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流香》 转生 折梅流香 转生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转生 如果说祸从天降,生死有命的话,刘杰绝对不是个怨天尤人的,甚至周围的朋友都说他是个过于逆来顺受的人,所以当死亡降临在他身上时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抱怨的,因为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当然也没什么可厌恶的,只是太过于平淡的接受了。 只是对于自己的死法,总认为有些过于窝囊了,活了二十五年没有什么目标,也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一头扎进下水道里断送自己这条小命。 记得那天他从一处施工工地经过,正好逢上学生放学的高峰期,那处工地听说是由一个老旧的商场要重建成学校的教学楼,位置离学校不远,由于国家有规定这楼盖的极慢,太晚不能影晌居民,白天又要轻手轻脚不能影响学生上课,已盖了快两年了,总算是快收工了。 杂乱不堪的工地和拥挤的人群造成了他的悲剧,为了躲避身后的一辆自行车,他向旁让了一步,却没想到一脚踩在两块烂砖头中间,身体一个平衡保持不住竟摔也下去,正对着一个虚盖着的下水道口,竟然头冲下的栽了下去。 当时只顾着惊慌,手边又没有可以稳住身形的东西,只觉得一股闷热难闻的气味让他瞬间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他是从一处乱坟岗里爬出来的,当时身上那无数的伤痕让他差点疼死,现在想来当时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因为这些伤痕才一命乌呼,被人仍在了那个乱坟岗的,而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借尸还魂了,来到了这个时代。 “刘杰发什么呆呢,还不全赶出去,整天发傻。”小二四平不耐烦的叫嚷着,真是不明白当初掌柜的为什么要收留这么个木纳的小子,不是望着天空发呆就是望着地板发傻,要不是看在他干活还算勤快的份上,要这么个小子还真是没用。 四平是秦老板的小二,而他是四平的小二,只要是四平不愿意,不想干的活他就会被拎了出来,而他也任劳任怨。 刘杰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店门口,在一个来到门口的老乞丐面前蹲下,“老伯你来的太早了,还没开张呢。” 老乞嘻嘻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二哥,赏口吃的吧,老的不吃,小的也要吃啊。”伸出满手黑污的手指指了下身后跟着的三个小不点乞丐。 刘杰叹口气,果然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没钱养孩子生那么多做什么。 “磨蹭什么,还不快赶走,让老板看到,少不得你的一顿骂。”四平在身后嚷嚷着,刘杰轻叹一声,伸手入怀将自己的早饭悄悄递给老乞,“晚些时候到后门来吧,我给你留些剩饭。” 老乞愣了一下,笑嘻嘻的点点头,揣着馒头离去。 “刘杰,去到对面给我买一包茶瓜子。”帐房先生喊了一声,刘杰忙站出来向帐房走去,帐房是个四十过的中年人,生平就一爱好就是喜欢吃对面小摊尤寡妇的茶瓜子,每天必要吃一包,而且还不自己去买。 私底下里听说,帐房老吴与那尤寡妇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可是尤寡妇他爹嫌老吴穷硬是把尤寡妇嫁给了一个颇有家产的人家,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没二年那家却一场大火烧了干净,从此没落。尤寡妇的相公也是一病不起,相公家的人各奔东西,苦了尤寡妇无依无靠便自己在清逢做起了小生意,卖茶瓜子也算能糊口,却过的艰辛无比。 老吴听说尤寡妇的近况没去找他,来到喜菱阁做了帐房,每天一包瓜子,而尤寡妇从此也只在喜菱阁门前转角处卖瓜子。是嫌人热泪的老调爱情故事,老吴的爱深沉包容,尤寡妇则是细细绵绵,让刘杰从心里感动。 不知什么时候老吴知道了伙计们的议论,脸窘了老红,就只叫刘杰帮他去买瓜子,不为别的刘杰每回都会回来告诉他,今天尤寡妇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看起来心情如何,今天的生意好不好。所以一来二去刘杰成了帐房老吴和尤寡妇最信任的人,四平有时欺负刘杰时老吴还指着四平骂,气得四平牙痒却不敢吭声,谁让老吴是掌柜的远方表亲,怎么也比他有份量。 刘杰从老吴那取了一文钱,便走出门去。向左拐不远就是转角,尤寡妇便在那儿支了个小摊,再旁边就是一露天说书的先生,整日给大家讲几个天下奇闻或是武林新事,也没人问他他一足不出户,整天靠买口水的老头怎么知道这许多。 “尤大姐,来包瓜子。”刘杰淡淡的笑,却无比诚恳。 尤寡妇见他来轻轻一笑,忙走过来笑起来,“刘杰,你来了。” 刘杰把钱交到她手里,“今天人不少啊,讲什么故事呢?” “还不是一些胡说八道的东西。” 旁边的说书的红鼻头立刻不愿意了,说书的是一老头没人知他叫的什么,只是一颗鼻头红亮亮的,别人就替他起了外号叫红鼻头,耳朵却是忒尖,明明在那边唾沫横飞,只要一听到别人说他一个不是,立刻横鼻子又竖眼,找人理论。 怎么看都一刺猥,碰不得。 “我说尤寡妇,好歹我也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倒在那拆我台,你怎能说我是胡说八道,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你江湖上的事你知道多少,我可是走南闯北什么事没听说过,人称万事通小诸葛,那可是谁人提起都不得不称我一声诸葛小爷……” “哟,你还诸葛小爷,你都老的快掉渣了,是不是要称你为老爷啊。”有人起哄。 红鼻头稳稳点头,“江湖上也有人这么称呼我。” 引起底下人一片哄笑。 红鼻头径自说的开心,又被几人绕着话题,算是饶过了尤寡妇。 刘杰轻轻一笑,看尤寡妇装了一大包瓜子,又装了一包递到他手里,“这包给你吃。” 刘杰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纸包,伸手再那装瓜子的盒子里抓起几颗,“这就够了,要让人吃不够才能老惦着。” 尤寡妇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多卖几个钱,也不多让,含笑点点头。每当这时刘杰都觉得尤寡妇比那些上喜菱阁的阔家小姐们更像大家闺秀。 一早上都是些擦桌抹凳的活,到了中午才真正是刘杰最繁忙的时候,除了厨房那些挑水劈柴洗碗洗菜的杂活外,有时前厅忙不过来他还要到前厅帮忙,只是他实在学不会小二那种点头哈腰油嘴滑舌的劲,老板也很少让他去招待客人。 今天是城西郑家在这喜菱阁办酒席,活比平时更多了,早上就没吃那少的可怜的早餐,就干了一上午的活,早已让他累的双腿发软,而且这身体的体质也不好,他老早就发现他根本拿不动重东西,腿上也没什么力气,每每劈柴他都累的双手像要断掉。 “刘杰,快去前边帮忙,三楼来了三桌客人,四平去招待了,你把菜先给上上。”掌柜伸着脖子向厨房里喊了一声,掌柜还算是个厚道人当初他身无分文又满身是伤要不是这掌柜收留,要不这老天爷给得第二次生命可能也会早早玩完。 刘杰应了一声,从灶前站起来,用清水洗净了手,才去端那些已经烧好的菜。 “行了刘杰,还瞎干净个什么劲。”有人笑叫着把菜递给刘杰。 刘杰笑笑,“给客人上菜总不能脏着手,让客人看到一定没有心情吃了,岂不是辜负了各位大哥的辛劳。” “说的是啊,刘杰看你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倒是会讨人欢心,可想来学手艺,我去跟老板说让你来跟着我。”大厨老曹笑道。 刘杰笑着应了一声,就端着盘子向大堂去,喜菱阁是这清逢城里最大的酒楼,平时就客似云来,今天更是桌无虚席,三层楼阁被坐了个满满当当,一二楼被郑家包了办满月酒,剩下再来的客人只得到三楼吃饭了,虽然从三楼向下望去景色是非常不错的,可是因为现在是夏季所以也显得格外的闷热。 “堡主,离三爷五十大寿还有七天,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英束心轻轻点点头,淡淡的目光从窗口向外投去,“下面为什么那么热闹。” 冯天成向下望了一眼,“听说是城西的郑家在办满月酒。” 英束心目光轻移,与他们一起坐在这三楼的还有另外一座人,一男一女手中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身后跟了一个小婢女。 从衣着看这两人也是出自富豪之家,特别是那不足三岁的孩子身上穿得竟是罕见的天丝锦,这在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那年轻的女子眉头深锁,眼中掩不住的愁绪。 刘杰端着饭菜将其中两盘放在了英束心面前,另外两盘则送到了那对年轻夫妇面前。 “夫人。”刘杰望了一眼那女子怀里的孩子,“夫人您的孩子病了,可要请个大夫,转角的孙大夫听说很有名。” 女子望了他一眼,“多谢小二哥,已经看过了,只是……” 身边的男子也是轻轻一叹,显得愁绪满怀,只是伸手轻轻揽着女子的肩膀。 看来是已经去过孙大夫那里了,刘杰望了一眼那小小的脸已经烧的通红,“这么小的孩子一定要退烧的,不然会烧坏脑子的。” 女子闻言垂下泪来,“孙大夫说若是温降不下来,这孩子……可是没办法,药也吃了,可今天连嘴也张不开,也不喊不闹……” “夫人别急,我这儿有个偏方,或许可以降下温来。” “什么?你有办法?”女子一听欣喜的望着刘杰,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身后的小婢上前一步,“夫人莫要信他,一个跑堂的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想骗些钱。” 身旁的男子似也极为疲惫了,淡淡的一抬手,“你下去吧。” 刘杰轻叹一声,转身离去不一会儿端来一个拖盘,上面放着一壶酒还一些干净的白布。 男子看着刘杰拧起眉,“你这是干什么?” 刘杰淡淡一笑,“如果你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就不该放过任何机会,请相信我一次或许是个转机。” 刘杰真诚又纯净的眼神让男子迟疑了一下,女子必竟是心软恳求的看着男子,“声哥,就让他试试吧。” 男子轻轻点点头,刘杰把桌上的盘子收到一边,把孩子放在桌上轻轻解开那些看起来很是华丽的衣物,华丽是华丽的,可是似乎透气性不是很强,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夫人应该给孩子穿些纯棉料子的衣服,那种布料透气又吸汗,对生病的小孩子很好。” 女子不语只是望着刘杰把白布用烈酒润湿,再轻轻擦拭小孩子汗湿的皮肤,细细擦了一遍,听到楼下有人叫他的名字忙伸头望去,见是那小乞已经回来了,扬起一抹笑容,对着男子说,“掌柜的不让他上来,你可能让你的侍女去将那小乞手中的东西拿上来。” 男子愣了一下,便招呼身边的侍女下去,那侍女似很是瞧不起刘杰有些不情不愿的到楼下拿了小乞手中的东西便上来。 “是什么?” “是牛奶。”刘杰找了一只碗将那皮袋中的牛奶倒出来,“在孩子发高烧时多喝些牛奶可以护住脑子,不会烧坏了脑子。” “喂,你要给我们小少爷喝这种东西,看起来很不干净。”小女婢瞪着刘杰。 刘杰却根本不理他,既然她看不起自己,他也懒得和她浪费口舌。 轻轻扳开小娃的嘴,强行灌了半碗牛奶下去,刘杰又用烈酒细细给那小娃擦了遍身体,就将衣服给他穿好,“若是身体又发热就用这种方法给他去热,高烧会下去的。” 男子愣了下伸手去探孩子的额头果然温度不是那么高了,拱手向刘杰致谢,“多谢小二哥,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做为酬谢。”递出一绽银子,刘杰望着他手中的白银,伸手接过,他来到这里这段时间已经知道这白银很是值钱,以前在上也曾听说古时以黄金白银为钱币,而这五十两白银着实不少够一般的家庭用上半年了,仔细瞧瞧将白银放在桌上。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了,只是一会儿不要忘了结了这壶酒的酒钱,还有常给孩子喝些牛奶对病情也有好处。” 男子看着桌上的银锭子,“小二哥莫不是嫌少。” 刘杰摇摇头,“你若是一定要送些什么给我才能安心,……把这两盘菜送我行吗?” 男子不解的望着刘杰,“只要这两盘菜?” “我刚才请那小乞帮我去寻的牛奶,用这两盘菜让我还了人情也算是公子给我的报酬了。” 男子还想说什么,身旁的女子却伸手一拉他的衣袖,“声哥,小二哥古道热肠我们莫要用世俗眼光污了小二哥一片心意。”回头交待身后的侍女将桌上的饭菜尽数拿到楼下给了门口的几个小乞,就听到门外几个小乞高兴欢呼的声音,大喊着刘杰的名字道谢。 女子望向刘杰,“若是小儿高烧得退一定前来重谢小二哥。” 刘杰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却望进一双深沉的眼中,刘杰脚步一顿,从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肃,威严的气息,可见此人定不是个寻常人,一看便是那种惯于长期发号施令的人,但刘杰却在这样一双平静无波的眼中看到了孤寂和伤痛,淡淡一笑刘杰大步走去。 英束心看着刘杰离去的背影,心下微微诧异,从他简短的几句话便看出他不是个一般的小二,那不卑不亢的态度,那纯净明了洞悉一切的眼神,绝不会是一个小二该有的。 “天成,这附近可有干净的客栈。” 冯天成一愣,“怎么,堡主不打算住自己的庄园吗?” 英束心摇摇头仍是淡然的表情,“就在这附近寻间干净的客栈吧。” 冯天成望他一眼恭敬的点头,“是!” 繁忙的一天终于结束,捧着碗的手微微发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吃饭了,靠着后院中的大树上抬头望着天上满天星光,刘杰又一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刘杰,刘杰……”几颗头颅从院墙上冒了出来,刘杰回头看了一眼,“是那几个跟着老乞的小乞丐,自从他偷偷的将厨房的剩菜倒给他们以后,他们就缠上了他,时不时在他眼前晃。 刘杰长吁一口气,不想站起身来只抬着头望了几人一眼,“没吃饭吗?” 几个小乞摇摇头笑嘻嘻的望着他,“刘杰,你看起来很累啊,我都跟你说了别当什么伙计了,跟我们要饭多好,张口就能吃到饭,就不用这么累了。” 刘杰笑着摇摇头,这几个小鬼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是来游说他来参加他的讨饭帮,用金大侠的话说就是丐帮,想想还真是挺可笑,在现代时虽然生活不富裕整天靠打工为生,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是一样要给人当小二,再来一次的生命不是应该稍稍不同一点吗,怎么还是这般无聊乏味。 “刘杰,你发什么呆呢?”小乞们叫嚷着。 “在想……这片天和那片天有什么不同……” “喂,什么人……又是你们几个天杀的小鬼,爬我家墙头做什么?”吼叫的是和刘杰一起住在后院的大富,只见几个小乞拿起石子向大富乱丢,笑哈哈的一哄而散。 其时都一样啊,只自己仰头看着那璀璨星空发呆,眼中一片茫然。 江湖传闻 折梅流香 江湖传闻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江湖传闻 “听说过两天卢爷过寿,英堡主会来,一定要去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一个男子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着。 “英堡主自然是长得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他可是江湖第一家的风雷堡的主子。” “鑫爷,给我们讲讲这风雷堡的趣事。”一个女子缠着身旁的男人,轻捏酒杯递到那鑫爷嘴边。 “现在的江湖可谓英雄辈出,特别是各大家的后生们,那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这里头当属风雷堡的堡主英束心,风雷堡雄据西北,财大势大连官府都得看风雷堡脸色办事,那英堡主年纪轻轻只二十七岁,为人行事低调,颇有侠名。他二十岁在内忧外患下接手风雷堡,不出五年将风雷堡做的风生水起,一身绝世武功,天下已罕无敌手,一套银龙剑气若长虹,本来冷梅宫的寻梅剑是可以和银龙剑一争高下的,可是前两年冷梅宫的小宫主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几年冷梅宫更是出动所有人力到处寻找小宫主的下落,至今杳无音讯,冷梅宫和风雷堡素有积怨,如今小宫主没了踪迹,听说冷梅宫现在也是一片纷乱,要想再和风雷堡一争雌雄是万不可能了。 论起风雷掌江湖上却没有哪一个门派可以与风雷堡相争了,那风雷掌可是风雷堡的绝世武学,只有堡主一人可以习得,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套掌法。”说的人已显口干舌躁,刘杰靠在门栏边淡淡的笑着,静静听着,手里提着食盒。 醉风楼,清逢最大最豪华的青楼。虽然这醉风楼的厨子也是很不错的,可是比起喜菱阁却是差远了,今天就有一位这儿的客人非要吃喜菱阁的芙蓉鸡,酥脆片鸭,让人稍了信来让送到醉风楼来。 大富是抢着要来,可是硬被掌柜一记狠眼瞪了下去,只得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刘杰。 也不知为什么这里的人似乎对他的评价颇高,刘杰有些好笑,老板的理由便是,“刘杰没你那么多破事,让他去一盏茶就能回来,你去一晚上也别想回来。” 就这样刘杰出了公差,头一遭近了古时的妓院,果然可用热闹非凡,纸醉金迷来形容。只是这里面的姑娘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开放,虽然穿着比起外面的正经姑娘是要开放很多,但不如现代社会那些露脐装,露臂裤的女孩子可比。 刘杰在等着取回盘子的时候就听见几个男人在八卦,闲下没事便靠在门栏上听了起来。 “听说那冷梅宫里尽是些美人?”有人问道。 “那可不是传言。”鑫爷喝了口水又来了兴致,“我就亲眼见过,五年前我去邸?山凑天下排名大会的热闹,当时冷梅宫还是上任教主冷新华做宫主,她带了二十宫人来赴会,十男十女。女的犹如仙女下凡,各个美如天仙,男的便如粉雕玉刻的金童一般,且武功都是不俗,听说冷梅宫会一种驻颜的法子能使人青春永驻,那宫主冷新华更是不得了,乃是天下第一美人,一现身便引得众人目瞪口呆,直流口水。已经近四十的年纪却是丝毫不见岁月痕迹,更比那些身旁的小姑娘显得高贵不可亵渎,仿若天人。” “都四十岁了,还能美到哪里去?”身旁的姑娘插嘴道,语气酸溜溜的。 那鑫爷嘻嘻一笑,伸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你还吃味,你们这些人可是没法跟人家比,人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建教百年,根基稳扎,身份自是不同一般,就算是个长相平平的往这一站光气势都比别人高出一等。只是可惜,这几年冷梅宫为寻那小宫主把整个天下都翻遍了,却是……” “小宫主,可是那冷新华的女儿。” “谁说是女儿?”鑫爷横了身边同伴一眼,表情就是一个孤陋寡闻,“传言那小宫主是冷新华的儿子,是冷梅宫第一美人,比他娘还要美上几分。” “是个男人,比女人还美?” “那可不是,不过那小宫主倒是没多少人见过,只听见过的人说比冷新华还美,那冷新华都已让人目瞪口呆,不知这小宫主到底会生成什么样。” “嘻嘻,八成是个妖精,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一定是被人看上了捉了去,所以才没了下落……嗯。”男子闷哼一声,低下头捂着嘴脸色惨白,嘴角流下一丝血渍。 刘杰愣了一下,微微正色。那先前说话的鑫爷也变了脸色,惊慌的四下张望,身旁的同伴张嘴吐出一口血沫,混着几颗牙齿,还有一颗大豆。 刘杰微微勾起嘴角,刚还说冷梅宫的人到处寻找那小宫主的下落,你却公然诋毁人家名誉,看来这里就有冷梅宫的人,这也是给你的小小惩戒。 身旁的鑫爷也是脸色变了又变,不禁怒道,“你这厮,当真不要命了……”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拉了那被袭的男子扔了钱就走。 刘杰没得听了,这才回头,他的盘子怎么还没送回来。 “咦,你是什么人?”一个伙计打扮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支竹竿,上下打量着刘杰。 “哦,我是喜菱阁来送菜的,小哥是否能帮我去看看,我的盘子……” “我哪有那时间,你来帮我个忙。” 刘杰愣了一下,“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香云姐的帕子掉了,让我来取,我一个人也取不下来,你帮我扶着凳子。” 刘杰只好放下食盒,跟着过去,抬头只见一盏灯上挂着一张粉色手帕,这小伙计就是要它吧,踩了两张凳子,拿着竿子还是差一点,那灯太高又四面不挨,不知平时是怎么点着的,只是这小二再踮却脚,让在下面扶着凳子的刘杰看得心惊不已。 “你下来,我来拭拭。”刘杰说着。 那伙计无法只得下来,让刘杰来,好歹刘杰比他高出一头,要比他容易些吧。 刘杰踩上那两个落在一起的高凳,心里不免有些心虚,他可是有恐高症的,平时从三楼向下就不敢看了,现在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爬了这么高。 “小心,小心……”底下的伙计一句一句叨念着,让刘杰的心反而更让刘杰不安,真想吼一句别念了,就怕自己中气太足自己把自己震下来,声音小了恐怕他也听不到吧,望了他一眼只得深吸一口气,用心去挑那只手帕。 该死,还是够不着,那个什么香芸的一定要要这张手帕吗,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啊,小心……”随着那小伙计的惊叫,刘杰只觉得身体猛然向下坠来,本能的只能紧闭了双眼,却在下一刻被人劳劳接住。 刘杰张开眼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看着他,男子把他放下地,刘杰感激的冲他一笑,“多谢,不然我就惨了。” 男子望着他,眼神有一丝诧异,“没关系。”说着向上一跃,将那挂在灯上的手帕取下来交给那个小伙计,引得四周一片喝采声。刘杰也惊讶的微张着嘴。 那么高……轻功…… 男子又望了一眼刘杰转身离去,刘杰惊魂未定,看向那扶凳子的伙计,那小伙计一脸不关我事,“是那人喝醉了撞过来,可不关我事。” 刘杰摇摇头,发誓以后再不管这种闲事,丢了小命还没人负责。拿了盘子就向后走,还是快回喜菱阁为好。 身后那救了刘杰一命的青年,微微皱起眉来。 英束心不知自己何以会如此执着那一双眼睛,这几天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双眼睛,竟让自己不敢闲了下来,忙完一大推事后竟又不知不觉的走上了这喜菱阁,照就挑选了那三楼的位子,还是没有看到那个身影,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喜菱阁了,很明白自己的意图,只是想看看那人,却是不得见。 招待他的还是那叫四平的小二,很想问他可是他却问不出口,只能默默的饮酒,冯天成站在一边望了一眼神情有些落寂的堡主,堡主这几天似乎格外沉默,而且这喜菱阁似乎来的太频繁了,以风雷堡在清逢的势力,想要吃什么小吃不成还得自己跑这么远,这在以前是从不曾有过的,而且还不愿住到自家的别院去,却只在城里找了一处客栈住下。 “刘杰,刘杰!”有人扬着声音喊着,英束心眼睛一闪,头虽未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扇掀起的布帘上。 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掀起帘子走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步伐却是从容的,衣角下方有一处沾了黑灰,看来刚才是在后面干活了。 “什么事?”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脸上含着轻淡的的笑意,那种淡淡的笑意让人感到很是温暖,英束心望了他一眼,心不自觉的快跳了一拍。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让你把这些叫花子赶走,你可好?你看看这门口都围满了,那几个……”四平抻手一指外面围的水泄不通的小乞丐们,“这不都是你引来的。” 刘杰微抿嘴唇,有些头痛的望了一眼门口的一群人,这些小叫花还真是惹不得,一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便粘着不走了,不过让他摆下脸来赶这些小孩他也是做不到的。 “喂,四平你鬼叫什么,你以为我们是来要饭的,我们是来找刘杰的,看你那副德兴,狗眼看人低。”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小叫花站上前来,叫骂道。 “妈的,臭小子你说什么?你爷爷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喊的吗?”四平做惯了小二,骨子里也尽是些小人的习性,立时就要拿了扫帚来打那帮孩子,刘杰一看忙上前拦住,“四平哥,你别气都是些小孩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去你的。”四平手一扬,刘杰没经住他的一搡,身体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在门框上,英束心眉头微微一动,冯天成一直注意着堡主的神色,自那叫刘杰的小二出来后堡主浑身似乎都紧张着,这个小二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堡主如此留心。 刘杰揉着膀子,“四平哥,……掌柜在喊你。” 四平回头看了一眼,掌柜果然在瞪着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刘杰,气得一把扔下扫帚,转身走了进去。 刘杰望了一眼小叫花们,伸手把他们拉向一边,让出进门的道路,“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乞不耐的瞪他一眼,“你当我想来,爷爷让我来给你送个信。” 爷爷?是那个老乞吗? “送什么信?” “再过二天就是卢三爷的五十大寿,到时他一定会来喜菱阁请你们的大厨过去做酒宴,到时你可别去凑热闹。” 卢三爷的寿宴,曹大厨今天才刚刚跟他说了,让他过两天和他一起去那卢梭的流霞别庄帮忙,他也答应了,他正好想去见识一下这号称清逢第一大富豪的场面,没想到这群小叫花竟来阻止自己,想来这叫花子信息流通甚快,难不成真有什么事会发生。 “怎么?你爷爷为什么不让我去?” “反正已经给你说过了,你要是想要你这条小命最好别去掺和。” “说的这么严重,到底会出什么事?” 小叫花白他一眼,“你怎么比我们这些叫花子还爱打听,让你别去就别去你?嗦个什么?” 刘杰摸着鼻子干笑,这小家伙还真是够严厉,“那……以后少带点人来,好歹也让我好做些,我会留好饭菜给你们,你们到后门来取吧。” “知道了,……这两天不用留了。” 刘杰微微一愣,记得那老叫花说过他给他们留的饭菜最干净,他们最近这段时间也已经定点了来这里等他给他们留饭菜,为什么这两天不用留了,“为什么?” “这几日爷爷要带我们去办事,所以不会来了。” 刘杰微微皱眉,只听四平的声音又扬起,扯着嗓子喊他只得转身向里走去。 “磨蹭什么?”四平不耐的瞪了他一眼,“三楼的客人叫呢,你去招呼。”这么热的天,这客人也奇怪不嫌上面热吗,光是上个菜都要爬那么高。 刘杰应了一声,向楼上跑去。 “客官,你想吃点什么菜。”刘杰望着坐在桌前的男子,记得几天前曾见过这个人。 英束心淡淡看他一眼,“你们有什么招牌菜,你说几个来听。” 刘杰一愣,他虽在这喜菱阁呆了一段时间,可是在前面跑堂却没几次,来也是为了帮忙上菜,若问招牌菜他还真不知道几个。 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英束心微微勾出嘴角,“怎么,喜菱阁没有招牌菜?” “当然有,只是我来的时间不长……请等一下我去问。”说着便一路跑下楼到柜台上问,而后又跑回来。 向英束心说了大概六七个菜,英束心望着他,“那这些菜的口味如何,我不喜欢辣味。” “啊?”刘杰咽了一口口水,微微蹙下眉头,“这个……我去问?” 看他又急忙跑下去,英束心脸上的笑容更大,冯天成的额头却冒了汗,他那个整天冷着脸的堡主在笑,冯天成轻轻拭汗,不经意间对上英束心的淡漠的眼神心里更是一颤,刚才那一抹温柔笑意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去查一下。”冯天成一愣,望着又急匆匆赶上楼来的刘杰,微微一惊,自己竟然眼神如此不济,连这一点都没注意道。 刘杰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却是面不红心不跳,这份体力对于一般的小二来说似乎好了点,如果说他是经常跑腿跑习惯了倒还能解释,可是仔细听来他的呼吸法门却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习过武的武人。 刘杰跑上来手上拿了一张纸,是他刚刚让老板写下的一份菜谱,以后要建议老板做一份菜谱,免得再遇上这样的客人让自己来来回回跑几层楼,这是每个餐馆里都有的东西嘛,价格透明对顾客也是好的,童叟无欺不是打招牌的好方法吗。他的腿都软了,唉……没办法这副身子骨,就那一句话小姐身子丫头命。 跑神了,刘杰觉察到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望着他时,有些尴尬的轻轻摸了摸眉头,“客官,想用些什么菜。” 英束心收了手上的纸页,“还是你随便上几个菜就行了,清淡些。” 刘杰一愣,耍我啊,既然随便都可以何必让我跑来跑去,“那,我让老板给客官上几道精致清淡的小菜。” 英束心淡淡的一点头,“你是新来的吗?” “虽然来了一段时间,但是前堂是四平哥在招待,所以我……招待不周,请见谅。” 英束心点点头,楼下的四平又扯着嗓子喊刘杰,刘杰微微点头,走到楼边才应了一声,也许是为了卢梭的寿宴,最近几天喜菱阁总是见到许多配刀带剑的武客,刘杰这也是从别人的八卦话题中得知,这卢梭不禁是清逢的富豪首甲,更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武林世家,看来这次卢梭的寿宴不仅仅是几个有钱人的聚会,说不定还是个所谓的英雄聚会。 只是那小叫花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会出什么事吗? 地牢 地牢 流霞别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派喜气,刘杰随着大厨曹从后门进入卢家的别庄的厨房,没想到一个别庄的厨房竟然比喜菱阁的厨房大三倍,里面的碗碟更是精美之极。 卢梭过寿大摆宴席,将城中各大酒楼中的大厨都招了来,每个厨子又带了两个跟班来帮忙,喜菱阁由于生意繁忙只好让刘杰一人跟了来,每个厨子只需要做三个菜,却是不得马虎一分由此可见卢家多么讲究,这样一来刘杰的活倒也不多,快手快脚的将老曹的食材准备妥当,老曹似乎极是喜欢他,在喜菱阁时便老是抓着他帮忙,还边做边讲,刘杰本是柔顺的性子,自是虚心的在一旁看着,一段时间下来竟也学了几样老曹的手艺。 现在几大酒楼的大厨会聚一堂,前面的英雄会还没开,没想到后面厨房里竟然来了个厨艺大比拼,前面摆了流水席,并不是所有的菜都需要大厨们亲自动手,但有一桌却是大厨们必须全力一赴的,那就是主人的那桌席,坐的都是些重要人物,马虎不得。所以各个大厨都是使出浑解数,把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上面。 大厨们带的小徒弟们就主要负责流水席的菜色。比做工比精细比耐力,幸好是流水席一般人都不会去注意什么刀功,味道自也比小灶差了很多,可是有师傅们在比着,下面的也不敢给师傅丢脸,都是认认真真,众人憋着一口气都铆上了。 一时倒也是热火朝天,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要做的尽百十个菜全部准备妥当,看着日已西下,厨房里也已空荡下来,给客人上的菜已经全上完了,大厨们也在一处专门的地方休息,以防临时再要加菜。刘杰来收拾老曹用的刀具和食案。 经过一天的辛苦他也快支撑不住了,他们天还没亮就来到了流霞别庄,幸好各种杂活还有这山庄中的下人帮忙,但是每个人要做将近一百道菜对于谁都是考验,刘杰更是从早上出门时匆匆塞了一个馒头到现在也滴水未尽,切菜切的手都快断掉了,恨不得切下来扔了。 舀了一碗清水灌下,越发显得肚子里空落落的,干脆来到门前台阶上做下来休息,听说今晚为了庆贺卢梭大寿,有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特地送来一些烟火来贺寿。 刘杰微微抿起唇,抬头望着满目星光,远处某个地方的喧嚣隐约传来,本以为可以见识一下这卢梭的排场,必竟是首富……却忘了自己的身份,进这山庄都是从后门进的,天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致,更是一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现在由是累得走也不想走了,不然也跟着其它人一起去等着看焰火了。 “喂,饭准备好了没,怎么这么久都不送来。”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冲着刘杰喊道。 刘杰微微一愣,站起身来,“有事吗?” 男子有些恼怒,气嚷嚷的瞪着刘杰,“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敢情是把我们给忘了。” 刘杰淡淡一笑,“这位小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男子白了一眼刘杰,“饭!饭!我们今晚上的晚饭呢?” “我不清楚,我并不是这山庄的人。” 男子这才仔细看他一眼,走进两步向厨房里面探了探头,里面也只剩几个其它酒楼的跑腿伙计在收拾东西,“人呢,小西没来给我们取饭吗?” 刘杰望了一眼,“小哥若是饿了,我到里面给你剩一碗。” 男子看了他一眼,“我们好几个人呢,这样吧你给我们准备七个人的饭食,送到西院去,……有酒吗,最好来点酒。” 看男子一脸贼兮兮的样子,刘杰不禁笑起来,他的笑容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和煦的,倒让那男子不些不好意思,凑近了刘杰,“今天庄主过寿,兄弟们负责燃烟花,一直守在西院,这前面一忙后面就没人管我们,来点酒提提神,给我们弄点。” “你们是负责放烟花的。” 男子点点头,“等会恐怕就要干活了,要忙上好一阵呢,东西还真不少。” 刘杰微微皱眉,“小哥,那烟花看起简单,若是喝醉了很危险的。” “没事,没事,我们哪有那么不济,少来点。”说着又套近乎的揽揽刘杰的肩。 刘杰知他是嘴馋了,也不再多说,酒坛就堆在门边上,给他们弄点酒也不成什么问题,轻轻点点头,“七个人吗?” 男子点头又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弄点牛肉烧鸡什么的,庄主过寿让我们也沾点光。” 刘杰笑着点头。 “西院啊,别忘了。”说着转身离去。 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是现成的,想着七个人要想填饱肚子怎么着也得来点实惠的,当即找了个大食盒,把卤牛肉,白切鸡,凤尾虾仁,肚丝肉片的各装了一大盆,又炒了两个素菜,装得满满当当的,抓了一把筷子实在没地方放了便塞在衣服里,提了一小坛酒向西院走去。 刘杰问了一个庄中家丁便一路提着食盒向西院走去,所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不让刘杰惊叹古人奇思妙想,他一路望着一路感叹着,可能是人全都集中在了前面,这里竟显得有些寂静,一声声不太清晰的□声让刘杰的心猛得一紧,在这黑暗幽深的宅院深处听得人毛骨悚然。 刘杰屏息听了一会儿,犹豫的向那声音的方向走去,那轻微的声响似是经受了什么痛苦,若有似无极为虚弱。 刘杰走到一处假山处,停下脚步不禁轻笑,果然和电视里的差不多,用假山做掩饰,这里面可能就是一间密室,再听似乎除了那声音再无别的声响,料想里面再无别的人在,将食盒和酒放在一处阴影中,这里别人也看不到,便回身盯视着面前的假山。 前面这块不大的石块后面就是一座大型的石山了,仔细分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东西,全是粗糙的石块棱角,但在手的下方有一处地方却较之别处稍显光滑,应该是被人常常抚摸造成的。 刘杰伸手轻轻触碰,并无动静,使劲一暗只听卡的一声,侧面陷出一道门来。刘杰一惊看着黑洞洞的门咽了一口口水,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向前探望,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人本就是好奇的动物,况且这种传说中的机关就在眼前,刘杰又怎么能止住自己的脚步。 进门就是一小截台阶,里面也并非毫无光亮,只是墙壁上那如豆的昏暗灯光实在不够光亮,让整个通道显得诡异无比,再加上那一声声轻微的□声。刘杰靠着墙壁一步步探下,只走了一小段,就踏上了平地,果然是一间密室,不!应该说是一间牢房。 一个浑身鲜血的男子被绑在一个木架上,从身上的伤势可见已经受了极重的伤,他的脚上挂着极为沉重的铁镣,双手被卡在一个铁夹中,夹中全是钢针死死的钉在他的腕上,十根手指也被全部钉进了钢钉。 刘杰看得心脏一阵抽疼,不知要多么大仇恨才对一个人用这些手段,十指连心怎么狠得下心来,慢慢走近才发现那脚上的铁镣也不简单,内侧竟也是锋利的钢钉,扣的死紧,怕是一动就疼的不敢动弹,看来是怕这人逃跑,不过这手段也太狠了。 刘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这人似是丧失的神志,只是毫无意识的□,刘杰环顾一周发现有个水桶里尚有些清水,便用手捧了些清水支起男子满是伤痕的脸,让水流进男子的嘴里。 刘杰往返了几趟总算让男子稍稍清醒了些,一双晦暗无光的眼睛慢慢睁开,刘杰冲他一笑,“你还好吧。” 男子警惕的看了他一阵,“你……你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是谁,我也是好奇才进来看看……你怎么弄成这样?” 男子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刘杰微微抿唇,低头看着他脚上的铁镣,想试着把它打开,却不能扳动分毫,男子看了他一会儿,“钥匙在墙上。” 刘杰闻言,向四周望去,只见一面墙上挂着许多刑具,他说的那串钥匙就和一条鞭子一起挂在墙上的铁钉上,刘杰快步走过去取了来低头将男子脚上的铁镣打开,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刘杰蓦然一惊,竟然忘了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男子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抬头看着刘杰。 刘杰立时紧张起来,站起身四处察看,好歹也得找个防身的东西,发现了人家的秘密要是被得住那可全完了,说不定这男人身上所受的他都得尝一遍。可是这屋里尽是些行刑的东西没有什么趁手的,慌乱间,在一个没有生火的火盆里一把抓起一根火钳,闪身靠在一边。 脚步声响起,一个男子喊到,“刘铁,你在吗,刘铁……” 当那人一走近刘杰,刘杰猛然现身,将火钳狠狠敲向那人的后脑,他本是一片慌乱,手上又没轻重也不知砸到了什么地方,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刘杰的心也慌做一团,那人却是一声不吭的摔在了地下,刘杰跌坐在地上身子抖得不能自已,又敢去看那男子到底如何,真是恨不能赶快离开。 过了半晌,刘杰猛得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身后的男子解下来,又将地上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男子换上,虽然衣服并不合身但是只好勉强凑伙了,总不能让他一身鲜血的走了出去,那不被人逮才怪。又捧了水帮男子洗干净脸上的血迹。男子一直沉默的看着刘杰,见这少年虽然慌乱却是有条不紊,刚才看他的神情恐怕是第一次杀人,却还能强自镇定的处理这些事情也不禁有些佩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刘杰看他一眼,谁想找这麻烦,只是自己好奇心盛,惹了麻烦事,就算不砸昏那人恐怕自己也难以脱身,“不用介意,你全当我多管闲事。” “快走吧,出去后你就自求多福了。”说着吃力的扶起男子向外走去,也许是运气太好,四周竟没有一个人,将密室还原正准备抬腿就走,却了现那男子根本无法行动,就算出了密室也是照样被人抓。 刘杰四周环视,将男子背起来到一处满是树林的阴影处,“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去送饭,可能会费些时间,你小心些。” 想了想,伸手拍开酒坛,弄了些酒洒在男子身上,“若是有人,你还可以装醉。”只要你别被人认出来。 男子默默看他一眼。 刘杰深叹了几口气,提着食盒向西院走去,那几个人早已等急了一见刘杰忙迎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前面见过的那男子笑嘻嘻的接过刘杰手中的酒坛,忙不跌的赶忙打开,凑上鼻子使劲一嗅,“嗨,你还真照顾兄弟,上好女儿红啊。” 刘杰笑笑,虽然神情还不是那么自然,但却没人注意到,“喔,这饭食也不错。”有人叫道。 几人一见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刘杰坐下非让他也喝两杯,刘杰从怀里取出筷子,“算了,几位小哥晚上还要干活,多吃些,我若是让师傅知道喝了酒那定是要挨罚的。” “你师傅还管得真严,你是哪家酒楼的。” “喜菱阁的。” “怪不得这菜做的真是好吃,兄弟你可真是太够意思了,平时我们哪能吃到这些东西?” “我也是借花献佛,这些食材可都是贵庄的东西。”刘杰笑起来。 “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人指着刘杰衣襟上的两滴鲜红,刘杰心中一惊,刚才明明很小心了,生怕让人看到起疑,竟还是露掉这处,心中不安脸上却是一派镇静,伸手摸了下,“是酱菜汁。”指着其中一道红焖肘子,“我是第一次做,几位小哥尝尝味道可好。”不着边际的将话题引过来。 众人笑呵呵的称好,刘杰显出羞却的样子,与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拎了食盒离开。 心里挂念着那男子的处境,便加快的脚步,可是刚才他放下男子的地方却再不见男子的踪迹,刘杰微微皱眉,不敢出声喊他,只得俯身四下探看,眼前却出现几双脚来。 插入书签 怀疑 怀疑 刘杰一惊身子依着身旁的树枝歪倒,抬眼一看暗叫糟糕,只见三个身着华服的年青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其中之一正是前两日到喜菱阁吃饭的英束心。 为首的正是流霞别庄卢梭之子卢之宁,身旁一位是风雷堡的堡主英束心,另一个是藏剑门的君少卿,这三人的世家都在武林中占一席之地,其中更以风雷堡雄踞西北为武林第一世家,这三人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卢之宁看着刘杰打量片刻,“你不是山庄中人,怎么来到这里。” 刘杰站起身来,轻拍衣袍,动作从容丝毫不显自卑,“我是为几位大哥送饭来的。”伸手指指西院的位置。 卢之宁抬头望了一眼,“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是你来送饭。” 刘杰有些迷糊的望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在下是喜菱阁的伙计,今天卢三爷过寿,想是人手紧那位送饭的小哥不知都哪里帮忙去了,我便代替他来送的饭。” 英束心还是那样一副淡然的表情,淡淡的口气,“他的确是喜菱阁的伙计,曾给我上过菜。” 刘杰望了一眼英束心,感激的一笑。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刘杰似有些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园子,只是想看一下,没想到就不记得进来的路了,我……”潜台词是我迷路了。 英束心看他微低着头,眉头微微一动,“我们走吧。” 卢之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起来这伙计并无什么可疑之处,扬手一指,“从那边走就能回去。” “谢谢公子。” 卢之宁看他一眼,“你叫什么?” 刘杰提起食盒,“刘杰。” 君少卿望了他一眼,这个小二说起话来毫无惧色,眼神更是平淡的犹如一潭没有波动的湖水,清澈,宁静,淡定平和,真是有趣。 刘杰再不多说什么,转身向卢之宁指的方向行去,现在也不能再去寻那男子吧,只好盼他别那么倒霉又被抓回去。 英束心用眼角扫了一眼刘杰的背影,君少卿却像僵化了一般立在原地,半晌才快步追上刘杰。 “请……等一下。”声音中含着一丝颤抖。 刘杰停下脚步,望着面前这位神色略显激动的年青人,不要说他老是用老头子的口吻称呼这些人,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人真和他曾所处社会上那些还上着学的学生差不多大。 “有事吗?” 君少卿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望着刘杰那热切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慢慢冷却下来,“你……你叫……” “刘杰。”刘杰微微一笑,不知为何看到这少年悲伤的眼神他的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好想掉眼泪,真是奇怪的感觉。 不是他,他从不会对自己这么笑,他一个笑容也不愿意施舍给他,虽然那背影……是他那么熟悉的,渴望的,思念的…… 卢之宁和英束心走了回来,望了望刘杰又望向君少卿,“少卿,怎么了?” 君少卿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却满脸都是苦涩,“没……没什么。” 刘杰看他一眼,“没事我先走了。” 君少卿还是望着他,轻轻点点头。 刘杰走了两步,停下脚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君少卿鄂了一下,点点头荡起一丝笑容,“很像我的……一位朋友,只是……找不到了。”有些艰难,有些绝望…… 刘杰望他一眼,荡起笑意,“找得时候尽力,该放弃就别惦记了。” 一瞬间的光华流传,竟让刘杰那张平凡的脸看上去满是光辉。 望着刘杰的背影,三人心里则各自转着心思。 卢之宁向两人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英束心和君少卿带进一间屋子,请两人坐下。 拿出一封信来,交给英束心,英束心抽出信来看完又交给,君少卿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玉玲珑乃是三圣神教的圣物,近几十年来一直藏于流霞山庄,这件事应是极为保密的,竟然传了出去,而且还敢公然写信来讨取玉玲珑,真是够狂妄。” 君少卿吟吟一笑,“这三圣神教已经覆灭了二十年了,难不成当年还有余孽未清,今天卢三爷过寿众多武林人士都来贺寿,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前来,送这纸条恐怕是故意迷惑我们。” 英束心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呷着手上清茶,脑子却没有一刻停下来,今天来贺寿的人多,若是想要易容成不被人注意的人恐怕是易如反掌。 可是如果是三圣神教的人想要取回他们的圣物,何必如此引人注意,当初三圣神教被灭,就算有幸存下来的人也是极少的个别人,而江湖上的信息没有人比他们风雷堡更准时的了,再近江湖上兴风作浪的门派,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帮会在斗争,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门派崛起,恐怕这只是一招迷惑人的虚招。 玉玲珑之所以能成为三圣神教的圣物,只听说是一块极为稀有的晶石,而他到底能有什么价值却是无人知晓的。 “现在不管怎么猜测,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英束心仍是派悠闲,不急不躁。 君少卿笑道,“就是,以流霞山庄的实力自是已经守卫森严,我们多加留意吧。” 卢之宁点点头,“我爹已经和几位武林前辈商量过了,既然有人要光明正大的来拿玉玲珑,我们就好好等着他吧。” 三人再次回到前面宴客处,一样的热闹,喧闹,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妥,英束心自然是卢梭宴请的贵宾之首,风雷掌,银霜剑,天极神功能同时拥有三门旷世绝学的只风雷堡一处,这三门功夫无论哪一门都在江湖上所向无敌,而英束心更是风雷堡历来成就最大的。 他的银霜剑与冷梅宫的寻梅剑并称天下第一,风雷掌更是无人能及,英束心虽然年仅二十七岁却已经是武功天下第一了,他并不是顶着风雷堡的名头在外混,而是他将风雷堡又发展到了一个新高度。 他做在首位上,高贵的只能用遥不可及四个字来形容,卢梭自是高兴的,英束心来给他贺寿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长面子的。底下那些前来贺寿的,有些也是因为英束心的到来才专门跑来想来见英束心见上一面,英束心只淡淡一笑,满含威严却让人觉得他天生便是这样的人。 那道人影又出现在了席间,‘不经意’的英束心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刘杰刚回到后院,就被人叫着去帮忙。说是前面人手不够,便挑了几个小伙计都是保大酒楼的小跟班,他刚好回去被逮个正着。 本来这种场合是用不到外人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刘杰觉得今天的流霞山庄似乎有一股紧张的气息,这就又让他想到了那小乞的话,难道真有什么事。 刘杰专门被分派着为客人添茶,可是不论他走到哪儿都觉得有人看着他,抬头便望见都坐在高处的英束心。 轻叹一声,那人哪,明明有一双冷淡的眼睛,射在他身上却灼热的无法让人忽视。 英束心没想到刘杰会如此**,两人视线一对,心中竟是一慌,眼睛却是无法立刻转开,刘杰淡淡一笑,先行别开了眼睛。突然感觉腿上被什么撞了一些,刘杰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弯腰去看,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刘杰勾起唇角,弯腰钻进桌布底下,一把按住那小小的身体。 刘杰认的出来,这个小孩子正是那群小乞中的一个,见到刘杰吓了一跳,却也松了一口气,刘杰笑吟吟的看着他,“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守卫这么森严,怎么进来的。” 小乞靠近刘杰,“不是说不让你来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我正想问你呢,你们在搞什么鬼。”一把夺去小乞手中的布袋,打开看了一眼,一团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物事,可是那气味。 刘杰大惊失色,这可不是在玩家家酒吧。一把抓住小乞,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还不快说,这是什么?” 小乞没想到向来温言浅笑的刘杰会有如此严肃的表情,也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是爷爷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下的。” 刘杰抬头一看,在桌下的木棱中果然还放着一个,伸手取下来把他收进袋中,“你们一起来了几个人?” “七个。” 刘杰抿紧嘴唇,“你听不听我的话。” 小乞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杰淡淡一笑,“你要是听我的话,明天我请你吃糖炒粟子,糖葫芦,过油果子怎么样。”对付小孩子最好的东西还是食物,特别是这一群馋嘴的小乞丐花子。 “真的吗?”小乞双眼放光。 刘杰笑笑,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在手里掂量,“我骗过人吗?” 小乞的眼睛就一直在他手中的铜板上上下下的跟着转,“好,你要让我做什么?” “这东西我帮你去放,你再呆一会儿,就走吧,这庄上的人凶得狠别被人发现了,还不打断你的腿。要是碰到什么人问起这袋子,你就说全都放完了知道吗?” 小乞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刘杰又看他一眼,“给我记住了,别问都是这句话,包括你爷爷,听到了吗?” “好吧。” 刘杰想了一下,把手里的两个铜板给了小乞,就钻出了桌子。抬眼扫视了一眼四周,近百十人的酒宴还是热闹非凡,却不知他们的性命却是已经在生死边缘了。心情沉重下来,举目向上望去,提起茶壳向上走去。 英束心刚才就看他突然没了人影,还正在奇怪,可是现在眼中却是极为的紧张甚至是恐慌,当刘杰快要走到身前,有人拦住了他。卢梭做事谨慎,前面的桌子不是本庄的下人是不会让他们近身来的。 “让他过来,给我添茶。”英束心淡淡的说道。 拦着刘杰的人放开了手,刘杰压住心底的恐慌,稳稳踏着步子走到英束心面前,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桌下有炸药,危险。” 英束心眉头微动,却是神色不变,“有多少?”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少。” 英束轻呷了一口茶,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卢之宁和君少卿,自从刘杰到来他们就一直留意着。 刘杰又为另一人倒上茶水,经过英束心时,英束心压低声音,“你向北走等我。” 刘杰一直向前走去,按照英束心的话一直向北而去,刚走过一扇门就有两人迅速将他一拉接着进入一间房间。 不一会儿英束心和卢之宁、君少卿接踵而来。卢之宁看了一眼刘杰,“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杰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递给他,“我是什么人你随便一查就能知晓,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拿出那些火药吧。” 卢之宁打开布袋一看,不禁惊道,“响天雷。”额上瞬时落下冷汗来,这响天雷任何一颗就可以把流霞山庄炸开了锅,更何况这袋中竟有这许多,而且还有不知多少在宴会的桌下,手轻微的颤抖着,他不敢想像如果……如果…… 英束心淡淡看了一眼刘杰,“大概能有多少?” 刘杰微抿唇角,“具我所知有七个小乞丐在放这东西,但是到底还有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英束心望向卢之宁,“响天雷威力巨大,引一个全都会爆,这么短的时间内恐怕不可能把所有的都找出来,万一打草惊蛇更是逼那些人提前动手。” 卢之宁也额头上见汗,这么多人聚集在流霞山庄,真要是爆一个那都是不可想像的,更别说有这么多,可是现在的情景又怎么把这么多人全都疏散呢。 君少卿看着刘杰轻轻一笑,“这位小哥有办法吗?” 卢之宁一愣望向刘杰,“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刘杰知道他怀疑自己,若是现在告诉他那小乞们曾警告过他,恐怕嫌疑更大,所以干脆不理他。 “我感觉贵庄今天的守卫很严,是不是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卢之宁冷冷一笑,“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到底是什么人?”说着已一手抓住刘杰的肩膀,刘杰顿时白了脸。 英束心望了刘杰一眼,看他紧咬嘴唇极力忍耐,卢之宁用的手法最能逼供,一般的会武之人也禁受不住。 刘杰的嘴唇几乎咬破,疼得不能呼吸。 “卢公子,还是着眼当前吧。”英束心淡淡的说。 卢之宁冷哼一声,收了手,“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人没办法全部转移,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疏散,这可如何是好。” 英束心沉吟半晌,“来的人绝对不止一伙,我怕他们想以响天雷来分散众人的注意力,实则是……” 卢之宁和君少卿对视一眼,想到了英束心没有想到的东西。 “如果……”刘杰看了三人一眼,“如果有人寻仇,没必要拿这么多人来威胁贵庄,所果有所求……那么还有一线希望。” 英束心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光,快的让人觉察不到。 君少儿卿望向卢之宁,卢之宁则是脸色阴晴不定,刘杰微微勾起嘴角,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心中竟不再有什么惊慌,脑中现出地牢中那个受尽了折磨苦痛的男人来。 奇怪,明明不知他是什么人,却如此……刘杰轻轻摇摇头,又想起酒席上那上百号的人来…… “是烟火。”刘杰轻轻吐出一句。 三人同是一惊,君少卿低声道,“没错,果然是烟火,以烟火为号,当人们的注意力被烟火吸引,就有人引爆响天雷,那个人一定在宴席上,所以绝不能派人去清理。” “当然要清理。”刘杰轻轻揉揉肩头,“留着太危险,只是冒险一些。” 英束心望着刘杰,“说说看。” 插入书签 逢敌 逢敌 酒宴还在进行一如往然,刘杰却是被软禁在了这个房间里,门口站了两个门神,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什么也不能干,就只能吃东西喝茶最后在屋后找到一张床,睡觉了。 卢之宁临走时他说,“既然不知你们能否成功,万一爆了也一定不会有人来救我,给我弄点吃的,我好饿。” 英束心看他一眼,“你还没吃饭。” 刘杰有些尴尬的笑笑。 “卢公子给他弄点吃的吧。” 卢之宁皱了皱眉,看在英束心的面子上让人端来了饭菜,于是刘杰安安稳稳的吃饱了饭,然后到后面睡觉。 其实他能睡得着才是怪事,躺在**瞪着眼睛向房间的四周扫了一遍,思索着如果真的爆炸他所处的位置可能受到多大影响,古时的炸药比现代的又如何,和地震比起来又如何呢? 思绪一转又想到那地牢中的男人,这些事会不会是地牢中那人的同伙想要来救他才故意设下的局。要是真的那人已经不见的踪迹,岂不是白白牺牲这么多人,猛得弹坐起来,真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吗? 卢梭端着酒杯,显得兴致高昴,与周围众人说笑正欢,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氛,只有几个人知道今晚有人来取玉玲珑。 却只有英束心,君少卿几人知晓这太平底下的凶险。几个下人拿着几支烟花来到一些小孩子面前,“小朋友,我们出去放烟花好吗?” 几个下人哄的小孩叫嚷不休,非闹着身边的亲人带着去放烟火,身边的亲人拗不过便让身边的丫鬟带着去了,有的则由父母带着离去。过不了一会儿,这些孩子都兴冲冲的跑回来,开始在各个桌下战来钻去的嬉闹。 英束心垂着眼独自饮着酒,他性情冷淡是出了名的,跟人说话说不了两句便不说了,众人也不想去惹他,给他打个招呼便不再与他多说什么,有些个不长眼色的非要凑上前去,便会被英束心威严的眼神一扫,吓得缩回头去。 扫了一眼场中那些游戏的孩子,也可真算得上是一招险棋,亏得他敢用这招棋,那些小孩子被引出去玩烟火,玩得开心却不能尽幸,便告诉他们让他一起来做个游戏,每人在怀里放了一个布袋,告诉他们桌下有什么东西,找到一个就立刻揣进怀里到院外就可以换一根烟花棒,找到三个便立刻出来,而每个孩子身边都至少跟了三个高手,一面观查桌上人的神色,一面保护孩子的安全。 让这些只为游戏的孩子去取出藏在桌下的响天雷,确实是险中又险,可是也只有让这些不被人注意的小孩子去做这件事才能不让人引起注意,重要的是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他手上一定也有这样东西,该怎样找出这个人呢? 随着时辰的推移,酒宴也进行了 属下悄悄向英束心报告了找到的响天雷的数量,却还是没有发现那个暗中之人。 二十五枚,已经二十五枚,还有多少……还有多少藏在不起眼的地方,不过现在的情况只能先顾这里了。但是这些孩子这些穿来穿去,迟早会引起怀疑的,暗暗向卢梭望了一眼,看来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正当人们酒兴正浓时,只见一外屋角火光大起,有人高呼走水了,原来吵闹的场面慢慢静寂下来,紧接着是一轮更加喧闹的**,人群中有人惊叫,有人叫嚷,场面开始失控,惊慌不安的人们纷纷开始向出口跑去。 卢梭无心安抚受惊的人们,只是大声呼唤家中上下全力救火,显得有些惊恐不定,这更加渲染了人们心中的不安,一时间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喊声闹成一片,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即使如此拥挤的群向门口挤去,却是没有任何人受伤,众人都是有序的走了出去。 一刹那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径自的只剩两人,那两人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上,身上着最普通的衣服,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不是现在场中诡异的气氛,众人都要佩服这两人的定力了,大火当前却还稳坐泰山。 可是也只有这两人才知,背后有多少支玄天搜魂针对着他们。突来的异变让他们有些无措,他们的任务在这里,可是商量好的暗号没有出现,却是一场大火发生,看着人群迅速向外涌去,他们只动作稍缓,便被盯上了。 曾经消失的英束心又出现在两人面前,冷淡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捡了一张椅子坐下,却像是一只静伏的猛狮,那种被盯住的窒息感让人不寒而粟。 “两位是哪里来的朋友,卢某真是荣幸之至得到两位朋友送来的大礼。”卢梭望着两人,手中的布袋让两人微微有些动容。 其中一人站起来,“卢梭,没想到你还有些聪明,我等好心前来送礼,你却不识抬举。” 卢梭冷笑一声,“卢某心领了,不知两位朋友送我这份厚礼到底具心何在,不防直说。” 两人还未说话,一个狂妄的笑声却是响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立在面前屋顶,全身皆是红衣看不清他的面貌,可那全身散发出的邪佞气息却无形的散发出来。 “藏头露尾,鼠辈所为,你是何人?” 红衣人冷哼一声,一手插腰显然没有将底下众人看在眼里,摆出个慵懒的姿势,轻笑道,“卢梭,一经数年你倒是过的快活,还在这里大摆五十寿宴,我说过我一定会来取玉玲珑,你当我逗你玩吗?” 卢梭神色一整,身后一些都是卢梭武林中的朋友,也知玉玲珑的事情,此时听这男子一说全都瞪大了眼,一般说来和玉玲珑牵扯上就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起当年的江湖第一大魔教三圣神教,相当初魔教席卷江湖,败尽武林大家,一场血洗令天地变色,虽最后落得个连根拨起的下场,可是当年见识过魔教血腥手段的人都还是心有余悸,闻者遍体生寒。 卢梭微眯着眼打量着屋顶上的人,这人虽看不清面貌,但从声音来看年纪并不大,从口气听又像是早已认识自己的人,当年一战应该没有留下活口,可这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三圣魔教的余孽?” 男子笑笑,“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交出玉玲珑,也许我……” “哼,肖小之辈,敢来取玉玲珑却不敢露出真面目,今天你是有来无回,等我拿下你,掀下你的真面目好好看个仔细。”卢之宁说着,伸手一张金色小弓箭,张手便向那男子射去,知晓的都知道这小箭劲力极大,去势极快,但真正厉害的却是暗藏于箭中一套张天绵网,这种网的质地非常特殊,耐火耐水,刀枪均不能伤害,一担被这只网摛住除非用一种特殊手法打开,否则是绝对跑不了的。 男子身形不动,那支箭瞬间来到面前,一张银白丝网当头盖下,一点银光一闪,赤白银炼瞬间犹如绞龙出洞。只见那男子身形微晃,那张天绵网已被他拿在手中. 卢之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男子狂放傲然的笑声传来,“卢家小子想用这种东西来捉我?”说着反手一甩,一道白光竟将那张网瞬间送至卢之宁面前,卢之宁大骇却躲闪不及反被那网罩个结实。 被自己的掷出的东西罩了个满头,卢之宁自是恼恨不已,可是自己需要利用箭力才能发射出去的轻薄丝网,却被人这么轻易掷了过来,这份功力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倍。 卢梭看他一眼,示意他不可再轻举妄动,卢之宁只得不甘的向后退到卢梭身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与三圣教有什么关系?” 红衣男子轻轻一笑。“我一定要告诉你吗?当年三圣教教主以武力从别人手中取得了玉玲珑,三圣教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明门正派所灭,虽然在我看来你们这种以多胜少,耍手段玩离间的手段并不比三圣教高明多少,不过我自认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男子清朗华丽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若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让人充满了警惕,任谁都会对有这样一把清丽的嗓声感到好奇。 “流霞山庄拥有玉玲珑的时间太长了,我现在便要拿回他,强者拥有是吗?”男缓缓蹲下身体,以一种俯视一切的傲慢姿态望着地上的众人,目光却慢慢移到了一直静默不语的英束心。 也因为他蹲下身子,众人都看到了他的面貌,他脸上包着一块红色的薄纱,夜风吹开那块薄纱让那男子的面容坦露在众人面前。 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是掩藏不住的狷狂,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轻扬的薄唇,这样一个人是能让天下女子痴狂的主儿。 男子双手一展翩然来到众人面前,先前那两人也来到他的面前,单腿跪下“属下该死。” 男子轻轻扬手,一派优雅,眼神淡淡扫过两人,“这次本不怪你们,想想名闻天下的风雷堡堡主也在此,这种办法哪能那么容易凑效。” 锐利的眼眸转向英束心,“英堡主,如果今天我要玉玲珑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是吗?” 英束心淡淡看他一眼,“没错。” 男子吟吟一笑,“那么……我也想见识一下风雷堡的……”话没说完男子已猝然出手,英束心本就防着他这一招,从容对上,两个身影一时间纠缠在一起,快得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英束心已经是学尽家中绝学,除了那剩下的半本天极功,他在风雷堡历代堡主中武功修为已算最高,可是与这男人一交手却发现这男子的功夫实在不容小觑。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与他一决高下,一定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会是他唯一的对手…… 与英束心交手的不知名男子眼中也同时闪现着一抹兴奋,那惑人心神的笑容挂在唇边,却让人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卢之宁盯着空中时快时慢不停缠斗的两条人影,心里虽然惊骇两人的非凡实力,却更是恼怒刚才自己所受的屈辱。 手中偷偷攥了一把暗器,眼神也冰冷望向正在激斗中的两人,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暗算成功就能一雪前耻,只是现在发暗器说不定会误伤英束心,重要的是这种背后下手偷施暗器的手段是为人的不耻的下九流手段,定会被天下人耻笑,更是会为流霞山庄蒙尘。 想到此不由的心里动摇,更何况那英束心也不是一般人物,误伤他也不好与风雷堡交待,即使真的伤了那男子,岂不是也让英束心脸上蒙羞,传到江湖上去更是扫了风雷堡的颜面…… 正当他思想挣扎不已时,一道冲天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紧接着绚丽夺目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卢梭脸色一变,同时空中的两道人影猛然发出一声巨响,显是两人拼着强劲内力硬生生对了一掌,两条修长的身影也骤然分开。 英束心握紧的拳头微微发颤,一双深潭般的眼眸紧紧盯住面前的男子,浑身迫人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嘴角一丝鲜红的血渍,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妖艳的美丽。 “英束心,江湖有你似乎不会那么无聊了。”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傲然一笑“各位后会有期。” 卢之宁大惊,“英堡主不能让他走。”说着一把暗器急向男子飞去,英束心眼神一闪心里不禁涌起一丝不悦,虽然与这男子是敌非友,可是那高强的武功,强劲的内力却是让他生出一股腥腥相惜的感觉,所以这卢之宁施暗手让他极为不快。 男子伸手一拂,挽手一朵兰花指,虽然这种手法多为女子所用,可是这男子用来非但没有丝毫的矫情,反而显得优雅天成,只见点点星光向众人急射回来,那男子竟把卢之宁发出的暗器原物奉还。 但大多数都是向着卢之宁去的,卢梭一惊,连忙抽剑挡开暗器,可卢之宁还是躲避不及被伤到了。 男子轻轻一笑,“不好意思,玉玲珑在下就收下了。”说着袖子一扫几颗迷烟弹顿时爆开掩去了男子的身形。 卢梭大叫一声不好,飞身追去,却见迎面飞来两只响天雷,大吃一惊连忙闪开,两只响天雷炸得众人纷纷走避,哪还顾得上去追什么人,同时卢梭也庆幸事前幸好将藏在桌下的响天雷全拿了去,否则岂不是尸骨无存。 英束心望了一眼,心里暗暗思量,不知这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武功如此高强,看来江湖再无宁日了。 插入书签 伤识 折梅流香? 伤﹒识 当英束心众人来到刘杰所处的小屋时,刘杰睡得正香。 衣服也整齐的叠放在床头,一头如墨的长发披在枕头上,虽然面容并不出色,却也看起来有几分飘逸,那安宁的睡容让人看得羡慕。 至少英束心里便是羡慕得紧,自己是从不会睡得这般安宁甜美的。一时间竟不愿打扰这**之人的美梦,伸手阻止了身后众人。 刘杰显然还是被惊动了,睫毛颤动了几下,伸手拉了下身上的被子却是没醒。 英束心的视线移到了刘杰的手腕上,两条淡淡的印子看在一般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特别,可是看在习武人眼中却是让人震惊不已,因为这两道印子只要是习武之人那就代表着——毁灭。 英束心微微皱眉,拉起那只纤细的手腕,眼神变得更加深沉,探查不到内力,看样子不禁被毁了筋脉,连内力也尽毁了。虽然早知他不是个一般人,可是还是不敢相信他曾遭受过这种折磨。 那双时刻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 抬眼间便对上一双迷离的睡眼,英束心一愣,心里不禁乱跳了一拍,不着边际的放下刘杰的手,立起身来。 刘杰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望着英束心,刚才那一刻他眼中的是什么…… 是心痛吗…… 可是,为什么……英束心的眼睛躲避着刘杰的眼神。 收起纷乱的心思,刘杰望向英束心身后的众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群人也真是没礼貌,别人睡着觉也不吭一声就进来偷看。 刘杰有些不悦的拿起衣服慢慢穿起来,“让我留在这里的是你们,大清早……”抬头望向窗外,天竟然还没亮啊…… 系好衣带,淡淡的扫了一眼屋中的人“各位有何贵干,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想问什么?” 卢之宁正在气头上,今晚他是最丢脸的一个了,出手两次却全被反施于自己,还让自己受了伤,着实是恼恨之极,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发泄会憋死自己,心里已经认定刘杰和那让自己受辱者有瓜葛,现在再看他一脸云淡风清的分外的不顺眼。 上前一柄长剑直刺入刘杰的肩膀,他出手极快让人措手不及,连英束心都没拦住,直看着他伤了刘杰。 心像是被揪住一般…… “卢少侠……”君少卿失声叫出来,“手下留情。” 卢之宁看他一眼,又回头望向咬牙硬忍着的刘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玉玲珑。” 刘杰疼的几乎咬破嘴唇,可是脸上却溢出一丝笑容来,卢之宁眼中的恨意绝不是丢了什么东西的不甘,而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杀意,他要杀自己泄愤。 “我不知道什么玉玲珑,不过贵庄也算名门大派,自己的东西丢了却来牵怒旁人,所谓大家风范不过如此。” 卢之宁本就动了杀机,现下又遭刘杰奚落,哪还受得了这气,眼中寒芒一现就要动手,却被英束心阻止。 “英堡主……” 英束心淡淡看他一眼,“怎么说也是他帮了忙,不然今天绝不会是只丢了玉玲珑那么简单。”说着眼睛望向卢梭。 卢梭望了一眼刘杰,“之宁退下。” 卢之宁迟疑了一刻,还是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卢梭上前一步,望向刘杰,“这位小哥,我听说是你发现了那些响天雷,并出计避免了一场祸事,老夫实在感激之至,小儿鲁莽还望见谅。” 老狐狸说得好听,刚才你儿子伤我怎么不记得是我帮了你的大忙,看样子还是为了卖姓英的面子,不过好汗不吃眼前亏,不能再倔强了。 “卢三爷言重了,卢爷大寿本该喜气洋洋,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卢公子心中气愤在下能够理解,但是在下的确不知什么玉玲珑之事,还请卢爷明察。” 刘杰态度恭敬,语气谦和,又一口一个卢爷的叫着,让卢之宁想发作也没得发作,更何况玉玲珑也并不是一般都能知道的事,卢梭又望了一眼英束心,看样子这英束心是有心维护这刘杰了,凡事需得留后路,不能得罪这英束心。 “小二哥通情达理,实令老夫汗颜,之宁还不去取来伤药。” 刘杰心中冷哼,装模作样,打一棒子给颗枣,不知道你演给谁看。 英束心拿出一只药瓶递到刘杰手中,“先用这个吧。” 刘杰低头望了一眼肩上浸红的衣裳,接过药瓶,“谢谢。” 君少卿走到跟前,“可让在下帮忙。” 刘杰轻轻摇摇头。 “那我们先走吧,让小哥上药。”卢梭说着当先走了出去,英束心也垂着眼跟着走了出去。 “爹,这个人实在可疑,我已经查过了,他三个月前突然来到清逢,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没人知道他的来路,后来就一直在喜菱阁做伙计干杂活,会不会……”卢之宁望着脸色yin沉的父亲。 卢梭轻哼一声,“地牢中的人呢,你说在那附近见过他,这件事发生的实在太蹊跷,怎么会这么巧,玉玲珑丢了而地牢中的人也没了,而这两件事又全与那刘杰有关系,到底是不是那夺了玉玲珑的男人顺手救人还不一定,不过刘杰却能告知我们响天雷的事,其中定有内情是我们想不通的。” “那英束心也是奇怪,处处护着那小子,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卢梭瞪他一眼,“你给我做事小心些,不要去招惹英束心。” 卢之宁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是爹。” 英束心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放心刘杰,当时看刘杰伤的不轻,不知他…… 推门进去就看到刘杰半敞着衣襟,盯着手中的药瓶发呆。英束心蹙起眉,“怎么不上药。” 刘杰看他一眼,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药瓶,“这个……怎么上?”还以为是药粉,最起码也应该是药膏,可好竟是清水一般的东西,这往伤口上倒不会感染吗? “我帮你。”英束心从他手中接过药瓶,用干净的白布轻轻洗净刘杰的伤口,刘杰皱着眉,疼得轻轻抽气。 英束心望了一眼他胸前的一朵红梅刺绣,可在这刺绣周围却是道道暗痕,这明显是经受过严刑拷打的身体,英束心对他的身份更好奇了,“很疼吗?” 刘杰笑笑,“我这人最怕疼了,平时连针扎都怕。” “可是你身上却受过这么多的伤。”英束心的手不自禁的又轻了几分。 刘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布满的旧伤,“你就是外面传言风雷堡的堡主英束心?” 英束心点点头,“不是传言,我的确是英束心。” 刘杰笑笑,“对不起,是我有语病。” “你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人。” “那什么人才算是一般人呢?英堡主也怀疑我的身份?”刘杰勉强笑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英束心愣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睛。 刘杰又笑了一下,“我醒来时在一片乱坟岗,满身都是血,虚弱的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掉,可是……拼了命的爬出来,一个过路的大叔把我背回家,让我住了三天便让我走了,他说能不能活看自己造化吧。” 刘杰淡淡的说着,没有多少悲伤却有几分凄凉,“而后我撑着来到清逢是喜菱阁的秦掌柜收留了我,我对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过往一点也不记得了,所以你如果想知道什么……这就是我的全部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英束心默默望着他,刘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不相信?” “不,我相信。”英束心淡然口气却透露着坚定,将瓶中的药水倒在白巾上猛得捂在刘杰的伤口上,一种强烈的巨痛让刘杰叫了一声,英束心忙按住他的肩膀,“忍一忍,这药初用会很疼,但很有疗效。” 刘杰咬得嘴唇都泛了白,“我以为你要用这东西来行刑呢?会比刺我一剑更有效。” 英束心微微勾起嘴角,是一个模糊的表情,可刘杰知道他在笑,也轻轻笑了起来。 “你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东西了吗?” “嗯。”刘杰看他扶着自己的肩膀将瓶中的药水倒在自己的肩膀上,心中害怕那种巨痛,早早闭了眼睛准备承受,却没有感觉到那种疼痛,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冰凉感,有些诧异的睁开眼,就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 “只疼一次。”英束心仍是淡然的口气,可是刘杰又一次感到他淡漠的语气下强忍的笑意,不自禁的红了一张脸。 英束心收起药瓶,等刘杰穿好衣服,“这药你留着,回去自己上药。” “谢谢,对了……我可以走了,你们准备放了我?” 英束心垂下眼在一旁桌前坐下,“你可以走了,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多谢英堡主处处维护,不知他们口中的玉玲珑到底是什么?很重要吗?” 英束心沉吟片刻,“玉玲珑是二十年前台宣国第一邪教三圣教的护教之宝,随着三圣教被剿灭,玉玲珑被卢庄主所获,当时大家本是决定毁了这样东西的……” “既然是护教之宝他们怎么舍得?” 英束心只望他一眼,却有着一丝赞赏,“后来就一直由流霞山庄保管着。” 刘杰微微挑眉,“当年风雷堡没有参加?” 英束心点点头,“当年风雷堡有一些家务事,所以没有参加。” 刘杰点点头,以风雷堡的在江湖中的实力,这种事情应该少不了风雷堡参与,如果真是风雷堡参加了,恐怕那玉玲珑也轮不到卢梭的流霞山庄来保管,想是由于那东西由卢梭在灭教时所得,又假意毁之,众人看他大公无私,又不舍得毁了那宝贝才让他保管着吧。 “昨天那些火药……” “按你的方法让孩子们把桌下的响天雷都拿出来了,避免了伤亡,不过玉玲珑还是被他们拿走了。” 刘杰也来到桌旁坐下,“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拿这么多人的xing命开玩笑?” 英束心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们一定不会沉寂多久的。” 刘杰皱着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展颜一笑,似乎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英束心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也不禁疑惑起来,但有些事还是应该知会他一声。 “你说那些小乞只是叫花子……”那么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感情可言,那他们如果…… “是啊,那些小乞平时调皮捣蛋惯了,这回也算长些教训。”刘杰淡淡的笑着,却看英束心一直望着自己,不禁心中奇怪,“怎么了?” “我们找到那些小乞时,他们都已经死了。” 刘杰浑身一震,直直望向英束心,脑子里一时无法消化他的这句话,“什么,你说什么?” 英束心垂下眼,“我们去找他们时,他们已经全部被杀了,看来是杀人灭口。” 刘杰轻轻闭上眼睛,“他们只是……”他们只是小乞丐为何要杀他们灭口,还只是孩子啊。 “我已经吩咐手下将他们埋葬。”英束心的手微微握拳,看得出刘杰情绪波动很大,平时看他极是照顾那群乞丐,想来也不愿听到这样的消息。 “谢谢,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刘杰神情黯然,让英束心极不放心。 “你要干什么去?” “你把他们埋在哪儿,我答应过等这件事完了要请他们吃糖葫芦……怎么能骗他们呢?”刘杰低着头,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英束心看着他双手紧握着,伸出手想要安慰,却又抬不起胳膊,只得点点头。 “好,我带你去。” 只是一处偏僻的乱坟坡,便埋葬了七条鲜活的生命,这是刘杰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死亡,虽然和这些小叫花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他们总是认识的,还和他们有过承诺。 刘杰立在一个不大的土包前,土色很新却没有碑,刘杰看了很久也没有动一下,而英束心只立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随着风轻扬的长发。 刘杰将手中的纸包打开,里面是为这几个小叫花买的小吃,上前一步将那纸包放在坟前,又静默了半刻,抬头望着遥远的天边轻轻一叹。 那一叹却是无比的茫然。 而后他转过身来,冲英束心微微一笑,“我先回去了。” “喜菱阁?” 刘杰点点头,“我也只有那里可以回去?” 英束心望着他,“我可以帮你,也许……” “不必了……”刘杰还想说什么,却是轻轻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去了。 英束心望着他的背影,一种淡淡的惆怅在眼底流淌。 刘杰今晚睡得极不踏实,总是在半睡半醒间辗转反侧,前些日子天气热晚上蚊虫总是来骚扰他,让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自从天气慢慢凉下来,他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可像今晚这般无名烦燥却搅得他心头火起。 四平家就在附近,晚上是回家睡觉的,喜菱阁一到晚上这后院就只剩下刘杰和另一个名叫大富的伙计,大富平时就一个爱好便是好嫖,一发工钱二话不说便一心盼天黑,好快点下工去青楼找他的相好小花红,所以今晚后院就刘杰一人,却是无心睡眠。 睡不踏实干脆从**爬起来,天气不冷刘杰也懒得穿戴整齐,反正就他一人也不顾忌什么就打着赤膊出了门。 月光如水,向大地洒下一片银辉,刘杰坐在院中的一截树桩上发呆,平时他会在这里劈柴干些杂活,大多数时间他都把这四周收拾的很干净,无聊时便坐在这桩上发呆。 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有些地方会露出些许印痕,刘杰却并不在意,不管身体上留下什么都是这身体原本主人曾经活过的证据,特别是胸口那朵鲜艳的梅刺的极为别致,总让他不自禁的想,这身体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过往,不过不管怎样他该庆幸老天给了他一个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皮襄,虽然当初着实吃了些苦,身上的伤也曾经让他痛苦不堪,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现在的他脑中还是一片茫然,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只为在这儿挑水劈柴,或是让人来这里拜老曹为师当厨师……可是怎么看自己也没这个天份。 有些自嘲的笑笑,好像无论在哪里自己都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 伸手拨掉发带,如墨的发披了满肩,白的肌肤,黑的发,艳红的梅,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如月般清冷的气质,安详中却又带着丝丝慵懒,亲切而又疏离的笑容。 听到身后的轻响,刘杰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转头惊讶的看着身后的大富,“大富,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一入夜便出去了吗?而且像今晚他应该是一夜不归的,却是出了奇了。 大富不说话,只是直直盯视着刘杰的眼神有点怪,一张陷在黑暗中辩不清表情的脸透着一丝危险。 刘杰被他盯得发毛,下意识双手环胸上下搓了一下胳膊,干笑两声,“夜……深了,早些睡吧。”说着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身体便被一双手臂钳制住。刘杰心中一凌,一丝不详的预感骇住了他,身后传来淡淡油腻的味道告诉他,这人正是大富。 “大富……”刘杰失声叫道。 一张干涩又饥渴的嘴唇已经凑上他纤细雪白的脖颈,疯狂而又急切的吸吮着,粗重的呼吸让刘杰听得心惊。 “大富你疯了,放手。”刘杰又怒又气不停挣扎,却无法摆脱那一双铁臂,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刘杰……没想到你小子的皮肤真还比那小花红的还嫩。”大富气息不稳的将刘杰推倒在地上,猛得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刘杰的头结结实实的被撞在地上,下一刻身下一凉,仅着的单裤已被扯掉。 意识在一瞬间回到脑中,刘杰气极恨极,身体被大富不停抚摸的感觉让他恶心不已。他没想到平时总是嘻嘻哈哈一脸堆笑的大富竟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大富身体比他魁梧,这会发起力来刘杰竟是被按个死死的,无法动弹一下。 刘杰心里悲哀,刚才还在想来到这里的目的,这一刻就要失身于一个男人…… “住手。”刘杰怒吼着,拼命和大富扭打着,长发将地上尘灰搅动起来,弄得他满身满脸,大富的凶xing也被他激发出来,提起拳头便向他脸上着去。 一阵闷痛传来,刘杰嘴角渗出一丝血渍,手脚本就乏了力气,现下更是半点力气也没了,心里不甘,愤恨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突然身上一轻,大富被人一提甩在不远处发出一声闷哼,便没了声音,同时一件外衣包住了刘杰□的身体。 刘杰头脑发昏,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两道人影立在身前,“你们……”其中一个男子伏身将无力的刘杰抱起来,放在屋里**,另一人则打了水进来。 刘杰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转过神来,挣扎从**爬起来,望着面前一身深蓝长袍的男人眼中只有惊慌,不安的向后退,直到碰到身后墙壁。 看到刘杰警惕又不安的神情,男子向后退了两步,向刘杰拱手道,“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刘杰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糊涂。 “你是……” “半月前,流霞别庄多谢公子援手,在下无名,刚才……对不住了。”他一直疑惑刘杰的身份,特别是他的呼吸方式不像是个普通人,这些日子一边养伤一边查探刘杰的底细,却是一无所获,刚才本以为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他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没想到却差点让他受辱,心里极是过意不去。 刘杰总算平静下来,舒了口气,“你是……那个人?”当时他回去再寻他时却碰上了卢之宁三人,只得匆匆离去,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倒把这事儿淡忘了。 刘杰看了他半晌,总算是认出了他的样子,当时他也曾帮他清洗过脸上的血污,却也没看清他的相貌,如今一见却是相貌堂堂英气逼人。 无名清了布巾递给刘杰,让他擦洗,刘杰心里尴尬,只得低头默默擦脸,心里难堪的要死。 “那日你刚走,便有人走进来,我怕被人发现行踪只得联系了属下先行离开。”无名解释着。 刘杰点点头,“只要安全离开就好。” 无名望他一眼,“公子不知我身份,为何还要出手救我。”要知道流霞山庄也是江湖名门,从他们手里救人不就意为着和流霞山庄作对。 可是刘杰当时哪里想这些,你若真问他他又怎么回答得上来。 刘杰抬头望着无名一笑,“你定要问个原因的话,就只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无名望他一眼瞥见他胸前花秀,“公子可要检查一下,身上可曾受伤。” 闻言,刘杰瑟了一下,那种无法控制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想到刚才他与大富俩人的情景就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沾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物,竟是一刻也坐不住。 “他……人呢?”刘杰咬着牙问道,心里怒火直窜。 “死了,尸体已被带走。”无名说的毫无波动,刘杰却听得一阵心惊,只瞪大了眼望着无名。 “你……杀了他。” “他该死,竟敢对公子无礼。” “可是他罪不至死啊……”咬住下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刚才心里还恨不得杀了大富,可他现在又觉得对不起大富,虽然行径可恶,却不至于要命丧黄泉,却也怪不得无名,虽然下手是狠了些却是为了他在出头。 “以后……还是……少杀人,人命可贵。” 无名看他一眼,那人如此对他他怎么还在为那人惋惜,“公子为何不反抗,公子也是习武之人,却由了他……” 刘杰愣了一下,“习武?你说我?” 无名淡淡看他一眼,“公子对我有所提防也是在所难免,可不该以自身冒险。” 刘杰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习武?那些习武的人体力会像我这么差吗?当即也不解释,“你走吧,你救我一次也算两相低消,你我再不相欠。” “你对我是救命之恩,我一定会以xing命报答你,公子有什么心愿在下都会帮你完成。”没有波动的眼神坚定的望着刘杰。 刘杰鄂了一下,觉得他用词太严重了,喃喃说道,“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无名一听上前一步将刘杰包进衣服,刘杰被大富吓坏了,忙向后一躲却是身体一僵分毫不能动弹。 “你……” “带你去沐浴。”无名似是个不喜多话的人,将刘杰抱起身来向外走去。 耳边风声呼呼,眼前景物一花刘杰心里惊讶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吧,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曾经记得以前大人讲过在刚解放那会儿,有一个专门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就有所谓的轻功,离地也仅一尺吃称草上飞,这无名的功夫算得上墙上飞了吧。 无名带着刘杰来到处宅院,从墙上直跃下去,踢开一间房门就直走了进去,刘杰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不禁讶然,面前竟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大浴池,袅袅轻烟缓缓升腾,一池绿水撒满花瓣,发出浓郁香气。 “这是什么地方?”他竟这样大刺刺的闯进来。 “我的小院,你安心沐浴,我去拿些伤药和干净的衣服”。说着无名解kai他的囧道转身走了出去。 除却身上那件衣服,里面便没有什么衣物了,身上有一些轻微的刮伤,还有些於青紫痕,想到这儿刘杰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刚才竟还被无名这样抱着走了这么远。 快步步入水池中,温热的水一泡,立即让刘杰感到浑身无比的舒畅,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刘杰不想留下任何让他难受的气味,刘杰的乏意上来了,靠在池边竟慢慢闭上眼睛。 无名在门口轻声叩门得不到回应,进门就被吓了一跳,刘杰坐在台的身体已经向水中滑了一半,水已淹到鼻子,再晚就活活溺死在水中了。连忙把他从水中拉起来才发现他竟然在水里睡着了,轻叹一声将他抱上床铺。 没想到他身上的皮肤竟是这般细腻,如果没有这满身伤痕……他也曾受过这么多的伤,不经意间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微微一惊,再检查另一只手腕,再查双脚,心中惊骇。 伸手一按刘杰手脉,内力全失,手筋脚筋却是全被毁了,怪不得连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也敌不过。轻轻一叹,目光再度移上刘杰胸堂的刺梅花秀,心中隐隐猜到刘杰的身份。 再醒来刘杰是被噩梦惊醒的,全身已经穿戴整齐,身上盖着青软锦被,四周薄纱轻笼,让刘杰一时没转过弯来。 门被推开一人人影慢慢走到床前,“公子醒了。” 刘杰应了一声,从**坐起来更窘了,昨晚他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屋子睡在**的,现在不用多想也知自己又被无名看光光了。 纱帐被拢起,无名探进头来,“天色还早。” 刘杰看他一眼苦笑,脸色却有些苍白。 无名端来一杯温茶,“可能是换了床睡不习惯。” 两人都避开昨晚的事不提,刘杰自是感激,看无名还是昨晚的装束,不禁问道,“你没有休息吗?” 无名摇摇头,自从他派人接近刘杰就发现刘杰身旁有许多隐身人,是敌是友他不清楚只得小心谨慎的护着。 刘杰却是没有多想温和笑道,“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现在还是回去吧。” 无名按住他想要起来的身体,“躺下再睡会儿。” “可是……” “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害你。”无名看着刘杰,心里只想受了那么多苦的人一定不轻易相信别人,可是他却不知道刘杰是个没什么警备心更没有要防备他的意思,说得好听点是xing子豁达对什么人都不设防,说的难听点就是神经太粗,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 “你在别念念不忘了,我只是偶然经过,就算没有我以你的本事也可以逃出去的,你昨晚救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无名脸上显出了一片yin霾,“我已在那里被困了半年,若是能跑早跑了。” “那我们还是扯平了,还有别再喊我什么公子,听起来别扭,我叫刘杰直喊我名字就行。” “你不问我为什么被困在那里?”无名望着刘杰。 刘杰沉默了一会儿,含笑摇摇头,“无名我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无名愣了一下,“朋友?我没有朋友。”他的朋友都死了,在严格的杀手训练中他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刘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伸手握住他的手,“那我便做第一个。” 无名身体微微一振,望着握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微有薄茧,温柔而又温暖,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感波动。 “我是杀手,杀手没有朋友。”无名发出低低的声音,原以为刘杰会立刻放开他,没想到刘杰却握紧了他的手眼中现出一种怜悯的神色来,仿佛看着最无助孩子般……无名的心被这么一个眼神竟看得微微发抖,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缩回去。 “一定很难熬吧。”刘杰轻柔的声音让无名的手一顿,刘杰却是轻轻一笑,“我可以成为你第一个朋友吗?” 无名望着刘杰沉默不语。 刘杰松开他手,“怎么?你们有规矩不能交朋友吗?为什么会干上这一行?” “我是孤儿,收养我的是组织的头领,从小接受的便是杀人的训练,长大自然是干这一行。” 刘杰沉吟,“听说杀手是很危险的行业,没想过要改行吗?” 无名冷笑一声,“江湖没有回头路,况且也没有什么理由。” 刘杰微微皱眉,无名竟是从小就接受了这种教育,都说杀手无情,他却如此看重曾救过他一命的人,也算是个xing情中人。这样的人能冷血到什么地步呢?看他样子不过二十多岁却已是满手鲜血了。 “一定会有什么事令你改变想法的,我是个没有什么目标的人,不过我想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目标,会有自己的人生目的,一定比杀人要有意思的多。”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还没亮,你去睡一会儿吧,或者你再考虑考虑,和我一起回喜菱阁做小二也不错啊。” 无名微微一笑,指着屋中软塌,“我便在那儿休息会儿。” 刘杰望了一眼,“没有被子不会着凉吗?” “我们经常露宿野外,这不算什么。” 刘杰点头躺了下来,任无名帮他拉好帐子,不一会儿便又沉入梦乡。 无名侧头听着刘杰呼吸,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这人知道自己是杀手还能这么安心踏实的睡觉,真的这么信任他吗? 夜袭 夜袭 刘杰今晚睡得极不踏实,总是在半睡半醒间辗转反侧,前些日子天气热晚上蚊虫总是来骚扰他,让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自从天气慢慢凉下来,他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可像今晚这般无名烦燥却搅得他心头火起。 四平家就在附近,晚上是回家睡觉的,喜菱阁一到晚上这后院就只剩下刘杰和另一个名叫大富的伙计,大富平时就一个爱好便是好嫖,一发工钱二话不说便一心盼天黑,好快点下工去青楼找他的相好小花红,所以今晚后院就刘杰一人,却是无心睡眠。 睡不踏实干脆从**爬起来,天气不冷刘杰也懒得穿戴整齐,反正就他一人也不顾忌什么就打着赤膊出了门。 月光如水,向大地洒下一片银辉,刘杰坐在院中的一截树桩上发呆,平时他会在这里劈柴干些杂活,大多数时间他都把这四周收拾的很干净,无聊时便坐在这桩上发呆。 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有些地方会露出些许印痕,刘杰却并不在意,不管身体上留下什么都是这身体原本主人曾经活过的证据,特别是胸口那朵鲜艳的梅刺的极为别致,总让他不自禁的想,这身体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过往,不过不管怎样他该庆幸老天给了他一个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皮襄,虽然当初着实吃了些苦,身上的伤也曾经让他痛苦不堪,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现在的他脑中还是一片茫然,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只为在这儿挑水劈柴,或是让人来这里拜老曹为师当厨师……可是怎么看自己也没这个天份。 有些自嘲的笑笑,好像无论在哪里自己都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 伸手拨掉发带,如墨的发披了满肩,白的肌肤,黑的发,艳红的梅,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如月般清冷的气质,安详中却又带着丝丝慵懒,亲切而又疏离的笑容。 听到身后的轻响,刘杰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转头惊讶的看着身后的大富,“大富,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一入夜便出去了吗?而且像今晚他应该是一夜不归的,却是出了奇了。 大富不说话,只是直直盯视着刘杰的眼神有点怪,一张陷在黑暗中辩不清表情的脸透着一丝危险。 刘杰被他盯得发毛,下意识双手环胸上下搓了一下胳膊,干笑两声,“夜……深了,早些睡吧。”说着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身体便被一双手臂钳制住。刘杰心中一凌,一丝不详的预感骇住了他,身后传来淡淡油腻的味道告诉他,这人正是大富。 “大富……”刘杰失声叫道。 一张干涩又饥渴的嘴唇已经凑上他纤细雪白的脖颈,疯狂而又急切的吸吮着,粗重的呼吸让刘杰听得心惊。 “大富你疯了,放手。”刘杰又怒又气不停挣扎,却无法摆脱那一双铁臂,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刘杰……没想到你小子的皮肤真还比那小花红的还嫩。”大富气息不稳的将刘杰推倒在地上,猛得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刘杰的头结结实实的被撞在地上,下一刻身下一凉,仅着的单裤已被扯掉。 意识在一瞬间回到脑中,刘杰气极恨极,身体被大富不停抚摸的感觉让他恶心不已。他没想到平时总是嘻嘻哈哈一脸堆笑的大富竟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大富身体比他魁梧,这会发起力来刘杰竟是被按个死死的,无法动弹一下。 刘杰心里悲哀,刚才还在想来到这里的目的,这一刻就要失身于一个男人……。 “住手。”刘杰怒吼着,拼命和大富扭打着,长发将地上尘灰搅动起来,弄得他满身满脸,大富的凶性也被他激发出来,提起拳头便向他脸上着去。 一阵闷痛传来,刘杰嘴角渗出一丝血渍,手脚本就乏了力气,现下更是半点力气也没了,心里不甘,愤恨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突然身上一轻,大富被人一提甩在不远处发出一声闷哼,便没了声音,同时一件外衣包住了刘杰□的身体。 刘杰头脑发昏,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两道人影立在身前,“你们……”其中一个男子伏身将无力的刘杰抱起来,放在屋里**,另一人则打了水进来。 刘杰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转过神来,挣扎从**爬起来,望着面前一身深蓝长袍的男人眼中只有惊慌,不安的向后退,直到碰到身后墙壁。 看到刘杰警惕又不安的神情,男子向后退了两步,向刘杰拱手道,“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刘杰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糊涂。 “你是……” “半月前,流霞别庄多谢公子援手,在下无名,刚才……对不住了。”他一直疑惑刘杰的身份,特别是他的呼吸方式不像是个普通人,这些日子一边养伤一边查探刘杰的底细,却是一无所获,刚才本以为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他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没想到却差点让他受辱,心里极是过意不去。 刘杰总算平静下来,舒了口气,“你是……那个人?”当时他回去再寻他时却碰上了卢之宁三人,只得匆匆离去,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倒把这事儿淡忘了。 刘杰看了他半晌,总算是认出了他的样子,当时他也曾帮他清洗过脸上的血污,却也没看清他的相貌,如今一见却是相貌堂堂英气逼人。 无名清了布巾递给刘杰,让他擦洗,刘杰心里尴尬,只得低头默默擦脸,心里难堪的要死。 “那日你刚走,便有人走进来,我怕被人发现行踪只得联系了属下先行离开。”无名解释着。 刘杰点点头,“只要安全离开就好。” 无名望他一眼,“公子不知我身份,为何还要出手救我。”要知道流霞山庄也是江湖名门,从他们手里救人不就意为着和流霞山庄作对。 可是刘杰当时哪里想这些,你若真问他他又怎么回答得上来。 刘杰抬头望着无名一笑,“你定要问个原因的话,就只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无名望他一眼瞥见他胸前花秀,“公子可要检查一下,身上可曾受伤。” 闻言,刘杰瑟了一下,那种无法控制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想到刚才他与大富俩人的情景就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沾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物,竟是一刻也坐不住。 “他……人呢?”刘杰咬着牙问道,心里怒火直窜。 “死了,尸体已被带走。”无名说的毫无波动,刘杰却听得一阵心惊,只瞪大了眼望着无名。 “你……杀了他。” “他该死,竟敢对公子无礼。” “可是他罪不至死啊……”咬住下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刚才心里还恨不得杀了大富,可他现在又觉得对不起大富,虽然行径可恶,却不至于要命丧黄泉,却也怪不得无名,虽然下手是狠了些却是为了他在出头。 “以后……还是……少杀人,人命可贵。” 无名看他一眼,那人如此对他他怎么还在为那人惋惜,“公子为何不反抗,公子也是习武之人,却由了他……” 刘杰愣了一下,“习武?你说我?” 无名淡淡看他一眼,“公子对我有所提防也是在所难免,可不该以自身冒险。” 刘杰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习武?那些习武的人体力会像我这么差吗?当即也不解释,“你走吧,你救我一次也算两相低消,你我再不相欠。” “你对我是救命之恩,我一定会以性命报答你,公子有什么心愿在下都会帮你完成。”没有波动的眼神坚定的望着刘杰。 刘杰鄂了一下,觉得他用词太严重了,喃喃说道,“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无名一听上前一步将刘杰包进衣服,刘杰被大富吓坏了,忙向后一躲却是身体一僵分毫不能动弹。 “你……” “带你去沐浴。”无名似是个不喜多话的人,将刘杰抱起身来向外走去。 耳边风声呼呼,眼前景物一花刘杰心里惊讶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吧,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曾经记得以前大人讲过在刚解放那会儿,有一个专门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就有所谓的轻功,离地也仅一尺吃称草上飞,这无名的功夫算得上墙上飞了吧。 无名带着刘杰来到处宅院,从墙上直跃下去,踢开一间房门就直走了进去,刘杰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不禁讶然,面前竟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大浴池,袅袅轻烟缓缓升腾,一池绿水撒满花瓣,发出浓郁香气。 “这是什么地方?”他竟这样大刺刺的闯进来。 “我的小院,你安心沐浴,我去拿些伤药和干净的衣服”。说着无名解开他的穴道转身走了出去。 除却身上那件衣服,里面便没有什么衣物了,身上有一些轻微的刮伤,还有些於青紫痕,想到这儿刘杰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刚才竟还被无名这样抱着走了这么远。 快步步入水池中,温热的水一泡,立即让刘杰感到浑身无比的舒畅,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刘杰不想留下任何让他难受的气味,刘杰的乏意上来了,靠在池边竟慢慢闭上眼睛。 无名在门口轻声叩门得不到回应,进门就被吓了一跳,刘杰坐在台的身体已经向水中滑了一半,水已淹到鼻子,再晚就活活溺死在水中了。连忙把他从水中拉起来才发现他竟然在水里睡着了,轻叹一声将他抱上床铺。 没想到他身上的皮肤竟是这般细腻,如果没有这满身伤痕……他也曾受过这么多的伤,不经意间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微微一惊,再检查另一只手腕,再查双脚,心中惊骇。 伸手一按刘杰手脉,内力全失,手筋脚筋却是全被毁了,怪不得连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也敌不过。轻轻一叹,目光再度移上刘杰胸堂的刺梅花秀,心中隐隐猜到刘杰的身份。 再醒来刘杰是被噩梦惊醒的,全身已经穿戴整齐,身上盖着青软锦被,四周薄纱轻笼,让刘杰一时没转过弯来。 门被推开一人人影慢慢走到床前,“公子醒了。” 刘杰应了一声,从**坐起来更窘了,昨晚他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屋子睡在**的,现在不用多想也知自己又被无名看光光了。 纱帐被拢起,无名探进头来,“天色还早。” 刘杰看他一眼苦笑,脸色却有些苍白。 无名端来一杯温茶,“可能是换了床睡不习惯。” 两人都避开昨晚的事不提,刘杰自是感激,看无名还是昨晚的装束,不禁问道,“你没有休息吗?” 无名摇摇头,自从他派人接近刘杰就发现刘杰身旁有许多隐身人,是敌是友他不清楚只得小心谨慎的护着。 刘杰却是没有多想温和笑道,“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现在还是回去吧。” 无名按住他想要起来的身体,“躺下再睡会儿。” “可是……” “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害你。”无名看着刘杰,心里只想受了那么多苦的人一定不轻易相信别人,可是他却不知道刘杰是个没什么警备心更没有要防备他的意思,说得好听点是性子豁达对什么人都不设防,说的难听点就是神经太粗,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 “你在别念念不忘了,我只是偶然经过,就算没有我以你的本事也可以逃出去的,你昨晚救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无名脸上显出了一片阴霾,“我已在那里被困了半年,若是能跑早跑了。” “那我们还是扯平了,还有别再喊我什么公子,听起来别扭,我叫刘杰直喊我名字就行。” “你不问我为什么被困在那里?”无名望着刘杰。 刘杰沉默了一会儿,含笑摇摇头,“无名我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无名愣了一下,“朋友?我没有朋友。”他的朋友都死了,在严格的杀手训练中他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刘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伸手握住他的手,“那我便做第一个。” 无名身体微微一振,望着握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微有薄茧,温柔而又温暖,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感波动。 “我是杀手,杀手没有朋友。”无名发出低低的声音,原以为刘杰会立刻放开他,没想到刘杰却握紧了他的手眼中现出一种怜悯的神色来,仿佛看着最无助孩子般……无名的心被这么一个眼神竟看得微微发抖,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缩回去。 “一定很难熬吧。”刘杰轻柔的声音让无名的手一顿,刘杰却是轻轻一笑,“我可以成为你第一个朋友吗?” 无名望着刘杰沉默不语。 刘杰松开他手,“怎么?你们有规矩不能交朋友吗?为什么会干上这一行?” “我是孤儿,收养我的是组织的头领,从小接受的便是杀人的训练,长大自然是干这一行。” 刘杰沉吟,“听说杀手是很危险的行业,没想过要改行吗?” 无名冷笑一声,“江湖没有回头路,况且也没有什么理由。” 刘杰微微皱眉,无名竟是从小就接受了这种教育,都说杀手无情,他却如此看重曾救过他一命的人,也算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人能冷血到什么地步呢?看他样子不过二十多岁却已是满手鲜血了。 “一定会有什么事令你改变想法的,我是个没有什么目标的人,不过我想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目标,会有自己的人生目的,一定比杀人要有意思的多。”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还没亮,你去睡一会儿吧,或者你再考虑考虑,和我一起回喜菱阁做小二也不错啊。” 无名微微一笑,指着屋中软塌,“我便在那儿休息会儿。” 刘杰望了一眼,“没有被子不会着凉吗?” “我们经常露宿野外,这不算什么。” 刘杰点头躺了下来,任无名帮他拉好帐子,不一会儿便又沉入梦乡。 无名侧头听着刘杰呼吸,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这人知道自己是杀手还能这么安心踏实的睡觉,真的这么信任他吗? 他是宫主 他是宫主 许是昨晚一直没睡好,所以当刘杰再睡醒过来时,已是时值正午,慌忙跳下床,又对无名为他准备的衣物研究了半天,淡蓝色的绵织袍子合身却不合他小二的身份,而且这衣服与以前他穿得衣服相比要复杂很多,刘杰有些气恼的系着衣带,却怎么也穿不好,无名略含诧异的帮他着装。 有哪家酒楼会用穿着这么华丽衣袍的小二去劈柴,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得赶快回去,后面就他和大富,现在大富……而他又不见人,谁来开门哪。 平时喜菱阁这个时候已经开门了,虽然不至于做生意,他却是早早开工擦桌抹椅了。 无名有些好笑的看着穿着一身公子服饰,却要赶着回去劈柴洗菜的刘杰,再没见过什么人会对干粗活如此热衷的人了,无名叫他别急他却脚下走的飞快,险些踩着自己的衣摆。 还没到喜菱阁,路上便挤满了人,刘杰第一个反应就是糟了,大富之死发了,有些心虚的停下脚步,这若是在现代,一条人命人权一些不判死刑也得劳改几十年。 “怎么了?”身后执意要送他回来的无名在他身后问。 刘杰没法说出心中的担忧,定下心想想这无名是专职杀手,这种事一定不少干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吧。挤进人群走进又是一愣,心里冒出两个字‘拉风’。 三个字,‘移花宫’。 没错这场景在电视里见过,就是移花宫。一顶雪白精致软轿停在门口,四周六名身穿白衣罗裙的妙龄少女,一手托着花篮,一手轻扬淡粉色的花瓣便扬扬撒撒的飘了满地,再往外围竟又是六名身穿劲服的少年,一个个面洁如玉,如雕刻般的俊俏,一律穿着淡蓝色的衣服。 “冷梅宫的人。”无名锐利的双眼淡淡一扫,眉头轻触把思量的目光定在了刘杰身上。 刘杰却不自知,“什么冷梅宫?”他们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名看他一眼,“江湖上一堡二宫三庄是白道的名门,一堡即指风雷堡,雄据西北威震一方,二宫指青阳宫,冷梅宫也是武林中的名门。三庄即指流霞,炫华,藏剑三庄。” “哦,可是卢老爷子不是已经过完寿了吗?还没走?” “卢梭过寿,冷梅宫四处寻找他们小宫主的下落,哪有心思给卢梭过寿。” “我还是走后门吧,再说我还要换衣服呢?”刘杰看看这么好的衣服糟蹋还真是可惜,转身便走。 “宫主,请留步!”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刘杰没有理睬继续向前走。 “宫主,请留步!”声音瞬间来到耳边倒把刘杰吓了一跳,望着站在面前的男子,觉得似乎有些面熟。 刘杰看着他感觉四周的目光慢慢开始聚焦在自己身上,面前的男子单膝一跪,“属下肖云,拜见宫主。” 刘杰骇然向后退了两步,“你……你叫我?” 肖云恭敬道,“属下探访到宫主在这一带出现,特来接宫主回宫。” 刘杰望了他半晌,“你们认错人了吧?” 无名望向他。 肖云微微诧异,“宫主……” 刘杰笑道“这位朋友,你认错人了。” 肖云的头埋得更低,“宫主,请随属下回宫,四位长老在宫中静候宫主回宫。” 刘杰心里隐隐犯下疑问,他口口声声喊自己宫主,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竟是他们的宫主,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似乎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杰连忙把他扶起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是。” 刘杰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无名,向他笑笑有些无奈的向喜菱阁一指,当先领路踏入喜菱阁,秦掌柜和四平都站在厅中,一见刘杰回来秦掌柜忙一把将刘杰拉到一旁,有些责备的瞪了他一眼,“你去哪儿,一大早就不见你的人影,大富呢?” 刘杰微微垂下头来,“他……” 无名一惊他不会告诉这掌柜大富已经死了吧,那不是引火上身吗? 肖云却快了一步瞪视着秦掌柜,“别碰我家宫主。” 秦掌柜愣了一下,慌忙松开手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刘杰,四平更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刘杰轻轻一笑,“秦掌柜我有些事和他说,一会儿回来跟您再解释。” 带着肖去来到后面的居所,肖云没有过多的表情,无名留在外面让他两人说话,肖云一到后面又是一跪到地,任刘杰怎么拉他也拉不起来。 刘杰轻叹一口,“你到底如何认定我就是你们宫主。” 肖去低着头态度恭敬,“宫主面貌虽然有所改变,可是手指上的红梅胎记属下是绝不会认错的。”当然还有宫主胸上红梅秀刺,昨晚他也是最后才肯定了刘杰的身份,只是现在不能讲这件事,昨晚一方面他要肯定刘杰的身份,可是就算肯定了他也不敢冒然现身,宫主是有武功的却隐身于此一定另有深意。 直到大富……他当时实在是懊悔的要死,幸好关键时刻有人救下宫主,但这件事绝不能再提了,偷望一眼刘杰,宫主似乎没有生气。 刘杰抬起左手,果然在小指侧面看到一个红色梅形胎记,难道说这身体身体的主人当真是这人口中的宫主。 “你既然说我是你的宫主,你可知我的姓名,出生年月。” “宫主名讳上玉下翎,今年十九属蛇,具体时辰属下倒是不知。” “那我姓什么?” 肖云满眼诧异的望了刘杰一眼,“宫主自然姓冷。” 刘杰沉默了一会儿,“别人不都说冷梅宫的宫主失踪,你说我是宫主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自从三年前宫主独自出外,从此下落不明,我等奉命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也只是近些时候属下等才算有了一些眉目。” “宫主这些年到底身处何处,属下等真是好找,为何会到此地当小二?” 刘杰看了他一会儿,迟疑的说道,“我不记得了,我是从乱坟堆里爬出来的,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肖云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怎么会……怪不得宫主不认得我出示的暗号,怪不得……” “出示的暗号?什么时候?”刘杰好奇的问。 肖云轻轻一笑,“宫主不记得了吗,上次你去醉风楼送菜……” “哦,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人,我说为什么看你这么面熟。” “属下也是在那次无意中发现宫主的胎记,出示暗号却不见宫主回应,以为宫主有什么要紧事不便和属下碰头,可是等了这么久,宫中长老们都甚是着急,所以属下才……” 刘杰笑笑,什么宫中,什么长老自己完全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回去吧就当……我已经死了。” “那怎么行,这三年来冷梅宫无时不在寻找宫主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请宫主随我回宫,宫中有擅长医术的龙神医,一定会医好宫主的。” 能治好才是怪事,除非让真正的冷玉翎活过来,可是除了失忆这个借口还能有哪个,再说也不能不说自己是再世为人。 刘杰轻叹一口,“你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想再回去了,你们我都不记得了,所有的对我来说都太陌生了,你们再选一个宫主不就行了。” 肖云总算是真的相信宫主失忆了,这种话要在以前宫主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虽然没有跟在宫主身旁,但是宫主的冷漠和严肃却是出了名的,从来不会笑从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整天都是冷冷冰冰的,不像现在即使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却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散发出来,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肯定的原因。 “宫主,老宫主她……”肖云垂下眼睛,神情黯淡不知老宫主逝世的消息会对一个已经失忆的宫主产生什么影响。 “嗯……怎么?” “老宫主她已经在一年前谢世了。” 刘杰看他一眼,这老宫主就是冷玉翎的亲生母亲吧,冷玉翎在失踪的三年肯定是受尽的折磨,没想到他的亲生母亲却已经去逝,心中轻叹这一对母子也算在下面相会了。 刘杰双眼无神的沉默下来。 肖云望了一眼刘杰,“宫主还是随我回宫吧,老宫主不在了您就是冷梅宫的主人,如今宫中群龙无首都盼着宫主回去统领大局。” 看他紧张又严肃的样子,刘杰直觉这冷梅宫恐怕不太平,“怎么,宫中出事了。” 肖去轻叹,“自从宫主失踪,老宫主又卧病不起,冷梅宫的实力大不如前经常受到一些小门派的欺压,宫中四大长老虽然大局还是为了本宫出力,可是已有间隙,分出了派系,再这样下去我们冷梅宫百年基业怕要毁于一旦。” 刘杰蹙眉,宫中群龙无首,中间再起分岐苗子只会加速冷梅宫的灭亡,这些长老不外乎是对宫主之位的争夺,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他人,冷玉翎……你让我上了你的身体,是要我接下他的但子吗? 日已当空,刘杰望着天上一片湛蓝天空,微微现出一丝笑意,冷玉翎得人恩果千年记,我虽是没有多少这种观念的现代人,可是既然上天让我有了一次再生的机会,我便还你这个人情吧,我会好好替你活着,守着你的责任。 伸手轻轻抹去额上汗水,肖云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脸色大变,身体更是不能自禁的颤动起来,“宫……宫主,您好的手……” 刘杰淡淡一笑,“怎么了。” “宫主的手筋竟然被废,是什么人干的,竟然做出这种狠毒的事。”说着又是扑通跪下,重重的磕头,“是属下无能,让宫主受此大罪。” 刘杰真想翻个白眼,这些古人不是讲什么男人膝下有黄金吗,怎么说跪就跪,还跪得这么实在。 “快起来快起来,这又管你什么事了,你看额头都要破了。”刘杰皱眉轻轻抹去他额上尘土,“反正我也习惯了,只是手上无力倒也不妨碍我的日常生活。”看着手上两道淡色的痕迹,他是不太明白所谓挑了手筋是什么情况,在他印象里筋断了还能用就很不错了。 肖云却是眼中现出红丝来,“属下一定抓到此恶贼为宫主报仇。” 刘杰摇头轻笑,“对了你叫肖云,是哪个肖?” 肖云没料到刘杰倒是没有多少愤恨之情,立刻就转了话题,也只好回答,“属下是三岁入的冷梅宫,只知道自己叫云,后来大家都唤我小云,时间长了便以为是‘肖’云。” “是这样啊,那你跟我姓冷可好?” “属下不敢。” “那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没有姓和我一个姓有什么不好,是你不喜欢吗?” 肖云望着刘杰,“宫主您好不记得了,在冷梅宫里只有宫主的近侍才可以姓冷,属下……还没有这个资格。” 刘继摸摸下巴,“你是说近侍的资格吗?”想了想轻轻一笑,“我现在没有记忆,武功也废了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大麻烦才不愿当我的近侍,对不对。” 肖云一愣,急道,“属下怎会有此想法,宫主赏姓是属下的荣幸,即使不赏属下也愿永远追随宫主……” “那就行了。”刘杰笑道把他扶起来,“今后可要多麻烦你了,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属下不敢。”单腿跪下,“属下冷云拜见宫主。” 刘杰高兴起来,“你答应就好……唉,你要让我扶你几次,我手脚无力你得体谅我啊。” 冷云一听忙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有一丝闪动,“宫主……可让属下为宫主净面。” “净面?”刘杰摸了摸脸,“我脸脏了?” “不是,宫主还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吗?” 刘杰鄂然,“什么真面目,难道这还不是我的真面目?” 冷云看着刘杰轻轻一笑,“宫主竟然把自己易容的事也望了,我曾见过宫主几面,宫主本不是这个相貌,我想宫主一定是为了方便出宫行走才易了容。” 这话倒是引起了刘杰的兴趣,这个身体自己已经用了这么久竟还不知道另有一个身份,另一张脸皮。 冷云打来一盆水,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淡蓝色的**在水中化开,冷云拿起布巾轻轻擦拭刘杰的脸庞一边说道,“我们冷梅宫的药一旦用了易容面皮就会像真的一样贴在脸上,只有用我们独门的药水才能取的下来。” 一张薄的几近透明的面皮从刘杰脸上撕下来,冷云默默看了一眼。 刘杰惊讶的望着他手上的东西,“真的有……冷云你真厉害,我自己的脸自己都不知道。” 冷云脸上微微一红,扬声让人去取来镜子。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一面镜子,刘杰接过来一看不禁呆了,这才是冷玉翎真正的容貌吗?要不是有冷云在场他恨不得再往胸口身下检查一番。 刘杰看了半晌苦笑,原本自己的相貌也算有中等,就连冷云手上的面皮也能一眼分出是个男子的该有的相貌,而这张脸却是宜男宜女过于中性化的面孔。这当然是好的说法,让他心里说就是男生女相,一副娘娘腔的样子,来个男扮女装也没人敢说他是个男人,定把他当个大姑娘看。 还处在不真实当中的刘杰,伸手戳戳自己这张脸,却疼得眦了牙,靠近嘴角的地方青了一片,应该是昨晚大富干的好事。 想起那事儿,刘杰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偷眼看了一眼冷云,却碰巧冷云也盯着自己,见刘杰看他冷云忙把头低下。 刘杰尴尬的笑笑,“有点疼。” “过……过两天会好的。”说着递上一盒祛於青的膏药。 两人一起回到前面,向秦掌柜说了一套事先编排的词,众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望着突然大变身的刘杰。 不,应该是冷玉翎。 冷玉翎看不得众人一副下巴安不上去的样子,特别是四平现在更是脸色乍青乍白,神情是既不安又害怕,冷玉翎仍然挂着一贯的轻淡笑意。 插入书签 结盟 折梅流香 结盟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慢慢走到无名面前,“昨晚你说我提防你……我不知该怎样解释,我……” 无名摇摇头,“没关系,不需要解释,我只知你是那救我的人,与你的身份无关。” 冷玉翎笑笑,“谢谢无名大哥。” “在下不敢当。” “你看起来比我年长,我喊你一声大哥也不委屈。” 无名垂下眼来,“你是我的恩人,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喊我名字就行了。” 唉,这些古人,动不动就以性命相抵,他们生活的空间有这么多危险吗,冷玉翎不禁皱眉,“难道大哥曾和我冷梅宫有过结,所以不想与我有什么瓜葛。” 无名愣了一下,“在下并未和冷梅宫有过过节,只是……” 冷玉翎吟吟一笑,“那我们便以兄弟相称,也不生份,请大哥不要推辞。” 无名望了他一眼,见他眼神诚挚清澈无欺,轻轻点点头。 冷云在一旁看着,眼中微有波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秦掌柜在知道了冷玉翎的身份后,再三挽留一定要吃了午饭再走,冷玉翎这些日子与喜菱阁上下相处甚好,众人都是依依不舍的神情却又碍着他的身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见他不断傻笑。 老曹更是惊得掉了下巴,昔日那个一脸淡笑温文顺和的小伙子竟是一宫之主而且还生得这般俊逸,若是早些知道怎舍得让他去干那些劈柴挑水的粗活,于是把所有心思放着给冷玉翎做了一顿大餐。 冷玉翎让冷云把所有的人叫上来,吃了饭再按冷云的安排即刻上路,返回冷梅宫,现在当务之急不能不说是重整冷梅宫了。 “大哥有何打算。” 无名想了想,“我被关这半年,手下都停止了活动,目前倒是没有什么麻烦事儿在身,只是我与流霞山庄之间尚有些旧事未曾办妥。” 冷玉翎看他一眼,“大哥要从操旧业。” 无名摇头一笑,“若是宫主不弃,我愿意率众投入宫主门下。” 冷玉翎眼睛一亮,“那自然好,我也不想大哥整日干这刀口上舔血的买卖。” 无名轻笑,“早曾听说冷梅宫素不喜理会江湖杂事,为何宫主不怕我这麻烦人。” “我相信大哥为人,更何况既与大哥以兄弟相称便不怕这些麻烦,喊你一声大哥是喊假的吗?” “你就不怕我别有居心?” 冷玉翎淡淡一笑,“都说眼睛是心灵窗户,大哥可知道自己的眼中有什么?” 无名愣了一下望着冷玉翎,他不知自己的眼中有什么,却在这一刻被冷玉翎的眼睛震动,轻轻别开眼去,再被看下去一定会被窥视完自己全部的秘密。 “大哥美意,小弟这里却有些事不得不说。” 无名看他神色严肃起来,“宫主有什么为难之事?” “大哥是江湖中人,相信对我们冷梅宫也早有所闻,以前冷梅宫在江湖上的确有一定的位置,若是那时我就为大哥寻一处地方让大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远离血腥,可是现在的冷梅宫内忧外患,只怕我不能给大哥带来安定的生活反而……可能会是……”冷玉翎咬着嘴唇。 “宫主认为我需要安定平淡的生活,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还不到退隐的时候。” “可是……” “昨天晚上你曾说过我会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或许你会帮我找到,只是不要让我失望。”无名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极为严肃,像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冷玉翎。 冷玉翎微微握拳,轻轻点点头,伸手将手指放在嘴中一咬,鲜红的血滴在杯中,无名惊了一下,“宫主何需如此。” 冷玉翎荡起笑意,“定不负大哥所望。” 无名再不多说,咬破指尖滴入杯中。两人将杯中血酒饮尽,算是结下生死盟约。 喝完,无名扬手向外飞出一道烟火直冲云际,不多时便有几道人影急射而至,瞬间已有数十人立在楼下,全穿些粗布衣,一张张全是平凡无奇的脸,立在人群中你以为他们只是平常的寻常百姓,谁会知道他们平凡的面目下会有另一层让人心惊胆战的身份。 “这些是我在附近的一些手下,还有五人身份特殊不能立刻前来。” 冷玉翎向下望了一眼,“冷云,有钱吗?” 站在一边的冷玉说道,“宫主放心,我已经将喜菱阁包下。” 冷玉翎看了一眼冷云,这冷云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冷云下去将楼下的人叫了上来。 无名扫视了一眼楼上所站之人,一身肃杀气息无形散发出来,让冷玉翎心里暗暗吃惊,想这黑夜修罗的首领果然不同凡响。 “今日我公然召集大家便是有个决定要告诉大家,我已决定投效冷梅宫,你们愿意随我一同投入的便现了真面目见过宫主,不愿意的即刻便可离开,从今以后世上再无黑盟。” 冷云暗暗一惊,黑盟在江湖上不算是太大却是谈虎色变的组织,组织极为严密,做事手段更是狠厉,重要的是这个组织每个人都武功高强,宫主今日收得无名入门当是如虎添翼,可是必竟是杀手组织,不知是福是祸。 冷玉翎淡淡一笑环视了在场众人,黑盟?听都没听说过,想想对无名还真是一无所知,就这样与他结下盟约真是太冒险了,侧头望向无名,他让门下以真面目见我,也是把性命交给我了吧。 站着的人没有一丝动静,既不表示同意亦不置问无名的决定,看来是受惯了听命行事,突然让他们自己做决定还真是让他们不知所措了。 冷玉翎微抿嘴唇,“你们都抬起头来。” 众人有一时的静默,而后都缓缓抬起头,冷玉翎冲众人微微一笑,要想使人信赖,微笑无疑是最好的方式,更何况是这张脸发出的微笑。 “各位朋友,我与大哥商量好,如果你们无意投入冷梅宫我绝不勉强,大哥也决不追究自会说话算话,愿意入宫的我以冷梅宫声誉担保,绝不辱没各必与我冷梅宫弟子一视同仁,但是一旦入宫便会有宫规束缚也是必然的,必守我宫规不可肆意行事,如有违者严惩不怠,请各位三思。”扬着淡淡笑意的凤眸轻轻扫过众人,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信任。 有人缓缓揭下面具,开始有人跟随,冷玉翎的眼神却无一丝波动,竟无一人离去,无名走上两步当先拜下,“属下无名拜见宫主,愿誓死追随宫主。” 众人亦是附和。 冷玉翎心里一震,一时间百味交集,更多的却是沉重,无名的话重重压在心上,看着眼前众人,这些人也许还不相信他,可是却已是自己的责任。 “大哥……”将无名扶起,冷玉翎神色微严,“我知大哥对我情谊,只是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我想和大哥都好好活着。” 望了众人一眼,“冷云,你先行派人回宫,告诉四位长老做好各方调节,目前……还是由大哥负责你的部下,以我看也别让他们再戴什么面皮了,以本来面目处世吧。” 无名点点头,“旦凭宫主作主。” 冷云不谓是个周到细心的好管家,轻便小轿换成了马车,撒花美女全部打包装车,冷玉翎实在受不了那招摇的阵式,不知是以前的冷玉翎就喜欢这场面,还是遗自上任美貌的女宫主,怎么看走远路还是马车方便些。 无名和冷云各自翻身上马,这里离冷梅宫,有将近半月的路程,他们一行浩浩荡荡离开了清逢,踏上了回宫的道路,却是他人生的新起点。 冷玉翎靠在车内软枕上静默了一会儿,伸手掀起车帘一角望着即将要离去的街景,在清逢生活的几个月,其实连清逢的一半也没走完。 眼睛一抬,远处一抹人影静静立在墙边,旁边的人声再嘈杂,他却如一道孤影寂寞的站着,在那一刻冷玉翎心里竟心疼起那个人来,那个孤独寂寞却如山一般挺拔的身影。 微微睁大了眼睛,而后轻轻微笑,冷玉翎冲英束心挥挥手,只见那如石刻一般的人仍是静静立在那里,眼淡如水像是看到了他却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心里涌起一阵失望。 路上的行程是枯燥无味的,冷云曾吩咐两个侍女进来服侍冷玉翎,可是冷玉翎是接受现代男女平等的现代人,被小丫鬟们服侍的周周到到,抹手抹脸,端茶送水的还真是别扭,唤了冷云进来陪他聊天,顺便也能多知道一些冷梅宫的事。 “老宫主……是我娘。” 冷云点点头,“宫主不必担心,回去让龙神医看看一定会让您想起一切的。” 冷玉翎淡淡一笑,“龙神医是什么人,他不是长老?” 冷云笑道,“龙神医是个很好的人,但他不是冷梅宫的人,听说他和老宫主的私交颇深,常为老宫主调理身体,虽然不是冷梅宫的人却一直住在冷梅宫里,他的医术确实好,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可是有几次都治好了宫中弟子受的很难治的伤,四大长老也说龙神医的医术高超,所以大家都叫他龙神医。” “那我爹呢?他是什么人?”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冷玉翎的爹的传闻,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宫主,这是宫中禁忌,就算记不起来也不用去问别人,专利权宫主曾扳下命令,擅自谈论者——死。”冷云的脸色有些奇怪。 冷玉翎默默看着他,自己的爹是谁不知道也没关系,这怎么可以,而且还曾有过这种命令,难道老宫主与他的丈夫之间有什么恩怨,甚至是有过什么难堪的过去,所以禁止人谈论,再或者这冷梅宫果然是另一个‘移花宫’,我爹在恶人谷? 甩掉自己无聊的幻想,看着冷云,“没关系,是我让你说的,不算犯规。” 冷云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宫中知道的人恐怕也是没有的。” 冷玉翎皱眉,他只是冷梅宫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弟子,这种重要的事情别说他了恐怕连四长老…… 冷云垂下头,“宫规森严,无人敢犯,这命令并非宫主的娘老宫主定的,而是更上一代的宫主定下的。” 冷玉翎眉头一动,一个常见剧情出现在脑海里,当即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我娘她一年前去逝,是因为身体不好吗?” 一说起这个冷云神色严肃了几分,“宫主不问,属下也是要告知的。” “哦,怎么了?” “老宫主是旧伤缠身难以痊愈,所以……” “旧伤,你是说……我娘她曾受过伤。” 冷云冷哼,“宫主之所以重病不起便是那风雷堡做的好事。” 冷玉翎微微蹙起眉,眼前浮现出那挺拔的身躯,如潭一般孤冷寂寞的眼眸。 “你是说英束心。” 冷云摇摇头,“是英束心之父英天磊,宫主身上的伤便是英天磊打的,十几年来从未痊愈,一年前伤病复发,一病不起……” 冷玉翎听得心揪起来,“我娘她为何被打伤。” “这个……属下不知,只是听说似乎是十几年前老宫主去了一趟风雷堡回来后便是被重伤了。” “你不是说龙神医医术很好吗?连他也不行吗?” 冷云摇摇头。 “那英天磊呢?我曾听说英束心七年前就接管了风雷堡。” “听说英天磊三年前就死了,英束心接管风雷堡时英天磊也多时不管堡内事务,其实英束心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就被迫接管了风雷堡。” 更早吗……多大呢?冷玉翎轻轻一叹。 冷云以为他是在为老宫主叹息伤心,立刻想要安慰他,“宫主不必灰心,英天磊虽死,可是英束心还在,宫主若想要报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属下一定誓死追随宫主。” 冷云说的豪气干云,冷玉翎听得直翻白眼,这些人果然不知怨怨相报何时了。 “尽说傻话,我娘又不是英束心所伤,我为干嘛找他报仇,仇恨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瞥了一眼冷云,心里却是暗暗发愁,在宫内有这种想法的怕不止冷云一人,不会是一回去就让他向风雷堡宣战吧,风雷堡现在势力如此强大,,和风雷堡做对,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怎么看他也不是英束心的对手。 冷云不想再说什么,终是忍着没说,现在冷梅宫事务纷乱还是不要给宫主增添压力了,偷眼望向向窗外张望的冷玉翎,这个宫主若说他失忆倒不如说他换魂,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孤高清冷,这种淡定平和却让他俊美的容颜更加眩目。 “冷云,无名大哥带的那些人到了冷梅宫恐怕还会有些不适应,他们都是在江湖上自由惯了的,一时间恐怕难以融入冷梅宫的环境,你要多协调些。” “是!” 冷玉翎想了想,“我们还是不要先回宫了。” 冷云一惊,“宫主不回宫要去哪里?” “我想先从外围做起,这些年来冷梅宫一直寻找我,相信很多事务都散乱不堪,想先让他们树立起信心来,你是否已经通知四位长老我的行程。” “是的,我见到宫主后就传信回了宫中……” 冷玉翎抻手打断他,“以后……还是不要叫什么宫中,叫总部,也不要叫我宫主,叫我公子就好了。” 冷云一鄂,“为什么?” 冷玉翎轻轻支起下巴,“总部就是大本营的意思,至于宫主我总觉得像是叫公主,听起来很奇怪。” 冷云有些不解还是点了点头,“宫……公子有什么安排?还是先回宫……不,是回……” “总部!” “对,总部看病?” 看冷云强行将说出口的话改回来,冷玉翎忍不住轻笑出声,“有这么困难吗?适应了就好了,你制定一个路线,我想看看冷梅宫现在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冷云望了一眼冷玉翎,宫主想从外围竖立威信,现在冷梅宫四大长老再怎么分裂至少还是一致对外的,可是也因为内部分裂许多事务都无人管理,宫主先从外围抓起,也算当务之急。 闲事 闲事 冷云一边发了书信回总部说明冷玉翎的意思,一边按照冷玉翎的意思让冷梅宫上下的人都换下了冷梅宫的服饰,换了普通人的衣服。 一行人几十名随从,两辆马车,虽然声势不小但也并不招摇,就这么随着冷云设计的路线一路行进,冷玉翎这些天的温言软语让周围的人都放松了紧绷的弦,总是带着好奇不解的神情问一些忍人发笑的问题。 众人先是觉得诧异,更后来却又被他真诚的眼神看得脸上发热,随后便不管他问什么都会认真的回答,都对他们温和腼腆的宫主亲近起来,而无名手下的那些人似乎表情是定格的,总是张冰冷冷的脸,对冷玉翎倒是恭敬,但却不愿过多亲近,这里面冷玉翎又对一个名叫无安的少年最为好奇。 无安,冷玉翎一直认为这不是个好名字。无安……无所安定。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可是却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总是垂着头,不吭不响。 无名说无安的轻功是最好的,当年家中一场变故被一个杀手捡了回来,从此便成了黑盟中的一员,他一生唯一的目标便是报家仇,所以他的第一次出手便杀了他的仇人满门二十七人,是组织中最年轻的杀手。 无安被冷玉翎安排在窗旁行走,这些天变成了无安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因为每天冷玉翎除了睡觉的时间都在不停的找他说话,今天更是非要他猜谜。 说是猜谜,可是却又与一般的猜谜不同,在他看来竟是些怪问题。 “哪,给你猜三个脑筋急转弯,如果你猜不到下午陪我读书。” 无安眉头一跳,陪他读书,听说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他总是问一堆缠人的问题,这看起来温文的公子怎么会这么缠人。 看他苦恼的样子,冷玉翎轻轻笑起来,“今天问你三个简单点的问题。” 无名微微叹息,这冷玉翎恐怕又是好心病犯了,他这是故意要逗无安说话,杀手的训练冷酷无情,无安虽然年少却早已被仇恨和鲜血腐蚀了心性,想要恢复他的少年活力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几天冷玉翎的‘刁难’,倒是吸引了那几个冷梅宫的小姑娘,再加上冷玉翎成天笑眯眯的,那几个小姑娘早已去了先前的生疏和冷玉翎热络起来,争着要来冷玉翎的车内服侍。 听说冷玉翎又要考无安,小兰和小蝶自是开心的,宫主的那些谜不像那些文人咬文嚼字的卖弄文采,是真真的逗人笑的,幽默诙谐妙趣横生。 “第一个问题,一只饿猫从一只胖老鼠身旁走过,为什么那只饥饿的老猫竟无动于衷继续走它的路,连看都没看这只老鼠。” 无安望了一眼笑吟吟的冷玉翎,“因为……死老鼠,猫不吃死老鼠。” 小兰和小蝶望向冷玉翎,“公子对吗?” 冷玉翎笑笑,“快猜无安。” “不对吗?”无安微微挑起眉头,“那……猫嫌老鼠太胖?” 小兰和小蝶嗤笑一声,“哪有嫌老鼠胖的猫,越大岂不是越能填饱肚子。” 冷玉翎也轻轻笑起来,又轻咳了两声,这两天似乎有些着了凉,总是有些轻微的咳嗽。 “那猜第二个吧,吃苹果时,咬了一口发现有一条虫子,觉得特别恶心;看到两条虫子,觉得更恶心;请问:看到几条虫子让人最恶心? ” 小兰皱起眉头,“吃苹果吃出虫子已经很恶心了,还有更恶心的吗?” 冷玉翎轻叹,“这可是我的问题,无安你不会一个都不会吧,这真的是我知道的最简单的急转弯了。” 无安没有波动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困窘,微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正在努力思索,嘴唇微动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小蝶轻轻一笑,“公子我猜到了。” 冷玉翎看她含笑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无安小蝶已经猜出来了,或许你问她,她会告诉你。” 无安看了一眼小蝶却不开口,只是皱着眉头自己思索,小蝶轻哼一声,“你呀,猜不到连陪公子读三天书。”说完又惊觉失言,连忙望向冷玉翎。 冷玉翎果然露出悲哀的神色来,“小蝶,陪我读书是件很痛苦的事吗?怎么变成一种惩罚了。” 小蝶忙笑道,“不是,不是,小蝶不是这个意思……” 冷玉翎却是笑笑,“那,还是猜不出来,无安最后一个了。老刘一个人睡觉,醒来为什么屁股上竟出现深深的牙印?” 无安的眼神沉下来,“别人咬的。” 冷玉翎摇摇头,“没人咬他。” “胎记。” “是真正的牙印。” “那……”无安咬住下唇,“总不会是自己的牙吧。” 冷玉翎大笑,“当然是自己的牙了,不过是假牙。” 无安一鄂,“假牙。” “是啊,你见过可以把自己的眼珠咬在嘴里的人吗?” 无安摇摇头。 冷玉翎笑起来,“第一个答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第二个是半只虫子,你呢第一个只答对了一半,第三个也只对了一半,所以你输了,下午来车里陪我读书。” “可我猜对了一半。”无安不甘的叫,眼神中明明写着倔强。 冷玉翎看他一眼,“看样子你不服气,我再出四道,你若能猜对一半我便算你赢怎么样?” 无安疑惑的看着冷玉翎,刚才那三道问题简直是简单的可以自己也笨的可以,那样都猜不到,这回一定要抓住机会。 当即点头,“好,如果我输了,以后都陪你读书。” 冷玉翎脸色微窘,有些报怨的看了小蝶一眼,“看来以后陪我读书要加入到冷梅宫的刑法中去。” 小蝶掩嘴轻笑。 “那第一个,树上有十只鸟,你打死一只还有几只?” “九只!” “错!一只也没有,全飞了。” “第二个问题,?” 无安疑惑的看着冷玉翎,“……一只也没有,全飞了。” “错,至少还有一只死鸟。” 无安急道,“那怎么算,你刚才不是说全飞了吗?” 冷玉翎轻轻一笑,“活的自然是飞了,死的怎么飞?” 无安皱眉,你分明是骗我嘛。什么答案都由你说,我岂不是永远都猜不到。 冷玉翎看他苦恼又不敢开口报怨的样子实在有趣,“第三个问题喽,树上有十只鸟,你打死一只……” “又是鸟?”无安叫道,引得旁人开始发笑。 “听好了,树上有十只鸟,你打死一只,其它的却不飞是为什么?” “不飞……因为被吓傻了。” 冷玉翎笑,“再猜。” “因为……”无安额上有些发潮,“因为那九只是死鸟!” “因为那是一张画。” 看到无安夸下脸来的样子,小兰不禁笑起来,“无安你这回是输定了,还有一个不猜也罢了。” “谁说不猜,我自是要猜的,公子出题就是了。” “好,拿鸡蛋撞石头为何不烂?”冷玉翎扒在窗口望着无安。 无安无力的垂下肩膀,“公子哪里来这么多刁钻的问题啊?” 无名闻言,一记冰冷的眼刀让无安浑身一震,自觉失言忙垂下头来。 冷玉翎吟吟一笑,“反正你输了,不许耍赖。” 无安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点头。 冷云看冷玉翎在窗口扒了半天,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公子坐进去休息吧。” “我哪有那么娇弱……”冷玉翎微微眯起双眼,“冷云,前面怎么了?” 冷云望了一眼在前行走此时却停了下来的护卫,“不清楚,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冷云又走了回来,“公子,前面有人在争斗,我们是不是绕道走免得招惹事非。” 冷玉翎淡淡一笑,“能躲掉的就不是事非了。”随即有了点许兴趣,“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面护卫去探,有一群人正在围攻两个少年,像是要抢夺什么东西。” 冷玉翎微微抿嘴,“你们看得出来路吗?” 冷云轻轻摇摇头。 “冷云,我想下来走走。”冷玉翎明显起了兴趣,眼中含了一丝哀求,让冷云好生为难。 “可是公子形势未明,刀剑无眼……” “刀剑无眼我有眼,再说还有你们这么多人,怕什么。”说着也不管冷云的反对便下了车,在车中坐了太久浑身都酸痛着,虽然知道冷云已经尽心为自己铺了很厚的软垫,可是这几天被这马车摇下来他仍是有些招架不住。 冷云伸手扶了他一把,看他略微有些僵硬的垂着腰部,“公子没事吧。” 冷玉翎淡淡一笑,“许是坐久了,没事。”说着伸头望向不远处那一群缠斗的人。 果然如冷云所说,一群十几人竟将两个少年团团围住,看那两个少年身上已经血渍斑斑,已经受了伤,眼神却是坚定无比没有一丝慌乱,即使面对这么多的杀手仍然紧紧抱着怀中的一个木盒。 冷玉翎看了一会儿,这两少年显然已经力竭,背靠背站着,互相照应着和对方撕打。 “大哥可看得出这些人是什么人?”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那两个少年使得是无双剑,应该是无双城的人,那一群人武功很杂,出手果断狠厉,看不出什么来路。” “这无双城在江湖上的地位如何,是白道还是黑道。” 无名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是个很独立的门派,素无恶名,城主上官峨不喜江湖事非,很少在江湖上抛头露面。” 冷玉翎看着那对少年微微咬下嘴唇,“大哥,我……”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想插手管此事。” 冷玉翎笑笑,望了眼无名,“我知大哥定会帮我。” 无名微微蹙眉,“可是……” 冷玉翎长眉微动,“救他们。” 冷云应了一声,当即招了手下向那群人围去,因为冷云的加入,那群围攻的人停下了撕斗。 为首的一人看着众人,“来者何人,我等私怨请阁下莫要插手。” 冷云淡淡扫了那两兄弟一眼,“冷梅宫宫主在此,我等并无心过问阁下私事,只是这两个少年……请问你们可是无双城的人。” 那两个少年也是一愣,互望了一眼,“我们是无双城的人。” 冷玉翎走上前来,脸上勾起一抹淡笑,“你们是无双城主的什么人?” 众人见他先是一愣,都暗自赞叹一声好像貌。 刚才那为首之人向冷玉翎抱拳,“原来是冷梅宫宫主,失敬了。” 冷玉翎淡淡一笑,眼中却无甚笑意,“在下冷玉翎,冷梅宫与无双城主有些交情。”说着目光向那两个少年一转,“不知阁下与无双城有何仇怨要为难他们两人。” 两少年眼中显出疑惑来,这么多年从未听爹爹提起和冷梅宫之间有什么交情,这冷梅宫宫主年纪如此年青,而且前些年一直失踪,怎会凭空冒出来。 那人看了一眼冷玉翎,“这是我们和无双城的私怨,请宫主不要插手。” 冷玉翎冷哼一声,“你们和上官城主有什么私怨倒是说来听听,我冷梅宫虽与无双城有些交情,但是如若是无双城先得罪了阁下我们也不会多管闲事。” 为首的人微微一笑,“我们与无双城有些恩怨,无双城拿了一样我们的东西,我们只是想让他们归还而已,如果他们肯交出来,我们自是不会为难他们。” 其中一个少年性子有些爆燥,当即跳出,“你胡说,我们几时拿了你们的东西,时时是你们见宝起意想要谋夺我无双城的宝物,半路劫杀我兄弟,现在竟说是我们拿了你们的东西,真是好不要脸。” 另一少年忙伸手拦住,将他拉往身后护住,“我从未听父亲说过和冷梅宫有什么交情,你也是来夺宝的吧?” 身后的少年一愣,一把抓住身前少年的衣服,“大哥,他们……” 身前的少年眼神沉稳,比之身后的少年多几分老练,“修,别那么轻易相信他,咱们一路上吃得亏还少吗,他不过也是想要我们手中的东西才装成一副好人样,既然你们都想要,那就要看你们谁有本事了。” 冷玉翎抓抓眉头,显出苦恼来,望了那为首之人,“似乎只有这么办了,阁下可肯给在下一个面子,先行离去。” 为首那人握紧了手中长剑,脸色阴沉下来,“看来冷梅宫也想插上一手?” 冷玉翎淡淡一笑,“你就这么想吧,如果你想强取也要有能取胜的把握。” 为首之人扫过冷玉翎身后的众多侍卫,一个个神色沉稳,目光平淡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危险,看来想要取胜是难之又难。 冷哼一声,“冷宫主,你非要拿这烫手山芋,可别后悔。” 冷玉翎轻轻一叹,“世人总是爱要这烫手的东西,阁下不怕我冷某自也是不怕。” 为首之人大手一挥,十几人立刻撤退。 冷玉翎望着那些离去的身影,似喃喃自语,“这就是江湖事非吗,江湖……” 无名默默望他一眼.. 冷玉翎摆摆手,走到那两个少年面前,望了两人一眼,“我相信他们没有走远,你们是想跟我们走呢,还是继续被他们追呀。” “你到底要怎么样,若是想要我们手中的东西,就放马过来,我们拼个死活。” 冷玉翎轻轻摇头,“一件死物竟比鲜活的生命还重要吗?”转头看向无名,“大哥给他们两匹马。” “不妥。” 冷玉翎淡然一笑,“想要送死跑就是了。” 兄弟俩哪有那么老实,见到冷玉翎给他们马,让他们更加疑惑,无名却不如冷玉翎那般从容,闪电般出手将两人制住,让冷云不禁诧异,那般身手他也自叹不如。 插入书签 琥珀 琥珀 看冷玉翎的风寒似有加重迹象,众人行至临于,冷云不顾冷玉翎的反对硬是找来大夫并抓了两副药,这让冷玉翎很是苦恼,看他整日似没个烦恼样可是一端上药碗竟是愁眉不展,让众人苦笑不得。 那兄弟俩一直用警惕的神情面对所有人,可是冷玉翎竟是对两人管也不管,只是让冷云将两张人皮面具贴在两人脸上,并派了几个好手好好保护,自己则在养病这两天继续‘欺负’无安。 无安也几乎变成了冷玉翎的侍读,而且他发现冷玉翎几乎是个文盲,是的他就像是个文盲,一遍文章他会有许多字不认识,就会抓着无安来问,无安就奇怪了为什么这冷玉翎说起话来知书达理,处事落落大方,对下属更是没有一丝架子可是竟是个没读过书的。 其实冷玉翎也快要被这里的文化折腾晕了,他不是不知道他来到了一个什么时代,一个历史上从不曾出现的国家台宣国,人文服饰都尚能接受,只是这文字竟比中国古时的繁体字还难认,这些天里他坐车无聊便想趁着这机会好好学习一番,没想到竟是一项苦差事,当然更苦的是陪他读书的人。 “无双城在哪里?”冷玉翎看着面前的地图有些无奈,这国家的地图也画的太过抽象了,冷云已经教他看了几遍可是他还是认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 冷云只道他的宫主是失忆,看他苦恼的样子轻笑了一下,伸手指着现在的位置,再指指另外一点,“离我们大约二百里。” 冷玉翎点点头,“那……去无双城的人快回来了吧。”这已经是第几拨试图夺取那两个少年的人马了,手下已有不少人受伤了,再这样下去…… “公子打算等他们的父亲来了将那两人交给他。” 冷玉翎点头轻笑,“交给他们的父亲我们的闲事也算管到头了。” “只怕没那么简单。”无名走了进来,递给冷玉翎一张纸条,冷玉翎看了一眼,只认得上面几个字,只得苦笑着摇头,“还是大哥说与我听吧。” “去无双城的人回来了,无双城上官一门……只剩他们两个了。” 冷玉翎一惊,“你是说……” 无名点点头,“他们是从无双城逃出来的。” “追杀他们的是什么人?” “是追风寨的人?” 冷玉翎皱眉,“什么来路?” “只不过是个土匪山寨,打家劫舍,只是这寨主武功颇是不弱,渐渐成了气势,在红水一带建立了这追风寨。” 轻轻一叹,“冷云,我们冷梅宫看来真是没有什么地位啊,连个土匪窝子都敢威胁我们,真是……” 冷云看他一眼,“冷梅宫这两年……确是……” 冷玉翎笑笑,“去看看他们。” 三人一起来到那兄弟俩住的小屋,一开门便有人影扑了出来,无名伸手一拍反手一扔,只听碰的一声撞翻桌子的声音,冷玉翎微微皱眉,“大哥,下手轻些。” “放心,他还禁得住。”踏进房,便看见那一对怒目而视的兄弟,虽然面貌不同了可是那因为鲜血而染红的眸子,让人看得惊心,这么小便要承受这种家破人亡…… 冷玉翎轻叹了口气,“你们打算怎么做?” 两个少年微微一愣,随即年长的那个少年一步争上,眼中全是怒火,“这是我想问的问题,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有办法可以暂且让你们摆脱这种纠缠,你们现在报不了仇。” 那少年一愣,“你……” 冷玉翎淡淡看他一眼,“那盒子里是什么?” 少年向后退了两步,顿时红了眼眶,身体了微微发抖,眼中既迷茫又慌乱,“你……你也是来抢……” 冷玉翎笑笑,“现在才以为我是来抢你的宝贝的,难道……你曾认为我不是来抢宝贝的吗?” “可是……”那年幼的少年紧紧抓住哥哥的衣摆,这两天他们每天都在煎熬中渡过,晚上也不敢睡,生怕会有人来抢他们一直舍命维护的东西,可是他们每天被好吃好喝的对待,想跑又跑不了。这种疑虑反而折磨的他们几近崩溃。 “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家破人亡,能给我看看吗?”冷玉翎诚恳的语气,让两人迟疑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 “你真的不是来夺宝的?”年长的少年还是不相信。 冷云看他一眼,“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真不识好歹,就凭你们护得住吗?” 少年似是被他的话蜇了一下,连日来担忧受怕的身子不由的一震,望着冷玉翎,冷玉翎只是淡淡的笑着,少年低头,反手握住身后少年的手,“好……你想要就拿去,只是……不要杀我弟弟,求你放过他。” 冷玉翎望着那双悲凄到绝望的眼睛,轻轻摇摇头,“弟弟还是要你自己保护的,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的。” 少年抿紧嘴唇,转身将他们藏在床下的盒子抱出来拿到冷玉翎面前,轻轻打开,里面又是一层红色丝绸,看起来相当珍贵。 “喔?”冷玉翎望着盒中之物,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竟有这么大块?” 冷云与无名也凑上来看,不禁也是一惊,“这是什么?” 冷玉翎望了两人一眼,那少年答道,“这是我家传宝物,名叫晶蛤。” “倒也贴切,不过这东西实在罕见,怎么可能……这要什么样的能工巧将才能做的出来。”冷云不禁惊讶的望着红色锦布中的那块晶莹的晶石,这块晶石含着泛着淡淡的金色,在这淡淡的金色中间静静的蹲着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类似蛤蟆一般的动物,表态神情栩栩如生。 冷玉翎细细看着面前的东西,古朴庄重,湿润中透着古曲之气,不禁赞叹大自然的神奇,那只动物被封在这里面也不知有多少年,而且还是这样一只蛤蟆当真称得上是无价之宝。 冷玉翎望了那少年一年,“这琥珀是你传家之物?” 少年一鄂,“这是晶蛤。” 冷玉翎笑起来,“那是你们从表象上给取的名字,如果这里面是老鼠或是猫呢?” 少年不解的看着他。 “这种东西叫琥珀,形成的方式很神奇,需要经上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时间才可以形成,而形成这种东西是一个巧合,这种东西能够得见人世更是奇迹,可以说是这世上真正独一无二的珍宝。” “形成?”无名望着冷玉翎,“玉翎的意思是,这东西不是人做的吗?” “大哥从来没有见过吗?” 无名摇摇头,“闻的未闻。” 冷玉翎皱起眉头,心想这琥珀自古就有,这里的人怎么会连听也没听过,可能时代不同所以还是有所差别吧。 “大哥有所不知,这东西可是上天造化呢,你看这晶莹之处其实只是树脂,这只……蛤蟆如果不是伤了腿是不会被困在这里面的。”冷玉翎指指那蛤蟆蹲着的腿,无名拿起看了一下,只见那蛤蟆的一条腿上套着一截树枝一样的东西。 “我想是这只小东西在经过某处时,不小心踩进了一个狭小空隙,以至于一时抽不出腿来,被树上滴下的树脂粘住,最终被困在了里面。”看几人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冷玉翎只得轻轻一叹,看来也是解释不清了,回头看着那两个兄弟,“把经过说清楚。” “什么经过,我们兄弟正在睡觉,母亲突然跑进来把这个盒子塞给我们,让我们兄弟快跑,说有人要抢我们的家传之宝,我和弟弟带着盒子跑出来,看到到处都有人在杀人,放火,我爹和弟子们拼死保护我们跑了出来,我们……”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颤抖,神情悲恸不已。 冷玉翎沉默半晌,“现在你是想活命还是想报仇。” “我……我当然要报仇,他们杀我全家,我爹娘……”少年握紧了拳头,紧咬着下唇,扑通跪在冷玉翎面前,“求求你,这东西你拿去,请你帮我报仇。” 冷玉翎将他扶起,“你舍得你的宝贝?” “只要能为我爹娘报仇,这东西害死我爹娘,我要他何用,只是这是我无双城上下舍命救下来的东西,我希望他能派些用处。” 冷玉翎点点头,正想答应,冷云却急道,“公子,追风寨虽是强盗之流可是如今势力已不容小觑,我们……” 冷玉翎轻轻挥手,“冷云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少年一见急道,“冷宫主,你……” 冷玉翎安抚的一笑,“别担心,一切都会解决的,好好的睡一觉。”回身将那琥珀包好递给少年,“用这样东西为你父母报仇吧。” 少年始终被冷玉翎的行为疑惑着,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想要的东西,冷玉翎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想要抢夺的意思,现在更是将到手的东西反送回来。 “这对于我来说只是死物一件,况且我没有收集宝贝的习惯,你好好收着,它一定会为你一血仇恨。” 少年愣愣的望着冷玉翎淡淡一笑,举步走了出去。 “哥。”身后的少年走上前拉着少年的手,“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奇怪。” 冷玉翎招集了几名手下在屋里,分配了几个任务给他们。 “向外发布一个传言,就说神蟾现世佑我台宣,无双城得此宝物欲献于朝廷,却无故遭人追杀。” “派人送信给东陵王,告知此事,让他派人前来护宝。” “公子这些作为是何用意?”冷云不解的看着冷玉翎,“我们行走江湖素来与朝廷无甚往来,公子为何要扯上朝廷势力。” “因为这样才能真正保得住这两兄弟,也让我们少些麻烦,我们无意那东西,更不能被那东西牵扯,我想现在江湖上应该已经传开无双城被血洗的消息,那么不久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找我们的麻烦,白道的借口会官冕堂皇的多,黑道更是会使出阴狠的手段都不会放过我们,朝廷更不会放过,与其我们把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倒不如借力打力。” “白道?”冷云讶然,他从小在冷梅宫长大,所受的教育,所尊的道德规范全是以白道自居,这种夺宝害命的事儿他怎么想也觉得是黑道人才会做的事。 无名淡淡看他一眼,“人心是贪婪的,你以为那些所谓白道明门大派私底下的脏事少吗?” 冷云眼神一利,“也不尽然,我们冷梅宫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 “冷云莫急!”冷玉翎笑着打断他的话,他一直知道冷云对于无名一直是有些怀疑的,无名的话有些直白,说的却是事实,因为冷云太注重冷梅宫的名誉一听无名这么说便急了。 冷玉翎看了两人一眼,“冷云,任何人都是有秘密的,有些不会危害别人便被压在心底,有些则需要伤害更多的人才能掩盖自己的秘密,冷梅宫也是有秘密的地方,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帮我掩盖某些东西。” 冷云愣愣的看着冷玉翎,这真的是失忆的人说出的话吗?不,他没有失忆,只是……他从未了解过他的宫主。 无名回过神来,“以朝廷之力牵制江湖力量,江湖中人再怎么张狂也不敢公然与皇家为敌。” “没错,我们向朝廷主动示好,朝廷只会保护我们,而白道更会顾着自己的声名不敢擅自动手,那黑道更是不敢轻易出头,我们更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将追风寨彻底拨除,也算是为无双城上下报仇了。” 冷云听得点头,却又皱起眉来,“可是我们从不曾与皇家打交道,如何才能让东陵王来帮我们呢?” 冷玉翎轻呷一口茶,“就是那个传言,这些天我也算对台宣的国势有所了解,现在东陵王与西京王各自为政,不外乎是为了那储君之位,现在台宣与芜莱的国势紧张,想必一定让皇帝忧心冲冲,将那传言说得夸张些,这两人都会为了取悦皇帝前来取宝,也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到时不管是谁只要报了无双城的仇都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冷云和无名对视一眼,“可是,如果我们只给东陵王写信,岂不是得罪西京王。” “谁说我们只给东陵王写信,信中注明我们形势危急,不得不向两位王爷救助,只是西京王的那信差半路被人劫杀,所以才晚到了时日,这样西京王绝不会怪罪我们,而且说不定一怒之下先扫了追风寨也说不定。” “玉翎好计谋,只是我们又充当什么角色呢?” “我们?”冷玉翎望了一眼冷云,“说我们好心做事可能没人相信,不如……编一个合理的理由,总会有人信的。” 无安看了一眼冷玉翎,“传言要比那些杀我们的人走的更快才行。” 无名看他一眼,“去酒楼和青楼。”那两处无疑是打探消息与散拨消息最好的地方,但还有一种方式更能深入人心。 “无安,多带些碎银去和叫花们多联络感情。” 无安鄂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点头应是。 “行轩,你温文有礼又会说话去趟官府吧。” 叫行轩的男子望着冷玉翎轻轻一笑,“公子让我去调来官府之人保护我们。” “没错,我们是无所谓,在这会儿再丢了那东西我们去哪儿陪呀,再说麻烦事是我找的我不想再让兄弟们受伤。” 行轩笑笑,“官府一定会乐于配合。” 冷玉翎看着他满意的笑笑,“去办吧。” 众人按照冷玉翎的吩咐各自行事,又唤来小兰小蝶让她们好好安抚那兄弟俩,那俩个孩子受了太多的惊吓,情绪不宁正需要人照顾。小兰小蝶性子活泼又是女孩子应该有好效果。 冷玉翎有些头晕的支起额角,无名看他一眼,“身子不舒服就早些歇息吧。” 冷玉翎对自己这副身板实在无耐,不禁有些自嘲的笑笑,“我看就是你和冷云对我照顾太好了,以前在喜菱阁时也不见这么没用。” 冷云略有些忧心的看着冷玉翎,“公子我们还是应该尽快回宫,你的身体……” “都说没事,不用担心我。”冷玉翎淡淡一笑,“我们冷梅宫在临于没有弟子吗?” “没有,我们冷梅宫的弟子平时都呆在宫里,只是这几年出外寻找宫主才出宫。” “那么多人呆在宫里做什么?” “习武!” 无聊,这样说来冷梅宫岂不是一个纯粹的以武为本的门派,轻轻抓抓眉头,“那冷梅宫生计从何处来?” “我们有自己的田地,基本自已自足。” 冷玉翎突然感觉冷梅宫岂不是个很无趣的门派,整天习武那他这个对武功一窍不通的他回去干什么,而且不管哪个时代没有钱怎么可以。 插入书签 意外之喜 折梅流香? 意外之喜 无疑,无名手下的人行动力是最强的,这些不是冷梅宫的囧囧可以比的,第二天临于的官府县守便亲自来冷玉翎所住的客栈,希望可以由他们派出差役护送他们前往东陵王所处的皇城,冷玉翎自然清楚他们的意图不外乎是想和东陵王拉关系,可是冷玉翎跟本没有打算走,就凭那几个衙役跟本不顶事,他还是要等东陵王派人来,那样就可以让那兄弟俩以献宝为名,见到东陵王求东陵王帮他们报仇。 同时在民间散发的消息,也铺天盖地的在台宣国传播。惊世佑国神蟾现世,必定国运昌隆,这顶大帽子一定会讨皇帝的喜欢,而这欲献出宝物的无双城竟被追风寨所毁…… 冷玉翎轻轻摩婆着杯着的边缘,冷云站在他面前向他汇报这两天的情况,东陵王果然派人来接那两个兄弟,他们将以献宝之名被带到了皇城,护送他们的人足够让冷玉翎放心,由于冷梅宫已经牵扯在内,冷梅宫便派了行轩一同前去,行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处事圆滑,进退有矩,极懂形势,有他跟着不会出什么事。 冷玉翎望着面前的两个兄弟,有些病容的脸看起来白的透明,淡淡的笑容却依然让人感到温暖。 “仇恨不能解决一切,要记着你们的爹娘最大的心愿是让你们活着,你们才是他们心目中的珍宝。”冷玉翎淡淡的笑着,两个兄弟却是红了眼。 冷玉翎看着两人,“以后若需要我帮忙,尽可再来找我。”想了想似乎这种承诺应该配着给什么信物才对,伸手拨下挽着一头长发的玉簪,“如果有一天我有那个能力的话,拿着这只簪子你们就可以得到冷梅宫的帮助。” 年长的少年接过簪子,“谢谢宫主,你的大恩我们兄弟不会忘的。” 冷玉翎看着两兄弟磕头并被行轩带走,轻轻松了口气,但愿一切都如他所愿般顺利。 无名看冷玉翎眼中现出一丝担忧来,端起药碗递到他眼前,果然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冷玉翎立刻苦了一张脸,苦笑着望向无名,“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躺躺就好。” “你已经躺了五天了,病倒重了,快喝。” 冷玉翎望着那碗药,嘴里直犯苦水,还是现代好,这点小感冒吃两片感冒药一准好,不像现在天天喝这苦死人不尝命的苦水还是不见起色,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没有办法逃过了,因为他偷偷倒了两次药被人发现了,之后冷云和无名都会盯实在着他把药喝完才算完,虽然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可是这良药为何一定要苦口。 只得认命的闭上眼把药灌下去,小兰体贴的拿来水给他漱口,还不忘取笑他,“从没见过像公子这般怕喝药的人。” 冷玉翎微窘,看了看天气不错,一时起了出去走走的兴致,而且自从来到临于他就一直在客栈里不曾出去过,也着实有些闷了。 “冷云,陪我出去走走吧。” 冷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在屋里休息吧。” 冷玉翎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病人最重要的便是心情,心情不好病便好的慢,我吃了这几天药也不见好,就是那事儿压在心头所以才好的慢,现在总算完结了也让我出去透透气。” 冷云抿住唇,公子说的句句合理不过还是想找理由出去才是真的,“可是公子现在形势未明,我怕……” “我冷梅宫也算是护宝有功,人也已经上路了,谁还会来无端招惹我们-” 小兰小蝶一听也忙道,“公子说的有理,现在不会有人对我们怎样的,宝贝又不在我们手里,而且这里的官府都对我们很是礼遇,谁来找我们的麻烦。” 冷云瞪了两个丫头一眼,“就是你们想出去玩,公子身体不好你们……” 冷玉翎忙拉住冷云,软语央求道,“好冷云,让你一道跟着总可以了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无名微微摇头,“我不去了,有些事要处理。” “好,大哥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无名望他一眼,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小兰嘟起嘴,“真是个怪人,总是冷冰冰的,好像谁都欠他的钱一般。” 冷玉翎轻轻一叹,“你们不明白,像大哥他们如果没有冰冷这层盾甲,恐怕会有xing命之危。” 冷云望了一眼冷玉翎,微微垂下头来。 几人一路漫步在街道上,冷玉翎本就是惹人观望的主儿再加上身旁几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一路上可谓引人注目,几个小丫头和冷云翎混熟了知他为人温和,也放得开。这次能这样开心的上街游玩,还有公子相陪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一路上笑闹不停,冷云投去的严厉目光先前还能有震慑作用,可是一看到冷玉翎纵容的笑容也不怕了,只管自己玩的开心,这临于也算是个繁华的地方,在台宣分七州,十邑,四十坪,这些规划地方等级的方式与冷玉翎的以往认知有所不同,不过临于也算十邑之一,其热闹程度虽然比不上七州但也是相当繁华了。 冷玉翎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听冷云对他讲着台宣的一些民俗,虽然冷云知道公子只是失忆,可是冷玉翎表现出来的却像是从另一个国家来的,所以只要有冷玉翎不明白的他总是会耐心解释。 “公子累了吗,前面有家酒楼听说味道不错我们去试试。” 冷玉翎轻拭额头的汗水,点点头他也确实有些累,“好吧,我们上去坐坐。” 无名不放心让两个人跟着冷玉翎一起出来,加上冷云和六个小丫头倒真是人数不少,所以一进去就要张大桌。 冷云想为冷玉翎找间雅致小间,可是小间都是空间极小,而冷玉翎又是喜欢热闹的人,只得在大厅中坐了。 他往这儿一坐自又引得四周众人侧首,几个小丫头玩得欢竟跑散了,冷玉翎不禁有些着急,冷云只得让人去找,为冷玉要了壶好茶,几人轻声聊着。 事非不是你寻他便是他寻你,陪在冷玉翎身边的是无名两个心腹,用无名的话说他们是接触血腥最少的两人,以前虽然也去执行过任务,可是平时更多的是充当中间人,分配任务传递消息,也相对的这两人的功夫是众人中的佼佼者,相应的也是知道江湖事非最多的两人。 无名让两人陪他出来一为了保护他,另外的用意则想让他多了解些江湖形势吧。 冷玉翎也很喜欢这两人,他们是表兄弟都是沉稳内敛的xing子,虽没问过当初为何两人这样的亲戚还一起加入黑盟,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黑盟中的成员不是孤儿便是背负了血仇,像无安那样身世的人。 这两兄弟恐怕也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吧,也许是自己也是身为孤儿的经历,刘杰对这样的人总是轻易的产生好感,或是怜悯疼惜之心,现在的身份是冷玉翎,说起来虽然现在的形势还有得他头疼,可是他总希望让这些人从此少受些苦,让他们尽量少离那些血腥。 所以他要担当好这个角色,为了自己为了冷玉翎,也为了他在这个时空建立起来的牵连。 连鸿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冷玉翎,“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吗?” 冷玉翎抿嘴轻笑,“社会是不断进步的,随着时间的变迁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想当初天地初开,洪荒之地,人们衣不遮体,茹毛饮血,有谁会知道我们有一天可以穿着光鲜的衣料,吃美味佳肴。” 连雨也笑起来,“公子说的是,现在尚不可料想三五十年后的事,更何况今后百年,乃至千年后的事。” 连鸿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人真的可以飞上天吗,今后几百年的事,公子如此讲来岂不是诓我。” 冷玉翎有些头疼的支起下巴,也不记得几人聊什么他竟无意中说到了飞机,虽然说完就后悔,可是看几人都是一脸的好奇,又不忍心敷衍,干脆就当讲故事一般讲给几人听听。 看连鸿嘴上说着不信,眼中却露出一丝向往,冷玉翎轻轻一笑,“我说的那东西是可望而不可及,但是这样东西一样可以把人带上天,而且我们也许可以实现他,连鸿可曾听说过孔明灯?” 连鸿望了一眼连雨,轻轻摇摇头。 冷雨从袖中拿出无名送他的炭笔,那是无名看他用毛笔实在辛苦特意帮他做了一只炭心笔,要来一张纸,冷玉翎轻轻画出一个图案,递给连鸿。 连鸿看了半晌,“这个……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出来?” 冷玉翎笑笑,“并不复杂是不是?” 小兰看了一眼那张图,“公子为什么叫孔明灯啊?” “这个嘛……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那是一个遥远的国家,国中的丞相是个足智多谋,上通天文下下知地理的奇人,他的名字叫孔明,有一年他和他的将士被敌人围攻,突围不出,全军上下束手无策,孔明想出一妙计,命人拿来白纸千张,糊成无数个天灯,再利用烟雾向上的引力带着它们升空,一个个小小的天灯升起,加上营内的人虚张声势大喊,“先生坐着天灯突围啦!”敌人竟然信以为真,被骗了过去。 於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另一种说法则是这种灯笼的外形像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 小兰听得高兴,“公子世上真有可以飞起来的灯笼吗?你会做吗?能不能做给我们看看。”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可以做一个带人上天的大灯呢。” “哼,异想天开。”一个冷冷的声音加进来,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粗衣老头,顶着一头乱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耷拉着的松驰眼皮掩藏他眼中的神情,可即使如此清楚的表达出他的不屑与轻视。 连雨轻声说道,“公子看他的腰间。” 冷玉翎依言向那老头的腰间望去,腰间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暗黄的皮带子,在冷玉翎看来更像是现代工人中装工具用的,连雨轻轻说道,“他就在号称夺天簧手陆旦,擅做各种希奇古怪的机关,他制造的机关暗器除了不跟赛希良比就是天下第一。” “放庇,赛希良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和老夫相提并论。”陆旦显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容不得他人与他比肩,一定到有人说他和赛希良便怒火烧上眉头。 冷玉翎笑笑,“陆老前辈。” 陆旦瞅了冷玉翎一眼,“你说可以做出让人飞上天的灯笼?” 冷玉翎淡淡一笑,“老前辈也有兴趣。” 冷玉翎缓缓走到陆旦的桌前坐下,将图递给了陆旦, 陆旦拿起冷玉翎手中的图样看了一眼,“就凭它,也能带人上天。” 冷玉翎笑起来,“自然可以,不过我见到前辈我便不敢做了。” 陆旦冷哼一声,“黄毛小儿在这儿信口雌黄,见到老夫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冷玉翎笑笑,“我说不敢做了并不是害怕前辈,我知晓前辈的名号,能称为夺天簧手自不是虚有其名,只是今日见到前辈……”冷玉翎轻轻一叹,很是惋惜的望了他一眼。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陆旦刹时变了脸色,满是胡茬的脸显得气愤非常,“你……你说什么?老夫倒是让你失望了?” 冷玉翎不瞧他,“我说不敢做那孔明灯,也是为了老前辈好,听说老前辈与那赛希良齐名,我怕我做出这连老前辈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岂不是又把老前辈比低了一级。” 冷玉翎说完这话连雨几人也一起变了脸色,想这陆旦甚是倨傲,冷玉翎这般挑衅万一把他惹急了放一把暗器,那冷玉翎的小命也完了。 陆旦早已被冷玉翎气得脸色变了几变,现在却是怒极反笑,“小娃娃,说话没个轻重,就凭你也想把我比下去?” “我自然比不过老前辈巧夺天工的手艺,可是我却有许多你做不出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也做不出不过我可以想到,而你想也想不到。”说着将刚刚画好的图纸送至陆旦面前,陆旦刚看了一眼,顿时呆住。 “这是什么?” 冷玉翎淡淡一笑,“另一种可以带人上天的东西,不过我想老前辈擅长的是机关暗器,这种不是机关亦非暗器……” “所以我就做不出来,拿来我看。”陆旦气哼哼的怪叫,不高兴冷玉翎把他看低了。 冷玉翎知晓凡是对什么极为精通的人都有一种执念,这陆旦最擅长这些事件,偏偏又是个好胜心强的人,你越说他不行,他便越是不服气,见到这见也没见过的东西自然好奇心被勾起来。 冷玉翎将那图纸收入袖中,拱手笑道,“在下就不打扰老前辈用饭了,后会有期。” 见冷玉翎要走,陆旦急了,“你这娃娃,把那图再给我看看。” 冷玉翎却是一笑,“不行,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给你看便给你看,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陆旦望着冷玉翎半晌,突然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冷云众人一见慌忙护到冷玉翎身前。 陆旦轻蔑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将那小盒递到冷玉翎面前,“我拿这个跟你换。” 冷玉翎望了一眼,料想是定是陆旦做的奇簧巧括,看了一眼连鸿,见他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更是不再怀疑,不过……“谢谢老前辈厚赐,不过……这盒子赛希良做得出来吗?” 陆旦脸上现出激怒的神色,“臭小子不识好歹,这九千回风针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出来的吗?” 冷玉翎仍是一派云淡风清,“的确如此,可是我这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我给了你你做不出来又当如何。” “我不信我做不出来,这世上还没有我做不出来的东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非你小子诓我,你敢骗我我保证让你后悔。” 冷玉翎淡淡一笑,将图纸递给陆旦,“老前辈不要让我失望啊。” 陆旦冷哼一声将小盒交到冷云手上,拿着图便走了。 几人又回到座位上,冷云上下打量着那不到巴掌大的小盒,“我也曾听说这陆旦最擅做机关暗器,只是这小盒毫不起眼有什么特别之处。” 连雨轻笑伸手拿过冷云手上的小盒,“这盒名叫九千回风针,顾名思义这里面共装了九千根细如牛毛的风针,机关一碰立刻射出,无影无形,是陆旦最得意的一件暗器,让公子留着护身最好。” 冷云惊喜,“公子这笔买卖岂不是大大合算,听说这陆旦虽然做暗器极厉害,可是他做的暗器却不是什么人随便就能得到的,流传到江湖上的极少,公子有这件暗器护身真是太好了。”冷玉翎被废武功的事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呼吸方式很容易让人察觉,可是他腿上无力虚浮,平时也不刻意隐瞒,只要常和他相处的人就能看到他手腕上淡淡的印痕。 这些也是冷玉翎知晓的,他不介意做一个软脚虾,反正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被废武功,他都不懂,现在这样也不错,大家都把他保护的很好,他也不必担心自己不能自保而丢了小命。 连鸿望了一眼冷玉翎,压低声音“不如回去淬点毒药,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冷玉翎点点头,“淬毒就算了,加些麻药能让人暂时动不了就行了。” “公子不旦才思敏捷,更是宅心仁厚,属下佩服。”连雨轻轻笑着。 “听你的口气是我骗了他。”冷玉翎有些叫屈的望了一眼连雨,“我只怕他做不出那东西,到时缠我不休。” “那老头如此痴迷此道,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众人笑起来。 正当众人说笑时,一个冷梅宫的囧囧匆匆跑了进来,“公子,绮红湘茹与人在外面发生争执打起来了。” 冷云望了一眼冷玉翎,“公子我去看看。” “一起去吧。” 众人随着那报信的囧囧来到一处茶楼前,四周已围了不少围观的人,绮红护着一个眼上包着白纱的小孩,看样子也不过六七岁,湘茹和另一名囧囧正与四个身穿劲服的男子缠斗着。 冷云将几人喝止,“湘茹,绮红怎么回事?” 绮红拉着那孩子走到冷玉翎面前,“公子,……这四人着实可恶,您看就这么个可怜的孩子,眼也瞎了他们还待他,对他是又打又踢。我和湘茹看不过去,这才……” 冷云翎闻言忙上前查看,果然如绮红所说,那孩子眼上的纱布已经说明他的眼伤,而他身上更是满是血污,一身还算华丽的衣料脏破的不成样子,看来确是受了不少罪,手腕上更是有着於青的勒痕。 冷玉翎皱下眉头,这么小的孩子,这些人怎么狠得下心,当即脸上有了冷冽的气息,“你们是什么人?” 那四人望了一眼冷玉翎,冷笑道,“听说冷梅宫的宫主现在此地,你便是那冷梅宫宫主?” “在下正是,请问四位与这幼小孩童有何仇怨,为何如此待他。” 那四人却不把冷玉翎放在眼里,眼神不屑,神态轻浮,“我说姓冷的,别多管闲事,我们江州四杰的闲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管的。” 连鸿凑上前轻声道,“是江州冬青山的佟家庄的四个当家。” 冷玉翎眼中冷芒一闪,“我只问四位与这孩子有何关系,为何如此待他。” 其中一人抱臂走出,“姓冷的,平时大家都对冷梅宫礼遇三分,不过那可是头两年的事儿了,看你一副柔柔软软的样子,也就一张脸长得尚过得去,我劝你少管事非,不然伤到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我们兄弟也为你可惜。” 众人一听这人竟当众欺辱他们的公子,更是个个怒火冲天,大声斥喝,冷玉翎心里虽气却是面上没露出几分,“谢谢阁下关心,在下不是靠这张脸活着,若是阁下要靠嘴活以后可要当心了,几条命也不够丢的。” 那人冷哼一声,“看样子冷宫主是管定闲事了。” “所以阁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便是现在走人,否则面上需不好看。”冷玉翎清冷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如沐寒霜。 四人脸上微微动容,“如此便让我等领教冷梅宫的高招。”说着已扑身而上,冷梅宫等人更是早忍着怒气,立刻迎了上去,绮红湘茹立刻护到了冷玉翎身旁。 那边一群人缠斗不休,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四周的百姓为免牵进这事非,当即四散了去,冷玉翎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接了绮红手中的孩子察看。 那孩子已然浑身脏乱,这么长时间却是一声不吭,只有紧握的嘴唇显露了他此时的慌乱与不安。 这四人显然并不是冷云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冷玉翎让冷云他们不得伤人,那四人却是极不领情。 “姓冷的,我定要你为此事付出代价。”气愤难平的扬言,让冷玉翎暗暗叹气,看来以后经常会有人对他这么说了。 “不怕,没事了。”冷玉翎轻轻抚抚那孩子的头发,冷云走了过来,“公子,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冷玉翎点点头,带着孩子问了一处医术颇被称赞的医馆。 大夫是个斯文的中年人,看了半晌,“从情形看这孩子眼睛是中了毒了,若不及时医治恐怕要保不住了。” 冷玉翎吃了一惊,望了一眼那眼睛四周全是青黑的孩童,“大夫请你务必帮忙,这孩子还小,不能失去眼睛。” 大夫微微一叹,“公子,在下医术不精恐怕无能为力,公子还是尽快找更高明的大夫吧。” 冷玉翎立时失望,有些不忍的看着那孩子,那孩子是醒着的,此时更是紧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看得冷玉翎一阵心疼,不自觉得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大夫,你想想办法吧,都说您是这临于最好的大夫,你让我们再到哪儿去找啊。”小兰看冷玉翎面现不忍,也急起来。 “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这里有几颗药丸可暂且趋些毒xing,公子先拿去吧。” 冷玉翎抬眼看他。 那大夫轻轻一笑,“方才公子所为在下也听说了,在下钦佩公子所为,只是在下尽力了,公子还是早日起程另寻名医吧。” 冷玉翎感激的一笑,“多谢大夫。” 让冷云留下诊金,众人匆匆赶回客栈,刚才一路上问这孩子家住何方,父母是什么人,他却是一句不吭,冷玉翎暗暗揣测,难道这孩子是哑巴不成,当即决定回冷梅宫先让冷云口中的龙神医医这孩子才是正事。 这样的决定也正合冷云心意,这两天已收到四长发的信催他尽快劝冷玉翎回宫,只是有了无双城的事儿一时也没顾上来,现在正好,当下众人收拾行李立刻起程。 那孩子似乎为伤痛所折磨,随着冷玉翎上路没多久便开始发起烧来,冷云来看过一次,只说是由于毒伤所致,幸好有那大夫给的药丸,只要见那孩子一难受立即给他服用一粒。 冷玉翎但心这孩子伤势便催促冷云加紧行程,几乎变成了日夜兼程,所幸这一群人中只有他最不济事,做着马车也倒可以忍受。 那孩子整日躺在冷玉翎怀里,不声不响沉默的让人心疼,也不知他的眼伤到底疼不疼却是从不支声,只是每天喂他吃饭喝水他倒会乖乖的听话,绮红本是第一个救了这孩子的人,对这孩子更不必说,可是这两三天来对着这么沉默的孩子也渐渐失了耐心,冷玉翎倒是颇有耐心,无安不在他就把那磨人的功夫用在了这小孩子身上。 虽然大家都说这孩子有可能是哑巴,可是冷玉翎却不这么认为,只是感觉这孩子是不想说话。所以每天逗着他说话,甚至给他讲一些故事给他解闷。 “公子,你真要和他一起睡?”小兰望了一眼躺在软塌上的小孩。 冷玉翎轻轻一笑,“孩子这么小,xing格又内向,到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的人会害怕的,跟我睡吧,反正这几天他一直在我身边,你先去吧。” 小兰应声走了出去。 无名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冷玉翎脱xia的外袍,“玉翎,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还是把他交给别人照看吧。” 冷玉翎摇摇头,“大哥,以后你不必为我做这些事,你也快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无名点点头,走向外间,自从相识来他一直都是和冷玉翎同屋而住,赶了几天路今天终于还是找了家客栈休息,否则他会撑不下去。 冷玉翎将软塌上的小陔抱上床,为他脱了衣裤,小孩瑟了一下紧抓住冷玉翎的衣衫,冷玉翎轻笑一声,拉起被子盖在了小孩的身上,自己也脱了衣服滑进温暖的被窝中。 “怎么吵醒你了?”冷玉翎将那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轻柔的揉弄他半长的头发,“这几天赶路累坏了吧。”说着自己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真的会瞎吗?”小孩第一次开口,让冷玉翎惊喜不已。 “你终于开口了,不用担心我们冷梅宫有一个神医,他一定会医治好你的眼睛,不能灰心哪。”冷玉翎笑着轻点小孩的鼻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总不能让我们整天喂喂,唉唉的喊你吧。” 小孩身体僵了一下,抿紧了嘴唇,像是在担忧什么一样,冷玉翎看他似乎不愿提起,生怕自己逼得急了以后他又不说话了。 轻轻一笑,“那我给你取个名字,等以后你见了家人就忘记好不好,叫……”冷玉翎眼珠一转,“叫小刺猥好不好?” “刺猬?那是什么?” “咦?你从来都没见过吗?” 小男孩摇摇头。 冷玉翎笑着帮他拉了拉被角,“那是一种可爱的小动物,浑身长了刺,每当有人攻击它时他就会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防备,这样敌人就不会伤害它了,他爱吃各种水果,你知道他怎么采摘水果搬回家吗?” 小男孩微微扬起头,“它也有家吗?” “当然有了,他有父母当然就有家了,小刺猬的家在哪里,父母又是谁呢?” 小男孩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开口,“我娘……被我爹杀了,所以……” 冷玉翎默默看了一眼小男孩,伸手把他搂紧那小小的身体,“所以你才不愿告诉叔叔你的家在哪儿吗?你讨厌你爹爹吗?” “不是……我从家里跑出来,爹爹知道一定会生气,而且他们会害我。”小小的孩童软软的稚嫩语气让冷玉翎心生爱怜。 “不会的,叔叔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好不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小男孩倔强的摇摇头,甚至转过身去背对着冷玉翎。 冷玉翎微微一笑,“那我就叫你小刺猬了?” “难听。” “那你又不告诉我,那就——小黄。” “小黄又是什么?也是刺猬吗?” “喔,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狗啊。” “你说我是小狗?” “那当小猫也可以,你自己选吧?” “才不要选。”小男孩气鼓鼓的回身抓紧冷玉翎胸前的衣服,“我叫邱若萌,不许乱喊我的名字。” 冷玉翎笑起来,“原来叫小萌呀,早说不就好了吗?” 小男孩仿佛知道终还是被骗了不禁生起气来,张口就在冷玉翎胳膊上咬下一口,冷玉翎忍着痛轻轻拍拍邱若萌的背,“真是好名字,你爹爹一定很疼爱你,这个萌字包含了他对你的全部希望和疼爱,他一定很急了。” 邱若萌松开口,“你要送我回家吗?” “不行,你的眼睛不能耽误了,得先送你看大夫才行,你爹爹也一定急坏了,我想先送封信给他让他不要担心,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爹爹让他不要责罚你。” “爹爹才不会听你的,你说也没用。”小萌噘起嘴。 冷玉翎看得心疼忍不住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惹的小家伙一脸谦弃的使劲抹着脸。 睡在外间的无名轻轻摇摇头,这冷玉翎的耐xing着实让他佩服,对这么个小孩能有这么多话说。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无名与冷云对视了一眼,“什么事?” 外间有人答道,“禀公子,天地教右护法杜行夜求见,说是要接回他们的小少主。” 无名身体一僵,神情在一瞬间变了又变,“天龙教?” 冷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无名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没什么,你去告知公子,我先去看看。” 冷玉翎听了冷云的汇报,便穿好衣物,留了人在屋里看好邱若萌,自己下得楼去,几十人的马队静静立在客栈外面,手中高举的火把将众人的清清楚楚。 冷玉翎下得楼来,见到那立在前方一身淡蓝色劲服的杜行夜,杜行夜上前一步,“在下是天地教杜行夜,见过冷宫主。” 冷玉翎抱拳一礼,“见过右护法。” “客气,请问冷宫主是否在临于救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冷玉翎点点头,“确有此事。” 杜行夜一抱拳,“冷宫主,那孩子是我们教主的独子,名叫邱若萌,在下奉教主之命前来寻找,望宫主行个方便让在下将小少主带回。” 听他说出邱若萌的名字冷玉翎便有一半信了,想那邱若萌被他哄了几天才肯透露出自己的姓名,这人既能一口喊出他的名字应该是相熟的。 “右护法说哪里话,如若你说的都是真的,小萌自应该跟你回去,只是小萌受人胁迫吃了不少苦头,还是让他确认你的身份吧。”说着让冷云去将楼上的邱若萌抱下楼来。 杜行夜一见眼上包着纱布的邱若萌着实吃了一惊,忙向前走上两步,失声问道,“少主,你的眼睛……” 邱若萌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此时更是把头埋在冷玉翎胸口,看到这情景冷玉翎了大致信了杜行夜之言,淡淡一笑,“小萌的眼睛受了毒伤,急需治疗。” 杜行夜望了一眼冷玉翎,“是那佟家庄四兄弟所为?” 冷玉翎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们见到小萌他便已经受了伤了,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倒不清楚。” 杜行夜将信将疑的看着冷玉翎怀里的邱若萌,“杜某在这里先行谢过冷宫主出手相救之恩了,既然少主眼睛受创,我等需得赶快带少主回去救治。” 冷玉翎低头看了眼怀中一直不吭声的邱若萌,轻轻拍拍他,“小萌,你认识这个叔叔吗?他要带你回家呢?” 小萌咬咬嘴唇,“我不要回去。” 杜行夜一听急起来,“少主,教主为你失踪派人到处寻找,你再不回去教主可要急坏了。” “我就是不要回去。”邱若萌大叫起来,“你走,我要跟着叔叔在一起。” 看来这杜行夜所说全是真的,这邱若萌果然是这天地教教主之子,看他这样连头都不敢抬,紧紧搂着自己生怕被人拽走一般,无非是害怕自己跟着回去后受爹爹的责罚。 “小萌,你再这样叔叔怕是要断气了。”冷玉翎轻笑起来,小萌闻言手轻了劲,还是凑在冷玉翎耳边任xing的大叫,“我不要回去,你不是要给我治眼睛吗?” 冷玉翎被被喊得的耳朵嗡嗡直响,忙伸手揉揉,向着一边的杜行夜干笑了一下,“右护法请恕在下直言,如今小萌的伤势要紧,我们日夜兼程也无非是想早些回宫为他治眼,现在眼看就要到冷梅宫了,你若将小萌接走这往返路程怕是耽搁不起,若是误了医治的时间你回去怕是更加无法交待,我与贵教素无来往,你当相信我绝无恶意,如果可以还是让我先带小萌回去医治,你也回去禀报邱教主,好让他安心,等过些时间再来接走小萌可好。” 他一脸诚挚,况且他说的句句在理,杜行夜一时竟没了主意,好不容易找到小少主若是不带回去教主定然责怪自己,可是如果真的误了小少主医治的时间那恐怕……又望了一眼紧紧抓着冷玉翎衣服的小少主,他向来是个寡言少语的孩子,虽然只有七八岁,却是比一般孩子都显得早熟,深沉,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信任一个人。 包括教主在内。 看杜行夜还是犹豫,冷玉翎知道他已经动摇,当下拍拍邱若萌的肩膀,“小萌,你若要跟我去医眼睛,须得自己好好跟这个叔叔说,你这般大喊大叫,谁能明白你的意思?” 杜行夜愣了一下,这冷玉翎是在教小少主吗?这要是让教主知道可不得了。 “我……”邱若萌嗫嗫的不知该说什么,看得出来他也是个不擅表达的孩子,冷玉翎好脾气的摇摇他,“你怎样?” 小萌抿抿嘴,“杜叔叔,我跟这个叔叔回去治眼睛,你别带我走。”这已经是他最软言软语的一次了,惊得杜行夜忙向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冷玉翎却是赞赏的拍拍小萌,又望向杜行夜,“右反护法你可想清楚了,可能放心让冷某将小萌带走。” “这……”杜行夜迟疑了一下,猛然抬起头,“冷宫主你可知道我天地教是什么教派。” “这个嘛……”冷玉翎想了一下,冲他淡淡一笑,“有什么关系吗?” 杜行夜冷冷一笑,“在江湖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可是不屑与我们为伍的,在下想说如果你只是想为小少主治眼,在下先代教主谢过了,若是别有所图……” “冷某记下了,冷某见到小萌时并不知他身份,也不是他长的肖像名门子弟,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惹人怜爱却又倔强的让人心疼,如此而已,请回去转告贵教主,冷某不能保证小萌的伤势到底如何,但一定会竭尽全力治他眼睛。” 杜行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么……小少主就拜托冷宫主。”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 杜行夜又望向邱若萌,“小少主,相信冷宫主不会失言,一月以后我再来接您回去。” 小萌只是把头埋在冷玉翎肩上,一声不吭。 杜行夜从袖中取出一块铁符,“此牌是我天地教的令牌,来接小少主的人若不是杜某必要执了另一半来,才可把小少主交与他。” 冷玉翎点点头,“好,冷某记下了。” 杜行夜不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马跨马而去。 盲童 折梅流香 盲童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正当众人说笑时,一个冷梅宫的弟子匆匆跑了进来,“公子,绮红湘茹与人在外面发生争执打起来了。” 冷云望了一眼冷玉翎,“公子我去看看。” “一起去吧。” 众人随着那报信的弟子来到一处茶楼前,四周已围了不少围观的人,绮红护着一个眼上包着白纱的小孩,看样子也不过六七岁,湘茹和另一名弟子正与四个身穿劲服的男子缠斗着。 冷云将几人喝止,“湘茹,绮红怎么回事?” 绮红拉着那孩子走到冷玉翎面前,“公子,……这四人着实可恶,您看就这么个可怜的孩子,眼也瞎了他们还虐待他,对他是又打又踢。我和湘茹看不过去,这才……” 冷云翎闻言忙上前查看,果然如绮红所说,那孩子眼上的纱布已经说明他的眼伤,而他身上更是满是血污,一身还算华丽的衣料脏破的不成样子,看来确是受了不少罪,手腕上更是有着於青的勒痕。 冷玉翎皱下眉头,这么小的孩子,这些人怎么狠得下心,当即脸上有了冷冽的气息,“你们是什么人?” 那四人望了一眼冷玉翎,冷笑道,“听说冷梅宫的宫主现在此地,你便是那冷梅宫宫主?” “在下正是,请问四位与这幼小孩童有何仇怨,为何如此待他。” 那四人却不把冷玉翎放在眼里,眼神不屑,神态轻浮,“我说姓冷的,别多管闲事,我们江州四杰的闲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管的。” 连鸿凑上前轻声道,“是江州冬青山的佟家庄的四个当家。” 冷玉翎眼中冷芒一闪,“我只问四位与这孩子有何关系,为何如此待他。” 其中一人抱臂走出,“姓冷的,平时大家都对冷梅宫礼遇三分,不过那可是头两年的事儿了,看你一副柔柔软软的样子,也就一张脸长得尚过得去,我劝你少管事非,不然伤到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我们兄弟也为你可惜。” 众人一听这人竟当众欺辱他们的公子,更是个个怒火冲天,大声斥喝,冷玉翎心里虽气却是面上没露出几分,“谢谢阁下关心,在下不是靠这张脸活着,若是阁下要靠嘴活以后可要当心了,几条命也不够丢的。” 那人冷哼一声,“看样子冷宫主是管定闲事了。” “所以阁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便是现在走人,否则面上需不好看。”冷玉翎清冷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如沐寒霜。 四人脸上微微动容,“如此便让我等领教冷梅宫的高招。”说着已扑身而上,冷梅宫等人更是早忍着怒气,立刻迎了上去,绮红湘茹立刻护到了冷玉翎身旁。 那边一群人缠斗不休,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四周的百姓为免牵进这事非,当即四散了去,冷玉翎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接了绮红手中的孩子察看。 那孩子已然浑身脏乱,这么长时间却是一声不吭,只有紧握的嘴唇显露了他此时的慌乱与不安。 这四人显然并不是冷云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冷玉翎让冷云他们不得伤人,那四人却是极不领情。 “姓冷的,我定要你为此事付出代价。”气愤难平的扬言,让冷玉翎暗暗叹气,看来以后经常会有人对他这么说了。 “不怕,没事了。”冷玉翎轻轻抚抚那孩子的头发,冷云走了过来,“公子,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冷玉翎点点头,带着孩子问了一处医术颇被称赞的医馆。 大夫是个斯文的中年人,看了半晌,“从情形看这孩子眼睛是中了毒了,若不及时医治恐怕要保不住了。” 冷玉翎吃了一惊,望了一眼那眼睛四周全是青黑的孩童,“大夫请你务必帮忙,这孩子还小,不能失去眼睛。” 大夫微微一叹,“公子,在下医术不精恐怕无能为力,公子还是尽快找更高明的大夫吧。” 冷玉翎立时失望,有些不忍的看着那孩子,那孩子是醒着的,此时更是紧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看得冷玉翎一阵心疼,不自觉得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大夫,你想想办法吧,都说您是这临于最好的大夫,你让我们再到哪儿去找啊。”小兰看冷玉翎面现不忍,也急起来。 “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这里有几颗药丸可暂且趋些毒性,公子先拿去吧。” 冷玉翎抬眼看他。 那大夫轻轻一笑,“方才公子所为在下也听说了,在下钦佩公子所为,只是在下尽力了,公子还是早日起程另寻名医吧。” 冷玉翎感激的一笑,“多谢大夫。” 让冷云留下诊金,众人匆匆赶回客栈,刚才一路上问这孩子家住何方,父母是什么人,他却是一句不吭,冷玉翎暗暗揣测,难道这孩子是哑巴不成,当即决定回冷梅宫先让冷云口中的龙神医医这孩子才是正事。 这样的决定也正合冷云心意,这两天已收到四长发的信催他尽快劝冷玉翎回宫,只是有了无双城的事儿一时也没顾上来,现在正好,当下众人收拾行李立刻起程。 那孩子似乎为伤痛所折磨,随着冷玉翎上路没多久便开始发起烧来,冷云来看过一次,只说是由于毒伤所致,幸好有那大夫给的药丸,只要见那孩子一难受立即给他服用一粒。 冷玉翎但心这孩子伤势便催促冷云加紧行程,几乎变成了日夜兼程,所幸这一群人中只有他最不济事,做着马车也倒可以忍受。 那孩子整日躺在冷玉翎怀里,不声不响沉默的让人心疼,也不知他的眼伤到底疼不疼却是从不支声,只是每天喂他吃饭喝水他倒会乖乖的听话,绮红本是第一个救了这孩子的人,对这孩子更不必说,可是这两三天来对着这么沉默的孩子也渐渐失了耐心,冷玉翎倒是颇有耐心,无安不在他就把那磨人的功夫用在了这小孩子身上。 虽然大家都说这孩子有可能是哑巴,可是冷玉翎却不这么认为,只是感觉这孩子是不想说话。所以每天逗着他说话,甚至给他讲一些故事给他解闷。 “公子,你真要和他一起睡?”小兰望了一眼躺在软塌上的小孩。 冷玉翎轻轻一笑,“孩子这么小,性格又内向,到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的人会害怕的,跟我睡吧,反正这几天他一直在我身边,你先去吧。” 小兰应声走了出去。 无名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冷玉翎脱下的外袍,“玉翎,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还是把他交给别人照看吧。” 冷玉翎摇摇头,“大哥,以后你不必为我做这些事,你也快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无名点点头,走向外间,自从相识来他一直都是和冷玉翎同屋而住,赶了几天路今天终于还是找了家客栈休息,否则他会撑不下去。 冷玉翎将软塌上的小陔抱上床,为他脱了衣裤,小孩瑟了一下紧抓住冷玉翎的衣衫,冷玉翎轻笑一声,拉起被子盖在了小孩的身上,自己也脱了衣服滑进温暖的被窝中。 “怎么吵醒你了?”冷玉翎将那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轻柔的揉弄他半长的头发,“这几天赶路累坏了吧。”说着自己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真的会瞎吗?”小孩第一次开口,让冷玉翎惊喜不已。 “你终于开口了,不用担心我们冷梅宫有一个神医,他一定会医治好你的眼睛,不能灰心哪。”冷玉翎笑着轻点小孩的鼻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总不能让我们整天喂喂,唉唉的喊你吧。” 小孩身体僵了一下,抿紧了嘴唇,像是在担忧什么一样,冷玉翎看他似乎不愿提起,生怕自己逼得急了以后他又不说话了。 轻轻一笑,“那我给你取个名字,等以后你见了家人就忘记好不好,叫……”冷玉翎眼珠一转,“叫小刺猥好不好?” “刺猬?那是什么?” “咦?你从来都没见过吗?” 小男孩摇摇头。 冷玉翎笑着帮他拉了拉被角,“那是一种可爱的小动物,浑身长了刺,每当有人攻击它时他就会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防备,这样敌人就不会伤害它了,他爱吃各种水果,你知道他怎么采摘水果搬回家吗?” 小男孩微微扬起头,“它也有家吗?” “当然有了,他有父母当然就有家了,小刺猬的家在哪里,父母又是谁呢?” 小男孩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开口,“我娘……被我爹杀了,所以……” 冷玉翎默默看了一眼小男孩,伸手把他搂紧那小小的身体,“所以你才不愿告诉叔叔你的家在哪儿吗?你讨厌你爹爹吗?” “不是……我从家里跑出来,爹爹知道一定会生气,而且他们会害我。”小小的孩童软软的稚嫩语气让冷玉翎心生爱怜。 “不会的,叔叔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好不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小男孩倔强的摇摇头,甚至转过身去背对着冷玉翎。 冷玉翎微微一笑,“那我就叫你小刺猬了?” “难听。” “那你又不告诉我,那就——小黄。” “小黄又是什么?也是刺猬吗?” “喔,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狗啊。” “你说我是小狗?” “那当小猫也可以,你自己选吧?” “才不要选。”小男孩气鼓鼓的回身抓紧冷玉翎胸前的衣服,“我叫邱若萌,不许乱喊我的名字。” 冷玉翎笑起来,“原来叫小萌呀,早说不就好了吗?” 小男孩仿佛知道终还是被骗了不禁生起气来,张口就在冷玉翎胳膊上咬下一口,冷玉翎忍着痛轻轻拍拍邱若萌的背,“真是好名字,你爹爹一定很疼爱你,这个萌字包含了他对你的全部希望和疼爱,他一定很急了。” 邱若萌松开口,“你要送我回家吗?” “不行,你的眼睛不能耽误了,得先送你看大夫才行,你爹爹也一定急坏了,我想先送封信给他让他不要担心,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爹爹让他不要责罚你。” “爹爹才不会听你的,你说也没用。”小萌噘起嘴。 冷玉翎看得心疼忍不住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惹的小家伙一脸谦弃的使劲抹着脸。 睡在外间的无名轻轻摇摇头,这冷玉翎的耐性着实让他佩服,对这么个小孩能有这么多话说。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无名与冷云对视了一眼,“什么事?” 外间有人答道,“禀公子,天地教右护法杜行夜求见,说是要接回他们的小少主。” 无名身体一僵,神情在一瞬间变了又变,“天龙教?” 冷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无名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没什么,你去告知公子,我先去看看。” 冷玉翎听了冷云的汇报,便穿好衣物,留了人在屋里看好邱若萌,自己下得楼去,几十人的马队静静立在客栈外面,手中高举的火把将众人的清清楚楚。 冷玉翎下得楼来,见到那立在前方一身淡蓝色劲服的杜行夜,杜行夜上前一步,“在下是天地教杜行夜,见过冷宫主。” 冷玉翎抱拳一礼,“见过右护法。” “客气,请问冷宫主是否在临于救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冷玉翎点点头,“确有此事。” 杜行夜一抱拳,“冷宫主,那孩子是我们教主的独子,名叫邱若萌,在下奉教主之命前来寻找,望宫主行个方便让在下将小少主带回。” 听他说出邱若萌的名字冷玉翎便有一半信了,想那邱若萌被他哄了几天才肯透露出自己的姓名,这人既能一口喊出他的名字应该是相熟的。 “右护法说哪里话,如若你说的都是真的,小萌自应该跟你回去,只是小萌受人胁迫吃了不少苦头,还是让他确认你的身份吧。”说着让冷云去将楼上的邱若萌抱下楼来。 杜行夜一见眼上包着纱布的邱若萌着实吃了一惊,忙向前走上两步,失声问道,“少主,你的眼睛……” 邱若萌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此时更是把头埋在冷玉翎胸口,看到这情景冷玉翎了大致信了杜行夜之言,淡淡一笑,“小萌的眼睛受了毒伤,急需治疗。” 杜行夜望了一眼冷玉翎,“是那佟家庄四兄弟所为?” 冷玉翎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们见到小萌他便已经受了伤了,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倒不清楚。” 杜行夜将信将疑的看着冷玉翎怀里的邱若萌,“杜某在这里先行谢过冷宫主出手相救之恩了,既然少主眼睛受创,我等需得赶快带少主回去救治。” 冷玉翎低头看了眼怀中一直不吭声的邱若萌,轻轻拍拍他,“小萌,你认识这个叔叔吗?他要带你回家呢?” 小萌咬咬嘴唇,“我不要回去。” 杜行夜一听急起来,“少主,教主为你失踪派人到处寻找,你再不回去教主可要急坏了。” “我就是不要回去。”邱若萌大叫起来,“你走,我要跟着叔叔在一起。” 看来这杜行夜所说全是真的,这邱若萌果然是这天地教教主之子,看他这样连头都不敢抬,紧紧搂着自己生怕被人拽走一般,无非是害怕自己跟着回去后受爹爹的责罚。 “小萌,你再这样叔叔怕是要断气了。”冷玉翎轻笑起来,小萌闻言手轻了劲,还是凑在冷玉翎耳边任性的大叫,“我不要回去,你不是要给我治眼睛吗?” 冷玉翎被被喊得的耳朵嗡嗡直响,忙伸手揉揉,向着一边的杜行夜干笑了一下,“右护法请恕在下直言,如今小萌的伤势要紧,我们日夜兼程也无非是想早些回宫为他治眼,现在眼看就要到冷梅宫了,你若将小萌接走这往返路程怕是耽搁不起,若是误了医治的时间你回去怕是更加无法交待,我与贵教素无来往,你当相信我绝无恶意,如果可以还是让我先带小萌回去医治,你也回去禀报邱教主,好让他安心,等过些时间再来接走小萌可好。” 他一脸诚挚,况且他说的句句在理,杜行夜一时竟没了主意,好不容易找到小少主若是不带回去教主定然责怪自己,可是如果真的误了小少主医治的时间那恐怕……又望了一眼紧紧抓着冷玉翎衣服的小少主,他向来是个寡言少语的孩子,虽然只有七八岁,却是比一般孩子都显得早熟,深沉,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信任一个人。 包括教主在内。 看杜行夜还是犹豫,冷玉翎知道他已经动摇,当下拍拍邱若萌的肩膀,“小萌,你若要跟我去医眼睛,须得自己好好跟这个叔叔说,你这般大喊大叫,谁能明白你的意思?” 杜行夜愣了一下,这冷玉翎是在教小少主吗?这要是让教主知道可不得了。 “我……”邱若萌嗫嗫的不知该说什么,看得出来他也是个不擅表达的孩子,冷玉翎好脾气的摇摇他,“你怎样?” 小萌抿抿嘴,“杜叔叔,我跟这个叔叔回去治眼睛,你别带我走。”这已经是他最软言软语的一次了,惊得杜行夜忙向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冷玉翎却是赞赏的拍拍小萌,又望向杜行夜,“右反护法你可想清楚了,可能放心让冷某将小萌带走。” “这……”杜行夜迟疑了一下,猛然抬起头,“冷宫主你可知道我天地教是什么教派。” “这个嘛……”冷玉翎想了一下,冲他淡淡一笑,“有什么关系吗?” 杜行夜冷冷一笑,“在江湖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可是不屑与我们为伍的,在下想说如果你只是想为小少主治眼,在下先代教主谢过了,若是别有所图……” “冷某记下了,冷某见到小萌时并不知他身份,也不是他长的肖像名门子弟,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惹人怜爱却又倔强的让人心疼,如此而已,请回去转告贵教主,冷某不能保证小萌的伤势到底如何,但一定会竭尽全力治他眼睛。” 杜行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么……小少主就拜托冷宫主。”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 杜行夜又望向邱若萌,“小少主,相信冷宫主不会失言,一月以后我再来接您回去。” 小萌只是把头埋在冷玉翎肩上,一声不吭。 杜行夜从袖中取出一块铁符,“此牌是我天地教的令牌,来接小少主的人若不是杜某必要执了另一半来,才可把小少主交与他。” 冷玉翎点点头,“好,冷某记下了。” 杜行夜不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马跨马而去。 天地教邱楚水 天地教?邱楚水 风光旖旎的沧州位于台宣国的南方,四季如春,鲜花盎盎,绿草茵茵,是台宣国所属七个州中最为富庶的地方。 而在这风景秀丽的沧州有一处归魂崖,乃是一处天险,山岭险峻,树木从生,山中罕见人迹,甚至连长年居于山中的樵夫也只上到半山就绝计不会再向上攀了。 可是不知何时,这奇险无比的归魂崖竟无端多了许多身穿劲服,凌空飞行的武林人士,有些想一探究竟的好事者,都会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久而久之这归魂崖更是无人敢探。 亭台中轻纱幔帐传出一阵阵娇笑声,几个美貌女子轻袖曼舞,虽无丝竹之声却翩翩如花中彩蝶,如花娇靥令园中百花失色,在这一群或是清雅或是妖娆或是的女子之中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如火般的红色纱衣随着身旁的女子曼妙舞步轻扬,含着无限风情的凤目有意无意的停留在眼前刻意讨好的女子身上,立刻便能换来灿然一笑,丝绢般的长发直垂腰际,每一根都似乎带着某种灵性般轻轻飘浮。精致俊美如玉般的白晰脸庞上两道斜眉张扬的恨不得飞了出去,英挺的眉目之间自有一股无可比拟的傲气,微勾的薄唇却显得有一丝薄情,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两条修长的腿更是随意的搭在小桌上,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此人正是天地教的教主邱楚水。天地教一夜之间横空出世,无人知道他的底细,只知此教教中弟子武功高强,行事狠辣,却也不在江湖上招摇生事,自也没引多少人注意。 邱楚水望着眼前如花美人,心思却没花在这上面,数日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独子不明失踪,派出手下人马四处查找竟是毫无音讯,说不急是假的,他与独子素来生疏,从不亲近。可是那必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平时交流不多但不代表他不担心这个儿子。 怀中靠近一个柔软身躯,一身翠绿妖艳美丽的女人将一颗鲜红果子喂进邱楚水口中,甜甜的气息吹拂到邱楚水的耳边,“教主,你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邱楚水勾唇一笑,轻咬住女子雪白圆润的耳垂,惹得女子浑身一颤,软在他的怀里,邱楚水顺势将那水蛇细腰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轻笑着“绿姬舞姿曼妙,本教主看痴了——” 女子娇笑着更加向他怀里偎去,“教主就是嘴甜,尽是说些甜言妙语逗绿儿。” 邱楚水没接她的话,只是伸手捏了桌上酒杯轻呷着。 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名叫绿姬的女子从邱楚水怀里站起来,邱楚水却是眉头不抬,只是一把清丽的嗓音低低的从他口中逸出,“右护法你回来了。” 脚步停在亭台之外,所来之人正是从临于赶回来的杜行夜,见到邱楚水立刻下跪行礼。 邱楚水见他奉命出去寻找儿子,却是两手空空而回,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杜行夜看在眼里,心头也不由的猛跳了一下。 连忙开口,“禀教主,属下奉命寻找少主下落,在临于终于找到少主。” “喔?找到了,人呢?”邱楚水懒懒的开口。 杜行夜看出邱楚水脸上的不耐,虽然口气不急不徐,但是却是心急的,便忙将所知之事尽数回禀上来。 “禀教主,属下未能将少主带回来。” 邱楚水看他一眼,“为何?” “我们找到少主之时,少主正和冷梅宫宫主在一起,因为身受眼毒之伤,急于治疗,属下怕冒然将少主带回延迟了救治的时间,少主的眼睛……只得先将少主交与冷梅宫宫主代回医治。” “你说什么?”邱楚水猛得从座上坐起来,“小萌的眼睛怎么了?” “属下查得,掳走少主的是在江湖上号称江州四杰的冬青山佟家庄四兄弟,那佟家兄弟虽在江湖上有着四杰之侠名,实则私下里是打家劫舍的盗匪之流,少主在在回归魂崖的途中被这四个贼子盯上,竟趁了风雨之夜将少主掳走,少主的眼睛恐怕也是这四人所伤,冷梅宫宫主在临于将少主救下,并且快马加鞭赶回冷梅宫救治少主眼睛,属下欲带回少主,一则顾及少主伤势不易拖延,二则少主极是依赖那冷梅宫宫主,不愿跟属下回来。”杜行夜说完便垂下头去不看邱楚水的神情。 邱楚水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武功高强,心思灵活,机智无比,喜怒不形于色,性情更是无人能够琢磨,□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繁多,狠辣无比,所以手下弟子极是敬畏,邱若萌是邱楚水独子,先前一直居住在桃花坞之中,归魂崖是邱楚水所选教址,近期刚刚完工,没想到邱若萌在被接过来的途中竟被那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劫了去,这下还伤了眼睛,不知邱楚水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这四个人。 邱楚水现下却是思量着杜行夜的话,他知小萌一向与自己没什么感情,可是那孩子生性冷淡却是和什么都不亲近的,而现在竟会‘依赖’那个冷梅宫宫主,而那宫主竟然救了小萌还说服杜行夜将小萌带走,让他机敏的心思不得不产生怀疑。 况且杜行夜是他右护法,行为处事他心里十分清楚,而让杜行夜能如此放心将小萌交付的人……他倒起了兴趣。 “冷梅宫宫主?” “是,听说前些年那小宫主莫名失踪,冷梅宫倾尽全力寻找,前些日子才刚刚找到,这次也正是回程途中。” 邱楚水竖起纤长手指支起下巴,“你见到那小宫主了,是个怎样的人?” 杜行夜以为邱楚水会先下令捉那佟家四兄弟,没想到邱楚水竟对冷玉翎起了兴趣,这倒让杜行夜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俊逸非凡的冷玉翎了。 看到杜行夜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光芒,邱楚水更是对冷玉翎好奇的不得了,不禁勾起一丝清凉的笑容,“我也曾听说这冷梅宫的小宫主乃是武林第一美男子,可是实情?” “这……”杜行夜脑中一闪,那冷玉翎已不能以美来形容,那种淡雅,温和,清澈,含蓄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若是真让人形容,也只能用‘风姿卓然’四个字可以形容。 而这话他不敢跟他的邱教主说,因为他的教主也绝对是个明艳照人,美的不可方物的一个美人,而他性情多变,指不定会因为自己一点无心之语为他降罪。 邱楚水不悦的瞪他一眼,“右护法画技出神,不如将那冷梅宫的小宫主画出来,让我瞧瞧?” 杜行夜一听,也到也是个办法,他不敢骗邱楚水,若是有一天让邱楚水知道自己讲的不尽不实倒也不是件好事,干脆画出来,至少模菱两可不会招惹什么事非。 当即让人备了画纸,笔墨就在亭台之外的一张小桌上细细画出冷玉翎的模样来,不到片刻时光,一张画像已展现在邱楚水面前,邱楚水的那些美妻娇妾也一起围了上来。 邱楚水看了一眼,脸上挂着个冰冷笑意,却是没说什么在一旁坐下,而那一群女人却都忍不住的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笑起来,“看来必定有一个是错的。” 旁边女子不明就理的问道,“姐姐此话何意,什么是错的?” 邱楚水也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杜行夜,听那几个女人说笑。 “自然是传言有错,有人说那小宫主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可这画像之人只能说是清秀斯文,连我们教主万分之一也赶不上,怎么会有如此传言,所以不是那小宫主美貌的传言有错就是传说右护法画技传神的传言有误喽。” 本是一句女子间玩笑之语,却让杜行夜冷汗直冒,忙偷偷瞟了一眼邱楚水,干笑两声,“几位夫人见笑了,杜某技拙,这画也只画得那冷梅宫宫主七分神韵,画画需得抓住一个人的神思,在下只是匆匆一瞥实难描得仔细。” 邱楚水知他打的主意,画了一副画,说了一番话却全是为着自己以后开拖,这冷玉翎到底是何方神圣。 “教主,属下已将我的令牌留与那冷梅宫宫主,告诉他若是在下不能去接小少主,来人必要手持令牌才可以带走小少主,若是教主亲行莫忘此事,以免误会。” 邱楚水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行夜,“右护法是在担心小萌还是在担心——那小宫主啊?” 杜行夜一惊忙屈膝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那冷梅宫与我们素无瓜葛,况且此次若不是那小宫主出手相救,小少主还不知要吃多少苦,而他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并不像其它门派那般对我们鄙夷不屑,反而对小少主呵护备至,我们实是欠着冷梅宫一份人情,所以……” 邱若水长眉微微一动,“我什么时候还需了那些名门正派对我刮目相看?右护法又怎知那小宫主不是别有居心呢?” 杜行夜微微皱起眉头,先不说当时情形确应该以小少主的伤势为重,只是从杜行夜对那冷玉翎一面之识,便从心底莫名信任,但他必竟久厉江湖,现在被邱楚水一句话说得不知如何做答,也有些后怕,万一真是自己决定失误…… 邱楚水淡淡看他一眼,“小萌眼伤如何你可眼中有数?” “这……少主根本不许我触碰,所以我并不清楚,可是以当时冷宫主所言确是非常危急的,他们在临于曾去一家姓王的大夫那儿为少主诊治过,我也曾找了那王大夫问讯少主伤势,那王大夫也说少主伤势颇重,曾送冷宫主一瓶可以暂且压制毒性蔓延的药物,那冷宫主日夜不停的赶往冷梅宫怕是也唯恐少伤势反复。” 听他言词之间还是不忘维护冷梅宫,不觉心里憋了怒气,冷哼了一声,“你下去。” 杜行夜再不敢多说什么,站了起来便退了下去。 邱楚水垂眼沉默了一会儿,又低低的笑了起来,“来人!” “教主!” “佟家四兄弟带回来了吗?” “禀告教主,那四人已然带回归魂崖押在牢中。” 其实在杜行夜回来之前他早已知晓事情始末,并且先一步将那佟家四兄弟捉了回来,这也便是他的可怕之处,永远都不会只相信一个人,随时都有后棋,若是有谁不尽心办事是绝对不会骗过他的。 邱楚水满意的点点头,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好,那我们便去看望那四个兄弟吧。” 地牢之中并非不见天日,而是尚有一扇小小的天窗,时至正午本该明光明媚,可是地牢之中确是散发着阴冷寒气,这里是新定居所,之前这归魂崖从不曾有人建造房舍,如今这里却是天地教的总坛。 而之牢房虽然清寒,却是干干净净,甚至连行刑用的刑具也不曾准备。 邱楚水走进牢房,四周环视一圈才将视线落在那四个绑在墙上铁环之上的人,那四人正是掳走邱若盟的佟家四兄弟。 四兄弟见到邱楚水进来,先是被他一身火红的纱衣所惑,望着他俊美不凡的外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成为阶下囚,便开始挣扎起来,“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捉我们兄弟回来?” 邱楚水吟吟一笑,那张笑脸竟让人一窒,“我是谁?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随意找个地方做了,双腿交叠悠闲的晃着,手指挽起肩上一缕黑发把玩着,“前些日子你们兄弟曾掳了一个七岁的男孩,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四兄弟对视一眼,“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事情。” 邱楚水却是意外这四个家伙原来是笨蛋,到了这个地步尽然还想隐瞒,不禁轻笑起来,“不管你们的事吗?他是我儿子,他的眼睛被你们怎么弄瞎的,是谁下的手啊?” 他的声音轻柔动听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神经,可是又分明是危险的陷阱。 邱楚水看四人不打算开口,也不打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从怀里里拿出一只小瓶,“知道这是什么吗?” 四人都露出狐疑的神色,不知他弄什么玄虚,邱楚水笑着瞟他们一眼,自顾的解释起来,“这小瓶里装的是蚀心虫,听说过吧?” 相对于笑眯眯的邱楚水,四个男人则脸色变的灰白,只见邱楚水举着小瓶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是你吗?” 男子惊骇的瞪视着邱楚水手中的小瓶,又望着邱楚水,两排牙齿不停打着颤,邱楚水也不再问他伸手一指点中他的穴道,那男人顿时不能移动,任由邱楚水撕住的他头发将他的头抬向那扇天窗。 其余三人都知他要下手,本着兄弟骨肉之情都不停的挣扎起来,大声斥喝着不许邱楚水碰那个男人,邱楚水又是嫣然一笑,“总要有一个人承受的,如果你们告诉我是谁弄瞎了那孩子的眼睛,我便放了其它的人。” 其中一个男子愤怒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那臭小鬼有什么关系?” 邱楚水不理他疑问只是专心的将小瓶打开,既然都怕臭小鬼了,想来真是没少折磨邱若萌,那么这些人就只有一个下场。 面前的男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喊叫,只是看着那只白晰的双手伸过来强行挣开他的双眼,低低的笑声从邱楚水口中发出,“还是专心看着窗子吧,以后没有机会了哟。”说着将瓶口对准男子的眼珠,一滴红角的**滴在男子眼中,再换另一只眼睛。 男子只觉眼前的光线慢慢被一种血色所代替,紧接着一股腐心蚀骨般的痛楚从身体里涌出来,摸不着碰不到,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从这不大的牢房里传出来,听得外面巡罗的侍卫不禁都是心头一毛。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各位朋友,等着看文的朋友一定着急了,不过最近因为不在本地所以不能继续更文,21号再更,请继续关注,还有希望朋友们多提意见,我本人也是一个小说看家,看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有些自己的片段出现,如果各位朋友有什么想法不妨发给我意见,重要的是随便打分哟!!! 感谢感谢^^^^^^^ 冷梅宫 折梅流香? 冷梅宫 在第六天时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千梅谷的,冷玉翎在掀开车帘的瞬间便被眼前那一眼忘不到边的白梅惊呆了。 这里竟有这么多白梅…… 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卷起清冽的梅香,在天地间轻扬四散,沁人肺腑,冷玉翎站在车上望着望不到尽头的梅林,久久不能回神。 “很美,是吗?宫主我们到家了。”冷云了解的看着一脸恍惚的冷玉翎,“要是下雪这里的景致才是最更美的。” “这里……”冷玉翎心里奇怪,现在的时节怎么可能,现在才九月呀,这里竟像是脱离了时间的轨迹,这些梅花像是世间自由的精灵,独自傲放,在这不属于它们的季节。 冷云伸手将冷玉翎扶下车,“我们冷梅宫的地下水系是一支冰川雪水,这些梅之所以不分季节一半原因是由于这地下冰水,再者是因为这千梅谷一年四季都比外面的气温低许多呢?宫主可觉得冷?” 冷玉翎轻轻摇摇头,他非旦不觉得冷,还感觉有些热…… 冷云看他一眼,微微皱眉,冷玉翎的脸色一直白晰,现在竟染上一片红霞,“宫主可是发热?” 冷玉翎摇摇头,望着远处一行前来的人,这些恐怕就是冷梅宫的四位长老了。 微微整理一下衣袍,冷玉翎迎了上去,无名跟在他的身后。 来迎接的恐怕是冷梅宫最高等级的人了吧,为首几个上了年纪的也分不清身分但一定是德高望重,而身后那些人…… “玉翎见过几位长老,让长老为我操心了。”冷玉翎恭敬的一掬到地。 众人显是被他恭敬的口气惊呆了,有一时的回不过神来,冷云忙上前一步,“肖云见过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龙神医。”他故意一一拜见,就是为了让冷玉翎一个个对上号,必竟他失忆的这件事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冷玉翎感激的冲他淡淡一笑,这个笑容却让在场的人更是惊疑,冷玉翎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在场的人都是一副疑惑的神情,不……是疑惑中又带着些许生疏…… 这些人和自己的关系看来并不好,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这小宫主一消失就是三年如今回来,隆重是隆重的可是却不见有多少亲热。 “宫主总算平安回宫,我们也算安心了。”大长老刘显宏忙上前将冷玉翎扶起,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的小指。 冷玉翎全当不知道,只淡淡一笑,“刘伯伯,现下有件重要的事要龙神医帮忙。” 刘显宏吃了一惊,忙向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冷玉翎笑笑,又望向那一身文雅气质的龙神医,约莫四十出头,一身洁白衣衫显得他飘逸出尘,特别是身上那份沉稳的气息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心。 可是当他望着冷玉翎时却皱了眉头,眼神也瞬间变得犀利,冷玉翎刚想开口,那龙神医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冷玉翎的手腕,冷玉翎吃了一惊,也许是自己到底有些心慌吧,冷玉翎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只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际,身体一软竟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有种不知年月不知时空的感觉,屋子里飘荡着淡淡的冷香,却不见一个人,冷玉翎微微皱眉掀起暖被下床,却觉得浑身无力,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无名呢…… 冷云呢…… 他们总是陪在他身旁的,甚至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是同住一间房的,无名是为了保护他而自当了贴身侍卫,而冷云总认为自己才是他的贴身侍卫也一定要与冷玉翎寸步不离,所以每天冷玉翎一醒过来总是能看到无名或是冷云。 可是今天屋里似乎冷清了不少,没有见到他们让他心里有丝不安,走进两人小侍女见到冷玉翎醒来,忙低垂着头问好,“宫主醒了。” 原来还当我是宫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冷玉翎暗自想着,拿了衣服披上,这屋里还真是冷啊。 “大哥和冷云呢?” 两人小婢互望了一眼,显然不明白冷玉翎在说些什么。 冷玉翎望着她们,“我是问和我一起回来的人呢。” 两个小婢望了一眼冷玉翎,垂下头不吭声。 冷玉翎急起来,“他们人呢,你们说话呀。” “他们被关起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冷梅宫的四长老牟扬走了进来,身旁跟着那个龙神医。 冷玉翎一见两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想着无名冷云,“牟伯伯,龙伯伯,为什么要关他们,我要见他们-” 牟扬向冷玉翎行了一礼,“属下不敢当。” “牟伯伯你为什么要关我大哥和冷云。” 牟扬看了一眼冷玉翎,“宫主中毒,冷云难辞其咎,至于那无名……身份不明混入我冷梅宫怕是别有用心。” 冷玉翎一愣,“中毒?” 龙神医轻轻点点头,“这毒是慢xing毒药,平时没什么征兆,只会慢慢腐蚀你健康的身体,你的内力已经尽失你可知道。” “我知道,冷云已经告诉我,而且我也手足全废,再也没有什么武功了,可是这些和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我认识他之时便已是这样。” “宫主,我们并不是要置疑你的决定,只是这无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是为了钱可以做一切事情的人,把他们收在冷梅宫下……”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钱才重要,大哥不是那种只看中钱的人,而大哥的身份也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从小便是孤儿,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意过安乐无忧的生活,我只想让大哥远离血腥,没想到……”冷玉翎说得有一丝感伤,让人看了都不自觉的想要难过。 牟扬望了一眼龙秀,龙秀轻轻摇摇头。 冷玉翎不知他俩打什么哑迷,心里只是着急无名和冷云,“牟伯伯你把他们关在哪里,先让我见见他们-” 昏暗的地牢中,冷云和无名相对无言,他们所处的是一间单独的小间,旁边是跟随无名一起投效的黑盟成员,他们是在毫无怨言的情况下被缴了武器,没有丝毫抵抗的走进了牢房。 无名望着头顶上那只有一尺见方的小窗户,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在担心冷玉翎,必竟当时冷玉翎突然倒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冲上去想去扶时却被人拦了下来,那些人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充满敌意的,可是当那些人要抓他时他还是选择束手就擒。 因为他选择了冷玉翎…… 他依稀记得当时那些跟随他的手下一时间眼中闪现的杀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对于他们这种人束手就擒都意为着把xing命交出去了。 可他还是这么决定…… 因为他相信冷玉翎…… 为什么呢? 似乎和冷玉翎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却已经这般信任他了…… 冷云看他嘴角含了一个模糊的笑容,不禁好奇,“你明明可以做黑盟的老大,虽说是个小组织,可也是发号施令自由自在,为什么甘愿跟随公子做别人的属下。” 无名挑眉看他,“怎么你也怀疑我?” 冷云摇摇头,“公子不怀疑你,我便不怀疑你,公子信任你,我便不能置疑你。” 无名无趣的把眼神移向别处,“你这算不算愚忠。” 冷云轻笑,“至少忠的有道理,我从小便在冷梅宫,这里是我的家保护宫主是我这一生的责任,就算愚忠也只是尽我们的职责,更何况他不会让我愚忠,你呢?” “因为他说一定会有比杀人更有意思的事,他说一定会找到我的人生目标,所以我想试试。”无名淡淡的说着,伸手拿起地上一根草棍,“更何况我的命是他救的。” 冷云微微一鄂,“公子曾救过你的命?可是……” 无名微微勾起唇角,“你想说他没有武功?他除了有副热心肠还有聪明才智。” 冷云沉默了一会儿,幽幽一叹,“是啊,公子他……真的很不一样了。” “不一样……”一阵嘈杂脚步声让无名站起身来,冷玉翎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哥……”冷玉翎见到牢中的人忙喊了一声,他出来的匆忙,只披了一件披风,头发都没来得及束就这么跑了来,满肩的黑发更显出他的病态,像个易碎的娃娃般脆弱。 无名心中一紧,“玉翎……你怎么来了,你……” 冷玉翎满是悔疚的抓着铁栏,“对不起大哥,都是因为我竟让你被关在这种地方。” 无名握住冷玉翎的手,“你病成这样怎么还乱跑。” 冷玉翎望了冷云一眼,“冷云……” 冷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也一把握住冷玉翎的手,“公子……你这是何必……” 冷玉翎一时间红了眼眶,回头望着跟着他前来的牟扬和龙秀,可能是因为他醒了来见他的其它三个长老也随后跟了过来。 “牟伯伯!”冷玉翎无比凄凉的唤了一声,竟让人有落泪的冲动,腿一软直跪了下来,这一跪半真半假却吓住了所有人。 说这半真半假,那是因为他身为现代人,是最讨厌这古时跪来跪去的方式,可是他是真的不想看到无名冷云被关在牢里,他想要请牟扬放了他们的心情也是急迫的。 可是那不代表需要他下跪,他跪下多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已无力支撑下去了,腿上发软扑倒在地上。 牟扬一见吃了一惊忙上前想要拉起他,冷玉翎却是将错就错扯住牟扬的衣袖,泫然欲滴的神情让牟扬有些措手不及。 “宫主,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无名和冷云也急起来,想要拉起冷玉翎,冷玉翎却死扒着铁栏杆不松手,“牟伯伯,请你不要当我是什么宫主,我不过是你的晚辈,我请求你放我大哥他们出来。” 牟扬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更多的却是诧异,“宫主,我们也是……” “我知道,我知道几位伯伯婶娘全是为我好,可是……我和大哥是喝过血酒的,虽然没说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我已当他是我的手足,今生今世都是不会背弃的,大哥带着手下投效冷梅宫,一路上护我安全,我感激不尽,我也许下诺言要待他们如我冷梅宫囧囧一般,如今却做这背信弃义之事,玉翎实在无颜再见他们-” “至于冷云,他一路上对我照顾细致周到,我也当他如兄弟一般,他如此待我,一回来却因我下了大牢受责罚,玉翎自也是对不起他的,玉翎中毒之事想来是那毁我筋脉,废我武功之人所为绝和大哥无关,如若牟伯伯你们不信大哥那……那便是不信玉翎,请把玉翎和大哥关在一起吧,我绝不能看他们在这里受苦。” 冷玉翎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让众人都傻了眼,牟扬先是扶着冷玉翎这时也不禁站起身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冷玉翎,“你……你真的是我们的宫主……冷玉翎吗?” 冷玉翎抬头看着他,紧咬着下唇,眼泪汪汪的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把目光转向后面站的吕雁,她是几位长发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女子的心总是比男人软些,更何况她能当这二长老,有一定的能力是肯定的,重要的是她一定和上任宫主关系不差,这是冷玉翎的判断,一个女人想要独掌一个门派,没有心腹是不成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吕雁? “婶娘……”当那双含泪带悲的眸子望向吕雁时,吕雁眼中却是意外的闪过一丝冷意,冷玉翎心中暗暗吃惊,却还是赌了。 “婶娘为何如此狠心,难不成玉翎……玉翎做了什么惹婶娘生气的事,竟让婶娘如此记恨不肯答应玉翎这小小的请求。” 吕雁吃了一惊,忙道,“宫主说哪里话,只是宫主受到如此伤害不是小事,我等需得谨慎,即使你相信无名,也不代表他的这些手下全都值得相信。” 冷玉翎摇摇头,“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收下他们一片赤诚心意,怎可再怀疑他们的忠诚,我相信他们,就如他们也一直相信着我一般,请……”冷玉翎一句没说完差点昏过去,无名忙隔着铁栏扶住冷玉翎。 “玉翎你先回去吧,你身体不好还是快回去休息,我们在这儿没大碍的。”无名心里感动着,冷玉翎的一番话说得他心潮澎湃。 ……决定了今生跟定了这个人。 冷玉翎回头看他一眼,“你当我说笑吗?早知让大哥有此一遭,当初就不该回来。” 这是一记狠药,既然当初冷梅宫不惜花费三年也要找到他,看来还是极看中他的,他一定要利用这些事情给无名找个可靠的地方,让他在冷梅宫再无人置疑。 刘显宏与林开阔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冷云知道冷玉翎平时虽然表现柔弱,却是个倔强xing子,忙站起身来,“四长老,属下有事禀告。” 牟扬看他一眼走到他面前,“什么事?” 冷云附耳跟他说了几句,牟扬脸色一变,“你说的可是真的。”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只是一时之间未曾细细与长老说明。” 牟扬又望了一眼冷玉翎,那双清澈温和的眼睛哪还和以前的冷玉翎有半点想像。反身走到后面与几人低声说了几句,刘显宏走上前来,细细看了一阵冷玉翎。 “宫主,还是先回去休息,此事容我们商量商量。” 冷玉翎点点头,“好,我便在这里等刘伯伯拿定主意。” 刘显宏无耐的叹了口气,“宫主……” “刘伯伯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和他们无关,我不要他们在这里多呆一刻,如果你们对我还有一丝疼爱,就不要让我做无信之人。”冷玉翎眼神坚定无比。 刘显宏望了一眼牢中的无名,命人打开牢门。无名立刻出来将冷玉翎从地上抱起来,“玉翎,不要再任xing了快点回去休息,你若是再出什么事,你让我……” 冷玉翎一把抓住无名的衣领,“我不是你的责任,我们是兄弟。” 无名望着他,眼中似有什么东西闪动,却让人看不真切。 “宫主还是快快回去休息,让我好好看看。”龙秀眼中含满担忧。 冷玉翎靠在无名怀中,眼睛望了一眼龙秀,“龙伯伯我的伤已经这样了,也不急在一时,还是请刘伯伯先放了关在牢中的人,给他们安排个住处,暂时先由大哥照看着,这样可好?”话虽然说的像是请求刘显宠的同意,其实这无疑是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刘显宠还是轻轻点点头。 冷玉翎感激的一笑,“多谢刘伯伯。” “宫主不必客气。” 看这几人似乎还是不想和自己有一分亲近,冷玉翎也不急,那只是时间问题,他一定要好好理理这些纷乱的关系。 宫中生活 折梅流香? 宫中生活 “怎么样。”林开阔望着一直紧皱着眉头的龙秀,他已经给冷玉翎上上下下检查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却是半个字也没说,让众人不由的着急。 冷玉翎□着上身,屋里略显清冷的空气让他禁不住颤了下身体,龙秀看他一眼,轻轻为他拉上衣衫。 “龙大夫到底怎么样,你到是说啊?”林开阔显然是个急燥脾气,远不如其它人镇定。 龙秀轻轻拿起冷玉翎的手腕,“从宫主身上的伤痕来看,宫主曾经受了不少苦头,这手脚上的伤已是旧伤最少也有两年了,可是这身上的伤也不过半年时间。 冷玉翎微微垂下眼,半年吗?时间也差不多吧? 龙秀又望了一眼冷玉翎,“这肩上的伤不过月前,宫主在清逢呆了大约三四个月,这伤又是从何而来的?” “这……是卢之宁刺的。” 无名淡淡看了一眼冷玉翎,声音却生冷的透着寒气“他刺的?为什么?” 冷玉翎吸了口气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无名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眼中也含着一抹冷厉。 “可恶,若不是宫主及时发现,那响天雷一响多少人命要丢在那里,卢梭这老狐狸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伤了宫主,这算帐咱们一定要跟他算。”林开阔气得情绪激动,冷玉翎却是轻轻一笑,这林开阔的脾皮直爽倒是让人喜欢。 “林伯伯不必为玉翎不平,那卢梭的确是个老狐狸,是狐狸他就不会安生,他不安分总有办法报这一剑之仇。”冷玉翎淡淡的说着,虽是说给林开阔听其实是说给无名听的,他知道无名与卢梭之间一定有什么过结,只是无名不主动说他也不问,可是这事不会就这么被无名压在心底的,一定有要解决的时候。 龙秀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冷玉翎,“宫主头上可曾受过伤?” 冷玉翎摇摇头,“不曾,我只记得刚爬出那乱坟岗时浑身都疼,头脑也不是很清醒,身上的衣服全烂了,好像有些发烧……意识很模糊,记不得了。” 龙秀点点头,望了众人一眼,轻轻一叹,“宫主怕就是那时由于身上重伤不能及时医治,引起内烧,伤了脑子,所以才会有些事情忘记,可是看宫主如今思绪清晰当是不幸中的大幸。” 冷玉翎轻轻一笑,“真的吗?可是……龙伯伯不是说我中了毒吗?” 龙秀点点头,“宫主所中之毒名为软骨化功散,此毒若是在十二个时辰不解便会毁去习武之人全部内力,而且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使人变得浑身无力,气喘虚弱,慢慢被这毒伤缠的失了xing命,虽不是什么高明的毒药,却是极为恶毒。” 冷云一听急道,“龙神医,那宫主的毒可有救?” 龙秀点点头,又露出一丝沉重,“宫主中毒时间已长,只怕身体已经被这毒素腐蚀,就算解了毒以后也不会有好身体了。” “那可还有办法习武?”刘显宏问道。 龙秀摇摇头,“那更是不可能的了,说明白些如今我们还能见着宫主已经是奇迹了,以宫主身上的伤若非奇迹,恐怕……”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众人却是心里明白,不禁都露出一丝惋惜,冷玉翎看着众人各自复杂的表情,不以为然的一笑,“几位伯伯婶娘不必为玉翎担心,玉翎不知自己以前是什么心思,可是如今玉翎只想没有武功不代表就不能生存,更何况有你们这么关心我,我什么也不担心,什么也不害怕。” “说得好,宫主需知男儿当自强,没有武功还有冷梅宫,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龙秀开口安慰着冷玉翎,可是冷玉翎眼中的光芒却也让他迷惑,这……真的不像是烧坏脑子的人该有的眼神。 “龙伯伯,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 “宫主请说。” 冷玉翎举起手腕,“挑断手筋脚筋,那我不是手脚都不能动完全是个废人吗?可是我现在还是可以走,可以拿东西?” “那是因为你的手脚筋脉并没有被挑断,可是被伤得很重,看来当时那人手下还是留情了,否则你的手脚绝不过是现在这样,……宫主,你身体的毒素若要清楚干净,要用宫后的寒潭水,以宫主的身体怕是要吃点苦头。” 冷玉翎淡淡一笑,“多谢龙伯伯,玉翎多少苦都吃过了,又怕的了那一点。” 龙秀点点头,冷玉翎望了一眼远处站的冷云,“牟伯伯,冷云在路上曾告诉我,在宫中您是掌管刑堂的,冷云又是您的手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冷云到我身边来。” 牟扬看了一眼冷云,“宫主想要冷云,便让他在宫主身边当近身侍卫吧。” “谢谢牟伯伯,冷云,你看到了我可是个废人,麻烦一大堆,你可愿跟着我?” 冷云忙单膝下跪,“属下愿跟随宫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冷玉翎看他说的认真,不禁摇头苦笑,“快起来,别说万死,一死也不许。” “宫主,有件事不知冷云可曾对你提起?”刘显宏眼中有着迟疑。 “您是想说我娘的事吧,我已经知道了。”冷玉翎微微垂下头,眼中含着一丝悲切,“冷云说,我娘她一年前……” 刘显宏轻轻一叹,“宫主已然知晓我也不多说了,宫主她病痛不治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还请宫主节哀顺变。” 冷玉翎点点头,“没想到我三年没回来,竟出了这许多事,这几年几位伯伯婶娘为我操了不少心,玉翎在这里谢过了。” 吕雁一直是沉默着,偶尔对冷玉翎投以一瞥,大多时候是面无表情的,冷玉翎扫了她一眼,“玉翎什么也不懂,还请几位伯伯婶娘多照应。” “宫主不必担心,宫内事务自我们几人照应,你现在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 冷玉翎点点头。 冷玉翎又要回了小兰小蝶,她们和他好歹也熟识了,冷玉翎索幸就继续让她们来服侍,勉得又不知多长时候才能让那些小婢女们消除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而后的日子对冷玉翎来说果然是苦不堪言,为了给他去毒,他每天都不得不在宫后那冰冷刺骨的水在泡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也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小时,冷玉翎往往是自己下去后来被人抱上来,看到无名和冷云眼中的疼惜他只能抱以一丝虚弱的微笑,而后便是他最难以下咽的中药。 冷玉翎每每对上那碗飘着苦味的药碗苦笑,是谁说灵丹妙药都不苦的,还有什么淡淡清香,为什么他就要喝这苦死人不偿命的药啊…… 龙秀一边帮冷玉翎驱毒,一边帮那冷玉翎带回来的小孩治疗眼伤,就这样冷玉翎在**躺了整整一个月,龙秀才允许冷玉翎下床。 “小萌,眼睛怎么样。”冷玉翎把那向来冷漠的小孩抱在膝上,伸手拈起一块糕点放在小萌的手中,小萌已不像先前那样对他不理不睬,却还是整日不爱说话。 冷玉翎见他不说话,只好抬头看向龙秀,“龙伯伯小萌的眼睛怎么样了。” 龙秀只顾着手中的草药,这些天冷玉翎几乎每天都来报到看小萌,再加上冷玉翎温和的xing格也让他不像先前那般拘束了。 “放心吧,他的眼睛已经没问题了,再过两天就完全好了。”龙秀轻轻摇摇头,这个问题他几乎天天都问,没想到失忆的冷玉翎对小孩这以有耐心。 冷玉翎却只是沉浸自己的开心中,“小萌听到了吗,再过两天眼睛就好了,到时叔叔带你去看梅花,我们冷梅宫的梅花可是很漂亮的喔。” 小萌微微扬起头,半晌吐出两个字,“无聊。” 冷玉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无声的一叹就看到龙秀眼中含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冷玉翎望了一眼目不能视的小萌,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小家伙你还真能打击人啊。”惩罚一般从桌上拿起一只梅果,“快吃。” 小萌也不理他,只拿着手中的东西慢慢的吃着。 冷玉翎轻轻一笑,目光一转望着龙秀墙上挂着的一只草滕编的饰物,看那发黄的颜色显然时代已经久远,可是就近日所观察龙秀是个极爱干净整洁的人,白色的衣袍总是纤尘不染,屋中物品更是摆放整齐,这东西如此旧了放在他屋里实在是不相称。 “龙伯伯,那个草滕编的小篮是您编的吗?”冷玉翎紧盯着龙秀暗中观察他的反应。 龙秀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小篮,眼中有着一丝忧伤也有着一丝怀念,“不,别人送的。” “那一定是龙伯伯重要的人吧,他要是知道龙伯伯如此珍爱他送的东西也一定很开心。” 龙秀看出他的试探,“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冷玉翎看他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扇。 “好别致的玉扇。”冷玉翎惊喜的抚摸那只玉扇,只见这玉扇比一只手掌稍长一些,入手并非其他玉器有冰凉之感,而是隐隐约约有股暖意,扇骨则是透着青绿的翠绿,扇面是一枝梅,笔劲刚毅隐隐透着傲然。冷玉翎一见便非常喜欢,爱不释手的反复把玩。 龙秀看他喜欢也露出欣悦的神情,“这柄小扇,乃是以千年暖玉为骨,由名匠杜奉月为制,此玉冬暖下凉,寒暑不侵,而且能避百毒,你现在的身子差,就算可以用药食调理,也是恢复不到当初的身子了,手脚上怕也留下了病根,这小扇你带在身上,也让你少吃些苦痛。” 冷玉翎感激的抬头看着龙秀,“可是龙伯伯,这小扇如此珍贵定是龙伯伯心爱之物,玉翎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我放着也是收在盒中,不如送与你,你收着吧。” 冷玉翎着实喜欢,也不推辞,“谢谢龙伯伯,只是……我们这里天气似乎用不上扇呢。” 龙秀淡淡一笑,“玉养人,你常拿着他自有好处。” 冷玉翎又道了声谢从龙秀那里出来,拿着手中的扇子看了又看,笑眯了眼。突然想到什么事情,转身向前任宫主冷新华,他娘的故居走去。 他初次来时,只觉得这儿空落落的,虽然风景优美,而且布置的极是清雅,可他就是觉得这里冷清,也许是冷新华已经故去一年的缘故吧。 小兰说自从宫主故去,这里一直有人打扫却是从不曾移动过宫主的任何一样东西,想来是因为冷玉翎当时下落不明才这样做的,好让他回来再来看看母亲的房间。 冷玉翎站在屋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来目光落在靠门的一张小几上,上面摆放着一只草滕编的花篮,现在里面什么也没装,但是凑近鼻子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冷玉翎微微翻转在一面看到一个图案,冷玉翎看了一会儿,轻轻把花篮放下,又在屋中扫视了一圈,慢慢踱到梳妆台前,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默默望着桌上的摆设。 几只姻脂水粉盒子,一个雕花精美的铜镜,一只雕有各种花卉的镂空手饰盒,桌上干净的毫无尘灰,冷玉翎轻轻一叹不禁俯身扒在桌上望着镜中自己的容貌出起神来。 你的儿子回来了,却只是他的身体不知你们在地下可曾相见……冷玉翎又是淡淡一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总是觉得应该来,像是要找到什么东西一般……心里隐隐感到有丝不安。 轻轻打开手饰盒,冷玉翎百无聊赖的随手乱翻着,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事,如今回了冷梅宫了,似乎大家都对他的身份没有怀疑,不过也没什么可怀疑的,这身体本来就是冷玉翎,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些人对他都有些刻意疏远,似乎不想和他太过亲热。 特别是那吕雁,原以为她会是冷新华的心腹,想要问些事情,可是事实倒是她不但不愿和自己亲近,而且似乎对自己颇为不满,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自己从前得罪过她? 不经意间手指捏起一根发簪,又是一样不同的东西,这一盒精美别致的手饰中竟混了只一只木簪,看手工削的倒是细为认真,簪头是一朵类似梅花的样式,果然是冷梅宫处处都少不了梅,可是…… 冷玉翎微微皱眉,将发簪拿到眼前细看,眉头微微一跳,不经意见从桌上的铜镜中瞥见一道人影,冷玉翎心中一紧,不自觉的手指握紧了的中的木簪。 显然那道人影在暗中观察他,贴在门边一动不动,虽看不清容貌,冷玉翎却知道这人是个女人。 他随手将木簪扔进手饰盒中,又拿出另一件东西细细的看着,眼睛不时向镜中望一眼。 该怎么办,是来杀自己的吗?不对,要是对自己不利早可以动手了,这人一定以为自己是来找什么东西的,所以才暗中观察。 冷玉翎轻轻一叹,缓缓站起身来,将手饰盒放好,又将桌前凳子摆正,再抬头那道人影已经没了踪影。 冷玉翎飞快的走到床前将床头枕边放着的一只木盒揣进袖中,缓缓走了出去。 当他安全回到屋里时,满头冷汗让他立时软了手脚,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玩这种游戏,冷玉翎微微苦笑。 无名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到冷玉翎的情景微微诧异,却是一声不响的拿了帕子给冷玉翎。 “出了什么事?” 冷玉翎看他一眼,无名的身影瞬间飘出窗外,又瞬间回来,虽然冷玉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他们的轻功还是觉得神奇不已。 冷玉翎知道无名已经在外面探察过了,才放下心来从袖中取出那只木盒,现在才有功夫细看,这是一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布满纵横的线条将盒子四面均匀的分割成许多小块,而每个小块上面都有各异的图案,轻轻摇摇似乎只是个实木头块,可是冷玉翎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他需要把这个盒子打开。 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盒子他就觉得这个盒子像一样东西——现代的魔方。 当然这里可没有魔方,他也曾问过服侍过前任宫主的侍女,听那侍女说这曾是冷新华最喜欢的一个‘玩具’,有事没事的总喜欢摆弄,可是一个女人再喜欢玩智利游戏也不会几十岁了还如此痴迷。 轻轻抚摸着盒子上面的雕纹,冷玉翎凝神上下翻看,无名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冷玉翎手上的盒子,“这叫七巧乾坤盒,只有一个方法打开,就是一次xing将这盒子上的图案拼好,否则这盒中内藏的特制药水就会将盒中所放的事物毁掉。” “只有一次机会吗?”冷玉翎喃喃的说道,微微蹙起眉头。 “想要拿到这里面的东西用刀剑劈开不就行了?” 无名摇摇头,“不行,如果以强力破坏……你闻闻这上面有什么味道。” 是火药味,他早就闻到那股淡淡的味道,看来也不能用强力劈开否则……看来这只盒子一直放在那里也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而是这盒子他打不开,也许是故意放在那里等他去拿的…… 想到这里他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微微舒口气,拿来一张白纸将一面的图案细细描在纸上,看来这个魔方一定要一次xing拼出对的图案才行。 “大哥,你见过什么图案和这其中一些相近的吗?” 无名看了半晌,轻轻摇摇头。 冷玉翎折起白纸,微微一笑,“一定会找到的。”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己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清晨微凉晨风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缓步在芸芸白色的梅海中,一身清冷绝尘的气息,仿若凌空下凡的梅花仙子。 梅花…… 仙子是个男人…… 在那仙子转身的瞬间,才看清他的容貌,一头乌亮光泽的及腰长发自然流泄,星眸半睁,微扬的下巴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上略带倦意,远山黛眉轻轻蹙起,湿润明眸又含着淡淡暖意,让这散发着淡淡清冷的梅林也多了一丝温暖。 发黑…… 姿容丽…… 邱楚水的目光被这个极淡仿若随时会隐去,又极浓胜过一切白梅的傲然身姿所惑,眼神不由的随着那个身影在林间停停走走,连自己什么时候走过去也不自知。 “你是什么人?” 清丽明亮的嗓音过层层层叠叠的白梅传到冷玉翎耳边,冷玉翎正要伸手去折那枝上白梅,姿势却在这一瞬间定格。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鲜红如血的衣衫明明是再俗不过的颜色,冷玉翎向来不喜欢这种浓重艳丽的颜色,可是这人穿着却是再合适不过。 这红色很配他,像一团火。 这个人给冷玉翎的感觉就是绚丽…… 张扬…… 肆无忌惮…… 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对剑眉跋扈飞扬,一双星目亮如点星,瓜子脸长得端正却多了一分不羁,五官细致温和却有着一份洒脱。 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对时刻含着氤氲,和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灿烂笑靥,一看一望,便令人心魂荡摇不能自己。 冷玉翎完全被这鲜明的颜色惊呆了。 这个男人真美…… “啪”的一声,冷玉翎折下一支梅递到邱楚水面前,“送你。” 邱楚水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支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好诗。” 冷玉翎笑笑,当然是好诗了,可是名家所作呢,也不多说只是又细细看了一遍邱楚水,眼中全是满满的赞叹。 邱楚水见他眼中全是惊艳之色,他对自己的相貌向来自信,每每看到他人眼中那种贪慕,他就觉得愤怒恨不得杀了那人,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那么做的,所以教中之人没人敢抬头看他。 而这个人,眉眼含笑,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澈澄明,仿若水洗一般,即使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他,也没有一丝让他不悦。 “公子……公子……”远处一声呼唤让冷玉翎回过神来,冷玉翎叹了一声,面露轻愁,忙向后退了一步,以一颗梅树挡住了身形,伸长了脖子向后望去。 邱楚水见他神色有异,又听到有人呼唤,料想他是要躲避什么人,顺着他的视线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双鞋子,猛得回头向冷玉翎脚上望去,他竟是光着脚踩在草地上。 这千梅谷的气候比外面低出许多,看他一副孱弱的姿态,难道他不怕冷吗? 冷玉翎见他望向自己,不禁微微一笑,下意识的将左脚藏在右腿之后,邱楚水见那寻人的小婢越走越近,身影一飘,伸手揽住冷玉翎的腰,两人片刻消失。 冷玉翎只觉得腰间一紧,耳边风声呼呼,再有踏实感已到了一棵梅树之上,冷玉翎四下一望已不知到了何处,只觉双脚空空,不禁吓了一跳。 “鞋!”邱楚水将冷玉翎的鞋递给冷玉翎看了他一眼去没有伸手去接,邱楚水微微挑眉,冷玉翎只是看着他,他被带得这么高,四无着落一颗心晃来晃去,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身下的树干一动也不敢动,哪还敢伸手去接鞋。 邱楚水手举了半天,才发现冷玉翎浑身僵硬,一双纤细的脚囧也僵的仿佛冻住一般,一动也不动,邱楚水挑眉一笑,“你害怕?” 冷玉翎淡淡一笑,“如果你肯让在下靠在你身上先把鞋穿上,在下感激不尽。”他还不想这么下去,坐在这树上看这满眼梅花又别是一番风景,而且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会口口声声喊自己宫主的人,实在是心情大好。 邱楚水看他一眼,伸手轻扶着他的肩,把鞋递给他,冷玉翎舒了口气,接过鞋轻轻擦干净脚上灰尘将软鞋穿上。 “你是哪位长老的手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冷玉翎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邱楚水笑意更深,“我也没见过你,你又是什么人?” 冷玉翎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才感到奇怪,他一回来就整天被龙秀捉着疗毒,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来转转,他也确实没见过几个人,可是冷梅宫上下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呀……或者是出宫办事……不对…… “你不是冷梅宫的人?” 邱楚水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邱楚水……” “喔,你是天地教的吧,我听冷云说天地教的教主来接小萌了,怪不得我没见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教主呢?” 邱楚水眼含兴趣的看着冷玉翎,“你怎么知道小萌?” 冷玉翎微微一惊,“你喊他小萌,你在天地教中任何教务,我看那右护法尚且喊小萌为少主,你却这么称呼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这么称呼他该怎么称呼他。” 冷玉翎一个没留神差点掉下树去,邱楚水长手一捞将冷玉翎扶好。他就是小萌的亲爹,“你看起来……” 邱楚水轻挑剑眉,“怎样?” “很年轻,顶多二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 冷玉翎眼中的一切神情都是纯粹的,所以这句话问的极是认真,看得邱楚水直想笑,若是别人这么说他甚至会怀疑有意欺他年少,可是冷玉翎却是满满的惊讶。 “我今年二十有五,你呢?” “嗯……这个不能光看年龄,人的成熟程度不是以年龄为准的。”冷玉翎这么想也没错,若是现代他也有二十五了,可是这个身体只有十九,若说出来……眼前这个人似乎会笑他呢……所以直觉的先替自己辩解。 邱楚水满含兴趣的歪着头打量他,嘴角弯起来,“那以什么为准?” “自然是心理年龄了。” 邱楚水笑着看他一眼也不再问,倒是冷玉翎打量着邱楚水。 “你就是教主?” “在下不像吗?”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他已听冷云说了邱楚水的到来,可是因为他的身体缘故,再者他也没有主持宫内事务,便让刘显宏去处理这事,所以他跟本不认得邱楚水,他就是小萌的爹?那个亲手杀了小萌娘亲的人吗? 可是看起来并不是个凶残成xing的人,至少他眼中透露出的不像一个事非不分的人。“失敬,在下……在下……” “听说冷梅宫里尽是美人,果然不差?” 对于邱楚水突然的赞扬,冷玉翎只觉得脸皮发烧。 “我是男子,怎能用美……”下一刻两片温热的嘴唇突然贴了上来,冷玉翎一僵,所有的话都被封在口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等,他在干什么?冷玉翎拼命推开邱楚水,而邱楚水并没有太紧的钳制住他,他使的力大反而用力一挣身体直向下坠去。 邱楚水尚在品尝着鲜美的冰唇,不想他根本没有反抗,反而松了力气可是下一刻却拼命将自己推开,见他直向下摔去也吓了一跳,忙跳下去将冷玉翎接了个满怀。 冷玉翎的大脑接连脱线,完全跟不上邱楚水的速度,也跟不上自己的状况,就跌进邱楚水怀里,撞的鼻子酸痛,几乎掉下泪来。 邱楚水接到他却没有立时放手,只是低头望着怀里这冰雪一般的美人,一种欣喜的感觉帐满了胸口。 在看到冷玉翎满是雾气委委屈屈的样子时,又是心头狠狠一震,第一次心里有了怜惜的感觉,竟是对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他并不好男色,虽然他的左护法万朗最擅此道,也是天地教刑堂的负责人,有些时候也会对那些口硬的人用些特殊方法,他从不过问不代表他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左护法那里那些子琳琅满目的囧囧,刑具也曾让他暗暗咋舌,可他却是从不曾动过这种念头,而今天…… 冷玉翎尚在震惊中,见邱楚水愣愣的盯着自己,而自己则是以这种可笑的姿态在他怀里,不禁挣扎了两下,“放我下来。”另外另一种更加难以忍受的痛楚又袭上心头。 邱楚水看他表情越来越差,不想吓坏他只得将他放在地上,冷玉翎脚一着地,立刻向后退了两步,和邱楚水保持距离。 冷玉翎脸上也有着一丝怒气,“看在你是小萌父亲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阁下若是有特殊爱好本也是个人自由,只是……只是……找个志同道合的人会好些。”说着不禁又红了脸,刚才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缓过劲来,上一次那种不愉快的经历又浮在眼前。 心里是说不出的畏惧…… 邱楚水不以为意的挑眉一笑,心里只是后悔刚才对他太温柔,那个吻太浅,让他意犹未尽,现在他那一张多了些瑰色的唇瓣只想再上去尝尝。邱楚水一副痞子模样,看得冷玉翎心头火大,却抵不过嘴里的痛楚,他已经连着牙痛了三天,嘴里有颗坏牙,这些天吃药太多上了火气,便疼了起来。龙秀却不帮他拨出来,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话,直让他牙疼的半死,又气的半死,差点一命乌乎。 见他眉头蹙成了川字,邱楚水才留意他一直捂着脸,满眼都是无奈与痛楚,以为是刚才自己弄伤了他,竟还破天荒的关心起人来。 “你没事吧?”邱楚水低头看他。 冷玉翎摇摇头已不想多说一句,只想赶快离开,不想再见眼前这人,邱楚水见他要走怎会放他,干脆挟着他又跳上另一颗更高的梅树。 冷玉翎知他是故意的,心里暗骂一句卑鄙,却不敢对他太过无礼,这里树木密集,这邱林水……若是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还真没人来救他。又害怕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完蛋,只得紧紧抓抓邱楚水的衣袖。 邱楚水要的正是这个目的,见他抓着自己衣袖,反而缩回了手让冷玉翎颤危危的坐在树干上,看他怒视自己也是视若无睹,反而好整以好暇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欣赏起周围的美景来。 冷玉翎见他故意让自己难堪,又恨自己没出息偏偏是个怕高的主,身子渐渐哆嗦成一团,也不知是怕高还是怕冷了。 邱楚水静坐了一会儿,看冷玉翎苦着个脸,却倔强的不肯向自己低头不禁也弯起嘴角,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一碰到邱楚水,冷玉翎的身体先投降,都不记得得抵防这只色狼,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脸上还是苦痛一片。 邱楚水扳住他脑袋,想扳开他的嘴看个明白,他那边苦着个脸总让他心里不安心。 冷玉翎忙抓住他手,闷闷的吐出一个字,“痛……” 邱楚水手上一顿感,“伤着了,让我看看。” 冷玉翎摇摇头,“不必了。” 他的拒绝让邱楚水不悦,“我说要看便要看,快点!” 冷玉翎看他动了怒,只得红着脸含糊不清告诉他,“不是你弄伤我,是我……牙痛,已经折磨我了三天了。” 邱楚水放下心来,却又促狭的笑起来,“你们宫中没有大夫吗,不如跟随我回去,我哪儿到有个好大夫。” 闻言,冷玉翎如避蛇蝎般身子猛得往后缩去,却被邱楚水按住威胁的瞪着他,“你这样掉下去可不光牙会痛喔!” 冷玉翎只得定住身形,含悲带怨的望着邱楚水。、 “张嘴!”邱楚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一刀,那平时是他的暗器,现在却摆在冷玉翎面前,吓了他一跳。 “你……你……”正说着身体便不能动了,只得瞪大了眼看邱楚水一张俊脸凑上来,抬起他的下巴,那把明晃晃的小刀也探了进去。 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冷玉翎还是冷汗直冒。 那把刀不小哎…… 而且没有消毒…… 不可以用来拨牙…… 只感觉微微一痛,邱楚水已端着小刀从他口中拿出来,上面放着一颗半边黑了的带血牙齿,笑吟吟的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坏了拨掉不就得了。”说着从衣襟中摸出一只药瓶。 冷玉翎看坏牙去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在担心他的刀子不干净,会不会感染…… “你们这里防守也太差了,若是旁人在这里把你吃掉也没人知道。” 冷玉翎脸上没有表现,心里却是冷哼,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邱楚水却是知道他在腹诽自己的,只是仰头将药粉吞进自己口中,在冷玉翎愣神惊鄂时猛得低头再度捉住让他渴望的柔软红唇。 这个吻不像上个吻那般只是轻轻触碰,而是霸道的用舌掠夺整个口腔,纠缠着冷玉翎的软舌不停吸吮,一只手掌已悄悄探进冷玉翎的衣衫之内摸索。 冷玉翎浑身不能动弹,又被这霸道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脑中只是一阵阵缺氧,舌头不自觉的回应起邱楚水来,这个动作让邱楚水兴奋异常,只是更加纠缠住他不肯放开,直到冷玉翎的身体一僵,冷玉翎的神志也瞬间回复,知道衣裳下面正有一只手在搔扰着自己,心里一急一股甜腥泛上喉头。 邱楚水及时离开冷玉翎并连忙拍开他身上的囧道,冷玉仿便翻到一边吐出一口污血来,那是前些日子龙秀一直为他解毒,残留在体内的毒血,这时一急一气之下竟尽数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看他一脸苍白,又不明他到底什么状况,邱楚水不禁也急了起来。 冷玉翎闭着眼摇摇头,喘着气轻声道,“邱教主……请自重……” 邱楚水看他半晌,白晰的脸上尽是脆弱,轻轻挑挑眉,“是在下失礼了。” 见他道谦,冷玉翎才颤抖着睫毛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邱楚水搂抱在怀里,顿时觉得羞愧万分,挣着便要从邱楚水怀里出来,心里更是气得不得了,这个蛇蝎美男竟对自己用强,那可是自己初吻,真是该死。 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那只囧囧得逞而笑得灿烂的猫,冷玉翎发现自己多年来心平如水的xing子在他这儿算是彻底用完了。 邱楚水笑看他‘凶狠’的小羊样,心里的笑意更浓。 “有什么好笑的,你……” 邱楚水伸手拦住他,只见两道人影瞬间掠过梅林,快得让人眼花,可是冷玉翎却是认出一个身影。 “大哥……”冷玉翎低声喊了一声,看样子是出什么事了,忙回头望向邱楚水,“先带我下去好不好。” 邱楚水点点头,抓着他向下跃去,脚踏实地的感觉还真是好,冷玉翎冲着邱楚水感激的一笑,“有劳了,在下先告辞了。”说着便向那两条人影掠去的方向跑去。 邱楚水看他拉着衣袍急跑,眼中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冷梅宫的宫主竟不会武功?”低头看向腰间别着的一支梅花,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来。 赠梅 折梅流香 赠梅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己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清晨微凉晨风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缓步在芸芸白色的梅海中,一身清冷绝尘的气息,仿若凌空下凡的梅花仙子。 梅花…… 仙子是个男人…… 在那仙子转身的瞬间,才看清他的容貌,一头乌亮光泽的及腰长发自然流泄,星眸半睁,微扬的下巴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上略带倦意,远山黛眉轻轻蹙起,湿润明眸又含着淡淡暖意,让这散发着淡淡清冷的梅林也多了一丝温暖。 发黑…… 姿容丽…… 邱楚水的目光被这个极淡仿若随时会隐去,又极浓胜过一切白梅的傲然身姿所惑,眼神不由的随着那个身影在林间停停走走,连自己什么时候走过去也不自知。 “你是什么人?” 清丽明亮的嗓音过层层层叠叠的白梅传到冷玉翎耳边,冷玉翎正要伸手去折那枝上白梅,姿势却在这一瞬间定格。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鲜红如血的衣衫明明是再俗不过的颜色,冷玉翎向来不喜欢这种浓重艳丽的颜色,可是这人穿着却是再合适不过。 这红色很配他,像一团火。 这个人给冷玉翎的感觉就是绚丽…… 张扬…… 肆无忌惮…… 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对剑眉跋扈飞扬,一双星目亮如点星,瓜子脸长得端正却多了一分不羁,五官细致温和却有着一份洒脱。 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对时刻含着氤氲,和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灿烂笑靥,一看一望,便令人心魂荡摇不能自己。 冷玉翎完全被这鲜明的颜色惊呆了。 这个男人真美…… “啪”的一声,冷玉翎折下一支梅递到邱楚水面前,“送你。” 邱楚水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支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好诗。” 冷玉翎笑笑,当然是好诗了,可是名家所作呢,也不多说只是又细细看了一遍邱楚水,眼中全是满满的赞叹。 邱楚水见他眼中全是惊艳之色,他对自己的相貌向来自信,每每看到他人眼中那种贪慕,他就觉得愤怒恨不得杀了那人,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那么做的,所以教中之人没人敢抬头看他。 而这个人,眉眼含笑,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澈澄明,仿若水洗一般,即使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他,也没有一丝让他不悦。 “公子……公子……”远处一声呼唤让冷玉翎回过神来,冷玉翎叹了一声,面露轻愁,忙向后退了一步,以一颗梅树挡住了身形,伸长了脖子向后望去。 邱楚水见他神色有异,又听到有人呼唤,料想他是要躲避什么人,顺着他的视线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双鞋子,猛得回头向冷玉翎脚上望去,他竟是光着脚踩在草地上。 这千梅谷的气候比外面低出许多,看他一副孱弱的姿态,难道他不怕冷吗? 冷玉翎见他望向自己,不禁微微一笑,下意识的将左脚藏在右腿之后,邱楚水见那寻人的小婢越走越近,身影一飘,伸手揽住冷玉翎的腰,两人片刻消失。 冷玉翎只觉得腰间一紧,耳边风声呼呼,再有踏实感已到了一棵梅树之上,冷玉翎四下一望已不知到了何处,只觉双脚空空,不禁吓了一跳。 “鞋!”邱楚水将冷玉翎的鞋递给冷玉翎看了他一眼去没有伸手去接,邱楚水微微挑眉,冷玉翎只是看着他,他被带得这么高,四无着落一颗心晃来晃去,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身下的树干一动也不敢动,哪还敢伸手去接鞋。 邱楚水手举了半天,才发现冷玉翎浑身僵硬,一双纤细的脚裸也僵的仿佛冻住一般,一动也不动,邱楚水挑眉一笑,“你害怕?” 冷玉翎淡淡一笑,“如果你肯让在下靠在你身上先把鞋穿上,在下感激不尽。”他还不想这么下去,坐在这树上看这满眼梅花又别是一番风景,而且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会口口声声喊自己宫主的人,实在是心情大好。 邱楚水看他一眼,伸手轻扶着他的肩,把鞋递给他,冷玉翎舒了口气,接过鞋轻轻擦干净脚上灰尘将软鞋穿上。 “你是哪位长老的手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冷玉翎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邱楚水笑意更深,“我也没见过你,你又是什么人?” 冷玉翎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才感到奇怪,他一回来就整天被龙秀捉着疗毒,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来转转,他也确实没见过几个人,可是冷梅宫上下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呀……或者是出宫办事……不对…… “你不是冷梅宫的人?” 邱楚水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邱楚水……” “喔,你是天地教的吧,我听冷云说天地教的教主来接小萌了,怪不得我没见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教主呢?” 邱楚水眼含兴趣的看着冷玉翎,“你怎么知道小萌?” 冷玉翎微微一惊,“你喊他小萌,你在天地教中任何教务,我看那右护法尚且喊小萌为少主,你却这么称呼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这么称呼他该怎么称呼他。” 冷玉翎一个没留神差点掉下树去,邱楚水长手一捞将冷玉翎扶好。他就是小萌的亲爹,“你看起来……” 邱楚水轻挑剑眉,“怎样?” “很年轻,顶多二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 冷玉翎眼中的一切神情都是纯粹的,所以这句话问的极是认真,看得邱楚水直想笑,若是别人这么说他甚至会怀疑有意欺他年少,可是冷玉翎却是满满的惊讶。 “我今年二十有五,你呢?” “嗯……这个不能光看年龄,人的成熟程度不是以年龄为准的。”冷玉翎这么想也没错,若是现代他也有二十五了,可是这个身体只有十九,若说出来……眼前这个人似乎会笑他呢……所以直觉的先替自己辩解。 邱楚水满含兴趣的歪着头打量他,嘴角弯起来,“那以什么为准?” “自然是心理年龄了。” 邱楚水笑着看他一眼也不再问,倒是冷玉翎打量着邱楚水。 “你就是教主?” “在下不像吗?”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他已听冷云说了邱楚水的到来,可是因为他的身体缘故,再者他也没有主持宫内事务,便让刘显宏去处理这事,所以他跟本不认得邱楚水,他就是小萌的爹?那个亲手杀了小萌娘亲的人吗? 可是看起来并不是个凶残成性的人,至少他眼中透露出的不像一个事非不分的人。“失敬,在下……在下……” “听说冷梅宫里尽是美人,果然不差?” 对于邱楚水突然的赞扬,冷玉翎只觉得脸皮发烧。 “我是男子,怎能用美……”下一刻两片温热的嘴唇突然贴了上来,冷玉翎一僵,所有的话都被封在口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等,他在干什么?冷玉翎拼命推开邱楚水,而邱楚水并没有太紧的钳制住他,他使的力大反而用力一挣身体直向下坠去。 邱楚水尚在品尝着鲜美的冰唇,不想他根本没有反抗,反而松了力气可是下一刻却拼命将自己推开,见他直向下摔去也吓了一跳,忙跳下去将冷玉翎接了个满怀。 冷玉翎的大脑接连脱线,完全跟不上邱楚水的速度,也跟不上自己的状况,就跌进邱楚水怀里,撞的鼻子酸痛,几乎掉下泪来。 邱楚水接到他却没有立时放手,只是低头望着怀里这冰雪一般的美人,一种欣喜的感觉帐满了胸口。 在看到冷玉翎满是雾气委委屈屈的样子时,又是心头狠狠一震,第一次心里有了怜惜的感觉,竟是对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他并不好男色,虽然他的左护法万朗最擅此道,也是天地教刑堂的负责人,有些时候也会对那些口硬的人用些特殊方法,他从不过问不代表他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左护法那里那些子琳琅满目的**,刑具也曾让他暗暗咋舌,可他却是从不曾动过这种念头,而今天…… 冷玉翎尚在震惊中,见邱楚水愣愣的盯着自己,而自己则是以这种可笑的姿态在他怀里,不禁挣扎了两下,“放我下来。”另外另一种更加难以忍受的痛楚又袭上心头。 邱楚水看他表情越来越差,不想吓坏他只得将他放在地上,冷玉翎脚一着地,立刻向后退了两步,和邱楚水保持距离。 冷玉翎脸上也有着一丝怒气,“看在你是小萌父亲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阁下若是有特殊爱好本也是个人自由,只是……只是……找个志同道合的人会好些。”说着不禁又红了脸,刚才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缓过劲来,上一次那种不愉快的经历又浮在眼前。 心里是说不出的畏惧…… 邱楚水不以为意的挑眉一笑,心里只是后悔刚才对他太温柔,那个吻太浅,让他意犹未尽,现在他那一张多了些瑰色的唇瓣只想再上去尝尝。邱楚水一副痞子模样,看得冷玉翎心头火大,却抵不过嘴里的痛楚,他已经连着牙痛了三天,嘴里有颗坏牙,这些天吃药太多上了火气,便疼了起来。龙秀却不帮他拨出来,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话,直让他牙疼的半死,又气的半死,差点一命乌乎。 见他眉头蹙成了川字,邱楚水才留意他一直捂着脸,满眼都是无奈与痛楚,以为是刚才自己弄伤了他,竟还破天荒的关心起人来。 “你没事吧?”邱楚水低头看他。 冷玉翎摇摇头已不想多说一句,只想赶快离开,不想再见眼前这人,邱楚水见他要走怎会放他,干脆挟着他又跳上另一颗更高的梅树。 冷玉翎知他是故意的,心里暗骂一句卑鄙,却不敢对他太过无礼,这里树木密集,这邱林水……若是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还真没人来救他。又害怕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完蛋,只得紧紧抓抓邱楚水的衣袖。 邱楚水要的正是这个目的,见他抓着自己衣袖,反而缩回了手让冷玉翎颤危危的坐在树干上,看他怒视自己也是视若无睹,反而好整以好暇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欣赏起周围的美景来。 冷玉翎见他故意让自己难堪,又恨自己没出息偏偏是个怕高的主,身子渐渐哆嗦成一团,也不知是怕高还是怕冷了。 邱楚水静坐了一会儿,看冷玉翎苦着个脸,却倔强的不肯向自己低头不禁也弯起嘴角,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一碰到邱楚水,冷玉翎的身体先投降,都不记得得抵防这只色狼,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脸上还是苦痛一片。 邱楚水扳住他脑袋,想扳开他的嘴看个明白,他那边苦着个脸总让他心里不安心。 冷玉翎忙抓住他手,闷闷的吐出一个字,“痛……” 邱楚水手上一顿感,“伤着了,让我看看。” 冷玉翎摇摇头,“不必了。” 他的拒绝让邱楚水不悦,“我说要看便要看,快点!” 冷玉翎看他动了怒,只得红着脸含糊不清告诉他,“不是你弄伤我,是我……牙痛,已经折磨我了三天了。” 邱楚水放下心来,却又促狭的笑起来,“你们宫中没有大夫吗,不如跟随我回去,我哪儿到有个好大夫。” 闻言,冷玉翎如避蛇蝎般身子猛得往后缩去,却被邱楚水按住威胁的瞪着他,“你这样掉下去可不光牙会痛喔!” 冷玉翎只得定住身形,含悲带怨的望着邱楚水。、 “张嘴!”邱楚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一刀,那平时是他的暗器,现在却摆在冷玉翎面前,吓了他一跳。 “你……你……”正说着身体便不能动了,只得瞪大了眼看邱楚水一张俊脸凑上来,抬起他的下巴,那把明晃晃的小刀也探了进去。 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冷玉翎还是冷汗直冒。 那把刀不小哎…… 而且没有消毒…… 不可以用来拨牙…… 只感觉微微一痛,邱楚水已端着小刀从他口中拿出来,上面放着一颗半边黑了的带血牙齿,笑吟吟的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坏了拨掉不就得了。”说着从衣襟中摸出一只药瓶。 冷玉翎看坏牙去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在担心他的刀子不干净,会不会感染…… “你们这里防守也太差了,若是旁人在这里把你吃掉也没人知道。” 冷玉翎脸上没有表现,心里却是冷哼,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邱楚水却是知道他在腹诽自己的,只是仰头将药粉吞进自己口中,在冷玉翎愣神惊鄂时猛得低头再度捉住让他渴望的柔软红唇。 这个吻不像上个吻那般只是轻轻触碰,而是霸道的用舌掠夺整个口腔,纠缠着冷玉翎的软舌不停吸吮,一只手掌已悄悄探进冷玉翎的衣衫之内摸索。 冷玉翎浑身不能动弹,又被这霸道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脑中只是一阵阵缺氧,舌头不自觉的回应起邱楚水来,这个动作让邱楚水兴奋异常,只是更加纠缠住他不肯放开,直到冷玉翎的身体一僵,冷玉翎的神志也瞬间回复,知道衣裳下面正有一只手在搔扰着自己,心里一急一股甜腥泛上喉头。 邱楚水及时离开冷玉翎并连忙拍开他身上的穴道,冷玉仿便翻到一边吐出一口污血来,那是前些日子龙秀一直为他解毒,残留在体内的毒血,这时一急一气之下竟尽数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看他一脸苍白,又不明他到底什么状况,邱楚水不禁也急了起来。 冷玉翎闭着眼摇摇头,喘着气轻声道,“邱教主……请自重……” 邱楚水看他半晌,白晰的脸上尽是脆弱,轻轻挑挑眉,“是在下失礼了。” 见他道谦,冷玉翎才颤抖着睫毛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邱楚水搂抱在怀里,顿时觉得羞愧万分,挣着便要从邱楚水怀里出来,心里更是气得不得了,这个蛇蝎美男竟对自己用强,那可是自己初吻,真是该死。 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那只偷腥得逞而笑得灿烂的猫,冷玉翎发现自己多年来心平如水的性子在他这儿算是彻底用完了。 邱楚水笑看他‘凶狠’的小羊样,心里的笑意更浓。 “有什么好笑的,你……” 邱楚水伸手拦住他,只见两道人影瞬间掠过梅林,快得让人眼花,可是冷玉翎却是认出一个身影。 “大哥……”冷玉翎低声喊了一声,看样子是出什么事了,忙回头望向邱楚水,“先带我下去好不好。” 邱楚水点点头,抓着他向下跃去,脚踏实地的感觉还真是好,冷玉翎冲着邱楚水感激的一笑,“有劳了,在下先告辞了。”说着便向那两条人影掠去的方向跑去。 邱楚水看他拉着衣袍急跑,眼中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冷梅宫的宫主竟不会武功?”低头看向腰间别着的一支梅花,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来。 身世往事上 身世?往事(上) 冷玉翎跑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冷梅宫的一处练武场,他跑的气喘吁吁,但等他到时还是见到最不愿见到的一幕。 “住手……”冷玉翎虚弱的喊了一声,却让众人都听到了。 无名回头一望,“宫主……”他在私下里喊冷玉翎的名字,可是在宫众面前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宫主。 众人见他到来都下跪行礼,冷玉翎望了一眼地上跪着垂首不语的无安,刚才他来时无名正在责罚无安,虽然身上看不出什么,可是他清楚无名的为人他若是真动起真格的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责罚无安。” “这……既然犯错是要受罚的,宫主你身子刚好还是快些回去吧。”无名显然是想快些支开冷玉翎,冷玉翎看他神色中也隐隐含怒。 冷玉翎拨开他的手臂,环视了一眼黑盟上下众人,个个虽然面沉如水,却都是眼含怒气,再看冷梅宫的弟子个个趾高气扬,满眼得意。 冷玉翎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冷云也曾向他提过,冷梅宫的弟子与无名的人多有冲突,只是无名一直隐忍每当有事都只罚自己手下的人,把事压了下来,所以才一直没有惊动冷玉翎,冷玉翎心中明白无名只是不想让自己操心。 冷玉翎看向无名,“大哥,无安犯了什么错你要罚他。” 无名扫了一眼无安,“私自械斗。” “为何?” 无名垂下头去,冷玉翎看了他一眼,“没错,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如若犯错自当要罚,我现在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冷玉翎鲜少有这般严肃的语气,神色一冷自有几分威严,扫过众冷梅宫的弟子有不少人低下头去。 “无安,你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安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抬起头来。” 无安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一双眼早已瞪的赤红,冷玉翎看他一眼,“你觉得自己有错吗?如果真是如此你尽可垂下头老老实实的受了罚,若是觉得自己没错,我给你这个机会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无安望着冷玉翎,“宫主,我知你是真的对我们兄弟好,跟你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无安真心佩服,只是……请宫主今日责罚完我,请让无安离开吧。” 冷玉翎脸色一变,无名怒道,“无安你说什么?” 无安低下头,“宫主,今日不管你如何罚我,我绝无怨言,请宫主成全。” 无名上前一步,“当日你既愿跟随宫主回来,今日若要走就只能用一种方法出去。” 冷玉翎忙拦住无名,“无安,如若你真是无心跟我,我自让你离去,可是今日的情况我是绝不会放你离去的。”抬眼扫向冷梅宫的弟子,“怎么你们也没话可说吗?” 众人缓缓低头。 “私自械斗?是谁与无安交手,站出来?” 众人一片静默,冷玉翎冷笑一声,“好,看来你们是不把我这个宫主看在眼里,连雨你去请四长老过来,我倒是要问问我这个宫主是不是假的,摆在这里做样子的吗?以至于我说话没人当真。” 连雨迟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又望向无名。 “宫主,属下在此,请问有何吩咐。”牟扬不知何时到来,恭敬的站在冷玉翎身后。 众弟子见到牟扬到来脸上更是一片慌乱,冷玉翎瞧了一眼,“牟伯伯来的正好,玉翎有事请教。” “宫主请问。” “牟伯伯当日我将大哥与他一众手下引入冷梅宫,可与宫规有所冲突,大哥与他一众手下不符合入我冷梅宫的条件?” 牟扬看了一眼无名,“由宫主引进自然更具信誉,属下已与三长老商议准备为无名诸人举行正式入教仪式。” 冷玉翎点点头,“那么就是各位长老也已肯定了他们的身份了?” “是,他们踏入冷梅宫那日起便已是冷梅宫的弟子,行事皆当以宫规为准。” 冷玉翎吸口气,“好,当日我曾与刘伯伯牟伯伯当面说过,我接收他们入宫自当以冷梅宫弟子一视同仁,既是一门弟子,如今有人故意滋事,破坏同门情谊,更是妄顾宫主之命,以牟伯伯之见可是犯了宫规?” 牟扬微微抿唇,“不听宫主之令与判徒无异,自当驱出宫去。” 冷玉翎倒是一愣,没想到牟扬会说出这么重的责罚来,虽然从牟扬一开口他便知道牟扬这次是想帮他立威,可是这样的责罚…… 无名看了一眼牟扬,牟扬只是淡淡看他一眼。 那边的冷梅宫众却是站不住了,扑通全都跪了下来,“请宫主开恩。” 冷玉翎冷哼一声,“这会儿求情已经晚了,你们自诩名门弟子,却是眼高于顶,不容他人,毫无大家风范,冷梅宫教你们武功育你们成材,可不是只为养一群骄横妄为的子弟,你们这般作为真真令冷梅宫蒙羞。” “牟伯伯此事便由您作主,无安你随我来。”说着当先走去,无安望了一眼无名还是站了起来,慢慢跟着冷玉翎的步子离去。 无安跟着冷玉翎一路行到偏处的厨房,冷玉翎把无安按着坐在椅子上,就自己挽起袖子灶台上忙起来,别人来帮忙他也不让,只是一个人不停忙活。 无安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忐忑不安,不一会儿冷玉翎就端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来到无安面前,递到无安手里。 无安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盯着面发呆。 “无安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碗面全当我给你赔礼了,我知道我说的话总是食言,上次让大哥他们受了牢囚之苦,这段时间也让你们受了委屈,可是相信我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冷梅宫的弟子自视过高你们刚来自是会与他们多有磨擦,但是这只是时间问题,一定……对,一定,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无安低着头,捧着碗的手微微颤抖,却是不吭声。 冷玉翎轻轻一叹,“我知道你是对我失望了,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有更好的去处,我绝不拦你,但是你若是为今天这事气恼,你便再想想。” 无安肩膀微微颤动,竟是哭了起来,冷玉翎一僵,有些不知的措,“唉……无安……你别这样……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若是委屈了便打我两下出气好了,不过下手轻些,你们这些习武的手劲大的很,你要是太用劲可就真走不了了。”冷玉翎半真半假的哄着,逗的门外的人扑嗤一声笑出来。 “公子,哪有像你这般哄人的,若是真要无安出气,你便让他放开手了打才对啊。”小兰探着脑袋进来,无安一见忙胡乱的抹了脸上的泪水。 小兰走进来看了一眼无安,“得了,平时看你像个小大人似的,原来还是个孩子呀,刚才四长老已经把那领头的五人驱出宫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们了。” 冷玉翎望了小兰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看无安尴尬窘红了脸,小兰吟吟一笑,“咱们公子可是专门学过厨艺的,这么好一碗面你若不吃送与我吃吧,能吃公子亲自煮的面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小兰求都求不到呢,别放的时间久不好吃了。”说着就要动手去抢。 无安忙用手护着,“你也说是公子煮给我的,想都别想。”说着运起轻功避过小兰向外跑去。 小兰一见气道,“果然是小孩子,这么小气。” 无名踏进门来,小兰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大哥……又让你受累了。”冷玉翎淡淡的笑着。 无名看着他挽起的袖口还沾着面粉,轻轻走过去帮他弹干净,“大哥何德何能让玉翎如此对我。” 冷玉翎却是淡淡一笑,“小弟可是有目的的,大哥手下精兵强将,收卖好了我可是稳赚不赔,何乐不为?” 无名微微一叹,“大哥不需你收卖,你让大哥做什么大哥绝无二言。” 冷玉翎摇摇头笑起来,“我果然赚到了。” “牟伯伯。”冷玉翎走进门时,牟扬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见他进来便连忙迎了过来,请冷玉翎坐下。 “宫主怎么有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感谢牟伯伯的,再者还有些事想请教牟伯伯您。” 牟扬扬起一抹笑,看着冷玉翎的眼神有一丝宠溺,这种眼神和龙秀看他时竟是有些相似的。 “宫主言重了,你是宫主说话自然算数,只是这些年你不在宫中露面,而且尚未正式接掌冷梅宫,这些弟子是放肆了。”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些年多亏几位伯伯与婶娘操劳了。” “宫主有事问我?” 冷玉翎思索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扇,“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有些事情有了疑惑只得来问牟伯伯,听说牟伯伯是我娘的小师弟,牟伯伯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我娘的事?” 牟扬神色一僵,又瞬间恢复,“你娘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我爹是谁,我知宫中有规定不得谈论此事,可这必竟关乎我自己的生世我有权利知道。”冷玉翎紧紧盯视着牟扬。 牟扬脸色变了几变,望着冷玉翎的目光一会儿爱惜又一会儿又闪过痛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颇为痛苦。 “宫主……此事属下确实……” “牟伯伯,我只是失忆并不是变傻了,我听冷云说我以前是一直住在冷梅宫的几乎没有离开过,这次我却突然离宫出走,为了什么?和我的身世有关吗?” 牟扬微微一震,有些惊讶冷玉翎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自然会这么想,我从小在冷梅宫长大,却突然出走为了什么,是要出去证明什么事情还是和娘亲呕气,我也得知娘亲与我关系并不好,一月也说不了一回话,若是能和娘亲呕气也是为了天大的事了吧,那这事儿又到底是什么事?这些东西我也不想去多想,眼下只想知道我问的事,牟伯伯是知道内情的,对不对?” 牟扬深深望了冷玉翎一眼,“宫主虽然失忆,没想到却是思绪更加敏捷。” “牟伯伯,我不信此事绝无一人知晓,你若不告诉我我也一定会查下去。“顿了一下,“牟伯伯可知此簪是谁人所赠。”冷玉翎从袖中取出一只木制簪子。 牟扬一见便大惊失色,“宫主……你怎会有此物。” “牟伯伯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 “宫主到底记得多少事情?”看着冷玉翎的眼神多了一份审视。 “玉翎……什么也不记得,不过不代表玉翎查不出来。” 牟扬与冷玉翎对视片刻,终还是别过头去,“此事说来话长。” 冷玉翎知他终于动摇,要将事情合盘托出了,所以也屏息静听起来。 可是牟扬似乎一直在做心理准备久久都不肯开口,冷玉翎一直耐着性子等待。 “你可知你为何一直呆在冷梅宫中。”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世才不能出去吗?” 牟扬点点头,“宫主的爹身份显郝,是台宣国封疆王爷之子。” “什么?我……”冷玉翎实没有想到自己既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可是有这样的身份却一直居于冷梅宫中,看来事情果然麻烦。 不过,心里竟松了一口气,和风雷堡没关系,和英束心…… 望了一眼牟扬,“我是私生子对吗?” 牟扬看他一眼,轻轻一叹,“你爹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冷玉翎望着他,只听牟扬娓娓道来,“二十年前,你娘受伤在回宫途中遇到你爹,你爹他……”说到这儿牟扬眼中便全是愤恨,冷玉翎甚至觉得连看自己的眼神也全变了。 “那我爹知道我娘的身份吗?” 牟扬下巴紧绷着,“他自是知道的,当年他为了你娘美貌也曾花了不少心思,你娘以死相逼才总算……” “那他对我娘也算有几分情谊。” 牟扬一听气起来,“哼,此等卑鄙无耻之人,趁人之危猪狗不如……”牟扬情绪激动,浑然忘记他所骂之人正是面前之人的亲爹,等一连窜的话骂完之后才惊觉自己失言,不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担头看冷玉翎。 冷玉翎也没反应过来,必竟不是自己亲爹,也没多少挂在心上,只是当成一个别人的故事来听,看牟扬脸上显出难堪的神色,也只当做没瞧见,继续作深思状。 “那此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我是宫主之子天下皆知,他从未怀疑过我是他的儿子?” 牟扬轻咳一声,“之后每年也会派人送些东西到宫内,只是你娘都一律将东西仍了出去,他之后便不再送什么来宫里了。” 这样就知难而退,哼,这些达官贵人果然都没长性,先前贪图美人姿色,被人拒绝一次二次就没耐性了,没想到冷玉翎贪上这么个混帐爹。 “至于你的身份,我们向外编造了一个慌言,说你是师姐妹妹的孩子,因为师姐也是孤儿身世无从查起,便说她寻得了失散已久的妹妹,只是身染重病不治而亡,只留下你一个遗腹子,被宫主收为儿子,而且此事当年在宫主知道之人甚少,纵然你爹他有所疑惑,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敢情我还不是名正言顺继承宫主之位的呀? 插入书签 身世往事中 折梅流香 第一卷 身世?往事(中) “那我之前之所以离开冷梅宫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这……”牟扬眼中含了一丝犹豫,冷玉翎看他一眼,“牟伯伯,你已经告诉我这么多了,就坦言直说吧,更何况玉翎一身武功被人尽废,那人只废武功却不杀我,是否对我冷梅宫别有所图,这一系列的事情玉翎都想把它连系起来,我一定要找这个幕后黑手,为自己报仇。” 牟扬望着冷玉翎,这些日子他以为冷玉翎变得温和了,无争了,没想到心里一直埋着这种心思。 “当年是因为你与你娘为了一件小事争吵起来……”牟扬说到这儿轻叹一声,“其实你娘好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对你……” 冷玉翎垂下眼,这点他早想到了,一个不在预计之中的孩子她能有多少慈爱,她心中爱慕着英天磊却在英天磊娶妻之日受伤而回,虽不知当时冷新华到底为谁所伤,可是她越是不肯说,真相便更是显而易见,怪不得牟扬一见那簪子就怒火冲天。 “我和娘起了争执,娘震怒之下将我的身世透露了出来?” 牟扬轻轻点点头,“当时你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我们也没在意,没想到之后你就失去踪迹,再之后我们就实不知你到底遭遇过什么。” 冷玉翎点点头,当时一怒之下离开,看来是真的与自己的身世有关,那么当时离去可是去见自己的亲爹…… 牟扬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在想他与冷新华争吵的事情伤神,便好心的出言安慰,“师姐她心气高对于当年之事无法释怀,你当理解你母亲的心情……” “牟伯伯,我明白了,此事以后我绝不在提。” 牟扬有些诧异的望向冷玉翎,“宫主……不想出去寻你爹了吗?” 冷玉翎翎淡淡一笑,“他既然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想认这个身份尊贵的爹,他当他的王爷,我做我的宫主,这样就好。” “他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他现在……” 冷玉翎眉头一跳,“他现在不会是……” “没错,当年封疆王爷屡立战功,掌握台宣大半兵力……” 冷玉翎以玉扇轻敲额头,“牟伯伯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了,今日之事说到此便罢了。” 说到这里冷玉翎却是又想起一件事来。 “牟伯伯先前无双城的事……我们冷梅宫多少都会有些牵扯,我当时并不知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不知会不会对我们冷梅宫……” 牟扬显然心情也好了许多,见他但忧轻轻一笑,“此事冷云已向我们几位长老提过了,宫主以此法化解那上官兄弟的困境,也不失为一条妙计,昨天刚刚收到消息,东陵王以乱党之名已派兵剿灭追风寨,相信上官兄弟家破人亡的仇马上便可得报,至于我们冷梅宫嘛……你不是安排好说你与那上官兄弟拜了把子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甚好。”冷玉翎也笑起来,“为了一件宝物就使上官家家破人亡,无双城被毁实在不值。” “听说东陵王将宝物献给皇上,皇上甚是喜欢,特别是听了你告诉司徒兄弟那些关于‘琥珀’的说辞,更是欣喜不已,将那宝物视若无价之宝,又有神蟾现世国运昌隆的传言,帮无双城报仇缉拿追风寨众贼子,当真令那些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这便是权势的力量。”冷玉翎淡淡笑着,脸上倒无多少得意之色,让牟扬心里暗暗宽慰。 “对了,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年她去往风雷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受伤?” 牟扬摇摇头,“对于当年之事,宫主三缄其口一直不肯吐露,不过此事……应与天极功有关。” “天极功,是什么?” “是一本神功秘笈,其实我们与风雷堡之间的纠葛实在复杂,早在百十年前冷梅宫与风雷堡的先祖便已结下仇怨。” 冷玉翎惊讶,“那么早?” 牟扬点点头,“其实我们与风雷堡也是颇有渊源,我们的先祖曾同在一个师门下学艺,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可是由于一些武学上的见解不同,而后生出许多恩怨来,到最后就弄得水火不容,虽然双方都有休好之意可惜……间隙已深……” 双方,看来就是指冷新华与英天磊了,可是英天磊又为何要伤冷新华? “那天极功是我们冷梅宫的秘笈,为何又和风雷堡扯上关系了?” “并不只是我们冷梅宫的秘笈,实际上我们冷梅宫与风雷堡各有半本秘笈。” “半本?难道说……这秘笈就是牟伯伯所说我们的先祖从他们的师傅处得的?” “是的,当年我与你娘感情最好,曾与你娘一起听到老宫主讲起此事,当年我们的先祖宫主与风雷堡的先堡主同为一门,姿致相当都深得师傅所爱,这本天极功也不知到底该传与谁,便将秘笈一分为二传了两人,所以这秘笈虽然存在两门手中,可是却是无一门能练此功。 我们冷梅宫与风雷堡本来一向势均力敌,银龙剑与寻梅剑不分伯仲,可是近些年来冷梅宫人才凋零,而风雷堡却人才济济又有一代奇侠英凤盔创出风雷掌,纵横江湖无人能及,而我们冷梅宫……” 冷玉翎点点头,“那么当年我娘又为何要去风雷堡?” “这个……“牟扬似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当年是因为英天磊要娶青阳宫的伍飞。” “伍飞?我听说青阳宫是与我们冷梅宫并驾齐驱的门派,青阳宫与风雷堡联姻岂不是如虎添翼。” 牟扬赞赏的看了一眼冷玉翎,“不错,我想青阳宫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虽然青阳宫与我宫并称二宫,但是当年青阳宫并无此实力与我宫并肩,只是后来你娘她身受重伤久难治痊,冷梅宫也不喜江湖之事,渐渐的青阳宫势力日大甚至胜过冷梅宫。” 冷玉翎轻轻一叹,看来冷梅宫的形势果然是不容乐观,低头看向手中木簪,“那英束心是青阳宫伍飞与英天磊之子?” “非也,伍飞并不是英束心的亲娘,英天磊的正室在生英束心时便难产死了。” “那伍飞与英天磊就再没有过孩子吗?” “听说有过一个儿子,却在三岁时得病死了,所以这一代英家只英束心一脉。” 是吗?母亲生他时便死了,又无兄弟姐妹才会有那么孤单的眼神吗? “牟伯伯的意思,我娘是因为天极功受的伤,难道风雷堡竟想抢天极功才打伤了我娘?” 想想似乎又不应该,以冷新华与英天磊的关系,英天磊会耍这个手段?不过也说不定,这些武人爱武成痴,天天都想着练习更高深的武功,争个天下第一的排名…… 但冷新华会那么笨吗,去风雷堡还把天极功秘笈带在身上,可是她又为什么对当年之事闭口不言,做了什么令自己懊悔的事,还是伤心伤透了,想到这里…… “天极功的秘笈现在何处……” 牟扬沉默下来,冷玉翎知道他在思索怎么开口,他若想不告诉自己肯定会直接了当的说不知道,不会这般为难,所以也不催牟扬等他自己理好思绪…… “秘笈……早已丢失……” 冷玉翎微微闭了下眼,其实一看他那么为难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看来此事还是和风雷堡脱不了干系。 “牟伯伯,可是我娘弄丢的?” 牟扬点点头,“正是那次你娘受伤时丢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你娘她是瞒着老宫主出宫的,不知为何竟将那半本秘笈也带了去,可是当她回来身受重伤,老宫主问她缘由她却不肯直说,只是后来老宫主发现秘笈不见雷霆大怒,你娘她才多少说了一些实情。 你娘与英天磊于邸珰山排名大会上相识,两人比剑争排名竟互生了情愫,英天磊当时已然娶妻,即使他没有娶妻俩人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希望,可是你娘她……后来青阳宫与风雷堡联姻,你娘她心痛不已终是没忍住连夜出了冷梅宫,她一心痴想想利用天极功化解两派恩怨,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去晚了,她到时英天磊已与伍飞拜完喜堂,她一怒之下觉得英天磊竟如此负她便与英天磊大打出手,中间曲折并未讲明,但是你娘却是伤在英天磊手下,在回来的路途上被一群黑衣人伏击,伤势加重,秘笈被夺她险些自尽……” 冷玉翎默默听着,这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走到这个地步的确让人心酸,因为前辈的恩怨让后辈两个有情人如此结局,不知那沉迷于武学的先祖天上有知可会有一丝不安。 “老宫主既然知道事情始末难道没有疑心是风雷堡趁火打劫吗?” “自然是疑心了的,可是无凭无据只是怀疑怎能兴师问罪,更何况你娘大闹礼堂,无礼在先,若是再去问罪难免有故意刁难之嫌,更何况这些事又如何能在人前诉说,只得自己暗中察访,却是毫无所获。” 突然觉得好乱,听到了这么多故事,冷玉翎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宫主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并没有多少,除了二长老外,就我们三个长老,嗯……龙神医怕是也知道。” 龙秀也知道,冷玉翎皱皱眉头,他既不是冷梅宫中之人为何会知道这些事,这些暂且不提,那二长老…… “为何二长老不知。” “是老宫主特意瞒着的,当时她与你娘都有资格接掌冷梅宫,只是你娘更讨老宫主所喜爱,故而……此事并未与她说明。” 冷玉翎微微挑眉,掌门之争啊……娘的运气还算不错啊……不过这老宫主也是个感情用事的人,那天极功若真是被风雷堡所得岂不是危险的很。 但英束心……微微皱起眉,眼前不期然又浮现出那张生冷寂寞的眼眸来。 冷玉翎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出声 身世往事下 折梅流香 第一卷 身世?往事(下) 牟扬看他眼露深思,轻轻一叹,“这一代各门派人才辈出,特别是那英束心一身武功已罕逢敌手,风雷堡势力强大我冷梅宫是无法与之相较,以后若是遇着还是不可义气相争。” 冷玉翎轻轻一笑,“牟伯伯,你放心我是不会随便与风雷堡结怨的。” 和他为敌还是一句话……找死。 牟扬点点头,“虽然我们和风雷堡多有恩怨,不过近年来风雷堡倒也从未向我们寻事,只是你现在身体无法习武,不过宫主也不必感伤。” 感伤有什么好感伤的,虽然那些飞来飞去的轻功确实很厉害,可是要劳心伤神的去练那些什么功夫,说不定先走火入魔的就是他自己。 “那……牟伯伯,我娘可曾把天极功传与我。” “此秘笈虽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武功,可惜我们只有半本,随便练习恐怕会走火入魔,所以百十年来并无人习得此武,自也不会传与宫主。” “宫主,这里倒有一门功夫适合你练。“ 练功?不要了吧……什么丹田,什么百汇的我可不懂,冷玉翎看着牟扬把一本书递到他手里,翻开来看了看,不由苦笑“牟伯伯……其实……很多字我都不认得了。” 牟扬笑起来,“我听冷云说过,不过你每日不都让人陪你读书吗?这本册子记的是一门控制心神的秘法,也是先祖留下来的,只是传下口喻若非不能习得冷梅宫的武功是不可以练的,宫主拿回去好好看看兴许在危急关头可保你一命。” 先祖留下的,一定也是本了不起的书,“不会是摄魂**吧?” 牟扬露出好奇的神情,“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冷玉翎笑起来,“我也不知道,在喜菱阁时听那些江湖豪侠说的,我还以为我们冷梅宫只有寻梅剑一种武功呢,原来还有别的武功呀。” “寻梅剑只是我们的成名武功,其实不管什么武功都是各有所长,我们冷梅宫以寻梅剑扬名,但不表示只有这一种武功,我们的飘梅步,落英掌法,千花剑阵还有惊风指都有其特色。” “是这样,那是否可以再给我一两本秘笈,我想送给大哥。” 牟扬微微皱眉,沉吟半响,“宫主为何如此信任无名,你与他相交并无多少时日,今日已让他做宫主的贴身侍卫,怎可再把宫内武学传与他。” “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大哥,一个门派若想发展壮大固步自封是不可以的,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些武学不该只让掌门一人练习,只有更多的人学习才能整体提高我们冷梅宫的实力。”冷玉翎看牟扬一副吃惊消化不良的样子轻轻笑道,“再者,武功向来都是人创出来的,若只是学习一样怎么可以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说不定我们冷梅宫也会出一个自我创新别树一帜的人材,那冷梅宫不是会有另一种绝学了吗?” 牟扬的眼神始终在疑惑惊讶和不可置信中转换,半晌才若有所思的看着冷玉翎,“宫主一别三年,当真让牟扬刮目相看,如此见识实让牟扬汗颜,谁家门派不是要留后招以防万一,宫主此举定让门人欣喜万分。” 冷玉翎笑笑,“这只是和牟伯伯商量来着,还得由牟伯伯找其它人商量过后才可定案,对了……牟伯伯我有几样图纸送你。”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图递给牟扬。 牟扬仔细看了一会儿,“宫主这图可是武器?” “嗯……也算吧,我听冷云提起牟伯伯最喜欢研究各种兵器,想到几样便画出来送给牟伯伯,牟伯伯可有兴趣。” 牟扬只望着那几张纸看,“我也听冷云提起,宫主曾以一张图纸换得九千回风针,宫主这些东西都是从何处见来的?” 那些在千年之后……或者说在另一个时空可是谁都知道的东西,拿到这里却都成了宝贝,对于牟扬的问题冷玉翎只是淡淡一笑。 “牟伯伯让玉翎卖个关子,也好时常拿出些新鲜玩意讨您欢心嘛。” 牟扬闻言轻轻笑起来,“那宫主最近卖的关子还真不少,听说你向龙神医提出要把药汁做成丸子,可难坏了他。” 冷玉翎脸上微微一红,“那个……纯是因为玉翎图自己方便。” “还有向大长老进言要在外设消息处,做生意。” 冷玉翎干笑两声,“一切的发展源于经济嘛……” “何为经济?” “喔,就是钱,有钱我们才可以做更多的事,我们只是在宫中整日习武实在无趣,如果在不耽误习武的情况下让弟子们开阔眼界,增和见识,岂不更好。再说,不论风雷堡还是青阳宫哪家在外没有生意?我们想要发展冷梅宫的实力光是窝在家里练武可不成。” 牟扬望他一眼,轻轻的勾起唇角,“看来宫主实不用我等担心。” 冷玉翎拿着牟扬给他的东西走回房间,正好无名与冷云在房中等他。 “大哥,冷云我正找你们。” “宫主!” “得了,人前叫叫就行了,在这儿喊我名字就行了,你们看这是什么?” “这本寻梅剑送与冷云。” “这本是落英掌法,大哥你拿去看看。” 冷玉翎将手中的书册送给两人,看到两人神色都有些僵硬,不由的不解。 “怎么了?你们不喜欢吗?” 冷云看着手中书册,“宫主……这两门武功只有身为掌门之人才能习得,宫主怎能……” “哦,反正我也习不得,你们随时陪在我的身旁,武功自然不能差了,不然我的小命由谁来保。”冷玉翎笑嘻嘻的望着两人,“莫不是你们已经觉得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了?” 无名看着手上书册,沉默片刻却是猛然跪在冷玉翎面前,冷玉翎吓了一跳忙去扶他。 “大哥你若不想学冷梅宫的功夫也便罢了,我又不会逼你,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无名只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无名愧对宫主。” “怎么又喊宫主,快起来。” 无名只是摇头,“自我与宫主相见,宫主从未对无名问过一句,对无名赤诚相待,而无名却对宫主隐瞒了真正的身份。” 冷玉翎与冷云对视了一眼,“大哥,你不与我说自有你自己的道理,况且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并不要求你什么都告诉我,只要大哥开心……” 无名抬头望着冷玉翎,“我的真名不叫无名,玉翎可曾听说过三圣教?” “三圣教?”冷云望着无名,冷玉翎也望着无名,他曾在英束心口中多少知道一些三圣教的事情,那三圣教被人号称魔教,已经被明门正派联手剿灭,无名竟与三圣教有牵连。 无名看冷玉翎沉默不语,只道他失去记忆在努力回想,便自顾的说了起来。 “我本名叫龙天泽,我爹正是当年三圣教主龙啸,当年三圣教一朝被毁,各大门派一举攻上三圣教总坛,我爹派人保护我先行离开,才让我躲过一劫,后来有人发现我的行迹欲斩草除根,护卫我的侍卫都接连死去,我孤身一人被黑盟的首领收养,至此……” 冷玉翎心里一惊,当年各大门派联手剿灭三圣教,那冷梅宫也算是明门正派,不知当年有没有参与,如果真的参加过岂不是大哥的仇敌…… “冷云,当年……”冷玉翎压低声音在冷云耳边问道。 冷云心知冷玉翎心中担心什么,也凑到冷玉翎耳边低声告知,“当年老宫主受伤,冷梅宫并未参与。” “那就好……” 冷玉翎舒了一口气,将无名扶了起来,“大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有复教报仇之心。” 无名抿紧嘴唇,“前尘往事,我已经不想再去纠缠,当年我爹被高手围困,无路可走自尽而亡,虽是被人所逼,可是爹生前确实做了许多错事,我……” “大哥如此想便是最好,虽然伯父含恨而死,可是怨怨相报何时了,我想伯父在天有灵也不想你再担上报仇的重担,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能为过去所负累。” “玉翎,你不怪我欺骗你,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冷玉翎淡淡一笑,“大哥,这有什么可怪你的,大哥的身世如此坎坷,我只担心大哥放不开心结一心报仇,那样……玉翎实看不到大哥有什么希望可言。” 无名皱紧眉头,“玉翎,我是魔教……” “大哥,什么名门正派,什么邪魔歪道,只不过是外表穿的一件衣服,穿着再光鲜如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也是枉然,反之……人之初姓本善,有什么人是生来的魔头,世上有多少无奈之事,逼迫的人不得不走另一条路,并不是他们的错,大哥不必耿耿于怀。” “玉翎……” “大哥,你且记下玉翎的话,你身为江湖人当知一入江湖便没有回头路的道理,所以有些事一旦开始便很难结束,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才好。” 无名低下头,“我明白玉翎的意思,为兄的不会做那些傻事。” “那我便放心了,纠葛于过去,只会让大哥越走越累,玉翎不想大哥再辛苦了,当然如果大哥执意要为父报仇……玉翎也能理解,并且会支持你,但绝不助你滥杀无辜。” “玉翎放心,我已在你面前立誓,终生跟随你左右,绝不做令玉翎为难之事。” 冷玉翎笑起来。 玉玲珑 折梅流香? 玉玲珑 “如此说来,大哥当初身陷流霞山庄也是与那有关了?” 无名点点头,“不错,卢梭那老狐狸表面上是个义薄云天的大侠,实则贪婪狡诈,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玉玲珑上的秘密,竟想方设法查到了我的身世,将我囚在山庄地牢之中,日夜用刑……”无名说到此眼中现出一丝愤恨。 冷玉翎深吸一口气,“我想这秘密不是金银珠宝就是武功秘笈吧?”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果然……聪明!”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也不难猜到,我曾在英堡主那里听过一些关于三圣教的事,三圣教曾在江湖轰动一时,教主武功不在话下,更是收罗了不少的钱财。当年就是卢梭带头攻上了三圣教的总坛,玉玲珑又为他所得,如果这玉玲珑只是普通的宝物我也不多想,可是如果这上面有什么秘密……定逃不过这两样。这两样东西不正是武林人士所向往的吗,他费那么大的力气看来是样重要的东西。” 无名点点头,“没错,当年明门正派联手攻上总坛,虽然三圣教教众是死伤怠尽,却是空坛一座,爹当年的确收刮了不少金银钱财,更是掠夺了许多门派的武功秘笈,可是当他们攻上来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只是玉玲珑被我爹送给了我娘,所以……”无名的脸色yin沉下来,“他们杀了我娘,夺了玉玲珑……”无名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 冷玉翎望着无名有些凄切的神情,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放弃……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吧,大哥他那么小便经历家破人亡,亲历父母双亡,那不是自己的什么身外之物被掠夺,而是骨肉至亲,这般仇恨怎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为了我吗?……大哥他只是不想让我难做…… 冷玉翎握紧手中玉扇,“这玉玲珑……” “是,我爹一直都把收刮来的钱财宝物收藏在一个地方,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收在什么地方,更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会和玉玲珑扯上关系,那卢梭抓到我便逼问我玉玲珑的秘密,想来他一定是认为玉玲珑被奉为三圣教圣物是寻找宝物的关键。” “哼,果然是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想那流霞山庄卢氏父子在江湖上素有侠名,没想到竟是……”冷云气得拳头紧握,“哼,这卢梭用尽心机没想到无名为公子所救,而玉玲珑最终还是被人抢了去。” 冷玉翎却没有那么乐观,在屋中蹁了两步,轻轻摇摇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想到卢梭这几十年都不曾放弃,会这么轻易把玉玲珑丢了?” 无名一愣,“玉翎的意思是……” 冷玉翎冷笑一声,“恐怕他扒不得有人来偷,最好再被偷走。” 无名眼神一冷,冷玉翎的一句话让他心中一亮,“没错,人人都知道他拿着玉玲珑,如果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将玉玲珑丢了,那么他就可以真真正正的拥有玉玲珑,再从玉玲珑上找到那些财宝。” “好用心的计谋,这么说邱楚水得到的玉玲珑是假的?” 冷玉翎一愣,“什么,邱楚水?小萌他爹?” 这下伦到冷云和无名诧异了,“怎么?公子不知道那晚去流霞山庄抢玉玲珑的就是邱楚水。” 冷玉翎眨眨眼睛,“喔,原来如此,我还……真不知道。” “那邱楚水抢玉玲珑,难道也是为了……” 冷云摇摇头,望向无名。 无名也垂下眼,“他……应该不是。” 冷玉翎看无名神色有异,料想其中还有隐情,“大哥你认识这邱楚水。” 无名摇摇头,“玉翎为兄不想瞒你,那邱楚水的相貌……让我极为眼熟,可是又不确定……” 冷玉翎心下急转,又望向无名,“你觉得他像你的亲人是吗?“ 无名垂下头,“玉翎你心思转的真快。” “我是看大哥平时并未提起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人,而对这素无交情的邱楚水又……呵呵,瞎猜的。” 无名笑了一下,“玉翎猜的没错,如今为兄是一丝一毫也不想瞒你,那邱楚水的相貌与我舅娘颇有几分相似,困为他们一直隐居我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舅娘一面,而且我舅舅正是姓邱,最重要的是三圣教是我爹起的名字,可是我爹是在多延学艺,他的师傅就是我的师公曾是多延天地教的护法,只是天地教在多延并不是什么大教,所以没多少人知道,所以……” 冷玉翎笑道,“这是好事啊大哥,如果是真的,大哥不是找到一个亲人……对了,大哥不曾与那邱楚水接触过吗?” 无名摇摇头,“我听说天地教时便有些好奇,也曾远远见过那邱楚水一面……” “为何不多做接触,说不定……” 无名摇摇头,望了一眼冷玉翎,摇头笑道,“玉翎你有时……” 冷玉翎不解他为何突然不说了,不禁奇怪的看着无名,“怎么,我怎么了?” 无名望着冷玉翎,眼中有着一丝感动,“你只为我会找到一个亲人高兴,可是你没想到那卢梭利用邱楚水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如果我真的和邱楚水有关系那岂不是又把视线拉到了冷梅宫身上,如果那卢梭再卑鄙些将玉玲珑的传言传出去,冷梅宫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冷玉翎心里一惊,无名说的没错,最近冷梅宫已经成为江湖上的热门话题,先是无双城,又是邱小萌,黑盟加入冷梅宫已在江湖传开,如果再加下玉玲珑…… 唉呀……要低调,要低调…… 冷玉翎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个小事件,三圣教到现在被人提起还是有种闻虎变色的情景,可想而知当时曾是多么的厉害,可是越因为如此却会越是让人不容易放过。 二十多年前他们不是已经做过了吗,他们联合起来剿灭了让他们心生畏惧的对手,而这个对手儿子也必是他们心中的祸患,如果让他们知道他还活着他们会怎么做…… 冷梅宫恐怕也…… “恐怕卢梭已经坐不住了,大哥来我冷梅宫下,卢梭想必已经知道,当日我还曾被怀疑与邱楚水是一伙,大哥在那日失踪,这一切若连起来对我们极为不利,必须有所准备。” 无名点点头,“玉翎说的极是,他一心想要得到当年我爹留下的东西,定不会放过我,不能再连累上冷梅宫。” 冷玉翎轻笑,“大哥不必担心,事情也没有那么糟,那卢梭居心叵测,他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此事只可暗中行事怎可大肆张扬,他不怕别人知道和他争吗?” 冷云点点头,“那公子的意思是……” “一动不如一静,且看他玩什么花招。”冷玉翎淡淡一笑,“这卢梭若真是只狐狸,他定不会亲自出面,搅起浑水倒是不会少的。”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只等那卢梭玩花样?” “他能玩什么花样?他现在不是正在到处捉那邱楚水吗?我看那邱楚水不是简单的角色,能当着英束心的面拿走玉玲珑可不是好对付的,那邱楚水若真是大哥的亲人,他一定也知道那玉玲珑是假的,他会善罢甘休吗?” “你的意思是以天地教的实力牵制卢梭。” 冷玉翎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哥不会怪我吧,你还没认亲我便动歪脑筋了。” 无名摇摇头,“玉翎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发生的情况说出来而已,怎么算动歪脑筋,更何况如果他真是我的亲人那便是我的唐弟了,对付卢梭也是他该做的事。” “大哥那玉玲珑被奉为圣物,它到底有什么好处。” 无名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爹提起那是娘的陪嫁之物,一直十分之爱惜把它奉为教中圣物却并不知道为什么。” 陪嫁之物…… 大哥的娘与邱楚水的爹如果真是亲兄妹,那么邱楚水抢玉玲珑的目的就很单纯,如果这玉玲珑上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邱楚水一定是知道的。 冷玉翎抿嘴一笑,想起那邱楚水不禁脸上一热,心中还是有些生气的,不禁有些恶意的报复之心, “这样,先散布消息说邱楚水得到的玉玲珑是假的,不管真假都会让流霞山庄处于危机,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这话是我们放出来的。通知连鸿连雨那边密切注意流霞山庄的动静,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冷梅宫底子太弱尚不足与流霞对抗,我们首要任务便是巩固自己的势力,让冷梅宫不再是个空壳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冷云点点头,“我听四长老说这两天便要准备宫主接任大典,到时无名他们会一起举行入宫仪式。” 冷玉翎展开一抹笑,想了想又望着冷云,“邱楚水什么时候走?” “可能快了吧,这几天我看他整日在梅林悠闲散步,倒是不急着走。” 冷玉翎脸上又是一烧,轻轻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太阳很好,一身懒散的冷玉翎静静躺在软塌上,身上盖了金丝软被,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在枕上,温暖的阳光洒在雪白的衣衫金色的丝被上显得华丽至极,脸上盖了几页纸张,似是睡着了。 侍候的小婢不想打扰冷玉翎,都悄悄静立一旁,冷云带着邱楚水父子来见冷玉翎,邱楚水乃是一教之主,这次来接邱若萌本不需他亲自出马,可是一听说邱若萌眼带毒伤,便无法安下心来。 再者便是听了杜行夜之言,民间也流传冷玉翎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他便起了想要一探究竟之心。 不过,冷玉翎倒也真不让他失望…… 想起那天梅林相遇邱楚水嘴角就弯了起来。 “宫主,醒醒……邱教主向你来辞行。” 塌上的人动了动,取下脸上的纸张,缓缓睁开黑羽下一双迷蒙睡眼。 “叔叔……”小萌上前两步走到冷玉翎塌前,冷玉翎笑着从塌上起身,望了一眼小萌微红的双眼又望向邱楚水。 仍然是一团耀眼的红色,金色扣寇绾起满头轻丝,火红的纱衣轻罩修长挺拔的身体,飞扬的眉眼时刻隐含笑意,微勾的唇角却是傲视天下的不羁。 “邱教主失礼了,快快请坐。”冷玉翎见到邱楚水眉眼含笑就想起那日他得意的笑容,心里总有些不自在,所幸就把目光全投在邱若萌身上。 邱楚水又望他一眼,刚才那一瞬间带着慵懒却令人一窒的笑容,竟然也让他愣神了,看来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呼合这个人用,看他脸上并没有多少不自在,他也是个会隐藏的便在一旁坐下,“多谢冷宫主这一段时间对小儿的照顾,小儿眼伤已好,我教中教务繁多,明日便要告辞。” “是吗,这么快就走了。”冷玉翎不舍的望向小萌。 “叔叔,小萌就要走了。”小萌的眼眶更红了,冷玉翎怜惜的将小萌抱在膝上,“小萌不开心?没关系叔叔和小萌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可是……那要多久。”小萌说着便不觉将头埋进冷玉翎怀中,这一段时间小萌与冷玉翎与处极好,这时眼见分离在即,不免心中不舍,冷玉翎尚且如此,更何况年少的邱若萌。 小萌生xing冷漠虽然才七八岁的年纪,却没有同龄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也正是因为如此冷玉翎对他更是疼爱,与他相处的一段时间总是变着法的逗他开心,小萌小孩心xing哪敌得过冷玉翎花样百出的糖衣炮弹,早已把他看得比自己亲爹还亲。 轻轻拍着小萌,伸手拿过身旁几页白纸,“小萌快看。” 小萌抬起头,含泪的眸子望向冷玉翎手上的白纸,“叔叔,这是什么?” “小萌有没有见过这样东西呀?” 小萌摇摇头,从冷玉翎身上下来拿着纸来到邱楚水面前,“爹爹,你见过吗?” 邱楚水接过纸页细看了一会儿,“冷宫主画的是什么东西?” “邱教主没见过吗?” 邱楚水放下纸张望着冷玉翎,“邱某确实不识此物,冷宫主可能告知在下。” 冷玉翎笑笑,“有些地方管他叫足球,有些地方叫蹴鞠。” “干什么用的?” “是一种运动。”眼睛一转向着小萌招手。 “小萌,叔叔送你几样东西。”说着进屋拿着几样东西走了出来。 “小萌是十月底生日,叔叔到时恐怕不会在你身边,这块绿玛瑙带扣我看他雕工细致,便当生日礼物先送与小萌。” 小萌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冷玉翎也不介意,“这块是白水晶,也送给小萌。” “水晶?是什么?”小萌望着手中一块晶莹剔透晶石,顶端系了一条红绳,小萌拎起小绳,细细看着。 冷玉翎笑着握小萌的小手,把水晶举到空中让阳光照射在上面,一道彩虹便射在冷玉翎雪白的衣裳上,小萌露出欣喜的表情,“这是什么?” “彩虹啊,叔叔把彩虹送给小萌,小萌开心了吗?” 小萌开心的点点头,随之却又眼神黯淡下来,“叔叔什么都有,什么都懂,小萌不想离开……”越说声音便是越小。 冷玉翎望了一眼一边静静喝茶的邱楚水,笑着搂紧小萌,“小萌乖,你爹爹贵为一教之主当然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你调皮只想懒在叔叔这里玩,是不是?” 小萌还是无法开心起来,郁闷的不肯抬头。 “好了,小萌不必难过,你好好跟你爹爹回去,习书识字增长知识,你爹爹看了欢心你再请求他带你出来游玩,随时都可以到冷梅宫来找叔叔好不好。” “可是……爹爹事情那么忙,哪里有空带我出来游玩……”说来说去就是不想离开,冷玉翎无奈的笑笑又拿出一只小球送给小萌。 “这个就厉害了,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球。” “第一球?是那画上的东西?” “果真聪明,看来我们是很容易见面的。这球我可是让人连夜赶工做出来的,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你得到的这个可是堂堂冷梅宫主亲手描绘这世上的第一个。”冷玉翎说的洋洋得意,看得冷云闷笑不已。 “宫主你再这样下去,小萌更是不愿离开了。” 冷玉翎笑笑,“当然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看来,冷宫主着实喜欢小萌。”一直没有说话的邱楚水突然开口,冷玉翎与小萌都将目光移向他。 “小萌,你为何不请冷宫主收你做义子呢?”邱楚水望着冷玉翎眼中一闪。 冷玉翎诧异的看了一眼邱楚水,这种事情也该由他来开口吧,虽然的确很喜欢小萌,确是没有想到过收小萌为义子,可是今天由邱楚水说出来怎么感觉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之前刘长老也曾找他谈过关于邱楚水的事,说此人恣意行事,亦正亦邪,在江湖上行事狠厉,多数人都将天地教归为邪门歪道,不让他与此人多做纠缠。 而小萌却是两眼发光一副企盼的眼神望着冷玉翎,“叔叔可以吗?” “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此事……” “怎么,难不成冷宫主认为我这邪魔歪道不配攀交冷梅宫这样的明门正派?”锐利的眼神让冷玉翎心头蓦的一惊,心中也不免转过千个念头,这邱楚水绝不是个毫无头脑的人,他想算计什么? “叔叔,你不喜欢小萌,小萌……”见冷玉翎不爽快答应,小萌一张小脸又是失望又是恼怒,眼中泪水就这么奔涌而出,咬着下唇一副无措的模样。 冷玉翎忙将小萌拉到身边,“小傻瓜,叔叔怎么会不喜欢小萌,我们小萌这么聪明可爱,谁见了不喜欢,叔叔只是想你明日就要回家,这……时间恐怕有些仓促……” “喔,原来如此,冷宫主我们都是江湖人何必讲那么多繁文缛节,让小萌给你磕个头也就成了,我们不求形式只讲心意。”邱楚水含着吟吟笑意,一双狭长凤目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冷云望着邱楚水轻轻一笑,“邱教主好xing急,您别看我们宫主一派温文,其实他处事极有原则,而且一旦下定主意没有人能改变。” “这话倒说的不假。”冷玉翎笑吟吟的接口,却只是对着小萌说,“小萌啊,其实叔叔对人的要求很严格的,你若今天给我磕头那以后我便把你当亲儿子疼,但是这也意味着要多一个管你的人喽,小萌做的好做的对的事叔叔奖励,若是小萌做错事叔叔可也是要罚的,你要想清楚了。” 冷云微微弯起嘴角,冷玉翎是一个有很多弱点的人,这样的人不适合闯荡江湖,可是他又多么适合这个江湖,他身上的正气身上的侠义都是这个江湖需要的,而他那柔弱的心肠也为这冷酷的江湖添了一抹温馨。 重要的是冷玉翎绝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虽然才短短数月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做了许多事,他的威信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慢慢在冷梅宫传递,甚至在江湖上扩展,这样的人不会被一个小孩所牵绊,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对于冷玉翎的信任不知何时已是无庸至疑。 邱楚水不管打什么主意恐怕没那么容易让宫主上当就是。 邱楚水也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那张俊颜惑人心神,“小萌,还不快磕头。” 邱若萌闻言,忙不跌的跪下结结实实的给冷玉翎磕头,小脑袋重重的碰在地上,听得冷玉翎一阵心疼。 “干爹。”脆生生的童音让冷玉翎开心不已,忙将小萌从地上拉起来。 “傻孩子,哪需要这么用力,意思意思就行了,头都不痛的吗?”手一边轻轻抹去小脑袋瓜子上的细土,一边暗想这两人是不是真的亲生父子,这孩子虽然xing子冷漠但是质朴,和他那个xing子张扬却是一肚子算计的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血统出来的。 越想越觉得小萌更像是自己的儿子,再看那小脸仿若玉雕,五官长得极为标致,粉红的小嘴微微轻抿,鼻子秀气,睫毛长而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略显清淡却是聪慧无比,越看越是心里喜欢,忍不住的抱着小萌在那粉嫩的小脸上连连亲吻,惹得小萌一脸窘红却是也没有推开冷玉翎,反而在冷玉翎放开他后主动亲了一下冷玉翎。 这让冷玉翎欣喜不已,认识小萌这些时日以来,也发现这孩子是个极含蓄不喜亲近人的xing子,每次都是冷玉翎巴巴的逗他欢心,哪有他这样主动的时候。 而邱楚水却是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冷玉翎与小萌欢喜的样子,心里竟莫名浮上一丝嫉妒来,邱若萌是他独子,生来便不喜与他亲近,也许也是因为他忙很少有过问他的时候,但就算偶而问问他的学业也是沉闷的让他心烦,一点都不像自己的xing子,而他却能主动的与冷玉翎如此亲密,实不知自己这一招到底是对是错。 而冷玉翎那温柔呵护的样子,却是让他暗地里咬牙,想起当天他强吻冷玉翎时他一脸气愤,如今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被忽略的感觉像猫抓在心口上。 第二日邱若萌便跟着邱楚水离开了冷梅宫,而冷玉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考虑邱楚水曾说过的一句话。 那便是冷梅宫的守卫问题。 可是事实上情况并不像冷玉翎想的那样简单,有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需先行处理,那就是冷梅宫内部出现的一些问题让他不得不先行解决。 接任仪式隆重而繁索,由大长老宣读宫主所要遵循的规矩和要承担的责任,而后便是向历代宫主叩头行礼,接受门下囧囧参拜。 无名众人也于同日行了入教礼,并于当晚大摆宴席以示庆祝。一场下来众人还不觉怎样,冷玉翎却是累得腿软,再加上席上被人轮番敬酒,早已面红耳赤,醉眼朦胧了。 冷玉翎接任宫主一事并未声张,原先几大长老也有意发些帖子让人来观礼的,可是冷玉翎却是不赞成,他以为这些都是冷梅宫自己的事没必要让他人来观礼,几个长老只得作罢。 即使如此,他还是收到了不少礼物,这其中有风雷堡,藏剑门,天地教自少不了,还有一个就是流霞山庄了,真让冷玉翎感叹这些人的消息灵通。 “公子快喝些茶吧,今天吃了不少酒呢。”小兰端着杯热茶递到冷玉翎嘴边。 冷玉翎吐了口酒气,端着茶灌了大半杯,“以后……再不喝酒了,好……难受……”冷玉翎难过的抚着额头,由着小兰小蝶帮他把一件件衣装脱xia来。 冷云在一旁笑道,“我还不知道公子酒量这么好,真真喝了不少,要不是龙神医拦着你还要再喝呢。” 冷玉翎舒了口气,“唉,充大头了,看人家敬我不喝似乎不太好,喝了……又这么难受。” “现在才知道难受呀,让公子受些苦也好,龙神医再三叮嘱不可多饮,公子就是不听。”小蝶一边忙着帮冷玉翎湿了帕子抹脸,一边埋怨。 冷玉翎苦笑着嘀咕,“好狠心的丫头。” 小兰笑笑,“好心也罢狠心也罢我们可都是为了公子,刚才小蝶怕公子明早醉酒头疼向龙神医去讨醒酒药,龙神医都不给呢。”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却在眯眼的一瞬间瞥见枕旁放着的房子,头脑一下子清醒下来,撑着从**爬起来,望了一眼冷云。 冷云会意的向外走去,片刻又转了回来,向冷玉翎点点头,小兰小蝶也退了出去。 冷玉翎这才拿起盒子,上下翻看起来,刚才小蝶在帮他擦脸时曾挡了房中烛火,而冷玉翎又恰巧看到这才发现,前些日子他让冷云私下找了一些药粉,用现在的说法不外乎就是莹光粉一类的药粉,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会发出亮光。 冷玉翎一直没有参透这盒子的玄机,又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故在盒子上做了手脚,前两天也没事,没想到他今天接任大典却有人趁机来探。 隐了烛火便能看到拿子上的药粉被人动过,冷玉翎轻笑两声,若是在现代光验验这上面的指纹也能找到那个人,在这儿恐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也只能证明他的猜测没错而已。 “公子,今天所有的人都去了大厅,是什么人呢?”冷云微微皱起眉头,实在想不通谁这么大胆子趁这个机会还跑来探查,而让他担心的便是这会影响冷玉翎的安全,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无法猜透,可是总是这么藏在暗处真让人心中不安。 今天冷玉翎正式接任冷梅宫,他的身份也正式成为宫主贴身侍卫,宫主的安全也是他身上的重担,他怎么能不忧心呢? 可是冷玉翎却是并不担心,将盒子看了看又放在床头,“云,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可是公子……” 冷玉翎疲惫的闭上眼,摆摆手,“去吧,头好晕……先睡觉……”说着翻个身便睡过去了。 冷云看了一眼帮他拉了拉被子只好先吹灯离去。 第二天,冷玉翎酒醉赖床一觉睡到正午,起来后身上还是不舒服,吃了些清淡饭菜便又躺在**休息。 无名进来时,便见他又捧着盒子琢磨,无名喊了他一声,他也只低低答应,神情有些挫败。 “怎么还没看出门道来。”无名递上一杯温茶,冷玉翎放下那七巧乾坤盒,接过茶水轻呷一口,脑子里却还是思索着这盒子的秘密。 很显然这木盒一定有什么秘密,那暗中之人知晓却无法解kai,所以故意放在他的眼皮底下,希望他能帮忙找到答案。 可是这盒子如此古怪,如无把握又不能冒然尝试,否则这里面的东西就会毁去,可这盒子的图案如此杂乱万一拼错……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无名看他低头沉思,愁眉难展也在一旁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径自看起来。 冷玉翎想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无名专注的神情,微微一笑,“大哥在看什么书,武功秘笈吗?” “哪儿来那么多秘笈,这是书阁的书,我看有些书是冷梅宫珍藏的在外面见不到便拿来瞧瞧。”无名说着把书递给冷玉翎。 冷玉翎拿着书翻了翻,是本杂集介绍一些江湖轶事,冷玉翎对江湖上的往事不大热衷,他更喜欢连鸿连雨像讲故事一般讲给他听,让他拿着一本半懂不懂的书啃字,他是没那个耐心的。 摇摇头把书还给无名,“大哥喜欢看这种书,我是一点也看不进去。” 无名笑了一下,扬手拨了拨书页,“玉翎,大哥一直好奇,虽然玉翎受伤失忆,可是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人闻所未闻,玉翎说是从书上看来的,可是怎么别人都不知道。” 冷玉翎轻笑着望了一眼无名,“大哥好奇?” “恐怕不止我一人好奇,自你画了那几样兵器给四长老,他可是天天窝着书阁翻书,听他说冷梅宫的书阁是开教师祖便喜欢收集书册,收藏颇丰硬是没找到你画的东西。” 冷玉翎不禁失笑,那些东西要是从书册上找得到那才怪了,“那个……是我在宫外看的,他怎么能找得到。” 无名看他说话敷衍,也不追问,又低头翻起手中书册。 “大哥,我……我承认我是隐瞒了一些事情,只是……玉翎实在有口难言,如果有机会……” 无名轻轻一笑,“我又没有怪你,你有什么话想说大哥便听着,不想说的大哥绝不逼你。” 看着无名一双关切的眼睛,冷玉翎心里感动,他自身的秘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虽然他相信无名可是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一定能了解。 冷玉翎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坐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冷玉翎有些困了,打个哈欠便想躺倒睡觉。 “玉翎困了吗?”无名放下书,拉了薄被准备给冷玉翎盖上。 “嗯……”冷玉翎应了一声却是突然拿起无名放下的书,在书页的下方有个梅花印记,在花心中刻着数字,标着这书本的排号。 脑中蓦然一亮,冷玉翎从**一骨碌爬起来,让无名诧异不已,看着一脸激动的冷玉翎,“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开心一笑,“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连忙穿上鞋子,“大哥,快随我来。” 无名见他如此神情,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忙跟上冷玉翎一起来到冷新华的房中。 冷玉翎走进房中,便望了无名一眼。无名身形一晃便到屋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瞬间又回到房中,向冷玉翎点点头。 冷玉翎这才从袖口中拿出炭笔,找来一张白纸,将白纸蒙在桌上那只雕花缕空的小箱上,用炭笔轻轻描画,纸上便印出那盒上花纹。 又仔细看了一遍,将白纸折好贴身放好,看了一眼无名,俩人又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哥,麻烦你帮我叫冷云来。” 无名点点头片刻就把冷云叫了来,冷玉翎招俩人坐下,拿出那张白纸给两人看,“你们看这花样与书上印记是否相同?” 两人细细看了那白纸上的花样,又望望书册上的小印记,却是没看出什么,齐齐抬头望向冷玉翎。 冷玉翎轻轻一笑,指着那梅花印记后中间套着的图案,那图案隐在梅花中间的小数下面,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冷云凝神看了一眼,“平时没注意,这底下果然有图案。” 无名看了一眼,“玉翎你的意思是,这盒上图案就在这书册之上。” 冷玉翎一听忙示意两人小声,看得冷云和无名失笑不已。 “公子放心,只要有人靠近我们是会知道的。” 冷玉翎眨眨眼,“真的,你们武功真高,呵呵……玉翎小看两位大侠了。” 无名摇头一笑,指指纸上图案催冷玉翎快点讲明。 冷玉翎轻轻一笑,“也是凑巧,我这才发现这盒子的质地与我娘房中的手饰盒质地是一样的,这七巧乾坤盒既是名家所制怎么会这么凑巧与我娘的手饰盒的质地一样呢?我仔细看这盒上图案杂乱无章,可是却依稀感到有些眼熟,再加上这图案的发现,我想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冷云点点头,“公子说的有道理,那人三番四次来探,我真是急得不得了,说不定正如公子所说,赶紧找出那人也安心了。” 冷玉翎点点头,“这事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书阁之中书籍很多,但是应该是排放整齐的,你耐着xing子帮我找找,把书册带来。” 冷云微微皱眉,“恐怕会费些时间,书阁之内书籍众多,而且有些书籍还被门下囧囧借阅,要费些功夫了。” “你尽量去找吧。” 把事情交待完,冷玉翎想了想站起身来,无名拉住他,“玉翎要去哪里?” “到四长老和龙伯伯那儿去走走。” 无名还是把他拉回来,脸色严肃,“玉翎……不要单独行事。” “是啊,公子不管去哪儿最起码得让我们中的一个跟着你。” 冷玉翎笑起来,“哪有那么可怕,这可是在冷梅宫不管他是谁是不会随便动我的。” 说着便站了起来向外去了。 冷玉翎到牟扬和龙秀那儿去,却碰巧两人都是不在,和郭瑞小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冷新华的房间。 再一次打量这间清冷雅致的房间,冷玉翎轻轻抚过屋中的各种摆设,总觉得这间房子太过干净整齐了。 冷新华做为一宫之主,房里收拾的如此……简单,实在有些奇怪。这里如果说是一宫之主的房间,倒不如说是一个普通囧囧的房间,只是比一般囧囧的房间大些,家什名贵些,再无其它。就连书架上的书也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书,更没什么特别之物,除了房中的梳妆桌这里看不出一丝主人的xing格。 难道这冷新华本就是这样一个平淡生冷的人…… 冷玉翎微微蹙眉,扫视着一张小几上的花瓶,脑子里便浮现出电视上的那些机关秘室不都是和什么花瓶古董有关吗?古董没有花瓶倒有一个,想着便兴致勃勃的跑上前去。 唉……看着手里的花瓶,冷玉翎自嘲的笑笑,果然电视小说看多了。把花瓶放回短几上,又不死心的围着屋里摆设转了一圈子,最后失望的坐在地上,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发呆,也不知脑子里想些什么。 天色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又有一群人满世界找自己了。想着便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没人住,平时有小婢来打扫卫生,到了这会儿其他房间都点起了灯,可这里却是冷冷清清不见灯火,冷玉翎轻叹一声。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身子定格了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桌上的铜境…… 那桌上的铜镜中有一丝淡淡的光芒,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现在月刚升空,黄铜镜面并见不着光洁的月光,可是那面铜镜上却出现了淡淡暖色,像是烛光…… 这个发现让冷玉翎兴奋不已,忙走到铜镜之前,伸手轻轻摸了摸铜镜,果然隐了那淡淡光晕,回过头来望着铜镜对面的墙壁,这面墙壁左右各有一个小书架,排放着几本简单书册,各几个装饰摆设,正中则挂着一张水墨画,画中所绘是一片白梅,这到是他熟悉的,可这面墙现在已经完全陷入黑暗当中,再无什么特别。 冷玉翎又检查了一遍两边书架,一无所获,再把那张画掀起来,惹起一阵灰尘,让他咳了半晌,可是画后还是一无所有。 窗外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角落处,看着冷玉翎像探宝似的一点点查看,清淡的眼中有着一抹笑意,良久……轻叹一声,“新华,新华……” 衣袂翻飞,白色人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冷玉翎只是一心沉浸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在意时辰,自然也没有在意现在还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 又一次败下阵来,坐在先前坐过的地上瞪着眼前的铜镜思索,到底在哪里,还是找个推土机来一把堆了一定可以找到,冷玉翎恨恨的想着…… “玉翎,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无名走了进来。 “大哥。” “怎么不点灯,坐在这里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点灯,却被冷玉翎拦住。 无名不解的看着冷玉翎,“怎么?” 冷玉翎淡淡一笑,“我在找东西呢?” “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冷玉翎拉他来到铜镜之前,伸手指指镜上光点,无名看了一眼,又望向冷玉翎便回身去看,“都看过了?” 冷玉翎拉着肩膀,“是啊,全看遍了,要不要找囧囧把这面墙推了看看?” 听他明显带点气恼的话,无名笑起来,“玉翎莫急,只要在这房中一定会找到的。” 冷玉翎也笑了起来。 “玉翎这一定会在对面吗?看起来后面是实的不是空的。”无名一边敲着墙一边侧耳听着。 冷玉翎愣了一下,猛得一拍脑袋,“我真是笨呀,光线是可以折射的,我非要在对面找怎么可以?” 无名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冷玉翎已经开始向其它地方找去,无名笑笑,和冷玉翎越是相处,就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虽然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吞的,可是他绝对是个xing子激烈的人,每当他碰到让他兴奋的事就会表现出他激进的一面来。 两人分头寻找,冷玉翎又望了一眼那铜镜一眼,却听无名低唤他过去,他忙走到无名身旁,“怎么了?” “看!” 冷玉翎顺着无名手指的地方望去,那正是自己曾经翻看过的花瓶,也不知这花瓶是什么物质烧制而成,通体的白瓷,只是在中间的地方用两朵梅花形状的金色花朵,梅花在冷梅宫几乎是泛滥的图案,当初冷玉翎拿着看时也并未多想便顺手放下,可是现在这金色花朵上竟也浮现出淡淡光芒。 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铜镜,上面的光晕消失了。 原来是这花朵上不知名的物质聚光才反照在铜镜上的,今天若不是他心血**拿着看,正好把角位对好,也照不上那面铜镜。看来是自己骗了自己一把,还当做自己发现了什么线索,白白高兴了半天。 人吓人吓死人,人骗人真是累死人,亏了他刚才又是爬高又是扒地的找了半天。 冷玉翎心情低落下来。 无名拍拍他的肩膀,“玉翎也许这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秘密,是你想多了。” 冷玉翎长舒一口气,“也许吧。” 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拨着床帷上一只绿玉制的花形吊饰,又是梅花,真是……泛滥! “玉翎回去吧,你还没吃晚饭。”无名看看这屋子,又望着用手指扯着吊饰皱眉思索的冷玉翎。 “……嗯。”冷玉翎有些泄气的站起来,只听啪的一声,一道不太明亮的烛光从床旁衣架之后照在了地上。 无名吃惊的看着冷玉翎,“玉翎,你……你做了什么?” “我……”冷玉翎更是吃惊,看着自己的手,又望着那还在空中不停摇摆的吊饰,眼睛眨了下,笑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快步转到衣架之后,果然看到那面墙壁掀开一道不大的口子,淡淡的烛光便是从那里照出来。 秘室…… 真的有…… 冷玉翎脸上挂上了笑容。 “大哥我们进去看看。”冷玉翎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无名却摇摇头,“玉翎还是你自己进去吧,这是你娘的房子……”而且还是上任宫主,这秘室里一定放着什么秘密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想想也不勉强便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无名左右看了一眼,身体一拨向上隐去。 冷玉翎走进那间秘室,望了一眼房中摆设轻轻点点头,“这才对嘛。” 屋子并不小,身处其中一点也不觉得憋闷,想来这屋中是有通风口的。一张宽大的木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后面便是一个诺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册。在书桌侧面则摆了许多画轴。另外不远处还摆有一个床塌,上面被子枕头一应具全,看来冷新华平时还增在这里休息。 冷玉翎走到墙边,仰头看着墙上画卷,上面画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相貌英俊,眉目之间英气勃勃,长衣翻飞,手持长剑,动作极为潇洒,画的极为传神,只一眼冷玉翎便认出这画中之人。画上并未提诗,却是在下方写着一个小小的‘慧’字。 这恐怕是冷新华的小名吧,挂在这里的画像还能是别人画的? 眼珠一转走到那一堆画轴之前,随手抽出一张打开,还是那画中之人,只是衣装不同,姿势不同罢了,而且下面也写着一个同样的字。 再打开一张还是这人…… 看来冷新华是把这人的一举手一抬足都印在脑子里了,相思之情无以舒解,便全都合着心意画在这画里了。 心里轻轻一叹,将画轴收好放在原先的位置。便看起其它东西来,抚过桌上书册,动作一僵,抬头看向屋中烛火。 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蜡烛,冷新华已经去逝一年多了,这屋里却是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平时定是有人来打扫过,这蜡烛也是被人不停换过,到底是什么人,还在帮冷新华看守着这间屋子,守着她的秘密。 会是牟扬吗…… 来到书架处,随手翻看一些书册,除了一些武学典集以外,冷玉翎被一个木盒吸引,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本书,一本上面写着‘前尘’两字,打开翻翻竟是一本记录冷梅宫历史的书册,从上面的笔记和名字竟都是冷梅宫历代先祖的名字,看来这本书是每个担当宫主的人,都将自己担任期间发生的事情写了下来。 历史只会沉封不会被掩盖,这些宫主第一次让冷玉翎有了敬仰的感觉,里面不仅记录了一些自已在任其间发生的大事,还对自己一生的做了总结。 可冷新华的总结却只两字,一字为“愧”,怕是觉得丢失秘笈,愧对历代先师吧。 还一字便是“怨”…… 只两字便道尽冷新华一生酸涩。 冷玉翎又是一叹,再看另一本竟是一本‘慧娘手札’,看来这应该是冷新华的日记喽。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本书放入怀中。 打开抽屉,冷玉翎不禁挑了挑眉,冷梅宫不愧是大门派,好东西还真不少,这抽屉里放着三四把短匕首,这宫主收藏之物,不用想也不会是俗品,看这样子冷新华倒是很喜欢小匕首的。 再翻一只抽屉,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细长的盒子,纯黑的乌木质地,冷玉翎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又有些失望,里面竟并排放着三只扳指,乌中带金的质地,非玉非铁,却又极轻,上面勾画着许多草滕似的美丽图案。 冷玉翎拿起其中一只试着带到中指上,却是正好合适,一瞬间金光大亮,瞬间光芒又隐了下去。冷玉翎吓了一跳,慌忙往下拨却是怎么也拨不下来,全力大了,手指便疼得受不了,竟把他弄出一头大汗来。 看着手上的扳指,冷玉翎瞪大了眼,却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妥,稍稍放下心来,却还是极为不安。 “什么人?”门外无名的声间响起,听他声音看来是故意提醒自己,冷玉翎愣了一下,将长盒拿在手中,忙跑了出去。 出去,无名却只一人站在房内,“大哥,什么事?” 无名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门外夜色,“刚才有人来探,我们交了手,我担心你……没有追出去。” 冷玉翎点点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收子 收子 今天的太阳很好,一身懒散的冷玉翎静静躺在软塌上,身上盖了金丝软被,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在枕上,温暖的阳光洒在雪白的衣衫金色的丝被上显得华丽至极,脸上盖了几页纸张,似是睡着了。 侍候的小婢不想打扰冷玉翎,都悄悄静立一旁,冷云带着邱楚水父子来见冷玉翎,邱楚水乃是一教之主,这次来接邱若萌本不需他亲自出马,可是一听说邱若萌眼带毒伤,便无法安下心来。 再者便是听了杜行夜之言,民间也流传冷玉翎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他便起了想要一探究竟之心。 不过,冷玉翎倒也真不让他失望…… 想起那天梅林相遇邱楚水嘴角就弯了起来。 “宫主,醒醒……邱教主向你来辞行。” 塌上的人动了动,取下脸上的纸张,缓缓睁开黑羽下一双迷蒙睡眼。 “叔叔……”小萌上前两步走到冷玉翎塌前,冷玉翎笑着从塌上起身,望了一眼小萌微红的双眼又望向邱楚水。 仍然是一团耀眼的红色,金色扣寇绾起满头轻丝,火红的纱衣轻罩修长挺拔的身体,飞扬的眉眼时刻隐含笑意,微勾的唇角却是傲视天下的不羁。 “邱教主失礼了,快快请坐。”冷玉翎见到邱楚水眉眼含笑就想起那日他得意的笑容,心里总有些不自在,所幸就把目光全投在邱若萌身上。 邱楚水又望他一眼,刚才那一瞬间带着慵懒却令人一窒的笑容,竟然也让他愣神了,看来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呼合这个人用,看他脸上并没有多少不自在,他也是个会隐藏的便在一旁坐下,“多谢冷宫主这一段时间对小儿的照顾,小儿眼伤已好,我教中教务繁多,明日便要告辞。” “是吗,这么快就走了。”冷玉翎不舍的望向小萌。 “叔叔,小萌就要走了。”小萌的眼眶更红了,冷玉翎怜惜的将小萌抱在膝上,“小萌不开心?没关系叔叔和小萌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可是……那要多久。”小萌说着便不觉将头埋进冷玉翎怀中,这一段时间小萌与冷玉翎与处极好,这时眼见分离在即,不免心中不舍,冷玉翎尚且如此,更何况年少的邱若萌。 小萌生性冷漠虽然才七八岁的年纪,却没有同龄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也正是因为如此冷玉翎对他更是疼爱,与他相处的一段时间总是变着法的逗他开心 ,小萌小孩心性哪敌得过冷玉翎花样百出的糖衣炮弹,早已把他看得比自己亲爹还亲。 轻轻拍着小萌,伸手拿过身旁几页白纸,“小萌快看。” 小萌抬起头,含泪的眸子望向冷玉翎手上的白纸,“叔叔,这是什么?” “小萌有没有见过这样东西呀?” 小萌摇摇头,从冷玉翎身上下来拿着纸来到邱楚水面前,“爹爹,你见过吗?” 邱楚水接过纸页细看了一会儿,“冷宫主画的是什么东西?” “邱教主没见过吗?” 邱楚水放下纸张望着冷玉翎,“邱某确实不识此物,冷宫主可能告知在下。” 冷玉翎笑笑,“有些地方管他叫足球,有些地方叫蹴鞠。” “干什么用的?” “是一种运动。”眼睛一转向着小萌招手。 “小萌,叔叔送你几样东西。”说着进屋拿着几样东西走了出来。 “小萌是十月底生日,叔叔到时恐怕不会在你身边,这块绿玛瑙带扣我看他雕工细致,便当生日礼物先送与小萌。” 小萌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冷玉翎也不介意,“这块是白水晶,也送给小萌。” “水晶?是什么?”小萌望着手中一块晶莹剔透晶石,顶端系了一条红绳,小萌拎起小绳,细细看着。 冷玉翎笑着握小萌的小手,把水晶举到空中让阳光照射在上面,一道彩虹便射在冷玉翎雪白的衣裳上,小萌露出欣喜的表情,“这是什么?” “彩虹啊,叔叔把彩虹送给小萌,小萌开心了吗?” 小萌开心的点点头,随之却又眼神黯淡下来,“叔叔什么都有,什么都懂,小萌不想离开……”越说声音便是越小。 冷玉翎望了一眼一边静静喝茶的邱楚水,笑着搂紧小萌,“小萌乖,你爹爹贵为一教之主当然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你调皮只想懒在叔叔这里玩,是不是?” 小萌还是无法开心起来,郁闷的不肯抬头。 “好了,小萌不必难过,你好好跟你爹爹回去,习书识字增长知识,你爹爹看了欢心你再请求他带你出来游玩,随时都可以到冷梅宫来找叔叔好不好。” “可是……爹爹事情那么忙,哪里有空带我出来游玩……”说来说去就是不想离开,冷玉翎无奈的笑笑又拿出一只小球送给小萌。 “这个就厉害了,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球。” “第一球?是那画上的东西?” “果真聪明,看来我们是很容易见面的。这球我可是让人连夜赶工做出来的,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你得到的这个可是堂堂冷梅宫主亲手描绘这世上的第一个。”冷玉翎说的洋洋得意,看得冷云闷笑不已。 “宫主你再这样下去,小萌更是不愿离开了。” 冷玉翎笑笑,“当然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看来,冷宫主着实喜欢小萌。”一直没有说话的邱楚水突然开口,冷玉翎与小萌都将目光移向他。 “小萌,你为何不请冷宫主收你做义子呢?”邱楚水望着冷玉翎眼中一闪。 冷玉翎诧异的看了一眼邱楚水,这种事情也该由他来开口吧,虽然的确很喜欢小萌,确是没有想到过收小萌为义子,可是今天由邱楚水说出来怎么感觉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之前刘长老也曾找他谈过关于邱楚水的事,说此人恣意行事,亦正亦邪,在江湖上行事狠厉,多数人都将天地教归为邪门歪道,不让他与此人多做纠缠。 而小萌却是两眼发光一副企盼的眼神望着冷玉翎,“叔叔可以吗?” “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此事……。” “怎么,难不成冷宫主认为我这邪魔歪道不配攀交冷梅宫这样的明门正派?”锐利的眼神让冷玉翎心头蓦的一惊,心中也不免转过千个念头,这邱楚水绝不是个毫无头脑的人,他想算计什么? “叔叔,你不喜欢小萌,小萌……”见冷玉翎不爽快答应,小萌一张小脸又是失望又是恼怒,眼中泪水就这么奔涌而出,咬着下唇一副无措的模样。 冷玉翎忙将小萌拉到身边,“小傻瓜,叔叔怎么会不喜欢小萌,我们小萌这么聪明可爱,谁见了不喜欢,叔叔只是想你明日就要回家,这……时间恐怕有些仓促……” “喔,原来如此,冷宫主我们都是江湖人何必讲那么多繁文缛节,让小萌给你磕个头也就成了,我们不求形式只讲心意。”邱楚水含着吟吟笑意,一双狭长凤目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冷云望着邱楚水轻轻一笑,“邱教主好性急,您别看我们宫主一派温文,其实他处事极有原则,而且一旦下定主意没有人能改变。” “这话倒说的不假。”冷玉翎笑吟吟的接口,却只是对着小萌说,“小萌啊,其实叔叔对人的要求很严格的,你若今天给我磕头那以后我便把你当亲儿子疼,但是这也意味着要多一个管你的人喽,小萌做的好做的对的事叔叔奖励,若是小萌做错事叔叔可也是要罚的,你要想清楚了。” 冷云微微弯起嘴角,冷玉翎是一个有很多弱点的人,这样的人不适合闯荡江湖,可是他又多么适合这个江湖,他身上的正气身上的侠义都是这个江湖需要的,而他那柔弱的心肠也为这冷酷的江湖添了一抹温馨。 重要的是冷玉翎绝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虽然才短短数月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做了许多事,他的威信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慢慢在冷梅宫传递,甚至在江湖上扩展,这样的人不会被一个小孩所牵绊,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对于冷玉翎的信任不知何时已是无庸至疑。 邱楚水不管打什么主意恐怕没那么容易让宫主上当就是。 邱楚水也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那张俊颜惑人心神,“小萌,还不快磕头。” 邱若萌闻言,忙不跌的跪下结结实实的给冷玉翎磕头,小脑袋重重的碰在地上,听得冷玉翎一阵心疼。 “干爹。”脆生生的童音让冷玉翎开心不已,忙将小萌从地上拉起来。 “傻孩子,哪需要这么用力,意思意思就行了,头都不痛的吗?”手一边轻轻抹去小脑袋瓜子上的细土,一边暗想这两人是不是真的亲生父子,这孩子虽然性子冷漠但是质朴,和他那个性子张扬却是一肚子算计的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血统出来的。 越想越觉得小萌更像是自己的儿子,再看那小脸仿若玉雕,五官长得极为标致,粉红的小嘴微微轻抿,鼻子秀气,睫毛长而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略显清淡却是聪慧无比,越看越是心里喜欢,忍不住的抱着小萌在那粉嫩的小脸上连连亲吻,惹得小萌一脸窘红却是也没有推开冷玉翎,反而在冷玉翎放开他后主动亲了一下冷玉翎。 这让冷玉翎欣喜不已,认识小萌这些时日以来,也发现这孩子是个极含蓄不喜亲近人的性子,每次都是冷玉翎巴巴的逗他欢心,哪有他这样主动的时候。 而邱楚水却是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冷玉翎与小萌欢喜的样子,心里竟莫名浮上一丝嫉妒来,邱若萌是他独子,生来便不喜与他亲近,也许也是因为他忙很少有过问他的时候,但就算偶而问问他的学业也是沉闷的让他心烦,一点都不像自己的性子,而他却能主动的与冷玉翎如此亲密,实不知自己这一招到底是对是错。 而冷玉翎那温柔呵护的样子,却是让他暗地里咬牙,想起当天他强吻冷玉翎时他一脸气愤,如今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被忽略的感觉像猫抓在心口上。 第二日邱若萌便跟着邱楚水离开了冷梅宫,而冷玉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考虑邱楚水曾说过的一句话。 那便是冷梅宫的守卫问题。 插入书签 发现 发现 可是事实上情况并不像冷玉翎想的那样简单,有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需先行处理,那就是冷梅宫内部出现的一些问题让他不得不先行解决。 接任仪式隆重而繁索,由大长老宣读宫主所要遵循的规矩和要承担的责任,而后便是向历代宫主叩头行礼,接受门下弟子参拜。 无名众人也于同日行了入教礼,并于当晚大摆宴席以示庆祝。一场下来众人还不觉怎样,冷玉翎却是累得腿软,再加上席上被人轮番敬酒,早已面红耳赤,醉眼朦胧了。 冷玉翎接任宫主一事并未声张,原先几大长老也有意发些帖子让人来观礼的,可是冷玉翎却是不赞成,他以为这些都是冷梅宫自己的事没必要让他人来观礼,几个长老只得作罢。 即使如此,他还是收到了不少礼物,这其中有风雷堡,藏剑门,天地教自少不了,还有一个就是流霞山庄了,真让冷玉翎感叹这些人的消息灵通。 “公子快喝些茶吧,今天吃了不少酒呢。”小兰端着杯热茶递到冷玉翎嘴边。 冷玉翎吐了口酒气,端着茶灌了大半杯,“以后……再不喝酒了,好……难受……”冷玉翎难过的抚着额头,由着小兰小蝶帮他把一件件衣装脱下来。 冷云在一旁笑道,“我还不知道公子酒量这么好,真真喝了不少,要不是龙神医拦着你还要再喝呢。” 冷玉翎舒了口气,“唉,充大头了,看人家敬我不喝似乎不太好,喝了……又这么难受。” “现在才知道难受呀,让公子受些苦也好,龙神医再三叮嘱不可多饮,公子就是不听。”小蝶一边忙着帮冷玉翎湿了帕子抹脸,一边埋怨。 冷玉翎苦笑着嘀咕,“好狠心的丫头。” 小兰笑笑,“好心也罢狠心也罢我们可都是为了公子,刚才小蝶怕公子明早醉酒头疼向龙神医去讨醒酒药,龙神医都不给呢。”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却在眯眼的一瞬间瞥见枕旁放着的房子,头脑一下子清醒下来,撑着从**爬起来,望了一眼冷云。 冷云会意的向外走去,片刻又转了回来,向冷玉翎点点头,小兰小蝶也退了出去。 冷玉翎这才拿起盒子,上下翻看起来,刚才小蝶在帮他擦脸时曾挡了房中烛火,而冷玉翎又恰巧看到这才发现,前些日子他让冷云私下找了一些药粉,用现在的说法不外乎就是莹光粉一类的药粉,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会发出亮光。 冷玉翎一直没有参透这盒子的玄机,又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故在盒子上做了手脚,前两天也没事,没想到他今天接任大典却有人趁机来探。 隐了烛火便能看到拿子上的药粉被人动过,冷玉翎轻笑两声,若是在现代光验验这上面的指纹也能找到那个人,在这儿恐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也只能证明他的猜测没错而已。 “公子,今天所有的人都去了大厅,是什么人呢?”冷云微微皱起眉头,实在想不通谁这么大胆子趁这个机会还跑来探查,而让他担心的便是这会影响冷玉翎的安全,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无法猜透,可是总是这么藏在暗处真让人心中不安。 今天冷玉翎正式接任冷梅宫,他的身份也正式成为宫主贴身侍卫,宫主的安全也是他身上的重担,他怎么能不忧心呢? 可是冷玉翎却是并不担心,将盒子看了看又放在床头,“云,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可是公子……” 冷玉翎疲惫的闭上眼,摆摆手,“去吧,头好晕……先睡觉……”说着翻个身便睡过去了。 冷云看了一眼帮他拉了拉被子只好先吹灯离去。 第二天,冷玉翎酒醉赖床一觉睡到正午,起来后身上还是不舒服,吃了些清淡饭菜便又躺在**休息。 无名进来时,便见他又捧着盒子琢磨,无名喊了他一声,他也只低低答应,神情有些挫败。 “怎么还没看出门道来。”无名递上一杯温茶,冷玉翎放下那七巧乾坤盒,接过茶水轻呷一口,脑子里却还是思索着这盒子的秘密。 很显然这木盒一定有什么秘密,那暗中之人知晓却无法解开,所以故意放在他的眼皮底下,希望他能帮忙找到答案。 可是这盒子如此古怪,如无把握又不能冒然尝试,否则这里面的东西就会毁去,可这盒子的图案如此杂乱万一拼错……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无名看他低头沉思,愁眉难展也在一旁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径自看起来。 冷玉翎想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无名专注的神情,微微一笑,“大哥在看什么书,武功秘笈吗?” “哪儿来那么多秘笈,这是书阁的书,我看有些书是冷梅宫珍藏的在外面见不到便拿来瞧瞧。”无名说着把书递给冷玉翎。 冷玉翎拿着书翻了翻,是本杂集介绍一些江湖轶事,冷玉翎对江湖上的往事不大热衷,他更喜欢连鸿连雨像讲故事一般讲给他听,让他拿着一本半懂不懂的书啃字,他是没那个耐心的。 摇摇头把书还给无名,“大哥喜欢看这种书,我是一点也看不进去。” 无名笑了一下,扬手拨了拨书页,“玉翎,大哥一直好奇,虽然玉翎受伤失忆,可是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人闻所未闻,玉翎说是从书上看来的,可是怎么别人都不知道。” 冷玉翎轻笑着望了一眼无名,“大哥好奇?” “恐怕不止我一人好奇,自你画了那几样兵器给四长老,他可是天天窝着书阁翻书,听他说冷梅宫的书阁是开教师祖便喜欢收集书册,收藏颇丰硬是没找到你画的东西。” 冷玉翎不禁失笑,那些东西要是从书册上找得到那才怪了,“那个……是我在宫外看的,他怎么能找得到。” 无名看他说话敷衍,也不追问,又低头翻起手中书册。 “大哥,我……我承认我是隐瞒了一些事情,只是……玉翎实在有口难言,如果有机会……” 无名轻轻一笑,“我又没有怪你,你有什么话想说大哥便听着,不想说的大哥绝不逼你。” 看着无名一双关切的眼睛,冷玉翎心里感动,他自身的秘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虽然他相信无名可是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一定能了解。 冷玉翎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坐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冷玉翎有些困了,打个哈欠便想躺倒睡觉。 “玉翎困了吗?”无名放下书,拉了薄被准备给冷玉翎盖上。 “嗯……”冷玉翎应了一声却是突然拿起无名放下的书,在书页的下方有个梅花印记,在花心中刻着数字,标着这书本的排号。 脑中蓦然一亮,冷玉翎从**一骨碌爬起来,让无名诧异不已,看着一脸激动的冷玉翎,“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开心一笑,“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连忙穿上鞋子,“大哥,快随我来。” 无名见他如此神情,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忙跟上冷玉翎一起来到冷新华的房中。 冷玉翎走进房中,便望了无名一眼。无名身形一晃便到屋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瞬间又回到房中,向冷玉翎点点头。 冷玉翎这才从袖口中拿出炭笔,找来一张白纸,将白纸蒙在桌上那只雕花缕空的小箱上,用炭笔轻轻描画,纸上便印出那盒上花纹。 又仔细看了一遍,将白纸折好贴身放好,看了一眼无名,俩人又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哥,麻烦你帮我叫冷云来。” 无名点点头片刻就把冷云叫了来,冷玉翎招俩人坐下,拿出那张白纸给两人看,“你们看这花样与书上印记是否相同?” 两人细细看了那白纸上的花样,又望望书册上的小印记,却是没看出什么,齐齐抬头望向冷玉翎。 冷玉翎轻轻一笑,指着那梅花印记后中间套着的图案,那图案隐在梅花中间的小数下面,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冷云凝神看了一眼,“平时没注意,这底下果然有图案。” 无名看了一眼,“玉翎你的意思是,这盒上图案就在这书册之上。” 冷玉翎一听忙示意两人小声,看得冷云和无名失笑不已。 “公子放心,只要有人靠近我们是会知道的。” 冷玉翎眨眨眼,“真的,你们武功真高,呵呵……玉翎小看两位大侠了。” 无名摇头一笑,指指纸上图案催冷玉翎快点讲明。 冷玉翎轻轻一笑,“也是凑巧,我这才发现这盒子的质地与我娘房中的手饰盒质地是一样的,这七巧乾坤盒既是名家所制怎么会这么凑巧与我娘的手饰盒的质地一样呢?我仔细看这盒上图案杂乱无章,可是却依稀感到有些眼熟,再加上这图案的发现,我想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冷云点点头,“公子说的有道理,那人三番四次来探,我真是急得不得了,说不定正如公子所说,赶紧找出那人也安心了。” 冷玉翎点点头,“这事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书阁之中书籍很多,但是应该是排放整齐的,你耐着性子帮我找找,把书册带来。” 冷云微微皱眉,“恐怕会费些时间,书阁之内书籍众多,而且有些书籍还被门下弟子借阅,要费些功夫了。” “你尽量去找吧。” 把事情交待完,冷玉翎想了想站起身来,无名拉住他,“玉翎要去哪里?” “到四长老和龙伯伯那儿去走走。” 无名还是把他拉回来,脸色严肃,“玉翎……不要单独行事。” “是啊,公子不管去哪儿最起码得让我们中的一个跟着你。” 冷玉翎笑起来,“哪有那么可怕,这可是在冷梅宫不管他是谁是不会随便动我的。” 说着便站了起来向外去了。 插入书签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秘室 秘室 冷玉翎到牟扬和龙秀那儿去,却碰巧两人都是不在,和郭瑞小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冷新华的房间。 再一次打量这间清冷雅致的房间,冷玉翎轻轻抚过屋中的各种摆设,总觉得这间房子太过干净整齐了。 冷新华做为一宫之主,房里收拾的如此……简单,实在有些奇怪。这里如果说是一宫之主的房间,倒不如说是一个普通弟子的房间,只是比一般弟子的房间大些,家什名贵些,再无其它。就连书架上的书也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书,更没什么特别之物,除了房中的梳妆桌这里看不出一丝主人的性格。 难道这冷新华本就是这样一个平淡生冷的人…… 冷玉翎微微蹙眉,扫视着一张小几上的花瓶,脑子里便浮现出电视上的那些机关秘室不都是和什么花瓶古董有关吗?古董没有花瓶倒有一个,想着便兴致勃勃的跑上前去。 唉……看着手里的花瓶,冷玉翎自嘲的笑笑,果然电视小说看多了。把花瓶放回短几上,又不死心的围着屋里摆设转了一圈子,最后失望的坐在地上,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发呆,也不知脑子里想些什么。 天色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又有一群人满世界找自己了。想着便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没人住,平时有小婢来打扫卫生,到了这会儿其他房间都点起了灯,可这里却是冷冷清清不见灯火,冷玉翎轻叹一声。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身子定格了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桌上的铜境…… 那桌上的铜镜中有一丝淡淡的光芒,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现在月刚升空,黄铜镜面并见不着光洁的月光,可是那面铜镜上却出现了淡淡暖色,像是烛光…… 这个发现让冷玉翎兴奋不已,忙走到铜镜之前,伸手轻轻摸了摸铜镜,果然隐了那淡淡光晕,回过头来望着铜镜对面的墙壁,这面墙壁左右各有一个小书架,排放着几本简单书册,各几个装饰摆设,正中则挂着一张水墨画,画中所绘是一片白梅,这到是他熟悉的,可这面墙现在已经完全陷入黑暗当中,再无什么特别。 冷玉翎又检查了一遍两边书架,一无所获,再把那张画掀起来,惹起一阵灰尘,让他咳了半晌,可是画后还是一无所有。 窗外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角落处,看着冷玉翎像探宝似的一点点查看,清淡的眼中有着一抹笑意,良久……轻叹一声,“新华,新华……” 衣袂翻飞,白色人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冷玉翎只是一心沉浸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在意时辰,自然也没有在意现在还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 又一次败下阵来,坐在先前坐过的地上瞪着眼前的铜镜思索,到底在哪里,还是找个推土机来一把堆了一定可以找到,冷玉翎恨恨的想着…… “玉翎,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无名走了进来。 “大哥。” “怎么不点灯,坐在这里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点灯,却被冷玉翎拦住。 无名不解的看着冷玉翎,“怎么?” 冷玉翎淡淡一笑,“我在找东西呢?” “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冷玉翎拉他来到铜镜之前,伸手指指镜上光点,无名看了一眼,又望向冷玉翎便回身去看,“都看过了?” 冷玉翎拉着肩膀,“是啊,全看遍了,要不要找弟子把这面墙推了看看?” 听他明显带点气恼的话,无名笑起来,“玉翎莫急,只要在这房中一定会找到的。” 冷玉翎也笑了起来。 “玉翎这一定会在对面吗?看起来后面是实的不是空的。”无名一边敲着墙一边侧耳听着。 冷玉翎愣了一下,猛得一拍脑袋,“我真是笨呀,光线是可以折射的,我非要在对面找怎么可以?” 无名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冷玉翎已经开始向其它地方找去,无名笑笑,和冷玉翎越是相处,就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虽然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吞的,可是他绝对是个性子激烈的人,每当他碰到让他兴奋的事就会表现出他激进的一面来。 两人分头寻找,冷玉翎又望了一眼那铜镜一眼,却听无名低唤他过去,他忙走到无名身旁,“怎么了?” “看!” 冷玉翎顺着无名手指的地方望去,那正是自己曾经翻看过的花瓶,也不知这花瓶是什么物质烧制而成,通体的白瓷,只是在中间的地方用两朵梅花形状的金色花朵,梅花在冷梅宫几乎是泛滥的图案,当初冷玉翎拿着看时也并未多想便顺手放下,可是现在这金色花朵上竟也浮现出淡淡光芒。 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铜镜,上面的光晕消失了。 原来是这花朵上不知名的物质聚光才反照在铜镜上的,今天若不是他心血**拿着看,正好把角位对好,也照不上那面铜镜。看来是自己骗了自己一把,还当做自己发现了什么线索,白白高兴了半天。 人吓人吓死人,人骗人真是累死人,亏了他刚才又是爬高又是扒地的找了半天。 冷玉翎心情低落下来。 无名拍拍他的肩膀,“玉翎也许这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秘密,是你想多了。” 冷玉翎长舒一口气,“也许吧。” 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拨着床帷上一只绿玉制的花形吊饰,又是梅花,真是……泛滥! “玉翎回去吧,你还没吃晚饭。”无名看看这屋子,又望着用手指扯着吊饰皱眉思索的冷玉翎。 “……嗯。”冷玉翎有些泄气的站起来,只听啪的一声,一道不太明亮的烛光从床旁衣架之后照在了地上。 无名吃惊的看着冷玉翎,“玉翎,你……你做了什么?” “我……”冷玉翎更是吃惊,看着自己的手,又望着那还在空中不停摇摆的吊饰,眼睛眨了下,笑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快步转到衣架之后,果然看到那面墙壁掀开一道不大的口子,淡淡的烛光便是从那里照出来。 秘室…… 真的有…… 冷玉翎脸上挂上了笑容。 “大哥我们进去看看。”冷玉翎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无名却摇摇头,“玉翎还是你自己进去吧,这是你娘的房子……”而且还是上任宫主,这秘室里一定放着什么秘密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想想也不勉强便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无名左右看了一眼,身体一拨向上隐去。 冷玉翎走进那间秘室,望了一眼房中摆设轻轻点点头,“这才对嘛。” 屋子并不小,身处其中一点也不觉得憋闷,想来这屋中是有通风口的。一张宽大的木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后面便是一个诺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册。在书桌侧面则摆了许多画轴。另外不远处还摆有一个床塌,上面被子枕头一应具全,看来冷新华平时还增在这里休息。 冷玉翎走到墙边,仰头看着墙上画卷,上面画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相貌英俊,眉目之间英气勃勃,长衣翻飞,手持长剑,动作极为潇洒,画的极为传神,只一眼冷玉翎便认出这画中之人。画上并未提诗,却是在下方写着一个小小的‘慧’字。 这恐怕是冷新华的小名吧,挂在这里的画像还能是别人画的? 眼珠一转走到那一堆画轴之前,随手抽出一张打开,还是那画中之人,只是衣装不同,姿势不同罢了,而且下面也写着一个同样的字。 再打开一张还是这人…… 看来冷新华是把这人的一举手一抬足都印在脑子里了,相思之情无以舒解,便全都合着心意画在这画里了。 心里轻轻一叹,将画轴收好放在原先的位置。便看起其它东西来,抚过桌上书册,动作一僵,抬头看向屋中烛火。 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蜡烛,冷新华已经去逝一年多了,这屋里却是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平时定是有人来打扫过,这蜡烛也是被人不停换过,到底是什么人,还在帮冷新华看守着这间屋子,守着她的秘密。 会是牟扬吗…… 来到书架处,随手翻看一些书册,除了一些武学典集以外,冷玉翎被一个木盒吸引,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本书,一本上面写着‘前尘’两字,打开翻翻竟是一本记录冷梅宫历史的书册,从上面的笔记和名字竟都是冷梅宫历代先祖的名字,看来这本书是每个担当宫主的人,都将自己担任期间发生的事情写了下来。 历史只会沉封不会被掩盖,这些宫主第一次让冷玉翎有了敬仰的感觉,里面不仅记录了一些自已在任其间发生的大事,还对自己一生的做了总结。 可冷新华的总结却只两字,一字为“愧”,怕是觉得丢失秘笈,愧对历代先师吧。 还一字便是“怨”…… 只两字便道尽冷新华一生酸涩。 冷玉翎又是一叹,再看另一本竟是一本‘慧娘手札’,看来这应该是冷新华的日记喽。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本书放入怀中。 打开抽屉,冷玉翎不禁挑了挑眉,冷梅宫不愧是大门派,好东西还真不少,这抽屉里放着三四把短匕首,这宫主收藏之物,不用想也不会是俗品,看这样子冷新华倒是很喜欢小匕首的。 再翻一只抽屉,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细长的盒子,纯黑的乌木质地,冷玉翎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又有些失望,里面竟并排放着三只扳指,乌中带金的质地,非玉非铁,却又极轻,上面勾画着许多草滕似的美丽图案。 冷玉翎拿起其中一只试着带到中指上,却是正好合适,一瞬间金光大亮,瞬间光芒又隐了下去。冷玉翎吓了一跳,慌忙往下拨却是怎么也拨不下来,全力大了,手指便疼得受不了,竟把他弄出一头大汗来。 看着手上的扳指,冷玉翎瞪大了眼,却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妥,稍稍放下心来,却还是极为不安。 “什么人?”门外无名的声间响起,听他声音看来是故意提醒自己,冷玉翎愣了一下,将长盒拿在手中,忙跑了出去。 出去,无名却只一人站在房内,“大哥,什么事?” 无名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门外夜色,“刚才有人来探,我们交了手,我担心你……没有追出去。” 冷玉翎点点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为自己推销,看文的朋友请向下看两行,给小女子打个分吧^^^^^ 牵魂绕 折梅流香? 牵魂绕 冷玉翎瞪视着手上的戒指,而其它人则是望着他,桌上地上放满了盆盆罐罐,可是不论他们用什么办法都没法把冷玉翎手指上的东西弄下来,用的力大了,冷玉翎便疼的受不了。 “小蝶你去厨房拿些菜油来,再试试。” 小蝶苦着脸,“公子,已经用过了,你忘了?” 冷玉翎愣了一下,点点头。 “公子,你还好吧,也不知这是什么怪东西,应该对身体没有坏处吧?”小兰有些担忧的望了眼冷玉翎。 无名也是忧心冲冲,“是啊,玉翎,这东西实不寻常,要不……还是去问问龙神医,让他把把脉……” 冷玉翎苦笑一下,“哪里那么夸张,又没怎么样又去看大夫,没病他都能给我开出一大堆药来,我才不自找罪受。” 无名看他一眼,知道他怕吃药怕的厉害,可这东西怎么办,他们几个又看不出个端倪来,总得想办法弄下来。 “我们去找几位长老问问吧,也许他们知道呢?”小蝶出主意。 冷玉翎哭丧着脸,真是后悔的砸康子,当时脑袋错什么筋,拿着就往手上套,这下可好自已给自己找麻烦。 “小蝶,你去把四长老请来,看看他会不会知道?” 小蝶应了一声便跑了去。 牟扬来时,一见满屋子的杂乱无章着实吃了一惊。 “宫主,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牟伯伯,快帮帮我。”冷玉翎一见牟扬到来便冲到了他面前。 看他一脸急切的样子,没有了平时的从容,牟扬也急了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您看!”冷玉翎把手递到牟扬面前,“我弄了半天它都下不来,怎么办?” 牟扬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这……宫主从何得来?” 冷玉翎一听这话知道牟扬定是知道这事,心里立刻轻松不少,舒了口气,“牟伯伯知道这东西,我怎么拨也拨不下来,一用劲就像要把手指拨断一般,快帮我想想办法。” 牟扬却是不着急,在一旁坐了下来,“取不下来就戴着吧。” “啊……可是……”冷玉翎眨眨眼。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这……”冷玉翎垂下眼,“从……我娘那儿……得来的。” 牟扬看了他一眼,“这叫牵魂绕,意为梦牵魂绕。是开教师祖留下的东西,传了几代宫主却是没人有这个缘份,曾听师傅说过,这东西与它的有缘人血脉相通,与心爱之人梦牵魂绕,是会有心灵感应的,一戒碎心魂断,也就是说你想把他拨下来只在生命尽头时。” 冷玉翎听得晕头转向,半天才转过神来,“骗人的吧……” 牟扬闭了闭眼……喝茶…… “牟伯伯你骗我的对不对,世上哪有这种东西?我不相信我的生命就和这东西有关联。” “信不信由你,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戴着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是……和你心爱之人之间的一个联系。” 冷玉翎挑眉,还是不信,盯着手上戒指看了半晌,牟扬笑了一下干脆拉起他的手,拨出一柄小刀,“还有一只呢?” 小兰忙将那小盒拿了过来,牟扬看了一眼笑道,“宫主好福气,我们会有两位宫主夫人。” 冷玉翎却不相信,只见牟扬拉着他的手就是一刀,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来滴落在三只戒指上面,他手上那只立即闪过一丝金光。 牟扬把剩下两只推到他面前,“你应该发现了这三只的尺度是一样大的,被它们选中的人戴上便取不下来,如果不是谁戴着都得掉下来,如果再加上她们的血,你们会心脉相通,她们的祸福安宁你都会有感应。” 冷玉翎看看那三只戒指,又看看牟扬。 “我才不信,小兰你来。”冷玉翎拉住小兰的手就要往上套,小兰却吓得直往后退,“公子使不得。” “怎么了,没关系,你戴戴试试。” 小兰却吓得跳开急道,“使不得使不得,四长老说了,这可是宫主夫人的东西,小兰……小兰……怎么可以……”说着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冷玉翎看看小兰再看看手上东西,嘿嘿一笑,“谁说一定要女孩子,大哥你来戴,你的手指粗戴上一定取不下来,你试试。” 无名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宫主……别开玩笑,四长老都说了……” “我就是不相信,大哥就试一下嘛,反正四长老说了不是它选中的人都会掉下来,你的手指比我的粗我就不信还会掉下来。” 说着也不管无名同意不同意便拉着他的手把那只戒指套上去,无名从小习武手指关节自然比冷玉翎的手指粗,冷玉翎也是想到这些才故意让他试。 可是那几乎不可能的事却实现了,那只戒指却是顺利的套了上去,冷玉翎愣了一下,抓着无名的手和自己的比了比,眨眨眼,“大哥的手指也这么细?” 无名也看了一眼,“比你粗很多。” 冷玉翎瞪着眼,忍不住惨叫“不可能,这不可能呀,简直妖怪……” “你说我啊?”无名一脸惊疑。 “当然……不是,我指它……” 无名手向下一放,那只戒指便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无名和冷玉翎都瞪大了眼睛,牟扬却是轻轻一笑,慢慢踱了出去,“宫主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手上的东西既然对自己没有多大影响,冷玉翎也放下心来,现在看的习惯了倒觉得这戒指挺漂亮的,其它的也不再放在心上了,既而又把注意来放在挖掘秘室上去。 向几位长老说了说,便干脆搬到冷新华的房子里住了,这样可以就近发掘,当然也不会有人反对。 冷新华的秘室几乎被冷玉翎翻了个遍,现在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这小小秘室里看书,看‘前尘’看‘慧娘手札’,从这上面自也让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尘封往事。 是夜,冷玉翎仍然浸泡在他‘淘宝’的热情当中,无名有些无奈。别人要干这种事的时候应该是很低调的吧……虽然这是对自己娘的屋子,可是这暗中之人到底是谁压着没找,不代表可以忽略,也许那人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他们,可玉翎却恨不得让人知道他在找什么似的……感觉上好像不太对劲。 往里面望一眼,冷玉翎正爬到桌下不知在干什么,说不好奇是假的,冷云这两天一直在忙冷玉翎交待下来的事儿,而他便守着冷玉翎,当然也被吊着好奇了这么久。 “玉翎……” 冷玉翎从桌下爬出来,望了一眼在门口一脸好奇的无名,“怎么了大哥?” 无名摇摇头,“没……没事,就是看你一直爬在那儿在干什么?” 冷玉翎笑了笑,“大哥进来吧。” 无名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他一直不肯进来总觉得这是只有宫主才能进的地方,而他…… 不过实在经不住好奇,“玉翎你整天在这儿东翻西翻的到底在干什么?” “没什么?反正闲来无事,这些古人老是爱在这儿藏些东西,在那儿藏点东西的,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发现。”冷玉翎说这话完全是真实想法,只把无名听得一脸惊疑不解。 “古……人……”无名愣了一下,冷玉翎竟然这样称呼自己的娘。 冷玉翎吐了下舌头,一时口快就顺嘴了,忙拉了个别的话头分散无名的注意力,“对了大哥,你不是喜欢看书吗?你看看这里有好些书呢,这些书既然没有放在书阁中,肯定又是稀罕之物呢,你翻翻。” 无名忙摇摇头,“不用了,……你给我的书我还没研究透呢,哪能贪多……” 对于冷玉翎这种赤诚,无名一直是极为感动的,冷玉翎不像其它人那样对本门秘笈极为看重,总是有什么都给他看,这并不是因为他不能习武,因为即使不能习武也可以有执念,而冷玉翎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那种,这种豁达大度让他佩服不已。 冷玉翎自然明白无名的想法,觉得这些古人未免把事情看的太严重了,反正自己不能习武,扔在这里岂不是可惜。即使可以也是可以分享的,现在既然他喜欢就尽量让他多得到一些又有什么不好。 “哎呀,快来……这里可不光有武功秘笈,还有江湖秘史喔。”冷玉翎笑吟吟的囧囧。 看他那副骗小孩的样子,无名哭笑不得,“玉翎以为我那么八卦吗?” 冷玉翎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大哥把我的词儿都学走了,果然‘好学之人’。” 无名摇摇头,笑着被他拉到书架跟前,“大哥你随便看。”说着便把一本本的书放在他手里。 可是其中一本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大哥,有门道。”冷玉翎低声喊了一声,双眼发出光亮来,无名被他一喊愣了一下。 “玉翎,你在找自己的东西,干嘛那么高兴。”现在整个冷梅宫都是他的,他却像在拿别人的东西一般兴奋不已。 冷玉翎一挑眉,“那可不一样,再说不找到就不算我的。” 两人放下手中书册,凑到那本书册跟前研究起来,这书册外表伪装的就像是一本书一般,仔细摸却不是那么回事,冷玉翎拿了两下也没拿动,向左右搬又搬不动,眼睛转了一圈,看向无名。 无名也伸手试了试,向外一拨,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墙上抽出一块薄板露出一个暗阁来。 两人对视一眼,无名伸进手去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盒子来,上面还放着一封信。 冷玉翎找开盒子一看,竟是一个小瓶,不起眼,摇一摇里面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再打开那封信看了一遍心里微微一惊。 “公子你在吗?”冷云的声音传来。 冷玉翎收好信把暗阁收好,“云你进来吧。” 冷云探着头走了进来,“公子我把你交待的事儿办完了。” 冷玉翎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快?” “是啊,前两天打扫书阁的囧囧说有些书发晦了,我便趁机让囧囧重新归理书阁,被借走的书也让他们先全还回来,所以快了很多。” “云可真聪明,书呢?” “在外面。” 三人便一起走到外面,拿着白纸一一对照果然都能对上,便让两人将书上编号一一抄下,再按号的先后顺序将那些图案重新排列。 “哎呀,真是……笨!”冷玉翎一手拍额,走到那只草滕编的花篮前一把翻过来,将那上面的图案放在无名和冷玉翎面前。 两人一看果然和手上重组图案一模一样。 近在眼前的答案却凭白废了那么多功夫,冷玉翎怎么不气,想当然的也对盒中之物更加期待。 “这是什么?” 看着手上那张不知所谓的字页,冷云和无名又把目光投向了冷玉翎。 冷玉翎却是心头一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天极功…… 当年冷新华到底还是不那么相信英天磊。 冷玉翎看了看在坐的几人,今天他把教中几个元老极的人物全部招集在了大厅之内。 四大长老加上龙秀,再有一个便是贴身丫环小兰,连无名和冷云也没进来。 看了看手边放着的一把寻梅剑,那是冷梅宫宫主的信物,十天前他正式接任宫主之位时得到,没想到十天后他就要再把它交出去,心里没多少感慨,反正他无心这宫主之位,特别是看了那信之后就更是舒心不少。 原以为冷梅宫是他的责任,不……应该是冷玉翎的责任,刘杰欠冷玉翎一份情,他是想代冷玉翎好好活着的,担起他的责任,可是现在他倒可以省心很多。 他还是适合简单的生活…… 当小二的日子也不错,简单、快乐,什么也不用想,没有那么多的压力,也没有这些责任…… 看几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冷玉翎清清喉咙,站起身来。 “今天请几位长老来是想公布一件事情。”冷玉翎目光轻轻扫过几位长老,把目光停留在吕雁身上。 “宫主,到底是什么事情?”林开阔这个急xing子又沉不住气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轻轻一笑“林伯伯莫急,先听我来讲一个故事。” 林开阔不解的看向刘显宏,讲故事?把大家聚集起来只为讲一个故事,刘显宏对他使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个故事开头很美,一个妙龄少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英侠,当时这名年轻的侠士危在旦夕,也算幸运碰到这少女,经过少女的衣不解带不分日夜的照顾,甚至偷取师傅的灵丹妙药去救这男子,总算捡回一条命来。这名少女乃是名门囧囧,整日习武练剑很少踏出门户,年轻侠士到来无疑让她枯燥的生活生动起来,那侠士走过三山五岳,所见所闻自是比那少女多了很多,每天少女为侠士送饭换药,侠士便给少女讲奇闻趣事,他们朝夕相处渐生情愫。”说到这儿,冷玉翎停了一下,望了一眼堂中众人,几人脸色均是不同,只吕雁格外苍白,坐在椅子上身子挺的笔直。 “只是此事,少女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满满装的都是心上人的好,却没发现危机却是悄悄靠近她。年轻侠士的伤好的差不多,在少女不在的时候便四处活动散心。有一天,他碰巧来到一处僻静之处,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人一老一少,老者须眉皆白甚有威仪,少者则是一个美得犹如天仙一般的少女,年轻侠士在那一瞬便被少女惊人的美貌所掳,便越发的想看的清楚,他慢慢前行渐渐靠近,却是听到老者在向少女交待一件关于门派中的机秘要事。” “原来,在这个门派中有一个秘密是于外人所不知的,是一本绝世武功,只可惜只有半本,而老者交待少女的事情便是想少女能设法将剩下半本也拿到手,这个任务极为重大,少女是老者心爱的徒弟,老者却还是决定让这个徒弟去冒险,并且告诉这个徒弟,如果有一日拿到另外一半书册便将这门武功传与她,但与此同时这名徒弟也要放弃继承衣钵的机会,少女感谢师父养育之恩,对师父的决定完全服从,也立下誓言今生都要好好辅佐她的师姐,对掌门之位绝不贪恋。 年轻侠士听了这话眼前一亮,绝世武功哪个练武之人不心动,美貌佳人哪个英雄不倾慕,年轻侠士在那一刹那间便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将这两样东西都拿到手,却是忘记还有另个一个痴心少女已经将一片心意交付于他了。 后来他发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美貌少女的练武之地,所以他每天都来偷看少女练武。直到有一天,美貌少女终于发现他的存在,见到他却并不惊讶,其实这少女甚至是她的师傅都是知道这年轻侠士的,知道他就是她的师姐偷药救回来的人。所以她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劝他离开,谁知这侠士却是已存非分之想,一心想和这少女多说两句话,多接触接触。少女看出他眼中的贪恋之色,一气之下将愤然离去。侠士失望而归,对着整日照顾他的少女动起了心思,师姐涉世未深,不知侠士对她另有所图,侠士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不需多时侠士便把想知道的事情知道了个清楚。 师姐回到门中,师傅找到她谈话,旁敲侧击的让她说出了男子的事情,又劝戒她万不可轻信人言,可是师姐哪能听得进去,反到以为师傅故意刁难,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她一直都认为师傅偏心,对自己的师妹好,对自己则无太多关注,心里便越发的不舒服。 回去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那年轻侠士,那侠士知道一定是自己惹怒了那美貌少女,才生的此事。这样下去,师姐的师傅一定会逼师姐将自己赶走,到那时便会一无所获,所以他脑子一转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是请求这个姑娘代为引见,加入这个门派,这样他便有大把的时间实施他的计划。 师姐一心只想和心爱之人守在一起,看他也是这门心思便答应试试看,师姐向师傅苦苦哀求,美貌少女欲言又止,就这样这年轻侠士便在师姐的帮助下顺利入门。” 冷玉翎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又扫了一眼沉默如石像的吕雁,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又继续说了下去。 侠士入了门,先前倒还是安份守已,可是没多久他便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惦记着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少女,便常常偷偷去看那少女练剑,直到有一天那少女在潭边沐浴时……” “住口!”一声尖厉的斥喝打断了冷玉翎。 吕雁满脸惨白,身子微微发抖,“不许你诬蔑秦大哥,是她勾引秦大哥,是她破坏我们,不然……不然……” 吕雁神色激愤,瞪着冷玉翎的眼中满是恨意,又带着无比的绝望和痛苦。 冷玉翎轻叹一声,“婶娘,我知道我这样说出您的往事您定然不高兴,可是这些事几位伯伯都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都是你编的,你可真是好才华,好口舌,她是你娘你当然护着她,编出这些东西来诬蔑秦大哥。”吕雁情绪不稳,尖声吼叫着,秀丽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师妹,你冷静点……”刘显宏劝阻着,怕她一时情绪失控伤害冷玉翎。 冷玉翎又是一叹,从袖中拿出一页纸来,“这是师公的笔迹,你应该认得吧。” 吕雁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猛得抬头愤然将那封信撕得粉碎,不停的摇头,不停的后退,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显然受到了无法承受的打击“这不可能,这可能……你骗人,师傅他骗人的……什么秘笈,他怎么会贪图什么秘笈,他对我是真心的,是师傅骗我……” “师公他怎么会骗您,当年秦岚趁我娘沐浴色心大起,向我娘下药,恰巧被你撞见,可他一口咬定是我娘勾引他,破坏你们师姐妹感情,为了怕你疑心他才编出那许多谎话,娘身上的药还是师公解的,也因为如此师公才借故将秦岚赶出了冷梅宫。” “师傅他最偏心,他只喜欢小师妹,师妹说什么她都相信,却从来都不相信……”眼泪滑落,吕雁神色惨然,只是还不愿相信冷玉翎所说的一切。 “师公就是偏心也是偏着你呀,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会不对你好呢?”冷玉翎的话又是一记重磅炸弹,炸得吕雁回不过神来,这个消息甚至连刘显宏几天也惊呆了。 “什……什么……” 冷玉翎点点头,“婶娘您的身世就像当年您安排小兰入宫的方式是一样的,当年您也是师公以孤儿的名义带进冷梅宫的。” 吕雁闭了闭眼,却突然出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冷玉翎,几个长老都是吃了一惊,惊呼一声。 “师妹不要冲动,快放了宫主。”刘显宏急道。 吕雁却是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只对着冷玉翎,“你怎么知道小兰是我的女儿。” 冷玉翎只感到她手劲极大,被她握着脖子便无法呼吸,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我……我娘她……早就知道,小兰……是你和秦岚的女儿……只是装作不知道……” “什么……她早就知道……”吕雁瞪视着冷玉翎,又回头望向一旁一脸不敢置信的小兰,也有些慌了手脚,“那她……” 牟扬与林开阔对视一眼,同时出手趁吕雁情绪不稳实施偷袭,把冷玉翎从吕雁手下抢了出来。 冷玉翎连忙呼吸几口,抬头看着无所适从的吕雁,看来吕雁并没有和小兰相认,所以现在当众道明小兰的身世,除了小兰无法接受,连吕雁也无法应付这突来的变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兰。 “你真的是师公的女儿,这些师公都在前尘中记了下来。”冷玉翎揉揉喉咙,“我想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没法和你相认,可是他绝对是关心你的,否则不会将宫主之位留给你,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私心,他也是愿意你能有好的归宿,所以他即使知道你和秦岚交往也不阻止,可是秦岚并不是可托之人,他才出面阻止,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啊,只是你不理解,不明白才曲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离家出走。以致师公对你失望透顶,才将宫主之位传给了我娘。” “你……” 冷玉翎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正是那天他从秘室取得的小瓶,“这个就是你一直找的东西,秦岚的解药,虽然他已经死了,你还是想要那便拿去吧。” 吕雁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冷玉翎扔过来的小瓶,默默看了半晌,脸上神情复杂,“解药……解药……我终于得到了。” 冷玉翎垂下眼,“婶娘不打开看看吗?” 吕雁疑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依言将小瓶打开,从中倒出一样东西来。 “豆子!”吕雁一下瞪大了眼,既而便是滔天的怒气,“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把解药给我?” “你还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当年师公为了阻止你和秦岚在一起,当着你的面给秦岚吃的也不过是一颗豆子,他想用一颗豆子考验秦岚对你的真心,可惜……珍惜这段感情的一直都只有你,为了xing命秦岚再没有踏入冷梅宫,却留下你在这里苦苦帮他寻找解药,而师公宁愿被你误会也不告诉你实情,也是怕你伤心。” “不……这不是真的……”吕雁摇摇头,眼睛瞪得极大,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让人不忍再看。 蓦然转身,大叫着跑了出去。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都是一叹。 冷玉翎也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脸泪痕的小兰,“去看看她吧。” 小兰看了冷玉翎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步伐不稳的走了出去。 冷玉翎转身走到桌前将寻梅剑捧着来到刘显宏面前,“刘伯伯,我娘在留下的遗言中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当年师公是要把宫主之位传与婶娘的,只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这宫主之位我是没有资格坐的,还是几位伯伯们另选贤能吧。”说着便把寻梅剑递到刘显宏面前。 刘显宏看着冷玉翎重重一叹,却是没有接剑,“宫主,其实二长老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一些,她是我们的师妹,悟xing又高只是xing子太过偏执,当年她和师傅闹得极不愉快,师父临终也不能释怀……罢了,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你能当这宫主也是冥冥中的天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冷玉翎摇摇头,“可是刘伯伯,玉翎实在无德无能……当年我娘也在师公面前发过誓的,如今事非恩怨既已明了,我怎能还当这个宫主,请几位伯伯另觅人选吧。” 将剑放在刘显宏手中,冷玉翎慢慢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牟扬严厉的声音让冷玉翎微微一怠。 “牟伯伯!” 牟扬拿起寻梅剑塞到冷玉翎手中,脸上从未有过的yin沉,“你当这宫主之位是开玩笑吗?由着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说让给别人便让给别人?” “牟伯伯我不是这意思,我……”见牟扬生气,冷玉翎有些无奈的低下头,“玉翎并非不负责任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当年师傅选二师姐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那都是以前的事,就算你现在不干,师姐也是没这个心力来管理冷梅宫了,你又将冷梅宫置于何处,这便是你的责任心吗?亏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空谈理想。” 牟扬厉声责备,让冷玉翎惭愧的低下头。 牟扬看他一眼,“不给我好好干,以后不要见我。”说着便拂袖而去。 冷玉翎愣了一下,“牟……刘伯伯,林伯伯……” 刘显宏和林开阔看他一眼也起身离去。 等冷玉翎转过神来,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他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 深吸一口气,冷玉翎低头看着手中的寻梅剑,眼中有些湿润。 月凉如水,冷梅宫的夜晚可以说是冷若冰寒,一个单薄娇小的身影瑟缩在梅树下,肩膀不停的上下**。 冷玉翎站在不远处,已经看了一会儿,手脚早已冻得有些发麻,看了看手上的衣服轻轻走上前去。 将手中披风披在女子身上,“小兰……” 小兰一惊,忙站起身来,头低得几乎埋进衣服里去,“公子……” 冷玉翎笑笑,“别哭了,看看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一般,难看死了。” 小兰抹了一把眼泪,“公子,我……我对不起你。” 冷玉翎却是包容的一笑,“别傻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百行孝为先,只要是为自己的父母,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小兰并没有伤害我。” 小兰却又哭了起来,“可是……我背叛了公子,公子你对我这么好,从没把我当过下人,小兰真是狼心狗肺,小兰该死……请公子不要对小兰这么好,你怎么责罚小兰,小兰都不会有怨言的。更何况,她也没有把我当女儿……” 冷玉翎轻叹一声,在小兰坐过的地上坐下,“我说了,都是可以原谅的,你别放在心上了,再说哪有那么严重。” 小兰看着神情有些落寂的冷玉翎,不敢再吭声。 冷玉翎靠着梅树发了一会儿呆,“小兰,你说我们千梅谷的月亮为什么总是这么圆,这么亮。” 小兰一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的确很圆,很亮……可是冷玉翎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在他眼中现出从未有过的落寂,从未有过的孤独…… “公子……” 冷玉翎看着她,“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如果有人对你说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那么只要相信日月星辰会不变,其它都不要相信,……即使如此,在不同的地方看这些东西也还是有不同的感觉。你娘当初就是不懂这个道理,誓言太美,相信爱情是永恒的所以才会如此痛苦,这种痛苦也包括你,她生下你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和你相认,但是不代表她不关心你,你仔细想想,你从小生活到现在,一定可以在记忆中找到这么一个人,在你生病的时候偷偷去看过你,天冷的时候会关心你的冬衣,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许她不能亲自来帮你解决,可是她一定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你……” 小兰抿了抿嘴唇,眼泪却是无声的掉下来。 “还有一个亲人真的好,如今我想要这么一个可恨可怨的亲人都没有了,你还有一个,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可是总有一天你会谅解,只是,如果你要等她不在了才去谅解……一切都迟了。 不要做这种傻事,以前没有得到过,你应该更加珍惜才对,好好和你母亲谈谈,她一生为情所苦,如果抛开你和她的关系,你是否会同情这个女人呢,是否可以谅解她所做的一切呢?” 冷玉翎站起身来,踢踢被冻得有些发麻的腿,“好了,天晚了,回去睡觉吧。”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你已经休息三天了,放假也该放完了吧,明天我要吃你做的南瓜粥喔。” 小兰望着冷玉翎的背影,抽了抽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水。 冷玉翎走了一段,回头看去,小兰还站在原处,不禁轻轻一叹。 “真是个傻丫头……” “玉翎是什么时候知道小兰是二长老派来的?”无名的身影现出来。 冷玉翎拉紧衣服,“若想监视我,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眼线安放在我的身边,小兰她……” 冷玉翎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其实若不是小兰xing急,或是吕雁逼得太紧,他也不会知道小兰的身份,原因很简单,就是那盒子上被他多抹了一种香料,这是连冷云都不知道的,这种香味小兰和小蝶身上都不曾出现过,原本他也是为了有备无患,怕盒子被偷走,龙秀那儿有一种小虫儿,只要闻了这香味便能找到这盒子,没想到当晚他却在小兰手上闻到了。 邱楚水看着手中的画卷,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一双狭长的凤目却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画中人正是冷玉翎,作画的人是他的左护法杜行夜,笔法简洁流畅,将人物的气质神韵把握的极是到位。 这是一幅好画,画技不俗的画师描绘着天下第一美男,千金难买的一副美人图。 只可惜…… 画画的是杜行夜…… 画中人物是冷玉翎…… 邱楚水盯着画中人看了半晌,凤目微眯,缓缓将画卷揉成一团,微一用力手中纸团便化成粉碎。 站起身来,火红的衣衫轻扬,邱楚水已走出门去。 见到邱楚水,守卫的人都低下了头,一派恭敬。 “左护法呢?” “禀教主,左护法……好像到右护法那儿去了,可要属下去找?” 邱楚水愣了一下,心里暗想杜行夜倒真是胆大,敢往那家伙那儿跑。 “不必了。”邱楚水摆摆手向万朗的住处走去。 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特别的人存在,不管是在什么方面,但定会有这样一个人。 存在于邱楚水身边特殊的人,当数他的右护法万朗。不似杜行夜的稳重干练,雷厉风行,万朗是一个游戏人间的人,潇洒不羁,恣意而为,甚至比邱楚水还要恶上几分。 若是惹到邱楚水,他狠辣的手段固然残酷,可是若是犯到万朗手里,绝对让你后悔寻死寻错了地儿。 万朗不仅武功高强,还有一个特殊僻好就是爱摆弄那些各式各样的囧囧,一般遇到特殊‘敌人’,百般刑具使过也开不了口,那么万朗便会心血**的玩上一把,所以没有死在刑房的人最终都是后悔莫及,恨不得赶快有人给他来个痛快的,勉得被万朗折磨的求死不能。 当然也真有不少人死在万朗手上…… 是万朗的**…… 也因为如此,万朗在外有个诨名——‘紫影□’。‘□’两字就是对这人行为处事的概括,但紫影却是对他武功的描述,万朗喜爱紫色,整日都是紫色的衣装,武功极高,动手之时只能看到一条紫影,是以被人喊了这么个称号。 也是拜他所赐,天地教这邪教一说当真也有他的功劳。当然他的特殊xing还在于他是邱楚水的师弟。 邱楚水来到万朗的小院,并没有什么守卫在这里,幽静的花园只几小鸟的鸣叫声,显得异常安静。 可是当你走进屋子,便感觉到这幽静之处正被一种暧昧的气氛所包围,那是从房子里传来的粗重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吟,只是听听都让人面红耳赤。 邱楚水看看尚未落山的太阳,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这屋里的不会是他的两位护法吧,他知道万朗男女不忌,只求的自己开心,有时甚至会玩三人游戏,可是如果真是杜行夜…… 那当真佩服了,想到这儿,邱楚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上前一脚踢开房门,屋子里精致结实的大**两具纠缠的身体便呈现在眼前,邱楚水脚步轻,到他踢门时**两人都不曾发现有人靠近,也就是一瞬间,万朗下意识的将身下之人用锦被遮了起来,自己则慌忙拿了衣服,胡乱套上。 “教主……” 邱楚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径自走到床前桌旁的小凳上坐下,实则已把万朗和杜行夜看了个清楚。 杜行夜的脸色异常发红,双手又被系在床头,虽然只是一瞥,却也知道这杜行夜被万朗设计了,一定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他的左右护法武功不相仲伯,敢设计杜行夜……万朗你可真让人吃惊啊…… 万朗站在邱楚水面前,努力使自己放下刚才澎湃的□,虽然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扰他恨不得杀了那人,可是邱楚水可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这点他可是有自知之明,更何况以邱楚水的功夫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房里干什么,却还是破门而入,明摆着就是来搅局的,他能怎么样。 被子里传来压抑的呻吟,勾得他浑身躁热,恨不得赶快把面前之人请走,继续他美妙的感受,可是他知道邱楚水的为人,在这种时候你越是表现的着急,他便越是不急,等着看你的好戏。 可是这时间也不能太长,刚才的事情刚要开始便被打扰,他心里自是窝火,便也只能忍了,可是**之人是吃了药的可忍不得,时间长了暴弊在**的可能也有,自己配的药自己最是清楚,而且这次为了逮住他可也是下了大份量的。 “教主……不知教主专程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万朗看着老神在在玩杯子的邱楚水。 邱楚水闻言抬头看他一眼,想了一下,“喔,也没什么事儿……前些日子冷玉翎接任宫主,我们送的礼物他可曾当面打开。” 万朗恨不得扑上去一掌毙了眼前之人,送礼又不是自己送的,问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不是摆明找碴儿吗? 还是这么烂的借口…… “这个……”万朗有些咬牙切齿的,“属下不知,此事还请教主去问派去送礼的人……” “你不知……”邱楚水喔了一声,“对了,听说前些天凤来镖局压的黄货被抢了,江湖上传言是我们天地教干的,此事你可知晓?” 万朗闭了下眼,修长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属下……知道……此事是属下告诉教主的。” “咦?我忘了……你安排人去查了吗?既然货不在我们手里,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此事,教主不是安排别人负责吗?” “还是你去吧,你是我的右护法,你办事我放心些。” 万朗抬头扫了一眼,“是,属下遵命。” 邱楚水点点头,不再说话也不说离开,看着桌上的几只瓷杯不知在研究什么。 万朗微微蹙起眉头,**之人已经开始在被中翻滚,显然已经耐不住药xing了,可是邱楚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格外有耐心的玩着杯子。 “教……教主……还有什么事儿要交待吗?” “嗯……对了,风雷堡最近和我们冲突不断,我们看上的那片地他们也死咬着不放,你怎么看……” 万朗深吸一口气,“教主一定要在这会儿……讨论此事吗?”怒气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怎么?右护法很忙吗?”邱楚水扫了一眼**之人,嘿嘿一笑,“原来是为了他呀,我们右护法什么时候也顾及别人的感受了,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万朗一听感激的一笑,“多谢教主!” “客气什么?对了……” 万朗一愣,怎么还有话说,没完了…… “你见到左护法了吗?我找他有事儿,你让他来见我,我有事儿派他。”说着便举步走了出去。 万朗一脸僵硬的看着邱楚水走远,眼中冷芒一闪,却还是快速关了门,走到床前。 拉开被子,只见杜行夜紧闭着双眼,一张脸已帐成紫色,嘴角挂着一抹鲜血。 万朗吃了一惊,忙伸手在杜行夜身上连点几指,又快速将绑在杜行夜□的小绳解kai,杜行夜身体一颤便泄了出来。 万朗勾起唇角,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杜行夜嘴边的血渍,“行夜,你要怎么谢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谁人你不画,你去画他……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杜行夜睁开眼,因为□一双眼满含水光,“谢……你……我一定会好好谢……你。” 万朗知他定是气恼极了,却不怕他的危胁,“行夜要谢我,可要选我喜欢的方式,别的我可不要。”说着便俯下身去,一口含住杜行夜的□。 杜行夜轻呼一声,身体猛然颤抖起来。 让位 让位 冷玉翎看了看在坐的几人,今天他把教中几个元老极的人物全部招集在了大厅之内。 四大长老加上龙秀,再有一个便是贴身丫环小兰,连无名和冷云也没进来。 看了看手边放着的一把寻梅剑,那是冷梅宫宫主的信物,十天前他正式接任宫主之位时得到,没想到十天后他就要再把它交出去,心里没多少感慨,反正他无心这宫主之位,特别是看了那信之后就更是舒心不少。 原以为冷梅宫是他的责任,不……应该是冷玉翎的责任,刘杰欠冷玉翎一份情,他是想代冷玉翎好好活着的,担起他的责任,可是现在他倒可以省心很多。 他还是适合简单的生活…… 当小二的日子也不错,简单、快乐,什么也不用想,没有那么多的压力,也没有这些责任…… 看几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冷玉翎清清喉咙,站起身来。 “今天请几位长老来是想公布一件事情。”冷玉翎目光轻轻扫过几位长老,把目光停留在吕雁身上。 “宫主,到底是什么事情?”林开阔这个急性子又沉不住气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轻轻一笑“林伯伯莫急,先听我来讲一个故事。” 林开阔不解的看向刘显宏,讲故事?把大家聚集起来只为讲一个故事,刘显宏对他使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个故事开头很美,一个妙龄少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英侠,当时这名年轻的侠士危在旦夕,也算幸运碰到这少女,经过少女的衣不解带不分日夜的照顾,甚至偷取师傅的灵丹妙药去救这男子,总算捡回一条命来。这名少女乃是名门弟子,整日习武练剑很少踏出门户,年轻侠士到来无疑让她枯燥的生活生动起来,那侠士走过三山五岳,所见所闻自是比那少女多了很多,每天少女为侠士送饭换药,侠士便给少女讲奇闻趣事,他们朝夕相处渐生情愫。”说到这儿,冷玉翎停了一下,望了一眼堂中众人,几人脸色均是不同,只吕雁格外苍白,坐在椅子上身子挺的笔直。 “只是此事,少女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满满装的都是心上人的好,却没发现危机却是悄悄靠近她。年轻侠士的伤好的差不多,在少女不在的时候便四处活动散心。有一天,他碰巧来到一处僻静之处,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人一老一少,老者须眉皆白甚有威仪,少者则是一个美得犹如天仙一般的少女,年轻侠士在那一瞬便被少女惊人的美貌所掳,便越发的想看的清楚,他慢慢前行渐渐靠近,却是听到老者在向少女交待一件关于门派中的机秘要事。” “原来,在这个门派中有一个秘密是于外人所不知的,是一本绝世武功,只可惜只有半本,而老者交待少女的事情便是想少女能设法将剩下半本也拿到手,这个任务极为重大,少女是老者心爱的徒弟,老者却还是决定让这个徒弟去冒险,并且告诉这个徒弟,如果有一日拿到另外一半书册便将这门武功传与她,但与此同时这名徒弟也要放弃继承衣钵的机会,少女感谢师父养育之恩,对师父的决定完全服从,也立下誓言今生都要好好辅佐她的师姐,对掌门之位绝不贪恋。 年轻侠士听了这话眼前一亮,绝世武功哪个练武之人不心动,美貌佳人哪个英雄不倾慕,年轻侠士在那一刹那间便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将这两样东西都拿到手,却是忘记还有另个一个痴心少女已经将一片心意交付于他了。 后来他发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美貌少女的练武之地,所以他每天都来偷看少女练武。直到有一天,美貌少女终于发现他的存在,见到他却并不惊讶,其实这少女甚至是她的师傅都是知道这年轻侠士的,知道他就是她的师姐偷药救回来的人。所以她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劝他离开,谁知这侠士却是已存非分之想,一心想和这少女多说两句话,多接触接触。少女看出他眼中的贪恋之色,一气之下将愤然离去。侠士失望而归,对着整日照顾他的少女动起了心思,师姐涉世未深,不知侠士对她另有所图,侠士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不需多时侠士便把想知道的事情知道了个清楚。 师姐回到门中,师傅找到她谈话,旁敲侧击的让她说出了男子的事情,又劝戒她万不可轻信人言,可是师姐哪能听得进去,反到以为师傅故意刁难,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她一直都认为师傅偏心,对自己的师妹好,对自己则无太多关注,心里便越发的不舒服。 回去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那年轻侠士,那侠士知道一定是自己惹怒了那美貌少女,才生的此事。这样下去,师姐的师傅一定会逼师姐将自己赶走,到那时便会一无所获,所以他脑子一转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是请求这个姑娘代为引见,加入这个门派,这样他便有大把的时间实施他的计划。 师姐一心只想和心爱之人守在一起,看他也是这门心思便答应试试看,师姐向师傅苦苦哀求,美貌少女欲言又止,就这样这年轻侠士便在师姐的帮助下顺利入门。” 冷玉翎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又扫了一眼沉默如石像的吕雁,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又继续说了下去。 侠士入了门,先前倒还是安份守已,可是没多久他便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惦记着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少女,便常常偷偷去看那少女练剑,直到有一天那少女在潭边沐浴时……” “住口!”一声尖厉的斥喝打断了冷玉翎。 吕雁满脸惨白,身子微微发抖,“不许你诬蔑秦大哥,是她勾引秦大哥,是她破坏我们,不然……不然……” 吕雁神色激愤,瞪着冷玉翎的眼中满是恨意,又带着无比的绝望和痛苦。 冷玉翎轻叹一声,“婶娘,我知道我这样说出您的往事您定然不高兴,可是这些事几位伯伯都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都是你编的,你可真是好才华,好口舌,她是你娘你当然护着她,编出这些东西来诬蔑秦大哥。”吕雁情绪不稳,尖声吼叫着,秀丽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师妹,你冷静点……”刘显宏劝阻着,怕她一时情绪失控伤害冷玉翎。 冷玉翎又是一叹,从袖中拿出一页纸来,“这是师公的笔迹,你应该认得吧。” 吕雁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猛得抬头愤然将那封信撕得粉碎,不停的摇头,不停的后退,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显然受到了无法承受的打击“这不可能,这可能……你骗人,师傅他骗人的……什么秘笈,他怎么会贪图什么秘笈,他对我是真心的,是师傅骗我……” “师公他怎么会骗您,当年秦岚趁我娘沐浴色心大起,向我娘下药,恰巧被你撞见,可他一口咬定是我娘勾引他,破坏你们师姐妹感情,为了怕你疑心他才编出那许多谎话,娘身上的药还是师公解的,也因为如此师公才借故将秦岚赶出了冷梅宫。” “师傅他最偏心,他只喜欢小师妹,师妹说什么她都相信,却从来都不相信……”眼泪滑落,吕雁神色惨然,只是还不愿相信冷玉翎所说的一切。 “师公就是偏心也是偏着你呀,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会不对你好呢?”冷玉翎的话又是一记重磅炸弹,炸得吕雁回不过神来,这个消息甚至连刘显宏几天也惊呆了。 “什……什么……” 冷玉翎点点头,“婶娘您的身世就像当年您安排小兰入宫的方式是一样的,当年您也是师公以孤儿的名义带进冷梅宫的。” 吕雁闭了闭眼,却突然出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冷玉翎,几个长老都是吃了一惊,惊呼一声。 “师妹不要冲动,快放了宫主。”刘显宏急道。 吕雁却是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只对着冷玉翎,“你怎么知道小兰是我的女儿。” 冷玉翎只感到她手劲极大,被她握着脖子便无法呼吸,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我……我娘她……早就知道,小兰……是你和秦岚的女儿……只是装作不知道……。” “什么……她早就知道……”吕雁瞪视着冷玉翎,又回头望向一旁一脸不敢置信的小兰,也有些慌了手脚,“那她……” 牟扬与林开阔对视一眼,同时出手趁吕雁情绪不稳实施偷袭,把冷玉翎从吕雁手下抢了出来。 冷玉翎连忙呼吸几口,抬头看着无所适从的吕雁,看来吕雁并没有和小兰相认,所以现在当众道明小兰的身世,除了小兰无法接受,连吕雁也无法应付这突来的变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兰。 “你真的是师公的女儿,这些师公都在前尘中记了下来。”冷玉翎揉揉喉咙,“我想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没法和你相认,可是他绝对是关心你的,否则不会将宫主之位留给你,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私心,他也是愿意你能有好的归宿,所以他即使知道你和秦岚交往也不阻止,可是秦岚并不是可托之人,他才出面阻止,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啊,只是你不理解,不明白才曲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离家出走。以致师公对你失望透顶,才将宫主之位传给了我娘。” “你……” 冷玉翎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正是那天他从秘室取得的小瓶,“这个就是你一直找的东西,秦岚的解药,虽然他已经死了,你还是想要那便拿去吧。” 吕雁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冷玉翎扔过来的小瓶,默默看了半晌,脸上神情复杂,“解药……解药……我终于得到了。” 冷玉翎垂下眼,“婶娘不打开看看吗?” 吕雁疑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依言将小瓶打开,从中倒出一样东西来。 “豆子!”吕雁一下瞪大了眼,既而便是滔天的怒气,“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把解药给我?” “你还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当年师公为了阻止你和秦岚在一起,当着你的面给秦岚吃的也不过是一颗豆子,他想用一颗豆子考验秦岚对你的真心,可惜……珍惜这段感情的一直都只有你,为了性命秦岚再没有踏入冷梅宫,却留下你在这里苦苦帮他寻找解药,而师公宁愿被你误会也不告诉你实情,也是怕你伤心。” “不……这不是真的……”吕雁摇摇头,眼睛瞪得极大,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让人不忍再看。 蓦然转身,大叫着跑了出去。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都是一叹。 冷玉翎也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脸泪痕的小兰,“去看看她吧。” 小兰看了冷玉翎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步伐不稳的走了出去。 冷玉翎转身走到桌前将寻梅剑捧着来到刘显宏面前,“刘伯伯,我娘在留下的遗言中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当年师公是要把宫主之位传与婶娘的,只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这宫主之位我是没有资格坐的,还是几位伯伯们另选贤能吧。”说着便把寻梅剑递到刘显宏面前。 刘显宏看着冷玉翎重重一叹,却是没有接剑,“宫主,其实二长老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一些,她是我们的师妹,悟性又高只是性子太过偏执,当年她和师傅闹得极不愉快,师父临终也不能释怀……罢了,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你能当这宫主也是冥冥中的天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冷玉翎摇摇头,“可是刘伯伯,玉翎实在无德无能……当年我娘也在师公面前发过誓的,如今事非恩怨既已明了,我怎能还当这个宫主,请几位伯伯另觅人选吧。” 将剑放在刘显宏手中,冷玉翎慢慢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牟扬严厉的声音让冷玉翎微微一怠。 “牟伯伯!” 牟扬拿起寻梅剑塞到冷玉翎手中,脸上从未有过的阴沉,“你当这宫主之位是开玩笑吗?由着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说让给别人便让给别人?” “牟伯伯我不是这意思,我……”见牟扬生气,冷玉翎有些无奈的低下头,“玉翎并非不负责任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当年师傅选二师姐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那都是以前的事,就算你现在不干,师姐也是没这个心力来管理冷梅宫了,你又将冷梅宫置于何处,这便是你的责任心吗?亏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空谈理想。” 牟扬厉声责备,让冷玉翎惭愧的低下头。 牟扬看他一眼,“不给我好好干,以后不要见我。”说着便拂袖而去。 冷玉翎愣了一下,“牟……刘伯伯,林伯伯……” 刘显宏和林开阔看他一眼也起身离去。 等冷玉翎转过神来,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他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 深吸一口气,冷玉翎低头看着手中的寻梅剑,眼中有些湿润. 插入书签 无题 折梅流香 无题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月凉如水,冷梅宫的夜晚可以说是冷若冰寒,一个单薄娇小的身影瑟缩在梅树下,肩膀不停的上下**。 冷玉翎站在不远处,已经看了一会儿,手脚早已冻得有些发麻,看了看手上的衣服轻轻走上前去。 将手中披风披在女子身上,“小兰……” 小兰一惊,忙站起身来,头低得几乎埋进衣服里去,“公子……” 冷玉翎笑笑,“别哭了,看看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一般,难看死了。” 小兰抹了一把眼泪,“公子,我……我对不起你。” 冷玉翎却是包容的一笑,“别傻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百行孝为先,只要是为自己的父母,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小兰并没有伤害我。” 小兰却又哭了起来,“可是……我背叛了公子,公子你对我这么好,从没把我当过下人,小兰真是狼心狗肺,小兰该死……请公子不要对小兰这么好,你怎么责罚小兰,小兰都不会有怨言的。更何况,她也没有把我当女儿……” 冷玉翎轻叹一声,在小兰坐过的地上坐下,“我说了,都是可以原谅的,你别放在心上了,再说哪有那么严重。” 小兰看着神情有些落寂的冷玉翎,不敢再吭声。 冷玉翎靠着梅树发了一会儿呆,“小兰,你说我们千梅谷的月亮为什么总是这么圆,这么亮。” 小兰一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的确很圆,很亮……可是冷玉翎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在他眼中现出从未有过的落寂,从未有过的孤独…… “公子……” 冷玉翎看着她,“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如果有人对你说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那么只要相信日月星辰会不变,其它都不要相信,……即使如此,在不同的地方看这些东西也还是有不同的感觉。你娘当初就是不懂这个道理,誓言太美,相信爱情是永恒的所以才会如此痛苦,这种痛苦也包括你,她生下你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和你相认,但是不代表她不关心你,你仔细想想,你从小生活到现在,一定可以在记忆中找到这么一个人,在你生病的时候偷偷去看过你,天冷的时候会关心你的冬衣,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许她不能亲自来帮你解决,可是她一定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你……” 小兰抿了抿嘴唇,眼泪却是无声的掉下来。 “还有一个亲人真的好,如今我想要这么一个可恨可怨的亲人都没有了,你还有一个,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可是总有一天你会谅解,只是,如果你要等她不在了才去谅解……一切都迟了。 不要做这种傻事,以前没有得到过,你应该更加珍惜才对,好好和你母亲谈谈,她一生为情所苦,如果抛开你和她的关系,你是否会同情这个女人呢,是否可以谅解她所做的一切呢?” 冷玉翎站起身来,踢踢被冻得有些发麻的腿,“好了,天晚了,回去睡觉吧。”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你已经休息三天了,放假也该放完了吧,明天我要吃你做的南瓜粥喔。” 小兰望着冷玉翎的背影,抽了抽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水。 冷玉翎走了一段,回头看去,小兰还站在原处,不禁轻轻一叹。 “真是个傻丫头……” “玉翎是什么时候知道小兰是二长老派来的?”无名的身影现出来。 冷玉翎拉紧衣服,“若想监视我,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眼线安放在我的身边,小兰她……” 冷玉翎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其实若不是小兰性急,或是吕雁逼得太紧,他也不会知道小兰的身份,原因很简单,就是那盒子上被他多抹了一种香料,这是连冷云都不知道的,这种香味小兰和小蝶身上都不曾出现过,原本他也是为了有备无患,怕盒子被偷走,龙秀那儿有一种小虫儿,只要闻了这香味便能找到这盒子,没想到当晚他却在小兰手上闻到了。 邱楚水看着手中的画卷,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一双狭长的凤目却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画中人正是冷玉翎,作画的人是他的左护法杜行夜,笔法简洁流畅,将人物的气质神韵把握的极是到位。 这是一幅好画,画技不俗的画师描绘着天下第一美男,千金难买的一副美人图。 只可惜…… 画画的是杜行夜…… 画中人物是冷玉翎…… 邱楚水盯着画中人看了半晌,凤目微眯,缓缓将画卷揉成一团,微一用力手中纸团便化成粉碎。 站起身来,火红的衣衫轻扬,邱楚水已走出门去。 见到邱楚水,守卫的人都低下了头,一派恭敬。 “左护法呢?” “禀教主,左护法……好像到右护法那儿去了,可要属下去找?” 邱楚水愣了一下,心里暗想杜行夜倒真是胆大,敢往那家伙那儿跑。 “不必了。”邱楚水摆摆手向万朗的住处走去。 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特别的人存在,不管是在什么方面,但定会有这样一个人。 存在于邱楚水身边特殊的人,当数他的右护法万朗。不似杜行夜的稳重干练,雷厉风行,万朗是一个游戏人间的人,潇洒不羁,恣意而为,甚至比邱楚水还要恶上几分。 若是惹到邱楚水,他狠辣的手段固然残酷,可是若是犯到万朗手里,绝对让你后悔寻死寻错了地儿。 万朗不仅武功高强,还有一个特殊僻好就是爱摆弄那些各式各样的**,一般遇到特殊‘敌人’,百般刑具使过也开不了口,那么万朗便会心血**的玩上一把,所以没有死在刑房的人最终都是后悔莫及,恨不得赶快有人给他来个痛快的,勉得被万朗折磨的求死不能。 当然也真有不少人死在万朗手上…… 是万朗的**…… 也因为如此,万朗在外有个诨名——‘紫影□’。‘□’两字就是对这人行为处事的概括,但紫影却是对他武功的描述,万朗喜爱紫色,整日都是紫色的衣装,武功极高,动手之时只能看到一条紫影,是以被人喊了这么个称号。 也是拜他所赐,天地教这邪教一说当真也有他的功劳。当然他的特殊性还在于他是邱楚水的师弟。 邱楚水来到万朗的小院,并没有什么守卫在这里,幽静的花园只几小鸟的鸣叫声,显得异常安静。 可是当你走进屋子,便感觉到这幽静之处正被一种暧昧的气氛所包围,那是从房子里传来的粗重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吟,只是听听都让人面红耳赤。 邱楚水看看尚未落山的太阳,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这屋里的不会是他的两位护法吧,他知道万朗男女不忌,只求的自己开心,有时甚至会玩三人游戏,可是如果真是杜行夜…… 那当真佩服了,想到这儿,邱楚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上前一脚踢开房门,屋子里精致结实的大**两具纠缠的身体便呈现在眼前,邱楚水脚步轻,到他踢门时**两人都不曾发现有人靠近,也就是一瞬间,万朗下意识的将身下之人用锦被遮了起来,自己则慌忙拿了衣服,胡乱套上。 “教主……” 邱楚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径自走到床前桌旁的小凳上坐下,实则已把万朗和杜行夜看了个清楚。 杜行夜的脸色异常发红,双手又被系在床头,虽然只是一瞥,却也知道这杜行夜被万朗设计了,一定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他的左右护法武功不相仲伯,敢设计杜行夜……万朗你可真让人吃惊啊…… 万朗站在邱楚水面前,努力使自己放下刚才澎湃的□,虽然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扰他恨不得杀了那人,可是邱楚水可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这点他可是有自知之明,更何况以邱楚水的功夫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房里干什么,却还是破门而入,明摆着就是来搅局的,他能怎么样。 被子里传来压抑的呻吟,勾得他浑身躁热,恨不得赶快把面前之人请走,继续他美妙的感受,可是他知道邱楚水的为人,在这种时候你越是表现的着急,他便越是不急,等着看你的好戏。 可是这时间也不能太长,刚才的事情刚要开始便被打扰,他心里自是窝火,便也只能忍了,可是**之人是吃了药的可忍不得,时间长了暴弊在**的可能也有,自己配的药自己最是清楚,而且这次为了逮住他可也是下了大份量的。 “教主……不知教主专程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万朗看着老神在在玩杯子的邱楚水。 邱楚水闻言抬头看他一眼,想了一下,“喔,也没什么事儿……前些日子冷玉翎接任宫主,我们送的礼物他可曾当面打开。” 万朗恨不得扑上去一掌毙了眼前之人,送礼又不是自己送的,问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不是摆明找碴儿吗? 还是这么烂的借口…… “这个……”万朗有些咬牙切齿的,“属下不知,此事还请教主去问派去送礼的人……” “你不知……”邱楚水喔了一声,“对了,听说前些天凤来镖局压的黄货被抢了,江湖上传言是我们天地教干的,此事你可知晓?” 万朗闭了下眼,修长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属下……知道……,此事是属下告诉教主的。” “咦?我忘了……你安排人去查了吗?既然货不在我们手里,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此事,教主不是安排别人负责吗?” “还是你去吧,你是我的右护法,你办事我放心些。” 万朗抬头扫了一眼,“是,属下遵命。” 邱楚水点点头,不再说话也不说离开,看着桌上的几只瓷杯不知在研究什么。 万朗微微蹙起眉头,**之人已经开始在被中翻滚,显然已经耐不住药性了,可是邱楚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格外有耐心的玩着杯子。 “教……教主……还有什么事儿要交待吗?” “嗯……对了,风雷堡最近和我们冲突不断,我们看上的那片地他们也死咬着不放,你怎么看……” 万朗深吸一口气,“教主一定要在这会儿……讨论此事吗?”怒气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怎么?右护法很忙吗?”邱楚水扫了一眼**之人,嘿嘿一笑,“原来是为了他呀,我们右护法什么时候也顾及别人的感受了,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万朗一听感激的一笑,“多谢教主!” “客气什么?对了……” 万朗一愣,怎么还有话说,没完了…… “你见到左护法了吗?我找他有事儿,你让他来见我,我有事儿派他。”说着便举步走了出去。 万朗一脸僵硬的看着邱楚水走远,眼中冷芒一闪,却还是快速关了门,走到床前。 拉开被子,只见杜行夜紧闭着双眼,一张脸已帐成紫色,嘴角挂着一抹鲜血。 万朗吃了一惊,忙伸手在杜行夜身上连点几指,又快速将绑在杜行夜□的小绳解开,杜行夜身体一颤便泄了出来。 万朗勾起唇角,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杜行夜嘴边的血渍,“行夜,你要怎么谢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谁人你不画,你去画他……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杜行夜睁开眼,因为□一双眼满含水光,“谢……你……我一定会好好谢……你。” 万朗知他定是气恼极了,却不怕他的危胁,“行夜要谢我,可要选我喜欢的方式,别的我可不要。”说着便俯下身去,一口含住杜行夜的□。 杜行夜轻呼一声,身体猛然颤抖起来。 剑走偏锋 折梅流香 剑走偏锋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如今,江湖上的势力就数风雷堡最强,而风雷堡的生意更是含盖各行各业,再加上其它几家的生意,我们冷梅宫从来不颤此道,现在开始恐怕没有立足之地。”林阔眉头上打个折显得很是忧虑。 冷玉翎淡淡一笑,“林伯不必担忧。”说着亲手为林阔倒来一杯热茶,林阔谢了却是没喝放在一边。 今天冷玉翎将众人招到小厅,招开一个关于发展大计的小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四大长老就是冷云和无名。 前些天他提出要将冷梅宫的弟子解放出去增长见闻,众人的反应不一但冷玉翎却是感觉的到他们心中的踌躇不前,是一种对于无法把握未来的惶恐,这些天他已旁敲侧击的给他们灌输了不少自己的想法,但是话不说不明,有些事不逼也不前行。 就比方说这种老思想,只在宫中练武有什么意思,要想发展冷梅宫不走出去怎么行,武功练的再好有什么用顶多是一武功高手,这江湖就是有那么多自命不凡的高手才会那么乱,整天纠缠在事非恩怨中有什么意思。 “没错,比经验比实力我们都和他们没法竞争,但是我们这世上的钱是挣不完的,总有可以发展的东西。” “宫主,你说的发展的东西还有什么,这酒楼,茶庄,布店,药堂做的人满街都是,那咱们还能做什么?” 冷玉翎扫视了一眼众人,“这些东西确实想要突然插足很是费力,而且需要强大的财大支持,目前我们要做就做他们做不了的,就是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刘显宏还是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生意是没有人做过的。 “宫主还是别卖关子,直说吧。”牟扬含笑望着冷玉翎。 冷玉翎笑笑,“几位长老可曾留意近日宫中弟子们玩的蹴鞠?” 林阔喔了一声,“就是宫主想出来的那个东西,踢来踢去的那个球?” 最近弟子们都极是迷恋那个蹴鞠,练完功完都是三五成群去玩那新鲜玩意,都是练武之人手脚灵活都在那小球上施展开来,几个长老也去看过,虽然觉得有些不务正业但是却也被那热烈的气氛影响,有空便去看看,而冷玉翎更是首当其冲一点没个宫主的样子和弟子一起为其中一方呐喊助威,让几位长老实在无奈,说又说不得好在没有影响练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伯伯认为可以让冷梅宫弟子喜欢的东西,会不会让外面的人也喜欢,我们这项游戏会不会带动整个台宣国一起欢呼呢?” 牟扬愣了一下,被他那句豪言壮语惊住,“整个……台宣国?” “没错,整个台宣国!我有这个信心。”冷玉翎自信的一心,开玩笑这玩意在那个科技发展如此先进的世界尚且为亿万人所疯狂,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无聊透顶,既没有电视又没有游戏机的世界,人们每天都重复枯燥无味的生活,正需要这样新鲜刺激有趣的游戏来调剂生活。 更何况他可是来自未来时代的人,虽然没有什么经商才能但有脑子里有的是新鲜玩意,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让人瞪目结舌,重要的是他现在可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要钱不多但是有,要人有人,而且都是不怕踢场收保护费的人,还有名门正派一张光鲜外表,不做点什么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我决定组织两只球队去外面比赛,一方面让世人认识这种运动并勾起他们的兴趣,既而创下我们自己的品牌,做到全国第一,等到有一定的规模,继续扩大再向其它行业进发。” “品牌?宫主用词好生奇怪。”刘显宏有些不解的看着冷玉翎。 “就是招牌,只此一家别无它处的招牌,我已让人在外面看了一处门面,是一处三层高的阁楼,楼旁便是一处空地,在阁楼先卖饭食,空地举行比赛,往来客商都能看到这必定会更能促进这种运动的流行速度,与此同时在对面盘下一家小店,招幕一批巧手工匠,多琢磨多研究制造各种精美蹴鞠进行出售,上面都要有我们冷梅宫的印记。” 说完看了众人一眼,而后垂下肩膀。 众人面面相望,冷玉翎看了一眼有些丧气,他说的心绪澎湃,意志满满,怎么反应如此冷淡,实在太打击人了。 牟扬看他一眼,“宫主我们都是些武人,实没有经商之能,但是找些帐房伙计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若已经打定主意……不如便试上一试。” 闻言,冷玉翎眼中又恢复了些许生气,双眼发着光一副感激涕零样子,握着牟扬的手,“谢谢牟伯伯的支持,我一定不会令几位伯伯失望的,嗯……还有婶娘。” 吕雁淡淡看他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 当下冷玉翎同几人商议决定,由弟子们自动报名,弟子们都是涌跃报名,这了显示他们早已厌烦了宫中烦闷的生活,从中挑选了四十名好玩又踢得好的弟子,其中四人为组长,开始了冷玉翎的创业之路。 冷玉翎早在一回宫这时就向四位长老提意要设消息处,这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到现在已经略有小成,用的都是无名手下的人,不是冷玉翎偏好无名,实则因为冷梅宫的弟子长年在宫中只知习武,在外面的生活技能远不如无名那些整日为生计计算的手下,现在一旦他想要行动,倒也顺利,店面掌柜都有人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现在只要做个创意策划人便成了,倒也落的轻松自在。又派些弟子去了解‘业务’,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无名手下的人去做,一方面觉得偏累了他们,另一方面也让几位长老安心,必竟芥蒂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其时一开始那蹴鞠只是想做给小萌玩的,后来看到无名手下的人和冷梅宫的弟子还是有间隙,才想到这个绝世好方法,既可以连络感情又可以培养团队精神,而最后以此经商则是脑子灵光一闪想出的主意。 四十名弟子分为两队,由四位推荐出来的人担当领队,分别前往两个相对热闹的邑区,其中之一便是临于,不为别的当初在那里曾与当地官司府有过交道,虽不是很熟,但是那里的官府是不会随便为难冷梅宫的弟子的,甚至有什么事还可以求助,有利用的地方不利用那才是笨。 在一边发展蹴鞠事业的同时,冷玉翎又瞄上了冷梅宫的‘名声’效应,以前就听说过冷梅宫弟子最擅驻颜之术,后来到了这里才知冷梅宫的弟子之所以面容多比外面的人好,皮肤嫩滑是因为长期使用这里的冰山雪水之故,再者这里千亩梅花,女弟子们多都就地取材制做各种护夫用品,淡淡轻香让身为男子的他都堪是喜欢,便找了几个擅作姻脂水粉的匠人,又与龙秀死缠烂磨让他配合这些人以药物这功效做护肤用品。 本来龙秀清心寡欲,一心只爱摆弄自己那些药材,可是冷玉翎天生便是来引他走火入魔的,这些日子龙秀对冷玉翎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却是撇的干干净净,整日与手下小徒弟上山采药躲清静,可是只要见到冷玉翎出现两人便一起头痛。 说什么以药效与护肤品相结合让他开发新品种,龙秀当然不理,让他堂堂一男子去理会女子的东西……甚至不顾他是一宫之主,虽然他还没有正式举行接任仪式…… 龙秀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但冷玉翎绝对是个有耐性的人,他也不急不躁,每天到龙秀这儿转一圈问声好就笑咪咪的看着两人干活,偶而插上一句就能让两人心中颤几颤。 无欲则刚啊……绝对是至理名言…… “咦,小郭在看书啊?”冷玉翎一进来便看到龙秀的徒弟郭瑞一边手里辗着药材,一手拿着本医书在看。 郭瑞嘴角**了两下,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在不远处分配药材的龙秀。 昨天冷玉翎拿了一大堆鲜花让龙秀帮他查各种花都有什么药用价值,那些花都是在千梅谷两旁的山上采的,谷中温度低,可是山上的气温却要高一些,现在时值九月本无太多的花了,可是他却采了一大篮来,龙秀自是不理会他。 虽然他态度好的没有一点宫主的威严,笑的一派温文,可龙秀终是没理会他,让郭瑞都不禁有些觉得师父太为难人了。 宫主可是宫中脾气最好的人…… 宫主可是宫中长得最美的人…… 宫主可是宫中…… 花样最多的人…… 原本冷冷清清的冷梅宫自他回来了后,就没消挺过,说的好听点是热闹了,难听点就是鸡飞狗跳…… 说鸡飞狗跳一点都不夸张,说派人送信的方式太慢,便引了一批鸽子,这种方法在其它门派并不是没有用到过,可是冷梅宫仙境一般的地方…… 鸽毛乱飞算怎么回事呀…… 而那狗跳幸好不在冷梅宫,却是在冷梅宫的刚刚开张的狗肉铺里,听说宫主曾拜过一位名厨为师,做的一手好狗肉,特别是他新发明的一道狗肉锅仔,硬生生收服三长老那张馋嘴,拍着胸脯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去张罗开狗肉抓手店去了…… 一张纸骗来了九千回风针,说他冤枉先前还有人替他叫屈,可是他又派人送给赛希良一张画纸,可还到三天陆旦便口里大骂臭小子的找上了门,说他有好东西竟不给留着,竟要去便宜他的对头赛希良,宫主苦笑一番连呼冤枉,便顺便又与陆旦做了一笔生意,为冷梅宫重设前哨…… 他是多么会折腾人啊,冷梅宫里现在几乎能被他支的人都支走了,资历不够的便在宫中继续练武…… 郭瑞脑子里还在概括冷玉翎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浑然忘了这个最能折腾人的人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现在也面临着危机…… “小郭……回神了……”冷玉翎伸手在一脸神游的小郭面前晃了晃,小郭回过神来,“宫主!” 冷玉翎笑笑,“小郭在看什么书?” “是师父给的医书。” “真是用功,不过理论远不如实际重要,还是要多看病患积累经验才行啊。”冷玉翎笑吟吟说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轻饮桌边的温茶。 “宫主并不懂医理,怎么知道要行医积累经验。” 冷玉翎抿嘴轻笑,“都是一样的道理嘛。”眼角轻轻扫过一边的龙秀,“就比方说……这本书。”随手拿起一本书,“这本书……说得通俗一点是研究人器官的书,可是再怎么看书,也不如研究真正的器官来的好。”。“ “宫主的意思是……怎么样才能研究……真正的器官。” 冷玉翎歪头看着郭瑞想了想,“就是解剖。” “解剖?”一脸懵懂的小郭不禁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喽,你想一个人得了肝病可以从你们的望闻问切来判断,也可以从多年的经验推算出病因,可是如果能确切的看到肝脏的病变情况,是不是可以更直接更透彻的总结病因呢。” 眼角扫到龙秀僵硬的身体,冷玉翎轻轻一笑,“解剖是门学问,既可了解病因,亦可熟悉经脉分布……” “宫主……”冷云兴冲冲跑进来,手里拿着一页纸张,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 “冷云,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宫主,是喜事……您吩咐第一批制做的蹴鞠全部卖出,甚至还有人催着要买,您的计划果然高明。”冷云乐滋滋的笑着,“您在天宛设的那片球场每天人潮不断,江滨飞鸽传信请示是否可盘下旁边那三间店铺,我们再修一个三层阁楼……” 冷玉翎想了一下,“好,这江滨确有经商之才,告诉他以后天宛的生意将全部交由他打理,让他尽快打通天宛所有关节。” 冷云应了一声,“宫主,还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行轩也从无双城回来了,上官兄弟跟着他一起回来见您。” 冷玉翎沉吟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龙秀说道,“龙伯伯我先走了,我的花可拜托你了。” 看也不看龙秀阴沉的几乎就要和锅底媲美的脸色,冷玉翎拉着冷云就走,冷云向龙秀行个礼便快步跟了上去,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 已经连续五天了,冷玉翎每天准时来报到,当然也会像今天这样说上一段无关痛痒的闲话然后便是贵人事忙的离去,当然在离去之前他的这段闲话只是对于冷玉翎自己的无关痛养,但对于龙秀来说则是正好搔在痒处。 第一天起了个切掉阑尾的话题…… 第二天好像是白血病…… 第三天好像是器官移植…… 第四天……小郭不记得了,只知道每次冷玉翎走后龙秀都会气的跺脚,现在宫里不少人都知道龙秀在和冷玉翎较真,冷玉翎要龙秀做的事龙秀不屑于做,可是对冷玉翎说的那些话倒是好奇的不得了,可又拉不下脸来问,他要一问那必定得帮冷玉翎的忙…… 现在大家就看谁先放弃…… 不过大多数人都比较看好冷玉翎,毕竟他们这个年纪不大却似乎什么都会的宫主有太多让人匪夷所思的能耐,不服不成啊…… 冷云不是没有看到龙秀的脸色,一向清淡如水的人最近总是黑脸,冷玉翎果然有本事,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怀疑,只是那么温和整天笑意吟吟的一个人竟能想出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怪招,也非常人能比啊…… 两处闲愁 折梅流香 两处闲愁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上官书…… “上官修……拜见冷宫主!”两个少年在冷玉翎面前正正经经的磕了三个头,这正是无双城那两个幸存下来的少年,上官修和上官书。 冷玉翎忙上前将两人扶起,脸上还是一如继往的轻淡笑容,“何需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头是一定要磕的,多谢冷宫主为我们兄弟报仇。”上官书抬头看着冷玉翎,身旁是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上官修,还是一样的机灵慧黠的眸子,少了当时那份惶恐不安多了一些沉稳。 “这可不是我帮你,是你自己帮自己,你若不肯我又不能逼你。”冷玉翎笑着望向行轩。 “行轩你辛苦了。” 行轩也上前一步,“属下拜见宫主。” “行了,别那么多礼,让人怪别扭的。”让众人都坐下来,才又望向上官兄弟,“你们两个今后有何打算,可是要回无双城?” “宫主,我们想跟着你。”上官修睁着一双灵活的大眼望着冷玉翎,“我和大哥想好了,反正无双城也毁了我们也无处可去,我们就投入冷梅宫门下做冷梅宫的弟子。” 冷玉翎愣了一下望着上官修轻笑出声,这个少年哪,真是率真可爱…… 上官修看着轻淡笑容的冷玉翎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低下头不敢再看。 上官书到底比上官修年长两岁,上前两步,恭敬的拱手行礼,“冷宫主我和弟弟已经无家可归,希望拜在冷宫主门下做冷梅宫的弟子,今生今世追随宫主身边。” 冷玉翎垂下眼来,“你们无处可去,留在冷梅宫也无不可,只是你们不想重建无双城吗?” 上官书咬住嘴唇,“我们兄弟势单力薄,武功又不高强,重建无双城谈何容易,我们还是想跟随冷宫主身旁为宫主办事。” 冷玉翎知道此次他们献宝,皇帝龙心大悦赏赐下来不少钱财,若是这样收了这两兄弟怕旁人说闲话,可是转念一想这两兄弟年纪尚轻恐怕也没本事用那些钱财去重建无双城,自己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好吧,我们事先说个清楚你们若入了冷梅宫便是冷梅宫的弟子,可是要守冷梅宫的规矩的。” “这个自然。”当即拉了上官修倒头便拜。 冷梅宫笑着将两人扶起来,“行了,冷梅宫弟子入宫都是要有正式入礼的,从今天起你们便是冷梅宫的弟子,正式礼等四长老安排才正式行礼吧。” 转头望着冷云,“冷云去给他们两个安排住处,带他们熟悉熟悉环境。” “是!”冷云领着两人离去。 行轩见两人离去便走上前,“宫主,东陵王说我们冷梅宫护玉有功,让我将这柄剑带回送与宫主。” 说着将一柄长剑递到冷玉翎手中,冷玉翎想那皇室之人送的东西定然是不同凡响,可观这三尺长剑却无堪特别之处。 黄铜色的剑鞘上面是粗糙的鱼鳞纹,摸起来粗糙厚实,剑柄上两只鱼嘴隐含珠形全是护指,抽出剑来便听一声轻吟,通体银光泛着清冷之气。 冷玉翎不懂剑,可这剑给人的感觉便有一种厚重深远的感觉,凌利却内敛,就像…… 叹息不由自主的溢出唇边,行轩看冷玉翎眼中显出淡淡愁绪,不知为了何事也不随便支声,直到冷玉翎发呆发够,才听冷玉翎淡淡的问他。 “这剑叫什么名字,是把好剑吧。” “此剑名为飞鱼,确是一把好剑。东陵王让我转告宫主,多谢宫主厚礼相赠,这把剑便是礼上往来送与宫主。” 冷玉翎弯起嘴角,这东陵王倒也是个聪明人,自己那点小弯弯恐怕是一点也没瞒了那人,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会危害到谁的利益,这东陵王此举怕也是不想和自己这江湖草莽有多少牵扯,生怕自己会有机会有求于他吧。 只是不知道这上官兄弟知道了,会不会认为自己拿他们做了一桩好生意,唉……又是生意,自己都把自己往里面归,真是越来越入戏了。 “听说宫主收了天地教教主之子为义子,是真的吗?” 冷玉翎笑笑,“确有其事,你才回来便知晓了。”冷玉翎把剑放一旁,一柄小扇在手中轻敲。 “属下在途中便知晓了?” “喔,看来已经传到外面去了。”冷玉翎淡淡的笑着,脑中却在思量这邱楚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事冷梅宫的人自不会说,传出去的必定是天地教的人,他此举是有意将冷梅宫与天地教扯在一起不知用意到底为何。 “我们回来途中,便听闻天地教下出格杀令追杀江州四杰的事,也不知为了什么,后来又听说天地教与冷梅宫有干系,这才留心说是宫主收了天地教教主儿子做义子,此事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那天地教行事诡异,发展迅速。之前在江湖上从未听闻,却在很短时间内突然崛起,现在已经有着不小规模,教众多数武艺高强,行事乖张,恣意妄为,并无多少善举,现在又与我们冷梅宫扯上关系,还有些好事者说我们冷梅宫与天地教狼狈为奸,把无双城卖给了朝廷。” 冷玉翎愣了一下,“什么?狼狈为奸……他们还真是会说,我只是收了个孩子又与别人有何干系?我做什么坏事了?” 行轩笑了笑,“这些人胡说八道,宫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冷玉翎却是有些气愤,“那……那兄弟俩可曾知道这些传言,是否也认为我把他们给卖了?” “我不知他们兄弟俩怎么想,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很感谢宫主的……希望他们也能真的这么想……” 冷玉翎长吐一口气,不禁苦笑,流言?什么流言不就是收个孩子关他们什么事,当下摇摇头不去理会那些没头没尾的事儿。 “行轩你刚回来还没好好休息,我就拉着你说了这么多,你下去休息吧,这两天好好歇歇,说不定过不了两天就有你忙的了。” 行轩笑着一揖,“有什么事宫主尽管吩咐。” 二年后。 “堡主!”冯天成将手中温茶放在桌上,垂手立在一旁。 桌前,英束心还埋首在一大堆从各地来的公函,这是他每天的工作,身为一堡之主地位显赫,无人可与之比肩,多少人羡慕着他的地位,有多少人暗地里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这样的生活中他早已知道自己只能不断跑,不能停……即使每天都要这么枯燥的重复同一条路线,他也不得不这么走下去。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吧。 朗朗星目有着一惯的沉着,俊美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极为深刻,更加显得英武不凡,一种浑然天成的迫人气息即使静静坐着也无形压迫着身边的人。 只是这张英气勃勃的脸现在憔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冯天成发现时他曾经沉稳如水的堡主眼中多了一丝轻愁,使那本就深邃的眸子更加沉的看不到底,他从未在堡主脸上见到过笑容,现在就更别提了,现在的堡主变得犹如一潭死水。 除了练武的时候,那时的堡主每招每式还着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无人能比。 英束心已经坐了一个下午,却还是丝毫没有想要休息下来的意思,晚饭也不吃只是工作。仿佛只有依靠无止无尽的工作才能麻痹自己,不去胡思乱相,不去烦恼伤神。 又打开一张帖子,目光有一瞬的闪动,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脸上毫无表情,冯天成却在那一瞬抓住了这个讯息。 又是关于冷梅宫的…… 只有关于冷梅宫的任何消息才会稍稍触动他沉稳如山的堡主,这二年来他早已了解,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 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拿着帖子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来,冯天成微微一愣,这帖子上写了什么,怎么堡主看了这许久。 “堡主,天黑了……还是先吃饭吧。”冯天成小心的打扰,却得不到英束心的回应。 英束心只是盯着手中的帖子,眼神黯淡无光。 他……与庄家有婚约…… 庄家派人去提此事…… 那么…… 可恶,当年他失踪之时庄家也不见派人帮忙寻人,还曾派人来与他结亲,如今他回宫并且使冷梅宫不断强大起来,他们便又巴巴贴上去。如此势力之人怎配得上他…… 眼中寒芒一闪让冯天成吃了一惊,已经多久没见过堡主如此神情了,即使天地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堡主也没动过半点火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敢再打扰堡主,可是……冯天成上前拨了拨油灯。 “三月后的邸珰山之约,冷梅宫可曾收到帖子?”低沉的嗓音在屋中响起。 冯天成闻言忙走到桌前,“前几年都不曾向冷梅宫发帖,不知为何今年却发了。” 英束心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冯天成看了他一眼,“堡主,冷梅宫宫主听说武功尽失,前些年听说是因为老宫主病重,小宫主失踪所以不参加邸珰山之会,可是现在的宫主既然武功全失又去参加那个大会有什么意思,他又争不了排名?” 英束心放下手中帖子,又拿起另一封信件,“他虽武功全失,可是仅仅一年他的生意已经做遍大江南北,手下弟子更是不拘一格收了不少,前些年冷梅宫渐渐势去,如今谁还敢小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虽无武功,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哪一个不是武功高深,他们也可代表冷梅宫前去参加邸珰山之会。” 冯天成轻轻一笑,“这冷宫主确实厉害,想那冷梅宫早已势弱,没想到他竟以商入手,而且一开始还都做些闻所未闻的东西,一朝发家,连别国的商人都来和冷梅宫打交道,又连续收了不少弟子……说起这个,堡主你可知江湖上送这冷宫主什么外号?” 英束心抬起头,一双星目淡淡看着冯天成,“什么外号?” 冯天成笑了一下,“闲事公子。” 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又继续看手上的东西,嘴唇却不着边际的微微一勾,冯天成只当英束心没有兴趣,也只好闭口不再说话,自从他发现冷梅宫的事可以勾起堡主一丝丝的兴趣,便时常说些冷梅宫的事来逗堡主说话,他的堡主越来越沉默,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堡主终有一天会倒下的…… 不知为什么…… 可就是隐隐知道堡主在为什么事,或是什么人劳心…… 堡垒主从来不会有什么喜怒哀乐,就是伤心也不会挂在脸上吧…… 可是为了谁呢? “你发什么呆?”英束心抬头看着冯天成,刚才冯天成脸上那种担忧,焦急,沉思的神情让他心里有着一丝温暖。 冯天成是这个堡中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从小和他一起习武,形影不离,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事情,可是却不知自己这块心病,而这事又是无法说的出来的。 轻轻一叹,外面早已漆黑一片,这才感到肚子里空空如也,揉揉额头,“去拿些饭菜来。” 冯天成一听忙应了一声,退下去。 英束心望着轻轻闭起的门扇,一瞬间寂寞从四方无形的向他涌来,又拿起手旁那张帖子。 他要成亲,应该不会太久…… 他今年也二十有一了,早该成家了,拖到这会儿,不会再拖下去了…… 可是心却如撕裂般疼痛…… 英束心缓缓靠在椅中,一下午都挺得笔直的腰杆再也坚持不住了,被心痛和疲倦压得不能承受。 “爹……你还在忙吗?”一个小小的头颅从轻启的门缝中探进来,是他七岁的儿字英雨涵,这世上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嘴边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顿时软化了他刚冷的线条。 “进来。” 笑眯眯的小男孩,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一身乳白色的小袍,金色丝线滚边,小小的腰身上挂着翠绿的玉坠做腰饰,一双灵活的眸子每每见到英束心都会不自觉的笑眯起来,粉嘟嘟的小脸让人一见就恨不得咬上一口,英雨涵跑到英束心面前毫不客气的爬上英束心的腿,抱住英束心的脖子。 “爹爹还没吃饭吧,为什么又看这么晚,明天再看不好吗?”天真的扬起粉雕玉刻般的小脸,一双灵活无比的眸子轻轻扫过桌上堆放整齐的帐册,语气中全是撒娇的意味。 这个堡里敢怎么和英束心亲近的恐怕只有这个小家伙了,他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儿子,英束心看着怀里这个小小的身体,一张小嘴张张合合的唠叨不休。 他再冷漠,再严肃却不想亏了这个儿子,这是他的唯一啊,所以不管他对外人如何,却是对这个儿子温柔呵护的,虽然他什么也不会做,也不知该怎么才算对儿子好,幸好这个儿子天生就不会让他操心,而且生性活泼,调皮好动,却很是懂事。 也不知英雨涵都说了些什么,英雨涵看英束心走神只是从小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得意的在英束心眼前晃晃,“爹,你看,香记又出新东西了。” 说着打开小盒,里面是用木头雕的各种小动物的头像,一张图纸上面画满了各种路线,英束心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听说叫冒险棋子儿,新出来的呢,你看好不好玩。”英雨涵兴致勃勃的讲解着,英束心的眼睛只盯视着小盒上一个小小的香字,那是冷玉翎旗下的标记,只要是他的商行出售的货品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香字。 看英束心没什么兴趣似的,英雨涵也停了下来,“爹,听说过几天他要出门哪?” 英束心瞟了儿子一眼,“爹经常出门有什么稀奇?” “可是你这次不是要去邸珰山吗?” “是啊。” “爹……”英雨涵换上一副悲凄的模样,“爹走了涵儿会想爹的。” 英束心自然知道英雨涵打的什么主意,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轻拂了拂英雨涵的柔发,“爹会尽快回来,给你带礼物。” 英雨涵也知道想说服英束心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靠近英束心宽阔的怀里,“可是涵儿还是会想爹啊,爹也不舍得丢下涵儿不管吧,爹……带涵儿一起去吧。听说今年那冷梅宫宫主也要去的,他做的东西都这么好玩,涵儿实在好奇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带涵儿去见识一下好不好?”软软的童音苦苦哀求着,任谁也不愿这么漂亮的孩子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可英束心确像是铁了心肠一般,“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满希望的小脸拼命点头,一双狡黠的眸子闪闪发光,却在下一刻彻底垮落。 “我找人把他画像画给你。” “啊……爹……”英雨涵哀叫着,“带我去嘛!” 英束心不为所动,把英雨涵放下地,“回去休息吧。” 英雨涵瘪着嘴,盯着又准备开始工作的英束心,眼睛渐渐湿润,“爹……” 英束心看他一眼,“看你这两天功课做的好不好,做不好就别想去。” 英雨涵立刻阴雨转晴,破涕而笑抱着英束心的胳膊,“爹你最疼涵儿了,我一定会把功课做好的,我要回去准备包袱了。”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英束心轻轻摇摇头,又想起那人来,前两年听说他收了邱楚水的儿子做义子,应该会喜欢小孩子吧。 婚约 折梅流香 婚约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什么?我怎会有这个婚约?”冷玉翎几乎是哀号了,一双飞斜入鬓的长眉紧紧的皱着,俊美无匹的脸上尽是苦恼,那丝愁绪浓得连永远温和的明眸也不禁黯淡了下来。 “这是你娘生前帮你订的。”刘显宏看到冷玉翎如此苦恼不禁失笑,“宫主已经接管冷梅宫,这两年我们冷梅宫发展迅速,可是宫主也不能只想着宫里的事情,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宫主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早该娶妻生子了。” 冷玉翎还是一脸苦闷的瞪着地面,这是什么年代才二十一嘛,什么叫早该,这在现代还在上学呢还够不上晚婚……是没有晚婚假的嘛……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父母之命,若是他心仪之人也便罢了,可是他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模样统统不知道,就要娶了人家过来,他信奉的可是自由恋爱,精神和谐。 可不是这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且那还不是自己的亲娘…… “刘伯……你看此事有没有……”冷玉翎小心的用词,明知古时对这父母之命极是重视,他也不敢妄言。 刘显宏早看出冷玉翎的不情愿,当下便摇摇头,“这恐怕不行,这婚约是你娘给你订的,我们有什么资格悔婚,再说如若你悔婚,你让人家以后一个大姑娘该怎么面对世间之人。” 冷玉翎垂着头,听他这么说除非冷新华死而复生才能推了这门亲事喽,后面这句话简直和威胁无异,她一个大姑娘无法见人,若是答应了这连面都没见过的婚事,自己前头那一世当真是白活了,连这种婚姻都能接受。 “可是我……我还很年轻……我还小啊……”说完便看到侍候他的小兰抿着嘴拼命忍着笑。 冷玉翎不温不火的瞪她一眼,又是一脸伤心难过,向着牟扬望去,“牟伯伯,玉翎连那姑娘面都没见过怎么可以娶她,这样是不会有感情的,没有感情是不会幸福的,没有幸福成亲做什么,你们要是想享受弄孙之乐,我去给你们找几个小婴儿回来便是了。” 牟扬有些哭笑不得的摇头,“不是我们想享受弄孙之乐,是你该成亲了,再说这门亲事既是你娘为你订下想那姑娘也差不了,感情嘛……来日方长,日久生情不会有问题的。” 你四个字的词倒懂的不少,冷玉翎心知这几人是铁了心的想让自己成亲,可是自己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生了这个念头,我们和那庄家有什么特别关系吗,怎么这段时间你们从来没有提过?” 既然要结婚,而且是父母之命这种门派中也会选择最有利的联姻方式,不是风雷堡…… 那当然风雷堡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也不是青阳宫,或是三大山庄的任何一家,至少那样还可以感叹自己不过是为了‘门派’利益而牺牲的人,尚可感叹身世不幸,而现在却只是个算得上‘颇’有家产的商人,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嘛…… “这事是六年前你娘订下的,当时你娘伤病复发,急需一支百年雪参,那庄家正好有一支百年雪参,他们雪中送炭在宫中见到你,便和你娘订下了这门亲事。只是你后来失踪,回来后大家都一直忘了这事,要不是庄家送信过来,咱们还真给忘了。” 得,一支什么雪参就把自己不讨喜的儿子卖了,再想想冷玉翎私自跑出宫是不是他娘故意的,反正这儿子不讨她喜欢,恐怕是眼不见为净吧。 这姓庄的也够及时,老宫主正好需要他便送来,果然称得上是雪中送炭,是不是事先打听好的? 唉……怎么能这么想…… 牟扬见他愁眉深锁,走到他身前,“宫主你为何如此排斥,你的年纪不小了……难不成这些年有外面结识了有缘的姑娘,所以才不愿娶那庄家小姐?” 冷玉翎长叹一声,“牟伯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哪有此事?” “那到底是为何呀?那庄家也经营不少生意也算配得上我们冷梅宫,莫不是你嫌人家地位低……” “不是,刘伯……”冷玉翎无力的叫,“我只是觉得……我觉得太早了,我才二十一嘛。” 刘显宏显然被吓到了,“那宫主的意思二十一小,那几时不小。” “这个……”这可难住了冷玉翎,这该怎么说,这根本就不是小不小的问题,“二十七……八吧。” 果然,刘显宏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怎么能成,那些成亲早的恐怕都要抱孙子了,再说人家庄姑娘也等不到你二十七吧,宫主……” 刘显宏苦着脸,冷玉翎比他的脸还苦,苦思脱身之计却是一个没有,搜遍了脑子却只想到头痛。 揉着额角,玉扇无力的垂在一旁,冷玉翎想了半天还是不知该怎么办,干脆一言不发站出来就向外走,反正他现在在生气就谁也不理了。 出门便看到一脸忍俊不禁的冷云,冷玉翎撇了他一眼,“你敢笑出来试试。” 冷云自是把笑意忍回去,现在的冷玉翎可不比当初,以前他从不会为什么生气,即使生气也不会罚人,可是这两年来他除了显示出惊人的经商才能外,慑人的威仪也慢慢显现出来,但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温柔敦厚的宫主,只是手上的事太多了也渐渐让他有了一丝烦燥,不像以前那般心静如水了。 “公子,为何如此烦恼,不就是娶亲嘛,反正早晚都要娶的。”冷云递给冷玉翎一杯茶,好心安抚他。 “好啊,要娶你娶,我是绝对不娶的。”冷玉翎还是提不起精神来,茶也没心喝,脑子里只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门亲事。 “公子,你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冷玉翎忍不住白了一眼冷云,“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不在时便是大哥,你们几时见我结识什么姑娘来着。” “那到是,那……” “别那呀这的,你只管想想怎么让我退了这亲事。” 看他确实烦恼,冷云也真的开始帮他想办法了,“公子,若是我们不能悔婚,那便让庄家先悔婚不就成了。” 冷玉翎眼睛蓦得一亮,玉扇拍在手中,“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庄家先悔婚呢?“ “这个……”冷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早听闻庄仁伯是个极势力的人,现在以冷梅宫的财力虽然比不上风雷堡,可是以冷玉翎独特的经商手法却是潜力巨大,光是冷玉翎第一个发展的蹴鞠就风糜全国,时至今日这生意还是牢牢把握在冷梅宫手里,别人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光这一项冷梅宫便赚得盆满钵满,更别提冷玉翎想出的其它生意,都是只此一家别无他号,想不赚钱都难。 而这两年冷玉翎也把冷梅宫扩大了一倍,所收弟子多是孤苦无依的,流落江湖的,收这样的人无疑都会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随在冷梅宫门下。 这样也不是说冷玉翎擅于心计,而是冷梅宫对门人要求是宽中有紧,要求他们绝对遵守宫规却不限门派,不像有的门户对自家武功所传弟子要求极是严格,而冷玉翎确确实实是在发扬武学精神,将冷梅宫的武功毫无保留的传授于弟子,先前几位长老还是极力反对,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心思灵活的反而将自己琢磨出来的武学拿出来一起参考。 用冷玉翎的话说这是良性发展,所以短短时间内冷梅宫就得以飞速发展,江湖地位一再提升,再没人至疑冷玉翎的决定。 这样如日中天的门派,这样财力强大的门户,庄仁伯怎么会放弃呢?恐怕真让女儿等到冷玉翎二十七八也一定不会松手。 冷玉翎轻叹一口气,想要让庄仁伯悔婚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呢? “冷云,你让人留意庄家。” 冷云微微皱眉,“公子想从哪方面查起?” “所有,家中各个成员,他的生意,经营状况全都要查。” “公子想用生意打压庄家,让他知难而退?” 冷玉翎淡淡一笑,“冷云也觉得我是个奸诈商人了吗?” 冷云一鄂,急着辩解,“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 冷玉翎却是轻轻一笑,“从来都是商场如战场,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但我还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 “公子是我失言了。”冷云面上显出懊恼来,冷玉翎从不玩商场手段,即使真的发生这些事也让下面的人私下解决了,只要附合了冷玉翎的规矩,也不会有人多嘴。 “别在意。”冷玉翎轻轻笑笑。 冷云只是后悔自己多嘴,再不敢多说一句,冷玉翎看他一眼轻轻一笑,望着外面晴朗天空,“冷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无名去检查帐务有些时候了,公子可是担心无名赶不上邸珰山大会?” 冷玉翎淡然一笑,“那倒不是,我是想看看大哥走到哪儿了,不如我们提前出发吧。” 冷云暗暗发笑,是想躲避几位长老吧,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反而还得一本正经,“若是公子有什么计划,只管发出信鸽通知无名就是。” 冷玉翎也知冷云猜出自己意图,只讪讪一笑,吩咐冷云准备起程的各个事项。 离邸珰山大会尚有一段时日,冷玉翎为避长老便安排冷云提前出发,长发虽然有心再劝劝他可是也知冷玉翎脾性,看起来是个很好说话的主儿,实则也是个倔脾气,他若不同意的事便是磨破了嘴皮也别想他松口。 这性子便在天地教一事上可见一斑,虽然二年前冷玉翎收了邱若盟做了义子,教中上下是议论纷纷,几个长老更是担心那邱楚水会用这层关系打什么念想。 没想到天地教到还是老实,天地教以沧州为中心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千梅谷是属于靠东面的济州偏北一点的方位,冷梅宫在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天地教已在鲸吞蚕食之间将江湖各个黑帮势力一一摧毁,当人们警觉时天地教俨然已成为黑势力中的龙头老大,同时天地教也做着属于暗黑一面的所有生意,妓院,赌场,暗杀,甚至走私私盐等等,这些在名门正派嘴里不齿的行当确是蕴藏着丰厚的利润。 为了扩展势力,天地教相上冷梅宫蹴鞠一行的押庄,那本是最当初冷玉翎为了红火生意特地交待下来要紧抓的一条取财之路,由于蹴鞠比赛被冷玉翎以重点办得风风火火,全民皆喜,那么关于赛场球队的押金,所参与的人数都是极为要观,而冷玉翎的这生意也一直是最为公证绝无虚假,所以利润可观,便让天地教红了眼,非变着法子想要冷梅宫的这生意。 甚至开出丰厚条件给冷梅宫一定的酬金,冷玉翎却是咬着牙不松口,甚至连邱楚水都亲自写信给冷玉翎希望合作,没想到冷玉翎却是一口回绝,邱楚水不死心几次三番往来信件,却是得不到任何回应,为了此事双方也曾小规模火拼,可是冷梅宫现在也算强将如云,天地教也没讨得半分便宜,重要的是双方都不愿为此事闹僵,中间也是顾着邱若萌,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几个长老也再不害怕冷玉翎被自己的软心肠牵着走了,谁人都知道他是多么喜欢邱楚水的儿子邱若萌,不管出了什么好物件绝对第一份都送去给邱若萌,可生意上的事却是从来按规矩来,几次三番的较量下,倒是冷梅宫牵制天地教多些。 至于风雷堡几乎和冷梅宫没有冲突,一方面是冷玉翎的剑走偏锋,所做生意没有与风雷堡相冲,再一个就是两个门派似乎是极有默契的互相避让了开,就是偶有相碰撞之处,也都是用君子做法化解了去,让那些存心看热闹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原因,何以两个间隙极深的门户反而如此和平。 这其中原因也恐怕只有两个掌门人知晓了。 而风雷堡与天地教倒是拼得个水深火热,每每有江湖恩怨都是互不相让,非争出个一天无二日,一山无二虎,但风雷堡必竟根基深厚,天地教在这些方面总要吃些亏,而天地教又胜在被人称做黑道,暗地里下的手脚也让风雷堡颇为头痛。 明眼的一看江湖形势,也晓得往后几十年这江湖是谁家天下了,风雷堡如山岳一般无法撼动,而天地教犹如突然冲刺出来的一匹黑马,冷梅宫最是低调可也如细水揉沙,慢慢渗透。 三龙会 折梅流香 三龙会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带了小兰小蝶两个小婢,冷云又明里暗里安排了不少人手,这两年来牟扬也看出冷云办事稳妥,开始慢慢将教中一些事务让冷云接手,特别是这人手调配,只要是保护冷玉翎由他随意调度。 邸珰山在最北面的利州往西黑石邑内,再往北走五百里便出了台宣,大会时间定在十二月初一,这个时间已是寒冬,冷玉翎是最怕冷的人,所以也不得不厚装出行。算着时间尚早,冷玉翎便决定先到利州盘桓数日,顺便看看利州的生意,反正离黑石邑不远顶多两百多里,时间绰绰有余。 到了利州冷玉翎发现这里竟比济州还要繁华,可能是接近边境的关系,当朝皇帝尚算开明,所以边境贸易倒是极为繁荣,各色人等都是自由穿梭热闹的大街小巷,这样的地方是商人的天堂,冷玉翎转过一圈后脑子里便又有许多决定,想着有机会说给各个管事听听看看能不能试试,他做事一向谨慎,虽没有多少经商手段,所幸从现代带来的见识帮了他不少忙,再者他待人和气又鼓励手下积极发现人才,时间不长倒是招募了不少精英在手下。 这天他在利州冷梅宫沁字行下的客栈好好休息了两天,便迫不急待的在大街上行走,一方面自是想看看利州的生意规模,另一方面也想好好见识一下利州的热闹繁华。 带着冷云和两个小婢,暗里跟着的人他自动忽略,便往热闹处去了,冷梅宫旗下先是以‘香’字做记,只要是有着香字小记的那便是冷梅宫的生意了,可后来冷玉翎又觉着那样太醒目,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有人专对着香记使绊儿,那不是全完了。 事后多年终于证明冷玉翎绝对是个天才,后话不提…… 于是又陆续推出了‘沁’,‘玉’,‘芳’记,当然这些多数都是暗里的生意,并没有多少都铺在面上,一句话树怕招风,猪怕肥,他不想当老大。 蹴鞠赛每十天一次,那一天绝对是利州的盛事,可容纳几百人的大场子被站得个水泄不通,由冷梅宫弟子专司维护秩序,有时也请当地官府帮忙,平时没有比赛三天一次赛马比赛,虽不如蹴鞠那般热闹,却是更高的一个档次,不但物尽其用,重要的是从这马场引进的优良马种是一个极好的途径。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呈的马场,考马力比骑技,参与的竟也是不少。 而冷玉翎的马场也是从中受益,如果真得了好马便想着法的配种,有好的还得给当地父母官拉拉关系,冷梅宫的生意在利州倒是也做的顺风顺水。 冷玉翎来时既没有碰到蹴鞠也没有马赛,他也懒得去看,那种热闹太过的场面他一向不是很感冒,一行人便悠哉悠哉的压马路。 冷玉翎这两年几乎都是呆在冷梅宫中,最多也是在离冷梅宫最近的一个小村落转转,如今好不容易出得门来,当真是犹如出笼之鸟,满心的舒畅,脸上的笑容是一刻也没收过,看得冷云直是摇头。 冷玉翎存了‘视察’工作的心意,便让冷云他们不得随便说穿他的身份,岂不知他来到利州的消息早已传遍,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一见他的那张脸,任傻子也能猜到他的身份,冷云虽然知道也不说穿,说白了这么多的生意没有一点毛病那是不可能的,冷玉翎好不容易出门来他也不想让冷玉翎再操心,便由着那些掌柜们把该掩的全掩起来,可是以冷玉翎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冷玉翎转了一圈也不是各处都去,有的地方只在门口站站便走,倒让那些准备妥当一心想迎接冷玉翎的掌柜颇是失望,小兰小蝶倒是老实不客气的在大街上随处乱晃,拿着小钱见到喜欢的便买下来,冷玉翎也不介意只跟着她们尽往热闹的地方走。 他相貌出众,穿戴华丽,言谈举止温和有礼,不需多久便引得那些姑娘小姐们争相来看,或有意无意的在他眼前丢个帕子,掉只钗,希望能与这温柔多金的俊雅公子有段美妙邂逅,可惜每每都被冷玉翎身旁的冷云挡去,或是被小兰一个凶狠眼神瞪回去。 身边的人跟的辛苦,却是无怨无悔的让冷玉翎寻找小小的快乐,后者却是毫无认知对每个与自己视线相对人抱以和善的微笑。每当此时冷云都好怀念无名,如果有无名在他一定不会有这么辛苦,无名只要往冷玉翎身边一站,绝对是神鬼走避,绝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冷玉翎却是浑然不知自己有多祸害,径自逛得开心四处张望着为宫里没出来的几个长老买礼物。 正在一个玉石摊子上端详着手中的一块毛玉,冷玉翎这两年别的没学会便是这认玉的功夫渐长,刘显宏对这方面颇有些眼力,冷玉翎便经常与他讨论些关于玉的话题,倒也学到些皮毛。 摊子老板是个一脸猴精,两眼精明的少年,想是在这市井中混的时间长了,见冷玉翎对自己摊子上的东西感兴趣,也立刻滔滔不绝的说起这玉的好处,一会儿家传之宝,一会儿驱邪避凶了,一会儿安神镇宅,说的天花乱坠,满天星光。冷玉翎却是淡淡一笑竟让那少年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公子,风雷堡与天地教在前面起争端了,我们别往前去了吧。”冷云收到前面打探的人的消息,便想让冷玉翎改道走。 冷玉翎一听,暗想这一路上多见江湖人士,不知这英束心是否也到了利州,如若到了当见见了,想着便让小蝶付了钱拿了毛玉向前去了。 冷云只得跟上,走了一截路,果然四周都围满了张望的百姓,冷玉翎挤进人群,向前方挪动,冷云是他贴身侍卫,见人太多又生怕冷玉翎出点什么事,忙打个手势,立刻便有人将冷玉翎前面道路分开,让他毫无阻隔的可以走上前去。 英束心与邱楚水面对面站着,虽未动手却是面色不善。各自的手下都在身后刀剑出鞘,蓄势待发,仿佛连四周的空气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凝结了。 他们一个身穿深蓝锦制长袍,样式简单但一看便是质地上乘,衣角熨的平展的不见一丝折皱,完美的剪裁勾勒他修长的腰身雄伟挺拔的身姿,腰佩长剑,一张如刀刻般的俊朗面容,双眼犹如深潭一般让人深不见底,如剪浓眉微微蹙起让这张面孔更显威仪,修长身姿挺拔如山,静动之间都带着厚重深远的霸气。 另一个则是永远不变的火红,较之英束心的沉稳内敛,他则是张扬的代表,飞扬的长眉,一双潋滟水光的眸子仿佛时刻都有波光闪动,微勾的唇角带着一丝狂傲的嘲弄。及腰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背上,却像是随时都会舞动起来一般。更胜女子的艳丽,邪佞的气息让他犹如一个无比**的陷井。 一静一动,两个让人眩目的人物,存在不一样的美与惑。 “唉……”一声轻叹,在这紧张的气氛却犹如一道轻风吹到了对峙的两个人耳中,也吹散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英束心和邱楚水同时回头,就见到人前静站的冷玉翎。 那许多人穿着都显暗败的青色,穿着这人身上只是说不出的雅致,白色披风锈着流云暗纹,漆黑长发一支玉簪轻轻挽在脑后,幼长细眉斜飞入鬓,明眸含笑,一柄精巧玉扇抵在瑰色唇边,整个人犹如三月春风让人见了就不自觉的舒畅。 冷玉翎一双凤目扫过邱楚水,轻轻一笑。再望英束心却是笑容微敛,心里感到一丝沉闷。 两年不见……怎得如此憔悴…… 英束心的视线与冷玉翎相遇,又慌忙避开。 冷玉翎轻轻一笑,缓步走到两人面前,“我还正在想着两位是否也到了利州,没想到你们就找到我的家门口了。”说着指了指邱楚水身后的闻香阁。 英束心抬头望了一眼,可不是这闻香阁正是冷玉翎的酒楼,他和邱楚水在这儿遇到便是一言不发就想动手,也不知最近为什么这么烦燥,竟连地方都没看清。 邱楚水却是一派热络,一脸笑意的伸手一摆身后手下都将兵器收了起来,上前两步伸手竟揽住冷玉翎的肩,“我听闻孩子他爹来到利州,正想去拜会没想到你却来了,正好到你这闻香阁把酒言欢,以诉离情。” 冷玉翎为他的举动眉头一跳,不着边际的用玉扇将他搭在肩上的手臂挑开,邱楚水也像没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臂,仍是一副嘻笑模样。 孩子他爹?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还离情?谁和你有什么情,说这么暧昧……不提还好,想起当年之事,他不自觉的面上发红。 冷玉翎笑了一下,“那是自然,能请到邱大教主也是我的荣兴。”又望向英束心,“英堡主一别两年……一向可好。” 英束心喉头微动,却是一惯的淡漠,“多谢冷宫主挂念,英某……很好。” 好吗?好……却为何更显孤寂,好……却为何有如此沉重的眼神。 邱楚水瞥见冷玉翎脸上一闪而过的黯淡,看着两人的情景心里不知为何,满腔的喜悦都变成了闷堵之气。 “英堡主若不嫌弃,请到里面喝杯热酒吧。”冷玉翎轻笑着望着英束心,眼神中不安让邱楚水更加奇怪,传言风雷堡与冷梅宫积怨已深,可为何他们之间…… 英束心轻轻点点头,冷玉翎轻轻舒口气,其实自两年前分别,他还不曾以这张面目见过英束心,虽然知道以英束心的能力早已把他探的明明白白,可是心里却是总觉得不安宁,英束心越是这样沉默他便越是觉得欠他一个解释。 三人来到掌柜为他们准备的一间精致小间,邱楚水与英束心都没带人,手下都留在楼下,冷玉翎也让冷云他们不必跟在身旁。 屋里便只剩下三人,冷玉翎为两人倒上酒,笑着介绍,“两位尝尝,听说是新开发出来的清酒,酒性不烈有养生之效,两位最近火气上升正好用这酒去去火。” 邱楚水与英束心对视一眼,英束心眼中全是淡漠仿佛什么也进不了他的眼,而邱楚水面上挂着冷笑,眼中却少不得一丝厌恶。 看两人之间似乎气氛有些冷,冷玉翎也颇觉无奈。伸手解下披风放在一旁,没话找话说“还是你们习武之人好,不像我夏天怕热冬天怕冷,寒暑难捱。” 邱楚水含笑望向冷玉翎,“冷宫主若是有兴趣可到我归魂崖来小住几天,我那儿四季如春可不会有这些苦恼之事。” 冷玉翎笑起来,“好啊,我也有意去你那归魂崖看看,只是事务缠身,□乏术。对了,小萌这回可曾跟你一起前来?” “过几天就到,听说你要来他哪有不来之理。” 冷玉翎笑笑,望向一边默默品酒的英束心,“英堡主……其实冷某一直想找机会与英堡主深谈一次,不知英堡主最近可有空闲。” 英束心微抿薄唇,“好,我下塌在汇君客栈,如果冷宫主有什么事尽可到那儿找我。” “汇君?那正巧了与我住的地方只隔一条街。”冷玉翎想那汇君客栈也不知是不是风雷堡的产业,否则就邀他与自己同住那该多好,如今却是无法开了这口。 脸上一僵,为自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想法…… 邱楚水见两人说不了两句便停下话头不说了,而这冷玉翎分明把心思都写在脸上,对这英束心比对自己上心多了,心里不免暗自恼怒,自两年前见过冷玉翎一面,便再未见过,也仅是依着小萌的那层关系才能时时给冷玉翎去封信,心头那刻意压下的思念都在见到冷玉翎时完全瓦解,只想把英束心赶走……然后…… 然后…… 脑子里的念头让他心情烦燥,偏偏冷玉翎却是一派安之若素,眼中明明映得全是英束心的影子,虽然觉得这想法荒唐,可是只觉得冷玉翎多看那英束心一眼,他心里都不是滋味。 两年了,他只以为当年是自己一时捉弄冷玉翎,却在每每心情烦燥时眼前便浮现出冷玉翎那局促,面红耳赤的模样,所以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魔头,他也从不曾用魔头的手法去对付冷玉翎,面上仍然是肆意的狷狂,却已把这个人纳入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暖着…… 而两年来洗净心底迷茫的又何止只有邱楚水一人,英束心又何尚不是努力克制着,当年那不经意深深凝视,是这两年来他细心保存下来的珍贵回忆,人在眼前,面容已改却还是那一双让他心慌,让他心悸的清澈眼眸。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只想紧拥他,将他紧紧的拥在怀里。 陷进去了…… 只在初见之时……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吃着没甚胃口的饭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若是平时恐怕都是恨不得早些结束,如今却都是不愿先起身离开。 话题一绕二绕的竟被邱楚水绕到了冷玉翎的婚事上,邱楚水脸上含笑,眼中却无甚笑意,可剩下两人却全无察觉。 英束心自是心被高高提起,而冷玉翎却是心中惆怅,脸上不动声色,“邱教主也知晓了?” 邱楚水挑眉一笑,“怎么着也是孩子他爹,我自得上心为冷宫主选份厚礼。” 英束心也望着他,“日子定了吗?” 冷玉翎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事儿不大不小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讪讪一笑,“其实……这事儿还没定!” “没定,为何呀?听说那庄家小姐生得也是极标志的,冷宫主艳福不浅啊。” 冷玉翎只想赶紧把这话题打住,便也笑着回了一句,“若说艳福怎比得上邱教主,听小萌信中提到邱教主又收得几房美妾,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本是一句无心之话,岂料邱楚水却是脸色一变,冷笑两声站起身来向外便走,弄得冷玉翎一脸莫名,思来想去却是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英束心看他一脸懊悔,眉头紧皱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些不快,他为何要为那魔头如此伤神,再看邱楚水对他如此亲密的举止,难道他俩关系真有那么好吗? 夜惊魂 夜惊魂 当晚,冷玉翎便只身来到英束心下塌的汇君客栈,冷云不肯放冷玉翎一人前去,冷玉翎好说歹说才算同意,将他送到客栈便在楼下等着。 冯天成乍见冷玉翎也是微微一愣,暗赞了一句,正准备把冷玉翎带上楼,英束心已迎了下来,将冷玉翎带进自己的居室。 为冷玉翎沏上一杯热茶,英束心在一旁坐下。 “冷宫主找我商谈之事,可是关于令堂与家父之间的恩怨?” 没想到英束心会如此直接,冷玉翎也不想再绕弯路,爽快的点点头,反正这事如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让他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想堡主也听说过我娘是在从风雷堡回来的途中受袭的,可是风雷谷派人做的。” 英束心望着他,轻轻摇摇头,“没有,我父亲……他不会做这种事。”英束心这样说着时,眼中不觉多了一丝苦痛。 冷玉翎望他一眼,“我再问一事,天极功的另一半是否还在风雷堡?” 英束心微微有些震动,“难道……难道冷梅宫的那一半已然丢失?” 冷玉翎轻叹一声,“已经二十年了,我娘受袭的那次便丢了。” “你相信我说的话?” 冷玉翎淡淡一笑,“天极神功到底是怎样一门武功我不清楚,但是我曾听长老说那武功就算聚齐上下册也不能修练,那上面有一个秘密,非要按照特殊方法将书上文字重新排列才可修行,风雷堡夺去的嫌疑最大,只有英前辈才知道我娘是带着另一半秘笈去的。” 英束心垂下眼睛,“的确如此,风雷堡难脱嫌疑,这些年来不管是风雷堡还是冷梅宫都想将天极功合二为一,可是以风雷堡的实力只要守住那半本就足够了。” 冷玉翎点头一笑,如此自负的话不像是英束心能说的话呢。 “风雷堡没有做过。”英束心见冷玉翎只是笑,心里不禁慌起来,两个门派的事一直困扰着他,虽然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可是他还是怕冷玉翎不相信他。 “我……相信!”冷玉翎沉默半晌,端起手边的茶杯却被英束心夺去。 “凉了。”说着又为冷玉翎添了一杯新茶,递到他手中。 冷玉翎双手捂在茶杯上,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英束心则望着他,屋里静默一片。 “为什么相信我?” 冷玉翎从袖中拿出一支木簪,“因为我娘相信英前辈,她到死都相信他。” 英束心看着他手中那支小小的木簪,心中百味交集,父亲将一生的爱都给了这个女人,可是…… “只是此事我一人相信还不成,我得与宫主长老有个交待,否则我们两家的恩怨怕是无休无止。” 英束心也知他说的没错,可是事隔二十年这误会又岂是说解便解开的。 “此事也必定与你我两家脱不了关系,天极功是何等机密的事情,我们冷梅宫只有历代掌门才能知晓此事,料想风雷堡亦是如此。” 英束心点点头。 “当年知晓我娘带秘笈前往风雷堡的人,我们两家都有可能,我想麻烦你查查,必究这不是件小事,如果他们是为了得到天极功,既然已经拿到一半,必定会想得到另外半部,只是我不明白……” 英束心脸色也沉重起来,“风雷堡并不是坚不可催,事实上……风雷堡那半部早在我爷爷那一代便丢失了。” 茶杯从冷玉翎手中滑落,溅得他衣袍上全是茶水,“你说什么?那……” “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早在我爷爷那一代秘笈便已经丢失,那一次是因为老宫主也就是你娘的师傅来我们风雷堡做客,我想他们都是存心想说服对方将天极功合二为一的,可是他们并不相信彼此,最后不欢而散,可是就在老宫主走后不久,我爷爷就发现我们风雷堡保存的那份秘笈却是不翼而飞,当时他就怀疑是老宫主做的此事,可是却没有证据。” 冷玉翎看着他笑起来,“我猜老堡主不会因为没有证据便放弃追察,老堡主一定在那秘笈上做了手脚,或者干脆有另一份手稿对不对?” 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去冷梅宫问个清楚,冷梅宫一点不知晓此事,而英束心也毫无异样神情,仿佛胸有成竹。 英束心微微一愣,随即赞赏的点点头,却没出声。 冷玉翎看他一派镇静,不禁对自己的担心失笑不已,笑着拎起自己水湿的衣袍,“看来是我大惊小怪了。” “衣袍湿了,脱下来晾晾。”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解下腰带,脱下了湿了半截的衣袍。 英束心叫来一直守在门口的冯天成,让他收拾了地上的残局,又将冷玉翎的衣袍递给他让他去烘干。 冯天成进来正好看见英束心为冷玉翎披上锦袭,还没见过他的堡主对谁这么细心过,而且对象还是一直和风雷堡不对盘的冷梅宫宫主。 冷玉翎笑着道了声谢,见冯天成傻傻的看着自己发呆,便又向冯天成道谢,“冯侍卫,麻烦你了。” “喔……冷宫主客气了。” 英束心看他一眼,冯天成立刻收了东西出去,片刻又端来一壳热茶。 “风雷堡是几时丢的秘笈?”冷玉翎再次捧上热茶,他一向喜欢喝热茶,很热的茶,那样会让他感觉很温暖。 英束心看他捧着热茶一口一口轻轻啜着,心里也涌起一丝暖意,“是二十三年前,这样算下来就应该是冷梅宫掉秘笈的前两年。” 冷玉翎脑子里思索着,这一连窜事情的顺序,又觉得哪里不对,似乎总也连接不上。 英束心看他紧蹙眉头,一脸沉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簪子呢?”冷玉翎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换下衣袍,竟把簪子忘了取出来,忙站起身来四处寻找。 “在这儿!”英束心在他脱掉衣袍时就帮早已收了起来,冷玉翎一笑,“我真是粗心大意。” 正当他要伸手接时,英束心却突然扑了上来,与此同时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冷玉翎只觉得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虽然知道出了状况,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紧接着黑暗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房门被打开又有人冲进来,直到房内再燃亮烛火,冷玉翎都是处于恍惚状态。 “公子!”冷云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满眼的懊悔和自责让冷云红了眼眶。 他本是一直守在门外的,他本是不放心冷玉翎而来的,他本可以保护冷玉翎免遭杀手了,可是他却还是让冷玉翎发生了这种事情。 有人引开了他,武功很高,人数不少,那些人想向英束心和冷玉翎呆着屋子下手,他们发觉了和风雷堡暗中保护的人一起都被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没想到却是还有暗着。 可是他不明白公子明明还是可以再唤出蝶影来的,却…… 冷玉翎缓缓张开眼,就看见周围围了一圈人,冷云与无安也在其中,当然也有冯天成和英束心。 “我……”感觉浑身都处于麻痹,冷玉翎知道这是中毒的症状,只是不知自己伤在哪里…… “不要说话,你中毒了。”英束心将冷玉翎小心的扶起却被冷云所阻,冷云从小生活在冷梅宫,对风雷堡的看法根深蒂固,一见冷玉翎受伤哪还有什么理智去分析,只恨不得杀英束心报仇,也许是迁怒于英束心吧,他没有护好公子,或者那些人根本就是风雷堡在故布疑阵。 “不许你碰!”说着就要夺走冷玉翎,英束心此时哪肯松手,冷玉翎在他眼皮底下受伤,他正自责不已,只想赶快救治冷玉翎,怎能让他此时离开。 “云……不是英堡主,他怎会在自己房里动手。”冷玉翎拼着最后的力气抓住冷云的手。 冷云望着冷玉翎又望向英束心,“快点救我们公子。” 英束心忙拉开冷玉翎的衣衫,见他左肩臂膀上有个针眼般大小的黑点,忙拿出一块黑色磁石对着那个小孔,手掌凝结真气将小孔中的小针吸引出来,又迅速从怀里小瓶中掏出一颗赤红色晶莹剔透的药丸喂到冷玉翎嘴里。 冷云心中一惊,‘赤晶’……英束心竟然将这奇药给了宫主。 传说‘赤晶’是一代练丹大师无道子所练的仙丹,食之百毒不浸,益寿延年,有起死回生之效。当年他一炉里也不过炼成三粒。英束心竟然毫不迟疑的就喂给了宫主。 “可能会难受,忍着点。”英束心一边说一边将冷玉翎抱紧在怀里,一只手掌护住冷玉翎心脉,另一只手掌则在冷玉翎身上各大穴道推拿,以期这样可以让冷玉翎更快的适应药效。 冷玉翎刚才还感觉各种知觉远离自己,下一刻便感觉一种灼烧在他的胸口蔓延,那种闷痛的感觉仿佛要将他焚烧一般,眼泪夺眶而出,让他不觉的大喊起来。 冷云看得心急如焚,看到冷玉翎这般痛苦,却又一点也帮不上忙,只得紧紧握住冷玉翎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冷玉翎在英束心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英束心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汗。 看英束心放下手,冷云慌忙拉起冷玉翎的手,轻吁一口气“好险,公子……” 冷玉翎也是满脸大汗,微张着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英束心伸着袖子轻抹一下冷玉翎的额头,“冷宫主现在最好不要来回移动,先让他在这儿留宿一晚吧。” 冷云抱拳向英束心单腿跪下,“多谢英堡主出手相救,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冷侍卫请起,不必多礼了。”英束心脸上也现出疲惫来,“去准备一间客房。” 冯天成立刻去办了,冷云也安排无安回去取冷玉翎的衣物,自己则去安排人手与英束心的人一起保护两人。 冷玉翎靠在英束心怀里,虽说不了话可是却能看到英束心满脸的疲惫,轻轻伸手握住英束心的手。 英束心身体一僵,被握的手有些颤抖,“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轻轻闭闭眼又睁开,却是抓着英束心不肯放手。 英束心抱着冷玉翎来到一间干净的卧房,为他盖好棉被,见冷云还不愿离开,料想那冷云还是不放心把冷玉翎交给自己,便想先起身离开。 冷玉翎见他要走,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忙伸手扯住他一片衣角,脸上也烧上一片绯红,但是身体总算不是那么难受了,冷云看了一眼,“英堡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我家公子就劳烦堡主了。”说完又望了一眼冷玉翎便推门离去。 一时间,英束心立在原地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何处,冷玉翎一旁看的好笑,却微微闭起眼全装做没看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英束心回头看向冷玉翎,后者则安安静静的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英束心慢慢走到床边,望着那张犹如稚子一般纯净的睡颜,心里涌满甜蜜。 他没事,那毒下的霸道,分明是想至冷玉翎于死地,而这人竟敢当着他的面来下手又在他的地盘上,这是明打明的栽脏,若是没有‘赤晶’现在躺在他面前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越想越是后怕,什么时候他英束心也有了这种恐惧的感觉,如此惧怕冷玉翎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冷玉翎微微睁开眼,英束心凝视的眼神还是没有离开他半分,似乎定格在了某处,心里轻轻叹息,这个男人的心思如此明显,盯着自己的眼神如此灼热,他又怎么会看不懂呢…… 可是……他从不觉得这是不该有的吗?甚至是连挣扎的意思也没有就那么接受了,他只是害怕自己不肯接受,便把所有的思绪都压在心底,才会显得更加寂寞,眼神也更加绝望吗? 英束心突然发现冷玉翎望着他时,已不知自己被他看了多久,猛然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竟是再也不敢去看冷玉翎的眼睛。 “你……你休息吧,药力尚未化解……我守着你。”低沉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冷玉翎轻轻勾出一丝笑来,“与—我—同—寝。” 英束心愣了一下,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让他呼吸有些困难,迟疑了一会儿,上前轻轻将冷玉翎向里挪了挪,滕出一小块位置,翻身躺了上去。 看他僵硬的如一块化石,冷玉翎可以保证,如果他现在能突然喊一声,英束心一定会紧张的跳起来。 英束心又为他拉拉被子,伸手一弹将蜡烛熄灭,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黑暗中的两个人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无法入眠。直到冷玉翎先行睡去,英束心才又睁开眼,轻轻侧过头来望着他。 插入书签 恶讯 折梅流香 第二卷 恶讯 一夜好眠,冷玉翎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不知何时自己竟像八爪鱼一般将英束心缠了个死紧,而英束心虽然早已睡醒却是一动也不动的悬在床边。 冷玉翎感觉自己已经活动自如,忙向后退去,轻轻一笑,“不好意思,看来昨晚我将堂堂风雷堡堡主当暖炉了。” 相对于英束心的局促,冷玉翎倒显得自在多了,径自从**下地,去拿一旁新拿来的衣物,英束心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将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动作轻快优雅。 “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抬头一笑,“不,很好。我想应该没事了。” “这药效力太强,一般的习武之人都难以承受,恐怕对你还会有一定的影响。” “是吗?你给我吃的什么灵丹妙药,昨天……我以为我会死呢?”冷玉翎的目光慢慢冷下来。 英束心走上前请他做到椅子上,自然的拿起梳子为冷玉翎束发。冷玉翎没有拒绝,端坐在椅上任那温厚的手掌抚弄自己的长发。 “看来有人很记恨我们呢,你说他是与我冷梅宫有仇还是与你风雷堡有仇呢?” “他的下场都一样。”英束心这句话说的极是严肃,一种无形的寒气便压迫过来,冷玉翎轻轻缩了一下肩头,英束心见了忙收敛气息。 “他们不想我们两门和平共处,不知有什么居心。” 英束心微勾唇角,“这样的人江湖上可多的很。” “可是敢冒险在英堡主面前动手的人却并不多。” 英束心手一顿,“你有头绪。” 冷玉翎望着镜中的英束心淡然一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了……现在你还信吗?” “相信。” 冷玉翎笑了,“我没有骗你,我想我那三年可不是凭白无故失踪的。” 想起冷玉翎身上的伤痕,英束心的心便是一紧,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他受了多少罪,还有他手腕上的……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冷玉翎轻笑了一声打断了他,“我得知天极功之事,就在想冷梅宫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囚我三年的原因,除了天极功……” 英束心放下梳子,“可是你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又怎么知道是什么人抓了你呢?” 冷玉翎站起来笑望着他,“怎么样?” 英束心看他笑意盈盈,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 “诱饵呀,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是绝对认识我的,当初他们把我扔到乱葬岗一定以为我死了,如果现在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可是你回宫已经两年了……” “是啊。”冷玉翎轻轻一叹,“可是那时我没有那个能力,我不能确定冷梅宫中是否有人出卖我,现在……也不晚。” “你有什么计划?” 冷玉翎轻轻一笑,“少不得麻烦堡主。” “堡主,醒了吗?”门外冯天成早已备好早饭,天色已然不早了,平时英束心早都练功吃过早饭了,可是今天有冷宫主他也不好打扰,直到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方才出声讯问。 英束心走过去开了门,冯天成见到英束心问了声好,便端着早饭进来。 “冷宫主睡得可好?” “谢谢,冯护卫有劳了。”冷玉翎礼貌的向冯天成道谢。 “公子,你没事了吧。”冷云也跟了进来,一脸关切的望着冷玉翎。 “我没事了。”冷玉翎冲着两人一笑,看两人脸上都显出疲态来,心想他们昨晚一定是担心了一夜,不由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样?”虽然是半道问出的一句不相干的话,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问的什么。 无安上前一步,“属下该死,昨晚未能护住公子,让公子差点……” “好了,不用自责,谁也想不到还有人在英堡主眼下做这等事,可曾跟上此人。” 英束心望了一眼冷玉翎,暗中惊讶他竟早有所防,看来他此次出宫定要让这事弄个明白的。 无安递上一张白纸,冷玉翎接了看了一遍,又递给英束心,英束心却轻轻摇摇头,这些东西是冷梅宫自己的事务以他的身份不益多做参与。 冷玉翎也不勉强,收了纸张在桌上,“行刺的人是杀手,这样的人一般是很难问出什么的,我们不必多做计较。但是无安还是要继续跟着。” 无安微微皱眉,“公子,杀手拿人钱财是不会随便说出雇主的。” “可是如果我们没有线索,这便是唯一的线索,你再带两个人给我盯紧了,但是只可打探绝对不可轻举妄动,你记下了吗?” 无安点点头领命出去。 冷玉翎想了想又望向冷云,“云……你是不是已经通知大哥了。” “是,我已飞鸽传书将昨夜之事告知无名。”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你再写封信告诉大哥,让他放缓行程,等我消息。” 冷云向来不置疑冷玉翎的命令,当即点头去办。 分配完任务,冷玉翎回头望向桌上清粥,“这粥可真香,英堡主趁热用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英束心在一旁坐下,接过冷玉翎递过来的清粥,冯天成立在一边,偷眼望着两人,按堡主的习惯到了这个时辰是绝不会再进餐了,怎么一到了这冷宫主跟前什么事都变了。 “你让属下继续跟着那杀手有何用意?”英束心没什么胃口,便开口相问。 冷玉翎轻轻一笑,“只是想探探,说不定在意外之喜呢?” 英束心不再多问,两人沉默的吃完早餐,冷玉翎便起身告辞。 看冷玉翎离去,英束心低声交待,“派几个人保护冷宫主,别让他察觉。” 冯天成望了他一眼,应声而去。 冷玉翎刚回到自己所居的客栈,连雨便迎了上来,“公子,京武镖局,夷山派,流星剑门都送来拜贴,请您过目。” 冷玉翎微微皱眉,看了看连雨送上的帖子,“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似乎平时也没有什么往来,为何要来见我。” 连雨笑起来,“想来是对公子好奇吧,昨晚公子留宿英堡主处,想来也让这些人感到好奇,便存了先来见公子的心思。” 冷玉翎轻叹一声,“他们的耳朵还真灵,这么快就知道了。” “实在是因为公子与那英堡主太过引人注目。” 冷玉翎无奈只得招来小兰帮他重新束发整衣,小兰小蝶知晓昨晚冷玉翎遭险,见到冷玉翎都红了眼睛,冷玉翎笑着安抚两人,又说了几句笑话才使两人面色稍好。 说起昨晚之事,冷云见冷玉翎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还是不得不把有些事告诉冷玉翎。 “公子,你可知昨晚堡主给你吃的什么药为你解毒?” 冷玉翎愣了一下,“这还……我没在意,怎么了?” 冷云皱下眉头,“昨晚那杀手是拼死也要杀死公子的,下的毒药十分厉害,我们赶到时公子已危在旦夕,英堡主给你用的是‘赤晶’啊。” 连雨也吃了一惊,望向冷玉翎,“公子食用了‘赤晶’?” 看两人面色都是奇怪,冷玉翎不解的问道,“什么东西,是很宝贝的东西吗?” 连雨对于冷玉翎这个词有些好笑,“何止是宝贝,此药是一代炼丹大师无道子所炼,乃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食之百毒不浸,有起死回生之效,若是习武之人则增长几十年的功力,听说当年一炉也不过出三颗,当真是宝贝中的宝贝,没想到这么多年风雷堡竟得了一颗。” 冷玉翎摸着胸口,有没有这么厉害啊,起死回生你当是太上老君炼得仙丹吗?恐怕也只是用一些稀有草药炼制的丹药,说的也太神了吧。 冷云见冷玉翎似乎不是很相信,也笑着说,“连雨所说确是实情,昨晚情况紧急,若不是英堡主舍了这宝贝,公子恐怕……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欠了风雷堡一个天大的人情。” 冷玉翎咬着下唇轻声道,“让我吃了……真真可惜了。”想他一个手不能拿肩不能扛的弱身骨要这几十年功力有何用,倒是他怎么想也不想的就把那样的东西给自己吃了。 回想起当时他望着自己那种心痛又自责的眼神,冷玉翁的心里就不禁的感到一阵心痛,胸口一闷张口便吐出一口甜血。 冷云和连雨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住冷玉翎,“公子……” 小兰与小蝶刚收了眼泪,眼见新换的袍子上又吐了鲜血,顿时便又眼泪夺眶而出,冷云忙将冷玉翎扶在**坐下,满脸焦急,“公子,你怎么样到底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摇摇头,用帕子抹了嘴上血渍,刚才一直觉着胸口憋闷,这一口血吐出来反而还舒服了不少,接过连雨递过的茶,刚喝了一口却又吐出一口血来,冷云彻底慌了手脚忙把冷玉翎安置了,吩咐小蝶去请英束心过来。 心里也更是疑惑是不是英束心从中做了手脚,表面上看起来救了冷玉翎一命,实则是暗地里又下一手狠着,亏他刚才还真心感谢英束心救了冷玉翎一命,这个人却是个卑鄙小人。 这么想着,冷云不禁就满脸怒气,眼神也冰寒起来。 冷玉翎看他这个模样,轻轻一叹,“云,若是对什么事情事先便抱有成见,就会丧失正确的判断能力。” 连雨也轻轻点点头,“公子说的没错,冷云你先莫急,我想英堡主就算要害公子又怎会用这等低级手法。” 冷云闻言也觉有理,便怪起自己做事鲁莽,不一会儿英束心也风风火火的随着小蝶赶来。 见到冷玉翎苍白的脸色,英束心着实吓了一跳,忙上前拉起冷玉翎的手腕,“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吐出来倒还舒服了。” 冷云还是着急冷玉翎的身体,着急的看着英束心,“英堡主,你昨晚给我家公子吃的药可有什么反噬,为何……” 英束心皱起眉头,“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才对,我看是药力尚未化开对身体有一定的作用,让我再为你推拿试试。” 冷玉翎忙拉住他手摇摇头,“只是时间问题,吐几口血不打紧,倒是你万不可为了我累了身子,你要保存实力。” 英束心却急起来,什么吐几口血不打紧,看来他是根本不明白其中厉害,这吐血正是因为药力激荡肺腑所至,时间越长对自身危害越大,昨天抱他时便觉得他身子太轻,再这样下去…… “无碍的,只是推拿耗不了什么。” “不成,如果你为我损耗身体岂不是正中那人诡计,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有多强实力,你要养精蓄锐。”冷玉翎只是不想英束心为他伤神,却没想到这话让英束心伤了心,只一心想对他好,补救自己的过失,必竟冷玉翎是在他那儿受的伤,可是没想到冷玉翎却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英束心眼神黯淡,脸上是难掩的失落,众人看在眼里都有些意外,冷云虽有心劝说冷玉翎接受英束心的帮助,可是他知道冷玉翎是个倔性子,只要决定了再劝也没用。 “哟,人还真不少。”带着笑意的声音冲进众人耳中,门被打开一身红衣的邱楚水走了进来,冷云微微一惊,他怎能这样毫无阻碍的走进来,底下安排的人怎么没动静。 邱楚水看见冷云一脸惊疑,傲然一笑,“我早就说过冷梅宫的护卫最差,冷宫主要不要花钱雇我们天地教的人来保护你呀。” 一双美丽凤眼扫过英束心握着冷玉翎的手腕,又扫过两旁双眼通红的小兰和小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邱教主说笑了,若是什么人都能拦得住你邱教主,天地教也不会成为谈虎色变的教派了。”冷玉翎不着痕迹的把手从英束心手中抽出来,抬手请邱楚水坐下。 邱楚水在一旁坐下便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一会扫扫英束心一会儿看看冷玉翎,倒把俩人看的不自在。 冷云和连雨对视一眼,直觉这邱楚水今天来这儿是来找碴儿的。 “邱教主,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家公子身子不适,如果……” “倒是奇怪了,风雷堡什么时候和冷梅宫关系和好了,你不请英堡主先离开,倒是对我这个好歹也算亲戚的人不欢迎。” 英束心和邱楚水当真是相看两厌,见他故意挑起两家事端更是不满,“我们风雷堡与冷梅宫的事还不需要外人置评。” 邱楚水却是一副悠然自得,“谁愿意理你们那些子破事,看来冷宫主还不知道此事。” 看他绕了一大圈终于露出些端倪,冷玉翎再能沉得住性子不禁也急起来,“邱教主请有话直说。” 邱楚水斜睨了他一眼,“昨天我收到消息,你的无名在云峰山遭袭,现在下落不明。” 冷云脸色大变,昨天他发出飞鸽告知无名冷玉翎受伤之事,他一定是心中挂念着冷玉翎的情况,连夜过云峰山赶来这里出的事,那云峰山奇险无比,如果在那里受袭…… 冷玉翎捂着嘴竭力想控制涌到喉头的鲜血,却被英束心搬开手掌,“吐出来,别忍着。” 冷玉翎张口呕出一口血来,靠在英束心身上喘起来,“冷云,去召蝶影告诉他我请他帮忙,让他全力寻找大哥的下落。” “是!”冷云领命去了。 “蝶影?天下第一杀手,冷梅宫果然有些手段。”邱楚水含笑望着小兰用湿帕子擦去冷玉翎手中的血渍,眉头微微一跳。 “多谢邱教主特意告知此事,如果没别的事我与英堡主还有事要商议……” 邱楚水望了一眼英束心,心里不禁恼怒起来,面上却无不妥,“邱某告辞。” 争 折梅流香 争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邱楚水站起身来,却不是向外走去,反而是举掌向英束心袭去,英束心万没想到他会此时突然发难,只得慌忙举掌。 他与邱楚水早已打过照面,深知他的功力,不敢大意全力迎了一掌,没想到两年不见这邱楚水却是功夫又有大进,两人硬生生对了一掌,邱楚水扭腰红色纱衣跟着在空中划动,间隙之间又攻出三招却是招招对着冷玉翎。 冷玉翎对于这种武功上的变化向来迟钝,当他警觉两人对上时这两人已斗了七八掌,屋里只剩连雨无安也在此时出现立即加入战圈,邱楚水以一敌三也是不慌不忙,脸上仍是带着狷狂的笑意,素手翻飞一边攻击英束心一边对付连雨与无安。 英束心一身武功本已罕逢敌手,当日与邱楚水过招就知邱楚水是他平生劲敌,可他亏在昨晚耗损不少真气帮冷玉翎疗伤,如今臂弯中又顾忌着冷玉翎不敢施展,而邱楚水也正是仗着这点只对冷玉翎猛攻,英束心心头大怒,反手一隔将邱楚水攻退一步,顺势放下冷玉翎身形快如闪电将邱楚水又向后逼退数步,只想让邱楚水远离冷玉翎。 两人一经交手掌风四扫屋中事物莫不损毁贻尽,却都小心的避开冷玉翎所处的那张床塌,连雨本想趁机上前带走冷玉翎,无耐两人武功太高他根本无法近前。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又硬生生对了一掌,各自站立一旁,身影虽静,可是他们四周那无形的气息却还激荡着四周的一切,连身在**的冷玉翎也不能幸免的被重重一震,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英束心本来就一心挂念着冷玉翎,见他一有异状,便牵动了心思被邱楚水有机可趁,胜了一筹。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邱楚水却在退步的同时已抬起手臂对准了冷玉翎。 勾起一抹邪妄的笑容,“不想他死,最好别动。” 英束心站在他对面,看不清他袖中有什么东西,可是邱楚水如此难以琢磨的对手他不敢冒这个险,而连雨和无安就更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都僵在地上不敢乱动。 冷玉翎愣愣的看着邱楚水却是不明白他卖的什么关子,明明什么也没有啊,怎么个个都一脸紧张,难道又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你到底要干什么?”英束心暗沉的脸色显示出他此时的愤怒。 邱楚水不以为意的挑眉一笑,“你说呢?”一边说一边靠近冷玉翎,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冷玉翎望着他实在想不出他伤害自己的理由,手中小盒握了握却始终没有做更近一步动作。 邱楚水有冷玉翎在手更是有恃无恐,长臂一揽将冷玉翎拉到怀里,含笑看着他,“你越是不想和我纠缠,我偏不放过你,我邱楚水看中的人或物还从不曾失过手,这一点早在梅林中你就该有觉悟。”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吹抚在冷玉翎的耳边,让冷玉翎顿时红透了一张脸。 他提梅林做什么?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抬头望向英束心,只见英束心眼中有着震惊也有着一抹沉痛,就连连雨和无安眼中也有几分讶然。 梅林这事已经事隔两年,当时虽然愤怒没多久冷玉翎也已经选择遗忘,没想到这邱楚水却是一直记着,今天竟还当着英束心的面提起,他是故意的要让所有人都误会他们的关系。 一股怒气袭上心头,“放开我,不然……” 邱楚水却是笑嘻嘻的凑到他脸前,“不然如何,冷宫主你要使你的小玩意早就该动手,还是下不去手吧。” 冷玉翎心中一惊,他竟早已知道自己的心思,“邱教主你到底要干什么?” “帮你疗伤啊。” 冷玉翎鄂了一下,“什么?” “听不懂啊,我就是看不惯你和那姓英的走的近,自家的事儿让别人插手总是不好的。” 冷玉翎眼角抽搐,不明白这邱楚水犯什么病一定要这么说话,他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深吸一口气,脸色也寒了几分,“邱教主请你放开在下,在下的伤势不用邱教主操心,你当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仅是因为小萌,除此之外我们当是再无其它瓜葛,请你……”腰间一痛让冷玉翎皱起细眉。 看他这么急于在英束心面前与自己撇清关系,邱楚水不禁心头怒火大炽,这两天他一直都无法平静,再见冷玉翎他早已下定主意要把冷玉翎纳入自己的臂弯,绝不会再苦苦压制自己的感情,他是魔头,什么时候管过他们眼光,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感受,可是这一切他都为冷玉翎破了例了。 想他冷家独子,冰雪一般纯净的人他不想用那些手段伤害他,或是更加害怕用那种手段让冷玉翎讨厌他,也因为他心里那份高傲,不允许自己只得到一个躯壳,况且这两年来他也了解到真正的冷玉翎最迷人的地方不正是他的心吗? 他要得到,即使忍着自己狂燥的性子他也可以等…… 可是那不代表他可以由着冷玉翎与英束心慢慢发展,他看的出来英束心对冷玉翎的情意,只是他俩都太过于保守含蓄,他便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冷玉翎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让他明白他邱楚水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漠视的…… 是的,冷玉翎眼中从来没有过他,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惊艳的神情,他对自己都是刻意疏远的。 “你真的想要瓜葛吗?那可是很容易的……”邱楚水在冷玉翎耳边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冷玉翎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个时候绝不能惹毛他,否则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冷玉翎垂下眼,“邱教主请你放开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让我自己休息会儿就好了。” 可是邱楚水今天可是打算缠定了他,怎么会答应他的条件。 连雨气的咬牙,“邱教主你别欺人太甚,我家公子软言相求,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我们冷梅宫只有这点实力,能让你这样随便挟持我们公子。” 邱楚水不予置评的笑笑,他当然相信冷梅宫不只这些实力,关键是以冷玉翎的性格也不会随便动用那些实力的。 英束心静静望着邱楚水,其实不管邱楚水表现的多么轻浮狂傲,即使刚刚对冷玉翎招招用狠,眼中却是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杀气,他从未曾想要伤害冷玉翎,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为冷玉翎疗伤。 可是即使如此他就可以安心的让邱楚水为冷玉翎做这些事吗,他没有把握邱楚水在这一刻有着这种想法会不会在下一刻又改变什么主意。 邱楚水却不会给他这么多深思的时间,猛得挟起冷玉翎向外走去,眼中含笑,手却毫不留情的卡在冷玉翎纤细的脖子上,有冷玉翎在手,对于这个武功高强,强将如云的魔教教主,英束心第一次有了兴奋的感觉。 他的世界以后都不会再寂寞,这是在他第一次遇到邱楚水时感觉,二年了他看着邱楚水发展,天地教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成长为一个组织严密不容小觑的黑帮组织,从未插过手对天地教的倔起进行打压,刻意培养出一个可以与自己抗衡的,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对手。 英束心眼中燃起的那抹亮光让冷玉翎微微一愣,邱楚水却是一笑,英束心眼中的兴奋他看的懂,就如他也是一般的心思。 冷玉翎向连雨示意不必担心,他可以确定他不会有任何危险,也向英束心投以安抚的一笑,任由邱楚水挟着他来到另外一处房舍,一推开门便闻到浓烈的酒气,越往后走便越是显得酒气冲天,他竟看到一个不小的浴桶,冒着滕滕烟雾,那冲天酒气也是从那里面发出的。 邱楚水二话不说动手剥掉冷玉翎的外衣,冷玉翎试图阻止他的暴行,可惜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所以他很识趣的让邱大教主为他服务。 邱楚水望着柔顺的冷玉翎被自己剥了个精光,白嫩的身体纤细单薄,一点也不像曾经练过功夫的身子,艳红的梅花刺绣镶在他光滑的胸膛上,显得异常美丽。一张俊美的脸庞因为酒气飞上了两片红霞,微醺的双眸有着不同平时的娇柔与妩媚。 邱楚水为他此时显露出来的媚态惊呆了,冷玉翎虽然相貌柔美,却远不如邱楚水来的风情万种,反而他的神态眉宇间更多了一丝清高华贵之气,情不自禁的揽住他纤细的腰肢,邱楚水吻上了他一直朝思暮想的樱唇。 可是一个让他无法忽略的事实还是拉回了邱楚水的神志,虽然他动情的吻着冷玉翎,也堪称温柔,可是对方却是犹如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对他的热情毫无反映,这样的感知让他的兴趣一扫而光。 向后退了两步,看到冷玉翎淡淡的笑容,没有鄙夷也没有嘲笑,更不会有他想要见到的那种喜悦,只是淡淡的笑着,不……甚至是有些包容的笑,这让邱楚水心里烦闷极了,在他眼中自己竟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邱教主你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冷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也无法反抗。”冷玉翎淡淡的笑,丝毫不以自己这样暴露在邱楚水的目光下感到不安,倒是邱楚水没有了一惯淡漠笑意,眼中的深沉是冷玉翎从没见过的。 同时他也暗暗心惊邱楚水眼中那赤祼毫不掩饰的欲望,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就算邱楚水真有这方面的特殊爱好,他又何必一定要选自己,必竟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胆量招惹的,邱楚水不应该这么没有头脑的让冷梅宫与他为敌。 邱楚水终究没对他出手,只是脱掉自己的外衣,黑沉着脸将冷玉翎抱着放入大浴桶,自己也跳进去,桶里是烧得滚烫的烈酒,在外面冷玉翎就已经几乎被酒味醺得站不稳,到这里面又被热酒一烫,他惊叫一声差点就要从酒桶里跳出来,硬是被邱楚水按着不许他出去。 “放手,好烫……”冷玉翎几乎要大骂出口,这个邱楚水要干什么,要活活烫死他泄愤吗?可是就算死也让他选个舒服一点的死法,他的手段应该很多吧,为什么是这一种? “放手……好烫……”冷玉翎受不了的在酒涌里扑腾着,活像一条被煮熟的鱼,他浑身嫩白的肌肤都披上了一层红色不知是烈酒醺的还是被热酒烫的。、 与他惨呼连连不同,邱楚水却是一派的轻松自在,实在受不了冷玉翎的挣扎他伸出手臂硬将冷玉翎按在怀中,“别动,这烈酒能激发你体内药性,再运功可以更快让药化于你体内。” 冷玉翎被烫得全身都麻了,只得紧紧偎在邱楚水怀里,只有他身上似乎才没有那么热,咬着唇忍耐着身体被烫熟一般的感觉。 直到冷玉翎不再挣扎,几乎像是昏了过去,邱楚水才将一双手掌贴在冷玉翎后心,缓缓运力推拿。 他练的功是至阳的武功,比起英束心的武功更适合以功力化解‘赤晶’药性。只是他现在也感觉有些不自量力了,刚才他与英束心对决并不是毫无影响,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还是被英束心伤到了,虽然英束心也没占到便宜,可是他现在要用功力帮冷玉翎疗伤就勉强了些。 一丝鲜红从邱楚水的红唇中溢出,冷玉翎勉强睁眼看向邱楚水,面前的一切都模糊着,他却依然看到了那抹红。 他受了伤?为何还要如此执着的帮他。 眉头轻皱,冷玉翎无声的叹息,“你为何要这样做。” 邱楚水挑眉一笑,“你说呢,你以为我不曾动过那样的心思。” 什么心思?强要他的心思吗? 冷玉翎看他一眼,“你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我不喜欢你,你只是白费心机。” 邱楚水心中一窒,为了他如此直白的话,又如此直接的拒绝了他。他头一次心里有了失落,或是心痛的感觉,似乎什么东西从心里流走了,他没有意识到冷玉翎这句话对他的影响会这么大,一口气岔开,鲜血自口射出。 冷玉翎一惊,自己虽然不懂武功可是电视也看得多了,也读的多了,多少知道一些不能分扰心神的说法,想到这儿又不自禁自责起来,自己这是干什么,不管邱楚水对自己抱有什么样的心思,何必在他为自己付出的时候还去刺激他,自己怎么能如此无情。 伸出手来轻轻抹去邱楚水嘴角的血丝,“邱教主……抱谦!”除了说这个,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拒绝了一个人的心意,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都是男子,不该有这种超越常伦的感情,但冷玉翎并非这个时代的人,那个时代他听得多,看得多自己对这种事也没有特别的厌烦,只是他不是自己心仪的对象,所以即使他为自己做什么自己也无法对他回应。 只有抱谦可说,为这无法回应的感情。 可是他似乎并不了解邱楚水是个怎样的人,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让邱楚水放弃,更何况是现在他眼中那抹谦然与沉重,邱楚水又勾起了唇角。 “我们有一辈子可以纠缠,我不会放过你。” 蝶影 折梅流香 蝶影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蝶影,另外一个绰号叫影子杀手,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只一双寒冰一般的眸子最引人注目,归到冷梅宫门下……不,只能说是愿意为冷玉翎所用只因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原因。 冷玉翎喜欢种树…… 那是一年多前的一个春季,一向散漫自在的他恰巧来到济州所在的千梅谷附近,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冷玉翎带着门下弟子将荒凉的沙地划分成块,在种树。 关于冷玉翎的传言以他第一杀手的耳目怎么也了解了不少,可靠的情报是他们生存的基础。当他看到那个传言中的第一美男子挽着袖子拿着铁锄挖树坑时,说不诧异那是骗人的。 名门世家的公子他见得多了,哪个不是学了些皮毛功夫恃才傲物,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依着家世眼过于顶,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对他们另眼相看以彰显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而冷玉翎似乎不同于一往的名门弟子,虽然他的确是名门弟子,有着显赫的家世,名门的地位,俊雅秀逸的容貌。 可是真正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他宛如稚子般纯净而明澈的笑容,还有那周身上下,如春日和风般温暖安详的气息。 不明白,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在他眼眸深处,已带着阅尽沧桑之后才有的深刻,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而这样的人又怎能笑的如此纯粹,如此温柔。 蝶影没有隐藏身形,亦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他很容易被许多人都注意到了,除了那埋头苦干偶尔会埋怨几句衣袍太长的冷玉翎外。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不隐藏吧,黑盟的全体人员全部归在冷梅宫下,至今还能和睦相处就是这个小宫主的功劳,这在江湖上已经不是处秘密,而且冷玉翎似乎也不怕麻烦根本无意隐瞒,就是光明正大的纳了这些人。 冷玉翎身旁的无名早就觉察到他的存在,却是低眉垂目完全没有任何杀气,看来安逸的生活果然会磨灭人的意志,蝶影暗自笑道。 曾经与无名打过交道,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冷血无情,铁腕杀戮几时皱过眉头,所以黑盟才是暗杀组织中组织最严密,得手率最高的一个组织。 可是连这种人也会不拿刀剑拿锄头,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无名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有何贵干?” 蝶影淡淡一笑,“只是路过。” 无名点点头不再理他,倒是冷玉翎满含兴趣的盯着他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哎哟一声叫出来,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无名也愣了一下,忙走到冷玉翎面前,“怎么了?” “挖到宝贝了。”冷玉翎脸上有着孩子般兴奋的光芒,可是谁会相信他这挖树坑也能挖出宝贝来,只有无名一人低头看着他的锄头刨出的东西。 果然有些东西被他刨了出来,抹掉湿泥竟是一些银锭子,众人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帮冷玉翎把那些银锭子挖出来,竟然有几千两之多,众人都用讶异的目光看着一脸吃惊的冷玉翎,他还真挖着宝贝了。 冷玉翎瞪着地上的银子良久,才抬头看向无名,“大哥要不要交到官府?” 听得这句话蝶影着实吃了一惊,世上真有这种人啊……这几千两不是小数字他要交到官府。 无名无耐的叹口气,翻出刨出的一块木板,早已腐朽的不成样子,“玉翎你看这木头已经腐朽,显然时代已经久远,而银锭子上又没有官印说明这不是官府丢失的东西,这银锭子的样子……不是台宣国所铸,我们可以收下它们。” “可是……万一是贡银怎么办?”冷玉翎没有为眼前的横财雀跃欢呼,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蝶影着实瞧不起了一把,一宫之主优柔寡断怎能当得了家。 “没有官印,它并不是哪个国家的银子,况且贡银不会只有这么少?”无名继续解释却是没有逼迫冷玉翎做判断。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却突然笑了,“大哥觉得这一绽银子有多重?” “大概五两。” “那好把这银子熔成一两一锭的小碎银,然后将我们挖到银子的消息散播出去。” 无名愣了一下,“公子要做什么,这么多银子全溶了吗?” “先溶一半吧。” 无名轻叹,“看来玉翎不只要我们熔银子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活一次说完。” 冷玉翎璨然一笑,“知我者大哥也。” “玉翎何以如此热衷于种树?”无名实在不明白露出疑惑的神情。 冷玉翎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前面一片贫瘠的土地,只有稀疏的杂草覆盖着,“我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可是一定还会有人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算是造福后代吧,说不定哪一天大哥的孩子也会在这片树林里奔跑嬉戏,再说不定还能挖出银锭子呢?” 冷玉翎满含希冀的眼神在那一刻闪闪发光,蝶影凝望着那双晶亮的眸子,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点燃了,只为那个纯粹想到别人就快乐的眸子。 所以…… 他没有再从冷梅宫离开,虽然没有正式加入冷梅宫,却是心甘情愿的过起了和无名一样消磨锐气的安逸生活。 冷玉翎再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了,本来就不擅饮酒的他,这会儿头疼的不像是自己的,完全是宿醉的反应,冷云扶着他把醒酒汤灌进嘴里,冷玉翎眉头皱的死紧。 “冷云,我不喝药!” 看他孩子气的样子,冷云有些哭笑不得,“公子这是醒酒汤。” “为什么和中药一样难喝,我不喝。” 冷云耐下心来,“公子快喝了,不然会很头疼。” 冷玉翎苦着脸,硬着头皮将一碗黑乎乎的汁水咽下去。 “我怎么回来的。” “我们一直跟着公子,后来邱教主将您交给我们,就离开了。” 冷玉翎皱着眉头,跟本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冷云看他还是难受,便自动的为他按起脑袋,助他舒缓苦楚。 “英堡主在您昏睡时已经来过,他说您的药力已经完全化解不会再出现吐血的情况了。” 冷玉翎闭着眼享受着冷云的服务,头上的疼痛果然不是那么重了,过了好一会儿,冷玉翎才睁开眼,轻声呢喃着,“似乎没对他说谢谢呢。” 冷云淡淡一笑,“反正还有机会。” “大哥那边有消息吗?” “蝶影已经回来了。”说着门便打开门,一身灰衣的蝶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他号称影子杀手,可见轻功之高,昨天他受命去查看无名的下落,骑着千里良驹,快马加鞭的赶到云峰山,其实无名出事的情报也只比邱楚水晚一步而已,派蝶影去只是再进一步察探,如果无名有需要也可以支援无名,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回来了。 “蝶影……我大哥他……”关于无名的事冷玉翎一向是最关心的,看他又光着脚冲下床,蝶影无奈的望他一眼,避过冷玉翎想要触碰他的双手。 “跟着无名的冷梅宫弟子死了三人,尸体在山崖下找到,没有见到无名。” “什么,死了三人,那……”冷玉翎略微发抖的声音显示了他此时的紧张。这次无名只带了四人从云峰山往这边走,如今却死了三人,那么好的估计就只有两人幸免于难,而且还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那么担心做什么?他一身武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了结得了的!”蝶影淡淡的说,侧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的倒了杯茶。 冷玉翎咬下嘴唇,走到蝶影面前,“你可察看过现场,能看出些端倪来吗?” 蝶影看他一眼,不知他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和他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这个看起来毫无江湖经验的宫主,又时不时总是让人吃惊,总会有一些让人吃惊的建议。 “看过了,他们是在一处转弯处遇袭的,用在山顶设了大石阻路,事完后被人刻意清理过现场,抹除了所有痕迹,那三具尸体也被人刻意丢下山崖毁尸灭迹。” 怒火烧上凤眸,身体也因为愤怒而颤抖着,“那……你可看清楚确实没有大哥……” “没有。”蝶影简短而又坚定的下了结论,想了想又道,“不过,就算活着也定然不妙。” 这一点冷玉翎当然知道,这些人恐怕不是阻止无名回来见自己这么简单,他们根本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置无名于死地。 “尸体上还能看出对手用的什么招式。” “快剑,不过看不出什么招式来……其中一具被划的很烂。”蝶影望了一眼眼神森寒的冷玉翎。 “是他们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人吗?” “是的。” 欲盖弥彰,冷玉翎冷哼一声,“云,去叫连雨连鸿过来。” 冷云应声而去。 蝶影看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条黑色面巾,“其中一人怀里揣着这个,可能是那些黑衣人的被无意中抓了下来,想留下来给我们看。” 冷玉翎接过那条布巾,这要归结于他平时对那些弟子们所做的一些影响,他自己虽是个马虎大意的人,却总是告诉那些弟子们凡事从小处着眼,并且还经常讲一些关于破案的小故事,想想这个弟子临死也记得他说过的话想要留住一条线索,不就是为了让他为他们报仇吗? 冷玉翎垂首看着手中的布巾,只是一条纯黑的布巾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拿到鼻端闻也没有什么特殊味道。 连雨与连鸿走进门向冷玉翎行了一礼,冷玉翎看他俩一眼却是先唤小兰小蝶进来,将布巾交到她们手里,“这布料我们有吗?” 小蝶最喜欢摆弄针线活,接过布料看了看,“公子我们冷梅宫不用这种布料。” “为什么,是因为他太粗燥了?” 小蝶泳摇摇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冷梅宫气温较之他处都略微偏低,就连夏季也不用置办单衣,而且我们使用的是冰山雪水,所以我们用的布料一要耐寒二要耐水,所以在染制布料时会在染料中加上一种青料,它遇水则无色可是与盐一遇使布料有一种光滑感,洗起来方便,这个方法只有我们千梅谷附近的染坊使用。” 冷玉翎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摩挲身上衣料,“那这块布呢?” “这块布……”小蝶看了眼冷玉翎,“实在没有任何特别这处。”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这布料你拿去,如果能看出什么最好,实在没有也不要勉强。” 没有帮上冷玉翎的忙,小蝶看起来有些难过,冷玉翎却没时间安抚她,又望向连雨连鸿,“以前听大哥给我讲一些江湖趣事时,曾听他说连鸿认识一个极会验尸的人,而且对江湖各大家的武功了如指掌,我想请你们兄弟俩为我跑一趟将此人请来看看那三具尸体。” “公子说的是伊露。”连鸿望着冷玉翎,“他被人号称为神验,以前在官府专值验尸,后来年纪大了便辞了差事,确事知晓各门各派武功,什么尸体以何种兵器所伤只要他一过目便知个大概。只是此人性格怪僻,特别是隐居以后再没有帮任何人看过尸体,我也只是无意中见他隐名埋姓的帮官司府验尸才认出他来,和他并不相熟,想要请到他恐怕有些难度。” 冷玉翎皱起眉头思索着,此人一人与尸体打交道,越是这样的人越对尸体有敬畏,只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 站起身写了两封信分别交给两人,“你俩同去,尽量说服他,如果他不愿意连雨便把手中书信交给他,如果他还是不肯前来,连鸿再将手中书信交给他,实在不成也不要强人所难,还有就是如果真的请到他一定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两人对视一眼,领命而去。 “冷云,找一处冰窖,想来蝶影找着尸体的事那些人也已经知道了,多派几个人看守,如果这些尸体上没有秘密那便没事,如果真有什么千万不可让他们毁尸灭迹。” 蝶影看了一眼冷玉翎,“宫主认为尸体上会有什么呢?” “自然是他们想要隐藏的东西。” 蝶影微微掀起唇角却将那一丝别样情绪隐藏于手中杯中,这冷玉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草包呢,隐藏……自己只说了几个字他便注意到了吗? 冷玉翎没空理会他在想什么,只是脑子里还在思索着这两人发生的事,突然停下脚步,“蝶影,你说那些人曾以大石困路,可曾到上方去察看一下。” 蝶影点点头,“只是一些折断的树树木,还有一些草绳头。” 冷玉翎轻叹一声,“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头绪,只得用这种笨办法了,我想麻烦蝶影你再跑一趟。” “你身边人手不够,已经遇袭一次……”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什么人在做这些,我不想无辜的人再去送死。” 如果说冷玉翎是最爱护手下的人,他一定不会反对,这么久以来他充分的认识到这一点,最爱多管闲事,只要是他看不过眼的他都会插一脚,对自己门下的弟子又极为维护。 他现在也多少能明白冷玉翎的心思,弟子丧命他恐怕是想尽快将这凶手抓出来,所以连自己这里也不顾了。 会客 折梅流香 第二卷 会客 冷玉翎一夜睡不安稳,一大早起来就是满脸疲倦,小兰小蝶让他梳洗过后,无安便走了进来。 “公子……”无安脸上有着气急败坏的恼怒。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无安?你怎么回来了,有情况?” 无安点点头,“那些人……全死了!” “什么?……被灭口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昨天晚上那个组织的人突然集合起来,我以为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天地教的人却突然杀出,将那个杀手组织连根拨了。” 无安也曾是杀手,对于杀人的规矩他是知道的,所以即使他找不到什么线索也从未想过要杀了这些人,可能是一种同病相连心态,眼看着天地教将那些杀手杀死,他的心里就堵的厉害。 冷玉翎心里却是犯起了糊涂,天地教插这一脚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邱楚水与这件事有关,可是他昨天不是还为自己疗伤吗? 亦或是这根本就是邱楚水搞得鬼,他与英束心互为对头,这种栽赃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邱楚水向来气傲做什么事儿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更何况无安能发现他们杀人,天地教高手众多又怎么会不知道无安的存在…… 冷玉翎在椅上静静坐着,思索着这一系列的事情,“云,你可知道邱楚水的落脚地儿?” 冷云看了他一眼,“公子要去见他?” 见冷云神色有异,冷玉翎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不可以吗?” 冷云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好开口,“公子……还是离他远些,我看他对公子没安好心。” 冷玉翎一鄂,看着冷云。 冷云却是低下头,避开冷玉翎的视线“公子有所不知,自从您收了他的儿子做义子,江湖上就没少了你和邱楚水的传言,那天地教被人说成邪门歪道,他的右护法号称‘紫影□’,专好男色,我怕……”冷云还想说什么,却硬是把话咽了下去。 冷玉翎勾起唇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无安看了一眼冷玉翎,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江湖上确有这些传闻,对公子你的名声很不好……” “那你们怎么看待男子相恋这种事?” 无安和冷云都是吃了一惊,无安急的走上两步,“公子,千万不可以,邱楚水不是好人。” 冷玉翎笑起来,“若不是他呢?” 无安蹙起眉头,“这……在无安心里,天下没有配得上宫主的女子,不过……不是听说宫主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冷云看了一眼无安,却是没有吱声。 看无安一脸郑重其事,冷玉翎轻轻打开折扇,“我知道在你们看来这是有背伦理的,不过我倒觉得无所谓,只要是自己倾心所爱之人,不必理会他是什么人。” 冷云听得眉头一跳,若有所思的望了冷玉翎一眼。 冷玉翎也是心血**问了这么一句,并没有过多思索,便吩咐冷云安排去看望邱楚水,必竟当日邱楚水带伤为自己运功,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 可是转念一想,英束心那儿也该去看看,他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了自己,自己却是连句谢谢也没说。 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先往哪边跑合适了。 “宫主,前两天投下拜帖几个门派,听说宫主遇袭备了礼物来看望宫主,现下就在外面。”尚之信是利州的总执事,自从蝶影离去,冷云觉得冷玉翎身边人手太少,便让尚之信跟在身边。 冷玉翎也是极欣赏这个人的,他是冷梅宫林开阔的手下,当初也是第一批被选中出来发展生意的,是个极有商业手段的人,利州是与多延最近的一个州区,两国关系紧张,时时都有盘查,他倒是把这边的生意打点的井井有条,是冷玉翎手中的精英之一。 冷玉翎听了他这么说,只得让小兰帮自己从新更衣,收拾挺当便和冷云下得楼去。 京武镖局的当家赵贺元是专程从他们的‘根据地’宁州赶来的,为的就是见冷玉翎一面,而夷山派来的是派中的二弟子,一个年界四十的中年男子,流星剑门来的则是一对师兄妹,看样子是真的慕名而来的。 冷玉翎招呼四人坐下,让人奉了一壶好茶,“玉翎实在怠慢了,请多多恕罪。” “冷宫主不必客气,听闻冷宫主前日遇袭,没什么大碍吧?”赵贺元开口问道。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多谢赵爷关心,玉翎并无大碍。”看赵贺元脸上有着一丝急躁,料想他此次前来定是有什么事相求自己。 不过他如果不先开口,他也是不会主动去问的。 “你真的就是那个冷宫主?”唯一的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一派天真无忧的样子,一双乌黑眼眸闪着机灵慧黠的光芒,他是流星剑门的小师妹乔玟心,身旁一脸憨实敦厚的是她的师兄丁塔。 冷玉翎笑起来,“不知姑娘指的哪位冷宫主?冷梅宫的宫主都姓冷?” 能敌得过冷玉翎笑容的人还真没几个,不过无名算得上一个,乔玟心一张小脸瞬间通红,知道冷玉翎在故意逗她,气鼓鼓的瞪他一眼,“我指的是那个和天地教狼狈为奸的冷宫主。” 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冷玉翎扫了一眼四周,这家客栈上面是客房,下面则是饭馆,这会儿来吃饭的人正多,他们一开始便是极引人注目的一桌,四周的人都是竖着耳朵在听,现在…… “师妹……”丁塔低斥一声,眼中却全是宠溺的包容。 冷玉翎苦笑了一下,“我……应该就是乔姑娘说的那个人……” “不过……我好像没和天地教合作过什么……实在谈不上狼狈为奸?” 乔玫心瞪了丁塔一眼,“可是江湖人都是这么说啊,天地教是邪魔歪道干尽坏事,你收他儿子做义子,你就和他是一家人,怎么能不算狼狈为奸?” 冷玉翎愣了一下,“姑娘所言……果然……有理。” 冷玉翎淡淡一笑,似乎无言以对,“乔姑娘……江湖……江湖在哪里?” 乔玫心一呆,“江……”眨眨眼睛看向她的师哥,丁塔轻轻一笑,“师妹何必理会那些闲话,传言不可尽信。冷宫主是名门之后,自是分得清黑白的。” “名门之后只是别人给你安上的一个身份。”冷玉翎淡淡笑了,“真正分得清黑白的是自己,事非对错的判断也由自己,江湖便在每个人的心中。” 丁塔一愣,看了眼冷玉翎不再说话。 冷玉翎轻轻抿了口茶,望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夷山派周勇,“这是上好的雨梅茶,配以千梅谷的梅露,周先生觉着如何?” 周勇轻轻一笑,“没想到冷宫主对茶也颇有研究,这雨梅茶果是上品,再配以梅露,自有一股清冽香气留于口具之间,醒神清脑,不错不错。” 冷玉翎笑起来,“周先生果然是行家,若是喜欢包些回去。” 周勇笑起来,“好,好,那周某就不客气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却吵了起来,只见一支庞大的送葬队伍堵在街上,与一伙锦衣华服的家丁们对峙叫骂,场面极为混乱,看样子随时都会动起手来。 冷玉翎抬眼扫了一下,“外面什么事?” 尚之信走到冷玉翎身边,望了一眼街上骚乱的人群,“那些家丁是州守大人的人,前些日子州守大人的侄儿刘永旦看上一片地,想要买下来,结果闹出人命来,那片地住的都是一些孤苦无依的老百姓,因为没有田地,这些百姓没有收入,生活的很苦,只有那片地方赖以生存,刘永旦要收那片地,那些人当然不同意,便闹得人尽皆知……” 冷玉翎望了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又拿起杯子轻啜。 乔玫心看一眼冷玉翎,“听说冷宫主有个绰号叫闲事公子?” 冷玉翎眨眨眼睛,“有吗?” “当然有了,怎么?一听说和州守大人有关系你便不敢管了?”乔纹心挑衅的看着冷玉翎,丁塔看了她一眼,忙向冷玉翎赔不是,“冷宫主对不起,小师妹太过顽皮,请您不要在意。” 冷玉翎笑笑,“没关系,好奇心谁都有,有了问题问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说实话我还真是怕呢,冷某区区一介草民,在利州这片天下混口饭吃,唉……不容易啊。” 乔玫心轻哼一声,“没想到冷宫主也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人。” 冷玉翎皱皱眉,这小女子还真是刺头儿,她到底要证明什么,证明我和邱楚水狼狈为奸,还是证明我就应该是个闲事公子? “干爹,你门口怎么这么乱呀?”一个脆生生的童音插进来,冷玉翎愣了一下,又是一喜,“小萌?” 众人便把目光移向门口正走进来的小身影,一身雪白的锦袭,头上戴着白色锦毛棉帽,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让人一见便心生喜爱,只是这张小脸过于冷漠,浑身有着无法掩盖的高傲气息,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却有着一丝喜悦。 冷玉翎也迎了上去,“小萌,你什么时候到的?” 小邱若萌见到冷玉翎便伸手抱住冷玉翎,这时的他才显示出一丝这个年龄的表情,“干爹,小萌很想你。” 冷玉翎紧紧搂了他一下,拭着将他抱起来,却是已经力不从心了,“我也好想小萌,哇,小萌重了好多,干爹快抱不动了。” 自从两年前邱若萌离开冷梅宫回天地教,冷玉翎便再没有见过邱若萌,虽然时常有书信往来,可是心里还是念得紧。 “见过冷宫主。”小萌身后的两个随从向冷玉翎问好,冷玉翎点头示意。 “那当然,小萌每天都在练武,身体长得很快呀。”邱若萌从冷玉翎身上滑下来牵着冷玉翎的手走到座位上坐下,有些不悦的回头看了一眼,“干爹怎么不管,吵死了,我让人处理了。” 冷玉翎白他一眼“人小鬼大,那是官府的事儿,要你来管。” “可是听爹爹说这里不是干爹的生意吗,这样不影响你的生意吗?”一张小脸微微扬起,眼神在看向别人时都是冰冷的,只有看着冷玉翎时才有着一抹暖色。 “那有什么碍的,他们有重要的人去世,生活又没有保障,现在是他们发泄情绪的时候,不要管了。”冷玉翎一边说一边帮邱若萌解下厚重的披风,抬眼看了一眼神色怪异的赵贺元。 “小萌,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前辈,这位是京武镖局的赵爷,这位是夷山派的周先生,这两位是流星剑门的两位朋友,丁少侠和乔姑娘。” “他就是我的义子,邱教主的儿子邱若萌。” 邱若萌生性孤傲,也就是对冷玉翎有个好脸色,让他把一些陌生人如此尊敬的呼喊,他才不愿答理,可是又违了冷玉翎的意愿,站起身来冲着几人端端行了一礼,也不喊人便坐到冷玉翎身边。 冷玉翎知他性子,不由的一叹,“对不起,小萌生性如此,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玉翎在此赔礼了。” 众人都笑着不让冷玉翎客气,只乔玫心一双眼盯着小萌上下打量,邱若萌冷冷望她一眼也不答理。 “对了干爹,有件闲事要你帮忙?”邱若萌一本正经的看着冷玉翎,让冷玉翎看着着实别扭,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怎么比他这二十多岁的人还会摆谱。 想着便伸出双手捧着小萌的脸不停揉搓,希望能帮他多做出些表情来,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冷玉翎,邱若萌更是受不了冷玉翎的摧残,护着脸跳下椅子,“干爹……你做什么?” 看他一脸气急败坏,冷玉翎却笑起来,“这还差不多,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你说什么事儿要我帮忙?” 邱若萌无奈的看他一眼,“我刚才过来时,看到一个女人在卖孩子,那小孩子长得好漂亮,你帮我买下来好不好?” 冷玉翎愣了一下,“买孩子?”想了想可能是穷人养不起才卖的,这并不稀奇,怪就怪在一向冷漠的邱若萌也会有这种心思,看来他是感到孤单了才想要个伴吧。 想到这儿笑了笑,向着桌上几人轻轻一笑,“几位实在对不起,在下有些事……” “喔,既然如此,我等先告辞了。”周勇先站了起来,剩下几人也起身告辞。 临走时,乔纹心又望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却只顾着低头与小萌说话,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玉童 折梅流香 第二卷 玉童 “干爹,他真的好漂亮对不对?”邱若萌一双眼柔柔的盯着不远处那个神情麻木的小童。 冷玉翎淡淡笑了笑,眼睛也定格在了那个小童身上。 那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从冷玉翎的眼中看来他甚至是比sd娃娃还要漂亮,犹如美玉一般的白晰肌肤,没有一丝瑕疵。两颗黑宝石一般的眸子掩在犹如黑羽一般的睫毛下,小巧可爱的鼻子下,一张小嘴轻轻的抿着,也许这是泄露他心底情绪唯一的表情吧,一头看起来就格外柔顺的头发并不是很浓很黑,让他凭添显露一丝娇弱的气息。 身上的衣服并不华丽,可以说是粗布麻衣,却难掩男童的美丽,冷玉翎心里赞叹着,只小小年纪便已生得如此样貌,长大了还不知是怎样的绝世之姿。 可惜了……是个男孩,若是女娃儿便收了给小萌做老婆也不错,冷玉翎心里还在异想天开,却已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喂,你这孩子要卖多少钱?”一个中年男子发出声音来,周围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看得出这几人也是颇有身份的。 邱若萌一见有人要卖不禁急了起来,忙拉了拉冷玉翎的手,一双眼睛着急的望向冷玉翎。 冷玉翎安抚的握了握邱若萌的手,只见那男子捏起小童的下巴,迫使小孩扬起了脸,男子看了一眼,“还不错,这孩子多少钱我要了?” 小童身旁的女人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微胖的身材从身上打扮来看是个农家人,但是从面相上来看是个刁蛮女人。 当然冷玉翎并不会看面相,这只是他直觉,这女子一副农家打扮,是生不出这种细皮嫩肉的孩子的。 她拉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在这繁华的街市上叫买,没有丝毫的羞涩,反而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只等着围观的人群出高价将这孩子卖走。 冷玉翎第一次厌恶一个人,竟是这样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妇人。 “唉,可怜……要是真被刘总管买回去,这孩子就毁了……”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看着小童的眼中全是怜悯。 冷玉翎和邱若萌对视一眼,冷玉翎走到那说话的两人身旁,“两位,请问这刘总管……” 两人忙摆摆手,示意冷玉翎小声,一脸的惊恐不安,显然对这些人十分害怕,这让冷玉翎心里更加狐疑,使个眼色身后的随从便上前不着痕迹的制住两人。 两人一惊,惊恐的看着冷玉翎,不知冷玉翎要干什么,但是被人束缚的觉悟还是有的。 冷玉翎扫了四周一眼,附在两人耳边,“看两位也是踏实本份的百姓,我不想给两位惹麻烦,只要你们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了你们。” 两人有些不安的看看眼前俊雅非凡的公子,又看看他身旁一脸寒气的小男孩,再看看身后两个全身武装的男子,知道自己这回是跑不了了,轻轻点点头。 冷玉翎满意的笑笑,“那刘总管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缩缩脖子,害怕的回头向人群中望了一眼,“那……那刘总管就是利州首富刘永旦家里的总管,可是惹不起啊?” 刘永旦?冷玉翎动了下眉头,“他们要这孩子做什么?做下人吗?刚才听你们说这孩子要是被刘总管买走就毁了,是什么意思?” 男子现出为难之色,看了同伴一眼,“公子有所不知,这刘永旦……他不是人,买这样小的孩子能干什么?他家下人多的是怎会有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他又向前凑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我曾听同村说过,那刘永旦有怪僻,经常弄些漂亮孩子是干那事……听说经常会在西面的乱坟岗里见到小孩的尸体,都是……” 冷玉翎脸色一些变,气得浑身发抖,邱若萌也是眼中冷芒一现,挣脱冷玉翎的手,冲进人群。 冷玉翎一惊,竟是没拉住“小萌……” 只见邱若萌冲进人群,冲着那拉着小童的刘总管就是一脚,身体一旋将小童纳入自己的披风之下,动作完美利落,一身凛冽之气小小年纪便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那刘总管没料到有人突然杀出被邱若萌踢个正着,叫了一声狼狈的摔在地上,后面的人一哄而上争相来扶。 冷玉翎挑挑眉赞赏的看着邱若萌,不错啊……会见义勇为了,只是这么小的年纪,知道‘那事’是什么意思吗…… 小童愣了一下,抬头望着紧揽着自己的邱若萌,乌黑的眼眸中现出一抹迷茫。 邱若萌瞪着刘总管,“不许你碰他。” 刘总管显然霸道惯了,正在那里叫嚣怒骂,一看到邱若萌却是住了口,换上一副嘻笑嘴脸,“哟,这是谁家小公子啊,长得可真俊。”说着便想伸手去碰邱若萌。 邱若萌眼中显出厌恶的神情来,他是邱楚水之子,生长在天地教,即使小小年纪也耳睹目染了一些天地教的办事方式,而邱楚水更是对于这方面没有给于过多的教育,因为邱楚水本身就是个恣意行事的人。 遇到这种事情,邱若萌想也不想别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手起刀落杀了这人,见到邱若萌眼中现出杀气来,冷玉翎吓了一跳,忙走到邱若萌身前,阻止了事态的扩大。 “刘总管你好。”冷玉翎笑着向刘总管行礼。, 刘总管见到冷玉翎呆了一下,随即一笑,“公子好相貌啊。”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人眼里只剩这些吗,这刘永旦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儿无知冲撞了刘总管,还请总管不要与小儿一般见识。” 邱若萌看了一眼冷玉翎轻哼一声,低头望着怀里的小童。 刘总管望了一眼一脸冰冷的邱若萌,若说这两人是父子倒真没人相信呢,虽然都是相貌出众,可是邱若萌小小年纪就像是块千年寒冰,而这面前之人年纪颇轻,倒是温文而雅,赏心悦目。 “好说好说。”刘总管笑哈哈的摆摆手,上下打量着冷玉翎,“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刘总管好眼力,在下只是途经此地。”望了眼邱若萌,“小儿家中独子,并无兄弟,时间长了难免孤单,看到这小童甚是喜欢,正想拉我来看看,没想到刘总管也有此意。不知……刘总管是否肯割爱……”说着将一叠银票悄悄塞给刘总管。 刘总管顿时双眼发亮,瞟了一眼冷玉翎嘿嘿一笑,将银票收入怀中,“既然是公子先看上的,刘某便不夺人所好,公子请便。”说着领了手下便扬长而去。 冷玉翎回头瞪了一眼邱若萌,邱若萌却像没看到一般,只是低头望着怀里的小人儿,理也不理冷玉翎。 冷玉翎无奈只得看着一边站着的农妇,“他不是你的孩子,你从哪里拐来的?信不信我把你交到官府去。” 妇人一惊,“谁……谁说他不是我的孩子?” 冷玉翎嗤笑一声,看着妇人的眼神阴寒森冷,“世上有哪个母亲会像你这样等着别人出高价来卖自己的孩子?” 妇人不自在的挪了挪脚步,有些心慌的看了一眼冷玉翎,“他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他娘的后世是我操办的,临死前把他扔给我,我可养不起,不卖了怎么办?” 那妇人自认有理,先前还有些心慌的表现,后来便变得理直气壮了。 冷玉翎冷冷瞥她一眼,“好,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你说多少钱,这孩子我带走。” 妇人愣了一下,望了一眼那小童开始思索要出的价码。 邱若萌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可以感觉到身旁的小身体正在瑟瑟发抖,这样寒冷的天气,他穿得太少了。 “到底多少,少废话。” 妇人看了一眼邱若萌华丽的锦袭,又望望衣着不凡的冷玉翎,舔了舔嘴唇,“三……三百两。” 周围人一阵议论,冷玉翎微微一挑眉头,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样一个孩子平时也不过几十两,甚至只需几两银子就能卖一个人回来,她还真敢要。 那好吧……冷玉翎从衣袋中取出几张银票递给邱若萌,邱若盟看了一眼冷玉翎,松开小童走到妇人面前,“拿好钱,从此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妇人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拿到钱,接钱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邱若盟鄙夷的瞪她一眼,拉着小童便走。 冷玉翎看了一眼那妇人,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只是那妇人只顾着将银票往身上藏,根本没看到人群中那些眼露贪婪之色的人。 那小童任由邱若萌牵着手,回头望了一眼妇人,动了动嘴却没说什么。 邱若萌领着小童走了几步,看了小童一眼,伸手便要解身上的锦袭,却被冷玉翎按住。 “好了,你再莫脱下来自己受了风寒。”说着便伸手把邱若萌护着的小童,抱起来用自己的披风一包,把小人儿就包在自己怀抱里。 低头看了看那孩子,那孩子也正抬头看他,一双清澈的眼睛印出冷玉翎的笑容来。 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下,落在小孩的鼻端,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冷玉翎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低头望着怀里的小人儿,笑起来,“今年的第一场雪,遇到一个冰雪一般的小人儿,真是一件美事啊。” 邱若萌抑头看着冷玉翎和他怀里的小孩儿,不觉一呆。 “干爹,这小孩儿……和你倒有几分相似呢。” 冷玉翎和那小孩儿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 冷玉翎笑道,“这是我们的缘份,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看看冷玉翎却是垂下眼睛,闷不吭声。 冷玉翎轻叹一声,又是一个别扭的小鬼。 邱若盟望了一眼小孩儿,又望望天空,只觉得这小孩儿就像晴空的白云一般,不自觉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笑。 反将一军 折梅流香? 反将一军 冷玉翎来到邱楚水住的宛怡别院,本是来探望邱楚水的,却不想先被一个一身紫衣人拦住。 虽然没见过,也曾听说过,这人便是天地教的右护法万朗。 一身紫衣的万朗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让人畏惧,相反任谁一见都会认为他是个气宇轩昂的翩翩公子哥,在冷玉翎看来倒是个彬彬有礼的有志青年。 “见过冷宫主。”万朗向冷玉翎上下打量一番,微微勾起嘴角,这冷玉翎果然相貌出众,怪不得教主要对他念念不忘,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冷玉翎握着玉扇的左手上。 冷玉翎也回一礼,“是右护法吧,请问邱教主在吗?” 万朗点点头,“教主就在里面休息。” 冷玉翎笑笑,“喔,那是否可以代为通传,我想见见邱教主。” 万朗眼中一闪,“冷宫主说哪里话,冷宫主来访我们教主高兴还来不及呢,冷宫主请进。”说着向旁让出一条道,请冷玉翎进去。 冷玉翎迟疑一下,也未曾多想便自己推门进去。 万朗在他身后伸指一弹,冷玉翎肩上滕起一股烟雾,勾起一丝笑容。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潮湿的热气,冷玉翎愣了一下,这里难道是……浴室。 冷玉翎抿着嘴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行离开,这邱若水平时就够危险的了,更别说挑他洗澡的时候来见他,那不是更容易出事。 想到这儿,转身就向外走,咦……冷玉翎眨眨眼,又拉了拉门,怎么回事,怎么会打不开……使劲摇了摇门,把门摇得呯呯响也打不开。 “什么人?滚出去!”邱楚水怒气滕滕的声音传来,冷玉翎一惊,不敢再发出声响,探头向里望了一眼,一张绣着百卉图案的屏风阻挡了他的视线,邱楚水的声音便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冷玉翎悄悄向里走了两步,只见一个诺大的水池升起袅袅水气,一个人影便坐在那水池之中,那人正是邱楚水。 “邱教主……是我!”冷玉翎慢慢走了出来。 邱楚水脸色很不好,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背上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神色更加憔悴。 “是你……真是稀客呀……”邱楚水的声音也是虚弱无力的。 冷玉翎心中一紧,急步走到邱楚水面前,“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的……还是……还是受伤了。” 邱楚水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我没事。” 还说没事,邱楚水何时表现过如此狼狈的一面,冷玉翎皱起眉头,“不要逞强,我去帮你叫人来。” 邱楚水一惊,“别去。”顺手便向冷玉翎的脚抓去,冷玉翎正走着却被人拉住脚,惊呼一声便向水池跌去。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公共浴室,最好不要随便进入,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冷玉翎被拉进水里,是邱楚水不曾想到的,倒是一愣随即又轻笑起来,只是连笑容也没有了平时的张扬。 冷玉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以为又是邱楚水故意捉弄自己,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池边先把玉扇放在池上,打开来竟是没湿,冷玉翎好奇的左右翻看,心里想这扇子果然是件宝物,放心的把水渍擦干。 “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大冬天的打扇你还真是够谱。”邱楚水促狭的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轻哼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要你多管。”冷玉翎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可是看他虚弱的模样也不想以平时的冷淡模样对他,而且他身体这般为何不招人来看,偏一个人躲在这里,见他要去叫人就如此紧张。 邱楚水微微挑眉,冷玉翎还是第一次这么和他说话,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可是他心里开心,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冷玉翎白他一眼,“被人骂这么开心,脑子有问题呀。”冷玉翎一边说着一边撑着跳上池沿。 邱楚水嘻嘻一笑,“因为是玉翎骂的嘛。” 冷玉翎忍不住翻他一眼,“你可真肉麻。” 邱楚水微微蹙眉,“肉麻?什么是肉麻?” 冷玉翎看他一眼,挑挑眉,“想知道?” “别想让我求你,我不想知道。”邱楚水轻咳了一声,脸上显出疲惫来。 “你真的没事?” “本来就没事儿啊。倒是你找我有事儿呣?平时可是请也请不来的?”邱楚水伸手抚弄自己的长发,乌黑的发丝在水中犹如铺散开来的水草。 冷玉翎望他一眼,“三件事。” 邱楚水点点头,“说!” 冷玉翎又望他一眼,“第一件事……谢谢你帮我运功化药。” 邱楚水看他一眼,“不用感激我,我只是不喜欢英束心,他想要讨好的人我偏不让他如愿。” 冷玉翎瞪他一眼,讨好?他英束心需要讨好什么人吗?他只是……只是……不过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用心呢?那么珍贵的东西他竟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就算自己真死在那里,风雷堡还能怕了冷梅宫寻仇不成。 看冷玉翎又陷入自己的思索当中,邱楚水便知道他又去想那英束心了,冷哼一声,把冷玉翎从自己的思绪中揪出来。 冷玉翎看他又是一脸yin沉,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生起气来。不过还是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愧疚才故意那么说的,看来邱楚水还是有些好心肠的。 想了想,冷玉翎还是问了,“你知道我的手下在跟踪一个杀手组织……” 邱楚水又是一副歪坯坯的样子,“因为他们让我的玉翎受伤了呀。” 还让英束心那混蛋有机会向冷玉翎献殷勤,所以…… 冷玉翎轻叹一声,看来问不出什么,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那邱楚水说的原因了,这家伙真是……够任xing。 “第二件事,小萌救了个孩子,这两天正在热头上,我想把他留在我那儿多玩两天。” “这事儿我听说了,他来就是为了见你,他愿意在哪儿便在哪儿吧。” 冷玉翎点点头,“好吧,第三件事……京武镖局和天地教可是有什么过节。” 邱楚水勾起一丝邪笑,“怎么?那个老家伙找你帮忙,你是来当说客的。” 冷玉翎挑挑眉,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有问题,不知这天地教又怎么逼迫人家了,轻叹一声。 “怎么了,又想强出头,你不是管这么宽吧,你这闲事公子的绰号还真不是白叫的。” 冷玉翎瞪他一眼,“你天地教的教务我没资格管,可是小萌是我义子他的安全我不能不管,今天一个京武镖局也许不会对你勾成什么危胁,可是聚猫成虎的道理你可懂,你处事恣意妄为不顾后果,可知道三圣教是怎么灭教的。” 邱楚水双眼蓦然睁大看着冷玉翎,脸上有着一股怒气,“冷宫主是要教训在下了?” “教训不敢当,可是你有小萌,小萌的娘已经不在了,你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顶多伤心两天,可是如果你出什么事,他失去的会是一片天。” 邱楚水微微一愣,垂下眼睛,“不会的……” “我也只是希望你多为小萌着想,小萌年幼却已为江湖所累,我实不愿看他有朝一日手染血腥。” 邱楚水冷哼一声,“既然他是我的儿子,就要接受这样的命运,你这样担心他是因为他还不够强,等有朝一日他足够强没有人能伤害他时你就不用担心了。” 冷玉翎长叹一声,“那样的生活不累吗?整日打打杀杀,那是他的宿命还是你给他的生活?” 邱楚水抬头望着冷玉翎,冷玉翎也直视着他,“我不明白你或是那些想要掌握他人生命的人的想法,可是我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甚至是危险之极,做为我我只想小萌平平安安过一生,等他长大找到心爱的人娶妻生子,哪怕庸碌一生也有一份平凡幸福,这些才应该是我们作为长辈给他的东西啊。” 邱楚水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一脸不耐,“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头子了,这么啰嗦?” 冷玉翎看他听不进去,也不再多说。 邱楚水翻眼看他一眼,游到冷玉翎身旁,“我知道玉翎是为我好,不过我们天地教的事儿就不劳玉翎操心了。” “好——”冷玉翎看他一眼,挤了挤衣服上的水,“那我先走了。”说着便站起身来。 邱楚水忙拉住他,“这就走了,你不是来看望我的吗?礼物也不备,教训了我一顿甩头就走啊?” 冷玉翎一愣,“你想要礼物,你天地教什么没有,我若备了礼……你也不稀罕呀。” 看冷玉翎真当事儿,邱楚水一笑,“玉翎给我的东西,我都当宝贝。” 冷玉翎看他又贫上了,不禁恼怒的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邱楚水耸耸肩,“哪点不正经,这可是我最正经的样子了,玉翎想看我不正经的样子吗?”说着便又勾出一抹笑来。 冷玉翎眉头一跳,暗叫不妙,慌忙爬起来却被邱楚水一把拽住,再一次拉下了水,并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邱楚水,你干什么?”冷玉翎吃了一惊,拼命撑着邱楚水想要压过来的身体。 “干什么?”邱楚水咬住冷玉翎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在冷玉翎脸上,让他异常紧张,“玉翎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只要你依了我,我可以考虑你说的那些话。” 冷玉翎别开头,知道这邱楚水又耍起浑来,推他推不开,这样下去非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眼珠一转,冷玉翎轻轻一笑,“好啊……” “啊……”邱楚水一愣,诧异的看着冷玉翎,一时脑子里转不过弯来,“你说什么……” 冷玉翎轻轻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抚着邱楚水的胸膛,挑逗的意味实在明显,邱楚水被他动的身上一阵酥麻,不禁吸了口气,看在冷玉翎眼里,却是轻轻一笑,暗想这邱楚水明明不是断袖,偏要对他做出这种事,不知他经逗不经逗。 “楚水,你有这种爱好我也是知道的,你一直不对我用强,多少我也明白,心高气傲的邱教主是不屑于得到一具没有心的壳,今天我们就说开了吧,你若要我也成……”故意停下,瞅了一眼邱楚水,媚态百生看得邱楚水眼神一痴。 不过邱楚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人,一手揽住冷玉翎的腰,一手已试探着向冷玉翎的衣内探去。 “玉翎这么喊我,我好开心……玉翎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冷玉翎也不阻止他的手,反而自己的手爬上了邱楚水的身体,“你可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要怎么做那事儿啊?” 邱楚水一愣,随即一笑,“本教主美妾成群,当然知道……” 冷玉翎点点头,“那好……若想我依你,你可要做下位,明白吗?”将邱楚水向后一推,邱楚水便被抵到池边,探到邱楚水身后的手顺着邱楚水的股沟向下一滑,细长的手指正好抵在那私密之处。 邱楚水脸色一变,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看着冷玉翎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慌张。 冷玉翎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怎么,楚水你有这方面的爱好,现在拖我下水,怎么也是我吃亏,而且……我还没有过女人,我可以……把我的第一次给你。”剩下的话是贴在邱楚水的耳边说的。 邱楚水浑身一僵,冷玉翎望着邱楚水的脸,手指却慢慢深入,仔细欣赏着邱楚水的面部表情,冷玉翎等着看邱楚水的反应。 这邱楚水的身体真的是很有戏,常年练武使的肌肉条理分明,紧致而又有弹xing,细腰窄臀,手感颇为不错。 等等……冷玉翎忙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怎么这么容易就入戏了,还是自个儿一个人入戏。不过看起来药还不够猛啊,这家伙还挺得住,眼神一沉,抱着邱楚水的手松开,轻轻抬起邱楚水的一条腿,把它架在自己腰上,“楚水,你不吭声……我全当你答应了……”手指不客气的猛然向先一推。 邱楚水倒吸一口气,猛然推开冷玉翎,一张脸竟是一片通红。 冷玉翎暗舒了口气,慢慢爬出浴池,“邱教主,这是冷梅宫的伤药,不知有用没用,冷某先告辞了。” 看着冷玉翎扬长而去,邱楚水眼中燃起一股滔天怒火,猛然击向水面,“冷——玉——翎——” 万朗站在门外,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个冷玉翎——果然不容小觑啊。” 又回头望了一眼在房中怒吼的邱楚水,唉……教主啊教主,我可是帮了你了,只怪……弹弹手指,翩然而去。 万朗在冷玉翎进门时便下了药,他的药还能是什么?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冷玉翎一进去便被摔进水池,药也被冲了个七七八八,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宫主,你这是怎么了?”冷云看着一身水湿的冷玉翎,满眼诧异。 冷玉翎抱住双肩,冷得浑身发抖,“云……快快,冻死了……快回去吧。” 冷云向里望了一眼,伸手揽住冷玉翎急急向回走去。 冷玉翎还是着了凉,一身水湿在大冬天回客栈,虽然坐了马车可是还是冻得不轻,被冷云强压着灌了两碗热汤,才缓和了点。 两个小家伙围在冷玉翎身旁,冷玉翎便让他们都上了床和自己窝在被窝里。 邱若萌对那小家伙极好,才一天功夫就把那小家伙里里外外换了个干净,穿上锦衣华服人就又添显几分贵气,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还是不愿说话。 冷玉翎把他抱在怀里,拿着糕点喂他,小家伙先前还是认生,可是冷玉翎本来就是容易让人信任的人,没多久便不再害怕了,安心的呆在冷玉翎怀里吃东西。 邱若萌便在一旁默默看着,眼中含着淡淡笑意。 “小家伙你叫什么呀?”冷玉翎轻轻捏捏小孩儿的鼻子,小家伙望了一眼冷玉翎,小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我叫……云岫!”低低柔柔的嗓音分外好听。 邱若萌眼睛蓦然一亮,却又瘪瘪嘴,“还是干爹厉害,我问了半天他都不肯开口,干爹一问他就说了。” 云岫看了一眼邱若萌,便又抬头望着冷玉翎,冷玉翎怜爱的亲亲他的小脸,“云岫……好名字,那你姓什么呢?” 云岫轻轻摇摇他的小脑袋,冷玉翎蹙起眉头,“没有姓,每个人都有姓,你没有吗?” 云岫摇摇头,“娘……没说过。”看他眼中有着一丝难过,冷玉翎心想这孩子一定是想起自己死去的娘,便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好吧,小云岫,从今以后就跟着萌哥哥一起读书识字,这里以后就是小云岫的家,好不好?” 云岫垂下睫毛,轻轻点点头。 “好啊,公子你这么喜欢孩子,这小云岫又长得这么可爱,不如公子也收他作义子吧。”小兰递给冷玉翎一张手帕让他擦手。 冷玉翎心头一喜,这孩子他也喜爱的紧,看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眸望着自己,真是从心底里喜欢,似乎不同于对小萌的爱怜,他对云岫就是满心的疼,满心的爱,似乎…… 邱若萌也开心的抓着冷玉翎的衣角,“是啊,干爹……反正云岫也没有亲人了,你便收了他吧。” 冷玉翎看着怀里小人儿,笑弯了眼,“小云岫……你愿意喊叔叔一声爹爹吗?” 云岫望着冷玉翎,微微低下头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爹……爹爹。” 冷玉翎哈哈一笑,“好啊,我冷玉翎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邱若萌瞪了一眼冷玉翎,“干爹,你什么意思啊,小萌不是你的儿子吗?” 冷玉翎拍了一下邱若萌,“臭小子,你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还有一个爹呢。可云岫不一样,他会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又对着云岫笑道,“不过以后你不能喊我爹,我要你喊我爸爸。” 屋中之人皆是一愣,邱若盟好奇的看着冷玉翎,“干爹,什么是……爸爸?” “就是比爹爹更亲的称呼。” 是啊,是比爹爹更亲的称呼,只有这个称呼才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些东西属于他,只有这个称呼才是那个时代有的。 算是一种追忆吧…… 冷玉翎看着云岫的眼中现出一丝伤感来。 小兰望了一眼冷玉翎,“公子……” 冷玉翎笑了笑,望着小云岫,“云岫可以这么喊我吗?” 云岫点点头,“爸爸……” 冷玉翎开心的一把将云岫紧紧抱在怀里,“冷云岫,以后你就叫冷云岫。” 他正在高兴,冷云便推门进来,看到冷玉翎正高兴的抱着云岫大笑,也是微微一笑,这个宫主着实对孩子有不同一般的爱心和耐心啊。 “云,你快看,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啊……” “怎么,宫主收了这小孩做义子吗?” “不,是我的儿子。”冷玉翎笑着亲了亲小云岫。 冷云摇摇头,“公子,京武镖局的赵贺元来访。” 冷玉翎轻轻一笑,终于还是来了吗? 冷云又看了一眼冷玉翎,“流星门乔玫心来访。” 冷玉翎一愣,“啊,她也来了……” “还不止他们,还有利州首富刘永旦也打听了公子的住处,专程来访。” 冷玉翎眨眨眼,“他?我不认识他呀。” 冷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小心他吧,这人不安好心哪。” 邱若萌也担心起来,那日那刘管家要买云岫,被他搅了,这次来不会是……“干爹,他们来不会是来抢云岫的吧?” 怀里的小家伙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抓紧冷玉翎的衣服。 冷玉翎安抚的拍拍他,虽然不至于是为了云岫,可也脱不了关系吧。 “还有……” 冷玉翎一惊,“还有……还有什么人?” “公子可还记得那日所闻关于刘永旦收地的事,不知怎得那些百姓找到我们,说要您帮帮他们-” 这下冷玉翎更是奇怪了,“找我……我能做什么?他们若是不愿意大可到官府……喔,对了这利州州首是刘永旦的亲戚……怕是告了也没用。” 冷云点点头。 “可是……他们是商量好的吗?干嘛一起来啊。”冷玉翎一边说着一边从**下来,身上还是有些沉重。 小兰把衣服拿来,为冷玉翎更衣,小蝶也服侍他洗脸束发。 “这样,告诉那些百姓,让他们明天再来。把赵贺元安排在雅间里,我先去见刘永旦,看他有何贵干。” 冷云点点头,“那乔玫心呢?” 冷玉翎理理长发,“若是我所料不错,正是那乔玫心出的鬼点子,让那群百姓找上我们的,不必理会她。” 冷云点点头。 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云岫,帮他把被子拉好,“小萌,你带着云岫,困了就睡一会儿,要是出去,记得一定穿好衣服。” 冷云不禁摇摇头,邱若萌翻个白眼,“真啰嗦……” 冷玉翎瞪他一眼,“臭小子。” 刘永旦一个胖子。 这是冷玉翎见到刘永旦的第一印象,三十来岁的年纪,其貌不扬。一身华贵的衣装紧紧包裹着他满是肥油的肚子,一颗指肚般大小的红宝石显示着主人财气。 也许是冷玉翎本来就对刘永旦没有好印象,所以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完全过滤他说的所有话,不过倒是明白刘永旦的来意了。 想要结识他这个年轻貌美…… 啊……不对,那是对姑娘的称呼,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色眯眯的盯着我看,冷玉翎心里冷笑,脸上却显出一个极美的笑容来,刘永旦眼神一呆。 冷云微微眯起眼,萧杀的气息无形的散发出来,冷玉翎看他一眼,冲他眨个眼,冷云跟在冷玉翎身旁多时,早知他的脾气,他往往不发火,如果生气才真正会笑成这般。 迷惑……冷玉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 “冷公子气色不佳,这里有上好补品冷公子拿去好好补补身子,算是刘某一些心意。”刘永旦一双贪婪的眼睛盯视着冷玉翎,冷玉翎被他一看便觉得浑身都被蛇爬过一般,说不出的恶心。 冷玉翎生平最怕两样东西,高空和软体动物,这要归结他五岁时的遭遇。 一场大火夺走了他的双亲,他的父亲为了救他,用绳子吊着他把他从七楼向下放,可是绳子松扣,却勒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被勒得窒息。 等他醒来时……一切都没了,从此怕高怕一切软软细细的东西…… “刘老爷如此厚待,冷某愧不敢当啊。” “唉,你别跟我客气,刘某生平最爱结交朋友,今日得遇冷公子也是我们的的缘分,等冷公子身体好些,请到东城夏华园做客。” 冷玉翎笑笑,“好……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去。” 刘永旦愣了一下,看着冷玉翎含笑的眼眸,“冷公子……” “喔,我是说在走之前……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永旦高兴的点点头,又望了一眼冷玉翎,“那……冷公了……刘某就敬待尊驾了。” 冷玉翎点点头,看着刘永旦含着期待离去的背影,“之信?” “公子。” “听说城东刘永旦手头有片空地,咱们要买他不卖是不是?” 尚之信望了一眼冷玉翎,“是的,公子,那片地正合盖个园子,倚山旁水风景甚好,刘永旦一直荒废着,却是不管出多少钱也不卖。”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回他一定会卖。” 尚之信一愣,“公子的意思……” “去给刘永旦送封信,就说我冷玉翎觉着城东那片地不错,有意买了建宅子定居此地。” 冷云呆了一下,“公子……你何需如此……” 冷玉翎哈哈一笑,“你是想说我何需……出卖姿色?” 冷云慌忙低下头来,“属下不敢。” 冷玉翎抬眼望了一眼人头攒动的闹市,“再过两天土地易主,又麻烦了。” 尚之信和冷云对视一眼,“公子的意思是……” 冷玉翎笑笑,“那些百姓我还是不见了,之信你派个机灵的人去,看看他们之中可有文章精彩的人。” “公子要帮他们?” 冷玉翎歪头望了一眼,门口打开一个小缝,两颗小脑袋露在那里,微微一笑,“小萌,云岫躲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门打开,邱若萌牵着云岫的手走了进来,“干爹……” 冷玉翎拍拍他的小脸,把云岫抱上膝,“你们两个怎么跑出来了?” 邱若萌看了一眼云岫,“我们来看看那刘永旦来干什么?”说到这儿,一脸不高兴,“干爹,你干嘛给那刘永旦好脸色,如此恶人就该一刀杀了。” 冷玉翎瞪他一眼,“小小年纪,张口便是打杀,你要记着世间之事可以有很多办法解决,杀人是最笨的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 邱若萌冷哼一声,“那多麻烦。” “麻烦?”冷玉翎摇摇头,“动动你的脑筋,小小年纪整天只知道练武,长大后也只是个小武痴。” 邱若萌白了冷玉翎一眼,却看到云岫一双乌黑的眼眸正看着自己,仿佛也是极不赞同他一般,让他心里一阵难受。 “那……那干爹,要怎么对付他。” 冷玉翎轻轻摸了摸怀中小人的小脸,“怎么做,用计呀。像刘永旦这种人,杀了他都是便宜了他,这种人仗着有钱有势欺压良民,还干出那些子荒唐事,怎能轻易饶他。” 尚之信看了一眼冷玉翎,“公子让我找会写文章的人,到底……” “这刘永旦在利州摆明了是和利州州守官商勾结,他有峙无恐,我们就先去他的势,他在利州横行数年,早已引起民怨,只是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愤而反抗,这便是个好机会。 找个会写文章的人将他们的处境和刘永旦的恶行全写出来,贴遍大街小巷,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刘永旦的恶行,一定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心,刘永旦强行收地,一定会遭到百姓的反抗。 如今多延和台宣国国势正紧,利州是何其重要的地方,一旦产生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你要……”看冷云一脸紧张,冷玉翎真是哭笑不得,“你以为我要造反吗?我不怕被拨草除根,诛连九族啊?” “那…… “因为这些状况,真正担心的人是利州州首,他也许可以动用官府力量去镇压,可是此次只要一经闹起百姓都是知道他和刘永旦的关系的,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我们再下点猛药,到时他就不得不干预刘永旦了,听说这州守自诩是一个清官,那就再查查这州守身旁有什么出谋划策的人。” “公子想要这个人吹风。” 冷玉翎点点头,“碰到事儿总要找人商量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帮他出主意,他可高兴来不及呢,这个人若是爱财便给他财,若是爱色便给他色,若是个正派人,那更好,恐怕他也正等着这样一个机会。” 冷云和尚之信对视一眼,“公子好计……” “不过,我们还可以多找一个人。”尚之信微微一笑,“那州守有一爱女,倒是颇通情理,为人乐善好施,倒是可以请她帮忙。” “如此甚好,之信此事我不想拖上冷梅宫,暗里行事。” 尚之信点点头,“公子,您真是让我佩服,这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真上策。” 冷玉翎笑笑,“我们是江湖人,可是也没必要动不动手染鲜血,特别是对付这种卑鄙之人,更是不值得自己动手。” 冷玉翎低头亲亲冷云岫的小脸,“云岫你说对吗?” 冷云岫抬头看看冷玉翎,清澈的双眼满满都是冷玉翎的样子。 算计 折梅流香 第二卷 算计 冷玉翎还是着了凉,一身水湿在大冬天回客栈,虽然坐了马车可是还是冻得不轻,被冷云强压着灌了两碗热汤,才缓和了点。 两个小家伙围在冷玉翎身旁,冷玉翎便让他们都上了床和自己窝在被窝里。 邱若萌对那小家伙极好,才一天功夫就把那小家伙里里外外换了个干净,穿上锦衣华服人就又添显几分贵气,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还是不愿说话。 冷玉翎把他抱在怀里,拿着糕点喂他,小家伙先前还是认生,可是冷玉翎本来就是容易让人信任的人,没多久便不再害怕了,安心的呆在冷玉翎怀里吃东西。 邱若萌便在一旁默默看着,眼中含着淡淡笑意。 “小家伙你叫什么呀?”冷玉翎轻轻捏捏小孩儿的鼻子,小家伙望了一眼冷玉翎,小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我叫……云岫!”低低柔柔的嗓音分外好听。 邱若萌眼睛蓦然一亮,却又瘪瘪嘴,“还是干爹厉害,我问了半天他都不肯开口,干爹一问他就说了。” 云岫看了一眼邱若萌,便又抬头望着冷玉翎,冷玉翎怜爱的亲亲他的小脸,“云岫……好名字,那你姓什么呢?” 云岫轻轻摇摇他的小脑袋,冷玉翎蹙起眉头,“没有姓,每个人都有姓,你没有吗?” 云岫摇摇头,“娘……没说过。”看他眼中有着一丝难过,冷玉翎心想这孩子一定是想起自己死去的娘,便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好吧,小云岫,从今以后就跟着萌哥哥一起读书识字,这里以后就是小云岫的家,好不好?” 云岫垂下睫毛,轻轻点点头。 “好啊,公子你这么喜欢孩子,这小云岫又长得这么可爱,不如公子也收他作义子吧。”小兰递给冷玉翎一张手帕让他擦手。 冷玉翎心头一喜,这孩子他也喜爱的紧,看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眸望着自己,真是从心底里喜欢,似乎不同于对小萌的爱怜,他对云岫就是满心的疼,满心的爱,似乎…… 邱若萌也开心的抓着冷玉翎的衣角,“是啊,干爹……反正云岫?也没有亲人了,你便收了他吧。” 冷玉翎看着怀里小人儿,笑弯了眼,“小云岫……你愿意喊叔叔一声爹爹吗?” 云岫望着冷玉翎,微微低下头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爹……爹爹。” 冷玉翎哈哈一笑,“好啊,我冷玉翎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邱若萌瞪了一眼冷玉翎,“干爹,你什么意思啊,小萌不是你的儿子吗?” 冷玉翎拍了一下邱若萌,“臭小子,你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还有一个爹呢。可云岫不一样,他会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又对着云岫笑道,“不过以后你不能喊我爹,我要你喊我爸爸。” 屋中之人皆是一愣,邱若盟好奇的看着冷玉翎,“干爹,什么是……爸爸?” “就是比爹爹更亲的称呼。” 是啊,是比爹爹更亲的称呼,只有这个称呼才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些东西属于他,只有这个称呼才是那个时代有的。 算是一种追忆吧…… 冷玉翎看着云岫的眼中现出一丝伤感来。 小兰望了一眼冷玉翎,“公子……” 冷玉翎笑了笑,望着小云岫,“云岫可以这么喊我吗?” 云岫点点头,“爸爸……” 冷玉翎开心的一把将云岫紧紧抱在怀里,“冷云岫,以后你就叫冷云岫。” 他正在高兴,冷云便推门进来,看到冷玉翎正高兴的抱着云岫大笑,也是微微一笑,这个宫主着实对孩子有不同一般的爱心和耐心啊。 “云,你快看,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啊……” “怎么,宫主收了这小孩做义子吗?” “不,是我的儿子。”冷玉翎笑着亲了亲小云岫。 冷云摇摇头,“公子,京武镖局的赵贺元来访。” 冷玉翎轻轻一笑,终于还是来了吗? 冷云又看了一眼冷玉翎,“流星门乔玫心来访。” 冷玉翎一愣,“啊,她也来了……” “还不止他们,还有利州首富刘永旦也打听了公子的住处,专程来访。” 冷玉翎眨眨眼,“他?我不认识他呀。” 冷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小心他吧,这人不安好心哪。” 邱若萌也担心起来,那日那刘管家要买云岫,被他搅了,这次来不会是……“干爹,他们来不会是来抢云岫的吧?” 怀里的小家伙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抓紧冷玉翎的衣服。 冷玉翎安抚的拍拍他,虽然不至于是为了云岫,可也脱不了关系吧。 “还有……” 冷玉翎一惊,“还有……还有什么人?” “公子可还记得那日所闻关于刘永旦收地的事,不知怎得那些百姓找到我们,说要您帮帮他们。” 这下冷玉翎更是奇怪了,“找我……我能做什么?他们若是不愿意大可到官府……喔,对了这利州州首是刘永旦的亲戚……怕是告了也没用。” 冷云点点头。 “可是……他们是商量好的吗?干嘛一起来啊。”冷玉翎一边说着一边从**下来,身上还是有些沉重。 小兰把衣服拿来,为冷玉翎更衣,小蝶也服侍他洗脸束发。 “这样,告诉那些百姓,让他们明天再来。把赵贺元安排在雅间里,我先去见刘永旦,看他有何贵干。” 冷云点点头,“那乔玫心呢?” 冷玉翎理理长发,“若是我所料不错,正是那乔玫心出的鬼点子,让那群百姓找上我们的,不必理会她。” 冷云点点头。 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云岫,帮他把被子拉好,“小萌,你带着云岫,困了就睡一会儿,要是出去,记得一定穿好衣服。” 冷云不禁摇摇头,邱若萌翻个白眼,“真啰嗦……” 冷玉翎瞪他一眼,“臭小子。” 刘永旦一个胖子。 这是冷玉翎见到刘永旦的第一印象,三十来岁的年纪,其貌不扬。一身华贵的衣装紧紧包裹着他满是肥油的肚子,一颗指肚般大小的红宝石显示着主人财气。 也许是冷玉翎本来就对刘永旦没有好印象,所以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完全过滤他说的所有话,不过倒是明白刘永旦的来意了。 想要结识他这个年轻貌美…… 啊……不对,那是对姑娘的称呼,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色眯眯的盯着我看,冷玉翎心里冷笑,脸上却显出一个极美的笑容来,刘永旦眼神一呆。 冷云微微眯起眼,萧杀的气息无形的散发出来,冷玉翎看他一眼,冲他眨个眼,冷云跟在冷玉翎身旁多时,早知他的脾气,他往往不发火,如果生气才真正会笑成这般。 迷惑……冷玉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 “冷公子气色不佳,这里有上好补品冷公子拿去好好补补身子,算是刘某一些心意。”刘永旦一双贪婪的眼睛盯视着冷玉翎,冷玉翎被他一看便觉得浑身都被蛇爬过一般,说不出的恶心。 冷玉翎生平最怕两样东西,高空和软体动物,这要归结他五岁时的遭遇。 一场大火夺走了他的双亲,他的父亲为了救他,用绳子吊着他把他从七楼向下放,可是绳子松扣,却勒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被勒得窒息。 等他醒来时……一切都没了,从此怕高怕一切软软细细的东西…… “刘老爷如此厚待,冷某愧不敢当啊。” “唉,你别跟我客气,刘某生平最爱结交朋友,今日得遇冷公子也是我们的的缘分,等冷公子身体好些,请到东城夏华园做客。” 冷玉翎笑笑,“好……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去。” 刘永旦愣了一下,看着冷玉翎含笑的眼眸,“冷公子……” “喔,我是说在走之前……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永旦高兴的点点头,又望了一眼冷玉翎,“那……冷公了……刘某就敬待尊驾了。” 冷玉翎点点头,看着刘永旦含着期待离去的背影,“之信?” “公子。” “听说城东刘永旦手头有片空地,咱们要买他不卖是不是?” 尚之信望了一眼冷玉翎,“是的,公子,那片地正合盖个园子,倚山旁水风景甚好,刘永旦一直荒废着,却是不管出多少钱也不卖。”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回他一定会卖。” 尚之信一愣,“公子的意思……” “去给刘永旦送封信,就说我冷玉翎觉着城东那片地不错,有意买了建宅子定居此地。” 冷云呆了一下,“公子……你何需如此……” 冷玉翎哈哈一笑,“你是想说我何需……出卖姿色?” 冷云慌忙低下头来,“属下不敢。” 冷玉翎抬眼望了一眼人头攒动的闹市,“再过两天土地易主,又麻烦了。” 尚之信和冷云对视一眼,“公子的意思是……” 冷玉翎笑笑,“那些百姓我还是不见了,之信你派个机灵的人去,看看他们之中可有文章精彩的人。” “公子要帮他们?” 冷玉翎歪头望了一眼,门口打开一个小缝,两颗小脑袋露在那里,微微一笑,“小萌,云岫躲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门打开,邱若萌牵着云岫的手走了进来,“干爹……” 冷玉翎拍拍他的小脸,把云岫抱上膝,“你们两个怎么跑出来了?” 邱若萌看了一眼云岫,“我们来看看那刘永旦来干什么?”说到这儿,一脸不高兴,“干爹,你干嘛给那刘永旦好脸色,如此恶人就该一刀杀了。” 冷玉翎瞪他一眼,“小小年纪,张口便是打杀,你要记着世间之事可以有很多办法解决,杀人是最笨的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 邱若萌冷哼一声,“那多麻烦。” “麻烦?”冷玉翎摇摇头,“动动你的脑筋,小小年纪整天只知道练武,长大后也只是个小武痴。” 邱若萌白了冷玉翎一眼,却看到云岫一双乌黑的眼眸正看着自己,仿佛也是极不赞同他一般,让他心里一阵难受。 “那……那干爹,要怎么对付他。” 冷玉翎轻轻摸了摸怀中小人的小脸,“怎么做,用计呀。像刘永旦这种人,杀了他都是便宜了他,这种人仗着有钱有势欺压良民,还干出那些子荒唐事,怎能轻易饶他。” 尚之信看了一眼冷玉翎,“公子让我找会写文章的人,到底……” “这刘永旦在利州摆明了是和利州州守官商勾结,他有峙无恐,我们就先去他的势,他在利州横行数年,早已引起民怨,只是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愤而反抗,这便是个好机会。 找个会写文章的人将他们的处境和刘永旦的恶行全写出来,贴遍大街小巷,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刘永旦的恶行,一定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心,刘永旦强行收地,一定会遭到百姓的反抗。 如今多延和台宣国国势正紧,利州是何其重要的地方,一旦产生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你要……”看冷云一脸紧张,冷玉翎真是哭笑不得,“你以为我要造反吗?我不怕被拨草除根,诛连九族啊?” “那…… “因为这些状况,真正担心的人是利州州首,他也许可以动用官府力量去镇压,可是此次只要一经闹起百姓都是知道他和刘永旦的关系的,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我们再下点猛药,到时他就不得不干预刘永旦了,听说这州守自诩是一个清官,那就再查查这州守身旁有什么出谋划策的人。” “公子想要这个人吹风。” 冷玉翎点点头,“碰到事儿总要找人商量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帮他出主意,他可高兴来不及呢,这个人若是爱财便给他财,若是爱色便给他色,若是个正派人,那更好,恐怕他也正等着这样一个机会。” 冷云和尚之信对视一眼,“公子好计……” “不过,我们还可以多找一个人。”尚之信微微一笑,“那州守有一爱女,倒是颇通情理,为人乐善好施,倒是可以请她帮忙。” “如此甚好,之信此事我不想拖上冷梅宫,暗里行事。” 尚之信点点头,“公子,您真是让我佩服,这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真上策。” 冷玉翎笑笑,“我们是江湖人,可是也没必要动不动手染鲜血,特别是对付这种卑鄙之人,更是不值得自己动手。” 冷玉翎低头亲亲冷云岫的小脸,“云岫你说对吗?” 冷云岫抬头看看冷玉翎,清澈的双眼满满都是冷玉翎的样子。 贵公子 折梅流香 贵公子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赵贺元一见冷玉翎倒头便拜,冷玉翎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赵爷你这是何意啊?” 赵贺元满脸焦急,“冷宫主,请您一定要帮帮在下呀,在下一家的性命可都在您手里了。” 冷玉翎吃了一惊,“赵爷,您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冷玉翎把赵贺元扶起坐下,也在一旁坐下,“赵爷,到底出了什么事,看您急的。” “唉,听闻冷宫主来到利州,赵某便马不停蹄赶来利州,就是为了求冷宫主帮我这个忙啊。” “赵爷到底遇到什么事,尽管直说,玉翎若是能帮,定当尽力而为。” 赵贺元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一叹,“此事说起来也是小儿惹出来的祸。月前,小儿年轻气少,和几个江湖朋友在酒楼与天地教的人起了冲突,小儿失手将天地教宁州总坛坛主之子给杀了,三天内和小儿一起惹祸的人全部被天地教给杀了,唯独犬儿……他们一直没有动手,可是我们京武镖局的人却是不能离开镖局一步,出去一个杀一个……我正好不在家中,听闻此事思来想去只有冷宫主能帮我这个忙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心里思量……这天地教行事果然狠辣,三天之内把惹事的人都杀了,偏偏留下这惹事的主谋,像猫玩耗子一般吊着人心,不许人踏出一步,又不多做动作,让人摸不清意图,整日提心吊胆,岂不是要把人活活逼疯了。 “在下听闻此事,实在求助无门,曾向风雷堡去信希望能得到英堡主的帮助,谁知却是沓无音信,到得此地才知英堡主不在堡内。” 冷玉翎心里发笑,就算英束心不在堡内就不知此事了吗?怕他是全都知道故意不于理会。 风雷堡与天地教势同水火,风雷堡不管还好,若是管了那邱楚水更是咬着不放,好胜之心一起,这京武镖局的下场恐怕更惨。 “冷宫主,在下实在惭愧,听闻冷宫主收得天地教教主之子为义子,这才想冷宫主能否……” 冷玉翎在屋中蹁了几步,这是京武镖局与天地教之间的私事,他不好插手。更何况今日所听尽皆赵贺元一面之辞,天地教虽然行事乖张,可是也不代表就无隐情。 “赵爷,死者是个怎样的人?” “这……”赵贺元长叹一口气,“是个十岁的孩子。” 冷玉翎无声的一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赵爷,此事难办。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让我如何说情?” 赵贺元一听急道,“冷宫主求求你,您与那邱教主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连冷宫主都不肯帮我,那么京武镖局上下百口就死路一条了呀。”说着便要向冷玉翎跪下。 冷玉翎连忙把他扶起,“赵爷你且莫如此,玉翎受之不起啊。” “冷宫主,请你一定要帮上一帮,只要冷宫主肯帮赵某,不论什么条件赵某都肯答应,请冷宫主一定要救我京武全门啊。” 赵贺元焦急不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冷玉翎揉揉额头,“赵爷,此事容我想想,你先回吧。” “冷宫主等不得呀,京武镖局上下已被困月余,到时就算不被他们杀死,也要活活饿死呀。” 冷玉翎轻叹一声,“赵爷,我知你心急,可是此事急也没用,我总得想个办法,而且……我和天地教虽有来往,但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可以干涉教务的地步。你京武镖局杀人家一个十岁孩童本就理亏,况且我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呀,你且回去,容我想想。” 赵贺元还想说些什么,终还是没说什么告辞离去。 “公子,你要管这闲事?” 冷玉翎摇摇头,“不管此事因何而起,已成事实,实不该再多伤人命了,况且天地教已杀了那么多人,这事儿——该了了。” 可是……冷玉翎又皱起眉头,前两天才刚和邱楚水发生过那事儿,恐怕那家伙回过味来正气着呢,现在去找他恐怕办不成事儿啊…… 一边想着一边踱出门去。 “干爹?”邱若萌牵着云岫走过来,“干爹,都午时了,云岫饿了。” 看到云岫,冷玉翎的心情便好了起来,上前将他抱起来,“云岫,怎么不叫爸爸?” 云岫看了他一眼,羞涩的勾起嘴角,“……爸爸,云岫……云岫饿了。” “真是乖孩子。”冷玉翎亲亲云岫,又牵上邱若萌,“好,爸爸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云岫点点头,伸手圈上冷玉翎的脖子。 冷玉翎带着两人来到城中最好的酒楼,他对于孩子的宠爱是尽人皆知的,为了孩子他什么都不在意,所以只他们三人也要了满满一桌饭菜,他让冷云一起吃,可冷云却是坚持不肯,只和随从一起坐在别的桌上。 冷玉翎知他这人固执的要命,也不强迫他,便父子三人一起用饭,说是用钣,倒不如说是冷玉翎侍候两个小家伙用饭,就别提他有多忙了,一会剥壳,一会挑刺,直看得冷云直摇头。 一行走进酒楼的人引起了冷云的注意,这酒楼是利州最好的酒楼,里面酒菜尽皆价格不菲,来的人也不是一般百姓。 这进来的六人,衣着看似平凡,却掩不住一身的贵气,特别是那走在中间的男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不容人侵犯的气息。 就连身旁走的那四人也都不简单,看似随意却是将那人保护的周周到到,一个个沉稳低调,若不是训练有素哪能如此。 看来那人到了…… 冷云叹口气,今年这是怎么了,离邸珰山之约还有几月,这利州就这么热闹了,先是一堡一教一宫当齐,现在连东陵王也到了,这闻风而来的人更是越来越多,难到这邸珰山大会要提前吗? 冷云抿口茶,就算提前……人也算到齐了…… 冷云没有看错,来人正是台宣皇子东陵王尹天晖。 冷玉翎只顾着逗着两个小孩儿玩儿,哪顾得上别人对他的打量,更是没有注意尹天晖的到来,冷云走到冷玉翎身边,对着冷玉翎低语几句。 冷玉翎微微一惊,猛然抬头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双审视的眼,似乎要把人看个通透,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犀利的眼神,竟然让他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尹天晖走到冷玉翎面前,“是冷宫主吗?” 冷玉翎站起身来,淡淡一笑,“尹公子——请!” 尹天晖眼中亮光一闪,在一旁坐下,在他身旁跟着一个白衣书生,一脸温和笑意,“见过冷宫主。” 冷玉翎笑笑,“不必客气,请坐。” 尹天晖望了眼邱若萌和云岫,“他们谁是你的儿子。” “都是。” “喔?我曾听闻冷宫主收了天地教教主之子,应该是一个呀。” 冷玉翎轻轻一笑,“没错,他便是小萌。”冷玉翎看了一眼邱若萌,“小萌怎么不行礼呀,云岫你也要行礼呀。” 云岫看了眼冷玉翎跳下椅子和邱若萌一起行了礼,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人,所以只行礼也不叫人,冷玉翎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孩子是我新收的孩子,云岫。” “请尹公子不要介意,这两孩子性子淡,平时和我在一起时也不多话。” “不碍。”尹天晖瞟了一眼邱若萌,邱若萌也正看着他,这倒是个胆大的小子,他还从没见过可以直视他的孩子。 “爸爸,你吃。”云岫举着小手,手中拿着剥好的虾子,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了他油乎乎的小手中的虾子,拿了帕子帮他把小手擦干净,“云岫乖,自己吃。” 尹天晖一直默默注视着冷玉翎的一举一动,他不明白这个在他的情报中两年创造无数财富的人,这个可以发明出无数人为之疯狂的蹴鞠运动的人,这个在江湖上争议巨大的人就是这样一个眼神清澈,笑容淡定从容,不会嫌弃孩子手脏而一口吃下虾子的少年。 “爸爸……他为什么这么喊你。” “爸爸和爹爹是一样的意思,随他喊吧。”宠溺的揉揉云岫的短发。 “这孩子若说是冷宫主的亲生儿子也不为过,你们的相貌倒是满相似的。”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呢。尹公子也是为邸珰山之约而来?” 尹天晖勾起嘴角,“来凑个热闹,这可是武林盛事,三年一次,不来可惜。” 冷玉翎点点头,“我没有参加过,也很期待,不过听说武林之人来这里争排名,都是可以得到礼物的,而且都是旷世奇珍,尹公子也有兴趣吗?” 尹天晖一双虎目扫过冷玉翎,“旷世奇珍?比琥珀……还要珍贵?” 冷玉翎愣了一下,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既然是武林大会,那奖品少不了什么名剑呀,秘笈呀,还有什么一下可以增长几十年功力的灵丹妙药吧。”冷玉翎淡淡的笑着,完全一付和朋友聊天的轻松模样,尹天晖淡淡一笑,拿起桌上小杯自倒了一杯茶水。 “冷宫主倒是知道的清楚,果然神通广大。” 冷玉翎又是一愣,“我胡说的,你还当真了。” “胡说?”尹天晖眼神一沉,看到冷玉翎眼含诧异,垂下眼来,“还不曾有人敢在我面前胡说。” 冷玉翎挑挑眉,不再多话,却又笑着摇了摇头。 尹天晖微微眯起眼,“你笑什么?” 冷玉翎看了一眼,“尹公子很严肃啊,虽然在下与公子初次见面,也无甚么交情,不过既然坐到酒桌上就请尹公子别把神经绷那么紧,放松些……时时紧绷着不累吗?” 尹天晖望着冷玉翎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光,“冷宫主以为可以看透在下?” 冷玉翎看他时时防备,句句试探,想这些长年在深宫中生存的人戒备之心甚重,自己又何必去招惹事非,一时…… 唉……难道还要认他做兄弟不成…… 如果算起来,他真的应该是自己的兄弟吧。 冷玉翎的…… 摇头笑笑,“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谁又能把谁看得清楚呢,是冷某妄语了。” 尹天晖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弯,心里反而有些失望,“怎么,你怕?” “小贼怕衙差,秀才怕遇兵,我一不作奸犯科,二是本善良民,与尹公子素无交情,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尹天晖凝视望他一眼,站起身来,“告辞。” “好走。” 见他离去,冷玉翎舒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只是来凑热闹?凑热闹会比国家大家还重要吗? “云,让我们的人离他远点。” 冷云点点头,“不知他来此有何贵干。” 冷玉翎轻轻一笑,“绝不是凑热闹这么简单。” “那……” “静观其变。” 不过,这利州倒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奸情上 奸情(上) 没两天,冷玉翎便收到刘永旦发来的帖子,说是请他去赏雪,特意举办了一个茶会,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打听来的情况竟是连英束心也被请了。 冷玉翎想了想,欣然前往,这可是刘永旦最后的灿烂的,况且他也想去见识一下这利州首富的排场。 可是场面有些失望,在一座颇为雄伟的宅子里聚集不少被刘永旦请来的客人,大多数人都是商贾富贵,其中也有不少江湖人士做他的护卫。 看来刘永旦说的没错他还真是爱交朋友,这利州第一首富竟也学起孟尝君养起食客来了,看来不太好对付呀。 见到冷玉翎,刘永旦显得极为高兴,拉着他给这个介绍给那个引见,忙得不亦乐乎,脸上一直代着大大的笑容,像是炫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拉着冷玉翎满场跑,完全不和冷玉翎客气,像是已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冷玉翎本就是个出众的人物,又温和谦恭很快便赢得众人的赏识,只是看他的眼神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最后刘永旦还让冷玉翎坐了上位,竟是和自己平起平座的位置,冷玉翎冲着冷云一挑眉,抬眼间英束心也走了进来,冷玉翎愣了一下他以为英束心一定不会来的,难道…… 风雷堡的生意遍布全国,难免会和刘永旦有生意来往,自己这两天正在算计刘永旦不会影响他的生意吧,是不是找机会给英束心通个气。 见到英束心刘永旦立马迎了过来,看来英束心在刘永旦心目中确实很有地位,可是上座刘永旦脑子一热已拉了冷玉翎坐,可是英束心的江湖地位也是不容人怠慢,一时间刘永旦脸上显出难色来,为了英束心的座位问题。 若让英束心坐在下首,难免不妥,可是冷玉翎已经坐下总不能让他再站进来,更何况他恨不得把冷玉翎抱在怀里,现在更是想尽办法讨好他,怎能惹他不开心。 冷玉翎看出他的犹豫,站起身来迎向英束心,“英堡主,你也来了。” 英束心打量他一眼,轻轻点点头,“冷宫主,你先来了。” “堡主请上座。”冷玉翎伸手相请,英束心看了一眼上座的位置,他进来时已经看到冷玉翎坐在那里,现在却主动让位给他,英束心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空位,“我们坐那里吧。” 我们?冷玉翎顿了一下,笑起来,“好啊……” 刘永旦一见忙道,“两位都是名动江湖的人物,实在怠慢了。” “刘老爷不必客气,我们自在就好。”说着忙拉着英束心逃也似的离开,英束心看了一眼情急的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刘永旦,眼神一寒。 这种场合,他可以随便打发个人来,何须自己亲自出马,只是听说这刘永旦打上了冷玉翎的主意,心里就气得恨不能杀了刘永旦,而这次冷玉翎又被邀前来他才坐不住的前来,没想到这刘永旦也这么大敢,明知冷玉翎不是个简单人物,可是看着冷玉翎的眼神却是如此猥琐。 真是可恶…… “在想什么?”冷玉翎看英束心眼神冰寒,脸上更是如笼三尺寒霜,不知他为何如此,不禁担心起来。 英束心看他一眼,心里还是不舒服,“为何要来?” 冷玉翎眼睛一转,“你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 英束心心中一动,忙低下头来。 看他又不说话,冷玉翎也不逼他,“对了,英堡主可是与这刘永旦有生意来往?” “有些。” 冷玉翎看看他,低下头咬住唇,“那如果……” “你想怎么做都没有关系,不必理会我。” 冷玉翎嘿嘿一笑,“英堡主多虑了,我可没打算要做什么哟。” 英束心不说话,冷玉翎却是安了心,端了茶碗喝了一口,满口留香“茶不错。” 说是赏雪,其实只是院中栽了几颗梅树,下雪后雪压梅枝,梅花显得更加娇艳,未到树下已有暗香浮动。 园子修的精致,景色倒也不错,可是看惯了千梅谷的大片梅林,这里的梅树就太瞧不上眼了。 英束心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和冷玉翎坐了一会儿倒是都没话说。看着刘永旦忙得不可开交,与人谈笑风声也不忘时不时瞟冷玉翎一眼。 冷玉翎实在觉得烦闷,与英束心打个招呼带着冷云转身向后花园走去,与其和一群人在那里胡说八道还不如自己在这园子里走走。 英束心看他离去,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叶。 听说他很喜欢喝茶,看来不错,进来这以久不见有什么东西入了他眼,只是喝这极品云顶秀时露出一抹真心笑意。 冷玉翎避了人多的地方尽往人少的地方少,宅中家丁不少却也没人拦他,任他随意走动,想来也是刘永旦吩咐下来的。 “公子累了吗?坐下歇歇。” “云,我渴了,你去给我要壶热茶好吗?” “可是公子,在他的地盘上,我还是不要离开你的好。”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他不敢对我怎样。” 冷云点点头。 抬头看看不远处有个亭台,便向那里走去。突然一阵隐约的女子哭声慢慢靠近,伴随着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冷玉翎微微感到奇怪,也不知为何他不想这两人看见他,左右看了一眼转向一边的亭台之下,稍高的石台正好可以隐去他单薄的身形。 那嘤嘤的哭声慢慢向这边靠近,冷玉翎微微皱眉,他可不是有意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 有些鬼使神差的…… 一只素白的手突然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冷玉翎吃了一惊,差点冲口而出的惊叫被一只手捂住,抬眼间便望进一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当然那笑容绝对绝对刺眼带着微微的捉弄。 邱楚水?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他疑惑的同时,邱楚水似乎想开口问他什么,而那对男女也正好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冷玉翎也伸手一勾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邱楚水愣了一下,当他来勾自己脖子时就差点运功震飞他,可是不知为何却没那么做,反而任由他勾着自己的身体靠在了石壁上,还用一只手捂在自己的嘴上。 这是谁也不敢对他做的事,而这个冷玉翎…… 冷玉翎对他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不但没有什么火力反而像是抛了一记媚眼。 自上次捉弄他到现在已有几天,看来他没放在心上,略微安心一些。 邱楚水不觉禁看愣了,冷玉翎却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更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虽然两人都是蹲着,可是由于冷玉翎刚才是勾着邱楚水的脖子把他拉过来的,所以……相当于邱楚水是靠在冷玉翎怀里的,而冷玉翎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环着他的脖子,姿势更是暧昧极了。 阵阵清冽的梅香逸入邱楚水的感官,他竟也没有感觉他们姿势的怪异。 “威哥,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嫁给那姓冷的。” 冷玉翎眉头微微一跳,姓冷的……邱楚水也把目光转向了他。 “你不说那姓冷的回不来了吗?怎的失踪了三年他出现了还是那样一副模样,我……”女子哭的伤心,冷玉翎甚至可以想像她犁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秋妹,你何必如此伤心,那冷玉翎好歹也是一宫之主,虽然前些年冷梅宫的势力大不如前,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冷梅宫再不济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你嫁给他不算吃亏呀。”低沉的嗓音带着难以言表的深沉,却是极为悦耳的。 “更何况这两年来冷梅宫声名雀躁,已经非同往日了,你嫁过去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宫主夫人。” 不过冷玉翎已经确定了这女子口中的‘姓冷的’正是自己,那她……正是和自己有婚约的庄满秋,她一定是和庄仁伯一起来的,看来她对自己不是很满意啊……可是这个男人是谁…… 而庄满秋怎么会在这里……庄仁伯也到了吗? 正自想着,只感到手心一麻,他立时转头向一边看去,只见邱楚水眼中含着笑意,冷玉翎却立时红了一张脸,手上又传来湿湿麻麻的触感受,冷玉翎感觉心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说不出的酥痒。 邱楚水也不想自己竟会做出这种举动来,这无疑是挑逗……对!他在挑逗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前两天刚调戏过自己的……手上突然一痛。 邱楚水眉头一挑,冷玉翎竟敢咬他,眼中现出寒光,瞪着身旁满眼得意的冷玉翎,可是两人的注意力还是被不远处的两人的谈话所吸引。 只听那男子似乎有些不耐了,“秋妹,你与那冷玉翎是有婚约的。” “可是,威哥你明明知道小妹的心意,小妹断不会……” 男子轻轻一叹,显得语重心长,“秋妹,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你忘了我们的计划,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正好可以到他身边去,不许你坏我的计划。” 女子又啜泣起来,“威哥,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为了你那计划要把我送到那病鬼身边去,江湖传闻那冷玉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鬼。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冷玉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邱楚水,她说我是病鬼? 邱楚水肯定的点点头,她还真了解你…… 男子沉默了半晌,“秋妹,我又怎么不知你对我的一片心意,可是男儿志在四方,我也想让你风风光光的跟着我,可是我怎能只顾儿女私情,况且我又有何本事去阻止你和冷玉翎的婚事,这婚约是你爹定的,我只有做地更好才能让你爹心甘情愿的把你嫁给我,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 “威哥……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难道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吧。” “秋妹你太单纯了,台宣国就这么大我们能到哪里去,更何况我不能走,算了,你全当我没说过,你不帮我我也不会怪你。” “威哥……”凄凄切切的哭声惹人怜惜,可是冷玉翎保证不管这女子有怎样哀婉的样子,也不会打动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心中的叹息化成淡淡的怅惆,却发现手中一疼,不禁抬眼看去,邱楚水那双明丽的凤眸含着浓浓的不满,又带着一丝不快,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那种神情…… 似乎在嘲笑他,又似乎在替他愤恨…… 不过……手上真的很痛,冷玉翎心里却感到有丝好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先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与别人有私情,现在更是和一个男人…… 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邱楚水竟安安稳稳的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冷玉翎恼怒的瞪他一眼,伸手揪住邱楚水的耳朵,想把他拉离自己的肩膀,邱楚水疼得眦起牙来,不得不离开他的肩膀。 其实以邱楚水的功夫多少个冷玉翎也无法对他做出这种事来,可是他就是不想用武力来压制冷玉翎,而冷玉翎给他的感觉也是那么的自然轻松,即使俩人都是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在互相牵制,却没有一丝不悦,这样的情形若是被他的属下看到恐怕会跌掉下巴。 一手捂住冷玉翎的嘴,一只手也不闲着,伸指便在冷玉翎光洁的额头上一弹,虽然用劲不大,却让冷玉翎闷哼了一声,这声轻响却是惊动了一旁的两人。 “什么人?”男子的声音响起,冷玉翎浑身一震,邱楚水却是丝毫的不以为意,正当那男子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时,又一道声音加了进来。 “展公子。” 奸情下 □(下) 英束心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望了一眼展城威,“我以为没人在这里,想来走走,不想……”眼睛瞟向展城威身后的庄满秋。 展城威脸色微变,“原来是英堡主,请别误会,我也觉得前面实在有些气闷,所以想到后面走走,没想到在这儿碰到庄小姐,所以聊了几句。” “我怎么会误会呢,我不是也走到这儿了吗?那……不打扰了。” 展城威一见忙说道,“不打扰,我也要告辞了,英堡主请便。”说着向庄满秋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庄满秋有些敬畏的向英束心行了一礼,也慢慢离去。 英束心站了半晌,向冷玉翎和邱楚水所处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的说,“出来吧。” 冷玉翎和邱楚水对望一眼,双双放下手来,冷玉翎瞪了一眼邱楚水缓缓站起身来,却是让英束心愣了一下。 他知道冷玉翎藏在那里,因为他身上那股让他日思夜想的清幽梅香,可是邱楚水是什么时候也躲在那里的,和冷玉翎一起。 不自觉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而冷玉翎也是暗暗尴尬,没想到今天这事儿连英束心也知道了,他们俩一个号称天下第一大堡的堡主,另一个被为称为邪魔歪道的邱楚水,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不由的干笑了一下,看在英束心眼里却是极为刺眼。 他一定很难过吧……自己的未婚妻子竟然……眼中不自觉的燃起一股怒火,想杀了那展城武,他让冷玉翎难堪,也让他蒙羞…… 冷玉翎动了一下却是浑身一软,轻呼了一声身子向一边倒去,邱楚水一愣忙伸手去扶,没想到英束心竟用惊人的速度一下跃到冷玉翎身旁,俩人同时扶住身体不稳的冷玉翎。 冷玉翎呆了一下低头看着手臂上两只搀扶的大手,猛得抬头望着邱楚水又望向英束心。 而邱楚水和英束心也互瞪着,各不相让。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三间人之间流淌。 “我……我腿麻了。”冷玉翎试着在三人之间制造些声音,这种静默为什么让他感觉那么诡异。 邱楚水长眉一挑又是一惯的张扬与不屑的神色,“我以为你是被气晕了,只要你开口我帮你把那奸夫□杀了。” 冷玉翎鄂了一下,随后向英束心身旁靠了一下,这个轻微的举动让邱楚水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不悦起来。 “多谢邱教主,在下怎么敢劳您大驾。再说,**本是人之常情,他们若是两情相悦也不是件坏事。” “是吗?”邱楚水冷哼一声,望着冷玉翎那丝毫没有异样的神情,不禁微微皱眉。 听那展城威的口气明明对冷玉翎有所图谋,他会怎么办呢?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英束心不想再呆在这里,望了一眼冷玉翎的腿,“能走吗?” 冷玉翎脸微微一红,试着挪了一下步子,眉头微微一蹙,刚才蹲的时间太长,猛的站起来竟是一时缓不过来,只得紧抓着英束心的衣袖才能稳住身体。 英束心看他一眼,“我带你回去。”在冷玉翎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俯身将他横抱起来,冷玉翎和邱楚水都是吃了一惊。 英束心却是看也不看邱楚水抱着冷玉翎就走,身后的邱楚水愣了一下,脸上显出沉思的表情,而后就被一种更为深思的神情替代,又现出一丝恼怒,就这样脸色变换了几次,负手离去。 冷玉翎窝在英束心怀里,不敢抬头看英束心,有些无措的手指只是抓紧了他的玉扇。 而英束心一颗心也犹如雷鼓,当时自己只想让冷玉翎离那邱楚水远一些,自己是个极能收敛情绪的人,可是这对冷玉翎没有办法,他一直都知道,看到邱楚水触碰冷玉翎就是让他极端的不悦,想赶快带他离开,一刻也不留。 今天见他一人离开会场心就随着他去了,找了个借口追着他出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玉翎他…… 不敢低头看他,怕见他难过悲愤的神情…… “宫主……”冷云的声音带着些些诧异,英束心停下脚步,冷玉翎望了一眼冷云,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英束心迟疑了一下把冷玉翎交给冷云,有些不舍,“冷宫主他腿不舒服,先带他回去休息吧。” 冷云立刻紧张起来,“宫主腿怎么会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笑笑,“冷云不必担心,我很好……”抬头间英束心已经离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冷玉翎微微抿抿嘴唇,在冷云耳边轻声交待了些事。 “公子让我们查的人我们已经有眉目了。” “喔,说说看。” “他是利州商户展家隆的二公子,名叫展城威,今年二十,尚未娶亲。展家隆主要经营药材行,也有几家茶行,家产颇丰。展城威除了有个姐姐外还有一个弟弟,他这姐姐虽是女流之辈,却很是会做生意,家中生意往来她掌控着一半,而他的弟弟是个很有学识的读书人,很得父母欣赏,在家中恐怕最不成器的就是这个二公子了,整日花天酒地,花钱如流水,所以虽为家中长子,展家隆却是没有让他沾手家中的生意。” “展家和庄家是世交,庄小姐和展家公子都很相熟,听说有时也会来展家小住几日,关系很好,生意也多有来往。” 冷玉翎点点头,看来这庄满秋和展城威是日久生情,可是庄满秋还是走了眼,喜欢上这么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以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咦,不对……她是我的未婚妻…… “庄仁伯现在可在利州?” 冷云看他一眼“不在,庄小姐也是前两天才刚到的。” “可是,他们和刘永旦有什么关系,这个你可查到了什么?” “这个是因为展城威和刘永旦素有往来,所以展城威也在被邀之内。” 原来如此,想来是展城威被刘永旦邀请,顺便带着庄满秋一起去的。 而且听他说什么三年前,他知道自己失踪了三年并不奇怪,可是他要打自己什么主意,他又要向自己实行什么计划? “这么说来他只不过是个寻常富家子弟,可有江湖背景?” 冷云皱起眉头,“这倒没听说,公子你为何对此人如此在意,他和庄家……” 冷玉翎淡淡一笑,“派人去探探,看看那展城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公子何不直接把他抓来,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冷玉翎愣了一下,这样做好吗?直接问……不说就用刑,非打到他招为止…… 神经,要他招什么?对啊,他不是有什么计划吗?冷玉翎笑起来,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无安敲门进来,“公子,邱教主送来一件东西,说是送给宫主的礼物。” “什么,礼物?是什么东西?”冷云不解的看着两个属下抬着一个诺大的麻包。 冷玉翎皱皱眉,“怎么看起来像是个人。” 无安解开绳子,麻包里果然装着个人,冷云看了一眼,走到冷玉翎面前,“他就是展城威。” 只见那展城威浑身没有一丝伤痕,可是脸色却极是苍白,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一双眼里尽是惊慌不安。 冷玉翎打量他一眼,今天只听到他的声音,倒是不知道长得也颇为斯文,想了想那邱楚水还真是动作利索,这么快就把人交到他手里,看来是想让出气。 “冷宫主……手下留情……”展城威说话很吃力,似乎每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冷云看了他一眼,看来他被邱楚水修理的很惨,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伤痕,可是邱楚水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会轻易放过他,又望了一眼冷玉翎,今天这是怎么了,宫主查他邱楚水捉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冷玉翎轻轻拿起桌上茶杯,“展公子何出此言,冷某可是什么也没做啊?” “冷宫主,小人知错了,求冷宫主手下留情,赐我解药……” 冷玉翎轻轻一笑,“展公子此话从何说起,你知什么错,我可不明白。” 展城威跪在冷玉翎的面前,神情痛苦又夹杂着无边的恐惧,“小人……小人不该染……” “这个我早已知晓,你不该告诉我别的事吗?” 展城威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玉翎,冷玉翎灿然一笑,“你不如告诉我你对付冷梅宫的计划吧,我很好奇呢。” 冷云一听,脸上也严肃起来,一双眼紧紧盯着展城威。 展城威脸色更白,“宫……宫主……” “怎么,你还想瞒我,看来邱教主下的药太温柔了,你不喜欢,要不要试试我们冷梅宫的灵丹妙药,只是……我怕药性混杂,到时就算有解药也救不了你。” “宫主饶命宫主饶命,小人再也不敢打冷梅宫的主意。” 冷玉翎看他只顾着害怕,这样下去恐怕不会查到他想知道的东西,于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凭你也想杀我,你当我冷梅宫下千百子弟是摆着看的吗?” “不是,不是……”展城威万没想到冷玉翎生起气来也是这般有气势,可是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无安看了一眼,“公子,这种人不吃苦头不会说实话。”说着手掌在展城威肩上一按,竟把他的肩膀卸了下来。 展城威惨叫一声,疼得在屋里打滚,“冷宫主,求求你了,是我不对我只想借用冷梅宫的财力干出一番事业,从没想过要杀宫主啊,冷宫主,你给我胆子我也不敢啊……” 冷玉翎冷笑一声,“此时你自然不敢,若是三年前我失踪没回来……你不是希望我一去不回吗?告诉我你又当如何呀……” “宫主误会了,小人不敢作如此想啊。” “那你倒是如何想的?” “三年前宫主失踪,我以为宫主……所以才……” “哼,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无安给剜了他一只眼睛,若是不说再削掉他一只耳朵……” 展城威本就疼得无法忍受,如若再受此刑还不如让他立时死去,“求求你宫主,饶了我吧。是小人的错,小人再也不敢和庄小姐见面了,再也不敢打冷梅宫的主意了。” 冷云一脸震惊的看着展城威,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他这才明白了冷玉翎为什么会对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费尽周章,原来他竟然…… 冷玉翎看着展城威,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在家中没有地位,所以想借助一切他可以想到的力量来帮自己出人头地,庄满秋爱慕着他,又即将成为冷梅宫的宫主夫人,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难道自己想错落了。 “无安。”冷玉翎示意了一下展城威,无安走上前来接起展城威的的手臂。 “解药明天我会派人送过去,今天的事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庄满秋,你和她该怎样还怎样,不许露出一丝异样。” 展城威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惊,慌忙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冷玉翎鄙视的瞟他一眼,真是没出息,“我说让你怎样你就怎样,你当我给你说笑?” 展城威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 “走吧。” 冷云不解的看着冷玉翎,见展城威离去,忙走进两步,“公子,杀了他。” 冷玉翎看他一脸愤恨,不由的一笑,“干嘛杀他,因为他打冷梅宫的主意?” “自然不是,是因为……” 冷玉翎摇摇头,“云,这件事谁也不许说,特别是宫里的几位长老。” 冷云看了他一眼,轻轻点点头。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雨涵 折梅流香 英雨涵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刘杰曾经有个很小的心愿,便是有一间自己的小屋,屋外有一个小院,可以种种花草,太阳好的时候可以有把躺椅,静静的闭着眼睛晒太阳。 后来有一次被朋友耻笑,说他要求高,以现在社会发展的速度,想要达到他那个水平,非得是百万富翁,而且一个百万还不行。 因为他那套房子的要求就是一别墅,光买得起还不成,你还得赞够物业费,等到真有那一天时,他恐怕也只剩下躺在椅子上哂太阳的力气了。 为什么……老了呗…… 而且这一切的前题还得是他有那个本事。 后来他的愿望就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不要求独门独院,养花种草了,只要不再租出租屋就行了。 没想到还是没能实现便来了这里。 现在他也算家财万贯,一呼百诺了,为何却觉得心累呢……看着手上的两封书信,一封是英束心送来的,一封是邱楚水送来的。 想起这两人,冷玉翎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来杀他的不是别人竟是流霞山庄之人。 邱楚水之所以要杀了整个杀手组织的成员,冷玉翎想了很多。 出于什么原因?害怕英束心查到什么,之所以害怕英束心查也是自己吧,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希望自己和英束心那么接近,宁愿把这条线索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再和自己打个太极。 他亦知道邱楚水一直以后对自己的那点想法,有时也觉得这魔教教主对自己也算善良了。 可他也确实低估了风雷谷的实力,英束心执掌台宣第一堡可不是假的,虽然被邱楚水灭了口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了线索。 流霞山庄——二年前还是江湖上被奉为三门之首,台宣国的名门望族,因为一块玉玲珑,被天地教弄得家破人亡,门下弟子一朝便作鸟雀散,而卢之宁和卢梭则是下落不明,如今已经二年多了,却是沓无音信。 冷玉翎一直知道以卢梭这般城府,怎会甘心就此沉伏,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再出现。 只是没想到,二年过去,他们竟是会从自己下手,看来他是想让冷梅宫和风雷堡为敌,挑起祸端。 只是为了对会冷梅宫? 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而这两年他们父子又在干些什么?是从玉玲珑上找到了什么,有了什么把握才又重出江湖吗? 如果是那样……必定会乱上一番。 无名如今还是下落不明,又是不是卢梭从中作梗呢? 看来一切还是要等到连雨连鸿回来才行,那具尸体是个线索,不知他们是否能顺利请到伊露。 蝶影也一直没有回来…… 冷玉翎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一股寒冷的气息直扑到脸上,冷玉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公子,怎么还不睡?” 冷云在外间也坐下身,轻轻走到里屋,望了一眼与冷玉翎一起睡觉的两个小人儿,走到冷玉翎身前,“在想无名?” 冷玉翎点点头,“云……我有种预感,此次邸珰山之行会有很多麻烦。” “公子是怕卢梭父子做怪?” 冷玉翎轻叹一声,“又何止卢梭……尹天晖,邱楚水都是未定之数,还有那些隐藏在暗里的……唉,江湖地,事非地呀。” 冷云为冷玉翎披上一件厚衣,“我知公子素不喜江湖恩怨,只是……我们身在江湖中怎能不理江湖事,更何况公子这般软心肠,当时你还在喜菱阁时还不是也卷进了事非中。” 冷玉翎轻轻一笑,“是啊,要不怎么有了个闲事公子的绰号,人家的绰号要么威风,要么霸气,最不济事也让人一听生惧,哪像我一点都不威风,这么个绰号让人一听就发笑。” 冷云忍住笑,“那公子还理会赵贺元,这事怕是不那么容易解决,就算保了那京武镖局一门怕也不会落下个好结果,那邱楚水虽然对公子……唉,这事不管最好,免得我们为那赵贺元欠天地教的人情。” 冷玉翎沉默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可是,如果真的不管,那赵贺元一家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吗? “云,去睡吧。让我静一会儿。”冷玉翎靠在窗边望着晴朗的夜空。 冷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现在这条街几乎被冷梅宫和风雷堡给驻守了,里里外外全是两边的人马,英束心对冷玉翎极为关照,虽然以冷梅宫的势力根本不需要风雷堡帮忙,但是冷玉翎却默许了他们的保护,冷云虽然心里极不乐意,可是他不会置疑冷玉翎的任何做法,所以这条街恐怕是整个利州最安全的地方了。 悠悠笛声传来,划破静夜的黑幕,清灵空明畅人胸怀。 冷玉翎抬眼望去,却是找不到吹笛之人,只是觉得在这静夜之中,格外动听。说来惭愧,来到这古代也许经商之道他稍高人一筹,奇思妙想在现代也不过寻常之物,这些平时还能拿来炫耀,可是有些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比方说,吹笛弄箫,吟诗作赋,这古时之人玩的琴棋书画,他是样样不通,当然他还是会一样的,那就是吉它……高中时弹过一段时间,因为是借朋友的,所以所学有限,也只学过一些简单的曲子。 在这儿……恐怕是无用武之地了…… 冷玉翎靠在窗边静静听着,那笛声吹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停下,冷玉翎被冷风吹得冻透了,关上窗心中的烦闷之感也消散不少。 英束心收起笛子,微微垂下头来,“他睡了?” 冯天成看了堡主一眼,“是,冷宫主的窗子黑了,想是已经睡下了。夜深了,堡主也歇息吧。” 英束心在屋中踱了两步,“卢梭父子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暂且没有什么消息,自从邱楚水将那杀手组织灭了之后,就再不见卢之宁出现过,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英束心点点头,“多留意些,这卢梭沉寂了二年突然冒出来不知为了什么?而且一出手便是冲着咱们来,怕是有峙无恐。” 冯天成点点头,“对了堡主,最近一段时间江湖上出现一个门派名为仙霞派,极为神秘,短短时间已经网络了不少好手。只是至今无人得知这仙霞门的掌门人是什么人。” 英束心淡淡一笑,抬头望着朗朗夜空,“有什么打紧,数日后不就一切都见分晓了。” 冷玉翎一直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邱楚水,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到了,而且还是一种极其惨烈的办法。 大早上,冷玉翎就被尚之信抓了公差,说是公差也就是生意上的事,他实在是无法处理才不得不让冷玉翎想办法的。 “公子,这‘窈窕布行’已经开张十来天了,可是却是门庭罗雀,对面的金缕衣却是红红火火,难道真是地方没选对?” 还是……还是这名字没起对…… 这名儿是冷玉翎起的,起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怪了点,可是也没人置疑,可是如今根本没人进来,他便开始到处找原因了。 冷玉翎抱臂在店中走了一圈,而后就站在店中向对面望去。果然如尚之信所说,对面是车水马龙,人潮不断,而这里却是冷冷淡淡连个人影也不见。 这里地处闹市区,按说是个好地方,只因为那金缕衣是个老字号,进去的都是老主户,在这儿生意稳定,门户又大货品齐全,可是也有弊端,金缕衣生意做得时间长,慢慢的将那些老主户抓在手里,就有些飘飘然。 你看看那小伙计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穿着华丽的人就奉承巴结,对穷苦人家就爱理不理。 冷玉翎轻轻摇摇头,“之信,你先说说这布行是准备做什么人的生意。” 尚之信望了一眼对面的布行,“当时看到对面的金缕衣,他们的客人大多是富贵人家,价格又高,我就想开一家给穷人买得的布店,可是……” 冷玉翎笑起来,“这人都爱凑热闹,就是没钱也想进去转转,饱饱眼福也好。” 尚之信还是愁眉难展,“公子你素来多谋,可能想个办法,在这样下去,生意是没法做下去的。”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还不简单?你让人去闻香阁做两桶七珍八宝汤,料下足点,拿到这里来,再拿些小碗,今天布行重新开张。” 尚之信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冷玉翎便让人去取汤,又派人去买了两挂鞭炮,不一会儿便把一切安排妥当,冷玉翎看看时辰,便示意尚之信可以开始,自己则坐到里面静观。 鞭炮一响,自然引起百姓的注意,不一会儿便把布行围了个水泄不通,冷玉翎又吩咐尚之信将那闻香阁的七珍八宝汤免费让进门的百姓品尝,一时间人潮汹涌,门槛几乎被挤破。 尚之信看得目瞪口呆,悄悄向冷主翎翘起大拇指。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招赠汤大推销,在现代被人以各种方式演绎的淋漓尽致,在这儿可是没多少人能想得到。 利用人贪便宜的心态,把人引进店中,货品方面不用担心绝对是真正的物美价兼,重要的是让人知道。 咦……冷玉翎四周望了一圈,和他一起来的邱若盟和云岫怎么没了踪影。 这两个小家伙与冷玉翎和尚之信一起出门,他们两个只顾着说事儿,不觉这两个小的却是自已跑了,虽然不至于出什么事,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随从跑来,“公子,小公子在街上与人闹起来了。” “什么?和什么人?” “风雷堡英堡主的儿子。” 冷玉翎皱下眉头,忙随侍卫一起走了出去,挤过人潮,就看到人群中有两个小身影打在一起,四面是两方的随从,一面自是风雷堡的手下,另一面就是冷梅宫的人。 这是怎么了,老子不和小子也不和,一见面就开打。 “住手。”冷玉翎喊了一声,邱若萌看了冷玉翎一眼,往向攻了一拳,便向后跃去,一手拉过云岫护在身后。 “见过冷宫主。”风雷堡众人向冷玉翎行了一礼,冷玉翎也抱抱拳。 望着邱若萌,“小萌怎么回来,出来就惹事。” 邱若萌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对面的小孩儿,拉着云岫便走,云岫却是挣了他的手,跑到冷玉翎面前,“爸爸……” 冷玉翎抱起他,“云岫不乖,怎么和哥哥一起出来打架。” 云岫委屈的嘟起小嘴,“不是的……不是我……” “不要怪小弟弟,不关他的事。”一个清脆可爱的童音响起,冷主翎愣了一下,这才去看一直被他忽略的小孩,英束心的儿子。 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一身锦衣红丝袄,身披金丝滚毛小披风,脚踏鹿皮小短靴,再配上那机灵可爱的一双笑眼,真是让人一看讨喜。 “您就是冷宫主?” 冷玉翎笑笑,“正是。” “我是英雨涵,我爹是英束心,宫主应该认识吧。”英雨涵笑着向冷玉翎行了一礼,“雨涵见过冷宫主,您做的小玩意可真好玩儿,我都很喜欢,一直想见见冷宫主呢。” 冷玉翎笑起来,这孩子嘴巴像抹了蜜,真会讨人欢心,放下云岫,“云岫叫哥哥。” 云岫还在为冷玉翎错怪他感动委屈,一双眼睛红红的,抿着小嘴儿不吭声。 英雨涵看了他一眼,上前拉住他的小手,“弟弟好漂亮,不要难过了,都是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云岫望了一眼眼前的小哥哥,垂下睫毛,脸上的神色微微好转。 冷玉翎微微一笑,真是个好孩子,又望向邱若萌,却是微微一惊。 第一次在邱若萌眼中看到如此愤恨的神情,瞪着英雨涵的眼神只用讨厌是无法形容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更为强烈的情绪。 到底出了什么事,冷玉翎的眼睛慢慢转到云岫身上。 断指之祸 折梅流香 断指之祸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请问是冷宫主吗?” 冷玉翎回过神来,只见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站在他的面前。 “在下正是,请问……” “在下沈殿风,是金缕衣的东家,素闻冷宫主才思敏捷,智谋过人,今天沈谋算是领教了。”说着回头望望一片热闹非凡的窈窕布行,“冷宫主真是会做生意,沈某自叹不如啊。” “沈老客气了,沈老在这利州城里经商多年,若论行商经验小可就算会耍些小聪明,又怎及得上沈老经验丰富,这才是实打实的东西。” 沈殿风哈哈一笑,“没想到冷宫主是如此谦恭之人,今天能与冷宫主相交也是沈某之兴啊。” “沈老客气了,我也听说沈老在利州颇有商誉,诚实守信童叟无欺,我们门对门做生意,以后还请沈老多多指教,多多关照。” “冷宫主您太客气了,我与冷宫主一见如故,在烟雨楼摆下酒席,不知冷宫主可请赏光?” “这……” “住手,不许你碰他。”邱若萌大喊一声,就又冲上前去,英雨涵也是一脸厌恶,顺手一拉云岫把他护在身后。 “你这讨厌鬼,你是他什么人,他喊我哥哥,我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哼,云岫是干爹的儿子,我们是兄弟,我才是他哥哥,少在这里套近乎。” 英雨涵微微一挑眉,低头看看身旁的云岫,“叫云岫,真是好听的名字,小弟弟长的可爱名字也好听,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魔教之子做哥哥,这点就不好了。” 邱若萌听了脸上一怒,气得踏上两步,“我爹就是魔教教主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不着。”英雨涵白了他一眼,“只是为云岫可惜,有你这么个魔头哥哥,以后云岫一定会被人笑的。” 冷玉翎微微蹙眉,这小家伙倒是颇有心机啊,他瞧出小萌紧张云岫,和小萌对着干,却是从根本打击小萌,不管小萌再怎么争,又怎及得上云岫的想法。只要让云岫讨厌小萌,那小萌自然是败了。 “云岫,你还是说服你爹不要收他为义子了,别认他了,他是魔教孽子,收了他以后你不但会被人笑还会被人瞧不起。” 云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望向邱若萌的眼中尽是不解,邱若萌气得咬紧嘴唇,飞身扑上便又与英雨涵打上,这两个一个是天下第一堡主之子,一个是黑道巨霸之后,虽然年纪小打起来却是有模有样,一会儿便围了不少人观看。 邱若萌比英雨涵大两岁,功夫更扎实些,而英雨涵却胜在机智灵活,攻得少躲得多,滑溜的像泥鳅,让邱若萌也占不上便宜。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他不开口,两方随从更是不会开口,风雷堡自是顾忌邱若萌的身份不能随便出手,而冷梅宫的弟子更是不会随便动手。 可是冷玉翎没想到邱若萌是真被气着了,见他向腰里摸时就感觉不妙,忙冲前去护住英雨涵,被英雨涵一个不留意两拳正好打在冷玉翎胸口,冷玉翎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也有这般力气,被推得一个趔趄,直向后退,却没想到邱若萌也拨出腰间匕首,向英雨涵袭去,可是却碰上了冷玉翎。 一道血光,迷了邱若萌和英雨涵的眼睛,只见冷玉翎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英束心正在处理堡中碟文,听到侍卫来报自是吓了一跳,扔下事务便向冷玉翎那里跑去,却在门口碰到急急赶来的邱楚水,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向楼上赶去。 见到两人同时来到,冷云愣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门户。 屋里三个小孩哭成一团,邱若萌跪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身上尽是血污,正在轻微的颤抖。 云岫更是一直不停的哭,被小兰紧紧抱在怀里。 冷玉翎静静躺在**,虚弱的闭着眼,一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英束心瞥了一眼英雨涵,冰寒的眼神让英雨涵猛然一颤,慌忙低下头来。 邱楚水则是看也不看邱若萌,走到冷玉翎床前,“简直是废物,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小萌想杀便杀你护什么?” 英束心瞪了一眼邱楚水伸手拿起冷玉翎的手,“伤势如何?” 郭瑞走上前来,“宫主断了两指,若不是有戒指挡了一下,恐怕四指全要废了。” 英束心心中一紧,望着英雨涵,“来人,把他送回风雷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堡一步。” 英雨涵一惊,忙跑到英束心面前跪下,“爹爹,涵儿知错了,涵儿再也不敢了。” “哼,你累冷宫主受如此重创,不卸下你一条手臂算便宜你了,给我滚回去。” “现在才来教训儿子,是不是太晚了。玉翎伤成这样,光把儿子送走就完事了?”邱楚水冷笑着,右手支在左手上,十指轻轻顶在下巴,姿态是说不出的优雅,神情是说不出的阴冷。 英不心眼神一寒,“伤人的是你的儿子,你却对我的儿子扯着不放是何道理。” 邱楚水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这儿子是个祸害,小萌一直跟着玉翎也没出什么事儿,怎么你儿子今天一进城就出了这事儿,你倒说说该怪谁。” 英束心冷哼一声,“那你儿子是什么?罪魁祸首不正是你这教子有方好教主教出的儿子。” 两人虽是心里恼怒自己的儿子伤了冷玉翎,可是又都爱子心切,英束心尚且是个厚道之人,冷玉翎虽然不是伤在自己儿子手下,可是自己儿子难辞其就,而邱楚水却是只顾自己的那种人,见冷玉翎受这般创伤哪会甘心,不会对自己儿子怎样,可是却是不会放过英雨涵。 英束心一直防着邱楚水突然出手,听他对自己儿子一直攻击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 “够了,吵什么吵。”无安眼见冷玉翎受创,心里正是满心难过见两人没完没了,不禁也怒了,“要教训儿子回去教训,我家公子又没问你们要伤药费,不能安静会儿。” 屋里顿时静默,连三个小孩儿也不再哭闹,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无安,冷云更是无比崇拜的看了一眼无安。 无安,你真行,连他俩都敢吼。 邱楚水看了一眼无安,又狠狠瞪了一眼英束心,忍住气不再吭声。 冷玉翎轻舒一口气,“终于……清静点……” 英束心和邱楚水皆是一惊,同时踏上前去。 “玉翎……” “冷宫主……” 冷云也是心里一紧,走了两步看两人守在床边,又退了回去。 英束心和邱楚水对视却是互不相让,两人眼中都有一团火在燃烧,谁也不肯妥协。 冷云忍不住轻吐一口气,轻咳一声。 英束心和邱楚水各自别开眼,却还是站在床前不离开。 郭瑞看看两人又看看冷云,冷云轻轻摇摇头。 “你们两个要打……别在这儿打……”冷玉翎缓缓睁开眼,望了两人一眼。 “玉翎你醒了。”邱楚水虽然一进来就骂冷玉翎,可是这会儿扶起冷玉翎的动作却是极其温柔。 英束心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床边。 邱楚水让冷玉翎靠在自己怀里,接过郭瑞递过来的药汁,“先喝了。” 冷玉翎疼得满头冷汗,嘴巴更是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异常苍白,望了那药碗一眼,“除了止痛药,……其它,我什么也不要喝。” 痛死了……冷玉翎疼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为什么这里没有麻药,要生生挨这无法忍受折磨,其它苦水就都算了。 英束心眉头一动。 邱楚水一愣,冷云素来知道冷玉翎的毛病,忙走上前来,“公子莫要任性,这药虽不能止痛,却是对您的伤大有好处,您就喝了吧。” 冷玉翎摇摇头,“不喝,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公子……” “不碍事的,歇会儿……就好了……”冷玉翎闭上眼,又勉强睁开。 邱楚水望了一眼药碗,勾起一丝笑容,“玉翎?你不会是害怕喝药吧?” 郭瑞看了一眼,慢吞吞的开口,“公子,虽然我知道你怕药怕得紧,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您还是喝了吧。” 邱楚水脸上笑意更浓,悄悄贴到冷玉翎耳上说了句什么,冷玉翎神色一动,气恼的瞪了一眼郭瑞,看到英束心眼中关切的神情,垂下眼轻轻点点头。 邱楚水喂他喝完药,也有了一丝笑意,“小萌伤了你,你想怎么罚他都随你。” 邱若萌瘪着嘴忍住哭,一双眼睛尽是泪水,“干爹……” 冷玉翎轻叹一声,微微扬起伤手,邱若萌一见忙爬起来,来到床边,“干爹,对不起,是小萌的错,是小萌的错。”说着便又扒在床边哭起来。 冷玉翎轻轻拍拍他的头,“好了,别哭了。”又望向英束心和邱楚水,“你们也别再怪孩子了,这事儿也怪我,没有及早拉住他们,本以为小孩儿之间玩玩也没关系,没想到他们却是来真的。虽然伤了我,倒也给他们个教训,凡事斗勇博狠终是不好的。” 英束心见他一心只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心里更是难过,“是小儿鲁莽,连累了宫主。” “没事。只少了两指,又不是少了脑袋,小萌……你也别难过了,干爹不怪你……” “可是干爹,小萌削去你两个手指……”说着一把拨出手上利刃,反手送上“干爹你削去我两根手指吧,削去我一只手也可以,小萌也不会怪你。” 冷玉翎虚弱的一笑,“小傻瓜,就算削去你双手双脚,我的指头也粘不回来,我削你的干嘛,只希望此事给你个教训,今后不可义气用事,乱发脾气。” “兵器是用来给你防身的,你年纪小我也不该给你这么锋利的,这便是害人害已吧。”冷玉翎苦笑着望了一眼邱若盟手中的匕首,那是他送给邱若萌的利器,没想到却是将自己伤的这么重。 “这匕首你好好留着,只是答应干爹,以后沾在你手上的血只能是大奸大恶之人的血,绝不可滥杀无辜。” 邱若萌泪眼婆娑,只是拼命点头,“干爹说什么,小萌都是会听的。以后都听干爹的……” 冷玉翎笑着捺住邱若萌的头,“你先别开心,不怪你不代表不罚你。” 邱若萌一愣,“干爹,你要怎么罚小萌都可以,您尽管说。” 冷玉翎轻喘口气,“你爹爹刚才说,随我罚你。我便罚你去宁州走一趟,处理京武镖局和你天地教的一件事,处理好了你来见我,否则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英束心望着他,无声一叹,在这个时候他还想着帮别人解围,这性子…… 邱若萌不知冷玉翎的用意,抬头望向邱楚水,邱楚水冷冷瞪视着冷玉翎,“玉翎也说那是天地教和京武镖局的事儿,与冷梅宫何干,选别的罚吧。” 冷玉翎却是一笑,“不,就这件事。邱教主想要失言我也无可奈何……” 邱楚水知他故意激他,怒上眉梢,“你脑子坏掉了,自已伤成这样还尽想着别人的事儿,你……” “唉,谁叫他们惹上的是天地教呢。现下这事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不好好利用对不起自己呢。” 邱楚水气得咬牙,“利用,连自己都用上了?” 冷玉翎向上望了他一眼,“邱教主莫不是还在生冷某的气。” 邱楚水眼中寒光一闪,现出一股杀气,屋中之人都是一惊,英束心更是蓄满了劲道,紧盯着邱楚水。 可邱楚水本就是个喜怒让人无法捉摸的人,想起那晚被捉弄之事恼上心头,却是怒极反笑,“好,京武镖局的事儿,我卖你一个人情,小萌的事儿你可以再罚,不罚可是你自己浪费,不过我给你的人情你也不是那么好还的。” 冷玉翎缓缓垂下眼来,邱楚水把他放下来,还是不瞧邱若萌“还不走?” 说着便大步离去,邱若萌看了一眼冷玉翎,“干爹……小萌先走了,我一定会来看你的,您说的事儿……一定会解决的。” 又望了一眼云岫,也跟着离去。 数据恢复 折梅流香 数据恢复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见邱楚水离开,英束心站了一会儿,轻轻拿起冷玉翎的手,“你身上有赤晶,本可以运功帮你行运气脉,助你早日恢复,可是你刚刚受伤此时运功加速血液流动,于伤不利,过几天我再来帮你疗伤。” 冷玉翎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没向你道谢,吃了你那么珍贵的东西,却是连句谢也没说,实在失礼呀。” 英束心淡淡开口,“冷宫主不必放在心上,小儿莽撞实在惭愧。” 英雨涵望了一眼英束心,忙爬到床边,一双机灵眼眸满是泪光,“冷宫主,对不起是雨涵不好,不该与他斗气伤了宫主,请宫主责罚。” 冷玉翎笑笑,额上全是冷汗,“是个机灵的孩子,不用自责了。” 英束心望了一眼拿起帕子轻轻拭去冷玉翎头上冷汗,“风雷堡在利州有一处别院,冷宫主在客栈住着终究不是很方便,不如随我去那里休养。” 冷玉翎看他一眼,在这里有别院为何还要住在这客栈之内,自己若是真随他去了,冷梅宫上下不赞同外,恐怕邱楚水那家伙非要和英束心大战不可。 心中蓦然一惊,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邱楚水的存在了,不过那家伙既是个任性的孩子也是个不择手段的魔头,就因为如此吧。 冷主翎轻轻一笑,“多谢英堡主好意,我还是喜欢这里,就不打扰英堡主了。” 英束心眼中有着失望,却也不再勉强。 “对了,一直想说,我们一直堡主宫主的喊,实在别扭,以后我们互唤名字可好?” 英束心眼中燃起一抹亮光,“那……玉翎。” “束心!”冷玉翎轻轻笑着,如一缕轻柔淡雅的风缠绕在英束心心间。 英束心撇开眼,“玉翎受创,要多多休息,药汁虽苦却能让你康复……要按时服用。” 冷玉翎望着他点点头。 “那……我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 见两人离去,冷玉翎疲惫的闭上眼,冷云见状,“公子累了吗,可想睡一会儿?” 冷玉翎摇摇头,疼得这么厉害,哪能睡得着,望了眼双眼通红的云岫,“云岫……” 小兰忙把云岫抱到冷玉翎面前,云岫哭着不敢去碰冷玉翎的伤手,“爸爸……手疼……” 冷玉翎知道他吓得不轻忙摇摇头,“爸爸不疼……但是云岫哭,爸爸会头疼……” 云岫一听立刻忍着再不哭出声来,冷玉翎看得心疼,让小兰把他抱出去换了干净衣袍。 “郭瑞,你怎么会来利州?” 郭瑞走上前去,“自上次公子遇袭,四位长老实不放心便让我赶来,没想到却是正好赶上。” 冷玉翎淡淡一笑,“麻烦你了。” 郭瑞神色黯淡,“只可惜还是没办法……” 冷玉翎举起伤手看了看,是啊……还是没办法,若在现代…… 冷玉翎甩掉脑中的想法,还是这臭毛病,一遇到事儿就自然会去想过去…… 或是未来吧…… 冷云上前双膝跪在冷玉翎床边,“属下保护不利,短短数天便让宫主接二连三受到伤害,实在难辞其咎,请宫主责罚。” 冷玉翎看他双眼通红,显理自责极了,“云……快起来,这事儿又不怪你……都是我自己惹得祸。” 听得这么说,冷云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公子,我跟在你身边两年,对你总有些了解的,就是你想到了才这么冲上去,你怕邱若萌伤了英雨涵让天地教与风雷堡再有恩怨,所以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冷玉翎沉默了一下,“云……你明白就好,小萌是我儿子……” “可是公子,你只考虑别人,你忘记你还是一宫之主啊,这两年冷梅宫不断壮大,门下弟子个个对您心悦诚服,这其中多少人不是奔着冷梅宫的名号而是冲着您,甘心加入冷梅宫为冷梅宫效力,冷梅宫少不得您,可您这般不爱惜自己,岂不是让大家失望,这冷梅宫可是你的责任啊。” 看冷云几乎掉下泪来,冷玉翎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 “云,我知错了,再也不会了。” 冷云摇摇头,“我已飞鸽传书向宫中报信,就此辞去这贴身侍卫的职务,待宫主再派人来,我便起程回宫受罚。” 冷玉翎吃了一惊,冷云这实心眼的,干什么都这么认真,这若是回宫受罚还不定会是怎样,“你……你当真写了信?” 冷云点点头,“属下有负宫主所托,实无面目再担此职,四长老会再派合适的人来,”说着站起身来。 “云……等一下。”冷玉翎一急慌着下床却是虚弱不堪,差点摔下床去,冷云见状飞身回来把他接稳放回**,一脸着急的看着冷玉翎。 “宫主,小心。” 冷玉翎却是忙抓住冷云的衣袖,“真的不管你的事,你何必自责,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以后都会小心,绝不再出状况,也不多管闲事好不好。” 冷云苦笑一下,“公子,我想再过两天四长老就会派人来了,或许他自己也会来。” 事实确如冷云所料,从冷玉翎出事起,一晃已然半月,牟扬真的亲自赶来了。 一身风尘仆仆的牟扬,一见到冷玉翎憔悴的病容便是怒发冲冠,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在冷梅宫除了龙秀敢给冷玉翎脸色外,就数牟扬敢这么骂冷玉翎了。 他是执法长老,在宫中素来公正严明,铁面无私也正是因为如此,冷玉翎实在担心冷云和这里所有随从的命运。 牟扬严厉的双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一众弟子,最后落在冷云身上,“你身为宫主贴身侍卫,让宫主受如此重创你该当何罪。” 冷云垂下头,“属下该死,任凭长老发落。” 冷玉翎一见忙解释,“牟伯伯不关他们的事,是玉翎……” “还敢说,你才出来几天,前两天差点没命,现在断去两指,再过两天……你要让我们这群老家伙操碎心吗?”牟扬的咆哮,让冷玉翎一阵头晕,忙伸手扶住额头。 “还有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跟在宫主身旁看热闹的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探进一个小脑袋。 “爸爸……” 冷玉翎头疼正紧,听到云岫的声音简直如听天簌,忙向云岫招招手,“云岫快进来,爷爷来了。” 牟扬愣愣的看着穿得圆滚滚的云岫走进来,望着他的一张小脸,眼睛一眨不眨。 云岫走到牟扬面前行了个礼,当然是鞠躬礼,那种跪拜礼他可是极为不推崇的。 “这小娃儿……” “牟伯伯,他就是我前两天收的儿子,叫云岫,长得很可爱吧?”冷玉翎讨好的问。 牟扬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来,将云岫抱到膝上,“是个漂亮的娃儿。” 云岫一双乌黑的眸子转了一转,“爷爷,爸爸说你心肠最软,云岫求求你不要罚叔叔们好不好。” 软软的童音敲进牟扬的耳中,让他严肃的脸上浮上一丝慈爱的笑意,可是转瞬又消失不见,瞪着冷玉翎继续咆哮,“亏你想得出来,让这么个小娃求情,国有国法,宫有宫规,谁说情也没用。” 冷玉翎哀怨的看了牟扬一眼,“可我……” “你怎样,你要是觉得我这执法长者说话不顶事儿就勉了我的职位,找你满意的人来干,我还省点心。” “哇……”云岫被他的大嗓门吓哭了,屋中人的目光都射向牟扬。 牟扬脸上一郝,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拍拍云岫,“云岫乖……别哭了。” 云岫抽泣着,“爷……爷好凶,爸爸……会头痛……” 牟扬沉下脸来,瞟了一眼冷玉翎冷哼一声,“我还头痛呢,每人下去领二百杖责,其他事情回宫再说。” 冷玉翎一听急了,冷梅宫规受罚不得运功抵抗,这二百杖下去,非要了这些人的命,哪回用回宫说剩下的什么事儿。 “二百太重,会打死他们,牟伯伯手下留情。” 牟扬冷冷看他一眼,“守护不利,以死谢罪也不为过。” “怎么可以这样?牟伯伯是玉翎思虑不周与人无犹,请饶了他们。” “哼!他们的职责便是如此。” 冷玉翎知道牟扬难说话现在正在气头上,是劝不下来的,可是如果不劝冷云他们定然难逃一死了。 “那……那罚轻些。” 牟扬眯起眼,“以宫主之意呢?” “就……就罚他们回宫面壁……三个月。” 牟扬吐口气,声音放得极低,“宫主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牟扬当执法长老,这也算罚吗?” 看他坚决,似乎没有转还的余地,“牟伯伯若是生气罚玉翎便是,不要连累他人,这二百杖我自去翎。”说着掀被下床就向门口走去,却是头轻脚重,眼冒金星。 冷云急道,“公子快回**去,别再着凉。” 冷玉翎却是不听,一把拉开门却是一愣,英束心正站在门外,也不知他几时来的,怎么没有通报。 英束心望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冷玉翎,眼肿闪过一丝担心,却又淡淡撇开,“英束心见过牟长老。” 牟扬也抱以一礼,“英堡主。” 英束心上前一步扶住冷玉翎,“冷宫主身子不好,还是上床歇息吧。“ 牟扬看了眼冷玉翎,又望望英束心,“冷云扶宫主上床休息。” 冷云忙站起来扶住冷玉翎,冷玉翎也不想在英束心面前和牟扬闹僵了,便由着冷云把他扶上床。 “牟长老,是小儿鲁莽,累冷宫主受伤,英束心特来领罪。” 牟扬始终对英束心有芥蒂,脸上一直是淡淡的,听他这么说,“英堡主严重了,老朽怎敢向英堡主问罪,都是属下护卫不利,怪不得他人。” 冷玉翎看了两人一眼,“牟伯伯,责罚之事暂且搁下,让他们带罪立功吧,如果再有什么纰漏,两罪并罚,玉翎绝不失言。” 牟扬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一叹,“属下先行告退。” 云岫望着冷玉翎,“……爸爸……” “云岫乖,陪着爷爷好不好,别忘了你答应爸爸的事。” 云岫抽了下鼻子,轻轻点点头。 众人谢了冷玉翎都退了出去,一时间房中只剩下冷玉翎和英束心两人。 “手还疼吗?” 冷玉翎看他一眼,“还有些痛,不过比起那天实要好多了。” “累你受苦了。” 冷玉翎摇摇头,“对了,可有什么新鲜事儿,给我讲讲。” 英束心想了想,“你想听什么?” “都行啊,这几天我睡不好,没什么人给我讲外面的事,你来了就给我解解闷吧。” 英束心一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就心里发闷,“天地教没有再对付京武镖局,不过京武镖局赵贺元的儿子也不好过,被打得全身瘫了,今生都只能躺在**了。” 冷玉翎微微一惊,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邱楚水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这样……也算有个了断吧。” 英束心看他脸上有着一丝黯淡,想来他还是为那事难受,想了想还是说些让他高兴的事吧。 “玉翎真是好计谋,听说刘永旦被殊了。” 冷玉翎果然一喜,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来,“真的?怎么这么快。” 英束心嘴角一勾,“是啊,听说以你极低的价钱买了块好地。” 冷玉翎面色一赧,“这个……束心消息好灵通啊。” “前两天街上到处贴着文章痛斥刘永旦种种劣行,刘永旦一怒之下招集家丁去强行收地,遭到百姓群起反抗,幸有人暗中保护不曾有什么死伤。有人到州守那里告他,没想到州守真的大义灭亲,将刘永旦收地之事压住,可是没两天刘永旦就被人给办了,听说是上面的人下的命令。” 冷玉翎愣了一下,上面的命令?脑筋一转,如今东陵王正在利州,这张贴罪状,群民闹事他定然知晓,看来这上面的人就是他出的力了,也算他来的是时候。 看冷玉翎嘴角含了一抹笑意,“怎么?” 冷玉翎笑起来,“没事,我高兴着呢。不过……束心怎知是我出的计谋?” 英束心从一旁倒来一杯茶水,“想要不知道也难?除非你的人不出手?” 冷玉翎颇为苦恼的皱起眉头,“束心你在监视我吗?” 英束心一惊,“玉翎,我没有……” 看他认真的样子,冷玉翎噗哧一笑,“看你认真的,怎么开不起玩笑,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保护我,我怎会不知。” 英束心望他一眼,“我只是……” 冷玉翎笑笑,“我明白,虽然我们之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英束心眼中神色一动。 见岳父 折梅流香? 见岳父 “玉翎……你为什么如此相信我,难道你就不怀疑我也是为了天极功吗?一个习武之人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武功之上无人能及。” 冷玉翎眨眨眼,“你不是说只守着那半本就足够了吗?” 英束心轻轻一笑,“我说什么你都信?我骗你呢?” 冷玉翎吃惊的看着他,英束心被他看得愣了一下,“怎么?” 冷玉翎笑眯了眼,“第一次见你笑……很好看。” 英束心一鄂,忙撇过脸去,“玉翎……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也说的是正事啊,你有没有听说过笑一笑十年少,你年龄不大,看看这眉头皱得,真有那么多烦心之事?” 英束心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额头,冷玉翎笑起来,“别把什么事儿全揽到自己身上,小心过劳死。” “过劳死?什么意思?” “就是……被活活累死。” 英束心淡淡一笑,“是吗?” “对嘛,就应该这样,经常笑笑,有空去泡泡温泉,按摩按摩让自己放松放松,别整天这么严肃,我看你那儿子一点儿也不像你的xing格,倒是好的很。对了,那小家伙呢,你不会真的把他送走了吧。” 英束心摇摇头,“他哪肯回去,天天在客栈里呆着。” “别再怪他了,你看我现在很好啊,让他有空来玩儿吧,好不容易出得门来,不要老关着他。” 英束心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冷玉翎的手,冷玉翎静静的望着他,看他用手指轻轻抚摸他手上的纱布。 “玉翎,保重自己。” 冷玉翎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一笑。 “宫主,庄老爷和庄小姐来访。” 英束心手一颤,垂下眼收回手去。 冷玉翎看他一眼,这庄老爷莫不是指庄仁伯?他来利州了吗?今天倒要看看这庄小姐倒是个怎样的女子。 英束心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既然有客来访,我先告辞了。” “哦,好吧。”英束心起身告辞,走出门时正好看见庄仁伯和他的女儿庄满秋上来,他不想与这两人见面,对冷云耳语几句,冷云带着他来到另一间房。 “堡主,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英束心点点头,“麻烦了,你先去招待客人吧。” 冷云看他一眼点头离去。 “玉翎见庄伯父。”冷玉翎由冷云扶着从**下来。 “贤侄,莫要多礼了,你有伤在身快快躺回**休息。”庄仁伯伸手想把冷玉翎扶到**,冷玉翎向后退了一步,“小侄怎敢?” 庄仁伯拈须一笑,“这是小女满秋,满秋还不来见见玉翎。” 庄满秋生了一张唱黄梅戏的脸,这是冷玉翎的第一印象,果然如邱楚水所言,是个标致的美人。脸如满月,眉眼如画,云鬓偏压,肤如凝脂,身穿淡粉裙罗,低眉顺目,好一个端庄淑宛的女子。 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吗…… 是那个已经移情别恋的未婚妻…… “满秋见过冷宫主。”庄满秋向前盈盈一拜,声音温婉动人。 “庄小姐你好。”冷玉翎也回以一礼。 庄仁伯哈哈一笑,“你们俩个还这般客气做什么,玉翎你还是躺回**休息吧。” 冷玉翎摇摇头,“伯父坐着我躺着哪有此礼,小兰快备茶。” 庄仁伯和庄满秋分别坐下,冷玉翎也陪坐在一旁。三人坐下,庄仁伯把冷玉翎上下打量,“几年不见,玉翎长得越发俊俏了。昨天我才到利州,明闻你受伤,只是天时已晚不好再来打扰你休息,今天便匆匆赶来……伤势到底如何呀?” “谢谢伯父关心,小侄没事,只是断了两根指头。” 庄仁伯一听忙走到冷玉翎面前,拉起他的伤手,满脸心疼,“唉,都说十指连心,玉翎可是受了大罪了,看看这脸色苍白的跟纸似的,一定要多多休养才行啊。” 冷玉翎慢慢抽回手,“伯父不必为玉翎操心,大夫说只是失血过多脸色才不好,休息两天便没事了。” 庄仁伯又坐回座位,一副语重心长,“说起来是玉翎你思虑欠佳,那天地教在江湖上名声极恶,我虽是一个商人可是也是常常听说天地教的所作所为,你不该和他扯上关系呀。” 冷玉翎看他一眼,淡淡一笑,却是不接话。 “那邱楚水是什么角色,他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你还收他做义子,让江湖上的人都质疑你与那天地教勾结,若不是你处事周到不知要扯上多少事非,看看他的儿子做的什么好事,你身为义父他却如此忤逆,如此孽子你还认他做什么?不如就此和那天地教一刀两断了个干净。” 冷玉翎眉头一动,这庄仁伯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来教训自己的,他的生意应该都在怀州,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冷云拿来披风为冷玉翎披上,“公子多穿些。”一边说着一边望了冷玉翎一眼。 冷玉翎不着边际的看了他一眼,仍然是一副恭敬聆听教诲的态度,可是对于庄仁伯口口声声说邱若萌的不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大愿意的。 “庄伯父误会了,此次只是意外。” “唉,听伯父的话,那小小孩童便这般凶残了,长大了还了得。还是不要和这些邪魔歪道打交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是个魔头,小子也不会是个好东西。”庄仁伯还在谆谆教诲,冷玉翎心里已经不是那么舒服了。 他宠邱若萌,不光冷梅宫恐怕江湖上关注过他的人都是知道的,他哪能这么听着别人说小萌,这几天由于伤痛他早已疲惫不堪,心情更是不好,侥是他自制力再强也难免脸色不善。 庄仁伯一生行商,极会察颜观色,见他一直沉默也不再多说,说着把随身带来的礼物拿到冷玉翎面前。 “玉翎你身子弱,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一棵百年人参,这颗灵芝也是稀有之物,虽不如这人参名贵,可是补气养生也是极有益处的。” 冷玉翎望了一眼两只盒子,又是人参啊,上回我娘把我给卖了,这回我会把什么给卖了。 “谢谢庄伯伯,让您专门赶到利州来,实在劳累了。” 庄仁伯愣了一下,又哈哈一笑,“那有什么打紧,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儿吗?” 冷玉翎目光一闪,看了一眼神色诚恳的庄仁伯,“可是……让伯父如此挂念,专程跑一趟,玉翎心里实在难安呀。” 庄仁伯笑起来,“虽然我主要是为了玉翎的身子心里担心,可是也别的原因。” 冷云看了一眼冷玉翎。 冷玉翎淡淡一笑,“喔。那玉翎心里还舒服些。”说完这话冷玉翎便不再看他,只是端着杯子轻轻喝茶,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一直悄坐一旁的庄满秋,见她恬静的样子微微一笑。 庄仁伯一直观察冷玉翎,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庄仁伯眼里,看到他偷眼看满秋的神色,也是微微一笑。 可是这神色看在冷云眼里,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冷玉翎不是好色之人,即使满意庄满秋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这种表情摆明了是冷玉翎故意作给他人看的。 是做给庄仁伯看的。 庄仁伯沉默了一会儿,“玉翎哪,伯父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伯父说哪里话,伯父有事但请吩咐,玉翎莫敢不从。” “玉翎你太客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冷梅宫最近在正欲举行什么招标……要将雪苫的经营整体买给一个药商……你也知道庄伯父的生意多数都是贩卖药材……想问问这招标是个什么意思。” 冷玉翎眉头一跳,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千梅谷周遭盛产一种名为雪苫的药材,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是却只在千梅谷四周生长,冷玉翎便组织人将当地雪苫的产出控制,平常百姓若是挖到都可以拿到冷梅宫的药店去卖,时间才了冷梅宫竞将雪苫控制在手里,当地一些药农也因此生活好转,而雪苫也一时洛阳纸贵。 前些时日接连有人和冷梅宫接洽有意将雪苫买断,这倒合冷玉翎的心意,反正冷梅宫雪苫也不会缺,倒不如将雪苫的采购权卖出去,反正他从中也不少得好处,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这庄仁伯倒是来打这雪苫的主意,能取这雪苫的采购权也是件赚钱的买卖,以后别人想再买雪苫都得从他手里走,这庄仁伯倒是会打算盘。 这人参也好,灵芝也罢,都不是白拿来的。 “这招标嘛……云,我气弱,你帮我给伯父解释一下吧。” 冷云上前一步,“庄老爷,这招标就是卖雪苫的采购权,冷梅宫本是没有这处资格的,可是因为当地的百姓都和冷梅宫签了约,他们采到的雪苫都会送到冷梅宫的药店,所以说冷梅宫是雪苫的大东家,如今只要有人想要买雪苫都得从冷梅宫手里买。 只是我家公子不想再经营雪苫所以欲把雪苫的采购权卖给他人,以后这人从冷梅宫拿药都是最低价,他再作何分配我们就管不着了,不会此权限不但是价高者得,还必须和冷梅宫签下和约,遵守冷梅宫的规定,否则即使价钱再高也不会给他这个权利。 可是如果签了与冷梅宫的和约事后反悔,冷梅宫将自动接手雪苫之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要买雪苫还得从冷梅宫里买。” 庄仁伯听了半晌,看着冷玉翎,“没想到玉翎如此会做生意,伯父真是佩服呀。” 冷玉翎轻轻一笑,“伯父也想要那雪苫的采购权吗?” “这……”庄仁伯呵呵一笑,“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甜,伯父主要经营药行,这雪苫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可是也是少不了,如果这以后用到之处还得向别人采收难免麻烦嘛。” 冷玉翎沉吟片刻,“这也容易,此事我便直接交给伯父了,不过私情归私情,这和约还是得签的,伯父也须遵守。” 庄仁伯大喜过望,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玉翎已经卖给我天大的便宜,伯父感谢玉翎哪,这和约之事全按规矩办。” 冷玉翎点头笑笑,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态来。 庄仁伯见了也起身,“玉翎累了,伯父就先告辞了。” 冷玉翎点点头,“玉翎送伯父。” “行了行了,你身子不好快快休息。” 送两人离开,冷云扶冷玉翎在**躺下,“看来宫主的岳父是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啊。” 冷玉翎脸上却无甚笑意,看了一眼桌上盒子,“他到底是为了看我,还是为了生意来的。” 冷云垂下眼来,“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我哪会放在心上,就把那雪苫交给他吧。东陵王……也该来了。” 冷云看了一眼冷玉翎,“他为什么会来?” “我帮那群百姓的事儿,英束心已经知道了,他可以知道,尹天晖怎么会不知道,他本来对我就有好奇,如今知道我出这种馊主意,而且这几天来该慰问的慰问,他却没有出现,实在奇怪。” 冷云点点头,“那,我们是否要准备一下?” 冷玉翎看他一眼,“准备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句话我们就惨了,还是本份一些吧。让囧囧们都不要惹事,先看看再说吧。” 转眼间,冷玉翎已经养伤一月,这一个月他天天憋在屋里,都快闷死,可是不论他怎么说连窗子都不许开,更别说出门了。 两人正闲聊着,无安兴冲冲的跑进来,“公子,连鸿他们回来了。” 冷玉翎眼睛一亮,忙让冷云帮他理衣顺发,冷云劝他还是躺着养伤的好,让牟扬出面就行,可冷玉翎觉得能让把伊露请来实在不易,前些天连鸿他们就已经送信回来,得知是自己那两封信起了作用,如今人来了却不出面岂不是有充大的嫌疑。 冷云知道只要冷玉翎坚持的事他总能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更何况他一直挂念着无名,虽然蝶影已经在四处寻找无名的下落,可是一日没有找到无名他都不会安心。 让冷云颇为诧异,伊露并不是如他所料是个满身臭味的老头子,而是一个衣着干净的老者,有一种文人的气质,儒雅平和,一点也不像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冷玉翎见过伊先生,长途跋涉实在劳苦,快快请坐。” 伊露面含微笑,“冷宫主不用客气,看冷宫主面色不好可是身有不适。” 这也是连鸿连雨关心的问题,自他们一见到冷玉翎就发现冷玉翎的状况极为不妥,只是碍得伊露在才没有开口讯问。 冷玉翎笑笑,“没有大事,这次请伊先生来的原因,相信连鸿他二人一定已经告诉伊先生了。” 伊露点点头,“他们是说了,老朽隐居多年,本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可是冲冷宫主那两封信,老朽便再跑这一趟吧。” “多谢伊先生,玉翎实在感谢之至,伊先生先行休息,今晚设下宴席为伊先生洗尘。” 伊露淡淡点点头,“那就多谢冷宫主了。” 叫人为伊露备了上房,冷玉翎已经疲惫不堪。 “公子,你的手……”连鸿轻轻拿起冷玉翎的伤手,“这么怎么回事,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冷玉翎淡淡一笑,不想再提这事“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还顺利,我们走时乔装而去想来是瞒过了那些人了。到了那里见到伊先生,告诉他想请他去验尸,他开始不答应,可是我们把公子写给他的信交给他,他看后就同意了,只是回来的路上还是遇到了些阻碍,幸好没出什么事。” 冷玉翎一愣轻笑,“这么灵验?好事好事。” 连雨也笑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望着冷云,“无名那里有什么消息?” 冷云摇摇头,“还没有。” 冷玉翎舒口气,“他一定不会有事儿。” 冰室。 冷玉翎手上戴了小蝶亲手缝的棉护手,穿着厚厚的衣服和众人一起来到冰室。 这里存放着冷梅宫勋职的三名下属,冰室中只点了几只蜡烛,光线并不明亮,再加上yin冷冰寒的气息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伊露戴上白布手套,仔细检查着三具尸体,“冷宫主请老夫来可是看出了什么?” 伊露检查完毕,把手套脱xia扔在一旁,冷玉翎看了他一眼,“那两具倒是没什么疑问,主要是这具尸体,伤势太重,而且其中许多伤痕都不是致命伤,更像是故意要掩饰什么似的,所以我产生了疑问。” 伊露点点头,“这两具尸体倒没什么特别,都是以剑刺向致命处,招势很混乱,而且是故意隐藏了剑招,只以杀人为主,看不出什么,只这具这些混乱的划痕都是为了隐藏不小心露出的破绽,你看这一剑,掩去周边的痕迹不正是龙吟九天。” “什么?”冷云惊呼出声,连连鸿和连雨也上去看,回过头来望向冷玉翎,“公子确如伊先生所说,是龙吟九天的招式。” 冷玉翎一脸莫名,“云,什么是龙吟九天,是谁的剑招。” 冷云一脸森寒,“龙吟九天是风雷堡出云剑的剑招,其中一式就名龙吟九天。” “不可能,怎么会是……”冷玉翎脸色更白,上前两步,“伊先生此事非同小可呀,请您再帮我看看。” 伊露挑了下眉毛,“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这剑招叫什么见过的人都知道,这确是风雷堡的招数。” 冷玉翎摇摇头,一脸不敢置信,情绪也极为激动“云,怎么会这样,风雷堡不是要和我们言和吗?难道他只是为了骗我的天……” 伊露眉头一动。 “公子!”冷云忙拦住冷玉翎轻轻摇摇头,“公子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冷玉翎紧咬着嘴唇,双眼通红,伊露看他一眼,轻叹一声,“老夫验尸多年,绝不会看错。那一剑并非致命伤,可是其它的划痕确是为了隐藏这道痕迹。” 冷玉翎走到那具尸体跟前,抿紧了嘴唇,眼睛微微一瞥,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微张的嘴,“伊先生快来看,这嘴里好像有东西。” 伊露走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 冷玉翎揉揉额头,“是我眼花吧,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伊先生谢谢你了,多谢您为我们冷梅宫走这一趟,请先回去休息吧。” 伊露点点头,随着连雨去了。 连鸿走上前来,担忧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公子,你没事吧。” 冷玉翎平复了刚才的激动,又望了一眼那三具尸体,眼中寒意一现,“云,去给我办件事。” “连鸿,飞鸽传书回去,千梅谷东边那片林子取名英魂林,以后所有为冷梅宫牺牲的囧囧都藏在那里。” 回头看了一眼那三具尸体,“他们也该入土为安了。” 连鸿点点头。 冷玉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和云岫玩了一会儿,刚好逢上英束心来访。这些天一直都是英束心常来看他,邱楚水却不知什么原因没再露过面,听说是教中事务太忙,只邱若萌来过两次还是哭个不停。 看着英束心的眼睛,依然关切,态度却还是依旧的淡漠,这段时间以来冷玉翎一直在夜深人静时思索着自己对英束心的心态。 英束心给他很安心的感觉,可英束心本人又是一个极度缺乏自信的人,虽然他是名震江湖第一大堡的堡主,武功高强声名显赫,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是压抑的,或者压抑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或喜,或怒,却没有真正开怀的时刻。 而自己呢,总是不自觉的想和他靠近,却又生怕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只得随着他,他进一步他才敢靠近一步,否则他绝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对英束心动了这心思,古时人对男子相恋之事并不开明,就是现代又有几人能不介意,如果自己这点心思被他知道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可是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 只是他一时流露灼热的目光,可少一秒却又隐藏得毫无痕迹,让冷玉翎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看冷玉翎眼神中的痛苦和矛盾,时而流露出焦虑哀愁,时而又满是失望不安,几种不同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变幻着,苍白的脸上显露出易碎的神情。 这样的冷玉翎是英束心从未见过的,不由的担起心来,“玉翎,出什么事了吗?” 冷玉翎缓过神来,收了自己的目光,只是右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被褥,“你来了?” 英束心愣了一下,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现在才问这句话,他的神色也极是奇怪,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玉翎!”英束心担忧的握住冷玉翎的手,“出了什么事?” 冷玉翎摇头一笑,“没事。只是今日见到一个人,这个人说了一些话,让我心情不好。” 英束心微微眯起眼,“他说了什么?” “怎么英堡主已经知道我见了什么人。” 英束心轻轻放开他的手,“神验,伊露。” 冷玉翎笑起来,“果然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英堡主眼里啊。” 英束心神情慢慢僵硬起来,整个人犹如一张紧绷的弓,眼神也沉了下来。 冷玉翎看着他,“英堡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英束心完全被他弄闷了,冷云只好在一边摇头,“公子你又捉弄人。” 英束心看了眼冷云,又看看一脸促狭笑意的冷玉翎,冷云走到英束心面前将茶递给英束心,“英堡主显然没有像公子信任你那样信任我家公子。” 英束心脸上一窘,冷玉翎瞪了冷云一眼,又望向英束心,“我们在尸体上找到了龙吟九天,伊露说那是风雷堡的招式。” 英束心垂下眼,“有人冒充。” 冷玉翎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有人冒充,我的大堡主,人人都说你是江湖神奇,可是你怎么……” 英束心甩甩头,微微勾起唇角,只是因为你,我的脑筋就格外的不清醒了。 “玉翎看出什么来了。” 冷玉翎点点头,“束心,怎样才能把他们揪出来,要多长时间才可以结束?” 英束心看他颇为惆怅,望他一眼,“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冷玉翎愣了一下,“现在?” 英束心点点头,“你心情不好,现在去。” 冷玉翎点点头,冷云拿来厚厚的衣装,英束心伸手接了过去,为冷玉翎穿好衣服,又披上厚厚的披风,把他包裹得严丝合缝。 牟扬正好经过,看到英束心细心为冷玉翎穿衣着装的样子,不禁呆在那里,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进去,“宫主……要出去?” 英束心见到牟扬,站到了一边,“见过牟长老。” “堡主客气。” “牟伯伯,我和英堡主出去走走。” 牟扬看了看英束心,“你的伤……” “牟伯伯让我出去散散心嘛,我已经在屋里闷了这么多天,你要让我闷出病来。” 牟扬无奈的瞪了冷玉翎一眼,“就你不安生,让冷云跟着去吧。” “不必了,武功最强的人不都在我身边吗,放心吧。”说着含笑看了一眼英束心。 “宫主……” “放心吧,束心我们走吧。”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向门口走去,英束心向牟扬一抱拳,也跟着冷玉翎向门外走去。 “他们这是……”牟扬一脸狐疑的望了望远去的两人的背影,又看向冷云。 冷云干笑一下,“我也不知道,四长老不必担心,公子除了不会保护自己以外,做事很有分寸,您就放心吧。” 牟扬轻叹一声,是啊他活了大半辈子,自认有几分眼力,可是唯有这冷玉翎他是怎么也看不透。 英束心扶着冷玉翎走出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便随英束心一起上了马车,看英束心没有打算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冷玉翎也不多问,安心让他用被褥把自己包严,再轻轻揽着自己靠进他怀里。 冷玉翎许久没出过门,养伤这段时间不论他怎么肯求都没人同意,他也只好天天窝在屋里休养,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天却已经黑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英束心拉下他的手,把布帘压严,“冬天没什么景致,别冲了风。” 冷玉翎苦笑,“你见过粽子着凉吗?” “粽子,你指自己吗?” “粽子是一种食品,外面是一种植物的叶子,里面包上囧囧和红枣,也可以是花生、红豆和其它一些食材,放到锅里煮,吃起来有一股叶香味。” 英束心看着他脸上泛着的轻淡浅笑,犹如一朵幽柔的兰花,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在喜菱阁学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一说到喜菱阁,冷玉翎就禁不住的笑起来,看了一眼英束心,“你还记得喜菱阁?” “那是和玉翎相识的地方。” 冷玉翎轻哼一声,“我也记得,曾经有一个客人为了吃几道菜,让一个腿上无力的小二可是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呢。” 英束心淡淡的笑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冷玉翎还是先开口,“你还真沉得住气呢,你不好奇伊露说了些什么?” 英束心不在意的拉了拉他的被子,“无所谓,重要的是玉翎信任我。” 冷玉翎微微撇嘴,眼珠一转,“束心为何如此在意我的看法?” 英束心不料他会突然如此问,像被胃上打了一闷捶,赌得他无法呼吸,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冷玉翎心里叹口气,真是个闷蛋,难道真要我主动投怀送抱才能试出他的心里话吗? “我今天已经撒下饵了,用不了多久会有鱼上钩的。” 英束心点点头,“凡事小心,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开口。” 断言 折梅流香 断言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转眼间,冷玉翎已经养伤一月,这一个月他天天憋在屋里,都快闷死,可是不论他怎么说连窗子都不许开,更别说出门了。 两人正闲聊着,无安兴冲冲的跑进来,“公子,连鸿他们回来了。” 冷玉翎眼睛一亮,忙让冷云帮他理衣顺发,冷云劝他还是躺着养伤的好,让牟扬出面就行,可冷玉翎觉得能让把伊露请来实在不易,前些天连鸿他们就已经送信回来,得知是自己那两封信起了作用,如今人来了却不出面岂不是有充大的嫌疑。 冷云知道只要冷玉翎坚持的事他总能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更何况他一直挂念着无名,虽然蝶影已经在四处寻找无名的下落,可是一日没有找到无名他都不会安心。 让冷云颇为诧异,伊露并不是如他所料是个满身臭味的老头子,而是一个衣着干净的老者,有一种文人的气质,儒雅平和,一点也不像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冷玉翎见过伊先生,长途跋涉实在劳苦,快快请坐。” 伊露面含微笑,“冷宫主不用客气,看冷宫主面色不好可是身有不适。” 这也是连鸿连雨关心的问题,自他们一见到冷玉翎就发现冷玉翎的状况极为不妥,只是碍得伊露在才没有开口讯问。 冷玉翎笑笑,“没有大事,这次请伊先生来的原因,相信连鸿他二人一定已经告诉伊先生了。” 伊露点点头,“他们是说了,老朽隐居多年,本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可是冲冷宫主那两封信,老朽便再跑这一趟吧。” “多谢伊先生,玉翎实在感谢之至,伊先生先行休息,今晚设下宴席为伊先生洗尘。” 伊露淡淡点点头,“那就多谢冷宫主了。” 叫人为伊露备了上房,冷玉翎已经疲惫不堪。 “公子,你的手……”连鸿轻轻拿起冷玉翎的伤手,“这么怎么回事,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冷玉翎淡淡一笑,不想再提这事“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还顺利,我们走时乔装而去想来是瞒过了那些人了。到了那里见到伊先生,告诉他想请他去验尸,他开始不答应,可是我们把公子写给他的信交给他,他看后就同意了,只是回来的路上还是遇到了些阻碍,幸好没出什么事。” 冷玉翎一愣轻笑,“这么灵验?好事好事。” 连雨也笑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望着冷云,“无名那里有什么消息?” 冷云摇摇头,“还没有。” 冷玉翎舒口气,“他一定不会有事儿。” 冰室。 冷玉翎手上戴了小蝶亲手缝的棉护手,穿着厚厚的衣服和众人一起来到冰室。 这里存放着冷梅宫勋职的三名下属,冰室中只点了几只蜡烛,光线并不明亮,再加上阴冷冰寒的气息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伊露戴上白布手套,仔细检查着三具尸体,“冷宫主请老夫来可是看出了什么?” 伊露检查完毕,把手套脱下扔在一旁,冷玉翎看了他一眼,“那两具倒是没什么疑问,主要是这具尸体,伤势太重,而且其中许多伤痕都不是致命伤,更像是故意要掩饰什么似的,所以我产生了疑问。” 伊露点点头,“这两具尸体倒没什么特别,都是以剑刺向致命处,招势很混乱,而且是故意隐藏了剑招,只以杀人为主,看不出什么,只这具这些混乱的划痕都是为了隐藏不小心露出的破绽,你看这一剑,掩去周边的痕迹不正是龙吟九天。” “什么?”冷云惊呼出声,连连鸿和连雨也上去看,回过头来望向冷玉翎,“公子确如伊先生所说,是龙吟九天的招式。” 冷玉翎一脸莫名,“云,什么是龙吟九天,是谁的剑招。” 冷云一脸森寒,“龙吟九天是风雷堡出云剑的剑招,其中一式就名龙吟九天。” “不可能,怎么会是……”冷玉翎脸色更白,上前两步,“伊先生此事非同小可呀,请您再帮我看看。” 伊露挑了下眉毛,“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这剑招叫什么见过的人都知道,这确是风雷堡的招数。” 冷玉翎摇摇头,一脸不敢置信,情绪也极为激动“云,怎么会这样,风雷堡不是要和我们言和吗?难道他只是为了骗我的天……” 伊露眉头一动。 “公子!”冷云忙拦住冷玉翎轻轻摇摇头,“公子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冷玉翎紧咬着嘴唇,双眼通红,伊露看他一眼,轻叹一声,“老夫验尸多年,绝不会看错。那一剑并非致命伤,可是其它的划痕确是为了隐藏这道痕迹。” 冷玉翎走到那具尸体跟前,抿紧了嘴唇,眼睛微微一瞥,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微张的嘴,“伊先生快来看,这嘴里好像有东西。” 伊露走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 冷玉翎揉揉额头,“是我眼花吧,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伊先生谢谢你了,多谢您为我们冷梅宫走这一趟,请先回去休息吧。” 伊露点点头,随着连雨去了。 连鸿走上前来,担忧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公子,你没事吧。” 冷玉翎平复了刚才的激动,又望了一眼那三具尸体,眼中寒意一现,“云,去给我办件事。” “连鸿,飞鸽传书回去,千梅谷东边那片林子取名英魂林,以后所有为冷梅宫牺牲的弟子都藏在那里。” 回头看了一眼那三具尸体,“他们也该入土为安了。” 连鸿点点头。 冷玉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和云岫玩了一会儿,刚好逢上英束心来访。这些天一直都是英束心常来看他,邱楚水却不知什么原因没再露过面,听说是教中事务太忙,只邱若萌来过两次还是哭个不停。 看着英束心的眼睛,依然关切,态度却还是依旧的淡漠,这段时间以来冷玉翎一直在夜深人静时思索着自己对英束心的心态。 英束心给他很安心的感觉,可英束心本人又是一个极度缺乏自信的人,虽然他是名震江湖第一大堡的堡主,武功高强声名显赫,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是压抑的,或者压抑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或喜,或怒,却没有真正开怀的时刻。 而自己呢,总是不自觉的想和他靠近,却又生怕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只得随着他,他进一步他才敢靠近一步,否则他绝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对英束心动了这心思,古时人对男子相恋之事并不开明,就是现代又有几人能不介意,如果自己这点心思被他知道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可是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 只是他一时流露灼热的目光,可少一秒却又隐藏得毫无痕迹,让冷玉翎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看冷玉翎眼神中的痛苦和矛盾,时而流露出焦虑哀愁,时而又满是失望不安,几种不同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变幻着,苍白的脸上显露出易碎的神情。 这样的冷玉翎是英束心从未见过的,不由的担起心来,“玉翎,出什么事了吗?” 冷玉翎缓过神来,收了自己的目光,只是右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被褥,“你来了?” 英束心愣了一下,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现在才问这句话,他的神色也极是奇怪,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玉翎!”英束心担忧的握住冷玉翎的手,“出了什么事?” 冷玉翎摇头一笑,“没事。只是今日见到一个人,这个人说了一些话,让我心情不好。” 英束心微微眯起眼,“他说了什么?” “怎么英堡主已经知道我见了什么人。” 英束心轻轻放开他的手,“神验,伊露。” 冷玉翎笑起来,“果然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英堡主眼里啊。” 英束心神情慢慢僵硬起来,整个人犹如一张紧绷的弓,眼神也沉了下来。 冷玉翎看着他,“英堡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英束心完全被他弄闷了,冷云只好在一边摇头,“公子你又捉弄人。” 英束心看了眼冷云,又看看一脸促狭笑意的冷玉翎,冷云走到英束心面前将茶递给英束心,“英堡主显然没有像公子信任你那样信任我家公子。” 英束心脸上一窘,冷玉翎瞪了冷云一眼,又望向英束心,“我们在尸体上找到了龙吟九天,伊露说那是风雷堡的招式。” 英束心垂下眼,“有人冒充。” 冷玉翎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有人冒充,我的大堡主,人人都说你是江湖神奇,可是你怎么……” 英束心甩甩头,微微勾起唇角,只是因为你,我的脑筋就格外的不清醒了。 “玉翎看出什么来了。” 冷玉翎点点头,“束心,怎样才能把他们揪出来,要多长时间才可以结束?” 英束心看他颇为惆怅,望他一眼,“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冷玉翎愣了一下,“现在?” 英束心点点头,“你心情不好,现在去。” 冷玉翎点点头,冷云拿来厚厚的衣装,英束心伸手接了过去,为冷玉翎穿好衣服,又披上厚厚的披风,把他包裹得严丝合缝。 牟扬正好经过,看到英束心细心为冷玉翎穿衣着装的样子,不禁呆在那里,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进去,“宫主……要出去?” 英束心见到牟扬,站到了一边,“见过牟长老。” “堡主客气。” “牟伯伯,我和英堡主出去走走。” 牟扬看了看英束心,“你的伤……” “牟伯伯让我出去散散心嘛,我已经在屋里闷了这么多天,你要让我闷出病来。” 牟扬无奈的瞪了冷玉翎一眼,“就你不安生,让冷云跟着去吧。” “不必了,武功最强的人不都在我身边吗,放心吧。”说着含笑看了一眼英束心。 “宫主……” “放心吧,束心我们走吧。”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向门口走去,英束心向牟扬一抱拳,也跟着冷玉翎向门外走去。 “他们这是……”牟扬一脸狐疑的望了望远去的两人的背影,又看向冷云。 冷云干笑一下,“我也不知道,四长老不必担心,公子除了不会保护自己以外,做事很有分寸,您就放心吧。” 牟扬轻叹一声,是啊他活了大半辈子,自认有几分眼力,可是唯有这冷玉翎他是怎么也看不透。 英束心扶着冷玉翎走出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便随英束心一起上了马车,看英束心没有打算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冷玉翎也不多问,安心让他用被褥把自己包严,再轻轻揽着自己靠进他怀里。 冷玉翎许久没出过门,养伤这段时间不论他怎么肯求都没人同意,他也只好天天窝在屋里休养,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天却已经黑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英束心拉下他的手,把布帘压严,“冬天没什么景致,别冲了风。” 冷玉翎苦笑,“你见过粽子着凉吗?” “粽子,你指自己吗?” “粽子是一种食品,外面是一种植物的叶子,里面包上糯米和红枣,也可以是花生、红豆和其它一些食材,放到锅里煮,吃起来有一股叶香味。” 英束心看着他脸上泛着的轻淡浅笑,犹如一朵幽柔的兰花,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在喜菱阁学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一说到喜菱阁,冷玉翎就禁不住的笑起来,看了一眼英束心,“你还记得喜菱阁?” “那是和玉翎相识的地方。” 冷玉翎轻哼一声,“我也记得,曾经有一个客人为了吃几道菜,让一个腿上无力的小二可是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呢。” 英束心淡淡的笑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冷玉翎还是先开口,“你还真沉得住气呢,你不好奇伊露说了些什么?” 英束心不在意的拉了拉他的被子,“无所谓,重要的是玉翎信任我。” 冷玉翎微微撇嘴,眼珠一转,“束心为何如此在意我的看法?” 英束心不料他会突然如此问,像被胃上打了一闷捶,赌得他无法呼吸,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冷玉翎心里叹口气,真是个闷蛋,难道真要我主动投怀送抱才能试出他的心里话吗? “我今天已经撒下饵了,用不了多久会有鱼上钩的。” 英束心点点头,“凡事小心,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开口。” 无忧一梦 折梅流香? 无忧一梦 马车行了不久便在一处别院下停下,英束心扶着冷玉翎下车,一股淡淡的油漆味飘散在空中,冷玉翎抬头看了一眼,是座颇为雅致的别院,看得出来墙上门上颜色皆新,是刚修的吗? “无忧居。”冷玉翎看了一眼大门上挂着的一块门匾,“怎么还有油漆味,是刚修好还是才翻修的?” “是老宅子,只是有些地方修葺了一下,这座别院是我刚买的。”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冷玉翎的手向里走。 “新买的?难道你专程带我来看你的新房子?” “自然不是,你可知这房子原先的主人是谁?” 冷玉翎摇摇头。 “是刘永旦的。” 冷玉翎一挑眉轻笑起来,“他的?你为何要买。有何特别之处?” 英束心看他脑子转的这么快淡淡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难得英堡主有些雅兴跟我打哑迷,我就拭目以待吧。” 英束心拉着他一路穿过曲折长廊,来到一处房舍,英束心伸手推开门,一股颇浓的琉璜味便扑鼻而来,触目所及皆是白蒙蒙的雾气。冷玉翎皱眉,怎么又是浴室,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英束心。 “是温泉,你上回不是说想泡温泉吗?” 冷玉翎眨眨眼,我说过想泡吗?我是让你泡泡啊,不过……看他这么记得自己的话,冷玉翎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你……就是因为这温泉买下了这里。” 英束心笑笑,“这温泉引自五里外荒山里的一处温泉,当初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的。” 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冷玉翎也慢慢看得清屋里陈设,和邱楚水那里的摆设很像,走过屏风,就是全部以白色大理石铺就的浴池。大小五米见方,一排台阶渐渐隐入水中,池边放着各种洗浴用品。 英束心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薄皮革,轻轻套在冷玉翎的左手上,又用绳子仔细系好,“手虽然好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要见水。” 冷玉翎点点头,伸手拉开披风。这一会儿早已被热气薰得满头大汗,只可惜只剩下一只右手终究不太方便,英束心见了,伸手帮他把一层层衣服脱xia来。 “这个……我自己来。”只剩一条单裤的冷玉翎觉得脸上温度极高,不敢抬头看英束心。 英束心点点头,不着边际的把手心的汗擦在衣服上,“那……那我出去,有事叫我。” 见他转身,冷玉翎忙拉住他,“怎么你不泡吗?” 英束心更是不敢抬头,脸上有着一抹异红,“我……你若不习惯与人同浴,我下次再泡。” “那有什么关系,都是男人,一起吧。”一边说着,拉开腰间腰带,褪了仅有薄裤,慢慢走入水中,竟毫无羞涩之意。 冷玉翎在现代一直洗的是公共浴室,对于男人之间坦承相见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可是对方是英束心他就没那么坦然了,一颗心几乎从嘴里跳出来,却仍要故作冷静。 却不知这种情景对英束心是怎样的考验,冷玉翎肤色白晰,被热气一蒸就浮上一层粉色,胸前的花锈更是夺目,曾经习过武的身子比外表看上去结实些,却仍然有些单薄。 冷玉翎拨了发带,乌黑的长发便披了满肩,满足的轻叹一声,“真舒服。” 回头一看,英束心竟还站在池边衣着未动,看着他的目光灼热异常,让他心中一跳。 “怎么还不囧囧服。” 英束心忙别过头来,慢慢解kai腰带,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控制不住,微微撇头用余光看了眼冷玉翎,见他正背对着自己拨弄头发,心里稍稍松口气,手里动作加快,利索的脱了衣服,走下水去。 冷玉翎望他一笑,脸上尽是晶莹的水珠,“真是不错,这刘永旦还真会享受。” 英束心看他脸已热得通红,“我准备了冰镇酸梅汤。” 冷玉翎眼睛一亮,“那真是太棒了。” 英束心叫人把准备好的东西端进来,英束心盛了一碗放在冷玉翎的手里。 冷玉翎喝了一口开心的笑弯了眼,“原来束心也这么会享受,被热气蒸蒸再喝酸梅汤真是浑身舒畅,把你这无忧居转卖给我如何?” “你若喜欢随时可来,何需买来买。”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冷玉翎笑起来。 英束心巴不得他天天来,怎肯再转卖给他,卖给了他,自己又怎能再找借口见他。 冷玉翎突然蹙起眉头,把小碗放在池旁,来到英束心面前,看着他胸口从左边锁骨一直斜到右边腹上的一条白色伤痕。 光看这条狰狞的伤疤所处的位置,就能想像当时是怎样凶险的处境。 “这疤……很可怕……”冷玉翎轻轻触摸着英束心胸膛上的这道疤痕,从胸口一直触碰到水中的小腹上,英束心猛抽一口气,忙捉住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冷玉翎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伤的。” “十九岁时,遭遇两个武功高强的对手,被划了一剑,习武之人身上都会有些伤的。”英束心平淡的表情像在诉说别人的事儿,可是冷玉翎听得心惊胆颤,眉头纠成一团。 不像自己单薄的身体,英束心的身体结实有力,肌理紧致,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宽胸,窄臀,身体修长均匀。再看看自己,冷玉翎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 只是这满身的伤痕,实在让人看得惊心。 “听说你十几岁就接掌了风雷堡,年纪轻轻那么大一副担子一定很很捱吧。” 英束心点点头,眼神有些遥远,“是啊,当时……幸好都挺过来了。” 冷玉翎默默望了他一会儿,“转过身去。” 英束心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转过身去,冷玉翎撩起他的长发,眉头皱得更死,“束心……受了很多苦。” 英束心身体微微一僵,正想转过身来,却感到温热的触感在他背上蔓延,一点点轻轻的触碰,像在触碰他的心灵。 温柔的…… 怜惜的…… 让他心悸不已。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态度说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他以为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没有人会心疼他的痛,心疼他的伤,有的只是敬畏,只是崇拜,没有人想过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是把他当作一块丰碑,受人敬仰。 时间长了,连自己都麻木了。 “玉翎……”英束心低哑着声音,回过头来冷玉翎一张脸已经全部红透,鼓着腮帮子不敢抬头。 冷玉翎紧咬着嘴唇,懊恼的要死,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敢,怎么会做出这么胆大的事来。 英束心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玉翎……谢谢你。” 冷玉翎顿时僵如化石,英束心把他拉开一段距离,低头看着冷玉翎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冷玉翎紧咬着嘴唇,让瑰丽的唇瓣更加艳丽,低垂着头不敢抬头。 英束心口舌干燥,身体炽热,气息也更加急促,脑中也是一片混乱,身体上某个部位也悄悄发生的变化。 英束心轻轻抬起冷玉翎的下巴,察觉到他意图的冷玉翎一瞬间失去了呼吸,望着英束心的一双眸子闪过一丝紧张,却没有阻止英束心的靠近。 一个极轻的吻印在冷玉翎光洁的额头上,冷玉翎微微一颤,英束心慌忙离开他,有些担心的瞅他一眼。 见冷玉翎没有出现厌恶的表情,这让英束心放心不少,天知道他压抑的有多苦,生怕冷玉翎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后会不耻,从此不再靠近他,远离他,嫌弃他…… 可是现在,他却是满心的欢喜,冷玉翎不拒绝他是否代表接受他呢? 冷玉翎这边却是忐忑难安,双只手更是局促的不知放在哪里,见他又凑过脸来,紧张的干脆闭上眼。 轻柔的吻轻轻的点过冷玉翎的额头,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小心翼翼的落在他柔软而微微轻颤的双唇。 触电…… 冷玉翎心里这么想着,曾经听说和自己心爱的人接吻会有触电的感觉。 英束心给他的感觉便是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邱楚水的那种被燃烧殆尽的感觉,英束心的吻如此温柔,如此小心,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却让他浑身仿佛通了电一般,每个毛细孔都噼叭作响。 冷玉翎沉浸在这感觉中甚至忘了呼吸,完全任由着英束心一点点加深着这个轻吻。 似乎一切都脱离了轨迹,两个人越吻越深,口舌相交忘情缠绵,英束心拖住冷玉翎的后脑,缓缓把他推到池边,一双眼满含□,“玉翎……我……” 冷玉翎低垂着头,语言有些不顺,“你……慢……慢一点……” 英束心眼睛一亮,更加紧拥住冷玉翎,一手揽住他纤细的腰肢,慢慢分开他的双腿,却是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冷玉翎的表情。 “玉翎,如果你不愿意,我决不勉强……” 冷玉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伸手环住英束心的腰,他没想过两人会在这里发生这种事,不对……是他从没想过会和一个男人发生这种事,只是从来没有抗拒过英束心给他的感觉,然后自然而然的接受,自然而然的钦慕了…… 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 异物的侵入还是比想象中难以忍受,冷玉翎紧紧抱住英束心把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英束心想要拉他出来,他却执意不肯,咬着唇隐忍,却还是在英束心每次的前进中痛得呻吟出声。 英束心托着他的腰,一点点将自己埋进冷玉翎的身体,他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只是很笨拙但却迫切的想要拥有这具身体,虽然知道那不该进入的地方一定会受伤,可是却无法放弃。 听到怀中人隐忍的呻吟声,心里涌起一片怜惜却也更加的燎起他的欲火。 “玉翎……”英束心从不曾想过会是这种奇妙的感觉,灼热,坚窒的包含让他恨不能立刻一挺而进,发泄个痛快,可是理智却又让他不得不考虑冷玉翎的感受。 英束心抬起冷玉翎的下巴,含住他的嘴唇,腰身猛然一挺,冷玉翎惨叫一声,却全被英束心纳入口中。 英束心看冷玉翎一张脸都疼白了,身体更是轻轻发抖,心里有些不忍,“玉翎,你若受不住,我……” 冷玉翎气恼的瞪他一眼,“这个时候……你不许……” 英束心进退两难,低头吻吻他轻颤的嘴唇,“一会儿……就不痛了……” 托住他的臀轻轻抬起一些,便一下下**自己的身体,冷玉翎知他已经忍到极限,却还是顾着自己,微微勾起唇角,主动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住那张紧抿的薄唇。 水的润滑让冷玉翎的痛楚减轻不少,痛楚渐渐逝去一种酥麻的快感从那私密之处涌了上来。 难以自制的呻吟自冷玉翎口中发出,冷玉翎羞愧难当死咬着唇不再抬头,英束心轻轻舔舔他的嘴唇,“玉翎……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冷玉翎头是晕的,意识也慢慢脱离了身体,只记得一阵阵的快感淹没了他,控制了他,而英束心也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和含蓄,今日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恣意,放怀,不再压抑自己的心意。 永远也无法满足的快感和无休止的碰撞,冷玉翎最终昏倒在了英束心的怀中。 在最后一刻想到这英束心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儿。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湿润如玉的脸庞上,一张上天用心塑造的俊美面孔含着安详纯净的气息静静的睡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的滑在枕边,扬起美丽的弧线。 英束心就这么眼也不眨一下的望着正在睡梦中的人,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是怎样的一个晚上,他们俩个尽情缠绵,忘我陶醉,他不像自己了,他一直不敢做只敢自己想想的事儿,昨晚竟然那般疯狂,一旦开始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只想紧紧的抱着他,拥有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他真的和他…… 似乎被什么所惊动,如扇的黑羽轻颤了两下,眼睛却是没有睁开,只是主人一只玉手扬了起来,轻轻向一边按下。 “大早上……这么强的阳光……怎么睡得成觉。”满含睡意的声音呢喃着从那张瑰丽的唇瓣中吐出来。 英束心拉下冷玉翎覆在眼上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下,“快午时了,还睡吗?” 冷玉翎翻了个身,窝进英束心怀里,“那就是天还没黑喽,再睡一会儿。” 英束心轻笑一声,轻轻握住他受伤的左手,“你要睡到天黑吗?还是准备睡到明天早上。” 冷玉翎轻叹一声,“人生乐事,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你懂不懂,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英束心被他逗乐了,撑起脑袋看着仍然不愿意睁眼的冷玉翎,一直在想今早会与冷玉翎以怎样的情景相对,没想到却是让他开心的一天。 听到他的笑声,冷玉翎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笑着在英束心唇上一吻,“早啊……” 英束心一愣,昨晚**难耐一切都脱离了理智的控制,可是现在两个人都很清醒,英束心实没想到冷玉翎会有这样的举动,当场愣住。 “怎么了?”冷玉翎不解的看着英束心。 “没……没事,还困吗?” “嗯……”冷玉翎又重新闭上眼,“好困,浑身都不舒服,像散了架……” 英束心脸上一窘,“我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可是……冷云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什么……”冷玉翎猛然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快正午了。” “正午!”冷玉翎猛得反身起来,却又惨叫一声跌在**,英束心忙伸手接住他,一脸紧张,“怎么样,你……” 冷玉翎红了一张脸,那处地方一动便疼得他眦牙裂嘴,让他想起昨晚的一切,英束心轻轻把他抱在怀里,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轻轻一笑,他有时反应灵敏有时又迟钝的可爱,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刚才一直在做梦吗? “怎么样还疼吗?我已经给你上了药,只是……这两天可能不会……”英束心默默望着他,有些内疚也有些自责,自己昨晚真是太自私了。 冷玉翎瞥他一眼,还敢问,昨晚不知是谁抓着自己不放,把自己弄个死去活来。 “玉翎,对不起……我昨晚太……” 看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冷玉翎也不逼他,“我的衣服呢?” 英束心从**下来,拿起一套崭新的衣衫,“我帮你穿。” 冷玉翎不说话任他帮自己着衣,梳洗,自己也打理好才打开门,冷云和冯天成便走了进来。 两人向冷玉翎和英束心行了礼,冷云打量了一眼面色红润的冷玉翎,又疑惑的瞟了一眼英束心。 “公子昨晚未归,四长老一直挂念,所以……” “喔,昨晚英堡主接我来泡温泉,玩儿的晚了就没回去。”任冷玉翎再克制,还是不勉红了脸。 “那……公子是否……” 冷玉翎看看英束心,又动动腿,感觉身后那处实在难以走动,又不想在冷云面前出丑,正皱眉思索该怎么办时,英束心却开口了。 “冷宫主身子弱,温泉水有治病的效果,我想留冷宫主在这儿小住几天,劳烦冷侍卫回去禀报四长老一声,我一定会照顾好冷宫主的。” 冷云看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避过冷云的目光,“云,你回去跟牟伯伯说一声,就说我在无忧居玩两天……啊不是,是在这里修养。” 冷云忍住笑,“是,公子在此修养,不过冷云要跟在身旁。” 冷玉翎忙点点头,看冷云看他的古怪眼神,恐怕也瞒不过他,“那好,你回去帮我说一下,我住两天就走。” 冷云点点头,“公子要我取一些随身用品吗?” “不用了,这里都有,只是要把冷宫主的药拿来,我想冷梅宫的药一定不差的。”英束心淡淡的说,只是语气多了一丝暖意。 这下轮冯天成偷看英束心两人了,只见英束心精神焕发,脸上还若有若无含了一丝笑意,“是啊,冷侍卫你不用担心,这里只要有我们堡主在什么也不会缺。” 英束心脸色一紧,飞快的瞟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两颊微红,垂着眼睛。 冷云笑笑,“是啊,那就多谢英堡主了,也劳烦冯总管操劳照顾我家公子……” 冯天成点点头,“那是自然。” “对了,伊露怎么样了?” “很安心的住了下来,也没急着要走,今天一大早还出门去看马赛颇有兴致。” 冷玉翎点点头,“好,就让他住着,好好招待着。” “是,公子放心,我已经交待下去,无论他有什么需要都会满足。” 冷玉翎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公子,乔玫心已经来过两次了,上次是四长老拦着,昨晚她和丁塔来探望公了,正好公子不在,她就和云岫玩了一会儿,没想到云岫告诉她你和英堡主出去了,她说今天再来看你,有事要和你说。” 英束心望了一眼冷玉翎,又垂下眼不再看他。 冷玉翎挑了挑眉,“对了,云岫呢?他还好吗?” 冷云笑起来,“公子你又不是跑到哪里,挂这挂那的,还不如回去。” 冷玉翎抿抿嘴,淡淡一笑,“习惯了,他若是吵着要我,你帮我把他带来。” 英束心看他一眼,知道他挂心云岫,“不如直接就把他接过来,反正雨涵一个人也实在无趣,让他们做伴吧。” “嗯……也好,那孩子xing子偏执,雨涵的xing子倒是活泼和雨涵多相处相处也是好事。” 冷云应声去办事,英束心吩咐冯天成去准备午饭,可是一转头冷玉翎竟然已经靠在一旁睡着了。 英束心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轻轻解了他的外衣给他盖上棉被。 云岫一夜没见冷玉翎便哭啼不停,这下被冷云接来开心的不得了,雨涵更是开心,小嘴甜得像抹了蜜,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要讨好云岫,先得了去讨好冷玉翎,而冷玉翎又是个好xing子,禁不住他妙趣童音便开怀大笑。 云岫本来还不愿和雨涵说话,他小小年纪便很记仇,冷玉翎受了伤害他自恼怒英雨涵,现今看冷玉翎不怪英雨涵,更加上英雨涵殷勤讨好,脸色才稍好一些。 哄了两个小家伙出去玩,冷玉翎和英束心才得了空闲坐下休息。 冷玉翎睡了大半天,吃了晚饭就又犯困,英束心便扶着他坐在**,两人盖被说些私话儿。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雨涵的娘……”冷玉翎小心翼翼探问,却是紧盯着英束心的神色,也不知为什么,一旦有了不同以往的关系,便也像女人一样去在意人家的…… 冷玉翎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英束心却是微微勾起唇角,“雨涵的娘……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冷玉翎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英束心摇摇头,“不为什么,我和雨涵的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嫁给我以前她曾经深爱过一个帐房先生,可是她的父母不同意,她们私奔后被擒回。而后那男人不知怎得就死在了河里,雨涵他娘悲伤过度,差点香消玉陨。后来她嫁入风雷堡,却已是心如死灰,生下雨涵……也只是她为人妻所要履行的责任……” “我想,在她心里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吧……” 冷玉翎心里微微一紧,这便是英束心的感情生活吗?他竟娶了一个跟本不爱他,也无法爱他的女人,生了雨涵只是为了履行责任,那么英束心在这场婚姻里又是个什么角色。 心里有些难过,为英束心…… “那……她现在人呢……” “生下雨涵后,便到风雷堡的祠堂里看守灵位,日日打座念经,已经六年未曾出过祠堂。” 冷玉翎轻叹一声,哀莫大于心死……难怪她会如此。 “这些事情你是何时知道的,成亲前还是成亲后?” 英束心端来一怀热茶递到他手上,“成亲前就知道了。” 这下冷玉翎就不明白了,私奔之事对于女人来说也是有损名誉的,以风雷堡的势力,却还要娶这样一个女子,而且是在成亲之前英束心就已经知道,他就不怕雨涵他娘已经和那男子有染吗? 偷眼打量了一眼英束心,心中纵然还有疑问,可是英束心一会儿给他端茶,一会儿给他端小点,完全忘记他们是才吃过晚饭的,这些表现明摆着不想再谈这事。 冷玉翎也不追问,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至少现在对他来说很重要。 “花楼!” 英束心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花楼。 冷玉翎抿着茶,眼睛悠悠望向英束心,“那这六年你要是有需要是不是去花楼啊?” 英束心一愣,脸上窘迫难安,却又立持平静,“对了,上次我们谈到天极功,我又查到了一条线索。” “喔,什么线索。”冷玉翎隐着笑意,也一本正经的看着英束心,可英束心还是觉察到他促狭的笑意,不敢抬头看他。 “自上次我们提到老宫主,就是你娘的师傅曾来风雷堡做客,过后天极功便失踪,后来我想到了一个人,当时此人与我爷爷相交至深,虽然风雷堡将天极功的事作为机密,可是当时老宫主到访,与我爷爷交谈之中难免不会露出蛛丝马迹。” 冷玉翎看他一眼,恐怕早就知道了吧,这会儿拿话敷衍我,不过他还是装得一脸举趣,“喔,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谁?” “青阳宫的洛青湖。” “青阳宫?”冷玉翎猛得睁大了眼睛,当年英天磊娶的人不就是青阳宫的伍飞吗?是凑巧,还是因果始然…… 英束心看他一直望着自己,轻轻一笑,“你想问什么?” 冷玉翎笑笑,“你想到青阳宫应该已经有些头目了吧。” 英束心摇摇头,“没有什么头绪,虽然曾经这么想过,可是也只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 猜测,没有证据,那以你英堡主沉稳的xing格,会直接这么说出来吗? 冷玉翎笑了一下,看来这事儿还是急不得,得慢慢查。 “最近江湖上新出现一个门派,名叫仙霞派,听说短短时间内倒是聚集了大批好手,天地教是黑道龙头,他们公然收卖绿林中人,与天地教一争天下,杀戮不断。” 冷玉翎点点头,手向后撑着,仰头望着夜空,怪不得邱楚水最近不在这里,说是什么教务繁忙,原来是忙着对付别人去了。 “仙霞派,仙霞派……流霞……仙霞流霞……”冷玉翎望着英束心,“卢梭的武功什么最出名?” “流霞山庄,世代相传的是一套紫霞神功。怎么,你觉得仙霞派和流霞山庄有关系?” 冷玉翎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凑巧而已,流霞山庄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一朝毁庄卢梭怎么甘心,他的紫霞神功家族传承,你说他以前的庄主叫流霞,如果他想东山再起会不会不舍得那个霞字起个仙霞呢?” 英束心愣了一下,皱眉凝视着冷玉翎,“玉翎真这么想?” 冷玉翎笑笑,“你可知道青阳宫掌门人是如何选拨的?” “和冷梅宫一样,似乎是师傅从囧囧中选取的。” 冷玉翎想了想,“我不是,我是我娘‘特别关照’的。”说完还笑眯眯的挑挑眉,一脸得意。 无忧居 折梅流香 无忧.居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湿润如玉的脸庞上,一张上天用心塑造的俊美面孔含着安详纯净的气息静静的睡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的滑在枕边,扬起美丽的弧线。 英束心就这么眼也不眨一下的望着正在睡梦中的人,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是怎样的一个晚上,他们俩个尽情缠绵,忘我陶醉,他不像自己了,他一直不敢做只敢自己想想的事儿,昨晚竟然那般疯狂,一旦开始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只想紧紧的抱着他,拥有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他真的和他…… 似乎被什么所惊动,如扇的黑羽轻颤了两下,眼睛却是没有睁开,只是主人一只玉手扬了起来,轻轻向一边按下。 “大早上……这么强的阳光……怎么睡得成觉。”满含睡意的声音呢喃着从那张瑰丽的唇瓣中吐出来。 英束心拉下冷玉翎覆在眼上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下,“快午时了,还睡吗?” 冷玉翎翻了个身,窝进英束心怀里,“那就是天还没黑喽,再睡一会儿。” 英束心轻笑一声,轻轻握住他受伤的左手,“你要睡到天黑吗?还是准备睡到明天早上。” 冷玉翎轻叹一声,“人生乐事,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你懂不懂,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英束心被他逗乐了,撑起脑袋看着仍然不愿意睁眼的冷玉翎,一直在想今早会与冷玉翎以怎样的情景相对,没想到却是让他开心的一天。 听到他的笑声,冷玉翎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笑着在英束心唇上一吻,“早啊……” 英束心一愣,昨晚**难耐一切都脱离了理智的控制,可是现在两个人都很清醒,英束心实没想到冷玉翎会有这样的举动,当场愣住。 “怎么了?”冷玉翎不解的看着英束心。 “没……没事,还困吗?” “嗯……”冷玉翎又重新闭上眼,“好困,浑身都不舒服,像散了架……” 英束心脸上一窘,“我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可是……冷云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什么……”冷玉翎猛然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快正午了。” “正午!”冷玉翎猛得反身起来,却又惨叫一声跌在**,英束心忙伸手接住他,一脸紧张,“怎么样,你……” 冷玉翎红了一张脸,那处地方一动便疼得他眦牙裂嘴,让他想起昨晚的一切,英束心轻轻把他抱在怀里,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轻轻一笑,他有时反应灵敏有时又迟钝的可爱,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刚才一直在做梦吗? “怎么样还疼吗?我已经给你上了药,只是……这两天可能不会……”英束心默默望着他,有些内疚也有些自责,自己昨晚真是太自私了。 冷玉翎瞥他一眼,还敢问,昨晚不知是谁抓着自己不放,把自己弄个死去活来。 “玉翎,对不起……我昨晚太……” 看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冷玉翎也不逼他,“我的衣服呢?” 英束心从**下来,拿起一套崭新的衣衫,“我帮你穿。” 冷玉翎不说话任他帮自己着衣,梳洗,自己也打理好才打开门,冷云和冯天成便走了进来。 两人向冷玉翎和英束心行了礼,冷云打量了一眼面色红润的冷玉翎,又疑惑的瞟了一眼英束心。 “公子昨晚未归,四长老一直挂念,所以……” “喔,昨晚英堡主接我来泡温泉,玩儿的晚了就没回去。”任冷玉翎再克制,还是不勉红了脸。 “那……公子是否……” 冷玉翎看看英束心,又动动腿,感觉身后那处实在难以走动,又不想在冷云面前出丑,正皱眉思索该怎么办时,英束心却开口了。 “冷宫主身子弱,温泉水有治病的效果,我想留冷宫主在这儿小住几天,劳烦冷侍卫回去禀报四长老一声,我一定会照顾好冷宫主的。” 冷云看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避过冷云的目光,“云,你回去跟牟伯伯说一声,就说我在无忧居玩两天……啊不是,是在这里修养。” 冷云忍住笑,“是,公子在此修养,不过冷云要跟在身旁。” 冷玉翎忙点点头,看冷云看他的古怪眼神,恐怕也瞒不过他,“那好,你回去帮我说一下,我住两天就走。” 冷云点点头,“公子要我取一些随身用品吗?” “不用了,这里都有,只是要把冷宫主的药拿来,我想冷梅宫的药一定不差的。”英束心淡淡的说,只是语气多了一丝暖意。 这下轮冯天成偷看英束心两人了,只见英束心精神焕发,脸上还若有若无含了一丝笑意,“是啊,冷侍卫你不用担心,这里只要有我们堡主在什么也不会缺。” 英束心脸色一紧,飞快的瞟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两颊微红,垂着眼睛。 冷云笑笑,“是啊,那就多谢英堡主了,也劳烦冯总管操劳照顾我家公子……” 冯天成点点头,“那是自然。” “对了,伊露怎么样了?” “很安心的住了下来,也没急着要走,今天一大早还出门去看马赛颇有兴致。” 冷玉翎点点头,“好,就让他住着,好好招待着。” “是,公子放心,我已经交待下去,无论他有什么需要都会满足。” 冷玉翎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公子,乔玫心已经来过两次了,上次是四长老拦着,昨晚她和丁塔来探望公了,正好公子不在,她就和云岫玩了一会儿,没想到云岫告诉她你和英堡主出去了,她说今天再来看你,有事要和你说。” 英束心望了一眼冷玉翎,又垂下眼不再看他。 冷玉翎挑了挑眉,“对了,云岫呢?他还好吗?” 冷云笑起来,“公子你又不是跑到哪里,挂这挂那的,还不如回去。” 冷玉翎抿抿嘴,淡淡一笑,“习惯了,他若是吵着要我,你帮我把他带来。” 英束心看他一眼,知道他挂心云岫,“不如直接就把他接过来,反正雨涵一个人也实在无趣,让他们做伴吧。” “嗯……也好,那孩子性子偏执,雨涵的性子倒是活泼和雨涵多相处相处也是好事。” 冷云应声去办事,英束心吩咐冯天成去准备午饭,可是一转头冷玉翎竟然已经靠在一旁睡着了。 英束心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轻轻解了他的外衣给他盖上棉被。 云岫一夜没见冷玉翎便哭啼不停,这下被冷云接来开心的不得了,雨涵更是开心,小嘴甜得像抹了蜜,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要讨好云岫,先得了去讨好冷玉翎,而冷玉翎又是个好性子,禁不住他妙趣童音便开怀大笑。 云岫本来还不愿和雨涵说话,他小小年纪便很记仇,冷玉翎受了伤害他自恼怒英雨涵,现今看冷玉翎不怪英雨涵,更加上英雨涵殷勤讨好,脸色才稍好一些。 哄了两个小家伙出去玩,冷玉翎和英束心才得了空闲坐下休息。 冷玉翎睡了大半天,吃了晚饭就又犯困,英束心便扶着他坐在**,两人盖被说些私话儿。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雨涵的娘……”冷玉翎小心翼翼探问,却是紧盯着英束心的神色,也不知为什么,一旦有了不同以往的关系,便也像女人一样去在意人家的…… 冷玉翎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英束心却是微微勾起唇角,“雨涵的娘……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冷玉翎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英束心摇摇头,“不为什么,我和雨涵的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嫁给我以前她曾经深爱过一个帐房先生,可是她的父母不同意,她们私奔后被擒回。而后那男人不知怎得就死在了河里,雨涵他娘悲伤过度,差点香消玉陨。后来她嫁入风雷堡,却已是心如死灰,生下雨涵……也只是她为人妻所要履行的责任……” “我想,在她心里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吧……” 冷玉翎心里微微一紧,这便是英束心的感情生活吗?他竟娶了一个跟本不爱他,也无法爱他的女人,生了雨涵只是为了履行责任,那么英束心在这场婚姻里又是个什么角色。 心里有些难过,为英束心…… “那……她现在人呢……” “生下雨涵后,便到风雷堡的祠堂里看守灵位,日日打座念经,已经六年未曾出过祠堂。” 冷玉翎轻叹一声,哀莫大于心死……难怪她会如此。 “这些事情你是何时知道的,成亲前还是成亲后?” 英束心端来一怀热茶递到他手上,“成亲前就知道了。” 这下冷玉翎就不明白了,私奔之事对于女人来说也是有损名誉的,以风雷堡的势力,却还要娶这样一个女子,而且是在成亲之前英束心就已经知道,他就不怕雨涵他娘已经和那男子有染吗? 偷眼打量了一眼英束心,心中纵然还有疑问,可是英束心一会儿给他端茶,一会儿给他端小点,完全忘记他们是才吃过晚饭的,这些表现明摆着不想再谈这事。 冷玉翎也不追问,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至少现在对他来说很重要。 “花楼!” 英束心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花楼。 冷玉翎抿着茶,眼睛悠悠望向英束心,“那这六年你要是有需要是不是去花楼啊?” 英束心一愣,脸上窘迫难安,却又立持平静,“对了,上次我们谈到天极功,我又查到了一条线索。” “喔,什么线索。”冷玉翎隐着笑意,也一本正经的看着英束心,可英束心还是觉察到他促狭的笑意,不敢抬头看他。 “自上次我们提到老宫主,就是你娘的师傅曾来风雷堡做客,过后天极功便失踪,后来我想到了一个人,当时此人与我爷爷相交至深,虽然风雷堡将天极功的事作为机密,可是当时老宫主到访,与我爷爷交谈之中难免不会露出蛛丝马迹。” 冷玉翎看他一眼,恐怕早就知道了吧,这会儿拿话敷衍我,不过他还是装得一脸举趣,“喔,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谁?” “青阳宫的洛青湖。” “青阳宫?”冷玉翎猛得睁大了眼睛,当年英天磊娶的人不就是青阳宫的伍飞吗?是凑巧,还是因果始然…… 英束心看他一直望着自己,轻轻一笑,“你想问什么?” 冷玉翎笑笑,“你想到青阳宫应该已经有些头目了吧。” 英束心摇摇头,“没有什么头绪,虽然曾经这么想过,可是也只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 猜测,没有证据,那以你英堡主沉稳的性格,会直接这么说出来吗? 冷玉翎笑了一下,看来这事儿还是急不得,得慢慢查。 “最近江湖上新出现一个门派,名叫仙霞派,听说短短时间内倒是聚集了大批好手,天地教是黑道龙头,他们公然收卖绿林中人,与天地教一争天下,杀戮不断。” 冷玉翎点点头,手向后撑着,仰头望着夜空,怪不得邱楚水最近不在这里,说是什么教务繁忙,原来是忙着对付别人去了。 “仙霞派,仙霞派……流霞……仙霞流霞……”冷玉翎望着英束心,“卢梭的武功什么最出名?” “流霞山庄,世代相传的是一套紫霞神功。怎么,你觉得仙霞派和流霞山庄有关系?” 冷玉翎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凑巧而已,流霞山庄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一朝毁庄卢梭怎么甘心,他的紫霞神功家族传承,你说他以前的庄主叫流霞,如果他想东山再起会不会不舍得那个霞字起个仙霞呢?” 英束心愣了一下,皱眉凝视着冷玉翎,“玉翎真这么想?” 冷玉翎笑笑,“你可知道青阳宫掌门人是如何选拨的?” “和冷梅宫一样,似乎是师傅从弟子中选取的。” 冷玉翎想了想,“我不是,我是我娘‘特别关照’的。”说完还笑眯眯的挑挑眉,一脸得意。 江湖事 折梅流香 江湖事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英束心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般快乐过,每天一睁开眼就会看到这天仙一般的人静静的睡在自己身旁,光是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而且冷玉翎还总是有意无意的逗他开心,他想不笑都难。 “那现任青阳宫的掌门人萧辰冬,他的师父就是洛青湖喽。” 英束心点点头,“正是如此。” “那萧辰冬的儿子似乎比我还小些。” 英束心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冷玉翎,不明白他对青阳宫这般派辈份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在算谁最有可能抢天极功啊。”冷玉翎伸手拈了一块糕点塞进口中,嘴角上沾了糕点也不知晓。 “洛青湖当年和老堡主年龄相访,如果还活着也该六七十了,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当年真的是洛青湖偷听到了什么,而他又真的寄予秘笈,那么他是除了风雷堡和冷梅宫唯一个知道天极功存在的人,他的嫌疑最大,而时机又那么巧合,我师公刚走不久,而且是在相谈失败双方心存芥蒂的时候,丢失了风雷堡的那份书册。 这样自然而然会让风雷堡怀疑上冷梅宫。 而冷梅宫的那半份又是在英伯父与……与伯母成亲之时丢失的,那么巧,我娘大闹伯父的礼堂,而这不又顺水推舟的栽在了风雷堡头上,这说明有一个第三者不但想要拿秘笈,还希望我们两们大打出手。伯母又是青阳宫的人……” 冷玉翎看了一眼英束心,“我只是假设,你不会生气吧。” 英束心勾起唇角,摇摇头,伸手抹去他嘴边的糕点“这些我也曾经想过,没关系你说吧。” 冷玉翎抹了下嘴角,“如果这一切真的如我们所料,似乎就真的简单了。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我们想像的这么简单。” 冷玉翎盯视着自己手中的糕点,“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 “还有一个人,谁?” 冷玉翎调皮的一笑,“今晚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这么冷的天,吃狗肉锅仔。” “不行,你的伤还得养,那个东西太辣了对伤口有刺激,过一阵再吃吧。” 冷玉翎皱起眉头,一脸愁苦“都一个多月了,哪还有事,我就是想吃辣的呀,天天的饭食都是这般无滋无味,实在吃够了。” 英束心拿起他的手,心里还是为冷玉翎难过,凭白无故被伤成这样,这断指以后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冷玉翎见他又为自己断指难过,微微一笑,却不想他再为自己操心,抽回手来,“对了,我好像没有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呢。” 英束心点点头。 “这个人叫秦岚,和冷梅宫……有些恩怨。”冷玉翎斟酌着用词,没错,冷玉翎想到的这个人就是秦岚,小兰的身世已然被他揭开,那段往事在冷梅宫中几个长老也不是秘密,可是如今要告诉英束心…… 要怎么说,当年秦岚曾听到的一切呢? 老宫主曾经是打了抢夺天极功的念头,这话又要怎么说出口。 可英束心哪里知道冷玉翎的心思,想了想便问,“这秦岚是个什么人?” “听说是个独行侠,我还没有细查。” 英束心最近才发现冷玉翎嘴里动不动就会蹦出新鲜词,正而八经的话他是最讨厌讲的,和谁说话都是轻松自然的,偶而会调皮的捉弄一下人,一点也不像个万人之上的宫主。 “独行侠,你是说他是一个人独自行走江湖吗?” “对,应该是与伯父一辈的人,当初因为某些原因曾入了冷梅宫后被逐出宫去,他曾偷偷听我娘和师公的谈话,他是知道天极功的,只是后来他在江湖上消失了。” 英束心皱眉想了一会儿,他自小就熟知江湖事,别说这一代武林各家他都了如指掌,就连英天磊那一代的事他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这是自小英天磊就对他的训练。 可是他搜遍所知也记不起有这号人物,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人毫不出名,所以不值得让他记住。 可是这样一个人想要查他的资料,实在有些困难。 冷玉翎也在想着这事儿,当年师公骗了吕雁和秦岚,说秦岚中了毒,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毒发而亡,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怎会不知道自己跟本没有中毒,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吕雁才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 那秦岚到底到了哪里,在冷玉翎心里绝对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而这秦岚绝对不是个好人,他的野心那么大,既想要秘笈又想要美人,怎会那么容易气馁。 会是自己想多了吗?冷玉翎沉思着…… 英束心看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撇嘴,一会儿望天,一会儿又瞪着某一点发呆,从不曾想一张脸上可以有这么多表情。 “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吧。” 冷玉翎抬眉看着他,眼睛一转秘密兮兮的靠到英束心眼前,“你是不是认识什么江湖百晓生之类的人物?” “百晓生?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看他一脸迷茫,冷玉翎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又超长发挥了,讪讪一笑,“啊……你不认识这样的人吗,就是知道所有江湖事的人,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事,所以人送百晓生啊。” 英束心抿紧唇,“我倒不知道此号人物,对于江湖事知晓一些的人倒是认识一个,此人号称万事通小诸葛,名叫诸葛均。” 翎玉翎只觉得这名字极为耳熟,却是想不起来见过这号人物,想来是从连鸿连雨那听过吧。 “好啊,我这人最懒,有人操心我乐得其事。抬头望了望,月已西垂,夜已深沉。 又看了看英束心,而英束心似乎也觉察到他的意思,站起身来,“夜深了,你睡吧。” 冷玉翎也轻轻点点头,见英束心拨了几只蜡烛,只留了一只,心里又开始慌起来,这几天他俩一直同枕而眠,却只是睡觉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可是一到睡觉的时候冷玉翎还是禁不住的脸红心跳。 英束心走到床边,看冷玉翎低垂个头,有些无措的坐在那里,也在一边坐下,“我帮你吧。”说着帮他把束发的发带取下来。 冷玉翎伸手拨了拨头发,“把灯……先熄了。” 英束心正是求之不得,他一直害怕自己的窘态暴露在冷玉翎的面前,可是这种时侯比起冷玉翎的不安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英束心弹指灭了灯才感觉好一些,他是习武之人在黑暗中也看得清东西,可冷玉翎却是不同熄了灯是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他摸索着解了外衣,手顿了一下,将里面的内衣也脱了下来。 英束心心头一紧,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头,冷玉翎的意图很明显,一想到那晚两人悱恻缠绵,英束心身上便又热了起来,而且那股热潮一路向下直直冲下他的腹部。 “你……你不睡吗?”冷玉翎有些羞赧的抬头向英束心望了一眼。 英束心慢慢解了腰带,脱了外衣上了床,“快躺进去。”手本来是为冷玉翎拉被子的,可是一碰到冷玉翎光滑的肌肤,便火燎一般缩了回去。 “束心,你……你是不是后悔了。”英束心的反映让冷玉翎有一丝失落,虽然知道英束心不是玩弄感情之人,可是也气他畏缩不前的态度。 英束心更是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会后悔,他一直是自己心底深藏的宝贝,能得到他的眷顾自己恨不得今生都不再与他分开了,怎么会让冷玉翎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唯一怕的是有朝一日冷玉翎会后悔,到时他所给予自己的又将全部收回,那是他无法承受的。 “束心……” “不,玉翎,你多想了,今生得你一瞥是我的福份。” 冷玉翎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卑微,却也因着这句话安心不少,“束心,不要这样说,感情的事情没有谁高谁低,更没有谁多谁少,只要是真心付出都是值得珍惜的。” 英束心抬头看着冷玉翎,隐在黑暗中的嘴角扬了起来,就是这样冷玉翎不把他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不在让他孤独一人,而是将他与自己放在一起,放在一个高度,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 冷玉翎向前一步,伸手揽过英束心把他拉倒在**,便倾身扒在英束心的身上,手指轻轻划过如刀刻般英俊面庞,轻轻滑过向来严肃的薄唇,划过他的咽喉,慢慢探入英束心的内衣之内,寻找那两点红樱。 “束心,束心,为何要叫这名字,束缚了你的人,也束缚了你的心……”手指轻轻用力,便听到英束心难耐的发出一声闷哼。 冷玉翎轻轻拉开英束心的内衣,俯下身去用口含住英束心胸口两点,并用舌尖轻轻拨弄,很快两颗红樱便挺立起来,英束心从没感受过这种感觉,只觉得这种感觉让他失控,让他有些害怕…… “玉翎……不要这样……”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想要推开冷玉翎,又怕碰到他的伤手,摸索着摸到他的双臂,才发现冷玉翎身上的温度奇高,冷玉翎竟和他一样也这么心动吗? 对他心动? 冷玉翎按住他的双手,凑到他耳边轻笑,“英大堡主枉你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可是眼下这事儿你还不如十几岁的少年懂得多,今天晚上你只管好好享受,听到了吗?” 英束心脸上一红,幸好在暗处冷玉翎看不到,不过冷玉翎说的确是实话,当下也不敢再去推他,只安安份份的躺在那里。 冷玉翎见他顺从下来,一边轻咬着他的□,一边手向下探去拉开他裤上绳带,略微有些冰凉的手一覆上他早已昂扬的火热,英束心便猛然抽了口气,一边急急按住冷玉翎的手,“玉翎,不行……我……” “嘘……慢慢感受,束心……放开些,你会喜欢的……”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英束心的手,一手轻轻抚弄着英束心的昂扬,一手却拉了英束心的手勾在自己腰上,嘴也不空闲的去吻英束心。 英束心先前还僵硬得像块化石,可是随着冷玉翎的轻抚,一种无法言喻的酥麻感和迫切感让英束心无法自制的颤抖起来。他的呼息也变得粗重起来,揽着冷玉翎的手臂也越发用劲,恨不得赶快与冷玉翎合而为一。 可是冷玉翎却还是不满意英束心的表情,他还在压抑,即使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也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束心,舒服吗?”冷玉翎轻声问,声音轻柔的能勾去英束心所有的理智,可是他还是咬着唇,死不开口不想把那羞耻的声音发出来。 “束心,还可以更舒服,想不想试试?”说着便拉掉英束心的裤子,英束心大窘,可是下一刻心中的一根弦却硬生生被冷玉翎拨断了。 冷玉翎用舌尖轻轻触碰着英束心顶端溢出的**,若有似无的轻触更加让英束心无法自持,难耐的呻吟终于低哼了出来,“玉翎,不要……你不可以这样……” 虽然身体正在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舒适,可是理智还是让英束心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冷玉翎,所以他拼命想克服舒服下去的冲动,想要冷玉翎停下来。 让冷玉翎为他做这样的事,他心里惭愧万分。 冷玉翎一口含下英束心的昂扬,让英束心舒服的一下子弓起了身体,粗重的喘息变成低吼,“玉翎……” 冷玉翎感觉得到嘴里的巨大一瞬间又帐大了数倍,抵得他喉咙疼,这些事情他知道的多了,可是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幸好英束心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所以他这个半调子才可以这么轻松掌控局面,他恶意的用手握住英束心的根部不让他一时难耐发泄出来,可是舌头还在不老实的舔弄吞吐着英束心的巨大。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上面跳动的青筋,和灼热无比的血管。 失了自制力的英束心顺着本能臀部往上抬,更加刺进冷玉翎的喉头,完全顾不上冷玉翎的感受了,冷玉翎带给他的冲击已经让他毫无理智,他动作越来越粗暴,口中粗声的呻吟则越来越热切。 口液与□混合,微苦的味道在喉中渐渐扩散,冷玉翎被他刺得掉下了眼泪,却还是用口舌不停的吞吐直到再也容不下英束心的暴行,才被迫离开。 “束心,舒服吗?”冷玉翎喘着气慢慢跨坐在英束心的身上。 英束心早已被他弄疯了,这时又怎禁得住他一丁点的挑逗,几乎在冷玉翎的臀部一碰到他的高昂,他就迫不急待的想要把他一把捺下。 冷玉翎慌忙拉住他,“等一下……”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翻出一个盒子,那是冷梅宫的伤药,止血去瘀极有效果,他可不想再受伤,英束心在这一点上可是一点也不体谅。 冷玉翎正想自己上药,英束心却拿下他手上的药盒,沙哑着嗓子,“玉翎……我来……” 冷玉翎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到英束心撑开他的臀瓣,将轻凉的药膏轻轻推进他的体内,不知碰到了哪里,冷玉翎浑身一颤发出一声轻吟。 而英束心到底不是那么笨的人,看到冷玉翎那一刻难耐又舒服的表情,便一遍遍在他体内探索,有了药物的润滑,英束心的手指可以轻易的在冷玉翎体内移动,冷玉翎的表情也从开始的不适慢慢变成了低声呻吟。 直到冷玉翎难受的在英束心身上扭动,英束心才抱着他的腰向自己身上捺去。 刚进去着实还是让冷玉翎疼白了脸,可是英束心快速的扭动每次都若有若无的碰到那处**点上,他便吐出一声比一声更舒服的呻吟声。 冷玉翎身心尽皆化作了一泓秋水,而英束心的身体却是融化在了他的身体里,快感和泪水让冷玉翎无法自抑的后仰。 英束心坐起身,揽住他的雪背,更深的刺入他的体内,并且学着冷玉翎的样子轻轻咬住他小小的的红蕊,冷玉翎抱住英束心,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是谁让谁在享受了,身躯立刻颤抖起来,就连双腿夹着英束心腰身的肌肉也一阵绷紧,前端的蜜液滴滴往下落,滴在英束心强健的小腹上,后面被贯穿的□抽搐地夹紧了英束心。 “玉翎……玉翎……玉翎……”英束心狂乱的喊着他的名字,却是更加粗暴的按住他的臀,用力的往下按,然后再奋力的往上冲,如此的爱法让冷玉翎立刻达到了□,他全身颤抖,连灵魂也要出窍一般,眼前尽是白光。 而也在同时英束心猛得拥紧他,向上一挺在一声低吼声中与他一起攀上高峰。 情伤 折梅流香 第二卷 情伤 昨晚折腾的时间太长,冷玉翎很没用的一天起不了身,只想窝在**睡觉,更是什么人都不见,这么丢脸的事,他可不想让人笑,便央了英束心不让人来打扰。 英束心眼中尽是宠溺的神色,连中午饭也亲自端来喂冷玉翎吃,可是冷玉翎跟本懒得动,吃了没两口便又泛起困来,英束心知道他身子不舒服,伸手帮他在身上推拿了几下,冷玉翎一舒服再次昏睡过去。 英束心看着沉睡过去的冷玉翎,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放进被窝里便起身去处理堆积多时的事务。 冷玉翎睡得正香,突然沉重的睡意被慢慢托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一只手在不停的抚摸他,只是这只手过于冰凉让他极为不舒服。 下意识的他以为是英束心,因为敢这么对待他的除了英束心实在不会有别的什么人。 他有些不悦的掀起眉头,抚去那只在他身上游动的手,“束心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那只手微微一僵,接着那只手猛然掀去冷玉翎身上的被子,冷玉翎身上一凉,心里更是一惊,睡意刹时也消失不见了,猛然睡开眼,便望进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眸中。 “叫得可真是亲热呀,没想到我一阵不在,你就这么迫切的投入他的怀抱里了。”充满鄙夷和愤怒的声音自那张唇形优美的唇中吐出,却让人心底一寒。 冷玉翎望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面孔,光洁的下巴上已经冒出青灰的胡茬,俊美的脸显得异常白晰,似乎多了一丝病容,而那双满是风情的细长凤眸中却尽是疲惫。 “邱教主……”冷玉翎下意识的望向窗外,还有亮光,看样子还是白天。 邱楚水勾起唇角,带着冰冷的笑意,锐利的眼眸缓缓自冷玉翎脸上移向他的脖子,落在他脖子上的一记红印上,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凛冽,以致于冷玉翎不自觉的感到身上一凉,下意识的想往窝子里躲,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被子,便被邱楚水一把拉开。 冷玉翎吃了一惊,邱楚水从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如此的一面,愤怒,痛心,绝望,各种表情交织着让他看上去格外憔悴,却又有另外一种让人心动的脆弱。 “这里……”邱楚水的手指轻轻抚向冷玉翎脖子上的红印,冰凉的手指让冷玉翎一颤。 “还有哪里……”邱楚水一边说着一把扯开冷玉翎身上的丝制内衣,布满红痕的身子便展现在他面前,那一刻邱楚水的眼睛几乎射出火来。 他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东西就这么无声的破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愤怒的邱楚水一把捺住冷玉翎,狠狠的吻住冷玉翎的嘴唇,狂猛力道让冷玉翎心里一片恐慌,可是双手被制住,却是无力反击,忍受不了邱楚水在他口中的猛烈攻击,冷玉翎狠狠的用力一咬,一股浓重的血腥腻味在口腔中扩散。 邱楚水一顿,抬起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嘴唇,冷玉翎浑身颤抖着看着眼睛异常明亮的邱楚水,“你……” 邱楚水却猛得俯下头去狠狠的咬破冷玉翎的唇,冷玉翎一疼,就拼命反抗起来,邱楚水的凶性被冷玉翎激发出来,一边无情的嘶咬着冷玉翎,一边单手固定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却是把他的衣服撕碎,“都被他碰过了,那我也不必再顾及你的感受了……” 冷玉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惊慌的瞪大了眼睛,“邱楚水,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邱楚水什么不敢,早该这么对你,让你变成我的人,你就不会这么背叛我,你的心肝早被狗吃了……” 没有丝毫怜惜,更没有一丝温柔,几近虐待的方式,邱楚水疯狂的啃咬着冷玉翎的身体,几乎每一个曾被英束心留下印迹的地方,他都会用更深的痕迹来代替,却把冷玉翎的惨叫全部捂在他的嘴中。 剧烈的疼痛和心中的惊恐是冷玉翎无法承受的,特别是狂乱中的邱楚水竟然没有发现他一直不想冷玉翎发出声音来,却不知自己正在谋杀冷玉翎…… 窒息感越来越重,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反抗却是如何也没法摆脱那夺走氧气的一只手…… 意识一点点脱离,无边的黑暗慢慢淹没了他。 邱楚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顾得上细看冷玉翎,更何况他越是挣扎他便越是生气,只恨不得用最残酷的方法来惩罚这个人,惩罚这个将他一片真心如此践踏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邱楚水终于感觉到哪里有一丝不妥,微微抬起头来,只见冷玉翎一双纤细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一旁,俊逸无双的脸庞带着死亡的灰败之色,明媚的双眼再也无法透出那温暖的笑意…… 邱楚水愣愣的看着静静闭着双眼的冷玉翎,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如见蛇蝎般猛然离开冷玉翎的身体。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静寂,邱楚水一双眸子睁得极圆,轻轻走到冷玉翎面前,像是怕惊醒沉睡中的人一般,轻轻摇晃冷玉翎的肩膀,可是那布满血痕的身体轻轻晃晃却是毫无声息。 “玉翎……” 心中似乎被什么重重击碎,邱楚水猛然拉起冷玉翎,探向冷玉翎的鼻息,心里却是凉了个透彻,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不……玉翎……玉翎……” 痛彻心肺的嘶吼声划过一片宁静的无忧居,英束心第一时间赶到屋中,看到得就是邱楚水不停摇晃冷玉翎的一幕,而冷玉翎**的身驱上布满血红的伤口,脑袋无力的拉在一边,英束心摒住了呼吸,三步冲到床前一把推开已经丧失理智的邱楚水。 冷云诸人闻讯赶来,英束心却是一掌将门封死,他不能让别人看到冷玉翎这副样子,厉声喝道,“都给我守在门外。” 冷云一凛,那无形的气势压迫得他竟无法上前一步,心里虽然挂念着冷玉翎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冯天成亦是一脸担忧,这冷宫主若是在这儿出什么事,那可就是大事了。 英束心一面查看冷玉翎的情形,见他脸上的指印,愤怒的看了一眼石化在一旁的邱楚水,一面焦急的挤压冷玉翎的胸膛,一边扳开他的嘴巴给他灌送氧气,他做的手忙脚乱,可见他此时的心中也是惊恐万分。 “玉翎……玉翎……”颤抖的声音让英束心泰山蹦于前而不动的神色有了一丝破碎,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见冷玉翎有醒转的迹象。 邱楚水默默看着为冷玉翎作人工呼吸的英束心,他急切恐慌的神情望进邱楚水的眼中,心中也有一丝震动,也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做了什么,他竟想要杀死冷玉翎吗…… 不,他已经这么做了。 低头看着微颤的双手,眼中流露出几近绝望的眼神来。 邱楚水走上前想要去拉冷玉翎的手,却被英束心一掌扫开,愤恨冰冷的气息让英束心看起来杀气腾腾。 邱楚水当然知道英束心想杀了他,若不是顾着冷玉翎恐怕早就动手了,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这么做呢? “我要救他……” “你不要害他就不错了,滚开……”英束心怒视着邱楚水,将冷玉翎完全保护在自己的怀抱里,生怕他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邱楚水气得眼睛赤红,却又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对于冷玉翎来说每耽误一刻冷玉翎便多一分危险,当下抢上身去便要去抢冷玉翎,“交给我我能救他。” 英束心却是处处阻拦,两人便在屋里拳来脚往,邱楚水一心要夺冷玉翎,而英束心却是将他保护的密不透风,不让邱楚水碰到分毫。 邱楚水大怒,“你这个蠢材,还打什么打,你想让他死吗?” 英束心冷哼一声,“他死你也要赔葬。”虽然这么说着,手上还是不停的救治冷玉翎。 邱楚水在一旁看得心急,几乎就要跳脚,“让我来,如果他死了我的命你随便拿去。” 英束心愣了一下,看他真是急了,眼中确无想要伤害冷玉翎的意思,虽然自己百般不愿却又毫无办法,最后想要冷玉翎活下来的心愿让他不得不妥胁。 邱楚水一把抱起冷玉翎把他放在**,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抓住冷玉翎的手指便要往下戳去。 英束心见了脸色大变,心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以剧痛刺激他,若是不相信我你来?” 英束心看着那根银针,心脏就一阵收缩,他知道冷玉翎是最怕疼得人,特别是断指以后对于疼痛有一种异常的恐惧,这针他看着都害怕冷玉翎就更加…… 邱楚水早看出英束心下不了手,根本不给英束心考虑的机会,但暗暗咬牙将长针刺入冷玉翎的指中。 英束心几乎不敢再看下去,却听到冷玉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一瞬间狂喜的心情让他眼中一片模糊,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抬头间邱楚水已把冷玉翎抱在怀里,眼泪已经潸然而下,他轻轻抵在冷玉翎的额头,眼中既是开心却又混合着无比的懊恼,所幸时间不长冷玉翎总算是回来了,英束心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不停流泪的邱楚水和大口喘息的冷玉翎。 冷玉翎微微睁开眼,实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抬眼便见一脸泪痕的邱楚水,虽然明白刚才他差点闷死自己,可是如今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却是一痛。 多么骄傲的邱楚水,傲视一切,锐意飞扬,他竟现出如此心痛的神情来,冷玉翎轻轻一叹,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不说也不动,思绪却不知到达了哪里…… 英束心看了冷玉翎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玉翎……”邱楚水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抱住冷玉翎。 冷玉翎沉默了一会儿,“……放开我……” 邱楚水身体微微一僵,还是把冷玉翎放在**,冷玉翎拉了被子掩住身体。 邱楚水就站在床边沉默着,幽幽的眼神似乎含了千言万语又包含了无数的心思,可是最让人感到心碎的就是那一抹绝望。 两人相对沉默,邱楚水的脸色更白,几近透明…… “邱教主,请你……放弃我吧,你何必执着小小一个冷玉翎……” 冷玉翎的声音很轻,却让邱楚水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因为我是魔教,他是名门?” 冷玉翎轻轻闭闭眼,“那些东西我从来都不重视,你早就知道。只是…… 只是……他比你早……” “只因为这样?我……” 冷玉翎看他一眼,“也许这也是借口,可是我现在心里只有他,容不下别人。” 邱楚水还是不死心,眼中的痛楚更是深深刺痛着冷玉翎,“可是是我先爱上你的,早在两年之前……为什么你要选他,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退出江湖,我可以解散天地教,你我还有小萌可以呆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他能给你什么?” 冷玉翎的心因为邱楚水而轻颤着,像邱楚水这样一呼百诺的人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这些他辛苦打拼来的东西,任谁听了会不感动,冷玉翎亦不例外。 这些年来,他一方面承受着来自江湖各方面的势力压力,迅速发展费了多少心力可想而知,他竟能说放弃就放弃,为他…… 冷玉翎轻轻闭上眼睛,摇摇头。 邱楚水身体摇晃两下,苦笑一声,“好……”一口鲜血却喷涌而出。 冷玉翎吃了一惊,“你没事吧……” 邱楚水抹去嘴边的血渍,“你还真是好心,刚才……我还差点杀了你。” 邱楚水从怀里掏出一只细长小盒,“墨吟,传世之宝,对于伤残之症极有神效,你的手势必要留下病根,它会让你少受些苦楚。” 说着将盒子交给冷玉翎便走了出去。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冷玉翎的心又不自觉得抽了一下,那一刻他竟想要开口留住他。 冷玉翎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轻轻打开那只盒子,里面竟是两只指套。 英束心看着凌空飞行而去的邱楚水,不由的轻叹一口,“墨吟,你尽然将墨吟送来,冷玉翎在你心中的位置当真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 醉白衣 折梅流香 醉白衣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没过两天冷云便催着冷玉翎加回去,说是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处理,实则是不想冷玉翎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虽然早已知晓冷玉翎和英束心之间暧昧难清的关系,也已经从默默接受了这件事情。 可是自从那日邱楚水失魂落魄的离开,而冷玉翎又浑身是伤……那种伤的情况,让他不得不为冷玉翎担起心来,邱楚水对冷玉翎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显,如果冷玉翎对邱楚水无意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冷玉翎的精神状况却不是那么好。 总会一个人发呆,眼中浓浓的忧郁是人无法忽视的,而英束心也越发的沉默,两人有时坐在一起就是一个处理手中的事务,另一个则端着杯子发呆。 他可以看出英束心的隐忍,也为冷玉翎担心,两人之间诡异的静默,压迫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特别是被英束心的眼神一扫,那真是从头冷到脚,想那英束心铁血之名绝不是空穴来风,光一个眼神就让人无法承受。 偏偏他又天天守着冷玉翎,冷玉翎无知无觉的自已发呆,所以第一个承受不住的不是别人便是冷云,当他试探着提出让冷玉翎回去的时候,冷玉翎竟然一点也没有反对的点头答应了,当然他也再次领教了英束心的眼刀,几乎将他凌迟…… 冷玉翎又怎么不知道这两天的情形,自从那日邱楚水在他身上制造那么多伤口之后,他和英束心之间就像突然生出了一层隔阂,他是男儿之身按说被人看看摸摸也没什么关系,可是英束心虽然帮他上药时动作依然轻柔,可是却沉着脸不说话。 他不说话冷玉翎就更不敢吭声,表面看起来是冷战,实则双方都是小心翼翼,只是有些事情拖得时间越长猜疑便越多,他们两人便是这样。 冷玉翎以为英束心在生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英束心本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觉心里压了块石头,特别是冷玉翎一茫然走神的时候他就难免的认为冷玉翎是在想邱楚水,这种认识让他越发的沉默。 也许是自己也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吧,好有机会出去透透气,所以当冷云找出借口时便答应了下来,不敢看英束心的眼睛,不知是为了什么,可是自己却是感觉有些心虚…… 离邸珰山之约越来越近了,虽然天气在不断的降温,利州却是越发的热闹了,利州离黑石邑不远,武林人士大多选择在物流方便的利州先作停留,所以现在的利州极具繁华的同时也是极度的危险。 每天都有大打出手的武林豪杰,冷玉翎的场子也不例外,有时一天两三次的被人搞乱,一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更是胡作非为,到处恣事。冷玉翎本就心情不好,下令在利州面上的酒楼都挂上,毁坏桌椅十倍赔偿,追债到底的字样。 虽然缓和了一些破坏的力度,可是和这些四海为家贫穷潦倒的游侠来说,却是犹如耳旁风,这种人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过冷玉翎还有后着。 人都有自己爱惜的东西,即使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总会有什么是傎得这些人关注的。 冷玉翎伤势好了大半,从无忧居回来心情也没有舒展,伊露还是每日兴致勃勃的到底出去看热闹,冷玉翎以为将会出现的问题却是没有出现,他也只好按兵不动。 这一日,一想到英束心他就又烦心起来,自他受伤以来英束心可谓是每两天绝对会来看他一次,可是这次回来已经三天了却是不见英束心来,他心里怎能不憋闷。 找了冷云,俩人便上了街,冷云看他毫无兴致还要上街转悠,也不多说什么,只跟在冷玉翎的身后。 冷玉翎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眼中所见尽是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他们高谈阔论着一些江湖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毫爽无比,可冷玉翎心中却茫然无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要来这里。 轻轻叹口气,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冷玉翎停下了脚步,就那样静立在街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那白色的身影一样茫无目的出现在他眼前。 “冷宫主……” 冷玉翎愣了一下,认出这白衣青年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个跟在尹天晖身旁的白衣书生。 一样的斯文儒雅,只是眼中多了难以化开的忧愁,冷玉翎看他一眼,“幸会,来一起喝一杯如何?” 书生笑了一下,“那便唠扰了。” 冷玉翎和白衣书生一起来到听雨轩,这是英束心的酒楼,不知为何冷玉翎还是选了来这里,冷云轻轻一叹跟在身后。 一壶酒却只一个杯子,全在白衣书生面前,冷玉翎面前却是一壶上好的茶,白衣书生看了一眼,脸上难掩失望的神情,“原以为可以找个人痛快喝一杯,忘记冷宫主手上有伤。” 冷玉翎淡淡一笑,“并非手伤的缘故?” 白衣书生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酒只让我难受却从未醉过。”冷玉翎拿起酒壶在自己的杯中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今天可以试试看。” 白衣书生淡淡一笑,拿起酒壶自倒一杯,“今日要看看冷宫主的酒量是否在自吹。” “你要跟我拼酒,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我绝不以酒消愁,我只是陪你喝。” 白衣书生微感诧异,“你说我借酒消愁,何以见得。” 冷玉翎笑起来,“你真的想照照镜子吗,全写在你的眼里,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白衣。” 冷玉翎笑起来,“好素雅的名字,人如其名啊。” 白衣笑了笑看着冷玉翎,“那冷宫主为何事伤神?” “咦……”冷玉翎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故作吃惊,“这么明显?” 白衣笑起来,“看到你站在那里的人都知道了。” 冷玉翎愣了一下也笑起来,“哎呀,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看来为这个我们要喝一杯了。”说着举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白衣轻轻一笑,“看来真有伤神之事。” 冷玉翎轻轻一笑,却是不想那么快让他探出什么,悠悠看了白衣一眼,“伤白衣的人是谁我大概知道?” 白衣脸上的神色一僵,轻饮一口酒,“哦,冷宫主能看透一切吗?” “不,只是旁观者清吧,眼神为那一个人明亮,为那一个人黯淡,为那一个人灼热,为那一个人绝望……”冷玉翎轻轻叹口气,“白衣,虽然只和你见过一面,可是你的目光都在那一个人身上了,想不看出来也难啊……” 白衣略微有些紧张的神情,看在冷玉翎眼里却是淡淡一笑,“曾经有一个男人拾到一个弃婴,男人是个四处游荡的剑客,虽然剑艺不高却尚可自保,拾到那个孩子后便隐居山林过起了安定的生活。 时间一晃便过了十五年,男子鬓角染上了沧桑,那孩子也长成一个漂亮的少年,两人相依为命了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中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少年更是对这个男人生了除了既是师父又是父亲之外的感情。 有一次那少年下山去长见识,在外不比在家遇到困难难免会想到男人是怎样的呵护自己,心急如焚的孩子一想到男人便再也呆不下去了,只想马上回到男人的身边去,可是没想到男人却在他外出之时遇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个农家姑娘,遇到歹徒而被男人所救,也许是感激男人,她便提出要以身相许报答男人。 可是这时那孩子出现了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师父的婚礼,甚至不惜杀掉那个女人,在游外这段时间他从未停止过对师父的思念,那超出常情的挂念还有不同寻常的占有欲,都让这个年少早熟的孩子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师父的感情,绝不再这么单纯,他想要永远和师父在一起,你说这种感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白衣看着他,“他爱上了他的师傅?” 冷玉翎轻轻一笑,“说别人的故事都是可以以最平淡的语调来讲述,白衣来给这个平淡的故事加个结局吧,是选择师徒俩最后可以在一起,还是师傅愤而赶走徒弟?” 白衣轻轻摇摇头,语带忧伤“男子之恋不容于世,怎会有好结果?” “唉……喜欢什么人爱什么人不都是自己的事吗?于理不容……只是违反常道并非罪无可恕,更何况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短短数十年转眼即世,如果真的爱上了却害怕世人眼光苦苦压抑自己就真的好吗? 如果爱上了是罪,就算压抑着心里拨不掉便不是罪吗?” 看着冷玉翎轻淡浅笑,白衣则完全不知该做何答,只是不停的喝酒。 冷玉翎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边饮酒,一边轻轻哼着歌曲,不知为何这会儿他的心情又有些好了,望着街上涌动的人头,不自觉的吟唱起那首李宗盛的凡人歌来。 白衣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冷玉翎低声吟唱,不由的一笑,“没想到冷宫主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感悟?” 冷玉翎淡淡一笑,“实不相瞒,剽窃之作。” 白衣的情绪似乎也好了一些,哈哈一笑,“冷宫主真是可爱。” “白衣才可爱,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的意思,难道已经问过了被拒绝了?” 白衣瞥他一眼,“实不知冷宫主是如此好奇之人。” 冷玉翎轻笑一下,“好奇心谁都会有的”,拿起杯子饮了一口,这古代的酒水真是没味可能是因为提制不够浓度,喝起来就像是喝兑了白水的酒,怪不得那些武林人一喝就是几十坛,不过灌十几坛白水肚子也受不了吧。 “我和他之间的情况不是那么简单……”白衣突然说了一句。 冷玉翎点点头,“他的身份不同,你的确要承受比别人多很多的压力,不过……我相信坚定的信念会占胜一切的。可是……你要确定,他也爱你,如果这份感情没有得到回应……”冷玉翎看他一瞬间的伤感自眼中流露,“真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白衣苦笑一下,“谁也帮不了我。” 冷玉翎看他面前杯子已经空了,就又要了一壶酒,“既然如此,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他日事与非。” 白衣也举起杯子两人对饮起来,不过多时他们的桌上便堆满了酒坛,白衣已经喝得神智不清,而冷玉翎只是有些头晕,却还是无比的清醒。 “玉翎……我该怎么办……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酒过三旬,白衣已不像先前那般冷宫主冷宫主的叫了,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了。 冷玉翎看着他不由的一叹,“无法控制又何必苦苦压抑呢,反正你也忘不了,不如胆大妄为一次也许……” “不可以……那怎么可能……我宁愿自己一个人痛苦,也不要他知道以后嫌弃我……”白衣一边抓着酒壶,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冷玉翎揉揉额角,“那何不先离开一阵子,试探一下呢?” “试探……”白衣抬起迷蒙的醉眼,“他是何等人物,你不了解,别想在他面前耍花样,否则……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冷玉翎皱起眉头,想到那个一身迫人气息的人,冷玉翎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来,看了看扒在桌子上的白衣,勾起一抹笑意来,”白衣……” 低柔轻缓带着催眠效果的声音让白衣抬起了头,可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便望进一双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眸中,白衣的目光一滞,冷玉翎微微弯起嘴角。 招来冷云,“去问郭瑞要两颗药来。” 冷云看了一眼桌上的白衣,“公子,不要玩火呀,他可是……” 冷玉翎却是一笑。“无伤大雅……” 冷云白了他一眼,“还无伤大雅,这……” 冷玉翎吐吐舌头,“快去……” 和好 折梅流香 第二卷 和好 给白衣塞下两颗药丸,便吩咐手下将白衣送回东陵王的处所。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什么时候,冷玉翎也要借酒消愁了……”举到嘴边的杯子被另一只手夺去。 冷玉翎眯着眼看着站在眼前,脸色暗沉的英束心,“束心……”伸出手便想去拉英束心。 英束心轻轻一叹,握着他的手坐下,看着他微红的双颊,“为什么喝这么多?” 冷玉翎眼中迅速泛起雾气来,这几天来的憋闷和不安都在英束心出现后发作起来,把脸埋入胳膊里,英束心看他一眼,伸手将他抱起来径直向楼下走去。 不顾四周投射过来好奇的目光,英束心坚定的抱着冷玉翎踏上了店外的马车,冷玉翎窝在他怀里干脆不声不响。 英束心低头看着怀里的冷玉翎,厚实的大手轻轻抚过他白晰的脸庞,紧闭的双眼,留连在他微抿的唇上。 “玉翎……” 冷玉翎微微掀开眼帘,望着面前那张英俊的面孔,心里翻起万千思绪,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伸手紧紧抱住那个人,低着声音问,“你还生不生气了?” 英束心顿了一下,低头轻轻吻吻冷玉翎,“我怎么会生玉翎的气?” “可是你……” “是我不好,我……只是生自己的气,让你在身旁又受了伤害……”英束心紧紧抱了一下冷玉翎,“对不起,玉翎……”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玉翎轻轻吸了口气,“只是因为这样?” 英束心轻轻点点头,冷玉翎看他一眼,猛得勾着他的脖子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只是心情不好,你就不理我,还胡思乱想,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看看我这几天为什么被你冷落。” 看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英束心不禁宛而,望着他一双闪亮的眼睛,把他按着坐下,“是我错,玉翎……不生我气好吗?” 冷玉翎瞪他一眼,“冷玉翎很小气,而且有仇必报,你要小心了。” 英束心笑起来,眼中全是宠溺的神情“好,你说要怎样报仇,只要不喝那么多酒,我都依你……” 冷玉翎看他这般百依百顺,看来是真的要讨自己开心,这对于英束心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又笑又赔礼,把冷玉翎的眼睛看得直发愣。 英束心看他瞪着自己一副吃惊过度的样子,不由的皱起眉头,“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笑起来,捧起他的脸,使劲亲了一下,“以后都不许不理我,要是有什么事你想不通一定要告诉我,特别是和我有关的事,你一定要问我……” 英束心脸上一窘,拉下他的手,“以后都不会了……”深深吸了口气,将冷玉翎揽进怀里,“只要玉翎心里有我……” 感觉到他的异样情绪,冷玉翎不由的皱起眉头,“束心,你怎么了……” 英束心摇摇头,这几日不见他,心里一直挂念的紧,白天还好就找各种事情,不让自己有机会胡思乱想。可是一到晚上,便夜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冷玉翎的影子。虽然只短短几天,却像是过了漫长的几十年,只恨不得立刻见到他,留住他再也不放开他。 可是一想到他失神的样子,又别扭的不愿先去见他。 直到今天有人来报,说冷玉翎和另一个年轻人在听雨轩喝酒,而且喝了很多,他便再也坐不住了,马不停蹄的赶来却正好看到冷玉翎举杯消愁的凄凉之景。 他的自责和懊恼让他一瞬间心痛的无以复加,只想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所以毫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目光,就那样把他抱出了酒楼。 “我没事,玉翎喝了不少酒,到无忧居去休息一下吧。” 冷玉翎淡淡一笑,促狭的看着英束心,“束心,你不想好事喔。” “你……”英束心忍不住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头,“你才不想好事……” 不需片刻,马车便已停在了无忧居门前,英束心将冷玉翎从车上扶下来,冷玉翎却是酒劲上来只想睡觉,靠在英束心怀里眼睛都闭了起来。 英束心正想抱了冷玉翎先让他去休息,却不料无忧居内冯天成正忧心冲冲的等在这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明眸皓齿,姿容清清丽的女子,一双眼睛总是不安份的四处打量,见到英束心回来,便一跃而起,满脸的喜悦掩也掩不住,可是当她看到英束心怀里的人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愣,“姐夫……” 冯天成也是一脸急切,看看冷玉翎又看看英束心,“堡主……” 英束心眉头皱成川字,“你怎么来了?” 少女望了眼冷玉翎,脸上神色一紧。更望向英束心时,脸上便挂上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姐夫,听说你来参加邸珰山大会,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英束心脸上有了一丝无奈,可是看到怀里的冷玉翎,没什么表情的把脸别向一边,“冯总管安排一下。”说完也不管那女子有什么反应,抱起冷玉翎便走。 女子脸上神色一黯,气恼的一跺脚,“姐夫……” 可是英束心的身影早已消失,女子噘起嘴,沉默了半晌,“冯总管,刚才那个人是谁……” 冯天成轻轻一笑,“小姐,刚才那位是冷梅宫的冷宫主,是堡主的好朋友,请这边走……” 女子微露惊讶之色,正想追问什么,可冯天成却不给她机会,领着女子到了客房便一溜烟走了。 冷玉翎一觉睡醒已经是明月高挂,屋里燃着一豆烛光,冷玉翎撑起身体望了一眼,是无忧居他和英束心的那间房,看看天色自己竟是睡了大半天,穿好衣衫拖起鞋便向外走去,英束心现在不在这里一定是在书房里处理风雷堡送来的文书。 无忧居他早已熟门熟路,自是知道英束心平时在什么地方办公,他一边揉着因为醉酒而有些不适的脑袋,一边慢慢向英束心书房里走,却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人。 “哎哟……”只听一声娇呼,冷玉翎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也不知为何,竟是冲力颇大,两人一起跌倒在地,那撞在自己身上的人也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冷玉翎的身上。 冷玉翎一时间头晕目眩,痛苦的皱起眉头,可是扒在他身上的人则叫的比他更夸张,“哎哟,痛死我了。” 冷玉翎吃了一惊,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正一脸痛苦的扒在他身上,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冷玉翎忙直起身子,伸手扶住一脸苦痛神情的女子,担忧的看她一眼,“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看他一眼,眼中有着一抹羞涩,轻轻揉揉脚踝,“脚好痛。” 冷玉翎一见忙走到她身旁蹲下,蹙着眉头拿起她的一只脚察看,在冷玉翎意识里这些举动都是自然而然的,跟本没有什么男女受授不亲的概念,况且冷梅宫中他身边的多是男性,就小兰小蝶两个女子,又和冷玉翎极为亲近,就算他做出些什么不合‘礼数’的小举动,也都包容的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在这儿,却是‘唐突佳人’了,只是佳人不但不介意,还含羞带怯的偷眼打量他,冷玉翎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明堂,可是就刚才那动静,应该伤势不轻吧。 “扭着了吧,怎么样疼吗?” 女子轻咬嘴唇摇摇头,偷望一眼又忙低下头,“谢谢……公子……” “是我该说对不起,喝多了酒头正晕着,没看路没想到撞上了姑娘,还累姑娘受伤。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女子抿抿唇,轻轻点点头,冷玉翎伸手将她扶起来,“能走吗?” 女子看他认真扶着自己的样子轻轻一笑,目光却是一闪,为难的摇摇头,“一动就很痛。” “那怎么办……”冷玉翎上下打量她一眼,“那……你住哪间房子,我背你回去。” 女子脸上更红,看他一眼,“我就住东阁,……劳烦公子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不客气,举手之劳。” “在干什么?” 冷玉翎正要弓下身子去背那女子,却被一个声音插进来吓了一跳,冷玉翎一抬头就看到英束心站在一处阴影中,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束心,你快来,这位姑娘扭伤脚了,你帮我叫个大夫来看看好吗?” 英束心听他招唤,便走了过来,冷厉的望了一眼那女子,“是吗?脚扭了?”英束心狐疑的打量着女子,那女子更是躲避着他锐利的视线不敢抬头。 女子一见英束心忙收回手臂,笑着叫了一声姐夫,冷玉翎一愣,“你喊他姐夫?”冷玉翎这才仔细打量这女子,先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这无忧居内的婢女,现在光看她一身华丽衣装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小女子叶海媚,见过公子。” 冷玉翎也忙行了一礼,“在下冷玉翎见过姑娘,是在下鲁莽让姑娘受了伤,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必了,我让冯总管去叫了。”英束心淡淡说了一句,看到冷玉翎微微有些发红的鼻头,心里有些薄恼,“玉翎,先回房去。” 看到英束心似乎有些不高兴,冷玉翎微微一愣,“可是……叶姑娘她……” 英束心上前一把拉住他便走,“放心,冯总管会处理的。” 叶海媚看冷玉翎被英束心拉着便走,气得咬牙。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恨恨的一跺脚,“姐夫……” 冷云站在阴影里轻轻皱起眉,看叶海媚又气又恼的神情,不禁轻笑起来。 英束心一路把冷玉翎拉回房,感觉他浑身都透着凉气,忙把他包进锦被中,又把手炉拿来塞进冷玉翎怀里,而后便坐到一边看书。 冷玉翎在一旁默默坐了一会儿,一直歪着头打量着英束心的侧脸,直到英束心坐不住抬头看他,“怎么了。” 冷玉翎嘻嘻一笑,“我的束心真是越看越帅。” 英束心脸上一僵,别过脸去。冷玉翎裹着厚被,怀里揣着手炉慢慢蹭到英束心身旁,眨眨眼,“束心,你怎么了?”眼睛转了一圈,狡诈的一笑“你不会吃醋了吧?” 英束心瞪大眼,脸上却是一窘,“你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你看到我和你的小姨子说话你就生气了,是不是?” “自然不是。” “那……是你看到我和你的小姨子说话才生气的是不是?” “……不是!” “那么,一定是你看到我和你小姨子说话所以生气了是不是……” “……” 冷玉翎看他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禁开心的大笑起来,英束心无奈的摇摇头,“玉翎……”把他踢下床的被子抱上床,“刚捂些热气儿又全没了……” 冷玉翎却一把扯住他,“书那么好看吗?陪我聊天吧。” 诉情 折梅流香 诉情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躺在英束心怀里,手指揪着两人散开的长发玩绕,英束心则环抱着他嗅着他身上那股清淡梅香,满足的闭着双眼。 不知为何,见了叶海媚以后,他脑子里便转了许多,一想到英束心的夫人冷玉翎心里就有些难受,但是也轻松不少,如果英束心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自己也许就不能这么和英束心在一起了,如果说两人注定有一场缘份,人家夫妻和睦,父慈子孝。自己岂不是毁了人家幸福美满的生活,又于心何安呢? 想来想去,似乎老天对他还真的不错呢,一直留着英束心给自己,冲着这一点他就该感谢老天…… 可是就因为这样,这么多年英束心的心里又是怎样的孤寂和空虚呢,那双沧桑的眼睛又怎么会如此的让人一见难忘。 越想越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种不安连英束心也明显的感觉到了,“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心疼的抱住英束心,把脸埋进那宽阔的胸膛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却是微微一笑,“束心……我好高兴……” 英束心顿了一下,“什么……”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冷玉翎抬起头轻轻一笑,两只眼睛温柔的看着英束心,英束心看他一眼,勾起唇角,“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现在的英束心不是现在英束心,那我们还会相遇吗?” 英束心默默看他一眼,“也许还会吧……” 冷玉翎轻叹一声,“是啊,也许你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风雷堡主,我还是那个跑堂小二,也许我们今生都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英束心的心因为他这句话不由的一紧,擦肩而过,陌生人……这些词在以前也许不会激起他心中的任何涟漪,可是如今一切都不相同了,玉翎是他今生唯一的爱恋,而且他知道玉翎也是这般把他放在心上,也许是自己用心太深,所以现在听到这些词,他的心就会不由的有些刺痛。 如果真是那样,会是怎样可怕的事…… 他会以陌生的眼光看自己,也许还是会报以温和的笑容,却不会让自己的心有这种满足感,也许他也会碰上另一个令他心仪的人,可那个人不是自己,他的眼将会满满的装着那人,那样的他才会真正折磨深陷的自己。 不敢去想这些假设…… 也不想去想…… 英束心收紧手臂,“幸好……那只是如果……” 冷玉翎一愣,望着他含满柔情的眼眸,他淡漠的双眼在笑的时候总是犹如一个黑色旋涡,让人一望便不由的深陷下去。冷玉翎吸口气,坚定的看着英束心,“束心的幸福以后有我守护,我一定不会让束心再寂寞,再孤单……” “以此发誓。”冷玉翎拉着英束心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 英束心眼中一热,紧紧抿住嘴唇,“玉翎……” 冷玉翎看着他,却被他紧紧拥入怀中,“我真庆幸,当初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冷玉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说出这话来,可是他知道英束心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只是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知道吗?我曾经……很恨你?” 冷玉翎的身体一僵,不由的抬起头,“为什么?” “我自幼丧母,父亲是我最敬重也是我一生最亲的人,可是他为了一个人抛弃了我。那个人……就是你娘。” 冷玉翎蓦然睁大眼睛,“你因为恨我娘,所以……”……… 英束心点点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忧伤,“自我记事起,就觉得父亲总是忧心忡忡,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无法开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开怀的样子。我六岁那年,堡里张灯结彩要办喜事,我知道爹爹要娶新娘子,也许是因为每个人脸上都有难掩的笑容,所以我也以为爹爹一定也是开心的,所以我也很开心。” “可是,直到爹爹拜堂的那一天,你娘突然出现。我看到她眼中的恨,也看到了爹爹眼中的痛,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爹爹挂念的人原来就是她,在她说出一定会杀死父亲报仇的时候,父亲也在那时崩溃了,随着你母亲的离去,他渐渐消沉。 他虽然与姨母成了亲,可是人却更加沉默,每日借酒消愁,特别是一年以后知道了你的出生,他就更加颓废,堡中事务他再不过问,爷爷也越来越对他失去了信心。甚至大声责备,却是无法换回他半点关注。 父亲就像是在数着日子一般,再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上心,只有我…………他才会有兴趣教导我识字,教我练武。可是我知道,父亲还是在日渐衰弱,他的生命……” 英束心抿抿嘴唇,“父亲是为你娘死的,所以……我恨你娘,是她间接的害死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 所以那时我就想,如果没有你母亲,没有你……父亲一定可以活更长的时间。所以我一直都是恨你的。 虽然这么想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们母子做过什么,因为我知道我恨的正是父亲爱的。后来我听说你失踪的消息,再加上……天极功,我也曾经费力去找过你。”英束心轻轻抚摸着冷玉翎白瓷一般的皮肤,眼中有温柔的波光闪动。 “在找到冷玉翎以前,我先找到了刘杰……我庆幸,我没有在遇到刘杰之前先找到冷玉翎,没有对冷玉翎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冷玉翎一直默默望着英束心,听他说出这些心酸苦涩,不由轻轻一叹,“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束心……今生,我们都要在一起,因为这不知是我们积了几千年几万年的缘份……” “这……也是你父亲和我母亲为我们积的福,我母亲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你父亲,她爱他,也是用生命在爱,英伯父他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再痛苦了。” 英束心微微颤抖着双唇,轻轻吻吻冷玉翎的额头,“五百年的回眸……要如此的代价吗,才可以换来你的一瞥……” 冷玉翎轻轻一笑,“说不定是我注视了你五百年五千年,你才肯看我一眼。” “不……一定是我看着你。”英束心凝视着冷玉翎,“因为你本来就是那么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冷玉翎鄂然看着英束心,这……也算是情话吧。 展开一丝笑容,冷玉翎幸福的把头靠在英束心怀里,“束心,以后的路可能会很苦,很难走,你不能动摇,不许动摇……” 英束心望他一眼,这些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要你不动摇,我就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即使你动摇了,今生我也认定了你…… 冷玉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翻身爬起来,“不对啊,叶姑娘……我是说你小姨子,她前两天不是还不在这里吗?今天怎么……” 英束心淡淡撇开眼,“她是今天才来的。” 冷玉翎眨眨眼,“她来这里找你的?” 英束心沉默着不出声,眼睛却偷偷瞟了一眼冷玉翎,他这个小姨子,不是一般的好缠,和她那个整日沉默寡言的姐姐可是两个极端的性格。 自从她几年前以探姐之名来过一次风雷堡,就一直借各种机会接近他,其用心他看的明白,可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情,他只把她作一个小姑娘,对于她的示好他完全都漠然视之。 这次又趁着邸珰山之约来到这里。 可是他没想到,她竟把目光转到了冷玉翎身上,什么脚扭伤了尽是想要和冷玉翎多做接触,心里冷哼一声,虽然冷玉翎的确是个……不,除非他自己愿意抛开现在的一切,去成家,去娶妻,去过正常的生活,没有人可以把冷玉翎从他身边抢走。 冷玉翎看英束心沉默着不说话,心里却是猜到了几分,恐怕是多情的小姨子看上了英俊,威风,寂寞的姐夫吧,没办法不管哪个时代,像英束心这样的男人最是极受女孩子欢迎的。 东陵怒 折梅流香 东陵怒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好眠一夜,冷玉翎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却是发现四周气氛极为紧张,冷玉翎和冷云对视一眼,迎了进去。 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背光站在窗前,屋里则是他的随身侍卫。 冷云不禁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却是毫无担忧之色,“见过尹公子。” 那高大男子转过身来,一双犀利虎目淡淡扫过冷玉翎,“冷宫主好兴致,大早上就出去散步。” 冷玉翎淡淡一笑,“并非出去散步,是昨晚未归,不知尹公子亲自前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看着冷玉翎如此淡定的神色,尹天晖眼睛微微一眯,怒气更盛,却是压抑了下来“白衣现在何处?” 冷玉翎一鄂,“白衣……昨天不是我派人送回去了吗,云?” 冷云上前一步,“是的,昨天我已经将白公子送回,亲手交给了尹公子的随从。” 冷玉翎点点头,望向尹天晖,“尹公子,昨日白衣与我街上巧遇,多喝了两杯,我已经差人送回,我不明白为何又来向我要人。” 尹天晖冷哼一声,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可是眼中的那一抹急躁,却是骗不了人的,“冷玉翎少在我面前耍花样,他昨日回来就极为反常,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你把他藏哪儿了。” 冷玉翎一脸莫名其妙,“尹公子何出此言,他一个大活人我能藏哪儿。我与白衣也算是萍水相逢,平时更无来往,这一点尹公子你是最清楚的。昨日在街上我看到白衣他神色凄楚,不知他是为什么伤心,心血**便邀他一起去喝酒,没想到他……” 尹天晖眼神一利,“他怎样……” 冷玉翎扫了一眼屋中之人,“云带他们下去。” 冷云鞠身退下,屋中只剩下尹天晖和他们的手下,冷玉翎扫了一眼众人,看他们一副风吹不动的门神样儿,恐怕也是尹天晖的心腹。 冷玉翎走了两步,“昨日白衣似乎心情很是不好,拿了酒就猛灌。我看不下去劝他了两句,没想到他竟泪流满面,说自己今生有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恐怕到死都会留有遗憾。”说到这儿冷玉翎轻轻一叹,“没想到白衣年纪轻轻,竟也得了如此怪病。” “怪病?”尹天晖猛得眉头一皱,“他得了什么病?” “尹公子不知道吗?”冷玉翎摸摸鼻子,“他也没有细说,不过看他神色痛苦,应该是不轻的病吧,还说什么到死都不瞑目……” 尹天晖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冷玉翎看他一眼,“人活世上不过短短数十年,我也不想看他钻牛角尖,就劝他如果有什么心愿不如及时完成,不要等到没有机会的时候再去遗憾,他当时和我干了一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我看他喝了不少就派人送他回去了,怎么他不见了吗?” 尹天晖神色微微一动,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尹公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冷某不过江湖草莽,不敢在王爷面前玩小技俩,更何况王爷可以派人去查查看,我想白衣不会凭空消失,总会有迹可寻的。” 尹天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起身便向外走去,“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你做了手脚。” 冷玉翎却在他背后叫住他,“王爷不用心急,我想他如果不见了说不定是……已经圆了心愿,或是……放下了。” 尹天晖脚步一滞,“什么意思,什么叫放下了。” 冷玉翎轻叹一声,“难道王爷没看出来,白衣……他是为情所困。” 尹天晖脸色更加阴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冷玉翎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王爷不必多想,冷某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思,只是从白衣的只字片语中听得出他有一个心仪之人,好像那人并不接受他的心意,也许这件事就是他的未了心愿吧。” “我们昨天聊天时,无意说到缘份,我将一个关于缘分的故事讲给白衣听,希望能解他心结,白衣是心灵剔透之人,一定有了某些决定。” “看来你们昨天聊了不少啊,又是喝酒又是讲故事,本王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能让白衣如此反常,讲给本王听听如何?” “其实也没有什么,王爷想听,我便讲给王爷听听。 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远近的年轻公子都拜托媒婆到她家来提亲,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人。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那女子便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 可惜,庙会人多拥挤,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后来的两年里,女子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女子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了。 佛祖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子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佛祖:“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子:“我能放弃!” 佛祖:“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后悔么?” 女子:“我不后悔!” 女子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女子都觉得没什么,难以煎熬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于是,女子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子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男人又一次消失了,佛祖再次出现。 佛祖:“你满意了吗?” 女子:“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了!” 佛祖:“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子:“我愿意!” 佛祖:“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后悔?” 女子:“不后悔!” 女子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子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着一个个人走过,又无数次希望破灭。 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子早就崩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子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那个男人是不会出现的。 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子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 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于是他走到了树下想要休息一下。靠着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着了。 女子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 千年的柔情啊! 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佛祖:“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佛祖:“哦?” 女孩:“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哦!” 女子:“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佛祖微微地点点头。 女子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子发现佛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佛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子有几分诧异,“佛祖也有心事么?”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人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冷玉翎讲完这个很多人都知道的故事,静静看着尹天晖,“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往往故事能给人带来启发,我和白衣虽然萍水相逢也希望他的情路顺利,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我也希望他可以让佛松口气。” 尹天晖冷哼一声,“冷宫主,你把白衣和女人相提并论。” “我只是把他的感情和那个女人的感情并在一起了,白衣虽然身为男子,难道他的感情就不值得尊重吗,因为他爱了一个他不能爱的人就可以被人轻视吗?”冷玉翎笑着看向尹天晖,“王爷,白衣是你的属下,你不希望他过的幸福吗?既然得不到,不如放手……” 尹天晖眉头一动,缓缓垂下眼来,冷玉翎的话让他脑子里混乱一片,喉头不由的一紧,冷玉翎却还是火上浇油,轻轻一叹,“只是……以他现在的状况实在让人担心,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病,不知会不会躲起来不知会不会躺起来。” 尹天晖心里一紧,猛得抬头看向冷玉翎,几乎用眼神杀死冷玉翎,“你最好念着他没事,他要是有事……” 迫人的气势无形的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他看透一切的双眼。 冷玉翎看着他离去,缓缓吐了一口气,轻轻将玉扇换了个手拿,看了一眼手心。这尹天晖果然不能和一般的人相比,光那一身无人可比的雄霸之气,真不愧是皇家王子。 唉,冷玉翎也是皇子,怎么看到他也是这般…… 随即却是挑眉一笑,白衣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难度不大的他都看不上啊,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冷玉翎回过身来看着靠在门边的白衣书生。 单薄的衣衫略微有些宽大,白衣有些慵懒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有种朦胧的感觉,“为什么?为了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你做的太多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我的绰号是闲事公子,多管闲事就是我的臭毛病。” 白衣微微一笑,“那个故事……如果是玉翎呢?会让佛松口气吗?” 冷玉翎哈哈一笑,“要是我啊,佛没有松口气的机会,我才不要做石头,也不要做大树,那是多么痛苦的等待,我会想尽办法在今生就抓住他,今生抓不住他死时一定要喝孟婆汤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白衣诧异的看着他,“这是否代表你根本不爱他?” “错……这是对他的惩罚,我看到了他他却没看到我,是他的损失。” 白衣的笑容一滞,随即摇头一笑,“真是羡慕玉翎这股潇洒,白衣自认做不到。” 冷玉翎轻轻一笑,老神在在的耸耸肩,“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这样的。” 白衣不禁笑起来,“玉翎有这份自信,果然是有原因的。” 冷玉翎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白衣轻轻一笑似在叹息,“玉翎不需要等五百年,你爱的人一定会第一眼就看到你,他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想起昨晚英束心的话,不由的轻轻一笑。 旧友 折梅流香 旧友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听到无名安然回来的消息,冷玉翎激动的红了眼眶,和无名相处的两年时间里,他是真的把无名当作自己的亲人,从小就失去双亲的他,对于无名和冷云的感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见到无名安然回来,冷玉翎急急跑到无名面前,拉着无名便是看个不停,问个不停。 蝶影极为鄙视的白了他一眼,坐到一旁喝茶。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真是急死我了,可有受伤啊。”一边焦急的问着一边把无名上上下下打量着。 无名眼中也是激动之色,可是看到他手上白色手套,又现出怒气来,拉住冷玉翎的手,“手怎么样,在路上便听说你受了伤,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怎得如此不小心。” 冷玉翎忙抽回手,“早都好了,你就别念了,大哥你还是快给我说说,这些天你都遭遇了些什么事,为何也不传个音儿回来?” 冷云叹了一口气,无名失踪这段时间,冷玉翎天天挂念,让他都有点嫉妒,不知换作自己宫主是否也会这般担心,抬眼望向站在门口被冷玉翎彻底忽视的年轻男子。 一身淡蓝长袍,显出修长身材来,星目朗朗剑眉飞扬,年纪不大,可是眉宇之间的沉稳气度一见便知他受过良好教养,目光扫到他身上佩剑,冷云却是微微一惊。 藏剑山庄的人…… 藏剑山庄是江湖中的地位并非只是一个名门大派,昔日藏剑山庄的老庄主机缘巧合下救了微服出宫的太祖皇帝,因为救驾有功特赐天下第一名剑‘天素’宝剑,藏剑山庄以收藏‘天素’而闻名于世,至今已经历经五代庄主,这其间更是收罗天下名剑藏于山庄之内,将‘藏剑’山庄之名做得货真价实。 也因为如此,藏剑山庄的机关也算得上是台宣国最为精妙的。 藏剑山庄现任庄主君五宜膝下三儿一女,而眼前这青年身上所佩宝剑正是‘惊鸿’是藏剑山庄三公子的配剑。 而这人…… 冷云轻咳一声,提醒无名还有一个和他一起回来的的访客呢。 无名看了一眼冷云,见冷云给他使眼色,这才想起和自己一起回来的人,忙走到那青年面前,“玉翎,这位是藏剑山庄的三公子君少卿,此次多蒙他出手相救,为兄才能安然回来。” 冷玉翎一听忙走到君少卿面前,“冷某失礼了,此次多谢君公子仗义相救,冷某这里感激不尽。” “玉翎……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君少卿一双星目满是激动之色,抓着冷玉翎的双手更是显示他澎湃的心情。 冷玉翎愣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同是面露诧异的无名,“君……君公子,我们认识?” 君少卿一僵,脸上显出痛苦之色,“玉翎你一定是气极我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我……” “等一下……”冷玉翎干笑一声,“君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呀。” 君少卿一听脸上更急,一把握住冷玉翎肩膀“玉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知道是我的错,不论你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理我,装作和我不认识呀。” 冷玉翎被他晃得皱起眉头,无名忙上来把冷玉翎从君少卿手下救下来,不禁也皱起眉看着冷玉翎,冷玉翎轻轻摇摇头。 君少卿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眼中尽是受伤的神色,整个人仿佛都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捂着胸口咳起来,无名看了一眼,忙走上前去,“君公子你没事吧。” 君少卿摇摇头,“玉翎你真的这么恨我,竟然……” 冷玉翎看他脸色白的吓人,眼神更是让人看的心碎,心里也琢磨着这君少卿莫不是冷玉翎的旧友,一个人也不可能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啊。 “君公子……你别激动,我们……真的认识?” 君少卿顿时瞪大了眼睛,“玉翎你怎么了,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君少卿呀……” “对不起,君公子不是我不认你,只是……我脑子受了伤,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许以前……”冷玉翎轻轻一笑。 君少卿不敢置信的看着冷玉翎,“什么?脑子受伤,你说的是真的?”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说的自然是真的。” 君少卿脸上神色微微松动,“我以为玉翎……” 冷玉翎请君少卿坐下,也在一旁落座,“听君公子所言,我们以前是认识的?” “当然认识,你当真全忘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既然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从来不来看我?” 君少卿听他这样一说自是急了起来,“玉翎你别误会,不是我不来看你……实在是身不由已,我……我……” 冷玉翎轻轻一笑,“以前的事我的确全忘了,君公子既然是我以前故友,……能不能把以前的事给我讲讲,我真的很好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无名看了一眼冷云,冷云轻轻摇摇头。 君少卿轻轻一笑,眼神柔得让冷玉翎心头一惊,“玉翎若想知道,六年……也不是很久……” 冷玉翎看他眼中包含的浓浓情意,心里暗暗心惊,这冷玉翎以前不会和这君少卿有什么‘特殊’关系吧,怎么看这君少卿对我……对冷玉翎似乎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意思…… 天……冷玉翎拜托你不要给我留下更多的难题了…… “六年前,我奉父命去济州办事,回家途中路过一个茶棚,在那里遇到吃了人家馒头付不起帐的你,当时看你衣着华丽,相貌不凡,几个起了歪心的大汉便故意与你搭讪,我一时看不过去便帮你解了围。” “六年前?我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冷玉翎目光一闪,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来。 君少卿点头一笑,“是啊,也许是我们有缘吧。后来才知你是与母亲起了争执负气离家出走,我想你是走的匆忙才什么也没带,既没有带盘缠,更无随身包袱。可是回来见你对什么都露出好奇之色,才知你从未出过冷梅宫。” 冷玉翎点头笑笑,心里却是飞快转着,这话倒有几分像真的,冷玉翎和他母亲起争执之事,宫中也无几人知晓,难道真是冷玉翎亲口告诉他的? “那后来呢?我们便一起上路了吗?” 君少卿点点头,“我问你可有目的地,你却什么也不肯说,我已经办完事情也不急着回去,我们便一路边走边玩,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冷玉翎笑起来,“看来我运气不错,第一次出门就碰到好心人了。” 君少卿轻轻一笑,竟有些羞涩。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我们一直在一起,那我们又是在何处分得手呢?” “这事儿,还得怪我……那日我们行到一个小镇,因为家中突然来信让我去办件急事,我们便绕道到了汇阳,你在客栈休息,我便出去办事,原以为会很快回来,却是中间出了许多麻烦事,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我回去客栈找你,却听小二说你早已出门,我以为你只是一个人在屋中呆的烦闷才出去走走,可是……”君少卿眼中露出伤感之色,“没想到我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你回来,我心里犯急便出去到处找你,可是……你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君少卿在说话时显得很困难,而冷玉翎却是吓了一跳。 “什么?你是说……我失踪那三年竟和你有关?” 君少卿一脸愧色,缓缓点点头,“确是与我有关,是我把你弄丢了,你不见以后我找遍了整个汇阳,可是毫无你的踪影,我想是不是冷梅宫来带你回去了,也曾悄悄跟踪冷梅宫的弟子,可是没多久就传出冷梅宫的小宫主失踪之事,冷梅宫更是倾尽全力寻找你的下落,我这才相信你是真的不见了……” 冷玉翎以手指敲着桌子,脑子里思索着君少卿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么真要夸奖他的演技了,如此的情真意切,没有丝毫的作做。 可是,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又未免太过巧合,他们相遇也许是巧合,可是为何会在汇阳他突然去办急事时,冷玉翎却突然不知去向。 “我也曾想过,玉翎是不是不想与我结伴同行,所以自己先走了。” 冷玉翎轻笑起来,“不愁吃不愁穿,又有人陪着我游山玩水,谁舍得不告而别。” 君少卿看他一眼,有些失意的笑了一下,“怎么不会,讨好玉翎的人多的是,就算没有我,玉翎也是饿不着冷不着的。” 那话说得极是心酸,让冷玉翎不由的暗暗眦牙。 “君公子,冷云冒昧问一句,你和公子结识以后,公子既然坦承相告自己的身份,除了公子之外,可有别人知道公子的身份吗?” “这……我并未告诉他人……” “任何人吗?” 君少卿眼神一慌,看着冷玉翎,“玉翎……你怀疑我?” 看他受伤的眼神,冷玉翎心中有些不忍,“我怎么会怀疑你,只是我无缘无故失踪三年,而且脑子受了伤,其中一些事情自己也弄不明白,总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你是那几年我唯一相识之人,总想从你那儿知道点情况,你莫多心。” 君少卿看冷玉翎说的真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冷云,“对不起,是我急躁了,请勿见怪。” 冷云也抱拳行了一礼,“君公子言重了。” “其实我与玉翎结伴而行,不过十几天。其间只是写过书信告知父亲我与你在外游玩一阵,还想征求你的同意带你去我家玩玩,其它……并未和其他人做过接触。” 冷玉翎眉头一动,“信是怎么送回家的?” “我们山庄自有一套送信方式,自是通过内部送达,中间不会出问题。” 冷玉翎点点头,这个也许不是关键,打冷梅宫主意的人自是时时注意冷梅宫的动向,冷玉翎也许是个巧合,他一出宫便被盯上了,也许真的和君少卿无关。 可是他为何现在出现,在这个时间…… 君少卿年看冷玉翎不说话,径自想着事情,不禁又有些急,忙握住冷玉翎的手,“玉翎,我家与冷梅宫素无仇怨,没有理由难为你……虽然我没有去冷梅宫告诉冷宫主我与你相识之事,那也是因为我……我不敢面对,父亲也不许我再参合这事儿,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你……” 冷玉翎反手拍拍他的手,安慰的一笑,“你别急,我只是在想,我回冷梅宫也两年多了,你这昔日故友为何不来看我,甚至连信也不来一封?” 君少卿稍稍放下心来,“不是我不来看你,是我来不了。自从我听说你回宫,我便起程赶往冷梅宫,却在途中遇到仇家,算我命不该绝,捡回一条小命,可是伤势太重,一直昏迷不醒……伤势一直难以恢复,所以这一拖就是两年。” 冷表率看他脸色确实很不好,“伤在哪里,怎么会一躺两年?” 君少卿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衣襟,露出胸膛上一道横胸而过的伤疤来,看那伤疤颜色还隐约泛些红色,确是新伤。 冷玉翎不由的蹙起眉,“怎会伤的如此严重,身子养好了吗?” 君少卿淡淡一笑,“技不如人,自作自受。” 冷玉翎却是不忍看他勉强的笑容,“我们冷梅宫的小神医正好在这儿,让他再给你把把脉,没有调理好的一定要调理好,别落下病根来。我这儿现在别的不多,什么人参鹿茸,灵芝可是多的很,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定要把以前我吃你的全都吃回来才不赔本呀。” 君少卿被冷玉翎逗笑,眼神更加温柔,声音也轻柔的让冷玉翎浑身一阵机灵,“玉翎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怪事 折梅流香 怪事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先让人带君少卿去休息,并安排郭瑞去探看他的伤势,他也想知道这君少卿所说是否属实,这君少卿来的实在太过凑巧,他不得不慎重处事。 冷玉翎一只手揉着额角,眉头皱得死紧,那君少卿对自己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绝不简单。 冷云也挑着一只眉毛自个儿在一边想着心事,他一直知道他家宫主影响巨大,现下已经和台宣第一大堡堡主亲密非常,还有一个邪教教主对宫主痴恋不已,可是万没想到他家宫主竟祸害至此,连这藏剑山庄的三公子也…… 若是让那两人知道,唉……天下要大乱了…… 他在那边叹气,却不知屋里的三个人全都看着他。 “云,你在烦恼什么吗?”冷玉翎疑惑的看着他。 冷云忙摇摇头,“公子不烦,冷云……自然不烦。” 冷玉翎自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眯了下眼全当没听到,这才望向无名,“大哥,这段时间你一直音讯全无,快把其间发生的事都跟我说说。” 无名点点头,“那日我收到冷云的书信,连夜带着几名弟子过云峰山,没想到竟遭到伏击,那些人都着夜行衣,早已布置妥当,专等我们前来,我们寡不敌众,弟子们接连不断的倒下,我和其中一个弟子杀出重围,慌不择路逃避追杀,那弟子最终伤势过重……而我也身受重伤,昏倒在一片林子里。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被一个进山打猎的猎户所救,因为伤势严重便一直在他家养伤,因为怕暴露了行踪,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待我伤好了大半,正想回来却又碰到一件怪事,一时心起多管闲事。” 冷玉翎抿起唇,他素来知道无名性子冷傲,从不随便插手别人的闲事,没想到他也会多管闲事,“喔,怪事,什么怪事。” “我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村子,听说那村子里前些日子有人来请开石工匠,把所有的工匠都请走了,可是没过多久,在不远的另一个村里却发现了这些工匠之中一人的尸体,那尸体浑身烧得焦黑,咽喉处还有致命伤口,若不是他手上天生六指,也无人能知道他的身份。 我当时好奇为什么一个工匠会受如此剑伤,而且还明显的毁尸灭迹……所以一时好奇细问之下,才知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工匠都被人请去了,而且一走就没了音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与此同时这几个村子北方的山里传出闹鬼的传闻,樵夫猎户都不敢进入深山,我不信这世上有鬼,直觉让我感到其中定有蹊跷。 附近的村民都是世代居住在那里,一直相安无事,为何村中工匠被请走山中就传出闹鬼的传言来。” 冷玉翎轻轻一笑,“大哥去探底了?” 无名点点头,“我趁夜潜入,却发现一些会武功的武林人士来往于北面一处隐蔽的山洞,外面看起来异常平静,可是洞内却是干得热火朝天,近百名的石匠全在连夜做工,开凿山石。” 冷玉翎轻轻吸口气,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步,“聚集那么多人夜晚做工,为什么?” 冷云犹豫着插口,“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行动。” 无名又接着说,“那些工匠个个带着铁镣,看守极为严密,想要逃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山中可是有什么宝贝,可是在开金矿?”冷玉翎异想天开的想法让无名勾起的唇角,“是在打通道。” 冷玉翎一愣,“通道?通向哪里?” 无名摇摇头,“尚未探明,我趁那守卫不注意杀了一个换了他的衣裳,本想进去看看,却不想他们分工甚是细致,一层一关绝不混乱,全是相熟面孔,混都不混不过去。” 冷玉翎点点头,“到底是什么人,行动如此周密,邸珰山大会就在眼前,现在全武林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上面,怎么还会有这样一群人干这些事,实在让人想不通。” “可是你与君公子是怎么碰上的,还有碟影,你们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冷云不解的看着蝶影。 蝶影放下茶杯,“宫主让人去查寻无名的下落,我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仙霞派也在找什么人,这个门派掘起时间不长行事却是极为老练,敢与天地教正面冲突,帮派中也有不少好手,先前并未在意,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仙霞派也是个计划极为周到的一个组织,他们曾设计伏击旭日镖局,夺镖抢货干得干净利落,与设计无名之事颇为相似,特别是其中一样……” 冷玉翎皱起眉头,怎么又和仙霞派扯上关系,“什么?” “就是结。” 冷玉翎一愣,不解的看着蝶影,“什么结,说明白点。” 蝶影不急不躁的呷了一口茶,“无名失踪后宫主不是派我去仔细查看出事的地方,那些人手脚极是利落,将可疑的证据都收拾了个干净,也许他们觉得不会有人会注意如此细小的地方,那些揽石用的草绳却是仍在那里没人管,而正巧的是这些草绳被一个赶马的老马夫拾了,他一眼认出这打结手法只有在草原上的牧民才会这种繁索不易解开的结法,我当时细细请教了这种打法。” 冷玉翎目光一闪,“那劫旭日镖局的人也用了这种结法?” 蝶影点点头,“正是如此,在劫镖的过程中,一匹马受了惊,拉着车便跑,那伙黑衣人中有一人便甩出绳套去,打结手法正是同样一种。虽然这种手法并不罕见,可是出现的未免都太过巧合了,可以肯定无名被伏之事应与仙霞派有关。” 冷玉翎点点头,“接着说。” “我既然肯定了此事,便一直秘密注意着仙霞派的动静,有一日见他们突然出动不少人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便尾随而去,没想到就看到无名和君少卿被追杀,所以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冷玉翎看看蝶影,又看看无名,无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蝶影,似乎很是不承情,“多谢出手相救,无名记在心上了。” 蝶影满不在乎的白他一眼,两人之间气氛诡异,冷玉翎摸措鼻子,是自己太**了吗,这两人以前似乎都是面子上过得去的,虽然不是很好的关系,也不如现在这般暗潮汹涌啊,出了什么事。 “那个……大哥与君公子被追杀,这又是为何?” “还不是与那山中之事有关。” “喔?”冷玉翎不由的身体前倾,“这事与仙霞派有关吗?”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猜的?” “真的是与仙霞派有关,我是猜的。” 无名点点头,“没错,我实不甘心探得个半知半解,那些人大多是晚上干活,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白天倒是都安安静静的,我便趁着白天深入打探。 白天只有几个守卫,我截了给那些守卫送饭的人,在他们饭中下了药粉,趁他们昏睡之际进到里面探看,那通道打得不是很宽,仅容三四人俯身而行,却是打的极深,耗了百十名石匠,只打如此小道,他们打的速度也是极快,一晚便能打几十米深,且中间还打了许多可以把守的小关卡,那通道一直延伸到山中,看不出到底有多深,我正查看不想突然有人发现了那些守卫,一时间来了不少高手把我围在了那通道中,幸好有君公子突然出现,否则……” 冷玉翎不解的看着无名,“大哥可曾问过,他为何会在那时在那里出现?” “君公子说他也是发现了这北面山中的不同寻常才来探看的,或许是巧合吧。” 巧合?世上竟有这么多的巧合? 无名不由的皱了下眉头,“玉翎,你对这君公子的态度……你怀疑他什么吗?” 冷玉翎摇摇头,“只是太过巧合了,对了那仙霞派可曾认出你们的身份?” 无名摇摇头,“应该没有,我是乔装过的,君公子来时也穿得是寻常百姓的衣服,他是扮了樵夫上的山,碟影出现的时侯也是晚上,而且那晚我们已经将围截我们的人杀的大半,应该……” 冷玉翎沉吟一声,“最好没有。” “公子,这仙霞派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们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伏击无名,他们在山中挖那样一条通道又有何用。” 冷玉翎看了一眼发问的冷云,什么都来问我,你以为我是神仙呀,“云去拿张地图来。” “地图?”冷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冷玉翎是要看那通道的位置,忙出去拿了张地图。 冷玉翎看了看,让无名看看那通道所处的位置,无名细细看了一会儿,将那位置指给冷玉邻,冷玉翎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轻轻摇摇头。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指着那座无名指出的山脉,“这里和邸珰山很近,可是要打一条通向邸珰山的通道恐怕不易。” 冷云和无名对视一眼,露出不解的神情,蝶影亦是不解的看着冷玉翎,“宫主为什么要把那通道和邸珰山联系在一起。” 冷玉翎轻轻一笑,“只是猜测,仙霞派没有收到邸珰山的贴子,可是最近这个门派在江湖上却是极为活跃,现在邸珰山大会就是全武林的目标,说白了都是冲着那大会上的礼物去的,以以往大会拿出的礼物都是武林中的至宝,仙霞派怎会无动于衷,能用什么办法上山呢?” 冷云吃了一惊,“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打的这个通道是为了上山。” 冷玉翎无奈的叹口气,“云,你总是这么实在,要想上山打上去不就行了,没有贴子你自己不会上去,虽然厚颜一些,也不用花这么多力气打一条通道出来呀。” 冷云有些惭愧,“冷云愚钝,请公子指教。” “这条通道怕是要把山上某些重要的东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运出去吧。” “公子是指那大会上的礼物?” 冷玉翎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只是猜测,或许是人呢?” 屋子中三人同是一惊,“公子……” 冷玉翎却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理会他们深思的目光,让他们三个独自想去。 无情蛊 折梅流香 无情蛊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小萌一进门就把冷玉翎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肿得厉害,一见到冷玉翎又溢出泪来。 “小萌,你怎么了。” 邱若萌快走两步扑进冷玉翎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冷玉翎轻轻拍拍他的背,“小萌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 “爹爹,爹爹他……” 冷玉翎笑笑,看来是又被罚了,跑这儿撒娇来了,“小萌是不是又被爹爹罚了,好了不哭了,回去给你爹爹赔个不是也就是了。” 邱若萌却是止不住泪水,哽咽着,“不是,干爹……爹爹他吐血了,他会死的,他会死的是不是……” 冷玉翎手一僵,“什么,你爹爹他受伤了。” 邱若萌哭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今天我从爹爹的屋子旁路过,听到里面有东西摔碎,我以为爹爹又在为什么事发脾气,可是我偷偷一看,爹爹躺在地上,嘴上全是血,我吓了一跳拉着万叔叔去看爹爹,可是万叔叔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也不许我告诉别人……可是,爹爹看起来病得很厉害,干爹……怎么办,爹爹会死吗,爹爹会不会有事?” 冷玉翎看他哭得伤心,忙把他搂进怀里,“好了小萌,干爹随你去看看好不好?” 冷玉翎听邱若萌说邱楚水病了,自然要把郭瑞带上,又带了冷云和小萌一起来到了邱楚水所住的宛怡别院。 自从上次和邱楚水不欢而散后,他再也没和邱楚水见过面,这次自己主动前来心里总还是有些别扭。 迎接冷玉翎的除了万朗外,还有杜行夜。自两年前与杜行夜见过一面,今朝相见却是两年以后了。 “冷宫主。”杜行夜和万朗行了一礼,万朗不着边际的瞟了一眼杜行夜,杜行夜一派平稳,没有什么异样神情。 “两位护法你们好,不知邱教主现在可有空闲,我想见见他。” 万朗望了眼邱若萌,面现难色,“这……教主他不愿见任何人。” “可否帮我通传一声?” 万朗点点头,“请冷宫主稍候。” 万朗走了,很快又走了回来,有些歉意的抱拳,脸色更是不好,“对不起冷宫主,您还是请回吧。” 冷玉翎担心起来,望了眼邱若萌,“邱教主他谁都不见吗?” “是” “小萌也不见?” 万朗目光一闪,“少主自然例外,他做什么我们做下属的可是管不了的。” 冷玉翎淡淡一笑,“谢谢右护法,小萌我们进去看看。” 冷玉翎让冷云留在外面,自己则带着小萌郭瑞走了进去。这是人家天地教的地方,自己冒然前往再带着随身侍卫终是不好的。 屋子里光线很暗,冬天的布帘本来就厚重,现在全部拉上难免昏暗,再加上屋里没有一丝灯光,气温又低更加显得冷寂。 冷玉翎喊了一声邱楚水却是没人答应,冷玉翎吩咐邱若萌去点灯,这才发现低垂的床帐后躺着一个人。 走近两步,冷玉翎撩开床帐看着静静躺在**的邱楚水。真正吓了一跳,怎么几天功夫他竟病成这样。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少了那份飞扬的感觉,多了一丝颓败,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总是勾着一丝坏笑的嘴唇干涩的裂着血口子。风情万种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再也不见那种满怀算记的复杂眼神。 冷玉翎心里犯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邱楚水…… “爹爹……”邱若萌含泪唤了一声。 “邱教主,邱教主你醒醒。”冷玉翎轻轻推推邱楚水,邱楚水却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 冷玉翎拉开邱若萌,赶忙让郭瑞上来查看。郭瑞看了眼跟进来杜行夜和万朗,见他们站在一旁并未多加阻拦,便掀开被子一眼望去,邱楚水被子下面的身体竟是血管暴起,青筋密布,情景之惨让人不忍细看。 “郭瑞,这是怎么了,邱教主他……” 郭瑞拿起邱楚水的手细细把脉,“公子,邱教主的伤势很重,不但中了无情蛊,而且……邱教主的脉息很乱,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怕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冷玉翎心中一凌,内伤……那天来他就脸色不好,难道那时他就身受内伤了? “万护法,邱教主伤成这样怎么不叫人医治,这样躺着怎是办法?” 万朗吟吟一笑,“反正无药可救,想来教主自己也知道所以免得浪费药材。” 冷玉翎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在冷梅宫中时时被人关心着,保护着,特别是自己身边几个人更是把他无微不至的呵护着。 几时想过那个整日张扬肆意的人竟被人这般轻视,受了伤就这样一个人静静躺在黑暗中,生死都无人过问。心里忍不住的泛酸,更是想要为邱楚水抱不平。 “他是你们的教主,怎可如此待他……” 万朗微笑,“不知道冷宫主会这么关心我们教主,教主若是醒着一定会很高兴吧,不过……冷宫主似乎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 邱若萌也心里正难过,恼恨万朗对自己的爹爹不管不问还说那种薄情的话,挣上一步,“你放肆,敢这么跟我干爹说话,而且你如此待我爹爹,等爹爹好了一定要爹爹杀了你。” 万朗挑挑眉,在一旁坐下。 冷玉翎微微垂下头来,“是在下逾越了。” 万朗看他一眼,“冷宫主误会了,我并不是说宫主无权管教主的事,而是……教主如今有此种情形全因宫主之故。” “我……”冷玉翎皱起眉头,“请万护法说清楚。” 万朗拂了下衣袖,“无情蛊,中蛊之人绝不可动情动爱,一旦动情蛊毒立时发作,寻常人嘛一旦思情也就是心痛难当,可是习武之人则是真气逆窜极易走火入魔,而且内力会一点点被蛊虫残食殆尽,最终会被蛊虫咬断心脉……痛到死……” “当然,如果一辈子不动情,倒可以平平安安活到老,带着蛊虫一起进棺材。” 无情蛊,这玩意儿和情花有什么区别,一辈子无情无爱……冷玉翎看了邱楚水一眼,这家伙美妾成群天生一风流人物,让他无情无爱比让他不吃饭还难。 “那……此事与我何干。” 万朗哧笑一声,“冷宫主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们教主对宫主的情谊你当真不知。” 冷玉翎脸色微变,看了眼郭瑞,郭瑞则是垂着眼,还在为邱楚水把脉像是没听到似的。 “我家公子自两年前在梅林与宫主相见就对宫主有了情谊,宫主看看墙上挂的画卷。” 冷玉翎随着万朗的手望向墙上的一张水墨画,不禁呆了。画中人站在一株梅树下,身披轻衣,流水般的黑发,仿佛根根都在随风飘舞,画中人赤着脚轻轻踮起脚尖,一手扶着梅树,另一手则去攀折高处的梅枝,面含轻笑,眼眸流动处荡着无限风情。 画风细腻,人物被描绘的栩栩如生。从这画上就能看出作者当时的心境,一定是思之极深才能把这画中人画得如此传神。 画下提着一首诗,“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己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冷玉翎轻轻呤诵,这是那日他一人独自散步在梅林中,一时心血**念了陆游的诗,他却记着。 “干爹,这是你啊,真漂亮……”邱若萌赞叹着拉拉冷玉翎的袖管。 冷玉翎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他回想起第一次与邱楚水相见的情景,当时邱楚水一身红衣出现在自己眼前,潋滟的眼眸,飞扬的剑眉,燃烧一切的气息…… 曾被那样的他点亮了眼睛…… 曾为那样的他赠梅…… 万朗看冷玉翎眼中复杂的情绪正在不断涌动,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 “两年前情定梅林,蛊毒自然发作,这两年来虽然天地教纵横一方,可教主却是日渐衰弱,几乎不曾亲自动手,可是那日冷宫主遇袭,教主情急之下不但与英束心对掌,还耗费内力为宫主疗伤,之后伤势就更加严重。 没多久,冷宫主断指,教主知晓宫主手伤今后会留下病根,连夜兼程的去寻来墨吟为宫主打制了两只指套,只可惜……冷宫主不承情,教主负气而回,气息大乱,最后……”] 冷玉翎脑中早已乱成一团,他从不知道邱楚水竟不声不响的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还记得那天邱楚水兴冲冲的拿着盒子跑来,最后却是被自己气得吐血离去。 冷玉翎叹口气,“那……这蛊可有办法除去,既可种下自然可解对不对?”一脸希冀的望向郭瑞。 郭瑞想了想,“解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极为麻烦,而且在解的过程更是凶险,以邱教主现在的状况,恐怕是不可以施行的。” “郭瑞想想办法呀。” 邱若萌也忙拉住郭瑞,“郭叔叔,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爹爹,你不是都可以治好小萌的眼睛吗?” 郭瑞叹口气,“邱教主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是没有无情蛊,倒可以想法施为,可是如今蛊毒发作更是不敢擅动真气,否则只会更加危险,唯今之计,还是得先驱了这无情蛊,才可以疗伤。” 要想治内伤要先驱无情蛊,可是无情蛊现在驱了又危险。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邱楚水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冷玉翎看着躺在**昏迷不醒的邱楚水,沉默着不说话,邱若萌站在一边哭得满脸泪痕。 万朗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杜行夜也盯着邱楚水发呆。 冷玉翎脑子里转了一转,“郭瑞,这蛊若是解不了,是不是可以先移到别人身上。” 郭瑞吃惊的望向冷玉翎,“公子……你当真没学过医术吗?” “废话,我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冷玉翎白了他一眼,“你快说,有没有这种方法?” 郭瑞点点头,“有,也是极难的。” “什么,又是极难。你没有简单的办法啊?” “没有,要找到一个愿意接收无情蛊的高手,将无情蛊引到此人身上,方能化解邱教主此时的危机。” “等等,你刚才说‘高手’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武功高手,内力深厚之人。无情蛊在邱教主体内已有时日,这两年蚕食邱教主的内力毒性必然大增,若是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吸走无情蛊,只有武功高手内力强劲才有把握吸引无情蛊。” 刚提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找一个武功高手,内力强劲,然后心甘情愿的让蛊虫吞吃自己好不容易修行得来的内力,谁会做这么笨得事,眼睛望向一旁的万朗和杜行夜。 万朗见他望向自己,笑着摇摇头,“冷宫主别看我们,我们已经有爱的人了,自然做不到忘情绝爱。” 冷玉翎眉头一抽,这人还真是坦白,虽然他也不觉得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牺牲自己是什么聪明做法,可是如万朗这般坦率,还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父子情 折梅流香 父子情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武功高手找不到那邱楚水岂不是死路一条,冷玉翎心中有了一丝冰凉。 “干爹……”邱若萌眼泪汪汪的望着冷玉翎,竟是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冷玉翎的身上了。 冷玉翎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安慰的一笑,“小萌乖,爹爹会没事的。” 邱若萌担忧的皱起眉头,还是点点头。 “现在,你去安排人给你爹爹换床厚被,再弄个火盆,把屋子里弄暖和些,这样对他身体有好处。” 杜行夜望了一眼邱若萌,“我去吧。” “不。”冷玉翎拦住他,“让小萌去。”一边说一边推了推邱若萌。 冷玉翎知道这父子俩之间有些冷淡,如今邱楚水如此情景,让小萌多做些事情,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他们的父子之情,一方面也不想让他呆在这里难过。 冷玉翎又看了一眼邱楚水,“郭瑞,你去准备引蛊所要的所有东西。” 郭瑞看了一眼冷玉翎,应声去了。 “冷宫主已经有办法了?”万朗好奇的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有些头绪……“ 万朗的笑容一下扩大,玩味的望着冷玉翎,“那我真是好奇,什么人会有这般胸襟,自我牺牲。” 冷玉翎望他一眼,“轻轻笑起来,好奇?真正让人好奇的是右护法你吧。” 万朗微微敛起笑容,“我?” “是啊,邱教主有你在身旁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冷玉翎走到门外,冷云立刻迎了上来,看冷玉翎一脸忧色,不由的也皱起眉头,“公子怎么样,邱教主他……” 冷玉翎摇摇头,“云,上次你说我服的那‘赤晶’,可以凭空让人增添许多功力可是真的?” 冷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事来,点点头,“确是有这说法。” “那……那我身体里是否也有你们说的那个内力?” 冷云轻轻一笑,“公子也曾是习武之人,体内自是有内力的,只是公子许久不曾研习,那内力却还是一直存在的,再加上赤晶的神效,英堡主与邱教主都先后为公子运功疗伤,公子体内的内力怕没几个人能赶得上,只是……”说完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冷玉翎。 冷玉翎听他这么说却是放下心来,刚才也在想到底要到哪儿去寻这武功高手,可是想来想去这人不好找,而且邱楚水的情形是耽误不得的,这才想到自己身上不正有这闲着用不着的东西吗。 心里正这么想,脸上神色也松驰下来,郭瑞却突然走过来,阴沉个脸,“公子最好断了这念头。” 冷玉翎和冷云都是一惊,郭瑞走到冷玉翎面前,“公子,此事非同小可,你身上虽然有内力却非自然形成,本就与身体有一定的抗衡,就是一般人也要费些时日将这些东西归为已用,公子体内的内力自己是无法掌控的,哪能用来救人,更何况公子根本连运行内力这方法都忘了,怎么运用。 就算可以运用,公子难道就要这样牺牲自己,无情蛊一旦引入体内,想要去掉那可是凶险非常,我断不能让公子冒如此风险,此事绝对不可。” 冷云听得一头云里雾里,可是还是明白了冷玉翎要冒险,用自己体内那无法掌握的内力去冒险,这怎么可以。 “郭瑞,到底出了什么事?” 郭瑞看了一眼冷玉翎,“邱教主身中无情蛊,情形危险,公子想把那无情蛊引入自己体内救治邱教主。” “无情蛊?”冷云也没听说过这东西,不禁好奇的看着郭瑞。 郭瑞只得把那无情蛊细细给冷云说了一遍,也望冷云能阻止冷玉翎才好。 冷云听完大惊,忙曲膝跪下,一脸焦急的望着冷玉翎,“公子万万不可,这种东西怎能是说引就引的,这才出来没几天你大伤小伤……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若是再出什么意外……” “哪有那么严重,要找一个愿意引蛊的高手,哪有那么容易,邱教主他情形危急,我一定要救他,更何况我这一身内力留着也没用啊,为什么不能用在正途上,救人要紧。” “救人固然要紧,可是体内植入无情蛊的人就要忘情绝爱,公子你怎么糊涂了,你难道不为自己想也不为那个人想吗?” 冷玉翎一惊,他竟把这事给忽略了,引入无情蛊就不能动情,不能再想那个人,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恐慌,不由的垂下头。 冷云松了口气,“公子你不要着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尽力去寻找这样一个人出来,引了邱教主身上的蛊虫,以我们冷梅宫和天地教的势力应该不难。” 冷玉翎叹口气,“若是别的事可能不难,可是此事万不可宣扬,若是有人知道邱教主他此时的情况难免不会落井下石,岂不是害了邱教主。冷梅宫和天地教本就引人注目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眼中,更何况是两门同时行动,不惹人猜疑都难。” 冷云看冷玉翎还是不死心,可是他说的句句在理,刚才自己那么说也不过是先安冷玉翎的心,偏偏冷玉翎不是个能被人随便唬弄的人,看来想要阻止冷玉翎还得找四长老来才行。 向郭瑞使个眼色,趁冷玉翎不注意便飞身离去,冷玉翎吃了一惊,见冷云离去便知他是去找人来阻止自己了,当下也无奈的一叹,慢慢走进邱楚水的房间。 万朗抱臂靠在墙角,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冷玉翎你到底会为教主做到什么地步呢? 引蛊……你真的会做到吗? 邱楚水还是昏迷不醒,郭瑞暂时施针阻止了他体内紊乱的气息,冷玉翎看了看被烛火照亮的屋子,小萌很细心的为邱楚水换了厚被,又放了几个火盆把屋子弄得很暖和。 可是即使如此邱楚水的双手还是和冰块一般凉,小萌扒在床边眼中是不干的泪水,见冷玉翎进来便站起身来站在一旁。 冷玉翎站在床边看着邱楚水虚弱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邱楚水今天这般模样全是拜他所赐……拿起被热水泡过的白巾,冷玉翎轻轻抹着邱楚水的双手,希望可以把他的手捂得暖和一些。 “干爹……”邱若萌轻轻喊了一声,望着有些失神的冷玉翎,咬咬嘴唇,“干爹,你为什么不喜欢爹爹……” 冷玉翎手一顿,抬头看着小萌轻轻一笑,“这是大人的事,小萌不要多管。” 邱若萌低下头,脸上有些忧伤,“可是……如果干爹也喜欢爹爹……那就好了,我喜欢爹爹也喜欢干爹……如果你们可以在一起,小萌就最高兴了。” 冷玉翎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孩子的思想都很单纯,他们只想让自己喜欢的人都在一起,这样自己也会很快乐,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萌,你去休息吧,干爹守着爹爹好不好?” “不……干爹,我陪着你,我不想离开。” 冷玉翎看到他眼中的慌乱,拉着他坐到自己怀里,再把邱楚水的手握在他的小手中,“爹爹的手很凉,小萌帮他暖暖。” 邱若萌显然不习惯这种情感的表达方式,有些窘迫的看着冷玉翎手中爹爹的冰凉双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握了上去。 抬头望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将他更紧的抱在怀里,“有人说手是可以传递自己感情的重要部位,不管你的忧伤,快乐都可以通过手传递过去,如果你想要安慰一个人一定要用手去帮他分担,如果你想要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别人也可以用手来传达,你想要传递什么样的情感,关心,愤怒,焦虑,不安,都可以用手,小萌有没有用手告诉过父亲你的心情呢?” 邱若萌包包嘴,忍住眼中的泪水,“没有……” “那等爹爹醒来以后,你一定要多多告诉爹爹,你有多担心他多关心他好不好?” 邱若萌眼泪又滑落下来,却没有哭出声,“爹爹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是啊,你爹爹他一定会醒过来的,爹爹有小萌这么可爱的儿子他不舍得不醒过来,放心吧。” 冷玉翎抱着邱若萌,他的手掌中握着邱若萌小小的小手,那双小手又紧紧握着邱楚水的手,他们就那样默默相对,却让看到的人心里都是一暖。 万朗看了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这冷玉翎一定是个怪物。” 冷云急忙离开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搬救兵,他是无法说服冷玉翎的,现在只有把牟扬和无名拉来看看能不能阻止冷玉翎了。 冷玉翎也是知道冷云的用意,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看着**邱楚水憔悴的样子,他就满心都是愧疚,虽然说他要喜欢什么人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引发了蛊毒也不关自己的事,可是一想到他身受蛊毒还帮自己疗伤,一身伤病还跑着为自己去找墨吟…… 邱楚水与英束心是一样的人,都是站在风头浪尖的人,时时刻刻都被人注视着,他们都是靠强硬的实力才立足于这个江湖之上,如今邱楚水这副模样与他有过仇怨的人还不趁机来落井下石。 冷玉翎轻叹一声,都怪这家伙平时…… 引蛊 折梅流香 引蛊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宫主,此事绝对不行。”牟扬又摆出那张威严冷酷的面孔来,冷玉翎知道他的脾气不敢跟他硬顶,拉着他在一边坐下。 “牟伯伯,你听我说……” “你什么都别说,这事儿没商量,天地教多得是高手还用不着宫主在这儿瞎操心。” 冷玉翎撇撇嘴,望了一眼一边站着的万朗,“虽有不少高手,可是一时之间也……也没有那么合适的人……” “合适?你就合适了,你不看看自从出了宫后你出了多少事,身子不好还到处惹事,这蛊是能随便引得吗,你还想不想活了。” 冷玉翎不由的揉揉耳朵,看到牟扬正瞪着他,赶紧放下手来,“牟伯伯,我知道你关心我,这是无情蛊又不是砒霜,哪有那么可怕。” “你还敢说……” 冷玉翎摸摸鼻子,“牟伯伯,虽然天地教是有不少好手,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人,就算是强迫着拉一个人来,他心不甘情不愿……万一在运功的过程中出什么叉子,那不是弄巧成拙吗。可是要找这心甘情愿的,一时又找不到。 我身上有‘赤晶’一身内力又没用武之地,留着也没用,现在邱教主他情势危机也容不得我们去慢慢找人啊,更何况邱教主一身内伤也是由我而起,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呀,只要我不妄动情欲就不会有事的,对我是不会有任何损害的。” 牟扬一奇,“什么叫因你而起,这与你有何关系?” 冷玉翎脸上一窘,“这个……邱教主他身上有蛊毒还帮我运功疗伤,而且还帮我去找墨吟……他受伤多多少少也和我有关……” “是啊,教主的毒可也是因冷宫主而起的。”万朗别有所指的说了一句,牟扬立马脸上一变,“什么?你们教主出事要赖在我们宫主头上,身上有伤就不要自以为是还要为我们宫主疗伤,去找什么墨吟,我们冷梅宫什么都有,不缺你们教主那点东西。” “我自然知道冷梅宫什么都不缺,我们教主就是自作多情,一片真心付流水,也怪不得别人,冷宫主你还是请回吧,你们冷梅宫名门正派不要和我们天地教扯上关系,到时恐怕会对你们的名誉有所不利。”万朗冷哼一声,也是毫不示弱,拂袖走了出去。 “哼,宫主我们走,不要在这儿掺和别人的教务,那是他们的教主要死要活与我们没有关系。” 冷玉翎头疼的揉揉额角,“我不能走,牟伯伯这事不能再拖了,我欠邱教主的人情是一定要还的,无情蛊并非无法所解,现在还是要先救邱教主才行。” “可是宫主,这解法实在……”郭瑞在一边说,却被冷玉翎拦住,“什么也别说了。” “宫主,还是由我来吧。”无名走上一步,“我来吧,谁也不必争了。” “不成,大哥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万一这无情蛊要噬吃功力,对于我来说是不痛不痒,可是大哥不一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无名略一沉吟,“没关系只要不动情是不会有问题的,大哥不存在这个问题,玉翎可不行,再过不久玉翎就要成亲了,身上有这东西终是不好的。” 冷玉翎摇头一笑,“大哥,这只是我们自己所想,如果这两年那蛊虫毒性已强,根本已经不如以往的习性,不动情也会噬人内力又该如何。” “再说这蛊虫存在与否与我成不成亲也没关系,你们谁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郭瑞去准备吧,越快越好。” 牟扬一听急道,“宫主,你怎么这般固执,谁劝都不听呢。” 冷玉翎垂下头来,“牟伯伯对不起,玉翎不想让您生气,只是这事就我最合适,若不让我去做我会很不安的。” 说着也不理会众人反对的目光,“云,我跟本不懂运用内功的方法,到时怕是要你帮忙来帮我运功引蛊了。” 牟扬还想说什么,冷玉翎已经走了出去,牟扬气得一拍桌子,“什么臭脾气,总是这样,说什么就要做什么……” 冷云也叹口气,“宫主就是这样,此次邱教主因为他受这么重的伤,性命危在旦夕,他要是不做些什么怕是也不能安心。” “可是也不必如此吧。” 冷云摇摇头,“宫主决定的事咱们也没办法,就让宫主还了邱教主的人情,以后互不相欠吧。” 牟扬轻叹一声,冷云说的不错,这邱楚水还是少纠缠的好,宫主又是这么个性子最是见不得别人为他牺牲,趁这个机会还了邱楚水的人情,以后让他们再少来往才是。 郭瑞用针将邱楚水各个穴道封死,以避免在引蛊的过程中邱楚水的内力四窜,冷玉翎和邱楚水都**上身面对面的坐着,邱楚水现在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他不能动用内力,所以就全靠冷玉翎一人运功才行。 牟扬最终不能做到袖手旁观,他也不放心只好答应冷云之托,帮冷玉翎运功引蛊。 冷玉翎身体里的功力深厚,他原本就是习武之人只是体内内力沉寂太久,牟扬内力颇深也费了不少功夫才帮冷玉翎运行起体内的功力。 “宫主,收神凝气,万不可分神。”郭瑞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柄光亮亮的小刀。 冷玉翎一见不禁倒抽一口气,强自镇定的点点头,郭瑞看他一眼,“宫主不要紧张,不会太疼,只是开一个小口子。” 冷玉翎脸色一白,开一个小口子?可是再胸口上啊……而且也没什么麻药之类,算了死就死吧,轻轻闭上眼,“来吧。” 牟扬看他一脸害怕的神情不由的摇摇头,郭瑞也吸了口气,心里倒是极佩服冷玉翎的,谁不知道他是最怕疼的人还敢如此决定。先在冷玉翎胸口上轻轻划开一个寸长小口,虽然不长却是极深的,冷玉翎咬着嘴唇忍耐着,根本不敢睁眼看这在自己身上开口子的场面。 郭瑞将邱楚水扶起来,也在他胸口划下一个同样的伤口,将邱楚水推着靠近冷玉翎怀里,“宫主你扶住他,你们胸前的伤口一定要贴在一起才行。” 冷玉翎睁开眼伸手将邱楚水扶住,让他靠到自己怀里,邱楚水浑身暴起的血管让他摸在手里极不舒服,心里也更加多了一丝怜惜,轻轻将邱楚水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紧紧贴在了一起,以前没有和英束心发生关系时也不觉得怎样,可是如今的他就比以前要**的多。 邱楚水微热的鼻息吹拂在他耳边,让他面上悄悄染上一层红色,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总是若有若无的拂弄他的脸颊,让他总觉得极不舒服,心神也不受控制的有些浮动。 牟扬微微睁开眼,“宫主,敛气凝神,不可分心。” 冷玉翎一惊,脸上更红,忙闭上眼,脑子里再不敢胡思乱想。身体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反而开始有些慢慢泛困,胸口上不知是伤口在痛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麻麻辣辣的痛。 不是很强烈,却一直持续了一段时间,冷玉翎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停摇晃,郭瑞忙上前一步,有些焦急的看着两人胸口连着的一丝红线,在这种时候,宫主怎么睡着了。 “宫主,你醒醒,就快要成功了,千万不可以睡呀。”他不敢去碰冷玉翎,现在牟扬正在被冷玉翎运功,若是不小心打扰到两人一定会让两人都受到伤害,可是冷玉翎却是怎么也叫不醒。 牟扬本就一直关心着冷玉翎的状况,听到郭瑞焦急的声音心神被扰,真气一时运行不畅,心口一震差点就要出事,倒是冷云眼急手快立刻运功帮牟扬稳住散乱的真气,才让牟扬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一小变故倒是让一直昏迷的邱楚水悠悠醒了过来。 邱楚水微微抬起头,看到冷玉翎紧闭着眼就在眼前,微微愣了一下还没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玉……” “邱教主你醒了,千万别动,我家公子正在帮你引蛊。” 邱楚水一惊,“什么……”低头一看,眼见两人胸口上那丝红线似乎被什么牵引一般,正被不停的向冷玉翎的体内拉去,邱楚水吃了一惊,“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伸手想去推开冷玉翎,却被郭瑞阻止,“邱教主千万别妄动啊,现在蛊虫已经进入宫主的身体此时是万不可停下的,不然宫主就危险了。” 邱楚水吃了一惊,又不敢冒然推开冷玉翎,只得伸手扶住冷玉翎,看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可是现在似乎不是睡觉的时候吧,有些担忧的看着冷玉翎,“他……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郭瑞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皱着眉看了看冷玉翎的情景,“邱教主,唯今之际只能先把蛊引过去,我解开你几处大穴你也试着运功,这样会快一些。” 邱楚水看了眼怀里的冷玉翎,心里不知是怎样的混乱,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从那日回来内伤发作他就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伤势了,所以他只好把自己藏起来,只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度过难关,只是后来怎样连他自己都记得不清楚了,可是他没想到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竟是冷玉翎,而他竟还把自己体内的无情蛊引入自己体内。 如果不是他自己执意如此,恐怕也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吧,抬头看了看冷玉翎身后的牟扬,黑着一张脸瞪他一眼,显然心情已经不好到了极点,无名走上前来,打量他一眼,“邱教主不要耽搁时间,这是玉翎自愿的,先不要多想什么,听郭大夫的话吧。” 邱楚水又望了一眼冷玉翎,玉翎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吗?为什么甘愿引走我体内的无情蛊,这是否还表示你心里有我的一点位置呢? 轻轻闭上双眼,邱楚水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运功之上。 誓言 折梅流香 誓言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再醒过来已是半夜,低垂的床帐外燃着一豆烛光,冷玉翎动了下手脚慢慢从**爬起来,正想拉开床帐,一个人影已快速来以床前。 “宫主,你总算是醒了。”冷云拉开床帐,眼中布满红丝,脸上是难掩的疲倦。 冷玉翎看他一眼,“云,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冷云摇摇头,“我没事,只要宫主醒了就好了。” 冷玉翎皱起眉,想起自己引蛊一事,“我……我睡着了?” “何止是睡着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冷云一边说着一边拿来厚实的衣服披在冷玉翎身上。 冷玉翎揉揉眼,“三天,我睡了这么久……”门被推开接连进来的几人,都是这两天忧心不已的人郭瑞,牟扬,无名和君少卿。 “玉翎你醒了。”君少卿上前一步帮冷玉翎拉严披在肩上的衣服,冷玉翎淡淡一笑,“君公子怎么也在这里。”这里不是他熟悉地方,应该……还在宛怡别院里吧。 “君公子听说……不放心你专门来看看你。”无名看了一眼君少卿。 牟扬也上前一步,像是舒了一口气,“宫主总算醒了,郭瑞快再给宫主看看。”郭瑞上前细细把脉,过了一会儿,似乎颇为不解的看着冷玉翎,“宫主可以感觉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顿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没有任何感觉吗,胸口闷吗?” 冷玉翎感觉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郭瑞摇摇头,“真是奇怪了,宫主身体毫无异状,没有不妥之处。看来这三天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睡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冷玉翎看众人都是一脸紧张的神情,不禁失笑,“怎么我没事还不好啊?” 君少卿看了他一眼,“玉翎你睡了三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是啊,宫主那日你在引蛊之时便昏睡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把大家急坏了。” 冷玉翎看了看冷云,拉开衣服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伤口不大,早已结痂,有些惋惜的撇撇嘴,“我从来没见过蛊虫,书上都描写的很神秘很可怕的样子,好不容易亲身经历一下,却是睡着了,真是可惜。” 牟扬一听气得恨不得捏着冷玉翎摇一摇,看看他脑袋是不是坏掉了,不去害怕反倒惋惜,真把蛊虫当补药了。 “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冷玉翎连忙护住耳朵,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委屈的望向牟扬,“牟伯伯……好歹我现在可是病号……” “病号……”牟扬瞪了下眼,又是新鲜词,“都是你自找的,我看这蛊你拨不掉到时该怎么办。” 冷玉翎轻轻一叹,“反正牟伯伯逼我娶自己不喜欢的人,根本不用动情,也动不了情,把蛊虫带到棺材里也没什么,拨不掉便算了。” 牟扬一听,眼睛瞪得更圆,“谁逼你了,那是父母之命……” 冷玉翎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知道了,牟伯伯夜已深沉,玉翎也安然无事,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牟扬知道他怕自己唠叨,轻哼一声,还是关心的向冷云交待,给冷玉翎弄些饭食来,睡了三天,什么也没吃早该饿了。 冷玉翎笑眯眯的看着牟扬离开,向屋里几人耸耸肩,“郭瑞改天给牟伯伯配两副药,……不对,当初就应该让他接了这无情蛊,相当于练玉女心经,不喜不悲,无欲无求,这样不动肝火,对牟伯伯身体好,对我耳朵也好。” “……”四人同时叹了口气。 郭瑞摇摇头,“宫主……” 冷云转身去给冷玉翎端饭食,君少卿也端了茶递到冷玉翎手中,还是不放心,“玉翎,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谢谢。”冷玉翎客气的道谢,君少卿眼神一黯。 冷玉翎喝了口茶“对了,邱教主他怎么样了。” 无名看他一眼,“他没事了,体内没有蛊虫,伤势也得到了控制,你不用挂心他了,引蛊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冷玉翎点点头,看郭瑞拿着针向自己过来,不禁吓了一跳,颤着手指着郭瑞,“你做什么?这么长的针,你要谋杀。” “宫主,你别躲呀,蛊虫一直没有动静,我要查看一下……” “没动静不是更好,你偏偏要打草惊蛇呀……”无名一把抓住不停向后退的冷玉翎,“玉翎,还是让郭瑞好好看看,这不是小事。” “可是我真的没事,等出现问题我们再看好不好?”看着郭瑞手里的针,冷玉翎心头就一阵发慌,这也不能怪他,自二年前到冷梅宫时龙秀就不停拿针扎他,这段时间更是中药针炙不曾间断,他能不怕吗? 见冷玉翎反抗的厉害,郭瑞只得把针放到一边,又给冷玉翎仔细把脉,还是没有异常,这才在冷玉翎警惕的眼神下暂且作罢。 冷云端来清粥,冷玉翎看几人都是疲倦之色,料想这几天自己不醒,他们也都没有好好休息,让几人赶快去睡觉,再折腾天就亮了。 冷云执意要留下照顾冷玉翎,冷玉翎吃了一碗粥,肚子有了着落,困意又上来。 “云,这两天……英堡主可有来过……” 冷云看了他一眼,轻轻点点头,“英堡主来看过你一次,当时宫主还在睡。“听说英堡主……堡中有事,离开利州去办事了。” 冷云偷眼看了一眼冷玉翎,英束心在冷玉翎昏睡过去的第一天就专程来看了他,只是冷玉翎不知道罢了,英束心当时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可是冷云还是感觉到笼罩在他身上的低气压,那种压抑的气氛,足以说明英束心当时的心情。 宫主和英堡主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般亲密,却为了一个一直对宫主死心纠缠又心怀不轨的人引蛊,换作自己怕是也会多想吧。更何况英束心与邱楚水是水火之势,英束心知道宫主引了这无情蛊,自是再不能随便动情,否则就会危害身体,英束心若是真心喜欢宫主,又怎么容得冷玉翎以后都不再为自己动情,可是若是动了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虽然引蛊的是冷玉翎,可是真正受到伤害的却是英束心。 第二天英束心便离开了利州,不知是真的堡中有事,还是负气而走。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冷玉翎,免得他胡思乱想,他们之间的事怕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 只是……恐怕会越来越乱…… 冷玉翎却是不知冷云心中所想,只在一边思索,离邸珰山大会只剩几天,不知堡中出了什么事,可否赶得上大会,却粗心的没想到,冷梅宫这么多人赶到天地教的地盘,这动静英束心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会在这个时间不去看他离开利州。 一大早,冷玉翎便穿戴好,想去看看邱楚水,没想到郭瑞也起个大早,跑过来又是仔细把了把脉,没有异样还是叮嘱他不要情绪波动。 没踏进邱楚水的房间,便听到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还有邱楚水怒斥的声音,冷玉翎在门边停下了脚步,微微皱了皱眉,两个惊慌小婢端着托盘退了出来,托盘上放得尽是破碎的药碗,上面还有残存的药汁。 “把屋子弄干净,味道难闻死了。”邱楚水还在屋里大喊,听起来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两个小婢显是吓得不轻,见到冷玉翎慌忙行礼,又把托盘里的碎碗滑落在地上,飞起的碎渣染脏了冷玉翎的袍子。 两个小婢慌忙跪下来连赔不是,冷玉翎淡淡一笑。让两人下去再煎药来。 “邱教主精神不错,大早上就中气十足,龙腾虎跃的。”冷玉翎走进屋看着坐在**仅着内衣,大发脾气的邱楚水。 邱楚水见他进来,眼睛一亮,“你……醒了。” 冷玉翎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又望望脸色惨白的邱楚水,“怎么不喝药,你伤势严重不喝药几时能好。” 一边说着一边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邱楚水身上,屋子里没见到厚衣,窗子却开的老大。 邱楚水看了眼肩上的披风,伸手拉了下,看冷玉翎跑去关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可是一想到冷玉翎为自己引蛊,心头又是气得不得了,他知道那蛊虫发作起来不是疼一疼那么简单,不管他多恼冷玉翎,他都不想看到他受到伤害。 冷玉翎坐了一会儿,见他不愿和自己说话,自己也不知说些什么,正好婢子端了药进来,却不敢送到邱楚水面前,看看邱楚水又看看冷玉翎不知该怎么办。 邱楚水微微眯起细长凤眼,脸上尽是怒气,“我说不喝谁让你端进,滚出去……” 小婢脸色一白差点就要落荒而逃,被冷玉翎拦住端了药碗来到邱楚水而前,试了试温度,“喝了吧,对你的伤病有好处。” 邱楚水看了看他手中药碗,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反手一扬便把药碗扫到了地上,气得两眼通红,“谁让你多管闲事,自做主张,为什么要引我体内的蛊,你是在可怜我吗?” 冷玉翎看了眼地上碎碗,一边摸出手帕擦去手上的药汁,“你需要别人可怜吗?你完全是昝由自取自作多情,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放心……我既不会可怜你,更不会感激你。” 邱楚水脸色更差,显是气得不轻,“冷玉翎——” 冷玉翎掏掏耳朵,“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到。邱教主你还是看明白点吧,以你现在的情形,想摘你脑袋犹如探囊取物,我和他之间没有你的位置,你最好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好好生活,若是为此丢了小命,那么风雷堡可是受益良多,而我冷玉翎自认是个自私的人,只会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对其他人的付出,只能说声抱歉了,你若为我殉情,我也……” “殉情。”邱楚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就凭你……” 冷玉翎挑挑眉,“差不太多吧,何必害羞。” 邱楚水气得脸色变了又变,冷玉翎全当没看到,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婢,“去多煎几副药来,邱教主喜欢摔药碗,多煎些免得坏了邱教主兴致。” “冷玉翎,你……”邱楚水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撕烂冷玉翎泄愤,他一急之下牵动伤势,疼得弯下身子,冷玉翎吓了一跳,忙走上去扶他,却不想邱楚水故意骗他,趁他近身便扯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一把将他禁固在怀里,眼中有一抹奇异的亮光。 “玉翎的确是个自私的人,那么玉翎如此待我,是否代表玉翎还是在意我呢?” 望着眼前这双因为希望而明亮的眸子,冷玉翎喉头有些紧,眼睛转到一旁,“邱教主……多想了。” 眼眸瞬间黯淡下来,邱楚水勾唇冷笑一声,“你说你和他之间永远没有我的位置,那你就不该救我,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摆脱我,我说过今生今世,我—要—定—你—了!” 坚定的目光,笃定的口气,不变的誓言让冷玉翎心中一紧,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邱楚水便热切的吻住冷玉翎,舌头也顶着他的贝齿滑进冷玉翎的口中,寻找着他的小舌。 冷玉翎吃了一惊,拼命推他,却是没想到这大病初愈的人也有这般力气,让他根本无法挣脱,也颚也被邱楚水捏住,避免他再发狠咬自己。 “晤……放……”冷玉翎拼命抵抗却是被邱楚水吻得连呼吸都无法正常,恰在这时万朗来到,望了一眼被强吻的冷玉翎,勾了勾唇。 “教主,属下万朗求见。” 冷玉翎一听更加拼命的推邱楚水,邱楚水放开他不悦的瞪了一眼打扰他好事的万朗,冷玉翎则跳下床拼命的呼吸,看到万朗促狭的笑意,一张脸刹那间变得通红,狠狠瞪了一眼邱楚水,后者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冷玉翎气得咬牙,上前一把扯下邱楚水身上的披风,却是不小心揪住他的一撮头发,经他狠狠一扯,邱楚水差点被他从**扯下来,头皮上更是被扯的火辣辣的疼。 “冷玉翎……”邱楚水一脸痛苦的揉揉自己的头。 “活该,不吃药,下回就摘你脑袋。”冷玉翎气的要发狂了,抓着披风就向外走。 万朗看着一脸恼怒的邱楚水,眨了眨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冷玉翎和教主的相处方式。 果然是触目惊心…… 两敌相争 折梅流香 两敌相争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不知道为什么,对别人他都能沉得住气,唯独这邱楚水真是每次被他气的都要大动肝火。 抓着披风往自己屋里走,迎面碰上来看他的君少卿,见他满面怒容不由的好奇,“大早的,……在生谁的气?” “还能有谁……”看了眼君少卿,“这两天也辛苦你了,为我费心了。” 君少卿拉着他手走进屋里,冷玉翎微微皱眉,却又不想太明显的伤害他。自从君少卿来了后,冷云的活几乎他都是抢着做,大早上就为冷玉翎端水抹脸,平时更是吁寒问暖,每每让冷玉翎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想他堂堂一个藏剑山庄的三公子也是响誉江湖,却做这些事,对冷玉翎无微不至的照顾连牟扬都掀眉头,也几次三番旁敲侧击,可君少卿却是完全不理会,一句话当年是我丢了玉翎,现在一定要做些什么补偿,可是他那眼中祼露的浓浓情谊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牟扬自是心头犯疑,却也知道冷玉翎的用意,所以只好按下心头的不悦,但对君少卿的态度却也是明显的冷淡。 虽然冷玉翎想要知道君少卿来的真正目的,可是每每看他细心的帮自己做这做那,心里不愧疚是假的,他不知君少卿以前和冷玉翎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可是光这段时间来看他就希望君少卿不要和任何事牵上。 “玉翎,就一定要对我这么生疏吗,喊我名字好吗?” 冷玉翎不着边际的抽回手,理了理长发,“好,那我是直接喊你名字呢,还是以兄长相称呢?” 君少卿一听眼睛顿时亮起来,“我想玉翎喊我名字。” 冷玉翎看他一眼,“少卿。” 君少卿显是高兴极了,“玉翎,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君少卿一边拿了手炉给冷玉翎,一边问道。 冷玉翎笑着接了,“怎么你不想呆在这里了。” 君少卿伸手倒杯茶细细品着,“一路来时也听说一些玉翎与那邱楚水之间的传言,玉翎……我不想干涉你的事情,可是……天地教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魔教,邱楚水更是一方枭雄,江湖上没有人对他有好感,你还是……” 冷玉翎笑笑,“我也听闻一些关于他的传闻,其实江湖传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是以讹传讹才把他传的如此不堪,他并没有那么糟糕……” 想了想,又有一丝恼怒浮上来,这个该死的邱楚水让他在万朗面前如此丢脸,“这家伙确实可恶,我们也该走了。” “现在就走吗?” 冷玉翎想起刚才的事就恼火,点点头,“我们这就走。” 让冷云收拾了东西,几人便准备离开宛怡别院,万朗前来相送,“冷宫主要走了?” “是啊,这就告辞了。” 万朗轻轻一笑,儒雅无害,“教主刚才那么对你,冷宫主莫要放在心上。” 冷玉翎脸色微变,扫了一眼身旁跟着的人,“冷某自不会放在心上。”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这是冷梅宫的伤药,治疗内伤颇有成效,刚才忘给他了。” 万朗接过药瓶轻轻一笑,“谢谢冷宫主好意。”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冷宫主,你对我们教主当真没有半点情意,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因为小少主或是内疚吗?” 冷玉翎看他一眼,“冷某的心意自己最是明白,不劳右护法挂心。” “只怕是当局者迷……” 无名一直对他戒心很重,走上两步看了他一眼,护着冷玉翎,“玉翎,我们走吧。” 离邸珰山大会不到五天,冷玉翎他们也准备上山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他操心的,现在他更被保护的像是冬天的冰凌花,什么事都不让他操心。 冷梅宫这次来的人不少,冷玉翎来时带的人并不多,虽然此次冷玉翎并无意在大会上出风头,可是这也是许多年来冷梅宫首次参加,宫中几位长老都极是慎重,牟扬来时又带来一批人,后来因为无名发现的情况,冷玉翎怕此次大会出事又密秘的调了不少人。 再加上此次大会也搞的甚是热闹,光那前三名的神秘礼物就让众人趋之若鹜,再加上这两年台宣国国势稳定,虽然与多延多有对峙,可是台宣国政局稳定,天下还算稳定,各方面都有所发展,武林之中亦是英才辈出,所以今年的邸珰山大会可谓高手云集,热闹非凡。 冷玉翎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心里也有一些兴奋,对那传说中的神秘礼物也是好奇非常,他虽无夺宝之心可是实在好奇这武林大会的礼物会是什么宝贝,更何况他也实在期待英束心能一举夺魁,大显身手。 而冷梅宫嘛,他早已告知弟子,有意上台一显身手的可以在宫中先自己打个擂台,也就是在宫中先比试一场,选出前八名代表冷梅宫参赛,其余的弟子去观摹。 冷玉翎是个平淡性子,不好争什么虚名,可手下弟子必竟还是有想要扬名的,冷玉翎也不多加干涉,只要不违背宫规,随他们行事,如果争得名次礼物可算是自己的,这样宽松的规定令放多人惊讶,不过对于冷梅宫的弟子来说却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小云岫天天粘着他让他讲故事,冷玉翎疼云岫自是宠着他,英束心不在冷玉翎便把英雨涵接过来和云岫做伴,英雨涵自是开心的不得了。 邱楚水伤病好了不少,邱若萌也往他这儿跑得勤了,见到云岫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不少,但是一见英雨涵又瞪起一双眼,两人还是那副不搭的样子。只是碍着有先前的事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对,却是你瞪我咬牙都暗中做了个遍。 冷玉翎寻问邱楚水的伤情,邱若萌告诉他邱楚水伤势已然大好,天天都有好好吃药,这让冷玉翎放心不少,可是一想到英束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又不禁心急起来,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心一直掉着。 英雨涵在这儿,那叶海媚自是少不得来探望英雨涵,随便探望冷玉翎…… “没想到冷宫主对孩子这么有耐性啊,真是少见。”叶海媚轻轻一笑,如一朵缩放的芙蓉。 冷玉翎淡淡一笑,看了看身边的邱若萌和云岫,“反正闲来无事,陪着小孩子说说玩玩也不错。” 叶海媚瞥了一眼冷玉翎,见他温柔淡雅轻浅软笑,俊美无匹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心中不由的紧跳几拍,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一层粉色,轻轻一笑,“自从上次见过冷宫主一面,便再没有机会见到冷宫主,多谢冷宫主送来的伤药,小女子感激不尽。” 冷玉翎看她一眼,上次回到房中看英束心根本不在意叶海媚,心里也猜到几分,“叶姑娘客气了,说来还是冷某莽撞……对了,英堡主也走了十多天了,可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海媚轻轻一笑,“以前听闻冷梅宫和风雷堡素来不合,没想到冷宫主倒是和姐夫关系这般好。” “江湖传闻多半不可信,英堡主盖世英雄冷玉翎有幸攀交,实在是我的福气又怎会……” “是啊,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乔玫心慢慢走上楼梯,看到冷玉翎轻轻一笑,“冷宫主,好久不见。” 冷玉翎站起身来,“乔姑娘,快快请坐。” 乔玫心把带来的小玩意交给云岫,在一旁凳子上坐下,眼睛轻轻扫过叶海媚,“冷宫主见你一面好难啊,上次听说你手受伤我和师兄前来拜访,但是都没见到你,你的伤怎么样好了吗?” “多谢乔姑娘关心,在下的手早已好了。”说着看了看戴着白手套的左手,轻笑了一下,“对了丁少侠呢,怎么不见他。” “明天我们就准备动身了,师兄在打点上山的东西,冷宫主你什么时候准备走啊,我们一起走吧。”乔玫心闪亮着一双大眼望着冷玉翎。 冷玉翎轻轻一笑,“我们可能要晚一天,后天才走。” “是吗?”乔玫心有些失望,一抬头才看到叶海媚正直直望着自己,眼中尽是挑剔的神色,以女人的直觉她可以感觉到对面这个女人对自己是充满敌意的。乔玫心不悦的上下打量叶海媚,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她应该不是传说中冷玉翎的未婚妻庄满秋。 “冷宫主也不给我引见引见,这位姑娘……” 冷玉翎愣了一下,“喔,是在下失礼了,这位是叶姑娘,是风雷堡的人,英堡主的夫人是叶姑娘的姐姐。”说着又指向乔玫心,“这位是流星剑门的乔女侠。” 乔玫心和叶海媚对视一眼,脸上都戴着客套的笑容,眼中却迸射着火花。 “见过乔女侠。”叶海媚轻轻一笑,“小女子整日闲居家中对江湖事不甚了解,不过也听说过飘花门那些女侠的事迹,当真是名动江湖,无人不知啊。” 飘花门在江湖上算不上大门派,只是在江湖上倒是名声不小,这个门派中全是女人,她们的掌门人是在江湖颇有名头的风尘女杜千澜,女人在江湖上闯荡哪是那么容易的,更是不可能让人信服,武功高的没人敢欺负喊魔女,功夫不如人的自是被人传的名声更是不堪。 这杜千澜便是这样一个女人,飘花门中的女人武功都不弱,特别是他们的奇门行阵倒是不容小觑,占着迎月山独立一方倒是没人敢去招惹,只是杜千澜这女人在江湖上挺爱招惹男人,甚至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便带回迎月山,所以她被人称为女侠,这个侠字可就不那么光明了。 叶海媚故意把乔玫心和杜千澜摆在一起,也就是故意污辱乔玫心,乔玫心江湖虽然不常走却是知道飘花门的,心里怎能不气,可是当着冷玉翎的面她也得顾及自己的形象。 “叶姑娘客气了,虽然叶姑娘不是江湖人也听得飘花门,也不算全然不知江湖事。小女子也是初涉江湖当不得一个侠字,也不如叶姑娘这般大家闺秀,如此的有大家风范。”乔玫心软刀子让叶海媚微微变了脸色,偷偷看了一眼冷玉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 冷玉翎垂着个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会儿给云岫挟菜,一会给邱若萌添饭,英雨涵看了一眼冷玉翎,又瞪了一眼叶海媚,默不吭声的吃着饭。 叶海媚轻咳一声,淡淡一笑,“乔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小女子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乔玫心轻轻一笑,“叶姑娘说过什么吗?”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她。 叶海媚气得咬牙,却还是忍住了,冷玉翎看她尴尬,给她倒了一杯茶,叶海媚看他一眼,“冷宫主,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什么事叶姑娘尽管说,冷某尽力而为便是。”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姐夫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邸珰山大会就在眼前,也不知他赶得上不,万一到了时间姐夫没有回来,就要错过了,所以……” 英雨涵一听也忙看着冷玉翎,“是啊,叔叔。我爹要是没有回来我就去不成了,叔叔你带我去好不好?雨涵好不容易出来就是想见识这武林大会的。” 冷玉翎皱起眉头,有些犹豫的看着英雨涵,“可是……这是风雷堡的事儿,自是有英堡主做主,冷某实不能擅作主张。” “叔叔,你答应雨涵吧……”英雨涵开始使出缠人功夫,见冷玉翎还是不答应,忙拉着云岫的手,“云岫帮我说说情嘛,昨天我可是把叔叔给我买的糖葫芦都给你吃了。” 云岫愣了一下,撇撇嘴颇是委屈,“是你给我吃的,怎么……”说着望向冷玉翎,“爸爸……你就带上他吧,不然……” “没事儿,云岫。一会儿哥哥给你买两串还他就是,不要帮他说话,讨厌鬼。”邱若萌狠狠瞪了一眼英雨涵,昨天他才和冷玉翎说好要跟着冷玉翎一起走,今天英雨涵也要跟着冷玉翎,邱若萌自然不乐意。 英雨涵这下不愿意了,气道,“你还你拿什么还,那是叔叔买的和你买的不一样,再说我又没要云岫还我,谁要你多事。” “那你还提什么,不就是要云岫还你,不就是一串糖葫芦嘛,小气。”邱若萌冷哼一声将云岫拉到一边。 “你……” 云岫看看英雨涵再看看邱若萌,一把挣脱邱若萌,瞪着两人,“整天就知道吵,爸爸的手都是你们俩个害得,还吵?” 云岫跑到冷玉翎身边,“爸爸……他们俩个谁也不带,我以后也不要和他们玩了。” 冷玉翎爱溺的将云岫抱上膝,轻轻抚抚他粉嘟嘟的小脸,“好,云岫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要是再吵咱们以后都不理他们。” “干爹……” “叔叔……” 冷玉翎看他们两人一眼,“雨涵,你还是要回去问问冯总管,若是后天你爹爹还没有回来便和我一起走,但是先说好在路上谁要是吵架打架,我一定会把他扔下去,知道了吗?” 英雨涵和邱若萌对视一眼,又各自把眼睛别开。 叶海媚瞟了一眼乔玫心,得意的一笑,气得乔玫心暗暗咬牙。 邸珰山 63、 邸珰山 邸珰山位于利州往西黑石邑内,黑石邑便在那邸珰山山脚下,再往北走五百里便出台宣国。uc 小说网:这一代尽是荒山,特别是在冬季,山上更是一片枯枝荒草,尽是萧瑟。 冷玉翎实在想不通这武林大会为何一定要选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在这寒冷的冬天,细细问过才知道原来早在几十年前武林大会并不是在邸珰山,而是办在繁华的汀州天朗山上的,可是因为武林人士众人聚集之处多生事端,有一年更是发生大规模的械斗事件,朝廷出兵才算平息,从那以后武林大会就被朝廷强令改在了这里,并且第一年的邸珰山大会还是朝廷举办的。 从那以后朝廷每年都会派人前来督管,却从不插手大会的事。这也是东陵王来此的目的吧,看来他也被那传闻中的奖品所吸引了。 说起那传说中的奖品,这些年皆是由举办大会的武林盟会联合选取,武林盟会是由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几位老者组成,平时他们不理会江湖事务,只负责统筹大会的事务,准备奖品,极是秘密却极具威信,总之每次的奖励品都是价值连城,亦或是罕世难求。 而今年则更是神秘,听说是旷世奇宝,吸引了不少人,冷玉翎坐在车中,怀里的云岫早已困得在他怀里睡去,英雨涵也枕在他腿上昏昏睡着,只有邱若萌还瞪着一双眼睛盯在云岫脸上。 冷玉翎给英雨涵拉了拉身上的软被,“小萌不困吗?” 邱若萌轻轻摇摇头,眼睛还是定在云岫脸上,“干爹,云岫长得真可爱。” 冷玉翎笑着点点头,“小萌也可爱。”看看云岫,“还要好一会儿呢,来和云岫一起躺一会儿。” 一边说着把英雨涵往边上移了移,腾出一块地方让邱若萌躺下,把云岫也放在邱若萌身边,邱若萌这回倒是很听话,宽大的车厢足够他们一大三小舒适活动。 邱若萌伸手将云岫搂在怀里,云岫翻个身窝进邱若萌怀里,睡得正香。邱若萌看了冷玉翎一眼轻轻一笑,“干爹,这次大会听说有好玩的奖品,你是不是也想得到。” 冷玉翎笑起来,“你觉得呢?” 邱若萌定定望着冷玉翎,想了一会儿,“爹爹说干爹什么也不喜欢,没有什么宝贝是干爹看得上眼的。” 冷玉翎一愣,“什么,你爹爹这么说?” “是啊,去年干爹生辰时,我想选件礼物送给干爹,跑到爹爹的宝库里选礼物,爹爹就是这么说的。” 冷玉翎想了一下,去年他生辰……当然是指冷玉翎的生日,并不是刘杰的,小萌就曾送给他一个自己做的陶罐,虽然丑了点可当时他确实是很开心的。 “那个陶罐是你爹爹教你做的。” 邱若萌点点头,“干爹不知道吗,爹爹不但画画的好以外,书法也很好,而且爹爹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陶罐,天地教里有许多爹爹做的陶罐呢,上面还画了许多画,很漂亮……我做的那个就是我和爹爹一起做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不会吧,他会做陶罐?” 那个家伙做陶罐,人家做陶罐是为了艺术,爱好,甚至是某种人的静思方式,那家伙估计是为了想坏点子吧…… 冷玉翎心里轻哼一声。 利州离黑石邑也就大半天的路程,再到邸珰山一天时间再慢的速度也到了,车上坐了三个小孩也就走不快,叶海媚坐在冷玉翎身后的车子上,无聊的掀着车帘向外看。 英束心到现在也没有赶回来,这正和她意可以和冷玉翎一起上路,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三个小鬼给搅了,冷玉翎天生的好脾气更是喜欢孩子到让人咋舌的地步,不管小孩子怎么闹他都能耐心的对待,虽然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她所喜欢的种类,她还是喜欢英束心那种威风凛凛的伟岸男子,冷玉翎与英束心相比却是柔弱太多了。 可是冷玉翎手下的人对冷玉翎的敬重,绝不比英束心的威信少,甚至冷玉翎拥有比英束心的威严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情味,他可以从每个人的表情中看到这些人是真正的关心冷玉翎,而不像对英束心只有敬重,畏惧,甚至是崇拜。 连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和英束心相识这么久却真正不曾了解过英束心,不像冷玉翎清澈的像一湾碧泉,似乎能一眼望到底,可有时却又像蒙着一层纱,明明看得到却又看不真切,让人既想亲近又总是沉迷于他的神秘感。 虽然只短短两三年的功夫便把冷梅宫发展的几乎可以和风雷堡并驾齐驱了,也许没有风雷堡的基业踏实,可是他的能耐已让整个江湖都见识到了这个温软无力之人的能力,谁还敢小觑他,既温柔体贴,又俊美无双,既声名显赫,又雄霸一方,这样的冷玉翎怎能不让她心动。 只可惜……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只是他一日不成亲,以她和风雷堡的关系,再加上英束心和冷玉翎交好,也不是没有这个机会,可是围在冷玉翎身边的人似乎还真不少,比方说那个乔玫心…… 叶海媚轻哼一声,她出生于商贾世家,对于所谓的利益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姐姐当初嫁进风雷堡也是出于家族利益,如今她也算代表风雷堡若真是和冷梅宫结亲,那也是对冷梅宫和风雷堡两相得益的方法,何乐而不为,相信她若是将此事告许英束心,英束心也是会很乐意成全的。 叶海媚想到这些不禁脸上浮上一丝笑意,掀开车帘向后望了望,四周全是冷梅宫和风雷堡的随行侍卫,将他们保护的密不透风。 一行人直到下午才来到黑石邑,中午饿了也是在车上随便吃了些,到了黑石邑才了发现来的人真是不少,小小一个黑石邑上千人口,虽是边境却是很是繁华,现在更是热闹非凡,所见之处尽是身佩刀剑的武林人士,冷梅宫在黑石邑的生意不少,饭馆客栈应有尽有,冷云安排冷玉翎一行来到邑内的留客居。 刚进门便迎上冷玉翎的老岳丈庄仁伯,冷玉翎请他坐下,庄仁伯便拉开话匣子,“玉翎啊,伯伯可是早在这儿等你了。前些日子我去办事,昨天才赶回来,听说你已经动身向邸珰山来,便急着赶过来。” “伯伯急着找玉翎可是有什么事?” “自是要感谢你了,雪苫的生意多亏玉翎帮忙。” 冷玉翎笑起来,“伯伯何必说客气话。” 庄仁伯也极是开心,开怀大笑,“好好,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伯伯也就不客套了。”望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叶海媚,素来听闻冷玉翎洁身自爱,虽是被传台宣第一美男子,却没有听说过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而现在跟的这个端庄大方,清丽可人立刻便引起他的注意。 像冷玉翎这样的人谁不盯着,若不是当年自己慧眼识英雄,哪有这个机会让自己白捡一个天大的便宜,现在更是要帮女儿守好这个位置。 “这位姑娘是……” 冷玉翎笑笑,“这位是叶姑娘,是跟着英堡主来的,只是英堡主现下有事,便随我先来。” 叶海媚也行了一礼,“见过庄老爷。” 庄仁伯也行了礼数,“玉翎和英堡主也这般好交情,当真是好啊,对了,伯伯有事劳你帮忙。” 冷玉翎看他一眼,“伯伯请说。” “不是什么大事,此次武林大会广发帖子,你知道伯伯不是武林人,所以也没有资格拿这帖子,满秋她很是感兴趣,想要去凑凑热闹,我这女儿也是我的掌上明珠,从小娇宠惯了,有什么事都依着她,不知玉翎方不方便……” 冷玉翎眼中闪了一下,这大会发的帖子其实只是一种入住权,所谓入住权也就是可以住进邸珰山上的别院,因为每次来的人实在太多,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住在山上房间不多的别院的,所以只有发到帖子的门派,才在山上有房间可以住,其它来凑热闹的人都是自行安排住宿伙食。 唉……这么大冷天实在是辛苦呀…… “这本没什么,只是伯伯也看到了玉翎身旁都是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这个没关系,你和满秋的婚事谁人不知,虽然没有成亲但也是迟早的事,谁能说什么,再说也是分房而睡嘛。” 冷玉翎干笑了一下,望了眼身旁的冷云,冷云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那……庄姑娘呢……” “回禀宫主,庄姑娘现下正在客房中休息。”尚之信回了冷玉翎的话。 原来都先住下了,前些天不来说这事儿,怎会这么突然要去参加呢,冷玉翎轻轻一笑,望了眼冷云,“云,去安排一下,让庄姑娘和我们一起上路。” 冷云点点头。 云岫坐在冷玉翎怀里看到门口卖的小吃,回过头来拉拉冷玉翎的衣服,“爸爸……云岫可不可以吃桂花糖……”说着伸手指指外面的小摊。 冷玉翎抬头望了一眼,“整天尽想着吃零嘴儿,吃糖多了要牙疼的,云岫乖先好好吃饭。” 云岫蹙起细眉,“饭不好吃,糖好吃嘛,爸爸我想要吃。” 叶海媚轻轻一笑,“小孩子都是这样,不如给他买些吧。”说着走出去给云岫卖桂花糖。 冷玉翎无奈的捏捏云岫的小脸,“不听话,就是买回来也得先吃饭。” 云岫抿嘴一笑,抓着馒头吃了两口便两眼期待的向门外面望去。 庄仁伯看冷玉翎这么宠溺这个孩子,不禁向一旁的邱若萌望了一眼,“玉翎这孩子是谁家的?” 冷玉翎抬头惊讶的看着他,“我没有跟伯伯说过吗……他是我收的义子,父母都不在了,我和他甚是投缘,所以就收了他做儿子。” 庄仁伯看了一眼云岫,又望望冷玉翎,这孩子眉眼之间与冷玉翎倒是有几分神似,若说是冷玉翎自己的孩子也没人怀疑。心里不由的有丝不舒服,不管这孩子是什么身份都是对自己女儿的一个不好的存在。 “早听说冷梅宫的冷玉翎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软脚虾,现在看来不仅是软脚虾,还是个只会照顾女人孩子的小白脸。”这句话说完便传来一阵哄笑声。 冷玉翎周围正在吃饭的冷梅宫弟子,都放下了筷子把手都放在了刀柄上,整个大厅顿时一片静默,紧张的气氛立时笼罩下来。 冷云凑到冷玉翎耳边,“是拜氏三雄。” 冷玉翎轻轻一笑,“玉翎不会饮酒,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说着举杯喝了一口便不理会那三人。 那三人却是明摆着找碴,傲慢的瞟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你凭什么来参加邸珰山大会,你既不会武功还来争什么名次,还是……”其中一人轻浮的一笑,一双眼上冷玉翎脸上乱扫,“听说你和那邱楚水关系非浅,邱楚水手下的紫影□最擅那男子之间的床弟之事,冷宫主是不是已经得到甜头欲罢不能了,连英束心的孩子也带在身旁,难不成连英束心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了……” 说完三人又是一阵哄笑声,可是大厅中却是死一般的静寂,甚至还有人悄悄扔下银子向外走去。 冷云眼睛一眯肃杀气息便散发出来,冷玉翎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公然换衅,竟然是把天地教风雷堡也一并拉了进来,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冷云见那些人还要口无遮拦的抵毁冷玉翎刚拨出剑,人影未至却有一个更快的人影抢先飞射向那三人。 冷云反身回到冷玉翎身旁,只在眨眼间那三人所处的地方一张桌子成了木片,一个紫衣男子轻而易举的就将拜氏三雄扔出酒馆。 此人正 对不起各位了,上篇的评论很多,我没有一一回复,以此篇答谢各位对我的支持,请继续提供宝贵意见,谢谢…………敬礼! 另外附带说一句,如果有兴趣的朋友请访问我的部落,69947132,谢谢光临!! 小人儿斗嘴 小人儿斗嘴 一身红衣的邱楚水,翩翩然走进酒馆,脸色还是有些病态的憔悴,却不减他俊美的容貌,风情万种的眼眸淡淡扫过万朗,“收拾干净,碍眼。” 万朗轻轻一笑,“是,冷宫主让在下帮你好好出出气,你想怎么惩罚他们?” “这……”冷玉翎正想说话,邱楚水已走到冷玉翎身旁,伸手一揽冷玉翎,“玉翎,这三个混蛋满嘴放屁,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既然江湖上都传开了,不如玉翎就嫁到我们天地教来,平了这谣言。” 听闻这句话,满堂的人都惊的瞪大了眼睛,冷梅宫诸弟子也怒目圆睁,刚才那拜氏三雄侮辱冷玉翎,这邱楚水来了不是来平息谣言反而是个扇风的。 冷玉翎气得眼睛要迸出火来,一把拍掉肩上的手,冷笑一声,“我们冷梅宫向来男女分明,冷玉翎堂堂男儿只能娶妻不能嫁人,如果邱教主有趋势向女人变化,我倒不介意考虑考虑收你做个小妾。” 旁边更是响起抽气声,邱楚水脸色也是不好,一阵白一阵红,冷哼一声在一旁坐下,邱若萌忙到跟前行礼,“爹爹,你来了。” 邱楚水嗯了一声,自从上次他伤病好后,邱若萌就对他亲近了许多,就算他还是像以往一般不假辞色,可是邱若萌却是不像以前那般生冷着性子,愿意主动接近自己。 万朗没空理会这两个人斗气,只是一步步走出酒馆。那三人被万朗随手扔了出去,也是混了许久江湖的人自是知道自己与万朗之间的差距,不由的吓得面如死灰,知道今天难逃一劫,但求生的本能却还是让三人拼命挣扎。 三人对视一眼分路而逃,希望以此能够分散万朗的注意力,可是很显然他们都低估了万朗的实力。万朗勾唇一笑,提身一纵,只是瞬间便把三个分别向三个方向跑得人又踢了回来,似乎连衣角也没动一下,来去真的只像影子一样,让人眼花缭乱,惊诧不已。 冷玉翎眨了下眼,想到了蝶影,蝶影号称影子杀手,轻功亦是了得,不知和这万朗相比,谁高谁低。 万朗踩住其中一人,弯下身来,“刚才听你说话,对在下的技术颇是赞赏,只可惜在下只对美人感兴趣,你长的如此粗鄙……”有些惋惜的摇摇头,“不过,在下不是个小气人,虽然在下不能亲自帮你,幸好你两位兄弟都不是外人,不会对你嫌弃,他们一定会好好让你享受的,在下这里有一点小礼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在三人面前摇了摇。 方才那讥笑冷玉翎的人眼睛睁得暴大,看着万朗手上的小瓶,“这……这……是什么?” 万朗轻轻一笑,“看来你的记忆力不好啊,刚才你不是自己说万某最擅男风,这话倒是没错,这药就是可以让男人欲仙欲死的神药啊。”一招手四周的天地教弟子上前将三人按住,万朗将药丸投入三人口中。 “我劝三位要是不想让这么多人参观三位的房中秘事,还是快些走吧,这醉红尘药效可是发作的很快啊。”万朗说完就见三人面色苍白的可怕,天地教的弟子也不为难三人,当真放了三人。 冷玉翎只当万朗会杀了他们,没想到却放了他们,心里松了口气,这三人虽然口无遮拦不知死活的挑衅,可是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罪不致死。 不过看样子万朗也没安什么好心眼,那个什么醉红尘看来就是万朗的秘药了吧。 “爸爸,那个叔叔给他们吃的什么?”云岫一直望着门外,这会儿好奇起来。 冷玉翎面上一窘,“那个……” 万朗正好走进来,笑眯眯的来了一句,“是可以让人飘飘欲仙,很快乐很开心的糖丸,你要不要吃?” 说起吃糖,云岫自是开心的双眼放光,“我要……”冷玉翎立马捂住云岫的小嘴,看着万朗笑得纯良一副好叔叔的样子,满脑轰鸣,对万朗的好感彻底瓦解,“云岫听话,糖吃多了要牙疼。” 邱若萌也一把拉住云岫,着急的说,“云岫,这个人的东西你永远也不要吃,他是个大坏蛋。” 云岫显是被邱若萌的话吓住了,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眨了两下望了下万朗,便向冷玉翎怀里缩了下,不再出声。 邱楚水哼笑了一声,“和他老子一样,笨!” 云岫其他不懂,可是邱楚水这句笨可是听的懂,立刻瞪圆了双眼,“你才笨,你身上中蛊你是笨蛋。” 邱楚水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冷玉翎也没料到云岫会说出这句话,更没料到云岫会知道这件事,“云岫这样可不好喔,叔叔是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爸爸,是他先骂我的,再说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本来就很笨中了蛊毒,还要连累爸爸,他本来就是大笨蛋……” “臭小子,信不信我毒哑你。”邱楚水恨恨的将筷子向下一插,便穿透了桌面,邱若萌看得心惊,害怕自己的父亲会对云岫不利,连英雨涵也正襟危坐警惕的看着邱楚水。 没想到云岫却是丝毫不害怕邱楚水,“你敢,你要敢伤害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还有我无名伯伯冷云叔叔,还有我牟爷爷……” “臭小子,你以为我怕他们,还敢威胁我。”不说那蛊便罢,一提便让邱楚水心里气闷,冷玉翎引了他的蛊,他一直心里不安,曾经也这么想过,冷玉翎引了蛊从此就不可以再随便动情,也不可以再对英束心动心,可是那也代表他永远没有了那机会…… 冷玉翎瞥了一眼邱楚水,“是啊,谁能威胁到我们邱大教主,和一个四岁稚子斗嘴英雄气概果然不同凡响。” 云岫看了一眼冷玉翎,“爸爸那不是狗熊吗?” 冷玉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云岫你真不要命了……不过爸爸也是这么想的。” 邱楚水本来是想逗逗云岫,看他整天可以和冷玉翎粘在一起,心里不知是怎样的羡慕,没想到却被这父子俩奚落个够,以他的脾气真是恨不得杀了这臭小鬼,可是他要是真对这小鬼做什么,恐怕冷玉翎会啃了他的骨头。 可是他也容不得这小鬼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伸指一弹,云岫嗯了一声,捂住嘴,睁圆了眼睛看向邱楚水。 冷玉翎也是脸色一变,“云岫怎么了?” 邱楚水得意的一笑,“臭小子,给你点教训,不知天高地厚。” 冷玉翎心里惊骇,“你给他吃的什么?” “糖豆,让他听话的糖豆,要是肯乖乖喊我一声好爹爹,我就再给你另一颗,否则……肚子里就会长出一条虫子来。” 云岫吓白了脸,抓着冷玉翎便哭了起来,冷云也没料到邱楚水对一个小孩子也这般认真,忙去找郭瑞。 “你一个大人怎么和孩子一般见识。” 邱若萌也急起来,“爹爹,你不要这么对云岫,快给他解药。” 庄仁伯和叶海媚也脸色一变,没料到这邱楚水说翻脸就翻脸,虽然冷玉翎和他在江湖上早有传闻,说他们二人关系密切,却没料到竟是这般针锋相对,冷玉翎似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邱楚水也不如外面传说的那般对冷玉翎忍让。 只不过为一句戏言,竟对这么一个孩子下毒手,真不知道平时相处还有多少凶险,庄仁伯心里不禁也擂起鼓来,虽然知道江湖不好混,可是自己打了与冷梅宫攀交的主意,而且自己也有了这种机会,可是今天一见心里也不禁不安起来。 江湖上传闻这邱楚水喜怒无常,不知道哪天冷玉翎和他撕破脸,会不会自己跟着一起遭殃…… 叶海媚是第一次见邱楚水,心里只是感叹世上的英俊男子都让自己见着了,不同于英束心的冷峻冷玉翎的温和,这邱楚水生来就带着一股子邪气,俊美的直刺眼睛,却也危险的让人不敢靠近。 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华丽,一双凤眼更是一见便让人心神一晃,真是比女子还多几分妖媚。 邱楚水挑挑眉,“他叫我我就给他解药。” “我才不要叫你,你是大坏蛋,呜……”云岫一边哭却是丝毫不妥协。 邱楚水干脆把他从冷玉翎怀里拉了出来,冷玉翎吃了一惊,“你干什么,放开他。” 邱楚水瞟他一眼,却是对着云岫摆出一副凶恶相,“快喊爹爹。” “为什么?” “因为你爸爸要嫁给我,他儿子就是我儿子,你不喊我爹爹喊我什么?” 冷玉翎气得咬牙切齿,不知道这邱楚水还要在这儿胡说八道到几时,“邱楚水……” “爸爸说只能娶你不能嫁你……你长得这么丑不能娶你……” 云岫的话让许多人都含了笑意,却还是明白的很,这个时候笑那真是找死。 邱楚水没想到这小子嘴这么硬,竟是谁也不怕,到现在还念着冷玉翎的话,不禁气的咬牙,“臭小子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手上一空,云岫已落入了无名怀里,无名抱住云岫看了看他的小嘴,云岫却是瘪着嘴,“无名伯伯,他欺负我。” 冷玉翎看了眼邱楚水,站起身来,“大哥……” “都准备妥了,我们起程吧。”冷玉翎点点头,向一边坐着的庄仁伯和叶海媚说道,“庄伯伯,把庄姑娘叫下来,咱们起程吧。” 邱楚水微微蹙眉,“庄姑娘……你未婚妻,你还要带着她。” 冷玉翎瞟了一眼庄仁伯,“邱教主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此别过。” 英雨涵见冷玉翎要走急道,“叔叔,那个……解药……” 冷玉翎笑笑,“不用担心,邱教主这点胸襟还是有的,他没给云岫吃什么。” 几人起身离去,邱若萌眼中焦急,他自是想跟着冷玉翎走,可是又不能追上去,看到邱楚水沉着个脸又不敢造次,只得立在一旁。 邱楚水看他一眼,“想去就去,哭丧个脸干什么?” 邱若萌看了他一眼,“我还是跟着爹爹吧。” 邱楚水瞥他一眼,口是心非,在冷玉翎面前倒不见他有这副模样。 叶海媚和庄满秋一辆车子,见庄满秋一直是眉头轻琐,眼中含着淡淡轻愁,似乎有什么心事让她无法开怀,她长相柔美,即使一副愁容却只让人更生怜惜之心。 叶海媚看了她一眼,“庄姑娘,你还好吧?” 庄满秋看她一眼,“多谢叶姑娘关心,我没事。” “听说庄姑娘和冷宫主已有婚约,这当真是多少人羡慕的事,为何庄姑娘还愁眉不展,冷宫主他一门之尊,年纪轻轻雄霸一方,为人又谦和有理,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啊,实不知庄姑娘为何事烦心,有什么事是冷宫主解决不了的。” 庄满秋眼波微动,“冷宫主自是好的,在叶姑娘嘴里就更好了,只是这些话说与我听也没有什么意思,叶姑娘何不直接对冷宫主说。” 叶海媚轻轻一笑,“庄姑娘您多想了,我也只是看庄姑娘似乎心事重重,所以……” 庄满秋把头扭向一边,望着窗外发呆。 大会会馆 折梅流香 第三卷(上) 大会会馆 冷玉翎一行人来到位于邸珰山山顶的会馆已然天晚,离大会还有一天,他们已经算是晚到的了,收到帖子的门派已经安顿下来了,没有帖子无处可住的门派有的支起小帐篷,有的点着篝火一派热闹景象。 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论武林之事,更是猜测这次大会最大的赢家,这其中自是少不得英束心,从那些人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极为崇拜英束心的,有些人甚至是为了一睹英束心的风采而来,这些话听在冷玉翎耳里自是受用极了。 而说到邱楚水却都是敢怒不敢言,见到天地教的人也都是能避则避。可见邱楚水这一方魔头的影响力是何等之大,所幸邱楚水虽然不可一世,却是律下极严,并不是随便生事之人,但是若有主动招惹他们的人却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君少卿因为要与来参加大会的藏剑山庄汇合,比冷玉翎要早到一天,听闻冷玉翎到来也拉着他二哥君少龄来见冷玉翎。 少了君少卿的英姿勃发,君少龄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气息,像是一个满腹诗书的学子一般,眉目间有着从容的睿智和温吞的淡然。 见到冷玉翎时,眼中那一抹慌乱却是被冷玉翎抓住,产生了兴趣。 “玉翎,怎么来的这么迟。”君少卿热络的拉着冷玉翎的手,冷玉翎淡淡一笑,“我就是个慢性子,反正还有一天,不急。” 君少卿拉过君少龄,“玉翎这是我二哥,君少龄。” 冷玉翎行了一礼,“君二哥,你好,早听少卿说起过你,玉翎早先见见二哥了。” “冷宫主客气了,少卿也是常把你挂在嘴上,若不是他身上有伤早跑出山找你了。” 君少卿笑了一下,看了眼冷玉翎身后众人,“玉翎,我们那儿有空房,若是你这儿不够住,就到我那儿去住。” 冷玉翎笑笑,“藏剑山庄此次只有君二哥来吗,君老庄主没来吗?” “我爹近年身体不好,这些事都是交给大哥二哥去办,这次大会我爹也是交给大哥二哥来参加的。” 冷玉翎有些遗憾的点点头,“玉翎很少参与江湖上的事,对于江湖各大门派都只是耳闻,本以为可以趁此次大会见见老庄主呢,没想到却是……” “来日方长,等玉翎闲下来到我们山庄去小住一段时间,自然可以见到我爹。” 冷玉翎笑着点点头,君少龄看冷玉翎脸上显出疲色来,轻轻一笑,“三弟,冷宫主赶了一天路定是累,还是让他先休息吧。” “喔,我都忘了,玉翎你身子弱,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们就住在北面的曲风阁,你们在江流居,对面是风雷堡居处,你旁边就是天地教的地盘。”说到这儿君少卿压低声音,“玉翎,听说是没人敢和天地教住隔壁,武林盟会思来想去就安在冷梅宫旁边了……听说今天你们在黑石邑闹事了。” 冷玉翎无奈的轻叹一声,“和谁住隔壁我都没关系,只是他们未免把我想的太高段了。” 和那家伙住隔壁,现在可有得烦了,那家伙能让自己安生才是怪事。 两人还在说话,便有人来拜访,来人是三个中年男子,连雨在耳边细细说了才知道这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此次的武林盟会的组织者应天洪,也是武林盟会的人。剩下两位是长风镖局的蒋凤容和百步神拳的蓝平刚。 “听闻冷宫主到来,我等前来拜访。”蓝平刚是个爽朗的大胡子,光一张脸粗眉大眼便生的极是豪迈,说话声如洪钟。 冷玉翎忙回身一拜,“三位前辈,玉翎来迟未曾前去拜访,怎累三位前辈先来,实在失礼。” 冷玉翎几乎不在江湖上露面,许多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这三人亦是如此,如今一见名满天下的冷玉翎是个长相俊美,温文有礼之人都甚是满意,冷玉翎忙请三人来到冷梅宫所住的江流居,早些时候无名已先行上来打点好一切,才又下山去接的冷玉翎。 沏上热茶,冷玉翎吁了口气,见三人都望着自己,淡淡一笑,“让几位前辈见笑了,玉翎身体不好,所以……” 应天洪捋须一笑,“不碍事的,冷宫主身子弱,一路奔波我等本不该现在前来打扰,只是蓝老弟一听说冷宫主到了,便拉着我二人前来拜访了。” 蓝平刚哈哈一笑,“冷宫主,在下是急着见你一面,向你道谢。” 冷玉翎微微蹙眉,“蓝前辈,玉翎不懂……” 应天洪又是一笑,“冷宫主有所不知,蓝老弟,蒋老弟与京武镖局的赵贺元是三个结拜兄弟,前些日子赵老弟与天地教交恶,若不是冷宫主从中周旋,恐怕此事无法善了。” 冷玉翎眉头微动,原来是为这件事,这两人竟是那赵贺元的结拜兄弟?恐怕当时也是担足了心了。 “是啊,听闻冷宫主受了重创,还不忘为贺元解决这此等难题,在下实在佩服,这份情意我们兄弟三人记下了。贺元已经决定退出江湖了,如今他的儿子需要人照顾,他感激冷宫主的仗义相助,只是无暇分身,特让我们二人前来感谢冷宫主,也让我们告诉冷宫主,此番京武镖局上下能逃此劫,大恩大德此生难忘,今后虽人不在江湖,但凭冷宫主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蒋凤容也望着冷玉翎。 冷玉翎摇摇头,“蒋老前辈太客气了,赵爷他也太严重了。玉翎并不如三位前辈那般称赞的好,玉翎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多添杀孽也是无用,邱教主之子是我义子,算是为他积些福吧。” 三人对望了一眼,“听说,在黑石邑,拜氏三雄得罪了冷宫主,他们三人……” 冷玉翎垂下眼,轻轻咳了一声,“此事……三位前辈是为拜氏三雄而来……” 蒋凤容忙道,“冷宫主不必多心,我们和拜氏三雄并无来往,只是为冷宫主担心,所以……有些话不得不说。” 冷玉翎微微一笑,看来又是为劝自己与邱楚水划清界线而来,“蒋前辈有什么话请直说。” 蒋凤容踌躇了一会儿,“冷梅宫在江湖上也是名门正派,冷梅宫历代宫主都是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已任,冷宫主年纪轻轻就将冷梅宫发展成如今这般规模,着实让人佩服,这些年来也是默默为武林为台宣国的百姓做了不少事,老朽今天就拼了这张老脸想劝冷宫主一劝。” “邱楚水此人喜怒无常,亦正亦讶,他曾连扫连云十八寨,将当地危害百姓的贼寇连根拨除,这本是好事,可是也曾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将三仙谷洗劫一空,今天他尚与冷宫主有几分交情,可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而收敛多少心性,冷宫主手下弟子何止千人,在江湖上也是极具影响力的,若是他哪一天……冷宫主还需提防些的好。” 冷玉翎点点头,“蒋老前辈,你对玉翎说这番话是真的把玉翎当晚辈来爱惜的,玉翎感激不尽,三位前辈的话玉翎都会记在心里的。” 看冷玉翎这般虚心受教,三人都不由的露出笑容来。 应天洪笑着点点头,“我们与冷女侠也有几面之缘,冷梅宫交与冷宫主手里我们也替她开心,她可真是慧眼识人哪。” “应前辈过奖了。” 看冷玉翎脸上显出疲色来,三人便起身告辞了,冷玉翎将三人送走这才舒了一口气。 “公子,累了吧,没想到这做好人的人还真是多呢。”小兰一边帮冷玉翎解了外衣打来热水让他洗脸。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阵子我和英束心走的近,他们定是有了消息,来探我的,我既与邱楚水有来往,又与英束心交好,英束心又与邱楚水水火不容,冷梅宫与风雷堡之间又有间隙……”摇摇头自己都觉得现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乱,不知这些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这江湖上多的是……用公子的话说就是‘扇阴风点鬼火’的人,江湖平静太久就没人习惯,冷梅宫以前与风雷堡以前就有一天不容二日之势,现在冷梅宫偏偏和风雷堡交好,这些人恐怕看不成热闹,是害怕冷梅宫和风雷堡联手结盟吧。”冷云的一席话让冷玉翎挑起眉头,这些他倒没有想到,只与英束心来往又没做什么便让他们有这么多想法。 摇头一笑,想起英束心,冷玉翎不由的轻轻一叹,还有一天,他什么时候能来……已经走了十三天了…… 洗漱干净,冷玉翎浑身也乏的不想动了,云岫早已睡熟,冷云帮他拉好床帐,“公子,早些睡吧,明天就开始抽签拿牌子了,可能会见不少人,还是早些睡养好精神。” 无名看了一眼走过去熄了灯,和冷云一起走到外间。 正当冷玉翎睡意来临时,却被一阵悠远轻细的笛声惊了瞌睡,仿佛洗净一切喧嚣,飘渺而来的笛声带着一种清寂空灵的感觉飘入冷玉翎的耳中。 冷玉翎蓦然睁大了眼睛,“他……” “是他的笛声……” 掀被下床,拿起衣服便往身上套,他回来了,所以他用笛声告诉自己他已经来到了这里,一想到此冷玉翎脸上便不由的浮上一丝笑容,思念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这几十天的相思之情让他恨不能一步踏到英束心面前,立刻见到他。 他朝思暮想的人,那淡漠的,压抑的,隐忍的,孤单的男子…… 他倾心所爱的人……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无名和冷云,无名看冷玉翎一脸急切的神情不解的看着他,“玉翎,你这是做什么?” 冷玉翎脸上一窘,有些吱唔,“我……” 冷云狐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略一思索,听着窗外悠悠笛声,突然明白了冷玉翎的举动。 微微皱起眉,“公子,夜已经深了……” 冷玉翎脸上更窘,他和英束心的关系只冷云一人知道,他定然也是知道英束心已经来了,话里的阻拦之意甚是明显,可是冷玉翎却是心情急迫,被冷云一句话截住,顿时僵在那里。 今天白天拜氏三雄的话响在耳边,此时天色已晚,这会儿过去岂不是让英束心落人话柄,思来想去无法决断,只得在一旁坐了,脸上却尽是失落之意。 无名看他这般模样,又望望冷云,觉得自这次回来冷云和冷玉翎似乎有了许多秘密,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一丝丝失落。 一直信任自己的人却突然和自己有了隔阂,换作是谁都难免心生疑虑。 “玉翎,你这是要去见谁啊?” 冷玉翎被泄了气,坐在桌前拨亮了烛光。 唯美夜 折梅流香 第三卷(上) 唯美 夜 冷玉翎盯着烛光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大哥,如果……如果玉翎以后的伴侣……是个男子……” 无名吃了一惊,也坐到冷玉翎身旁,“玉翎怎会有些想法,玉翎是家中独子,理应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留下子嗣继承冷梅宫啊,你不是已经和庄小姐有了婚约了吗,我看几位长老对此事都极是热心,说不定来年便会让你们完婚,你……” 冷玉翎瞅他一眼,淡淡一笑,“我已经有了云岫……” “他只是你收的义子,将来你和庄小姐完婚会有自己的孩子……” 冷玉翎垂下眼来,冷云看他一眼,“公子是不会娶庄小姐的。” 无名一愣,“为什么?” 冷云瞥了冷玉翎一眼,“庄小姐与别人有了私情,公子怎可娶她?” 无名吃了一惊,眼中冒出火花来,“这是真的,长老可知此事?” 冷玉翎安抚的冲他一笑,“此事还不曾让长老们知道,大哥不必生气,这门婚事我本就不乐意,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相对无言的陌生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她喜欢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我并不怪她。” 冷云冷哼一声,“公子,你般心肠别人谁能了解,那庄仁伯还仗着这门婚事尽使手段,真把自己当岳丈了,这事儿也不能这么放着,要是被宫中长老知道也定是不会擅罢甘休,公子得想个办法才是。”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事儿……我还没想过。” 无名看了一眼冷云,又看看冷玉翎,“玉翎,难不成你是被这事儿伤了心,所以……万万不可,在江湖中我也曾听闻男子……可是多被人看不起,你身为一门之尊,若是为了那庄满秋,大可不必如此,天下的好姑娘多的是,以玉翎的身份不怕找不到一个贤慧女子为妻,可若是为了此事走上另一条路……怕是要承受更大的压力……宫中弟子自是不会反对宫主的决定,可是宫中长老……” “那大哥呢?大哥是怎么想的?” 无名微微蹙眉,“如果玉翎心意已定,以玉翎的眼光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大哥……大哥会永远站在玉翎这一边。” 冷玉翎轻轻一笑,笑容中多了不少轻松之意,“谢谢大哥。” “玉翎……莫不是你心里早已有了这么一个人……” 玉翎淡淡一笑。 无名沉默下来,冷玉翎看他一眼,“大哥,玉翎做的每件事都不曾后悔过,爱上他我也不后悔,即使要面对再多的困难。” 无名望着冷玉翎坚定的眼眸心中一沉,看来在他离开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个人已经让冷玉翎有了如此坚定的信念,和冷玉翎相处这么久,他自然知道冷玉翎的性子,看似柔弱却是内在坚韧,只要他下定的决心还不曾放弃过。 可是这个人会是信? 冷玉翎拿起披风,冷云忙拦住他,“公子天晚了,明日再去吧。” 冷玉翎轻轻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冷云轻轻点点头,无名看了一眼冷云,看来冷云全都知道了。 冷玉翎拉紧披风,站在夜晚的寒风中,透过面前的小拱门,向对面的天秀阁望去,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到什么,却还是不由的想要张望,插寻着那个人的踪迹。 突然一阵更加清灵飘渺的乐声响声,不似笛声那般婉转悠扬却是显得更加轻灵动听,冷玉翎微微转过头来向那美妙的声音寻去,却被一幅极其眩目的画面所惑,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虽然寒风凛冽,却是明月高照。明亮的月亮犹如一面诺大的玉盘悬挂在夜空之上,一支高耸入云的长竿上坐着一个人,她一手支着额头,另外一只手却拎着一只酒坛,以明月为背景就仿若坐在了月亮之上,雪白的衣衫在寒风中猎猎起舞,飞扬的长发让那竿上之人飘飘然犹如天外飞仙。 虽然看不清那竿上之人的容貌,可是只一个背影便让人心生遐思,只凭那优雅潇洒的动作便让人觉得那人不是个丑人,冷玉翎默默望了半晌,脚不自觉的向那高处之人走去,完全忽视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萧煞之气。 转过几个回廊,冷玉翎才来到一片宽阔的场地,正中央则有一个高台,看来这里就是大会的会场了,四周一片空寂,而那竿上之人却是没有了那女子的踪迹。 心里有些遗憾,亦有些怅然,更有些好笑,轻轻一叹,“明月几时,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冷玉翎一边低吟,一边缓缓踏上高台,望着周围一片清冷,一种寂寞凄冷的感觉包围了他。 为什么还是有这种感觉,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这种归属感,在这个世界他有了牵挂的人,有依靠他的人,却没有让他诉心的人。 最亲密的人莫过于英束心,可是却总让他有若即若离的感觉,从来不自卑的人越靠近英束心便越是没有把握,总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失去一切,不关荣华富贵,只怕…… 到头来还是只剩自己一个人…… 腰上突然一紧,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玉翎,大晚上来这儿伤感个什么啊?” 冷玉翎心里一惊,“邱楚水……” 邱楚水哼笑一声,揽住他的腰向上一拨跃上长竿,冷玉翎吓的低喊了一声,只得紧紧抓住邱楚水,紧闭着眼睛不敢向下看,一张脸变得煞白。 邱楚水一派自得向旁边一靠,看着冷玉翎吓得苍白的样子轻轻一笑,得意的扬扬眉,“只有这会儿你才肯多靠近我一点儿。” 冷玉翎颤着唇,哪还有吭声的力气,心底被埋藏恐惧又浮了上来,紧紧的扣住他的心,让他无法呼吸。 邱楚水本是为了捉弄他,可是看到他眼中滑落的泪珠不由的心头一紧。 “玉翎……” “放我……下去……” 邱楚水看他一眼,伸出手来轻轻抹去冷玉翎脸上的泪珠,“你真怕成这样,有我在……” 带着微温的指尖轻轻滑过冷玉翎冰凉的脸颊,冷玉翎心头微微一暖,在这最为脆弱的时候,只那一点温暖便让他有了安心的感觉,垂下头来,“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为什么……”冷玉翎抬起头,望着眼前那张轮廓俊美的脸,春水般的眼眸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只因为我这张脸吗,如果冷玉翎长得不是这样你还会这般执着吗?” 邱楚水看他一眼,微勾唇角,“也许不会。” “你……很坦白啊……”冷玉翎轻轻一叹,神情上还颇为失落,邱楚水微微皱眉,今天冷玉翎很反常啊,伸手把他拥入怀中,感觉他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却还是紧抓着邱楚水不放手。 邱楚水默默看他一眼,见他神色黯淡,似有难解之事。平时他从不会露出这种表情,不知他为什么事忧愁,伸手一挽,一只碧玉长箫便出现在他手中,把冷玉翎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将长萧举到唇边,如泣如诉的萧音便从邱楚水的指间流淌出来。 冷玉翎抬头看着邱楚水的侧脸,柔美流畅的线条让邱楚水在月色下显得更加俊美非凡,冷玉翎也不禁看的痴了,刚才他听到的声音原来就是他吹的萧声啊,没想到他还真是多才多艺。 微微垂下眼来,唉……这里可不是浪漫的地方,在邸珰山最高的旗竿上相依而坐……不,是被邱楚水抱在怀里,恐怕长眼睛的人都会看到,包括英束心…… 邱楚水看他一眼,放下长萧,“看到美人就吟诗,看到我就叹气,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刚才那诗似乎没有完,可有后面的诗句?” 冷玉翎看他一眼,轻轻点点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冷玉翎眼睛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真是好美的月亮,在这高竿之上似乎举手便能摸着,邱楚水却是凝望着他,“我早知道玉翎满腹才华,只是每次听你吟诗,都要再惊讶一次,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玉翎才能对我有这般心意。” 冷玉翎苦笑一声,“邱教主真的觉得了解我吗?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邱楚水轻轻一笑,“我的确不了解玉翎……可是那又怎样?你并不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我没有这张脸,再没有这个身份呢……” 邱楚水眼中疑惑更深,心中有些不安,“听说你失踪了三年,或是冷玉翎失踪了三年,你不会是个冒牌的吧。” 冷玉翎淡淡一笑,一眼瞥见不远处静立的人影,“束心……” 英束心静静立在黑暗之中,仿佛已与夜色溶为了一体,深蓝长袍与墨色黑发一起飞扬,沉稳凝重的气息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之意。 邱楚水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刚才两人以音律蓄含内劲拼斗,谁也无法取胜,若不是无名提醒他们冷玉翎不会武功会伤在他们的手下,怕一时也结束不了这场拼斗,在冷玉翎腰上捏了一把,冷玉翎吃痛的蹙起眉,瞪了一眼邱楚水,“放我下去。” “自已跳下去好了。”邱楚水瞥他一眼,冷玉翎抿抿嘴唇,望着黑暗中的英束心,脸上显出焦急,看来他是不打算过来了,可是…… 撑起身体,眼中尽是焦急,“束心……” 邱楚水心中憋着一股气,特别是看到冷玉翎见到英束心那一刻的欣喜,更是刺痛了他,心中一怒,伸手便把冷玉翎向下推去。 冷玉翎惊呼一声,身体却是一直向下坠下,只是瞬间便又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让他一下就紧紧抱住那处身体,高悬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束心……” 英束心紧拥着冷玉翎,抬头望着立在高竿上的邱楚水,邱楚水看了两人一眼,足下一点飞身离去。 “玉翎,没事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冷玉翎耳边响起,冷玉翎却还是紧紧抱住英束心,仿佛怕再次失去一般,英束心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虽然他也很想就这样好好的紧拥着冷玉翎,可这必竟不是地方。 “玉翎,我们换个地方……”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英束心拥着冷玉翎一路向英束心的住处走去,无名和冷云从暗处走出来,无名看了冷云一眼,“就是他?” 冷云轻轻点点头。 无名轻叹一声,神情沉重,“我怕玉翎惹了两个最不该惹的人。” 邱楚水对冷玉翎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一直都还收敛,只怕他那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性子会因为英束心而不顾一切,到时玉翎怕是要面对更加严峻的形势。 外欠的情债 外欠的情债 邱楚水虽然离开长杆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直到英束心拥着冷玉翎离开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屋脊处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他也成了这种长嘘短叹之人,而且还是为了这世界他最不相信的一个情字。 ……是为了冷玉翎。 自梅林一遇便在他心头烙下印痕的人,那个含着惊艳目光而不让他感到厌恶的人,那个柔弱的犹如一朵小花的人,可他是寒风中迎雪傲放的花,骨子里自有一种超凡脱俗,不可亵渎。 他非善男信女却不愿对冷玉翎使用那些卑鄙招数,万朗送他的药瓶也不知凡多了,可他却只想凭着自己的方式让冷玉翎不再排斥他,接受他。他深知冷玉翎外表柔弱可内里刚强,若是用非常手段怕是也得不到他,他想的很明白今生唯一一次心动的人他要好好保护,不想弄醉了这个梦…… 无声的苦笑,抬头望了一眼高挂明月,又想起那人滑下的泪,在那一瞬间仿佛灼伤了他的心,为何会如此无助如此茫然,如此的恐惧……伸开手掌,仿佛手心中还存在着那一丝冰凉…… 又一次无声的叹息,邱楚水缓缓合上手掌,慢慢直起身来,月色虽美,奈何孤家寡人没了这份兴致,若是有他在陪……邱楚水微微勾起嘴角,一声划破夜风的声音直袭后心,邱楚水灵巧避过,刚一回身便看到一把银光闪闪的剑直刺过来。 邱楚水像是已经明白来人的身份,只手一挟便截住来者的进攻,邱楚水勾起唇角,“七月,许久不见怎得一见面便如此大礼?” 那偷袭邱楚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延七公主七月,她身穿遮面大裘,看不清她的样貌,只一只握剑玉手极为漂亮,声音却是清爽的让人舒服,只是此时她的声音含着一丝怨恨和痛楚,“邱楚水你这恶徒,竟然如此欺骗我,盗取我多延宝物,我今天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气。” 听到如此恶毒之话,邱楚水也不生气,只是露出一副极不赞成的表情,轻轻摇摇头,“小声些,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说出这种恶毒话来实在有损优雅,再者你的身份也不宜暴露吧,若是让人知道你这多延公主私自潜入台宣,你就不怕……” “我什么也不怕,你利用我盗取我多延宝物,把宝物还来。” 邱楚水手上用劲猛然一抽便将七月手上的剑抽了去,女子被他劲力一带,更讶于他这般轻易便夺了手中武器,脚下一滑径自从屋顶上向下摔去,邱楚水并未出手去救,一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种情况足以应付,再则……目光微微一闪,还是飘身向下一把将要落下的女子拦腰抱住。 “月儿,你是来寻宝物的还是来寻我的?”轻柔低魅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软,一双手已经不规矩的在怀中身体上上下其手。 一个爱慕着邱楚水的女人,一个被邱楚水欺骗过的爱慕者,即使知道这温柔的皮相下包藏着冰冷的冷漠,温柔的情话不过是伤人的利器,可是还是不断沦陷…… “邱楚水……你……” “月儿,你不想再呆在那个牢笼里,何必再管这些闲事,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你偷了我皇兄东西,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邱楚水丝毫不以这话为惧,微微挑眉,却是邪魅一笑,手上更紧了一巴,惹得七月轻吟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他,倒是月儿几时见都是让人……爱不释手啊……” 放肆的手正想向那遮住的容颜抚去,却有一道更为雪亮的寒芒向邱楚水袭来,邱楚水吃了一惊,手上一送,自身已经向后倒退了几步,可是肩上还是被那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血痕。 这次是他是大意了,没料到这温柔怯懦的女子也会有如此坚决的时候,看来最近自己魅力减退呀…… 伤了邱楚水七月似乎惊慌起来,手中的匕首轻轻颤抖,却还是挺直了腰杆子站着,“把我们多延的宝物还来,我皇兄已经派了很多人来台宣,你绝对跑不掉,要想活命……就……” 邱楚水哼笑一声,“月儿,你还是向着我的嘛,你是来向我报信的吗?” “才不是,那东西既然是从我手里丢的,我自要把它找回来,快交出来。”七月的刀虽然还指着邱楚水,可是却底气不足,连声音也微微发抖。 邱楚水把她的慌乱看在眼里,勾唇一笑,缓缓走上前来,“好啊,想要就过来拿吧……”话音未落,已然身形一飘来到的七月的身后,劈手一刀将七月击昏。 这里毕竟是台宣的地盘,她一个多延公主在这里大呼小叫岂不是惹人注目,如果再让别人知道七月此行的目的…… 邱楚水虽然不怕麻烦,却不想自找麻烦,打横将七月抱起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两人一进屋中,冷玉翎便主动勾住英束心的脖子吻住他,两人一阵热吻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英束心轻轻抚着冷玉翎的背帮他顺气,心里的爱怜让他紧紧拥住冷玉翎,感觉着他脖颈上的脉动,抚慰着这十几天来的相思之苦。 只这么短短几十天便如过了漫长的几十年,这般相思如何了得…… “束心,怎么走了这许多天……” 英束心心中一暖,因为当时一时气闷,愤而离去早在途中便已后悔,只是既然已经出来也想让自己沉淀一下心情,便去寻找一个人弄清一些事情,刚才看他见到自己那一刻的眼神,便心生懊悔,为何要离开他,为何要怀疑他,为何要气恼他…… 扳起冷玉翎的脸,便望见一双满是湿意的眼眸,心中一紧,“玉翎,对不起……我是去办事了,走的匆忙……” 冷玉翎别过头来,淡淡一笑,“你去办事,很重要的事吧。” 英束心心里更是窘迫,拉着冷玉翎在一旁坐下,“我去见了诸葛均,问了些事。” 冷玉翎又何尝不知道他此次离去的真正原因,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知英束心有多爱护他,来见了自己一面,自己尚在昏睡之时去离去,他定是生了自己的气,自己心中又何尝不自恼自怨,可是当时邱楚水那般情况,让他再选一次也会是毫不犹豫。 冷玉翎是聪明人,有些事不能刨根问底,他是绝不会纠缠的,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被英束心用话引开了话题。 “是吗,你去见他了?” 英束心轻嗯了一声,感觉他手凉的很了,叫人去取了炭炉来,在上面放了一只小壶,冷玉翎爱喝热茶,他是知道的,所以干脆上面放个茶壶也好随时让冷玉翎喝点暖和的东西。 “你去查什么?” “秦岚。” 冷玉翎神色一动,“秦岚查的怎样,可有眉目?” “依着你说的资料我让他查查,诸葛均告诉我二十年前在江湖上行走的秦岚有三人,其一人手使双月钩,是天虎门的二弟子,不过此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 其二乃是当今武林极有声望的仙剑七式秦岚,人称秦二爷,在江湖上也是极有份量之人。 其三……” 英束心顿了一下,见冷玉翎望过来又慢慢开口,“是当今青阳宫掌门萧辰冬的表兄,二十多年前就已然下落不明……” 又是青阳宫,冷玉翎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与青阳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说他不起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年冷新华是带着秘笈去的风雷堡却在路上遭到袭击,如果青阳宫想要动手有这个条件。 再说,这本秘笈不仅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知道,如果当年的那个秦岚真就是萧辰冬的师兄,那么青阳宫理所当然也会知道此事,再者当年的洛青湖在风雷堡做客,也是极有可能知道此事的,不管怎么联系都与青阳宫有关,而且伍飞嫁入英家真的只是为两家利益,而非为了天极功,实难定论。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冷玉翎微微皱眉,“萧掌门的表兄,不是青阳宫的人吗?” 英束心想了一下,“不是,对他的资料并不多,只道他是萧辰冬的表兄,家中亦无复杂背影,自从失踪后也曾到处寻找,那时萧辰冬还不是掌门,寻了几年没有音讯便没有再找下去。” 冷玉翎点点头,第一个死了,第二个是知名人物,这第三个最可疑,若想干一件不让知道的大事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明里失踪暗里行事,若这人真与青阳宫有关,那么当年的师祖也该是查过那个秦岚的身份的,怎的只字未提,宫中几位长老也是没有一个知晓的。 难道只是凑巧…… 再想这第二个,似乎更不可能,吕雁求取解药不就是为了给秦岚,她一直以为秦岚中了什么毒,可是事隔这么多年还是不灰心,任傻子也明白若真是中了什么毒,怕是早已毒发身亡了,她那么执着不过是为了完成的一件心愿罢了,可若真的是现在这个名满江湖的秦岚怕是早寻了去,又怎会安心呆在宫里…… 冷玉翎想的出神,端起手边新添的热茶便送到口中,英束心正在挑火,没留意他的举动,只听一声闷哼,茶杯也扔在了地上,冷玉翎更是被烫的满脸能红,嘴上是麻辣辣的疼。 英束心吃了一惊,忙捧起冷玉翎的脸,皱眉细看,见冷玉翎烫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禁心疼起来,“怎得不小心,新添的热水。” 冷玉翎泪眼汪汪,嘴唇不停呵气,英束心见状忙回身到柜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小盒里面放着一只小瓶,拨了盖子便有一股淡淡冷香溢出,冷玉翎忙摇摇头,只看收藏的如此严密便知又是什么贵重药品,只是被水烫了一下,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别动。”英束心捏住冷玉翎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不上药好的慢,张嘴。”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嘴,任英束心沾着药水轻轻涂上他被烫红的嘴唇,有些笨拙的探进冷玉翎口中将药水涂在口腔的肉壁上,也许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也许是英束心不小心触到冷玉翎的舌头,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乱。 英束心的手在触到那柔软的小舌时便有些僵硬,冷玉翎也默默望着他有些失神的眸子发愣,房间中一时静的让人不敢稍动,两人也维持着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一动便打破了这一室的静寂…… 英束心的手劲慢慢加大,冷玉翎疼得皱起了眉,英束心才慌忙松手,放下瓶子,轻轻抚着冷玉翎被他捏红的下巴,声音有着情欲的沙哑,“对不起……捏疼你了。” 冷玉翎口中的疼痛早被那一瓶神奇的药水压下,淡淡一笑,“不疼,疼也值了,我又骗到你的好药了。” 英束心展臂将他拥入怀中,带着失去多时方才庆幸得回的浓重满足感,“玉翎若要,随时可以拿走,何需用一个骗字。” 冷玉翎也在他怀中低低的笑了,“我也只是说说,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可不会客气。” 英束心勾起一抹笑,“我的就是你的,没错……我的全部都是你的。”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属于我,以前只求更多一步的靠近,而后便想要的更多,到如今已经变成贪心了吗…… 英束心紧紧抱着冷玉翎,低头轻柔的在他额上一点点轻吻,此时俩人心中是无比的安宁和满足,只希望这一刻就这样永久的停下来。 冷玉翎一向对任何事都看的极轻,不是说他感情淡泊,这么多年的孤单生活他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身边的感情,没有亲情,却有友情,只是到了这里也一切都隔绝了。 而这里的纠葛,每每让他烦心,什么秘笈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冷梅宫的人都放在心上,他和英束心在一起,他知道英束心也会放在心上,风雷堡的人也会放在心上。 真想抛弃这一切就拐了英束心去过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可是他们什么也无法摆脱…… 墨吟的来历 墨吟的来历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英束心又查看了一下冷玉翎的嘴巴,抱着他在自己腿上坐下,冷玉翎也乐得英束心有这般亲密的举动,自是开心的坐着。 “茶水那么烫,怎么也不留心。”有些薄责,有些疼惜,英束心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茶盏,“为什么这么爱喝这么烫的茶。” 冷玉翎淡淡一笑,“其实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喝凉水的,为了这我父母没少教育我,可是后来……”冷玉翎的目光黯淡下来,声音也有着一丝悲伤,“有一次得了很厉害的感冒……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风寒,在屋子里躺了三天,浑身发热心里却是冷的受不了,当时就想喝口热的东西,却不可得……” 那是失去父母后的第一次重感冒,自已窝在小棚子里生病,没有人知道,一病就病了三天,要不是班主任看他没有上学找上家门来,他怕是要病死在那小窝棚里。 英束心却是听得皱眉,他对冷玉翎的身世也是知道些的,虽然在外传说他是冷新华收的养子,可是他是知道的冷玉翎就是冷新华的亲生儿子,只是他的父亲是谁一直是个迷从没有查到过,父亲当年也是知道这个消息才格外的消沉的。 这是第一次听冷玉翎提自己的父母,只是他不知道冷玉翎所说的父母可与他所想的父母不一样。 即使如此他也不愿多问,他已经失忆了为什么还会记得小时的事情,还是如此让他冷彻心肺的事,将他揉进怀里,想着那幼小的身躯蜷缩黑暗中独自抗争病魔,英束心的心就不由的颤抖。 “冷梅宫……宫中,没人照顾你吗?” 冷玉翎叹口气,照顾他的人……已经去了呀…… 这世上还会有谁来照顾自己…… 不想让英束心陪着自己伤心,冷玉翎想着用什么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知为何今夜怎会老是挑起伤感的情绪。 “嗯……这次那个名满江湖的秦岚也会来吧。” “他是肯定会来的,你对他感兴趣?” “嗯……想看看而已,不过……我想不是同一个人吧。”冷玉翎呐呐的说着,既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也赖得多说,突然想起一事。 “束心,最近你可留意到仙霞派的动静?”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还算正常,怎么?” “我大哥回来了,伏击他的人正是仙霞派,而且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仙霞派最近正在秘密的打通一个隧道。” “隧道?” “喔,就是通道,前些日子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一伙人正秘密的在开山凿石,细查之下才发现他们聚集了不少石匠在打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开的极是秘密,只是我不明白他的作用。”冷玉翎微微垂头显出深思的表情。 英束心放下他,拿出一张地图,和冷玉翎凑到灯光下看,冷玉翎看了半晌,抬头看着他,“你的地图真简单,完全看不出哪里是哪里。” 英束心勾唇一笑,“堡中倒是有几张精细的,都没带来,你看这里就是邸珰山,大概在这个位置就是黑石邑,这里就是……”英束心指着一片空白的地方模糊的告诉冷玉翎。 对于英束心来说自然心里犹如明镜,可是对于冷玉翎这个从现代来,习惯了一切精细标准的人来说却是一片茫然,每次他看地图旁边必定得有两三个人陪着他,若是只有一个必会被他问昏。 冷玉翎一脸茫然不知何地的样子,在英束心眼里却是极为可爱的,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你不认图。” “嗯,我不认草图,你这个图太草了……”冷玉翎狡辩道。 “听说你不会用毛笔?” “嗯……那个笔太软了……” 英束心忍住笑,“喔,听说冷大宫主三年磨一剑未成,弃毛笔而选炭笔。” “那个……我们看图吧。”低下头又状似认真的看了一眼那图,只觉得那是一篇鬼画符,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几个比较明显的地方他认得出外,其它的一概不识。 “唉,算了,明天我让人送一张我那儿的地图再跟你说吧。”冷玉翎泄气的坐了下来。 为了满足他的需要,冷梅宫的地图可是制造的极为精细的,完全是按照他说的那种比例方法制作的,这在这个时代还是没有发明出来的,这里的地图还仅是标注方位,并不能精细的说出他的距离大小。 英束心淡淡一笑,把地图仍在桌上,想了一会儿,“有个事儿,我想告诉你。” 冷玉翎看他一副严肃的样子,也有些好奇,“什么事?” “这些天多延向台宣增兵了。” “嗯,增兵?要打仗吗?” 英束心摇摇头,“不是打仗,听说有人潜入多延皇宫偷了多延的宝物,多延国君震怒,下旨一定要抓住这个盗贼。” “什么宝贝,这么大动干戈,这人逃到台宣了吗?” 英束心看他似乎真不知道,沉吟一声,“他本是台宣人,被人发现了踪迹,所以才让多延兴师动众。” “是吗,也不知这人偷了什么宝物,让多延国君这么生气,不会是把皇帝的老婆偷走了吧?”冷玉翎根本不上心,所以还有心情开玩笑,英束心无奈的一叹,“那人正是邱楚水。” 冷玉翎顿时愣在那里,“邱……楚水?” 英束心点点头,见冷玉翎皱起眉头,忙道,“玉翎,邱楚水的事儿你别插手成不?” 冷玉翎愣了一下,“国家大事,我怎能插得入手?”说完却是浓稠的忧色浮上双眼,轻轻一捶桌子,“这个邱楚水就不能安生点,他偷了什么?” “偷了……多延的传世之宝,庄王的佩玉。” “就一块佩玉?用得着这么大火气?” 英束心看他不问清楚怕是不会罢休,这事儿就算他不说以他手下那些人也会告诉他的,与其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忧心,不如自己告诉他,也好安他的心。 “庄王就是现在的多延国君,在他年少时曾为多延立下了汗马功劳,那是多延先王御赐的宝物,因为那宝物罕世难求,又代表着庄王的无上荣誉,几乎和玉符是一样的。” “玉符?” “就是国君的印章。” 冷玉翎点点头,那就是玉玺喽,邱楚水篓子不大你还不捅,麻烦不大你还不惹啊…… 冷玉翎脑中灵光一闪,传世宝物,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传世宝物,就是墨吟?”冷玉翎几乎拨高了声音,却没想到英束心轻轻点点头。 轻轻闭上眼,狠狠的骂出声,“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惹这么大的麻烦,这可怎么办,论他本事再高强又敌得过一个国家的追击。” 英束心轻轻叹一口,邱楚水无疑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可是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而且他为了冷玉翎去偷那东西,自己却是连多嘴的余地也没有,为了邱楚水对冷玉翎的那份用心,自己便是自叹不如啊。 “不是一国,是两国。台宣已经答应全力协助多延捉拿这盗贼了,此次邱珰山大会一结束,恐怕就是捉拿邱楚水之时,而且这几年天地教在台宣日渐宠大……” 冷玉翎心中一凌,“他们想要歼灭天地教?” 英束心没有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冷玉翎,冷玉翎却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一个人在那儿焦虑,满脑子都在想邱楚水的困境,当然他也知道邱楚水会有今天的局面还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断指…… 思来想去这事都是迫在眉睫,邱楚水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是非常糟糕,可是他每天在自己面前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要怎么办…… 咽下一口口水,心里已经慌得无以复加。灭教之祸,那要死多少人,虽然天地教被人说成魔教,可是这天地间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的分得清事非黑白的,天地教行事只是违背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便被人说成了魔教,只是太过肆意行事便被人所不容,只因为不屑于披上那伪装的外衣,便被众人不容吗? 天地教不是魔教,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的组织,他们没有听从大人制定的规则,所以被大人说成任性妄为……的 那小萌呢,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武侠书籍,武侠电视虽然不是自己所终爱的东西却也看了不少,他现在处于这个虚幻的时空之中,真是和电视书中所写一般无二,所以他很明白这灭教所带来的后果。 那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英束心默默的注视着他,终究还是动心了吗…… 爱财者以金钱诱之,喜色者以性惑之,重情者以情感之,原来邱楚水原比自己清楚冷玉翎是什么样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即使他和冷玉翎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却是已经无法抹灭的印在了冷玉翎的心里,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便可以成功的进驻到冷玉翎的心里。 如此计谋,他怕是赶不上了…… 冷玉翎在房中踱了几步,“那么山下已经有所布置了?” “应该如此。” “邱楚水知道吗?” “怕是他早有准备吧。”英束心还是凝望着他,“你一定要插手吗?”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你还在生气吗?” 英束心不解的看着他,不知他所指何事,却是没有开口寻问,冷玉翎淡淡一笑,“我是说引蛊之事,你……你一定生气吧?” 英束心轻轻一叹,“你想要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怎么会去干涉你,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知道……对不起,束心。不过这蛊没事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过,我也常常在想你。” 似乎急着辩解一般,冷玉翎情急起来,英束心轻轻一笑,站起身来深深吻住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说过一定会永远陪在我的身旁,我又怎会轻易放手!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情动,英束心更是磨蹭着冷玉翎的脖颈不愿离开,冷玉翎被他气息扰得不耐向他身上靠去,英束心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玉翎,后天大会,莫要累着了。”他知道他和冷玉翎的情事总是让冷玉翎受伤,虽然也偷偷准备了一些药膏,可是却还是让冷玉翎第二天,有时甚至是第三天都难以行动自如,在这个时期还是让冷玉翎身子爽快些好。 心酸的感觉 心酸的感觉 谢绝了英束心想要送他回来的好意,反正他们是门对门院对院,不会存在什么危险,独自出得门来,外面却是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纷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外面这安静飘扬而下的雪而有一丝平复,缓步向自己的小院行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抬头望向邱楚水的小院。 他知道英束心虽然没有送他可是一直注视着他,也知道从一开始告诉那事时便担心他会心生烦扰,所以才头一次那么希望自己不要插手邱楚水这件事情。 可是他能吗?以为什么也没发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英束心都知道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人啊…… 吸了一口气,举步向邱楚水所住的小院走去。 英束心默默在窗边望着他,心中有一块地方隐隐做痛,他终是放不下邱楚水,他早该知道自己是无法左右冷玉翎的,虽然希望冷玉翎不要过问这件事情,可是从一开始他便不报什么希望,冷玉翎的性子他不是十分清楚,也知道个七八分,他可以不顾后果的引了邱楚水身上的毒,又怎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衰。 轻轻摇摇头,反身走回桌旁,却是望着那桌上烛火走了神。 冷玉翎缓步走入了邱楚水的小院,院中没有一个人,他知道没看到人不代表没有人,他们冷梅宫亦是如此,那些保护他的随从都是藏在暗处的。 可是也因为如此,他想找个人问问也不成,不过他还是可以知道邱林水的确切位置的,这个小院就是一个四个院,一般掌门都是居于正中的位置,其他房间住的都是随行的侍卫,只有最靠边的一间是厨房,所以冷玉翎便直接向正中的位置走去。 身子蓦然一僵,那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的呻吟重重的刺激了他,不是他思想单纯,只是他没有想到…… 是没有做好准备…… 也不是,还是没想到…… 应该是什么呢?冷玉翎脑中一片混乱,眉头更是深深打结,一时间仿佛被定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那混乱的呻吟,和……和…… 冷玉翎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得连那吸入的空气也变成了颤抖,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极为软弱,不能碰…… 一碰便碎…… “冷宫主?”一声轻轻的呼唤,似乎怕惊吓到他似的,冷玉翎有些僵硬的回头,月色下的脸孔一片雪白,不知是雪色所映,还是…… 杜行夜默默看了一眼雪地中静立的冷玉翎,乌黑的青丝有些凌乱的披散在他精美的雪白狐裘之上,黑的发,白的衣,如玉的容颜,琥珀一般通透的眸子…… 只是今日的冷玉翎似乎有些不妥,神情有些僵硬,眼神更是一片茫然。 “冷宫主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冷玉翎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事……” 杜行夜疑惑的看着冷玉翎。 “嗯……只是有些事想问问邱教主。”冷玉翎淡淡的说着,心里却是翻涌着压也压不住的酸涩。 杜行夜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教主现在怕是没有时间,若是事情不急,能否……” “不急……”冷玉翎又是轻轻一笑,“有劳杜护法了,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着慢慢向外走去。 步伐依然沉着,心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杜行夜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又望望那紧闭的房门,轻轻一叹。 冷玉翎步履沉重的走回自己的小院,冷云和无名亦跟随了进来,却没有靠近他,自从进了房间冷玉翎便呆呆的坐在桌前,脸上平静无波可越是如此他们俩人反而越是担心。 冷云看了冷玉翎一会儿,正想说话,没料到冷玉翎却是先说了话,“云,我困了想睡觉。” 冷云愣了一下,忙走上前把棉被拢好,又拿了一个暖脚的皮囊放在被中,冷主翎一句不吭的解了外衣钻入被中,背过身子睡觉。 冷云和无名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 无名轻轻摇摇头。 冷云挥手熄了灯,和无名退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冷玉翎闭着眼睛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失去频率的心跳。 不知为何会有这种莫名的心酸,自己这是怎么了,邱楚水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自己这般失控又是为了什么? 满脑子都是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满脑子都是邱楚水与女人忘情缠绵的画面,冷玉翎睁开眼睛,在被中按住胸口,为何会一丝丝的泛起冰冷的凉意,在那一瞬间的抽痛又是为了什么…… 冷玉翎无声的苦笑,不敢睁眼,望见的都是那人光华流转的眸子,邪魅俊逸的笑容…… 终还是在意了吗? 冷玉翎猛然坐起身来,惊得外间的两人也惊觉起来,可恶……不是一直与那人保持距离,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一切,不是一心只想和英束心厮守到老,为何要为那诡计多端的家伙伤心伤神…… 自已与英束心的情路尚且坎坷难行,却又为何招惹事端,可那邱楚水既然根本不是断袖之人又为何…… 懊恼的又倒回**,发出巨大的响声。 混蛋,混蛋……并不是不知道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为何还要那么相信他的誓言,这家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吗,前一刻还对自己表达心意,下一刻却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邱楚水你当我是什么? 我冷玉翎可不是你玩弄的对象! 恨恨的将被角咬在牙中,脑子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却是越想越气,几乎在**翻起滚来。 一个时辰后。 黑暗中冷云和无名抱臂在黑暗中望着冷玉翎发呆。 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吧。 还要多久? 无所谓,天都快亮了。 似乎有心事。 不是似乎吧…… 为了英束心吗? 冷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 早饭不用准备了。 嗯…… 二个时辰后…… 冷云扶着墙交换了一下发麻的双腿,又望望窗外的天色,干脆点了公子睡穴吧,这样折腾一夜明天还怎么有精神。 无名无奈的摇摇头,指指冷玉翎,冷云回头一望,才发现冷玉翎已经自**坐了起来,摸黑在找自己的衣服,冷云愣了一下,正想上前帮他去点灯,却被无名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在黑暗之中早已将冷玉翎的一切行动看在眼中,冷玉翎却是没瞧见他们,反正左右睡不着便也不想再难为自己,心中的烦闷没有片刻舒缓,于其躺在**不安不如出去转转。 害怕惊动冷云和无名,所以冷玉翎的动作过于小心,在无名他们看来甚至有些鬼鬼祟祟,穿好衣服鞋子,才迈步便被凳子拌个正着。 不自禁的哎哟一声,无名轻轻一叹,亮起烛火,只见冷玉翎狼狈的爬在地上,抬着一双谦意的眸子望着无名。 “玉翎,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无名和冷云穿戴整齐,显然没有睡觉,冷玉翎脸上更窘,“对不起,我……我吵着你们了。” 无名把冷玉翎从地上扶起来,“玉翎你怎么了?” 冷玉翎微微皱下眉,“我……睡不着。”抓抓脑袋,慢慢向门口走去,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这场雪下的极大,不一会儿便下了厚厚的一层。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冷玉翎不自禁的打了个颤。 缩着肩膀拉了拉衣服,“大哥,我们堆雪人吧。” 无名愣了一下,“玉翎外面太冷……”话没说完,冷玉翎已经走了出去,无名忙回身拿了一件厚衣,和冷云一起跟了出去。 没有手套,无名怕他的手受不住便拿了两个小蝶为冷玉翎做的护手,扎紧了套在他手上,冷玉翎轻轻一笑,蹲下身来将雪推到一起,无名和冷云知他心情不好也不阻止,只在一边看着。 而冷玉翎被这寒冷的空气一吹,早已冻得透了。那些烦乱的思绪也平复不少,将雪使劲压成一团,用力拍实,冷玉翎也渐渐有了玩心,脸上现出笑容来,冷梅宫从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这也是冷玉翎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大哥你看可爱吗?”冷玉翎找了两颗黑色的石头做眼睛,又去厨房翻东倒西的找到一根胡萝卜,让冷云用刀削了削安了当鼻子。又跑去墙角拿了一只扫帚,放在雪人手中,看起来倒是颇为滑稽。 乐滋滋的看着冷云和无名,却发现这两人都是眼含忧虑的望着他,“玉翎……” 冷玉翎淡淡一笑,“大哥,别为我担心,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所以想找个方法让自己清醒清醒。” “现在清醒了?” “嗯!” “相通了?” 冷玉翎抿唇一笑,“想通了,却……更难了。” 无名轻叹一声,看看天色“回去休息吧,要不了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冷玉翎点点头,是啊……想通了,早该知道在那一刻的抽痛代表什么,他向来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对于自己的心意最是明白,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可以毫不抗拒的和英束心在一起,可是邱楚水呢…… 与他相识也有三年之久了,邱楚水在这三年中更是明里暗里的帮了不少,虽然俩人都没说开但是冷玉翎却是心知肚明,而此次又是冒了如此大险为自己取了墨吟…… 让他不在意也难啊…… 冷玉翎脸上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回头望了一眼雪地里静静立着的雪人,慢慢走进房中。 回到房中许是思绪没有那么烦乱,冷玉翎不久便睡了下去。今天是大会开始的前一天,各方人马均已安顿妥当,也开始了一些复杂锁碎的杂事。 因为参加的人数太多,每个门派也不止一个弟子参赛,所以武林盟会便决定以抽签的形式,由想要参赛人员自行组队,这是个全凭运气的方式,若是抽到与自己相差太多的人那就只有自认倒霉了,当然像英束心这类的高手自是不会再去参加这低级的比试,所以各大掌门人都是可以直接进入到决赛的。 而另有一项规定,如果在三百招之内未分胜负的可以同时进入下一轮比赛。 邱楚水自也是不会担心这些事情,听杜行夜说冷玉翎昨晚前去找他心里便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把大会的事全扔给那两个护法自己就跑到冷玉翎这儿,可是看看天色都快晌午了怎么还不见冷玉翎起身,便有些急了。 他是不知昨夜冷玉翎经历了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冷玉翎这般贪睡,就是身子再好也非睡夸了不成,可偏偏冷梅宫这帮人都极是包容冷玉翎,不会阻止冷玉翎做他想做的任何事,特别是他的两个随身侍卫无名和冷云,简直把他当水晶娃娃一般保护。 无名垂眼站在一边,看样子是想阻止邱楚水进去却又不做出什么阻止的行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让邱楚水极是不悦。 正说着郭瑞抱着七八个水囊从院子里经过,无名看了一眼,“郭瑞你做什么?” “喔,无名大哥。”郭瑞走过来,神情颇是疑惑,看无名和邱楚水正好奇的盯着他,解释道,“我只是……看看,似乎这里的水有些不妥。” 无名走上前去,拿起他手中的水囊看了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郭瑞摇摇头,“我先拿回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是我多心了。” 无名点点头,一回头邱楚水已经没了踪影,看样子是趁他和郭瑞说话自己跑进冷玉翎的房间里去了,心中一恼就要追进去,郭瑞拦住他。 “没关系他不会伤害宫主的。” 我正合适 折梅流香 我正合适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以为冷玉翎还睡着,却没想到邱楚水一进来冷玉翎是醒着的,见到他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自顾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冷玉翎靠坐在床头,手里摩婆着另外一只魂牵绕,这只戒指是牟扬来时专程给他带来的。后来听冷云说牟扬是想在邸珰山大会过后让他去庄家商量婚事的,这只戒指的用处不言而喻了。 想想挺可笑,难道自己的终身伴侣会由一个戒指来选择,宫里那几个长老天天想着他成亲这件事,如果让他们知道庄满秋和展城威之间的事,他们还会这么有兴趣吗? 而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真正想将这东西送给的人,恐怕……冷玉翎摇摇头,淡淡的叹息无声的溢出。 短短数月,竟比他来到这个时空近三年发生的事情还要多。 他有了爱的人,又有了一个自己牵挂着放不下的人,一个不能陌然待之的人,而这个人一边跟自己说着信誓旦旦的话一边却又…… 想了一夜也没想通啊…… 手指轻轻抚过戒指上精美的缕空花纹,忧郁的眼神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一想到那双满是孤寂的眼睛,冷玉翎的心就不禁有些刺痛。现在的他满心的矛盾,一面了然于自己对邱楚水那份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一面就觉得自己是个背叛者,他也是对英束心信誓旦旦,可是却也做了背叛伤害他的事情。 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昨夜又为何如此恼怒邱楚水的欺骗…… “在想我吗?”一个含着笑意的清丽嗓音在耳边响起,手中一空,手上的戒指已被邱楚水夺去。 冷玉翎心情不佳,但是自从他帮邱楚水吸走了无情蛊后,这家伙就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随时都会出现在他面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先前他还应付一下,可是现在他理都懒得理他。 冷玉翎看他一眼,“还我。” 邱楚水看看手中的戒指,“小气,看看都不行,什么宝贝?” 瞟了一眼冷玉翎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突然变成好奇宝宝,勾起唇拿起来就往自己的中指上套去,“咦,我戴正合适,送给我吧。”邱楚水只觉得冷玉翎戴那戒指极是漂亮,带着金光的黑色宽环裹住那纤细白嫩的手指,一时兴起看到他还有一只便想讨了去自己也带一只,却是不知这戒指的由来。 只见一道金光一亮,邱楚水鄂了一下便瞪着自己的手指,“它……我眼花了吗?” 对于邱楚水的喃喃自语,冷玉翎更是震惊的瞪着眼睛,猛然坐正身体,一把捉住他的手,眼含迟疑的看了邱楚水,便去拨他手上的戒指,可是却取不下来。 心中更是恐惧,万朗的话还响在脑中,轰得他一时无法思考。 邱楚水却是无法忍受他的暴行,“喂,住手!”邱楚水忙打开他用力撕掉的手指,向后退了两步,一边揉着被冷玉翎抓得泛红的手指,有些着恼的瞪他,“你干什么?不就是个破戒指吗,用得着这么紧张?” 冷玉翎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恐慌让他恨不得赶快把那戒指从邱楚水手上抢下来,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以他刚才那样的力气…… 不,他根本不用使力,无名和冷云都曾被他抓着试过,那戒指会自动脱落的,可是…… 似乎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一般,冷玉翎脸上一片死灰,可是却还是固执的不死心,颤着手指着邱楚水,“你……你给我取出来……” 邱楚水看他神色不对,甚至连声音都有些不稳,看了眼手上戒指,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心里也有些不快,冷哼一声,“谁稀罕!” 可是不论他怎能么取,到指节处便再难向下移动,刚才套上去时明明没有这么紧的呀。邱楚水蹙起眉头,这玩意真邪门,如果用劲大了,手指就火辣辣的疼,像是要折断手指一般的巨痛,让他折腾出一头大汗来。 “取不下来。”邱楚水发脾气似的甩甩手,看了眼冷玉翎的手指,心里更加窝气,他对冷玉翎掏肝掏肺,费尽心机,冷玉翎不接受他他心里知道,可是为一只戒指跟他大动肝火,他就更加生气了。 冷玉翎看他又气又怒的也不曾把那戒指扭下来,心里就莫名的涌起一阵委屈。 为什么是他? 束心若是知道了,有种做贼被捉的不安…… 心脏一阵猛烈的抽痛,让他白了脸。冷玉翎倒在枕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发际滑落脸颊,邱楚水一见忙走上两步,一把将他抱起来,看着冷玉翎瞬间惨白的面容,心里也一阵阵绞痛,是无情蛊发作了,他引了蛊却一直没有反应这是极不正常的,看这情形应该就是无情蛊发作了。这种痛苦他尝试过,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你这个笨蛋,不许想了,什么也不要想了。”邱楚水怒斥着,看他疼缩成一团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却是连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是比自己疼还要难以忍受。 冷玉翎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动那痛楚就会加倍增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松心情,等待巨痛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冷玉翎觉得自己又一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你走……你走……”冷玉翎挣扎着从他怀里躺到**,拉了被子蒙住头,竟是再也不愿多看邱楚水一眼。 邱楚水没想到他还在为戒指的事生气,本来要帮他拭汗的帕子也狠狠扔在**“你到底别扭什么,不就是一只戒指,反正现在取不出来,你要怎样尽管说。” 冷玉翎藏在被子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邱楚水看他对自己理也不理,不由的怒从心起,“好,你要,我还给你。” 手指翻飞处一柄精致的小刀出现在他手中,邱楚水握着小刀猛然向下刺去,竟是要截断手指拿下那戒指。 冷玉翎没想到他性子会如此激进,听到他说话便觉得不对,幸亏看了一眼,慌忙扑过去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是一时性急所为,也没顾得上危险,“不要啊……” 邱楚水的刀锋在他后背上停下,微微皱眉头。这个家伙就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又差点自己送到刀口上。 “你自己说不要喽……”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冷玉翎头上响起,冷玉翎抬头看时便看到他笑的眉飞色舞,不由的一怒,知道自己又被耍弄了。 这混蛋恐怕跟本就不舍得自己刺自己吧…… “你……你给我走。”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冷玉翎气冲冲的大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控,带着满心的仓皇不安和无法把握未来的惊恐,他需要一个渲泄的出口。 冷玉翎把自己深陷在被褥中,把脸隐藏在软枕上,不想邱楚水再看自己丢脸的样子。 邱楚水沉默的看着他伏在**不停**的身体,心痛的闭了闭眼睛。一把将冷玉翎从枕头中拉出来,身子一倾将他压在身下。 冷玉翎还是不停的流泪,晶莹的泪珠不停从眼角滑落,白净的脸上一片潮湿。 邱楚水望着他的泪水,心里又气又怜,真想捏死这个人,从此让自己也解脱出来,可是有了那一次经历,他早已明白自己就是那种自找罪受的神经病。 宁愿让他活着伤自己也不愿他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 俯下头去深深吻住那因为哭泣而**的唇角,并且迅速撬开他的牙齿,寻找到他的舌头就忘情纠缠起来。 冷玉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一瞬间就被夺去了呼吸,他拼命挣扎起来,却换来更紧的钳制。 邱楚水只想吻他,吻干他的泪,不要他再伤心,不要他难过,不要再为那个人动心…… 激烈的长吻让冷玉翎脑中一片空白,邱楚水总是给他这种感觉,恨不得淹没他的**,燃尽他的热情,他的一切思想竟都被邱楚水牵引着,一起沦陷在欲望的漩涡之中…… 直到一声厉喝,才蓦然打断两人,“你们在干什么?”牟扬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声音让两人断然分开。 邱楚水不悦的瞪了一眼牟扬,轻轻放下已经满脸窘红的冷玉翎,从**站起身来,一边理着衣服,一边调侃着牟扬,“都正午了您还练狮吼功呢。” 牟扬气得说不出话来,冷玉翎虽然脸红却被邱楚水这一句话逗笑了,毫无局促不安的神情,反而很坦然的看着牟扬。 邱楚水看他一眼,心里却有些着恼,这冷玉翎毫不在意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情吗,尽然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邪气的一笑故意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存心是要气死牟扬,“宝贝,真是扫兴,下会有机会我们再继续喔。” 看到冷玉翎微微眯眼,忙抽身向外走去,走到牟扬身边时,牟扬蓦然瞪大了眼睛,“你站住。” 邱楚水不耐的掀眉毛,“干嘛,老头?” “你……”牟扬忍住怒气,指着他手上的戒指,“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邱楚水嘿嘿一笑,“玉翎送的,你看我戴正合适,而且和玉翎的正好凑成一对。” 说着也不顾牟扬瞠目结舌的表情,便大步甩开扬长而去。 牟扬完全转不过来弯了,只是看着一脸平静的冷玉翎,呆了着晌终还是摇摇头走出门去。 邱楚水走进自己的宛怡别院,一路上他都在试图将那戒指取下来,可是却是毫无办法。牟扬的表情和冷玉翎一样都是那样紧张,真不明白这戒指上到底在什么秘密,会是冷梅宫的宝物吗。 “教主你回来了。”万朗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带的是他惯常的和善笑容。 邱楚水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还在为手上的戒指苦烦,万朗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动“教主终于得到了,看来教主的心思没有白费。” 邱楚水眼中一闪,淡淡一笑,“怎么你也知道它?” “我见冷宫主带了一只,这种东西一向都是一对的,今日冷宫主终于肯把另一只送给教主了,真是可喜可贺。” 万朗的话像针一般刺中邱楚水的心脏,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冷玉翎都绝不是心甘情愿送给他的。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邱楚水抬起眼望着万朗,狭长的凤目中闪着冰冷的光芒。 万朗被他看的心里一突,咳了一下,“这戒指可不是一般的来历,此物名日魂牵绕,意为魂牵梦绕。传说是上古宝物,怎么流传下来的无人可知,不过这戒指的神奇之处便是能与心爱之人心意相通,这戒指极有灵性只认有缘之人,平常人可是带不住的,只要带上这戒指便与此人有了某种联系,戒指碎心脉断,如果以心爱之人的鲜血灌之,便能与心爱之人心痛相通,我看冷宫主先戴了一只,想必已然以血灌入,教主何不试试。” 邱楚水微微眯眯起眼,打量着手上的戒指“你是说现在我带着这小小戒指,我的性命便已交在这戒指上了,这怎么可能?” “教主不必但心,此乃宝物,神锋利器是动不了它分毫的,小少主当日以利器伤了冷宫主,还不是因为这宝贝挡了一刀才幸免更重的伤害。是福是祸倒也不可一概而论。就像现在……教主若想知道冷梅宫的心中所想简直轻而易举……” 邱楚水眼睛一亮,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教主一试便知。” 邱楚水抽出手中小刀,在手指上轻划一下,将自己的鲜血滴在手上戒指上,只见金光一闪。 万朗微微一惊,暗想到这世上果真有此宝物,只可惜这宝物对有缘人是宝贝,对无缘人恐怕也只是普通事物而已。 邱楚水见那戒指尽数将自己滴下的鲜血吸去,可是自己身体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有些怀疑万朗的话,可是一想到这如果是真的,那便真正可以知道冷玉翎的心意,光是想到这些他便开心不已。 可是雀跃的神情还没有展露在脸上,心情却沉了下去。若是真的可以心意相通,那岂不是天天都知道他是如何想那个男人,如何记挂那个男人,如何为那个男人心痛难当…… 序幕的开始 序幕的开始 冷玉翎坐在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牟扬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可是他在牟扬眼中看到了忧虑和不安,他心里此时却是一派平静,不像刚开始那样心绪不宁。 曾有人说过他太过逆来顺受,也有人说他太过安于现状,他只是不愿改变,或者是害怕改变,不管怎么说他是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有了目标即使再难以达到他都会去努力。 但是对于邱楚水这件事,他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对自己的心意已经明了,可是他不能伤害英束心,所以…… 在屋中踱了几步,做了一个自已都认为幼稚的决定,他翻出了他的另一只魂牵绕,穿好衣服便向外走去。 冯天成看冷玉翎前来神色有些异样,又是匆忙而来不由诧异,“冷宫主你找堡主?” 冷玉翎点点头,“束心在吗?” “在,不过正在和堡中管事商议事情,……请冷宫主稍候我去通报。” 冷玉翎和英束心的关系冯天成最是清楚,甚至颇是高兴冷玉翎能和英束心在一起,因为冷玉翎的出现让堡主的脸上多了许多暖意,过去的二年他早已明了堡主的心愿,也生怕堡主的一番情谊付之流水,因为这种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幸好…… 见冷玉翎来找英束心自是不顾英束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得去打扰,恐怕英束心要是知道也会让他这么做,英束心把冷玉翎放在什么的位置他自是清楚的。 冷玉翎一听忙拦住他,“冯总管,不急,束心他有事先别打扰了,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晚些再来吧。” 冯天成迟疑了一下,“那成,堡主忙完,我让他去找冷宫主。” 冷玉翎点点头,手却是紧紧攥着的戒指,刚才热血上涌造成的情绪激动已经完全平抚下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岫便跑来寻他。 “爸爸外面的雪人是你堆的?” 冷玉翎望着云岫稚嫩的小脸,心里便涌起一丝温柔,曾经自己失去的一切他都希望这个孩子能全部得到,虽然知道自己什么也代替不了,可是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会竭力去做。 “云岫见到了?” “嗯,我和小萌哥哥还玩了一会儿呢。爸爸你看……”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小包中拿的一只小袋子出来,“这是小萌哥哥送给我的。” 打开袋子往桌子上一倒,一把彩色的琉璃珠子便撒了一桌子,这可是邱若萌的宝贝,还曾经拿给冷玉翎瞧过,可是不舍得给别人看一下的宝贝,没想到却送给了去岫,冷玉翎笑着拈起其中一颗看了看。 “云岫,这是小萌送你的宝贝你可要好好保管啊,而且绝对不可以放到嘴巴里去知道吗?” 云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乖巧的把桌上的珠子收了起来。无名和郭瑞走了进来,郭瑞拿着一只水囊,“宫主,想给你看些东西。” 郭瑞拿起一只杯子,将水囊的水倒进去,又拿了一只小瓶倒了些药粉进去,原来清透的水渐渐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冷玉翎微微惊讶,“怎么回事?” “是天蕨粉的原因,今天早上我去厨房取水,因为口渴也没等到水烧好便喝了新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发现这水似乎有些偏甜,有些像是天蕨粉的味道。” 冷玉翎知道郭瑞从小和草药打交道,对各种草药都是十分熟悉的,这水里要真是有什么一定不会瞒过他。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草药,用作静心安神之用,味道微甜可以沉淀井水中的咸涩味,不过……”郭瑞皱起眉头。 “不过,你可不认为谁会有这么好心为了急躁容易上火的武林人士这般用心。”冷玉翎笑着接了郭瑞的话。 郭瑞点点头,“这种东西平时对人体没有什么危害,可是如果连续服用五天配以蓝香散便能生成一种极厉害的迷药,叫蓝魂天罗。” 冷玉翎愣了一下,却是笑起来,“小郭的反应好快啊,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郭瑞笑了一下,“还是上头逼的紧啊。” “这水从哪儿取的?” “在咱们的水井里。”冷玉翎知道虽然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厨房,可是不代表每个院子里都有一口水井,就像他们附近这几个院子,就只有一口水井,只是四周都是各派的弟子把守着,所以也不怕有人做手脚,可是如今就有人虎嘴上拨牙,连他们的井里都下了药,那其他的井里呢。 “郭瑞已经让人分别取了邸珰山上所有井水来看,全都下了这天蕨粉。”无名在一旁说着。 冷玉翎点点头,“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下的手脚,我们这么多人守护着,要是有陌生人来一定会引起注意,似乎没什么动静。” 无名想了想,“若是有人对这次武林大会有所图谋,一定事先就开始策划了,前两天武林人士纷纷来到邸珰山,那时人多杂乱要是想下药并不难,我们井里这些天想动手脚不容易可是如果在我们来之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冷玉翎点点头,“没错,看来这些人是想在大会上做手脚,郭瑞你能确信这天蕨粉只能做蓝魂天罗吗,会不会配出其它的毒药。” 郭瑞摇摇头,“天蕨粉的特性就是安神,我想来想去如果要有什么用处也只此一种了。” “能确定就好,郭瑞你要想办法做出解药来。” 郭瑞点点头,冷玉翎又望着无名,“今天怎么样,冷梅宫的弟子是否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是,冷梅宫这次有八名弟子来参加,场次已经定下来了,六名弟子加上我和冷云,第一轮不会太难,除了青阳宫和天地教皆是容易对付的。” 无名和冷云自是不必说,身为冷玉翎的亲卫自是要参加的,剩下的六名弟子却是冷梅宫中选出来的。冷玉翎对此次武林大会纯属凑热闹的心情,可是门下弟子不是这么想,练武数年谁不想一朝扬名,冷玉翎自是不会干涉,可是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参加的,便先在宫中组织了一场比试,以名次决定,前八名者可以参加,剩下的却是只能观摩一下了。 冷玉翎向来对弟子厚待,并且许诺他们只要在武林大会夺得名次奖品尽可归自己所有,这更是别的门派没有的事,门下弟子更是踊跃,这次能跟着来看看的弟子也都异常兴奋。 想了想,“天地教,青阳宫,应该都是不弱的对手吧,和谁对着?” “江斌对连海冬,冷云对万朗,万朗自不必说了,连海冬也是青阳宫数一数二的高手。” 冷云带着上官兄弟走了进来,上官兄弟一见冷玉翎忙躬身行礼,冷玉翎也是惊喜,“你们兄弟也到了。” 来人正是昔年纳入冷梅宫的上官兄弟,他们在冷梅宫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先前在江湖上传播的消息说这两兄弟是冷玉翎的结拜兄弟,冷玉翎便干脆认了他们两人,刘显宏收了上官书做徒弟,上官修则跟着云宵箭一个神箭手做的传人,只是半年前冷玉翎召他们回来重建无双城,那是这两个兄弟的心愿,冷玉翎看这两兄弟习武勤奋肯吃苦,也想趁着这两年冷梅宫的财力物力跟得上,就想让这两兄弟还了心愿。 这事两兄弟自是高兴的,冷玉翎又派了不少宫中精英一同前去帮他们的忙,这次更是为这两兄弟报了名,让他们历练历练,当然也有一些额外的事情要他们做。 “大哥。”上官修见到冷玉翎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几乎要抱着冷玉翎转圈,要不是那个性子沉稳的大哥上官书拦着真会这么做,冷玉翎倒是喜欢极了这上官修的个性,虽然乍乍呼呼却是难得的乐观性子,特别是经历过家破人亡还能保持这样实在难得。 上官书一把拉住上官修,板着脸训他,“又是这样,没规矩。” 上官修撇撇嘴,“又没有别人……” “那也不成,在外面宫主就是宫主,你收敛一点。”上官书唬着脸教训上官司修,看得冷玉翎一阵发笑,上官书素来性子沉稳,可能也是背着太大的压力比上官修看起来要成熟的得多。 冷玉翎招招手让两人过来坐,这才有机会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我们看天色已晚大哥定然已经安歇了,所以就没有过来打扰,今天一早去会场看了看,果然热闹。”上官修滔滔不绝的讲着,快乐的情绪让每个人都感觉的到。 上官书轻轻摇摇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冷玉翎却是笑起来,“正是孩子心性不必多管。” 上官修却是不服气,“大哥你就比我大五岁,怎么老是像个老头一样就看我小吗?” 上官书瞪了一眼上官修,上官修吐吐舌头,又亲亲热热的拉着冷玉翎大讲会场有多热闹,上官书无奈的叹口气把上官修的嘴捂住,“大哥,你给我们也报了名啊?” “是啊,你们不想去试试身手吗?” “当然想了。”上官修一把拉开上官书的手,“师父说我学的很好,我一直想找人比试,听说八方箭这次也来了,真希望能和他交手,好好切搓一下。”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看得冷玉翎摇头苦笑。 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 上官书狠狠瞪他一眼,“再多嘴我就点你哑穴。” 上官修瑟了一下,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吭声。 “大哥,我怕我们技不如人会给冷梅宫丢脸啊。”上官书担忧的说。 “不用担心,我又没让你们一定给我争个什么回来,只是让你们多长长见识,这是难得的机会,特别是小修不要以为自己学了些功夫就天下无敌了,需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无双城光靠小书一人可不成,你得多明白些道理才能帮得了你哥哥,知不知道?” 上官修眨眨眼,表示他明白了,冷玉翎叹一声,“行了,能说话了。” “大哥这是谁的孩子,真漂亮。”上官修早看到冷玉怀里的孩子,却是一直没问,这会儿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才凑上去想要抱抱云岫,云岫极是怕生,皱着眉头躲避他的手。 冷玉翎笑起来,“这是我收的孩子叫云岫,云岫叫叔叔。” 云岫抿抿嘴,“叔叔……” “哎,真乖,让我抱抱。” 云岫想了一下,看看冷玉翎这才伸出手去,上官修欣喜若狂,连忙伸手将云岫抱起来,“小家伙你真漂亮。” 上官书也笑起来,“大哥,这孩子还真和你有几分神似呢。”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这是我们的缘份。” 抬头看向冷云,“听说你和万朗对上了。” 冷云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对,尽力就成,万朗功夫了得,莫要勉强。”回想起万朗在黑石邑显露的那一手,冷玉翎虽然不懂武功不过那应该很厉害吧。 嗯……他觉得会武功的人都很厉害…… “云,和魔教中人打交道要更加留心,在他们心目中没有规则只有胜负,没有原因只凭心情,连海冬是明门弟子尚会遵守规则进行比武,可是万朗则是不同,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中了他的道,特别是……”冷玉翎轻轻一笑,“也许别人会撒毒药,他可能撒——**。” 冷云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特别是对上冷玉翎含着笑意的眸子,更是觉得自己哪是去比武,明明是羊入虎口啊。 毒药,**哪一种都不好吧,可是比起毒药来说,**更可怕。 上前两步紧紧拉着郭瑞,“郭瑞想想办法……” 郭瑞一鄂,“想什么办法,宫主逗你呢,你以为**那么好制的,极品**可是很难研制的,你一个小小侍卫人家不舍得的。” 冷云气得咬牙,“郭瑞你找死啊。” 冷玉翎不顾他俩人笑闹,眼神却是落在了云岫身上,若是此次大会真有一翻危险,他身边还真有些令他挂怀的人,得想个办法尽量别让太多的人牵扯进去。 大会 72、大会 冷玉翎一早正在吃饭,君少卿便来找他,显然是准备和他一起去大会会场的,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各大掌门都是会到的。 冷玉翎正穿着单衣连头发也没有束便坐在桌前吃饭,见君少卿前来叫他一起吃,君少卿摇摇头说已经吃过了,便陪在冷玉翎身边跟他说些事情等他吃完。 英束心也是来准备和冷玉翎一起走的,见到君少卿在点头算做招呼,便拿了梳子在一边给冷玉翎梳头。 冷玉翎僵了一下,英束心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的亲近,今天怎么当着君少卿还这么做,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英束心,英束心却没有丝毫异样,专心为冷玉翎束发。 而一边的君少卿显然被吓得不轻,一双眼全是不可置信,肃以威严悍腕立世的台宣第一大堡主竟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怎不让君少卿眼睛发直,看看冷玉翎又看看英束心直把冷玉翎看得别扭。 英束心却是不顾两人怪异的神情,今早本不想和冷玉翎一起去大会的,因为最近也听到过冷玉翎的一些闲言闲语,怕传到他耳朵里令他难堪,可是却在出门时见到了邱楚水,不知他是有意无意,总是将那戴着魂牵绕的手指在他眼前晃,结果他也很没有出息的心里泛起酸楚。 那戒指的来历以前冷玉翎是讲给他听过的,虽然两人关系已经这般亲密,可是俩人却从没有提过这戒指的事儿,他也不信一个戒指代表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邱楚水戴着时,说不在意那就太欺骗自己了,他知道邱楚水和冷玉翎之间的联系比自己要多得多,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非常的恐惧的,生怕有一天冷玉翎真的会离开自己投入邱楚水的怀抱。 这段时间冷玉翎带给了他许多复杂的心情,虽然由于自己的患得患失多是苦闷,可是也让他过得异常充实,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时时挂在心上的人,对自己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这么多年的空虚也像是得到了填充,也越发的害怕失去。 可是他可以感觉到冷玉翎已经在慢慢开始接受邱楚水了,所以他只想紧紧抓住冷玉翎阻止他离开自己,哪还顾得上这些别人的眼光,邱楚水不怕的他的确害怕,怕世俗的眼光怕别人鄙夷的眼神,更怕由此伤害到冷玉翎,可是这些都远不及失去冷玉翎的恐惧,所以…… 他也不是软弱可欺的人…… “束心,怎么没有先走,等我可能会去迟了。”冷玉翎哪还有吃早饭的心情,干脆放了筷子,他也觉得英束心今天似乎有些不妥。 “没关系,不差这一时。”英束心以前也给冷玉翎束过发,不过那是在无人的时候,冷玉翎也夸他说,看起来只会拿剑的手,却是一双温柔的手,梳起头来这么有耐心。 却不明白英束心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做这些事。 拿起冷玉翎手上的筷子一掷便把桌上的玉簪拿到了手里,这玉簪是冷玉翎最喜欢的,一直用着,所以英束心也是极熟悉的。 君少卿看着英束心做这些事都是自然而然的神情,没有一丝别扭,而冷玉翎更是安然的接受,他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英束心和冷玉翎或是邱楚水之间的传闻,心里更是疑惑,却又不敢露出任何不信任的眼神,只是心里憋闷的难受。 束好发,冷玉翎也呆不住了,他一直是知道君少卿对自己报了怎样的心思的,如今当着他的面和英束心这么暧昧,他也觉得不好,快速披了狐裘,“我们快些走吧,要是迟了可不好。” 英束心淡淡一笑,牵着冷玉翎的手就往外走,却是把君少卿又吓了一跳,只听冷玉翎哎了一声,原来是头上的簪子没有固定好,他一走动玉簪滑落,一头青丝全部披散下来,玉簪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冷玉翎一惊,低头一看玉簪已经摔成两截,在其中一截中露出一张黄色的纸张。 君少卿看了一眼冷玉翎,弯身将玉簪拾起来,瞟了一眼那玉簪,发现里面是中空的,而那张神秘的小纸条便是藏在这中空的缝隙中的。 君少卿把它递给冷玉翎,冷玉翎接了过去,轻轻说了声谢谢,便去桌前重新找发带系上头发,也不由的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皱眉。 真是个意外,他一直把那页纸藏在发簪里,也只有无名知道,可是今天怎会这么不小心。 英束心眼神微动,看了一眼君少卿,和冷玉翎一起走了出去。 冷玉翎远远便听到震天的喧嚣声,走近了才发现这阵势果然非同凡响,光看那人数便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那晚虽然也曾来过,可是却没看清,现在看来确实宽阔。诺大的会场旗杆林立,彩旗飘扬,正中一杆高耸入云,挂着一面黑底红字的大旗,龙飞凤舞的书着一个大大的武字,场地四角四根黑石擎天柱,上面刻着台宣的吉祥兽乌腾,这无疑又是一种神化了的动物,传说是天上派系下来的保护人们的神兽,牛头虎爪满身披甲,额头有着闪电的标志,脚下有祥云为纹,象征勇猛威武神圣不可侵犯,看那雕刻细致栩栩如生,再配上这台宣独有的黑色金丝玉石,端得威严肃穆,气势不凡。 会场正中用木头搭着一方高台,显然就是比武用的擂台,两侧分布了八名大汉,每人面前一面大鼓,正轰轰的擂个不停,台子正前面空着一块场地,站的都是各门派的弟子或是一些二三流门派的人,这些人后就又是以木头搭的一个呈扇面而建的木台,地势比那擂台还要高些,这台子便是武林盟会的人和有身份的掌门大侠之流的贵宾席了。每个门派的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倒是颇为宽裕,人若是多了,往后自行安排座位便是。 英束心看冷玉翎看的出神,伸手拉了拉他,冷玉翎回过神来,不禁也为这景观有些感慨。 “没想到这么多人,好热闹,果然是台宣一大盛会。” 英束心点点头,“确实如此,台宣的武林大会是台宣的大事,而且此次又是人数最多的一次。” “我听大哥说,武林大会并不是只有台宣的武林人士参加,多延,天渝也有人来?” 君少卿笑了笑,“没错,别国人要来参加武林大会都是要向台宣朝延报备的,而且不允许他们参赛,只可观看,要是有人在台宣惹事立时逐出台宣,因为参加武林大会要忌讳的事太多,而且武林人士多没有什么好脾气,所以别国的武林中人来到台宣很吃亏,有时还受到台宣武人的恶意挑衅,所以一般来的都是他们国中的大门派,小门派中人不会前来。” 冷玉翎点点头,“难道没有人偷偷来吗?” 君少卿哈哈一笑,“肯定有,这也是防不胜防的。” 英束心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这两人一出现便引起众人的注意。英束心自不必说了,少年成名,如今更是江湖上不可撼动的地位,在台宣风雷堡可算是一个标志了,这次来参加大会的人有许多便是冲着一睹其人来的,见到英束心个个满眼崇拜恭敬行礼,俨然将英束心已经奉为心中神灵般配膜拜,英束心只微微点头,威严肃穆之气让人一见生畏,浑然霸气无形散发出来。 而冷玉翎显然没有英束心这般有名气,就是这两年冷梅宫颇出风头,冷玉翎也没露过面,固而给人的感觉很是神秘,众人只知道他是失踪三年复而回宫的台宣第一美男子,却不知是这般温文的男子,只他一出现,仿佛天地间的颜色都聚集到了他身上,明明是这般耀眼的人物,却被一种温和气息模糊成一种让人心生亲近的温暖感觉。 两个大男人手挽手自是让人奇怪,知道这事的自是觉得他俩胆大,比方说邱楚水冷云之类,不知道的只当他二人关系好,也不禁对以前流传风雷堡和冷梅宫不睦的传言感到奇怪。现下冷玉翎更是故意慢了英束心半步,不争其锋芒,却更显得自己轻淡无争,对上别人好奇的目光也报以轻淡的笑容,每每有人红了脸不敢再望。 两人一路上台,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江湖上一堡二宫三门向来是按照各门派的势力大小排出来的,不过近年随着流霞山庄的破灭和天地教等新门派的崛起早已将这种格局打破,所以也不再以什么江湖地位排列,但是座位的排列仍有强弱之分。风雷堡自不必说还是靠中间的位置,冷梅宫相对的就不是那么惹人注意,不过冷玉翎也不喜欢那么被人关注的感觉,更是希望把他安排在别人都看不清的地方最好。 英束心牵着他与众人见面,他不露足于江湖自是与许多江湖上的人不熟,引他第一个见的便是青阳宫的掌门萧辰冬。 萧辰冬年纪四十有余,算算年纪应该比冷新华和英天磊都要年轻些,留三缕长须,面色白晰,眉宇间没有一般江湖人的气息,倒像是个书香门弟中人,见到冷玉翎也无前辈架子笑呵呵的和冷玉翎寒暄,无非赞扬冷玉翎年纪轻轻颇有担当,扛一门之任令人钦佩等溢美之词,虽是陈词老调,可是言语亲切,也让人不甚烦感。 后又领着冷玉翎引见了几位前辈,都是说些客套话,众人看冷玉翎豪无一门之尊的架子,对前辈更是谦虚恭敬,比起那些自负名门大家的弟子不知要知礼多少,有些人更是直接表现出赞赏之意,让门下弟子,子女与冷玉翎见礼,还让众人多与冷玉翎为榜样,冷玉翎闹个脸红,却是更得那些年轻弟子的喜欢。 经英束心指点,冷玉翎远远望了一眼传说中仙剑七式秦岚,被一群人围着,轻轻向英束心点个头便转身离去。 庄满秋父女比冷玉翎慢一步,冷玉翎请庄仁伯与自己同座,庄仁伯却是不肯,只座在冷玉翎后面一排,庄满秋似乎无甚兴致,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冷玉翎旁边便是天地教,邱楚水还是千年不变的红色衣衫,左腿搭在右腿上一派慵懒,冷玉翎有些怕见他,只是心里又挂念着那件事,却是没什么机会找他详谈,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免心里叹气。 “你们俩还真是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冷玉翎瞟他一眼,“邱教主倒成了传统的保守男人了。” 邱楚水哼笑一声,见英束心正望他,笑得越发开心,“玉翎一直没问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安心和他在一起,是天生的还是真的那么没有定力,敌不过英大堡主的魅力,甘于……你从来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邱教主现在认为不正常了吗?在我眼里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男人喜欢男人也不稀奇,可是一个男人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我才觉得不正常。”带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些微恼意,冷玉翎白了邱楚水一眼。 邱楚水斜了冷玉翎一眼,“你是说我不正常喽,我可是你的命定之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转着手指上那只魂牵绕。 冷玉翎瞟了一眼他的手指,“一件死物罢了,邱教主何必在意?” 邱楚水眼神一冷,冲口的怒气压生生压下来,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杯,慢慢刮着,“玉翎是在生气,那晚你来找我……” “别自以为是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管不着也不会管。”越说越是恼火,冷玉翎连忙住了口,更是打算再不开口,对于那晚的事情冷玉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立场,邱楚水的任何事情他都管不了,特别是私人事情…… 邱楚水吸口气,正想说什么,看冷玉翎那样子分明是很在意,却偏偏装作若无其事,嘴角也不禁偷偷扬起。 “玉翎,你吃醋!” 冷玉翎正想辩解,想了想还是不吭声,对这种人辩解那非是听他强词夺理,自己捞不着半点便宜,又何必多此一举。 担头望向台上再也不理会邱楚水,邱楚水看他一眼,本想问他身体如何了,看他昨天发作时那个样子很是担心,不过…… 压下满心担忧也向台上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这么久朋友们对我的支持,只是到现在也没收到过一个长评,希望有意见的朋友们都可以提出来,给俺也写份长评,让俺知道俺的不足之处,鞠躬了^^^^谢谢,俺会送分的!! 奖品之迷 73、奖品之迷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擂雷声后,此次武林大会正式拉开了序幕。u c小 说网:主持此次大会的正是应天洪,只见他登上台子向众人拱手一礼,“诸位武林朋友,今次武林大会是历年人数最多,也是奖品最为丰盛的,此次大会的头三名均可得到奖品,除此之外也将公布在过去三年各位武林侠士惩恶扬善的事迹,由于此次参加角逐的人数太多,大会决定以小组赛事抽签比试,一场定输赢,若是棋逢对手三百回合未分胜负者便可以一起一同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他话没说完底下的人却都急着想知道今年的奖品到底是什么,毕竟今年许多人是冲着这神秘的奖品来的,所以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这些东西,应天洪伸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便一边挥手让人捧了奖品上来。 冷玉翎一手支着下巴,看着那几只盒子出神,看那盒子似乎都不大,真不知道有什么贵重的奖品。 “宫主。” 冷玉翎回过头来,“什么事。” “尹公子的人把白公子带走了,我们不敢阻拦……” 冷玉翎微微皱眉,这尹天晖到底是寻来了,没想到趁着武林大会大家都被引开注意力的时候他才动手,恐怕他是一刻也没相信过他的话,那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想让他相信自己,要是尹天晖笨一点他还得收留白衣多久啊,偷眼看了一眼邱楚水,不过现在不一样邱楚水这件事势必要与尹天晖接触,到时可能还得让白衣帮忙。 冷玉翎在人群一扫,在人群后方果然看到尹天晖几人,他们离杂乱的武林人士稍远一些,虽然穿着普通不想引人注意,可惜有些东西不是平凡的衣料所能掩盖的,冷玉翎毫不费力的寻找到他们也是因为如此,尹天晖负着手,看到冷玉翎向自己望来,勾起一个笑容,在他旁边站着的就是牟扬,自然是经过易容后的牟扬,冷玉翎伸出两指在额头上轻轻一扬,就见尹天晖眉头一皱显然不明白冷玉翎的含义,不过他倒是明白,没有冷梅宫的药水,白衣永远都得戴着牟扬的这张老脸,想到此冷玉翎便开心的笑起来。 邱楚水看了他一眼,冷玉翎向身后的摆摆手,“去问问四长老是否愿意愿意上来坐。” 又将目光投向台上,尹天晖可不是个容易遭人戏弄的人,他知道总有一天尹天晖会出这口气的,不过如果这样可以让尹天晖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错,至于其它的事…… 应天洪掀开第一道被红布盖着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盒子,一颗赤红色的药丸放在里面,“今年的奖品,此乃一代练丹大师无道子所练的丹药‘赤晶’,当年无道子练成此丹也不过三粒,食之百毒不侵,益寿延年更有起死回生这效。”应天洪的声音带起喧然大波,这‘赤晶’无疑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宝贝。 冷玉翎挑挑眉自己还真是幸运,这么宝贝的东西就那么吃了一颗,侧头向英束心望去,见英束心也望着那台上的东西,感觉他的目光向他轻轻点点头。 邱楚水凉凉的在一边开口,“总共就三颗,哪那么容易全碰上,英束心不会是拿颗糖丸骗你吧。” 冷玉翎瞥他一眼,“我乐意。” 邱楚水冷哼一声,只见应天洪又掀起第二张红布,仍是一个不大的锦盒,上面上了一个盖子,应天洪打开盖子,一道绿光便射了出来,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叫声,那盒子里放着的是一颗碧绿的珠子,大小刚好一手握住,通透明亮,阳光一照上来便流光溢彩分外夺目。 冷玉翎也好奇的伸长的脖子,不过他完全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底下人如此兴奋应该也不是什么俗物。 “此物叫千年碧,也没多大作用,放在死人身边可保千年尸身不腐,若是将死之人也可定魂一月,也就是续命一月。”邱楚水在一边给他解释。 冷玉翎摸摸下巴,“也就是定尸丹喽。” “差不多,不过他的珍贵之处可不只是定尸。”邱楚水摇摇头,这可是绝世宝物,谁得了他可是多了一条命,而且这玩意可不像‘赤晶’那般只能用一次,冷玉翎怎么只往尸体上面想,真是没眼光。 看来今年的奖品确实下了血本了,不知道是谁这么舍得。 再看第三件奖品时已经使大会的人达到彻底兴奋的状态了,那是一本秘笈,英束心看见那样东西时心头重重一震,那本秘笈正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的天极功,冷玉翎看那本书册也不禁呆住了,他曾想过无数种情况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过天极功会成为武林大会的奖品,皱起眉头,冷玉翎敛神静思。 英束心也抿紧嘴唇,手掌慢慢握成了拳头,是什么人将天极功和武林大会联系上,他的意图又到底是什么呢? 看看台下那些露出兴奋神情的人们,还有台上诸位掌门那放着光芒的眼睛,看来众人都是动了心思,今次的武林大会可真是热闹啊,不着边际的用眼睛将台上诸人都扫视一遍,再看向冷玉翎时见他正把手向衣襟内探去,想起早上夹在玉簪里的纸页,眉头微微一动轻咳了一声。 冷玉翎一惊,猛得抬头看向英束心,英束心看他一眼轻轻摇摇头。台下谜底已然掀开便开始了第一轮的比试。 由于人数太多,又因为奖品太过吸引人,以至群情激昂,幸好有武林盟会的人组织才不至于使场面失控,诺大的擂台被瞬间分成了四小块,第一轮的比赛人数太多,若是慢慢比试不知要用多久,这样化大为小同时进行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冷玉翎看着场上井然有序的布置着,自己倒再也没有了观看的兴致,反正第一天只是海选,杂乱无章看不出什么精彩之处来,冷主翎向英束心使个眼色便起身向后走去。 邱楚水扫了一眼起身的两人,轻笑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懒洋洋的半仰在椅子上。 冷玉翎和英束心回到房间,英束心开口便说,“那本册子只有半本。” “你怎么知道?”冷玉翎不解的看着他。 “那字体我认识是我爷爷的字,看那册子厚薄应该只是风雷堡失去的那半本没错。” 冷玉翎皱下眉头,“他若是真有什么图谋,只有半册也太小气了。” 英束心看他一眼,“或许他只有半本,并不是不舍得拿出来,是拿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 英束心摇摇头,“我还没什么头绪,只是猜测。” 冷玉翎皱了下鼻子,“我倒觉得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不过……这人也算胆大,他敢把天极功拿到大会上做诱饵,也算厉害。” 英束心眼睛一亮,“听玉翎口气……玉翎似乎已经有头绪了?” 冷玉翎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给英束心倒了杯茶,“你想若是这人手上真有全册,他此举何意?” “也许是想挑起你我两门的争端,毕竟武功秘笈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谁不想练得一身绝世武功,将天极功暴露在武林大会上,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了这册子拼命,而我们两门也是绝不会让这册子落在别人手里的,他是想把我们两门扯进去。” 冷玉翎点点头。 “如果他只有半册又是因为什么呢?” 英束心想了想,“若是你我两门的册子不是落在同一个人手上,那么此招就有引蛇出洞之意了。” 冷玉翎笑着点头,“可是如果真是为了引蛇出洞,那我们岂不是也是蛇了,若是落在你我手里若不是更难引出他想要引出的那个人。” 英束心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你只有半册大好机会你可会放过?” 冷玉翎耸耸肩,“我无所谓,要是我的话应该就会放过了吧。” 英束心叹口气,“玉翎不是好武之人,自是不明白这武人对秘笈的欲望。” “若是束心呢?” 英束心没有回答他,冷玉翎看他一眼从怀里取出那张黄色的纸,“这是我们冷梅宫那半册上的一页,我想应该是个关键。” 英束心没有接,“你把他收好吧。” “你不想看看。” 英束心眉目一动,心中有些受伤,“你……还是不相信我。” 冷玉翎愣了一下,“束心想哪里去了,这页纸我连大哥也没给看过,我是真的的信任你,而且如果真是那些册子是落在一个人的手上,这页纸到底写了什么就很重要了,虽说半册书练不得武功,可是我也曾听说有的人把一个秘笈反过来练还练成绝世武功了呢,天极功对我们两门都是关系重大,交给你保管我更放心。” 英束心默默看着冷玉翎,手微微轻颤,被人这么信任着,他心里就像有股热流流动,伸手接过冷玉翎手上的纸页,在冷玉翎身旁坐下,“这是一章内功心法,不过无头无尾应该是从中间撕下来的。” “咦,你能看得懂啊,不是说你我两家所持的书册都是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读得能通吗?” 英束心脸上一窘,冷玉翎抿嘴一笑,“喔,我明白了,你骗我。风雷堡早就知道冷梅宫这半册书的读法是不是?” 英束心垂下头,“这……刚开始我们都未言明,我是怕你……玉翎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风雷堡是怎么知道的?” “这……”英束心微微撇开头,眼神中有了一丝慌乱,“这……是我爹告诉我的。” 冷玉翎看他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不由的一笑。当年英天磊与冷新华相交也不是没有企图的,英束心可能就是为了这事才觉得惭愧吧,可是冷新华又何尚完全信任英天磊呢,若是信任又何必撕下这一页来以备万全。 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他和英束心之间不会再有这些无聊的事情来考验他们的真心,轻轻抱住英束心的脖子,歪着头打量英束心,“束心,不要想那么多,前一辈不管做什么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过好我们这一辈子就成了是不?” 英束心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不知什么滋味,将冷玉翎从背后拉过来,“玉翎,我保证再不会有什么事瞒着你。” “傻瓜。”冷玉翎轻斥了一声,指指桌子上的残页,“现在怎么办?” 英束心看了看那纸张,“虽然我看不出这页纸有什么重要,不过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既然他们想要引蛇,我们又怎可安然当那被引之人呢。” 冷玉翎点点头,眼睛转了一圈,“这次大会的奖品看样子都很了得,你可有看上眼的。” 英束心冷笑一声,“英某一界武夫自是好武成痴,天极功是我风雷堡历代相传,怎么说也要给祖上一个交待。” 冷玉翎皱皱鼻子,“武夫?你倒挺会定位的,我不喜欢。” “在我眼里武夫和樵夫没什么区别。” “啊,樵夫?”英束心看了一眼冷玉翎,“那玉翎喜欢什么?” “我不要束心做武夫,要是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远离江湖,远离这些事非恩怨,……远离这个江湖……” 英束心低头望着冷玉翎,冷玉翎亦是望着他。 什么恩怨情仇,什么江湖事非,如果真能抛弃一切与他无忧生活该是如何美好的事情…… “你说我们去问问应天洪,他会不会告诉我们是谁把秘笈拿出来的?” 英束心轻轻摇摇头,“他是不会说的,武林盟会有规矩,武林盟会的事情其它人是不能过问的,他们只主持武林大会的事儿,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非。” 冷玉翎皱眉,“既然是武林盟会又岂能当成局外人,这规矩怪,你们信了也怪,事事透着古怪。” 英束心低头在他额间轻轻一吻,不喜欢看他皱眉的样子,所以只想吻平那忧愁,冷玉翎面上一红,“束心……” “那是你不知道这武林盟会的由来。” 秘信 折梅流香 秘信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武林大会是在五十年前才开始举办的,刚开始时是江湖上三个结拜兄弟,他们侠名远播被人们奉为三侠,有一次他们救了一位富甲一方的富户枪五,枪五愿用自己全部的身家作为谢礼,可是三侠说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乃是武林之人份内之事,坚决不肯,这枪五有感于这三人的义薄云天,散尽家财举办了这第一届的武林大会,他的家当全部用来奖励行侠仗义,扶危救困的武林侠士,可是他的举动却引起了当时江湖黑道的反对,枪五一夜之间被烧杀抢光,当那三个兄弟听闻风声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枪五一家老小已经全部气绝。 后来那三兄弟便日夜查访,终于将袭击枪五的恶贼全部杀死,可是这三人觉得还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害死了枪五,心中惭愧,心灰意赖之间便决定退出江湖,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用枪五留下的家产举行了第一届武林排名大会,而后这三人又各自选取了一名当时在武林中的正义之士接替了他们,便隐居了。 从那以后武林盟会便这么传了下来,成员全是由武林盟会中的前辈提名,选取江湖中正义侠士担当,这些人只负责武林盟会的诸项事易,又不过问江湖中事,由于他们多是德高望众的武林前辈,是不会有人置疑他们的品行的,所以……“ 低头望着冷玉翎,“像你这般一听便大呼不对的人还是第一个。” 冷玉翎笑笑,“每个人都应该有置疑精神嘛,虽然说不用担心宝物来历只等着拿宝物的确是天上掉银子的好事,可是过于相信一件事物便容易被表相所蒙蔽,就像现在这件事,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一定会有内幕,可是说给别人听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过于相信的结果,所谓披着羊皮的狼才能不被惊动的混入羊圈中。” 英束心看他说的极是认真的样子,不禁轻轻一笑,“玉翎,江湖就是这样,谁不愿在江湖上博得一个好名声,万人敬仰,流芳百世。后出道的自然以这些侠名远播的武林前辈马首是瞻,又怎会随便去质疑这些前辈的行动,况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天上掉银子的事大家何乐而不为。” 冷玉翎伸手摸摸英束心的脸,“幸好我的束心不是这样的。” 英束心微微一笑,低头吻住冷玉翎两瓣有些苍白的红唇,冷玉翎自断指之后,气色一直不好,每每让英束心看的皱眉,特别是引了邱楚水身上的蛊后,英束心更是提心吊胆,“玉翎,最近身子怎么样。” 冷玉翎抿抿唇,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很好啊。” “不许骗我。” 冷玉翎笑着点头,“真的没有骗你。”说着又凑上去轻轻吻吻英束心,“要不要检查一下。” 英束心一愣,随即一张俊脸红了个透,“玉翎……你真是……” 冷玉翎平时看起来文文雅雅,只是偶尔跟英束心开起玩笑来却是让英束心不敢小觑,明明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年纪,却似乎比自己要懂得多的多。 正想着,冷玉翎已经将手探入英束心的衣襟之内,英束心身子一僵,冷玉翎亦红着脸不敢看他,只是一只手在英束心身上不住抚弄,英束心微微蹙下眉头,伸手按住冷玉翎的手,粗重的呼吸喷在冷玉翎耳边,“玉翎……我怕伤了你……” 冷玉翎轻咬红唇只一双眸子凝望着英束心发出无言的邀请,英束心早难控制,这些天亦是苦苦压抑,要不是怕伤到冷玉翎……当即也不顾忌这么多,抱起冷玉翎走向床榻。 一边亲吻着冷玉翎,一边轻手解着他的衣带,光滑白嫩的肌肤在英束心的轻抚下慢慢浮上一层粉色,冷玉翎有些紧张的看着慢慢裉下自己衣物,显露出一身结实肌肉的英束心,手指轻轻滑过一路向下轻触,带着刻意的挑逗让英束心频频吸气,猛得捉住他作怪的手指,英束心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玉翎……你真会折磨人。” 低头亲柔的吻着冷玉翎纤细的脖颈和胸前的朱红,亦惹得冷玉翎倒抽一口气,“束心,不是最善隐忍,这便沉不住气了……啊……”不耐的呻吟破口而出,英束心的大手已经覆上冷玉翎的软弱,惹得冷玉翎轻喘连连。 自第一次英束心弄伤了冷玉翎后,便一直顾着冷玉翎,每回都是让冷玉翎舒服了才是自己,冷玉翎身体极是**,禁不住稍微的撩拨便忍耐不住,英束心一手揉搓冷玉翎的软弱,一边亲吻冷玉翎的身体,湿滑的舌头轻轻在冷玉翎的腿根上打着转,另一只手也在冷玉翎身后的□上轻轻按压,慢慢推进。 冷玉翎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一双修长的腿不安的颤动,双手亦是紧紧揪着身下的被褥,英束心抬起头来看着轻咬红唇的冷玉翎,“怕吗?”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束心……你不必忍着,你……”话没说完异物的侵入便让他白了脸,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 英束心也忍得辛苦,将准备好的药膏抹在冷玉翎的□上,自上次弄伤冷主翎他也厚颜的准备了这药膏,只为不让冷玉翎再受伤,轻而易举的探进一指,冷玉翎身体轻轻一颤,被英束心找到的那处**让冷玉翎颤粟不已,英束心蜷起冷玉翎双腿,手指一边轻刮□一边将自己的欲望抵在入口上,在手指抽出的一刻将自己推了进去,冷玉翎猛然咬住嘴唇,浑身绷成一张弓,双手紧紧抓着英束心的双肩。 “玉翎……”不停的亲吻安慰等待着冷玉翎接受他的存在,冷玉翎轻喘几口气,轻轻一笑,“束心,可以了。” 英束心伸手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扶着他的腰一点点□,轻柔的吻亦没有断过,每一次的进入都正好蹭到那处**,却又一触即走让冷玉翎不能更多的感受,压抑的呻吟慢慢变成不满,冷玉翎气得一张脸更红,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觉得英束心才是越来越会折磨自己了,咬咬牙抱住英束心的脖子猛然向前一送,顿时疼得白了脸。 英束心一见忙扶住几乎倒下去的冷玉翎,把被子拉着裹在他身上,“玉翎好急。” 冷玉翎窘迫的撇开眼睛,“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带着笑意声音让冷玉翎气得牙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英束心便托着他的腰猛然一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也不知是疼得还是被快感刺激的,只是想要的更多更深,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英束心托着冷玉翎的腰支缓缓拨出却又猛猛挺入,而且次次都顶在那里,让冷玉翎不由的连连呻吟,眼泪亦随着英束心的每一次**滑落眼眶。 英束心被他娇媚的姿态惹得粗气连连,猛得将冷玉翎放倒,便疯狂的**起来,冷玉翎简直被这疯狂的快感刺激的疯了,只觉得一会儿身处云端一会儿又落下地面,心脏都无法承受这种感觉,直到昏睡在英束心身下,也不知两人到底做了多久。 英束心爱怜的轻轻抚摸昏睡过去的冷玉翎,云雨过后的身体更加禁不得触动,一碰便轻轻颤抖,英束心将他揽进怀里,亲柔的吻一点点描绘冷玉翎的眉眼,冷玉翎被他扰的皱起眉头,英束心连忙离开,轻轻一笑掖好被子拥着冷玉翎静静睡去。 冷玉翎再次醒来已是天黑了,浑身酸痛难当,更是乏的连根指头也不想动,可是看看环境应该还是在英束心房里。 “冷公子,你醒了吗?” 门外叶海媚轻声问道,冷玉翎蹙蹙眉头,他现在实在不想动,而且以他现在的样子只怕也不方便见外人,可是叶海媚是英束心的小姨子…… “喔,叶姑娘,请稍候……”强撑着身子从**下来,穿好衣服,梳理头发才走上去开门,叶海媚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见到冷玉翎轻轻一笑,“冷公子。” 冷玉翎一笑,“叶姑娘怎么是你?” “我听姐夫说冷公子身子不大好,今日更是受了风寒,我特意熬了些参茶给你补补身子去去寒。” 冷玉翎眉头微动,受了风寒,这恐怕是英束心给自己找的晃子吧。身子向后一欠,“实在太麻烦叶姑娘。”叶海媚从冷玉翎空出的半边挤进屋去,冷玉翎也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冷宫主何必客气,你与姐夫这般要好,姐夫也没把你当外人,你又何必与我生份,快趁热喝吧,这几日武林大会劳累之事尚多,养好身子才成啊。”温婉软言,体贴暖心,真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起必英束心的夫人也是这样一个贤慧的女子吧,冷玉翎如是想着。 冷玉翎伸手接过叶海媚盛来的热汤,道了声谢,便在一边坐下,“英堡主呢?又在忙堡里的事吗?” “姐夫整日都是很忙的,原想着这次出来会才些事扰,没想到堡里那些管事竟然把要处理的文书全都送到这儿来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风雷堡在台宣被称为第一大堡,英堡主又亲力亲为,实在是太辛苦了。” “玉翎?”英束心一听说叶海媚来找冷玉翎便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知道今天让他累的不轻,本想就让他好好休息,却是没想到叶海媚知道了冷玉翎在此便来问他,他只得编谎说冷玉翎惹了风寒,叶海媚又跑去弄了参茶来给冷玉翎,不是不知道叶海媚打的什么主意,只是…… 冷玉翎正想站起来,英束心已快了一步按住他肩,“好好坐着就成不要乱动。” 冷玉翎脸上微微一窘,也就不再多动,那实在是为难自己。 英束心看了一眼叶海媚,“冷宫主身子不好,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叶海媚本想再多和冷玉翎聊聊天,毕竟这种机会也不多,可是当着冷玉翎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只得站起身来盈盈一拜,“那么……我先告辞了。” 冷玉翎起身送了叶海媚,走回来时脸色都变了,英束心忙抱着他放到**,冷玉翎才放心的舒口气,“干嘛那么急着把她赶走,怕我吃了你小姨子?” “我是怕她吃了你。” 冷玉翎一鄂,“什么……”想了想,脸色一变,“不会吧……” 英束心理了理冷玉翎的衣服,“玉翎……等这次大会一完就要和庄家小姐成婚了吧。”想了许久才敢问出来,虽然知道他是家中独子,应该成家立业。可是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心头闷得发疼。 冷玉翎含笑望着他,“束心又不是不知道那庄满秋心里根本没我。” “就算没有庄满秋……也会有别的女子……” 看他低沉着声音,神色更是忧郁苦闷,冷玉翎也敛了笑容,“那么……束心是想让我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喽?” 英束心抿紧嘴唇,“……本该如此。” 冷玉翎看他一会儿,点点头,“好,我娶。只要是你觉得我应该做的,我便去做,这样也算了你的心愿好不好……” 英束心神情一僵,望着冷玉翎的眸子越来越沉,神色也似定格在了那一时,冷玉翎也望着他,半晌轻轻一叹,“束心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我冷玉翎决定的事情别人休想改变,爱你亦是如此,不要拿什么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事情来束缚我,你当我是跟你玩来着,还是学别人做露水夫妻?” 英束心被他那句露水夫妻给震着了,眼睛瞪的老大,“玉翎,什么露水夫妻,我们……” 冷玉翎噗哧一声笑出来,他本就是逗英束心来着,看他那么失落那么难过的样子,偏又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相信自己会和他一直走下去,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他安心呢…… “堡主,冷宫主,冷侍卫求见。”门外的冯天成出了声。 冷玉翎整了整衣服,英束心才开了门,冷云向英束心打了招呼,便拿了封信递到冷玉翎手里。 “公子,这是今天有人送来的信。” “谁送的?” 冷玉翎摇摇头,“是飞镖留书,没探到人的来路,上面写了要公子亲启。” 冷玉翎看那信封上果然写着‘冷玉翎亲启’的字样,英束心看了一眼冷云,若是平常他不会让冷玉翎动手去开信,江湖上暗算人的手段各种各样,想必冷云也是想到的,所以也没有阻止冷玉翎。 冷玉翎看了信,脸色一变再变,双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英束心有些担心的看他一眼,“玉翎什么事?” 冷玉翎把信递给英束心,英束心看完信上所写,“恐怕是个陷井。” “绝对是个陷井。”冷玉翎目光沉了下来,“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都非去不可。” “公子万不可冒险。”冷云虽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可是看冷玉翎的样子怕不是什么好事,“公子到底什么事儿,你……” 看冷云急起来,冷玉翎无奈的摇摇头,“别急,我又没打算一个人单干,我还没那本事,不过这事……风雷堡的人就不要插手了。” 英束心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 引翎入阵 折梅流香 引翎入阵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邸珰山上唯一的花园是山上别院的中心,所有的院子都是围着这个花园建造的,冬季的园子树木枯瑟万物凋零,实没有什么可以欣赏的地方,也就是园中堆彻的一些奇山怪石趁着落雪露出黑一块白一块的落影,冷玉翎依信上所言在亥时来到了这个寂静的小花园。 以前从不觉得这里有多静,可是当他一个人走进这里以后便觉得这里是诡异的寂静,虽然知道身后的某处无名和冷云都在密切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是对于不可知的事物还是本能的心生恐惧之感。 立在园中已有一段时间,却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冷玉翎慢慢的有些站不住了,在园中来回踱着步子,一颗小石子滚到他脚边,冷玉翎脚步停了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石子上裹着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左前方十五步’,冷玉翎收起纸条依言向前左前方走了十五步,落了脚四周一看并没什么特别,又一颗石子打到脚前,上面仍是引着冷玉翎走路的条子,冷玉翎看着条子上的字,微微抿起唇,看样子这人也是知道自己带了人来的,这种做法不过是想把与身后的人隔开。 忍住回头的冲动,收起纸条依着纸条上的字又向反方向走了数着步子走去。冷云和无名一直看着冷玉翎,眼见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弯腰却是不知他在干什么,皱眉看了一会儿,无名见冷玉翎转到一促山便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心头一凛当即发出一声长啸,冷云和另外几人也瞬间现身直奔冷玉翎站过的假山,却是没了冷玉翎的踪迹。 冷玉翎只是按照纸上所说,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孤立他,可是事到如今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只觉得眼前一花,却像是到了另一处地方,正自惊讶时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走近。 冷玉翎虽没有见过这女子,可是只她一现身便觉得这身影眼熟,想了想这不正是那晚在长竽上独自饮酒的女子吗? 正想着这女子为何要邀自己出来,那女子却是先开口说话了,“冷宫主别来无姜啊。” 好一个清纯美貌的女子,只是声音太冷。冷玉翎鄂了一下,“嗯,这位姑娘认识在下?” 女子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我自是认得冷宫主的,当年曾有一面之缘,不过冷宫主眼高于顶自是记不住我了。” 冷玉翎心中一动,又是当年,没想到‘当年’认识冷玉翎的人还真不少,可是他可一个都不认识,只希望冷玉翎不会结了仇家让自己来善后就成。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走了几步,“你又何必跟我装模作样,当年你拐了我妹妹离开飘花门,就该知道有一天我会找上门来,你把我妹妹藏到哪里去了,把她交出来。” 冷玉翎被她的话炸得一片昏眩,“我……拐了你妹妹……姑娘你没认错人吧?” 女子冷冷一哼,“冷玉翎台宣国第一美男子,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妹妹连孩子都帮你生下来了,现在你们父子团圆是不是觉得我们飘花门就配不上你们冷梅宫了,好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一直以为你会善待我妹妹,所以才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却是色胆包天,还要与那庄家小姐成婚,我妹妹呢你又当如何处置,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冷玉翎一时哑口无言,他能全盘否认吗?也许这确是冷玉翎以前做过的事情,可是让他承认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阎王爷也没有慈悲的时候…… “这位姑娘你先别急,冷某有些事不明白,这是你给我的留书,你说云岫的身世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女子哈哈大笑,绝美的容貌也显得有些扭曲,“冷玉翎你若是不心虚又何必来呢?当年你何等的窘迫要不是我妹妹救你,你能像现在这般风光吗?你嫌弃我妹妹出身,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敢承认,说什么义子,你是不是连我妹妹也一起杀了,以掩你过去做的丑事。” 冷玉翎彻底呆了,“你……你是说,云岫是我的亲生孩子。” 女子瞥了一眼冷玉翎,看他一脸吃惊过度的样子冷冷一笑,“你可真会演戏,那小子与你长的那般相似,就算你不知当年我妹妹怀你孩子的事,可是想想那孩子的样貌,算算他的年纪,我不信你从没有怀疑过。” 他当然没有怀疑过,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他凭什么去想啊,还是往这方面去想。有些头疼的抚住额头,一动手这才发现手早已动的有些僵硬了,“姑娘,在下实不知你所说……云岫他……” “真是不知死活,到现在你还跟我装傻,你是不是把我妹妹已经杀了,冷梅宫这两年是颇有声势,不过我既然能把你带到这里便不怕你们冷梅宫,说,我妹妹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冷玉翎皱下眉头,只觉得短短时间被这女人用话砸的满眼冒金星,有些找不着北,“姑娘,我真不知道你妹妹在哪里,而且云岫只是我碰巧在街上买的孩子不会……那么巧吧?” “你还敢说,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儿子,你竟然不认果然是个虚情假意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混蛋。”说着便欺身向冷玉翎扑去。 冷玉翎绝对不想惹火她,可是要他含含糊糊承认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又实在做不到,更没想到的是这女子的脾气比想象中的差,瞬间便扑了过来,脖子上一紧已被紧紧捏住了脖子。 “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在下……” “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吗?我妹妹到底在哪儿?”女子的声音顿时拨高,捏住冷玉翎的手已越发的用力,冷玉翎只觉得脖子上这双手又冷又硬,哪像是人的手,更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云岫说……他娘已经死了……”冷玉翎断断续续的说着,只见女子眼中悲色一现,随即而来的便是极度的恨意,“你终究是把她杀了……” “我没有……遇见云岫时,云岫的娘……就已经死了。” “胡说胡说,你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吗,还要编这些谎话骗我?” 冷玉翎被她捏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也被憋得通红,却不愿使袖中藏的九千回风针伤了她,“你口口声声说我和你妹妹在一起,我和你妹妹到底是在哪儿遇见的,又是怎么认识的,你倒是说清楚……” “怎么你连认识我妹妹也要否认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我妹妹在汇阳救了你,你早被那几个大汉羞辱了,冷大宫主你果真是没心没肺吗?” 听她说到汇阳,冷玉翎心头一震,直觉告诉他这女子说的一切都与自己当日失踪有莫大关系,只看那女子满脸都是愤怒的之气,看自己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冷玉翎,这可是你逼我的,既然我妹妹已经死了,你便下去陪他吧。”扬手便是一掌向冷玉翎脸上拍去。 “等一下……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冷玉翎闭着眼睛喊道,生怕慢了一步就要遭了这女人的毒手。 女子手下一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初我在汇阳明明有人陪在身旁,怎么会是令妹……救了我?” 女子愣了一下,“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个名家公子……啊……”女子正说着却被一支凌空飞来的匕首正中后心,身子猛然往前一撞,扑进冷玉翎怀里,冷玉翎被这突来的事件弄得错手不及,撞了个满怀一起摔在地上,看女子嘴角挂血显是伤的不轻,慌忙将女子护在身后,四处望去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 “什么……人,出来……”虽然感到后心都被冷汗湿透了,可是冷玉翎还是紧紧的护着身后的女子。 一道黑影直掠而至,冷玉翎只道是自己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的长发便猛得披散下来,冷玉翎心头一惊,慌忙向头上摸去,自己头上那只玉簪已没了踪影,不禁急道,“什么人偷我东西,还给我。” 却不料不由他喊,几道黑色身影已经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冷玉翎一见不由的缩缩脖子,向后退了两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过他可以肯定不管有多少人在打斗,绝没有他认识的人,那么这些人…… 冷云和无名在哪里,怎么不来救他,再这样下去非把小命丢在这里不可。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女子身边,看那女子已经奄奄一息非要快些救治才行,否则非死在这里不成,用力把这女子背到背上就想向外走去,却听那女子在他肩上气若游丝的轻笑,“冷玉翎你出不去的,这里被我布了阵法,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出的去的吗?” 冷玉翎背着她简直是极大的负担,想着别被那几个人发现他们这两个碍眼的,心血**补上两脚,又听这女人在背上这么说,不禁也急起来,“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想到被你‘特意’放进来的这些人会杀你呀。” 女子没有再吭声,想是没力气跟他斗嘴,冷玉翎背得气喘如牛,深恶痛绝这俱孱弱的身体,真是丢男人的脸,不过这会儿也不是他逞英雄的时候,背着女子走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他刚刚进来的入口,头上也渗出了汗。 正自烦恼着,一个黑影迎面扑到,冷玉翎吃了一惊,身后的女子却是已然发现了危机,扬手便飞出一物,阻了那人影的来势,只见那人影腾空一跃,还是反身踢向冷玉翎,冷玉翎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头蹲地却是忘了身后还背了个人,身子一矮眼前的人影被另一道急射而至的人影所截,只听身后的人闷哼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还背了个人,正想回头却被一个温暖怀抱包围。 “束心……”冷玉翎几乎是热泪盈眶了,这时耳边又听到冷云和无名焦虑的声音,“玉翎你没事吧。” 冷玉翎从英束心怀里抬起头,那些刚才还缠斗在一起的人早就没了踪迹,“咦,刚才那些人呢?” 英束心上下看了他一眼,“我们一来他们就跑了,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冷玉翎摇摇头,慌忙去看那女子,只见无名正俯身查看那女子的伤势,冷玉翎急道,“她伤的很重,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英束心点点头,“我们先回去。” 一边看郭瑞给那女子急救,一边忐忑不安的来回在房里走动,英束心静静坐在一边看他那么忧心,也不知说些什么。 看那女子伤的颇重,不知有没有性命之危,冷玉翎一会儿看看郭瑞一会儿看看地上的血衣,突然觉得心里烦燥无比,今天有太多事情发生,他有些承受不住,想着云岫会是冷玉翎的亲生儿子,想着那去世的女子他心里便堵得慌,这其中有多少纠缠不清的事非,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恩怨,他甚至不敢去想…… 冷玉翎到云岫房里转了一转,见云岫睡得下香,柔嫩的小手紧紧抓着被子把自己裹得极是严实,冷玉翎淡淡一笑,在云岫额上吻了一下。 “玉翎……”邱楚水缓缓走到他身前,刚才他在屋里时突然感觉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坐立不安便想来看看冷玉翎的情况,没想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冷玉翎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你。” 邱楚水在他身旁坐下,看他冷得抱着双肩,伸手将他圈进怀里,冷玉翎伸手推开他,却被邱楚水握住手,冷玉翎抬头看向邱楚水,邱楚水却是强硬的抓着他的手,看他态度坚决,死死握着自己的手不松,心里一叹便随他去了。 邱楚水将他双手包在手里暖着,看他神色恍惚,星子一般的明眸也黯淡无光,心知他满腹心事却是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好默默陪在他身旁。 “你说……云岫要真是我儿子,他……会不会恨我。”半晌,冷玉翎才喃喃的问出口。 邱楚水看他一眼,“不会。” 冷玉翎听他如此笃定的口气,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实在是太震惊,如果这是真的,他简直无法想象云岫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那孩子虽然年幼却是极有心思,对人防备人又强,可想而知曾经吃过多少苦才有了这样的性子,他还曾经被人拉到街上卖,险些被刘永旦买了去…… 冷玉翎心里转着万千心思,哪一种都让他焦虑不已,若云岫真是冷玉翎亲子,这其中不知又有多少曲折,他没有尽得父亲的责任,云岫也会恨他让母亲孤坟荒野魂断花样年华吧。 真正的输家 76、真正的输家 英束心在门口犹豫不决,看了看手中披风,心中轻轻叹息,推开门走到冷玉翎和邱楚水身边,把披风披在冷玉翎身上,冷玉翎身子一震,想把手从邱楚水手里抽出来,却被邱楚水握的更紧,看样子就是做给英束心看的。 冷玉翎脸上发窘,有些着急的看着邱楚水,邱楚水冷哼一声,心里万般不情愿却还是松了冷玉翎一只手,冷玉翎忙拉住英束心的衣摆,英束心此刻心中犹如刀绞,花园中那女子与冷玉翎的对话他也听到了,看冷玉翎满腹忧愁知道他是为那事担忧,想安慰想陪伴可是,胸口却堵着…… 看着邱楚水紧握冷玉翎的手一时犹豫不决,迟疑了一下也在冷玉翎身边坐下。感觉他手指冰冷,也合了双掌为他暖手。 “她怎么样?” “郭瑞还在救治,不过……” 冷玉翎吁口气,看着自己双手被这两个男人握着,突然感觉鼻头一酸,眼中发热, “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我怕你出事,没想到你却走入杜千澜布的阵中,幸好跟着你。” “杜千澜?”冷玉翎看着英束心。 邱楚水看他一眼,“那个女人就是杜千澜。” 冷玉翎微微点点头,原来她就是飘花门的杜千澜,刚才言语间已经知道她是飘花门的人,却没想到…… “束心,我把玉簪丢了。” 英束心拨了拨他的长发,“玉翎怎么会想到把纸条又放回玉簪里去?” 冷玉翎叹口气,“我只是想一个人再笨也不会把一样东西藏两遍到同样的地方,想反其道而行嘛,没料想这世上还有比我还笨的人,偏偏去偷我的玉簪。” 英束心看他一脸苦恼,也不禁轻笑“是啊,这世上还真有人这么笨,不过不知是他是不是天生这么笨。” 邱楚水看这两人只顾自个儿说,完全把他晾在一边,暗暗着恼,在冷玉翎手上捏一把,冷玉翎吃疼的皱眉看他一眼,邱楚水却是笑眯眯的在他手上亲了一下,冷玉翎一张脸顿时通红,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英束心。 英束心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伸手拉了拉泠玉翎的披风,不着痕迹的将冷玉翎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邱楚水怎会看不出英束心的小动作,眼神也一瞬间变得冰冷。强硬的拉着冷玉翎又把冷玉翎往自己身前拉近了一些。 冷玉翎暗暗叫苦,这两人每次碰头都是这副水火之势,遭秧的却是自己,轻咳一声,“楚水,我和束心还有事要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邱楚水眼神一眯,隐含怒气,却是笑眯眯的凑上来,“玉翎,什么事昨晚也该说完了吧,我也有些事今晚想跟你说一说,……可好?” 冷玉翎脸上更窘,躲开邱楚水故意吐在耳边的气息,一颗心却是咚咚跳个不停,让他更窘的是邱楚水竟然知道昨天他和英束心…… 英束心本就恼着邱楚水对冷玉翎的纠缠不休,自己又是个内敛羞涩的人,听他这样跟冷玉翎说话,更是提到两人的私事,早已脸上挂不住了,抬手便向邱楚水攻去。 邱楚水正等他来,自昨日他和英束心中途离开,他便一直心绪难宁,而后心中又莫名的兴起诸多情绪,冷玉翎和英束心干了些什么他用脚趾也能想的到,以前他虽然知道冷玉翎与英束心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心痛难当,可是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冷玉翎的心情,那种为了别人而极度快乐极度煎熬的感觉,真是恨不得咬破唇舌,想着那人一身娇媚在别人身下呻吟哭泣,他的心便像被虫子撕咬一般,竟比中了无情蛊时还要难熬。 冷玉翎眼见两条人影在院中打的激烈,看着他们一会快如掠影一会又慢若胶缠,脸上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严肃,冷梅宫的弟子多数都跑出来围观,毕竟天下第一堡和黑道第一霸的对决并不容易看到,就算这次武林大会也不一定有这种机会。 他们一边看得兴致勃勃,偶而还有人拍掌叫好。冷玉翎却是急得原地跺脚,现在这个形势邱楚水不能有闪失,内忧外患一大堆。而英束心更是和他一起卷入这层层阴谋当中,现在他们不管谁受了伤都是给敌人可趁之机。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俩个是为了他打起来的,心里越发着急,看那两个人拳来脚去,生出一阵劲风卷起碎雪飞扬,扑的众人头上脸上全是。 “束心……楚水……”冷玉翎想让两人住手,可是一张嘴便被灌入满口的雪花。 “束心……” 冷云和无名也禁不住从屋里出来观看,冷玉翎一见无名忙过去急道,“大哥,能不能……” 无名双手抱臂,看了一眼焦急的冷玉翎,“也不错。” 呃……冷玉翎傻眼,“可是……” 无名安抚的拍拍冷玉翎的肩膀,“不是很好吗?他们也憋了很久了吧?” 冷玉翎脸上一红,“大哥……” “既然你做不了决定让他们决定不就成了。” 让他们决定,冷玉翎抬头望着激战中的两人,他们又能决定什么呢?赢了的人如何,输了的人又如何? 输了的人就放弃自己是吗?冷玉翎心头一窒,那两条分不清谁是谁的快捷身影都是他想要留住的,不要说他贪心,只是明白不想伤他们认何一个,也不想让自己抱着那种遗憾下决定,英束心是怎样的人他知道,邱楚水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不相信只一场比武就会让他放弃什么…… 咬咬牙,一把提起衣摆向场中缠斗的两人冲去,无名吃了一惊正想伸手去抓,腕一转却是放弃了阻止的意思,看着冷玉翎冲了上去,冷云吃了一惊,“太冒险了。” 无名勾唇一笑,“有些时候,紧急关头会让人明白一些东西。” 看着无名,冷云忍不住翻个白眼,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听无名说话越来越有宫主的味道了。 “嘿,还真热闹啊。”一个轻笑在耳边响起,一个紫色身影从墙头轻飘飘落在冷云身旁,万朗一脸兴趣的盯着场上打抖的两人,冷云微微皱眉,“万护法,虽然我们两院离得近,但是下回进来请走大门好吗?” 万朗眯眯一笑,扬扬下巴,“那门我能进得来吗?不过……冷侍卫这般关心我,我还是很感激的。”向冷云抛个媚眼把冷云激得掉了一身鸡皮圪瘩,慌忙向后退了两步。 今天与万朗的比试他还余悸未消,若不是冷玉翎事先提醒他真要中了这万朗的诡计,虽然最终也没让万朗讨去什么便宜,但是这一阵打得却是极为辛苦,想起这万朗看起来翩翩文雅,可是拼斗中的花招百用只希望这辈子不要再和他斗上。 万朗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冷云,而后便把目光投向默默无语的无名,今天他曾有机会看到无名以一招快速退敌的技法,真不愧是杀手出身,快,狠。准干净利索,只是他的功夫间却似乎有些眼熟。 这边,冷玉翎只想阻止两人打斗,明知危险也只有胡来了,冲着两人冲了过去,两人正打成胶着,冷不丁见到冷玉翎冲过,却是劲势全发难以收掌,邱楚水眼明手快一把抱住冷玉翎,硬生生接了英束心一拳,身子也不禁急退了两步,一手抱着冷玉翎,一脚抵着墙根,借着助力猛向前一冲,直冲一心惊骇的英束心,英束心只道邱楚水为救冷玉翎硬生生挨了自己一掌,正是心生愧疚,却没想到邱楚水并不死心,却是转瞬就要讨回便宜来。 一眼望见冷玉翎,想要收掌那便硬生生伤在邱楚水掌下,可是不收必伤冷玉翎,邱楚水也是看中这点,一手护着冷玉翎却是毫不犹豫的攻了过去,冷玉翎看得明白,心知邱楚水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对自己也算是有情有意,可是骨子里的恶质却是愿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去打击对方,被这一瞬间的认知冷彻心肺。 英束心却是第一反应便是保护冷玉翎,硬是忍着生生撤招自伤的危险,也不理会邱楚水真正的用意,邱楚水看英束心果然避开便不客气的招呼上去, “束心……”眼看着英束心被击得向后连退几步,嘴角也淌下血丝来,冷玉翎不禁心生悲凉,到底还是让他受伤了,为了保护自己…… 邱楚水正心里得意,英束心可算是他平生对手,他们交手几次也不曾占过便宜,他本是个诡计多端心高气傲的人,怎耐始终被英束心压制,心中好胜心起却不想这么做会让冷玉翎如何看待,只想占了英束心的便宜出口气,却不想…… 冷玉翎一把推开邱楚水,急着向前踏了两步,又返回身来,一脸悲伤气愤,竟是扬手一巴掌打在邱楚水脸上,“你……你……你拿我做档箭牌,你给我走……你给我走……”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院子里一时静默,邱楚水彻底被他打懵了,所有的得意和笑容也一并收了下去,看着冷玉翎气得连手指都颤抖了,也觉不妥忙上前去想要安抚,冷玉翎却微微闭上眼,“邱教主……请你离开……”返身走到英束心面前察看英束心的伤势。 唉……万朗无声一叹,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头,教主你看似聪明怎么就…… 邱楚水僵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冷玉翎着急的上下打量英束心,只恨不能脱光了一寸寸检查,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再看满院的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早把他的丑行看在眼里,当即咬了咬牙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走。 冷云和无名打个眼色,各自摇摇头,院里的人慢慢散了,万朗有些无奈的斜靠在廊上,抬头便见冷云正含着淡淡笑容看着他,“你们教主远不知道怎么抓住我们公子的心。” 万朗点点头,貌似受教,却突然挑挑眉,“其实一包**就搞定了。” 冷云笑容一僵,深觉和他打交道实在危险,“嗯……如果真是那样……会更糟,这个你们教主倒是知道的。” 万朗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走上前来,一手搭上冷云的肩,手下用劲让冷云不那么容易逃脱,“冷侍卫有所不知,万某调制的**可是千金难买,一用难忘……”突然挑了挑眉,“冷侍卫可有兴趣。” 冷云喉头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远了一步,“我没有兴趣,万护法不必客气。” 看他逃也似的离去,万朗突然觉得这冷玉翎身边有意思的人还真是多,不过看刚才教主那情景,是否要考虑要晚些回去,这冷云倒是看不出来,所学所用颇是博学,应该去切搓一下……一边想着,便追着冷云的步子去了。 冷玉翎把英束心按在榻上坐下,去解英束心的衣服,英束心知他担心自己的伤势,是想查看他的伤势,忙按住他,“玉翎,我真的没事。” “可是……”冷玉翎有些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不知是担心太过还是被邱楚水气的,至今还手指发颤,心口也一阵阵的闷痛。 英束心紧紧抱住他,“我真的没事,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很危险……” 冷玉翎低下头,“我知道是我没用,我……” 英束心低头吻住他的唇,“不要乱想,我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和邱楚水不过是切搓一下,不会当真。你不要担心。” “还不认真,他那人天生嚣张性子,你也较真儿,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现在受了伤……”冷玉翎颇有些小媳妇似的埋怨,听得英束心闷笑不已,“玉翎不相信我,这点小伤不会有事的。” 冷玉翎瞪他一眼,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英束心脱了他鞋子把他放到**,倾身压住冷玉翎,细细亲吻冷玉翎的脖颈,冷玉翎却没什么兴趣,英束心看他一眼侧身在一旁躺下,“玉翎还在生气。” “没有。” “你是在担心我的伤,还是……在气邱楚水。”半晌英束心突然问道。 屋里是压抑的沉默,冷玉翎静静躺在**,英束心侧身望着他,却都没有说话。 祝大家国庆快乐.新更这篇,不要说我又虐了小水,棍棒底下出孝子,挫折里面出爱情嘛,啊……哈哈哈……莫砸我哟!!!!下一章一定让两人和好……嗯……感情更进一步。先行安抚,免得造反!!! 爱了就别后悔 折梅流香? 爱了就别后悔 冷玉翎叹口气,算了……左右是逃不过去了,从英束心那儿出来便向邱楚水的院子里走去,杜行夜先是看着邱楚水一脸yin沉的回来,没想到冷玉翎也一脸不快的来了,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正想阻止冷玉翎却是冷着脸已经走了过来。 “冷宫主……” “他在吗?” 杜行夜鄂了一下,平时冷玉翎都是谦虚有礼的,对于邱楚水也总是刻意的保持着关系,总是疏远的喊邱教主,可是今天似乎有些异样。 “教主他……”手指到一半,冷玉翎只点了下头,就闷着头向里走去,杜行夜看着冷玉翎无知无觉的推门便进,张张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抽了口气,慢慢向后退了几步,想了想又向后退了几步。 冷玉翎满腹心事自是不像平时还保持一分警觉,直到推门而入见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副画面,便像被钉住一般愣在原地。 床幔摇晃,邱楚水和一名女子赤身囧囧纠缠在一起,房间中充满春色,邱楚水正甩动长发动情之时,见到冷玉翎邱楚水心下更惊,慌忙拿棉被盖住女子,自已也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围在腰间。 他是万没想到冷玉翎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处,与英束心本也是意气之争,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冷玉翎竟然当着那么多人打他耳光,他是何等心气之人怎受得了这种气受,却又对冷玉翎下不了狠手,心里更是生气冷玉翎只顾英束心对他不闻不问。 毕竟他也为冷玉翎挨了一掌,可是冷玉翎他…… 在冷玉翎的院子里受了气,心中正恼,而男人发泄怒气的方式之一便是找女人上床,他更是不会反对这种方式。 冷玉翎脸色变了又变,沉声道,“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开,神情毫无异样,平静得让邱楚水心惊。 原以为他一定会生气,也后悔当时情急之下对他动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被英束心一句话问得心里更是不安,想想邱楚水只是好胜心强,却是不会真的伤了自己,这才专门跑来看看,没想到…… “玉翎。”情急之下邱楚水一把抱住冷玉翎,他不能让他这么走了,如果走了他们之间……就真的全都完了。 “玉翎,等一下。” “放开我,姓邱的。”满腹的心酸变成无法压抑的怒气,冷玉翎只想离这人远远的,再不见他,便拼命争扎起来。 邱楚水哪肯放他,只紧紧将他钳制在怀里,任他挣扎扭动也不放开,只想等他冷静了好好跟他谈谈,却不料冷玉翎身子蓦然一软倒了下来,吓了邱楚水一跳,慌忙接住他软倒的身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冷玉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竟又是那次无情蛊发作的迹象,可是这次看起来冷玉翎比上次更加糟糕。 心头一慌,连忙大喊,“来人。” 杜行夜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却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见冷玉翎瘫软在邱楚水怀里,邱楚水也是满脸惊慌不由的也是神色一紧。 “教主,冷宫主他怎么了?” 邱楚水哪有功夫多说,“叫人把床收拾干净,快……” 杜行夜一听连忙叫人来收拾,当然也包括**的女人,杜行夜细心的连**的床褥也换成了新的,这一翻折腾冷玉翎却是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还是不舒服,不愿睁眼。 杜行夜看邱楚水光着个身体也不怕冷,只一面小心的拿着布子给冷玉翎拭汗,焦虑心情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就是小少主失踪他没见他这般心急过。 “教主,要不要通知冷梅宫的人,他们不是带的有大夫来,还是看看吧。” 邱楚水凝视着冷玉翎苍白面容,如果可以他实不想通知冷梅宫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冷玉翎变成这样一定会来接走冷玉翎,他便再难亲近,可是若是不叫上,又担心冷玉翎的身体,不由的心下犹豫。 “玉翎……你怎么样了?”邱楚水轻触冷玉翎的脸庞,心里难过,这无情蛊是冷玉翎自动引了过去,可这三番两次却都是自己惹他发病。 冷玉翎轻哼了一声,感觉那冰凉的触感分外受用,只恨不得用冰块敷一下才好,伸出手来握住邱楚水冰冷的手贴在自己额上才舒了口气。 邱楚水脸上浮上喜色,忙把冷玉翎扶起来抱进怀里,“玉翎是不是好些了。” 冷玉翎只觉得头晕的难受,哪还有闲功夫跟他呕气,只轻轻点点头,“邱楚水……你是个……混蛋……” 邱楚水只盼他好好的,骂什么都好只是别那么全无生气的样子就成,“好好,我是混蛋,你别气了成不?你若是再晕我可认为你是吃醋了。” 冷玉翎心想这人说话果然是没一句好听,非要把他活活气死不可,“少臭美,我……死也不会为你吃醋。” 邱楚水只紧紧抱着他,心里一阵绞痛,“我死……也不让你死。” 冷玉翎身子微微一颤,眼中微热,只得用手遮了双眼,杜行夜看了一会儿见冷玉翎再没异状慢慢退了出去。 邱楚水见冷玉翎手下流下泪来,轻轻拿开他的手,见冷玉翎双眼湿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轻揉的吻去他的泪水,“玉翎……” “别再喊我。”一把挥开邱楚水,挣着想要起身,却是虚弱无比又重重倒了下去,邱楚水微微皱眉,冷玉翎全都看到了,他不想说对不住之类的话,可是如果这些也不说他实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冷玉翎挣不开他便背过身去不去看他,“邱楚水,耍弄我很好玩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一边表现的深情款款,一边却又和女人打的火热…… 邱楚水沉默着,望着冷玉翎晶亮的眸子,笑容却是越来越大,“玉翎我喜欢你,不是骗你的,只是你看得碰不得……我……” 冷玉翎咬住唇,狠心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少跟我说。” “玉翎……”邱楚水一把将冷玉翎转过来,笑嘻嘻的靠上去,握住他的手在床褥上摸了摸,“玉翎,你看被褥都换成新的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冷玉翎不解他为何会突然这么说,再看他笑的一脸暧昧不怀好意的样子,顿时气结,“我在给你说正事。” “我也在说正事啊。”邱楚水轻轻抚摸着冷玉翎白玉一般亮泽的肌肤,“玉翎我等的太久了,我不知道从一开始,如果不是顾着这顾着那我们是不是早在一起了,我只知道我把你双手送给了姓英的,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为何你眼里只有他,我就这么不好,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吗?” 冷玉翎微微撇过头去,“还说这些做什么,既然你并不爱好男子,又何必招惹我,你左拥右抱享尽美色不是更好?” “我承认认识你之前,确实不好这一口儿,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是男是女不重要,因为你是冷玉翎,我喜欢的那个人,也正因为你是男子,我不能以对待女子的办法对你,若是女子我早就八抬大轿去娶你了。” 冷玉翎瞥他一眼不说话,这人倒是什么时候都这么自信,你来娶我还不一定嫁呢? 显然对于自己如此直接的表白,冷玉翎根本不受用反而更气,邱楚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看手上的魂牵绕,有时可以感觉一些冷玉翎的心情,却不能完全知道冷玉翎的心意,特别是现在不知冷玉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实在让他有抓心脑挠耳的冲动。 “玉翎,你说句话呀。”语气中不禁带了一丝恳求的味道,冷玉翎微微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我今天打了你……对不起……” 邱楚水眨了下眼,“没关系,是我不好,你想打多少下都可以。” 冷玉翎垂下眼来,“我……当时……” “我知道,你气我利用你伤了他,可是我也为你挨了一掌了,你怎得只看到他受伤却是半分没想过我?” 冷玉翎本就心里对他过意不去,见他又刻意提起,明知他是故意让自己内疚,却还是不禁抬头看他,见他故意装作的一副委屈样不禁心头好笑,“一个大男人装出这副样子来你恶心不恶心?” “能让玉翎不生我的气,让我做再恶心的事也成。”邱楚水对上冷玉翎的眸子,轻柔的吻了吻他,见冷玉翎并没有避开,正心里开心,想着冷玉翎终于知道自己的好处,说不定就不会再拒绝自己了,却不料冷玉翎吸了口气,微微撑起身子来,“楚水,我知道这些年你明里暗里都帮我不少,可是……我怕是要辜负你了。” 邱楚水心头一紧,慌忙握住他的双肩,“为什么,因为他,你就完全……你心里是有我的……” “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他了,你能忍受吗,我是个自私的人,喜欢的就想抓在手里,你跟我在一起……” “那就忘了他,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为什么还要对他那般死心蹋地,难道我就不能给你任何信心吗?” 冷玉翎无法回答,他和英束心都是那般出众,得之其一都是他今生之幸,却贪心的想要两个,两个都放不开,这样下去会让三个人都痛苦挣扎,想到此冷玉翎抬头看了一眼邱楚水,“楚水,对不起了。” 邱楚水仿佛被重重一击,眼中不知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却是冷玉翎无法直视的双眸。 “你……”邱楚水浑身紧绷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他半个脸,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冷玉翎有些无措的垂着头,双肩被他捏得生疼,想去推他,可是一碰到他胸膛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手不由的握成拳,眼中也有些发涩,在这难以忍受的沉默中,冷玉翎咬咬嘴唇,“楚水……我……”嘴唇被堵住,有种想要将他燃烧殆尽的疯狂。 邱楚水一把扯住冷玉翎的长发,迫使冷玉翎抬起头来,由于吃疼冷玉翎不由的张口便被邱楚水顺利的滑进口中,肆意掠夺他口中每一寸地方。 近乎疯狂的掠夺让冷玉翎几乎窒息,脑中更是一片昏眩,邱楚水看冷玉翎双颊绯红,眼中尽是水雾迷离,如樱红唇拼命吸气,神情极是动人,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拉开冷玉翎衣带,“玉翎,这次决不让你再离开我。” “楚水……”冷玉翎忙按住他手,“我说的话你听清没有啊……” “清楚了,但是又如何,我要定你了……”一把拉开冷玉翎的衣服,将他压在身下,一边轻吻住他的嘴唇堵住他的话,一边扶起他的背脊,将他衣服剥下来,决计是不再给他反悔的机会了。 邱楚水纵横花丛多年,床第功夫更是了得,冷玉翎本就是个**的人,怎耐他刻意挑逗,下身被他大掌肆意揉弄早已不耐的连连吸气,身体也轻轻颤抖,邱楚水看冷玉翎这么**,心里更是高兴,越发卖劲儿的挑逗,冷玉翎瘫软在邱楚水身下,心头即使有诸多矛盾也敌不过身体的感觉。 轻轻将冷玉翎翻成侧躺,将他抱在怀里,一手轻轻揉搓冷玉翎早已溢出**的柔嫩,一边用膝盖顶起冷玉翎一条腿,身下早已肿胀的坚硬轻轻在冷玉翎□上摩挲,冷玉翎心头一阵惊慌,眼中尽是矛盾,脑子里一边是邱楚水受伤的眼眸,一边却是英束心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让他不由的心中彷徨。 转过头来,邱楚水一双眸子热切无比,隐有火花闪烁,冷玉翎知道他还在试探自己,即使自己忍得辛苦却是不愿强迫自己,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垂着眼想了一会儿,咬咬牙抬起头来。轻轻用手指刮了刮邱楚水的脸庞,绽开一抹极美的笑容,“楚水,这是你自己选的,即使以后要痛要苦,我也不由你抽身了。”轻仰下巴吻住邱楚水。 邱楚水明显的一震,随后便是狂喜,冷玉翎的话已经表明了心意,也许是等的着实太久,听到这番话邱楚水浑身不由的轻颤,僵着身子感觉冷玉翎轻柔的吻在唇上轻啄,在眉眼间流连,心头却涌满幸福。 深深吸口气,“玉翎……” 冷玉翎看他微红的双眼,轻轻在他眼上吻了一下,手指囧囧他乌黑的发丝,轻托住他的后脑,倾身压在他身上,“楚水,后悔还来的及,我虽然没有武功,却也决不是好惹的,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再去碰那些女人……” 邱楚水轻笑一声,“你果然吃醋了……” 冷玉翎眼中一恼,猛然咬住邱楚水胸前一颗,引得邱楚水抽息一声,熄了屋里灯火,伸手抱住冷玉翎。 买命三策 折梅流香 买命三策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看着坐在身旁黑沉个脸的尹天晖,冷玉翎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是直想笑,再看看牟扬就更想乐了,尹天晖和白衣是什么关系他心里自是清楚的,而且经过上次尹天晖若是没有把白衣放在心上,也不会专门跑上门来。 不过这跑上门来,也不代表他能把白衣放在心上。有些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他们自认为是天下的主人,满腹雄心壮志,傲视一切不容有人争锋,自然也不容有人染指他们的东西,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也宁愿他烂在自己面前,碎成微尘,也不容别人捡了去。 尹天晖是这样的人,所以即使他不在意白衣也不许白衣先弃他而去,他是知道白衣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可是现在白衣对他的目光正在慢慢冷却疏远,他便再也无法忍受了,所以他要夺过来,而且把冷玉翎视为自己的敌人。 尹天晖黑着脸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冷玉翎不买他的账。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身为天之娇子的他,什么人不是巴结着讨好着,却就有这么一个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把扇子都不给他看。 “冷宫主,在下对你的扇子很是好奇,可能给在下一观哪。”尹天晖看着冷玉翎手里握的玉骨小扇,心里疑惑重重。 冷玉翎微微挑眉,却是伸手看了看左手套着的两只尖指,那正是邱楚水送给他的墨吟,自从昨晚过后,他也没必要再别扭个什么,虽然墨吟现在不易拿出来,可是想来也没人料到邱楚水那个疯子会把人家的玉符弄得面目全非,打成指套。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尹公子不会强人所难吧。”冷玉翎笑笑,看尹天晖脸上一愣,却又把目光转向白衣,“牟伯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看来宝落谁家就要见分晓了。” 白衣坐在冷玉翎身旁,轻轻点点头,“冷宫主还是最关心冷梅宫吧,冷梅宫弟子八战三败,战绩最好,我看这前二十的排名冷梅宫占五个,也算是冷宫主领导有方吧。” 冷玉翎笑了笑,“起早贪黑的练武,都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与我何干。冷梅宫这些年都不曾在参加过这类比武,他们都鼓足了劲要一展身手。” 白衣笑着点点头,“看来这三宝冷梅宫是势在必得了。” “牟伯伯最喜欢哪个宝贝。” 白衣摇摇头,他既未参加,喜欢又有什么用。 冷玉翎却是一笑,“是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牟伯伯当然志不在此。” 尹天晖神色一动,瞟了一眼冷玉翎。 白衣闻言脸色一僵,将目光撇向一旁,“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玉翎现在自然是春风得意,我看这台上的宝贝玉翎自是看不上眼的。” 冷玉翎苦笑,“我得到了一半宝贝一半麻烦。” 白衣轻笑起来,邱楚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的,虽然这是冷玉翎的密事,更是不可宣扬的事,可是自始至终冷玉翎也没曾瞒过白衣,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反而时时劝解开导他,时日不久俩人却是引为知己,极为投气。 冷玉翎轻叹一声,侧头看了一眼邱楚水的座位,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眼尹天晖,“尹公子可觉得我说的对?” 尹天晖轻哼一声,正不想回答,可是看到白衣也望了过来,想了想转了神色,“冷宫主能达成所愿,尹某也为你高兴。” “是吗?”冷玉翎开心的一笑,“没想到尹公子这么客气,那我就放心了,这个请尹公子收下,算是冷某一点小小的心意。”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卷东西递给尹天晖,尹天晖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尹公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尹天晖接过手来,竟是一卷羊皮卷,上面所绘的正是多延的山河分布图,虽是一张地图确是与别的地图大大不同,大到城镇小到村庄,高山丘陵甚至于路途里数一应俱全,极尽详细。这在这个时代是几乎绘制不出来的,对于三国鼎立的时代来说,被人知道如此详细的地势,是极为可怕的。 “这……”尹天晖脸上神色一变,眼中更是燃着一簇火光,他手握台宣一半兵权,用兵打仗自是不在话下,这地形分布图对于一个带兵的将帅来说无疑是至宝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张图是我冷梅宫弟子在那儿查清楚了细细绘来的,我听闻尹公子也是用兵神将,料想应该对您有用吧。” 尹天晖毕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见冷玉翎献上此图,料想他必有所求,冷梅宫既能绘出如此精细的地图可想他们的能耐,他求自己办的事必不是小事。 轻轻收了羊皮卷,“冷宫主有什么事直说吧。” 冷玉翎斜了一眼白衣,“我——要——白——衣!” 白衣一惊,望着冷玉翎,尹天晖脸色更是难看,握着地图的手攥得死紧,“你说什么?” “我知道白衣一直跟随尹公子,把尹公子当……亲人一般,可是尹公子似乎这样的亲人不少,说明白点就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是我却奉为至宝啊,白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却是一窍不通,诗词歌赋学富五车……冷梅宫还真没这样的人,所以我想问问尹公子,是否可以……” “冷玉翎你欺人太甚,我的人你也敢要。”尹天晖恨声道,一双利眼扫向白衣,白衣却淡淡将眼别开。 “尹公子此言差矣,白衣是你手下的人,不是你的人,他可算是你的幕僚,却不是你的奴隶,应该是没有签卖身契的吧,所以说只要他想离开,您是不可以阻止的。” 尹天晖没想到冷玉翎会打上白衣的主意,而且振振有词竟让他没有办法辩驳,再看白衣竟然毫无表情,一时怒上眉梢,“竟然如此,冷宫主问我做什么,问他不就行了,只要他愿意……” 冷玉翎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以为尹公子甚是惜才不愿割爱,没想到尹公子倒是痛快……白衣,你答应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反悔吧。” 白衣点点头,“既然尹公子……同意,白某定当为冷梅宫效全马之劳,明日我便起程。”白衣这话说的极是艰难,黯淡的眼神没有看尹天晖,平谈的答着。 尹天晖一愣,“起程?你要去哪儿?” 白衣看着尹天晖却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开口,“本宫事务,不便相告。” 尹天晖沉默一会儿,望着白衣的眸子蓄满风暴,“好,既然要走,直说便是,费这手脚做甚。”一把将羊皮卷扔在地上,气呼呼的离去。 看着尹天晖负气而去,白衣的眼中有了一丝悲伤,“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玉翎,你这又是何必,惹怒了他你要将整个冷梅宫陪进去。” 冷玉翎看着地上的羊皮卷微微一笑,“惹怒了他没关系,就靠你帮我吹枕边风了。” 白衣脸上又是一窘,“玉翎……” 武林大会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以前基本都是五天就结束了,可是今年人数众多,光是第一轮的比试就用了两天,今天结束就决定了武林前五十的排名,前二十名者才可参加后天的抽签比试,后天英束心这些掌门人也将参加比试,那才是最精彩的场面。 冷玉翎一直想见识见识英束心的身手,最期待的自然也是明天的比武,可是想到邱楚水嘴角又不由的勾了起来,那家伙明天能来得了吗? 白衣一路慢慢走着,如今他顶着牟扬的面皮,自然是住在冷梅宫的地方,今天尹天晖一番话让他心灰意冷,冷玉翎说有转机,可是他深知尹天晖心气是何等的高,一旦话说出口是绝对不会妥协的,看来手中这三封信也是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低头看着冷玉翎给他的三封信,这是冷玉翎与他的交易,冷玉翎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帮冷玉翎救邱楚水,邱楚水拿的那样东西,是死路一条,不管是拿出东西还是不拿出来,不管是在台宣还是在多延,他都没有好日子过,这也是他佩服冷玉翎的地方,只要是自己认准的目标便竭尽全力的去争取,不像他…… 不由的轻叹一声…… “我以为跟了新主子,你开心的很呢。”尹天晖阴鹜的脸色极是吓人,慢慢从墙角转了出来。 白衣凄凉一笑,“主子?在王爷眼中我白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才,可是玉翎当我是兄弟,即使我投入冷梅宫下他也不会把我当奴才看。” 尹天晖眼睛微微一眯,“你是决意要走。” 白衣看他一眼,慢慢踱进屋中,尹天晖眉间怒气翻腾,握了握拳也跟着白衣走进屋去。 白衣拿药水洗了脸,揭下脸上假皮,露出俊雅温和的脸孔,看了一眼尹天晖,纳头拜下,“王爷,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请王爷保重。” 尹天晖看着地上跪的白衣,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堵得发慌,一把将他提起来,“你要去哪儿,他要让你去哪儿?” 白衣淡淡一笑,“玉翎……让我去办件事。” “办什么事?” “这……” “说!”尹天晖几乎是咆哮了,白衣微微一颤,低下头来,“王爷又何必多问,既然王爷已经放我自由……” “我从来也没绑着过你!” 白衣摇摇头,“是心的自由……” 尹天晖脸色阴沉心口一窒,瞪视着白衣,“你真要走?” 白衣抿抿嘴,“我……”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想去哪儿,你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白衣眼中一红,“王爷好自私,你什么也不能给我,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你胆子变大了,敢问我要东西了,谁给你这个胆子?” “玉翎说,相爱的人是平等的,王爷使终把我当做一个奴才吗,你给我的一切都是施舍吗?这样的感情我不要,这样的爱人……我不要……” 尹天晖身子一震,“爱人……” “是,我把王爷当成我一生最爱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希望王爷给我的一切也是对于一个爱人给的东西,如果王爷给不起就请放开我。” “爱,皇室没有爱,你早该明白。” “是,所以难得。你付不起,也收不起吗?”白衣直直望着尹天晖,温润的眸子一片坚定。 尹天晖松开白衣,有些烦燥,“你变了……” 白衣淡淡一笑,“是吧,和玉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人都会变,他会给人洗脑,他说的每个道理都让我心生向往,在官场打混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一样心智清明,原来生活是可以这么简单,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吃饱饭,睡足觉,等着头发变白……” “这么说,你是看上他了?” “还是……晤……”尹天晖猛然捉住白衣猛猛吻住白衣,有些施虐的嘶咬他的嘴唇,“你是我的人,冷玉翎吃了雄心豹子胆,小小一个冷梅宫我还不放在眼里。” 白衣被他咬得嘴角淌血,眉头皱得死紧,拼命推据,尹天晖却是紧紧抓住他,将他压在**,“我可不听你胡说八道,想要离开,门都没有,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布帛断裂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尹天晖手上功夫不弱,两三下便将白衣身上衣物撕光,咬住白衣胸口一点,狠狠揉躏,白衣在他身下被制的无法动弹,身上更是疼得让他颤抖。 “王爷……” 尹天晖用力分开白衣双腿,“你不是想要公平吗?那就喊我的名字吧?” 白衣没有转过神来,不由的一愣,“啊?” 尹天晖勾唇一笑,狠然刺入白衣体内,白衣惨叫一声几乎昏过去,“白衣,谁说我收不起,我是怕你要不起,喊我的名子,喊啊……” 白衣疼得脸色青白,只能大口喘息,四肢都疼得**起来,尹天晖却跟本不理会他的痛苦,一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一边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极致的灼热与紧密让他轻叹一声,上一次并不习惯,只是后来回想起来总是挂在心上,白衣又失去踪影,让他火气一直无从发泄,所以到处寻找,而这次算是真正尝到甜处,只觉得这具身体虽然硬梆梆的并无手感,却是滋味美妙无比,让他极是上瘾。不一会儿就把白衣折腾的晕了过去,猛然向里一冲尹天晖闷哼一声,发泄了出来,身子也疲软的瘫在白衣身上。 喘息了一会儿,才回头去看白衣,见白衣的头无力的搭拉在一边,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不由一紧,忙撑起身体,这才发现白衣身下一片鲜血淋淋,不由的吓了一跳,慌忙从白衣身上爬起来,到处在白衣**翻腾,他知道白衣出外随身都带着治伤的伤药,所以便试着翻找,还真让他翻出几个瓶子。 取出一瓶,仔细一闻,慌手慌脚的将白衣抱在怀里上了药,先止了血再说,脸上却是有着从来没有的惊慌,他知道自己鲁莽重伤了白衣,这处地方伤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再看白衣气若游丝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紧张,颤着手去试白衣的鼻息,这才松口气安下心来。 将白衣安置好,自己也披了件衣服在白衣身边坐下,竟是瞟到地下一堆衣物中的信封,尹天晖从地上扒出来,竟然一连三封,都以白色信封封好,面上连个字都没有,尹天晖心中奇怪看了一眼白衣,抽出信看了起来。 “尹公子,床头有药,若是白衣受伤此药甚灵三日可好。看到这些你一定很气我的小算计,不过……如果你真的爱惜白衣我也算没有白做,全当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玉翎在这儿记下你的罚了。若是你对白衣当真无情,那便放了他吧,伤心难过也莫理会,我们也可以做下面的交易。” 尹天晖没想到这信竟是写给他的,而且冷玉翎竟然如此起坦白的告诉他算计了他,再看后面不由的面上一惊,上书经济扩展渗入计划,用炭笔密密麻麻写了三页,却是没有结尾,文章洋洋洒洒用语极是奇怪,论断却是大胆无比,让尹天晖看得瞠目结舌又无比佩服,可惜却是嘎然而止,尹天晖不死心的将信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两篇,气得冷哼一声,看样子是故意不写后半截的。 连忙拆开第二封,前头开头竟是和第一封一样,看来冷玉翎是怕他拆不着那一封费了功夫又写了一遍,尹天晖摇摇头,这冷玉翎也不怕麻烦。 第二封写的是兵丁招募培训计划,尹天晖脸色又是一变,冷玉翎果然大胆,不但论语精僻独到,胆大的是他敢去评论朝中事,军队大事又岂是一个江湖中人可以随便评论的,可是他却有理有据的写了三页,此人若在朝中……当然又是没有结尾。 第三封开头竟又是一样,尹天晖的脸色有些变了,直接省略他的废话。抽开下一页写得是‘远志图谋’四个大字,尹天晖愣了一下,仔细看去写得却是关于台宣农耕畜牧的发展,这篇倒是写的完整,最后写了几个字,“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富”。尹天晖呆愣了半晌,这个冷玉翎能将冷梅宫两年之内发展如此迅速,果然不是虚有其名。 目光落在最后一张纸上,“愿以三策略尽心力,但求王爷救邱楚水一命。” 这三策却是道尽台宣所有,财力,兵力,国力,只在这三策之中,尹天晖盯视着手中三封信,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炽热。 占便宜的代价 占便宜的代价 冷玉翎扒在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英束心无奈的看着他,“玉翎莫要愁苦。” “可是玉簪已经被拿走了,上面虽然图了药粉,可是我今天仔细看过了没有人手上泛黄啊,难到我们都想错了。”冷玉翎皱起眉头,瞅了一眼英束心,又没什么精神的扒在桌上。 英束心皱皱眉,“也许……是我们小瞧了他们,虽然一时不谨他们会中了道,也可能他们早已瞧破了咱们的小伎俩,没中计呢。” 冷玉翎不吭声了,扒着想了一会儿,“这药粉是我专门让郭瑞配得,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发现的,而且……他们怎么知道玉簪里有东西,那天才不小心在你和君少卿面前露了馅,难道是君少卿,可是再笨的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啊,摆明了让我怀疑他。” 英束心也沉吟半晌,“我看这君少卿有问题,还记得杜千澜被刺的时候她说了什么?” 冷玉翎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意外总是发生在关键时,杜千澜正要说话就被人暗杀,她当时要说的是他在汇阳的事,难道在汇阳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君少卿,而是别人,所以杀杜千澜灭口,可惜杜千澜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当时在花园缠斗的人显然不止一伙,天极功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窥视,看来这天极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是真的君少卿吗?” “我和君少卿也打过些交道,他的确是真的。” “君少龄……此人如何?” 英束心想了一下,“君少龄很少露面,我并不十分了解,不过外面传言他到是个文雅善良的人。平时也不管藏剑山庄的事,倒是没什么声名。” 冷玉翎皱皱眉,“束心帮我一个忙。” “你想干什么?” “我想单独和君少龄谈谈。” “你让我引开君少卿?” 冷玉翎点点头,“我记得第一次见君少龄时的情景,他以前一定见过我。” 英束心摇摇头,”不成,现在情况不明,你少与那两兄弟接触为妙,反正明天就能见得分晓,我们一动不如一静。” 冷玉翎想了想轻轻一笑,“我还是太心急了,只是觉得此事应该与那藏剑山庄没有关系,心里有疑问罢了。” 门被推开,邱楚水负手走了进来,看到英束心也没说什么,只是见到冷玉翎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冷玉翎见到邱楚水,脸上浮上一抹晕红,伸手去扶他,却被邱楚水不着边际的躲了去,在一边坐了下来。冷玉翎脸上一恍,忙倒了杯水递给邱楚水,脸色小心翼翼。 英束心把冷玉翎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奇怪,又瞟了一眼沉着脸不说话的邱楚水,猜想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看起来玉翎已经不再生邱楚水的气了,再看玉翎手上的指套,怕是已经心中作了决定。 冷玉翎看看邱楚水又看看英束心,实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心中更是百感交售,一时觉得对不起英束心,一时又想问问邱楚水的身体,一时懊恼自己不会处事陷入困局,一时又满足自己有这么两个心爱的人坐在身边,他是不期望这两人会哥俩好的把酒言欢了,可是如今这般沉默他也觉得尴尬。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三人,小兰端着热茶走进来,“公子……” 冷玉翎点点头,小兰给三人上茶,却是精神不集中,撒了冷玉翎一袖子,心下惊慌忙向冷玉翎道谦,“公子,对不起,对不起……” 冷玉翎用帕子擦了擦手,挽起袖子,“没关系……”看了眼小兰有些疲倦的脸色,轻声道,“你下去休息吧。” 小兰看了眼邱楚水和英束心轻轻点点头。 给英束心添了热茶,冷玉翎垂头皱皱眉,又抬头望望那俩人,“束心……” 英束心抬头看他,冷玉翎一看到他的眼神又心慌的不知说些什么,难不成要对他说,我和邱楚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要生气。这话要是说出来,恐怕英束心没什么反应,邱楚水都会跳起来找他麻烦。 可是……邱楚水怎么这会儿来啊…… “楚水……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邱楚水瞥他一眼,“要账。” 冷玉翎一鄂,随即脸红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气,“束心,我……” 英束心站起来,“我先回去了,早些休息。” 冷玉翎一愣,轻轻点点头,“我知道。” 英束心走着又说了一句,“不要去找他们。-”又看了一眼冷玉翎转身离去。 冷玉翎只得再点点头,看着英束心离去,冷玉翎一回头就看到邱楚水正瞪着他。 冷玉翎讪讪走到邱楚水面前,“楚水,你身子没大碍吧。” 邱楚水轻哼一声,“你们在谈什么,我一来你就不说了。” “是……是一些……”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邱楚水心里更恼,“哼,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冷玉翎看他生气,忙道,“不是,不是,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告诉你,可是这是事关冷梅宫和风雷堡的事,我……没有经过束心的同意,我怎么可以随便说……” “你就是不相信我喽!” 冷玉翎看邱楚水今天心情不好,横竖是想发脾气,也不多话。他这人就是这样,先前只想逃避邱楚水,就可以不假辞色,可是一旦他认定下来的人,便是一心一意对那人好。 “不是,楚水……我告诉你就是了……” 邱楚水几时看他这般低声下气过,心头一暖,可想到昨晚之事脸上又拉不下面子来,想他堂堂天地教教主竟会一时心软,屈于一个柔弱之人,心里自是不舒服,最糟糕的是冷玉翎还弄伤了他,他怎能不气。 冷玉翎一脸愁苦,“那是……” “行了,不想说就别说。我也不想知道……”邱楚水不耐烦的挥手,冷玉翎抓住他的手,“楚水,还在生气……” 邱楚水轻哼一声,冷玉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身子好些了吗,对不起……” 邱楚水闻着他发丝间那抹冷香,第一次感到脸上发热,“我没事。” “那你还别扭什么,还是心里不舒服,要不要讨回……”冷玉翎一把被邱楚水捞过来,邱楚水将他圈在怀里,“怎样,是不是让我讨回来。” 冷玉翎淡淡一笑,抬头吻了他一下,眼神温柔的如春水一般,“好,我知道邱教主受了委屈,……不过,难道我就天生该是下面那个……” “你那么笨……” “我……”冷玉翎一张脸通红,“我哪有邱大教主经验丰富,技术高超……不过,经验是累积的嘛,我多试几次就成了……” 邱楚水瞪他一眼,“你想得美,信不信我现在就讨回来。”说着一把抱起冷玉翎,伸手便拉开他的衣襟,露出一片白晰的肌肤,冷玉翎一惊,“你来真的?” 邱楚水哼笑一声,勾起一抹邪魅笑容,“你说呢玉翎。” 将他压在身下,邱楚水轻轻吻着冷玉翎,衣衫半褪,光洁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因为□而染上淡淡红晕,望着他满脸羞涩,柔情似水的样子,邱楚水眼中燃起一团火焰,轻咬着他**的耳垂,手不断的抚摸着,像是抚摸着世上最好的绸缎,柔滑细腻,让他爱不释手。冷玉翎轻抑着头,纤细的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细碎的呻吟自红唇中流泻出来,**的身子轻轻颤抖,“楚水,不成……明天还要……嗯……”身体楚不住邱楚水几番抚摸便有了诚实的回答。 邱楚水亦是情动,不由的轻轻一叹,“玉翎……让我教你好不好……”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脸上尽是窘迫,“不成……明天……” “放心,我不会像玉翎那么笨……”不待冷玉翎反应,邱楚水早已着急的剥了冷玉翎的衣服,挤入冷玉翎双腿之间,伸手将一些清凉的膏药抹在冷玉翎身后,冷玉翎轻哼一声,一股冰凉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你做什么……” 邱楚水轻轻一笑,“只是润滑的药膏,当然……还有助兴的效果。”万朗擅做**,这润滑药膏里面绝不会没有**。 又在自己身上抹了些药膏,扶着冷玉翎的腰慢慢推入冷玉翎身体,冷玉翎微微张开嘴,轻吟一声。身后的□被异物侵入,冷玉翎多少有些不适应,轻微挣扎了一下,可是想到昨夜邱楚水竟是甘愿在下面那个,自己又弄伤了他,心里也多少有些谦意。也许是由于药效,邱楚水的进入并没有让他有多少痛苦的感觉,反而心中隐隐有些焦急。 邱楚水也是轻哼一声,被紧密的灼热包裹,不由的轻舒一口气,伏在冷玉翎身上不敢稍动,这具身体他想了这么久,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的得偿所愿。 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邱楚水舒了口气,笑着轻抚冷玉翎的俊脸,“玉翎,想怎么享受,是想要快一点还是……深一些。” 冷玉翎一张脸早已通红,哪想到他现在会问这种问题,脸上更窘,可是身下却是急切的想要满足,那股清凉的感觉慢慢灼热起来,瞬间蔓延到他的全身,偏偏邱楚水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的动了一下,便听到邱楚水猛然抽气,“玉翎,你果然美味……”看冷玉翎微皱着眉头,身子也开始不耐的扭动,知道冷玉翎已经受药影响,耐不住了。 “玉翎,想不想要……”轻轻向前一推,冷玉翎便轻吟出声,一双眼因为□而布满水光,邱楚水暗暗咬牙,这冷玉翎才是考验他耐性来的,托起冷玉翎的腰将一只枕头塞在冷玉翎腰下,身子又向前推进一步,更深的顶进冷玉翎体内,轻吸了口气,虽然有些想要恶意的折磨一下冷玉翎,却不想自己也是被折磨的那个。 看冷玉翎一脸难耐却又羞于开口的样子,心里轻叹,这次先放过你,怎么着这也是他和冷玉翎的……是他要冷玉翎的第一次不能惹怒了冷玉翎,要是让他知道这药里有别的什么东西,怕是又要给自己脸色看,轻轻**两下,冷玉翎便难耐的轻吟出声,身上的欲望更加膨胀,扶住冷玉翎的腰便疯狂的冲刺起来,冷玉翎只觉得邱楚水每一下都顶在自己的心口上,让他从来也没有感觉过如此疯狂的快感,只是双手紧紧抓着邱楚水,咬着唇不让难耐的呻吟破口而出。 邱楚水也是第一次感受男人的身体,只觉得昨天自己简直生不如死,却没想到这种感觉让他如此疯狂,一轮下来竟是意犹未尽,抱起冷玉翎走下床,冷玉翎睁开迷离双眼,不些不解的看着邱楚水,“楚水……” 邱楚水喘息着轻吻他,“玉翎,试试这样……”猛然一挺,冷玉翎便被那过深的冲击惊的大叫一声,紧紧扒住邱楚水的肩膀,几乎瘫软在邱楚水身上。 邱楚水紧闭着双眼,完全沉醉在冷玉翎美妙的感觉之中,将冷玉翎抵在墙上,托着冷玉翎的臀加快了速度,冷玉翎从没想过邱楚水会有这么旺盛的□,英束心向来顾着他,不像邱楚水这么刺激疯狂,只觉得在这样下去非被邱楚水整死,却又无法抵抗这种极度的快感,只能无力的缠住邱楚水的腰,随着他一起疯狂。 两人急促的喘息和动情的呻吟在屋里一抵一高的响起,和着身体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闻之脸红心跳。邱楚水紧紧抱住冷玉翎将他向上一托又将他拉下,狠狠撞入冷玉翎体内,冷玉翎轻叫了一声,感觉一股热流直冲入体内,浑身一颤也被激的射了出来,身子因为过渡的□释放而抽搐了几下,终于再没有力气了,只能扒在邱楚水肩上粗声喘气。 邱楚水轻轻吻吻冷玉翎汗湿的额头,“玉翎,我要你记得我,你是属于我的……” 冷玉翎轻嘤一声,疲惫的扒在邱楚水身上不想动,邱楚水抱着冷玉翎走回**,身体却是至终不愿离开冷玉翎温热让他沉迷的所在,手掌轻轻在冷玉翎腰间揉按,冷玉翎扒在邱楚水胸口轻喘,邱楚水怜惜的连连亲吻,“玉翎,怎么样,有没有尽兴……” 冷玉翎皱皱眉,声音低沉沙哑,“你这个疯子……” 邱楚水嘻嘻一笑,“玉翎不是很开心……玉翎还想不想试试别的花样,一样会让你舒服呢……” 冷玉翎只觉得自己脑子发胀,这家伙……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又变得兴致勃□来,心里不由的害怕起来,连忙便却推邱楚水的身体,却被邱楚水紧紧按住,“玉翎,别动……”声音是压抑的低沉,显示着邱楚水此刻正在竭力克制。 “不……楚水……”冷玉翎无力的手抵在邱楚水胸膛上,却是无力推开他,邱楚水只紧紧抱住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扶着他酸软的腰轻轻**,气息越来越粗,冷玉翎轻蹙着眉头,脑中已经无法思考,只觉得身子好累,却又禁不住邱楚水任意的一点触碰,偏偏邱楚水即使这么轻柔的动作也让他无法抵抗的又兴奋起来,狠狠咬住邱楚水的肩,眼中的眼泪却落下来,那是极度的快感让他有了落泪的冲动。 直起腰支不耐邱楚水刻意的挑弄,冷玉翎自己扭动身体,虽然羞于这般恣意的放纵,可是身体却让他无暇多想,只想要的更多,觉得这就是一种酷刑,只想这么些解脱。体内的坚硬每次都准确的顶在让自己颤抖的**之上,让难耐的呻吟又一次破口而出。 看着冷玉翎主动坐在自己身上扭动身体的样子,邱楚水头上布满汗水,一双明亮的水眸被深沉的□映出一片火光,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冷玉翎身上每一寸肌肤,痴迷的眼神却是不放过冷玉翎那沉醉的神情。 猛得支起身,邱楚水一把抱住冷玉翎,拼命将他按向自己的身体,咬着牙咒骂一句,浑身的肌肉都因为□而紧绷了起来,只想深深的进入,狠狠的占有,虽然不想让冷玉翎太过劳累,可是却无法熄了这火。 冷玉翎已经喊得没声,只得由着邱楚水抱着自己拼命晃动,直到两人再一次释放,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邱楚水看着闭着眼瘫在手中的冷玉翎,白晰的脸上飞上一片霞红,汗湿的额头贴着几缕碎发,轻闭的双眼显示了一丝脆弱,捧着他的头亲了一下,“玉翎,对不起……”他本不想让冷玉翎这般劳累的,却是无法抗拒这种想要他的感觉,托着他的臀将自己从冷玉翎身体里抽出来,冷玉翎轻颤了一下,浊白的**便从那红肿的□中流了出来,流了邱楚水满腿,看到这样一幕,邱楚水身体又是一紧,下意识的手上多了一份力气。 “楚水……不要……求你了……”冷玉翎皱着鼻子轻吟,邱楚水看他彻底没了力气,不由的轻笑,“谁让玉翎这般好吃,让我爱不释手……” “大哥!”门被突然推开,上官修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而后一脸不可思义的瞪着着眼前这副不可思议的美妙风景。 “大……大……”上官修望着**黑发披散,满面潮红的冷玉翎,嘴巴也合不拢,□过后的冷玉翎,比平时更多了一份艳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冷玉翎一惊,身子不由的一颤,他是万没有想到这会儿会有人闯进来。一时缓不过来神的他,一时没有力气躲避的他只得和冲进门来的上官修双双对眼。 杞人忧天的猜测 杞人忧天的猜测 见到上官修鲁莽的冲进来,邱楚水忙把冷玉翎拉下身子用被子盖严,怒视着他,“什么人,不会敲门吗?” 上官修完全缓不过神来,只是愣愣瞪着邱楚水,他知道冷玉翎的容貌已经很是美了,可是**这人也是长得真极美,特别是发起怒来更是有一种惊艳的美,仿佛有两簇火光在眼里燃烧,不若冷玉翎的温润,是一种让人一眼望见便会被灼伤的感觉,只是……两个男人……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见到什么,上官修慌忙转过身去,“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大哥房里,你们还……” 邱楚水微微眯眼,看了一眼无地自容的冷玉翎,口气更冷,“出去。” 上官修被那冰冷的口气吓了一跳,猛得回过身来,“你……你……你是谁呀,你下来,你……你坏我大哥名誉……” “你……晤……”上官修的话被冷云一把捂住嘴巴,他一时没看住,没想到上官修就冲了进来,看了眼满脸怒火的邱楚水,“对不起邱教主,小修他……太鲁莽了,打扰了。” 说着强拉着晤晤乱叫的上官修,把他拖出门去,又连忙关上了门。 “你这小子,怎么总是这么莽撞。”冷云无奈的轻叹,上官修却是一脸涨红,“冷大哥,你看到没有……” 冷云忙示意他小声,“这是公子的私事,我们不要多管,明白吗?” 上官修诧异的看着冷云,“冷大哥早就知道?” 冷云点点头,“公子做何决定你都不要多管,公子那么聪明的人他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是冷大哥太崇拜大哥了。” 冷云轻轻一笑,“也许吧,只要是公子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呢?” “我……”上官修一哑,在他心目中又何尝不是把冷玉翎当神一般看,是冷玉翎救他们兄弟摆脱追杀,帮他们报仇,助他们重建无双城,冷玉翎说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只是这件事…… 上官修皱着眉头,“冷大哥,大哥这种想法是不对的,等大哥成了亲他一定会后悔的,你怎么不劝劝他?” 冷云轻轻摇摇头,“你年纪不小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对了,你风风火火的跑来做什么。” “喔,我是想告诉大哥,伊露失踪了,刚才有人传了话,我刚好听到就想来告诉大哥,没想到……” 冷玉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尴尬过了,先是被上官修撞个正着也就不说了,现在连无名也看个正着,一张脸红得像被蒸过一般,偏偏身后的人没有一点自觉,死赖在他**不肯走,说是身子乏的厉害不想动。 到底是谁比较累,冷玉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闭着眼一脸得意笑容的邱楚水,刚刚激烈的运动让冷玉翎困得直想睡觉,没办法却是有着更紧急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催着邱楚水离开,他却真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一般,就是不走。 由着邱楚水为自己稍作清洗,中途还差点又被邱楚水拉着再做一次,要不是看他真的火了邱楚水也不会这么放过他。 身上穿了干爽的衣服,背后垫着被子,冷玉翎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斜靠在**。叹口气,看着身上仅着一身单衣,翘着脚丫子晃荡的邱楚水,头都不敢抬,一张脸憋得通红,生怕看到面前站着的三人的表情。 无名,冷云和上官修。 冷云尚算一切正常,倒了茶水递到冷玉翎手上。上官修只是瞪视着那隐在冷玉翎身后悠闲晃脚的人,无名虽是心思不轻易表现在脸上的人也不由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冷玉翎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看着手上的图纸,“现在出口已经探清了?”由于刚才动情呻吟而过度嘶哑的嗓音让人一听便想起刚才房中激烈的情事,冷玉翎只死命的瞪着手上的图,邱楚水却是在身后轻轻一笑,惹得冷玉翎头上青筋直跳。 无名轻咳一声,“是,他们已经将那通道打通,从那北面山中这条通道只打了几里长,先前我们一直猜测这通道到底有什么作用,而且是在那荒芜人烟之处深山之中……”无名走上前去,用冷玉翎的炭笔在图上画了一条线。 冷玉翎看了一眼那图上距离,不由的惊讶,“这么长一段距离全通了?” 无名点点头,“是的,我们派进去的人回报已经全通了。而且我们还是疏忽了,这条道有两条出口。前些时候我们派出去在邸珰山周围寻察的弟子发现,有另一批人在凿山开石,那个地方本来也是附近石场采石的地方,并不引人注意,可是后来弟子探查得知最近这个采石场出现了一个大顾户,几乎顾走了这里所有的石匠,他们每日劳作采石量却是极少,而且所雇的石匠都是吃住在工地上的不许回家,他们的家人前来探望被哄了出来在外面哭闹这才被我们的人发现。” 冷玉翎想了想,“那个采石场在哪儿?” “距黑石邑二十里处,邸珰山偏西的山谷中。”无名在图上比划了一道。 “另一道出口呢?” 无名指指地图,“利州东五十里处。” “不可能,怎么可能到那里?” “当初……多延和台宣的国界是怎样划分的你可知道?”邱楚水突然出声。 冷玉翎愣了一下,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邱楚水,邱楚水坐起身来,抢过冷玉翎手上地图,拿了个枕头扔在冷玉翎腿上,便旁若无人的躺在冷玉翎腿上,冷玉翎脸上一红,“你……” 邱楚水却是躺得舒适,慢悠悠的道,“多延和台宣一直战事不断,也就是这几十年稍微有些平静。五十年前,也就是上一任多延先皇帝和台宣起战事时曾经攻陷过利州,在利州屯兵近一年,在这期间内他们曾经加固过利州城,石料从哪里来?” “自然……是山上。”冷云答道。 “没错,可是上一任皇帝沉迷酒色昏庸……晤……”邱楚水的嘴被冷玉翎堵住,不由的抬头看他。 “你这家伙,口无遮拦早晚要祸从口出。”冷玉翎不由的瞪他,邱楚水开心一笑,握住冷玉翎的手吻了吻,“玉翎真是心疼我。” 对于两人的打情骂俏,屋中三人不由的别开眼,冷玉翎脸上更窘,慌忙抽开手,“你到底要说什么?” 邱楚水嘻嘻一笑,“我正要说啊,是你不让我说……”见冷玉翎微眯了下眼,忙正了脸色,“上任皇帝……嗯,直接说现在这位皇帝吧,他一登基便收复了利州,本来台宣的国土并不是到黑石邑,却是到黑石邑过去的三台邑的,可是多延的皇帝却是寸步不让,最终把三台邑划给了多延,这才熄了战事。” 无名点点头,“确是如此,不过这与地道有何关系。” 邱楚水挑了下眉,“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只是说到这地道嘛……” 冷玉翎看他一眼,“怎么你也知道此事。” “你当我这教主是只做这些的吗……”一边奸笑着一边抻手在冷玉翎身上摸了摸。 无名无奈的轻叹一声,不去看冷玉翎一张又气又羞的脸,冷玉翎咬着牙恨声道,“你有完没完,给我滚……” 邱楚水轻哼一声,脸上显出哀怨的神色,“玉翎好凶,还是喜欢刚才……哎哟……”耳朵被冷玉翎狠狠揪住,让邱楚水不由的惨叫一声。 邱楚水一边皱着脸按住冷玉翎的手,一边叫道,“我拿秘密交换,玉翎手下留情……” 冷云看邱楚水那副被制讨饶的样子,不由的暗笑,有谁会想到这平时嚣张拨扈,让人闻之色变的邱大教主会有般神情,被人像对待孩子一般惩罚。 冷玉翎冷着脸松了手,这邱楚水就不能正经一会儿,反正他脸也丢尽了,幸好这屋里的人都是他关系亲密之人,先前那一丝不安和羞涩也被邱楚水三番四次的挑衅全磨没了,只恨自己自做自受,真是自找了一个大麻烦。 邱楚水揉揉耳朵,“两国之战寸土必争,那多延皇帝这样寸步不让也是正常,可是事实上却是为了隐藏一个秘密。” “秘密?和这地道有关?”冷玉翎看着他,对上冷玉翎的眼眼,邱楚水嘻嘻一笑,“玉翎,我口渴……” 冷玉翎深叹了一口气,这混蛋要闹到什么时候,轻轻一笑,“口渴是吧……”伸手捏住邱楚水的嘴,把一杯茶全倒了进去,呛得邱楚水连连咳嗽,“你要不想说就给我滚,我有事情要做。” 邱楚水咳完气道,“你对英束心就从来和颜悦色,对我就一点耐性都没有。” 看他眼中闪过的委屈和气恼,冷玉翎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行了,对不起……小修再倒杯茶来。” 上官修倒了杯茶递给冷玉翎,看了一眼闷着脸躺在冷玉翎腿上生气的美人,冷玉翎试了下水温,递到邱楚水嘴边,“行了别生气了,我正谈正事,你怎得没一丝正经,你存心急我。” 邱楚水垂下眼来,“一点耐心都没有,我可是对玉翎耐性十足的……”抱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暧昧,还是很领受的握着冷玉翎的手喝了茶。 冷玉翎简直完全失了力气,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倒底什么秘密,你要是敢耍我……不是我威胁你……你……” 看到冷玉翎无力的样了,邱楚水忍住笑,“虽然当初多延战败不得不退出台宣,却是留了后着,他们曾在这山中发现铁石矿,在采石炼铁的同时他们在这山脉之中利用挖矿石的机会留下了一条秘密通道,只是害怕被人发现,这些通道并不是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伸手弹了弹地图,冲冷玉翎挑了挑眉,嘿嘿一笑。 冷玉翎点点头,“我明白了,为了避人耳目,这些通道都是不连贯的,如果想要打通这条通道,总比挖通一座山要快的多。” “是啊……”邱楚水又皱眉去看手上的图,“只是我不明白,这大冷天的……” 无名听得诧异,“可是这仙霞派怎么会知道这通道的位置,这该是多延的秘密吧,难道仙霞派和多延有什么关系?” 邱楚水哼了一声,“我都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会知道?” 冷玉翎皱下眉头,目光随着邱楚水手中的不停晃动的地图移动。 “重要的是,仙霞派费这么大力气挖这么长一条通道做什么,而且还是两个出口?”冷云不解的问道,“若说他会对武林大会有所图谋我倒相信,可是这其中一个口挖到了利州……难倒真的和多延有关,如果是那样可就事儿大了……” 冷玉翎一把夺了邱楚水手中的地图,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没一刻是安生的,“小修给我拿张纸来。” 上官修收回望在邱楚水身上的目光,转身拿了一张纸给冷玉翎,冷玉翎从无名手中接过笔,把纸按在邱楚水脸上准备写划,邱楚水忙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坐起来不满道,“你干什么,这是作画的地方吗?好歹我也是你的军师,你懂不懂礼贤下士啊。” 冷玉翎瞪他一眼,也不理他,脸上有着难得的严肃神情。几人都凑上前去看他在纸上写划,冷云和无名跟他时间长了也知道他的毛病,若是想起什么又不确定就会这么写划。 邱楚水看了一眼,坐到冷玉翎身后把冷玉翎搂在怀里,让冷玉翎可以舒服一点,下巴搁在冷玉翎肩膀上,冷玉翎知他是个粘人的主儿,只有叹气。他在纸上写了邱楚水三个字,又写了运马三千,秘道,仙霞派几个字,邱楚水看了一会儿见他看着纸出神,抬头看他一眼。 “应该不会吧?”邱楚水歪着头看着冷玉翎微微眯起眸子,一头柔顺长发轻轻披散在他的衣上,让他看起来无比娇媚,俊美的容颜始终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让人望之神迷,上官修看得出神,不觉对上邱楚水一双充满寒意的眸子,心中一冷慌忙移开眼去。 冷玉翎正想着,被邱楚水一句话打断,抬头看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邱楚水把手上的魂牵绕举到他眼前晃了晃,“多少知道一些。” 冷玉翎淡淡一笑,随即笑容一敛,“楚水你真是犯了个大错误。” 邱楚水轻哼,“我的事你不用担心。” 冷玉翎摇摇头,“仙霞派是不需要把口子开在利州的。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国家的君主想要侵占另一个国家,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另一个国家,他们先向那个国家的君主示好,为表诚意甚至甘愿自认臣子,为了表示对他们敬仰的国主的爱戴,自然是上贡了一大批的宝物,为了保护这批宝物能顺利到达那个国家,他们派了几千人护送,其实这几千人都是精兵神锐,由这些人押送的宝物到了那个国家,也相当于将这几千精兵直接送入了那个国家的皇城。” 说完看了一眼屋中人,邱楚水看着他,“你是说多延要起战事?”随即哈哈一笑,“玉翎你真会想,这怎么可能,这可不是凭你凭空猜想就……” 冷玉翎看他一眼,“虽然冬季不利于做战,但是对于久居北方的多延来说至少比我们占优势,只要拿下利州他们不愁后方补已,多延与台宣之间尽是连绵荒山,想要隐藏行迹偷偷潜行几百里并不是难事,再从秘道直逼利州城下,轻而易举。二月二十皇上寿辰,多延多出好马说是要献给我国三千匹马做为寿礼,这三千好马每匹只要配备一个马夫那就是三千人,与我说的故事何其相似,再加上你……说不定这次多延国君震怒,来个‘御驾前逮’也是有借口的。”冷玉翎用笔在纸上戳戳。 忧心道,“再加上这仙霞派不知有何图谋,如果他真的和多延有关系,武林大会必生事端,如果这里的武林人士出些什么状况,一定是一团糟。我们绝对是内忧外患,而他们却可以里应外合,现下掌握一半兵权的东陵王也不在皇城,他此番出来怕是没带多少人,想要调动兵权怕也不是一日半日能成的事情。如果这些真是我胡乱猜测,是我杞人忧天倒是好了,就怕……” 冷玉翎轻轻一叹,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种…… 保护 折梅流香? 保护 “大哥,蝶影那边怎么样人手够吗?” 无名想了一下,“仙霞派中有几个好手,如果只顾着一边凭着咱们精良装备应无问题,只是若要顾着两边……” 装备这个词是当初冷玉翎为门下囧囧配备武器时随口说的,可是随着冷梅宫的武器花样越来越多的出现,这个词也成为冷梅宫武器配备的标准了。 冷玉翎点点头,仙霞派依靠雄厚财力确实收买了不少亡命之徒,蝶影这次奉命蹲守,监视着那秘道的一举一动,必要时侯要迅速夺下,而牟扬又代着另外一波人监视仙霞在附近的活动,再就是留守在邸珰山控制这里情况被无名带领的一批人,为数不多的冷梅宫囧囧被这样一分显得有些人手不足。 “我们的人手确是有些紧张,利州那边还有人吗?” 无名看了一眼邱楚水,冷玉翎对这邱楚水当真是无半点防范了,利州那边的囧囧几乎都被调出了,这时要是有人乘机端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冷云也是这般顾忌,沉吟了一声,“利州的人手都是分配好的。” 冷玉翎看出两人的迟疑,轻轻一笑也不多问。突然耳垂一疼,灼热的气息吹拂到冷玉翎的脖子里,让他不由的一缩,有些恼怒的捂住红了的耳朵,“楚水……别闹了。” 邱楚水含笑看他羞红的侧脸,忍不住手上又加重了一分力气,“玉翎何必多管闲事,操那么多心做什么?管他多延来不来与我们何干,你不怕把利州的人抽完了,我趁机……” 冷玉翎冷哼一声,“就算我把利州让给你,我也能再夺回来,谁怕你。”停了一下,“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操那么多的心,与官府打交道自然是越少越好,可是……”冷玉翎轻叹一声,冥冥中怎么就会让他不自觉的与东陵王越走越近了。 “可能是安逸日子过得多了,很怕见到战争,有句话叫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如果真的国家动荡我们又怎能安稳生活,再者……我有求于东陵王,也算是送人情给他吧。” 有求于东陵王,冷玉翎自然是为了邱楚水才求东陵王,别人只看到冷梅宫这些年是怎样的风生水起,也只有宫中管事的人才知道冷玉翎是多怕与官府打交道,有些时候甚至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忍让,可是为了邱楚水冷玉翎已经不止一次去故意挑衅东陵王了,冷云无名无不为他捏着一把冷汗。 江湖的人不与朝廷亲近,而朝廷的人也多顾忌这些,甚至不把他们这些江湖人放在眼中,可是冷玉翎怕的却是别的。 他的身世……冷玉翎知道在外已经麻烦不少,可是那座华丽的皇宫他是绝不想沾上的。 邱楚水沉默了一会儿,勾唇一笑,“没看出来你还有报国之心啊……”反身从床头拿出一块牌子,直接扔给冷云,“拿着他去找万朗,这边天地教的囧囧可以供你们调配。” 冷玉翎诧异的看了一眼邱楚水,见他眼中满满都是宠溺的笑意,心下一喜,这样最好,现在朝廷正有剿灭天地教的想法如果天地教能做出点利国利民的‘善’举来,那么对于天地教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邱楚水只想着让能分扰于冷玉翎,这些倒是没想太多,看冷玉翎说了半天脸上是难掩的疲惫之色,就不耐烦的催冷玉翎早些休息,又横了一眼房中三人,暗骂这三人没有眼色。 冷玉翎也着实累了,双眼泛红,却还是将要布置的事情一一分布下去。 “云,你一会儿去尹公子那儿一趟,把利州秘道的事讲给他听,让他心里有数,看他如何反应,另外可以示意他我们会暗中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公子,怕有人对东陵王不利。” 冷玉翎轻轻一笑,“如果是你,会平白放过一个手握重兵的人吗?” 冷云轻轻点点头,“可是公子,如若真的要保护尹公子,那……” 冷玉翎想了一下,“束心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不是把他的五使一直暗中保护我吗,你去跟束心说一声,不管东陵王承不承这个情,事一定要办,免得出什么差错。” “大哥,你去吩咐江斌,让他去找应天洪……不,最好是找杨不凡把仙霞派的动静多少透露一些给他们,重要的是一定要看住武林大会上多延来的武林中人。他们毕竟在江湖上有些身份,这边的就交给他们处理我们不要插手。” 无名点点头,“玉翎是怕那些人趁机捣乱。” 冷玉翎点点头,打个大大的哈欠,“是防乱上加乱,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这么多,难保不会混有别有企图的人,若是多延和台宣真的开战,你说他们还会不会乖乖当座上宾,光是那武林大会的奖品他们恐怕早已垂涎三尺了。” 冷云看了看手上的令牌,颇有些烫手山芋的感觉,想到要见那万朗,心里却有些发毛的感觉,“公子……这令牌……” “既然邱教主这么大方,你就去跟万护法商量一下,看看调多少人去合适,听万护法安排吧。” 冷云微微皱下眉头,看得邱楚水闷笑不已,“冷护卫,你这般难为的样子,不会是怕了我们万护法了吧,难不成我们万护法对冷护卫……” 冷云闻言,脸色一变,“没有!……怎么会,我这就去。” 冷玉翎看看一脸坏笑的邱楚水,又看看满脸通红的冷云,有些担心的问,“云,怎么了,有问题?” 冷云忙摇摇头,“没有,我会去找万护法的。” 冷玉翎点点头,“没事……你们就……” “哎,大哥……还有我呢……”上官修见一直不给自己分活,急了起来。 冷玉翎笑笑,“你不是最爱凑热闹吗,好好看比武大会就行了。” 上官修苦着脸,沮丧的道,“我都已经没机会上台了,再看下去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哥也给我分些活,我也想做些事情。” 冷玉翎心想这小子在比武擂台上也着实被挫了锐气,依他那xing子恐怕正心灰意冷,上官书又被自己派系了出去他想要个说心事的人也是没有,如今也是一番好意,想要为冷梅宫出力,若不给他机会是又要垂头丧气了,可是真要给他安排什么…… “对了,大哥,伊露突然失踪了,我都忘了告诉你,利州那边来的消息,说伊露昨天突然不见了。” “已经找到他了。”无名看了眼上官修,“昨天伊露甩开我们的人,却是被风雷堡的人一直盯着,现下此人已经到了邸珰山,冯总管刚才给我通了信。” 冷玉翎眼睛眯了下,“到了邸珰山……”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反正风雷堡有人看着他,咱们就不操心了。”无名看了他一眼,“我们先安排这些事儿去,玉翎先休息吧。”望了一眼还不打算离开的邱楚水,走了出去。 “哎……那我呢,我还没有……”冷云一把揪起上官修的领子,“走了,明天再安排……” “可是我……” “明天再说。”冷云将上官修推出门去,关了门。 冷玉翎轻叹一声,一下像泥一般摊了下来,邱楚水看他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倒下便不想动了,伸手抱他上床,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冷玉翎舒服的吁了一口气,”你还不走?” “哼,你又赶我走,今晚和玉翎一起睡……”说着展臂将冷玉翎抱在怀里,“没想到你处理事情倒是有条有理的。”带着一丝赞赏,邱楚水用手轻抚冷玉翎的背脊。 冷玉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睛也懒得睁,闭着眼和邱楚水说话,“谁愿意管这么多闲事,你以为我真喜欢别人叫我什么闲事公子……楚水,我只想你没事,只是尽量做自己可以做的事……” 邱楚水眉头微微一动,现在天地教的形势他自己最是明白,虽然他的xing格高傲,也知道面临很大的危机,所以不想冷玉翎担心,可是以冷梅宫的耳目,怕是也已经知道了吧。那么…… “玉翎,你到底有什么事有求有于东陵王……” 冷玉翎伸手覆上邱楚水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你这傻瓜……为了我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这傻瓜……”喃喃细语几近梦语,温热的气息喷在邱楚水唇上,冷玉翎几乎是碰着邱楚水的唇在说话。 “你啊……太任xing……做什么事率xing而为,不故后果,当真要将你天地教数千囧囧陪了进去?人家拿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的软弱,你却用自己最真实的xing情来纵容自己……虽然活得比别人洒脱,却更容易受伤…… 什么侠名,什么善名……不要笑他人沽名钓誉,不过是每个人都在寻找保护自己的方法,不过是保护自己的面具。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可能是yin谋的外衣,可是对于好人来说是可以让自己免受伤害的必要……要用对的方法达到对的目的……你啊……”轻吟的低喃终于消失在那两片瑰丽红唇之中,邱楚水默默望着那已经沉入梦中的人。 已经多久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了,说他任xing却带着宠溺的口吻,说他洒脱却有着无比的怜惜,虽然一直在冷玉翎面前收敛自己的xing子,却没想到冷玉翎早已将他看透,甚至看到连自己也没有意实到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不屑于那些虚名浮华,却是心疼自己不会保护自己,心底有种暖流流过,收紧手臂冷玉翎不适的轻皱了下眉头。邱楚水轻笑一下却是更紧的收拢手臂,就像这样……以许他的出现会让冷玉翎为难,可是他还是要紧紧的抱紧他。 为难也好,痛苦也好,即使皱着眉头,也要紧紧将你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伸手熄了屋中烛火,却是在黑暗中凝视着冷玉翎的睡顏,没有睡意…… 夜在静静流淌,寒冷的夜风扬起星星点点银白碎雪,在这个冬天邱楚水得到了自己一生想要得到的温暖,让他寂寞干涸的心田再次滋润起来…… 望着那平静安稳的睡颜,心中那种强烈的满足感只想今生都拥着他安心入睡…… 冷云的战役 冷云的战役 冷玉翎不知陷入梦境何方,却是不得不在几乎窒息的情况睁开眼,睁开双眼便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明亮双眼,邱楚水捏住他的鼻子硬是把他憋醒了,冷玉翎气恼的一把拍去他的手,又重新合上眼拉了被子蒙上头继续眼。 邱楚水愣了一下,硬是扯下被子扳住他的脸再次吻住他,直到冷玉翎举拳相向的时候才离开,看冷玉翎大口大口吸气的样子,开心的大笑。 冷玉翎好梦被扰,脾气自然不好,“邱楚水,你给我滚,不要打扰我睡觉……” 邱楚水也不气,拼命却抢冷玉翎手中的被子,“玉翎,别睡了,你去不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冷玉翎不动继续闭着眼,邱楚水眼睛一转,手探进被子里去摸冷玉翎的裤子,冷玉翎被他骚扰的无法睡觉,更是怕了他的胡来,慌忙推开他从**坐了起来,“混蛋……快走开……” 哀怨的看了眼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的邱楚水,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上不像平常那么酸痛,却也乏力的厉害,差点就要再次倒下睡去,被邱楚水一把拉住,看他一脸睡不醒辛苦万分的样子,邱楚水无奈的一叹,拿起身旁的衣服帮冷玉翎穿起来,可能是冷玉翎身体不好,他的衣服里都夹着薄薄的棉花,穿着不显臃肿却保暖舒适,出门更是少不得挡风的狐裘。 冷玉翎闭着眼享受邱楚水的服务,邱楚水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直到一张冰冷的帕子贴在冷玉翎脸上,冷玉翎才猛然清醒。 看着一脸奸笑的邱楚水,冷玉翎气的咬牙,抓着帕子去扔邱楚水,却被邱楚水灵巧躲开,便跳下床去追,两人一大早便在屋里闹了起来,英束心一进门就差点被已经变成灰色的手帕袭击,皱眉看了一眼光着脚站在他面前的冷玉翎。 “玉翎……你这是……” 冷玉翎却是一脸笑容,热络的取走英束心手上的东西扔在桌上,“束心,你来找我一起去会场吗?” 英束心点点头,抱起冷玉翎走到**,“不穿鞋乱跑,不怕受寒。”一边拿布巾擦干净冷玉翎的双脚一边帮他穿好鞋袜。 对于冷玉翎截然不同的冷热对待,邱楚水也只能用鼻孔出气表示不满,见英束心对冷玉翎的举动虽然心生不悦却终是按耐着,不想让冷玉翎心里不高兴,毕竟这人儿开心的笑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和英束心之间…… 会有机会一决胜负的…… 英束心直接视邱楚水为透明,拉着冷玉翎为他束发,现在三人的关系已经不需多说,他虽然心里不舒服,却是明白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在冷玉翎面前他从来都是没有选择的,一切事情都是冷玉翎处于主导,他也愿意这样。 只因为他知道,如果是他选择只有两条路…… 要么接受…… 要么放弃…… 可是他不会笨得离开,他也离不开。如果自己真做这样的决定玉翎又会怎样呢?在有了邱楚水以后…… “昨天冷云过来告诉我,你要让五使去保护东陵王?” “啊……是,我怕他有什么事……” “他出来带的有人手,你冒然派人前去,说不定反而让他误会。”其实他是不愿把五使从冷玉翎这里撤走,在他心里冷玉翎才是最重要的。 冷玉翎笑笑,“不会的,他不会误会。”伸手摸了下头上发簪,确信它不会和上次一样再掉下来,“我们走吧。” 英束心没有再说什么,给冷玉翎披了狐裘拉他出门,冷玉翎心里有些不安,英束心的神情太过平静,他不相信英束心会不知道他和邱楚水发生的事情,而他也有意让英束心知道,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他没必要遮遮掩掩,那样只会让事情越发的复杂。 “束心……我……” 英束心手上用力,看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冷玉翎心头一紧,知道英束心并不想让他解释什么,可是……却让他更不安…… 看了眼一旁的邱楚水,示意他跟上。邱楚水微微垂下头,而后跟上了两人的步子。 前五十名的入选名单以红纸榜贴出来,这无疑也代表了江湖上的成名榜,而这五十名中只有前二十名才能参加最后的决战。 而最后的决战,各大门派的掌门如果想要参加也是参与抽签决定对手。英束心和邱楚水自然是要参加的,其他几派掌门也有心参加,再加上那些通过比武排名定下的前二十名,这样下来竟又有近三十多人参加。 藏剑山庄君家两兄弟也在座,神情之间没有什么异样,和冷玉翎打了招呼便安心看起比赛来。 冷梅宫中就只有冷云和无名入围,各大掌门的比试顾然精彩,可是由于往往高手过招动作太快或是太精妙让人还未看得过瘾就已经决定了胜负,所以对比起那些太过高深的比试,那些真正不怎么成名的人反而更有彩头。 冷云和万朗的比试可谓看点之一,冷云身为冷玉翎的随身亲卫,平时很少离开冷梅宫,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可是他可以一路过关斩将的杀入前二十,早在第一局与万朗的比试中就已经相当引人注意了,没想到如今他竟又与万朗遭遇,真不知是福是祸。 冷云看着对面长身而立,笑意盈然的万朗,心里也有笑,却是苦笑。不想与他对敌,这人太难对付,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机深沉,和他比试比和别人要累得多,可是今天不同往日,他一定要赢他。 手中轻握一根通体银亮的铁棍,一身淡蓝长袍让冷云看起来极是清灵,乌黑发丝随风飘扬,此时他的目光是沉稳的,所以那清灵的感觉被沉淀成一种浓厚,坚定的目光直直望着万朗,让万朗也不禁神色严肃起来。 “原来冷护卫也会用棍,我以为你善使剑。” 冷云淡淡一笑,“比轻比快我又怎么会是万护法的对手。”万朗一身轻功已入化镜,与万朗比轻巧冷云自认是比不上的,所以选了棍这可力达万均的武器,虽然平时他都佩着剑,其实他真正善使的是棍,只是因为棍不好携带才佩剑。 反手一挽,冷云摆出一个姿势,“万护法请吧。” 万朗看了眼冷云手上的银棍,感觉今天的冷云似乎极不一样,那眼神中是他从没见过的坚决和自信,让他心神为这一摄。 “好,冷云你终于不再保留了,我很高兴能有一个对手。”侧首看向一旁的武器架,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兵器,可是这武器架就是准备给那些中途毁掉武器的人的,倒是样样都有很是齐全。 万朗也抽出一根铁棍,竟是选了和冷云一样的武器,冷云眼神一闪,已经迎棍而上了。两人都丢去了轻巧的作战方法,这一次是真正的功夫上的比拼。一蓝一紫两道身影在台上你来我往,激烈无比,台下的叫好声亦是此起彼伏,冷云一根铁棍耍得威风凛凛,沉着稳重,每招每式都力量万斤,万朗只交手几个回合就不敢小瞧了,冷云向来不是耍花样的人,说一是一倒好揣测他的用意,可是精妙棍法根本不容他人慢想,只要沾着恐怕非死即伤。 万朗现在有些后悔一时气盛取手自己不擅长的武器,可是心里傲气又不愿服输,只是用尽浑身解数去应敌。万朗原本是个心思灵活的人,棍虽不是他拿手武器却也并不是完全不懂,再加上他所学博广,倒是也将手中铁棍耍得极是煞人。 冷云看出他并不擅棍却也为他灵活多变的招式钦佩,见他铁棍耍得灵活却失沉稳手中也不客气,一招力敌千均硬生生砸在万朗棍上,万朗虎口被震得发麻,手上铁棍几乎抓不住,猛得向后退得几步,脸上现出怒气来。 冷云眼睛微微一眯,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比试,却不料万朗手腕一挽竟将铁棍耍出剑招来,轻挑挑却又无比凌厉的袭向冷云,冷云一棍格开,手上棍影大绽劈头盖脸的压将下来,万朗脸色一变,慌忙将铁棍挡在身前,那如狂风暴雨般的铁棍将万朗直逼到台子边缘,万朗眼看自己不敌,险险避过一劫反手将铁棍推出,冷云没想他会舍了自己兵器,微微一愣,万朗铁棍被冷云一挑砰的一声欠入木台,陷入半截。 万朗却是身影一闪,瞬间移形换位,冷云心头一凛,手上铁棍反手一旋,直击万朗腰眼,万朗一惊,身上已重重被击上一棍仰身向后倒去,这一招来势太快,万朗竟是避之不及眼看身体直向那欠入台中的半截铁棍倒去,底下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冷云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不料万朗身形一旋,反手一掌正击冷云的右肩,冷云被他偷袭个正着,身子一侧直撞入地上铁棍,被铁棍正刺肩膀来了个通透,鲜血泉涌而出。 冷梅宫众弟子一见都是气愤异常,冷云刚才意救万朗众人都是看得明白,却是没想到万朗反而出手伤了冷云,冷玉翎也急得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手中折扇握得死紧。 “大哥,快去救冷云下来。” 无名把冷玉翎按在座位上,“冷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定的事儿……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冷玉翎皱皱眉头,眼中尽是焦急。 万朗没想到冷云竟是毫无防备,心中也是一紧,连忙上去就要相救,冷云却是咬着牙,弹指一记惊风指,击退万朗,伸手一拍台面,硬生生将自己的肩膀从铁棍抽了出来,奔涌而出的鲜血瞬时染红了冷云的衣袍,冷云却是管也不管,怒视着万朗。 万朗没想到冷云这么硬气,看他血流不止的样子不由的蹙眉。 冷云却是脸上神色不变,亦不去管自己身上的伤势,反而手中长棍一横,气势更盛,眼中是决不妥协的神情。 “就这么重要吗?”万朗心中憋了一口怒气,为了冷云眼中那倔强的神情,看了一眼冷玉翎,“你一定要赢?” “是,我一定要赢。” “为那宝物,你命也不要了?”万朗怒喝。 冷云却突然哈哈大笑,爽朗笑声让万朗心中犹如一块巨石压着,“万护法,你为什么来比武,扬名,夺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一定要赢你!” 双手紧握铁棍,竟是迸出无比的杀意,万朗一惊,手中铁棍已失,再无兵器只靠绝顶轻功避让,冷云知他轻功高超就防他暗袭出手,只将一根铁棍舞的密不透风,让万朗近身不得。 两人都知这不是办法,冷云身上重伤这样已是辛苦,而万朗心中更是不安,看到那满身鲜血的人,心里就堵得慌,却也激起心中的好战之心来。却也想着再这样下去冷云定是先要失血而死了,想来想去还是先治了冷云才行,不然不知道这死脑筋的人还要固执到几时。 见冷云招式没有颓败之势,心念一动不避反而贴身迎上,冷云看他故技重施全当不知,反而一避,万朗愣了一下心想这小子果然死脑筋,三番两次施这种手段,有点脑筋的人都不会上这种当,没想到他却是一点不长记性,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冷云侧身一避,手上铁棍却被万朗一抓,身子却是溜着铁棍一滑,旋身来到冷云身后,冷云身后一麻,被万朗钉进一枚银针,递向身后的铁棍却是力道一失,身体一顿定在原地,发间穿过的一枚长针直贴脖颈,冷云眼神一冷,身后万朗朗声一笑,“冷护卫太不小心了吧。” 冷云轻哼一声,“万护法换兵器了?” 万朗歪头看着神色凛冽的冷云,知他心中气恼,自己虽然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也不觉得有什么,冷冷一笑,“冷护法,两敌相对胜败才是最关键的,再说你也没说不许使诈呀。” 冷云哈哈一笑,“是啊,兵不厌诈,万护法果然深谙此道,那就……承让了……” 万朗一愣,“你……” 冷云微微回头看他一眼,手中银棍轻轻向后一递正中万朗双腿之间的要害,万朗神情瞬间变得极是阴沉,瞪着冷云的眼神恨不得吞下他去。 看起来是他拿住冷云要害,实则是冷云手下留情放了他一马,要不是冷云手下留情收了势道,怕是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缓缓放下手上长针向后退了一步,“冷护卫……在下认输了……” 冷云看了他一眼,收回银棍,抱拳一礼,“万护法承让了。” 万朗深深看他一眼,眼中有着抹诡异的神情,突得一笑,“冷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还没人……敢这么危胁我。” 冷云心中一凛,不是为着万朗的话,而是他眼中簇燃烧起来的火焰。 无名的挽救 折梅流香? 无名的挽救 冷云伤势颇重,虽是险胜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再打下一场了,换而言之他和万朗是都败了。 冷玉翎急眼眶都红了,看到冷云整件衣服都被血染红,虽是他胜出却被冷梅宫的囧囧扶着才能下台去,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气愤,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郭瑞处理冷云的伤口。 冷云看冷玉翎站在一边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只是盯着伤口看,知道他现在定是气坏了,他深知冷玉翎脾气,在他眼里人命是最重要的,不管做什么他宁愿不成功也不想任何人受伤,自己这个样子他一定是气坏了吧。 “公子,你别担心……我没事,这是小伤……”冷云试图安慰冷玉翎,冷玉翎却是大大的笑起来,两只眼睛由于兴奋而闪闪发亮,“冷云,你刚才真是太帅了,虽然受伤,不过万朗那家伙确实值得修理,每回都色眯眯的看着我的冷云,我早想扁他了,我还在想你会忍到什么时候呢……”说完还不由的大笑起来。 众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笑的开怀的冷玉翎,不明白上一刻还伤心焦急的人怎么下一刻就变成这样了,冷云微微有些沮丧看着冷玉翎,刚才还以为公子很担心他呢?果然和无名是不一样的待遇。 不过什么色眯眯呀……冷云窘红了一张脸…… 他们周围本来就有不少人,听到冷玉翎这话的人更是不在少数,邱楚水一脸戏谑的望着满脸yin沉的万朗,“右护法你是怎么色眯眯的盯着人家看的,让玉翎都看不下去了?” 万朗咬了咬牙,“是谁说冷宫主爱护下属的,我看他倒挺会幸灾乐祸的。” 无名从冷云背后取出一根小针,看了看,“幸好是麻药,要是囧囧可就完了。” “——无名!”冷云正窘迫难当,不想无名这时也来消遣他不禁怒上发稍,反手便是一掌。 冷玉翎笑眯眯的看着冷云怒气冲冲的追着无名打,“不过还是小心些,毕竟一条胳膊可是血肉之驱啊……” 冷云冷哼一声,“公子,恶毒的嘴巴有时也可以把人伤得鲜血淋淋啊。” 无名看了他一眼,“不怕……冷云很能忍的。”说着戳了戳冷云的伤臂,冷云简直要被气炸了,“姓无的,你……你不要让我告诉公子你和他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在帮你保秘,你还不停的消遣我。” 无名一愣,眼睛飞快的看了冷玉翎一眼,冷玉翎嘴唇一抿,瞟了一眼无名,“大哥,我们有机会慢慢说。” 剩下的时间几乎毫无悬念的,由各大门派的掌门来一展身姿,无名对上的是炫华的囧囧,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单薄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脸色是少有的苍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执剑的手却是坚定无比,给人一种孤高清冷的感觉,身高只到无名下巴,可是一站到那里便颇有气势。 炫华给冷玉翎的感觉便是低调,来的人不多,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听说是炫华山庄庄主最小的儿子,今年更是第一次来参加,可是一来便能杀入前二十也可想而知他的实力了。 无名最喜欢简单直接的方法,可能是杀手出身的缘故,他的功夫博而杂,又柔和他个人的特色,往往没有什么花样单刀直入,凌厉而不拖拉,越是到后面无名也越是发挥的沉稳,只交手二十多招那炫华少年便被无名划破了袖子,没有过多的纠缠,那少年向无名行得一礼一声不响的走下台去。 无名没想到这少年倒是难得的气度,没有年轻人的浮躁,眼中那沉静淡漠的神情让他相信不需要多久,这少年定会让人大吃一惊。 冷玉翎的目光自然是停留在英束心和邱楚水身上,他本就不懂这武学深奥之处,人家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可是到了今天的比赛,确连热闹他都看不出来了。 往往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双方已经谦和有礼的抱拳行礼了。所以他知道的只是胜负,其它的一概不知。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英束心和邱楚水会有对决的时候,不知为何看他们身手俐落的将自己的对手击退,冷玉翎本该高兴的心情,心里却是不安的。 英束心擅使长剑,而邱楚水的武器应该是软鞭,可是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武器都还没有真正派上过用场,冷玉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知道英束心和邱楚水这一战怕是再所难免,平时两人针锋相对,也时不时动起手来,那晚更是……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他们恐怕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君少卿看冷玉翎一手支着额头,眉头轻蹙,脸上现出关怀之色,“玉翎,你不舒服吗?” 冷玉翎轻轻摇摇头,轻轻一笑,“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坐的时间久了就觉得冷了,有些不舒服……” 君少卿笑了笑,“今天玉翎的气色不错。”回首向身旁之人交待了两声,不一会儿便有人拿了个手炉过来,君少卿伸手递给冷玉翎,冷玉翎眼神一柔,“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君少卿轻笑,看着冷玉翎把手炉揣进怀里,“这两天飘花门的囧囧总是来往你们院子,玉翎和那杜千澜也是相熟的吗?” 冷玉翎眼神一闪,“那倒没有,我……我并不认识她,只是碰巧她受了伤在我那儿休养。” “受伤?伤势如何?” 冷玉翎黯然摇摇头,“伤的很重,现在还昏迷不醒,不知能不能救回来。” 君少卿伸手拍拍冷玉翎的手臂,却发现几道锐利的目光刺得他连忙收了手,邱楚水瞥了一眼君少卿轻哼一声,君少卿却还是对着冷玉翎说话。 “玉翎……不必担心……只是那些飘花门的囧囧不会误会是你们冷梅宫伤了他们门主吧。” “先前她们的确误会了,不过我已经跟她们解释过了,现在就看杜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自然一切真相大白。”冷玉翎双手搓了搓怀中手炉。 “说得是,郭瑞医术了得,有他在应该不成问题。” 冷玉翎笑笑。 抬头看了看台上公布的榜单,君少卿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冷护卫身受重伤,要不然这夺宝之人冷梅宫又多一人。不过即使如此,冷护卫的武艺的确超群,那一手棍法可是冷梅宫的武学,以前似乎没有听说过。” 此次藏剑山庄没有参加比试,只是来观看亦没有夺宝的机会,所以冷玉翎是不知道这君少卿到底是什么样的身手。 冷玉翎笑笑,“前些年,冷梅宫百事俱废,我娘及上几代掌门都是好剑,宫中囧囧也都以寻梅剑为目标疏忽了其它的兵器,冷云那套棍法也是冷梅宫的武学,只是一直以阵法为主,冷云倒是练得不错。” “没想到冷梅宫藏的东西倒不少啊,玉翎看来这次武林大会你是志在必得呀。” 冷玉翎笑笑,“少卿说哪里话,高手云集现在只剩大哥一人我看是不抱不了多大希望了。” “喔,玉翎中意哪个宝贝,玉翎不练武又食过赤晶,看来你是中意那千年碧了?”君少卿兴致勃勃的问道。 冷玉翎轻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邱楚水看了眼手上纸签,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本不是那按部就班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早已按耐不住,只想好好和英束心大打一场,“英束心,看来我们有机会一较身手了。” 英束心眉头一动,“我也很是期待,邱教主的身手我一直想要好好领教。”伸指一弹,将指间纸签弹飞,“有些事情我们也该了结一下。” “这也正是我所想的,成者王败者寇,我们就来一次公平的比试,输了的人就要心甘情愿的服输……”邱楚水瞪视着英束心,潋滟水眸透露出无比的坚定,英束心轻抿嘴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无需过多言语,他们明白他的这话里代表的意思。 邱楚水身体向上一拨,走上擂台,漂亮凤眸还是那般的高傲,目无一切,微微扬起下巴,“我只与英束心比试,你们剩下的人想怎么来我无所谓,什么抽签本教主没兴趣。”说完便看着武林盟会诸人,不耐的眼神催促他们做决定。 冷玉翎心里暗暗着急,他一直害怕两人对上,虽然知道以两人的功夫迟早有这一天却还是没有想到是邱楚水自己提出来的,忙去看英束心,没想到英束心竟然也起身向上走去,竟是答应了邱楚水的挑战。 想想也是,英束心又怎么会怕邱楚水,怕也是期待着吧……冷玉翎一双眼焦急的望着台上对立的两人,由于过于紧张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君少卿看了他一眼,“玉翎不要紧张,英堡主盖世武功不会有事的。” 冷玉翎看了一眼君少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他所担心的又何止是英束心一个人,台上那两人都是他不愿看到受伤害的人。相对于冷玉翎的担忧,其它进入决赛的人可就要庆幸许多了,无论他们谁遇到这两人无疑都会有一场恶战,胜算的机会更是渺小,毕竟英束心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是吹嘘出来的,而邱楚水能统领黑道更是可想而知。如今这两人对上,他们那不大的胜算又多了一倍,自是欢喜的。 武林盟会看这两人俨然有一决生死之势,也未阻拦,英束心与邱楚水之间的决斗也相当于黑道与白道之间的决斗,台下立刻就分成两波为两人呐喊助威,声势震天。 邱楚水看了看站在对面的英束心,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冷玉翎,含笑轻语,“他看着呢,看看谁才是应该站在他身旁的人。” 英束心不语,手中长剑应声而出,发出轻吟,邱楚水也不敢怠慢手中一抓已经将银色长鞭抓在手里,扬鞭向英束心攻去,冷玉翎只觉得眼前剑影鞭影交织,英束心持剑沉稳,剑势凌厉带着奇招跌出,邱楚水软鞭使的尽是巧劲,每每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多想,他现在与邱楚水心意相连,不知是不是邱楚水武功高的缘故,邱楚水总是能轻易感觉到自己的心意,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干扰邱楚水的心神。可是他还是不由的担心,台上那俩个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啊…… 微微蹙起眉头,冷玉翎伸手缓缓覆上胸口,冷云站在身旁看到冷玉翎脸色不好忙走上前来,“公子你怎么了?” 冷玉翎只紧紧按住胸口,“云……我不舒服,你带我离开……”话说着,声音已经无法自仰的颤抖起来。 冷云一惊,忙向身后尚之信打个手势,尚之信也走上前来,两人扶着冷玉翎向后走去,由于台上的比试太过引人也无多少人注意他们的举动,可是无名还是看到冷玉翎的不妥。 君少卿也想来扶被冷云谢绝了。 郭瑞忙走上前来,搭上冷玉翎的手腕,看冷玉翎紧咬着嘴唇辛苦忍耐的样子,“宫主脉息不稳,是紧张过度引起的,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感觉……感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不像……有点心悸的感觉……”冷玉翎有些苦恼的说着,似乎也有些摸不准的样子。 “难道是无情蛊发作的前兆,宫主你刚才想些什么,无情蛊最忌动情,你千万要顾忌些,不可妄动心思。”郭瑞急道,“趁现在还未触动蛊毒快快熄了心中所想。” 冷玉翎闭着眼摇摇头,“我哪有动什么情,我只是……只是……”抬头看着台上不停打斗的两人,紧紧抓住胸口衣服,冷云一见知他心里挂念邱楚水和英束心,心念一动,如果这台上两人真有什么事,公子怕是……转身向无名走去,万朗一直注意着冷云,见他向无名走去,心中奇怪,冷云和无名耳语几句。 无名听了脸色微变,向台上望去,英束心和邱楚水早已罢了兵器争斗,换作内力比拼,邱楚水这些年一直为无情蛊为累,即使这段时间功力恢复不少,可是与英束心比起来却是差了一截。现下一番比拼,邱楚水已经极是费力,嘴角也流下一丝鲜血,眼神却越发深沉,看样子是下了拼死的决心了。 英束心心中实在矛盾,真恨不得就在此刻将邱楚水毙于掌下,从此以后再不会让自己有这般坐立不安的感觉,玉翎他也不会这样摇摆不定,可是如果真杀了邱楚水,玉翎他又怎会原谅自己,况且他们手上那牵魂绕…… 无名心中焦急,冷云要他不伤两人的情况下让两人罢手,可是战到此时又怎能说服两人收手,看他二人虽然拼斗激烈非要分个胜负不可,其原因自然不只是罕逢敌手这么简单,无名叹口气,正想上台,万朗已拦在身前。 “你想阻止他们?” 无名看了一眼万朗,“所以……你想阻止我……” 无名一边轻问一边从万朗身边走过,万朗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有这般凌人的气势,不似英束主那般隐于无形,而是毫不遮掩的散发出来,让人感觉一种恐惧的压迫感,拳头不由的轻颤,直到无名从身旁走过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无名一声清啸震得在场之人都掩住耳朵,功力深厚的也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英束心和邱楚水微微一震却是没有停下,两人战到此时如果谁先停下,恐怕就是谁的死期了,所以就算明知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两人也不能放弃了。一股更强的内劲竟然插了进来,英束心和邱楚水同是一惊,转头一看竟是无名。 “收手。”无名怒视两人,“你们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如果你们两人谁受了伤害,玉翎他最无法原谅的是他自己。” 英束心心中一凛,邱楚水咬咬牙,“不要你多管闲事,这是我和他之间必然要了解的事情,我们只有一人可以……” 无名一恼,“真是顽固不化,难道事前玉翎想不到这些吗,你这样做又置玉翎于何地,你是想让他死……”两手一挽,一声巨响,三人骤然分开,强烈的气流甚至波及台下围观的众人,不少人被震伤,一时乱成一团。 邱楚水不敢置信的看着无名,就凭他只身阻挡两人的这份功力,怕是比英束心还要高些,英束心也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无名,“阁下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无名身体一震让缠绕在身上的内劲化去,“两位何必意气之争,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决定的。” 英束心看着邱楚水,眼神中有一瞬的痛苦,转身走下台去。 无法解决的矛盾 无法解决的矛盾 这次比试,英束心和邱楚水未分胜负却是让无名一举了结战局,隐隐之中最终结果已经不告而宣了。 而今冷梅宫已经稳稳占据上风,此次武林大会冷梅宫八战三败,五人闯进五十排行,二人进二十,战绩遥遥排在首位,甚至比风雷堡还要好,让那些早已不把冷梅宫放在眼里的人都重新擦亮了眼睛。 由于受伤之人众多,武林盟会不得不草草了结这日的比试,让众人回去养伤休息,最终的结果也在明日正式公布出来。 冷玉翎知道两人没事,身体也确实乏累,便由冷云护送着回去。躺在**却是无法入睡,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云岫的房间,这几天着实没怎么陪他,虽然小萌和雨涵会陪他,可是他向来粘自己,也该来看看了。 小蝶不知到哪里去了,只有小兰一人看着,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看样子是在做女红,可是眼睛却盯着某处动也不动,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冷玉翎微微一笑,“小兰。” 小兰吓了一跳猛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见是冷玉翎脸色更是难看,“公子……” “怎么了,又在发呆。”看了眼睡在**的云岫,“睡着了。” “嗯,中午吃过饭就睡下了。” 冷玉翎点点头,“那也该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小兰默默看了一会儿冷玉翎,脸上神情不断变幻,眼神痛苦而矛盾,时而焦虑时而悲伤,竟是为难之极。轻咬红唇,“公子……” “怎么?”冷玉翎回头看他,温和的眼神令小兰心头一涩。 小兰张张嘴,眼中已蓄了泪水,终还是摇摇头转身跑了出去。冷玉翎眼神一黯,轻叹一声。 “爸爸!”云岫张开眼便见冷玉翎坐在身旁,开心的从**跳起来扑进冷玉翎怀里。 冷玉翎轻轻一笑,抱住他小小的身体,“云岫比以前重多了。” “爸爸这几天都不来看我。”云岫嘟着嘴赖在冷玉翎怀里,冷玉翎干脆脱了鞋子躺上床去,将云岫抱进怀里,“云岫真听话,没有闹着去找爸爸。” “是小蝶姐姐说,爸爸有很多事情,不过爸爸要是再不来,我一定要去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云岫委屈的看了一眼冷玉翎,“爸爸整天和叔叔在一起……不要云岫了。” 冷玉翎爱怜的捏捏云岫的小鼻子,“真是小傻瓜,云岫可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会不要云岫?” 云岫听了十分高兴,腻在冷玉翎怀里咯咯笑起来,看着这灿烂笑容,冷玉翎心里泛起酸涩,“云岫……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云岫扑闪着他的大眼睛,“是娘取得啊。” “那娘……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云岫想了想,摇摇头。 “那……”冷玉翎抿紧了嘴唇,“可曾听你娘提起过你爹?” 云岫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冷玉翎,猛得扑进冷玉翎怀里哭了起来,冷玉翎喉头一紧,也只能紧紧抱住云岫小小的身子。 何必要知道,何必要清楚,他已当云岫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没有血缘关系又有什么关系,非要去逼这小小的孩子去想伤心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轻轻吻着云岫的额头,“云岫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带着满眼的泪水云岫抬头看着冷玉翎。 “等这次大会完结了,我想将你娘的坟迁到冷梅宫好不好?” 云岫恐怕也不太懂冷玉翎的意思,只是看着他,冷玉翎轻轻一笑,“就是让你娘也和咱们一起回冷梅宫好不好?” 云岫迟疑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冷玉翎想了想,“云岫,我知道你不想提起你爹的事,以后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若是生气也冲着我来,若是恨……也冲着我,不要再生你爹的气了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生爸爸的气,爸爸对我很好啊。” “你爹也许……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才没办法照顾你的,世上不会有哪个父母是真的不要自己的孩子,你明白吗?” 云岫瘪着嘴,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神情。 冷玉翎吸口气,轻咬了下云岫的耳朵,“又在想什么?我要云岫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云岫忙护着耳朵,又开心的笑起来。 英束心想来找冷玉翎没想到却是吃了闭门羹,冷云说冷玉翎身休不适睡下了,平时不管冷玉翎在做什么,都会见他,冷云也是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像今天这样却还是第一次。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在门外立了许久仍是忍着没去打扰。 出门时邱楚水也正好过来,两人没有什么表情的擦肩而过。冷云却是有些头疼,英束心尚算君子,可是这位大爷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去看看。”说着推门就入,无名却是一记掌风扫了过来,逼得邱楚水不得不退后。 “你干什么?” 无名瞥他一眼,“不想见你,你应该明白吧。” 邱楚水忍住心头怒气,“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让开。” 无名有些不耐的瞪了一眼邱楚水,“舅舅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笨蛋,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少来招惹玉翎。” “舅舅……”邱楚水瞪视着无名,“你是……”无名冷哼一声,拂袖走人,留着邱楚水一人在那里发愣。 邱楚水终是那种纠缠不休的性子,无名越是不让他见冷玉翎,他便越是要见,今天他和英束心比试只想赶快了却这烦心的纠缠,他可没有大肚到可以永远容忍着冷玉翎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俩人都是心气极高的人,怎么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不能使阴谋手段,那就让英束心自己放弃,这样即使冷玉翎生气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可英束心是什么样的人,想要让他放弃真真难上加难,所以才孤注一掷与英束心有了个这样的约定。 想来英束心也是这么想的吧,他不是没想过冷玉翎的反应,只是有些时候不能总顾着他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想要顺着自己的意愿去达到目的,心中那一抹焦虑是属于冷玉翎的吧,可是他却故意不去细想,不可以去想,不能受任何的影响,现在的自己已不是英束心的对手,如果再分了心思…… 可是直到无名的出现,他才知道英束心还是对他留有余地的,心里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是悲愤,是羞愧,是无法如愿的绝望,还是…… 冷云还是拦他,可是看了他一眼后又默默放行。冷玉翎支着头望着桌上的烛火出神,削尖的下巴轻轻扬着,可能把他当成其他的人,并没有因为他出现有丝毫反应,眼神却是毫无思绪的飘向了远处,又像是蓄着化不开的愁苦。 邱楚水看了他半晌,猛然将他抱在怀里,感觉他轻微的颤抖后便安心的靠在怀里,在他温热的脖颈上轻柔的细舔,才抬起他的头吻住他的唇,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曾被他细细抚摸过,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亦被他侵占过,却还是这般没有握在手里的安心感觉,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属于他的…… 所以才更不安,更加沮丧。 被吻得气喘吁吁的冷玉翎拼命推开抓着他不放的邱楚水,望着那从满是□的双眼,冷玉翎脸上微微一红,垂下头去。 邱楚水也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听说你今天身子不舒服。” “只是有些冷了。”冷玉翎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亦表现的不愿多说,邱楚水知道他是为了今天和英束心比武的事心里不舒服,可是…… “玉翎,你该知道……” 冷玉翎猛然抬起头,眼中尽是痛苦,“是啊,我早该知道……你们……”冷玉翎声音颤着不知想说些什么,只能把头紧紧的抱住,压抑的低喃,“我不想看到你们出事,为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不应该……” 邱楚水神情也冷了下来,“你不应该什么,不该和我扯上关系?这样你就不会为难,不会觉得对不起他了?”邱楚水的声音冰冷,带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一把将冷玉翎拉起来,狠狠捏住冷玉翎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现在就退缩了,在你心里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伤害到那个人你便可以舍弃我吗,是不是?” 冷玉翎被他冷厉的模样吓住了,“楚水……”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比不上他,我根本没有机会跟他一较高下,我……”冷玉翎猛然扑进了邱楚水怀里阻止了他的话,“不,如果真的可以分得清轻重,分得出高低,就不会……” 邱楚水低头看着埋首在他怀中的人,因为他的话心里的愤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也有着失望,必竟他是和另一个人一起被重视,而不是唯自享有他。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不能放开他,即使你打败他,即使他放弃我,就如你在我心里一样……已经根深蒂固,已经溶入血肉了,我……”冷玉翎咬咬唇,再也说不下去,如此直接的表白他能明白吗?即使他明白恐怕他也不会妥协吧。 邱楚水轻轻吻着他脸上的泪水,“根深蒂固……溶入血肉……在玉翎心里我也是这般吗?” 冷玉翎抽了下鼻子,轻轻抚着邱楚水的侧脸,“楚水,不要怀疑……是一样的……所以……” 将冷玉翎抱离椅子,来到床边,邱楚水倾身压住他,“用你的身体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火热的唇一直从嘴唇延伸到光洁的胸膛,冷玉翎被他吻得气息不稳,却是拼命压住他不规矩的手,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不要……” 邱楚水手下一僵,“不要……”翻身坐了起来,冷玉翎在一边默默望着他的背影,邱楚水拨了下凌乱的长发,“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走出房间,冷玉翎轻轻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 到底该怎么了结这混乱的局面,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吗? 由于邱楚水与英束心的比试无果而终,最大的赢家是冷梅宫,所以邱楚水和英束心双双出局,无缘竟争三件宝物,无名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头名一点也不出人意料,在众人震惊于这突然杀出的武林新霸的同时,也再一次肯定了冷梅宫的实力。 至此武林大会算是圆满结束,三件宝物,无名为冷玉翎取回了天极功的前半册,赤晶为青阳宫所得,千年碧落在炫华的手上。 英束心和邱楚水倒是不以为意,英束心担心的天极功落在冷玉翎手上,也无非是想引出幕后控制之人,倒是后面应天洪的话让英束心蹙起了眉头。 应天洪将大会的奖品分别颁布给几大门派,向众人抱抱拳,“各位,武林大会意在发扬武林优秀传统,传播武功精髓。武林中,人们视挟技欺人、恃强凌弱为耻;把武艺高超、抑强扶弱的武者看作英雄,誉之为侠客;即便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不法之徒,只要他杀富济贫,为人排难解忧,人们也不吝冠以侠义盗的美名。正是这千百年传承的道德舆论氛围,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习武者嫉恶如仇、急公好义、不幕名利、诚实守信的高尚情操和正直品格。尤其是那些武学大师,他们美好的品德伴随着精湛的武技在民间世代口碑相传,俨然人格之仪范,道德之楷模。 此次武林大会新秀倍出,实乃我台宣武林之福,望各位英雄侠士能以除奸扶弱,保家安国为已任,伸张正义,驱除邪恶尽我们身为武人的一份责任。 此次武林大会以冷梅宫居首,战绩辉煌,经武林盟会一致决定,请冷梅宫的冷宫主加入武林盟会,各位都知道武林盟会从来不过问江湖中事,可是身在江湖又怎可能避得江湖事非,所以我们会与各位掌门门人商量,将会组织一个处理江湖恩怨的盟会,处理江湖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主持公道。” 冷玉翎微微眯了下眼,这群人还真会拉人下去啊,看冷梅宫势力不小,再加上自己与英束心邱楚水关系不错就想利用人了,真会打如意算盘。 他正暗骂武林盟会的人卑鄙,自己可不想趟这些浑水,对于自己的性子他还是明白些的,这武林纷争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是个懒人,可不想让自己的弟子们跟着这群人整天瞎忙活,还都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喊打喊杀的。 一道黑色身影突然飞身跃上木台,众人都是一惊,仔细一看竟是早已失去踪影的流霞山庄少庄主卢之宁。 “冷梅宫不配,冷玉翎不能参加武林盟会。” 舌压众意 折梅流香? 舌压众意 应天洪上下打量了一番卢之宁,并不认识卢之宁,听到下面人的议论才看向卢之宁,“少侠……是流霞山庄的人?” 卢之宁恭敬道,“晚辈正是流霞山庄卢之宁,我爹正是庄主卢梭。” 应天洪点点头,“不知少侠为何反对冷宫主加入武林盟会?” 卢之宁冷笑一声,“冷梅宫原本是明门正派,只可惜传到冷玉翎手里早已沦为藏污纳垢之年,怎配加入这武林盟会?” 冷玉翎眼睛微微一眯,这个卢之宁虽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可是他这般和冷梅宫对着干,怕是要准备动手了,回头看了一眼冷云,冷云轻轻点点头。 冷玉翎尚未表态,上官修已经坐不住了,少年心xing让他直跳起来,“姓卢的,冷梅宫比武已经胜出,实至名归,你凭什么反对,胡说八道。” 卢之宁面带轻蔑,斜了一眼上官修,“无知,沦为他人手中棋子,还叫嚣着替他人出头,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我看你爹娘泉下有知非再气死一次不可。” 上官修一听顿时胀红了脸,足尖一点冲上台去,“你胡说什么,谁是棋子?” “自然是你们无双城这两个蠢兄弟。”卢之宁瞪了一眼上官司修,“冷玉翎收留你们兄弟,再将宝物上缴朝廷,得惠的说到底还是冷梅宫,你无双城家破人亡,家传之玉也保不住,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冷梅宫不费吹灰之力得封赏,博美名,无双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上官司修被他一番说辞气得双眼泛红,他极是尊敬冷玉翎,怎容他人如此抵毁,“不许你污蔑我大哥……” 尹天晖微微侧头望向冷玉翎,却不想冷一玉翎一手支着下巴,满脸含笑听得颇有兴致。 嫁衣啊……冷玉翎轻笑,不知谁把谁嫁了…… 卢之宁不理会上官修,“各位前辈,万不可让冷玉翎这伪善面孔给骗了,这两年冷梅宫四处招兵买马,势力日亦庞大,暗地与天地教狼狈为奸,四处作恶,妄图控制武林,他身边被他唤作大哥的人,正是昔日危害江湖的魔教余孽三圣教教主龙啸之子——龙天泽,而且他也是杀手组织的首领。”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片喧哗,台下的多是未成名的囧囧,而且年纪都是颇轻,即使知道三圣教也只是听闻过当年的一些事迹,可是场上上了年纪的人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都是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冷玉翎身旁的无名身上。 邱楚不和英束心也望了过来,只是各人眼中含义不同,冷玉翎瞄了一眼台上正等着看戏的卢之宁,轻轻叹了口气,“大哥……” 无名闻声只是微微转头看向他。 “我原以为让你做无名是最好的,可是……有些事终是逃不掉的。”冷玉翎抬头望向无名,一张坚毅傲然的脸带着沉稳内敛的气息,没有丝毫波动。 冷玉翎缓缓站起身来握了下无名的手,向擂台走去,无名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冷云略一沉吟,低声向尚之信吩咐了两句,他知道冷玉翎会为无名做任何事,如果真到了非常时刻,是不惜动用整个冷梅宫的势力的。 随着两人步入高台,众人的目光也汇集到了冷玉翎身上,他本是个夺目的人物,一举一动受人关注,如今被人当众指责,却是不急不躁不气不恼,淡然从容,那份雍容气度令人折服。 冷玉翎笑着看了一眼卢之宁,向众人拱了拱手,神色微正,“各位前辈,各位武林朋友,今日既然提起大哥之事,冷玉翎也想在此做个了断。”说这话时冷玉翎脸上少了平时温软的神情,多了一份冷冽倒是让那绝色姿容有了一份威严。 “这位卢少侠说的并无虚言,我大哥无名的真正身份正是三圣教教主之子龙天泽。” 场中一片寂静,虽然不下几百人的场子子,你一言我一语便可以翻天的地儿此时却是安安静静,所以冷玉翎虽然声音不大却是每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我大哥六岁家破人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被人收养授以武功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若是换作寻常人家的孩童,各位久历江湖或许还会生出些许怜悯之心,换作我大哥又是如何一番情形呢,一个人的出生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投身好人家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选一条光明正道行走,如果可以选择我大哥也许是你们其中的一员,拜德高望重之人为师,以名门正派囧囧身份行侠江湖,可是他不能选择,难道这便是他的错吗? 也许有人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可是江湖上也有一句话叫怨怨相报何时了,不管大哥的父亲做过什么事情他都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偿还了他的债,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我大哥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又需要背负什么样的罪过呢?” “冷玉翎你这是为他开脱,论你舌吐莲花也无法洗脱他的罪责。”卢之宁恶狠狠的样子看在冷玉翎眼肿分外刺眼,不自觉的冷玉翎目光也森冷了几分。 “我无需开脱,更不需坦护,大哥化名无名确实有隐藏之意,那是他父亲所做的错事加诸在他身上不公平的待遇,除此之外我大哥可有半分恶名,虽然身为杀手,……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身在江湖你没有杀过人吗?” 冷玉翎轻轻一笑,“自从两年前我大哥投身冷梅宫,尽心竭力为冷梅宫办事,天凤山匪徒欺压朗民为害一方,我大哥与江湖独侠李剑只身犯险,杀匪首,平祸乱当地百姓感谢他二人善举,送以侠义双侠之称。 采花贼高明恶名昭彰,凭借一身卓然轻功到处犯案,□妇女无数,是我大哥追寻千里在漠北将此恶贼毙于掌下,为那些惨遭毒手的善良女子们讨了一口恶气,卢少侠你是名门之后在江湖上又有些什么作为,我大哥的举动可能称得上侠义?” 尹天晖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含了一丝笑意。 卢之宁一愣,脸上乍红乍白,冷玉翎虽是问他其实也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只因为有那样的无法选择的身世,他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包藏祸心,居心叵测了,难道天底下所有恶贯满盈之人的父辈都是罪无可恕之徒,天底下行侠仗义之人的父辈都是大侠,我大哥便无机会走自己的路? 诸位前辈玉翎年轻并不知当年三圣教所做所为,也许你们至今也无法忘怀无法原谅,可是也请各位禀着导人向善的侠行不要逼我大哥脱离现在的道路。”冷玉翎目光一转看向低垂着眉眼的天禅寺主持慧心禅师。 “慧心禅师,天禅寺在江湖上举足轻重,您在江湖上也是德高望重,昔日的血手屠也是经您点化皈依佛门弃恶从善为武林人所敬仰,您身为方外人凡事看得通透,不如您给个意见,我和大哥也好做计较。” 冷玉翎这一番连削带打,早让卢之宁傻了眼,先是以情感人,再无言问青天,为无名鸣不平,而后表彰无名功绩,此时再引出慧心,这一连窜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可是他偏偏说的句句入理,并以血手屠为例,那血手屠杀人无数一朝归依佛门便无人追究,如果要追究血手屠比无名更加罪无可恕,若说藏污纳垢,天禅寺也绝对脱不了这名声。 表面看似姿态颇低,实则强硬无比,一句话要和无名过不去就是和整个冷梅宫过不去。 卢之宁明白冷玉翎的意思,一听冷玉翎提血手屠就知他的目的,想要先说服慧心,忙道,“既入佛门,洗心革面,以前的事自然不用再提。” 冷玉翎哼笑一声,手中折扇一扬轻轻扇了两下,“入了佛门就算洗心革面,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处处都是净地,这就是佛法的广大,他可以接纳任何向善之人,当然也会接受我大哥,又怎会拘泥一座山门,不过……卢少侠恐怕是不会明白了。” 尹天晖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台上的冷玉翎,在看到他手中折扇的一瞬间目光一凝。英束心也望着台上那清华俊逸之人,总是让人越接触越是发现他的好处,不由的就想再靠近,他的光芒真是谁也挡不住的。 慧心自是明白冷玉翎的用意的,可还是在听到冷玉翎这番话后微震了一下,抬起花白的眉毛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听闻冷宫主才思敏捷,为人康慨,乐善好施,竟没想到是个如此深通佛理之人,老纳修行多年,却还是执迷一间山门,与冷施主比起来便又差一筹啊。” 冷玉翎面上一红,“禅师,玉翎造次了。” 慧心却是慈祥一笑,“冷施主导人向善确是善举,怨怨相报何时了老纳自是赞同的,昔日恩怨早已远去又何必执着,龙施主侠名远播老纳也是早有耳闻的,实不该再为当年之事迁怒于他,我也希望大家能一笑抿恩仇。” 冷玉翎知道这是在帮自己了,有他一句话倒是比自己多费唇舌要强的多了,感激的一抱拳,“多谢前辈。” 慧心微微点点头,冷玉翎淡淡一笑,却是回头冲着一脸黑沉着脸的卢之宁,调皮的一眨眼,气得卢之宁脸色更黑。 冷玉翎复又对台上的武林盟会的几位长者,“几位前辈你们代表的是武林盟会,今日之事本不应在此解决,可是群豪聚会正是个让天下武林人士见证的机会,也请几位前辈说句话,料想比冷玉翎在此耍舌要有用的多。” 冷玉翎存心要拉人下马,为无名铺路,今日他也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无名恢复身份了,这倒是难倒了应天洪一行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武林盟会得了冷玉翎一个天大的恩惠,却是没想到冷玉翎这会儿就要回报了,均是想这外表平和的年轻人真是不容小觑。 几人颇是为难的商议一阵,应天洪站了起来,“冷宫主所说确有道理,昔日恩怨实不应再多作纠葛,可是此事恐怕也不是我等能做得了主的,三圣教龙教主以盖世武功纵横江湖,成为一代枭雄,折在他手里的英雄好汉不知几多,龙教主已然逝去追究无用,可是当年龙教主以非常手段威逼各大门派交出本门秘笈,这在江湖上是极其让人不齿之事,众愤难平……” 这番话着实说的给尽冷玉翎面子,却也不得不顾着场中众人意思,说了一圈又将难题丢给了冷玉翎,底下众人更是大声咋呼起来,纷纷叫嚷不休,无名心下忧愁,看了一眼冷玉翎,其实此事根本不必这么麻烦,以他的xing子要报仇尽管来就是,可是他向来知道冷玉翎处事方式,冷玉翎是绝对不赞成武力解决的。 冷玉翎知道众人的心结正在于此,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过去也会淡忘了,就算真有人忘不了要找事那也是难免的,重要的是不要群起而攻,剩下的就好办的多了,他们最最在意的还是丢失的武功秘笈吧,不过冷玉翎早有准备只等他提这事。 “什么?”冷玉翎有些惊讶的望向无名,“此事我倒不知,大哥你可知道此事,若是这样何不将秘笈还与知门派。” 众人一听都是安静下来,生怕听不到无名所说,一双双眼睛都望向无名,无名与冷玉翎相处已久早有默契,怎不知他的意思,当即踏上一步,向着众人道,“名位前辈,当年我爹确实用非常手段得了不少秘笈,我当时年幼爹爹自不会将此等秘密之事告知于我,不过……我们三圣教的圣物玉玲珑被我爹爹奉为至宝,江湖传言玉玲珑与我爹爹私藏的一些东西有关,我想空囧来风未必无因。” 说到此,卢之宁已然感到不妙,急着喊道,“玉玲珑早已被天地教夺去,冷玉翎与邱楚水来往密切,说来说去还是在你们手里转着。” 邱楚水哼哼一笑,懒洋洋的开口,“若是我拿到玉玲珑还需将流霞山庄翻个底朝天吗?恐怕是有人渔目混珠,使瞒天过海之计,妄图……” 邱楚水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眼冷玉翎,两人对望一眼,冷玉翎微微一笑,当年自己还曾利用过邱楚水,而且邱楚水也那么配合的帮自己演了一出戏,这也是他欠邱楚水的人情之一,要说有什么人把自己杀人劫物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那真是只有邱楚水能干得出来了。 卢之宁没料到会是这般结局,原本是想令冷梅宫为难,成为众矢之的,却不料自己竟成了陪着冷玉翎玩的配角,还让他一步步踩着自己,把自己踩得陷入泥泞深潭。 “你们……你们……是窜通好的,明明是你天地教先夺玉玲珑再毁我流霞山庄……” 惊现阴谋 折梅流香 惊现阴谋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你敢说你不知玉玲珑关系重大?”冷玉翎冷笑一声。 卢之宁一时语塞,冷玉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冲着众人朗声道,“各位有所不知,当年玉玲珑一直保存流霞山庄内,他们根本早就知道玉玲珑与传说中的三圣教宝物有关,我大哥曾被他们囚禁流霞山庄半年之久,就是逼问玉玲珑所藏的秘密。” 众人一听均是一片哗然,看着卢之宁的目光也便得凌厉起来,卢之宁一看不由的脸色微变,“你……胡说……” “胡说?卢少侠记性真差,不过你记性差可不代表别人记性也差,二年前我尚未回宫,在清逢喜菱阁做伙计,恰逢邱教主于卢三爷大寿之日去流霞索要玉玲珑,卢少侠怀疑我和天地教勾结为由欲杀我灭口,当时英堡主和君三公子也在场,他们只当卢少侠谨慎行事,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疑心我放走了被囚刑室的大哥。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我就是那样才与大哥结识的,当时我大哥被囚牢房,你父子俩用尽手段,所想知道的不正是各门派的秘笈吗?” 英束心从未疑心此事,没想到却是另有隐情,一想到当时冷玉翎差点死在卢之宁手里,眼神便沉了几分,邱楚水更是一双利眼恨不得凌迟了卢之宁,虽然当时还不认识冷玉翎,可是他却已经为自己所害了。 卢之宁眼见已经无法挽回局势,冷玉翎设着圈套让自己一步步走了进去,再也沉不住气,“原来放走他的果然是你。” 此言一出已然做实冷玉翎所言,顿时台下一片议论纷纷,无名看卢之宁神色阴沉怕他猛然施手对冷玉翎不利,把冷玉翎护到身后。 冷玉翎却是不怕,仍然诱激卢之宁,“卢之宁,流霞山庄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山庄一朝被毁,又在这么短时间内招集帮众,成立了仙霞派。你们从哪儿来的这么多财力,你们根本就是早已从玉玲珑上面找到了秘笈和金银珠宝,所以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招募如此多的人手。”冷玉翎盯视着卢之宁,故意不说破仙霞在外的行径,也料到他无法解释,硬是要卢之宁将这事担下来,让卢之宁两相为难。 “你……你怎么知道仙霞派是……”说到一半猛然住口,狠狠咬住嘴唇再不说话。 “精彩,精彩……”一阵笑声传来,一条人影凌空而至,竟是失踪多时的卢梭终于现身出来。 一丝不易觉查的笑意爬上冷玉翎嘴角,无名护着冷玉翎向后退了几步,这卢梭此时现身不知会有什么花样,他得确保冷玉翎的安全,忙挟着冷玉翎回到座位,冷云立即上前接下冷玉翎。 卢梭不屑的一笑,“不必走了,走到哪里都一样,今天谁也别想出去。”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群蒙着鼻脸的人冲进了会场,冷玉翎望了一眼,“你终于出现了。” 卢梭悠然在台上走了几步,“冷玉翎,老夫阅人无数,独独把你看走了眼,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了你也省了这么许多麻烦,不过如今也是不晚,你创造了那么多财富正好为我所用,今天便随我一起走这一趟吧。” 冷玉翎轻笑,“我有多少东西你也拿不走,让我跟你走,你凭什么?” “凭什么?”卢梭哈哈大笑,伸手一扬一道烟火直冲天际,与此同时会场上空旗杆所系的花秀猛然爆开,一道道蓝色粉沫弥漫开来。 众人见这蓝烟来的蹊跷,心里都是不安,开始四散着想要躲避,台下本来就人潮拥挤,见此变故顿时慌成一团,又哪能躲得开,到处都是叫骂呼喝的声音,后面想要逃离的人也被冲入场中的蒙面人一个个逮回去,聚在一起。 卢梭张狂的笑着,笑得志满意得,看着那蓝色烟雾所到之外人们都开妈拼命的咳嗽而后倒地不起,只剩徒劳挣扎倒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谁要是敢跑,就只有一个下场。”同时,手上一支响箭直冲天际,冷玉翎看了一眼,暗暗担心起来。 邱楚水微微皱起眉头,虽然也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却也不像其它人那般严重,有些着急的望向冷玉翎,没想到冷玉翎正望着他,见他望过来冲他轻轻眨眨眼睛,邱楚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见英束心也滑倒在地,心里忍不住的觉得好笑,这英束心倒也配合,料想这蓝色烟雾可能是迷药一类的东西。 心里很不甘心,就这样倒地岂不太没形象,固执的不愿服输,可是头上的眩晕却是越来越重…… 冷玉翎扒在地上,下巴搁在手背上,一双眼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般含着戏谑的神情望着他,若非场合不对,他怕是会悠然自得的翘起两啷腿来。 英束心压低了身子靠近冷玉翎,用身上的披风遮住冷玉翎口鼻,冷玉翎笑了一下,“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百毒不浸啊。” 英束心还是认真的为他拉严披风,“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少闻为妙,再说这又不是毒,别损了身子。” “我哪有那么娇气。”想了想回头又望了一眼邱楚水,看他还硬撑着坐在椅上,神情却是极为困顿。 “让你硬挺,我看你什么时候倒下来。”冷玉翎暗暗好笑,这次也确实是他恶作剧了一把,解药他没放在别处全撒在了地上,这么做故然是想让中毒的人都能得到解药,避免漏发给什么人,另一方面也怕打草惊蛇,这样做最保险,所以要是谁因为自己功力深厚不肯低头,那就解不了毒喽。 邱楚水勉力站起来,双足一点向冷玉翎跃去,冷玉翎看场中人几乎倒地,算着他们药性几时能散去,却不料身上一沉,似乎什么东西砸在了身上,不禁轻呼出声。 回头一望竟是邱楚水,看他脸上有着几分惨白,想是也受不了这药粉效力怕是到了极限,还逞强的跑到自己跟前来。 有几分担忧的望着邱楚水,见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冷玉翎蹙着眉头轻抚邱楚水的额头,亏得现在尽是烟雾也不怕别人注意这里,“楚水,你怎么样?” 邱楚水勉强睁开眼睛,却正看到英束心望过来的眼睛,不似自己这般,却是和平时一般沉静,不由的奇怪,“他……他怎么没事……” 冷玉翎轻叹一声,从袖筒里取出一只小瓶,放到邱楚水鼻下让他闻,邱楚水疑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依言拿着那小瓶一嗅,顿时精神一振,所有的力气都回来了。 “这是什么?” “特效药!“ “……特效药?”邱楚水皱眉瞪着手里的药瓶,料想这可能是解药一类的东西。 卢梭看到邱楚水和冷玉翎在一起冷哼一声,”邱楚水你以为今时今日你还能护得了他,你毁我流霞山庄之仇,今日便做个了断。” 邱楚不冷哼一声,伸手拉起冷玉翎一撮头发,“报仇,你能耐我何?” 卢梭一愣,凝神看了邱楚水一眼,“你怎么没事?” 冷玉翎白了邱楚水一眼,拨开他的手,拍拍袍子站起身来,“你可真是一点都不配合,我还想多看一会呢。” 邱楚水也爬起来,“还没看够,有我好看吗?” 冷玉翎再次无语。 随着两人起身,台上各大门派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皮梭脸色一变,卢之宁也着急的走上来,“爹,他们没有中毒。” “不是没有中毒,而是毒已经解了。”冷玉翎淡淡的说,看着台上两父子。 杨不凡也是武林盟会中的一员,早年一剑行走江湖,为人耿直不阿,这时已然是怒发冲冠,“卢梭枉你一身侠名,竟干出如此勾当,真是枉费你我相交多年的情义,今日若非冷宫主洞悉你的阴谋,我们这些人,都要命丧你手。” 卢梭一张脸变得铁青,瞪着冷玉翎的目光阴寒森冷,“又是你,冷玉翎你屡屡坏我好事,老夫绝不饶你。” 冷玉翎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你已无路可去,还不束手就擒。” 卢梭看了看台下自己带来的人,冷冷一笑,“冷玉翎,你以为老夫就不留后着吗?”伸手一扬,那些蒙着口鼻的人一把抽出一个个墨色筒子,卢梭指了指那些人,“这些筒子都是你们冷梅宫做出来的,冷玉翎你想不到吧,我会拿你们冷梅宫的东西对付你吧,谁敢乱动……” 邱楚水皱眉看了一眼,“什么玩意。” “喔,千里追魂,里面有个机括,上了个皮囊,把配好的毒水装在里面,只要一发射没人能躲得过。不过我们冷梅宫可不是干这个用的,本来是用来散家药的,没想到被他们用来做坏事。”冷玉翎解释着,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可是周围的人都不由的抽了口气显出恐惧之色。 英束心看了冷玉翎一眼,现下总算知道冷玉翎某些恶兴趣了,就是喜欢看别人自说自唱,到最后再给别人一击,保证比一开始来的让人更受打击,显然卢梭这次是触了冷玉翎霉头了,看他那在那里洋洋得意,英束心几乎可以想像一会他的脸色会是什么颜色了。 “没错,这里面装得都是蚀肉腐骨的毒水,想要试试的就尽管来。” 冷玉翎缩缩脖子,“卢三爷,你怎么可以用我冷梅宫的东西干这种事,毒水不好,伤了人怎么办,伤不到人伤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唉,快快扔掉吧。” 底下人齐声喊了声‘是’,当真把手里的筒子扔了,卢梭脸色又是一变,眼中尽是惊骇,“你们……” 冷玉翎向手上呵呵气,笑眯眯的看着卢梭,“不好意思,卢三爷,冷梅宫的东西自然是在自家弟子手里要安全的多。” 话音一落,那些蒙头盖脸的人全都掀了脸上布巾,齐声向冷玉翎一拜,为首的正是一直没有露过面的蝶影,“回禀宫主,仙霞派诸弟子已经全部拿下,听侯宫主发落。” 冷玉翎点头一笑,“辛苦了。” 蝶影点点头,一扬手,场上弟子各个抽出一张精黑小弩,直直对向台上俩父子。 卢梭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卢之宁更是脸上一片死灰,“爹,我们给你算计了。” 卢梭咬咬牙,“冷玉翎,到底是老夫棋差一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下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什么事总是有迹可寻的。”冷玉翎看了一眼卢梭,转头望向英束心,“时间差不多了,免得迟疑生变。” 英束心点点头,“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卢梭却是突然阴森森一笑,脸上有种决然的狠意,“冷玉翎你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老夫步步皆在你的算计之中,邱楚水毁我流霞,你毁我仙霞,今日我父子再无容身之处,但是就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们垫背,冷玉翎既然你坏我好事,老夫也不必跟你客气,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一扬手,卢梭手中多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系着红绳的白色水晶,另外一块则是一把小巧的金锁,这两样东西都是冷玉翎亲手送出,他怎会认不出来, 前者是前两年与邱若萌分别之际送给邱若萌的白水晶,被他一直随身带着。后者是他专门为云岫打的小锁片,见到这两样东西出现在卢梭手里,冷玉翎心头猛然一紧,巨大的情感波动让他眼前一片昏花,那种难以忍受的眩晕又袭来,让他身子一软慌忙去抓身旁的人,却是连手上也没有力气便倒了下来。 邱楚水和英束心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他,英束心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也吓了一跳,“玉翎,你怎么了……” “是无情蛊发作了。”邱楚水急急说道,冷云一见忙把郭瑞叫上来,众人都以为冷玉翎受到打击撑不住倒了下来,一时觉得这冷玉翎脑子是灵活,可是也太软弱了,却不知冷玉翎现在是何等的难受。 郭瑞匆忙查看冷玉翎状况,细细诊脉却是没什么头绪,不由的脸上也显出焦急之色,冷玉翎这种情况他是从来也没遇到过,明明中了无情蛊,脉象却是没有什么动静,又每每突然发作,这也让他格外忧心,就怕是一时平静无波,一旦发作将会是狂风暴雨。 看冷玉翎紧闭着双眼,呼吸极是急促,脉象也是忽快忽慢极不平稳,忙拿出金针扎了几针,邱楚水看冷玉翎一时间也缓不过来,台上的卢梭可是不得不管,把冷玉翎交到英束心手里,身形一晃已跃到高台,手中银光一现已经卷向台上的卢之宁,英束心没料到此时他会向台上人出手,卢梭更没想到邱楚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自己手里有他的儿子他竟是毫不顾及突下杀手,惊骇之余却也有几分佩服,这邱楚水不愧为纵横一方的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仍然面不改色不受威胁。 银光乃是一条灵蛇般的软鞭,平时也不知他收在何处,只手一抖便将长鞭挥出,势如闪电般击向卢之宁。 卢之宁吃了一惊,险险一避软鞭击中他所处的地方,木制擂台顿时一片木屑乱飞,可见邱楚水下手绝无客气。 众人也被他的气势所惊,哄声都向后退去。冷云看得焦急,“这怎么成,小少爷还在卢梭手里呢。” 无名沉吟一下,“放心,邱楚水是想逼迫卢梭自己把人交出来,他儿子也在卢梭手里不会乱来的。” 无安之死 折梅流香? 无安之死 冷玉翎这边围满了人,连慧心应天洪众人也围上来问寻,郭瑞却是紧皱眉头,英束心急道,“到底怎么样。” 郭瑞摇摇头,“宫主怕不是第一次发作,之前一直没有动静,此次宫主情绪波动太大引发了蛊毒,我看宫主的情况比邱教主当时更为凶险,而且情形也不尽相同,看宫主样子应该并不很疼痛…… 慧心闻言也关心的问道,“冷施主他中了蛊?” “是无情蛊。” 慧心皱了皱眉,“此蛊很是凶险,冷宫主怎会中了此蛊?” 郭瑞也没功夫解释,轻轻摇摇冷玉翎,“……宫主,你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咬着嘴唇,轻哼了一声,“晕……我头好晕……” 英束心紧了紧手臂,“他说头晕,无情蛊会让人头晕吗?” “按说不会,不过宫主事前吃过赤晶,赤晶之中用的都是天下奇药,不知这赤晶会不会和无情蛊的蛊毒相克,所以宫主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糟的,若是无情蛊真的发作,当真会是让人痛不欲生的,而宫主现在只是头晕,似乎有些变化……” 卢梭没想到自己手里有邱若萌和冷云岫做人质邱楚水竟然不管不顾猛下狠手,台下是冷梅宫重重囧囧看守,台上是武功高强的邱楚水,他们父子简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那些刚被自己设计过的江湖人士更是不会多说一句,由着邱楚水施为。想到此卢梭也不禁面如死灰,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手里那两个孩子,如今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邱楚水本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此时杀意一起更是将一条鞭子使得凌厉异常,对着卢之宁招招相逼,非要将卢之宁杀死在卢梭面前,卢之宁哪是邱林水对手,卢梭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父子俩便使出浑身解数却也讨不了半分好去。 “邱楚水,你当真不要你儿子的命了吗?”卢梭大喊让邱楚水一下收了招势,脸上尽是yin沉,“卢梭,还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我毁你流霞你恨我入骨,冷宫主更是几次坏你好事,我们的孩儿落在你手上还能有什么好,你此番胜券在握前来,怎会留那两个孩子的xing命,要是我料想不错,你一定是杀了他们,在这里故弄玄虚,让我们投鼠忌器,哼!我邱楚水岂会上你们的当,今天我便杀了你们这对父子也算为我孩儿报仇。” 卢梭身上已是到处挂彩,狼狈不堪,见邱楚水不信自己的话反而要杀自己泄愤,那自己的一番安排岂不是白费,忙道“我怎么会杀他们,我……” “还敢狡辩,当我这么好骗的吗?”邱楚水不理会只一心将俩从致于死地。 这边冷玉翎被无情蛊折磨的也是不清,豆大的汗水布满额头,牙齿将嘴唇咬得流出血来,英束心手里抱着冷玉翎的身子心里却是一片撕痛,偏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流露出过多情绪,直恨不得去替冷玉翎受这罪去。 冷梅宫囧囧将围观的人全都隔离开,乔玫心和她师兄丁塔也在人群之中,只能看到围着冷玉翎的一群人,却是冷玉翎的面也见不到。 乔玫心心里一直心仪冷玉翎,刚才还见他立在台上侃侃而谈,冷玉翎的话极有煽动xing,特别是为无名辩解时说起侠义之辈的父辈并不全是大侠圣人之类的话,也就是隐含,‘英雄莫问出身’。江湖中能拜入名门大派的人毕竟是有限的,这些人自诩名门也多做仗势欺人之事,冷玉翎的话立时博得众人好评,再加上冷玉翎揭穿卢梭险恶yin谋,众人当真对他这孱弱之人也刮目相看,乔玫心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自是欢喜万分,对冷主翎的爱慕之情成倍剧增。 此时看他被人要胁病倒,心里真是又急又气,急的自然是冷玉翎,气的是卢梭。偏偏连冷玉翎的面也见不到,看到冷云在一旁,忙拉了丁塔挤到人群前面。 丁塔怎不知她心中所想,自己心里苦涩也不敢说出来,乔玫心是他心爱师妹,他只想让师妹高兴,若是真的可以,冷玉翎也是不错的人选,只是那样的人又怎么是他们可以企及的。 被乔玫心拉着,丁塔只得向冷云喊话,“冷护卫——” “丁少侠。” “冷护卫,我们担心冷宫主,能不能让我们过去看看。” 冷云看了眼乔玟心,乔玟心红着脸不敢抬头,冷云心中轻叹,开始为乔玟心这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恋感到同情,抱拳一礼,“丁少侠有心了,请!” 乔玟心凑前一看,心里更是难过,听冷主翎只是喃喃喊晕,向后方望了望,抽身离开,丁塔愣了一下,见乔玟心拿了手帕,找了处干净雪地,用手帕包了包白雪回来。 “郭大夫……用这个试试……”乔玟心扬了扬手中手帕,郭瑞看了一眼,“这是……” 乔玟心上前一步,将手帕敷在冷主翎额头上,“冰雪可以让人神智清明,我也只是试试。” 冷玉翎本就慢慢缓了过来,现在感到这凉意,眩晕感一轻,极为受用的轻吁了一口气,抬手覆上额头,“好……好多了……” 乔玟心一张脸红了个透,冷玉翎晕呼呼的竟是抓着乔玟心的手压在额上也不自知,英束心看了一眼,伸手拉起冷玉翎的手,乔玟心忙收回手站了起来。 “玉翎,你感觉怎么样?” 冷玉翎缓过神来,“云岫……小萌……” 英束心抬头向木台望去,邱楚水正将长鞭卷向卢之宁,杨不凡看的着急,“冷宫主你快醒醒,你再不劝,邱教主可是要把卢梭父子杀了,到时那两个孩子可就真的没救了。” 冷玉翎一听,不由急起来,“楚……束心……快扶我起来……” 英束心也知道要劝邱楚水非得冷主翎不可,忙扶着冷玉翎站起来。 卢梭父子被邱逼得犹如困笼猛兽,也亏得卢梭这一庄之主有些功底,否则早已命丧邱楚水手下,既便如此,也是命悬一线。 “住手。”一声厉喝,一个身影快速掠向高台,冷玉翎看得心里一沉,不由的轻唤,“无安……” 因为害怕会出现变故,他和邱楚水商量把两个孩子还有庄家父女分批送走,邱楚水对他当然全心信任而他对无安更是没有疑心,将两个孩子的安全交给了无安…… 是哪里出了岔子…… 邱楚水手下一顿,看着无安,他认得这无安的,眼中猛然暴出精光来,“是你,是你出卖了冷宫主。” 无安脸色一白,“邱教主手下留情,两位少主安然无恙。” 邱楚水看了眼一脸沉痛的冷玉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无安微微低下头,望着冷玉翎跪了下去,“公子是我对不起你,请你放了他们,我一定会把两位少主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冷玉翎咬住嘴唇,望着台上俊朗少年,二年的时间无安拨高了不少,少了少年时期的冷硬,多了些生气,可是这还是他认识的无安吗?那个红着眼要离开冷梅宫,那个为了他一碗面而羞的不敢见人的少年,那个他全心信任的少年。 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背叛的愤怒,失望的心痛,还是…… “为……什么……你和他们……” 无名也怒视着无安,“无安你做什么?” 无安咬咬嘴唇,“公子,他们……他们是我的父兄。” “什么?你……你不是孤儿吗?” 无安摇摇头,“很早之前我爹为了知道玉玲珑上面的秘密,将我安排在了黑盟之中,我……无名也是因为我才暴露了行踪,被抓进了流霞山庄。” 无名心头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无安,他记得无安进入黑盟时才五六岁的年纪,他知道为了成为合格的杀手要经历怎样的训练,为了玉玲珑卢梭他真够狠心。 “公子,我知道我爹做错了许多,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就请公子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两位少主安好,只要您放了他们……” “无安你敢威胁宫主,把少主交出来。”无名怒火大炽。 “无安不敢,公子他们毕竟是我亲人,无安愿以死谢罪,求求您了。”无安满脸愧疚,不停的给冷玉翎磕头。 英束心手上加了把劲,扶住冷玉翎的背,他可以感觉到冷玉翎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冷玉翎默默看了一会儿无安,“好,先把孩子放了,我可以保证你父亲兄长三日安然无恙,只有这三天时间……” 邱楚水一皱眉,“不成。” 冷玉翎轻叹一声,“楚水,卢梭父子已经没有立身之处,无安……他向来尽心办事,只要他能保证小萌和云岫的安全,就放他们一马,卢梭做恶多端,三天时间他能跑到哪儿去?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无安一听感激的连连砖头,“多谢公子,我知道您向来说话算话,两位少主就在……”无安身体一震,低头看着胸口穿出的剑尖,不敢相信的回过头去,“爹……你……” 冷玉翎也惊的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无安……” 卢梭yin沉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你这孽子,吃里爬外,今日这副局面全是拜你所赐,我不信你不知冷主翎的布置,你却什么也没有说,是你害得我们功亏一篑,你该死……” 冷玉翎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为了自己的贪婪,竟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用至此。 “冷玉翎,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卢梭冷笑着,“他信你,我可不信你,要想让我放过那两个孩子也成,除非……” 无名气得又目赤红,虽然他恼怒无安的背叛,可是今天能将卢梭困在这里他也相信无安真的没有将冷玉翎的布置说出去,眼见卢梭竟然亲手杀死无安,他心里当真是又恼又气。 “卢梭,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冷玉翎。” 邱楚水冷哼一声,“妄想。” “哼,比起那两个孩子,我发现冷玉翎似乎更好使。”卢梭嘿嘿一笑,猛然将剑从无安身体里抽出,鲜红的血液从无安嘴里流出来,“爹,不要……公子说话算话……” 卢梭只是冷笑,yin霾的脸色看起来有种豁出一切的决然,直直望着冷玉翎等着冷玉翎的回答。 英束心知道冷玉翎担心那两个孩子,怕他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忙道,“玉翎千万不可。” “可是,我怎能让两个孩子受苦。”冷玉翎推开英束心的手,无名忙拉住冷玉翎,“玉翎不要鲁莽。” “大哥,我在他手里还有逃出来的机会,可是那两个孩子可禁不住折磨。” 邱楚水一咬牙,恨声道,“那就让我抓了这两个混蛋,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老实的说出来。” 卢之宁早已被吓得心胆具丧,“邱楚水……你要敢……” 卢梭却是要镇静许多,一把拦住卢之宁,“邱楚水,那两个孩子在哪里现在只有我知道,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让他们陪葬。” 冷玉翎心头一紧,“不要,只要你放了那两个孩子,我愿意做你的人质。” “冷宫主三思……”周围几位掌门都出声劝阻,慧心也垂下眉眼,轻呼一声阿弥陀佛…… 邱楚水上前一步,急得脸上变了色,“玉翎,你不许过来。” 冷玉翎脚步一顿,看了眼卢梭又迈步走上高台,却是先走到无安身旁,“无安……” 无安缓缓睁开双眼,“公子……我……对不……”顺着嘴唇流下来的血沫让无安咳了起来。 冷玉翎眼中含泪,按住无安胸口流下来的鲜血,“无安别说了,我没有怪你。” “可是我……” 冷玉翎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他是你父亲,你尽孝是应该的。” 无安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滴落在冷玉翎手背上,“我……真的很想……一直跟着公子……我可以……去英魂林吗?我有……” “可以,我又没有把你逐出冷梅宫,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冷梅宫的囧囧,你可以……可以去英魂林……” “可是我……” “没关系,有人说过一个人在临死前流泪可以洗净他一生的罪,无安你安心上路,我原谅你了……” “公子……”无安看着冷玉翎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嘴角却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冷玉翎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无安一直是他的贴身护卫,他也一直把他当做亲人一般,此刻却在他的怀里消逝,他的心被狠狠刺痛,“无安……” 卢梭看着冷玉翎慢慢站起身子,“冷玉翎不用再假腥腥…… “是吗?我需要对你假腥腥吗,你杀了我冷梅宫四名囧囧,我一定会跟你算这笔账。我已经来了,放过我的孩子。” 邱楚水拧了眉头,紧紧握住鞭子,他知道冷玉翎是个倔强的人,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别人鲜能改变,他只是希望能有机会救回冷玉翎,偏头用余光瞟了一眼英束心,果然见他正慢慢向后移动脚步。 卢梭yin沉的笑了起来,“冷宫主……” “大哥快走,我们救出云岫了……”有人突然高叫,冷玉翎吃了一惊,邱楚水心下一动,长鞭当即向冷玉翎卷去,卢梭却是反应奇快,伸手便抓,与此同时人群中闪出一道剑光直刺邱楚水,邱楚水躲闪不及被刺穿肩膀,咬着牙忍着破口而出的痛呼,看向偷袭的人。 “七月!” 袭向他的正是多延的七公主七月,一张清丽的脸上布满愤恨,“邱楚水,你以为我就那么笨会被你的花言巧语一骗再骗,还我多延宝物来。”当即手一挥,十几个人冲上台去。 无名早在邱楚水失手就冲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让冷玉翎落在了卢梭手里,气得咬牙,冷玉翎一见场上乱局,再看尹天晖已经没了人影,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为了防止这会场上有多延的内应,尹天晖会趁乱离开,去处理利州的事,“大哥,以大局为重,不要管我。” 无名眼中一急,“玉翎……” “他不敢杀我,快去。” 无名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一咬牙一只响箭放出,上官书带领的一队人快速冲上高台将台上多延人制服,杨不凡应天洪等人也带人迅速制住多延来的武从人士。 邱楚水在混乱中寻找冷玉翎的身影,却是没见不由的心头一凌,“玉翎……” 无安之死 折梅流香 无安之死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这边围满了人,连慧心应天洪众人也围上来问寻,郭瑞却是紧皱眉头,英束心急道,“到底怎么样。” 郭瑞摇摇头,“宫主怕不是第一次发作,之前一直没有动静,此次宫主情绪波动太大引发了蛊毒,我看宫主的情况比邱教主当时更为凶险,而且情形也不尽相同,看宫主样子应该并不很疼痛…… 慧心闻言也关心的问道,“冷施主他中了蛊?” “是无情蛊。” 慧心皱了皱眉,“此蛊很是凶险,冷宫主怎会中了此蛊?” 郭瑞也没功夫解释,轻轻摇摇冷玉翎,“……宫主,你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咬着嘴唇,轻哼了一声,“晕……我头好晕……” 英束心紧了紧手臂,“他说头晕,无情蛊会让人头晕吗?” “按说不会,不过宫主事前吃过赤晶,赤晶之中用的都是天下奇药,不知这赤晶会不会和无情蛊的蛊毒相克,所以宫主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糟的,若是无情蛊真的发作,当真会是让人痛不欲生的,而宫主现在只是头晕,似乎有些变化……” 卢梭没想到自己手里有邱若萌和冷云岫做人质邱楚水竟然不管不顾猛下狠手,台下是冷梅宫重重弟子看守,台上是武功高强的邱楚水,他们父子简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那些刚被自己设计过的江湖人士更是不会多说一句,由着邱楚水施为。想到此卢梭也不禁面如死灰,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手里那两个孩子,如今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邱楚水本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此时杀意一起更是将一条鞭子使得凌厉异常,对着卢之宁招招相逼,非要将卢之宁杀死在卢梭面前,卢之宁哪是邱林水对手,卢梭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父子俩便使出浑身解数却也讨不了半分好去。 “邱楚水,你当真不要你儿子的命了吗?”卢梭大喊让邱楚水一下收了招势,脸上尽是阴沉,“卢梭,还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我毁你流霞你恨我入骨,冷宫主更是几次坏你好事,我们的孩儿落在你手上还能有什么好,你此番胜券在握前来,怎会留那两个孩子的性命,要是我料想不错,你一定是杀了他们,在这里故弄玄虚,让我们投鼠忌器,哼!我邱楚水岂会上你们的当,今天我便杀了你们这对父子也算为我孩儿报仇。” 卢梭身上已是到处挂彩,狼狈不堪,见邱楚水不信自己的话反而要杀自己泄愤,那自己的一番安排岂不是白费,忙道“我怎么会杀他们,我……” “还敢狡辩,当我这么好骗的吗?”邱楚水不理会只一心将俩从致于死地。 这边冷玉翎被无情蛊折磨的也是不清,豆大的汗水布满额头,牙齿将嘴唇咬得流出血来,英束心手里抱着冷玉翎的身子心里却是一片撕痛,偏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流露出过多情绪,直恨不得去替冷玉翎受这罪去。 冷梅宫弟子将围观的人全都隔离开,乔玫心和她师兄丁塔也在人群之中,只能看到围着冷玉翎的一群人,却是冷玉翎的面也见不到。 乔玫心心里一直心仪冷玉翎,刚才还见他立在台上侃侃而谈,冷玉翎的话极有煽动性,特别是为无名辩解时说起侠义之辈的父辈并不全是大侠圣人之类的话,也就是隐含,‘英雄莫问出身’。江湖中能拜入名门大派的人毕竟是有限的,这些人自诩名门也多做仗势欺人之事,冷玉翎的话立时博得众人好评,再加上冷玉翎揭穿卢梭险恶阴谋,众人当真对他这孱弱之人也刮目相看,乔玫心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自是欢喜万分,对冷主翎的爱慕之情成倍剧增。 此时看他被人要胁病倒,心里真是又急又气,急的自然是冷玉翎,气的是卢梭。偏偏连冷玉翎的面也见不到,看到冷云在一旁,忙拉了丁塔挤到人群前面。 丁塔怎不知她心中所想,自己心里苦涩也不敢说出来,乔玫心是他心爱师妹,他只想让师妹高兴,若是真的可以,冷玉翎也是不错的人选,只是那样的人又怎么是他们可以企及的。 被乔玫心拉着,丁塔只得向冷云喊话,“冷护卫——” “丁少侠。” “冷护卫,我们担心冷宫主,能不能让我们过去看看。” 冷云看了眼乔玟心,乔玟心红着脸不敢抬头,冷云心中轻叹,开始为乔玟心这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恋感到同情,抱拳一礼,“丁少侠有心了,请!” 乔玟心凑前一看,心里更是难过,听冷主翎只是喃喃喊晕,向后方望了望,抽身离开,丁塔愣了一下,见乔玟心拿了手帕,找了处干净雪地,用手帕包了包白雪回来。 “郭大夫……用这个试试……”乔玟心扬了扬手中手帕,郭瑞看了一眼,“这是……” 乔玟心上前一步,将手帕敷在冷主翎额头上,“冰雪可以让人神智清明,我也只是试试。” 冷玉翎本就慢慢缓了过来,现在感到这凉意,眩晕感一轻,极为受用的轻吁了一口气,抬手覆上额头,“好……好多了……” 乔玟心一张脸红了个透,冷玉翎晕呼呼的竟是抓着乔玟心的手压在额上也不自知,英束心看了一眼,伸手拉起冷玉翎的手,乔玟心忙收回手站了起来。 “玉翎,你感觉怎么样?” 冷玉翎缓过神来,“云岫……小萌……” 英束心抬头向木台望去,邱楚水正将长鞭卷向卢之宁,杨不凡看的着急,“冷宫主你快醒醒,你再不劝,邱教主可是要把卢梭父子杀了,到时那两个孩子可就真的没救了。” 冷玉翎一听,不由急起来,“楚……束心……快扶我起来……” 英束心也知道要劝邱楚水非得冷主翎不可,忙扶着冷玉翎站起来。 卢梭父子被邱逼得犹如困笼猛兽,也亏得卢梭这一庄之主有些功底,否则早已命丧邱楚水手下,既便如此,也是命悬一线。 “住手。”一声厉喝,一个身影快速掠向高台,冷玉翎看得心里一沉,不由的轻唤,“无安……” 因为害怕会出现变故,他和邱楚水商量把两个孩子还有庄家父女分批送走,邱楚水对他当然全心信任而他对无安更是没有疑心,将两个孩子的安全交给了无安…… 是哪里出了岔子…… 邱楚水手下一顿,看着无安,他认得这无安的,眼中猛然暴出精光来,“是你,是你出卖了冷宫主。” 无安脸色一白,“邱教主手下留情,两位少主安然无恙。” 邱楚水看了眼一脸沉痛的冷玉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无安微微低下头,望着冷玉翎跪了下去,“公子是我对不起你,请你放了他们,我一定会把两位少主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冷玉翎咬住嘴唇,望着台上俊朗少年,二年的时间无安拨高了不少,少了少年时期的冷硬,多了些生气,可是这还是他认识的无安吗?那个红着眼要离开冷梅宫,那个为了他一碗面而羞的不敢见人的少年,那个他全心信任的少年。 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背叛的愤怒,失望的心痛,还是…… “为……什么……你和他们……” 无名也怒视着无安,“无安你做什么?” 无安咬咬嘴唇,“公子,他们……他们是我的父兄。” “什么?你……你不是孤儿吗?” 无安摇摇头,“很早之前我爹为了知道玉玲珑上面的秘密,将我安排在了黑盟之中,我……无名也是因为我才暴露了行踪,被抓进了流霞山庄。” 无名心头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无安,他记得无安进入黑盟时才五六岁的年纪,他知道为了成为合格的杀手要经历怎样的训练,为了玉玲珑卢梭他真够狠心。 “公子,我知道我爹做错了许多,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就请公子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两位少主安好,只要您放了他们……” “无安你敢威胁宫主,把少主交出来。”无名怒火大炽。 “无安不敢,公子他们毕竟是我亲人,无安愿以死谢罪,求求您了。”无安满脸愧疚,不停的给冷玉翎磕头。 英束心手上加了把劲,扶住冷玉翎的背,他可以感觉到冷玉翎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冷玉翎默默看了一会儿无安,“好,先把孩子放了,我可以保证你父亲兄长三日安然无恙,只有这三天时间……” 邱楚水一皱眉,“不成。” 冷玉翎轻叹一声,“楚水,卢梭父子已经没有立身之处,无安……他向来尽心办事,只要他能保证小萌和云岫的安全,就放他们一马,卢梭做恶多端,三天时间他能跑到哪儿去?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无安一听感激的连连砖头,“多谢公子,我知道您向来说话算话,两位少主就在……”无安身体一震,低头看着胸口穿出的剑尖,不敢相信的回过头去,“爹……你……” 冷玉翎也惊的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无安……” 卢梭阴沉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你这孽子,吃里爬外,今日这副局面全是拜你所赐,我不信你不知冷主翎的布置,你却什么也没有说,是你害得我们功亏一篑,你该死……” 冷玉翎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为了自己的贪婪,竟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用至此。 “冷玉翎,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卢梭冷笑着,“他信你,我可不信你,要想让我放过那两个孩子也成,除非……” 无名气得又目赤红,虽然他恼怒无安的背叛,可是今天能将卢梭困在这里他也相信无安真的没有将冷玉翎的布置说出去,眼见卢梭竟然亲手杀死无安,他心里当真是又恼又气。 “卢梭,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冷玉翎。” 邱楚水冷哼一声,“妄想。” “哼,比起那两个孩子,我发现冷玉翎似乎更好使。”卢梭嘿嘿一笑,猛然将剑从无安身体里抽出,鲜红的血液从无安嘴里流出来,“爹,不要……公子说话算话……” 卢梭只是冷笑,阴霾的脸色看起来有种豁出一切的决然,直直望着冷玉翎等着冷玉翎的回答。 英束心知道冷玉翎担心那两个孩子,怕他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忙道,“玉翎千万不可。” “可是,我怎能让两个孩子受苦。”冷玉翎推开英束心的手,无名忙拉住冷玉翎,“玉翎不要鲁莽。” “大哥,我在他手里还有逃出来的机会,可是那两个孩子可禁不住折磨。” 邱楚水一咬牙,恨声道,“那就让我抓了这两个混蛋,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老实的说出来。” 卢之宁早已被吓得心胆具丧,“邱楚水……你要敢……” 卢梭却是要镇静许多,一把拦住卢之宁,“邱楚水,那两个孩子在哪里现在只有我知道,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让他们陪葬。” 冷玉翎心头一紧,“不要,只要你放了那两个孩子,我愿意做你的人质。” “冷宫主三思……”周围几位掌门都出声劝阻,慧心也垂下眉眼,轻呼一声阿弥陀佛…… 邱楚水上前一步,急得脸上变了色,“玉翎,你不许过来。” 冷玉翎脚步一顿,看了眼卢梭又迈步走上高台,却是先走到无安身旁,“无安……” 无安缓缓睁开双眼,“公子……我……对不……”顺着嘴唇流下来的血沫让无安咳了起来。 冷玉翎眼中含泪,按住无安胸口流下来的鲜血,“无安别说了,我没有怪你。” “可是我……” 冷玉翎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他是你父亲,你尽孝是应该的。” 无安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滴落在冷玉翎手背上,“我……真的很想……一直跟着公子……我可以……去英魂林吗?我有……” “可以,我又没有把你逐出冷梅宫,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冷梅宫的弟子,你可以……可以去英魂林……” “可是我……” “没关系,有人说过一个人在临死前流泪可以洗净他一生的罪,无安你安心上路,我原谅你了……” “公子……”无安看着冷玉翎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嘴角却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冷玉翎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无安一直是他的贴身护卫,他也一直把他当做亲人一般,此刻却在他的怀里消逝,他的心被狠狠刺痛,“无安……” 卢梭看着冷玉翎慢慢站起身子,“冷玉翎不用再假腥腥…… “是吗?我需要对你假腥腥吗,你杀了我冷梅宫四名弟子,我一定会跟你算这笔账。我已经来了,放过我的孩子。” 邱楚水拧了眉头,紧紧握住鞭子,他知道冷玉翎是个倔强的人,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别人鲜能改变,他只是希望能有机会救回冷玉翎,偏头用余光瞟了一眼英束心,果然见他正慢慢向后移动脚步。 卢梭阴沉的笑了起来,“冷宫主……” “大哥快走,我们救出云岫了……”有人突然高叫,冷玉翎吃了一惊,邱楚水心下一动,长鞭当即向冷玉翎卷去,卢梭却是反应奇快,伸手便抓,与此同时人群中闪出一道剑光直刺邱楚水,邱楚水躲闪不及被刺穿肩膀,咬着牙忍着破口而出的痛呼,看向偷袭的人。 “七月!” 袭向他的正是多延的七公主七月,一张清丽的脸上布满愤恨,“邱楚水,你以为我就那么笨会被你的花言巧语一骗再骗,还我多延宝物来。”当即手一挥,十几个人冲上台去。 无名早在邱楚水失手就冲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让冷玉翎落在了卢梭手里,气得咬牙,冷玉翎一见场上乱局,再看尹天晖已经没了人影,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为了防止这会场上有多延的内应,尹天晖会趁乱离开,去处理利州的事,“大哥,以大局为重,不要管我。” 无名眼中一急,“玉翎……” “他不敢杀我,快去。” 无名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一咬牙一只响箭放出,上官书带领的一队人快速冲上高台将台上多延人制服,杨不凡应天洪等人也带人迅速制住多延来的武从人士。 邱楚水在混乱中寻找冷玉翎的身影,却是没见不由的心头一凌,“玉翎……” 营救 折梅流香 营救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被卢之宁扛着不分方向的走着,可能是因为事前受的伤太重,他走的并不快,卢梭一心想尽快离开不停催促,最后只得自已扛了冷玉翎走,才走不远便听一道急风而至,卢之宁在身后惨叫一声,卢梭一惊,那道风声已近在耳边,负着冷玉翎纵身一跃,躲过那记偷袭,不由的惊呼,“之宁……” 冷玉翎早已被颠得七荤八素,看到眼前惨景不由的一呆,只见卢之宁伏在地上的身体还在抽搐,可是头颅早已与身体分家,一身红衣的邱楚水眼中闪着冰冷的光,望着卢梭死白的脸色冷冷笑着,手上的长鞭不停的舞着。 已经分不清邱楚水身上到底有多少血,是他的还是卢之宁的,他就犹如一只嗜血的猛兽死死的盯着他的猎物。 卢梭眼见爱子身首异处,心里的冲撞不知能用什么来形容,一双眼顿时赤红,一把将冷玉翎扔在地上,“邱楚水老夫要跟你拼了。”说着便扑了上去,他也是被逼的紧了,先前在会场连番失利,好不容易逃出来,已如惊弓之鸟,此时眼见爱子命丧邱楚水手下哪还有半分冷静,完全没想到这正是邱楚水想要的结果。 冷玉翎被摔得头昏眼黑,反应过来先是扒在地上大吐不止,几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头也不敢抬,生怕一抬头就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虽然他也算江湖人,可是毕竟先前生活的那个社会是个法制社会,生命并不像这里一样如此脆弱,可能随时消失,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习惯。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让冷玉翎一惊,这好像是……心中一紧,举目向四周望去尽是荒山,卢梭带着他往这里跑是想通过那山中秘道逃跑,这巨响难道是埋伏在洞口的人用了响天雷,那这里会不会也遭受波及? 显然这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卢梭,邱楚水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卢梭听到没有,你挖的秘道已经被发现了,你引多延兵入城,现在那些兵全都埋在山洞里,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你走到哪都是一只过街老鼠。” 卢梭听得浑身发软,持剑的手更是颤抖不停,邱楚水微眯了下眼睛,手中长鞭灵活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尽往卢梭顾及不到的地方攻击。 冷玉翎跑到一边探着脑袋看,一望之下脸色顿时吓得惨白,他没想到那一阵功夫卢梭竟把他带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这些地方虽是荒山却也是险峻异常,往下一望便觉得头晕,特别是他这种极度恐高的人。 身子猛然被人抱住,冷玉翎惊得想要挣扎,“是我,玉翎。”邱楚水忙抓住他想要挥动的手臂。 冷玉翎忙转过身来,“卢梭呢?” 邱楚水指指身后,冷玉翎看了一眼就忙别过头来,邱楚水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好了,玉翎我们快走吧。” 冷玉翎点点头,也顾不得他身上的伤,两人便匆匆向山下跑去,可是显然这响天雷的威力太过巨大,两人一边往山下走,山上的落石便一路跟着他们,中空的山腹由于巨大的震动有的裂出一道山缝,有的塌陷崩溃。邱楚水眼见拉着冷玉翎的速度远远避不开越来越厉害的震荡,只好调转了方向逃离。 冷玉翎跑得气喘吁吁,又腿软的像泥,邱楚水半抱半拉的自己也极费体力,重要的是山上乱石翻滚,跟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这让邱楚水不禁头上直冒冷汗,这种情况只他一人也是凶险,更何况还有个冷玉翎。 “楚……楚水……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冷玉翎喘的似乎下一刻就会断了气,一颗心几乎要破膛而出了。 “玉翎打起精神,我们一定会找到路的……”一边说着一边挥鞭将砸向两人的巨石拨开,蓦的一声高昂清啸透过这层层灰士,传了过来。 邱楚水心头一喜,“玉翎是英束心。”说完便凝神细听,拉着冷玉翎向另一处跑去,那是一处断崖,英束心便站在对面,看着邱楚水抱着冷玉翎赶了过来。 邱楚水喘了口气,皱眉看着对崖的英束心,“你……你准备怎么接应我们。-” 英束心望了一眼蹲在地上拼命喘气的冷玉翎,又望了眼他们身后滚滚烟尘,“我身上只有这根绳子,你们快过来,再晚来不及了。”英束心急得头上冒汗,走时他也只是随手捡了一捆绳子,跟本没想到会派上用场,而且看这距离应该不够。 邱楚水回头望了一眼,“抛过来。” 英束心忙从地上拾起一块尖石动手系上抛了过去,邱楚水长鞭一扬将那尖石卷住,用劲扯了一下,还算保险,抬头和英束心对视了一眼,此时两人心中只想带了冷玉翎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再无间隙。 冷玉翎只觉得他们这个计划太疯狂,只凭那细细一根绳子怎么可能过得去,一想到要悬空,那高度绝不是他能接受的,刚刚缓和过来的一点力气便全部流失了,心底那不为人知的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连呼吸都不顺畅。 “玉翎,快来,没时间了。”邱楚水看了一眼身后不断涌来的烟雾,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层层逼近,硼碎的山石四溅,冷玉翎的脸色更是越来越苍白。 “玉翎……”邱楚水着急起来,不由的大喊,冷玉翎像被唤回神志一般,猛然向后退两步,一双眼透着无比的恐惧瞪视着邱楚水手里的软鞭,拼命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一定不行,一定不行的……”冷玉翎一边后退一边喃喃自语,神情极是害怕,双手更是紧紧攥着衣服,连指节都握的发白,邱楚水暗暗心急,连忙抓住冷玉翎向后退的双肩,“玉翎,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冷玉翎却是浑身抖得筛糠,双腿更是软得站立不稳,一想到邱楚水的办法,再看看对面崖壁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眼泪滑落下来,“楚水,不行的,一定不行的……” 邱楚水没料到他会怕成这样,紧紧抱住冷主翎,“玉翎,相信我,相信我……”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宁愿被炸死在这里也不要……” “胡说。”邱楚水厉声道,“不许说死,我们都要活着。” 冷玉翎一震,望着邱楚水猛然扑入邱楚水怀里,“我不要,我不要,楚水我怕高……爸爸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让我相信,可是他骗我,他就是这么死的,他丢下我一个人,我们也会死的,你骗我,你骗我……”冷玉翎紧紧抱住邱楚水的腰,在他怀里大叫,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让邱楚水微微吃痛,心被他的一句话刺痛。 爸爸?他曾听云岫这么喊冷玉翎,说是比爹爹更亲近的称呼,其实也就是父亲的意思,玉翎的父亲……从没有听他提过,是怎么死的…… “玉翎……” 冷玉翎猛得抬起头,神情由于害怕而显得有些颠狂,颤抖的抓着邱楚水的衣襟,“楚水,不要……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要掉到崖下去……” 邱楚水看他青白的脸色,捧着他的脸重重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傻瓜,谁也不会死……”一记手刀劈下,冷主翎身子软倒在邱楚水怀里。 邱楚水再不耽误,揽着冷玉翎来到崖边,看看昏倒在臂弯里的冷玉翎,虽然身上伤势颇重,可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冷玉翎安全送过去,一咬牙,长鞭紧紧握住,双足一点向对面荡去。 英束心早已在对面等得心急,眼看着两人所处的山头一片烟雾,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看到邱楚水抱住冷玉翎荡了过来,他们所处的地方也被一片浓浓烟雾和震耳的爆炸声所吞没。 两座断崖并不近,断崖上岩石参差,一根绳索系着两人委实太过勉强,邱楚水一手握着软鞭,一手抱着冷玉翎,惊险万分的避过身后的爆炸晃悠悠荡向了对面。 邱楚水一心护着冷玉翎,怕他被迎面的山石碰伤,却没料到手臂上的伤势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刚到对面手臂就已然脱力,抓着绳索的手已滑下一溜血痕,望望上面离崖顶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这条绳索被山石切磨,早已显了颓败之势。 “邱楚水……你怎么样……”英束心一手抓着绳索一边问道,他看不到崖下两人的情景不禁着急。 邱楚水皱紧眉,伤势发作的太快,怕是支持不了多久,深吸了几口气,“没……没事,玉翎很好……”底气不足的声音透露了他的伤势。 英束心心头一凛,“你伤得怎么样?” 邱楚水一脚蹬住崖上石头,让冷玉翎靠坐在怀里,一手解开手上长鞭把长鞭与绳子打个结,再系在冷玉翎身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爱屋及乌了?”一边做着手上工作,一边调侃着回话,“我告诉你……除了玉翎,我可对你不感兴趣,你最好有准备,玉翎是我的。” 英束心听得眉头直跳,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都这么多废话,却是知道他定是伤的不轻,沉声道,“你撑住,我拉你们上来。” “千万不可,这绳子受不了我们两个人,你先把玉翎拉上去。” 英束心愣了一下,不由的问道,“你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这儿等着,你拉玉翎上去再来拉我,当然……这可是除掉我的好机会。”说完还轻笑了一声。 英束心听了也不当回事,感觉绳子动了动便用劲拉了起来,只冷玉翎一人力量轻了不少,英束心拉得也不是很吃力。 邱楚水双手双脚都扒着壁上突石上,勉强挂在壁上,看冷玉翎一点点被拉上去,突出的石块甚多,不时碰着冷主翎的额头脸颊,邱楚水在在下面看得心急,不由的气恼,“英束心……你个蠢材,你碰到玉翎的头了……” 英束心在上面拉的小心翼翼,生怕用劲太猛伤了冷玉翎,可是不管他怎么小心,还是听到邱楚水在下面漫骂不休,英束心听得生气,却也不敢用力,手上突然一轻,急喝一声,“绳子断了。” 邱楚水在下方看的清楚,急忙伸手去抓,这一抓之下硬生生撕裂伤口,也再没有立足的地方,抱着冷玉翎直向下坠去,心中一片惶然…… 英束心一看两人向下急坠的身影,也顾不得那么多,扑身向下一手拉住绳索向俩人卷去,邱楚水眼看着就要坠身崖底,却不料英束心会这么拼命的跳下崖来,邱楚水一手抓住英束心送来的绳头,见英束心一把拨出随身匕首插入山石之间,硬生生截住两人下坠的力道,邱楚水和冷主翎也重重砸在石壁上。 听得冷玉翎闷哼一声,邱楚水慌忙低头一看,见冷玉翎苍白着脸一头冷汗,轻声唤了两句,冷玉翎微微抬头看他一眼,竟是眼睛一翻昏了过去,邱楚水一看忙大喊了两声,冷玉翎却都是一动不动的耷拉着头。 英束心在上面听邱楚水声音不稳,急得头上冒汗,“邱楚水,玉翎怎么了?” 邱楚水着急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怕是伤着了……” 英束心抬头向上看,以三人现在的情景想要上去怕是比登天还难,回头向下望了望,“邱楚水我们向下走。” 邱楚水也是这般想,见英束心先向下掠去,两人依次依着搭梯之法,靠着那根危险重重的绳索,凭着修行不低的轻功,在崖上攀爬了近一个时辰才算下到了谷底。 邱楚水跌坐在地上,看了看怀里的冷玉翎立刻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英束心也双手磨的血肉模糊,这一路邱楚水和冷主翎几乎都是靠他用双手把他们送到了谷底,胡乱在身上一抹就跑到冷主翎和邱楚水身旁,见到冷玉翎满身鲜血不由的脸色一变。 “玉翎……” 邱楚水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却是被英束心惊慌的声音吓了一跳,拼命撑起身体也是一愣,一直紧紧搂着他却没发现他披风之下竟是一片血红。 慌忙爬起来来到冷玉翎身旁,“快看看伤在哪儿了?” 英束心咬着牙忍住心中的不安,轻轻解开冷玉翎的衣服,不由的抽口气,腹上一个血口子正不停的向外流着血,伸手一摸肋骨也断了两根,慌忙点了冷玉翎几处穴道止血,拿了帕子紧紧按住伤口。 “怕是被山石刮了,幸好没有伤了内脏。” 邱楚水的面孔早已是一片苍白,抱着冷主翎的手抖个不停,“玉翎……玉翎……没事吧……” 英束心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也是手颤着取了药塞进冷玉翎嘴里,将伤药上到伤口上,让邱楚水将冷玉翎放平摸索着把断骨接好,见血已流的少了,忙把衣服合好,又脱了自己的披风盖在冷玉翎身上,“玉翎失血太多,我们一时也走不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容身,”说完又留恋的摸了摸冷玉翎的脸颊,转身离去。 邱楚水看英束心离去,赶忙把披风压紧,又怕碰到冷玉翎的伤口,又是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把脸贴在冷玉翎脸上,合了双眼掩住双眼湿气。 英束心没敢往远处走,只大概探了探路,这崖下甚是荒凉又是冬季,到处一片荒芜,连个避风挡寒的地方都没有,倒是有几棵不小的枯树,心里挂念冷玉翎劈了几根树枝便向回走。 幸好他们这些经常出门的人,身上把药带的齐全,不一会儿生了火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看了一眼邱楚水,自他回来就没抬起过头,不由暗暗奇怪,走上前去,“邱楚水,邱楚水……” 邱楚水轻吟了一声,身子一歪和冷玉翎一起倒了下来,英束心慌忙扶住他,手掌下一片温湿,英束心把冷玉翎抱起来放到火堆边上,这才去看邱楚水的伤势。 邱楚水好穿红衣,血流出来不容易看出来,现下一看当真伤的不轻,后背一道长长的剑伤,看那伤势还能抱着冷玉翎从悬崖上下来确实不容易,现下终于不支昏了过去,拿出怀里金创药将邱楚水翻个身拉开他衣服倒上药粉。 把冷玉翎身上的披风盖到邱楚水身上,自己则抱着冷玉翎窝在火堆旁烤火,夜幕降临,山中的气温又降低了些,将内力输入冷玉翎体内为冷玉翎保暖,一边还警惕的观察四周,晚上山中不知这深山荒野有什么野兽。 不过他现在倒是希望来点活的,不知要在这儿呆多久,无水无粮,自己尚能支撑,可这两个伤者……英束心轻叹一声,冷玉翎在英束心怀里动了动,可能是因为伤痛,蹙着眉头轻声呻吟。 英束心满心怜惜,却是连滴水也找不到,看着冷玉翎嘴唇裂着口子,干涩的结着血痂,轻轻凑上去用舌尖轻轻舔他的嘴唇,却不料冷玉翎昏昏沉沉的张口便吸,还干渴的不停的咽着口水,显然是渴极了。 英束心皱着眉头吻吻他,抬头看看断崖,只希望风雷堡或是冷梅宫的人尽快赶来,不然玉翎的伤势…… 轻轻掀开冷玉翎衣角,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仍然触目惊心,轻轻一碰,冷玉翎便疼得浑身发抖,轻轻抚摸冷玉翎近乎透明的苍白脸孔,英束心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轻轻在冷玉翎耳边轻声呼唤,“玉翎……一定要撑着……你不能有事……” 秦岚的面目 秦岚的面目 邱楚水是被一阵肉香味吸引才悠悠醒了过来,看了眼身上的披风,邱楚水愣了一下,撑起身体一看不由的一惊,一堆火旁,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只狼尸,那肉香味正是架在火上的肉块散发出来的,不用想一定是狼肉,轻轻晃晃头,就见英束心正拿了一块肉走到冷玉翎身旁,自己嘶下一块含到嘴里嚼碎,再用舌头推到冷玉翎嘴里。 见到邱楚水醒来,英束心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将肉放到嘴里,偶而会自己吃上两口,又继续把嚼碎的肉糊送到冷玉翎嘴里,昨晚这群狼来袭击他们,被他杀了个精光,冷玉翎一直喊渴,不得已才给冷玉翎灌了不少狼血,才让冷玉翎稍好了些…… 邱楚水四下望了一眼,光看这狼尸,昨夜怕是不免一场恶战,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又瞟瞟英束心衣服明显被嘶咬的痕迹,身上更是有明显的伤口,他一个人护着自己和冷玉翎着实难当了。 站起来才发现身上利索不少,看来英束心已经给他上过药了,邱楚水微微皱眉,看了看英束心身上的伤口却是没有上药。 缓缓走到冷玉翎面前,看他身上的血迹又多了不少,不由心头一紧,“玉翎……玉翎他怎么了,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看邱楚水一脸紧张,英束心直起身来,“不是玉翎的血,是狼血……” “狼血?” 英束心轻叹一声,“没有水,玉翎一直喊渴。” 邱楚水看了眼冷玉翎身下的狼皮,看来英束心到是做了不少事,“我去找水,喝狼血……终不是办法。” 英束心点点头,“你伤势太重,还是你守着玉翎,我去找。”说着便站起身来,割了一块肉看样子是打算路上吃,又将匕首掷给邱楚水,淡淡说了句,“防身。” 邱楚水看看英束心背影,又看看手中匕首,“趁这个机会杀了我不是更好,玉翎是不会知道的,以后再没人跟你争跟你抢。” 英束心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你死……玉翎会伤心……” 邱楚水心中一动,看着英束心的背影,又望望地上躺的冷玉翎,低头在冷玉翎额上轻触,“玉翎……千万不要有事啊……” 由于伤势太重,又缺医少药,冷玉翎的情况非常不好,嘴里更是胡话连连,一公儿喊渴,一会儿又束心楚水的不停的叫,直把邱楚水叫的闹心,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把他抱到火边暖着,即使如此,冷玉翎仍然双手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邱楚水知道他们所处的地方太偏,又在崖底必定不好寻找,可是玉翎这副样子再拖下去实在危险,轻轻扶了扶冷玉翎垂在一边的头,一种出于本能的警惕感让他浑身都紧张起来。 拾起地上一块石子扬手向一块突石击去,“什么人,出来……”随着那颗石子,一个身影现出身形来。 “邱教主,别来无恙啊……”清朗的声音传来,一袭白袍清爽俊雅的君少卿缓缓走了过来,在邱楚水不远处站定,却是选择了在邱楚水的攻击范围之外。 邱楚水上下打量了一下君少卿,手中银鞭悄悄握紧,轻轻一笑,“君三公子,我还想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找到我们,没想到君三公子倒是很快呀。” 君少卿轻轻一笑,目光转到冷玉翎身上,眉头不可觉察的动了一下,可能也是因为看到冷玉翎那满身触目惊心的血渍,“玉翎他……伤的很重啊……” 邱楚水看着他,“听说君三公子与玉翎是旧时好友,怎不多带几个人来。” “要那么多人做什么,邱教主若是不方便照顾玉翎,君某愿意代劳。” 邱楚水轻笑一声,“看来君三公子是有目的而来,你想带走玉翎……也要有这个本事。” 君少卿还是那副轻淡的笑容,只是眼神地变得锐利警惕起来,把邱楚水扫了一遍,“我自然知道邱教主武功高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以邱教主这身伤再加上一个伤重之人……” 邱楚水眼神一冷,伸手摸了摸冷玉翎苍白的脸,“你想趁人之危,你以为趁我受伤便有这个机会吗?” 君少卿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那也……不一定……” 邱楚水眼神一凛,放下冷玉翎,一扬手手中长鞭便自袖中飞出,直击君少卿,君少卿一避,手中飞虹剑瞬间迸出一道银光直劈邱楚水,邱楚水武器柔韧胜在灵活,却是没料到好出招这般凌利,再加上利兵在手竟是颇占上风。 两人剑来鞭去,邱楚水越打越是不敢小瞧了这君少卿,平时看他一副谦虚礼让,却原来都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邱楚水身上伤重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背后的伤口也再次撕裂,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溅落在软鞭上。君少卿看出邱楚水势弱,手下更是不留情面,邱楚水一身红衣在剑光鞭影之中摇摇欲坠,犹如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红叶。 君少卿手中神兵江湖闻名,这时也是越斗越勇,三尺长剑缠住邱楚水的长鞭,挽起几个剑花,一夺一送之间竟将邱楚水逼退数步,飞起一脚将邱楚水踢中,邱楚水闷哼一声捂住胸口,瞪视着他。 看出邱楚水眼中狠厉,君少卿也不急逼,邱楚水虽然身受重伤可是手下功夫毕竟不弱,难保不会在他狂怒之下拼死一博,到时胜负输赢还真不可知。 “邱楚水,何必如此执着,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只要你把冷玉翎交给我,我们还是相安无事。”君少卿看邱楚水拼了命也护着冷玉翎,不由心急,时间越长英束心一回来自己再无机会,他想速战速决却是困难,只好劝说邱楚水。 邱楚水虽然内力不足,和君少卿一拼实在勉强,却是不容君少卿伤害冷玉翎一丝一毫,听他说话不由冷冷一笑,“你大概也听说过我和冷玉翎的关系吧,你说我会把玉翎交给你吗?” 君少卿脸上浮上一丝不屑的神色,“没想到黑道龙头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 邱楚水却是不理会他的话,“哼,你捉玉翎不就是要天极功吗?捉他也没用,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君少卿眼神一动,“你也知道?” “玉翎与我是什么关系,他知道的我自然知道。”邱楚水说得意洋洋,丝毫不觉得他和冷玉翎之间的事有什么不齿。 “哼,果然是骗我的,什么失忆,倒是装得像,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我能抓他一次,便能抓他第二次,邱楚水识相的给我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相对于冷玉翎,你的命才是更重要的。” 邱楚水心中一动,“玉翎失踪三年,原来……” “没错,那三年他都在我手里,可是他嘴硬的紧,任我用尽手段他也不肯说出半个字……” “用尽手段?”一声满含怒气的低吟让君少卿脸色微变,回头之际,一个黑色身影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扑至,竟是出去寻水的英束心折返回来,君少卿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拼只想躲避,可是不管他如何躲避却是逃不过英束心的掌影。 君少卿被英束心雄浑内力震的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嘴角也挂上一丝血迹,“英束心……你……” 英束心眼中腾起怒火,浑身萧杀之气迫人不已,“是你刑囚玉翎,玉翎浑身伤痕,四肢经脉被损也是拜你所赐了?”每一句每一字都带着无比的恨意。 邱楚水暗暗心惊,他也曾疑惑过堂堂冷梅宫宫主竟是个没有武功的文弱之人,后来以为他自小身子弱不适练武,是以才……谁知竟是被人损了四肢经脉所毁废了功夫。 看到英束心目眦尽裂的样子,君少卿却没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血迹,悠然道,“英堡主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没错,冷玉翎是我抓的,他四肢经脉也是我损的,不过你应该庆幸,我手下留情,只是损伤而不是挑断了他的经脉,否则……哼也没有什么否则了,你跟本连见都不会见到他,他早就死了,你也不会和冷玉翎生出这等令江湖人耻笑的龌龊之事来,污了一世英名。” 英束心一双利眼仍然沉稳,紧握的拳头却是渗露出他心中的愤怒,“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倒是想知道,你和玉翎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君少卿抿了抿唇,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为了天极功?” 君少卿眼神微微一闪,“不错,你又何必装得如此清高,有情有义,你风雷堡不是比谁都更想得到天极功吗?当初你接近冷玉翎就没存过一丝这样的心思吗?” 邱楚水看了一眼英束心,慢慢走到冷玉翎身前,将冷玉翎护在怀里。 英束心看了眼邱楚水,见他对自已有了警惕的神色,又望向君少卿,“天极功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不说……就杀了你。”英束心陡然而现的杀气,让君少卿瑟了一下,有些后悔今天自己太过激动了,说这么多,恐怕已经动了他的杀机了。 “慢着,你不能杀我。”君少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气极败坏中有着一丝愤怒又有着一丝恐惧不安。 英束心蓄满怒气,“那你……到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就凭你对玉翎做的事,死一百次都够了。” 君少卿神情一僵,随即却是笑起来,“没想到堂堂风雷堡堡主竟然会为一个男人动怒,你杀了我就不怕传到江湖上令人耻笑吗,邱楚水……应该是你的对头吧,你们现在站在一起,可是这种事他会为你保秘吗,他是个有机会利用就绝不会放过的,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英束心冷笑一声,看了他一眼,“……你怕死……” 君少卿眼中一恼,他确实怕死,他更想活,“我可以用冷梅宫那半本秘笈来换冷玉翎,只要你把冷玉翎交给我。” 英束心脚步一顿,风雷堡已经有了上半册秘笈,而这么多年风雷堡与冷梅宫之间的纠葛正是这本秘笈,每一代的恩怨,每一代的纠缠都是为了这本秘笈,果然是害人不浅啊…… 英束心的迟疑让邱楚水揪起心,手中的匕首握得死紧,脸上亦是隐含着一股怒气,如果此时英束心真得为了那破秘笈舍了冷玉翎,那他是万万保不住冷玉翎的。 “英束心,你……”邱楚水越想越是心惊,抱住冷玉翎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 冷玉翎眉头动了动,如扇的黑色睫毛轻颤,显然已经悠悠转醒。君少卿眼看说动了英束心不觉心中一轻,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英堡主,只要你将冷玉翎交给我,我便将冷梅宫的秘笈给你。” “无极功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的秘密,历来也只有我们两派中的掌门才知道,藏剑山庄是怎么知道的,况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你手上的秘笈又是不是真的?” “看来英堡主是非要弄个明白了,那我就告诉你,我们藏剑山庄能得到这半本册子还要感谢贵堡!” 英束心微微一愣,露出疑或的神情,“什么?” “二十多年前,前任宫主冷新华去风雷堡大闹英前辈的喜堂,被令尊重伤,返宫路途中遭到一群黑衣人的截杀,冷新华情急之下将随身带的秘笈藏了起来,恰巧……”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以他的年纪,二十多年前才多大,“是令尊?” 君少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看不是巧合,恐怕令尊也是伏击中的一伙人马,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捡了个便宜,不然你们又怎么会知道那半本册子是天极功,怎么知道风雷堡有另外半本,你们根本是蓄谋已久,或者这册子根本就是你们打伤冷宫主抢来的。” 君少卿轻哼一声,“随你怎么说,这都不防碍我们的交易。” 英束心冷笑一声,”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后半册,为何还要玉翎,难不成……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要那玉簪中的残页,只有半部你们又能怎样,却要把整部送给我。” 君少卿轻笑,“所以说这笔买卖,是英堡主占便宜。” 英束心眼神一厉,斥喝道,“少唬弄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看到英束心动了气,君少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却又摄于英束心的气势,咬咬牙,“不管我说不说,你都不会放过我。” 英束心缓缓举起剑,“说得对,不管你说不说你都死定了,只是舒服与否的问题,我当把你加在玉翎身上的伤害加倍还给你,你可做好准备了。” “英束心你当真被冷玉翎迷住了吗?竟连天极功也不要了。” “废话少说,你抓玉翎做什么?”英束心一步步走近君少卿。 君少卿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剑紧紧握着。 邱楚水暗暗舒口气,背后的伤口让他疼得暗暗吸气,见君少卿与英束心缠斗起来,低头看了看冷玉翎,没有水,冷玉翎满脸都是血渍,显得极是狼狈。颤着手,轻轻抹着,想让冷玉翎的脸干净一些。冷玉翎缓缓睁开眼,看到邱楚水正看着自己,望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怜惜,苍白的脸上牵起一丝脆弱的笑容,这几天他都昏迷着,突然清醒当真让邱楚水欣喜若狂。 “玉翎……”邱楚水不由的唤道,含着难言的喜悦。 英束心闻言心头一喜,慌忙向后看去,君少卿却趁机发难,扬剑便向英束心攻去,他这算是奋力一拼,反正怎样英束心不会放过他,他只想趁英束心分开注意力的时候攻他个错手不及,却不料英束心虽然挂心冷主翎,警惕心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侧身一避,扬起的发丝被飞虹剑气斩断,英束心心中一恼,手下更是狠招跌出,他本来武功就比君少卿高出许多,只是这几天昼夜劳累,又是滴水未沾,难免现出疲态来,虽然威力大打折扣却也是把君少卿攻得险境连连。 这边邱楚水见冷玉翎清醒,正自开心,一手将冷玉翎抱在怀里,犹如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细密的轻吻不断落在冷玉翎脸上。 “玉翎,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让你伤的这么重。” 冷玉翎不清醒还好,清醒便疼得厉害,看邱楚水满脸愧疚,淡淡一笑,“不要……埋怨自己,是我没用……连累你们……”冷玉翎的嗓子干涩沙哑,说几句话也无比吃力。 邱楚水眼眶微红,颤着手轻轻摩挲着冷主翎的脸颊,冷玉翎看他手上血红,眉头轻蹙,“你……受伤了……” “不碍事,小伤……你身上很疼吧,不要多说,留着力气。”冷玉翎微闭了下眼睛,眼睛微微一眯却又猛然睁大,邱楚水身后一个黑影瞬间而至,冷玉翎瞧得清楚,却是身上无力,费力的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一脸焦急的看着邱楚水。 邱楚水心念一动,身形急移,可他毕竟受伤过重,行动迟缓还是慢了一步,后肩重重挨了一掌,身子不由的飞了出去,却还是护着冷玉翎,着地时让冷玉翎压在自己身上,却也给来者可乘之机,一道黑影以邱楚水惊骇的速度掠去,手中的冷玉翎已被掠去。 骤变突生,英束心也吃了一惊,眼见冷玉翎被擒,哪还管得了君少卿,君少卿见英束心不顾自己,心里更是求之不得,趁机逃走。英束心无心恋战,由着他离去,反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重要的是冷玉翎。 “玉翎……”英束心身子急转,扑向那杀出的黑衣人。 黑衣人横了英束心一眼,仅露的两只眼睛露出轻蔑不屑的神气,单手一举捏住冷玉翎的脖子便将冷玉翎半举到空中,英束心立时停下脚步,见冷玉翎如一只破败的布偶一般挂在那黑衣人手上,心头一阵绞痛,手中长剑也不由的轻颤。 “你……要干什么?” 邱楚水内伤外伤不堪重负,见对方威胁冷玉翎生命,急得呕出一口血来,挣着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又重重摔在地上,爬在地上抑头看着微阖着双眼的冷玉翎,心头一片惊恐。 “放开玉翎……” 黑衣人瞥了一眼邱楚水,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望着冷玉翎,眼中有抹奇异的光在闪动。 “台宣第一美男子,果然是天下绝色。怪不得连风雷堡堡主和天地教教主也被迷住了,只可惜……少了一份娇媚之态,与她还是不能比。”似乎有些婉惜的摇摇头。 英束心和邱楚水听得眉头紧皱,听这男人口气轻浮,举止不善,特别是看冷玉翎的眼神都让两人心中极为不悦, 冷玉翎一直半阖着眼,被捏着脖子让他呼吸不上来,胸口急喘起伏,每一下又如刀刺般的疼痛,听到男人的话,轻声开口,“玉翎男子之身自是不能与我娘比的,不过……即使我娘活着,也不会对你……露出半分和颜悦色,秦岚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不管你耍什么手段……我娘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黑衣人身子一震,眯起一双精光闪烁的眼,语气中多了几分警惕,“秦岚?” 自己的底细 折梅流香? 自己的底细 冷玉翎轻笑一下,“难道……不是吗?仙剑七式,名震江湖的秦岚,亦是……当年拜入冷梅宫下的秦岚……” 英束心吃惊的看着那黑衣人,黑衣人似乎也很惊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她倒是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连老夫自己都快忘了那陈年老事了,你是怎么认出老夫的。” “你的眼神,从你见我第一眼,便是那副色眯眯的样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的玉簪被夺,我一直奇怪那人是怎么知道我把东西放在那里面的,后来我想到小兰坐立难安的样子……小兰的父亲不就是你吗,直到刚才你的口气……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冷玉翎断断续续的说着,浑身疼得似乎马上就要碎掉,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英束心没想到冷玉翎竟然不动声色的想了这么多,看他平时迷迷糊糊直犯瞌睡,脑子却不是什么都不想,早怀疑上秦岚了。 秦岚yin着脸拉下面巾,果然是名响江湖的秦大侠,秦岚。 秦岚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脑子倒转得快,不过……老夫不喜欢你说的那句话。” “我又没有说错……你抓我,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和我娘很像……你忘不了我娘,就想抓了我……望梅止渴吗?”说完这句话,冷玉翎猛然睁开双眼,本该虚弱无力黯然无神的眼睛,此时却是煜煜生耀,光华流转。 摄魂囧囧就是一门控制人心神的方法,对于武功高强的人并不实用,他们的定力比平常人要好很多,可是冷玉翎就是利用秦岚对自己没有防备,在他愣神的一刹那,对他施用此法,也只是扰乱他的心神,手中九千回风针才是真正的关键。 秦岚吃了一惊,在看到冷玉翎那双眼时,便心生异样,只是没想到冷玉翎已经这般虚弱,动也没动过的手会突然使暗器,再避却是晚了,只得猛的丢下冷玉翎,银色长鞭已拦腰将冷玉翎卷住拉了回来,原来邱楚水也使了和冷玉翎一样的招,先前呕血重重摔地不过是为了分散秦岚注意力,让他不要紧盯着自己,却在紧急关头突然出手,杀了秦岚一个措手不及。 秦岚没想到邱楚水突然施手,竟从他手上把冷玉翎抢了过去,心头一怒飞身便向冷玉翎抓去。英束心一见冷玉翎被带了回来,心中再无顾忌,挺剑拦下秦岚。 邱楚水这一次也是绕幸,虽然一直在找机会救冷玉翎。却是心中感应到冷玉翎的心思才能这么及时的救下冷玉翎,不过这一动之下也扯动了内伤,抱住冷玉翎便忍不住又呕了口血,脸上却满是笑容,“玉翎,你没事吧。” 冷玉翎这一下牵到身上伤口,几乎要疼得要昏死过去,可是见他伤重,眼中顿时涌出泪来,勉强抬起头抚上他的嘴角,颤着唇却是说不出话来,邱楚水看他伤心握住他手安慰道,“别哭,我没事。” 冷玉翎眼泪却是掉得更凶,哽咽不已,邱楚水心疼的吻吻他的眼,抬头看向英束心,这秦岚出招沉稳,显然也是久历江湖,虽然身上中了几根针却是丝毫不见忧虑。 冷玉翎瞟了一眼秦岚,轻声道,“束心,你再坚持一会儿,他中了我的针,你只需和他耗费时间便成了。” 秦岚听得暗暗心惊,虽说这冷玉翎诈他的嫌疑更大,可是他向来疑心,再加上英束心这狠角色死缠着他不放,斗了这么久不见颓废更见沉稳,心头不免着急,可是细细感觉却又没什么异样,心中反而更是不安。 英束心何尝不着急,他看似勇猛,其实是外强中干,早已气力不济,只是不能露出一丝弱势,非要让这秦岚知难而退,能伤他更好…… 冷玉翎轻轻咬咬唇,眼神一转,“秦岚当年我娘……在风雷堡外设伏袭击她的人可是你?” 秦岚知冷玉翎故意分散他的主意力,也不理会他说什么。冷玉翎却是淡淡一笑,“其实我娘都是知道的。” “我娘留了一本手札,上面提到你……” “他说你狼子野心,卑鄙无耻……” 秦岚瞟了一眼冷玉翎,脸上神色微变。 “利用别人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甚是瞧不起你,你不是顶天立地之人,你只是个善用手段的小人……” “悔恨当年求师祖放你一马……她恨不得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住口!”秦岚怒吼一声,冷新华可以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听到冷新华这样说自己,又怎能没有一丝波动,身上却是被英束心踢中一脚,剑尖更是险险掠过脸颊,往后跄踉了两步,狠狠瞪了一眼冷玉翎,转身飞掠而去。 英束心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弯重重跪了下去,只靠手上长剑才能稳住身体。 冷玉翎一见惊呼一声,“束心……”情急之下牵动伤势。疼得他喊了出来,邱楚水忙看向他,“别多说话,他死不了。” 英束心忙撑着剑走了过来,从邱楚水手里接过冷玉翎,伸手轻轻抹去冷玉翎脸上的泪水,把头埋在冷玉翎劲间沉默了一会儿。 “玉翎,你针上真涂了毒药?” 冷玉翎摇摇头,“我骗他的。” 英束心轻轻一笑,“玉翎终是下不了狠心,我们快走,他要是知道上当一定会追回来的。” 邱楚水看他脸色不好,可能也受了内伤,可是这山谷…… “我们往哪里去?” 英束心轻喘了一口气,“前面……有个山洞,可能是狼窝,我们先去那里。” 冷玉翎蹙眉,“狼窝,那……” “没关系,昨晚我已把狼杀的差不多了,今天我见那山洞又杀了几只母狼,那里已经没狼了,先在那儿避一避。” 邱楚水点点头,“只有这样了,他们都能找到这来,我们的人也快来了。” 英束心点了下头,“想试着抱冷玉翎,却是连抱冷玉翎的力气也没有了,邱楚水这才发现英束心表面看来无恙,实则比自己也差不多了。 “行了,我来吧。”邱楚水伸出手去,冷玉翎看两人都伤的不轻,心里不忍,“不,我自己走,你们……都受伤了……”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别逞强,你肋骨断了,不能乱动。” 邱楚水接过冷玉翎,英束心把火堆上架着的肉还有地上的两张狼皮,拿着慢慢向前走去。 冷玉翎微微抿唇,抬头看看邱楚水又看看身旁的英束心,轻轻笑起来,这两个人不打架,倒是满好…… 邱楚水低头在他额上吻了吻,“你偷笑什么?” 冷玉翎微微闭上眼,轻轻吸口气,脸蹭到邱楚水的胸口,“我觉得……现在好幸福……” 邱楚水看着冷玉翎满足的笑容,心中却是轻轻一叹,今生算是败在他手里了,斜瞟了一眼英束心,仍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脸。 狼窝是个天然山洞,曲折幽深,英束心怕里面还有漏下的野狼,当先进去探了一探,没什么状况才让邱楚水抱住冷玉翎进去,越往里走竟是没什么狼躁味,这才发现这山洞中有好几处小洞口,仅只可容狼通过,想来这狡兔三窟,这狼也留了好几条后路。 不知从哪里渗出的一丝水流沿着石壁滴落下来,在一块大石上滴出一个小坑,想必是长年累月形成的,溢出的水又流出来渗入土中。 邱楚水望了一眼,轻声笑道,“这狼到是选了处好地方,依山傍水啊。” 找了处平坦的地方把狼皮铺上,安置好冷主翎,英束心则忙着把那些细小的洞口堵上,免得有在外未归的狼进来,邱楚水则撕了身上衣摆去看那水坑。 冷玉翎在狼皮上动了动,就疼得呻吟出声,英束心忙走到他身旁,“玉翎怎么了?是不是身子疼?” “这……这味道着实不好闻……”冷玉翎皱皱鼻子,英束心笑了下,“没办法,这狼皮是脏了些,不过好过躺在寒地上。我去找柴生了火,会暖和些……” 冷玉翎一听忙道,“不……束心别走……” 英束心握了握他的手,“不要担心,我去去就回!” “不……我不冷,秦岚……他万一回来,束心……你不要去让我安心好不好,求你了……”冷玉翎着急的抓着英束心的手,恳求的看着他。 邱楚水看了一眼,“那我去吧。” “你也不要去……楚水……”说着眼中便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们三个……靠紧点就不冷了,你们都受了伤……我……我……” 邱楚水皱着眉看他眼泪婆娑的样子,用湿布擦了擦他脸上血渍,“行了,行了……怎么又哭了,不去就是了……” 英束心也着实累了,见冷玉翎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心里不忍在冷玉翎身旁坐下,冷玉翎微微放下心来。 邱楚水折腾了一阵又饿又渴把英束心烤的狼肉割下一块,来到冷玉翎身旁,细细的撕成细丝,“玉翎吃一点。” 冷玉翎看他一眼张嘴含住,嘴巴动了两下却是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就含着肉瞪着头顶石顶出起神来,耳边只有洞中清晰的滴水声。 一滴……一滴慢慢滴落,似乎频率很快,却又很久才滴下一滴。 邱楚水吃了两口,一看冷玉翎的神情不由的吓了一跳,冷一翎几乎是一动不动,眼神更是茫然毫无焦距,就像…… 邱楚水心头一惊,手中肉块也掉在地上,忙扑到冷玉翎身前,“玉翎……玉翎……”邱楚水急唤了两声,声音中带着颤抖,英束心本在一边想要好好打座调息一下散乱的气息却被邱楚水的声音引得忙睁开眼睛,看到冷玉翎的样子忙伸手探向冷玉翎鼻下,竟是怕到了极点,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 冷玉翎转动了一下眼睛,看英束心和邱楚水脸色都是煞白,“我……我还没有……” 英束心听得鼻头一酸,忙别过头去,邱楚水眼中也尽是恐惧,“玉翎……你在想什么,吓死我了……”冷玉翎伤的极重,就是一般习武之人也是难挨,更何况他这具体弱的身子,他是真的怕了,怕他撑不下去…… “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在这里死去,又会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就那样循环不息的生活下去……” 英束心回过头来看着他。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会这么死了……”冷玉翎的眼神有些飘渺,不知望向何处,让英束心揪紧了心。 “玉翎,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邱楚水有些烦燥的说,手却是紧紧握住冷玉翎,生怕握不紧他就真的会离开一般。 冷玉翎却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仍是轻声着,“我有时会怕……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漫长而又美好的的梦,不知哪一天醒来……全都没有了……束心……楚水……大哥冷云……还有……”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发丝之间。 “我怕梦醒了……这些人就全没了,我兜兜转转……还是一个人……” 冷玉翎的样子不禁吓坏了邱楚水也吓坏了英束心,颤着手去抚了抚冷玉翎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又去掀冷玉翎的衣服,腹上的口子不小,好不容易止了血却又全裂了,英束心吸了口冷气,痛恨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还可以…… 全尽了他和邱楚水身上的药才止住了血,先前愈合的并不好,趁冷玉翎昏迷的时候邱楚水曾用随身的银针为他缝了起来,可能是刚才被秦岚一折腾又裂开了,冷玉翎的脸色看起来极是吓人。 寒冷的空气让冷玉翎的神智回复了一些,“我会死吗?”冷玉翎轻问,伸手想去摸摸身上的伤口,却被英束心拉住,“……玉翎别碰……是不是很疼,疼了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疼……”冷玉翎颤了一下,“我是很疼……疼得真想死了算了,那样就不疼了……束心的药,为什么……不可以止疼……” 英束心听得心都要碎了,若是能替他疼他愿意做任何事啊,可是现在自己不但不能带他离开这里去医治还要为逃命耗费心力,直觉这样的自己真是太无能了。邱楚水更是愧疚欲死,握着冷玉翎的手沉默的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喘了口气,缓缓看向英束心,“束心,我对不起你……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不要难过,和我在一起你从来没有安心过吧……” “我说过……要陪着你,不让你孤单,可是却三心二意……又喜欢上楚水,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英束心紧紧抱住他,将脸贴在他额头上,喉头发紧。“玉翎……别说了,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我怎样都没关系……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 冷玉翎觉得眼睛酸涩,越来越睁不开,却是轻轻一笑,“我就知道……束心为了我什么委屈都会承受,所以……才自私的由着自己去……抓着更多不放……我真的很自私,楚水也是这么认为吧……你也恨我不把你一人放在……心上……” 邱楚水望着冷玉翎却是没有说话。 “可是……就算自私,我也想这么做……再来一次也一定这么做……就是喜欢了……所以……不想放……”说完这话冷玉翎似乎有些气短大口吸了几口,英束心看他实在虚弱,“玉翎,你不舒服就不要多说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以后……万一没机会,你们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我也想知道……在你们心里喜欢的是刘杰还是……冷玉翎……” “那还不是一样,玉翎不要乱想。” “不,束心……我骗了你……我骗了所有人……” “我……根本不是冷……玉翎……”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像洪钟一般击中英束心。 英束心一愣,邱楚水也望着冷玉翎,冷玉翎半阖着眼,“我没有失忆……我记得关于刘杰的所有事情,冷玉翎的却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是刘杰,只是用了冷玉翎的身体的一个……魂魄而已,我不是……冷玉翎……” 英束心和邱楚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敢置信,可是看冷玉翎虽然虚弱却不是神智不清。 “玉翎,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邱楚水终还是不相信。 “我没有胡说,我知道谁听了也不会相信,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叫刘杰……生活在另一个时空……偶然间的机会我摔进一个……坑里,可能是死了吧,可是我醒来,就在这里了……用的是冷主翎的身体……冷玉翎的身份,我只能说我忘了……因为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英束心和邱楚水还愣着没缓过神来,半晌邱楚水才出声,“你以前问我,如果没有冷玉翎的这张脸,冷玉翎这个身份是否还喜欢你,就是因为这个?”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英束心看看邱楚水又看看冷主翎,“那……你是说,你是……这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冷玉翎看着英束心,“你失望了?风雷堡与冷梅宫诸多纠缠,你对那冷玉翎想必……也有很不一样的感情……” “不,我对他没什么感情……”看着眼前人湿润的眼眸,英束心心里乱成一团,“那……冷玉翎呢?” 冷玉翎眼神一颤,眼中现出一抹失望,“他……他也许死了,也许也和我一样去到另外一个地方,有了另外一个身份……” 英束心看出他的不安,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我第一眼认定的就是那个店小二刘杰,没有冷主翎的容貌,没有冷玉翎的身份……可他有一双温暖的眼睛,那是属于刘杰的,冷玉翎……他一定没有……” 因为英束心给了如此明确的答案,冷玉翎没有生气的眼神微微一亮,“真的……你……你不介意……我什么也不是啊,根本不可以成为你身边……” “真是傻瓜……”在这一刻英束心才知这个冷玉翎有多么不安,因为自己……怕自己会介意这个附着在别人身上的灵魂,没有任何身份没有任何可以和自己在一起的能力,因为除了冷玉翎给他的一切他什么也没有,终于明白为何和他在一起时冷玉翎总是表现的很小心,很谨慎,凝望着自己的眼神总是隐隐不安,原来是自己忽视了太多的东西,原来他是如此的自卑…… 心痛着,为这个脆弱的灵魂,为这个无依的灵魂……轻轻抹去冷玉翎眼角的泪水,“怎么突然这么没有自信呢,英束心在你心里便是这样的人吗?为什么不相信我?” 冷玉翎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只是紧紧握住英束心的手,又转头去看邱楚水,邱楚水却是捏住他的下巴印下深深一吻,“你以为你长的很漂亮吗?我邱楚水自认也不差于你吧,论身份,我天地教是让着你,否则……哼哼,所以你要明白吸引我的不是冷玉翎的那些东西,明白吗?” 冷玉翎默默看着他,淡淡的笑容慢慢加大,邱楚水瞪他一眼,突然间语气严厉了起来,“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骗了我们这么久不做些补偿便交待完遗言就走,你想都别想,给我好好的活着,老天让你来这儿可不是让你来耍我们的,听到没有……” 冷玉翎又想哭了,心里那点自卑完全化成喜悦的泪水,就算现在死他也心满意足了,伸手想去拉邱楚水,却是疼得轻叫起来,英束心皱紧眉,“玉翎不要乱动了……” “我太高……高兴了……” “等你好了有机会高兴,不忙一时。”英束心轻声说着,望着冷玉翎的眼神又柔和了许多。 “这真的不是梦……还是,你们见我快要死了安慰我……是不是等我一好了,你们又要打了,或者要恨我了……”冷玉翎忽喜忽忧,脸上的神色更差,惊慌的抓着两人的手。 邱楚水和英束心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开,冷玉翎见状心中一凉,手也无力的垂下,“原来……原来……” 原来还是自己无法办到的事,为什么这么贪心,为什么……还以为可以抓住他们?心这么痛,终还是要选择,要为难…… 毫无神采的双眼渐渐蒙上一片yin影,英束心唤了两声,却得不到冷玉翎的回应不由的急了起来,“玉翎你怎么了,玉翎……” 邱楚水也急得大喊,“冷玉翎你不要胡思乱想啊,只要你好好的,以后我不找他麻烦就是了……” “你骗我……你们不让我自私……不让我任xing,可是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不要逼我……”冷玉翎缓缓闭上了双眼。 “玉翎……玉翎……”邱楚水大声呼唤着却再也没有唤醒冷玉翎。 未老头先白 折梅流香? 未老头先白 冷玉翎仿佛到了一个四处不着地的地方,他便在这其中沉浮着,很想就这么睡着,没有任何痛苦不需记挂任何事情,这样的感觉很轻松,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放不下。 也仿佛有许多人许多事不许他就这么放下,不停的拉着他拽着他不允许他再继续下沉,原本就想继续沉没下去,不理会会沉到哪里的冷玉翎有此不耐烦了,他奋力想要摆脱的这些人,却被人更紧的抓着,似乎有个声音在拼命喊他,一会儿是霸道的怒喝,一会儿是温柔的轻语,都在拼命喊他不许他放弃。 一种更为深刻的痛楚击中了他,疼得他四肢百骇都被生生撕扯着,疼得他不知怎么是好,眼前却蓦然出现一道亮光将他瞬间拉了上来。像沉入深水多时的人一样,严重缺氧的肺部被大量空气挤入让他重获呼吸的同时也痛苦万分。 他想大口大口呼吸终变成痛苦的呻吟,耳边却传来欣慰欢愉的声音,他仍然听不清楚,像是耳朵里也灌进了水,头胀痛着,声音传进来也是闷闷的,却敲得他直想再回到那黑暗之中去。他拼命摇头想要摆脱,却被一只手按住,那撕扯着身体的痛楚不见了,头痛却没消下去,那只手轻轻在他头上揉弄着,痛楚慢慢减轻,冷玉翎舒服的叹了口气,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没有那让他恐惧的疼痛,只是眼睛酸涩的厉害,睁眼的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思考都不会只是呆呆望着头顶的帐子。 “玉翎,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虽然平稳却难掩喜悦之情。 冷玉翎沉默的看着坐在床边为他探脉的男子,一时想不想起这人是谁,不由的苦恼的蹙起眉头。 “玉翎?“看到他这模样,龙秀有些担心的看他。 冷玉翎眨了下眼,“龙……龙伯伯……”声音软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龙秀脸上现出笑意来,“你终于醒了,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担足了心,还好……还好……”虽是埋怨可是言语之间尽是庆幸,和不易觉查的颤抖。 “是龙伯伯救了我。”冷主翎闭了下眼,“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似乎在无边的黑暗中,一直有人拼命抓着我,喊着我……不让我沉下去,那双手一定是龙伯伯的。” 龙秀抿紧嘴唇,下巴的线条紧绷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微红的双眼却透露出他的心情。 “你这孩子……在鬼门关转了几圈……先喝点水吧。”说着连忙走到桌边倒来温水,扶起冷玉翎喝了两口。 冷玉翎浑身虚弱无力,勉强喝了几口便喘起来。 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格外碍眼,冷玉翎迟疑了一下拉过一看,不由的手一顿,再拉一把,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手里竟是一撮白如银霜的头发。 龙秀忙拉住他的手,“没事的,玉翎不要担心……” 可冷玉翎完全被他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哪听得到龙秀的话,只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头发。 龙秀眼见冷玉翎一副打击过度的样子,不由的着急起来,“玉翎你没事吧……” “我想要镜子,我想……看看……”冷玉翎不停的把身后的头发拉到前面来。 “玉翎……” “龙伯伯我要镜子。“冷玉翎颤着声叫,龙秀皱眉看他一眼,扬声喊道,”来人,把镜子拿来。” 不一会儿一个婢女恭敬的捧来一面镜子,冷玉翎心急的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靠龙秀才能直起身子,原以为一头白发已让他无法接受,而没想到的是看一镜中那形如枯柴的人更是将他打击的眼前一黑。 原来的冷玉翎身体一直不好,却也有几两肉,可是镜中那脸色腊黄,眼窝深陷,两颊干瘪,双目无神的人……再配上那一头银色发丝,这哪里是人…… 龙秀看冷玉翎良久没有动作,忙让人撤了镜子,担忧的晃晃冷玉翎,冷玉翎却猛然捂住脸倒进被子里,身子不停抖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怎么会……冷玉翎无法接受,他虽然并不是注重相貌的人,可是原先的样子和现在的自己根本是两个人,他怎能接受。 龙秀不忍看他这样,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冷玉翎便扑到他怀里,把脸全埋在龙秀怀里,“这幅模样……龙伯伯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胡说什么……”龙秀口气一厉,随即又软下口气,“你这孩子几时也注重容貌起来了,当年若不是我逼你,你身上那些伤连管都不管。” “那不一样,这可是面上的东西,而且……相差也太大了。”冷玉翎哽咽着。 龙秀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知道冷玉翎有些孩子气的,也许在别人面前不会表现出来,可是在病痛面前却从不掩饰,会撒娇会耍赖,会沮丧会害怕…… 轻拍冷玉翎硌手的脊背,龙秀难得现出有耐xing的一面来,“你这孩子,三个月昏迷不醒,几次差点就醒不过来了,粒米未尽,整日只吃些汤药吊命,能救回小命已是不易,哪能不受些折磨,又受蛊毒伤病所累,容颜怎会不损。” 冷玉翎一僵,抬起头来,“三个月……我睡了三个月。”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些什么,伸手向腹部摸去,伤口只有微微疼痛,早已俞合。 冷玉翎脸上一红,“龙伯伯,那我……” “我给你开些药,你好好调养,过不了多久就养回来了。”龙秀扶着冷玉翎躺好。 “谢谢龙伯伯,可是我的头发……” 龙秀轻叹一声,“头发怕是难些,救你回来时,你几乎没了气息,要不是用‘赤晶’保了你一命,你……可是短短时间你服用了两粒,再加上你身上伤势颇重用的药材也多,还有你的蛊毒……”龙秀说到这儿气得冷哼一声。 “赤晶是奇药,得一粒已是不易,你吃了两粒不知是不是身子受不起,头发……就白了,不过这赤晶有延年益寿驻颜之功效,好好调养说不定……”说是这么说可是龙秀也实无把握,只是不想看到冷玉翎伤心难过的样子,冷玉翎是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他怎能看着他因为这样再消沉下去。 冷玉翎毫无信心,“哪有那么容易,我怕是……就要顶着这妖怪模样了……” “你还敢说。”龙秀怒视他,“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逞什么英雄敢把无情引到体内,若无这蛊毒,哪能到这地步,身上伤口虽重却还不至于有xing命之忧,若不是那时你无情蛊发作,你……哎……” 冷玉翎自知理亏,一声也不敢吭,皱着眉头听龙秀教训,其实他现在真正想问的是,那两人怎样了。 束心和楚水…… 肚子适当的大声抗议,引起了龙秀的注意,沉着脸走到外面叫人去准备饭食,却发现门旁站着一人。 “你来了?” “我听说他醒了,过来看看。” 龙秀点点头领着来人走了进来,冷玉翎早听到龙秀和人打招呼,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只有粗口喘气。 龙秀快走两步,扶起冷玉翎,“你做什么,好好躺着。” “龙伯伯,我躺了这么久,骨头都躺酥了。”看到龙秀身旁的人,微微一愣,一身明黄锦袍,上面花饰繁杂却不失贵气,保养良好的面容威严沉稳,一双眼眸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只静静站着就尽显王者之气,冷玉翎不由向后一缩。 龙秀感觉他的退缩,不悦的瞪了眼身旁之人,那人脸上显出无奈的神色来,向旁轻移了半步,微微敛了身上气势。 “玉翎……他……就是你父亲。” 冷玉翎愣住,抬头看着龙秀,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龙秀轻轻点点头,“你身受重伤,只有皇宫大内才有可以治愈你的药材,……叫父皇吧。” 冷玉翎彻底被龙秀的话砸懵了,只觉得一觉醒来怎么什么都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梦吧……伸手捏了下自己的手臂…… 好痛…… 冷玉翎不由的咽了口口水,一直都忘了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完全陌生的环境,因为龙秀的出现让他忽略了一切,直到此时…… 也许是冷玉翎长久的沉默,男子先开了口,“算了,他一时怕也接受不了,过段时间再说吧。”那是一种清朗到让人觉得很干净的声音,很吸引人。 婢女端来龙秀吩咐的清粥,尹靖骥——台宣国的国君伸手端了起来,“你许久没进食,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在碗里轻轻搅动一下,用调羹盛起一勺递到冷玉翎面前。 冷玉翎一直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人,虽然上了年纪却没有发福的迹象,身材修长,五官端正,脸上线条刚毅,似乎是习惯xing的表情,温厚的嘴唇总是轻抿着带着一丝不可侵犯的威严,只从这张脸便可看到年轻时是个怎样英俊不凡的人物,举到面前的手,指甲圆润饱满,指甲修剪的很整齐,中指上有着淡淡的薄茧,是长期持笔造成的。 这人便是冷玉翎的父亲,台宣国的国君,他们虽是父子却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现在更是不像了…… 龙秀看冷玉翎发愣,碰了碰他,“你父皇喂你,还不快吃?” 冷玉翎回过神来,张嘴吃了尹靖骥喂的饭食,尹靖骥很满意冷玉翎的表现,原以为一个生长在民间的孩子听到自己的身份会惊慌失措,可是他没有。亲自喂他吃饭,这在自己身边众多孩子之中也不常做,即使做过也是他们很小的时候了,可是他却是很安然的接爱,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有一瞬的惊鄂却很快逝去,有些吃惊却并不失态,吃饭时气息也没有太大的波动,眼神中尽是深思和不解却没有急着寻问。 明明已经变成这副样子,却还是让人感到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只想要保护却不讨厌。难怪以龙秀的xing子也这么挂念这个孩子。 尹靖骥嘴角挂着一个笑容,冷玉翎沉默的吃完饭,龙秀拿起手帕给他抹嘴,他忙接过“谢谢龙伯伯,我自己来。” 说完又看着尹靖骥,“谢谢,不过很对不起,这副模样见您……我……” 尹靖骥微微笑了,“病了这么久,要好好修养,你伯伯一直挂念你,不要让他担心。” 冷玉翎应了一声,又望了一眼尹靖骥,“您真的是台宣国的国君,那个大败天渝二十万大军,只身杀入敌营取了将领首级的国君?”以前冷玉翎多少也听过一些关于这个皇帝的传闻,只是见了本人实在无法将他和传言中那个封疆王爷相提并论。 冷玉翎说的是尹靖骥当储君之前做的事了,已经事隔多年,虽然当时英勇被人称颂,可是他毕竟身份不同,不会有人这么当面将过去的事提起,若是以崇拜的口气说起,反而会有奉迎拍马的嫌疑,可冷玉翎显然是疑惑居多,让尹靖骥有了兴趣。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可是一点也不像啊……”冷玉翎靠在龙秀怀里,微微蹙起眉头。 “不像,什么不像?” 冷玉翎淡淡一笑,“以前听人讲起的时候,我以为那传说中的封疆王爷,嗯……应该很像……威武的将军……” “将军?”尹靖骥不解,我堂堂一国之君为何要像一个将军。 “我的意思是……很威严……很魁梧……很凶悍,不像现在……” “现在如何?” “您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没有武人的气息。” 龙秀轻笑一声,伸手拉拉冷玉翎身上的被子,“你整天就会胡思乱想,皇上可是我们台宣国的战神,你却说他像个读书人?” 尹靖骥不以为意,想当初自己可是驰骋沙场的封疆王爷,若不是那赫赫战功,又怎么会有机会登上如今的宝座,想来是这朝堂坐久了,竟将一身萧杀气息都磨平了。 “那在你心里是觉得我当将军好呢,还是当读书人好呢?” “武可定国创业,文可安邦守业,两者缺一不可。皇上自然是两者兼备了,要不然又怎能守得了台宣不为外敌侵犯,繁荣太平呢?”赞美的话谁都爱听,更何况是如此中肯的肯定一个皇帝的功绩,尹靖骥又怎会不开心呢。 尹靖骥笑了一阵儿,目光一锐,“你这可是奉承话儿?” 冷玉翎想了一下,“有些吧,不过真假立时可辩。” 尹靖骥笑起来,伸手在冷玉翎头上摸了摸,“你这孩子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嗯?” “晖儿都告诉我了,你那个诈降进宝的故事。还有利州城下的秘道,为我台宣避过了一场祸事。” 冷玉翎一惊,“打仗了吗?” 尹靖骥站起身来,身上的气息又显露出来,“多延国主狼子野心,妄图侵占我台宣国土,之前我们在多延的探子也探得多延异动,只是他们将小队化做零散以剿匪之名瞒过了我们,没想到却是想利用那遗留下来的秘道出其不意的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进献的寿礼,虽然没有一匹马一个马夫倒也着实派了不少人,而这些人全都是多延死士,他们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攻占利州引兵入关,那三千马匹也是他们的战马用以攻台……幸好我们发现及时,晖儿带人炸毁那秘道两头,活埋敌军三千余人,擒获敌军五百多人,更是活捉多延的二皇子,真是大快人心。” 尹靖骥说得情绪激昂,冷玉翎却是听得面如死灭。特别是听到活埋那三千余人,身子不由的轻抖,这是当初他让无名安排的,当时只想炸了一头可以堵了地道之中人的去路,让他们知难而退也就算了,没料到尹天晖这么狠,竟然…… 胃部强烈的抽搐让冷玉翎不耐的皱起眉头,竟是压不住的恶心扭头便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直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昏死在龙秀怀里。 无法安抚的焦虑 折梅流香? 无法安抚的焦虑 尹靖骥吃了一惊,见冷玉翎毫无生气的样子,不由急了起来,“秀,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 龙秀忙安置好冷玉翎,仔细探了一会儿脉,“没事,只是许久没吃东西可能不太适应……你真是什么不好说,要说这个。” 尹靖骥一鄂,“我……我说什么了……” 龙秀瞪他一眼,“你不知道,这孩子最是心软,当初设下响天雷本意是逼回多延兵,没想到却是全埋在山里,这和他亲手杀的有什么分别,他大病初愈,怎禁得住良心责备……” 尹靖骥也脸有不悦,“国家大事怎可妇人之仁……” “你总不能要求人人都跟你一样吧,你不能把他和你那些皇子一般要求。” 见龙秀生气,尹靖骥也放缓脸色,“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喜欢这孩子率真,不像其它人说什么话都要绕几个弯子,这才……” 龙秀叹口气,“若不是他今次伤势太重,我也不愿把他带回宫里,他的xing子……怕是不适合这重重深墙。” 尹靖骥一听脸色大变,连忙抓住龙秀的手,“秀,你又想走?” 龙秀看他一眼,“那不一定,玉翎是我亲眼看着长大,我视他如亲子,特别是这几年……你若是难为他,我便和他一起走。” “秀,你怎的说话不算数,我……为何难为他嘛。”尹靖骥语气中带了些烦燥之意,又有些恳求之情。 龙秀脸色一摆,“不算数又怎的,玉翎若是住不习惯,我自是要随他走的。” 尹靖骥脸上一苦,眼神慢慢移到冷玉翎身上,看来要想留住龙秀,还得先拢好这个人才行。 记得上次身陷崖底时还是冰天雪地,万物沉寂,而今已是暮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了,转眼间他在鬼门关转了几圈,原以为死定了却是活了下来。 龙秀告诉他,当日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的囧囧先找到了他们,当时他已奄奄一息,是青阳宫的萧辰冬以大会上夺得的赤晶保了他一命,这到让他很是吃惊,青阳宫竟然会用那种东西来救自己。 尹天晖快马加鞭护送回了京城,至于为什么尹天晖会这么做,不需多问也知道是因为那小扇的缘故,其实当初龙秀送他小扇便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是龙秀的随身之物,而龙秀又是当今国君尹靖骥的皇弟,为什么会以那种身份留在了冷梅宫,当年与君靖骥到底发生过什么冷玉翎不知,只是和君靖骥有过约定,这扇子重现于世的时候便是龙秀回宫之时,而且当时自己那个情形,尹天晖就没有考虑的先带走了自己,龙秀没有选择的跟了来。 可是这样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唯一想知道的只是束心怎么样了,楚水他还好吗,可是龙秀却像是故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总让他没机会开口。 醒来也有六七天了,从刚开始的坐都坐不稳,现在也能慢慢移着来到门边了,有时闲呆着无聊就会披着厚衣来到门前看看外面泛了绿色的树木,这里除了龙秀他再不认识一个人,冷梅宫的人也没有一个跟在身旁,让他时时感到有些孤单。 三月的风还有些冷,吹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体上,便显得有些凛冽,低头将手上指上的墨吟指套又往里推了些,现在掉了不少肉,这指套也显得有些松了。 手上的魂牵绕寂寞的没有一丝亮泽,黯淡的犹如他此时的心情,落寂的眼神落在外面清冷的天空中,思绪却飘到更远的地方,他想得出神,以至门边人看了他许久,他也没有发现。 “大病初愈,少吹些冷风。” 冷玉翎抬头一望,见门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人正是东陵王尹天晖,而另一人从他身上的服饰与尹天晖相差无已可以看出也是个地位不低的人。而且容貌之间与尹天晖竟还有几分相似,却比尹天晖看起来温和些。 台宣国的君王也是以囧囧为尊,而底下的官阶却是以紫色为贵,与唐朝的划分倒是有几分相似,尹天晖与那男子便都是穿着紫色华服,只是袍上图案并没有什么特别规定,尹天晖衣角下方用银色丝线织着台宣的蓝田花滕,而那男子身上的衣袍却显得更为简单,只是衣服正襟绣了一对天荷花饰。 “尹……”本想喊尹公子的,可是喊到一半又觉不妥,却不知该怎么称呼了。尹天晖轻轻一笑,“父皇虽然还没有昭告天下,公布你的身份,但是也承认你是他的孩子,等你身子好些就会公布,你排行第六,怎么也该喊我一声皇兄吧?” 冷玉翎抿抿唇,“皇兄。” 尹天晖一指身旁之人,“这位是三皇子尹天翔。” 冷玉翎顿时了然,这便是西京王,怪不得能和尹天晖有几分相似。尹天晖排行老二,尹天翔排行老三,这两人又同时掌握台宣各半兵权,当真是一对龙虎兄弟。 “三皇兄。” “玉翎不必客气,前些日子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和皇兄来过两次,前两天听说你醒了一直没空过来,今天特和皇兄一起过来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谢谢皇兄关心,我这副样子实在不便见客的,快请进吧。”说着向屋里一步步走去,不知是不是站的时间太久了,腿一软就向前跪去,尹天晖忙上前扶住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屋去。 冷玉翎心头大窘,“皇兄……” “怎么一场病瘦成这样?”这抱在手里的斤两还不如一个孩童,看他一头白发哪还有当初的风采,尹天晖微微皱起眉头。 将冷玉翎放在**,为他拉了被子,四周看了一眼,“怎么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冷玉翎请两人坐下,“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站着。” “你现在身子这么弱,怎么能没个人看着,可是他们不尽心服侍?”尹天翔也露出关心的神色。 “不,她们照顾的很好,吃的好睡的也好。” “有什么不习惯可要说出来,想要什么也尽管吩咐。” 冷玉翎点点头,“谢谢皇兄。” 看了眼尹天晖,冷玉翎还是忍不住想问,“白衣最近好吗?我许久没见,二皇兄有空让白衣来跟我说说话。” 尹天晖又岂是不明白冷玉翎到底想问些什么,“他……还好,整天不是拨花弄草,就是吟诗作画,过的倒是逍yao。”语气中不由的带了一丝怨意,冷玉翎想到白衣那别扭脾气,不由的轻轻一笑。 冷玉翎心里只是转着要怎么开口问邱楚水和英束心的事,龙秀避着不回答,好不容易见到了尹天晖他心里便像炸开了锅再无一刻安宁。可是这尹天晖又岂是易与之辈,他料想白衣会告诉尹天晖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可不认为他和尹天晖有什么好交情,现在身份与以往又是不同,那些潜在的历害,怕是他想都想不到的,他只能处处小心,再加上现在尹天翔也在,实不是问这事的时候。 以前小说也看得多了,宫廷里利害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越是接近权力便越是危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就是不想卷进这无妄的事非之中去,可还是…… 尹天翔又和他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无非是虚寒问暖,也提到利州秘道之事,冷玉翎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特别是这件事,他心里也正不舒服,心里翻来覆去还是挂着那两人。 他一个人在边上苦闷无奈,那边尹天翔连叫他两声也不见他回应,看了一眼尹天晖,“看来六皇弟身子还是不大好,精神不济……我们就不打扰,先告辞了。” 冷玉翎缓过神来,忙向两人陪罪,尹天晖大概也料到冷玉翎在想什么,见神情恍惚,一脸失神的样子也不多说,站起身来,“玉翎好好将养着,等你身子大好了,我们也可以带你四处走走,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尹天翔也看了一眼冷玉翎,笑了一下跟着尹天晖离去,冷玉翎眼睁睁看两人离开,只能轻轻一叹。 低头抚了抚手上魂牵绕,眼中已隐有湿意,他不担心英束心,英束心的心事重现在一定是心心念念挂着他,可是邱楚水的情况不一样,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多延和台宣又是这么紧张的时期,那他呢……他又身在何方…… 魂牵绕,魂牵绕,心意相通魂牵梦绕,为何梦中从来不曾与你们相遇,为何从来没有感觉到你们的心意…… 紧紧握住手掌,心里的酸涩让他想要大哭一场才能渲泄…… “他还活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冷玉翎一跳,猛然回头竟是去而复返的尹天晖。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冷玉翎心中一紧,忙走到尹天晖面前,“你……说的什么意思?” 尹天晖看他急成这样,眼中尽是掩不住的焦虑,冷玉翎心头慌乱,只想知道邱楚水的真实情况,“什么叫他还活着,只是活着……但是活得不好……是不是?” “入得大牢的人没几个活得好。”尹天晖淡淡的说着。 “大牢?他在大牢……你,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救他吗?”冷玉翎急得一把抓住尹天晖的袖子。 尹天晖深深看他一眼,却是伸手拉起他一撮白发,“为了他……值得吗?看看你这副样子,他不过是个江湖草莽,而你是台宣皇族,人上之人……” 冷玉翎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什么人上人,什么皇族贵戚,冷玉翎虽然早知身世,所向往的不过是平凡人的生活,我也和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尝遍酸甜苦辣,有什么不同? 说起身世,我更是难堪,皇族不过是一层华丽外衣,若是在寻常人家恐怕不会好过吧? 楚水他虽是江湖人士,可是生死关头对我不离不弃,拼死相救,我的痛我的苦他都感同身受,为了我惹下天大祸事,此等情谊岂是身份地位能得到的。 皇兄你权倾朝野,自是有无数能人异士,争相效力,誓死尽忠,恐怕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了。” 尹天晖轻叹一声,“是,我是不能理解,也许就是像你说的那样,站的太高,权利越大,得到的东西就越少了吧……” “能救他吗?”这仍是冷玉翎最关心的事,一双眼焦急的望着尹天晖。 尹天晖转过身来,在屋中踱了两步,猛然回过头来看着冷玉翎,“你刚才说他是为了你才惹下这天大祸事的?难道……是你让去盗玉符的?” “当然不是,我要那东西做什么?玉符是他拿的只不过……用在别处了……” 尹天晖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这玉符非同一般是多延国君的信物,这用到别处……是用到何处,难道冷玉翎还是对自己有隐瞒之意。正想着,冷玉翎却低头摸了摸手上的指套。 “墨吟……传世之宝……”冷玉翎低声轻喃,尹天晖瞪大了眼望着冷玉翎手上的两只指套。 “这……难道是……” 冷玉翎苦笑一声,“不错,这就是多延国君想要找回的玉符,已经被他毁了,给我做了两只指套护我断指,皇兄……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尹天晖凝视着冷玉翎,眼中有着一丝复杂的光芒,轻叹一声,“如今多延台宣国事正紧,邱楚水的事可暂且一放,只是多延二皇子在我们手中,此番多延也吃了教训,这阵正准备派使臣来和谈,不过……邱楚水盗符一事多延国君怕是不会妥协,况且这事儿也是事前应承下来的,而且此事与我国并无利益关系……怕不好办。”冷玉翎听得心沉了下去,听尹天晖的口气,就算是多延这次再怎么失利也不会放了邱楚水了。 可是冷玉翎却是不死心,“那……多延犯境理亏,能不能把此事做为交易的一项。” 尹天晖冷笑一声,“你认为他有那个斤两吗?” “他……”冷玉翎一哑,的确,国家大事怎会把区区一个邱楚水放进国家大事之中,况且台宣正有灭天地教的意图,就算没有多延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吧,更不会为他去费什么脑子。 怎么办…… 难道真的救不了他……冷玉翎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尹天晖一见忙扶住他,让他坐到**。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冷玉翎双手捂住脸,声音中尽是绝望和无措。 尹天晖看他伤心难过的样子,终是一咬牙,“父皇可以救他,只要你能说服父皇。” 仿佛抓住最后一丝曙光,“父皇,你说父皇?” 尹天晖看他紧张的神情,脸色沉了下来,“父皇一国之君,当代明主自然有办法救他,不过我要提醒你,父皇是个理智精明的国君,眼泪和哀求是不会打动他的,你最好想出好的办法来。” “可是楚水他在牢里……” “我可以保证他没有xing命之虞,罪是要受的,别的你不用担心。” 冷玉翎知道尹天晖已经做的仁至义尽,轻轻闭了闭眼,“劳烦皇兄多多照顾,我……”说着站起身来,掀起衣摆便要跪下。 尹天晖一把拉住他,冷玉翎抬头一望,却被尹天晖眼中那抹奇异的灼热惊住。 “你不必为我下跪,你只要记得你欠我这份人情。”说完转身离去。 皇宫霸王 折梅流香 皇宫霸王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心乱如麻,也没有深思尹天晖那一刻异样的眼神。 自那日后,尹天晖倒也少见,冷玉翎虽挂念邱楚水,但得了尹天晖的话也放心不少,他也只能如此。 转眼又有两月过去,冷玉翎整日在对英束心和邱楚水的牵挂中度过,虽然每日都和中药针做伴也不觉得那么难过。 这两月里他倒是前所未有的配合龙秀的治疗,不管龙秀给他吃多苦的药他都毫不耍赖,各种补药补汤也来者不拒,可能真被自己那‘鬼‘模样吓坏了,只想拼命的……尽快的……快速的养好身体。 所幸倒也见些功效,枯黄的肤色渐渐退去,双颊也渐渐浮上红润,深陷的眼窝饱满起来,双眼也重新焕发神采。 虽然身上还是没多少肉,却比那时不知要好上多少,这一切自然都是归功于龙秀的细心调养。 而龙秀对冷玉翎在这两个月里也是以前在冷梅宫从来没有的和蔼可亲,特别是见到冷玉翎乖乖将他煎的药喝完,更是满脸笑容。 冷玉翎和龙秀所居的地方较为偏僻,但是却清幽雅致,奇异花卉竟相开放,香气怡人,平时也没多少人出入,一次偶然的机会冷玉翎知道这是他的那个‘父皇’特意安排的,别人是不能随便入内的,不知是对他的优待还是对龙秀的优待。 因为就这段时间观察,龙秀实在对尹靖骥态度太恶劣了,而尹靖骥对龙秀也总是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平时看起来满是威严的样子可是一到龙秀那里就有些讨好的神情,不过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怨他没兴趣知道,所以也不去多管。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冷玉翎亦不意外,特别是这想也不敢想的地方——皇宫。别说冷玉翎好奇心重,只是这是谁也没办法抗拒的事。 只是没看黄历,出门便遇霸王,这霸王不是别人是皇帝身边最宠幸的妃子丽妃独子,年仅七岁的尹天杭。尹靖骥身边的皇子多已成人,只这一个最小且生性顽劣不服管教,也因着尹靖骥宠溺他幼小,让他越发的无法无天,人人都依着他,自是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冷玉翎一路走走逛逛却也无人阻拦,不知不觉被一片鲜艳的花卉所吸引,竟是走到了这皇宫中的御花园来了。 正低头嗅着那盛开的花朵,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蹴鞠正中额头,随即便是一阵幸灾乐祸的嘻笑声。 冷玉翎被砸的头有些昏,揉揉额头,举目一望,只见几个小孩从一边的花从中走了出来,看他们一个个锦衣华服,眉清目秀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父辈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在这花园玩耍。 冷玉翎见是一群小孩子也不想多事,却是被那唯首的小孩一句话差点气死。 “哎,白毛,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冷玉翎吸了口气,回头看着那为首的小孩,见他个头不高,一双眼却全是傲气,精致小脸轻扬,双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来是这群孩子里身份最高的。 不过冷玉翎实不喜欢这孩子的性子,太娇横。不知是被怎么宠出来的,即使再喜欢孩子也无法对这种小屁孩心生亲近,冷玉翎选择直接忽视他,转身就走。 见冷玉翎竟然不理会自己,那孩子呆了一下,嘟起嘴走上两步拾起地上的蹴鞠冲着冷玉翎便扔了过去。 冷玉翎本想息事宁人,却又被砸中,心里也有了火气。也可能是这些天的烦燥让他火气大增,锰得转身,冷玉翎瞪了过去。 尹天杭正准备冲过来,却被冷玉翎的眼神吓得猛然后退了几步,醒过神来,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不由的发起怒来,他自小被人护着捧着,哪有人敢这样对他,心里极是受不了。 两步冲上去拦住冷玉翎,“大胆,见到本皇子也不行礼,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就让侍卫抓你。” 幼稚的小脸摆出凶狠的表情,冷玉翎挑挑眉双手抱臂站定,“原来是皇子啊,不就一小屁孩吗?” 尹天杭一双眼瞪得老大,鄂然看着冷玉翎,“你……你敢说我……是……”虽然不知小屁孩是什么意思,可是怎么听也不是好话,而且光从一个‘小’字一个‘孩’字,他直觉的认为眼前人看不起他轻视他。 “你敢小瞧我?”天杭怒不可遏,一双乌黑大眼尽是怒火。 冷玉翎冷冷一扫,“你很大吗?” “我……我当然很大啊……” “是吗?”冷玉翎轻快的问了一句,眼中尽是挑剔,“小胳膊小腿,小鼻子小眼儿……喔,嘴巴倒很大。”想了想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用来说大话的。” 尹天杭彻底被冷玉翎惹怒了,“你……你敢说我说大话……我哪里说大话了?” 对于他的大喊大叫,冷主翎掏掏耳朵,“明明就是小孩啊,你见有几个大人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尹天杭一哑,声音低了些,“我不小了,我已经七岁了……不许你再说我小!” 冷玉翎轻笑一声,不想再和他废话,“好,小大人,在下告辞了。” 尹天杭怎么听不出他的敷衍,更加生气,“你敢唬弄我,你根本就不是真的认为我长大了。” 这句话逗笑了冷玉翎,突然有了兴趣,“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承认我不是什么……小屁孩……” 其实自冷玉翎走出他所居住的百卉苑,身后便一直有人跟着,看到他和尹天杭发生冲突,便飞快去报尹靖骥,这自然是尹靖骥特意交待的,他知道龙秀爱护冷玉翎,自是事事留意。 尹靖骥正和几个大臣皇子商议国事,听闻此事当即起身向御花园走去,尹天晖和尹天翔也快步跟上一路去了。 一起到花园却见龙秀立在一边观看,听到脚步声转身看来就要行礼被尹靖骥拦住。 “皇弟……” 龙秀忙示意他小声,尹靖骥愣了一下随着龙秀目光望去,只见花园中一个绿色身影和一个小孩对立着。那绿色身影着一身嫩绿长袍,腰上未系腰带,显得身体格外单薄,一头白发松松以绿色发带系在脑后,那人不是冷玉翎是谁。只是原本暗沉腊黄的肤色裉去,消瘦的两颊也丰润起来,尹靖骥眼睛一闪,他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国事,许久没去看过冷玉翎,此时一见心头也是一惊,眼前似乎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子,想到此不由回头看了眼龙秀。 冷玉翎瞟了眼天杭,“好,那我们就比试比试,如果你能赢我就承认你不是小孩子。” 天杭一听顿生豪气,胸脯拍的生响,“好,比就比,你要是输了就给我跪下磕一百个响头。” 冷玉翎皱皱眉,磕头?小小年纪架子倒摆了个大,心中生气,脸上也露出怀疑的神情,“你要是比不过我,不会说我欺负你年幼吧。” 天杭气的跳脚,“你少看不起人,你说比什么?”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愿赌服输真丈夫。” 天杭完全被激起来,这时听得这话,简直用双眼发亮来形容,信心十足的点头,“少废话,比什么?” 冷玉翎想了一下,“那就比力气吧?” 尹天杭眼神一怯,冷玉翎轻轻一笑,“你放心我们换个方法,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只用一根手指,你可以用全身的力气,怎么样?” “你就用一根手指?” 冷玉翎轻笑了一声,伸脚在地上划了一条线,“只要你能跨过这条线就算你赢。” 尹天杭看了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举步就跨了过去,脚还没落下去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额头眉心被冷玉翎一指点住,尹天杭抬头看着冷玉翁,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是一步也动不得。 “加油喔,我数到三,如果你还跨不过来,就算你输,一……二……三……”说完手一松尹天杭脚步不稳差点扑倒,冷玉翎忙伸手拉住他腰带。 尹天杭一张脸又气又羞,看看身后一群跟着自己的小孩,“这个……这个不算,是你耍花招……”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敢赌却不敢认输,玩不起。” “谁说我玩不起,只是……反正要重新比一个,我一定会赢你!” 冷玉翎吐一口气,看了一会儿尹天杭,“好吧,我们玩个……简单的,我出一段文字,我们比比看谁读的又快又准不出错,这个和年龄没关系,怎么样?” “好,你出吧……” “柳林镇有个六号楼,刘老六住在六号楼。有一天,来了牛老六,牵了六只猴;来了侯老六,拉了六头牛;来了仇老六,提了六篓油;来了尤老六,背了六匹绸。牛老六、侯老六、仇老六、尤老六,住上刘老六的六号楼,半夜里,牛抵猴,猴斗牛,撞倒了仇老六的油,油坏了尤老六的绸。牛老六帮仇老六收起油,侯老六帮尤老六洗掉绸上油,拴好牛,看好猴,一同上楼去喝酒。”冷玉翎笑了一下,“这一段呢叫六十六头牛,嗯……不难吧?” 尹天杭早已被那一大段绕口令绕得张目结舌,张张嘴又合上,就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神情也越来越委屈,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冷玉翎吓了一跳,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竟把人给逗哭了,心里一软,忙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不料,一声怒斥打断冷主翎。 一个鲜衣丽质女子,怒气冲冲的走来,身后还跟着宫女太监,尹天杭一见哭着就扑了上去,“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欺负我们十二皇子。” 皇子,那不是我兄弟?冷玉翎愣了一下,“我……” 冷玉翎看她穿着,再听尹天杭是皇子,也想到这女子怕是皇帝的嫔妃,可是他在这里一切完全陌生,那些宫廷礼仪更是一窍不通,此时只能愣愣站在那儿。 他那副呆样子,看在那女子眼里简直无礼之极,在宫里谁不忌她三分,没想到今天竟见到这么个不懂礼数的人,而且还把她的宝贝儿子弄哭,她怎能不气,再看冷玉翎那满头白发更是刺眼,一张比女子更惹人怜爱的脸就更是让她疑惑,这宫中何时出了这么号人物,想来想去恐怕是哪位大臣带进宫来的。 她父亲是朝廷重臣,谁不给她几分薄面,这人……想到这儿,眼神又沉冷了几分…… 冷玉翎虽猜出她的身份,却不知该怎么行礼,腿后被人一脚踢中,用力极大让他一下便重重跪在了地上,回头一看竟是那女子带来的太监。 “好大的胆子,见了娘娘也不行礼,你是哪儿来的狂徒,敢来欺负十二皇子。”太监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划着冷玉翎的耳朵,看着冷主翎的神情极为轻蔑。 冷玉翎气得眼睛微红,这些年来谁不是把他护着,几时有过这种对待,特别是在他思想里给人下跪,是极为辱没尊严的事,还是被人强迫跪下,挣着就站起来,那太监见他这么倔强,还满脸不服气,当即又是一脚,把冷玉翎踢得再无法爬起来,这些仗着主子作威作福的太监们平时整治人时都是下了死劲了,这时更是不会手下留情,冷玉翎本来就腿上无力又是大病初愈,哪经得住被恶奴这样下狠手,扒在地上勉强撑起身体才能坐起来,心里憋着股怒气,抬头瞪视着眼前女子。 那女子冷哼一声,高贵的容颜透着一股冰冷,看着冷玉翎的眼神也满是厌恶,“见到本宫不行礼,还敢瞪着本宫,你好大的胆子。” 尹天晖看冷玉翎一脸隐忍,心里竟也泛起不舍来,焦急的望了眼脸色阴沉的尹靖骥,又望向冷玉翎。 “在下不知何罪之有,要向娘娘下跪。”就算你是皇帝的老婆,我是皇帝的儿子也不用向你下跪吧。 女子愣了一下,“何罪之有?”冷笑一声,“见到本宫你不该跪拜行礼吗?你天大的胆子来欺负十二皇子?” 冷玉翎忍住气,“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还没人能强迫我跪谁,至于十二皇子……娘娘看到我欺负他了,他之所以哭不过是小孩子耍脾气罢了。” 尹天杭听了,哭声一止,眼泪汪汪的看着冷玉翎,“我不是小孩子。” 冷玉翎看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女子的神情却是变了又变,显然没想到冷玉翎会为这么顶撞,一时气愤非常,“好一副灵牙俐齿,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进了皇宫就要按皇宫的规矩来,竟敢顶撞本宫,来人……压他去见皇上。” 冷玉翎一惊,竟也有些心虚,眼前这女子看起年纪并不大,却这般专横,不是怕疼,只是不甘,不甘心受此等屈辱。 领命的奴才,阴森森的看着冷玉翎立时上来两个人押住冷玉翎就要动手。 番外惩罚 折梅流香 第四卷 番外??惩罚 事件原因,冷玉翎被上官修那小子带去见识青楼,在上官修心目中总是不能接受冷玉翎喜欢一个男人的事实,没想到去的再大的一间青楼温伶阁竟是邱楚水的地盘,一不小心碰到正在处理教务的邱楚水,上官修敌不过邱楚水凌迟的眼神,脚底抹油开溜,剩下孤苦无依的冷玉翎独自应付火爆醋男。 冷玉翎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邱楚水封住的嘴唇,一如燃烧的烈火带着焚毁一切的疯狂席卷了他。 冷玉翎向来禁不住这样的热情,头脑中一片混乱,身子更是软的无力支撑,完全依在了邱楚水怀里。 贪婪的吸吮着冷玉翎口中的蜜汁,邱楚水一边将意乱情迷的冷玉翎抱上床,一边快速的剥下他的衣服,冷玉翎自是知道邱楚水要干什么,而且他可以感觉到邱楚水今天很生气,谁让他被逮个正着,让他处罚一下熄了火气也就算了。 可是……手腕一紧,冷玉翎愣了下,张开眼望了一眼,邱楚水一边将他双手缚在床头,绑着双手的是两条很牢固的皮革带子,扣在他手腕上却是非常牢靠,绝对挣不断。 “楚水……”冷玉翎一双微微诧异的眸子望着邱楚水,邱楚水勾起一丝邪魅笑容,望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轻轻吻了一下,凑到冷玉翎耳边的轻笑道,“玉翎不是对这里很好奇吗?从来没来过妓院……”笑了一下,“玉翎有好奇心,下会记得告诉我,我一定满足玉翎的好奇,今天便先告诉你这床的秘密。” “床……的秘密……”冷玉翎瞄着邱楚水诡异的笑容,心里暗暗觉得不妙,干笑一声,试着挣了挣手腕却是闻丝不动,“楚水,还是放开我吧,我不想知道了……” “那怎么行……”邱楚水挑了挑眉,勾起他一撮柔发,“难不成玉翎是想和别人来研究?” 冷玉翎脸一苦,“楚水我错了……” 邱楚水冷哼一声,“错了就认罚吧。”灵活的舌尖沿着纤细的脖颈一点点滑到胸前的两粒朱红,不停轻咬舔噬,直到它变得鲜红欲滴,亭亭玉立起来,冷玉翎紧咬着唇,浑身不停颤栗,邱楚水赞叹了一声,“玉翎,真是尤物……” 扶着他的腰将冷玉翎抱起来,一手拉起床头的一条长绳,冷玉翎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不由的睁开眼,只见床帐上方突然出现一根铁棍,在铁棍两头分别系着两条细链,而那两条系链的末端竟是自快手上的皮革带子,经由邱楚水一拉,铁棍上的两条链子便慢慢收紧,邱楚水调过距离,让冷玉翎跪在**,“怎么样,这就是这床的秘密喔,专门给那些有特殊爱好的客人。” 冷玉翎心里不由一抖,看了看手上的带子又看看邱楚水,堆上一脸笑容,却有些僵硬,“现在……我知道了,楚水放我下来……” 邱楚水轻轻摇摇头,微微俯下身来,邪佞的眼神肆意扫视冷玉翎的身体,嘴边勾起让人心惊的魅惑,灼热的气息让冷玉翎不由的轻颤,他有预感今天邱楚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是他不想这种方式,很变态…… “楚水……”冷玉翎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邱楚水眼神越发黯沉,那是□的颜色,松了手中的绳子,冷玉翎立马感觉手上一松。却在下一刻被邱楚水按在**,拉了被子垫在冷玉翎腹下让他的臀部高高翘起来,冷玉翎一惊,这样的姿势让他感到万分羞耻。 “楚水,我不要这样……” 邱楚水快手快脚脱去身上的衣服,跪到冷玉翎的身后,用膝盖将冷玉翎双腿分开,让他没有力气支撑只得扒在**。 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冷玉翎光滑的背脊,感觉到冷玉翎身体的颤抖轻轻一笑,手指却顺着脊柱慢慢滑到勾股之间,粉红的**□由于紧张还不停轻颤着,邱楚水腑下头来,用舌尖轻舔着那□的四周。 冷玉翎浑身一颤,猛然吸了口气,那清凉的湿意让他不由的两股一紧,“不要,楚水那里不要……” 邱楚水哼笑一声,“这里可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冷玉翎又羞又气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邱楚水死死按住,灵活的舌头不停的刺激着那脆弱的所在,冷玉翎轻声吸着气,直到一个异物被邱楚水硬塞进冷玉翎体内,让冷玉翎不由的轻叫出声。 “楚水你干什么?” 邱楚水再次将绳子收紧,让冷玉翎再一次跪在**,冷玉翎早已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两条皮革紧紧的勒住他的手腕,幸好皮革够宽,才不至于伤到他,可是邱楚水还是怕他受伤,拿了两人的手帕垫在他的手腕上。 冷玉翎怎么请求邱楚水也不放开他,让他不禁有了火气,“楚水,放开我。” 邱楚水却不以为意,只是揽着他的腰把自己的**插入他两腿之间,两人紧紧相贴,咬住他的耳垂,“玉翎,这种机会不多,我们一定要好好享受。” 冷玉翎气得红了眼,“我不玩这种游戏,放开我。” “可是我想玩啊。”伸手指了指上头的链子,“一会儿若是太深,记得要使劲抓着,不然我的玉翎怕是要受不住喽。”说着便啪的一声拍在冷玉翎白嫩的臀上,那声音极大,拍在冷玉翎臀上印出一片红印,可是冷玉翎却没有感觉到疼,相反的却是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身体里炸开,让他不由的呻吟出声。 “这叫拍儿醉,是一种**,受药的人受到的疼痛越大,快感便越足,也是为了满足特别客人制的,玉翎一定没有试过,我让玉翎好好感受一下,只是我可舍不得打的太重,所以……份量多了点……但一定更加消魂。”邱楚水一边说着,一边便不停的在冷玉翎臀上拍打着,而每打一下,冷玉翎便不由的重重一震,只几巴掌冷玉翎便满身通红,羞人的呻吟更是无法自禁的破口而出。 满是水光的眸子,愤怒的瞪着邱楚水,嗓子里却是骂不出任何话来,而邱楚水也身子越绷越紧,巴掌不停的在冷玉翎身上轻拍,臀上,腿上,小腹上都逃不开,可是不管他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效果,一种直冲脑际的激流让泠玉翎浑身轻颤,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喘息声粗重起来…… “要不要……玉翎,要我吗……”邱楚水似乎比邱楚水还要动情,结实的胸膛上布满细细的汗水,拍打的手掌也越来越轻,变成贪恋的轻抚。 冷玉翎满脸潮红,眼泪滚落下来,流下晶莹的一串,身子软得仿佛随时可能化去,可是偏偏无法安抚那身体里的**激流,“邱楚水……你敢对我用药……啊……”又是一记重拍,冷玉翎啊的一声叫出来,竟然控制不了的发泄出来。 邱楚水皱起眉头,看着自己小腹上的白色浊液,“玉翎,你不要这么快啊。” 一把将冷玉翎转过身去,将小腹上浊液抹到冷玉翎的身后,双手掰开他的臀瓣,缓慢的将自己推进冷玉翎的体内,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的包裹让邱楚水差点控制不住,只得紧紧抱住冷玉翎不敢稍动。 而冷玉翎就仿佛是早已被烤的灼热的干漠,见到清冷冰泉便不顾一切的想要吸取,径自的想要摆动身体,邱楚水吸了一口气,忙按住冷玉翎的腰,“玉翎,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好热情……不过,我们有得是时间,别急……” 冷玉翎咬住唇,虽然没有镜子,可是他也可以想到自己是多么的丑态百出,让他心里极是羞愧,可是却抵不过心里的**,他想要邱楚水的安抚,想要尽快消去这难以忍受的折磨,而身体也自发的引导他去寻求。 邱楚水紧紧抱住冷玉翎,感觉那里面的美好感觉,□,灼热,深深的包容,紧紧的吸咐和依赖,他喜欢这种感觉,这时他便觉得冷玉翎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这种深深的占有让他犹如云里雾里般难以自拨。 邱楚水的完全不动作让冷玉翎焦急起来,只得自己扭动腰肢来安抚自己,而邱楚水也乐得如此,看着他沉醉的表情,一张小嘴不停的张合喘息,身子便更加火热,埋在冷玉翎体内的**更加坚硬。 冷玉翎似乎感觉到了,轻嘤了一声,回头看着邱楚水,眼中尽是埋怨,邱楚水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冷玉翎,一口含住冷玉翎鲜红的唇,抱紧他的腰肢便疯狂摆动起来。 破碎的呻吟被邱楚水完全吞入口中,激烈的碰撞把冷玉翎一**推向**的颠峰,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狂风骇浪撕成碎片,可是身体却也得到了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欢愉,感觉自己变成一只贪婪的野兽,只想索取,无法满足的渴望燃烧着他,吐噬着他。身体软的无力,却不敢放松手中的铁链,邱楚水每一下都顶的极深似要穿破他的身体,又像要顶到他的心脏上,在那里留下印记…… 所以他更不敢放开,怕被邱楚水弄碎…… 邱楚水一边在冷玉翎身体里寻找快乐,一边也不忘捉弄冷玉翎,手里的细绳一会儿拉紧一会儿放松,让毫无招架之力的冷玉翎随着他的意愿承受他的冲刺,看到冷玉翎被刺到**点而浑身颤栗的模样,邱楚水便越发的买劲,不停的把冷玉翎翻来倒去的折腾。 不知过了多久,冷玉翎才找回神智,身后的男人还在体内驰逞,一道激流直击冷玉翎体内,让他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自己也再一次释放出来。 想说什么,却是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来,邱楚水紧紧抱住冷玉翎,伸手放开手中的绳子,让无力的冷玉翎跌坐在自己腿上,汗湿的额头贴着柔软的银色丝发,一缕一缕显得格外脆弱。 “玉翎,你好美……总是这样让我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冷玉翎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身体内的东西又开始胀大,心里暗骂,邱楚水这个**旺盛的禽兽,真是欲求不满,总有一天自己会被他榨干…… 邱楚水一边轻轻抚摸他瘫软下来的**,一边解开他手上的皮革带子,让他扒在**的被子上,身体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冷玉翎的身体,随着他一起扒下休息,手掌不安的又开始在冷玉翎身上点火。 冷玉翎轻叹一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直让自己昏睡过去,邱楚水感觉又想要冷玉翎,正想扒下去逗冷玉翎,却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有些不满的皱眉,却还是温柔的吻了吻冷玉翎。 今天来来回回也有五六次,以冷玉翎的身体状况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抽出自己的身体,冷玉翎轻颤了一下,鲜红的泬口已经红肿伴着涌出白色浊液,说不出的□□,邱楚水看得喉头一紧。 暗骂一句该死,再次闯进冷玉翎体内。 冷玉翎再次醒过来,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当然和邱楚水做这种游戏他总有这种感觉,浑身酸软的像豆腐一样,但是很清爽,他知道邱楚水一定将他打理干净了,这是他的毛病不管多累,绝不会浑身湿黏的入睡,所以英束心和邱楚水都会在他昏睡过去后再帮他收拾干净,否则第二天他一定脾气不好。 不过……冷玉翎瞪视着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颜,眼中有着无法忽视的阴暗火光,敢给他用**,这么折腾自己……眼睛一转,看到头顶那根结实的铁棍,眼睛微微眯了眯…… 邱楚水睡得正香,和冷玉翎在一起他从来不会有什么防备,总是踏踏实实的睡觉,可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一样,感觉到什么邱楚水睁开迷蒙睡眼,入睡望见的就是冷玉翎笑眯眯的眼睛。 若在平时他当然是乐意看见的,说不定还会凑上去偷个吻,可是今天看起来似乎很危险,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见邱楚水醒了过来,冷玉翎直起身子,伸手一招,身旁的男人便伸手将床头的绳子拉起来,可怜的邱楚水硬生生被从**拉起来,他寸缕不着,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玉翎,随即一笑,“玉翎,你这是干什么?” 冷玉翎一手抱胸,一手悠闲的扇着他的小扇,“你不用试了,你的泬道被封了,听说要两个时辰才能解开……时间应该是够用的……” 邱楚水再也笑不出来了,看了眼面无表情将绳子系在床头的男子,向冷玉翎点点头便走了出去,身上的泬道果真是被封了,这在他感觉不祥气息的同时便已经知道了。 冷玉翎从桌上拿了一个小包袱,坐天邱楚水面前,打开来看了看邱楚水,“你喜欢哪一个?”眼神真挚,表情认真却让邱楚水浑身泛冷。 “那个……玉翎……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干笑了两声,见冷玉翎还是静静望着自己,脑中的弦越绷越紧,心里有些慌,看着那一堆瓶瓶罐罐舔了舔嘴唇,“玉翎,我错了还不行吗?” 冷玉翎看着他,“错了就要受罚呀。”冷玉翎拿出其中一个瓶子,上面标了个小贴,“或许邱大教主功力高强一个跟本享受不到乐趣,那……”从瓶子里倒出两粒,又从别的瓶子里倒出一些,跳上床去走到邱楚水身后。 “别别别,玉翎,我真的知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邱楚水脸上一片苍白,身子不由的颤了颤。 冷玉翎却理都不理他,指上指套缓缓划过他结实的腰,感觉手下的皮肤泛起一阵颤栗,再陷入那深深的股沟之间,紧致的臀部俏生生在在眼前,若说尤物,邱楚水才是绝对的有本钱。 感觉到邱楚水故意挟紧两股不让他施为,冷玉翎有些生气的在邱楚水肩上咬一口,“楚水,这样可不好啊,乖乖放开。” 邱楚水干笑着,“玉翎,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人家啊……”带着点耍赖,带着点撒娇,邱楚水无比哀怨的说着。 冷玉翎嗤笑了一声,毫不怜惜的将他双腿向两边分开,邱楚水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被完全暴露在了冷玉翎面前,心里开始慌起来,他现在无法运功,显然冷玉翎极是生气,可是若真让冷玉翎把那一把药塞进去,自己小命休矣…… “玉翎,我最亲亲的玉翎,我再也不敢了……再说,玉翎不是也很快乐吗,昨晚也尽兴了……” “你这色胚……好啊,我让你今天也更尽兴。” “哈哈,我是怕你太累呀,不如我们改天……啊……”邱楚水嘶喊起来,感觉冷玉翎的手指正一点点将手中的药丸推入自己体内,“玉翎……不要了,你这样会弄死我的……啊……”一颗更大的药丸让邱楚水脸上渗满了汗珠。 冷玉翎满意的看看邱楚水颤抖的身体,心想药效发挥的这么快吗?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邱楚水的翘臀上,邱楚水重重一震,竟也发出轻微的呻吟之声来。 跳下床去,冷玉翎看了头上渗出细汗的邱楚水,“邱教主慢慢玩,我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走。” 邱楚水一见大惊失色,“玉翎不要走,你……你要弄死我啊。” 冷玉翎耸耸肩,“我每次都能感觉到啊,你也试一次吧。”说完出门,将邱楚水的喊叫关在门里,走了老远似乎还能听到邱楚水的喊声。 “唉,一药三分毒啊……” 万朗看着冷玉翎那一脸的遗憾表情,身体不由的打个冷颤,无比同情的瞄了一眼邱楚水的房间…… “冷玉翎,你给我回来……”邱楚水嘶吼着,却得不到任何回音,气得无法可施,“至少放开我的手啊……” 决定 折梅流香 决定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放肆!”尹靖骥慢慢走上来,众人一见纷纷下跪行礼,那女子更是换上一副娇美巧笑的面庞迎了上去。 “臣妾见过陛下。” 尹靖骥沉着脸,冷哼一声,“丽妃,你好大的威风,连联的儿子你也敢让奴才动手?” 丽妃大吃一惊,脸色一僵,猛得看向冷玉翎。见龙秀和尹天晖正左右扶起冷玉翎,冷玉翎这两脚挨得着实不轻,现在站着腿上还一阵阵发软,不得不紧紧抓住龙秀才站得住。 “臣妾该死,臣妾不知……” 尹靖骥看也不看她,走到冷玉翎面前,“玉翎你没事吧,这几个奴才不知天高地厚敢对你动手,父皇会帮你出这口气。” 冷玉翎看了一眼地上跪的一片人,神色凄惨战战兢兢,心里一叹,这就是权力吧,淡淡一笑,“父皇何必动气,是儿臣不知宫中规矩,冲撞了娘娘,惹怒了十二皇子,这些仆役也是为主尽忠……是他们不认识我,就算了吧。” 尹靖骥看了一眼冷玉翎,“哼,这几个奴才仗着主子无法无天,连我皇儿也敢下手,每人下去领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丽妃听得脸色一片死灰,却是低着头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那几个碰了冷玉翎的太监更是哭叫求饶,这一百大板和直接杀了他们是一样的,只是后者却更折磨人,冷玉翎听得心头烦乱,他向来不喜欢依凭身份压制别人,这会儿便又心软了。 刚想张嘴,尹天翔却是笑着上前,“父皇,何必为此事生气,玉翎既然开口求您,您就留几分面子给他,更何况丽妃娘娘确实不知玉翎身份,有了冲撞相信娘娘她也不会放在心上,这几个奴才就交给齐公公处置算了。” 尹天晖看了一眼尹天翔,“是啊父皇,依了玉翎之请,也好让他安心。” 尹靖骥看了众人一眼,“丽妃你带着天杭先回去吧,这几个奴才就交给你了。” 龙秀看看冷玉翎,“回去,我给你看看。” “龙伯伯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走!”龙秀瞪了一眼冷玉翎,强硬的拉着冷玉翎就走,尹靖骥看龙秀脸色不善,只得跟着两人一道回去。 丽妃跪在地上看着一行人离开,双眼微红嘴唇紧抿竟是气得浑身不停发抖。 龙秀给冷玉翎卷起裤管,白晰的腿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按便腿疼,拿了药膏在他腿上涂上。 其他三人在冷玉翎屋里乱逛,尹天翔走到桌旁,看到桌上放的一堆小碟小罐,好奇的拿起来看,见里面尽是各色花瓣,还有一些青草树叶被捣的稀烂。 “这是做什么?” 冷玉翎看了一眼,“那是我的颜料。” 尹靖骥也看过去,尹天翔看到桌上放的一叠纸,拿起来准备看,冷玉翎一见忙道,“皇兄不要看。” 尹天翔一愣,尹靖骥却伸出手来,“拿来我看。” 冷玉翎一见忙跳下床去,却见尹天翔已经将那一叠纸交到了尹靖骥手里,尹靖骥拿着纸翻了翻,越看眉头的结就打的越大。 冷玉翎抓抓眉头,显得有些窘迫,“父皇……那个,是我没事干……” 尹天晖和尹天翔也凑过去看,尹靖骥拿着其中一张画看了看,上面画着一枝梅花,与别的梅花不同,画的并不好,甚至看起来有些幼稚,只是那些梅上被点上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倒也颇为悦目,又看了几页尽是些‘花草鱼虫’,只不过都被冷玉翎想画什么就画成什么颜色,乱涂了一气,红色的柳枝,蓝色的太阳,不过这并不是冷玉翎是色盲的原因,只是他太无聊,无聊到干这种小朋友才干的事,所以才害怕别人看到。 “这是你画的?”尹靖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冷玉翎,“上点颜色确实……艳丽不少。” “是啊,从来没人想过要给这些画上颜色呢。”尹天翔笑道,“皇弟倒是颇有心思。” 冷玉翎脸上一红,“我瞎画的。” “这个……”好不容易翻到一张文字,是一篇诗词,只是写得比鬼画符还不如“相见……时难……别亦难,春风无力……这是什么字……”尹靖骥皱着眉头辩视那张白纸上的毛笔字,冷玉翎哭丧着脸,求救的看了一眼龙秀,他是毛笔字很烂,而且是烂到家的烂,平时他并不在意,反正有无名给他准备的炭笔,只是现在没有了,可是也不代表他想把这些东西给尹靖骥看…… 尹天晖看得眉头直跳,“好……好像是‘百花’两字。” 龙秀收好药瓶,坐到尹靖骥身旁,“玉翎不会写毛笔字,在冷梅宫时一让他练字就喊手腕疼,我看他是懒的。” 尹靖骥看了一眼冷玉翎涨得通红的脸,直接抽到下一张。 尹靖骥翻过另一张画,“这是什么?”看着手上那张纸,满篇都是黑色的星点,以黑色的线条相连,冷玉翎看了一眼,走上前去,“这个是……台宣国。” 尹靖骥睁大了眼睛,尹天晖也看了一眼冷玉翎,尹靖骥又看了一眼那张纸,“台宣国是这个样子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这是台宣国呢。”抬头看了一眼冷玉翎,等待冷玉翎解释。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是未来的台宣国,我们台宣分为七州十邑,父皇请看,这中心便是皇城宁州,其它六州正好分布在皇城四周,而且还很均等,再看十邑又分别在六州之间,我无意间发现我们台宣各州邑的分布是很规则的星形分布,而且这种星形分布对于我们台宣的外部防守非常有利,一面受攻其它各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救援,而且如果我们以这六点进行发展,就像这些分支一样,我们将永远保持这种优势,不过……似乎还没有实现。” 尹靖骥看着手上图纸,长久没有说话,“没想到你还心系台宣,这未来的台宣……” “父皇,这是我想象中的台宣,他不仅仅是台宣的疆域,更可能是台宣的国力。” “国力?你说的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所谓国力,大概可以分为军事,政治,经济,外贸,人口数量,国民素质,外交能力,防卫实力,战略物资和技术,在三国之中的社交活动能力,他们每一项都是够成国力的丝,这每一条丝交织而成一张巨大的网,构成我们台宣国,而父皇正是这网的中心,如果想要这网一直坚固那么每根丝都要够强够韧。” 尹靖骥眼睛微微一亮,轻笑起来,“你这论断我倒是头次听到,什么是国民素质,什么是外交能力?” “国民,自是指我们台宣国的人民,国民素质就是指,一是文化知识素质,就是说国民接受文化教育,人人都识字个个都懂得道理。二是品德素质,品德,就是人品,包括道德素质和思想素质。比方说培养家庭美德、社会公德是极为重要的,有利于形成和谐美满的家庭关系、人际关系。三是心理素质。心理素质包括情感素质、智力素质、意志素质。意志素质就是人要有意志、有人格。情感素质,就是在情感问题上要处理好,不要失足。智力素质,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指一个人的智力,要尽量开发让人们勇于创造,敢于想象,这对于一个民族的进步、国家的兴旺发达都具有战略性的意义。最后一个素质就是身体素质。包括体质、体力、体能,身体素质在人的素质结构里的地位是前提性、基础性的东西。”冷玉翎说完看尹靖骥和尹天晖尹天翔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嗯,父皇……我说的太模糊了?” 龙秀在一边轻哼一声,“你呀,什么时候说话能让人一次性听得明白,冷梅宫的人是适应你了,你当你父皇他们也能立刻适应你?” 尹靖骥只是看着冷玉翎,“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冷玉翎抓了抓眉头,“这个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有时候脑子里就会突然出现这些东西……“冷玉翎暗暗吐了下舌头,还是太心急了,只想尽快见到邱楚水,不小心又卖弄了。 “我听你龙伯伯说过此事,你脑子受伤还能想到这些东西着实不易。”尹靖骥的眼中绝对是不信任的神情,冷玉翎也不理会,“如果儿臣说的不对,请父皇原谅。” 尹靖骥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子,望着冷玉翎,眼神中尽是审视,“这是你二皇兄上的折子,说是你出的点子,你这兵丁培训计划可不是一时可以办到的,这也是你突然想到的东西?” 冷玉翎看了一眼尹天晖,尹天晖望着他,“你这兵丁训练计划会整个颠覆我们台宣,但是一旦成功会大大增强我们的实力,父皇也极是赞赏,只可惜只有一半,何不趁此机会把另一半也写出来?” “另一半?”冷玉翎在屋里走了两步,“其实不管这计划写得多精彩,我看也是没用。” 尹靖骥微微皱眉,“为什么没用?” “因为父皇不敢创新,不敢改革,不敢突破。”冷玉翎清澈的眼眸望着尹靖骥,“任何一项计划都不可能单一的实施,父皇不仅仅是那织网的蜘蛛,也是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茧,万条丝线相缠绕,父皇可有这勇气。” 龙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沉默着不说话的尹靖骥,“皇兄,玉翎自小在宫外长大,特别是受伤以后言行举止都大异于常人,如有言行不敬之处还望皇兄见谅。” 尹靖骥摆摆手,只是看了眼冷玉翎,“玉翎,你现在身子已经大好,我想过两天就宣布你皇子的身份,免得今天再发生,这宫中礼仪你也该学学了。” 冷玉翎一听慌忙跪下,“父皇,儿臣有一事请求。” 尹天晖微微皱眉,难道冷玉翎现在就要求父皇释放邱楚水,冷玉翎一脸急切,“父皇,请你不要公布儿臣的身份。” 尹靖骥一愣,脸上现出不悦来,“你不愿意认祖归宗?” “不是的,儿臣自然愿意与亲人相认,只是……儿臣自小便在宫外长大,对宫中规矩一点也不懂,重要的是儿臣……不适合生长在皇宫之中……” “哼,不适合,习惯了就适合了,你既是我皇氏血脉,自然要生活在皇宫之中,你不要整天想着回那个冷梅宫。”尹靖骥瞟了一眼一旁的龙秀,语气已经不悦到了极点,他一直害怕龙秀离开,而龙秀显然是以冷玉翎为重,如果冷玉翎一直存着回冷梅宫的心思,那龙秀又怎会安心留在他身边。 不要回冷梅宫了,听这口气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那怎么行?冷梅宫怎么办?英束心和邱楚水又怎么办? 偷偷瞟了一眼阴沉着脸色的尹靖骥,果然是皇上啊生起气来真的很…… 发现冷玉翎在盯着自己看,尹靖骥眉头皱得更紧,“你在看什么?” 冷玉翎接收到尹天晖警告的眼神,忙抵下了头,“没有。” 明明就有,尹靖骥轻哼一声,“看来是说的没错,你太不懂宫中的规矩了,你可知道欺骗我可是要办欺君之罪的。” 冷玉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声道,“你又怎么知道人家骗你没有……” 尹靖骥一掌拍到桌子上,“放肆。” 龙秀看了一眼冷玉翎,继续安安稳稳的喝他的茶。 冷玉翎绝对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当即挺起胸,“皇上英明,玉翎发现您生气的时候果然更威风。” “噗嗤”龙秀把嘴里的茶尽数吐了出来,望着冷玉翎那倔强的小脸,不由的重重一叹。 冷玉翎望了眼龙秀,又看看盯着自己的尹靖骥,老虎嘴上捋须的事他从来不做,忙放缓了口气,“父皇不要生气,玉翎不想父皇公布玉翎的身份,并不是不想认祖归宗,只是另有想法。” 尹天翔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走到冷玉翎面前,“玉翎,虽然从小你都不在皇宫,不过父皇一直都是挂念你的,这次你身受重伤父皇可是把整个皇宫的珍贵药材都搬了来,父皇很关心你的。” “三皇兄,你也误会了。我自然知道父皇关心玉翎,只是……玉翎想做一件连父皇也会开心的事。”说着回身面对龙秀,“龙伯伯,自我回冷梅宫,就整日与药为伍,可是玉翎最怕吃药,为了这事儿龙伯伯不知生了多少气,玉翎知道龙伯伯一直关心我而且这条命是您救的,玉翎想请求您收我为子,父皇膝下儿女众多,可是龙伯伯却孤单一人,您也是皇氏中人,我认您为父也算认祖归宗,还能给您作伴,让玉翎以后孝敬您不好吗?” 放弃的东西 放弃的东西 龙秀眼中尽是惊讶,“玉翎你……” 尹靖骥看了龙秀一眼,对着尹天晖和尹天翔,“你们两个先出去。” 尹天翔和尹天晖依命退了出去,尹靖骥轻叹一口,“玉翎,你可是有什么顾忌?” 冷玉翎暗暗一惊,这皇帝倒真不是个笨人,顾忌?当然有……身为皇帝的儿子最大的危险莫过于权利之争,皇位之争。以他的情况自然是不会有坐登龙椅的机会,但是也会成为众人排挤拉拢的对象。特别是他现在的身份,他的观点已经引起尹靖骥的注意,由于龙秀的原因,尹靖骥也会对自己多一份关注,这些对于他这个毫无能力的皇子来说实在太危险,他不愿陷在这个漩涡当中,所以……干脆退出来,让这些人永远安了心。 显然尹靖骥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问他。冷玉翎轻轻一笑,“父皇您一直那么挂心龙伯伯,分一个儿子给龙伯伯您还舍不得呀?” 尹靖骥一愣,抬头看了看龙秀,他自是知道龙秀对冷玉翎的感情的,这么做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是冷玉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任龙秀做爹,那就代表着他再无和那些皇子一争高下的机会,而这些明明都是身边那几个皇子苦苦想要的东西,他竟然一点也不动心吗? 是太明白形势,还是…… 冷玉翎这个人果然像他得到的情报一样,是个迷一样的人,拥有无比聪慧的头脑,却没有丝毫野心,可是这真是他的本来面目吗? 尹靖骥纵然心里万千思绪却还是望向龙秀,“秀……” 龙秀别开眼,“玉翎,龙伯伯视你为亲子……这就够了……” 冷玉翎轻轻握住龙秀的手,“龙伯伯玉翎是真心的,你和父皇都是玉翎最亲的人了,我跟着你还是跟着父皇都是一样的,再说,你最了解玉翎的脾气,什么才是对玉翎最好的您应该知道的。” 龙秀没有再说话,冷玉翎回头看着尹靖骥,“父皇,你认为如何,您和龙伯伯都是我爹,反正你们也不分彼此,这样不是更好。”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尹靖骥眉头几不可闻的一动,不过冷玉翎的这番话却是真的打动了他,想想龙秀的脾气这么多年一直对自己冷冷淡淡,如果真是按了冷玉翎的话,那么以后他就不能再乱跑了吧,而且冷玉翎还是自己的儿子,他不许冷玉翎离开,那龙秀也不能随便离开。 五天后,尹靖骥下令封龙秀为惠王,而冷玉翎也被封为谦王,赐名尹天杰暂住宫中,在皇城之中僻了一处地方修府邸,尹靖骥自是不愿意放龙秀出去的,可是又敌不过龙秀的倔强脾气,现下能捆了龙秀留在京城已经难得了,也不得不让步,只是冷玉翎被迫从此跟随尹靖骥处理国事。 冷玉翎哪里懂什么国事,却是不得不跟着尹靖骥天天听那些大臣们谈论国事,他身体不好尹靖骥也算对他优待,别人站着的时候他可以让他坐在后面听,尹靖骥也会偶而问问他的意见,只是每次他的话都会引起那些大人的反对,不过他也乐得如此,这样下去,是不是可以就不用来了。 不知为什么,自那日与尹天杭御花园相遇,虽然闹得极不愉快,尹天杭却是对他极感兴趣整日粘着他,他上御书房尹天杭也非要跟来不可。 尹靖骥一边看折子,听大臣们禀告国事,一边注意着支着下巴的冷玉翎,“陛下,这些武林人士仗着自己练了几天功夫就到处生事,扰民不浅,这些天各地方都有上报,我们朝廷实在不能再坐视不理,特别是天地教余孽,虽然上次在利州一战中助我们防止多延入侵,可是自从邱楚水入狱,天地教群龙无首,他们本是黑道中人凶残暴虐,更是无法无天,屡屡作案,请陛下下令彻底剿灭这群不法之徒。” “是的,陛下,在江湖上一直有一堡二宫三庄之说,风雷堡在江湖上势力颇大,最近也是极不安稳,更是和藏剑山庄多有冲突,死伤无数,这些武人整天打打杀杀不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实在会导致我台宣百姓不安,如今我们和多延国事正紧,天渝也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这些江湖草莽整日滋事实在是我们的一个忧患,陛下何不趁早压制,免得这些武林人士坐大,到时我们朝廷也不好管辖。” 尹天杭在一旁瞪着根本连理都不理他的冷玉翎,“喂,皇叔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个儿子。” 冷玉翎白他一眼,“你才多大,你见过我爹几次,他有没有我这么大的儿子你又会知道?” 尹天杭气得轻哼一声,过了半晌,又瞄向冷玉翎,“喂,你的头发为什么都白了。” “注意——这不是头发,这是白毛。” 尹天晖忍住笑意,瞟了一眼冷玉翎,尹靖骥亦是看了一眼冷玉翎。 “其实——你的白头发了也挺好看的。”尹天杭呐呐的说道,竟有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冷玉翎轻哼一声,“我没有糖。” “糖?你想吃糖?” “我是怕你问我要,少讨好我,我没糖给你吃。” 尹天杭气得咬牙切齿,“谁稀罕你的糖,我才没有讨好你。我堂堂十二皇子,对你低声下气,你别太过份了。” “那你就不要低声下气好了。” “你……”尹天杭气得红了眼,嘟着嘴生气,可是没过一会儿又望着冷玉翎,“喂,你在想什么,你望着外面已经很久了。” “外面……有一只猪在上树。”冷玉翎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容易相信他的话,尹天杭瞄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跳起来冲出门去,又跑回来,“你……你骗我……” “我哪有骗人,那不是有蜘蛛吗?”冷玉翎站起身来,走到刚才说话的凌大人面前,“凌大人可认识这是什么?” 尹靖骥看了一眼冷玉翎,凌国芳是当今皇上的左右手,也可以算的是这个国家的丞相宰相一类,只是为人刚愎自用,又因为他家历时三代在朝为官,在朝中可谓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 凌国芳看着冷玉翎手上那一片绿色叶子,“这……应该是天焰草,这是毒草,谦王为何带这种东西来御书房。” 冷玉翎笑笑,他知道御书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平时进入的人都要解下兵器自是害怕对皇帝造成威胁,而这毒物自然也不能带进来,只是…… “这是毒草?可是如果这是毒草的话为什么大夫还要给病人呢,这宫中的御药房里也有不少,凌大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凌国芳轻笑一下,“这当然是毒草,谦王应当谨慎些,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带到这里来。” “谢谢凌大人,天杰记下了,只是我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 凌国芳压下心头不悦,“这虽是毒草,不过应该也是草药的一种,在下不是大夫并不十分清楚。” 冷玉翎将草叶含在嘴里,“这的确是毒草,不过天杰身上本来就有毒,反而需要这毒草来解毒,皇上是知道的。”看了一眼尹靖骥,“皇上,这虽是毒草可是也是草药的一种,我们不能因为它是有毒的就完全否认它的价值。” “谦王你到底有什么话,请直说。”凌国芳看着冷玉翎。 “武林人士依仗自已的功夫是比寻常百姓强,闹起事来也确实难以管辖,可是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安份守已的,重要的是他是我们台宣国的子民,如果因为他们出了一点事情就使力打压反而会弄得适得其反,天地教现在一团乱自然是因为群龙无首,如果将天地教所有人都杀了,台宣便再也没有黑道了吗?便再无作奸犯科之人了?”冷玉翎轻轻摇摇头,“我敢说这个江湖会更乱,皇上要操心的事会更多,天地教统领黑道,绿林七帮八派的全是听他的号令,说明白点就是以恶治恶,我们在朝廷的人操心的是国家大事,那些个武林中的恩怨仇杀又有几桩上了台面的,还不是私下解决,而且我们需要这种力量来制衡江湖。” 凌国芳正想说话,冷玉翎却抢先一步,“也许凌大人说,那不如把整个武林都除去,以绝后患,可是武林在哪里,是把数的上的一堡二宫三庄全除了就除去整个武林了吗?多延会这么做吗?天渝会这么做吗?他们派来的刺客都是倒夜香的吗?” 凌国芳脸色白了白,眉目中已隐有怒气,“听说谦王曾经主持过冷梅宫的教务,不过谦王还是要以国家为重……” 冷玉翎看着他,这话摆明了是说自己帮自己说话了,他知道虽然被封了谦王,可是尹靖骥似乎并不想让他再管江湖上的事,甚至是他在江湖上的身份也刻意的隐藏了下来,虽然如此可是凌国芳不同旁人,他自是知道的,冷玉翎也不惊讶,不过关系到那一堡…… “没错,冷梅宫可以说是我一手扶起来的,要是有人无缘无故把它给平了,那就相当于杀了我的孩子,风雷堡和天地教也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们两派的事我是不会不管的。”坚定的目光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心意,凌国芳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凭空冒出的小王爷,绝对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平时总是清清淡淡,可是一旦认真起来却是极为难缠,皇上也似乎太过偏坦这个儿子,虽然初入朝堂却是经常询问他的意见,而这个小王爷似乎也不顾忌什么,很随性,想到了就说每每让人感到惊讶他全新的观点和不凡的智慧,想不到也不像别人顾前思后的斟酌半天,往往一句话就把问题拨回去,时间长了他也可始对这个小王爷产生了兴趣。 这人真是一个游晃在江湖上的江湖人吗,只凭他将冷梅宫做成全国最具影响的帮派,他是个绝对有本钱的人,可是他却偏偏放弃了可以和二皇子三皇子一较高低的机会,认了尹珑秀(龙秀的真名)做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谦王——难道要以一已之私纵容这些江湖人吗?” “何谈纵容,凌大人不要忘了,这些江湖人可也是我台宣子民。我知道凌大人忧心国事,不过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一把刀,放在那里是没有什么可怕的,若是握在别人手里很危险,因为他时刻会伤到我们,可是如果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呢,但将会变得很安全,而且不论你什么时候想用都会比一双肉掌要有威力的多。” 尹天翔笑道,“父皇,天杰想的极有道理,就算我们再怎么施压也不可能消灭整个武林,与其在这上面动脑筋不如收归已用。” “那些人都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之辈,怎服我们朝廷差遣,西京王太异想天开了。”凌国芳瞥了一眼尹天翔。 冷玉翎上前一步,“皇上,臣请命将这些事交由臣来处理,我会让这些武林人士成为您手中一把锋利的快刀。” 尹靖骥看他一眼,起身走到门前,“皇弟说你刁钻古怪,我看真是一点没错,到现在你还是不死心啊。” 冷玉翎皱皱眉头,“父王他……果然言语精僻,连自己儿子也一点不给面子……” 尹靖骥轻轻一笑,“天杰……你看那只猪……” 冷玉翎脸色僵了僵,没想到这皇帝也有幽默细胞啊,抬头看了眼那树上的蜘蛛网,皇宫大内打扫的极是干净,这蛛网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竟是被人露了去,蛛网粘了一只小小的蝴蝶正拼命挣扎,“这被蛛网逮到的蝴蝶想要飞却是难了。” 冷玉翎看着那蝴蝶心里轻轻一叹,是啊他现在就像陷入那蛛网之中,想要脱身难上加难,尹靖骥淡淡一笑,“江湖上的事不用你多管,你安心在皇城呆着,我已经与各位大臣商量过你说的那个……公共……保障,捕司的事你着手去办吧,还有医馆,学馆你也可以开始物色人选。” “皇上……” 尹靖骥看他一眼,“你还是叫我父皇吧。” 冷玉翎看了一眼尹天晖和尹天翔,“是父皇,只是那捕司的事,是不是应该交给有经验的人,儿臣……耍点小聪明还成,可是这关系国家大事……” 尹靖骥默默看了一眼冷玉翎,这个儿子可谓他碰上的最头疼的一个人,不能逼不能迫,偏偏他总是想逃,似乎视这朝堂皇宫为洪水猛兽。明明有不世之材却偏偏向往江湖,这性子倒是和龙秀有这份相似,不想受各方关系牵扯生怕身陷其中,可是只要沾在这网上又有几个能飞得了的。 “那你觉得应该交给谁啊?” 冷玉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刘大人,“父皇,听说刘大人的公子是我台宣的神捕,相信对于这行一定很有经验,不如……” 凌国芳淡淡一笑,“谦王爷,你也说刘大人的公子是神捕没错,可是他也只会抓贼这种关系国家的大事不一定擅长。” 刘大人忙站出来,“凌大人说的不错,犬儿实难担当此任。” 冷玉翎看了眼尹靖骥,尹天晖笑了一下,“凌大人的顾虑也有道理,皇弟你就不要推辞了,您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可以把刘大人的公子拨调到你的手下协助你就是了。” “那就这么办吧。”尹靖骥板上定钉。 冷玉翎心中哀号,他知道尹靖骥一心要将他留在身边,先前说他身子没有大好,现在更是找一堆的事情绊住自己,怪只怪当初为何笨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看着尹天晖离去,冷玉忙追了上去,“皇兄……” 尹天晖回头看着跑得气喘的冷玉翎,“玉翎?什么事……” 冷玉翎用手抚了抚胸口,“皇兄……我有事请你帮忙……” 探牢 折梅流香 探牢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尹天晖迟疑的看了眼冷玉翎,“找我帮忙?”笑了一下,“想让皇弟开口求人可是不容易,什么事?” 冷玉翎咬了咬唇,“皇兄,我想请你带我去天牢一趟……成不?” 尹天晖垂下眼,“多延的使臣最近很不安份,我怕是没有时间,过段时间再说吧。” “过段时间,那是什么时候,你可是已经放我两次鸽子了,我真的想见见他,皇兄请你帮帮忙吧。” 相对于冷玉翎的委屈求全,尹天晖就显得的冷淡了许多,眼中还加杂了一丝不悦,可是一心只想见到邱楚水的心情让他忽略了这些东西,“皇兄……” “我是真的很忙……”一个侍卫跑上来在尹天晖耳边说了几句,尹天晖点了下头,又望着冷玉翎,“我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谈吧。” “可是……”不等冷玉翎说完话,尹天晖便径自走开了,冷玉翎不由的急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到现在他也没有得到可以随便进出宫的许可,如果没有这许可不要说去天牢,就是皇宫也不能随处乱跑,所以只得求助尹天晖,可是尹天晖却是一再敷衍,让他的心再是焦虑,他甚至悲观的想是不是邱楚水已经…… “皇弟果然和二皇兄感情好啊。”尹天翔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冷玉翎微微恭身,“三皇兄。” “皇弟今天有空吗?到我府上坐坐?” 冷玉翎遗憾的笑了一下,“皇兄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不让我出去。我想去也没办法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两兄弟就总是想把他拉着拽着,他不是笨蛋怎么会感觉不到他们刻意的靠近,只是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是绝不会成为他们战争中的牺牲品的,所以对于他们的一再邀约甚至是朝廷中的势利拉拢,他要么装憨扯懵,要么就干脆拒绝。 只是这两个人,一个表面冷硬,一个笑容可掬却都不是简单角色,而且在他看来这西京王更难缠一些,所以对他也更小心。 尹天翔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若是皇弟愿意去,我求之不得就是求父皇也要让父皇答应让你去我府上玩玩,只怕……我这皇兄比不得二皇兄,皇弟跟本瞧不起我,不愿与我亲近。” “皇兄说哪里话,你与二皇兄都是我的兄长,在宫中要不是你们一直照应着,还不定我已经闯了多少乱子。”冷玉翎神情诚恳的恭维让尹天翔轻笑出声。 “是吗……”尹天翔看了一眼冷玉翎,伸手拉起他一撮长发“我倒希望皇弟不必客气……” 冷玉翎轻轻一笑,向前走了两步,不着边际的离开尹天翔,“其实我也是找二皇兄有点事的,不过……他很忙……” “为了邱楚水?” 冷玉翎脸色微微一变,望着尹天翔,眼神也警惕不少。 尹天翔勾唇一笑,“怎么?你以为他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能知道?” 这也是,他们两个是台宣两大王爷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轻轻一笑,“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皇弟倒是坦白。” “需要隐瞒吗?”冷玉翎吐口气,望着天边浮云,一丝淡淡的惆怅和一丝淡淡的无奈在他眼底流动。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己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真是好诗,听说你和他是因为这首诗认识的?” “皇兄果然是无处不在啊。”冷玉翎还是淡淡的笑着,只是眼中有了一丝冷漠,他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天地教里一定派进了他的奸细,而且还是邱楚水身边的人,他监视着邱楚水的一举一动,哼,真是不敢小瞧的人…… 尹天翔轻笑一声,“无处不在,好像在哪里听过……喔,上回你不是说老鼠和……什么来着?” 冷玉翎脸上一红,“皇兄多想了,玉翎并无此意。”那是他和尹天杭斗嘴的时候说的,没想到尹天翔倒记得清楚。 尹天翔不以为意的笑笑,“想去大牢也并不是只有二皇兄一人能去?” 冷玉翎愣了一下,随即睁大了眼睛,“三皇兄的意思是……” 看他一脸惊喜的样子,尹天翔忍不住笑了,眼中是浓浓的愉悦,“走吧。” “现在……不成……” 这下到尹天翔诧异了,“不成,你不想见他?” 冷玉翎忙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这一头白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要回去取一件可以蒙住头的大衣……” 尹天翔默默看他一眼,叫来一个小宫女,吩咐了两句,不多时便拿来一个蒙头盖脸的大氅,尹天翔递给冷玉翎。 冷玉翎就像刚入大观园的刘佬佬,完全对这曲曲折折的道路摸不着头脑,和尹天翔一起坐在马车上走了半天才到了所谓的天牢,刚从外表看简直就是一个石头堡垒,门口站着的一队士兵一见到尹天翔连忙行礼,可是他身后那蒙头遮面的人却是充满了好奇。 “三皇子这位是……”天牢自有天牢的规矩,冷玉翎想他们是不放心身份可疑的人进入吧,想到这儿便拉下头上宽大的帽子,众人一见慌忙下跪,京城里消息传播速度绝对不比八卦新闻慢,虽然他们都不曾见过冷玉翎,可是这位谦王他们是早有所闻了,那一头犹如银霜的白发更是让人一见难忘,而更让人难忘的则是那俊美却透着一丝脆弱的容颜,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都起来吧。”冷玉翎说道,他还是不喜欢这种集体跪倒的场面,尹天翔示意侍卫在前带路。 穿过层层守卫,绕过一道道沉重铁门,眼间的光线越来越暗,冷玉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压抑,这便是大牢吗? 到处都散发着古老,血腥,绝望的气息,刺鼻的怪味冲得脑子发痛,分不清是霉味还是臭味…… 惨叫声呻吟声不时响起,让冷玉翎心里打了个突,尹天翔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掌,冷玉翎瑟了一下,尹天翔却更紧的握着他,牵着他走,“大牢里是这样的。” 转过一道弯,道路向下又是一道石阶,已经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光亮了,只能靠墙上昏暗的油灯看路,冷玉翎小心翼翼的提着衣摆,生怕一不小心栽下去,这会儿又点感激尹天翔伸出的援手了。 尹天翔回头看了他一眼,向前方扬了扬头,冷玉翎知道地方已经到了,忙走了两步,来到一间封闭的囚室前,这间囚室只有一扇铁门,上下两个透气孔,其它地方都以石砖封死,一看便知这是间重犯牢房。 冷玉翎心头泛涩,眼圈一红,忙扒着气窗向里看,却是看到一副几乎让他窒息的一幕。 大块的厚重砖石和沉重的铁门,隔绝了这间囚室,所以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外面都听不到任何声响。 几个粗犷猥亵的大汗都穿着灰色的囚衣,他们笑嘻嘻地拉扯着一个人,那人仰卧在冰凉的石板上,似乎已经无力反抗,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成一条条的破烂不堪,依稀可以从祼露的皮肤上看到那满身的鲜血淋淋的伤口,双手被其中一个大汉紧紧抓着,大汉的跨下之物不停的在那人嘴里**,一脸享受的表情。 身后另外几个大汉更是争先恐后的要进入那男子体内,**言秽语嘻笑哄叫不时从那几个男人嘴里发出,冷玉翎只看了一眼便惊得张目结舌,“不,不……你们这群混蛋住手……” 冷玉翎大喊着,拼命的拍着铁门,激烈的程度让尹天翔吃了一惊,忙上前看了一眼,“快开门快开门……” 守卫的侍卫忙跑上来打开铁门,冷玉翎拉开铁门冲了进去,里面的人一见有人冲进来都从那人身上撤开,冷玉翎双目皆红,冲到那静伏在石地上的人影,将那人紧紧抱在怀里,连看也不敢去看一眼,心里的愤怒让他浑身不停的颤抖,心里的懊悔更是想让他杀了自己。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那么相信尹天晖,怎么会到现在才来看他,那么骄傲的邱楚水,那么张扬恣意的邱楚水怎么可以受到这种对待…… 怎么可以…… “啊……”满是绝望和悲怆的呐喊自冷玉翎口中发出,他虽然容貌俊美,可是那一头白发已是十分让人惊异,如今这种深刻的悲伤让他看起来更是骇人。 “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这群混蛋,我要杀了你们……”冷玉翎疯狂的喊着,心痛的无以复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冲撞着,却梗在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憋得他浑身都疼,冲上去拨了侍卫的刀便向那向个缩在边上的大汉砍去。 尹天翔一见忙从后面抱冲已经失去理智的冷玉翎,紧紧将他圈在怀里,压住他的手臂,“玉翎不要这样,这是天牢……” “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可以这样,天牢为什么是这样的……”嘶叫着心中的悲伤,冷玉翎的眼泪不争气的直砸下来。 “这人不是邱楚水……”尹天翔不得不喊才能让冷玉翎安静下来。 “什……什么……”冷玉翎转过头来看着尹天翔。 尹天翔叹口气,“这人不是邱楚水,他的牢房在前面一间。” “这……”冷玉翎忙回头去看那地上的人,扔下刀跑到那人面前,扒开他被污秽粘着贴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又消瘦的脸来,虽然清瘦却不失英气,但此时却脆弱的几乎随时会死去。 的确不是邱楚水,冷玉翎脸上泛起怒气来,吓死他了,以为这间牢房是邱楚水的,以为那遭受污辱的人是…… 不由的一颗心重重落了地,却又难过起来,不管是谁……这都是难以承受的…… 拿出手帕仔细的擦净这男人脸上的脏乱,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男人□的身体上,男人的睫毛轻轻抖了抖,开启一条缝来。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男人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是虚弱的无法发出声音来,又重重闭上的眼睛。 冷玉翎看了一眼男子,拾起地上的刀,猛得刺向那几个大汉,其中一个被冷玉翎刺中顿时惨叫起来,尹天翔没想到冷玉翎还是这样,忙抓住他的手臂,“玉翎,你做什么?” “皇兄看不出来,我要杀了他们。-” “他不是邱楚……” “我知道。”冷玉翎忍不住的大吼,“难道别人就可以遭受这种对待吗?国家有国法有律条,不管他犯了什么罪都有国法制裁,你们凭什么可以私自用刑,还是这种污辱人的做法,就算是罪行滔天也是有人格的。” 尹天翔早已了解到冷玉翎是个极矛盾的人,有时极为公正有时却极是任性,他的理智大多数是清醒的,只是不触到他的底限…… 可是听到他的这样一番话,他终于明白冷玉翎为什么那么排斥皇家了,他太理想主义了,也许是他自己都明白自己的想法无法实现,所以才故意每次都装糊涂吧。 牢头颤危危的发出声音,自冷玉翎被封谦王以来,外面的传言也是极多的,不像尹天翔和尹天晖是立了大功才封了王爷,可这王爷不担年纪最轻,而且深得皇上喜爱,而且又是和他爹同时被封为王的人,这样同时父子封王的在台宣可谓绝无仅有,他又怎敢小瞧。 “回……回谦王……他们……” “不要告诉我他们是一个牢房的。” 冷玉翎冷厉的脸色让牢管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冷玉翎从没像今天这般怒气冲天过,恨恨扔下刀,“给他再换间牢房,弄点水让他洗澡换身干净衣服。” 牢管早已是冷汗直流,一听冷玉翎吩咐,忙不跌的点头称是。 冷玉翎也不耽误,经过这一幕,他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救邱楚水出去,就算出不去他也要和邱楚水呆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还有束心…… 想着便不由鼻头发酸,眼泪在眼中打转,快步走到牢管打开的另一扇铁门前,却不由的迟疑下来,低头看了看肩上滑落下来的白发…… 尹天翔轻轻压住他的肩膀,“怎么?” 冷玉翎摇摇头,拉开铁门走了进去,还没看清室内布置已经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还是那样的温暖,还是那样的坚定,还是那样让他眷恋的怀抱。 冷玉翎也紧紧抱住邱楚水,咬着唇忍着不让呜咽流出,只是热泪却打湿了邱楚水的衣襟。 邱楚水只是死死盯着冷玉翎的头顶,手指轻轻拉起他的一撮头发,还是那么软,那么柔顺,却全白了…… 眼前的景物变得一片模糊,喉头干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紧紧将这人拥在怀里。瘦弱的身体只剩一把干柴,轻吻着他细细的发丝,白玉一般的耳垂,慢慢滑到他纤细的脖颈,微温的热量和脉膊的跳动,让邱楚水一颗心都剧烈的疼痛起来。 也总算安了心……因为他还活着,这些天在这里支撑他的东西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重逢 折梅流香? 重逢 “玉翎……”低哑的轻喃着他的名字,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还是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却清瘦成这样。 “玉翎,你的头发……” 看到他眼中的怜惜,冷玉翎轻轻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吃了两颗‘赤晶’药力太大,所以……你嫌我丑了?” “傻瓜,我的玉翎怎样都是美的……”手指轻轻滑进他柔软的发丝,轻柔的吻不停在他脸上落下,冷玉翎忙躲过去,上下打量着邱楚水,看他精神还算不错,那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乌黑的发丝又长了些,俊美的脸庞有些消瘦,却丝毫不减他的风姿,身上的囚衣也很干净,看样子尹天晖算是说话算话了,“楚水你受苦了,快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邱楚水一把抱住他,狠狠吻住他的嘴唇,“比起那个……你才要解解我的相思之苦,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快要疯了……不知道你的情况,你当时是那么严重,可是快半年了……我却……”灵活的舌头狂野的席卷冷玉翎口中每一寸地方,纠缠着他的舌头不放,冷玉翎紧紧抓着邱楚水的衣服,身上的力气都被邱楚水热情烤干了,只得将全身都依在邱楚水怀里。 “玉翎……真想……”邱楚水狭长凤目中尽是□,紧挨着冷玉翎的□早已火热无比,喷在冷玉翎脖颈上的气息也灼热起来,冷玉翎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楚水,这里……” 一声清咳打断了他们两人,邱楚水不悦的瞪了一眼在门口装模作样咳嗽的人,放开冷玉翎,微微转过身去,虽然他跟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他却要顾忌冷玉翎不能让自己这副色急的样子让别人看了去,手却没有离开冷玉翎,紧紧抓着他的。 冷玉翎一张脸早已红透,“皇兄……” 邱楚水一愣,不解的看着他,“皇兄?你喊他什么……” 冷玉翎含笑望他一眼,“有空再跟你说。” 尹天翔看了两人一眼,“皇弟,我们该走了。” “可是……”冷玉翎急起来,才刚来啊。感觉到邱楚水手上的力量,咬了咬唇,“皇兄我不走了。” “什么?”尹天翔踏进牢室,“皇弟,你不要这样,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他一定生气。” “我没有任xing,皇兄应该知道我和楚水的关系,我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我绝对不会离开他的,你去向父皇说吧,这是我自愿的。” 尹天翔盯着冷玉翎,张张嘴又叹了口气,“这是天牢,我们也许可以仗着皇子的身份进来却也不是可以随便呆在这里的。” “我没资格放他出去,但也没有国法规定皇子不可以自愿进来啊,也不必说的这里是多么纪律严明的地方,我早看清楚了,皇父要降罪我领罪就是。” “你……”尹天翔脸上也现出怒气来,“你这又是何必,父皇还没有下旨办他,你这样不怕势得其反?” 冷玉翎吸了一口气,“那我就在这里等。” 尹天翔闭了闭眼,似要压下满腔怒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来人,把谦王给我请出去。” 冷玉翎一惊,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邱楚水微微皱眉,“玉翎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不,我早想好了,我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回过头来看着走进来准备拉他出去的侍卫,“谁敢动手。”眼中异光一闪,竟让上来的人都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尹天翔也愣了一下,“迷魂秘技……” 冷玉翎看着尹天翔,“皇兄对不起,请你不要逼玉翎好不好。” 尹天翔轻叹一声,“我可真是自找麻烦。”说完走了出去,铁门也砰的一声关上。 冷玉翎鄂了一下,回身便开心的扑到邱楚水怀里,“楚水……”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受罪……” 冷玉翎埋在他怀里满足的轻笑,“我们那儿有句话叫有情饮水饱,只要能和楚水呆在一起,就是牢房也没关系。” 邱楚水伸手一揽将他抱起,慢慢走到那简单的床塌上,“玉翎怎会瘦成这样。”感觉到手里的瘦骨嶙峋,心里又是一阵叫难过。 “龙伯伯说我伤势严重,又发作了无情蛊,所幸有‘赤晶’吊着我的命,即使如此我也昏迷了三个月……” 邱楚水低头磨娑着他的脖颈,“无情蛊,是我害了你……” 冷玉翎轻轻一笑,伸手抚摸着邱楚水的脸庞,“别这么想,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邱楚水不言语,只是伸手去解冷玉翎的衣带,冷玉翎以为他要……忙拉住他的手,“楚水……” 看他羞红的脸,邱楚水就忍不住的浑身发热,再次含住他的唇一番热吻下来,气息不稳的喘气,“我是很想……可是这里不是地方,我可不想让这帮闲人看去我家玉翎的美态,我只是想看你身上的伤口。” 冷玉翎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邱楚水笑了笑轻轻拉开他的衣带,看到他腹部那狰狞的伤痕,轻轻吁了口气,紧紧把冷玉翎抱进怀里。 尹天翔一路赶回去,想着怎么处理,没想到冷玉翎会迷魂秘技,这种功夫他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更没想到的是冷玉翎竟然宁愿被父皇怪罪也要和邱楚水呆在一起,这可难为他了。 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先去和龙秀通个气,他知道龙秀宝贝冷玉翎,虽然平时总是对冷玉翎冷着个脸或是大声斥喝,可是也就因为如此才能看得出龙秀对冷玉翎的重视,他虽然和龙秀不熟却也对他的xing子有所了解,xing子孤傲,像他们这样的皇子龙秀见了仅多就是点个头,想让他骂还难呢。 龙秀和尹靖骥正在下棋,见到尹天翔也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国家大事来找尹靖骥,可是尹天翔站了半晌却没说话,神色却有些迟疑。 “天翔,什么事?”尹靖骥虽然问着尹天翔,却是含笑看着苦眉思索的龙秀。 尹天翔看了一眼龙秀,可是龙秀却是连瞧都不瞧他,让他暗暗着急。 “天翔……”尹靖骥回头看他。 “是。父皇……六皇弟他……” 龙秀抬头看着他,“玉翎怎么了?” 尹天翔皱了皱眉,“皇弟他……在天牢……” 龙秀微微直起身来,“他去看邱楚水了。” “是,他不愿回来,说是……一直呆到父皇拿决定为止……” 尹靖骥冷哼一声,脸上极是不悦,看了一眼龙秀,“你让我压着,看看……早知道就杀了那个邱楚水不就好了。” 龙秀冷哼一声,“杀了邱楚水再杀了英束心吗,这段时间你也看出那孩子是什么xing子了,就算你把那俩人全杀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要怪……就怪你子不教父之过。” 尹靖骥脸上一阵不好看,“秀你别生气,你说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让我怎么办,你那个儿子是越来越放肆了。” “到底是谁的儿子,从小到大你可关心过他一时一刻,如今走上这步你就想斩了他了事是不是,好,你既然看我们不顺眼,我这就带他走。”龙秀的xing子真不是一般的火爆,尹天翔微微皱眉,不管父皇和皇叔之间有什么他可不愿参和进去,想着便悄悄退了出去。 尹靖骥看龙秀气得厉害,心里也是一片混乱,更多的却是伤心,坐在凳子上半晌没作声,又是这样,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永远不会顾及别人的感觉,不会顾虑他的感受,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们都没见过几面,如今才回来一个不顺心便又要走了…… 尹靖骥轻轻的一叹,无比的沉重和压抑,他是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个儿子,可是那个儿子并不在他的预期当中啊,为此他也付出了二十年的代价这还不够吗?为了他对冷玉翎也一直纵容着,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跟本看不到他的付出,动不动就威胁他…… 尹靖骥缓缓站起身来,“你要是想走……就走吧,我从来都没想把你绑在这儿,不是我绑不住,只是不愿意……”轻轻一叹慢慢走了出去。 龙秀看着他落寂的身影微微低下头,一把将桌上的棋盘扫落,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犹如敲在他的心上让他心中一片混乱。 尹靖骥还是来了天牢,不过是在三天以后,当天虽然说了那番话却是真的害怕龙秀带了冷玉翎就那么走了,当即下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大牢除非有他的手谕。也因为如此冷玉翎也不得出来便真的在大牢里住了三天。 当然冷玉翎住大牢可不比其它人,至少那牢门是没人敢关的,牢管更是左一床被子右一床褥子往牢里送,生怕这体弱多病的王爷在牢里出个万一,冷玉翎不愁吃不愁穿,还和邱楚水呆在一起,心里不知多满足,也不计较呆在什么地方。 尹靖骥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两人坐在桌前,冷玉翎坐在邱楚水怀里,邱楚水正握住他的手教他写字,尹靖骥愣了一下,倒不急着进去反而在窗口看着两人。 两个都是极为俊美的青年,冷玉翎浑身都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亲切感,而那邱楚水却是满身的邪魅之气,即使穿着囚服也显出一丝嚣张来,只是看着冷玉翎的神情却是温柔致极,两人靠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说不出的一幅美好画面。 “喂,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连个‘楚’字都写不好。”邱楚水皱眉抱怨着。 冷玉翎哼了一声,气得扔开毛笔,“我本来就不会写,这种可是功夫活,你让我写一天就变成书法大家呀。” “可是你堂堂皇子写一手狗爬的字也太不像话了吧。” 冷玉翎一怒反手揪住邱楚水的耳垂,“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说我的字是狗爬,我的字很好啊,不信你看。”说着拿白纸垫着拨了毛笔头,只用一只木杆蘸了墨汁在白纸上沙沙写了起来。 邱楚水一手撮着被揪的发红的耳朵,一边念着冷玉翎写下的句子,“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写会举到邱楚水面前,“你看像不像瘦金?”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最好,我和玉翎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轻轻啄了一下冷玉翎的耳朵,冷玉翎护住耳朵,瞪他一眼脸上却是全红了,“谁和你通啊,你不是嫌我字写的丑吗,写狗爬字的人怎么可以和我们邱大教主心有灵犀,是不是太降低你的身份了。” “字虽然丑,不过诗却是好诗,互补了我凑和就行……”邱楚水一副很吃亏的表情让冷玉翎气得咬牙,“这么说你委屈了?” 看冷玉翎眯了眯眼,邱楚水忙抓了一个身边的果子塞到冷玉翎嘴里,“小人不敢,你现在可是皇亲我巴结都来不及呢,就算真是狗爬一般的字,猪爬一样的字,我也一定要夸它夸到天上去。” 冷玉翎笑着用手肘撞了一下邱楚水的胸膛,“楚水……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中无情蛊的?” 邱楚水看了他一眼,目光垂下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要是不想说,不要勉强。”手中的笔杆轻轻在纸张上划动,竟是在画一副画。 “你应该听小萌说过吧,小萌的娘……是我杀的。”邱楚水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清,手里绕着冷玉翎的一撮头发,冷玉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时年少轻狂,什么也不相信,特别是所谓的爱情,小萌的娘是我众多侍妾中的一人,他很迷恋我,渐渐变得贪心,不喝我让人准备的药,怀了小萌想用那个孩子绊着我,我自然不肯,曾经想让她打掉那个孩子,终是不忍……后来我就让人把她关进了一个别院待产,可是她却整日闹着见我……” 冷玉翎看他一眼,“她是真的爱你,你错过一个爱你的人。” 邱楚水笑了一下,轻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后来他生下小萌,以为从此可以得到我的心,不过那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心在哪里……她看见我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就受不了,然后她在我身上下了无情蛊,让我此生都不得动情……我一怒之下杀了她……” 冷玉翎轻轻一叹,伸手将他双臂揽在自己腰上,靠进他的怀里,“你是个任xing的孩子,对爱护自己的人做这么残忍的事,她也是个任xing的女人,为了爱竟这般绝决……” 邱楚水低头看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心,“玉翎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反正你的花花肠子我早见识过了。”冷玉翎笑了一下,“楚水,一个人的一生都是在不停的寻找,也许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有一天他突然停在你面前,你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寻寻觅觅的东西不过是很简单就能得到的,是自己一直忽略的……在这之前,我们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或沉重,或无望,或苦尽甘来的欣喜,不过结局如何我们都要承认他的存在,并且要面对过去。你也付出了代价,小萌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你失去了父子的亲密无间,这事过去便过去吧,听小萌说你不让他去祭拜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生他母亲的气也不能发在他身上,你这样会让小萌生你的气,并不好。” 邱楚水把脸埋进冷玉翎的发中,没有吭声,冷玉翎挑起他的下巴,“怎么不说话?” “我问的不是这个。”邱楚水闷着声音,“你听小萌说起这事,心里没有怀疑过我吗?难道没有对我失望……” 冷玉翎笑起来,“我比小萌的娘还任xing不是吗?楚水,我相信你。”无比坚定的决心透露着他的决心。 邱楚水眼睛微微发痒,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薄xing之人。” “不,只是个任xing的孩子。” “也许很残忍。” “不懂事的孩子。” “我……” “哈哈……真是别扭的孩子。” “闭嘴,别孩子来孩子去的,我可是孩子他爹……如果可以得到你,我付出什么代价也没关系……” 冷玉翎愣了一下,“我也是。”想了一下又望着邱楚水,“两妻共侍一夫也可以。” 邱楚水一哑,看着冷玉翎眨了眨眼,“夫?你是夫吗?有被压在身下的夫吗……哎哟……”响亮的巴掌声止住了邱楚水的话,邱楚水惨叫着捂住额头。 冷玉翎则趁机跳开,冷哼着补上一脚,“什么叫祸从口出明白了吧。” 尹靖骥默默站在门外,听着门里的笑闹声,不由的轻轻一叹,寻寻觅觅……这个儿子远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啊…… 爱人 折梅流香? 爱人 第二天,邱楚水和冷玉翎被尹靖骥宣到了卸书房,房里只有尹靖骥一人,邱楚水皇宫也是去过的,多延的他就不知去过几次,不然也不会和人家的七公主那么熟,所以见了尹靖骥也不显拘谨。 尹靖骥看了眼邱楚水,又望向冷玉翎,“看样子在牢里住的很习惯,都不想出来了。” 冷玉翎抓抓眉头,“父皇不要生气,儿臣知错了。” “知错?你倒是说说错在哪里?”尹靖骥往后靠在椅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冷玉翎瞟了一眼邱楚水,“父皇,楚水是儿臣很重要的人,儿臣不能眼睁睁看他一个人关在那个昏暗的地方。” 尹靖骥轻哼一声,“重要的人,怎样个重要法?” 冷玉翎咬了咬嘴唇,“……他是孩儿的爱人……” 邱楚水心头一甜,没想到冷玉翎会说出这句话来,对着自己的父亲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对着皇帝说出自己爱上一个罪犯…… 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爱人……多么美好的词…… 尹靖骥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尽是怒气,“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都是男子……” “玉翎知道,可是谁也没有规定不许男子喜欢男子,台宣亦没有这项律条……”冷玉翎小心的看了一眼尹靖骥,他不知道尹靖骥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者他也想从自己这里找到答案…… “放肆,还敢满口胡言,男子相恋有背伦常有违天理,你还如此理直气壮,我看真是太纵容你了,邱楚水组织邪教滥杀无辜,更是盗取多延国王玉符,实在罪不容诛,来人——给我拉出去斩了,也好断了你的心思。” 冷玉翎大惊失色,慌忙跪下,“父皇……”又跑去拉住邱楚水,“父皇手下留情,你若杀了楚水便把儿臣一并正法算了……” “混帐,你敢威胁我。”尹靖骥怒不可恶,“你别以为我可以有更多的包容,你若断了此念头我倒先可放他一马,将他送交多延,从此再和我台宣没有关系。” “多延玉符就在这里,他若盗符有罪我是同犯,若要交办就把我们两人一起交了去。”冷玉翎一把将手上指套取下来递到尹靖骥面前,尹靖骥瞪着桌上指套,“你们……竟把它毁了……” “是,玉符已毁。多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请父皇将儿臣一并交出去也好完结此事。楚水是我今生所爱,我绝不会任何东西放弃他,他的心思也与我一样。男子相恋或许不容于世,可是玉翎绝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可是真正能理解父皇,真心爱父皇的又有几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真心对待儿臣,父皇难道不该为我高兴吗,或许您永远都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不可以以一个父亲的立场来处理家庭的问题,你是权利的最高点,掌握生死大权,任何人的生死只在您一念之间,可是这不代表您可以改变什么。若是儿臣说的一切都是错的,父皇又为何总是那样孤寂,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般的死寂,后宫那么多女子还不能抚慰你的身心吗?你告诉我为什么您还有那样的执着,二十年的执着……”冷玉翎几乎是大喊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邱楚水去死,那不是他们的结局,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说着,喊着。 尹靖骥气得胸膛起伏不停,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瞪着冷玉翎的眼神连身旁一直跟着尹靖骥的太监总管齐林也不禁为冷玉翎捏一把汗。 邱楚水也愣愣的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冷玉翎,紧紧咬住牙,没想到当时只想给他护指的东西,会给自己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更没想到冷玉翎会为了他如此顶撞。 “玉翎………玉翎不要这样,是我连累你………”邱楚水眼中也隐有湿意,冷玉翎紧紧抱住邱楚水,“你给我闭嘴,是你惹的祸,若是后悔,你就该后悔从来不该认识我。” 尹靖骥默默看了他们一会儿,“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回去。” 邱楚水和冷玉翎又被关回了天牢,邱楚水紧紧抱着冷玉翎,头埋在冷玉翎的脖颈中,冷玉翎轻轻舒口气,“幸好他还当我是他的孩子,没把我们分开。” 邱楚水抬起头来,眼眶微微泛红,冷玉翎笑着吻吻他,“这双兔子眼可就不像我的邪恶教主了。” “玉翎……” 冷玉翎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样子,一把推开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微微皱下眉头,上次是他自己来人人都尊他为王爷,可这次不一样,可是被皇帝打下大牢的,门也锁了,不知这次要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啊………… 想着想着,心里又沉重起来。现在是和楚水在一起了,可是心里却还是放不下英束心,他和藏剑山庄起冲突自是为自己,还有秦岚………… 轻轻揉揉胸口,只觉得沉重无比。一想到那双深沉的黑眸便心里一阵阵抽痛,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还有多久才能见到他…… “又在想他。”邱楚水瞪了他一眼。 冷玉翎脸色一变,忙抬头看了一眼邱楚水,“对不起,楚水……” 邱楚水轻轻一叹,慢慢走到冷玉翎面前,“你放心不见到你,没有你的消息他一定会一直等着。” 冷玉翎眼眶一红,“楚水,没见你时我一直挂着你。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束心他……他那人心事重,又不爱惜自己,我实在担心……… 若是以前听他这么说,邱楚水心里一定恨得咬牙,可是如今明知冷玉翎放不下英束心,心里竟也没有以前的愤恨,反而涌起无比的怜惜。 “好了,不要想了,瞧瞧你这副身子骨,不许想了。”邱楚水捏捏他的鼻子,冷玉翎轻轻一笑。 谦王下狱的消息,在台宣朝廷引起不大不小的议论,他们自是没有多少替冷玉翎担心的心思,只是这谦王是最近皇上特意加封的,他的父亲又是皇上最庞爱的弟弟,前几日皇上还将设立捕司交给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便与皇上发生口角,惹怒圣颜下了大牢。 尹天晖也听闻昨日冷玉翎和尹靖骥大吵一事,现在冷玉翎被下了大牢一般人都不许探望,龙秀也闭不见客不知是为了什么,又抬头看看坐在宝座上的尹靖骥,手里拿着折子,却似乎走神了。 “父皇……”尹天翔轻声叫了一声,尹靖骥看向他眼中有一丝迷茫,“父皇关于儿臣说的宴请多延使臣的事儿,您认为如何。” 尹靖骥收了手上折子,有些疲惫的揉揉额头,“你按你说的办吧……让天杰也参加吧………” 众人又是一片惊鄂,谦王不是才下了大牢吗,皇上怎得又亲自开口让他参加,尹天晖微微垂下目光,看来父皇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冷玉翎竟有这本事连父皇也妥协了。 尹靖骥下了朝,在卸书房里看了会儿上报的折子却是什么也没看进去,想来想去脑子里都是冷玉翎昨天的话,渐渐烦闷起来,站起身来向百卉苑走去。 龙秀坐在园中摆弄他的药草,见到尹靖骥还是站起来恭敬的行礼,尹靖骥拦住他在一旁坐了下来,龙秀继续将他草药反来覆去的拨弄,前些日子天气有些潮,这些珍贵的草药都有些潮了,趁着阳光好便拿到外面晾晒。 尹靖骥呆坐在一旁,看着在阳光下忙碌的身影,一身洁白没有任何花饰的衣衫总是纤尘不染,很干净也极冷清的感觉,就如龙秀的人一般,总是那么清清冷冷的让人不能轻易靠近。 龙秀面容并不出众,可是那份清冷的气息却总是让他着迷,现在两人都上了年纪也越发孤冷,想到这里尹靖骥有些感谢冷玉翎的决定,他愿意认龙秀为爹,那个总是有着温暖气息的孩子愿意陪伴这样孤独的龙秀。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陪伴他呢,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接受呢……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龙秀微微抬起头,望进的就是那样一双含着浓浓思绪的眸子。 尹靖骥慢慢收回目光,“你有一个大胆的儿子,他顶撞我,甚至指责我。” 龙秀垂下眼来继续手中的活,“他没有恨你。” “是啊,我也奇怪你既然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不恨我,他一点也不像是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改变想法的人。” 龙秀点点头,“受伤失忆之前,他的确不是这样的xing子,他孤高冷傲,从不会对什么人有好脸色,不过宫里也没人对他有什么特殊的脸色,他娘恨他几乎不曾看他,底下的人都把当少宫主一般敬着,他向来都是一个人,那样一活就是十几年,却从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如果是我一定很恨……可是,自从他再次回宫便全变了。 他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不要永远陷在过去的纠葛里,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想得开,至少他一直没有表现过恨意,或许……真的全忘了吧………” 尹靖骥轻轻吐出一口气,“秀呢,再次回来还恨我吗?” 龙秀的手一顿,眼前似乎又看到那个身着冰蓝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冰雪一般的眼眸,清冷明澈,只一眼他便完全无法将那个女子从自己脑海里抹去。 那时他第一次和皇兄出宫,便遇到了她,黑发似云,身段婀娜,容颜是上天赐与的完美,只一双眼睛却无比的痛楚,让人一望便揪住心。 那时的他只想拼命追逐,细心呵护,羞涩的他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让她总是误会却从没有伤害过他,只是一双眸子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 直到皇兄找到走失的他,想要带他回宫,他却怎么也不肯,还对皇兄说了自己的心意,以为皇兄像其它兄长一样为他出谋划策,没想到皇兄却说…… “秀,今生和我在一起好吗,不要喜欢那个女人……” 那时的他只是惊恐无措,不明白一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皇兄为什么会存了这样的心思。于是他决定再也不要见到皇兄,他再也不想回到皇宫,那个地方就犹如一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坟墓,他的娘就是永远逝在了那个地方,所以他一直痛恨着自己的身份。 如果没有皇兄,没有尹靖骥,他也早就随着母亲走了,所以他一直是感激尹靖骥的,可是他却做了让他恨至入骨的事情…… 他的皇兄……他这世上最亲的人强要了他心仪的女人,为了让他死心,所以…… 多久了……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龙秀微微眯起双眼,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恨了,我看着她在我面前凋零却无能为力该恨的人是我自己吧,虽然你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其实……也间接的渲泄了她的情感,一个人的怨恨是很可怕的,当我了解了她的这种感情后,便不恨你了。她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便采取了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报复了那个男人,所以……她从没有恨过你,只是对玉翎……” 轻轻一叹,“我以为玉翎会恨,因为最可怜的是他,可是他反而开导我,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所以他变成这样我很高兴,所以……我们都不恨了……” 尹靖骥默默看着龙秀有些恍惚的神情,是真的没有那让他心悸的恨意了,因为那恨意放了他,让他在冷梅宫陪着那个女人,可是如今竟连恨也没有了,尹靖骥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抵不过岁月的消磨,爱或者恨…… “秀……”尹靖骥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龙秀便那么望着他,清冷的眼眸再没有一丝可以兴起的波动。 终是轻轻一叹,尹靖骥缓缓走了出去…… “靖骥……” 尹靖骥闻言身体一僵,回头看着龙秀,龙秀慢慢走到他面前,“晚上来这儿用膳。” 尹靖骥目不转睛的看着龙秀,龙秀只是轻轻的笑,看着他因为惊喜而微微泛红的双眼,心里轻轻一叹。 “父亲,玉翎已经长大了,玉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虽然男子相恋有违囧囧,只是所谓囧囧也是人定的,玉翎不要错过生命中重要的东西…… 再也不要错过……” “父亲,您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人生匆匆数十年,像玉翎这般几次三番徘徊生死,玉翎已经怕了,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玉翎的人好好的在一起,我不想在死的时候再后悔……” “父亲,够了,你为娘已经守了二十年,她不属于你,更不是你的责任,玉翎也不是你的责任,你该想想这世上到底什么还是属于你的,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放手,不要让自己再孤单下去……” 昨天在尹靖骥走后,龙秀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冷玉翎,冷玉翎跪在地上恳求他,邱楚水只是默默望着冷玉翎,眼神中的情意就如当前的尹靖骥一样…… 低头看着紧握着自己的宽厚大手,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竟是如此冰凉,心头一紧,慌忙反手扣住尹靖骥的手腕,细细听脉,“怎么会这么凉,身子可有不舒服?” 尹靖骥鄂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我的体温一向偏低你忘了?” 龙秀沉吟,“你日日国事操劳,还是要好好调理才成,我给你开几剂药吃吃看。” 看他凝眉思索的样子,尹靖骥紧紧握拳,忍住将他拉入怀中的冲动,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有了这个机会,可是……不能太快…… 番外三人行 番外——三人行 冷玉翎一踏入府门,便招呼人给他准备洗澡水,这一身酒气实在难闻,席上喝了不少,头也有些晕的厉害了,下人们看他醉的走不稳想要扶他,却被他拒绝,跌跌撞撞脚步不稳的走进卧室,抓起桌上冷茶灌了两口才缓了一口气来,理了下头发就开始撕扯自己的衣带。 突然腰上一紧,冷玉翎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一双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冷玉翎心里更惊,酒也瞬间醒了一半,“什么……人……”拼命推拒,这才看见映入眼中的一片火红。 “楚水……”冷玉翎高兴的叫道,他与邱楚水已经三个月没见,心里甚是挂念,此番见他到来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一下扑到邱楚水怀里,“楚水,你什么时候来的?” 邱楚水心里更是高兴,这许久没见真已让他心里发狂,只是教务缠身无法脱身,若不是听闻他赐婚的事急急赶来,还不知何时能见到他。 邱楚水哼笑一声,“我们能不来吗,再不来怎么赶得上你的喜酒?” 冷玉翎猛得推开他,“我们……你们……束心也来了,他在哪儿?” 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邱楚水不由的一恼,正想发作,冷玉翎却已经快步扑向靠在窗子上的英束心,“束心,我好想你……”也许是酒壮色胆,冷玉翎也比平时要大胆许多,抱住英束心的腰便是一阵磨蹭,更是点着脚尖去吻英束心,却是只够着英束心的下巴,英束心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挂着淡淡笑容,紧紧抱了抱他,“你身上什么味?” 冷玉翎嘻嘻一笑,举着袖子一闻,“喝花酒……酒味……胭脂味……嘻……”他醉的厉害,哪知道自己的话让这两个男人脸色大变,衣服也半垮着,英束心用手指勾了勾他的衣带,不在意的问道,“胭脂味,玉翎身上为何会有胭脂味?” “嘻,父皇赐婚……他们请我……”酒气上涌,不由的打个酒嗝,喷得英束心满脸都是酒气,英束心微微皱眉,冷玉翎却是软在他怀里,酒性发的越发狠了,“公主……公主……很漂亮……” 邱楚水气得咬牙,一步步走到冷玉翎面前,“公主自然漂亮,你们男才女貌,登对的很呐。” “是啊……很配对……他们都这么说……”冷玉翎尚自吃吃的傻笑,英束心眉间也蓄满怒气,伸手捏住他的嘴给他塞了一颗醒酒药,“给我醒醒。” 冷玉翎被他捏得两颊发疼,委屈的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表情让英束心身下一紧,“束心……是真的很配对啊……” 英束心也气起来,伸手一捞把他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狠狠将他扔在**,邱楚水勾唇一笑,反手将门关上,冷玉翎被这一摔,眼睛蓦然睁开,“束心……” “玉翎忘记跟我说过什么了?”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逼近冷玉翎,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抚冷玉翎□在外的肌肤,冷玉翎瑟了一下,有些害怕英束心现在的脸色,“我……我说过什么……” 邱楚水冷冷一笑,“你还跟他客气什么,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玉翎就是一只贪心的猫,不给他点教训他什么也记不得。” 英束心眼神一沉,“那阁下还不回避?” 邱楚水轻轻一笑,“你一个人他可记不得什么,不如我们一起吧。” 英束心一鄂,有些吃惊的看着邱禁水,“你……”虽然他和邱楚水都已和冷玉翎有了亲密关系,可是这三个人……他还是做不来。 不,想也不敢想…… 邱楚水手一扬手中多了一只小瓶,“让玉翎试试吧,你要是不来,我就不客气了。” 英束心盯着邱楚水手里的小瓶,眼中现出一片挣扎,邱楚水却不理会他,一把拉过冷玉翎,“玉翎,你可真是不长记性,我们不在,你还真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还要跟公主完婚,不给你点教训……你记不住……” 冷玉翎看看邱楚水又看看他手中小瓶,也意识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脚踢开邱楚水向床里爬去,“你……你要干什么……” 邱楚水轻哼一声,扯住冷玉翎腿便把他拉了出来,一把按住冷玉翎,把他凌乱的衣服一把撕掉,白玉一般的肌肤,柔嫩的□立马呈现在英束心面前,英束心喉头滚动一下,别开眼站起身来就走,冷玉翎却是从心里认为英束心是最可靠最安全的所在,拼了命去抓英束心,“不要,束心……啊……”冷玉翎惊叫一声,邱楚水却是一把按住他,分开他的双腿,从身后将一粒小药推进冷玉翎体内。 邱楚水眼中闪着一团危险火焰,掰开他雪白臀瓣,手指慢慢探进冷玉翎体内,将那小药丸推至更深,冷玉翎难耐的轻声呻吟,更是紧紧抓住英束心不放,英束心早被他娇媚的姿态撩拨的上火,偏偏冷玉翎醉得昏头,没轻没重的在英束心上乱打,英束心猛吸一口气,感觉身下的坚硬竟然被冷玉翎一巴掌拍中,身上顿时一僵,“玉翎……别乱动……” 邱楚水看了他一眼,“怎么样,一会儿药效就上来了,让你先来罚他。” 冷玉翎身体扭动的越来越厉害,脸上也是潮红一片,一双眸子满是□,随着邱楚水手指的**,轻轻发出小兽一般的轻叫,粉红的□也微微轻颤,顶端已经渗出透明的**,一双手更是不安份的向英束心身下摸去,英束心咬咬牙,一把托起冷玉翎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冷玉翎轻哼了一声,口中被英束心霸道的侵占,身后被邱楚水毫不客气的折磨,药效一上来只觉得混身酥麻难当,只想要的更多,有些气急的去扯英束心的腰带。 英束心一边轻啃着冷玉翎的脖颈,一边除去自己身上衣物,看了一眼邱楚水,拉着冷玉翎爬上床,邱楚水轻笑一声,也褪了衣服爬上床去。拉过冷玉翎的腰,邱楚水一边开扩冷玉翎身后□,一边轻咬冷玉翎白嫩的背脊,一路咬在他雪白的臀上,留下一个个牙印。 “听说赤晶有益寿延年之效,我看却是有驻颜之功,玉翎的皮肤越来越好……”邱楚水赞叹了一句,手指慢慢在冷玉翎体内按压轻刮,引得冷玉翎浑身一颤,几乎要射出来,英束心却是狠心不容他舒服,从衣服中找出一只小棒,通体翠绿,顶端是粒小小珍珠,英束心轻轻将那玉棒推入冷玉翎□之中,硬生生堵住冷玉翎想要发泄的欲望。 邱楚水望了眼英束心,“看来英堡主也是有备而来啊。” 英束心轻哼一声,“有些人的确需要些教训。” “束心……不要……”冷玉翎被他折磨的落下泪来,急忙用手却抓,却是被英束心和邱楚水一左一右拉住,“束心……楚水……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玉翎……酒醒了吗?”邱楚水已经探入三指,拼命的在冷玉翎体内揉按,由于药效冷玉翎的□变得极是湿润灼热,酥麻的感觉犹如被蚂蚁爬过一般,只想拿了东西好好挠挠才好,冷玉翎浑身打着颤几乎跪不住,却又被英束心和邱楚水强行扶住腰支,呻吟着讨饶,“楚水,求你了……” 邱楚水早已看出他的不耐,却恶意的不肯满足他,“求我?求我什么?” 冷玉翎咬着唇,眼泪汪汪的看着英束心,“束心,求你了……我……我……”微张的唇再一次被英束心咬住,“玉翎,你说过今生只我们三人,可还记得。” 冷玉翎哽咽着,轻轻点头,“我……记得……束心,给我……”猛然胸口一疼,英束心一口咬住他胸前一点,冷玉翎惨叫一声,头猛然后仰,却又被邱楚水咬住脖子,“原来记得,天渝的小王爷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和他来往甚密,他还在你这谦王府里小住了几天,对你更是好的没话说,可有此事。” 冷玉翎猛然摇着头,“没有,楚水,没有……” “你当我的手下都是白浑的,他还送给你一顶紫玉冠,赞你貌美如仙,甚至要娶你回天渝,可有此事?” 冷玉翎被他们折磨的快要疯了,翘起臀不由的向邱楚水身上贴,邱楚水却偏又离开他不让他靠近,身子向后一欠,手指却是狠然在冷玉翎体内一捅,冷玉翎尖叫一声,喘了口气,“楚水,他只是说说,绝无此事啊……” “那多延公主呢?”英束心轻轻揉搓冷玉翎的玉囊,感觉冷玉翎颤得更是厉害,身下的部分胀得肿大已变得暗红,心里多有不忍,可是一想到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多,非要让他记住这次教训才行。 “多延……束心……束心……”冷玉翎已经语不成调,身子颤得厉害,不停扭动,那种急于泄欲却又得不到舒解的感受几乎让他抓狂,眼泪掉得满脸,声音都哭得沙哑,英束心看得心疼,伸手拨了他身前阻碍,冷玉翎身子一颤便射了出来,邱楚水取出手指猛得托起冷玉翎将昴扬之物刺入冷玉翎体内,冷玉翎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可是邱楚水一进入他体内刺激到那**点,身前软下来的□立马又硬了起来,反而有一种满足的感觉,不由的主动扭起腰支,英束心吸口气,将冷玉翎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摸索着将自己的火热抵在冷玉翎和邱楚水的连接处,试图也插入冷玉翎和邱楚水之间。 冷玉翎心头一惊,脸上显出惊慌的神色来,“束心……不要……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啊……”话音未落却是惨叫一声,英束心已经硬是冲入冷玉翎体内,冷玉翎一瞬间白了脸,微张着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眼神茫然的找不着焦距。 邱楚水一人已是困难,更何况是两个□大动的男人,冷玉翎被俩人紧拥着,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被撕裂一般,却感不到痛,只感到身前身后两人一下一下冲剌在他的身体里,让他体验着无比的快感,却又是无比的折磨,破喉而出的呻吟慢慢变大,冷玉翎完全沉入欲海之中,随着两人的摆动而沉沦。 邱楚水轻叹一声,虽然这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却没想到会是这般刺激的事,原本存着折磨冷玉翎的想法,到最后却是连自己也把握不住了,只想狠狠要冷玉翎,英束心亦是同样的感觉,两人你刚出来我便进去不停冲刺,到后来也顾不上寻问冷玉翎让他保证什么,只想紧紧抱住冷玉翎好好要他。 冷玉翎被折腾了许久,彻底瘫软在两人怀里,脑子中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渐渐昏睡过去。 邱楚水闷哼一声,身子猛然一颤,头抵在冷玉翎的背上射了出来,英束心也在同时发泄出来,轻舒一口气,轻轻抚抚冷玉翎汗湿的额头,慢慢抽出身来,却把邱楚水惹得又硬出来,直想再来一轮,要不是看冷玉翎实在无力…… 邱楚水唤人来准备热水,他和英束心早已来过谦王府,这里的人多半也是冷梅宫的弟子,自是认识他的。 英束心抱了冷玉翎去隔壁准备的洗澡水稍作清洗,也是一身疲惫,拥着冷玉翎三人相偎而睡。 冷玉翎是被肚子饿醒的,虽然疲惫的不想睁眼,可是还是抵不住肚子咕咕直叫,他昨天没吃多少东西,和官场上那群人打交道是他最不喜欢的事,所以也懒得还那群人客套,干脆装憨扯懵对敬来的酒来者不拒,这也是他大醉的原因。 轻蹙了下眉头,缓缓睁开眼来,印入眼帘的却是一面肉壁,冷玉翎眯着眼愣了半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看腰上搭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手臂,肩上也有着细微的气息吹拂,冷玉翎动了动,发现自己竟是睡在英束心怀里的,而邱楚水和英束心则是互拥着他睡得正香。 冷玉翎眨眨眼,这是什么状况,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如此没有防备了,可以一起做那种事,甚至还一起安睡榻上,想到昨天自己半醉半醒之间的经历,顿时气得红了眼眶,吸了口气,拼命抬起手在两人头上各打了一下。 邱楚水皱着眉嘤了一声,翻身继续睡去,英束心则是更紧的抱住冷玉翎,把脸贴在他的额上,“玉翎……” 听到那声低哑深沉的呼唤,冷玉翎心中的气不知为何会突然消失无踪,看着英束心脸上冒出的胡荐子,又看看邱楚水微抿的唇角,冷玉翎淡淡的笑了。 窗外阳光灿烂,透过半敞的窗子照在桌上花瓶中的鲜花上,冷玉翎静静望着一屋静谧中静静开放的花朵,脸上的笑容竟是比那娇艳的花朵还要美。 一种让他满足和幸福而绽放的美丽笑容…… 英束心如山一般沉稳厚实的男子…… 邱楚水如水一般妖娆多情的男子…… 冷玉翎全部都得到了…… 夜宴上 折梅流香? 夜宴(上) 邱楚水第一次见冷玉翎穿这么正式的衣服,紫色的锦制长袍,轻薄华丽,上面以淡淡银色丝线绣着花滕图饰,尽显奢华,穿在冷玉翎有些削瘦的身体上是说不出的柔顺感觉,紫色并不适合冷玉翎,让他看起来太过张显,容貌太过俊美,皮肤太过白晰,身骨太过瘦弱,还有那太过显眼的白发…… 可是这么多的不谐调配在他身上还是那么柔顺,一如他的眼神让人不自觉的便心生柔情,腰上的金色柔金软带让他看起来过于纤细,甚至是脆弱。 银白色的长发被挑起一撮梳成两条发辫,再以金色陀兰扣固定在脑后,其余的长发则被梳顺轻轻披散在身后。 冷玉翎仍然很美,即使他的头发白了,却不是人到暮年那种耗尽了精气所呈现出的废败气息,他的头发很白却很有光泽,特别是在强光之下会有一种浮着掠光的感觉,闪亮着反而让他有一种静谧到神秘的美感。 冷玉翎说是龙秀把他养得太好,营养都补到头发里面去了,面颊仍是让人有些担心的尖削,可是气色却是不错,特别是被邱楚水这么看了一会儿,白玉一般的脸颊上便不自觉的浮上两抹晕红,有些无措的拉了拉身上的官服,冷玉翎看着邱楚水。 “楚水,怎么了,我的衣服怎么了,不合身吗?” 邱楚水解kai他束紧的腰带,拉松了再系到他腰上,让他腰上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感觉,也显得不那么纤细了,倒显出一丝慷懒随意来。 邱楚水喜欢这样的冷玉翎,却还是在看到冷玉翎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时皱了眉,原以为这回皇帝大发雷霆会让他们好好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没想到却是第二天便传下口喻让冷玉翎去赴宴,看到这样的冷玉翎邱楚水便心生不悦,“不许笑,不许随便对人笑。” 冷玉翎愣了一下,看着邱楚水竟带有几分不甘的样子时,不由的轻笑出声,“楚水……” “我是说真的,答应我!”邱楚水有些懊恼的低喊,他不想让他的玉翎这么美,虽然在他眼里他的玉翎一直都很美,可是今天怎么会特别让他心动,这几天虽然日日相拥而眠,可是这里毕竟是天牢他可不敢过分,只能爬到冷玉翎脖颈上尝尝香,在他身体上游走却不敢再做进一步的事情,而此时他的囧囧竟然急切的想要冷玉翎的抚慰。 冷玉翎看他孩子气的神情轻轻点点头,“好,知道了。” 邱楚水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抱住冷玉翎,轻轻在他身上磨蹭,有些撒娇的意味,“玉翎……人家好想要你……” 冷玉翎不由的翻个白眼,用一根手指将扒在自己肩上不愿离开的脑袋挑开,“不许闹了,我真的要走了,再迟我可真要成为大会的焦点了……那可不是我希望的。” 冷玉翎一边说一边理了理衣服,看了眼在门外等得心急的太监,回头轻轻一笑,“我去了,等不得就先睡。” 邱楚水唇角一勾算是一个笑容,让人觉得有点坏坏痞痞的感觉,可是却惑人心神。 宴会设在平时尹靖骥举行朝会的大殿正德殿上,一路上冷玉翎都在思索尹靖骥这么做的用意,不是很生气吗?怎么会……难道那番话真的起了作用,说实话现在回想当时确实是太冲动,只是害怕邱楚水再出什么意外便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现在想想自己有把握说那番话,若是当时尹靖骥真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他可不是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马车在平整的石板地上快速行使,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正德殿外的宫门处,冷玉翎下车张望一眼,他从未来过这里,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料想那便是他要去的地方了,果然是宏伟非凡。 “皇弟。”一声轻喊一个身影慢慢自门边的yin暗处走了出来,冷玉翎愣了一下,看清来人正是尹天晖,慢慢走上去,“皇兄?皇兄怎会在此。” 尹天晖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玉翎,示意他跟上自己,走了几步才说,“等你。” 冷玉翎没有多说什么,有人引领自是比他自己进去好太多了。望着眼前的宫殿,今天来的人似乎很多,而此时皇帝一定没有到,所以里面传来很热闹的声音。 “今天是三圆节,也邀请了多延的使节参加。”尹天晖一边走一边说,冷玉翎愣了一下,三圆节很像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是个举家团圆的日子,在台宣这是仅次于年节的最大节日,每年这一天皇帝会在皇宫大摆宴席,而民间也会各行各业休市停业都是为了要和家人好好过这个隆重的节日。 没想到这么快竟是三圆节了,冷玉翎看了一眼今天也是特意盛装而来的尹天晖,他身材高大,穿起这朝服来也威风凛凛,“谢谢皇兄照顾楚水。” 尹天晖看了他一眼,“听说你顶撞父皇,大闹卸书房。” “啊?”冷玉翎张大了嘴巴,这消息是怎么传的,连大闹卸书房都来了,谁有胆谁去啊,尹天晖嘴角含个笑意,“朝廷就是这样,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传的尽人皆知。” 冷玉翎轻叹一声,沉默的跟着尹天晖跨入大殿,雄伟的大殿被无数盏灯光点得亮如白昼,一排排桌子上放满了丰盛的食物,朝廷各位官员都是盛装而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高声谈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笑声。 尹天晖的出现自是引起众人的注意,那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而盯着冷玉翎像看怪物一般的目光则是因为冷玉翎的白发了,虽然知道皇帝封了个谦王,却没多少人知道他,但他的白发却让他的名声早已传了出去。 冷玉翎自是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让人好奇,虽然理解却不代表他能接受,垂下眼睛既然不能拦了别人的目光却可以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接触那些目光,冷玉翎选择淡然处之。 殿上人已经来的十之八九,尹天晖进来便被众大臣围着说话,冷玉翎不愿被那些目光盯着看,便四下环顾想找个位置坐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坐在那里,但心里还是想越偏僻越好。 一道审视,锐利的目光直刺入冷玉翎眼中,带着yin沉危险的气息,死死的盯着冷玉翎,决对不是和善的目光,让冷玉翎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仇怨。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着黑色锦衣,身上的绣着大片降红的图案,看起来极是粗犷却又极具霸气。 微微的动了下眉头,冷玉翎撇过眼去,脸上的冰寒却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一个太监悄然来到冷玉翎身旁,“谦王殿下,请随小人入座。”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跟着太监来到一处空着的位置,观察了一下自己前面只有一个位置,可能是为了拉近和大家的关系,今天尹靖骥的位置也不是设在高高在上的地方,而是和大家一样的高度。 冷玉翎料想自己前面这位置可能是龙秀的,也没多想什么便坐了下来,太监宫女便上来奉了酒水,冷玉翎一人无聊便竟自饮自酌起来。他不与人说话不代表没人注意他,实际上自他进来众人的目光便一直似有似无的盯着他。 冷玉翎只当没瞧见,只是点心虽好却有些甜腻,只好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桌上小菜,清清冷冷倒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谦王殿下好酒量,连喝了十几杯竟然是面不改色。”说话的正是那一进来便盯着冷玉翎瞧的男人,他的身份似乎有些特殊,当众人都上去与尹天晖打招呼时他却是动也没动,只不过他这话一出口便引得大殿有了稍许的安静,尹天晖瞥了一眼冷玉翎。 冷玉翎淡淡一笑,客气的举杯,“这夏梨酒,具有增补元气,开胃健脾的功效,公子请多饮些。” 那男子也端起杯子,却没有喝,“看来谦王殿下对酒很有研究,只是这酒xing太软喝着实在不能尽兴,不知可有别的酒?”冷玉翎看了一眼服侍倒酒的宫女,那宫女极有眼色的换了一坛酒放到那男子桌上,正要倒酒却被那男子拦住,凑到坛口闻了一下,“女儿酒,听说这酒是冷梅宫酿的,要在地下埋上十几年才算得上好酒,这酒怕是没有那么多年数。” 冷玉翎看了一眼,他当然知道这酒的来历,这酒名是他想的,其实也是一时游戏说起酒名,便顺便将这台宣没有的酒名做了冷梅宫酒楼的招牌,这故事自也是为了吸引人流传出去的,当然冷玉翎没少在这酒上赚钱,只是他在前世喝的花雕之类度数都不高,在这儿这度数怕是很骇人了,算得上烈酒中的烈酒了。 冷玉翎瞟了一眼男子,那男子正提着酒坛走过来,心中暗笑,还没开宴便要将我灌碎吗? 那男子走到冷玉翎面前,“早已听闻谦王大名,不费一兵一卒即获全胜,实在让人钦佩,我敬谦王一杯。”说着将酒坛举到冷玉翎面前。 这是杯吗?冷玉翎盯着眼前的酒坛,尹天翔笑着走了过来,“风将军海量,可是谦王身体不好是不能饮这么多酒的。”说着看向冷玉翎,“皇弟可能还不认识风将军,这位便是多延手掌兵马大权立下赫赫战功,人称铁骑杀王的风铁闻风将军。” 冷玉翎一惊,果然是仇人。看来是把那笔帐算到自己头上了,冷玉翎心中苦笑,这人到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着面前并不打算收回去的酒坛,冷玉翎笑了,“既然风将军这么有兴致,在下定当奉陪。”说完当真接了酒坛子,尹天翔一愣,“皇弟……”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喝酒向来凭心情而定,心情越糟碎的醉的越快,不过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没醉过几次。 酒坛的酒被冷玉翎喝得滴酒不剩,连风铁闻也微微变了脸色,只得自己也拼了一坛,他是军人出身酒量自是大的,只是也没想到冷玉翎看起来这么瘦弱的一个人会这么能喝,一坛酒下去只是两颊微红,眼神却清澈无比,甚至更为明亮。 “谦王真是好酒量,今天是台宣的三圆节,我们多延也有这样的节日,是举家团圆的日子,可是有许多人回不了家,我们的皇子也回不去……不如我们也敬他们一坛。” 尹天翔隐隐感到有些不妙,这风铁闻今天摆明了是冲着冷玉翎来的,怕是不好收场,冷玉翎微微垂下眼睛,看向风铁闻时,却是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风将军说的不错,举家团圆的日子不能回家是让人神伤的事,为逝去的美好生命我们是该喝一杯,不过……您不觉得该在贵国的节日上与贵国国君共饮一杯,祭慰枉死亡灵。妄起干戈,只能危害百姓当然也会给贵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风将军忠君爱国爱惜军士应当好好劝解进言,不要有更多无辜将士血染边境。”说完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风铁闻脸上一阵铁青,冷玉翎这番话说的几乎是挑衅了,不担将将士们的死全推到了自己这边,甚至隐隐透出强势来,再多的将士只会血染边境,却进犯不了台宣一寸土地。 尹天晖看了一眼冷玉翎,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势的冷玉翎,坚定的口气带着势在必得的信念,眼神中透露出的锐利竟让他有种刺眼的感觉。 眼神瞟向一边的尹天晖,尹天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竟是一种很安慰的笑意,尹天翔实在不明白了,他甚是了解尹天晖,这么多年两人也是分庭而争,尹天晖似乎不是这么容易相信人的人,为何他对冷玉翎…… “皇兄。”一声清脆的童音插了进来,尹天杭走了过来,今天他也穿着紫色小袍,上面的花饰却是繁杂了许多,看起来极是华丽。他径直走到冷玉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玉翎,“皇兄,你不是被关在牢里吗,父皇让你来参加酒宴吗?” 冷玉翎觉得脸上发热,看到风铁闻有些诧异的神情不由的苦笑,前一分钟还跟人家耀武扬威的,下一秒却被人家知道自己刚从大牢里出来,脸上实在挂不住,有些恼火的瞪着那睁着一双大眼望着他的小皇子。 唉……冷玉翎终于忍不住翻个白眼,“十二皇子。” 尹天杭撇了撇嘴,他一点也不喜欢冷玉翎这么客气的口气,他更喜欢那天在花园里被冷玉翎捉弄时的情形,可能是那次母妃吓着他了,他便一直是这样客客气气的,尹天杭想了想,突然挑眉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献宝似的举到冷玉翎面前,“皇兄你看,这本是民间很流行的绕口令,听说是冷梅宫宫主给他儿子写的,你也一定看过吧,你那个六十六头牛就在这里面,这次我再和你比我都会念了。” 冷玉翎愣了一下,慢慢接过尹天杭手里的书册,是冷梅宫宫主写给他儿子的?轻轻翻开一页,眼睛却有一瞬间变得模糊,这些是他写给小萌的,没想到却已经流传出来了,小萌……云岫…… “陛下驾到……”有太监高声喝唱,众人忙回到各自的坐位上,冷玉翎则趁机抹了下眼睛,尹天杭看了他一眼也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尹靖骥今天倒穿得随意,相对于满朝上下一个个锦衣华服,他却又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步履稳健,雍容优雅的帝王今天没有穿着那显示帝王身份的囧囧朝服,看起来似乎比平时威严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他与身边跟随而来的惠王龙秀都穿着淡囧囧的便衣,金色丝线织出的花饰看不清楚,却在每一次衣摆晃动时闪出一片灿金来。 夜宴下 折梅流香? 夜宴(下) 冷玉翎差点笑起声来,看来尹靖骥是心愿得成,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了,两人竟然穿起情侣装来了。一抬眼便看着龙秀瞪视的目光,忙收敛了目光不敢再笑,与众人一起向两人行了礼,然后他发现尹靖骥竟然拉着龙秀一起坐上了首位。 众人都行完礼坐了下来,尹靖骥的开幕词也是一些庆团圆的词,再者就是欢迎多延使者的来访,却绝口不提多延二皇子被囚之事。 冷玉翎一直含着淡淡笑意,犹如一朵静静开放的白莲,让人望之不能移目,深深陷入他淡雅高洁的风姿中。 尹靖骥看他一眼,轻轻一笑,“天杰,你在想什么,看起来很高兴。” 冷玉翎忙放下手中酒杯,“……臣是太高兴了,这是第一次和家人一起过三圆节。” 龙秀瞥他一眼,“我以为你的大牢住的太舒服了?” 冷玉翎笑容一僵,伸手抓抓眉头,“只要父王开心,玉……天杰住大牢也没什么关系……” 龙秀闻言脸上微微一窘,冷哼一声,尹靖骥看他一眼在桌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风铁闻看来这次是主要负责人,主要是来和台宣谈判的,这次多延没有一丝占果反而受创,如今台宣大兵屯集利州以北,随时都可能重兵压境,而多延二皇子多延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却身陷台宣,所以多延不得不放下攻打台宣的打算,放下身段与台宣谈判。 他们似乎事先已经达成了某项协议,三圆节过后风铁闻便会带了多延二皇子回国,风铁闻让人捧上三个托盘,冷玉翎看了一眼微微笑了。 尹天翔坐在冷玉翎身旁,看他还在不停的举杯喝酒,不由的微微皱眉,“皇弟你喝得太多了。” “三皇兄,多延给我们什么条件?” “签下和约五十年内不犯我台宣边境,另外进献黄金珠宝三十箱,战马三千匹,将三台邑归还台宣……” 冷玉翎听了点点头,“就这些?” “这已经是我们竭力争取的了。” 这第一条和第四条尚算有点意义,可是这珠宝三十箱,战马……恐怕将尹靖骥和朝中大臣的视线蒙蔽了……俯耳给尹天翔说了几句,尹天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冷玉翎轻轻点点头。 “陛下,这是敝国王上的一点心意,光影玉瓶,乌金神剑,天揽十三简。”风铁闻指着托盘上的东西说道,“这三件东西都是我国的宝物,感谢台宣国主对我多延皇子这些日子的照顾,三圆节过后我们便起程返回多延了。” 那光影玉瓶与乌金神剑在冷玉翎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这天揽十三筒,天揽是这个时代一位书法大家,因其身后著作流传甚少,且年代久远想得到一份真迹十分难得,这天揽十三简便是他最有名的一部文学作品,真迹早已失传,甚至拓本也是极少的,这多延舍得拿出真迹也实在难得。 尹靖骥看冷玉翎一直微微拧眉望着那托盘上的东西,便笑着望向冷玉翎,“天杰,你可是看上哪样了,我赐给你。” 冷玉翎回过头来,“皇上,我觉得多延送的这几件东西虽然稀有,却并无多少珍贵之处,若是说表达多延国主的心意未免也太浅薄了些。” 风铁闻闻言一惊看着冷玉翎,“谦王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玉翎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那三件礼物之前,“我说你们根本没有诚意才是,请皇上重新考虑与多延的和谈商议。” 尹靖骥也愣了一下,这些事情本来早已商确此时却突然反悔似乎……尹天翔望了一眼尹靖骥,“父皇,天杰这么说应该有他的道理。” 风铁闻脸上蓄满怒气,“堂堂台宣难道要出尔反尔,我们已经作出如此让步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冷玉翎看他一眼,“什么乌金宝剑,我们台宣早已有了削铁如泥的金刚宝剑,你也应该是听说过的吧,论才质这乌金宝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比普通宝剑略显锋利,可是在金刚面前如何相提并论。” 风铁闻微微一惊,金刚实为三把神兵,不知是何人煅造,锋利无比入手又轻堪称名剑,而且这三把剑都在台宣,这乌金宝剑虽是神器却在他面前不算什么了。 冷玉翎又指着那光影玉瓶,“再说这光影玉瓶,似乎……你们跟本不知道他的妙趣所在。” “喔,妙趣?天杰倒是说说这多延也不知道的妙趣吧?”尹靖骥似乎颇有兴趣,满含笑意的望着冷玉翎。 “那臣就放肆了。”说着抓着那光影玉瓶便向地上砸去,朝上发出一片惊呼之声,风铁闻更是怒目以对,冷玉翎并未用太大的劲道,所以瓶子摔的也并非粉碎,冷玉翎从那一堆残渣中找出四五块完整的摆到面前,又对着齐总管说道,“宫中可有红色的酒,颜色越深越好。” “这……回谦王,宫中有一坛沉年的葡萄果酒,颜色似是……” “太好了,你快让人取来。”冷玉翎惊喜道,他也曾想要酿上一坛葡萄酒可是不管怎么酿似乎味道都不是很好,所以也没上心做了,现在听说宫里有这种东西倒是心念一动。 不一会儿便有人抱来一只未曾开封的酒坛,冷玉翎拍开酒坛便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冷玉翎深深吸了一口,“好酒好酒,皇上的宝贝可真不少,这葡萄酒可是对人大有益处,皇上应该长喝才是。”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倒进那几片碎片当中,将其中一块大的递给尹靖骥。 看着那鲜红如血的酒汁,尹靖骥并不是很喜欢,这让他想起了鲜血。一道微弱的光影从鲜红的酒水中显现出来,尹靖骥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将酒杯端近细看,发现那金色光影幻化成无数金色丝线,将红色酒汁染成一片金黄再一动又变成鲜红之色。 尹靖骥脸上浮现出惊喜来,冷玉翎将其它几只分别给了东陵王西京王还有龙秀和风铁闻,“天杰,怎会如此?” “能看到金色光影是光线的缘故,当你把杯子移动位置的时候这些光影也会发生变化,而产生这些光影的却是因为这制瓶的石头了,听说在多延境内有一矿山出产一种石头,这种石头含有少量的轻金玉石,只是这种玉石还不能称为玉石,而且极是稀有,他夹带在石头当中,当阳光照在上面便有一种通透之感,仿佛凝聚了阳光的金色,浮动光影,我想这光影玉瓶的由来就是来于此,可是做成一只瓶子只在有太阳的时候才能显现一二,实不如做成酒具让喝酒之人心醉神迷要来的好啊。” 尹天杭也从座位上爬起来伸着脖子向这边看,他也甚是好奇。 风铁闻沉着脸色,瞪着手中波光粼粼的红色酒液,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是自己国家奉为宝物的东西,为什么却有人比他们自己更加清楚,更加懂得物尽其中,他是也是个爱喝酒的人见到手中之物便爱的心里痒痒,又恨得心里痒痒只能干瞪着手中之物。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传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他们的国度有一种青色玉石,当地的工匠们将玉石做成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酒杯,倒上这种红酒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这个国家的国王堪是喜欢,将他奖励给即将出战的将军,是以有了上面那首诗,风将军以为此诗如何?” 风铁闻望着冷玉翎,看着他那一张精致面孔,“谦王博学多才,风闻佩服,此诗充满豪迈,洒脱,又透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好诗……” 冷玉翎轻轻一笑,“再说这天揽十三简,确是罕有之物,可是自天揽以来名家几多,为何独他的作品为世人如此追捧,不是因为他的稀有而是在于他的精神,天揽当年以败国之臣宁死不屈,虽是一介文人却有峥峥铁骨不惧强权,追求和平爱护子民,你多延兴师来犯不顾两国早年签下和约,犯下杀戮之罪,有何面目拿他的东西和表示贵国国君心意?”。 面对冷玉翎的指责,风铁闻只觉得浑身发抖,瞪着冷玉翎的眼睛也变成赤红,“谦王好口才……” “所以我说你们不够诚意啊,以为用黄金珠宝便能蒙敝我台宣君上的眼睛吗,我看你们跟本就是故意想要麻痹我们,把你们的二皇子接回去又要重新进犯。”冷玉翎脸上现出怒气来,如此一来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尹靖骥也看着冷玉翎,尹天翔悄悄走到尹靖骥身旁轻语几句,尹靖骥脸色微变放下手中东西,脸上倒是凝重不少。 风铁闻被现在的情形弄得有些疑惑,他是这次被多延国主派来接回二皇子的,多延国主极是喜欢这个儿子,授于他全权之责处理这事,其中更有许多复杂的原因让他不容有失,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冷玉翎,这个男人觉不像表面表现的这么和气,是个难说话的主儿。 “谦王到底意欲何为?” “多延与台宣已经签下和约,互不侵犯,可是这么多年来,多延的土匪可是常常扰我边境,洪原,都奉自不必说了,光青泽每年都有多延贼寇前来滋扰,风将军以为这和约只是一张纸吗?” 风铁闻看看尹靖骥,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谈妥的事情还会突然便卦,而且还是由这个刚刚被封的谦王做主,而尹靖骥竟是一副放任的样子,这实在不合常理,“谦王也说是贼寇,难道贵国就没有一个土匪了吗?” “我们怎么知道青泽的贼寇不是贵国国君的策略呢,我青泽附近两个坪的百姓常常遭受袭击抢掠,多延想说一声不知便推拖干净?” 风铁闻闻言冷笑一声,“贵国无力剿匪,难不成想让我们多延帮忙?” “怕是越帮越忙吧,或是正中下怀……”冷玉翎盯着风铁闻,眼中绝对是看破诡计的轻蔑,风铁闻也是多延的铁血将军,为人也算耿直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谦王既然不相信风闻的诚意,似乎说什么也没有用。” “行动就有用。” “什么行动,你到底要如何?” 冷玉翎看了一眼尹靖骥,尹靖骥迟疑了一下轻轻点点头,冷玉翎转过头来,“青泽与多延只相距二百里,我要多延将多延的天流,卧格划入台宣版图,既然多延无法保证不扰我台宣百姓,便由我们自己保护我们自己的百姓,而且我们保证对待多延之民一定和我们自己的百姓一事同仁。” “哼,多延与台宣已有协议,你凭什么让我们再划分国土。” 冷玉翎挑挑眉,“你觉得自己吃亏了?” “在下虽然奉国主之命前来和谈,可也权责有限,我不能答应。” “是有些为难风将军,不如换换,我以三十箱珠宝买你那两个坪如何呀?” “陛下三思,此事万万不可。”凌国芳第一个站起来反对,接着又有几个大员出声反对,冷玉翎微微掀起秀眉,心中暗骂一群见钱眼开的东西。 凌国芳看了一眼冷玉翎,“陛下,天流卧格两坪荒芜偏僻,要之毫无意义,三十箱珠宝够买十个这样的坪了。” 冷玉翎摸摸下巴,“十个啊,那十箱好了。” 听他如此轻率的讨价还价,风铁闻和凌国芳都不禁皱起眉头,凌国芳更是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谦王喜欢做买卖,连国家大事也做上了,陛下三思怎可由得谦王如此轻言妄为。” 尹靖骥看看冷玉翎又望望凌国芳,“凌大人,我已将此事交由谦王处理,自由他拿决定。” 凌国芳似乎吃了一惊,看着尹靖骥露出惊讶的神色,“陛下如此大事……” “我心意已决。”尹靖骥淡淡的开口,阻止了凌国芳的后面的话。 冷玉翎挑眉看着风铁闻,“风将军,我要天流卧格,三十箱珠宝,算算真是赔本。” 风铁闻瞪视着冷玉翎,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势的谈判,又似乎带着某些戏剧xing,他竟用自己带来的东西再买自己国家的领土,还觉得赔本了。风铁闻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他是一个护卫国家领土的军人,与三十箱珠宝相比,他更愿意留下那两个无关紧要的荒芜小坪,因为它们的意义不一样。 可是他能选择吗……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们,冷玉翎也静静的望着他,要他给答复,那双温润的眼眸似乎从来不曾锐利过,不曾算计过,可是他就是从中读到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让他隐隐不安…… 宴会笼罩着低气压,猜疑,气愤,不甘却没有信任,冷玉翎站在那里从未感受过的孤单清冷,只有龙秀……虽然眼中没有表现什么,可是他知道龙秀是信任他的,即使这信任是由于他的母亲而来,也让他有了一丝暧意…… “好……天流,卧格归台宣所有,可要写下文凭?”风铁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冷玉翎却轻轻一笑,“一切按规矩办吧,我不是很懂。”说完拿起两杯酒递到风铁闻手里。 “风将军有空来台宣玩,想喝多少女儿酒,我请客。” 风铁闻喝完酒,默默坐回座位,抓起酒杯猛灌了两杯,动作虽然沉稳却透露出一丝压抑的怒气,冷玉翎轻笑着摇摇头,抬头便见三道目光凝视在自己身上,当然还有无数气怒无奈的目光,因为他似乎截断了某些人的发财的机会,想到这冷玉翎就不由的笑起来,举起杯子径自饮下一杯,头有些晕,不能再喝了,再喝指不定邱楚水要怎么唠叨了。 大牢失火 折梅流香? 大牢失火 “陛下,这太荒唐了,我们用三十箱珠宝买了两个没用的荒坪,还要时时但心多延的进犯,负责那里的百姓安定,实在百害无利。”说完儿狠狠瞪着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的冷玉翎。 夜宴一完,便和尹靖骥一行人一起来到了卸书房,不过他真的喝多了,站都站不住,只得瘫在椅子上,抱着热茶猛灌,显然尹靖骥也很焦急,所以哪怕是他看起来已经醉了也要他解释清楚。 长长吁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再倒两杯热茶来。” 尹天晖皱着眉头,“天杰……你没事吧?” 冷玉翎脸色很白,比没喝酒时还要白,让他看起来极是虚弱,让人担心。冷玉翎摇摇头,看了一眼尹靖骥,“谢谢父皇……还是选择相信了我……我保证不让父皇……觉得亏本……” 凌国芳轻哼一声,“谦王真拿国家来做生意吗?” “三十箱珠宝……可以富国强兵吗?凌大人与其关心那三十箱珠宝……不如想想怎么整治囧囧污吏,多揪几个……国家清明了,国库也满了,说不定皇上给你发个红包,可以让你……给儿子多建几个园子……” 凌国芳脸色一变,慌忙看了一眼尹靖骥,见尹靖骥没什么表示,正想说话,尹天翔却接了过来,“天杰,你还是快说吧,你不上朝不知情况,父皇也有许多难处的。” 冷玉翎又喝了一口热茶,烫得他张嘴唏吁,“父皇可知道金刚宝剑?” 尹靖骥看了他一眼,“只是听闻,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那是……我叫人打造的……金刚并非一把,而是……三把……” 屋子里的人都瞪着眼看着冷玉翎,冷玉翎却轻轻一笑,“父皇……想不想让台宣的每一个士兵都配这样的兵器,不止这些……还有更多的兵器……”有些难受的抵住额头,“我可以为父皇组成一支铁甲军队……有最好的装备,最坚固的铠甲,最锋利的刀剑……在青泽有一种燃烧xing能很好的**,它燃烧持久,热度极高不是煤炭和木柴所能比的……早年有人发现过,儿臣让人封了那个地方,如果让多延发现他的用处……那才是百无一利……” 尹靖骥望着冷玉翎,“你就是为了这个……” 冷玉翎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叠纸,手已无力举起,尹天晖接过来递给尹靖骥,尹靖骥不由的一惊,纸上所画的战车,射筒无一是他见过的,但无庸至疑都是威力强大的。 “冷梅宫有个书阁……我无意发现其中有一本制造兵器的残本……虽然只有几页却可以让我们台宣……只要父皇答应我一件事……放了邱楚……”冷玉翎脑袋一搭竟是睡了过去。 “天杰……天杰……”尹天晖摇了两下,冷玉翎几乎滑到椅下,忙伸手将他接住,“父皇,天杰他醉了。” 尹靖骥看看手上的纸张,又望了一眼冷玉翎,“先送他回去睡吧。” 凌国芳看了一眼冷玉翎,脸色更加yin沉。 冷玉翎这一觉睡得极沉,而且是被强行摇醒,心情极度不好,一把拍掉抓着自己不放的魔掌,翻了个身咕哝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尹天晖被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一想到尹靖骥还心急火燎的等着,不得不拉过冷玉翎强行的让他清醒过来,“天杰醒醒。” 冷玉翎皱着眉头呻吟一声,“不要摇我,头好痛……” 尹靖骥上前了两步,他现在是满心焦急,甚至是一晚上都辗转难眠,都是冷玉翎那两张纸给害的,冷玉翎可好,都快正午了还是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没有,他不得不从卸书房亲自跑来看他。 龙秀看他着实是急了,又碍着自己不好硬拉着冷玉翎起来,只得自己取来几颗药丸扳着冷玉翎的嘴喂下去,“说了你不能喝这么多酒,疼死活该。” “果然是更年期到了,怎么张口闭口竟诅我死……我死了谁还养你这老头……”冷玉翎摸索到一片柔软的衣袍,再听耳边的骂声,即使头疼欲裂也知道那恶毒之人是谁,他本不是严肃的非要遵循礼法之人,平时和人相处也总是轻松惬意,自从和龙秀做了父子也更是没有收敛,总是逗着龙秀生气或者开心,不过以龙秀冷漠的xing子想看他笑实在太难,冷玉翎便换了另一种模式。 龙秀头上青筋暴跳,他自是知道更年期是什么意思,和冷玉翎相处这么长时间已经对他的新鲜词见怪不怪了,这用在女人身上的词冷玉翎竟然……冷玉翎毫不知危机所在,反而卖劲的扒到龙秀腿上去,“父亲,玉翎头疼……” 龙秀咬着牙,眼中露出一抹冰冷来,那三父子愣愣的看着两人。龙秀看了眼冷玉翎,伸手从腰中摸出一支金针,毫不迟疑扎在冷玉翎的身上,只听一声惨叫,冷玉翎立刻转醒从龙秀身上慌忙抽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手臂上的金针,“你……你谋杀呀。” 龙秀yin着个脸,“更年期?老头……” 冷玉翎疼得几乎要眼泪直流,忙伸手拨了,这龙秀不知扎在那里竟如此疼,虎毒还不食子呢,果然不是亲生的不知道疼惜,冷玉翎忿忿的想着,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这么想。 抬眼看到呆愣的那三人,冷玉翎脸上也有些不好看,“父皇……你管不管你皇弟了,他这样睚眦必报哪有皇家之人的气度……哎哟……”还没说完便被龙秀一个枕头砸中,倒在一边,“父亲,我真会得脑震荡的……” 尹靖骥实在摸不清现在的情况,说实话他觉得冷玉翎简直无理极了,哪有儿子指责父亲的,甚至心里有些发怒,可是却又觉得冷玉翎和龙秀的相处模式让他羡慕,更让他嫉妒,因为任谁也看的出来龙秀的不悦是装出来的,眼中却满满都是宠溺之色,很是愉悦。 “还不快下来,成什么样子。”龙秀唬了一句也不再跟冷玉翎闹。 冷玉翎的表情很是痛苦,明明头疼的要死,却又不能失了礼数,但他最想做的还是睡觉。 “父皇,儿臣失礼,请您勿怪。”一边说着却是毫无谦恭的神情,一般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说请降罪,他到自己先给自己勉罪了。 尹天晖和尹天翔几乎是用提心吊胆的目光看冷玉翎了,尹靖骥轻轻摇摇头,不想跟他计较,他还记得自己是有事相求,真可谓相求了,对于一个驰逞沙场多年的军人来说,冷玉翎给他的东西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而对于一个尚算清明的皇帝来说更是如此,他不能逼冷玉翎,他知道如果逼了说不定就得不到什么东西了,至少不太容易,这段时间以来对这个儿子也算有些了解,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酒醒了吗?” 冷玉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酒醒了,瞌睡没醒,父皇和皇兄每天那么早出晚归朝果然辛苦。” 尹靖骥看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今天卸书房闹了个鸡犬不宁,你倒睡了个安安稳稳,你知道有多少人弹劾你。” 冷玉翎也顾不得整理仪容了,只恭敬的站在一边聆听尹靖骥教悔,“弹劾儿臣?父皇为何不罚他们-” 尹靖骥手上一顿,抬眼看他,“罚?” “书上不是都说,要奖功罚过的吗?儿臣为台宣出力用三十箱珠宝换回巨额财富,父皇难道还要罚我?” 尹靖骥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没有说话,尹天晖走到冷玉翎面前,“今天参你的折子很多,都是父皇顶着,我们国库一直吃紧,三十箱珠宝可以解决我们许多问题。” 冷玉翎看着尹天晖,“以前在冷梅宫听闻三皇兄有惊世治国之才,所辖之区也是一片清明,为何区区三十箱珠宝蒙了皇兄眼睛,我们台宣不可能靠这三十箱珠宝富有起来,昨晚风铁闻如此不甘,是因为他是一个军人,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领土不被侵犯,所以他宁愿留下三十箱珠宝,与三十箱珠宝相比,我们国土的增加不是更有意义吗?”冷玉翎看着三人,轻轻笑了起来。 “天杰,那金刚宝剑真是你造的?”尹天晖看着他。 “当初是看宫里囧囧手上的剑太重,想做一些合手的兵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知道有一种矿石极为坚韧,煅炼时间极长,用煤炭或是别的东西根本没有办法铸铁,只有那青泽的……”淡淡一笑,“因为朝廷也有规矩不能大量制造兵器,有谋逆之嫌,所以我只是试着做了三把。” 尹天晖眼睛一亮,“你已经掌握方法?” 冷玉翎点点头,“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有个大纲吧,若是想要大量生产恐怕还需一段时间,需要合适的炉子,专业的工匠进行改进。” 尹靖骥伸手抽出两页纸,“这个……你父王说没见过。” 冷玉翎微微一愣,这尹靖骥终究是一个帝王,这猜疑人的习惯可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父皇觉得父亲他会注意这种东西吗?” 龙秀看了他一眼,不是医书他倒是从来也不想多看。 “你以为不该操之过急?”尹靖骥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想了想,笑起来,“父皇没有钱。” 一句话刺到尹靖骥要害,任何一个国家没有钱当真是什么也办不了,瞪了一眼冷玉翎,“听说冷梅宫最会做生意,天杰不帮父皇想想主意。” 冷玉翎苦着脸,“儿臣倒是想,可是儿臣还没做什么呢就被人参,现在是有父皇皇兄给我顶着,可是以后……唉,这事父皇还是和两位皇兄商量吧。” “哼,你倒是给我推得干净,你不想为国尽力?” “父皇,儿臣是台宣的一份子,与台宣荣辱与共,自是愿意为您分忧解难,玉翎可以把自己知道懂得的,甚至是能做的……父皇容儿臣想想,写清楚了报给父皇。” 尹靖骥点点头,“那我便等着你的消息。”伸手自袖中掏出一个囧囧布包,“这是风铁闻送给你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他送给我的?”伸手接过一看,不由一惊“我的指套,父皇……” “父皇已经跟风铁闻说清这件事,由于邱楚水所处大牢昨晚失火,邱楚水已经葬身火海,风铁闻也不想再追究了,所以将这指套送给谦王殿下了。”尹天晖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冷玉翎,看到冷玉翎一瞬间失了血色,不由的轻蹙眉头。 “失火……什么时候?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几乎是无法自控的尖叫起来。 “昨晚有人趁三圆节来劫狱,混乱之中失火……” 只有这么简单吗?只是这么简单吗?冷玉翎心乱如麻,他不敢去想,只愣愣的看着尹天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让尹天晖也不忍再说下去,觉得他再听下去就会倒地不起了。 冷玉翎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了,身上的血液也在一瞬间凝固了似的,让他站也站不稳,回头便向门口走去,楚水……心里只有这一个名字…… 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冷玉翎便准备跑去大牢,尹靖骥气得摔了茶杯,“你给我站住,堂堂台宣皇子,你像个什么样子。” 冷玉翎赤红着双眼,低头垂目,脑子里尽是邱楚水葬身火海的消息,可是他不相信,这不可能……他说了要他等着自己…… 怎么会…… 双腿一软再无法支撑下去,重重跪在地上,双膝碰地的声音发出很大的响声,双手紧握着,张着嘴不停的喘着气,龙秀皱着眉无声的一叹,怎么平时那么一个聪明的孩子会一碰到感情之事便变得愚蠢起来了。 良久,冷玉翎却轻轻一笑,伏低身子向尹靖骥重重叩了三个响头,“谢谢父皇成全,若是楚水他……有个万一,儿臣一定随他去……” 尹靖骥瞪视着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冷玉翎苦笑一声,看着被指套刺破的手掌流出鲜红的血液,手上的魂牵绕沾上冷玉翎的血闪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来,“所以……冷玉翎只是冷玉翎,禁不住父皇吓啊……” 尹天晖看着一脸又是伤感又是欣慰的冷玉翎,心里真是百味具杂。 大牢之内一片狼籍,都处都是被火烧得黑色痕迹,大牢外面堆了两三具尸体,都是在大火中没有逃生的囚犯,邱楚水所住的牢房本就在于最下面,里面也是一片混乱,墙上到处都有兵刃留下的痕迹。 冷玉翎从地上拾起一张被烧得剩了一半的纸片,上面写满了‘楚’字,这是当日邱楚水握着他的手教他写的字…… 真是残酷啊,这便是皇家的办事手段吗…… 冷玉翎轻轻一叹,将手中纸片收进腰间鱼形荷包之内,缓缓走了出去。 宏天十七年,台宣三圆节之际大牢失火,朝中两个涉嫌贪污却一直没有判决下来的官吏未能幸免,死于牢中。 天地教教主邱楚水藏身火海,台宣下令解散天地教,围令者斩。 天地教一夜之间在江湖上彻底消失…… 三个月后,台宣冒出一个神秘组织,号称听雨楼,专门收集打听各方消息,并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统一黑道,成为黑道龙头。 楼主…… 身份神秘…… 再见江湖 折梅流香 第四卷 再见江湖 “月瓣似乎凋谢 倒映在那湖边 点亮湖面一个圈 一个人的感觉 静静的看着天 不知道天有多远 像出列的孤雁 游弋在白云间 划不完美的和弦 屋檐上冒着烟 对烟囱说再见 这一去就是永远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 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月斜江上棹动晨钟 前梦迷离渐远波声 笛声悠悠春去匆匆 像出列的孤雁 游弋在白云间 划不完美的和弦 屋檐上冒着烟 对烟囱说再见 这一去就是永远。” 一辆普通青布小车在平坦的石子路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雨后的旷野空气显得格外清新,让人吸之欲醉。 这平凡小车并不起眼,可是留意下来,旁边跟着的几个随从却并不简单。车前车后共有六名随从紧紧护着,车上带着斗笠驾马的车夫,看不清容貌,可是单从他沉稳的气息便能感觉到他的不同,其余六人亦是目光沉稳,气息内敛,让人一见便知是非凡之辈。 青色小车还在不疾不徐的向前驶进,车中人似乎心情不错,一种不知名的小调慢慢从车中之人口中唱出来,只是……绿野如画,白云万里,放眼望去一派优美的田园风光,如斯画卷本该配着动听清唱,却不想是这种让人皱眉摇头的不知所云的小调。 “哈哈哈,公子好雅兴。”一队刚刚从这小车旁经过的马队听到车中歌声,又绕还回来,为首的人一身墨绿劲衣,剑眉飞扬,星目朗朗甚是豪爽,此时面含笑意缓缓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望着小车扬声道,“这位公子,刚才听你唱的小调甚是稀奇,不知是哪里的民谣?” 车中人也笑起来,“只是在下信口胡唱的见笑了。” 那年轻男子笑起来,“在下越魁,是旭日镖局的,敢问公子大名?” “在下……尹天杰……” “喔,原来是尹公子,敢问尹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我们要去怀州,可能顺路?” 车内静默了一会儿,“我们也是去怀州。” 越魁一听开心道,“尹公子,路途寂寞我们既然顺路,不如搭伴而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出门游玩脚程慢,怕会耽误你的时间。”玄五是尹靖骥的人,这次冷玉翎出门又没有冷梅宫的弟子跟着,尹靖骥便从大内高手中挑了七个顶尖的送给他护他安全,玄五便是这些人的首领。 越魁听闻此话也觉唐突,但脸上却是现出失望之色,“在下唐突了,只是听得公子歌声,实在觉得好听,打扰了。” 车窗小帘轻轻掀开,一只晶莹剔透的手伸了出来,搭着淡绿色的丝绸,似乎就像是被绿绸包裹的上好美玉。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上那两只黑色指套,细细尖尖套在那白玉一般的葱指上,说不出的优雅,中指上缕空黑色指环黑中灿金更是显出一种高贵脱俗之感,越魁从不知道一只手便可以让他的心这般剧烈的跳动起来,一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望向那掀起的一角,盼望着想见见那只手的主人。 神情蓦的一凝,他看到了。清月般的光辉此时却比灼日更加夺目,明眸之中春风和煦,纯净明澈的笑容散发着温暖安详的气息,一笑便仿若汇集了天地之色让人再移不开眼来,那一头白发……不知为何越魁心头一痛…… “玄五。”湿润如泉的声音直浸心田,冷玉翎抬头看了一眼越魁,“越公子若是不急着赶路一路走也不妨。” 越魁愣了一下,忙别开眼来,脸上红色已直达脖根,“越某是压镖回还,并不急着赶路……” 冷玉翎点头一笑,“那我们便一道走吧,我这些随从一个个严肃的紧,一路上也不多话,我正想找人聊天。” 越魁吟吟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尹公子是第一次去怀州吗?” “嗯,越少侠的家在那里吗?” “是啊,我们旭日镖局是开在怀州的。” “镖局,跑镖很辛苦吧。” “还好,跑镖这一行是刀口活,我们家几代都是开镖局的,已经习惯了,对了,尹公子这次去怀州可是去游玩的?” “也算是吧,有个朋友在那里,我是去找他的。”冷玉翎淡淡一笑,眼中满含期盼之情。 “原来如此,怀州可热闹呢,如果尹公子没有找到朋友,有空到旭日镖局找我,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少不得麻烦越少侠。” 越魁爽朗一笑,“尹公子不要少侠少侠的喊好,实在惭愧,还是叫我越魁的好些。” 冷玉翎看这人性格倒是爽快,也不多客套便直呼其名与他攀谈起来。 “不知离怀州还有多少路程?” “就快到了,顶多大半天的路程。”越魁看了一眼冷玉翎,两人聊了一会儿,冷玉翎便干脆坐到车外与车夫坐到了一起,头上戴了一顶纱帽,遮去了那俊雅容颜,几留一截银发发丝随着马车的前进晃动。 修长双腿随意搭在车辕上,显出一派慵懒之意来,锦织白袍做工精细,哪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举手投足之间高贵天成却又透着一种亲切之感,越魁对他的身份好奇到了极点又不敢唐突相问,这尹天杰虽是和气不代表他身边的几个人和气,从始至终那几人都用警惕眼神看着自己,让他好不难过,以他脾气碰到此事早已掉头离去,可是今日却是只想和这人多聊一会儿,即使被人嫌弃也不想就此离开。 “尹公子一定很想见你那位朋友。” 冷玉翎轻轻一笑,“很久没见了,着实想念……” 越魁看着冷玉翎,心里不禁想着那被他想念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人,竟有些羡慕,正想着,冷玉翎又唱起他的歌,也许是即将要见到英束心,他的心情总是无法平静,总想找个出口渲泄才好,便把他记得那几首不多的歌又想起来唱,已经这么多年他真正从头到尾记得的歌还真没有几首,而且现代歌曲多数都是情啊爱啊的,对于他来说早已习惯,可是让这些保守的古人来听真是够惊世骇俗的。 越魁在一边听着,不由的笑起来,冷玉翎看他一眼,“笑我儿女情长?” “不是不是,只是这曲倒是写的洒脱,挺好……” 冷玉翎笑起来,两人正闲着聊些什么,越魁的手下们却是突然折返,“少爷,前面有人打抖。” 玄五一听,向身旁一人使了个眼中,那人便策马向后驰去查探,“公子请到车内休息。” “应该没事吧。”冷玉翎伸了脖子看了一眼,见玄王眼中坚持也不好驳了人家好意便起身进到车里。 车子便在原地停下等着,不一会儿那去查探的许英便回来,“公子,前面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十几名冷梅宫的弟子。” 冷玉翎心头一凌,急道,“冷梅宫的人?” “是,从他们的服饰上看确是冷梅宫的人。” “走,去看看。” 越魁一惊,忙道,“尹公子不可,你不是江湖人不知冷梅宫的厉害,敢和他们作对的怕也不是善与之辈,尹公子不要趟这浑水。” 冷玉翎沉默了一下,“越魁不必担心,玄五快走。” 玄五不再多说,忙拉了缰绳向前驶去,越魁暗暗着急,这冷梅宫本就是这台宣名门大派,自邸珰山一战更是名气大躁,俨然已是台宣第一大派,而且大会上又救了武林各派众人,谁不记着他们恩德,如今有人围攻必是难以应对,他们小小镖局实不该掺和,可是……当下一咬牙,拍马也追了上去。 七八个黑衣人,围攻十几名身穿天蓝衣袍的冷梅宫弟子,冷梅宫上下弟子身份也是依着服装颜色划分等级的,像这种着天蓝色衣衫的是宫中地位最低的弟子,一般都是刚入宫一年的,冷梅宫有规矩入宫三年才可升级,过得三年不想再继续留在冷梅宫的便可任意去留,这也是冷玉翎定下的规矩,所以这冷梅宫的人多却是敌不过那只有七八个黑衣人,伤痕累累已经难以抵抗,也幸好他们很是注重相互配合才能撑到现在。 玄五护在冷玉翎身边并未离开,只是其它六人飞身扑上,只是瞬间便将那些冷梅宫的弟子解救出来,玄五这七人是尹靖骥亲自挑的拨尖七人,武功可想而知,不一会儿便将黑衣人击退,更是看得越魁咋舌不已,那为首之人不得不招呼众人后退,“来者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冷玉翎下得车来,看了眼疲惫不堪的冷梅宫众人,“冷梅宫与阁下有何仇怨要下此重手,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在下会跟他问个清楚。” 黑衣人一愣,知道他们不是好招惹的,再加上越魁的人实在不少,便招手和自己的人立时离去。 这边冷梅宫的弟子见大敌已去都松下一口气来,有些当时便再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你们是哪坛的弟子,为何如此狼狈,他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迟疑了一下,“我们是怀州开遂的弟子,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们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不过我们的恩怨公子还是不要多问免得惹祸上身。” 冷玉翎也不多说,走到那几个倒下的弟子跟前,看他们身上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不由的皱了眉头,“玄五快拿伤药来。” 玄五依命将药瓶递给冷玉翎,越魁也让手下将身上随用药品全拿出来帮忙救治。 冷玉翎本想帮那弟子上药,不料手还没碰着那人,那人却是一把抓住冷玉翎的手,众人都是一惊,玄五更是立时上前来护,却见那弟子紧紧抓着冷玉翎的手,气息奄奄,只是眼睛瞪得极大望着冷玉翎的纱帽,“你……宫主……” 冷玉翎一惊,没想到会有人认出他,他平时并不常露脸,像这样刚入宫的弟子当无人认识才对,反手轻轻拍拍那人手背,“不要但心,我帮你上药。” “你真的是宫主……我认得你的指环……”那弟子一边说一边眼泪却掉了下来,一边的弟子闻言都围了上来,定定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取下纱帽轻轻一笑,“辛苦你们了。” 众人一见都不由瞪大了眼睛,“您……真的是宫主吗?”那先前说话的弟子眼睛已经红了,见冷玉翎点头便带头跪了下去,“宫主,你总算回来了,我们……我们……”说着便已泣不成声了。 越魁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知他们刚逃过一场生死劫难不免情绪激动,不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只是不想和皇城有太多联系,便尽量不在皇城布置坛口,实不想自己也会有今日,好容易出了皇宫也只想赶快来见英束心却不知道会碰上这事,心里不由的感到惭愧,觉得愧对弟子,忙伸手扶起众人,“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围攻你们的是什么人?” “自从宫主邸珰山离去,外面就传出宫主身亡的消息,我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也听闻宫主在邸珰山上受了重创……没多久就有人开始对我们冷梅宫不利,我们香记的生意相继遭人破坏,这大半年来,冷梅宫的弟子总是莫名其妙被人劫杀,许多弟子都……” 冷玉翎一边帮那弟子清洗伤口上药,一边听人汇报,越听脸上阴沉之色便越重,“无名大哥和冷云呢,宫中长老呢?” 那弟子听他一连窜的发问,更是相信他的身份,脸上却是一窘,“对不起宫主,属下今年才入的冷梅宫,您说的那些人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知道?”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轻轻叹口气,“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一切是我的错,我……” “你们既是开遂的弟子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听他一问又脸上显出愧色来,“我们本是开遂洗心茶庄的弟子,前两天有一伙人毁开遂的坛口,我们本来有三十人是要过去帮忙的,没想到等我们过去时,那里早已是一片废墟,坛口的弟子……都死了,我们又被人追杀,想逃到怀州来……”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回头看看身后那些满身伤痕的兄弟,“我们……三十多人一路逃亡,现在……” 冷玉翎早已双拳紧握,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从他挺直的脊背看得出他压仰的怒气。 情之我系 折梅流香? 情之我系 “宫主,你一定要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我们冷梅宫从来不做害人的事情,为什么……”冷玉翎伸手轻轻覆上他的头顶,带着安抚的力量,慢慢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英魂林的兄弟枉死。” 玄五看冷玉翎显是气得不轻,又担心他身体,出门前可是被人三番四次的提醒一定要看着冷玉翎的身体,这谦王在京中实没有什么好名声,单是三十箱珠宝换两个荒坪,就不知让多少人挫碎了牙,偏偏两个王爷和皇帝陛下把他宝的跟什么似的,再加上那个脾气冷到极点的惠王,自已的担子还真是不轻,幸好这谦王倒是个和气人。 “公子,莫气坏了身子。”玄五担忧的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吸口气,“你们再忍忍,我们先赶到怀州再说。” 众人自然听令,冷玉翎回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越魁,“越魁,你说的不错,这是趟浑水,我们还是就此分手吧,待我把事情处理好一定去找你让你做东。” 越魁脸色黯然,想到冷玉翎一开始对自己的提防,越魁心里没来由的低落,“没想到尹公子原来是冷梅宫的宫主,失敬了。” “我没有骗你,我爹取名叫尹天杰,我娘取名叫冷玉翎,都是我的名字。” 似乎心事被看透一般,越魁倒不好意思起来,但心里却又真的高兴,“冷宫主越某既与你结识,也不是那胆小怕事之人,如果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冷玉翎笑起来,“越魁何必如此认真,此事尚还混乱……如此,不如均几匹马给我囧囧,我们尽快赶路如何?” 见冷玉翎再不跟自己客气,越魁心里也是高兴当即让手下的人均出马匹,又将伤重的搬上马车,一行人再不耽误时间向怀州行去。 冷玉翎并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身份,虽然知道那些人一定是紧盯着自己的,将那些冷梅宫囧囧安全送到了怀州总坛,又吩咐众人秘密通知冷云无名和宫中四大长老自己回来的消息,相信不久他们就全会赶来见自己,而这段时间他却没有留在总坛而是选择先去见英束心,他知道如果他不在英束心是不会坐视他的人受害的,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英束心和藏剑山庄拼斗激烈,这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他对风雷堡的分属并不十分清楚,却还是知道一二的。当下便决定宿在一家名为聚朋的客栈内,越魁进城后和他分别他也将自己的落脚点留给了越魁。 给掌柜留了口信,自己便先宽衣沐浴,这近二十天的行程,虽然车子布置的舒适,可是他身体到底没有那么好了,再加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更是奈不住,早已累得很了,一进热水便舒服的长吁了一口气。 闭着眼脸上勾起一个深深的笑意,心里想着束心就在这里,就快要见到他了,便满足的像吃了蜜,这个消息还是尹天翔给他的,在他给尹靖骥真正的出了几个为国赚钱的主意后,尹靖骥几乎是黑着脸才答应他的请求。 可是只有半年…… 这是尹靖骥给他的期限,半年内完成他的江湖恩怨,半年内解决掉那门亲事,半年后……回京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王爷,当然他也只有半年的时间来巩固他和英束心,邱楚水的爱情,要怎么完全协调那两个人的关系将是他的难题。 他也知道将会是永远的难题,可是却不打算放手,都是他放不开的人啊…… 想到这,却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另一个人,尹天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惚,思绪又回到了跟尹靖骥批好假准备出发的前一晚上。 “你真的要走。”尹天晖突然出现在百卉苑内倒真吓了冷玉翎一跳,为了明天即将离宫他正满心高兴,丝毫也没注意到尹天晖暗沉的脸色,反而笑吟吟的走上来请尹天晖进来坐。 尹天晖一把拉住冷玉翎的手,“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冷玉翎被他一拉不解的看着他,“皇兄……是啊……” 尹天晖嘴唇轻抿,默默看着他。冷玉翎先前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尚未回过神来,可是在他的目光下慢慢的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想缩手却被尹天晖紧紧握着。 “皇兄,你怎么了?” “我要你留在皇宫。”尹天晖沉稳的开口,眼中却是不容拒绝的冷厉,冷玉翎吃了一惊,实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立刻开口相问。 “我要你留在皇宫哪里也不许去,你的捕司才刚开始,你就想丢开这些吗?”被冷玉翎的目光盯着,尹天晖又些烦燥的开口,却是毫无力量的理由,捕司经过冷玉翎三个月的筹备,和皇帝的卸令金牌早已有条不紊,这也只是一个人出主意分下去让别人干的事,这种事冷玉翎最是拿手,他向来不喜欢所谓的亲力亲为。 冷玉翎看了看尹天晖抓着自己的手,笑起来,“捕司的事我会一直看着的,皇兄不必担心我偷懒。” 尹天晖眼神一冷,“不光是捕司的事……” 冷玉翎脸上笑容敛起,“皇兄当底有什么事,何不直说?” 尹天晖瞪着他,蓦地一把扯过冷玉翎狠狠的吻住他的唇,冷玉翎惊得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挣扎,而尹天晖则是近乎残暴的待他的唇,紧紧扣着他的脑袋不让他挣脱。 “不……皇兄……”冷玉翎狠狠推开尹天晖,因为用力过大而摔在地上,两人互相瞪视着粗喘。 尹天晖神情复杂,有着恼怒也有着自厌,而冷玉翎则是完全的不敢置信,一时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要离开,忘了他们俩个……”带着一丝哀求的低吼唤回了冷玉翎的神智。 “为什么……”冷玉翎喃喃的问着,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梦,怎么会…… 尹天晖冷着脸,缓缓蹲下身来,“为什么?我以前以为男人和男人不可以,可是你说可以。我以为兄弟不可以,但是你也觉得可以,那么……还有什么问题?”[私享家:http://sixiang-jia。] “你……”冷玉翎脸上显出焦急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想要拉拢我,还是……” “我只要你忘了那两个人。”yin霾的眸子让冷玉翎心底一寒,“你欠我的人情要现在还,不许回去。” 冷玉翎心头一惊,“什么?你……”吸口气撇开眼睛不看尹天晖,“不可能,即使要了我的命也不可能,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心意,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难为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再容不下别人?”怒色终于染上了尹天晖的眼睛,尹天晖紧紧捏住冷玉翎的下巴 “你……你不是喜欢白衣吗?”冷玉翎望着他,“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谁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白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你使计让我帮无双城报仇开始,我不记得为什么要去注意你……眼睛就无法离开……”尹天晖的眼睛中含着一抹深沉,“只是你从来不知道……” 冷玉翎完全惊呆了,愣了半晌一把握住尹天晖的手,“不对,白衣跟在你身边多年,他是从心里爱你的,你不应该辜负他。而我只是有一些小聪明,或许你只是对我好奇,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是你的错觉。” “是什么我自己明白,若是按你所说,你和那两人的感情又能深到哪里?” 冷玉翎一哑,沉默了一会儿,“皇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你的……不在我这里……” 尹天晖微微闭了闭眼睛,“一定要像邱楚水那样死缠硬磨才能得到你的心吗,还是要杀了他们硬占住你的心。” 冷玉翎脸色一变,“我们三个一条命,你杀他们就是杀我,皇兄……不要做出让我恨你的事……我不想恨你……” 躺在水中慢慢想着自己的心事,外面明媚的阳光从微启的窗扇中射进来,照在他一头眩眼的长发上,如玉一般的人在水汽之中显得有一丝不太真实,宛若一个幻影。 直到门被猛然推开,浴盆中的人才被猛然惊醒。瞪大了一双眼看着那擅自闯进来的人,玄五在身后看了一眼,轻轻将门合上,关住一屋的静谧。 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冷玉翎却能想到面前人的表情,他深邃凝重的眸子,如刀刻般的脸上没有丝毫能够透露心事的表情,浓厚的黑眉会微微蹙起,让人他觉得承担着很重的心事,凝视着人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陷落。他就站在那里,伟岸的身影笔直却有一种压仰的沉重,似乎连窗外射进来的那抹阳光都被他身上的气息挡去了灼热。 冷玉翎亦是屏息看着他,虽然看不清的样子却移不开眼,他静静凝视着自己的心上人,似乎看了千万年般,深深的眷恋随着房间里的水汽弥漫到英束心四周,既而紧紧的包围着他。 英束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冷玉翎的面前的,直到吻上那双红唇,英束心才轻轻一颤,既而便是狂风暴雨一般灼热的侵占,英束心把他纤细的腰肢紧紧揽在怀里,有种想要将他揉进身体的冲动,如果可以他一定会那么做,一手透过他银白的丝发紧扣着他的后脑,强势的让他与自己不留下一丝空间。 冷玉翎只能被迫的承受他施予的一切,他觉得无法呼吸了,却又甘愿就这样窒息在英束心的怀里,沉沦在英束心给他的眩晕当中。紧紧环住英束心的腰,冷玉翎也开始主动的响应英束心的热情,直到异物猛然侵入体内才发现不知何时英束心已经抱住他上了床,英束心身上的衣早物早已脱在一边,小麦色的皮肤上蒙上一层细细的汗丝,一双凝重的黑眸紧紧锁住冷玉翎,身体也在慢慢推进,冷玉翎一双眸子已经染上□水雾,“束心……” 英束心顿了一下身形,便一举挺入,剧烈的撕痛让冷玉翎惨叫出声,脸色也一片苍白,英束心喘着气没有再动,只是看着他,从进来到现在英束心甚至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眼中更是有着让冷玉翎心疼的不确定和恐慌,冷玉翎知道这次是吓坏他了,一直没有消息对自己的生死一定担足了心,而他又是个不会发泄心事的人,现在……他要是找寻一丝真实吗…… “束心……我回来了,我……”猛烈的撞击打断了冷玉翎的话,他不得不咬着嘴唇忍住冲口而出的痛呼,英束心一向是温柔的,邱楚水虽然总是喜欢在这情事上完花样却也是极顾着他的,可能在他们心里自己的身体实在破败的禁不住折腾所以总是很小心,可今天英束心却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仿佛在验证他的存在,刺入的越深越重便越能证明什么一般……他几乎认为自己会死在英束心身下了。 那双乌黑的眸子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冷玉翎,似乎想把他的任何表情都记在眼里刻在心上。 两具纠缠的身体紧紧贴着,汗水遍布全身,粗喘和难以抑制的呻吟是他们唯一的交流,彼此都想更深的拥有对方感受对方…… 云雨过后的冷玉翎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由着英束心帮他清理上药再换上干爽的衣服,虽然困的厉害,可是他不想就这么睡过去,他很担心英束心,勉强睁开眼睛,就见英束心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心里涌起很甜蜜的感觉,却又楚不住一阵酸涩,遇到自己不知是英束心的福还是祸。 轻轻抚摸冷玉翎白晰的脸颊和泛红的双眼,英束心满心都是刚才自己粗鲁对待的愧疚,“玉翎,很疼吗?”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一丝哀怨,“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不跟我说话……” 英束心拥紧他,“怎么会……” “我不是冷玉翎,我……”冷玉翎的话被英束心堵在嘴里,“不许再这么想,你就是冷玉翎,是我的玉翎……”英束心说的无比坚定,似乎想要给他注入无比的信念和勇气一般。 冷玉翎微微一笑,往英束心怀里缩了缩,“是啊,我是你的玉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玉翎。” 英束心没有再说话,紧紧抱着冷玉翎,轻轻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带着无比的怜惜和温柔,“玉翎,我的玉翎……” 故人的真相 折梅流香? 故人的真相 冷玉翎紧紧咬住唇,一双眼早已含满泪光却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轻轻在英束心唇上吻了吻,“束心我好想你……”想到这儿,突然想到一样东西,爬起来就要下床,可惜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能英束心狠狠要了那么久再加上身体的撕裂疼得他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英束心吓了一跳,忙按住他,“玉翎,你做什么?” 冷玉翎倒抽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见英束心一脸担忧忙笑了笑,却是不敢再乱动了,“束心,我有东西要给你,在那个袋子里。” 英束心不明所以,从**爬起来到桌上拿起一个布袋给冷玉翎,冷玉翎靠在英束心怀里在袋里翻了一阵,取出一个小盒递给英束心,脸上早已是一片绯红,英束心打开看了一眼,又望着冷玉翎,“这个……这个我早想给你了,只是……我一直想,两个人的感情不该以一件死物为系,又怕你恼我先给了楚水,不过……那是他抢的……” 英束心默默看他一眼,下巴在他头顶上轻轻摩挲,冷玉翎轻轻取出盒中之物,“束心……我……” 英束心没有说话,只是从冷玉翎手上取过指环轻轻套在指上,冷玉翎则是一直紧绷着身子看着。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只黑色缕空指环便紧紧锢在英束心指上,没有掉下来…… 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又觉好笑自己竟然还是如此执着…… 伸手轻轻拨了拨英束心的指环,冷玉翎抿着唇开心的笑,抬头便看英束心也正含着一抹笑意看着他,“束心,我再也不想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了,那个混蛋邱楚水为了不让我挂念他竟然故意不让我觉察他的心思,他都不知道我有多急,我不知你的消息,可是他手上有魂牵绕,却也……”说完便又后悔,小心的瞄了一眼英束心,在自己的情人面前再去提起另一个情人,这么笨的事他也去做? 英束心看他一会儿激愤,一会儿又小心的看他脸色只觉得这样的冷玉翎实在可爱的不行,便又深深的吻住他,直到冷玉翎气喘吁吁的捶他才放开冷玉翎。 冷玉翎急喘了一会儿,身上竟又密密出一层细汗,“束心,听说你和藏剑山庄为敌,为了什么……可是为了我?” 英束心只用指扒抓冷玉翎的头发,“玉翎的头发还能变黑吗?” 冷玉翎一愣,“怕是……” “我已经抓住了君少龄,交给玉翎,让你出气。”英束心的语气瞬间变得yin冷,让冷玉翎心中也不由的打个突,伸手抱住英束心,将脸埋入英束心怀里,“束心……我不喜欢你这样……” “玉翎。”伸手捏起冷玉翎的下巴,让冷玉翎望着自己的眼睛,英束心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玉翎,我绝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我也绝不能让你再遭受一次那样的危险,绝对不能!君五宜,君少卿,秦岚……每一个伤害玉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玉翎的伤,玉翎的头发……” 厚实有力的大手轻轻抚着冷玉翎腹上的伤疤,英束心的眼中含满愤恨和冷冽。 冷玉翎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半晌轻轻一叹,“是,束心,我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一次,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为你保重自己……” 英束心并不是会待人的人,可是君少龄的情况还是出乎冷玉翎的意料,身上无一处是完好的,都是鞭痕,看那伤势怕是有一段时间了。 冷玉翎心里不舒服,虽然知道英束心也是气极了,气恼了才会拿君少龄出气,可越是这样便越是难过,他不想英束心为了他做这么残忍的事,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他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牢房里极是yin凉,君少龄就倒在一堆干草之上,冷玉翎微微皱眉头,“束心,他没事吧。” 英束心从后搂住他的肩,“还没死。” 听到这么简短生冷的回答,冷玉翎回头冲他轻轻一笑,“不要这样。” 英束心别过头去,不这样还能怎样,不这样他又怎能撑到这会儿…… 君少龄微微睁开眼,这两天他并没有受什么罪,确切的说是平时只有英束心会来找他发泄怒气,偏偏又不杀了他,而是慢慢折磨他,听到冷玉翎说话的声音他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玉翎……”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又带着一些不敢置信。 冷玉翎回过头来望着他,“君二公子,久违了。” 君少龄瞪着眼睛看着他,“你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冷玉翎看他眼中的心痛有些不解,向前走了两步,“我以为你会盼着你死。” “怎么……”君少龄猛得闭嘴,垂下头去。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当初真的是三公子囚禁了我?” 君少龄仍然低着头沉默着。 冷玉翎轻笑一声,“该怎么说呢,藏剑山庄是太祖皇帝所封,风雷堡自是不会和你们硬来,你们也认定了没人敢动,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们当初囚禁我的时候就不该让我逃脱,抓我的时候就该弄清我的身份,我现在想整个拨了藏剑山庄也可以,你要不要赌一赌。” 君少龄脸色一白,“我知道冷梅宫门徒众多……” “可不是这个问题哟。”冷玉翎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到君少龄面前,君少龄一见惊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台宣皇子亲印。” “到底有点眼光,我父亲二十年前是封疆王爷……” 君少龄眼中尽是惊讶,身体不由的发起抖来,“原来你是……” “你认为我要怎么报这个仇呢?” “求求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们藏剑山庄确实亏欠于你,可是如今我爹已经走火入魔,少卿下落不明,只剩我大哥一人,当初你受的罪就全报在我一个人身上,请你放过他们-” 冷玉翎却是眉头一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们给我的恩情,我该怎么报呢,还是让藏剑山庄所有的人来陪葬。” “不,玉翎算我求你了,看在当日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拿我的命来抵吧。”君少龄紧紧攥住冷玉翎的衣摆神情极是激动,冷玉翎却是听得心头一震,从第一眼就觉得君少龄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难道真有什么隐情。 冷玉翎看了一眼英束心,又望着君少龄,“你说……你救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少龄苦笑一声,“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玉翎看着他,“那就说清楚,如果你敢骗我一丝一毫,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君少龄微微垂下头来,“其实在邸珰山见你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全都忘了,只是三弟他不相信……你从来都不会那样笑,甚至不愿和我多说一个字,可是你那天却对我说了那么多……” 英束心听得脸上yin气更盛,冷玉翎也听得心里怪怪的,“以前我从来不跟你说话,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出卖了你,其实在冷梅宫外救了你的那个人是我,我和少卿奉家父之命一直留意冷梅宫的动静,没想到看到你出宫便想暗中掳你。那几个大汉帮了我们的忙,我找机会与你结识,后来我得知你是离家出走更是高兴,在汇阳为了不让冷梅宫追查到你被掳走的蛛丝马迹,我们兄弟把你骗出客栈,却被你逃脱。后来我们还是在青桥坪再次找到了你,便把你……你怎么会不恨我,可是玉翎我真的很后悔,我知道你虽然表面冷漠却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的,我真的很后悔……”君少龄一边说着却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也曾苦苦哀求过你,只要你交出冷梅宫那半本秘笈就不必吃那么多苦,可是你却一句话也不说……玉翎……” “就因为要得到秘笈,所以那样对我,藏剑山庄是怎么知道天极功的,上半册是你们交出去的,那本是风雷堡的东西你们又是怎么得到的。” “天极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早在二十年前冷梅宫的冷浩造访风雷堡时就已经让青阳宫的洛青湖知道了,你们恐怕不知道,萧辰冬是洛青湖的小囧囧,而他的唐兄也是当年拜在冷梅宫下的,所以青阳宫早已有意天极功,我不知道青阳宫是怎么得到天极功的,也许是无巧不成书吧,萧辰冬拿了天极功与他唐兄会合的时候被我爹发现,而后……” “这么说你们那半本秘笈是从萧辰冬手里夺去的?” 君少龄轻轻点点头,“萧辰冬不担拿到了秘笈,而且似乎还知道了秘笈的拼读之法,我爹并不知道这只是一半,便心急的练了,没想到却……” 冷玉翎勾勾嘴角,风雷堡那半本根本就是本假的,说不定被颠三倒四胡写一能不走火入魔都难,“冷梅宫那半本又在谁手里?”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次武林大会本来也是抛砖引玉之举,没想到却是又害得你……” 冷玉翎皱起眉头,微微歪着头打量着他,“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演戏,还要表现的这么情深义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君少龄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不相信,当年那么对你你杀了我也不为过,只是求你放了我们藏剑山庄的人,我愿一命相抵。” 冷玉翎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多少真实,英束心也看着君少龄。良久冷玉翎才开口问他,“是你放了我,为什么?” “我……我不忍心……”君少龄欲言又止,深深望了一眼冷玉翎便抵下头去,“我看你日日受刑却是一句也不肯说,便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给你吃了一种假死的药,可以让你假死三天,后来他们就把你扔在了清逢附近的一个乱坟岗里了,我也曾到处找你,可是……” “你见我的时候可是这副模样?” 君少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这副模样,不然又怎能轻易追查到你,玉翎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放了我爹……他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 冷玉翎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乱坟岗……他醒来时便是在乱坟岗边上,看到自己满身都是伤痕就以为自己是从乱坟岗里爬出来的,脸上蒙了另一张面皮,是冷玉翎自己还是别人,当初在流霞山庄君少卿也没有认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 事情的始末大致也算明白,风雷堡那半本可能就是师祖造访冷梅宫时,被萧辰冬偷去的,至于解读的方法很有可能是英束心跟冷新华说起过,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想。可是冷梅宫的那半本册子又去了哪里,恐怕还是和秦岚脱不了干系,轻叹一声,“束心我们走吧。”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怎么也该报仇,必竟他受了那么多苦……不,是冷玉翎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刘杰便不再追究了吗…… 冷玉翎伸手握住英束心的手,轻轻一笑,“束心,他们每个人都会付出代价的,他也是……” 英束心看了一眼君少龄,和冷玉翎转身离去。 “玉翎……”君少龄在身后喊到。 “冷玉翎……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冷玉翎低低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声叹息。 君少龄坐在地上听到铁门咣的一声打上,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玉翎…… 英束心一直沉默的跟在冷玉翎身后,而冷玉翎也默默的望着天上流云,“束心……你说,我娘和你爹是不是真心相爱的?” 英束心也抬头看去,“他们是相爱的,只是……牵绊太多,看起来便不那么纯粹了……” “纯粹……是啊,爱应该是纯粹的,没有目的,没有手段,没有一丝杂质……我……纯粹的爱着英束心……”冷玉翎轻轻一笑。 英束心笑着执起他的手,吻上他手上的指环,他知道他的玉翎是真心,纯粹的爱着他的,多么珍贵的东西自己却得到了,他比他的父亲要幸运许多…… 父子重逢 折梅流香 第四卷 父子重逢 “围攻你们冷梅宫的人,身份很神秘,我也一直留意,我想应该和秦岚脱不了干系,自从我们从崖底上来后,秦岚便像人世消失了一般,可是没多久就冒出来这么一群人,还总是针对冷梅宫,我没有帮你照顾好他们……”英束心微微低下头,脸上显出惭愧之色来。 冷玉翎知他懊悔,握住他手,“不关你的事,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可查到什么了,给我透露一点?” 英束心看他一脸逗趣的样子,知他宽慰自己,“我们发现一帮神秘人,他们很有组织,高手也多,最近查到一个他们一个据点,正等回报。” 冷玉翎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桌上饭菜。两人坐在怀州最大的酒楼之中慢慢吟酒,敢在这里谈论这事自是因为这是英束心的地盘,冷玉翎当然不会顾忌,英束心轻轻握住他举杯的手,“不可贪杯,你身子不好不要引起旧伤。” 冷玉翎含笑放下杯子,“知道了,我不喝就是了。” 英束心嘴角也擒了一抹笑意,挟了一些菜在冷玉翎碗里,这两天这两人便是这么平静温馨的度过,冷玉翎在等,等宫中的四大长老和冷云无名的到来,同时也下令怀州的弟子加强戒备,再不许单独行动,而且这里有英束心的人,再怎么说也不敢有人公然和两个门派为敌。 只是他没想到,不光是冷梅宫得到了他在怀州的消息,有更多的人知道了他的消息而从四方赶了来。 三天后。 “公子。”冷云一脸激动的冲到他的面前,身后是慢了一步的牟扬,而其它人则是留守在冷梅宫,现在冷梅宫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倾巢而出,只让冷云和牟扬带了邱若萌和云岫来到怀州。 “云……牟伯伯……”冷玉翎也是一脸激动,毕竟他差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干爹……”邱若萌眼中顿时含满泪水,将冷玉翎扑了个满怀,邱若萌自邸珰山后便一直跟云岫住在冷梅宫,冷玉翎也天天挂着他,紧紧抱住他,抬头看着被牟扬牵着的云岫。 云岫看起来长高了些,气色也很好,此时却是包着嘴,远远的看着他,双眼通红就是不肯哭出来也不愿走到冷玉翎面前,冷玉翎看的心里发酸,放开邱若萌,“云岫……” 云岫眼泪终于掉下来,却是又向后退了两步,“你骗人,你骗人,你说再也不丢下我的,你说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一边哭一边喊,直把冷玉翎的心都喊碎了,忙走上两步将他抱在怀里,云岫便激烈的挣扎起来,冷玉翎禁不住他闹却还是紧紧抱着他,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英束心看了一眼也心里泛着酸涩,心想冷玉翎这次确是让不少人都吓坏了,邱若萌却是早已哭得无法抑制,一屋子人都红着眼。 “对不起,对不起,云岫,云岫……”冷玉翎只得不停的道谦,不停的安抚承受着云岫的撕打,云岫哭得声嘶力竭,伤心无比,却是渐渐停止挣扎,紧紧抓着冷玉翎的衣服嚎哭。 冷玉翎心疼的不停亲吻他的额头,“乖孩子是爸爸不好,再也不会了,爸爸走到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云岫还是不停的哽咽,埋在冷玉翎胸口不抬头,冷玉翎扳起他的小脸,看他一双眼尽红了,一张漂亮的小脸也是一片潮红,“怎么不想看到爸爸了?” 云岫不说话,只是望着冷玉翎,伸手拉着冷玉翎的头发,又哇的一声哭起来,“爸爸,爸爸……” 冷玉翎轻笑一声,抱着他坐起来,“好了,不许哭了,是不是嫌爸爸变丑了,那爸爸还是走好了。” “不要……”一把抱住冷玉翎的脖子便再不松手,邱若萌也来到冷玉翎身旁,“干爹,云岫天天都在想你。” 冷玉翎点点头,伸手摸摸邱若萌的小脸,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抽泣的云岫“好了,云岫快下来,要让爸爸一直坐在地上吗?” 冷云走上前来,想抱起云岫,云岫却是紧紧抱着不放手,冷玉翎只得作罢,冷云扶着冷玉翎坐到椅上将云岫抱在怀里。 “牟伯伯这些日子让你操心了。” 牟扬轻轻摇摇头,看了眼冷玉翎的白发眼中尽是疼惜,“玉翎……让你受苦了……” 冷玉翎却是一笑,“牟伯伯不必难过,龙伯伯说……能养回来的,因为吃了两颗赤晶才会这样,对身体没有害处。” 牟伯伯轻叹一声,低着头再没有说话,冷玉翎看了一眼冷云,“云,大哥怎么没来?” “公子,自从邸珰山后,你被东陵王接走,邱教主也被带走后,我们一直挂念你,无名本想进京去探你的消息,可是东陵王传信说如果冷梅宫的弟子敢踏进京都半步便再也见不到你……我们只得把京都的人都撤了,没多久又传出你伤重不治的消息,那些武林人就动了歪心思开始找无名的麻烦,又有人对我们不利,无名怕连累冷梅宫……现在,下落不明……” 冷玉翎气得一拍桌子,“传出消息谁再敢与大哥为敌便是与我为敌,冷梅宫弟子的伤亡情况如何?” 冷云低下头来,“死伤颇多,香记……几乎被拨完了……” 冷玉翎眉头微皱,云岫抬头看他,“爸爸,那些人很坏,他们到冷梅宫抓我,无名伯伯为了救我还受伤了。” “冷梅宫?不是邸珰山吗?”冷玉翎看向冷云。 “公子,邸珰山都是前面的事儿了,无安只是把两位少主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并没有交给卢梭,后来我们的人就找到了,无名是在后来这群黑衣人到冷梅宫时才受的伤,伤势到是不重。” “他们竟然闯到冷梅宫去?”冷玉翎轻叹一声,“无安……可是葬在英魂林?” “是!” 抬头看了一眼跟来的婢女也只是两个新面孔,“小兰小蝶呢?” 冷云看了他一眼,“小蝶在冷梅宫,小兰……得知公子重伤而亡的消息,自尽了……” 冷玉翎心口一窒,“什么,她……” 牟扬看他一眼,“宫主不必难过,是她先背叛冷梅宫的,死不足惜。” 冷玉翎心里却是紧缩着,小兰小蝶在他身边两年多一直是尽心尽力,他也甚是喜欢这两个丫头,小兰虽然将他的秘密告诉了那个人,可是那是她的父亲,孝义道义又岂能两顾,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损失,那张纸条即使被夺走也没人能读得懂,那张纸条只有他和英束心才明白,小兰怕是心生的愧疚才做了这样的傻事,轻轻一叹,“那个傻丫头。” 英束心看他脸色黯然,走到他身旁,“先别想那么多,牟长老和冷护卫一路奔波先休息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英束心话音未落,冯天成已走了进来,“堡主,武林盟会的人听闻冷宫主在此前来拜访,而且……接到各方消息,正有大批武林人士向怀州赶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说完看了一眼冷玉翎。 “束心……” 英束心点点头,“他们怕是冲你来的,自邸珰山一役,为保台宣局势我们把参加大会的多延武林人都看压起来,虽然没有难为他们可是也引起他们的强烈不满,这次台宣和多延平息干戈之后,多延武林也组成了盟会向我们台宣的武林盟会宣战,要以雪耻辱。” 冷玉翎拿出帕子擦花猫似的云岫,不经意的说,“两国交战自不由人,他们想洗什么,说到底就是不甘心,多延的皇帝不甘心,手底下的人自然不甘心。” 玄五一听走上前来,“公子是否要……” 冷玉翎摆摆手,“先不急,他们宣占我们还未应战,两国刚刚递交停战和约他们不敢胡来,只不过想挑衅我们……嗯,可惜我们很不禁挑啊。”冷玉翎轻轻一笑,“束心,既然他们来拜访你,我先回避了。” 说着抱起云岫,英束心自是不会反对,他可不想冷玉翎再为这些事操心,这些武林盟会的人来一定是为了那事,自从邸珰山后天地教虽然立功仍是落了个解散的下场,天地教散也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黑道中人群龙无首一片混乱终于引起朝廷注意,下令打压相应的也对其它的一些武林门派施以压力,武林人的处境并不好过,他们这是来找冷玉翎商量来了。 冷玉翎抱着云岫一路回到后园厢房内,自他来到怀州见了英束心后便一直住在风雷堡在这里的一处宅子中,现下也让牟扬和冷云稍作休息,过后他便要回到冷梅宫的地方了。 看着冷玉翎身旁亦步亦趋跟着的玄五和许英,冷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能憋屈的跟在一旁和冷玉翎说着一些宫内事情。 “公子,这是您的孩子?”玄五看着坐在冷玉翎怀里的云岫,那张小脸可真是漂亮,粉嫩嫩的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神色之间与冷玉翎颇是相似,特别是一双眸子都像是水晶做的,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会是怎样一副俊俏模样。 冷玉翎笑了笑,“是啊,他们都是我儿子。” 邱若萌还是那副冷漠模样,只有在面对冷玉翎时眼中才显出一丝暖意来,听到冷玉翎这么说,只是轻轻抓起冷玉翎的衣摆在手里玩弄,眼中却是无法掩饰的高兴。 “云岫在冷梅宫有没有听哥哥的话好好识字学习啊。”冷玉翎笑眯眯的望着云岫,这小家伙从一开始便一直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云岫点点头,“有啊,小萌教我很多字呢。” “叫小萌?他可是你哥哥,要叫哥哥。” 云岫抿住嘴,看了眼邱若萌,“是他不让我叫的,他要我叫名字。” 冷玉翎愣了一下,看了看邱若萌,邱若萌见到冷玉翎的目光忙别过头去,红色一直爬到耳朵,冷玉翎眉头轻动却没有多说,“对了,我给你们带礼物了哟。” 让玄五把桌上的方盒拿来,露出一盒精致的小点心,“云岫不是最爱吃糖吗,这是爸爸从京都带来的,很有名的,快吃吧。” 云岫一见果然瞪大了眼睛,口水都恨不得流下来,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冷玉翎,“爸爸不是说吃了要长虫子吗,云岫害怕长虫子。” “是啊,吃多了就要长了,少吃些不会的,吃吧。”冷玉翎拈起一块塞进他的小嘴里,云岫开心的笑眯了眼,抓起两块塞给小萌和冷云,总算是离开了冷玉翎的膝盖。 冷玉翎又拿起床头一个布包,递给邱若萌,邱若萌打开一看不由的惊叫一声,“云蒙话记,干爹你怎么得到的,听说早已失传了。” 冷玉翎笑着揉揉邱若萌的小脑袋,虽然邱若萌年纪小却是个爱看书的,犹其喜欢收集那些孤本,倒是不分种类都有涉猎。这云蒙话记便是一本讲述海外奇事的杂集,小萌以前曾给冷玉翎说起过,冷玉翎在皇宫中无意中见到就留意了,在他看来看看别的书总比天天钻到武功册子里要好。 “干爹,你怎么得到的?”邱若萌宝贝的把书抱在怀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冷玉翎只是笑笑,以他现在的身份这种东西并不难得到。 邀请 折梅流香 邀请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干爹,我爹爹他什么时候回来?”喜欢的礼物并没有让邱若萌开心多久,冷玉翎把他揽入怀里,“想爹爹了?” 小萌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书册,没有吭声。冷玉翎轻轻一笑,“不要担心,我看他就快来看你了。” 邱若萌抬头看了一眼冷玉翎却没有多问什么。 自己来怀州的消息已经传开,他那性子怕是星夜赶来了吧,想到那人冷玉翎嘴角边便荡起笑意,可是一想到英束心和那家伙两势不容的情景又觉头疼。 “云,你尽快招集十三堂的人来怀州,我想要见他们。-”冷玉翎想了想又说道,“向各地坛口发出消息,这段时间小心行事,如遇强敌,不可拼死搏斗,要保存实力。” 十三堂是冷梅宫的商业核心,这十三堂管理着冷梅宫旗下在台宣国涉及的十三个行业,是冷梅宫的命脉亦掌握了台宣的命脉,可是现在的局势让他不得不考虑做出适当调整。 冷云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快去办理,“公子,杜门主自邸?山受伤后一直在冷梅宫疗伤,此次我们前来怀州,杜门主也起身前来了。” 说起杜千澜,冷玉翎又想起她口中自己那笔糊涂债来,云岫的身世,还有那女子和自己的关系。 好像她叫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呢…… 似乎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啊…… “我有意将云岫他娘的坟迁至冷梅宫,给利州传个信仔细查查。” 冷云看了一旁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的云岫,轻轻一笑,“是!属下会尽快去办。” 冷玉翎笑了起来,拉过云岫,“好了,你们俩个一路风尘,要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我们一起吃大餐。”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个孩子起身去了。 冷云看着三人离去,嘴角也勾起一个笑容,冷玉翎和他既是主仆又是兄弟,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如今见他安然回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虽然头发……对了,不知无情蛊怎么样了,解了没有…… 想到此,冷云又皱起眉,玄五看冷云一会儿脸上就变换了好几种表情,微微一笑,“冷护卫,在下玄五,是谦王殿下的随身侍卫,请多多指教。” 冷云愣了一下,“什么,谦王?” 玄五笑了笑,看来他还不知道,还是由冷玉翎亲自说比较好吧。 如果可以,英束心并不想去打扰冷玉翎和儿子相处的美好时光,只是此次的事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他帮冷玉翎挡了几日,可不能永远敷衍这些武林盟会的人,冷玉翎是冷梅宫的宫主他可没有立场不让这些人见冷玉翎,更何况冷玉翎也是被吸收进入武林盟会的人,虽然冷玉翎并没有亲口答应。 花园里三个奔跑的身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唇红齿白,一又乌黑溜溜的大眼犹如黑色的宝石,柔软的短发被梳了个小辫搭在脑后,一跑便甩来甩去煞是可爱,他旁是个比他高出一截的小男孩,穿着浅绿的衣服,裤角都扎紧了,奔跑间隐隐护着那年幼的孩子。 看到这两个孩子便不难想到那背着身子和两个孩子抢球的男子,只是那满头白发却让众人都是一惊。 “英堡主,那……那是冷宫主……”杨不凡不由的发出疑问。 英束心蹙着眉头,这么大热天的怎么还这么跑……听杨不凡问起才不着边际的扫了一起萧辰冬,这几天时间不但让武林盟会的人等急了,也让该来的人都来了。 “那的确是冷宫主,若不是萧掌门拿出赤晶,冷宫主也不会有今天了。”一语双关的话只有萧辰冬听的明白,那颗赤晶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可也是可以至命的毒药,特别是对于冷玉翎,送给冷玉翎是救他还是害他就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虽然赤晶的确是救了冷玉翎一命,但是险中又险。 要不是尹天晖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让龙秀医治,恐怕冷玉翎死的机率更大一点吧。再加上天极功的事已经明朗,英束心也不想再和他客气。 萧辰冬轻轻一笑,“英堡主客气了,冷宫主在邸?山对我等有天大的人情,只要在下能尽力,区区一颗赤晶何足挂齿。”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贼子,把自己说的真是大义凛然,英束心心中冷笑。 众人不明所以,听闻些许也纷纷称是,英束心看了一眼萧辰冬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利芒,萧辰冬却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他沉着在胸,只是事情未完,未到最后一刻,而且他也绝非泛泛之辈,他还有青阳宫,势力绝不下于冷梅宫,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可是用百年难得的奇宝救了冷玉翎,冷梅宫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英堡主,那真的是冷宫主吗?”乔玟心这次是跟着父亲来的,此时见众人停下脚步,硬是从后面挤到了前头,她一心牵挂着冷玉翎,前阵子听闻他身亡的消息真是伤心欲绝,可是这次听到冷玉翎尚在人间的消息当真是喜极而泣,硬是央着爹爹跟着来了。 没想到自己一心挂念的人竟然已经满头银丝,再次红了眼眶…… 英束心看她一眼,正想说什么,只听哎哟一声,心里顿时一惊忙回头去看,现在冷玉翎完全成为他的软胁,一丝一毫的伤害都让他心惊肉跳。 玄五几人已快速来到冷玉翎身旁,三人抢蹴鞠难免碰撞,刚才就是小萌来抢冷玉翎怕伤到了他反身一避,脚下不稳反而把自己绊倒,摔在草地上倒也不疼,倒是吓得周围护卫和英束心了。 “干爹……” “爸爸……” “玉翎……你没事吧。”英束心也以更快的速度来到冷玉翎身旁扶住他,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这超乎寻常的紧张被别人瞧见,有些埋怨的看他一眼。 一阵激烈跑动,冷玉翎双颊泛红,眸中也泛起水雾,靠在英束心身上粗喘,“没事,长时间不运动,腿脚……都僵了……” “这么热的天,小心中暑。”英束心轻声说了一句,英束心扶起他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杨前辈和诸位掌门来访。” 冷玉翎愣了一下忙直起身体,这才望见一群人正从不远处慢慢走来,云岫抹了把汗看了看那一群人有些不高兴,自从冷玉翎回来他天天都缠着冷玉翎不喜欢有人来打扰。 冷玉翎笑着拍拍他的头,“云岫乖,先和小萌下去洗澡,一会儿爸爸去找你。” 云岫看了眼英束心又望望冷玉翎点了点头和小萌手拉着手离去。 冷玉翎回过头来向众人抱拳一笑,还是那般温和的笑容,“玉翎见过诸位掌门。” “冷宫主,久违了。”众人亦是拱手,竟相寻问冷玉翎身体如何,对于冷玉翎的外貌皆是有些感叹,冷玉翎笑着寒暄了几句。 看了一眼萧辰冬,“萧宫主,救命之恩冷某没齿难忘,定当厚报。” 萧辰冬看了他一眼,“冷宫主太客气了。” 冷玉翎只是笑笑,拿了帕子掩在嘴边轻咳两声,让人更是觉得这具身体的状况甚忧,英束心更是目光一直落在冷玉翎身上忧心忡忡。 冷玉翎感到英束心的心意,心中满是谦意,英束心引着众人来到大厅坐下。 应天洪倒也是个爽快人,单刀直入说明来意。希望冷玉翎可以加入武林盟会为武林效力。 冷玉翎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们会这么多人跑来请自己加入盟会? 瞥了一眼英束心还是笑着应了应天洪的话,“应老前辈,玉翎怕是要令您失望了。” 应天洪一愣,满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这在武林中也算是无上的光荣,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却…… “冷宫主智谋过人,又心怀武林,我等都希望冷宫主能加入盟会,冷宫主为何……” “应前辈,并非玉翎托大,身为武林中人,自当为武林效力,只是玉翎这副身躯若不是萧掌门……怕是难得再见各位。”满含感激的望着萧辰冬抱了抱拳,“如今实在是难当重担,说什么智谋不过是仗着一些小聪明,哪敢揽下重任。” “这……”应天洪叹了一口气,“冷宫主对我等尽心尽力,可是关键时刻却是爱莫能助,实在惭愧。” “应前辈不要这样说,玉翎怎么敢当,身体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的原因……相信各位前辈也听说了,冷梅宫不知结了什么仇家,紧近难得清静,再加上我大哥无名……也就是龙天泽至今下落不明,我也实在无心他事。”冷玉翎说到这儿,脸色便有些不好,这些人有事便来找他商量,无事时就趁自己不在找冷梅宫的麻烦,找大哥的麻烦,想要斩草除根……他若还是没有一丝火气就太善良了。 英束心没有说话,知道冷玉翎心里憋着气,他本不是喜欢拿捏的人却是极度偏私的人,只要是自己看得上眼的便无条件的好,竭尽全力的好。 应天洪没有再接下去,众掌门也是脸上变幻不定,冷玉翎死讯传出后冷梅宫也乱了起来,他们怎么还会顾忌什么,都是打着龙天泽的主意,毕竟龙天泽身上背了一个宝藏,人为财死真是一点不假,他们哪个不红眼,哪个不动歪心思。就算当初说玉玲珑已为卢梭所得,可是卢梭死的时候只有英束心,冷玉翎和邱楚水在场,这想来想去凭着他们三人在外面的传言,难保这玉玲珑不会落在冷梅宫手里。 他们这些人此次前来也是瞧热闹,这次多延向台宣宣战,武林盟会要选十名高手应战,这是各门各派扬眉吐气的机会,而冷梅宫则在上次邸?山一战中,排名最高,这十名高手冷梅宫占的比率肯定大,冷玉翎又被选入武林盟会,所以这群人多是为了此事而来,为的是不让冷梅宫抢尽风头,却不想冷玉翎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在意的是龙天泽的事。 若他真要用冷梅宫的力量来算旧帐…… 还未想个明白,思索对策便又生变故。 谦王 折梅流香? 谦王 冯天成和一个冷梅宫囧囧同时进来,“堡主,官府衙差强行进入,已经将我们这处宅子团团围住,说是要查盗银窃贼。” “宫主,他们正有人冲进来了,说是如有围抗就要下进大牢。” 众人皆是哗然,要知道一个武林人zai江hu上怎样随意,都是尽量避免和官府冲突的,台宣虽然对武林人士不是极力打压可也管制很严。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小囧囧,想要对付一班武艺平平的捕快实在是卓卓有余,可是他们却不能动手。 冷玉翎蹙了下眉,玄五走上前来,“公子……” 冷玉翎摇摇头拿起手边茶盏正想喝茶,却又突然抬头望向英束心,英束心唤人给冷玉翎换了杯新茶,冷玉翎放下手上的茶盏轻轻一笑。 几个身穿深蓝色官差服饰的人走了进来,当前一人身材高大,长得端正严肃浑身充斥着肃煞之气。 此人进来环视一圈众人,目光在冷玉翎身上停了一下,又望向众人,朗声问道,“我是怀州总捕,谁是此方主人?” 英束心站起身来,“在下正是,请问有何指教?” “在下越扬,台宣明文规定,武林中人若无朝延许可不得私自集结,扰乱百姓生活,你等具是名门各派当位之人,怎可枉顾国法,在此聚集。” 英束心正想说话,冷玉翎却抢了先,“他们只是相约来探望朋友,并非私自聚会。” “探友?”鹰一般的锐利目光落在冷玉翎身上,上下打量着冷玉翎,“冷宫主是说自己吗?” “哦,你认识我?”冷玉翎有些好奇的看着越扬,却没料到越扬有些不屑的轻哼一声,“我不认识冷宫主,不过冷宫主手上的指套和指环怕是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更何况冷梅宫近日热闹非凡,我们可是没有操心,想不知道也难。”尖锐而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冷玉翎变了脸色,原本看这捕快一身正气颇是欣赏,不想却被奚落了。 真是可气…… “放肆,小小捕快竟如此狂妄。”玄五冷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以一个武林门派敢这么和公门中人说话势必要惹麻烦,更何况是这种语气。 冷云小心的看了一眼冷玉翎。 冷玉翎有点生气,越扬那句话戳到他的痛处,双拳微微紧握,另一道身影已急急跑了进来。 “大哥……”越魁跑进来一看,见到冷玉翎坐在座上脸上神情不是很好,便暗叫糟糕,也顾不上和冷玉翎打招呼忙拉住越扬,“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你快撤队吧。”后面几个字是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这个大哥还真是刺头谁都敢碰,这么多武林人在这里,他偏来找茬,是想自己以后被人追着找麻烦是不是。 越扬瞪他一眼,“你跑来干什么,我在办公事你立刻出去。” “大哥……”越魁急的跳脚。 “越魁,他是你大哥?”冷玉翎看到他抓耳挠腮冲着越扬挤眉弄眼的样子,就想到了上官修,俩人xing子还真像。 “呃……冷宫主不好意思,我大哥他……” “闭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处理公事你再敢多事我把你一并抓到大牢里去。”越扬厉声斥喝,走到玄五面前,“你是什么人,敢说我是小小捕快,就算我是小小捕快也管这里的地方安宁,谁敢违背,我都可以抓他。今天有人报案说这里有盗银的江湖匪类出入,我特来盘查,还请各位到我州衙走一趟吧。” 这一下众人都把仇视的目光投向了玄五,这越扬表明了是要找他们麻烦,他们要是不去还真说不清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不看清你面前的是什么人,也敢耍威风。”玄五也恼了,眼中有着一抹狠厉。 “你……”越扬脸上浮上一层怒气,却还只当冷玉翎是一般武林中人,“我管他是谁,统统都跟我回州衙说话。” “你敢。”玄五也气极,刚上一步,那些官差便拨了刀,他们拨刀,这帮武林人自是不甘示弱,也纷纷拨出刀剑,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冷玉翎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头,打开折扇轻轻扇起来。 英束心自是不会担心,只是看到前来的武林人士有些已经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心里不免有些不悦。 “住手,住手……”忙不迭的声音一路从屋外喊到屋内,一个身着淡紫官服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的跑了进来,几乎还没站稳便跪在地上,“下……下官,关平辉……拜见……谦王殿下。” 越扬脸色一变,看着跪在地上的顶头上司想看清楚这老头是不是糊涂了,怎么会……越魁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玉翎,“谦王?” 玄五冷哼一声,“谦王在此,还不下跪行礼?” 越扬迟疑了一下还是掀开衣袍跪了下去,屋内各武林人士都不由的站了起来,看着冷玉翎的目光尽是迟疑不定。 惊疑的自是对冷玉翎的身份,不安的就是害怕自己今后要面临的难题,他们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似乎在冷玉翎身上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 冷玉翎本不想过早将他身为王爷的身份暴露出来,今天纯属意外,却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当即也拿出了身为王爷的架子,“众位不必多礼。” 应天洪和杨不凡纵然惊讶冷玉翎身份的改变,却也只是神色微敛,甚至心里还有些开心,如今冷玉翎有了这层身份对武林盟会只会更有利。而其它人就不那么轻松了,众多人里就只有英束心没有对冷玉翎的身份表示惊讶,冷玉翎又住在这里看来和英束心的关系着实不简单,这么想着就有不少人向英束心望去。 当然,最不安的莫过于怀州州首关平辉,若不是有人送来谦王到来的消息,还不知越扬要给自己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谦王殿下,下官失职,令属下冲撞了殿下,实在罪该万死。”关平辉一边抹汗一边唯唯诺诺的小心说话,越扬却是抿着嘴皱着眉跪在地上,只是看那神情很不甘心。 冷玉翎看了眼越扬,“本王奉皇上之命督查怀州诸方事务,顺便……协调多延台宣两国武林争端,此次诸位掌门集结于此也是为了和本王商量此事。” 应天洪微微点点头,原来他早已有此意,早知道不如直说了。 “是……是……”关平辉连忙附和,“谦王殿下日里万机,下官不能分忧反而给您添麻烦……下官已经安排好殿下的行馆,肯请谦王移驾……” 冷玉翎想了一下,在英束心这里再住下去不知会不会给英束心带来什么麻烦,可是如果去行馆就不能天天和英束心同寝同眠…… “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本王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至于今日之事……台宣国法不能违背,即使本王也会依令行事,只是武林人士不得私自集结,本王以为……只要不扰民滋事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是……是……下官这就把人撤走,一切但凭谦王做主。” 冷玉翎听得直摇头,有点受不了这种点头哈腰的官吏。越魁看关平辉无意帮自己兄长说话,也着起急来,“冷……王爷,我哥哥并不知道王爷身份,冲撞王爷请王爷恕罪。” 冷玉翎实在不喜欢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话,不过看越魁的xing子倒真是比越扬活络不少,看了看堂下跪着的越扬,“你起来吧。” 越扬吸了口气却没有站起身来,反而抬起头来看着冷玉翎,“小捕快所作所为都是依据国法,得罪王爷之处甘愿领罚,只是此处诸人可能混入江洋大盗,请王爷不要阻止我办案查人。” 越魁倒吸了口气,心里气极。这个石头脑袋的大哥什么时候才开窍,自己不给自己好日子过啊…… 关平辉也急得头上冒汗,“越魁你放肆,还不下去。” 越扬却是不为所动,仍然硬着脖子不妥协,“大人限我一月之内侦破霸坪官银被盗一案,时过一半仍无头绪,今日有人发出秘信,说人就在这些江湖人中,王爷不能以已之私阻我办案。” 冷玉翎眉头微动,看了眼英束心,“你只凭一封秘信就要这里所有的人跟你去衙门,是不是太轻率了,虽然协助官府办案是每个百姓应尽的义务,可是你又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这里的人与官银丢失一案有牵连,只凭自己的臆断猜想便要捉人审问,凭的什么,还率先拨出兵器威胁,与强盗土匪有何区别,台宣的捕快都是你这般行事,哪个百姓还敢主动与官府合作,你穿官衣戴官帽保护的是什么?” 越扬脸色一变再变,沉着脸没有再说话,冷玉翎回头望向英束心,“劳烦英堡主让人将此次进入宅院的人列个名单出来交给衙门。” 英束心立刻让人去办,又招来冯天成耳语几句,冯天成便立刻反身离去,冷玉翎看了一眼冯天成匆匆离去的背影皱了下眉头。 “你起来吧,若是有什么人混进来一定是可以查到的。看在你也是一心办案今日之事本王先记下了。玄五,给他块牌子,查完官银被盗的案子让他去捕司报道。” 玄五和越扬俱是一愣,“王爷,你让他去捕司?” 冷玉翎抬眼看了一眼玄五,“怎么,你置疑本王的决定。” 玄五一惊,忙道,“属下不敢。”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牌子递给越扬,“执此牌到京都捕司报到。” 越扬看着面前的令牌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捕司谦王一手组织起来专门赔养捕快的地方,隶属于刑部,虽然刑部并不归谦王掌管,可捕司却是谦王的部门也相当于掌握了整个刑部,在捕司参加培训的人都是台宣各州选出的精英,怀州也才选了两人去,其中一人便是自己的师傅,那亦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能进去是自己想也没有想到的事,越扬心情的跌宕是别人无法想像的。 越魁也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处于痴傻状态的越扬,用胳膊撞了一把越扬,“发什么呆呢?” 越扬反应过来,慌忙接了令牌,“谢王爷。” “行了,都先下去吧。” 关平辉和越扬忙谢了下去,越魁却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见了冷玉翎一面,怎舍得就此离开,可是自己却没有理由再停留下去,眼神不由的在冷玉翎身上多做了停留。 不知是不是对于情敌都特别的**,几乎在越魁一出现英束心就特别注意这个人,现在看他满脸落寞神色心里就更是肯定,竟泛起杀意来。 对冷玉翎的独占欲从未减退过,而且因为先前的种种遭遇反而让英束心更是把冷玉翎爱如至宝,一个邱楚水已经够了,怎么允许再有别人对他的玉翎打主意。 冷玉翎却是觉得心里发寒,盯着英束心不知他出了什么事,竟让他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杀意来。 而英束心却只是垂目轻轻品茶。 “公子,你没事吧。”冷云看冷玉翎脸色不好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冷玉翎摇摇头,又向着屋内众人道,“各位掌门,在怀州期间还请多多约束囧囧,若是住在客栈不方便的,冷梅宫在城西有处庄院,玉翎欢迎大家前往,让玉翎也一尽地主之谊。” 退下王爷的尊严,冷玉翎又变成那个有着谦和笑容的无害青年。 铁面楼主 折梅流香? 铁面楼主 陌生的气息让熟睡中的冷玉翎蹙起双眉,却没有醒过来,饥渴的亲吻温柔又急切的落在他眉间颊上,缓缓滑到脖劲轻含住小巧的耳垂不停的舔咬,冷玉翎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搔扰,翻个身扒到枕上,正当那人又要爬过来进一步占便宜时,冷玉翎猛然翻起身来,寒芒一闪直袭那身上压下来的人。 只是以他的身手连邱若萌也比他强些,怎么会偷袭成功,骨头发出一声脆响让冷玉翎叫出声来,同时手上的桎梏一松,冷玉翎便被拥进一个怀抱中,担忧的声音也急急传来。 “玉翎你没事吧,我弄疼你了。” 冷玉翎抬头看着眼前那张闪着银光的面具,“楚水……” 来人勾起唇角一笑,伸手掀了脸上面具,果真是那张俊美中带着一丝丝坏意一丝丝邪气的面孔,风情尽展的双眸带着让人沉溺的柔情,不是邱楚水是谁…… “楚水……”冷玉翎喜上眉梢,一把扑上前去紧紧圈住邱楚水的脖子,“楚水你现在才来。” “唉,才来就差点命丧你手,在哪儿学的艺还会偷袭了。”揄揶逗了一句冷玉翎,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低头在他头间嗅着。 冷玉翎高兴是高兴却又板起脸来,伸手在邱楚水额上弹了一指,“你这色胚,你就不能用点正常的方式让我见到你。” “正常的方式……我的正常方式就是先做一次再说,玉翎我好想你……”说着便埋头去啃冷玉翎的锁骨。 冷玉翎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撕打又不是对手,反而被邱楚水撩拨的气息不稳,身上的衣服也被三两下扒了个干净。 “楚水……这里不行……” “为什么……”不管,仍然努力的开拓战场,一边含着一粒粉红问道。 “这是束心的房间,你……啊……”突来的快感让冷玉翎惊叫起来,温热湿润的口腔含住那脆弱的所在,灵活的舌头更是卖力的上下轻舔吸吮着口中的柔嫩,给冷玉翎带来了极至的享受,双腿也不由的绷直。 邱楚水尽其所能的挑逗着冷玉翎的感官,不让他有空闲去想别的闲事,直到他先发泄出来才托起冷玉翎瘫软的腰肢一点点挤了进去,这是他想了三个月的身体,三个月的人,早已让他想的发狂,所以先让他吃点甜头,剩下的一夜便全是自己的了。 英束心走到门边,听着屋里的动静,迟疑了一下想要立刻离去却还是停下脚步,“顾着他的身子,别太过份。” 冷玉翎自是听不到这句话,只是紧紧攀住邱楚水的双肩承受他一次次猛烈的撞击,邱楚水听了只是哼笑了一声,便继续抓着冷玉翎享受自己的大餐,冷玉翎这种泪眼迷离动情的样子真是迷人,一手托住他的后腰,让他稳坐在自己腰上,一手在前面不停揉搓,更加拼命撞击着他体内那**的一点,听他娇媚的呻吟。 他会好好疼爱他的玉翎的…… 太阳升得老高有些刺眼时英束心才踱进了自己的卧房,屋里开着窗户尽散了昨晚囧糜的空气。 冷玉翎看起来精神不错,斜靠着一边塌上翻书,头发未束,只穿了一件单衣赤着脚看起来极是慵懒,邱楚水却不在屋里,见到英束心到来,冷玉翎放下书轻轻一笑,“束心,你来了。” 英束心走到他身边坐下,随手理了理他的长发,“君少龄被劫走了。” “昨天?” 英束心点点头,“可能有人故意给官衙送了秘信趁乱救走了君少龄。” 冷玉翎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英束心看他一眼,“玉翎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不派人追查?” 冷玉翎笑了笑,抑头靠进英束心怀里,“束心,藏剑山庄的事交给我处理好不好?你不要再插手了。” 藏剑山庄毕竟是太祖皇帝封下来的,风雷堡无端和藏剑山庄交恶,定会引起手下不满,他不想英束心再为自己操心。 英束心怎不知他心意,沉默了一下,“你想放过他们?” “我有那么善良吗?” 英束心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玉翎就是太善良了,武林盟会那帮人你又何必多管。”想起那些人的狭隘,英束心脸色便不太好看。 冷玉翎双手握住英束心的手,“束心,我也不想管这么多闲事,只是……”你在江湖,楚水在江湖,冷梅宫众人zai江hu,他怎能不管,不管的话由朝廷另行指派人来怕是不好办了。 “我看你当下要管的只有一件事。”邱楚水走了进来,一身招摇的红衣任谁也知道他是谁,脸上扣着的那个面具形同虚设,要不是皇命难为这嚣张的家伙可能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入了。 冷玉翎有些头痛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红礼单,”这是什么?” “自然是谦王殿下兼冷梅宫主向庄仁伯下的聘礼,你那老岳丈还有你的美娇妻就在怀州你不会不知道吧?” 英束心扫了一眼那礼单,倒是准备的颇是周到也很大方,抬头看了一眼邱楚水。 冷玉翎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邱楚水为什么突然要让他去下聘礼,实在猜不透邱楚水的用意,难道这小气的家伙又想干什么坏事,讨好的靠过去,“呃……楚水你这是何意,你让我去提亲吗?” 邱楚水一把摘了脸上碍事的东西,在他们俩人面前他没必要遮掩。 “自是去提亲,顺便看看你那即将出世的孩子。” 冷玉翎吓了一跳,“什么?我的孩子?” “那可不是,听说已经七个月了,如果赶得及的话还能尽尽身为人夫的责任。”邱楚水嘿嘿一笑,笑的得意洋洋,却满是算计,吓得冷玉翎满头流汗,邱楚水那跃跃欲试的表情让他很肯定有人要倒霉,他只希望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见英束心也轻轻蹙了下眉头,冷玉翎咽了口口水,“楚水,那孩子不是我的,你千万别误会。” 邱楚水白了他一眼,有些恼怒的一把抓过他来按在怀里,“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你要是敢……”见冷玉翎瞪他又收了嘴,“问题不是这个,她可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一点不生气?我们现在就备下聘礼寻到庄上看那庄仁伯怎么交待。”哼,这桩事始终是自己一块心病,趁这个机会让冷玉翎和那个女人再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水xing洋花的女人。 冷玉翎却是松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妒夫还玩捉奸在床的戏码。” “可是……” “我又不爱她,她想怎么样都是她的自由,我只怕你和束心误会生气嘛。”说着用脚轻轻碰了碰一边坐着没说话的英束心,英束心看他一眼弯起嘴角。 邱楚水沉默了一下,狠狠揉了下他的头,“你是不是太好心了,你想当现成的爹吗?谁不知她是你的未婚妻子,若是传出去你这绿帽子戴定了。” 冷玉翎咬唇想了想,自己戴绿帽子也无所谓吧,被人笑笑也不会掉一块肉,他知道邱楚水关心自己,“楚水要是这会儿去……怕是要逼死她……”冷玉翎叹口气,“反正她无意我,我也无意她,现在她快生产了,还是先生下孩子再说吧。” 邱楚水不满意,很不满意,这孩子是谁的三人心里都有数,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两个人。 “你以为你不去便不会逼死她吗?冷梅宫和到达怀州的消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庄仁伯会不知道?相信现在你谦王的身份也散播出去了,你说庄仁伯现在会做何打算?”英束心在一旁淡淡说了一句。 冷玉翎呆了一下,坐直身体,“云!” 冷云应声而至,“公子有何吩咐。” “麻烦你派个人去庄家探探,别让庄满秋出事。” 冷云轻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邱楚水有些不悦的扯了一把冷玉翎的头发,疼得冷玉翎轻叫,“滥好心,那种女人……”害他想寻乐子的机会没有了。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不吃也要占着,于人于已都是有害无利。”瞪了一眼邱楚水,揉着头皮向英束心身旁靠,又被邱楚水眼尖的拉回怀里,“你到是好心,我看你要如何了结。” “嘻嘻,有什么好了结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邱楚水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心里窝的火还没有消除,原以为牵魂绕可以给自己一个探知冷玉翎心事的机会,却在做最快乐的事时不可避免的知道冷玉翎的心态,害他不能痛下杀手一做到底,于是欲求不满的人心情自然也不好,便拿庄满秋开刀,虽然她并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可是却实在看不下去庄满秋做出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冷玉翎这么不在意,还派人去保护,若是换在自己手里…… 看邱楚水还是yin沉着脸,冷玉翎眼珠一转,“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报不平,别生气了,中午我下厨给你接风好吗?” 邱楚水见他软言讨好,也不好再板着脸,当即也是一笑,“下厨,我最想吃的就是玉翎……” 冷玉翎顿时满面羞红,扫了一眼英束心,在邱楚水手臂上拧了一把,“再胡说。” 邱楚水嘿嘿一笑,能吃到冷玉翎亲手做的饭他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对于冷玉翎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又深感无奈,只好和英束心一样在冷玉翎面前若无其事。 “爸爸……”云岫红着眼睛跑进来,见到邱楚水瞪了他一眼,邱楚水瞟他一眼把冷玉翎抱得更紧,气得云岫跺脚。 “爸爸,你是不是要娶亲了,那个丑八怪说你要娶新娘子就不疼我了,你不是说不丢下云岫吗,你骗我你骗我……”一边说一边大哭,自被冷玉翎丢下一回便怕了,今天被邱楚水堵住故意气他,这便跑来哭闹。 冷玉翎被云岫哭得一阵心疼,气得瞪了一眼邱楚水,忙跑下床去把云岫抱在怀里,“乖儿子,没有的事儿,你邱伯伯骗你玩儿呢。” “骗人,我都看到礼单了……”云岫急起来,一把抓住冷玉翎的衣服,“爸爸你说话要算数,你不可以再丢下我……” 冷玉翎见云岫这么害怕的样子,知他也是被丢弃怕了,心里气极邱楚水的胡闹让云岫这么伤心,抱起云岫走了出去竟连鞋也没顾得上穿。 邱楚水哼一声,向后一靠,“前些日子玉翎一直跟你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少跟我争。” “剩下的时间,你指多久。”冷冷的瞪着邱楚水,英束心可不打算退让。 “我看时间不长吧,台宣皇帝既已封玉翎为王,怎会轻易放过他。”邱楚水倒是悠哉悠哉。 英束心哼一声,不管玉翎在这儿多久想让他把玉翎完全交给邱楚水,想都别想。 勾起唇角,“今天……恐怕你是等不到玉翎那顿饭了。” “啊……”邱楚水坐起身体,开始反省要怎么才能让他的宝贝玉翎消气啊。 玉翎的忧虑 111、玉翎的忧虑 冷玉翎的生活自不是每日吃喝玩乐,和英束心,邱楚水谈情说爱那么简单,大包大包的折子被快马加鞭的从京都送到怀州冷玉翎手里,看来尹靖骥给他的半年假也不想让他轻松度过。 怀州一切事务都交到了冷玉翎手里,让他整顿官场发展经济,可惜怀州这帮官员实在让他头疼,看着堂下站立的五十多名怀州官员,冷玉翎第一次穿着正式官服管理地方事务,多少有些拘谨,可是当他看到上呈的公文后,就被满满的烦燥代替。 将手边一落上奏的公文一个个翻开,冷玉翎随口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张天敬,吴道渊,周耀祖,朱佩欣,董贤每人领二十大板,当堂执行。” 扫了堂下众人一眼,冷玉翎把折子一股恼全扔了下去,这五人一听都吃了一惊,慌忙跪下一脸怆惶,“下官知罪,谦王开恩。” 冷玉翎挑了一下眉毛,荡起一丝笑容,“知罪?诸位大人认错倒是很快嘛,只是各位真的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朱大人你知道本王为何罚你。” 看着上方所坐的温和青年,俊美的容颜虽然带着淡淡笑意,却让他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突然而至后接王旨,纵横江湖又身为皇室,他的心里怎能不泛寒,被他如此一问更是冷汗直冒,不知他问的是哪一出哪…… “回……回王爷,下官……”朱佩欣跪在地上,身子抖的无法抑制。 冷玉翎瞟了他一眼,手下却是不停,很快用炭笔写了一张纸折了几折,“朱大人,可能把你上折的内容说一遍啊,简单点……” 朱佩欣愣了一下,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呃……西市昨日民众因为地盘争斗,死伤数人……” “玄五,朱大人说了多少个字?” 玄五想了一下,“回禀王爷,朱大人一共说了十六个字。” “哼,十数字便能说清楚的事,你竟扬扬洒洒的给我写了五篇,你是看本王的头发白的不够通透吗?”一扬手上来两人按住朱佩欣便是十板下去,打的朱佩欣惨叫连连,堂上诸人也冷汗渗湿了衣服,生怕下一个便是自己,一个个噤若寒蝉,头恨不得埋到怀里去。 “西市管理混乱,为争地盘经常发生伤亡,你可有良方?” 朱佩欣疼的头都抬不起来,却又不敢不回答冷玉翎的话,连吸了好几口气,“下官……下官想,最好将西市分门别类,划大为小只是如此需要拨付银两……” 又是十板落了下来,朱佩欣咬牙挺了过来,只是这二十板着实不轻,早已打的他屁股开花,趴在地上喘气。 冷玉翎轻笑一声,“要钱,本王可没有,恐怕要朱大人自己动动脑筋,不过本王提醒你,若是办不好此事你最好就给我退位让贤吧,本王不养没用的人。” 又扫了一眼堂上诸人,“给你们七天时间各自整顿,不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可要考虑清楚。杜浩然,鲁凛随本王来。”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听闻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那四个本被点了名板子幸未上身的人更是庆幸不已,连声称是。 不管一个官场再怎么混乱,总还是有清廉官的,有邱楚水的听雨楼想查这些官员的底子易如反掌,而他向来是个懒人,直接找了两个为人正直又有一定能力的人来帮他,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管理这地方,这样也可以让自己不要那么累。 住在英束心那里终究是不太方便,冷玉翎只好回到冷梅宫在城西的宅子,平时各方官员也是来这里见冷玉翎。 处理完公事,冷玉翎慢慢向后园行去。回到后园,就见一红一黑两道人影飞来飞去,缠斗激烈,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谁,叹口气正烦在心头,见了这场面也只觉满心无力,转身走了出来。 “公子,不必忧心。”冷云一直伴在身旁,知他心里犯难,那两人明里和睦,暗里作对各不相让确实让人恼火。 冷玉翎摆摆手,打开折扇轻轻扇起来,望着满院花草慢慢踱步,“各派掌门都来了?” “是,我已经安排他们住在西院……幸好房舍够多……”冷云念了一句,“倒是安生没有胡乱生事。” 冷玉翎轻笑一下,扶起一支花凑在鼻端嗅了嗅,“在这儿他们再敢生事,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冷云点点头,不冲着冷梅宫这招牌,当是谦王这名号谁敢得罪,巴结示好尚且不及,要不也不会因着冷玉翎一句话都巴巴冲到这儿住下。 “可是公子,也总不能让他们在这儿住着,皇上既然把此事交给您,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冷云一口一个“您”的叫,总让冷玉翎别扭,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冷云,“云你这是怎么回事,一段时间不见你倒越发跟我客气起来,你我情同手足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可真生气了。” 冷云一笑,“以前不知你的身份……” “现在又如何,当真不把我当兄弟了?”冷玉翎这下真有点动怒了,冷云一见只得轻轻一笑,“是,是玉翎……” 冷玉翎展颜一笑,“这还差不多。” 冷云也笑起来,跟着冷玉翎的步子在花从里漫步。 “其实这事也简单,若是江湖中人私下挑衅本也无妨,只是这次的事情说小了只是两国武林恩怨,说大了又含了两国政事,邸珰山一事冷梅宫牵扯至深,绝不会简简单单比个两场分胜负就完事,更何况朝廷有意打压江湖势力,处理不好便是牵扯一片,这事我已有计较,让他们再呆两天我们布置好我们的计划再说不迟。” “四长老已经传回书信,我们的弟子在天蓝山发现一处庄院,可以肯定那些袭击我们的黑衣人都在那里,而且……风雷堡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里。” 冷玉翎点点头,“束心跟我说过,要小心和风雷堡那边通个气,不要自己人打起来。” “是!” 冷玉翎轻叹了口气,神色却没多少开心,冷云看他一眼,“玉翎,难道你还有什么烦心事。” 冷玉翎笑笑,“云,高处不胜寒啊,我只是担心……” “玉翎你在担心什么,只要你回来我们冷梅宫……” “云,我只怕我会给冷梅宫带来灾难。” 冷云吃了一惊,“为什么会这么说,玉翎,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也许帮你分忧。” “树大招风猪怕壮,我现在的身份再加上冷梅宫的势力,还有束心和楚水……,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我和龙伯伯也就是我现在的父亲同时封王,是台宣从未有过的荣誉,虽然我放弃了皇子的身份可是不代表这就能降低别人对我的戒心,先说这朝堂之上东陵西京两王旗鼓相当,未来的储君有可能便是其中之一,可是皇上并不只有这两个儿子,谁又可以保证在立储之前会不会杀出另一匹黑马,可是皇上却有意无意的向我下放一些权力,岂不是有意将我推到风头浪尖,再加上我在江湖的势力,最终的结果不是被拉拢便是被消灭,朝廷里更是有人紧盯着你,只要有一点纰漏便要参我的本,告我的状。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可是冷梅宫上下必要受我牵累,束心和楚水也难保……”冷玉翎轻叹一声,满脸焦虑之色。 冷云从未想过冷玉翎看似荣耀的背后,竟是如此的艰辛,听到冷玉翎说到孤身一人时,心里不禁泛起怜惜之情,看着眼前这纤细的少年竟觉得他是如此孤单。掀袍便跪在冷玉翎身前,“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永远站在你身旁……” “还轮不到你。”冰冷的声音响起,红影闪动邱楚水已飘身而至,身旁自是少不了英束心。 “玉翎,为什么这些话你都不告诉我呢,难道你认为我不能为你分忧吗?”含满怒气的指责让冷玉翎心里一暖,却还是推开他,扶起了冷云。 冷云一见俩人到来,识趣的告退离去。 冷玉翎这才回头看着沉着个脸的邱楚水,满眼担忧的英束心,挑了挑眉,“你们打完了?” 邱楚水撇了撇嘴,听到冷玉翎刚才那番话也无法安心,也有些气恼,觉得自己不能为冷玉翎分忧也不能为冷玉翎所信任。 “玉翎,辞了你那破王爷的官位,我们一起纵横江湖不是更好。” “那是皇宫,我是皇子……你当我跟皇上说我不做什么他便放过我吗?”说到这里便又想起一人。 一想到尹天晖那晚的眼神,冷玉翎便不由的心里发寒,那样的势在必得,几乎不敢去回想,如果让那人知道自己想要离去的想法,他怕是再不会对邱楚水和英束心留情,之所以还安然放自己在这里恐怕也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曾经想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说不定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旋涡。 感到他的不安,英束心轻握住他的手,“玉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冷玉翎忙摇摇头,“束心别乱想,没事。” “没事,你是不是骗我,你要是敢骗我……”邱楚水威胁意味十足的眯了下眼。 冷玉翎有此哭笑不得,“哪里有什么事嘛,你怎么听风就是雨的。” “真的?” 冷玉翎无奈的叹口气,“我只是跟云说说当今形势,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展我卓越不凡的政治洞察力,你就跳出来捣乱。”冷玉翎半开玩笑的说着,毕竟没有发生的事情,何必让他们俩人忧心。 邱楚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玉翎,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 冷玉翎听得笑眯了眼,双手捏住邱楚水的脸颊往外撕,“小水水真体谅人,我终于有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真好……” “你少恶心我了,不管你当媳妇还是当婆,铁定是当不了夫了。”说着一把抓住冷玉翎便揽住他的腰狠狠吻上去,完全不在意英束心的反应。 英束心也懒得这时和邱楚水过不去,最后还是惹得冷玉翎伤心,只是……这里是花园这家伙也太不顾忌了…… “哗啦”一声盘碟落地的清脆声音惊动了三人,冷玉翎忙推开邱楚水捂着红肿的双唇,看着不远处处于石化状态的俩人。 偶然事件 折梅流香? 偶然事件 “乔姑娘……”冷玉翎满面红潮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邱楚水却是不以为意的继续玩着他的头发,看向一脸震惊的乔玟心时甚至带了一丝得意。 乔玟心一双乌黑的大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更有许多心伤,一心挂念着的人竟然……虽然知道自己与冷玉翎相距甚远,却也料不到会撞上这副画面。 乔玟心身旁的人是冷梅宫的小婢子,此时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虽然冷玉翎温和,可是她身边的红衣人她却是知道的,她怎能心里不怕,更何况还碰上如此秘密的事。 “你们……你们……”乔玟心指着冷玉翎又指着邱楚水,声音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冷玉翎蹙了下眉,“乔姑娘……你先回房休息吧。” 邱楚水眼中闪过寒意,“她……回不去了……擅入谦王书房,不可轻饶!” 冷玉翎心中一惊,慌忙拉住邱楚水,“不可……” “玉翎不可妇人之仁。”邱楚水眼中的yin霾吓住了冷玉翎,他知道邱楚水的意思,他的书房里尽是朝上下来的文书,不管机密不机密擅闯之人绝对获罪不轻,给乔玟心安上这个罪名,摆明了是要杀她灭口,这样他们的事也不会张扬出去。 乌黑的大眼由惊鄂慢慢变成恐惧,冷玉翎不忍再看,轻叹一声,“算了,让她走吧。” 邱楚水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乔玟心,“你真要放了她。” 冷玉翎缓步走到乔玟心面前,“乔姑娘今日之事……你说不说出去,我都不会让楚水去为难你,你先回去吧。” 乔玟心看着冷玉翎,“冷宫主,外面传言你和邱楚水,英……难道你们真的……” 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英束心,邱楚水是个恣意枉为的人,若不是顾忌自己,恐怕恨不得把这事张扬出去,自是不会害怕别人对他闲言闲语,可是英束心定是要弄个身败名裂的,如若不承认从心里都觉得对不起他们两人,如若承认了那英束心又该怎么办,此时冷玉翎想到的不是自己,想到的是英束心。 邱楚水斜眼瞟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英束心,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英束心身为白道大侠,名誉甚至比身家xing命还重要,而且他牵扯至深可不是自己一时任xing所能承担得起的。 就在冷玉翎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英束心走到冷玉翎身前,伸手握住冷玉翎的手,冷玉翎一惊慌忙挣脱却没挣开,“束心……” 英束心看他一眼,手上的劲却紧了几分,淡淡的看着乔玟心,“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邱楚水颇是诧异的看了英束心一眼。 乔玟心张张嘴,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英束心已拉了冷玉翎转身离去。 “等等。”乔玟心叫住冷玉翎,冷玉翎回过头来看着乔玟心,乔玟心咬着嘴唇,眼中含泪,“我也听说过江湖上有人……有人像你们这样的,可是会让你们身败名裂的呀,你是冷梅宫的宫主,更是尊贵的王爷,要是让人家知道……那该怎么办,冷宫主你……你还是悬崖勒马……” 邱楚水冷哼一声,恼火的瞪了一眼乔玟心,在他面前劝冷玉翎悬崖勒马,那和劝冷玉翎离开他没什么两样,让他怎么不记恨乔玟心。 冷玉翎却是轻轻一笑,“你真是个好姑娘,我以为你会有厌恶的神色,刚才还差点杀了你……你却反过来担心我的名誉,男子相恋虽然有违囧囧道德,可是玉翎不在乎,只要找到真心所爱之人男女无所谓,更何况……以玉翎的身体,娶妻也不会给那个女人幸福,只好自私一点抓着自己的幸福了。” “即使身败名裂也无所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以前不明白,不过和他们几番曲折,我也可以看清自己的心意,他们是我可以拿生命去保护的人,名誉地位那从来都不是玉翎想要的东西。” 乔玟心看着冷玉翎半晌无语,心里不是不对男人这种事有反感,可是对着冷玉翎她就是讨厌不起来,冷玉翎每句话都情真意切,似乎他说出来的就是道理,目光不由的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英俊挺拔的英束心,邪气逼人的邱楚水,孱弱温柔的冷玉翎,三个xing格如此迥异的人,三个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人,竟然可以这样的相处在一起…… 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什么,乔玟心心里清明一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一笑,“师哥……师哥说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抓住自己的幸福,我一直奢望着……如果这是你的幸福,那你就抓好吧。” 微微有些惊讶,冷玉翎对上乔玟心的双眼,有些些失望有些些忧伤,却也有真诚的祝福,轻轻点点头,“谢谢。” 乔玟心轻轻一笑却有些苦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缓步离去。 邱楚水看冷玉翎一直望着乔玟心的背影发呆,有些不太明白,走上前去,“怎么了?她这就走了?” 冷玉翎嘿嘿一笑,“有句话说生活是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对你哭,你冲它做鬼脸他便捉弄你。” 邱楚水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又是你说的?” 冷玉翎笑着拉着英束心的手,“不管谁说的,看来是对的。” 夏日的夜晚没有一丝凉风,闷热的空气即使什么也不干也汗流满身,压人的低气压预示着将会有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冷玉翎仅穿了一身质地凉爽的单衣依在英束心怀里看公文,自从上次打了朱佩欣后这些官员果然乖了许多,再不会长篇大论不写重点的浪费笔墨了,也省了他在烛光下费眼睛。 英束心已经成了他的空调,看的久了也不免哈欠连连,昏昏欲睡。英束心放下手中的帐册,虽然整日和冷玉翎在一起可是仍有许多事务要他亲自处理,所以冷玉翎看公文的时候他也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 “玉翎,困了先去睡吧。”英束心说着已经取走了他手上的公文,冷玉翎又打了个哈欠在英束心怀里蹭了蹭不肯离开,那肌肤上的丝丝凉意让他极是受用,一离开便觉得燥热难当。 “束心你睡不睡?” “我……”本想说让他先睡,可是看他企盼的眼神又觉不忍,抱起冷玉翎到**,“我也困了,歇息吧。” 冷玉翎开心的笑起来,等英束心除了外衣躺上床便又粘了上去,英束心好笑的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就这么怕热。” 冷玉翎皱皱鼻子,“我和你怎么一样,你武功那么高寒暑不侵,简直是冬暖夏凉比窑洞还管用,让我沾沾光嘛。”说着故意在英束心身上摸了几巴。 英束心抓住他到处点火的手,不让他再乱来,“玉翎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教我练武?冷玉翎轻笑一声,”能练成你那样吗?” “这……”英束心有些为难的皱起眉,认真的表情让冷玉翎忍不住想笑。 “反正我身边有的是高手,我才不做这费力气的事呢。”脸贴在英束心的胸膛上,冷玉翎舒服的闭上眼。 “我可不想让你变成什么高手,只是习些内息运作之法也可以强身健体……玉翎……”英束心叹口气,运功弹灭房中烛火,又将冷玉翎压在自己身上的腿放下来,冷玉翎睡姿之差是他早就见识过的,就是现在也总要占去大半床位,更是喜欢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身上,冷玉翎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自小失去双亲贪恋亲情害怕失去,这在冷玉翎睡着后表现的极为明显,也让英束心从心里怜惜他。 心里对冷玉翎又疼又爱,总是事事依着他宠着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给了他…… 几声响雷过后,倾盆大雨终于开闸自天上直泄下来,为闷热的大地降了降温,冷玉翎睡梦中被惊扰更深的偎进英束心怀里,英束心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怀里的人,手指虚点两下,翻身下床的瞬间已一掌拍向门外一片yin影处。 同时院中打斗声起却又被雨声淹没,漆黑的树影花丛间都是打斗的身影,闪电划过的瞬间方能看到雨夜下的激斗是何其惨烈。 冷云靠在柱边,冷眼看着眼前的杀戮。看来英束心是真的愤怒了,几十名风雷堡的高手将十几个黑衣人围在院中,英束心负手而立冷冷看着院中的一切,身后五使静静守着冷玉翎所在的房舍,这场撕杀胜负早分。 黑衣人一个个倒下便再未爬起来,很快便被消灭,尸体被拖走,大雨将地上的血渍清洗干净,一切又归于平静,英束心却没有多少轻松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才准备收拾鸿楼?”没有什么情绪的问着,一身红衣的邱楚水自一边慢慢踱过来,抬头望向漆黑的的夜空,“鸿楼不是一般的组织,朝中一定有人撑着。” “那又如何,这已经是第三波了,他们是要至玉翎于死地。” 邱楚水脸色也凝重起来,“这个我自然知道,还需要些时间。” “玉翎才在朝中多久,何以会惹上这些人要置玉翎于死地?” 邱楚水哼了一声,“朝中势力复杂不是你我能想得到的,玉翎他……也许就如那日他在园中所说,即使他什么也不做照样会有人盯住他。” 英束心没有再多说,转身走进房中。邱楚水瞥了一眼,脸上神情不怎么好,却还是沉着脸离开了。 冷玉翎最近被繁多的公文占去了大半时间,云岫和小萌也是偶尔才能和冷玉翎相处一会儿,杨不凡等人虽然住在庄园,出入自由好吃好待,可是一连五六天也见不着冷玉翎一面,心里也不禁犯急,毕竟他们这些人不是来度假的,而是心中有事儿。 这天好不容易通报了来见冷玉翎,见冷玉翎正趴在桌上看着什么,见到众人到来忙叫人看茶。 “王爷,不知你对……” “应前辈,你看这图样画的可好?”打断应天洪的话头,冷玉翎将一张图纸交给应天洪。 应天洪疑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还是恭敬的道了声不敢当,这才低头看着手中纸上的东西,“这……这是何物?” “尊鼎。”冷玉翎看了一眼在坐的诸人,“我已奏请皇上,在汀州举行‘三国群英会’这名字挺亮吧?” “啊……呃,这……”应天洪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是‘三国群英会’?” 杨不凡脸上却是露出兴奋的神情,“三国?王爷的意思是要让天渝也……” 冷玉翎笑着点点头,“没错,一个人不可以自满,自满则不会进步,我们身为武林人士也不可以自满自得,自以为天下无敌,当开阔眼界吸收精华,增长见闻,所以我奏请皇上,向天渝多延公然发出请柬,邀请两国的武林人士来参加我们台宣举办的这次……武术交流大会。” 应天洪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也是难掩的激动之色,“这可真是太好了,三国……这可是史无前例呀,皇上……皇上同意了?” “是啊,江湖上虽然有些屑小之辈为非作歹,败坏武人声誉,可是我辈武林中人还是以行侠仗义为宗旨的,这次多延兴兵越境若非众江湖好汉挺身而出,相信必要费一番功夫。” “冷宫主计谋高超,我等不敢居功。”众人纷纷附和。 来客 折梅流香 来客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冷玉翎摆摆手,“诸位就不必客气了,这三国群英会我们台宣每一次承办,便是东道主。要办也得办得像个样子,地点初步定在汀州,所需银两……朝廷拨的怕是不够,我已与英堡主商量过了,先由冷梅宫和风雷堡出资,搭台修建,承办事宜由武林盟会和各位掌门商议敲定,还要与汀州官府方面协商调配,既然是三国争雄,相信来的人也不会少,这夺魁称尊的规矩怎么定,武怎么比,怎么才能既不失了国体,又让两国心服口服,各位且好好想想。” 听冷玉翎说了一番,众人有的欣喜,有的面色凝重,各种心思不一而同,一样的是对此次夺魁争尊的兴奋,一样的是对冷玉翎敢想敢做的佩服,此番手段轻而易打消了多延的气焰,又体体面面的站在主导之位,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又让他们伤了神。 谁人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台宣每三年一次的比武大会让众人对台宣国各门派都熟如指掌,可是对于多延天渝他们可没有什么把握了,而且此次大会可以算是台宣国君交下的一个任务,又想要保住固体,又想要扬眉吐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可以说这是冷玉翎给武林盟会出了一道难题。 底下的人交头议论,冷玉翎只是默默品茶,这些武林中人天生噬武,最高兴的事恐怕就是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光看英束心听到这事儿时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显然大大刺激了众人,不管他们怎么想冷玉翎却是有自己的目的。 冷玉翎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自是不会为了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以前未入朝就能感觉朝廷对习武之人很是轻视,把他们视为社会不安定的因素,三年一次的比武大会也是诸多限制。入了朝,平时也没少听尹靖骥他们议事,越发感到这些官员皇族对江湖人的轻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在意的人都在江湖,凌国芳不知为何总是想针对风雷堡出手,天地教护国有功还是难逃灭教之祸,让冷玉翎不得不考虑利用自己的身份给这些古人洗洗大脑,也让这些武人能真正有用武之力。 而且,这些江湖人对龙天泽穷追不舍,他已到怀州月余却是没有龙天泽的半点消息,所以脑筋一转与其让这些武林中人有事没事的胡闹,不如给他们一个强大的**,也让他们把目光放远一些。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程,这些人难以统辖,只要调配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第一时间写信给尹靖骥求得了支援,才敢展开手脚布置,再者依靠风雷堡和冷梅宫强大的势力,听雨楼的耳目,算是有了几分把握。 只不过还有一此事情是必需先要处理好的。 “王爷,十二皇子到。” 一口茶差点呛到,冷玉翎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什么?” 许英愣了一下,“十二皇子来怀州了。” “他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身来,“诸位我还有事要办,先失陪了。” “王爷请便。” 萧辰冬看冷玉翎匆匆离去,眉头轻动嘴角勾起一个模糊的笑容。 冷玉翎急匆匆赶到大厅,路上满脑子都在想这尹天杭怎么会突然来到怀州,京都离怀州快马加鞭也得四五天的路程,怎么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 尹天杭一身简单的淡黄衣衫,腰佩玉带,头带金冠,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见到冷玉翎脸上便展开笑容。 “皇兄,我总算见到你了。” 冷玉翎皱皱眉头,“天杭……你怎么会来这里。” 尹天杭嘿嘿一笑,“当然是找你喽,原来你就是冷梅宫宫主啊,要不是二皇兄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二皇兄?他……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二皇兄?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尹天杭眼中一闪又很快恢复自然,哈哈一笑,“那么森严的地方,我怎么跑啊,我可是请过皇命奉了圣旨才出的来的。” 这下冷玉翎更不明白了,尹靖骥怎么会让尹天杭随便出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那丽妃又怎么会答应。 正疑惑间,尹天杭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冷玉翎,“这是父皇的手谕,你自己看吧。” 冷玉翎看了信不由的暗暗生气,明明答应自己有半年时间,偏偏派了个小魔头来,这不是故意的吗? 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收了信冷玉翎吩咐玄五去通知关平辉给尹天杭准备行馆,尹天杭一听急了起来,“什么?难道你不让我和你一起住吗?” “这里人多嘈杂,不太安全还是请十二皇子到清静的地方休息的好。” “不要,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尹天杭气呼呼的瞪着冷玉翎,他一心一意的来找冷玉翎却被冷玉翎丢出去,自小在皇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子心中满是委屈。 冷玉翎也看着他,见他眼中慢慢汇集了泪水,竟是要哭了出来,叹口气,“好,你想住下来也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做到了你就留下,做不到立刻回宫。” 尹天杭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条件?” “在怀州期间不得以十二皇子自居,更不可仗着身份耍性子闹脾气,也不能到处乱跑惹事,要是做不到……哼!点穴下药或者打晕你,我也会把你送回去,听到没有。” 尹天杭扬了扬脖子,“那有什么难,我一定做的到。” 看尹天杭认真的样子,冷玉翎勾了勾嘴角,“你吹牛皮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尹天杭一听红了脸,怒道,“我说到一定做到。” 冷玉翎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他那骄纵的脾皮会这么容易做到。这时云岫正捧了一碗水果冰沙过来,见到冷玉翎便加快步子跑过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很是惹人喜爱。 “爸爸。”笑眯眯的走进来,却在过门槛时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要不是玄五眼急手快扶住了他,那一碗冰沙非要砸了不可。即使如此还是让云岫吓了一跳,虽被玄五扶住,也是心有余悸,双手绞着袍子,看看冷玉翎又看看玄五,小嘴儿也嘟了起来,那神情别提多可爱了。 冷玉翎一改刚才冷冰冰的样子,忙笑着将云岫抱在怀里安抚,云岫才慢慢展开笑脸。 “爸爸你吃,我和小萌做的。”把放了勺子的碗捧到冷玉翎手上,云岫连连催促。 冷玉翎看了看满碗的水果豆丁和砸碎的冰渣轻轻一笑,这时代的小孩子实没有多少零嘴可吃,这冰沙也是冷玉翎做出来给两个小孩吃的,没想到他们倒是三天两头的自己做来吃,“这是云岫做的?” 云岫笑着点点头,“我和小萌做的,这些冰是甜的,我放了糖喔。” “真是爱吃糖的小馋猫。”捏了捏云岫的小鼻子,一眼瞥见一边的尹天杭正露出好奇的目光打量云岫。 “云岫,他是十二皇子尹天杭。”冷玉翎指着尹天杭介绍。 尹天杭奇怪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刚才不是说不让说出他是皇子的吗,怎么这会儿…… 云岫却只是看了一眼尹天杭,就又缠着冷玉翎让他吃自己辛苦做出的冰沙,冷玉翎却笑着让人又取了一只空碗,倒出半碗给尹天杭,毕竟现在是酷暑之际,赶一天路又闷又热,他即使心里再不高兴尹靖骥的安排也不能和孩子计较。 云岫有些不满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分给别人,可又不能表现的太小气,只是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的把碗捧给了尹天杭。 尹天杭本来就是孩子,虽然不满云岫对自己的态度,可是面对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小人儿,也不会真的生气,再见到手中见也没见过的冰沙凉果,便迫不急待的吞进口里,接着就狼吞虎咽的一口气吃完。 看尹天杭吃的眉飞色舞意犹未尽的样子,云岫看的大大皱眉,冷玉翎还慢慢的一口口吃着,那家伙已经吃完了,不由的急起来,怕他再来瓜分,戒备的瞪着他。 尹天杭什么美味没吃过,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冰凉可口的东西,在这烈烈夏日真是妙不可言,抬头望了眼冷玉翎,却发现云岫防贼一般的眼神。 真是有趣…… “皇兄,他就是你儿子?” 冷玉翎放下碗,“以后不要喊我皇兄。” “啊,那喊什么?” 冷玉翎想了想,“先喊我表哥吧。” 尹天杭闷着应了一声,又去望云岫,云岫却噘着嘴不理他,“爸爸,雨涵是不是要来了。” “是啊,你英伯伯要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雨涵一人在家孤单,我让你英伯伯把雨涵接来和你作伴好不好?” 云岫开心的点点头,随即又是笑容一敛,“可是……小萌不喜欢雨涵,他们会打架。” “那就要看云岫的了,他们都疼你,你不让他们打他们自是打不起来的。” 云岫微微低下头来,“他们才不疼我,只有爸爸疼我。” 冷玉翎亲亲他的小脸,想起那两个小子也真如斗鸡一般,难道真的是有其父便有其子,云岫也和自己一样夹在中间为难,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又觉不妙,自己走上这条路,云岫他……不会也走上这条路吧,想法一出又觉无稽,还是多小的孩子自己也太会胡思乱想了。 见尹天杭脸上已经显出疲惫来,当即让人带着他去休息,又留了护送尹天杭来的侍卫来问话。 原来,自从冷主翎离宫之后,经常去缠冷玉翎的尹天杭整日闷闷不乐,吵着要来找冷玉翎,在得知冷主翎身份之后更是心里念的紧,几次三番去尹靖骥那闹着出宫寻找冷玉翎,尹靖骥哪会同意,斥喝了几句尹天杭把他赶了回去。 从小被宠惯了,尹天杭哪那么容易屈服,当即一咬牙,怀里揣了点银两便摸黑出宫,结果险些被当了刺客丢了性命,尹靖骥本就宠他见他实在安生不了,便让人带了手谕护着尹天杭来了怀州。 冷玉翎却不认为是这么简单的事,自从与尹靖骥探讨了几次‘国家大事’,尹靖骥就把他盯了个紧,恨不得把他淘干挖空似的。这次自己费尽口舌磨薄了嘴皮,才让尹靖骥放他离京,这么快就把尹天杭送来,恐怕也是为了催自己早些回京吧。 心中一叹,恨只恨自己干嘛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儿,其实自己真是凡人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精,只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表现出一点与众不同来,却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并不愿介入的深潭里。 武林盟会与掌门对于这次的‘三国群英会’表现出了强大的热情,在把争夺‘尊鼎’这个重磅炸弹抛出去后,冷玉翎就再没有露过面,有什么事都让冷云去处理,出乎意料的三天后便有份极尽详细的计划,细则以及参与夺魁的选取方法,冷玉翎对别的事或许是外行,可是对这种筹划预案之类却是得心应手,在现代社会他便是做这个的,又征寻了一下英束心和邱楚水的意见,稍做修改便敲定了。 那些来到庄院做客的江湖人自是毫无异议,当即吃了送行宴各自准备回去备战。同时,冷梅宫的十三堂掌柜也汇集到了怀州。 无孔不入的暗算 折梅流香? 无孔不入的暗算 “楚水你别急嘛。”后园天簌居内冷玉翎正一脸着急的拖着一身暴戾的邱楚水,邱楚水脸色黑沉,看着冷玉翎的目光也不如平时那般柔和。 “哼,你那便宜孩儿都出生了,你到底打算怎么样,要是你这么难以决定,那我帮你,我去帮你杀了她们。”邱楚水恶狠狠的说道。 可恶,真是可恶。不但保护那个女人,竟然还真允许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偏偏冷玉翎满不在乎什么也不做,怎么会让他不着急。 “楚水你听我说……”冷玉翎急起来,邱楚水杀心一起恐怕庄满秋是真的难逃一死,看了眼一旁坐着喝茶的英束心,冷玉翎忙笑着拉着邱楚水坐下,今天传来消息,庄仁伯知道冷玉翎到了怀州的消息后,果然大惊失色,逼迫女儿打掉胎儿,可是那庄满秋平时柔弱现下为保胎儿竟是宁死不从,庄仁伯无奈之下竟想杀了庄满秋,毕竟比起被谦王治罪死一个女儿不算什么大事。 幸好被冷云派去的人拦住,告诉庄仁伯冷玉翎已经知道此事,并且要庄仁伯不许再难为庄满秋,不想庄满秋知道冷玉翎活着甚至还有这么一个显赫的身世,又惊又怕竟然早产,现下消息传了回来邱楚水立刻就暴跳了起来,要去杀了庄满秋。 “好啊,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邱楚水冷笑了一声。 “这个……楚水,你在容我想想……”冷玉翎为难的说。 “还要想,你想怎样。”邱楚水这些天一直窝着火,不能独霸冷玉翎,在庄满秋的事情上冷玉翎又犹豫不定,虽然知道冷玉翎和那女人绝无可能,可是哪怕是名义上的妻子他也无法容忍,更何况还是那样的女人。 内心的自私让他不允许冷玉翎和任何女人扯上关系,一个英束心已让他妥协了自己的骄傲,对冷玉翎的爱意更是不能让冷玉翎受一丁点委屈,那种女人……一定要杀了她,心里下了这决定浑身也兴起了杀意。 冷玉翎心头一惊,心知这事再拖不得,邱楚水生xing乖张,自己不喜欢的可不会关心那么多,他一直护着庄满秋不是他真的对那个女子产生了什么感情,只是自己还有个小小的私心。 “楚水……唉……”轻叹一声在一旁坐下,英束心挪身坐到冷玉翎身旁,“玉翎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这事儿也拖不得了。你别忘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如果有人误认为那是你的孩子,难保不会让庄家也卷进来。” “我也是这么想。”冷玉翎脸上显出愁容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邱楚水冷冷看他一眼,“退亲。” “不行,我若退亲天下再没人会娶她,人言可畏我岂不是害了她。” 邱楚水简直要气炸了,一掌拍在手旁小几上,小几哪禁的住邱楚水一拍顿时散为碎片,冷玉翎还没有见过邱楚水发这么大脾气,更别说是对他了,脸色一变,也不禁骇然。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事为那女人着想,你当真要娶他回来。” 英束心见冷玉翎神色不好显是被邱楚水吓着,脸色一沉,“你干什么?不管玉翎做何打算你都无权干涉,不要逼他。” 邱楚水怒上眉梢,“少来教训我,别以为我让你两分颜色你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了。装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心里还不是和我一样恨不得杀了那女人,最看不惯你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 英束心冷哼一声,“我可没让阁下来欣赏我,看不惯你可以走。” “想让我走,门都没有。要走也是你走,看着你就不顺眼,整天插在我和玉翎中间……” 冷玉翎闭闭眼睛,吸了口气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邱楚水一看忙走上前去,“玉翎你去哪儿。” 冷玉翎推开他扶过来的手臂,“我不想听你们吵架,也不想看你们打架,我……我……”冷玉翎突然双眼一闭,身体向后软倒。 “玉翎……”邱楚水心中一惊,伸手搂住冷玉翎瘫软的身体,英束心也吃了一惊,一步抢上前来,只见冷玉翎已经昏迷过去,一张秀颜亦在片刻间苍白的如同白纸,英束心一颗心几乎跳得没了频率,一把拉住冷玉翎的手腕,感觉那脉象混乱,忽快忽慢,脸色大变,“玉翎中毒了。” 邱楚水一惊,“怎么可能,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会……”一手覆在冷玉翎心口,感到怀中人那几不可闻的心跳声,他的心中更慌乱了。 “玉翎……玉翎……”邱楚水发出可怕的吼声,也不能够唤醒倒在他怀中的冷玉翎。 “万朗。”暴怒的大喝一声,邱楚水跳起来冲着门口大喊,一个紫色身影pian刻来到,正是昔日天地教的右护法,跟在他身后的便是冷玉翎一帮亲卫,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万朗善药,对医术也颇有研究,此时若要救急,邱楚水第一个就把他叫了过来。 三人将冷玉翎扶上床去,只觉冷玉翎的呼吸更加不稳,万朗凝眉思索半晌,又看看冷玉翎的脸色,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盒,里面装着数枚金针,拈了几根扎在冷玉翎身上,轻轻吁了口气,“没事!” “没事?”邱楚水瞪大了眼睛,“万朗你好好看看,玉翎这样子怎么会没事。” 万朗无奈的看英束心和邱楚水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紧张,只得再为冷玉翎探脉,探了半晌看着两人,“冷宫主确是中了极厉害的剧毒,可是……现在毒xing正在化解,不知是不是体内的赤晶的功效……” 为了保险万朗还是把自己身上带的清毒药给冷玉翎喂了一颗。 英束心不信,也抓起冷玉翎的手,脉象果然比刚才要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是一片死灰,“这是怎么回事……玉翎……玉翎你醒醒……” 冷玉翎微微睁开眼睛,看清眼前几人,眼神却还是无神,“束……粥……” 英束心握住冷玉翎的手,俯下耳去听他说的话,“粥……” 英束心愣了一下,歪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的碗,他们今天来时冷玉翎正在吃粥,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冷玉翎正常饭都吃不了很多,甚至有时根本吃不下去,所以每天天气尚不热时都会调些药粥给他喝,帮他避暑。 邱楚水想了一下叫了一声不好,飞身向外跃去,万朗愣了一下也跟着邱楚水离去。 冷云当即吩咐属下不许任何人进出庄园,一张脸已经气的发白,这是第几次了,在他面前冷玉翎一而在再而三的受伤受害,让他感觉自己很没有用,这个近身侍卫真是不当也罢。 尹天杭的到来让邱若萌很是恼火,不但每天去缠冷玉翎,还老是在云岫身上打主意,动不动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逗云岫,幸好云岫定力够足不喜欢那家伙,可是一看到他那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气的牙齿发痒。 “云岫,快来喝粥。”瞪了一眼先自己一步到来的尹天杭,看到他拿的一个漂亮的木盒子,心里便生气,这家伙为了讨好云岫还真是会花心思,邱若萌沉着脸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尹天杭站起来,他和邱若萌年纪相当,却比邱若萌低了半头,俩人一见面就彼此瞧不上对方,说到底还是为了云岫,看到邱若萌手上的清淡白粥不屑的哧了一声,“什么东西,还有怪味呢。” 云岫也站起来看了一眼,“小萌这是什么?” “是干爹让我拿来的,说你天热吃不下饭,这是熬的药粥,可以清热祛火的,吃些吧。” 云岫皱起幼眉,“可是我不喜欢吃药嘛。”抬头看了一眼邱若萌,“小萌能不能不吃啊,我吃过早饭了。” “就是,这东西有什么好吃,云岫不喜欢吃就不吃。云岫你不是喜欢吃糖,这盒里七种糖果呢,来吃吧。”尹天杭笑嘻嘻的把手里的糖盒捧给云岫,他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却是把云岫的爱好摸的一清二楚。 云岫毕竟是小孩子,虽然心里并不喜欢尹天杭,但却又禁不住糖果的囧囧,谁让那是他的死囧呢。 云岫望望那盒子舔舔嘴唇,又看看邱若萌,神情已经动摇,邱若萌冷冷瞪了一眼尹天杭,“云岫,干爹可是说了,糖吃多了要生虫的,还是来喝粥吧。”一边说一边把托盘中的碗端出来。 云岫噘起嘴来,“我不吃糖,爸爸说不能吃太多糖。”推开尹天杭的糖盒走到桌边,邱若萌看了一眼尹天杭,眼中不免露出得意之色。 尹天杭咬咬唇白了他一眼。 把碗递给云岫,云岫皱起鼻子闻了闻,“不喜欢……” 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小萌,我不想喝。”眼睛又不小心瞟向那精致的糖盒,比起喝这碗古怪的药粥,那盒糖真是太美味的东西了。 “喝吧,干爹让给你的,一定是为你好的。”邱若萌推推云岫,“喝完了我们去马棚吧,听说昨天有人送了两匹好马给干爹,我们去瞧瞧。” 一听这话,云岫眼睛一亮,“真的?可是爸爸让我练三篇大字的……”比起被爸爸关进房里学习玩耍又是另一项囧囧他的东西了。 拿起调羹搅了搅清粥,盛了一勺递到云岫嘴边,邱若萌笑了笑,“那有什么怕,干爹给你布置的够少了,一会儿就写好了,或者我可以帮你。” “那好,你一定要帮我。”云岫开心的笑起来,一张口含住那勺粥。 “不要吃……”门外的斥喝声,随着邱楚水一并冲进屋来,三个小孩子都是一惊,邱楚水却是瞪视着邱若萌手上的粥。 不明白邱楚水为什么脸色这么可怕,云岫也害怕的站了起来。 “爹爹……”邱若萌叫了一声,就见邱楚水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云岫,掰开他的嘴,“快吐出来。” 万朗也急急上前,端起那碗粥闻了闻,“果然有毒。” 一句话让邱若萌和尹天杭白了脸,“爹爹……怎么会有毒。” 尹天杭身在皇宫虽然年纪小却是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陌生,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云岫。 邱楚水则用手指拼命去掏云岫的嘴巴,想让他吐出来,云岫被邱楚水倒放在膝上一番折腾眼中尽是泪水,却是无力挣扎,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万朗更是忙着把身上的小药瓶掏出来,拿出一丸用清水溶了喂给云岫,云岫一喝下去便拼命吐起来,几次三番几乎失去意识,万朗看了看云岫眼睛,总算放下一颗心来,“幸好吃的不多,又救治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配几剂药除了余毒就没事了。”又将一只丸子喂给云岫这才把云岫放平在**。 邱楚水几乎是一头冷汗,幸好没事,要是云岫这小子有个万一怕是比要了冷玉翎的命还可怕。看看一脸惊吓过度的儿子,一张脸竟比云岫的还白,双手紧紧握着云岫的手还在发抖。 “好好守着,不论什么都要先验了再吃再喝。” 邱若萌红着眼拼命点头,却哽咽着没有哭出来。心里万分内疚,这粥是自己端来的,没想到有人下了毒,差点害了云岫,一想到这儿泪水就忍不住的向下掉。 尹天杭看了一眼满心内疚的邱若萌一眼,“就说别吃了…… 邱若萌已经万分难过,现在听得尹天杭在一边煽风气得跳起来就向尹天杭扑去,尹天杭在宫中也习了一些武艺,但却比不上邱若盟,三两下已被邱若萌按住,邱若萌本就一肚子火这下全发在尹天杭身上,出拳出没个轻重,尹天杭只挡了几招便只剩挨打的份了。 “你……你敢打我,来人……”尹天杭气的要死,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动手,被尹天杭这一喊,一群守卫便冲了进来,邱楚水抬眼一看却是根本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万朗却是心下数转,上来把邱若萌拉开了,“少主不可,冷宫主也中毒了,要是让他知道定要生气的。” 邱若萌一听停下拳头,“什么,干爹也中毒了……啊……”一个不注意,竟被尹天杭偷袭,脸上重重中了一拳,尹天杭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臭小子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什么狗屁本事,你以为你是谁,就会找别人撑腰,打不过就喊人,单打独斗你才不是我的对手。” “谁说我打不过你,你们这些江湖莽夫,只要我跟父皇说,御林军立时就能踏平你们-” “有本事你就来呀,你这个装腔作势的笨蛋,连衣服都不会穿的笨蛋。”邱若萌也怒了,挣着就要冲上去再打,那边尹天杭也被随身的侍卫拉着,当真是万分为难,他们都知道邱若萌是冷主翎的义子,又怎么敢随便动手,却又不能不顾着尹天杭,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啊。 “都住手……”虚弱无力的声音让俩人静下来,只见冷玉翎靠在英束心怀里站在不远处,英束心扶着冷玉翎慢慢走了过来,冷玉翎看了俩人一眼,走进屋里,一眼见到躺在**的云岫心中一惊,“云岫……” “云岫没事,万朗已经把毒解了。”邱楚水也扶着冷玉翎坐下,冷玉翎心疼的抚着云岫的小脸,“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只吃一小口,万朗已经让他全吐了出来,又喂了解毒药,你不要担心。”邱楚水轻声安慰着,那温柔的样子直让万朗摇头。 冷玉翎叹口气,冷云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众人,“公子,厨子张大留死了,毒……应该是他下的。” 冷玉翎闭闭眼,他和张大留无怨无仇,他为何要下毒。看了眼脸上挂伤的邱萌盟和尹天杭,“收拾包袱都给我走。” “干爹……” “皇兄……”两人同时喊了一声,又互瞪了一眼。 计中计上 折梅流香? 计中计(上) 尹天杭失踪了,在要被冷玉翎送回京都时,负气出门,却是再也没有回来。冷玉翎几乎出动所有人手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就在冷玉翎一筹莫展的时候,风雷堡又出风波,原本想要去把英雨涵接过来和云岫玩,却传来英束心的夫人,雨涵的母亲病重的消息,这让本来就焦头烂额的冷玉翎更加烦燥,一直被忽略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英束心是有夫人的,那是一个真实的存在,那是英束心的责任,所以即使心中再不安也不得不催促英束心回风雷堡。 英束心心里也是难以平静,以现在的形势,他怎么也无法安心放着冷玉翎不管,冷玉翎见英束心迟迟不出发,心知他是担心自己这边再出问题,笑了笑走到英束心面前,“束心你就不要担心了,好歹我冷梅宫这么多人手,天杭是皇子没人敢随便动天杭的。你快回去吧,雨涵一个人有家一定很急……” “玉翎……”英束心拉住冷玉翎的手,眼中难掩担忧,“我会尽快回来的。” “急什么,你夫人的病要紧,等你堡内的事忙完了再来不迟,我一时半刻的又走不了。” 英束心沉默了一会儿,“我把五使留下。” 冷玉翎点点头,拉着英束心起身,“车马早已准备好了,不要再耽搁了。” 英束心随着他走了几步,看着眼前瘦弱的背影,心中那种无法言喻的难舍只恨不得永远不离开他,猛然将他拥进怀中,“玉翎……小心,我怕这是有人支开我……” 冷玉翎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舍,回过头来,“我会小心的,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我了。”惦起脚尖在英束心唇上吻了一下,“我等你回来。” 英束心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再呆下去一定会走不了,紧紧抱了一下冷玉翎便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英束心离去的背影,冷玉翎叹了口气,“五使?” 话音一落五条人影已经出现在冷玉翎眼前,这五人是英束心的死士心腹,实际上每一代的风雷堡堡主都有这样的五个人,平时并不是全都带在身边,只是英束心怕冷玉翎再有个万一就一直把五人当影子一般安置在冷玉翎的身旁保护他。 “你们堡主已经上路了,半盏茶后你们随后跟上保护好你们堡主。” 五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堡主有令让我们保护冷宫主,我们必需听令。” “你们堡主也说过要你们完全听从我的命令,我现在让你们去保护他,你们整日跟在我们身边,也知道许多事情,我担心有人想把我们分开再各个击破,堡主夫人若是真的有病……若不是,我怕有人在路上伏击束心,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可是冷宫主……” 冷玉翎笑笑,“怎么在你们眼中我这个宫主就没有一点家底了。我有自己的底牌,不要让我挂心束心,拜托各位了。”微微抬抬手,冷云从一旁走出来,手里捧了一只盒子,“这盒子里是冷某的一点小心意,是我冷梅宫研究出来的火雨天雷,威力不小。我知道五位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可是没必要花费体力的时候就用这个吧。” 五人看了一眼,“冷宫主保重。” 见五人收下盒子,又让冷云备了五匹快马,英束心骑的就是最好的骏马,非也要好马才能跟得上。 冷玉翎站着呆望了一会儿天上流云,“云,时间快到了吧。” 冷云看了一眼冷玉翎,“是公子……真的不让我们跟着……” “如果你们有人跟着怕是他们也不会轻易露头。” “可是让您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要是让英堡主和邱楼主知道……”冷云脸上现出忧色来。 “不要多说了,备车吧。尹天杭身份特殊,不容有失。” “可是秘信上指定让您一个人去这摆明了是个圈套。” 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冷玉翎挑了下眉,“你当他请我吃饭啊,这摆明是圈套,不过既然这么久他们把自己藏的这么严实……是不是已经憋坏了。” 看着冷玉翎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冷云突然感觉这个玉翎似乎有些难懂了,默默的备好马车,冷玉翎收拾妥当后便登上了门外的马车。 轻轻吐出一口气,冷玉翎安静的坐在马车当中,听着木轮辗过石板路,然后马车开始不稳,剧烈的晃动表明他们走上了一截山路。 还要走多远呢?冷玉翎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现在这种情况他想什么也没用,看来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了,送来秘信以尹天杭的xing命要胁自己不能告诉任何人,邱楚水和冷梅宫大部分人在查找尹天杭的消息,风雷堡又正巧出事…… 实在是蹩脚的伎俩啊……要是让邱楚水知道自己又瞒着他胡来一定会大发雷霆吧,想到这儿冷玉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等这事完了,一定要和楚水束心他们好好清静清静,如果再没有这些牵绊就更好了…… 马车在山路上不知行驶了多久,冷玉翎觉得把整个怀州绕了一圈的距离,才终于停了下来,车帘掀起,有人扔了一条黑布条进来,冷玉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毫不迟疑的将布条绑到了眼睛上。 冷玉翎下得车来,才走两步,就觉脑后一重便便失去了意识。 邱楚水是个隐形的所在,自从天地教被灭,邱楚水的大名也在江湖上消失,到听雨楼的现世,楼主的身份成谜,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除了这个庄园中天籁园里的人之外,外面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尹天杭失踪冷玉翎出动了许多人也没消息,所以他也派出人马去查,今天刚查到一处可疑的宅子,很多迹象都表明尹天杭可能在那里面,可是没想到他自诩聪明绝顶的脑袋也有被人骗的时候,当他们赶到那儿去的时候那处宅子已经人去楼空了。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心里诧异自己也会上了这当,命人在宅子里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这宅子是内有乾坤,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秘道已被人堵死。所以,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也就罢了,冷玉翎竟然也没了,最可气的是冷玉翎早知道自己是被支了出去,而后心甘情愿的被人带走了。 邱楚水yin沉个脸,瞪得冷云脸上几乎出现几个洞来,咬咬牙忍了,转而瞪向桌上放的那几只小昆虫,“就凭这几只小虫子就能找到玉翎?” “是的,我们已经试验过多次。”泠云冷静的回答。 邱楚水一听又火了起来,“试验?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难不成冷玉翎神通广大的早就知道有今天,该死的…… 冷云瞥了一眼邱楚水,“公子是这么说的,楼主每次去花楼公子都能知道。” 邱楚水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怪不得冷玉翎每次在自己回来后都不肯跟自己说话,甚至不愿自己碰他,原来…… 按住额头暴跳的青筋,逼迫自己安静下来,“现在呢?现在就只有等?” 冷云看了他一眼,“公子一出门我就让怀州方圆百里的囧囧放出闻香虫了,一有消息立马就会传回来,这段时间还请楼主耐心等待。” 邱楚水恨恨的瞪了一眼冷云,那冰冷的目光让万朗也不由的要打个机灵,可冷云只是低头头完全没看到一样。 若论焦虑他不比任何人少,冷玉翎要出门时他出是竭力反对,可是没办法正如冷玉翎说现在没有别的路可选只能如此。尹天杭若是出什么问题冷玉翎也难逃干系,只能让冷玉翎去冒险,他也想过让人易容可是万一被人认出那更是适得其反。 压下心头的不安,冷云静静的站在那里,算算时间应该有回报了…… 感觉到身下坚硬的土地,冷玉翎悠悠醒了过来,脑后还是一片钝疼,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眼来竟是一片昏暗,撑起身体手指摸到的地方都是坚硬的石壁。 这里是地牢……冷玉翎眯起眼睛适应黑暗,仔细查看自己的处境,不远处的地上似乎还有一个人,冷玉翎扶着墙壁站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四周表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恐怕这里除了自己就只剩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了。 “喂……这位朋友……”冷玉翎不敢靠的太近,害怕那躺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而此时在昏暗的地方他还不想给自己找这个刺激。 连喊了几声也不见那人应上一句,冷玉翎有点沉不住气了,难道真是个死人吗?妈的……把我抓来和死人关在一起,到底要做什么,四周望望这里竟像是个封闭的空间,别说门了还个小窗户都没有,不知道这里是靠什么通风的。 抬头看了看墙上那只昏暗的豆灯,冷玉翎反身在墙壁上摸了摸,没有门窗,是怎么进来的,一定有机会吧,可惜他实在不擅长这个,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个什么。 正当冷玉翎试图摸出点什么时,轰的一声响倒吓了冷玉翎一跳,一道亮光猛然刺入冷玉翎眼内,冷玉翎连忙遮住眼。 “冷宫主醒了。” 两个身影出现在那道被挪开的出口,背着光让人一时看不清长像,不过就算冷玉翎闭着眼睛也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 勾起一丝笑容,“萧掌门的请人方式还真是特别啊,而且……又不是老鼠怎么喜欢往洞里钻啊。” “哼,冷宫主还有心情说笑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啊。” “处境?”冷主翎放下手眯了眯眼,“还能是什么处境,不就是被要胁吗?天杭呢?” 萧辰冬哼笑了一声,“把十二皇子弄丢了,六皇子看来很心急啊。“ “把我带到这儿就是说废话的吗,直接点吧。” 萧辰冬笑起来,负着手走到身边,上下扫了一眼冷玉翎,“直接杀了你吗?” 冷玉翎冷哼一声,“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布置的那些人手真的那么神通,到了这里你谁也别想指望了。” 冷玉翎挑挑眉看了一眼萧辰冬,“是吗?还是萧掌门认为自己那障眼的把戏真那么高明,以为自己和那么多人一起出了怀州我就真信了,萧掌门明人不说暗话,我和你没什么仇怨,以后也不愿和你有什么牵扯,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萧辰冬看了一眼一脸从容的冷玉翎,“冷宫主的风度确实让在下佩服啊。好,冷宫主快人快语我也不客气了,玉玲珑……” 冷玉翎心中一动,“我以为你会要天极功。” 萧辰冬沉默了一下,轻笑起来,“冷宫主似乎已经知道不少了?” “我知道你不仅仅想要玉玲珑,秦岚是想要玉玲珑还是——想要天极功呢?” 萧辰冬眼中一闪,“冷宫主果然聪明。” “所以你就笨了,明明和我建立了那么友好的关系,赤晶啊……为什么这么容易要捅破呢……喔,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不得不来呢,不得不出现呢,甚至急得都不想让属下来敲诈我了。” 计中计中 折梅流香? 计中计(中) 看着冷玉翎神情自若的样子,还不停的戳着自己的痛处,萧辰冬只是默默看着,“冷宫主以为我为何急着见你,以致于让属下办的事自己也来做了呢?” “急着见我自然是因为有人的毒再也拖不下去了,急着见我自然是那个人正好是萧掌门最关心的人,萧掌门一定是心急如焚,这种心情我最能理解。”冷玉翎笑起来,那笑容明明很温和可萧辰冬却是变了脸色,觉得那笑容刺眼极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中了毒……” “我的玉簪丢了。”冷玉翎看他一眼。 萧辰冬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yin沉来形容,那眼中的愤恨恨不得凌迟了冷玉翎。 “你既然都料到了,那么解药一定带了……” “我要先见到尹天杭确定他平安无事。” 萧辰冬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冷宫主,你真是让老夫很欣赏啊。”说着走了出去向门口站着的人打了个手势。 突然又过头来看着冷玉翎,“你是怎么下的毒?” 冷玉翎耸耸肩,“不是很明显吗,我下在簪子里,谁碰谁中毒。” “可那明明只是冬黄草。” 冷玉翎见萧辰冬皱起了眉,笑了笑,“这还不简单,你们难道不知道冬黄草在使用前被胡姜汁泡过再用一般的肚剑来解就会变成一种慢xing毒药吗,我猜如果当时你们就发现的话,你就不会把赤晶给我了吧。” 萧辰冬眼神一寒,瞪视着冷玉翎犹自平静的眼睛,“冷宫主做事真是周到,不知当时你是想抓住拿簪子的人呢还是想下毒呢?”萧辰冬平静的语气下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怒气,冷玉翎不傻,决定不再挑战萧辰冬的极限,其实他很想说下毒,因为那时他多半已经猜到那人是秦岚,只是没有什么确实证据。 只是这话要是再说出来萧辰冬会不会拧下他的脖子,冷玉翎没敢再说话,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 尹天杭一身狼狈,平时精致的锦衣华服显得极是脏乱,被带来后见到冷玉翎哭了个稀里糊涂,鼻涕眼泪全抹到冷玉翎身上,冷玉翎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大哭一阵,这才拿了帕子给他把眼泪抹干净。 “行了,别哭了。人家可是看你是个皇子才绑票的,你也拿出点皇子的风度好不好,会让人笑的。” 冷玉翎不说还好,一说尹天杭又委屈的哭起来。冷玉翎不由的翻个白眼,看了眼萧辰冬,“萧掌门人质有我一个就够了吧,不如先把这爱哭鬼送走。” “皇兄,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一听要把他送走,尹天杭立刻抑紧了冷玉翎扯着嗓子哭起来,生怕又要让他一个人呆着。 萧辰冬看了一眼尹天杭,冷笑了一下,“冷宫主认为我还会把十二皇子送回去,我有那么笨么?” 冷玉翎心头一紧,脸上却是没有多少变化,“喔,那你是准备杀人灭口了。我若是萧掌门就不会那么蠢。” 萧辰冬看着他,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 尹天杭听冷玉翎这么说已经吓得连哭也不敢大声哭了,紧抓着冷玉翎的衣服,一双眼尽是恐惧,冷玉翎微微侧身将尹天杭护在身后,“你要是杀了十二皇子,那你就准备和整个……”心中蓦然一惊,难道杀了自己就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吗,看萧辰冬的样子有侍无恐慌,敢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了。 想到这儿不由的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尹天杭,难道…… 萧辰冬看冷玉翎脸色一瞬间变的死灰,冷笑起来,“怎么想明白了,果然是冷宫主,聪明绝顶。” 冷玉翎轻轻咽了一口口水,“你本来就要杀了天杭?谁指使你杀天杭的?” 萧辰冬哼笑了一声,“冷宫主你尽管猜吧,现在人也见了我要的东西呢?” 冷玉翎笑笑,“萧掌门你真会开玩笑,你觉得你要的哪样东西我会随身带着呢?” “不带着也没关系,我们一天送一样过去,他们总有人会送过来的。” 泠玉翎皱了下眉,“什么一天送一样?” “就是鼻子耳朵,你们俩个人可以利用的东西可是不少呢?” 尹天杭一听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冷玉翎也听得心底发寒,“你敢碰天杭一根毫毛,就什么也别想得到。” “冷宫主以为还能让我乖乖听你的话吗?” 冷玉翎微微垂下眼睛,“看来是朝中有人支持你了,你以为就算你听那人的话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我奉劝萧掌门不为自己也为青阳宫那么多的囧囧考虑一下。不要机关算尽却是便宜了其它人。” 萧辰冬脸色一沉,眼中那一刹那的诧异还是让冷玉翎抓住了,冷玉翎暗暗咬牙,看来朝中果然有人想趁机杀了自己,只是不明白这又关尹天杭什么事,他还这么小什么人和他有过节,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冷玉翎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 “青阳宫的事不劳冷宫主操心,解药呢……”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从怀里取一只小瓶扔给萧辰冬,“萧掌门还是三思而后行……” “哼,就算我不找你麻烦,你还不是早晚有一天要对我们青阳宫下手,老夫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 冷主翎眯了下眼睛,你倒是聪明,你和秦岚害死我冷梅宫那么多囧囧,我怎么会轻饶了你,心里这么想却是否敢随便说出来的,秘竟自己的小命还是握在他的手里,万一惹得他不高兴,那可就等不到援兵到来了,“我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需等到你来捉我,你一定要断了这条路,也想想自已靠的那座山够不够硬,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个人最会玩这种手段,萧掌门纵横江湖多年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会懂吧。” 没有再多说什么,萧辰冬反手将冷玉翎的手一抓,冷玉翎受不住他的的手劲脸上一白,手上指套已被拨去,“若是你的手下舍不得玉玲珑,下次要的就是你的手了。” 冷玉翎和尹天杭再次被关进黑乎乎的石洞中。 “皇兄……”带着哭音尹天杭紧紧偎在冷玉翎怀里。 “别哭了。”冷玉翎拉着他摸着墙壁原地坐下,“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尹天杭还是怕的厉害,抽噎着摇摇头,“我只是出去……出去走走,就被他们抓来了……” 冷玉翎摇摇头,将尹天杭抱在怀里,“看你下回还乱跑。” “我没有乱跑……”尹天杭撇撇嘴,“皇兄……他们会不会真的杀了我们-” 冷玉翎在黑暗中看了一眼尹天杭,“不会杀了你,会割了你的鼻子,不过那样正好,反正你的鼻子里全都是鼻涕。” 尹天杭哪还禁得住吓,被他这么一说又要哭出来,冷玉翎轻笑一声,“胆小的小家伙,不会有事的。” 尹天杭包着嘴把身体蜷起来,冷玉翎看他真是怕了,紧了紧手臂,“他们要杀你早杀了,现在还没有动手就是还不敢随便下决定。” 尹天杭苦着脸看了一眼冷玉翎,黑暗中看不清冷主翎的表情,却也得到极度的安心,渐渐平静了心绪,从冷玉翎怀里抬起头来,“……皇兄……嗯……”嘴里被塞进一样东西。 “桂花糖?”尹天杭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皇兄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专门带来给你的呀。”冷玉翎轻笑起来。 “不会吧,我被人绑走,你不想法救我,怎么会……”尹天杭实在有些佩服这个皇兄了,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拜这块桂花糖所赐,他现在不是那么害怕了。 冷玉翎坐在地上望着对面伏在地上的人,站起身来,尹天杭一见忙拉住他的衣袖,“皇兄……你要做什么……” 冷玉翎轻轻拍拍他的手,“你看前面有个人,我想去看看。” 尹天杭一直心神未定,被关进来就一直躲在冷玉翎怀里,经冷玉翎这么一说才发现不远处有个人躺在地上,尹天杭吓得脸色一白,“皇兄不要去……是不是……死人啊……” 这也是冷玉翎想问的,可是怎么想萧辰冬也不会弄个死人和他们关在一起吧,这么想了也安心多了,才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尹天杭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害怕的看着冷主翎一步步接近那地上的人。地上的人看起来伤的不轻,只有走的近了才能感觉得到那轻微的呼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可是从手中衣料的质感来判断可能是和尹天杭一起失踪的那个侍卫,从皇宫出来的人,哪怕是一般的侍卫,衣服也比一般人好许多,向后看了一眼,“天杭你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你的侍卫。” 尹天杭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冷玉翎身边,看了一会儿才肯定的点点头,“是我的侍卫,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被抓来了。” 冷玉翎没有说话,其实不仅仅是他失踪了,还死了二个侍卫,当然还有一个失踪……伸手将那人翻过身来,不由的皱起眉头,胸口处中了一处刀伤,甚是严重,看那人气若游丝的样子,再不救治怕是难活。 冷玉翎伸手向怀里摸去,他记得冷云给他装了几只小瓶子,说是防患于未然,想想可能是伤药一类的,结果怀里却是空空如也,想来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人搜走了吧。 “天杭,你身上有伤药吗?” 尹天杭看了他一眼,“我装那些东西干什么?” 冷玉翎叹口气,看了看指套,幸好还留下一个。 邱楚水几人在庄中等得心急火燎,终于在冷玉翎失去踪迹三个时辰时得来了回报,萧辰冬几人确实狡猾,冷玉翎的马车是在街上随便叫的,走到半道车夫就换了,冷玉翎在车内颠簸了那么长时间,其实只是在一条山道上来回走,最后冷玉翎被敲晕这才真正的被带到了一处秘密的宅子,当然他们不知道冷玉翎连宅子的床铺也没有享受到,而是被关进一个粗糙的石洞中。 闻香虫是根据冷玉翎服用的一种香料查找冷玉翎的所在,这种香味人的鼻子是闻不出来的,只有那些以这种香料为食的虫子才特别**。 正如冷云所说,方圆百里都布置了人手,应该对冷玉翎的去向一清两楚才是,可是他们没想到,敌人竟也知道这闻香虫,把冷玉翎上上下下搜了个干净,就是怕他留下什么线索,只是他们没想到冷玉翎的血料了香料效果更加明显,使得闻香虫一路找到了冷玉翎藏身的地方。 现在地方是有了,邱楚水却不敢冒然行动,必竟冷玉翎和尹天杭都在对方手里,而从据守在外的那些个守护都不是随便能收拾得了的。 “冷侍卫,有人传书。” 冷云接过条子一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楼主,我们行动吧。” 邱楚水看了一眼冷云,“行动?” “是的,风雷堡的囧囧已经把方圆百里的青阳宫囧囧控制住了,冷梅宫的囧囧已经埋伏在各条道路,现在由我们直接出击。” 邱楚水皱起眉头,“万一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伤了玉翎……” “公子……一定不会受伤的……” 邱楚水看了一会儿冷云,先前他还显得忐忑不安,而看完那封书信,就一下放下心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翎……到底布置了什么?” 冷云笑了起来,“这个……还是让公子亲口告诉您吧,一定比我解释的更清楚。” 计中计下 计中计(下) 夜幕降临后,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夜还未深又是酷暑,太阳下山后本该是人们出门走动乘凉的时候,这条小街却显得有些寂静,偶而有人出来却也只是四下张望一眼,很快又回到家中关紧了家门。 渐渐的这条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显出诡异的寂静,只剩那几只孤单的灯笼静静的发出晕黄来。 邱楚水搓搓下巴,看着脚下跪着已经一脸冷汗的男人,能受得住万朗这些折磨人手段的人也算硬汉了,看来这院里也就这些人了。 又望望面前没有一丝灯光的小院,“都完了吗?” 万朗瞟了一眼身后慢慢汇集过来的手下,“还差六个。” 邱楚水轻哼一声,六个?看来对方也非一群废物。一脚踢开眼前的男子,一扬手身后的手下都如鬼魅一般消失,自己则踢开紧闭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时间火光大作,这个不起眼的小宅子被火光映的亮如白昼,萧辰冬带着他仅剩的五个手下压着冷玉翎和尹天杭站着院中。森冷的长剑架在冷玉翎的脖子上,萧辰冬瞪视着邱楚水,脸上的肌肉仿佛已经僵成固体,一张脸黑沉沉的。这座不大的院子埋伏了三十七人,竟在眨眼间只剩下身后的五人,而且还是个个挂伤,还是小瞧了他们。- “萧掌门,月色不错啊。”邱楚水一手抱臂指间玩绕着自己的长发,眼睛却望向那长剑底下的冷玉翎。 冷玉翎弯弯嘴角,向他挑了挑眉,告诉他自己安然无姜。 邱楚水笑起来,向他无声做个口形,冷玉翎脸上一红,把眼睛撇开。 萧辰冬怎么会看不到他俩人眉目传情,心下一怒,这两人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手一剑正用剑身击在冷玉翎胸口,冷玉翎被他拍的向后倒退了一大步,被人从后扶着半跪在地上。 “玉翎……”邱楚水心下一紧,不由的喊了一声。 邱楚水眼见冷玉翎在眼前受伤,气得一双眼喷出火来,恨不得立时扑上去将冷将萧辰冬碎尸万段,看了眼捂住胸口皱眉的冷玉翎,“老匹夫你找死,放了他。” 萧辰冬阴沉沉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冷宫主可是老夫的筹码,你若想要也可以,你是想要他的左手还是右手。” 邱楚水气得脸色一变,怒吼道,“你敢!” 萧辰冬冷笑一声,脸上那种决绝的狠厉让邱楚水心惊,都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是人了,萧辰冬布置的人手几乎被杀光,而后援却是毫无动静,任谁也知道是无路可退要孤注一掷了。 “现在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备马!” 邱楚水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刚才还气得咬牙,这会儿却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备马,你敢抓谦王,你能逃到哪儿去,天下之大,怕是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现在放了玉翎,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那就不劳阁下操心了,快点备马。” 邱楚水冷哼一声,”马就在外面,看你能不能走的出去。” 萧辰冬微眯了下眼睛,邱楚水似乎并不关心冷玉翎的安危,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如今自己这边只有六个人,除了手上有两个人质外怕是没有一点赢的希望,不过只这两个人已经足够让自己安全离去。 向身后左手边的手下暗中使了个眼色,在这呆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还是早些离开的好。那手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尹天杭,邱楚水一直紧盯着萧辰冬的一举一动,见他向手下打眼色,也暗中注意,见萧辰冬身后那人突然抓起尹天杭,心下一惊身后的人已警觉的抢了上去,却不料那人抓着尹天杭飞手一甩,竟直将尹天杭甩到万朗手中,尹天杭吓得尖叫一声,万朗连忙将尹天杭接住,回头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 “余将勇,你干什么?”萧辰冬也对这突来的变故莫不清头脑,不由的大怒。 那叫余将勇的男子麻木的看了一眼萧辰冬,“我吓吓他,失手了。” 萧辰冬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消化余将勇说出的话来,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又难看了几分,“你是谁?” 余将勇抬起眼皮,脸上还是那种万年不变的表情,慢慢的开口,“你猜?” 冷玉翎噗哧一声笑出来,却被身边的人向后扯了一步,“玉翎,你怎么忍不住啊,戏还没看完呢?” 冷玉翎笑着看了一眼余将勇,“碟影还是那么酷,我实在忍不住。” 萧辰冬脸色一变,“你们……” 冷玉翎揉揉心口,“萧掌门我早就让你悬崖勒马了,你以为拿我做人质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你们是谁。”萧辰冬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身后自己仅剩的五个手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倒像是把自己装了个严实。 “萧掌门连自己的手下也不认得,实在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冷玉翎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只见那男子伸手在脸上一抹,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一张英挺刚毅的脸来。 “龙天泽。”萧辰冬大吃了一惊,眼中尽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你们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在我身边的人我都很熟悉。” “只靠几天当然瞒不过你的眼睛。”龙天泽轻笑一声,“我和碟影是四个月前被人追的太紧不得不找个避风港,你到处收买高手,我们是那会儿进去的,至于他们三个,三年前就在你手下做事了,所以你认不出来……也不怪你老眼昏花。” 冷玉翎笑笑,龙天泽说的这三个人其实是自己一直都无缘相见的黑盟成员,当年龙天泽在和冷玉翎歃血为盟时已经见过黑盟所有的成员,除了当时不在清逢的五人外。没想到其中有三人竟是卧底在青阳宫内的。碟影和龙天泽都是杀手出身,武功路数杂当然不容易被发现自己的家底,而且冷梅宫的易容术天下一绝谁能随便拆穿,说是天意也不为过吧,冷玉翎开心的笑起来。 邱楚水瞪了一眼龙天泽,心里很是不舒服,看来冷玉翎果然是什么都布置好了的,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大张旗鼓却是来看别人演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口气也不好,“我的手下好像少了六个,人呢?” 碟影看了他一眼,“五个在石洞里,还有一个跟着秦岚去了。” 萧辰冬将在场的诸人看了一遍,心知自己这次绝对是无路可逃,可是却又不甘心,冷玉翎从上马车到现在才五个时辰,这段时间如果说只是被邱楚水找到地方,也算他们神通广大,可是身边的内鬼,青阳宫弟子的毫无回应,只能说明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设计,“冷玉翎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冷玉翎叹口气,脸上的神情颇是遗憾,“萧掌门你误会了,这一切明明都是你的设计啊,只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放你一马不代表我可以允许你为所欲为。” 萧辰冬瞪着冷玉翎,“冷宫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邸珰山芦梭被殊,可是他四处掠夺来的大批金银……没那么快挥霍一空吧,风雷堡和冷梅宫虽然擒获大批余孽,不过还是露了一批,这些人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什么人才能把他们藏的无影无踪呢。”冷玉翎抿唇看了一眼萧辰冬,“是你放出我身亡的消息,因为你知道两颗赤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曾经服用过一颗赤晶呢,那件事连小兰也不知道,不过是冷云邱楼主和英堡主还有一些我的心腹知道而已,还有就是……伊露,对不对萧掌门。” 萧辰冬没有说话,和冷玉翎对视着。 “你说的不错我不会放过你,如果你只做到那一步……可惜这世上的事只要你迈出第一步就无法不走第二步,这就是所谓的一步走错百步难回。你挑拨我和英束心,杀我冷梅宫弟子,现在还想杀害十二皇子,你要做到什么地步呢……你一定要拉着你那帮青阳宫的弟子一起毁灭才甘心吗?” 萧辰冬瞪视着冷玉翎,紧握的拳头无法自抑的颤抖起来,“伊露?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 “伊露是假冒的,我见他那天就知道了。既然怀疑他自然会留意他,顺腾摸瓜想要找到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辰冬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原来你一直在看着,一直在看着……” 邱楚水看萧辰冬拼命忍耐的怒气,微微摇摇头。如果换作自己恐怕早已经扑上去拼命了,这种被人一直盯着演戏,还自以为什么人也不知道,结果……哼,玉翎你真是个可怕的人,也是个可恶的人,如果不是和玉翎这样的关系,如果我们也是敌人…… 邱楚水缓缓把目光投向冷玉翎。 “哪一步都可以,我们都可以用江湖手段来解决,只有一步……你不该和朝廷扯上关系,更不该……”冷玉翎没有再说话,现在萧奈冬已无退跑,一个江湖匪类妄图杀害皇子,诛九族的死罪。 “萧辰冬束手就擒吧,你没有机会跑的。”邱楚水勾唇一笑,不过他可不认为萧辰冬会这么乖,所以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经抢先下手向萧辰冬袭去,可是没想到才想动手,四周突然想起炸雷声,一时间烟雾弥漫面对面也看不清对方。 “玉翎小心……”邱楚水大喊一声,众人连忙四处回避。 烟雾过后,萧辰冬已没了踪影,这些也在冷玉翎的意料之中,那种情况下,一般都会被人跑掉。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冷玉翎撇了下嘴,看了看一脸气闷的邱楚水,“真是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你还敢说,竟然背着我做这么多事,你有没有把我记在心上?”敌情刚过邱楚水就开始秋后算账,叉着腰冲着冷玉翎瞪眼睛。 冷玉翎干笑一声,“这个……我当然……有了……”眼睛向四周瞟了一眼,见那些手下都微微低下头来,不禁也有些窘迫。 “有?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他们五个人罩不住你呢?” “可是……不是这样,怎么找得到天杭,再说大哥……”冷玉翎见邱楚水一脸凶狠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可是自己却让他担心了,不由的就想解释一下,没想到邱楚水却像是真的生气了。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嘛…… “大哥,大哥,你什么时候和他联系上的,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竟然什么也不告诉我。”邱楚水是真的很生气,觉得被排除在外,觉得不被信任,这种感觉一涌上心头就让他怒火大炽。 “楚水……”冷玉翎抓抓头“对不起嘛,我也不是完全把你排除在外的。” “让我来看戏呀,什么都办妥了让我来多余的……” “你……”冷玉翎咬咬嘴唇,瞟见碟影那要笑不笑的神情,只觉面子挂不住,心里便有些气了,就算自己有错许多事没有告诉他,可是也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自己嘛。 “好你就气吧,我告诉你你这样不信任我我还生气呢,哼!”狠狠瞪了一眼邱楚水冷玉翎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咦,你竟然恶人先告状……玉翎,你等等……” 龙天泽挑挑眉,“不战而屈人之兵,玉翎是高手啊。” 未来很长 折梅流香 未来很长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一路上邱楚水生着闷气,冷玉翎也没去理会他,他知道邱楚水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的,现在劝他反而更火,不如让他冷静下来再说。他和龙天泽许久没见自有许多话要说,所以也顾不得邱楚水了。 龙天泽自见到冷玉翎就满腹疑问,比方说他的白发……记得当时见他时他已经气息奄奄,身上又有无情蛊,虽然吃了一颗赤晶但是当时那样子实令他担忧了许久,现在看冷玉翎头发都白了那颗赤晶恐怕也不是保命药那么简单。 “玉翎身上的无情蛊怎么样了?” “还那样。” “那样?你是说还在体内。” 冷玉翎笑着点点头,“父亲……就是龙伯伯说以我现在的身体要强行拨了那蛊恐怕不行,所以他配了药给我吃压着那蛊,只要情绪不会受强大的刺激是惊不起那蛊的。” 龙天泽听的皱眉,“可这终究不是办法,万一……” “等以后吧,父亲说会再找药驱蛊的,要真的一直留在我的身体里,自己想想都受不了。”冷玉翎吐了下舌头。 龙天泽听得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邱楚水,凑到冷玉翎耳边,“恐怕你在他身边想不波动情绪都难。” 冷玉翎也看了一眼邱楚水,见他还沉着脸,故意提高了声音,“说的倒是没错,看来我得悠着点,否则我是第一个被气死的人。” 邱楚水气得咬牙,偏又不想主动去和冷玉翎说话,虽然这次冷玉翎是有惊无险,可是这样不被重视他心里还是真的生气的,可恶的是冷玉翎竟然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冷玉翎哪会忽视了邱楚水一路上气愤的目光,心里只是偷笑,这邱楚水对自己的敌人那是绝不手软,可是这种孩子气的表情真是可爱呢。 没想到一回来便见英束心斜靠在门边,正等着冷玉翎回来。心头一紧看那黑沉的脸色恐怕…… 束心生起气来绝对比楚水更可怕,这么想着就听身后的邱楚水轻哼了一声,冷玉翎心里更气,瞟了一眼邱楚水。 “束心……” “宫主,你回来了。” 许英大步走到冷玉翎的面前,打断冷玉翎的话,“王爷,东陵王……” 冷玉翎猛得停下脚步,“二皇兄?” “是!” 邱楚水看他一眼,尹天杭则是开心的跳着跑上来,“二皇兄来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冷玉翎看他一眼,心头却是一沉,微微眯了下眼睛,回头看向许英,“许英,我这没有脚踏两只船的人,滚!” 许英脸上一白,连邱楚水和英束心也整了脸色,望向许英。 许英立马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你既然从来没有把我当主子,该不该死……没必要跟我说。”说完便一路走了进去,尹天杭看了一眼许英,快步追上冷玉翎,“皇兄你怎么了,你……” 在他心里这个皇兄虽然对他有些冷淡,却是很温柔的一个人,至少来这里这段时间从没见皇兄对谁使过脸色,现在竟然生气到骂人一定是很严重了。 “你留在外面,我有事要和二皇兄说。” “玉翎,出什么事了。”英束心走到冷玉翎面前,按住他的肩膀,他可以感觉到冷玉翎心中那种沉重和压力,似乎还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怒气,这让他非常忧心。 “束心,我有些事要办,我知道你……也想训我,不过这事先放放,等我……” “你又想一个人干什么,你是不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们。-”邱楚水气得大叫,两步冲到冷玉翎面前,“到底有什么事?” 冷玉翎有些头痛的看着他,“在外面等着,你可以不听我说的话。” 邱楚水一怒,“你怎么老是用这一套。” 冷玉翎没说什么,走了进去,邱楚水气得咬牙,可还是听从了冷玉翎的话老实的站在外面,不知道冷玉翎发生了什么事,从没见他骂人的,不让他们跟进去到底出了什么事呢,看了一眼英束心,“你怎么回来了?” “玉翎让五使来追我,怕我回风雷堡途中被伏,我想一定出了什么事就回来看看。” 邱楚水冷哼一声,“看来玉翎还是一事同仁的。” “彼此彼此。”英束心沉着脸说,对冷玉翎的行为也很是生气。 邱楚水瞪了一眼英束心,又把目光投向冷玉翎走进的屋子。 冷玉翎走进屋子,尹天晖正负着手观赏冷玉翎厅中挂的字画,听到冷玉翎的脚步声也没回头,“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冷玉翎抿着唇看着尹天晖的背影,脚踏软底锦靴,一身月白长袍,浓黑的长发随便披散在背后,一种孤高清冷的气息无形散发出来。 冷玉翎吸口气,似乎是想平缓心头不安的情绪,“是皇兄做的。” 尹天晖沉默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冷玉翎,冷硬的脸上勾起一丝笑容,“你的衣服脏了。” 冷玉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袍子,在山洞里折腾了一段时间衣服当然会脏了,不过那不是重点。 “天杭是你送到怀州来的,你是不是萧辰冬的幕后人,是你指使他绑架天杭,甚至要杀了他。” 尹天晖眼神一寒,看着冷玉翎眼中那种气愤和悲伤的神情突然轻笑一声,“然后呢?再杀了你?你应该知道……我不舍得的……”一边说着伸手去触碰冷主翎的脸颊。 冷玉翎偏过头,躲开尹天晖的手,“我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尹天晖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会是我吗?” 冷玉翎没有说话,往一边的凳子里坐下。 尹天晖走了两步,看冷玉翎低着头不发一言,“你来怀州不过月余,已经被四五波杀手追杀……你应该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都知道?”没什么好气的懒懒开口,冷玉翎侧着脸不想再多看尹天晖一眼。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就装作不知道……”尹天晖轻轻一笑,冷玉翎抬头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去。 “看来你真的不相信我?” “你没必要让我相信,你想做什么我没资格管。” 尹天晖沉默了一下,“丽妃的表弟是你间接害死的,凌国芳是丽妃的舅父,你在朝中处处和凌国芳作对,他派了不少人来杀你,这次就算杀了尹天杭也算给你报仇了。” 冷玉翎心里一怒,气得站起来,“你承认了,真的是你做的?” 尹天晖看着他。 “我告诉你,不管他母亲对我做什么,那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我绝不会把他牵扯进去。我们是兄弟,怎么可以做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他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就这样卷进你的权利斗争之中,成为牺牲品呢?” “那又怎么样,兄弟相残……皇室之中从来都少不了这种事,聪明如你应该知道为了想要追逐的那些东西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兄弟……” “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是什么意思?”冷玉翎正愤怒于尹天晖的冷酷,却被他最后那句话惊住,特别是尹天晖眼中那种满含玩味的目光。 尹天晖勾唇一笑,“你说什么意思?” 冷玉翎看着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尹天晖却是一把按住他向后退缩的肩膀,“我说的什么意思?一个人失踪了三年性格却是天差之别,我怎么会不起疑呢?你……不是假的,就是换了魂了。” 拉起他银白长发放在鼻尖一嗅,“你……是后者。” 冷玉翎猛然向后退了一步,一脸不敢置信,“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快就承认了,倒是意外。”尹天晖眼中含着愉悦的笑意,“天下没有不露风的墙。” “楚水和束心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知道了。” “你……”冷玉翎被尹天晖那骄傲的语气气得咬牙,“没错那又怎么样,我的确不是冷玉翎,你要向皇上告发我,向我父亲告发,还是向世上宣布我不是冷玉翎我是个冒牌货。” 若是换作平时冷玉翎是绝不会这么轻易说这话的,也许是被气的,气自己身处宫廷,气自己也要眼睁睁的看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所以他破口而出干脆承认了。 尹天晖笑着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之所以要告诉你,只是要你知道我并不像其它人一样对你一无所知,他们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 猛然将冷玉翎摁进怀里,吻住那张略显苍白的嘴唇,冷玉翎心头一震,就听门被大力踢开,邱楚水愤怒的声音也响起来。 “放开他。” 同时一道急劲的身影也射了过来,尹天晖只是轻巧避过英束心的袭击,却没有放开冷玉翎。 看到两人脸上那愤怒的神情,冷玉翎窘迫非常,当着两人的面尹天晖对他做这种事,那两人不气才怪,可是尹天晖的身份不同不能让他们做出鲁莽的事情来。 “楚水,束心快住手,不要打了。” 英束心沉着脸看他一眼,还是迅速扑身上去与尹天晖缠斗在一起,邱楚水更是满脸不愉,那神情就恨不得杀了尹天晖,两人一左一右三条身影打的异常激烈。 冷玉翎看得心急如焚,可是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都不能让那三个人住手,龙天泽听到冷玉翎的叫声跑了进来,“玉翎怎么了?” “大哥,怎么办,他们打成这样。” 龙天泽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白的异常,不由的皱起眉头,“玉翎你脸色很不好,你可是被那萧辰冬伤着了。” “没有,我……”眼睛瞄向那三个打的难解难分的人,“喔……可能是这个。”说着挽起衣袖,瘦弱的手腕上赫然现出一道血红的伤痕,看那伤口极是不平整却又极深,而且是新造成的,看不出为何物所伤。 “玉翎怎么回事,萧辰冬他……可是我记得……”他一直留意着萧辰冬的一举一动,就怕萧辰冬对冷玉翎动手,可是他并不知道萧辰冬什么时候伤害了冷主翎。 冷玉翎向龙天泽使了个眼色,龙天泽愣了一下,而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拉到怀里,向着三人大喊一声,“玉翎……” 那三人被龙天泽这一声喊拉回注意力,齐齐向这边跑来,英束心一把抱住冷玉翎握住他受伤的手腕,“玉翎你的手怎么伤的。” “妈的,是萧辰冬那混蛋。”邱楚水怒道,“老子抓住他非把他凌迟了。” 只有尹天晖最为冷静,看了一眼冷一翎的脸色,又看看冷玉翎的伤口,“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怎么回事?” 冷玉翎忙抓住英束心和邱楚水,“不要打了好不好,求你们了。” 邱楚水气得一把甩开冷主翎的手,瞪着尹天晖,“你和这混蛋什么关系?” 尹天晖看都不看他,根本不把邱楚水形于外的杀气放在眼里,并且还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玉翎……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呼’的一拳邱楚水直接招呼过去,尹天晖闪避的极是狼狈,脸上也显出怒气来,“邱楚水看在玉翎的面子上,本王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再敢造次本王决不姑息。” “哼,少给我来这一套,谁让你看在玉翎的面子上,玉翎是我的,你听清没有?” “你的……”尹天晖冷哼一声,眼中的锐利与邱楚水的愤怒撞出火花来,只看得冷主翎一阵心惊。 “够了。”冷玉翎一把拉住邱楚水,抬头看了一眼英束心,“束心你们先出去,让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英束心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扶着冷玉翎站好,轻轻点点头。邱楚水一见气得正想发火,却见英束心看他一眼,愣了一下,又望向冷玉翎恳求的目光,闷着头快步走出去。 冷玉翎见两人走了出去才回过头来看着尹天晖。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尹天晖心头一窒,冷玉翎这样的眼神让他心头犯堵,那样无奈那样急切的想要和自己划分清楚,只让他心里更加不甘和气恼,“你说什么?” 冷玉翎吸口气,不想去看尹天晖的眼睛,尹天晖的目光一向很有压迫感,在这件事上他更是不知如何面对他,“你知道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你都知道的,我和束心楚水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可以给你……” 尹天晖望着冷玉翎的头顶,半晌才开口,“我只要那一样东西……” 冷玉翎感到满心的无力,轻轻摇摇头,“你为什么要逼我,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我已经很对不起束心和楚水了,我只想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算他们整天斗得不可开交,可是……我只要他们,你要的东西我真的给不起……” 英束心和邱楚水虽然到了门外,可是屋内的一切还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听冷玉翎这么说,心里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一种感动,他(们)的玉翎只要他(们),这句话怎会不让他(们)感动,不让他(们)心中温暖…… “哼……”冷哼一声,尹天晖拂袖起身,尊贵冷傲的气息让他看起来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英挺的面目上有着一丝不易查觉的怒气,“半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冷玉翎……不,天杰,我绝对不会放弃你……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萧辰冬和我没有关系,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只是听到你三番两次被刺心中不安才千里迢迢跑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无情。 又望了一眼冷玉翎,眼中日的伤感被压在眼底,昴首走了出去。 冷玉翎看着他的背影越去越远,垂下头来,轻轻闭上眼睛。 算是结局 折梅流香? 算是结局 龙天泽见英束心和邱楚水都面色黑沉的等在门外,轻轻一叹,回头看蝶影正在不远处看着他,慢慢走了过去,有些事还是需要他们三人自己解决的,他帮不了忙。 “他们没事了?”蝶影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容貌,还是那张并不出色的脸,只一双眼睛格外的引人注目,龙天泽伸手牵住蝶影的手,“能有什么事,如果他们爱玉翎的话,一定不会让玉翎为难……”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他们两个,或是那个高贵的王爷。 “哎……话说过来,他胆小怕事又弱不禁风,就一张脸长得好看些……真不知道他们都那么迷他做什么?” 龙天泽斜了蝶影一眼,勾起一丝笑意,“而且眼光犹其不好,惹上最不能惹的人……” “哼,自做自受……” “他是我兄弟……”龙天泽有些不满蝶影对冷主翎的态度,虽然他从来也是这样冷冷冰冰的。 蝶影看他一眼,“……所以才笨。” 龙天泽轻轻勾起唇角,更紧的挽住蝶影的手。 冷云在不远处看着俩人慢慢离去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无名……蝶影……” “怎么羡慕了?”万朗不知何时跟在冷云身后,见冷云转过头来便是挑眉一笑,“云要是感到寂寞万某乐意……” 冷云理都不理的甩袖走人,“萧辰冬跑了你还不去追?” “那么多人守着,除非他们会遁地之术……云,你去哪儿……”尾随着冷云的身影,万朗一脸淳厚的笑容,也不管冷云愿不愿意理他跟着去了。 二皇兄走了,看起来心情不好,自己和他说话时,他连理都没理就那样一个人走了出去。 尹天杭气得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跑到门前向里面望了一眼,六皇兄似乎很烦恼的样子,身旁的两人正竭力劝说他什么似的,三人都是轻轻的说话却表情又极是严肃。 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因为他看到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负在背后的手一直握成拳头。 怎么都没人理我……尹天杭皱皱眉头,抬头看看一片漆黑的天空,又揉揉肚子,好饿…… 一个人向厨房走去,厨房里点着灯,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慢慢的吃着,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报着果子的松鼠。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偷吃东西?”尹天杭好奇的看着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眸子怯怯的看着尹天杭,突然一声惊雷吓得尹天杭和那小人儿都是一惊,抱着头缩成一团,再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 …… 不经意间,似乎你会错过许多东西…… 不经意间,你也会得到许多东西…… 亦会种下许多东西…… 至于你种下的是怎样的一颗种子,那要看你怎么去浇灌了…… 细蒙蒙的小雨无声的滋润着大地,冷玉翎一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那一池荷花出神。 英束心走进来看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走上前去,“玉翎。” 冷玉翎见是英束心轻轻一笑,“回来了,雨涵人呢?”因为英束心的夫人病重,英束心不得不回风雷堡,直到他的夫人病情好转,才从风雷堡赶了过来。 英束心应该是和英雨涵一起回来的,现在他回来了却没见到英雨涵不由的奇怪。 “先去看云岫了。”英束心解释说。 冷玉翎笑起来,“原来是这样。”说起雨涵那孩子也和小萌一样喜欢云岫呢。 英束心看了冷主翎一眼,“他小姨和他一起来的。”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小姨?叶海媚? 英束心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还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你……” 看英束心沉重的神情,冷玉翎也不由的奇怪,有什么事让英束心这么为难,“束心什么事啊?” “如果……叶海媚的父亲托我向你提亲……”英束心咬咬牙干脆说了出来,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明白冷玉翎对自己的心意,可是这种事他不愿自作主张的替冷玉翎作主,更何况……不管他或是邱楚水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玉翎……他心里难道从来也没有一丝动摇吗?即使他没有,自己心里也觉得对他不起…… 冷玉翎见他脸色又是犹豫又是迟疑,心想束心还在为什么事疑惑,难道他还是不能肯定我的心意吗? “束心你要为你小姨……提亲?” 英束心看了冷玉翎一眼,“玉翎……你……” 冷玉翎重重叹了一声,“光一个庄满秋楚水就整天给我闹,再来一个叶海媚……你是不想我有清静日子了。” 看了一眼英束心,抻手按在英束心手上,“你啊,什么时候才能信我,我今生只要你和楚水就够了,绝不想那成亲之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英束心看他一眼,微微露出笑意,“我不是不信你……” “那就行了。”冷玉翎笑着,不让他再说下去。 英束心点点头,“萧辰冬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我怎么办,追杀他们,如果真是那么做他们哪儿也藏不了,可是二长老似是对秦岚尚有一丝情意,前些日子还写给我一封信,看那意思是希望我手下留情。” 英束心皱皱眉,“可是,现在秦岚和萧辰冬在一起,怕是不会善罢干休,况且还有天极功,你不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主翎沉默了一下,轻轻摇摇头,“无所谓了,我以前总是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现在想想又何必那么执着,天极功也好,过去的事非恩怨也好弄清楚了又怎样,何必那么执着。束心……这个给你。”冷玉翎从袖中抽出半本书册,英束心一见微微一惊,因为冷玉翎给他的东西不是其它,正是冷梅宫那半本天极功。 天极功一直是两派争端的根本,当年冷梅宫和风雷堡的师祖也是为了这本册子起了分岐,这么多年变成两派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想到冷玉翎竟然会把这东西给他。 “玉翎……”英束心站了起来,看着冷玉翎手上的书册。 冷玉翎笑笑,“这是大哥找回来的,我本来想毁了这本书的,可是发现是前人心血……我想送给你。” 英束心看着他手里的书,轻轻摇摇头,将冷玉翎拉到怀里,“你没必要这么做,收起来。” “与其这样不如把它们和二为一,反正你不会欺负我,说不定练成了还能好好保护我。” 英束心还是摇摇头,“收起来。” 冷玉翎挑挑眉,“真的不要?” 英束心笑起来,这两本册子并不是他们想给谁就给谁那么简单的,这还关系到他们背后那两个门派,以前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是他的责任,不知是谁交给他的…… 可是现在,他更愿意让这书册一人一半的放在他和冷玉翎的手上。 冷玉翎见他执意不肯收下,也不强求,看了一眼手上书册,伸手将那书册撕成碎片,英束心默默看着他把书册毁了并没有阻止,只是最后才问他,为什么要毁掉。 “我不想让它再起风波,冷梅宫或是风雷堡……” 英束心望着地上那一堆碎片,真是简单,几代人执着了多少年的东西就这么轻易没有了。 有一丝失落,却也有了更多的轻松…… 邱楚水一手抛着一个弹珠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见冷玉瓴和英束心正在说着什么,也在一边坐下,将手中的东西抛给冷玉翎,冷玉翎拿着一看,“这就是……玉玲珑?”怎么和云岫那一袋小萌送他的五彩弹珠一个样,只是这颗珠子并不十分圆,呈淡囧囧,毫不起眼。 见冷玉翎拿着细看,邱楚水轻轻一笑,“显然你比你儿子要识货多了,那小子把他扔在一边,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找出来。” 冷玉翎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东西一直在云岫手里?” “小萌比我还大方呢。”邱楚水冷哼了一声,冷玉翎却笑了起来,“原来真的在你手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邱楚水看着英束心嘿嘿一笑,那眼神很是得意,冷玉翎看了他一眼,“那次你就得到了,那你为什么还……”为什么已经得到玉玲珑还去找流霞山庄的麻烦,难道你不知那是我下的计让你帮我牵制卢梭吗? “不是你让我那么做的吗,玉翎知道我对你的好了吗?”挑挑眉对冷玉翎抛个媚眼,冷玉翎对他这种公然的挑逗深觉无奈,在属下面前也就算了,反正现在有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也不在乎,可是在英束心面前,还是会让他脸红别扭。 冷玉翎干咳了一声,“那……你把他给我做什么?” “玉翎想要的东西我自然双手奉上了。”还是那笑嘻嘻的样子,邱楚水说的毫不在意,冷玉翎看着手上的玉玲珑,这就是传说中隐藏了无数武功秘笈和财宝的钥匙,虽然他的年代并不长,可是却极具传奇xing,拿在手上对准阳光看着。 邱楚水瞧着他,勾起唇角,“你想要怎么办?” “你知道打开它的秘密?” 邱楚水摇摇头,“也许你别回京咱们一起去找宝藏吧。”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探险故事听多了,是自己的错吧。 看着手上的东西,不知是不是自己真的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缘故,看过太多的故事,听过太多的传奇,想的也就越多。 这是一笔财富也可能是一个灾祸,在冷玉翎眼中他不是件好东西,也许他唯一的作用是可以帮龙天泽摆脱一些东西,这么想着就将玉玲珑收进自己的荷包中。 “却之不恭,谢谢了。” “真的要回去吗?”邱楚水凝视着冷玉翎含着淡淡笑意的脸,收去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的问。 “嗯……”冷玉翎闷着答了一声,抬头冲邱楚水笑笑,“不会很久,我会想办法离开的。” 英束心也看他一眼,轻轻吁了一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尹天晖,那个对玉翎发下誓言绝不放弃的人。 邱楚水显然也是最担心这件事,可是却没有问出来,他应该相信玉翎的。 一个月后,冷玉翎辞去冷梅宫宫主一职,传于冷云,在职的最后一件事是下令十三堂的堂主将冷梅宫下大部分的产业由明转暗,将冷梅宫真正实力彻底隐于暗处,其中细节只有冷玉翎,冷云及四大长大知晓。 藏剑山庄被收回庄中御赐宝剑,从此退隐江湖,冷玉翎亦向手下发出命令,君家众人今生不得离开藏剑山庄半步,出庄者杀无赦。 这已是冷玉翎对君家作出最大的宽容,他并没有对君家下杀手,甚至没有追究君少卿的罪行,却限制他们一生,这对于有着极强野心的藏剑山庄无疑是个极为残酷的禁锢。 萧辰冬和秦岚下落不明…… 半年后冷玉翎迎娶庄仁伯之女庄满秋,婚礼办得极是隆重,江湖朋友朝廷要员都来庆贺,可惜庄满秋身体纤弱,一年后病逝于冷梅宫,谦王从此再未娶妻,更未留下任何子嗣。 除了冷云岫和邱若萌,谦王一生收子八人,被人誉为台宣八杰…… 番外祝生记 折梅流香? 番外—— 祝生记 四月初七是冷主翎的生辰,但刘杰的却在九月十二,今年为了冷玉翎的生辰,谦王府着实热闹了一番,朝中官员江湖朋友都来赏光,谦王府当真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涌,虽然对于冷玉翎来说不吝于一次受刑,可还是应酬了下来。 朝廷中人向来顾忌和武林人的接触,这一方面自然是瞧不起所谓的‘江湖草莽’,而另一方面则是害怕被人说成结dang,但冷玉翎的身份特殊又被皇帝分派主管江湖事务,所以也不让人诧异,台宣国君也只是下令加强皇城巡护并未制止大批江湖人士的进入,再加上东陵西京两王也派了不少人守卫,倒是热热闹闹没出什么事。 冷玉翎过生辰,与他交好的风雷堡,听雨楼自是不会少,冷玉翎自是开心与他们相见,只是时日太短,再加上三人都各自有要忙的事,想多留一刻也是不行,便是匆匆聚首又匆匆分别。 冷玉翎便把念想儿都盼在了九月十二,这是属于刘杰的日子,当然这日子也只有英束心和邱楚水知道。上一次只英束心留心问了此事,邱楚水知道后好不咬牙跟冷玉翎闹脾气,还得冷玉翎反过来哄才让邱楚水消了气。 今年两人都和冷玉翎约好要来看他,冷玉翎自然是天天数着过日子,只盼两人到来的日子,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闹得水火不容。他现在也变狡猾了,俩人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经过这么多波折总算是不会在他面前大打出手,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强求那么多了。 这两天得了一只玉笛,通体墨绿实在难得便想着见了英束心后送给他,想到英束心又怎么会忘了邱楚水,别看邱楚水整日玩世不恭典型一纨绔子弟的样子,倒是个风雅的主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萌也是受他熏陶极爱书画。 上次过寿收了一副什么大家真迹,冷玉翎是完全不懂,不过找人来看都说是宝贝,便找了个盒子,又用锦布将那画卷细细包了和玉笛放在一起,只等邱楚水来了送给他。 他在这边尽想着怎么讨好那俩人欢心,倒是忘了究竟是谁的生辰。日子晃啊晃,转眼到了九月十二,冷玉翎倒是忙了起来,前些日子天渝一伙人贩子竟然掳了不少台宣小孩卖到天渝做奴隶,尹靖骥干脆把这事丢给冷玉翎,让他演示一番所谓的‘外交’来解决此事。 邱楚水到时已近深夜,谦王府上都是冷梅宫的囧囧对他都很熟,他便大摇大摆畅通无阻的来到冷玉翎的书房。 烛光下冷玉翎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他的炭笔在写着什么,不时打个哈欠,地上扔了一地的锦面折子,一看便知这些人又少不得挨板子了,冷玉翎很讨厌那套歌功颂德没有重点,完全让人伤神费眼却弄不清楚要做什么的折子,往往看上一眼便仍出去,惩二十大板重新上折,这几乎是冷玉翎的规矩,可惜总有人不知趣,那些突然被仍给冷玉翎的活,碰到冷玉翎就只能自认倒霉,不过拜他所赐,连皇上也说折子上的废话少了。 扔下笔,冷玉翎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知咕哝了句什么,看样子是极不满的,邱楚水从窗户里看得嘴角勾起来,伸指一弹,屋里烛火立时灭了。冷玉翎愣了下,只觉耳边似有风过,便被拥进一个怀抱之中,嘴唇亦被深深吻住,热烈霸道不留一丝空隙的侵占。 冷玉翎不由的轻哼一声,攀住邱楚水的脖子也热情的回应起来。 两人从书房来到卧房,气息越来越乱,都想着书房到卧房太远,以后要在书房也铺张床,或是把卧房搬到书房再开扇门…… 少不得云雨一番才沉沉睡去,邱楚水再睁开眼冷玉翎早已起身上朝去了,心想冷玉翎真是辛苦,又怪这皇帝太可恶,霸占了不少他和冷玉翎厮守的时间,要是现在还在江湖那该多好,又害得他那身体不好最爱睡懒觉的小情人偷不得懒,非得想个法子让冷玉翎彻底从这里解脱出来。 府里的下人侍候他沐浴更衣又吃了早饭,冷玉翎还是没回来。邱楚水便四处溜达,不知不觉来到冷玉翎的书房。 昨晚的凌乱早已收拾整齐,这屋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他给冷玉翎布置的,比方说墙上黄觉的真迹四季图,小几上的景宝玉瓶,案上的微荷洗砚……想起来冷玉翎的欣赏水平实在是差到极点,亏得他那小宝库里那么多宝贝全都藏在灰尘里,若不是他的慧眼怎么会有这么雅致的书房。 邱楚水乐滋滋的想着,看到书桌上摆着的两只盒子,一长一短上下落着,自然而然打开了上面的短盒,一只通体墨绿的长笛便静静躺在里面,邱楚水眼睛微微一眯,捏起盒里一张质地颇硬的纸片,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怒火瞬间燃上眼眸,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眸尽是愤恨和嫉妒的烈焰,这笛子这诗不需要多想也知道是给谁的。 “楚水,你醒了?”冷玉翎愉悦的声音响起,一身官袍的冷玉翎刚刚下朝回来,邱楚水也在抬头的一瞬掩住眼中的情绪,又是那张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不着边际的放下手中笛子站起身来凑过去吻了吻冷玉翎。 “身子好吗?” 冷玉翎脸上一红,白他一眼,“好着呢。”想到什么跑到桌前,“你有没有偷看。” 看他紧张的神情,邱楚水心里更恼,脸上却是平静,“刚要看来着,你就回来了,什么宝贝?” 冷玉翎不疑有他,笑着把底下的长盒拿来给他,脸上红色更重,“这……这个是给你的……” 邱楚水眨眨眼,“给我的?”伸手接了过来,见那盒中之物包得甚是仔细,也好奇起来,一点点打开来,眼睛也为之一亮,画中是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七只憨态可掬的小猫互相追逐嬉戏,画风洒脱又细腻温馨,着实是一副好画。 “七猫嬉戏图,这可是水色的真迹。” 看邱楚水一脸惊喜冷玉翎自然也是高兴,“楚水喜欢就好,你也知道我不会选,让好些人鉴定过的。”冷玉翎讨好的说着。 邱楚水抱着他亲了亲,“谢谢玉翎……不过,是不是少点什么?” “啊……少?”冷玉翎看着那副画,“少什么?” 邱楚水暗暗生气,没有诗,没有诗……却还是好脾气的引导,“玉翎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手指轻轻敲敲画上的字提示他。 冷玉翎更加迷惑,凑上去看了半晌,“哦,没有落款吗?他们说这水色的画就是没有落款的,要是有了就是假的了。” 邱楚水急起来,又不甘心自己要,只想让冷玉翎自己拿出来让他高兴,“玉翎……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给我……” 冷玉翎苦恼的抓抓眉头,看邱楚水的样子分明是想要什么,何必如此考他,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不过邱楚水向来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自己的库房里倒有不少,于是很大方的误解了他的意思,“你想要什么随便去选,不必跟我客气。” 邱楚水气得扔下画,“我要诗。” “啊?” “我要你写的诗,我要你写的诗……”邱楚水孩子气的抓着冷玉翎的肩膀摇晃。 冷玉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跑到桌前从那只盒子里拿出那张卡片交给邱楚水,邱楚水瞪着他,“你把他的给我,敷衍我。” “不是,不是,这诗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只是写好后随手放在那盒里的。” “真的?”邱楚水不相信的看着他,我穿过青色的衣服吗,不过我没有那家伙也没有才成。 冷玉翎忙点点头,“是真的是真的。” 邱楚水咧开嘴笑起来,猛得抱着冷玉翎一阵乱亲,冷玉翎笑着躲他,“你呀,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点小事也计较。” “那怎么一样,玉翎的诗可是比这些什么珍贵字画要宝贝多了。”邱楚水抱着冷玉翎左右摇着,笑嘻嘻的去啄冷玉翎的脖子。 冷玉翎无奈的摇摇头,“对了,你看到那只笛子了吗,那是我送给束心的,帮我看看是不是好东西。” 拉着邱楚水就要让他帮忙鉴别,邱楚水神色一僵,“呃……那个……我也不是很懂啊……” 冷玉翎看他一眼,“哟,什么时候也变成谦谦君子了。”一边说着一边去打开那盒子,“你看……”拿起那只玉笛的瞬间,整只玉笛一寸寸化为粉碎落在盒中桌上。 邱楚水暗暗眦了眦牙,看冷玉翎变幻不定的神色,有些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玉翎……” “邱楚水,你不要告诉我和你没关系。”河东狮吼响彻书房,邱楚水避无可避受了内伤。 英束心来时已是两天后,若不是有事绊住了他,他是绝不会比邱楚水晚来的。 问了府中总管才知道冷玉翎在书房办公,不需别人带领径自走到冷玉翎的书房。 冷玉翎是个喜恶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像现在就可以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可能是工作量的关系,桌上堆满了文书,桌前还站着两个人正在跟冷玉瓴说着什么。 英束心看了一眼,心想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便慢慢踱到后花园中,却见一个红色身影正抱了一堆东西匆匆走过,英束心愣了一下,“那不是邱楚水吗,他抱的什么?” 心生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见邱楚水抱了一大把工具,那样子倒像是要做工的样子,英束心有些惊讶,有什么东西是要让邱楚水亲自动手去做的。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邱楚水把那一堆东西扔在地上,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英束心。 英束心瞟了一眼他扔在地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臭着一张脸的邱楚水,没吱声转身就走。 邱楚水不乐意看到他,他还不乐意看见邱楚水呢。 见英束心竟然不理他邱楚水更气了,也不知道今天他堂堂一门之主在这里做苦工都是谁害的。 “站住。” 英束侧身看着他。 邱楚水轻轻一笑,“你若不帮忙,玉翎生辰之日可是赶不出来的。” 英束心愣了一下,什么东西要赶玉翎的生辰做出来,而且让邱楚水开口喊帮忙,迟疑了一下,“什么事?” 一指不远处桌上放的一块紫檀木,“玉翎这两天迷上学琴,想要一架筝,自然是赶着做这个了。” 英束心皱皱眉头,“买一架不是更快吗?” 邱楚水哼一声,”玉瓴那仓库里就有两把,可是他都不喜欢,我想他是想要一把我们自己做的,这才让人做了一截木材来,正好逢上他过生辰,算他的礼物吧。”邱楚水说的漫不经心,却是偷偷瞄了一眼英束心,果然看到英束心望着那截木材出神。 “唉,我是没这手艺,又不想假他人之手,只好试着做了,就怕时间不够……”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又望望那桌上的木材,“还有两天……” 邱楚水微微勾了勾唇角,还是显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我看他也是一时兴趣,做不做的出来都无所谓了。” 英束心却拿出工具挽起袖子走向那木材,邱楚水暗中嘿嘿一笑,身子向上一拨跃到树上斜靠在树枝上,旁观。 当日他毁了冷玉瓴给英束心的那支笛子,冷玉瓴好一通脾气,这两天来硬是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论他软磨硬泡也没让冷玉瓴给他个好脸色,最后冷玉瓴算是放他一马,让他找一支一模一样的笛子来。 要找一支玉笛并不难,可是一支一模一样的却不那么容易,况且玉瓴手上的东西哪有次品,邱楚水苦着脸向冷玉瓴求饶,冷玉瓴限他三天内亲手做一架筝。 玉翎又不会那些乐器,邱楚水一想就知道那是冷玉瓴让他亲自做了好给英束心赔罪,邱楚水哪肯,可又哄不住冷玉翎,这下见英束心来了便撒了个谎,把这事全推给英束心去做。 哼,想要本大爷亲手做的筝,你还不配。 这边冷玉瓴一听说英束心到了便扔下公事去寻他,可是找来找去却是没寻着人影,管家告诉他英束心和邱楚水都在花园,冷玉翎一听便觉头疼,这两人见面不练练手那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想脚步又停了下来。 英束心为了赶工期晚饭也没吃,冷玉翎又恰好被尹天晖叫出府去,很晚才回来,两人竟是没见上面。 两人天赶工英束心终于在冷玉翎生辰之日将筝做了出来,邱楚水看得暗中好笑,跳到英束心面前看着那筝左摸右看,突然抬起头来,“你来时可曾给玉翎带礼物?” 英束心看他一眼,“带了,如何?” “切……”见英束心那种冷冷淡淡的样子就不爽,邱楚水很想转头就走,可是他还得拿走那架筝。 “那……你的这架筝卖给我如何?”邱楚水心平气和的和英束心作交易,英束心眯着眼打量邱楚水,勾起一丝笑意,“你准备出多少钱?” “这个……你说……”想了想又道,“反正我也是为讨玉翎欢心,他虽然不贪图咱们的东西,有呢逗他开心,没有他也不会在意,我知道你堂堂风大堡主做的筝一定不是小数目,多的我也掏不起,你看着办吧。” 英束心看他一眼,伸手调了调音,反正这筝是他做的,只要玉瓴开心谁送给他又有什么关系,扬手将筝抛到邱楚水手上,起身离去,“今晚别来烦我们-” 看英束心离开,邱楚水扬声道,“既然你送我,那可就是我的东西了。” 冷玉翎的生辰宴在后院举行,一张石桌,几盘精致菜肴,邱楚水和英束心在旁做伴,云岫被龙秀接到宫中玩耍,除了他们三人并无其它一人。 这样冷玉翎就很满足了,看着英束心和邱楚水在身旁轻言浅酌心情自是开心无比,甚至连这几天和邱楚水闹脾气的事也忘了。 现在已是深秋,到了晚上天气便凉了下来,冷玉翎身上披了件薄披风,几杯酒下肚身上也有些发热,就想把身上的披风脱xia来,英束心按他的手,“才起热就脱xia来,当心着凉。” “就是,玉翎,秋深夜寒喝热了身子好安寝啊。”邱楚水也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极是囧囧。 冷玉翎瞪他一眼,转头向一旁的小几上看去,那上面是他让邱楚水做的筝,今天邱楚水刚给他的,邱楚水弄坏了他送给英束心的笛子,所以他就罚邱楚水做个筝送给英束心,原本是想难为他一下,没想到他真的做了一把筝出来,他是不会认这些东西了,不过是邱楚水拿来的,想他也不会糊弄他。 “束心,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不如你弹支曲儿听吧,这是楚水亲手做的琴呢,你看看音色如何。” 邱楚水脸上僵了一下,看着英束心笑了笑。英束心也是一愣,不过他在意的不是邱楚水如何说这筝的来历,而是他连着做了两天筝,手指实是费了不少力,而且用刀时还划破了好几处,让他现在弹筝实在是难为他了。 “好。”英束心站起身来走到筝前在小几后的櫈子上坐下,冷玉翎笑眯眯的端起酒杯,邱楚水一看忙挟了菜递到冷玉翎嘴边,冷玉翎笑着张嘴吃了下去,却在不经意间见到英束心今天弹筝的手似乎有些不自然。 站起身来一把拉起英束心的手,见食指已有鲜血流出,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英束心笑了笑,“没事。” 冷玉翎却不放心,跑到邱楚水身边伸手就往他怀里摸,邱楚水嘻嘻一笑,抓住他的手,“玉翎这里不方便吧。” 冷玉翎瞪他,“放手,我拿药。” 邱楚水苦着脸,“他那点小伤不用我的宝贝了吧,上点普通的金创药就行了。” “少废话。”拨开邱楚水的手将他怀里的药瓶取出来,邱楚水一脸心痛的表情,“唉,少少的一点就可以了。” 冷玉翎却不理他拨开塞子就往英束心手上倒,药粉飞飞扬扬的洒落看得邱楚水暗自咬牙可惜,恨不得伸手去接那掉下来的药粉。 英束心任冷玉翎把他几个磨破的手指洒满药粉,见他又要撕了帕子给他包扎,却是撕了半天也撕不开,忙拦住他,“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 “没事的。”看冷玉翎那紧张的样子,英束心有些好笑又觉窝心,反手握住冷玉翎的手,“今天是你的生辰,不要这个样子,又不是什么大事。” “到底是怎么弄的,怎么会是指头上有伤痕,你练铁沙功啊?” “什么铁沙功?” “你少叉开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英束心看他穷追不舍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也不知怎么回答他,邱楚水一听也站起身来,想把冷玉翎拉着坐下,“好了,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你也说月色很美了,难道你要一直纠缠在这个上面。” 冷玉翎一听也觉有理,今晚是想把酒狂欢的,实不该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轻轻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忙抓住邱楚水的手来看,却是一愣,抬头看着他。 邱楚水被他的举动弄迷糊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冷玉翎眼中的神情慢慢变冷,忙抽回手干笑两声,不敢再看冷玉翎。 冷玉翎却是瞪着他,神情越来越气愤,刚才看到英束心的手伤成那样,就想到邱楚水做筝难免不会弄伤手,没想到他的手上却是光滑柔嫩一点伤痕也不见,哪像是做过活的手,反之英束心手上出现这些伤痕却又解释不出来就让人费解了。 “这筝到底是谁做的。” 唉……邱楚水有些无奈的抓抓头发,玉翎真是聪明啊……这下要糟了。 “哼,你又骗我。” 邱楚水哈哈笑了笑,“哎……玉翎,你不要生气了,你想要筝,我又不会做不过幸好英大堡主会做,他也想讨你欢心,反正有筝了……谁做的都一样吧。” “不是这个问题吧,是你弄坏我送给束心的笛子,才罚你做这筝的,你可好让束心自己做再让我送他,你……可恶……” 英束心也看向邱楚水,微微眯起眼,“你说玉翎想学筝的我才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来做这个筝,原来……是要送给我自己的……” 邱楚水暗骂一句落井下石的家伙,却见冷玉翎的脸已黑得能拧下水来,“你竟然让束心做了两天两夜,你……”气得推开邱楚水,拉起英束心就走,一边走一边唤道,“来人,把酒菜送到我房里,谁也不许进来,谁敢进来给我打出去。” 邱楚水一听急了,他还想今晚和玉翎好好温存呢,怎么可以被拒之门外,况且这一气还不知道他要气多久,自己才有几天在京都的日子 “唉,玉翎,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过两天我就走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撇他一眼,冷玉翎没有好脸色,“你再跟着我,我就再也不理你。”绕过他拉着英束心继续走,英束心回过头来冲他一挑眉一笑,无声对他打了个口形,气得邱楚水烧了眉毛。 英束心说的是,送给你的东西,也不代表就是你的东西。 “玉翎……你听我说啊……”邱楚水气得跺脚,他可不是只会眼睁睁的看着英束心和冷玉翎离去的人,当即便追了上去。 深秋已至,明亮的月色更添几分清冷的寒意,几个小小的身影在冷玉翎三人离去后猫着腰走了出来。 “看吧,不知道是谁就会惹叔叔生气。”英雨涵白了一眼一边站着的邱若萌。 云岫看了一眼一脸郁闷的邱若萌,微微厥起嘴来,看了看手上的盒子,这是他给爸爸准备的贺寿礼物,想要送给他的,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 英雨涵笑眯眯的看了眼云岫,“云岫叔叔他们一定是去喝酒了,今晚我们就别去找扰他们了,你的礼物明天再给也是一样的,反正你送什么叔叔都会开心的。” 云岫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恐怕只有那个人才不把爸爸的话当回事。” 邱若萌深感无奈,爹爹的威望真是越来越差啊…… 十年之约三个小鬼番外 折梅流香? 十年之约(三个小鬼)——番外 这可能是第一次冷玉翎对云岫露出这么严厉的神色了,所以云岫很伤心。 至于原因无非是云岫贪吃零嘴不好好吃饭,其中犹其爱吃糖,特别不受吃的就是青菜。 可是不爱吃青菜也不能怪他呀,记得是两年前雨涵调皮的捉来一条大虫子给他玩,说那条肥肥胖胖又软乎乎的东西会变成非常漂亮的蝴蝶,可是那条大虫子放在手里的感觉…… 毛茸茸的…… 缓缓蠕动着…… 云岫当即吓得大哭不止,从那儿以后连带着和那条可怕的虫子一样颜色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直到今天,坏了一颗牙不得不让人给拨了,又说云岫严重偏食,爸爸终于生气了。 罚他去清除花园圼的杂草,呜……草里有许多小虫子,很多都是绿色的。 抬头看看坐在凉亭里抱着冷铮的冷玉翎,云岫的眼泪又掉下来。 爸爸不再疼云岫了,至少……没有以前疼了…… 云岫伤心的一边落泪一边拨草,还不停的胡思乱想。 以前爸爸只有他和小萌两个儿子,而小萌又是对他极好的,是绝不会抢他的爸爸的,可是现在爸爸有了六个儿子,都是爸爸收养的孤儿,这个冷峥就是昨天从街上收的新儿子,虽然可以叫爸爸的只有他一个,可是还是觉得自己的父爱被分割了。 还有那个红衣服的丑叔叔,整天粘着爸爸,而且还总是把他用各种借口支走,然后对爸爸做不好的事情…… 因为只要他和爸爸同寝,第二天爸爸都不会把他抱在膝上,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躺在**,所以那个丑叔叔一定欺负了爸爸。 讨厌……都来抢爸爸,爸爸是我的…… 小小的孩子不明白自己的独占欲,也不明白自己有了嫉妒的心,委屈的包着嘴用小铲将土中的杂草翻了出来。 邱楚水端着托盘,亲自为冷玉翎送来解暑的凉茶,看到不远处顶着大太阳的云岫,嘿嘿一笑。“你还真罚呀,把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也能下得了狠心。” 翻眼瞪了一眼邱楚水,看他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神情,冷玉翎是叹了又叹。这一大一小真是天生的冤家,从来不对盘,去岫对谁很礼貌,偏偏禁不起邱楚水半点相激,就和邱楚水杠上,说出的话实在逗人发笑,可偏偏总是让邱楚水发怒。 而邱楚水这么大一个人也总是跟云岫针锋相对,一点也不让着小孩子。 冷玉翎抬头看了看太阳地里受罚的云岫,“不罚他,他总认为我宠着他,一点也不听话。” “可是这么热的天你不怕他中暑啊。”伸手将冷玉翎拉到怀中,瞟了一眼冷玉翎腿上的孩子,一张小脸上满是青瘀。 冷玉翎顿了一下,对怀里的孩子轻声道,“去找冷叔叔要顶草帽给哥哥送去。” 冷铮看了看冷玉翎又看看不远处的云岫,点点头从冷玉翎腿上滑下去,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邱楚水眯了下眼,看着冷峥走远,“这是昨天你带回来的孩子?” 冷玉翎向后靠进邱楚水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是啊,昨天在街上见他被人欺负就收了回来。” “你啊,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天下被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你个个都收回来。” “只是举手之劳。这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冤枉他偷东西,任别人怎么打他都不承认,要是换了别人可能禁不住那样的殴打早就屈服了吧。他小小年纪有那么一股子不屈的xing格,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孩子。”冷玉翎口气中那种企盼和赞赏让邱楚水哧笑一声,“所以叫铮吗?铮铮铁骨……你还真会说,上面几个孩子你也个个夸得跟捡到宝了似的,不过……这孩子的腿……” 冷玉翎轻叹了一声,“让郭瑞看过了,是天生的没的治了。” “你也有看走跟的时候,要收也要收好一点的。” 冷玉翎冷哼一声,对邱楚水这种想法很生气,立刻反驳了回去,“人的外貌只是表像,重要的是内在,就像某些人,看似英俊萧洒翩翩风度,却是一个……” 冷玉翎的话被邱楚水悄悄探入衣内的手打断,邱楚水一边在衣底轻轻抚弄着冷玉翎的身体,一边咬着冷玉翎的耳垂轻吐着热气,“玉翎这般称赞,我心里着实高兴,可是与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之类显而易见的事相比,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让玉翎开心的哭泣起来,是不是……” 冷玉翎听得额头青筋直跳,世上真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自我膨胀也太厉害了。又被邱楚水不规矩的手撩拨的心痒难耐,跟邱楚水和英束心这几年下来,身体**的禁不住一点刺激。 “混蛋,放手……光天化日的不怕被孩子们看到。” “看到又如何,反正他们多少也知道一些的。”继续享用自己的美餐,不停的啃啄冷玉翎的锁骨,冷玉翎气得急了,偏头咬住邱楚水的耳朵一使劲,邱楚水疼得慌忙松开冷玉翎,哀怨的看着冷玉翎,“玉翎真狠心。” 冷玉翎从他怀里退出去,瞪他一眼。 这边云岫还在黯然神伤,邱若萌和英雨涵一边一个挨着蹲到他身旁。 “云岫,别哭了,眼睛都肿了。”英雨涵心疼的拿出手帕想帮云岫擦汗,云岫却噘着嘴撇开了头,眼中还含着泪。 邱若萌看了云岫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去拨园中的杂草,云岫看他一眼,闷闷的开口,“不要拨,这是我的工作。” 邱若萌停下手,他知道云岫极听冷玉翎的话,要是冷玉翎交待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完成,不允许别人插手,所以他也停了手。 想要云岫少受点罪,还得冷玉翎发话才行。抬头想向凉亭内的冷玉翎求情,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只草帽,脸上涨得通红,头更是垂得很低,只是偶尔抬头偷瞟他们一眼。 云岫和英雨涵也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毕竟那脚步声如此独特想让人听不到也不容易,邱若萌和英雨涵都是第一次见到冷铮,只知道冷铮是冷玉翎才带回来的孩子,看他脸上带伤,脚步更是高低不平,都露出好奇的神情。 云岫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转头继续干活,在他受罚的时候这小子却享受爸爸的关心爱护,可恶…… “这……这是爹爹……让我送来的。”冷铮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说话也不顺溜,有些结结巴巴的。 云岫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却不想理会他,也可能在为冷玉翎罚他的事赌气,闷着不吭声。 邱若萌看了眼有些窘迫的冷铮,伸出手来,“给我吧。” 冷铮一听忙把帽子递了过去,邱若萌将草帽扣在云岫头上,云岫也是个倔强的xing子不愿接受,伸手就想拨去,却被邱若萌一手按住。 “云岫不要任xing,你要让干爹更生气吗?” 英雨涵一看也忙道,“就是就是,云岫要乖一点,你看叔叔还是这么心疼你才怕你晒坏了,特让人送了帽子来,你再不听话叔叔会更生气的。” 英雨涵一说冷玉翎云岫就更委屈了,一想到自己被爸爸罚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不爱吃青菜都是他害的,就有了气。手上的劲也用的大了,一不小心就把小铲往自己的手指上招呼上去,疼得他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英雨涵一看他手上流出血来顿时失色,大呼小叫的嚷嚷起来。 邱楚水知道英雨涵故意这么大声,是想引起冷玉翎的注意,好让冷玉翎心疼云岫不再罚他。 英雨涵这是借题发挥,扩大事态的严重xing,不过他也确实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云岫流血心里更慌,急忙向冷玉翎求救,“干爹干爹,云岫受伤了,你快来啊。” 冷玉翎早在听到英雨涵叫嚷时便往这边走了,此时已经走到跟前,云岫脸上尽是泪水,手上的血顺着英雨涵抓着他的手滴落下来。 拉起云岫的手看了看他的伤口,伤口不大,却是颇深,流出血来就显得很严重,冷玉翎轻叹一声。 跟着冷玉翎过来的邱楚水瞅了一眼,看着哭得一脸伤心的云岫嘿嘿一笑,“哟小子,想玩苦肉计逃罚是不是?是不是姓英的小子教你的。” 一句话说的四个人都抬头来瞪他,云岫又气又难过哭得更凶,英雨涵更是气他冤枉自己,听他那口气自己怎么就是那会使yin谋诡计不干好事的人,邱若萌埋怨的看着父亲,心想云岫都受伤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这下云岫又要因为父亲不理自己了。 而冷玉翎则是无奈的瞪他一眼,警告他闭嘴,不许再说话。 邱楚水耸耸肩,一转身对着一边站着伸长了脖子看事态发展的冷铮指使道,“去拿药箱。” 冷铮一怔,抬头看着那红衣美人,一种可以灼伤眼睛的美丽,顿了一下忙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跑了,这一跑拐得更厉害了,真让人揪心,真怪他会一个不平衡将自己掀翻。 邱楚水低声哼了一声,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孩子,“哼,笨蛋……知道医箱在哪儿吗?”眯了眯漂亮的凤眸,看了眼英雨涵,“小子你去。” 为什么不是你儿子……英雨涵气得暗暗咬牙,可到底担心云岫的伤势,憋着气闷着声,“去哪儿拿?” “去郭瑞那儿拿,快点……笨手笨脚的,那家伙的儿子果然也灵利不到哪去。”又看着邱若萌,“打水去。” 邱若萌一听忙跑着去了,英雨涵则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干什么无缘无故牵扯一连窜的人,连爹爹也骂,自己又是什么,就会挑剔这个挑那个,一把年纪还穿这么鲜艳的颜色,自恋又变态的家伙……在他眼里恐怕只有叔叔最好了,皱着鼻子愤愤不平的腹诽。 “怎么在腹诽我吗?”冷冷的声音让英雨涵一惊,猛然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邱楚水,忙向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睛一笑,“怎么敢呢,您可是叔叔的客人,爹爹临走之前特意交待要听叔叔的话啊,所以叔叔的客人我也一定要礼待才行啊。” 小狐狸……我只是玉翎的客人,你老爹到是和玉翎关系更亲密的人了,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邱楚水咬牙切齿的想着。 冷玉翎拉着云岫走到凉亭,“好了,不哭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冷玉翎皱着眉看了看云岫的手指。 云岫心里一直在意冷玉翎不再疼他了,此时见到冷玉翎这么紧张的样子,哇的一声便扑到冷玉翎怀里哭起来。 冷玉翎叹口气,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怎么了,还委屈了,爸爸罚你可知错了?” 云岫呜呜泣哭,听冷玉翎这么问他也轻轻点点头,“知……知道了……” “以后还挑不挑食?” 一听这话,云岫倒不敢回答那么利索了。看着冷玉翎哭道,“爸爸……云岫不喜欢吃绿色的东西。” “为什么呢?绿色疏菜里面有许多营养是别的东西里面有的,你看看你现在已经有软微的唇角干裂了,以后要怎么办啊。” 云岫包着嘴,正好英雨涵拎着药箱跑回来,云岫立刻指着英雨涵开始指控,痛诉英雨涵的恶劣行径。 英雨涵苦了一张脸,不知道云岫不吃青菜竟是因为自己,“云岫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的,那条虫子……真有那么可怕吗?” 云岫听英雨涵那么说,脸上更气,却又不愿承认是自己胆小,只好调转话题,“那个虫子根本就不会变成蝴蝶,是你先骗我的。” 英雨涵想说什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笑着靠过来,“是,是,是我的错,要看蝴蝶很容易没必要先看虫子,叔叔是我先吓着云岫的也难怪他会……叔叔就别怪他了,要罚就罚我吧。” “哼,小狐狸,可真是会讨人开心啊。”邱楚水有一边凉凉的开口。 英雨涵握紧了拳头,“大叔,你说话可真不讨人喜欢。” “我说话需要讨你这小子喜欢吗,再说我有说错吗?” “当然说错了,我让叔叔不要再罚云岫有什么不对,你就这么希望云岫挨罚吗,就算想和叔叔在一起也不用这样吧,你已经把我爹爹支走了还不开心吗?” 哎,会玩离间计了,邱楚水眯起眼将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坐直,仔细看了看英雨涵,哼笑了一声,“小子,不错……做一个约定吧,十年!十年后彩虹山庄如果你能赢得了我儿子,我不会再让他在云岫那个爱哭鬼面前出现,永远……” 英雨涵一愣,随即心头涌上狂喜,不让邱若萌那家伙再在云岫面前出现,那真是……可是输的那个人是我的话…… 邱若萌也呆住。 “你在胡说什么?”冷玉翎有些生气的用扇子拍了一下邱楚水的肩。 邱楚水笑着看了一眼冷玉翎,“我可不想让我儿子也受我这种委屈。” 冷玉翎一惊,望向邱若萌和英雨涵,怎么会……又望望云岫,这不可能吧,那两个小子对云岫…… “以能力定成败,以实力夺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十年应该会想的通吧,除非……那件东西已经不能再吸引他们的注意了。”说着目光却是落在了云岫的身上。 云岫早已停了哭声,漂亮的小脸上虽然满是泪痕显得极是狼狈,可那双灿如星子的眼睛却显得更加明亮。 “小萌……哪儿也不去!” 邱若萌和英雨涵都是一震,抬头看向云岫,云岫也望向他们- 冷玉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孩子们要延续上一辈的路吗…… 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腿上的云岫,轻轻笑起来,“如果没有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东西,他们就不会再争了吧,云岫他们都会消失不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