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爱如歌》 第1章 回顾往事,谁不曾受过伤。帮你,只是因为我们很像。 ——————————————————————————————————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雨点疯狂地拍打着大地。灰暗的天空看不出一丝生机,让人沉浸在压抑的氛围里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是谁誓言一辈子不分离,又是谁承诺一生一世不放弃。只不过短短的两个星期,命运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融圆是本市最负盛名的酒店,但凡有身份或有钱的人开席设宴几乎都是除此地外不做二选。今天,饮食业巨头贺氏第三代接班人贺煜扬在这里举行婚礼。他的新娘是房地产大亨程天国际的千金程云惜。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众望所归。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岂非都是天意? “啊!”雕花的电动玻璃转门其中一格,痛叫的声音异常清晰地由内传出,其回音成功引来周围人的侧目。被踩到脚的夏文涛呈金鸡独立式原地跳,可“凶手”却连句道歉都没有直接赏了他一个急跑的背影。他这婚礼参加的着实倒霉! 夏文涛看着被踩脏的鞋低咒一声走往宴会厅方向。到了交请贴的地方,他看到刚才那个“凶手”此刻正被保安架住往外拉。“凶手”不大,看着也就是十来岁的孩子。单从他的着装上看,全身湿淋淋的,像落荡鸡。 孩子身形非常单薄,尖尖的下巴,漂亮的瓜子脸,白晰的皮肤上,黑亮的大眼睛宛如夜空里最亮的星星,夺目而璀璨。长长的睫毛像天使的翅膀,微微卷起,浓而密。挺直的鼻子,唇正紧紧抿着。不看他倔得跟牛似的脾气,单从相貌上说的话,所有美好的词汇几乎都可以加在他身上,不突兀,不夸张。 那双黑亮的眼睛此刻满含愤怒却坚毅不屈,夏文涛看着看着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妖怪妖怪!” “他是恶魔。” “我妈妈说不让我们跟他玩儿。他是鬼。” “打他,他是妖精!” 童言无忌,可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就像一把刀一样横在他心上。因为他和常人的不同吗…… 夏文涛讽刺地笑了笑。回顾往事,谁不曾受伤。这社会就是这样,天真的背后充满恶毒。 “咔啦”一阵轻响过后是瓷器碎裂落地的声。夏文涛马上回拢思绪,发现是那个孩子挣脱了保安的束缚踢烂了花瓶。花瓶足与他的身高并齐,而能摆在这里就说明它价值不菲。 夏文涛发现孩子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在用行动表示他的不满。看来孩子应该是想进宴会厅,但这些人不让进。 “把他送到经理办公室问问该怎么办吧,或者送公安局。别在这里影响人家的婚礼。”负责人吩咐保安。 孩子脸上没出现恐慌的表情,有的不外乎还是愤怒。 夏文涛玩味地笑笑,然后走近道:“原来你在这儿啊,害哥找你半天。不好意思各位,这里的损失我来赔。”他把孩子拉到自己旁边,拿出红色的请贴和一张黑色的烫金名片交到负责人手里:“帐单直接发到我名片上的地址就可以了。抱歉。” 既然是如此相似的眼神,帮一次忙也不为过吧。这是夏文涛脑子里的想法。 名片上的字没能看到,可是孩子把请贴上的受邀之人铭记于心。夏文涛,这个帮他的男人的名字。 孩子安静地跟在夏文涛身边进入宴会厅。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充斥着千篇一律的道贺声,其中又参杂了各种交换商业信息的谈论。夏文涛带着孩子一起找了个偏僻的边角入席。反正他没想引起什么人注意。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商人,他是医学界的怪才,和他们河井之分,不是一路子。 孩子拍拍环顾四周的夏文涛,用口型对他说了句“谢谢。” “你不会说话?”夏文涛语气平淡,像在问“这菜好吃吗?”一样。 孩子瞪了夏文涛一眼,没有丁点儿自卑的样子。 夏文涛不理会,坐等着看有没有好戏上演。他今天没意思,其实心里有点儿期盼这孩子能引起一些狗血事件。比如说他是新郎的私生子,又比如是新娘的私生子…… 别说他坏,真的是这世界太无聊了。 夏文涛端着桌上的果汁闲闲地喝了两口,端杯子的手宽厚有力。“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旁边的孩子。 孩子说不了话,干脆用手指在桌上写道:“莫然” “莫然”男人低沉的声音细细品着二字。 莫然点点头,然后望向宴会厅的入口方向。那里摆满了庆贺的花束,门两边站着几个迎客的新人家属,频频露出笑脸,手一直握个没完,走了一个换另一个,接连不断。 男人静静看着莫然,修长的食指抚擦着杯身,好半天后才又缓缓补了一句:“我叫夏文涛。” 因为下雨的原故,贺煜扬的整个婚礼流程都在宴会厅进行。 宴会厅被水晶灯照得七彩斑斓,顶部挂着刺目的红色花球。莫然现在恨不得这里变成殡仪馆,他实在不能相信今天的新郎是贺煜扬。 “你好像很……生气?”夏文涛看着莫然激动的样子笑着问问,越发觉得他脑中的狗血事件发生机率在提高了。 莫然此刻正望着宴会厅门口紧捏着桌沿,十指泛白。听了夏文涛的话他松了手上的力道,不多时又轻轻皱了皱眉头。他的视线被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挡住了。 一个看似三十出头的女人优雅地向他们这桌走来。她的头发烫成大波浪,穿着一身酒红色的低胸礼服。肤色温润如白玉,身材火辣,程现完美的s形弧度。镶着水晶的高根鞋衬得她更显高挑。举止优雅却又不是完全优雅,隐隐藏着那么一点儿玩皮。 夏文涛顺着莫然的目光寻去,赫然发现是他家女王。 “妈?你怎么来了?”夏文涛压低了声音,语出惊人。 “混球儿!我的公司一直和贺氏有生意来往,倒是你……”女王停顿,若有所思地瞄了瞄莫然。“算了,早点回去!” 眼前这女人的“算了,早点回去!”在莫然看来好像是:“╰_╯你不回去就等死吧!” 莫然想,这个世界可能已经被某种不知名的玄幻势力掌控了,不然为什么这个夏文涛看着起码二十三四岁,可这女人却只有三十初头?若说不是亲母子,那长得也未免太像了些。 “妈,你别一副要撕了我的表情成吗?影响你形象!” “咳~”女王立时调整表情,摇身一变成了笑脸天使,然后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向前迈步。 女王和夏文涛的关系对外界是秘密,所以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他们还是会非常注意。 女王走后,夏文涛用脚轻轻踢了踢旁边的那只小脚,然后悄声在他耳边问:“我家女王,是不是很像妖精?” “……”莫然心说:那你就是小妖精。 尽管莫然再三期盼,已成定局的事实没有改变。贺煜扬挽着新娘的手缓缓步入宴会大厅,脸上挂满了笑容,就随着那首不甚熟悉的婚礼进行曲。此刻这首曲子正震得他晕眩,每一个音节都在他脑海里嗡嗡炸响,声声不绝于耳,让他除了颤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其实是私生子吧?”夏文涛的问题已经欠扁到了一定程度。 于是,夏文涛干净的那只鞋也与另一只脏的同甘共苦去了。莫然确信,毒舌绝对不是指骂人骂得狠,而是指说话说得损。 莫然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他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跟贺煜扬理论理论,可是他能吗?他不能。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没用。他要是说他出车祸没死,灵魂却附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那无疑会被当成神经病。何况还是附到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孩子身上,而且,这孩子目前是个哑巴。除了姓名以外,没有任何一点是和原来相同的。 试想下,一个十二岁不能言语的孩子穿成落汤鸡一样跑到一对新人面前闹…… 呵,那根本就是笑话。 夏文涛脚上吃痛不能叫,最后干脆坏笑着去掐了把莫然的屁股。莫然脸腾地转红,不过他这绝对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夏文涛跟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台前交换戒指的新人,暗想:反正我掐你你也叫不出来! 莫然刚想着如何反击,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最先起的头,掀顶的掌声扑天盖地传来,盖过了所有声音,同时也压上了他的心尖。 有什么东西断裂了,是骨,是筋,亦或是会痛的神经,在一刹那揪疼之后既是麻木无知觉。 莫然冷眼看着贺煜扬和程云惜逐桌敬酒敬到他这里。这里,俨然是最后一桌。 “多谢夏院长过来捧场。”贺煜扬举着酒杯,强撑着头晕的感觉敬这最后一桌。表情如故,还是那张满载喜悦的脸。 “哪里哪里,应该的。”夏文涛起身,面上客气着,却把到嘴边的祝福词吞了回去。 原因:〒_〒孩子又在踩他了。 莫然坐着没动,右手紧抓着夏文涛桌下的衣角,脚踩上他的鞋,然后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为了控制自己想扑上去一问究竟的心情,下唇几乎被咬破。他是很想知道和他海誓山盟的贺煜扬为什么突然要和眼前这个女人结婚,在他死后才刚满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可他不可能像个女人一样哭闹着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何况他根本欲言无声。 贺煜扬和程云惜都瞄了莫然一眼,夏文涛察觉,把手搭在孩子的肩上道:“这是我弟弟,今天周末没课我带他一起过来沾沾喜气,不过他有点儿认生,二位别见怪。”脸不红心不跳,自然得跟真的一样。 “您太客气了,那请慢用。”新娘程云惜话毕,拉着贺煜扬离开,举止大方不失文雅。至于这个“弟弟”为什么会和落汤鸡一样就不在话题之内了,聪明人往往会把引起尴尬的问题直接从脑子里过滤掉。 夏文涛的“乐夏”医院是本市最大的私人医院,其规模不亚于任何正规的国营医院。而贺家的“仁宁”医院就是继它之后排第二位,但两者差距甚大,就冲着这点,他们想不认识也难。当初夏文涛开“乐夏”引起了很大轰动,那样庞大的资金大家实在猜不出是从何得来,也有有心人士曾去了解过,但最终都不了了之。因为这个问题就连夏文涛自己都说不清楚。钱是他家女王给的,可他家女王为什么这么有钱,他活了二十七年也没弄明白。 新人双双离开,莫然随后无力地起身,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悲哀名为“被爱人漠视”。 夏文涛一路目送着莫然走出宴会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期盼的狗血事件也没发生。那个叫莫然的孩子就这样喧扰地出现而又静静地离开了,就像小时候被称为“妖怪”的自己,眼中满载着怨愤却没有任何反抗…… 第2章 天在下雨,某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东西在牵引他们之间的距离。 —————————————————————————————————— 夏文涛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后步出融圆,他对这里的食物没兴趣,医院里还有点事。今天是周末,但某人就是见不得他好要给他加班。约了下午三点,所以现在回去时间上非常充足。 驾着黑色的宝马x5,夏文涛飞快地开往目的地。回去早了没准儿还能赶上当值的护士每天给他轮流准备的食物。对于免费的,他一向非常热衷。 大雨迫使街道上难以见到行人,所以那个孩子环臂走在路上非常醒目。夏文涛的车速快,当他看到孩子的时候他也已经开出挺远了。本来这种事情他是懒得管的,但想到他脑子里的狗血事件没发生,他又好奇了。于是,倒退! “喂,莫然,上车。” 不得不说,夏文涛不但无聊还非常自来熟。叫莫然的名字就跟叫认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而莫然呢,也没客气,二话不说就上了。对于他现在这种狼狈的人来讲,客气这种东西早就不需要了。 “去哪儿?我送你。”夏文涛抽出些许面巾纸交给莫然道:“先把脸擦擦吧。” 莫然用冰冷的手指在车窗上写“乐夏医院”四个字,接过的纸巾没有擦脸而是去擦了车窗。夏文淘见状直接把纸抽递给莫然:“放心吧,用光了也不会让你赔的。” 莫然勉强扯出个笑,暗想这厮真毒舌。然后在车窗上写:谢谢,你让我赔我也不会赔。 他要赔也得有钱赔啊。自从附身到这个孩子身体里以后,他是分文没有。真是一穷二白,口袋比大雨洗刷过的车窗玻璃还干净。 夏文涛把车停在停车场和莫然一起下车。莫然不与理会,心想他跟就跟来吧,反正就算把自己送到地方也不可能有家长来谢他,自己现在就是个孤儿。 之前在融圆的时候莫然根本没注意到贺煜扬曾提过“夏院长”三个字。所以他还不清楚夏文涛在此地下车的原因。夏文淘撑着伞把莫然送到楼里他就转身换了个方向走。毕竟他的院长办公室和住院部分在东西两边。 莫然回到病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免得一会儿被念叨。 下午两点半,孤儿院的院长来接莫然出院。院长还是老样子,明明没有多老,偏偏弄个土气的阿婆发型,弄个大包盘在脑后,穿着宽松的运动服,鞋也是很轻便的运动鞋,然后又戴了副黑框眼镜。莫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这院长特别眼熟。要说还挺巧,这院长和夏文涛一个姓。 莫然死而复生的当天直接进了医院,所以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比如这个孤儿院院长叫什么,开的孤儿院是哪家,为什么孤儿院这么有钱,居然能让他住最好的病房,连吃的都是外带的食物不是医院里的东西。他真快怀疑他是不是附身附到这家医院院长儿子的身上了。而这各种问题在他出病房门的时候得到了近乎圆满的答案。 夏文涛再度出现在莫然的视线范围内,身后还跟着一票莫然熟悉的男女白衣天使,和他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莫然看看孤儿院的夏院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走了,于是他趁机观察夏文涛。之前没太注意,现在才发觉这家伙长得很惹眼。身高大约一米八六左右,穿着白大褂,头发略长,是那种类似于qq形象的时髦发型,张扬却是恰到好处。眼睛是单凤眼但不小,锐利而有神,还透着一丝邪气。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笑起来坏坏的异常性感。言语间还能看出他亮白的牙齿。 莫然总结:痞子医生。 几个护士用极度爱慕的眼神望着痞子医生。其实这个不算太新鲜,毕竟这年月青年才俊谁都喜欢,贺煜扬不也是一样么,到哪里都能惹来一堆粉红眼光。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些护士对这厮的称呼,以及,这厮和孤儿院院长的关系。 “院长,您的母亲越来越年轻了啊。” “是啊是啊,我觉得她像您的姐姐。” “我看像妹妹。” 一群小护士七嘴八舌,言语间看的对象正是孤儿院的夏院长。莫然觉得他的太阳穴在跳,剧烈地跳。如果说是宴会厅上那个,看成是姐姐倒也正常。可现在这种装扮的说成是姐姐也太…… 于是莫然重新总结: 一,夏文涛是痞子院长! 二,自己绝对绝对没有附身到这家医院院长儿子的身上! 三,那个孤儿院的夏院长,也就是夏文涛口中的女王她是火星人⊙﹏⊙! “哎?!你亲自来了啊,这多不好意思。”夏女王一改之前的慈母样,俨然成了顽皮阿姨。莫然觉得,奥斯卡影后都没有她这种功力,太极品了。之前在融圆是变化多端的妖精,刚才来接他的时候是爱心天使院长,现在是赖皮猴似的女王妈妈。 “妈,你很假。”夏文涛用对瘟神的语气对女王道。天知道他要是不出来送这位女王得什么反应。她绝对会把他的医院哭倒,然后乐呵呵地拆了他的门板和窗户卖到收破烂的地方。标价:一毛钱一斤。 “别这么说嘛,我多寒心啊,看我一个人把你养这么大多不容易,你也不用太感激我,这次的医药费都挂你帐上了。我们走啦。” 莫然呆掉,甚至忘了去甩开女王此刻正牵着他的手。几个护士偷偷掩嘴笑,心想:这位太座每次都来这一套! 夏文涛第三次看着莫然的背影,狗血事件从脑子里完全清除。能让他妈牵着走的人都是无家一身轻的孤儿,那种不管是不是私生子都找不到父母的孤儿。 雨停了,阳光乍现,乌云被驱散,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出了医院后莫然才反应过来,于是把手不易察觉地从女王手中抽出。女王笑笑不作声,和莫然一起走在回孤儿院的路上。雨后的凉风萧瑟,吹起他一缕略长的咖啡色头发。莫然现在这个身体没染过发,但是因为天生的贫血头发有些发咖啡色,倒不至于显病态,反增了些自然的气息。 “之前我怎么没发觉呢?原来莫然你长得这么美啊?看来我得让我儿子离你远点儿!”女王看着莫然逗乐地道。 莫然被说得满脸黑线,虽然叫的不是真正的他,可倒底还是说他现在这个身体。他最讨厌有人说他长得美,他知道他现在长得很娘,跟他原来的很像。但他就是不喜欢“美”这个形容词。至于为什么说那个年轻院长得离他远点儿他就自动忽略了,跟他没关系的人他从来都懒得想。 “脸黑什么,我说的可是实话。”这女王病一上来还真挺愁人。 医院院长对孤儿院院长,也算是另类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莫然想到这里难得地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很淡,但还是能看出带着那么一分喜悦,只是他这笑没维持几秒钟,在看到一张彩色的画面时戛然而止。女王寻着莫然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盯着一张报纸。等她再回头的时候这孩子脸上的淡笑已经被死寂取代。 “饮食业巨头贺氏宣称,接班人贺煜扬将于十一月二十六日正式接掌贺式。”上面附着一张贺煜扬的大彩照。 “你认识贺煜扬?”女王看看报纸上的人,再看看莫然。 莫然僵硬地点点头。何止认识呢,以前还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呵,可是他居然在自己死后连一个月都没过就和别人结婚了…… 女王见莫然一直抓着报纸便付了报纸钱,然后拦了辆的士回孤儿院。莫然病刚好,今天又淋了雨,如果再让风吹,估计又得上他儿子那里报道了。 随着司机的停车,“乐山孤儿院”五个大字映入莫然的视线。 孤儿院的生活比莫然想的还要好,这算是他不幸中的大幸吧。这家孤儿院是女王自己开的。据说女王叫夏晴乐,“乐山孤儿院”这个“乐”字就是取自她的名。至于“山”字,女王从不提起,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这里环境可比四星级酒店,收人的要求也简单,女王同意就可以。大大小小加起来共有三十六个孩子,还有七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帮忙看孩子。这些阿姨说他们是“老孤儿”也不为过,因为基本都是没人赡养的。几十口的吃住用几乎都是女王自掏腰包。当然,她是不是去掏她儿子的腰包这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莫然来这里以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那张报纸坐在秋千上发呆。女王每次问他在想什么他都勾起一抹苦笑当做回答。说他也说不了,那么长的故事,他也懒得动笔写。久而久之女王也放弃了,这孩子一睡醒之后不担心思变重,就连性情也不似以往。 而且他好像什么都懂,安安静静的也不闹,也不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儿,但是如果哪个孩子有需要帮助的话他一定帮忙。明明性子很急,但又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去教小孩儿做作业,看着也满有意思的。说不了话,就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着写着就跟打结的平面毛线图一样,说是鬼画符都嫌抬举了。 这里的孩子都有桌椅,还有各种文具。说到这里,女王从来不苛待孩子们。每个被收进来的孩子她都会给买换洗的新衣服。而且哪个孩子要读书的话,不管读多久她都很支持,费用亦是她出。 莫然头一次欣赏一个女人,他觉得女王值得他尊敬,虽然她有很多时候像个老痦子…… 第3章 惊喜无处不在,如果你认为那是惊喜。 —————————————————————————————————— 凉凉的秋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就像一个失恋者的心声,悲动而凄怆。若说一棵树是一个世界,叶和枝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爱侣,那么,风雨就是各种不同的考验。当它们来临时,有的默默坚持,有的无奈放弃,亦有的相约来世再叙。 转眼到了国庆节,这天孤儿院里来了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身米色的休闲装,戴了副墨镜。其实也就是女王的儿子,那个痞子院长夏文涛。熟悉是因为这里的孩子们有病寻医都会去乐夏医院,而且每次离开时都会见到他来送。陌生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和这个夏哥哥说过话。 “难得,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这儿?”女王抱个小婴儿酸他儿子,就坐在莫然旁边的秋千上。莫然今天还是老样子,拿报纸坐在秋千上静静的摇晃。 “我都帮他们交过这么多次医药费了还不得让他们认认脸啊?不然我这恩人当得多冤。”夏文涛冷哼。 莫然听了暗笑,这母子俩真像,都很极品。 “笑什么笑,”夏文涛看着莫然,“就说你呢,往哪儿看!你花得最多。死小子一住就是半个月,再敢来医院看我不直接把你卖到非洲!现在没事了吧?” 莫然指指自己,见对方的确是在说他便点了点头,然后无声地说了句谢谢。脸上表情有点儿扭曲。他不想上非洲看大象。 “谢就免了,你去给我拿杯水吧。” 莫然顿了下,起身去这里的厨房。这人让他搭顺风车还帮他出医药费,估计他打碎的花瓶也值不少钱,他去端杯水真没什么。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笑笑?来我这里凶孩子的么?”女王瞪儿子一眼,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婴儿。 夏文涛瞥眼问:“法海头上能长毛么?” 女王摇了摇头:“不能。” 夏文涛:“同理。” 女王又好气又好笑道:“早知道就该把你毒哑的,省得你那张贱嘴天天气我!” “对了,莫然不会说话,没去医院看看?”夏文涛指着莫然离开的方向问。 “恩,他是我最早一批收的孩子,那时候你还没开医院,我带他去别的医院检查大夫都说他没问题,但是这都很多年了,我从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去看过心理医生么?” “去过,没效果。” “回头你再带他去我那儿,重新检查一下。” “恩。” 女王应声落不久,莫然也拿着水回来了。夏文涛接过喝了一口,然后瞄到莫然手上的报纸就跟他要来看看,谁知莫然死抓着不肯给。 “我靠你小子不是这么小气吧,我给你付了几千块的医药费你连张一块钱的报纸都不借我看?!!” 莫然固执地紧捏住不松手。什么都可以给,但是这张报纸不行,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夏文涛不知道这一张纸对莫然有多重要,他一个硬扯就把报纸扯碎了。然后,他看到他这辈子见过最愤恨的眼神,夸张点儿都有些像怨灵。 恨贺煜扬吗?恨,可是更爱他。悔约的是自己,先死的是自己,拿什么去怪人家那么快娶了新娘。 “混小子,你就不能不惹麻烦?!”女王抱着小婴儿急步走过来踹夏文涛一脚。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很清楚莫然把这报纸看得多重要。单从他拿到报纸后时刻不离手就能猜到了。 “不至于吧!”夏文涛用鄙视的眼神看向莫然的脸。看到他怒红而微湿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 莫然把几片报纸拾起来往回走,走的时候还故意往痞子院长脚上踩过。痞子院长嗷一声就跳起来了,可是莫然直接给他赏了第四个背影,又是连个道歉都没有。 “你这流氓样儿什么时候能改改?真是的,跟孩子抢什么。他拿那张报纸当命根子呢,你居然给扯坏了!”女王咆哮了>_<||| “那他的命根子可真不值钱。”夏文涛哼哼。 “啊呸!再不值钱人家以后也能有孩子,你能啊?!” “你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这么多孩子还不够你看么?”他是天生的同性恋,孩子肯定是没指望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他在大把大把地付着这孤儿院的开销啊!!! “哼!”夏女王略显孩子气地哼一声拍拍屁股进屋去看莫然。 夏文涛看着夏女王的背影取下墨镜无奈地抹了把脸,午后正盛的阳光给他俊帅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越发有种虚幻的感觉。他随意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把墨镜重新戴好,坐在秋千上自己荡了起来,有些像贪玩儿的大孩子,又有些像颓废的杀手。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集于一身却莫明的和谐。 女王进门时莫然正在自己的书桌上粘着那些报纸片,细心而认真,不想差开一丝一毫。看着他这样女王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莫然迟疑了片刻后点点头。 “你觉得他有可能是你的家人?” 莫然点点头,不多时又摇摇头。贺煜扬是他的家人,世上唯一仅有的,也唯一最爱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娶了别人,而自己在他心里,应该已经是个死去的存在了。 女王静默不语,有些事,她好像问不出结果。现在的莫然就像一头倔牛,还是不会吭声的倔牛。所以就算她对他弹琴,这头牛也不会回应她。尽管,这牛明明听得懂…… 眼看到上午十点,女王让所有在院的孩子们集合。负责这里伙食的两姐妹因为家里有事在昨晚就辞职了,女王想带他们一起出去吃,直到她聘到新厨子为止。虽然会有些麻烦,来的时候还要给个别不能离院的孩子们打包,但也别无它法。谁叫她不会下厨,而院里那几个阿姨做的饭也是……唔,实在不敢恭维呢。 “孩子们乖,因为两个做饭的阿姨辞职了,所以我们最近几天都要出去吃。一会儿大家不要走散,一定要跟住我知道吗?”女王重复了几次这句话。 莫然鼓起两腮缕了缕自己的头发,这是他考虑事情时的惯有动作。出去吃啊…… 孩子们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他们基本都没有出去吃过,所以多少有些好奇和兴奋。 莫然也是孩子,但他是心理年龄二十二岁的孩子,所以在开心之前他先考虑到的是一些很现实的问题。比如这里找车很麻烦,而孤儿院没有客车一类的多人用交通工具。再者,孩子们年纪都小,一路上出点什么事也不好。 女王打头带着二十一个孩子一起走到院门口,发现夏文涛正靠在车上不知道想些什么。头微微仰起,露出劲帅的脖子。滑动的喉结看起来十分性感。 那是他想起了某家饭店的糖醋里脊正在咽口水…… 莫然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为孤儿院做一些贡献,全当谢谢女王了。他走快几步到女王旁边,示意她跟自己走。女王莫明其妙,但还是先让夏文涛看着孩子们,紧随莫然走去。 莫然停顿,蹲在地上写了“你的手机”四个字。女王疑惑地把手机拿出来交给他,他打开记事本写:我暂时可以帮孤儿院做吃的 女王呆滞,甚至没注意到她的手机桌面正被莫然看着。莫然并无意探察什么,只是退出记事本之后就那么顺其自然地瞟到了。 “这孩子,开什么玩笑。”女王揉乱了莫然的发,拿回手机牵着他重新迈向院门口。 莫然见女王压根儿不信他会做吃的便直接拉她往厨房方向走。耳听为虚,眼见总为实吧?一个厨师可以用许多方法来证明他的身份,可若说到最快的一种那当属刀功无疑。莫然随手拿了个土豆洗净,然后放在菜板上开始切。女王惊骇万分地看着。她觉得此刻躺在菜板上的不是土豆而是她的心脏。随着刀刃垛在菜板上的声音,那土豆很快就从块变成了片,再由片变成丝,像龙须面一样细的丝,而她的心跳也快停了。 “莫,莫然你……你……”女王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莫然。你了半天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 莫然微微笑,他原本是个厨师来的啊,这点功夫简直就是小儿科! “就算你真的会做饭,可是这么多人的饭量你一个也忙不过来啊。”四十多个人啊!!!现在是假期,孩子们都在院里呢。这可不是一个人忙得过来的。以前那对姐妹在时连准备带做完要三个多小时呢。 莫然想了想,觉得女王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就是了。他给了女王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然后随处看了看都有什么食材。 夏文涛在外面等得脸臭臭的,他早上没吃饭,刚才正是想着去哪里吃。女王既然要带孩子们外食那他正好借个光,哪想到在这里等半天这俩人还不出来了。这么多孩子,他想自己先走还不行,没天理了,他饿呀。 就在夏文涛的脑门儿能当黑板用的时候,莫然和女王终于现身了。他们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具体内容暂属机密。 “儿子,带莫然去一趟超市吧。”夏女王直直道。见夏文涛不太情愿她又加了句:“回来后有惊喜。” 夏文涛敌不过好奇心,最终还是带着莫然一起去了超市,而女王就把一个个挂着失望表情的孩子们都带回了院里。 莫然进了超市直奔卖食材的地方。他选了很多新鲜的土豆,还买了不少牛肉和胡萝卜,又加了些玉米粒,还有火腿,银耳,黄瓜,零零碎碎一大堆,最终以几包咖喱粉做为本次大采购的句点。 夏文涛喜欢吃免费的东西,像护士们送的食物,饭店里的赠送,以及超市里的试吃。他想,可能他太喜欢这些免费的东西,所以今天来报应了,他当了一回实实在在的免费力工。 莫然把东西全数交给夏文涛,让他付帐,让他拎菜,让他搬上车,让他拿下车。莫然一直指挥着他,还是无声的。 就为了那个还没见着影的惊喜,夏文涛拼了! 重回孤儿院,夏文涛忙着把各种食材送到厨房,然后跑出来和女王要惊喜。 “妈,什么惊喜?”夏文涛有些迫不及待。这毕竟是女王第一次说要给他惊喜。 “惊喜啊……”女王强忍着笑意卖关子,然后拿出一篮子白白胖胖的东西道:“在这里呢。” 第4章 纯到极致那就是邪恶,邪恶到极致那就是单纯。 —————————————————————————————————— 夏文涛手里捧着装满白胖物体的篮子两眼直冒火。这年头惊喜已经灭绝了吗? “大蒜?这算什么惊喜?!” “╮(╯▽╰)╭我说的惊喜就是让你剥蒜皮。”女王一脸笑眯眯,“不错吧?你长这么大肯定没做过这些,是我给你提供了机会啊,惊喜吧?感谢我吧。” “……” “呵呵,你果然被惊喜到了。” “妈,这笑话很冷。” “哎?!那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你没有幽默细胞啊。” “……”言外之意,问题都在他是吧? 不管惊没惊,喜没喜,夏文涛迫于女王的淫威最终还是被留在厨房里剥蒜皮。背对着他的莫然正在切胡萝卜,肩膀时而轻轻耸动着,憋笑憋得脸通红。女王在水池边洗菜,看着和大蒜抗争的儿子大感欣慰。她终于看到她儿子在厨房里干活的样子了。 话说女王不会做饭,她就一直希望有个厨艺好的儿子,让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一直没成功。非但没成功,她活了近五十年还没见过他儿子进厨房。钱她是有,名餐厅里的饭菜也不错,但毕竟没有家里的感觉,那种温馨的,用钱买不来的感觉。 莫然要做得很简单,牛肉咖喱盖浇饭,银耳拌黄瓜,火腿玉米蛋花羹。其实他满可以做得更多一些,但是今天时间比较紧,而且这两个“助理”太不理想了,完全跟不上他的进度和要求不说,简直影响他的工作质量。剥蒜皮的大半个小时才剥出一头,洗菜的把菜都洗她肚子里去了。女王居然边洗黄瓜边吃!!莫然无语问苍天。 “妈,我饿了。”夏文涛瞥眼看女王,“给我也来一口。”看着女王啃黄瓜的样子他无比羡慕,为什么洗黄瓜的不是他?!大蒜好辣。 女王咔吧啃一口,嘴里呜啦呜啦两句,大意应该是:你要吃就吃大蒜吧,黄瓜是我的。 夏文涛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夺了女王手里的黄瓜,女王操起盆里的黄瓜丢向夏文涛,夏文涛用装满大蒜的篮筐挡住,大蒜被倒出来滚了一地发出咕噜噜的响声。莫然气绝,刀子一个下偏,手指就被划破个大口子。于是,炸锅了!!! “哐!”莫然把菜刀用力扎进竹菜板里,有效地将两个痞子院长震住,然后一手抓一把染了血的胡萝卜丁丢向二人,恶狠狠地道:“再不好好干活老子直接丢菜刀!” 女王和夏文涛呆若木鸡,因为莫然刚才那句话说得底气十足,还带着声音。 “莫然你能说话了!咔吧咔吧。”女王替他开心。 “原来你不是哑巴!咔吧咔吧。”夏文涛依旧毒舌。 莫然也愣了,甚至忘了他的手指此刻正在流血。 “别紧张,你再说说看。”夏文涛试图让莫然放松些。 莫然忐忑而又抱着些希望地再度开了口,可结果令人失望,好像刚才的那一零星是假象,他根本没有声音。反复试了许多次也是无果。 因为三人都听到了,所以最起码能证明一点,莫然可以发声,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现在这种情况。 本来可以下厨做菜让莫然心情不错,可这一场小变故却让他失了兴致,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做下去,毕竟这个职业有一点点特别,如果因为情绪不好就不用心,后果会很严重。长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不管心情如何,不会拿菜和客人的胃开玩笑。 夏文涛拉着莫然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莫然回来继续做菜。厨房安静得只听得到他切菜的声音。一刀一刀,清晰得宛如午夜钟呜。 虽然已做了些心里准备,可结果还是让女王和夏文涛大大意外了一把。当莫然把成品端出去时,女王和夏文涛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院里的孩子们吃了莫然做的东西也是重新展开笑脸,似乎不出去外食也无所谓了。莫然因为这些纯真的面孔心情好了不少。 “妈,以后我天天中午都上这儿来吃。”夏文涛看了眼同他一样狼吞虎咽的女王,又道:“你真不讲究,莫然手艺这么好怎么不早点儿叫我过来?” “过来吃也行,交伙食费。”夏女王边吃边伸手。 夏文涛想吃白食的想法被扼杀腹中,只有不甘心地拿出一张卡交到女王手里,“那把早饭和晚饭也算上吧。” 孩子们心里,这夏哥哥的形象算是灰飞烟灭了,吃得那么快,根本就是和他们抢食啊! 莫然差点呛死,他说过以后都由他来做饭吗?他说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莫然说的是暂时由他来做,可这世上偏偏就有些人,总喜欢把某句话的意思自动曲解,比如女王。 小时候夏文涛跟她说:“妈,帮我拿杯豆浆。”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女王,他一急之下跑去问。女王百般不解地跟他说了句:“哎?!儿子,不是说你要给我拿豆浆喝吗?!”夏文涛顿时无语了。 莫然毕竟没想一直在院里当厨师,所以他在饭后还是和女王谈了下这个问题。当然,还是纸上文字对口中真言。 女王不可能勉强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何况莫然还是个孩子,所以她答应继续打广告聘新人。 “你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手艺?”女王曾这样问莫然。 “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莫然小小地得意着胡扯。 女王虽答应了莫然,可聘请新厨子的事却进行的拖泥带水。有几个看了报纸要来应征的都让女王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而后她在报纸上的聘请要求也提到老高,让有心人想来都不敢。 孩子们这几天每顿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他们觉得莫然的手艺比原来那两个阿姨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见于小孩子都喜欢跟优秀的孩子相处,找莫然说话的也多了起来。他其实不太喜欢吵,所以这几天着实头疼。 “莫然哥哥,你什么时候还给我们做甜点吃啊?” “莫然弟弟,你真是太厉害啦!” “莫然,是不是小当家的灵魂附到你身体里啦?” 如此让莫然崩溃的问题排山倒海地涌进他可怜的耳朵里。叫莫然哥哥的是院里最小的小丫头,才三岁,声音都是奶声奶气的。而叫他弟弟的那个则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孩子,天知道这个家伙其实也只有十三岁,莫然被叫弟弟满脸黑线。说小当家附身那是个动画迷,看《中华小当家》里的小当家拉面条他都兴奋,是个八岁的孩子,立志当一名优秀厨师。 莫然现在最想说的一句就是,求你们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吧!可怜他现在没声音。 如此过了大约十天,新厨师依然没有着落。夏文涛是一天三顿往这里跑,而且居然连晚上的水果都不放过。莫然心里开心他的厨艺有这么大魅力之余,他也在心里骂夏文涛是笨蛋。丫个猪,他开车到这里的油钱都够他买不少水果了,不都是一样的苹果和香瓜么,他削皮切好的是更甜还是怎么着?! 不管怎么样,夏文涛是乐此不疲,可莫然就郁闷了。这天他直接找到女王问她关于新厨师的问题,女王很干脆地回他说:“可以登聘请广告的几家报社都不让我登了。” 莫然问女王都是哪几家,女王支支唔唔说了几个结果。后来趁夏文涛来吃饭,莫然就让他帮忙买几份女王口中的报纸,要前几期的。夏文涛没多问,次日下班时直接带回来了。莫然看完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都快大半个月过去也没见新人来。他觉得女王登的根本就不是聘请厨师的信息。在看到那花花绿绿的一角之后,他确信这内容差点让他吐血。 一,要有特一级厨师相关证书。 二,要有驾照,要有健康证明, 三,无不良嗜好,疼爱小朋友。 四,懂外语最佳,英日法不限。 五,若是女厨长得要像张曼玉。 六,若是男厨长得要像梁朝伟。 七,如附上述要求,月薪面议。 联系人:夏女士。联系电话:135xxxxxxxx。 联系地址:xx市xx区xx街xx路xx号乐山孤儿院。 几家报社因为这则信息被打电话骂了不少次,主编严令不得再登这则信息。第一二三条有情可原,第四条勉强可以闭眼,第五条大杀四方,第六条堪称一绝。第七条,是什么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有人问主编:“为什么不登啊?这个客户给很多钱呢。” 主编拍案而起:“丢人!” 莫然拿着报纸,脸上阴风阵阵地看着正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饭的夏女王。孩子们感觉到一股森寒气场,今天话都十分少,乖巧得令人咋舌。莫然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就着报纸上写到:明天起我不做饭了! “啊?!”女王看着莫然写的字悲痛欲绝,“莫然你怎能这样呢,看我们多喜欢吃你做的饭啊。你舍得让我们吃别人做的东西吗?”女王声音之大可让所有小朋友听得真切。莫然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还有,她的目的应该也达到了。 几十个孩子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莫然,像受了很大委屈一般。莫然就是让他们委屈的始作俑者,所以他们要用最纯真的眼光来消灭莫然刚才的“不良”想法。 莫然最终妥协,但绝对不是因为孩子们纯洁的眼光。他承认,他是有些心软,所以才这些天一直忙着给他们做好吃的,可这还不至于让他反悔。如果不是那个家伙,他绝对坚持原则。 那个家伙夏文涛,此刻正学着孩子们,嘴里含着汤匙,用泪汪汪的眼神看着莫然。不知道为什么,夏文涛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感觉很不同。真的很纯,很干净,导致莫然鸡皮疙瘩刷刷掉地,打了个寒战。莫然感觉胃里直反酸水。他为了不被恶心死,重新挥笔道:我做,可得给我找三个助手! 女王欣然答应,众人恢复原貌继续吃。莫然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纯到极致那就是邪恶。如果他明白,相信他宁死也不会当好人。 夏文涛吃了饭后水果才驱车回家。他和女王不在一处住,他有他自己的房子,女王有女王自己的宅子。两种风格,两个地方,两样生活模式。 打开电视,夏文涛调了几个台都没看到什么有趣的节目便关了,他打算看看书,然后洗个澡早点休息。最近增加了驾驶时间,难免比原来累了些。不过吃得倒是很开心。 他到洗手台前洗了手取下引形眼镜。对面镜子中,夏文涛的上半身被包裹在白色衬衫里,衬衫解开四颗扣子,漂亮却不夸张的胸肌隐约可见。 夏文涛除去衣物站到花洒下闭目淋着温水。小半会儿后,有力的双手抹过脸上的水迹。随着他的手掌下移,重新掀开眼睑,展现在后面的是一双惑人的异色瞳眸。一只黑,一只蓝…… 第5章 逃避也是一种面对,只不过它是个中最懦弱的方式。 —————————————————————————————————— 女王应承莫然的事很快落实,没两天的功夫就有三个女助手上门了。两个四十来岁的,一个近三十的。虽没有一个长得像张曼玉,可是女王满意,莫然也满意,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十一月中旬,去国外学习的耳鼻喉专科主任习毕归来。女王带着莫然一起去乐夏医院,莫然在夏文涛的全程随行下做了一系列检查,从早上到中午。 专家给出的意见和女王当时说的无二致,没有任何问题。同时,他们也建议莫然去看心理医生。 夏文涛和几位医师寒喧几句后带着莫然和女王一起回了他的办公室。 夏文涛的办公窒……唔,怎么说呢,给莫然的第一印象是,他走进kfc了。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快餐店赠送玩具。 “怎么,你对我的爱好有意见么?!”夏文涛坐到办公椅上,修长的两腿搭在桌案问。 莫然摇摇头,对这些东西还挺有喜感。 女王刚想让莫然坐下,她的手机就开始叫了。“下雨啦,快收衣服啊!打雷啦,快关窗户啊!” 如此让人厥倒的铃声…… 女王看了看来电显示,对二人道:“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莫然不客气地坐下来,夏文涛问他:“你真不能说话?” 莫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了瞟夏文涛,意味:能说话还会憋着做那么多检查么?你脑子有病吧?。 就这么转眼的功夫,敲门声传来了。夏文涛还以为是女王呢,心下大感安慰,她终于学会敲门了。哪知他道了声“进来”之后见着的不是女王。 “院长,这是您让我找的报纸。”一个年轻小护士往夏文涛的办公桌上放了数份报纸,又道:“最近这一个月的都齐了。” “谢谢~”夏文涛客气地笑着,心里把小护士骂个遍。半个多月,他都快忘了这事了,居然才送来。 小护士脸红地低头说了声“不客气”便出去了。夏文涛翻了翻,翻出一张与上次扯坏那张同期的交到莫然手上,“呐,赔你的。” 莫然失神地接过,眼睛却至始至终都盯着另一张。夏文涛没收到任何回应便随着莫然的目光寻去,一看之下才发现是同一个人的新闻。 “你认识贺煜扬?”夏文涛看看报纸上的人,再看看莫然。 莫然僵硬地点了点头,全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干了一样。夏文涛把报纸交给他,莫然接过直接揉烂。贺煜扬和那个姓程的女人牵手的照片太刺眼了。映入他眼里,转进脑海中,再直达心脏,痛得让他呼吸都不顺畅。 “喂,你怎么了?”夏文涛拍了拍孩子惨白的脸,“哪儿难受说啊。” 莫然狠瞪了夏文涛一记,个sb,他都没声了说毛说! “你……喜欢他?”夏文涛语出惊人。 莫然震惊地抬头看夏文涛,夏文涛只是冷笑着说了句,“别那种表情,你那点心思很容易看穿。”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莫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莫然性格并不很细,但是在和贺煜扬相恋这件事情上从来都很小心,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人发现他和贺煜扬的关系。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他不希望别人对贺煜扬指指点点。就像他们当初买房子时,他要求买两个挨着的,然后以“私通”方式同居。他出入一向注意,就怕给贺煜扬带来什么负面娱论。这次敢放大了胆是因为他这个年龄,他没料到会有人看出他的想法。毕竟,他的心理虽是二十二岁,但实际算是十二岁啊。 “在我面前你不用紧张,因为我也是同性恋。”夏文涛说这话的语气像在说“这报纸很好看”一样。“不过……你这么小就搞暗恋,看来我妈对孩子的教育很有问题啊。”夏文涛带着玩乐的心态说着,不多想,只是希望这孩子能够轻松一些。 夏文涛的举动没给莫然带来任何的安慰效果,他忆起贺煜扬的婚礼,还有他们曾经的誓言,越发抖得厉害,要气炸的成份居多。 莫然就是个二十二岁,有些固执,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喜欢贺煜扬,喜欢下厨,喜欢玩儿玩儿游戏,偶尔暴点粗口。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贺煜扬吃自己做的饭菜露出满足的笑容。虽说眼下这些已然成空…… 夏文涛拉莫然站起来,莫然呆愣,就见痞子院长像大哥哥一样抱着他,拍抚着他的背:“你不用怕~” 他此举就是单纯的希望这个孩子不要那么难过。记得自己好像也是,很小的时候发现喜欢男生,那时候害怕,也不敢和女王说,一个人闷着,直到后来出国留学的时候慢慢消化这个事实,然后每每遇到他喜欢的人跑去喜欢别的女生就很痛苦。不过那时候他都喜欢美形的0啊,这小子……大概只是喜欢,根本还分不清什么是1和0吧…… 莫然没挣开夏文涛的怀抱,因为他这两天又有些感冒的迹象,而现在恰巧要流鼻涕,这家伙既然敢抱他就要有接受后果的心里准备。白大褂很干净么,正好蹭蹭,他也懒得和这人要纸巾了。 夏文涛脑子里乱想一通,全然不知他的白褂褂惨遭鼻涕攻击。 没过多久,只听“砰”一声,女王的夏式无影脚踹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果然,这辈子改不了了。 “喂!你个色小子放开他!”女王进来就炸毛了,她绝不允许她的儿子拐她的孩子们! “一千一百块,你赔我门钱!”夏文涛看着“空”一声后嘎吱嘎吱响的门板跟女王伸手,根本没想过低头看一下。 “这次的为什么这么便宜?!”女王看看门,“以前的不都三四千呢么?怎么?最近医院效益不好啊?” “以前,你还知道以前?这已经是第四个门了。医院效益好得很!不过我打算以后就找人拿几个木板子钉一下再刷层漆就好了,反正早晚给你踹坏。”夏文涛松开憋笑憋得脸胀红的莫然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瞄见孩子脸红,全当他是被自己抱得不好意思了。其实夏文涛不但无聊,自来熟,还有点儿小小的自恋。 “恩,会过家是好事,但不用这么省。要不你这大院长的面子丢光了我也不光彩。” “哼~” 女王说完才注意一直背对着她的莫然好像有些不对,“怎么了莫然?,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 “不是。” “……” “……” 只是反射性地回答,却再一次听到了声音。 莫然惊喜地抬头,另两个人也是高兴不已。 女王:“你刚才说话了!” 夏文涛:“再试着说说。” 莫然比上一次还紧张。他生怕又是流星一样的幸福,在瞬间闪亮地划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可以,说话了……”莫然慢慢的,慢慢地尝试着往外吐字。字字清晰,字字满载震惊,却也字字压抑,字字承运着痛苦。 如果可以早一点说话,他会不会在那场雨日的婚礼上和贺煜扬说清楚?哪怕被当成疯子…… “不要一次说太多,慢慢来,不然嗓子会受不了。”夏文涛以一个医者的身份轻声提醒。 莫然点点头,靠坐在沙发上,不多时闭上眼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王本想问莫然点问题,见他这样累就把问题在脑子里先存了起来,然后对夏文涛道:“儿子,我有事出门,你下班直接带莫然回院里吧。如果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就给新请来那几个人打电话。” “恩。” 女王走了,夏文涛见莫然仍闭着眼就没说话,兀自埋头于工作中。连中午饭都忘了去解决。 莫然什么时间睡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被梦弄醒的。梦里的贺煜扬用力揉乱了他的头发。贺煜扬喜欢摸他头,但从来都是很温柔,不似这次这样把他的头发揉得跟鸡窝相媲美。 “小鬼,起来。”夏文涛揉完头发又上脚踢了踢莫然的脚,“我都下班了你还睡?猪啊!” “唔恩?”莫然刚醒来时有点天然呆,分不清东西南北地望着夏文涛的办公室。夏文涛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就往外拉。 莫然一路迷迷糊糊地跟在夏文涛身后,时不时“无心”地往他鞋上踩一踩。夏文涛忍无可忍,终于磨着牙弯腰在莫然耳边道了句:“你敢再踩我就在大厅广众之下掐你!” “谁怕你。”莫然不屑,又要上脚。夏文涛见状又补了句:“上次掐哪儿这次还掐哪儿!” 上次?莫然搜寻着记忆,脚下却忘了停。他很快想起在融圆的时候屁股被夏文涛掐过,一惊之下想收脚,却是已经踩上了。 夏文涛也不客气,伸手就去掐莫然的屁股,掐完就跑。莫然的脸立时蒸红,道出“流氓”俩字,可这次又是没有声音。他反复试,还是没有声音,而夏文涛已经跑到电梯口了。莫然紧随而上,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看着他们的院长和一个孩子在楼里闹腾。 莫然在车上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夏文涛以为是自己玩儿过火这孩子生气了,道了好半天歉,殊不知莫然这会儿不是不想说,是又失声了。 夏文涛载着莫然先去了附近的超市,想着给这孩子买些东西他可能就会好了,谁知那么戏剧的事情发生。他看到贺煜扬和程云惜正有说有笑地买东西。夏文涛转头看莫然,莫然也看到贺煜扬夫妻俩。 “那不是贺煜扬吗?”夏文涛随口对莫然说。邪恶因子做耸,已经忘了他来这里是为的什么了。 贺煜扬两口子心思全在彼此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们。莫然定定神,坚难地道:“我们走吧。” 不明白该如何面对一项问题时,逃避也是一种面对方式不是吗?只不过它是个中最懦弱的而已。 夏文涛欲转身,可为时已晚,贺煜扬刚好瞄见他。二人眼神正对上,这下不打招呼都不成了。 “夏院长,带着弟弟来买东西吗?” 第6章 毒舌和贱嘴根本就是半斤八两的。 —————————————————————————————————— “夏院长,带着弟弟来买东西吗?”程云惜用好听的温润嗓音先开了口。结婚当时印象深刻,自然没忘。 莫然低着头全身僵硬。就像这女人记住了他们一样,他也没忘这女人的声音。像利刺,亦像钢针,能扎得他心胆俱裂,头痛几近晕厥。一次胜过一次,却不见半滴血。 “是啊,刚才不小心惹我弟生气了,这会儿来买点水果给他道歉。”夏文涛煞有介事,顺手去勾住了莫然的脖子以示“兄弟爱”,心下悔不当初。他就不该来这破超市,应该直接回去的。现在倒好,又被踩了。 莫然此刻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贺煜扬和程云惜相牵的手。他控制不住地抬头看向贺煜扬,眼里的情绪复杂却异懂。愤怒,怨怼,无奈…… 贺煜扬看着莫然略显不悦,莫然惊觉失态,拉着夏文涛就往超市里走。程云惜没注意到二人的眼神交集,很是欢快地转头说了句,“扬,我们也去买水果吧,我都忘了呢。”说完没等贺煜扬回答就调转了购物车。 夏文涛既然已经说了要买水果也不好马上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奔水果区。两前两后,四人各有所思。 程云惜一路上又补了点东西,所以当距离拉开时,夏文涛和莫然反超走在他们前面了。贺煜扬疑惑地看了看莫然的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莫然把精神集中在水果上。一个一个地细细挑着,简直到了刻薄的地步。不但要长得好看,一点伤也不能有,新鲜度更是不用说。夏文涛觉得莫然这不是挑水果,根本就是变相地拿水果出气。那不是食物,那是诛了他九族的仇人啊。 贺煜扬两口子很快走上前,程云惜见莫然挑的水果好便道:“夏院长,你弟弟挑的水果真好,能让他也帮我们挑挑吗?” 本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夏文涛却没办法代莫然回答。莫然手上停顿,望向程云惜,缓缓道:“没问题,请问你们想吃什么?”话毕取了两个袋子,心里其实多少有数了。 “苹果和香瓜还有橙子,真是谢谢你。”程云惜脸上的笑像盛开的玫瑰,“扬他喜欢吃苹果和香瓜,我就喜欢吃橙子,可是都挑不好呢。” 莫然一共拿了三个袋子,挑了八个香瓜,八个苹果,八个橙子。 习惯使然,亦是无心之举,却是让贺煜扬心下微震。以前有个人也这样买水果,每次一袋子只装八个。他说一次买多了放坏浪费,不如少买吃新鲜的。因为家里从不来客人,所以八个水果,两个人吃两天刚好。 贺煜扬死死盯住莫然,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分明熟悉感那么强烈,但他们不算认识。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然把三个装满水果的袋子递过去不言不语,回头扯着夏文涛的衣袖子就走。 “抱歉,我忘了他学校还有课了!”夏文涛胡诌的本事一流,这次换他被拖着,尴尬地和贺煜扬两口子道别。 “我在,外面,等你。”莫然说话很吃力,倒是有些像结巴的人强说一句流利而完整的话。 “去吧。”夏文涛没加以阻止,莫然走开后才仿如叹息般地说了句:“呵,十二岁的爱情啊……” 十二岁的爱情其实很奇妙,若说它真,它可以比任何一段成熟的爱情来得深切,若说它假,那就是过眼云烟。这个年纪的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结局。究竟放了多少情,也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结帐的人不在少数,夏文涛排着队忽然想起自己的“初恋”,比他小两岁的同校学弟。温顺可爱,总想让人上去捏两把,只是后来转学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那年,他也不过十三岁。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学弟当时白净讨喜的脸。后期到国外留学,每次暗恋的人也都有学弟的影子。不明所以,可又像习惯一样难以改掉。 夏文涛拎着两袋水果出来,正看见莫然望着街道发呆。他过去问:“贺煜扬到底是你什么人?”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年纪相差太多,说他们是同校认识的也不可能。更何况,莫然是不上学的。 女王会给身体有残疾的孩子们另请老师在院里学东西,莫然只是不能说而己,但他也留在院里,并不上正规学校。 莫然面无表情地望了望夏文涛,静静的,夏文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好半天,他以为这孩子不想回答时他才说:“还记得那个女人刚才怎么叫贺煜扬吗?” 夏文涛回想之前,莫然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被落日照得带了些许暖光。他语带着一丝嘲讽说:“我曾经也那么叫他。”说完便往停车的地方走。 夏文涛驻立原地,程云惜刚才把贺煜扬叫做……“扬(羊)?” 像“老公”这么肉麻的词莫然叫不出来,而叫那人“煜扬”的也太多了,所以他干脆叫他“扬”,只有他自己这样叫他,即亲密又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么?他以为…… “操,还狼呢!” 夏文涛声音不大不小,让刚走出多远的莫然听个正着。他当即转身回走几步,夏文涛以为又惹莫然生气了,谁知他只是伸手跟他要水果。 “我来拎吧。”莫然笑容可掬,满面和色。 夏文涛狐疑地把袋子交给他,莫然刚接到就在夏文涛脚上狠踩了一脚,夏文涛复演当日的金鸡独立。原来莫然不是想帮忙拎,只是担心他踩重以后夏文涛忙着抱脚,把水果扔地上。在莫然眼里,三大包水果可比某人的脚丫子金贵多了。 有了前车之鉴,莫然踩完就跑,以免夏文涛再当众掐他屁股。夏文涛一瘸一拐地跟上,而这一幕被刚出来的贺煜扬尽收眼底,让他心里奇异地产生一种不悦感。 “扬,你怎么了?”程云惜状似担忧地柔声问。 “没什么。”贺煜扬淡淡笑笑往前走。 程云惜看着先他一步走出去的身影低头看着购物袋,怨毒的眼神好似要把袋子生生盯出几个洞一般,与之前叛若两人,只是因为低着头,没人看见。 风带着彻骨的寒意吹进人的身体,让本就冷若冰霜的心灵更覆上了一层冰衣。 夏文涛把水果往莫然怀里一扔,坏笑着把车门关上。莫然等半天见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回头看了看,这一看之下怒气顿生。这痞子是用什么眼神看他呢? 夏文涛邪笑:“怎么?没话对我说么?”好歹也给自己道个歉吧,不然还不让他踩上瘾了?要知道脚是很重要的,它要是伤了在床上有很多姿势都用不了了。他这优质的纯1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要哭死万千美型0吗? “恩……有。”莫然迟疑着回答。 “说吧。”夏文涛一副只要你道歉我就会大方地原谅你的表情。 好像等了一世纪那么久莫然都没有开口。夏文涛简直以为这小子是不是睁眼睡着了。就在他想上手去推推直勾勾盯着他的孩子时,孩子美感的唇终于动了动,只是说出来的话没有他的嘴那么美,坏透了。 “你是畜生么?” “……”饶是被医界称为天才的夏文涛也不禁噎住。究竟是这时代的道歉方式变了,还是这小子的跳越性思维连自己都跟不上了?! “原来还是只反应慢的畜生。”莫然斜靠在车门上,左腿弯曲踩着车座,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你小子说什么?”夏文涛把他高达154的智商发挥上线,在“反应慢的畜生”六个字更升一个级别前做出了反应。 “只有畜生才会随处发情不是吗?你那眼神也忒欲求不满了些。” “……” “怎么?我哪儿说的不对?” “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是像他这样的吗?随处发情,欲求不满…… 原来这个世界真是以飞速发展着啊,在某些方面。若说他是天才,那这小子无疑是天才的克星。 莫然一阵苦笑:“我说不是你信吗?” “如果你现在说不是,我肯定信。” 莫然摆正了姿势重新坐好,摆明了不想多说。如果这姓夏的表情再真诚一些,或许他真会告诉他也不一定。他想有个听众,至少眼前很想。刚才在超市里的事另人恶心,那样和谐的画面让他每根痛神经都像被揪起来了一样。贺煜扬的婚礼他没有完全接受,最起码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他期待着事出有因,期待着一切都还有个转折点。可显然,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结果他他妈跟傻逼没什么区别。贺煜扬无疑是摆了他一道。 “喂,夏文涛。你真的是弯的?”莫然转头望着单手驾驶的痞子院长问,眼神似是探究。 “怎么?”夏文涛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边:“想拜师?” “滚你奶奶的拜师。如果你真是弯的,那不如……” “有话直说。”夏文涛满身找打火机。 莫然见状翻了翻车里,找到打火机帮他点燃,见他吸了一口才又继续。 “不如我们两个谈恋爱吧?” 第7章 一个只会踩脚,一个只会掐屁股,俩没出息的主。 —————————————————————————————————— 空旷的街道被一阵急刹车声划破了寂静。夏文涛的x5差点就和路边的垃圾筒来次跨种族亲密接触。 “日!老子还没活够呢,有你这么开车的么?”罪魁祸首倒是先声夺人了。 “咳~恶,咳咳咳。”可怜夏文涛刚才吓得直接把一口烟吞肚子里去了,此刻正不停地拍着前胸。 “你,咳咳,你刚才说什么?”神呐,他的耳朵辞职度假去了吗? “我说,不如我们谈恋爱吧。” “找死吧你?咳,小屁孩儿一个,谁跟你谈恋爱,咳咳,开什么玩笑?”慢说他对幼齿没兴趣,就算真有也不敢有啊。小命比爱情重要,一想到女王阴风阵阵的表情,抖~~啥想法都能顷刻间化为乌有了。 莫然不屑地笑笑:“你这算是用年龄来衡量爱情的真诚度么?” “……不是。”在超市里还想过自己的初恋呢,他当然明白莫然口中的意思。 “那你凭什么说我是在开玩笑?” “一,我的年纪都快能做你爸爸了。二,你怎么能肯定我是单身?三,我可不喜欢有人在我身下想着别的男人。小子,要学会忠于自己的心,那才是尊重你和你爱的人。”宁缺勿滥,他自认还算是个有节操的gay。 “年纪差多少重要吗?不是单身你会天天一个人往孤儿院跑来吃我做的菜吗?会有那种欲求不满的眼神吗?至于在你身下想着别的男人……谁规定年纪小的就一定要做0?” 关于“忠于自己的心”这个问题莫然没有任何想表达的。他忠于自己的心了,他尊重自己和贺煜扬了,可他换来的是什么? “哟呵,有前途,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想做1呢?”夏文涛右手扒了扒莫然的头发:“真不考虑拜我为师么?哥可是优质纯1。”妈的,还真让这小子猜对了,他现在就一孤家寡人。 莫然上下打量夏文涛,像在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得,哥懒得跟你一小屁孩儿扯。”夏文涛把烟捻灭,将烟头扔进车内放置的一个特别的烟灰缸里。确切地说应该是烟灰筒。小小的筒是流氓兔模样的,脑瓜顶是个盖子,弹进烟灰后可以盖上,以防开车时因为震动而飞出烟灰。这是夏文涛的前任情人送的东西,他觉得用着挺方便也就留着了。此刻夏文涛看着流氓兔,总觉得它眯起的眼睛是在嘲笑他和一个孩子那么认真。 “也好,我对说话老气横秋的人也没兴趣。”莫然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直视前方。 老气横秋?!他什么时候? 夏文涛本想出声辩解,但一想又觉得自己挺可笑。后来干脆“啪”一声把流氓兔转了个方向。谁让它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可恶。 “你干吗?”莫然吓一跳。 “让它屁股对着你!你个小王八蛋。”夏文涛脚踩油门和垃圾筒告别。 两边的大树飞快到退,清凉的风从微开起的车窗缝间吹进来,让人舒服得直想睡觉。 “……哥。”莫然突的声音软软地叫了一声。 “恩?”夏文涛应对温和,这一声“哥”真是叫他心坎儿里去了,特别的受用。“有什么事跟哥说,千万别客气。”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可以再有出息一点儿。” “……” “把兔子的屁股对着我算怎么回事儿?有种把你自己的屁股对着我。” “莫——然!”夏文涛牙磨得嘎嘎响:“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下车不收拾你。” 莫然嘴角勾起,怕他不成?回了孤儿院有女王在,看谁敢欺负他。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很明显,莫然忘了女王今天外出了,而且不知道晚上回不回来呢。 夏文涛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小子,想指望女王护着你?没门儿! 虽然之前没有打电话嘱咐过,但三个助手还是把该准备的食材备齐,洗净切好。这也是莫然能接受她们的原因,办事麻利且他说的要求都能达到,有些事只要告诉一次就够了,比如他在某个时间段不在时他们可以提前准备。 莫然下了车直接往厨房里钻,夏文涛拎着水果坏笑着在后面跟上。他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想着先吃了饭再说。万一这小子记仇再让他吃生食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回来喽。” 莫然没把车里的事放在心上,洗过手直接围上围裙。三个助理一直好奇莫然这年纪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厨艺,但她们每次问时莫然也只是笑笑,因为那会儿他也不会说话。三个助理明白他的难处也就不再问,在她们心里这孩子就是个失声的天才小厨师,讲不了话全当天妒英才吧。所以今天,莫然一进来就讲话倒是让她们惊愕了一番。 “三位美女,我身上有金子吗?你么这么个盯法会让我千疮百孔的。”莫然心情挺不错,一路上欣赏夏文涛生气的样子让他心里很爽,发泄郁闷后的畅快感十足。 嘴甜的人没几个会不喜欢,三个美女一拥而上请教莫然各种问题。莫然不吝告之,美食美艺都是一种分享,何况他也不用在意有人会替代他。他一直认为,只要有实力,到哪儿都能混得开。 晚饭桌上,莫然特地把夏文涛的份端给他。夏文涛以为这小子是怕了自己,欣欣然地接了。莫然带着假笑找个地方坐下,在最小范围内和夏文涛保持最远距离。做坏事了么,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跑起来也方便。 今晚吃的是意大利面,莫然给夏文涛额外多加了不少料,这些料都脱不开一个字——“辣”。 贺煜扬最怕吃辣,莫然以前都是用这招对付他。一般人都受不了重辣口味的,所以他认为对夏文涛应该也奏效。 夏文涛吃第一口的时候轻皱了下眉头,轻到没人察觉。如果按莫然预料的,夏文涛应该当场跳起来找水,可这种情况完全没发生。夏文涛非但没找水还吃得很享受的样子。就算让莫然再重活一回他也不会猜到,夏文涛就喜欢吃重辣,只是平时总也吃不着,这样的食物于他就是犒赏。 莫然心不在焉地吃着面,严重怀疑夏文涛的味觉有问题。 饭毕,夏文涛主动要求帮忙刷碗。当然了,一般狼说要帮狐狸拎羊肉的情况下那都是有目的的,痞子狼肯定也不例外。 就像理发师喜欢名发剪一样,莫然做为厨师喜欢好厨具。厨房有一套莫然非常爱惜的德国进口厨具,那是他在这里做饭没多久之后女王送他的。他在孤儿院里的宝贝也就是这些厨具,每天都会亲自擦洗收好,疼得跟亲儿子似的。夏文涛早就看清了这点。 莫然认真地把汤勺上的水渍擦拭好,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它的勺把。夏文涛瞅准时机上来就狠掐莫然屁股,掐完就跑。莫然气得脸忽红忽白的,两个助手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只有另一个年青的装做没看到,继续手上的事。 一个只会踩脚,一个只会掐屁股,谁也不比谁强,其实两个都可以再有出息一点儿,只是他们没自觉╮(╯▽╰)╭ 莫然还是会偶尔出现言语不能的情况,但不过多久还会好起来。 月底的时候贺煜扬如期接掌了贺氏,上任后很快他便宣布了次年与程天国际的发展计划。两家的股票直线上升,贺煜扬在贺氏的威信如日中天。 转眼即是圣诞节。迎着纯白的漂亮雪花,孤儿院的孩子们加上了层层绒衣。许是为了弥补之前没能出去外食的小小遗憾,这天圣诞老人为孩子们准备了礼物-------孤儿院停电了。 街道上的霓虹灯五彩斑斓,照在孩子们的眼睛里个个都闪烁出纯真而亮丽的光芒,就像天使手里有着跳跃的火苗。 女王在酒店里订了超大桌的酒席,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度过这个节日。夏文涛趁机绑走了莫然,他还想吃一回超辣意大利面,今天不绑走就不知道还要等到哪年了。女王心下了然也没阻止。 夏文涛本想把莫然带到家里让他专门为自己下一次厨,可在半路上的时候莫然淡淡地提议去另一个地方。他答应夏文涛以后还会给他做超辣食物,但今天他不想下厨。有了保证夏文涛自是没意见,为了长远考虑,今天他可以选择不吃。 莫然带夏文涛去的是他原来工作的中式餐厅。挺久没去了,他有些好奇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餐厅位于本市南区的一个半山腰上,周围接邻簇拥着许多小山。不管是在哪个季节这里都适合看风景,当然,现在是晚上,看夜景最佳。 到地方之后莫然轻车熟路地选位置和点菜,连菜谱都没看。因为现在是晚上,这里又离市区较远所以人不是很多,偶有少数来寻求浪漫的情侣。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夏文涛说着看了看包厢内颇考究的装潢和摆设,“以前来过?” “恩~”还是天天来。 夏文涛看着陆续摆上的精美中式菜肴啧啧称奇,四菜一汤一甜品,搭配得“有香有色”。 他以前基本都是一个人吃饭,所以都不太讲究这些东西。偶尔有人陪也是喝酒居多,喝完了圈圈叉叉居多,一起这样安安静静地吃饭倒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这个南瓜焗鸡不错,你偿偿。”莫然把装着南瓜焗鸡的盘子往夏文涛那里推了推。 夏文涛吃得热火朝天,觉得这感觉也挺好。有那么一丁点儿像和家人在一起的温馨。 还没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个服务生敲门进来。 “打扰二位了,这是小店赠送的果盘,请二位慢用。”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放下一小盘水果道。 “谢了小凡。”莫然顺口就说。 服务生愣在那里,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小顾客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但见他不再多语便以为是自己听差了也就离开了。 “居然还有赠送,真是好运气。”夏文涛对免费食物仍没有抵抗力。 “恩,今年一年只要点了南瓜焗鸡都会有赠送果盘。”所以他才会点这个菜,赠送还是当初他决定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我是这里的前任‘老板娘’。” “……” 第8章 “莫然”这个名字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玄幻故事。 ————————————————————————————————-— 夏文涛瞬间安静了,他有点后悔,他当初应该选择做精神科医生的,这样最起码还能知道现在他该怎么反应。莫然说他是这里的前任老板娘…… 对于夏文涛看精神病患者的眼光莫然视若无睹。他选的包间此刻正被桔色灯光暖暖地充填着,若大的落地窗让他们可以轻松看到万家灯火。离这不远是游乐场和动物园并存的青竹山乐园,不过眼下是淡季,所以慢说现在是晚上,即便是白天也没什么人。当初把餐厅地址选在这里和这个乐园有密切关系,春夏秋的时候生意好到天天爆满。 这家餐厅在用过饭之后可以让服务生撤了餐盘送茶水和点心,茶水和点心有大约十七八种可供客人自己选择,都是免费。这是莫然以前想的主意,他觉得对着一大堆残羹剩饭聊天很难受,要聊就酒足饭饱,在干净清爽的环境下边喝茶边聊为佳。 饭后送茶的方案推出之后得到了不少人的赞赏,也成功地吸引更多的人来这家餐厅。 其实现在基本上到哪家餐厅都有茶水喝,只不过都是上菜时一并送上的。莫然会选择饭后送茶是认为这样还可以给客人更多的时间。如果茶与饭菜一并上,那么吃饱喝足长时间不走就有些难堪了。然而后送的方式就多有不同,虽然都是送,但从某些角度来看,会让客人感觉这家餐厅更有人情味一些。当然,如果有客人中途就要喝茶他们也是会送的,毕竟各有所好么,也许有人就喜欢茶饭一起来呢。 茉莉花香飘满整个包间,莫然和夏文涛望着窗外出神。在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始进入聊天时间。 “我今年二十二了。”这是莫然的饭后开场白。 “恩,我今年二百二了。” “我今年二十五了。”莫然一个大白眼。我看你还接! “我今年二百……咳,我嘴贱,你继续。”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打岔,如果你有问题我说完一起回答你。” “好,你讲。”夏文涛痛快答应。 “我认识贺煜扬快四年了。那时候在一家餐厅当厨师。有次他来吃饭,点了许多招牌菜,吃完之后就要求见厨师。见于他可能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我就出去见了他。他只跟我说了句‘菜很好’就走了。当时我一头雾水,觉得好吃也没必要特意把厨师叫出来说一声。虽然当时我的确很开心。”莫然稍稍停顿,又喝了口茶,待夏文涛以为他是不是讲完了时他才又继续。“然后我晚上下班,他约我出去吃饭。那时候刚成年,心思不是太成熟,他约我我就去了。后来吃饭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让我去他们贺氏的一家餐厅去做主厨。我当时没同意……” 贺煜扬找到莫然时给出的薪水要比他原来的高出三倍,但他仍旧选择留在原地。钱这种东西相信这世上没几个人会不喜欢,只是莫然原来的那家餐厅有他记挂的人。那时的厨房长算是他的师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对他照顾有佳。他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呆了十来年,十四岁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好在这个世界从不缺少贪图小便宜的人。他虽然没成年倒也找到了工作。用他的人就是他师父的女儿。后来他师父知道他没成年还是个孤儿以后就主动教他学厨艺。师父的女儿知道后就不再给他工钱,但是管吃管住,莫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真学成了以后自己再找工作也方便。 这一学就是几年,所幸老爷子从不留一手,真心实意传他手艺。店里营业的时候他就跟在老爷子身边学厨,到晚上闭店了他就念夜校。厨艺学成没多久贺煜扬就找到他了,一磨又是半年。半年的时间里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他师父病逝了,师父的女儿把餐厅转手给别人跟老公移民国外,他没什么可念想的也就离开了。 莫然离开的时候贺煜扬还没放弃,虽然他那时已经不明白他是执着于莫然的厨艺还是他这个人。 莫然最终还是答应去贺氏的一家餐厅工作。贺煜扬时不时会去看他,直到他工作满两个月的时候,贺煜扬突然要求和他做情侣,而莫然呢,居然也丝毫没反对。他觉得,坚持半年不放弃一件事的人应该是很好的人。“坏人没长性,可是好人有。”这是他师父常说的一句话,师父说一个人若能长时间坚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那个人就坏不到哪里去。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他和贺煜扬都是弯的,这构成了他们能快速结合的最直接理由。两个人越相处越融洽,接下来贺煜扬索性不让莫然再工作了,可是莫然不同意,他不喜欢像个米虫一样在家呆着。给爱人做饭是好,但做宅男也不是他的性格。后来贺煜扬干脆提议瞒着贺氏独立开个店,由莫然来管理,偶尔莫然想下厨了就去露一手,不想就坐着收钱。莫然同意了,再后来就是贺煜扬买房子一起同居,一起誓言相爱到老,出车祸,附到他救的那个孩子身上。 “那家店就是这里吧?”夏文涛看着从他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的莫然悠悠道。 莫然没反驳,却是答非所问,他说:“我想他可能从头到尾都瞒着我他其实是个双的事。”说完点了烟,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才短短几个月,什么都变了。 “莫然,你现在有声音了。”夏文涛看着不出声的孩子隐隐觉得他有些可怜。 “恩~” “那就不要总是咬着唇,想哭的时候可以放声哭。” “去你妈的!”莫然仍旧望着窗外。为那种人哭,贺煜扬他个孙子配吗? 夏文涛确信他听到了这孩子的鼻音。他开始并没有想相信,所以莫然说他二十二岁的时候他才接了二百二。然而越听就越不能怀疑,因为不论是从时间,事件,地点上,都找不出一丝破绽。这感觉很诡异,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莫然为什么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大厨手艺,为什么说话总透着一股愤世嫉俗的感觉,全有的解释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快到零点的时候夏文涛和莫然才离开餐厅。一路上两人没再对话,到了孤儿院门口,莫然下车也没吱声。夏文涛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摇下车窗喊了句:“莫然,你以前其实是纯0吧?”贺煜扬虽然长得挺斯文的,但身材可和自己差不多,如果他当下面那个……哇操!鸡皮疙瘩唰唰掉。 “……”莫然心道:没听见没听见。 “你真的是1?”夏文涛没听到答案百折不挠。 “呼~”莫然轻吐口气转身走几步到车旁,然后对夏文涛勾了勾手指:“来,我告诉你。” 夏文涛从车窗探出头一副好奇样。莫然勾住他的脖子,唇凑到他耳边伸出温热的舌头快速舔了下,暧昧地叫出一声:“老婆~~~~” 大晴的冬天霹雳,带着雪花寒风嗖嗖地往夏文涛身上呼呼悠悠,嘁哩喀嚓,噼——啪! 夏文涛僵了。 “哈哈哈哈~傻痞子!我送你的圣诞礼物。”莫然大笑着跑开了。 咻~ 咻~~~咻~~ 小风欢快地吹向夏文涛仍带着莫然口水的左耳朵。夏文涛一个哆嗦关上车窗,没到两秒他又马上打开干呕不止。死孩子,居然这么耍他! 有来无往非礼也,干挨打不还手当然不是夏文涛的风格。 圣诞过后没几天就是元旦。这日夏文涛带了礼物来。“呐,这是给你补的礼物。”说着放到莫然对面的厨台上。 一个精美的木盒子,抬着非常重。莫然疑惑,心里直飘大问号,这痞子不是给他弄了什么恶心或吓人的东西吧? 像是看出莫然的想法,夏文涛走近他帮忙拆着包装:“放心,你应该会喜欢的。” 盒子里装的两组餐具,一组黑,一组白。它们每个上面的图案都不同。黑色上都是不同形态的金色东方龙,张牙舞爪的非常有气势。白色的上面是凤凰,亦是没有重复图案。润如玉的餐具身在灯照发下反出让人爱不释手的光泽。莫然眼露兴奋地望着这些东西喃喃:“真是太帅了……” “怎么样?喜欢吗?”夏文涛明知故问。 “真的送给我的?”莫然眼冒蓝光,样子像几天没进食的乞丐盯着一碗肉。 “当然~”夏文涛笑着回答,暗想:喜欢吧喜欢吧,喜欢了我就有办法治你了。 “谢谢。”莫然表情很怪,总觉得这痞子狼没安好心。 “不客气不客气,那你忙吧,我先走了。”夏文涛挥着手出去。 莫然打心里喜欢这餐具,但总是有些恍恍然,不知道痞子狼搞什么明堂。 “莫然~~”夏文涛又折回来了。礼送了,他趁现在先提点儿要求。“给哥做点儿重辣口味的食物吧。” “哦,当然可以啊。”莫然呆呆地回答,心说:你个贱胚,看在这套餐具的份上,老子今晚就负责辣死你! 第9章 当我们老得快要死去的时候…… —————————————————————————————————— 元旦晚饭时分,夏文涛如愿以偿吃到了重辣食物。这次比上次的意大利面还可怖,上次的也辣,但最起码颜色看起来挺舒服,这次的……红黑红黑的,有点像干涸的血块混合着番茄酱浇在米饭上。可就是这样,夏文涛也吃得乐不思蜀。 于是,夏文涛没炸毛,莫然却抽搐了。丫个怪胎,这都能吃,简直不是地球生物。哦对,他怎么忘了,女王是火星人。 “夏文涛,你不是我儿子。”女王手里的筷子抖三抖,终于决定与某人撇清关系。 好吧,连火星人都不是了,莫然用看月球物种的眼神望着夏文涛。夏文涛埋头奋战血块番茄饭,估计旁边坐的是谁都不知道呢。 “唔哇~”居然有孩子被吓哭了,“夏妈妈,夏哥哥好可怕。”他为啥么要吃那么恶心的东西?! “洋洋别哭,来夏妈妈这儿。”女王一手抱起四岁大的小女孩儿哄着,另一手操起饭勺子丢向夏文涛:“滚蛋!” “……” 夏文涛被丢中时他的盘子也见了底,不用女王催,他自己起身拉着莫然往厨房跑了,边跑还边喊:“快快,再给我弄点儿。” 莫然一个趔趄:“我日你大爷夏痞子,你他妈是人吗?” “哥是不是人你心里没数?”夏文涛把莫然一推,自己站到碗柜边道:“少罗嗦,快给我再做一盘。” “辣死你个贱胚!” “哥不怕辣,来来来,抓紧时间一会儿还看晚会呢。” “呵,妖孽。”莫然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饭锅里取出些热米饭。 在夏文涛记忆里,莫然从没露出过这种笑容。打心里愉悦的,能让人内心融化的笑容。若是此时此地有蝴蝶,相信也会围着莫然转吧。他简直让他手里的西兰花暗然失色啊。 要是莫然知道夏文涛脑子里的想法他一定把饭扣在他头上。这什么烂比喻啊? 夏文涛真的有些失神了,不然他不会飘荡般地挪动脚步,更不会忘记,他最讨厌有人用“妖孽”或者“妖怪”这样的字眼说他。 都说二十三窜一窜,莫然这是胡乱窜,他在这几个月长了不少,虽然才刚临近十三岁,可是身高已有一米五。身体还没完全脱去少年独有的青涩感,但透着一丝成熟的气质。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夏文涛有些恍神。 “喂,傻了你?”莫然转身见夏文涛神识飘远的样子把做好的血块番茄饭在夏文涛面前晃了晃。 夏文涛不由自主地抬手搭到半空,轻歪了歪头,似有什么疑问一般。 “不是辣糊涂了吧?”莫然把饭放好伸手欲摸摸夏文涛的头,可别真让他辣出病了才好。他遭罪是小,自己有负罪感是大啊。 “你……很美。”夏文涛的表情怪怪的,然后把手放到了莫然的脸颊边。 莫然快退一步,脸色转暗不悦地瞪着夏文涛:“你干吗?” 夏文涛猛地把莫然拥进怀里:“莫然,我喜欢你,真喜欢。跟我在一起吧。” 莫然用力推着夏文涛:“我操你真辣傻了是不是?松开!” 夏文涛不放他:“乖,别动,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你的祖宗!”莫然又来老路数,抬腿就是一脚踩上夏文涛的鞋面。 “嘶,宝贝儿,脚要是踩坏了以后上床不方便,很多姿势用不了的,这毛病你得改,要不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就打折了。”夏文涛死撑着不放,肩膀一耸一耸的,脸都快笑抽筋了。 莫然没看到,以为他是疼的,可他的同情心都让夏文涛气人的话给抵没了。他身后就是厨台,上面还有他刚切过菜的刀子。莫然阴险地笑着拿到手:“你松不松?”敢不松老子切了你! “亲爱的,你好狠的心啊,前几天还叫我老婆,今天就要对我下刀,让奴家情以何堪。”夏文涛心里乐飞了,面上还悲悲切切地装着。 “恶~”莫然被恶心个半死:“恶~咳咳~夏痞子,说吧,想咋个死法,爷我成全你。”妈的,玩儿是吧?他配合就是了,大过节的不跟这月球贱胚计较。 “你这个负心汉,薄幸郎。”恶心吧恶心吧,恶心死你个把我魂勾去几十秒的小兔崽子! “我操你这老王八蛋,你个一米八多高的爷们儿说这话能听吗?”莫然这次是来真的了,他晚上吃的东西他不想吐出来,为了保留胃里的食儿,他拼了。 夏文涛大笑着跑开,心说:开玩笑,哥我连带自己都恶心了,要起不到预想的效果还不郁闷死?! 莫然追半天也没追上,他头一次恨这里的厨房跟五星级酒店里的那么大。夸张点吧也许,但真的很大,中间还有个餐台,竟绕着它跑了。 莫然放下刀,干脆操起辣椒粉罐子扑向夏文涛,夏文涛当时就傻了,我靠他爷爷的,他是喜欢吃辣,但不代表他喜欢用辣椒粉洗澡啊! 夏文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他之前送莫然的其中一个盘子:“看见没?认得吧?”做势举高,大有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弄碎它的意思。 莫然确实停了,他肉疼,嗷嗷的。丫个贱胚抓到他弱点了。不过,他有张良计,自己难道没有过墙梯么? “看见没?爷也有。”莫然把之前做好的血块番茄饭举高,你敢摔我就不敢?! 这回换夏文涛肉疼了,这一摔估计一辈子吃不着莫然做的重辣食物了,好像买卖不划算啊,失策失策。 “我说小子,哥想吃这个的时候你给哥做哥就不摔了怎么样?” “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能再动它们。”一次把问题解决好,以避后患。 “好,没问题。”夏文涛爽口答应。心说:小王八蛋,想威胁你我不会再买别样儿的送你? 表面协议达成,莫然和夏痦子勾肩搭背地出去了。夏文涛以为,他至少会有七八年能吃着他喜欢的重辣,可事与愿违,他还真没吃上几顿。莫然只有在节日的时候给他做,这种东西毕竟很伤胃,就算夏痞子真喜欢吃他也不可能总给做。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胃痛,这也是要不得的。 夏文涛会拿各种莫然喜欢的东西来换重辣美食,莫然乐坏了,甚至在过年的时候亲手给他包了辣味饺子。夏文涛感动得差点儿把莫然娶回家供起来。两人像兄弟亦像朋友,就这样在你来我往中把冬姑娘都送走了,迎来春日和煦的风。 莫然间歇性失声的问题在四月底才完全好转,而这时候也进入换季阶段。 女王下令,周末让夏文涛带着莫然一起去买些夏天穿的衣服,而她则要外出几天。 因为别的孩子们都有,莫然是最后来的,所以就他没。夏文涛答应了,反正周末他闲着,再说知道莫然的秘密以后跟他走得很近,当一起去溜达也好。这小子长得养眼,带出去他脸上也沾光。 其实养眼的人带着另一个养眼的人逛街,那无疑是养了群众的眼,整个一造福大众。不得不说,夏痞子还是个大善人。 莫然知道这个世界很小,这个城市更是小中之小,可他真没想到破天荒逛个街还能撞上贺煜扬。 夏文涛也发现了,他轻推了推莫然:“要不要换一家?” 莫然看着男装区的贺煜扬,表面平淡道:“不用。”凭什么他换地方,换也是贺煜扬换。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文涛总觉得程云惜也看见他们了,只有侧对着他们的贺煜扬没有发觉。 贺煜扬正挑着衬衫,身材和夏文涛接近的他穿什么都很出彩,只是在个头上比夏文涛略逊一筹。 “算了,我们还是换地方吧。”莫然叹息,他这一米五的青少年身型在这儿还买不到衣服。 “恩,好的。”夏文涛不怀好意地笑笑:“你也觉得我们该去童装区吧?” “贱胚!”莫然浑身的毛都竖立着说:“爷要扣掉你端午节的辣粽子!” “啊!别别别,我们不去童装区,我们去运动休闲区。”夏文涛拉着莫然往休闲区跑。他觉得现在的莫然像被电击过的刺猬,着实不能惹。他个狗日的贺煜扬,上哪儿不好非跟他们逛一家,咒死他! 如果说在男装区遇上贺煜扬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小,那么在睡衣专区遇上他就是天不长眼了。 “我说,你们还真是有~~~~缘~~~~啊~~~~”夏文涛拉长着音暧昧地道。 “呵,是啊,孽缘。”莫然看着贺煜扬手中的睡衣,心里就跟打翻了味不全的调料盒一样,咸辣酸,唯独没有甜。 营业员看着两位极品美男在自己眼前晃荡,一颗心都飞西双版纳去了,火热火热的。 莫然兀自选着睡衣,打算视贺煜扬为空气,谁知他这么倒霉,贺煜扬没在刚才的那家买,又跑到自己这家来了,于是两军会面,战火将起。 “真巧啊夏院长,又带弟弟来买东西?”这次是贺煜扬先开的口,不知为什么,口气听起来有点酸酸的。 “是,真巧。”夏文涛摆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打招呼,心说:滚你妈的巧,都怪你,我的辣粽子差点儿胎死腹中! 自恋的人往往都喜欢有问题推别人身上,夏文涛决计不承认他刚才说错话了。 贺煜扬和夏文涛假么三道地寒喧着,莫然和程云惜各选各的。十来分钟后贺夏两人才各自回岗。 千不该万不该,贺煜扬手里选的是情侣睡衣,而且他还春风满面地说:“云惜,这件怎么样?你现在有孩子了买宽松一些的好。” “……”夏文涛看着瞬间僵如冰柱的莫然无语。 滴答,滴答。 是谁的心在下雨,是谁的灵魂在滴血…… 莫然缓缓转身叫了叫贺煜扬:“贺总裁。” 贺煜扬莫明其妙,但见莫然的确是在叫自己便应了声:“你好。” 莫然静静地看了他三秒才道:“有个人曾对他的爱人说,当他们老得快要死去的时候,他们就穿着情侣睡衣一起牵着手躺在床上去见阎王,你猜那个爱人怎么回答的?” 贺煜扬手里的睡衣捏得死紧,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他问:“怎么回答的?” 莫然露出个讽刺的笑:“那个爱人没回答,他反问:为什么是见阎王而不是见上帝。” 贺煜扬手里一把汗,又道:“然后呢?” 程云惜疑惑的表情插一嘴:“扬你们在说什么啊?” 莫然转头望向程云惜:“贺太太也想知道吗?” “呃……” 莫然的讽笑不改:“然后那个人就说:一方面他们是中国人,另一方面,他们相爱将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所以他们也上不了天堂,而那个爱人就擒着笑讲:好,那我们约定。以后我一辈子就只和你穿情侣睡衣。” 贺煜扬脸色非常难看,想问这孩子为什么知道这些,可他又无从问起。 莫然选好睡衣交给营业员,最后说一句:“贺总裁,我的故事很感人是么?” 第10章 潜藏在我意识最深处的东西,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可是我的肢体却很清楚。 ————————————————————————————————— 以莫然为中心点,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这时“啪啪啪啪”,一个年轻营业员突然鼓起掌来了,还颇为感慨地说:“真是太感人了。” 莫然:…… 夏文涛:…… 贺煜扬:…… 程云惜:…… 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营业员,营业员顿时脸红,活了二十年从没被好几个帅哥一起“凝视”过,她能不紧张激动么。 另一个营业员翻着白眼开票,莫然接过票据拉着夏文涛一起去付款。夏文涛发现他不但要掐屁股,还要擦屁股,每次收尾打招呼的事儿都落他头上了。 “抱歉,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夏文涛说着被莫然拉向收银台。 贺煜扬望着夏文涛的背影沉思,程云惜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皱着眉。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你小子还真不怕惹麻烦,贺煜扬要是查起来怎么办?”夏文涛觉得莫然有些冲动了。 “呵,查就查,我现在都不是原来的身体了他能怎么着。”莫然很无所谓的语气,继续道:“你是不觉得我特可笑?” “没有。” “那就好,我不想被贱胚鄙视。” “你个可恶的小王八蛋。”夏文涛揉乱了莫然的头发,欺负他两手满满。 “那你是老王八蛋。” “那我岂不是你老子?来,叫声爸爸听听。” “滚,老子才是爷,你个嗜重辣的月球人没权利在地球说话。” “月球人没人权啊?” “给你人权。”莫然把手里拎的大包小包全交到夏文涛手里,“帮地球人拎袋子就有人权了。” “……”原来地球人的人权是这么来的⊙﹏⊙‖i。 直到五一劳动节了女王也没回来,好在孤儿院里还有能独挡一面的阿姨帮忙管着,孩子们也都懂事。照莫然的话说,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一样活。不过他倒是挺好奇女王去哪儿了,那女人,忙工作到半夜十二点也会回来看孩子们的。 “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离开,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一个月。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夏文涛这样告诉莫然。 “不会吧?”那不是跟失踪一样么? “真的,从我很小时候起就这样了。偷偷告诉你,我曾经还跟踪过她,但都被甩。女王有不少事是我这个亲儿子都不知道的,她很神秘。” “恩,她变装的功夫也一流,在孤儿院时和上次在贺煜扬婚礼上真是天壤之别。” “啧,那可真不是盖的。外界没人知道她是乐山孤儿院院长的同时又是一家跨国企业的总裁。不瞒你说,她有两个身份证,不过当她是总裁的时候我和她就是陌生人,只有狐儿院院长是我妈。对了,她年轻时还当过跆拳道教练。” “……” “黑带。” “……” “我小时候经常挂彩,一做错事就被打。” “……”莫然心说:看出来了,你这贱样就是被揍出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要不我用肢体语言告诉你她当时怎么打我的吧?” “滚!” “莫然,你的理想是什么?”夏文涛坐秋千上晒着太阳问,一如小孩子们纯真地相互问对方志向。 “我?呵~以前是想和贺煜扬过一辈子。现在……大概是想让厨艺更精进吧。”莫然看着玩儿跳绳的几个孩子,淡淡勾起嘴角。“我想等成年之后去工作,存钱,去法国。你呢?” “无国界医生。不过这辈子不可能了,女王就我一个亲人,我要是离开了她非玩儿千里追杀不可。” “……” “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爸是谁,是她一手把我带大的。小时候我还经常被叫成妖怪,唯一幸运的可能就是家里从不缺钱。” “因为你的高智商?”不然还有什么被叫成妖怪的理由吗?孩子们的嫉妒心里有时候并不亚于大人,会在有意无意间形成重伤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呵~”夏文涛笑笑没做正面回答。三次的伤害已经够了,他不需要再反复试图有人能接受他的特别。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这些从不脱口的秘密说出来。也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好,说出来好像可以让这些伤心的过往随着光温蒸发掉,亦或,是莫然淡漠的处事态度让他有感。反正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总是在意识之前身体先做出了选择,而他一向最喜欢遵从肢体的第一反应。就像第一次载他回医院,那次抢报纸,还有在厨房抱住他…… 没几天后夏文涛恢复忙碌。 医院里新进了几套医疗设备,他要去验收被指派医师的学习成果。还有扩大住院部的事谊也要尽快落实,几家建筑公司负责人已经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他休息的几天都躲在孤儿院让莫然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现在也该是时候去应付那些个催命鬼了。 “院长,饮食业贺氏的贺煜扬总裁在这里等了您很久。”夏文涛刚进门他的助理陈玉就忙不跌地道。 “他?”夏文涛差点没反应过来,“不是说有人来找我就先说我不在吗?” “可是这位贺先生天天来,从早等到晚,您一直不接电话我们也没办法。今早他又来我就把他留会客室了。” “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没有,他说一定要见到您再讲。”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夏文涛坐在办公椅上思忖着贺煜扬的来意。如果不是因为想达成某种合作关系,那问题就出在莫然身上,而这后者大于前者许多。 夏文涛接通内线:“陈玉,请贺先生来我办公室,还有,十五分钟后送进一杯咖啡,记住,是一杯。” 贺煜扬的到来让夏文涛有些意外,他没想过这厮会单独来找自己而不是去找莫然。 贺煜扬依旧是老样子,笔挺的西装衬出他干练的商人气息。进门后先是个公式化的笑容,然后道:“打扰了夏院长。” 夏文涛不紧不慢地取出平光眼镜戴上后才缓缓说:“贺总裁请坐。” 他在工作地点都会戴着有色隐形眼镜然后再戴个平光的框架眼镜。倒不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装饰物,而是他总觉得不戴这框架镜就常有人盯着他眼睛看,那会让他很不舒服。这多半是心理作用他也知道,但已经养成习惯了。 夏文涛也不吭声,摆明了“哀卿”你有话快说,没话朕要忙我乐夏王朝的朝政了。 贺煜扬没怎么和夏文涛打过交道,其实也就是见面点头寒喧两句的程度。这次找来还真有点唐突。 “夏院长,我们倒是挺有缘的不是么?” “呵,的确。”夏文涛露出文雅的笑容,心说:有缘个屁,是你自己找上门儿的。 “我这次来是有些问题想请教夏院长。也许有些冒昧,但我觉得这些事问你比我亲自去查要好。” “请教不敢当,贺总裁也是大忙人,您就不必跟我弯弯绕了。”意味:我很忙,你要是知道冒昧就痛快点说完滚蛋。 贺煜扬对夏文涛丝毫不掩示的逐客之意心下唾弃,不过相对他要问的事,这些暂时可以不计较。他靠坐到沙发上,状似平静地道:“实不相瞒,我觉得另弟长得和我的故人非常相似。” “……所以?” “他好像和你没什么亲戚关系吧?”是疑问,却更似在陈述。 “的确。” “那么能问下他现在住哪里,和谁在一起吗?” “孤儿院,和家母。” 夏文涛认为这些无需隐瞒,反正这厮绝对先查过,听他笃定的语气便知。 贺煜扬的做法就是想让夏文涛明白,他来之前已经做过了解,有些事骗起来没意思。夏文涛自然清楚他的想法,心里不屑地笑笑。什么长得像故人,故人还不就是以前的莫然。 “我的这位故人生前有个弟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这一直是他生前最大的遗憾,所以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我这位故人的弟弟,我想领养他,也算是帮我这位故人达成一个愿望。” “贺总裁,你不觉得你选错地方走差门了么?”夏文涛不冷不热地笑笑。 “什么意思?” “大家都不闲,何必浪费彼此时间?我想你不会不知道那孩子的监护权在谁手里吧?”夏文涛嘲讽的语气直言不讳,心说:有本事你就去找女王试试,想从她手里要走莫然,除非你是莫然的亲爹。 贺煜扬也是在调查报告中得知莫然和夏文涛接触频繁,且那家孤儿院就是他母亲开的,所以才从他这儿下手,可他没想过夏文涛的态度会这么直接了当。 他不了解夏文涛,所以他不会知道,夏文涛对自己讨厌的人从来都是很刁钻的。以前那么客气是因为看在莫然和程云惜在场,大家相互留个面子。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识莫然的?”贺煜扬也不想在这儿多留了。 “你在审犯人么?”夏文涛露出不悦的神情:“我想贺总裁的权利范围还没扩展到我这小医院来吧?” “抱歉,”贺煜扬话毕起身,又道:“今天多有打扰,莫然的事我会到孤儿院去找他的监护人谈的。告辞。” “慢走,不送。” 夏文涛连做做样子都省了,直接就姿挥手。原来收起的痞气又全显摆出来,丁点儿没有尊重贺煜扬的意思,甚至无意隐藏对贺煜扬的厌恶感。 其实潜藏在意识最深处的东西很奇妙,当主人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它就已经在偷偷驱使肢体代主人做出某种反应了。 贺煜扬离开不久陈玉端着一杯咖啡进来,她问:“院长,您早知道贺先生会很快离开?” 夏文涛笑着答:“算是吧,因为我没想给他太多时间。如果十五分钟还不走我就找借口赶他走。” “啊?!那这咖啡呢?为什么要十五分钟后送进来啊?还是一杯,咱医院不穷多他一杯咖啡吧?” 夏文涛无所谓地伸伸舌头说:“哦,那是因为我不想与畜生共饮。” “……|||” 第11章 命运真的很奇妙,当你认为日子平静了的时候它就喜欢跳出来和你对着干。 ————————————————————————————————— 夏文涛忙完医院里的几件大事是在五月中旬,这段期间他一直没能去孤儿院,所以等一空闲下来就有些迫不及待往那儿跑了。 关于贺煜扬来找过他的事他还没机会告诉莫然,今天去刚好把这事也说说。 虽才是五月,可这气温已经和六月相仿,像是把七月的热度提前预支了一半一样。 莫然穿着格子短袖衬衫和牛仔裤坐在卧室里看书,白晰嫩滑的胳膊一览无余。现在不用他进厨房,等那边把一切食材准备好了自会有人来找他。 夏文涛看到莫然的时候就是催人鼻血的一副活色生香景致。孩子柔软的咖啡色头发被阳光照得暖暖的,侧脸恬静而梦幻。弯曲的手臂支在桌案上,漂亮的手在翻着书页,整个人投入到书中连他进来也没发觉,这场面让夏文涛有些口干舌燥的。 “咳~”夏文涛轻咳声以示存在。 ……没被理采。 他居然被无视了! “咳咳!” …… “咳咳咳!”继续咳。 莫然把书签夹好转头,看见夏文涛穿了一身白色休闲站在门口,人模人样的。 他见状笑笑开口说:“听说夏天连猪都不感冒,你怎么还咳嗽上了?” “你这小子嘴里就不能有好话了是吧?”夏文涛话毕砰地把门关上。 “恩,是只纯白色贵妇犬。”莫然上下打量着夏文涛。“出来找主人我带你放风的么?” “莫——然!你个小兔崽子,不收拾你当哥好欺负呢?”夏文涛坏坏地笑着掐住莫然纤细的脖子晃晃:“出去给哥做好吃的去。” “操,你丫轻点儿!”莫然去掰夏文涛有力的手指:“我脖子要断了!” “瞅你这小细脖子吧。”夏文涛笑着松力坐到一边,见莫然要起身他说:“先别出去,有事跟你讲。” “什么?” “贺煜扬来没来过?” “没有,怎么这么问?” “他五一假期一直在医院找我呢。后来见他谈了下,他的意思是想领养你,说你很像他一位故人,有可能是他的弟弟。” “你直接无视他就得了,故人,故人还不是指我。他都结了婚我还能真回去怎么着。领养,说得动听,我看他老婆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这事儿他能不能作主还两说呢。” “小子挺会看人啊。”夏文涛捏了捏莫然的脸颊,得到一个大白眼,他笑着继续:“程云惜是不简单,但贺煜扬既然跟我说了那话应该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反正这事儿全看你的意愿,有什么问题记得跟哥说。” “恩,今天想吃什么?” “你看着做吧,什么都行。”夏文涛说着又要上手捏。滑不溜丢的,手感太好了,捏一次都能上瘾啊。 莫然躲过夏文涛的手,又踩上他的脚,发誓一般地说:“你再捏就把你的狗蹄儿炖喽!” “……啧,那以后拿什么抚摸你这柔嫩的小脸蛋儿啊。” “狗改不了吃屎,你个败类!”莫然边骂边笑,心情还是可称“愉悦”二字。 夏文涛勾住他往外走,莫然走了几步便停下来说:“等等。” “干吗?” “带烟没?憋死我了,抽完再出去。” “带是带了,给你有什么好处啊?” “……中秋节给你做辣月饼怎么样?” “成交!”夏文涛拿出两支递给莫然一支。 “……一支?!”莫然手拿着烟哆嗦着:“你不是吧!” “怎么,嫌少?”夏文涛抽了莫然手里的烟:“那算了。” “别,一支就一支。”莫然抢回来,嘴里直哀怨:“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还是只白色贵妇犬,这个世界悲催了。” “啪!”夏文涛照着莫然后脑勺就是一下,“知足常乐!” “呐,你打我一下不能白打的,再给一支!” “……”夏文涛哭笑不得,心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顺杆儿爬呢。 莫然就着夏文涛点燃的烟把自己的对上去深吸两口,属于夏文涛的烟香味顷刻间加倍围绕在周围。 “你变了很多。”夏文涛前后不着调的来了这么一句。 “恩?!”莫然轻吐出一口烟抬头看夏文涛。 “以前你就像头闷闷的小毛驴,倔得很,还给人一种自闭感。” “呵,现在呢?”莫然把另一支烟收好问。 “现在,有点儿像活泼的刺猬,不高兴了会扎人,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挺乐呵的。” “可能开始的时候有些事不太容易接受吧,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喜欢拿得起放的下的我,这样不是很好么?” “的确,现在的你更让人移不开眼。”夏文涛的话痞痞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去你的。”莫然撇过头,不太自在地挪动了下身体。 之后是待烟燃尽的时间,屋子里除了浅灰色的烟雾在轻轻飘动外,好像一切都是静止的。 夏文涛对莫然的感觉越来越矛盾。明知道他有着二十多岁的成熟灵魂,可看他半大的身体时又总觉得他合该像弟弟一样被自己宠着,而这种宠爱好像在不知觉间变了味道,搞得现在自己都快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了。 屋里没有烟灰缸这种东西,莫然在快吸完的时候和夏文涛一起往外走。 出去把烟捻灭后,他用不大的声音叫了声:“哥……” 夏文涛闻音转头看向他:“恩?” “谢谢。” “呵,谢什么?” “很多。” “那你想怎么样?以身相许呗?” “那是不可能了,不过我真的很庆幸重活一回认识你这个贱人。” “小子,你上学听讲没啊?那叫贵人!” “啧,这才能看出兄弟情么,你不一听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咱俩还那么虚伪干吗?走走走,给你做好吃的去。” 一个半小时后…… “小子你给我解释解释,”夏文涛指着放在他眼前湛绿湛绿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总吃辣的不行,何况现在天太热容易上火。放心吧,毒不死你,去火的。” “你这是变相的报复,快去给哥换一样儿吧,哥把这整盒都留给你还不成么?”夏文涛左摸右摸把烟盒掏出来交到莫然手里,“我这隔了十来天才来一趟,你不能这么虐待我啊。” “我这是优待,你要知道这可是特别为你做的。”莫然一手弓指敲敲桌子,另一手忙着把烟收好。“你看他们的哪有你这特别?” “……”夏文涛对这蝎子粑粑“毒”一份儿敬谢不敏,心说:他们的是没我这特别,但看着都很美味啊,我这根本就是苦瓜大餐〒_〒 “这么大个人闹什么情绪,快吃吧吃吧,我保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以下咽。” “……” 孩子们迷惑不解地看着夏哥哥,不明白他干吗不吃,这明明比元旦那会儿他吃的东西看着要好吃多了。 夏文涛看着那一双双视他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纯真眼神,绝了,他欲哭无泪。 “吃完了有辣的零食,要是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莫然不甩他,直接坐旁边吃他自己的。 夏文涛颤抖着拿起筷子死死盯住盘里的东西,好像他这么盯一盯这饭就能自动没了似的。 莫然看着夏文涛可怜的样子笑说:“哥,你的眼珠子不会吃饭,动筷子吧。” “……” 众所周知,灾难是命运的一部分,天然的,人为的,不管是什么它都喜欢隔三差五扰扰民。无巧不成书,那无灾便不成生活了。夏文涛的筷子刚碰上一片苦瓜,人为灾难来了…… “贺总裁请进,莫然应该就在里面。”是女王的声音,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夏文涛看向莫然,他发现莫然只是僵了一秒就当做没听见一样。 “夏院长,就说我们有缘吧?”贺煜扬离了几步远就开始打招呼,满脸堆笑,直看到夏文涛面前的苦瓜大餐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东西他一点也不陌生。 他记得当时莫然帮他做过一回,可他没吃。上面一层看起来好多苦瓜,真翻开来吃方知里面另有文章,不过他发现这些的时候这美味已经在他人手里了。 “这缘嘛,就和灾难一样,有天然的,有人为的。”夏文涛把玩着手里的筷子看着面色不佳的贺煜扬:“贺总裁,您说我们是哪种呢?” “夏院长,您不会介意请我吃顿便饭吧?”贺煜扬看着女王笑呵呵地问。两个都是夏院长,问一个等于问俩。 “贺总裁不嫌弃就成了,哪会介意。”女王谈笑风声般的态度,转言又随意点了个阿姨去给他做些吃的。 那位阿姨刚要起身,贺煜扬直接拦下,然后看着夏文涛问他能不能把他那份让给他。 夏文涛不想吃苦瓜是真,但他并不想把这份让给贺煜扬,就冲莫然说专门给他去火的他就不想让。于是他回:“不好意思贺总裁,这是莫然专门为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是想吃可以另要,我这儿就不割爱了。” 女王见了二人的对话没什么特别反应,她相信她儿子态度这么冲是有原因的。 莫然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是苦是甜没有人看到,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依稀记得去年夏天在南区那家饭店,他也特意为贺煜扬做过这种去火的饭菜,可是他没吃,反而送给和他一起来的另一个人,只因为那人说了句他想吃。现在想来,那感觉真他妈烂透了,相比之下,夏文涛的举动让他心里舒坦许多。 莫然心情一好,主动提出要帮贺煜扬再做一份,贺煜扬欣然答应他会等着。 夏文涛不明白莫然的做法意为何在,但他心里多少有些泛酸,直到吃上饭才逐渐好转,因为这饭里真是另有一春,苦瓜层盖住的是他很喜欢的东西,虽不是重辣,但也足够他感激涕零了。 贺煜扬越看夏文涛越不顺眼,特别是他吃饭那种享受的表情,真想上去踹一顿。 莫然很快就出来了,端的东西看样子和夏文涛吃的是一样的。贺煜扬谢着接过,浑然不知女王正用什么样的眼光盯着他。 莫然面无表情,坐到夏文涛旁边继续吃,夏文涛看看他,再看看贺煜扬,后者正在埋头苦干。 女王总觉得这三个人有事儿,特别是贺煜扬跟他儿子,怎么和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似的。 而莫然…… 她脑海里飘过一句话。 莫然眼下是香饽饽。 第12章 再成熟的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一如院长也有罢工的时候。 —————————————————————————————————— 再成熟的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夏文涛和贺煜扬此刻跟七八岁小孩子无异,满脸的敌视不藏不掩,直勾勾冲着对方冒火星子。 莫然很聪明地把自己归类成局外人。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他当没看见,反正他想做的事也做完了。 贺煜扬的表情是洋洋得意的。 这时候夏文涛就恨不得捏死他,像捏花生一样咔嚓一声弄碎了壳。最好再把皮一层一层磨掉,然后榨出花生油。 抹在猪屁股上! 夏文涛脑子里先冒出一头小猪和一个巨丑无比的年迈胖如花,然后再是一小花生油和一把小毛刷。年迈胖如花痴女般地咧嘴笑着将花生油抹在一头小猪的屁股上,这只小猪的脸在她抹上之际奇异地变成了贺煜扬…… 好解气呀╮(╯▽╰)╭ 夏文涛肩一耸一耸的,最后忍不住轻咳了声以减笑意。不能怪他这样,实在是脑子里的场面太q了。 贺煜扬故意放慢了动作吃,像是在说:看吧,我盘里的比你的多,莫然根本就不向着你。 女王特意刻画得有些老气的脸此刻好像有龟裂迹象,这两个人的举措明显开始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了。 别说女王了,就连几个年龄大的孩子们也频频回头望着这两个人。 好…… 好…… 好幼稚啊~~~~~ 莫然心里默念: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认识你们。 贺煜扬的得意没能持续多久,青脆的苦瓜下面埋伏的怪味拌饭就开始在他口中大兴土木。先是铺一层麻椒味的地基,再砌一层芥末味的砖,最后来一层咖啡味的房顶,然后因为步骤不甚正确而倒致塌陷,三味混杂在一起,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房子塌了,“建筑商”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对他视而不见,他现在也没办法和“建筑商”讨说法,因为对着这个和故人绝对有关系的“建筑商”他心虚。 夏文涛看着贺煜扬的倒霉样侧过脸望望莫然,脚底下轻轻踢了踢他,意味:你做手脚了? 莫然用眼神回答:你这不废话么?! 他又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得着机会还不折磨死贺煜扬? 邪恶因子曰:好人是当不得滴,此刻不欺负贺煜扬那就是傻逼! 贺煜扬懊恼得很,这个莫然他发誓绝对和他原来喜欢过的人有着重大关系。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越发清明了,但就是抓不住那最后一丝光亮。这饭他是再如何都要意思意思多吃些,不吃的话不但折了夏院长的面子,更是对这个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既然这样针对自己,那就更能证明知道什么内情。 夏文涛既已忙完了医院里的事也就不急着回去,虽然还有些小事要处理,但今天还就真不想走了,他这院长也罢工一回。他倒要看看这个贺煜扬能搞出什么明堂来,还有女王的应对方式他也很好奇。 夏文涛和莫然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孩子们忙着看戏也无意间慢了些。贺煜扬本来还指望这些人能快点儿吃完,他也好随着离座,可眼下这些人完全没有要速战速决的架势,所幸他也开始慢嚼细咽。 都是慢,但前两者是轻松自在的,贺煜扬是痛苦不堪的。 这天乐山孤儿院出现了一幅诡奇的景像,几代人在火药味十足的环境下以蜗牛的速度用了午餐。 饭毕已是下午两点多。 女王领路带着三个问题人物一起去了她的办公室。 莫然和贺煜扬是被她请去的,夏文涛是死皮赖脸跟去的。 叫人端来四杯茶之后女王才郑重地开口:“贺总裁,我想你之前跟我说的问题还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我无意强迫任何一个孩子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显然,她把变相逼迫莫然下厨的事忘后山腰去了。 “这是当然。”贺煜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莫然:“我会征求他的意见的。” 后者正低头系着松了的鞋带,他这种做法让贺煜扬心里咯噔一下没了底。 “莫然,这位贺煜扬贺总裁想领养你。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夏妈妈认为你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事,所以这个问题你自己考量吧。”女王认真地凝视着莫然的表情,见他不作声又道:“当然了,夏妈妈无意让你离开,你若是想留在这里我还是会很开心的。” 莫然仍没有抬头,他在抚擦着他的鞋,倒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不过心里想的却不是鞋,而是:老痞子装得还真像,就不信你希望我走。 想是这样想,可在小半天后莫然还是抬着头说:“夏妈妈,能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女王虽然也想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但出于她尊重莫然的想法还是点头同意。她把地方让给后辈转身出去带上门,贺煜扬见状面向夏文涛:“夏院长,刚才莫然嘴里说的‘我们’好像不包括你在内吧?” 贺煜扬喧宾夺主的语气好似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界了。 夏文涛闻声没说话,莫然反倒抢先开了口:“我说的‘我们’的确包括他。怎么,贺总裁有意见?” 莫然心里自嘲着望向贺煜扬。 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笑,他居然会喜欢这种人。最可恨的是他发现这种喜欢并没有因为那场婚礼而减轻,而是随着痛恨的递增依旧存在着。怨的同时也爱他,总是告诉自己要淡然地面对这一切,但也只是在内心和表面上做到,实质效果不佳。 “既然大家都喜欢直接,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只是想问一句……”贺煜扬察颜观色地望着莫然:“莫然,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得到了莫然点头认可贺煜扬方又继续:“那天,买睡衣的时候你的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那天有说什么吗?”莫然不解的样子,像在说你记差了吧? 贺煜扬盯住他半晌,认真道:“有个人曾对他的爱人说,当我们老得快要死去的时候,我们就穿着情侣睡衣一起牵着手去见阎王,他的爱人反问:为什么是见阎王而不是见上帝。那个人说:一方面我们是中国人,另一方面,我们的相爱将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所以我们也上不了天堂,而那个爱人就擒着笑讲:好,我们约定,以后我一辈子就只和你穿情侣睡衣。”他说话的时候没放过莫然每一个细微表情,他发誓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 莫然失笑:“很感人啊。” 夏文涛在一旁煽风点火:“原来贺总裁除了做生意,连讲故事也很有一套。” 贺煜扬不理夏文涛,径直问莫然:“你到底和莫然有什么关系?” 夏文涛皱着眉看向莫然,莫然竟收起了刚才的从容,有些冲动地大声道:“我和他什么关系还重要吗?”他起身怒视着贺煜扬:“你为什么不多等一些时间,哪怕是一两个月也好,你怎么可以在莫然死了之后的两周就结婚?或者,你其实根本就是双,而莫然一直他妈的跟白痴一样从没怀疑过你。你很得意是不是?他死了你娶个女人回家一点阻碍也没有,快当爸爸的感觉很好吧?” “你究竟是谁?”贺煜扬惊恐万状地看着莫然。 “我是谁?我不是你那个已故情人的弟弟么?” “你不是!”贺煜扬摇着头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他以前从没对外说过他和莫然的关系,这件事一直是个秘密。就连莫然的后事也是他一个人全部办的,虽说后来家里人隐约发现些什么,但因为莫然已逝,所以也没太追究。 “那你说我是谁?” “……” 贺煜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答案呼之欲出,可是…… “别想了,我不可能让你领养的。”莫然望着窗外淡淡道:“无论我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 莫然的声音明明是在就近,可又好像好远好远,飘渺得会让人以为那是数十里外传来的一阵回音而已。 “你真的是然?”贺煜扬起身紧抓住莫然的手臂,双眼装满不可置信。 莫然浑身一震,冷声道:“他死了。” 他死了,就算人还活着,心也死了。 “我一定要带你走。”贺煜扬拉着莫然不再多话往外扯。如果原来只是想了解某种事情,那么现在就是势在必行了。 “我说贺总裁,你怎么总搞不清楚状况?”夏文涛把莫然抢回来箍在怀里看向贺煜扬:“这里不是你的地方。” “可这是我和他的事!”贺煜扬斩钉截铁,仍不放弃要带走莫然的打算。 “既然他叫我一声哥,这事我管定了。”夏文涛手上力道不松,声线又是冷下几分:“姓贺的,别想强迫莫然做什么,永远。” “你……”贺煜扬刚出口的话硬生生停住,紧接着就是以百米短跑运动员的速度冲出女王的办公室。 夏文涛看着贺煜扬的背影反倒蒙了:“我的话不是这么有威胁力吧?!!” “哼~”莫然挣脱夏文涛的怀抱:“他只是肚子疼了而已。” “你怎么知道?”死孩子,让他幻想一下就不行么? “因为中午给他吃的饭里加料了。” “加什么?”不是加辣椒就行,他会嫉妒的。 “会飞的东西。” “恩?” “苍蝇。” “……”好吧,他不嫉妒了。 “搌碎的苍蝇酱。” “……”他发誓他真的不嫉妒了。 第13章 生日这东西,有人陪着过的时候很快乐,没人陪着过的时候简直比平日还难过,但偶尔会有例外。 ————————————————————————————————— 夜里的风吹醒了人的记忆,吹开了心灵的孤寂。晚空的星星争相闪亮着织成一个美丽的大网,把寂寞的人包在它的怀里。 夏文涛吃过晚饭也没走,他留在孤儿院里陪着莫然。这里从很久前就有属于他的卧室,所以想住也很方便。 月亮马上就要圆了,或缺的那一部分让人想起谁和谁的爱情,唯有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时机才可以得到完整,妄想着打破它的规律只会是徒劳。 两朵小小的火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借着星网和月亮的照耀勉强能看到它的来源执于谁手。 “真的不想回去?”夏文涛成熟而低沉的嗓音在轻吐烟圈后缓缓响起。 “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莫然蹲在夏文涛的左手边事不关己的语气道。 这根本就已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现在贺煜扬有了家室,他不可能再企图回到过去。 “想就回去,把属于自己的抢回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暗恋那个姓程的女人?” “说什么废话,别忘了哥到什么时候都是纯1。”夏文涛边说边踢一脚,三四分力。 莫然一个趔趄,差点栽过去:“你这脚真该剁喽!” 夏文涛有趣地笑笑,莫然蹲回原来的姿势继续说:“如果不是喜欢那女人,你干吗让我回去争?”莫然露出坏坏的样子,只是在黑夜里看得不清楚,他继续道:“怎么着?不是想隔山观虎斗,趁机吃掉兔子肉?” “我妈总说我嘴贱,我看你这嘴也不贵。” “呵。” “有些事能把握的时候就要把握,也许时间一过再想争取很可能已经没有那个余力了。” “那女的有孩子了。”莫然掐了烟:“让无辜的人从小失去爸爸的事儿……我干不出来。”何况,谁能肯定贺煜扬会偏向他这边? “……” 夏文涛没再说什么,从小不知道爸爸是谁的他最能理解这种事情。让莫然这样一说,他反倒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反复出现,我想就这样一辈子当做没认识过他。”莫然的话语透出浓重的无力感。 “现在呢?” “现在……不知道,反正不会和他回去就是了。” “那就留在这里给我做一辈子美食好了,哥养你。” “嘁,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 “唉~谁让我是光棍儿一个,现实里不能实现的当然靠做梦了。” “得,别贫了,回屋里吧,再不回去一会儿女王杀出来我俩都玩儿完。” “你太小看她了,她心里明镜着呢。” “呵,或许吧。” 隔天一早,夏文涛是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晒醒的。他遮住眼睛适应光亮,待缓和一些才起床。 莫然这时已经在厨房忙碌。 夏文涛洗澡换了身衣服之后出去找他,步子迈得甚是轻快。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心情就和这天气非常成正比,阳光明媚。 敲了敲莫然他们几个孩子住的房门没回应,夏文涛转身奔向厨房。在这里莫然除了在寝室以外就属厨房呆得最多。 果不其然,莫然正在那里调着什么料。 一如昨天一样,他的侧面还是很引人注目,但今天吸住自己眼球的并非样貌而是他的认真态度。 这种认真和他看书时的认真截然不同。 看书时他也会投入,但投入的是精力,而眼前,他投入的是感情。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出他的满足与幸福。 夏文涛甚至有一种错觉,厨房才是莫然的归属。 “打算在门口落地生根么?”莫然望着夏文涛浅笑。 就是这样的笑让夏文涛一时忘了回答。他左右臂肘都顶在门框的两侧看着莫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谁都进不来厨房了。 “白贵妇,你挡路了。”莫然想起昨天一身白色的夏文涛。今天换成了灰色,但不得不说,这家伙穿什么都很有型。 夏文涛不动,他听是听见了,但“白贵妇”这三个字显然扎了他的耳朵。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在于有个人想进厨房,可夏文涛生生占据了主干道。 来人也不吭声,兀自站在夏文涛身后等着,倒是有点像背后灵。 莫然看着夏文涛不语。心说:你就挡着吧,看一会儿不给你背后冻出个冰盖子。 背后灵是去年请来的三个女助手中最年轻的那个。她名叫严七,莫然总以“七七姐”称呼她。 形容严七很容易。个子高,身材好,长得漂亮,惜字如金,冷。 这人打从来的那天起就没怎么说过话。莫然倒是挺喜欢这个人,和她配合做什么事都非常轻松,好像不管你有没有达到她的配合点她都能把任务顺利完成,而且丝毫没有怨言,无论是对上司还是对合作伙伴。 夏文涛一直没发现身后有人,莫然其实也没发现,如果不是严七把手露出来一些让他看到常见的手表,他真以为门口只有夏文涛一个。 夏文涛是被冰柱刺穿到背的感觉弄醒的。凉嗖嗖的,直觉得骨头都变成冰块了,估计被关在冰箱里就是这种感觉,雪糕也不过如此。 严七自顾自往厨房里进,夏文涛不是第一次见她,但第一次觉得她不太像个活人。行动虽不僵硬,但是面部表情和气质硬得要命。 “七七姐,你别怪他,他反射弧长。”莫然瞄了眼夏文涛再看像严七道。 严七点头,旁若无人地把东西放进冰箱里。 是错觉,绝对是错觉。夏文涛在她打开冰箱的一瞬间好像看到里头放的瓜果都在一秒钟之内包裹了一层冰,亮晶晶的闪着光。 夏文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随即走到莫然身边跟他要点东西吃。这个时间孩子们早吃完饭上学去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都是和孩子们一起吃饭,所以现在没吃的也只有夏文涛和莫然。莫然是等他一起吃,免得到时候这人吃饭还非得让他陪着。 这事儿夏痞子经常干,所以莫然已经长出经验的小青苗了。为了不至于他吃着自己看着,所幸等这家伙起来一起吃。 莫然摆出一小桌子东西,直接在厨房和夏文涛把早餐解决掉。夏文涛今天起得有些晚,换是平常他在外面过来都会准时到了。 “我还等着你去叫我起床呢,结果居然没等着。”夏文涛迟到有理,反正不是他的错就是了。 “早上忙得要死,狗才去叫你。”莫然吃着吃着坏笑:“要不给你买只公的白贵妇吧?” 啪!夏文涛照着莫然的后脑勺拍过去。 嘎啦啦啦啦~~~~~ “我日!要死啊你”莫然看着晃动的碗好不紧张。 夏文涛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今天用的餐具是他最开始送莫然的那套金龙凤。 “哟,终于舍得把这用上了?” “……恩。”莫然语气有点闷闷地回答。 其实今天正好是他生日,所以他就把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用了,算是给自己庆祝一下吧。 夏文涛没发现异样,好奇地道:“对了,你哪来的钱?”贵妇犬可并不太便宜。 “女王今早上说了,以后起给我开工资。” 本来他说不要的,可是女王还是坚持她自己的想法。 她跟莫然说现在不用就先存在她那里,以后想用的时候再跟她讲。 莫然起先一愣,没明白女王突如其来的想法意喻为何。 记得她当时说:莫然,别多问,反正你这手艺出去也是会挣很多的。 是事实,最后莫然没拒绝,只是说如果够的话就把他在这里的食宿费扣掉。 “就说吧,她肯定知道点儿内情。”夏文涛表情贼稀稀的。 “应该……不会吧。” 他身上的事太玄了,这要换正常人身上一般都不可能想通,何况他从没对女王说过只字半句重生的事,相信夏痞子应该也没有才对。 夏文涛离开的时候莫然给他拿了半块蛋糕,鲜奶上面铺了一层水果,里头是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莫然在切割的那一面补上了奶油。夏文涛想尝一口莫然没让,他说:“你还是上单位吃吧,别一会儿吃没了跟我耍赖说没给你拿零食。” 莫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说,想了数次也没有答案,他告诉自己,只是不想让夏文涛怀疑什么罢了。 生日这东西,有人陪着过的时候很快乐,没人陪着过的时候简直比平日还难过。 但他无意让谁知道。 中午夏文涛打电话到孤儿院说他有事忙就没来,因此莫然中午没有做他的那一份。其实想想,那块蛋糕足够一顿饭的量了。 快到三点时孤儿院门外来了个快递公司人员,他拿了个小小的盒子,这小盒子上面署名是莫然收的。 在门卫的传信下莫然来签收。 他接过东西看了看,发件人的名字是叫“水兽”,但他好像不认识这么个人。 何况,他现在的这个身体应该没和什么人有联系。这样想来只有可能是贺煜扬或者夏文涛。 可是“水兽”…… 这什么鸟名字?! 莫然进屋里把东西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款诺基亚的手机,貌似是和夏文涛现在用的同一个型号。 里面有一张小卡片,莫然取出来看了看。 《to:莫然 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蛋糕很好吃。 from:三点水寿。”》 “……” 呵,三点水寿,水兽…… 涛。 第14章 有个像你一样淡然的地方,它的名字叫“蓝渡”。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屏幕上有个图片随着此音乐欢快地跳动着,下面显示“水兽”两个字。莫然把歌听了一遍才接起。 因为时间很短,所以对方并没有挂。 “……”莫然接起来后没有说话,鼻子有点发酸。 说话好像会暴露出他此时的情绪,所以他选择沉默。 “怎么样?这歌让我唱得出神入化了吧?看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夏文涛在另一头沾沾自喜。 到了单位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所以托个朋友帮他查了查。 两个小时后他才知道,原来今天真的是那个已故的莫然的生日。 和朋友道了声谢约好改天一起吃饭以后,他直接步出了办公室去选莫然的生日礼物。 那一刻依旧是照着第一时的肢体反应行事,根本没有想过别的问题。 诸如,他是不是对莫然太上心了…… “莫然?”久久听不到回应的夏文涛试着出声寻问。 “好像是和你的一个款式。”莫然深吸口气回道。 “恩,转了一圈,还是觉得这个最顺眼。怎么,不喜欢?” “你不知道你的品味很差么?” “不会吧?明明他们都说很好!” “他们是指你医院里的女护士女医生吧?” “不是。” “那呢?” “卖手机的人。” “……” 又是一阵静默,好像一时间彼此都失了声。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哥,谢谢。”莫然咬了咬唇看向窗外。 “呵,不用,多做点好吃的给我就成了。” “没问题。”莫然很认真很认真地回答。 “我要忙了,晚上见。” “……恩。” 亮金色的光辉在落日前的最后一刹那光顾了莫然的寝室,照在他俊秀的脸上,让本就容貌出色的他更显得不真实,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成数粒光点,顷刻便消失在这幻梦似的瞬间。 关于莫然生日的事目前只有夏文涛一人知道。 莫然不确定贺煜扬是不是会记得他的生日,但这些好像也不重要了。 晚饭没特意做什么,只是和平常差不多。夏文涛也没提及莫然生日的问题,一切看起来还是和以往无二致。 天黑到深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夏文涛才来敲莫然的房门,因为他还真就不敢让女王知道他要带莫然出去。 院里的孩子们都睡得早,只有莫然正在这儿犯烟瘾见不上周公。他刚在心里骂周公是不是闻不得烟味敲门声就响起来了。很轻,但没睡的他很容易就听得见。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莫然去开门发现是夏文涛。 “啊,救星啊!”莫然第一动作就是去抢了夏文涛嘴里吸了没三口的烟。 夏文涛先是一愣:“靠你至于么!” “小点儿声,孩子们都睡了。”莫然边说边把夏文涛往外拉。 夏文涛跟在莫然旁边猛挫手臂,紧接着一个哆嗦,特别明显。 “怎么了?”莫然不解地停下。 “你刚才的语气……” “恩?” “像孩子他妈……” …… …… …… 莫然失笑,抬腿踢向夏文涛:“滚你奶奶的!” 夏文涛灵活地躲过:“我说真的呢。” 莫然有些不自在地说:“你见过谁家的孩子妈前胸平平?” 夏文涛做沉思状,不久便回答:“还别说,真没注意过。等我到注意女人胸部的年纪时我也知道我喜欢男人了。” 两个人的说话声一直很小,并没有因为到了门外就换成正常音量。 “这么晚找我干吗?”莫然选择换个话题。 “问你想不想出去,想出去我就带你出去玩儿。” “去哪里?” “你是寿星,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 “出去说吧,万一让女王抓着就哪儿也甭去了。” “你总得让我换身衣服吧?”莫然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脚上的拖鞋:“这样出去好像不太妥。”而且晚上风凉啊!!! “那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儿。” 很快莫然就回来了。白色短袖t恤外套了件格子衬衫,下面是静版的牛仔裤,然后是轻便的运动鞋。 “好了,走吧。”莫然好久没在晚上出去过了,有些小兴奋。 “想好去哪儿了吗?” “只要能喝酒哪儿都行。” “呵,嗜烟好酒,你这算不算问题儿童?” 莫然直接从夏文涛脚上踩过不再接话。 到了取车的地方才发现,夏文涛换了车。 “原来的呢?”莫然看着黑色的法拉利跑车随口问。 “一般五月到八月我都会开跑车,那辆在家里休假中。” “也不错。” 两人闲聊着上车开往市区,而他们想躲的那个人此刻就在院子里站着,只不过在很难发现的角落。 “夫人,就这样好吗?”说话的是个女声,冷冷的,正是严七。 “恩,先不要插手。”女王平淡的语气不似在命令,但莫明的让严七感到一股压力。 “是。” 夏文涛一路狂飑,临近市区时才放慢了速度。 他带莫然来的是一家名为“蓝渡”的酒吧,酒吧是会员制,占地中等大小,一共分三层。第一层是针对所有会员而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乍看之下和其它的高级酒吧没太大差别。二楼和三楼就有些讲究。二楼是白金会员可以接触的层面,男宾女宾都接待,但是这里消费非常高,而且办理会员卡时都要做详细登记。三楼是面向同性恋群体而设,里头环境幽雅,是只有钻石级会员才可以踏足的地方。 蓝渡对会员的隐私保护严密,因此在业内非常受欢迎。来这里的人都是经过身份审核,如果要求不达标准,给再多的钱也进不来。 #奇#莫然以前听说过这里,但他从没有来过。和贺煜扬在一起也就没想着来酒吧这种地方了。 #书#相对于此,他更喜欢在家做些菜两个人喝。 #网#“以前来过吗?”夏文涛停好了车问。 “没有。” “好,那就进去转转感觉一下。”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看到莫然先是一愣,“文哥,这……”他们看着莫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夏文涛把手搭在莫然肩上,笑着道:“没事,我带来的。” 两个保安有礼地点了点头:“请进。” 莫然感觉挺新鲜的。他跟在夏文涛的旁边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发现别人进来时都要刷卡确认身份,唯独他们没有。于是他疑惑着问夏文涛:“为什么我们不用刷卡?” “呵,因为这儿的老板姓夏。”夏文涛笑着带莫然进去。 “女王开的?!” “不是,是前年年底我开的。那时候她不知道,估计现在肯定是知道了。”夏文涛带着莫然一路直行,“感觉如何?” “很特别,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吵,气氛也不错。” 很中肯的评价。 一路上有不少人见到夏文涛都打招呼,基本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夏文涛也会放平了身段和他们说说笑什么的。当偶尔有人打趣地问到莫然的身份时,他会直接勾住莫然的脖子轻快地说:“我老婆。” 然后难逃被踩的命运。 莫然知道大家是开玩笑他也没刻意去辩驳,有心解释什么反倒显得矫情了。 夏文涛和几个熟悉的面孔简单寒喧几句之后直接带莫然去了三楼。 三楼由一个大厅和八个包房组成。当然,这里不提供任何色情服务,有包房只是为了方便那些需要安静谈话空间的人。 隔着吧台老远莫然就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们。 夏文涛带他走近那个人,既而为他介绍:“莫然,这是韩承烨。” 被称为韩承烨的男人闻言心下微惊,面上还是友好地打了招呼:“你好。” 莫然淡笑着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莫然。” 夏文涛和莫然一起坐上吧台前的椅子,夏文涛在中间,莫然和韩承烨就在他两边。他跟莫然说:“这小子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对莫然耳语。“他是警察叔叔。” 韩承烨对夏文涛的举动没丁点儿不悦的反应,好像很清楚他说什么。 莫然知道韩承烨的身份重新打量了一下。 这男的坐在椅子上和夏文涛差不多高的样子,剃着平头,相对比夏文涛更加壮实一些。他的脸透着一丝冷漠,刚毅得像古代的大将军。 他没见过什么古代大将军,但脑海里就是自动闪过了这样的形容。 场内并不吵杂,舒缓的曲子轻轻飘在人们周围。 尽管夏文涛已经宣示了“所有权”,莫然脱俗的相貌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不知道为什么,夏文涛心底有一点点后悔带他来这里了。 “我们找个包房喝吧。”他提议。 “恩。”韩承烨附议。 莫然自是要跟着“大哥哥”和“警察叔叔”走的。 谁让咱是“好孩子”一个呢。 要了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夏文涛又给莫然点了些饮料和果盘,因为但心他喝不惯烈酒。 莫然的酒量比夏文涛预想中的好很多,而且他喝酒时的神韵无法形容。夏文涛没太喝酒,反倒是看莫然的时间多些。感觉看他喝酒更胜于自己喝酒时的享受。 “他多大?”韩承烨终是忍不住问。 “咳,警察叔叔。虽然我和我老婆没有小红本本,但这绝对是因为国家法律不健全。”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想告诉你! 莫然边喝边在心里说: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第15章 酒后的你像午睡初醒的小猫…… —————————————————————————————————— 韩承烨是聪明人,他并没有再多问,但对莫然的好奇心还是保留了一份,毕竟白天夏文涛才托他查过一个叫“莫然”的人,虽说那是个逝者。 看着眼前漂亮的男孩,他甚至怀疑夏文涛是不是对“莫然”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执着。 三个人随便找了些话题来聊,最多的是某痞子炫耀他“老婆”的厨艺。 “他简直是为我而生,做的重辣食物真是太好吃了。”如此云云,夏文涛不知道说了几遍。 听到中间莫然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拿出杀手锏:“扣月饼!” 夏文涛立时消音。 韩承烨:“……” 某警察叔叔已经在开始想,“扣月饼”这三个字是不是最近新出来的什么神秘语言武器,此话一出,四座皆休那种。 显然,我们的人民公仆想太多了。 夏文涛静了静突然想起,那月饼是他用一支烟换来的。于是他道:“扣月饼就把烟还给我。” 韩承烨有点想抽搐,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夏文涛? 莫然不以为意,直直面向韩承烨:“韩警官,请问能借支烟么?” 做为堂堂七尺男儿不可能那么小气,韩承烨痛快地把烟放到了桌上:“随意。” 夏文涛当时就蹦起来了:“我操你个姓韩的,见色忘义!” “……”韩承烨无语,心说:要不是你老婆在老子就地踹死你! 莫然抽出一支交到夏文涛手里:“还给你,月饼扣掉。” 夏文涛:“……” 莫然带着酒味的气息扑在夏痞子的脸上,让他有点意乱神迷…… “咳,”夏文涛调整姿势后不易察觉地挪了挪地方,“莫然你少喝点。” “不是不用我开车吗?” “当然……不用……” “那就好了。” “……”好个屁!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真是稀有物种。”韩承烨看着夏文涛若有所指。 “什么意思?” 韩承烨凉凉地地回答:“哦,我是想说……”眼神飞快地在莫然脸上瞄过,“原来这年月还有对着自己老婆禁欲的人。” “……”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说得不是没道理的。能和夏文涛成为朋友的人绝对不是毒舌就是贱嘴! “韩警官,能问下你被甩过多少回么?” “什么意思?”同样的话换成韩承烨问。 “只是好奇而已,对着自己老婆从不禁欲那不是会想要很多次?以韩警官的体力……”莫然也扫了扫韩承烨,“会有人受得了?还是……你根本就是外强中干,不用考虑另一伴能不能受得了这种问题?” 不用考虑怎么可能?!韩承烨一口闷气堵上心头,他和外强中干挂不上边儿! 可要说到有没有人受得了…… 他凭什么得说给这小子听? 于是,警察叔叔纠结小半天后回答:“我没有老婆!” 莫然点点头:“原来连被甩的机会都没有呢。” 夏文涛:“真可怜。” 警察叔叔毛了:“你们两个!” 夏文涛:“我们两个很好。” 警察叔叔眯了眯眼看向莫然:“你还没成年呢吧?” 夏文涛翘起二郎腿冷哼:“管得真他妈宽。局子里给你多少钱你晚上还加班啊?” 莫然配合着道:“就是,加班还加到酒吧的同性恋专区。” 警察叔叔深吸一口气看夏文涛:“姓夏的,我说你上哪儿整来这么个妖孽?”这是活脱脱要气死他么? 换了往常,夏文涛可能会闻言色变,他讨厌“妖孽”这个词是毫无疑问的。 可今天相反,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了韩承烨的话直接想到另一句。 妖孽不配妖孽难不成配神仙?! 夏文涛乐在心里嘴上却不说。 因为回去要开车夏文涛喝得并不多。 今天带莫然出来的事……其实他也说不好为什么,就是当时一个冲动,特别想见他。后来会遇上韩承烨是意料之外的,但在当时他就想把莫然介绍给这个人认识,因为他不但是他最好的朋友,更是最铁的兄弟。 回去时莫然没醉,除去微红的脸颊和呼出来的酒气之外,没一样能看出他喝了酒。当然,这并不表示酒对他完全没影响。 夏文涛放慢了行驶的速度,没有像来时那般一路狂飙。 出了市区,路上已是难见行人,静静的街道上只有灯光与马路为伴。车内也是安静的,而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有莫然为伴。 “哥,有烟么?”莫然打破了安静。 夏文涛摸了摸衣兜拿出烟盒伸过去,转念间又收回来:“月饼?” 得,这事儿他是忘不了了。 莫然好笑地接过:“恩,月饼。” 带着一丝凉意的柔嫩触感从夏文涛的指尖传来,那是莫然的手在上面划过的温度。冰冰的,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手怎么这么凉?”夏文涛皱着眉问。现在是五月份,正常不该是这种温度才是。 “呵,没人爱呗。你没听老一辈的人说么?没人爱的人手都是冰凉的。” “瞎扯,哥不爱你么?” “……”莫然言语不能,好像过了很久才轻轻叫了声:“哥……” “恩?” “别对我这么好。”会让人想依赖。 夏文涛目不斜视:“莫然,想那些有的没的多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可以是有目的的,也可以是心甘情愿的。我吧……既是前者又是后者。” “……恩。” 他不是不明白,可是这种好会让人上瘾啊。 夏文涛根本不知道,当他对贺煜扬说“别想强迫莫然做什么,永远。”这些话时莫然有多震撼。心就好像又有了一丝透气的空间,不再那么憋闷了。 夏文涛放了舒缓的音乐帮自己理清一些问题,这举动让车内的气氛奇异得变温馨了些,而他只需要半刻这样的时间就够了。 孤儿院的停车场离主楼有点远,停好车他们距大门约有六七分钟的路程。夏文涛走到莫然旁边,很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莫然下意识地往回抽,但夏文涛没给他机会。他说:“就这样牵着,一会儿告诉你为什么。” 六七分的路程慢慢地走,因为总觉得太短暂太不够。 莫然能感觉出夏文涛宽大的手掌传来怎样让人心暖的温度,他有种错觉,似乎晚风也没那么凉了。 被领着慢步到院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莫然静待下文。 夏文涛说:“就是觉得你的手太凉了,想帮你暖和一下而已。” 莫然一阵发傻,抬头望着夏文涛。 夏文涛借着路灯的光凝视了莫然一会儿,他的眼睛里有他,虽然还不够清晰,但就是有了他的影子,这点让他开心。 此刻的莫然有点呆,有点纯真,有点可爱。夏文涛情不自禁地握住莫然的肩,俯身吻向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莫然没有躲,或许是忘了躲,又或许是脑子里有个声音让他不要躲,亦或,酒精在这一刻起了奇妙的作用。 夏文涛只是轻吻了下,随后把莫然紧紧抱在怀里。他确定他是喜欢这孩子的,若不是喜欢他不会如此受吸引,不会见不得他难过,更不会讨厌和他没半点关系的贺煜扬。 “莫然,忘了贺煜扬吧。”夏文涛轻轻揉着莫然的头发认真地道。 想了半路,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让莫然忘了贺煜扬,和他在一起。 “我已经在努力了……”莫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说:“可是这好像不太容易。” 夏文涛了然地抚了抚怀中人的背:“忘记一个人不是要把他从心里抹掉,而是当你再见到他的时候可以坦荡地面对。你越是想忘记他就越在你心里。”夏文涛言语间看着大门口的方向。 那里站着个人,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贺煜扬,只是背对着他的莫然不知道。 夏文涛笑了笑继续说:“到昨天为止我有点嫉妒贺煜扬。” “为什么?”莫然不解。 夏文涛朗声道:“我确信昨天为止你还是想着他的,可我想从今天起就不是了,他在你心里只是为了被忘记,所以我不嫉妒。以后这里,”夏文涛站直了指指莫然的心口处,“会成为我夏文涛的天下,姓贺的会被驱逐。” 莫然说:“你的自信毫无根据。” 夏文涛颇为得意:“错了吧,‘夏文涛’这三个字就是自信的根据。” “呵,自恋狂。”莫然被逗笑了。 淡淡的,就像他的名字。 酒喝多的人千姿百态,有的喜欢喝完就睡,有的喜欢放声高唱,有的喜欢耍耍酒疯。而莫然,他喜欢安安静静地发发呆。酒后那种思维变迟钝的感觉是他的享受点之一,有些像午睡初醒的小猫一样懒洋洋的,特别舒服。 夏文涛重新把莫然圈在怀里,似玩笑地说:“莫然,你养我吧。” “啊?!”莫然迷糊,没反应过来。 夏文涛摸了摸他的耳朵:“我说真的,你喂我吃饭,我供你生活,我们互相养着对方。” 莫然低着头小小声回答:“我们又不是宠物。” 夏文涛抬起莫然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不管是什么,你现在只要回答‘好’或者‘不好’就行了。” 莫然在心里叹息,怎么好像风一吹脑子都跟着乱了一样,是因为换了身体吗?酒意上涌,好像有点发飘呢。 他强撑住晕眩郑重地说:“哥,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夏文涛耸耸肩:“没关系,必要时刻我可以强奸民意。” “……” 夏文涛趁莫然没反应过来之际拉着他往大门走,然后不意外地正对上贺煜扬。他此刻的脸色不比夜色白多少。 “贺总裁,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夜游?”夏文涛故意揽住莫然的肩挪愉道。 “出去过生日?”贺煜扬望着莫然问。 “是。” “呵,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内疚。”贺煜扬死死盯住莫然:“对你来说是谁都无所谓吧?只要对方够有钱就能……” “啪”有些钝重的响声划过夜空,夏文涛一拳挥上贺煜扬的脸,根本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莫然呆住。 贺煜扬一个啷仓却不忘擦着嘴角的血继续在莫然伤口上乱刮:“换了身体又怎么样?骨子里就是下贱。” 夏文涛再要出手却被莫然拉住,只听他冷声说:“如果不是因为贱我怎么会看上贺总裁这种男女不忌的便宜货?” 贺煜扬一时语塞。 莫然讽笑着再度开口:“贺煜扬,在骂我之前想想是谁先违背誓言的。” 贺煜扬揪着头发慢慢蹲下:“你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男人身上充满了让人压抑的挫败感,莫然转头不去看,他说:“从你欺骗我的时候起就已经错了,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莫然话毕拉着夏文涛一起走几步,发现大门锁了…… “怎么办?”他问夏文涛。 夏文涛深沉地看了大门一眼,给出个极品答案。 “爬墙!” 第16章 快乐的时光从来都不可能是一首永恒的歌,但它可以是数段幸福的插曲。 —————————————————————————————————— 有句话说得好,有得必有失。得与失即是并肩而行,那贺煜扬就势必会失去一方。他此刻能看到莫然和夏文涛一起爬墙,完全视他如空气。 直到翻过墙去莫然也没转头多看一眼。 但凡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自己想把握的东西。如爱情,如事业,如家庭。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不可能全部圆满,而这个时候人们就要适当地学会“知足常乐”四个字。如果总是处在不满足的状态,带来的结果无非是不愉快,甚至越来越走向极端。 努力过许多之后也要懂得给自己一点享受成果的时间,这样才会觉得活得有意义有奔头。 许多人总是在不停地向前走,不会停下来看看自己走了多少,而这样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当你停下来却发现已经走到了尽头,连享受过程的机会都没有。 关于莫然的事上,贺煜扬没有学会停下脚步,若停过,真心感受过,或许就不是今天这种结果。 从这晚起,夏文涛经常住在孤儿院。美其名曰省油钱,其实差不差这点儿油钱大家再清楚不过。只要他在院里住,晚上必定要把莫然找出来玩儿“深夜爬墙”。莫然已经从新手级别升为爬墙大师,而夏文涛,那显然是祖师的段数了。 莫然曾问:“你为什么这么会爬?” 夏文涛答:“我从六岁爬到十四,你说呢?” 然后莫然明白了,原来祖师也是从零学起的。 孩子们只当是夏哥哥发懒不想晚上回家,只有女王和严七心里最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次女王为了整儿子特意让门卫提前锁了大门。这下倒好,夏文涛和莫然都各自去拿了套衣服再爬出去。女王瞪时傻眼。 没办法,回来爬墙弄脏衣服无所谓,出去时脏了就影响形象了,带套衣服想找个换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不是么? 夏文涛带莫然出去多数是上蓝渡,少数情况大排档,西餐厅。他会尽量避免和莫然单独相处太久,这会容易让他想入非非…… 莫然身体还处在十三岁阶段,夏文涛天天跟自己锻炼毅力。就在这种无形的比拼中,两个人迎来了夏末。 对于莫然来说现在似乎是一切重新开始的最好季节。有许多好食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有,这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恩赐,心情想不好都难。 莫然所谓的“好”集中于菜的新鲜度上。这个时节只要找对地方就能弄到刚离开土壤的菜,这种菜的味道和平时买的多有不同。营养自是不用说,在味道上也是难得的清新鲜美。 这又是一个需要爬墙的夜晚,莫然在蓝渡问夏文涛:“周末有时间吗?” 夏文涛停下吃干果的动作:“你问我有没有时间的时候我哪次说没有过?” 莫然噗嗤笑出声:“好,那我们一起去个好地方。” 夏文涛:“能预知目的地吗?” 莫然:“不能。” 保持神秘也算是一种小情趣吧,夏文涛笑着没再多问。 星期六上午莫然拉上夏文涛一起去户外用品店买了些烧烤用的东西,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些海鲜,各种调料。夏文涛想莫然可能是要带他去找地方烧烤,于是他问:“现在不是有好多不用自备用具的烧烤场地吗?” 莫然瞥眼:“大叔,没事儿别乱猜。” “……”夏文涛受伤,好像头一次特别正式地想到年纪问题。他们差十五岁,这其实是个很大的差距。当莫然二十五的时候他都四十了! 察觉出夏文涛的想法,莫然无所谓地主动牵他的手说:“没事,你老了换我上你就行。” “你!”夏文涛噎住。 莫然总是这样,有办法让他别纠结于看不见的东西。他的每句话都很简单,可是只要仔细听,你会发现他其实是在说:“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夏文涛驻足问:“莫然,如果以后我们在一起受到很大的阻力你会怎么办?” 莫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便问:“你是说女王?” 夏文涛装着很无力的样子说:“恩,她是老母鸡,可眼下我不是她的幼崽,你才是。我扮演的是老鹰的角色。” 莫然看着夏文涛很认真地问:“如果受阻你会放弃吗?”他一时提着气不敢呼吸。 他才刚要开始…… 夏文涛带着坚定的笑望向莫然:“当然不会,所以你也别忘了坚持到最后。” 因为这是他最后赌一次了…… 见于要去的地方是比郊区还偏远的地方,莫然提议让夏文涛给跑车放两天假。夏文涛欣然答应着离开去弄了辆越野车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问。 “现在吧,开车可能要三个多小时,所以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 “赶上什么?” “暂时保密。” “好吧。” 夏文涛带着好奇心按莫然指的路行驶着。出了市区上高速,下了高速后就没走上多少好路,坑坑洼洼的,当真让他见识到在车里坐回转木马的感觉。那可真叫一上一下带着晕眩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夏文涛着实不解。 “我每年都会来的,有个朋友的父母在这里住。” “那今晚不回去?” “当然,这里路况太差,天黑了上道容易出事。”而且天黑了有东西给你看,这句话暂时保留。 “那明天女王的脸一定很精彩。”夏文涛觉得他明天回去时有必要弄身盔甲。“唉,我好久没挂彩了。” “她真有那么可怕吗?”莫然总觉得女王虽然神秘,但不像那么暴力的人。“我跟她讲了我今晚不回去了。” “你是不会理解的。她不阴险,但是非常强势。我这弱小的心灵啊,让这女巫摧残出阴影了都。” “哪儿那么夸张,她知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你怎么跟她说的?”夏文涛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我就说让你带我去看朋友的父母啊。” “哦,还好还好。” “那你以为?”莫然好奇夏文涛的猜想。 “咳,没什么以为。” 临近日落的时候才到地方。夏文涛发现这里除了绿还是绿,望望四处几乎全是玉米地。“你带我来烤玉米?!” “闭嘴,这个时候要学会跟着党走。跟我来。”莫然让夏文涛把车停好后拿上买来的东西扯着他往一处小房子走去。房子是小瓦房,此刻房顶的烟囱上正冒着烟。莫然指指道:“那里就是目的地了。” 之前还没看出来,走近房子才发现挺大的。夏文涛指着房前的池塘:“湖?” 莫然大翻白眼:“湖个屁!那是养鱼的池塘。” 天才的智商有时候很奇妙,大部分时间是正数,小部分时间是零,偶尔晴天霹雳地来一次负数。夏文涛现在就基本游荡于零和负之间。这里是他完全没接处过的世界,处处充满新鲜。 “张叔,张婶儿你们在吗?”莫然在门外就开喊。 “谁啊?”一个妇人从屋里问着话出来。 “我是莫然……”莫然说完才觉得不对,立时改正:“我是莫然的朋友。” “哦,是吗?快进来快进来。”张婶一听是莫然的朋友连忙把人请进屋里去。 “我这儿正烧火呢,你们吃没吃?没吃让你叔去给弄些鱼来婶儿给你们做红烧鱼。”妇人见来人开心得很,就像见着亲儿子一样。她又添了些柴问:“莫然怎么没来呢?我们前两天还念叨他呢。” “他……忙。这不是托我过来看你们嘛。”莫然转开话题:“婶儿你们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这位是?”妇人招呼半天才发现都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 “这是我朋友。” “张婶儿好,我叫夏文涛。”夏文涛有礼貌地冲妇人点了点头自我介绍。 “好好,要不你们先进屋坐吧。”妇人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 “张婶儿您先忙吧,我跟我朋友去转转。这些您收着。”莫然把海鲜交到妇人走里。 “这孩子,来就来这么破费做什么。”张婶也没弄些假意的推辞,直接接过了。 莫然笑着带夏文涛出去,他告诉夏文涛,这里就住着张家两口子。原来他们有个儿子是他念夜校时认识的朋友,叫张小东。大前年张小东死于先天性心脏病,这里他每年都会来一次,算是……替他最好的朋友孝敬一下老人吧。 “啧,我还以为你以前只知道贺煜扬呢,原来你也有朋友啊?” 夏文涛从不会特意避开“贺煜扬”三个字,因为他教莫然的忘记方式与他提起这个人不起冲突。 他语气有点欠揍,因为不希望莫然又陷到某种悲哀里。 “呵,你说得只差一点儿对。我以前只知道贺煜扬是真的,但那时和小东关系也很铁。他是我活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全部事情的人。那几年真的很快乐。”莫然有片刻的停顿,直到他带夏文涛到了一个满是稻田的地方,伸手一指:“看那儿。” 夏文涛想,他知道莫然之前说的能赶上是指赶上什么了。 远处是火红的落日,带着属于它的光正一点一点向下躲藏。它用最后的余辉给他们能看到的一切染了色。 夏文涛望着落日静静地出神,好一会儿才说:“莫然,快乐的时光从来都不可能是一首永恒的歌,但它可以是数段幸福的插曲,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这种插曲不断,这样坚持到最后它也算是一首完整的歌了。” “恩,一起努力,完整……” 夏文涛感觉风凉了,下意识地抱紧了莫然:“以后我每年都陪你来吧。” 莫然抬头望着他笑:“五十年好吗?” “好,五十年。” 第17章 爱情的步骤是:想气你,想看你,想亲你…… —————————————————————————————————— 夜幕降临时张叔才回来,看到莫然和夏文涛在不免露出疑问的神色。后来张婶儿介绍下才知道二人身份。 张叔五十来岁的年纪看着挺硬朗,只除了那一头痛失爱子而花白的头发。 “那是说你也叫莫然?”张叔看着莫然陌生的面孔湿润了双眼,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是啊张叔,我和莫然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我们名字一样,这也算缘分不是么。您以后也叫我莫然就行了。”莫然为了方便如是解释。 “好好,回头你们都一起来玩儿。” 夏文涛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这种纯朴的气氛他好像从未感受过。这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不论是嘴上,眼里,还是心中,像不怕火炼的金子一样,他们的心也不怕展现在大太阳下一晒,因为那都是一片纯净和坦诚。 张叔和莫然聊了几句之后去菜园了。他总是问莫然和夏文涛想吃什么,莫然拗不过就说吃玉米就好,夏文涛说想吃辣椒。张叔拿个大篮子走了。因为天黑,他是带着手电筒去的。 掰玉米,摘辣椒,又弄了几个茄子和西红柿。张叔满载而归。 莫然在屋不远处把烧烤的东西备全,张叔一回来他正好去收拾新鲜蔬菜。张婶儿把玉米放入厨房里的大锅里煮上。夏文涛哪个都不会,只好帮着搬了四个凳子到烤具旁。待一切妥当之后四个人围着烤具坐成圈儿。 莫然负责烤食物,张婶帮着刷料。 因为烤具选的是最大号的,所以一次能在烤盘上放许多东西。夏文涛和莫然中午没怎么吃东西,这时候也是饿得差不多了,那眼睛就跟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放着光。 张叔说吃这东西不能没酒,不顾张婶儿的劝阻进屋里去拿他泡的药酒去了。 “这老头子,真烦人。”张婶儿瞪着那个往屋慢跑的背影。 “呵,张叔他难得找着陪酒的,张婶儿您就别管啦。”莫然有意扫了眼夏文涛,意味:这不现成的酒友么。 “他泡的那酒劲头足,你们一会儿可别喝难受了才好。”张婶边刷着料边骂:“这死老头子,乱出幺蛾子。” 夏文涛转头看着莫然,以眼寻问:你是那个意思吗? 莫然用眼神回答: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夏文涛继续无声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莫然把手里切菜的刀子往辣椒上一划,意味:就这个下场。 夏文涛咬了咬牙:好吧,哥我拼了! 张叔很快回来了,手里不但拎着酒坛子,还弄来了三个酒杯。 “来来来,咱三个喝。” “张叔,让他陪您,我就算了吧,我帮你们烤东西吃。” 张叔一看也是,这个莫然看着挺小的,于是他说:“那,那夏小子你陪我喝。” 夏文涛想哭,他真就不喜欢喝白酒。但一想到莫然刚才喀嚓辣椒的样子…… 他只能壮士断腕般地回句:“好的张叔。” 张叔一高兴给夏文涛满上一杯,自己也倒满一杯。他说:“那个莫然啊每年都一个人来,自从我儿子死后他就像我们的半子一样了。”张叔叹了叹,可能是想起了什么过往。他夹了片烤好的茄子送进嘴里,又道:“前些天我们还提起呢,这没两天就见着你们了。以后你们想来就来,张叔这儿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吃个鱼啊瓜果啥的,那倒是很多。城里那卖的不比这里刚出土的香。” “您说得是,这地方空气也比市里好多了。”夏文涛喝着酒接口,慢慢也能聊一起去了。 不知为什么,听张叔说莫然一个人来他就高兴,本以为他是和贺煜扬来过,现在看来不是。 夏文涛脑子里飘过一个人头猪身的贺煜扬,然后一个年迈胖如花扮演屠夫,直接把那只贺煜扬给阉了。 啊,真爽啊╮(╯▽╰)╭ 夏文涛想到这里又喝了几口,满满的三两酒杯直接见底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莫然,莫然在一旁烤得欢实着呢, “张叔,您这酒味道挺特别,是用什么泡的啊?”夏文涛觉着挺好喝,又倒了个满杯含了一口。 “这啊,前两年朋友给弄的鹿鞭,我给加了些别的药材一起泡了。你们年轻人喝着也好,补肾壮阳。我朋友是养鹿的,你们要想吃鹿肉明儿个我去给你们弄来些。” 夏文涛也没听清张叔后面说的什么,只听到“鹿鞭”俩字他就已经傻了,心说张叔您这不是玩儿我么!我这天天禁欲呢合着您这是想让我破功是怎么着?! 这一口酒就放在他嘴里喝也不是吐也不是了,最后硬着头皮咽了下去,那样子就跟咽砒霜似的。 莫然看着夏文涛扭曲的脸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肩膀一直在耸动着。但他没敢笑出声,不是怕别的,就担心张叔和张婶儿问他为什么笑。 夏文涛把酒杯放一边,说什么都不敢再喝了。张叔要跟他喝的时候他也是一滴两滴地抿着。后来张叔问他怎么不多喝点儿,他说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刚喝太急胃难受了。张叔不疑有它,赶紧让张婶儿去看看玉米煮没煮好。 张婶儿进屋没十来分钟端了个盆出来。玉米香飘了一路,勾得人直想流口水。夏文涛没客气,直接上手抓了一个。 今晚的玉米是主食,两个人都吃了不少。后来张婶儿说他们坐了一路车也该累了,就提议早点休息。 莫然帮着张婶儿把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张婶儿让他和夏文涛睡西屋,莫然说他们先看看星星再睡。 “你这孩子,星星有啥看的。”张婶儿笑道。 “在市里看不到这么多星星的,张婶儿您先去睡吧。我们一会儿看完星星就去睡。” “那好,早点回屋,夜里风凉呢。”张婶儿话毕回去了。 莫然和夏文涛在池塘边找了个地方坐下。莫然问:“这里的星星美吧?” “恩。”夏文涛仰着头:“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多星星。” “冷不冷?”莫然看着把外套给他披上的夏文涛问。 “热。”啥感觉都有,就是他妈没有冷的感觉啊,真要命。 “……”莫然聪明地收声。 来的时候只想着都要准备什么,却忘了晚上可能会发生的尴尬了。想到张叔那个药酒,莫然脸色不太自然。好在是夜里,夏文涛看不见。 “回去吧,风太凉了。”夏文涛拉起莫然。 风吹有什么用?吹到感冒也不可能把欲火消下去,那药酒太狠了。看来以后万一医院干不下去他可以来和张叔讨方子卖那药酒去。 莫然和夏文涛一左一右无声向前迈进。 回到西屋一看,夏文涛更想哭了,为什么只有一套床被啊…… 莫然也愣了,他去年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是两张床的。 可能是听到他们回来了,张婶儿过来说:“真是不好意思,只能让你俩挤一晚上了。原来这屋两张床,那一张我看着也用不上就搬大屋里放杂物了。” “……” “……” 夏文涛心说:张婶儿,我们能有第二个选择么? “那你们早点儿睡,婶儿回去了。” 不能啊…… 床虽是一张,但却是双人床,要说挤倒也谈不上,只是一套被子…… 莫然坐到床上说:“一会儿还出去,有东西给你看。” “唉~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心要让我欲火焚身而死了。”夏文涛酒劲一上来有点迷愣,他又道:“哥记得平时待你不薄啊……” “去死,我上回来的时候这屋两张床。” “莫然……”夏文涛坐到他旁边搂上他的肩:“给你出个选择题,必须回答的。” “什么?” 夏文涛修长的手指在莫然眼前比画:“一,想气我。二,想看我。三,想亲我。哪个?” 莫然略想了下:“介于想气你和想看你之间吧,怎么这……”么问? 夏文涛得到答案把他的身体圈在怀里,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把他未完的话全部封在温热的口中。 莫然开始有点僵,但渐渐也能回应。夏文涛的吻包含着很多他懂的东西。有点迫不及待,有点渴望,有点急于印证什么。从开始的简单亲吻到舌与舌之间的纠缠,每一秒都能让他感受到疼惜和宠溺。 莫然双手搭在夏文涛的背上传递他某种信息,夏文涛收紧了手臂直让莫然觉得骨头都生疼,但就是……拒绝不了。 这个人总是温柔中透着强势。你打他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不但使不出力还会被那种软软暖暖的感觉包住,让人欲罢不能。 夏文涛终于在理智飞远前停下来,他缓和一下说:“你没拒绝我。” 那语气兴奋得让莫然有些心疼。 只是这样,你就会开心到这种地步吗…… “感觉不赖。”莫然气息还有些不稳.他暗暗在心里打了个赌,然后压低声音问:“但这和选择题有什么关系?” 夏文涛趁小涛涛更硬之前拉他往外走:“不是说还有东西给我看么?路上告诉你。” 莫然跟上,只听夏文涛讲:“记不记得最开始喜欢人的时候,最先想做的是什么?” “不记得。” “笨,一般情况下都是先想欺负他,之后想看他,再来就是想亲亲,摸摸,之后上了他。连这都不懂!” “……|||” “所以我现在能肯定,你已经开始有点喜欢我了,而对于喜欢的人,基本是不会拒绝的。” “恩哼~~~”莫然冷哼:“刚才兴奋地说着‘你——没——拒——绝——我’的是谁啊?” “……水兽。” “真他妈贫,走,爷带你看奇迹去。” 第18章 平淡的生命中有了很多奇迹,因为身边那个人是你…… —————————————————————————————————— 夏文涛跟住莫然的脚步,在枝叶晃动的响声中与他一起走着。 看着他不语地在前面带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 可能…… 他就是自己这辈子等到的最后那个对的人。 莫然带夏文涛来的地方离张叔家比较远,这里被高高的大树围住,在外面还真不好看清里面什么情况。 老实讲,有点渗得慌。那感觉就像是有钱人家买的一块风水宝地,留着以后建小土包,埋人用。 “你确定这里有奇迹?” “恩……我不确定,但如果小东没骗我,就是有了。” 夏文涛在医院生离死别见得多,可从没出现过“奇迹”这种东西。 他只相信命运。在古代的时候能上月球那绝对是奇迹,不过这也只是数千数百年来人类的不断创新得来的成绩。所以于他而言,生命里没有奇迹,有的不过是人的努力。 夏文涛和莫然慢慢走进林子里,两个人瞬间被夺去呼吸。 那是怎样一个美的境地。 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照亮了只属于它们的一片天地。这里像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一样,亮得让人有种抱着满月的感觉。 夏文涛先找到声音:“别了稻田地,另有一天堂啊……” “是啊,原来真的有。”莫然失神地望着虫儿,它们飞得并不很快,有一种呆呆的感觉。 “夏文涛……”记忆里,莫然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恩?”夏文涛应声望着转身面对他的莫然,对他的称呼有些不解。 “我在来之前和自己打了个赌。”莫然诚恳地望着夏文涛,见他有认真在听便继续道:“这个地方我没来过,是小东死前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今年只是过来碰碰运气。刚才你吻我之后我告诉自己,如果这地方真有这样的奇迹,那么我就给你立个誓言。” “什么?” “我是个很简单的人,只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喜欢自己的过一辈子。我不喜欢背叛,如果你没有对我开玩笑,那我们就努力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我是开玩笑呢?” “你是吗?” 夏文涛深呼吸后凝望着莫然:“你是我第四次认真。”但也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次再失败……” 莫然读懂了夏文涛眼含之意,他说:“我承认我只是刚开始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会只滞留在原地,它会加深不是么?现在我的眼睛只在看你一个人,你还怕什么?” 当然是怕你离开了,笨蛋!夏文涛心里还是抽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智商高的人在某些方面总是迟钝,夏文涛每次都是傻傻地放入很多感情,然后在达到最深刻的时候被狠狠地伤害一次。 第一次认真是在国外留学时对一个美籍华人的同学,当时两个人都已经到了注册结婚的程度,可那个人最后居然选一个女人登记做掩示。夏文涛不是不理解对方这种行为,但就是很痛苦。后来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掩不掩示,而是对方接受不了他眼睛的异色,他说冷不丁看到时会觉得很可怕。 第二次是在回国内的一年后,他在某个画展上遇到的一个很清秀的画家,结识后便有了之后的相处。本来一切都很好,但那孩子看到他的异瞳吓得不轻,根本不能继续下去。他原以为艺术家总是可以特别一些,但显然他没那好命,遇上的是个个中例外。 第三次…… 那个人相对前两个要胆大一些,疯狂一些,除了依旧是美型的以外,其它方面和前两者相距甚远。可也正是这样,夏文涛才会找上他,但也正是他,给的伤害最大。 那个人并没有像前两个一样吓到,甚至有些喜欢夏文涛异瞳的神秘感。夏文涛想,找这种性格的可能真对了。然而当他把自己当成观赏品一样介绍到各个朋友那里并要他把眼睛给他们看时,真是一切都万劫不复了。 夏文涛搂紧了莫然没说话,莫然只当他是用这种方式回答问题,也伸手反搂回去。两个人在虫儿们光的祝福里以着特别的方式定了最初的情。 回去的时候已是接近十一点,夏文涛躺在床上抱着莫然没多久就睡着了。不知为何,从萤火虫据点出来之后反倒是欲念散尽,觉得一切那么美好到让人不敢再奢望什么。 次日一早莫然比夏文涛先醒的,夜里他们抱着睡,如果早上被张婶儿他们看到就不太好。莫然知道张叔张婶儿都起得早他也没敢懒床,天没怎么亮他就睁眼了。 张叔张婶儿做好了饭下地干活,让他们起来自己找东西吃,还告诉他鱼还没喂,要想吃鱼的话到喂鱼的时间钓了两条再喂。莫然明白这各中意思就让他们放心去忙了。 夏文涛醒来时莫然正在做早餐,切好的青椒圈和玉米粒合着他自配的酱料拌在一起,然后又弄了些米饭和番茄蛋花汤。夏文涛洗完吃上的时候心里一阵舒坦,那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舒坦。 吃完饭莫然问夏文涛想做什么,夏文涛说想去看看辣椒秧苗,莫然带他去菜园子里转了转,夏文涛看什么都稀奇。 莫然问:“中午吃辣焖鲫鱼好不?” “只要是你做的就行。”夏文涛心里是堆满了甘蔗,全是甜货。他笑说:“我老婆厨艺天下无敌,就是根大葱也能做出满汉全席!” “……|||”黑线,莫然咬牙看着他:“再叫老婆弄死你!在蓝渡那是给你留面子,就咱俩你就闭嘴吧你!我又不是女人。” “要不……你叫我老公?” “快到中秋节了……”你那月饼你到是想不想吃? “恩……为了月饼,还是我叫你老婆吧。” “……” 莫然不知道在哪儿弄来的鱼竿给夏文涛,说:“想吃鱼自己去钓吧。” 夏文涛没钓过鱼,但看莫然给准备得挺全,他就拿着家伙事儿乐呵地去占了池塘一角。 他就没看到莫然那憋笑的表情,如果看到就不会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坐了三个小时一条没上钩了。 他钓鱼,莫然就坐不远处看他。快到中午莫然去拿了个铝盆,又拿个挺粗的木棍,然后站到夏文涛旁边就是一顿敲打。夏文涛耳朵被震得嗡嗡的,“老婆你干吗?” “教天才怎么在养鱼池钓鱼。” “???”夏文涛看到本来一片平静的池面游来很多鱼,成片成片地都聚到一起了。 “这鱼都是从鱼苗的时候开始喂的,时间很固定。它们基本已经记住了这种声音,因为张叔每次喂鱼都会先敲一敲这个盆,然后再喂鱼饲料。”莫然重新弄好鱼饵把鱼钩甩出去:“学着点儿。” 没到十分钟几条鱼就在鱼网里扑腾了,夏文涛感觉特神奇,问他:“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简直不敢相信,鱼原来是可以这样钓的…… “呵呵,因为我现在正处于喜欢欺负你和看你的阶段。” 得,合着是自己找的。夏文涛小小郁闷了一下。 莫然把鱼收拾好做了辣焖。 中午张叔和张婶儿回来给他们拿了很多菜,地里有的样样奇全,一样没落下,说是拿去给他们吃。其实哪里吃的完,莫然想着既然都摘了就拿孤儿院去做食材用。 张叔张婶儿把成袋的东西帮忙送到了车上,夏文涛发动车子时莫然给张婶儿递了个档案袋:“张婶儿,这个你们拿着吧,是我来之前那个莫然托我给你们的。”袋子粘着没有撕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我走了,您二老回去吧。”莫然话毕挥手关上车门。 张婶儿听是另一个莫然给的也就没想着推辞,等人走后拿去看才知道里面放的是六千块钱。可能是怕被他们提前摸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钱外面居然裹了套水果的泡泡网。 张叔坐在床上往嘴里放了根烟,颤抖的双手好久才把火柴上的光苗对准烟头。张婶儿把钱原样收好,泪是怎么都止不住了。 还是原来那条路反回,夏文涛一手驾车,另一手握着莫然的手:“为什么说是那个莫然送的?” “如果我当面给的话他们会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若知道是钱他们怎么都不会收的。再说了,我第一次来就给他们钱说不过去。” “想得够周道。”夏文涛揉了揉莫然的手心:“明年再来的话给他们办两张医保卡带来好了。” “好主意。”莫然任他把自己的左手翻过来摸过去,心情甚好。 两个人在回孤儿院前先去把车洗了下,夏文涛跟莫然说:“以后再见到这车千万别露出见过的神色。” 莫然问为什么,夏文涛告诉他:“这车是韩承烨的,他要是知道我们把车开到那个偏远的地方他会跟我单挑。” “咦,你打不过他么?”莫然那样子像在说“你有这么不中用吗?”一样。 夏文涛瞥他一眼:“伯仲之间吧,但是没事儿我找打干吗?”小时候被女王打就够够的了。 夏文涛并没说慌,他和韩承烨的确是不相上下。若论耐力的话可能韩承烨强些,但若说瞬间攻击,其实还是他略胜一筹的。 莫然说:“哥,要不你教教我吧。” “教什么?” 莫然解释:“跆拳道,散打,自由搏击都行,我想学。” 夏文涛一咬牙:“再过几年的吧。”那时候我想我也能碰你了…… 莫然不做多想地望着夏文涛:“为什么?” 夏文涛也不避讳:“现在不想和你有太多肢体接触,难熬。” 莫然尴尬地转头不说话了…… 孤儿院门口停了辆黑色奔驰,夏文涛知道这辆不是女王的车便自语了句:“难得,这儿有客人。” 莫然随他目光望了望,反正和自己没关系也就没理户。 把菜搬进厨房出来时正好看见女王办公室出来的客人,两厢都是一愣。 莫然不认识对方,夏文涛亦然,可他们总觉得这两人他在哪里见过…… 第19章 煎熬并快乐着的隔门同居生活即将开始…… —————————————————————————————————— “夏院长,他……”女王的客人之一指着莫然神情激动。 “他就是莫然,也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女王不太情愿的语气。 本来莫然和夏文涛是要和女王打声招呼就离开的,结果这么一来想走还走不了了。 既然主角出现,女王也只好将几人再请回他的办公室。 来的是一对夫妇,女王认识他们,那是唐宇集团的当家人唐宇和他的爱妻陈星。今天她难得好好休息一次,结果这俩人突然跑来说这里有个叫莫然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他们早年被偷去的儿子。 毕竟关连着血缘问题,女王不可能替莫然擅自作主。她答应等莫然回来再谈,结果出门正好就撞上了。 女王为两方大致介绍过后把事情也简单讲了下。莫然没听几句就明白了。 唐氏夫妇想认儿子。 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算血脉相通这种事情真的存在莫然也毫无感觉。他只是借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他的灵魂绝不姓唐。何况他现在想和夏文涛在一起,自由些总是好的。于是他道:“唐先生唐太太,不管二位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无意相认。” “为什么?”陈星不解,一般孩子看到有可能是亲生父母的人会是这种反应吗?不是都该很高兴才是吗?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希望它有什么改变。”如果真的认了亲,那有很多他需要适应的东西,他讨厌这样。 “我们还不是很确定。”唐宇接口:“但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找了十多年的份上一起去做个dna鉴定。”这孩子说话的样子他非常满意,透着一股成熟劲儿。 “既然是与不是我都不会和你们相认何必做呢?”莫然觉得没必要。 “如果你不是,最起码我们可以继续找。” “……”莫然看着唐氏夫妻,不明白都十多年了还坚持什么,如果能找到还用得着这么久吗?还是,这是他们爱孩子的方式。可真是这样的话那从小就被抛弃的自己算什么?他的良心告诉他应该去跟他们做鉴定,可他有点筹措,万一真的是呢?脑子里总有另一个声音让他别去,好像是夏文涛的,又好像是自己的。 但…… “我可以跟你们去做鉴定。”只是看在你们想找孩子的心情。“不过……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保持我现在的生活,一成不变。”既然对夏文涛发过誓就不会再离开,这是他做事的原则。 “谢谢你。”陈星泫然欲泣地望着莫然道。 因为莫然无心拖着,鉴定是在第二天做的。地点由唐宇选择,居然那么巧是贺煜扬的仁宁医院。 亲子鉴定是的一部分,所以鉴定结果需承担法律责任。一般来说普通医院并不具备这种条件,它是要有司法鉴定资格的鉴定单位来进行的。乐夏和仁宁都可以做这种鉴定,因为总有些注重隐私的权贵喜欢选择私人医院,他们认为这里在某种意义上更安全。 莫然让指定人员取了血样后就离开了。 鉴定科里,早就等待多时的贺煜扬正在这儿和负责人谈话。 “不管是什么结果,一定要让他们是亲父子。”贺煜扬拍拍对面人的肩。 “是。”那人没有犹疑地答应了。 两天后唐氏夫妇再次找上莫然,莫然隐隐觉得麻烦要来了,所以他有些恼火。 陈星见了莫然先是一顿哭,然后百般劝说,希望他能和自己回去。莫然一个拒绝两个拒绝,终于把那天磨了过去。 父母思念孩子的心情莫然不是很能理解,但他总是有些同情心的,他可以选择偶尔去看看这俩人,可要说跟他们住到一起那是扯淡。 陈星每日都会来,乐山孤儿院的大门口已经成为那辆黑色奔驰的专属地。她的耐心让莫然佩服得五体投地,雪都开始下了人家还那儿坚持呢。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开始劝说莫然,谁让陈星这三个月别的没学会把“贿赂”二字整了个门儿清呢。 莫然答应每个月去看她一次她还是不放弃,成天的带着礼物来勾搭小朋友帮忙说项,搞得女王无限压抑,心说唐太太您这是想当我们院里的孤儿是怎么着啊?想当就直说呗,我就地收了你不就得了,搞什么收买策略。 又是一年元旦,陈星想带莫然回家去过特意一早来接他。莫然从没去过,她想他看到家里的环境会不会就改变想法了,毕竟孤儿院环境再好也比不上她的家。可莫然压根儿没同意。他元旦要给孩子们做好吃的东西,那是快乐的分享。 关于莫然下厨的事陈星对女王意见甚深,可是女王全当不知道,莫然也不当回事。 因为过节要做的很多,莫然几乎没离开过厨房,而陈星就进厨房跟他卯上了,莫然简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许是因为家里还有人要招呼,陈星在十点左右时无奈离开,莫然如释重负一般投入到菜肴中。 当晚吃过饭夏文涛有意带莫然去自己那里看看,可他们反让女王请了去。 女王的宅子古风味浓厚,看着和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夏文涛说这里他也很少来,莫然问为什么,他说:“我和女王的关系对外保密,要是常出入万一被别人想成她养的小白脸那多郁闷!” 莫然:“……|||” 夏文涛:“所以我说还是少来几次为妙。” 莫然:“我看都一样,你常来几次是小白脸,少来几次就是男妓,那还不如小白脸呢!” 夏文涛恨得牙根儿疼:“兔崽子,咬死你!” 很快,上楼换衣服的女王下来了,和她一起下来的还有严七。夏文涛和莫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夏文涛投以怀疑的眼神,心说:难道我的同性恋遗传自女王?! 女王走过来“啪!”的一声抽在夏文涛后脑勺上:“把你脑子里的想法给老娘丢掉!” 莫然:“……”原来真的这么暴力呀⊙﹏⊙‖i 女王坐在主位上,严七恭敬地站在她身后。夏文涛和莫然越发觉得女王好神秘。 女王把一份文件交出来搁在茶几上:“这是莫然的监护权,我想放在我这儿不如给你。”她的眼里充满了然神色。“以后你就要担起责任啦儿子。” “谢谢妈。”夏文涛难得的对她这么认真。 女王点了点头回看莫然:“莫然,你和严七上楼,她有话跟你说。” 夏文涛揉了揉莫然的头让他别担心,别人信不过,但对于女王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不会伤害他的。莫然对于他的重要相信女王应该很清楚。 莫然跟严七上去后女王缓缓走过来,轻轻叹息着抱住夏文涛的头:“儿子,妈希望你幸福,可是这次你有把握么?我不希望莫然像前几个一样……” 夏文涛很坚定:“可以的,不过妈,我想把他接我那儿去住。” “这事你得问莫然,他同意了就带他去吧。”女王说完也笑了,“我看他肯定同意,你是没见着他躲唐太太那样子。” “恩,那院里的饭谁做?” “放心吧,让严七代替几天,我再找合适的来就是了。” “那个严七到底是什么人?” “她啊……”女王卖关子,脸上的笑意掩不住,“她是你爸爸派过来保护我的,啧,明明都说了不用。” 女王能感觉到怀里儿子的紧崩,她说:“儿子,你爸爸是个好人,希望你不会怪他。等过些天他就会来了,到时候你会明白一切的。” 夏文涛沉默,这件事好像太突然了…… 老天并没有给夏文涛多少理清问题的时间,莫然和严七再度出现。 在女王的示意下,严七将手中的两支管子交给夏文涛。女王解释:“这里有个是莫然的,另一个是唐宇的,你拿乐夏去重新做鉴定。莫然是我一手带大,有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不太对,他不太可能是唐家人,回头别忘给我个结果。” 夏文涛接过说:“好,明天就给你。” 夏文涛和莫然离开,女王问严七:“七七,记得前两年让你带走的那个人吧,你……怎么处置的?”女王回想着夏文涛第三个恋人,“我问sam他没告诉我。” 严七想都不想就回答:“送给墨蓝在中东地区的首领了。” 女王紧锁着眉问:“就只是这样?!”受伤的可是儿子啊,就这么便宜那个人? 严七紧着道:“夫人有所不知,那个首领喜欢高度性虐,送他手里的基本活不过三天。” 女王恢复原来的表情:“这件事千万别让少爷知道。” “夫人放心。” 夏文涛一路上沉默着,心想怎么说莫然才能同意跟他回去住。他那么喜欢给孩子们做吃的,万一不想离开…… 结果夏文涛还没想完呢莫然倒是先开口了:“哥,我能住你那里去吗?”那个唐太太实在太磨人了,他的底线断了,现在一见那女人就想直接玩儿飞刀。 “刚想跟你说这事呢,那今晚直接过去?”夏文涛心里哪是一个美能形容。 “你这语气是在问我么?” “当然。” “可是我还没回答呢你的车已经调头了。” “……” 第20章 遇上的人对了,一切就都变对了…… —————————————————————————————————— 夏文涛带莫然去的地方是离乐夏不远的一栋高层住宅楼。这里的房价颇高,但因为居住面积设定得小所以整体价钱还算适中。住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薪金多的白领或者家里条件不错的大学生。 电梯在十六层停下,莫然随夏文涛走着,偶尔打量一下暂住地的新环境。 他并没有想在这里留多久,至少在夏文涛正式提出来前他还没这种想法,全当借住。 “意外吗?”夏文涛在开门之际转身问。 “恩?什么?”莫然没明白他这冷不丁的算哪一出。 “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我住别墅或者豪宅什么的。” “我有那么肤浅?” “当然不是,只是好奇。”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多冷清。”莫然淡笑着看夏文涛:“既然是家,舒服和温馨才是更重要的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这里上班比较近。”夏文涛开门让莫然先进去。 莫然的话让他内心的温度又上升十个点。想到一起的感觉很好,很微妙。 “喵~~~~”某只宠物欢迎主人回家的声音传来。 莫然闻声低头,借着楼道里的灯看见脚边一只小白猫,他伸手就去抱了起来:“长得不错啊。”毛短短的,眼睛很漂亮。“叫什么名字?”他转头问夏文涛。 夏文涛开灯正给莫然拿拖鞋,他得意地回了句:“悟空。” “……” “个性吧?”夏文涛摸了摸悟空毛茸茸的小脑袋。 “喵~~” “真,个性……”莫然保持原姿势盯着猫看了一会儿。 “喵~~~” “嘶~” 悟空挠了莫然一把从他怀里跳出去了。 莫然想,如果这猫会表达自己的想法的话,它一定会说:什么玩意儿,就主人那品味你还能说个性,啊呸! “我看看,挠得重不重?”夏文涛抓过莫然的手紧张道。 “没事,我去洗一下就行了。”莫然无所谓般地抽回手,又问:“洗手间在哪儿?” “我带你去。” 夏文涛带莫然清洗后又去拿了消毒药水。莫然把一只手伸出去就不管了,让夏痞子帮忙,他趁机看一看屋子。 这个…… 屋子一点也不乱,反倒是很整洁。 只是这个装修风格就…… “哥,你应该开玩具店的。”莫然捂着额口气有点无奈,这里和乐夏的院长办公室没多少区别啊。 “怎么,不喜欢?”夏文涛自我感觉挺好。 “不是,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像儿童乐园……”莫然手抓起沙发上一个小熊维尼的抱枕捏了捏:“或者,其实你想当幼儿园园长?” “唔……”夏文涛做出想象的样子,很快的他说:“如果你来当园长夫人的话吧,也不错。” “滚你的园长夫人。”莫然就着手上的抱枕向夏文涛拍过去。 夏文涛躲过收拾好手里的东西起身:“你先看电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恩。” 莫然调了几个台都没有什么喜欢的节目便随意选了个有晚会的频道播着。有时候有点声音比安静的环境要好,眼下既是如此。 提出要来这里时不是没细想过,但真到地方了还是有些别扭。夏文涛毕竟是成年男人,各别问题让莫然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了。 就这么想着,夏文涛在不远处喊:“莫然,你过来吧,好了。” 莫然迷蒙地走过去,心里的事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 夏文涛眼看着莫然神游似地走进浴室,他见状跟莫然说:“有事叫我。” 表情非常正经,只是莫然没看他,所以他不知道那是假正经。于是他点着头恩了声。 莫然脱了衣服随手往洗衣机里放进去,想着他没带衣服过来明天还是穿这些。在孤儿院里习惯洗澡时往洗衣机里放衣服,放完了他也没发现哪儿不对。 把花洒打开,洗衣机里的注水声也响起来。 莫然就着刚才的问题继续想。 听夏文涛之前的想法应该是,他近两年不会碰自己,可越是这样自己就越内疚。 夏文涛去洗了些水果坐沙发上吃,看着电视里演的小品他越看越觉得接下来的时间值得期待。 莫然还在洗…… 十五分钟后。 “夏文涛我日你!怎么连个浴巾都没有啊!!!”他的衣服在洗衣机里,这咋办?! 他刚才出去时说“有事叫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夏文涛听了喊声直接喷了,这感觉…… 很好! 非常好! “莫然,叫声老公,我给你送过去。”夏文涛坐在沙发上回喊着。 “你不送别后悔,我就这么走出去我看是你难受还是我难受!”莫然心里又开始打赌。 夏文涛不送,他就势走出来勾引他。他送,那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纠结吧,这时候让天定。 莫然在等。 夏文涛内心挣扎着,直到他看见悟空突然一个哆嗦。 “马上来马上来,你等着。”夏文涛跑去拿浴袍和毛巾。 并非担心别的,他只是不想让莫然感冒。家里再暖和现在也是冬天。 于是他送了…… “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跟我要,你是存心想让我难受吧?”夏文涛不进浴室,只开了个一掌宽的缝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 只听莫然说了句:“你这命啊,让我说你点儿啥好。” “……” 夏文涛不明白莫然何出此言,他带着问号往客厅走。 这一坐上沙发他才发现,原来悟空刚才那一抖不是冷的,而是它想尿尿了。 夏文涛走到阳台上,正见悟空的液体花肥慢慢流开…… “你这只欠收拾的猫!”他一饱眼福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_〒 夏文涛左走三步,一脚踩下去。 “咔嚓!” 只见悟空的食盆粉身碎骨。 壮烈牺牲。 报效了它的主人。 为猫捐躯了…… 莫然穿着夏文涛的浴袍出来就跟套了大麻袋似的,边角快拖到地上了。 夏文涛看着浴袍的底摆:“看来你在屋里转上两圈明天我就不用擦地板了。” 莫然惊呼:“这地板你擦的?!”以为是请钟点工一类的呢。 “对,这屋子也是我收拾的。”夏文涛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怎么样?不错吧。” 其实……只是不喜欢有陌生人介入他的生活罢了。 “哥~~~~” “恩?”夏文涛收拢心思,每次莫然停顿着说话准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真贤惠。” “……”看吧,就知道! 夏文涛拿着睡衣冷哼着去洗澡。 莫然重新坐到沙发上靠了靠。元旦加餐,白天他确实累了很长时间。这么一靠,没多久的功夫居然睡着了。头发刚才只是擦了擦并没有吹干,可现在他也感觉不出来。 夏文涛出来看见莫然睡着就没出声。走近了才发现这小子头发居然还是湿的。 他去浴室里拿过吹风机,把插销插在沙发脚边的插座上,然后抱过莫然的头轻轻吹了起来。 莫然感觉到吹风机的声响和温热的风就醒了。除了紧维持一秒的惊吓,他的反应很静,甚至没有一丝话音。他只是面对着夏文涛坐好了让他接着吹。 夏文涛也不语。厅内只剩下晚会主持人的声音和吹风机的呼呼响。 头发全干,莫然说:“哥,你去洗头呗。” 夏文涛摸摸头发,发现是干爽的,于是他问:“为什么?”明明刚洗完…… 莫然抢过吹风机:“因为我也想给你吹。” “……”夏文涛不说话,径直走向浴室,徒留莫然摸着吹风机发呆。 这就是他认识的夏文涛,一但对一个人好就会好到骨子里去,让人根本没办法不渐陷其中。 夏文涛出来时头发半湿,莫然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则站起来帮他吹干。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但无可否认,的确让人心情愉悦。 晚上夏文涛让莫然睡到客房里,临走时只是给了个晚安吻。莫然带着好心情入眠。他想,爱可以让人感动,而感动也可以成为爱的前提。现在,也许已经可以爱了。 夏文涛取下有色隐形后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对于异瞳的事要不要与莫然说明他还很胆怯。这本来不是他的性格,但也许是前三次给他的影响太深,深到他这种不拘小结的人都犹疑不定了。 元旦第二天仍是假期,夏文涛并没有早起的打算,况且他睡得太晚。而就是这个早上,一切的担心都被美好的晨光照散了。 莫然因为在孤儿院习惯给孩子们做早餐而早起。他想告诉夏文涛他要先去孤儿院了,结果夏文涛还在梦周公。 夏文涛的房门关着却没锁,莫然来了恶作剧的心思没敲门就进去了。 夏文涛还在睡。 屋子里拉了窗帘不至于刺眼,但光线已足够莫然看到夏文涛此刻裸呈的胸堂。 莫然轻轻挪着脚到床边,冷不防地狠命拍了夏文涛。 夏文涛吓一跳当场睁眼,而莫然,他看到了那双异色的明亮瞳眸。 “你!”夏文涛一个单音节后迅速去捂住自己的眼睛,“有事吗?”他的声音仿佛在颤抖。 莫然的脖子像被什么勒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上,他只是想起,不知在哪个风吹过的日子,夏文涛曾对他说:小时候我还经常被叫成妖怪。 “先出去等我吧。”夏文涛沉闷地语气道。 “哥,如果我没进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莫然非但没出去,反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夏文涛坐起身把头低着不让莫然看到。“抱歉……”他说着,强忍住那股窒息般的感觉。 其实一直无意隐瞒,但越是在乎就越不敢开口。 莫然叹息着搂住夏文涛的头,一如昨晚的女王一样。 他说:“只要你是夏文涛,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第21章 真爱像是一棵树,会在必要的时候为你遮挡雾雪冰霜风雨露。 ————————————————————————————————— 也许当灵魂真正震颤的时候心跳可以停止,或者,呼吸可以不被需要。 那种蔓延在四肢百骸里的奇妙因子可以让幸福定格在一瞬间,似乎失去一切也完全没问题。 只要…… 你还在。 夏文涛反抱着莫然无声地笑。 他本以为他没有属于自己的那棵树。不曾想,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居然让他找到了最好的一棵。 “真不怕吗?”夏文涛抚了抚莫然的背。因为在屋里只穿着单毛衣,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好像能数出他背上每一根骨。 莫然抬起夏文涛的脸仔细地凝望着他的眼睛说:“视觉冲击满大的,不过不是怕,是很帅。” 夏文涛扯过莫然坐到自己腿上:“你总说我审美有问题,其实你的也不正常吧。”夏文涛亲亲莫然的脸颊:“不过这样也对,配我刚好。” 莫然刚要笑骂就感觉屁股底下某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虽然这个时间小涛涛站起来着实可以理解,但也挺别扭就是了。于是他说:“既然醒了就起来吧,送我过去我好给院里的孩子们做吃的。”说完便推开夏文涛站床边。 夏文涛看出莫然的表情变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床找衣服。 莫然看着夏文涛的后背感觉心跳似有些快了。他的背肌理分明,结实不张扬。每个动作间能看到肌肉优雅地动着。 不似上次严七的视线,这次夏文涛感受到的是一股炽热的光。他坏笑着问:“怎么样?你老公的身材不错吧?” 没转头,但莫然就是能猜出夏文涛此时的样子。 这让他一阵面红耳赤,“自我感觉良好!”他恨恨道,然后直接瞪了眼就出去了。 “老婆~~~~”夏文涛对着外头大喊:“承认了不会少块肉的,以后我天天给你看。”他心情high得不得了。 收拾好之后夏文涛带着莫然一起找了间早餐店,他告诉莫然今天不用去孤儿院了,反正女王都说好严七会搞定的。 莫然一听也对,于是跟着夏文涛吃完早餐直奔医院。 夏文涛和莫然在院长办公室里等了没到五分钟,一个看着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院长,我来取血样。”女人进门不绕弯子直直道。 “麻烦你了小李。”夏文涛把莫然和唐宇的血样交出去:“结果出来后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会过来取的。” 小李接了血样应声出去。 现在是假期,夏文涛这算是个人问题,无疑是欠了个小人情。 收到鉴定结果很快,但夏文涛告诉女王却是在三天之后。 这期间并非他不想告诉,而是女王又失踪了。 夏文涛带莫然一起去孤儿院,院里的阿姨说女王出去一直没回来。严七在,但她也只是冷冷地保证女王不会有事。 莫然收拾了衣物离开孤儿院,孩子们不知道他要去哪儿都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那感觉活像是他们嘴里的香甜食物长腿跑了似的。 好在这期间陈星没来,要不莫然又要头疼了。 夏文涛一直给女王打电话都是听到优美的女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直到女王主动联系,夏文涛已经是憋了一大堆问题了。 莫然和唐家的事夏文涛也不能很肯定和贺煜扬有关系,但他觉得贺煜扬插手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不然就是唐家搞的鬼。可唐家找了那么多年孩子总不可能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和他们硬套上关系。 这些疑问都留给了女王,女王在夏文涛眼里基本是无所不能的女侠。 女王出现时身边多了两个人,长得很像的两个男人。 虽说从没有见过,但夏文涛还是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来。那是他老子,绝对的。 空气中好像飘满了火药味道,但这是夏文涛单方面的。 莫然能感觉出夏文涛的视线有多寒,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女王选择的地点既不是夏文涛的现居地也不是她自己的宅子,而是夏文涛在郊区背山的别墅。 这里夏文涛一年来几次都是有数的。他只有偶尔想休息放松一下才会来这里。 就像莫然说的,这种房子一个人住太冷清了。 大家都入座后女王才开始介绍:“儿子,这就是你素未谋面的父亲samevans,还有另一位是你亲二叔adamevans。”话毕她又指着莫然的方向对二人介绍:“他是莫然,文涛的恋……” “恋人,我们知道。”二叔明显学会抢答了,还是标准的中国话。 夏文涛没打招呼,一直在和他的父亲对视着。 他每次问时女王都不告诉他,现在想来这乐山孤儿院里的“山”字根本就是“山姆”里的“山”。 samevans有个中文名字叫艾文山,而他弟弟则叫艾丹。 艾文山每年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女王,而女王每年失踪都是在陪着他。虽然两人不在一起,但他们的感情是所有知道的人所羡慕的。 夏文涛不太懂得如何和父亲沟通,毕竟从来没试过。 最终是艾文山露出和蔼的笑说:“儿子,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想过无数种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一直为这个独子骄傲。 夏文涛尽力控制自己,不料语气还是有点凉。他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出现?” “只是出于一种想把你保护得更好的想法,或者,希望你活得自由些。”如果你冠着evans姓,它本身就是一种束缚。 “如果你是我父亲我就会不自由么?” “的确。”艾文山点点头:“但你要知道,我一直看着你长大。” “那你现在又出现是为什么?” “只是认为是时候见你。” 女王见二人聊起来便拉着莫然去弄果盘茶点了,儿子找来这么个好媳妇儿她让然得在老公面前秀一秀。 待莫然和女王离开,夏文涛和他父亲还有二叔进入深淡。 evans家族只有两兄弟,国际有名的evans家族企业就是由艾文山在管理,而“墨蓝”这个在美国响当当的黑手党组织就是由夏文涛的叔叔艾丹带领,它的势力也已经覆盖了大半个地球,这些就是为什么夏文涛的乐夏医院可以丁点欠款都没有直接拔地而起的原因。 墨蓝本不叫墨蓝,它原来的名字叫“狼窟”。后来艾文山找到女王和儿子之后艾丹主动改的名字,算是记念他这个有实无名的大嫂……为他生的侄子。墨蓝,夏文涛的眼睛就是左墨右蓝。 女王和艾文山在中国邂逅,那时女王还是跆拳道教练,年轻气盛。她在周末出去独游风景,和来中国做商业考察的艾文山偶然相识并相恋。 艾文山在中国停留四月有余,而那时便有了夏文涛。 艾文山在第五个月时让他的父亲招回美国,但他当时并没能把女王一起带过去。很老套的强迫性商业联姻,对象是现今evans家族企业在当时的第二大股东泰勒家族。联姻的确是最有利的收复方式,艾老爷子会做出这种决定也无可厚非。 没巩固势力的艾文山不能和父亲反抗,于是他借故年轻推拖了一年后选择和弟弟联手扩大才建立不久的狼窟。 弟弟是叛逆的,他不喜欢从商,只喜欢和艾老爷子对着干。 凭借聪慧的头脑和稳健狠辣的做事风格,两兄弟倒也没用多长时间便打拼出一片江山,而那时候再想平了泰勒家已经轻而易举。 等他准备好一切再找到女王时,夏文涛都已经四岁了。 他向女王求婚被女王拒绝。 她不是生艾文山多年没来找她的气,只是希望孩子能过得安全一些。那时候狼窟实力正盛,树敌众多。而夏文涛在当时被确认身份的话太容易成为被报复的目标。 艾文山尊重女王的意见,也的确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个自由的成长环境,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 夏文涛从不知道他的父亲和叔叔有着怎样的地位。 艾文山和艾丹在扩张狼窟的势力范围时有了太多的杀戮,女王后来开孤儿院落也多少有为他们积福的意思。 艾丹敬佩他的大嫂,艾文山也并没有因为女王不跟他回去而另婚。他选择每年来看爱人和孩子,只不过对于儿子他总是远远地看。 “我想我需要时间适应。”夏文涛如此下结论。 “当然,我的好儿子。”艾文山笑得一派悠然:“不过现在,你能先叫我一声‘父亲’么?” 夏文涛点头,生平第一次对着正主叫道:“父亲” 大人就是这点好,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任何话,只要想,抵触心理可以暂时放到一边,有时间就把它慢慢磨平。 “嘿,涛,还有我这个二叔。”艾丹丢过手里的苹果不满道:“别以为我年轻你就可以忽视我。” “……” 莫然低头当没听见,心说您真的年轻吗? “艾丹你总是在说自己年轻,明明都四十一的人了还不承认。”女王在一边调笑这小叔子。 “大嫂你错了你错了,我只有三十九岁。”艾丹炸毛了。他明明那么年轻! “你前年三十九岁,去年也三十九岁,今年还是三十九岁。”女王比较喜欢欺负这个小叔。 “大嫂你总是和我对着干!” 夏文涛突然感觉出一丝陌生的气氛,是那种很完整的家的气氛,于是他道:“二叔,你看起来的确很年轻,就像你此刻的心智一样。” …… 艾丹刚要高兴,一听后面的话立时黑了脸。 莫然见夏文涛的表情松了些便提出一起去买些吃的回来,就在这里解决温饱问题。某二叔一听就乐了,因为他总是在大嫂嘴里听闻这个侄媳妇儿手艺好却没吃过。 俩人走后,艾文山说:“丹,查一下唐氏和贺氏吧。” 第22章 在棋盘上,将对帅那是死局。在饭桌上,天才对天才脸皮够厚才是无敌。 —————————————————————————————————— 夏文涛和莫然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这里虽然是郊区,但尚算生活条件便利。至少买个食材和日用品之类的完全不用走远。 一路上夏文涛没说话,莫然想他可能需要些安静也就没打扰。或许生平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是有些奇怪吧。反正他没体会过所以不明白。 夏文涛跟莫然推一个购物车,莫然都快买完了他突然跑开,连莫然的喊声都没理。等到他回来时怀里抱了一大袋子朝天椒。 莫然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东西问:“你这是要干吗?就算天天吃辣椒也不用买这么多啊,一周都吃不完。” 夏文涛笑笑说:“这不是给我吃的。” “那呢???” “给我二叔吃,专门给他吃。”夏文涛继续推着车往前走:“还差什么吗?” 莫然摇摇头:“不差了,走吧。”走几步他又问:“为什么不待见二叔?他惹你了?”奇怪呀,难道是他和女王去做果盘时有什么事发生?? “他长得太年轻太帅,引起民愤了!”夏文涛回想着那张欠揍的脸,居然比他智商还高。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在老婆面前说这种可恶的事实的。怎么能承认自己比二叔笨? 夏文涛一想起谈话中那个贱狐狸二叔突然提到他智商有181高时简直他妈的大晴天咔嚓一个雷,他的心都焦了。恨啊恨啊,凭什么长着一双同色的眼眸智商还那么高,天理何在!他被别人指骂成“妖怪”时一直用智商高的事来安慰自己的。 越想越生气,直到莫然天外飘仙般悠悠来了一句“哥,其实你比他帅多了。”时,他终于治愈了 ╮(╯▽╰)╭ 要么就说吧,还是老婆好。如果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那么老婆无疑是老公的玲珑暖手宝。 莫然看着脸色骤晴的夏文涛暗想:靠,你这小心眼儿的怪胎,看在你的确够帅而且今天又认了亲爹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夏文涛不知道莫然脑子里的想法,美滋滋地往前推着车,就连结帐的时候也一直带着笑,看得超市营业员心里一阵发毛。 营业员心说帅哥你顶着这张勾人心魄的脸一直傻笑干吗呢?难道是想让人民再一次见证上天其实很公平吗? 面带桃花的俊脸,摧残人心的笑颜。或许她真该庆幸,虽然她长得再普通不过,但最起码脑子很正常。 夏文涛前面带路,莫然压后,只听营业员嘴里嘀咕一句:“好体面的白痴。” “……” 莫然无声跟在身后,直到夏文涛狗腿地给他开车门,他再看到夏文涛那张脸时…… 体面的白痴…… 形象了…… “噗哈哈哈哈,哥……你……”莫然笑得前俯后仰:“你是体面的白痴。咳咳~”笑到咳嗽了。 夏文涛茫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咳,没事,走吧。” 莫然上车把门关好,不打算告诉夏文涛。这种乐子以后再回味更有意思。 五个人的饭很容易做,莫然自己就忙过来了。 到晚饭时分,夏文涛等着看好戏。一想到一会儿他二叔可能会被辣得上串下跳他就想笑,那感觉哪是一个爽字了得。 莫然把正常人和外星人吃的食物明确划分开。 艾文山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爱人和弟弟,右手边是儿子和儿媳。爱人和儿媳看起来很有默契地不语,儿子和弟弟眼看就是战火要起。 “二叔,这是我老婆特别为你做的。”夏文涛把一盘辣得像要冒出火一样的菜推到了艾丹面前。 “二叔您别误会。”莫然看了看夏文涛:“那是他帮您点的菜,我只是负责做,按他特——别指定的要求。” “哦?那真是要好好尝尝了。”艾丹动筷子,完全没有笨拙的样子,熟练到好像他天天拿筷子吃饭一样。他把一块朝天椒做馅制成的脆皮春卷放进嘴里。 夏文涛屏息着等待结果。 结果…… 他郁闷了。 为什么这贱狐狸二叔的反应跟他最开始吃莫然做的重辣食物时一个样啊啊啊啊!!! “我亲爱的侄子,你很了解我。”艾丹不明真心假意地道着谢,又往嘴里送进第二个。 “原来二叔真的喜欢吃重辣,看来我猜得没错。”夏文涛笑着也把筷子伸向辣味春卷,心说既然你喜欢吃的话就让你少吃一个是一个。 “这是遗传自你的祖母,看来你也是。”艾丹边说边把盘子往自己面前拉。 夏文涛把自己领地里的保护好说:“可是辣的吃多了对胃不好,二叔还是少吃点为妙。”操,去他妈x的,想吃就老实说呗,什么遗传自祖母,祖母都死了你现在说我能对证去啊! “不好才是我多吃啊,你还年轻,胃吃坏了总是不好的。若说扔了浪费,再说这是侄媳妇的手艺,所以这盘就给我负责吧。”艾丹还在笑,心说你个不知道尊长爱幼的!还不快放手?! “我是医生,我的胃我很清楚,不像二叔你,打打杀杀的,万一紧急时刻胃痛那多掉链子,掉链子你懂吗?”夏文涛依旧往对面盘子里伸筷子。 “小子,自从你父亲找到你和大嫂开始我就被逼着学中文了。掉链子我懂,但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艾丹已经隐隐有站起来抢的趋势了。 艾文山:“……”筷子一直没动 女王:“……”椅子一直在往艾文山那边挪,意味:和外星人画清界线。 莫然“……”没看见没听见没看见没听见。 艾文山:“莫然,那道菜可以拿给我尝尝吗?” 莫然:“哦,好……” 艾丹和夏文涛一起转过头,恶狠狠地喊:“不行!” 女王一见爱人被吼,当场发飙。“啪!”拍起桌案:“妈的,反了你们了!给我拿来!” 夏文涛和艾丹当场禁声,他们没听错,那嘎啦嘎啦嘎啦的声音…… 那是桌子在颤啊{{{(>_<)}}} 莫然懂事地拿过盘子送到女王面前。他发誓,以后能表忠诚的机会他绝不放过。这太有实力了,商业大亨,黑道老大,天才医生,一遇孤儿院院长都成茄子黄瓜大葱。 菜呀! 女王对莫然笑着接过盘子再面向艾文山:“山,你尝尝,不过少吃点。他们吃的都太辣,你胃受不了的。”说完扭头示意两个外星人可以继续吃了。 艾文山尝了一口辣味春卷,最初先是皱眉,再过五秒他吐出嘴里的东西。 夏文涛在他脸上看到了他期望在艾丹脸上出现的表情。 莫然觉得这顿晚饭根本就是个悲剧。 艾丹和夏文涛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在他们眼里艾文山做了最可耻的事。他糟蹋美食了! 吃到最后艾丹和夏文涛恨不得扑上去用身体盖住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艾文山认为他再看下去有可能会引起血崩,于是吃差不多就和女王上楼去了。 艾丹不可能和夏文涛动粗,看着最后一盘辣子稣鸡马上就要进夏文涛口,他很不客气地说:“再不放下直接把你老婆绑美国去专门给我做菜!” “我靠!二叔你太不要脸了。”那是他老婆好不好? “要脸能吃饱饭?”艾丹洋洋得意地享受着最后一点美味:“小子,学着点儿吧。在棋盘上将对帅是死局,在饭桌上天才对天才谁脸皮厚才是无敌。” “算了,那点就当是我这个做侄子送你的见面礼。”夏文涛一手搭在莫然的椅子上表情甚是炫耀。意味:莫然是我的长期饭票,就这一盘两盘的我不跟你这光棍儿计较。 “哥,那是我做的。”莫然很平静很平静了说了句。他其实是想说:借花献佛你也装得有点儿诚意啊。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两口子计较那么多干吗?”夏文涛暧昧道。 莫然尴尬地低头收拾桌子,屋里的女佣见了连忙跑过来帮忙。 艾丹吃完最后一点给自己点了根烟。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的享受是不分国家种族地区的,这爱好只要是吸烟的人基本都有。“啧,真没想到我evans家唯一的继承人恋童。”他说。 刚端好几个盘子的莫然正要往厨房走,听到这句话硬生生顿住脚步。他望着夏文涛,很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苍蝇酱?” 夏文涛一听就明白了,他和莫然的默契早就形成,于是他乐着点头:“好。” 即便是艾丹这种高智商中的高智商也没反应过来这所谓“苍蝇酱”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怪呼艾丹猜不出,毕竟这东西市面上没卖的,要说那也是莫然手下的特产。 当晚夏文涛和莫然头一次躺上一张床,在他们进门不久女王便过来找他们。“唐家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妈会出面解决的。”女王如是说完又慈爱地和两人道了声晚安才离开。 莫然和夏文涛聊天聊了很久,莫然还是先夏文涛一步睡着。夏文涛为了驱散脑子里的大好春景数了一晚上辣椒,而隔壁的艾丹则想了一晚上的“苍蝇酱”。 第二天早晨通宵的两人都顶着熊猫眼。 早餐是莫然做的。夏文涛看着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失了食欲。任是谁一晚上没睡都不会有食欲。 艾丹看着眼前的东西挣扎半晌没吃,和艾文山打声招呼就出去了。“苍蝇酱”他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是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于夏文涛和莫然是“一伙人”的份儿上,他想他还是谨慎一些好。 莫然忘了某件事,所以艾丹饿肚子出门着实冤枉。 夏文涛看着对面满满如山的炒饭问莫然:“放了?” 莫然一愣:“什么?” “苍蝇酱。” “我忘了……” “老婆,二叔是贱狐狸,下次你不用跟他这么大方。“ “唉,不是我大方。” “恩?那呢?” “是我真忘了。” “……” “亏我特意早起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抓到几只小强做了小强酱,真浪费,居然忘了放。” “……” “怎么了?” “老婆,假如我要是做了错事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唔……大概不会。” “呼~那就好。” “我会花更多的时间去抓很多的蛆,给你做蛆酱吧……”莫然露出无害的笑容:“哥,别忘了,我对你总是特别优待的。” “……” 第23章+插图 贱狐狸二叔不为人知的奸情。 —————————————————————————————————— 元旦的假期一过,夏文涛为了上班能精神一些只在别墅里住了一晚就拉着莫然回了小窝。那里两张床他睡得塌实也不用整夜地数辣椒。于是当晚二人和长辈道了别便开车走人。 临走前女王给莫然塞了张银行卡并告诉他密码,她说这是他全部薪水。莫然笑着不客气地收下。 本来一家子就没几个人,夏文涛和莫然一走顿时冷清了不少。夜里连带着早上出门的艾丹也没有回来,若大的别墅就留下女王和艾文山老两口。 其实说到艾文山他并不老,就和女王火星人的功夫一样,只要稍做做掩示,那五十岁的年纪就跟他挥手告别,显现的是四十来岁的壮年态。 艾文山身高挺拔,上了年纪却并没有美国人多见的“浮如东海”肚。他四肢修长,举止优雅,全身的肌肉是力与美的最高合作成果。行为谈吐间处处展现亲和与大度。单从身材上来看,夏文涛非常像他。 如果两个人背过去并肩走着,还真有那么一点点难分清谁是谁。只除了,艾文山还是比夏文涛高一点点,还有发色的差异。 艾文山此刻搂着女王,结实的胸堂一览无余。女王靠在他身上柔柔地说:“真替儿子高兴,莫然是个好孩子。” “恩,他看起来很特别。”艾文山觉得莫然很……奇特。 “是啊,我今天以婆婆的名议送了礼。”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们应该一起表示一下不是么?” “你可以再送嘛,我的上不了台面,你看你再补一份大的好了。” “也好。” “对了山,这次怎么会和小叔一起来?不是本来打算你自己过来的吗?”女王只是单纯地好奇,她记得那个死要面子的小叔喜欢固守着墨蓝,不太喜欢出门。 “呵,丹遇上了一些小麻烦。”艾文山往床后靠了靠:“他这么多年没娶妻就是因为没遇到对的人。不过那个人最近好像出现了,可他们之间貌似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达成共识。”艾文山想想千八百年不露一次焦躁表情的弟弟如今跟他跑中国来躲人他就觉得好笑。 “嘿,我还以为他不结婚是因为他也喜欢男人呢。” “对,你没猜错。丹的确和儿子一样喜欢同性。不过……”艾文山轻吻了下女王的唇,甚为幸福地笑着说:“他受我们影响很多,总是想找一个能一生一世的人。虽然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这种想法可能有点可笑,但丹的确是这样想。” “那你是说那个一生一世出现了?”女王好奇得眼睛都在闪光。 “宝贝儿你问太多了,看来你还不累。” “……” 夏文涛和莫然到家后洗澡睡觉,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话。夏文涛昨夜一晚没睡,明天又要上班,沾床上不久便梦周公去了。睡着前他唯一想到的是,原来累得跟狗一样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想太多需要体力的事情。 时间有点早,莫然还不太习惯在这个时间睡觉。离开孤儿院后他就没再做什么了,现在想来,应该找点事情做才是。除了给夏文涛做他喜欢吃的以外,他总是要学些东西或者说更充实一下自己。 看着女王给的卡,莫然打算先给自己配一台电脑再说。这年月,有网络就是通天下。夏文涛不在的时间里有台电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这么想着没多久他也睡着了。 次日一早莫然给夏文涛做了热食,夏文涛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好久才动筷子。这美好的一桌菜好像看着就能让人幸福个饱似的。以前总要早起往孤儿院赶,现在可以睡得更多一些了,而且上班前就有人给准备,这种充满家庭味道的氛围很奇妙。 莫然端上一碗汤坐好后道:“哥,我想今天去买一台电脑。唔,如果中午时间赶不急回家做饭的话我去医院找你好吗?” 夏文涛咽下嘴里的汤:“可以,要自己去吗?不行的话周末我陪你一起去买。” “不用了,我自己转转就好。”莫然给夏文涛夹了个三鲜馅的小笼包子:“如果有喜欢的就直接买,如果没有那就改天我们再一起去。” 夏文涛一阵沉默后斟酌着语气问:“钱够吗?不够的话记得说。”自尊心这种东西有时候很可恶,他怕莫然不高兴。但又担心…… “呵,你干嘛那么小心翼翼的,应该是够了。女王昨天给我一张卡,离职结薪。”莫然笑着又说:“照她一个月给开六七千的标准,估计买电脑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恩,反正你别跟我客气就行。”夏文涛揉了揉莫然的头发。 莫然时常会淡淡的笑,那种笑可以轻易地温暖身边的人,可却很难看出他笑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 “唔……我成年前你要养我,等你老了我养你。”莫然意有所指地坏笑道。其实就是起了玩笑的心。 简单收拾完一起出门,莫然被夏文涛送到最大的科技城。莫然和他道了别先去了下银行取钱。 许是因为刚过假期,取款的人很多,莫然想着要取多一些所以没用提款机而是排着队等人工服务。 前面四个办的都是单一的取款业务,所以很快便轮到他这第五个。 莫然把卡递出去,对面的女人接过后翻看卡的正反面,然后那种训练有速的表情越来越崩塌。她很坚难地问了句:“请问您办什么业务?” “哦,取款,请问能先帮我看一下里面有多少余额吗?”莫然不太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不待见”,但还是照着心里的想法提出要求。 女人马上把卡划一下然后要求输入密码,莫然照着女王说的输了下,然后很快便得到答案。对面的她说:“二十万。” “……”莫然有点呆,没想到女王会给这么多。 女人问:“请问取多少?” “两万。” 很快莫然在取款凭条上签了字得到钱。接过卡的时候他又收到很莫明其妙的眼神。于是他很奇怪地把卡翻过来看了看。昨天拿到的时候是晚上也没注意,今天白天也没去看背面。结果…… 完了,这丢脸丢的…… 在持卡人签名的部分非常清晰地用黑字写着:婆婆赠媳妇儿的小部分聘礼。 …… 莫然把钱收好捂着额头走出大厅,在银行门前驻足的他一阵风中凌乱。 女王这个火星人妖精坏阿姨腹黑院长?¥#?%#¥%¥……%—…* 不得不说,科技进步飞快,科技产品掉价也飞快。 记得两年前买电脑时一般的台式机都要五六千,现在,五六千差不多能买笔记本了。 莫然转了转,最后在脑子里猛然浮现的一个画面让他决定,买一款好用的笔记本。也许有时间还可以让夏文涛在他的院长办公室里多加根网线,然后去和他对坐着。当然,只是一个突发性的画面。但有时下个定论只需要这样一个画面足以。 莫然从试机到让技术人员帮忙做系统还有付款,整个流程用了两个半小时。这期间夏文涛来过一次电话,莫然告诉他买完了正在做系统。夏文涛问中午饭在哪儿解决,莫然说看时间。两个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待他背上笔记本包包离开科技城时已有十一点,回家做饭是来不急了,于是直接打辆的士赶往乐夏。 到医院门口付了车钱下车,莫然冷不丁看到急诊入口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二叔?!”是他吗?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好像还被人追赶着…… 莫然没看太清,但总觉得就是他。不过他没有走过去看而是直奔院长办公室。 夏文涛已经在等了,莫然见状把东西往他办公桌上一放道:“饿了没?” 夏文涛看了看莫然选的本子,回道:“还行,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出去吃。” 莫然没回答,反倒是把刚才见着的说了说:“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二叔了。他来找过你吗?” “恩?”夏文涛抬头:“他怎么可能来找我?” 莫然坐到夏文涛的办公桌上:“可是好像真的是他,而且他后边还有个人。跟他差不多高,但不是……不是……”莫然想不好该怎么称呼艾文山,叫父亲好像不对,叫艾先生也奇怪,于是他噎住了。 夏文涛抓过莫然的手摸了摸他的手心:“呵,不是什么?” 莫然咬咬唇:“不是你父亲。” 夏文涛很快会意便道:“莫然,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明白吗?” 莫然轻咳了声掩示不自在:“恩,那个,就是二叔后边有个人,但不是,不是父亲。”好怪呀好怪呀好怪呀好怪呀…… “管他的,他都那么大个人了。再说二叔这么多年没结婚,多半跑不了有留连草丛的毛病。” “呃……”莫然没太明白,“留连草丛??” “他和我们是一路人。” “哦。”这就明白了,“可是……二叔是墨魂的首领对吧?” 夏文涛点点头:“对~” “可是他后面那个人好像比他还强势……” “……” 第24章 收到礼物的人反应有许多种。喜,厌,惊,怒。而属于莫然的是惊到忘了喜。 —————————————————————————————————— 莫然没看错,在门诊外被追的确确实实是艾丹。而他后面那个人自然也是艾文山口中所指。 但这不重要,夏文涛觉得如果这二叔真有正事来找他的话肯定会事先联系的。 简单收拾下东西,夏文涛和莫然开始找解决午餐的地点,艾丹暂时被抛进脑后跟。 照莫然的意思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吃,这样他回去方便,而按夏文涛的说法就是越远越好,莫然问为什么,他很不客气地说了句:“因为开车送你回家可以多看你一会儿。” 莫然扭头看窗外轻轻咬着下唇不让笑容达至嘴角。 夏文涛瞄一眼车窗,还是轻易地看到莫然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不点破,只是收了心神专心开车。 车里静得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越是这样想就越静。但两个人都没曾说过一句话,他们好像有点享受这种听得见彼此心跳的感觉。 夏文涛自主把车开到离家远的餐厅。他把他脑子里记住的用餐地点全都搜刮了一遍才找个满意的地方。莫然说:“我以为你会开到山沟里。” “……”夏文涛搭上他的肩:“想,不过下午有事要忙,开山沟里时间不够。” “……”你一个人能找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也难为你了,这和山沟其实也没多大区别,莫然心里这么想着问:“怎么发现这里的?” “以前和韩承烨来过。那厮在这附近出任务时发现的。”夏文涛带莫然走入一间老式平房的小灶台鱼店。 屋子里有些烟熏过的痕迹,一共就八张桌子。其实也不算桌子,就是灶台边用瓷砖砌宽了些。下面烧的是木头,一口大铁锅就架在上面。这年月,想找个这么“纯朴”的地方不容易。 莫然随夏文涛坐到唯一的空位上,他揶揄着问:“坦白吧,你以前是不是和姓韩的有一腿?” “狗才和他有一腿。”夏文涛想捏莫然鼻子,鉴于周围人多就打消了念头,他压低声音无比自恋地道:“怎么?吃醋了?放心放心,哥不管之前怎么样,以后只跟你有一腿。”表情暧昧至极。而某个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的韩承烨的恋人……已经成了一只警犬。 和警察有一腿的狗狗不是警犬是什么? 莫然哼哼笑两声,食指向下指着自己的鞋让夏文涛看。夏文涛一低头就见他的鞋浮在自己鞋面上。 夏文涛也不在乎,放下手里的菜单挽起袖子,把自己的右手做成螃蟹钳状在莫然眼前比划。 莫然直接下脚踩上去。他既然敢事先提醒就证明他肯定是有准备的。于是夏文涛上手掐莫然的屁股时发现,莫然用厚厚的羽绒服围在了腰上,中间还隔着不少空气。任是你的钳子再怎么牛x也掐不到正地方。 夏文涛颓了吗?当然不可能。 他的手迅捷地往衣服里伸去,莫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当即呆掉,而夏文涛要的就是这样一会儿呆掉的时间。足够了。 莫然屏着气狠狠盯住夏文涛,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四处摸摸便抽出了手,然后痞气地说了句:“莫然小美人,你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个成语叫‘无孔不入’呢。” 夏文涛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似在回味刚才的触感。虽隔着衣服,但……也只是隔一层,他一个快速的动作直接伸进衣服里层了,而且,摸到了如今还不太该摸的地方。 “妈的,怎么以前没看出你这么猥琐。”莫然气极反笑:“你那两个爪子一会儿放锅里一起炖了吧。” 夏文涛装没听见,看着莫然的下身怀念似地说:“原来意犹未尽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莫然无语了,对面站着个女生灵魂出壳了似地定在那儿连话都忘了讲,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夏文涛转身拿过菜单开始点菜,外人的眼神直接撇山沟里,不关他的事。 莫然心说:这人呐,还是得脸皮厚。天上地下的哪个鄙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心里有个快乐的节奏就足够了。 夏文涛要了一条二斤多的鲤鱼,莫然也相继点了些菜。最后服务员问要什么味的锅底时,夏文涛说要清淡的,莫然说要辣的。于是服务员无声再寻问一次。 莫然说:“天冷了就吃辣的吧,我又不是不能吃。” 辣味汤底敲定。 酒足饭饱后夏文涛如愿以偿送莫然回家,并保有着一路好心情,而艾丹的事当天再也没被二人想起。 夏文涛和莫然会隔三差五去一次背山的别墅看双亲。尽管多年未见,但他和艾文山毕竟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父子,倒底还是有种说不清的感情的。 如此,艾文山在中国停留到快过年时还没走,evans家族的生意都是远程遥控管理着。 这期间,所有人都没再见到过艾丹。他就像女王失踪时一样,完全没有消息。电话关机,人也不出现。同时消失的还有唐家的人和贺煜扬。陈星就好像从没现身过似的,莫然有时会产生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大年三十白天,莫然和夏文涛还有女王一起去孤儿院看孩子们。女王给每个孩子都包了红包买了新衣裳。 晚上在别墅里,莫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夏文涛和女王对莫然的手艺服服帖帖已是很早前的事,最近连艾文山都喜欢上莫然的厨技。 这晚,艾丹仍没有来。 四个人围了张圆桌子吃饭,夏文涛问艾文山:“父亲,二叔今晚不过来吗?”难得如此团聚。 艾文山对儿子笑笑:“不用等他,他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没准这时候正和爱人甜蜜呢吧。如此想着,艾文山又道:“儿子,我觉得‘爸爸’要比‘父亲’亲切很多。” “父亲”二字虽然听着非常被尊重的感觉,但总有些生分充斥在其中。 夏文涛了然一笑,叫了声:“爸爸。” 女王不屑的样子嘁了一声,但眼睛是微红的。她怪声怪气地说:“大过年演什么温情狗血剧。”转头再对莫然道:“莫然,咱们吃。” 艾文山不负女王所望,在饭后给儿媳妇儿拿出一份礼物。说是新年礼物也行,说是聘礼也行。贵重到……莫然呆了。 哪怕是一辆进口的限量版跑车他都不会有现在的反应。 那是一家地属商业区的餐厅。所有的装潢布置全部开始动工。六层高的楼连带着地皮都被买下,价值超过四亿。 艾文山说内部装修需要两个月时间,可是他不能在这里留多久了,所以要在那边完工前告诉他。 莫然一时惊愣,他不是不清楚那一片的地皮价格。这也太……夸张了。就算他同意跟夏文涛在一起,可他们才这么短时间,而且他还没成年啊!!! 这让他感动之余也觉得……这位父亲很……神奇,比他这活第二回的人都神奇。 直到夏文涛调笑着说句“老婆,你真值钱。”时他才回过神。 莫然把茶几上的资料递过去说:“谢谢父亲,但是这个我不能收。我和文涛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是假意推拖,而是他真的没法收。 夏文涛给了他很多他都没拒绝,包括女王的聘礼他也可以收,因为他有自信这些他都能加倍地用各种方式回赠他们。但是餐厅太匪夷所思了,这个他没办法接受。 “莫然,你要明白,这点对我们evans家来说不算什么。”艾文山注视着莫然:“你没成年,但我看得出你的与众不同。”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收,我相信我跟了文涛他不会让我饿死的,况且我养得活自己。” 艾文山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莫然。夏文涛见状干脆不客气地拿了文件说:“没事的爸,他不要我要,反正我的就是他的。” 莫然:“……”心说你这人真是! 女王:“噗,咳咳,咳……儿子,你的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艾文山大笑,觉得他儿子特别像年轻时候的他。 文件是留下了。夏文涛哼哼着说:“管它是姓夏姓evans姓莫,反正都是自己家的。” “真是我的好儿子,你说得很对。”艾文山有子如此甚感欣悦。 一家人就该有一家人的样子。艾文山始终坚信,evans家族能有今天绝对和他和艾丹兄弟和睦脱不开关系。 “媳妇儿都有礼物,儿子居然没有。”夏文涛口气微酸,像没分到糖果的小孩儿。文件却是放自己眼前没觉得半点不好意思。 艾文山停止笑容:“儿子,这么多年不和你相见大部分原因是希望你能活得更安全,还有一点是希望你能够自由。在不久的将来,整个evans和墨蓝都会属于你。当然,如果你现在就想继成的话我会用最短的时间让你成为新的掌权人。”认真到让夏文涛吓着的语气。 “咳,爸爸正当壮年,这个还是算了吧。”他才不要那么大的家业,会压死人的。再说了他又懒得经商。偶尔给人开开刀子切切肉,悠然自得地过着多好。 “那你想要什么?”艾文山问等待着答案。其实他真不知道他能给什么。 若说他儿子现在的财力,多半也没什么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要说是真爱,那么他也有莫然这个好孩子陪着了。 艾文山智慧无限的眸中露出透析一切的光芒。他知道,莫然这孩子错不了。 女王也很好奇,莫然亦是如此。他们都想知道,夏文涛想要什么。 在如今事业爱情家庭都圆满了的时候。 三人静待答案。 只听夏文涛孩子般地说:“爸爸,带我去吃肯德基。” 第25章 只要你不爱上我,我们永远是兄弟。 —————————————————————————————————— 肯德基到底吃没吃? 莫然很清楚,吃了。 因为那天他是一起去的。不但他去了,女王也跟着去了,而且是以商界名人艾珊的名义去的。 夏文涛没提起过,莫然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王在商界时是这个名字。 两个帅两个美,肯德基无疑成了众人眼里的某电影拍摄现场。 人越来越多,但夏文涛和女王视而不见。从点餐到吃进嘴他们动作自然到像在家里一样。这时候艾文山有点尴尬,而莫然就希望他不认识这些人。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活像饿鬼投胎。 对于女王丝毫不避讳的做法夏文涛保持疑问,直到后来女王跟着艾文山一起离开时他才明白,原来她是想甩甩屁股走人,这里的事都交给从evans调来的几位中高层管理人员,她跟着去美国享清福去了。 严七同样回美国,因为她这辈子的任务基本就是保护女王。 她欠艾丹一个人情,而保护女王和忠诚艾文山就成了她的报答方式。 孤儿院眼下交给原在的几个阿姨帮着管理。因为院里孩子并不算很多,再加上生活费充足,其实就和正常的过家一样,只是人口多了些而已。 女王每个月都会回一次孤儿院,尽管很远,她还是放不下孩子们。 三月底,夏文涛把屋子重新装修,包括院长办公室也是。莫然问为什么,他回答说他的遗憾不在了就要换成他喜欢的风格。 夏文涛从小就希望和爸爸一起去吃肯德基,但那时他一直不知道爸爸是谁。但凡小男孩儿基本都是比较跟爸爸亲,所以他没想过找女王一起去。那时候钱他有很多,但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去。每次看着有爸爸陪儿子一起去吃,他就特别特别羡慕。 这种愿望从小就积在心里,长大之后那便不再是愿望而是遗憾。所以一有机会他就马上要求艾文山一起去吃一顿。 现在隔个一两周他还是会再去,但只是和莫然两个人一起。 就这样时光悄悄流逝,转眼到了五月。 艾文山送儿媳妇儿的聘礼已完工,并且内部的一系列餐饮用具都已备全。 莫然问夏文涛打算哪天开张,夏文涛说就在五月二十六号。今年五月二十八是莫然生日,也是阴历四月十七。本来想说在他生日那天,后来一想还是觉得两个人单过好,便把日子定在那时。 五月二十六是个开张的好日子,一家名为“涛然”的餐厅诞生。用莫然的话说,这家餐厅就像夏文涛一样,是中西合璧出来的极品。 涛然左右分两种风格,左面中式,右面西式。 开业前已经做了很多宣传,于是这天冲着六折的用餐价格,来的人不在少数。 韩承烨中午也带了几个同事来捧场,全体整齐地穿着警官制服,进来就开始和夏文涛还有莫然唠上,并把几个人都做了次介绍。 刚开始,用餐的人以为这家餐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后来一看警察叔叔们满脸笑意的样子就明白了。 哦,原来是老板的朋友,来帮镇场子的。 中午夏文涛陪着警察叔叔们一起用餐,莫然忍不住亲自跑去下厨,感受一下新厨房的美好。 警察叔叔们吃上嘴叫好声不绝,夏文涛美在心里乐在嘴上,让韩承烨鄙视并嫉妒了一整个中午。 服务生把最后几样菜端上来时莫然也脱下厨房里专用的衣服坐到夏文涛身边。 某位警察叔叔问,为什么叫‘涛然’,是不是因为这家餐厅是夏文涛和莫然合作经营。夏文涛笑笑不语,但听莫然说:“因为比‘然涛’好听。” 于是这位警察叔叔无语了…… 只有韩承烨心里明白,他哼哼两声看着夏文涛和莫然,心说:敢做不敢当,以为我兄弟们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着。 韩承烨的同事们早已经让他荼毒。 他们都是同一所警校出来的,有两个甚至和韩承烨上下铺住了几年。当时他们无意中发现韩承烨其实是个gay的时候确实很震惊,但再震惊也比不过几年的兄弟情义。刚才问问题的是他们室里的老三,叫于海。 记得那时几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对韩承烨说:只要你不爱上我,我们到死都是兄弟。 妥了,要的就是这句话。 韩承烨听完无比爽快地回一句:放心,哥们儿就算单身一辈子也不会看上你们,一个个长得跟黑土豆似的还好意思开口。妈的,脸皮真他妈厚! 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韩警官被兄弟们群殴了…… “唉,以后我要是娶个媳妇儿有这么好的手艺少活十年也乐意了。”某警察叔叔直白地夸奖莫然的厨艺。 韩承烨倒着酒看着说话的人道:“莫然这辈子就给他姓夏的一个人做菜了,你能借我光吃一回就知足吧。”他给旁边的两个人也满上。 旁边有人接着说:“是啊,要什么自行车,连表都还没戴上。” 听了这些话酒量不佳的于海问:“为什么只给他做?” 韩承烨恶狠狠地说:“妈的老三你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儿。涛然,这名字一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也就你。”刚才的问题就你一个人问了,没看别的几个都心里明镜的样子么。 老三看看夏文涛和莫然,小半晌后。“哦~~~”了一声,又道:“抱歉抱歉,我这人一向反应迟钝。” “恩,不过好在还有点自知之明。”说话的是老四张显云。他一向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引起战端,要么冷场。 这次本来该是战火起,可一想到有夏文涛和莫然在场,老三于海把小火苗压下去了。他俩经常斗,感情还是依旧。兄弟们都有分寸,所以也不担心。 莫然有点不理解,韩承烨怎么会把他们的事这么大方地说出来。他在心里小小不悦了一番。 依旧是,不怕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怕会给夏文涛牵扯出麻烦。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夏文涛搂过莫然对一桌子人说:“郑重宣布,这是我老婆。” “果然如此。”有人点头道。 “哥儿几个,谁带手铐了,把这姓夏的压回去吧。” “是啊是啊,莫然老弟一看就没成年。” “别找了,一会儿咱吃饱喝足绑也给他绑回去。” 一大桌人如是这般哄笑着叫闹,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久久不曾散去。 送走一帮披着官衣的土匪,夏文涛又迎来了医院里的一伙人。 还好,医生比土匪斯文多了。夏文涛陪了一会儿借故有事带着莫然先撤退。 再年轻毕竟还是院长,来人也没多挽留。其实有这个人在他们反倒吃得不太自在。再说了,院长请客,放他一马也无所谓不是么。 到家里莫然洗了澡很快便睡着。好久没一天里做过数十道菜,有点适应不过来。 夏文涛也不轻松,莫然睡着没多久他也爬上床,然后刚要闭眼,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屏幕上,“韩承烨”三个字在欢快地蹦达。 “喂?”夏文涛盖好被子才把电话接起来。 “姓夏的,我韩承烨。”韩承烨的声音响亮地传来,他说:“白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那几个都和我有过命的交情,对同性恋也没什么看法。你们能认识以后没坏处。” “就这事儿?”夏文涛觉着这好像没必要特意解释。认识也不一两天了,他心里有数。 “不光是这个,我回来的时候老四告诉我,前段时间有人在查你家那口子。”这才是主要的。 夏文涛一听事关莫然当场来精神,他急着问:“什么时候?” 韩承烨想了想说:“大约是四月初吧……” “能不能知道对方是谁?”夏文涛口吻里满载了担忧。如果说是年前的话很有可能是贺煜扬或者唐家,可现在这两家都没事儿了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查莫然?! “可能有点困难,老四也是从他一个线人手里知道的。再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不过我会留意。” “谢了兄弟。” “不用这么客气,你再给我办一张涛然的会员卡就行了。” “我日你奶奶的韩承烨!”合着这是打好了算盘啊! “恩?”韩承烨语气带着夸张:“你现在对女人站得起来?” “……”夏文涛心里骂着姓韩的你个损友,嘴上凉凉地说:“难道你忘了哥是纯1?”意思是:当然不能。 韩承烨像是没听到夏文涛的话似的,自顾自地继续:“哦对,我忘了你喜欢对着你那个美人禁欲了!” 夏文涛蹭地坐起身对着电话大喊:“姓韩的我日你大爷的,你个警犬受!”他晚上控制自己不想莫然的身体容易么他。好难得今天没想这事儿要直接睡…… “谢谢,我没大爷。”韩承烨把某人气个半死愉快地说,“还有,老子从来不做下面那个。” 然后嘟嘟嘟…… 挂了。 第26章 美女一回头,黄河决堤水倒流。美女二回头,鱼儿呆滞忘了游。美女三回头,牛不拉粪鲜花愁。 —————————————————————————————————— 五月二十八号不是周末,夏文涛依旧要上班。虽说是院长,但在忙的期间他还不打算摸鱼。 莫然买了笔记本后一直没有机会来找夏文涛。 网线早就准备好,但这样那样的琐事不断,他始终没能尝试院长办公室里上网的感觉。 涛然开张,他虽不参于管理但在夏文涛的安排下还是一天抽出两三个小时时间跟在涛然的副经理身边学习。 副经理姓施,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在餐饮管理和人事管理方面才华出众。莫然知夏文涛是好意也没反驳,反正他总是想学些东西的。虽志不在此,可人活着总有许多事不能太自私。比如,他想去法国,但夏文涛的事业在这里,他就不好离开太远,而他也知道,夏文涛肯定也不希望他走。 他们的感情每一天都在增长,尽管还停留在只有牵手亲吻的程度,但他清楚,这就是夏文涛爱他的方式。表面很温和,但你不能说他的内心也是如此,若摊开来看必定是激情四溢,火花四溅的。 莫然背着笔记本包,带上在涛然亲自下厨做的午餐去找夏文涛。 时间比夏文涛的午休时间早了很多,他到的时候夏文涛还在忙着。 “怎么先过来了?”夏文涛抬眼望着莫然:“外面热吧?看你累成这样,等我多好。”大包小包的,也不觉累。 “今天也不知道搞什么,客人特别多。”莫然把东西一一摆开:“我看施经理也忙够呛就跟她打声招呼做点吃的直接来找你了。会不会打扰你啊?” “如果我说会呢?”夏文涛笑着整理桌上的文件。 “那也没用了,顶多我吃完快点儿滚蛋。” “今年没蛋糕吃么?”还记得去年的美味啊…… “没有,等你过生日时给你做,这两天我也顾不过来了。”莫然说完又觉得不太好便说:“你要真想吃明天我再给你做好吗?” 夏文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愣愣地看着莫然。 因为天热又拿了很多东西的原因,莫然的脸色淡淡红着,细密的汗洙在额间,几缕柔软的发微微被沾湿。 夏文涛第一次在莫然身上想到“性感”这个词。 莫然绝对够美,美得赏心悦目,是那种让人看着都会想爱护的人。他也很可爱,一闹起来的时候跟坏小孩儿一样。可不管如何,性感扯不到他身上。至少今天之前夏文涛这样认为。 “我脸上有东西?”莫然被夏文涛看得直觉哪里出了问题。 夏文涛露出迷人的笑,起身隔着桌子勾住莫然吻上他的唇。 莫然已经可以自然地回应,不再像最初期那种带着一点排拒感,现在他甚至可以享受个中美好的滋味。 两人越来越投入,直到最后关头夏文涛急踩刹车。他把下巴抵在莫然的头顶,略微喘息着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老子快憋死了。”言语间用手去捏着莫然的脖子,感觉很不甘心的样子。 “靠!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莫然推开夏文涛自己也坐下来。明明二十四岁了身体才十四岁,不是谁都喜欢“返老还童”的好不好? “哎~我看我离不举也不远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呀。”夏文涛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 “放心吧,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好处就是只要有一个能硬起来就行了。”莫然笑着拉夏文涛去洗手。 夏文涛的院长办公室里就有洗手间,当初这样设计是为了洗手方便。有时候隐形眼镜不小心揉掉了要洗完手再戴上的,而那时他不太方便出去。 夏文涛听了莫然“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是捏了捏他的脸颊。就让他在嘴上占便宜好了,反正以后吃了他的肯定是自己。 饭毕,莫然把桌子收拾一下再把本子摆上。插电源线插网线接外接鼠标…… 看起来是那么认真,好像要干一番大工程。 结果…… “你玩儿游戏?!”夏文涛指着屏幕上跑来跑去的人物意外道。他从没见莫然玩儿过这些。 “呵,你的样子像不让小孩儿玩儿游戏的家长。”莫然侧头望着夏文涛,感觉他说话的口吻太逗了。 “难道我不是吗?”夏文涛心说我拿着你的监护权可不就是你家长么。 “你见过哪家的家长会吻晚辈啊?”瞪眼,“还是你其实有什么怪癖好,例如……” “例如什么?” “例如……”起身退后一步。 “例如……”再退后一步。 “例如你其实喜欢乱伦的感觉。”莫然说完直接拿着门口的垃圾袋跑出院长办公室。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夏文涛的吼声传到楼道里,吓得助理陈玉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地上。 丢完垃圾又去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次手莫然才回来。他打开门时没看到夏文涛,然后刚踏进一步就被一股力道扯过去抱个满怀。 “看你还跑不跑。”夏文涛把门一踢直接关严实道。 “恶,哥……今儿,咳咳……我生日你想勒死我吗?” “恩哼,哪儿那么容易。”夏文涛把莫然松开,“你要死也得等我吃到嘴了,一起幸福个够本儿再死。” “我突然觉得……” 夏文涛啪地打在莫然后脑勺上:“说话不许停顿!”你一停就没好事! “我突然觉得我一辈子不长大就这个样也不错。”莫然坐到位置上笑眯眯地说:“防姓夏的狼啊。” “……” 莫然在医院里玩儿了一会儿魔兽世界。夏文涛看他的等级应该也是玩儿了没多久。莫然看他俯个身在旁边观摩的样子便问:“要不你也玩儿?” “我对这个不太感冒。”夏文涛摇摇头。 没时间,而且他一看人物转换视角的样子就觉得头好晕。 莫然伸伸舌头作罢,不一会儿突然指着屏幕暴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真他妈晕。” 夏文涛见莫然笑成这样问:“怎么了这是?”他起身又站回莫然旁边:“小心摔椅子底下去。” 莫然指着显示屏左下角让夏文涛自己看,只见公会说话里赫然有几排整齐的句子。 (公会)骑公牛看月亮:美女一回头,黄河决堤水倒流。 (公会)骑夸父看太阳:美女二回头,鱼儿呆滞忘了游。 (公会)骑母猪看星星:美女三回头,牛不拉粪鲜花愁。 夏文涛一眼扫到下面若有所指地说:“牛不拉粪鲜花愁,没地方插是挺愁。” 莫然刚才笑着没摔椅子底下,可听了夏文涛的话差点栽过去。 话从他跟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而且这根本就是一语双关么。只是点明的话好像更…… 莫然低着头继续玩儿,心思却不在游戏上了。晚上,他想做些什么。 心不在焉地玩儿了一会儿,他跟夏文涛说要去涛然,夏文涛告诉他下班后会去接他,他应声离开。 涛然依旧客流不断,莫然去找施经理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他始终认为想学东西就得亲自体验,这样学得最快。 忙忙碌碌的时间一晃就过去,莫然等到天都快黑了也没等来夏文涛。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夏文涛打电话,哪想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想着夏文涛可能是没听到或者在开车,他又隔了十分钟才打,结果电话还是没人接。 反复打了数次无果,莫然连声招呼也没打直接跑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找去。 医院里没找着人他又往家赶。 一路上心里总是有点不安,他催着前面的司机:“师傅,麻烦您再开快点。” 电话不停地打着,但就是通了却无人接听。他越发的不能冷静。 到家门口开锁的时候莫然才发现,他的手一直不停地抖着,那么明显,明显到他想忽略都不行。 花了平时五六倍的时间打开门,莫然看到夏文涛今天穿的鞋在门口,可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放下心。 客厅里很静,灯也亮着。莫然轻轻往屋里走,越走心越凉,直至到了夏文涛的门口时,他再也挪不动脚了…… “嗯,啊……再深一点……哈,对……嗯,舒,舒服……” 甜而媚的叫床声从里面清晰地传出来。声音很陌生,唯一能肯定,那应该是属于男孩子的。 如果莫然只是单纯的十四岁少年他也许只会好奇,可他不是。什么样的欢爱能带来这种效果他很清楚。 夏文涛,不是我想的那样的吧,不是吧。 莫然这样想着慢慢抬起手。 “啊啊,放开,嗯……让我射。” 里面的人貌似达到高潮,叫喊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然后另一个人释放时满足的叹息传来。 门外那只抬起的手僵硬地停住欲敲击的动作。 莫然觉得,他的周遭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空气,就像被塑料膜层层包住一样,一点缝隙都没留。 他…… 没办法再呼吸了。 第27章 那位出来卖的女侠,您可真是个好人啊! —————————————————————————————————— 像在原地站着不动度过了几百天,脑海里,心里,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缓慢变化着。 夏文涛温暖的包容,夏文涛炽热的爱,夏文涛让人感觉凉爽而舒心的对待。 还有,如今寒冷的…… “结局吗?”莫然呆呆地喃喃着。 他最终还是把手放下,静静地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 他现在的角度刚好对上通向外面的门,鞋就在那里摆着。 “……”莫然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如果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为什么鞋子却没有?!或者那人是直接踩进去的吗? 莫然轻手轻脚地开始看看有没有鞋印,虽然今天没下雨没下雪,但地板他天天都有擦,而且还是米白色的,想看出一些痕迹相当容易。 趴在地板上细细地看,活了二十多年还当了回侦探。 没有,什么都没有。 莫然渐渐察觉出许多问题,让屋里的叫床声这么一弄他反而冷静了不少。他进来的时候虽然放低了声音,但关门声可不至于让人听不到的程度。若夏文涛知道他回来了不可能连出来都不出来吧,他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如果说刚才是在忙着,那么现在也该停了不是么? 莫然再度走到夏文涛门口,想想觉得不安全又去厨房里拿了把刀又抓了个炒菜锅,寻思着万一有个突发状况他也可以防备一下。捅不伤也一锅拍晕了。 轻轻敲了敲门,莫然说:“哥,我回来了,能进去么?” 里面的夏文涛闻声咯噔一下,心跳差点没停喽。 提前下班想着回家布置一下再去接莫然庆祝,哪想一回来进卧室换衣服,换完再转头就看到个红发美女悠然自得地坐在他床上用枪指着他。悄无声息的一如鬼魅,他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说强盗吧,不像。 说小偷吧,也不像。 你要说她是个出来卖的那就像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脸长得和严七如出一辙,除了头发是火红的长以外,也只有气质有些不同。严七是冰,这女人是火。而就那么一眼他就失去先机了。 美女潇洒一挥手指着不远处的沙发清楚地说:“在那儿坐好。”她闲闲地晃着修长的腿,因为只穿个热裤看得很清楚。 夏文涛心说好么,非但是个卖的还喜欢装女王。不过你穿得再少也没用!老子对你没想法! “你和严七什么关系?”他开口寻问,想看看能不能转移一下美女的注意力。 “我是严八,你说呢?”美女也不隐瞒,就实回答。然后她嘲笑似地看了看夏文涛说:“别白费心思了,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你不用妄想和我套近乎。” 滚你妈的套近乎,妈x的,回头找二叔干死你好了,又折磨你又欺负他,一举两得!夏文涛想着。 可想归想,这年月谁拿枪谁老大,夏文涛也只能从命。谁让他手无寸铁还离了三米远不能反击呢。 想找机会跑出去或者还手,可这美女那眼睛跟探照灯似地发着光盯着。 夏文涛打算先知道对方的目的再说,他自认不是个短命鬼,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反击的。他坚信。 于是他去沙发上坐着了。 然后只见美女酷酷地起身,又让他起来。她说:“你去把电视前那张光盘放出来。” 夏文涛咬着牙问:“为什么刚才不说!”爷刚坐好啊。 无奈,只能去打开电视和dvd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枪啊,你他妈就是个老二,但谁拿着你谁就成了老大了。 再然后莫然听到的那种叫床声就一直没断过。 女人的枪端得稳稳当当的,明明是重量不算轻的沙鹰,半小时居然一点松懈都没有,一看就是练家子。 她奶奶个爪的,都快一个钟头了,就听见那一个男孩儿不停地叫啊叫,他家小涛哥都站起来n久了也没能发泄。想借住自己的右手情人,可在外人面前,还是算了。 问她吧,她又不告诉你到底要做什么。 到后来夏文涛差点以为这女人是想看着他活活憋死时,她开口了。说句话差点没把他就地气晕过去。 她说:“我想要你的精子。” “!”夏文涛暗骂一声你个变态!然后好奇地问:“为什么?”因为他智商高? “因为命令。”严八冲上头指指,意味是上司指派。 “想拿我的东西总要让我知道它的去处吧。”万一哪天突然跑出个试管婴儿说是他夏文涛的种那岂不是很麻烦么?老婆伤心了咋办? 严八的态度始终都很平易近人,夏文涛看出她并不想伤自己,于是他想放手一搏,可千算万算他就忘算了莫然会来。 也是,那么久的电话没能接他不找来就怪了。他要是真没找来虽庆幸归庆幸,但他不伤心自己都该伤心了。 刚想着动作,严八就悄声告诉他别轻举妄动,免得伤到来人。 电视里gv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再加上隔着门,莫然完全没有听到。只见严八又补充说:“我的命令里只有不伤到你,可没有说不可以伤了别人。” 这绝对比说你们两个谁也活不了更有威力。 夏文涛颓了,只能满心期望着莫然不要进来。 不知道该说是走运还是倒霉,反正莫然来了,站定了,然后又走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什么。 夏文涛刚放了些心,莫然又回来了,又走了,又回来了。然后他说:“哥,我回来了,能进去么?” 夏文涛瞪了一眼拿着枪笑话他的女人,女人也不气,慢悠悠地用嘴型跟他说:“让他走。” 夏文涛想都没想就对着外面道:“今天我生日我要和韩承烨过你走吧!”连珠炮似地一气儿说出来就没停过。 莫然听了在门外满脸堆碳,心说去你妈的,韩承烨叫床声要是这么甜媚的话玉帝都能给阎王爷打洗脚水了。他翻翻白眼用正常的语调说:“哥,你和韩哥悠着点儿,明儿你们可都要上班呢,今儿晚上我就不打扰了。”之后他放下炒菜锅和刀就真走了。 走到沙发上坐好,拿出手机,做着有重大意义的事情。 发短信╮(╯▽╰)╭ 收信人:韩承烨 信息内容:家有贼救命 韩承烨的手机号是夏文涛告诉他的,说万一有什么事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莫然发完信息深呼口气,又来敲响房门,而这时候夏文涛正在干一件很让他恶心的事。 他正在和自己的五姑娘亲密。 试问,谁的命根子被枪指着时能淡定,谁能在持枪人说,你手淫吧,时可以非常镇静地说一句,老子不干?!何况她一直在用肢体语言强调:如果你不听我的,门外的人…… 她以抹脖子的动作结尾。 夏文涛不怀疑严八的意思,因为她迅练有速的动作清楚地提醒他她做得出来。 严八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本来想多作弄一会儿夏文涛的,但听他刚才的回话方式就知道有鬼,于是才让他快点把精液贡献出来。只要拿到东西她立即回美国交差,懒得在这里玩儿。 她不喜欢这么好玩儿的人只能看着不能杀,做为一个职业杀手,她讨厌这样的任务。 莫然对着里面喊:“哥,我忘了有礼物没给你,你能先给我开开门吗?” 夏文涛急了,真急了,于是回道:“别别别,别进来!哥一会儿就出去了。”进来还有个好?让你看到我这德行我就不用再当你老公了。 严八无声地笑着看夏文涛自慰的样子,她催促着用口语说:“快点!”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枪口子对准他家小涛哥的份上,他真想上去海扁这女人一顿。在这种情况下你快一个试试啊!妈x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你再快也没那个功能。 夏文涛也笑,越笑那个就越出不来,气得严八脸一阵青一阵白,刚才的笑意早飞西伯利亚去了。 严八交给夏文涛一支容器,夏文涛接过拿在手里,他心里笑到不行,心说你丫的就等着吧,爷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的持久力。 夏文涛现在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只要莫然不进来一切都好说。 莫然也犹豫了,他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可听夏文涛的口气他又不能进去。万一帮不上忙反倒对他不利该怎么办? 严八的脸已是铁青得可以,夏文涛见状不妙也只能无奈地把数千万个小涛涛交出去。听天由命吧,关键就怕门外的人进来,莫然要是有个好歹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严八拿了东西不客气地走了,而且她是从窗户跳下去的。 夏文涛震惊了,十六楼啊!!! 打劫精子的女侠你被那个小龙女附身了吧? 莫然敌不住担忧还是一脚踢开了门。 夏文涛:“……”他的手还在小涛哥上面停留着。 莫然:“……”看着大开的窗户,心说:哥,你敢让我不误会你么?! 夏文涛飞快拉上裤子说:“咳,别乱想,哥解释。” 莫然到他旁边坐好道:“行,你解释。”他指指窗帘飘动的窗口:“只要别跟我说杨过来这里跟你快活完就坐大雕飞走了就行。” “……”你果然是我老婆啊,我想到小龙女你就想到杨过了。心里这么想着他在嘴上说:“没有,没有,就是一个人没意思看了下gv。不信你听听这个,肯定跟你在外面听到的是一样的。” 莫然知道夏文涛没说完整,电视里出来的响声的确是刚才那个,但这屋里确实有过另一个人,可他不打算再多问。此刻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你……”夏文涛浑身像被电击一样。 莫然竟在主动吻着他还解他的裤子!!! 要么就说兄弟情深似海么,韩承烨很快就杀过来了。他直接拎了楼下的保安带着钥匙一起上楼,让保安开门后,他拿出配枪让保安在门口守着。 悄悄往夏文涛的房间走去,然后敞开的房门让他直接看见超大的电视屏幕上那煽情的画面和他这贱胚兄弟还有兄弟媳妇儿在干什么。 夏文涛正对着韩承烨所以他知道门口站着个人,他刚想打招呼看对方脸色不佳便住了嘴。 韩承烨心里怒火朝天,四处看了看,见门口有口锅便举起来就丢向电视机。力道重地发出砰的响声。 电视肯定是要换的了,夏文涛心说姓韩的我知道你有钱我也有钱,可咱不能这么浪费啊是不? 但碍于某人也是配枪刑警…… 他聪明地闭上嘴。 莫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韩承烨,韩承烨恶狠狠地瞪了眼就走了,出去时还把门带上,难得地体贴。就是那关门的动静差点儿把整个楼里的人都招来。 夏文涛揉了揉莫然的头,莫然笑着继续,不多时便含住了夏文涛刚释放过没多久的地方。快感如泉涌一般袭来,凉凉的风吹着身体像被冷气包住了一样,这和莫然温热的口腔正成了反比,使所有的感观都更为集中在那一个点上。 夏文涛的手抚上莫然的脸,然后侧头望了望风中凌乱的窗帘,无比感谢那位出来卖的女侠。 您呐,真是好人呐。 第28章 警犬对阵狐狸。 ————————————————————————————————— 一个人完全相信另一个人这种事情说出来容易,做起来是很难的。莫然不信夏文涛口中说的话,但他相信夏文涛这个人。他既然能忍着不碰他就不会在背地里找别人,何况是在他的生日。怎么想都是没必要的。 夏文涛抚着莫然脸的手慢慢伸进他的发间,莫然能感觉到他手里的温暖。从他宠溺的动作就能看出他的心意。 莫然跪在地毯上,双手搭在夏文涛的腿两侧。夏文涛坐在床上发出浓重的喘息。他将闲着的左手与莫然的右手十指紧扣,然后慢慢拉起他坐到自己腿上再往后倒下。 莫然也是情动,呼出来的气体热得炽人。 夏文涛翻身压住莫然的身体,手开始慢慢抚摸着。 有些事情,一但开始再想停下来就难了。 夏文涛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边吻着莫然边解他的衬衣扣子,这让莫然脸上泛起红晕。为他做是一回事,让他看自己身体又是一回事。挺奇怪的感觉。 莫然的身高已有一米六一,但单薄的样子看上去难掩青涩。皮肤白晰细嫩,夏文涛竟觉得有些下不来手了。 夏文涛感觉到自己身下人的某种变化,笑着说:“这么小就站得起来?” 莫然气绝,有几个都满十四岁了还站不起来的?心说夏文涛你真他妈坏心眼儿,都这样了还逗。他一口咬上夏文涛的耳朵:“难道你十四岁时站不起来?”你要敢说是我就鄙视你! “恩哼,你觉得可能么?”夏文涛话毕轻轻啃咬着莫然的鼻子,手也滑到他的裤子拉链处。 莫然禁声,屏气凝神看着夏文涛。 当俩人裸呈相对时,夏文涛拉过被子盖住彼此的身体。夜风凉,他不想让莫然冻着,可是他更舍不得下床关窗,哪怕是半刻时间他也不想离开。 “你……可真会折磨人。”夏文涛蹭着莫然的下身沙哑地道。 “?”莫然不明白他何意,都这样主动了还折磨他么?不是吧? “你现在还长身体,我不能进去。”夏文涛没哭,但是哭的样子都比他现在的好看。无奈,郁闷。 “嘁,很难受的好不好?”莫然翻白眼,他虽然十四,但是……他其实已经二十四了啊。这个……真他妈不是一般恶心的事。如果让他选,他宁愿少活这多出来的十年。 莫然纤细的手去摸上夏文涛的火热硬挺,夏文涛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着说:“有时候我真他妈想掐死你!” “噗~”莫然听了笑出声,然后拱着拱着就到了被子里头,等夏文涛反应过来时这欠掐的小子又含住他家小涛哥了。 夏文涛重新找好姿势,来了次奇妙的新体验。 第一次,69了……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再加上之前就泄过一次,所以这次时间特别长。莫然后来嘴都麻了,抬起头愤愤地说:“你想挺到明早是怎么着啊!?” 夏文涛摆弄着已经射过一次而软了的小莫然笑:“乖,这样以后你的性福才有保障。” 莫然力道不轻不重地咬上口里的东西,心说给你咬断得了! 夏文涛就像听到他心里的话一样,拍着他的头说:“咬断了以后谁让你舒服?” “你个蛔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恩?” 莫然不说话,继续埋头苦干。 很久之后两个人一起靠在床头,莫然先开口说:“这世上还会有谁像我这么憋屈啊!日日日日日!” 夏文涛点了支烟吸着,没两口就让莫然抽过去:“精神食粮要一起分享才更爽。” “就说你想要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夏文涛也没再点,就一根和莫然抢来抢去。没多久两个人又吻上了。 夏文涛捻灭手里的烟,缓缓说:“老婆,以后搬这屋来睡吧。” 莫然歪个脑袋看着他:“用得着搬么?我人过来就行呗。” 夏文涛笑笑又勾住莫然的脖子吻了下他的额头。 两人晚上都还没吃饭,这会儿倒真是饿了。莫然问夏文涛:“晚饭怎么办?” “唉,本来我今天买了食材想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结果……”夏文涛夸张地叹着气道。说完就后悔了。 “结果什么?”莫然接着问,带着坏笑。 “结果……”夏文涛指着可怜的电视机:“看gv~~~~时间过头了~~~~” 莫然觉得夏文涛说谎的样子像小孩儿,挺有趣的,他也没点破,直直道:“要不你现在去给我做吧,今天我好歹是寿星,享受一下被人服务的感觉。” 夏文涛打眼一瞄莫然下身:“刚才我不是服务过了么?” 莫然脸通红,一脚踢上夏文涛:“贱胚,少废话,给爷做饭去!” 夏文涛起身去套上之前的牛仔裤就出去了,上面什么都没穿。莫然第一次见他这种样子,裤子低低地卡在腰上,露出结实的后背,异常性感,看着就一阵脸红心跳了。 夏文涛出去后他小小声嘀咕:“妈x的,真不公平。” 在床上坐了一小会儿,莫然不放心地下床套衣服。 他总得看看夏文涛到底会不会做吃的吧,可别把俩人毒晕过去。 来到厨房一看,果然…… “你盯着它它也不能成菜啊。”莫然看着夏文涛手里的胡萝卜,他正在盯着这胡萝卜出神。 夏文涛点点头:“恩,我知道。”他把胡萝卜调过来调过去地看着,然后又说:“我就是想比比你的小弟弟跟胡萝卜哪个更好看。” “……”莫然无语,心说我不能做世上第一个在生日里被气死的人。 “恩,胡萝卜还是差了一大截呀。”夏文涛感叹似地说。 “你个大贱胚!”莫然一口咬上夏文涛的手臂,夏文涛嗷一声。 胡萝卜在空中跳了一支完美的半圆舞…… 指望一个从没下过厨的人做一顿好吃的,其实这个真不靠谱。 于是,最终围上围裙的成了莫然。 莫然举起刀子晃晃,跟站在旁边的夏文涛说:“这要是我病了怎么办?我岂不是连粥都喝不上么。” 夏文少抚摸着下巴,笑说:“没事,哥给你煮方便面,那个我会。” “……” “真的,我还会加鸡蛋。”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出去给我带外食。完了完了~”莫然拍拍自己额头:“以后我说什么都不能生病,不然不是饿死就是变成方便面。” 夏文淘啪地呼上莫然后脑勺:“少扯,没事说什么生病。快做,我有东西没给你看呢。” 莫然拿手里的胡萝卜当刀指着夏文涛:“不许你再打我头!打傻了你负责啊?” 夏文涛看着他瞪自己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别拿长得像小莫然一样的东西指着我,我会想入非非的。”他拿开胡萝卜:“还有,不管你傻不傻,我肯定负责一辈子。(奇*书*网.整*理*提*供)我出去忙点儿事,你先做着吧。” 莫然听了后面的话直接转身切菜,本来想切成片的居然切成了丁…… 夏文涛安静地走出厨房,没过几秒就听见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莫然回神,气过之后也跟着笑了。 饭毕,夏文涛带着莫然出去。 天黑得可以,莫然不是很想出去了,但……为了某贱胚要给他看的东西又跟他噌噌下了楼。 开车来到蓝渡,喝!原来一大伙人在这儿等着呢。 韩承烨和那兄弟几个都来了,这一晚上惹来不少注目。虽说穿了便装,但那种藏不住的气势还是吸引了不少圈子里的美男。 夏文涛和莫然一接近,老三于海就开哭:“夏老大莫兄弟,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被妖孽拆骨吃肉了。” 莫然望着夏文涛想要个答案,这一路上都没跟他说。 夏文涛先和韩承烨他们打声招呼:“因为临时有点事所以慢了些,不好意思。”然后又对莫然讲:“本来想两个人过的,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所以就约他们过来了。” “想好在哪里了吗?”韩承烨没头没尾地问夏文涛。 夏文涛:“就在楼顶吧,请这些人一起上去。” 莫然安静默不语地跟在夏文涛身后,夏文涛带路,韩承烨他们几个一人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超大箱子通往楼顶。后面又跟了一排排蓝渡的客人。 打开箱子,原来里面装的全是烟花。大筒的那种。 莫然看着韩承烨兄弟几个帮忙去点燃烟花,一共二十四个筒。也有好心的顾客上去帮忙一起点。 夏文涛牵着莫然的手跟大家说:“谢谢各位来捧场,今儿我老婆生日,特别庆祝一下。” 他的话毕,生日祝福的词句此起彼伏地响起,还真来了不少人。 莫然笑着跟大家道谢,夏文涛说问他开不开心。 莫然就势亲了他一口,又响又亲密。 点燃了全部的烟花筒,韩承烨他们几个就过来了。韩承烨直勾勾对着夏文涛说:“一共八千二,支票。” 这些烟花可都是他先付钱买来的,姓夏的说会报销。 夏文涛摆出一副疑问的神色:“什么支票?”心说你个姓韩的警犬,我屋里的电视能让你白砸?开玩笑! 莫然不明白这二人话中之意便抬头看夏文涛,夏文涛低头在他耳边说:“我让他用这些赔我们屋里的电视。” “……” 第29章 这世上没有谁欠谁,愿意付出更多的是傻瓜。因为爱过他(她),所以成了傻瓜。 —————————————————————————————————— 从蓝渡回去之后夏文涛给远在美国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关于偷精子女侠的问题他还是要搞清楚的。而不管是从严八的相貌还是从她的名字来看,这件事八成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莫然在屋里玩着游戏,夏文涛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着等回电。 他总要给他父亲一些时间的。 只用了十五分钟,艾文山那边就打过电话来。 夏文涛一味地听着,偶尔应两声。接了大半个小时才挂断。前五分钟是正事,后面就全是家人之间的问候了。 “他们在那边还好吗?”看着进来的夏文涛,莫然抬头问了句。夏文涛是说给父母打电话,但原因他并没讲,莫然只当他是给父母问好。 夏文涛上床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莫然笑着放下游戏躺到他怀里。如之前所讲,他搬过来打算和夏文涛睡一张床了。 夏文涛略想了想说:“我要跟你说去蓝渡前的事,听完你不许胡思乱想。”他觉得爱人之间最好不要有隐瞒,特别是莫然这样被骗伤过的人。万一哪天真蹦出个孩子要认他做爹他到时不就百口莫辩了么。 “快说吧,爷一定不胡思乱想。”莫然刻意去握了夏文涛的手以示他别担心。 “你回来进屋那阵窗不是开着的么?有人从那里跳下去了。” “……” “那个人是严七的妹妹,来找点东西。” “找什么?” “咳,我的……小蝌蚪。” “恩?!” 夏文涛摇摇头,真怀疑莫然是不是故意装听不懂。他把莫然的手往下带:“就这里的小蝌蚪。” “……”莫然脸红地抽回手瞪夏文涛一眼,然后问:“那,你给她了?” “恩,她拿枪指着,你又站在门口,所以……”夏文涛声音闷闷的:“相公,我们的孩子被偷了,呜呜呜呜~~~~~~”然后哭丧着脸去吃莫然的豆腐。 “贱胚!不许装!”莫然肘击在夏文涛的胸堂上,后怕的感觉一瞬间勒紧了神经。他一点也不轻松,有点心疼地问:“你……没跟她做吧?” “老婆,你放心。”夏文涛见莫然有点担心有点醋的样子一阵高兴:“我只会跟你嘿咻嘿咻,不会跟别人的。”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啊。”莫然无奈地笑出声,继续道:“会不会是父亲或者二叔……” “她不是父亲或二叔手下的人。”夏文涛如实讲。 “恩?那会是谁?” “父亲说她是职业杀手。” “可是她没杀你。” “嘿,你这小子,你希望我被杀吗?”夏文涛压上莫然,说完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下去啊你,重死了!”莫然推着夏文涛:“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的。” “父亲让我们别担心,这件事他会处理。”夏文涛躺回去重新抱住莫然:“不过我不放心,要不明天开始你就别去涛然了,跟我一起在医院吧?” “好。” 莫然答应得很痛快,夏文涛多少觉得意外。他以为莫然会坚持着去涛然学习,但转念一想也是,莫然肯定会希望遇险时他们在一起,就一如他心里想的。 夏文涛从次日起上班便带着莫然,俩人寸步不离。莫然背着本子到他办公室里呆着。要么玩游戏,要么找点美食资料或者学习。 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多数是上涛然。 没过几天,他们的身后就多出了两辆随行的车。车里的人报告夏文涛说是他父亲派来的人。 夏文涛确认后没拒绝。只要别太明显,他和莫然都能接受。 就这么一晃三个月,连韩承烨都放弃那八千二百块的烟花钱了杀手也没再出现。 艾文山收回了人,他告诉夏文涛那件事不用在意了。 没有说太详细,但大致是说因为他二叔的关系。 夏文涛也没追问,反正结果是好的就可以,过程他也懒得多探究。 这晚全当是庆祝,夏文涛和莫然又在涛然请了一桌子人吃饭。 其实朋友里里外外也就那么几个,真正铁的都和韩承烨搭上关系了。莫然在这边也没什么熟人,所以现在全倾至夏文涛一方的圈子。 今晚来得不全,只有韩承烨和老四张显云以及很少说话的老大陈为国到场。 说到这儿不得不提一下,韩承烨是老二,但一说这个就想起某邪恶器官,于是谁也不能提,谁提了谁就得挨揍。想反抗吧,奈何技不如人。 夏文涛一问下得知,原来老三于海和最小的两个出任务去了。 当刑警总有时候会面临生命危险的,但干了几年也就习惯了,没人当回事儿。 大家照样有说有笑的,菜一上桌和往常一样吃喝玩闹。 这几个月让杀手的事这么一闹腾,连张叔张婶儿那边也没去上。莫然想着今年要不要去,若是不去就给张叔张婶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惦记。 这时夏文涛突然也张口问了:“对了老婆,今年去不去看张叔张婶儿他们?” 莫然一笑,明明没有张口说居然也能想到一起去。他道:“我刚在想呢,看你时间吧。” “我……” 夏文涛话才刚起个头,韩承烨问:“那是什么地方?” 韩承烨倒不是想探人隐私,他只是不太放心他们去太偏的地方。万一出什么事总是不好的。 莫然说:“很神秘,我和文涛定情的地方。” 韩承烨:“……” 夏文涛不是很想让他们知道那个神秘的萤火虫据点,莫然看出他的意思便在他耳边道:“就算他们到了那儿也找不到的,何况他们也没说要去啊。” 夏文涛想想也是。 他刚要拐成别的话题,老四张显云就问:“远么?要不周末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不远,开车三四个小时。”莫然爽朗地道。心说给你们都整过去帮张叔张婶儿干一天活也不错。 “恩,还能吃鱼吃烧烤。”夏文涛一听莫然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便配合。 “那大家都一起去吧,”很少说话的老大陈为国发话了,他知道韩承烨心里想什么。 事情敲定,莫然说去洗手间便离开了一下。 夏文涛要陪他一起去被拒绝:“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你不用这么紧张。”他安抚夏文涛。 夏文涛没再坚持,可就是这一个没坚持让他后悔了大半辈子。 莫然也没想到,事隔这么久了居然还会出事端。 他刚从洗手间一小格里出来就撞上贺煜扬。两厢皆是一愣。 贺煜扬今晚和程云惜还有儿子一起来吃饭,没想到会看见莫然。 后者也是有点意外,很快的,他只当没见到转身就要走,贺煜扬及时抓住了他。 他欲言又止,因为他们站的地方又进来一个人。 莫然压低声音:“放开我!”他无意和这个人多说什么。 贺煜扬捏得更紧,紧到莫然手腕一阵发疼。他拉着莫然进到数个洗手间里的其中一格,狠狠地把他的身子压在门板上:“你和那个夏文涛还在一起?他到底你是什么人?” 莫然敌不过他的力道只能被拖进去,他的脸色泛红,一看就喝多了,连呼出来的气体都是一阵酒味。莫然冷笑:“你傻了吧?进来吃饭不看看餐厅叫什么名字么?”见对方脸色变得难看他继续说:“这间餐厅是他家给我的聘礼。他想跟我在一起,就这样。” 贺煜扬的力道继续加重,莫然几乎以为他的腕骨会被捏碎,他大声喊着:“你放开!再不放我叫人了!”他用另一手推拒着贺煜扬的贴近。 贺煜扬捂上他的嘴:“如果你再叫我可以把夏文涛是同性恋的事宣扬出去。” 莫然怒视着昔日的恋人,但的确停止了叫嚷。他缓了口气才说:“贺煜扬,你他妈可以再卑鄙一点,但老子不吃这一套。你去说啊,你能说我就不能么?文涛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你别忘了你也是。你要是让他声名狼藉,我一样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手腕真的太疼了。 “我对你不够好么?为什么你要去找他?为什么偏偏是他?”贺煜扬怒气升腾的脸死死盯住莫然,见他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便什么也不顾地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冲动的样子简直像个亡命徒。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知道他也喜欢男人的事,还以各种理由做要挟不让他再找夏文涛的麻烦,任何的。他心里憋闷得紧,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恨夏文涛,也就越想抢回莫然。他甚至不惜一切为唐家做假鉴定,只为让莫然脱离夏文涛。 莫然吓坏了,不断反抗着:“你够了吧你!是你一开始就不坦诚。你要是还念一点旧情就不会那样!”他用唯一能动的手紧抓着衣服:“贺煜扬你个混蛋!” “可你是我的,是我的!你凭什么让他姓夏的得到你?”贺煜扬的声音猛地拔高,手上的动作仍是没停。 “啪!”莫然恼怒,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贺煜扬颊边立时多出个五指山。 “空空~”这时外头传来敲门板的声音:“先生,需要报警吗?” 两人当场僵住,莫然趁机脱离桎梏走出洗手间。 出去后正对着一面大镜子,莫然看到自己身上被撕破的衣服一阵头疼。这样出去的话夏痞子一定会炸毛的。 他旁边刚出声的那个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莫然冰冷地道了声:“谢谢。”他想客气些,可是这人的眼光让他不爽。 正想着是不是要去厨房借衣服或是找找别的办法,贺煜扬出来了。 然后,洗手间外门又被打开了。 夏文涛感觉莫然去了太久没回来又不放心,于是在韩承烨他们的笑闹声中出来看看。 莫然:“……” 贺煜扬:“……” 莫然轻皱着眉,他不希望夏文涛误会什么。 洗手间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连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到耳中。 夏文涛瞄了眼莫然,再死死盯住贺煜扬,末了他寒着声跟多余的那人说了句:“出去。” 第30章 前一刻开心,后一刻失落,无数个开心失落组成了生活。 —————————————————————————————————— 夏文涛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听的人感觉全身一冷,二话不说就走人了,而且还很识趣地把门带上。 “哥……我……”莫然拢了拢衣服不知道怎么开头。 夏文涛脱了西装外套罩在莫然身上,然后轻轻吻在他的额顶说:“乖,你也出去。” “……”莫然没能应声。他本想说不,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的夏文涛和别的时候不同。 他不但像个爱人,更像是个沉稳的保护者,那种围绕在周身的威严没办法让他拒绝,即便是自己亦是如此。 莫然用盖住屁股的大衣服把自己包好了出去。隐隐的压迫感让他心有点儿不受控制,鬼使神差般的感觉。 他刚合上洗手间的门便听见里面砰的一声,貌似是什么撞在了小隔段的门板上,然后紧接着传来钝重的,拳头与肉贴合的声音,持续不断的,这些都很容易辨别。 莫然咬咬唇,刚要进去就看见一个人匆匆忙忙往这里赶。 应该是这里的客人,他怕事情闹大便说:“里面洗手间坏了,先生换一间吧。”然后做势自己也要走的样子。 里面的怪动静一直传出来,来人心里有些了然也就换了个方向。反正这么大个餐厅,洗手间又不是只这一处。 莫然见来人离开马上转进洗手间。他担心夏文涛吃亏。夏文涛说和韩承烨身手差不多,可韩承烨身手多好他怎么会知道,但贺煜扬的能耐他确是很清楚。贺煜扬虽是贺家的少爷,但也不是那么好捏的。 见有人推门进来夏文涛和贺煜扬都停了手上的动作。 莫然先看看夏文涛,再看看贺煜扬。 “……!!!” 夏文涛貌似只挨了一拳,就嘴角有点伤。 贺煜扬…… 这么说吧,这么丑的贺煜扬莫然从来没见过。他的脸红了好几块,最重要的是,牙掉了一颗!!! 此刻正坐在地上靠着墙休息。想来不是喝太多反应迟钝就是他的确非夏文涛的对手,后者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 要不是因为手实在太疼,莫然差点不厚道地笑出来。 夏文涛走到莫然身边:“老婆,我受伤了。”指指嘴角:“你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噗~”莫然笑,夏文涛的死样儿他总是架不住觉得好玩儿。他说:“恩,是破了,咱回家擦药吧。” 夏文涛搂着莫然出去了,徒留贺煜扬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发呆。 难道真的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出了洗手间夏文涛习惯性地去抓莫然的手,引来他一阵痛吟:“唔~别碰别碰。”因为西装长,所以挡住了莫然的伤让夏文涛根本就没看见。“怎么了?”他把衣服稍稍掀开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入目的红肿差点让他返回去再胖揍贺煜扬一顿。那哪儿是心疼能形容啊。他边拿着手机给韩承烨打电话边把莫然往外带,一定要快点去医院。 “出什么事了?”韩承烨接起电话就问。打电话肯定不能是让他送纸巾过去的。 “没事,我老婆手扭伤了,我要带他去医院看看。你们先吃吧,我和他一会儿直接回家。” “真没事?”韩承烨不太放心地问。好端端的手怎么扭伤,上个洗手间能把手扭伤,那也算是个人才了吧。 “没事,回头再联系。”夏文涛话毕挂了电话,又给涛然的经理办公室打个电话嘱咐一声,让他们记得别收这桌的帐。 一路赶着往医院去,夏文涛始终保持单手驾驶,用另一手抚擦着莫然的脸。他问:“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莫然惨白着脸哼哼:“我早说会怎么样啊?” 夏文涛翻白眼:“当然是先带你去医院看完伤,回头再找时间和他算帐!” “那我今天岂不是要错过一场好戏么?” “这么想看我受伤?”夏文涛捡了便宜还卖乖。 “真大脸,明明是他伤得多好不好?” “怎么,心疼了?” “唔……不是心疼。”莫然低着头:“是很……怎么说呢,觉得很难看吧。” “难看?” “恩,又或者说感觉有些东西很失败。他以前不这样的,也可能……是我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打住!” “恩?”莫然呆掉:“什么打住?” “不许再想他了。有朕在此,爱妃岂可想着贺煜扬那乱臣贼子?” “……” “爱妃何以不作声啊?” “万岁爷,且看前方红灯。” “……” 到医院先给莫然拍了片子,结果在他的腕骨上发现有细微的裂痕。这下做什么都不方便,只能好好养着。 莫然苦笑:“没想到我吃方便面加蛋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夏文涛摸了摸他肉呼呼的耳垂说:“怎么可能真让你吃方便面?” “那吃什么?”莫然眼里闪着小星星望着夏文涛。 夏文涛奸奸地笑说:“干脆面吧。” “……去死!” 夜里夏文涛一直看着莫然睡,他担心莫然会压到自己的手,所以始终紧绷着神经。莫然总觉得手上疼,睡得也不太安实,到半夜就醒了。他问夏文涛:“怎么还没睡?” 夏文涛转过头说:“怕你压着手。” 莫然心下感动,用没受伤的手去把夏文涛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转过去干什么?”其实知道是因为眼睛,但都说过他不怕的不是么? 夏文涛被轻柔的劲带动,但没太敢看莫然。虽说在一张床上睡了挺长时间,但莫然从没在这种时候看过他的眼睛。他还真有点儿担心把他吓到。 莫然乐呵着上去亲了亲他的眼帘:“晚上看起来像魔王,比白天还帅。” 夏文涛把被子往上拉一拉给莫然盖好:“你的审美观果然特别。”他脸上的笑掩不住,换个话题又问:“在洗手间时怎么不叫人呢?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那厮说我要再吭声就把你是同性恋的事说出去啊,我就安静了一会儿。” “恩?”这倒是好玩儿了,“那你怎么回的?” “咳~爷我跟他说,要是他让你声名狼藉,我一样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夏文涛笑,心里像被一股暖风吹着似的,说不出来的舒服。他问:“你不怕别人知道你也是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没什么朋友,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 夏文涛不语,摆出一副很困的样子,心里却暗暗下了个决定。 真让莫然吃面是不可能的,夏文涛找上涛然的主厨说好每天换着样给他做吃的。所以莫然现在是从早到晚跟着夏文涛,早上一起去涛然吃,吃完再去医院,中午还是一样,和他一起去一起回。时间久了谁看在眼里都开玩笑说这两人出双入对。当然,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全当夏文涛是莫然的哥哥。 手上的伤一闹,说去看张叔张婶儿的事暂时被耽搁,夏文涛说去那里的路太颠簸,对手伤也不是很好,等好了再去,反正也不会用太长时间。最后莫然只能以一通电话先问候一声。 如果是伤在别处他可能会认为无所谓,但是手他还是特别对待,毕竟这关系到他以后还能不能在厨房顺利发挥的问题。 这天莫然又和夏文涛对坐院长办公室。开着本子他玩儿魔兽,眼馋着游戏里的朋友们去下副本,他就只能在城里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没办法,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以单爪操作好。所以还是算了吧。 莫然练的是人类法师,名字叫“涛家的悟空”。 他骑着马四处晃悠,结果晃晃就到了西部荒野。这里他以前练级的时候来过,然后就喜欢上了。金灿灿的一片平坦,而且很适合看落日,总给人一种安宁舒心的感觉。 想找个山包坐下赏景,没想到他看中的地方已经有人先占据了,而且还是同一公会的人。 骑公牛看月亮,骑母猪看星星这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他们公会里出名的怪情侣。 莫然转身要走,并不想打扰别人淡情说爱。 可他刚调转马身,星星倒是说话了。“涛家的悟空,一起来坐呀。” 莫然依旧坐在马上:“呃……还是算了吧,不打扰你们。” 星星做出大笑的动作:“月亮没在,你来坐吧。聊聊天。” “……”莫然心说,我不想当第三者啊== 星星好像感觉出莫然的想法,用密语跟他说:“坐吧坐吧,我告诉你个秘密。”看莫然犹豫她又说:“放心,我哥不会砍你的。” “……”莫然不语着下马。 骑母猪看星星: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是吗? 涛家的悟空:不是,我左手伤了,现在是独臂侠。 骑母猪看星星:原来是杨过的兄弟,失敬失敬。 涛家的悟空:……那个骑夸父看太阳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 骑母猪看星星:唉,可怜,还是你听我说吧,我等你说一句话都快睡着了。太阳也是我的号啦,只不过我平时都玩儿这个。月亮是我哥,亲哥。偷偷跟你说,他是gay,懂吧? 涛家的悟空:……恩(心说:不但懂,我还是呢。) 骑母猪看星星:他是个坏银!他总是让我去勾搭男人,然后勾搭回来他就用我的号调戏。 涛家的悟空:…… 骑母猪看星星:结果我这号现在是……人尽可夫的贱人。tt 涛家的悟空:…… 星星一直在说着,莫然偶尔应声以示存在。 打断他思绪的是一阵铃声,夏文涛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一阵沉默,一阵蹙眉。然后挂了电话有些疲惫似地说:“老婆,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得马上出去。” 第31章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苹果打狐狸呢?! —————————————————————————————————— 莫然见夏文涛严肃的样子直接合上本子跟在他旁边,留下骑母猪看星星一个人在那里继续海阔天空地说着他哥哥的伟大贱事。 夏文涛带着莫然直奔停车场,不顾周遭人异样的目光牵着他的手。 因为,有人在等着他们送最后一程…… 莫然扭头问驾驶座上的夏文涛:“发生什么事了?” 后者把车开得飞快,嗓音低沉着说:“老三于海和老五谢毅殉职了。” “……” 其实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只见了几次面。但,莫然就是感觉有口气被堵着上不来一样,难过。 还记得他们会一本正经地跟他开玩笑说:“莫然老弟,要是姓夏的欺负你就来找我们。” “是啊,三哥给你出头。” “恩,不行咱扣了他,把他关起来吃窝头。” …… “六哥呢?他还……活着吗?”莫然一直这样叫他们,方便也亲切。只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沉重。 “恩,他在市医院里住院观察。” “我们,现在去的是哪里?” “先去送于海和谢毅一程,然后再去看何林(老六)。” 一路上再没有任何对白,空气中一阵压抑。 他们到的时候礼堂人山人海,除了家属和朋友之外还有站得齐整的警察。夏文涛没有看到韩承烨,他拉着莫然找到朋友之列,和他们站在一起送一送二人。 于海和谢毅的遗容谁也没曾见到,只有两人正义而肃穆的遗相挂在礼堂被悼念。 为逝者敬过礼夏文涛便带着莫然离开。 临走时,夏文涛握紧了莫然的右手,紧到,就好像怕他也突然消失似的。 本来开心的一天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就像大晴的天突然下了一场雨一样,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凉。 两个人急忙赶到市医院时何林还在睡,他的脸色很差,身上多处都被绷带缠着,有没有人来看他也不知道,只是一味地睡着。 医生说他可能要过很久才会醒,夏文涛跟莫然向医生问了些详细情况就离开了。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转眼天都将黑。 回家的路上,莫然问夏文涛:“哥,如果我突然死了你会怎么样?”其实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个好问题,但就是突然很想问。 夏文涛没有回答,因为他讨厌这个问题,万分讨厌。 莫然没有得到答案,但他也没再问。 可能是因为心里冷清的原故,感觉今年的秋天好像来得特别早。 几天里大家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夏文涛也没给韩承烨打电话。 四天后的下午,是韩承烨隔了于海和谢毅出殡那天第二次打来电话。他哑着嗓子说:“姓夏的,带你老婆来市医院吧,何林醒了。” 夏文涛和莫然赶到市医院时,何林的确是睁着眼的。可他看的不是来人,也不是任何谁。 确切地说,他眼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宛如什么都没装的黑白箱子。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不认识,他也不想知道。 “六哥,我们来看你了。”莫然坐到病床边轻声道。 好半天,何林都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发着呆。 夏文涛看韩承烨:“医生怎么说?” 韩承烨把夏文涛拉到门外,那里的休息椅上坐着陈为国和张显云。今天是周日,不然他们也不能这样来陪护。 “医生说多数都是外伤,只要靠时间慢慢恢复就行。这些都是小问题,关键在于……”韩承烨不知道怎么措辞,他闷了好半天才继续说:“关键是他心理上的问题,他什么都不说,我们只能从医生口中知道他……被,侵犯过。” 夏文涛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深吸了一口。这种事,的确很难让人接受。他吐出烟雾缓缓道:“市里最好的心理医生前几天让我挖去了,情况差不多的时候把老六转乐夏去吧。那边条件也比这儿好。” “恩。”韩承烨应着,又和夏文涛讲了些事。 他们是在很偏僻的废弃工厂门口看到何林的,而那时他强撑着意识。就在他们要寻找于海和谢毅的时候工厂突然爆炸,然后何林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三哥,老五…… 音量小到几乎听不见。 而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后一次说话。 后来经证实,于海和谢毅的确炸死在工厂里。 病房内只留莫然和何林,莫然不知道何林在想什么,但是他却奇异地想到了贺煜扬。 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如果是痛苦,他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轻松,他希望如此。 并不是心疼他,只是突然醒悟,走的人会希望这样。 一个朋友离开的时候,感觉很空。 想到这些,莫然轻轻对床上的人说:“六哥,你这样三哥和五哥会走不好的,他们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床上的人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快到莫然没能察觉。 韩承烨留在院里守着,其他人相继回去。 夜里,夏文涛把韩承烨说的事告诉了莫然,就像夫妻之间的枕边话一样。 没几天何林转到了乐夏,而他至今仍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兄弟几个怎么跟他讲都没用,他就是不吭声。 心理医生也来做过辅导,但何林不配合,连看都不看一眼,吱也不吱一声,想进行下去很难。 这天中午莫然和夏文涛在涛然吃过饭后给何林也带了一份。自从来了乐夏,他吃的一直是在涛然带来的食物。 在这种琐事不断的时候,何林不拒绝食物是非常令人安慰的事。 但说来也奇怪,他不接受韩承烨他们几个的喂食,只除了莫然。莫然可以接近他,其他几个相对要困难许多虾。米。论。坛。 夏文涛隐约察觉出什么便让一个小护士过来试试。果然,何林没拒绝。 “六哥他……”莫然在病房门口抬头望着夏文涛,示意他给自己个答案。 “他不拒绝你的接近可能是因为觉得你女相,不会对他够成什么威胁。相反,我们几个都不行。”五大三粗的人,他可能排拒。虽然夸张了些,但他们几个长得确实都很高大。不比莫然,个子不高也很秀气。“所以老婆,看来真要辛苦你一阵了,多在他旁边说说话。” “你才女相呢!”莫然狠劲儿拧了夏文涛的侧腰:“滚你的院长办公室去!” “嘶~你这坏媳妇儿!”夏文涛边躲边说欠掐的话,他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迈着步说:“多唠叨唠叨可以,但是别说情话啊,不然我会吃醋的。” 莫然气绝,也不管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就照着夏文涛的后脑勺丢过去,结果还真丢中了。 他立即失笑,只见夏文涛把苹果稳当捞进手里,捂着脑后看莫然:“谋杀亲夫啊你!!” “谋杀个屁,你个坏鸟!快把苹果给我拿来,那是给六哥洗的。”莫然伸手过去要,结果夏文涛不给,拿着就跑了,留着莫然在后面大喊:“混蛋啊你!那是最后一个了!!!”今天还没出去买啊…… 莫然对着夏文涛的背影竖着中指:“日!”再转身,看到心理医生正斜歪个脑袋看着他。 “叶医生……”不会~~~都听到了吧?莫然尴尬地与之对视。 “你不用担心,我明白,也不会说出去。我只是想告诉你,肉包子打狗是有去无返的,苹果打了狐狸也一样。” “……”莫然彻底呆掉,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问的却是:“狐狸吃苹果吗?” “别的狐狸我不知道,但是姓夏的院长狐狸肯定吃。” “原来叶医生也是世外高人呢……” “院长夫人客气,我忘了带些东西,一会儿我还过来。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先帮忙安抚一下何林。”说完便离开。 莫然觉得“安抚”一词用得奇怪,这对于现在过分安静的六哥来说好像用不上吧。 疑问着进病房一看,他的脸色当场变黑。 何林正全身发着抖满头大汗,脸色也憋得通红。 “六哥你怎么了?”莫然拿着手巾帮他擦汗,还当真用到了安抚的语气。 何林还是不说话,但听了他的声音好像比原来好了一点点。莫然能看出来,他也在努力让自己放松。 大约十分钟后叶医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满是肌肉型美男的画册。 莫然冲上去就吼他:“姓叶的,我六哥怎么会这样?” 叶湛也不恼,耸耸肩说:“哦,没什么,就是被我强吻了一下。” “你!”莫然气得肺都差点炸开。他六哥是长得很清秀,但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啊。这厮怎么能这样?!! “咳,他明明听见我说话又不理我,我当然要找找存在感。” “去你大爷的存在感,有这么找的吗?”莫然也顾不上礼节问题。关键他生气这姓叶的明知何林为什么会这样还…… “至少他有反应了,这是治疗的关键。”叶湛收了玩闹的样子认真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莫然不屑地看一眼叶湛:“嘁,说文涛是狐狸,你自己还不是黄鼠狼!” 叶湛失笑:“你的意思是在说何林他是鸡吗?” 莫然怒火横生,恨恨地来了句,“滚你的!”然后穿好外套说:“我要出去给他买水果,如果回来时他还不见好你就等死吧!” “院长夫人慢走,小的自当尽力而为。” 莫然出门后先去找夏文涛,他喜欢让他掌握自己的方向。 夏文涛正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见莫然进来他笑着张开怀抱。 莫然也没客气,直直坐到爱人腿上:“我要去给六哥买点水果,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少买点,别到时候拎太多累着。至于我嘛,真正想吃的只有你。”他把怀里的人压在办公桌上吻了好久才松开。 “正经点儿啊你。”莫然笑着推开夏文涛:“那个心理医生行不行啊?” “恩?叶湛他怎么了?” “他趁我们不在强吻六哥。” “咳,放心。不管如何,他在心理治疗方面是很专业的。”夏文涛满不在意地说:“蛋是好蛋就行,你别管那是什么鸡下的。” “啧,怎么这样。”莫然心里嘀咕:妈x的,会把贱胚挖来的果然也就是你这个月球贱胚! 想是如此,但他脸上的笑意却许久都没止住。 第32章 一物克一物,一物降一物,一物治一物。 —————————————————————————————————— 何林住的病房很特别,全乐夏就这么一间,因为它属于内部专用,原来只有夏文涛偶尔跑来睡一觉看看电视。 这里医疗设施齐全,其余的就跟家里感觉差不多。夏文涛在遇上莫然之前常会住这里。 它的位置较偏,也相对安静很多,平时没什么人来。 离院长办公室也很近,两厢只是上下楼的距离。现在除了特定的几个医护人员和韩承烨这一干人外谁也不能接近这里。 也正因为如此,莫然之前才敢和夏文涛笑闹。他在医院一向很注意夏文涛的形象问题,自从传出“出双入对”的说法之后尤其如此。 买了些苹果和葡萄回来,未免叶湛又趁人之危,他用了比平时更快的速度。 接近病房时隐约听到有人哭泣,他把脚步放轻悄悄往前走,头一次觉得这地方安静得有点过头。 哭声越来越清晰,他很熟悉。 在门口站定,莫然没有开门进去。因为虽不知道叶湛用了什么办法,但他听到了何林在说话。 断断续续的,随着抽咽一两个字脱口而出。 也许,这就是叶湛的治愈方式起了效果吧。这样想着,莫然调转方向去找夏文涛。 敲敲门进去,夏文涛正在打着电话。他示意莫然先坐下等会儿,莫然指了指苹果问他还要不要再吃,吃的话就拿去洗给他。夏文涛点了点头,莫然选了两个长得很像的拿去洗了。 夏文涛打电话没什么奇怪,可他讲的是法语就有些特别。莫然一直想去法国,所以法语他多少也学了一些,尽管听得不太明白,但各别的单词他还是懂的。比如价格,时间,大小这一类。 洗好回来时夏文涛也挂了电话,正好一人分一个苹果吃了。 夏文涛笑意直达眼底,愉快地说:“还是我老婆挑的水果好吃,就是形状丑了点。” 莫然翻翻白眼:“你不懂就闭嘴吧,苹果长得越漂亮就越不甜,表面不光亮的那种才脆甜呢。”他跳上夏文涛的办公桌晃悠着两腿说:“那个叶湛好像真有两把刷子啊,我听到六哥说话了。” 夏文涛闻言笑:“恩,那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这个领域很有名。我能把他挖来也是巧合。” “哎?!不会是你什么前恋人之类的吧……”莫然一副,你敢说是我就掐死你的表情道。坏坏的,有点儿像小流氓,但在夏文涛看来可爱得紧。他扯过莫然抱在自己怀里,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问:“我要说是呢?” 莫然咬了一口苹果说:“那我就只能对不起六哥了。” “恩?这话怎么说的?”夏文涛真就不明白了。 “他强吻六哥么,那肯定就是不讨厌他。就算是为了治疗,那也是六哥有什么地方吸引他了。”肯定是这样,“所以……如果他真是你的前恋人,我说什么也得让六哥也变成弯的啊,然后给他俩做媒。” 夏文涛捏他脸颊:“还做媒呢你,我看你就是个煤球儿,黑死你得了。” 莫然看着手里的苹果核,再看看夏文涛:“我黑吗?” 夏文涛点头,他又问:“我真黑吗?”夏文涛再点头,但却改了话说:“我老婆身子很白,就是这个心啊……黑!” 莫然倏地轻轻咬唇,弄出一副很妩媚的表情,性感而带着诱惑般地软软叫了一声:“文涛~~~~~~”那叫一个令人酥麻。 “你……”想干吗?想干吗?想干吗?别用这么勾人的表情看着我啊…… 夏文涛欲哭无泪,莫然趁机用他手里的苹果核抹上夏文涛的脸,左擦擦,右擦擦,玩儿得不亦乐乎。末了来句:“让你再说我黑,哼!”说完就跑了。 带着水果…… 跑了。 夏文涛被脸上粘粘的感觉弄得直皱眉,表情痛苦不已,“臭小子!恶~咳咳~” 莫然没有回何林的病房而是去了外面的花园。九月了,被凉风吹吹也不错。适中的温度也可以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想着何林那边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完,他去院门口的报亭里买了份报纸。结果翻了两页又看到贺煜扬的信息。“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讨厌报纸啊?”他自言自语着看上面的信息,随意扫了两眼便用一个读者的口吻说:“呵,这就是名人吗?和老婆吵个架都要见报。” 满不在乎地起身,想把报纸丢进垃圾筒,却见一双老得褶皱的手伸过来说:“小伙子,报纸别扔,给我可以吗?” 莫然点点头交给老婆婆,突然有种把只值一块钱的贺煜扬当人情送出去的感觉,爽得很。 他背着手往夏文涛办公楼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猛地大笑出声,弄得收破烂的婆婆一阵惋惜。 “唉~~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疯了呢?” 莫然听不见,他依旧高兴,在路上还给韩承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何林之前的情况。 到院长办公室后他把外面的事给夏文涛讲了一遍,夏文涛听了一阵无语,心说老婆你有时候真的可爱得想让人就地压了你。 晚上下了班韩承烨和张显云就杀过来了。陈为国因为要留在局里加班就没能同往。 夏文涛和莫然在病房陪着何林,叶湛去了次洗手间回来欲进门。 韩承烨和张显云见了叶湛直直道谢,他们听莫然说的意思,何林应该是开始好转了。 叶湛笑嘻嘻地说:“不客气不客气,医者分内之事而已。”说着和二人一同进病房。 何林见了他们也没说话,但至少会看着他们,不会避开任何人的眼光。 夏文涛踢了踢叶湛坐的椅子,后者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栽过去,他悲凄地样子道:“院长老爷,小的犯了啥过错儿您要这样对我呀?” 莫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冷~~~~” 韩承烨和张显云觉得叶湛实乃神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夏文涛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你个狗奴才,下了班怎么还不滚?”他哼哼笑两声,有意无意地瞄了眼何林:“莫不是起了什么贼心吧?”。 韩承烨和张显云都是老油条了,怎么会看不出夏文涛的意思,他们当即把看神的眼光换成了看强盗的眼光。 叶湛见势不妙,马上去拉着莫然的衣袖子:“院长夫人,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啊。”他翘着兰花指指夏文涛说:“院长老爷他有心加害于我。” 莫然感觉秋天还没过去冬天就来了,寒得很。他抖了抖袖子把叶湛的黄鼠狼爪甩掉对着张显云说:“四哥,带手铐没?这厮不正常,你把他带走吧。” 张显云还真就把手铐拿出来了,可是谁都没怎么样,何林却开始不断打着颤。 叶湛见状飞快地挡到何林面前,甚至抱住了他。“别怕别怕”他轻拍着何林的背如此安抚着,没几下便抬起他的头让他对着自己。他说:“何林,看着我的眼睛。” 何林缓缓抬起眼眸,一屋子人屏息望着他们。 “告诉我,我是谁?”叶湛好听而令人安心的声音慢慢引导着何林。 “叶,叶医生。”何林目无焦距的眼神此刻装进了叶湛。 “对,我是叶医生。”叶湛揉了揉何林的头发:“还记得下午,叶医生告诉你什么吗?” “记,记得。叶医生在,我很安全。” 夏文涛一听何林的话满脸黑线,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姓叶的这是灌什么迷汤呢?! 但想归想,他们没有出声打扰。 夏文涛轻轻起身带着几人一起出去,这样更方便叶湛继续……“灌迷汤”。 病房外,四个雄性面面相觑。 夏文涛:“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灌迷汤的不是他好不好?! 莫然:“这姓叶的万一真把六哥掰弯了怎么办啊?” 韩承烨:“老六很直,很(重音)直。”意味:那是很难的。 张显云:“我倒是佩服叶医生,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呢。” 莫然望着夏文涛:“哥,他多大?” 夏文涛:“二十三。” 莫然:“六哥二十八,呀吼~~~~年下攻!” 夏文涛:“老婆,之前说你是煤球儿抬举你了。” 莫然:“恩?那呢?” 夏文涛:“你根本就是煤堆。” 韩承烨凉凉地扫了二人一眼,不满地说:“谁攻了谁还不一定呢。”他兄弟怎么可能是下面的?这有违他的期望啊。 张显云夸张地哆嗦着指向几人:“你们,你们都不正常了。”他做势要冲进病房里:“我要去做了那个姓叶的小子,他的精神病会传染的。” 叶湛恰在此时出现,“张警官,你说谁是精神病啊?”他奸奸地笑着,心道:你要是敢说是我我就催眠你! 张显云聪明地收声看着窗外,这个姓叶的不是正常人,他自认不是对手。 莫然见叶湛出来便问:“叶医生,我六哥他刚才……” 叶湛敛起玩笑的样子很郑重地说:“以后你们不要让他看到手铐,鞭子,绳子这类的东西,这会加重他的阴影。” “……” 做为一个警察见不得手铐是件很讽刺的事,但谁心里都清楚,有些事,现在无法改变。 “你们不必如此,这种情况可以好转的。”叶湛见大家一副绝望的表情深感受不了了。至于么?! “不管如何,麻烦你了叶医生。”韩承烨客气道。 “哈——哈——哈”叶湛夸张地大笑三声,又道:“不客气,治好他娶回家给我当媳妇儿暖床。”他转身看着几近抽搐的夏文涛和莫然:“院长老爷,院长夫人,小的告退了,可千万别忘了给小的加薪饷啊,小的以后要养家糊口。” 夏文涛恨恨道:“快滚吧你!” 叶湛走了,走廊里好一阵安静。最后,是莫然说出了大家心里的想法。 “他,自己就是个病人吧……” 第33章 丢开痛苦的过去,迎接美好的未来。 —————————————————————————————————— 心理上的阴影说出来容易,但医起来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莫然陪着何林的时间多些,他感触最深。同时,他也真的很佩服叶湛。 叶湛喜欢嬉闹开玩笑假正经,但是就一如夏文涛口中所说,专业技术真不是盖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伙明显能感觉出何林的改变。 首先他会努力跟他见着的人沟通,只要别触及他痛苦的回忆,他也能短时间和人相处一会儿。 然而,这些日子的治疗下来,何林对叶湛有着莫明的……好感,或者说是依赖。 大家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叶湛在病房里陪着时,他可以说得更多,偶尔还能有个淡笑。可如果叶湛不在他身边,他说话都会带着强忍的恐惧。 但不管如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过了九月中旬,莫然的手腕全愈,他迫切地奔向厨房。用夏文涛的话说:我老婆差点就去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拿出来挨个儿亲一遍。 “老婆,你不会连菜刀都想膜拜一番吧?!”夏文涛看着莫然轻轻摸过手里的菜刀,那感觉就像对珍爱的宝贝一样,弄得他差点儿打翻醋缸。他摸自己时都没这么……情色的感觉啊! “你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坏想法?”莫然笑笑看着夏文涛,片刻后微微严肃地问:“哥,如果你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你会如何?” “可能会和你再也不能切菜的感觉是一样的吧。”他喜欢执手术刀的感觉。“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了,切东西,真的很好玩儿。”莫然对着手里的黄瓜下一刀,咔嚓一声。 “对,切人也好玩儿。”夏文涛似在回味在手术台时的感觉,“一刀下去就有红红的血液冒出来。” “……”莫然不语着往左挪挪,心说你还正常吗?不会也被那个神医叶传染了吧? 神医叶=神经质医生叶湛。 十月初何林出院,但并没有马上复职。 为了庆祝,这晚都聚到了夏文涛家里。本来说去涛然,但是在那里莫然觉得会打扰大厨们做事。 少了两个人,多了一个人。 除了韩承烨以外谁都没来过,大家一致决定把门牌号牢记在心,等哪天没有饭吃了就上这里来蹭一顿。 叶湛头一回吃莫然做的菜,吃惊不已。他一直把莫然当成夏文涛的小恋人,是那种幸福米虫类的恋人,只等着被疼就好。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好手艺。 夏文涛显摆似地搭上莫然的肩道:“怎么样?我老婆厨艺一流吧?” 韩承烨白了他一眼:“这年月,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叶湛:“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啊!” 夏文涛也不生气,揽住莫然在他的脸上亲一口,贱兮兮地说:“呵呵,爷我不跟你们这群连人和猪都分不清的睁眼瞎计较。” 韩承烨看看张显云几人:“你们快吃吧。”他用筷子指指夏文涛:“再跟他说一会儿他鼻子都翘天上去了。” 莫然推开夏文涛:“韩警官,你说得真是太对了。大家快吃快吃。” 韩承烨停下吃东西的动作:“莫然,他们所有人你都叫哥,为什么唯独我就不是?”他难道没有哥哥的样子么? 夏文涛插一嘴:“叫你韩警官都抬举你了,要我说叫韩警狗就对了。” 莫然失笑忆起某一日:“不是韩警官的爱人才是韩警狗吗?” “操,你俩活腻歪了吧?”韩承烨炸毛了! “真的。”莫然煞有其事地说:“有次我问他是不是和你有一腿,他说狗才和你有一腿。你说和韩警官有一腿的狗不是韩警狗是什么?”(啊嚏!骑公牛看月亮在某处突然一个冷战:他娘的!谁说我?!) “错,韩警犬更为雅一些。”叶湛不怕死地道。 韩承烨的脸越听越黑,弄得一桌子人差点喷饭。 笑声不断,哄闹声不绝。虽然谁都没有言明,可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为何林解压。 何林一直很安静,许是想起以前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他很少喝酒,以前很少喝,伤病后更是没喝过。今天解禁,他就一直低头闷声灌着苦涩的液体。 “何林,少喝点。”陈为国做为大哥在一旁边劝解,“你才刚好些,别一下喝太多了。” 叶湛轻轻摇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劝他。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压抑至极点的时候就要找个发泄点,不然会崩溃的。何林最近进步了很多,但是有很多他还没有说出来。 以何林为中心,周围变得很静。“三哥和老五,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平静地说。声音没有起伏,没有感情,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说出来。 大家静待着他的下文。 他始终没有抬头,但却是继续说:“本来这次的任务都完成了,可谁曾想临时被副局长调过去。他告诉我们在那里暗中观察三天,有情报说在那里可能有毒贩子接头做交易,还说这件事暂时只能我们三个知道。谁都没有怀疑,可当天晚上我们住的地方来了很多人,一共有十九个。我和三哥老五就是在那夜里被抓到的。反抗时我打死了他们带头人的弟弟,之后的事……” “行了何林,今天咱们不说这个。”韩承烨突然打断他。而且这次叶湛也没有反对。 之后的事不难明白,但何林像没听到韩承烨的话一样。“之后我们被蒙着眼睛过了两天,期间换了四次车,然后就到了那个工厂。开始我和三哥老五都没反抗,只想着先找机会逃出去再说。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用那种方式报复我杀了带头人的弟弟,三哥和老五看不过去开始拼了命试图拦着,然后……他们就,把三哥和老五,活活打死了。可是我被手铐铐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痛苦地死在眼前,却也仅仅是只能这样……“工厂爆炸的时候他们已经断气很久,而我也被侵犯到天明。他们没杀我,只是把我丢在外面让人发现,直到有人找到你们来救我。”而这也的确是最狠绝的对待了,他现在,真的比死了更痛苦。“除了这些,可能是也是引子吧,觉得你们进工厂的话多弄死一个是一个。他们……根本就是疯子。” “应该是遥控炸弹一类的,当时那个人应该也离我们不远,只是我们忙着救人没发现。”陈为国回忆着说。 “何林,这不是你的错。”张显云红着眼眶安慰。基本上,和副局长扯上关系的话他们是必死无疑的。也许何林能活着都是个奇迹。 “那个副局长……”莫然知道他不该介入这些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平时很会做人,我现在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想弄死他太难了。”何林声音平静无波,可大家却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出一股森然。他说:“我妈说得对,也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做警察。大哥二哥,还有四哥,我枉为你们兄弟,以后,我再也不会穿制服了。” “为什么?当警察一样可以替老三老五报仇啊。”张显云听出他话里暗藏的意思,明显反对。 “穿着警服,我会在意根本看不到的正义。只有不做警察了,我才可以为所欲为。不亲手做了副局,我这辈子解脱不了。” 何林话毕仰头灌进最后一杯。 通亮的灯光清晰地照上他的脸。明明清泪两行,但是根本没有哭的人正常该有的表情。 夏文涛飞快地瞄了他一眼,突然想到那个消失很久的二叔。也许,他可以把何林介绍给他认识,或者说让他们两厢认识。他二叔出手帮忙的话很多事要方便多了。 这时候的夏文涛根本不知道他二叔自己就在水深火热中。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打破安静的还是叶湛。他暧昧地看着何林说:“哎呀,那我以后得挣得更多才行了,何林媳妇儿,放心,你不上班我也娶你。” 类似的话最近叶湛常说,可何林的反应一直不是淡笑就是漠视。而今,他居然拿起一根筷子指在叶湛的喉咙:“再说一次这种话信不信我恩将仇报?” 叶湛受了莫大的委屈似地装着抽咽两声,然后又变回厚脸皮:“那何林老公,你娶我呗?” 何林开始气得直打哆嗦,后来他收起表情调戏叶湛似地抬起他的下巴,然后说:“乖,再叫次老公。”他要学会隐藏情绪,就从这一刻开始。 叶湛不知为何突然不闹,而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叫了一声:“老公。”就像做为心理医师的他反被他的病人催眠了一样。 在座的人不谋而合地想到一句话:真,真他妈邪门儿! 何林挂着泪调戏人的样子其实很怪,有人差点笑出声。可是那一瞬间与之对视,叶湛清楚地看见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是另类的成长。 但他开心不起来,因为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往往会很累,就像自己。 他不希望何林也是如此。 当晚没再提起不愉快的事,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夏文涛和莫然的私生活上。韩承烨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把夏文涛喜欢对着漂亮老婆禁欲的事拿出来说。当然,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承认他是在报复这两口子刚才说他的爱人是韩警狗的事。就算那个爱人还没着落,那也是不成的。 夏文涛何其郁闷,嘴上却是不服输,“姓韩的,我至少有个可以看着饱眼福,他还能让我的胃吃香喝辣。你有吗?” “我不像你这么有定力啊,撑死眼睛饿死小弟的事我干不出来。” “韩警官,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禁欲了?”莫然见不过爱人被他们笑出声问道。“上次你砸了电视那天不是看到我们做什么了么?” “……”韩承烨不说话了,他是看到了,而且觉得超级扎眼! 叶湛摇头晃脑地插一杠子:“院长夫人如此袒护院长,真是令小的我万分羡慕啊。” 莫然笑笑:“那你也找六哥袒护一下吧。” 叶湛转头面向何林,手也缠上他的腰:“老公,你不护着我么?” 何林瞥眼冷哼两声:“滚!” 一桌人聊了很久,直到感觉何林的心情差不多了时才散去。 十一点多,夏文涛坐床上取着隐形眼镜,莫然冷不丁地说:“哥,我想出去旅游。” 夏文涛把东西收好:“唔~~~我最近比较忙,你想什么时候去?” 莫然摇着食指:“不是,我是说,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他比出三根手指:“就三个月。” 夏文涛不解:“为什么?”这么突然…… “没有,就是发觉自己从没出去过,想去体验一下。” “能告诉我去哪儿吗?” “暂时没想好,等我定了地方再告诉你。”他也没想瞒着。 接连发生的事让人感觉世事无常,而且生命也太脆弱。 答应你只离开三个月,等把该放下的放下,该丢掉的丢掉。 再回来时,我们一辈子在一起,真正地在一起。 第34章 千里友谊一线牵。 —————————————————————————————————— 何林离开警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甚至没知会陈为国他们一声。 夏文涛还没来得及把艾丹介绍给他,他就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叶湛的心一起。 莫然始终没选好去什么地方,每天就盯着旅游地图找路线。其实与其说他找不到去什么地方,不如说他舍不得夏文涛。 夏文涛最近粘得紧,每天都巴着他不放,恨不得找个绳拴在身边。 夜里,莫然隔了近两个月上磨兽世界。结果发现公会里不但多了很多新人,原来比他级低的一些朋友也远远超过他了。 骑母猪看星星:嘿,上次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留我自己在那儿跟话喽子一样说个不停,结果还没听众。 涛家的悟空:对不起,有点急事……(心说你真是好记性,这么久了还记得。) 骑母猪看星星:哦伙伙,不会是家里给安排相亲了吧? 涛家的悟空:如果那样就好了。 骑母猪看星星: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涛家的悟空:好了,谢谢。 骑母猪看星星:真的好久没来呢,现在公会都不像以前了,走了很多老人,来了一群拿娇的,看不惯。你好像……很不开心? 涛家的悟空:……(暗叹星星的敏锐)很好的朋友殉职了,最近发生很多事。 骑母猪看星星:……抱歉~不过还是要放宽心,世事无常嘛,留下的人总还是要努力活着的。对身边的人好,对自己好,不要最后留下遗憾…… 涛家的悟空:你说的是,对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骑母猪看星星:嘿,真的吗?那你可以来我们这里哦。我和我哥就是在旅游区开餐厅的。 涛家的悟空:…… 莫然起初有点无语,但一想,反正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的,先套套话,如果真是,那去见个网友玩儿也不错。 星星说她和她哥在郑州市黄河旅游区的附近,如果莫然去的话可以找他们。其实那边没什么玩儿的,但吃吃黄河鲤鱼,感受一下母亲河的怀抱也不错。 莫然只是听着,也没说到底去是不去,他只说考虑看看,如果去的话就找她。 星星也不多问,把自己家餐厅名字告诉给莫然。 莫然反复思考,想着要么就去吧,不去就这么在家里和夏文涛磨着,一辈子也别想去了。 当晚他便和夏文涛说:“哥,我要去郑州。” 夏文涛一愣:“那儿没什么特别的景点啊,你想去看少林寺?” “不是,就是想去看看黄河。” “行是行,但是能不能商量一下?” “什么?” “别三个月了,三周不成么?” “唔……看情况吧。也许三天我就回来了呢?” “臭小子,别和我打太极。” “没有,我说真的呢。”呆不惯他可不就三天回来了么。 “行,你看着办,别让我杀过去抓你回来就行。” 莫然嘿嘿笑着用手机给夏文涛拍了张照片,“这样我想你了可以看看。” 夏文涛心里美得不行,立时配合地多摆了几个帅气的姿势。 次日夏文涛说给莫然订飞机票让莫然距绝了,他说他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呢,这好像有些太可悲。所以,先从火车开始,来的时候再坐飞机。 夏文涛没反对,由着他去了。 因为已经过了黄金假期,火车站的人也不是很多。 莫然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回家拿了些钱又带了几件衣服,背着个本子就走了。听着夏文涛在电话里左一句右一句的嘱咐,他想他可能真的挺不过多久就回来。 他没有跟星星说他去郑州的事,想着到那边先看看情况,找找是不是真的有她说的那家餐厅再说。 这世上总有个万一么,万一被骗了呢,会不爽的。 大约坐了二十一个小时的车才到郑州火车站。略显疲倦地出站打了辆的士,直接要司机师傅拉他去黄河渡口旅游区。 司机也没说什么,听了地址就往那个方向开。只是他频频从后视镜里看着莫然,看得莫然有些恼火。 莫然坐车坐到一半就叫司机停了,他想他应该先去买顶帽子戴上。 就靠着一家大型商场,他下车买了帽子又换程另一辆车,这回感觉舒服多了。 到了目的地,莫然竟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星星口中的那家餐厅。不是很大,可是从外面看着就让人有种“幸福”的感觉,真的,因为名字颇……那啥。 “幸福餐厅”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莫然拿出手机给夏文涛报个平安,夏文涛在那边直念叨:“老婆,你走一天我就想你了。” 莫然无奈:“呵,可是咋办呢?我好像挺喜欢这里的。” “死孩子!就不能说你也想我了?” “不能。” “算了,晚上住的地方找好没有?” “没呢。” “记得找好的宾馆住,别随便对付,钱不够了给我打电话。多穿点儿衣服,那边湿气重。” “恩,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别关机啊。” “放心。” 莫然挂上电话迈进幸福餐厅,只见吧台前一个长得邪气的帅哥在那里不知道看着什么,然后紧接着从楼上传来一声:“哥,到时间下副本了,队里要小德(德鲁伊,魔兽世界里的职业。),你去补上,这里我来。” “行,那你下来吧。” 莫然低头闷声笑,觉得这对兄妹真的满有趣的。应该就是星星和月亮了。 因为是淡季,即使是中午用餐时间客人也不太多。莫然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后点了两道特色菜。 直到饭后他也没告诉这对兄妹他的身份。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安全的下榻之处。 记得打车来的一路上都有不少宾馆,莫然在记忆里翻出个名字再打车过去。 住宾馆也是第一次,所以他真没注意,没有身份证是住不了的。他什么证件也没带,这下,不去找星星和月亮也不成了。想必这里不让,别的宾馆也是不会让的。他懒得折腾。 莫然再度赶往幸福餐厅。 见了之前长得漂亮的客人又来,星星还特意多看了两眼,以为这位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他们餐厅里。 “骑母牛看星星?”莫然站到吧台前问某女。 “……”某女没反应过来。 “唉,这口号也没对成啊。”莫然自言自语。 “你!你是涛家的悟空?!”某女总算整明白了,她在游戏里就只和这么一个人说过她的地址。 莫然点点头,没成想某女当即跳脚,还边跳边喊:“哥,快下来快下来。” 莫然:“……”不,不用这么激动吧…… 月亮没好气地皱着漂亮的眉下楼:“喊什么啊你?这会儿我们分赃(分怪物掉落的物品)呢。” 星星指着莫然:“他,他是咱们公会里的涛家的悟空。” 月亮:“……”妹子,你牛b啊,还真给拐来了? 莫然失笑:“幸会,我叫莫然。”他友好地伸出手。 月亮伸手去握了握,然后道:“迟柒俊。”他指指旁边的星星:“我妹妹,迟柒容。” 迟柒容笑着说:“莫然,很好听的名字啊,哎呀你怎么这么小?”听着游戏里说话的感觉明明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莫然有些无奈:“你就忽视我的年龄问题吧。” 迟柒俊环臂抱胸看了一会儿莫然,下评语道:“是个极品,可一看就是0。”郁闷的是,他也是个0。这世上最悲催的事情无疑是男男受受不亲啊。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莫然还是听到了。 一般情况来讲,如果非圈内的人是听不懂这话里的后半句意思的,可恰巧,莫然就是。他一脸黑线地哼笑着说:“即便我是个1肯定也不会跟你这种用妹妹号勾搭男人的妖孽0在一起的。” 迟柒俊一听:“我靠!这也行?!” 莫然笑:“这叫千里友谊一线牵。” 迟柒容苦笑:“真晕。” 莫然也不绕弯子:“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又安全,又可以不要身份证就能住的?” 迟柒容:“有!我家!” 莫然:“……”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啊??? 莫然留下了,这里有网线,也的确有地方住。他带着本子正好可以在晚上上网打发时间,还可以在视频里和某人千里传情一下。走时付兄妹俩正常的食宿费就好了,他想着。 把所有的线接好掏出手机,笑着想要不要给夏文涛打电话。然而没过几秒钟铃声欢快地响起来。 “老婆,找好地方了么?”夏文涛劈头就问。 “恩,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呢。” “能上网的吧?”这年月不能上网的宾馆好像也不是很多了。 “能。”虽然不是宾馆…… “快快,上来给老爷看看你找的地方过不过关。” 莫然失笑,连上视频就着屋里转了一圈。 迟柒俊和迟柒容就站在他后面看,对着夏文涛的样子惊叹不已。 夏文涛在那边看得仔细,末了说:“不错。”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啊……“这是宾馆么?还有,你身后那两个人是谁???” “是朋友啊,我没有身份证住不了宾馆,所以就来找他们了。”莫然淡笑着回头向两人介绍:“我的爱人。” “多谢二位,有机会来玩儿,我一定好好招待。”夏文涛心情说不出得好,莫然头一次在他的朋友那里介绍自己,“我的爱人”四个字大大受用。 迟柒俊和迟柒容打了声招呼离开,给莫然独留一个空间。 莫然和夏文涛两人把分开一天里的事都向对方汇报了一下,夏文涛听闻莫然买帽子的理由把某司机从上到下骂了个遍,又说莫然不老实,有这么一对朋友也不跟他说。 莫然笑:“哥,以后我肯定不一个人出来了。”其实这感觉很一般。 夏文涛鼻孔嘲天道:“这回知道了吧?离开我是不是很难过?” 莫然没回答,心说:那不是难过,而是身体里充斥着一种不圆满。 心疼莫然坐车太累,夏文涛也没拉着他聊多久,而是让他早点洗洗睡觉。 或许,待那样东西等到了,他也差不多就该去找离家的老婆了。 第35章 和你站在同一片天下的感觉,真好。 —————————————————————————————————— 郑州的天空总是像罩着一层黄灰色的纱一样阴霾,很少有蔚蓝的时候。也许正是因为这里有着黄河,风沙相对要大一些。 莫然在这里的生活很简单,白天玩玩儿魔兽世界,偶尔天气晴好时去逛逛黄河滩,餐厅里客人多他就帮帮忙,晚上和夏文涛视频聊天,然后洗澡睡觉。 如此而已。 虽然感觉有一点单调,但时间过得也挺快,他来郑州已经半个多月了。 这期间夏文涛会说想他,但从不会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觉得奇怪但也没问。 只有夏文涛知道,是某些东西还没到手,还不是他来接老婆的时候。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莫然也多少了解迟家兄妹俩的故事。幸福餐厅本是他们父母开的,有一年两口子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和女儿上派出所,结果刚好在门口碰上那边抓来的几个抢劫犯。本来这些好像和他们没关系,但谁也没料到这些犯人会为了逃跑拿他们做人质,可就是这样戏剧化的一天里,他们再也没能回来。 莫然记得迟柒俊叼支烟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眶红了。 迟柒容偷偷告诉他,说他们当时就是因为家里反对迟柒俊喜欢男生才走的,那时还不立事,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结果。那次警察找到他们回来时,她哥整个人都傻了。 亲戚们的谩骂和邻居的指指点点,其实比起这些,最难过的还是自责。 迟柒容说,从那以后迟柒俊再也没出过家门三千米之外。 那次会把地址告诉他是因为,她总觉得他这个人说话时能让听的人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莫明的让人觉得宁静。 莫然当时淡笑着说:我又不是神。 他只不过,重新活了一次而已。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莫然来时带的衣服已经完全不够穿。他试着要求迟柒俊陪他出去买衣服,结果真像迟柒容说的,他拒绝了。 “我就说不可能吧,他已经几年没出过那一片了,唉~~”迟柒容略显郁闷地叹息,她和莫然已经站在某商场一角。“他从那年开始到现在再没谈过恋爱,你别看他总用我号调戏人,也仅限于此了。”迟柒容语气微带心疼。 “我有个朋友人很好,不如介绍给你哥吧?”莫然想起韩承烨那个老光棍儿。 “你真三八,不过为了我哥的幸福我还是问问,那人做什么的?” “当警察的。” “……”迟柒容沉默,“我哥他最恨的就是当警察的了。” “为什么?”这很难办啊,他朋友大多数都干这个的。“因为那次的事吗?” 迟柒容点点头:“是啊,他总觉得那次的事故是因为警察的过失。其实,可能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分担一下他心里的痛苦吧。” “……” “算了,你赶紧选衣服。”迟柒容指指一家看着不错的品牌,“我今天算是沾光了,和帅哥一起逛街感觉真不错啊。哦伙伙~” “……” 两个逛街逛到一半,莫然的手机欢快地叫起来。 迟柒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有点羡慕莫然,总想着她哥也这样幸福该有多好。 莫然嘴上一直挂着笑,迟柒容有点看呆了,着实觉得男人长得太美也是祸害。 买了两件毛衣和一件厚些的外套,莫然问她这里有什么小吃一类的没有,她说除了快餐基本找不到吃的。郑州这个地方,不是吃饭时间的话,餐厅和小吃店一般都是不营业的。 莫然有一丁点失望,但他仍是笑着,而且脱口便小声问:“柒容,你别回头,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迟柒容脸上也挂着笑,悄声回答:“好像,没有吧。” 莫然假意又进了几家店看看,然后和迟柒容一起回家。 一路上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但莫然还是比较小心,必竟他现在出事的话有可能会连累人。 晚上和夏文涛连视频的时候莫然说:“哥,我想回去了。” 夏文涛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问:“为什么?” “因为……”想你是一方面,白天的事也是原因之一。“因为白天好像有人跟着我,万一出什么事我不想连累他俩。” “如果是因为这个就别担心了,一会儿白天跟着你那个人会出现的。” “???” 果然,夏文涛的话音落,那厢迟柒俊的吼声也传来了。“姓莫的,有人找你!”人未到声先到,到了门口哐一声踢开门:“我说你小子,少视频一天死不了人的,爷我游戏卡死了!” “……谁找我?”莫然起身,然后看到迟柒俊后面站着的人。“六哥?!” “呵,老弟,在这儿挺悠闲啊。”消失一阵子的何林笑着道。 “还……还行,你怎么来了?” 何林指指笔记本屏幕:“问你老公。” 莫然转头看着视频里的夏文涛:“?” “你自己在那儿玩儿我不放心,正好何林说要去旅游,我就把他拐那边去了。” “……” “我说各位,”迟柒俊扣上屏幕:“我能插一句吗?” “恩?”莫然才发现,原来屋里有这么个人呢。 “这是谁?”迟柒俊指着何林:“晚上是要住这里吗?” “何林,莫然的六哥。”何林主动伸出手做介绍。“另外,晚上的确是要住这里,当然,如果你允许的话。” “……”迟柒俊颓了,他能说不行吗?能吗能吗? “啊?为什么?”出口问的是莫然,他没有身份证,可是六哥不可能没有的啊。 “老婆,我不放心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夏文涛在那边贱贱地说。本子虽合上了,但声音却还是可以听见的。 “不是吧……”莫然苦笑。 迟柒俊听了夏文涛的原因把屏幕掀开,冲着夏文涛大喊:“好你个姓夏的贱攻!这年月好白菜当真都让猪拱了,亏我待你老婆如手足,啊呸!明儿我就掐了这屋的网线!”恨恨地说完又合上:“苍天啊,大地啊!!!还我网速吧!” 迟柒俊悲痛地吼着走了…… “……”莫然无语了。 何林看着迟柒俊的背影说:“他是不是叶湛的亲戚啊?” “不是……”但有可能和姓韩的是一家人。“他们说了同样的话啊。” “什么同样的话?”何林不太明白莫然说什么。 倒是夏文涛在那边和莫然的想法接轨了,他饶有兴趣地说:“好白菜让猪拱了,韩承烨也说过。” 于是,迟柒俊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个别名。 《韩家警犬》 何林住下了,而且在迟柒容强硬的安排下,和迟柒俊一个屋。 照她的话说就是,她一个女生肯定不行,莫然有老公,也要避嫌,只有她哥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又是单身,也不用顾及太多。 莫然没介入这个问题,倒是在睡觉前和夏文涛打电话说:“哥,我是真的想回去了。” 夏文涛在那边静默了小半天才说:“你等我去接你。” 隔天一早,莫然借故带何林去转黄河把他拉出门。 “六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要不他干吗让你来找我?”他不信只是因为那么幼稚的理由。 “是有一点点事,但不是坏事,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就知道了。”何林半真半假地回答。 夏文涛最近没联系上他父亲和二叔,而且女王上个月也没去孤儿院,这让他担心家里的同时也不放心莫然。于是何林提出出游的他才托他来这里。如果不是这原因,何林也不会来这边。 莫然带着疑问难挨地过着,每天都在心里对夏文涛sm一百遍啊一百遍。 临近一月时夏文涛瞒着莫然去了次美国,可他虽找到他父母居住的地方却没见到人。据管家说俩人一起出游没在家。 他问他二叔人在哪儿,管家笑着告诉他他二叔是不住大宅的,他自己有自己的地方。 夏文涛虽有诸多疑问,奈何管家不认识他这正宗的大少爷,也仅仅告诉他那点点。 虽担心父母的情况,可短时间内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 订了次日的飞机票躺在异地的宾馆里,夏文涛突然觉得有点可悲。头一次来父亲家里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因为是在宾馆,所以他也没和莫然视频,就怕他看见乱想。 次日一早的飞机,他在机场等着上机时接到了女王的电话。 “妈,你有没有搞错?!”夏文涛接起有点恼着说。这么久不联系他这当儿子的会担心啊。 “坏儿子,你妈耳朵都要聋了!”一如既往的女王口气。 “你和爸在哪儿?” “我嫁给你老爸了,然后我们出来玩儿了,这不是一直没度过蜜月么,现在正在努力补上。今年元旦你就和儿媳妇儿一起过吧,礼物回头再给你们。” “我爸呢?” “他在赏景。不说了哦,挂啦。” 嘎哒,嘟嘟嘟…… 夏文涛盯着手机无语。 元旦夏文涛也没和莫然一起过,为了拿着某些东西再去找莫然,他的脖子都等长了。 迟柒俊开着玩笑说:“莫然啊,你老公是不是不打算要你了?就这么把你寄托在我家,然后在那儿养只狐狸精。” 莫然冷哼着回他:“别嫉妒爷,爷只是传说中那个最幸福的人。” 终于在阴历十二月十三号那天,夏文涛把东西拿到手了。 一共是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放的是一对表,另一个里面放的是对戒。他当时恨恨地说:“妈的,还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要不还不让人等死?” 或许是天公作美,夏文涛再见到莫然是在月圆的日子。 他来郑州的事没告诉莫然,而是在何林的帮助下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幸福餐厅。 到的时候莫然没在,听迟柒俊说他应该是和何林去黄河滩上转悠了。 夏文涛道了声谢,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对两兄妹说:“能和我一起去么?”他想多要点见证人。 不是吃饭时间,迟柒俊和迟柒容也就没拒绝。反正店里没事,公会也没活动。 远远地看去,莫然正穿着一身米白色羽绒衣。下面简单的牛仔裤被滩边的干草挡住看不清。 “唉~看来看去还是我老婆最美啊。”夏文涛大言不惭地说着。 迟家兄妹俩翻白眼,恶寒!!! 莫然像是知道来人了一般回头。 依旧是淡淡的笑。 夏文涛走近他抱住,轻轻在他耳边说:“老婆,我想你了。” 何林插一嘴:“嘿嘿,我说你往哪儿抱,这还没娶呢!”一副哥哥保护弟弟的样子把夏文涛的狼爪隔开。 夏文涛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恢复正经样子说:“各位帮我做个见证。”他转身面对莫然郑重地单膝下脆:“嫁给我吧。” 莫然摆出很为难的表情:“你要敢在黄河滩上背我跑十分钟我就考虑看看。” 第36章 猪八贱背白菜,背到家里吃掉! —————————————————————————————————— 一月的黄河滩人很少,但不免还是有三两个驻足观望黄河大桥的雄伟。或是游客,又或是附近的居民。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为了美媳妇儿娶回家,别说背十分钟,就是背一个小时那也得拼了! 夏文涛在莫然跟前半蹲下身:“上来吧。” 莫然当真不客气,直接趴上去。 迟柒俊笑道:“你们这应该叫‘猪八贱背白菜’吧?”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啊!真是经典。”他果然是人才吧? 莫然还是那句老话:“别嫉妒爷,爷只是传说中那个最幸福的人。” 夏文涛背着他走了一会儿,何林三人没有跟上,而是打道回府。走出挺远时迟柒俊大声问:“今晚还回去住么?” 莫然不语,夏文涛回喊:“不回~~~”几个月没见,哪儿能让老婆独守空闰? “哥,放我下来吧。”莫然在他耳边轻声道。 可听的人没有马上把人放下来,而是继续背着。还问:“这就可以了?我还能背很久呢。” “不用了,你买的戒指这么耀眼,我还不得早点儿戴上显摆显摆?” 夏文涛放下爱人,愉快地呼了一口气后伸手拿过戒指望着他:“戴上了以后你就真的只能属于我了。” “恩~”重重地点了下头,发现大小刚好。莫然取出另一只为夏文涛戴上,后问:“怎么能这么正好的?” 夏文涛沾沾自喜:“我没事儿就和你十指紧扣,你当是白扣的呢?” “说吧,预谋多久了?”莫然装出严肃的表情问。 “咳,就你手受伤那天。” 莫然安静,忆起那天贺煜扬威胁强迫自己,当时的确有些被惊到。 可是现在,或者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吧。这个温柔的爱人在用这种方示表达,他并不怕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以后也不用为那种事情受胁迫。 停掉脑子里的想法把手抬到夏文涛眼前,莫然问:“这……是订做的?”如果不是订做,正常来讲好像用不上这么久的。 “对,还有别的晚上再看。”夏文涛点着头,“光是设计图就折腾了很久,所以时间长了。” “亲爱的,你的眼光大有进步。”莫然说笑眯眯地说完去牵上另一半的手。 因为还有东西要取,两人先回了幸福餐厅。本打算拿完东西就走,可迟柒俊却以朋友的身份为二人摆了桌酒菜。莫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回来?”毕竟走时说晚上不住这里的。 迟柒俊笑:“猜的。” 不好驳了朋友心意,莫然和夏文涛留下来一起吃饭。夏文涛没敢多喝,怕一会儿把持不住。 酒足饭饱,在几人的道别下有些头晕地出门,找到车,夏文涛跟司机道了个宾馆名。莫然很不解风情地说:“哥,我没身份证。” 夏文涛失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能让你睡外头。” 到地方莫然算明白了,他的年龄今天一下多了三岁。他有身份证了!!! “上次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找关系办了,只不过没给你邮来。”夏文涛悄声说。 服务台登记的人不疑有它。 其实莫然就算没有身份证应当也是可以的,毕竟夏文涛有,而且他们也只是要一间房而已。 在去客房的路上,莫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让人发笑而脸红心跳的问题。只是不知道某人能不能上勾。 世事无常,人生苦短。为什么不把握时间? 既是莫然所想。 夏文涛不知道莫然的心理活动,只是两手插兜往前走。 打开门,还没来得急接下来的动作,莫然抓住他的手急着跟他说:“别开灯。” “恩?为什么?”夏文涛显然不明所以。 莫然关上门,勾住他的脖子直接用行动作回答。 轻轻吻上他的唇,带些迷惑,带点引诱。他想他能给这个人的就是这样,无条件喜欢他,无条件信认他,然后……全部给他。 几个月没见面,夏文涛哪受得了这般勾引,他只是呆了半秒便反被动为主动,更热情地回吻过去。 直到两个人快呼吸困难的时候夏文涛才放开莫然。他像跑了几千米长跑的人一样喘息着,把头埋在莫然的颈间。“你这样我很容易着火的。”他轻啃着莫然的耳朵沙哑地道。 他还不能,最起码还要等一年,这是他爱莫然的方式,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已经着了吧?”莫然轻笑出声,手坏坏地在爱人的下身摸索过去却不多做停留。他压低嗓音说:“哥,今晚抱我吧。” “……” 夏文涛有些应对不及,可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欲火让他难以再考虑任何问题。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描绘莫然的脸,然后猛地抱起他往浴室走去。 莫然丝毫不反抗,手指还不闲地抚着夏文涛的脖子。想抚胸膛可是穿得太多,还没脱衣服。 夏文涛站到浴室前把莫然放好,手伸进他的衣襟抚弄着。而莫然,脚一沾地就开始帮着他解衣服扣子。 夏文涛开心他的主动之余也有点好奇,于是问:“为什么?” 莫然手上动作不停,有点红着脸道:“就是想了呗。”心说:还好没让你开灯。 得到爱人的邀请再扭捏就不是男人了,夏文涛飞快地帮着莫然的忙,让彼此在最短时间里裸呈相对。 浴室里再不开灯是不可能,所以莫然白晰的身体被夏文涛一览无余。当然,他自己的也是被看光。 并非第一次见对方的身体,只是这次感觉却大不一样。心理上的悸动比之前上升了若干的等级。 夏文涛左手捧起莫然的脸吻着他已经有些红肿的唇,从缓慢的温柔逐渐加深成为急切的掠夺,右手更是抚上他光滑的背不断游移着。 宽大的掌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莫然被慢慢带动到花洒下,在温热的水中一起感受着彼此的爱抚。 他轻轻推开夏文涛,在他性感的笑中半跪到他腿间。 想去含住爱人已然挺立的炽热,但却意外地被扶了起来。“恩?”他表示不解。 “洗完回床上。”夏文涛压抑着欲望说:“地上太凉,这样跪着对膝盖不好。” 莫然鼓着腮踮起脚尖去轻轻啃了啃他的喉结,气他这时候还能留下一分理智。 “恩哼~小坏蛋。”夏文涛抚着莫然身体的手在他白嫩的臀上轻轻一掐,暧昧地在他耳边说:“一会儿别求饶。” “你怎么还这么清醒?”莫然郁闷。 “我要是现在就不清醒你几天都别想下床了。”夏文涛话毕拿了条浴巾擦好彼此的身体,再横抱起爱人到舒适的大床上放下。 他压上莫然的身体,再也不能自控地吻遍他每一寸肌肤。 以前总怕玩儿过火把持不住,从没敢这么做。 莫然一手抓着夏文涛的肩,一手五指伸进他的发里。 被温热的唇舌舔吻啃咬的感觉太过微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眸微湿。待夏文涛含上他的分身时终于忍不住轻吟出声:“嗯……唔……” 夏文涛满意地听着悦耳的成果,修长的手指也开始滑向他从没碰过的地方力道适中地揉按。 莫然配合着弓起双腿张开一些,而这让他的身体颜色变得更具有诱惑力。 夏文涛见状抬头邪气地笑了笑,莫然咬着唇瞪了他一眼,殊不知现在眼含薄泪的他做这种举动对于夏文涛来说根本就是变相的勾引。 夏文涛只觉得自己本就硬得发胀的地方再次有了变化,已然疼得难受。 他有点报复似地重重一吸,莫然便很快射在了他的口中。 发泄后的快感让莫然的身体变得更为松驰,夏文涛试着将一指伸进他的禁地为他做扩张。可因为没有准备东西,他只能借住莫然留在他口里的液体。“可能会不太舒服,忍着点。”他安抚着身下的人。 莫然点点头,深呼吸着把腿张得更开。夏文涛拿过一只抱枕放在他的腰下,有点坏坏地说:“我老婆果然什么地方都漂亮。” 莫然低头不甩他,脸已是红得不行。夏文涛聪明地收声继续为他做扩张。 一指,两指,像被绒布包住的感觉,只是这样就觉得下身的热度在提高。直到三指能勉强进出时他已是满头大汗。莫然知道他这样都是为了自己便把心一横,抬起腿去磨擦他的腰说:“哥,你……进来吧。” 夏文涛只觉得这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语过后他的一切理智灰飞烟灭,只能完全顺从欲望本能行事。明知道背后进入可以减轻些疼痛,但私心做怂,他想看莫然的样子,被他第一次进入时的样子。 扶起火烫的硬挺慢慢推进,夏文涛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得到眼前的人。 莫然的表情是有点隐忍的。夏文涛艰难地放入全部。被紧紧的包裹的感觉让他不知觉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但他并没有很快动作,而是等着爱人稍稍适应一些才开始缓慢地抽送。 “嗯……哥,再快点啊。”莫然抚上夏文涛俊帅的脸示意他自己可以了。自己身体里的弱点被找到,他已经可以从中感受快乐。 夏文涛不迟疑,加快着身下的速度去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胸前的樱红:“不许叫我哥。” 莫然被他咬得一阵轻颤,气人地说:“你……哼……嗯……你不喜欢这样么?” 结果换来的是身上的人更卖力的律动。于是他略带着哭腔改口:“哈,嗯……文涛,慢点……” 夏文涛吮了下他的唇:“老婆,你说晚了。”他更为用力地在爱人身体里驰骋。听着他不断地呻吟出声突然觉得有了全世界也不过如此。 “你……嗯……哈,轻一点……”莫然死命抓着他的背抗议:“日!腰要断了!” 夏文涛握着他的腰,让他感受自己手上传去的温度。莫然觉得舒服,闭上眼睛随着爱人的主导在他身下摇摆着,而软下去的分身也再次抬头。 夏文涛空出一手去套弄他的前端,他被前后夹攻险些受不住。“哈……唔,文涛,文涛……”忘情地叫着爱人的名字,灵魂……好像合在一起了。 大力的动作让床发出嘎吱的响声,持续了良久才停止。 莫然汗湿的头发微微挡住了脸颊,夏文涛动作轻柔地为他缕了缕:“宝贝儿,舒服么?” 他不回答,用了余下的力气去咬上夏文涛的胸堂:“你说呢?” “嘶~~”夏文涛疼得抽气,倏地再压上他:“看来你还有力气啊?我白疼你了,再来。” “来就来,谁怕你!”莫然感受着小腹前迅速起变化的物体哭笑不得。刚才不该嘴硬的…… 当夏文涛想抱着莫然去清理身子时,莫然已经不知今昔是何昔,只记得最后的想法是:“夏文涛,你这个能力是人该有的吗?” 次日一早他不是被阳光晒醒的,而是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才醒来。 “我脸上有东西?”他强睁着一只眼问看着他的爱人。 “没有,就是因为白净得太美了,所以才看不够。”夏文涛右手支着头,左手抚擦着他的脸说。 “不许看我!”莫然使了吃奶的劲儿抬起手去捂他的眼睛:“让我睡,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行,反正今天不用回去,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夏文涛话毕把老婆揽到怀里。 只是…… 莫然头疼地感觉到某个东西正精神奕奕地抵着他的小腹啊…… 第37章 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 轻巧而暖和的蚕丝被贴在裸露的身体上,窗外的阳光明媚地照进来,包围了幸福的恋人。 “你真的想让我睡吗?”莫然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俊帅的轮廓,脚不老实地蹭着爱人的腿问。 “本来是,可现在不是了。”夏文涛翻身压上怀里的人:“谁让你乱磨乱蹭的?” “啧,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莫然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蓦地,他微微转头,闭着眼感受冬日里的暖光,仿佛是在跟自己说,又好像是在讲给爱人听,他缓缓道:“文涛,认识你真好。”认识你,所以才能重新感受幸福,才能这么快从痛苦中走出来。 夏文涛顺杆儿往上爬:“来,说句‘我爱你’给我听听。” 莫然立时转头:“好,你爱我。” “……”夏文涛咬上他的下巴:“别出幺蛾子,快点儿听话,好好说。” “你爱我。” “对,我是爱你,我要你说你爱我!” “你爱我。” “……” 对于不乖的老婆,最好的惩罚方式就是,嘿咻嘿咻到让他听话。 夏文涛单手撑住身体,用另一手去抚上爱人的后身慢慢揉按。莫然苦笑出声:“你真的不累吗?是不是人啊?” “我是不是人你不是早验过了?” “对,验出来的结果,你不是人。” “那我是什么?”夏文涛手上动作不停,边吃边说:“老婆,你体力太差了,这样不行,怎么满足我啊?” 莫虚有的罪名让莫然不爽,他怎么就体力不好了?瞎扯!明明是……那啥!“谁说我体力不好?”他气绝,全身的劲都集中到一起跑出夏文涛的怀抱。 “要起床?”夏文涛拉住他的手问,然后指指自家的兄弟:“那它怎么办?” “不是。”莫然说完示意夏文涛躺平。 夏文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一会儿眯眼,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咬唇…… 他以为他要给自己用嘴做…… 结果……在他诧异的眼光下…… 莫然很~~~~有出息地自己扶住他的欲望坐了上去:“给你看看爷的体力到底好是不好。” “……”虽然很煞风景,但夏文涛确实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放声大笑。“哈哈哈,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不是存心让他喷么?! “你!”莫然气得牙根儿疼。虽说心里明白是自己脑子热干了件蠢事,但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吧! 明明,这种体位确实是比较考验被进入的一方的体力啊。 当然,相对也考验进入的那方体力…… “老婆,爱死你了。”夏文涛坐起来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抚着他此刻还很酸软的腰,慢慢地向上挺动着。 因为昨夜狂风暴雨般的贪欢,那里还很松软。 “嗯……唔……什么时候,回家?”莫然搂上爱人的脖子埋首于他的颈间问。他想回家了。 “只要你想,随时。”夏文涛抚着他背的那只手不断游移着回答,“怎么,想家了?” “哈……嗯……嗯……”他微仰起头呻吟着。是回答还是情动他也不知道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脑子里除了这些什么都是空的,把不住那些灵魂之外的问题。 “老婆,你的身体里真的太暖和了,我舍不得出来。”夏文涛舔着他的耳廓暧昧地说。 “贱胚!”莫然一阵脸红,在他的脖子上留了个牙印。 名曰:贱胚专用章! 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那样好像自己也是贱胚。 夏文涛察觉怀里的人出神,不满地顶到深处:“不许神游!” “……” 从宾馆再走出去已然是入夜时分,大厅里没有多少人,静得好像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所以当夏文涛的手机铃划空响起时格外引人注目。 “喂?”他尽快接起。 “院长老爷,我听说我家何林媳妇儿在那里,你千万要帮我留住他啊,我#¥……%¥……—¥—……—”省略一千字。 “啪!”夏文涛听完关键部份挂掉电话,转头对莫然说:“看来我们要再呆两天回去。” “恩?为什么?”他本想明天就走的呢。 “叶湛知道何林在这儿,让我们帮他一定看住。他过两天要来接他。” “呃……”莫然傻掉:“六哥不是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老婆,你来这里几个月了,他可不是。”估计都没游到什么地方呢,也不可能要一起回去。那人明显没有神医叶那种超大瓦数的灯泡性能。 “也对,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六哥他是真弯了假弯了?”他迷糊了,真看不出来。 “呵,他……很……直。估计叶湛心里有数,咱们先不管,就当在这里多玩儿两天吧。” “好~”如果神医叶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让他解开柒俊的心结。” “恩?” “我说,不知道姓叶的能不能解开柒俊的心结。” “……这种事还是算了吧,毕竟没得他同意也不好说出去。”夏文涛早上吃饱了听爱人提及过迟柒俊的问题。 “也对。”莫然露出遗憾的表情。 迟柒俊是个好朋友,他不希望这人真的一辈子不出黄河区。 “不过,咱们可以旁敲侧击,叶湛不是傻子,他会明白的。”夏文涛见爱人不开心便补上说:“而且我们也可以请他们兄妹俩一起去玩儿。这样机会也更多。”现在是淡季,估计这也不难。 “我总是想着他要是能和韩承烨在一起就好了。可惜……” “可惜什么?” “他最不喜欢当警察的啊。” “老婆,你没发现韩承烨很有钱吗?” “是啊~”自己住高级住宅楼,开好车……这是明摆着吧。但,“那又如何?” “你觉得他一个警察那么富有正常么?” “……” “他当警察只是完成一个人的心愿,并不会一辈子做这个,所以还是有戏的。”夏文涛和莫然就着韩承烨和迟柒俊的问题边说边出去找车,俨然没发现,他老婆身上的媒婆潜质其实他自己也有。 幸福餐厅不是营业时间,两个人到那里时迟柒俊和他妹妹正在下副本,门是迟柒容下来开的,她兜头就说:“哟,舍得回来了?” “……”莫然牵着夏文涛的手自然地站在他旁边:“恩,因为有事和你商量。” “呃……和我?!”迟柒容指指自己,不太确定。 “对,和你。” “好。”她答应着往楼上大喊:“哥,是莫然和他老公,我给他们做点吃的,你先玩儿吧,别忘了分装备时帮我看看有没有我要的。” “知道啦!”楼上也同样传出狮子吼。 这让夏文涛和莫然同时想起一句话:通迅基本靠吼…… 莫然简洁地问:“柒容,如果一定要把你哥弄出三千米以外的话,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 迟柒容想也不想地回答:“把他打晕过去拖到三千米之外。” “……” “……” 三个人压低了声音聊了很久,莫然言明想为迟柒俊解开心结,所以迟柒容没想太多便同意了。当然,是不是要真把迟柒俊打晕过去这事还说不准。 事情敲定,迟柒容便想着上楼,谁知莫然开口说:“柒容,我们饿了……” “!!!”迟柒容深吸三口气才恨恨转身去做饭。她不是气要下厨,而是气,“干吗不早点打个招呼啊!”她在厨房大喊。这样她不就不用做两次了! 夏文涛望着房顶当没听见,莫然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带。那会儿不打招呼,明显是在忙着么。他现在腰疼得厉害,也不方便自己去做…… 朋友是干什么的?就是关键时候当万金油用的啊。 胃里装满了食儿,夏文涛算是真正心满意足地搂着老婆上了楼。 迟柒俊还在电脑前忙,何林就坐在他身后的一角吸着烟,没有任何存在感。如果不注意,甚至发现不了这屋里有他这么个人。 “什么时候回去?”他头也不回地问。 “再过两天吧。”回答的人是夏文涛,“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有点事让你帮忙。”绑了何林扛着他,现在不能说。 “可以。”何林问都没问就同意了。他们的情义是这样的,只要开口了便会尽力帮忙。 两天后叶湛果真来了。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也长了些。看脸色好像很久没睡。 夏文涛和莫然在餐厅门口等他,虽然天是冷,但在一起就觉得哪儿都一样阳光普照。 “坐火车来的?”夏文涛见的士上下来的叶湛准确指出问题。 “恩,没买到机票。”叶湛看看餐厅牌子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是这家?” “对,进去吧。”夏文涛和莫然在前头领着路,叶湛狐疑地跟在后面。 因为还是莫然那班车,时间和他差不多。 餐厅里没几个客人,有也都是特别来吃这里的黄河鱼火锅的。 迟柒容站在吧台前无聊地算着什么,听到门响便反射性地抬头。 叶湛:“……” 迟柒容的眼里是不可置信,怨恨,愤怒…… 莫然和夏文涛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湛站在原地不动,空气中好像飘荡着一股火药味。单方面的火药味…… 直到迟柒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来,“啪!”的一声挥在叶湛的脸上,大家似乎才回了神。 第38章 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看着你漂亮的异色瞳眸入睡…… —————————————————————————————————— 周围安静得好像能听见发丝落地的声音,包括客人在内,无一不把头转向店里的“女老板”。 “柒容,你……”莫然觉得这里不是起冲突的地方便道:“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迟柒容看看餐厅里的情况,的确不应该。她找出服务员让她多注意着点儿便和几人一起上了楼。 叶湛自行跟上,夏文涛很不仗义地问:“小子,干什么缺德事儿啦?不会……吃完了不认账跑了吧?” 声音很小,可就挨着他的莫然还是听到了。他死死拧了爱人一把:“闭嘴!” “嘶~”夏文涛猛搓着手臂,宠溺地道:“坏老婆!”说完一个趔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了一下,瞬间感觉看不清东西。 迟柒容在最前,叶湛在最后,中间夹着莫然和夏文涛不老实,前后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静得仿佛不是和他们站在同一个世界。 “哥,我进去啦?”迟柒容话毕没等里面回答直接开门进去。 迟柒俊没回头,全心全意专注着下副本。直到感觉出空气中一丝微妙的气氛才转过头。那一刹那他忘了手上的动作,忘了给队友加治疗效果。 小半天后音箱里响起队长疑问的声音:“月亮?在没在?在的说话。” 迟柒俊选择直接关机。他现在的状态下副本只会给队里扯后腿,不如让他们以为自己掉线上不来了另换个人。 “什么时候到的?”开口的反倒是何林,他不知道楼下的事,只是隐约察觉空气中充斥着些许压抑。 “刚刚……”叶湛看看何林。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别扭。 “莫然,出去散步吧。”迟柒俊起身来到莫然旁边,直接视叶湛为空气。 “呃……”莫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看看左面的叶湛,再看看右面的夏文涛。见俩人都没反应,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啊……” 迟柒俊自然地走出自己的屋子,迟柒容叫住他:“哥!你没话问他吗?” 迟柒俊略为停顿:“他不是来找我的。”话毕直直下楼去。 莫然摇摇夏文涛示意自己出去下,夏文涛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额吻。 迟柒容瞪了一眼无时无刻不忘表达爱意的夏文涛给莫然递过一件外套:“这个给我哥吧,他忘穿大衣了。” 莫然点了点头出去,恢复一室安静。 跑了几步跟上迟柒俊,莫然把手里的衣服给了他:“穿上吧,冷。” “新婚着呢,这么跟我跑出来不怕你老公生气啊?”迟柒俊边穿着衣服边笑话莫然。 “我不生他气他就该烧高香了,怕个屁怕!” 迟柒俊有些羡慕地笑笑边和莫然并排往黄河滩走。 他的样子不像平时那般邪气,莫然偶尔转头能看出此刻的迟柒俊满脸淡薄,像看透一切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他的眼神轻轻地闪着一丝落寞。 “没有故事给我讲吗?”走了好一段路后莫然问。 “给你免费当导游就成了,还听什么故事。做人要求不能太高。” “滚他妈蛋!这地儿还用得着你给我当导游?爷早走明白了。” “……” “说话!” “你不是要听故事吗?那还不得让我先酝酿一下?” “真够龟毛的。” “他是我第一个恋人。”迟柒俊点了根烟后起了头。“那年我父母出事的时候我就是在他那里离开的。” 也是那年,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叶湛那会儿也只是刚成年,迟柒俊会和他认识是偶然。后来做了朋友,一来二去见的面也就多了,而且对对方的认识也就越来越深。 迟柒俊是冲动的,所以在十九岁年底发现自己爱上叶湛以后便毫无隐瞒地把他喜欢同性的事告诉了家里人。 父母的火气是预想之中,但他坚持要和叶湛在一起,两厢也只能僵持不下。 后来迟父一急,把儿子关在家里不让出去。 年轻的时候总是向往自由,特别是有个爱人在外面等着,总觉得一颗心都飞出去了一样,每一天都是那么难熬。 当时迟柒俊唯一庆幸的是他妹妹理解他,所以在妹妹的帮助下两个人才一起跑出家门。之后的发展莫然听过,只除了叶湛那部分外。 “我在家忙完父母的后事用了五天,然后去找过他。他住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在了。”迟柒俊望着远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去了想干什么,他走了或许更好。这样我也不用跟他说分手。只是……心里会难过是难免的。” “……他没和你说一声?” “恩。” “怪不得……” “什么?” “柒容打了他一巴掌。” “……” 莫然说完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女王,柒容还真有点儿像她。火候是差了不少,但举止确实有相似之处,尚可称之为“小女王”了。 此刻小女王正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坐在屋里。 她听了叶湛的解释,而不管那是真还是假,都已经过去了。“抱歉,刚才我太冲动了。”她对叶湛道。 “算是……我欠他的吧。”叶湛无所谓地笑笑。 当年他离开的确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无论怎么说,没打声招呼就走是他的问题。“你哥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随意地问。 “呵,就那么回事吧。除了不出这黄河区,不再谈恋爱,好像别的都还好。” “……”叶湛语塞,不太自在地望了望何林。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于是,“……”继续语塞。 隔天一早夏文涛和莫然离开郑州回家,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队人。先不说何林和叶湛,迟家兄妹也在。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迟柒俊在迟柒容提出要出远门时居然一点意见也没有。他只是笑着说:“很多东西,是该重新开始了……” 当年错过的缘分,那只能说明有缘无分。解开了心结,一切都还可以重来。做不成爱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在莫然和夏文涛强烈要求下,迟家兄妹住到了他家。白天没什么事莫然陪他们一起出去逛逛,晚上四个人吃莫然做的菜聊聊天。偶尔再到蓝渡去喝喝酒,找机会把韩警官介绍给有可能成为警犬的人。然后,至今没成功。 好在夏文涛买的房子虽不算大,但是三室的。这样住起来倒是正好。 这天同样是莫然下厨,做的菜还是夏文涛最喜欢的。可是等了很久夏文涛都没有出现,甚至于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平时不会这样,不管是迟到还是临时有事,他都会提前通知一声让莫然放心。特别是上次严八的事情之后更为如此。所以,这更是让莫然忐忑。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吧?”迟柒容看着莫然提义道。 “你们先吃吧。”莫然说罢去给夏文涛打电话。 之前不是没打过,只是一直没人接听。不管是手机还是办公室的。 还好,这次没有响过三声夏文涛便接起:“喂?”他的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沉重,比于海他们殉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乍听之下,像心累了很久的人一样。 “怎么还不回来?饭要凉了。”莫然关怀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恩……有些忙,正要准备出去了。”夏文涛语气微带疲倦,看着手里的东西出着神回答。 是那对忘记给莫然看的手表。本来在郑州时就要送给他的,结果忘了……如今,却不知道该不该送…… 送了,那句想了好久好久的台词该怎么说呢…… “那我等你,路上小心。”莫然难掩心疼之意,口吻异常柔和。 “恩。”夏文涛淡淡应了声把电话挂了,手里的对表盒子也锁进了办公桌抽屉里,就压着一张写着密麻黑字的纸上,动作有些发颤虫下眯論土云。 他从来,没有这么惧怕过一年一次的体检结果…… “怎么了?”迟柒俊看出莫然脸色不佳,疑惑地问。 “没事,我等他,你们先吃吧。”他话毕盯着手机头也不回地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夏文涛才到家。他如往常一样打招呼,笑闹,看不出哪里不对。只是,莫然总觉得有什么事他没告诉自己。 “夏大院长,下班可要准时回家,免得有人惦记。”迟柒容调侃着说。 “啧,这感觉多好啊。”夏文涛搂上莫然的肩:“老婆,我就喜欢你惦记我。”然后吧哒一口亲上去。声音响亮得好像能听见回音。 “恩哼,找死吧你,下次不按时回来你要是不提前来个电话……”莫然咬牙切齿地看着夏文涛:“你就等着跪洗衣板吧。” “咱家好像没那东西吧……”夏文涛转头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没有可以,直接把你扔洗衣机里!” “干吗?把我洗白了吃你是不?” “%¥#%#¥%¥%—……”莫然脸红地低着头爬饭。 晚上夏文涛搂着莫然做过爱做的事后说:“宝贝儿,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去上班吧?” “为什么?” “看不见你一会儿就想。” “别恶心我啊你,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全呢。” “你的意思还能再做做运动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莫然已经词穷,于是他又是那句老话:“你是不是人啊?!” “是不是人你马上就知道了!” 次日,莫然并没有和夏文涛一起去乐夏。朋友在,两个当主人的都不陪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不想让夏文涛心里不愉快,他主动做他喜欢的饭菜送到医院。迟姓的那两个家伙笑呵呵地把人送出去了,他们有得吃就好。 乐夏的人对莫然已经熟悉,关系还是不清楚,但能猜出是他们院长挺重要的人。特别是陈玉这个院长助理,她太清楚这两人关系有多好了。院长居然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在不在,只要莫然来了都可以让他进院长办公室。 见到自家宝贝来,夏文涛有点意外,毕竟他事先没告诉自己。 最近借故忙,夏文涛都是在医院的食堂解决中午饭,所以他还真有些怀念中午吃他做的饭菜时的日子了。“老婆,我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他一把捞住爱人入怀笑着说。嘴角大大地勾起,比平时任何时候都高兴的样子。 “哥,我有了新的愿望。”莫然郑重地起身面对夏文涛。 “恩?”夏文涛两臂放在扶手上表示疑问。心想,如果是现在的话,也许这个愿望可以帮他实现吧……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溺我?我总吓一跳。”最近次数越来越多,他都快有点儿神经质了,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见了面就这样。 夏文涛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近是粘得更紧了些,他自己也知道。但……这也是因为刚刚爱人口中的愿望快要实现了的关系吧…… 莫然中午留下没走,因为夏文涛说:“老婆,我今天的愿望是,你等我一起下班回家行不?” “……”就这还用愿望吗?莫然笑着点头:“当然行啊。” 一下午,夏文涛的工作好像变成专职看莫然似的,眼神很少离开他。莫然被看得有些发毛便问:“干吗啊你?想把我盯成蜂窝煤吗?” 夏文涛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去看他根本看不进的某个方案。他倏地问:“老婆,还记得你问我,如果你突然死了我会怎么样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恩?”好像是这样问过……在朋友离开人世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再重新回来找我。”虽然自私,但这真是他想的。 “……” 看着莫然不明所以的样子,夏文涛想:不是想把你盯成蜂窝煤,只是怕以后记不住你的样子。 之后的日子过得没什么特别,要说有了那么一点点变化,那就是迟柒容在夏文涛的同意下去蓝渡工作,她只是说闲着没意思,想学学酒吧管理。 酒吧都是晚上营业,所以迟柒俊一般都会陪妹妹一起去,然后等她下班了再一起回来。 这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路况差得不管是人还是车都难以在上面多行半里。迟柒俊打个电话告诉莫然说他们不回去,在酒吧住一晚,莫然便同意了。他想,正好趁家里只有他和夏文涛问问他最近是怎么了。 这晚的夏文涛有些怪,在床上抱着莫然做了很久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自从郑州一行回来后,虽然也会做,但他还是会节制一下的。毕竟总是考虑到爱人的身体和年纪。可今晚…… “嗯……哈……文涛,够了……我不行了。”莫然带着哭腔求饶。他有点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误食春药了。 “乖,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夏文涛努力不泄着在爱人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只是…… 他只是希望他们能一辈子这样在一起…… 被疼爱三次后莫然几近虚脱,闭着眼话都不想说了。可让他意外的是,夏文涛居然拉着他做了第四次…… “¥?#%#¥%…#¥%¥……—*”莫然颓了:“你他妈驴啊!停下来!” 他累得感受不到夏文涛的痛苦,他只是觉得自己快散架子了。 怎么被抱出去清洗和再度躺回床上的他不记得了。只是在头枕到爱人的手臂上时,他仿佛听到爱人说:“宝贝儿,叫我声老公吧,我想听。” “美死你,不要!” “听话,快点儿。” 莫然拱了拱,找个舒服的位置后轻轻叫:“老公……”声音小小的,几近听不见。 夏文涛的唇凑上他的耳朵沙哑地说:“老婆,我还想听。” “老公。” “还要。” “去死!” 夏文涛淡淡地,似对他发誓一般地说:“莫然,我爱你。”话毕,他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紧到,睡得很沉的莫然也感觉到疼痛。 两个小时后,高大的身影轻手轻脚起身,为爱人盖好被子他凝视了他的睡颜好久。直到天快亮,他在他的唇上深深印了个吻。和以往一样温柔,只是这一次装了太多言不尽的爱。 隔天一早莫然没能早起,就连平时习惯性的早起也没能让他醒来。因为昨夜确实太累了。 他没看到夏文涛。这是理所当然,毕竟不是周末,该上班的人还是要上班。并没有想太多,而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那个曾拨过无数次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莫然狐疑地睁开眼。 明明没有打错,应该不会啊…… 他再试着打办公室的电话,两声后便有人接起。可意外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喂?”助理陈玉在那方应声。 “……”莫然呆了片刻,“请问,夏院长在吗?” “他不在,是……莫然吗?”陈玉听着声音像便问,因为这个孩子总是和院长在一起,所以她印象很深。 “是啊,陈姐。他……没上班吗?” “院长早上应该是来过。”陈玉看着他清理过却又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回答,末了又能补了句:“但我听副院长说他好像从今天起休假……你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 不安围绕在心头久久不去,莫然一遍遍地打着夏文涛的手机。如果休假,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是要给自己惊喜吗? 是的吧,应该是的。 所以才没有说…… 一整天没有出门,只是呆呆地穿了衣服等着,要么死命地打着电话。 后来电话铃声响了,却是迟柒俊说:“我晚上带柒容直接过去,中午你陪你老公去吧。” “好。”莫然应声挂断,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来电。 可是,天黑了,他仍是一个人蜷缩在床上…… 零晨两点时,迟柒俊和迟柒容回来了。看到莫然苍白的脸色二人皆是吓一跳,几乎是一口同声问:“你怎么了?” 莫然强扯出个笑:“没什么,你们先休息吧。” 迟柒容看了看没有第四个人的房间问:“你老公没回来?” 莫然低下头,不让二人看到脸上划过的痛处说:“他,马上就到家了。”是的,肯定是在路上了,马上到家了…… 迟柒俊拉着妹妹出去了,但并没有关上门。他只是用这种方式陪朋友等他的爱人回来罢了。 然后一晚上过去,三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可该出现的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第39章 如果你告诉我,或许我会反对你独自前往,但自少我会要求跟你一起去实现属于你的理想。 —————————————————————————————————— 莫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迟家兄妹道:“冰箱里有食材,早餐你们自己先弄一下,我出去走走。” 迟柒俊看他面色不佳快步跟上去拦住他:“你这样子要去哪儿?” 莫然大声吼了句:“放开我!” 他的声音嘶哑到让迟柒俊吓一跳,他自己也是一愣。“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去找他。”他歉意地道。 “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迟柒容边说边穿着鞋。 莫然没反驳,自顾自出了门。因为前夜强烈的欢爱,他现在想站稳都有些困难,走了几步便满身虚汗。可是不行,他一定要出去找。这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会让他崩溃。 找辆车,先去了蓝渡。虽然那里没有乐夏近,但他下意识里就想这样做。想着,也许等他转了几圈再回到院长办公室,他可以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蓝渡并没到营业时间,所以莫然只能从工作人员通行的地方进去。 夏文涛并没有在这里,酒吧管理人告诉他老板有一周没有来过了。 莫然应了声离开,迟柒容飞快地跟管理人说了下她晚上想请一天假的事。管理员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倒也没多问原因,当即同意了。 莫然拦辆车去了孤儿院,反正只要不是乐夏,他现在不怕去任何一个地方。因为总是觉得,到了乐夏再见不到,就真的见不到了…… “还是先吃点东西再找吧,你这样一会儿有可能直接晕过去。”迟柒容看着莫然憔悴的样子劝道。 莫然没有拒绝,和他们一起进了一家早餐店。 吃也没吃进多少,只是呆呆地盯着夹起来的小笼包说了句:“不知道他吃没吃……” 迟柒俊皱着眉有些强硬地口气跟他道:“不管他吃没吃,你现在自己先吃饱了再说!” 莫然不再说话,略微艰难地咽着食物。 乐夏的前一站是涛然,那里现在已经开始营业。三个人到的时候正见施经理要进去。莫然拉住她便问夏文涛来没来过,可这个问题没得到答案,施经理却跟他说了另一件事。“夏先生交待以后这里的事全部由您做主。”她有礼而客气地道。 “……” 莫然忘了回话,徒留施经理在那里等着他张口。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待另三个人看出不对时他已然大步跑开去拦车。迟家兄妹连忙跟上,生怕他出差子。 莫然一路上没打过电话,可是这会儿他却拼命地按着手机按键。 韩承烨,陈为国,叶湛,张显云,何林…… 一个个打过去可是没有谁知道夏文涛的下落。他们在另一方也急着问发生了什么事,可莫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站在乐夏的门口很久也没进去,只是慢慢蹲下来任寒风吹起他汗湿的头发。 来回路过的人时不时回头瞅两眼,他们有些好奇这个美丽的男孩为什么如此不珍爱自己。 迟柒俊走近莫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拉起来再说。再吹估计也不用找人了,直接进急诊。 “放开。”莫然有气无力地甩着朋友的手。 “想都别想。”迟柒俊的口气很是严厉,“再吹你直接就这儿住下了。不是找人么?起来啊,走进去看看他在没在。不在继续别的地方找,蹲着当猴子给人观赏有意思吗?” “哥……你别喊了。”迟柒容不太赞同哥哥说话那么冲。 “不喊他能清醒么?”迟柒俊狠狠瞥莫然一眼:“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了?别一副天塌下来似的表情,站起来啊。” 其实迟柒俊也有点慌。几个月来的相处让他知道,他认识的这个朋友一直都是带着笑的那种漠然神情。不会急于什么,也不会太追求什么,只除了那一个他们那时都还没有见过的爱人天天挂在嘴边,其它的怎么都没所谓,好像那人就是他的一切。 “柒俊,今天为什么没有阳光?”莫然呆呆地说着倒是往前挪步。 “……” 陈玉见到莫然吓一跳,那个印象里从来都是像仙子的人此刻脸色白得像鬼。 “陈姐,他是去开会了吗?”莫然已经坐在了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抬头凝视着陈玉期盼地问。 陈玉想告诉他不是,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那感觉就像,脱口而出的答案会伤了这个孩子一样,让她于心不忍。可问题总还是要回答的,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一些说:“没有,刚才上边来了通知,说院长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了,医院暂时由副院长和叶医生打理。” 莫然猛地抬头:“是叶湛叶医生吗?” 陈玉点点头:“是啊,就是他。” 莫然直接越过茶几跑出去。叶湛也许知道什么,他一定知道。 连门都没敲就冲进叶湛的办公室,莫然扯着他的衣领子就问:“文涛呢?他去哪儿了?你知道是不是?快说啊!” 叶湛被摇得两眼发昏,但他能理解,因为,他也才刚知道这件事。“我也才得到通知……”他颇为无奈地道,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可怜。 莫然整个人发傻,身后的迟柒俊代他问:“夏文涛真的是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了么?” 叶湛点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话毕他同情地望了望莫然。这孩子已经失去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了。 莫然深吸一口气,失了神的眼睛因为强忍着眼泪而发红。“我回家等他。”他这样说着精神恍惚地转身步出叶湛的办公室。 叶湛是上班时间,他只能拜托迟柒俊兄妹俩好好照顾他,然后再给何林打个电话。 何林几乎是接到电话便赶往夏文涛家。他现在是无业游民,弟弟的事当然比一切重要。 莫然到家就看到何林在门口等。他开着门问:“六哥,你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何林紧随着三人一起进门。 “那你坐,我去给他们弄吃的。”莫然说罢往厨房走。 “你歇着吧你。”迟柒俊翻翻白眼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迟柒容也跟了进去,留莫然和何林在客厅里。 整个厅里安静得诡异,只能听到厨房里隐约传来打蛋的声音。 “六哥,你说他真的是去参加无国界医生了么?” “……”面对目无焦距的莫然,何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湛跟他说夏文涛离开时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副院长交给他的档案袋里有乐夏专用的指派文件,还有夏文涛的亲笔委托,以及院长专用章。 “他以前跟我说过,当个无国界医生是他的理想。”可那时他顾着女王一直没离开而忍住了。现在,女王跟他父亲离开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东西去实现理想了?包括自己…… “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呢?”何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把当时的想法讲出来。 “呵呵,恩……希望如此吧。”莫然起身:“六哥,我想睡了。你要是没吃,和他们一起吃吧。或者,看看电视。”他说完便进了卧室。 何林看着莫然的背影,真有些想把夏文涛拉出来抽一顿为他出气的想法。 莫然神游似地躺到床上,从没觉得被窝里有哪次是如今这般凉。他伸手摸了摸夏文涛的枕头,总觉着,那上面好像还有他的温度。“你干吗不告诉我一声呢……”他颤抖的声音带了些压制不住的呜咽。 如果你告诉我,或许我会反对你独自前往,但自少我会要求跟你一起去实现属于你的理想不是么? 如果…… 莫然以为他会失眠,可过度的疲劳还是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的梦很长,有欢笑,有痛苦,有悲伤,但最终都会被变成夏文涛温柔的包容和他帅气的脸庞。 他会笑着跟他说:“老婆,我想吃辣的意大利面。” 然后他翻着白眼回答:“你这个月球贱胚,辣死你得了!” 他假装生气地哼哼:“你这个坏媳妇儿!” 何林轻轻推门进来时莫然在睡。他的嘴上淡淡挂着笑,只是那未来得及干掉的泪痕破坏了这种美好。他为这个虽没有血缘关系却异常亲近的弟弟盖好被子走出去,总觉得,该为他做些什么。 这个世界真的是没了谁都一样,地球照样转,照样日升日落。只有莫然,他觉得属于自己的天灰暗得可以。 韩承烨和叶湛他们时不时就会来看看,反倒是何林不太常来。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像乌龟爬一样缓慢度过。莫然恢复了原来的生活,除了没有夏文涛在身边的不适应,他几乎看起来一切都好。 他每天都会到乐夏去站一会儿,不管风吹日晒还是下雪下霜,任何人也拦不住。 直到有一天,他站在门口看到副院长的到来。 那位两鬓花白,年近六十的老人说:“孩子,不要再等了。人这个东西啊,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你这样等,是等不来的。” 莫然看着对面的人,他记忆里这个人头发好像没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化至此。他说:“您的意思我明白,可人就是这样,有很多时候明知等不到却还是会等下去啊。” 副院长闻言笑笑离开。莫然望着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脸。 那此刻充满歉疚的脸…… 一个月后,莫然渐渐习惯了没有夏文涛的生活。他还是会想着他,但只会在深夜难眠时,或者看到熟悉的,似曾相识的画面时。 他会偶尔去一次夏文涛的办公室,跟陈玉打声招呼之后在里面坐着呆一天,直到天快黑时才回家。 这天也是一样,一早坐到夏文涛曾经坐了无数次的地方望着窗外发呆。直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喂?”他接起。 “把你号上不用的装备给我倒过来一下,我有用。”迟柒俊在对面急着说。 “我的号你不是知道吗?自己上去拿。”莫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我的爷啊,您那号上数不清的杂货,我哪儿知道你要哪个不要哪个啊?”迟柒俊叫苦连天。 这附近没有网吧,莫然无奈起身想着只能早点回家。 刚走到门口,他想想觉得用夏文涛的电脑也可以,毕竟那里也有客户端,这样他还可以在这儿多呆上半天再回去。 开机以后悠闲地等了一会儿,想着夏文涛可能设置的密码,试了三个,最终以“taotaoranran”成功地进入。 他有点小得意,觉得了解夏文涛的想法很奇妙。 在一大堆图标中寻找着魔兽世界,然而要找的没找到,却看见一个名为“然”的文件夹。 带着好奇心去打开,发现里面存着很多张照片,还有一个txt文档和一个音频文件。 他逐一点过,傻笑着看到上面全是自己。睡觉的,吃饭的,刷牙的,洗脸的,做菜的,擦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了这么多。 唯有两张是设计图。一张是他们的对戒,一张是他没见过的对表。 挨个看过后才想起打开txt,内容是…… 然,世上最可爱的老婆 看到后先答应我别哭,因为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落泪,如果让我的显示器先看到我一定会郁闷很久。 当然,其实我知道你看不到的可能性太大了,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敢去写这些。 今天凌晨你还是在我怀里睡着,而我异常希望以后还可以那样拥抱你。 最近时常会想起从前,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全身湿淋淋的像个落汤鸡,可是眼里透出的坚韧却莫明地吸引我。我当时就想,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狼狈成这样? 呵,但最多的还是感同身受吧。 小时候常常因为异瞳的事被当成妖怪,那时候我的眼神就和你很像。我想应该是很像。 真没想到你会是我妈带来的孩子,缘分很奇妙是吗? 我记得我第一次发现爱上你时心情特别好,当然,我那时更多的还是恐慌。因为我知道,你当时还在努力忘记过往。 后来我们在一起,可我不敢跟你坦白眼睛的事。我想我只是太怕你拒绝。可显然,老天还是对我好的,特别是你说我的眼睛漂亮时,我的心情……我想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是那种,给了全世界也不想换的感动。 然后…… 对不起,我这样离开会不会让你很难过了呢…… 我想过很多次怎么跟你开口,可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我没办法平静地告诉你说:老婆,我得脑癌了,我要去美国治疗,也许进了手术室就再也出不来。 这样,我们都会很痛苦吧。我们约好一辈子不分开,所以我知道任何理由也骗不了你。只除了,我跟你说过我的理想…… 其实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是想一辈子疼你,不伤害你的。 不管你相信与否,在黄河滩给你戴上戒指是我活的这三十年里所有事中最快乐的一件。 但愿不要事与愿违。 假如,我是说假如…… 我离开后半个月还没联系你,那你就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还有,我把我的财产继承人写成你的名字了,如果你一夜之间暴富,别忘了那是你老公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唔……如果你看到这里了,你应该也看到那两张设计图了是吗?那一对表我一直忘了给你看。如果你想,你可以回家拿我办公桌的抽屉钥匙,就在我们的床头柜里。我的那只我也没带走,因为我希望有一天能回来让你亲自给我戴上。 然后…… 老婆,虽然我好像说得真不多,可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吧? 还有,不管结果如何,你一定不要忘记我好吗? 因为…… 那个比死还可怕…… …… 接下来的内容莫然再也没能看进去,只有夏文涛赖皮的声音不断地涌进他脑海里。 “老婆,我今天的愿望是,你等我一起下班回家行不?” “老婆,我想吃辣的意大利面。” “你这个坏媳妇儿!” “老婆,还记得你问我,如果你突然死了我会怎么样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再重新回来找我。” “宝贝儿,叫我声老公吧,我想听。” “莫然,我爱你……” 第40章 创造奇迹的人在墙里…… —————————————————————————————————— 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莫然强压住心里的抽动去点开那个小小的声频文件。里面的内容很熟悉,好像就是在他离开前的那个夜晚…… “宝贝儿,叫我声老公吧,我想听。” “美死你,不要!” “听话,快点儿。” “老公……” “老婆,我还想听。” “老公。” “还要。” “去死!” “莫然,我爱你……” 莫然不知道夏文涛几时录了这些东西,但此刻他已经无心顾及这些,因为他有点……混乱。 是的,混乱。好像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发生太多事情,让他应接不暇。 他忘记如何思考问题。 院长办公室里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为数不多的几段对话那么哀伤地飘荡在屋里,似能带起一阵阵回音。 无视闪动吵闹个不停的手机,莫然喃喃道:“文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迟柒俊。等了半天非但没等到莫然回家,也没见他上线。他打了数次电话无人接听。因为担心,干脆给同在医院的叶湛打了电话。 叶湛正在接待一位患者,手机是静音状态。 迟柒俊无奈只得亲自跑一趟。他在半路上接到叶湛电话,情急之下直接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叶湛闻言连中午饭都没吃直接赶往院长办公室。 门是紧锁着的,虽听不清内容,但勉强能知道里面有点声音。他敲着门喊:“莫然,你在里面吗?” 还好陈玉去吃饭,而这里没什么人走动,不然他肯定会被当成疯子,因为敲了好久都没人来开门。 迟柒俊到时他还在敲。“你确定他今天来这儿了?”他问身旁边喘息未定的人。 “确定。”迟柒俊话毕也跟着敲。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急疯了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 门依然死死关着,吝啬有一丝缝隙。迟柒俊脸色一紧,冲着里面大喊:“姓莫的你他妈再不开门我踹啦!” 叶湛:“……” 莫然也许听见了,也许只是恰巧,反正结果是,他来开门了。“你们来找他吗?”他抬起无神的眼眸望着二人问。 “你……”叶湛和迟柒俊吓得不轻。记得那天知道夏文涛离开时也不见他掉过泪,今天这是?! “他没在,他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了。可能……”莫然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哭,“可能,会很久才回来……”话毕他欲关上门。 叶湛眼明手快地把一脚探进去,以阻止他的动作:“进去再说,一会儿让人看见麻烦。” 迟柒俊带上门后同叶湛坐到沙发上互望了一翻,着实不明白莫然今天抽的哪出。 莫然坐回夏文涛的办公椅上继续出神,直到迟柒俊轻轻站到他后边。 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浑然望我地盯着显示器屏幕。那是他自己的qq空间,上面有夏文涛对他微笑的样子。“柒俊,你回去吧,我号上的东西清空了也无所谓。”他头也不回地说。 “清空个屁啊清空,有什么事你倒是说。” “天黑了我就回去,你们不用担心。” “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 莫然不再说话,安静地把“然”这个文件夹里的所有东西传送至自己的邮箱,然后,再把“taotaoranran”这个密码改成“yinghuochong” “走吧。”他关机再对纳闷不已的二人道。 他会等,相信他会回来,所以等。 如果说这个世界没有奇迹,那他的重生又怎么解释?所以,他宁愿相信,就算夏文涛真的走了,也还会再度找到他。哪怕这需要一辈子。 他不会像当初的贺煜扬那般选择放弃,因为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 ————————美国—————————— 有一间牢房,六面都是墙,抬头是白墙,低头是黑墙,四面没有门,全都是灰墙。 而那个此刻该去创造奇迹的人就在这个地方。 “老婆,我好想你。”夏文涛颓败地坐在一角自言自语。 回想一个多月前,他瞒着莫然来美国治疗。谁曾想反复做了三次检查发现他根本没患脑癌,有点疲劳过度倒是真的。这结果让他喜出望外之余也想到了各中问题。为什么在自己的医院会出现那种结果? 检查是副院长和另一个脑科医师同做的,只有那两个人知道。也就是说,除了那两个人有问题之外,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了。可副院长,一向是很中规中矩的人…… 他带着诸多问题走出医院,想着快点回去。 可天不随人意,拿起手机还没按出一个键呢他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就在这个破房子里了。连个窗户都没有的“简约”空间。 真的很简约,没有床,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是个东西就没有。只有一个洗手间,依然简约风,连个镜子也不见。 一个月了,他不知道绑了他的人究竟是谁。饭菜总会按时出现,也没有什么人特别虐待过他。只是每天有十个小时,他要不停地和人进行对练。对手时常会变,或男或女,或大或小,不变的是,依着他的反应速度和反击能力成长,人数也在成长。现在已经从最开始的一个变为三个,而他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再变成四个五个……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还在地球上。 尽管这些对手强得不像人,可他们确实是人,而且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 他们不会对他说话,每天拿来饭菜,不打就只能饿着。有一次他试着绝食,结果这些人根本不以为意,反倒是他先妥协。他总是要留着命去见老婆的。 今天有点意外,因为来的不是三个也不是四个,而是一个。“挺悠闲么。”来人凉凉地说。 夏文涛闻言懒洋洋地抬头,瞥见一个身高比他还要高上一点点的男人。黑发蓝眸,看轮廓十之八九是个混血儿。年纪和自己相仿。“终于有一个不是哑吧了?”他丝毫不示弱地迎上对方犀利的眼神。 “呵,你真像他。”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掌。 一个艳丽的人抬着餐盘进来,夏文涛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小龙女”严八?! 如果不是因为被偷的东西太ox,还有场合和人物都不对。他真想上去吼一句:“你个小偷!快把我的小蝌蚪还来!” “怎么?看见熟人不打声招呼么?”男人从严八手里接过餐盘递到夏文涛面前,并示意严八出去。 “难道你有和贼主动打招呼的习惯吗?”夏文涛泰然自若地吃着东西,翻翻白眼毫不掩示鄙夷之意。 严八的脚步被硬生生定了两秒,紧握的拳头嘎嘎作响。夏文涛深信,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场,她一定飙过来揍自己。 “那个啊……”男人笑得很爽朗:“你不用担心,早就扔了。” 夏文涛一口白牙差点咬碎,明明不是很重要的事,让这男人用这种不在意的口气一说,突然有种自己的孩子被扔掉的感觉,嗷嗷不爽。“妈x的,贱人!”夏文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恨恨地脱口。 男人闻言一笑,用闪电般的速度去攻击夏文涛的脸。夏文涛经过一个月的训练…… 可也悲催地没能躲过。 “小子,说脏话也要选时间看地点的,当然,更要看人。” “嘶~你没听过打人不打脸吗?”夏文涛有些懊恼,经过这一个月他已经可以百分百避开单人攻击了,可这人……“还有,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以礼相待?操!真见鬼。”那么快的出拳速度,那么精准狠的力量。 “我……是上了你二叔的人。”男人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笑着道:“你可以叫我小叔,当然,我不介意你同样用二叔来称呼我。” 夏文涛皱眉,第一次心里升起了一点不安。他……二……叔……被……上?!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还是这个人太强势了呢…… “二婶儿,幸会。没想到你喜欢用这种方式招待亲人呢。”夏文涛边说边放松身体。接下来的事他心里有数,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果然,“二婶儿”一眯眼,瞬间一个侧踢:“不知死活的小子!” 夏文涛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可以提两个要求么?” “说吧。”男人两手插兜,恢复一派镇定:“看看是不是让我感兴趣的要求。” “我想打个电话。”他不能说自己快急疯了,但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如果做假体检报告的是副院长,那么莫然可能也会不安全。“另外,你的名字。” 男人深深凝视夏文涛的眼睛,小半天后道:“如果你能在半个小时里让我见伤,我可以同意你的……第二个要求。” “第一个呢?” “这个就困难了,至少让我有一处挂彩吧。不限时。” 夏文涛全神灌注,不敢有一丝松懈。就冲着刚才的一拳和一侧踢,这个人绝对有口出狂言的资格。 “来吧。”男人冲夏文涛勾了勾手指。 夏文涛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这是他被关起来后养成的习惯。他想,就算送上半条命,今天这个电话他也一定要打上。 第41章 或许,有些劫难是为了之后可以更幸福…… —————————————————————————————————— 一分钟可以改变很多事,半个小时里更可以发生无数个未知的可能性。 而在两人全力以赴的同时,莫然也在同样拼尽全力做一件事。 抵抗,他在抵抗。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他用尽所有力气挣扎着,希望能逃开那些令他恶心的碰触。只是接到副院长的电话出去见个面而已,为什么人还没见到就出现这样的境况呢,他只不过想知道文涛的病情而已啊…… “哟,还挺辣的嘛。”一个尖下巴大眼睛的男孩儿把他甩到地上抚了把他的脸邪笑着道。力道不轻,完全不像他这种纤细的身体里该有的。“被打了强力麻醉还能这么快醒啊?” “闭嘴!”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要跟他多话。” “啧,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怎么想的,这么好的货色……”男孩儿露出不想放弃的表情。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标致的男孩儿呢,除了自己。“德哥,就一次,反正她也不会知道……” “小胜,你想死吗?”声音依旧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隐隐透出了一丝宠溺。 “那个女人是不是程云惜?”莫然了然似的眼神寻问。 “哟,脑子也不错啊?真难得。”小胜笑嘻嘻地道。换来的是德哥一鞭子挥向离他一厘米之处,精准得莫然和他都是一身冷汗。 “干吗这么凶?反正他又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小胜不满地撇撇嘴,略带撒娇地说:“德哥~让我玩儿一下啦,就一下下就好嘛。” 德哥抬起像小狗一样邀宠的小胜的下巴:“你想要命,还是想要玩儿他一次?” 小胜大大的眼睛带着媚意瞪了他一眼:“哼,不玩儿就不玩儿!” 德哥赏赐般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才乖。”他逐渐加深吻的力度,从额头很快便到了小胜的唇上。 小胜的喘息慢慢变浓,而莫然绝对没有心情看活春宫。他冷声问了一句:“程云惜让你们杀了我么?”离不开这里,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他的话声一落,紧接着就是响亮的鞭声落下,德哥手里的鞭子准确地落到他的胸前震裂了外衣。“将死的人不用知道太多问题。”他有些气愤被打断好事一样地怒视着莫然。 “呵~”莫然讽笑出声,原来是不喜欢那个叫小胜的碰他,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呢。 至于死啊…… 好像也无所谓了,没准可以更快地看到文涛。 “德哥你怎么能这样?”小胜指着莫然破掉的衣服:“你不让我玩儿你玩儿,吃独食会坏肚子的哦。” 德哥把他的手握过去:“只要不是你坏肚子就成。”他话毕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竟当着莫然的面把小胜的衣服脱了下去。 现在是晚上,但被屋子里不小的灯照着,莫然还是轻易看到小胜身上满布的鞭痕和烟花烫痕。 莫然扭头不去看,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大致有数。 果然,没过几分钟他便听到小胜似痛苦似愉悦的声音,还有轻脆的鞭响。或许他们是一对有性虐爱好的人吧。他这样想着,感觉浑身发冷,只是因为转头就错过了小胜的真实表情。他的声音是愉悦的,但表情并非如此。 听到暧昧的喘息,莫然想到夏文涛离开前那个晚上,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身下的反应更是让他觉得难堪。 幸好屋里就两个人,而且也“忙”到不会发现他的情况。 莫然尽量让自己别太紧张,他试着扭扭手,看能不能把绑着他的桎梏解开。可努力半天好像没什么成果,反倒是手腕疼得要命。 他坐在地板上试着看看能不能找着可利用的东西,可很头疼地发现,居然比他的脸还干净。他的外围五米空无一物,只有地板可恨地反着微弱的光。 “啊!”小胜突然传出一声叫喊,痛苦得那么尖锐,那么清晰。 莫然被拉去注意力,看见被喊为德哥的人在用烟头烫着他的大腿内侧。 真的不是很能理解有这种爱好的人,对喜欢的人真的可以这样出手吗?或者,还是不够喜欢…… 德哥很专注,反倒是小胜睁开眼睛回望了莫然一眼,然后难掩悲哀地转过头不再吭声。 尽管那个烟头仍没有离开他的皮肤…… 夏文涛被打得满身是伤,可是这次那个混蛋“二婶儿”真就没打他脸。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快气吐血了。以前总听莫然问他是不是人,他觉得面对这厮时自己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他居然……和进来时一模一样。 额头上只有一丁点汗而已啊。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终于,夏文涛把他老婆夜里的口头禅搬出来了。 “认输了吗?”男人看着已经起不来的对手笑着靠到墙上给自己点了根烟,“你进步得很快。”他倒是不吝啬夸奖。 “我能问下我被抓来的原因吗?” “还是那句话,能打伤我就行,能打伤,任何问题任何要求我都满足你。”因为那时你应该也能有能力撑起一切了…… “二婶儿,做为一家人,连个名字都不能透露下么?”夏文涛很狗腿地把套近呼这招都拿出来了。 “小子,拉近关系不是你这样的。”男人笑笑拍了拍掌,丝毫看不出缝隙的墙面出现变动,他往出口走了几步停下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墨刑。”话毕他低着头似想些什么。 夏文涛趁着他略微的停顿猛然扑上去,可结果却被躲开了。“亲爱的侄子,不知难而退是好,但也要量力而为。”墨刑赞赏地笑着道。 那一瞬间,夏文涛甚至感觉出这个自称墨刑的二婶儿内心显出了疲态。 “我只拜托你让我打个电话。”他没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一定要打这个电话?”墨刑对莫然的事还不太了解,他只知道艾丹很在意这个侄子。 “我的爱人在等我。”夏文涛直言不讳:“我不想让他担心。”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真诚又太痛苦,墨刑多看了他一会儿,后说:“如果我说,你给我跪下就让你打电话呢?” “……”夏文涛的神情骤变。 墨刑几乎能感觉他握紧的拳头就要挥向自己。 这个要求很过分他知道,他想这世上真的没有几个男人可以这样。至少,那个人不会。而眼前的这个小子,眼神那么像他,应该也是不会的。 意外总是发生在瞬息间,夏文涛也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别说这狗屁二婶儿,就是老爹和女王他都没跪过。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黄金跟莫然一比它的价值还不如泥土,或者,该说一切都没办法和他的爱比。于是,他弯膝了…… 墨刑眼里的震惊难以言喻,他只是下意识地去阻止了夏文涛已经做了一半的动作。“不用了,我让你打。”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天知道,这有多难。 “多谢。”夏文涛立时站直了身直视对方。 墨刑丝毫不怀疑,他若不阻止这人真的会跪下去。“你很爱她吗?”他问。 “恩。”夏文涛友好地笑笑,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是这个人给的。“他的好三天三夜也道不完。” “呵,那她一定是个好女人。” “不,他是个男的。” “你的笑很欠扁。”墨刑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夏文涛接过迫不及待地按着键,嘴上问:“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呵,因为他不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艾丹不会下跪,不管是为谁。“所以……” 墨刑的回答夏文涛当即会意。 是啊,他二叔的确不是能给人下跪的人,相信不管是为谁都是吧…… 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夏文涛不信邪地再打,打得墨刑都有点不耐烦了。“喂,你不是记错号了吧?”他又给自己点根烟问。 夏文涛当然知道自己没打错,所以他已经急得不能回答任何问题了。他换了号码打回家里,几乎是刚打通对面就被接起了。“喂?是莫然吗?”迟柒俊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我是夏文涛,我老婆呢?” “我操你大爷!”迟柒俊的暴吼传来:“你他妈不管在哪儿赶紧滚回来,你老婆丢了!” “你说什么?”夏文涛手心里一把汗。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他心里明镜着啊,有人在暗处活动。“你快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老婆丢了?” “怎么了?”墨刑见他表情不对问。 “我日!他真丢了,你跟哪只野狗混在一起呢?赶紧回来!”迟柒俊粗口连篇,直到电话被抢走。 “你媳妇儿出事了,你要是脑子还清醒赶紧回来。”韩承烨声音很平静。 可就是这种平静,夏文涛惊出了一身冷汗。“姓韩的你听我说,我现在这边也有问题,你一定要帮我找莫然,我医院的副院长和脑科主任你帮我查,有可能是他们做的。另外,程云惜和贺煜扬那边你也帮我留意。拜托了。” 墨刑看见眼前的人手在颤抖,他从不曾这样紧张过,自己观察的这一个多月里,不管是什么情况,他一直很镇定。那个叫莫然的,他真的应该是很爱的吧……这么想着,他迅捷地夺过夏文涛手里的手机,不顾他的叫嚷喊道:“闭嘴!”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电话里的人说,他郑重地对着手机道:“想救人按我说的做。去你们市明文区一家叫艳阳高照的甜点屋找一个叫严四的人,再把莫然的情况告诉他,就说是墨刑请他出手帮忙。” 夏文涛停止攻击安静下来。墨刑说完了自己的话便直接挂断,连句话都没跟夏文涛说就转身要走。 “等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夏文涛急切地问。 “打伤我。”墨刑话毕恢复最初的样子:“莫然这个人我会帮你找到,但,你在不能打伤我之前别妄想能离开这里。” 夏文涛闻言居然又再动起手来,墨刑再一次意外。他用一股巧劲抵开夏文涛的攻击打了两个空翻便消失。 而夏文涛,其实他想站直都有些困难了,每一次的呼吸都带动身上的痛。如果不是因为刚才能打电话的喜悦和后来的事情分了他的神,估计能不能撑到现在还是个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何,对于墨刑这个人,他竟觉得恨不起来。 莫然隐隐觉得心里不安,反复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没多久那边的“节目”结束,德哥双目腥红地瞪视到他这里:“怎么?你也喜欢这个吗?”他怪异地笑着问…… 第42章 如果可以选择,谁都会想过正常生活。 ————————————————————————————————— 心里的不安扩大至数倍,莫然强装镇定着,被绑在背后的手手心湿得异常厉害,绳子似乎变得更紧了。 “你不怕我?”德哥卷起鞭子去抬高他的下巴问。 “怕,当然……怕。”他迟缓地回答。想着如果回答不怕,会不会更激起这个人的征服欲。而且说实话,他确实有点怕,因为这个叫德哥的男人眼神里装满了无视一切的疯狂。 “你很聪明。”德哥用鞭子摩擦着他的脸:“不过……你在骗我。”说罢,啪地一声抽打在他的脸上。 莫然的脸顿时晕开一个血条,白嫩细腻的脸颊上滴出红色的液体,顺着他柔和的面部线条辗转而下,让他显得有些妖艳。他的额头立时见汗,火辣的刺痛感迅速传遍全身。 德哥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莫然甚至能看出他兴奋的程度。他未执鞭子的手好像在止不住地颤抖,“你不怕我,你不怕我。哈哈哈哈……”他突然癫狂地大笑着,手上的东西又是一顿乱挥,像数条黑蛇被人甩出来一般拍到莫然身上。 莫然低着头死死咬紧牙关,到嘴边的痛吟硬是让他吞吐了回去。他只怕他若多一些反应这人会更加不顾一切暴施虐行。 “这么白的皮肤……”德哥收起凶器上手粗野地摸着莫然的脸:“果然还是有些血色才正常是么?”他的指尖碰上莫然的伤口,用那里溢出来的液体抹上他的脸,末了送到自己嘴里舔了一口,意犹未尽地说:“味道不错。” “恶~”莫然忍了半天疼却没忍住恶心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跑出来抗议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居然受不了夏文涛以外的人碰他,哪怕是一点点。这让他胃里翻天覆地似地难受。 德哥对他的反应也不恼,很有耐心地检查了一遍他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看看有没有松动。看到被他扭得更紧的结扣时满意地笑笑,然后道:“你还真是省事。” 他转身步到柜子前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在翻着什么,而这时,一直闭着眼的小胜睁开眼看了看莫然。 “妈的!”德哥不知为何突然暴了句脏口。他急步走到小胜面前踢了踢他。见他没反应便恨恨地说:“真他妈没用!”话毕也没再多看莫然一眼,捡起小胜的衣服甩上门走了。 莫然刚才没有错过小胜的反应。他明明睁眼了,但是被踢时居然像真昏过去的人一样丝毫没露出马脚。 莫然轻轻地试着移动身体,一点一点,看看能不能挪到门那里。结果他还没有挪出半米远,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德哥站在门口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看他,再看看小胜。 他瞧见仍旧躺在床上的小胜,找到一个胶带纸来封住莫然的口,又拿了个铁链子把他绑到了床上再度出去。 对于这里出现的各种道具,莫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德哥的收藏绝对丰富到令人咋舌,就放在床边的一个大箱子里,想看不见也难。 铁链子并不长,却是粗的用钳子都弄不开那种。而且接头上是用锁头锁起来的。想弄开太难了。 他头一次发现,“急中生智”这四个字真是跟他无缘,望了一圈子屋内就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逃生办法。这里应该是住宅楼,除非可以引起邻居的注意。 “嘘,别动。”小胜闭着眼提醒他。 莫然反射性地屏住呼吸,停下一切动作。只见出去的德哥又折回来了。“哼,别妄想跑出这个门。”他敲打着门板有些森然地道。 跑不跑出去先不提,莫然觉得再这样几次他非惊出心脏病不可。这人也太谨慎了些,真好奇程云惜给了他多少好处。“唔唔~”他用眼神瞄瞄脚上的铁链子,意味:有这个你他妈还不放心?老子又不是超人他兄弟。 “这就对了。”德哥话毕再走出去。 没过三十秒,小胜睁眼走到莫然身边。他身上的伤已是惨不忍睹,可他好似已经习惯一般,并没有让所见之人感觉他有多痛苦。 他撕开莫然嘴上的胶带纸:“他那个人疑心重,想逃出去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在莫然惊愣的眼神下他凉凉地道。 “你……也要跑出去?!”不是一伙儿的么??? “废话!你他妈没看见他怎么对我的啊?”小胜翻翻白眼,丝毫不在意裸呈在另一个人面前。 “哦,我说你怎么敢揭下胶带纸,我刚想喊救命呢。”莫然似真似假地道。 “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他真无语了,“这屋隔音好到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他已经试过太多次了,根本无效。要真有效也不用活受罪到今天了。 “……”莫然尴尬地扯扯嘴,却愣是没笑出来。他有点不自在地问:“那你说怎么出去?”屋里没电话,隔音又好,他又被锁住了,估计门也是从外面反锁的。 “算你命好,现在才被抓来。”小胜说着去厨房拿东西。莫然看见他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两把刀和钥匙。“我他妈挨了三年多了,就是为了今天。”他说着给莫然打开锁链,又给他找了顶帽子再把其中一把刀给他:“你脱两件衣服给我。” 莫然很快会意。穿个外套大冬天出门和裸着大冬天出门都会被当成神经病,但级数肯定还是不同的。他把长外套脱给了他:“裤子就别想了。”他说。话毕看着小胜飞快套上衣服。 他觉得小胜现在特别兴奋,好像马上可以飞出笼子的鸟儿。想必他真的期待了很久吧……“三年多你都没有逃跑的机会吗?”他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是二十一楼,他每次出去都把门反锁,没有电话,隔音又好,想出去不容易。他从不会带我出门,出门从不会在屋里留衣服。有次我反抗他,算是成功了一半吧。他被我捅了一刀,而我则被打晕过去,再醒来时还是在这里。信吗?我三年多没出过这里了。” “那他还敢往屋里放刀子?” “我想……他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心理太扭曲,他的爱也有问题。”他能看出德哥眼神里时而冒出来的温柔和宠爱,可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这样的爱太可怕了,他受不了。 “你的意志很坚定。”莫然佩服。三年多来一直坚持着要出去,这并不容易。 “废话能出去时再说吧,我一个人整不了他,这锁头的钥匙我有,可是门我们还是打不开。一会儿他回来我俩一起动手,出了事我会担着的。” “呵,不用。”莫然话毕看了看手里的刀子。以他如今的财势和人脉关系,杀一个德哥这种人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出去后想做什么?”他想他或许可以帮帮这个小胜。 “谁他妈知道,我原来是画画的,不过这三年多的空白……能出去再说吧。”小胜说罢突然转头看向莫然:“你到底多大?”他总觉得这人透着一股怪异的成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 “别问。”莫然也不清楚该怎么回答,他知道他有点镇定过头了。 “不问就不问,出去后分道扬镳。”小胜突然不语,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门锁开动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小胜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影就是一刀,莫然也没客气。只是千算万算,他们没算到此刻进来的不是德哥。 “把他们抓起来。”程云惜的声音在中刀的男人背后传来,紧接着七个男人鱼贯而入,其中两个把中刀的带了出去。 小胜和莫然见势不妙,急步向后退了退。“你是谁?”问话的是小胜,他没见过程云惜。 “看来阿德并没把你调教好。”程云惜优雅地吸着烟自顾自道。 “……”莫然从没见过这样的程云惜。他是知道程云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可真没想到会是这种程度。气质与之前相去甚远。“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冷声问。 “你猜呢?”程云惜瞥了眼满是血迹的床厌恶地皱皱眉继续站着。 莫然不再说话,猜,再猜还不就是那样。不是因为贺煜扬就是因为钱。 “我要夏文涛和你拥有的全部财产。”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如同在说,我要夏文涛和你拥有的那碗饭一样。 听到爱人的名字莫然心里一阵抽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牛仔裤说:“不可能。”那是他老公给他最后留下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呢……他会不高兴的。 程云惜曾被她父亲警告过一次,不要对夏家出手。程云惜追问好多次为什么,程老爷子也没说。他只是一再提醒她不能动,可这反而引起了她的好胜心。 “难道你不想让夏文涛活着吗?”程云惜也不急,慢悠悠地道。 “你!”莫然震惊地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文涛没死,是吧,是吧? “他告诉你他得脑癌了吗?那是假的哦,是我请他们副院长做的假结果。”她颇为得意的样子:“你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他在哪儿?”他神情激动不已,几近失控。 “他在我手里,你要是想他活,那就按我说的做。” “你怎么证明他在你手里?”他不信,如果文涛出事了,女王和父亲怎么会不管呢。 “信不信由你。”程云惜一副你随意的态度。她是没抓到夏文涛,所以她心里才没了底,越快搞定越好。居然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是谁把姓夏的带走了。她不耐烦地扔了烟头狠狠踩一脚。 莫然慌了,他不敢赌这个,万一夏文涛真是在她手里…… 门又一次被踢开,进来的是德哥。他看见一屋子人没有意外。只是很谄媚地来到程云惜身边叫了声:“程姐,您来了。” “呵,阿德啊,我看你这小宠物还没调教成呢。他居然想着带人逃跑呢。”程云惜嘲笑般的眼神在小胜和德哥两人间看来看去。 “程姐放心,下次一定不会再出事。”他话毕看向小胜,眼神里充斥着愤怒。 小胜在紧张,莫然能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程云惜向身后的手下勾了勾手,马上有人走到她面前。“把带来的东西给那位莫小先生用了吧。”她阴笑着道。 莫然惊恐地看着接近他的男人,他拿着一个细小的一次性针管正在往他这儿来。“你想干什么?”他瞪向程云惜,挣扎着欲脱开身后两个男人的束缚。 “我可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你很快就知道了,这药很贵呢,慢慢享受吧。” 持着药的男人过来强拉过莫然的的手臂把药推进去,而德哥则把小胜带回了厨房。 很快的,莫然听到小胜的尖叫凄厉地传来,但他只觉得声音越来越小了。浑身开始冰冷,脑子也昏沉得很,没过多久便再也找不到意识了。 第43章 原来重逢可以如此美好。 —————————————————————————————————— 莫然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勉强睁开眼看到的是呼吸微弱的小胜躺在他脚边。浑身皮开肉绽,被放在他之前给他脱下的白色外套上。血染在上面,分不清它原来的颜色该是白还是暗红。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仿佛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梦一场。只有身上的痛苦示意他们,那是真实存在的。 小胜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莫然试着开口叫了叫他,可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喝水,再加上之前被注射药物,他的声音哑得几近听不见。 然而,小胜却还是给了他回应。他说:“我就想,活得平淡一些,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的声音也不大,但在这针掉在地上都能引起回音的寂静空间里,一切音量好像都被放到最大化一般,传到耳里是那么真切。 “是啊,真难呢。”莫然闭着眼回答。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胜只有嘴在动,全身的伤给他很大的负担,好似碰了一点点就会扯到所有痛神经一样,他没法动。 “恩,我就想跟我老公在一起,一直也不分开。”他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了口。 只是那背后的哀伤,小胜没有听出来。 “真好啊,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喜欢一个人呢。” “或许……吧。”他也不知道是真好假好,如果还能见到他,那么他发誓,再也不让他消失了。 时间又回归到安静,小胜好半天后才开口,他说:“我叫李延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莫然。” “莫然,咱们以后是朋友吧?” “恩。” 莫然应声,睁眼看了看脚边的人。他的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神色特别安详。好像就这样,再也不会醒来了一般。 身体是轻飘飘的感觉,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莫然甚至不能抬手帮这个新朋友擦一下最后的眼泪。 精神上的痛苦和身体上的折磨让他很快便再度陷入昏睡。 入夜没多久,房间里出现一个男人,他将针扎进莫然的手臂里,刚要推时,莫然梦呓般地说了句:“哥,我想回家……” 男人听了这句话双手颤抖着,轻轻一推便可注射进莫然体内的药物愣是在针管里下不去。他拔出针头,把液体喷洒到地板上,空针管往地面一扔,走了出去。 莫然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如果他可以睁眼,他会看到刚走的男人正是那次在涛然“救”过他一次的人。那次贺煜扬想要强要他,正是这个人敲的厕所门。 脑子里一片混乱,莫然看见许多个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个画面都很相似,因为那里出现的总是一个人,夏文涛…… 韩承烨被艾丹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当场发飙,他联系了何林一起去找艾丹说的那个人,严四。 艳阳高照这个甜点屋很好找,因为它在那个区的生意好得有名。 严四是个外表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如果不是“内部关系”,相信谁也不会猜到他这样普通的外表下潜藏的是一个顶尖杀手的能力。 他听了韩承烨传达的话以后只给了他一句回复,“等我电话。”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韩承烨想抓他再问两句,但是他没有给韩承烨这个机会。 之后的事他是怎么做的韩承烨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只知道他在自己都没有告诉号码的情况下准确的给他打了手机,然后跟他说了一个地方,就是眼下的这个某高级住宅小区。 韩承烨,何林,叶湛一起站在小区的外面等着,而此刻的严四就像个蜘蛛侠一样从楼顶往下爬。 爬到莫然所在的那间屋子的厨房窗口时,他先拿出一个类似吸盘一样的胶制物吸在了玻璃上,然后再用一支笔状的东西在那外围画了一个圈,最后用手轻轻一拉,这个圈内的玻璃便无声地脱离它的本体。 弄出来的窟窿正好够一个成年人放进一只手,他轻巧地把窗锁打开,再把窗子一拉后敏捷地跳了进去。落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只是一只猫闯进来。 进屋后看到地上的针管他轻皱了下眉,他用没有带手套的左手探了下莫然脚边人的气息,然后打横抱起莫然往进来的那扇窗子跑去。一条特质的绳子在窗外飘着,看着不粗,但它的承重力却不可小视。 严四一手抱紧莫然,一手抓着绳子滑下去。他的手套好像和绳子可以配套使用一般,高速的摩擦并没有伤到他的手。 莫然把外套给了小胜,满身汗的他此刻被风一吹立即感觉到一股凉意透进身体。本来就有些发冷的他抖得更是厉害。 严四没有走正门,他把莫然抱到一个路灯照不到的暗角才给韩承烨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这里。 韩承烨一行三人很快出现,他们见到莫然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只是因为灯光的关系谁也看不清彼此罢了。 叶湛虽是心理医生,但相较其他几人,他在急救方面还是懂得最为多。特别时刻特别对待,他解开莫然的上衣看他身上的伤势。 韩承烨在一旁凉凉地说:“夏文涛要是知道你敢扒他老婆衣服他会宰了你。” 叶湛没功夫看他,莫然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他头也不回地说:“操,就看看上身,死的话大家一起死,反正你们也看了!”然后对静得好似不存在一样的严四问:“他旁边有没有什么东西?” 严四当即会意:“针管。” “……” “何林,往乐夏开。”叶湛想也不想地道。 严四拿出手机打给墨刑,他这会儿就站在关着夏文涛的那间屋子的外面。接起他话他便问:“怎么样了?” “到手了,情况不太好。”他无视瞪了他的一圈人,继续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墨刑安静了一会儿后说:“在可以保证他活着的情况下把他带到总部,明晚会有专机去接你们。” “好。” 莫然一路上都没有睁眼,叶湛把韩承烨递来的衣服给他盖上时,他又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哥,我想回家……” 车里死寂般的静,韩承烨向严四寻问了一些问题。他和严四一问一答。严四那人,就像不问他就不可以多说一个字一般。回答方式也是异常简洁,韩承烨问到最后气得差点和莫然一起躺病床,可某人一点自觉也没有。 几人商量后将莫然带到了何林曾经住过的那间病房,那里一切设施齐全。叶湛又找来两个值班的护士来帮莫然清理伤口,而他则给血液鉴定科的小李打了个电话。 还是上次夏文涛找来做莫然的dna鉴定那个女人,她也没多问,代院长吩咐了自然是要听从差遣的。 忙了好半天,莫然的伤全部处理完又挂上营养液,送出护士,一屋子人等待小李的结果。 严四突然开口打破沉静:“明晚我要带他走。” 叶湛炸毛:“你说什么?” 严四:“明晚我要带他走。” 韩承烨镇定地问:“去哪里?”他知道这人说到绝对能做到。他们这么久都查不出来的问题这人只用几十小时就搞定了,其能力可见非一般出色。 “带他去见让你们来找我的人。” “可以有人陪同么?” “可以。” 叶湛踊跃报名:“那我去。”他是医生,一路上照顾着总是方便的吧? 韩承烨直接无视叶湛:“何林,你去吧。副院长和程云惜的事我还要查,叶湛不能离开这里,医院现在不能让副院长一个人掌天。” 叶湛一听颓了,韩承烨说得有道理,他不是可以离开的时候。狐狸老爷的吩咐他还是要听的。 “明晚我再来。”严四话毕离开。徒留一屋子人满脸问号。这厮到底是干啥的?莫然连个护照都没有,他明天就要带他出境吗?如果没记错,夏文涛那天打来的是美国的国际长途啊…… “他像特工!”叶湛神秘兮兮地开口道。 “呵~”何林笑:“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过,猜得还真有那么一丁点感觉呢。 “何林你知道他。”韩承烨说的是肯定句。 “恩……”何林犹豫着应声,找了个地方坐下道:“副局快要出国了吧?”他问。 韩承烨闻方稍为惊讶:“你怎么知道?” 何林安静地看看自己的手:“因为是时候了……”兄弟的仇是要报的,他不可能让时间冲淡一切,他做不到。 韩承烨没再多问,认识不是一两天了,他很清楚何林这时候想的是什么。他只是再问刚才的问题:“严四到底是谁?” 何林笑不达眼底地勾了勾嘴角:“职业杀手。” 韩承烨当没听见,只是说:“记得做什么都要小心。” 何林真心地笑了,然后只听门被大力推开,迟柒俊和迟柒容跑了进来。“操!他脸怎么这样?!”他看着莫然脸上的鞭痕气道。和叶湛的说话口气特别像。 不知道为什么,何林听了觉着有点不舒服。 迟柒容没坐一会儿就回去了,她说要给莫然做些吃的带过来,迟柒俊怕她一个人不安全陪她一起回去。 叶湛看了一会儿莫然,肯定地说:“这下程云惜完了,院长夫人受如此重创,院长岂会轻饶她?” 韩承烨同望向莫然:“程家的势力很大,就算姓夏的再有能耐,这也不太容易。” “呵~”何林笑笑,“三哥,就你知道的而言,夏文涛的产业有多少?”他带着答案问。 “乐夏,蓝渡,涛然,还有一处别墅,和他现在住的地方吧……”他没细问过,他也没必要细问。 “难道不是吗?”叶湛也好奇。 “乐夏和蓝渡是他的,涛然却不算是。”他卖着关子缓缓道:“涛然是夏文涛的父亲送给莫然这个儿媳妇儿的……估计应该是聘礼吧。连带着地皮,价值几个亿。” 韩承烨和叶湛咋舌,韩承烨问:“他怎么会有父亲?”记得好像一直没有吧……只知道有个开孤儿院的母亲来着。 “相信我,他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而且他老爹,那是个全球有名的财主,他二叔的势力也很惊人。”何林笑着看向莫然:“所以说,程云惜这次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他带点儿提示道:“三哥,这次你可以放慢查程云惜的速度,因为……就算她真的进了监狱,还是会有人把她弄出来折磨死的,千万别怀疑。” 化验结果小李是在近零点的时候才拿来的,她说:“血液里有毒素,但只是轻量的,不至于成瘾。不过他会难受几天,可以借助药物帮他恢复。” 一屋人松了口气,叶湛交待小李这件事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小李一个一本正经的人突然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把院长夫人的秘密说出去的。” 三个大男人当时就愣了。 小李笑:“你们不知道,其实我和院长住一个小区的,经常能看见他们俩,只不过他们好像眼里只有对方,总是看不见我。啧~真讨厌,我这么没有存在感么?”她絮絮叨叨着出去了,留一屋子活化石。 莫然到了凌晨四点左右才醒来,他看见打瞌睡的叶湛和何林眼睛一阵发酸,好半天也没叫人。 何林听见动静睁眼,开了暗灯问莫然怎么样了。他用不轻的力道把叶湛踢醒,让他看看莫然的情况。叶湛一个趔趄差点没跌椅子底下去。他擦着口水:“何林你烦人!” 何林满脸黑线:“你几岁啊你?!居然睡觉流口水!” 莫然淡淡勾起嘴角,还是那句老话:“我想回家……” 何林坐到床边看着他笑笑:“明晚就去见你老公了,你还不能回家。” 早上吃了迟柒容做来的肉丁蔬菜粥,莫然感觉胃好受了一些。只是身上时冷时热的让他特别难过,但一想到能见到夏文涛,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带点紧张问:“六哥,你们救我的时候看到我旁边还有个人吗?” 何林摇头:“你不是我们救的,但听救你的人说,你旁边的人已经断气了。”他话毕见莫然脸色有些发白便问:“那人是谁?” 莫然闭眼:“……新的朋友。” 晚上,严四如约出现。几人把莫然带上车,何林跟着严四一起离开。叶湛的嘴撅得跟挂勾似的,何林对他笑笑他才好些。这可把韩承烨吓坏了,着实不明白这俩人什么时候有了进展。 车开到飞机场,严四带莫然和何林上了私人中型客机。很快他们便飞往纽约。墨刑口中的总部就在曼哈顿。 墨刑并没有把莫然会来的事提前告诉夏文涛,他觉得那样的等待更痛苦,而且也失了惊喜。 可谁都没想到,严四口中的不太好是这样的境况,墨刑看到莫然的脸时神色冰冷,他直接就着左右的人下令:“是谁让他这样,沾一点关系的都别放过,通通带到这里。” 有人应声离开,墨刑直接去找来夏文涛。何林看着墨刑的背影暗自心惊,这人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而且他仿佛掌握着一切。 莫然还在睡着,何林就站在一旁。夏文涛看见老婆的确喜,可是半秒就被他脸上的伤怒到了,他问何林:“怎么会这样?” “程云惜做的。她想要你名下的产业。另外,我把莫然的体检报告拿来了,他被注射过毒品,化验的人说不至成瘾,这我是外行,你自己看吧。”何林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 夏文涛接过飞快地翻了翻,握纸的力度大得纸张发皱。他看完随手放下便坐到了莫然身边搂紧了他。 墨刑出去安排一些事,何林也跟出去顺便关上门,留给夏文涛和莫然独处的空间。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莫然笑着说:“老公,我想你了。” 夏文涛鼻子一酸差点儿没落泪,他不停地吻着爱人的额头,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莫然没多久就醒了,还是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他看着夏文涛轻轻地说:“还能见到你,真好。” 夏文涛避开他脸上的伤口,吻着他,一直没再放手。 第44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女王家的人,个个都愁人。 —————————————————————————————————— 莫然住的房间宽敞透亮,墨刑给他和夏文涛安排了最好的生活条件。 夏文涛时时陪在莫然身边,每天的饭前对练也被取消。两口子甜腻的样子让整栋楼里的人猛搓手臂,鸡皮疙瘩刷刷掉地。 何林曾问夏文涛,会不会恨墨刑。虽然他帮了很多忙,但如果不是他,也许莫然就不会被抓去。 夏文涛好半天没说话,待何林以为他不想回答时他才说:“不会。”他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答案的确是不会。 因为每次墨刑看着他的时候,那犀利的眼神背后总透着淡淡的哀伤。好像只有对着他时才这样,对着外人,他总是那个高高在上,却又平易近人的上位者。 他的命令在这里代表一切,没有人会去违抗。或者说,没有人想要去违抗。这里的人唯他视尊,全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做事,赤诚得义无返顾。 何林对墨刑带领的组织很好奇,于是在墨刑的示意下,他跟着这里的一个杀手参观组织整体环境去了。 墨刑在夏文涛和莫然刚吃好午饭的时候进来找他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静静的,不发一言。 莫然头一次正视墨刑,他很郑重地说了声:“谢谢二婶儿。” 要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夏文涛深信墨刑会当场跳起来炸毛,可是今天他却只是笑笑,简单地回了句:“不客气。”他凝视了他们一会儿问:“你们不恨我吗?”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莫然告诉夏文涛,是因为副院长的邀请他才会被绑去的。其实不管如何,他很容易以各种理由被绑去。现在导火线点上了,反而更容易解决问题。 夏文涛欣赏爱人的大度,更开心他和自己想到一起去。莫然也是如此,他不希望夏文涛心里存恨,那会让人不快乐。 墨刑望着窗外跟他们说了声谢谢,他看着成排的高楼头也不回地问:“两个人在一起,谁强谁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夏文涛和莫然同时感受到所言之人的痛苦,他们互看对方一眼,最终由莫然回答:“不是啊,文涛比我强很多,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当然,这不表示我不想变强,不过那也只是因为我希望我们更安全而已。” 墨刑转头,苦涩的笑里带了点羡慕。他说:“你们的父亲和母亲在这里,要见见吗?” 莫然一呆,夏文涛却开口问:“是我二叔伤了你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抓自己来,还有女王和老爹也在这里,应该也是被强请来的吧。 墨刑没有多回答,他起身:“想见他们跟我来吧。” 夏文涛和莫然被带到同楼里的另外一层。果然见艾文山和女王在这里。他们看见孩子有点愣住了。女王看向墨刑:“老弟,你怎么把这俩小子也弄来了?啊!!!我儿媳妇儿的脸怎么回事儿?!谁干的?”她的语气轻快,不像被夺了自由的人,只是在说莫然脸上带伤的问题时才火气连天,但一听便知,她绝没有怀疑墨刑的意思。夏文涛知道,那是一种名为“信任”的东西使然。 “爸,妈。”夏文涛和莫然坐到他们身边,久违的家庭团聚了,令人温暖。莫然笑着告诉女王:“在国内出了点意外,是二婶儿派人救我出来的。” “你们聊吧,我还有事要忙。”墨刑话毕出去,总觉得……在这里他有些多余。 “到底是谁?”女王心疼地去摸了摸儿媳妇儿的脸:“让老娘知道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宝贝儿,你总是这么火爆。”艾文山笑着望了望爱人。她快跳起来了…… 夏文涛很快问:“爸,妈,他限制你们自由了吗?” 艾文山笑笑说:“儿子,你听见有新闻说evans家族企业出问题了吗?”如果被限制绝对自由,集团里当然会出问题,可现在evans的成绩仍然非常突出。 “那你们为什么留在这里?”莫然不解。 “哦,这是你们母亲的要求。”艾文山耸耸肩看向女王。 “不要多问,我们就在这里住一阵子吧。”这是女王的答案。 她和爱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失去自由了,但墨刑并没有限制全部,他们仍可以和外界有联系。会一直留在这里,基本可以说他们是自愿的。这其中原因他们并不想和儿子儿媳妇儿多说。 女王发了话,夏文涛和莫然也没再多问。他们只是要留在这里而已,能和爱人在一起就好,哪里都无所谓了。正好还可以偷偷懒,夏文涛准备百分之二百的使用叶湛这个“奴才”! “儿子,这里的对手不错吧?”女王手骨节咯咯作响,看着儿子兴奋不已,“怎么样?有进步吗?一会儿让你二婶儿找个地方,咱俩练练。”她跃跃欲试的表情让人头疼。 莫然脸有点抽抽,要不是因为伤口还疼,他相信他会更抽抽的。 “妈你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夏文涛往后挪挪:“你不会因为这里有对练的人所以才赖着不走吧?!” “哎?!”女王停下喝茶的动作:“你怎么知道?” “……”无语。 夏文涛开始和叶湛还有韩承烨几人保持电话联系。叶湛告诉他副院长告假,好几天没出现了。韩承烨凉凉地问他:“姓夏的,你老子到底是谁?” “哦,我老爹是evans家族企事业的头儿。”他不冷不热地回答。 “那你二叔呢?” “他是美国黑手党墨蓝的首领。” “你大爷的,这样还能让你老婆出事儿?!” “没办法,因为突然蹦出来个很彪悍的二婶儿。” “……”韩承烨持电话的手一个哆嗦,“嘟嘟嘟……”他直接挂了。 两天后,莫然脸上的纱布被拿掉,伤口已经结伽。看着女王和夏文涛冒火星子的眼睛,他觉得他们可能会屠了程家。这让他有点想笑,因为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 墨刑也在场,他最近偶尔就会来和他们一起聊聊,虽然时间都不长,但是大家认为感觉不错,好像多了个家人一样。反倒是墨刑自己觉得有些别扭。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太多年头没感受过亲情的关系。 夏文涛摸着爱人的脸说:“没事啊老婆,你放心,依你老公的能耐,就算有伤疤也能弄没的。” 他心疼的样子让莫然乱感动了一把。 墨刑摇头笑笑,就在这时,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人出现。 艾丹上身是黑色毛衣,下身是浅色牛仔裤。他手持着枪直接踹开了墨刑几人所在屋子的门。 屋里的人同时一愣,艾丹直勾勾拿枪对着墨刑:“我想我跟你说过,不能动我的家人。”他看到莫然脸上的伤和夏文涛还有女王对练时弄下的伤怒红了双眼。 夏文涛能感觉出不远处,墨刑在瞬间给自己建立起了层无形的防护。他没动,但很快便有数把抢对准了艾丹的头。 是组织里顶尖儿的杀手。 他们可以容忍这个人的闯入,因为墨刑说过,永远不能对这个人出手。可是他们不能原谅他拿枪指着墨刑,这是他们的大忌。 “出去。”墨刑对一群杀手道。 杀手们面面相觑,最终只留下一个人。严二,他是组织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墨刑也没再多说,严二做事一向有分寸。 “二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然想出口为墨刑辩解,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枪响震停,墨刑的肩上绽开一朵血花。他连吭也没吭一声,反倒是有了新的动作。 严二几乎是在枪响的一瞬间也开枪,他对准艾丹的肩扣动扳机,然而这一枪却是被挡在墨刑的身体里。 墨刑的动作快得一如闪电,严二气得脸色铁青,大喊着:“shit!你疯了吗?” 可墨刑说的话却是:“严二……送他们走。”他想,他的心应该暂时休息一下,太累了。 血泊泊地流着,染湿了衣襟,墨刑始终神采飞扬的眼睛此刻也不免暗淡了些许。他直直地望着艾丹。有痛苦,有失望,有悲哀,唯独没有恨…… 一切好像回到了数年前,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也是像今天这样,黑色毛衣,浅色牛仔裤…… 艾丹看着自己手里的枪,他的表情有些奇特,但是混乱的此刻没有人留意到。而墨刑的眼前也已有些模糊,站着不倒下去成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很快有人进来请艾文山几人出去。他们也没多做停留,只是轻轻的一声叹息,不知道是出自谁的口中。 一如来时一般隆重,加长型劳斯莱斯前后跟了四辆奔驰,只是主车里比原来多出两个人而已。 最把头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以着极限之速在街道上穿插着,没到几秒钟的时间便把后面的车队落下老远。 艾丹本来往自己的住处开,可后来却调转了方向盘,开往艾文山的地方。 头像要裂开一般疼痛,但他确实记得,他开枪了…… 对着那个爱了他六七年的人…… 第45章 表达热情的方式=扒皮,亲吻,嘿咻嘿咻。 —————————————————————————————————— 急切的敲门声响起,艾文山以及女王站在家里的某间房门外有些不安地互望着,手上的动作持续不停。 艾丹就在里面。管家说他回来以后就把自己锁了起来,里面曾传出来一声枪响。 艾文山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弟弟是怎样的为人,于是他吩咐管家去把这间房间的钥匙拿来。 不多时管家便拿了一串钥匙出现,身后还有夏文涛和莫然。 开门进去时大家都是心里一紧,看到眼前的一幕着实吓了一跳。破裂的花瓶和水晶烟灰缸碎片散落一地,电话也被砸得稀烂。水果滚得四处都是,墙上的名画也歪的歪,坏的坏。 然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他此刻正流血不止的枪伤。 他正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一手捂着大腿,好像极力控制着什么。 “快去拿医药箱。”艾文山吩咐着管家,又冲弟弟道:“丹,你在搞什么鬼?” 艾丹的身份特殊,所以多年来已经养成了可以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的习惯。再说家里有个现成的外科医生,他就更不可能去医院了。 莫然没想这么多便问:“爸爸,不用送二叔去医院么?” 结果换来艾丹一个怒视的眼神,以及夏文涛护短的拥抱:“这点伤对他来说没什么,我来处理就好了。” 莫然吐吐舌不再多问,反倒是突然想起来何林还在墨刑那里。“六哥没来啊,他留在那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夏文涛保证。 好在,艾丹虽疯狂倒也没真到傻呆的地步,瞄点避开了要害。“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他这样向亲人解释。 莫然暗暗咋舌,心说二叔你这做法未免太激烈了些。 夏文涛帮艾丹取出子弹,连麻醉也没做。可是艾丹也真没喊一声疼,反倒是看得莫然一身冷汗。 艾文山和女王先行下楼,留下莫然帮夏文涛的忙。子弹取出之后艾丹躺在床上休息,夏文涛拉着莫然的手出去,在关门之际他说:“二叔,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是直接放弃吧。” 艾丹闭上眼,把一手搭在额顶。 放弃?那是全世界做起来最容易,却也最难的事。 楼下,一家之主和女王正在喝茶。见儿子儿媳妇儿下来,女王问:“怎么样了?” “正在休息。”夏文涛话毕拉过莫然坐到自己腿上,也不管长辈们在不在场。莫然一个肘击顶在夏文涛胸口轻声道:“放我下来!”他还没皮厚到在父母面前这样呢。 夏文涛才不管那么多,手依然牢牢地抱着爱人。莫然被女王调侃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便问:“呃……那个,为什么刚才不为二叔辩解呢?”明明可以不用误会的不是么? 看二叔和二婶儿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可以早些在一起那不是更好么,干什么伤害来伤害去的把时间浪费掉? 莫然不太理解,尽管他重新活了一回也觉得这件事做得着实笨。亏得二叔智商比夏文涛还高,现在看来跟白痴也没啥差别啊。这话要是能跟二叔说就好了,可惜他没那个胆。 “对爱人的信任是要无条件的,而你们二叔,似乎还做不到这样。”女王说罢看看她老公。后者也附和着说:“如你们母亲所言,即使这次帮了他也是无用。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仍会变得很糟糕。” 莫然倏地禁声。倒不是因为听到了谁谁的话,而是抱着他的人,居然不分场合,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那么情色地抚摸着他的背!!!“#?¥#%¥#—……%*—”莫然心里炮火连天,可是他又不好骂出来。感觉到身下人的某些生理变化,他也只能让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妈,我的房间在哪儿?”夏文涛不掩示地问。 女王无语地翻着白眼,叫过一个佣人带着夏文涛上楼。 夏文涛刚上楼几步,只听艾文山带着笑说:“亲爱的,我们的儿子可真热情。”莫然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他现在恨不得咬死抱着他的人,根本就是个祸害么! 夏文涛有夏文涛的想法,他抱着莫然一路走,待走到艾丹那间门前,他问女佣,可不可以就在这儿的隔壁。女佣笑着说,要带他们来的就是这里。 一脚踢上房门,夏文涛把莫然丢到了软软的大床上。莫然只觉得脑子嗡一声,两眼直冒金星。他身体才刚好些,哪儿受得了这样折腾。于是他咬牙切齿地道:“日,你就不能轻点儿?!” “不能,我都快憋死了。”夏文涛不客气,上手就扒爱人的衣服。客气又不能让他满足,这时候完全多余。 “憋死你才好。”莫然恨恨一瞪,眼睛却是已经聚了些雾气。想到之前以为他回不来,真想一口咬死他得了。“你不是脑癌了吗?不是半个月不回来就让我别等你了吗?这可都过了半个月了,你还……唔……” 夏文涛直接用唇去封住爱人说个不停的嘴,吻个天昏地暗才放开他。 莫然喘息未定,手主动攀上夏文涛的肩:“以后你要是敢再一声不吭地离开,别怪爷跟你翻脸。” 夏文涛有趣地看着赤条条的爱人。其实他现在这样说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而且反倒是让自己更激动了。 莫然也不再忍,上手去帮夏文涛褪着衣裤。他的手刚到夏文涛的裤腰时猛然想起一个问题,现在是大白天啊!“你没锁门吧?”刚才好像直接关上,并没锁。 “不会有人来的。”夏文涛无意下床,他啃咬着爱人的锁骨,手力道不算轻地抚遍他每一寸肌肤。 如今上面还有些伤痕,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想要他的心。一个多月了,距离上次疯狂地索求了一晚之后已经一个多月,而他一刻也等不了。 莫然微仰起脖颈享受着爱人的抚触。这一个多月不但他难过,自己也想要了。身上还有些伤在,但是他相信夏文涛不会介意这些东西。他将身体向前送一些,帮助爱人可以更近的吻到自己。手深深插进对方黑色的发中不断抚摸着,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裸呈相对的感觉美妙得好似每个细胞都在快乐地跳动着。与对方的皮肤紧紧贴合,一丝缝隙也不留,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莫然和夏文涛滚在一起,分不清是谁上谁下。他压上夏文涛的时候总是喜欢舔吻他的喉结,而夏文涛压上他时就总免不了含住他的耳垂。彼此的敏感点早已被掌握,此刻他们之间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全是一片坦诚,一点也没有保留地送给了对方。 莫然在夏文涛身下弓起腿磨蹭着他的硬物,两手也不闲地放到他腰上一阵画圆。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为他疯,现在不就已经达到目的了么?“老公,进来啊~~~”他笑得气人。不知道是真邀请还是想存心看他难过。 夏文涛喘着粗气瞪了眼莫然,气他居然敢这样撩拨自己。屋里可没有什么润滑油安全套一类的,而他从来就不想弄伤了他。 身体下移,惩罚似地去含住爱人的分身。那里远比自己的粉嫩漂亮,不过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欺负欺负它。 同为男人,都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对方舒服。夏文涛含着那里却没有动几下, 他今天非要把爱人弄得哭着求饶才行,否则夫威何在?! “嗯……快点。”莫然试着挺了挺腰提醒爱人,含着不动作,这不是要折磨死他么? 夏文涛闻言重重一吸,再用舌尖轻绕着嘴里火烫的小东西打圈。莫然满身的薄汗,抓着夏文涛肩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嘴里哼叽着想要更多,可是坏心眼的人总是不让他满足。“贱胚,再这样爷不让你进来了。让我射~~~”莫然死掐着爱人的肩抗议。 闻言之人暗自发笑,心说你不让我进我就进不去?开什么玩笑! 莫然看出夏文涛的想法,恨恨地一咬牙,想出应对之策!他把夏文涛的脸轻轻推开,让自己的分身脱离控制。再一翻身,弓起腰背对着夏文涛,让白晰的臀部和背脊尽收他眼底。“老公,进来嘛……”这样儿你他妈再不上勾爷我名字倒着写! 他在赌,赌夏文涛今天仍然舍不得伤了他。而要这样的话,他的精液就是非常必要的东西。他必须让自己先发泄一次。 果然,夏文涛下腹一紧,鼻血差点没流出来。他用力拧了把莫然的屁股,上面留下红红的印记,这让他颇为满意,他一手抚摸着爱人的背,一手去套弄他的分身:“老婆,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这么放浪呢?” 莫然两手支在床上完全不控制自己的呻吟声,任它在屋里流串,他妖媚地回头说了一句:“你不喜欢么?” 朦胧的瞳,微红的脸颊,以及轻启的唇,此刻对夏文涛来说这些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唔……他想他的夫威可以选择下次再建立,今天就对老婆投降一次。 莫然转过头笑着,知道爱人已经抵不住了。他的硬挺现在就在他的臀缝间来回磨蹭,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有做扩张,相信早就一冲到底了吧。 夏文涛急切地动着,以图快点让爱人释放在他手里。莫然也的确很快地泄在了他的手里。他急喘着想先平复呼吸,可这打算却被夏文涛伸进他身体里的手指打断。 他的动作并不算太温柔,想来也是逼急了。 莫然把臀部抬得更高一些,夏文涛从一指直接换做三指去做扩张。 猛然间觉得有一丝疼痛,但这种清晰的感觉反而令人安心。莫然再度转过头,面色潮红地对上夏文涛隐忍的脸,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老公,快点给我。” 夏文涛再也坚持不住,扶起炽热的硬挺直接进爱人的身体。 “唔……”莫然发出轻微的痛吟,因为扩张不足有些难受,可又出奇的令人满足。 夏文涛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去适应,他很快将抽插的动作从缓慢渐渐转为激烈。两手也不闲地去握住爱人纤细的腰,让自己可以进入得更深。 莫然随着夏文涛的律动扭摆着身体,出口的呻吟声他也没特意忍回去,只是任由自己彻底放荡一次。 “宝贝儿……说你是我的,快点儿。”夏文涛伏在莫然身上沙哑地说着去握住他又开始起反应的地方。 “嗯……唔,哼……慢点。”莫然汗湿了背,身体也越发变得粉润。他有些受不住地轻声求饶着。 夏文涛没有放缓速度,反倒是更加重着挺进,而且空着的一只手去捏住爱人胸前的樱红不断轻捻。 灭顶的快感从两处传来,莫然几近晕厥。他带着哭腔道:“你轻点,啊……” 夏文涛不放弃,套弄着分身的右手突然停下动作,抽送依旧持续,嘴上坏坏地说:“乖,快点儿说你是我的。” “啊……哈,嗯,我是你的……啊!痛啊,夏文涛你他妈混蛋!” 第46章 出来混,做什么事早晚都要还的。 ———————————————————————————————— “老婆,叫得再大声一点儿,我喜欢听。”夏文涛贱兮兮地说着,有意无意瞥了眼床头背着的那面墙。那墙后面就是他二叔。 莫然转头媚视了他一眼,倒也依他的话做。不是为别的,只是单纯的因为情不自禁罢了。他不知道夏文涛现在的鬼心思。 夏文涛用力顶着莫然体内的敏感处,引得他呻吟不止。 然后,如此过了三十分钟…… “砰!”隔壁摔门声就传来了。 “成功!”夏文涛心里暗笑一声,嘴啃上莫然的脖颈说了句:“老婆你太棒了。” “嗯……哈,姓夏的,你……”莫然在爱人身下摇摆着,嘴上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就不怕二叔……嗯,进来揍你?” “放心,他不会再来找刺激的。”夏文涛话毕比之前更为卖力地抽送着。 莫然也管不了许多,只能沉浸于爱人带来的快乐里。 女王和艾文山还在一楼的客厅里坐着,貌似在等什么人一样。艾丹下去的时候他们正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他。 “丹,用不用我帮你叫司机?”艾文山看着他的腿问。 “不用。”艾丹连头都没回,直勾勾走向门外。 他的声音镇定且充满自信,艾文山和女王都确信这个弟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然而这世上的事,总有一些是意料不到的。 入夜的时候夏文涛才舍得从爱人的身体里出来。他到一楼时艾文山和女王仍在,但他们的表情……只能说,并不太好。 “爸,妈,你们怎么了?”夏文涛本来想直接去厨房要些吃的,可一看情况还是先走过来问问。 “你二叔,碰钉子了。”女王耸耸间,有些惋惜似地道。 夏文涛张口,刚想问他们怎么知道时,门口进来一个满身血红的人。 “二叔(丹)!”几乎是一口同声。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是太让人紧张了,本来是浅色的裤子,现在居然已经看不出它到底该是红色还是蓝色。 艾丹甩开家人的搀扶拖着一条腿往楼上走,汗滴落在华美的手工地毯上不带一丝声响。只有他轻轻颤抖的身体能让人感觉出他此刻的虚弱。 夏文涛连忙让佣人去拿来医药箱,这个二叔着实让他头疼。他刚才的刺激好像是有效果了,可这效果过后没有好结果!!! 莫然在卧室里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情况。 夏文涛忙完回厅里的时候看见屋子里多出一个人在等他。这人并不陌生,都是他在墨刑那里见过的杀手,也是严八。 “好了,我儿子出来了,你跟他说吧。”女王话毕没有动作,依然留在原处。 严八态度很冷,如果不是因为相貌问题夏文涛差点以为他是严七。严八是那种任何时候都给人炽烈如火的感觉的人,可是今天她像冰。她面冲夏文涛例行公事般地说:“墨刑让我给你送来几个人,还有一些东西。”话毕她交给夏文涛一个档案袋以及一块红色的血玉。血玉上面“赤砚”二字赫然应入眼帘。 “这是什么?还有,你说的人是谁?”夏文涛边问边跟在已经往外走的严八身后。 女王不阻止儿子,但是她的嘴是张了又合,合了再张。她有点不敢相信刚才严八交给她儿子的那东西居然…… “墨刑比丹看得开。”艾文山望着儿子从门后消失的背影喃喃道。 “恩……” 当一辆商务车的车门拉开时,夏文涛见到了四个熟人和两个陌生人还有一个不熟不生的人。 程云惜,贺煜扬,乐夏的副院长,脑科医师,这是他认识的。还有德哥,和曾给莫然注射过毒品的男人,这是他不认识的。最后一个就是,他曾在涛然洗手间见过的人,那个曾算帮过莫然一把的男人。他们被绑得跟粽子一样,嘴也用胶带纸封住。见到他出现突然开始唔唔个不停。 严八不管这些人,自顾自地继续说:“其他的都在出任务时做了,这些都是主犯。他说了,本来是想以……咳,二婶儿的身份送个人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你想知道的都在档案袋里,这些人你随意,善后的事交给我们做就好。”她话毕上了车,把几个粽子丢下来扬长而去。 夏文涛扶额看着几个蠕动却不敢再发声的粽子,刚想着要把他们弄哪儿去,女王的声音就像幽灵般在后面响起:“儿子,让老娘帮你安排吧。”她的声音是雀跃不已。 “好……”他正愁找不着地方呢,当然好。只是,女王为什么这么开心?! 在佣人的帮助下,几个人很快被抬到了一间地下室。女王向后挥着手:“儿子,你不去看你老婆吗?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 “放心,我一定包君满意。” “妈,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些女佣力气这么大吗?”一人扛一个就扛进来了…… “哎?!我没告诉你吗?咱家的佣人各各都是黑带呢。”这是她来这里以后择佣人的最基本条件啊。 “……”你是没告诉我。 女王虽想留下尝试尝试审问犯人的感觉,但在夏文涛的要求下,她还是和他一起离开。夏文涛的想法很简单,先冻他们一宿再说。他回去再把档案袋里的东西好好看一看,然后问问莫然的想法。 莫然还在睡,想必之前累坏了。夏文涛开了个小台灯坐在不远处翻阅档案袋里拿出的东西。他只能说,真的很佩服墨刑手下的办事效率。所有过程和细节居然都那么清楚地整理了出来。 基本上都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只除了最重要的一点,程云惜这个主谋的行事目的。莫然告诉他程云惜想得到他的财产后,他便以为她是想扩大程天国际。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另有隐情。 贺煜扬没有否认他参与这次的事,但他表示他对莫然被绑架并不知情。 “唔~~~”床上的人一声嘤咛,手习惯性地摸摸床边,发现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他立时坐起身,脸色也有些惨白,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美梦成空。 夏文涛闻声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来看爱人,莫然实质地感觉到他的存在才缓和过来。他哑着嗓子说:“不许你不吭一声就跑出我的视线之外!” 夏文涛笑着抱抱爱人依旧裸呈的身体:“刚才我出去的时候明明说过了。” “去死,我没听见就不算!”莫然红了脸再度躺回去。之前是昏睡过去了,哪儿还听得见他说什么!! 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夏文涛自己也躺到床上,他说:“老婆,二婶儿给我们送来几个人。” “恩?” “就是导致这次让你和我受罪的原凶。” “……程云惜他们吗?” “恩,还有副完长,脑科医师,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然后,还有贺煜扬。” “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正要寻问老婆大人的意见么。”夏文涛话毕,不老实地啃上怀里人的唇:“怎么办?我又想要了。” 莫然恨得牙痒痒:“想都别想!”他往后退一退:“还有,那些人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 夏文涛不打算瞒着便实话道:“关于绑架你的事,贺煜扬说他没参与,应该是真的。”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想见他们。” “老婆,你老公可不是什么好心人啊……”他希望别被理解差了才好。 “我知道,你是贱人嘛。”莫然笑着回嘴,气不死人不偿命。 于是……一丝不挂的人又被圈圈叉叉了!!! 次日一早,夏文涛神清气爽地走出卧室,留下枕边人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 楼下不见家人,只有几佣人来回忙着。夏文涛一问下才知,昨日他二叔失血过度,现在一家之主和女王还有请来的医生正在忙着呢。他心下有些尴尬,二叔就在隔壁,但昨天居然没有听见声响。看来一会儿又要被女王笑话了。 果然。 女王一见他来就用了然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要笑不笑的,很是欠揍。 艾丹正在输血,而一旁的艾文山则在休息。 女王和爱人打过招呼后拉夏文涛出去。到了门外她就迫不及待地问:“儿子,媳妇儿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让你全权处置呀?” “哼,你到是了解他。”夏文涛郁闷,他没猜对的他老娘居然猜对了。他原本以为莫然会帮着他一起收拾这些人呢。 “啧,媳妇儿就是未来的婆婆么,这你都不懂!”女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儿子:“你和你二叔一样笨!天才个屁,我看就是披着天才皮的蠢才!要按我的话说他俩不早在一起了,哼!现在悔了有什么用。” “妈,你别乱扯好不好?莫然成了老头子也不可能当上婆婆。你儿子可没本事让他怀上。” “唔……这倒是个问题呢。”女王话毕陷入沉思。 还是昨天夜里的那个地下室,还是那些个人。夏文涛只给副院长松了绑并跟他说:“我知道您是因为孙子被程云惜绑去做要挟才这样的,所以我也不想计较。副院长您是聪明人,回国之后该怎么做想必心里也有数。”话毕,他要求女王找个人给他送了回去。 副院长年事已高,再加上近日的惊吓和受罪,他只是无力地谢了夏文涛一声。 夏文涛并不清楚墨刑手下的人是怎么做的,但现在,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魔鬼一样…… 这倒是乐子了。 他一脸兴味地走到贺煜扬和程云惜面前站定,笑眯眯的。 “你们猜,我会怎么对你们呢?” 第47章 埋在深处的东西被挖出来,究竟是喜是悲? ———————————————————————————————— 夏文涛左右张望着却没看见有任何一个可坐的地方,他身旁站着女王,身后站着四个黑带女佣,这还真有些让他不自在。 “粽子”们瑟瑟发抖地看着他,女王两眼泛光地看他们。 女王的样子活像盯着兔子的狐狸,导致气氛很诡异。 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惩罚方式,夏文涛想抓住每个人的弱点来进行报复。于是他把这批人分成了三份。程云惜和德哥一起,贺煜扬和脑科医师还有洗手间男人一起,给莫然第二次注射毒品的那男人自己。 从调查报告里看,莫然会逃过一劫多亏了第二次的注射没成功。夏文涛觉得他非常有必要问问这个人为什么会放过他老婆一马。 “莫振风是吗?”夏文涛在男人面前站定后俯视着他问。严八带来的资料里是这样显示的。 男人点点头,夏文涛把他的胶带揭了下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把药扔了而没有按那个女人说的做。”他指着程云惜的方身问,话毕示意一人去拿椅子来。 审犯人怎可无座?!虽然他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程云惜用杀人的目光望向莫振风,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只听他说:“我原来有过一个弟弟也叫莫然,那年家父病重实在养不活他,家里不得已把他送到孤儿院了,他跟我分开的时候说‘哥,我想回家。’那天我针才扎进一点,昏睡时的他也说了这句话,所以……”所以他就再也没能把药液推进去。 夏文涛自然明白,他问:“你认为他是你弟弟?” 莫振风摇摇头:“不是,我弟弟比他大很多,而且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他也没想到,居然刚确定了事实就阴阳两隔了。 这时门被打开,入口处静静站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撇头望去,只见是莫然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服在那里伫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文涛觉得他在颤抖。他当即过去把爱人拢到怀里:“怎么出来了?”语气比刚才多出了不知多少倍的温柔和宠溺。 “恩,就是想你了。”他毫不掩示,诚实得让夏文涛心里暖得不得了。 明明不是想这样回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坚持些不必要的东西了。什么面子矜持,都全部扔到一边吧。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曾说过那句话。哥,我想回家…… 不记得哥哥长什么样子,但却记得说过那句话,记得他对自己很好很好。像所有的好哥哥一样保护弟弟,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让给他,有好玩儿的好看的都先想着他。 而这恐怕是他在孤儿院时藏在心里的唯一一点幸福了。 “呵,明天带你出去买衣服好了。”夏文涛揉了揉莫然的头发用唇轻点了下他的额,一点也没在意在场的人。 “好~”莫然旁若无人地回答。他来的时候穿的是乐夏病房里的衣服,到美国以后也一直是病号服与墨刑提供的衣服换着,所以在他穿来的唯一一件衣服被爱人弄得褶皱不堪时他也只能翻箱倒柜找出爱人的衣服穿。 他知道贺煜扬在场,程云惜在场,还有那个极有可能是他哥哥的人,也在场。在夏文涛面前表现得如此温顺不知道是特意做给他们看还是……只是随心而行,他自己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他喜欢和夏文涛在一个地方。 “儿媳妇儿你也来啦?”女王此刻的贱样和她儿子有一拼。 莫然苦笑拉着夏文涛走上前和女王打招呼:“妈~” 还是那么不掩示而直接的情意,只是换作了亲情。 他收起笑容时站到莫振风面前,很严紧地问了一句:“请问,你还记得你弟弟被送到的孤儿院叫什么名字吗?”他想知道,是不是他重生前呆过的地方,这人,是不是他的哥哥…… “记得。”莫振风肯定地点点头:“叫圣雅孤儿院。” 还真的是!“那,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吗?”他有些急着问,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便忙着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夏文涛立刻明白莫然心里想的问题,他们的默契早已形成。他紧握住爱人的手给了他精神上的力量。 “有我给他刻的桃木兔子。”莫振风如是回答。 “……”莫然凝视莫振风半晌,眼神很复杂。桃木兔子的事除了他以外基本没人知道。因为那时候小还不懂事,所以在孤儿院没多久他就把这小桃木兔子送给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虽然后来后悔了,但是介于小男生爱面子,他没好意思要回来。这事连贺煜扬都不知道。 莫振风总觉得那双干净的眼眸很像他的弟弟,只是这个年纪,怎么都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中了邪一般地开口:“你……能叫我一声哥哥么?”语气甚至可称为哀求。 莫然哑然,夏文涛趁这功夫飞快凑到他耳边:“你要是叫他哥你以后就只能叫我老公!” 莫然心里明白。一直以来不管有多少个哥哥,他只管夏文涛叫哥,其他人都是在这前加上数字或名字,想来这个爱人也只是想要个独有的称呼吧。 夏文涛的宠溺和莫然的乖顺在贺煜扬和程云惜眼里无疑是碍眼至极的。程云惜嘴被胶带封着,但从她的表情上便能知道,怨恨,鄙夷,嫉妒等种种情绪已经爬上了她的思维。 “老公……”莫然看着莫振风叫抱着他的夏文涛:“能放了他吗?”他指着眼前的人问。 若是别人他不想管,但如果是这个人,他想他还是要管的。虽然他现在没办法解释自己重生后的身份。 夏文涛没有反对,他们一向喜欢尊重对方的想法。他这次还是找女王帮忙:“妈,再麻烦你一次吧,把这人带到客房休息,然后,你也别来了。” 女王翻白眼:“哼,没良心!”话毕她示意一个女佣拉起莫振风。 的确,现在的她也还真不太适合呆在这里,她的身体不宜受凉。 该走的一走,夏文涛一个个把胶带全撕了下来,只听地下室里一片大口呼气的声音。 呼完就有人开口,噼里啪啦一阵哭求或辱骂,但声音最响亮的当属程云惜。她不是求也不是骂而是在笑,笑得很疯狂。“老天果然有眼啊,莫振风背叛我,可他不知道杀了他弟弟就是我的意思,哈哈哈哈。”她好像在讲天大的笑话一样边笑边说。 “你什么意思?”莫然激动不已。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程云惜吊着莫然想看着他着急愤怒的样子。 “你!”莫然气个半死,他不会打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太气人。 夏文涛摇摇头从身后抱紧爱人的身躯:“老婆别生气,咱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他话毕含了下怀里人的耳垂。动作飞快,但还是受了不轻不重的一肘击。 莫然脸色温红。还好这里光线不强,不至于让人看清楚,他牙根儿痒得要死,女王样的对抱着他的人说:“不许你随处发情,说你水兽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兽啊!” 夏文涛借助大衣服的遮挡成功掐到了爱人的屁股,就这样他还一本正经地看着程云惜说:“我觉得找一屋子人来强上了你拍成片子卖到国内也不错,程天国际肯定一夜成为焦点,万众瞩目。” 莫然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做着下流的动作说这种话,感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出来似的,让他一阵无语…… 这时,洗手间里救过莫然的人突然抢声:“我说我说,她做的我一直都知道。”他现在只盼着能早点从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出去啊。 夏文涛和莫然都别过头看说话之人,夏文涛知道这人叫严宁,是个私家侦探。“你都知道什么?”他问。 “之前那个莫然是程云惜找人杀的。” “可那辆车撞的并不是我。”莫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忘了这句话有多惊人。 然而严宁的反应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他的事一般。他说:“的确,可刚开始要撞的人就是你。可谁也没想到有个孩子会突然跑到路面,而当时的你却去救了他。”严宁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本来车子是等在那里找机会的,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虽然不是按照这个女人的计划,但结果都一样。 我这几年一直被她雇佣来监视贺煜扬的生活,她很爱贺煜扬,几近疯狂。不,应该说已经不正常了。 后来那个莫然死了,她成功地当上了贺太太。但我的工作仍没有停,我还是在监视贺煜扬的一切行动。” 话到这里时贺煜扬疲惫似地闭上了眼睛,而程云惜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本来看着一切都很好,直到后来你们几次见面,程云惜怀疑贺煜扬喜欢上夏院长,特别是那次你们在超市碰面的时候,因为现在的莫然毕竟还很小,她没有往那方面想。于是我的任务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观察夏院长你的生活,当然,我还是以贺煜扬为主。直到那次在涛然的洗手间里,贺煜扬想对莫然用强,他说的那番话被我听见。” 严宁说到这里夏文涛和莫然也差不多清楚了。不外乎就是因爱生恨,把恨强加到了情敌的身上而已。但,这只是莫然的想法。 夏文涛用深信不疑的目光看着贺煜扬:“你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一个侦探跟了你几年你会不知道吗?”如果真是那样,他根本就坐拥不了今天的地位。 “呵,他是变态你们知道吗?”程云惜突然泪如雨下,眼神迷离地像垂死之人,她说:“我爱了他这么多年,可是他一直在利用我。你们猜他利用我什么? 哪个大企业没有点脏事?这些年都是我在做,所有的后果和黑锅都由我来顶着。而他呢?他背着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和他从小认识,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比不过认识几个月的男人,我很不服气,但我忍了,谁让我喜欢他,而他的父母眼里又只有我这个媳妇儿。我想这就够了,所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当贺家的媳妇儿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让我找人杀了莫然,就这样他就会娶我,你们知道我那时有多兴奋吗?” 夏文涛紧紧抱着在他怀里不住发抖的人。 程云惜继续目光空洞地道:“我做了那么多错事,那次却是最开心的一次。就像严宁说的,不管过程如何,莫然死了,而我成了贺太太。 结婚当天,我很意外看到夏院长你的出现,你的优秀又让我反射性地竖起了防备。如果我们之后没有再见面,我想不会再有接下来的问题。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接二连三的相见让我产生了危机感。所以在暗中不断观察你。你和莫然的关系渐渐被我发觉,可这并没有让我安心,因为那次涛然的事件之后,我确定现在的莫然就是那个已故的莫然。开始很难相信,但是在他做了那么多不附合年纪的事情之后,由不得我不信了。 你们以为这次绑架的事贺煜扬真不知道吗?对,他是没参与其中,可是默许了不算知道吗?” “为什么?”莫然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他直冲着贺煜扬问。 贺煜扬不回答。程云惜突然疯了似地大笑着望向莫然:“你真是好笨,他是大变态呀,我说了他是变态,他一面喜欢男人,又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男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就是让自己喜欢的人死啊。 死了……就没有眷恋了。而我喜欢这样的他,不眷恋男人的他……”她话毕又哭又笑,不停喃喃着:“可是,在他眼里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呢……”她痴痴地望着贺煜扬的方向:“老公,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只关心你的事业,关心你有没有把程天国际得到手,而从不关心我和孩子呢?我们的孩子现在都会叫爸爸了……可是他说他不记得你的样子……” 第48章 xx天被一百遍+的xx人。 ——————————————————————————————-—— 程云惜好像讲了个很长的故事一般疲累地坐在一边,所有争着找机会和夏文涛说话的人也安静下来,他们有的在思考,有的在对程云惜投以同情的眼光。 夏文涛一直在紧抱着莫然,他好像冻着了一样抖得厉害,而夏文涛清楚这绝对是气的。 “贺煜扬,你还爱我吗?”莫然倏地开口。 夏文涛的姿势不变,仍拥着他。这样的问题也许在别人看来会让他不爽,不过他本人没这种感觉。因为纯粹的信任让他明白,莫然只不过是想发泄某些问题而已。 贺煜扬一直低着的头瞬间抬起,他不明白莫然为什么这样问,但他还是回答:“爱。”不爱又怎么会容不下他的存在呢……他控制不了自己,也接受不了任何“污点”在他身上。 “呵,也许。”莫然笑笑,反倒是平静了许多。他说:“记得你在涛然时问我为什么选择文涛而不是你吧?我想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以前夏末的时候我总会出去两三天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你说不去,甚至连问都不问我去哪里。 你买房子的时候我说买两间,那时候你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我的吗?是鄙夷,是不屑。其实我不是不知道,你是以为我想在你身上捞好处对吧?可我的确只是希望你在外面别落别人话柄而已。 你来餐厅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给你做不一样的东西。至少,那时我能给你的不多,虽然只是食物,可我的心意在,我希望你能明白。然而,十次有九次你是当人情让给了你的朋友。 说到朋友,我们在一起几年了,我认识你的朋友吗?哪怕一个。不,我不认识,因为你从来都不会把我真正带进你的圈子。我明白你的想法,可你以为我真不难过吗? 因为爱,因为信任,我他妈从来就不怀疑你。你说出差,我信。你说加班,我也信。可是我死后你是怎么做的?我不求你一直记得我,但你不能晚些再结婚?哪怕过一两个月。(奇*书*网.整*理*提*供)”说到这里莫然有些激动,夏文涛始终抱着他不撒手。他突然笑了,那笑仿佛让阴暗的地下室一刹那间有了光。虫下,眯,論,土云 “凭良心讲,我和你在一起花过你什么钱吗?对,我住的是你买的房子,但生活费都是我出的吧。有一年我说我们一起去旅行,可是你说你不去。那行,我说我自己去,可你说那样你会想我,所以我作罢了。就因为这样,老子直到去年才坐过飞机和火车! 我重新活过来身上一无所有,生病住院,在你婚礼上打碎的花瓶,衣服,手机,各种我喜欢的东西……从那时起他给了我多少,可我从来也没见他像你那样看过我。你说我爱慕虚荣也好,说我见财忘义也罢,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是木头。文涛他再忙也会挤时间陪我,他会跟他关系最好的朋友说我是他老婆,我做的东西,哪怕他不愿意吃他也不喜欢分给别人,只要我希望,他敢在任何人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就这点,你就做不到!” “哼,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贺煜扬阴阳怪气地说。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死得明白点儿罢了。”莫然说完扭头:“老公,这儿冷,我想上去了。” “你以前从没这样叫过我,你敢说不是因为在他这里得到得更多?”贺煜扬有些不耻,又有些嫉妒般地道。 莫然冷笑:“呵,那时不过是怕叫习惯了在外面说漏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夏文涛一直没说话,莫然出去时他也没多停留。门合上的声音响起屋里人才回过神来叫人,可是出去的人全当听不见了,任他们叫破喉咙亦然。 “我还以为你要留下来收拾他们呢。”莫然被夏文涛牵着手笑说。 “恩,本来是的,可是我又想起了另一种方式。” “恩?” “老婆你没发现么?里面阴冷潮湿,什么都没有。” “是啊。” “没有饭菜,最重要的是,没有马桶……” “呃……”的确是践踏人自尊的好方式啊。不过……“真坏。” “怎么?舍不得了?”夏文涛大迈一步转身挡去莫然的路,右手双指抬起他漂亮的下巴:“要是这样那我就换种方式。” “滚你的舍不得,弄死了我也不管。”话毕,他像个猴子一样跳到了夏文涛的怀里,结果……“嘶~下次悠着点儿。”疼死他了。 “悠着点儿什么?”夏文涛欠扁地问完捏了捏兜在手里的两瓣屁股:“还是光着的时候好摸。” 莫然气得嗞哇乱叫:“行,你喜欢明知故问是吧?我现在不回答你,等再过两年我反上了你的时候我直接让你尝尝这滋味儿。” 夏文涛冷哼一声抱着老婆回房,打算用各种方式ooxx把其想法直接扼杀掉。而他们身后那个人,莫然没发觉,夏文涛只当没发觉。 在和女王商量过后,夏文涛决定一天给贺煜扬他们送一次饭。人总不能饿死,他玩儿玩儿就好了。 如此过了两天,莫然觉得自己可以下床了他才提起要见见莫振风的事。 莫振风这两天很安静地接受了女王的安排。虽然没有人限制他的行动,但他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莫然进客房时他正在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他问:“哥,还记得莫然拿了小桃木兔子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莫振风一震:“记得,他说:哥,头绵羊长了个狗尾巴。” 夏文涛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等待莫然。这是莫然的意思。也许很久,也许很快,但他突然觉得这也是种幸福。只要打开一道门他就能看见爱人,这种感觉分外让人舒服。 莫然和莫振风聊了很久。其实夏文涛知道,就算不用这次的谈话莫振风一样能知道莫然的事。因为他察觉到,那天在他们身后的人就是莫振风。 女佣上来找人下去吃饭,夏文涛推了两次又过了约半个小时后莫然才出现。他的笑是欣喜的,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老公,能想办法把我哥送回去吗?” 以evans家的势力这当然是轻而易举的,然而莫振风走的时候却没有让夏文涛帮忙。 当晚莫振风把夏文涛这个弟婿找出来联络一下感情,结果让夏文涛发现,这个大舅哥也不是个平常人,居然和他二叔干一行的。虽然层次上还是差了太多…… “很多事都是不得已,最开始只是觉得干这行方便我找回弟弟,后来慢慢做大了,想脱身也脱不了了。”莫振风话毕洒脱一笑:“不过我倒真没猜到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发生。” “感觉如何?”夏文涛吐出一口烟雾笑着问。想起自己当时不太信。 “够震惊,比我查到他之前跟过贺煜扬还震惊。” “呵,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现在做什么?” “这样对谁都好,我不想让他有什么不开心。我估计我回去的时候贺氏也该破产了。” “也是。” “你会对他好吧?”莫振风口气是肯定的,但还是像个嫁女儿的老爹一般问。 夏文涛哈哈笑:“放心吧大哥。”他拍了拍莫振风的肩:“在这儿住些日子,到时安排你回去。” 莫振风闻言婉拒,回国这事他自己也能搞得定。他只是问了问夏文涛到底是谁把他们抓来的。并不是有什么复仇的心思,只是很佩服对方。 夏文涛故作神秘:“是我二婶儿。” “……” 三天后莫振风回去了,而他走时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夏文涛想办法把贺煜扬弄回国去。他说:你报的是老婆的仇,我报的是弟弟的仇,两回事儿。 夏文涛爽快地说可以,但是得留贺煜扬一命。莫振风问他为什么,他痞气十足地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只要我想起来我就可以折磨他一次,死了什么都一了百了了。 莫振风当时一寒,突然觉得身后冷风吹过。 莫然在美国做完去疤痕的治疗才回中国,这时候一如莫振风所言,贺氏已经破产了,而程天国际也好不到哪里去。脑科医师还有德哥以及严宁在之前因为艾丹的一句话被送了出去,还是墨蓝在中东地区那位爱□的负责人接收。他对这次首领给的礼物不太满意,因为这个没有之前的那些漂亮。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迟柒俊见到久围的朋友忍不住问。 “唔……好像没太大感觉吧。在那边也有家,所以好像就是从这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 “啪!”夏文涛一巴掌拍向爱人:“胡说!这是我们俩的家,跟那个大家不一样!” 迟柒容跳出来装伤心:“你这是赶我和我哥走么,人生啊……如此凄凉,现实啊……你就是个大后妈。” 莫然飞快给了夏文涛一肘击:“别听他的,你们爱留多久留多久。” 夏文涛绝倒,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好呗? 是夜,关系好的一行人都聚到了涛然。就连莫振风也被请了来。他的身份这里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有的知道也当不知道。最近他都忙着如何让贺煜扬和程云惜不好过了。 大家喝得差不多时,迟柒俊笑着说了下他和他妹妹的想法。他说他们该回去了,离家时间太久。结果莫然没发难,韩承烨却炸庙了。“不行!”他丝毫不掩示地反对。 众人:“……”暧昧地看向迟柒俊。 迟柒俊脸色微红,抓了桌上的筷子就撇了出去:“靠!你是我谁啊?!” 一桌子人大笑,直到韩承烨再次开口,大伙只差集体摔到椅子底下去了。 英勇的韩警察叔叔当时是这么说的。“我是韩警官,你是韩警犬,你说呢?”意味,我是你的主人! “……”迟柒俊一口白牙磨得嘎嘎作响。 “哦,还听不懂是吧?”韩警官无视爱犬一脸凶相继续道:“那我用最简单的方法说吧。你说你都里里外外让我吃了不下一百遍了不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儿还要去找哪个野、男、人?!” 叶湛:“噗,咳,咳咳……” 迟柒俊:“韩承烨我日你大爷!操!” 莫然:“我离开的日子有多久,我算算,一百遍除以xx天,平均一天……” 其他人:“……” 第49章 挖个坑反倒把自己埋了…… ———————————————————————————————— 从某些方面来看宠物还是违背不了主人的意愿的,其具体表现为,距上次聚餐已经一周了,可是迟柒俊仍没能回到家。 对他的反应迟柒容翻翻白眼评语:忒没出息! 说到底迟柒容还是替哥哥开心,毕竟这几年她一直希望他幸福。现在韩承烨出现了,而她相信这个人可以让她哥哥幸福。 谁也不知道韩承烨用了什么招,反正迟柒俊没能在莫然那儿住多久就被强迫搬到了他那边。 迟柒容哪边都不想当电灯泡,于是收拾收拾包去了蓝渡给员工住的公寓。可这也没让她住上几天。迟柒俊不能看着妹妹自己甩单,他又把她折腾到了韩承烨家里。 韩承烨家很大,但是迟柒容住着着实别扭。虽算是哥哥嫂嫂的家吧,可就是说不上来那种滋味儿。觉得自己很多余。于是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当莫振风向她提出交往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有没有感情是一回事,她得把自己弄出困境。再说大家都知道莫振风是莫然的哥哥,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实在不行总还可以当朋友的。 莫振风知道迟柒容的想法,而他也算是小人一回吧,正是利用了这样的时机。但不管如何,他的确是欣赏这个女孩儿。爽快能干不说,性格还特别好。 莫然乐见其成,只是夏文涛在暗地里问过莫振风,如果因为这样让莫然知道他把混黑道的事瞒了他,那会不会伤了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莫振风笑笑坦然以对,他说他现在在明面上的公司已经足够掩盖他在道上的事了。他会慢慢将手里的生意漂白,然后时机成熟了再告诉莫然和迟柒容。 夏文涛有件事一直不太明白,但因为某些原因始终没问。那天他索性问莫振风,为什么第二次给莫然注射药品他会出现。他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那次和程云惜有笔生意,而莫然这个名字引起了他注意才想去看看。 莫振风找到弟弟的事没人知道,所以当他找上程云惜和贺煜扬合作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怀疑太多。尽管有,查了一些事之后也相信于他。莫振风得到他们两口子的信任就有了动作,他不能让他弟弟白死。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结果。贺煜扬疯了,程云惜也变得一无所有……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来,唯一能感觉出变化的就是莫然多了个哥哥,偶尔会来看看他。 这天叶湛正式升了副院长,虽然这个决定相当惊人,但医院毕竟是个人的,所以夏文涛一句话这事便落了实。 会议之后夏文涛回到办公室,坐着看向外面的花园,一群小孩子正在跑来跑去的。突然忆起他刚回来那阵,电脑的密码变了,而且打开抽屉,他确定莫然看见过那对手表。 一通电话问新的密码,当时听到答案夏文涛不知觉间眼眶红了。莫然说:等爷过去给你戴上表再给你开电脑! 记得莫然来得并不很快,夏文涛打电话时十点,莫然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在一个城市里来说这个时间很长。可夏文涛仍然是乐的,因为莫然来时带了许多他喜欢吃的东西。 为彼此戴过手表吃过饭之后,夏文涛带着莫然出去晒了晒太阳。他一路牵着他的手没放,尽管莫然甩了大半天甩得胳膊都酸了。于是从这天起,全乐夏的人都知道那个漂亮的男孩儿是他们院长的爱人。 莫然不想让夏文涛受什么影响,可夏文涛执意如此。然后,这也就方便了叶湛光明正大把何林勾来医院。 用叶湛的话评论夏文涛:老爷,您就是那开山大院长啊!!! 生活越来越稳定,莫然还是热衷于他的厨艺进步。直到三个月后严七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夏文涛的办公室时莫然猛地有了个想法。虽然现在家族势力就足够保护他们,但他还是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于是夏文涛与严七谈话间他便暗暗做了个决定。 严七是随女王来的,只不过她奉艾丹的命察探一下夏文涛的身手。结果如何她心里自有定论。 女王来时小腹微微隆起,这可把夏文涛和莫然吓了一跳。她这可算是高龄产妇了。 “妈,你和爸可真是不闲着……”夏文涛看着母亲觉得这老两口太能折腾了。“爸没陪你一起来么?” “没,他最近很忙。”女王没多少孕妇的样子,还是活蹦乱跳的感觉。只是身材稍稍丰盈了。“你小时候你父亲没照顾过你,他总遗憾,我再生个让他看个够,免得他总对我念叨没对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靠,什么呀,那还不是便宜我弟弟!” “呵,小三十岁的弟弟……”莫然扶额笑。 女王静默了半晌问:“儿子,你们有没有领养一个孩子的想法啊?” 夏文涛想都不想便回答:“没有,我和莫然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 女王点点头:“恩~那我尊重你们的意思。”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只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感受一下当父亲的感觉罢了。既然他们不想,全当她没问。“我这次来除了要去孤儿院看看孩子们之外,还有件事来跟你讲一下。”女王话毕拍拍沙发:“坐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女王说话间感觉比原来更像个母亲了。 “还记得上次严八送来的那块血玉吗?”她严肃地问。 夏文涛点点头:“放在家里了。” “你在墨刑那里呆那么久了应该知道他们组织就叫‘赤砚’吧。但是这块血玉严八没跟你说,我来告诉你它的意义。 墨刑是赤砚的掌权人,而掌权人本来是没什么信物的,直到去年。 这块血玉是整个赤砚‘严’字辈的人送给墨刑的一份礼,只要是在赤砚的人没有几个是没受过墨刑恩惠的,所以这块血玉即是人情,也是承诺。而现在,它也是赤砚掌权人的信物。” “……”夏文涛和莫然呆,从来没想过那东西是那么重要的。他们回来后甚至只锁在柜子里都把它遗忘了!!! “当然了,这个东西也不是说谁拿着谁就是赤砚的头儿,如果想掌管赤砚,还是要由‘严’字辈的十二位杀手中八个以上首肯才可以。” “也就是说有八个人以上已经同意了?!”荒谬啊!!!他怎么能做杀手头子,而且二婶儿能不能成他二婶儿还是个问题。 “妈,二叔又追到二婶儿了么?”莫然开心地问。 女王一笑并为予以回答。但是见她有些遗憾的样子便知结果如何。 一室恢复安静,好半天后反倒是严七打破了沉默。她说:“墨刑和我还有我妹妹是同一批进入赤砚的。后来我有个任务没有完成就被当时的掌权人下了绝杀令。我会出现在墨蓝其实是墨刑的安排,因为艾丹先生曾对我有恩,所以我不可能在危险的时候去投靠他。但墨刑不知道找他说了什么,最后我就被留在墨蓝,而绝杀令不久后也被取消。我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到今天。墨刑对赤砚意义重大,所有赤砚的人都以他为尊,他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二叔还能活着可真难得。”莫然悄声嘀咕。他可没忘了当日的那一枪。 “儿媳妇儿,说悄悄话不让大家听到会拉肚子的。” “……” 夏文涛被动地做了赤砚的掌权人,而且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严七走时告诉他,杀手们都会各自接单子做,现在也不用他特意去费心学什么,他只要有需要时找他们就好了。 莫然一听就乐了,只不过这次没有表现在脸上。 晚上和夏文涛躺在床上一起看着那块小小的血玉,莫然感觉人活着真是千奇百怪什么事都能遇上。他把血玉把到手里摸了摸,然后问夏文涛:“老公,如果我想去赤砚你会反对吗?”知道有点自私,但他的确是想在快点变得更强些。至少不会扯爱人后腿。 “不会,我会跟你一起去。”夏文涛话毕夺了爱人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好。 想好了再也不分开就一辈子不分开。他想有的已经全部都有了,所以以后只要身边有莫然,去哪里都没多少差别。 “哈哈,我正有此意。”莫然一个兴奋压上夏文涛:“等我练个两三年把你吃掉。” “恩哼~你在提醒我现在得捞够本儿是么?”用力翻过身把爱人压在底下,夏文涛有意无意地抚了抚怀里人的身体。 “滚你的,说正事。”莫然见势不对赶紧调头:“你要是和我一起去的话乐夏怎么办呢?” “凉办!”夏文涛把唇轻轻凑到莫然耳边:“现在先做歪事,明天再说正事。” 很快的,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夏文涛好像比平时更为兴奋,他卖力地挺进着道:“老婆,再叫大声点。柒俊他们在的时候你不敢呻吟,我发现你都习惯了,现在还没改过来。” “妈的,你去死!”莫然一口咬上夏文涛的肩哭笑不得。可是身体里传来的感觉却让他疯狂。 “我死了谁让你爽?” “嗯……夏文涛你个大贱胚!!!” “这句免疫了,换个吧。” “……” 第50章(正文完结) 誓爱如歌,它可以悠扬,它可以平和, 但它也可以如浪涛般激情澎湃,如烟花般绚丽闪烁, 端看你怎么取舍,如何选择。 在茫茫人海中,你我的情都是几经周折, 只有在我们贴近彼此心灵的时候,我们的爱才是一首完整的歌。 有你唱,有我和。 ———————————————————————————————— 大约花了四周时间,夏文涛将医院里需要交接的事安排好以后订了四张飞往美国的机票。 成为代院长的叶湛气得直跳脚,他现在为了搞定何林每天都绞尽脑汁了,医院里这么多的工作,他根本就快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开山大院长根本就是奴隶主转世! 飞机起飞那天许多人来送行,毕竟这一别以后再见可能就是几个月或是几年了。 迟柒俊和迟柒容还有何林把莫然抱了再抱,看得夏文涛和叶湛脸色越来越黑。 夏文涛瞪迟柒俊:干嘛抱那么多次啊?! 叶湛望着莫然满眼飘小飞刀:何林加起来都没抱过我这么多次…… “好了,再抱一会儿我老公该揍你们了。”莫然拍拍迟柒俊的肩笑,“到了那边以后还可以常联系。现在有网络什么都方便。” “莫然,你什么时候会回来?”迟柒容有些舍不得这个朋友。 在网上混了那么多年,只有莫然这一个是深交的。他不但是朋友,而且还像媒人一样为她和她哥带来了姻缘。 “等什么时候你嫁给我哥我就回来吧。”莫然看着莫振风自信十足地说。 他坚信他哥可以搞得定柒容的。这声嫂子他是叫定了。 迟柒容闻言立时跳到一边,脸轻轻泛着红。莫振风见状笑着过来揉乱了弟弟的头:“放心,哥一定完成任务。” 随着广播里优美的女声响起,离别的时间也渐渐到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大家都相信,这一次的别离只是为了下一次相遇。 —————三年后,赤砚蒙大拿分部———————————————— 一间敞亮的会客厅里,一个身高约一米八左右的青年面向窗外伫立。淡淡的栗色头发随意地散在肩头。洒脱中带了些许阳光气息。 “还没有二婶儿的消息吗?”青年沉着的声音问着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女人面部微微一抽:“是的夫人,还没有。” 被称为夫人的青年转身一笑:“严八姐,你怎么还不习惯我叫他二婶儿啊,真是的。还有,求你别叫我夫人不成吗?” 原来这位青年就是莫然。 四年的磨练让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是像原来一般引人却掩盖不住强力的存在感。 “什么时候你不叫他二婶儿,我就不叫你夫人。” “嘁,都顺口了怎么改!”莫然小声嘀咕。 三年来大家一直找不到墨刑的下落。 诚然,他想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可大家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知道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头儿马上就到了,你不去接他吗?”严八不想在原来的问题上打转便问。 墨刑走了三年了,可是他们出动全部严字辈的人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但他们却能确定,这个人还活着。因为每过两个月,那个像神一般的人就会给他们一次消息以报平安。 如果不是因为严二下了绝杀令扬言他不报平安就会做掉艾丹,想必他会就此绝迹吧…… “去,当然要去了,我老公来了我不去接谁去接?”莫然轻快一笑,好像有什么大好事要发生一样。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严八总觉着这个被头儿下令得称做“夫人”的人有点儿……有点儿让人发冷。 “哈哈哈哈,生活真是太美好了。”莫然猛地大笑着出了门。 严八一个哆嗦,更冷了…… 黑色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辆红色的双排座跑车驶了进来。车进了大门后立时加速,带着刺耳的急刹车声停在了莫然面前。 车上下来的人自然就是严八口中的头儿,如今的赤砚掌权人夏文涛。 “宝贝儿,这么好下来接我?”夏文涛扑上去就紧搂住爱人贫嘴。 “恩,爸妈和弟弟怎么样?”莫然大刺刺地任他搂着一起上楼。 “都很好,小东西长得非常快。还有,收到大哥的请贴,他终于搞定柒容了。” “哇噢~~~都是好消息。” “恩,你怎么样了?”夏文涛比较关心他在这里过得如何。自己常年留在曼哈顿管理父亲转给他的产业和二叔丢给他的墨蓝。现在和爱人在一起的时间反倒有些少了。 “勉强和严八姐打成平手。” “进步神速啊。” “哼哼~~~~”骗你的,爷已经可以打两个严字辈杀手了! 是夜,晚风习习…… 两俱赤祼的身体扭打在米白色大床上…… 莫然气喘吁吁地望着爱人:“妈的!你为什么还比我强?!”不解啊不解,真他妈没天理了,他都这么努力了怎么多还是打不过! “啧,想压我哪儿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会偷懒吗?”他倒是想呢,可墨蓝和赤砚这么大的帽子压着,他敢松懈么他。“乖,你就让我抱一辈子吧。” “哪儿那么容易放弃啊,等着爷我反攻了你吧。” 莫然现在也只能在口头上占占便宜。夏文涛看着他强装笑意就想逗逗他。他说:“真想上我?” 莫然点点头,大力地点。 夏文涛一副犹豫不绝的样子,好像在想着要不要答应他一次。莫然两眼冒小星星地等着,结果等来一句:“乖,打赢我再说吧。” “?#¥#……%¥……%—” “想骂就骂出声啊,腹诽我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吧?” “滚你的,爷腰快断了,下去。” “行。”夏文涛爽快答应。 “呼~” 莫然终于松口气,可夏文涛接下来的话差点儿让他蹶过去。 “老婆你等后半夜的,老公我一定一定从你身上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