄悄地抹了把眼泪，进了厨房去做饭，她做饭时章柏言仍是坐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摸出一盒香烟，抖出一根低头点上。 厨房里传来章母略带压抑的声音。 她说：“柏言，是妈对不住你！” 当年，她找到陆幽，她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她骂陆幽不要脸，缠着她儿子，骂她不知羞耻，说天底下跟谁睡觉不行，就非得跟她儿子睡……她还能清楚得记得，陆幽当时的表情。 当时她很痛快！ 她恨极了陆家，陆家女儿难堪痛苦，她的心里就升起莫名的快慰。 她其实也知道柏言喜欢她。 那阵子，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快乐，但是她想，并不是只有陆幽能让柏言快乐的，况且……男人就该顶天立地不该困于儿女情长，她以为徐瞻柔更懂事温柔，更适合柏言。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柏言始终没有爱上别人。 他对陆幽的爱，甚至也被她灌输的恨意扭曲，他喜欢陆幽……但是这份爱扭曲让人窒息。 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没了！ 章母心痛极了，若是当年她不找陆幽，她默默地吞下那些。 是不是柏言也儿女双全了。 是不是会比较快乐？ 半小时的功夫，一份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做好，端到餐桌前。 章柏言将香烟熄掉，坐过去吃饭。 他吃得很快，咀嚼得木然，就像是行尸走肉没有精气神。 章母腿不灵便，刚才站得久了腿有些疼，她坐着默默地揉着……一会儿她轻声开口：“柏言，我去求她，求她跟你和好。” 她其实也想说，陆幽现在没了丈夫，还有机会。 但又怕儿子反感。 至于那个才出生的小孩子，章母还是怀疑是章家的种，毕竟太像了。 她说完，章柏言顿了一下，开口：“不用了！” 章母还想说话。 他惨淡一笑：“太迟了！” …… 但是章母还是想努力一下，她偷偷地去看了陆幽，还有那个孩子。 在孩子满月以后。 陆幽出院后，没有搬回娘家住，她仍是住在叶白的公寓里。 叶白父母回国小住了半月，又飞走了。 陆谦跟霍明珠不放心女儿。 但是陆幽觉得自己该独立了，她现在已经当妈妈了，总不能总让父母操心、兄嫂照拂，她请了两个能干的阿姨帮忙。 有阿姨帮忙，陆幽照料孩子之余，开始料理公司的事务。 不会的，就慢慢来！ 生下小叶茴的第一个春节，陆幽是在公寓里度过的，年初二才回娘家小住几天，等到年初六她带着小夜茴回家。 小夜茴将近百日，养得白白嫩嫩的。 初春下午，太阳暖暖的。 陆幽推着小夜茴，在楼下晒太阳……医生说小家伙有点儿缺维d，最好能晒一晒阳光，对身体好。 才晒了会儿，小夜茴就踢着小胖腿，尿尿了。 那条小花纸尿裤，尿得湿乎乎，沉重重。 阿姨都笑了：“能吃能睡，养得真好！”说完她就扭头上楼拿新的过来。 陆幽给小夜茴擦屁股，最后还轻拍了一下：“真淘气！”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孩子这么大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能吃能睡能拉。” 陆幽一窒。 她缓缓抬眼，看见了章母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大概是春节穿得贵气喜庆，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庆，样子也清减了不少。 陆幽不想跟她有瓜葛。 她把小陆幽放好，推着小推车就想回去，章母连忙叫住她。 章母的语气有些局促：“我知道我过来有些冒昧了！那个……过年，我给孩子送压岁钱来，也算是尽一点儿心意。” 陆幽语气淡漠：“我说过了，孩子是我跟叶白的。” 章母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但她不敢提这个，反而轻声说：“就算是我给你道个歉，也为柏言给你赔个不是！如果不是我当年拆散……” 陆幽打断她：“没有如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另外我也结婚了！” 这时，小叶茴哭了起来。 陆幽把她抱起来，温柔轻哄，她低低道：“以后别再来了！我不恨你，但也忘了跟章柏言过去的事情了。实在没有必要旧事重提。” 章母心拔凉拔凉的。 她执意地想给压岁钱，陆幽都不肯接受，因为当初这个孩子就是章柏言不要的，是吃药都没用下生出来的，跟章家没有关系。 陆幽态度坚决，章母失望透顶。 她回去后，竟然在春节期间大病一场，医生看了不少却无人知道她的心病…… …… 章母离开，陆幽贴着小叶茴的脸蛋。 小孩子的脸是温热的，陆幽的眼角也带了一抹湿润，她轻轻说：“妈妈希望你快快长大，又怕你长得太快。” 因为她还在等叶白。 叶茴长越快，叶白就会被人遗忘得越快。 陆幽就这样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春去秋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她接管了叶白的公司。 她彻底褪去女孩子的样子，成长为女人，沉浮在寸土寸金的b市。 小叶茴也学会走路了，算一算已经有16个月。 章柏言时常来看她们。 但不上楼，就在陆幽带孩子晒太阳散步时，远远地看……陆幽没有阻止他，但也从未跟他说过话，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时间久了，章柏言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他们还在彼此的世界里。 …… 三月的夜晚，微凉。 陆幽参加了一个商务晚宴，喝得有些多微熏，出来时步子略有些不稳，她的秘书找不着司机，先行下楼了。 陆幽靠在全是透明玻璃的电梯里，扶着额头，轻轻皱眉。 这酒真烈！ 叮地一声，电梯在26层停下，进来一人。 正是章柏言。 章柏言也没有想到电梯里会是陆幽，而且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穿着一袭略微正式的套装，但是样式很服贴，可以轻易窥得她的好身材。 生育过后，她的身材像是成熟了的水蜜桃。 很诱人！ 若说章柏言对她一点儿想法也没有，那绝对不可能，何况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即使只发生过两次关系，但是他能记得当时的触感，还有女人的紧致。 他声音略哑：“陆幽，你喝多了！” 陆幽睁开眼，就看见了章柏言，一个她不太想见到的人。 怎么说呢，她确实是爱过他的。 但是爱情不像小说里那样，只需要相爱就可以了，他们的家庭他们的成长环境注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这些年了，她已经放下了，但章柏言还没有。 她无法理解，她都结婚了，她有别人了。 他为什么还在执着。 电梯里没有旁人，所以陆幽很愿意趁着这样的机会，跟他说说清楚，她低喃：“章柏言，找个女人结婚吧！我不恨你，但也不爱你了！” 章柏言静静看她。 他的黑眸深邃难懂，陆幽也不想懂，她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明天还有好多事儿呢！ 电梯落下的时间，她身子晃了下。 章柏言去扶她，陆幽避开了，但是还是被他捉住了手臂：“陆幽！你喝多了，我送你上车！” 陆幽低低地说着不需要。 但是他强势得可怕，两人纠缠着……从电梯外面看，像极了情人的缠绵。 有个人，就站在黑夜中。 无声注视着这一切。 他是叶白，他回来了！ 不是今晚，而是三个月前的圣诞夜，他本该拥抱妻子安慰她，他回来了他没有死，只是受了伤脑震荡…… 那个他庆幸的夜晚，他看见章柏言在细雪中，守护了一夜。 天微微亮，阿姨下楼。 章柏言拿了一个漂亮的礼品袋给她，应该是要送给小叶茴的。 孩子…… 对，他怎么忘了，孩子是章柏言的！ 这么久了，陆幽是不是也接受了他离世的事实，在心里慢慢地接受章柏言，也觉得孩子在亲生父亲身边成长会更好？ 叶白摸不准。 他没有回家，他在暗处看她，他总归是顾虑的。 飞机出事前，他跳了海。 因为高度太高，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他全身钉满了钢钉……他不是从前的叶白了，他现在连跑步都不行，何况其他。 而陆幽，已经完全独挡一面，她做得很好。 可以说，她不需要自己保护了…… 叶白静静地看着，在陆幽出来前，他转身离开。 初春的夜晚， 他的背影，寂寞而漫长…… 第802章 叶白:我回来了2 陆幽还是挣开了章柏言。 漫天的霓虹，他们都从宴会出来俱都是华服加身，同样出色好看的男女站在一起，若是当年没有分开，也是可以称之为金童玉女的。 但是在陆幽心里，就是过去了。 她垂下眸子，并不看他。 章柏言凝视她，他记得从前陆幽笑起来时，眼里有星辰大海。 如今，她全都收回了。 这时，一辆黑色房车缓缓驶了过来，正是陆幽的司机，车才停下秘书立即下车：“陆总，我扶您吧！” 秘书是叶白用惯的人，陆幽没有换掉。 所以秘书看着章柏言的眼神，多少有些护主，还有些防备。 陆幽淡道：“我还好，不用。” 说完，她钻进车后座。 秘书连忙帮她把车门关上，再掉过头看着章柏言时，笑得很勉强：“章总，再会。” 夜凉如水，章柏言静静站立。 他与陆幽只隔了一道车玻璃，陆幽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她。 半晌，他才轻道：“再会。” 秘书上了车。 片刻，车子就缓缓启动。 名贵的黑色车身，在霓虹下流光溢彩，不知道迷了多少路人的眼……陆幽轻靠在后座，凝视着外头的黑夜。 秘书看出她心情不好，存心找话题：“陆总，您今天这身衣服在国内是限量款吧？听说只在秀场出现过，您这还是首穿呢。” 陆幽一时没有听清。 好半响，秘书笑得干干的：“我是说衣服很漂亮。” 陆幽回神，浅淡一笑，正想说点儿什么……余光忽然扫到街边一道修长身影，穿着一身的黑色，戴了一顶鸭舌帽子。 虽然全身掩得严严实实，但是那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他……很像叶白。 陆幽的嘴唇颤抖，她身体整个地抬了起来，手掌平贴着车玻璃……她想叫叶白，但是嘴巴动了半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想叫司机停车，同样喉咙只能发出气声。 叶白…… 叶白……是你吗？ 陆幽的手掌开始拍打车窗，同时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叶…白。” “叶……叶……白。” …… 司机跟秘书都吓了一跳。 这时，秘书也看见那人了，侧影很像叶总。 但是叶总……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是叶总呢！ 但是这个话，她没有敢说，因为陆幽一直深信叶总没有死……这样的一点念想谁也不敢轻易戳破。 若是这点儿念想破了，陆幽会过得更艰难。 所以秘书湿润着双眸，侧头跟司机说：“停车！立即停车！” 司机踩了刹车。 车子停得有点儿猛，才停下陆幽就快速下车，在满是霓虹的街头她朝着叶白奔去，她甚至忘了自己脚上穿着高跟鞋。 陆幽能听见，自己心脏的鼓动，扑通扑通。 她的手心全是热汗。 终于，她来到那人身后，很轻地叫了一声：“叶白。” 那人身体一顿。 陆幽细白的手指蜷了又蜷，她鼓起勇气又叫了一声叶白……那人终于转身。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很好看，但却不是叶白。 他看着陆幽。 看着这个穿着漂亮衣服、戴着名贵首饰的女人，眼里有惊艳也有困惑，他说：“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 陆幽就怔怔地看他。 路灯照在她的脸上，再多的妆容也掩不住她此时的苍白，唯一的色彩是她眼角的泪，倒映着街道的霓虹。 年轻男人犹豫了下，说了声抱歉，就转身离开了。 陆幽仍是站在那里。 她的秘书跟过来，隔着栅栏叫她，她也没有听见。 她就只是站在那儿，喃喃开口：“明明我看见叶白了！明明是叶白……怎么又不是了呢！” 秘书穿着及膝裙，不方便得很。 她就把裙摆给撕了，跨过栏杆走到陆幽身边，她轻声说：“有可能是看错了！兴许下回看见的，就真是叶总呢。” 说着这些，秘书也很难过。 她知道自己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宽慰陆幽罢了，没有人相信叶白能回来……那么高的地方，现场又是那样的惨烈。 陆幽恍若没有听见。 她固执地站在那儿，很久很久……一直到站不动了，她才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臂抱住自己，她蹲在街边小声哭泣。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秘书在她身边，陪着她…… 其实过去她也有些羡慕陆幽，她有最好的身世，最出色的容貌……她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给她dou底，就连叶总的公司，她一个门外汉也敢接手。 是凭什么呢，任她姓陆。 但是此时，在陆幽因为思念叶白，不顾身份体面蹲在大街上哭泣时，她发现她不羡慕了。 因为财富可以积攒，但是离开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 夜幕深沉。 远远地，章柏言的车停在那儿，他坐在车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 他看着陆幽哭。 他看着陆幽为叶白崩溃，他看着她从未有过的悲伤。 即便是他章柏言，也未能让她如此吧。 再没有这一刻，让章柏言体会到，陆幽对他的遗忘和对叶白的爱……明明离开的是叶白，明明这一年多在她身边的一直是他章柏言。 或许，有些事情，时间都挽救不了。 他忽然又有些好奇，陆幽爱叶白哪点……他真的有些好奇。 是天长日久的陪伴？ 可是，现在叶白已经无法陪伴她了！ 所以，章柏言理解不了。 …… 从这天起，陆幽坐车时，习惯性地往外看。 她看见过许多背影像叶白的人。 可是，没有一个是他！ 慢慢地，她心里越来越慌，她慢慢地意识到……或许叶白再也回不来了。 章柏言仍过来看孩子。 章母也来过几回，她也不是傻的，儿子成天往这里跑，若是那个孩子不是章家的种，她是死也不信的。 她还特意跑过一次c市，去找陆谦。 陆谦见了她。 他表示儿女的事情让儿女自己解决，做长辈的不方便插手……章母到处下工夫，都不成章法。 时间久了她也急，竟然急出了法子。 她找了报纸，倒不敢说小叶茴的身世，她只是放出假消息，说章柏言跟陆幽要结婚了……她花了2000万大价钱，半天的功夫b市满城风雨。 陆谦也收到消息，这一点他简直是零容忍，直接打电话给了章柏言。 要他管管他老娘。 “章总，这种事情能乱传吗？若是陆幽小姑独处还未嫁，这事儿传得半真半假不过旁人一笑，但是陆幽结过婚还有孩子，你母亲这样做，未免太不公道。” 章柏言也很头疼。 他是真没有想到，他妈能干出这事儿来。 此时，章母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章柏言很是恭敬地将陆谦那头应付完。 挂上电话，他看向沙发上的章母，无奈极了：“妈，我不是说过了，那孩子并不是我跟陆幽的。您怎么不信，还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章母总归是底气不足。 好半天，她才强撑着说：“我也是为你好，你总往那儿跑，人家也不松口……或许这一逼就下了台阶，花好月圆了。” 为这事儿，章母想得好好的了，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做。 章柏言却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苦涩笑笑：“妈，这种事情有这样逼的吗？我跟她……早没了关系，您别再操心了。” 章母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有些话很不好听，但却是实话，她来当这个坏人。 她说：“明明孩子是你的，明明那个叶白已经死了，明明你跟……她能修成正果的，柏言，你还在犹豫什么？” 章柏言沉默不语。 章母以为他动摇了，又添了一句：“柏言你放心，只要你们愿意在一起，其实都不是问题的。” 这话，章柏言未听见心上。 他忙着处理报纸上的那些绯闻，实在无睱顾她。 五分钟后，章母离开大楼。 她没有坐司机的车，而是独自一人走到附近的小公园里……坐了许久她颤着手指拿出一份检验单出来。 她得了肝癌，晚期，医生说她没有半年了。 章母低头静静地看着单子。 眼泪涑涑落下。 她没有什么遗憾的，她得病是活该，当年若不是她执意那样做……她们章家早就儿孙满堂了。 章母手指微颤，将那份单子撕得粉碎。 她不打算让章柏言知道，她也不打算去治病……她打算了结自己，算是给儿子做最后一件事情。 傍晚时分，夕阳比往日要红。 章母一袭黑衣，慢慢地走到马路边儿上，她也是怕死的……但是她又想若是她死了章陆两家的恩怨就过去了，以后柏言当陆家女婿也不会有心里上的负担，再说她临死想见见孙女，陆幽那孩子心软不会不同意。 见面三分情，章母最是知道。 车流湍急。 章母手掌拽紧，她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朝着一辆车前狠狠撞去……片刻，一声急刹车响起。 现场，一片殷红。 车挡玻璃上，星星点点，全是血。 章母倒下，她抽搐着的手掌无力摊开……手掌心有张纸条写了两组电话。 一个是章柏言的。 一个是陆幽的。 路人围上来时，她吐着血模糊不清道：“我的儿子……儿媳……想见见……见见小茴。” 叶茴……叶茴。 要回来的何止是叶白，还有她的儿子……柏言的快乐，柏言的笑容，柏言本该有的人生。 柏言，这是妈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妈妈不聪明，从前就不被人喜欢。 你爸爸出事后，我们母子倍受欺凌……我待你不好，我的心里受到了惩罚，我的身体也受到了惩罚。 柏言，妈妈想看见你幸福。 章柏言赶到现场。 他呆住了，就在半小时之前，他的母亲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很不讲理地要他把陆幽娶回家。 半小时后，她已经命在旦夕。 120已经过来，医生在急救，但是似乎没有用。 “章先生，好好道个别吧！” 第803章 终于看见他，叶白他没有死! 救护车上，章母破碎地躺在那儿，全身都疼。她疼得恍惚、疼得麻木了，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一件事情。 她将手掌摊给儿子看。 她全身是血，但也奇怪，就是手掌那一块儿是干净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组号码。 一组章柏言的，还有一组是陆幽的。 章柏言到死都记得的号。 他心为之颤抖，声音亦是：“妈……” 章母无法说话。 她颤着苍白无血色的唇，哀伤地望着儿子……她整个人都在弥留之际了，章柏言不是顾虑的，医生也看过他的绯闻，猜到一些，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打了试试看吧！或许人愿意来呢。” 章母眼里有了些神采。 “我打！妈……我马上打。” 章柏言一手握住章母的手，他白皙手掌瞬间就染成血红……哪怕是最后一刻，章母也怕儿子弄脏手，微不足道地缩了下。 章柏言握得很紧。 随即，他就拨了陆幽的电话，在响了几声后陆幽接了。 情况紧急，章柏言没绕弯子。 他低声开口：“陆幽，我母亲出了严重车祸……她想……见见你、见见小叶茴，你能过来一下吗？” 陆幽愣了一下。 章柏言知道她会为难，因为这关系到叶茴的身世，于是他加了一句：“她撑不了多久了，陆幽……算我求你。” 他们之间，年少相爱，到后来的难堪。 到如今，变得平和。 陆幽几乎没有考虑，她便同意了，她说好然后就问了地方。 章柏言报了医院地址，挂了电话，他俯低身子抱住章母。 他听说，即将离世的人，全身都会冷。 因为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嘴唇贴在章母的耳边，沙哑得不成样子：“妈，陆幽一会儿就赶去医院了……您撑一撑！” 章母嘴角浮起一抹恍惚的笑意。 她忽然有了一丝力气。 救护车缓缓启动，朝着医院方向驶去，章母眼里全是悲伤，她凝望着儿子……已经进入到回光返照的阶段。 她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后来，她就更恍惚。 在生命最后一刻，她忘了陆幽、忘了小叶茴……她回到了最初，回到她的丈夫还在的时候，那时虽不是十足美满，但偶尔也会开心。 章母走的时候，她叫了章柏言的名字。 一声低低呼唤， 在儿子的怀中断了气，最终的最终……她还是没有能等到陆幽、也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小叶茴，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车上的医生护士，沉默。 章柏言搂着母亲，垂首泣不成声…… …… 半小时后，陆幽带着小叶茴赶到医院，章母已经盖了白布。 章柏言静静坐着陪她。 门口，他的秘书看见陆幽，连忙迎了过来低声请求：“陆总，待会儿您宽慰章总几句吧！好半天了，一句话也没有。” 陆幽轻点了下头。 她抱着小叶茴进去，章柏言听见脚步声，猜到是她……于是低低开口：“陆幽，她走了！” 陆幽喉咙像是堵住。 她想安慰几句，但却说不出来，她跟章柏言之间……其实除了年少时的久远记忆，就剩下岛上那晚的回忆了。 总归陌生。 大概是素白的环境，小叶茴不喜欢。 小姑娘在妈妈怀里，不安地扭着，还叫着妈妈、妈妈。 陆幽便抱着她，给章母鞠了躬，她告诉小叶茴：“这是一个认识的奶奶。” 小叶茴看不见人。 她趴在妈妈的怀里，睁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才一岁多的小孩子，哪里懂得生离死别？ 陆幽将孩子抱给章柏言。 她自己也给章母鞠了三个，逝者已逝，章母人走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也随着人走灰飞烟灭，陆幽不想再提起。 直起身体，她看向章柏言。 他抱着小叶茴，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不怎么熟练……但是叶茴在他怀里却挺乖的，萌萌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瞧。 章柏言搂紧她。 他的脸贴着小孩子温热的脸，恍惚中回到人间……小家伙抓着他的扣子玩，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 章柏言舍不得放下。 但这儿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将孩子还给陆幽……他们面对面地站着，他望着陆幽，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陆幽，谢谢你带着孩子过来！” “我母亲，心心念念的就是孩子。” …… 陆幽没有接话。 有些事情虽说是心知肚明，但是她不打算说出来，就一辈子烂在心里好了。 门口，章柏言的秘书听了。 简直不敢相信。 这时，过道那头走来个医生，跟秘书说了两句。 秘书敲了下门，轻道：“章总，有位医生想跟您谈谈，他说他是老太太之前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 章柏言怔了怔，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位医生已经进去了。 他看着盖着白布的章母，沉默了会儿才缓缓说：“章先生，刚刚我同事说起您母亲的事情，我想起来她是我的一位病人。” 医生从衣袋掏出一份检验单，递给章柏言。 “您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您……她得了晚期肝癌。” 医生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他的本意，或许是想安慰一下章柏言。 但是章柏言握着那张单子，手指却开始颤抖，他不笨也不傻，他很了解自己的母亲……车祸，车祸不是意外。 而是人为。 为了让他跟陆幽在一起，他母亲选择了结自己。 这一刻，章柏言痛苦万分。 他捏着那张纸，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他注视着章母哑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珍惜生命，为什么不告诉他？ 她不知道这样做，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他跟陆幽之间早就不是因为父辈的一点事情……而是他们已经越走越远，回不了头。 章母这些秘密，他也只能压在心里。 他不能告诉陆幽。 就让她以为，他的母亲是意外身亡…… 陆幽不知道他这些痛苦。 她虽跟他划清界线，但此时她是能共情的……她默默地陪了一会儿才离开！ 走出医院，外面却围满了记者，那些镁光灯对准陆幽跟小叶茴。 闪个不停。 麦克风也全都凑到陆幽面前，问着她与章柏言之间的绯闻。 【陆女士，章总母亲离世您第一时间出现，是不是与章总好事将近了？】 【我想问一下，您的女儿，是不是如传闻中是章总的亲生骨肉？】 …… 陆幽拨开那些话筒，单手捂着小叶茴的脸蛋。 有位女记者不甘心，还想拿开她的手拍小叶茴的脸。 陆幽啪地一声，把她相机打掉。 女记者要闹了，声音尖锐：“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啊！” 要是陆烁在，不把她的头拧掉！ 陆幽冷冷看她一眼，正要发作，章柏言跟了出来……他护住陆幽阻隔了旁人的视线，那个女记者还在逼逼赖赖。 章柏言直接将她相机踩碎。 现场静默…… 章柏言望着这些人，声音沉缓：“我跟陆幽是大学校友，也算是过去的初恋！我母亲去世，她过来探望一下也很正常，请各位如实报道。” 他确实渴望陆幽，渴望跟她组成家庭，认回小叶茴。 但是他要他们之间的关系，干干净净，而不是让陆幽背负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哪怕是小叶茴永远姓叶，他也认了。 他的心意，陆幽是能感觉到的。 她不是没有一点儿触动，她想，若是重逢以后他们能够心平气和，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这一刻她感激他，给她给小叶茴留了余地。 章柏言一直将她们送回车上。 陆幽自己开的车，她将孩子放到儿童座椅上，起身抬眼。 章柏言就站在她身侧，目光晦暗难测。 陆幽轻道：“刚刚谢谢你。” 章柏言没有多解释什么，他目光落在小叶茴身上，许久才压低声音：“葬礼我就不邀请你参加了！去了对孩子不好！” 陆幽跟叶白结婚了，若是陆幽过去，几张嘴都说不清。 孩子会被打成私生子。 陆幽嗯了一声。 她点头说了声好，等到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时，她又看向章柏言，很是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节哀！以后好好生活。” 阳光下，章柏言静静凝望她。 他心里清楚，今天他不单单是跟自己的母亲告别，也是要跟陆幽告别，跟他们的过去告别。 他觉得荒谬，但是这一场荒谬却是他母亲用生命换的，能怪谁？ 他忽然能理解，陆幽为什么喜欢了叶白。 因为叶白尊重她，理解她。 不为难她！ 而他，明明给不了她幸福，却始终不肯放手。 他曾经对她冷嘲热讽，曾经用徐瞻柔来刺激她，他还在他们有了亲密关系以后，逼她吃药……只是想看她崩溃，只是想看她有一丝在乎他的裂痕。 他爱得扭曲又可悲。 但这不是女人要的，女人要的是像叶白那样坦坦荡荡的爱，是说出来的心意。 章柏言恍惚醒悟，却已经太迟。 他蓦地打开车门，把小叶茴抱了起来，抵在自己的怀里。 在孩子还小时，在孩子还没有懂人事时，他轻轻地喃了一声：“爸爸会看着你长大！” 但也许，只能远远儿的，看着你。 小叶茴喜欢他的扣子，抓着玩儿……另一边，陆幽静静地看着，目光湿润。 她却不知道， 在很远的地方，有一道目光静静地瞧着她！ 那人瞧了很久，最后拉上了黑色卫衣的帽子挡住脸，转身离开…… 他想，或许陆幽仍是爱着章柏言。 他想，也许小叶茴更需要亲生父亲。 半晌，陆幽上车将车开走。 后座，小叶茴在呀呀出声，可爱极了。 陆幽心里潮湿，虽然她跟章母有些不愉快过，但是总归是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了…… 前面是红灯，她把车停了下来。 正想看看后面的小叶茴，蓦地，陆幽盯着后视镜。 里面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一身的黑色，黑色卫衣黑色牛仔裤。 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的。 那人猛然一抬眼。 那张脸，是叶白……是叶白她不会认错！ 但是一转眼，叶白就转进了小巷子。 陆幽无法下车，因为小叶茴在车上，她也无法开车去追，前后都有车堵着，她就只能看着叶白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后面，响起多道喇叭声音。 原来是绿灯到了。 陆幽启动车子时，才发现自己哭了……流泪满面。 她又哭又笑。 叶白没死，他真的没有死！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第804章 叶白，跟我回家! 陆幽没有回公寓，她把车子开回了陆家别墅。 真是巧得很，陆烁跟陆熏都在家里头，因为半个月后是陆沉的生日……本来让陆熏准备生日宴会，但是她拿不定主意，就把陆烁从公司叫回来了。 夫妻俩正坐着商量事儿， 庭院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陆烁听了会儿，问太太：“你请了人过来？这个点是谁啊！” 陆熏摇头：“我没有请人啊！” 夫妻独处时，陆烁最不正经了，他起身时还跟太太说：“我知道了，特意把我请回家二人世界！是不是？” 陆熏小脸羞得通红。 他真是不要脸！ 两人正甜甜地耍着，陆幽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佣人一见她连忙就帮着把孩子抱过来，一边嘴里说着：“出什么事儿了大小姐，这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赶紧地，我给您熬点儿红糖姜茶……要我说，您这月子就没有做好。” 佣人嘴碎，关心却是真心的。 陆烁看出妹妹的不对劲，把孩子抱过来交给妻子，然后对佣人说：“给大小姐煮杯安神的茶来。” 佣人觉得失言，不敢再多嘴，去忙活了。 等人走了， 陆烁把陆幽扶到沙发上坐好，他少有这样温柔：“出什么事儿了？跟哥哥说说。” 水晶灯下，陆幽脸色仍是苍白。 她看看陆烁再看看陆熏，好半天才轻声说：“哥，嫂子……叶白没有死！我看见他了，我真的看见他了！我看见他好几次，我以为是我眼花了，我也以为他真的是走了！但是今天，我真的看得清清楚楚，是他是他就是他，是叶白……他没有死！他活着，只是不肯回家！” 陆烁怔了下，陆熏也是。 陆幽声音颤抖：“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可是叶白他真的还活着。” 又是良久过去。 陆熏先开的口，她轻声说：“我相信陆幽，我也相信老白还在。” 说着她就哽咽了。 除了她跟叶白是挚友外，她最为陆幽开心了……但是她再激动也不敢轻易哭出来，生怕丈夫吃醋。 陆烁盯着妹妹看了半晌。 他的性格沉稳，极少意气用事，但是这一次他相信了陆幽看见的奇迹。 他愿意相信，叶白还活着。 这时佣人送来了安神茶，陆幽本来没有心思喝，还是陆熏哄着她喝下的。那茶里，被陆烁暗示放了半颗安眠药，陆幽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熏伸手探了探：“睡下了。” 陆烁起身，捏了捏小叶茴的小肥脸蛋子，然后打横抱起妹妹朝着楼上走：“还真沉，不过她是得先好好睡一觉，看着精神不太好。” 陆熏陪着小叶茴玩儿。 一会儿丈夫就下楼了，大概是手臂抱酸了，一边下楼一边甩了甩手臂。 陆熏忍不住小声说：“陆烁你是不是老了？陆幽这么轻你都抱不动了！” 陆烁在楼梯中间，顿了下。 他的眼神多少有些邪气。 再次缓缓下楼，他才不紧不慢地说：“平时抱你时，你也没有嫌弃我老！上次抱你时，几吨的车子不是都晃起来了？” 陆熏脸蛋都红透了。 她垂头，捂住小叶茴的耳朵：“净教坏孩子！” “她哪里听得懂！还小呢！” 陆烁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小叶茴抱到膝上玩儿……他没有说话，但是陆熏跟他毕竟是当了多年夫妻，她心里是知道的，他在想叶白的事情。 她没有多嘴，继续看刚刚的生日策划。 蓦地，陆烁开口了，语气带着沉思：“刚刚陆幽回来，只说了叶白的事情，却没有跟我们说章柏言母亲去世的事儿，刚刚她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陆幽去了趟医院，也让孩子见了……最后一面。” 陆熏呆了呆。 半晌她喃喃道：“她都没有说。” 陆烁摸摸她的发丝，轻叹：“应该是彻底放下了吧！爸妈不在b市，章家那边办事儿我们俩去一趟吧……就算是看我们小叶茴的面子。” 说着，低头亲亲小叶茴软嫩的脸蛋。 陆熏巴巴地看他。 陆烁笑得温柔：“怎么了，傻了？” 陆熏大着胆子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脾气好得不得了，放在过去，你一准跟章家老死不相往来。陆烁，你现在真大度。” 陆烁存心逗她：“我对你就不大度？刚刚听说叶白还活着，你那激动可不比陆幽少，怎么，想让我跟你清算清算？” 陆熏不敢再招惹他了！ 她低头做事，陆烁安静地看她，过了片刻反倒是他轻声开口：“叶白回来，我跟你们一样高兴的。” 陆熏怔了下，随即轻嗯一声，眼睛悄悄地红了。 陆烁拨开她膝盖上的册子，把人抱到怀里。 小叶茴被挤，小肥脸子都挤变形了，呀呀地反抗着。 一派岁月静好！ …… 叶白的事情，只有陆霍两家知晓，对外界还是先瞒着。 毕竟叶白并没有回家。 陆幽压了又压才按捺住自己，没有动用两家关系网大肆寻人，用陆烁的话就是，这男人是长腿的，他不想回来你就算是把他捉回来，也是拴不住人的，得让他自己回来…… 陆幽总归想他。 春夜里，她站在二楼露台上看着外头的夜景，陆熏过来陪她。 “孩子们都睡了！陆沉很想抱着叶茴睡，说是肉乎乎的好可爱。但是小叶茴还挺有主见，要跟着姐姐睡。” 陆烁跟陆熏育有两个孩子。 长子陆沉，在陆沉几岁时他们又生下了陆慈，名字是陆熏起的……至于原因其实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宣之于口。 陆慈……陆烁是上天留给陆熏的仁慈。 陆熏提起一双儿女，神情都是温柔的，她被丈夫宠爱被婆家善待……即使不再年轻但仍显纯良，保养得跟二十大几岁一般。 小叶茴跟着陆慈睡，陆幽是放心的。 陆慈的性情，很像陆熏……所以在私底下，陆幽一直觉得哥哥对陆沉偏向严厉些，但是对小慈却很纵容，约莫是小女儿比较像妈妈的原因。 春夜很美，却带着丝丝凉意。 陆幽拉了拉身上的披肩，秀美的脸蛋在黑夜里有着淡淡莹光。 陆熏看着她，忽然觉得她不一样了。 眼里有光了！ …… 章家办丧事。 b市大半个上流圈都过去了，说是拜祭，实则也是一种社交。 让章柏言未想到的是，陆烁跟陆熏也来了。 章家亲友，望着陆家人莫不是咬牙切齿。只是再不高兴，陆烁的地位也让他们不敢发作，默默地看着。 陆烁只待了会儿，就离开了。 章柏言送他出去。 双方过去不太愉快，现在却颇有些相对无言的意思。良久，陆烁才轻声开口：“令堂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你的婚姻大事。” “章柏言，别再等陆幽了。” “你该往前走，就往前走。” 章柏言一身素服，站在车前，两手攒拳。 他明白陆烁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陆烁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个。 陆烁凑近他，还是跟他说了实话：“叶白没死，他还活着。” 语毕，他就带着妻子离开。 从头到尾，陆烁都没有忍心去看章柏言的表情…… 一直到坐到车后座，陆烁才将妻子搂在怀里，他的唇压着妻子的发丝，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小熏，章柏言跟陆幽，像极了当初的我们！但我跟他不同的是，我有一对开明的父母，而章柏言没有，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陆熏乖乖倚在他的肩上。 一会儿她轻声说：“以后，他也会有妻子吧！” 陆烁淡笑：“应该会吧！” 只是，年少时的感情，再难取代。 他们离开。 章柏言站了很久很久，才机械地掏出手机来，滑到一张照片，是大学时他给陆幽拍的第一张照……他们关系最恶劣时，他也没有舍得删掉。 叶白没死，他还活着。 章柏言本以为他会嫉妒，会……不高兴。 可是现在只剩下了庆幸。 他转身往回走时，他想，幸好没有叶白的日子里，陆幽没有回头没有跟自己在一起，否则他们从前的感情就变成了一种将就。 或许，在以后的生活里。 他会嫌弃她嫁过人，在跟她过夫妻生活时，在意她跟过其他男人，在叶白回来时……又觉得如刺在喉！ 或许，他会再次伤害她。 陆烁说得挺对，他跟陆幽现在这样，就很好。 正前方有个人出现，是徐瞻柔。 章柏言平静地看她，徐瞻柔亦是，半晌她轻声说：“其实那个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章柏言没有承认。 徐瞻柔仰起头，笑得掉下眼泪来：“还护着她呢！章柏言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徐瞻柔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她是陆家千金现在又掌管着叶白的公司，我哪里敢得罪她。” “只是没有想到，叶白走了这么久，你跟她还没在一起。” 徐瞻柔说完，转身离开。 她彻底放下了，从前的付出有了金钱的补偿，其实就没有那么不甘心了。 她玩了一段儿，现在相亲找了个人，准备好好过日子了！ …… 陆幽一直没有等到叶白回家。 春来春去，到了春末夏初，叶白没有再出现过。 陆幽不禁有些焦灼。 除了想见他，她也担心他的身体，怕他在外面过得不好……陆霍两家，也在一起暗暗找人，但是叶白总有办法躲过去。 六月初，陆幽收到一把钥匙，信封里还有一个地址。 陆幽知道这个地方，是个别墅区，环境很好。 她手里拿着那支钥匙，忽然心里一颤，然后就立即拿了手机拨给自己的秘书：“你查一下，叶白是不是有间别墅的产权在xxxx路xx号？” 秘书立即给她查了，不到五分钟给她回话：“是的！那是叶总很多年前的房子，那时他还当着陆总太太的经纪人。” 陆幽挂了电话。 她握着钥匙，喉咙发紧，她猜出这钥匙是陆熏寄给她的。 怕哥哥生气，偷偷寄给她了。 陆幽立即开车过去。 半小时后，她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木门半掩着，陆幽推门进去，穿过一小片草坪走到西式小别墅门口，一条拉布拉多从屋子里跑出来，亲热地冲她摇尾巴，然后欢快地叫了两声。 里头，传来一道男声：“吉娜，是有人过来了吗？” 男人是用英文说的。 很好听，也是陆幽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她的丈夫叶白。 片刻，叶白从玄关走出来。 在看见陆幽时，他愣住了……而陆幽已是满脸泪水，但她没有哭出声音来，而是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抖着声音说：“如果不是知道吉娜是只狗，我会以为你两年不回家，是在外面养女人。” 她说完，倔强地望着他，眼泪没有停过。 叶白轻叹：“陆幽！” 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抱她，但是陆幽退了一步，她颤着嘴唇问他：“两年了，你就不想我吗，你就不想见见小叶茴吗？” 叶白捉住她细腕，到底是把她拉进了怀里。 陆幽在他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叶白，你吓死我了！” “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回家？叶茴已经到了会叫爸爸的年纪，但是我没有教过她，因为我想她第一声爸爸是叫你……” “叶白，你真浑蛋！你真狠心！” 陆幽一口咬在他的心口。 那里曾经都是结实的胸肌，但现在却相对单薄，而且她咬着时叶白轻轻闷哼了一声，虽细微但是陆幽还是捕捉到了…… 她撩起叶白的黑色t，然后就呆住了—— 都是细碎的伤痕。 还有手术的痕迹。 她细白手指，颤着一一抚摸过那些伤痕，声音低低的：“是因为这个，你才不肯回家的吗？” 叶白嗓音沙哑：“不是。” 怎么不是？ 陆幽虽然只经历过两段感情，但她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她能猜得出来叶白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她回到章柏言身边比较好。 陆幽没有说破。 她轻摸着他的身体，低喃：“叶白，跟我回家。” 叶白目光深深。 他轻轻摘下她的手，低头问她:“陆幽，你确定？” 第805章 叶白，你真的回来了吗? 陆幽没有说话。 她的脸蛋冰凉，但是叶白的手掌却是温热的……她仰头望着他。 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两年。 两年时间，她生下了小叶茴，如今孩子都会走路说话了！ 两年，跟他们认识的十多年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但是那种距离感还是隐隐存在的……明明他离开前，他们已经是亲密夫妻无话不说。 但是现在，陆幽能感觉到，叶白藏着心思。 而叶白的眼里，陆幽已经不是青涩的小姑娘了，她代替他管理公司，她做得很好……她成了成熟的女人。 良久，叶白低头，似乎是想吻她。 但剩下堪堪距离时，他又停住了，转而低头摸摸一旁的拉布拉多：“这是吉娜！认识一下姐姐。” 拉布拉多蠢萌蠢萌，还伸出一爪。 陆幽握了下它的爪，侧头看向叶白，轻道：“我想当它的妈妈。” 叶白目光幽深，有些难懂。 陆幽亦察觉到他们之间的隔膜，她轻轻摸吉娜的毛皮，然后一手轻轻抱住叶白，将脸埋在他的小腹间。 这个动作实在亲密、依赖。 叶白自然懂女人，他知道是自己略微冷淡了，于是干燥手指碰了碰她的耳后根。 陆幽颤了一下后，双手拥抱他。 她就那样抱着她，感觉着久别重逢，感受着失而复得。 彼此体息相融， 她在他怀里颤得不成样子：“叶白，你真的回来了吗？” …… 他们没有立即回去，在沙发上相拥着，说着后面的故事。 叶白跳海后重伤，被人救起后脑震荡导致短暂失忆，当他恢复记忆时，他的父母已经给他举办了葬礼。 叶白去过自己的墓地。 洁白的墓碑，放着他30岁时候的照片，那是陆幽最喜欢的一张。 他能想象到，陆幽选照片时的心情。 那会儿，她都快要生产了。 一定哭了很久吧！ 陆幽趴在他怀里，手指仍是眷恋地抚摸他，只有碰着那温热，她才有一种踏实感，叶白是真的回来了。 傍晚的时候，室内光线暗了下来，谁也不想动。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开始接吻。 他们早就是合法夫妻，但夫妻之间的最后一步，仍是没能越出去……久别重逢又是孤男寡女独处，再适合不过。 当陆幽的衣裙褪下，白皙光滑的身子躺在深色的沙发上时，叶白不是没有感觉的，他甚至很想、特别想要。 缠绵接吻，陆幽手指插|进他的黑发。 她酡红着脸，呢喃着他的名字：“叶白……” 男人却坐了起来。 他大口呼吸，随即将陆幽抱了起来靠在怀里，将她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一件给她穿上，他的动作出奇温柔，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有些难堪。 陆幽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动。 她屏弃掉女性的矜持，仰头贴着他的身子，嗓音都带着湿气：“叶白……怎么了……” 此时，她衣衫不整。 酒红色的衬衣，半挂在腰间，衬得皮肤胜雪……她又那样软地说着近乎向男人求欢的话，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但叶白还是顶住了，他略粗糙的指腹，落在她薄肩上。 “有点儿累，改天吧！” 女人被男人拒绝，总归带了些难堪，但陆幽不想破坏气氛。 她低头扣扣子，假装不经意地问：“那……我们回家？” 叶白看了看拉不拉多。 自从他们亲热起，半个小时了那只狗一直蹲着，眼神布灵布灵地瞧着，有点好奇的样子，估计也是头回见到这样的阵仗。 叶白坐正了些，而后摸了根香烟点上。 他说：“公寓养狗不方便，我就住这里吧！” 陆幽轻轻眨了下眼睛。 许久，她轻声说：“那我带着小叶茴搬过来跟你住！叶白，她很可爱。” 薄薄烟雾里，叶白深邃眸子盯着她瞧。 他想起那天见到的，章柏言抱着叶茴，贴着脸的画面，那画面很温馨。 陆幽跟章柏言互相凝视的眼神，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感情……从前叶白跟陆幽在一起生活，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太太，这就是他的孩子。 但是那样一幕，还是提醒他。 其实并不是的！ 或许陆幽爱着的，一直是章柏言，她对自己或许只有依赖和亲情。 叶白想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终于开口，说了他一直想说的话：“陆幽，我们暂时分开吧！两年，如果两年你仍是决定跟我在一起，那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你改变主意想跟章柏言好，我也会放你离开。” 陆幽静静看着他。 她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叶白你的意思是，让我重新选择？” 叶白没有出声。 陆幽轻垂下眸子，她的长睫不住地颤动，白皙纤细的脖子也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沉默许久，她再次抬眼看他，艰涩开口：“可是叶白，我们结婚了！” 叶白低叹：“陆幽。” 陆幽抖着红唇，脸上浮起一抹恍惚的笑。 她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咱们没有做到最后，你没把你那东西放进去，我们就不算是真夫妻对不对？所以刚才你才拒绝我……叶白你可真大方！老婆孩子都可以让出去。” 若是小叶茴是叶白的，那她大可跟他闹，甚至扑到他身上咬他。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并不是！ 小叶茴是章柏言的孩子，这一点他们结婚前就已经考虑得清清楚楚，就已经说得好好儿的，他们要当这个孩子的父母……但是现在他又让她选。 陆幽难堪到了极点。 她身上热汗，悉数冷却下来，与他久别重逢的心思也冷却下来。 她将衣服整理好。 要离开时，她站在沙发旁低喃：“叶白，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想说我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当初跟你在一起，也不是意气用事……可是为什么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后，你选择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我们回到章柏言身边比较好，你给我两年时间……但是，你给我的选择就是不让我选择！是不是不等这两年，我就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叶白……女人能有几个两年的青春，你大概忘了，我已经30出头了！” 她说这些话，无非是逼他表态。 可是叶白并没有像从家那样，宠着她惯着她，百依百顺。 他作的这个决定，也许也是深思熟虑。 叶白坐在幽光里，微微地笑：“陆幽，两年不见你口才好了不少！” 她吸了下鼻子：“你倒是混蛋了不少！” 她想离开。 叶白却起身，捉住她的手腕：“吃了饭再走！” 陆幽看看他，再看看那条蹲着的拉布拉多，耍了点儿小脾气：“你还是跟你的狗一起吃吧！这只狗叫你什么？是叫爹地，还是叫爸爸？” 她说得阴阳怪气。 叶白：…… 陆幽想过很多，他们重逢的画面，绝对想不到会是这样。 她走出去时腿都是抖的。 在暮色里，她坐到车上，平息了很久。 叶白跟着了出来，他打开车门，居高临下垂眸：“我送你回去。” 陆幽仰头望他。 本来已经平静了些，这会儿又想哭了，可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不愿意他把她还当过去的小姑娘一样糊弄……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陆幽缓了会儿，哽了半天。 她故意屈解他：“你不是想跟我离婚吗？回头去下公司，我们交接一下。” 叶白无奈：“陆幽，别胡闹！” 陆幽双手扶着方向盘，她哭过，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她也说了几句负气话：“我没有胡闹！你让我重新选择，我也就没有理由让你再养着我，再养着小叶茴，反正她也不是……” “陆幽！” 叶白声音近乎严厉，低喝不声，不让她再说下去。 陆幽眼睛红透了。 她死死盯着他，好半天她反问：“你心里不就是这样想的吗？叶白，如果叶茴是你亲生的，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我没有怀孕，你经历生死回来，你还会要我选择吗？你还会给我两年时间吗？” “不，你不会！” …… 陆幽低了头，她默默地想，当初选择跟叶白在一起。 是因为他给了她安全感。 他让她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紧紧的捉住她的手不松开……所以即使她意外怀孕，他们还是没有分开。 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因为孩子，他犹豫了。 她曾经爱过章柏言，当年分开以后，她有八年都没有谈感情。 她跟章柏言的分开，是因为彼此不坚定，她不够信任他，他也不够信任她……他们没有抵得过现实。 现在，她与叶白也变成这样。 叶白不信她爱他！ 陆幽轻轻踩了油门，将车开走，驶出别墅时她还是哭了。 她没有办法开车。 她怕出事。 她将车子停在路边，等到停好，她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她在暮光里静静靠着，怀念着她跟叶白新婚的那段生活。 叶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现在他要她选， 他让她怎么选呢，说是选择，无非就是花两年时间把她推向章柏言罢了，在他心里早就判定了结果！ 陆幽仰头看向夜空…… 远处有人在放烟花，不知道今天是过什么节，很热闹。 她轻轻擦了下脸，泪水冰凉冰凉的。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比过去的两年还要孤独与寂寞…… 第806章 叶白，你跟她是住在一起吧? 陆幽并没能独处很久。 小叶茴病了，傍晚在院子里玩儿时吹了点儿风，发烧了。 接到电话，陆幽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家里的阿姨还是靠谱的，已经给小孩子挂号看了医生，打过了退烧针以后，小叶茴的烧退了些下来，但是晚上还是有可能再烧起来的。 输液室里，叶茴从阿姨手里抱过孩子。 阿姨低声道歉：“是我没仔细，真不好意思叶太太，以后我一定更当心点儿。” 叶太太…… 陆幽有些恍惚。 但她很快就回了神，安慰阿姨：“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呢！” 阿姨这才放宽了心。 小叶茴还需要观察半小时，陆幽就抱着她等。 小孩子之前烧得难受，这会儿很乖很老实地待在她怀里，小声地叫着妈妈…… 陆幽心里压着事儿，但是她没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 她温柔浅笑，跟小叶茴玩儿。 阿姨很机灵，搓搓手：“叶太太，您还没有吃晚餐吧！我去给您买饭。” 陆幽却觉得在医院吃不方便。 她给小叶茴喂了温水，轻声说：“等回去再吃吧！我现在还不怎么饿。” 阿姨哦了一声。 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去自助那边买了一包饼干给她垫一下，阿姨抱过小叶茴说：“咱们小茴在家里吃过下午，迟点儿吃没关系。下午小茴的舅舅特意开车过来，送来了丹d的奶油草莓，小茴吃了好几颗呢！光闻着就香。” 陆幽拆了饼干，笑笑：“我哥是很疼叶茴。” 阿姨正要接话，却见陆幽饼干掉在了地上…… 她买的是草莓夹心。 那些饼干滚落，有些断成两半，有些完全碎掉了。 陆幽站着，她没有管那些饼干，而是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的人……叶白，她的丈夫，就在不久前他还拒绝了她，不肯跟她回家。 现在他却打横抱着一个年轻的女性， 很年轻很年轻， 只有20出头的样子！ 身材纤细，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腰间，只有一个侧脸就能看得出长得很不错，可以说是相当好看的。 “叶太太！叶太太！” 阿姨叫她，陆幽才回神……她轻轻眨了下眼睛。 她低声说：“我失态了！” 说完，她开始捡地上的碎饼干，但是捡着捡着眼睛却越来越模糊……陆幽伸手去擦眼睛，但是没有用，眼前一黑。 她昏倒在地上。 “叶太太！叶太太！” 阿姨急了，紧急叫护士过来，正巧那护士正在给叶白那儿扎针呢，叶白一抬眼就见着了小叶茴，还有……那边地上昏倒的陆幽。 阿姨在家里见过他照片。 一时间也愣住了。 叶白立即将手里的人放下，快步过去抱起陆幽，他轻拍她的脸：“陆幽！陆幽……” 阿姨在一旁，欲言又止。 小叶茴眼泪汪汪，把头埋进阿姨的怀里…… …… 陆幽醒来时，已经是夜深人静。 月光照进病房，显得冷清。 她猛地坐起来，扶着额头，叫着叶茴的名字。 “叶茴在家里面，你嫂子照料着呢！” 黑暗里，陆烁的声音响起，接着病房里亮起一盏小夜灯……晕黄一片显得温暖。 陆幽慢慢靠到床头，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陆烁拿起一旁的鸡汤，喂她喝。 陆幽伸手拦住：“哥，我自己喝！” 陆烁看她一眼：“我现在就想喂你！张嘴！” 陆幽只能乖乖听他的，吃了几口陆烁像是不经意地问：“见过他了？他不肯跟你回来？” 陆幽没有出声。 陆烁很淡地笑了下：“昨天那个女孩儿，叫吉娜，自小国外长大的。” 他顿了下：“叶白搞了个酒庄，做红酒生意，这个吉娜算是他的助手吧！至于清不清白就看你怎么想了。” 陆幽沉默了很长时间。 一碗鸡汤快要喝完时，她低声开口：“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叶白的态度！从前我只觉得他对我一个人好，但是今天我看见，他对其他女孩子也能一样好！我跟他分开两年了，他却觉得考验不够，还要我再考虑两年。” “哥，如果叶茴是他的孩子，那么我根本就不用选择。” “我可以跟他闹啊！” “但是现在这样，我不能……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我现在醒来，他不在身边，哥，其实我没得选！” …… 陆幽苦涩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只是侧过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她想她该知道怎么选择了！ 陆烁摸摸她的头，笑笑：“你长大了，自己作决定。” 他让陆幽睡觉，他自己则在沙发上窝一晚。 但是陆幽哪里睡得着。 她一闭眼，都是叶白抱着年轻女孩子的样子，她想，若是他真的还在意他们的婚姻……至少，他该在她醒来时解释一下的。 可是，没有。 次日清早，陆幽没事儿了，陆烁给她办理出院。 陆幽只住一晚，也没有什么收拾的。 她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的律师发信息，让他拟一份股份转让合同。才发完信息，门边站了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那个叫吉娜的。 很讽刺的名字。 叶白的那条狗，也叫吉娜，昨天她还天真地说要当吉娜的妈妈。 陆幽觉得真讽刺。 女孩子看着单纯良善，跟十年前的陆幽一样美好。 她甚至没有进来，站在门口小声说：“我很喜欢叶白，我知道你们不住在一起，如果你不爱他的话，能把他让给我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陆幽缓缓放下手机。 真的，女孩子太单纯直白了，让陆幽几乎无法痛斥出口。 她低头想想，也对。 叶白都跟自己提出分居两年了，分居两年不就是离婚的前奏么？那旁人在她面前挑衅也很正常，是叶白的好，让女孩儿有了底气。 陆幽勉强一笑：“叶白呢？他在哪儿？ 叶白出现在门口。 陆幽盯着他瞧，她的眼里其实有了湿润，但是她努力地不哭出来。 她用尽了坚强，对那个女孩儿说：“抱歉！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可以吗？” 女孩子转身看见叶白，吃惊又有些害怕。 叶白拍了拍她的肩，用英文让她先回病房，吉娜很听他的话。 叶白看着她离开，走进病房。 其实这会儿，陆烁已经过来了，他看见了叶白也看见了陆幽眼里要掉的泪水，他没有过来，选择站到过道里吸烟。 他查过那个吉娜，某国石油大享的女儿， 算是叶白的救命恩人吧！ 病房里，叶白轻轻带上门，他很平静地说：“她是我的员工！跟我们分居的事情，没有关系！” 陆幽仍是紧盯着他看。 很久以后，她走到窗边，窗边儿上有一盒香烟是陆烁晚上睡觉时拿下来的，上面还压着打火机。 陆幽从里面抽出一根来，抖着手指点着了。 她放到唇边，吸了一口。 她不会抽烟，很快就呛得流眼泪……半晌她侧头带笑：“没抽过这个，原来滋味不好受。” 叶白一直看着她。 陆幽把香烟熄了，她用力摁熄，语气微微有些僵硬：“她是不是也住在那间别墅里？跟你住在一起？每天你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平时就像是夫妻一样做饭用餐，甚至傍晚还一起散步？” 叶白微微皱眉：“陆幽！” 陆幽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她拢了拢西装外套，温柔浅笑：“你们还养了一条叫吉娜的狗！叶白，那条狗睡觉时也在你的床上吧，你叫它吉娜时不别扭吗？” 叶白没有否认。 陆幽垂眉，看着脚尖许久才又抬眼看他。 她说：“叶白，你不是让我考虑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不用考虑了……不用两年分居时间了，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呢！你有了新的爱人，那我就祝福你呀，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也不必要搞得跟仇人似的，你说呢？” 说到这里，陆幽缓了下。 她微微地笑：“律师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能到，离婚协议也带过来吧！签了这个你就自由了！” 她不是不难过的，她爱着叶白，可是她能怎么样呢？ 她的处境太难堪太难堪了…… 所以，叶白不好说出口的话，她来说。 叶白不能提的离婚，她来提。 如果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个结局的话，她宁可是遗憾，而不是怨恨…… 第807章 收拾好了!今晚就搬! 叶白手指微蜷：“陆幽，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才回来。” 陆幽打断他的话。 方才，她一直很平静很体面，但是现在她却绷不住了。 她问他：“你也知道你才回来？叶白，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哪个女人能接受，一见面得知自己的丈夫跟年轻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同进同出还是孤男寡女，何况她还跟我说要我成全你们！叶白，其实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你可以早点儿出现的……何必让我……” 何必让我空等。 何必让我在漫漫长夜里，坐在沙发上，等待一个人的突然出现。 何必让我心怀希望，以为那个人还爱着我。 陆幽哽咽了下，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在叶白面前，她已经没有了软弱的资格，她继续冷静地跟他说话：“办完离婚手续，我会将公司还给你。” 叶白盯着她看，半晌才出声：“你留着公司吧！” 陆幽低头浅笑：“还是算清楚比较好。叶白……其实我们的婚姻很简单，也没有什么需要分割的，孩子甚至也不需要你出抚养费，挺好的，可以断得干干净净。” 叶白走到她面前：“陆幽，我没有那个意思。” 陆幽没再说什么。 叶白是男人，他永远无法理解她此时的处境……不管之前他们的感情有多好，当他说起来让她考虑章柏言时，她就需要得体地退出。 再难堪，她都必须这样。 等待律师的时候，陆幽走到落地窗前，她安静地看着窗外。 就像是过去两年一样。 静静看着窗外。 看着春花开，看着夏花败，看着秋天的枫叶红了，看着冬天飘雪……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等他回来。 叶白站在她身后，他心里其实明白，陆幽是逼迫他选择。 如果他现在跟她说，他们不离婚不需要考虑，陆幽会投进他的怀里，他们会生活在一起，但是他现在这样，真的能给她幸福吗？ 过去的叶白很自信，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了。 律师过来，感觉到了低气压。 他带来了两份文件，一份是离婚协议，还有一份是叶白公司的股份转让。 陆幽倚窗而站，轻声开口：“下周一你去公司，我们正式交接！” 叶白翻看离婚协议。 陆幽什么也没有要，公司、公寓、还有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她悉数还给了他，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他们断得干干净净。 叶白握着白金笔，他忽然问：“你会跟章柏言在一起吗？” 陆幽心痛了下。 阳光照在她瓷白的脸蛋上，在眼睫落了一排阴影，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幼态，她就静静地看着地面，好半天才轻声说：“也许会吧！” 叶白凝视她许久。 他签下了离婚协议，但是他又添了几条：“公寓你们继续住着吧，另外，我名下那些……” “不用！” 陆幽仍是拒绝；“那间公寓是你婚前的房子，后来我住那里也是因为……因为距离公司比较近，现在不去公司自然也不需要住那里了。” 她撒了谎。 可是她能怎么说呢，说她住在里面怀念她的丈夫……等他回来？ 他一回来，就不要她了，跟年轻女孩住在一起。 他允许别人喜欢他，留在他身边，这其实就是对婚姻的背叛……叶白在国外长大，但是他的观念并不开放。 他曾经说过，他不会在身边留任何一个，让陆幽不舒服的女性。 可能不爱了吧！ 所以他无所谓了。 但陆幽仍是感激他，感激他曾经付出过的感情……或许是长大了，她也学会了放手。 陆幽说完，缓缓走过去。 她将那几排添加的字划掉，然后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力穿透纸张……她静静地看了很久然后说：“就这样吧！我会让律师去办理，周一上午十点，我在公司等你做最后的交接。” 叶白亦望着她。 良久，陆幽眼睛有些酸，她避开了准备离开。 门口阿姨却带着小叶茴过来了。 小姑娘将近20个月了，长得特别可爱又漂亮，像是翻版的小陆幽，只是头发是黑色的小卷毛。 小叶茴见过叶白照片，一见面就摇晃着小身子过去抱住叶白的腿，叫爸爸。 她仰着头， 萌萌的大眼睛，巴嗒巴嗒地瞧着叶白。 叶白心头发酸。 他跟陆幽当夫妻时，有多少次他趴在陆幽的小腹上，听着胎心……感受着胎动，那时他们盼着小家伙出生，现在她就活生生在他面前。 叶白情不自禁弯腰，想抱起小叶茴。 陆幽却将小叶茴抱走了。 她轻轻按着小叶茴的脑袋，贴在自己的怀里，她跟叶白说话语气很疏离淡漠，她跟他抱歉说对不起：“叶白，她认错人了！” 小家伙在妈妈怀里，还偷偷看他。 眼里带着水气。 叶白心脏微疼。 陆幽抱着小叶茴离开时，小叶茴含着眼泪，又叫了一声：“爸爸。” 陆幽心都痛了。 她亲了亲孩子，快步离开。 她离开的背影，带了些许的仓惶……还有不堪！ …… 叶白在病房里站了很久，这里还有陆幽留下的气息，是他熟悉的幽兰花的味道。 他闻着气息，想着陆幽，想着小叶茴。 没人知道，当初他掉入海里，温度过低……他失去了生育能力。他的金子存活低到，无法要个孩子。 他知道，陆幽一直想跟他生个孩子，但他们在一起，拿什么生？ 但是章柏言不同， 他们是年少时的恋人，章柏言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至于他叶白……或许他早就该成全。 一道纤细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吉娜。 她看着他，轻声说：“她走了！你们是离婚了吗？” 叶白没有说话。 吉娜靠了过去，她仰头亲吻他下巴：“叶白，让我爱你好不好？我会当个好妻子的！” 叶白推开她，声音冷淡：“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国！” 吉娜不肯：“你答应过爹地要照顾我！” 叶白走出病房，丢下一句话给她：“我们不可能！” …… 陆幽跟叶白的事情，前前后后，陆烁都没有参与。 他不好参与。 因为中间夹着陆熏，因为叶白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候，照顾过陆幽很多年，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夫妻情分，更像是亲人。 坐进车里，陆烁问：“搬回家里？” 陆幽摇头：“哥，我还是想自己住。永和路有幢小别墅挺好的，很安静，我打想带着叶茴到那边住。” 陆烁修长手指轻抚方向盘，片刻，他问：“那章柏言呢，你真的不考虑？” 陆幽轻轻摇头。 半晌，她轻声说：“感情哪有那么多的举棋不定！当初跟叶白在一起，我就想要好好爱他。” 她以为他也同样坚定的，所以在有了小叶茴以后，她那么坚定地要了孩子跟他结婚。若是问她后不后悔，陆幽的答案是不后悔。 她与叶白，是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回忆的。 陆幽想了想说：“除了搬家、把公司交接给他，我还得把叶茴的名字改成陆茴。” 陆幽说完，小脸别向车窗那头。 她想，等到小叶茴改了名字，她与叶白就真的一干二净了。 这是他们好的时候，她死也想不到的。 她还记得他们登记的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戴了一顶洁白头纱……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那么信任忠贞。 她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走下去。 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陆烁怕她想不开，想让她先回家住，搬家的事情由他来安排。 陆幽却说：“哥，我没事儿！” “这个年纪了，还让家里人为这点儿事情操心，多不好！只是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爸妈，只告诉他们叶白好好地活着就行。” 陆烁轻叹一声，发动车子。 他将陆幽送到叶白那间公寓，下车时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儿？” 陆幽勉强浅笑：“真的没事！我安顿好了就回家。” 这两年陆幽长进了很多，陆烁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作为兄长他特别理解陆幽的选择。 因为叶白没有给她选择。 他亦无法去指责叶白，理由，跟陆幽一样。 陆幽带着阿姨跟小叶茴回去。 小叶茴玩了会儿就睡下了，陆幽开始收拾东西，阿姨小心翼翼地问：“叶太太，真的要搬走啊！” 陆幽一边收拾小叶茴的玩具，嗯了一声：“是！收拾好了今晚就搬。” 她又让阿姨不要叫她叶太太了。 她说：“以后叫我陆小姐吧！” 阿姨总觉得可惜，这两年陆小姐是怎么等着先生的，她们看在眼里……想不到夫妻团圆时却这么快就离婚了。她们都是过来人，心知是叶先生外头有女人人，但是想不通，因为陆小姐这么漂亮能干，叶先生还能出轨啊！ 陆幽花了一天时间收拾。 傍晚时，搬家公司过来了，东西一件一件搬走。 最后佣人说，还有一个小木马，好像是手工做的问陆幽要不要…… 陆幽接过，手指轻轻抚着那个小木马。 她记得这个是叶白做的，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的，他说以后还要做很多手工玩具给孩子……抚了很久，陆幽轻声说：“不要了！放下吧！” 第808章 叶白，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陆幽说完。 阿姨没再问其他了，将家里其他东西又检查一遍，最后跟车走了。 陆幽独自在公寓里半个小时。 那只小木马，就放在她身边……孤零零的。 四周，陆幽跟小叶茴的东西搬空了，公寓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是怎么可能跟原来一样呢，毕竟陆幽跟孩子在里面住过两年。 落地窗外，红霞满天。 陆幽记得，也是这样的傍晚，她失去过叶白。 跟那回相比，她似乎没有那么痛。 因为活着，总比离开好。 他们彼此陪伴过，彼此爱过……只是时间不同，但她想总有交汇过的那大半年，他们是相爱的。 哪怕现在，她也没有把感情从叶白身上抽离出来。 还是爱着的吧！ 只是，她处境难堪，她也生气。 气他身边有了别人，气他说不爱，就不爱了。 黑暗吞没天际，陆幽锁门离开，关上大门时她眼眶湿润……她关上的，不单单是这间公寓的门，还有她和叶白的婚姻。 司机来接的她。 陆幽坐在车里一身的黑，安安静静的，眼角带着泪。 黑色房车缓缓驶离时，她看见了叶白。 他坐在一部白色的车里，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他身边副驾驶的座位上坐着吉娜，车后座蹲着那条拉布拉多。 擦身而过， 陆幽静静地别过脸，她没有再看他…… 只是在叶白看不见时，总有眼泪掉下来。 白色车里，吉娜小声说：“她走了，不会回来了是吗？” 叶白没有出声，他抖着手从置物柜里取出一盒香烟来，但是打了几下都没有点上火，他把香烟从唇上拿下来，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吉娜想跟着下来。 但是叶白转身开口，他的声音很严厉，“在车上别动！” 因为他不想吉娜跟上去，那是他跟陆幽的家，他不许别过进驻。 五分钟后，叶白出了电梯。 玄关，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他闭着眼都能从地毯摸出钥匙来，因为陆幽总是易忘，丢三拉四……所以他专门配了一把钥匙放在这里，她找不到钥匙就可以直接拿这支。 叶白拿了钥匙，打开门。 一进门，他就见着沙发上放着的那个绿色小木马，是他给宝宝做的，花了一个星期做好，又花了一晚上漆。 此时，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被人遗忘！ 叶白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熟悉的样子，虽然陆幽跟孩子的东西搬走了，但是空气里还有她们的味道，特别有一种小孩子的奶香。 叶白拿过小木马，他想起叶茴叫他爸爸的样子。 那是他曾经想望的幸福。 但是他，又亲手把这幸福推开了。 陆幽，会选择章柏言吧！ 叶茴，也会跟亲生父亲在一起。 黑暗里，叶白的脸上有一丝光亮……他没有去管，就安静地坐着，安静地怀念他跟陆幽生活过的那段时间。 门口，吉娜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她担心叶白。 但是门才打开，一个东西就朝着门口砸了过来，接着是男人严厉的低吼：“滚！” 吉娜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是叶白。 叶白从来没有这样粗鲁过。 “叶白。” 她的声音快要哭了，过去她一哭，叶白就会哄哄她的……可是这一次没有，他的声音仍然粗暴带怒：“滚出去，听见没有！” 吉娜哭着走了。 叶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听了会儿，然后慢慢地垂下头……用双手捂住脸。 他在公寓里待了整晚。 他睡在了他跟陆幽的床上，床上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夜里半梦半醒时，他一伸手习惯性地叫了一声：“陆幽。” 可是两手空空。 陆幽已经不在了。 叶白睁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他坐在黑夜里等待着天亮…… 只是他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坐在床上，下巴抵在膝盖上，一直一直看着黑夜，等待着天明，等待着他的归来。 …… 周一，陆幽早早就去了公司。 秘书也早就到了。 关于前后任老板的感情，秘书很可惜，她知道这两年陆幽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想说点什么，总归是想劝和。 陆幽将书柜上的相框拿下来，背着开口：“不用说了，我跟他已经协议离婚了！离婚证应该也下来了！对了，负责办这事儿的周律师呢，她人来没有？” 秘书这才拿出一个文件袋。 “周律师一早送来的。” 陆幽掉过头，盯着那个袋子好半天才挤出一抹淡笑：“已经下来了啊！你放那边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秘书点头，轻手轻脚地出门。 才带上门，她看见了叶白。 叶白穿了套休闲西装，两手抄在衣袋里，倚在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秘书才回神：“叶总！” 叶白下巴一抬。 秘书看向办公室的门，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刚刚您跟陆总的离婚证下来了，陆总说她想静一下！叶总，要不要我通报一声。” 叶白说不用了。 秘书想了想，还是先退下了。 办公室里，陆幽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走到办公桌前……她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两个本本，翻开。 她安静地看了挺久，轻轻合上。 门被推开，她看见了叶白。 跟其他离婚夫妻比起来，陆幽显得要平静许多：“你来了！正好，证下来了。” 她拿出一本递给他。 叶白同样翻着看了看，他的面上看不出神情来，最后收到衣袋里。 陆幽倾身按了内线：“林秘书你过来一下。” 片刻秘书就过来了。 上司离婚，秘书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分割的财产，明显她是被分给了叶总……她提出过想跟陆幽走，陆幽淡笑着说她那里可没有什么好职位，一个半死不活的杂志社而已。 秘书心里清楚，陆总明明需要人手。 她只是想要忘了叶总。 想要分得一干二净。 她也问过，以后是不是就不来往了，陆总想了想说：“总会见面的吧！都在b市生活，再说我嫂子跟他是多年的交情，不能为了我就叫她为难。” 秘书替她难过。 同时她甚至希望，陆总还跟过去一样，无忧无虑才好。 人一旦懂事儿，那肯定是经历过十级阵痛的。 陆幽很平静地交接完，然后就拿了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准备离开。 “陆幽！” 叶白叫住了她：“我们谈谈。” 陆幽顿住了，她背挺得笔直，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哭着求他，求他不要丢下她，不要说爱她又不要她。 陆幽垂眼，浅淡地笑：“谈什么呢！谈我两年后还是单身，谈我们还有可能是吗？叶白，你能忍受我跟章柏言再续前言，我却不能接受你身边有别人！曾经你说过，不会让我难过的。” “我们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 陆幽说完，轻轻抹了下眼尾。 她还是想哭，她又不是没有感情，又不是机器人。 陆幽还是离开了。 在电梯门口，叶白追上了她，他捉住她细腕把她带到电梯里……这是总裁专用电梯，没有其他人。 他把她困在自己跟电梯壁之间，陆幽动不了，因为一动他们的身体就接触到。 这让她难堪。 “那个小木马，怎么不带走？叶茴应该很喜欢。” 陆幽听得恍恍惚惚的。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已经给她申请改名了，以后不叫叶茴了，叫陆茴。” 她仰头看着他：“叶白，你知道她为什么叫叶茴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对我！” …… 叶白没有出声，他只是安静地看她，此时她在他的怀里。 靠得那样近。 近到他升起一抹渴望，渴望她还是自己的。 他也这样做了，他想亲吻她。 陆幽别过脸，没让他亲，她侧着脸声音低而难堪：“叶白，你的衣袋里还有离婚证书！我们已经不属于彼此，即使你没有结婚也应该忠诚于你的另一半。” 叶白没有解释。 电梯往下，红色数字跳跃。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一楼，但是叶白没有让开。 他低头注视着怀里的人。 陆幽的声音轻轻的：“叶白，我有点儿恨你，但是我更庆幸你活着！” 说完她推开他，不带留恋地走出去。 她想，她还有话没有对叶白说，就是谢谢他陪伴了她那么长时间……那些回忆是美好的，证明着他们曾经爱过。 除了现在，其实过去的过去，从前的从前， 一切都很美好！ 叶白望着她的背影，他想，陆幽就像是他亲手喂大的小鸟，他一直保护她爱她，但是在他不在的两年，这只小鸟已经有能力独自飞翔。 他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后悔， 但这一刻他没有！ …… 陆幽回到家里，病了一场。 七八两个月，她一直待在家里面，小叶茴都是阿姨照顾的。 偶尔她有精神了，会陪着孩子在院子里散散步。 夏末，她终于好全了。 霍娇说她不是病了，说是爱情才是一场病，她生的这场病，叫叶白。 霍娇问她：“陆幽，你究竟爱的是章柏言还是叶白？” 陆幽没有回答。 都说了，她生的这场病，叫叶白。 她没有再提过叶白这个人，家里也没有提过……但是陆幽偶尔还是会从财经新闻上看见叶白，他接手公司以后，生意很好。 而他的身边，仍是吉娜陪伴。 但陆幽已经不在意了，她想，她可以带着小陆茴带着一段回忆生活下去，她会好好地生活，就像从前的叶白那样。 傍晚的时候，霍娇陪着她，忽然家里来了个律师。 陆幽认识，是叶白公司的法务。 第809章 叶白:章柏言竟然订婚了 陆幽大概猜到对方的来意，她让人坐下。 霍娇看出他们有事要谈，把小叶茴给拎出去玩儿了，说不到天黑不回来。 陆幽哭笑不得。 等到霍娇把人带走，她重新坐下来慢慢地喝了口咖啡说：“周律师，找我有事？” 周律师苦笑。 其实他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但是上司的指令，他又不得不办。 他将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斟酌后，他淡道：“叶总为孩子设立了基金，您只要代签了字，孩子每年就能领到6000万的生活基金。” 他又说：“我知道您的家世不缺少这个，但毕竟孩子是共同的，需要共同抚养。” 陆幽低头看着那份文件。 半晌她笑笑：“不用！不需要他共同抚养！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周律师以为她说气话，陪着笑笑：“这孩子当然是共同的啊！” 陆幽笑意变淡。 周律师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好说太多，很快就收拾着文件回公司了……陆幽一直坐在原来的地方，慢慢地喝着咖啡。 夕阳西沉…… 周律师回到公司里复命，叶白才处理完一批文件，靠在真皮座椅上休息。 周律师敲门进来。 叶白睁开眼，看见是他，略微坐了起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周律师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他轻叹一声：“不好办啊！陆总那头态度挺坚决的，就是不肯接受您的好意。” 叶白垂眸，静静看着那份文件。 他早猜到了陆幽的决定。 从她搬走后，两个月了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叶白不是不想她，不是不想小叶茴的，但是他忍住了没有去看她们。 周律师见他样子，以为他后悔离婚，就特意在他面前提起来：“小叶茴又长高了，上次见到走路还不踏实，这一次都会跑了！长得漂亮像妈妈！……对了，陆总的身体不大好，我出来的时候听那边的阿姨说似乎是病了有两个月，都没怎么出门。” 叶白手掌微蜷。 周律师点到即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找了个理由离开。 叶白走到落地窗前，静静站着。 天色擦黑。 办公室里开着灯，落地窗外也亮起了万家灯火，只是没有一盏是属于叶白跟陆幽的家……他们的家里，每天都只有黑夜。 他没再去过那儿。 他不敢去，他怕去了就后悔，可是现在……难道不后悔吗？ 叶白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拨了陆幽的电话。 手机是通的，但是陆幽没有接，他打了十几遍她都没有接。 她是……恨着他的吧！ …… 九月初，陆幽开始忙活那间杂志社。 公司精简不少，只留下两个部门，杂志部门跟漫画部门。 金九，霍娇免费给她拍了一组杂志封面。虽是二线杂志，但是霍娇的气质身材，直接将所有一线杂志给秒了……那一期的杂志接到了8位数的广告费。 陆幽拿出200万给霍娇，当是车马费。 另外，她又抽出100万，当作当月的奖金……原本挺丧气的员工们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工作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十月，又打了个漂亮的仗。 一时间，陆幽的杂志社声名崛起，甚至有一线女星想合作。 陆幽应酬也多了起来，但是她要照顾小陆茴，不重要的部分她都让秘书给她推掉了。 这晚不同，有个人是她想结识的。 她盯很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胡小姐知道她想认识这个人，给她通了信息说这人今晚会参加晚宴，她能帮着引见一下。 对方是全球最大的图书代理商。 陆幽手上有个漫画，想让他代理，原本这事儿是有些难办，但是胡小姐跟这人很有几分交情，几杯香槟下来，事情轻易摆平。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胡小姐陪着那人离开了，领略b市夜景。 陆幽喝了点酒，她站在宴会厅外面的过道里吹风，想等酒意散了再走。 落地窗的玻璃上，映着孤单单的身影。 一个朝着她走来。身长玉立，年轻英挺，正是柏优科技的章柏言。 “陆幽！” 章柏言站在她身后叫她，大概是声音太熟悉，以至于让陆幽产生了错觉……她恍惚中以为是叶白。 但是转身，却是章柏言。 她眼底的落寂跟失落，瞒不住章柏言。 心底微微刺痛。 但他仍是很淡地一笑，问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的秘书呢？” 陆幽浅笑：“她下楼开车了！公司规模小没用司机，节约成本。” 空气静默。 良久，章柏言才轻声问她：“你跟他……” 陆幽不太想提自己跟叶白的事情，特别是对章柏言，因为叶白跟她离婚的理由让她挺抵触的，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淡笑着说：“还是朋友吧！” 章柏言目光深深：“像我们一样吗？” 陆幽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试探，都是这个年纪了谁也不傻……她知道章柏言是想问问她，他跟她还有没有可能。 陆幽垂眸想了想，她很坦白地告诉他：“还是不一样的！” 章柏言面上，添了落寂。 半晌，他低声问：“孩子还好吗？” 陆幽嗯了一声：“挺好的！” 此时没有其他人，章柏言声音压得挺低的：“陆幽，如果你没有适合的人。其实你可以考虑我的，即使没有爱情了，我们至少是……” 那些话，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说出口，覆水难收。 陆幽斟酌了下，她还是很认真地跟他说：“章柏言，我不想骗你！同时，我也不想勉强我自己！” 章柏言清楚她的意思了。 他没再勉强，两人默默地并排站着，陆幽说了点儿小陆茴的事情，章柏言也说了些大学同学的近况……他们曾经相爱，现在却像是老朋友一般聊起往事。 只是一个已然走出。 另一个，或许终身难忘。 陆幽侧头浅笑：“前阵子听说你相亲了，有没有适合的？” 章柏言顿了足足两分钟。 他看着她的眼，很慢地开口：“有个才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家里头做纺织生意的，30出头年纪也挺适合的，人性格也不错……可能会处处。” 陆幽并不奇怪。 章柏言相貌好，事业有成，找个适合的太太很容易。 她有些感叹，最后竟然不是徐瞻柔。 她跟他说了恭喜。 章柏言忽然问她：“陆幽，如果没有叶白，我们还有可能吗？” 陆幽微怔。 她没有想到章柏言又提起叶白，等到回神，她望向外面的黑夜……声音低低的：“章柏言，等你结婚有了孩子，你就不会再问我这个问题了。” 章柏言稍稍想了想，他便知道了答案。 他没再说话，只是跟她并肩站着。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他们这样单独相处了，纠纠缠缠十来年，他们终于还是要彻底结束……还是要有各自的人生。 要离开时，章柏言嗓音微哑，“有事儿打电话给我，不管怎么样，我……” 他想说，他都是小陆茴的爸爸。 可是这话，跟方才一样，还是没能说出口。 章柏言离开时，看见了叶白。 叶白也是参加晚宴的，但是并不跟陆幽在一个宴会厅，他出来透气不想碰见了章柏言跟陆幽。 章柏言静静看了叶白几秒，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酒店过道里，皮鞋清脆的声音，渐行渐远。 陆幽也看见叶白了。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再看他她心里还是触动，但她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只适合点头之交。 陆幽只淡笑了下，就准备离开。 叶白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腕很细，他轻易地捏在手里。 陆幽低头看着。 良久，她轻轻眨眼：“叶白，放手！” 叶白没有放，他注视着她，眼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陆幽今晚是特意打扮了下的。 身上是件水粉的鱼尾礼服，她身材纤细，腰臀比完美……丝毫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加上白皙柔细的脸蛋，让男人很想拥抱。 叶白把她拉近，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跟他说什么了？” 陆幽觉得可笑。 她又挣了下没能挣开，于是仰头望着他，问：“你跟我离婚，不就是要我考虑跟章柏言在一起吗！叶白，我们离婚了，我跟他说了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 叶白目光微紧：“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幽垂眸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叶白，别再表现得很在乎我的样子，如果你在意就不会那样对我！你跟那个叫吉娜的住在一起，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最在意的人，伤自己最深。 大概就是陆幽此时的心情。 章柏言相亲了，或许很快会结婚，她完全可以跟叶白说……或许叶白会说，那我们在一起吧！可是那样，她有多难堪啊！ 当时他们在一起时，有多好。 现在就有多难堪。 陆幽还是挣开了他，低声说：“我们之间，其实跟章柏言没有关系。” 她不想因为他哭， 她早就过了为爱情哭的时候， 但是看见叶白，她总会想流泪，陆幽不允许自己这样。 她挣开他离开，却在走了几步后，看见吉娜。 吉娜年轻美丽，穿着白色晚礼服。 她再掉过头，看着叶白……他身上一袭黑白经典西装，很英挺。 跟吉娜也很相配。 陆幽垂眸，很淡地笑了下…… 只是这份风轻云淡，维持不了多久，到了电梯里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缓缓蹲了下来，因为太过难受，她出现了生理性的干呕。 到了一楼，秘书正好过来。 她吓到了，“陆总您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陆幽扶着电梯内壁，轻轻摇头：“我没事儿！到外面吹下风就好了。” 秘书连忙扶着她出去。 夜风吹过，凉爽中带了一丝寒意，陆幽轻轻抱住自己……她抬眼，却见着不远处的一幢大夏。 顶层，是她曾经的家。 现在上面，没有亮灯……陆幽就安安静静地看着。 良久，她问身边的秘书：“你知道一见钟情跟日久生情，哪个更刻骨铭心？” 其实她心里知道答案。 她对章柏言的喜欢和爱，源于少女的爱恋。 但是她对于叶白的感情，是女人对男人的。 她最好的青春，属于章柏言。 但她最刻骨铭心的感情，是给了叶白的……只是，他不要了而已。 这晚，陆幽回去难受了一晚。 秘书把霍娇请了过来，陪了一晚，霍娇把叶白骂了个半死……或许也只有亲近的家里人才知道陆幽心里想的是谁。 这晚过后，陆幽恢复了正常。 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周后，柏优科技的章柏言订婚了，对象是个海归，就是他上次跟陆幽提起的女孩子，两人的文定照片，很登对！ 陆幽安静地看着，内心很平静。 她人在别墅的草坪上，夏天以后她身体好了些，但医生说她还得好好养养。 小陆茴已经两周岁了。 软乎乎的小家伙，在草地上玩小皮球，一个阿姨陪着她。 陆幽微笑着看。 小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幽看了一下是叶白打过来的……她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就任其一直小声响着。 她拿了一旁的笔记本，接着画她的漫画《三只小熊》。 那边，叶白人在公司，他一遍一遍地拨陆幽的电话。 他看见了章柏言订婚的消息。 他想，上周陆幽就已经知道了，但她却没有对他说…… 第810章 叶白:他承认自己后悔了! 叶白打了很多次电话，陆幽都没有接。 她没有理由接。 旁人夫妻离婚，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抚养，而她跟叶白……却是什么都没有！小陆茴在肚子里时，他表现出来的疼爱、他做的那些手工玩具，在一句‘她不是亲生骨肉’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他们离婚，就真的是断得彻底，干干净净。 只是，那些电话还是扰人心思。 陆幽干脆将手机给关机，纤细长指松开，看着手机上的黑屏……她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再抬眼，小陆茴玩得开心，看见妈妈后跑过来。 跑太快，跌跌撞撞。 但是小孩子是高兴的，小嘴咧着，笑起来时有两个明显的酒窝。挺奇怪，这酒窝不像章柏言也不像陆幽，反倒是有点儿像叶白。 小家伙扑过来，额头都是汗。 陆幽拿毛巾给她擦擦。 阿姨把小皮球捡了，跟着走过来，含笑说：“陆小姐，我带小茴去洗个澡，赵阿姨已经在准备饭了，等洗完了澡正好吃饭，都是小茴喜欢吃的菜呢！” 陆幽又摸摸小陆茴的脸蛋。 小家伙也蹭蹭妈妈。 她自小就在陆幽身边长大，还没有上学，对爸爸没有概念……再说家里面的人都宠着也，所以每天小陆茴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陆幽拍拍她，让她去洗澡。 等到小陆茴离开，陆幽也不想再画了，干脆拢了拢披肩起身想在院子里走走、散散步……但是她才走了小半圈，却看见院子外面的人。 白色宝马停在外头，叶白站在车身旁。 安静看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陆幽轻眨了下眼睛，走了过去与他隔了一道黑色雕花大门，互相凝视半晌，她淡淡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章柏言订婚了！”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从来没有打算跟他在一起？” …… 陆幽听了心里一刺一刺的。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尽量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回道：“叶白，你大概忘了你跟我提出分开时，我还是你的合法妻子！章柏言跟谁在一起，他跟谁订婚……都与我无关，难道我需要时时向你汇报，好哀求你留在我身边吗？……我也早说过，我们之间跟章柏言没有关系，是你觉得陆茴不是你的孩子，为了我好我该跟章柏言在一起。” 叶白紧盯着她。 陆幽自觉，该说的都说了，跟他再无话可说。她声音放低：“你回去吧！我们已经这样了。” 身后，传来叶白的话：“你不爱他了，是吗？” 他语气中，甚至是有些雀跃的。 陆幽身子一顿。 但她没有转身，她只是低低开口：“我怎么想，我爱谁不爱谁，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叶白，一个吉娜就足以断了我们之间所有。” 她说完便离开了。 叶白没有走，他仍是站在那里。 他看见陆幽走向别墅，他看见别墅里跑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原本该叫叶茴的，他看见陆幽把小孩子抱了起来，抱在怀里亲了一下。 他看见，陆幽似乎哭了。 他看见，小孩子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亲…… 从头到尾，陆幽都没有转身、都没有掉头再看他一眼。 或许，从他要跟她分开、从她知道他身边有吉娜开始，她就没有再打算再回头了，就像她说的那样，章柏言从来不重要。 叶白，才重要！ 叶白低头，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来，本来就不适合抽的。 但是他还是点上了。 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呛进肺里，带了丝丝痛苦。 可是也只有这种痛，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他修长手指夹着香烟，来回走了几步，最后静静地站在那里—— 叶白承认，自己后悔了！ …… 但陆幽一直没有给他机会。 她不接他电话，不见他……哪怕他找陆熏出面，陆熏也是拒绝的。 咖啡厅里。 陆熏低头，静静地搅着咖啡声音很轻：“叶白，当初我不忍心看着她继续无望地等下去，所以我给了她钥匙！我以为你看见她总会心软，总会改变主意，可是叶白，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走到今天这个田地。” 叶白静静靠着卡座。 陆熏声音微微颤抖：“我很自责，但是陆烁说，这对于陆幽是好事！他说，总不能让陆幽一直无望地等下去，那更自私。” 叶白知道她的性子。 这小半年，陆熏估计也不好过。 他往前凑了凑，开门见山：“我想见陆幽。” 陆熏不敢答应他，一方面她顾忌到陆幽的心情，另一方面她也怕丈夫生气……在他们的婚姻生活里，陆烁向来是那个发号施令的，陆熏基本不需要带着脑袋生活，偶尔灵光一些，还要被陆烁再欺负几回。 其实陆熏也不理解，陆烁这样儿的男人，理想妻子，不该是跟他旗鼓相当的么？ 还是他就喜欢笨的？ 她走了神，明显是在想陆烁了，这种感情让叶白羡慕更是感叹……其实曾经他跟陆幽也是这样，而今天他想见陆幽是为什么呢？ 复合？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陆熏还是没有敢答应他，离开时，陆烁正好下班过来接她。 但陆熏觉得，他多多少少有点儿监视的意思。 所以坐上车，她就有些讪讪的。 九月天，陆烁脱了外套，只着白衬衣黑西裤……一如既往地好看。 他发动车子时，侧头睨了一眼妻子。 “跟叶白说了什么？” 陆熏大着胆子反驳他：“你想知道的话，刚刚怎么不进去问他？” 陆烁专注地看着车前面，无声一笑。 片刻他才慢慢地说：“他都跟我妹妹离婚了，我还舔着脸跟他来往什么……快说，都说了些什么！” 陆熏最知道他的性子，挣扎了一阵就老老实实地说了：“他想见陆幽。” 她以为丈夫会生气。 但是陆烁侧头看她一眼，笑笑：“多大点儿的事情，你这个嫂子不安排安排？周末家里不是有个聚会么？叫他这个前女婿来聚聚啊！” 陆熏以为他开玩笑，陆烁捏她的脸：“不开玩笑！正经话。” 陆熏半信半疑。 陆烁直接将她手机，塞她手里：“现在就给你的前经纪人叶白发信息，邀请他参加。” 陆熏只得照办。 发完后，她又有些后悔，总觉得上了陆烁的当。 同床共枕多年，她常常摸不准丈夫在想什么，当她这样问时，陆烁的车正好停下，他侧头轻笑：“平时关了灯，你不也能摸得准？” 陆熏：…… * 转眼间，周末到了。 陆家很热闹，家里平辈几乎都来了，连同小孩子加起来总共20人都不止，一起在陆家的大花园里烧烤。 男人们忙着干活，说说生意上的事情。 小孩子们一起玩。 女人们就聚在一起，聊聊八卦绯闻，还有时尚圈的事儿……因为都是自家人，所以聊得比较开。 傍晚五点时，门口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陆烁抬眼，很淡定地说：“叶白来了！” 他屁股一翘，张崇光就知道他想什么了，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你最近跟他有生意上的来往？” 陆烁整理了下衬衣扣子，皮笑肉不笑：“还真是！” 他还给他敬爱的崇光哥也整理了下，道：“自小跟在崇光哥身边学习，崇光哥会的，我自然也会！” 张崇光低头，慢悠悠地说：“手挪开！霍西占有欲可强。” 陆烁拉开他一点儿衬衣领口。 里面，有一点点口红印子，想也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还真是！ 他松开张崇光，转身时叶白已经走了过来……一过来就见着霍陆两家的男人，排排站。 张崇光、霍允思、陆烁。 就连顾云凡，也给请来了。 幸好，没请章柏言！ 陆烁轻挽袖扣，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我是想请章总来着，不过考虑到旁人才订婚，一副新婚燕尔的样子，实在不方便打扰！再一想，叶总有空闲啊！怎么……你那个漂亮的女秘书没有带过来？算一算也好几年感情了，什么时候给人一个交代？” 他说话，夹枪夹棒，往死里挤兑。 陆熏总算知道他的意思。 这是把人叫过来，关门打狗呢，可能是不爽叶白很久了。 她想劝劝，但胆子小又不敢！ 倒是陆幽淡淡说：“我没事儿！都在b市，今天不见明天总要见的。” 第811章 陆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幽说完，朝着外面看去。 她跟叶白的目光，正巧对上—— 因为他正在看她。 陆幽只看他两秒，就挪开了目光，继续跟霍娇几个说女人的私话。 叶白仍是瞧着她。 几串小黄鱼丢在他手里，霍允思轻哼：“可不带白吃的！不干活吃不着！不光你，还有陆幽跟小陆茴吃的，都得你烤！” 叶白浅笑，坐着烤鱼。 陆烁跟霍允思谈生意上的事情，张崇光倒是女儿奴，把小霍星抱了过来……几岁的小姑娘乖乖在爸爸的怀里，吃着香喷喷的烤肉。 ——肉都是叶白烤的。 张崇光安慰他：“你也别不痛快！这儿就是这规矩，留校察看的总归得辛苦点儿，陆烁跟霍允思两小子抱成团儿挤兑人时……你最好别反抗！反抗没好处儿，他们俩个肚子里的坏水一个比一个多！” 叶白早就领教过。 张崇光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毕竟自己也才过上几天好日子。 他骗叶白烤了很多肉。 结果，这些天陆幽肠胃不太好，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小陆茴也太小了不怎么吃，结果全部便宜了张崇光。 叶白也不生气。 他单独给陆幽跟小陆茴做了料理，用了一只上好的帝王蟹，做了一份套餐。 走出厨房，院子里已是暮色四合。 陆幽跟小陆茴却不见人影。 叶白跟陆幽当过大半年夫妻，跟陆家本身又是关系极好的，他对这里很熟悉……于是便去大厅找人。 结果，在洗手间找到一只小人。 小陆茴站在那儿，小脸憋得通红，原来是拉臭臭楼下没有纸了。 陆幽上楼拿了，小家伙要忍不住了。 看见叶白，小陆茴就哭了起来：“宝宝要拉臭臭！” 叶白好笑但同时又有些心酸，他连忙把小家伙抱起来，单手给她把小裤子脱了，放在马桶上…… 嗤嗤两声。 臭烘烘的…… 小陆茴有些害羞，她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就用一双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小脸蛋，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闻到臭臭了。 叶白轻轻拉下她的手。 他哄着她：“宝宝不臭的。” 小陆茴巴巴儿地望着他，眨了眨黑乌乌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那一刻，叶白的心都在颤抖。 其实，他对不起的何止是陆幽，还有小陆茴。 曾经，他那样地盼着她出生！ …… 门口，陆幽站了片刻，她转身靠在墙壁上。缓了很久，她才走进去轻声说：“我来吧！” 叶白想也没想：“我给她擦吧！” 陆幽抬眼看他。 她又说了一遍：“我可以照顾好她，不用劳烦叶先生了。” 叶白手指微蜷，他克制又克制，才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叔叔先出去。” 黑色小卷毛看着他。 等叶白出去，陆幽给小陆茴把小屁股擦干净，又给她洗了洗……洗小屁股时，小陆茴忽然说：“我喜欢那个叔叔，他……不是爸爸吗？” 陆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小陆茴太小了，说了，她也听不懂。 斟酌了下，陆幽亲了她一下：“等我们陆茴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陆茴一直瞅着妈妈。 小孩子天性，还是很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疼爱自己的。 等母女俩出去，家里的阿姨过来说：“叶……先生做了一套大餐，家里的小孩子都很高兴！” 陆幽看着那一套芝士帝王蟹，还有餐桌前七八个孩子…… 她自然不会扫兴。 她将孩子交给阿姨，“注意不要让她吃生的。” 阿姨接过小陆茴，哎了一声很高兴的样子，明显就是怕她不同意。 陆幽浅淡笑笑，没说什么！ 外面很热闹，但是她也没有心情再去参与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绕到后院走走，她想……叶白也许会有话跟她说。 总得说清楚吧！ 果真，她在后院走了一小圈，叶白就跟在她身后轻唤了一声：“陆幽。” 陆幽顿住身体，缓缓回头。 淡淡月光下，叶白站在距离她三四米的样子，他比从前瘦了许多，现在看更接近中国的血统，几乎看不出有一点儿混血的样子了。 陆幽等了几秒，他走上前。 他们并肩而行，很平静的样子，就像是天底下饭后散步的寻常夫妻一般。 但是他们都知道，并不是。 他们疏离而陌生。 陆幽注视着远处的风景，她说：“叶白，当初你跟我在一起时，是觉得我需要你，现在……你也看见了，没有你我也能活得好好儿的。” 叶白顿住，看着她。 陆幽垂眸浅笑：“我说过的，我们之间，从来不是章柏言的问题。” 是他不要她了！ 但凡有点儿自尊心的，都该收拾收拾行李，离他远远儿的。 叶白盯着她。 良久，他才艰难开口：“陆幽，我后悔了！” 陆幽仍是淡笑：“你后悔是因为章柏言不要我吗？因为他订了婚，所以你觉得我是没有人要的小可怜、陆茴也是……叶白，收起你的同情心吧，爱情从来不是施舍更不是可怜，也不是将就。” 她跟他那段，已经过去了。 她带了个孩子，就连挽回一个男人的勇气跟底气都没有，一句话就让她入了深渊。 她也不敢再信他。 再信他……不离不弃，永远爱她。 陆幽不想说太多了，他们之间，该说的早就说清了。 最后，她轻声说：“叶白，以后别再来了！” 叶白看着她。 他感觉陆幽有些不一样了，并不是说爱不爱他，而是她整个人都变了……过去她即使被章柏言伤过，但是她对于生活还是很热爱的，她还是会笑，还是会哭。 现在，陆幽似乎连笑和哭，都不会了。 她永远平静，永远理智。 她长大了，变得成熟，却不是他记忆里的陆幽。 陆幽看他神情，猜出他在想什么，她只是淡笑：“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她说完，正欲离开。 叶白却捉住了她的细腕，下一秒，陆幽被困在他的怀里。 其实，叶白不是不挣扎的。 后院实在不是个好地方，随时会有佣人过来，再说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但不合法，而且她还恨极了他，怎么会愿意…… 但是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吻她。 他握紧她的纤腰，低头跟她接吻，陆幽自然是不愿意的脑袋前后摆动，不肯让他得逞，叶白实在是想，他不管不顾用了些力道，捏住她的下巴迫她启开红唇…… 当他含住她的唇，长驱直入， 来来回回扫荡。 陆幽抵着他的肩，声音破碎不堪：“叶白……你疯了！” “我是疯了！” 他的嗓音震颤着低糜，混合着他的男性体息，足以让女人腿软……陆幽被他困在怀里，她感觉到他的手掌撩进她真丝裙摆里。 他就像过去那样，用手让她舒服。 天透着微微的光亮， 彼此的喘息撩人而克制，明明他们当过合法夫妻，现在又都是单身，但就是有一种偷情的禁忌……陆幽抗拒着但又臣服于他高超的技巧里。 她微微仰起头。 两条细长的腿，轻轻打颤。 叶白额头亦是汗，他伏在她颈侧，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舒服吗？” 陆幽没有回答他。 她还没有缓过来，她觉得羞耻…… 当然，她也没有力气更没有心情甩他一耳光，打出印子来……回头丢脸的反而是自己，她就那样伏在他的肩侧，等到彼此的心跳恢复正常，她才轻声说了一句：“叶白，你能给我的，别的男人也可以。” 说完，她推开他，开始整理衣服。 她被弄得实在不堪。 丝袜不成样子，陆幽干脆把它脱了下来…… 叶白拉住她，拿过丝袜给她擦了擦，他低喃：“给我一次机会！我想照顾你跟陆茴。” 陆幽垂眸，很淡地笑了笑，总归没有同意。 她是个成熟女人了，一次短暂的身体接触，并不算什么……不至于让她觉得叶白又能托付终生了。 她拒绝了叶白，独自回到别墅。 后来，她就留在了楼上，没有再下楼。 夜晚十点，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陆熏走上楼敲了下门：“人都走了！叶白也走了！你们今天谈得怎么样？” 陆幽洗过澡了，靠在床头看书。 怀里，是小陆茴。 睡得香喷喷的。 陆幽怕吵醒孩子，轻手轻脚地起来：“去起居室里说吧！” 陆熏多少有些心虚，因为叶白是她请的。 到了起居室，陆幽却淡笑：“是哥哥的意思吧！” 陆熏盯着她半天，才讪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啊？” 陆幽跟她向来亲近，也不藏着话，直接说：“因为只有你才会被他一个套路用10遍还会上当！家里人都知道。” 陆熏低头，没有吭声。 陆幽轻轻碰碰她：“哥哥就喜欢你这样儿的。” 陆熏才开心起来。 陆幽想起叶白，她低头苦涩地笑笑：“在叶白心里，我也是这样儿的！可是小熏，我终归姓陆，我身上流着的是霍陆两家的血，怎么可能永远单纯呢！” 她上面是有陆烁担着陆家。 若是没有陆烁，她陆幽一样得被迫成长，一样得担起家族。 正如从前，她被叶白宠着。 无忧无虑。 也是叶白，抛下她，迫她长成现在的样子…… 第812章 陆幽，我失去生育能力了 陆幽跟陆熏，聊到很晚。 深夜，陆熏悄眯眯地回去，她生怕惊动陆烁，猫着腰进门…… 灯啪地一声就亮了。 陆烁靠在床头，明显就在等她呢。 陆熏讪讪地爬上床，乖乖躺下来，发现丈夫还在睨着自己就往上挪了挪，小脸蛋贴在他腹肌那儿……小心地摸了摸。 陆烁摸摸她的小脸，好气又好笑：“你在怕什么！” 陆熏老老实实地说：“你今天吃了挺多生蚝！我怕你忍不住！陆烁，咱们有陆沉跟陆慈两个孩子了，我不想再生了……你总不爱戴那个。” 每次她要他戴上，他就理直气壮， 说再生一个。 陆熏不想再生了。 她这样小心翼翼地说出来，陆烁心头发软，又有点儿好笑，他揽着她的小颈子将她扯过来贴在颈间，头一低就能碰到她软嫩的脸蛋。 他低头轻喃：“傻瓜！我都算日子的。” 她安全期的时候，他才不用那个。 陆熏抬眼看他。 他从不没有说过这个……陆烁又笑了下：“吃生蚝怎么了？我看允思吃得更多呢！” 他亲亲她：“我就想等你回来，咱们说说话儿。” 前些日子，他出差了， 回到b市以后公司又挺忙，前前后后一个月，都没能跟她好好地聊聊天说说话……陆烁挺想她的。 说来也怪，明明在一个屋子里生活，但是他就是会想她。 人到中年，他对她的感情， 仍如年轻时一般炽烈。 …… 另一边，陆幽回到卧室，小陆茴躺在大床上睡得香喷喷的。 被子被踢开。 穿着连体衣的小身体，呈大字型，小腿肉乎乎的。 陆幽给她盖被子里，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一下，然后就靠在床头，安安静静地地瞅着小陆茴。 小孩子长得快，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她安静地看着，不禁想起叶白。 想起傍晚时分，在后院里的那一场情事。 直到现在，她的身体似乎还残存着叶白手掌留下的感觉，若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陆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身边的吉娜。 兰因絮果。 或许就是她跟叶白，最后的结局。 最近，陆幽都睡得挺好，但是这晚她失眠了。 清早起床时，佣人敲门：“大小姐，有人给您送了花。” 陆幽很意外。 她开门时正好被陆烁瞧见，当哥哥的就走了过来，拿过那束花上的卡片……上面没写字儿，就只是一张空白的。 陆烁笑笑：“是叶白送的吧！还挺会玩浪漫，猜字谜呢这是。” 花是白百合。 陆幽安静地看了会儿，将花交给佣人：“你处理一下吧！” 佣人知道她的心思。 于是，笑着说：“正好我喜欢这味道，放我屋里合适。” 佣人把花拿走了。 陆烁收回目光，抬手整理了下领带，问自己妹妹：“真不原谅叶白了？其实你跟他集中起来有两个问题，一是他为什么要跟你提分开，这很好理解，就是他希望小陆茴能跟亲生父亲在一起！这第二，我觉得是关键，就是吉娜的身份，我查过了当时叶白掉在海里，吉娜的父亲救了他。” 陆幽还没有说话，陆烁又开口。 “至于这个，你可以自己问问叶白的，你可以问他喜不喜欢吉娜，你问他他们有没有暖昧，有没有接过吻甚至有没有上过床……成年人了，都可以问的！” 陆烁说完，拍拍妹妹的肩：“如果没有，你还可以考虑他！如果有，那你也不需要再为他伤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该往前走就继续往前走。” 陆幽动容：“哥哥！” 陆烁抬手，轻碰她的黑发，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总觉得，叶白这个年纪对感情应该是很成熟了！” 他公司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陆幽站在那里良久…… …… 章柏言订婚，请了不少校友。 陆幽自然没去。 倒是徐瞻柔，特意来找过陆幽一次，应该是不甘吧。 陆幽在一家咖啡厅里，跟她见了面。 徐瞻柔比从前瘦了些，妆容也艳了些……听说最近找了个年纪稍长的有钱男人，处得不错，好事也将近了。 徐瞻柔说着未婚夫的种种， 最后，陆幽浅笑：“恭喜你！” 那一声风轻云淡，叫徐瞻柔所有的优越都化为乌有，她仔细地看着面前的陆幽，明明是失了婚但是她看起来很好……身体是差了点儿，但是那份气度却一点儿也没有变，家世带来的底气。 徐瞻柔勉强笑笑，她低头搅着咖啡，一会儿倒是说了真实的来意。 她声音低低的：“章柏言的未来太太，家境很不错，但是跟你比还差得有些远，我真不明白你们明明……为什么不在一起？如果是你跟他在一起，我还服气些。” 这些鬼话，听听就算了。 陆幽不为所动，她低头浅笑：“如果我真跟他在一起，你就不是这样说了，你会不甘心，会说他找谁都比找我强。” 徐瞻柔哽住。 陆幽抬眼，她望着外面的天，片刻笑笑：“放下吧！你跟他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都是这个年纪了。” 徐瞻柔盯着她瞧了半晌，最后拿起手包，黯然离开。 陆幽安静地喝完半杯咖啡。 她病了两个月，许久不喝咖啡，难得喝一杯感觉很好。 才踱出咖啡厅，门口站着个人。 叶白。 他一身正装，白衬衣深灰色西裤，包裹住他清瘦修长的身子，英挺好看。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陆幽望着他，他也是……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个傍晚，他在后院里对她做出的过分的事情。 良久叶白开口，嗓音略哑：“怎么跟她见面了？谈了什么？” 陆幽轻声说：“谈了章柏言。” 叶白沉默了许久…… 陆幽见他不出声，便绕过他，想走到对面打车。 叶白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她便跌进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满是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陆幽想哭。 他什么也没有做，就是那样拥抱着她。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都看着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目光。 叶白伏在她耳边，轻喃：“去公司好不好？” 他有点儿重要的事情。 陆幽想起了吉娜，她挣扎着想要走，但是叶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他用了些力道将她困在怀里，他的嘴唇压在她的耳际：“吉娜回国了！陆幽，我有话想跟你说，去公司好不好？算我求你。” 陆幽仰头看他。 叶白直接打横抱起她，放进了路边的车里。 陆幽坐到车里，便没有挣扎。 她只是有些沉默。 叶白侧身看她，声音很温柔：“到公司等我两个小时，我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结束后我们谈谈。” 陆幽大概猜到他想谈什么。 她默默系上安全带。 叶白很想亲她，但是忍了忍，还是没有碰她。 黑色宾利缓缓启动，开了大概10分钟，在他的公司楼下停好。 这里是陆幽工作过的地方。 员工见了她，都叫她一声陆总，同时都纳闷：叶总跟陆总这是复合了？ 叶白把陆幽带回办公室。 他让她到休息室里休息，还体贴地从放柜里拿了自己的睡衣让她换上：“洗过的，很干净。” 陆幽一直没有反抗。 但她不愿意换他的睡衣，也不愿意躺他的床，她淡淡开口：“我坐沙发上等你。” 叶白注视她，淡淡一笑，没有再坚持。 他开会的两个小时，陆幽就站在休息室的窗前，看着外面。 她不笨，她知道叶白想要跟她复合。 说真的，就像是哥哥说的那样，他也不是十恶不涉的。 她仍是爱他。 可是，陆幽却不知道这份爱，这份喜欢……破碎后怎么再继续。 她想了又想，仍是没有想出来。 两个小时后，叶白推门进来…… 陆幽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略微孤寂的背影，忍不住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陆幽轻轻挣了下，他更紧地搂住她。 他在她耳边，轻喃：“陆幽，我失去生育能力了。” 他有男性功能，但要不了孩子。 他不知道这样的他，陆幽还想不想要……她会不会觉得，他不是正常的男人了，她会不会觉得他的坦诚来得太迟了。 叶白不知道，但是他想，他该跟她坦诚。 陆幽身体一僵。 她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答案，会是这个。 叶白……失去生育能力。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过了许久，她低声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叶白垂眸：“是我熟识的医生，给我做了个全面检查，我的金子成活率过低……几乎不可能让女人怀孕。陆幽，我们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想问问她。 他怕她介意，他怕她还想要个孩子…… 陆幽在他怀里转身。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声音更轻：“所以你觉得，章柏言会比你更好，所以你让吉娜在你身边……叶白，比起你的生育能力，我觉得吉娜的事情你更该解释一下。” 她顿了下：“你跟她，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有没有接过吻？” 第813章 叶白，我没那么缺男人! 陆幽问完，直勾勾地望着叶白。 空气静默。 只有空调的风吹着百叶窗发出的沙沙的声音，五六秒的时间却像是一世纪那么地长，终于叶白轻声开口：“没有！从来没有！” 陆幽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叶白陪着她长大，这时竟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秘书在外面敲门：“叶总，有您的电话。” 叶白目光没有挪开，仍是看着陆幽，但是话却是对着外面的人说的：“稍晚些我再回。” 外面没有了动静， 他慢慢将手放在陆幽的肩上，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陆幽没有挣扎，但她也并没有抱住他。 这样的拥抱，并不十分温情，反而像是叶白单方面的告白。 这个拥抱，时间很久， 好几次，陆幽都想从他怀里挣脱，但是叶白不让。 他覆在她的耳边，低喃：“别拒绝我，陆幽！” 陆幽喘了几声，她压抑着情绪，声音更是嘶哑得不像话：“叶白，我不是一个物件我是个人，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 她还是推开他。 但是她没能离开，因为叶白捉住了她。 他低了头与她相贴，灼灼的体息喷在她的颈侧，引来阵阵颤抖……陆幽觉得不堪，想别过脸，但是叶白握住她的小颈子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迫她看着自己。 就这样地贴着， 他哑声说了句：“我要的！陆幽，我一直想要。” 无时无刻，不想要跟她生活在一起。 他说完，没有让她反抗低头吻住她，他牢牢地把她固在怀里，陆幽几乎动不了，他的吻和他的气息侵入到她的身体里，四肢百骇里……无处不在。 陆幽疼，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痛。 叶白握得太紧太紧了。 空调的沙沙声中，这个吻慢慢变得旖旎，叶白拉着她的手去解开他的皮带和裤扣，往里面伸。 陆幽缩着手不肯，他就低着头吻她……软磨硬泡！ 跌跌撞撞的吻。 一路到了床上，当陆幽被他轻压在床上时，陆幽别过了脸。 此时她身上亦是难堪。 真丝衬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裙摆也不堪地撩到大腿的根处，丝袜半褪……怎么看都是不堪的。 叶白也没好哪儿去。 他英挺瘦削的面孔，透着欲色，紧贴着她的面。 陆幽哽咽着问：“你叫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个吗？叶白，过去我们是夫妻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并不是你说一句爱我就可以回到从前的。” 他们分开了两年了。 一切都陌生，心灵陌生，身体也陌生，何况他们从前并没有真的发生过关系。 叶白见她那样，没舍得碰她。 他轻摸她的脸，轻声哄着：“我不弄了，别哭了好不好？” 陆幽难堪地落着泪。 怎么也止不住。 叶白吻掉她的眼泪，一边吻一边去摸她，让她舒服……他没有管自己，就只看着她的表情，陆幽惊起时他按住她，柔声安抚她：“别怕！陆幽别怕。” 良久，她软在床上。 她觉得不堪，叶白熟悉她的身体，方才她就像是荡|妇一样软在他掌下。 而她也清楚，他所有的经验和技巧都来自于其他女人。 婚前，叶白不知道谈了几个。 光想想，她就不自在，背过身去。 叶白倾身覆过去，替她整理好衣服，从后面抱住她……他邀请她回他们原来的家里面，他说做她喜欢的料理给她吃。 陆幽没有出声。 时间久了，他忍不住想吻她，但是凑过去一看陆幽睡着了。 叶白微微惊讶。 他把陆幽转了身，放在怀里……抬手关了灯，尔后就在幽暗光线下看她，看了许久，他才轻手轻脚地起来。 公司事务很多，容不得半天清闲。 陆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 睁开眼，叶白坐在床边，他轻声说：“家里阿姨打来电话，说你哥哥把小陆茴接过去了。” 陆幽坐起来，她撩了下黑色长发。 叶白安静看她。 陆幽开口：“我得回去了！” 下一秒，叶白捉住她手臂，他的声音低低的：“陆幽，别走！” 陆幽没有理他。 她把衣服整理好，一边背着他说：“留下来跟你发生关系吗？叶白，我不是那么缺男人。” 叶白被她气笑了。 他勾住她细腰，忍不住说了句：“刚才舒服的好像是你。” 他们当夫妻那么久，加上这两回，似乎舒服的总是她……光想想叶白就有些不平衡了，握住她细腰把她往怀里带。 陆幽骂道：“你少耍流氓了！你自找的！我又没有求着你。” 她拨开他的手，缓了下说：“我还有事！送我回去。” 她其实也不傻。 她能感觉到，叶白确实是想跟她在一起，可是他对付她的方法也跟他过去对付那些女朋友是一样的，陆幽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所以她有些恼。 但她也并不完全拒绝他，她让他送她回去…… 成年男女就是那么回事儿，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对方也能心领神会。 叶白怎么会不懂！ 他当然不会送她回去，但是他也退了一步。 陆幽坐在他身边，看出这不是回去的路就问：“这是去哪？” 叶白说：“我住的地方。” 陆幽身体微僵，半晌，她冷着声音说：“我不要去。” 前面是红灯，叶白侧身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吉娜不住那里，从来就没有住在那里过！陆幽，我没有跟女人同居过。” 陆幽心悸了一下。 叶白声音比方才更温柔了些：“我没喜欢过别人！陆幽，从我们开始以后，就没有过别人。” 陆幽听了难过。 她想问他，那为什么还要丢下她？ 可是她总是有女人的矜持，还是没有问出口…… 半小时后，来到叶白那幢别墅。 车才驶进去停下，那只叫吉娜的拉布拉多就跑过来，它还会笑，咧着嘴拱着陆幽这边的车门。 陆幽还是在意它的名字，不想理狗。 叶白解开安全带，浅笑：“狗名字是原来主人起的，纯属巧合。” 陆幽坐在车上没动。 叶白却下了车子，拉布拉多跳起来，跟他亲亲热热的……叶白跟他玩了会儿，忽然就打开车门，那狗见了陆幽就往前拱。 陆幽不想喜欢它的。 可是那浅金色的毛，又软又漂亮，那狗还特别喜欢亲近人。 陆幽勉强摸了它一下。 拉布拉多高兴地摇了摇尾巴。 陆幽抬眼想跟叶白说话，但是抬眼后她就微微一怔……叶白站在月色下，专注地看她，他的黑眸里装了太多的东西。 陆幽下车，拍了拍狗脑袋：“给它改个名字吧！” 叶白温柔笑笑：“你给它起吧！” 陆幽想了下，也没有想出好名字出来，就说：“就叫它拉布拉多吧！” 拉布拉多不满地摇摇尾巴。 叶白拍拍它的脑袋，说：“叫多多吧！” 虽然多多也没有多好听，但比拉布拉多好多了，拉布拉多……吃得多拉的多！ 对于这个新名字，陆幽没太说多。 进了别墅，叶白给陆幽切了一盘水果，还有一份手工酸奶……他丢给她一部笔记本让她工作，他则去厨房给她弄吃的。 陆幽太瘦了，他想着把她喂胖几斤。 陆幽吃水果时，拉布拉多也想吃，蹭在旁边……口水都掉下来了。 陆幽给它两块蜜瓜。 她看着狗吃水果，却没有心思画漫画，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总是干扰她，她在想今晚跟着叶白回来，是对还是错…… 哥哥说，该给叶白一个机会。 机会是给了，但是她知道，她总归是不舒服的。 这种不舒服，让他们的关系，隔了一层。 叶白做好料理过来时，陆幽在发呆，笔记本亮着……但是画板上一片空白。 叶白抽走笔记本：“没有心思做，就不要做了。” 陆幽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许久陆幽开口：“叶白，我需要时间。” 叶白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瘦削的面孔微陷，有种成熟男人的性感。 他轻摸她软嫩的脸蛋，声音放得很轻：“我说工作，你想哪儿去呢！” 陆幽微微咬唇！ 叶白仍是居高临下，凝视她，片刻后他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他很坦诚地说：“其实我很想！”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静默片刻，他轻捉住她的手腕，很温柔地说：“你最爱吃的水煮鱼！吃完了我送你回去，陆幽，我想看看孩子。” 那个孩子，本来叫叶茴，改成了陆茴。 陆幽没有一下子答应。 她跟叶白的结局还说不定呢，她不想过早把孩子卷进来，万一处出感情来……最后他又抽身离开，那时小陆茴又得伤心。 她沉默不语，叶白猜到她的心思。 他便没有勉强。 吃完饭消了食，他就很绅士地送她回去，一直规规矩矩的，不像那天傍晚也不像今天在休息室里那般急切。 车子平稳地驶在马路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停下来时，叶白侧头看她。 陆幽想下车，但是很快手就被捉住了。 车内幽暗，叶白温柔地注视她：“陆幽，我是认真的。” 陆幽垂眸。 长长的眼睫，在瓷白的肌肤种下一排小扇子，微微颤抖。 她思索了下，仰头跟他说：“叶白，上一次我们很快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了解彼此，我们陪伴了对方很多年！但是现在不同，我们的关系发生了转变……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说的那些，是不是完全都是真的。叶白，信任一旦崩溃想再建议，会很难！而我们都不是20出头了，很多事情得慎重，至少我现在带着一个孩子，我总得为孩子考虑一下。” 她这么想，叶白能理解。 他尊重她，所以再不舍，也只是轻轻地摸了她的手跟她说了晚安…… 第814章 陆幽，我们重新开始1 陆幽以为，他该放她离开了。 但是当她打开车门时，叶白却从另一边也下了车，她扶着车门跟他在夜色里对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家里的佣人听见：“叶白！” 这里是陆宅，她的哥哥嫂子都在。 陆幽不想弄得不清不楚。 但是叶白却挺坚持的，他走过来……随即一件风衣罩在她的肩上，他低着头看她，目光比夜色还要难懂：“这个点了，小孩子肯定睡着了，我看看就走。” 陆幽没动。 叶白轻轻揽住她的肩，略带强势地把她带进屋。 还有佣人未睡。 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大小姐、姑爷。” 叫完，又觉得不妥。 陆幽也懒得纠正了，她轻声问：“孩子睡了吗？” 佣人连忙说：“已经睡下了！刚才阿姨把奶瓶拿下楼的，说睡得可熟了。” 陆幽点头。 她拿掉肩上的风衣，没再跟叶白说什么，径自上楼。 叶白就在佣人的目光下，跟着上去。两人一起到了二楼，陆幽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一会儿你别叫醒她。” 说完她看他一眼。 叶白懂她的意思，若是他不遵守规则，大概就没有机会了。 他轻嗯一声。 阿姨睡在外间，听见动静连忙披衣起来：“陆小姐。” 陆幽轻声让她睡下，自己带着叶白走进儿童房，阿姨心里虽然惊讶但还是躺下了…… 月色如水，小陆茴躺在粉红小床上，睡得香喷喷的。 快两周岁了，还是喜欢踢被子。 好在天不冷。 这会儿躺在小床上，穿着小奶牛的连体衣，晒着小肚皮。 就着月光，叶白看着那软嫩的小脸蛋，仿若看见初见陆幽的样子……也是这样，白白嫩嫩的，而现在的陆幽清瘦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味道。 叶白忍不住弯腰，隔着一层连体睡衣，亲了亲宝宝的小肚皮。 小孩子身上的奶香味道，叫人心软软。 叶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有多么地温柔，他后悔了，后悔错过小陆茴的成长。 小孩子一岁左右，是有多么地可爱。 小陆茴平时睡得沉，但是今晚却意外地醒了，小家伙哼哼叽叽地翻了个身，黑得像是葡萄的眼睛对上叶白的眼。 小家伙懵懂地看着。 一会儿，她侧着身子，伸出小胖手去摸叶白的脸。 带了一丝好奇。 热乎乎的小手掌碰着叶白的脸，仔细地摸着……大概是还没有清醒，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粑粑”。 叶白眼里热热的，说不出的滋味。 那个小人靠他靠得那么近，那样没有防备地搂着他，软乎乎的……一个小生命，也曾经是他抛却的小生命。 叶白半跪着，轻轻揽过。 小陆茴在梦里咯咯笑了几声，然后吐出香甜气息，又舒服地睡觉。 叶白舍不得放下她。 他慢慢地将头靠过去，汲取小家伙身上的味道，像是这样能够弥补他跟她们分别两年的缺憾…… 陆幽一直在旁边看着。 看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出去了，快步走到外面的过道，微微仰头……这样才不至于掉下眼泪。 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方才那一幕有多温馨，叶白带给她的伤就有多痛……若是没有得到过，那她就不会惦记，可是她曾经得到过最好的感情、拥有过最快乐的日子。 此时，陆幽对叶白除了爱，也有恨。 爱恨交织， 叫她无法轻易，再说爱他。 睡在外间的阿姨，也猜出他们之间有事儿，没敢吭声儿就装睡……过了半晌叶白从儿童房里出来，他看见陆幽站在那里，身影在过道上方的水晶灯下显得孤独。 叶白缓缓走过去。 陆幽侧身看他，她的表情是他没有见过的认真，她的声音亦很低：“叶白，你想清楚了没有？如果你想要我跟她，那就要准备好当一个好爸爸，我不能接受再有一天，你再说让我考虑的话……若是要考虑，两年多前我们就不该在一起！叶白，任何犹豫的婚姻都不该存在。” 叶白没有出声。 他只是轻轻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拥在怀里。 陆幽靠在他的肩上， 两人默默的， 片刻之后，他肩头的衬衣料子湿润温热，他知道陆幽哭了。 她哭得小声而压抑。 她哭得克制又不甘。 她怎么能甘心呢，就这样原谅了他，可是能怎么办呢……她还爱着他，爱着这个曾经带给她全部的男人。 夜，越发沉静，万物无声。 叶白拥着她，很久很久…… 最东面儿的卧室露台，能看见这边，陆烁穿着一件黑色睡袍，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无声地看着这边。 陆烁自觉不是个大度的人。 如果是平常，叶白负了陆幽，他一准揍他。 就像当初，霍允思天天寻思着揍张崇光一样，但是……叶白跟陆幽不同啊，他能看得出来叶白爱着陆幽，加上叶白出过事儿。 陆烁垂眸：有什么比死了，再惨烈呢！ 陆熏出来时，叶白已经下楼坐到车里，准备离开了。 陆烁侧头看看自己的妻子，单手将她搂到身前，下巴抵住她发心轻轻地笑了一下：“陆熏，你的老白又登堂入室了，开不开心？以后你又能经常看见你的老白了？” 幽光里，陆熏小脸涨得通红。 一把年纪，她还是不习惯夫妻间的私密玩笑。 她咬唇：“我才没有开心！……也……也不是我的老白，陆烁你再说我要生气了。” 陆烁亲亲她的小脸，把红酒杯放下，“回去睡觉吧！” 他搂着妻子回卧室，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自从那晚，叶白就经常出现在陆幽身边。 也没有太多特殊的约会。 公司不忙时，他会到陆幽那儿，给她跟孩子做一顿料理并陪着小陆茴玩儿，小家伙最喜欢玩皮球，后来他又将多多带过去，让小陆茴跟狗玩。 那只雌性狗，已经6岁了，大概也能看出来小陆茴是个人类的幼崽。 很是让着她。 不光陪玩，还让小陆茴把它当马骑，累了就贴着睡一起。 午后，小陆茴靠在叶白的腿边。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她努力地想再听一会儿故事，但是玩得太累了，熬了一会儿就熬不住了慢慢地闭上眼睛。 那只狗见了，也立即闭上眼。 叶白把小家伙抱到床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会儿，给她把汗擦掉。 小陆茴挺粘人的。 她抱着叶白的手臂睡觉。 叶白温柔笑笑，侧身躺下，让小家伙睡在他怀里……小陆茴拱了两下就舒服地睡沉了。 叶白哄了很久才起身，他去找陆幽。 陆幽在书房里画漫画，她不爱坐在书桌前面，而是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两条细腿盘着把笔记本放在腿上。 叶白走过去，将笔记本拿开。 “这样对血液循环不好！” 陆幽仰头看他。 她在家里穿得随意，黑色长裤白色衬衣，外面罩了件迪奥的披肩……黑色长发长及腰间，就那样地散落，添了几分女人味。 叶白把笔记本放到书桌上。 他倾身吻了她一记，抵着她的嘴唇轻喃：“过去我拿掉你的东西，你一准是跟我闹的。陆幽，你现在跟我客气又疏离。” 陆幽仰头，声音柔柔的：“过去，你也不是我的前夫啊！” 叶白凝视她， 他的目光，徒然变得深不可测。 除了深情，还有一抹她不容置辩的欲色。 陆幽是成熟的女人了，她不会单纯地以为，她跟叶白重新开始会像从前那样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好几次他吻她时，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冲动…… 一个多月，他冲了几回冷水澡了。 她心跳得有些快，找着借口：“我去看看小陆茴。” 但是还没有起来，手腕被人捉住，接着她跌进他的怀里。 叶白单手搂着她，另一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第815章 陆幽，我们重新开始2 门，轻轻合上。 陆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叶白就低头吻住了她…… 披肩从她肩头滑落。 像是云朵一样，堆叠在沙发上，接着她的身子又被放倒在上面，黑发映着深色的纹路，更衬得小脸白皙如雪。 叶白扣着她的小颈子，跟她接吻。 单手解她的衬衣扣子。 陆幽捉住他的手臂，声音带了一丝喘息：“叶白……太快了……” 叶白停顿了下。 他低头凝视身子底下的女人，很温柔地问：“哪里快了？陆幽，我们认识超过了十年。” 他们甚至还当了很久的夫妻，可是算一算，还没有真的在一起过。 陆幽始终不太肯。 叶白软磨硬泡……这大概是每个男人的天赋，知道女人只有在这事情上心软，才是真的心软，才是真的想跟他过日子。 时间稍长，陆幽细白手指穿进他的发里，被他弄得软了身子。 彼此的情玉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叶白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不想管手掌尽情地抚摸她的身子，情动得不得了……铃声持续地响。 陆幽理智回来些，她抵着他的肩：“电话！或许是公司的事情呢！” 叶白眸色深深。 他单手的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拿了手机看，在看了来电以后他皱了眉头……陆幽仰头看他神情，伸手轻抚他的五官，声音放柔：“怎么了？” 叶白没说话，他把手机按掉：“没事！继续！” 但是陆幽却猜到是谁打来的。 应该是吉娜。 方才升起的那点儿情玉，一下子就冷却了，她没有心思再做……慢慢坐起身来，靠在沙发背上，她想了下说：“叶白，我没有要干涉你社交的意思，但是一个喜欢你追求你的女孩儿，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跟她来往。我知道她父亲救过你，但是叶白，恩情和感情你该能分得清楚。” 她顿了下又说：“有时候，只能二选一。” 现在他选择吉娜，即使他们不在一起也当不了朋友，至少坦坦荡荡，以后再见面也不会有什么，但若是他们真正在一起，他再跟吉娜藕断丝连，陆幽想她应该不会原谅他。 叶白翻身，跟她并肩坐着。 此时他亦没有心思做了。 从裤袋里摸了根香烟，点上抽了一口，他轻声说：“吉娜得了很重的病，她活不了一两年，所以对于她，我是稍稍纵容的。” 他跟她说对不起。 陆幽虽惊讶，但她还是保持理智，她并没有烂好心地让叶白去照顾吉娜，因为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若真要选择……那这个决定也该是叶白来做。 陆幽整理好衣服，要起身。 叶白捉住她手腕，他低声开口：“我没有喜欢她！” 陆幽淡笑：“我相信！” 但是都是成年人了，她也相信叶白很多的身不由已，还有心软……吉娜年轻美好又全心爱慕他，男人心软陆幽很能理解。 她低声说：“叶白，你先处理好你的事情。” 叶白仍捉住她的手。 这时，他手机再度响起，这一次是吉娜的父亲打来的。 叶白接了电话。 他接电话时，虽没有出去避开，但还是走到了窗地窗前。 他的背影修长，身架完美。 陆幽安静地看了会儿，她起身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叶白……走出去关上门时，她在想，其实不是她成熟了，而是她再不会像年轻时那样炽烈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了，原来爱真的会消逝。 叶白跟那边说了大约五分钟。 吉娜病情加重，吉娜的父亲希望叶白去看望，于情于理，叶白都该过去看看。 叶白挂上电话，转身。 原来沙发的地方，陆幽已经不在了，只有她的披肩留在那儿。 叶白走过去轻抚。 上面还残存着他们温存的温度，但是仍显得孤零零的。 叶白在卧室的起居室里找到陆幽，窗帘拉着，里面只有幽光……陆幽靠在沙发上看一本小说，走近才看清是那本《失落的天堂》。 叶白坐在她身边，轻轻摸她的长发。 陆幽目光仍落在书上，嗓音微低：“你要过去，是不是？” 叶白没有否认。 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跟陆幽坦诚，他斟酌了下开口：“因为她父亲的原因，我必须去！陆幽……你能理解吗？” 陆幽盯着书本看。 但是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她听见叶白问她能不能理解，她怎么能理解呢？ 但凡是个女人就不能理解。 但凡她还爱着他，就不能理解。 怎么会有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走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呢，无论是什么理由什么原因…… 许久，陆幽轻轻合上书本。 她看着叶白，轻声要求：“我跟陆茴可以跟你一起去，你可以向吉娜的父亲介绍我是你的太太。” 叶白目光微深。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是答案却是陆幽明白的。 不方便…… 她跟陆茴跟着过去，叶白不方便，吉娜那个小公主也不方便向叶白表白。忽然间，陆幽觉得很荒谬……但她始终情绪稳定。 她没有跟叶白大吵大闹，她也没有跟他提分手。 她只是浅淡一笑。 甚至，她的语气还很温柔，她说：“那边一定很急！既然准备去了，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没人照顾多多的话可以放在我这里。” 叶白望着她。 陆幽跟过去确实不同了，她成熟大度，却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他声音沙哑：“只去几天，我就回来了！” 陆幽嗯了一声：“我知道！” 她抬起身子，细白手指帮他整理衬衣扣子，最后凝视他：“叶白，一路平安。” …… 几分钟后，陆幽站在露台上，看着叶白坐进车里。 他降下车窗，仰头看她。 陆幽给他一抹温柔浅笑。 叶白永远不会知道，她最怕的是什么，不是他变心另娶他人……而是他离世的消息。 经历过那样的痛，她才能含笑，目送他离开。 去其他女人身边。 叶白不知道他登机的时候，陆幽有去机场，她亲眼见着航班起飞……她守了整整10多个小时没有睡觉，就为了一个落地平安。 叶白落地，第一消息给她报了平安。 【我到了！安！】 陆幽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手指抚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久……小陆茴晃着小腿走过来，扑在她怀里伊呀伊呀地问着叶白。 在小陆茴心里，叶白就是粑粑。 陆幽耐心地告诉她，叶白出去了，得过几天回来。 回来以后，会给小陆茴做一个新的小木马。 小陆茴特别开心。 …… 一天，两天，五天…… 第五天以后，叶白就没有了消息，只是偶尔会打个电话过来，说他暂时回不来，陆幽没有问他为什么回不来，她只让他照顾自己。 一个月以后，陆幽觉得，他可能回不来了。 不是回不来b市， 而是回不到她的身边，也没有办法给小陆茴做小木马了，她看着叶白留来的那条狗，思忖着怎么处理她。 那条拉布拉多，趴在地上，两只狗眼转着。 陆幽轻轻摸了下它的头。 叶白的秘书倒是常来，会让陆幽签一些文件，说是叶总的意思。 陆幽替他处理了。 但她也没有再等叶白了，她开始新的生活，她开始社交开始参加宴会……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她甚至还参加了徐瞻柔的婚礼。 在婚礼上，她见到了章柏言跟他的未婚妻。 看着很登对。 对方似乎知道她的身份，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陆幽坦然以对……她没有留席太长时间，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准备提前离开了。 离开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时，发现章柏言倚在洗手间门口，似乎在等她。 第816章 陆幽，我们重新开始3 陆幽微怔。 但是她还是走到洗手台前，打开金色水龙头，慢慢洗手。 洗完手，抬眼。 目光跟章柏方的，在镜子里对视。 陆幽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相对她的风轻云淡，章柏言显得在意许多……他盯着她的脸，哪怕化着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一丝憔悴。 她的憔悴是因为叶白，章柏言清楚地知道。 他也清楚地知道，叶白去了国外，是为了那个叫吉娜的女孩子。 半晌，他哑声问：“跟他怎么样了？”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声掩住了他们的谈话。 陆幽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跟章柏言像是老朋友一样聊天，她能感觉到他的好意，或许全部放下真的会让人轻松吧！ 她嗯了一声：“老样子吧！” 章柏言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她跟叶白的感情并不顺利，而她不跟自己说……应该是避嫌吧！ 毕竟他订婚了，毕竟他们之间有太多过去。 章柏言点到即止。 即使心里仍是留着淡淡的遗憾，可是，是真的不适合再打扰了。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远远地，给小陆茴一点儿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父爱。 他如此，陆幽亦是。 几分钟的相处，已经算是越界，陆幽关掉水龙头转身：“章柏言，恭喜你订婚。” 他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她。 陆幽跟他错身而过。 那一瞬间，他是很想捉住她的手，不管不顾……可是抬眼他的未婚妻就站在过道另一边，温温柔柔地看他。 章柏言手指微蜷。 陆幽于他是理想，是白月光是朱砂痣，而他的未婚妻则是很务实的现实。 她很好！ 待人良善，也很爱他，即使她从未对他表达过。 陆幽经过那个女人时，她步子顿了下。 女人跟她点头示意，陆幽也轻轻点了下头，其实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成年人的世界向来克制，大家不点破罢了。 陆幽想，这大概是她跟章柏言最好的结局。 她又想到叶白。 想到那个说只去五天，结果却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音讯的男人。 陆幽没有去建设过，叶白回来，该如何。 她不想去想。 …… 到了酒店停车场，坐进车里，司机忽然说：“陆总，后座有您一份礼物……是章总送的。” 司机是陆家老人儿。 嘴很紧。 陆幽闻言一愣，随后她看向身边，是有一个精致的盒子。 光看包装，就知道金贵。 陆幽拿起来轻声问：“他还说了什么吗？” 司机摇头：“没说什么！” 他是知道一点儿内幕的，声音压低了些：“是不是以后每年，章总都会送一份礼物给小小姐啊？” 陆幽很淡地笑了笑。 其实她也不知道，但是章柏言这份心意，她替小陆茴收下了。 等到孩子大了，或许该告诉她。 车子启动，她静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翡翠手镯。圈口适合小陆茴成年以后，陆幽想起来章柏言去年送的礼物，是一套粉钻的首饰。 章柏言在给陆茴攒嫁妆。 陆幽手指轻轻抚摸盒子，她再是心如止水，也不免触动。 安安静静地坐着。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她居住的别墅，夜晚九点左右小陆茴还没有睡觉，阿姨在给她洗澡澡，量身订做的小浴缸里，堆了小泡泡。 小陆茴就坐在浴缸里，玩那些小泡泡。 她小小的身体，就那点儿大。 脑袋却挺大。 黑色湿发，微卷着贴在细细的小脖颈子里，看着可爱。 陆幽推门进来。 阿姨见是她，含笑着说：“每晚一到洗澡时间，可开心了……陆茴妈妈回来了，我们把小身体擦干净了，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小陆茴张开手臂，要妈妈抱。 陆幽穿着礼服呢，还挺贵的，阿姨就哄着小姑娘。 陆幽却不在意，她将礼物交给阿姨：“放到我床头柜上，我来给她擦澡。” 阿姨也喜欢她们亲近。 当妈妈给自己擦澡澡时，小陆茴可高兴了，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说话几乎说全了，还会哼点儿儿歌……还爱漂亮。 洗完澡，香香的。 陆幽拿浴巾裹着，再给她穿上可爱的小花睡衣，抱着回主卧室时小陆茴搂着妈妈的脖子舍不得松手，陆幽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再过几天，小陆茴就满两周岁了。 主卧室的床，足足有2.2米。 小陆茴在上面舒服地打滚，玩够了就仰着头，晒着小肚皮。 她很像陆幽小时候。 陆幽亲亲她的肚皮，然后就给她看那只手镯，小陆茴哪里懂那帝王绿的价值，只觉得绿得发光，很漂亮……她套在手里玩儿。 陆幽目光温柔：“是个叔叔送的。” 小陆茴就奶声奶气地叫叔叔。 陆幽觉得她是小傻瓜。 这时，那只拉布拉多顶开门进来，进来后也不做什么，就趴在床头……又用那两只狗眼巴巴地望着陆幽。 万物有灵。 陆幽猜到它是想念叶白了，又没有消息，是指望她跟它说点儿叶白呢。 可是她也没有叶白的消息。 距离上次联系，差不多过去了一周，但是陆幽却从秘书嘴里知道叶白的近况，他陪着吉娜手术，是遗传性的乳腺癌。 当时，陆幽听见这个消息，微微一怔。 这种手术，叶白一个男人陪着……她想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会以为他是吉娜的丈夫吧！ 陆幽没有打电话去质问。 她没有身份，其实亦没有必要，男人真的在乎你就会在意你的感受，自觉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保持分寸感。 她想，如果叶白以后出国。 这只狗没有人养，她也愿意养着，至少小陆茴很喜欢它。 陆幽倾身，摸摸狗头。 拉布拉多嗷嗷叫了几声……嗷（叶）嗷（白）嗷（不）嗷（是）嗷（好）嗷（东）嗷（西）！ 小陆茴过生日时，陆谦跟霍明珠特意从c市赶了过来。 除了给小陆茴庆生。 他们也想问问陆幽的感情生活，前阵子是听说陆幽跟叶白又好上了……但是最近又没有了消息，问陆烁他半天崩不出个屁来，最后还是陆熏禁不起拷问，巴巴地告诉了陆谦。 陆谦坐不住了。 临行前，他对霍明珠说：“给她安排安排，看有适合的就见见，也不是非得走进婚姻，适合的就谈个恋爱！” 他又说：“过去给叶白守寡，现在他活着又给他守活寡！这再多的感情也磨没了。” 其实明珠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给小陆茴庆完生，明珠就拿了张照片给陆幽看。 b市某知名大学的教授，留学归来的博士，长得很好。 虽是离异，但没有孩子。 离异是女方想留在国外发展，长期两地分居，熬过五年最后还是离掉了……男方家里跟陆家有合作关系，老家也在c市，这各方面的条件都适合陆幽。 男方母亲跟明珠提了几回。 过去，明珠都没有应下来，这次她便想看看陆幽的态度。 她本以为陆幽会拒绝。 但是陆幽看了照片以后，轻声说：“约个时间看看吧！适合的话就处处。” 明珠怕她勉强。 陆幽端起咖啡，浅浅啜了一口，低道：“妈，没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我只是想往前走走。” 说完她放下杯子，跟霍明珠道别。 下午，她准备带小陆茴去参加一家早教的面试，片刻她坐进车里，正要开车，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 是叶白发来的消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叫陆幽湿润了眼睛。 【陆幽，我回来了。】 第817章 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幽低头，看了很久。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曾经盼了几年，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盼了一个多月。 终于，她盼到了，却没有那么欣喜了……她没有回复，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复他，难道她要向他询问吉娜的病情吗？ 陆幽将手机放下，终究还是恍惚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 她仍按照原来的计划，带着小陆茴去面试。 按原则说，小陆茴的年纪偏小，但是架不住小姑娘漂亮可爱还会卖萌，那个机构的老师喜欢得不得了，很快就决定收下她。 小陆茴大概也知道自己讨人喜欢，离开时，牵着妈妈的手指，软乎乎地跟人再见，那几个女老师的心都萌化了。 到了外面，陆幽亲了亲她。 小陆茴也搂住妈妈的脖子，这个世上，她跟妈妈第一好。 母女说说笑笑的。 但是一抬眼，陆幽的笑意凝住，她看见了叶白。 叶白靠在车旁抽烟，看见她们出来站直了身体，隔了七八米的距离，陆幽与他对望，他明显清减了许多。 她默默地想：护理病人，应该挺辛苦。 但她没有回避，抱着小陆茴走过去。 走近，小陆茴看清叶白。 原本小姑娘想要他抱的，不知道怎么的，她又缩回了手趴在妈妈的肩上，那双黑乌乌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叶白…… 陆幽淡道：“她可能不太认识你了。” 是啊，走了一个多月，小孩子都很敏感，她会想为什么每天陪着自己的叔叔突然就不出现了！ 叶白心里一痛。 他走上前，朝着小陆茴伸手，小家伙搂着妈妈的脖子不肯让他抱……叶白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忽然，小陆茴就哭了起来。 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像小豆子一样。 陆幽挺难过的，她跟叶白和好之前，她问过他想清楚没有……若是跟她在一起，那就要当陆茴的爸爸。 之前有叶白的日子，小陆茴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残忍。 陆幽忍着没有发作。 小孩子总是心软软，小陆茴跟叶白生了会儿的气，又舍不得不跟他好，伸出小胖手臂要他抱，叶白将她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他亲了亲小东西，侧头对陆幽说：“我让司机回去了，我送你们回去！” 陆幽没反对。 只是坐到他的车里，她就没有怎么跟他说话，一直很沉默。 叶白知道她生气，因为吉娜的事情。 有孩子在，他没有立即解释。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陆幽住的别墅，家里的阿姨为了庆祝小陆茴要去上学，做了好几道菜色，还特意学了一道比利时烤猪排，金黄金黄的香喷喷。 那只拉布拉多，蹲在厨房里，口水直流。 车子进来时，这条狗耳朵竖起来。 一愣。 随后，它就撒着脚丫子狂奔出去，朝着那辆宾利车子狂吠。 嗷嗷嗷嗷嗷…… 叶白下车，伸手摸摸它的狗头，多多跳上跳下不让他摸……很明显就是生气了！ 车后座，陆幽抱着小陆茴下车。 小陆茴跑过来，把狗带走了，那只狗昂着头走路的样子也挺傲娇。 陆幽转身看着叶白。 此时已是傍晚，院子里暮色四合。 暮光给彼此的侧脸打上阴影，比平时显得深沉些，陆幽轻道：“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她说的客气疏离，明显是逐客令。 叶白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嗓音微微沙哑：“陆幽，我们谈谈！” 陆幽回头看了看屋里。 小陆茴跟那条狗站在玄关处，朝着这边看，探头探脑的样子还挺可爱……陆幽顾及她，再说她也不想跟叶白吵。 她轻声说：“改天再谈吧！” 叶白轻握住她的肩，似乎是想拥抱她，但总归没有真的抱。 因为陆幽别开了头。 她的肢体语气，写满了抗拒，她不想他抱自己。 叶白手掌放下，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很温柔地说：“那我先回去，等你想谈了，我们再谈。” 陆幽没有出声。 等到叶白开车离开，她才感觉到身体僵硬的生疼……但是她并没有为叶白伤心难过很久，因为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她不能为了叶白放弃自己的人生。 叶白一直在等陆幽联系自己。 但是一周过后，他都没有等到…… 周末，他开车去她的别墅，但是陆幽跟小陆茴都不在，小家伙被陆谦夫妻接走了，而陆幽听阿姨说是坐了司机的车去了市中心，说是有个约会。 这不难猜…… 叶白面色苍白，他怔了片刻，找到司机要了地址。 那边陆幽跟那位教授见了面。 其他都很好，那位教授态度也积极，但是陆幽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试探，他希望陆幽把孩子给男方抚养，以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陆幽垂眸，轻轻搅拌咖啡，浅笑。 “阿姨跟我妈妈提起时，并没有说出这层顾虑……我想我们不太适合。” 表明之后，陆幽便准备走。 但是男方明显很喜欢她，见她这样坚决，就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轻按住她的手背，松了口：“其实两个孩子，也是能照顾得过来的……陆幽，我们……” 他话没能说下去，因为叶白来了。 孤男寡女。 情调浪漫的咖啡卡座，想也知道这是一场相亲。 叶白低头注视着陆幽，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克制：“走了！” 陆幽仰头看他。 她的眼眸微微湿润，但她并没有一丝慌张，她并没有对不起他。 对面那个教授，安静地看着他们。 最后，他没有说什么，径自把账结了离开了…… 等人离开， 叶白坐下，他看着陆幽轻声问她：“相亲吗？” 陆幽跟他对视。 半晌，她点头承认：“是！正在谈。” 叶白放在桌上的手背，青筋突起，他克制了又克制……捉住她的手腕：“出去说吧！” 陆幽也觉得，说清楚也好。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腕，低声说：“出去说吧！” 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不可能在大街上吵，最后上了叶白的车……叶白侧身看了看她，踩了油门。 车停下，陆幽才发现他把车子开到了他们从前的家。 那幢公寓。 她坐在车里，静静开口：“不用上去了！就在车里说吧！” 但是叶白却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她不动他就捉住她手腕，半强势地将她带到了他们过去的家…… 叶白从地毯下，摸出那把钥匙。 打开门，里面是陆幽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添了些灰尘。 陆幽根本没有时间去怀念过去，一秒钟的时间，叶白将她抵在了门板上，他低头吻她，急切的吻似乎是想证明什么。 她没有张开嘴，他就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接受自己。 吻了许久，陆幽都没有回应。 叶白伏在她颈边喘息着，良久，他轻抬了眼看她，声音沙沙的：“陆幽，我可以解释，我跟她没有什么！你可以问我的。” “问你什么？” 陆幽身子贴在门板上，她很轻地笑了下，笑得有几分凄凉。 “叶白，你离开时说只去五天！但是你去了将近五十天，你在那儿不光安慰吉娜的父亲，你还要安慰吉娜还要照顾她的情绪和身体……叶白，你能去照顾一个你觉得不相干的女人，为什么我不能相亲？” “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之间有约束，那你为什么要在医院，要离开我们去照顾她一个多月呢？” …… 叶白低头看她：“因为她没有几个月了。” 他的嗓音微哑：“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部，陆幽，她的生命或许只剩下三四个月，也许还没有。” 陆幽眼角有泪。 但她努力不让它掉下来，她不但没有哭，反而笑了：“所以你这次回来，还是要走的是不是？你要陪着她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光，是不是？” 叶白没有否认。 陆幽扬手，扇了他一耳光：“叶白你真够渣的！这样的你凭什么要求我等你，凭什么说要跟我组建家庭？我陆幽再缺男人也不至于这样！” 她说完，推开他离开。 叶白将她拽进怀里，他用力地抱着她，像是一松手她就会离开。 他低声说抱歉。 他伏在她的耳边，跟她说他不会离开，在吉娜离开的时候他才会走。 陆幽恍惚地听着。 她觉得叶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吉娜的感情早就超过了一般，他待她很像是当年他待自己……当年那个20岁的陆幽。 而她现在已经34岁了，不再青葱水嫩。 陆幽没有质问他。 她只是往后退，很平静地注视他，很平静地告诉他：“叶白，我们之间结束了，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她转身离开，叶白在她背后轻声开口。 他说：“陆幽，我再清楚不过，我爱的是你！” 这些话，陆幽听听就算。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她不是没有暗暗地想象过，他们一家三口重聚……该有多么的幸福。 可是现实就是王八蛋。 分开两年、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或许他们信仰相同，文化背景也相同，这些轻易击碎了他们的过去。 若是过去他们最好的时候，叶白不会离开她。 他不会答应别人。 他不会伤她的心。 陆幽步子一顿，但她没有回头，她只是轻声说：“或许吧！但那也是曾经。” 第818章 叶白，以后别再来了! 后来的一个月里，陆幽又相了几次亲。有自己母亲介绍的，也有舅妈温蔓介绍的，男方都很不错，但是总归差了点儿缘分。 她觉得，她跟叶白那段过去了。 但是明显，叶白并不觉得。 他不知道怎么弄到她的行程，每一次她相亲他都会出现，但是他并不会像上次那样进去阻止……他就只是站在外面等她。 深秋的雨，连绵不断。 陆幽从餐厅出来时，已经接近九点半。 她没有开车过来，所以相亲的男方提出要送她……因为打小认识即使相亲不成功，陆幽也没有拒绝，双方家族总有些生意来往的。 车里，气氛倒还好。 只是，两人都没有说些什么话。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别墅。 男人体贴下车，为陆幽打开后座车门，微微一笑算是道别。 陆幽亦浅笑。 才下车，目光却微微顿住了，她看见了叶白的车子。 再转身，叶白站在别墅的玄关处。 手里撑了一把伞，朝着这边走来。 相亲男都懵了，他惊讶地看向陆幽，陆幽极力地克制着她甚至勉强一笑：“我前夫。” 男人了解的点头，随后绅士地将伞交给陆幽，自己上车离开了。 黑色房车缓缓驶离。 深秋的雨，还在沥沥地下着。 打湿了陆幽的衣裙。 为了今晚的饭，她穿得格外好看，长裙外面罩了羊毛披肩……在外面有些冷，可是她没有动，她一直等到叶白走到她面前。 距离一米远的时候，陆幽声音轻轻开口—— “能不能放过我？” “叶白，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都去床前给人侍候了，你都一个月没有音讯了，叶白……你能不能放过我！并不是我们就必须在一起的，没有对方，我们或许会过得更好！我找一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或者是谈个对象，而你可以……可以回到国外，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心情去照顾她。” …… 她的语气趋于激动，不再冷静自持。 怎么能冷静呢，这个人，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他说爱她。 陆幽眼角有泪，隐忍不发。 她与他错身而过，纤细手臂被他捉住。 叶白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不堪：“今晚的这个人，你很有好感？” 陆幽没有说实话。 她微微仰头，说着违心的话：“是！我很喜欢！应该会来往吧！……以后你别再过来了，别人看见不好，还有别让小陆茴叫你爸爸了。” 说完，她撑着伞走进别墅。 雨仍在下。 他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雨里…… 陆幽想，若是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很幸福。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餐桌上，满满一桌料理。 是叶白特意给她做的。 今天不是周末，他赶过来看望小陆茴，给她做料理……应该感动的，但这些算什么呢，迟来的道歉不如不说。 陆幽没有吃那些。 她上楼时，低头轻轻抖着裙摆上的水滴，阿姨忍不住劝着：“陆小姐，叶先生……” 陆幽语气淡淡的：“这些菜都扔了吧！以后也别让他过来了。” 阿姨觉得可惜。 叶白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坐在车里吸烟……仰头，二楼灯光亮起。 只是没有一缕光线，是照着他的。 阿姨打伞出来，她支支吾吾地说了陆幽的意思，最后她小声说：“叶先生，您别让我们为难，平时陆小姐待我们很好，薪水给得也很高。” 叶白明白。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点下头，将手里的半支香烟吸掉，便开车离开别墅。 二楼主卧室。 小陆茴还没有睡觉，她的叶叔叔给她带了小木马过来，她正坐在小木马上摇摇晃晃，开心得不得了。 有个阿姨陪着她。 陆幽推门进来，小陆茴高兴地叫了一声妈妈，也没有舍得从木马上下来。 陆幽拿掉披肩。 她走到女儿身边蹲下，细长手指轻轻抚摸木质纹路，微微一笑：“是叶叔叔送的吗？” 小陆茴高兴地嗯了一声。 小皮鞋踩着，继续摇摇晃晃，她太喜欢了。 小木马身上还打了洞，串着各种各样漂亮的小贝壳，边儿上叶白还磨平了，怕小孩子硌到。 确实很漂亮精致，而且用心。 陆幽又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小陆茴觉得快活。 她问妈妈：“明天叶叔叔还来吗？” 陆幽觉得难过，小陆茴还小，她无法向她解释自己跟叶白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只能告诉她：“叶叔叔要出差，可能有段日子不能过来。” 小家伙轻叹一声。 她觉得还挺可惜的，她才跟秦阿姨说好了，准备在圣诞的时候做个好大好大的蛋糕，邀请叶叔叔一起吃。 因为叶叔叔会做火鸡腿。 小陆茴想起来，就流口水…… 等孩子睡觉，陆幽洗了澡闲下来画漫画，那只拉布拉多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伏在她的脚边。 陆幽恍然想起，这是叶白的狗，他没有带走。 多多似乎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它把陆幽当成了主人。 它舒服地舔了爪子，黑乌乌的眼睛看着陆幽，陆幽伸手摸摸它的狗头…… 圣诞悄然而至，又结束。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叶白有段时间没有来，慢慢的，小陆茴似乎也忘了他了，不再每天都惦记着他……陆幽真正放了心。 她有考虑在哥哥嫂子附近，买幢别墅。 或许大家庭的生活，会更适合小陆茴。 阳历年过后，陆幽的漫画《三只小熊》签约了国际大公司，准备全面开发……陆幽没有要版权费，但是她要了百分之20的分成。 公司其他业务，亦很好。 她的事业，规模不大，但是做得算是相当不错了。 元月3号， 陆幽公司团建，虽说一切有助理张罗，但是一天活动下来陆幽也很累了。 深夜从酒店出来。 她扶着额头坐进车里，对司机轻声说：“送我回家！” 她想，等到了家里酒意应该散了。 若是小陆茴还没有睡觉，她可以给她讲段故事，哄她睡觉。想起小陆茴的样子，陆幽面容带着浅浅微笑，很放松。 驾驶座，叶白坐着，握着方向盘。 手指微紧。 他从后视镜里，能看见陆幽，他看见她放松的笑……他许久没有见她这样了，从他回来到现在，她看见他时总是周身冷漠、总是浑身带刺。 他想念这样子的陆幽。 叶白没有说话，他又静静看她一眼，踩了油门。 车子并不是朝着她的别墅开去，而是去了他们从前的家……一刻钟后车子停下，陆幽扶着额头要下车时，才发现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 而是她跟叶白从前的家。 叶白…… 第819章 叶白，昨晚不代表什么! 陆幽只是半醉。 发现这是过去公寓的楼下，她朝着前面的驾驶座看过去，果真……并不是司机，而是叶白。 叶白…… 陆幽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小脸往旁边看……看夜色中树叶沙沙，看月色朦胧。 良久，叶白出声：“酒醒了？” 陆幽问他：“你什么意思？叶白，你把我弄到这里来什么意思？你以为到这里来我就触景生情，就能跟你回到从前了吗？我们结束了，我说得很清楚！要怎么样你才不纠缠？是不是……我结婚？” “跟谁结婚？” 车内幽暗，叶白声音沙哑：“陆幽，你不会！” 若是她能轻易爱上旁人，她就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着人了，霍陆两家给她介绍的人，即使不完美但是结婚过日子都不差的，但是这么久她都没有跟谁有过深入的接触。 叶白心里清楚， 她相亲，她跟男人约会，不过就是想告诉他也告诉她自己……她想要重新开始，可是能吗？ 叶白伸手解开安全带。 他下车，打开车后门，他低头望着陆幽嗓音微低：“下车！” 陆幽没动。 叶白干脆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陆幽身子很轻。 抱在怀里，柔柔软软的，就像是羽毛一样。 她不肯，酒醉无力地抵在他的肩上，声音沙沙的带着一抹支离破碎：“放开我！你放开我。” 叶白恍若未闻。 他抱着她笔走向电梯，单手刷了卡，电梯往上。 陆幽喝了酒，身子有些热， 她知道男人单独带女人上楼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管不顾地踢他……不小心正好踢到了他敏感的部位。 一声男性闷哼声。 叶白低头看她，他的眼里有一抹难以言喻的东西，随后他就在她湿乎乎的眼神下，捉住她细嫩的长腿，从下往下……他的动作很慢，又带了一丝下流。 陆幽颤着嘴唇，盯着他瞧。 从前，叶白从来不这样对她，他更不会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举动。 电梯一直往上。 叶白低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声音沙沙的：“舒服吗？” 陆幽难堪，又伸腿踢他。 但是她被他握在手掌里，很快就无力地伸直了……她趴在他的肩头，忍不住咬住他的肩头，难耐地呜咽几声。 叶白目光微深。 他低头伏在她的耳侧，很轻地说了几个字：“舒服就叫出来！” 陆幽喘息着骂：“你混蛋！” 叶白很低地笑了一声，他把她抵在监控死角，那根作恶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嘴唇，不紧不慢的…… 陆幽挣不开，她红着眼睛又说了一遍：“叶白，你混蛋！” 叶白没有出声。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顶层，他的黑眸盯着她看了会儿就将她抱了出去，几秒后他开了公寓大门。 里头，已经不是搬家后的样子。 叶白让人打扫过，另外还新装修了，添了许多女性化的东西，还弄出一间粉色的儿童房来，那是给小陆茴准备的。 “喜不喜欢？” 明亮的卧室里，叶白从身后抱着她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薄肩上……他低声跟她说，他不会再走，如果她不喜欢的话他不会再见吉娜。 可是陆幽明白，若是吉娜离世。 他是肯定要去的。 她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她跟叶白在一起，就要跟一个垂死的人去争，她不屑更觉得荒谬…… 她转身跟他说：“我不会搬过来，陆茴也是。” 她垂眸：“叶白，你还记得从前吗，只要我说想见你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你都会在24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这个人不是我了！” 说起从前，她仍是动容。 叶白伴随了她整个青春，陪伴了她整个青春……不管她跟叶白在不在一起，在心里，始终有个位置是他的。 叶白低头：“我没有喜欢她！” 然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了。 他把她抱到了那张大床上，那张大床他们曾经无数次亲密相拥，却始终没有跨到最后一步，但是今晚叶白的状态明显不一样。 他想把她变成他的。 彻彻底底的，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暖黄灯光，黑色丝质床单。 陆幽白皙身子，纤细修长，叶白开始还如珍似宝，后来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低头吻她，黑眸盯着她的眼看。 陆幽难堪地别过脸。 他不许她别开，修长有力的手指扳过她的下巴，继续跟她接吻……在那些撩人的亲吻中，他缓缓占有了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陆幽喝了酒，禁不起撩拨。 但是她又很清楚，自己是清醒的，或许不是酒精的原因而是自暴自弃。 她一直想要这个人。 女人放纵起来，会变得连同自己都不认识了……在那里深深浅浅的结合里，陆幽主动抬起身子亲吻叶白的下巴，她甚至顺应着他说的那些粗话，配合着他的占有。 女人嗓音柔媚，更衬男人阳刚。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两具身体相缠，互相取悦对方的身体，颤得不知今朝是何夕…… …… 天微微亮。 陆幽醒了，她被人抱在怀里，男人有力的胳膊占着她的身子……察觉她动了下，男人手掌顺着直觉往下，轻轻撩拨她。 陆幽睁开眼，对上叶白的眸子。 叶白的脸，在晨光中显得尤其英挺。 他的呼吸像是蚕丝一样绕在她的脸上，轻轻柔柔的……半晌，他低头跟她接吻，很温柔的一个吻，同时探下手去跟她再度结合。 不同于昨晚的粗鲁和急迫， 清晨的这一场，似乎显得温情许多……他们就像是全天下最寻常的夫妻一样，在清晨醒来，赶在上班之前顺应身体的需求，温柔地做一次。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全程都盯着对方的眼。 在那样的对视中， 叶白低了头，伏在她的颈侧，轻声问：“昨晚舒服……还是现在这样舒服？” 陆幽难堪地闭上眼睛。 眼角，滑下两颗眼泪。 事后，她冲了个澡走出来。 叶白已经做好了早餐，手里拿了干爽的浴巾，包住她的身子轻轻擦拭，擦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她香腻的薄肩。 陆幽声音低低的：“我自己来。” 但是叶白没有松开她，他连人带浴巾一起抱在怀里，水滴把他衬衣弄湿了他也不在意，他亲吻她的耳根，动情低语：“衣柜里有你的衣服，换上吃早餐。” 陆幽没说什么。 她一直淡淡的，到了餐桌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了。 “昨晚不代表什么！” “你也不要觉得，我们睡过一觉就算是在一起了。” …… 叶白正切着面包。 闻言他看向她，黑眸染上深色：“不想跟我在一起，昨晚为什么跟我睡？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一共做了四次，而且每一次你都很享受。” “那是我没得选。” “叶白，昨晚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把我带过来，就没有让我全身而退的机会，可是叶白……一次身体的接触，并不能改变我们的关系，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也一样不会少！” “大街上男人很多，你也不是特别的那个。” …… 叶白盯着她：“那你承认昨晚你舒服了没有？” 陆幽也不矫情：“我承认，是很舒服！” 叶白放下手里的切刀，拿纸巾擦了下手，声音缓慢：“那你应该不介意，有需求时互相满足一下！” “介意！” 陆幽亦放下手里的牛奶：“叶总，谢谢昨晚的招待，我先走了！” 叶白捉住她的手：“这么急着走？怎么，还要赶相亲？” 陆幽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她不否认：“对！为什么不？叶白你不会以为跟我睡了一觉，就能过问我的私事了吧，以后我相亲，还请你不要再出现了，省得破坏我的好事。” 她气死人不偿命。 叶白真想把她固在怀里，狠狠折磨，让她的嘴里再也吐不出这些气人的话来，只能叫他的名字……就像昨晚那样，乖得随他怎么摆弄。 但是清醒的陆幽，冷若冰霜。 最后他送她回去。 她没让他开进别墅，在大门口就下了，叶白滑下车窗轻声说：“注意休息，别乱跑了。” 陆幽没说话，也没有转身。 她朝着宅子走， 她在想……过去他们是最亲密的人，是夫妻，可是昨晚他们却像是两个陌生男女，浪荡地享受鱼水之欢。 她跟叶白，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 自从睡过以后，陆幽就躲着叶白。 她不接他的电话。 她不参加社交活动， 叶白也进不了她的别墅，堵过她几次都没有堵着，后来还是家里的阿姨过来说是陆小姐回陆宅小住几天。 叶白只能去她的公司找。 还是那家杂志社。 叶白乘着半旧的电梯往上，看着电梯壁上熟悉的画报，他想起他们过去的时光……她怀孕后，他经常下班过来接她，带她去吃好吃的。 吃饱的陆幽不爱动，有时就跳到他身上，让他抱。 那时候，他们真好。 前台小姐认得叶白，她们陆总的前夫，长得帅很有钱。 “叶总，陆总下午四点出去了，好像有个约会。” 叶白第一个想到，她又去相亲，正想问，前台小姐微笑着说：“是去打高尔夫了，有个从国外过来的重要客人。” 叶白问了地址，便开车过去。 到了球场，陆幽已经结束应酬，似乎晚上也没有饭局。 她换了衣服，走到停车场。 正巧，看见叶白…… 第820章 陆幽，我们现在什么关系?1 叶白刚停了车。 车窗降着，跟陆幽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良久，轻声说：“上车！” 说完等了半天，陆幽没有动，他便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她面前……轻轻拉过她手里的运动包，目光深深：“这些天怎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 “没有那个必要！” …… 陆幽淡淡说完，看着叶白将她的包放进后备箱。 她不置可否，自己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 叶白有些意外。 他上车后，侧身注视她，轻问：“去公寓？” 陆幽打球很累了，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反对，轻声嗯了一声……但是叶白不放过她，他倾身为她系安全带时，抬眼问：“这些天有没有相亲？” 陆幽垂眸，正好跟他的视线对上。 叶白凝视她，半响他揽过她的脑袋，跟她接吻……车内空间有限，那些暧昧吞咽的声响，尤其清晰。 良久，吻才结束。 叶白轻轻抚摸她的嘴唇，又问一遍：“有没有相亲？” 陆幽嘴硬：“没有适合的罢了！” 她说着时，总归气息不稳嘴唇更是轻颤……叶白倾身几乎半伏在她身上，他抱住她好半天才在她耳边轻问：“我跟你不适合？不合适那晚我们来了好几回？” 陆幽推他：“你少耍流氓！” 叶白坐正了身子，总算是放过了她，发动车子时他低声说：“去公寓吧！我做饭给你吃！” 陆幽倒也没有反对。 她轻轻闭眼，在车上小睡了一觉。 醒来时，她睡在公寓的大床上……天已经黑了，室内没有开灯，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就像是她跟叶白的这段关系。 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才发现自己身上是叶白的衬衣。 看了许久， 她用手指，轻轻梳理长发，人也懒懒的。 叶白出现在门口。 他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纤细身子罩在他衬衣里的样子……陆幽抬眼，正巧看见他深邃的眸子，他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轻声问：“为什么愿意跟我回来？” 陆幽没有立即回答。 他又问，语气略带了一点严厉：“是想跟我上床，还是想吃我做的饭菜？” 陆幽抬眼，反问：“你想听什么答案？” 他终于走进来，倾身吻她，声音沙沙哑哑的：“我想听你说，想跟我一起生活。” 他吻着她瓷白的小脸。 从尖美的下巴吻到腮，再挪到秀直的鼻梁，最后含住她的嘴唇。 他的手掌，也摸进衬衣里。 陆幽没有拒绝他，只在他轻拉下衬衣下面的小裤子时，她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轻而难得带了些温柔，她问他：“那你呢叶白，你想跟我生活在一起，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细长手指，轻点他心口：“你这个位置，空出来没有？” 叶白目光微沉：“这里没有别人！” 陆幽亦凝视他。 这么一停顿，两人都没有再做的兴致。 叶白拉她起来，带她去餐厅吃饭，吃饭时叶白问起小陆茴……陆幽神情淡淡的说的也不多，叶白便知道她对于这段关系的理解。 大概是泡友吧！ 餐厅灯光暖黄，而叶白的心里却是一片凉凉，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给她挟菜，语气也很温柔：“这点怎么够？多吃点儿。” 灯下，陆幽眉眼浅淡。 她完全褪去了过去的青涩，长成成熟的女人。 叶白不禁多看了会儿。 他想起那晚的情事，对于他来说，感觉是特别好……因为是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他不知道陆幽的感觉怎么样。 饭后，他有些公事，在书房里处理了。 忙完，陆幽并不在卧室。 叶白心里微紧，他以为她悄悄儿走了，但是走出去却发现陆幽在客厅里，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视，手边是一袋拆开的薯片。 那幅画面，撞击着叶白的心。 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们的从前，回到了他们最好的时候。 他每次工作完，就发现陆幽偷偷吃零食。 怎么说都不改。 叶白眼圈微红，他揉了揉眉心坐到她身边，微微侧过头。 陆幽拿了摇控换台。 但是手掌被人捉住，她转身看见了叶白的眼……他很专注地看她，陆幽放下手里的零食：“忙完了？”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随即，他把她抱到身上，让她叉开两条细长的腿盘在他的腰上，这个姿势实在羞耻，但是陆幽根本没有机会抗拒……叶白就低头吻住了她。 他很急迫，几乎没有什么前|戏。 一边吻着揉着，一边就这么地占了她。 结合的时候，他盯着她的眼低问：“喜欢温柔还是激烈点儿？” 陆幽没有说话，她只是揽紧他的脖子。 电视机，仍在放着她爱看的动画片儿，许久许久以后……电视黑屏了，上面倒映着男女纠缠的画面。 叶白是想温柔点儿，但是才在一起，多少控制不住。 情热之际， 他们都无法去思考彼此的关系，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欢愉。 在沙发上来了两回。 陆幽气喘吁吁地伏在沙发上，背后是叶白同样汗津津的身子……他覆在她耳边低语：“怎么弄你都不反抗，陆幽，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泄|欲工具了？” 她也没有羞恼。 人都到这里来了，睡也睡过了，再说那些显得矫情。 她的小脸轻轻蹭着沙发布料，嗓音低低地震颤着淫|靡：“你不也是？叶白，你非得问我们的关系，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关系吗？” 叶白想要名分。 他不但想要名分，他还想跟她、跟小陆茴生活在一起！ 但是明显，陆幽并不想。 他抱她去浴室冲洗，氤氲水气中，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又占了她一回……走出浴室时，陆幽的腿都是软的。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叶白的侍候，轻声说：“送我回去！” 叶白手一顿：“不在这里过夜？” 明明小陆茴在陆烁那里。 陆幽睁开眼睛，上方是叶白英挺的面孔，她伸手轻轻描绘他高挺鼻梁：“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样腻歪！我让司机接吧！” 她说着就坐起身，准备换衣服走人。 叶白轻按住她。 他盯着她瞧，有过几回滋润，她气色比平时要好些。 眉眼之间，都是女人韵味。 回想到方才的情事，叶白神情松泛了些，他把她拉回来浅浅亲了下她的鼻尖，轻喃：“让我休息会儿，再送你回去。” 陆幽想说让司机接吧。 但他似乎猜到她想说什么，一伸手就将她抱在怀里，密密实实地抱着……他们的脸贴在一起，体温是经历情事后的温热。 陆幽的头搁在他的颈窝， 她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女人总归心软，哪怕是吃了大苦头以后，至少此时的陆幽心悄悄地软了，可是她不愿意告诉他，这是……她不为人知的苦涩。 第821章 陆幽，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2 最后，叶白还是送她回去了。 大概是心境不同。 两人坐在车里的气氛也不同了，很微妙，难以表达出来的氛围，也只有经历过的男女才能感觉到。 车停到陆幽的别墅外头。 陆幽正打算开车门，发现车内锁锁上了，她侧身看向叶白。 叶白静静看她：“外面温度低，我把车开进去……小陆茴不是不在吗？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跟她接触太多，影响她的童年。” 这番话，连消带打，其实是带了些试探的。 陆幽垂哞：“你不用这样旁敲侧击。” 叶白很低地笑了一下。 少有的愉悦。 陆幽恍惚地想起，不光是她，就连叶白也很久没有真心笑过了，明明以前他挺爱笑的。这么想着就不知不觉地多看了他一会儿。 下一秒，她的手被捉住，放在他的面上。 车内暖气足。 他英挺面孔很温热，挟着纯男性的体息……陆幽想挪开，但是叶白不让。 他捉着她的手，继续把她拉近，一直到她跌落在他怀里。 他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我不旁敲侧击，你永远都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我……陆幽，喜欢我成为你难以启齿的事情了，是吗？” 他这样懂她，却叫她难堪。 陆幽眼角微湿，她忍住别过头，轻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白嗓音更沙哑了些：“陆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他没有说下去。 只是，低头在她鼻尖亲了一下。 夜深人静，车内幽暗却温暖……最后，叶白还是将车开了进去，陆幽下车时他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并且扣得严严实实的：“别冻感冒了！” 陆幽被他温柔对待，她无力说着反抗的话。 “叶白，我们的关系一点也没变！” 他仍是温柔地笑着：“我知道，我们现在是身体上的关系！”说完，他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她那边给她打开车门。 陆幽下车时，抬眼，撞进叶白的眼里。 他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深沉。 …… 陆幽上楼，许久，才听见楼下传来汽车离开的声音。 她走出露台。 身上仍是叶白深色的毛呢外套，很长也很保暖……她在深夜淡淡的薄雾看着黑色跑车离开的方向。 车尾红灯慢慢驶离，驶出黑色大门。 蓦地，车子停住了。 叶白从车上下来，反手扶着车门看着陆幽的方向。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是他们知道，对方在看自己…… 陆幽鼻头发酸，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他们有感情，可是他们的关系就像是这夜晚的薄雾一般，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她也失去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陆幽拿了手机，拨了叶白的电话。 远远的地方，叶白弯腰从车里拿出手机，他也跟她说话声音沙哑而又温柔：“快进屋！外面冷。” 陆幽喃喃的：“你没有外套。” 叶白心头发软，他嗯了一声：“好！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陆幽看着他上车，看着他离开。 夜里，她又做了梦，梦见他们在公寓生活的日子。 拿了手机看了看，不到凌晨四点。 叶白给她发了微信，是张照片……他给小陆茴做的手工吊床，已经做好就放在公寓的阳台上。 陆幽安静地看着，心头发软。 但她没有回他的信息，她也没有对他松口，说复合的话。他们就这样相处着，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 他们几乎没有公开约会过，也没有共同出席场合。 大多空闲时间，是去那间公寓。 吃饭跟睡觉。 才在一起的男女，那种事情都很频繁，陆幽跟叶白大约四五天才见一次，但是每一次他都缠着她来个三四趟，似乎要将那些空白的日子补足。 几次激烈…… 陆幽纤细身子，汗津津地伏在叶白身上。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心口。 那次落海，到底还是留下许多细碎的伤口，叶白不说她也猜出当时肯定是多处骨折的，她的嗓音透着情事后的暗哑：“还疼吗？” 叶白捉住她的手，握在手掌里。 许久，他倾身吻她：“不疼了！” 两人静静相拥。 虽都没有开口，但是总归还是跟之前不同了……未拉窗帘的落地窗外，零星飘着雪花。 陆幽一动也不想动。 她低喃：“下雪了！没几天就过年了！” 叶白探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出来，放在陆幽手心。 她仰头看他，没有动作。 叶白单手替她打开了，里头是一颗全美的蓝钻戒指，火彩夺目。 他低声说：“前些天一场拍卖会拍到的，9.9克拉，长长久久的意思，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陆幽伸出中指。 但是戒指尺寸，明显是无名指的……套入的那瞬间，两人都沉默了。 片刻，陆幽蜷了手指：“还是摘下来吧！不合适。” 叶白却翻身，将她轻轻按在床上。 她戴着钻戒的手，落在枕间，黑色发丝拂过她的脸面……显得肌肤晶莹剔透，比钻石更夺目。 叶白跟她十指紧扣。 他很温柔，气息像是蚕丝一样绕在她的脸上，陆幽看得出他的眼神……每次他想要了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她是有些惊讶的。 他们才来过两回，他怎么……又想了？ 根本反抗不了，他已经捧住她的身子，跟她深深结合在一起。 叶白在床上，跟她想的不一样。 很沉默寡言。 心情好时，花样挺多，心情不好就把她往死里折腾……陆幽常常体力不支地软在他的身下，有时她真觉得，他们像是偷情男女。 落地窗外，飞雪连天。 室内春意融融。 叶白抵着她来，高挺鼻尖轻蹭她的，声音沙哑：“明天得飞一回国外。” 陆幽从激晴中清醒。 水润的眸子却还未收回方才的意乱晴迷，她抬手轻摸他瘦削的脸蛋，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口：“是去见她吗？” 叶白知道，若是他见吉娜，大概现在就要被她踢下床。 他低头亲吻她薄肩，低语：“不是，是去看望我父母。” 陆幽没有出声。 叶白斟酌了下，轻声说：“你带小陆茴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陆幽别过头。 她看着指间闪亮的钻戒，心情有些复杂……太快了。 她跟叶白分分合合，她该怎么跟叶白父母解释？再说她还没有松口说原谅他……她想再等等，可是这种时候她也没有扫兴，她轻揽着他的脖子轻道：“下次吧！等天暖和一点，我们过去。” 叶白凝视她，目光深深。 片刻，他单手撑住自己，一手揽着她的后颈跟她疯狂接吻。 床单下面，更是激烈。 雪，越下越大…… …… 小年那天，叶白飞了国外。 他让陆幽带小陆茴送他，本以为陆幽不会同意，但是没想到陆幽带孩子出来了。 新年，小陆茴穿了件漂亮的英式呢大衣配了柔软的小皮鞋，天冷戴着线帽又围了厚实的围巾，只露出两颗黑乌乌的眼睛。 叶白下车，抱起小家伙亲。 小陆茴很久没看见他了，挺高兴的，搂着叶白软乎乎地叫叔叔。 叶白侧身看向陆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真想听她叫一声爸爸。” 陆幽很淡地笑了下。 叶白没有逼她，他一手抱着小陆茴，一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老铺黄金的小金锁，点钻工艺，很是精致漂亮。 他给小陆茴戴上。 小姑娘都喜欢闪亮的东西，当下就很喜欢，香喷喷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叶白把小姑娘抱进车。 黑色加长型林肯车，车内很宽敞，小陆茴就坐在叶白腿上不肯下来了……知道叶白要坐飞机离开，小姑娘又不高兴了很久。 陆幽坐在对座，靠着望着车外。 “在想什么？”叶白问她。 陆幽转过身来看着他，声音很轻：“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白没有出声， 但是他的心头，柔软极了。 到了机场，他拿了机票过安检时，他忽然转身，将陆幽跟孩子一起拥在怀里，他很温柔地说：“年初四就回来！陆幽……我很快就回来。” 陆幽没有出声。 良久，她嗯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该登机了。” 叶白又抱起小陆茴，亲了亲，这才不舍地离开。 陆幽带着孩子，一直等到那架航班起飞，看着飞机在灰色天空中变成一个很小的点，她这才收回目光，牵着孩子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天空又飘了小雪。 温温柔柔的。 陆幽看着车窗外头，大概是出神太久，小陆茴捧着她的脸，奶乎乎地问：“妈妈，你在想什么？” 陆幽微微一笑：她在想，这一次叶白会不会如期回来…… …… 陆幽带着小陆茴，去了陆宅。 今年，陆烁公司忙，新年不准回c市……所以陆谦跟明珠在b市过年。 家里两个孩子开心坏了。 温柔细雪中，陆幽抱着小陆茴走进大厅。 陆谦见她进来，轻轻帮小女儿掸着身上的小雪，一边摇着笑着说：“本来就够闹了，现在又来个小家伙，三个孩子能将房子给抬走！” 霍明珠睨着他：“你这个年纪，应该也耳背了吧！” 陆谦跟陆幽唠叨：“你妈妈嫌我！……明珠，我耳不耳背，你不知道啊！” 明珠说他：“年纪大不害噪。” 陆谦拉着陆幽坐下，轻哼：“我要是脸皮薄，家里哪有这么热闹，陆幽你说是不是？你妈妈现在人老了，倒是知道害羞了……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满世界追着我跑的。” 霍明珠：“你魅力无限！” 陆幽觉得好笑，不参与他们的斗嘴。 就这时，陆烁从楼上下来。 昨晚他开了一晚的会，到这个点也才睡了3个小时，这一会儿还得去公司……陆谦说他钻钱眼去了。 陆烁抱起小陆茴，亲了亲：“公司架这么大！不想干也得干，爸您以为我不想清闲一点儿？” 他眼尖地看见，小陆茴脖子上的小金锁。 陆烁看了几秒，目光转向自己妹妹，慢条斯理地问：“你跟叶白，又在一起了？” 陆幽才想否认，因为她跟叶白，并没有名分。 但是陆烁是什么人？ 他才不信她的鬼话。 况且，这会儿院子里响起了小汽车的声音，陆谦让家里的佣人过去看，佣人看过了回来，笑眯眯地说：“是姑爷让人送来的节礼呢，方方面面，一应俱全。” 陆烁下楼，把小陆茴放下，轻声说：“找哥哥姐姐玩儿。” 小陆茴立即跑走了。 等孩子走了，陆烁才冷笑出声：“哪来的姑爷？” 佣人不敢出声。 这时陆熏急匆匆下楼，她最是知道陆烁的脾气，咬唇拉着他的手臂小声说：“人好不容易回来，又是大过年的，你别这样说话！” 陆谦也说：“你这狗脾气，越来越像你舅舅了。” 陆烁可不管那些。 他对陆幽说：“你们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是上次他消失了一个多月，这次又要去国外，他去国外见谁你知道吗？……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根本就不该存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互相解决一下私人的事儿嘛，反正领过证的我想你们心理上也没有什么负担，但是陆幽，若这个人你只是玩玩儿，我不反对，可是……他是叶白！” 陆熏求他不要说了。 陆烁比较直接。 他看着陆幽，轻声说：“其实事情很简单，你若能跨过吉娜那个坎，你就等……等到那人不在了，那个时候你跟叶白如果还能走在一起，那你们就真的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一切都暖昧不清，他叶白若是真有心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国，不该让这种糟心的事情再次发生，他想跟你在一起，他父母不能回国吗？为什么非得叶白过去？” 他说完，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又说：“当然，你也可以豪赌一次！叶白陪伴你的那些年，确实是值得你为他赌一次，可是当哥哥的……总想你少走一些弯路。” 毕竟陆幽不年轻了， 毕竟陆幽，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爱情的苦，她已经受了太多…… …… 陆幽听了动容，她低低开口：“哥，我知道！” 陆烁套上薄呢外套。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拍她的肩：“你长大了决定自己下！不管怎么样，都有哥哥在！” 他说完就要去公司。 陆谦开口：“早饭不吃了？你这是上天了？” 陆烁的声音从玄关处传过来：“刚刚小熏偷偷煎了两个蛋，送到卧室吃了。” 陆熏：…… 气氛挺微妙的。 陆谦就问霍明珠：“你什么时候也偷偷煎两颗蛋，送我吃？” 明珠端了茶水，堵住他的嘴。 这时，她发现陆幽指间的钻戒，全美的蓝钻是很好看。 明珠托起她的手掌，看了良久……她默默地想着陆幽已经33岁了，确实如同陆烁说的那样，不再年轻了。 陆幽低语：“妈，我试过了！不是他也不会是别人！若是他辜负我，我也能接受……” 接受叶白，就意味着接受吉娜的存在，这是陆幽说不出口的难堪。 被陆烁一语道破。 可是能怎么办呢！ 吉娜的父亲救过叶白，吉娜真到那一步，叶白还得去。 而且，她还不能拦着。 说完，她双目湿润，总归是有些委屈的。 最后，还是陆谦开口，慈爱地对着小儿媳说：“小熏啊，等陆烁晚上回来，你劝劝他！” 陆熏很听他的话，点头：“爸放心，我会跟他说的。” …… 半夜时，叶白发了信息过来。 他下机了，人已经到了他父母那里，还有合照。 陆幽在被子里看着那张照片，她没有回复，怕他觉得自己太过在意……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太在乎了，在乎到不像自己了。 看了良久， 那边的叶白没有等到她回复，他像是知道她在等一样，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他的声音轻而温柔：“陆幽，这里也下雪了。” 陆幽嗯了一声。 她听见他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带着小陆茴过来滑雪……她一定会很高兴。” 她又嗯了一声，嗓音微微沙哑。 叶白便知道，她应该是哭过了，也许是陆烁说她了。 他也知道，她跟自己在一起应该是承受了压力的……以陆家的条件，她其实不需要吃这个回头草，因为爱他，所以她才回了头。 这是叶白第一次感受到，陆幽毫不保留的爱。 飞蛾扑火，没有退路。 他曾经羡慕章柏言的，其实他早就得到了，此时他有些后悔来国外……但是他不得不来，他父亲的腿摔骨折了，需要他看望照顾几天。 叶白声音亦嘶哑，他站在温柔细雪中，轻轻哄她。 “陆幽，别哭！” “我没有哭……” …… 叶白沉默了会儿，低低地说了三个字，等到陆幽回神才察觉到他说的是……我爱你。 她不出声，他继续开口：“这些日子，我绝对没有相互解决的意思，陆幽，我爱你，我想要你当我的妻子……就像是从前一样。” 其实自从喜欢了她，很多年，他都没有沾染别人。 喜欢一个人， 是愿意为她洁身自好的。 从前叶白不知道，后来他知道了…… 第822章 叶白，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门口，陆烁站着，无意中听见。 他掩上门。过道灯光幽暗，他边走边解着大衣扣子。 回到自己的主卧室，陆熏还没有睡，屋子里温暖，她洗过澡穿了件月白色的睡衣，坐在沙发上阅读。 家里两个孩子的学习，几乎都是她管。 陆熏几乎放弃了事业，专心地当陆太太，旁人觉得可惜，因为她曾经是很知名的婚纱设计师，受到很多名流的追捧。 但陆熏并不觉得可惜。 她喜欢当陆烁的妻子，不介意别人只当她是陆太太，或许在旁人眼里陆烁有些霸道、性格强势，但他是再好不过的丈夫。 陆烁随手将大衣放下，坐到妻子身边。 他将她揽过，抱在怀里闻了一下：“洗过澡了？挺香的！” 陆熏小声说：“爸在楼下等你到11点，后来熬不住才回房睡的……” 她细白手指，轻轻把玩他衬衣的扣子，小心翼翼地说：“下次你早点儿回来好不好？” 陆烁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陆熏知道丈夫喜欢好。 她主动跨在他腰间，搂着他的脖子，红着脸主动地亲吻他……他没有回应就只是微垂了眸子看她。 陆熏不敢跟他深吻，只敢像只小猫似地亲他下巴。 终于陆烁觉得够了。 他摸摸她的小脸，哑声说了句话：“待会儿阿姨送餐上来，看见你这样不好……明天一准又要给我准备补汤。” 陆熏觉得他特坏。 他们之间，明明需索的就是他，但是在家里头的阿姨都觉得她挺好男色。 陆熏想想就气。 但是这些年下来，她也不争气。 说着时，佣人就真的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在看见年轻男女主人交叠地坐在一起时，老脸一红。 陆熏更是。 她想从陆烁身上下来，忙碌一天本来心情不好的男人，这时却懒懒地拍了下她的屁股，“这会儿害羞了？” 陆熏敢怒不敢言。 佣人倒是挺开心的，笑眯眯地说：“少爷少奶奶真恩爱，其实也年轻，还可以拼个三胎的。” 陆烁探手从大衣口袋摸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佣人一摸，就知道厚实。 放下托盘，连忙退出去了，还体贴地把门给关上了。 陆熏想下来。 没人再打扰，男人才有兴致，托着妻子的细腰跟她接吻……一边亲一边摸着，大有先来一次的架式。 陆熏怕他真的来连忙搂紧他的脖子，小声说：“等你忙完了，过新年再说。” 陆烁额头抵住她，灼灼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小脸蛋上。 他的嗓音略哑：“这会儿就想要。” 陆熏软声安抚他，又许诺了种种，陆烁这才放过她。 他们说起叶白跟陆幽。 陆熏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不敢替叶白说一句话，她这小模小样又被丈夫取笑：“行了，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明白？” 他倾身，斯文地吃夜宵。 陆熏抱住他一条胳膊，小声说：“陆幽喜欢他！” 陆烁看向妻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因为陆幽跟叶白，有过一段婚姻，他们一起住过一段相当长的日子……那样的生活怎么会轻易叫人忘记呢？ 饭后，陆烁想抽根香烟，但顾忌到陆熏，还是放弃了。 小熏不喜欢卧室里有烟味儿。 他抬头看着夜空，天际悬挂着一弯新月。 他想，若是叶白跟陆幽，有个真正的孩子……那该多好、该有多么地圆满！ …… 大年三十。 陆幽收到了叶白的礼物，清早，快递送了过来。 一个很精致的盒子。 里面不是名贵珠宝，更不是限量的手袋，而是一只蝴蝶标本……还有一张卡片，叶白用英文写了一段很肉麻的情话。 陆幽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暖气很足。 卧室里，小陆茴睡得香喷喷的。 她看着那张卡片，还有那个叶白亲手做的标本，那一瞬间仿若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们新婚的那会儿。偶尔叶白出差，每次他都给她带礼物，有时名贵有时就是他用心做的一些小东西。 陆幽很喜欢，看了又看。 新年，有什么礼物，比这个更叫人欣喜呢！ 门口，陆烁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他没有进来只在外头说了一句：“出息的，看傻啦！” 陆幽抱着盒子，冲他浅笑。 陆烁好气又好笑，骂她是小傻子……最后他还是进来，把熟睡中的小陆茴给摇醒了，当舅舅的给小家伙穿衣服，一边正正经经地说：“上街买年货！” 小陆茴睡眼朦胧，小胖手搂住舅舅。 一会儿，小脑袋就搁在人的肩上，又睡着了。 陆烁将小衣服穿好，把人扛走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陆沉想要跟妹妹玩儿……陆慈长大了，小陆茴现在就是他的小玩具。 小陆茴：哥哥坏！ …… 新年，有家里人带孩子，陆幽得空出门逛逛。 她在外面好几年，国内朋友委实不多。 大年初二， 她接到了大学时同窗的电话，说学校有个校友聚会，挺热闹的问她参不参加……这些活动，陆幽向来不参加，因为少不了要跟章柏言接触。 现在他有了未婚妻，更要避嫌。 那位大概猜出她的想法，笑笑：“大年初二，章柏言他不在，肯定要陪未婚妻的呀！” 陆幽不好再拒绝。 正好霍明珠过来听见，她也鼓励陆幽去散心：“你从国外回来，可没有交到几个朋友，从前的关系捡起来以后多出门逛逛。” 明珠心思很简单。 她希望陆幽，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 陆幽犹豫了下，便同意了。 明珠高兴地说：“大过年的，穿得喜庆点儿！” 陆幽看看自己，一袭薄灰大衣……但她这个年纪当然不可能穿得红艳艳的出门，最后选了一条淡粉的lv围巾围上，看着保暖又柔软。 陆幽自己开的车。 是一辆冰霉粉的奔弛越野车，年前，她刚刚买的，很适合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开…… 半小时后，车停到酒店中庭。 早有几个人在等她，见陆幽开的车后不禁都撇了撇嘴……徐瞻柔也在，她撩了下波浪卷发，轻轻地笑了下：“这算什么！千万级的车子陆幽家里至少十辆，她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旁人噤声。 陆幽停好车子，下车看见徐瞻柔就猜到，今天这一场大概又是徐瞻柔安排的。 如果她没有想错， 章柏言也在，甚至他的未婚妻也在，徐瞻柔就是想看她的笑话的。 陆幽并不惊慌。 她看向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那人默默地垂了头，明显就是心虚了。 陆幽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彼此寒喧。 徐瞻柔很突兀地说了句：“陆幽，章柏言跟他太太也在。” 所有的人都看着陆幽。 陆幽微微一笑：“那挺好！他订婚时没能参加，今天正好跟他未婚妻见一见。” 她风轻云淡。 徐瞻柔恨得咬牙切齿的，凭什么，凭什么她仍是介意，但是陆幽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不信陆幽能够淡定，她觉得陆幽一定是装的。 一边说话，一边回到酒店的包间。 24人的大桌摆了好几个桌子，粗算下上百人。 主桌是混得最好的，章柏言跟他的未婚妻，就坐在主位……他身边还有一个空位，明显就是留给陆幽这个陆家大小姐的。 当然，也是存了看戏的心态。 若说见了章柏言， 真正做到心止如水，陆幽不敢保证。 毕竟他们有过最痛的青春，后来还意外有个孩子。现在的平静，只不过是他们的心照不宣罢了。 但她毕竟有了定力。 如果她淡然自若地坐过去，说一声章总新年好，旁人最多调侃他们一句旧情人重逢，其他又敢说什么呢？ 陆幽这样做了，她坐下时，甚至还跟章柏言未来的太太轻点了下头，很是周到得体。 对方也是体面人，微笑点头。 徐瞻柔见了，心头发酸。 吃饭时，陆幽吃得少，话也少……全程几乎在刷着手机。 蓦地一条微信跳了出来。 是叶白发的【跟同学聚会了？】 陆幽看了半晌，轻轻眨眼，她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而是直接将定位发了给她，又老老实实地说：“临时决定来的！吃完饭就走了。” 叶白回复了一个字【嗯。】 嗯…… 什么意思？ 陆幽想到，他明后天才能回来，不禁轻轻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徐瞻柔端着酒杯过来了。 她酒量好，全是在章柏言身边锻炼出来的，她自认为章柏言辜负了她，但是她最恨的不是章柏言，而是陆幽跟他未来的太太。 徐瞻柔看着陆幽，笑笑：“陆幽，咱们两个失败者，一起喝一杯吧！” 陆幽觉得她可怜。 都结婚了，还放不下章柏言，对方的未婚妻还在呢！ 徐瞻柔失态：“怎么不敢喝？其实陆幽你不用害怕的，你不喝章柏言也会心疼你，替你喝的！” 此言一出，四周都小声议论起来。 陆幽声音微冷：“徐瞻柔，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我清醒得很！” 徐瞻柔轻笑：“我就是想看看，章柏言他有没有忘了你，我就不信他能忘了你娶别人！陆幽，我是在帮你！” 陆幽觉得她疯了！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接过陆幽手中酒杯。 同时，熟悉声音响起：“我替陆幽喝吧！” 陆幽仰起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是叶白。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后天吗？ 第823章 章柏言你还喜欢她，是吗? 她还呆着。 手却被叶白连人带杯地握着，包厢灯光下面，他瘦削的面孔五官轮廓分明……不少女的都偷偷盯着看。 就连徐瞻柔也呆了呆。 她没有想到叶白跟陆幽，还在一起，她以为陆幽没有人要的。 众人呆滞间，叶白喝了半杯酒。 放下杯子时， 他的嗓音带着一抹温柔，对陆幽轻声说：“才下飞机打了电话问妈，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陆幽，新年快乐！” 被喜欢的男人， 在大年初二，在昔日同窗面前类似表白，即使在陆幽这个年纪还是稍稍有些小虚荣，她目光胶在他身上嗯了一声：“你也是，叶白。” 叶白单手拿起她的大衣，还有围巾。 他替她向旁人告罪：“不好意思各位，我们打算单独过个年。” 四周静悄悄的。 徐瞻柔那杯酒，苦涩得喝不下去…… 这时，章柏言轻声开口：“喝了酒，让陆幽开车！” 四周，更静了。 他们觉得炸裂！章柏言跟陆幽的新男朋友太和谐了吧，还有章柏言身边的未婚妻也一直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露出过一丝不快的神情来。 每个人看似淡定，实际已经拿着手机。 微信不停。 叶白也很大气，微微倾身跟章柏言，伸手一握。 随后他揽着陆幽离开了。 走出酒店，外面又飘起了零星细雪，陆幽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接天空飘下来的雪花，细小的冰花到手掌心里，瞬间就融化成一小滩水。 叶白替她拢好围巾：“车钥匙！” 陆幽看着他：“你喝酒了，我来开车。” 叶白黑眸深邃：“一点酒，不碍事的。”说着就从她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了钥匙。 一直到坐上车，陆幽还在抱怨：“这车男人开，太骚气了。” 叶白脱了薄呢大衣。 他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她，眸子里的热度让人腿软。 半晌，他才轻声说：“你没说章柏言在。” 陆幽讪讪的：“临时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啊？” 一个带着一点点质问。 一个有着一点点撒娇。 说完，她又说：“还是我来开车吧！” 叶白将她的头揽住，接着她被他吻住了，好些天未见多多少少是相思缠绵的……唇齿相接，深深浅浅地接吻。 许久，叶白抵住她额头。 他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红润的唇瓣轻轻抚摸：“现在咱们谁开都是一样了……叫代驾吧！” 陆幽：…… 叶白拿了手机，操作了几下下了单，随后他又倾身吻她。 情浓的时候，代驾过来了。 叶白让他把车开到公寓那里去，外面下着细雪，他们靠在后座……陆幽跟他说起家里的事情，说起小陆茴晚上不肯睡觉，叶白也说起国外的事儿，谈他的父母。 接他们回国内生活吧—— 这话，在陆幽的嘴边，盘旋半天都没有说出口。 犹豫再三，她只好意思说了句：“如果一起生活，就不用两边跑，飞来飞去了！” 叶白倾身，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记。 他嗯了一声：“确实有这个打算！” 代驾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开车时很认真，也很正经，更不敢朝着后视镜偷偷看一眼。 …… 车子开到公寓。 叶白付了相当丰厚的酬劳，还给人说了新年快乐，让人打车回去。 他转身。 陆幽仰着头在看小雪，她伸着手掌，接那小雪花。 叶白握住她的手。 她小手冰凉，而他的则是温热极了，叶白声音也带着一丝丝的温暖：“进屋去，在落地窗那边也一样能看的。” 他半抱着，将她带回公寓。 门开了，他似乎有些着急，将她抵在门板上细细地亲。 亲她眉眼，亲她秀直的鼻尖。 最后是嘴唇，含着一点点地将她亲得融化掉……陆幽有些失神，当他试探着深吻时，她主动地张开嘴唇让他进去。 她乖顺的样子，真让男人受不了。 叶白不想那么急切，但是现在这情形，他也有些忍不住了……他抵着她问：“先做，还是先吃饭？” 陆幽神情恍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是渴望他的。 但是再想，女人总是有些矜持。 此时，她的大衣跟围巾都被叶白剥掉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头，她里面穿了黑色毛衣裙，肩上有点儿小设计，露出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皮肤。 叶白忍不住亲吻那儿。 她受不住地弓起身子，黑色发梢轻轻扫过沙发扶手，落到白橡木的地板上。 愈演愈烈时，陆幽轻轻揪住他的黑发。 低喘轻喃：“先吃饭吧！” 叶白目光深深，他忽然就捉住她的手，去摸他那儿。他甚至还问出了男人经常喜欢问的那话儿，陆幽羞耻极了，是打死也不肯说的。 叶白伏在她颈边，轻笑了一下。 他捉住她的手掌，轻轻抚摸，充满了眷恋绮绻。 等他平息，他亲了她一记：“我去做菜！提前让阿姨送了食材过来！” 两人独处，自然是西餐。 叶白烤了比利时的猪排，还有德州披萨，法式牛尾汤……他还做了陆幽喜欢的果饮，等到他做好用托盘端去客厅，看见陆幽趴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外面，还在下着细雪。 她趴在沙发背上，外面天光亮，所以她侧身眼睫都能看得根根清楚。 叶白没有打扰她。 他将餐点放好，才走过去，安静地拥住她的细腰：“在看什么？” 陆幽身子未动。 她的嗓音带了些沙哑：“叶白，刚才下雪时，太阳还出来一会儿呢！” 叶白盯着她的侧脸。 陆幽回过头来，亦专注地看他……很久以后他低头跟她接了会儿吻，声音沙沙的：“那先吃饭，待会儿我们一起看，也许还能看见。” 但是吃完饭，他收拾了碗盘， 哪里有空去看小雪，看太阳……沙发上，叶白一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搂着女人的细腰，他手背上青筋浮现。 那种欢愉，在瞬间将他淹没…… 无法思考， 只有她，只有陆幽，只有他怀里的女人。 真正结合时，陆幽忽然声音细细的，忍不住低喃：“用那个！” 叶白一怔。 随即，他微微坐起身来跟她接吻，声音亦是模模糊糊的：“不会怀孕的。” 他的金子失去了活力。 他们不需要避孕了。 想到这个，没有男人不在意，叶白翻身将她抵在身下……凶猛得让陆幽情不自禁又哭又叫。 几个回合下来，全身都是汗津津的。 还有点儿疼。 …… 事后，逞凶的男人一脸歉意，他吻着她眼角的泪，低声说着抱歉。 陆幽没有说话， 她只是搂抱着他，跟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冲澡时，她是一个人冲的。 带着热气的水流不断往下，从颈侧缓缓滑下，落在白嫩的平坦小腹……陆幽轻轻抚摸那块儿。 她忽然想起方才，她情急之下说出的话。 叶白说他不能生育了。 孩子虽不是全部，但是也不能凭一张断定就觉得真的不能再有了，或许是查错了呢，或许他身体恢复好了呢？ 她想，等他们真正在一起时。 她说服他去医院看一看。 也许，是医生看错了…… 她走出浴室，叶白在书房里，应该在处理跨国公司的事情……他父亲腿伤以后，那边业务也是叶白接手了。 两年前的那场事故，陆幽仍是心悸，但她不能因为自己害怕，从而拦着男人不让他工作。 她有些疲惫，就自己在床上小睡。 意识迷糊时， 她摸摸枕边，忽然有些想小陆茴…… 下雪天，若是软乎乎的小家伙在怀里，该有多好。 …… 那边，校友聚会两点结束。 章柏言喝了点儿酒，秦喻扶着他，朝着停车场走去。 身后，传来徐瞻柔发疯的声音：“章柏言，我知道我输给的不是她而是陆幽……你看见叶白来接她，你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或许人现在就去酒店开了房间，章柏言我真瞧不起你，几年了你都没能把人娶回去，而是选择娶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感觉的女人！你们还没有发生关系吧，对着这张寡淡的脸，你睡得下去吗？” 四周，稀稀拉拉都是同学。 徐瞻柔这话，挺劲爆的。 但是谁敢接话啊，不想活了是不是，也只有徐瞻柔敢去揭章柏言的短处……看，章柏言的脸色多难看啊！ 徐瞻柔说完，有些后悔，又不后悔。 章柏言盯着她瞧，目光冷得像冰。 半晌，他轻轻吐出几个字：“看来，你是嫌你丈夫的事业做得平顺了，觉得他这个年纪还需要历练历练！” 徐瞻柔苍白了脸：“章柏言，你什么意思？” 章柏言没理她。 他径自走到自己的车前，早有司机给他打开车门，他坐进去后伸手一拽，秦喻就跟着跌进了车里，跌倒在他的怀中。 跟着，名贵车门滑上，挡住了旁人的视线。 车内，江满都是红酒的醇香，还有男人的体息。 章柏言半醉。 他伸手按了一下，车后座跟前座之间，升起了隔板也挡住了司机的视线，接着他懒懒地开始解未来太太的衣扣…… 秦喻红了眼睛。 她由着他解了两颗后，忽然就捉住他的手，艰涩地问：“你还爱着她是不是？” 这个她是谁，不需要解释。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第824章 你跟她有个孩子，是吗? 章柏言专注看她。 即使他喝了酒，即使此时他怀里抱着个女人，但他的眸子还是清冷的，这一点骗得过旁人，也骗不过身边最亲密的人。 秦喻说完，声音有些哽咽。 她低头自嘲一笑：“章柏言，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辈子你也不可能忘了她！” 她说完，章柏言盯着她看了很久。 忽然，他问她：“是因为我没有碰你吗？” “不是！” 秦喻难堪到不行：“我不是这个意思！” 章柏言松开她的腰身。 他下意识想摸烟盒，但是在大衣袋里，大衣又被他压在了身子底下……于是他又看着秦喻，看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 他们婚期都定了。 定在了520，是秦喻选择的日子，她对他的喜欢他其实一直是清清楚楚的，只不过是不爱，只不过是将就，所以男人不回应罢了。 他盯着她的脸，许久，他似乎是斟酌了一番。 “我不想骗你！”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 他对陆幽的感情，他还没能收回来，他又不想骗她。 闻言，秦喻眼睛微红。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轻轻挪了身子，想坐到他身边去。 但是一只手掌握住了她的细腰。 章柏言继续了方才的事情，但是没有再解她的扣子了，而是摸着她的腰身……再往下滑进裙摆，隔着丝袜让她舒服。 秦喻没有过男人。 她细细的腰肢，在他宽大的手掌间起伏，随着他的撩拨而发出细细的声音。 章柏言知道她是舒服的。 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事实上，他也没有过多的经验，他仅有的经验就是跟陆幽。 陆幽跟叶白结婚以后，生意场上他也有几次逢场作戏，但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能做下去，总归不是正经女人他睡不下去。 现在，身上是他未来的妻子。 他并不爱她，但是他确定自己对她，也有一两分喜爱。 秦喻的成熟，很适合现在的章总。 但是车上到底不是适合的地方，最后章柏言带她回了自己住的别墅……在那间灰色调的卧室里，那张同样冷淡的大床上，他把秦喻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结合的时候。 章柏言有着瞬间的失神，女人的哭声让他想到了初次的陆幽。 也是这般无措，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 “章柏言，章柏言……” 章柏言哭了，在跟他名正言顺的未来妻子结合的时候， 太不堪， 他伸手掩住了秦喻的眼睛。 可是秦喻还是看见了，她比他还要难堪，此时她就光着身子躺在他的身子底下，而他却在追思……他的爱人。 晴欲凶猛。 热汗，一滴滴地落下。 而他们的心，却是彼此冰凉冷透的……他们谁也温暖不了谁，谁也碰触不到对方的真心。 在那瞬间，秦喻其实是有一丝退却的。 她想，放弃吧！ 他不爱自己，或许穷其一生他也不会爱上自己，何必执着在一个人身上呢……可是睁开眼是章柏言英挺的面孔，是他深遂的眸子，是他对另一个人刻骨铭心的爱恋。 这些加起来，化为秦喻的毒药。 …… 等到一切冷却，章柏言拉过薄被盖住女人，他下床冲澡。 但是等他冲完澡回来。 床上已经没有了女人，她离开了，掀开的被下床单凌乱证明着方才的激烈，而床单上染着的褐色血迹，证明着她的纯洁。 枕上，还残存着秦喻的泪渍。 章柏言默默地看了会儿，套上浴衣下楼，问家里的佣人秦喻的下落。 佣人规规矩矩地说：“秦小姐才走一会儿。” 章柏言点了一根香烟：“她怎么走的？” 佣人立即回道：“她下楼时，司机老颜正巧采购回来，秦小姐就让他送了。” 章柏言点头，没说什么又上楼了。 行至中间，他步子顿住：“上楼将床单被套换一下。” 方才的动静，佣人也听见了。 先生弄得很凶，秦小姐哭了很久呢，大概是先生太粗鲁了秦小姐生气才走的……佣人上楼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新的，拆换时看见床单上那一抹血迹时就有些愣住了。 秦小姐还是大姑娘呢，那先生也太不温柔了。 佣人换着床单时，章柏言坐在起居室里吸烟。 他想着秦喻，想着这趁着酒醉的一场情事，其实硬往晴欲上扯是骗人的，他只是……他只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放下了，他没有再对陆幽执着。 秦喻的眼泪，拆穿了他的谎言。 她伤心难过，是对的。 但是章柏言又想，一个太爱自己的妻子，也不是好事。 对秦喻很不公平。 他想了想，打电话让秘书挑选了一套价值5000多万的珠宝，从保险柜里取出来，送到了秦家……这不是补偿，这是男人对女人的安抚。 但是秘书告诉他，秦小姐没有接受。 章柏言想，他不亲自过去，秦喻大概不会拿乔。 他酒后在床上，实在可恶。 年初二，章柏言亲自去了趟秦家，秦家别墅安安静静的。 佣人告诉他：“先生太太出门拜访了！大小姐下午刚回来不久，现在在楼上……应该在看书，我给章先生通报一下。” 章柏言却说不用。 说完，他拾阶而上走到二楼，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秦喻的卧室门…… 秦喻没在看书。 她身上只穿着白色半透的衬裙，正坐在英式古董沙发上，两腿劈开着， 正在抹药。 她没想到有人进来，这个人还是章柏言，一时呆住。 章柏言也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光景。 挺冲击的。 秦喻是正统的书香门弟培养出来的名门淑女，此时的姿势，却接近于荡｜妇……甚至比刚刚他们在床上时还要撩人。 章柏言是个诚实的男人。 他承认，此时他挺想跟她上床，但是那样做又很禽兽。 秦喻呆呆地看着他…… 片刻，章柏言掩上门，反锁上。 他朝着她走了过来，在她呆呆的目光下接过她手里的药膏，很轻地说：“我帮你抹！” 秦喻没有反应，他已经一手抬起她的臀， 不是很熟练地帮她抹药。 气氛微妙。 秦喻想将腿收拢起来，但是被男人阻止，他黑眸看着她细嫩的肌肤哑声说：“很疼？” 当然很疼！ 秦喻是第一次，章柏言却一点也没有温柔。 可是她不愿意说，说了好像就是对他的示弱跟妥协……秦喻出身不错，她虽喜欢章柏言但也有自己的自尊。 她不出声，章柏言也没有勉强。 给她抹好药，伸手将衬裙拉了下来，这时他才有时间和心思想，其实他未来的妻子有一副很好的身材。 外表看着清瘦，但是脱了衣服， 很丰|满。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个，哪怕章柏言对她并没有产生类似情爱的东西，但是他得承认，她这副身子是招男人喜欢的。 正要说话，目光却看见沙发上的小盒子上。 那是一盒……事后药？ 章柏言看了挺久。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秦喻咬唇解释：“刚刚做的时候，你没有用套子……再过几个月我们才结婚，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章柏言拿起药盒看了。 拆开了， 里面的小药丸也不见了，茶几上还有一杯白开水，看样子她已经将药吃掉了。 他淡淡问她：“是因为婚礼时间，还是你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暂时不想要孩子？” 秦喻的面孔，有点儿苍白。 她轻轻靠在沙发上，许久，才终于说出一点儿真心话。 她不是质问而是陈述：“你跟她，有个孩子，是吗？” 章柏言不语，脸色谈不上好看。 毕竟那些，关联着他最痛苦的回忆，因为他的一句话他失去了陆幽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秦喻没有退缩。 她浅淡地笑，“之前即使有那么多人跟我说这个，但我仍是不信！一直到今天，你跟那个叫叶白的男人握手……章柏言，平时你没有那样热心也没有那么好说话的，你更没有那么大度。你之所以跟那个男人和解，是因为孩子……是因为她的孩子是你的，对吗？” 章柏言静静地看她。 秦喻知道自己说对了，这瞬间，她觉得自己可悲。 “猜出来，为什么还肯跟我上床？” 章柏言低低地问，随后他的手掌，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 秦喻脸有些冰凉。 可见，刚刚又哭过了…… 章柏言情商不低，稍稍想想就不难懂，因为秦喻喜欢他，所以她伤心。 第825章 你和她有个孩子，是吗?2 秦喻实在不堪。 但是她这种不堪又不能向外人说，一切苦涩只能她自己吞下去罢了。因为订婚前，风言风语就传进她耳朵里，传进她家人耳朵里。 家里人让她再考虑， 是她喜欢他，所以坚持跟他订了婚。 她以为，那些即使是真的，但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以为章柏言应该放下了，一直到今天看见陆幽，看见章柏言望着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个有可能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了。 秦喻太不堪了—— 她拿了一旁的睡裙，披上系好腰带，轻声开口：“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章柏言还没有那么混蛋。 他才占了便宜，现在就把人扔到一边，何况这是他未来的妻子。 他曲膝蹲在她面前， 仰头看她片刻，轻声问：“跟我回去吧！秦喻，我们是未婚夫妻，一起过个新年很正常，回头我给你爸妈打电话。” 秦喻注视他。 章柏言手掌放在她脑后，将她轻揽进怀里，他的嘴唇压在她的耳际低喃：“很抱歉让你伤心了！但是秦喻，我保证不会再有其他人。” 他的保证，却并没有让秦喻开心。 他说不会有其他人，他的守贞，并不为自己。 其实是为了陆幽。 她问他：“我们会有孩子吧！” “当然！” 章柏言说得斩钉截铁，他抚摸她冰凉的小脸蛋，许诺：“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秦喻又哭了。 若不是那么喜欢，她本不用这样委曲求全的。 她飞蛾扑火，不知道未来。 章柏言替她穿了外套，要带她走，秦喻不肯：“里面还是睡裙呢，这太不像样子了！” 章柏言瞧着她，忽然就打横抱起她。 秦喻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随后，两人都不说话了，章柏言利落地抱她下楼……家里的下人看见他们都抿着嘴儿笑：“姑爷老有力气了！” 章柏言给她们发了红包。 秦喻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让他放自己下来，章柏言却轻摸她光滑细致的小腿……秦喻的个子挺高，小腿特别漂亮。 他一摸，她身子就轻颤了起来。 章柏言目光晦暗。 他开车带她回自己的别墅，其实也并没有想再做那种事情，毕竟她是第一次，又哭过的，可是大概过年放假太无聊了，孤男寡女在一处就容易擦枪走火。 他们是未婚夫妻，也没有了顾忌。 下午，在那张大床上，章柏言又要了她两回…… 傍晚，暮色苍茫。 秦喻从床上醒来，她伸手去摸枕边，是空空的…章柏言并不在床上。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 他已经穿上了衣服。 黑色长裤，灰色羊绒高领毛衣，从背后看修长有力……只是他望向远处的背影，光看着就觉得孤寂。 秦喻忽然就明白，他在思念某个人。 身体再热，也暖不了他的心。 章柏言听见背后的动静，回头，他静静地注视她：“醒了？” 秦喻赤着脚下床。 她身上是他的黑色衬衣。 她来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静静相拥了会儿……章柏言低声说：“秦喻，我们结婚吧！我想成家了。” 秦喻说好：“还是520吧，那个日子挺好的。” 章柏言低头吻了她一记。 没再说什么…… 他想，就这样吧，找个不错的女人结婚生子，走完这一生其实也挺很不错的……他不再年轻，那些激情也随他远去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再想要，也是徒劳…… * 陆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七点多。 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是小陆茴。 叶白把小陆茴接过来了？ 她撑着自己坐起来，接着就听见咚咚的声音，然后一个软乎乎的小家伙扑进她怀里，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她脸上乱亲着，妈妈妈妈地叫。 陆幽亲了她一下：“谁带你来的？” 小陆茴乖乖坐在床边，两只小脚丫子轻轻地晃：“是叶叔叔带我来的。” 说着，小鼻子皱了下。 那上面，沁着晶莹的汗珠，可见刚才玩得开心。 门口，叶白站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睡觉时，我去接她过来，刚刚玩得可高兴了。” 说完他看着陆幽，轻声说：“这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 陆幽接触到他的眸子。 蓦地，瞳孔微微缩了下…… 第826章 陆幽，我喜欢跟你们住在一起 叶白将小陆茴抱了起来，单手给小家伙的外套脱了，他照顾起孩子来得心应手，根本不像是第一次。 小陆茴也喜欢他。 脱了外套，小孩子身子小头大，整个可可爱爱地趴在叶白的怀里，两只小短胳膊还紧搂着他……叶白低头亲了亲她，抬眼对陆幽说：“她很可爱。” 陆幽略坐了起来，也伸手摸摸小陆茴的小屁股。 肉乎乎的。 小家伙踢了两脚，打了个呵欠，然后小脚就蹬在叶白的小腹上睡着了。 叶白看着陆幽：“这样就睡着了？” 陆幽嗯了一声：“小孩子经常几秒就睡着了！” 她接过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给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才睡着的小家伙脸蛋微红，又白白嫩嫩的，整个都是香甜气息。 叶白从身后搂住陆幽。 他的目光却看着小陆茴，他想，或许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这一生，他跟陆幽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但似乎，也是很满足。 孩子还在，陆幽被他抱着，她有些不自在。 侧身问他：“先吃饭？肚子有点儿饿了！” 叶白嗯了一声。 他轻拍她的身子，温柔低道：“你先洗漱，我去外面收拾一下，刚刚小陆茴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说着他也笑了。 有小孩子的家庭都是这样，除非交给几个阿姨带，但是闲下来的时间他还是很愿意自己带孩子的，看见小陆茴就像是看见小时候的陆幽一样。 叶白先出去了。 陆幽洗漱时，拿冷水洗脸，对着镜子时她怔了好久。 心头发软。 她想，她永远抵不过叶白的温柔。 …… 叶白做了两份餐，他跟陆幽的，小陆茴是单独的宝宝餐。 新年，他还拿出一支红酒来。 陆幽细细品味那微酸微涩的味道，就像是她跟叶白的感觉……叶白问她口感怎么样，她浅笑：“还行！” 叶白目光深深。 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还行就好！” 正说着话呢，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轻轻按掉了。 陆幽猜到是谁打来的。 她小口喝着红酒，没有出声……叶白怕她不高兴，轻声说：“是个不重要的客户。” 她知道他怕她扫兴，撒谎了。 陆幽也没有揭穿，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儿比较好。若是真计较起来，她跟叶白真的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饭后，小陆茴一直没有醒。 叶白收拾，陆幽就陪孩子，她在灯下看着小家伙细致的眉眼。 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音。 她猜，是吉娜又打电话来了。 叶白接听了。 陆幽没有去细听，她就只是安静地陪着孩子，等着她醒过来……约莫12点的时候，小家伙终于睡够了，出被窝时全身都是暖烘烘的，但她不想起来，搂着妈妈要跟妈妈说说话。 陆幽往下躺了点儿。 她望着小陆茴亮晶晶的眼睛，语气温柔极了：“想说什么呀？” 小陆茴小身子，鼓勇鼓勇爬到她怀里。 她睁着大眼睛，软乎乎地问：“我能叫叶叔叔爸爸吗？我觉得他就是爸爸。” 陆幽轻摸小女儿的脸蛋。 她斟酌着回答，但是还没有开口，小陆茴就被人抱了起来。 叶白进来了。 他帮小家伙理了理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又亲了亲脸：“以后就叫爸爸！” 小陆茴捂住眼睛。 倒在他的肩头，害羞了！ 叶白轻抱着她，回头看着陆幽，他的目光温柔极了……这迟来的幸福，一直是他们结婚的时候，就幻想过无数遍的，今天终于实现了。 陆幽靠在床头。 她整个人看着柔软，但是她心里并不似叶白那样轻松。 …… 新年假期，陆幽跟孩子都在公寓里度过。 叶白整个陪着她们。 白天，他们带小陆茴去游乐场玩儿，夜晚小家伙睡着了，他们就挑一两部片子躺在沙发上一起看，偶尔也会动情接吻抚摸……温柔地做一次。 很少，再有吉娜的消息。 大多时候，吉娜的电话叶白都不接听。 陆幽想，或许他也有难处。 假期前一晚，陆幽收拾东西，准备次日带小陆茴回去了。 小家伙在客厅玩。 卧室里，陆幽整理出一个大行李箱，几乎都是小陆茴的东西。 才弄好，身子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叶白轻拥着她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喃：“别走了！住下来好不好？陆幽，我喜欢跟你们住在一起。” 陆幽喉咙发紧。 她也想，她也觉得很快乐，但是三个人的世界太挤。 她也不可能说，等吉娜病逝这样的话。 她想了想，转身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他：“叶白，你能保证我们的未来吗？你能保证给陆茴幸福吗？” 叶白轻摸她的脸蛋，嗓音沙哑：“当然！” 他跟她说：“除非真有那天，不然我不会再去了，陆幽我向你保证。” 陆幽亦伸手摸他的脸。 夜色温柔。 许久，她才轻声问：“我能相信你吗，叶白？” 她被拥入他的怀中…… 叶白搂着她时，他真真实实地感觉到，陆幽不再是少女了……她长成了成熟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捧着她的脸蛋亲吻：“明天就去领证，我们把婚礼办了。” 陆幽笑起来：“哪有那么急的！我手上那么多事情要做呢！” 明明在笑，她眼里却有泪。 叶白知道她委屈，他轻轻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别哭！陆幽，别哭！”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当晚，她跟小陆茴没有走…… 睡觉时，小陆茴睡在他们中间，快活地翻来翻去。 叶白怕她吵着陆幽，就把小家伙拉到自己怀里，给她讲故事……那香香软软的小东西，软化了他的心。 叶白忍不住亲了又亲。 真是可爱！ 小陆茴一害羞，就会捂起脸蛋…… …… 新年过后，陆幽有点儿忙。 过去，她基本一周去两三次公司，最近每天都去……好在有叶白在，晚上她还能抽出空来画漫画，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初春，多雨。 这天陆幽办完事情，出了大楼，司机迟迟未来。 手机也打不通。 她正要打车回去，一辆黑色房车缓缓经过，蓦地一道声音响起：“柏言，是陆小姐，我们送送她吧！” 陆幽愣了下。 她转身，看见车里坐着的人，正是章柏言跟他的未婚妻秦喻。 秦喻微笑：“陆小姐上车，让柏言送你回去吧！” 陆幽觉得不合适。 就算她不考虑她跟章柏言的关系，她还得顾及到叶白的感受……而且跟他们一起坐车，多不自在啊！ 她下意识拒绝了。 但是下一秒，车停了，章柏言下车打开了车门。 他静静望住她：“上车！” 第827章 叶白，我怀孕了1 车内，秦喻在副驾驶座上。 陆幽还是拒绝了：“我自己打车，很方便的。” 雨挺大的。 路边行人匆匆，出租车也都是有客，哪里打得到车？陆幽假装看手机，章柏言又催促了一次：“上车！我送你去公司。” 秦喻也柔柔地附和。 陆幽不好拒绝了，她勉强一笑：“麻烦了！” 她坐到后座，秀发微湿。 秦喻递了毛巾给她，微笑着寒暄几句，陆幽简单应对……她没有想要跟秦喻当朋友的打算，因为她跟章柏言的过去，还有小陆茴的存在，她确实不适合跟章柏言的妻子过往太密。 太密切，反倒会伤了人。 20分钟的车程，陆幽坐在后座，一直没有说话。 前面，章柏言专注开车。 到了红灯的路口，车停下秦喻会跟他闲聊几句，或者是周末的电影、又或者是接下来的旅游计划，他们就像是谈了许久的恋人或者是老夫老妻，恬淡闲适。 章柏言淡淡回应未婚妻，并未冷落她。 终于，车子停到陆幽公司大楼下面。 章柏言很绅士地给开了车门，陆幽下车道谢，正要离开看见秦喻也跟着下车了和章柏言并肩而立……她浅淡致谢，进了大楼。 雨，仍在下…… 章柏言收回目光，很淡地开口：“上车吧！” 再坐到车里，气氛竟然比陆幽在时还要压抑，章柏言一直没有出声，只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车况。 秦喻坐在他身边。 她侧头看他：“你是不是在生气？” “没有！”男人回答得很快，只是太快的回答，总显得别有意思。 气氛微妙。 半响，秦喻轻声开口：“你一定看不起我！是，是我想让她上车，是我想看一看你们之间究竟还有没有藕断丝连，是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想测试你一下，我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跟你秀恩爱。” 外面雨声，渐大。 章柏言的声音沉沉的：“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这话明显是不高兴了。 秦喻得到答案了。 因为在意，所以章柏言才会不高兴，才会生气……他怕陆幽难堪，他心疼的始终还是陆幽，他从未想过她承受的那些流言。 秦喻轻声道：“把我放在路边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车子吱的一声停下。 但是章柏言并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把车内锁锁住了。 他侧身看她，轻声说：“秦喻，我以为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不该拐弯抹角了。我该坦诚的都跟你坦诚了，我跟她也没有可能了，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要她，是她不要我！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幼稚的测试。” 他顿了顿，声音带了几许温柔：“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 他想说，婚礼作罢。 人生还很长呢，若是勉强结了婚，在她心里，他这段感情又如刺在喉，那又有什么意思，到时缚住的不是他而是秦喻…… 他很冷静地建议。 秦喻知道，他仍是没有爱上自己，他心里仍是装着陆幽。 她忍不住哭了。 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方才像个妒妇一样嫉妒着陆幽，想要章柏言全部的注意力，这个让她接受不了。 她默默流泪，鼻子红了。 难堪地别过脸去。 章柏言看她许久轻叹一声，拿了纸巾帮她擦了脸蛋，随后又将她轻轻拥入怀里……秦喻哭得更厉害了。 喜欢上章柏言，是她最大的难堪。 可是，她又放弃不了！ …… 陆幽去了公司，才知道司机在路上发生了点儿事情。 她把事情做完，自己开车回公寓。 傍晚，雨停了。 初春，天际竟然有一道彩虹，陆幽的车停在路口时她看了很久……手机响了是叶白打过来的，叶白语气很温柔：“我接了小陆茴，已经到家了，想吃点什么？” 陆幽没什么胃口。 但她还是努力想了想：“想吃芝士焗土豆泥，还有鲜虾大咖。” 叶白笑笑：“行！给你做！” 挂上电话，陆幽想到此时小陆茴或许就跟在叶白身边，在超市里挑选新鲜的大虾，就情不自禁地微微笑起来。 她又想到芝士焗小土豆， 明明是自己最爱吃的，但是这时想到就觉得有些油腻，她心中隐隐有点儿感觉，但是又不愿意去相信……叶白他不是…… 平复了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 但是经过一家高级餐厅时，那种不适感又升起了，隐隐作呕但是又吐不出来。 她将车停到路边。 安安静静地在车里坐了许久。 再迟钝，她也明白自己是……怀孕了。 陆幽拿了手机，拨了叶白的电话，他没有接应该是在挑选新鲜的大虾吧！于是她想发条微信给他【叶白，我可能怀孕了。】 但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她却打了又删掉。 万一没有怀孕呢？ 陆幽去了一家私立医院，那里面有陆家熟悉的医生，不到半小时就检测了出来，她怀孕了……孕6周。 陆幽看着那一行字，看了很久，看得眼眶湿润。 她又有孩子了。 跟叶白的。 那张验孕单，也被她好好地折起来，放在手包里她准备回去给叶白看……她相信叶白那次体检有误，他的男性功能是正常的。 回去的时候，她车开得很慢。 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和孩子，她想小陆茴知道有个妹妹，一定也很开心。 陆幽把车停到公寓楼下。 却意外撞见一个人。 是章柏言。 他倚在黑色房车车身上，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是陆幽之前落在他车上的。当然他特意过来并不是还东西的，而是替秦喻打招呼的。 陆幽接过东西。 她听见章柏言轻声说：“别放在心上！她没有坏心思。” 陆幽并没放在心上。 她看得出来，秦喻是个好女人也是真心实意地爱着章柏言的……章柏言替秦喻说的这几句话也证明了秦喻在他心里的分量，她为他们高兴。 陆幽微微一笑：“恭喜你！” 落日，晚风…… 章柏言站着，凝视着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或许以后很多年他还是难忘，还是遗憾，但是他们真的该道别了，这次也是他最后一次过来找她吧。 以后，再来就是打扰。 他说谢谢。 陆幽想了想说：“章柏言，我们都往前走了！我会照顾好小陆茴的。” 她的意思，章柏言懂。 他转身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样子……陆幽就静静地站着，目送他离开，但是章柏言还是忍不住回头拥抱了她一下，他在她耳边很轻地说了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有难处都可以找我。” 一抱即放，他上车很快离开。 伤离别，怕的是离别太久，不忍离别。 陆幽微怔， 许久，她释然地笑了笑。 她想，秦喻是个好女人，章柏言一定会幸福的。 正要往电梯里走，却见着玄关处站着叶白。 他手里牵着多多，想来是下楼溜狗的……此时他目光晦暗又背着光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但是陆幽能猜得出来他应该是看见了章柏言，就是不知道看见了多久。 她心里坦荡，朝着他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狗绳又低头摸了摸狗头。 多多朝着她摇了摇尾巴。 陆幽抬眼，才巴巴地说：“下午司机车坏了，正好撞见章柏言跟秦喻，他们带了我一路，东西落在他车上了给我送过来。” 叶白专注看她，没有出声。 陆幽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有相信，她正要再解释阿姨带着小陆茴出来了，小陆茴看见叶白就跑过来，要他抱。 陆幽心跳到嗓子眼。 叶白抱起小陆茴温柔地说：“给闺女做好吃的。” 说完，他抱着小陆茴朝着电梯走。 陆幽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生气了……他应该是看见章柏言那个拥抱了吧，可是那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没有想到章柏言会突然抱她。 她抿了下唇，带着狗上楼。 阿姨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小声对跟陆幽说：“先生在窗户看见陆小姐回来，特意下楼的。” 陆幽心乱如麻。 吃饭的时候，叶白一直不咸不淡的，谈不上冷落但也绝对不似从前，陆幽觉得他们该好好谈谈。 饭后叶白跟小陆茴玩了会儿，就进了书房。 陆幽哄睡着了小陆茴。 阿姨送了盘水果捞过来，给她使眼色：“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跟先生撒个娇这事儿就过去了。” 陆幽思忖着阿姨也看见了。 她不好解释，只说：“是个误会。” 阿姨连忙摆手：“陆小姐的人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时男人也要哄哄的……待会儿好好说说，一准就冰释前嫌了。” 陆幽点头。 她敲了书房的门，半响，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陆幽推门进去。 才进门就被一股子香烟的味道给熏到了，她拿手挥了散了散，“怎么抽这么多香烟？对身体不好！” 叶白仍坐着，目光专注，静静看她。 “你还关心我？” 陆幽将东西放下，走过去拿掉他的香烟，又把窗户打开散掉味道。 才准备转身。 身子被叶白从身后搂住了，他搂着她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胛处嗓音放得低低的：“傍晚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看见你跟章柏言说话，看见他抱了你！” “陆幽，你心里还有他吗？” 陆幽觉得难堪。 她侧过头，试图亲吻他的下巴，稳定他的情绪。 但是叶白不为所动。 他的黑眸一直盯着她瞧，蓦地，他把她抱到了书桌上……开始解她身上浴衣的系带，松松的系带散开，露出她白皙纤细的身子。 一声细响，他皮带暗扣打开了。 白色衬衣的下摆，从裤腰中滑出来，长裤拉链拉开…… 第828章 叶白，我怀孕了2 陆幽被他抵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跟她结合。 她心里一惊。 她怕伤着孩子，连忙伸手推着他的肩，解释：“他真的来送东西而已，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叶白我没有喜欢他了，如果我真的喜欢他，我们现在……” “你们现在就在一起，是不是？” 叶白声音沉得不像样子。 他低头凝视她的眼，看得专注，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看清楚一般。 陆幽微颤着身子。 她慢慢地，难堪地拢上浴衣，她在想该怎么跟叶白说她怀孕的事情。 这个时候说，他肯定怀疑。 可是，若是不说，她怕他们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她不想错过不想成为遗憾。 晕黄灯下，她的脸蛋有些苍白。 她猛地抬眼，注视着叶白，嘴唇颤着说出盘桓在嘴边许久的话，很轻听在叶白耳朵里却是震耳欲聋，她说：“叶白，我怀孕了！” 叶白盯着她瞧。 陆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堪到极点，她又加了句：“是你的孩子！真的！” 叶白没有出声。 给他检查的医生，是他们家的世交，著名的医学博士，是不可能弄错的。 那么错的，只有陆幽！ 他怀疑的目光，叫陆幽心凉。 他不相信她，对于他来说一张冰冷的单子比她说出来的话来要来得可靠，那么他现在是在怀疑这个孩子是……章柏言的？ 一个拥抱，加上她怀孕。 她在叶白的心里，被判了不忠的死刑，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长久沉默过后，陆幽很轻地问：“你不信我？” 叶白正要说话，衣袋里的手机响了。 吉娜父亲打来的。 叶白看了陆幽一眼，单手拉上拉链，一手接了电话……听了几句后他就站直了身子，表情特别严肃地往外走。 陆幽呆了呆。 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朝着叶白低问：“你要去找她是不是？叶白，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你就要去找她吗？在你心里，是不是她比我更重要？” 她这样问，总归是破釜沉舟的。 无非两个结果。 叶白留下来，还有就是叶白离婚，去找吉娜……然后永远不回来。 叶白顿住身子，转身：“吉娜自|杀了！我要赶过去一趟。” 自|杀？ 怎么这么巧…… 陆幽忍不住开口：“叶白，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装的？” 那瞬间，叶白的脸色很难看。 他盯着她看，那是一种陆幽从未见过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叶白缓缓开口：“吉娜很单纯，她不像你这样经历那么多，她不会撒谎欺骗人……至于这个孩子，我想陆幽，是不是该仔细回想一下你有没有漏掉的回忆，比如说是不是哪天喝了点儿酒，兴致正好，所以跟旧情人情不自禁地做了些什么……” 陆幽全身都在颤抖。 她不敢相认，这是叶白说出来的话。 她死瞪着他，眼里都是泪水，但是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所托非人。 大概就是她此时的心境吧！ 叶白深深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转身，匆匆离开了…… 陆幽仍坐在书桌上。 这里，这里有她跟叶白全部美好的回忆，但是从今天起一切都消失了，不复存在了……那个作梦想要婚礼的小姑娘也死掉了。 死在了叶白的言语里。 死在了叶白不信任的目光下。 她没有歇斯底里，她甚至也没有落泪，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即使开了暖气但是初春的夜晚总是发寒，她身体冰凉一片。 阿姨慌乱地进来：“陆小姐，先生他……” 陆幽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轻声开口：“我知道了！” 阿姨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说，只能搓着手等着陆幽下一步指示，停了好一会儿，陆幽才轻声说：“陆茴睡下了，就不叫醒她，明早一早起来收拾搬回别墅住。” 她说着这话时，神情幻灭， 阿姨猜到，陆小姐跟叶先生是彻底地闹崩掉了。 她不晓得怎么安慰，只叹了声气先离开了。 陆幽安静地坐了很久。 她缓缓低头，轻抚着小腹，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样子……但是此时她不知道该不该留下，她犹豫不决。 整晚她没有睡。 她耳边总是回荡着叶白说的那些话，他说……吉娜很单纯，她不像你这样经历那么多，她不会撒谎欺骗人！ 陆幽笑了， 曾经，她在叶白心里，也是这般。 她就这样地坐着，从天黑坐到深夜，又坐到天明。 天微微亮时，她去浴室洗了把脸。 抬眼，镜子里的自己，跟前几日完全不同。 憔悴，怨怼、失意！ 陆幽狠狠地用冷水搓了把脸，随后她进了厨房，像是从前一样给小陆茴做了早餐……叫起时，小陆茴没有见到叶白，奶声奶气地问叶叔叔去哪了。 陆幽顿了下。 随后，她轻轻亲了小陆茴一下：“叔叔出国了，所以我们得回家住些天。” 小孩子忘性大。 可能会闹一段时间，但是她想，过几个月她就忘了。 小陆茴乖乖穿好衣服，洗了小脸刷牙，被阿姨带过去吃早餐了，陆幽开始收拾东西，她没有特别收拾，只带走了重要的物件……其他就扔了吧！ 一个小时后，她带着小陆茴离开了公寓。 跟上次不同，这一次她走得绝然，没有一丝留恋。 就像是她对叶白的感情， 终于走到头了！ …… 叶白赶到国外。 航班落地，坐到车上时，他拿着手机想着是不是该给陆幽打个电话，即使她重回章柏言的怀抱，但是昨晚他说的话也过于难听。 他们不该这样结束。 但是陆幽的电话打不通，她将她拉黑了。 微信也是。 叶白低头看着手机，心情忽然很糟糕，比知道陆幽怀孕时还要糟糕。 他想了想，找了陆熏。 不管怎么样，他想知道陆幽没事，才放心。 陆熏接了电话，却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但是当她听说叶白在国外时，她很不赞成：“叶白，你下不了决心，你跟陆幽总归有一天会走到尽头！” 叶白静默片刻，挂上电话。 那边，陆熏握着手机，还没有回神，电话被丈夫拿走了。 陆烁翻找来电记录，一边念念有词：“叶白，通话2分14秒。” 说完，就一副算账的表情。 陆熏在丈夫要亲上自己时，忽然说：“陆烁，我怕陆幽出事！” 她低语：“叶白去国外了！” 陆烁皱眉，接着他就拨了陆幽的电话，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再找旁人，家里的阿姨说陆小姐送小小姐去培训机构了。 陆烁挂上电话，就穿了大衣。 他轻声道：“估计出事了！你给我打电话给叶白，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告诉他，他跟陆幽做不成夫妻不要紧，但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的命！” 陆烁开车去找人。 一个小时后，他接到了妻子的电话，陆熏声音压得很低：“陆幽怀孕了，但是叶白之前检查过金子没有活力了，所以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他以为陆幽跟章柏言旧情复燃。” 陆烁听了猛按了下喇叭。 他骂了句：“我妹妹是这样的人吗？退一步说就算她跟章柏言有了孩子，是我们陆家养不起孩子，非得赖在他叶白头上？混蛋！” 他挂了电话，漫无目的地找。 最后，他在海边找到了陆幽…… 海风很大。 陆幽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海面，她望向远处。 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烁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鼻子一酸，他走过去在妹妹身边坐下，轻揽了下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想什么呢不回家，你嫂子担心死了。” 半晌，陆幽侧头：“哥，你知道了？” 陆烁沉声嗯了一声，随后他轻轻摸摸她的头发：“想生就生下来，又不是养不起！” 陆幽没有说话。 她看着蔚蓝的海面，看了很久，她又低头注视着自己指间的那枚蓝钻。 是叶白送她的。 她轻轻摘下来，朝着海面扔过去，但是没能扔那么远……最后掉落在海滩上，和那些沙子混在一起。 陆幽轻声说：“哥你看，戴在指上那么光彩夺目的钻戒，混在沙子里也是不起眼的，或许有人踩一脚就陷进沙子里永远不见天日，失去了它本来的价值，又或者它本来没有价值，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 陆烁听了难过。 他揽了揽她：“现在说话，这么哲学的？” 后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揽着妹妹……父母年事已高，长兄如父，他便是陆幽最大的依靠。 风很大，坐了一会儿，陆烁把陆幽带回去了。 车上，他总归要问她打算。 陆幽想了会儿，轻声说：“生下来吧，我自己养！” 她考虑了一上午，她想了一上午这个孩子不该留下。 最后她还是舍不得。 这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千错万错，都不是这个孩子的错。 …… 三天后傍晚。 某知名医院，吉娜的母亲推着她去散步了，叶白坐在病房里看医学杂志，跟乳腺癌相关的资料，他看得专注。 护士推门进来，她是替医生送还就诊记录的。 吉娜不在，她就交给了叶白。 她认得这位先生，应该是吉娜的恋人，长得很英俊。 叶白接过点头。 等护士离开，他将记录放在茶几上，自己静静地坐着……忽然他看不下去那些杂志，也有些坐不住，他想起了陆幽。 他猜测，她已经搬出了他的公寓。 叶白拿出手机，又拨了一次电话，仍是打黑打不通。 他不禁有些后悔。 那天的话，说得太重了…… 放下电话，他百无聊赖地拿起那份记录，随手翻看……但是越看他越心惊，他看见了吉娜上次住院的记录，并不是乳腺癌而是普通的阑尾炎手术。 但是那次，在这间吉娜父亲旗下的医院。 一切都伪造得天衣无缝。 叶白甚至还照顾了她两周，竟然没有发现。 薄薄的本子，从他手掌间滑落，忽然……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想到了陆幽，想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想到了自己那份不育鉴定。 那个，还是真的吗？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一片明媚。 吉娜从外面回来，她坐在轮椅上，表情是那样的快活……她叫着叶白的名字，她还将手里的一捧花给他看，她说是在花园里摘的，问他好不好看。 叶白看着她。 他眼里的意思，叫她心惊，她再看见那份记录，有些慌了。 “叶白！” 叶白轻声问：“乳腺癌是假的？自|杀是假的？我那份不育鉴定也是假的……是不是？” 吉娜颤抖着嘴，像是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 叶白忍不住低吼：“我问你是不是？” 吉娜母亲听见动静，跑了进来，她连忙劝和……但是叶白却盯着吉娜：“这次自|杀，也是因为你派人跟踪了陆幽，知道她怀孕了，对吗？” 吉娜不敢承认。 她一直颤抖着，不敢承认自己做的事情。 叶白死死瞪着她。 他觉得可悲又荒谬，他跟陆幽的感情，竟然因为一纸鉴定结束了……就因为一个小女孩荒唐的喜欢，他鬼迷心窍地相信她，质疑陆幽。 他对陆幽说了什么？ 他对陆幽说……吉娜很单纯，她不像你这样经历那么多，她不会撒谎欺骗人！ 多可笑！ 叶白心脏绵绵密密地疼痛着，他想到他将陆幽一个人留在书房，他想到她坐在那里无助又绝望的样子……那曾经是他捧在手心里十多年的人。 在那晚，被他狠狠地摔碎掉了。 叶白朝着外面走，他丢下了一句：“以后，两不相欠。” 吉娜从轮椅上起来，她跑过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身，像是孩子一样放声地哭着：“叶白，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你了，她不会再要你了……你伤她那样深是不是，不如我们在一起啊？” 叶白忍不可忍，他打了她一个耳光。 吉娜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叶白会打她…… 叶白一把推开她，快步离开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国。他想见陆幽，迫切地想告诉她，他弄错了……他想向她忏悔，求她原谅。 近20小时的煎熬。 叶白来到陆幽住的别墅，但是守门的人告诉他，陆小姐不住这里了。 叶白赶往陆宅。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暮色苍苍。 别墅的庭院里，传来小孩子欢快的声音，应该是陆慈跟小陆茴，间或还有陆沉低低的声音。 叶白的车停在外面，他拨了陆熏的电话。 不巧，电话被陆烁截到了。 陆烁磨着牙，冷笑：“叶总终于回国了，怎么，是来清算前阵子的花销吗？这点子的事情就不必劳烦了，让你的秘书算一算，多少钱我转给你。” 叶白声音微哑：“我想见陆幽！” 第829章 叶白，我把孩子打掉了1 陆烁顿了下，说：“你等着吧！” 接着，电话挂上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陆烁从别墅里走出来，他穿着黑色休闲裤上面是高领毛衣……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雪白香烟。 晚风，吹拂着他修剪整齐的发梢。 看着英挺勃发。 叶白往前走了一步，两个相同英挺的男人对峙着，叶白先开了口：“我想见一见陆幽。” 陆烁捏住香烟头，将它熄掉。 他看着叶白，反问：“你想见她，但是你问过她想不想见你吗？叶白，真有你的啊，你就是觉得我妹妹跟章柏言睡过有了孩子赖给你是不是？你是侮辱你自己呢，还是侮辱我妹妹呢……陆家缺抚养费吗，需要你当这个冤大头吗？” 他实在气不过，说了几句狠的。 “给不了她幸福，就别招惹她！” “是你自己求着她复合的，你一屁股的不干不净，陆幽说了半句难听话没有……最后反倒被你扣了屎盆子！叶白，今天我就放一句话给你，你跟陆幽没有可能了，别说是我父母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会同意她再跟你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干什么呢？喜欢被冤枉，还是喜欢被你糟践？” …… 他忍不住，一拳打了过去：“真够混蛋的！” 叶白没有还手。 陆烁打了几下，就收了手。 他整整衣服：“我不是出气了，而是不值当！叶白，从今以后别再来了，你跟陆幽正好也没有再领证，什么牵扯都没有……也好，分得干干净净！” 陆烁转身离开。 叶白倒在车身上，半响才站直了身体，他问：“那个孩子呢？” 陆烁步子一顿。 他思索了一下，轻声反问：“你不是说是章柏言的吗？既然是章柏言的孩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想要孩子，找那个吉娜帮你生，我想她应该很愿意。” 叶白身子重重砸在车身。 半天都起不来…… 庭院里小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小陆茴跟哥哥姐姐躲猫猫，躲到门口来了。 她看见了叶白。 小孩子不知道大人的事情，她欢快就想跑出去，去抱抱叶白。 但是陆烁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扛在肩上。他轻声说：“他不是叔叔！只是个陌生人。” 小陆茴觉得自己没有认错。 但是她能感觉到舅舅很生气，她就不敢再挣扎了……她只能趴在舅舅的肩上，眼巴巴地看着叶白，小声地喃着叫叔叔。 叶白的心脏，犹如针扎。 他想到了跟陆幽、小陆茴生活一起的时候。 明明那么开心。 他又想到从前陪着陆幽长大，她明明就是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就因为吉娜比她年纪小，所以他相信了吉娜，质疑了陆幽的人品。 一个女人怀了男人的孩子。 男人却说她不检点，说她的孩子是跟别人的种，何其残忍……叶白想，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关键时候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 从前结婚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誓言全都忘了。 都忘了！ 叶白靠在车身，痛苦地闭上眼睛。 …… 陆烁把小陆茴扛回了家。 他也知道小家伙心里难过，小小的人，哪里懂得大人的世界啊……可是她总归是要跟叶白断联的。 傍晚的幽光里，陆烁将小孩子抱在腿上。 他给她擦掉眼泪。很温柔地问她：“是妈妈重要，还是叶叔叔重要？” 小陆茴巴眨巴眨地看他。 好一会儿，才抽抽答答的：“妈妈重要。” 陆烁摸摸她的小脑袋，表示奖励：“所以我们陆茴，要当妈妈最勇敢的女儿，以后不再提叶叔叔了，好不好？” 小陆茴不明白，勇敢跟叶叔叔有关系吗，但是舅舅应该不会骗人……小陆茴下定决定不再想叶叔叔了，但是她心里总归是难过的，趴在陆烁的肩上要人安慰很久。 小姑娘脸蛋白嫩嫩的。 眼睛乌黑，鼻子小小的，嘴巴红润润的。 陆烁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抱着她走进大厅……大厅里，陆熏帮着佣人摆桌子，但是看着就是一副热锅上的蚂蚁样子。 陆烁将孩子放下，睨一眼妻子。 陆熏看看楼上，忍不住低问：“怎么样？都说什么了？……你跟叶白动手了？” 陆烁拍了拍小陆茴的屁股，让她去玩。 等小家伙跑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说：“是！跟他动了点儿手！应该说是我单方面抠打来着，他做了亏心事情，哪敢还手啊！” 陆熏没说什么了。 她虽跟叶白关系好，但是陆幽是她的亲人，这一次叶白做得太不对了，陆幽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陆幽。 她接着摆碗筷。 灯下，她垂眉顺目的样子，温婉可人。 陆烁上前，轻轻抱住她：“不给他求求情？” 陆熏轻轻道：“这事儿我听你的。” 陆烁直勾勾地望着她，一会儿，他轻摸了她一下腰身上楼叫陆幽吃饭了。 上楼时他想，幸得佳人。 陆幽原本是想单独住的。但是陆熏坚持接她回家，陆熏说陆沉跟陆慈都长大了，不用太操心……等到陆幽生下孩子她能帮着照顾。其实陆烁哪里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学习就够妻子忙的了，她是真心心疼陆幽。 陆烁决定减少应酬。 他不该把陆幽的事情，全都担在妻子身上，她亦是女人也该享受人生。 他上楼，没有说起叶白。 陆幽也没有问。 一家人，很是平平常常的吃饭，吃完饭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很平静的生活，晚上小陆茴被陆烁抱走了，说是跟他们睡几晚。 陆幽独自一人，清闲些。 夜深人静时，她继续画她那部《三只小熊》，快到结尾了陆幽将结局改了。 三只小熊没有快活地生活在一起。 它们各自走向，各自的熊生。 设定这个结局时，陆幽自己都有些恍惚了，她想改回原来的……但是最后还是用了后面一版。 接近11点时，她收拾了东西准备睡觉。 洗漱完上了床。 陆幽拿了一本散文，在灯下阅读，看了大约十分钟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这个时候，是谁打的她心里清楚。 她不想跟叶白再有瓜葛，直接把电话挂了，并没有接听。 那边，叶白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 灯光明亮，却照不进他的心里……他低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有再打过去，太晚了他怕打扰陆幽，他怕她睡不着。 叶白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等到眼睛发酸，他才缓缓回头，注视着这间公寓。 他轻抚着给小陆茴做的吊床，她很喜欢，总是躺在上面舒服地晃着……可是今晚她却趴在陆烁的肩头，无助地叫着叶叔叔。 叶白轻轻闭眼。 等睁开眼睛，他一拳狠狠地打在雪白墙壁上，出了血，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门口传来敲门声。 叶白去开门，他以为物业的人。 但是门口，是吉娜。 吉娜像只小狗一样蹲在门口，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叶白，我在门口坐了两个小时了。” 若是从前，叶白肯定会心软。 毕竟他很疼她的。 但是现在，叶白注视她的眼里，只有陌生和厌恶。他盯着她的小脸问：“你怎么有电梯密码的？” 吉娜不肯说。 但是叶白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直接对她说了一个滚字…充满了厌恶和暴力。 吉娜哭了起来：“叶白，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有错吗？” 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叶白懒得理她，他捉住她的手，在深夜将她扔到大楼外面。 他叫来保安，让他们赶走她：“以后不要放她上来。” 深夜，吉娜在街头痛哭。 叶白上楼时，他听着吉娜的哭声，他想吉娜做错了事情她可以哭，而他做错了事情他能怎么样？ 他见不到陆幽。 陆幽不见他，她连一句对不起也不肯给机会他说。 回到公寓，开门的瞬间灯光大亮， 很刺眼。 叶白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 再见到陆幽，是一周后了。 陆幽去公司时，被叶白在公司门口堵到了，将近10天未见，他看着瘦了些人也憔悴了，衣服微皱像是几天没有换的样子。 陆幽扶着车门，跟他对视。 这一眼仿佛万年。 他去国外前，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现在却跟仇人差不多……其实从他离开后，陆幽很少想起他，她已经决定将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出去。 半晌，她收回目光，反手关上车门。 她没有跟他说话，没有质问也没有怨怼，她径自走向电梯。 正要进电梯，她的手被捉住。 她被迫面对叶白。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淡淡须后水的味道……这是她为叶白买的牌子她也闻惯了的，但是现在闻着只觉得作呕。 “放手！” 陆幽低声说：“不放的话，我会告你骚扰。” 叶白根本不理会。 他盯着她的眼，迫切地说：“陆幽我们谈谈！给我一个机会！” 怕她不同意，他态度很软：“好不好？” 陆幽垂眸浅笑。 半晌，再抬眼眼来化为冷笑：“机会？叶白，那晚我拼命跟你解释了，拼命挽留你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说我是酒后不小心跟旧情人春风一度，你说吉娜单纯，不像我经历那么多……叶白，那些你曾经怜惜的东西，全成为了你对我的口诛笔伐，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机会呢？” 叶白不肯放弃。 他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是吉娜……她没有得病，那份生育鉴定也是她弄出来的，陆幽，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补偿她。 他想照顾她，想弥补自己的错误。 陆幽没有给他希望，她直接拒绝了，她看着叶白的眼轻声说：“没有必要了！叶白，那个孩子我拿掉了！” 叶白身子晃了晃。 他扶着旁边的墙壁，才不至于失态，许久他才哑声问：“你说……孩子拿掉了？” 第830章 叶白，我把孩子打掉了2 陆幽笑得淡淡的。 她没有退避，她直直地望进叶白的眼里，又说了一次：“是，我把孩子拿掉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它是谁的孩子，你也不需要再担心妻子红杏出墙，因为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之间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陆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是挺好的吗？” “陆幽！” 叶白嘴里一阵腥甜。 他整个人都有些错乱，他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他想过陆幽或许很生气，会甩他耳光……但是他从未想过陆幽会打掉孩子。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不等等，可是似乎他没有资格，是他对她说了那些难听的话，是他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 在叶白恍惚之际，陆幽挣开他，走进电梯。 叶白没有拦着。 他静静地看着电梯门关上，静静地看着红色数字往上……他看得心都麻木了，他满心都只有几个字。 叶白，我把孩子拿掉了！ 孩子没有了！ 叶白蓦地捂住眼睛，指缝间，是热烫的液体。 他不顾人来人往，苍惶失态。 一整天，叶白哪里也没有去，他就在陆幽的楼下等着，等着她下班出来……他坐在车里抽烟，车内的小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但是到了傍晚，他也没有等到陆幽。 他下车去问，陆幽从后门离开了。 她一点也不想见他！ 叶白就开车去了陆宅，有陆烁的话，守卫当然不会让他进去……他又不能打扰小陆茴，小孩子已经很难了。 他拦到了陆熏。 陆熏从车上下车，她对司机轻声说：“你先带陆沉他们进去。” 司机不敢多话，立即将车开走。 车上，陆沉和陆慈都好奇地看着，陆慈的年纪小还清脆地叫了一声姑父，然后嘴巴就被陆沉给捂住了，陆沉的声音沉沉的：“他不是。” 陆慈长睫带水，不太明白。 陆沉又说了句：“笨蛋！” 这次，陆慈听明白了，哥哥在骂自己呢！ …… 那边，陆熏和叶白站在暮色里， 对视良久，陆熏轻叹一声：“老白，以后别来了！你让陆幽过些平静的生活吧，现在虽然难一些，但是时间久了我想她能缓过来。” 叶白点了根香烟。 陆熏猜出这些天，他抽烟不少，不免就劝了句：“少抽点儿吧！就算是为了伯父伯母。” 叶白盯着她瞧，半晌他低声问：“小熏，我只问你一句实话，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陆熏当真难办！ 她犹豫了下，对叶白说：“是！孩子没有了！” 叶白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陆熏，他渴望着方才只是他的幻觉，但是似乎并不是，陆熏是真真实实地说出了那样子的话，孩子也是真的……不在了！ 不知何时，陆熏走进黑色雕花大门。 暮色苍茫里，只剩下了叶白一个人。 晚风，吹走最后一丝的暮光，他的脸在黑夜里苍白得吓人。 …… 陆宅，热闹的晚餐过后。 陆熏忙于两个孩子的功课，日理万机的陆总，在卧室里哄孩子。 小陆茴人小，鬼精鬼精的。 知道舅舅疼她。 要求可多。 她穿着连体睡衣，趴在舅舅的小腹上，闹着要穿纸尿裤睡觉，说这样就不用起床上厕所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她还特意吭嗤吃力地扒拉出一大包小花裤子，全是她一岁时用剩下的，不知道怎么就收藏了起来。 陆烁哭笑不得。 他拿着那小花裤子，给小陆茴比画一下：“羞不羞啊，一岁宝宝的小裤子，我们两岁的宝宝怎么好穿。” 小陆茴羞得满脸通红。 她拿着小花裤子，要给舅舅穿，一边吃力地说：“舅舅也能穿！” 陆烁笑倒在床上。 陆熏辅导完功课，从儿女的房间回来，一边揉着脖子说：“累死我了！哪里是我辅导他们啊，简直是他们辅导我！” 看见陆烁在笑，她纳闷：“怎么了？” 再看，一床的小花纸尿裤。 小陆茴坐在大床中间，可爱的、萌萌的，又要给舅妈穿上她的小花裤子……小孩子想得很简单，总想将最好的东西献给喜欢的人。 舅妈只要穿上，夜里就不用起夜了。 陆熏也哭笑不得。 才想去抱小陆茴，被陆烁伸手一拉，她整个人都倒在了丈夫的怀里，接着他就寻着她的嘴唇吻了过来，先是试探性的吻，然后就钻了进去跟她深深接吻，一边还摸着…… 小陆茴坐在一旁，瞪大眼睛。 舅舅舅妈在做什么？ 那样的目光下，陆熏根本投入不了，这时陆烁已经将她压在身子底下，开始解她的衬衣扣子，陆熏抵住他的肩膀，轻喘：“有孩子在。” 陆烁停了下来，黑眸盯着她看。 陆熏能感觉到他的急迫，应该是很想要了，她放软声音：“等孩子睡着了！” 陆烁看向小陆茴。 小陆茴立即躺下来，挺得笔直笔直的，露着小肚皮。 陆烁亲吻妻子。 他的嗓音温柔极了，他说：“她真可爱！陆熏，但凡不那么忙，我们都该再生一个孩子……像我们这样相爱的就该多生几个。” 陆熏捶了他一下。 陆烁低低的笑，抵住她，蹭了一会儿才算完。 平息半晌，侧身看着妻子收拾床铺，还把小陆茴给收拾了，小陆茴小身子缩在被子里，乖乖的，抱着个小娃娃闭着眼睛，睡得香喷喷的。 “真好！说睡就睡了！” 晕黄灯下，陆熏眉眼亦是温柔的，她轻声说：“她装的！还没有睡着呢！” 陆烁就去抓小家伙的脚板。 小陆茴咯吱咯吱地笑起来…… 陆烁躺过去，亲亲她的脸蛋：“快睡觉，不早了！” 他揽过小家伙，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从前他也是这样哄着陆沉跟陆慈睡觉的……陆熏忙完看着这温馨一幕，不觉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陆烁都40了。 陆熏凑过去，找出一根白发拔下来：“你都有白发了。” 陆烁黑眸深不可测。 他低头看看睡下的小陆茴，而后把妻子一把拉过来，按在身上继续方才打断的事情，弄得狠了又怕陆熏叫出来把孩子弄醒，最后干脆把她抱到了洗手间里，让她坐在洗手台上…… 灯下，她肌肤迷人，白皙如象牙。 陆烁沉迷于情事。 一再征伐，激烈到强弩之末时，他缓了下来额际却都是热汗，一边亲吻太太一边难耐轻语：“就是到了六十岁，一样弄得你求饶！” 陆熏揽着他的头。 私底下，她在丈夫面前亦是女人的温柔。轻喘着：“哪有男人到了这个岁数，还这么贪欢的？” 陆烁抵住她的额头，亲她嘴角。 他温柔喃语：“只贪你！小熏我只爱你一个。” 陆熏轻颤着，对丈夫敞开自己…… 云散雨收。 陆熏很快就睡下了，陆烁来到外头露台，习惯性的抽根香烟。 秋雨绵绵。 别墅外面，一辆车灯始终亮着，他知道是叶白。 陆烁侧头，看向自己妹妹的卧室。 灯已经熄了。 他想，心如死灰，大概就是陆幽对叶白的全部了。 也好，这样也挺好的！ 总有一天，叶白会放弃坚持，转投一段新的感情……也许是吉娜也许是其他女人，谁知道呢！ 陆烁抽完一根香烟，就回屋睡觉了。 屋檐，雨滴嗒滴嗒…… 下了一夜。 …… 叶白守了很多天，才在陆宅门口等到陆幽。 她坐在黑色房车后座，前面的司机刚把车开出陆宅，忽然就说：“大小姐，前姑爷拦着车呢！” 静默片刻，陆幽轻声说：“停下吧！” 车子停下。 叶白几乎立即走了过来，车窗在他面前降下，陆幽很平静地跟他说：“我们都说清楚了，叶白以后别再来了！我不希望你再打扰我的生活。” 叶白身上微湿。 可能是站了一夜，露水打湿的吧！ 他看着陆幽，缓缓开口：“我不信……我不信你会把孩子拿掉！陆幽，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孩子还在，是不是？” “孩子不在了！” 陆幽仍很平静，见他还杵着，她低头从包里找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这是终止妊娠的手术同意书，我签了字的，还有术后报告！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 纸张很轻。 叶白竟然没有接稳……白色的张，轻飘飘地随风荡着，最后落下。 黑色房车的车窗缓缓升起，随即驶离。 而叶白笔直地站着。 他站在秋霜白露，听着最温和的话，承受着最痛的刀。 一阵风吹过，将那张白纸吹得四处跑，叶白终于回神他捡起那张纸看……孕六周，同意终止妊娠，签字陆幽。 上面还有一张b超单。 孩子还小，看不清，只有一个小小的白点。 但是叶白知道那是他跟陆幽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叶白握着那张纸，缓缓蹲下来，他用力抱着头眼角都是热泪。 他终于相信，孩子没有了。 他跟陆幽也走到头了…… * 叶白开始酗酒。 深夜的b市街头，每晚都有他醉了的身影，他不在意身体他也不在意是不是活着，他甚至觉得他把这条命交代了，才算对得起那个孩子。 他长得好又有钱，时常有女人纠缠他。 叶白经常骂走她们。 骂完，他心里舒服多了，但是倚在栏杆仰望着他跟陆幽住过的公寓……眼角仍是湿润潮湿。 他的面部肌肉抖动，又一次拿起酒瓶，灌下烈酒。 “叶白！” 一声软糯声音响起，叶白转身，他看见了吉娜。 吉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她哭着说：“叶白，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 她想过来扶他，被叶白一把挥开。 叶白冲着她吼：“滚！没有看见我很厌恶你吗？你现在满意了吗？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老婆孩子都没有了……就因为你可笑的喜欢！” 吉娜眼睛鼻子都红红的。 半晌，她轻声说：“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理我啊！” 叶白面色苍白如纸。 吉娜的话，很轻却是震耳欲聋—— 是啊，明明他不喜欢吉娜，却给了她接近自己的机会，明明他说过不让陆幽伤心，却一再让她失望难过。 他才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他才是那个元凶！ 叶白退后几步，他笑了，笑得苍凉：“那我现在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你听清楚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再出现在我身边，我要报警了！” 吉娜的嘴唇颤抖。 半晌，她哭着跑走了…… 第831章 c市重逢，她挺着四个月孕肚 叶白站在灯火阑珊处。 不知觉地退后一步，他看着吉娜的背影，觉得可悲可笑—— 就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喜欢， 他妻离子散！ 孩子没有了，陆幽不要他了，拿掉孩子时陆幽疼不疼……后来的夜晚她是不是每晚都在哭泣，还有小陆茴夜里醒了是不是也会哭着找叶叔叔？ 即使醉了，想到这些，叶白仍是疼痛难忍。 他蹲在路边， 茫然地看着公寓大楼的顶层，上面没有亮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了，即使回去也不敢开灯，他不敢面对没有陆幽的家。 天亮，叶白在公园的椅子上醒来。 他慢慢地走回家，在路上他想抽根香烟，但是一摸烟盒里面是空空的，他揉扁烟盒扔掉，慢慢走回公寓。 刮胡子时，叶白对着镜子，他看见一个颓废的自己。 他想，这样子的他，连自己都看不上。 陆幽怎么会接受？ 他慢慢把胡子刮完，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去公司上班……他仍是想见陆幽，仍是去陆宅门口等待，但是机会很少很少。 四月份，国外传来消息。 吉娜嫁给了一个油二代，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跟很多的女明星春风一度过，吉娜不肯结婚，是被她父亲绑着过去的。 婚前一晚，吉娜打电话给叶白，他没接。 次日，吉娜成了人妇。 那天秘书都觉得，叶总神情气爽了呢！她送完文件，偷偷看叶白。 叶白一身正装坐在办公桌后。 却未办公。 他拿了个新手机，在给陆幽发信息，信息还挺卑微的【吉娜结婚了！】 当然，这段日子以来他发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陆幽从未回复过。 他又去陆宅等，一天两天披星戴月地等着，四月底的时候门卫终于给他说了句实话：“陆先生您别等了，陆小姐她现在不在b市，她带着小小姐回c市了……听说明年才会回来。” 陆幽回c市了？ 叶白挺意外，又有些惆怅，她回c市是不想再和他有牵吧，是因为不想看见他吧！ 门卫得了他的香烟，也愿意跟他多聊几句。 “哎，叶先生您就别给自己加戏了！大小姐肯定不是为了你，听厨房里的人说大小姐之前胃口不好，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我多嘴了！” 叶白猜测，陆幽或许是流产过后，身体虚弱。 c市水土养人，她的父母又在那头，她回去也正常。 叶白没往多处想。 但是周末他还是抽空开车去了一趟c市，去之前他买了很多补品，陆幽的还有陆谦霍明珠的……小陆茴则是一套限量的芭比玩具。 开车过去，大约六个小时。 叶白清早六点出发，约莫中午时候到的陆园，正是饭点，从中式建筑里飘来阵阵饭菜的香味，这种味道也是叶白熟悉的。 陆园的门卫，消息不灵光，不知道他跟陆幽离婚了。 因为大小姐大着肚子呢！ 他哪里想得到这么一层啊！ 于是，叶白就这样开车进去了，一直到陆家主宅门口停好车……一个小姑娘从别墅里面跑出来，四月天，穿着白底小黄花的裙子，两条细而乌黑的辫子，可爱极了。 正是赖学的小陆茴。 小陆茴看见叶白，先是呆了一下，随后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神采，她本能张开手臂想抱叶白，但是想到了舅舅的话，她又放下了。 小嘴巴委屈抿紧…… 一会儿，抱着小皮球扭头跑回宅子里。 短短几秒，叶白心痛如绞。 …… 小陆茴跑回去，白嫩小脸蛋，一脸见鬼的样子。 明珠正跟佣人一起摆碗筷，没发现她的异样，倒是陆幽坐在沙发上看书一抬眼就见着小陆茴委屈的小模样，她放下手里的书本，叫小姑娘过去说话。 “怎么了？” 陆幽拿小毛巾帮她擦汗，温柔地问。 小陆茴说不清楚。 她忽然就抱住妈妈，也不说话，只是将小脸蛋搁在妈妈的肩膀上……小家伙人虽小但也特别小心，她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妈妈的肚子。 听舅舅说，里面有小妹妹。 陆幽不放心，她抬眼对着霍明珠说：“小陆茴出去大概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回头找个人给看看？” 霍明珠也过来看。 随即她说：“大白天的，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不干净，也得晚上出来才对啊！再说有她太奶奶保佑，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进不了咱们这座宅子。” 陆幽觉得在理。 这时，小陆茴拖着陆幽出去…… 陆幽没想那么多，就起身出去了，但是才走出宅子她就怔了下。 叶白站在玉兰树下。 脚步，堆放着很多礼品，看样子是开车从b市来的。 叶白比她更震惊。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小腹，那微微隆起的弧度，轻易能看得出来是怀了四五个月的样子…… 叶白的心狠狠悸动了下，孩子还在！ 他跟陆幽的孩子，还在！ 他声音轻轻的：“孩子乖不乖？闹不闹？”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却说得哽咽不已……这段日子的折磨到了现在，他终于看到一丝丝的希望，至少他心里舒服了很多，陆幽没有拿掉孩子，她没有因为失掉孩子痛上加痛。 陆幽也很平静。 纸包不住火，即使她跑回c市，还是被叶白知道了！ 她才想说话，小陆茴抱了抱她的腿。 小东西仰着小脑袋，一脸萌萌的样子……陆幽知道她是喜欢叶白的，她心中发酸发楚，最后摸摸小陆茴的头：“我跟叶叔叔讲几句话，你先进去吃饭，乖。” 小陆茴垂头丧气。 叶白拿了玩具，走到她身边蹲下柔声说：“我跟妈妈说话，先进去吃饭。” 小陆茴特别听他的话。 也想要玩具。 她巴巴地看着妈妈，陆幽心一软：“谢谢叶叔叔。” 小陆茴这才高兴起来。 她提着心爱的玩具，高高兴兴地跑了……进了屋子还展示给外婆看她叶叔叔送她的，明珠其实也听见声音了，一时间五味陈杂。 这时，陆谦从楼上下来。 看见小陆茴手上的玩具，心里大概有了谱，他坐到沙发上叫过小陆茴：“给外公看看，是什么人送了这么丑丑的玩具。” 小陆茴小嘴一撇：“明明就好看。” 陆谦看向明珠，投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明珠也是无奈，她走过来说：“看陆幽怎么说吧！你先别出去！” 她怕陆谦动气。 陆谦轻哼一声：“我才没那闲功夫见他！” 话虽这样说，但是他总归挂念小女儿，饭也吃不香就偷偷地听外头的动静…… 院子里，陆幽注视着叶白。 她很平静地开口：“叶白，其实这个孩子在不在，我们都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了！我们之间……叶白，那些伤人的话我不想重复一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完了，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她垂下眸子，心绪难当。 她已经原谅过他一次，她一直忍耐着吉娜的存在，那其实就是错的……分开，也只是早晚而已。 只是她没有想到，叶白会说那样子的话。 只要是个女人，就接受不了，就无法回头。 陆幽说完，她肚子里的宝宝踢了她一下，四个多月，宝宝已经会胎动了……她想起怀小陆茴时，每一次她跟叶白感受着小生命时都是那样的欣喜。 但是，现在…… 她拒绝叶白的示好，她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不留一丝余地。 叶白往前走了一步。 陆幽就退后一步。 他的眼里染上一抹失望，半晌，他轻声说：“陆幽，我知道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犯下的错，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跟孩子。” 陆幽笑得淡淡的：“孩子很好，不需要你照顾！” 她顿了一下又说：“叶白，以后别来了！小陆茴好不容易忘了你，你一来她又记起来了！” 叶白面色发白：“那你要让他们以后见不着我，没有父亲吗？” “你是吗？” “叶白，你配当一个父亲吗？今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 …… 陆幽说着，自己都恍惚了。 她不想太过激动，她轻轻抚摸着小腹，声音压得低低的：“争论错对没有必要！叶白，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她让他将那些东西提走：“以后别来了！” 她不愿再说，转身朝着宅子走。 叶白看着她的背影。 怀孕四个月的女人，总归是有些不灵便的，特别是陆幽怀孕会水肿……肿得腿脚总是很不舒服，有时候觉也睡不着。 那时，叶白睡前都帮她泡脚，按摩。 现在她怎么度过孕期的？ 陆幽知道叶白在看她，她心中也是难过的，他们那么多年的感觉又当过夫妻，何况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但是爱有多深，伤得就有多深。 真相又怎么样？ 孩子还在又怎么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她回到宅子里，陆谦立即就放下了碗筷，轻声问：“人走了？” 陆幽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进来！” 陆谦轻叹一声。 明珠默默地给陆幽盛了饭，添了她最爱吃的，家里的佣人桂嫂还撕了个鸡大腿放她碗里，爽利地说：“女人怀身孕就得开心些，别尽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生出来的孩子才漂亮健康，就像咱们的小陆茴一样！” 小陆茴闷头吃饭。 一会儿她嫩生生地说：“叶叔叔不愉快又不健康！” 陆谦都忍不住笑了。 他奖励了小孙女另外一只鸡大腿…… 外面，叶白没走！ 东西他不可能带走，直接就顺到了陆园的厨房里，他开车出去时守卫猜到结果，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儿。 车子开出去，叶白拨了电话给秘书。 “最近我准备在c市办公，以后重要文件你亲自送到c市来，我住xx酒店……对，专车送过来！” 那边秘书两眼一抹黑。 叶白顿了一下，忽然说：“陆幽怀孕，我想照顾她到生产。” 第832章 c市重逢，她挺着四个月孕肚2 叶白说完，那边的秘书更是惊呆。 陆总怀孕了？ 秘书什么都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她只能服从上司的安排……叶白又吩咐她买些胎教书直接寄到c市。 林秘书忍不住说：“叶总，这些陆总肯定会安排的，再说也不是头胎了，有经验的。” 电话里，叶白沉默了会儿：“是我要看！” 其实他也不是头胎了。陆幽怀小陆茴时，他也看了不少，但是总觉得还得再看看…… 林秘书点头：“好的叶总！今晚八点前我会抵达c市跟您会和。” 挂上电话，叶白靠到真皮椅背上。 头枕着手臂，想着方才陆幽的样子。 太急，他甚至没有能细看，只觉得怀孕四个月她没有胖，脸还是小小尖尖的，只有小腹明显隆起……也不知道孩子的营养够不够！ 叶白原本是想住酒店的，但是想想，还是让秘书用最快的速度拿到一处资产，他准备长住下来。 那是一幢小别墅，距离陆园大约5分钟的车程。 占地不大， 院子也小小的，但是有一片草地，足够小陆茴玩儿的。 叶白花了一下午整理，收拾得的有模有样，晚上林秘书送资料过来时都惊了，果然男人在某种时候的行动力惊人！ 同时她也感叹：有钱真好！ 二楼书房，林秘书将公司文件整理好，指望着上司看的，但是上司却拿着一本《宝宝指南》在看，不但看，还情不自禁地说：“再过五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林秘书也为他高兴。 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叶总，陆总是跟您生气了？” 叶白轻嗯一声。 他说：“是，在生我的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哄好！”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即使他究其一生努力挽回，陆幽也有可能不会再要他了！ 想到这个，多少有些悲凉之意。 叶白不出声了。 林秘书感觉到他的情绪，收拾东西的动静都小了些，一会儿她轻道：“文件都整理好了！厨房冰箱也都塞满了，叶总我先回酒店，明天中午前过来拿文件。” 叶白轻点了下头， 林秘书悄然退出去，她下楼离开，经过那一片草地时，闻见了绿草的清香，想来下午叶总用割草机整理过草坪了。 她想，叶总其实是个享受人生的男人。 …… 跟叶白想的一样，即使孩子还在，陆幽也没有打算同他破镜重圆。 他仍是见不到她。 他也进不去陆园了，他只能跟b市一样，风雨无阻苦苦守候，但这并没有用处，女人一旦心死便无可挽回。 五月初，陆幽跟着霍明珠回了趟b市。 b市名流一年一度的慈善夜，以陆烁现在的身价当然要做个表率，陆熏不爱那些场合，所以每年明珠都要露个脸。 她把陆幽也带上了。 让她散散心。 b市的五月，雨下得叫人心烦，明珠跟陆幽出了机场就看见了叶白。 他一身的白t，戴着墨镜， 身高接近190。 哪怕是霍明珠，也得承认这前女婿是很有本钱讨女孩子喜欢的，这外形，真的是没得说的。 她看向陆幽，目光复杂。 陆幽自然也看见了叶白，跟从前一样，她当他是空气！ 她轻道：“上车吧！” 霍明珠轻叹一声，扶着女儿上车。 陆幽的肚子又大了些，但行动还是自如的，看来孩子很乖……叶白静静地看着，没有敢上前打扰只是朝着霍明珠轻点了下头，一声妈都叫不出来。 霍明珠戴上墨镜，坐上车上。 “哎，b市今天好大的雨啊！雷也大，不知道是哪个负心汉又遭到报应了！” 叶白站着。 他身后的林秘书崩不住了，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但是为了饭碗，她很快就忍住了。 叶白睨了她一眼。 …… 车上，霍明珠摘下墨镜，轻问：“真不原谅他了？” 陆幽望着车窗外面。 苦涩一笑：“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也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的，就像是那个吉娜，那时为了他那样疯狂，但是现在嫁人不也活得挺好！” 她承认，刚开始是不习惯，是没放下。 午夜梦回时。 她总会梦见那晚，总会梦见叶白对她说的那些话，也总会梦见他去国外他不回来，梦里他还是她的丈夫。 但是梦会醒来。 慢慢的，她很少梦见他了……再大的伤害，时间也会冲淡。 然后，他们走向不同的人生。 原本，陆幽是想将公司搬到c市的，但是叶白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也没有必要了，她准备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就回来b市，那时小陆茴也要正式入园了。 黑色房车在雨中行驶， 后面，一辆黑色的宾利始终保持着两人车身的车距，慢慢跟随。 陆幽知道，那是叶白。 他似乎很紧张她，很紧张这个孩子……但是有什么用呢，覆水难收，再多的弥补只会显得当初太过残忍！ 一个小时后，车子进入陆宅私道。 司机轻声开口：“大小姐，叶总的车没再跟着了。” 陆幽嗯了一声。 她低头轻轻抚摸小腹，因为里面的宝宝在动……明珠也轻轻抚摸，柔声问：“名字想好了没有？” 陆幽摇头：“还没有想好。” 霍明珠点头：“女孩子金贵，是该好好想个名字的！前天晚上我跟你爸爸说，让你舅舅给起个名字，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吗？” 她捏了嗓子，学着陆谦的语气。 【绍霆除了一张嘴利害，他有什么文化？】 霍明珠哼哼两声：“说得他好像就很有文化似的。” 陆幽好笑， 同时又有些羡慕父母的感情，她轻轻靠在霍明珠的肩上，低道：“妈，我跟哥都很高兴当你跟爸的子女。” 是真的很幸福了。 普通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试错成本，而她陆幽因为出身，即使两段感情都一塌糊涂，但她仍是有能力养大两个孩子，仍能让他们过得很好很好。 明珠听了心头发软。 她低低开口：“我跟你爸爸，也很爱你们……还有小熏跟孩子们。” 或许当年陆烁结婚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一丝别扭。 但这些年过去了，她早就将陆熏当成自己的孩子，仿佛她天生就在陆家长大一样，不分彼此…… 说话间，车子缓缓驶进陆宅。 …… 次日晚，慈善晚宴现场，全b市的名流都来了。 除了陆幽，明珠把陆熏也给拖了出来，她是这样说的：“整天忙孩子功课都忙傻了，空闲时间又要应付陆烁，哪有自己的时间！” 陆熏脸蛋微红。 她甚至不敢多看丈夫一眼，陆烁睨她一眼没有出息的样子，轻笑一声很慢地说：“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正好，我也有空！” 陆熏出来一趟，太不容易。 陆幽都感叹：嫂子真是被哥哥管得死死的！ 黑色房车停下，酒店的门僮过来开门，陆家四口下车……明珠跟陆熏并肩走，当哥哥的就保护妹妹，到了门口却撞见了熟人。 叶白。 叶白站在入口旁的吸烟区，一袭黑色经典的正装，正倚着抽烟但更像是在等人，看见陆家几口过来，他立即将香烟给掐掉了，目光深深地看着陆幽。 陆幽怀孕。 礼服选择机会不多，她选了一件裸色的刺绣，不但不显身材走形反而觉得添了些韵味，加上黑色挽在脑后，又增清丽温婉。 叶白看了许久…… 陆幽亦看见他了，她选择无视。 就在叶白走过来时，陆烁轻哼一声：“叶总真是无处不在！怎么，不去国外照顾病人了？” 叶白被他损得可以。 他不好反驳，低声叫了明珠一声妈，大庭广众之下明珠也不好让人下不来台，但也没有应声就是了，陆熏看看婆婆和丈夫眼色，也没敢跟叶白说个啥。 陆幽淡道：“进去吧！” 才要走，手腕被人捉住了……叶白等了很久才有这样的机会，他低语：“陆幽，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陆幽拨开他，朝着大厅里面走，叶白怕她反感没敢多纠缠。 陆烁轻拍叶白的肩：“叶总，保持距离啊，自重！” 进去之前，他看一眼妻子。 陆熏连忙挽住他的手臂，步步紧跟丈夫……只敢看了叶白一眼。 就这，陆烁还是不满意：“你刚才看他了！负心汉有什么好看的！” 陆熏大着胆子：“陆烁……其实你也当过负心汉！” 陆烁：…… 陆熏声音变小：“就是当过的！” 陆烁当然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把她扔在了雨夜，自己是怎么搬出那幢公寓，说永远不再回来了，那时，陆熏蹲在那里一整个晚上。 他怎么会忘呢！ 心里潮湿，但是人来人往并不适合表达情感，最后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低而温柔地说：“以后不会了！不会再丢下你了。” 陆熏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美好纯真，一如十多年前，陆烁还是忍不住在人来人往的宴会厅，亲吻了她的嘴角，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情深似海。 叶白被这恩爱，虐得猝不及防！ 那边，陆幽跟霍明珠已经坐下了，身边还空着一个座位，那是叶白花了200万换的位置……他缓缓走过去坐下。 果真，陆幽朝着他看了下。 她不奇怪，这些位置可以花钱买的，只要出得起这个价格，只是她没有想到叶白这么地幼稚！ 她也没有特意跟母亲换位置，因为没有必要。 叶白跟她靠得很近。 目光所及，是她柔白的肌肤和丰腴的身段，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陆幽翻看着拍品的册子，听见身边的叶白轻声问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我买给你。” 陆幽没有看他。 她也没有接他的话，叶白并不觉得难堪，他仍是直勾勾地看她。 他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她了。 半晌，陆幽合上册子，淡道：“没用的叶白！我不缺什么……更不缺男人！” 叶白脾气好得很。 不但不生气，还体贴地帮她把座椅调了调，殷勤得像是恩爱夫妻，当然，陆幽也并不吃他这一套。 一旁的陆熏，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向丈夫，生怕他生气。 陆烁拍拍裤腿：“我是不想他晃来晃去来着，但是架不住人有两条腿啊！” 他扳过妻子的脸：“不许再看了！” 他过来一方面是照顾妻子妹妹，陪伴母亲，另一方面也是想给陆熏添点儿首饰什么的……但是没有想到，今晚手滑了。 全场叶总大手笔。 但凡是陆幽多看几眼的，叶白都会竞高价买下，眼都不眨一下。 半小时，叶总花了2亿多。 十分败家！ 陆烁往那边靠了靠，凑近叶总，说了句很是意味深长的话：“叶总未婚没有人管着，花钱就是爽快！” 叶白看着台上，面无表情：“陆总真会扎人刀子！是婚姻生活不愉快吗？” 陆烁轻轻一笑。 他揽着妻子的细腰，表情懒懒的：“恰恰相反！过得特别幸福，所以送不送礼物也不那么重要了！小熏很勤俭持家的。” 叶白：…… 后半场，陆总为妻子拍下一套蓝钻首饰，光彩夺目，价格也贵。 陆熏平时不爱戴这些。 但是丈夫送自己，她也欣然收下，不会去扫兴。 他们甜蜜互动，叶白多少羡慕又后悔，若不是自己当初那样……他跟陆幽还是好好的吧！ 陆幽由霍明珠陪着去洗手间了。 出来时，碰见了熟人，那人请霍明珠帮个忙。 陆幽独自洗了手，准备回大厅拿个包就先回去……叶白坐在她身边，她再强的心脏，也觉得坐着煎熬。 他们决裂以后， 她觉得，他们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那样，或许就不会憎恨。 才出洗手间，就见着了叶白。 四目相对，气氛微妙。 半晌，陆幽先开了口，她说：“叶白，别再出现了！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种打扰而不是所谓的挽回和追求，因为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泼出去的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也是，收不回来的！” 叶白眸子深沉。 他注视着她，哑声说：“那我们像是朋友那样相处！让我照顾小陆茴，照顾孩子……就算是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好吗？” 陆幽抬眼望他，眼里有泪。 这正是她最最难堪的。 她的感情坎坷，当初他们在一起，她以为是寻到了一世良人的。 但是为了吉娜，一个陌生的人，叶白还是辜负了她。 他那些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像是刀子。 陆幽嘴角浮现一抹淡笑，她说：“姓陆，就是他们最好的身份！叶白，现在是2022了，世界没有那么保守！单身女人生孩子的……有很多！” 第833章 赶到医院，他们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陆幽说完，就要走！ 蓦地，叶白捉住她细腕，声音低低地请求：“陆幽，至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们试一试好吗，或许……” “没有或许！” 陆幽语调清冷：“叶白，我们早就试过了！而且不只一次！” 每次的结果，不是让她伤心就是失望。 但如果硬让陆幽选择，她还是会选择失望……她还是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因为失望会释然，但是伤心可能会伴随一辈子。 她走得坚决！ 叶白终究没能留得住她。 另一边的过道里，陆烁看着陆幽离开，这才靠到墙壁上身体略微放松了些，并伸出手臂揽过小妻子，就那样地抱在怀里不出声。 半晌，陆熏小声说：“你明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怎么不拦着呢？” 水晶灯璀璨， 灯光照得陆烁那张俊颜更好看，陆熏简直不敢多看，虽然结婚多年但她还是没有出息！ 陆烁低头睨她一眼，轻声反问：“陆幽理他了吗？” 陆熏巴巴地摇头。 陆烁轻笑：“都说了，腿长在他身上是拦不住的！再说人都追到c市长住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跟他学，把公司搬过去再把孩子们也带过去，就为了看着他？” 陆熏盯着他瞧。 陆烁轻摸她的脸，很温柔地说了声：“笨蛋！” …… 那边因为叶白的原因，陆幽先回去了。 司机在楼下等着，见她下楼就连忙过去扶着，一边还念念有词：“大小姐您怎么自个儿先走了？” 陆幽浅笑：“我妈碰见个人，走不开。” 她轻抚小腹说：“不碍事的！孩子挺乖的！” 话虽这样说，司机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车，体贴地把车门给关上……直起身子时正好瞧见追过来的叶白。 司机干笑两声：“叶总啊！” 叶白轻道：“我跟陆幽说几句话。” 司机考虑了下，还是敲了下车窗：“大小姐，叶总想跟您说话呢！” 陆幽降下车窗。 叶白将拍来的珠宝递给她：“这些是买来送你的。” 陆幽无声凝视。 片刻，她轻声说：“叶白，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你也买过不少珠宝给我！搬走时我一样也没有带，我想从前的我不要，现在的更不会要！你留着吧，也许以后也会用得着的。” 叶白目光深深。 但是陆幽没有心软，车窗在他面前缓缓升上……其实这时谁也不好过，陆幽但愿他不要挽回，那样她心里会舒服点儿，因为叶白总是出现，就像是将她心上的伤一层一层地剥开。 司机上车，车子缓缓启动。 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鼻子也是，她仍无法对这个人无动于衷！ 雨又开始下…… 雨水打湿了名贵的车身，也打湿了叶白身上的礼服，但是他全然都不在意……站了约莫两分钟，他才找到自己的车，坐上车跟着陆幽的方向。 他习惯性地跟着她，一直送到陆宅私道才走。 今晚天气着实不好。 b市气象局开始发布恶劣天气警报，从普通的大风改到了12级大风……晚上九点半，全市的市民都收到了信息。 陆幽静静坐在后座。 前面司机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后说：“哎呀大小姐，咱们得赶紧地回去了，这台风改道刮到咱们这里来了，我说出门时也不像恶劣天气的样子啊！” 陆幽回神，她看了看外头。 已经出了市中心，到了北容道了，大约还有10分钟车程就到家了。 司机让她放心，说这车好着呢！ “大少爷买的这车，比平常的房车厉害多了，一体式锻造技术看着贵气但是又结实，最耐撞了！这么好的东西还不量产，也只有大少爷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尝尝鲜来着，这弄了唯一的一台，就说要给大小姐用，说大小姐怀着孩子身子贵重着呢！” 司机话多，但是开车可不敢马虎。 他开得平稳，一个转弯进了私道…… 此时天地阴沉。 台风呼啸而过，路边的小树木都弯了腰，像是脆弱得随时拔地而起，司机轻声说：“开完这条道就到家了，真不容易！哎，大少爷跟太太他们一定是困在酒店了。” 他才说完，车顶砰地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上面，车子原本是冲出去的，但是那树又拦着……结果竟然就侧翻了。 好在司机技术好，两三下就稳住了，但是他自己被卡在方向盘跟气垫之间出不来，大腿那边巨痛……应该是腿断了！ 他惦记着陆幽急得问后面：“大小姐你怎么样？我可能大腿骨碎了，一点儿也动不了了……” 陆幽头晕目眩。 其实她能感觉到，腿间一抹凉意，有什么东西缓缓往下……但是她目光所及，看见司机的半条腿全是血，明显伤得比她要重得多。 陆幽轻声说没事儿。 但是……她的心都在颤抖。 她的手指摸到手机，打拨电话，但是信号断了。 电话打不出去。 车里，漫延着血腥味道，让人绝望。 身子下面不断有液体流出来，她低头看着，刺绣的长裙上染了血……她心里恍惚觉得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是她得保住李叔的命。 司机出不来，只能她开车门下车，回家叫人。 陆幽撑着自己，解开安全带。 前面司机痛得快昏死过去，但是听见声音也能知道陆幽想做什么，他死命阻止：“大小姐待……在车里等！这会儿出去太危险了。” 他眼泪横流，一方面是痛的，另一方面他意识到孩子可能有危险。 否则大小姐不会这样决定。 陆家人，天生知道权衡，这并不是坏事。 似乎是他们的天赋！ 陆幽腹痛难忍，她缓了下轻声说：“再等下去都没有指望！风刮成这样，别墅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出来，再拖下去李叔你大概得失血过多……” 李叔满眼是泪，他恨得捶了下自己的腿。 这时，陆幽已经打开了车门。 强风、雨水……一下子全都灌了进来，这无疑是一场冒险，陆幽不能不赌，她几乎是用自己的命去赌李叔的命。 天地浑沌，什么也看不清， 甚至方向！ 陆幽衣裙全都湿了，滴下裙摆时的雨水是淡粉色的，可是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孩子，她要活下去她也要李叔活下去…… 就在这时，两盏雪亮的车灯，笔直照了过来。 车在对面停下。 接着一道修长身影从车上跳下来，笔直地朝着这边跑过来……陆幽没有看清人，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全都是雨水模糊，但是她能感觉到那是谁。 那是叶白。 陆幽全身都颤抖，她的嘴唇微启，想叫他但是她发现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只能用手指着驾驶座，无声请求他—— 救救李叔！ 平时，叶白送到私道就会离开，但是今晚风雨这么大。 他不放心！ 他跟过来时，还能看清前面50米的距离，他是眼睁睁地看着陆幽出事的。 那辆车子被大树砸中。 侧翻几圈，才停住。 他以为，他以为陆幽……死了，但是他没有来得及悲伤，车门打开陆幽从里面走了出来，即使她全身狼狈，即使她衣裙全都湿了还带着血。 可是她活着…… 叶白朝着她冲了过来，他一把抱住她紧搂在怀里，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甚至也没有时间安慰她或者去顾念他们的孩子，他立即将她抱到自己的车上，接着又过来打开车门，把李叔从车里拖了出来，抱到自己车上。 整个过程，大约是5分钟。 除了他，另外两个情况都不好。 车里很冷。 叶白拿了件外套扔到后座，他踩了油门开车……现在无论是李叔还是陆幽，都拖不起了。 他开车时，眼前一片模糊。 他是拿命来博的。 他不是换一个原谅的希望，而是换陆幽活着，换他们的孩子还能有一线生活的希望……但是他也知道，在陆幽下车时就已经决定了。 叶白眼角有泪。 他想：赶到医院，他们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第834章 陆幽，孩子暂时保住了 风雨交加。 叶白用最快的速度将陆幽跟李叔送到最近的医院，车才停下，医生护士就冒雨推着推车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中，陆幽被送到急救室。 她的意识很清醒， 很痛很痛…… 但是她一直没有哭出声来，死死地咬着嘴唇，小小的瓜子脸上血色全无。她躺在小小的手术床上，无助地望着叶白。 叶白心都要碎了。 比起失去孩子，他更心疼陆幽，他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暗哑：“疼就哭出来！陆幽……” 他想安慰她，孩子还会再有。 但是话到嘴边，却颤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那是他的骨肉啊！ 陆幽疼得恍惚了。 她望着叶白的脸，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甚至于记不清现在是清晨还是夜晚，她只记得叶白和他们的过去……疼到极点时，她纤薄手掌紧抓着叶白的手臂，发出嘶哑的声音：“叶白。” 叶白眼角，都是眼泪。 医生赶人了：“家属先出去吧！我们要进行急救！” 叶白想留下来。 他想陪着她，他怕陆幽害怕，他不想再丢下她了，可是手术室里不允许他存在，他全身都是泥污和脏水，不健康又不卫生。 叶白出去，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陆烁是第一个赶过来的。 当时他在酒店，陆幽离开后不久台风就过来了，外面根本无法开车……陆烁不放心陆幽，打电话回陆宅。 陆宅说大小姐没有回去。 陆烁看着天气，实在不放心妹妹，他坚持让母亲跟妻子留在酒店，自己独自开车回去……台风超大，车子开得艰难。 在路上，他甚至是动了立遗嘱的念头。 后来，他在陆宅私道上看见了陆家的车子，车里没有人，但是从痕迹看侧翻过……那瞬间，陆烁全身血液几乎冻结了。 他是个很冷静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第一个打电话给叶白。 所幸，陆幽在叶白车上。 但情况不好！ 陆烁赶到医院，就见着叶白站在手术室门口，焦躁地来回走着……陆烁理解他的心情，而且这个时候再多的恩怨也要放在一旁，陆幽跟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他走过去，拍了拍叶白的肩：“多谢了。” 叶白脱掉鞋子，倒出里面的水。 “陆幽是我的妻子，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陆烁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时间分外漫长，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陆烁想抽根香烟，掏出烟盒一看才发现香烟全都泡了水，别说抽，一拿出来都是水泡烟丝。 陆烁把烟盒扔掉，走回来，跟叶白并排坐着。 片刻他又侧身：“要不要换掉衣服？” 叶白摇着。 现在，他哪有心情换衣服…… 夜深，外面的台风停了，雨也稍稍停下。 霍明珠跟陆熏也从酒店赶了过来，霍明珠挺自责的，若是她陪着陆幽也不会这样……陆烁握了握母亲的手，温言：“妈，你在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只是多个人受伤。” 话虽这样说，但是当母亲的心里总归难受。 陆熏就温顺地靠在她身边。 晚10点时，司机老李那边倒是传来好消息，经过抢救老李的腿保住了，老李的太太跑过来给叶白道谢，她不住地说：“太谢谢了叶先生！我们老李若不是遇见您这样的贵人，今天这条腿是交代在路上了！” 她顿了下又低声安慰：“孩子会没事的！大小姐那么好的人。” 从头到尾，叶白都没有说话。 陆烁也是。 他们都是生意场上，那么会说话那么善于应酬的人，但是此时却是一句漂亮话都说不出口，他们有的只是对陆幽的担心。 所幸，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 她找着叶白，轻声说：“胎儿很顽强！暂时保住了！但是后面还需要再观察，孕妇至少要住院一个月保胎。” 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是给打了预防针。 叶白呆愣着，没有一点儿反应。 霍明珠跟陆熏亦是，呆愣过后，低泣出声：还好还好，孩子还在！ 李太太趁机说了几句喜话。 她悄悄地抹了眼泪。 老李跟她说，关键时候是大小姐冒着雨出去要给他找人……他这条命以后就是陆家的了，让李太太不用管他，赶紧过来帮忙。 李太太恢复了情绪，她立即就说：“经过一晚上大风大浪，都是又累又饿的吧！我去医院找个厨房，给大伙打几个荷包蛋补充一下体力……不管怎么样，大小姐这会儿是肯定需要营养的。” 叶白缓过神来，他低声道谢。 说完，他背过身去，好一阵子没有出声。 陆烁拍拍他的背：“去看看陆幽吧！” …… 凌晨一点，vip病房。 李太太送来的荷包蛋，已经凉掉了，陆幽还没有醒。 叶白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守在床边上，等醒神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都深得见肉。 但是他并不在意。 他直勾勾地望着陆幽…… 另一边，陆烁都看不下去了，看向自己的母亲跟妻子：“我先送你们回家！” 霍明珠哪里肯走，她本就内疚，更想留在这里陪他们。 陆烁斟酌了下。 他用一种略微强硬的语气说：“让叶白陪一晚吧！” 霍明珠欲言又止。 陆熏是完全听丈夫的，反正丈夫说得都对，就是不对在她这儿也是对的！ 最后，陆烁还是把母亲跟妻子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开着车才淡淡道：“经过今晚，我想他们的关系会有点儿改变，在不在一起让陆幽决定吧！不管怎么说，叶白都是那个能为了陆幽舍得下命的男人，这比那些甜言蜜语有用多了！当然，他还是罪不可恕的。” 他想，陆幽心里也清楚。 霍明珠听了难过，陆熏轻轻握住她的手，温软道：“妈，陆幽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很能干，她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陆烁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妻子。 他忽然笑了一下：“对，就像是小熏当初一样。” 这一笑，气氛就放松了很多， 霍明珠也笑了。 只有陆熏红了个大花脸，她垂了头，一会儿很顽强地反抗着丈夫：“当初根本不是我选择好吧！明明是你勾引我，后来还去相亲！” 陆烁的嗓音，蓦地温柔。 他低喃：“小陆太太，你能原谅我吗？” 婆婆还在车上呢，他就这样，陆熏又红了个大花脸…… …… 陆烁送人，就没再回去。 但他也没有睡，他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又回房跟妻子聊了几句，陆熏睡下后……他记挂着陆幽，哪里睡得着干脆就在露台吸烟。 一边吸烟，一边注视着床上浅眠的妻子。 心头一片柔软。 上天，实在厚待他！ 陆熏睡得浅，约莫是被丈夫这样地看着，小半天她就醒了过来，寻了半天在露台找着丈夫，她穿着睡袍投进他的怀抱。 陆烁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心。 低语：“怎么不睡了？” 陆熏不说话，她全身心地投在丈夫的怀抱，这辈子她并没有太大的志向，当陆烁的太太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好没有出息，但是陆烁很欣赏。 良久，她轻声问：“陆幽跟老白会在一起吗？” 陆烁嗓音比夜色还要温柔。 他说：“我不知道！你呢小熏，你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陆熏怕他生气，不敢说。 陆烁低头，亲吻她的嘴唇，亲了好久才又轻声说：“我不生气。” 陆熏这才小声说：“老白不再伤她的心的话，我希望陆幽能跟他在一起，陆烁，别人我不放心！” 陆烁没再说话，拥着妻子，度过温柔的夜。 医院那边。 陆幽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恢复神智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自己的小腹……那里仍是带着明显的隆起。 孩子还在。 陆幽眼眨泪光，她想忍，但是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同时，小鼻子也红红的。 叶白一直没有睡，见她醒来，立即就凑过去低问：“疼吗？医生说孩子保住了，但是得住院一个月。” 陆幽仍在落泪，豆大的眼泪，落在雪白枕上。 叶白怜惜地吻掉她的眼泪。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顾虑什么，他主动说：“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继续挽回，继续求你原谅，陆幽我怎么样都可以的……别哭！别哭了！” 但是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脆弱的样子，实在招人疼惜。 叶白知道自己趁人之危，但他还是忍不住温柔地吻了她……含住她的唇瓣，温柔吮吻，其实不带晴欲却是格外动人。 陆幽微愣了下，片刻，她主动地启开唇。 让他进来。 叶白加深这个吻，换了几个角度，跟她温柔接吻。 或许在这个惊心动魄的夜，他们都需要对方，来抚慰心灵上的震颤……从而获得一点儿安慰。 一吻结束，他撑在她身侧。 他低声说：“老李的太太打了荷包蛋，我热一下，吃两只补充下体力。” 陆幽轻点了下头。 叶白盯着她看了几秒，这才去做事，而陆幽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一会儿，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唇瓣。 第835章 陆幽，我怕你反感我!(含章秦内容) 叶白转身，就看见陆幽怔忡的样子。 她的脸上，写满了复杂。 他心里清楚，方才的那个吻只是劫后余生的冲动，并不代表陆幽真的接受他了，而且他也不会以此来逼迫她。 她是他爱的人，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骨肉， 他救她，天经地义。 叶白将荷包蛋热好，端过来在床边坐下，他不让陆幽起来多放了两个枕头在她脑后，他把蛋切下来喂她。 食物到了嘴边，陆幽却没有张嘴。 她垂了眼眸，声音低低的：“叶白，刚刚……” 虽是拒绝的话，却已经没有从前的生硬，叶白是能理解她的，他低声说：“我知道不代表什么！你不想原谅我也没有关系，等孩子稳定了我就走！陆幽，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再过来。” 陆幽眼里有泪。 她心中有太多，说不出口的难堪。 叶白声音放柔：“先吃点儿东西。” 灯光柔和，灯下他的神情亦是温柔，这一幕像极了他们新婚时她赖床他便喂她吃东西时的样子，如今情景再现，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她张开嘴，却是含泪吃下的。 叶白盯着她瞧，心都碎了…… 陆幽总归不舒服，只吃了一只蛋喝了点儿汤就躺下了，叶白将剩下的两只吃掉，洗了碗再回来，陆幽已经闭上了眼睛。 不是疏离冷淡，而是累了。 叶白却了无睡意，他才经历了差点失去她，失去孩子的恐惧。 一个晚上，他几乎都睡不着。 他怕影响陆幽休息，就调暗了床头的灯，自己靠在床边又挡住灯光……他许久没有这样靠近她了，就着幽暗光线他贪婪地注视着她的小脸。 可能不舒服，陆幽在睡梦里，也是微皱着眉头。 叶白将手掌放到她的小腹上。 他没敢用力， 很轻很轻地摸了一下，随后他就感觉到小腹中孩子的躁动……哪怕才5个月左右，哪怕隔了一层肚皮，叶白还是能感觉到孩子顽强的生命力。 他托了关系，听说是个女孩子。 那一定，跟小陆茴同样可爱，身体也棒。 叶白满眼温柔，已经在想着孩子的名字了，即使陆幽不会用但是他真的想了很多个，陆怀柔、陆怀景……想来想去，似乎都配不上他们的孩子。 那叫陆来？ 跟小陆茴的正好相配？ 但是随即，亲生父亲又否定了，陆来……太难听了！ 一整夜，叶白就在纠结中度过了。 此时，他丝毫没有想到，或许是医生看错了，其实陆幽肚子里怀的有可能是个男孩子……（后话） …… 天微微亮，陆烁就赶了过来。 陆宅的佣人，新鲜熬的肉粥，还有各式小菜营养丰盛……霍明珠跟他一起来的，陆熏则是一会儿要送孩子们上学。 母子推开病房门， 叶白还在想名字，听见声音，他转过身子望向门口。 霍明珠跟陆烁轻手轻脚地进来。 陆烁看着妹妹，轻问：“醒过没有？” “醒了一次！吃了点儿东西。” 叶白起身，让霍明珠坐，霍明珠也是惦记一个晚上哪里有心思坐……她内疚又后悔，若不回b市陆幽也不会出事儿。 她弯腰，轻抚女儿的脸低道：“都没敢告诉她爸爸，怕他年纪大承受不了！陆幽的爸爸最疼她了，小时候在书房办公都要搭个粉红的帐篷让陆幽在一旁玩儿，要是他知道了，该多心疼！” 说着她抬眼，很郑重地跟叶白道谢。 她说：“叶白，谢谢你！” 叶白微微哽咽：“妈，应该的！您不要这样说。” 霍明珠垂眸浅笑，没再说什么了！ 叶白很不舍，但是他也知道陆幽没有原谅他，更不会接受他现在当她的丈夫……他懂得进退，于是嘶哑着声音说：“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过来看她。” 他生怕人反感，没有多待，便离开了。 关上门时， 叶白却没有立即走，他站在门口出了好一会儿的神，这时他很恨自己……恨那晚的自己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若是当时他不那样做，他现在就能陪着陆幽了。 而不是叫她为难。 病房内，叶白走后，霍明珠微微叹息一声。 她是母亲，哪个母亲不盼着儿女婚姻幸福的？儿子倒是一直美满，但是女儿却情路坎坷，她真怕……怕陆谦离开这个世界时，陆幽仍是孜然一身。 陆烁猜到母亲的心事。 他走过去轻轻揽住，声音亦是低低的：“妈，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不还有我这个哥哥吗？我在一天就会对妹妹好一天，小陆茴跟陆幽肚子里这个，我都当成亲生的养。” 他这样说，霍明珠安慰不少。 …… 陆幽醒时，已经将近中午。 她睁开眼，病房里阳光正好，她的母亲特意找来两只花瓶，插上了鲜花……所以她醒来，就能闻到鲜花的香味。 人的心情，似乎也好起来。 当然，她也发现叶白不在了。 霍明珠见她醒了，轻轻抚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天亮我们过来他走的！估计怕你醒来看见反感。” 陆幽脸蛋贴在枕侧，没有说话。 霍明珠又道：“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家里的厨子一早起来弄的，我们给李太太那儿也送了些过去，李太太过意不去，说是要做几样拿手的菜给你吃。” 陆幽浅笑：“快别，让她照顾李叔吧！” 霍明珠点头：“是啊！也挺不容易的！家里还有孩子要上学，这会子是抽调不出人手的，关键时候还想着你。” …… 母女二人就这样，喁喁私语，说着体已话。 说话间，霍明珠把床调高了。 又照顾着洗漱，喂了一小碗肉粥，还有一些孕妇吃的补品。 陆幽吃下去，真好多了！ 她有精神了，母女二人说话不免谈到叶白……陆幽怔了一下，实诚地说：“经过昨晚，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对待他，但是说在一起似乎又勉强！妈，我不想勉强自己。” 霍明珠支持她的决定。 她替女儿把被子整理了下，说：“你哥哥也说，让你自己决定。” 陆幽对家人，感激不尽。 就在这时，陆熏过来了，只是推开门后她脸色稍霁——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她在医院里碰见了章柏言跟秦喻，秦喻应该是怀孕了，过来检查的……不知道哪里听见陆幽住院的消息，说是过来探望一下。 陆熏：这怎么探望啊！ 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这个时候过来探望丈夫的旧情人，心里不膈应吗？偏偏章柏言也不反对的样子。 陆熏觉得，这对未婚夫妻，真是让人费解！ 果真，见到章柏言跟秦喻，陆幽很意外。 霍明珠更是心里mmp。 这都是什么事儿，这都是谁出的主意？ 病房里气氛微妙。 最后竟然是秦喻先开的口，她温言：“陆幽，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清早柏言接到电话，说是你出事住院我跟他都很不放心，正巧来医院就过来看看。” 她说完，看向章柏言。 章柏言手抄在衣袋内，并未出声。 秦喻并不以为意，她仍是温温和和的：“柏言那你陪着聊一会儿，我去拿下孕检的单子。” 她要走，章柏言反手捉住她的细腕。 但是秦喻却轻轻挣脱了，她微微地笑：“你留下吧，陪着说说话也算是给陆幽解闷，我一个人没事的。” 章柏言目光深深。 秦喻走得匆忙甚至是狼狈的，她怀孕了马上又要结婚，但是在她身上真的看不出丝毫的喜气，她比之前清瘦…… 走到门口，她开始第一次孕吐。 难受地干呕了许久，她捂着胸口开始憎恶起自己，明明不干陆幽的事情她却把陆幽拉进来……所以刚刚章柏言是生气的吧！ 可是，她的生气，跟谁说呢！ 若是她早知道，章柏言有个贴身秘书长得有8分像陆幽，若是她知道章柏言到哪都带着那个秘书，若是她早知道他们有协议，她一定不会跟他结婚甚至怀了孩子。 什么协议呢！ 不是包|养，但也差不多了…… 那个秘书签了长约，她不能结婚不能谈恋爱，她甚至不能跟异性来往。而章柏言给她提供了一套价值2000万的房子，还有500万的年薪。 跟有钱男人养女人，有区别吗？ 据说章柏言不会去那儿过夜，但是偶尔，他们会私人吃个饭……或者是旅游。 这种关系，不是包|养， 更像恋爱。 女秘书，是陆幽的替身，她代替陆幽跟章柏言谈恋爱。 这种关系，让秦喻作呕！ 她想分手但是婚期只剩下不到10天，这个时候她还怀孕了……她实在难以想象，章柏言是怎么一边跟她上床，一边又在上个月同女秘书同游日|本的。 而她，知道他心里的是谁。 她利用了陆幽，她用陆幽来恶心了章柏言，可是这样的自己也让她作呕……秦喻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打量自己。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道身影站到她身后，是她未来的丈夫，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秦喻垂眸低问：“这么快就谈完了？是不是因为有了新人，旧情人就不那么重要了？新的情人年轻温柔，更让章总流连忘返吧？” 第836章 章柏言是我想问你，你想怎么样? 章柏言皱眉：“这事跟陆幽没有关系！” 秦喻自嘲一笑：“我知道，这跟她没有关系！章柏言，我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到那种程度，把我们的问题强加在陆幽身上。” “那你今天在做什么？” 章柏言面无表情地问她，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 秦喻恍惚了一下。 他问她做什么，其实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子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结果，或者是他跟女秘书断得彻底，或者是他替她下决心，他们的婚礼取消。 彼此沉默许久， 章柏言淡声开口：“先离开医院再说。” 他拉她的手，她却未动。 章柏言知道她是要一个答案了，他在镜子里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然后摘下了手表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水流声，哗哗发出响起。 章柏言的声音略低，他沉声说：“李秘书是我们认识前就存在的，是，我承认当初签那份合约是有那个意思，但是我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我也没有跟她有过肉体上的接触，就只是单纯的……为情怀买单！至于同游日本，那更没有，我们认识以后我跟她没有私人上的往来，上月去日本也是宋秘书临时有事情，李秘书才代替的。” 约莫是理亏，男人在处理的时候，总是心虚。 章柏言算是放低了姿态。 他低声说：“你不喜欢看见她，我把她调离总公司，放到国外的分公司好了！以后，也绝不会再调回来。” 他想这个结果，秦喻应该会满意了。 秦喻怔怔地听着。 确实，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是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了……再多要求就是贪婪了！ 但是之前那段日子，她以为章柏言是有些喜欢她的。 若是喜欢，这样便不够。 可秦喻说不出口，她忽然有些累了，她连陆幽的影子替身都比不了，她有什么资格跟章柏言谈喜欢……理智回笼时，想想真可笑。 至于婚礼，她不会取消。 就这样吧！ 她曾经期待的那些，都化为乌有，以后她也不会再期待了。 那边，章柏言已经关掉了水龙头，重新戴上了手表等她的回复。 秦喻亦整理了下心情，她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晚点儿，我打电话给你。” 她没有明说，但是章柏言知道她的决定。 秦喻向来成熟懂事。 她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章柏言离开了。 走出洗手间时，身后传来秦喻的声音：“章柏言，记住你的决定，这辈子都不要让她回总公司。” 章柏言顿了顿，起步离开。 他离开后，秦喻苦涩一笑，她其实很清楚男人的承诺就像是空气中的一个屁，时间久了就散了，可是，她为什么现在愿意相信他呢！ 或许是不想争了吧！ 或许是她默许了吧，她说的那些话，只是说给自己听听而已。 她不再对章柏言充满期待，也就宽容也就大度了，哪怕是后面他再有什么花边新闻，她想她也是能忍耐的……她不过是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合法的丈夫。 章柏言说得对，这一点她比陆幽现实得多。 因为她没有陆幽那样的父兄， 她秦喻自小到大，每每想要率性一回，总是要付出挺大的代价。 时间久了，养成了现在的软性子。 她在洗手间里站了会儿，这才走出去，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陆幽的病房。 她跟陆幽郑重道歉，因为她跟章柏言的事情，打扰了她。 他们的事情， 陆幽很不好多嘴，她亦看得出秦喻现在的愁苦，而章柏言那些小道消息她也不是没有听嫂子偷偷说过……但是那些，她也只能听听。 她帮不了秦喻，她哪怕多一句嘴，都是在害秦喻。 陆幽跟她说了几句，就让霍明珠送她了。 霍明珠把人送走，很快就回来了。 母女沉默了会儿，霍明珠先开的口，她叹息着说：“那位秦小姐出身书香门第，父母很是守旧，她现在怀了章柏言的孩子，想摆脱这桩婚姻是很难的！她现在的选择，怕也是忍耐下的结果。” 陆幽何尝不知呢！ 她为秦喻可惜，以秦喻那样的好条件，本该有个很好的归宿的。但是她又想，归宿不是条件好坏决定的，就像她不也是情路坎坷。 正想着，叶白推门进来。 他回家洗过澡换了衣服，一身清爽，但是面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疲惫。 他关上门，看着陆幽。 “不管怎么样，住院这段日子，让我照顾你。” 霍明珠找借口出去了。 叶白将亲手做的食物放在小餐桌上，他坐在陆幽身边，轻声说：“我来的时候看见秦喻了，她跟章柏言吵架了？” 同在生意场上，章柏言那些绯闻，叶白不可能没有耳闻。 他有些吃惊。 在他犹豫着将陆幽推给章柏言时，章柏言竟然偷偷地养了那么一个鲜嫩的小姑娘，人他也在应酬的场合见过，长得挺漂亮的。 但是没有陆幽漂亮。 女孩子娇养出来的，还是不一样的。 叶白问完，他也不指望陆幽跟他说话的，因为她一直对他很冷淡。 想不到，陆幽嗯了一声。 她说：“是，刚刚是闹过！但是我想，他们还会结婚的。” 她也是女人， 她能看得出来，秦喻是爱章柏言的，章柏言对秦喻也有喜欢，他们又有了孩子……不会轻易分开。 陆幽说话时小脸恬静，此时她又有些脆弱，整个人很吸引人。 叶白很想拥抱她。 但是想想他们的关系，他还是忍下了。 他低着声音问她：“陆幽，那我们呢！我们有没有可能了？” 经过前晚，他们关系明显缓和了。 陆幽低头喝肉粥，喝了几口后，她反问：“叶白，你想要什么可能？” 叶白静默许久。 随即他就很淡地笑了一下。 是啊，他还想要什么可能！ 现在，他们能说上一两句话，已经很好很好他该心满意足了…… 陆幽喝粥的时候， 叶白就在一旁的沙发上，拿手机处理一些公务，五月公司事务繁多加上前阵子他有c市实在积下不少，这时候正是忙的时候，但是他还是愿意陪着陆幽。 夜里打地铺，都行！ 陆幽喝掉半碗粥，她轻声开口：“叶白，孩子们我们可以共同抚养！你空的时候可以看看小陆茴，肚子里的这个也是，你想见的话每周可以接过去住两天。” 叶白微微愣住。 好半天，他才看着她轻声问：“陆幽，这是你的报答吗？我做那些不是要回报的，是因为……” 陆幽表情淡淡的：“你不想要探视权的话，也可以放弃。” “我要！” 叶白声音略哑，他的眸子盯着她的小脸看，他知道陆幽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难，她说出口有多难，她曾经跟他说过永远不再见面，也永远不会让他看孩子的。 他忍不住又重复一次：“陆幽，我要！” 陆幽脸别到窗外。 事实上，她确实是想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她不是原谅叶白，而是释怀。 所以，他们用前任的方式，相处吧！ …… 陆幽住院，叶白时常过来照顾。 他们相处淡淡的，不会很热络，会有一种疏离的分寸感。 叶白想，那天的吻应该是个意外， 陆幽应该不记得了。 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会陪着陆幽散步，他会陪着陆幽产检……后来他提议过些日子把小陆茴接回b市，陆幽也同意了。 叶白觉得，自己过得其实不赖。 520那天，他也过来陪着陆幽，还特意买了一束百合说是清新空气。 他甚至连玫瑰都不敢买，生怕她反感。 陆幽没说什么。 她靠在床头，将《三只小熊》的结尾弄完，叶白看见了眸子一暗：“最后的结局是be？” 陆幽嗯了一声。 叶白盯着她的眼，很慢地说了句：“这种结局，可能不好卖版权。” 陆幽淡笑：“那我就自己开发！” 她也知道，这样的结局过于成人，但是或许走成人市场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果，再说她也有私房钱能赔得起。 叶白没说什么了…… 就这时，陆熏接完孩子过来，推门进来时看见陆幽和叶白她欲言又止，陆幽问她怎么了，陆熏犹豫半天才说：“今天不是章柏言跟秦喻结婚吗？那个姓李的女孩子想不开过来闹了，好端端地从四楼跳了下去，人没死但是腿摔断了。” 陆幽微微怔住。 她想不到，章柏言跟秦喻的婚礼，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837章 章柏言，你比我想的禽兽多了! 陆幽怔了很久。 陆熏又说：“人就在医院！事儿闹得挺大的，婚礼是没有办法再进行了！就是不知道秦喻那里能不能接受。” 她怕陆幽多想，又说：“看章柏言自己怎么解决吧！” 陆幽勉强一笑。 她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叶白更不可能说什么，实在是不方便多嘴。 为着章柏言的事情， 病房里变得静默，谁都有些揪心，但是谁都不好讨论这事儿。 挨到中午，倒是在网上先看见了消息， 那个女孩子，可能再也没有办法走路，终生需要坐轮椅……女孩子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要到章优集团跳楼，最后被拦了下来…… 陆幽看见消息，不禁也感叹。 吃饭的时候， 叶白要走了，他忽然就低声问她：“你是不是很担心他？” 陆幽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头继续喝汤，声音轻淡：“叶白，我没有这份心思！再说，就算有这份心思，也不需要向你报备，咱们现在没什么关系。” 叶白不怒反笑。 他看着她沉静的小脸，浅浅地笑着，附和她：“是！咱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也没有权利过问你的事情。” 这话听着没问题，但却又透着一股亲昵劲儿！ 陆幽：…… 叶白离开，坐对面的陆熏小口喝汤，她巴巴地说：“老白现在好卑微哦！” 陆幽垂眸：“他是没有办法了！” 陆熏很郑重地点头：“是该让他多吃吃苦头！” …… 医院的vip病房。 那个叫李娴的女孩子，虽得到最好的医疗资源，但是腿还没能保住。李母虽然是从小城市过来的，但是挺会。 章优集团立即召开了内部会议，应对这场危机。 讨论后，最好的公关就是秦喻这个章太太出面，表示会跟丈夫共同进退，承担这次的风波，并且对外宣称章总跟这位李小姐的关系止于婚前……他们早就分手。 这种公关，对于集团利益来说，是最好的。 但是对于秦喻来说，是最残忍的。 她新婚怀着孩子，面对丈夫的出轨，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太可悲！ 章柏言从公司回家。 车子停在别墅的停车坪上，此时已经是傍晚，屋子里透出橘色的灯光看着很温暖…… 佣人过来，替他打开车门。 佣人声音很低：“太太一天都没有下楼！” 章柏言喉结微滚，淡道：“知道了！” 他下车，笔直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大厅里静悄悄的，这份安静一直延伸到二楼。 章柏言走到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 卧室里没开灯。 但是落地窗的窗帘全都拉开了，外面傍晚的暮光照了进来，房间里有着晚霞的淡淡紫光，很柔和。 秦喻就坐在这片柔和里。 她倚着沙发，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喻！” 一开口，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他朝着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伸手想碰触她的肩，但是想想还是放下了。 秦喻侧头，静静注视他。 半晌，她很淡地问：“她怎么样了？” 章柏言身体放松了点儿，他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语带烦闷：“以后都要坐轮椅了！她的母亲还在医院闹，秦喻……” “你是想让我出面，替你公关吧！” 秦喻声音很轻，却带了些嘲弄：“章柏言，这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是，确实是你在婚前跟她签的这种变态协议，但如果在你想结婚前，你把这件事情这个人处理了，那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你没有，一直到我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你才想着把她送到国外去，但是章柏言，你不差一张机票钱……等到有一天你觉得我们的婚姻实在无趣，你正好又出差，你会想起有那么一个柔弱乖巧的女孩子在等着你，你会顺便去看望她，而后或许会偷偷把她带回国，我猜得对不对？” “秦喻！” 章柏言有些怒了，他没有这样想过。 秦喻笑得淡淡的。 “章柏言，那你凭什么让我来替你公关呢？就因为我们结婚吗？我跟你结婚就是为了帮你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她顿了下：“我觉得你活该，她也不无辜。” 从前，他们还有几分相敬如宾的。 但自从上次医院的事情以后，他们对彼此都失去了耐心，甚至觉得对方面目狰狞，若不是这个孩子，这个婚确实是不会结了。 夫妻两人沉默许久。 章柏言起身，似乎是准备离开。 秦喻却开口了：“我出面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章柏言顿住。 秦喻没有看他，她仍是注视着外面的景色，很轻地说：“章柏言，我要你保证，不管以后你有几个私生子，你又跟几个女人生了孩子，我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章优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拥有至少51的股份。” 章柏言微微皱眉：“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秦喻淡笑：“你觉得过分，我也不勉强！” 说完，她起身，准备下楼吃饭。 手被章柏言拽住。 秦喻挣了一下，没有能挣开，她掉头看他。 章柏言用了点儿力道，一点一点地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拽到自己的怀里……他让她的身子紧贴着自己的，他的手掌很温柔地轻摸她的脸，说出来的话语气也轻柔得不可思议，他说：“秦喻，你跟我从前见的，不一样了！” 秦喻仰着头，她柔美的脸蛋带着冷笑。 “章柏言，你也比我想的禽兽多了！” “禽兽你还喜欢我？” …… 章柏言一边说，一边摸进她的身子，今天是他们新婚做夫妻事情很正常。 秦喻当然不愿意。 除了怀孕，她更恶心他跟李娴的关系，只要想到他们相处的种种她就恶心。 但若是男人铁了心地想要， 女人哪里拒绝得了，她又怕伤了孩子。 于是半推半就的，就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做了一回，秦喻怀孕了章柏言总归顾忌着，不敢压着她的肚子，他便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迫她主动接纳自己…… 汗滴如浆。 在那些深深浅浅的占有中，秦喻再也无法控制，一口咬在他的肩头……深可见血，她难堪地叫着他的名字。 章柏言、章柏言…… 她要把他的名字，刻进骨血里， 她提出过分的要求，就是要他厌恶她，因为她不想再要他的感情了，章柏言的感情那么脏，根本就不配她喜欢。 情事结束。 章柏言抱着她喘息，外头的佣人犹豫半天，又敲了一次门。 “先生太太，现在开饭吗？” 章柏言平息片刻，低沉着嗓音：“半小时后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 应该是佣人下楼了！ 章柏言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约莫是发泄过了，男人的脾气好了很多，他低声说：“章优集团当然由我们的孩子继承，这点不需要你提出来。” 秦喻细白身子汗湿。 她趴在他的肩头，声音有些木然：“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女人生个孩子不容易，总得为他谋些什么。” 章柏言情动的心思，淡了些。 他握着她的腰身，想抱她去浴室清洗，但是碰到腰时又忍不住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怀孕两个月了，腰还这么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他说话时，不够又有些想要。 秦喻却觉得可悲。 她替自己可悲，也替那个叫李娴的女孩子可悲，闹死闹活地跳楼，但在章柏言这里除了利益上的事情以外根本不痛不痒。 男人都是一样的吧！ 年轻时，他也曾经有过真情的，但那都给了陆幽。 陆幽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而那些长得像她的，在章柏言的心里，不过就是玩意儿！ 而她秦喻，连玩意儿都不算！ 第838章 章柏言，你跟她发生过关系，是不是? 秦喻没肯再做。 她推开章柏言的身子，低着声音说：“我怀孕了，孕期最好还是少一点房事。” 一时间，章柏言有些索然无味。 她细细清洗时，他简单冲了冲，去外面的露台吸烟。 薄薄烟雾吐出， 很快就被夜风撕碎掉…… 章柏言坐在夜风中，他想着要处理的事情，想到了李娴……想到陆幽，也想到了秦喻。 其实他跟秦喻一开始的感情，是不错的。她并不是他的将就，是他理想中的妻子。 柔顺懂事，识大体。 跟她在一起后，他确实就很少跟李娴有往来了，但他也没有把李娴妥善地处理好，因为他不够爱秦喻。 这次事情后，他也知道他跟秦喻几乎没有感情的可能了。 一个不忠诚的丈夫。 一个心灰意冷的妻子。 剩下的，大概只有相敬如宾的婚姻，和为了孩子不得不坚持下去的关系。 章柏言当然也可以使出男人的手段，去哄哄秦喻。 但他懒得动了。 或许，也是因为不爱吧，所以不在意婚姻变得更糟糕。 秦喻从浴室出来。 她心情不好，便不想下楼吃饭，她让佣人把饭菜送到楼上来……章柏言将香烟熄掉，陪着她吃饭。 本是他们的新婚夜，却是相对无言。 吃完饭草草睡觉，睡觉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就连夫妻间的寻常体已话也没有一句。 章柏言躺着， 他睡不着，翻来覆去几次。 黑暗中秦喻开口：“明天，我会配合你的公关！睡觉吧，你这样我和孩子都睡不着！” 章柏言侧身看她。 秦喻背对着他，没有再出声了，明显就不想再跟他交谈。 章柏言看了她半晌，也觉得无趣，他翻身坐起来说：“我去睡客房吧！” 他没有开灯。 他在黑夜里离开他们的新房，也在黑夜里离开秦喻，快到初夏……但是彼此的心都在发寒，似乎再也无法靠近。 …… 清早，章柏言醒来。 他起身靠在床头，松松的浴衣挂在身上，比英挺要多了几分颓废的好看。 他心里烦闷，抽了一根香烟才回主卧室洗漱换衣服，但是才推开门就听见秦喻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秦父，声音还不小。 【这事儿，必须让章柏言给个交代！】 【这些年，你念书念傻了？】 【婚结了孩子也有了，你就不要再想着离婚的事情了，该想着怎么笼络丈夫的心才是真的，最好……要让他跟那女的断干净了，否则我们秦家的脸以后往哪搁？】 …… 秦喻木然地听着。 门口，章柏言轻轻关上门。 她抬眼看着他，表情有些不堪与失意……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她才无法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章柏言盯着她看了会儿。 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对着那边的秦父说话，语气还算是恭敬的：“爸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是，秦喻已经冷静下来，我们夫妻会共同进退……是，上次您跟我说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不会让爸您等太久！” 那边，秦父又说了点儿什么。 章柏言挂了电话…… 秦喻是女人，是女人总会敏感，她问他：“我爸请你帮什么事情？” 章柏言将手机还给她。 他黑色的眸子盯着她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秦喻，其实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儿！李娴的事情我瞒着你是不对，但我从未想过婚后跟她有染……至于你父亲，我想在这个上流的圈子里，每个男人或许都会有点儿故事，又或许是你母亲都不知道的，又或者是你知道但是她不想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的，毕竟秦家是书香门第，丢不起那个人。” 他说完，就进衣帽间了。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当然不能指望新婚妻子为自己张罗生活起居，章柏言打开柜子，抽出自己想穿的衣服，但是才套上长裤秦喻就从外面进来了。 她的脸色，稍显苍白。 她进来后便掩上门，她站在门板后面注视他，轻声问：“我爸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请你帮什么忙？” 章柏言套上衬衣。 他扣扣子的时候，斟酌了下，还是跟她说了：“你有个心理准备秦喻，你父亲……其实有个私生子今年才8岁，不能再拖着不上小学了，他托我找关系给孩子弄个身份，这事儿他总得给你母亲几分面子。” 8岁私生子！ 她有个弟弟，才8岁…… 秦喻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她觉得荒唐，她的父亲那样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竟然也在外面养女人还生了个孩子。 章柏言没有告诉她，那个女的，还比秦喻小两岁。 毛还没有长全时，就跟了秦父。 人他是见过的，长得温柔似水，小家碧玉型，很乖顺听话……跟在秦喻父亲身边一直不吱声，很以男人为天。 自那次以后，秦父也没有再瞒着他，索性求他办事儿。 大概也是这把柄，昨天婚礼，秦父才没有直接发作，而是侧面给女儿压力。 秦喻缓了半天。 她的手扶住一旁的鞋柜才不至于跌倒，她问章柏言：“你早知道这件事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章柏言很理性地回答她：“因为告诉你，也改变不了现实！那个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而且已经长到8岁了！” 秦喻盯着他看，看了好久。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因为我爸不管她，她就要想不开跳楼，就要闹上桃色新闻！就像李娴那样……是不是？” “所以章柏言，你跟我爸共情，你帮他做这件事情。” 秦喻说着一阵恶心。 她前半生的世界里很干净，忽然间，她的世界崩溃了。 她喜欢的男人，跟秘书签了那样荒唐的协议。 她的父亲，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那些说是出差的日子里，都是跟年轻的女人厮混，甚至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章柏言轻声说：“那个女的，曾是他的学生。” 秦喻跑出去。 她跑到洗手间的洗手台前，疯狂地干呕，她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吐出了胆汁，心上在灼烧，太难受了那种感觉。 她觉得恶心。 章柏言来到她身后，她抬眼在镜子里望着他，他很淡地说：“最好不要告诉你母亲，她未必知道这件事情！” 秦喻苍白着脸，颤着唇…… 她死死地抓着流理台，才没有倒下去，即使她的世界早就崩塌，但是在章柏言面前，她不愿意倒下去。 章柏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语：“秦喻，我跟你父亲不一样！” 秦喻恍惚地笑了。 她喃喃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呢！若是不一样，李娴怎么会想不开跳楼？” 若是他平时没有过什么承诺，或许是让人想入非非的举止，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一个已婚男人想入非非，怎么会以死相逼，只为了当他的情人。 他们签定了协议的日子里。 那些章柏言没有女人缓解欲望的时候，她不信他们独处时，没有摸过碰过…… 秦喻喉头发紧，她哑声说：“你敢说你没有动过她吗？你敢说你跟她从来没有过肉体关系吗？” 章柏言没有开口。 静默，有时就是默认…… 是，其实是有过的！ 即使他并没有跟李娴脱衣肉|博过，但是偶尔应酬过后，她有服侍过他……那晚他半醉半醒，目光惺松地睁开。 年轻的女孩跪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他的裤链。 被握住的时候，他没能把持住，他由着她服侍，由着她低下漂亮的小脑袋侍候他。 那段日子，他是沉迷过一阵子的。 他从未将李娴带回家，都是应酬过后在他的车上，她跪在车的毛毯上柔顺地服侍他，那些夜晚成了他们的心照不宣。 每一次他想过结束，但是他抗拒不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在陆幽身上没有得到过的，在李娴那儿都得到了…… 直到有一次事后，她求着他抱自己。她说想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章柏言是有考虑的，但是他还没有考虑好，秦喻就出现了…… 跟秦喻相处以后，他几乎跟李娴断了。 是几乎…… 后来有一次酒后，他还是让她在车里服侍了，那阵子正好是叶白跟陆幽好的时候，是新年之前吧！女孩子那样服侍过后，他在恍惚中以为看见了陆幽。 那晚，司机将车停在了江边儿上。 自己先离开了！ 章柏言将女孩子拉起来，脱了她的丝袜，让她盘在自己的腰上。 他抵着她磨了挺久。 女孩子颤了身子，哭着跟他说：“可以了！求你……我受不了了……我想要……” 后来，她在他身上又哭又闹。 说很疼！ 章柏言醒了，他没有再做下去，他恍惚地觉得是个梦……但是身体的感觉又告诉他不是梦，女孩子很乖，没有跟他要什么，她安分地想当他的情人。 他有想过把她送到其他城市，让她当自己的情人。 只要秦喻不知道就好了。 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他给了李娴一笔钱算是了断，但他仍是让她留在柏优集团，留在自己身边工作…… 他想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是聪明的。 现在，秦喻也聪明地猜出他们的关系。 秦喻脸色苍白，轻轻闭眼：“章柏言，你跟她发生过关系，是不是？” 第839章 她把自己的感情，卖了! 秦喻问完。 章柏言考虑了一下，他轻声说：“算吧！” 秦喻呆愣住。 这个答案，其实不难猜的，他们若是没有进行到肉体上的程度，那个女孩子是不会到跳楼的地步的。 她喜欢章柏言，并不单单是为了钱。 这个事实，让秦喻更为作呕。 她嫁给了章柏言，她是名正言顺的章太太，但是事实上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章柏言跟旁人差点当了夫妻，可笑的是现在她才知道。 之前，她还以为，他们很纯洁。 真是可笑。 而且，章柏言瞒着她为她的父亲做那种事情，她是真的更恶心，只有男人才会共情男人吧！ 短短两天，秦喻的三观，一次次震碎。 此时她全身脱力，努力地扶着洗手台，才不至于跌倒。 章柏言想扶住她。 他被秦喻拒绝了，秦喻扶着洗手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发红，面目微肿。 哪里像是新嫁娘的样子？ 她现在，几乎忘了当初喜欢章柏言时的感觉，只记得李娴跳楼后他脸上的震惊和迷茫……其实她知道，他不是那样渣的男人。 他之所以那样，他之所以养着李娴， 那是因为他心死了。 他不爱她，也没有准备爱她，所以才会有那个人出现。 缓了很久， 秦喻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丈夫，很轻地说：“你放心，我会为你处理好这一次的危险公关，但是前提是我们要签一个婚内协议书。” 秦喻的声音软而媚。 但听着，却可悲！ 她接着说：“章柏言，人生那么漫长，人又是隔了肚皮的，多少睡在一张床上的夫妻一辈子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做些什么，就像是我爸妈那样……所以，我选择保全自己、保全我的孩子。” 章柏言注意到她的措词了。 她说的是，她的孩子。 才新婚第二天，他们的关系就变成这样子，但是章柏言没说什么，他说好……他说他可以签这个合同。 或许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亲人了。 他不爱秦喻，但是她肚子里是他的骨血，是他唯一能在身边的亲人。 所以他轻易同意。 去公司的车上，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都沉默。 都在想他们心里的人。 或是爱的，或是恨的…… 车停到柏优集团楼下，正要下车时，秦喻忽然开口：“其实柏优集团的名字，是章柏言跟陆幽合起来的吧，当初创立这个集团的时候，你在思念她吧！章柏言，既然你那么喜欢她，真的，你可以把她放在心里一辈子的，我真的不介意！可是……你用那样的方式，毁掉了我的喜欢。” 当她的喜欢，变得一文不值时， 她用这份喜欢，为肚子里的孩子挣得了未来。 秦喻从浪漫主义，到现实，只用了短短的两天。 章柏言没有否认。 他轻声跟她说了声对不起，秦喻眼里热热的，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哭出来……哭什么呢，马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拥有百分之51的股份继承权，折下来有千亿，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是母凭子贵，再无后顾之忧。 这是多少人，这辈子的梦想。 可是，却不是她秦喻的梦想，她觉得自己可悲。 他们到了会议室，律师早就来了，按章柏言的吩咐准备了材料，出乎秦喻所想，柏优继承权……说得直白点儿就是章柏言的遗嘱分成了三份。 他们的婚生子，占百分之51。 陆茴，也就是陆幽生的孩子，占百分之30。 剩下的百分之19，是章柏言留给秦喻的，他的合法太太。 秦喻静静注视着。 她知道，这是章柏言对她的补偿，因为不能爱她因为在结婚的当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他可能都要跟那个叫李娴的纠纠缠缠了。 所以，这是补偿。 秦喻没有拒绝，只是她签字时眼里是热热的，她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她知道她将自己的感情和婚姻都卖了。 当她签完字，细长手指轻颤。 章柏言静看着她。 她的侧脸柔美，让他想起了春节的时候，他带她回家发生了关系……后来他惹恼她她回了自己家里，他追到秦家给她上药。 那会儿，其实他们的感情很好。 那会儿，秦喻很可爱。 被喜欢、被爱着的时候，女人都是可爱的……全身下下都有一种柔软的感觉，让人舒服。 章柏言想去握她的手， 门推开了，进来的是公关女经理，她走到章柏言身边声音低低的：“章总，记者召待会马上就开始了，您跟章太太可以准备了！” 她冲着秦喻抱歉一笑：“章太太，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了！” 秦喻勉强一笑。 这种事情，为偷吃丈夫擦屁股的事情，没有哪个女人能笑得出来吧！ 章柏言盯着她的脸，目光深深。 他说：“走吧！” 他们并肩而行，像极了圈子里为了保住财产而一致对外的明面上的夫妻，可是明明他们昨天才结婚，明明秦喻才怀了孩子，这对她太过于残忍了。 进了一间大会议室。 b市上百家的媒体都来了，都过来抢这个头部大新闻，长枪大炮对准章柏言夫妻，特别是秦喻，镜头放大她的神情一分一毫也不愿意错过。 但凡是她露出一丝对丈夫的不满。 记者马上就能大作文章。 章柏言在生意场上混久了，自然滴水不漏，他开诚布公地说明自己跟李娴的关系，交代这是婚前的事情……现在、以后，不会有这样的异性出现在他跟秦喻的婚姻里，他跟秦喻即将有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会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秦喻听得恍惚。 章柏言说完握了握她的手，深清款款：“很抱歉，以前的事情牵扯到了你，以后我会当个好丈夫、好父亲！” 无数镁光打在秦喻的面上。 她说错一个字，章柏言身败名裂……但是他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她跟他是合法夫妻，她才签了那样的协议的。 秦喻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我相信我的丈夫，他道德感强，不会背叛妻子更不会在我们交往的同时跟李小姐有染，李小姐的指控对我们的家庭和感情都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我跟我丈夫会承担李小姐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以及以后的生活费。” 她又说：“婚姻不易，我会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现场一片掌声，都在称赞秦喻大度，羡慕章柏言娶了好妻子。 同时，对李娴口诛笔伐。 他们要的效果，似乎有了…… 但是秦喻却觉得恶心，她觉得章柏言恶心，她觉得自己恶心，明明是两个人的错，现在被骂的却只有那个躺在医院里的人。 而她秦喻，也终于变成了那个让自己也厌恶的人。 记者散了。 柏优集团的公关部，紧绷了一天一夜，终于解放了。 股市稳住了。 集团内部在庆功，章柏言也过去奖励他的员工了，只有秦喻……她站在大厅里，看着自己的丈夫接受祝贺，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模样。 她觉得他陌生，她也为那个女孩子不值。 她们喜欢他时， 只看见章柏言风度翩翩的外表，看见他不为人知的深情，可是他早就将感情给了陆幽，对待旁人便会心狠手辣了。 到现在，她看明白，李娴在他的心里真就算个屁！ 热闹的宴会厅，貌合神离的夫妻。 目光对视时，也显陌生。 临近中午时，章柏言带着秦喻离开，此时外面的言论已经扭转不再有记者堵车，章柏言心情很好，他侧身对秦喻说：“事情处理好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秦喻勉强一笑。 她正要钻进车子，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撒谎，害得我女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们这些资本家怎么坏呢，明明你跟姓章的来往时，他跟我女儿还有关系，我打死你不要脸的！” 七八个鸡蛋，劈头盖脸朝着秦喻砸了过来。 章柏言用手臂替她挡。 但是仍有两三只，就那样砸在了秦喻的脸上……黄黄白白的东西，倒不是很脏，但是她狼狈又不堪。 这辈子，秦喻都没有此时狼狈过。 她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她看着保安将那个女人按住，说要报警。 章柏言替她弄掉脸上的东西。 很体贴的样子。 秦喻抬眼看他，她不顾脸上的蛋清液，很轻地问他：“她是李娴的母亲，对吗？” 第840章 陆幽跟叶白的儿子:陆遇! 章柏言顿了下，点头。 他说：“是！是李娴的母亲。” 秦喻站在阳光下面，可她却全身冰冷，那些说不出的寒气穿透她的四肢百骇……她却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李娴的母亲仍在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的女儿还住在医院里，你们那么说她，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秦喻推开章柏言。 她走到那个妇人跟前，妇人想抓花她的脸，但是保安牢牢地按着她，她一动也动不了。 秦喻静静看她狼狈的样子，轻声说：“明明错在你的女儿跟章柏言，为什么你却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呢？若说她不知道章柏言恋爱，那绝不可能，她在柏优工作，章柏言跟我相亲以后报纸上都登了，而现在我的说活有错吗？所以，为什么你不找章柏言，而要在我身上出气呢？你无非就是希望我的孩子掉了，或者是我气得离婚了，这样你的女儿就又有机会了，对吗？” 妇人心虚。 半晌，她呆呆地说：“我的丫儿腿断了，她毁了全毁了。” 她没有办法！ 她又求秦喻离婚：“秦小姐你人聪明家世又好，你不愁再找个男人嫁的，我求求你给我们家丫儿一个机会，她只有章先生。” 秦喻却不想再听下去。 她是个女人，但是绝不是圣母，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都是受害人……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也保全自己孩子的利益。 她没有理会妇人，这些都会由章柏言处理。 她知道，章柏言不会送妇人进局子。 因为她是李娴的母亲，他亏欠那个女的，所以他不会。 …… 秦喻先上的车，章柏言交代几句才上车。 坐上车后他轻声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秦喻别过脸：“我想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 章柏言吩咐司机开车慢点儿。 到了家里，秦喻整整洗了一个小时才出来，但是洗得再干净，她还是能在午夜梦回时闻见自己身上那股子难闻的蛋清味道，耳边也回荡着李娴母亲骂的那些难听话。 半梦半醒时，她听见章柏言打电话。 关于李娴的病。 章柏言声音压得有些低：“好，我知道了！帮她找b市最好的外科医生，康复的话也找最好的康复医院。” 秦喻靠在枕上，安静地听丈夫说话，她没有起身指责他。 因为她早就猜到结局。 一个跟他有过身体上接触的女孩子，若是死了也就难过几个月，但是摔成这个样子，他大概得内疚好几年，秦喻随他折腾去了，反正她也不准备爱他了。 章柏言打完电话回来。 虽然秦喻闭着眼睛，虽然她维持着一样的姿势。 但是他知道她醒着， 而且，她也听见了他的电话。 章柏言跟她并肩躺着，一会儿，他侧过身子轻搂住她的身子，带了些漫不经心地轻抚……其实并非晴欲，只是想碰触她。 摸着摸着，他有些情动。 于是亲吻秦喻的耳后根，声音沙沙的：“医生怎么说的？是不是三个月才能同房？” 黑暗里，秦喻睁开眼。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有的只是厌恶，但她却用很平静的语气问：“章柏言，你有没有闻到我头发上的蛋清液的味道？我总觉得没有洗干净。” 章柏言身体僵住。 而后，他所有兴致都没有了，翻身到一旁。 他知道秦喻是故意的，她不想跟自己做那个事情，她是故意恶心他！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说：“不早了！睡觉吧！” 可是，有谁能睡得着呢？ 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就是他们这样子吧！ 后来，在秦喻整个孕期，章柏言几乎没有碰过她，秦喻也没有主动靠近他……每晚他们睡在一起，并肩躺着，就连一个拥抱也没有。 后来，章柏言搬进了客房。 他说得很客气，说是怕影响孕妇的睡眠，但是秦喻是知道的，有她在他解决生理需求时不方便……他们关系隔了一层，他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那私密的一面。 她同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关系就一天天越发疏远起来。 秦喻怀孕6个月的时候， 陆幽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原本全家人都以为，肚子里是个小姑娘，所以衣服和小宝宝的东西都是粉粉的，但是生出来的时候都傻眼了。 是个小小男子汉。 所有人都懵了，就在这懵之中，小家伙响亮啼哭。 陆幽看着枕边的儿子，她眼角微微湿润，轻声说：“就叫陆遇吧！” 陆遇，陆遇白…… 叶白守在床边，陆幽生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 此时她疲惫至极。 他让她休息，他半蹲着轻摸儿子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就叫陆遇，很好听的名字！陆幽，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下孩子。” 陆幽闭上眼轻道：“我是为我自己生的。” 叶白浅笑，没有跟她争论。 他轻轻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就抱着小陆遇放到小床上，小家伙才喝过奶粉，这会儿精力旺盛得很，小腿一踢一踢的不肯睡觉，忽然一阵臭臭的味道传了过来…… 叶白有些懵。 小陆茴在一旁捂着鼻子：“弟弟拉粑粑了！” 叶白脱下小裤子一看。 是黄金的粑粑，臭臭的一包，他轻手轻脚地换掉……小陆茴像是小帮手一样给他拿了条新的，要他给弟弟换上。 叶白给小陆遇换小裤子时，小陆茴撇了撇嘴。 委屈巴巴。 其实小孩子的心思不难猜，小陆遇有爸爸，但是小陆茴还没有呢！ 她只有叔叔！ 叶白看看她，然后低头温柔帮着小陆遇换好裤子，又盖好小凉被……他把小陆茴抱起来，抱得高高的让她看小陆遇，一会儿他轻声说：“以后我们小陆茴也跟弟弟一样叫爸爸，好不好？” 小陆茴搂住他，声音小小的：“妈妈生气呢？” 叶白拍拍她的背。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跟妈妈说，好不好？” 小陆茴紧紧搂着他！ 叶白心里柔软一片，他对不起陆幽，对不起小陆茴……余生，他要好好弥补他犯下的错，用心照顾她们跟小陆遇。 病房里温馨，小陆茴简直舍不得下来。 叶白也一直抱着她…… 门外，陆烁提着东西站着，他也看到这温馨一幕。 他想，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他知道，陆幽还没有松口，她允许叶白照顾她，照顾孩子……但是目前为止她并没有跟叶白复合的打算，他们就一直那样拖着，叶白也没有怨言。 小陆茴看见他，高兴地跑过来。 撞进舅舅的怀里。 小家伙高兴的，小声告诉他：“舅舅，我有爸爸了。” 陆烁眼里一热。 他看了一眼叶白，出乎叶白的意料，陆烁没有说什么只是蹲着把小陆茴抱起走了进来，说：“妈跟小熏熬的汤，她们去给孩子求护生符了，待会儿就会过来，这里你得照顾着些。” 说话间，陆幽醒了，她叫了声哥。 陆烁去逗小陆遇，说他是小骗子，把所有人都骗到了。 陆幽说起名字，陆烁说姓陆挺好的，家里养得起。 叶白挺扎心。 他也想养儿子，也想养女儿的，但是陆幽总不要他的钱……这次他又提起来，陆幽轻声说：“不影响你的生活就好。” 陆烁在，叶白不好问。 等到陆烁把小陆茴也带走，叶白走到床边，他轻声问陆幽：“什么叫不影响我的生活？陆幽，你觉得除了你跟陆茴陆遇，我还有什么私生活？” 第841章 陆幽，我想跟你重新开始1 陆幽才生产完。 她没有力气，她躺在雪白枕上，整个人显得柔软。 她仰望着叶白，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叶白，你不要等我！有适合的姑娘，你可以试着处处看的，我不是矫情……而是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禁不起磋磨。” 也许，是经历过生死，她也看淡。 她无法去恨叶白， 可是破碎过的心，也无法一下子缝合，所以她不要他等她。 等一个人，太苦了！ 叶白靠在床头，他离她很近很近，陆幽觉得不妥想朝后面退一点点，但是他不让，他揽着她的后脑勺，甚至将她一点点揽近贴着自己。 额头抵着额头，他高挺的鼻子亦抵着她的。 呼吸都搅在一起。 叶白说话时，声音带了些颤抖：“陆幽，我可以等！” 一年，两年…… 十年， 哪怕是一辈子，他都会等下去，不是赎罪而是陆幽跟孩子们才是他的幸福。他很后悔，但是后悔没有用，唯有弥补。 陆幽望着他。 叶白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她都知道，她却更伤心。 若是真的，那么当初，他怎么那么狠心呢！ 眼泪，一颗颗地掉落…… 她不想哭的，但或许是再度当了母亲，人亦变得伤感起来。 “别哭！陆幽，别哭！” 叶白亲吻掉她的眼泪，怕她拒绝，没有再进一步。 此时或许是陆幽最为脆弱的时候，她的声音亦带着些微的颤抖，她说：“叶白……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想说的是，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当初为什么不信我。 可是她难堪得，说不出那些！ 婚早离了，若不是有个孩子，他们早就没有交集。 他一再惹她哭！ 叶白心里也难过，他更知道她的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了……只是看见陆幽跟章柏言的拥抱，他满脑子都是嫉妒，那些怀疑的种子就在心里生根发芽，他对不起陆幽。 他不断轻摸她的长发，叫她别哭。 他还低声说：“我不相亲，我也不见女人！陆幽，偌若你有适合的你可以看，你相亲时我帮着带孩子，你约会我也帮着带孩子。” 他真够混蛋的！ 陆幽忍不住，轻轻扇了他一耳光。 很轻，不重的！ 叶白黑眸变暗，他捉住她欲离开的手，仍是放在他的脸上，他的嗓音更是温柔低沉：“不解气的话，再打！” 陆幽想缩回手，他不让，而她没有力气。 他简直是在耍流氓。 陆幽别过脸去，不看他。 叶白盯着她的侧颜，心微微悸动……真的有很久了，他没有跟她亲近过了，那次车祸以后她虽然没有再避着她，也会让他跟小陆茴亲近，但是两人总是隔了些，即使产检时他也至多扶着她的手臂，连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引起她的反感。 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 叶白就有些忍不住。 他倾身过去，吻了她的额头，随后又在她呆着之际亲吻了她的嘴唇…… 陆幽有些抗拒：“叶白！” 她的脸堪堪别到一旁，不想让他亲，但是叶白单手就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然后他就在她的目光下，再次俯低了头去亲她。 没有深吻，就只是浅浅地触着。 她始终不肯，轻轻颤着。 而叶白，却是神魂俱醉……他甚至摸进了床单，握住她产后丰腴的身子，那一阵阵肖魂的感觉，让他身体紧绷到极致。 其实不是欲|望，就是生理反应。 算算，叶白也有大半年没有碰过女人了，大概是心理上的负担，这大半年来哪怕是自渎也极少极少……现在一碰女人他就有反应了。 腿根抵着腿根， 陆幽自然能感觉到，她微仰着头骂他禽兽，叶白没敢怎么样，他也不会怎么样……只是握着住她的身子轻声问：“准备给陆遇母乳喂养吗？” 陆幽咬牙轻哼：“你从我身上起来！” 其实他没有压到她，但是腿根抵着的那东西，哪怕是隔了一层薄被她也能感觉到…… 叶白见她真要生气，亲亲她的小脸，松开她。 正好这时，小陆遇开始哭起来。 小家伙特别有劲儿，哭起来两条小腿踢开了被子，声音震天。 叶白连忙过去哄儿子。 他检查了下，没有尿湿，应该就是饿了。 他将儿子抱着，温柔地哄了几下，但是小陆遇根本不吃这套，他就是饿了想吃，小嘴巴张好大…… 叶白看着新生小婴儿。 皮肤白白的，五官轮廓很立体，应该是有遗传到一点混血基因，而且四脚修长，才出生就有58公分，以后绝对是个大高个儿。 叶白看起陆幽，还没有开口。 陆幽轻声说：“把儿子抱给我。” 叶白声音比她更轻：“你要自己喂？” 陆幽这会儿有了些力气，她撑着自己坐起来，反问：“难道是你喂？” 叶白开始没有吭声。 他把儿子抱了过去，陆幽没有避着他，她轻轻解开衣裳敞开一边儿……叶白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怀里，小陆遇很会吃，一闻到妈妈的味道就凑了过去，有力地吮|吸起来。 视觉，加上声音刺激， 叶白鬼始神差地说了句：“我又没有！有也只喂你。” 陆幽专心哺育小陆遇。 她抽空，声音淡淡的：“叶白你少耍流氓。” 叶白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他坐在床边上，他让陆幽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样她靠着就会舒服一些，开始陆幽是不愿意的，后来他坚持。 她喂孩子时，他就轻轻帮她按摩肩膀，让她舒服一些。 小陆遇吃完一只，就饱了！ 才出生的小婴儿，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根本不会跟大人交流……叶白把他抱回小床，又看了很久，总觉得看不够。 这是他跟陆幽的儿子。 跟小陆茴长得挺像，但是小陆茴明显秀气些，陆遇则要立体一些，但是长大了肯定都好看。 一双儿女，此时叶白心里很是满足。 他起身，看见陆幽试图下床，他连忙过去扶着她：“怎么下床了？是想上厕所？我抱你去！” 陆幽倒未拒绝，收着他将自己抱到洗手间。 关门时，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叶白轻声说：“我在外头等你，好了叫我！” 但是他在外头等了约莫10分钟，陆幽还没有好，他不禁有些急怕她身体不舒服……于是敲了两声没有回应就打开门进去。 一进去，叶白就呆住了。 洗手间里，陆幽对着镜子，敞开着衣裳弯着腰，她正在将小陆遇另一边没有吃完的挤掉，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涨着更难受。 生育小陆茴时，奶|水少，根本不需要挤。 所以这次陆幽是生疏的。 不光生疏，她还觉得疼痛……于是微微皱眉，艰涩地挤着不时还软软地哼一声，就是那一声将叶白身体都引爆了。 他不动声色地掩上门。 没有关紧，因为小陆遇在外头…… 而后，他朝着陆幽走去，他从后面轻搂住她的身子，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沙哑不堪：“我帮你！” 陆幽惊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叶白会进来，还看见这样不堪的姿态，她手往后推着他但是男人强势起来女人哪里是对手？ 叶白单手搂着她，单手帮她解决私密。 陆幽自己弄很疼，但是叶白却像是培训过一样，不但不疼还缓解了那股子的胀痛……她难堪地别着脸，后来忍不住轻咬住他的臂肌。 这半年，叶白身体好了很多。 重新长出肌肉。 平常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但是脱了之后就能见到，那壁垒分明的肌肉很性感。而现在陆幽轻咬着，他就忍不住低头看她。 他们的姿态实在不堪。 叶白弄完，很绅士地将她的衣裳拢了起来，他轻声说：“下次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帮你弄！” 才说完，俊脸就挨了一巴掌。 陆幽正正经经地说：“叶白，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他一边说着让她找男朋友，一边又搂着她的身体耍流氓，陆幽觉得他真是混蛋！ 叶白被她打了，他却丝毫没有不高兴，反倒是轻摸自己的脸， 随后，他说了句更不要脸的话：“咱们做生孩子的事情时，你也没有说要保持距离！” 陆幽有些恍惚。 她跟叶白，是重逢以后真正发生过关系的，那些干柴烈火的夜晚有多火热，后来她的脸就有多疼。 想到这个，她的心又稍稍冷了下来。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向他妥协，她躺到床上后就没有再跟他说话。 叶白逗她几回，也不管用。 他心里知道，她有些生气，或者是想到从前的事情伤感了……即使她说过，她不恨他了，但他想她心里是怪他的吧！ 那个夜晚，不光是她放不下，他同样也是。 傍晚的时候，陆幽睡着了。 叶白就守着她，守着他们的孩子……追思过去，想着怎么挽回她的心。 他看得出来，陆幽对他仍有感觉。 可是，她不能原谅的不光是他，还有她自己。 她在心里，不能原谅自己，再度爱上他…… 叶白为她难过，自责更重。 他俯低身子，轻靠着她的脸面，哑声低问：“陆幽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第842章 我知道你是爸爸(中秋特别章) 因为昨天的孟浪，叶白被陆谦请了出去，照顾陆幽的肥差，叶白就这么掉了。 离开时，他看着陆幽。 陆幽正在喝月子汤，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她避着他的目光。 叶白看了挺久。 陆烁赶人了：“哎，别看了！看了也没有用！” 叶白挺好脾气的，他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单手抱起小陆茴让她跟妈妈说再见，小陆茴跟陆幽招招手，乖巧可爱。 陆幽生下第二个孩子，是绝不能冷落头一个的。 她让小陆茴过去，亲了亲：“去住几天，等妈妈出院就一起回家。” 小陆茴也愿意跟着叶白呢。 她亲亲妈妈，又去亲亲小陆遇，最后乖乖让叶白抱着离开。 等他们离开了，陆烁就问陆谦：“爸，这么就让他走了？还顺走了咱们家里一只？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陆谦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报纸，闻言很淡定地说：“怎么就是便宜他了？你没有听见小陆茴叫他爸爸呢！爸爸就是这么好当的么？不得付出些心力劳力带带孩子，否则精力过剩就只想着占女人便宜。” 陆烁：…… 陆幽挺不自在的：“爸，也没有……” 陆谦合上报纸：“我看他就是太闲！让他带带孩子！” 陆烁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那边，陆幽正喝汤呢，手机来了一条微信是叶白发的，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你告诉爸昨晚的事了？】 这话似乎挺寻常的，但也很暧昧，像是特意提醒她昨晚的事情似的。 陆幽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放下了。 沙发那儿，陆谦推了推眼镜，挺淡地说：“看来带一个孩子还是太轻松，以后儿子也让他带着！生儿育女哪里就是女人家的事情。” 明珠说他双标。 她对一双儿女说：“你爸爸年轻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又是一套说词。” 陆烁笑起来，他把小陆遇抱着给陆谦看。 陆谦仔细看了好久，点头：“咱们家里也有洋血统了！” …… 楼下，叶白将小陆茴放在儿童座椅里，他上车就给陆幽发了微信。 他也知道，陆幽不会回复。 但他就是想发。 虽有些流氓，但是他得时时在她身边找点儿存在感，若真的如她说的那样相敬如宾，百十年他们也走不到一起去。 叶白看了一会儿手机，后座的小陆茴巴巴地说：“爸爸我饿了！” 叶白放下手机：“行！带闺女去吃饭。” 小陆茴却想吃他做的饭，她还要用帝王蟹做一个宝宝套餐，大概陆幽平时带她去吃过的！ 叶白转身看她，随后轻快地说：“你是懂折磨人的！好，就做套餐。” 小陆茴高兴极了。 她坐在儿童座椅里，两只小脚脚晃来晃去，开心得不得了。 她还细声细气地说：“妈妈说是芝士味的。” 听到陆幽，叶白的心情更好了。 他看着小陆茴，声音轻轻的：“那爸爸就给你做芝士味的套餐，晚上你乖乖洗澡睡觉，明天好好上学，让妈妈好好照顾弟弟好不好？” 小陆茴声音脆脆的，说好。 叶白真想亲亲她，但还是发动了车子…… 夏末秋至，天气凉爽。 叶白带着小陆茴去了超级市场，拿了小推车，让小家伙站在里面……叶白188身高长得又好，小陆茴更是小美人胚子，一路引来很多的注目。 叶白除了买食材，还给小家伙买了爱吃的水果牛奶。 小陆茴高兴得吱哇乱叫。 收银时，收银员忍不住多看了漂亮的小姑娘，然后对叶白说：“先生，您女儿真漂亮！” 叶白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抱着小陆茴。 他含笑对小陆茴说：“谢谢阿姨？” 小陆茴嘴巴甜甜的，讨人喜欢，一路上她欢快地数着小手指头说哪些是买给小陆遇的。 叶白笑笑：“小宝宝还不能吃这些呢！” “不能啊！” 小陆茴有些可惜地说：“那我只能替他吃掉了。” 前面是一段挺好走的路，叶白将她放了下来，牵着她的小手让她自己走…小陆茴走得蹦蹦跳跳的，展示她漂亮的小裙子。 一大一小，无比温馨。 超商正门，正巧撞见了章柏言，章柏言静静地看着小陆茴，看着自己辜负的那个孩子……小陆茴看见他，也止了步子。 她拽紧叶白的大手。 小姑娘紧张的时候，其实挺明显的，叶白看看章柏言再看看小姑娘……他低头很温柔地说：“怎么了？不认识人了？” 小陆茴小脸巴巴的，一会儿她小声叫了一声叔叔。 章柏言独自一个人。 其实他只是用下停车场，只是下车时正好看见叶白跟小陆茴，他就想见见她……似乎很久没有看见她了，长高了不少。 他蹲下来，朝着小陆茴招招手。 小陆茴犹豫了下。 叶白轻摸她的小脑袋，温柔道：“过去打声招呼。” 几步远的距离， 小陆茴走得很淑女，有模有样的，来到章柏言身边她小心地把手扶在大人的手臂上，她其实是认得章柏言的，从前章叔叔经常远远地看她。 小孩子最敏感了。 章柏言心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若说这世上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他轻摸她的小脸，那么多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微微一笑：“听妈妈的话，还有你叶爸爸的话。” 他声音微微颤抖。 或许，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他还是心有不甘的才会干下那些荒唐事情。 他的婚姻生活一团乱，他不会再把小陆茴拉到这样的混乱里来，她有很多人疼她，他只需要远远儿的就行。 小陆茴细腻白皙的小脸蛋儿，微微仰着。 她忽然就伸手，碰碰章柏言的脸，她说：“妈妈说大人都不哭的。” 章柏言忍不住，轻轻拥住她。 小陆茴也乖乖地趴在他的肩上，小孩子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虽然从未有人跟她说过，但是她心里其实是知道的。 她的小手替章柏言擦擦眼睛。 小东西声音很轻很轻：“我知道，你是我另一个爸爸！” 章柏言身体僵住了。 小陆茴大概也体会到他的情绪，她的小胖手搂紧他，然后还大大方方地给他香了一个……那瞬间，章柏言体会到了破防的情绪。 他压抑又压抑，才克制住。 他把小陆茴抱起来，脸着她的脸好一会儿，这才将她抱给叶白……从头到尾，叶白一直注视着。 章柏言声音轻轻的：“照顾好她！” 说完，他蓦地转身离开。 叶白抱着小陆茴，小陆茴坐在他的手臂上，望着章柏言离开的方向，一会儿叶白轻声问她：“知道他是爸爸，是不是？” 小陆茴反身搂住他的脖子。 小家伙还挺傲娇的，不肯出声，后来叶白抱着她走，她软乎乎地叫他爸爸……在她的记忆里，其实更多的是叶白的陪伴。 叶白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快快长大！” …… 那边，章柏言把应酬推了。 他独自坐回车上。 他关掉了所有的电话，他靠在椅背上想着小陆茴抱着自己，她说知道他是爸爸……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总归是知道了。 章柏言眼晴热热的。 他想，他若是去应酬，肯定会当场失态。 这时，他想到了秦喻…… 他的妻子！ 自从婚礼当天发生的事情以后，他跟秦喻的关系就很微妙，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是基本不住在一起了，他现在想想竟然好几天不曾见到她了。 章柏言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拉下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缓了很久，才踩了油门回别墅。 回到别墅时，正好是午饭时间。 一楼餐厅，佣人摆好了餐具也布好了菜，正要叫秦喻下楼吃饭不想章柏言回来了，佣人挺惊讶的：“先生回来了？那我叫太太下楼跟先生一起用餐。” 先生太太关系不好，家里佣人都知道。 所以这会儿章柏言白天回来，关心太太，佣人还是很高兴的。 章柏言拦住她。 他轻声说：“我上楼叫她吧！” 佣人搓搓手，说了声好：“那我让厨房再多炒两个菜，过两天就是中秋了，家里头也提前热闹热闹。” 她表现得太明显，章柏言哪里不知道？ 他上楼时想，他为什么会选择回来呢，或许是因为小陆茴的那个拥抱，让他想起了怀孕的妻子，想起她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血。 于是他就想，看看秦喻…… 第843章 她就这样，走回章柏言的世界里 距离上次，他们已经有一周未见了。 明明生活在一起，可是真的会避开，她不待见他，他也不想去触她的霉头，所以这么几个月下来，他们的关系是真的生疏许多。 章柏言推开主卧室的门。 秦喻在卧室里看书，自从她怀孕四个月后，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就没有再工作了，后面章柏言想，她大概也会辞掉工作，专心地带孩子。 脚步声，惊动了秦喻。 她稍稍转身，看见了她的丈夫，章柏言。 她有些意外，中午他怎么回来了？ 秦喻有些阴暗地想：他是不是又弄出了什么桃色新闻，需要她这个章太太配合？ 章柏言不知道她想什么！ 他半蹲着看她，然后抽过她手里的书看了一眼，是育儿手册。 她对他无望，但对孩子却上心。 章柏言又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的肚子。 秦喻背光而坐，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回来了？” 章柏言轻道：“忽然想回来陪你吃顿饭。” 秦喻接话：“是碰见什么人了吗？” 他们不相爱，但到底是夫妻关系，秦喻一下子就猜中了……章柏言也没有隐瞒她，他半跪着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声音很轻很低：“碰见小陆茴了。” 此时，他那样脆弱，像是禁受了多少打击。 秦喻想到，当初李娴在他们的婚礼上跳了，他也没有这样失魂落魄，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重要性。 她抬手，犹豫了一下，抚上他的黑发。 章柏言不年轻了， 他忙于生意，平时应酬又多，不免添了几根白发。 秦喻不似平时那样冷淡. 因为她也是要当母亲的人，光想到那个小孩子，她的神情就温柔起来，那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让人心生欢喜。 她轻声问：“她叫你爸爸了吗？” 章柏言身体微僵。 秦喻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一时间，她竟然有些难过……为章柏言。 她想，若不是年少时候的爱而不得。 他也不至于做出那样荒谬的事情来。 若说恨，她也真的恨不动。但是感情，却当真是在日渐疏远的相处中，慢慢地淡去了。 许久，章柏言嗯了一声。 他轻轻抱着妻子，贴着她隆起的小腹，感受着胎儿。 他跟她说：“秦喻，再过三个半月，我们有孩子了。” 秦喻说是。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他说话时也是一样的……这大概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相处，彼此都收起了锋芒和那些咄咄逼人的难听话。 后来，他吻了她…… 秦喻开始时，是拒绝的，她说会伤了孩子。 章柏言很想吻她。 他侧坐着，揽着她接吻，他很温柔地吻她……耐心地等她愿意。 一吻结束后，秦喻低声说：“用午餐吧！” 章柏言其实不饿， 他更想跟秦喻一起睡个午觉，并肩躺着，他随时可以碰碰她的肚子……也许孩子会动。 但是秦喻要吃东西的，最后，他抹了把脸一起下楼。 佣人见他们神情温和，明显就是关系缓和了，心里也很为他们高兴，布了菜后还在一旁说了好些俏皮话。 秦喻平常不怎么笑的，都浅笑了一下。 章柏言看着她。 好一会儿，他微微地笑：“你笑起来很好看，该多笑笑的，孩子生出来以后也有笑。”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章柏言谈起孩子性别跟名字，秦喻顿了下，说：“没有特意看性别！但是我自己感觉是男孩子。” 章柏言给她盛汤，然后说：“男孩子就叫章鱼！” 秦喻垂眸：“你怎么没有起名叫章郎啊！这个好名字，你自己留着用吧！” 章柏言笑：“叫章宇！行吗？” 秦喻还是觉得，他起得随便，根本就是临时想了一个名字扯淡的，她不免就不高兴，午睡时也没给他留地方。 倒是章柏言自己脱了鞋子，紧着床边一点儿地方挨着。 就为了靠近她。 秦喻也不是铁石心肠，他的示好，她其实能感觉到。 她不打算爱他。 但若是章柏言想当一个好爸爸，想在孩子面前作个表率的话，她也不会拒绝……她也希望孩子在爱的环境里成长。 她挪了一点点位置给他。 这让章柏言很轻地笑了一下，他揽过她的头，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就像是夏日里一起乘凉降暑的小情侣一般。 他目光又那样热切。 秦喻受不住他那样，她轻轻闭眼：“我要睡觉了。” 章柏言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秦喻眉心微动。 但她总归不想睁开眼，不想面对他，或者说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章柏言，因为他们已经冷淡彼此太久太久了…… 秦喻怀孕，睡眠颇多。 章柏言公司其实还有事，秘书打了两次电话，都被他回绝掉了。 第三个电话，来得很急，有关李娴的。 李娴在医院里割腕了。 因为章柏言不去见她，她闹腾过后折腾累了，开始没有人相信她的威胁……但是一顿饭的功夫，李娴真的躺在了血泊中。 抢救时，她仍是念着章柏言的名字。 她的情况，挺危急的，医生说未必能保得住。 李娴若死，是一桩大新闻，对于柏优集团又是一次很大的冲击，这次就算是秦喻挺着大肚子给他站，估计也不太管用了。 章柏言接完电话，喉结滚动，他几乎在几秒内作出决定。 他必须去一趟医院。 不管是利益也好，还是其他也好，他都要去一趟。 等他穿鞋子时，他发现秦喻醒了。 四目相对，无言。 秦喻目光复杂，明显她听见了秘书的通话，知道他要去哪里。 章柏言也没有想瞒着她，他轻摸她的脸面，声音有些沙哑不堪：“医院那边出事儿了！我得去一趟。” 秦喻没有出声。 章柏言又摸摸她的小腹，嗓音更哑：“这次不会让你再去了！” 他离开时，秦喻想捉住他的手臂。 但是章柏言走得快，她没有捉住，他走到门口时对她说：“很快就回来！……过几天是中秋了，我们在院子里放一张桌子，赏月吃月饼。” 秦喻从他的话里，听见了温柔，是她拒绝不了的章柏言。 但她没有出声。 一直到章柏言离开，她才轻声嗯了一声，她说好。 医院那边的情况，比任何人想得都要糟，章柏言赶去医院时，李娴已经离世了，她只留下了一封信给章柏言，缭缭数字，问他有没有爱过她。 多少女孩子，只会爱人，不会爱自己。 一如李娴。 空荡荡的过道里，章柏言手里握着那封信，任那些镜头对着自己，任他们拍下他狼狈的样子。 别人以为，他是爱李娴的，他在痛苦失去爱人。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在后悔。 他后悔跟李娴牵扯，若当时他不跟她纠缠，她现在还好好地活着，也许凭着不错的长相嫁给公司职员，过着还不错的生活。 但是李娴走了…… 她走于，他章柏言的欲望，走于他对过去的难舍。 他明明拥有了那么多，明明那时他已经有了秦喻，可是他仍没有放下过去……仍是做了不清不楚的事情。 报纸上，开始对章柏言口诛笔伐， 柏优集团的股票，一再跌停…… 员工辞职，合作商也离他而去，似乎在一夜间所有的人都背弃了章柏言，他只剩下了自己……似乎他打拼来的一切，都要化为乌有。 秦喻的父亲，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跟秦喻离婚。 秦父说，他会让秦喻打掉孩子。 章柏言声音嘶哑：“孩子六个月了怎么打？再说秦喻也不会肯的。” 秦父冷声说：“我会说服她的！” 深夜，章柏言坐在公司一楼大厅里，幽暗的空间，空荡荡的。 秦喻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怀孕六个月了，初秋的夜，有些凉。 她在裙子外面，罩了一件披肩，她就这样温柔地走回他的世界里…… 第844章 她就这样，走回章柏言的世界里2 章柏言从幽暗空间，抬眼，望着面前的女人。 他怀孕6个月的妻子。 秦喻撑着伞，她收起伞时，颗颗水珠滴落……他才知道外面下雨了，他抬眼时，眼角隐约泪痣不轻易示人，这时也窥见一点。 他声音嘶哑：“你怎么过来了？外面下雨，是怎么过来的？司机有没有送你？” 秦喻很慢地将伞收好。 她抬眼看他，跟他目光对视…… 章柏言的目光很晦暗，但隐隐透着平静，秦喻看了半响后走到他身边并排坐下，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上午的时候，我给家里的司机支付了最后一笔工资，佣、厨师还有园丁也全都走了！” 章柏言喉头发紧。 秦喻继续开口：“短短两天时间，集团变成这样子，你没有挽救是不是？章柏言，你是在向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吗？你是觉得这些财富让你犯错，让你让一个女孩子死亡，所以你要它们都消失，是不是？” 章柏言侧头静静望住她。 秦喻声音柔柔的：“我的父亲，下午给我打过电话，他让我回秦家……章柏言，我想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章柏言喉结上下滚动，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 “六个多月了。”他说。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微哑着嗓音：“公司的会计师算过了，如果申请破产的话，公司账面上的钱可以将员工工资全都结清…至于你，我另外有笔钱可以供你跟孩子生活得很好，即使离开我，一辈子也能过得不错。” 秦喻声音微微颤抖。 她问：“所以，你希望我回秦家？” 章柏言握住她的手臂，他看着外面的黑夜，过了很久很久他才问她：“秦喻，你愿意等我吗？可能需要三年、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才能让你跟孩子过得跟现在一样。” 柏优是他一手创立，又由他一手催毁。 他想重建未来。 他不知道，身边这个内心千创百孔的女人，还愿不愿意要他，她还愿不愿意等他，等他许她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未来。 身边的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章柏言以为她不愿意。 他垂眸良久，轻声说：“明天，我让人安排送你出国。” 秦喻爱孩子，她不可能会打掉孩子回秦家，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问她，问她还愿不愿意。 他说完起身，他朝着她伸出手。 他说：“我送你回去！” 可她却仍是坐在那儿，她仰头望着自己的丈夫，声音平稳中带了一丝丝的颤抖：“章柏言，我也想问问你，现在你的心里清干净了吗？你说的未来你说的以后里，是不是只有我们？” 外面雨声沥沥。 章柏言的内心，一片潮湿。 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重新地坐下来，他让妻子靠在自己的肩头。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他向过去忏悔，向她许一个未来。 秦喻声音苦涩：“章柏言，我不是爱你，我只是觉得这辈子我可能不会爱别人，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不是爱你。” 她说话，颠三倒四。 章柏言声音轻轻的，比夜色还要温柔。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侧头亲吻了她的发丝，将她拥在怀里……静静相拥，后来夜越发深了，他就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秦喻低声问他冷不冷。 他说他不冷，他又问她困不困，秦喻说困了。 章柏言开车带她回家。 车子回到别墅时，保安都撤走了，于是他自己下车去开的门……秦喻看他的样子，多少为他难过。 章柏言上车，看她表情，知道她怎么想的。 他倾身轻道：“从前再苦的日子，我也过过……难不住我的。” 他轻握住她的手，他手掌温热，而秦喻的手是冰冰凉凉的。 他们没有说爱，但比爱更深沉。 章柏言如此疯狂的行为，却有一个女人能读懂他，理解他，还愿意跟在他身边，她嘴硬地说不爱他……但是那一刻，章柏言觉得她可爱。 他也在那瞬间，忽然就释然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陆幽会爱上叶白，因为心动就只是瞬间的事情！在人最最脆弱的时候，将心交给一个人。 他想，他的心现在在秦喻那里。 他想，她会帮他收好，好好地藏起来。 他想，只要她愿意收着，一辈子他都不会拿走。 …… 几个转弯，路虎车子停在家门口，章柏言看了下时间。 已是深夜12点。 解开安全带时，他侧身看她，声音放得轻轻的：“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吃！” 秦喻其实没有胃口。 但是她却柔声说：“我想吃一碗鸡蛋面。” 他说好。 下车后，他想扶着她去客厅，秦喻笑得淡淡的：“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我自己能走的。” 章柏言低头看她。 目光深深。 秦喻抬眼望住他，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留给我跟孩子的那笔钱，你拿去重新开始！我手里有钱的！再说，以后吃苦的日子很多，从现在起……就不用那么娇贵了。” 她很想对他说，章柏言，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豪赌，你不许辜负我！ 可是她又想想，既然是豪赌，又哪里只要赢面的？ 路灯下，章柏言静静看她。 最后，他轻握住她的指尖，嗓音微哑：“那你走路小心点儿！我去厨房下面。” 她嗯了一声，走向玄关。 章柏言就在夜色里看着妻子的背影。 夜很凉，他的外套还披在她的肩头，她怀孕六个多月，从背后看却仍显纤细……她走路时都能看得出来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她却跟他说，要陪他吃苦。 良久，章柏言走向厨房。 他下了两碗鸡蛋面，又用烤箱做了两只无糖的蛋糕。 端到餐桌上时，他轻声说：“结婚以后，似乎我还没有给你做过东西吃。” 他切了一小块给她。 他又说：“希望是个男孩子，就叫章宇吧，如果是女孩儿我会心疼她跟着我吃苦。” 秦喻秀气地吃东西。 一会儿，她轻声说：“我会疼孩子的！会带孩子去游乐场，会给他买玩具和各种好吃的，但是章柏言你得努力挣钱，努力让我们住得好一点儿……我不喜欢跟别人合租在一起，至少，要单间的。” 章柏言的眼里有些热。 半晌，他才轻声说：“知道了！” 第845章 她就这样，走回章柏言的世界里3 深夜，两碗简单的鸡蛋面。 却叫人觉得温暖。 家里没有佣人了，秦喻要去刷碗，章柏言拦住了他说：“我来洗！你先休息。” 秦喻轻眨了下眼。 半晌她说：“没有那样娇贵，我也会做家事的。” 但是章柏言不让她做。 他轻声跟她说：“秦喻，我留你在身边不是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的，至少我在家里的时候，你不需要去做这些家务。” 秦喻没再说什么了！ 章柏言将碗盘放进洗水池里，他卷起衬衣袖子做事，其实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做过家务了，自从他事业成功以后，哪里需要他碰一根手指头。 但是现在，他却很平静。 这样看似落魄的夜晚，让他想到了小时候，他跟他母亲经历过的苦难。 他母亲离世后，他就没有正经的家了。 而现在，秦喻让他感觉到温暖。 就像他从不知道，夜晚也可以这样平静。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还在下个不停，庭院里的花木上沾满了水滴，被灯光打得透亮。 章柏言被人从后头搂住。 他侧身看过去，秦喻的脸蛋贴在他的肩背上，她的嗓音温软：“章柏言，我怎么觉得你破产了，也挺好！” 他心头发软。 好半天，才低低开口：“还没有吃苦呢！以后未必这样想。” 秦喻收紧手臂，她说她有私房钱。 可是她也知道，章柏言不会想用她娘家的钱，他会养活她们母子……他们就这样，一个在洗碗，一个在身后轻声说话。 几个碗盘，洗了足足半小时。 这个夜晚，他们睡得格外沉…… * 天亮，章柏言给秦喻做了早餐。 他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秦喻醒来时，章柏言已经不在床上了，一旁的枕头也早就凉了，只有被子里留有他的温热。 昨晚他们睡在一起，躺着说了很久的话。 后来，她看见他闭着眼睛，却还在回她的话。 秦喻便不再说什么了，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侧，她安静地听着雨声，心里格外的宁静。 她起身洗漱，收拾了下卧室，就下了楼。 出乎意料，他的父母过来了！ 看见秦喻，两夫妻的面上神情复杂，特别是秦父目光死死落在她的小腹上，像是在看眼中钉肉中刺。 秦喻站在楼梯中间，她没有下来。 秦母先开的口，语气还算是温和：“秦喻，我跟你爸爸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打算！” “打算？” 秦喻轻声反问：“爸和妈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打算？” 秦母欲言又止。 她性子软，平时仰仗着丈夫的鼻息惯了，这个时候还是要丈夫拿主意的，果真在她的目光下，秦父态度强势地开口：“我不知道章柏言在想什么，明明只要他做好公关，至少把怀孕6月的妻子带出去，那些脏水我敢说大半都会泼在那个贱人身上！但是他没有，他蠢得一力承担眼睁睁看着公司破产，他或许以为东山再起很容易，或许以为我这个老丈人会帮他，但他想错了也想得太美了，我们秦家不惯着他……秦喻，我昨天在电话里就说了，把孩子打掉跟爸妈回家，以你的条件再找，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秦喻安安静静地听着。 半晌，她问秦母：“妈，你也是这样想的？” 秦母犹豫再三，劝道：“你爸说得挺对！秦喻，你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章柏言这是要穷一辈子的，你千万别想不开。” 秦喻垂眸缓缓下楼。 她没有招呼沙发上的父母，径自走到餐桌前面用餐。 早餐是章柏言给她做的，很合胃口。 她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块蛋饼……从前她不知道章柏言厨艺这样好的。 秦父盯着她看，是恨毒了的目光。 他见女儿油盐不进，不禁冷笑：“几块蛋饼就把你收买了？秦喻，你的脑子哪儿去了？他是个不忠诚的男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难道还要护着他？” 秦喻抬眼，她静静地看了自己父亲良久。 她淡声开口：“爸！难道你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妈的事情？……还有章柏言现在落魄了，可是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你就没有请他帮过忙吗？” 她语气更淡了些：“那些你不方便出面的事儿，你没有找过他吗？” 秦父愣住。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外面私养女学生，又生下男孩子的事儿秦喻知道。 这事儿他瞒得死死的。 他心虚看向妻子，要知道秦喻母亲的娘家很有名望，即使他在精神上控制妻子，但是那些出格的事情怎么敢曝光出来？ 秦父词穷。 而秦母怀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半晌，问道：“秦立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秦父连忙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说：“怎么可能？” 他最能言善辩，多年来秦母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三两句就打消了她的疑虑，但是秦父也不敢再招惹女儿，毕竟自己身上还有把柄在秦喻手里。 但他总归不快，临走时悻悻开口。 他说：“秦喻，既然你下了这样的决定，那我跟你妈妈也表个态，如果你执意留在章柏言身边，秦家的财产你一分也不要想带走！” 秦喻面色苍白。 其实她早就料到了，但是当她的父亲说出来时，还是伤人。 她清楚，他是要将财产留给他的私生子。 秦母面有难色，总归对女儿有一丝心软，秦父瞪着她：“就是你把她宠坏了！宠得不知道权衡，章柏言这样了她还肯给人生孩子。” 秦母唯唯诺诺，不敢跟丈夫抗衡。 秦喻冷眼看着。 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或许到了最后章柏言未必是她的良人，但是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她也不会再回秦家，她不想像母亲那样被父亲摆布。 她也表了态：“爸您放心！即使在外面饿死，我也不会回秦家哭穷，拿走一针一线。” 秦父冷哼：“你最好有这个骨气！” 他带着秦母离开。 不想，在玄关处撞见了章柏言。 气氛顿时就微妙了起来，秦父嘴狠但是章柏言手里有他的把柄，他还真不敢当着太太的面撕破这张脸，于是只是冷哼一声，带着太太走了。 等他们离开，章柏言走进厅里。 秦喻静静看着他，半晌，轻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章柏言轻碰她的脸。 他低声说：“家里有监控的，你忘了？看见你父母过来，我就回来了！” 他没有问说什么了，用脚都能想出来。 章柏言声音更低了些。 他轻声说：“秦喻，我会努力，不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秦喻浅浅一笑。 其实无论她跟章柏言的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她望着他，叫他等一下…她说有东西要给他。 秦喻上楼，下来的时候，拿了一张银行卡。 还有一个珠宝盒。 她将这些交给章柏言，她说：“东山再起也需要钱！这是我的婚前财产，你可以用它们重新开始。” 现金总共是四千多万，还有她的珠宝，零零碎碎的也能换个两千万左右。 章柏言不想要。 秦喻说：“就当是我的投资，我留了200万在身上的，我跟孩子吃穿不差的。” 章柏言眼眸有些热。 200万，在b市连个四十平米小公寓都买不到。 秦喻将身家全都给了他，却还说她跟孩子吃穿不愁……他还是没有要，他章柏言再怎么样，也不能花妻子的婚前财产。 他拥她入怀，嘴唇压在她的发际。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那些未说出的情感，他想，等到他能让妻子孩子过上好日子时，再说不迟，那时他才能有底气地对她说，要一辈子对她好。 一周后，柏优集团倾塌。 章柏言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就连他们居住的房子，也被法院收掉了。 秦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第846章 他要当个好丈夫，好爸爸! 她收拾了一会儿，章柏言就回来了。 他看着秦喻收拾出的两只行李箱，问：“怎么不等我收拾？……东西这么少？” 秦喻嗯了一声：“都在这儿了！” 章柏言看了看她，走到衣帽间里打开柜子看……里面是空空的了，他转身看着秦喻：“你那些衣服呢？” 女人总是爱美的，何况她出身好，漂亮的衣服挺多。 秦喻走过去将衣柜合上，她背靠着门板，轻声说：“现在怀孕也穿不上这些衣服，以后生完孩子身材肯定是变形的，也未必穿得上，不如换成钱。” 章柏言心里知道，换不了几个钱。 主要是他们租住的房子，放不下她那些衣服，所以她处理掉了。 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提起那两只行李箱，带着秦喻下楼。 车子自然也不是从前的豪车了，换了一辆十多万的家用车，章柏言将行李放好，扶着妻子坐在了后座，关上车门时他黑眸注视她。 半晌，他很轻地说：“谢谢你留在我身边。” 秦喻可能永远不知道，她跟孩子存在的意义，若是没有她们，他大概也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勇气，或者是目标……也许他就醉生梦死下去了。 但现在他有妻子、孩子，他不能消沉下去。 赎完了罪，他带着她们继续生活。 秦喻没有说话，她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章柏言关上车门，他坐上车时，从后视镜里看着这幢别墅，这是他回到b市时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买的，现在……他即将离开。 但是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带着秦喻再回来。 …… 新住所有电梯，这是章柏言的坚持。 秦喻怀孕，后面还要生产带孩子，他不能让她遭罪。 推门进去，75平米的公寓，地方很小。 自然不能跟从前比。 但却比秦喻想象得要好得多，厨房跟家具洗手间，都还挺新的……走进卧室，秦喻将她跟章柏言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挂进衣柜里。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章柏言又用桶放了水，用84到处擦了一遍。 确保干净。 忙了一阵子，章柏言想做饭给她吃，但是小冰箱里没有食材。 他便想开车去买。 秦喻叫住了他，她拿了钱包：“我看见小区门口对面有一间超市，就在那儿买吧，我跟你一块儿去。” 章柏言怕她累，她却说想跟着去逛逛。 最后是夫妻两个一起去的。 绿树荫荫。 他们并肩走，走了会儿章柏言轻轻揽住她的腰，这样她省劲点儿。 他总归觉得抱歉。 秦喻浅笑：“没什么的！其实寻常的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别人能过这样普通的日子，我也能！” 章柏言没再出声。 他带着她去买菜肉，还买了牛奶，虽然经济不比从前，但是孕妇的营养不能少……除了这个还有日用品，别墅那些床品在这里都不适用，秦喻挑了一床花床单床罩。 章柏言看了看：“会不会太俗气？” 秦喻却爱不释手：“我觉得很喜庆啊。” 她说完仰头看他…… 章柏言心里一动，他微微俯低了身子，温柔亲了她的嘴角：“你喜欢就好！” 秦喻声音亦柔柔的：“我还想买几样东西！不过我会节约一些，不乱花钱。” 章柏言搂搂她的肩，说她傻气。 逛了两小时，他们一起回去。 章柏言提着东西进门，就让秦喻先去休息了，他熟练地收拾着东西说：“你先睡会儿我做好饭叫你，下午我出门办点事儿，你可以在小区里逛逛，或者看看书，晚上我会回来吃晚饭。” 秦喻换鞋子，顿了下：“我来做饭吧！” 章柏言已经将菜肉提起了厨房。 一会儿，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家就我做！不在家的时候，就做好放在冰箱里，到时间你热一下就好。” 他顿了下，说：“秦喻，我留着你不是让你专门陪我吃苦的。” 他说过，要当好丈夫好爸爸的。 没有钱的日子里，他要比其他男人做得更好，因为秦喻很好，她值得他全心全意地对待…… 秦喻听了眼眶发热。 她回了卧室，将床单铺上，又收拾一番。 她在床头放了一个小小的花瓶，现在里面是空的，但是她放上了水，章柏言说以后他有空，会给她摘玫瑰。 小小的斗室，安安静静…… 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嗤地一声是鱼下锅了，章柏言怕吵醒她，走过来替她将门给合上了，声音便小了很多。 秦喻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丈夫做饭的动静，她并不嫌吵……她反而觉得这声音很动听，章柏言其实不知道，不光是她给了他一个家，他也给了她一个家。 她不去想未来。 她只想在当下，守护这个家，或许未来会开出花来。 她缓缓睡着…… 一个小时后，章柏言进来叫她吃饭，他推开门就见着妻子侧躺着…… 被子没有盖实，露出6个多月的身孕。 第847章 他要当个好丈夫，好爸爸2 其实天气不热，但约莫孕妇是怕热的，不自觉就将被子给踢了。 开门声，也没让秦喻醒来。 章柏言想，这些天她应该一直没有睡好，现在终于定下来了。 他轻声走过去，没有叫醒她，就只是轻摸她隆起的小腹。 秦喻的小腹仍白皙，没有一丝妊娠纹。 只是微凉。 这时，大约是他的碰触，秦喻醒了……她睁开眼睛望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轻声问：“吃饭了是吗？” 章柏言嗯了一声，却仍是舍不得丢掉手上的软玉温香。 里头是他的骨血。 秦喻没有动，她很柔顺地贴在枕上，这一刻很平静，就像是回到了大年初二那天，她气得回家而他追过去，半蹲着给她上药。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美好的。 良久他像是终于摸够了，低喃：“起来吃饭了，一会儿还有事呢！” 秦喻点头。 片刻吃饭，章柏言给她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他让她多喝点儿汤说是补身子，秦喻却说他不懂，鱼肉跟豆腐营养多，但是汤里都是油会发胖。 章柏言目光深遂：“我还以为你不怕胖。” “怎么不怕？” 秦喻微微浅笑，垂眉顺目的样子：“怎么会不怕胖呢！所有女人都怕胖的。” 有些话到了嘴边， 章柏言又咽了下去，他想问她那为什么还要将那些漂亮衣裳处理掉，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来。 不单单是没有地方放，而且他们现在的环境，她那些衣服暂时也穿不着。 章柏言为她夹菜：“吃这个，营养又不发胖！你平时爱吃什么菜告诉我，我买菜回来做。” 秦喻觉得他体贴。 她想，就算章柏言不能东山再起，以他的能力找一份体面工作能养家糊口，这样的日子哪怕过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这些，她没有说。 章柏言离开时，秦喻帮他准备了水杯毛巾这些，过去他出门哪里用得着这些，在哪里都是有秘书服务的，但现在不同了，带齐东西能省就省。 最后，她为他整理衣服，轻道：“我等你回家！” 章柏言轻轻刮了下她的小腹。 而后一笑。 …… 等待，对于秦喻来说，无聊又甜蜜。 她性子喜静，章柏言离开后她便看看书，最近她又想学着织毛衣，等孩子出生后便可以有得穿。 她手里有钱，但是她想，总得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看得出来，章柏言自尊心极强，他是不可能用她的钱的。而她也不想丈夫吃苦时她在家里享受。 有事情做，时间就过得快。 在这里生活了几天，秦喻差不多适应了，只是章柏言回来得越来越晚，这天差不多到晚上八点半才回来……他不说，秦喻也猜得出来他做事不顺利。 她没有问，只是在他回来时，给他热毛巾擦脸。 她柔声说：“你休息一下，我给你热个饭菜。” 章柏言舍不得她受累，捉住她的手：“我去吧！” 秦喻摇头。 她说：“才六个多月，哪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章柏言，我已经不是阔太太了，基本家事我都能做的，以后还要带孩子呢！” 章柏言没再坚持。 秦喻热饭菜时，他走到小客厅的窗边，打开窗户抽烟。 吐出烟雾散到外面去，被夜风撕碎。 他总归心烦，但是在妻子面前他不愿意表露出来，他希望她能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不用为其他事情操心。 过去，他做生意狠绝，现在约莫是有了软肋就变得保守了许多。 身后有了脚步声。 章柏言立即将香烟熄掉，窗户关起来，不想让妻子抽二手香烟。 他吃饭时，秦喻就坐在小沙发上学着织毛衣，她还轻声跟他说要给宝宝织几套正好冬天穿，她还说要给章柏言也织一身，只是可能要时间久一点点。 章柏言就安静地听。 一边吃饭。 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吃完饭他烟瘾有些犯了，但最后就把玩着香烟盒，听着秦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他没让她去洗澡，自己把碗盘刷掉了，还顺着扔了垃圾。 上楼时，秦喻不在卧室。 他听见洗手间里有水声，他不放心走过去轻推开门：“秦喻，你在洗澡？” 她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她身上没有衣服，很白，因为怀孕小腹高高隆起。 章柏言也惊讶。 他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光景，但是人已经进来了，再说……他确实是有点儿想法的，结婚至今他们一直没有再发生关系了。 秦喻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来。 他轻轻握住她的腰，扶着她，然后低头跟她接吻。 他的嘴唇有着淡淡烟草的味道。 秦喻却不讨厌。 她承接丈夫的吻，吻了很久，他抽了条毛巾细致地帮她擦身子……擦完他就把她抱回了卧室，在那床很喜庆的床单上做那种事情。 他很克制，应该是怕伤到她，一只手掌用力握着床头。 青筋毕露。 还有他喉间发出的申叫，彰显出他极大的欢愉，晴欲是会传染的，秦喻怀孕六个多月她总归紧张，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放不开，但是她看着章柏言这么舒服，她慢慢也有了感觉…… 她枕在柔软的枕头，柔顺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目光湿润。 章柏言一直盯着她看，很专注，像是要将她的样子刻在骨血里……情到深处之时，他的喉咙模模糊糊地叫出她的名字。 “秦喻……秦喻……” …… 事毕，她累极，闭目上养神。 章柏言靠在床头，轻轻抚摸她圆润的肩头，秦喻轻轻靠过去枕在他的小腹间，声音低低的：“刚刚……章柏言，哪有男人叫成那样子的？” 或许是发泄过了，他心情好了许多。 轻笑一声。 他低头看她，很温柔地问：“太舒服了！秦喻你不舒服吗？” 秦喻自然也是舒服的，但是她不习惯跟丈夫讨论床事，于是便不出声还稍稍别开了脸。 章柏言知道她害羞了，也不逼迫她。 他又休息了一下，下床给她找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服侍她擦洗。弄好后他声音热热的：“再过两年，肯定给你买个大浴缸泡澡。” 秦喻搂着他的脖子：“现在这样，其实也很好！” 第848章 他要当个好丈夫，好爸爸3 章柏言待她很好，秦喻觉得幸福。 或许，过去是不堪，或许未来未知，但是当下他对她是很好的……清早，章柏言早早起来，秦喻就起来陪他一起吃早餐。 他熬的小米粥，香浓美味。 秦喻觉得特别好喝。 章柏言吃得差不多时，他抬眼看着她垂眉顺目的样子，斟酌了下开口：“后面我可能会挺忙的，秦喻，我找个住家阿姨过来吧！” 住家阿姨？ 秦喻第一反应是要花钱，第二是房子太小了，以后那间小房间以后是要留给孩子住的……于是就没有同意：“我自己能做事的，到了产期再说。” 章柏言没再提了。 临走时，他又摸摸妻子的小腹，还贴在那里听了会儿。 秦喻浅笑温柔，她轻轻抚摸丈夫的后颈，那儿的黑发修剪整齐，摸着有些刺刺的扎手…… 章柏言隔着衣裙，在她肚皮上亲了一下。 秦喻有些难为情，面上泛起淡淡红晕，浸染了女人韵味，她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说：“你不是要出门的？” 章柏言笑着起身，换鞋子出门。 走时，又过来亲了她一下。 秦喻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她不禁想，是因为她跟孩子吗？她送他出门，又叫住他，她冲着他微微一笑：“其实叫章宇也挺好的。” 章柏言黑眸注视她，半晌淡笑：“傻气！” 可是他不知道，等门板合上。 秦喻却因为这个名字而欣喜了好半天，章宇，章喻……有她的名字在里面呢！她开心了一阵，开始整理家里面。 屋子虽小，但是平时秦喻将这里打理得干净。 两只小花瓶，也插上两枝玫瑰。 秦喻坐在小沙发上看书时，一抬眼就能看见新鲜的玫瑰，娇艳欲滴……心情便好起来。 快要10点时，秦喻放下手里的棒针，想要休息会儿。 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她有些意外，因为她跟章柏言搬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知道……是章柏言回来拿东西？ 秦喻开门之前，往猫眼里看了看。 出乎意料，外面竟然是她的母亲，看着精神很不好失魂落魄的样子。即使上次发生不快，但是秦喻不可能不让她进来，她连忙开门犹豫了下叫了一声：“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母身上都是水，又冰又冷。 这时，秦喻才知道昨夜是下了雨的，她窝在章柏言的怀里安睡，竟然没有听见……她没有多问，将热水器的插上烧了水，让自己母亲去洗个澡，她又找出一套稍稍像样的衣服来让母亲换上。 秦母半天不动。 秦喻略有些不自在，拢了下细长的头发，轻声道：“这里比不上家里，妈你将就一下。” 秦母仍是怔怔的，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这里很好。” 她看出来，女儿过得不错。 即使这里真的很破，简直比不上秦家一个洗手间大，但是秦喻看着很快活。秦母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 这才清醒些。 秦喻给她热了一碗鱼头汤，煨得雪白的汤，加了老豆腐和几颗蘑菇，闻着很香。秦母抬眼：“这是你做的？” 秦喻摇头：“我手艺没这么好！是章柏言做的。” 秦母点头，低头默默喝汤。 滋味自然比不上家里的名厨，但是这种家常的味道也很好，秦母喝了小半碗后又怔怔发呆……秦喻知道她是碰上事情了，柔声问：“妈，怎么了究竟？” 秦母哭了出来。 她忽然就像是难以忍受般，捂着脸痛哭，一边哭一边说出心里的痛苦。 她说：“秦喻，你爸爸在外面有人了！” 秦喻愣住。 她不是意外，她早就从章柏言那里知道这事儿，她惊讶的是她母亲从何而知？ 秦母撩起长发，那儿赫然有一个不明显的巴掌印。 她身体颤抖：“我发现他给那个女人买房记录了，那个女的……跟你差不多大，年纪都能当他的女儿了，他们竟然还生了个儿子都上小学了，他瞒了我这么多年，他简直就是畜生就是禽兽。” 她看向秦喻：“难怪他对你那么无情，原来是为了他的情人铺路的，他要将他的财产留给他的宝贝儿子！真是狠毒。” 秦喻一时无言。 她又有些羞愧，因为她早知道，却一直瞒着母亲。 秦母忽然就笑了：“你早知道是不是？那个孩子上学的事情是章柏言安排的，所以你爸爸不敢跟他撕破脸，但是纸包不住火！” 秦喻低声说对不起。 秦母说她傻：“你爸爸那样子了，你都不吭一声，你以为你不说妈就能幸福了？你爸爸的心在外面，他赶走了你、他迟早也要害了我！” 秦喻觉得不至于。 但想想，以她父亲的性格，她母亲老无所依，必定凄凉。 她想等章柏言回来，商量一下，是不是接母亲同住。 但是她也怕母亲不习惯。 母亲出身名门，未必过得惯这种日子。 秦喻轻声说了以后，她握住母亲的手：“你先住着，等章柏言回来，我们再说！我想他会同意的。” 秦母的嘴唇动了动。 她环顾四周，内心是心动的……她有钱，她完全可以拿着钱来补贴女儿女婿，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生活，可是她想起自己的丈夫，她想起这辈子自己对他都是唯唯诺诺，连唯一的女儿都抛下了，可是他却那样对自己。 秦母不甘心！ 她轻声对女儿说，她住不惯，她还是要回去。 秦喻心里有些难过。 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秦母留在这里吃了顿午饭，是母女一起买的菜，秦母亲手给做的，她是贵太太很少下厨，但是今天这顿饭做得很好吃。 吃完饭，秦母就离开了。 秦喻送她离开后，就睡午觉，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哪里睡得着？ 午后，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傍晚的时候，雨势渐大！ 房子是有些年头了，年久失修，虽不是顶层但雨大久了也会渗水……窗户上方的楼板缝里，开始滴水。 秦喻哪里见过这个？ 她拿了面盆接水，一滴两滴，半小时的功夫竟然接了小半盆。 盆里的水要满时，她还是得去倒掉，不然家里会水漫金山。 她想，幸好母亲没有住下。 否则，当真住不惯！ 地砖浸水很滑，秦喻走了两步不敢再动了，她回到了床上。 她怀孕了，怕孩子出事。 她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委屈。 她甚至是生出了点儿退意，她想，她应该说服章柏言用她的钱，然后他们住得好一点儿……根本不需要这样辛苦。 电闪雷鸣之时，外头响起了动静。 门打开，接着又合上。 章柏言快步走进卧室，然后他就看见了他的妻子缩在床上，一脸无措地看着地上的两只面盆，水满了，地上一片湿滑。 她看着像是要哭了！ 章柏言的内心，又难过又松了口气，幸好她没事孩子没事。 他看着她时，秦喻也看他。 他全身都湿了，脚上的皮鞋都是泥巴，像是从哪个乡下赶回来的。 像是从风雨中过来！ 终于，章柏言走过去，慢慢地将她搂在怀里。 秦喻忍不住哭了，她很诚实地告诉他，她从来没有住这样子的地方，他回来之前她是后悔的……但是看见他回来，她又觉得一切都好。 章柏言搂着她。 良久，他嘶哑着声音说：“我知道！秦喻，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换个好点儿的房子，她会舒服很多。 但是他要放下自尊，花女人的钱。 秦喻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一会儿低低地说：“不搬，把房子修修，还是能住的。” 章柏言说她傻气，然后他退后一步，看看她又看看自己。 全都湿了。 地上不好走，他去衣柜里找了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剥她衣服时，他手指有些抖。 秦喻过去不知道，他欲|望能强成这样，这种时候了他还能起心思，再说她现在的身材实不说不上好。 章柏言看出她的心思， 他低声说：“很白很嫩！秦喻，我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昨晚一次只能稍稍解渴。 秦喻以为他要做一次的，因为他脱衣服了，想不到章柏言脱了衣服就开始打扫卫生，把水倒掉又用拖把拖，至于漏水的地方只能明天再修了！ 她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章柏言把地方收拾干净了，雨也停了。 秦喻的心情好起来，她小声说自己太娇气没用……章柏言给她盛了汤，捏她的脸：“自小环境那么好，娇气一点也正常的。”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会因为自己境遇不好，就要求女人跟他一样活得糙。 以后就算不大富大贵， 至少，他会让她衣食无忧的…… 秦喻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章柏言没说话，碗盘也没有收拾就将她抱进了卧室里……这一次是真的真刀实枪地做了一次，只是顾及她的身子重，很温柔就是了。 事后，他舍不得丢下她， 侧身很温柔地抚摸她，也轻轻抚摸她的小腹……他觉得平静。 夜，安安静静的。 秦喻想睡了，但是她想起上午母亲来的事情，就低声说：“我妈发现我爸外面有人了，早晨过来，看着精神不太好。” 第849章 秦母跟丈夫同归于尽，秦奋上线 他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章柏言还是能摸清她的想法的。 秦喻一说，他便猜到她的心思。 不等她开口，他就问：“你想接你母亲过来一起生活？” 她柔柔地嗯了一声，随后又说：“但是她没有同意！章柏言，她说过不惯。” 她说着，搂住丈夫的脖颈。 章柏言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动作很温柔，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意他那点儿自尊心的，怕刺着他。 但是他这个年纪了，真不至于。 秦喻又说：“我妈更多的，应该是不甘心吧！章柏言，我有些担心。” 章柏言安抚她：“明早打个电话问问，嗯？” 秦喻靠在他的肩头，软软地嗯了一声，她叫他不要去洗碗了，明早她可以洗的……就在这样伤叙叙叨叨中，秦喻睡着了。 夜里，她却醒了两次。 每次都是做了梦，身上出了盗汗。 可是她努力地去回想那梦境，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睡不着章柏言当然也睡不着，他起身给她倒水陪她说话…… 说了会儿话，秦喻心疼他明天工作。 她柔声说：“你先睡吧，我坐会儿就好了。” 章柏言哪里舍得，他靠在床头，让她趴在他的怀里，有他轻轻地拍着她便安心许多……这一次她睡熟了。 天亮的时候，秦喻醒来。 章柏言并不在身边了，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隐约感觉是好几个人，说什么死者，还有第三者……夹杂着惨烈这些惊悚的字眼。 秦喻披上衣服出去。 几个盖着帽子的男人，站在厅里，在跟章柏言说话，看见秦喻后中间有个人问：“这就是死者女儿吧？” 死者女儿？ 秦喻愣住了，她的脸瞬间苍白，望着章柏言。 好半天，她都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章柏言快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昨晚你母亲开着车，发生了车祸，她以及对面车辆总共三人，都当场去世。” 虽然残忍，但他还是跟她说了。 秦喻面色惨白。 她消化了好半天，才颤着嘴唇说：“可是昨天她还来找我，她还特意做了一顿饭给我吃，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秦喻不笨，她忽然就问他：“章柏言，对面的车子是不是我爸跟外面的那个人开的？” 这次，不但是章柏言沉默，就连那几个也不出声。 秦喻的父母算是名流，这事儿闹大，可不好看。 他们斟酌了下说：“秦小姐要不这样吧，您跟章先生一起把这事儿处理了，对方那边，还留下一个小男孩子，女方那边没有亲戚出面，如果你们不考虑收养的话，可能就得送到育幼院了。” 他顿了下：“虽说是公办的机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家里比，秦小姐，您考虑一下，这事儿不强求的。” 作为一个女人，秦喻本能地排斥那个孩子。 若没有那个孩子，她的母亲也不会死，她的家庭也不会变成这样……但她心里知道，罪大恶极的是她的父亲。 所以她母亲选择跟他同归于尽。 她没有出声，章柏言明白她的意思，他将那几个人叫出去谈了会儿……等他再回来时，秦喻的脸上都是泪，她问他能不能空出时间来，陪她处理母亲的后事。 章柏言轻轻拥住她。 这一刻，他们是真正的同病相怜，只剩下了彼此…… …… 因为死得不光彩，秦喻父母的后事，办得潦草。 秦父留了一手。 他的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他的财产全部留给了他的儿子秦奋，而且作为配偶秦太太也是按了手印的，也不知道秦父是怎么哄骗得手。 秦奋没有成年。 秦喻是他唯一血缘至亲，她只能作为监护人，在秦奋成年之前替他保管那份遗产……当律师这么公布时，秦喻一个人在秦家大厅里坐了很久。 那个孩子，约莫七八岁，漂亮得不像话。 皮肤白嫩。 头发是深棕色的，还有点儿卷…… 他站在章柏言的身边，怯生生地看着秦喻，别人都说她是姐姐，可是他看得出来她一点也不喜欢他，她甚至还憎恶他。 是因为妈妈的原因吗？ 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妈妈了…… 秦喻坐在大厅里。 是，她是恨极了那个男孩子，她甚至想着在他成年之前，她使用监护人的权利，替他把那些财产全部捐掉，然后让他长大就是穷光蛋，她还要把他养歪……以后他会有悲惨的人生。 那些想法，像是恶魔一样缠着她。 章柏言走了过来，他轻轻按住她的肩，低声开口：“把他留下吧！” 秦喻看向那个男孩子，她故意说：“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房子住，你需要跟我住到不足80平米的房子，那儿都没有你现在的洗手间大。你想好了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她想，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是她离开时，一只小手拽住了她的裙子…… 第850章 章柏言，小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秦喻身子一顿。 她转身，看见了那个小孩子，睁着乌黑明亮却又是小心翼翼眼睛，巴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是拽紧不让她走。 那双眼睛，跟她父亲很像。 甚至比秦喻还要像。 秦父年轻的时候，也是出名的美男子，爱慕和追求他的女人无数……秦母亦是其中之一，所以造成婚姻中长久的不等。 一个会pua，一个太过在意相信。 秦喻看着这张小脸，心情复杂到极以复加，他的母亲她是见过的，是她父亲的得意学生，不想竟然成了父亲的外室，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秦喻狠了狠心，让他松手。 小孩子不肯，他还叫她姐姐，说自己会乖乖听话。 秦喻微微仰起头，她压抑了又压抑，还是没能压下心里的厌恶，她说：“想留在这里过好日子的话，就别再跟着我！我并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明白吗？” 小孩子睁着眼睛看她。 后来，他慢慢地松开了手，他走到沙发那儿坐下。 他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半晌，他才小声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要妈妈。” 事实上，爸爸这个词对于他也是陌生的，因为并不经常来看他，怕被人知道……甚至一年他只能见到爸爸几次，见面都很匆忙他还会骂妈妈，说妈妈不懂事，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管不住。 秦喻纤细手掌握紧，她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她应该掉头就走。 但是好半天，她还站在旧日的客厅里，没有挪动半分步子。 章柏言没有求情，他轻轻地握了握妻子的肩膀，温言：“我在外面等你，现在回去的话可以顺路在超市逛一圈，买些食物回去放在冰箱里，再做个饭正好吃饭。” 秦喻嘴唇微颤，她忽然就问他：“章柏言，你也觉得我面目可憎是不是？” 她声音几近崩溃：“就在刚刚，我的脑子里涌起很多想法，每个想法都是那么恶……恶到我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章柏言拥着她。 他轻拍她的后背，他告诉她：“这是正常的！没有人不恶！因为你是个人，你那样想很正常，可是你没有去做……是不是？” 他看出秦喻的挣扎。 秦喻痛恨她的父亲，她不在意财富，但是当秦父财产全都留给私生子那又是一码事儿……那种憎恨就更深一层。 可是，秦喻内心又是温良的。 所以她挣扎。 秦喻再看向那个孩子，她忽然说：“财富跟我，你只能选择一个！如果你要跟着走，那么就捐掉秦家的所有。” 那个小孩子眼睛又亮了起来。 他几乎是立即起来，他不说话，又拽住秦喻的裙子。 秦喻眼眶压抑着泪水。 她什么也没有说，捉住了小孩子的手，把他带出秦宅……带出这座她生活了30来年的地方，出了这个地方他就不是秦礼的私生子，只是她秦喻的弟弟。 律师还在，目瞪口呆。 这老秦家死的人疯，这剩下的活着的人，更疯。 一个比一个更疯！ 上百亿的资产，就这么说捐就捐了？这泼天的富贵说不要就不要了？ 章柏言淡道：“改天我会带着秦喻和秦奋办理捐赠。” 他走出秦宅。 昨日还是阴雨连绵，但是今天已经是艳阳高照了，秦宅里的秋花开得正好……就是不知道下一个赏花的人会是谁！ 秦喻坐在他的车上。 她怀孕后，基本坐在后座，系了安全带。 小秦奋乖乖坐在她身边，也乖乖把安全带系上，还不时偷偷地看秦喻……妈妈曾经带他偷偷来过秦宅，他有看过姐姐，那时他就觉得姐姐漂亮。 小秦奋失去妈妈。 他害怕，秦喻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偷偷拉住秦喻的手指。 秦喻全身僵硬。 臭小孩，讨厌死了！牛皮糖！ 她恬淡的脸难得写了嫌弃，但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挣开手…… 章柏言钻进车子，朝着后视镜看了看，随后淡淡地笑了下。 他对秦奋说：“秦奋啊，你可没有行李啊，还得买衣服什么的！幸好我帮你留了点儿学费什么的。” 秦喻压着声音问：“你留了多少？” 章柏言很自然地说：“5000万吧！他穿衣吃饭上学都要钱，以后万一没有出息讨老婆还得买房买车，这钱不得从你爸那儿出？这不能是咱们给他白养儿子啊！” 他故意说得刻薄，实则是让秦喻能接受。 创业辛苦，他也未必能如意， 若是那样儿，这多出的一个人，怎么也得苦着秦喻跟孩子了……他不想秦喻辛苦，所以他出个人，钱还得老秦留下。 秦喻想了两分钟，明白他的意思。 她经历了丧母，还有多重打击，但是幸好还有人为她打算。 她心里略好过，淡淡同他说：“章柏言，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太艰苦了，你才这么会精打细算？” 章柏言发动车子：“是啊！章太太，你以为我天生是霸道总裁啊？” 秦喻别过脸：“你现在也不是！” 他们这样说着话，也没有理会小秦奋，但是小孩子却睁着眼睛巴巴地听着……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朝着秦喻靠过来。 章柏言看见了，他轻咳一声：“你没断奶呢！” 小秦奋乖乖坐好。 秦喻看他一眼，然后把车里的一只兔子玩偶塞到他怀里……其实8岁丧父丧母，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共情的，因为她是女人。 她又想，章柏言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 他成长的环境那么差。 所以，他才那么骄傲那样放不下面子，以至于他跟陆幽才没有走到一起……如果那时有个人能给小时候的章柏言一些些的温暖，或许最后结局不是那样。 “在想什么呢？” 章柏言发现她走神，轻声问，语气很温柔。 秦喻累了，她靠在椅背柔柔地说：“在想你小时候。” 章柏言沉默了会儿，开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秦喻，我们现在有两个孩子要养活了。” 秦喻侧身摸了摸小秦奋的小脑袋，幽幽地说：“你有三个吧！” 章柏言：…… …… 这时，远在陆宅的小陆茴，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第851章 陆烁:这个项目给章柏言吧! 小陆茴感冒了。 她人在陆烁的书房里，陆烁的书房里也有一个粉红的小窝，过去是陆慈总爱钻的，现在换成了小陆茴。 小家伙一不舒服，当舅舅的就发现了。 陆烁合上文件，起身走过去蹲下：“怎么了？过来让舅舅看看。” 小陆茴穿着小裙子，跑过去。 小家伙眼泪汪汪，看着有几分委屈，鼻头也是红红的……应该是昨天傍晚吹了风的原因，这会儿有点儿感冒。 陆烁单手把小家伙抱起来，朝着楼下跑。 整个别墅里除了佣人，就只有他们两个，当舅舅的一边走一边安慰小姑娘：“咱们去问周婶要点儿感冒药，宝宝吃了感冒药就好了。” 小陆茴吸了吸鼻子，娇气极了。 陆烁看着她，就像看见陆幽小时候，小小一只，养得好好的。 楼下，周婶看见他们下来。 先生可真俊！ 在家里头办公，也穿着白衬衣黑色休闲长裤，整个人俊得不行……手里还抱着个萌娃，那画面说不出的好看。 陆烁边下楼边说：“周婶，小茴的感冒药放哪儿了？” 周婶哎哟一声。 她说：“小小姐感冒了呀！那可不得了，我这就去拿。” 家里头的人都疼小陆茴，周婶平时更是疼她到骨子里，不单单给她拿了药，还泡了一杯蜂蜜水，生怕小东西苦着。 吃药时，小姑娘是坐在舅舅的腿上吃的。 她自己抓着双耳杯子，乖乖地喝着苦苦的药，白嫩嫩的小脸皱巴巴……当舅舅的拿手机处理公事。 最近有个开发项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也就几千万工程，利润空间也有限，至多三四百万的样子。 章柏言竞标了！ 陆烁看过他的标书，严格来说，章柏言现在的情况并不符合资质，风险太大……虽然几千万的项目对于陆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这不是陆烁的风格。 这事儿，他犹豫了一个上午。 小陆茴喝完了药，娇气地要舅舅抱抱，她不肯喝蜂蜜就要舅舅抱抱。 那张标志的小脸蛋，贴在舅舅的手臂上， 一头小卷毛，漂亮可爱。 陆烁心头发软，他低头亲亲她，嗓音沙哑：“就算是为了我们小茴吧！” 他单手抱娃， 腾出手拿了手机拨了秘书的电话，声音淡淡地交待：“那个项目，交给章柏言做！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秘书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陆总是这个决定。 陆烁又说了一声：“按我说的去做。” 他说完，挂了电话，把小陆茴又提到楼上了。小陆茴特别喜欢舅舅提着自己好像这样她就是个小东西呀…… …… 傍晚的时候，章柏言收到了信息。 他拿到陆氏子公司的工程。 这个结果，他也很意外……他看了中标书很久，也犹豫了很久，他大概是猜到陆烁选择他的原因，是因为小陆茴。 若是从前，他大概不屑一顾。 但是如今，他有家有室不像从前了，想要快速东山再起的话旁人善意的提携他只能接受……他没有了挑三拣四的资本，除非他愿意吃秦喻的软话，那更让他无地自容。 章柏言在厨房抽了两根香烟。 出去时，他把那份标书放在小餐桌上，他对秦喻说：“先修房子，修完了咱们在外面吃一顿好的！明天开始我得忙了。” 他又对小秦奋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姐姐跟宝宝。” 小秦奋乌黑眼睛发亮。 他看着秦喻，眼巴巴的，应该是指望她说些什么的。 秦喻看着他就头疼，扭头离开了。 小秦奋低了头，垂头丧气的样子……章柏言拍拍他的肩：“以后会好的！现在你要开始学着重新生活，你都忘不掉那些，别人怎么忘得掉？” 小秦奋年纪小，无法消化。 章柏言就把他带下楼，带着他混水泥，带着他做粗活。 小秦奋小脸都是泥，但是笑得挺开心的。 中途秦喻过来给他们送水，章柏言喝水时，看了看远远坐着的小家伙，他轻声说：“其实他挺好的，很听话。” 秦喻不出声。 章柏言搂搂妻子，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其实你不忍心送他去那种地方是不是？又拉不下面子来，故意让他选！秦喻……何苦呢！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 秦喻平时都很柔顺，但这事儿上，他再劝也没有用。 她仍是对秦奋冷淡。 但冷淡归冷淡，吃饭穿衣还有学习上的文具，该有的她没有苛待他，下午的时候全都给他备齐了。 晚餐，在外面吃的水煮鱼，吃不完秦喻还打包了。 章柏言以为她勤俭至此，正想说，她却将剩下的鱼肉和骨头用水过了两遍，又泡了白饭再加了几颗虾仁，下楼喂了猫。 小秦奋陪着她去的，老旧小区没有灯，小秦奋打着手电。 好几只流浪猫在争食。 秦喻静静地看着，语气很冷淡：“你不要以为你跟着我，我就会喜欢你！我照顾你就像是喂这些猫一样，不过就是怜悯罢了！” 小秦奋吸着鼻子。 多多少少，有些伤心。 但是秦喻离开时，他还是赶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还叫姐姐，叫她小心点儿，秦喻眼睛红红的：“不许叫我姐姐。” 小秦奋呆在原地，好一会儿他咬了咬唇。 “那我能叫妈妈吗？” “我叫你妈妈，叫叔叔爸爸。” …… 秦喻怔了好半天，最后磨了牙齿：“我父亲是知名学者教授，后来才经商的，你妈妈好歹也是个高才生吧！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笨蛋！” 她走得快些。 小秦奋生怕她跑了，脚前脚后跟得特别紧……像是粘人精！ 回到家里头，章柏言给小房间布置完了。 里头的东西都是新的。 不足8平米的地方，很温馨，床单也是男孩子喜欢的海盗船的……秦喻看了会儿，她猜出这是章柏言小时候喜欢的，只是现在投射在了秦奋身上而已。 她看了会儿，转身回了卧室。 小秦奋开始很兴奋，这会儿又低了头去，章柏言勾勾他的小脑袋：“这就沮丧了？男子汉可不能这样！我的儿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小秦奋涨红了脸。 他头一次凶巴巴：“我才没有要叫你爸爸呢！” 章柏言只是笑笑。 他看了小秦奋作业，大概是家里有变故，写得不太好……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想总得给人一些缓冲时间。 他们这个家里面，所有的人都需要疗伤。 他、秦喻……现在又多了个小秦奋。 只有他跟秦喻的孩子，生来是简单的，是无忧无虑的…… 第852章 他不想她，一直活在恨里 夜深，章柏言回了卧室。 秦喻一个人静静出神，他知道她心里是伤感的，毕竟她的父母才去世，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 听见关门声，秦喻回过神来。 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眼角泪痕未干。 章柏言走过去，拿了纸巾温柔地给她擦掉，声音亦是轻轻的：“在想你母亲？” 秦喻放下手里的相册，这是从秦宅带出来的。 她轻嗯一声，有些伤感：“章柏言，我总在想如果那天我坚持把她留住，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章柏言蹲下来，他轻轻碰她的小腹。 片刻，他轻声说：“但是她这辈子都会活在不甘跟愤怒里，她不会快乐！秦喻，我不是鼓励她这样做，也不是说她这样做是对的，只是因为事情发生了，我们都无力改变……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好不好？” 秦喻低头看他。 她看了很久，突然她掉下眼泪，一颗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夜晚，悲伤突如其来。 秦喻哭泣，章柏言往前轻轻拥住她，这一刻谁也不好受，他们两个几乎都失去了全部亲人，以后只能互相依靠取暖。 秦喻哭着，声音压抑破碎：“但是我还是难过。” 章柏言温柔地哄着她。 这一刻，他深刻地感觉到，怀里的人是他的妻子……他们要扶持着走一辈子。 门口站着小秦奋。 他认床睡不着。 但是他走到门口却看见姐姐哭得那么伤心，白天她很凶，他以为她不会哭的……小秦奋慢慢意识到，自己也没有妈妈了。 他的小脸呆呆的。 半晌，他抱着枕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静悄悄地躺下。 小孩子总爱哭的。 半夜，湿了大半个枕头。 天亮，章柏言起身做早餐，小秦奋乖乖起床叠了被子，洗漱完了还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了水，又把客厅扫了一遍，麻利懂事得让人心疼。 章柏言让他坐着吃饭。 家里不是小孩子就是孕妇，早餐很丰盛，鸡蛋牛奶都不少。 小秦奋平时还是养得精细的，只吃厨师做的美味，家常他吃不惯……但是他想到昨晚姐姐哭的样子，他就哽着喉咙把鸡蛋咽下去了。 章柏言摸摸他的头：“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小秦奋用力点头。 他努力喝下大半碗粥，又喝了牛奶，离开时他走到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说了声：“姐姐我去上学了！” 秦喻没理他！ 章柏言把小孩子拎走了，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姐姐还没有醒。” 可是小秦奋知道是醒了的，就是不想理他。 他垂头丧气上车。 章柏言发动车子时，他忽然就问了一声：“爸爸跟妈妈，是不是永远回不来了？” 章柏言握着方向盘， 许久，他才轻声说：“是，他们回不来了！以后你跟我们一起生活。” 小秦奋下巴搁在膝盖上。 他年纪小，他还不懂人类的悲欢离合，却已经失去至亲。 …… 章柏言带着秦奋离开。 秦喻才起来，平时这个点，她是起床的。 她特意不起也是想避开那个小孩子，她一时心软把他带回来，却不知怎么跟他相处。 再说她心里，也是有些恨他的。 若不是他的存在，她母亲也不会死，可是她又知道这恨并没有道理，罪大恶极的是她的父亲，是她父亲犯了错，她却把罪责怪在一个无辜的小孩子身上，若是可以，她想他也不想有这样的出身吧！ 秦喻洗漱吃了早餐，开始整理家里。 收拾完客厅跟她的卧室，犹豫了下，还是走进了那间小房间。 秦奋已经收拾过了。 地扫得干净，被子也叠得整齐，只是……秦喻坐在床边，手一碰就摸到了枕头上的湿意，再仔细看竟然是湿了大半个枕头。 秦喻心情复杂。 她安静地坐了很久，将那个枕头拿出去晒，枕套拆开了洗了。到了傍晚时，她又装好放回原来的地方，不叫人看出来。 下午，是章柏言接的孩子。 他带着小秦奋一起去买了菜肉还有些水果，小秦奋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吃干饭的，不舍得买贵的，就要了苹果。 章柏言另外买了两只椰子，插上一支吸管，让他喝。 小秦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他觉得好喝。 他拉着章柏言的手，拉得紧紧的，他想如果姐姐出门也这样让他拉着……多好啊，大概是血缘使然，章柏言待他再好但在他心里始终不及秦喻。 回到家里，章柏言看见小餐桌上，多了点儿小孩子的零食还有一套玩具，看着还挺贵的……最近秦喻很省钱，一般不会这么买。 章柏言看看小秦奋：“谢谢姐姐。” 小秦奋愣住：“这是给我买的？” 秦喻在厨房里做水果沙拉，她背着身子，顿了一下说：“也不是特意买的，顺手而已。” 章柏言听了好笑，拍了拍小秦奋。 小秦奋抱了玩具，还有一袋零食回房间，他放下玩具后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去看他的枕头。 枕头干爽爽的，凑过去闻，还有太阳的味道。 小秦奋呆呆的。 一会儿他紧紧地抱着枕头，舍不得松开，豆大的眼泪掉下来……门口秦喻安静地看着，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再哭湿了就没有人帮你晒了！” 小秦奋立即止住眼泪。 他乖乖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讨厌鬼！” 秦喻骂了他一声，然后自己却是眼角泛湿，小秦奋走过去想够着为她擦眼泪，但是他太矮了够不着，只能仰着头望着她。 秦喻知道自己失态了。 她整理了下情绪说：“还有一会儿才吃饭，你先将作业写了！饿了就先吃点水果垫一下。” 小秦奋用力点头，她说一句他就点一次头。 很傻气！ 秦喻却觉得心里难过，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死活跟着她回来。 在这里，她纵然再讨厌他，也有一丝善意保留。 但若是去了育幼院，发生什么事情，真的不知道。 秦喻蹲下身体，她不会对他说煽情的话，因为到现在她还是介意他的出身……但是她却觉得他可怜，或许她该对他好点儿。 小秦奋感觉到她的情绪。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拼命地帮着秦喻擦眼泪…… 门外，章柏言静静地看。 其实，如果秦奋不跟着他们回来，那么他将会秦喻心里永远的刺，她永远痛恨自己的父亲有个私生子，但是秦奋跟了他们，那他就是秦喻的弟弟。 年少时，章柏言被恨左右。 他不想秦喻也活在恨里…… 第853章 他的小陆茴，真是娇气! 深夜。 秦喻洗过澡后，回到卧室。 章柏言靠窗而立，窗房半开，他修长手间夹着一根雪白香烟但是未点着……住到这里来，地方小他顾忌着秦喻怀孕，从不在卧室吸烟。 听见秦喻进来的声音，章柏言侧身看她。 他将手里香烟收回烟盒，淡声说：“教了他一会儿作业，大概是心情受影响，做得一塌糊涂。” 他以为，秦喻不会搭话的， 没想到她走了过来，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蛋搁在他的肩头低喃：“明天我帮他看看！你累了一天了，再教作业太累了。” 章柏言没有说话，目光晦暗难猜。 一会儿，他低头亲了她一记。 他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秦喻犹豫了下，还是问：“你是不是在想小陆茴？想的话，改天就去看看。” 章柏言黑眸注视她。 秦喻搂紧他，声音在夜色里幽幽荡荡：“我知道你想她！看见秦奋，你就更想她了是不是？我们结婚前你还能经常看看她，现在倒是不方便了？章柏言，我不是大度，只是因为……这是你的过去。” 章柏言没有说好，他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轻轻摸了下她的头。 最后淡道：“睡觉了！” 但是夜里，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都是小陆茴的样子。 黑暗里，秦喻伸手摸到他的嘴唇。 她低低开口：“想就去看看吧！又不会把你吃了！” 章柏言侧过来，盯着她看。 时间久了，秦喻面上发烫，骂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章柏言正正经经地说：“你好看。” 这三个字，在夜色里无比认真，比所有的情话都要好听。 …… 陆氏的那个项目，并不在b市，当初章柏言去投时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思，但是这会儿中了，他便得c市和b市两地跑。 秦喻发现他有退意。 她不允放他放弃这个机会，哪怕这是陆氏的项目，她也鼓励他去做。 “人情其次！如果你能做成功了，就是你的本事。” “我这里有秦奋陪着！另外，我可以找个阿姨，房子小就先用我的钱换个大些的房子，以后反正是要搬的。” 一旁的小秦奋点头：“我会照顾姐姐。” 秦喻看他一眼。 章柏言舍不得啊，她怀了身孕本来就吃重，现在又多了个孩子。 但是秦喻已经决定了。 她将卡交给章柏言，让他帮她先取出20万来用着：“找间15000月租的房子交半年是9万，剩下的当作家用，阿姨的话每月工资不能少于8000，太少的我也不敢用她。” 她低头看着小秦奋：“他学费也不少钱，都是开销。” 小秦奋垂了头。 他拽紧小拳头，他长大了会挣钱养家的，养姐姐养肚子里的宝宝。 章柏言考虑了两天，还是同意了。 他行动快，很快就找好了房子，两天之内搬了家。 那是一间120平米的三室一厅，虽比不上过去的别墅，但是跟之前的老旧公寓比要好上太多了，而且小区环境也不错。 阿姨是住家的，又有带孩子的经验，所以贵点儿要一万二月薪。 章柏言先付了两月的薪水。 家里头布置一番，温馨舒适，阿姨也过来了考察了两天人老实靠谱，章柏言这才放心去c市，临行前的夜晚他抱了秦喻。 自从他们搬出来，这是第二次发生关系。 而且，都很温和。 大抵是因为她怀孕，还有他那些破事儿，所以两人都有些放不开一直都是默默地享受着身体上的欢愉…… 事后，章柏言下楼抽了两根香烟。 回头时，阿姨下楼倒垃圾，笑着跟他打招呼：“章先生下楼吸烟啊！章先生是好男人啊，知道太太怀孕不能闻烟味。” 章柏言淡笑：“不是什么好男人！” 阿姨恭维了几句，去做事了。 章柏言回了卧室，秦喻半梦半醒，他靠在床头跟她说话。即将远行，后面秦喻要当这个家，他还有挺多不放心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听。 后来她听睡着了。 章柏言晒笑：秦喻其实30出头了，哪里那样不知世故。 她其实很坚强！ …… 次日他开车去c市。 临去前，他还是绕了一下在清早去了趟陆园。他知道小陆茴最近一直住这里，由陆烁夫妻照顾着。 陆园是独幢豪宅，四周环境很好。 章柏言将车停在门口，还没有让门卫通报，里面就驶出一辆黑色房车，正是陆烁的车子，他送一双儿女去上学。 小陆茴也坐车上。 最近她鼻子有些过敏，陆烁准备一会儿带她去公司，让集团的医生给看看，听说以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车子驶出黑色雕花大门，一眼就见着了章柏言。 陆烁无声一笑：还挺像望夫石的。 他摸摸怀里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说：“章叔叔过来看你了。” 小陆茴有些害羞。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陆烁的大长腿跨了出来。 年近四十，但是陆烁保养得极好，整个人仍是年轻英挺……像极了盛时的陆谦，本钱十足。 陆烁把小陆茴抱了下来。 他看看章柏言的车：“里面有儿童座椅吗？” 章柏言一愣，他车里真有，是昨天秦喻让人给装的。 他点头，而后伸手接过小陆茴。 陆烁知道他要去c市的，他淡声说：“我现在要去送陆沉和陆慈上学，回头可以接回小茴……八点吧！你在我公司楼下早餐点等我，注意小茴不能吃红豆和花生米，这两样东西她过敏，另外这两天她鼻子不好，不要让她接触花粉类的，不然可受罪。” 听见舅舅这样说，小陆茴皱皱鼻子。 娇气得不得了！ 章柏言跟陆烁点头说知道了，他单手抱着小家伙上车，将小人放到座椅里后他浅笑：“叔叔带你去吃早餐。” 小陆茴不太想理他。 章柏言眼里有些热，他捏捏她软嫩的小脸蛋，又说了一遍：“那爸爸带你去吃早餐？” 小陆茴勉强同意。 一路上，小家伙都在唱幼儿园里学来的儿歌给他听，偏偏她是个五音不全，唱得走到歪国，章柏言却觉得好听。 小陆茴唱完歌，就开始打喷ti，流眼泪。 章柏言将车停下，给她擦眼泪又吃过敏的药，弄了挺久。 他看着她叹息：“真是娇气的小东西！” 小陆茴怪生气的。 白白嫩嫩，薄小的脸蛋绷着，小嘴翘着：“那你把我送回去好了！” 说完，垂头丧气。 章柏言的心顿时软得不行，他低声问她：“是不是在怪我没来看你？” 第854章 他的小陆茴，真是娇气2 章柏言问完，小陆茴不说话。 但是白嫩的小手指，捏着章柏言的衣角不放，毕竟是小孩子并不懂得掩饰，小脸上都写了依赖……能看得出来，她是想念他的。 章柏言鼻子微酸。 他轻轻抱了抱她，他感觉到小家伙温热的身子，就像是温暖的水流一般熨烫了他的心，这一刻他感激她的存在。 小陆茴把鼻涕擦在他身上。 她挺小心眼地问：“你是不是又有新宝宝了？” 章柏言半蹲着跟她说话，轻轻地捏了下发红的小鼻子，声音轻轻的：“再过几个月新宝宝就从阿姨肚子里出来了，但是我们小茴是第一个宝宝。” 小陆茴巴眨巴眨地望他，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究竟有几个宝宝？” 章柏言失笑。 他亲了亲小家伙：“现在就你一个，还有一个在肚子里。” 小陆茴小声抱怨了下，摸着小肚子说自己饿，她说她不想到那家店吃，她要吃一家叫宝宝熊的早餐，那边老好了，她就只去过一回。 章柏言坐到驾驶位上。 他开始定位宝宝熊，结果真有一家，还就在陆氏集团附近。 想来是陆烁带她去过的。 章柏言弄好导航，发动车子时转身看向后座，想说话，却发现小陆茴直勾勾地望着他，那双黑葡萄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神似的小脸，相似的五官，让他瞬间有些出神。 半晌，他声音沙哑：“爸爸现在就带你去。” 小陆茴数着小短手。 章柏言温柔一笑，发动车子，到了餐厅停好车后，他抱她下车也不让她走路，就直接抱着进餐厅，那里面确实挺让小孩子喜欢，所有的卡座都是宝宝熊的样子了，一只只可爱，小孩子坐在里面就更可爱。 章柏言给她点了一份宝宝套餐。 除了小孩子爱吃的土豆泥什么的，还有一份鱼汤面，端上来时雪白营养。 面是那种小蝴蝶面，小孩子挖着就能吃。 章柏言想喂她，小陆茴要自己吃。 她毕竟小一口面要挖好几回，但是她吃饭却出奇干净，小围脖上没有沾上一点点汤汁，小嘴巴也是干干净净的。 章柏言安安静静地看着。 他心头一片柔软。 他想，陆家将小陆茴照顾得很好，他很感激陆烁的帮忙，否则陆幽绝不会这样轻松……大概是想到她，章柏言神情微敛。 小陆茴挺宝宝气地问：“你是不是在想妈妈？” 章柏言失笑。 片刻，他很温柔地摸摸小陆茴的脑袋，低声说：“是想起了以前，你跟你妈妈一样可爱！” 小陆茴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她知道自己可爱。 舅舅每天都夸她可爱。 正想着，陆烁过来了，是章柏言发的定位给他。 看见他，小陆茴软乎乎地叫了一声舅舅，让舅舅抱……章柏言替她擦擦小嘴，将她抱了起来，他不舍得放下。 陆烁英挺眉眼深遂：“这个项目有两个月呢，家里安排好了没有？听说你最近又多了个小舅子？” 章柏言汗颜：秦喻父亲生前极好面子，想不到人故去了，那点儿私隐立即传得满天飞，就连陆烁都知道小秦奋了。 他没有隐瞒，点头：“是个挺可爱的孩子。” 陆烁静静注视他。 他比章柏言年长两岁，当年他是看着章柏言跟陆幽分分合合的，到现在他们各飞东西各自有不同的归宿，陆幽暂时还未接受叶白，而章柏言有了新的爱人，陆烁能看得出来，章柏言最近过得不错。 苦是苦了点儿，心却安定了！ 章柏言低声说了声谢。 陆烁接过小陆茴，他轻摸小姑娘的黑发，亦是低声说：“既然定下来了，就好好待人！是个不错的姑娘，一直不离不弃的！” 章柏言轻声说是。 陆烁收敛情感，他注视着章柏言很认真地说：“那么章柏言，我在b市等你！” 男人握手道别。 章柏言又亲了下小陆茴软嫩的脸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应该是小陆茴出生以后，他们第一次这样亲近，而且是以这样的身份……章柏言坐上车时，他又侧身看了看餐厅的方向。 陆烁单手抱着，小陆茴搂着他的脖子，似乎是在撒娇。 当舅舅的笑了。 章柏言微微仰头，喉结不住地滚动，最后他选择抽一根香烟缓解……此时此刻，小陆茴对于他的意义并不只是他跟陆幽的孩子，而是她是他的骨血，是他在这世上的血脉，永远都割舍不掉的。 他又想起家里的妻子，他想，其实命运待他不薄。 …… 章柏言到了c市，打了电话报平安，那时正是下午。 阿姨接了小秦奋放学。 秦喻给小秦奋洗了一盘水果，还给切了一小盘五香牛肉，大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秦奋吃得很香，阿姨笑着说这个年纪小孩子容易饿，给他一头牛都能吃吞下去。 小秦奋小脸涨红：“才吃不下呢！” 秦喻柔声说：“这只是比喻。” 小秦奋红了眼睛，他心中感动但又不好意思放在明面上，但是心情总是格外好些，写作业都快了很多。 秦喻看了他的作业，她待他比章柏言要严厉些。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小秦奋松了口气，他看着她跟章柏言通话，小心翼翼地偷听……小孩子总是没有多少安全感。 忽然，秦喻看向他，随后低语：“还挺好的！吃得挺多！” 那边的人似乎笑了一下。 毕竟有小孩子在，秦喻说话很克制，夫妻间的体已话一句未说，等挂了电话她又严厉起来：“这道题目不应该错的。” 小秦奋抓着笔，看看她，乖乖低头写作业。 他真是很乖，几乎不用人照顾……这背后其实挺心酸，会看眼色的小孩子绝对是活在不安全感里。 夜里，秦喻睡熟了，阿姨忽然过来叫她。 “章太太，小秦奋好像作恶梦了，一直在叫妈妈。” 秦喻半梦半醒，连忙披上衣服过去看，果然小秦奋是恶梦了……头上全是汗一直在叫妈妈，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竟然是发烧了。 阿姨一下子没有了主张，于是出主意：“得叫章先生回来吧！” 秦喻立即说：“他才到c市怎么回来！叫医生吧，不行立即打车送到医院去。” 第855章 把那些忘了!以后你是秦喻的弟弟 秦喻给量了体温，又给喂了药，但是半小时后小秦奋仍是没有退烧。 她的手掌轻摸他额头，烫得很。 当下她决定去医院。 她轻轻拍他小脸，叫他名字，低低地跟他说要送他去医院。小秦奋半昏迷着呢，竟然就挣扎想起来穿衣服，要自己下楼。 秦喻心里酸涩。 她知道自己对他不好，是有些刻薄的，所以他在半梦半醒时都想做到最好。她摸小秦奋的头，抱了抱他。 小秦奋一头扎在她怀里，就不肯出来了。 即使发烧，他还是呜呜地哭了……小手拽得紧紧的。 秦喻低头轻摸他，心里越发酸楚。 其实她怪他，他又怪谁呢，他的出身原本就不能选择，试问有谁愿意成为私生子呢？秦喻低声开口：“我们穿衣服，姐姐带你去医院。” 小家伙睁着眼睛，一个激灵，就要自己干。 秦喻拿过衣裳，让他坐在床边靠着自己，她没有照顾过孩子但是此时却是熟练无比，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小秦奋小脸烧得红扑扑的，下床也虚浮，但是他不要阿姨背着，说怕累着阿姨……他很懂事，知道阿姨是来照顾以后的小宝宝的，他是大孩子了阿姨背不动。阿姨看他这样也怪心疼，半搂半抱着把人带下楼。 秦喻撑着六个多月的身孕，下楼打车。 司机倒是挺好，见她们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也没有个男人搭把手，就上前帮忙把小秦奋抱到车上，放好后说：“这家里头男人呢？” 秦喻轻声说：“出差了！赶不及回来。” 司机随口就附和一句：“这怎么当爸爸的呀，这都要又要当爸爸了，还把老婆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头，幸好还有阿姨照应着。” 小秦奋抿紧唇。 他的小手悄悄捉住了秦喻的，他生怕她说，这不是她的孩子……他怕别人知道他不光彩的出身。 但是司机坐上车时，秦喻轻道：“等他回来，是该商量一下！” 司机一踩油门。 他觉得小秦奋好看，再细细看了看后视镜，他笑笑：“孩子像你！你娘俩长得贼像！” 小秦奋又紧张了。 秦喻手臂往下，找着他的，轻轻握住了他发烫的手掌心。 她让小秦奋靠着自己的肩。 她紧紧搂着他，她温柔地说他可以睡一会儿，到了医院再叫他……小秦奋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女性的温柔，他小脸比刚刚更红了。 秦喻看他样子，恍惚想起，他也才8岁。 …… 到了医院，司机挺好，把小秦奋抱到了急诊室，而且还没有多收钱，他说是看她们两个女人不容易。 秦喻谢过人，连忙找了医生。 医生检查过后，给开了点滴，说要住一晚观察下，没有问题的话明早出院，但是后面还要再挂一天的点滴。 阿姨去办了住院手续，她说：“其实就一晚，都不必浪费那个钱咧，输液室里将就一晚也是行的！章太太你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秦喻轻声说：“这怎么行的呀！天这么冷，这个月份医院没有开暖气的，到时怕是病上加病，不如花点儿钱让他住得舒服点儿。” 阿姨见她开了单间，那可得800一晚呢。 她试探着说：“章先生老有钱的咧？” 秦喻不傻，她淡淡一笑：“真有钱咱们也不会租房子住了，只是不想小孩子委屈罢了！” 小秦奋打着点滴，小脸烧红着，望着她。 秦喻摸摸他的脸，叫他快睡觉，等天亮就退烧了。 小秦奋拉着她的手，声音小小的：“你会不会走？” 秦喻说不会，说她就守在这里。 小秦奋身子挪了挪，要让她躺下，他说：“宝宝也要睡觉呢！” 秦喻也累了。 她靠在他枕边，侧着身子，盖了半张被子。 她守着小秦奋。 一会儿，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把小脑袋贴在她的怀里，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秦喻眼睛又湿润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他。 良久，她轻轻摸他的后脑勺，说了一句：“把那些忘了！以后你是秦喻的弟弟。” 小秦奋扑在她怀里，他没有说话，但是一会儿秦喻的胸口就被哭湿了。 她暗自叹息：性子柔弱，回头让章柏言来教吧！ 天亮，小秦奋退了烧。 秦喻这才打电话给章柏言，跟他说起这事儿，章柏言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他说：“要不，还是把项目推了吧！你们在b市我总归不放心。” 秦喻却不同意。 她声音压得很低：“这个项目有多难得到，章柏言你心里比我还清楚。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只是几百万的利润，而是这个项目是陆氏给的，有陆氏开头以后你的路好走很多，若是没有，有多少人敢跟你合作？” 她说得不好听，却是事实。 章柏言没有出声。 秦喻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她轻道：“我手里的钱加上你给小秦奋留下的钱，足够家里开销了，哪怕你一辈子不挣钱！可是章柏言你想东山再起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觉得不重要，那么你可以回来……只要你以后不后悔！” 章柏言微微动容：“秦喻！” 秦喻也有些哽咽：“我并非是想要荣华富贵，而是，如果你不去拼不去努力，章柏言，我怕你一辈子也走不出来，一辈子也不会快乐，你说我留你身边不是吃苦的，可是我留你身边也不是想当拖累的！” “章柏言，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也能照顾好秦奋。” 她说得坚定无比。 她想，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从前也脆弱。 是因为这段日子让她成长，让她有信心度过每一个生活上的难关，她说过支持他那便是真的支持他，而不是每天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给自己做饭。 秦喻的真情，章柏言无以为报。 他低声说好，他说过两天抽空回来一趟，还要秦奋那臭小子多吃点儿，少生病，少给姐姐添堵……小秦奋乖乖说好，他还叫他哥哥。 章柏言挂上电话。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际都有一点白发了，小秦奋还叫他哥哥，不禁笑笑。 …… 医院这头，小秦奋确定没有事了，秦喻就带他回去。 这场小病也算是过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姨一边吃饭一边挺为难地说：“章太太，我跟您说个事儿……那个我一亲戚生孩子需要人照顾，她一下子就想到我了，所以我可能在这儿做不了了。” 秦喻一听就明白了。 阿姨是嫌这里事儿多，怕累着，找着新东家了。 她慢慢地吃饭，考虑了一下说：“工资的事情我们还能谈谈的，但是最多我只能给你涨两千，再多就不可能了！秦奋他只是偶尔生病，平时并不需要专门照顾，我们之前说得好好的。” 阿姨抽了张纸巾，擦手。 片刻她说：“还是不好意思了章太太，亲戚那边抽不开人！” 秦喻知道她是嫌钱少。 她这里虽然需要人，但是她也不能凭白无故地涨到两万吧，只是住家阿姨并不是月嫂来着，她嗯了一声：“行！那我把这两天的工资结给你！” 阿姨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她总是心虚，因为她找的新东家，就在章太太的对门。 第856章 不管为了什么，他们相依为命! 最后秦喻还是给了一千元，算是感谢她昨晚照顾小秦奋。 阿姨收了。 她犹豫了下说：“其实章太太你人蛮好的咧，但是……”她说了半句，收拾行李离开。 她走后，小秦奋猛扒了一碗饭，巴巴地说：“以后你跟宝宝怎么办？” 秦喻给他挟了一块肉。 她说：“只管你自己的学习，阿姨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小秦奋想了想又说：“我能自己坐校车上学，我问过同学了，附近就有上车点，我能自己去的。” 虽说男孩子独立点儿不是坏事，但是秦喻还是觉得他年纪太小，而且小秦奋的性格偏柔弱，秦喻有些舍不得。 她想了想说：“这些天我先送你去校车，至于阿姨还是得找，但是得找个靠谱的了。” 小秦奋用力嗯了一声。 他低头扒饭，比平时要多吃了一碗，不是因为他胃口好而是他得好好吃饭快快长大，那么他就能照顾姐姐跟肚子里的宝宝了。 秦喻猜出他的心思，她拍拍他的头：“吃太多的话，不会快快长大，只会长胖！” 小秦奋小脸羞红。 那样子，还是很可爱的，秦喻又摸摸他的头。 饭后，秦喻洗澡，小秦奋就自告奋勇地去扔垃圾，他病才好秦喻哪里放心，但是小孩子年轻有活力，表示自己已经是生龙活虎的了，秦喻无奈只能让他去了，并让他快点儿回来，别在楼下玩儿。 小秦奋出去了大约5分钟，就回来了。 因来了闷闷不乐。 秦喻洗了碗，细细地抹了护手霜，给小秦奋切了盘水果坐在他对面：“怎么了这是？” 小秦奋小脸羞红，又似是在生气。 半晌，他才说了实话。 他说看见阿姨了，阿姨就住在对面……小孩子懂的不多但是也知道自己家里是被人嫌弃了，阿姨不肯在这里做，却到对门做事。 秦喻也有些惊讶。 她同样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她也曾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现在却被人看清……她也总算是知道阿姨那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嫁的不好。 最后，她轻轻抚摸小秦奋的额头， 轻道：“每个人都有他选择的权利，我们可以不赞同，但是得尊重，知道吗？” 小秦奋点头。 吃了水果秦喻让他睡了午觉，自己则去了物业那里，让那边帮忙找适合的阿姨，她给的薪水仍是万元左右，那边说最近用工紧张可能得等个半个月，秦喻才六个多月，她想她是等得起的。 回去时，她也撞见那个阿姨了。 几个阿姨在小区晒太阳，吃瓜子，说闲话。 那个阿姨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正说着上一位东家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的【我跟你们说，我上个东家才可惜呢！那女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别提多娇贵了，可惜找了个男人不怎么样，不但不怎么样，男人还把自己的私生子带回来给女的养！那男的也是长得人模人样儿的，想不到干出这么禽兽的事情来，女的也接受，心甘情愿地帮着他养孩子……昨晚不是病着了？男的没有回来，女的硬扛……她能扛，我可吃不消！】 阿姨眉飞色舞【幸好我跑得快！只要但凡我愿意吃苦，那我就是吃不完的苦！】 几个阿姨才想附和，然后就看见了秦喻。 那阿姨掉过头。 她脸一僵抽了抽，然后就勉强一笑：“是章太太啊！真是巧！” 秦喻浅笑：“是挺巧！正说起我呢就碰见了！不过你说错了，秦奋是我的弟弟，是我父亲的孩子，他不是章先生的！” 阿姨一脸的活见鬼。 其他阿姨见状，收拾了瓜子，找个理由离开。 秦喻也不是找麻烦的性子，她更不会与人为恶，她没有多说就准备回去……那个阿姨叫住她，倒是坦诚了：“章太太您别怪我现实，我们这些做阿姨的最怕就是家里小孩子多，孕妇多……我倒不是真的嫌贫爱富。” 她说了挺多，秦喻浅笑：“我能理解的！昨晚还是得谢谢你。” 她真心实意，阿姨却记恨在心。 她觉得被秦喻听见，秦喻会看不起她，从心里记恨她！ 于是从这天起，哪怕是住门对门，哪怕经常碰见阿姨也当不认识……这让秦喻心里有些发寒，更让她倍觉人情凉薄，好在身边有小秦奋。 小秦奋勤快乖巧，作业也自己写，写得还不错。 天气渐凉，偶尔夜里醒来， 小秦奋偷偷地钻在她脚下睡觉，他的小身体热乎乎的，叫人眼睛发酸……天晴时，下雨时，秦喻想身边有这么个人陪着总是不错。 周末时，她带着小秦奋去拜祭了他的母亲，还有她的父母。 她抚养了孩子，上一代的恩怨彻底结束了，再去记恨那些又有什么呢？ 初冬，白日肃杀。 墓园里，小秦奋拉着秦喻的手，他看着自己的母亲。 记忆似是久远。 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取代，成为他最温暖的回忆。 两人依靠。 秦喻为母亲献上一束野菊，她轻轻拂掉母亲照片上的灰尘……她心中默默感谢母样把小秦奋留下了，没有失去理智把无辜的孩子一起带走，她感谢母亲把小秦奋留给了她。 不管是因为孤独也好，不管是为了什么。 他们相依为命！ 回去的时候，是坐的公交，小秦奋嘴很甜长得又好看，位子没有了他就请旁人让个座位给秦喻，说秦喻怀孕七个月了……旁人都夸他懂事儿，人又好看斯文，说秦喻有个好儿子。 秦喻没有否认。 她的年纪，确实更像小秦奋的妈妈，而不是姐姐。 小秦奋又脸红了，羞羞地拽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腿边……等到两人回到了家里头，意外在楼下发现了章柏言的车子。 秦喻轻轻眨眼：他回来了？ 小秦奋仰头看她，他眼中也闪着高兴，秦喻冲他笑笑：“我们回家看看？” 到了家里头，门打开。 果真，客厅中间放着一个行李箱，正是章柏言的。 他人在厨房做饭，利落地切着肉菜，油锅里的油快要滚开了……而他的背影，看着清瘦了些。 秦喻轻轻眨眼，眨去眼里的湿润，轻声说：“章柏言你怎么回来了？” 第857章 秦喻，跟我去c市，我们的孩子在那里出生 秦喻问完，她仍然觉得像是一场梦。 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章柏言身子一顿，扭头看着他们两个，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关了油锅……朝着他们走过来了，一手揽了一个。 他大约闻到了青草气息，于是轻声问她：“去墓园了！” 秦喻呆呆点头。 倒是小秦奋用力点头：“去过了！”但是随后他就紧抿着唇，不出声了。 章柏言知道他的小心思。 他拍拍他们两个，又轻轻碰了碰秦喻的肚子，说：“去换鞋子洗个手，等着开饭，我买了好些菜都是你们爱吃的。” 秦喻让小秦奋先去， 她自己仍是站在那里，她看着章柏言做饭，她觉得他做饭的样子都极为好看，她甚至觉得看着就是幸福，或许是因为这阵子事儿太多了，家里头太需要一个人了，所以他回来她心安。 但是这些困难，她不准备让丈夫知道。 章柏言轻声地说着话。 他说：“工程正好有个技术小缺口，大概需要两天解决，我就回来两天看看你们。” 背后的人没有出声。 他轻声笑笑转身问她怎么了，这时他想想似乎不对：“对了，阿姨呢？怎么不见她人！” 秦喻避重就轻道：“她做着觉得不适合，就不肯做了。” 她总归不想得罪人，何况是那样一个背后说人闲话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柏言倒是挺意外的，他想了想说：“这两天我在家里头，正好想办法给父们找一个！家里头不能少这么个人，也不能省这个钱！” 秦喻嗯了一声：“已经在物业那里登记了！” 章柏言没有怀疑，继续做饭。 秦喻总归是思念他，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她把脸贴在他的背后感受着那一份温热…… “怎么了这是？” 章柏言笑她：“从前也不是这样腻人的性子。” 秦喻想说点儿什么，但又没有开口，他们不是那种年少时的夫妻……中间隔了太多，太过于温软撒娇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她只轻声让他继续做饭。 章柏言嗯了一声。 小秦奋本来跑出来，想过来一个爱的抱抱的。 看他们抱在一起，小秦奋小脸一红，扭身跑了。 吃饭的时候，小孩子还是忍不住脸红，不怎么说话……章柏言给他挟了一块红烧肉：“等你有媳妇儿时，就知道这再平常不过了。” 小秦奋噢了一声。 乖乖吃肉。 饭后，章柏言刷盘子，小家伙要去扔垃圾，但是章柏言不让他动：“前阵子病了是不是？病才好给我歇着，我回来这些事儿就不用妇女儿童做，让你做了晚上你姐一准要怪我，说我雇用童工还不肯给钱。” 小秦奋乐了，兴奋地看着秦喻。 小鼻尖上，汗珠点点。 秦喻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闻言，轻声让他不要理会章柏言，说他净乱扯。 章柏言笑。 他出去扔垃圾时，到门口点了根香烟，咬着烟头手里提着垃圾袋。 白衬衣，黑西裤。 英挺好看，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干家务的男人，倒像是商界的精英。 扔了垃圾，他将香烟抽完正准备回去。 小区公共设施那里，坐了一小簇的中年妇女，看面相和打扮应该是一群住家阿姨，正在说闲话呢，有一个说得特别利索。 “你们看哦！这个男的就是我前东家章先生，长得是老好的咧，但是听说是个吃软话玩女人的，把章太太的赔嫁都给败光了咧，可怜章太太年纪轻轻就跟着他这样的男人混日子！” 章柏言：…… 他何时动了秦喻的嫁妆了？ 那阿姨犹嫌不够，又抛下炸弹：“私生子都带回来了！叫章太太给照顾着，章太太掩饰说是她的弟弟，但是我看着那一脸的风流样子像极了章先生咧！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那孩子长大了可不得了，这整个b市的半边风浪还不给他掀起来，有这么个风流的老子！” 章柏言又点了根香烟，朝着那边走过去。 他蓦地杵在那里，那些妇女一哄而散，只有那个阿姨木木的。 章柏言问：“怎么不说了？刚刚我听你的口才，太平间里的死人都能被你说活了！不过你说得只对了一半，我确实不是个好男人，但是我太太却是有原则的，她不用你也是真有原因！你现在还在小共里做是不是？你这种行为要是传出去，哪个雇主还敢用你？” 阿姨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说：“我也是猜测的章先生。” “猜测就能胡说八道？” “秦喻在电话里，都是说你好，看来她的善意都是被狗吃了。” …… 章柏言狠瞪她一眼，然后回家了。 回到家里面，秦喻仍坐在沙发上，恬静地坐着她自己的事情，小秦奋窝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 他们看起来，过得不错的样子。 可是章柏言从那个阿姨的语气里，也能知道这阵子秦喻不会轻松，小秦奋也肯定帮她做了不少事情！ 章柏言站在门口，蓦地出声，他说：“跟我去c市！你们两个都一起去！小秦奋我会给他找一间学校读着，秦喻，你跟着我一直到孩子出生，我们的孩子在c市出生。” 他乍然这样，秦喻有些惊讶。 但是她并不是蠢笨的女人，很快就猜出了他的用意，她慢慢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声问：“你看见她了，听见她说闲话了？” 章柏言点头，他紧接着问她：“怎么不告诉我？” 秦喻浅浅地笑：“一方面是我自己能解决，另一方面是我不想影响你！你事业才起步可能正是紧要的关头，我不想用这些事情烦你，让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垮掉！拖家带口再搞事业太难了，章柏言你确定吗？” 章柏言喉咙哽咽，他再确定不过！ 他往前一步，一直走到她身边，他的身影笼罩了她一身。 他挡去了她的光线，但是他也将她护在自己身前，他轻轻地将妻子拥在怀里，他的声音近乎颤抖，他说：“秦喻，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带着孩子！还有小秦奋我也带着，我不叫别人欺负你们！” 秦喻想说她没有那样脆弱。 可是当她看见他眼角的泪时，她怔了怔，然后就同意了。 她的脸贴在他结实的小腹上，轻声说：“好！以后我们不分开了！章柏言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第858章 他带着秦喻，连夜去了c市 两人决定好，便准备着手。 傍晚，章柏言带着小秦奋去了趟学校，把手续办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门口，又碰见那个阿姨。 小秦奋不知道大人那些，还很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章柏言没有说什么，倒是那个阿姨面上表情挺奇怪的，像是便秘一样。 开门进去，秦喻在收拾东西。 章柏言轻道：“我来就好了！” 他扶她到沙发上休息，自己来打包东西，他小时候吃苦长大的，什么事儿都会做而且做得比秦喻更快更好。 秦喻问：“这儿退不退租？” 章柏言失笑：“又不是不回来退什么租？半年吧，年后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回来了！不过最多我们再住一直半载，应该就能买自己的房子了……秦喻，想住个什么样的房子？” 他让她说，她真说了。 她说：“还是想住个单间的别墅，联排小点儿的那种200平米都行，主要是有个小院子最好，我想给小秦奋买条小狗，咱们孩子出生也有地方玩儿。” 章柏言同意了，但是他倒是挺务实地说：“这两年的话资金可能有些紧张，可能需要你先垫一部分，等我资金回笼，双倍还你！” 秦喻没有出声。 章柏言看着她笑：“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的话那咱们就要再等等，或者先买个平层住着，以后再换！” 秦喻也笑：“愿意啊！” 怎么会不愿意呢！ 他能跟她这样直接开口，说明他们已经不分彼此……再好不过了！ 小秦奋也很高兴。 他自己就把小书包收拾起来，还有小行李箱，里面衣服袜子和小内裤什么的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但是他将自己的一个小枕头留下了。 因为他把这里当成家。 留一个枕头在爱里头，等他回家…… 白天太忙，晚餐就对付了一顿，但是小秦奋还是吃得挺香。 秦喻喝的汤，是章柏言给她单独做的。 蔬菜蘑菇，很开胃。 她喝汤时章柏言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工程上的事情，小秦奋跪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章柏言按按他的小脑袋：“才多大啊！就看这个！” 小秦奋说想学学。 章柏言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章柏言过去开门。 挺意外的，外面站着的是那个阿姨，手里还提着个哈密瓜，她一脸的郝色看着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章先生在家哦！” 章柏言抵着门，没让她进来。 他语气淡淡的：“有事儿？” 那个阿姨抹了抹衣襟，撕开了老脸说道：“能进去说吗？我有些事情想跟章先生章太太商量。” 章柏言猜到了，让她进来。 阿姨进来就说，要去破瓜，还说小秦奋最爱吃这个。 小秦奋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阿姨不肯在这里，跟了别人家里面，他就没有吱声，依赖地望着章柏言要他出头。 章柏言握着他的后脑勺，对阿姨说：“有事儿直说吧！我们才吃完饭也吃不下。” 秦喻还在喝汤，她没有理会阿姨。 阿姨看看她，轻声细气地说：“这汤做得老好了，是章先生的厨艺吧！……哎，是这个样子的！我老家呢出了点儿事情需要10万块救急，我跟现在的东家借了，但是人不大愿意，我想着我跟章先生章太太还有几分交情，那晚也是我送小秦奋去医院的不是吗？这点儿钱我想章先生章太太不会不舍得的。” …… 秦喻叹为观止。 不等章柏言表态，她就先说了：“阿姨话不是这么说的！对，你那晚是送了小秦奋去医院，但那时你是我们家里的阿姨，这难道不是你的份内之事吗？再说你离开时我另外给了你一千块做为感谢，我想这笔钱足够了。现在你早就跟我们没有关系，又突然开口借10万，还用那件事情来挟恩道德绑架，未免太过火了！” 阿姨老脸过不去。 她借不到钱，也是没有办法了，觉得章太太好欺负。 哪知，被人羞辱一番。 当下她就有些不痛快起来，想说话最后又咽了下去，她看见了行李一脸的惊讶：“章太太您是要搬家啊？你们不住这里了？” 秦喻想了想回她：“是！明天就搬走！” “退房子了？” “是，退了！” 阿姨讪讪地离开，离开时还不忘扭头看他们一眼，眼里若有所思。 等她离开。 章柏言轻声对小秦奋说：“把小枕头带上！今晚就走！以后也不回来了！” 小秦奋不懂。 秦喻轻摸他的头：“有那个阿姨在，就有安全隐患。” 小秦奋似懂非懂的，但是他很听话，立即就拿了东西。 章柏言去卧室收拾了秦喻的重要物品和证件，连夜带着妻子和小秦奋离开了……离开时他们打了电话给房东还有物业，特别是物业让他们注意些。 说完，他挂上电话。 他扭身看着秦喻，轻声说：“让你受累了！” 秦喻倒是不在意：“反正都是要走的！迟走早走，都是走！总不能留下让她要挟吧！我猜她夜里肯定是要搞出些事情来，逼我们借钱给她，这种无知妇人真真是惹不起！” 章柏言目光复杂。 半晌，他说：“等从c市回来，一定买个小院子。” 他怕小秦奋伤心，但是小家伙挨着秦喻，他只要不被丢下到哪里其实都感觉到很幸福，吃得差一点儿穿得差一点儿，其实都没有关系的。 但章柏言怎么舍得他们吃苦。 连夜开车去了c市，天亮时，车子停在一间小别墅前头。 是他连夜托人租的。 半年租金15万，是笔不小的开支，但是他不想再让秦喻跟小秦奋遇上那种人了，所以宁可住得好一些，他跟助理也住这儿所以暂时不需要阿姨，等秦喻生孩子就去月子中心。 秦喻说他得了阿姨p那个什么综合症了。 没两天，b市传来消息，那个阿姨纵火被抓……可能要判八到十年。 章柏言得知消息后，回家轻轻抱住了秦喻。 他想，他有个好太太。 秦喻她出身好，养得也娇贵，但是她是有智慧的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她会保护自己跟小秦奋…… 秦喻轻声问他：“怎么了？” 章柏言摇头，然后含笑说：“结了一笔款子！我们去看别墅？” 秦喻惊讶。 章柏言握住她的手，他说c市发展前景很好，他想这几年在c市发展……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再看看要不要回b市。 秦喻想了想，轻声说：“其实有你跟孩子们，哪里都是家的。” 第859章 秦喻生产，孩子叫章宇1 快过年时，秦喻临产。 许是怀孕的时候太过劳累，生产时孩子胎位不正，产科的医生不敢打包票，就出来跟章柏言商量，是不是改成剖腹。 医生说：“预估的危险系数不大，但是这种情况很多家庭都会选择剖腹，章先生您看看是不是保守一些、安全一些？” 章柏言几乎没有考虑，点头：“剖腹！我太太跟孩子的生命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医生点头，拿手术同意书给他签字，扭身进去准备手术。 片刻，秦喻被推进产室。 章柏言跟着推床走，他轻声安慰她：“这个手术很安全，半个小时就好了。” 秦喻拉着他的手。 小秦奋也舍不得她，恨不得跟着进去，但是产房哪里是旁人能跟着进去的？他们只能在外面等……一大一小在门外面等着。 巧得很，陆家有媳妇儿也是今天生产。 陆谦明珠过来探望，一下就看见了章柏言，还有个不认识的孩子。 章柏言儿子？ 这么大了？ 看着陆谦的目光，霍明珠拱拱他的手臂：“人太太在里面生产呢！哪来这么大的儿子，应该是秦喻那边亲戚的小孩子吧！” 陆谦淡淡笑了下。 双方倒是没有避开，不管过去有多少的恩恩怨怨，总归还有小陆茴夹在中间。明珠声音带了些关切：“秦喻生了？” 章柏言连忙说：“刚刚推进去手术！” 明珠点头。 她是女人，明白情况不好，才剖腹产。 陆谦坐到长椅上，看看章柏言再看看那个孩子，他从衣袋里掏出手机交给太太：“帮我拨小张的电话，就说我跟他说个事儿。” 明珠给他翻手机号：“都老花了还逞强呢！人是张院长，就你偏偏叫人小张，人还怎么在医院里服众？” 陆谦轻哼：“我跟他爷爷同辈儿！” 明珠话虽说却是不耽误，将手机拨通了给他：“好了，你跟他说话。” 陆谦握着手机，还是从前的样子：“是我陆谦！……对对，过来看个晚辈！不是叔平的媳妇儿，他那儿人多我挤不进去，我去他那儿凑什么热闹？是我在b市老友的儿子，他最近在咱们c市生活来着，媳妇儿也顺便在这儿生孩子了……哎，正准备剖腹呢！你这儿最好的麻醉师，可得给人用用，大老远的信任你才过来生孩子的……是是是，该叫我一声爷爷呢！” …… 章柏言手掌微紧，面容也有些紧绷。 他毕竟过了年轻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会意气用事不顾秦喻跟陆谦置气，他很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陆谦手拄着拐杖，淡道：“举手之劳。” 他又问：“名字想好没有？” 章柏言有问有答：“男孩子就叫章宇，女孩子叫章瑜。” 陆谦皱眉：“女孩子叫章鱼？大鱼小鱼的鱼？” 章柏言：“是王俞。” 陆谦呵呵一笑：“暗挫挫秀恩爱呢！挺好的名字。” 他抬眼看章柏言，嗯，没有过去意气风发了也寒酸些了，但是身上戾气少了许多，沉稳了干练了……挺好！ 片刻，那位张院长亲自过来了。 身后是麻醉师，麻醉师得到指示，进去手术室了。 张院长陪到陆谦身边，叫了声陆爷爷，随后他就说：“要知道是您的亲戚，我一准就过来安排了！” 他带特意跟章柏言打了个招呼，态度挺诚恳的。 章柏言感谢。 后来，张院长就陪着他们一起等手术结束，陆谦一直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手术室的灯……他不说话，张院长也不说话，他都听他陆爷爷的。 等得久了，明珠带着小秦奋去买点吃的。 回来时，手术室门口有点儿乱。 秦喻体质特殊，止血钳作用不大血量出的有些多。而医院里的o型血有些紧张，查了下不够给她输血。 气氛紧张起来。 张院长亲自安排人调度，但是这个时候还真是紧张…… 陆谦戴上老花镜，亲自拨了个号码。 片刻，手机通了，他立即跟那头说话：“秦刚，你那边有o型血的吧！立即运送800毫升过来，很紧急，你配八名武装过来……确保在路上没有任何的闪失！” 把事情办妥，他挂上电话。 张院长是产科出身的，他们家世代都是九区医院的产科大夫，最近他才调到这边来当院长，方才一听陆谦的话就知道是调用了九区的血库，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调用的，也只有陆谦这样身份的才有资格。 张院长换了手术服，过来对章柏言说：“有陆爷爷在，嫂子没事的。” 陆谦眼观鼻，鼻观心：“你俩不是平辈！” 张院长没计较，立即推开手术室的门进去了，他本就是产科权威，有他进去坐镇其他医生瞬间就不懂了，在大量的血浆过来之前他将秦喻的血压稳住，并尽可能地止上了血…… 外头，陆谦缓缓站起来。 他走到章柏言身边，他能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体的颤抖，他心里有些难过……他想起了章柏言的父亲。 但是陆谦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是拍拍章柏言的肩：“会没事的！那么好的女人呢！” 明珠安慰小秦奋。 她看得出来，孩子吓坏了，她跟他说有陆爷爷在秦喻跟宝宝就不会出事儿……小秦奋看着所有人对陆谦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慢慢也信了。 血库很快送来了血浆。 医生进进出出，护士也是……但是不管怎样鲜血弥漫，不管多么危急，有陆谦在这儿，似乎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章柏言孤身一人，他虽跟秦喻组成了家庭， 毕竟他全盘崩溃，他选择了东山再起，这个时候一个像是陆谦一样的人物站在他身边是何其重要。 陆谦可以调用他没有的资源，可以用最好的医生，可以拿到稀缺的血浆。 章柏言以为，他是为了小陆茴。 但是陆谦却说：“我是因为你！陆烁曾经不止一次地说，他很看好你。” 但他也只说这些！ 其他，就留给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他想，他曾经觉得亏欠章柏言的，现在还清了……他希望章柏言放下过去以后，能得到幸福，他也应该得到幸福。 一墙之隔，婴儿啼哭声响起。 有力强壮， 是个男孩子呢，叫章宇…… 第860章 偶遇陆幽，他们已经是千帆过境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 秦喻度过了危险期，陆谦又动用自己的关系，给调了最好的vip病房。 一层楼只有四间，相当清净，适合做做月子。 他也去看了秦喻， 陆谦拄着拐杖看看四周，说：“这里挺好！住满月子！什么都有专人照顾，大的孩子在这里也有房间住，小章你偶尔不也有公事的么，也能处理！” 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章柏言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他真心地感谢了陆谦。 陆谦看着明珠：“行了这儿也妥当了！咱们到叔平那儿看看，怕是早就等着了！” 明珠垂眉顺目，说了声好。 她看着小秦奋不错，特意留了电话和地址，叫孩子放假去陆园玩儿，小秦奋看着章柏言不敢轻易答应。 章柏言摸摸他的头：“让去，你去就是了！” 小秦奋也喜欢明珠，高兴地点头。 陆谦跟明珠离开时，不禁又看看他们，最后还是先离开了……走到外头，陆谦问明珠：“有遗憾吗？人家也美满了！” 明珠挽着他的手臂，停了片刻说：“也不叫遗憾！有缘无份吧！他挺好的，有秦喻那样的孩子陪着以后过得不会差，小秦奋也好，现在家里好几口人也算是热热闹闹的……” 陆谦就笑：“热闹有什么好，天天瞎闹腾！你看看咱们家里头，这满屋子爬得都是孩子，要是绍霆那边儿的过来一起混上，我看我都无处下脚了。” 明珠睨他：“就满足吧你！” 陆谦握着她的手。 他怎么不满足，有她陪伴大半生，他满足得透透的。 ……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章柏言半蹲在床边，轻抚妻子额头的发，低而温柔地说：“辛苦了！” 秦喻脸色略微苍白。 但是她的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她说：“章柏言，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我想看看他。” 章柏言就去抱孩子。 小孩子又软又小，红红的，像个不怎么好看的小猴子。 但是小秦奋却稀罕得很，跟前跟后，一直想要看……秦喻喂小章宇时他才小脸红红的背过去，跑到隔壁房间了。 病房里便更安静了，秦喻低头看着儿子。 她跟章柏言说话：“欠下好大的人情，以后可得还了。” 章柏言嗯了一声：“生孩子呢！多大的人情也得先欠下。” 他望着她，她亦是。 章柏言倾身吻了她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但是她能读懂他的眼里的意思，她出血时他是害怕和恐惧的，他怕她有意外。 秦喻将头往他手臂上挪了挪，轻声说：“我没事儿了！章柏言，在医院里不会出事儿。” 章柏言没有反驳她。 他心里清楚，如果今天不是陆谦在，结果真未可知！生孩子的事儿，可大可小，谁也说不准的。 等秦喻喂完，她也疲惫想睡了。 章柏言把宝宝放好，他轻声说：“再撑会儿，家里的阿姨就过了，做了桂圆荷包蛋，喝下去再睡，补补元气。” 秦喻点头。 然后夫妻二人都沉默了片刻，他们都是没有父母的人了，所有一切都要自己打算，所以今天陆谦出手相助，才显得那样地弥足珍贵也让章柏言知道，必须东山再起，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儿要照顾。 这时，小秦奋小声叫起来：“他拉粑粑了。” 病房里，一阵难以形容的味道。 章柏言笑起来，他对秦喻说：“先合眼养神，我给他换个尿裤。” 他特意学过，做起来时特别麻利。 秦喻静静地看着，神情柔和，这时小秦奋跑过去给她倒了温水，还仔细地喂她喝……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大概是因为秦喻啪地一下就生了个孩子。 小秦奋觉得很神奇。 四个人，安安静静的，很是温馨。 他们盼望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简单，一家人在一起有个地方住，有份很好的工作，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 隔了几日，章柏言在医院碰见了陆幽。 她应该是过来看“叔平”的媳妇儿的，不是一个人，手里牵着小陆茴，快到过年了小陆茴穿得特别喜气，正红色的英式大衣，脚上踩着小靴子，头毛卷卷的……皮肤白白嫩嫩的。 小陆茴先看见章柏言，叫了一声爸爸。 章柏言一怔，随即就蹲下身子，任由小家伙扑了过来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他怕陆幽不自在，抬眼看她，但是陆幽表情却很柔和。 陆幽大概也听说了秦喻生孩子的事情。 她走过来轻声问：“她现在还好吧？” 章柏言抱着小陆幽起身，他注视着陆幽的眼神，依然是不平静的但却隐藏在心底深处。他点了下头：“这几天好多了！替我向你爸爸再说声谢谢。” 陆幽笑了：“他最怕麻烦了，说感谢来感谢去，没个停止。” 章柏言也笑了。 他们站在医院过道里，像是老朋友一样闲聊，似乎一切往事都随风飘散……也是，心里装过了别人，哪怕当时再是惊心动魄，再回首亦是千帆过境罢了！就像是当年他们重逢，他们那样冷淡刺痛对方，其实还有喜欢。 放下了，便平淡了。 陆幽摸摸小陆茴，说：“她挺想你的！你带过去玩半天吧，傍晚我过来接她，放心，我跟她说过不会吵着秦喻的，她很乖。” 章柏言亲亲小陆茴。 他确实很想她了，这小半年他忙于c市，几乎没有去看她，难得小姑娘没有生他的气，没有摆脸色给他看。 他抱着小陆茴离开。 陆幽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一会儿手机响了，是叶白打来的。 过了这么久，叶白还是没有转正。 他依然只是小陆茴跟小陆遇的爸爸，只享有照顾的权利，其他什么权利也没有，他直接问她：“陆遇的奶粉喝完了，家里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出门买一箱回来。” 陆幽轻声说：“厨房最左边的柜子里，还有两罐。” 叶白嗯了一声说去找。 但是他没有挂电话，半晌，他问了句：“你是不是回c市了？” 陆幽猜出他想法，但她没有解释，她没有必要解释。人章柏言都生儿子了，叶白还惦记着过去的事情，当初他们两个决裂不就是因为一个拥抱的误会…… 想起那些，陆幽就反感起他来：“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叶白顿了下：“是！不需要报备！我就随便问问！” 他又说：“不说了，我给儿子冲奶粉了。” 第861章 陆幽写给章柏言的信 章柏言把小陆茴领回了病房。 秦喻正喂着孩子呢，看见小陆茴惊讶得不得了：“怎么碰见的？” 小陆茴也惊奇，看着小宝宝吃饭饭。 还好她是小姑娘，不然秦喻真是没脸了，她稍稍掩了些又看着丈夫：“碰见陆幽了？” 章柏言点头，把小陆茴抱到床边上坐着，让她看小宝宝。 秦喻本就羞涩，不由得看丈夫一眼，有些嗔怪的意思。 章柏言笑笑：“她不小呢，哪懂那么多！” 他才说完，小陆茴就巴巴地说：“我小时候也这样吃过！” 气氛微妙。 秦喻低声责怪丈夫：“现在小孩子懂得早！” 章柏言摸摸小陆茴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阿姨害羞了，以后咱们不当成说，行不行？” 小陆茴乖乖点头。 她又热切地看着小宝宝，她说跟陆遇一样可爱，陆遇才生下来时也是这样子的。她说，章柏言就安安静静地听，秦喻也是……偶尔她也会看看丈夫的神情，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加上小秦奋总共三个孩子，章柏言最喜欢的还是小陆茴，也许因为唯一的小姑娘，又或许是因为他最喜欢的人生的，所以他待小陆茴还是不一样些的。 但是秦喻并不计较。 不是她不在意章柏言，而是经历了那么多，这点子东西再看不透她也算是白活回去了，人陆幽都放下得彻彻底底的，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现在陪在章柏言身边的是他，他待她们几个都好，这就足够了。 若是人生都是完美的，那还怎么分得出酸甜苦辣。 她目光温柔，小陆茴甜甜地叫了声姨姨，然后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问她生宝宝还疼不疼了，她软乎乎地说：“姥姥在家里说，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门关。姨姨，什么叫鬼门关？” 秦喻觉得她真乖。 软软嫩嫩的，小脸可爱，很讨人喜欢。 她不禁看向章柏言，其实是很像丈夫的，但是大概是女孩子的原因，现在还是更像陆幽一些……她几乎能想见年少时的陆幽有多可爱了，难怪他一直忘不了。 她轻轻摸小陆茴的脸，说：“鬼门关就是离家出走的路。” 小陆茴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那姨姨是回来了吗？” 秦喻嗯了一声。 小陆茴表示收到，一会儿她又想起上次她不小心弄死姥爷养的小鸟，那天她就想着离家出走的，原来一出去就是鬼门关啊！那她还是不出去了，万一进了鬼门关回不来了！ 一大一小，闲扯半天！ 小章宇吃饱后，打了个奶嗝，小陆茴将声音放得轻轻的：“他是不是要睡觉了？” 章柏言轻轻抱起儿子，温柔地说：“是啊，小婴儿都是整天睡觉的。” 小陆茴点头：“我小时候也是。” 她看爸爸往小床那里走，想了想，跳下床。 但临走时，还给秦喻把被子盖了盖，挺贴心的。 秦喻怔了下，然后温柔地笑了。 那边，小陆茴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章柏言，章柏言抱小章宇时，她就抱着爸爸的腿，挺依赖的……秦喻说：“待会儿中午你带她跟小秦奋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想睡会儿了。” 章柏言不放心：“万一这小子尿裤子怎么办？” 秦喻笑笑：“有护士呢！” 章柏言说行，他等儿子睡着了，又帮秦喻倒了水这才叫上小秦奋，一起去外面吃饭，说是去用餐不过就是在医院的餐厅里，数量和质量都是有限的，但这对于小秦奋来说已经好得很了。 他每天在病房里吃，味觉都淡出鸟了。 小陆茴的出现，就像是小仙女，解救了他。 小陆茴多么娇贵的人，她对餐厅的食物不感兴趣，吃的也少……章柏言捏她的小鼻子，让她多吃几口白饭说她是小娇气包。 小陆茴挖了好几口饭饭，把小肚子塞满。 她热切地问章柏言：“我能不能把弟弟带回去玩……照顾几天？” 章柏言失笑：“弟弟还小呢！你也不会照顾。” 小陆茴巴巴的样子：“我会冲奶粉的！妈妈照顾小陆遇的时候我都看见，早就学会了。” 章柏言又捏她小鼻子：“想拿章宇练练手？” 小陆茴不好意思。 她是看别人都养小宠物，从一点点大起就养，她也想养……小猫小狗她都不感兴趣了，要养就养只大的，小章宇就是她看中的。 但她要摘星星月亮，章柏言都愿意给她。 小章宇可不行。 章柏言挺认真地告诉她：“如果想借小章宇回去，得问问你秦阿姨，小章宇归她管着。” 小陆茴不问了。 她看着章柏言的小眼神儿，一言难尽，好半天她才幽幽地说：“原来爸爸你在家里面地位这么低啊！” 章柏言嗯了一声：“我都得听你秦姨的话。” 小陆茴用力点头：“叶爸爸也听妈妈的话，他最怕妈妈了！妈妈说什么他都照办，不过妈妈还是不怎么理他。” 叶白跟陆幽的事情，章柏言早有耳闻。 他不好介入。 他抱着小陆茴，问：“那你喜欢叶爸爸吗？” 小陆茴老老实实地说：“喜欢！但小陆茴也喜欢爸爸！”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她抬头亲了亲章柏言的下巴……软乎乎的小人叫人心软，小姑娘更叫人心软，待她长大长成陆幽的样子，章柏言觉得哪里舍得送她出嫁。 他眸中湿润。 小陆茴忽然找出随带的一个糖果盒子，交给章柏言：“妈妈让给的，说是单独给爸爸。” 章柏言一怔。 那是个粉红的小糖果罐子，里面有七八颗糖果，还有一张塑料纸夹着的支票和一封信。 支票金额是5000万。 打开信纸，是陆幽亲笔写的，简单一段话陈述平静【这5000万是用那只翡翠手镯变现的，它本来就属于你跟陆茴。我想未来很多年后陆茴才会用得着那只镯子，但现在的你更需要这笔钱，而镯子以后买也可以。】 一段简单的话，甚至不带一点感情。 章柏言却读懂了。 陆幽是特意跑了一趟c市，因为她在父母那里听说了他的现状，在她的认知里他现在过得不太好，他其实确实有些落魄，他甚至接受了陆谦的好意人情。 但是陆幽知道他的骄傲。 她平白无故送钱，他肯定不会要，所以她动用了他给小陆茴存的嫁妆。她说，这本来就属于他跟小陆茴……在陆幽的心里，她有划了个地方，属于……属于他们的过去，不管是不是不堪和痛苦，不管他们现在并不相爱，但总归记忆无人取代，那些发生过的刻骨铭心也是无人取代。 章柏言眼里湿润。 小陆茴替他擦擦眼睛：“舅舅说，男孩子哭就是王八蛋。” 章柏言搂紧她。 他亲了亲小姑娘，他收下了陆幽的好意，他想他会为小陆茴攒更多的嫁妆…… 第862章 陆幽，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 傍晚的时候，陆幽接小陆茴回去。 她没进病房，她始终觉得自己并不方便在秦喻的世界里进进出出，孩子是孩子，她是她……她没有必要给秦喻添堵。 章柏言抱着小陆茴出去，他看着陆幽站在过道尽头的窗边，她看着窗外。 走近，才知道外面下雪了。 章柏言交孩子抱给她，轻声说：“我送你们吧！下雪了不好开车。” 陆幽接过小陆茴，很自然地说：“家里司机跟过来的，不碍事儿！” 章柏言点头。 他又轻轻捏捏小陆茴的脸蛋，抬眼看着陆幽：“秦喻跟小秦奋都挺喜欢她的，过年我想接她去家里住几天，方便吗？” 陆幽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小陆茴特别高兴，还伸手抱着章柏言，亲了两口。 她亲章柏言时，陆幽抱着她所以跟章柏言靠得有点儿近，这大概是这几年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了，说没有一点儿感觉那肯定不是真的，但是时过境迁那也只能是一种淡淡的感慨。 他们相爱时，太年轻了。 陆幽临走，章柏言目光深深：“还有谢谢你。” 陆幽没有说话，只是很浅地笑了下。 她抱着孩子离开，医院过道尽头的光亮，将她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怀里的小陆茴那样小、那样地鲜活，是他们爱过恨过的证明。 章柏言鼻子发酸，他很感激她把小陆茴生下来。 那么可爱！ 回去的时候，男人多多少少带了些心思，作妻子的只是不说。 夜深人静，孩子们都睡下时，秦喻轻声问：“在想她？” 章柏言悚然一惊。 他在落地窗前掉过头，看着灯下妻子恬静的面容，她浅浅微笑：“都有年轻的时候，有个喜欢的人很正常的，再说你们又有个孩子当然不容易忘掉。” 她正正经经地说，他也没有调侃。 他走过来轻搂住她的肩，并让她抱住自己的腰，他们都很享受这安静的一刻，片刻，秦喻声音从他腰腹那儿传出来：“章柏言，我不是不在意，而是看开了！我不想像是怨妇那样活着，我觉得你作好丈夫跟爸爸的角色……其余时候你在想什么，在想谁，其实是我控制不了的，我也不想控制。” 章柏言心中柔软。 他几乎没对秦喻说过喜欢之类的话，因为他们相识时已经不年轻，况且他心中一直是有人的，但他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总有人，会是狂风巨浪之后的风平浪静。 他低低开口：“以后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然后他吻了她。 淡淡晕黄的光线下，他捧着她的脸跟她接吻，温柔而缠绵……他们很久没有亲近过了，住院以后几乎就没有亲密一些的行为，一个吻难得又让人冲动，那种克制不住想拥有对方的心情，比喜欢又添了一抹深沉。 …… 小陆茴玩了一天，又高兴又累。 在车上就睡着了。 陆幽盖了个小毛毯在她的身上，生怕她着凉了，到了陆园时她吩咐司机将车靠到主宅那儿停下，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看笑了：“睡得真香！小脸都红扑扑的！” 陆幽也笑了一下。 车停下，司机正要过来开门，抱小陆茴下车，早有人先他一步，人还是司机认得的前夫哥：“叶先生？您不是在b市吗，怎么也跟过来了？” 叶白父凭子贵，因为陆遇这个儿子，得以在陆家行走。 陆谦跟明珠还好，陆烁对他阴晴不定的，拿捏得死死的。 司机一边招呼，一边感叹。 倒底是有欧美血统的，大冷天的只穿了件白衬衣，呵呵……这是诱惑谁呢这是！不过那身材是真好啊，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司机憨憨地笑，叶白已经打开车门。 陆幽看见他并不意外，只淡声问：“陆遇呢？” 叶白抱起小陆茴，一边回道：“也带过来了！妈带着呢！” 陆幽拢了下围巾，淡淡道：“别瞎认亲！咱们没复婚。” 叶白单手抱小陆茴，又拿小毯子给她盖住，很自然地回：“我知道，我现在全靠着咱们儿子，这不是跟着儿子叫的吗。” 陆幽懒得跟他扯，走进家门，扫落了肩上的薄雪。 窒内很暖和，她将大衣脱了，抱着小陆茴回卧室。 是她从前住的房间，装修得梦幻，这儿叶白还真没有怎么来过，他们谈恋爱结婚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多，算一算这是他第二次进来。 陆幽放小陆茴到床上。 她身上薄羊毛裙将纤细身子勾勒得更动人，她的侧脸又是那样温婉，叫叶白忍不住心动，想拥抱她。 陆幽起身时，他从后头搂住她细腰，服贴在她背后曲线。 他压低声音轻喃：“见了他一天，都说什么了？” 陆幽就知道，他跟过来就是为这个。 她拉他的手不让他碰，这大半年来他也确实没有碰着她，但现在她的拒绝明显没用，被刺激的男人强势得可怕……但也仅限于拥抱，并不敢再做其他过分的事情，不然陆幽可能很久时间不愿意见他一面。 叶白嗓音微哑：“陆幽，我挺吃醋的。” 陆幽心里一动，她轻声说：“他都结婚生儿子了，我跟他能有什么！再说，我有什么也不需要向你报备，咱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 说完，她挣开他。 她说：“以后别再这样，家里人看见不好，会误会！” 叶白目光深深。 他看着她的眼，轻声说：“陆幽，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跟我在一起？我想跟你们真正生活在一起。” 陆幽浅淡地笑，她没有拿乔，她真心实意地说：“我没有那份心情！叶白，如果你真觉得寂寞难耐的话，你可以找个人陪你跟你结婚的，你没有必要一直等我，委屈着自己。” 她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敢再说什么。 再说下去，总归不愉快了。 他轻声说：“听你的就是了！我没有关系的。” 陆幽知道，这只不过是男人进退自如的话罢了，过一阵子他又会说同样的话，想跟她一起生活，想跟她当夫妻……陆幽对他其实谈不谈得上原谅，而是她没有心情。 从生理到心理，都没有。 她有些冷淡了。 霍明珠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这个年纪，不该有早更的迹像，但是就是有些月经少，不太正常……连带的她当然对叶白没有什么感觉。 第863章 咱们舅姥爷，还挺保守!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大小姐叶先生，开饭时间到了。” 小陆茴在睡觉，陆幽不放心。 她便说：“我在房里吃！” 佣人又问：“叶先生呢？” 叶白虽想陪着她，但是他现在在靠儿子刷脸，在陆园里哪里像过去那样自在？想了想还是去厅里吃饭了。 饭后，他把小陆遇给抱了过来，几个月大的小孩子饿了。 陆幽抱过孩子，背过身去喂他。 叶白知道她不喜欢被看着，他就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刷手机，刷着刷着就刷到了章柏言的新闻……叶白怔怔地看了挺久。 其实，就像是陆幽说的，人都结婚生儿子了，还总抓着不放干什么？ 或许是心虚吧！ 因为陆幽现在不在意自己，他就格外在意起其他男人来，特别是她跟章柏言见面，他就格外介意，但还不敢多问。 等到小陆遇吃完，他抱着儿子，抱怨自己地位低下。 小陆遇哪里听得懂？ 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这时陆幽整理好衣服出来。 叶白像是不经意地问：“上周你是不是相亲了？” 陆幽点头：“是，看了一个。” 叶白没有再问了，他心里总归是在意，他也知道是因为他们俩个没有进展，陆家总会为她介绍，她不好推辞偶尔也会去看看，但也没有认真去相就是了，可是叶白还是在意。 他在意她特意打扮，只为了见陌生男人。 他又想旧事重提，陆幽把话题叉出去了：“你什么时候回b市？公司不是有个项目需要你亲力亲为吗？” 叶白靠到沙发背上；“在c市远程操控也是一样的。” 他又问她：“你想回去了？” 陆幽很自然地说：“我在c市过完年再回去。过年的时候，小陆茴要送到章柏言那儿住几天。” 叶白一听不淡定了：“那你呢？” 陆幽：“人家有老婆有孩子，难不成我也住过去？” 叶白轻咳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谈到这个份上，陆幽不免跟他说清楚：“叶白，我们之间现在除了陆遇，没有任何关系，我跟谁来往都是我的自由，要论起来你现在住在陆园也是不妥的……” 叶白目光深深，忍不住问：“陆幽，这么久过去了，你没有考虑过我吗？没有想过我们重新生活在一起吗？” 陆幽也跟他说了实话：“有想过！但想得不多！” 她想的时候都很理智，是从实际出发的……没有冲动，便一直搁置下来，慢慢地就冷了，她想，若是为了小陆遇勉强那不值当，她也不想勉强自己。 叶白懂了她的意思。 他没有再逼她。 他说留下来，却在次日清早回了b市，大年三十才又回来。 叶白开车回来时，陆谦小花房里浇花呢。 他听见小汽车的声音，轻哼一声：“这真把这儿当成家了！进进出出、进进出出的！” 陆烁也带着妻儿回来过年，正陪着老爷子呢。 闻言，觉得好笑。 陆谦问他：“你怎么就不着急呢？你妹妹这30好几了还是一个人。” 陆烁笑笑：“不还有个垫背的嘛，着急什么！反正孩子有人带，还有人养活着，这不是单身女性最大的快乐？” 陆谦呸了他一声：“哪来的歪理邪说！这不得有个正正当当的家庭好啊！……叶白没个名分，就在咱家里进进出出，让人说闲话。” 陆烁扶着他：“咱们舅姥爷，还挺保守！” 陆谦拿水壶吡他！ 陆烁这才求饶，随后他先出去了，去会会叶白。 c市冬天很冷。 陆烁穿了件厚毛衣，走到车边，看着叶白后备箱里的名贵礼品，再看看叶白修长结实的身材，看得出来这两年没少花功夫锻炼，怕是想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为了追老婆，还挺辛苦。 陆烁拿了两盒烟：“我爸戒烟了，这个归我。” 叶白转身，递了根香烟过去，很随意地问：“陆幽呢？” 陆烁抬手看了下表：“逛商场去了！我妈带着去的！对了，你儿子在睡觉，你过去看看吧，这会儿大概尿裤子了。” 叶白把东西放下，倒是老老实实地跟陆谦打了招呼，这才走进正院。 陆谦看着儿子：“你就这么把他放进去了？” 陆烁：“不然呢？给他收过门费？” 陆谦佯装不高兴，轻哼一声：“就是多副碗筷的事情，还多个人带孩子，你妹妹也能轻松些。” 陆烁怎么会不知道他。 他扶着老爷子，陪他在园子里逛着，走到紫藤树下面陆谦指着说：“过去家里老太太常常领着你妈在这儿摘摘豆角什么的，但你妈哪里会做事儿啊。” 他说着时双目湿润，怕是在想老太太了。 陆烁也有点伤感。 他常听母亲说起，他爸很爱锻炼身体，这个年纪了每天还要跑个3公里，他嘴上不说但是陆烁却是知道，他是想多陪母亲几年，他也是想多活几年看着陆幽圆满，但是老爷子嘴上却从不催促。 陆烁从前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但一年一年过去，他的舅姥爷是真的老了，不如从前利索了。 他开始经常回c市，回来看看他的舅姥爷。 他也带孩子们回来。 陆氏的业务有三分之一，拓展到了c市，陆家里里外外需要作主的地方，大家都开始找陆烁解决，陆谦清闲了却阻止不了头发日渐苍白。 “想什么呢？” 陆谦看着儿子走神，猜出他在想什么，语气不好。 又在编排他老了，是不是？ 陆烁笑笑：“在想晚上的年夜饭！还有明早的春联。” 此时，暮色苍苍。 陆谦轻声开口：“咱们现在就贴上，还有后边儿的泳池里也注上水，灯全打开……家里头弄得热闹些，老太太兴许能回来看看。” 陆烁提醒他：“爸，这是年三十，不是中元节。” 陆谦骂他：“不一样的么！你还能拦着你奶奶不让她回来？” 陆烁连忙去办。 陆谦看他走远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单子来，这是他花了200块从外面弄过来的，那单子上的各项数据全是箭头，不健康极了！ 陆谦把那单子，悄悄丢在院子里。 片刻，叶白经过，捡起了单子…… 第864章 陆谦:单子!什么单子! 叶白看了几秒就呆住了。 那张单子上，全是向上的箭头，结尾有筛查的结论；建议做肝方面的进一步检查，病人疑似患有xxx病。 正是怔忡之时，院子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接着小陆茴从车上跑下来。 她手里玩着仙女棒。 一头扎到叶白怀里，跟他特别亲热，还要人抱。 叶白单手扶着她，看着车上下来的霍明珠跟陆幽，心情很复杂……大年三十他怕扫了兴刺激了霍明珠，将单子先悄悄地收了起来。 而后他抱起小陆茴，亲了亲：“妈妈带你买了什么？” 小陆茴吹了个大泡泡：“买了泡泡糖。” 叶白笑起来，他掏出一个很大的红包给小陆茴，“这个是压岁钱！过来再亲一下。” 小陆茴大方地亲了他一下。 这时，霍明珠跟陆幽陆熏姑嫂过来了，司机提着东西跟在后头，一家子都看着喜气洋洋的，就连闻声过来的陆谦跟陆烁也是精神得很哪。 只有叶白没法高兴。 那张单子他捂了又捂，最后在晚餐前还是忍不住走进陆幽的卧室。 她正整理下午买的东西。 生完小陆遇几个月了，她身材也恢复得差不多，添了好些冬裙。 女人总归爱这些，挂着时，不免多摸了几下。 叶白自后头搂住她细腰，陆幽挣了一下，低低开口：“我们好像没熟到你随时可以性骚扰！” 叶白搂紧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陆幽也算是了解他的。 她顿了下，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叶白一手从裤袋里摸出那张单子来，递给陆幽，他的声音带了些沉痛：“爸年纪大了，总归不如年轻那会儿，过了春节我们陪着他治疗。” 晕黄灯下，陆幽将那张单子看了无数遍。 她细白手指，有些颤抖。 许久，她将单子放在梳妆台上，缓缓地坐了下来……叶白轻搂住她的肩头，让她贴着自己的小腹，他不停地安抚她哄着她。 陆幽哭得压抑极了。 她一直很怕这一天，但是这天终于还是来到，爸爸这个年纪得这样的病，说是治疗其实也是受罪。 她压抑地哭着，不敢叫旁人听见。 她更怕妈妈看见，妈妈该有多伤心啊！ 日暮西沉。 卧室里的灯逐渐明亮起来，能清楚地看清陆幽微微红肿的眼，恰好这时小陆遇醒了，小孩子哭声大，惊动了大人。 叶白轻抚陆幽肩头：“我去抱他！去洗把脸，一会儿别让妈看出来。” 陆幽点头。 她跟陆谦感情深，哪里是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晚上吃年夜饭时她总归是强颜欢笑，看着陆谦的眼神都是水润水润的，陆谦笑笑：“这么大了还想着要压岁钱啊！” 话这样说，还是给了！ 陆幽忍不住哭了。 她怕失态，下了席走到洗手间里。 陆烁看着叶白：“你们又闹矛盾了？” 叶白苦笑承认：“是啊！吃饭前又小吵了一回！” 陆谦摆摆手：“还不去哄哄？哄回来好好把饭吃完，你们再接着吵去。” 叶白笑笑也退了席。 他去洗手间，陆幽已经又洗了把脸。 他神情凝重，却还是努力地逗她，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都哭成小花猫了！还去不去吃饭？” 陆幽摇头，她实在承受不了，她怕在妈妈面前露陷。 叶白带着她离开。 最后他们来到陆谦的书房，那儿的小账蓬还在，陆幽却已经长成大人的样子了，再也躺不进去了……叶白把暖气打开，拉着她坐在地板上。 他让她讲小时候的事儿。 陆幽说她不想讲。 叶白侧头看她，很温柔地说：“那就听我讲好不好？我讲我以前的事情给你听。” 陆幽鼻涕冒泡：“讲你以前交的女朋友啊？” 叶白揽住她的肩：“傻气！哪年的事情了！早忘了！” 他就从他们认识起说，说的都是他们共同的回忆，说他遇见她时她还是个小不点儿，说那会儿她胆子真大，他游泳她也敢摸他。 叶白握住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 他嗓音低低的：“陆幽，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这辈子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没有说话，就靠在他的肩上。 她没有心情想那些。 叶白侧过头，吻了她一会儿。 等放开她时，她静静地望着他，他再吻下来时她也没有回避……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声音：“你们俩个还在这花前月下呢！咱家小陆遇醒了，这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个正经人管着，你们不会当爹妈这孩子交给我跟你妈照顾，我觉得我这老骨头起码还能活上十年。”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幽就忍不住鼻头泛酸：“爸爸！” 陆谦望着她：“怎么了这是？” 他又看向叶白：“不是好好儿，你欺负她了？” 这里没有旁人，叶白索性就直说了：“爸，我看见单子了？” 陆谦：“什么单子？” 叶白把东西掏出来，交给他，目光深深：“您不打算告诉妈？” 陆谦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这不是我的吧！这上面这个陆谦写着37岁，我这比73还要大，这怎么是我的呢！” 叶白：…… 陆幽：…… 陆幽到底还是亲生的，几秒后就回过神来，她看着叶白挺嫌弃地说：“蠢死了！”说完她就起身跑走了！ 叶白拿过单子又看了一遍，他苦笑：“爸，您当真是姜老的辣啊！” 陆谦摆摆手：“什么姜什么辣！听不懂哦！” 叶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松。 他走到窗边，看着后院里波光鳞鳞，很适合冬游……于是直接来到后院脱了衬衣西裤，就一条黑色子弹头内裤就游上了，好几个来回后游到岸边。 陆烁蹲着，笑笑：“大半夜的秀给谁看呢！我爸那一出以后，你这身材再练，我看也是胸大无脑，陆幽至少三个月不想理你！真是太丢脸了！” 叶白抹了脸上的水珠：“爸那一手要是被你拣着，怕直接流猫尿，叫一晚上的舅姥爷了！” 陆烁直接把他踹回了泳池里。 叶白正好又游了几个来回，一方面是他喜欢游，另一方面他总归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常年没有女人，精力总得发泄掉。 游到半夜他回房，先把儿子抱回去，一般陆幽带小陆茴，他带陆遇。 才动了下，陆幽就醒了。 她看着他只剩下一条内裤，不由得说：“半夜被佣人看见，还以为你有暴露症，这大冬天的，至少零下一度！” 叶白坐到床边。 他握着她的手去碰他，正好碰到大腿：“看看热不热？” 陆幽哪里肯摸，她让他回自己房间。 叶白弯腰，轻手轻脚抱起儿子，只是直起身子时还是在陆幽的脸上亲了一下，他嘴上还不老实：“刚刚书房里的滋味，不错吧？” 第865章 大清早的，真不要脸 陆幽低道：“换个男人也一样。” 叶白目光深深，在黑夜里浓得像雾一般，“你换下试试！” 他有心跟她多说几句，但顾忌着小儿子着凉，还是飞快地把儿子给抱走了，剩下陆幽独自一人时，她坐到床边，轻轻摸着小陆茴的睡脸。 其实，她并不是考验叶白。 她也不是没有原谅他，他确实伤害过她，但是他也救过她的命……早就抵销掉了，她让他在家里过年，陪伴孩子们，其实不是接受了他吗？ 只差一步，却是她内心不愿意的妥协。 叶白心中也清楚，但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逼她。 深夜里，陆幽安安静静地想，想着她跟叶白…… * 清早醒来，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床边倒是坐了个人，是叶白。 他衣着笔挺，很上流社会，白衬衣外面罩了件浅灰大衣，看着挺有型。 陆幽靠着枕头，轻声问：“这样好抱孩子吗？” 叶白摸她的脸：“脏了就再换掉。” 陆幽浅浅地笑起来，她还有些累，想赖一会儿，就问孩子们去哪儿了。 叶白把皮鞋脱了，靠在床边，一只手掌摸到被子里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大清早的他就这样不要脸，陆幽睨了他一眼但也没有抽回去，就当是自己的新年福利了。 叶白看了下门边，随后低头：“陆遇阿姨带着呢，小陆茴在爸妈那里拿压岁钱，一会儿大概要去她舅舅那里，有空闲时间呢！” 他说着，就把大衣脱了，钻进了被子。 陆幽被他堵住嘴唇。 他的手掌，也是到处乱摸，不带客气的。 陆幽不是很想，再说新年里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见那怎么办，她抵着他的肩推他：“你起来！被人看见不好。” 叶白倒也没有真的强来，但也没有一下子松开她。 他抵住她跟她接了会儿吻，声音沙沙的：“昨晚从你那儿回去，一个晚上都在想你！你又隔得这么近！陆幽，我怕我忍不住了。” 陆幽面红耳赤。 叶白在国外长大，这些秘密事情他说起来，从来都是毫不避忌，热情奔放的……她真吃不消。 她别过脸：“那你就一大早，这么不要脸？” 叶白轻笑：“只对你不要脸！” 他总归也是顾忌的，怕佣人说她闲话，闹了会儿就起来，整理衣服时目光不免看向她，陆幽根本就不敢看他，生怕看着不该看的东西。 叶白捏了下她的鼻子：“又不是没看过！” 他说完就怔忡了下。 是啊，他们好的时候，什么疯狂的事儿没有做过啊，那时候好得跟什么似的，他怎么就没有相信她呢！就只因为她懂事儿了，比吉娜年长，他就觉得她该是完美的，不该有一点儿的缺点，他开始像是寻常婚姻里的丈夫那样，在妻子身上挑毛病，掩盖自己的心虚。 陆幽看他神情，猜他是想起了过去。 她浅淡一笑。 叶白回神，他从大衣口袋里拿了个牛皮信封：“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陆幽仍是浅笑：“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三只小熊》的影视版权，被叶白买了。 陆幽盯着那协议看了好半天。 她轻声说：“那结局并不完美，你为什么还要买？不会挣钱的。” 叶白轻摸她的脸：“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不是为了挣钱！你想怎么写都行，如果是不完美的结局，那我就陪着你完美，再说，咱们家里现在不是四只了吗？我当影子，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出现，精神和肉体都可以的。” 他说得像是，不经意。 但是陆幽却是触动的，许久，她抬脸轻声说：“所以你就每天把自己收拾成这样子？等人临幸呢？万一又招来小姑娘怎么办？” “招来了我也不理！” 叶白看着陆幽的脸，她恬淡平静，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他说：“陆幽，我也害怕！我怕在追回你之前，秃顶了或者是身材机能不行了，加夫妻生活也不能让你满意，那怎么办？” 陆幽轻轻揪他的头发，想看看是不是假发。 他就由着她闹，最后顺着她的动作埋到她怀里，扎着就不肯起来了。 陆幽轻轻拍他：“叶白！” 叶白顺着她的下巴，吻到两腮，热情到吓人。 他这样顶级好看的男人，身材好、手感更是好，一大早的就这样……陆幽也没能顶住，亲到一半，叶白低声说：“我去锁门！被人撞见总归不好。” 陆幽是有些犹豫的。 叶白不许她考虑，他三两步就去锁了门，而后扎扎实实地抓紧时间做了一回，他就只敢做了一回，那么久了，也就十来分钟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 弄完，休息时间都没有，纸巾随意擦了擦就套上了裤子。 陆幽被他弄得也难受。 叶白知道她没有满足，女人来得慢，时间根本不够。 他亲她，难耐地说：“太久没有过了！” 陆幽把他踹了下去，让他赶紧走，叶白也不生气……临走时还亲了她一下：“你再休息会儿！疼的话我给你买支药膏。” 大过年的，陆幽哪里有脸让他去买。 她说不疼。 把人赶走后，她走进浴室，去清理。 其实是疼的。 太久没有过了，挺疼。 她也知道，她之所以没有满足，是因为疼因为感觉不强烈，又是偷偷摸摸的太紧张……不单单是她，就是叶白也没有满足，但是他却那样高兴。 陆幽轻轻抚摸唇瓣。 这事儿，他就那么高兴吗？又不是头一回。 她又想起刚刚，叶白抱住她时，他目光很深……似乎一直在看她根本就没有怎么来，偶尔抱她时还在她耳边沙哑地叫她名字。 再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发丝凌乱，红唇微肿，怎么看都有些乱糟糟的。 跟叶白比，她是太不讲究了。 她又想起叶白说的，他说想在他秃顶前追回她，虽是玩笑但是透着心酸……情话总是好听，即使不知真假，但当时是让人动容的。 陆幽正想着，门又被推开了。 叶白拿着个东西，站在门口，神情有些郝然：“刚刚有些太粗鲁了，下次我会温柔点儿。” 第866章 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腰还这么细! 陆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白朝前走了一步，他看着她乱糟糟的样子，双目含情：“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这样的气氛太过暧昧。 陆幽不想跟他太热乎，她转身佯装洗漱：“负什么责？你是第一次啊！” 叶白当然不是第一次。 但他觉得，刚刚那次就跟他第一次一样无打措，无从控制就那么交待给她了……除了激动之外，还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毕竟每个男人，都怕女人觉得他们不行。 叶白也不例外。 他走在她身后，下巴轻轻垫在她的薄肩上，侧头看她白皙的小脸：“不是第一次你就不负责了？” “明明是你想，好不好？” “我想你就配合了？” 他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刚刚配合得不好，下次抽个时间，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嗯？” 陆幽用冷水洗脸，抹掉脸上的水珠，再看着他：“你慢慢等着吧！” 她又吐槽不怎么舒服。 她换衣服时，叶白跟过来轻握住她的腰身，声音低低的：“把药抹上，不然一会儿走路该疼了！” 陆幽哪里肯让他抹，两个挣扎得急了，叶白搂着她细腰把她按到沙发上，那件充满女人味的冬裙被撩到膝盖上头，丝袜也被他褪了下来。 陆幽不挣扎了，她低头看他。 他亦是，抬眼望着她的眼，两人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半晌，他轻喃：“怎么破了？”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使多大的劲儿啊，而且也就才一会儿……陆幽气得踢了他一脚，她咬唇低道：“不是要抹药吗，快点儿！” 叶白又看她一眼，总有些意味深长。 片刻他低头专心为她抹药，里里外外都给抹仔细了，又等药膏干了这才为她套上丝袜、放下裙子…… 陆幽想起来，他却按住她细嫩的腿，嗓音微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腰还这么细！” 陆幽拿开他的手：“都当爸爸的人了，还成天想着这档子事。” 她起身朝外走，叶白笑笑，走过去为她开门，出门的那瞬间他低头看她：“不想就不正常了！陆幽，我又不是七老八十。” 婚姻本身就少不了性，若是他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渴望，这样的感情又怎么会是炽烈得想要复合，再度组成家庭呢？ 他说完，陆幽看他一眼。 其实，她倒不是很想…… 他们两个在房间时间过长，中间其实佣人过来敲过门的，但是那会儿叶白正是紧要关头，大概是太紧张了竟然就没有发现。 这会儿出来，每个人目光都意味深长。 都是过来人了，怎会看不出来？ 陆幽脸热。 叶白是男人，这种事情就看得开很多，他大大方方地从衣袋里摸出新年红包，分给陆慈，陆沉，小陆茴，还有陆遇。 陆慈跟陆沉，是厚厚的大红包。 小陆茴跟陆遇，一人一个房本，陆遇是b市360平米的大平层，小陆茴要好一些，是套500多平的独幢别墅，价值过亿。 陆家人没说什么，猜出这是叶白的诚意。 陆幽轻声说：“太贵重了！孩子们还小呢！” 叶白知道她想拒绝，但是碍于人多不好说罢了，他抱起小陆茴替她理理一头小卷毛，又亲了亲：“挣钱本来就是给孩子们花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样的！我又带不走。” 我又带不走…… 这话触动了陆幽，让她想起当年叶白出事。 她心里不舒服，但是今天是新年又不好扫兴，用了早餐她就借口出去院子里透气了……走到院子的紫藤树下，发现老藤上面冒了新枝。 她看得怔忡。 “在想什么？”陆烁走过来，靠在对面看着妹妹。 陆幽摇头：“没有！就是有些闷。” 陆烁最了解她了，他温和浅笑：“是想起几年前的事情了是吗？……陆幽，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是意外！我们不知道意外会不会再发生，但是若是因为害怕意外发生就不去继续生活，那么人类早就灭亡，毕竟从古到今大自然不知道经历多少次的巨大灾难，我们在自然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陆幽看着新冒的枝芽，发呆。 陆烁轻轻摸了下她的头，他说：“还记得那时我带你嫂子回来吗？那会儿我明明那样深地伤害过她，她应该也是恨极了我，但是最后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不为了别的，因为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陆幽，如果你拿不定主意，不妨问问自己还喜不喜欢他，还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经历人生的种种。” 陆幽有些脆弱：“哥，我不是故意冷着他，就是热乎不起来！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还有隔膜……我也努力试着，但就是无法回到从前。” 陆烁目光深深：“那就继续冷着他！真有心的男人，会一直殷勤！再说他干的那些事儿，你多冷他两年也是应该。” 说完，他掏了个红包给她，当哥哥的说：“新年快乐，陆幽。” 陆幽的名字，意思是岁岁无忧。 陆幽接过来。 陆烁又轻轻一笑：“注意点儿，别又弄出个孩子来！年底，咱们家可不能再添孩子了！” 陆幽拿红包砸他，坏哥哥。 陆烁看她，看她现在的样子，他不想想起小时候……他想他怀念小时候，并不是小时候会比现在好，而是小时候的舅姥爷很年轻，意气风发。 兄妹两个说完话。 院子里响起一阵小汽车的声音，车子停下，说是章家来接人。 章柏言现在根基浅，人手不够。 只派了司机，没有随行的阿姨，那便得着人过去。 明珠怕陆幽为难，便想自己送过去，但是叶白知道陆幽不舍得怕委屈了小陆茴，他便说：“我跟陆幽去吧！正好也出去逛逛。” 明珠：…… 这时小陆茴跑过来了，叶白弯腰抱起她，上车前他看着陆幽：“上车！” 陆幽轻声说：“你不用特意去的！” 叶白目光深深：“我想送陆茴过去！以后每次我都送，上学、出国、甚至是嫁人……陆幽，陆茴在我们这儿生活，所有的事情应该由我来做的，如果我回避这些就不配让她叫我爸爸。” 他又说：“我不是登徒子！我不是只想跟你二人世界！我想要你，这当中包括了陆茴和陆遇。” 陆幽喉咙微微哽咽…… 第867章 你跟章柏言，那么生疏干什么?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当初她怀小陆茴的时候，回到她全身心信任叶白的时候……她感触颇深，甚至想哭。 陆幽凝视着他。 叶白亦是。 过了许久，他抱着孩子走到她跟前，低头看她：“先上车！” 新年里，陆幽忍住了泪意。 她伸手轻轻摸了下小陆茴的小脸，小家伙似乎亦知道妈妈的情绪，傲娇地靠了过来要她抱，陆幽抱过她，把脸深深地埋在小孩子蓬松的发里，掩饰自己的失态。 从头到尾，叶白都很温柔地看她，没有露出一丝丝不耐烦的样子。 他轻揽她的肩，带着她一起上了章家的车子。 章家司机为他们关上车门，又跟陆谦霍明珠打了个招呼，便上了车子。 陆幽心情复杂。 小陆茴倒是惬意得很，她告诉妈妈，那个叫章宇的小弟弟还怪可爱的咧，还有那个叫秦奋的小哥哥，只要一说他他就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跟个小姑娘似的！ 陆幽：…… 叶白轻轻笑起来，他对陆幽说：“都是谁教她这些的？不过说起猴子屁股，大清早的时候，你的脸也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陆幽简直听不下去。 她觉得小陆茴就是跟叶白学的。 她索性扭头，大的不看，小的也不看。 叶白对小陆茴说：“妈妈生气了！” 小陆茴巴巴地看了好半天，然后小声说：“妈妈的脸也红得跟猴子屁股一下。” …… 陆幽更羞恼了！ ……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一间小别墅里。 慈眉善目的阿姨过来给开了车门，还把小陆茴给抱了起来，亲切地叫小小姐。 陆幽跟叶白下车，并肩站在一起。 她便叫陆小姐、叶先生。 阿姨很会说话，“我们太太才生产不久，不方便出来吹风，还请见谅。” 陆幽浅笑摇头。 就在这时，章柏言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在看见陆幽跟叶白并肩站在一起时，微微一怔，而后他便淡笑点头：“来了！” 小陆茴跑过去，抱着他的腿，挺亲热地叫了一声爸爸。 章柏言低头，手掌温柔地罩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安抚，他对陆幽跟叶白说：“进来喝杯茶吧！” 司机从后备箱拎出两箱礼品，说：“是陆家太太送给太太补身子的，说是现在天气冷，吃这个最温补了！” 那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花钱买不到。 章柏言目光深深，对着陆幽说：“替我谢谢你母亲。” 陆幽浅笑；“秦喻呢？孩子怎么样？我还没有给红包呢！” 当然，不需要她拿，叶白早就准备好了。 别墅里暖气得宜，阿姨把孩子抱了下来，说是太太未出月子还是不方便在新年见客，请他们担待……陆幽笑着说没关系，她抱了孩子，仔细地看了眉眼然后抬眼跟叶白说：“像秦喻多一些！” 叶白嗯了一声：“长得是像妈妈多点儿。” 陆幽把孩子还给阿姨。 她又跟章柏言说了些小陆茴的生活习惯，她说小陆茴已经可以独自睡了，但是夜里最好去看一次，防止她乱踢被子…… 章柏言请她放心。 他们之间说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离开时，她抱了抱小陆茴，说年初五就过来接她。小陆茴不在意地说：“妈妈我想住到初十。” 那当然不可以，陆谦第一个就不同意。 这一辈中，陆谦最稀罕的就是小陆茴了，在陆园的时候天天带着，还嚷着让她把事业移到c市来，说什么c市这么大，哪里不够她施展的。 陆幽嘴上说还得回b市，陆茴在b市生活惯了的。 但是年后，她却是准备继续留在c市。 爸爸年纪大了，哥哥事业做得很大，唯有她比较清闲可以带着一儿一女在c市陪陪父母…… 他们谢绝了章柏言派车送的好意，两人随意走走逛逛，走累了就打个车回家。 初春，天气严寒。 叶白低头看着陆幽那双只着薄薄丝袜的腿，虽有冬裙挡着，但倒底是不保暖。 他脱在大衣，让她披着，正好挡住腿。 陆幽侧身看他：“你这样不冷？” 叶白不在意地笑笑，他点了根香烟，睨着她：“昨晚还游泳来着！冷什么！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不怕冷。” 薄薄烟雾升起，他面上显得深层。 一会儿，他看着她说：“刚刚我瞧着你跟章柏言说话，两个人都客气得要命，怎么，我在那里你们不方便说话，非得整得那么正经？” 陆幽觉得他老毛病又犯了。 她也没有惯着他，她拢着大衣挡住寒风，声音略带些娇贵：“是啊！你要是不在，我一准偷偷摸摸地跟他抱在一起了！” 叶白侧身静静看她。 说真的，此时微风吹过他修剪整齐的发梢，加上他又穿得齐整，是真的说不出的好看，至少陆幽发现好几个经过的小姑娘，都频频回头看叶白。 他半晌都不出声。 陆幽轻轻嚷着：“是你先挑起来的。” 他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肩，嗓音却是说不出来的温柔，他说：“那你就能说这样子的话？敢跟他有什么，我打断你的小短腿。” “我的腿可不短！”陆幽小声嚷着。 她裹着他的大衣，只有一张小脸露出来。 小巧的鼻子，冻得通红。 约莫是清早胡闹，她只来得及化了个淡妆，甚至鼻尖上的小雀斑都没有遮掉，但在叶白看来却是说不出的可爱，让他很想咬一口。 这么地想着，也这样地做了。 他拥住她，在她鼻尖啃了一口，大掌还伸到大衣里摸了一把，嗓音低低沉沉的：“不但不短，还挺细的！” 陆幽怔怔地望着他。 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开口：“叶白，这是马路上呢！” “我知道！” 他理直气壮，而后他低头吻了她，他附在她耳畔说：“我亲自己的太太，跟他们没有关系！” 陆幽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我才不是你太太。” 叶白目光深不可测，他说：“早晨咱们还做那个事情来着，不是，怎么肯跟我干的？” 他又问她想不想，问她这会儿，想不想再来？ 然后他看向一旁的一家五星酒店。 第868章 陆幽，是我不好! 陆幽说不想。 叶白也不恼，他轻轻揽着她说：“那我们就去看场电影，顺便再在外面吃个饭，回家正巧陆遇该闹了。” 自从生完二胎，陆幽确实很久没有出来了。 但是她总归是记挂着小儿子的，斟酌了一下轻声开口：“午饭回家吃吧！” 叶白知道她是想回家喂小陆遇。虽说陆遇也喝牛奶，但是总是不及天然的好，陆幽一般都是亲自喂他的。 两人商量好，倒是一起看了场电影。 叶白热情似火。 陆幽平淡如水，在外面更是端着，所以他们在一起时倒像是老夫老妻……一直到排队检票时，前面的女孩子小声对男朋友抱怨；“刚刚买的比卡丘杯子少了个耳朵，不好看！” 明明剩下两分钟就开场了，但是年轻的男朋友还是去给女朋友又买了一份。 赶过来时，急得一头大汗。 陆幽静静地看着。 她忽然想到年轻的时候，很多次她都跟在叶白身边，他也曾这样待自己。不计较结果，只是为了满足她小小的心愿……可是现在他们出来，却比不上寻常的恋人。 叶白发现她双目湿润，便低低地问：“怎么了？” 陆幽轻轻摇头：“没事儿！” 可是看电影的时候，那样暗的光线，她却觉得眼睛刺痛。 年少时她跟着叶白的那些往事，像是死去的回忆一样，反复倒带反复地攻击……一直到让她热泪盈眶。 叶白侧头看她， 良久，他递了纸巾给她擦掉眼泪，而后把她带离。 …… 陆园的司机把车停在了商场门口，车钥匙给了叶白。 叶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陆幽上车，等到他自己上车后他没有急着开车离开，而是侧过身体看着她，轻声问：“是想到从前了吗？陆幽，如果你觉得难过，你可以将从前的事情说给我听……哪怕是你跟……他的事情。” 他以为，年轻小情侣，会让她想起初恋。 想起章柏言。 他以为，她是为章柏言伤心。 陆幽半晌都不说话，他就说：“实在不高兴，下次我送小陆茴过去，你在家里带带孩子、画画漫画！陆幽，不需要你做到最好的。” 陆幽摇头，她轻声说：“不是他！” 叶白目光深邃。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跟她十指紧扣，好一会儿他才又低声问她：“不是他？那是谁？” 陆幽眼里有着难堪，叶白便知道，是自己。 他没有笑话她，也没有安慰她，他只轻声说：“陆幽，是我不好！” 最后他没有带她回陆园吃饭，她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被家里人看见……他发现她年纪渐长，却越来越爱面儿，跟她哥哥性子越来越像。 说不上，是不是不好。 但总归要人哄着，叶白也喜欢哄哄她。 …… 他们在一处安静的园子里吃了私房菜，菜色清淡营养，味道很不错，只是席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明明清早，他们那样亲密过。 但过往，实在太厚重，又哪里是一场亲密就能抵消掉，就能够和好如初的。 饭后，他们便回去了。 陆幽回房喂陆遇，叶白跟陆烁有个应酬，一直到夜晚九点才回来，回来后叶白身上带着淡淡酒味，仔细闻还是洋酒的味道。 陆幽已经睡下了，身边的小床睡着小陆遇。 灯光昏黄。 叶白弯腰看了好久的儿子，抬眼看着陆幽：“我留在这儿过夜好不好？” 陆幽还没有说话，叶白就摸到床上来了。 他踢了鞋子，衣服没有脱，就这样连人带被地搂住她，他的脸埋到她的颈子里……陆幽没有能挣开，也就随他去了，只当他是发酒疯。 就在好以为，叶白要睡着时。 他却伏在她颈边低喃：“陆幽，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孩子也出生了，你却还冷着我冷着我们这段关系，其实你不是不能原谅我，你是不能原谅当初的你自己是不是……你会想，如果你第一次不原谅我，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伤害！” 下午，他去找过心理医生。 医生说陆幽这种是一种心理逃避，她觉得只要不跟叶白和好，就是安全范围，所以他们始终跨不出那一步，但人又是感情的动物，长久相处又怎么会没有感觉？ 所以，陆幽才会觉得痛苦。 叶白说完就搂紧了她。 陆幽垂眸：“我没想那么多！叶白你把事情搞复杂了！” 叶白没有反驳。 他是个男人，不跟女人争论，以后她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的，她说的每一个字才是真理！他害她心理上有障碍，他是个混蛋！ 可是即使如此，陆幽都没有推开他。 她允许他在她身边，允许他照顾儿子，允许他一起过春节。 可是他对她的痛苦，却一无所知。 叶白搂得死紧，陆幽几乎呼吸不过来，她忍不住说：“叶白，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就是提不起兴致，有些冷淡而已，对谁都是一样的。” 冷淡，提不起兴致…… 叶白酒醒了。 他又开始从怀疑陆幽，到自我怀疑，这一晚都白过了！ 快到天亮时，叶白终于理顺了，他伏在她耳边低低开口：“就是病，咱们也一起病着！年后我就搬你那儿去住。” 陆幽无语：“赖上我了？我可不包吃穿，不白养男人。” 叶白把脸凑到她的脖子里，她在被窝里，身子暖和。他轻声说：“回头我就把财产全部上交，以后我挣钱养活你，养活小陆茴，养活小陆遇……给我留点儿加油钱和烟钱就行。” 陆幽看看他身上大衣：“那你以后，想花钱买件衣服，出去勾搭小姑娘都没有的时候，就会后悔了！” 叶白睡意袭来，他低喃：“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那份心思？” 他睡着，陆幽却了无睡意。 其实她仍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但叶白好像是真的……想要赖上她，跟她一起生活了，她似乎也找不着拒绝的理由，她想那就试试吧！ 孩子们需要爸爸，家里需要男人。 她也不想父母操心。 这日子，其实也不会过得差到哪里去…… 第869章 叶白，我们不会有婚姻，只是同居! 这么混到初五。 到了接小陆茴的日子，一早叶白就备好了车，还是粉色的库里南，他穿得也考究…… 陆幽多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像是花蝴蝶。 她问：“哪找来这么一辆车？不会是你开吧？” 叶白轻踩油门，挺自然地说：“你开啊！这颜色你开正好！” 他经常送东西给她，而且都挺贵重，陆幽高兴的时候也会收一收的，但是她都嫌这辆车太骚气了，不大想开。 叶白却不肯收回来，他说：“我开这车，太招摇。” 陆幽挺无语的：“你也知道招摇啊！” 这车的价钱加上叶白的外表，她想他开出去，小姑娘一准生猛地往上扑……想到那场面，陆幽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时，便显得轻松许多， 也有从前的影子！ 叶白忍不住凑过去亲她，陆幽一来是不想，二来是车子正停在家门口呢，他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她要推开他，他便不愿意了轻声说：“晚上去你那儿睡觉，你推三阻四的，这会儿亲你一下，你也不乐意！陆幽，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他话说到这份上了，陆幽也没有跟绕弯回避。 她斟酌了下开口：“叶白，我不会再结婚了！我们之间分分合合太多次，其实早就把缘分用尽了！你说想再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不想不领证就只是共同生活……如果你对那张证书有执念的话，那么我们无法在一起！” 她说得很直接，她给不了他婚姻。 只是同居。 说得再难听些，就是互相照顾吧，年纪大了想有个伴而已，他正好是现成的……她现在并不爱他。 真话，总归不好听。 叶白单手扶着方向盘，直勾勾地望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能处得来咱们就一起住着一起抚养孩子们，如果处不来的话，就一拍两散，反正没有领证来去自由是不是？” 陆幽没有否认。 叶白静静凝视她许久，他当然是想要婚姻的，但若是陆幽坚持他也不想逼迫她，但是他总得要为自己谋一些福利，或者是保证。 他声音放轻：“那我表现得好了，我们会不会再有孩子？” 陆幽脸蛋发烫；“你有繁殖癌啊！要生你自己生！” 叶白有些郝然：“我哪里生得出来？我又不是女人！但是我可以配合你。” 陆幽说他是流氓，想下车。 才动一下，叶白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声音低低的：“我开玩笑的！陆幽，我想确定的是，我们住一起是正常的情侣那样吗？我保证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我们是睡一起的，而不是一个房子里的陌生人，如果是那样，我宁可住在你不远的地方，每天过来照顾你跟孩子们。” 陆幽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叶白倾身吻了她一下，声音压得很低：“成交！” 他说谢谢。 他说这两个字时，眼里多少有些湿润，但是他忍住了……他毕竟是男人，不可能说太多矫情的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就是挣钱好好养家。 他知道陆幽的心思，她想留在c市陪陪陆谦明珠。 他没有问题的。 叶白可以两头跑，只要她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好，他甚至可以倒插门，把事业搬到c市发展…… 第870章 她和章柏言之间，只剩下了谢谢! 谈完这些，叶白并未立即开车。 他给了陆幽一些缓冲时间，倒是陆幽虽双目湿润，但仍是顾忌着会被人瞧负了，她轻声说：“开车吧！” 叶白确定她没事，这才发动车子。 在路上，他一直握住她的的手掌，没有舍得松开。 他想跟她重新开始，他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甚至有很多事情想同她一起做，但是他也怕吓着她……更怕她反感。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章家。 小陆茴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但是想妈妈啦，车才停下她就跑过来，陆幽才下车被扑了个满怀，小姑娘埋在妈妈的怀里撒着娇。 陆幽蹲下身子，亲了亲她，表情很温柔。 叶白感慨万千。 他曾经喜欢的小姑娘，现在长成了女人的样子，她身上都是女性温柔，几乎找不回原来活泼的样子，但是他对她的渴望与日俱增，他渴望她也这样对待自己。 他也看得出来，陆幽也很想小陆茴了。 此时她双目湿润，明显动容。 他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肩，然后把小陆茴抱了起来，挺温柔地说：“不是一会儿就回家了吗？” 陆幽嗯了一声。 章柏言从别墅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粉红的行李箱，里面是这些天给小陆茴买的礼物和玩具…… 他注视着那对璧人，目光深深。 良久，他才轻声开口：“她的衣服就不带走了，下回过来住的时候正好换洗！” 小陆茴刚刚想走，这会儿又舍不得他了。 她滑下叶白的身体，让章柏言抱抱。 章柏言抱着她，轻轻摸摸小短腿，说：“小孩子长得很快，裤子都有点儿短了，回头给她添些裤子！” 陆幽说好。 章柏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他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只是抱着小陆茴。这一刻他跟陆幽的那些往事，似乎随风而散……毕竟他们都已经有了新的爱人。 剩下的是他对小陆茴的不舍。 陆幽知道他舍不得，轻声开口：“你跟秦喻愿意的话，等小陆茴正式上小学后，可以在你们这里过寒暑假的！当然，也要她愿意。” 小陆茴捧着章柏言的脸，软乎乎地亲亲他。 章柏言摸她的小脑袋，他对陆幽说了声谢谢，他们的感情走到这里也只能是这两个字，谢谢。 谢谢生命里的陪伴，谢谢彼此的成全，谢谢今天的理解。 千万言语，尽在不言中。 叶白酸了！ 但是他也明白，爱情有先来后到，他再酸也无法改变先后顺序……他又想，如果让他有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那个后来的人，选择自己是最后跟她在一起的人！ 想着，心头微酸！ 小陆茴真正要离开时，秦喻从家里出来，她月子里其实不能吹风但还是过来送送了……她给了小陆茴一只小玩具，她蹲下时小陆茴也亲亲她，还叫她姨姨。 秦喻微微地笑了起来。 她眼含泪光。 等库里南缓缓驶离，章柏言将外套摘下来，披在她身上责备道：“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落下病根不好！” 秦喻依在他身边，两人一起朝着家里走。 她轻声说：“章柏言，我们就生这一胎好不好？” 章柏言侧头看她。 他是有些意外的，因为秦喻看着很喜欢孩子，他以为她会想再生一个女孩子，凑个好字…… 秦喻摇头，她说不生了。 她没有告诉丈夫，其实她不是不想生，而是害怕生个女儿出来。 现在这样刚刚好。 其实，章柏言已经儿女双全了。 再多一个，其实反而失去了平衡，他心中有别人，那就让他好好宠爱那个孩子吧……这是她对他的爱！ 从头到尾，都是她愿意成全的爱。 夕阳橘红，秦喻表情温和，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她更喜欢平淡温和的生活，那些惊心动魄，还是留给年少时的章柏言跟陆幽吧！ 她的丈夫现在爱她，即可。 再说，小陆茴也很可爱呢，她很喜欢。 屋子里响起小婴儿的哭声，是他们的儿子章宇，也是章柏言喜欢的小儿子……他夜里会起两次，去看望他们的儿子，他会抱着儿子轻轻地哄，他是这世上难得的好爸爸。 所以，秦喻会愿意成全他，一点点。 第871章 其他男人有的，我也要有! 叶白开车，带着陆幽跟小陆茴回陆园。 小陆茴很想妈妈了，搂着陆幽好半天才撒手，然后就打开她的小书包给陆幽看，告诉她这是谁给她的……那又是谁给她的。 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陆幽看着里面有个小东西，是纯手工的，木头做的小城堡……一看就能知道是章柏言带着小陆茴一起做的，她轻轻拿了起来看。 小陆茴靠在她手臂上，眼睛巴眨巴眨：“爸爸给我做的！” 她又说：“我可喜欢啦！我要放在床头，再放一个公主进去。” 陆幽微笑：“你就是公主啊！” 小陆茴听了心里高兴，她玩了一会儿，对前面的叶白说：“我还想要一整套城堡，你做给我好不好？” 叶白刚刚还吃味得不得了！ 但是这会儿被小家伙使唤上了，他心里高兴面上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要做玩具，就想到我啦？” 小陆茴人小鬼大，可懂啦！ 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时，她凑过去在后面搂着叶白，狠狠地亲了一下，还叫了一声爸爸！ 叶白眼眶发热：“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你章爸爸了！” 小陆茴年纪小，说话可直白：“妈妈心里只有你就行了！” 叶白扭头看陆幽：“谁教她的？” 陆幽可没有教，而且她基因也没有这样滑头，她怼叶白：“我觉得是跟你接近得比较多，她才学会这些的。” 叶白笑了起来。 他挺高兴，特意把车子停在餐厅门口，要带着小陆茴去吃炸鸡，很无耻地收买儿童。 小陆茴当然高兴了。 陆幽不肯：“叶白，你不能一高兴就带她吃炸鸡！这个吃了不好。” 叶白拎着小陆茴，低头看着小家伙说：“上次吃是元旦年的时候，一个月吃一两次没有关系！后面我带着她跑步，不会长成小胖子的！” 他又故意气陆幽：“反正不会比你小时候胖！” 陆幽被踩到了，因为她小时候就是小胖子。 叶白看过照片的。 新年，店里人挺多，大多是一家三口。 叶白陆幽，带着小陆茴，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叶白让小陆茴自己点餐……小陆茴不认识字，但是上面有图，倒也是有模有样儿的。 陆幽看她高兴，她不禁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叶白忽然开口：“陆幽，这小半年来虽然你允许我在身边，但是我们似乎并没有这样带着陆茴出来吃饭过，她看着其他小朋友有爸爸妈妈带着，她不会不羡慕，她只是过早懂事了！” 陆幽眼中湿润。 叶白伸手握住她的，轻而温柔地说：“是我不好！陆幽，以后我们经常带她出来好不好？陆遇也是！” 他们说在一起，那就要努力地当好父母。 别的小朋友有的，他们的孩子也要有！ 陆幽无法拒绝。 自己的孩子，她不会不爱，只是他们那些过去……让她无法去要求叶白那样做，即使过了那么久，她依然无法对他释怀，无法放下心防来向他撒娇，行使自己被人爱着的权利。 明显，叶白发现了这一点。 他重新追求她，也重新教会她被爱……教她怎么被他爱着，教她可以完全信任他，使唤他，让他为她做一切的事情。 他都愿意的！ 小陆茴人小鬼大，偷偷听见他们说话，抿着小嘴笑。 她给自己点了份炸鸡套餐。 给叶白点了红酒，还有牛排，还有一盘蔬菜。 陆幽的是一份比利时猪排套餐。 叶白夸她聪明。 陆幽看着他：“你喝红酒，回去开车怎么办？” 叶白理所当然地将车钥匙交给她：“你来开，我跟小茴坐后座！好几天不见，我也想咱们闺女了！” 陆幽没有出声。 叶白在灯下看她，声音轻轻的：“其他男人喝酒，都是太太开车接人的！陆幽，其他男人有的，我也想有！” 陆幽从不知道，他这样缠人！ 回去后，他还跟她讨价还价，晚上要睡一起，说是培养感情……在外面纠缠时，陆谦在车外轻咳一声：“说什么呢！还把孩子给支开了！叶白，陪我下盘棋吧！” 叶白：…… 半晌，他很恭敬地说了声：“好的爸！” 陆幽亦下车，陪着陆谦回主宅，父女俩个在前面走，叶白就跟在身后……陆谦问她：“决定在一起了？” 陆幽挽着他嗯了一声，她又补着：“同居，不领证！” 陆谦倒不反对，笑笑：“新时代婚姻，挺好！就该敲打他！男人有时候犯浑，用不着生气，也不要动不动就离婚什么的……那多次啊！就把他当成长工，当成挣钱的机器，他在你面前还得伏低作小，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着！” 陆幽浅笑：“爸爸，这是不是您的经验之谈？” 陆谦死不承认：“你妈妈迷恋我得要死！她哪里舍得我当长工来着？” 他爱面子，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头深爱明珠。 他很高兴跟明珠结成夫妻。 有一双儿女，晚年，过得如此幸福。 …… 陆幽带着孩子们，早早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叶白摸到她这里来，小儿子睡在小床上……小陆茴睡在陆幽的怀里，睡得香甜，手里还抱着个小玩偶！ 叶白低头亲了亲她。 小陆茴几岁了，但是身上还是小宝宝的味道，很可爱。 叶白干脆躺下，拉过被子盖着，然后握住陆幽的手掌，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小陆茴朝着他靠过来。 小孩子总是喜欢靠着热乎乎的东西，叶白常年健身，身上很暖和。 他搂着小家伙，觉得心里满满的。 虽然有了儿子，但是小陆茴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那是曾经叫叶茴的小家伙啊，除了疼爱，他更是多了几分愧疚。 陆幽静静地看他。 叶白轻声说：“你爸爸宝刀未老！都这个点了，他说还要下两盘！最后还是妈下楼把他叫走的！他是成心不想让我睡个好觉，不让我抱老婆孩子！” 陆幽浅笑，声音亦放得低低的：“精力都比不过我爸，你真好意思说呢！” 叶白手掌不老实地摸她几下。 他凝视她的眼，轻哼：“要不要试试！陆幽，男人禁不起激的！” 陆幽怕他动真格的，低低开口：“别吵醒孩子！” 第872章 有叶白在，她很安心! 陆幽说完。 叶白就轻握着她的双手，没有说话，只是在幽暗中看着她的眼。 此时无声胜似有声。 窗外面，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声声，声声入耳。 后来，叶白伸展了手臂，让陆幽枕在上头。 而小陆茴，两只小手贴着小脸蛋，蜷在他怀里唾得香甜。 陆幽生产后，一直有些失眠，但今晚听着外头的雨声，还有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她亦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清早八点了。 外面，是小陆茴跟着陆慈玩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我妈妈在睡觉呢！” 陆幽嘴角含笑。 她枕着柔软的枕头，目光所及是叶白抱着儿子，在喂牛奶。 正好，她胸口有些胀， 她让叶白把小陆遇抱过来：“我喂他吧！他不怎么爱喝牛奶。” 叶白抱着儿子晃，笑着说：“不爱喝也得整点儿！妈妈要睡觉呢！” 陆幽看他一眼。 叶白连忙就把儿子塞到她怀里，很主动地说：“我在外面等着，好了叫我一声……” 陆幽嗯了一声。 等到叶白出去，她解开扣子让小陆遇吃，几个月的小家伙吃起来有力贪婪，但也很乖，两只小爪抱着妈妈，乌黑的大眼睛也盯着妈妈看。 他额头特别饱满，很像霍明珠。 陆幽低头亲了亲他。 她心里溢满了喜欢，也整个柔软……自从生下陆遇后她其实没怎么遭罪，叶白承担了大部分带孩子的任务，男人带孩子大概极少像他那样，还能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的，想到这个，陆幽不禁浅笑。 真幼稚！ 叶白进来，就见着她浅浅微笑的样子，很柔和。 他情不自禁坐到她身边，伸手摸小陆遇的小脑袋，抬眼问她：“在笑什么呢？” 陆幽垂眸轻道：“你不是说避开的吗？” 叶白就笑：“那现在，我要回避吗？” 陆幽没再坚持了，其实也没有必要，不过是说说罢了……在医院生产时几乎都是叶白服侍的。 她下巴轻抬：“拧个热毛巾过来，我想热敷一下。” 叶白便明白了：“儿子弄疼了？” 她嗯了一声。 叶白就轻捏小陆遇的脸蛋，说：“还没有长牙，小牙床就这么厉害！下回咱们喝牛奶！” 小陆遇眼睛黑白分明，看看他，又专心喝奶。 陆幽热敷时，叶白抱着小陆遇轻拍，他总归是心疼的就跟陆幽商量：“要不就断了吧，喝牛奶一样营养的！” 陆幽不同意：“哪有不疼的！没什么的。” 叶白轻拍儿子屁股，算是惩罚。 …… 他们关系算是进了一步，但是在外没有挑破，反正日子是自己过的。 初六，陆烁一家先回b市了。 叶白公司也忙，但他准备延迟到初十再走，他想多陪陪陆幽跟孩子们，再说这么大个家里，也没有个壮丁他不放心。 陆谦赶了两回，他也没走。 夜深时，孩子们睡着了，叶白在自己房间里用笔记本办公，陆幽端了一杯热咖啡进去，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叶白抬眼看了下又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嘴角轻笑了一下：“给我冲的？” 陆幽坐在他对面沙发上，轻声说：“叶白，你没有必要一直在c市陪着我！你去忙自己的事情。” 叶白敲下一个键盘。 他趁机休息下，捧着热咖啡冲陆幽淡笑：“不是正忙着？陆幽，年后你是不是打算在c市定居了？你想过我们的未来没有？我们说好住一起的……是不是？” 陆幽想了想，轻声说：“是有这个打算！叶白你别……” “我没多想！” 叶白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他轻声说：“我没有误会你跟章柏言！爱让人失智，我曾经不自信你对我的爱，伤害了你……以后我不会了！我只是想，如果你要留下来定居，那我至少也要有所准备！这两年可能不能每天陪着你，但是我想至少一周有三天我是能守在你跟孩子身边的，家里老人孩子……总有个病痛，我不想你一个女人在家里应对！大哥是厉害，但他身上担子很重，也不可能说扔就扔下来的……陆幽，既然我们在一起，那你想接下来的担子理应是我为你扛着的。” 他说的话，叫陆幽动容。 她垂了眸子，细白手指轻轻划着书桌，许久她才轻声说：“叶白，我们错过了好几年时间，本来我们该好好的。” 叶白目光深邃。 片刻，他放下了那杯咖啡朝着她走过来，他轻轻搂住她的身子，轻声安慰她：“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陆幽靠在他怀里。 夜晚安静，他们相拥着听着外头的雨声，风声！ …… 正是宁静时刻，佣人在外面敲门：“大小姐、姑爷，陆先生身体不舒服，有点儿发烧……已经在备车去医院了！” 陆幽心里一惊。 叶白轻按住她的手，他转身对着外面说：“我马上过来！” 时间紧急，他低声对陆幽说：“我们一起出去！但是我跟妈去医院，你在家里守着两个孩子，不管有什么情况我都会及时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陆幽仰头看他。 约莫两秒，她轻声说好，叶白为她擦掉眼泪，揽着她一起出去。 夜晚寒凉。 叶白跟陆幽行色匆匆，一起来到庭院的黑色房车前头，叶白直接打开车门对霍明珠说：“我陪着你们去，陆幽在家里守着。” 霍明珠亦很冷静，她说好，她让陆幽小心着凉。 她说完，叶白朝着外面的陆幽点了下头，就拉上了车门对司机说：“开车！” 陆幽站在黑夜里。 半晌，她走回自己的卧室，她忍不住猜测陆谦的病情，但是她心里又不那么害怕……因为有叶白在！ 陆烁拨了电话给她：“爸怎么样了？去医院了吗？” 陆幽点头：“才去！” 陆烁心中便明白了，问：“是叶白陪着爸妈去的？” 陆幽嗯了一声，陆烁沉默了许久，他才轻声说：“家里确实是需要人！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他不是不懂人情的，叶白留在c市，绝不单单是为了男女私情，更多的是责任。 他想弥补陆幽的，太多。 若不是叶白在，陆烁定会连夜赶回c市，因为他要让母亲跟妹妹安心，但是有叶白在……他便放心许多，至少需要拿主张时，叶白是毫不犹豫的。 …… 陆幽等到凌晨，叶白给她打了电话：“急性胃炎，现在已经打上点滴了！没事了陆幽，你早点儿睡……我天亮就回来！” 陆幽握着手机。 许久，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夜很柔软，隔了一根电话线，叶白也感觉到了…… 第873章 陆幽，你买房子是想结婚了? 天微微亮，陆幽就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陆谦躺在病床上气色倒也好，在夜里输了液这会儿病情已经稳定无碍了。 霍明珠趴在床边守着。 叶白没有睡，他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刷着文件，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但人总是肉长的，总归看着神情疲惫…… 陆幽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会儿，走进去轻拍霍明珠的肩。 明珠醒了过来：“陆幽你过来了啊！” 她又接着说：“你爸爸没事了！在医院住两天就好了！……你换叶白回去吧！他昨晚守了一夜！” 陆幽却坚持让她先回去，毕竟明珠上了年纪。 霍明珠转身给陆谦掖了被子，轻声说：“这样也好！我回去让厨房给你爸爸炖些清淡滋补的来！一准是最近新年应酬太多，他还把自己当成年轻那会儿，也没有个节制！” 陆幽浅笑，帮着收拾东西。 叶白刚刚太专注了，这时才发现陆幽过来了，他也起身送送明珠。明珠叫他也回去休息一下，叶白抹了下脸说：“下午吧！下午我回去补个觉，晚上再来！” 明珠看了一眼陆幽，欲言又止。 陆幽没有反对。 她便知道他们是真的好上了，其实也不奇怪，从陆幽怀孕那次叶白救了她……他们关系就缓和了，只是一直没有契机在一起罢了，现在这样也是水到渠成。 霍明珠离开！ 陆幽给陆谦擦了擦脸和手，她很仔细又有些伤感，因为陆谦年纪渐长，她不知道还能这样陪伴着多久。 叶白猜出她的心思，他轻按住她的肩，低语：“别想那些伤感的事情！至少今天是好好的！人该活在当下。” 陆幽侧头看他一眼，这又是她跟他文化上的差异。 他在国外长大，骨子里还是西方思维，跟她不同。 她没理他，她只轻声说：“你躺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呢！” 叶白点头，算是同意了。 陆幽走进洗手间里，清洗毛巾，洗着洗着她有些怔忡…… 镜子里多了个人。 叶白走近她，单手轻搂着她的腰，低而温柔地问：“还在想呢？我看你爸爸还能再活十年八年的。” “那也不够。” 陆幽的眼睛红了，她低低地不许他说了。 叶白就静静看她。 看她恬静的小脸，看她眉眼间那一抹淡然……然后将她搂进怀里，在病房里偷得半点儿亲近。 陆幽觉得不好意思，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 离开时，叶白轻捉住她的手腕，低低地说了声：“不许再哭了！” 陆幽嗯了一声，但眼睛还是红红的，走进病房发现陆谦已经醒了。他看着小女儿眼睛红红的样子，故意说：“我这病了，倒是给你们提供恋爱的场所了是吧？病房是个好地方！” 陆幽靠着他坐下，小声说：“爸爸！” 陆谦靠着枕头，哄着她：“好了，爸爸不给你开玩笑了！爸爸没事儿，就是多喝了几杯酒……可把你妈妈吓坏了，以后我一定少喝一点点。” 陆幽咬唇：“您每次都这样说！” 陆谦就争辩：“我是洒量好！这么多年都好好儿的呢，这次也是小毛病，不碍事的，你看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嘛！” 陆幽没有吭声。 陆谦便知道是生气了，又给她做了好几回保证，陆幽说她都记下了，回头说给妈妈听…… 陆谦心头柔软，轻摸她脑袋：“爸爸没事儿！” 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陆园的佣人送来了早餐，除了陆谦的营养粥，当然还有叶白的。亏得明珠细心，哪怕是休息不好，也没有忘了叶白的洋血统，给他做了西式的早餐让佣人送过来，叶白在沙发那儿吃了，然后就打开笔记本电脑。 陆幽看着他。 叶白轻声说：“上午有个会议，必须开的！下午我就睡觉。” 陆幽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她便说：“你回b市办公吧！这样太累了！” 叶白喝了半杯咖啡，视线落在屏幕上，轻声说：“那家里头也不能没有男人！你跟妈在家，我不放心。” 陆幽还想说什么，叶白已经连上了公司高层会议。 那些人发现，陆总也在！ 陆幽只能挤了一抹笑，退到一旁……陆谦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淡声说：“我跟你妈想好了，等这病好了就去b市生活，所以你们俩个都给我回去好好工作，咱们小陆茴也回b市上学，好好一个孩子弄在c市就像是在乡下长大。” 陆幽听得呆住：c市好歹也是新一线城市好不好？ 怎么就成了乡下了？ 陆谦喝着淡粥，轻描淡写：“我跟你妈妈本来都想着落叶归根，但是回来住了小几年发现适应不了！特别是你妈妈，她还是向往纸醉金迷的生活，少一天都不行！” 陆幽哪不知道他的心思，是为了她跟叶白的事业。 她心中感动， 但是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不能拆了陆谦的台，于是她故意说：“是您惦记着城里的阿姨们吧！上回胡小姐还惦记着您，问起您的近况！” 陆谦老脸一红：“哪年的老黄历了，快别说了，回头你妈妈听见又得多想！她最爱吃醋了！” 说起明珠，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陆幽靠着他，软乎乎地问：“您真的愿意回b市生活？” 其实这也是陆烁希望的，毕竟陆氏几万人的集团，不是想搬到c市就能搬回来的，这中间牵扯得太深太深了，而且陆家这些年的人脉大多集中在b市，回来c市等于重新开始！ 陆谦吃完早餐，抹了下唇。 躺下后，手枕在脑后，轻声说：“怎么不愿意！那是我跟你妈妈认识的地方呢！那天傍晚我去你绍霆舅舅家里面，第一次看见你妈妈，那会儿她还那么小，跟我差着辈份呢！” 陆幽听得入神，其实父母很少说年轻时候的事情。 陆谦轻叹：“后来我很对不起你妈妈，她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你哥哥小时候也吃了很多的苦，家里不是有条狗叫奶茶吗，是你哥哥养的还是张崇光养的？反正意思就是说你哥哥小时候喝不起奶茶。” 陆幽还不知道，家里有这样的事儿。 她看了看叶白。 他明显在忍笑…… 忽然，陆幽就释怀了，她想父母回b市生活并不算牺牲，有儿女在身边怎么能叫牺牲呢！平时想家了就回来看一看，重要的是有人照应着。 中午陆谦睡着了，她便跟叶白商量：“我想买间大点儿的别墅！” 叶白故意问：“是想跟我结婚了？” 第874章 我可不是叶太太，咱俩没有领证 陆幽看着他，很慢地说：“咱们说好的！” 叶白声音更慢：“你的意思是，咱们就一直不清不楚地非法同居？” 陆幽就不赞同了！ 什么非法同居，说得这样难听。 叶白这才放过她，他靠在沙发微微闭目养神：“如果要买的话，也是我来买，哪有让女人掏钱的……你不是说不白养活男人吗？” 陆幽望着他， 叶白声音温和：“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买我买都一样，但是陆幽我是男人，一个男人住在女人家里头总归不像话，再说咱们要是吵架了你把我赶走，那多没面子，传出去让人笑话。” 陆幽反问：“那住你买的房子里，我们要是吵架了，你还得把我们一起赶出去？” 叶白笑：“还是我走！那不一样，是我主动地滚！” 他笑得从容大方，陆幽也不好再说什么。 叶白轻拍她的手：“就这么决定了！回头我就让秘书看看适合的房子，最好离你哥那儿近一些，两位老人来来往往也方便。” 陆幽说他思想东方化了。 “近墨者黑！” 叶白反应挺快的：“入乡随俗！” 陆幽亦轻靠在沙发背上，叶白侧头看她，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 两人守在病房里，心里却是平静。 陆幽想，或许她对他很难再生出多年前的情感来，但是她也释怀了……因为现在跟从前不同，从前她年轻也没有负累，爱了就爱了恨了就恨了，但现在不同，现在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哪里像从前那般恣意！ 平淡，亦是自然！ …… 下午，陆烁还是专程回了一趟c市，他日理万机的，事情不大明早就要赶回b市开会。 陆谦靠在床头：“回来干啥？我好好的，精神着呢！” 陆烁坐在床头给他削苹果，一边就埋汰他：“年前您给叶白扔小纸条，现在可就应验了吧！您还是老实些点儿，养养身体，别一喝酒就上头了！” 陆谦本想反驳几句的，但是一转眼就见着明珠悄悄抹眼泪。 他一下子就蚌不住了！ 但是在孩子们面前，哪里能像私下里那样安慰太太，陆谦看看左右，轻咳一声：“陆烁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明儿我就打算戒酒了，再也不喝了！省得你妈妈成天担心受怕。” 陆烁将苹果递过去，目光灼灼：“真的？” 陆谦睨他一眼：“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陆烁拍拍裤腿：“那我可替妈给您记下这一笔了！……对了，听陆幽说您准备跟妈搬回b市住？不在c市养老了？” 陆谦老脸一红。 正好这会儿陆幽跟叶白不在，他就佯装不在意地说：“那个叶白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在陆园里趴着，总不是个事儿叫人笑话，不如我跟你妈妈去b市，也不会那么人多嘴杂的！” 他又说：“那个叶白极力邀请我们去他那儿小住，我跟你妈妈就先上那儿住上一段儿，等到住腻了，再去你们那边。” 陆烁听了好笑，但同时又有些感动。 他家舅姥爷是心疼孩子们两头跑，宁愿自己去b市养老了，其实论气候环境还是c市好一些的，他不由得说：“辛苦爸您了！” 陆谦却不在意：“辛苦什么啊！那是我跟你妈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这边老太太早就不在了，你妈妈那边却还有很多亲人，她也会想家。” 霍明珠动容。 她一直以为，陆谦是为了孩子们，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话说到这份上，陆谦索性轻道：“戒酒也是真的！省得你担心！” 他握住妻子的手。 他心里是感慨的，其实明珠嫁他是下嫁，她什么都不缺而他大她这么多……他不想她年老孤独，他该保重身体的。 陆烁静静坐着，总是动容。 一旁陆熏轻轻靠在他肩头，轻轻抱着他的手臂，她这样依赖却让陆烁心安，他侧头看她，无声一笑。 陆谦身体没有大碍，陆烁当晚就坐了专机回了b市。 陆熏留了下来，后面跟着陆家人一起离开，她要陪着明珠一起收拾东西。这一次搬家怕是以后回来得少了，逢年过节或者是老太太的忌日才会回来，大多用得上的东西都得搬走。 叶白的秘书特色好一幢大别墅，足足有2000平，一大家子都够住了。 就连多多，也先牵进去养着了。 就等主人回来。 陆园里佣人来来往往忙碌着，也有人忧心忡忡，生怕工作不保。 陆幽跟叶白商量， 叶白看着她，片刻过后淡淡一笑：“这好办！一半留在园子里照顾，一半到b市别墅里去工作，那边总归需要人，与其在外面招不如用现成的，爸妈还用得惯的。” 陆幽嗯了一声：“我也觉得这样安排好。” 她在收拾书本， 叶白凑过来，声音挺轻地说：“难得听你夸奖我一次，不容易啊叶太太！” 陆幽继续收拾手上的书本，怔忡了一下：“我可不是叶太太，咱俩没有领证。” 叶白也不生气：“都替你孝敬父母了，咱们也不缺少那个名分！再说我们这样的情况在国外也挺多，在外头还是称作是先生太太的。” 陆幽情不自禁笑起来：“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补！怎么，怕在朋友面前没有面子。” 他倒也不否认：“是啊！陆小姐，在外面好歹给我面子，可别说咱们是非法同居了！” 陆幽抿着嘴浅笑，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这会儿在她的书房，孩子们都不在，气氛很不错……他便把她抱到书桌上，低头跟她接吻，陆幽没有拒绝，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仰头跟他接吻。 深深浅浅地吻了很久，叶白低喃：“这是奖励吗？” 陆幽摇头：“不是！” 他声音越发低沉了些：“那就是情不自禁？” 陆幽垂着眸子说：“你别得寸进尺！放我下来！” 叶白却不肯放开，此时是午觉时间，四周都很安静……而她的小书房里没有床，只有一组小沙发。 叶白挺想的，又怕怠慢了她，让她反感。 其实若是寻常夫妻，在书桌上也是情趣，但他们现在总归不同，他还是需要顾忌她的心情的…… 左右为难之下。 叶白忍不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让你舒服一回好不好？这儿不隔音，你声音小点儿！” 第875章 叶白，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陆幽却不肯。 她侧过脸跟他说：“叶白，我没有心情！” 其实她还想跟他说些别的，比如说他们的生活可能会比从前平淡，比如说她没有心情时不想就是不想，她或许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她甚至想让他重新考虑一下他们的关系！ 叶白掩住她的嘴唇：“不用考虑！” 陆幽目光湿润，她多多少少想起从前的事情来。那时他也让她考虑，让她重新选择他或者是章柏言，那时的叶白其实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叶白手掌揽着她的后颈，将她往前面按。 让她贴着自己。 他跟她额头相抵，近得呼吸也搅在了一起，他喃喃地跟她又说了对不起……陆幽没有说话，但她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他们就这样依靠在一起， 良久佣人敲门，在外面问他们一些物件的处理，陆幽有些慌张她想下来，便是腰被叶白固住，她只得哑着声音回复外面的佣人：“那个留在陆园就是了。” 外面佣人的脚步声远去。 陆幽轻捶了叶白的肩一下：“还要做事儿呢，你放我下来！还有以后白天不许这个，被人看见了笑话。” 他穷追不舍：“那晚上呢！” 陆幽仔细地想了想：“晚上你带陆遇！” 叶白松开她，笑笑：“行！服从孩子妈妈的安排！不过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什么时候都行！” 陆幽总算下来，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轻声说：“你是不是成天只想着这点儿事情啊？” 叶白挺坦白的：“不满足当然总想！” 陆幽就没再说话了，她也觉得他这样总忍着不好，心理不健康……但这个话题也就结束了！ ……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小陆茴跟陆遇都睡下了。 陆幽去看了父母回来。 推门进卧室，就见叶白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正在看文件。卧室里温暖，他身上只穿西裤和衬衣，看着清爽干净。 听见脚步声，知道是她回来， 叶白没有抬眼：“爸妈睡下了？刚刚陆遇睡觉前，还闹腾了一气，被咱们小陆茴给冶了一回！” 陆幽脱了大衣，挨在他身边：“还在忙呢！” 叶白抬眼，然后他就挪不开眼睛了。 陆幽生产过后，身材纤细了不少，但是该有的只增不少！他想想儿子五个来月了，该是断了，再喝也没有营养。 他低声问：“什么时候给陆遇断奶？”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寻常的丈夫跟妻子聊天，陆幽也没有抗拒他的靠近，她轻靠在他的肩头，纤细手指把玩他的衬衣扣子，浅笑：“再吃一个月吧！最近天气不稳定，多吃一段时间比较好！” 叶白顺着她的话：“便宜了这小子！” 他低了头吻她。 夜深人静，最是容易动情，陆幽也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叶白将她抱起到隔壁卧室时，她也没有拒绝…… 隔壁是叶白睡觉的地方，没有方才那样柔软。 到处都是男人的东西，刚硬。 她被放在床上，叶白很温柔地取悦她，让她舒服……情热之际他抵着她，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陆幽你有感觉！” 陆幽拉下他的头，跟他接吻，不让他说了。 约莫很久没有过了， 叶白太激动，后来多多少少有些控制不住，没轻没重的……但总是保留一份体贴，陆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彻底结束后，竟然已经是凌晨两点。 足足四个钟头。 陆幽累得不想动一下，趴在黑色枕头上，轻喃：“叶白，你去看看孩子们，我睡一会儿再起来！” 叶白套上长裤衬衣，在床边整理好，又倾身亲了亲她的薄肩。 她情不自禁颤了下。 叶白低低开口：“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陆幽很快就睡过着。 叶白到了那边，小陆茴睡得香喷喷的，叶白给她盖了被子……小儿子陆遇不老实，哭了起来，一摸是尿裤子了。 叶白眉眼温柔为他换了纸尿裤，又怕他吵醒小陆茴，就抱着哄了好半天。放回去的时候小陆遇老实了，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舒服地睡着。 叶白摸摸他的小脑袋，又照看小陆茴。 他回到自己卧室， 陆幽已经醒了，人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眉眼惺忪而柔软……整个人看着松松软软的，大抵是被男人疼爱几回的缘故。 叶白推门而入，她看着他问：“陆遇醒了？” 他点头：“尿裤子了！这会儿睡老实了！” 他见陆幽开始穿衣服，便有些心疼，让她多睡会儿他来守着孩子们，陆幽不肯：“下半夜陆遇要吃一回！” 她下床去浴室冲澡， 叶白跟着过去，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她冲洗让她省些劲……洗到后来他心中感慨，当初他跟她在一起时，他曾经说过要把她当小孩子宠一辈子，但是现在陆幽的眉眼哪里有被宠爱的模样，满脸都写着成熟懂事。 他心中内疚，低声说会弥补她，待她好。 陆幽知道他愧疚。 她摇头：“其实我已经很好了！很多人可能没有办法像我这样，有父母兄弟帮衬着，她们过得会更辛苦，叶白，我为孩子们付出是应该的，那是我选择生下的孩子！我不照顾那谁照顾呢！我不能因为辛苦就放大自己的苦难！我们之间的事情，跟这些无关。” 她恬静的样子，在叶白看来迷人。 他是矛盾的，他一方面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另一方面又怪自己没有把她宠成小姑娘的模样，他在心里也觉得自己太贪心。 陆幽比他想得开。 洗完了澡出来，她穿着浴衣望着外面的夜色，低声说：“叶白，我们都不年轻了！尤其是你还比我大上好几岁！既然说在一起就不要再提从前的事情，我不需要你愧疚，我也不想你因为愧疚跟我在一起。” 她浅笑一下：“那对我也不公平是不是？” 叶白呼吸放轻：“那你要什么！陆幽，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第876章 霍娇:对!当初我们是说玩玩儿1 陆幽低声开口：“就正正常常就好了！不需要你补偿！如果感情是能补偿的，那该有多少的破镜重圆？” 叶白静静看她。 他其实想问些什么，比如说如果他们还是年轻时候，她是不是就不会原谅他，不会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当初跟章柏言一样。 后来他还是没有问，因为答案很明显。 他们现在在一起，是这个年纪的陆幽的选择，不会是当年陆幽的选择。 他总归有些失落，但是他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是啊，哪有那么多的破镜重圆？ 周末，陆家举家搬到b市，住在叶白购买的别墅里。 别墅占地广阔，三层楼，陆谦跟明珠住一楼，叶白陆幽跟孩子们居住在二楼，三楼则是叶白的书房、健身房还有陆幽的画室。 前院风景如画，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 当晚，叶白就在那儿游了一个来回。 从泳池出来时，小陆茴带着陆慈跟陆沉，一起在黑夜里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搓衣板一样的身材。 小陆沉双手抱胸：“叶叔叔您不冷吗？” 叶白拿浴巾擦了下身子，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地方：“不冷啊！要不要下水试试！” 陆沉表示不感兴趣！ 叶白从几个小屁孩子身边走过，一会儿又回头：“回屋去！外面冷！别掉下水了！” 他走后，陆慈眼巴巴地盯了半天，对小陆茴说：“身材真棒！” 她又说：“我爸爸一周才锻炼两回，他还总问妈妈，他身材好不好，需不需要再练练了！” 小陆茴年纪小，哪懂这些！ 她还是追着大人，要棉花糖的年纪。 陆沉带着她们回别墅，因为今天入室的原因，霍陆两家人几乎齐全了，霍绍霆跟陆谦在一处说话，他们的太太也是。 小的那辈儿，张崇光夫妻，霍允思夫妻，陆烁夫妻……就连顾云凡跟李思绮都过来捧场了，因为顾越不舒服，顾思琪也没有跟来。 热热闹闹的。 只有霍娇还是单身，她不急，倒是将一帮长辈急坏了。 特别是霍绍霆：“混个娱乐圈，成天见不着人！现在也没有个对象！” 明珠含笑：“嫂子有脉广，不愁没有青年才俊认识的。” 提起这个，霍绍霆看向陆谦：“温蔓手上倒是不少人，也得人肯见见啊！这两年她硬生生地回绝了好些追求者，这眼看着年纪不小，有时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取向有些问题。” 陆谦一副开明的样子：“取向有问题，就不是你闺女啦？” 霍绍霆急了：“呵呵！她要真带回个媳妇儿回来，我跟温蔓照样认，照样给见面礼！” 陆谦知道他硬撑，心里急了吧！ 倒是明珠沉吟着说：“去年我倒是撞见过一回，她跟姜家的第三代长房长孙约会，看起来甜甜蜜蜜的！那孩子叫姜澜听来着，在姜家地位可高来着！” 这个霍绍霆知道。 这些年，姜家是两界新起的，姜家的长房长孙那地位自然也是尊贵的，多处两年也能理解，但是这事儿处了一两年硬是没有消息，就不正常！ 叫来霍娇，她也是把话岔开。 几个长辈就知道，这事儿不靠谱，姜家那位八成是玩玩儿！ 霍绍霆注视着小女儿，这些年他确实管得少，一来孩子大了太多约束不好，但是这个年纪如果想结婚的话，那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当然，他不会直接说出口。 他只对霍娇说：“你妈妈手里有几个不错的人，方便的话，就见见！” 霍娇没有拒绝。 但她也没有说姜澜听的事情。 …… 深夜，霍陆两家人散了，各自回家。 霍娇开着红色跑车，回到自己住的公寓，这里其实也算是她跟姜澜听同居的住所，房子是姜澜听买的，两年时间这儿布置得像是家一样。 但最近半年，他回来住的次数少了。 霍娇洗完澡，靠在沙发上涂脚指甲油时，不由地想……似乎开始是一周只过来两回，后来一周一回，现在干脆一个月才看见他两三次！ 是有了新欢吧！ 她怔怔发呆，不由得又想起今晚爸爸说的话，那肯定是听见风声才叫她相亲的，正好，她也想问问姜澜听。 她有预感，他今晚会回来睡觉。 果真，接近凌晨的时候，姜澜听回来了！ 他是姜家长孙，掌管着姜氏集团，平时应酬挺多，这个点回来身上必定是带着些酒意的，但并不难闻……他向来自制，不会喝醉。 “回来了！” 霍娇为他脱了外套，算是温柔地说：“休息会儿，我帮你放洗澡水！” 她才准备离开，手被人捉住。 接着她倒在男人的怀里，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个只着浴衣显得香艳……他扣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 或许是小半月没做了，也没有顾上洗澡，直接在沙发上来了两回。 事毕，姜澜听去浴室冲澡。 水流声哗哗的…… 霍娇平息了许久，才从沙发上起身，她跟姜澜听同居两年，到现在还是不习惯他在床上的强势…… 她习惯性地为他挂上西服，但就在拿起外套时，他手机从衣袋里掉了下来。正好还在微信聊天记录，上面显示他正跟一位年轻的女性聊天。 对话其实挺纯情的，并不露骨！ 可是越是显得他郑重，很珍视对方，跟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 【姜先生，今天真的谢谢您！】 【一点小事！不需要放在心上！】 【明天我让黄秘书将你的裙子干洗了送过去……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亲自送过去，正好，想去吃你楼下的那家小餐厅。】 …… 霍娇静静地看着。 她看得出来，姜澜听很在意对方，对方只打了几个字，他却回了一串而且很主动地要约会……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让高傲的姜少爷这样上心？ 正想着，浴室的门打开了。 姜澜听站在浴室门口，修长健壮的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他本来是想再做一次的，但是看着霍娇手里的手机，他顿时索然无味了！ 其实霍娇很美，算是他历任女朋友里最美的一个，加上她家世特别好，她应该是很符合老头子对他的择偶标准，可是相处了两年他却从未有过结婚的冲动……他是个男人，他能理解这种想法叫玩腻了！ 但双方是体面人，不可能撕破脸。 毕竟当初说好同居，适合就结婚，不适合就散的。 他走过去，捞了手机淡声说：“看见了？” 第877章 霍娇:对!当初我们是说玩玩儿2 姜澜听拿回手机，刷了刷，随后将聊天记录删掉。 霍娇看得出来，他很保护那个女孩子。 她轻声说：“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至于对付她！姜澜听，你想多了！” 姜澜听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随后他扯下浴巾，开始着衣……一副要走的样子！ 确实，他们之间已经撕破那层纸，关系到了尽头也没有必要再装了！ 他穿衣服并未避着她，毕竟他们同床共枕了两年，彼此都熟悉得没有必要去遮遮掩掩……当然也腻味的他在外头有了新欢，也懒得向她遮掩和解释。 霍娇继续涂她的指甲油， 等到指甲油干掉，她轻声说：“你不需要走！我睡客房吧！明早我就搬走。” 闻言，姜澜听皱眉：“咱们好了这么久，我不至于连套公寓也舍不得给你！这房子你继续住着！” 霍娇靠在沙发上，懒懒地说：“以后我总会交新男朋友，没那个习惯，带到前男友家里睡觉！你不隔应我还隔应呢！” 说完，她就去客房了。 关上门时，她背抵在门板上，仰着头深呼吸。 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即使他们说好是玩玩儿，合则在一起，不合则分开……但毕竟相处那么久，女人又是感性的生物，何况她还很喜欢他！ 喜欢的男人有了新欢，总归让人不舒服！ 但霍娇也不可能哀求他，何况那是个比她低那么多档次的女人，她也不屑于跟人争抢男人……这世上男人多的是，让给她好了！ …… 外面，姜澜听将穿好的衬衣又脱下，走到主卧室里套了件浴衣。 他躺在大床上时，柔软的枕上全是霍娇发上的清香， 她喜欢用柠檬味的， 他闻着觉得好闻。 姜澜听想着自己跟霍娇的事情，其实相处很好，毕竟家庭背景相似，三观也很合……唯一不好的就是睡太久了，丝毫没有结婚的欲望。 但是宋青青不同， 她很有趣，她会说笑话，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看着很可爱明媚……好几次姜澜听在会所喝多，都是宋青青照顾的。 有一次她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 挺熟悉的味道。 她的小脸小巧讨喜，他一时迷住，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她像是吓到了，叫了一声姜先生后就跑走了。 姜澜听觉得她单纯可爱。 当然，他是有女朋友的就是霍娇，是个大美人，他不可能一下子就跟会所服务生在一起！那晚的事情谁也没有提，但是他们的来往却多了起来。 不经意的，带了些暧昧的。 心知肚明！ 宋青青知道霍娇的存在，但是她从来不催促他分手，也没有要求他跟自己在一起，她仍是向从前那样给他讲笑话，在他酒后给他披上衣服……无微不至。 时间久了，姜澜听动了结婚的心思。 不是霍娇，而是宋青青。 但他也没有那么迫切，事情就这么地拖了下来，一直到今晚被霍娇发现……她看起来很平静，他想，她应该也是腻味了吧！迫不及待地搬出去寻找新欢了！ 姜澜听闭上眼睛，轻易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清早7点，外面客厅有些动静。 他翻身下床，走到门口，看见霍娇在吃早餐。 很不错的三明治，咖啡也磨得很香！ 他很自然地说：“帮我也准备一份！我先洗漱！” 霍娇端着杯子浅啜一口，语气很淡：“我们分手了！我没有给你做早餐的义务，不好意思姜少爷！” 姜澜听皱眉：“霍娇，你从前不任性的。” 霍娇翻着报纸：“从前你也没有劈腿啊！怎么，你劈腿了不光睡我，还想我侍候你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美事儿！” 姜澜听点头：“行！我去外面吃！” 他回卧室很快就洗漱完，又换了套衣服，清清爽爽地出门……走到门口时他有些失风度地说：“你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门口地垫下面。” 霍娇抬眼看他。 她的眸子像是子夜般黑，看不出情绪，良久她轻声说：“我知道了！” 姜澜听态度软下来：“刚刚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对！霍娇，这儿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霍娇又看向报纸，正好翻到他的绯闻。 她盯着看了很久，轻声说：“我马上就走，钥匙会放在地垫下面……再不走，我就是第三者了！” 姜澜听从她的话里，多少听出负气的成分。 他感到抱歉，但他性格向来不拖泥带水，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自然不会再哄着她高兴，于是他点了下头就先离开了。 他走后，霍娇慢慢吃完了早餐。 她又慢慢收拾了行李。 她只要了重要的证件，其他一些跟姜澜听的情侣装，还有一些他送的东西她用一个纸箱子装上，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她将公寓翻得乱七八糟，不负责收拾。 但她走的，却是干干净净的！ 她搬回自己位于市区的公寓，大约有200平米左右，很舒适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地方她先睡了四个小时补眠，因为昨晚她哭了小半夜。 …… 姜澜听坐进车里，是辆迈凯伦。 他拨了宋青青的电话，表示想跟她一起吃早餐，问她有没有喜欢的店，他过来接她。 女人总是敏感的，过去，他从未在清早找她。 她便知道，他跟女朋友摊牌了， 或许他们已经分手！ 果真他接到她时，他就告诉她，他跟前任分手现在身边干干净净的，问她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而且是谈婚论嫁的那种。 宋青青长相清秀，小城市出身，她跟姜澜听关系暧昧，她自然偷偷看过霍娇，那是个174大长腿的顶级美女。 她其实不敢相信，姜澜听会放弃美女选择自己。 但现在，他那样真诚地请求她，当他的女朋友。 她欣喜又羞涩：“姜先生，那霍小姐怎么办？” 姜澜听愣了一下。 分手就分手了，什么怎么办？ 宋青青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分干净了吗？有补偿吗？” 姜澜听明白了，她是怕他跟霍娇没断干净，他想起霍娇说的那些话，有些没好气地回：“她比我更急着分手！” 宋青青放心了。 她带姜澜听去了一家中式早餐店，带他喝豆浆，吃油条。 姜澜听才坐进去就皱了眉。 满地都是用过的纸巾，盛豆浆的碗边上，还有污渍看着就没有洗干净……还有他喜欢西式早餐，不喜欢吃这个。 但第一次正式约会，他还是忍耐的。 宋青青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给他介绍这家店的历史，说到高兴的地方她望着姜澜听说：“等有条件了，我也想开一间这样的早餐店！姜澜听你就可以每天过来喝豆浆了！” 姜澜听勉强一笑…… 第878章 跟女人分手，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姜澜听不喜欢中餐。 但是他愿意听宋青青说着她的梦想，他觉得有趣，因为在他身边没有这样的女性，大多女性都像霍娇一样，美丽优雅。 他难以想象，霍娇会愿意到这样的地方来，吃一两次早餐。 就算来，大概也会成为毕生最后一次。 许久，姜澜听微微皱眉。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走神了，竟然想到了前女友，明明他们的同居已经变得平淡，他们才分手……或者说是他有了新的交往对象。 宋青青还在说话， 姜澜听的身体却很诚实，他轻声打断她：“换个地方吃早餐吧！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 宋青青有些惊讶地看他。 片刻她重复了一次：“换一家？姜澜听你不喜欢这儿？” 姜澜听待她很耐心：“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等待的时候有点儿长，我知道有一家西式早餐不错，咖啡很香。” 宋青青点头。 这时，服务生将他们的早餐送了过来，满满的一托盘。 宋青青不想浪费，她拿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咬得油滋滋的，她感觉到十分好吃招呼着姜澜听也听：“剩下的给我们打包！姜澜听你可以当成下午茶用的。” 姜澜听又勉强一笑。 其实他这样忙碌的男人，还真没有习惯吃下午茶，哪怕真的有也是应酬，更不会吃油条豆浆。 但他没有驳了她的面子。 他觉得宋青青坦率、可爱，他还觉得她质朴，跟他交过的女朋友不一样，若是娶回去放在家里，在漫长的婚姻里应该不会无趣。 等待打包的时候，宋青青怕他等得发火，一直用笑在安抚他。 姜澜听直接说：“我在车上等你！” 宋青青明显松了口气。 等到姜澜听离开，跟她熟稔的服务生凑过来，小声说：“哪钓来的金主哦？看那通身的派头老有钱了……青青，他结婚没有？” 宋青青脸胀红了：“他还是单身，我们自由恋爱的，不存在介入家庭。” 服务生肯定不信啊！ 但她也只是笑笑。 宋青青有些委屈，她提着早餐回到姜澜听的车上，不发一言……姜澜听侧头看她，发动车子：“怎么了？” 他语气算是温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宋青青觉得有些疏离。 她咬唇想了想说：“姜先生，我们会不会不合适？” 姜澜听面上淡淡的，车子开了大约五分钟他才继续说：“怎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没有要哄的意思。 宋青青想了半天，自己消化好了：“想！” 姜澜听单手开车，一手握住她的手。 在他的想象中，谈恋爱都是甜蜜的，但他却握住了一袋子豆浆油条，虽有袋子装着但是外面的塑料袋还是油腻腻的。 他不禁索然，体验自然不会好。 他想，原来不是所有的女性都像霍娇一样，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完美的形象。原来未婚女人也可以这样有烟火气息。 …… 最后，早餐没有吃成，因为姜氏的早餐会开始了！ 他只得将宋青青送回她的住处，自己开车去公司，下车时他才发现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袋早餐……油腻腻的。 车窗敲了下，他降下来，是他的秘书安娜。 安娜年轻漂亮，穿着一袭漂亮的秘书服，笑容也甜美；“姜总，早餐会议一会儿就开始了！” 姜澜听指着副驾驶的位置：“把这个处理一下！” 安娜看向那份早餐，不禁一愣，然后就很自然地说：“霍小姐今天陪姜总吃了中式早餐？” 姜澜听打开车门下车，声音很淡：“我们分手了！” 安娜：……（那这是哪个野生女人的？） 原来上司有新欢了！ 但是，有了新欢的上司，在电梯里眉头紧皱，看着心情却不太好……他仰头注视着电梯上方的红色数字，忽然问：“安娜，跟女人分手送什么适合？” 安娜仍是甜美尽责：“根据姜总从前的过往，加上霍小姐的身份，送一套5000万左右的首饰比较适合，少了怕拿不出手！” 她又问：“姜总，需要我为您处理吗？” 姜澜听面无表情：“不用！我自己处理就行！” 安娜觉得，新欢不太行，否则为什么姜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呢？整个人一点儿恋爱中的骚气也没有，记得两年前姜总刚刚跟霍小姐在一起时，可是很在意形象呢，整个人也是意气风发的。 姜澜听开会有些走神。 他在想给霍娇的分手礼物，该是红宝还是蓝宝，或者直接就是白钻？以至于会议品质下降，一天也没有讨论出结果来。 下班时，姜父都找他谈话，旁敲侧击地问他私生活：“我听说你跟霍家那个，交往很长时间了，怎么不带回来给老爷子看看？” 姜澜听坐在沙发扶手上，逆天大长腿伸展。 闻言，他挺淡地说：“跟她分手了！” 姜父挺无语的：“谈这么长时间还分手了？你们不是同居了么？” 姜澜听：“爸您怎么知道？ 姜父没好气地说：“我听你妈妈说的！她很高兴的样子。” 贵妇圈里嘴巴大，消息传得快，不足为奇！ 姜澜听又下一个重磅炸弹：“我又谈了一个！想结婚的那种！” 姜父打起了精神：“什么样的人？我过滤一下，才好送到老爷子身边去！” 姜澜听当然不傻，他给宋青青美化了一下身份：“我们在会所认识的。” 姜父：“一叶情？” 姜澜听皱眉：“爸您想哪去了！她是会所的工作人员！” 他一步一步来，最后说出宋青青的真实身份，老姜不淡定了快要吃救心丸的程度：“你说你跟霍娇分手，要娶一个服务员？” 姜澜听挺淡定的：“她也挺有理想的！她想开店。” 姜父气得来回走：“她是拿你的钱去创业是吧！你傻了你！平时那样精明呢，这点儿都看不清！你们是一个层次的人吗，你们怎么生活在一起？你告诉我，你平时跟她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以后怎么共同进步，生了孩子怎么教育……差一大截子呢！” 姜澜听轻拍裤管：“我已经决定了！” 姜父指着他：“你休想我跟你妈会同意！更别想把她带回家里！” 第879章 姜澜听，分手了我们就是陌生人! 姜父反对，这在姜澜听的预料之内。 因为他们这个圈子里，像他这样的长房长孙去娶一个服务员，那是骇人听闻的事儿！ 姜澜听早就过了叛逆期，他也并非是跟家里人对着干，他更不是不爱美人。 他只是觉得，有趣的灵魂会更重要！ 但是他父亲说得有道理，关于孩子的教育这一块，他想他应该会亲自教育……至于宋青青，就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姜澜听放下长腿，要走的样子， 姜父叫住他：“去哪儿？去跟那个端盘子的约会？” 见儿子不高兴，姜父缓和了语气：“澜听，我没有职业歧视，但是这姑娘大学都没有上过吧？跟咱们家里更是门不当户不对，不匹配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开始你是觉得新鲜，但是时间久了你拿什么来支撑这段感情和婚姻？她无所谓，因为凭你这张脸和身份，足以迷住她一辈子，但是你呢澜听，再过十年……甚至是两年等你腻味了，你还会觉得她有趣吗？你只会因为她融入不了贵妇圈子里而头疼，你只会被家务事情缠身而对她不耐烦！” 姜澜听收起了玩世不恭。 他平静而认真地说：“但我现在喜欢她！爸，您说的我会考虑！” 姜父想骂人！ 等儿子离开后，他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太太，把这事儿说了一遍！ 姜夫人听完，愣住了。 她说：“这不能吧！霍家的姑娘长得那么好，他还把人甩了？” 姜父没好气地说：“我看，他是被下了降头了！” …… 姜澜听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往常这时候时候，霍娇总会问他回不回去？ 他大多时候不回复信息，如果要回去，他就会回复一下。 现在想想，他们好像有半年没有怎么沟通了，所以她早就猜到会分手，所以才那么平静吗？ 今天，没有她的信息。 姜澜听打开对话框，好半天才输入几个字【喜欢什么首饰？】 但是他没能发送出去。 霍娇将他拉黑了！ 姜澜听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盯着手机看了半响，接着又拨打她的电话、呵，电话也被她给拉黑了！ 他们分手，她可真是干脆利落！ 姜澜听本想算了，但是想想他是男的总要保持几分风度，毕竟算他对不住她，于是他拿了车钥匙，准备去国贸大厦给她买一套珠宝，回头让安娜亲自送过去，他们这一段也算是过去了！ 坐上车时，他接到了宋青青的电话。 他下班，她正好上班。 宋青青声音很甜蜜：“姜澜听，我今晚可能要到12点下班。” 姜澜听懒懒地说：“那早点儿睡！” 宋青青滞了一下，轻声问：“你不想出来吃点儿夜宵吗？” 姜澜听想了想：“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以前霍……” 他其实是想说，霍娇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因为她怕胖……但是说到一半他就住了嘴，拿现女友跟前女友相比较显得没品，虽然他是无心的。 果真，宋青青有些受伤，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轻快地说：“那明早我们一起吃早餐？” 姜澜听实在不想喝豆浆，吃油条，他想了想说：“再过段时间吧！我每天做给你吃！” 姜少爷的情话自然是动听的，宋青青很受用，她却不知道姜澜听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少爷从来没有下过厨房，何况早起为女人做早餐？ 姜家有十来个佣人，姜少爷根本不需要下厨。 但情话总是甜蜜的。 宋青青很快就挂了电话，在小姐妹一声声豪门准少奶奶中，高兴地去上班了。 那几声少奶奶，姜澜听也听见了。 他微微皱眉：他虽然想娶她，但从未明说过，这样的调侃他并不喜欢！ 但目前为止，宋青青的一切让他还能忍受。 他轻踩了油门，去国贸大厦。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那里见到霍娇，她跟个男人在一起……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姜澜听只看见男人背影！ 男人正将一串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戴到霍娇细脖子上，还动手给调整了下，那样子说没有一点儿关系，那是绝不可能！ 姜澜听静静看着。 他想：原来，她早就有了新欢，而且是个挺阔悼的男人！ 他心中对她那点儿抱歉，瞬间荡然无存。 姜澜听走过去，挺矜持地说：“真巧！新男朋友？不给我介绍介绍？” 霍娇看见他，美目喷火。 呵！ 她知道姜澜听是误会了，也伤到了姜少爷的心了，她不但没有解释还把张崇光拉过来，挽着他的手臂：“是啊，我的新欢！” 正面一看，姜澜听愣住了。 竟然是张崇光！霍娇的亲姐夫！ 张崇光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个七七八八，小情侣吵架呢把他当成奸夫了！ 他朝着姜澜听伸手，微微一笑：“澜听好久不见！怎么，你跟我们家霍娇很熟？我刚刚听你语气，好像捉奸一样，你们谈恋爱了？” 他这话，直接把姜澜听跟霍娇关系挑明了。 姜澜听没有否认，他跟张崇光伸手一握：“昨天我们分手了！” 张崇光点头：“原来是分手了！新女朋友怎么不带过来？难道又瞒着新女朋友劈腿了？” 姜澜听：…… 霍娇听了暗爽，她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对张崇光说：“尺寸挺适合的！姐应该会喜欢！” 原来张崇光是要礼物给霍西，又想给惊喜，请霍娇试戴。 张崇光让店员包起来。 他没有打扰前小情侣，但是临走前他又扎了姜澜听一刀：“澜听也来买情人节礼物？要买几份啊？” 姜澜听皮笑肉不笑：“分手礼物！” 张崇光摸摸下巴，冲着霍娇一点头：“我们家娇娇很贵的！便宜的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姜澜听在商场上，早就领教过张崇光的厉害，想不到私下里嘴巴也这么毒。等到张崇光离开，他看着霍娇，语气倒是缓和下来：“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霍娇倚在柜台前面。 她个子高，今天又穿了一双长筒靴子，看着真是逆天的大长腿。 姜澜听说完，她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都分手了买什么买！” 她说完，就要走！ 姜澜听捉住她的手，他皱眉：“别任性！” 霍娇笑了：“不收你的礼物就是任性？姜澜听，过去我在你面前乖巧柔顺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你都劈腿了我还惯着你？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 说完她冷笑：“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儿，劈腿分手了还想心安理得，要不要我参加你的婚礼当伴娘啊？姜澜听，我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姜澜听忽然轻问：“你昨晚哭过了？” 霍娇轻轻挣开他。 她沉默片刻，声音低低的：“姜澜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分了手互相不打扰是基本礼仪吧！你这样关心我在意我，还送礼物……会让人误会！分就分得彻彻底底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不过问你跟你那小贱人的事情，你也别管我的事儿！分了手……其实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霍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她没有一丝丝留恋，并不是她一点点也不喜欢他了，而是她是被抛弃的那个人，恋爱没有了，自尊总要保留一些吧！ 她宁可一个人哭，也不要他一丝丝虚假的安慰。 她更不会跟他们纠缠，也不会跟那个叫宋青青的女孩子一争高下！从姜澜听背着她跟旁人有染时，他在她这里……就是过去式了！ “霍娇。” 姜澜听在身后叫住她，她顿住步子，听见他说：“曾经我很喜欢你！我也承认时间久了有些腻味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跟你结婚，但是冲动不够！” 霍娇仰头，深吸了口气。 一会儿，她从一旁的店员手里拿过一杯咖啡，走到姜澜听面前举起……将他从头淋到脚！ 霍娇冷笑：“姜澜听，你真是渣得理直气壮！” 第880章 姜澜听，你们这对贱人，最好锁死! 姜澜听一脸的咖啡。 他脾气并不好，但是跟霍娇分手他总归是理亏的，他瞪着她但最终还是没将她怎么样，只是捉住她的手，把她拖到停车场。 “姜澜听，你放开我！” “不怕你那个小贱人生气？” …… 姜澜听把她推到后座，自己也跟着上去，接着他倾身按了下将车内锁锁上……又顺手抽了纸巾擦脸，一边擦一边没好气地说：“别总小贱人小贱人地叫，她有名字，再说她是个好女孩儿！” 霍娇也不怕他耍流氓。 她倚靠在椅背上，嗤笑：“好女孩儿会跟你暗度陈仓？姜澜听，你别说你们只是最近勾搭上的？像你们那样聊天，至少三四个月吧！” 姜澜听没有否认。 但他告诉她：“目前为止我跟她没有发生过关系。” 霍娇又是一声嗤笑：“还挺纯情！不过你没有必要跟我报备你们的恋爱进度，你们纯情还是在大马路上苟且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也别想我给你什么好脸色，你不喜欢我，你对这段关系腻味了，你大可跟我提分手……不必找好了人再来恶心我！” 此时，姜澜听还是一点也没后悔的。 他实在喜欢宋青青那款。 但是他跟霍娇总算有过一段很愉快的过去，在一起两年他们几乎没有争吵过，霍娇是有点儿小脾气，但是她很会看人脸色，绝不会在他不高兴时再挑起事端，他也不会无聊地惹女人生气……大概就是太和谐了，所以才会觉得无趣。 姜澜听将纸巾扔掉，他看着霍娇，正色道：“如果你还生气的话，可以打我一顿或者……” 话音才落，一个耳光就扇在他脸上。 霍娇骂他：“渣男！贱人！” 姜澜听目光深深，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但他没有发火只是轻摸了下脸颊，轻飘飘地问：“消气了？” 霍娇轻抬下巴：“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姜澜听仍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将内锁开了，打开的一瞬间霍娇就从另一侧下车了，但她没有回商场，而是钻进一辆香槟色的豪车里。 车后座坐着的，还是张崇光。 人还没有走呢！ 张崇光倚着车窗，跟姜澜听打了个招呼：“澜听，脸需要擦点药，晚上还要见女朋友吧？” 姜澜听脸色不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霍家人用那种淡然的语气，来调侃宋青青……似乎他们根本不在意宋青青的存在，也不在意霍娇跟他分手。 张崇光猜出他想什么，冷笑：“我们家的女孩子，还不至于愁嫁！娇娇不想结婚，我跟霍允思都可以养她一辈子的！姜澜听，既然分手，就好好抱着你的新女友过日子，别再来找霍娇了，也别送什么破铜烂铁了！自己都整不明白感情，还学别人劈腿！” 张崇光说完，就让司机开车了。 姜澜听盯着霍娇看，她别开了脸，但是眼角还是隐隐有些泪光。 他想：总归是伤了她！ 或许是因为对霍娇有一丝愧疚，所以新恋情，并未让姜澜听欣喜。 他跟宋青青的约会乏乏可陈，无趣无聊。 他思忖着或许是因为跟宋青青认识有段日子了，所以没有了激情？是不是该更进一步呢？ 二月中旬，他邀请宋青青去公寓，共度周末。 其实姜澜听自己有几处房子，他常住的是一幢别墅，但也许是因为关系没有确定，他带宋青青去了他跟霍娇同居过的公寓，当然里面霍娇的东西基本已经清掉了，看不出太多女人居住的痕迹。 公寓不大，120平米左右，但装修很奢侈。 当时装修了大约500万，是霍娇设计的，很多的摆件也是她挑选的。 宋青青进来就惊叹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房子，她东摸西摸，情不自禁地说：“姜澜听，你好有品味哦！” 姜澜听不置可否。 因为这些的品味是霍娇的，霍娇不喜欢粉红，她喜欢暗黑金色比较有张力的感觉。 他没有提前女友，选择在玄关亲吻了宋青青。 柔软的嘴唇轻触， 本想深入探索的，但是姜澜听大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安娜打来的，说是有份急件需要他亲自处理。 姜澜听说知道了，挂上电话。 宋青青很体贴地说：“那我在这儿做饭，你先忙，等你回来就能吃上我做的饭菜啦！” 姜澜听捏了她的脸蛋一下：“行！我午饭前回来！” 他匆匆离开。 宋青青倚在玄关处，笑得甜蜜，她更是轻抚嘴唇回味着方才接吻的滋味……姜澜听长得很好，光是看着他的脸她就心跳如雷。 姜澜听是个工作狂。 他忙起来的时候，会忽略掉很多事情，处理急事时霍娇打了电话过来，他接起来语气不是很好：“不是拉黑我了吗？怎么又打我电话？” 霍娇语气淡淡的：“我有个重要证件落在公寓了，方便去拿吗？还是你让安娜拿了快递给我？” 姜澜听忙得忘掉了宋青青，他直接说：“你直接过去拿就行！钥匙还在地垫下面。” 霍娇说好，她想他一定不在公寓。 她也不着急，午饭后才过去，果真在地垫下面摸到了钥匙……但是她没有想到姜澜听会在这里。 姜澜听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宋青青的川系菜，他吃不惯。 简直吃了点儿， 他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宋青青将碗盘收拾了，凑过来跟他一起看……看着看着就接起吻来，姜澜听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才在一起当然想做点儿那种事儿，吻得身子起火之际，他将宋青青的衬衣脱了，里面是件白色的背心。 她的身子清瘦，有些平板。 说真的，姜澜听不是特别冲动，但性在婚姻中又挺重要。 他按着她的肩，一边接吻一边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套子……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 霍娇站在门口，她看着沙发上拥抱接吻的男女，微微怔住……分手撒泼是一回事儿，说不在意是一回事儿，但是亲眼见着自己喜欢过的男人跟其他女人抱成一团，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就差临门一脚。 这冲击还是挺大！ 姜澜听听见开门声，也愣住了，他回头就见着霍娇微怔的表情。 他跟她在一起两年，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脆弱，眼里有泪水隐隐滚动…… 但霍娇没有失态，喉咙带了些许的哽咽：“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事情！我拿下证件马上就走！” 说完，她进了主卧室，翻了一阵后找到证件。 才起来，手就被捉住了。 姜澜听目光深沉，他跟她解释：“霍娇，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娇嘴唇微颤，她抬眼时却冲他一笑：“姜澜听，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你跟你的小贱人女朋友做这事儿，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抱歉的话，早在分手时就说过多了，现在没有必要！我也没有时间跟你一直纠缠，别高估你自己的重要性。” 她甩开他的手，掉头就走。 她亦有骄傲，像这样的羞辱，她才不要让他跟贱人看见脆弱……就是哭也要躲起来！ 霍娇离开时，宋青青穿着男式衬衣，却像是在宣战：“霍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男朋友的！” 霍娇步子顿住。 她实在不想对付这女的，但是这么白莲，她气不过！ 她拿了餐桌上的温水，走过来从头到脚将宋青青淋了一遍，宋青青尖叫……姜澜听从卧室出来，皱眉：“霍娇别闹！” 霍娇冷笑：“姜澜听，你们最好锁死！” 说完，她就掉头离开…… 第881章 我跟谁过夜，跟姜少爷无关! 姜澜听想也没想，上前捉住她的手：“霍娇！” 霍娇一把甩开他的手！ 她看着他的眼眶有些红，她的声音更是冷静而克制，她问他：“姜澜听，别忘了我们分手了！就在不久前你跟你的女朋友差点就合体了，现在这样扮演给谁看？是我，还是你的新女友？” 姜澜听第一次伏低作小， 他再次向她道歉：“霍娇，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这么没品的男人，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霍娇微微仰头，半晌她轻声说：“我只要你离我远点儿！我们之间，老死不相往来！” 他皱眉：“你这么恨我？” 霍娇冷笑：“难道还要跟你当朋友？想得太美了吧姜澜听。”她说完就离开了。 姜澜听在那儿站了挺久。 宋青青挺委屈的，本来是个甜蜜的午后，全都被姜澜听的前女友给搅和了……她走过来搂着姜澜听的脖子吻他，试图唤起他的需求。 姜澜听却没了兴致。 他拨开她的手，淡道：“你去客房冲一下！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宋青青不满：“姜澜听，这不是你的错！是她不请自来！她还泼我一身的水，她根本就是仗着家里有钱，任性得要命。” 她又说：“再说，我不是应该去主卧室冲澡吗？” 姜澜听沉默了会儿，开口：“这儿是以前我跟她同居的地方，去客房洗吧！” 宋青青怔了下。 随后她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刚刚在沙发上跟接吻，准备做那个事情……原来主卧室的女主人是霍娇，原来是她不配。 于是在霍娇离开后，宋青青跟姜澜听也是不欢而散。 当然，她是不敢泼他水，更不敢扇他耳光。 宋青青只敢冷着他。 姜澜听送她回去后，着着实实地也冷了宋青青几天，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当初跟霍娇在一起时，霍娇都让他几分的，这会儿他自然不会跟宋青青低三下四。 冷淡几天，他又觉得自己迁怒了她。 于是，他打了电话给宋青青，约她吃饭。 正值夜晚当值，宋青青不无甜蜜地说：“那我下班你来接我，我们去吃烤肉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做得特别好吃，那个肉烤得油滋滋的。” 姜澜听：…… 或许是为了哄她高兴，他还是同意了，靠在沙发上玩了一个小时的手机，到时间了拿了外套去接人。 初春夜，倒春寒。 姜澜听将车停在会所门口，坐在车里发了信息给宋青青，一会儿就收到她甜蜜的回复【我马上就好啦！】 姜澜听能想象出她雀跃的样子，不禁一笑！ 小女孩心思！ 果真，不到五分钟宋青青就被一群年轻女孩子簇拥过来，宋青青在这群女孩子当中当然算是长得不错的，她面容含羞带怯，走过来叫了一声：“姜澜听！” 姜澜听点头，倾身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宋青青脸红着上车。 其余女孩子……就嘻嘻哈哈地散了。 姜澜听握着方向盘，轻声问：“去哪吃东西？” 宋青青皱眉，小声说：“不是说好了去烤肉店吗？” 她拿过他的手机，输入了一个地方：“好啦，就在这里！” 姜澜听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后发动车子，他一边开车一边轻声提醒：“那条小巷子可能没有地方停车。” “那就停外面，走进去好了！正好，我想跟你走走。” 宋青青一脸甜蜜。 姜澜听没再说话，他思忖着：他父亲其实说得挺对，他跟宋青青确实有挺多地方需要磨合，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改变她的性情。因为这部分正是他觉得有趣的地方。 姜澜听想的有些多，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低档次的烤肉馆，碰见霍娇，哪怕是她背对门口坐着他还是能认出她来。 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下面是黑色微喇裤，黑色长发烫成大卷散在肩上。 她对面坐着很年轻斯文的男孩子， 眼里散发着爱慕。 姜澜听多看了几眼，确定那年轻男孩不会超过24岁，他冷嗤一声，霍娇才这个年纪就已经开始啃起了嫩草。 宋青青也看见了，她咬起贝齿，觉得这位霍小姐真是阴魂不散。 她悄悄看姜澜听，发现他脸色难看得要死！ 因为这会儿，年轻男孩子正为霍娇剥虾，霍娇还挺受用的。 他们看着甜蜜登对！ 姜澜听干脆坐到她隔壁桌子，睨着她片刻，冷哼：“这就是你新交的小男朋友？哪个大学找来的？” 霍娇这才看见他。 她托着下巴，美目流转着妩媚动人：“姜少爷，真是巧！” 姜澜听不爱听她这样叫，他喜欢她叫他姜澜听，但现在他也计较不了，他想问明白清楚：“这样儿的，没有事业基础没有家世，霍伯父和霍伯母能同意吗？” 霍娇眨着千娇百媚的眼睛：“跟我们当初一样，就是玩玩儿，需要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姜澜听脸色难看：她说跟他只是玩玩儿！ 年轻男孩子脸都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愿意被玩的！” 他其实是霍娇朋友的弟弟。 是喜欢霍娇来着，但是小霍娇不少岁数，自然不可能！平时霍娇也是逗他而已，当然，跟着姜澜听时她洁身自好，不主动沾染任何异性。 结果见了鬼了！ 她轻捏年轻男孩儿的脸，笑眯眯的：“晚上我就疼你！” 姜澜听胃口全无。 他看着霍娇：“你能不能自尊自爱一些？跟他认识才多久，就一起过夜了？去你那儿还是开酒店房间？他这个年纪付得起房钱吗？” 霍娇的脸冷了下来，她抽了纸巾抹掉细长手指上的油，冷笑反问：“我跟谁过夜，去哪儿过夜……跟你有关系吗？姜澜听，别整得分手了我还为你守寡不成？传出去你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姜澜听面色铁青：“跟我没有关系吗？” 霍娇还没有说话，宋青青一脸苍白地开口，她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姜澜听，你现在究竟是谁的男朋友？” 气氛微妙！ 姜澜听捉住霍娇的手，轻轻放了下来，是啊……他竟然忘了他跟霍娇分手了，他现在是宋青青的男朋友。 第882章 霍娇相亲，姜渣渣在意了! 气氛微妙。 姜澜听终于冷静下来，他太在意霍娇了！ 他将这个归于，他们刚刚分手不到月余，他还没有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化……他想，时间久了他就会习惯。 习惯跟她分开，习惯回家后她不在公寓里，也习惯身边是其他女人，更得习惯霍娇即将属于其他男人。 姜澜听手彻底松开！ 他找回了理智，低声对霍娇说了声抱歉：“我实在不该过问你的私事！” 有他跟宋青青在，霍娇当然没有胃口，她起身跟着年轻男孩先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宋青青点肉的时候，像是不经意地说：“姜澜听，其实他们挺般配的，霍小姐保养得好，是真的看不出太大的年龄差，样子也就差个两三岁！” 姜澜听坐在矮小的桌前，本来心情就不好，宋青青这样说，于是他心情就更差了，也没有想吃烤肉的欲望，直接从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抖出一根来点上。 目光所及，是霍娇跟着人上车。 还是一辆黑色越野车，不便宜，至少200万起步。 宋青青探头看了看，说：“是霍小姐买的吧！这部车看着挺贵的！” 这是姜澜听才想起了，刚刚的男孩子是谁了，是孙家最小的儿子，才从学校毕业的，怎么跟霍娇搅到一起了？ 他掸了下烟灰，语气淡淡的：“他是孙家的小儿子！这部车算是低调了。” 宋青青有些懵住。 然后她就有些在意，又是一个豪门，就她不是豪门……姜澜听会不会在意她的出身？ 姜澜听看她神情，猜出她心思，淡道：“姜家不需要联姻。” 宋青青又甜蜜起来。 姜澜听看着面前笑容可掬的脸蛋，心情有些复杂，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他只是觉得……跟他预想中的不同。 虽然他觉得他这个年纪，谈感情不至于还天雷地火，但应该有的激情总归有，但是他跟宋青青在一起，却波澜不惊！ 他每次想跟她约会，也只是为了约会，而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他又想起当初才跟霍娇一起时，那是恨不得天天见面，每天都在公寓里过夜……霍娇很有情调，他们干过不少疯狂的事儿。 那些事情，就是现在想起来，也是十分有滋味的。 也许，是因为宋青青太贤妻良母了？又或者，是她的外表不足以让他激情、冲动？ 姜澜听很快就找到原因，他想，他不该拿宋青青跟霍娇相比。 一顿烤肉，他没吃几口。 宋青青吃了不少，一边摸着肚子叫着胖死，一边又把剩下的烤肉打包回去说是要当夜宵…… 姜澜听：刚才吃的不是夜宵吗？ 坐上车后，宋青青试探了几句，她是想去他那儿过夜的，把关系更进一步！但是姜澜听却佯装没听懂，他已经决定跟宋青青发展一段柏拉图式的感情，婚前不发生性行为，对彼此尊重。 宋青青下车时，有些失落。 她忍不住侧身跟姜澜听说：“我们也谈了一段时间了，姜澜听，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问题。” 姜澜听单手轻抚方向盘，淡声反问：“哪儿有问题？” 宋青青咬唇，大着肚子略带羞涩地问：“不是说30多岁的男人需求很大的吗？为什么你对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上次也轻易就放弃了！姜澜听你是不是嫌我身材不够好？” 姜澜听是个成熟男人，对付个年轻小姑娘还是有余的。 啪地一声，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吻她。 但是嘴唇还没有碰到，他又放弃了，黑眸盯着她小鹿般的眼低低地笑：“一股烧烤味儿，还是不亲了，改天吧！” 宋青青眼睛都闭上了。 这会儿，羞愤得要死，她打开车门把丢下一句话：“姜澜听，你真坏！” 姜澜听，你真坏…… 他看着未关上的车门，怔怔发呆。 宋青青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他跟霍娇的第一次，她感冒生病，他在她的公寓里哄她吃药，哄着哄着就把她衣裳脱了，跟她深深地结合在一起。 那会儿，霍娇被困在他身下， 她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喃语：“姜澜听，你真坏！” 他心里微痛。 他想，他是很喜欢过霍娇的，深深为她着迷过。他不知道以后她是不是也会搂着别人的脖子，说那人很坏！ 今晚，她是不是就跟人过夜了？ 姜澜听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保守的人，男人跟女人分手，当然会找各自让自己高兴的人，发生关系就再正常不过。比如说上次如果不是霍娇过去，他跟宋青青已经发生了关系。 他努力说服自己，说这是正常过程，但心里总归介意。 他介意霍娇跟别人。 姜澜听坐在车上，抽了四五根香烟，他终于想明白了，他给不了霍娇婚姻，就不该这样惦记着，不该阻止她寻找新的幸福。 这么想想，他心里舒服多了！ …… 一周过后，是姜家老爷子的生日。 姜澜听想带宋青青去认认门，生日时人多热闹，想来老爷子也不会给人难堪……当然，宋青青也不能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只能说是朋友。 过去他跟霍娇参加宴会，他是不操心的，霍娇会打扮得千娇百媚。 但宋青青不行。 宋青青从气质到品味，都需要好好地雕琢，用安娜的话说是要脱胎换骨才行，不然现在这样子，根本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那家最高端的造型沙龙，楼下就是一间复古咖啡厅。 姜澜听带着宋青青上楼时，意外看见了霍娇……她穿得很正式，一件黑色丝绒长裙，佩戴了一套珍珠首饰，锁骨心口露出的雪白肌肤比珍珠还要眩目。 她跟父母坐一起，对面是孙家的人。 跟霍娇相亲的是孙家二少爷，孙思南，国内有名的财务师，长得也十分体面。 光看着，双方父母就很满意。 霍娇长得好看，又跟孙家两姐弟交情好，孙思南自然跟她亲近很是看得上眼，眼神跟举止都透着风度翩翩，一副要追求的样子。 孙夫人掩唇而笑，她终于放宽心，这个挑剔的二儿子总算有了爱慕的女孩子。 她乐见其成！ 大约是姜澜听看了太久，被人看见了，霍绍霆很自然地叫了一声：“澜听，陪女朋友出来啊？” 第883章 姜澜听，你是不是后悔了? 气氛十分微妙。 原本姜澜听并不想承认，但是霍绍霆目光灼灼落到他身后的方向，他身后站着宋青青，宋青青又上来挽住他的手，那是再抵赖也赖不掉的了。 姜澜听勉强一笑：“是的，霍伯父！” 宋青青看见霍绍霆，惊为天人，她觉得吧虽年纪大了些便是年轻时候恐怕比姜澜听还要好看呢，她才冲动了跟着叫了一声霍伯父，就见着了霍娇。 原来是霍娇的家人。 只见霍绍霆成熟英挺，全身都散发着儒雅气息，而他身边的霍夫人则是美丽贵气…… 这让宋青青很是自卑。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自己农村出身的父母，满手都是老茧，跟面前这对富豪夫妻相比起来，真的是很拿不出手。 她不禁看向姜澜听！一时间她也拿不准姜澜听会不会跟她走到最后，他会不会嫌弃她的出身，会不会觉得自己搬不上台面？ 宋青青的自卑，写在了脸上。 霍娇并没有自持过高，但是她也确实没有必要照顾姜澜听的面子，还有宋青青的自尊心，他们两个背着她劈腿了，而且人是姜澜听自己选的。 孙家的二公子，突然问霍娇：“你跟澜听很熟？” 有双方家长在，霍娇当然不能放飞自我，说自己跟姜澜听有过一阵儿，她只能装傻，端了咖啡模糊地说：“还行吧！有点儿业务上的往来。” 姜澜听好气又好笑：他们能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这时，宋青青绷不住了。 她拉了拉姜澜听的手臂，小声说：“我们约的时间到了！” 姜澜听知道她不习惯这些场合，倒也是很照顾她，柔声说：“迟到一点没事儿的，姜家是那家沙龙的vip。” 宋青青小声问；“是不是月消费得上千万的那种？” 姜澜听笑了：“那有些夸张，两三百万起步吧！” 说着他就向几位长辈告辞，还特意地看了看霍娇，霍娇懒得看他那副样子，她就一直喝咖啡……孙二公子适时给她加了一块方糖。 姜澜听眸色深深。 霍绍霆适时补了一句：“澜听跟女朋友处得不错，看样子是要带回去见父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姜澜听晒然一笑：“看缘分吧！” 宋青青则是一脸甜蜜。 她跟着姜澜听离开后，不住嘴地夸霍绍霆：“那位霍伯父很好说话呀，他跟他女儿不一样！” 这话有些刻薄，姜澜听不太喜欢听。 他顿住了步子，问她：“什么叫他女儿？” 宋青青一怔，她不是不知道姜澜听的脾气不好，但是这样直接给她甩脸子还是第一次。怔忡过后，她轻声问他：“姜澜听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后悔的话，你可以去追回她的，现在还来得及！” 这种应对方法，实在不在姜澜听的理解之内。 宋青青直率得不会说话。 他压了又压，才将脾气压下去，最后淡道：“想多了！” 宋青青破啼而笑：“刚刚你吓死我了！姜澜听你黑着脸的时候，很吓人！” 是吗？ 姜澜听有些茫然，因为他跟霍娇在一起时，他们几乎没有红过脸，霍娇也不怕他。他为工作烦心时她也知道避开脾气，每次他们的约会堪称完美…… 宋青青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挑着那些礼服，不时地跟他说话，问他意见。 但是姜澜听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 楼下，孙霍两家人的相亲应该结束了。 孙家父母留下来结账，孙家二公子送霍家人离开，他极有风度地为霍绍霆夫妻打开车门，送他们上车，最后又轻扶着霍娇的腰身，将她轻带上车……临关车门时他还特意弯了腰，浅笑着说了两句话。 哪怕隔了10多米远，姜澜听还是能看见霍娇唇边的一抹微笑。 想来她也是满意的。 她……打算跟孙思南发展下去？ 姜澜听心中烦闷，他不自觉就掏出烟盒，抖出一根来才要点上……服务人员上前，小声温柔提醒：“姜先生这里不能吸烟，前面有吸烟区，需要我帮您带路吗？” 姜澜听将香烟拿了下来，放回烟盒里。 他毕竟教养极好的豪门贵公子，很有涵养地点了下头：“抱歉！” 服务生微笑退下去。 这时宋青青穿着繁复的蕾丝花边裙出来了，她抬眼害羞地看着姜澜听：“这件怎么样？我感觉纯白的跟我很相配。” 姜澜听只看一眼，就否定了：“这件不适合你！” 他很委婉了！ 因为宋青青个子不够高，腰也不够细，那样繁复的礼服穿着就是灾难……很像是圣诞节的火鸡！ 姜少爷口下留德了！ 宋青青有些失落，但她越挫越勇，一连换了几套礼服给姜澜听看。 不知道是人的问题，还是礼服的问题。 总之，都是不好看！ 宋青青快要哭了，最后她看见橱窗里放着的一件莫迪蓝刺绣拽地长礼服，她眼前一亮，指着那件说：“我想试试这个！” 经理一怔，随即就面有难色：“这是一位客人定下的高定！就一件呢！” 宋青青小声问：“那我们租她的不行吗？一天2000块她应该是愿意的吧？” 经理笑得很勉强。 一件高定都是50万起步，也就穿一两回，谁还在乎你2000块。 但是她得给姜澜听面子，不好意思当面说。 姜澜听却问：“是谁定的？我出双倍的钱弥补她的损失！” 经理赔着笑：“姜少爷真是豪气！不过这人您应该也是认识的，不太好说呢！那位千金她也不缺钱！” 姜澜听猜出，是霍娇订的。 他不禁多看了那套礼服几眼，很华贵，他几乎能想象出霍娇穿它的样子……香肩雪白，腰身很细，整个人如空谷幽兰。 他对宋青青说：“这套也不适合你！” 宋青青不乐意了：“但是我就想要这件啊！我觉得很适合啊！” 姜澜听想，既然她这么喜欢就再订一件吧！加钱应该能赶得及。于是他就同意了，让安娜跟品牌方直接订下。 宋青青高兴坏了，她兴奋得不得了。 是高定礼服唉！ 但是姜澜听是真没有想到，霍娇会跟宋青青撞衫，姜老爷子过寿那天霍家加绝了不去，他没有想到霍娇会跟着孙家一起去…… 第884章 宴会撞衫，谁丑谁知道! 转眼间，到了姜老爷子过寿那天。 姜家别墅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因为姜老爷子性子挺保守，喜欢老派的作法，甚至别墅也是中式风格，宛如过去的王府布局。 但宴会厅却是西洋作派，请了全市最好的乐团跟女歌手，唱的也都是时下流行的曲子，整个热热闹闹的。 姜老爷子被众人簇拥。 他看着儿孙满堂，笑呵呵地说：“也不能光顾着我的喜好，也要为年轻人创造恋爱的氛围嘛！今晚这中西合壁就搞得相当不错！” 说完，就看向长孙姜澜听：“澜听，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名门千金，你可不要矜持，看见喜欢的就大胆追求，人家父母要是看不中你，爷爷厚着这张老脸为你说情去！” 他这样说，明显不知道宋青青的存在。 姜澜听的父母，面色复杂。 除了他们不喜欢那样出身的女孩子外，他们也有难处啊，姜家总共好几房，澜听是这辈当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到头来娶个服务生，那不要说外面人笑话，就是在家里头也让人看轻。 姜母第一个不同意。 于是她看着姜澜听，温言道：“你爷爷都发话了，你也积极主动些！都是30出头的人了，旁人像你这个年纪早就儿女双全。” 姜澜听适时道：“正好有个人，请过来请爸妈瞧瞧。” 姜母快要昏古去了！ 她猜出是那个宋青青，她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坚持，还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同意就把人带到宴会上来了，她压低声音说：“澜听！你非要在今天扫老爷子的兴，让爸爸妈妈难堪吗？” 姜澜听微微皱眉：“妈，我没有门户偏见！” 姜母很不高兴：“就算没有门第上的门当户对，精神上总有吧！你是博士生，她是服务生！你爱好骑马射击音乐，她喜欢在夜里吃烤串……你现在觉得有趣的东西日后都会觉得粗鲁！澜听，几十年的婚姻，不是凭一个新鲜有趣就能支撑的，至少得有爱情吧！你对那姑娘是爱情吗？” 姜澜听并没有。 事实上，他对霍娇也没有产生过爱情，只有感觉。 对宋青青也是。 但是他对宋青青的感觉，更趋向于家庭，他觉得跟她生活在一起，应该是平淡而充实的，他不需要一成不变的贵女当妻子，所以他选中了宋青青。 他斟酌了下开口：“只是作为普通朋友，给老爷子见见，或许老爷子会喜欢她的率真！” 姜母面色难看，但她也猜得出来，人怕是来了！ 她很疼姜澜听，也不想跟儿子的关系弄得太僵，于是勉强一笑：“澜听，老爷子的规矩你是懂的！说好了是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我可以同意她来，但是你也别让妈妈难做！” 姜澜听微微一笑：“妈，您会喜欢她的！” 姜母：…… …… 姜澜听走到停车场接人，在路上他接听了宋青青的电话！ 她人在车里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同时也有些不高兴，她是姜澜听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竟然是这样的待遇。 姜澜听哄了她几句。 正要去打开车门，一旁一辆黑色房车里蓦地下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孙家二公子孙思南，他绕到另一侧从车内牵出了霍娇！ 那件蓝色拽地礼服，穿在她身上，跟姜澜听想的一样。 如空谷幽兰，美得眩目！ 她穿得这样隆重，是为了陪孙思南参加宴会？ 姜澜听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上还是撑住了，勉强一笑算是打招呼。 孙思南早就猜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问过霍娇了，霍娇说是……她问他介不介意，如果介意的话那他们就不用再相处下去。 孙少爷也是留洋的，虽谈不上开放，但大家也这岁数了一个没谈过，那不可能！ 霍娇这样儿的，谈了姜澜听，也不奇怪！ 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决定继续追求霍娇，他们现在是以结婚前提相处的，而且双方的感觉都还不错。 霍娇微微一笑，大大方方。 她一双雪臂挽住孙少爷，两个看着登对又亲密，姜澜听极力忽略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好在这时宋青青从车上下来了。 才下来，就撞了个衫！ 霍娇愣了下之后，就没有在意，反正谁丑谁知道。 宋青青也怔住了，她过了好久才消化过来：“原来那件礼服是你的！……霍小姐今天姜澜听是主角，你跟我穿一样的礼服是不是不合适？” 霍娇的俏脸搁在孙少爷的肩上。 她似笑非笑：“有什么不适合的？又不是撞了男人！” 宋青青脸蛋发白，有被内涵到。 姜澜听对女友抱歉：“我没有想到她今天会来参加宴会！我让人重新送一套过来，给你换上！” 宋青青不愿意：“这件是高定！而且我们要跳开场舞的！” 姜澜听压低声音：“开场舞由我父母跳！” 宋青青压下不满，轻声说：“那我也不想换下来，这么多钱买的，我又穿着这样好看！” 姜澜听没再说什么了！ 到现在为止，他其实已经有些失去耐心，他甚至开始赞同父母的话……他跟宋青青是不适合的。 若是他跟霍娇沟通，绝不会这样困难！ 他这样想，一抬眼却见着霍娇笑意吟吟地看着孙思南：“孙思南，你怎么脸红了？” 孙思南没有说话！ 他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不带一点儿轻挑，完全是喜欢和爱慕！ 姜澜听不想再看，他对宋青青道：“走吧！我先带你见我母亲！” 宋青青总归拘束。 她挽住姜澜听的手臂，小声说：“一会儿你别丢下我，我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 姜澜听勉强一笑。 他把人带到姜母面前，碰巧姜老爷子也在，姜澜听是介绍的朋友，但是宋青青太想嫁进豪门了，她也怕霍娇抢走风头，她直接纠正姜母的话：“我跟姜澜听是男女朋友！” 姜老爷子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的儿媳：“她说什么？” 姜母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也不想管了，索性说：“老爷子，您问澜听吧！” 第885章 姜澜听:对!我是后悔了! 到这个时候，姜澜听当然不好再否认，那未免显得他太没有风度。 他淡淡地说：“是我女朋友！” 姜老爷子正要开口，那边孙家二公子带着霍娇过来了，姜老爷子干脆就将自己孙子给晾在一旁，顺便还有他那个不上台面的女朋友。 但是他看向孙思南跟霍娇时，就是满面笑容了。 “思南带女朋友来的啊？这是霍家的丫头吧，跟你真是般配！” 姜母看向霍娇，心里呕得要死，这本来是她的儿媳妇儿啊！都怪澜听鬼迷心窍，不娶门名千金反而要个服务生！ 那边，孙思南送上贺礼，他看向身边的霍娇，微微一笑：“我跟霍娇也才处着！以后说不定，但我肯定会好好待她的。” 霍娇浅浅一笑。 她雪白手臂一直挽着孙思南，看着感情相当不错。 姜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会儿，忽然就叫过了自己的孙子：“澜听，你看看思南比你还小两岁呢！人家都找到女朋友了！” 姜澜听微笑：“老爷子，我也有女朋友了！” 姜老爷子嗯了一声，拖得老长老长了，也没有个表示。 敬茶没有，红包没有，连个笑脸也懒得赏！ 这就是他的态度。 姜老爷子不是拂人面子的人，实在是澜听带来的小姑娘太不像话，灁听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会做冒失的事情，但是这女娃儿也太心急了些！ 他们姜家的大门，就这么好进？ 老爷子谈笑风生，孙二公子跟霍娇一直陪着，倒成了亲孙子一样……姜澜听知道老爷子的意思。 他倒是陪着宋青青。 即使他心中对这段感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他还是要把这个过场走完，宋青青端着果汁，咬着唇问他：“姜澜听，霍娇她是不是故意的？” 姜澜听如实说：“她并不知道你来！” 这话，宋青青不爱听，她眼里有着泪花：“我是你的正牌女友，姜澜听我为什么不能来？她就能来了是不是？” 姜澜听放下香槟，轻叹一声：“她家里跟姜家，有业务来往！” 宋青青被刺到了！ 好半天她才轻声说：“原是我不配！原是你们是一对！姜澜听我知道你是后悔了！” 说真的，男人挺头疼的！ 从前他跟宋青青不是男女朋友时，她善解人意，从来不争什么……但是现在她无论受到什么挫折，总会把气撒在霍娇身上，这是不对的。 姜澜听也怀疑，那个善解人意的宋青青，到哪去了？ 他心里不快，望向了霍娇。 霍娇正跟他母亲说话，看得出来他母亲很喜欢她，但是望向他的目光是幽幽怨怨的……也是，他母亲盼着他把霍娇带回来好多次了，但是他都没有带，最后霍娇成了孙思南的女朋友。 他们，到了什么程度了？ 他发着呆，宋青青又不高兴了：“你不说话说明你就是后悔了！” 姜澜听彻底失去耐心。 他的语气淡到了极点：“是！我后悔了！” 宋青青眼泪含在眼眶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姜澜听也是快刀斩乱麻的性格，他直接说：“我送你回去吧！” 第886章 这500万，是我给你的补偿! 宋青青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姜澜听甩了。 她忘了呼吸，她盯着姜澜听的眼，声音带着哭音：“姜澜听，你说过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姜澜听耐心解释：“我们也是交往，并没有结婚是不是？” 再说若是真不适合，结婚还能离婚，何况交往。 他不能说这段感情一点甜蜜没有，若是有也是他们交往之前，有那么一丝丝暧昧情愫，现在真的除了烦人就没有其他了。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绝计要在今晚把事情解决掉。 姜澜听带了些强势，把宋青青带到车里，在车子里她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在问他：“姜澜听，我有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的家世不够好，所以你才跟我分手？” “是！” 姜澜听很诚实地承认了。 宋青青抬眼，那双哭肿的眼睛，带着不敢置信和受伤：“姜澜听，你在说什么？” 他没有糊弄，他选择跟她坦白剖析：“因为我们的生活背景跟教育背景相差太大，所以我们这一段感情无法顺利进行！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我很抱歉！” 姜澜听毕竟是豪门公子，他还是大方的。 他开了一张500万的支票，放在宋青青的手心：“算是一点儿补偿！现在，我送你回去！” 宋青青呆呆地看着支票！ 是，这500万确实是她没有见过的大钱，但是跟姜家的财富比起来，当真不值一提，她没有理由接受这500万而放弃姜澜听这只金龟婿的……再说她的同事都知道她今晚是见未来公婆的，如果她们知道她今晚就被分手，只拿到了500万，她会很没有面子，以后怎么再在那儿工作？ 宋青青决定赌一次。 她声音轻轻的：“姜澜听，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你的钱！你说我们背景相差大，那我可以努力啊！我可以继续去深造，我可以努力追赶你的脚步，我可以努力地学习配得上你！” 姜澜听轻叹一声：“何必！” 宋青青看得出来，在姜澜听这里她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她又退了一步：“我想去深造！我甚至可以不当你的女朋友，我只想要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姜澜听，算我求你！” 或许是侧隐之心吧，又或许是顾念着往日的美好，姜澜听同意了。 他跟宋青青分手。 但是他用了他的关系，把她送到b交大。那是一所很好的大学，不是姜澜听，宋青青高考80次也考不进去！ 宋青青去念两年，她对姜澜听说：“如果两年后，你还没有女朋友，你能再考虑我一次吗？” 姜澜听很淡地笑了一下。 随后他转身，上车离开，名贵的劳斯莱斯幻影驶离校园。 他想，宋青青在他这儿，算是翻篇了！ 至于那间公寓，他找人重新翻修了，在想样式时他想了想说：“算了，就放着吧！” 装修来干什么呢！ 霍娇又不会回来住，这辈子她大概，都不想回来了吧！ 姜澜听一直觉得，他跟宋青青分手，跟霍娇是没有关联的，一直到有一天他在报纸上看见霍娇跟孙思南的绯闻照，他才知道，其实并不是没有关系的。 促使他这样快分手，其实是他吃醋了。 是，他跟霍娇分手，却又吃她跟别人的醋…… 这种心思很隐晦，根本无法宣之于口，特别是像姜澜听这样的豪门公子哥，传出去是真的要被笑掉大牙。 但是自从看了照片，一下午，他的心情都很差。 安娜敲门进来，送文件给上司，不小心瞄到了照片。 热情大胆的吻！ 眼神拉丝！ 车内，孙思南倾身过来吻霍娇，霍娇搂着他的脖子微微抬了身子迎合这个吻……怎么看都是两情相悦，怎么看都是很享受的！ 安娜强忍住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霍小姐的新男友，看着不错！” 姜澜听不在意的样子：“孙家二公子！” 他从衣袋里掏出香烟，抖出一根来点上，就含在嘴唇上靠向真皮椅背，轻轻地晃着，半晌他忽然轻声说：“听说孙思南在国外留学时的初恋也回国了！” 安娜微微地笑。 因为她跟孙思南在国外，是校友，孙思南的私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顾云裳，跟霍娇一样，美得像是一团烈火！ 姜澜听微微仰头，片刻，轻笑：“孙思南的品味一直没有变！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让老同学聚聚是不是？” 安娜明白他的意思。 但她没有同意，她轻声说：“姜总！我看孙思南很认真的样子！” 姜澜听从抽屉摸出一支车钥匙，是一辆宝马，姜澜听没怎么开过。 他将钥匙推给安娜：“拿去代步！清早挤地铁，穿高跟鞋不方便！” 安娜拿过车钥匙：“谢谢姜总！姜总您第一次这么体贴呢！” 姜澜听很矜持地说：“以后我会时刻关怀下属！下去做事吧！别让别人知道！” 第887章 霍娇我后悔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前阵子，姜澜听有女朋友，他的生活还是充实的。 但是跟宋青青分手后，下班后他就有些无所事事了，原本他想去那间公寓，吃点东西喝点儿红酒，窝在沙发上挑一两部片子看看，也挺好。 从前霍娇有通告时，他也是这样的。 但现在，想想宋青青去过，他就有些膈应最后还是回了自己居住的别墅，照例是开了瓶红酒，照例是坐在视听室的沙发上，欣赏电影。 别墅很大，大得让人寂寞。 夜晚十点时，姜澜听拿了手机，拨了霍娇的电话。 当然霍娇把他拉黑了。 他就拿其他手机打，这一次霍娇接了，听见是他的声音她低声开口：“姜澜听，你无不无聊啊！” 姜澜听声音轻轻的：“霍娇，我分手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 霍娇笑了两声：“姜少爷分手了，不会跟前前女友寻求安慰吧？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不方便跟你彻夜诉衷肠呢，找错人了！” 她要挂电话，他连忙阻止她：“我还有没有机会？” 这一次，霍娇沉默了更长时间。 良久，她才轻声开口：“姜澜听，你不要以为我没有把你怎么样，我心里就不恨你！你做了那么渣的事情，我怎么会没有感觉，我又不是冷血动物……你觉得我们两个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即使困难，他还是开口了：“是！我后悔了！我想挽回你！霍娇，至少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霍娇的声音有些哽咽：“是因为她不适合，所以你才来挽回我的，对吗？” “姜澜听，但凡对方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你现在大概已经跟他订婚，双双接受家里的祝福了，哪里能还想得到我？过去我是你解决的玩意儿，现在其实我还是你解决的玩意儿，从头到尾其实就没有变过！” “宋青青也是！你也没有爱过她！” 霍娇实在难过，她微微仰头，但最后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挂上电话她就哭了！ 几年感情，她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姜澜听那个浑蛋又来招惹她！ 这个夜晚，因为一个电话而变得清冷。 她蜷在公寓的沙发上，点了一盏蜡烛，她静静地看着火苗……想着过去同他的那些事情，开始确实是刺激而甜蜜的，但是后来的平淡也是真实的。 她接受那种平淡，是怕失去他，怕惹他不高兴。 但是失去，总归还要失去！ 霍娇不想哭，但还是难过地哭了，她宁可他不回头。 这样，算什么呢！ 那边，姜澜听安静地坐着，显示器上放的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他坐了很久，最后机械地关掉电影，他拿了车钥匙他去找霍娇。 他的车开得很快。 在无人的街道，开到了120，他想明天他就得喜提几张罚单，弄不好他还得被扣掉全部分，但现在他根本顾不得了！ 他来到霍娇的公寓，按了门铃。 他以为他会看见霍娇，梨花带雨的脸蛋，他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孙思南……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惊讶万分。 尤其是姜澜听，他那样骄傲的人，他怎么受得了！ 受得了，霍娇的香闺，旁人想进就进了！ 半晌，霍娇从卧室出来，她穿着浴衣整个人看着香软嫩滑：“孙思南，是送外卖的吗？” 外卖？ 姜澜听脸色发黑：这么晚了，他们买了什么？ 第888章 我跟谁睡觉，跟你有关系吗? 霍娇出来，看见姜澜听后，很是羞恼。 她不是傻子，她能猜到姜澜听来是为了什么，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会碰见孙思南吧！ 孙思南是临时过来的！他来她正好要洗澡，然后见他没有吃饭就叫了夜宵，此时姜澜听肯定是想歪了，但是霍娇也懒得纠正，想歪就想歪吧！ 她看着姜澜听，很认真地说：“我们分手了！姜澜听，你觉得这样适合吗？” 姜澜听静静望着她。 许久，他轻声问她：“你买了什么？你是不是准备跟他同居了？霍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跟他在一起了？才几天啊你就要跟他同居了？” 霍娇冷笑：“我跟谁同居，跟谁睡觉，跟你有关系吗？姜澜听，你跟那个叫宋青青的早滚过800回床单了吧！你凭什么过问我的事情？” “我没跟她滚！” 姜澜听的声音低低的，他甚至还有些迷茫。 因为他向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男人，但他却在有女朋友的时候，硬生生地禁欲了好长一段日子，若说他六根净了那绝对是撒谎，是因为那天被霍娇撞破，是因为那天霍娇快哭了…… 所以他做不下去！ 但是现在，她这么快就忘了他们的感情，就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 霍娇要关上门。 姜澜听蓦地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一旁的孙思南要打人了：“姜澜听你几个意思啊！” 姜澜听红了眼睛：“她是我的人！” 孙思南亦是冷笑：“上次那个不是你女朋友么？不是你自己承认，跟霍娇只是业务上的往来么？不是你自己跟她交往两年从不曾把她带回家里给长辈看看么？怎么，在你那个女朋友的衬托下，觉得霍娇好了？那下回你又觉得谁新鲜，你不是还要将她抛弃？” “姜澜听！人心是肉长的，她不是阿猫阿狗！” “你不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又想得回，哪那么容易？” …… 姜澜听看向霍娇：“你呢，你决定跟他在一起？” 霍娇回答是：“神经病！” 她关上门，险些将姜澜听的手指夹断，孙思南摇头：“真狠！不怕把他弄成残疾？” “他不会那么蠢！” 霍娇轻声说：“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不过是过去的事情了！” 孙思南坐到沙发上。 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轻声问：“其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比较浅，我相信现在在你的心里，他的分量是重于我的，不管是爱还是恨！” 霍娇嫌他烦，扔了个抱枕过去：“孙思南，你是不是后悔了？” 孙思南接过抱枕，苦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们才在一起，她心里还有别人。 那个别人醒悟得可真及时，一个追一个跑，哪里还有他什么事儿！ 孙思南向来也是自信的人，但是跟姜澜听比起来，他真的没有把握，何况他们交往了两三年……霍娇怎么可能一下就忘了！ 孙思南起身：“就不吃夜宵了！我先回去，改天请你吃饭！” 他三言两语，彼此间的关系，后退几大步。 霍娇静静看他。 片刻，她轻撩了下长发，浅淡地笑：“行吧！不过孙思南，我比较喜欢人陪！” 她不接受男人的冷淡。 事实上，她才对他生出些感觉出来，他现在颇有几分撤退的意思，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让女人不高兴，她不是嫁不掉的老姑娘，她其实是想跟他在一起的。 孙思南斟酌一番。 他轻轻摸她的脸，低声说：“我只是想让你有思考的余地！我们两人之间，你比较喜欢他，是不是？” 霍娇不可能再留他了…… 她很理智地跟他道别，他们没有说分手，其实是差不多了。 孙思南走出去时，他在想，其实他对霍娇轻易有好感，是因为她很像顾云裳，她们都是美得像一团烈火似的女人，但是霍娇跟顾云裳又是不一样的。 顾云裳野心勃勃。 霍娇不一样，她家境富裕，她美得很松弛。 霍娇时刻都是从容的，跟她在一起不会有紧张的感觉，很放松……她可以花一个小时敷一张面膜，她会花半天时间只为了做一个小小的蛋糕，她甚至洗个澡前前后后两小时，她从不将时间当成时间，她特别会生活。 孙思南想，或许就是这样，姜澜听才跟她谈了两年。 姜澜听这样的男人，若不想结婚，绝不会谈到两年。 是太舒适了，所以忘本了吧！ 以为，以后也能轻易找到契合的女生，哪知道宋青青给他当头棒喝，叫他知道新鲜其实就是不适合的代名词！ 若说遗憾，孙思南是有的！ 他想，如果刚刚霍娇面对姜澜听时，眼里没有带泪，他想他会坚持下去……其实为她跟姜澜听打一架。 可惜，他还是局外人。 …… 姜澜听坐在车里，看着孙思南离开，他猜得出来，他们两个应该是闹翻了。 原因，他猜不出来！ 他打开车门下车，再度来到霍娇的公寓门口。 敲门后，霍娇就开门了：“孙思南……” 话音堵在唇齿间，姜澜听眸色深沉，她不觉后退一步。 蓦地，姜澜听上前一步，捧着她的脸蛋深吻起来。 他吻得又重又深，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霍娇死命挣扎都没有用，他顺势进了门，跌跌撞撞地跟她拥吻到沙发上。 她的身子深陷在沙发里，姜澜听单手脱了外套，揽住她身子，黑眸带着一抹清亮：“跟他做过没有？” 霍娇踢他一脚，没有踢开。 她索性胡说：“做过！你赶紧放开我！你技术比他差远了！” 姜澜听捉住她一条腿，把她拖到身子底下。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就那样地磨蹭，弄到她受不了，细喘如丝：“姜澜听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你到外面去找200块的一抓一打，要不然就找你那个宋青青，虽然全是排骨但是我想你也不挑食，到我这里耍流氓算什么男人！” 她说得刻薄，她就是故意的。 姜澜听略停了下来，他掠过这段儿，很在意上一句：“真跟他做过了？” 霍娇忽然眼圈一红…… 第889章 姜澜听，你能娶我吗? 姜澜听没有再孟浪了。 他很少看见霍娇这样子，他低声开口：“我不问了，别哭！” 霍娇轻轻推开他，她双手抱住自己，说话时声音更是哽咽得厉害，她说：“姜澜听，如你所愿，你成功地让孙思南知难而退！是，我跟他八成是没戏了！可是我们呢，你有没有想过，你来找我是心血来潮还是想过一辈子的？我对于你来说，也只不过是现在想要的一个事物，一样你觉得赏心悦目的东西，再说得直白些就是你玩腻了，现在突然又想玩的一个女人……而已！” “你不用对任何人负责，而我却是想找个结婚对象的！” “我想问问你姜澜听，就算我跟你破镜重圆，你能娶我吗？你能在这一刻决定，跟我结婚吗？” …… 姜澜听不能决定，他也承诺不了！ 霍娇眼中更为湿润，她微微仰头，声音甚至是带着一丝颤抖的：“那你过来干什么？姜澜听，我霍娇再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次两次陪你睡觉吧！你跟宋青青在一起尚且有个结婚为前提，而我……就是你解闷的玩意？” “霍娇，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 姜澜听冷静下来，他仔细地想自己的心情，仔细地想自己是不是能给她承诺，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毕竟在一起两三年都没有结婚的冲动，现在分开一段日子，他也是凭着荷尔蒙来找她的，至于结婚，他并没有想得那么深远。 霍娇没有跟他发火。 他不爱她，她早就知道，她请他离开时声音疲惫：“姜澜听，以后再有李思南林思南，请你看见了也绕过去，我们早就结束了！再说一遍，我们结束了！你看见我跟其他男人会不舒服，但是我想，我总有一天会结婚会生子的，我现在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行吗？” 姜澜听想说，让他再想想。 但是那样，真的显得他渣，他看着霍娇的泪多少有些心疼，他低声问：“是不是我伤你很深？” “没有！只要你别再出现就好！” 姜澜听目光深深，看了她很久，这才离开。 出去时他撞上了送外卖的，送的东西，是两份夜宵。 他记得，霍娇最爱吃这个，偶尔夜里她也会偷偷点，点了又害怕胖……只肯吃一半，另一半就逼着他吃。 他是不爱吃夜宵的，从来没有惯着她。 孙思南，愿意惯着她，却被他搅黄了！ 姜澜听下楼坐到车里，他拨了安娜的电话，他让安娜不要再行动了……他记得霍娇要哭的时候，他心是疼的。 …… 他没再纠缠霍娇。 但他也没有听见她跟孙思南复合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不好的……但他知道，霍娇心里是恨着他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相过几次亲。 也曾经跟美丽的名媛相处过，但都没有感觉，停在牵手的阶段。 他也撞见过霍娇相亲，对方都是不错的人选。 他们就这样挑挑拣拣，没再考虑过对方，他们甚至很少有对方的消息。 春去秋来。 大半年过去，姜夫人忧心忡忡，她觉得儿子要打光棍了！ 不但找不到适合的，还清心寡欲起来！ 姜澜听总说：“找不到适合的！再说，公司也忙！” 姜夫人跟丈夫一商量，决定将姜家旗下的电视节目，那个恋爱综艺的名额给姜澜听，让他跟女嘉宾处处，或许正好碰见适合的呢！ 哪知道，节目花了巨资请的，是霍娇。 第890章 他们要在一起，生活半个月! 姜澜听坐了整整16小时的面包车，摇摇晃晃地来到一处山区，房子倒还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姜家是综艺的最大赞助商，导演亲自过来接待，很热情地告诉他节目规则，就是跟女嘉宾一起生活半个月。 当然，除了卧室没有监控，其他地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天眼。 听完，姜澜听皱眉：“有这么弱智的节目？有广告商愿意投放广告？” 导演不乐意了：“姜少爷，我们请的是一线女明星！人家还是豪门，轻易是不接这种通告的，正巧空了档期，这不被我们捡漏了！” 一线女星，豪门…… 姜澜听微微皱眉，随后他就看见霍娇从一辆车上下来，在看见他时她同样是一脸的惊讶——姜澜听！ 导演看他们表情，悟了：“你们认识啊！那正好，那就更默契了！” 导演怕他们反悔，飞快坐车跑了。 偌大的山区里，就只剩下了姜澜听跟霍娇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姜澜听你故意的吗？】 【想复合就明说，霍娇！】 …… 然后，他们一起又瞪着对方！ 姜澜听先回神，他拿了手机拨打电话：“取消节目，我让人派车过来接我们！” 但是下一秒他就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霍娇也发现了。 她高挑的身材，背着小背包，跑到那间房子里一看……除了基本的米油，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就连卧室也只有一间。 那她跟姜澜听，要睡一起？ 姜澜听跟进来，站在她身后……霍娇转身双手横在身前：“晚上你睡沙发。” 姜澜听勾起一抹冷笑：“大小姐，这里哪里有沙发？” 别说沙发，就连导演说的监控也没有半个！ 很难不说，是故意的！ 他走进小卧室，直挺挺地躺在那张小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忍半个月吧！半个月后你就不用再看见我，可以继续去相亲了……对了，上次你好像相到一个秃子吧！怎么，行情这么差，秃子都列入你的考虑范围了？” 霍娇把小背包放下，捏着嗓音娇滴滴的：“秃子也比浪子好啊！” 她故意凑近他：“总比有些人身上，一身油烟味好！” 她在内涵宋青青呢！ 当他听不出来！ 姜澜听好气又好笑，他低头，却无意中见到她闭着眼睛，红唇微微启开的样子……他一时鬼迷心窍，竟然轻轻地抚了过去，嗓音一下子沙哑了：“霍娇！” 霍娇吓了一跳。 她睁开眼睛，然后就是习惯性的讽刺：“别乱发|晴！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姜澜听缓过神来，他没有起来，而是躺着静静地想或许是太久没有舒解过了，方才竟然有些情不自禁。 他不应该，这点儿自控力没有！ 霍娇见他不动，踢踢他：“你起来做饭！” 姜澜听也是大少爷，让人侍候惯了，他反问：“你为什么不做？” 霍娇冷笑：“这儿只有大灶！” 姜澜听看着她精致的指甲，再说，城市里长大的哪里会用大灶……他也不会！ 霍娇干脆也躺下了，她用被子蒙着头。 装死！ 第891章 你放开我!流氓!你这是性骚扰 霍娇装死。 姜澜听忍不住上前，去拽她的被子，但是下一秒霍娇就把被子给拿下来了，她嚷着坐起来：“怎么有一股子霉味儿！” 一个往下，一个往上。 竟然就脸贴上了脸，唇贴上了唇，当那柔软的东西相抵时，两人都明显愣住了，特别是霍娇，她的眼睛微微睁大…… 等到她回神，便想要往后退。 姜澜听不让她退。 他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的后颈，将她揽近，接着他便含住她的红唇跟她接吻，缠绵地、深深浅浅地接吻，肆意侵占她的一寸。 “姜澜……听！” “你放开我！流氓！你这是性骚扰。” 霍娇喘息着，倒在硬绑绑的床板上，鼻端仍是那股子发霉的味道，但此时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人又跟着压了过来，那样热烈地亲吻抚摸她…… 她身子发软，尤其是被他摸过的地方。 但她不愿意， 他们分手了，她不愿意再跟他不清不楚地发生关系，哪怕她也有女人的需要。 “啪”的一声！ 霍娇甩了他一耳光，但是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大而倒在床铺间，许久都双腿发软，爬不起来…… 姜澜听怔了下，随后缓过神来，他亦没想到自己对霍娇会有这样深的欲|念，他虽禁欲许久，但也没到如此迫不及待的地步。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想要她！ 哪怕当初，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冷淡时，他仍是想要霍娇……但当时他又觉得婚姻不该只有性，更应该是心灵的契合，所以他选择了宋青青。 姜澜听没离开她的身子， 他也没有动怒，他将面孔埋在她的颈间，两人呼吸一样急促起伏！ 良久，他在她颈间低声开口：“对不起！” 是他冲动了！ 就像是那晚霍娇说的那样，他不能立即决定娶她，那就不该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尽数喷在她颈间，引来轻颤。 霍娇把脸别到一旁：“那你就从我身上起来！” 他略微慢了点儿，她直接朝着他踢了过去，正中男人的地方。 姜澜听有点儿疼，他目光幽深：“这么狠心，踢坏了姜家要断子绝孙了！” 说完，他从她身上起来。 起来时，两具身体难免又有摩擦，每一下都是耐人寻味。 有了这一段儿，姜澜听去做饭了。 这个地儿是荒野，有钱也买不着东西，小厨房里除了大米还有一个小冰箱，里面放着一丁点肉蛋，还有一些蔬菜，那分量最多也就是一周，哪里能撑住半个的，再说不是说综艺真人秀吗，不是说到处都是镜头吗，结果姜澜听找了半天，一个摄像头也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得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足半个月。 姜澜听斟酌着拿了点儿食材，开始生火做饭，但是大少爷根本没有干过这话，火是生起来了，结果饭是夹生的，菜烧出来是甜的。 他请霍娇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小木桌前，饭碗揭开，霍娇看着那几团东西很久……这才望向姜澜听：“你浪费了我们两天的食材，剩下的米粮大概只能撑5天了！姜澜听，这个你自己吃，我重新做饭……你不许吃！” “不能吃吗？” 姜澜听自己吃了一口，而后他就吐了出来，目光一言难尽。 霍娇也不想做饭，但是现在她知道是指望不上姜少爷了。呵呵，想想他找宋青青，就是想找一保姆回去侍候他的吧，挺般配！ 她淘了米，又拿出一小块咸肉切片，还有一把小青菜。 生火要打火机， 她跟姜澜听要的时候，他不给，他说除非带他一起吃饭。 霍娇冷笑：“咱们各做各的！” 姜澜听双臂环胸，“那我们就一起饿着！” 霍娇小声骂他无赖，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她多挖了一小碗米，但是菜肉却舍不得多拿出一点儿，姜澜听站在她身后，轻声问：“这么点儿我们两个怎么够吃？” 霍娇没听他的：“万一节目组不过来补给，后面连粥都喝不上，得省着点儿吃。” 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又带了些柔软。 不知怎么的，姜澜听心中浮起一抹悸动，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他想在宋青青身上找，但是一直没有找着的女性温柔。 现在即使要带上姜澜听吃饭，霍娇就让他生火。 姜澜听挺配合的。 出乎他的意料，霍娇用大灶烧出两碗香喷喷的米饭，锅底的饭又炕了下变成了锅巴，起锅冷下来后面可以当成小零食，还有那份咸肉片炒青菜，也炒得碧绿好吃。 姜澜听全都扫光。 他是186的大男人又饿了半天，一碗饭加半盘菜当然不够，霍娇默默扒了半碗饭给他。 姜澜听看着她：“你怎么够？” 霍娇低头慢条斯理地吃饭，声音有些低：“吃完饭我躺着节省体力，你刷碗再把这里收拾一下，对了被子和床垫什么的都要晒一下，我闻着有些都吐怕有虫子！” 姜澜听听了，有些好笑，果然还是很娇气的。 他亦慢慢地扒饭，半晌，才问：“就一张床，晚上怎么睡？” 霍娇想也不想：“你睡那张小沙发，我分条毯子给你！你要是不肯，那明天我们就分开吃饭。” 姜澜听气笑了，合着她是用吃饭把他拿捏了啊！ 但他还是同意了！ 下午，霍娇也没有躺着，她搬了张椅子在外面晒太阳，姜澜听就开始打扫屋子……晒了被子还将浴室给清洗了一遍，清洗浴室时他发现一件事情。 这里没有热水！ 他是男人无所谓，但是他想，霍娇肯定受不了。 她娇滴滴的！ 姜澜听忽然心情好了些，大概是有了捉弄和拿捏她的由头吧，干完活他冲了个冷水澡，滴着水围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 霍娇正收拾行李呢，吓了一跳。 她继续将衣服挂起来，一边说：“姜少爷自重，共处一室你把衣服穿穿好！” 姜澜听拿了烟盒，叼了根香烟在唇上，淡笑：“怎么不敢看？怕自己守不住身子？” 霍娇懒得理他，继续收拾行李。 她带过来很多漂亮的裙子，还有挺性感的睡衣，看着赏心悦目……但姜澜听不免就想，如果不是他，那她是不是也会穿着这些衣服给其他陌生男人看？ 光想想，心里就不大舒服。 他走过来，手掌轻摸那些轻软布料，“录节目穿成这样，不怕跟人擦枪走火？还是熬不住了，想找个人？” 霍娇阴阳怪气：“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过来猎艳来着！不过你放心，我对吃回头草没兴趣！” 她抽了件保守的睡衣，推开他：“起开，我要洗个澡！” 第892章 欺负她，竟然让姜澜听高兴! 姜澜听知道没有热水，他也知道霍娇很娇气，没有热水她得蹦起来。 所以她进去，他没有拦着。 他的心情，就像是儿时欺负小女生一样，雀跃得很。 霍娇进了浴室。 她丝毫没有怀疑，她将衣服脱了找了个地方放着，然后就开始找热水开关……但是她找好半天，也没有找着开关。 山间天气，这么光着身子，是有些冷的。 她在里面叫姜澜听，“姜澜听，你刚刚用的热水在哪儿？” 姜澜听就在外面，他倚着门，嘴角带着一丝笑故意说：“热水？这地方哪来的热水？将就着洗洗就算了！” 霍娇哪里肯啊！ 再说她例假来了，再强壮也不能洗冷水澡啊！但是现在不洗她又难受得很……霍娇没有办法，她只能将衣服又穿上。 约莫是来了例假又忙活了半天，她脸色有些苍白， 姜澜听直起身子，没再跟她开玩笑了，他轻声说：“怎么了？没有热水洗澡就生气了？我记得你以前脾气还挺好！” 霍娇小腹不舒服，她更是懒得理他。 直接越过他，走到外面抱了一床被子，默默地盖在身上生着闷气……姜澜听也学她的样子躺了过去，他侧头看她，声音轻轻的：“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不像从前……” 霍娇背过身去：“姜澜听，你别总是提从前！从前的事儿咱们都忘了吧！过去的事情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旧情难忘，不时回味。” 其实他就是，但是怎么能承认呢？ 姜澜听淡笑：“不是现在碰上了，随便聊聊！你真不洗澡了？” 霍娇嗯了一声：“没有热水不洗了！” 姜澜听存心吓她：“半个月不洗澡，你受得了？” 霍娇没有理他！ 她也不愿意向他低头，开口求他给自己烧热水，她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个遍：幸好她没有跟他在一起，他就是个不懂得体贴女性的混蛋！他存心看她笑话，以为她不知道！ 霍娇爱干净，她熬到傍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了。 她用冷水冲了个澡。 冲完，小腹就绞痛，下面也出了好几个血块…… 她疼得小脸刷白！ 姜澜听终于发现她的异样，他总归是个成熟男人，并不是不沾女色什么也不懂的，他猜出她的情况：“例假来了？” 霍娇穿着厚实的睡衣，蜷在床上，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姜澜听声音低低的：“那怎么不早说？” 霍娇不舒服着，脾气就不好，脱口而出：“当初你劈腿，怎么不早说？” 说完，彼此都愣住了。 因为旧事重提。 姜澜听有些难堪，这事儿是他不好，不论他跟宋青青结果怎么样，他是辜负了霍娇的……尤其还是劈腿结束的恋情。 他心中愧疚，想补偿她。 于是主动给她烧了热水，还找了包红糖给她泡了一杯，扶着她要喂她喝下去……这东西霍娇怎么喝得惯，她不配合地摇着头：“这是药吧！这么苦！” 她大小姐是真没有吃过苦！ 姜澜听吓她：“再叫，我就用嘴喂你！” 第893章 姜澜听，我不想被你伤害两次! 霍娇不配合的样子，很像撒娇。 姜澜听也知道，她并不是撒娇，但是他还是无法克制地有些心动，以至于他的嗓音都低沉温柔了起来：“怎么会是药？是红糖！过去女人补身子都用这个！” 霍娇还是不肯！ 她全身上下捂得严实，只露出一对眼睛，黑乌乌的，她那样娇气地跟他讨价还价：“姜澜听我又不是过去的女人！这个喝了只会长胖吧。” 他耐心哄着她：“但喝了胃会舒服一些！再洗个热水澡，水都给你烧好了。” 霍娇蓦地伸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姜澜听一怔。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的手，霍娇自小娇生惯养，手修长好看……在她想拿下手时他伸手捉住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什么意思？” 霍娇抽开手：“我看你有没有发烧！这会儿怎么那么像个人呢！” 她骂他，他听出来了！ 姜澜听眉眼更为深邃，他看了她良久才低声说：“你这么不听话，我要给你灌药了！” 霍娇骂他残暴。 然后她自己爬起来，捧着碗将红糖水喝掉了，果真老祖宗传来的东西有用，她咕咚咕咚喝完……还是觉得苦，把碗还给姜澜听就挺自然地向他要糖。 “姜澜听，我要梅子糖。” 说完，他们同时恍惚了。 是啊，在他们最好的时候，每次她生病他还是很有耐心哄着她的，她吃完药他都会给她一颗梅子糖，他其实也曾经宠过她的。 霍娇轻轻眨眼， 片刻，她淡淡一笑：“抱歉我失态了！” 姜澜听没听她的抱歉，他直勾勾地望着她，许久他轻声开口：“梅子糖我身上没有，但是我记得从前，除了梅子糖以外你最喜欢的是……” 他没有说下去，他选择做。 他轻揽住她的后颈，温柔将她压向自己，额头相抵互相凝视……彼此的呼吸都是凌乱急促的，嘴唇更是微微启开，预示着接下来会有的行为。 姜澜听含住她的嘴唇。 他将她折在自己怀里，深而温柔地吻她，用自己的味道盖过红糖微微苦涩的味道…… “姜澜听！” 霍娇呢喃：“你知道在做什么吗？” 他知道！ 他知道不应该，但是这一刻他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地想拥抱她，想吻她……他没有跟她说对不起，因为他能感觉到霍娇的身体也是渴望他的。 他们同居的日子，其实很契合。 就在他拥紧她，想更进一步时，霍娇蓦地推开了他。 她没有甩他耳光，也没有说难听的话，她就只是将自己蜷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床里面…… 到此时，姜澜听才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 霍娇吸了下鼻子，她很坦诚地告诉他：“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姜澜听，我不想被同一个男人伤害两次！” 她太喜欢他，而他对她的感情，大多建立在相貌外在上， 这些多么地薄弱。 等下次他腻味了，他的性格不会犹豫，不会想着负责，他能想到的补偿就是给她买一套首饰……去他母亲的首饰！ 第894章 这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姜澜听看着她，看着她眼里隐隐的泪光，他才知道当初他伤她多深。 她比他想的，还要喜欢他。 或者，能说是爱！ 他这样的人，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喜欢很容易但是上升到爱情就很难了……这年头谁又愿意轻易将心交给别人呢？任人踩碎任人践踏呢！ 他没有出声，霍娇索性直说了。 她轻声说：“姜澜听，我跟你正式在一起两年，我们同居了两年！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家世跟人同居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不是很喜欢你，如果没有想过跟你结婚，我为什么要跟你同居，为什么要将主动权交在你手上！” “那两年，我无时无刻都在等你向我求婚！”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你衣袋里发现了一枚钻戒，我欣喜以为这是你送我的，你要跟我求婚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你替你表姐买的！那枚钻戒很漂亮，说明你不是不懂女人心的，你懂，但你从未想过买一枚送给我，你只会在分手后问我想要什么首饰……我霍娇缺少首饰吗？” “你选择了宋青青，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她，但我想她总有地方吸引你！那个优点是我身上没有的！新鲜也好还是其他也好，你是真真切切地劈腿喜欢了别人，同时你也没有爱上我……我不想将就，或许我还是喜欢你这样儿的，但是你不爱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也想要被爱，也想在难过时有人提供情绪价值，两年，我体会了不被爱的感情，现在我不想要……姜澜听，分手就是分手了，就是不喜欢了，哪有那么多的重新开始，又哪有那么多的破镜重圆！光是想想你跟宋青青在沙发上滚的样子，就足够我吐几天了！” …… 这些话，并不好听。 放以前，姜澜听少爷大概是忍不下去，是要发火的。 但现在他只觉得霍娇温软可爱。 他低声跟她说：“当时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说想跟我结婚！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都对这段感情可有可无，分手时利利落落的，我没有想过你这么喜欢我！” 霍娇听不下去了。 她咬着牙说：“你现在就跟我的大姨妈一样，就是脱去的一层内膜！” 什么内膜…… 姜澜听脸色铁青，她可真敢说！ 霍娇身上有例假，很不舒服，她踢着他让他走开……姜澜听却连人带被地抱住她，他贴着她的小脸近乎无赖地问：“刚刚不是说我是脱掉的内膜吗？这会儿又让我滚！” 他拉过被子，盖住她也盖住自己。 他用温热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给她取暖，让她舒服一点儿。 他说她耍流氓。 姜澜听心里装着事儿，他将她拉过去，放在自己怀里，他闭着眼睛低声说：“忙了一天你不累吗？闭上眼睛睡觉，睡一觉肚子就不疼了！” 霍娇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她盯着他的脸看。 真是俊啊！ 她又想，白睡他两年她也不亏，现在就当他是暖床的……还是不亏。 她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臂弯里睡着。 这是很久以来他们什么也不做，就只是依偎在一起睡觉，她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男性味道，他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女性馨香…… 一切都是安静美好。 而他却错过了，他们分别跟别人在一起过，他无疾而终，而她似乎乐在其中……他打走一个以后应该还会有。 因为她说，不想要他了！ …… 霍娇是被痒醒的。 睁开眼，全身都痒得要命，掀开被子一瞧！ 好家伙！ 到处都是红红的，简直不能看了，而且越抓越痒。 她把姜澜听叫起来，她才醒声音娇气得能滴出蜜来：“姜澜听，你是不是在被子里放了虫子？” 姜澜听还没有醒。 他闭着眼睛在她身上乱摸，被霍娇拍开后，他懒懒睨着她：“我只会放别的！要试试吗？” 这个时候了，他还开黄腔。 霍娇气得踢他，她嚷着要洗澡、要抹药……姜澜听终于发现她皮肤过敏了，但是他身上一点事儿也没有，他不由得说：“你这身皮肤太娇贵了！” 霍娇不理他了！ 她下床，想去洗澡，也没有叫他烧热水。 姜澜听拉住她的手：“我逗你的！你等下，我给你烧热水！” 他像是良心发现了，不但烧了热水给她洗澡，还又将被套拆下来洗了用火烤，霍娇说晚上怎么办？ 姜澜听从自己的行李里面，拿了衬衣长裤给她。 他目光深深：“夜里穿上！一件长衣长袖不带，又躺一张床上，你当男人都是柳下惠转世？” 说起这个，他不由得想起来， 如果不是他过来，她是不是就跟别人也躺一张床上，甚至接吻摸身子？ 光是想想他就接受不了！ 霍娇接过衣服，找了地方套上，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跟其他男人做什么，也跟你没有关系！” 她故意气他：“上次你如果不去，我跟孙思南就成了！” 她说了以后，半天姜澜听都没有说话。 霍娇从帘子后面出去。 屋子里面没人！ 她走到外面，看见姜澜听站在外头，安静地吸烟……他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有点儿生气。 霍娇垂眉淡笑：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呢！ 她没有叫他。 他却朝着她这边看过来，他目光深邃，浓得化不开，里面有着她不懂的深意！ 他说：“我不是没有想过！” 霍娇不明白。 姜澜听将目光别到远处，他继续轻声说：“我们在一起时太过理所当然！霍娇，你的外表你的家世，让我甚至所有男人都会对你趋之若鹜，我承认我们分手时我对你的身体也是很喜欢的，但感情会淡去，冲动会淡去……若是你平时对我撒娇生气，表现得不那么完美，也许我们早就成了欢喜冤家！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展露你真实的自我呢……你现在这样……我很喜欢！” 霍娇听明白了。 她双手横胸：“那听起来，我就是高配版的宋青青！你就喜欢这一款的是不是？不过就是宋青青不符合你家里的人期待，你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姜澜听，不是我不会对你撒娇生气，而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你待我冷淡，我自然识趣，哪里敢发脾气！” “女人的脾气，是被男人宠出来的。” 这点，他似乎没有意识到…… 第895章 姜澜听，你真禽兽! 他们说了很多，后来，气氛总归微妙。 在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的山间，基本是没有娱乐的……他们说完后就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地避开对方。 霍娇身体不舒服，晚饭是姜澜听张罗的。 在霍娇的指挥下，他总算是熬出一锅好粥，闻着还挺香，吃着就熬人……都是都市出来的，哪里习惯顿顿清淡？ 霍娇就第一个扛不住！ 再说，她例假来了流了不少血，此时脑子都是空空的，更需要大鱼大肉！姜澜听在外面欣赏完夜色回到屋子里，就见着霍娇躺在床上，一副哀声低叹的模样。 他知道她的心思，把手臂伸到她嘴边：“肉！” 霍娇咬了一口，又放下！ 她趴着，两条长腿轻轻晃荡，手里捧着一本自己带来的书看……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动作有多诱人，至少从姜澜听的角度看，一览无余。 他眼眸变深，但没有说破。 他说：“这么自在呢！怎么说我也是个大男人，不怕发生点儿什么，这天都黑了！霍娇，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霍娇仍看着手里的书：“都睡过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我身上来了，我想你也没有那么重口味吧！” 姜澜听躺下来，直接将她拉到怀里。 他挺认真地说：“要是我不介意呢！” 霍娇直接将书甩在他的脸上：“想得美！宋青青大姨妈时，你也没有放过？” 姜澜听鼻挺的鼻梁，被她打得生疼，他一把拿下来。 “我跟她没发生关系！” 霍娇不信，再说她也无所谓。 男人都是烂黄瓜！ 姜澜听得寸进尺，他低着声音问：“你跟孙思南呢？进展到哪一步了？” 霍娇躺平了，手枕在脑后，别过脸看他：“想知道？” 废话！ 姜澜听脸上写了这两个字。 霍娇侧了身子，还挺亲密地靠着他，一脸的陶醉：“别说孙思南的吻技很不错！动作火候掌握得很好，如果有机会姜澜听你也可以体验一下，哦，对了……他在床上……” 她的嘴被堵住了。 眼前，是姜澜听深不可测的眸子。 他不许她再说下去，哪怕是编造的也不许她说…… 霍娇睁大眼睛，她想后退，他不让。 一个翻身压住了她。 那件男式衬衣被解开，他一点也不温柔地对待她，也不冷落她每一寸肌肤……所到之处，如同星火燎原。 明明他们同居过两年，明明发生过那么多次的关系，但是都没有这一次来得刺激，或许是地方不同，或许是条件有限她身上还来了例假。 当然，姜澜听没有那么重口味。 但也差得不多就是了！ 彼此，都有得到满足…… 这场激情来得快，去得快，等到冷却下来双方都是沉默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良久，姜澜听先说了话：“我烧水给你洗洗，一塌糊涂了！” 霍娇踢他一脚。 她娇声骂他禽兽，然后她就背过身去，到现在她的腿内侧还火辣地疼……他真是禽兽不要脸，而且还快。 前前后后，也不过就是两三分钟吧！ 霍娇是懂男人的，他这样，说明很久没有过男女之事了。 但是姜澜听向来讲究，像是这样，是头一次！ 姜澜听也知道，刚刚是自己过分了，当然他也将她给摸舒服了……此时她不理他的样子，更有几分撒娇可爱。 他情不自禁从身后抱着她，低哑开口：“怎么也要洗洗的，不难受？” 她不开口。 他不说什么了，主动帮她烧了水端了过来，让她清洗。 霍娇洗的时候，他在外面听见水声，不由地想：今天一天好像都在洗了！要么就是在做饭……但这种浪费生命的生活，他似乎也并不讨厌。 或许是因为，跟霍娇在一起！ 越接近真实的她，他就越想跟她在一起，就越是喜欢。 但霍娇不肯。 哪怕刚刚他们有过了那样的亲密，他知道她心里仍是没有接受他……就像是她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同居过两年，什么没有做过？ 不差这一次两次。 …… 姜澜听以为这里没有摄像头。 但是……真有啊！ b市，姜氏集团总部。 当导播将镜头切换后，人就走了，姜老爷子跟姜家父母亲，就一起欣赏姜澜听的追妻之旅…… 做饭烧水什么的，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还怪有意思！ 但是后来，怎么亲上了，亲上就亲上了……怎么还蹭起来了！ 姜老爷子老脸通红。 他让人关掉了屏幕，轻咳一声问道：“现在的年轻人，速度都这么快的吗？” 第896章 从前你也没有这样，饥不择食! 姜老爷子问完。 姜父看着姜母，很努力地给儿子找借口：“他们不是有感情基础的吗？速度快点儿也正常，再说那地儿没有一点儿娱乐！” 姜母不同意：“明明是澜听半强迫的人家！” 姜老爷子接话：“这不得负责啊？你们两个还不得备上聘礼，去霍家提亲？万一他们两个从山里回来，肚子里都怀上了……山里头要没有什么24小时便利店！” 姜父抚额：“爸，您是打算将他们关在那儿几个月？” 姜老爷子：“不行吗？” 姜母温言：“爸，这肯定不行！感情的事情怎么能这样粗暴呢，虽说我看得出来霍娇仍然喜欢灁听，但是之前的事情她心里肯定是有介蒂的，再说就算怀上，现在什么社会了，女人也能未婚生孩子的，霍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您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给了灁听一个难得的机会了，他若是不把握住，我们就是跑十趟霍家也没有用的。” 姜老爷子嘴上说她躲懒。 但是在心里他还是很赞同儿媳说的话的，她说得在理，这事儿还得靠澜听他自己……还有，弄大女人肚子的男人最没用！ 姜父看他神情，趁机说：“摄像机关了吧！要尊重孩子们的隐私！” 姜老爷子佯装不高兴：“你们的儿了，听你们的！” 他负气离开。 但是背过身去时，老脸通红，真是的要不是为了澜听的终身大事，他也不用看这长针眼的玩意儿……哎，年轻人就是玩得花！ 老爷子离开，姜父和姜母面面相觑。 姜母指着u盘说：“这个东西你销毁吧！灁听是大男人倒还好，霍家那位可是身份贵重的千金，他们是自由恋爱不错……但是旁人若看见不好。” 姜父也稳重，他点头：“行！” 他把东西揣在衣袋里，准备回办公室亲自销毁，但是才回去就接待了个重要的客户……那个难缠得忙了两天，最后姜父竟将这事儿给忘了！ 那个u盘，竟然被姜家佣人捡了去。 闷声不吭，准备干大事儿！ …… 山里，霍娇都躲着姜澜听，他知道是因为那事儿。 夜里，他凑到她耳根处，轻声问：“从前咱们做的比这过火多了，也没见你害羞过啊！以前挺奔放的。” 霍娇声音闷闷的：“以前你也没有这么禽兽！” 她心忖着他这是憋了多久啊，饥不择食了！ 两人各怀心思，这么地睡了…… 天亮时，霍娇是趴在姜澜听怀里的，抬眼就是他性感的喉结，随着她的注视上下滚动两下，明显他也醒了。 霍娇的腰上，多了双手掌！ 姜澜听没睁开眼，他嗓音沙哑：“饿不饿？如果不饿的话我们中午再起来，省了一顿饭。” 霍娇饿了，她身上来了流血，很容易头晕。 她用脚勾着他，轻声说：“我看见厨房里有红豆，姜澜听，你煮红豆粥给我吃好不好？” 他眼睛拉开一条眼缝，也正正经经地回：“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侍候你？” 霍娇很不要脸地说：“那咱们算是泡友吧！就算是你的嫖资！” 姜澜听：…… 他愣了半晌，轻拍了她的腰说：“哪家大家闺秀像你这样说话的？” 霍娇：“昨晚你就那样对大家闺秀？姜澜听，你要不要回忆下你都说了什么骚话……就是这样……再快点儿……” 第897章 姜澜听，不过是男欢女爱罢了! 姜澜听下床时，耳朵尖有些红。 他熬红豆粥时，不禁心想，论起流氓霍娇比他更上一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反感，反而觉得有意思。 他越是想，就越是可惜，就越是怀念那段感情。 他知道霍娇身边没有人，即使身边没人，她似乎也不考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真的放下了吗？ 姜澜听心思飘远，粥熬糊了，若是平时他绝对没有耐心再熬一次。 但是霍娇好像很想吃。 她身上来，流了那么多血，也需要补补吧！ 姜澜听像是24孝子，给霍娇熬好粥，亲自侍候了喝……霍娇不要他喂，她勺了一口在嘴里，是很香甜，红豆的清香味。 她一脸的满足，神情就有些娇憨。 姜澜听问她：“一碗红豆粥，就这样高兴？” 霍娇低头看着粥，挺淡地笑笑：“我们在一起几年，你从来没有熬过一碗粥给我……想想，还是分开好！” 她的话里有些伤感。 看来，她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姜澜听的性子说不出那种，以后我每天熬给你喝的肉麻话来，但他专注地看她，轻声说：“如果重来一次，我会做得比以前好！” 霍娇淡笑，她暂时没那份心思。 她低头小口喝粥，秀气的样子跟之前说的那些流氓话，很割裂……但她这种反差反而迷人，让姜澜听很想再拥有她。 他没有勉强她，他毕竟也是骄傲的，他已经被霍娇拒绝了很多次。 后来，他们相处得还行吧。 大部分的饭菜是霍娇做，洗衣服打扫是姜澜听，他们在这间小屋子里过着宛如夫妻一般的生活……甚至晚上还会一起在山里看星星。 看的时候，她躺在他的怀里。 谁都知道，这段关系是暂时的，等到出了这座山头他们就是分手的男女，以后不沾一点儿关系，在山里的事情也当做过眼云烟。 一周后，他们真正地发生过关系。 夜晚的时候，隔着房顶的玻璃，聊着天看着星星，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总之回神的时候已经抱在一起接吻了。 双唇离开时，彼此眼神都很深邃。 姜澜听还是尊重了她：“确定吗？” 霍娇也不矫情，不就是一段身体上的事情吗，他们现在身边都没有人，就是做了也没有思想上的负担…她没有说话，抬了身子吻他下巴，一点一点地亲，她总是知道怎么引燃他。 那晚，他们来了四五次…… 有一次就有无数次，后来干脆放开了，每晚都来……竟然比他们刚刚在一起时还要来得频繁，霍娇揉着腰想，不知道姜澜听是不是打桩机来着。 他们沉迷身体的欢愉，但是彼此又是清醒的。 但时间久了，总会给人错觉，让人觉得他们旧情复燃了。 至少姜澜听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那天车子来接他们时，他以为他们会重新开始，至少他会有机会……但是霍娇把行李一拿，利落上车也利落下车。 她下车时，姜澜听捉住她的手，他问：“去哪？不去公寓？” 霍娇给他一抹甜笑：“当然回我自己家！姜澜听，你不会以为咱们又好上了吧？这些天咱们就只是身体上的事情，彼此解决一下，千万别当真！” 姜澜听脸色难看得可以！ 她把他当什么了？ 第898章 姜澜听跟霍娇的视频，外泄! 姜澜听还想说什么，但接霍娇的车过来了，她很潇洒地就跟他再见了。 姜澜听看着车屁股，脸色铁青。 姜家这头，是姜澜听的母亲亲自过来的，她是姜老爷子派过来的。老爷子守旧，是这样说的：“他们两个小的，孤男寡女在山里待了那么些天，肯定情不自禁地偷摘了禁果！女孩子脸皮厚，澜听的妈妈，你过去接下人姑娘最适合不过，否则人脸皮薄，下来了台面就不好办了！” 姜母也是这样想的。 她觉得，既然儿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得男方多主动一些才好，回头接了人先带到姜家安抚，吃个饭喝个茶，她再联络一下感情，好弥补澜听之前带来的伤害。 等安抚她，就去霍家提亲。 但是姜母从车上下来，不见准儿媳的身影，她急了不禁问儿子：“霍娇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怎么不见她？” 姜澜听才被拒绝，心情也不大好。 他直截了当地说：“她走了！” 姜母急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再说她也相当中意霍娇的，她就埋怨儿子：“这些天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姜澜听拉开房车车门，坐上车，长腿长手伸展着，累得一动不想动。 这几天他尽服侍霍娇了！ 不想，人吃干抹净就走了。 他不说话，姜母坐在他身边，温言细语：“你是不是还没有想好？澜听，不是妈妈说你，跟人女孩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总得负起责任来的！你不能像从前那样始乱终弃，又弃人于不顾呀！你爷爷要是知道，一准又得气死。” 姜澜听听了半天，终于愿意开口。 他点了根香烟，抽了一口后淡声说：“是她不想要我！我以为我们……她已经回心转意了，但是刚刚她说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姜母一时怔住。 她了解儿子，极少愿意对父母说私事，这会儿却一下子说了许多，想来心里是很不好过了。她亦是疼爱这个独子，想了想说：“我跟你爸……” 姜澜听淡声开口：“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闻言，姜母只有叹气。 这事儿她也想不明白，晚上睡觉时，她将苦恼说给丈夫听。 姜父看得通透：“老爷子吩咐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靠谱！他们两个都睡一起两三年了，还差这一次两次！惠贤，时代变了，人家女孩子只要保护好自己不怀孕，照样把你儿子当成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你看看你儿子长成那样，也不怨人家姑娘有这想法。” 他这超前的思想，把姜太太给怔住了。 好半天，她都说不出话来。 姜父叫她不要再操心了，他说：“明显霍家的三姑娘还是喜欢灁听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占了这个便宜，外面小奶狗那么多呢！若是澜听搞不定，只能说他没用！我们操这心思，不如想想生个二胎。” 姜太太老脸躁红：“多大年纪了，还二胎呢！” 正是打情骂俏之时， 电话响了，姜父接起来一听顿时就炸了，他面色越来越凝重起来……他那个u盘被偷，家里的佣人偷走后插在电脑上，他又去修了电脑结果忘了拔掉了。 现在他的宝贝儿子跟霍家千金的那个视频，传得满城风雨！ 第899章 唯一的法子，就是他们结婚! 姜父挂上电话，他看着自己的太太。 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姜夫人催促丈夫：“什么事情啊！你倒是快说呀！是老爷子身体不好吗？” 姜父轻抚她肩膀，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凝重，他告诉太太：“比老爷子病了还要辣手！……澜听跟霍家姑娘，在山里那段视频，传出去了。” 姜夫人怔了半天。 等她回神，她痛骂丈夫：“那东西不是你在保管的吗？怎么会流出去的呢？澜听还好是个大男人，你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做人？” 她顿了下，继续痛骂：“反正不管，这事儿你得摆平了！否则怎么向霍家交待？就是将澜听送到人家家里当上门女婿都不够的。” 这时候了，姜父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说：“我觉得这是好主意！” 气得姜夫人狠狠地捶了他一记。 姜父挂上电话，第一时间就跟霍家联系了，两家的大家长连夜通了电话，然后各自想办法封锁所有的消息，但是这种东西怎么封得住啊，就是两家倾家荡产也砸不掉几亿网民的电脑啊。 一个晚上，那个视频发酵程度是，人手一份。 好在当时都穿了衣服，霍娇又来了例假并没有真的怎么样。但是幽暗的光线，男女间的亲吻抚摸，还有动人甜腻的喘息……足够香艳了！ 一时间，轰轰烈烈！ 当晚，没人敢告诉霍娇，她在倒在家里睡懒觉。 这一夜，姜澜听并不好过，他负责处理这事儿，他忙了一个晚上最后由霍绍霆宣布失败！ 霍绍霆可想不开了！ 他的宝贝女儿跟人那啥，还被拍了，这以后遇见心仪的男人难保旁人不介意的，但是男欢女爱，又不好单方面怪人。 他闷着一口气，却舍不得责怪霍娇。 温蔓在家里给他量血压，又是给他拿药吃，好不容易安抚住，最后还是温蔓开的口：“让姜家的孩子来解决吧！” 事到如今，温蔓心中知道，这事儿吃亏的是霍娇。 她是未婚姑娘，被拍到总归难看。 何况，她跟姜澜听没有公开恋爱，这种传出去不好听。 现在只有一条路，但她不敢跟绍霆说，就是结婚……若是过得如意就继续过，不如意就离婚，多了一层婚姻，那段视频最多就是夫妻小情趣罢了。 但是如果没有婚姻，那就是霍娇身上永远的污点，特别是姜澜听跟旁人结婚以后。 她不说，不代表霍绍霆想不到。 他也气啊！ 这个法子也不是不好，至少将姜家那位也拖下水来，大家都多个已婚的身份，谁也不吃亏来着。 但这事情，女方是不好提出来的，霍家总要自持身份。 他们这样想，姜家肯定也想到了。 姜老爷子发了一夜的火，头发都炸毛了，他指着门口让姜澜听滚，说娶不到人家姑娘就别回来了！ 姜夫人一直帮着他顺气。 姜老爷子连她一起骂：“你们想出来的鬼主意！现在霍家不定怎么想我们呢，就算是想姑娘嫁过来，怕也是走个过场，不是真心的！谁想姑娘嫁给一个浪荡子啊！” 姜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姜父护了两句，把老爷子哄住又使了个眼色给儿子：“还不快去。” 于是一大早，霍娇开门，就见着了姜澜听。 他面色憔悴，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结婚吧！” 第900章 我想结婚，是认真的1 霍娇才睡醒，她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突然听见姜澜听求婚，她以为他发烧了，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得流感了？” 姜澜听把她的手拿下来。 他目光深深：“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霍娇俏脸沉了下来：“如果不是玩笑，那更不好笑！姜澜听，咱们俩个在山里的事情不算什么的，从前我们同居两年，多睡一两次也影响不了什么……你不会觉得又睡一次你就彻底地爱上我了吧？” “如果是呢？” 姜澜听的目光，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霍娇骂他神经病，然后就想关门，但是姜澜听早有准备，他抵住门板然后就进了来……霍娇昨晚才回家，家里喷得乱成一团，有些内衣内裤也放在沙发上面。 姜澜听见着这场面，一时怔住。 霍娇干脆关上门，她系紧身上的睡衣，打了个哈欠：“你喜欢过来就过来！不是说想跟我结婚吗，总得有些诚意吧，你帮我把家里收拾干净，我就考虑一下。” 她笃定姜少爷不会为女人低头。 他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啊！还让他拈女人的内裤和袜子，打死他也不肯的。 想不到姜灁听却轻声问：“收拾好了，你就同意了？” 霍娇翻了个白眼：“勉强考虑一下！” 她还没有睡饱，回卧室继续睡回笼觉，明艳又大刺刺的模样让姜澜听好气又好笑……他终于知道过去几年他为什么会腻味了。 因为霍娇太完美。 在太完美的人身边，是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的，相反现在的霍娇让他觉得有趣新鲜，她大概不知道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恶劣，有多么地让他喜欢。 姜澜听没有告诉她视频的事情。 他了解她，一下子告诉她，她现在就炸毛了，他根本不会有机会留下来。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收拾了，还下楼买了红豆给她炖了红豆汤。 临近中午时，霍娇醒了。 她睁开眼睛就闻见一股好闻的味道，是她爱喝的红豆汤，除了这个空气里还有淡淡男性体息……浴室里更有洗澡的水流声。 她躺得平平的。 好家伙，姜澜听还在她卧室洗澡了！ 她懒得动，一会儿姜澜听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说：“醒了？” 他当着她的面，百无禁忌地将浴巾抽掉，换上原来的衣服。 霍娇靠在床头，默默地欣赏。 等到看够了，她嘲弄地说：“一大早就过来卖|肉，姜澜听，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别说这么难听！” 姜澜听皱眉：“你是名门淑女！” 霍娇存心给他找不自在，她说：“你不是最喜欢小家碧玉的么？那个宋青青不就是整天将这些挂在嘴边，姜澜听，我这是投其所好，你该高兴才是。” 他实在受不了她，干脆倾身吻住她的嘴唇。 霍娇觉得他禽兽。 她还没有刷牙呢！ 姜澜听吻了许久，才抵住她的嘴角，声音低喃：“还说不说这些难听话了？” 霍娇不语。 他知道她还是在意的，在意宋青青的出现，在意他们曾经分手过，他低低地说：“以后不提她了好不好，我跟她结束了！” 第901章 我想结婚，是认真的2 霍娇眼角湿润。 许久，她轻轻抚过他眼尾，声音低低的：“如果当初你没有劈腿多好！那样的话我可能还能爱你很久很久！姜澜听，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等你跟我求婚，我等了很久很久。” 姜澜听亦低声说：“我不知道！霍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霍娇放下手，很淡地笑了下：“告诉你，然后被你拒绝吗？姜澜听，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先后顺序重要吧！你现在说喜欢我，但我真的没有过去的心情了，经过宋青青的事情，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沾了屎的钱，放在家里嫌恶心。” 他黑了脸：“嫌恶心，那几天你不也用得很欢？” 霍娇浅笑：“又不带回家里来！” 她推推他：“你起来！姜澜听你该回去了！你别以为我非你不嫁，我现在上大街上蒙着眼睛去抓，也有大把男人想跟我结婚，我凭什么选择你呢？” 但她没有推动。 姜澜听一动不动，他盯着她看，看得霍娇全身才发毛：“你干什么？不会又想那事儿了吧，我跟你说……我现在不需要！” 腰还酸着呢！ 姜澜听终于开口：“我们必须结婚！” 他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霍娇看了几秒就炸了！ 竟然是她跟姜澜听的香艳视频，虽看得不是太真切，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的脸的……她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她是个模特明星，万一传出去。 姜澜听嗓音低沉：“抱歉！已经流出去了！” 他又说：“霍姜两家用了全部的力量，也没能截住，所以霍娇不管是为了名声也好，还是为了两家公司的股票也好……我们最好结个婚。” 霍娇怔了怔，明白了过来：“结个婚的意思是，过了风口就可以离婚？” 姜澜听点头：“算是！” 他不自觉，拿出商务谈判的样子来。 霍娇挺生气的：“姜澜听，我凭什么要接收你这个二手的，我才不要跟你结婚！股票掉就掉吧，反正我不心疼。” “我怎么就是二手的了！” 姜澜听?住她的腰，他黑眸深深，正色说：“这不是你心不心疼的事情，我相信姜霍两家的财富，用十辈子都用不完，但是那几万员工呢？” 霍娇咬唇，眼里有着湿润。 姜澜听声音缓和下来：“你父母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们考虑得更多的是挽救你的名誉。” 他不想说，但是还是说了：“传出那样的视频，总归对女人不好！我们结婚，那段视频对你的人生不会有影响，哪怕以后我们离婚你再婚……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他分析得条理清楚，从实际出发，从现实出发。 但就是没有考虑到，霍娇不想嫁他！ 霍娇翻到一旁，她拿手背挡住眼睛，样子有些脆弱。 姜澜听忍不住想吻她。 她轻轻拦住，声音很轻：“姜澜听，我想自己独处一下！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她心里知道，他说得在理。 跟他结婚，这事儿就过去了，至于婚姻内怎么过那是他们关起门的事情，旁人是管不着的……过一两年他们离婚，也不过是多了一对豪门怨偶罢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但是跟姜澜听结婚，她很不甘心。 那真的辜负了她那样多的等待，原来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不能得到美好的结果，最后竟然是一段视频让他们结婚，那多么地荒唐。 她知道，自己过于完美主义。 但若是从前她不那么爱，她现在大概也是欢天喜地地接爱这段婚姻，然后好好地经营这段婚姻，毕竟姜澜听的条件在整个b市也是屈指可数的。 她爱过，她知道那种感觉。 所以，现在结婚是将就。 姜澜听没有立即离开，他单手撑着自己，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眷恋，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喜欢她的。 他说的那些公关，只是公关。 他现在，也想娶她！ 姜澜听的声音很温柔：“那我先走！这几天你先别出去，需要什么就打我电话……至于我说的结婚，霍娇，虽然只是一个提议，但是我想我会当个好丈夫的，只要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他倾身拥抱她。 霍娇身体僵硬，由着他拥抱。 明明前几天他们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也不见别扭，便是此时涉及到了感情，又涉及到了婚姻，那就彼此不自在起来。 霍娇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应他，姜澜听总归失落。 他的面孔埋在她颈侧，低声问：“真的不爱我了吗？” 霍娇咬唇，声音带着鼻音：“不爱了！” 但多多少少，有些负气的意思。 姜澜听捧着她的脸，目光深深地看她，然后他就亲她的鼻尖。 这个亲吻跟从前不一样。 从前他将她当成女人，漂亮的女人，但现在他把她当成小姑娘……跟他闹别扭的小姑娘，他亲她时无限怜惜，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从前没有过的感觉。 霍娇踢了踢他，赶他走！ 姜澜听目光深邃难懂，最后竟然捉住她的脚，轻轻地摸了摸，他嗓音低哑：“真乖！” 她明明这样凶，他却觉得她乖。 霍娇觉得他变态。 姜澜听轻轻抚摸她的脸，又笑了笑…… 有时候，情侣吵架就是很微妙，明明在吵就是能吵出甜蜜来，姜澜听就是，现在霍娇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她可爱。 他母亲说，一旦觉得女孩子可爱，就是喜欢上了。 姜澜听细细地想，也会比较他曾经对宋青青的感觉，似乎对宋青青是新鲜，然后相处的时候并不感觉到舒服，相反偶尔会不适，但跟霍娇在一起，他现在时时都想要把她抱在怀里…… 他想，是真的喜欢上了吧！ 就在他走神之际，姜父暴喝：“澜听，在想什么呢？” 姜父喝了口茶：“都在忙着给你擦屁股呢，你怎么还东想西想的！” 姜澜听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爸，要不是您不谨慎，现在姜氏集团需要这样焦头烂额？” 姜父老脸一红。 半晌，他轻哼一声：“那你敢说，你不想结这个婚？” 姜灁听双目含情，他低声说：“想！” 他想跟霍娇在一起。 第902章 我想结婚，是认真的3 姜父沉默了会儿。 他开口说话：“澜听，从小到大你都没让我跟你妈妈操过心，不管是学习也好，还是后来的事业，你都做得比旁人要好！但是澜听，感情和婚姻不同，特别是婚姻不是儿戏，虽然说这是权宜之计，但是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够有段幸福美满的婚姻，而不是真的结个婚走过场，然后你们就各过各的。” 姜澜听有些动容：“爸，我是真心喜欢她。” 姜父轻声叹息：“那她现在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呢？若是婚后你不如意，你又该怎么做？” 姜澜听请他放心：“我会让着霍娇的。” 姜父瞧出来了，他是真心喜欢的了。 …… 后来，姜霍两家商讨多次。 这事儿确实是姜家不谨慎，才出了这样的差错，姜家的聘礼给的十分丰厚，除了姜父姜母的那份儿，姜老爷子一下子划出了姜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无条件地赠予给霍娇，价值至少100亿。 这事儿，在姜家闹得沸沸扬扬。 其他儿孙不服气啊，凭什么他们娶媳妇儿的时候，半毛股份没有见着，为什么姜澜听娶就这样大手笔？ 最后，实在闹得不成样子。 姜老爷子出来骂人了：“这些本来就是澜听名下的股份，他只是划出来一半给他的媳妇儿！你们名下没有，难不成你们娶媳妇儿的时候，让澜听给你们出彩礼？那是你们娶媳妇儿还是澜听娶？那样子的话，晚上你媳妇儿是陪你睡觉，还是陪澜听睡觉？” 老爷子越说越邪门。 姜母都听不下去了，劝着：“老爷子您消消气。” 姜老爷子拿了口茶润润，说道：“不骂他们实在不像样子，一天天不务正业，要不是澜听父子辛苦工作养着你们，别说股份了，就是厕所也没得住你们……” 一席话把人骂走。 姜父姜母，带着姜澜听去霍家提亲，足足66辆车子那是给足了排面。 家里佣人进来通报。 霍绍霆看看温蔓，说：“这是逼宫来了？咱们有事先同意吗？” 温蔓很实诚地说：“你心里同意了！” 霍绍霆：“我这不嘴上还没有同意嘛！他们姜家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要是事情黄了，这不又添一桩事情来。” 温蔓淡笑。 她心里知道，姜家是事在必得了，她对佣人说：“你叫霍娇下楼，就说我跟她爸爸有事情要问她。” 佣人连忙上楼叫人。 一会儿，霍娇就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真丝长裙，看着浪漫美丽，加上个子高挑，实在是出众得要命。 私下里，温蔓觉得霍西气质好，英气。 但论漂亮，霍娇是更明艳的那一类。 霍娇打了个呵欠：“爸妈，什么事儿？” 温蔓顿了下才轻声说：“姜家过来提亲了！你怎么说，你跟姜澜听有没有商量好？” 霍娇愣了一下。 而后她走到沙发坐下，轻道：“我还没有同意！” 温蔓点头表示知道，她对佣人说：“就告诉姜家的人，大小姐不在家里面，今天不方便办理大事儿……让姜家人体谅一下。” 第903章 姜澜听，长得好看的渣男! 温蔓吩咐完，佣人就去办了！ 好在，姜家父母也是懂理的人，他们这样地猝不及防过来，霍家确实是没有准备，再说，也没给人家姑娘缓冲的时间。 正经姑娘，都不会立即同意。 姜家夫妻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但姜父对着儿子，可不是这一套说词了，他冷冷一笑：“要不是从前你那些破事儿，人家怎么可能不愿意？跟人谈了那么久，都不带回家给我们看看，给老爷子看看，人家小姑娘等的是心冷了，你倒好还弄个不清不楚的女孩子回家正好给她瞧见。现在人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 姜澜听站在车旁，反手关上车门。 他一反常态，没跟自己父亲计较，他黑眸注视着面前的庄园别墅。 其实他来过霍家，但都是儿时跟着母亲过来作客或者参加宴会，那时霍娇还小，霍家最明丽的是霍西……小霍娇还跟着霍西后头，像是小粘人精。 想不到，最后他跟霍娇相恋。 姜澜听拨了霍娇电话，她没有接听，他也不生气对父母说：“先回公司吧！回头我找她谈！” 姜父哼哼。 姜澜听忍不住说：“爸，这事儿您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您不谨慎，我跟霍娇的婚事也不会这样仓促！” 姜父冷笑：“没有那事儿，你们也不会有婚事！人家姑娘也没有把你当回事儿！”说完他就带着老婆走了。 姜澜听也上了车。 但是坐了会儿，他又打开车门下车了，他绕到霍家别墅后头，找到一处监控死角，双手一撑翻墙进去。 才跳下墙头，就有一道修长身影双手抱胸，饶有意思地看他。 是霍西。 霍西没有想到，回家还有这样的大戏看，姜澜听她认识，姜家这一代唯一做事靠谱的人，平时看着斯文稳重，想不到还会翻墙。 气氛诡异。 姜澜听拉下领带，整理了下微微一笑：“霍律师！” 霍西指着围墙：“私闯民宅啊姜少爷！” 姜澜听脸皮也厚：“我想见见霍娇。” 他们的事儿，霍西也知道，但毕竟霍娇也不是年轻小姑娘了，她也不需要插手，霍娇自己能处理好……再说现在求着人的不是姜少爷么？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谁想着谁，谁就被动。 霍西听他说完，她忽然问：“你喜欢霍娇什么？” 霍西名声在外。 姜澜听回答的时候，很慎重地想了想，他才轻声说：“很多方面，心情也很复杂！具体我自己都说不下来。” 他不知道标准答案，最后说了真心话。 霍西仍是抱胸，看他几秒后，走开了。 姜澜听：这是放行了？ 远远的，霍西的声音传过来：“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姜澜听笑了。 其实从前，为了商业版图，他对霍西张崇光还有霍允思都做过研究，唯有霍娇没有了解过，因为霍娇她没有接管家族公司，甚至她在娱乐圈里也只是打打酱油，即使她资源不错。 霍娇明显不笨。 很长时间，姜澜听都不明白，为什么霍家没有培养霍娇，而是任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没有问过，现在他想他知道了，其实这是所有人都宠着她。 霍娇，这个名字，就代表一切。 从前他竟然忽略了。 姜澜听摸到霍娇的卧室，她不在，他环视四周最后看见一个抱枕，是他的照片做的，就放在沙发上，但是上面被黑笔写了好多字。 有一个词特别醒目。 长得好看的渣男…… 姜澜听满脸黑线，不过他没有生气，他拿起来看了看，确定霍娇的内心其实就是小姑娘…… 娇娇气气的，嘴里说不在乎，其实心里还介意得要死！ 姜澜听觉得她可爱。 他轻轻摸了摸抱枕，然后放了下来，他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一会儿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事情出了以后，霍娇没有操心。 他那边，却是连续开了好几个通宵的会议，用来公关这件事情。 他一闭眼，加上四周有霍娇身上的味道，这一睡竟然就睡得很沉……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 霍娇回来给手机充电，就看见沙发上躺着的男人。 姜澜听！ 他睡得很熟，但即使睡梦中，英挺五官仍是微微紧绷，可见最近压力不小……她觉得他活该，她一点也不心疼。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 霍娇拿了抱枕，看着那几个字：长得好看的渣男！ 还真像！ 她忽然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当真娇气好看。 蓦地，一只手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霍娇趴到他身上，细致的脸蛋贴着他的西装料子，心跳得有些快，她挣了一下没能爬起来，他手扣在她腰上呢，就那样不要脸地扣着她的腰身，让她跟他贴着。 霍娇兀自嘴硬：“你跑到我房间里提亲？” 姜澜听睁开眼，低头看她，黑眸里是化不开的浓郁，他轻声说：“我过来看看你！不是提亲！不过……你不是不在家吗？” 霍娇手指把玩他西装扣子。 “不想见你！” 姜澜听看出她的别扭，他也不生气，他索性靠在沙发背上问她：“那你有没有馋我的身子？” 他问得实在直白。 霍娇松开他的扣子：“真不要脸！外面什么男的……” 她的嘴被堵住。 姜澜听吻了她很久，一方面是满足她，当然他也满足他自己，许久他松开她时，他低声说：“你只有我！” 从前他对这方面，其实不那么在意。 这个年纪了，谈上几段感情也是正常的，但是他现在挺在意自己是霍娇唯一的男人这个身份，代表只有他拥有过她的全部。 她在床上脆弱的样子，也只有他见过。 他说得低哑，带了些许风流样子。 霍娇觉得他不正经，从前他不说这些的，从前他都是冰块一样的脸，吸引着她飞蛾扑火。 她嘴硬：“我可多了！才不是只有你。” 他觉得，又是小姑娘的样子了。 他很喜欢，他也对她说：“就这样子，霍娇我很喜欢！” 第904章 姜澜听表白:霍娇我喜欢你! 霍娇很认真地看他。 她看了很久，才轻声说：“姜澜听，但我不想小心翼翼地喜欢你了！很折磨人，你知道吗？” 她挪下他的身体，坐在一旁。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白云，声音又低了些：“那两年，其实甜蜜也有，但多多的是折磨！那间公寓你开始总是去的，后来你就去的少了，你去之间总会打个电话给我，说你过去了。” “我知道你忙，我知道你没有心思约会。” “但是时间久了，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只是解决生理需求才找我。你不知道的是，在你打电话的日子和你不打电话的日子里，我几乎都是住在那儿的，但我伪装得不像常住的样子，我不敢放很多衣服在那里，怕你看出我的心思，怕你觉得我把那儿当成家。” “开始，我也以为那里是你家。但时间久了，我总会明白，那儿只是你跟女人约会睡觉的地方。我不知道从前你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后来宋青青也确实去过……姜澜听，这是你给我的第二次羞辱！我曾经当成家的地方，你有了新恋情才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带过去睡觉了！” “那里的东西，除了证件，我什么都没要。” …… 霍娇说着，眼角湿润。 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释怀，总归喜欢了两三年的人又付出了那么多。 “我平常没有服侍过谁，但在那间公寓里，我像妻子一样照顾你，你却没有感觉，你却跟一个会所的服务生搞在一起！” …… 姜澜听想碰她，被她躲开了。 霍娇轻声说：“你现在喜欢我，无非是因为你发现你跟宋青青不适合，我这样门当户对的才适合你罢了！姜澜听，也许为了名声我会同意结婚，但我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你！” 她话说得很不好听，也说得明明白白的。 他可能不娶的！ 但姜澜听哪里舍得？ 他觉得霍娇分析得不对，他喜欢她，其实跟宋青青无关，就只是喜欢她罢了……山里那几天，虽然狼狈，却也是他觉得最放松的时候。 甚至是，他从未那样放下工作，跟女人缠绵荒唐。 事实上，他不是没有办法走出山里，步行都能出去，但他选择留下来，因为他喜欢霍娇，他想跟她单独相处。 这些，他没有说，说了她又要生气。 姜澜听捉住她的手，顺势单膝半跪在她面前，他没有说老套的求婚词，他只是从西装衣袋内掏出一枚钻戒，执起她纤细的手掌，轻轻套入她的无名指。 因为是订做的，尺寸正好。 在山里时，他就想过结婚，夜里他偷偷量了她的尺围。 姜澜听声音低沉：“霍娇，戴上戒指之前，我不敢给任何女人承诺。因为一辈子那么长，谁又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知道会为谁动了心，但是我想婚姻是神圣的，走进去就要负责，就要抵抗住所有外来的诱惑，还有保证对方幸福快乐！我想给你幸福。” 霍娇手指微微颤抖。 她没有很高兴，她甚至不敢去看那枚钻戒，她心情复杂…… 这时，姜澜听往前，他轻轻抱住了她。 他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结实的小腹，轻轻抚摸她的长发，良久他又轻声说：“从前我把你当女人，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是小姑娘！霍娇，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但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想这份喜欢，能够支撑这段婚姻到很久……” 霍娇的脸蛋贴在他的小腹。 她想逃开，但是他不让，他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此时近乎升起一种慈父的感觉……姜澜听知道自己是肯定要结婚的，但他从前实在不怎么盼着孩子，可是现在他却渴望跟霍娇孕育出孩子来。 他想要个女儿，就像霍娇那样。 这时，他甚至是羡慕起了霍绍霆，拥有那么多孩子。 情切之下，他低头很温柔地说：“你们要两个孩子好不好？最好是有个女儿。” 霍娇还在伤感之中，他却想到了孩子…… 她正准备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是霍西的声音：“上来挺长时间了，怎么还不下楼吃饭？都在等你呢！” 霍娇惊了一下，然后就想叫姜澜听躲起来， 但霍西已经开了门。 霍西站在门口，表情相当玩味，她笑眯眯的：“是姜少爷啊！刚刚在院子里看见你，还以为你来我们霍家就只是过来看看风景，怎么，看到我妹妹的房间里了？” 她又看见霍娇指间的钻戒。 霍西走过来，啧啧两声：“8.8克拉的蓝牌六爪，得不少钱吧！是求婚钻戒？” 她老辣，脸皮又厚。 姜澜听再怎么样大害，在霍西面前，也是弟弟。 他挺恭敬地说：“是的西姐，我们准备结婚！” 霍西直接将那枚钻戒给撸了下来，霍娇：…… 霍西狠狠瞪她一眼。 再看姜澜听，霍西笑眯眯的：“姜少爷，咱们两家跟别人不同，你跟霍娇的感情跟旁人也不同，对吧！这程序不能乱，女孩子呢先答应了就不值钱了，这事儿还得由长辈先办，你们再走个形式，到时别说这个克拉数，就是铁皮易拉罐都行！我妹妹说想嫁，我一个字不说了！” 总之，得爹妈先同意。 姜澜听总算是领教到霍律师的厉害，这两相情悦，求好的婚的都能给撸下来。他也不恼，温润有礼：“应该的！” 霍西挺满意。 她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笑得如沐春风：“既然这样，那咱们下去吃饭！澜听，你的碗筷，爸妈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位置就在霍娇旁边！以后没事儿的话就多过来走去走动，陪陪两位老人家。” 姜澜听自然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来。 霍西叫他先下楼。 她自己则是叫了霍娇留下来，再说几句体已话，等门关上霍西看着她…… 霍娇在她面前像是温顺的小绵羊：“姐！” 霍西靠在门边，神情却松软下来，她的神情更像是陷入某些回忆之中，她轻声说：“谁没有飞蛾扑火过呢！不算什么的！娇娇，重点是你喜欢他，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如果是爱情，你就要能接受那可能是短暂的，如果是财富，姜家准备了百分之10的股份，足够你十辈子花，如果是人……姜澜听他足够好看！” 霍娇动容：“姐！” 霍西神情严厉起来：“那视频的事儿，百分之90都是姜家的责任！霍娇，姐姐只希望将来若是姜澜听负了你，你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不要义气用事！” 霍娇知道好歹，她说知道的。 霍西浅笑：“那就好，下楼吃饭！” 第905章 我想娶你，不是危机公关，是因为喜欢! 霍宅一楼餐厅。 当姜澜听下楼时，霍家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样子，碗筷都给他摆好了……但同时，也摆了一瓶白的。 张崇光笑得如沐春风：“澜听，难得你来家里作客！早听说你在应酬场上特别能喝，可惜我这腿不争气，允思酒量又一般得很！所以特意把陆烁给请了来给你助助兴，生怕你喝得不痛快！” 他说着，又摸出一瓶白的，放在姜澜听的位置上。 姜澜听苦笑。 知道这关难过，他索性坐下来，坦然接受了：“崇光哥哪里的话，理应是我陪几位！” 他拿小杯子倒了白酒，连喝三杯。 眉头都不皱一下。 张崇光暗暗想：身体真棒！ 他使了个眼色给陆烁，在这桌上，也只有陆烁一战了！ 陆烁笑意淡淡。 他摸出一根香烟来，浅淡地抽着，面上表情很悠闲，一看就是婚姻家庭极幸福的男人才会有的状态…… 他当然不会立即为难姜澜听，前面有嫡亲哥哥跟大姐夫冲着呢。 他垫后即可！ 那边姜澜听很恭敬地又向霍绍霆温蔓敬酒，叫的是伯父伯母，但是彼此的关系几乎透明化了，就差叫爸妈了。 霍绍霆倒没有为难他，降身份，有几个晚辈就够了。 姜澜听表完忠心，安安分分地接受灌酒。 当然，他在谦卑之余也不会一味忍让，太落下风会显得软弱……于是霍西跟霍娇下楼时，就看见姜澜听脱下名贵外套，唇上含着香烟，在跟霍家几个同辈说话，他一只手扶在霍娇那把餐椅的扶手上，显出几分亲密来。 霍娇过来时，他立即起身，为她拉开餐厅。 只淡笑了下，又跟男人们聊天。 霍娇看了看他，应该是喝了不少，但也只是面孔薄红，平添几分风流意思。 她心里知道几个哥哥为她出气，也没有管。 她更没有殷勤照顾姜澜听，反而是他在空余时间为她布了菜，再跟人说话时，谈吐清晰…… 张崇光：好家伙！至少八两下去！ 陆烁：碰见对手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软磨硬泡的，终于将姜澜听给灌趴下了……陆烁拉松了领带，轻吐出一口气来：“若论单上，我未必喝得过他！” 当然，他年轻那会儿肯定不会输的。 但现在，姜澜听确实处在巅峰状态，而他们几个几乎都是过四、奔四了……哪里能跟30出头的比。 饭后，各人回房。 姜澜听被下人扶到霍娇卧室里，休息片刻，否则这样子回到姜家，未免太不像话！ 姜澜听难得酒醉，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 醒来时，人躺在沙发上， 鼻端飘来闺房的气息，叫他知道这是哪儿，他有些懒懒地躺着，一下也不想动！ 楼下，传来杯盘清脆的声音。 看来又要吃晚餐了。 再来一顿酒，他是真扛不住了，霍家最能喝的就是陆烁……见他喝得差不多了，一连跟他来了几杯，把他放倒。 灯光刺眼，姜澜听拿手背挡住。 一个小人蹑手蹑脚走进来，把他的手挪开，姜澜听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小鬼……长得人模人样儿的，一看就知道是霍西跟张崇光生的。 超像她那个心眼怂坏的亲爹。 但小孩子姜澜听不讨厌，还很喜欢，因为长得好看。 他侧向，把小霍星拉到身边坐着。 小霍星捏着嗓子，学着爸爸说话：“爸爸说，晚上必须得把姓姜的再放倒一次！” 她觉得很像。 姜澜听忍不住笑起来。 即使他现在头疼，但是不妨碍他的好心情，或许是氛围不错吧！ 在姜家他是长房长孙，身上的担子很重，下头的堂弟堂妹们没有一个是干正事儿的，只知道大手大脚花钱……但霍家不是，他们很友爱！ 姜澜听却不知道， 当年那几个打得你死我活。为了霍西，张崇光不知道挨了那两兄弟多少顿拳头，数都数不过来。 姜澜听摸摸小霍星的脑袋，轻声问：“你为什么告诉我？” 小霍星认真地想了下：“姨姨让我告诉你的！” 霍娇？ 姜澜听心里，多少有些暖流滑过，但是小霍星又说：“姨姨说怕你挂了，她名声还没有挽回，股份也没有到手！” 姜澜听：…… 小霍星趴下来，仔细看他，又摸摸他的脸跟高挺的鼻子，最后像是小大人一样露出很认同的表情来：“长得是好看！我代表月亮同意你跟姨姨在一起了！” 姜澜听：…… 小霍星跳下沙发，跑走了！ 姜澜听想到晚上那一顿，头皮发麻，他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半晌，楼下却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随后卧室门打开了。 霍娇走进来。 姜澜听侧头看她，她换了条裙子，长发编成了鱼骨辫，掩去几分艳色清纯了许多……但不管哪种都很好看。 姜澜听伸出手，叫她过来，等她坐在身边时他又不满足将她拉近了闭眸轻喃：“你那几个好哥哥去买酒了？” 霍娇哼哼：“他们回家了！放过你了！” 姜澜听睁开眼睛：“那我们呢？” 霍娇仔细想了下，说：“趁着他们才走，你也赶紧收拾一下走吧！再留饭显得太亲密了！” 姜澜听想想，确实也是。 霍家长子、嫡亲女婿和侄子都没有留饭，他留下来反而不好，不合情理……再说他还没有提亲成功。 但他这会儿，又有些舍不得走。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捉住她手腕，放在手掌里轻轻把玩……他们似乎就没有这样亲密宁静的时候。 从前亲密时，只有激情。 后来够静了，又没有了亲密。 现在正好！ 他喜欢她，其实他也能感觉到她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女孩子矜持，不肯说罢了…… 姜澜听又低声说：“想娶你，不是危机公关，是真的想娶！” 霍娇望住他…… 她的样子，实在柔软，是他过去不曾发现的一面。 他拉下她，柔软的嘴唇轻触她的，没有深吻。 鼻头轻蹭。 说不出的亲密。 这样的亲密片刻，他哑声开口：“我得走了，天黑了就实在不像话了！改天我会跟父母再过来登门造访。另外，你明天有空吗？” 他想跟她约会…… 第906章 她忽然觉得，占有姜澜听很不错! 霍娇有空，但她不想那么腻歪。 他们又不是正常恋爱，不过是顺应结婚而已，再说她实在放不下过去那点子事情，她待姜澜听也实在不似从前了，实在甜蜜不起来。 她沉默片刻，姜澜听便知道她的心思。 他没有勉强，而是很温柔地说：“那你早点休息。” 霍娇点头。 她送他去下楼离开，此时姜澜听的酒也散得差不多了，下楼时正好碰见霍绍霆，霍绍霆正在翻看报纸，抬眼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回去了？” 姜澜听不敢孟浪，规规矩矩地回：“改天再跟父母过来拜访伯父。” 霍绍霆看他半晌。 最后，轻轻骂了一声：“浑小子！” 姜澜听被骂了，但心头却升起一股暖意，知道这是将他当成自己人了，他也顺势说道：“伯父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辜负霍娇。” 霍绍霆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 霍娇送姜澜听出去。 姜澜听打开车门，他转身看着霍娇，轻声问：“怎么突然又同意了？我以为你会跟我生很长一段时间的气。” 晚风，吹乱了霍娇的长发，却挡住娇艳五官。 在外头，她美得更脱俗一些。 姜澜听忍不住将她拉近，在她额头很克制地亲了一下，而后又低声问：“现在不生气了？” 霍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她不生气了，只是这种事儿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轻易拔除不了。运气好的话，或许过个十年八年不错的婚姻，这段记忆才会慢慢地淡忘掉，但是暂时绝不可能…… 她不回，姜澜听也不生气，他从衣袋里掏出钻戒又套进她的指间。 霍娇不肯。 他却难得强势，他哄着她：“这是姜澜听送的，不是未来丈夫送的！下次再带个更大的过来！” 他刮刮她的小鼻子，笑话她听霍西的话。 霍娇没有说话，她看着他，忽然间她鼻头有些酸……她是真的感觉到姜澜听是有些喜欢她，但如果是从前多好。 她眼里有些湿润。 姜澜听低低开口：“霍娇，我很抱歉！其实……” 他想说，他没有喜欢过宋青青，只是错觉。但现在说那些话又有狡辩之嫌，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安慰她。 霍娇把脸别到一旁：“我没那么矫情！” 姜澜听刮刮她的鼻子。 暮色四合，天气又很好，这大概是他们相恋几年来最好的时候，过去他一直忙实在没有这个闲心这么地陪着她…… 他感觉，很不错！ 霍娇没有同意约会，但是姜澜听却在次日清早报道，他拉霍娇去跑步…… 大清早，霍娇还在睡着呢。 门口响起佣人的声音：“二小姐，姜少爷过来了，说是请您跟他一起跑步！” 跑步？ 霍娇摸了手机看了下时间，才清早六点。 她翻身躺平：她只是跟姜澜听谈个恋爱，又不是杀了他全家，用得着这样吗？ 躺了几秒，她爬起来跑到露台。 姜澜听人在院子里，一身白色运动装，好看得耀眼万分。 他是来跑步的，还是来勾引她的？ 霍娇忽然觉得，结婚不是坏事儿，至少可以占有姜澜听最好的年纪至少几年，若是他以后出轨搞女人，她就拖他几年不离，急死他跟小情儿！ 第907章 姜澜听，你怎么在我床上? 霍娇考虑了几分钟，最后她还是赖床了。 她不要跑步！ 若是从前，姜澜听说要陪她跑步，她大概提前十天买无数运动装，一大早就化好妆等他，但是现在她不想迎合他，她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比方说，她现在只想睡觉。 霍娇冲着姜澜听挥了下手，意思是她睡觉了，他们在一起总归几年，她的意思他一看即知。 姜澜听也没有生气，他自己去跑步了。 回来时是清早七点，他跑了足足六公里，出了一身汗……来到霍宅时，屋子里静悄悄的，佣人在轻手轻脚摆放餐具，见他又回来轻声说：“二小姐还在睡呢，要帮您通报吗姜少爷？” 姜澜听愉悦笑笑：“我上去找她。” 两个佣人抿着嘴唇笑。 等到姜澜听上楼，她俩窃窃私语：“姜少爷长得可真逡！跟二小姐相配极了！二小姐个子高，姜少爷应该有188吧，站在一起相称极了。” “可不是！” …… 姜澜听也听见点儿，过去这些话，他不爱吃的。 过于儿女情长。 但是现在将他跟霍娇扯在一起，他却是很喜欢，听了心里有些甜蜜。 卧室里，霍娇睡得很香。 自小到大她基本没有烦恼，这辈子她最大的烦恼就是让姜澜听喜欢上她，这辈子她最大的打击，也是姜澜听不爱她。 现在不在意了，睡眠又好起来。 他推门进来，她竟然一无所觉，仍是枕在雪白枕上睡得香甜。 她侧颜完美。 身上穿着英式的睡袍，从前，姜澜听只觉得白雪公主只存在于童话书里，但是这一刻，他觉得现实也有。 他的霍娇，被养成公主。 从前他竟然那样不珍惜。 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细细感受，竟然一点儿薄茧也没有，当真是自小养尊处优了……而且她除了学历跟漂亮外，似乎其他会的不多，那就是说那些补习班她也上得少，从小到大最大的事儿就是玩！ 姜澜听好笑，但同时又有些羡慕，更觉得她可爱。 他想，他们的女儿也这么养。 姜家的财富，不需要女儿多么辛苦，若是儿子就从小精英教育，长大了挣钱养妹妹。 霍娇一直没有醒。 他干脆躺到床上，拉开一角被子，跟她同床共枕。 许久没有过的感觉。 自从他们分手，有几个月了没有这般，在山里那跟现在不同，那里的床太硬，而且明摆着霍娇对他就只有身体上的事儿，但现在不一样，他们几乎是未婚夫妻了…… 光想想，姜澜听就觉得美好。 其实公司10点有重要会议，但他现在想陪着她睡一会儿……九点的时候，他手机响了，是秘书安娜打来的。 不光他醒了，霍娇也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趴在他怀里，声音带着未醒的睡意：“姜澜听，你怎么在我床上？” 他单手横在枕上，拥着她的薄肩，很自然地就接了安娜的电话：“我马上就过来公司！” 霍娇闷在他怀里：“不去公司在我这儿睡觉！姜澜听，姜氏集团会不会破产？” 安娜：她都听见了什么？ 姜澜听低头，伸手摸摸霍娇的脑袋，又跟安娜交代了几句。 挂了电话，他侧头看她：“陪我去公司？” 霍娇枕在他手臂上：“不要！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主人随叫随到啊！再说，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说最后一句时，还挺娇气。 姜澜听知道的，她一个月最多工作7天，很清闲。 她基本不拍戏，就拍些广告，偶尔才会走走秀，反正不缺钱，一切都是看她心情来…… 姜澜听捏她的鼻子：“什么狗啊狗的！我们是未婚夫妻。” “咱俩还没有成呢！就算成也是契约夫妻。” 霍娇眼神亮晶晶的：“姜澜听你现在还在留校察看中。” 他很宽容地低笑，然后就把她拉到怀里，双手插在她的黑色发丝里，跟她深深地接吻…… 第908章 她愿意结婚，只因为他是姜澜听 姜澜听吻得全身着火，但他没有跟她发生关系。 因为这是霍娇家里面，不是地方，更不是好时候。 他很想，于是邀请她：“晚上去我那里？” 那间公寓？ 霍娇才不想去，去了她就膈应得慌，她态度冷淡下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姜澜听轻声开口：“是我住的别墅！” 他想了想又说：“至于那间公寓，其实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是现在我想还是卖了吧，不然放着以后你也不会再过去。” 霍娇没有出声。 姜澜听卷着她的长发，声音低低的：“霍娇，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们是能过得幸福的，你应该也不甘心一辈子一次只是将就吧！” 霍娇轻声说：“也不一定一辈子只是一次的。” 姜澜听没有说话，就那样注视她，眼含深情。 他对她的感情，或许顺序错了，但现在他很喜欢很喜欢她……男人总是讲究个实际，他不想错过这份感情。 霍娇想想就同意了。 她的脸蛋贴在枕上，温温柔柔地说：“姜澜听，如果你再惹我生气，我不会再原谅你。” 他心中柔软。 他知道她的性子，爱憎分明，她这样说就算是原谅了。 他低头亲吻她，喃喃地说：“我得去开会了！晚上见。” 霍娇踢他一脚，让他赶紧滚。 姜澜听离开时，心情都是好的，他想一份好的感情真的让人精神百倍…… …… 他离开后，霍娇靠在床头。 她心里想，她这样就原谅他，是不是太容易了。 但她想姜澜听有一句说的话是对的，她也不想她一辈子一次的婚姻变成将就，她想这次结婚，若说真的为了名声，那应该是骗自己的。 她并不是很在意名声。 应该还是因为，那个人是姜澜听吧，因为是他所以她愿意结婚。 她想了很多，想得心里潮湿。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没有如约在家里等而是换了套衣服开了跑车去姜氏集团，她那辆红色库里南停在楼下，十分招摇，但霍娇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她没有想到，她会碰见孙思南，她前相亲男友。 被姜澜听破坏那个。 霍娇本来是想，见面打个招呼吧，但是她还没有降下车窗就见着姜澜听的秘书安娜的声音：“孙思南，你放开我！” 安娜？ 霍娇似乎明白了一点，她又不蠢笨，一下就猜出当初是姜澜听派安娜去勾搭孙思南的，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你追我赶的戏码。 霍娇磨着牙：姜澜听可真毒！ 就在这时姜澜听下楼了，他认得霍娇这辆车，一时怔住。 那边，孙思南拽住安娜上了车。 霍娇这时下车，她倚在车身长腿交叠，面上带着闲适的淡笑：“姜少爷好手段啊！” 姜澜听看看那边，他说：“我没让安娜勾搭孙思南。” 霍娇：“那你让她做什么了？” 霍娇可不傻，如果姜澜听什么也没有做的话，安娜跟孙思南不会有交集…… 姜澜听轻叹一声。 他选择坦白从宽：“好吧我说，但能不能先吃了饭？” 男人装傻卖惨：“开了大半天的会议，我有点儿饿了！” 第909章 以后，这里当婚房怎么样? 霍娇仍靠在车上，一会儿她问：“想去哪儿吃？” 姜澜听往前走了几步，他抵着她，声音放得很低：“我挺想去餐厅的，但是又怕你把汤汁浇到我头上，所以……去我那里吧！虽然很累，但我还是愿意做饭给你吃！” 霍娇没有开口，瞅着他。 姜澜听极少感性的，但是这时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感性了，他轻轻摸她的脸蛋，说：“以前我想着结婚就是结婚，我从未想过会去宠爱一个女人，但是霍娇，我有点儿想宠你，把你宠成小姑娘……你随时都愿意向我撒娇的那种。” 霍娇浅浅笑了一下：“听着，还挺感动。” 她打开自己那辆库里南：“上车吧姜少爷！” “叫我澜听！” 姜澜听目光灼灼看她，眼神带着些许男人的强势，但不招人讨厌，反而添了些许的性张力。 霍娇看着他：“得寸进尺了姜少爷！” 他难得跟她说了那种话：“跟我睡觉时，怎么没有嫌弃我得寸进尺？” 霍娇再厚的脸皮，她总归也是女生。 脸涨得通红，半晌，她坐进车里：“你上不上车？不上车我走了！” 姜澜听立即坐到车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难得过来接我的，怎么可能不上车？” 说着，他声音低下来：“不但想上车，还想上。” 霍娇低声骂他一句。 她开车时，脸蛋仍带着一丝红晕，看着很有女人的风韵。 姜澜听坐在她身边，一会儿大概是太安心了，他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醒来时，车停在他的别墅门口。 “到了？”他声音带着一抹睡醒的轻哑。 霍娇点头，她解开安全带时说：“还是让阿姨做吧，你……很累啊？” 姜澜听拖住她的手，唔了一声：“是！连续加了好多天的班，累死了！” 霍娇没有出声。 她心里想，其实她并不是心疼他，而是拖着疲惫的男人给自己做饭，他做得还不怎么好吃，其实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感动了自己。 阿姨做的还好吃点儿！ 她打开车门：“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在院子里四处转转，到吃饭的点我叫你。” 她没有再提安娜和孙思南，姜澜听也没有提。 姜澜听甚至只吻了她一下，让她随便逛逛，他去补一下眠。 霍娇看着他离开。 姜澜听上楼前去了趟厨房，他吩咐家里的阿姨多做几个菜，说女朋友过来吃饭，这边的阿姨是姜家大宅来的，是姜母亲自派过来照顾儿子的，不免喜滋滋的：“是霍小姐吧？” 姜澜听笑笑：“是霍娇！注意不要太辣，她皮肤容易出痘。” 阿姨笑着说：“行！我再去买几个新鲜的菜，少爷头回带女朋友回来，怎么也要热闹一些的好。” 姜澜听笑笑，走到玄关换鞋上楼。 他确实累了，但没有去床上睡，而是躺在视听室里放了一部电梯，偌大的空间幽幽暗暗的，很助眠…… 大约天黑时，霍娇在外面逛了一圈，上楼找姜澜听。 姜澜听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皮带束得平整……隐约能看出些许的腹肌，身材特别好。 霍娇坐着，轻轻碰了碰那块肉。 她想，其实她喜欢姜澜听，有一大半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这时男人醒了，他睁开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说道：“逛完一圈了？以后这里当婚房还满意吗？如果不喜欢，我换一间别墅。” 霍娇没有出声。 姜澜听伸手拉下她，他很温柔地吻她，声音更是：“怎么不说话？” 第910章 他们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 霍娇轻声说：“不知道说什么！” 而后，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心口，让她听自己心跳的声音，他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也很安静。 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相同吧！ 他们除了上次的矛盾，真的不会吵架，过去的无趣寡淡在此时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很舒适…… 相拥许久，他低头吻她。 马上就要开饭，他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动真格的，但也亲着摸出满身的火气，佣人在门口敲门；“澜听少爷，可以开饭了吗？” 姜澜听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此时彼此都有些不堪，霍娇的衬衣都被他解开了，露出一方黑色蕾丝，他不是圣人但是顾忌她，于是在她唇上吻了下，扬起声音对外头的阿姨说：“可以了！” 门口响起脚步声，是阿姨下楼了。 霍娇推他起来。 他撑起半边身子，低笑着帮她将衬衣扣好，他注视着她凌乱的发丝，和几丝未曾褪去的意乱情迷，忍不住轻轻刮她的脸：“晚上再喂你。” 霍娇踢他一脚。 她虽表现得不在意，但是他们谁都知道，她是喜欢他的身体的，她也喜欢跟他拥抱接吻，甚至是做那种事情。 但女人总是矜持。 他们下楼用餐，气氛很好，姜澜听补了眠精神好了挺多，他跟霍娇聊了许多在国外求学的趣事，这些话过去他极少跟她聊…… 他们上次的恋爱，直奔主题，鲜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候。 他甚至还开了瓶红酒。 他们不赶时间，就只是享受这一刻，他们更加不去想未来，只有这一刻是快乐的…… 他也知道，自己悄悄地拿下她的心。 吃完饭，他说刚刚看的电影不错，邀请霍娇跟他再看一遍，霍娇没有矫情地拒绝……她过来基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 他们在沙发上分享了身体。 汗津津地抱在一起，后来他换了电视，看了新闻。 财经新闻上报道了他们的婚事，他低头看她要不要公关，霍娇轻声说不用……她没有说让他好好对待她的话。 承诺，永远不及现实。 霍娇选择忠于自己的感受。 他们仍是没有山盟海誓，但比上次多了几分心动，以后姜澜听对彼此适合的心知肚明…… 在一个适合的时间，姜家再次拜访了霍家，谈妥了婚事。 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 这是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除了一个人，就是宋青青。 她去读书，心里是含了希望的。 她以为等她念出来，进入姜氏集团工作，她仍是能待在姜澜听身边，他们仍是有机会在一起，但是她没有想到短短两个月不到，姜澜听跟霍娇要结婚了…… 她怎么能接受？ 姜氏集团。 姜澜听正处理文件，安娜从外面敲门进来，她欲言又止：“姜总，宋青青想见见您！我劝了半天她仍是不走。” 姜澜听微怔，而后他放下手中金笔，想了想说：“让她进来吧！” 安娜出去请人。 片刻，宋青青走了进来，她是特意打扮过的但看着仍是憔悴，可见这几天的煎熬，她看见姜澜听，说的第一句就是：“你要跟她结婚了？” 姜澜听坐在办公桌后。 他衣冠楚楚，面上有着疏离，根本找不出曾经的温柔影子！ 姜澜听淡声说是。 宋青青声音一窒：“你根本不爱她！你娶她，不过是因为你们门当户对而已，姜澜听你曾经说过跟我在一起很有意思，很新鲜的。” “我现在爱她！” 姜澜听回答得很直白，他看着宋青青，猜出她的想法于是问她：“是有什么要求吗？可以提出来的。” 他愿意为自己的过去，买单，即使他跟她没有走到那步。 他不想宋青青再去纠缠霍娇。 所以，他让步了。 宋青青咬唇，轻声说：“我想去国外，我要求你每年去看望我至少两次，我还希望有我们的孩子！” 姜澜听怒极反笑…… 第911章 姜澜听，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从前，姜澜听对她，或许还有几分情分。 毕竟，也曾经觉得美好过。 但此时，他是真的大开眼界，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孩子可以荒唐、可以不理智到什么程度。 他看着宋青青：“你说的，跟包养有什么区别？宋青青，我会结婚，我不会背叛妻子在外面养女人……” 他低头，写了一组支票给她：“这是500万，算是好聚好散吧！” 宋青青不肯拿。 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轻声说：“我不明白，当初你跟她在一起时喜欢了我，为什么……你又回去找她！” 姜澜听没有回避，他很直白地告诉她：“因为适合！不是门当户对的适合，是在各方面的适合，或许对于你来说很残忍，但是当初我跟你交往时也是认真的，结果是不适合，所以……霍娇是我最后的选择，而且她也选择了我。” 宋青青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退后一步，喃喃开口：“我以为你送我去念书，就证明我们还有机会，姜澜听，你怎么对得起我？” 她大哭起来…… 姜澜听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温和：“如果造成你的误会，我说声抱歉！抱歉，我们不是一起走下去的人！” 宋青青不甘心地哭， 姜澜听终是不想太绝情，他给她缓冲时间，后来拿了纸巾递给她……等她平复心情，他们才能谈下一步。 宋青青想拥抱他，但是姜澜听没有给她机会。 他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 宋青青不甘心。 她脱口而出：“从前你跟她在一起时，也会在半夜陪我聊天，甚至让司机接我下班，姜澜听……那些过去你都忘了吗？” 姜澜听真忘了。 事实上他谈过几个女朋友，可能宋青青是交往时间最短的一个了，但因为中间夹着一个霍娇，所以这笔显得浓墨重彩许多…… 他用尽所有耐心：“那是我不对！我向霍娇道过歉，现在再向你道歉！” 宋青青呆呆的。 她忽然意识到，无论她如何，姜澜听都不可能回头了。 她蓦地问他：“姜澜听，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种时候，敷衍一下或许宋青青暂时能平静下来，但是姜澜听有自己的原则，他说过不会再辜负宋青青，更不会欺骗霍娇。 他想了想轻声说：“抱歉，我以为那是喜欢！” 这个结果，是宋青青无法忍受的。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他连哄都不愿意哄她一下，看来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有霍娇了，那她算什么，是他们恩爱中的一环吗？ 宋青青退了一步，她没有拿那500万，打开门跑了出去。 安娜走进来：“姜总！” 姜澜听表情平静：“通知公关部门，做好预案，从现在起我很有可能会沾染丑闻……有必要的话，我会暂时辞去姜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 安娜觉得一个宋青青，不至于这样吧！ 姜澜听手机响了。 是宋青青发过来的微信，语句很强势，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将公布他们交往时的聊天内容，那段时间，姜澜听是跟霍娇在一起的。 【姜澜听，我相信你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姜澜听看了好几遍。 最后他选择将宋青青的微信删除，拉黑…… 做这个时，他的面上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第912章 现在，你还想跟我结婚吗? 姜澜听安排好一切，便下楼了。 坐到车里，他想了想便发动车子，去找了霍娇。 今早，她在他床上起来，所以他知道她今天有个拍摄……是个护肤品的广告，地点就在市中心的摄影棚内。 霍娇的事业心不重，工作极少，姜澜听也没有过问过，他也没有要求她回家当全职贵妇，一切都看她自己开心。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片场。 霍娇正好拍完，身上浴衣还没有换，坐在化妆间卸妆……姜澜听走进来时，霍娇在镜子里看见他，她几不可见的浅笑一下：“怎么过来了？” 姜澜听坐到她身边。 他专注看她：“想过来看看你，接你一起吃饭……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别墅吃！” 但是不等她回答，他就径自下了决定：“还是回别墅吧！清净。” 霍娇慢慢卸妆。 她底子好，卸妆以后皮肤白净柔软，看着比化妆时还要年轻白嫩一些，年纪也显小，大概是娇生惯养的缘故，她身上找不出一点儿娱乐圈的世俗。 霍娇也不傻， 姜澜听在这个时候来接她，况且他从前有个习惯，约会前会预约……今天不可能是他的情不自禁吧！ 他们最近感情是不错，但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她猜，姜澜听有心事，但她没有拆穿。 卸完妆，她要换衣服了。 化妆师跟助理都回避了，但是姜澜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霍娇轻靠在梳妆台上， 修长的长腿若隐若现的，挺诱人。 她很直接地跟姜澜听说：“有些夫妻当得久了，做太太在丈夫面前甚至厕所门都不关，但是姜澜听我不打算当这样的太太，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 她请他回避。 原本姜澜听挺糟糕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上前，轻拥着她，低头跟她接吻，同时也摸了她…… 说真的，姜澜听这种长相， 这样的技巧， 是个女人都会沉沦，霍娇当然也很有感觉，但她还没有冲昏头脑，她断定他心里有事儿，于是仰头轻声问：“出事儿了？” 姜澜听说是。 他如实告诉她，宋青青找过他了，他没有同意宋青青的要求，后面他可能会有丑闻缠身……他盯着她的眼：“如果发生了，你以受害者的名义离开，不跟我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霍娇愣了一下。 她当然不答，她可以想见宋青青会拿出什么东西来，身体发凉，但她却帮着姜澜听整理了下衬衣，她盯着那颗扣子：“你来，是想要我的态度？” “不是！” 姜澜听轻声开口：“我过来，是想陪着你！” 如果暴风雨真的袭来，他不希望她突然被记者围住，问那些难堪的问题……他喜欢霍娇，他把她当成妻子，他应该挡在她面前保护她。 霍娇仔细想过一遍。 再抬眼，她很认真地跟他说：“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也是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原谅过你一遍，接下来的原谅是大众对姜氏集团的原谅……姜澜听，我不敢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我们婚后的生活，但是如果你问我要不要退婚，我的答案是不会！” “当然，如果你觉得辛苦，觉得处理不了……那么我们结束！” 姜澜听拥紧她。 他低喃着声音：“跟我结婚的话，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闲散王爷了……我需要做好辞职的打算！” 就在这时，霍娇的助理跑进来，她一脸的慌乱—— “霍小姐出事了！” “一个叫宋青青的女的，曝光了她跟……姜总的聊天记录，她说她还要召开记者会，揭开她跟姜总的那段感情。” …… 霍娇看向姜澜听， 她却问他：“现在……晚餐在哪吃？” 第913章 姜澜听这辈子，都忘不掉她了 姜澜听盯着她看。 半晌，他确定她不是开玩笑，他轻搂着她的肩：“还是回家里吃吧！” 但是他们谁都知道，这一顿饭是吃不成的。 他们离开时，外面堵了约莫上百个记者，都想拿到第一手消息，看见他们走出来，纷纷堵到前面，那些长枪大炮和话筒全都递到霍娇的面前，他们问的话都很犀利不客气—— 【请问，霍小姐您是否会重新考虑和姜总的婚事？】 【霍小姐，上次算是姜总劈腿吗？】 【霍小姐，您有没有后悔？】 …… 姜澜听挡住那些记者，他不想让他们伤害到霍娇，这件事情是他的错，跟霍娇没有关系。 但是霍娇没有逃避。 她甚至将姜澜听稍稍推开了，她看着那些记者淡声开口：“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也想问一下宋青青小姐，当时她知不知道姜澜听是有女朋友的？如果知道，他们谁也不无辜……至于我跟姜澜听会不会结婚，那是我的事情，我想应该跟姜澜听和宋青青交往的事情剖开来，毕竟我没有介入到任何一段感情里，你们想采访的话，请找姜澜听先生或者是宋青青小姐。” 这伟大的逻辑！ 谁还敢说霍娇是花瓶？ 霍娇说完，她又看着姜澜听，很温柔地说：“这顿晚餐暂时是吃不成了！姜澜听，你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再说。” 她没有趁着这机会落井下石， 她也没有分手。 但是她不会跟他一起给姜家擦屁股，她又不是卫生纸！ 这种时候了，姜澜听竟然觉得她可爱， 他捉住她的手，注视她良久，轻声说：“我忙完了打你电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透着温柔。 在场有许多的女记者，在里面闻到了爱情的味道，其实不用多说就知道姜海听喜欢的是霍娇…… 但是新闻，总归是大新闻！ 做新闻时，是不管他们死活的，事情越大越好。 姜澜听亲自送霍娇上车，临上车时，霍娇忽然开口：“其实，我是想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姜澜听，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喜欢的是我能得到的，我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 姜澜听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忽然理解了霍娇，他忽然真正懂她……她不是不生气，因为喜欢吧，所以她用最理智的态度面对，即使他因为其他原因选择了宋青青，她就算会哭，但也绝不会求他回头。 这就是霍娇。 姜澜听摸了摸她的头，纵然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但他心里还是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拉上车门，看着保姆车缓缓离开，等他回头却看见了宋青青。 宋青青站在路口。 她满脸都是受伤，她一脸的不敢置信，她不信姜澜听竟然自毁前途仍是选择霍娇，她不敢相信霍娇竟然没有跟他闹翻…… 那她做这一切为什么？ 是为了毁掉姜澜听吗？ 不是，她不是的，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当他外室也好……她只是从未遇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她只是想拥有他而已。 就因为她没有家世，她就不配跟他在一起吗？ 宋青青满脸是泪，她知道自己输了，她知道她跟姜澜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明明他从前是喜欢她的，他跟霍娇分手后就接她去吃早餐了，那时候的日子那么美好…… 宋青青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她身边车子，来来往往，她就看着姜澜听纵身投入车海…… 一声刺耳声音…… 她全身是血，她想，姜澜听这辈子都忘不掉她了…… 第914章 他们之间，总归不一样了! 四周，响起尖叫声。 谁也没有想到，宋青青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太草率了，也太可惜！ 姜澜听跟她早就分手，还被威胁，但毕竟他们是有过一段的，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掉头离开，冷血地去危机公关…… 那样，再厉害的公关也没有用！ 他很慢地走过去，世界像是静止了，只剩下宋青青鲜红的血。 “何苦！” 他蹲在她身边，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来，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宋青青一直看着他流泪。 她知道，跟霍娇比起来她很俗气。 她自小被教导的就是存钱，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而姜澜听是她生命里遇见过最好的，她没有本事留下他…… 她也知道，他不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他。 旁人也不会相信。 是，她喜欢他，包括了他的外表和他的家世……但那又怎么样，那些也是姜澜听的一部分啊，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了？ 到最后，她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喜欢。 宋青青说不出话来。 她想对姜澜听说，那段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光，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灰姑娘的童话是真实存在的，她真的以为王子会放弃公主，会喜欢上灰姑娘。 原来，根本不会…… 鲜血流了一下，她静静看着她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到最后，她给了他一抹微笑。 她想，他的安稳人生还是被她破坏了…… * 宋青青的后事，还有集团的事情……所有事情积在一起，姜澜听在公司里待足了一周，都没有回家。 这当中，他没有打电话给霍娇，霍娇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他需要冷静，而她也需要时间去原谅。 宋家来人， 他们想见姜父姜母，姜家没有见他们，因为不是姻亲关系，见了他们对霍家无法交代……最后是姜澜听跟他们谈的，给了2000万，将这件事情了结。 宋家人把宋青青的骨灰带走。 时间，冲淡了这条大新闻，等到彻底忙完，姜澜听觉得恍如隔世。 他拨打霍娇的电话时， 霍娇声音挺平静的：“忙完了？” 他点头嗯了一声：“忙完了！在哪？我去找你！” 霍娇倒没有拒绝，她说她在家里面，煮了面在看电影。 姜澜听已经拿外套跟车钥匙：“我过来找你！” 他下楼时，碰见了姜父，姜父看了他几秒：“去找霍娇？改天回去看看你妈妈，她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姜澜听答应了：“我晚上就回去。” 他要进电梯时，姜父又叫住他：“澜听，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吸取教训，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你跟霍娇结婚的话，就得负起责任来！这次虽然是宋青青想不开，但是如果当初你没有越界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一个生命消失。” 这些，姜澜听都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 下楼坐上车，他开车去了霍娇那里，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在煮面一边看电影……她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影响，但是姜澜听知道不一样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一样呢！ 但他们都没有说分手。 她给他煮了面，还放了两只大虾，只是她将面端过来时姜澜听已经睡着了…… 手机和车钥匙放在一旁。 手机屏显着，页面显示是一条新闻，上面是他跟宋青青曾经的聊天记录……霍娇静静地看了会儿，她放下面碗。 她不知道，姜澜听是怀念，还是什么！ 第915章 结婚后，他们互相冷着彼此 就在她怔忡的时候，姜澜听醒了。 霍娇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半晌，她将手机递给他。 她什么也没有问，姜澜听按了下，看了看页面，他没有解释只说：“刚刚看新闻，看睡着了……面好了？” 霍娇点头：“好了，你先吃吧！” 姜澜听仔细看她的眼，她的眼里有几许血丝，能看得出来这一周她也很不好过，虽说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毕竟他们是未婚夫妻，要让霍娇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可能呢！ 他心里涌起内疚，他更知道委屈她了。 往后，或许很多年以后，旁人都会记得他姜澜听这段不光彩的过去，连带的霍娇跟他们的孩子也会被诟病…… 其实，分手对她比较好。 但是他舍不得，他想她也是舍不得的…… 他想拉她的手，被霍娇避开了，她声音很轻：“我去洗个手！” 姜澜听没有拦她。 在她去洗手间时，他吃了几口面，但是实在没有胃口，最后从衣袋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烟盒，打开，里面只有两根香烟了…… 他叼了一根在唇上，走到露台上，慢慢地抽着。 洗手间里，霍娇狠狠地搓了把脸。 抬眼，镜子里的人皮肤微红，眼里更是带着血丝…… 良久，一双手臂从背后搂住她。 是姜澜听。 他伏在她的背上，低声说着对不起，他把她转过来亲了她的额头……霍娇抬眼，她什么也没有说。 千言万语，百转千回，其实都在他们心里过了一遍。 但是谁也没有说放手， 可是，谁也无法先说出那些甜蜜的话来…… 霍娇轻轻闭上眼睛。 其实这桩婚事，霍绍霆跟温蔓是反对的了，本来前面就有事儿，现在宋青青还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饶是姜家上门赔罪，但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但他们并没有强制，一切看霍娇的意思。 霍娇没有说分手。 但是大张旗鼓地结婚，肯定是不行了，最后姜霍两家商量了下，一切以低调为主…… 六月，他们在一座海岛上举行婚礼。 他们仍是喜欢对方的，但感情却淡了下来，或许是心里有了隔膜吧！ 正巧，婚后国外一部挺出名的大ip电影，需要一位华人面孔，霍娇得到了这个机会，要是从前她肯定是推掉的，但这次她却接了下来。 当晚，她的保姆车回到别墅。 助理帮她提了东西到大厅，霍娇看向佣人，轻声问道：“先生还没有回来？” 佣人点头：“先生打过电话，说不用准备他的晚餐。太太，您现在要开饭吗？” 霍娇朝着楼上走，语气淡淡的：“随便弄点儿，送到楼上起居室就行了。” 佣人叹息。 先生和太太算是新婚，但这一个月了，他们很少见面，就像是互相躲着一样……若是这样，又何必结婚呢！ 霍娇有事要跟姜澜听说，所以她等到很晚。 约莫十一点，姜澜听才回来，满脸倦容。 推开门，起居室里一片明亮，他猝不及防地闭眼，而后声音带着几许温柔：“怎么还没有睡？” 第916章 上次亲热，还是新婚夜的时候 霍娇在看电影，是很多年前的一部《罗马假日》。 听见声音，她抬眼。 她跟姜澜听其实有两三天没有见着了，他很忙，她也没有闲着……虽然每晚是一个床上睡，但是真正见着的时候不多。 半晌，她坐起身来很自然地说：“你吃过没有？” 姜澜听将外套脱在沙发背上。 他坐在她身边，又问了句：“怎么不先睡？” 霍娇眨了眨眼，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也问了句：“怎么这么晚回来？” 彼此静默许久。 姜澜听拥住她，静静地拥了会儿，他说：“忙完这阵子就闲下来了，最近公司事情多，后面会多陪陪你，想去哪儿旅行？” 霍娇能看出他的勉强。 她相信，姜澜听还是喜欢她的，但是宋青青那样死在他面前，对他的冲击可能更大，人都有一种本能，本能地保护自己避免受到创伤，她想他每天面对她时，可能就会想起宋青青惨死的样子。 他会内疚，他们怎么甜蜜幸福得起来？ 这么久了，他没有走出来，她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贴上去。霍娇想了想，说：“我接了部电影，在国外拍，可能要待半年左右。” 姜澜听松开她。 灯下，他的神情不是很好，半晌他起身轻轻拉松领带，开始解衬衣扣子，像是要去洗澡的样子，他语气更像是不经意地问：“之前没听你说，是临时决定的吗？霍娇，这事儿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霍娇没有让着他。 她说：“前两天想跟你商量的，但是你每晚过了12点回来，回来以后还在书房，清早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人不在了，姜澜听，我不知道是要跟你商量，还是要跟一个叫丈夫的人商量！” 那么久了，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你忙着为宋青青伤心，你忘了你结婚了，你有了妻子……再怎么样你也该收拾好心情，过下一段生活。姜澜听，我再怎么独立，再怎么不对你抱希望，总归我也希望有个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明显你给不了我，那我追求事业有什么错呢？你可以加班，我能就不能吗？” “从前不知道你口才这样好！” 姜澜听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来， 但霍娇知道他生气了。 姜澜听顿了顿，稍稍恢复了理智，他低头注视她：“我不是不让你去拼事业……” 霍娇轻声打断他：“但是你娶太太的时候，没有想过娶个女强人是不是？你喜欢的是我漂漂亮亮的样子，是我永远可以在家里等着你……可是姜澜听，我在家里等着你的时候，你并不在！” 他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意。 是非去不可了！ 他心里总归是在意她，喜欢她，也内疚的，他想了想还是先服了软：“既然想去，那就去就是，也不过是半年……我忙完了去看你。” 这一场谈话，看似霍娇胜利了，但是她知道并不是。 她低喃：“或许结婚是错误的。” 他们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坚不可催，并没有深刻到相互依偎，至少她没有走到姜澜听的灵魂深处，当然他也没有。 或许是失望吧，她才说去国外。 或许半年以后，又不同了，这半年时间算是冷静吧…… 她洗澡的时候，姜澜听下楼吃了点儿东西，再上楼时他仍是去了书房，只是夜深人静他回到卧室时，不似平常冷淡，他脱去她的睡衣，温柔地覆到她身体上…… 在情难自抑时，他们忽然想起来，上次还是新婚的时候。 第917章 他想挽回，但是她已经上了飞机 姜澜听怔了下。 他伸手到床头柜里，拿了个小方盒子，平时他是不用的，但是这次不同她要去国外拍戏，暂时是不能怀孕的。 稍后，他在灯下看她酡红的脸。 他忍不住伏在她耳际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霍娇轻抚他英挺面孔，声音微微颤抖：“姜澜听，你觉得现在是适合的时候吗？你做好当个父亲的准备了吗？” 他的心里，还残存着宋青青死的阴影。 霍娇并不觉得，他们现在适合要个孩子…… 闻言，姜澜听身体一顿，他的黑眸盯着她显得深不可测，而后一切就有些失控了…… 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 酣畅，又带了些许的粗暴，是舒服的，但也有点疼。 事后霍娇去泡了个澡，泡完以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姜澜听不在卧室里，她找了一圈在露台上看见他…… 天热，他做完只随意套了件薄款浴衣，靠在露台的凉沙发上吹风，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缓缓在抽。 姜澜听极少在家里抽烟，或者说是，他极少在家里面。 霍娇过去，坐在他身边， 她侧头看他，挺真心实意地说：“要不我们离婚吧！姜澜听，以我们的条件又不是离不起！离了婚再冷静个一两年，你还能找到你的红玫瑰，我想我也能找到适合我的人……咱们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别扭地生活着。现说，我们之前要结婚，不就是有这个打算吗？” 夜风，吹散他指间的烟雾。 他整个人氤氲在烟雾中，使得逡挺的面容，多了几分莫测。 半晌，他很淡地笑笑：“才从床上下来，就想这些？” 他明显不想谈。 霍娇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她起身：“行，那我先睡了！” 等到霍娇睡了，姜澜听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问她什么时候走……次日清早起来的时候，他看着霍娇熟睡的脸，想推她起来问，后来想想这种事情一般都要十天半月的，所以他想想，决定晚上再说。 但他没有想到，霍娇是下午两点的航班。 她有免签证。 霍娇醒来的时候，姜澜听早就不在床上了，她趴了一会儿全身还是酸痛不已，说真的，姜澜听也不是20出头的小伙子了，但是他疯起来真禽兽！ 她想想，发了条微信给他。 【我下午两点的航班，要去签合约。】 姜澜听正好在开会，他关了手机，便没有看见。 中午他想休息一下，也没有开机。 一直到下午三点，开完了会议，姜父找他谈了会儿，说是他们结婚以后他都没有带着霍娇回家吃过几次饭：“你妈妈逛街时，总给霍娇买东西，你带她回去你妈妈才不会在我耳边唠叨。” 姜澜听微微一笑：“好！晚上我早点下班，带霍娇回家吃饭。” 姜父这才放过他。 但身为过来人，他还是又忠告儿子：“好好相处，多让着太太！” 姜澜听仍是淡笑。 姜父离开，他将手机从衣袋里掏出来，打开…… 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霍娇发的微信，她说她下午两点的航班……再看，几个未接电话也是她打过来的。 但他一直关机…… 姜澜听连忙打过去，但是才拨打他就放弃了，现在霍娇已经上了飞机…… 他愣了好久，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其实这么久，他冷着她不是不喜欢她，也不是思念宋青青，他只是接受不了自己人生中的污点，他一直是有些完美主义的。 但是宋青青就死在他面前。 他有些接受不了，那样子的自己…… 第918章 他在别墅，等了她一夜! 姜澜听回到别墅。 他打开门下车，身体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佣人迎上来欲言又止道：“先生，太太下午的航班，听说要去国外好一阵子呢！” “我知道！” 姜澜听走进大厅，将钥匙扔在茶几上，坐到沙发上怔怔出神。 佣人问他开饭，他都没有注意。 半响，他才淡声说：“开吧！” 佣人动作很利落，一会儿就摆了满桌的菜，但是姜澜听看着却一点胃口也没有，随意吃了几口后，他淡道：“以后我一个人吃饭，四菜一汤就行了。” 佣人连忙解释：“上午买菜的时候，也不知道太太会出国，就……” 她察觉自己失言，没往下面说了。 姜澜听没有责怪她。 他放下碗筷，缓缓上楼，上楼的时候明明佣人在收拾碗筷，明明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是他却觉得整个别墅里很安静很安静…… 他从前也是一个人住惯了的，但现在却感觉到格外冷清，往卧室里走，一切如旧，但是衣帽间里却少了霍娇的东西。 她带走了证件，带走了常穿的衣服，就连梳妆台前的护肤品也少了一半。 她说去半年…… 姜澜听缓缓坐下，他坐在衣帽间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片刻，淡淡烟雾升起， 他抽了几口又觉得呛人，再拿了手机拨霍娇的电话，明明知道她关机但是他还是想拨……一连拨了10通电话，当然都没有拨通。 霍娇她在飞机上。 姜澜听刷着从前的照片时，姜父打来电话，语气挺那啥的：“澜听，不是说带霍娇回来吃饭的呢？我跟你妈还有老爷子等到现在了，你个屁人影也没有见一个！你媳妇儿呢，我亲自请她，指望你你妈天天在家里泪汪汪。” 姜澜听沉默许久，才说：“她去国外拍戏了！可能要去半年！” 姜父也不是傻子。 他早早怀疑他们小俩口婚后感情不好，但是想不到是这样的冷淡，他冷笑着问：“在公司里你不是还说要带她回去吃饭吗？说明你根本不知道她今天走，还有你说她要去半年，怎么，这半年你不打算去看看她，也不想她回家来小住？姜澜听，你娶个媳妇儿以为是放牛呢，可以散养在外头？” 姜澜听皱眉：“爸，什么放牛，什么散养的！” 姜父不乐意了：“这不是一个道理吗？总之，这事儿你得给我跟你妈妈一个交待。好好儿的媳妇儿，说走就走了，你敢说你一点儿责任也没有？” 姜澜听本来心情就不好。 这会儿心情更差了些，勉强应付了自己亲爹，他走到外面的露台吸烟……他会不时看下手机，明明知道她在飞机上不可能回复。 这一夜，姜澜听几乎没有睡。 他一直等霍娇落地，然后跟他联系，他不知道他想确定什么……或许是想确定她仍是喜欢他的，这一次突然出国，只是因为工作，跟他们的感情无关。 一直到凌晨四点半。 霍娇终于开机，姜澜听握着手机，跟她隔着一条网络。 开口时，他竟然不知道是那样地难。 他说：“今晚本来，是要带你回家吃饭的！霍娇，上午我开会，并不是故意关机的！” 第919章 霍娇怀孕了! 霍娇沉默片刻。 她说：“我没有责怪你！” 但这话并未宽慰到姜澜听，他的嗓音因为熬夜和抽烟显得沙哑不堪，他说：“霍娇你不怪我，但我心里反而更不好过！这说明你没有把我当成丈夫。” 他顿了下，问她：“你还爱我吗？” 霍娇刚下飞机，其实很累，她实在不想应付他。 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说：“还爱的吧！但是姜澜听……爱是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消失的，我也不能保证永远爱你，正好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冷静地想想我们这段婚姻。” 之前，她也觉得他们婚姻没有问题。 但是一个月过去，她的丈夫仍是忙碌，仍是回避他们的夫妻生活。 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姜澜听的性格，说得好听一些是完美主义，说得难听一些就是龟毛就是钻牛角尖……宋青青死了他怪不到她头上，那她霍娇就成了那个问题。 他之所以一直晾着她，大概就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她。 所以，她自己处理自己。 她把自己投到国外，她想半年的时间，足以能让彼此想清楚，也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她说得清楚，姜澜听也不傻。 他想了想说：“你先倒时差吧！等我忙完手头这阵子，就过去看你。” 霍娇挺淡地笑笑。 她挂了手机，靠到真皮座椅上补眠，这个时候她其实还是蛮怀念单身的时候的……其实姜澜听后悔，她也是有些后悔的。 当初结婚的时候，太冲动。 她的性格总归洒脱，很快她就投入到工作里，她是亚面孔想得到这个角色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因为电影的剧组还有b角……条件也很好。 她不行的话，b角随时顶上。 霍娇有动作戏，她练了一个月的武术，导演都夸她天赋高，说如果她真的想进军国外电影市场，很有机会发展成刘宇玲那样的国际巨星。 霍娇事业心不大，但也很高兴。 只是她没有想到，正要正式拍戏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是临行前那晚跟姜澜听那晚怀上的。 她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不要孩子选择事业，或者是要孩子，放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 霍娇有了决定。 但她还是先打电话给姜澜听，他说这周末过来看她的，她想先告诉他这个消息，或许他们的婚姻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润色，关系会亲密一些。 他们都不年轻了，有了孩子自然是要生下的。 姜澜听接了电话。 他以为霍娇是谈周末去国外的事情，他就先抱歉，很耐心地哄她：“这周可能不行了！手上的项目出了点儿问题，我得出差一趟……霍娇，下周行吗？” 霍娇语气平淡：“下周你真的有空吗？” 不等他回答，她就想跟他说孩子的事情，她也不是矫情的人。 恰好那边安娜进了办公室，请姜澜听开会了，姜澜听低声说：“我们晚上再说！我现在要去开会！” 霍娇忍不住有了脾气：“姜澜听，你连一句话时间都不能给我吗？” “那你说！” 姜澜听一边说着，一边却跟安娜讨论起开会的事情，听着是很紧急。 霍娇握着手机，她全身冰凉。 大约一分钟时间，姜澜听的手机还在办公桌上，但是他人不在了……霍娇在那边，静静地挂上了电话。 第920章 姜澜听，我们离婚吧! 她不再对他期待。 似乎，他很在意她的样子，但是他的那些会议，总会排在她的前面……再想想似乎只有他追回她的那段日子，他才是认真的，才会暂时放下公事。 但那时，不是姜氏集团的公关吗？ 霍娇轻轻笑了，她甚至笑出了眼泪，是啊，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危机公关，她怎么就忘了呢，她怎么就以为他对她是真爱了呢！ 就因为他翻墙去霍宅见她。 就因为他说的那些情话，就因为那仅有的几次温情？ 时间长久，才能看得出来，姜澜听他心里只有事业，其实在他生命里火花四射的宋青青，其实也不过如此…… 或许他知道当丈夫，但不适合被爱。 爱他，会很痛苦。 霍娇并没有因为姜澜听的态度，而改变决定，但她已经不想跟他分享怀孕的消息了，她见了国外的经纪人，她赔偿了片方8000万违约金，并向他们推荐了适合的新人。 因为她处理得好，这事儿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她在业内仍有着良好的口碑。 但霍娇也没有回来。 她选择在国外生下孩子，或许长到两三岁时，再带他回国。 那时，她跟姜澜听的感情也到头了…… 她一个人，悄悄办了这些事情。 一周后，她去了瑞士，买了一套漂亮的小别墅，还从国内请了两个阿姨过去照顾她怀孕生产…… 她做好一切后，都没有等到姜澜听的电话。 姜澜听是在半个月后，去了那个什么坞的，他想给霍娇一个惊喜所以特别来探班，但是他到了剧组以后……却没有找到霍娇的人。 剧组的人看着他，惊讶地问：“你是jiao的丈夫？” 姜澜听说是。 那人耸耸肩：“jiao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了剧组，她没有回国内吗？” 退出剧组了？ 姜澜听立即拨了霍娇的手机，大概是因为他忙了半个月焦头烂额，大概是因为扑了个空，大概是因为她没有跟自己联系，大概是因为她把事业当成儿戏，所以他态度不是很好。 “霍娇你退出剧组，回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回家？” “你在哪儿？我接下来要飞一趟法国，可能不能回国内……等我回去后我们好好谈谈。” …… 霍娇在晒太阳。 她才做完产检，医生说她有点儿先兆流产的迹像，让她注意保重身体，不要动气，所以她压着自己的脾气。 她告诉他，她在瑞士…… 她想看看，姜澜听是不是还会指责她，如同她所想，他很不高兴：“霍娇，事业是儿戏吗？你放弃这个角色，为什么又去了瑞士？” 霍娇沉默了会儿。 她问他：“你不问发生什么事情吗？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放弃角色吗？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儿戏的人是不是？如果你觉得是，那我现在通知你，姜澜听，我们离婚吧！” 姜澜听看了看手机，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他们有些冷淡，但不至于如此，严重到离婚的地步。 霍娇心灰意冷。 她低低地说：“我是跟人结婚，不是找个爹的！姜澜听，我会将离婚协议寄给你，就当我是任性好了，就当我是不负责任的人好了，这样我们也能没有负担地把手续给办了！” 他咬牙切齿：“我不会离婚的！” 第921章 他们的儿子，叫姜笙1 霍娇轻声说：“由不得你！” 她不等姜澜听说话，很快就将电话挂了，然后关机……她才不要一直找堵！ 生气归生气，正事还是要办的。 晚上的时候，她开始写那份离婚协议。 他们之间的财产争议，无非就是那姜氏集团的百分之十股份，她不要姜澜听了，她也不想要这一份股份，或许很傻……因为是泼天的富贵。 但是霍家不缺钱。 她想，要断就断得干净一些吧。 她在离婚协议将百分之十写进去，她另外签了股份转让书，将这些一并地寄回了国内，地址她并没有隐瞒，因为她知道姜澜听的骄傲，他不会赶过来。 …… 一周后，离婚协议到了b市。 安娜递给姜澜听时，发现上司的脸都黑了，姜澜听接过来一边拆一边淡声说：“你先出去。” 安娜连忙退出去。 姜澜听将协议打开，那些文字是霍娇亲手打的，他能看得出来她的风格。 她退了股份，她什么都不要。 她只要跟他离婚。 姜澜听不禁想，他这个丈夫是不是当得特别失败？所以她很没有办法忍受……但明明是她要去国外，他不高兴也让她去了。 他很忙而已，他也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那些应酬，他从来不参加。 他不知道除了生活冷淡些，霍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为什么就不愿意等等他…… 姜澜听没有签字，但他也没有服软。 他更没有去瑞士。 他想，时间久了，霍娇总会冷静下来，她总会后悔冲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婚姻不是儿戏。 他一拖再拖，后来姜家人发现不对劲了。 但是姜澜听始终没说。 他没有说霍娇要离婚的事情，他只说她在国外……后来到了春节，她没有回来，再后来全球有了细菌，她回不来。 她没有打电话给他。 他拨打电话给她时，她也总是应付，要么问他离婚的进展……他们就这样无止尽地僵持下去，就像是她永远不会回来一般。 形势好一点的时候，竟是一年半后。 霍娇回国了，她没有告诉姜澜听，她直接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带着两个阿姨照顾6个月的小儿子……姜笙。 霍西问过她，为什么肯让孩子姓姜。 霍娇挺直白地说：“我不要姜澜听的钱，但是孩子是给他生的，我大概也没有本事创办一个集团公司给孩子，姓姜挺好的。” 霍西觉得，霍娇开窍了！ 她没有插手，她真的觉得，霍娇没心没肺的性子，姜澜听在这儿是占不到便宜的…… 他们见面，是一场宴会。 霍娇正跟一个年轻男人跳舞，还挺投入的那种，姜澜听从外面进来一边跟人说话呢，一眼就见着自己的前妻……不是，应该还是现妻，跟男人搂在一起。 他们还没有离婚！ 他目光怔住，静静看她很久…… 她回来了！ 他竟然不知道！ 这时，霍娇也发现了他，她没有装作看不见，她得体地跟舞伴抱歉，随后就朝着这边走过来，她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叫他：“姜澜听，好久不见了。” 他目光深深。 他盯着她的眼：“是，好久不见了！” 他发现她丰腴了些，皮肤比从前更白皙细腻了，不禁冷笑：“在瑞士玩得开心吗，姜太太？” 第922章 他们的儿子，叫姜笙2 霍娇冷淡一笑。 她想，但凡姜澜听对她有点儿重视，对他们的婚姻有点儿重视，他也会去瑞士看看……也不至于到现在也不知道姜笙的存在。 当然，她并不想在这儿跟他吵架。 她说：“还行吧！” 姜澜听没有接话，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一副很不良家妇女的样子…… 霍娇接过大衣，她对姜澜听说：“有事我们单独说吧！这里总归不是好地方，让人白白欣赏了笑话。” 过去，姜澜听也不是毒舌的人，但是这会儿他有些忍不住了。 他问她：“你也知道别人会看笑话！姜太太，你消失了一年半，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去哪里了吗？” 他总归是要面子，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你确定是一个人，没有其他男人？” 霍娇心里一痛。 她为了气他，干脆爽快承认了：“是啊！我是认识了一个新的男人，认识了一年前，长得很斯文又很白，我喜欢得不得了！” 姜澜听的脸色难看得可以。 好半天，他才抖出几个冰珠子：“好样的姜太太！” 他带着她离开。 在外头他自然是风度翩翩的，因为霍姜两家，丢不起这个人，但是到了酒店外面的停车场，他就粗鲁起来……或许是近两年的焦躁等待，或许是她说的野男人，让他不再温柔。 他几乎将她扔进后座，跟着自己也挤进去。 司机吓一跳：“姜总！？” “开车！” 姜澜听一边说，一边升起前面的挡板，很快后座跟前排就隔开一个小天地……霍娇慢慢直起身体，她看着姜澜听又要捏她下巴，她不愿意了：“怎么，想动粗啊？我可以告你家暴的。” 姜澜听死死瞪着她。 他的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血丝，还有隐隐的泪光。 他也曾经热烈地喜欢过她。 可惜，他们的婚姻，十分失败。 霍娇拢了下头发，笑意淡淡的：“不准备家暴的话，我们就心平气和地谈谈……姜澜听，这个婚我们是离定了！我们的孩子不满两周岁，所以他是一定会跟着我的，他也享受你的继承权，这点我不会放弃，因为孩子不是白养的。” …… 孩子？ 不满两年？ 狭窄逼仄的车厢内，姜澜听的面色苍白，他侧头看着霍娇，声音近乎颤抖：“什么孩子？你把话说清楚。” 霍娇笑得更淡了些。 她打开一点儿车窗，夜风灌进来，使得她的声音带了些薄凉，她说：“当年我放弃那个角色是怀孕了。我打电话给你，你不由分说地骂了我。那时我的角色就跟你公司里的下属一样，做错了事情就要被你责骂，你忘了我是你的妻子，你不给我机会解释，你总是很忙……我说离婚，你不想离，但你也没有挽回……你更没有去瑞士看看究竟。” 霍娇说到这里，她侧头轻声问他：“就这些，我凭什么还要跟你维持婚姻！这种丧偶式的婚姻，我不想要了! 姜澜听还没有平静。 她说，他们的儿子，叫姜笙…… 他有儿子了！ 第923章 他们的儿子，叫姜笙3 霍娇很平静地说：“我们的儿子姜笙！姜澜听，如果你对我不信任的话，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的。” 姜澜听仍瞪着她。 霍娇却不想看他了，她自嘲一笑：“是不是很可笑？孩子这么大了，你竟然不知道。” 其实她并没有隐瞒着。 她也没有刻意地躲着他，这一年多她怀孕生产，带着个孩子回不来……现在她回来了，碰见他了，自然要将事情处理干净。 半晌，姜澜听问：“有了孩子，可以不离婚吗？” 霍娇笑得风轻云淡。 她反问：“我留着你干什么呢？是留下来气我自己吗？” 其实真的，他们之间没有大的矛盾，只不过就是他不爱她……那些她曾经以为的爱情，其实只是暂时的多巴胺分泌，时间久了，就不见了。 剩下的，才是真实的狗血婚姻生活。 后来，他们没有再说话。 司机将车开到她居住的地方，还是从前那间公寓，只是推开门就能闻见小孩子的味道，那是一种奶香味……柔柔软软的。 姜澜听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只知道，当他第一眼看见姜笙时，他就喜欢上了。 白白嫩嫩的，长得特别好。 不但俊，而且有神。 姜澜听从阿姨手里抱过孩子时，他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想跟霍娇说话，但是霍娇却直接走进了卧室换衣服…… 他眼神一暗。 他看着她身上那件性感的礼服，想起她方才跟旁人跳舞，心知她是对自己死心了，但他不愿意放弃。 几年了，他都没有签字。 说不上来他有多爱，但就是固执地不愿意放手，不愿意让她属于旁人。 小姜笙6个月了。 他笑得欢快，小胖手和小胖腿有力地挥着踢着，一旁的阿姨情不自禁地说：“小少爷很喜欢爸爸呢！” 姜澜听忍不住贴贴小孩子。 这时，霍娇从卧室里出来，她卸了妆换了衣服，她的脸蛋脂粉未施仍是好看，长发因为要抱儿子所以扎成了马尾，她看着还很年轻，想必过得不错。 姜澜听却觉得，自己老了。 他心里不平衡起来。 有佣人在一旁，他不好大声说话，于是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怀孕的事情，为什么要寄离婚协议？” “没有爱了！” 小姜笙还小，听不懂这些，霍娇也没有顾忌，她直截了当地说：“我感觉不到我们的婚姻有爱，但是这个孩子我是想要的。当然，姜澜听你要是一毛不拔，我也拿你没有办法，更不会去告你，我们霍家也丢不起这个脸！现在给多少抚养费，全凭你的良心。” 姜澜听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她：“一回来，就是跟我要抚养费的？” 还有，她说他们之间没有爱了，他觉得也不对。他从未有过向外发展的想法，他想她也是的，他们怎么就没有了呢？ 他解释：“那阵子我太忙了。” 霍娇顿了下，她叫阿姨先避开，等人离开了她抱过孩子，她轻声说：“我不是想跟死人计较，但是姜澜听你自己想想，当初你跟宋青青在一起时哪怕你再累，你都会在深夜接她下班，都会带她去公寓做饭……而我这个太太，想见你一面，要等半个月。我去国外吧，想跟你说一句话，要通过秘书？你告诉我，我们是哪门子的夫妻？” “孩子只是意外！你不想要的话，我自己养。” 第924章 你的工作，就是跳舞交际? 姜澜听怎么会不要孩子？ 若说之前，他对这段婚姻只存有百分之五十的期望，但现在多了个孩子，他不想离婚，也不想分手。 大多数男人都一样，有了现成的家庭和儿子，就不想再换。 他们过去是有诸多不快。 但是一个小生命出现在他们的婚姻里，过去他忽略了她们，从现在起他想补偿，他想要照顾他们。 当他低声说着自己的打算时， 霍娇没有期待，她也没有感动，她更没有意气用事。 她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说：“姜澜听，你有时间吗？你的工作那么忙，真的，与其指望你的人，我不如指望你的钱。你瞧这么久不见，我已经变得现实又俗气，所以我们之间那点儿吸引力，也早就没有了，我们有的只有婚前的一地鸡毛和婚后的一地鸡毛……爱不爱的，其实我早就忘了。” 姜澜听还想再说什么。 小姜笙饿了，抱着妈妈吐出不熟练的字：“闷闷！闷闷！” 霍娇搂着他，温柔地哄：“我给我们小姜笙泡奶粉。” 阿姨早就利落去办了。 姜澜听不禁问：“已经断了吗？我听说有些孩子喝到八个月的。” 霍娇白他一眼。 等到奶瓶送过来，她坐在沙发上，让小姜笙抱着奶瓶喝，她语气淡淡的：“你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母乳4个月以后就没有什么营养价值了，再说，当母亲的也有社会工作要做，不能一直在家里面奶孩子。” 听到这里，姜澜听忍不住说：“你的社会工作，就是去跳舞交际？” 霍娇没有让他。 她轻嗯一声：“是啊，忙着给姜笙找后爹！” 姜澜听气到，但他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等到孩子喂完了霍娇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拍后背，一直到奶隔打出来。 她淡道：“抚育一个孩子哪里那么容易？姜澜听，你只知道说你还想要我，想要孩子，可是我都能想到，跟你在一起几乎就是丧偶式的婚姻了！你是人人景仰的白马王子，还没有舍得下凡，可是我已经变成平凡的母亲，而不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但我没有后悔。” 因为她是爱过他的。 因为一个小生命，值得尊重，因为她也想过……往后余生，她可能也不会再像喜欢姜澜听喜欢谁了，所以她把孩子留下。 姜澜听声音低低的：“那你现在，有固定的男朋友吗？还是真的找好下家，才铁了心地跟我离婚？” “看你！” 霍娇挺干脆地说：“你肯签字的话，我马上就有下家了！” 他再次被她气到。 而后，他从她怀里抱过孩子，不忘叫她：“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再谈！” 霍娇还没有起身，小姜笙就尿了。 呲地一声，笔直地尿在姜澜听的身上，那处铁灰西裤裤档处，晕染了一大片……又骚又热乎。 姜澜听头一回抱孩子。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霍娇：“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霍娇心里挺高兴的，但面上，她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是不喜欢你！就是故意的。” 姜澜听目光深深。 半晌，他低低道：“我看，你才是故意的。” 这话，莫名透着一股亲呢的劲儿。 第925章 你是怎么想的?想离，还是不离? 霍娇愣了一下。 她看着姜澜听，她又看着他们的儿子，她想，如果他们相处得好……那该有多好。 他们，一定会幸福吧！ 姜澜听看出她的心思，他猜出她心里的难过，他走到她跟前，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肩侧，他的声音轻而温柔：“霍娇，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试看，有了孩子我们的婚姻能不能挽救！这几年我身边没有人，我只是……” 他说不下去。 毕竟是他做得不好，是他没有过经验，他没有想过她会怀孕，他把她想得任性，他这个丈夫是很不到位的。 霍娇没有同意。 其实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山崩地裂般的裂痕，也没有第三者，但是两年……早就跟从前不同了。 当然，她也跟从前不同了。 她没有一下子拒绝，她浅淡地笑：“我想想。” 她愿意考虑，愿意给他机会，姜澜听舒心一笑，问：“这里还有我的衣服吗？这小子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霍娇仍是淡笑：“有了孩子，就是这样。” 姜澜听知道她又在点他了，他喉结滚了一下，低道：“我会适应有孩子的生活的，霍娇……” 她望着他， 她的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他求她复合，她说同意，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将就。曾经为他生的痛，那些爱恋，早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孩子一定要有个爸爸，姜澜听最适合。 她给他拿了衣服，让他去洗澡，等到姜澜听洗完澡出来，孩子阿姨带着……他不禁抱过小姜笙，逗了半天。 霍娇在露台上，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姜澜听抱着孩子过去。 她仍看着外面的夜，听见脚步声，她说：“明天，明天你带孩子给爷爷奶奶看看，我想他们也很想抱一抱姜笙。姜笙好像挺喜欢你的，你抱了半天，他都不吵不闹，好像天生就知道你是爸爸。” 此时，两人都平静下来，都不再说那些刺人的话。 他们还是夫妻。 他们说话时，平和但又平淡。 姜澜听忽然有些忍不住，他问她：“你怎么想的？你究竟是想离，还是不想离？” 他其实想知道的是，感情。 他想知道，她对他，还有没有感情，还有没有心动的感觉了？ 霍娇看着外面的夜。 她笑笑，“是怀念吧！姜澜听，这几年你变成了我的怀念……我其实气过你，但是也想念过你的，我想你总会发现我怀孕的，我想你也许会过来看看呢，后来其实我也有过冲动，想回来跟你复合的，但是我回不来，后来那种冲动就慢慢地淡掉了，就成出现在这样，什么都可以……反正身边也没有适合的人，不是吗？” 她甚至很直白地问她：“你身边，有人吗？” 他说没有。 霍娇仍是淡淡地笑，她慢慢地喝着咖啡，她没有叫他走……当晚，他是跟儿子一起睡的。 但是一晚，他都睡不着。 他弄不清楚霍娇的想法，这事儿，一直阻在他的心上，难受得很。 第926章 霍娇，其实你一直在怪我! 相比姜澜听，霍娇显得淡定很多。 清早，她过来抱儿子。 她才起床还没有洗漱，散着长发，身上还是一件睡袍式的真丝睡衣，她的身材跟从前一样纤细，但又似乎是多了几分饱满。 以姜澜听男人的眼光来看，很诱人。 他在惊讶之余，回神，他似乎忘了他们还是合法夫妻，所以她没有必要在他面前遮着掩着……但他也弄不清她的想法，她是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吗？ 昨晚她问他身边有没有人，但他似乎没有问她。 霍娇要抱儿子时， 姜澜听捉住她的细腕，他是男人，他很直白：“想做吗？” 霍娇有些惊讶。 她再看怀里的小儿子，肥肥嫩嫩的小身体拱在爸爸的怀里，而当爸爸的，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 她也很直白地告诉姜澜听：“不想！没有心情。” 不是反感他，不是有精神洁癖，而是没有心思。 这个答案，比不想跟他做，还要来得让姜澜听不舒服。 他没有勉强，掀开被子起身，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让霍娇看见他的窘迫，他大刺刺地站在床边着衣，在拉裤链系皮带时，他用力一扯哑声说：“正常生理反应。” 霍娇忍不住讽刺他：“这两年还真苦了你！” 姜澜听目光深深，半晌，他先软化了态度，他说：“今天带姜笙回去，你跟我一起去吧！孩子在陌生的地方，会认生。” 他态度诚恳，霍娇想了想同意了。 这两年，她经历过期待和失落，现在早就荣宠不惊了……再次看见姜澜听，她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波澜，过去的感觉，似乎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霍娇洗漱的时候。 身后一双手臂抱住了她，是姜澜听，他不光抱着她还把脸贴在她的颈侧，这个时候也算是他们真正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伏在她颈边，很温柔地问：“真想跟我离婚？” 男人总有需求。 他们两年未见了，她待他没有感觉，他却是有的。 他情不自禁握住她，但挺压抑的，没有更进一步……霍娇一边刷牙一边说：“我还一嘴的牙膏呢！姜澜听，你也太不挑了……就像当年……” 她想说宋青青。 然后又觉得人死了，再提没有意思。 姜澜听也猜出来，她想提谁，他沉默了会儿说：“霍娇你知道吗，你总在怪我……其实我们的婚姻，放不下宋青青那事情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你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你的态度你下的决定，哪一件不是因为这个影响？因为宋青青死了，你觉得我会伤心难过，我会冷落你……你干脆就先冷落我！” “我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因为，我不想离婚！这些话不说出来，我们之间永远走不到一块儿……霍娇，你心里是怪我的，但你又舍不得放弃，我们之间只是走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你才想去国外。” “现在姜笙出现了，我是失职了，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霍娇沉默。 好一会儿，她轻声让他放手，但是姜澜听没有肯。 第927章 他最受不了的是，他成了霍娇的将就 霍娇改了主意。 她垂眉淡笑，她说：“我不跟你过去了，阿姨跟着你一起去，姜笙跟她也很亲的。” 姜澜听总归有些动怒：“霍娇！” 霍娇神色淡淡的：“如果你觉得我任性的话，那随你！姜澜听，我辛辛苦苦地养了个孩子，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你觉得当年我介意，可是我却觉得我当年那样热脸贴着你的冷屁股！” 她不想再谈，姜澜听也没有办法。 估且过去的事情不说，光从现在来说，他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霍娇不爱他了……她所有的言行，都能看得出来，她对他没有爱了。 姜澜听深深地看她。 其实他心中，大概也有了决定，他从来不是那个迁就的人。 他带了姜笙回去。 小姜笙的性格特别好，很亲人，这点儿跟霍娇像，没有一点儿姜灁听的高冷……这可把姜老爷子高兴坏了，他一直就觉得孙子太冷，老婆才会跑。 老爷子抱着重孙子，心满意足之外，睨向孙子。 “灁听你媳妇儿呢？别一天到晚只知道生意生意的，生意是做不完的，学学你亲爹……他把老婆哄得多好，这些年都没有见着他们红过脸，你呢，才结婚两年……” 姜灁听漫不经心的：“我这不是也整出个儿子了？” 姜老爷子气得吹胡子：“那是人家良心，把孩子给生了！换一个姑娘，谁还愿意大着这个肚子，早就给你小子给铲了……人家不会重新找个不是工作狂的老公啊？” 他语气缓了下来：“你们怎么说的？” 对外，或许姜澜听还会说些漂亮话，但是这是私下里，场面上只有他的父母跟老爷子，他就实话实说了，他说：“我跟霍娇不相爱了！从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放不下，我也没有能放下！现在我们……说不到一块儿去，似乎除了指责就没有其他的。” 姜老爷子破口大骂：“才回来一两天，你就指望着人跟你蜜里调油啊，人是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不是生个阿猫阿狗那么容易的！你倒好把孩子往家里一带，怎么的……还想离婚呢？” 姜澜听不想离开。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跟霍娇相处了，他觉得彼此勉强的话，可能更不幸福……他的狗胆向来是大的，他顿了下还是说了实话：“还是离吧！爷爷，如果我跟她的矛盾当年能磨合，也不会走到今天了！” 但他会照顾孩子，会把姜笙当成姜家继承人培养。 他对谈恋爱结婚，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现在想想，他跟霍娇之间的婚姻，就像是一场儿戏。到如今，他也弄不清他有没有爱过她了…… 老爷子怕吓着孩子，让阿姨把孩子抱出去玩。 等人走了，他的脸色吓人。 姜灁听苦笑：“老爷子，我们是说不到一起去了！我想哄哄她，说一些好听的话，但是很难说出口，她也不爱听。”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不离，就是霍娇的将就。 她在将就他了。 或许，这是他最受不了的。 他希望他的婚姻，特别是他跟霍娇的婚姻，是因为相爱。 他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理解，但是姜父当场就发了火，他拍着桌子：“灁听，我竟然从不知道，你有王子病！这一身臭毛病，我们可没有教过你……儿子有了，你反而铁心离婚了！早干嘛了？” 第928章 他们的婚戒，她就随意丢弃了! 姜澜听跟姜父，也没有谈出个结果出来。 后来，他跟母亲独处的时候，姜母抱着小姜笙爱不释手，一边哄着孙子一边对儿子说：“澜听，你是当局者迷！你只想着你跟霍娇的感情，你想着你爱不爱她，她爱不爱你……但是你们这段感情和婚姻，从头到尾霍娇就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就算她因为宋青青的事情放不下，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如果当时人死了，她反倒能跟你腻腻歪歪的，那倒显得冷血。” “有了这事儿，你再让着她也是应该的。” “现在孩子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哪是凭空就冒出来的，一年多，你没有陪在她身边，她都坚持过来了，日日夜夜的照顾少不了！你还要求她跟从前一样，怎么可能，现在她不光是妻子，还是个母亲了，她心里对你有气也是真的。” 姜母说完，双目湿润。 她把儿子生得太好，澜听自小又太优秀，所以养成了他优越的性子，一点也不肯让女生。 她其实挺喜欢霍娇的，再说她是女人，更能理解女人。 姜母难过，小姜笙捧着奶奶的脸，用力亲了一下。 还咧着嘴笑。 他生得好看，看起来阳光极了特别讨喜……姜母跟小姜笙贴贴，她对姜澜听说：“不管怎么样，你总得努力一下吧！澜听，当年你们也是真心喜欢过对方的，就这么放弃，不觉得可惜吗？再说以你的性子，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遇见一个霍娇了！” 姜澜听默了默：“我知道了！” 后来，家里迎接小姜笙一团热闹的时候，他却走到露台点了根香烟，低头翻看手里的手机，那上面还有他跟霍娇从前的聊天记录。 从婚后开始，真的是屈指可数的几句话。 他修长手指夹着香烟，缓缓地抽完一根香烟，他发了条微信给霍娇【老爷子跟爸妈都挺想你的。】 那句【我接你过来？】，他始终没能打出来。 他怕她拒绝。 霍娇给他回了信息【代我向他们问好！】 姜澜听想了想，又打了几个字【我也想你。】 这一次，她没有回了，或许是不相信他的真心，或许是懒得回应……其实这几年他很忙，他一直把离婚协议搁置在那里，他也未必那么想她，似乎分开生活对于他来说比较轻松。 宋青青的死，确实改变了他跟霍娇的感情。 但现在他说想她，是真的。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一旦失去，便会紧张，便会拼命想抓住……即使他仍是觉得他们分开会比较好。 有距离的感情，比朝夕相处，会更长久。 但是一道声音对他说，霍娇并不是这么想，他们分开……她会重新一段感情，或许不会再婚，但是她会跟人谈恋爱的。 光是想想，姜澜听目光深远。 …… 晚八点，姜澜听把小姜笙给霍娇送回去。 她竟然不在。 阿姨给开的门，姜澜听抱着儿子问：“霍娇呢？” 阿姨抱过小姜笙，十分殷勤地说：“霍小姐最近才回来，有很多朋友都约她见面，哦，今天是位孙少爷约了她。” 孙少爷，孙思远…… 他们还有来往？ 姜澜听心里很不痛快，但是面儿上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又亲了亲小姜笙，温和地说：“爸爸明天再来。” 小姜笙困了，趴在阿姨的肩上，打了个呵欠。 姜澜听看着，就舍不得了。 再说，他也对霍娇去约会的事情不满，就对阿姨说：“收拾一下，我带姜笙回去住一晚。” 阿姨傻眼了，她结结巴巴地说：“这事儿，还得跟霍小姐商量一下的。” 姜澜听语气淡淡：“我们还是夫妻。” 他半强势地把儿子带走了。 心里，总归是生气。 此时，霍娇正跟孙思远见面，同时还有安娜……也就是姜澜听的秘书，他们要结婚了，霍娇在国外给他们带了礼物。 一对很名贵的腕表。 安娜跟孙思远在一起又收了礼物，想替上司说两句好话也不好意思，同时她也很喜欢霍娇，她总觉得上司太工作狂了，这两年就很忽略太太。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霍娇正要离开时，接到了阿姨的电话。 阿姨语气紧张：“霍小姐，小姜笙被姜先生带走了，说是到他那儿过夜。” 霍娇一愣。 随后，她就浅笑：“知道了！” 她放下手机，倒是没有着急回去了，就让姜澜听尝尝带孩子的感觉吧。 她玩到深夜才回家，舒服地泡了个澡，又保养了一番正要睡觉就接到了姜澜听的电话：“你过来一趟吧！孩子不肯睡觉！” 霍娇躺在床上，挺乐的。 她的脸蛋贴在枕上，声音温软：“不是你自己要带姜笙回去的？” 姜澜听沉默片刻。 他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说：“你过来，哄哄他好不好？” 霍娇也舍不得孩子。 她更不可能在半夜折腾孩子，让姜澜听把孩子给送回来，她其实有些累了，但还是起床穿了衣服，在深夜驱车去了姜澜听的别墅，事实上也是她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婚房。 一切如旧。 家里的佣人还没有睡，看见霍娇过来，也都叫太太。 霍娇问道：“先生呢？” 佣人说：“先生在楼上哄小少爷呢！手忙脚乱的，小少爷睡觉有些认生呢。” 霍娇心疼儿子，直接上楼了。 二楼，灯火通明。 卧室里姜澜听那个工作狂，此时仍是白天的衣服，但是衬衣从皮带中拉出来了，怀里抱着小姜笙，表情别别扭扭的哄着孩子。 小姜笙舒服地窝在他怀里，有时笑得开心，有时又不动。 霍娇过去，姜澜听总算是松了口气，把儿子抱过来轻声说：“一直不肯睡，醒了就钻到我怀里。” 霍娇抱过小姜笙，轻声说：“他睡前是要喝牛奶的。” 姜澜听不知道。 霍娇又说：“我车上有！你去后备箱里拿一个小行李箱，我把小姜笙的东西都带过来了。” 姜澜听没有立即走。 他目光灼灼地看她，霍娇哄着儿子，声音低低的：“下去拿吧！他饿了。” 她虽没有责怪，但是肯定是不高兴的。 姜澜听下楼，打开了霍娇的后备箱，果然有一只小箱子……里面都是小姜笙的婴儿用品。 忽然他鼻子一酸，此时他才接受，霍娇从女孩变成了母亲的事实。 她是个好妈妈。 就在他要关上后备箱时，他的目光一闪，看见一颗亮晶晶的东西。 拾起来一看，竟然是他们的婚戒！ 是他亲手给霍娇戴上的婚戒，她就那样随意地扔在了后备箱里…… 第929章 他们的婚戒，她就随意地丢弃了2 姜澜听看了很久，最后将那枚钻戒放进衬衣袋里，提着小行李上楼。 霍娇在哄小姜笙。 小家伙大概是尿裤子了，霍娇给他换纸尿裤，6个月的小家伙喜欢妈妈，虽然饿了但是看见妈妈就开心，四肢平摊在大床上，两只小脚有力地蹬着…… 软嫩的小脸蛋，笑起来，还有几分像混血。 小姜笙喜欢妈妈，抱着妈妈不撒手，他大概还有喝母乳的记忆，脑袋朝着妈妈妈怀里拱…… 霍娇跟他闹惯了的。 她侧躺下来，把小家伙抱在身上，跟他玩儿。 六个月的小婴儿，已经能坐了，笑得咯咯的……很开心。 姜澜听进来时正好瞧见，那一幅画面很温馨，但同时他也心酸，似乎没有他，霍娇跟孩子也很好也过得开心。 他不禁摸了摸衣袋里的婚戒。 走近，他才看见霍娇跟儿子胡闹，衣裳往上卷了……露出一截子纤细的腰肢，很细很白，跟生育前几乎看不出变化。 他情不自禁看了半晌，才打开小行李，背着身子问霍娇。 “他平常都喝多少？” 闻言，霍娇把儿子放在一旁，她下床来到姜澜听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奶瓶跟奶粉，她一边熟练地泡，一边说：“他现在每天两餐辅食，四餐牛奶，每次180ml……温度要掌握好，孩子小不能烫着。” 三言两语间，牛奶泡好了。 霍娇坐在床尾，抱过儿子让他靠在怀里喝牛奶，小姜笙总算喝到了，心满意足地捧着奶瓶，大口大口地喝着…… 霍娇专注地看着儿子，眉眼都是温柔。 等到牛奶喝完，小姜笙已经闭了眼睛熟睡了，这让姜澜听大开眼界，他在一旁倾身，小声问：“就这么睡着了？” 霍娇抱着儿子又拍了会儿，她嗯了一声：“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吃饱了就容易睡着。” 她哄完儿子，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被子里，一边放她轻问：“他跟你睡，有事儿就叫我！没有问题吧？” “那你呢？” 姜澜听脱口而出，但他问完又觉得自己挺没有意思的，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 明显，霍娇不想跟他一起睡。 霍娇起身，她又看了下儿子，这才看向姜澜听：“我睡视听室吧！正好有两部片子要看看。” 姜澜听皱眉：“是工作？你还要拍电影？” 霍娇没有否认。 她说：“是！接了一部电影！总要有事情做的，我也不能光带个孩子什么也不做！等到孩子大了，我不想对他说，看，都是为了你我牺牲了自己！姜灁听，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有想做的事情，我想应该趁着年轻就去做。” 这点，他不反对。 他犹豫半天，还是掏出那枚婚戒，放在她面前问：“这个你不要了吗？” 霍娇明显一愣。 她接过来，看了半天，而后她注意到姜澜听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他们的婚戒，她淡淡一笑，轻声说：“是无意中丢了的！在哪找到的？” “车上！” 他看着她，很轻地说：“霍娇，我们谈谈吧！” 第930章 霍娇，亲亲摸摸也不行吗? 霍娇轻声问：“谈什么 姜澜听看了她许久，轻而温柔地说：“谈我们之间，谈我们的未来……霍娇，谈谈好吗？” 他很冷静，他像是在公司里谈公事一般，但多了几分温柔。 卧室里，灯光暖黄。 小姜笙睡得香喷喷的，看着很乖很可爱。 霍娇看着儿子，猜出姜灁听想谈什么了，她没有拒绝浅淡道：“去书房吧！” 但姜澜听却说：“在视听室说吧！书房太严肃了，霍娇我们是夫妻，不是上司跟员工的关系。” 霍娇很淡地笑了一下。 姜澜听叫来阿姨，请他们看着小姜笙，他带着霍娇去了视听室，而他自己则去了趟书房，拿了一份文件过来……是他刚刚准备好的。 视听室里，霍娇安静地坐着。 她放了一部电影，不巧正是他们从前看过的，她一时间有些怔忡……但绝不是怀念。 姜澜听走到门口，静静地看了半晌说：“这部片子结局不怎么好，换部稍稍喜庆点儿的吧！” 霍娇却关了视听，仰头看他：“不想看了。” 姜澜听走进来，坐到她身边，他将那份文件递给她让她看，同时在她翻看文件时，他嗓音稍稍沙哑：“霍娇，我们再尝试一下吧！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后你仍决定离婚，那么这份签好的离婚协议，随时有效……小姜笙也会作为姜氏集团的继承人，而我也会给你经济上的补偿。霍娇，那时候你不要我的感情，可能我能给的也只能是钱，希望你能理解。” 那份协议，霍娇看了两遍。 确实，对她很有利。 但她心里是清楚的，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了，主要是为了孩子还有长辈……所以姜澜听不想离婚，他可能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再找一个太太。 其实她也同样。 霍娇并没有立即同意，她合上了文件轻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姜澜听没有说话。 他目光专注地看她，半晌，他才又说道：“霍娇，我说的婚姻，除了责任义务……还包括感情！我承认因为你的拒绝，我也心灰意冷过，甚至想离婚算了。但是我们再试试好吗，试试能不能重新爱上对方。” 霍娇听了有些难过。 她细白手指轻轻抚摸那些纸张，她对他说：“姜澜听，我最喜欢你的时候，你不肯娶我……往后，很多时候其实都成了将就。我再考虑一下吧！” 她要睡在这里，姜澜听不同意。 他说：“睡这里怎么行！” 他们关系紧绷，他还是打横抱起她，朝着主卧室走去，他说他睡客房让她跟小姜笙睡，他大概忘了阿姨的存在。 门推开，阿姨看见这场面，有些不自在。 阿姨老脸羞红：“那我就下去吧！” 她悄悄下去，悄悄地给姜老爷子打电话了……少爷少奶奶亲热着呢，看来是和好了！ 门边，姜澜听把霍娇放下来了。 霍娇有些冷淡：“以后不要这样了！” “不要怎样？” 姜澜听手轻轻推上门，反锁了，不动声色地问。 霍娇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就被他抵在了门板上，接着，灯熄掉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吻住她的嘴唇，接着滚烫地进来跟她唇舌缠在一起。 她来得急，衣裳宽松， 姜澜听的大掌很轻易地探了进去，急切地抚摸她，他将近两年没有过女人了，自然是想要的，但他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后，抵着她嗓音低哑：“亲亲摸摸也不行吗？霍娇，我不做别的。” 第931章 霍娇，亲亲摸摸也不行吗2 霍娇不肯。 她的薄肩靠在门板上，长发散了开来，散在背后看着有说不出的成熟韵味，她的手抵在姜澜听的肩上，低喃：“不行……姜澜听，不行！” 幽光中，他目光深邃。 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声问：“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霍娇苦涩一笑：“想过！都是想的好的事情，那样会让自己心情愉快一点儿……” 毕竟那一两年，她怀着孕在国外，没有办法回来。 其实是寂寞的。 姜澜听低头，看她莹润的脸蛋，良久他没再做什么了，嗓音略带了些温柔地开口：“你陪着孩子睡觉！我去睡客房。” 他说走，却还是将她抱到了床上，放在床尾。 他没再吻她，但却跟她靠得很近，他呼吸炽热地喷在她的脸蛋上，黑眸也紧盯着她……很久很久。 他抵着她轻喃：“我也想过你。”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最后，霍娇把脸别到了一旁，轻声说：“你不是要去客房？不早了。” 姜澜听伏在她耳侧，看她半晌轻声说：“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思考。” 他离开，卧室里仍是幽暗。 霍娇侧躺在床上，看着小姜笙的侧脸……幽光中，仍能看得出来他很像姜澜听，方才姜澜听跟她说的话，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犹豫的。 一夜未睡好。 清早，姜澜听回到卧室，霍娇还没有醒。 小姜笙却醒了，六个月的宝宝还没会翻身，此时尿了小裤子肚子又饿，但神奇的是却没有哭。 那双乌黑大眼睛，看着爸爸，两条腿一踢一踢的。 有了昨天的经验，姜澜听已经有一点儿带娃经验了，他利落地帮儿子换了尿不湿，还给擦干净小屁股，再给他擦了小手小脚，才开始泡奶粉。 当小家伙窝在他的怀里，一边捧着奶瓶喝，一边定定地看着他时，姜澜听心里浮过一抹说不出的悸动。 那种感觉，他形容不出，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最后，他轻轻贴着小姜笙的脸。 这是他的骨血，是霍娇跟他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小东西，温温热热的，真实地在他的怀里。 霍娇醒来的时候，看见他眼角的泪光。 她没有出声，默默地靠在床头，静看着他。 姜澜听侧身，看见她醒了。 此时，她的神情温软，眼里也不曾有对他的怨怼……就像是这两年她不曾离开，就像是他们度过两年幸福的生活，到现在，还生活在一起。 姜澜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良久，他怀里小姜笙哇哇哭了两声，然后又不哭，用大眼睛巴巴地看着爸爸，再摇摇手里的奶瓶。 姜澜听不懂他的意思。 霍娇轻声开口：“他应该没有吃饱，一会儿我给他再做点儿辅食。” 姜澜听将奶瓶放下。 他又逗孩子，不经意地抬眼，看见霍娇起身。 重逢以后，他总是会静静看她，会看很久……而她总是忽视，她似乎忘了过去她也曾经那样地喜欢过他，迷恋过他。 姜澜听的一个电话，一条微信，也能让她高兴很久。 第932章 他想跟霍娇，再生个女儿! 短暂相处，姜澜听觉得，找到了婚姻的归属。 他喜欢小姜笙，他也喜欢霍娇。 即使爱不如从前浓烈，但是久别重逢，对于男人来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他本想请假，好好陪陪他们，但今天公司里有个重要会议， 他不得不去。 姜澜听想将霍娇留下来，叫她在这里，“我早点下班，带你跟儿子出去逛逛！” 霍娇拒绝了。 他不禁失望，静静看她半晌，霍娇轻声说：“不全是我们关系生疏，姜澜听，我说过了，我也有事情需要忙的……过两天，那部电影全球首映，在h市举行。” 那部电影，最后改了剧本，主角是东方人。 若不是霍娇怀孕，那个角色就是她的，她极可能在全球大放异彩，但若是问她后不后悔，她的选择是不后悔。 她当了母亲，她爱小姜笙，他比任何事儿都重要。 包括了姜澜听。 她没有说太多，但是姜澜听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了，他看她良久，声音轻轻的：“霍娇，我陪你去！” 过去，他没有陪她走的路，现在他陪她走。 却怕太迟！ 霍娇怔了怔，而后她浅淡一笑：“只是去参加首映，又不是我演的……没有必要的！再说你公司不是很忙吗？” 她的语气平淡，但是姜澜听却听出心酸。 他往前一步，他想握住她的肩膀，但明显经过昨晚霍娇并未跟他进一步，她待他仍是生疏，姜澜听想了想，很温柔地说：“那我在家里照顾小姜笙。” 他很是真情意切道：“霍娇，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样，孩子都应该在一个爱的环境里成长……你说是不是？” 这点，霍娇也赞同。 所以，她心里再对他有怨怼，她也不曾想过跟他大吵，跟他撕破脸，那样孩子长大了很难做。 她想，她跟姜澜听即使当不成夫妻，总能为了孩子做普通朋友。 她不说话。 姜澜听也不再说什么，等到小姜笙完全吃饱了，他送他们母子回家……神奇的是，上车时他的车上多了婴儿座椅。 姜澜听双手扶着方向盘，淡笑：“连夜让人装的！” 他说完，在后视镜里看着霍娇。 霍娇跟他目光对视，有那一瞬间，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有被轻轻拂动到……她想，姜澜听应该会是个好爸爸！ 半小时后，姜澜听的车，停到她的公寓楼下。 他要下车帮小姜笙。 霍娇却说：“我抱得动！回头，你让我帮我把车开回来。” 姜澜听矜持点头：“好！那我先去公司了！” 他又叫小姜笙，要他亲爸爸一下，才几个月的小家伙高兴地亲过来，将口水印在爸爸的脸上。 姜澜听看着那软软嫩嫩的小脸蛋，也亲了一下，还打了他的小屁股。 他心中不舍，又有当人父亲的骄傲。 他有儿子了！ 此时，他不禁还想要个孩子，想要个小姑娘，想要一个跟霍娇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由他宠着好好长大…… 他这么地想，目光就格外深邃起来。 霍娇没有发现他的眼神。 她目送他离开。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接到电话，h市首映那里希望她准备一个节目，需要她提前一天过去……霍娇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她开车，将小姜笙送到父母那里，当天就坐飞机去了h市。 那边，姜澜听忙碌一天，闲下来的时候他特意向秘书安娜打探，问女人最喜欢什么！ 安娜仔细地想，说：“珠宝！没有女人不喜欢！” 姜澜听不由得想起从前，他跟霍娇分手，那时也是给她买珠宝，但是那时他只是打发一个挺喜欢的女朋友，虽是亲自挑选，但却并未那样重视和在意。 只是柜台成品！ 这次，他想要专门给她定制，定制属于姜太太独一无二的珠宝，能代表他心意的…… 第933章 姜澜听追到h市，看见她光彩夺目的样子 姜澜听花了些时间，跟一个全球知名设计师沟通，最后定了方案。 他订了一枚5.20克拉的粉钻戒指。另外，还有一套祖母绿的套装，都是极品，可以传世的那种。 也是全球唯一款。 看着初始设计图，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满足，他想慢慢来吧，他跟霍娇总会和好，他们也终会幸福，他会帮她找回从前的喜欢。 稍后，他去了霍娇的公寓，才知道她去了h市。 小姜笙，放在了霍家。 从公寓下楼，姜澜听坐在车里，他拿出手机想拨霍娇的电话，但是想想他还是放弃了，转打给了秘书安娜：“安娜，帮我查一下霍娇在h市落脚的酒店，还有xx电影首映的情况，我要拿到霍娇旁边的座位，无论代价。” 那边的安娜，瞠目结舌。 不计代价是吧？ 在姜澜听等待的时候，安娜把事儿办妥了，最后是以姜氏集团赞助了首映3000万，换来了一张贵宾票，保证座位就在霍娇身边。 另外，安娜给他订了同间酒店的房间，也在霍娇隔壁。 最令人发指的是，那间房本来是有客人的，赔付了别人10万，才拿到这间套房。 一切就绪，姜澜听特意跑了趟霍家。 他要带小姜笙去h市。 正巧，霍绍霆不在，否则哪里有希望能带走孩子，毕竟霍家上上下下对姜澜听都可有意见。 他去时，是温蔓在家里面。 姜澜听态度很诚恳，温蔓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但是有些话温蔓却不得说，她说：“澜听，夫妻总有不和！但是你仔细想想，这两年你跟霍娇关系冷淡，你有没有努力过，你有没有想过和好！你们是不是除了签字……已经不剩下其他了！” 姜澜听抱着小儿子，心里潮湿。 他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温蔓摸摸小姜笙，心到底还是软的，她又说：“即使你们现在再在一起生活，我想霍娇还是会冷着你！不剩下感情了，将就着过日子……但是澜听，将就过日子，也有底线的，至少能负起责任来，至少能找到人，不然跟丧偶有什么区别？不如早早解脱，你们还年轻，或许以后还能找着自己心动的人。” 姜澜听不愿意去想，霍娇还会找别人。 他低声道：“妈，我不想找别人！” 温蔓淡笑，很温和地说：“时间不早了，快去赶航班吧！小姜笙有什么事儿，打电话给我。” 姜澜听微微动容：“谢谢妈！” 他带着小姜笙，当晚飞往h市，但他没有立即跟霍娇联系，更没有告诉她，他就住在她的隔壁。 他带着小儿子，过得鸡飞狗跳。 当天晚上，小姜笙不肯睡觉，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咧着嘴笑，露出几颗小白牙，还发出哞哞的声音。 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 姜澜听差点儿崩溃，这比他开一整晚的会议还要熬人，但同时他心里更加自责……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霍娇她熬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次日，他带着小姜笙去了h市最大的影院。 霍娇在那里彩排。 她唱了那部电影的英文主题曲，细腻动情，情感充沛，姜澜听从不知道霍娇能把英文歌唱得这么好，他从前也不知道，她演出时是那样地闪闪发光、光彩夺目。 霍娇彩排了几次，姜澜听就站在那里听了多少次。 她一直没有发现他。 一直到次日首映，她站在台上将那首英文主题曲全球首唱过后，下台，她才发现姜澜听就在台下，他抱着儿子见证了她演出。 他在她旁人的位置，静静凝视她。 他像是等待她许久…… 那一刻，霍娇心情十分复杂，但是有那么多的观众和熟人在，她还是压抑和克制住了，走到下面，姜澜听站起来迎接她。 无数镜头对准他们。 在那么多的镜头下，他倾身吻了她的脸颊，没有说话……因为全世界，只有他最没有资格对她说祝贺，因为原本，女主角是属于她的。 霍娇眼角微湿。 这部电影，曾经是她的梦想。 那时，她负气说想跟他彼此冷静一下，但其实她也曾暗暗幻想过，如果她在事业上有建树，是不是在姜澜听心中，她就不光只是长得漂亮而已。 后来，她怀孕了，梦想破灭。 一直到如今，她都没有将那些心情说出来，从前是骄傲地不肯说，现在是没有必要说……因为他们已经这样了！ 电影还要继续放映， 但霍娇的目光却湿润，短短的一段时间，仿佛将她跟姜澜听的这几年重新地走了一遍，也将她在异国的那些酸甜苦辣，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她怕失态，于是走到外面透气。 一包纸巾递到她跟前。 她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除了【维达超韧手帕迷你小包纸巾】外，还有就是姜澜听充满男性力量的手掌。 他很温柔地看她。 他低低地说着抱歉，他说：“纸巾是【天猫年货节】买的，张妈说72包只需要29.88元，很合算！但是我们的这几年，很不合算，因为我们总是在错过。” 她愣愣地看他。 她的眼角带泪，眼眶更是发红。 终于，他将她拥进怀里，为她擦掉那些眼泪，他说：“抱歉霍娇！但以后我们还会有电影，我们也还有无数的过去……别哭！” 小姜笙被爸爸妈妈挤成了肉饼！ 他挥着小爪，努力抗议，但是抗议无效，因为他的爸爸姜澜听此时心里，只有他柔软爱哭的妈妈。 他们提前离开。 回到酒店，霍娇才知道，姜澜听就住在她的隔壁……去他的套房一看，向来整洁的姜澜听，卧室里一团乱，宝宝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姜澜听赫然：“没有经验！” 霍娇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套房里收拾了下，还抱着小姜笙的衣服去了洗手间，她还请人送来了洗衣液等用品。 半晌，姜澜听走了进来。 他从不知道，霍娇还会手洗衣服。 从前，她是那样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但是现在，她却站在洗手间里，那样眉眼温柔地为儿子清洗衣物。 水晶灯下，她的眉目耀眼。 姜澜听看得专注，或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了，霍娇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她低低地开口：“小孩子的衣物，手洗比较好！有时阿姨洗，有时我也会自己动手。” 姜澜听心头更柔软。 他上前，拿起那瓶【蓝月亮除菌去味洗衣液】，仔细看了良久。 他亦想当个好爸爸，于是上网搜索。 原来，【天猫年货节】正在举行优惠活动，16斤组合装现在只需要132.9元，他看了半晌，看得目光湿润，甚至是发酸。 最后，他从背后轻拥住她，低喃：“从前我不知道，你竟然也会精打细算，也这么地会过日子。” 第934章 他想，他能当个好丈夫! 霍娇身子一僵。 分开太久，他们毕竟生分了许多。 她有些不自在，一边继续洗着孩子的衣物，一边说：“平时主要还是阿姨做，没有阿姨时，我才会动手。” 姜澜听不由得说：“以后阿姨不在的时候，我来做。” 虽然他也不曾做过家事，但是他觉得霍娇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以后她还要当电影明星，她不该埋没在家务里。 闻言，霍娇只是淡笑：“再说吧！” 是因为，她不敢再对他抱有期待，是因为她期待了太多次，也憧憬了太多次，最后都是以失望收场，所以姜澜听这些话，她就当是男人的甜言蜜语听听算了。 沉默许久…… 她洗好了小衣服，找地方晾了起来。 这时，小姜笙闹起来，应该是饿了！ 霍娇很自然地去照顾，她动作熟练地抱起小姜笙，哄了两下，小家伙就高兴地咧着嘴笑了，小手抓着妈妈的头发。 姜澜听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甩手掌柜，主动去泡奶粉。 几天下来，他也熟练许多。 霍娇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姜澜听情不自禁地蹲在旁边，拉着小姜笙的小手手，他低声跟霍娇说：“他很可爱！” 凭空多了个儿子，任谁都是高兴的。 反正痛的不是他，苦的也不是他，霍娇不领这个情。 姜澜听的马屁拍到了空气上，但是他也不气馁，他抬手看了看表：“我叫客房服务，你饿了吧！” 这次，霍娇没有不理他，嗯了一声。 姜澜听莫名红了眼睛。 他静静的凝望霍娇，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去一旁叫了客房服务…… 后来，小姜笙睡着，剩下他们夫妻面面相觑。 虽是夫妻，却生分至极。 霍娇说要回房洗个澡，到现在她身上的礼服还没有换下来，刚刚收拾时弄脏了，但她却不怎么在意。 姜澜听舍不得她走。 他拉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就在这洗！” 霍娇摇头：“这儿没有换洗的衣物。” 姜澜听从衣帽间里拿了衬衣，跟一条运动裤给她：“先穿这个！你回去了一会儿笙笙他找不着你，该着急了。” 霍娇想想，就同意了。 她冲了个澡，卸了妆，素面朝天地走出来，正好这时客房服务送过来了，姜澜听叫她过去吃饭，两人坐下手，才发现他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一时，都有些沉默。 姜澜听比从前体贴许多，他给她布菜，很温柔地说：“特意叫的小江南的菜色，是h市这边的特色，你尝尝看。” 霍娇吃相斯文。 姜澜听却没有吃，一直望着她，半晌霍娇抬眼淡道：“吃饭吧！我们的事情，我说过我需要时间考虑。” 姜澜听亦淡笑一下。 他们的相处平和了许多，用完餐后，姜澜听叫她休息，自己将剩下来的东西收拾掉了，其实从前他肯定会叫服务生过来，但是现在卧室里有孩子，霍娇穿得也太过于轻便，他便不想让外人进来，宁可自己做。 做这些事情时，他没有觉得无聊，反而充实。 他想，他应该能当个好丈夫…… 第935章 霍娇，是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她回来，是要跟他离婚的，但这会儿她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 原本，霍娇次日就要回b市。 但是第二天h市下了一天的暴雨，所有航班都取消了，哪怕是专机也没有办法起飞，她只能继续留在酒店里。 姜澜听陪着她跟孩子们。 其实他工作很忙，完全可以坐司机的车回b市，但是他经历过一次，这一次他不想把霍娇弄丢，而且他也愿意陪着她。 南方的雨天，很潮湿。 酒店套房内，一直在除湿，霍娇就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剧本。 小姜笙由爸爸带着。 六个多月的宝宝，忽然就会坐了，小家伙坐在地毯上神情骄傲地看着爸爸，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混血漂亮极了。 姜澜听摸摸他的脑袋，又单手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过去，他真没有耐心带孩子。 但是自己的孩子，似乎怎么看都不够，而且他发现小姜笙真的很少哭，这点大概遗传了他跟霍娇两个人的共同点。 “粑粑……” 小姜笙抓着爸爸的袖子，又冲着爸爸咧嘴一笑。 姜澜听亲亲他，这时，他的秘书安娜打来了电话，向他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半晌过后…… 姜澜听语气很温和地说：“就先这样！这几天我回不去，所有会议跟应酬全部推后三天。” 安娜怔住了。 上司转性了？从前姜总从不会丢下重要的工作，休假三天以上的。 姜澜听直接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一抬眼就见着霍娇注视他，他淡淡一笑，语气挺温柔的：“怎么了？” 霍娇轻声说：“你有事儿先回b市吧！我带着小姜笙就好！” 姜澜听把玩着手机，目光微暗：“不想我陪？” 霍娇笑得更淡了些：“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并不需要特意留下来陪我们，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带好，30多了，没有那么矫情了。” 这些话，听在姜澜听的耳里，说不出的难过。 他低喃：“霍娇，从来不是你矫情，是我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我最错的就是那次，即使不知道你怀孕，我也应该选择相信你。” 那时，若是霍娇对他没有感情，很可能会选择事业。 他想，他们应该就完了！ 是霍娇曾经的喜欢，支撑着段支离破碎的婚姻，一直到现在。辛苦是她，受累是她……她怎么能担上矫情的说词？ 他诚恳地向她道歉，没有哄骗，都是真诚。 他看着她素净的脸蛋，很低很低地说：“霍娇，以后我会分出时间给家庭，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霍娇还没有开口。 他怀里的小姜笙，两只小手在爸爸的脸上，用力啪地打了一下，还咧着嘴笑：“粑粑……” 姜澜听摘下儿子的手，亲亲他，又贴紧他的脸面。 霍娇安静地看着他们。 她出身好，自小到大活得恣意，姜澜听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坎……现在他那样真诚地想要跟她一起生活。 原本她回来，是要跟他离婚的，但这会儿她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 第936章 霍娇，我对你仍有感觉! 姜澜听还是留了下来。 因为下雨，他们在h市待了整整三天，夜晚，姜澜听就睡在了隔壁房间，一直没有跟霍娇同床。 他们都没有那个状态！ 三天后，他们乘坐同一专机回了b市，霍娇回了自己的公寓，她也带回了小姜笙，但是姜澜听经常会过来，一周约莫三四次的样子。 偶尔晚了，他也会留下来过夜。 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同房。 这么地过了两个月，霍娇接的电影要开拍了，好在就在b市取景，是个都市爱情片，配套阵容还是很不错的，霍娇也拿到了女一号的角色。 她想将孩子托给父母， 但是霍绍霆夫妻年事已高，她怎么也不忍心让父母为自己操心，这时候姜澜听提出他来带孩子，等到霍娇拍完电影，可以再将孩子带回去。 他跟她说的时候，是在一家餐厅里。 算一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单独用餐了，前前后后有两年了。 烛光晚餐，气氛顶好。 他们坐在一起，没有普通情侣的甜蜜，也没有夫妻间的默契，他们怎么也有些陌生了……就连彼此爱吃的菜，也拿不定主意。 当她点错姜澜听的口味， 霍娇才猛然发现，她已经不爱他许久，他们早就不相爱了。 她端起餐前酒喝了一小口，再看姜澜听时她没有了怨怼，她只是很平静地说：“如果是为了孩子，我们大可不必绑在一起。姜澜听，以你的条件还是可以找到很好的女孩子，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给他什么。 到了此时，她考虑的仍不只是自己，她是怨恨过他，但是她不想余生那样过。 姜澜听猜出她的心思。 他低声道：“我没有再重新一段感情的打算！” 他顿了顿艰难开口：“霍娇你放心，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男人，我会放手会成全你！” 他那样真诚，邀请她跟孩子一起生活。 霍娇细白手指，轻轻抚摸酒杯，稍后她说要考虑一下…… 后来吃饭，他们都很沉默。 最后是姜澜听买的单。 出门时外面下了细雨，他将车子开过来，他撑着伞跑过去护送她上车，他像是平常那些殷勤男人追求女人那样……细心周到。 上了车，霍娇身上干爽，他衬衣淋湿一半。 男人并不在意。 霍娇拿了纸巾给他，轻声说：“擦擦吧！” 姜澜听并未接过，他侧身看她，看了许久，嗓音低低哑哑的：“你还关心我？” 霍娇淡然一笑：“就是普通……” 她没能说完，因为姜澜听拥住了她，抱得紧紧的，他的手掌那样炽烈地拥着她的细腰，他凑在她耳根处近乎痛苦地低喃：“霍娇，我不管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但我仍对你有感觉。” 说完他就亲了她，跟她接吻。 带着湿意的吻，浸透她四肢百骇，那种带着濡湿和电流的感觉，到处乱窜，叫她不知道怎么是好，她甚至不知道手脚怎么放…… 姜澜听缓了些下来。 他捉住她的手掌，跟她十指紧扣，牢牢地按在真皮座椅上。 她越发无法抵抗。 车窗外头，雨仍在下着，里面却是春意潮湿，带着湿意的吻流连到她的耳际，男人的声音沙哑透了：“你离开后，我自己都很少弄，我很想！但是霍娇，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第937章 霍娇，我对你仍有感觉2 霍娇没肯。 她拒绝他后，姜澜听半响都没有动，他就那样伏在她的耳际，跟她一起听外头的雨声……淅沥淅沥的，弄得人心头潮湿。 他的身体，也异常湿热。 一半是浸透的雨水，一半是他灼灼的体湿，终于，他那样地抱着她，弄得她很不舒服：“姜澜听，可以走了！” 他稍稍抬眼，注视她。 约莫出来吃饭，她化了妆，很明艳动人。 霍娇一直是好看的。 霍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得好看，霍西偏瘦一些属于高岭之花的那种，而霍娇而丰腴些，明艳美人那一挂的，加上她生育完后身材比从前要丰满一些，更添了些许的女人韵味。 从前，他看她是女孩子，因为霍娇真的很娇。 但此时，再没有此时，能让他生出一种感觉……就是她是他的妻子，是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可是他们却少了那个过程，直接有了儿子。 姜澜听没有纠缠， 他发动车子，送霍娇回家，车子启动的时候她开口：“姜笙在我父母那里！” 姜澜听轻嗯一声。 他打了方向盘，朝着霍宅开过去。 细雨如丝，车内男人跟女人都没有说话，异常地安静。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霍宅的黑色雕花大门，在庭院里绕着广场一周，最后停在门前的停车坪上…… 霍娇打开车门，下车。 姜澜听忽然捉住她的细腕，低声道：“这个点你父母应该还没有睡，我跟你一起下车！” 霍娇侧身看他。 忽然，她的心跳加快，有种不知名的东西涌动。 最后化为眼角微湿。 她轻轻挣开他，打开车门下车，姜澜听速度很快，比她先一步下车替她撑了伞，这里距离玄关还有50米左右。 雨下得略大。 姜澜听揽着她的薄肩，跟她并肩而行，雨打在他撑着的黑伞上面……一声声，清脆如珠。 进屋的那瞬间，他忽然就攒紧她的手掌。 他的眸色，亦在晕黄的灯光下面，显得莫测。 这一刻如此宁静。 他亦是如此地渴望着她，无关欲望，而是渴望她能一直在他身边，能看得见，能说说话，居家时能坐在一起，哪怕是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也觉得充实美好。 这些，是他跟她结婚时，没有体会到的。 那时他心中有着遗憾。 并非他喜欢宋青青，并非他旧情难忘，而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错误。 过了两年，当他跟霍娇天各一方，当她给他生了个儿子以后，他的心情完全不同了……可是霍娇心里的那份爱，也磨灭光了。 姜澜听朝着身边的人，说了声对不起。 霍娇身子一僵。 她想她明白他的意思，灯下，她的眉眼淡淡的：“先进去！” 姜澜听还想说什么，里面传来霍绍霆的声音：“怎么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儿子都闹了半天了，怎么，耽误你们谈情说爱了？” 他们没再纠缠，霍娇率先进去。 果真，小姜笙在哭，应该是想妈妈了！ 霍娇抱起儿子，亲了亲，顿时小家伙就不哭了，乖乖地趴在妈妈怀里……白白嫩嫩，肉乎乎的样子。 姜澜听也想抱抱儿子，但在霍绍霆面前，他不敢造次。 于是恭恭敬敬上前：“爸！” 第938章 一年，如果霍娇离开，儿子给她! 霍绍霆本想刺他几句。 但是看着姜澜听垂眉顺目，一旁霍娇抱着小姜笙的可爱模样，他多少顾忌了。 他不愿意给小女儿的感情路，再添堵。 温蔓适时送了杯茶给他。 灯下，她眉眼温顺，而他们夫妻感情深厚，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心意，所以当下霍绍霆有再多的不满，也暂时压了下来，到了嘴边的刺话也变成漫不经心的一句：“过来了？” 姜澜听仍是恭敬模样。 他看一眼霍娇，才跟霍绍霆说话：“爸，本来早该跟霍娇一起回来看望您跟妈的，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霍绍霆淡淡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忽然对妻子说：“温蔓，你带霍娇跟孩子先上楼，这个点了小姜笙也该睡觉了。” 温蔓虽不放心，但还是拍拍他手背，又跟姜澜听点了下头。 姜澜听温言：“妈晚安！” 他目光热切地望向霍娇，霍娇没有看他，径自抱着儿子上楼…… 等到一楼大厅只有他们时，霍绍霆才淡声开口：“坐吧！” 姜澜听受宠若惊：“谢谢爸！” 霍绍霆又亲自给姜澜听煮了一杯咖啡，这让姜澜听更是坐不住了……但是霍绍霆轻轻按了他的身子：“不需要拘束。”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这两年来，他们几乎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过，霍娇不在，姜澜听即使偶尔过来，也是送些礼物，略坐坐就走，那时他也几乎没有想过挽回。 所以，怎么会有交谈？ 霍绍霆态度平和，他斟酌了下说：“澜听，我以为你跟霍娇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处理感情也该成熟！那时候她仓促跟你结婚，家里人其实都不太同意，但是现在想想，她当时时在赌吧，那会儿她还爱着你，想着赌一回，但是她输了……她就像是一个情场上的逃兵，逃到了国外，不过可笑的是她没有输给别人，她输给的是你！” 这些话，让姜澜听无地自容。 确实，这次霍娇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们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倒不是他多么地注重儿子，而是一个血缘轻易割舍不掉。 他也心疼霍娇的处境，当初她执意嫁他，却没有被他珍惜。 霍绍霆笔直看他。 半晌，霍绍霆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年，如果你们还是不适合的话，索性就分开！那时小姜笙不满两周岁，抚养权还在霍娇手里……澜听，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吧？我跟霍娇的妈妈都老了，虽说霍西跟允思都可以照顾她，但毕竟不同……我想她身边有人陪伴着。” 姜澜听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要儿子，再找女人生。 姜笙是要留给霍娇的。 这是条件！ 否则，他带不走霍娇跟他一起生活。 这是一个赌注，就跟当初霍娇义无反顾跟他结婚一样，但姜澜听只用了一分钟考虑，他就答应了下来：“爸，我同意！” 姜澜听说着就恍惚了一下。 而后，他微微仰头，像是压抑住眼底的湿润：“一年后如果霍娇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把姜笙给她。” 霍绍霆眉眼松动，微微一笑：“行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他语气里，仍有着生疏。 姜澜听起身离开，又回头：“我去看看孩子。” 第939章 一年，如果霍娇离开，儿子给她2 霍绍霆没有反对，语气也缓和许多：“去吧！” 姜澜听缓缓上楼。 过道上方，吊灯灯光璀璨，照在他的俊颜上，他内心竟然有些焦灼，也有些迫切，他想尽快地看见霍娇，他又怕太快看见，以至于马上分别。 他没有敲门，推开门后，就看见霍娇抱着小姜笙，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轻哄着孩子。 夜深，月儿明…… 霍娇的神情很是温柔，她看见小姜笙的眼神，是他从来曾见过的，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觉得，是他让霍娇从女孩子蜕变成女人。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 他半蹲在她面前，霍娇望向他，有些失神。 小姜笙半睡半醒，大概也是听见了动静，小家伙的眼睛拉开了一条细缝，迷迷糊糊的看着爸爸，小嘴还动了两下，但总归因为太困没有发出声音。 小姜笙闭上眼睛，睡得香甜。 姜澜听伸手轻摸儿子，话却是对着霍娇说的，他嗓音微哑，又带了一丝温柔，他说：“刚刚爸跟我谈过了！一年，一年时间，如果我照顾不了你跟孩子，或者说是你还没有回心转意，你可以随时后悔……姜笙也会跟着你。” 霍娇身子一震。 但她没有说话，就只是直愣愣地望着他。 姜澜听倾身，面孔贴在儿子脸面上，这样他也跟霍娇靠得很近，他低声说：“这一年，我们住在一起！你拍戏的时候，孩子交给我照顾……我实在太忙也会有我父母帮忙，霍娇，本来照顾孩子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也不会因为照顾孩子荒废事业，我是要当你的丈夫当孩子的爸爸，但是如果我平衡或者处理不了这些事情，我依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依然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 他说了许多，情深意动。 霍娇听得恍惚，而后她问：“那感情呢！姜澜听，感情不重要了吗？” 姜澜听抬眼， 他的眸子很平静，但是心却跳得厉害，他轻轻地握住了霍娇的手，低喃：“一年后你没有重新喜欢我，我放你走。” 他说完这些，自己大概也是受不了。 他把脸埋在她另一侧臂弯里，他从未有过此刻的脆弱，他近乎乞求她的爱…… 怎么会， 他怎么会在那么长时间里，觉得霍娇不重要？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分手，是他千方百计地把她哄了回来，千方百计地想要跟她在一起，跟她结婚的…… 是他，没有好好珍惜！ 霍娇垂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曾经说过要考虑的，但她也知道若是她不同意，姜澜听会一直纠缠……她想，即使他想要一个机会，那么就给他一个机会。 此时，她不信他能扮演好丈夫、好爸爸。 半晌，她几不可闻，轻嗯一声。 姜澜听几乎不敢相信，好半天他才明白过来，他没有抬眼因为他的眼睛太酸太涩了……他很怕在霍娇面前失态。 后来，他只是轻轻地吻了儿子。 他感谢小姜笙的到来，挽救了他跟霍娇最后一丝情感关系。 第940章 我想讨好你，取悦你1 拍戏前一天，霍娇带着小姜笙搬了回去。 两个阿姨，也跟着过去。 但她们总归是有些不安的，生怕霍小姐不在的时候，姑爷难侍候，还有那边原来的佣人不好相处，这些事儿，她们总归都是要考虑到的。 姜澜听话比过去体贴，他开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后排，两个阿姨一个劲地夸赞起来。 【这车坐着真舒服，真宽敞。】 【是啊，这座宅子真大，若不是早就知道，哪里能知道只是姑爷自己住的？旁人一定以为是姜家的大宅子吧！】 【就是就是，姑爷的公司，经营得老好咧！】 …… 姜澜听将车停下，熄火。 他看一眼霍娇，轻轻地说：“前两天我跟爸妈商量过了，怕你跟阿姨不习惯，将这边的人换到我爸妈那儿，这边新添的人都是从霍宅过来的。” 两个阿姨心中一喜。 但她们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僵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客气了一句：“姑爷太客气了，也太体贴了吧！” 姜澜听了笑：“行！下车吧！” 打开车门时，他还是忍不住捏了下霍娇的手，这才利落下车。 阳光下，他仍然英挺帅气，不过比从前添了些成熟味道，孩子由阿姨抱着，行李几乎都是他搬运的……他常年健身，20来公斤的行李一手一个，气都不带喘一下。 阿姨老羡慕了，悄悄儿地对霍娇说：“姑爷不但体贴，身体也是倍儿棒！看那手臂肌肉的线条，平时没少锻炼吧！” 霍娇浅笑， 若是姜澜对她一直体贴，他们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样，谈恋爱时你的娇气就是娇气，婚后不当回事时，娇气就成了矫情。 但是这一年，她还是愿意跟他和平共处的，她也不能否认现在的姜澜听对她，对孩子都是用心的，将心比心，她不可能一直对他冷脸。 霍娇从阿姨手里抱过小姜笙，跟着上楼。 二楼主卧室很大，足足有80平米，姜澜听直接隔出一间婴儿房出来，里面的软装都弄得好好的了，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姜澜听，放下行李后，走了出来。 霍娇正在看婴儿房，他走到她身后，轻轻抱过儿子低问：“看着还行吗？过渡一下，等姜笙再大一些，该有独立的儿童房，现在住在一间卧室里比较好。我想晚上不用阿姨照顾，我自己照顾他……再说他也很乖。” 若说霍娇没有一点儿感觉，那是假的。 这样的体贴和温柔，曾是她梦想的，却来得有点儿迟。 姜澜听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轻揽住霍娇的肩，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享受着跟她在一起的时光，他不知道，自己倾其所有，能不能重新得回她的心。 若是从前，他会用利益计得失。 但是现在，这一年的一分一秒，哪怕最后她没有选择他，他想他仍是会全力付出，当个好丈夫好爸爸，在能够的时候让她高兴。 取悦她，讨好她！ 姜澜听正是情深意切之时，楼下传来小汽车的声音，接着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佣人走到门口轻声说：“太太，您的经纪人过来了，在楼下等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第941章 我想讨好你，取悦你2 霍娇往外看。 佣人却不敢往里看，片刻，霍娇点头：“告诉她，我马上下楼。” 佣人下楼传话。 霍娇摸摸小姜笙，轻声对姜澜听说：“我下楼去看看。” 原本，姜澜听是想跟着一起下去的。 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他也不想表现得跟青涩的小伙子一样，一点儿也不成熟，于是就把儿子放在地毯上，拿了玩具给他玩，地毯四周是有小栏杆的，不怕他翻出来。 他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由佣人。 但主卧室是夫妻私密空间，他想，能不让佣人进来，就不让佣人进来。 约莫10分钟的样子，楼梯间响起脚步声，他知道是霍娇回来了，等到门打开后，他扬了声音问道：“都谈什么了？有重要的事情吗？” 霍娇没进衣帽间， 她蹲在地毯上看小姜笙玩耍，温声说：“可能得提前走了，剧组那里临时搭了个布景、明天一早要被强制拆除，所有今晚就得拍了。” 好在，棚景就在b市。 但是那一场的戏份很重，正式开拍至少5个小时，天亮又要发出去外地。 其实很辛苦，但是霍娇不后悔。 她也并不是事业心多重，而是这样的机会在面前，她不想再错过了。 她以为，姜澜听多多少少，会不高兴。 片刻，他走了出来。 人站在起居室的小吧台边上，他仍是矜贵的样子，但表情很柔和：“现在就走？我开车送你过去，夜里能休息时，车子会舒服一点儿。” 霍娇说了实话，她说可能没有办法休息。 她抬眼：“明早，也可能没有时间回来，要直接去c市取景，举办开机仪式。” 姜澜听皱眉：“那未免太辛苦。” 以姜家、霍家的实力，霍娇当然不用辛苦，但是这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他虽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他想，他必须支持。 他想跟她在一起， 并不是把她拴在家里当个全职主妇，不是专门地围着小姜笙转的，除非这是霍娇想要的生活。 明显，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姜澜听朝她走过来，他学着她的样子，蹭下来，像是摸小羊羔一样摸小姜笙，他的话轻轻柔柔的：“那我空了，带孩子去探班。” 霍娇没有拒绝，轻嗯一声。 姜澜听侧头，很深地凝视她…… 许久，他倾身在她发丝上印下浅浅一吻，又摸了摸她的头。在他们的相恋过程里，他们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温情。 霍娇本能地躲了一下，但是他的手掌轻易握住她的后颈，而后他顺势低头吻了下她的红唇…… 霍娇竟然有些紧张。 她声音带了一丝丝沙哑，还有颤抖：“我得走了！” 姜澜听黑眸深邃。 最后他起身，轻按了下她的手掌，很温柔地说：“你再陪下姜笙，我帮你拿行李。” 霍娇仰头望他。 姜澜听笑了下，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开始舍不得了？舍不得也要走，回头我不是带姜笙去看你吗？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有情况打我电话……24小时开机。” 霍娇轻声说：“很多情况，我都能自己解决了。” “对！成熟了！” 姜澜听进了衣帽间，他拿了霍娇的行李，还是恍惚了一下。 他扶着额头心想，其实舍不得的人，是他！ 是他不想她走！ 第942章 我想讨好你，取悦你3 姜澜听从衣帽间走出来。 霍娇抱着小姜笙，亲了又亲，她声音亦是温柔：“妈妈要工作一段时间，要听爸爸和阿姨的话，知道吗？” 小姜笙的嘴里，叫着猛猛，猛猛…… 口水撒撒。 姜澜听看着心里头不舍，但仍是故作轻松道：“他还小，哪里听得懂呢？” 霍娇浅淡一笑。 他们一起下楼，霍娇抱儿子，他提着行李。 总归是要分离的。 在那辆保姆车旁，霍娇抱着小姜笙，总归不舍。 她的经纪人知道姜澜听，寒暄了几句后小声提醒霍娇：“时间很紧，先出发吧，过一周我看看能不能调整时间，让你回一趟b市跟家里人团圆。” 姜澜听接话：“有时间，我去c市探班也行，节约时间。霍娇也能多休息休息。” 他毕竟是上市公司总裁。 跟人交流，挥洒自如。 加上他人长得英挺帅气，女经纪人自然另眼相看，热情得很：“难得见到像姜总这样体贴的家属，那霍娇我就先带走了，等适当的时候再交还给姜总。” 霍娇睨她一眼：“怎么说的我跟大熊猫似的。” 经纪人也会圆：“可不是！一样珍稀嘛！” 就连姜澜听也淡笑了一下。 这个玩笑冲淡了离别，霍娇将孩子交给他，转身上车，但是在拉上车门时她还是看他父子俩一眼。 小姜笙小手抓着，仍在叫着猛猛。 姜澜听专注地看她，黑色的眸子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情蜷蜷……霍娇看出来了，但她不想深究。 过去，她就是太快陷入他的情感里。 以至于狼狈不堪。 宾利保姆车，缓缓驶离别墅，车身在夕阳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姜澜听抱着小姜笙， 他忽然有些懊悔，他似乎忘了很多事情，比如说给霍娇准备一些零食，又或者是临走时，他该亲吻她一下，叫她别忘了想他们。 那么多的懊悔，最后化为浅淡一笑。 他亲亲小姜笙，他想，心里记挂着一个人的感觉，其实也很不错。 别墅里，用的全是霍家的阿姨。 他其实是不便的。 晚饭前，姜澜听挑了一个资历最深的，一直跟着霍娇的赵姨，跟她说了些平常需要注意的事项，由她管理其他的阿姨，分工合作。 有事儿，赵姨直接联系他。 另外他还给了她一个50000的红包，其他的阿姨是30000， 赵姨自然喜悦，不住地说：“姑爷放心，我跟其他的老姐妹一定好好做事，把姜笙小少爷照顾好了，不叫姑爷跟小姐操心。” 姜澜听淡淡一笑。 当晚，他带着小姜笙睡觉，其实小姜笙很乖的，只要掌握他的习惯，夜里起来喂一次，再抱他上一次厕所就好了。其他时间，就只要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就好了。 小姜笙身上，有霍娇的味道。 姜澜听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醒了好几次，最后在天际微亮时，忍不住发了条微信给霍娇【忙完了吗？】 他以为，她轻易不会回的。 或许这会儿，她累得睡着了…… 但霍娇回了信息【刚刚拍完棚景，一个小时后要开车去c市。】 姜澜听挺心疼，这中间都不休息的？ 但他没这么说，只是问了她具体时间，霍娇也告诉他了…… 第943章 我想讨好你，取悦你4 霍娇很累。 她挂上电话，就靠在化妆椅上睡着了，由着化妆师给自己卸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懵懂醒来。 是经纪人叫她，距离出发时间，还剩下10分钟。 霍娇哀叫一声。 她又闭上眼睛，小声嚷嚷着，更是带了一丝丝的撒娇意思：“那就10分钟上后再叫我！你都不知道我多困。” 经纪人叫红姐， 红姐回头，看着门口的男人，摆了摆手压低声音：“没办法！有起床气，我压不住。” 姜澜听放下手里的东西， 他走到霍娇旁边的沙发坐下，旁人都自觉退开了，他看着她的睡颜，还有眼下淡淡的乌青，他想，她应该没有吃过这些苦。 他忍不住，轻摸了她的脸。 霍娇以为是红姐，拍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抱在怀里不让他再动……只是隔了几秒，她猛地睁开眼睛，静静地看他。 是姜澜听…… 她又看看表，距离发车不过6分钟了，他这样过来其实未见说得上几句话。过去，他不会这样浪费时间的，他总有看不完的公事。 霍娇一开口，声音沙沙的：“你怎么来了？” 姜澜听朝她靠了靠，将她身子挪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 原本她觉得太亲密， 不太愿意。 但姜澜听挺坚持的，她又困又累，就懒得纠正了。 姜澜听顺手，拆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她，说：“一早在荣记买的，温度正好，趁热吃！” 霍娇没有拒绝，靠着他吃。 姜澜听替她顺了下颊边的头发，又说：“我五点就起来了，给姜笙冲了奶，又给抱了小裤子，现在阿姨在照顾他。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昨天走得急，你用惯了的面膜和保湿乳，我也给你带过来了！c市那边天气干，记得保护皮肤。” 霍娇看他一眼：“你还知道我用什么牌子的面膜？” 姜澜听笑了， 他捏她的脸蛋，轻睨她：“当初，我也不至于那样漠不关心。” 至少，他们同居的那段日子。 她经常将保养品乱扔，他多看几次，自然过目不忘。 霍娇没再吱声。 那份粥，她吃了一半就放下了，姜澜听问她：“怎么不吃了？你不是最爱吃这家的？” “后面几部戏，需要减重5斤。” 她说完，他自然是心疼的。 其实霍娇，是真不用受这个罪，但是他尊重她的选择和职业，他不再用自己的想法和眼光，去评判她想做的事情。 红姐进来， 看他们靠在一起，于是开了玩笑：“挺腻歪啊！” 霍娇敛了神情：“要出发了？” 红姐点头说是，她连同另两个工作人员，把东西收拾收拾先出去了，留给霍娇跟姜澜听的，只剩下一两分钟。 他没再说话，轻捏着她的下巴，温柔吻她。 霍娇想别开脸。 他稍稍强势，薄唇抵着她的红唇，声音很低：“至少三个月聚少离多呢！” 她微怔。 而后便被他趁势而入，深情而缠绵。 霍娇想起红姐的话，她也觉得，实在有些过于腻歪…… 后来，姜澜听送她到车上。 当车子启动时，她在后视镜里看见他站着的样子，忽然间她明白他为什么要过来……哪怕只有几分钟的独处，他也要过来。 他在弥补， 弥补当初对她的冷淡…… 两年多前，她独自去机场，形单影只。 而这次，她的身后姜澜听站在原地，在等她…… 第944章 我想讨好你，取悦你5 后视镜里的人影，慢慢变小，消失。 等回神，霍娇的眼里，已经是一片湿润。 红姐轻声安慰：“一共就三个月拍摄周期，再说，中间不也有休假么！总会见面的，姜总都说了，他会去探班！” 红姐说着，拍拍霍娇的大腿：“结婚几年，还这样恩爱的可是不多！” 红姐是新签的大经纪，并不知道之前的事情。 只以为小夫妻，缠绵腻歪呢！ 霍娇没有解释。 她并不想把私事，带到工作中去，她浅淡一笑闭目养神：“哪有那么多的恩爱。” 红姐那样聪明的人，一听便知道了。 她看一眼霍娇，有些意味深长，原来是姜总正要追妻。 车队开了约莫5个小时，才到c市。 摇摇晃晃中，她感觉到手机响起微信信息的声音，但她没有看，等到下车时瞄了一眼，是姜澜听发来的，没有特别的内容，就是很平常的话。 霍娇看了半晌，还是没有回。 在c市，需要待一个月左右，条件更是不比在家里面，但霍娇挺习惯的。做事情嘛，哪里是养尊处优就好做好的，只是她想孩子。 隔两晚，她会给姜澜听视频电话，想看看姜笙。 他总让姜笙跟她视频。 他人就站在一旁，默默的，也没有要求跟她聊天。 偶尔，他们也会聊上几句，但无关情爱。 大多是跟小姜笙有关！ 姜澜听也未曾问起她休假的事情，时间久了，她想，那时他说探班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他公司事务很多，怎么有空跑到c市来。 等休假时，她尽量调休两天，可以回b市看看儿子。 电影的拍摄， 原本很顺利，但中途却出了一点儿小岔子。 男主角是电影当红的炸子鸡，圈内都传后头有背景的，霍娇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但是红姐悄悄地告诉她：“什么背景啊，不过就是仗着长得不错、戏也还行……有个集团的女老总挺喜欢他的，霍娇，你明白吧？” 名利场里，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霍娇明白地点头。 其实不影响拍摄，对方的底细怎么样，她并不在意。 那个叫肖白的男演员，开始还挺规矩的，虽冷淡些但也算客气，但是时间久了，他便开始指导霍娇演戏，不听他的安排，他就不乐意了。 霍娇平常好说话，但她背景在这儿，怎会让人欺负。 导演深夜过来，劝导。 红姐给导演开门， 红姐是个急性子，从前带过几个影后来着，加上霍娇的背景让她身板也挺得笔直，旁的不说，霍娇是温蔓的小女儿。 温蔓什么身份？ 霍家的主母，在娱乐圈的地位也很牛的好不好，这些年，光是她投资的大片就不知道多少，只是人家低调，霍娇事业心不强所以许多人不知道。 导演一进来， 红姐就把话给说明白了：“导演，我不管那个叫肖白的背后是谁，但是他这样明晃晃地欺负到我的人头上，就是不行！是，霍娇是电影界的新人，但曾经她也被国际大导选中过，运气不好退出剧组而已……怎么轮得到他一个新人来指导演技？拿个新人奖就了不起了，是真靠实力还是睡出来的，导演您给说说。” 导演面有难色。 红姐缓了一下，又说：“我们霍娇的背景，您也是知道的，怎么也轮不到给肖白提鞋吧！他是作梦想屁吃呢！” 她泼辣得很，导演汗都出来了，提醒道：“咱们文明谈话，文明谈话！” 红姐冷笑：“文明也需要看人！” 导演摸摸鼻子，无奈之下说了真话：“咱们这部片子，最大的投资商就是肖白……背后那位，你们懂的，我也很难做！哎，回头人吹个枕边风我连尾款都拿不到，到时咱们这片子还怎么拍下去，全组的心血在这儿呢。” 红姐正想破口大骂。 霍娇靠在吧台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轻声说：“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也不跟他斤斤计较，导演放心。” 导演就等她这句话呢。 闻言，好一顿的夸赞。 红姐翻着白眼，把人赶走了，等到关上门红姐整整衣裳说：“这什么破草台班子啊！一个卖屁股的也能拿到话语权了！” 霍娇没有吱声。 本以为，导演去肖白那里沟通过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但没想到，那个叫肖白又来了骚操作。 当初，霍娇签合同的时候，白纸黑字所有的亲密戏份，要么是替身要么是错位……她不会跟男演员有亲密接触。 今天有一场吻戏，霍娇提出错位。 肖白不乐意了，拿敬业出来说事儿，一定要真吻。 他还耍了大牌：“今天如果用替身或者是错位，这戏就没法子拍了，导演，我跟她……走一个你选吧！” 导演两头为难。 他哪里敢说服霍娇拍吻戏啊，还伸舌头？霍家人不用说，光是那位姜总就得把他劈了当柴烧吧？ 导演没有动作。 肖白很不满，后来勉强拍摄时，竟然强吻了霍娇……霍娇及时将他推开，也没有惯着他，直接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霍娇极少跟同事为难， 这时，她不再忍耐：“肖白，别太过分了！” 肖白狂得很，仗着自己拿过某鸡新人奖项，又仗着自己是那位女老总的心肝宝贝，竟然大言不惭道：“行！不拍了！咱俩必须走一个！” 一个剧组，因为男女主不和，停滞不前。 霍娇当然不杵他。 她也走向化妆室：“行！咱俩是必须走一个！” 红姐跟在她身后，蹦哒：“早该这样了！早就该这样了！谁还没有个背景来着？” 正说着话，霍娇手机响了，是姜澜听打过来的。 霍娇接听了。 姜澜听声音很温和：“听红姐说你后天休假，我带姜笙过来看你。” 霍娇看了红姐一眼，尔后轻声说：“明天就休了，还是我回b市吧！” 那边沉默片刻…… 姜澜听语气更温柔了些，“霍娇，专机已经落地了，我跟姜笙已经在c市了。” 霍娇呆住了。 这时，姜澜听又说：“你在听吗？我跟姜笙都很想你，就过来了。” 第945章 我想取悦你，讨好你6 霍娇的心跳快起来。 她捂住听筒，对那边说：“那我去接你？……是，现在空着。” 姜澜听低笑：“直接去酒店吧！我订了c市的希尔顿酒店，你先过去报我名字就可以了，对了……你过去先烧点儿白开水，姜笙有点儿饿了，在车上不方便泡奶粉。” 他言语十分居家，让人无法拒绝。 霍娇唔了一声：“好！我现在就过去！……你过来几天？” “一周！” 姜澜听十分坚定地说：“为了这一周，我连续加了一周的班，有时姜笙都是在我的腿上睡着的。” 霍娇的心里，酸酸甜甜的，说不出的滋味。 但她知道，里头有遗憾。 明明他们一直是夫妻，可是却错过了那些年，若是他们还年轻自然可以不在意地挥霍时光，但是他们都是30多的成年人了。 她正有些伤感。 红姐从后面跟过来：“是你的背景？” 霍娇将电话挂了。 她看向红姐，哭笑不得：“这事儿，我准备让我母亲跟剧组交涉，如果是资金上的问题，那完全不成问题，再说对方那边应该也要买我父亲的面子！” 红姐一拍她的肩：“我就知道，你是颗南非大钻石，难得还没有架子！是肖白没有眼色，不然交个朋友多好，以后少不了有提携他的时候！哎，其实他的戏还不错呢！” 红姐最喜欢马后炮，落井下石。 霍娇自然能听出来。 她笑了一下，走进化妆间里卸妆，然后对红姐说：“你也很长时间没回去看孩子了吧，回去一趟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红姐怕她太嫩，处理不来。 霍娇又看她：“我吃不了亏的，姜澜听不是也过来了。” 红姐挺欣慰的：“难得你想的明白！男人就是要用的，不用他当摆设啊！那我就先回b市了！导演说什么你都不要鸟他，等他把肖白换了再说。” 霍娇点头，说好。 红姐得了机会，能回b市，跑得飞快。 霍娇坐了另一辆保姆车，由小助理陪着离开的，走时，还遇见了肖白。 肖白不认为，霍娇有能力跟自己叫板。 他为难霍娇，一方面是彰显自己的咖位，另一方面他想潜了霍娇……霍娇的容貌在圈内数一数二，而且没有什么作品咖位，想要潜这样一位新人很容易。 他从前，就用这种手段，睡过好几个。 肖白稍稍放低姿态，释放信号：“你不想走也行！今晚去我房间，我们再好好看看剧本，说不定看过剧本以后，我们后面的合作就融洽多了。” 霍娇不傻，他想潜规则呢！ 于是，她风轻云淡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没空。” 肖白冷下脸来：“给脸不要脸！” 完了，他立即打电话给那位女老总，撒娇卖萌，说合作的女演员有多差……影响他发挥了，说最好换个有演技的女演员过来。 霍娇不理，直接上了保姆车。 到了希尔顿，她报了姜澜听的名字，前台这边也是被关照过的，亲自引着她进电梯，到了顶层给她刷开套房门，并说：“我们这边唯一一间总统套房，被姜总包了一周呢！姜太太，里面所有的洗护用品和浴衣，都是您惯用的牌子，姜先生很贴心的。” 霍娇浅淡一笑，道过谢。 关上房门。 她换上室内拖鞋，开始给小姜笙烧热水，待会儿他们一过来就能泡上奶粉……烧水的功夫，她也泡了个澡。 确实，所有东西都是她用惯了的。 最近姜澜听待她确实很上心，当然，作为女人肯定是享受这种体贴和温柔的，但是霍娇也并不希望他百忙之中做这些，她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细致的人。 无非，是在讨好她。 泡好澡，水也烧好了，但姜澜听在高速堵车了，可能还得一个小时。 霍娇索性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料，却这么地睡着了。 室内暖气很舒服，如同泡在温暖的水里，被包裹着……醒来时，人是被人抱在怀里的，面前是姜澜听放大的英挺俊颜，他贴着她的红唇，浅浅地吻她。 她醒了，四目相对。 四肢还缠着…… 霍娇才睡醒，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问：“几点了？姜笙呢？” 姜澜听黑眸深邃。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将她按在柔软的床铺里，热烈地亲吻她，从嘴唇到下巴再到柔嫩的颈子……等到吻出火时，他缓缓伏在她的颈侧，声音低低哑哑的：“下午两点了！孩子喝了牛奶睡着了！” 霍娇轻嗯一声。 她小声地叫他挪开，她说她想起来了。 但是姜澜听没让，他仍是困住她，而他的身体更是蠢蠢欲动…… 第946章 我叫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1 四目相对，俱耐人寻味。 霍娇没有准备好， 而于姜澜听而言，这一场男欢女爱，也来得猝不及防。 但他毕竟正值壮年，此时有了感觉，想克制压抑下去也颇为痛苦……他想尊重霍娇，所以即使他没有放手，但也没有更进一步。 身体相抵之处，奔腾如千军万马。 霍娇又想说话，但是姜澜听的吻再度落了下来，他含住她的，轻轻吮吻，虽带欲求，但却温柔无比…… 他们接了很长时间的吻， 慢慢的，霍娇轻搂住他的脖子，她想，与其两个人都难受，不如健康点儿做了算了…… 女人是不是愿意，其实男人最清楚。 姜澜听低头，看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低喃着问：“确定吗？” 此时，他根本多此一举。 霍娇轻摸他滚烫的脖颈，抵着他的薄唇，声音沙沙的很性感：“一会儿孩子醒了。” “那待会儿，你小点声。” 姜澜听很温柔地说。 霍娇听不得这话，她想他都30好几了，还能怎么样？ 但她低估了长期禁欲的男人，一旦暴发起来是真要人命，他不光禁欲两年何况他现在想跟她在一起，很想得到她…… 不消一会儿， 霍娇眼角落泪，手掌握成拳头，轻砸在姜澜听的肩胛背上。 他真禽兽！ 好歹脱下衣服啊，急成这样，他是忍了多久？ 混蛋，也不知道轻点儿。 但虽有点儿疼，却是刺激的……时间长了，霍娇搂着他的脖颈，情不自禁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姜澜听。” “姜澜听……” …… 男人寻着她的红唇，含住了，跟她缠绵接吻。 一旁小姜笙醒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爸爸跟妈妈……小家伙望了半天，没有人理他，于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当爸爸的，猝不及防了！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他英挺眉眼，沁着汗珠，瞧着她瞧。 霍娇把脸别到一旁，小腿微动了动，踢他：“姜笙醒了。” 姜澜听没有起来。 他甚至还舔吻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把他哄睡了，我们继续来……” 霍娇不愿意，她饿了！ 再说，当了父母，哪能这样纵情？ 她推他起来，含糊应付他：“以后再说吧！” 姜澜听熬了那么久，才吃到这么一次肉，哪里舍得从嘴里掉下来，他轻声哄骗：“你也不舒服吧？一会儿去浴室我帮你弄一下。” 这些男人跟女人的话，过去她也听过不少。 但现在就听不了。 霍娇略蹙眉，姜澜年再是想要也忍了下来，他亲亲她，很温柔地说：“我起来哄孩子！你躺会儿缓一下，待会儿吃东西。” 霍娇却跟着起来了。 她将衣裳拉好，梳理长发，低声说：“你也知道我没吃东西，还让我那样陪着你。” 她觉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形容他再正确不过。 姜澜听将衬衣塞回西裤内。 瞬间，又是一派斯文。 他望着霍娇面上，没有退去了潮红，心生意动。 无关男女欲求，而是怜爱。 小姜笙又哇地一声哭起来，声音震天……当爸爸的终于心疼了，抱过来温柔地哄着，一手抱着，一手去冲奶粉。 霍娇赤足下床，去浴室洗洗。 一会儿，里头传来水流哗哗的声音，所以她没有听见手机铃声。 电话是肖白打来的， 姜澜听接了…… 第947章 我叫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2 姜澜听接了电话。 这是霍娇的私人电话，能找霍娇的人，几乎都认得姜澜听，所以他很自然地说：“我是姜澜听。” 电话那边，肖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竟然是个男的！ 肖白家庭背景并不好，虽然傍了一个女老总，但是对b市上层圈子并不熟悉，他还真不知道姜澜听的名号，商界跟娱乐圈，井水不犯河水起来，其实就像是隔着一条银河系。 肖白并不以为，这个叫姜澜听的有多大背景。 他觉得，就是个窝rang废， 所以活该老婆被人睡。 肖白的话里，带了些矜持也充满了暗示：“你是霍娇的丈夫吧！我是肖白，霍娇这部戏的男主角，是这样的，今晚我跟霍娇约好一起研读剧本的，姜先生，这应该不会打扰你们的私生活吧！对了，你也住在剧组的酒店吧！” 姜澜听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霍娇还在洗澡。 他握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轻轻解开一颗衬衣扣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气：“我跟霍娇不在剧组酒店！不过，肖先生的敬业精神让我赞叹，这样吧……到我入住的酒店研读吧！也方便一些。” 肖白秒懂了。 霍娇把剧组的事情告诉了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比她识实务、会做人，要把自己的妻子献给他享用。 肖白嗤笑一声，很是看不上姜澜听。 应该是吃软饭的吧！ 他很是矜持地说：“不知道你们住哪间酒店？” 姜澜听俯看整个城市，语气淡淡的：“希尔顿顶层套房。” 希尔顿总统套房？ 一晚至少10几万的那种？ 肖白只住过一次，还是央着他的老姐姐央了好久，才带他去过一次，那晚激情四射，过后他拍了几十张照片，精心挑选了九宫格，分享给粉丝。 当然，老姐姐并没有分享出去。 他在娱乐圈的人设是，家境殷实的贵公子。 此时，肖白不相信。 他因为嫉妒，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好，我一定如约而至。” 跟这样的人说话，无疑是自降格调， 姜澜听直接挂了电话。 才挂上电话，霍娇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了，因为私下相处，她也没有矫情换衣服，只穿了白色浴衣，松松地挂在纤合适度的身子上。 姜澜听盯着她瞧，将手机一放，淡道：“有你电话。” 霍娇也没有多想。 她走过来，拿了手机翻看，竟然是肖白打来的，通话时间两分三秒。 她抬眼，有些惊讶：“你接了电话？” 姜澜听没否认，他点头：“接了！” 说完，他走到小吧台那儿接水，递给她时，挺自然地说：“下次接剧本时，最好给我看一下！事实证明，你接剧本的眼光不太行，这位肖白先生，晚上还要跟你谈谈夜光剧本。” 霍娇：…… 正说话，门口响起敲门声，姜澜听走去开门，将餐车推了进来。 出乎霍娇意外。 他也没有吃饭，两人坐在餐厅吃饭，小姜笙就在地毯上爬着玩，当爸爸的给他几个玩具，小孩子可以玩上半天。 霍娇真是饿了， 她吃到六分饱，就停下来了，问他：“你怎么不先吃饭？” 姜澜听吃得很香，但吃相十分斯文。 他笑得淡淡的：“想跟你一起吃！” 霍娇想到那一场激烈的情事，她睨他一眼，低声嗔怪：“你也不怕低血糖。” 姜澜听笑了一下。 他的黑眸清亮，一直一直地看着她…… 傍晚的时候，小姜笙又喝过一次奶，吃了辅食。 姜澜听哄他睡着，就过来抱起霍娇，霍娇还在看剧本呢，吓了一跳，她自然而然在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等晚上。” “等不了了！” 姜澜听鼻尖，抵着她的，亲密地轻蹭。 那种肉贴肉的触感，再联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有感觉，霍娇也没再矫情了。 行吧，晚上再看剧本。 这一次，小姜笙没有半途醒来，姜澜听禁欲很久，一连来了三回。 云雨结束。 已经是夜晚七点，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一点一点将卧室里染成星星点点，多少带了些旖旎的意思。 霍娇累极，没有力气看剧本了，干脆搂着儿子睡觉。 姜澜听陪了会儿，正想处理公事。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姜澜听将卧室门带上，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看年纪气质，应该就是剧组的男一号肖白了。 就在姜澜听打量肖白时， 肖白也在打量姜澜听，比他想象的要稳重一些，贵气一些，全身都是逼人的精英味道，但因为衬衣扣子解开了三两颗，却又添了人夫感。 总之，全身上下，没有小白脸的味道。 肖白挺不舒服的。 他越过姜澜听往里看：“霍娇呢？” 第948章 我叫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3 姜澜听收回目光。 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走到起居室的吧台前，打开酒柜的门，取出一瓶红酒跟两支高脚杯来。 姜家几代富贵， 姜澜听做起这个动作来，自然，赏心悦目。 他打开酒塞，醒酒，转身看见肖白还在门口，于是很淡地笑笑：“怎么不进来？不进来怎么谈剧本？” 肖白不傻。 短短两分钟，他从姜澜听身上，看见一种区别于他的气质……这种气质叫非富即贵，这种矜贵的气质，直接跟娱乐圈有璧。 肖白仍作困兽之争。 他想面前男人，再是有钱，也不会比他的老姐姐有钱，想想这个，他心里就踏实了，他先把人给抛出来，敲山震虎。 他佯装镇定，不经意地提及那人， 尔后，更像是不经意地说：“她生意做得挺大，不知道姜先生跟她有没有生意上的来往，如果有……那真是撞见熟人了！” 他明里暗里，想压人。 姜澜听怎会听不懂？ 他心里回想一下，姜家的合作方里面，确实有一位姓钱的女性老总，似乎有40开外了，不曾想跟面前一位皮肤白白的男演员沾亲带故的。 不过，肖白也太不要脸了。 傍金主就傍金主了，还拿出来炫耀，可见没有一丝背景。 这时酒已经醒好。 姜澜听倒了两杯红酒，单手带了过来，他招呼肖白坐下，自己坐到对面，很自然地说：“这么一说，确实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位，年轻丧偶，确实很能干。” 肖白不禁得意。 看来，霍娇的丈夫，也得买大姐面子。 姜澜听倾身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将话题引到了剧组上。 肖白狗胆包天， 他当真以为，面前男人为了资源和富贵，要将自己的太太献给自己，于是姿态就高傲了起来，说霍娇不配合拍摄、耍大牌。 肖白大言不惭：“我是能忍，但是导演不能忍，现在我们整个剧组因为霍娇的任性停了下来，这巨大的损失，我想谁也承担不起！依我看，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霍娇跟导演道歉，然后按照常规拍摄……当然，在剧本的研读和演技方面，我可以指导她一二。” 姜澜听手中酒杯一放。 他本就是姜家长孙，又是姜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位高权重，这一放分量还是有的…… 肖白心里一惊。 就在这里，卧室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姜澜听神情缓和了些，他起身时，对肖白说：“你先回去吧！我儿子醒了，霍娇在睡觉，可能不能见你了。” 肖白错愕。 他们有儿子了？ 姜澜听对公司的属下命令习惯了，他没有管肖白，径自打开卧室的门。 肖白没有立即走。 他透过卧室门缝，看见里面的光景，他看见姜澜听温柔地抱起一个漂亮的小婴儿，亲了亲，而后又转身对大床上的人说话。 距离太远，他听不清楚。 床上的人，他也看不见，但他能猜得出来是霍娇。 肖白忽然就很嫉妒。 他嫉妒这美好的一切，因为他没有，因为要服侍钱总，他几乎不敢交女朋友，他只能利用演戏，去占一些女演员的便宜。 现在，他对霍娇的心情，不是见色起意。 而是嫉妒！ 他发疯的嫉妒。 走出酒店的套房，他就给自己的钱大姐打了电话，撒娇卖萌，让钱总一定要换掉霍娇……那一位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很是宠爱。 当下，就打电话给导演，不换掉霍娇尾款就没有。 …… 霍娇还在蒙头大睡呢！ 导演电话，打过来了，原本姜澜听想接的，但是霍娇迷糊着醒了，拍开他的手不满地说：“你又要接我电话！” 她闭着眼，接了导演的电话，声音懒散：“王导！” 导演一听就知道，这是二人世界了。 他老脸黑着，但语气充满了哀求：“姑奶奶！出事儿了，你还有闲心睡大觉……这样，我安排个饭局，你跟肖白一起参加吧！回头把误会一解释，咱们剧组该继续拍摄就继续拍摄，不能总是吊在这里不是？不过我给你提个醒儿，肖白背后的靠山过来了！” 霍娇直接摆烂：“那你换掉我吧！” 导演：…… 他哪里敢啊，他要是把霍娇换掉了，回头红姐能掐死他，再说他回到b市也过不了温蔓那一关的，以后他在圈子里也别想混了。 他一闭眼，想着自己单刀赴会吧！ 他把霍娇的背景一说，那位钱总，应该买账了！ 他才想说话，霍娇的手机被姜澜听拿走了。 姜澜听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着手机，他对导演淡声开口：“告诉那位钱总，明晚我跟霍娇准时过去，另外，会有婴儿在场，地方要清净……还要禁止吸烟。” 导演傻眼了。 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姜总……” 第949章 我叫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4 姜澜听直接挂了电话。 他挂上电话后，看向霍娇，轻声说：“怎么不早告诉我？” 霍娇瘫在床上：“我自己能解决！” 姜澜听放下儿子，尔后俯了身子，双手扣住霍娇的，形成一种很强势的按在雪白枕上。 他凝视她，目光深深：“你的解决方法，就是跟妈哭诉？然后妈出面把那个叫肖白的换掉？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你嫁人了……霍小姐！” 后来，他又唤她一声：“姜太太。” 这三个字，他唤得很轻，而且充满了一种旖旎的味道。 霍娇有些不自在，她的手掌被他扣住，只能伸腿轻踢他一脚，她发出连自己都不能置信的沙哑嗓音：“姜澜听。” 他轻嗯一声。 尔后，他便吻了她，吻得很深很慢。 缠缠绵绵的。 她无力反抗，这时，似乎也不想反抗。 末了，男人轻吻她的耳际，声音低低地问她：“刚刚感觉好吗？” 她明明听懂他的话。 但女人的这个时候，通常是矜持的，所以她佯装不懂：“不就是一个吻，有没有感觉不感觉的。” 姜澜听眼神，更为深邃。 片刻，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他没有戳穿她，反而轻摸她的脸蛋，享受她难得温顺的时候。 小姜笙在一旁，爬了过来。 顺着爸爸的手臂，往上爬，要抱抱。 姜澜听松开霍娇，把小孩子抱起来，转身坐在床边，他逗着小家伙像是很不经意地说：“过两年，再要个小姑娘吧！那时姜氏可以请职业经理人，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带孩子，你想拍戏的话，还是可以拍的。” 霍娇侧身， 她安静地看着他们，一会儿，她故意说：“我没说要跟你生孩子啊！再说，一年以后咱们能不能走下去，还不知道呢！” 姜澜听没有反驳，他只说：“我会做好，让你满意。” 他似乎觉得不够。 他又说了句情侣之间才会说的荤话：“刚刚你叫得挺欢，以后每天，都让你这么舒服。” 霍娇炸毛了。 她跪坐在床上，拿了枕头去砸他，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浴衣：“姜笙还在呢，你就这样乱说！” 姜澜听搂着儿子，任由她打。 但该看的春光，他一样也没有少看，这会儿，他恍若回到了从前。 回到山里那一段。 他跟霍娇都放下了过去，都放下了彼此的身份，也是这样，时常地玩闹着……他一时情动，捉住她的细腕，将她拖进怀里。 儿子还在一旁呢，他低头吻她。 细细密密地缠吻。 两个唇舌，发出像是小猫舔浆糊般的羞耻声音，回荡在奢华的套房里……霍娇自然发现他的身体变化。 下午来过三次，他又想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红着脸骂了一声：“禽兽！” 他没有说话，就径自地盯着她瞧。 目光十分露骨！ 这一刻，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对她的喜欢不是因为她是姜笙的妈妈，而是因为她是霍娇，是他想要拥有的女人…… 第950章 我是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5 原本，霍娇不让姜澜听插手。 但剧组的事儿，姜澜听还非得管了，他捏着她的鼻子笑话她：“结婚以后，丈夫不出头，还哭着回家找妈妈，羞不羞啊！” 别人羞不羞，霍娇不知道。 但她可不羞。 温蔓是她妈妈，待她好，天经地义的。 她反驳姜澜听：“你就是嫉妒我，有个好妈妈。” 她说话时，表情是有些娇气的，跟她的名字一样也是霍绍霆跟温蔓给她起这个名字的由来，希望她一辈子都是娇娇贵贵的，不知忧愁。 姜澜听没有反驳，只是温柔一笑。 当晚，他可不温柔。 明明白天有过三回，但是他还想要，霍娇其实是足够的了，但是为了气氛和谐，她还是半推半就了。 后来，她累得睡着，姜澜听一个人还是很起劲儿。 她迷迷糊糊地想：他真是饿了！ …… 次日，霍娇很累，姜澜听却是容光焕发。 霍娇剧本也不看了，一直补眠。 小姜笙几乎全是姜澜听带的，而且还不含糊，各方面都带得好……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看见姜澜听在教小姜笙吃辅食，小姜笙才一点儿大，但是在爸爸的教导下，竟然也是有模有样儿的。 可见，姜澜听平时花了时间的。 霍娇把脸，轻轻蹭在枕间，眼神带了一丝丝女性的温柔，望着父子俩个。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有多柔软。 姜澜听抬眼看见她。 他拍拍儿子的头，鼓励他继续吃，他自己则走过来坐在床边，抚摸了霍娇的脸蛋，他声音很轻地问：“是不是提前决定了？” 霍娇选择装傻：“什么？” 他干脆，倾身咬了她的鼻尖一下，很亲昵地说：“关于婚姻的存续问题。” 霍娇声音娇得像蜜：“还要再考虑。” 姜澜听又咬她鼻尖一下，嗓音低而温柔：“那我陪孩子，不打扰你思考。” 他又去陪小姜笙。 霍娇望着他的背影，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心悄悄塌陷了。 他表现得确实完美。 但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婚姻不是感情，婚姻是漫长的相处，而不是一时的冲动决定…… 在酒店待足一天。 夜晚，姜澜听带她跟小姜笙一起赴约。 霍娇老大不愿意了：“姜澜听，我还没有听说，哪个剧组的应酬是带着孩子的。” 姜澜听扣上安全带，他在后视镜里看她，慢慢地抚摸方向盘，慢慢开口：“我也没有听说，哪个剧组不许带孩子的！再说，你很喜欢应酬？” 霍娇：…… 她不说话了！ 姜澜听又看她几眼，一踩油门。 …… 那边，导演已经请了肖白，以及肖白背后的钱总。 肖白的经纪人也来了。 很狂的一个人。 导演还没有说出霍娇的背景，肖白的经纪人，不等霍娇他们过来，就给钱女士倒酒，一个劲儿地献殷勤。 说着肖白的好话，指责霍娇没有演技、还没有眼色。 那个经纪人说：“都跟她说过，钱总的身份，但是人不听啊！可能家境小康，也不在意钱总的背虻……现在的年轻人，出门都不多带几个心眼子的，回头钱总把她给换了，她就知道厉害了，我估摸着这个饭局，她一定痛哭流涕地求钱总再给她一个机会！这样，钱总也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跟肖白对戏嘛！她不是耍大牌吗，不是不肯拍吻戏吗，一会儿钱总给她指导，看她老不老实。” 那位钱女士，对霍娇印象很差。 她投了8000万，她也是心疼钱，当下就问导演：“这个女演员这样不敬业吗？” 导演看看肖白的经纪人，心里冷笑：“这是怕肖白死得不够透呢！” 他索性也不说了， 导演也给钱总倒酒，他打着哈哈：“一会儿人来了钱总就看见了！对了，霍娇的丈夫也是过来的，回头让他也好好给钱总道个歉……这不道歉，还不让他们走！” 钱女士点头。 但一会儿她忽然问导演：“不过霍娇这个名字，怎么我好像哪里听过啊！” 导演心里又是一声冷笑。 他才想准备应付两句，会所包厢的门推开了，姜澜听跟霍娇一起进来，姜澜听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姜总…… 那位钱女士一下子懵了！ 姜氏集团的总裁，怎么在这里？ 第951章 我是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6 钱女士认出了姜澜听。 她的公司，是需要仰仗姜家的，有大概百分之20的业务，都是姜氏集团提供的，她跟这位姜家的太子爷是打过几次交道，但是两家公司体量差太多，她一直没有机会跟人亲近。 想不到，是这样的场合近距离接触。 当下，钱女士出了一身冷汗。 钱女士说话时，都没有往日的利落了：“姜总，坐。” 姜澜听，也只是矜持地点了下头。 他单手扶着霍娇的腰身，让她坐下，自己唤了一旁的服务生，让她将婴儿椅搬过来，这个导演早就准备好了，小姜笙的座椅舒服得很啊！ 姜澜听最后落了座。 偏偏这时，肖白还没有察觉出味儿来，他只觉得兴奋，原来钱姐跟这位是真认识的，钱姐生意做得那么大，那么这位姜总是肯定要买钱姐的面子的。 当然，他也是有分寸的。 钱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等着钱姐给他主持公道。 想不到的是，他的钱姐说话客气、卑微，还给姓姜的布菜，“姜总，好久未曾见到您了，不想今天跟您和夫人见面，姜老总裁还好吗？尝尝这个，这边地方的特色菜。” 姜澜听筷子未动。 他举起杯子，朝着这位钱总淡笑：“我父亲还好！现在还在姜氏主持大局，所以我才有时间过来陪陪太太跟儿子，但是一过来，我就接到导演的电话，说是剧组的男演员投诉霍娇不敬业，不肯拍吻戏……不过钱总你是做生意的，你该知道按合同来的道理吧，当初如果剧组不接受，完全可以不找霍娇，怎么到了肖白这里就特殊了呢！钱总，这肖白不会是你调教出来的人吧？” 这一番话下来，钱总早就汗流浃背了。 她连声说：“是小肖不懂事儿，我在这里替他给姜总赔个不是。” 钱总一个女的，二两白酒，这么地干下去。 姜澜听却不动。 他在生意场上，这点儿场面算什么，他微微一笑：“钱总不是替这位肖先生出头的？如果今天霍娇没有背景，是不是就要被你有钱打压，当场在酒桌上取乐？钱总，你也是女人，怎么就帮着恶臭的男演员欺负女人呢？” 钱总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她心里暗暗叫苦。 一旁的肖白忍不住了，他替钱总出头：“姓霍的你嘴巴放干净些，钱总是正经女人。” 姜澜听语气淡淡：“我哪句话说她不正经，说她养小白脸了？” 肖白还想说话。 钱总喝斥一声：“出去！这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肖白这样的小白脸玩玩就好，为了他得罪霍姜两家，毁了自己的事情那是万万不能的，当下就对肖白黑了脸。 肖白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他想说话。 导演开口了，说得很直接：“不想被业内封杀的话，就出去。” 肖白愣住。 他觉得哪里不对，导演干脆明说了：“霍娇是霍氏集团的千金，霍绍霆跟温蔓的小女儿，姜氏集团的长孙媳妇，你是借了100个狗胆，想占她便宜。” 肖白彻底地呆住了…… 第952章 我是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7 过了半晌，肖白才找回声音：“为什么不早说？” 导演冷笑：“你给人机会了吗？你这样逼人太甚，一直拿着钱总说事儿，来压女演员，我凭什么又要给你机会？我跟你说，老子干导演这些年了，受过的气不少，但还真的没有受过小白脸的气！你去问问，就是天王巨星在我面前，那也是口一个导演的，哪里像你，把我这里当你私人后宫了……但是想要后宫，你问问自己有这个能力么？” “德不配位！你不走，谁走！” 导演这句话，直接点了肖白的结局，等于半封杀了。 肖白急了，他望向了他的钱姐，但钱总自顾不瑕，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钱总使了个眼色， 她的秘书就将肖白跟经纪人请出去，肖白不肯，秘书也不是吃素的，边拖带拽的，并且低声说：“你懂点事儿，现在钱总都自身难保了。” 肖白又是一愣，这么严重？ 钱总秘书冷笑：“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人被轰走，包厢里面又是一番新天地。 好几次，钱总都想进一步说话，但姜澜听三言两语就拦了下来，他甚至还在喂小姜笙辅食，动作熟练，十足的好爸爸。 霍娇就负责貌美如花，享受美食。 不得不说，这顿私宴的菜色不错，霍娇吃得挺开心的，姜澜听把小姜笙喂得饱饱的，才肯跟钱总说话，但他善于四两拨千金，把钱总堵得气慌。 但她，不敢得罪姜澜听。 一场饭局下来，最后的时候，姜澜听终于表态了。 他淡淡开口：“你把剧组的投资，撤了吧！” 钱总连忙表态：“姜总言重了，我绝对没有要撤资的意思，有姜总夫人的戏份……” 她不没有说完， 姜澜听打断了她，姜澜听拿热湿巾擦手，慢条斯理地说：“钱总，我想你大概不清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撤资，顺手把肖白带回去管教……至于这部剧的投资，我会投进双倍，男主角我也会尊重导演的意思，找德才兼备的男演员跟霍娇对戏，这样子的安排，钱总有没有意见？” 钱总嘴巴张好大。 刚刚，她确实是想替那谁求情的，不想被姜澜听给拦了下来。 她哪里敢有意见。 她又敬酒：“姜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是，只是那投资……要不这样，就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吧。” 姜澜听没给她这个面子，微微一笑：“就不要交浅言深了吧！” 钱总的老脸挂不住。 她觉得，姜澜听比他爹还要难缠—— 姜家老的是笑面虎， 而这个小的，直接就是没有感情的犲狼！ 一旁的导演，笑开了花，因为钱总的投资本来就抠抠搜搜的，这会儿多出大几千万，就能找个比肖白强几倍的影帝过来，这部片子得横扫各大奖项，因为他对霍娇也是很满意，她不是科班，但表演自然无痕迹。 就像是圈子里，有名的舒女星，很松弛。 导演又轻叹。 人家命好，才有这份松弛的，看看在剧组被人欺负了，老公立刻就过来主持公道了，一言不和就掏出一个多亿来，寻常人哪里有这样的财力。 霍娇在娱乐圈，就是玩儿。 导演和钱总，毕恭毕敬地送姜澜听夫妻—— 门外，肖白还站着，吹着冷风。 这会儿，他总算是想明白了，他在娱乐圈里就是个屁，碰见真资源咖，赔笑脸的机会都没有。 他也是想得开的，直接跟霍娇低了头。 他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条活路。” 霍娇轻拢了下衣裳，很淡地说：“我没有赶尽杀绝的习惯，以后，不见面就好了。” 肖白松了口气。 但他心里知道，霍娇不对付他，他在圈子里重新开始大概得多走几年的弯路，而且他看钱总脸色，也是不太愿意在他身上花钱了。 触及到钱总的利益，他失宠了。 姜澜听带着霍娇离开。 坐到车里时，霍娇说：“我来开车吧！你在后面看着姜笙。” 姜澜听轻摸方向盘，淡淡一笑：“就喝了一口餐前酒，就当漱口了……对了，刚刚我表现怎么样？” 霍娇靠在椅背上，声音软软的：“掏支票的姿势，很帅。” 姜澜听在后视镜里看她。 他的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了些男人侵略的意思，把霍娇看得炸毛了，她说：“我可不会为了这点儿钱卖身，姜澜听，你休想！” 他慢悠悠地说：“可是我怎么觉得，昨晚你比我更享受呢！” 第953章 我是姜澜听，是霍娇的丈夫8 霍娇骂他流氓，“孩子还在车上呢！” 姜澜听往前，倾身擦擦后视镜，笑了笑：“他才多大，哪听得懂？大些的时候自然要格外注意……言传身教！” 他不正经， 霍娇也懒得理他，门当户对的婚姻就有一个好，谁也不需要向谁低头，更不用伏低做小地讨好，她不求着他投资，大不了她自己投资。 姜澜听心里也知道， 但是他投、跟她投，还是不一样的。 他又看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一踩油门……一路上，他们就今晚的话题，又闲聊几句，小姜笙在儿童椅里，悄咪眯地睡着了。 回了酒店，姜澜听下车，过来抱儿子。 伸手一摸。 好家伙，纸尿裤鼓鼓的，这是在车上尿了。 他看了眼霍娇，轻声说：“能吃能睡，养得真好！就是太单纯了些，也不知道遗传了我们之中的哪个。” 他说得隐晦，但是霍娇怎会不知道，他在暗喻。 不就是说，姜笙像她么？ 她不同意了：“单纯一些有什么好？再说姜澜听，姜笙才多大啊，你就能看出来他单纯不单纯了……不对，你是说他笨吧！” 霍娇跟在他身后，有些炸毛。 忽然，姜澜听转了身，单手抱着儿子，一手揽过她的后颈就低头吻了她，因为在酒店大堂，所以只是浅浅地接吻，并没有深入。 霍娇愣了一下。 尔后，她轻抚他英挺面孔，也算是挡住春光，她声音略微急促：“姜澜听，我们在外面……” 他目光直勾勾的：“回房间就可以，是不是？” 霍娇难得红了脸。 即使他们结婚了，也谈了很多年的恋爱，但是这样子私密的话题，他在外面说出来，她还是不习惯……答应不好，不同意似乎也矫情。 姜澜听轻轻放过，带她上了顶层套房。 一进房间，他就给小姜笙换小裤子，还给洗了个小屁股，特别专业。 他更没有像毛头小子一样，迫不及待地跟霍娇发生关系。 他照顾儿子的时候，叫她泡个澡，放松一下。 霍娇本想接手，看他照顾得挺好，就拿了浴衣去泡澡了。 出来时，小姜笙醒了。 姜澜听挽起衬衣袖子，正陪着儿子堆积木，看见霍娇出来他看似很淡地睨了一眼，霍娇眼尖地发现，他那处裤子鼓了起来。 但姜总的面上，矜矜持持的。 霍娇低骂一声禽兽，就走到起居室里看剧本了…… 剩下姜澜听捏着小姜笙的脸，问儿子：“爸爸是不是禽兽？爸爸是不是禽兽……” 小姜笙会说一些话了。 他啊巴啊巴几句：“爸爸是禽兽，爸爸是禽兽。” 起居室里的霍娇，听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姜笙都说你禽兽。” 姜澜听闻言低笑：“我不禽兽，哪儿有他？” 这话一说，彼此都沉默了。 小姜笙的出生，是个意外。 那时他们许久没有夫妻生活，那天，难得有了一晚才有了小姜笙的……想到那些，霍娇有短暂的恍惚。 但她随即，就摇了摇头。 她不愿，回忆不愉快的事情。 但姜澜听却走了过来，从身后搂住她，薄唇贴在她柔嫩的耳根处，轻喃：“生气了？” 第954章 不爱我，只爱我的身体?1 霍娇继续看她的剧本，语气不咸不淡：“哪那么容易生气！不过姜澜听，你也该修身养性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也30好几了吧！” “就是到60，照样能满足你。” 男人都很不要脸，这些荤话，信手拈来。 霍娇放下剧本，静静看他，而后若有所思：“60岁的时候，咱们也不一定在一处啊！说不定那时你都有其他的美艳老太太了。” “什么美艳老太太，胡说八道。” 姜澜听哭笑不得。 在他心里，不管是他的母亲抑或是霍娇的母亲，保养的都很好，即使年龄到了仍是美丽优雅，跟美艳老太太几个字不搭边。 他忽然捧住霍娇的脸，上下打量。 霍娇想拍开他的手，但是拍不开，脸被他揉成了蜡笔小新，她声音含糊：“姜澜听，你发什么疯呢！” 姜澜听黑眸微深。 他心生意动，并不是欲望，而是打心眼里对霍娇的喜欢。 他凑过去，轻轻吻她的嘴唇。 同时看她的眼，她除了生气和嫌弃，就没有其他了……无非就是打打闹闹。 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他看得出来，霍娇待他跟从前相比，还是保留的，她不付出真心了……哪怕是滚床单时再热情，那也是生理层面的事儿，并未往前一步。 他在意，但他愿意等她。 他想，往后所有的柴米油盐的生活里，都会有他给她的浪漫，一年两年，她总能感觉到，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 忽然，姜澜听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在她的鼻尖啃了一口。 本来以为她会生气，但是霍娇却搂紧他，热情地跟他搂吻……一只柔软的手还到处点火，弄得他欲罢不能的，喘着气说：“姜笙还没有睡。” 霍娇明显故意的。 她仍揽着他的脖子，眼波撩人：“你还知道姜笙没有睡啊，他没有睡，你过来招我干什么。” 姜澜听目光更深邃了。 他朝着卧室里看看，而后把霍娇抱起来，让她高高地坐在沙发背上，几乎可以和他齐平，他一边吻她，一边探到她的浴衣里撩拨…… 霍娇想拒绝，但又享受。 他做得好了，她忍不住靠着他软声地哼，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姜澜听……” 姜澜听附在她耳际，发出纯男性的低笑：“不爱我，就只喜欢我这么地弄你，舒服是不是？” 这种时候，男人说这些话，并不让女人反感。 反倒助性。 霍娇也有些忍不住了，她主动亲吻他耳后根，那是姜澜听最敏感的地方，一碰他就发了情…… 果真，他忍不住了，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 他哄她解皮带，叫她小声点儿，霍娇亦是半推半就。 儿子在卧室里，他们在起居室里，这样偷偷摸摸，更为刺激，何况他们今晚都喝了点儿酒……一时意乱情迷。 就在情难自禁时，卧室里的小姜笙，咚地一声从小床上翻下去。 接着就哇哇大哭。 姜澜听硬着头皮，拉上拉链跑过去看，小姜笙坐在地毯上，指着自己的头：“痛！痛！宝宝痛痛。” 搁到床沿了， 小姜笙的小脑袋，摔了一个小鼓包，当晚就送到医院检查。 姜家人知道了，先把姜澜听一顿大骂，随即夫妻连夜赶到这边来…… 第955章 不爱我，只爱我的身体?2 深夜，小姜笙送到医院，检查下来幸好没事儿， 急诊室里，医生刷刷刷地写着病历，给开了跌打损伤的药……又抬眼看看那对好看得扎眼的父母。 男人的颈侧，有一个淡淡的咬痕，还有几道细细的划痕，明显是女人的指甲划伤的。 医生低头继续写着病历，语气淡淡的：“夫妻生活时，也要注意不要忽略孩子，可以等孩子完全睡熟以后进行，有必要的话，去上上亲子课吧！” 霍娇脸红如火。 姜澜听一出生就是贵公子，也很不自在。 两人都不吱声。 医生乐了，多了几句：“实在不行，晚上让家里的阿姨照顾吧！说不定把握时间，还能为国家拼个二胎三胎，好基因就该多多延续。” 霍娇欲言又止。 倒是姜澜听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会努力的。” 离开医院后， 坐到车上，霍娇在后座照顾小姜笙，她抱着儿子心疼极了，倒是小姜笙很乖早就不哭了，还抱着妈妈的头一个劲地傻笑，叫着猛猛猛猛。 姜澜听忍不住笑：“小傻子。” 霍娇不许他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会突然发了情，姜笙怎么会摔下来……你现在还叫他小傻子，小心以后他拔你气管。” 姜澜听一踩油门。 深夜的街头，其实没有几辆车，但妻儿都在车上，他开得很慢，他很轻地笑了笑：“你确定是我先发了情的？我怎么记得是你先主动的，是你用两条腿盘在我的腰上……姜太太，忘了？” 霍娇当然记得。 但是这种事情，他竟然还要拿出来说，她觉得他一点儿男人风度没有。 姜澜听看出她的心思，他握着方向盘，很淡定地说：“一会儿我爸妈过来，我就说是我强迫的你，你不肯……我非要！” 霍娇：…… 这有什么区别？ 他们回到酒店，姜父姜母已经过来，一见面姜父就抱过金孙，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生怕忘了哪儿…… 可怜的小姜笙，在深夜里，被爷爷脱得干干净净。 小屁股也光着。 姜母看着那个鼓包，也心疼得掉眼泪，捶了儿子一下：“澜听你怎么带孩子的，你看看……孩子摔成这样了。” 她怕霍娇多想，又加上一句：“从前霍娇带的多好，自从你接手以后，我们姜笙都瘦了，看你这个爸爸当的。” 霍娇：…… 姜父倒是没有惯着他们两个，姜父是过来人，一看姜澜听脖子上的吻痕就知道他们忙于造人，把小姜笙给忘了，才发生了事故。 姜父埋汰儿子：“你是有多饿啊！不能等孩子睡着了？” 他又对霍娇说：“以后别惯着他。” 霍娇站在姜澜听的身边，小声说：“是我先搂着他不放的。” 一瞬间，偌大的套房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姜母：媳妇儿好勇！ 姜父：儿子还是有魅力的！看来他们夫妻感情好了很多！但是现在霍娇这话让人怎么接？让人怎么接？ 过了半响，姜父终于找着了话，对着自己的太太开炮。 “你看看澜听媳妇儿，多有生活情调，你说说你还没有到更年期，怎么就对丈夫冷落了呢！回头你要好好跟霍娇聊聊，多多学习。” 姜母明白了，她被牺牲了。 明明这个老头子，一周总要有几回，现在还说她冷淡。 姜母咬牙切齿：“你说得对！” 等着睡地板吧你！ 姜父老脸还是红着，打着圆场：“这样吧，孩子今晚和我跟你妈妈睡，你们两个好好想想，怎么照顾好孩子……明天再说。” 第956章 不爱我，只爱我的身体?3 姜澜听的父母，把小姜笙带走了。 他们有丰富的育儿经验，霍娇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心里还有些恼，在父母离开后就踢了姜澜听一脚，尔后就准备睡觉了。 姜澜听皱眉：“你就不想谈谈？” 霍娇在衣帽间里换睡衣，声音传了出来，“谈什么？以后只要你克制住你可耻的欲望，姜笙就不会出问题。” 姜澜听：“这事儿，咱们不是讨论出来了吗，是你主动的。” 他还跟了进去，欣赏她换衣的风光。 霍娇将换掉的衣服扔到他的脸上，实在有些恼，她就不该让姜澜听过来……虽然今晚她是有些主动，但是，他非得老是提出来。 她正恼着，姜澜听把裙子拿开， 他走过来，他何尝不知道她在恼什么，他们毕竟是夫妻来着，他托着她的下巴轻轻吻她，嗓音低低哑哑的：“我喜欢你想要我的样子，我也喜欢你向我求欢的样子，证明你心里有我，证明你不想要别人，证明你的身体只对我有反应。” 霍娇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她故意冷笑：“你爽快地签了离婚证书，你看我能不能对旁人有反应……我不过是不想出轨罢了，身边有现成的用而已。” 她说的不好听，他也不恼。 夫妻之间，这种打打闹闹，本就是正常。 他想开了，实在没有必要将每个小矛盾放大，女人娶回家就是要疼爱她、忍让她的……反正再大的矛盾，到床上总是能解决的。 如果一次不够，那就两次，三次。 姜澜听身体力行，当真把她抱到了床上，准备一二三回。 霍娇不肯。 她抵着他的肩膀，倒是正色地说：“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真没有那个状态，姜笙摔成那样子，你父母也赶了过来，我们再纵情享受实在不像话……即使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即使只有一年期限，但是我不想让我看轻，姜澜听，你能理解我、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原本，他正胡闹着，这会儿停下了。 他的目光深沉，一个劲地看她，半晌他亲了亲她，翻身下来。 姜澜听躺在她身边，轻轻喘息。 半晌，他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他低声说：“我能理解！” 他又侧身深深看她，他轻声说：“我们分开两年，其实你变了很多，可是我却没有发现……霍娇，我不应该再用过去的眼光看你，你现在不是从前那个霍娇了，姜笙……带给你很多，你生育了他一定从未后悔过。” 重逢以后，他曾经说过很多的情话。 她或许动心过。 但从未有一句，像这句一般动人，他说她从未后悔过。 是的，她从未后悔过。 姜笙不单单是骨血的延续，还是她体会了做母亲的快乐，或许她不如从前那样自由，有时也会辛苦……但是她是快乐的。 因为她爱着姜笙，爱着他们的儿子。 姜澜听嗓音更温柔了些，他问：“霍娇，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有没有一点儿子的原因？” 第957章 不爱我，只爱我的身体4 霍娇说了实话：“有！” 她翻身，侧着身子看他，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柔软，“姜澜听，如果我们离婚，我想我不会再跟人结婚了，顶多谈谈恋爱……我同意一年，除了给我们，也是给姜笙一个得到父爱的机会。” 姜澜听声音有些危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呢？” 霍娇不明所以—— “我不会跟人结婚了。” “不是这一句。” “给姜笙一个得到父爱的机会。” “也不是这一句。” 姜澜听摸她的脸蛋，声音放得很轻：“你说，你跟别人谈恋爱。” 霍娇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他。 她拍开他的手，说：“假若我们离婚了，我当然会谈恋爱，你听谁说过还要为前夫守住贞操的？” “我不会！” 姜澜听轻声说：“即使我们离婚，我也不会再谈恋爱了……我可能无法阻止你谈恋爱，但我想，我应该会经常跟着你，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的话，我应该会忍不住大打出手的。” 霍娇睨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你不了解男人。” 姜澜听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很高有185以上，霍娇算是高挑的了但在他的怀里仍是纤细的……她犹豫了下，还是将脸枕在他的胸口。 他的衬衣，解开三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 斯文又性感。 他低头看她，替她顺着一头黑色长发，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不了解男人，如果我们单纯只是谈恋爱，分手了就分手了，但是一旦当过夫妻就不同了，就算离婚，我还会觉得你是我的老婆，是孩子的母亲，男性的劣根性让我不愿意跟旁人分享你，谈恋爱不行，上床更不行。” 这种论调，霍娇第一次听见。 她骂他不要脸。 姜澜听捉住她的手，直接穿过衬衣，放进自己的衣裳里，他的嗓音热热的带着一点点的冲动：“是男人的占有欲！霍娇……亲我！” 她根本不肯。 此时，姜澜听的情感到达一个高峰，哪怕不做夫妻间的事情，他也渴望着跟她接触，他翻身轻压住她，跟她深吻…… 霍娇轻捶他，声音断断续续的：“你烦不烦啊！” 姜澜听如狼似虎，亲了半天。 终于缓下来。 他伏在她颈侧，轻喃：“想到你说要跟别人谈恋爱，我就恨不得……恨不得吃了你。” 霍娇淡淡一笑。 姜澜听猜出她的心意，她确实还是喜欢他的，但是叫她一下子回头那不可能，霍娇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她是姜笙的母亲了。 他不着急，他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挽回她。 两人甜甜地耍着，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后来姜澜听想了一下，说：“果然，孩子就是最好的避孕工具！你想想，如果没有小姜笙，咱们现在就好上了。” 霍娇脸红了。 她明知道他在耍流氓，但她还是装不懂的样子。 她说：“没有姜笙，咱们已经再见了。” 姜澜听点头，赞同：“也是！” 他拉过她，并肩地躺着，他想跟她聊聊从前的事情，但是想想似乎都不怎么愉快……想想就算了。 而且他们也没有共同的朋友。 姜澜听忽然想到，他们的婚姻，其实真的很脆弱。 霍娇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姜澜听，你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真矫情！” 但她，又靠在他的心口，轻喃：“但肉体是吸引女人的。” 他望着她的眼神，很温柔。 两人聊了一个晚上，次日，霍娇扛不住了，睡了个懒觉。 姜澜听去找父母。 但是姜父姜母，竟然一大早带着小姜笙回b市了，打电话说是给他们夫妻二人世界…… 第958章 不爱我，只爱我的身体5 姜澜听哭笑不得。 他挂上电话，回到自己的套房，霍娇睡得很香……她蒙着头，在外面看他觉得跟小姜笙没有区别，就是个大孩子罢了。 他坐到床边，拽了拽她的长发，摇头失笑。 似乎，真心喜欢时，对方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如果不喜欢，那就会在对方身上拼命地挑刺，一直到彼此内耗到受不了结束。 他想，他现在应该就是很喜欢了吧！ 她睡觉，他竟然觉得寂寞。 他伸手进去，摸她身子，故意地逗她，其实也不是真想做什么，就是想逗弄她……霍娇有起床气，她拿出他的手咬了一口，卷起被子迷迷糊糊地说：“姜澜听，你不要太禽兽！否则我们一年都过不下去。” 他想着不吵她，去看文件吧。 但是斟酌了下，他想，过去他们的婚姻就是太冷静了，于是他直接脱了皮鞋就钻进了被子，把熟悉的女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他衣衫整齐，她却只有一件真丝睡衣。 她的身子十分诱人。 姜澜听是正常男人，他没能忍住开始撩拨她，结过婚谈过几年的男女自然十分熟悉对方的身体……他知道怎么让她舒服，怎么让她受不了。 果真，霍娇一开始是反抗的。 后来也不禁享受起来。 在姜澜听有心的引诱之下，在那些潮湿的诱哄声中，她失态得连老公都叫了出来，而且还不只一次。 姜澜听空了两年，现在又没有孩子在身边。 他一再放纵！ 快到中午时，他才放过了霍娇，霍娇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他却精神抖擞……还要她一起陪着吃午餐。 “滚！”霍娇将他踢下床。 得到了满足的男人，心情特别好，他精心给她叫了一份美容套餐，自己随意吃了点儿东西处理公事了。 时光静溢。 他想，就这样在这里陪她一周好了，公司的事情再多，以后再做就是。 正想去逗她，门铃响了。 姜澜听以为是霍娇的美容套餐到了，他自然地去开门，哪知道外面不是送餐的服务生，而是肖白跟他的经纪人。 肖白望着姜澜听身上的浴衣，还有脖子上的抓痕，心里很不舒服。 霍娇那么高冷，是不是就只肯让姜澜听这样的男人睡？ 他心里不服，但嘴上还是谦虚的。 他说：“姜老师，我想跟您谈点儿事情。” 姜澜听心里门清。 导演换了男一号，表面看只是一个角色，但是圈子里闻到味儿的大概就会撤了其他的资源，因为这种定时炸弹，谁也不敢用。 也没有人敢，同时得罪霍家和姜家。 姜澜听当然不会自降身份，让肖白这样进来，霍娇还在睡觉呢，随时醒了会出来。 恰好这时服务生过来，很是恭恭敬敬地说：“姜先生，这是给姜太太的美容套餐，您签收一下。” 姜澜听拿笔签了。 而后，他很漫不经心地说：“帮我在对面开一间房间，我要跟人谈事情。“ 肖白心里一惊。 这是总统套房，对方却跟说大白菜一样，说要就要。 人与人，差距就这么大吗？ 第959章 不爱我，只爱我的身体6 姜澜听关上门。 他将霍娇的那份美容餐，放在起居室的小餐桌上，又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捏了捏霍娇的脸蛋，他叫她小懒蛋。 他这么叫着， 自己都觉得肉麻，但同时又觉得有几分甜蜜。 霍娇自然不理他。 姜澜听凑近她的耳根，贴着她柔嫩的耳垂，嗓音沙沙哑哑的：“我出去办点儿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霍娇伸脚踢踢他，她抱怨：“姜澜听你烦不烦啊，哪个男的像你这样粘人的。” 他低低地笑。 仍是觉得甜蜜。 半晌，外面传来服务生敲门的声音，“姜先生，您要的套房我已经帮您安排好，您现在就过去吗？” 姜澜听说是。 尔后，他换了一套正式的衣服，打开门出去。 他是酒店的vip，经理猜出他有重要的事情谈，所以特意地派了四个服务生在里面服务，这些都是姜澜听司空见惯的，并不新鲜。 肖白没有见过这些场面。 从前，他跟着钱大姐，自以为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了，觉得钱大姐已经是富贵中的富贵了，但是今天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面前的男人，对面这些服侍，不动声色。 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肖白心里又不舒服了，但他还是拿出平时那一副谄媚的样子来，很是恭恭敬敬地对姜澜听说：“姜总我今天找您，是想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姜澜听端起一旁的咖啡，品尝了一口。 口味不合适，他就放下了。 肖白心中大骂他装逼。 但面上，却仍是装作无害的模样，继续用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姜澜听，肖白听说过，这有钱人的圈子里，有些男人也喜欢男人的。 如果姜澜听看上他，他是愿意牺牲的。 肖白送了秋波。 但姜澜听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但他在生意场上，这些见不了台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当下，他微微一笑道：“哪里的话！我从未想过要封杀肖先生，我想你来找我应该是掉了资源吧，我建议你找我，不如跟导演去求求情，他是圈子里的人，他帮你编排一个理由，比我说话管用得多。” 肖白脸一阵白，一阵红。 对方这是看不上他，把他往导演那里推呢！ 为了红火，他也是拼了， 他竟然直接明示姜澜听，他说：“我最近有空，如果姜先生要出差的话，我可以伴游的……姜总平时美女环绕，大概也有些腻味了，难道不想尝尝新鲜的东西吗？” 姜澜听恶心坏了。 过去，他对肖白的印象，就只是恶臭。 今天他见肖白，也是怕肖白狗急跳墙，对霍娇不利，想不到这个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会这样没有下限。 姜澜听笑得淡淡的：“你想错了！我平时的私生活干净得很，只有我太太一个女人……至于你说的新鲜，我想我并没有兴趣！肖先生，说白了吧，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对走后门更没有兴趣。” 肖白面色难看。 他在圈子里，形象一直是雌雄同体，男男女女的金主都馋他身子的…… 这样被拒绝，还是第一次。 他很没有面子，硬着声音说：”姜先生，您就不能往开一面？” 姜澜听起身：“谈话到此为止！我想，你也不愿意再深入地得罪我……那就不是封杀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在b市都混不下去。” 他鲜少这样，可见，肖白是真惹恼他了！ 姜澜听回到卧室，就跟霍娇抱怨了。 第960章 霍娇你不用改，我就喜欢你这样1 霍娇还在睡觉呢。 他就把她给拖了起来，她踢他也不行，就这样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轻声抱怨着：“你们娱乐圈的男人还是不是男人啊！这怎么男女都不管，看见一个有钱的就往上扑啊！” 霍娇半梦半醒，眼睛拉成一条细缝。 开始的时候，她还抱怨姜澜听，但等她醒神过来立即就睁大眼睛，还有些八卦地说：“是肖白吧！他过来求你……睡了他？” 姜澜听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他很正经地问自己的太太：“我看起来，像是会喜欢男的，会跟男的那个的……” 霍娇望着他。 好半天，她舒服地靠在丈夫的肩头，跟他说着圈子里不为人知的私密：“有些有钱的男的，是有些变态的，他们并不是同，但是他们喜欢玩当红的男明星……越红越好的那种，睡完了给资源。当然，这种不会像钱总那样专一，很多时候会同时包了当红男明星和女明星，甚至要他们两个一起侍候金主。” 姜澜听是事业型男人。 他从不捧明星，所以这些事情，他是真不知道。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当然不会怀疑霍娇需要被包，她养旁人差不多，他只是心疼，心疼她这样好的家境，这样好的品行，却要在这个染缸里工作。 他又萌生让她退圈的想法。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放下了。 他说过，不干涉她的生活，不干涉她的工作的。 他怕她不高兴。 倒是霍娇淡淡道：“经纪人会说八卦啊！圈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红姐都会跟我提上一嘴，姜澜听你不用担心，以我的背景我不想沾的东西，没有人能勉强我……这些事也影响不到我。” “至于影视圈，或许拍完这部我就息影了，以后做些其他事情。” 她面容恬淡：“可能转幕后吧！” 她说：“霍西姐接管了西亚集团，我哥又接手了霍氏集团……妈妈这些年做下的事业一直没有人接手，她偶尔也会有点儿忙，我想把那些事情接下来，让她轻松一点儿，否则圈子里会传我是她的懒女儿。” “姜澜听，你看过动物世界没有。” “有个叫安娜的母狮子，以前就是懒女儿，虽然很可爱，但是被好多人吐槽……我觉得我跟安娜挺像的。” 她说到这个，轻轻地笑了下。 她说起家人，表情说不出的温柔，姜澜听很喜欢她这样，不禁着迷，他拥着她声音轻轻的：“我不觉得你懒，只觉得这样的随性很好，我也很喜欢！霍娇，不要为旁人改变自己。” 霍娇脱口而出：“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望着姜澜听，想更正自己的话，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好…… 姜澜听低头看她，目光很温柔，他很慢地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声音又沙又哑：“你说对了，我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霍娇，我喜欢你！” 喜欢比爱，更缠绵动人，带着清纯。 他想他爱她，但他更喜欢她，喜欢她的一切。 霍娇看着他深沉的眼，知道他又又又想要了，她抵住他的肩不满地说：“不是在谈你的男小三吗？” 第961章 霍娇你不用改，我就喜欢你这样2 霍娇说完，姜澜听的眼神都变了。 他手伸到被子里，去摸她，嗓音亦是缠绵悱恻的：“什么男小三！我哪里有男小三？” 手掌心，到处都是细腻柔滑。 他心弛荡漾地哄着她做一次，霍娇不肯，她靠在他肩头小声说：“都快磨破了！姜澜听，你就不腻味吗？” 这种事情，哪有腻味的！ 再说，他空了好几年，现在让他一周都在床上，大概也是没有问题的，什么公事私事，什么肖白都可以朝后放一放。 但这些话，聪明的男人不会说，他只是软磨硬泡最后霍娇被他逼得没有办法，握着他让他舒服了一回……从头到尾，他都凝视着她酡红的脸蛋，紧紧地盯着，他觉得她好美！ 从前，哪怕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霍娇也极少这样侍弄他。 她也不太会。 但此时，他丝毫不克制的喘息跟露骨眼神，都彰显出他极大的欢愉，霍娇心里忽然想起社交媒体说的一个词：生理性喜欢！她跟姜澜听或许不相爱了，但是他们彼此还是生理性的喜欢的，所以一直不排斥跟对方发生关系。 她轻唤他的名字：“姜澜听。” 他垂眸，黑眸带了些性感，嗯了一声。 霍娇大胆地坐在他的腿上，对着他的耳根吐气如兰，她知道那儿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她轻轻地哼：“有这么舒服吗？” 姜澜听跟她接吻， 他忍不住闷哼：“感觉不一样！” 当然不如真枪实弹，但是比较刺激，感觉也是真的不一样……姜澜听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会喜欢！ 霍娇仰头望着他餍足的神情，情不自禁，想让他更舒服一点。 她想，他们之间即使没有回到从前，但已经到了相敬如宾的程度，或者更应该说是和谐……有时候，在床上和谐也很重要。 一场结束，姜澜听还在失神。 霍娇就起身去洗手间了。 她多少嫌弃，洗了好半天的手，姜澜听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小声抱怨：“我服侍你时，一点也不嫌弃。” 霍娇脸一红：“我也没让你服侍。” 再说，她没他那样的劲头。 女人总归需求不大。 姜澜听拥着她，替她清洗细白的手，他仍是眷恋地亲吻她的颈子，低声跟太太说了句不要脸的情话：“我现在还那个着呢！我怎么办？” 霍娇睨了眼他铁灰色的西裤。 她没有理。 他也没有勉强她，就那样地拥着她，跟她接吻……吻了许久又抱着她一起看着镜子里的彼此，这大概是他们重逢以后最浪漫的一刻了，他情不自禁地问她：“霍娇，找回一点从前的感觉吗？” 她很诚实地说：“一点点。” 姜澜听笑了，其实一点点，足够了！ …… 次日，剧组通知霍娇，说是签了新的男主角，让她过去对下戏。 导演说：“找下感觉！然后男主角会在两天内将单人的戏份拍掉，你们的对戏后面再拍。” 霍娇挺能理解的。 上午，姜澜听送她过去，原本想在车上等她的。 但霍娇不让。 她说，你四处去逛逛吧，剧组也挺无聊的。 正巧导演过来了。 导演握住姜澜听的手掌，热情摇晃几下说：“感谢姜总的注资啊，有了这多出的几千万，我们才能请到影帝级别的男演员，您放心，这一位绝对敬业有演技，也绝对能让我们霍娇的演技更上一层楼。” 姜澜听微微一笑：“霍娇高兴就好。” 其实导演很想套套热乎，毕竟姜总是大财团掌门人来着，一看又疼老婆，但是姜总太高冷，导演不敢多说……吆喝着开工了。 导演挺靠谱，这次请来的是大咖，十分敬业。 况且，也没有那些毛病。 霍娇合作起来，很舒服，就连红姐都忍不住说：“钱真是万能的！霍娇你不知道，当初是想请这位来着，但是导演心疼那多出的一千万，硬是请了肖白这个平替……哪晓得肖白不省心，最后还是请了这一位。” 霍娇淡笑：“邓前辈的戏是很好。” 红姐挤眉弄眼：“说不定咱们还能蹭个奖，那时你就不同啦。” 霍娇也挺高兴。 就这时，化妆室的产让打开了，外面站着的竟然是肖白。 肖白轻轻拿出一张照片，扣在桌面上。 他说，“霍娇，我们谈谈！” 第962章 霍娇你不用改，我就喜欢你这样3 霍娇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有些好笑，竟然是一张姜澜听跟女人喝咖啡的照片……女人她还挺熟悉的，是她二哥霍允思的太太，安然。 安然很低调，不是圈内人真不认识她。 她在这里，应该是出差吧！’ 正巧跟姜澜听碰上了，一起吃个饭很正常，但肖白似乎想多了，以为这是姜澜听的情人…… 霍娇并未戳穿。 她拿着照片，佯装研究得仔细，却久久不表态。 肖白沉不住气了，冷笑着说：“这样的照片，我有一大叠！想想如果传出去，对姜氏集团的股票和声誉会有什么影响，这应该是姜总第二次的绯闻了吧！上一次姜总他……” 他真是踩到了霍娇的雷区。 姜澜听上次的绯闻，是宋青青，闹出人命来的。 宋青青的死，也间接导致他们后面婚姻的不幸福，几年过去，肖白竟然打听到从前的事情，拿这个威胁她。 霍娇将照片，轻轻扣下。 她身体靠后，眼神有一丝尖锐的冰冷，她对着肖白说：“首先这上面的女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情人！这是我二嫂！我想如果你敢在社交媒体上曝光我二嫂，不用我跟姜澜听出手，我二哥就直接会弄死你，别说混娱乐圈了，你大概连个健全的四肢都保不住……另外，你说的绯闻，我劝你不要提半个字！” 霍娇冷笑：“因为我会弄死你！” 肖白不信。 他不信霍娇有这样的能量，他还想说什么。 霍娇不留情面地开口，她说：“肖白，你别打姜澜听的主意了！他是个直男，就是这世上的女人死光，他也不会碰男人一下！不是所有的人都处在你那个环境里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男女不忌的……我再说一次，姜澜听是我的丈夫，我不喜欢旁人意淫他。” 肖白的脸色巨难看。 他入行以来，有多少人捧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 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是，在霍娇这样阶层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屁，他有些好奇地是，为什么开始的时候霍娇待他那样客气，让他以为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问了出来。 霍娇的声音淡淡的：“在剧组我是演员，不是霍家大小姐更不是姜总太太……肖白，如果你能记得自己是个演员而不是钱总的情人，我想你大概也不会犯大忌。” 肖白脸色一片苍白。 他有备而来。 他想过许多说词，用来离间霍娇夫妻的感情，他想他们感情不和他就有机会，但是没有想到霍娇三两名就把他打得烟消云散。 他几乎坐不住。 他将照片撕掉，缓缓起身，并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脸面。 他终于记得，自己入行的时候他其实也是要脸的，但是娱乐圈里的捧高踩低让他忘了他也曾经是捧着盒饭，一天只有200的小新人。 他习惯了旁人的追捧，他忘记了自己是谁。 肖白要离开。 门口，却传来一声敲门声，霍娇往外看去。 她看见了姜澜听，他身边是二嫂安然，安然给她带了好些吃的，并微微地笑“我遇见了澜听一起吃了饭，想着你在这里，就过来探个班！” 第963章 小别胜新婚1 霍娇在家人面前，就还是娇养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疼她。 她跑过去搂住安然，撒娇：“谢谢二嫂！你最好啦。” 安然摸摸她。 一旁的姜澜听羞她：“你一个170的大高个，躲在你二嫂160的娇小怀里找，羞不羞啊！” 霍娇给他一个鬼脸。 她继续赖在安然身边，靠在安然的肩上，吃着带来的小零食，她还埋汰姜澜听：“你就是嫉妒我吧！我有二哥你没有！我有二嫂你没有！” 姜澜听并不生气。 他的目光清亮地望着她，其实他是很喜欢霍娇撒娇的，但她真的极少这样，大抵是因为外形美艳，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她有170向上……平时实在没什么机会，那会儿跟他谈对象，大概也想展现性感的一面，把可爱给忽略了。 但他觉得，她可爱大于性感。 此时，姜澜听双目含情，他对自己的太太说：“但我有个可爱的妻子。” 十秒后，霍娇后知后觉，她的脸红了。 手里的零食也不香了，她期期艾艾地说道：“红姐跟二嫂还在呢！” “那回酒店再说？” 姜澜听骚起来简直都不是人，安然简直听不下去了，她对霍娇说：“你平时是不是就丝毫抵抗不了？” 霍娇老实地说：“以前是这样，现在不会了！” 安然看一眼姜澜听，意味深长。 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也就是霍允思在床第间跟她说的私话，霍允思是这样说的：“姓姜的要不是长得人模狗样，能勾到我妹妹？” 安然十分认可。 姜澜听长得确实好，他的长相其实跟霍允思是一个类型，标准的贵族式的贵公子长相，整个人看着无懈可击，很完美！ 但脾气也跟霍允思一样，不大好！ 安然想想自己的那个老公，再看姜澜听，他看着霍娇的眼神很不一样，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或者是喜欢。 真不像老夫老妻啊！ 安然想，闹腾闹腾，还能找回恋爱的感觉呢！ 她原本是要陪着霍娇至少吃个饭的，但是突然来了个电话，说是孩子有些不舒服，想要妈妈陪着睡……霍允思给她安排了专机。 霍娇一语道天机：“是二哥想跟你睡吧！” 安然脸蛋微红。 姜澜听握着霍娇的后颈，他对着红姐说：“麻烦红姐送她回酒店，我送送二嫂去机场。” 虽然有司机，但是身为家里的男丁，必须有这个风度。 红姐很爽快：“你放心！” 姜澜听跟安然先走，走出去时才发现肖白还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奇怪，姜澜听步子一顿，他轻声说：“这事儿过去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你也好自为之。” 肖白喉结滚了一下。 他默默地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姜澜听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会儿，安然问他想什么。 他回神，淡笑着说没什么。 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放过肖白还是因为霍娇，他有了软肋，怕肖白这样子一无所有的人会狗急跳墙，否则几个肖白也不够他整死的。 最后，姜澜听笑笑：“有了姜笙，我脾气都变好了。” 第964章 小别胜新婚2 姜澜听送了安然。 很意外的，在机场，他遇见了大舅子霍允思。 在b市若论起有谁比姜澜听还要斯文矜贵、又装模作样的话，那是一个手掌都能数得出来的，霍允思是其中一个。 此时，霍氏集团总裁，霍允思坐在机场咖啡厅里。 他穿一套米灰色的休闲西装，静坐在那儿，面前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未喝，看着就像是在等人。 安然推门进去：“霍允思，你怎么过来了？” 霍允思抬眼，注视自己妻子几秒，而后起身握住她的手：“想你，就过来了。” 安然问孩子的身体。 霍允思面不改色：“现在已经好了！现在是我不舒服。” 安然：…… 身后的姜澜听轻咳一声，叫了一声：“二哥！” 原本，霍贵公子双目含情的，但看向姜澜听时又恢复了一惯的漫不经心：“澜听也在这儿啊。” 还装！ 姜澜听也挺会装，矜持道：“是，过来探班霍娇的，刚刚送二嫂过来。” 霍允思点头：“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姜澜听微微一笑，聪明地没有作答，好不好都是女人回娘家的说词……霍娇感觉好了，他们的感情才算真的好，他说了不算。 这时，霍允思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他说：“起飞时间快到了！我跟安然先回b市了，澜听，b市见吧！” 最近有个项目，他们都想要竞标。 算是对手。 姜澜听侧身，微点了下头：“二哥二嫂，b市见。” 霍允思拿起一只纸袋，递给姜澜听：“这个送霍娇的，你拿给她。” 姜澜听怔忡。 霍允思猜出他的心思，声音淡淡：“不是节日就不能送了吗？澜听，你生意做得很好，但对太太未免太过冷淡。” 姜澜听拿着袋子，摸摸鼻子。 他心中也有自省。 确实，他们复合后，他似乎是很讨好好的，但这一切也都因为他想得回她，其实是有些紧绷的，很少很少是享受当下，享受她欣喜的样子。 姜澜听把东西收下，淡声道谢。 霍允思轻揽太太的腰，总算是给了个笑脸：“真和好了，抓紧时间再生个小女儿，我看霍娇还行，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发际线有些上移了啊！男人到中年总会有些力不从心！” “霍允思！” 安然忍不住叫他名字。 霍允思握着太太的后颈，就像是婚前一样恩爱，安然在他186的身高面前，显得特别娇小，那画面也特别和谐。 霍允思给妻子面儿，丢下一句：“走了！” …… 姜澜听回到酒店。 霍娇已经洗过澡了，还特意叫了西餐和一瓶红酒。 她在等他。 西餐摆放好了，红酒也醒好了，霍娇靠在沙发上看剧本，一口未动…… 姜澜听慢慢关上门。 他将纸袋跟一束鲜花放在她身边，并倾身很温柔地亲她一记：“礼物是你二哥给的，花是回来的路上买的，喜欢吗？” 霍娇先捧了花，闻了闻：“喜欢！” 她又打开纸袋子，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首饰，而是一件限量的魔方玩具，市面上已经不生产了，霍允思却弄到手送了霍娇。 霍娇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姜澜听有些吃味，不过如今，他更想看她高兴的样子。 他伸手拂开她的发丝，低喃：“喜欢的话，下次我帮你搜集……正好姜笙以后也需要买玩具。” 就，一起宠着好了。 霍娇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穿着浴衣盘着长腿，很是随心所欲。 姜澜听抽开领带：“我冲上澡，一起吃饭！” 她轻嗯一声，递了一颗瑞士糖给他。 他低头看看，笑笑，剥了放在嘴里。 跟其他的夫妻相比，他们其实还是不够热情，但这样已经很好了……相处起来很舒服，细水长流。 他冲了澡，换了套相对轻松的衣裳。 他们一起用了西餐，一起喝了点儿红酒，他跟霍娇谈了点儿工作上的事情，霍娇跟他分享最近的电影…… 聊到深夜，他难免动了些心思。 但霍娇却累得睡着了。 她枕在他的心口，一只手揽着他温热的脖子，半梦半醒：“姜澜听我困死了，我们就睡沙发上好不好？我们还没有睡过沙发呢，挺舒服的。” 其实他是不舒服的。 但他见她这样舒服，他就没再动了。 他还给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轻轻揉着她的后颈，他忽然想到，或许霍娇并不是真的喜欢工作，她只是不喜欢一直待在家里面，一直在原地等着他。 或许，她还是喜欢他的。 第965章 小别胜新婚3 半夜，姜澜听接到一个电话。 公司有急事，这事儿必须他得回去处理，姜父其实也行，但是毕竟年纪大了，那事情要去外地，是个开发案，当地人出尔反尔，临时违反合同要求加腾仓费，而且开出来的数字是天价。 这当然不能同意。 姜氏集团的律师，已经到当地起诉打官司了，冲突也进一步升级！ 姜澜听犹豫再三。 他还是决定自己回b市一趟，虽说他也舍不得霍娇，他也想守着她一周，他也怕她失望，但是男人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的，不能他在这里追老婆，他父亲去面对那些拿铲子的刁民。 他挂上电话，低头就见霍娇醒了。 她半梦半醒，有些懵懂地望着他，嗓音也绵软：“公司出事儿了？” 姜澜听没有隐瞒她。 他又躺下来，伸手抚摸她黑亮的长发，哑着声音说：“是有一点儿事情，我父亲年纪大了，可能处理不来，我得去一趟！” 他低头看她，总归怕她失望。 但霍娇却是能理解的。 她仰头望他，轻声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姜澜听搂着她双臂，停顿了一下说：“怕是得立即过去，不回b市，直接过去当地处理，律师已经在那里了。” 虽说霍娇自小是富养的，但她也并不真的是傻白甜。 生意场上的事情，她略懂一二。 她看他神情，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有些麻烦，而且还有些危险，她没有多问，就只是交代他万事小心，而后，她轻声起来：“我去收拾行李！你再睡一会儿。” 姜澜听捉住她的细腕。 霍娇轻轻抽开，将他按了回去：“闭目养神也好的。” 她走进衣帽间，将他的行李拖出来，一点一点细致地帮他整理，她心里是清楚的，事情很急……能像刚刚那样好好说几句话，都是额外的。 放在从前，姜澜听怕是行李也不要，直接飞过去了。 水晶灯下，霍娇神情松软。 其实她不想他这样忙碌。 另外，关于他们的一年之约，霍娇也不觉得必须是姜澜听单方面地对她好，若是那样，她又怎么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他，还愿意为他做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图他的好，那花钱买服务，多好的服务都买得起。 在这个夜里，在他烦心时，她是愿意为他分担一些的。 一双结实手臂，搂住她细腰。 姜澜听脸孔埋在她颈侧，声音很低：“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我们还有小姜笙要照顾呢，我们还有一年、两年，很多年呢！” 霍娇低头，轻轻握住他的手背。 两人默默相拥片刻。 她继续帮他收拾行李，而他走到窗边吸了一根香烟，提神，同时又跟安娜联系确认了一些事情…… 半小时后，姜澜听独自去了机场。 他不让霍娇送。 这间套房，他付了两个月房费，让她一直住在这里，他说他有空就飞过来陪她，但是霍娇在剧组的两个月，他一直忙着，无法抽身。 但他每晚，都会打个电话给她， 有时说着话，他就熬不住睡着了…… 霍娇会听一会儿他的呼吸，然后将手机放在床头，其实他跟过去一样忙，但是这一次他把她放在心上，感觉是不一样的，有没有被珍视女人心里最清楚不过。 两个月后，剧组杀青，回b市补拍了半天。 霍娇就回姜家看小姜笙了。 姜笙是姜母照顾着的，一直住在大宅子里，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圣诞节了，初冬天气还飘过两场细雪。 小姜笙都在学走路了！ 看见霍娇过来，姜母连忙迎上去：“回来了！” 霍娇叫了一声妈，而后就抱起小姜笙亲了一口，这才跟姜母说话：“早晨澜听打电话，说是那边快要结束了，年前能回来。” 第966章 姜澜听霍娇大结局1 姜母听了。 霍娇叫了一声‘澜听’，可见他们夫妻关系不错，她这个当婆婆的也开心。 姜母本就喜欢霍娇。 等母子亲热过了， 姜母抱过小姜笙，低声开口：“这阵子老爷子身子不好，一直盼着你跟澜听回来！我跟你爸爸说打电话叫你们回来，但是老爷子不肯，说怕耽误你们的正事。” “老爷子说，他不碍事儿，就盼着你们好起来。” …… 姜母总归有些伤感。 姜老爷子的病情不容乐观，可能也就是一直半载的事情了，按理说老人家是希望儿孙都能守在身边的，但是澜听那里…… 她的丈夫说，钱挣多少无所谓，不能叫老爷子留了遗憾。 这话叫老爷子听见，一顿臭骂。 老爷子说：“你这个父亲当得真好！自己怂算了，还让澜听跟你一样当缩头乌龟！男人就得有血性，你说他半路回来，别说我……就是他媳妇儿也看不起他。” 这些话，姜母不好在霍娇面前说。 她带着霍娇去看老爷子。 老爷子是重病，医生劝他化疗，但是姜老爷子拒绝了，他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不想受那个罪，想体体面面、齐齐全全地走。 霍娇带着小姜笙过去，老爷子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姜老爷子睁开眼睛。 “娇娇回来啦！” 霍娇抱着小姜笙过去，她握住老爷子的手，轻道：“是！回来了！后面暂时没有接工作，可以一直陪着老爷子养病。” 她听姜母说了，多少想劝。 姜老爷子怎会不知道？ 他笑得脸上皱纹都展开了，他说：“你忙你的！年轻人工作要紧，别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关在家里，关在家里多无趣啊！” 霍娇接过佣人手里的热毛巾。 她仔细地为老爷子擦脸，一边细致地说：“我工作不忙，我在家里就当支持澜听了！他当着姜氏的总裁，他的工作牵动着上万人的生计，轻易不能出错。” 姜老爷子受着温柔对待。 他面部肌肉，却不住颤动。 好半天，他轻轻捉住霍娇的手，叹息：“过去澜听是亏待了你！” 霍娇摇头。 她说：“我也有年轻不懂事的地方。” 这话只在老爷子面前说，在姜澜听面前，她是不会承认的。 姜老爷子也清楚，他想，多么明事理的姑娘啊！ 他抬眼看看姜母。 姜母心里也受震动，情不自禁地擦了下眼泪，她是多么地想霍娇能劝动老爷子去治疗，但明显老爷子不愿意…… 深夜，婆媳两个聊了半宿。 姜母离开。 霍娇靠在床头，轻轻抚着小姜笙的小脸，回想着白天的一切。 一直到姜澜听电话打来。 她才发现，自己回来这么久，连想他的时间都没有。 姜澜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他低声问她：“还在老宅呢？” 霍娇轻嗯一声：“你消息倒是灵通。” 她又说：“老爷子身子不好，我思量着暂住在这里。姜澜听，虽然你说年前赶回来，但这几天你有空的话，还是回来一趟看看老爷子。” 她将老爷子的病情说了。 那边，姜澜听长久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声说：“我知道了！我会抽空回来！这阵子辛苦你了。” 他知道，在姜家虽没有大规矩。 但在宅子里面，总归没有自己的小家来得自由舒适，生活上也没有那样方便，但霍娇却愿意留在那儿，这时候他再不会问她一年之期，因为他能感觉到霍娇的真诚，她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的。 姜澜听没多说，只柔声叫她早些睡。 霍娇点头。 她挂了电话，环顾着这间卧室，这是姜澜听的房间。 几个月来，她偶尔过来住，这里面的格局跟布置已经趋于女性化、生活化，还有很多小姜笙的婴儿用品…… 他们的空间，似乎浪漫不再了。 但霍娇却觉得温存，踏实。 她沉沉睡去…… 天亮时，她在睡梦中听见外面的动静，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她睁开眼，就看见了姜澜听。 霍娇眨眼—— 他连夜赶回来了！ 第967章 姜澜听霍娇大结局2 姜澜听就站在床头，霍娇静静地望着他。 他们已经有月余未见了。 他跟平常不同，没有往日矜贵的样子，也黑了瘦了，但却平添了几分男人的性感，她看着他时，他伸出手掌轻碰她的脸颊，虽没有出声，但却有几分含情脉脉的意思…… 良久，他才开口：“我不放心，还是连夜回来看看。” 说完他抹了把脸：“我去洗洗。” 夜里没有航班，专机调用也不方便，他开了好几个小时回来的，午饭后他还能赶回去，所以真的只是洗了个脸，就和衣躺在霍娇身边，他身上甚至还有一种雄性特有的汗味。 霍娇没有嫌弃，她还让出一点位置给他。 姜澜听躺着，跟她谈了些老爷子的身后事儿，这些事情也是姜父跟他商量的，他再来跟他的妻子说，末了，他把霍娇的身子揽在怀里，但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跟她说着私话。 也许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像夫妻。 他又问了小姜笙的情况。 “他很好。” 霍娇靠在他的颈窝里，问起他项目上的事情，问他什么时候能结束，姜澜听摸出一根香烟来，放在指间把玩，尔后说：“不好说！但年前肯定结束的。” 现在添了老爷子一桩事，那更要如约结束了。 霍娇点头。 她说：“你睡会儿吧！我先起来去看看老爷子。” 姜澜听搂了她一会儿，这才拍拍她的臀哑声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怎么也不放你出门。” 他不是想男女事情。 许久不见，他也是很想她的，就这样抱着静静地睡觉也很好。 霍娇不动又陪了他约莫10分钟。 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均匀了，明显睡着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 虽说一年之期，但是现在她哪里还有好说的，并非是他做得好她被感动了，而是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仍喜欢他，这半年他们一起成熟一起变成对方想要的样子，但是那些肉麻的话，她一个字也未曾说过。 年纪渐长，他们为人父母， 一切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睡熟之际，霍娇起身，帮着姜母忙着家中事务。 姜母本就喜欢她。 倒不是她势利，而是霍娇的成长环境跟澜听相似，更容易走到一起……她叹息当初的那个女孩子想不开，若是愿意接受金钱物质，现在应该也过得不错。 但这些话，姜母一字未提。 她没有问小夫妻的感情生活，她亦是女人，能看得出来霍娇对澜听的情感，若是她不爱澜听了，也不会肯留在姜家大宅。 婆媳操持家里事务时。 姜母有意无意，会将一些东西交给霍娇，说是让着帮打理其实就是交接，她跟澜听的爸爸年纪大了，也该退下来让小辈接手了。 霍娇也明白这意思。 她斟酌了下，还是接手了…… 姜母目光湿润，她庆幸澜听的运气比较好，选择的是霍娇。 霍娇忙完，已近中午。 她回到卧室里，就见姜澜听已经起来了，洗了个澡换了件干净衬衣，靠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吸烟，看见霍娇回来，他立即将香烟熄掉：“我妈给你的？” 霍娇手里捧着好大的紫檀盒子。 她老实地点头：“是！妈说里面有家里的账本，房本，还有一些贵重的首饰。” 她粗算一下，这个盒子里有百亿。 吓死人！ 姜澜听叫她过去，伸手摸摸她的头：“妈给你，就拿着！不过拿了我家的东西，就得一直给我当媳妇儿！” 第968章 姜澜听霍娇大结局3 霍娇轻碰着那些东西，低喃：“我先帮你保管着，也许，以后还要还给你呢。” 这说的又是胡话了。 但岁月渐长，姜澜听不再如同从前那样，跟她一论长短。 他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她。 霍娇不明所以。 他淡淡一笑说：“吃完饭就得走了！” 他说完，彼此之间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总归都是舍不得的。当初说好一年期限，但是这半年来却是几乎两地分居，哪里有不想念的道理？ 气氛微低。 姜澜听目光深邃，他朝着霍娇伸手：“过来我抱一下。” 很久没有见了！ 此时又是难得的二人世界，但是做那个事情来得仓促，倒不如一个拥抱来得温情……霍娇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轻靠在他的肩上。 她的皮肤贴在他质地良好的衬衣上， 感觉很舒服。 姜澜听靠在床头，轻轻闭眼，偶尔他会睁开眼睛低头看看怀里的霍娇，他想，不那么忙的时候，他该抽空多陪陪她，带小姜笙一起出去环游世界。 从前亏欠她的，一起补上。 霍娇知道他的心思，她小声说：“其实忙起来的时候，也不那么想了。” 他望着她，双目含情。 霍娇忽然懂了。 她看得出来，此时的姜澜听对她的感情，是他们认识以来最深刻的，即使他们没有朝朝暮暮。 她忽然低低地开口：“我喜欢工作！” 他摸她细腰，闭眼轻笑：“你最喜欢的，不该是我的吗？” 霍娇无力辩驳。 因为男人莫名就禽兽起来，他渴望跟她亲近，揉着弄着将她抱到自己的腰上……珠宝散了一床，他们就那样在日光里探索彼此的身体。 他的俊颜染上一层薄红，震颤着压抑，但是没有真的做到最后只是浅浅地喂了她一回，让她舒服了。 卧室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音。 接着，门被敲响了，是佣人过来传饭了：“澜听少爷、少夫人，太太吩咐过来请你们去吃饭。” “知道了！” 姜澜听嗓音微哑，稍后他低头望着她一塌糊涂的样子，“还要不要了？” 霍娇还在余韵中。 闻言，她伸手用力捶了他一下肩。 终归是强弩之末！ …… 用完饭，姜澜听回了工作的地方。 继续两地分居。 隔了月余，临近新年的时候，姜老爷子很不行了，前弥留前两日的时候，姜澜听回来了，随行的有两只行李箱。 暮色里，姜母擦着眼泪：“快去看看老爷子，一直在念着你呢！” 小姜笙会走路了。 他认得爸爸，挣掉了妈妈的手，摇摇晃晃地冲着姜澜听跑过来，一把抱住爸爸的腿，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 姜澜听弯腰抱起儿子。 当他搂着那一个温暖的小身体，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子，让他觉得他拥有了家的温暖，他迎着暮光望向妻子……霍娇亦对他微笑。 他抱着儿子走过去，牵住了霍娇的手掌。 她的手掌心微凉，可见在这里等了他一会儿了。 姜澜听握紧她的手，无声递给她温暖。 岁月漫长，他想他总归能了解她真正想要的，他们也会一次次地磨合，然后成为像他父母那样的恩爱夫妻…… 他很向往，从未那样向往过，跟霍娇的夫妻生活。 那一定会是幸福的。 因为他爱她！（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