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今道纪》 第1章: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这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年代,届时,唐玄奘早就请回了佛教宝藏。贞观649年皇上躺在床上正打算咽最后一口气,同时在想还有什么可说的,摆放在书架上的佛经竟然绚烂生光,光彩一闪一闪得夺人眼目,一时间整个屋子圣光盈室。皇上为了看清楚发光佛经的名目,不觉得站起来佝偻着身子,凑到书架之前,眯着眼睛,视线穿过万丈彩光仔细打量着书籍。这时候,床榻前的文武大臣,皇子皇孙一起跪倒,个个脑袋扎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啊~皇上啊,保重身体啊”。闻声回头,皇上怅然若失,群臣跪拜床前,床榻离自己几米远,他纳闷自己是怎样过来的。忽然,他恍然大悟,挺起了腰杆腆着肚子,用手按着嘴唇,喊道:“呜呼啊”。 在此之后,皇上越来越感觉身体轻健,为了感谢佛经的功劳,在全国大办寺庙,多济僧侣,广设法坛,天下各地都见得到有僧人普法说讲。另外,佛经流传到了全世界,为人们所喜爱,人们一言一行谨遵佛经的教导,竟然歪打正着造出另一个盛世。为了感谢苍天让自己返老还童,皇上请和尚念经三百天,为了纪念改年号为贞贞观元年。一个皇帝一生使用两个年号,历史上确有记载。这一年,第一束激光从一个进京赶考的文生手里发出,计算机开始走进千家万户的账房里,甚至在教书先生手里出现了0.38mm碳素笔,只是没有受到关注。奇怪的是,这些东西的发明者连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发明出来的。当人们不厌其烦地问他发明的来由,他们就讨厌了,敷衍说是佛经的作用。 贞观649年,在皇上本该驾崩的晚上。皇上自觉身体强健之后,命令大臣集体跪安,只留下亲近在身边侍奉。 “皇上您请静养,臣等告退”大臣跪在地齐声说道。其中有一个声音蔫蔫巴巴,在一片文武大臣显然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声音中,像只臭屁雷,不仅音调太低,拉的声音还长,显得格外刺耳。 大臣们在皇上面前不敢抬头,也不敢左顾右盼。只有侍立一旁的太子,斜眼观看,拽着阴阳怪调声音的尾巴,发现了它的源头。原来是一个穿着官衣身材瘦削的大臣,只是在一群跪拜的人里,实在难以辨别面容,只看的见长长的胡须,一直垂掉在地,脸部像挡在一挂门帘里。这个人似乎不熟悉跪安的礼仪,当所有人跪下时,他还扎着头站着,当所有人起身时,他还坐在自己的脚上,总比别人慢半拍。除了太子其他人也看见了,但是不会有人计较。 大臣低着头倒退着出门时,那个长胡子左碰右撞,有好几个大臣不满地发出了“嗞~嗞”的声音。大胡子的脚没有迈过皇宫里的门槛,一下子被绊住,险些跌倒,之后气愤地回头看了看。白胡子像两道瀑布垂在嘴边和下巴上,五官苍老,只明显看得出一双乌溜溜特别精神的小圆眼睛,不停地转像个刺猬。见他无奈地眯起小眼睛,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嗯~?嗯”,和一般老实人一样。太子见了,心想从没见过辞退还带回头的,心情本就沉重加失望,此时对大胡子怒目相视,但是没有用,因为大胡子压根没看他。见大胡子这副怪相,刚才在哭的几个嫔妃觉得滑稽,加之对皇体转安的喜悦,甚至笑出了声。 在深夜的皇宫,高墙大院处处黑影重重,月亮明亮如一盏大灯,把宫院的暗影衬托得反倒更阴森。在小巷的高墙重影里,几个人立在那里窃窃私语。 “感谢道长神功,保我皇万寿无疆”一个女子的声音。 “唉~哪里那里,区区小技,只不过皇上看见了光体,自己有了信心,自然而然病就好了,不是小道的功劳”在围墙的影子边缘,一绺黑影飘来荡去,像条绳子,像把胡须。 “这是小小心意,请道长笑纳,另外的许诺一定不日就兑现。” “唉~名利于我,都是虚无。能够用这个救人,倒是贫道乐意而为”说着,他举起了手中一个东西,一下子整个甬道亮起彩光。 一群黑影在月光下慌乱起来,小声呐喊唏嘘,一个女人说:“大师,请慎重啊,保重”。然后几团黑影,快速穿进门里,消失不见。 一个人跳到了月光里,正是殿上那个大胡子,还在慌忙摇着手里发光之物,都忘了道别离去的人。见他又摇又咬,手里的东西就是不停地发光,光彩像飞蛾一样爬到了宫墙的顶。宫院的围墙高得出奇,尤其是在科技突然发达的那个时代,在宫墙的顶端立着许多金丝线,据说碰不得,一碰就会中邪,抽搐不止口吐白沫。这时候,五彩的光映在金线上,熠熠生辉显得尤为绚烂。不一会,彩光引起了别人注意,惊动了禁宫侍卫。 “有刺客,抓住他”禁卫在墙外面的时候就开始喊。 闻声一惊,大胡子把发光的东西往眼睛里一塞,飞旋而升,脚踏金丝,感觉一股叫不上名字的气在身上传播开,这在他练功时似曾相识。这股气实在难以压制,大胡子无奈闭气求保命,身体如石头坠落。禁卫赶到小巷时,这里仍旧被神光笼罩,而且一闪闪地。几个人壮起胆子上尽头处查看,忽然光彩骤灭,那里没有一个人。大家面面相觑,忽然有人跪倒在地,其他人也赶紧跟随。片刻之后,几个膘肥体壮的侍卫狼狈而逃,其中还有一个人身小体瘦,迥异于壮汉,他紧紧跟随人后,为了隐藏长长的胡须,硬是把它们塞进了衣领子,好在这身侍卫的衣服比较宽松。 在贞贞观元年,除了佛经被恭维极甚,另一个就是关于长须老道的传说,在民间流传甚广。在宣传方面,宫里当初请道长“作法”挽救病危的皇上的那些皇后嫔妃,做了相当大的努力,当初她们许诺过成事之后会让道长名利双收。甚至,皇上被救不是佛经显灵,而是道长法术的消息也大有人传播。传来传去,其实谁也没有见过那个神仙一样的道长,全是道听途说,甚至连姓甚名谁都少人知道,可能因为长胡子,有人叫他须道长,人云亦云就叫开了。 皇帝病愈康健之后,下令减免天下赋税,不论工农商,一律平等,而且有众多鼓励政策,一时之间出现了工农商平等的现象,这在重农抑商的古代实属罕见。 在锦华城中,名声显赫的醉云楼里,满面红光的老板乐滋滋地站在账房后面,身体本来就肥胖,扎起的胡须把脸庞轮廓扩展得更大,眼睛瞧着楼上楼下的顾客,冒着贼光,从耳朵眼里往外留着油。当小伙计送来账单和钱时,他的手指就轻巧地在计算机上弹跳,没有事情时他就用计算机奏一曲《两只残老虎》。 “账房!把这个端上去”后厨的人朝外面喊道。 “好嘞,来了”一个身材瘦弱的高个子撩开门帘进去,从厨房里拖着两个托盘跑出来了。他要把菜送到二楼,还没上楼,他先抓了一把吃了。 醉云楼临山而建,一共三层楼,每一层都有十来个大桌子。这里生意经常很好,座位坐满时候,跑堂伙计都忙不过来,只能连账房先生也用上了,而老板要亲自算账了。 “大爷,这个真不可以,我们真没有这样做过”一个小伙计捂着左脸,可怜巴巴地解释着。在他面前是一个文生模样的人,长相斯文,没想到脾气刁钻古怪。他让小伙计把豆腐脑去掉豆腐,只留下脑儿,声称因为受了风寒,而豆腐是阴凉性的。“大爷,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小伙计想跑掉,文生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口里骂着,但是又不像是跟他对话。 文生喊道:“快给我脑,谁敢夺我的脑,哼哼,看好了”说着,他在头上束的发髻里抽东西,每抽一寸就有一寸光亮,并且伴着铜铃响声,等他展臂挥舞,俨然手握一把四尺宝剑,细长无比。听他手挥之处,风声骤起,期间伴有清脆铃声。在他挥刀之际,面前桌子已经被削砍成了八角形,桌面只有四个点连着桌腿,成了一道一道的,只在中心地方还彼此相连。然而期间只听见呼呼风声,并没有桌子断裂的声音,可见刀法之快实在叹为观止。 小伙计的耳朵嗡嗡直响,眼睛早已经花了,如果不是被人提着,早就跪在地上了。二楼的人全都惊呆了,拿筷子的不敢放下,怕弄出声音,扭着头看的不敢直视,所以扭着头斜着眼看自己的桌子或朋友。恰巧账房先生在二楼,目睹了小伙计被人提起来,并没见识到文生的剑法,因为他忙着上菜,而且剑法实在太快。账房先生见桌子木茬散了一地,又看小伙计的怂样,心说终于到了展示自己的时候,因为往常老板总说他一无是处,而且账也算不好。他急忙忙放下最后一道菜,说:“您的大葱酱牛尾,请慢用”,然后,笑呵呵地抖了抖身子,撅着屁股走到小伙计面前,期间还塞塞了袖口,宛然要写字的姿态。他瞥了小伙计一眼,嘟囔道:“下去,没用的东西”。走到文生面前,文生默不做声,先生笑脸相迎,颇有些紧张,于是习惯性地又去碰袖管,不料一拳飞来,直撞鼻梁,不仅力道猛,把鼻梁打断裂,而且拳法后劲儿绵长,一下把他推倒在地。 “怎么,你还想较量较量?”文生见他撸袖管,以为他要动手。江湖确实有一号人物,笑脸迎人,趁人不备给人一招,一招致命。 账房先生倒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捂着脸,“啊~啊”着叫,听不出是笑是哭。 文生向前迈了一步,又问:“你就是店老板?” 看他往前逼近,账房先生吓得差点站了起来,忙忙摆手说:“不,不,不是这么回事”。 “那,老板呢?” 账房先生鼻酸流泪实在说不出话,强挺着扭了扭头,示意老板在楼下。文生探身看了看楼下,穿过盘旋楼梯,正好看到账房后面的老板。因为楼下很热闹,而且楼上打斗并不激烈,时断时续,老板根本没有在意,以为是人们在来回走动而已。 看了看老板膀大腰圆,文生把身子缩了回来,朝躺在地板上,鸡肋一样的账房先生说:“你走吧,不要多说话,要不然还揍你”然后撒了点散碎银子。他安安稳稳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桌子上的盘碗竟然一个也没有掉落。过了会儿,人们又热闹起来,客人们各式各样,又开始互相说笑交流。人们议论纷纷,有感叹,有赞扬,有愤懑,但是不论什么语气,说的不过是:“唉,都是一群窝囊废,我看那个也不行,若是有须道长在,哪个也不是敌手。”“唉,身手都不错,看来没准和须道长有点关系呢。”当人群里有人走动,起立或入座时,文生就吟诗,呼喊,大概说的是:“我的脑,谁能动兮,谁能动兮,切勿动”。 过了一会儿,楼下突然安静异常,楼上也安静异常,只有二楼还有许多客人在吃喝谈笑,被衬托得很诡异。这时候,楼梯响起了铿锵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沉重很有力道,把木板做的楼梯震得嘲哳作响。所有人目光朝向楼梯口,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大胖子,光着膀子,双臂缠着绳索。他的后面跟的是瘦高挑的账房先生,显然没有被散碎银两收买。账房先生向众人作揖,道:“诸位,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处理,各位请了。” 众人都恋恋不舍,让出了空地,但是不想离开。账房先生狡黠地笑了,又对人们道:“如果各位不想离开的,想看看我们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也行。”很多人躲到了楼梯处,远远看着坐在窗边的文生,而坐在楼梯处的客人干脆没有挪动。再看楼梯上和门口,一个出去的人也没有,小伙计们早把过道堵严实了,连楼下窗外也站了人。 看看四周围堵,文生心生胆怯,但是故作镇静,坐在那里任店老板问什么也不回答。 “这位,请起身”店老板喊了几遍,文生不理他,气急败坏之下,店老板抬手把桌子掀翻了。文生一旋身,离开了原地,换了一个位置,依然保持坐姿,屁股下面却没有座椅。 店老板飞拳砸来,打在桌子上,桌子立刻出现断裂。见他这般莽撞,文生更加心慌,飞到一边摆手叫停:“慢着,你看”然后他故技重施,从发髻上抽出丈余长的宝剑,说,“你可认得此物?” “怕你怎的?”店老板二话不多说,挥拳又打来。 文生急忙躲开铁拳,蹲在地上捡起地上一个木板,举起来给店老板看,说:“你看,这可是用我的剑劈出来的,看这个切口,你可认得出刀法如何?”地上的木板每一块都棱角分明,切痕处光滑无比,若非极快极妙的剑法,绝对砍不出这样的痕迹。 哪知道,那个店老板是个楞货,见文生蹲在地上,以为是力虚,回答道:“我师父只教我拳脚,看招吧”挥拳朝地上打来,文生闪身躲避,铁拳撞在扑了大理石的地面,击出尖声刺耳欲穿。 店老板的拳又快又猛,一拳比一拳紧,文生根本只有躲闪的能力。他每次跳到一边就说一通,企图让店老板住手和他说话,可是店老板不管那个,只顾着打个痛快,仿佛地板,桌子都和他有仇。毕竟在他的生平中,没有几个人把他当高手对待,而面前的人明显怂了。 “慢着,请问高姓大名”文生躲到一边时又说。 “你是谁?” “哦,小弟姓沈,叫做沈冰,本就是——” “我姓鲁,你再不和我打,我逮着你就打个稀烂”鲁老板根本不等沈冰说完,就又飞拳打过来。这时,躲在人群后的账房先生从后面推了沈冰一下,他跌跌绊绊栽到了鲁老板面前。鲁老板笑了笑,抡起双臂直掼沈冰的双耳,沈冰急忙躲开,否则这一下管教他脑浆迸裂。 “唉,你这无名无号,用的都什么招式——” 只这一句话的工夫,鲁老板果然不再理睬他,迅速展开双臂,沈冰边说话便躲闪臂展,哪知道双臂平稳划过他的面前,只是虚招,脚下早有一只脚闪电般飞来。沈冰正想,姓鲁的双臂展开,胸膛空虚,正好可以击之,不料腹下正中一脚。这一脚实在阴险,只是位置偏差一些,否则体重要害,纵是神人也不能救。沈冰挺身撞飞在墙上,一股腥味的血水从喉咙涌出,随即口中腥臭,口渴难耐。 鲁老板走到沈冰面前,伸手把他拎了起来。这时候,人群终于安静下来,叫好的声音停止了,有人开始可怜沈冰。又是一巴掌,沈冰被扇倒在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没有招架之力,虚弱地坐在了地上。鲁老板还要上前去打,人群里终于有人跃跃欲试,要伸手了。 “且慢,这位大哥,他已经这样了,就送交官府算了,何必不饶人呢,致他于死地呢?”人群里有壮汉,有武者,有僧人道士,没想到出来帮说话的是一个文生模样的人。这一位衣着朴素,不像沈冰那一身白衫,精美发箍,而且也不那么过分白嫩,体态和五官都透着劳动者出身的壮健,是个标准的俊俏后生。 “管你怎的,看拳”鲁老板二话不说,飞拳打来,只朝文生面门,和沈冰打账房先生的拳招一样。铁拳眼看到了面前,文生仍然站立不动,脚下手上看不出一点要出招的迹象。人群们都惊呆了,暗暗称赞,沈冰倚在一个桌子上也暗暗叫好:“看来这位拔刀相助的侠士,一定有大本事”。 拳速极快,拳风充实,在几步远处就吹人毛发。面对这些,文生只微微眯起眼睛,一动不动。人群赞扬声一片,就差拍手叫好了。一滴汗珠从文生额头滚落,顺着鼻梁往下流,鲁老板的拳正凿在汗滴上,距离文生的脸只有一滴之隔,忽然一道黑影闪过,鲁老板的拳竟然捶在了栏杆上。拳打了别处,但是文生还是被拳风刮倒,仰面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鲁老板定下神来,原来已经面朝楼梯,被人调转了身体,他赶紧回身查看。一个中年大汉正蹲在地上喂两个文生吃东西,之后还把手把在文生的手腕上毫不用力,说:“你这功夫还敢动手?”他又把手指搭在沈冰手腕上,稍微用了些力,说:“我看,你也是凭一把宝剑吧?”施展完了搭脉断武绝学,又问他们伤势怎么样,并教他们运气。 见他们蹲在地上像在谈心,鲁老板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聊天吃东西。他挥拳朝那个中年人打来,中年人一回头,他连退了三步。隐约间,鲁老板感觉中年人眼里有道光,灼灼逼人。中年人用手捋捋络腮胡子,说:“我看,今天就这样吧,两方都有得失,这位小兄弟伤得也不轻”他侧身指了指沈冰。只在这转头之际,鲁老板认准中年人的空虚部位,终于用了一着称得上名字的招术“三门穿心”,即双手和头同时撞向前方,但是前后相随,高下相盈,使得对手顾此失彼,防不胜防。沈冰喊道:“壮士,注意”。实际上,中年男人早就提防着,在余光中看清了对方的招式,微微一笑,用了“道功”里极其玄妙的,类似武当的功夫,双手画圆,轻轻一扫就把鲁老板的三门汇于一点,然后一推,把鲁老板顺着楼梯推下楼去。 “道门橐龠之功,就是他,他就是扈老贼”一声呐喊,人群里跳出来几个穿着深紫色的衣服,在袖口和裤口都有紧缩口的武士。 那个中年男人闻声一惊,用了一套鹞子钻天横飞出楼,然后平沙落雁逃之夭夭。当沈冰扒着窗户眺望,中年男人早已到了街尽头。他试着运了运气,没想到吃了中年男人的东西,体力恢复极快,u看书wukan轻轻一点脚竟然飞出窗外,一步能行几丈有余,于是赶紧追随着中年恩人。五个武士轻功也不差,随后跳出窗户,到了对面楼顶,飞檐走壁紧追而去。人群也马上散去,一边议论着:“他妈的,打来打去,一个也没死,哪怕摔死一个让看看,一个个像跳蚤似的,要是须道长在,一定让那些逞强耍横的曝尸街头。”“唉,执古之道,御今之有,行道为人的规律到底该是什么?如果有道法高深的须道长来传传道就好了”。在散去的人群其中有一个老者,穿的不太讲究,头发也很凌乱,手里提着酒壶,嘴里不闲着,老是哼哼唧唧,像再嘟囔什么。下台阶的时候,他虚弱无力一样,碰得旁边的人斜眼看他,他把长胡子一撩,连忙道歉。 此时,酒楼里只剩下那个文生模样的人,自忖等老板醒来不是对手,混在人群里赶紧往外溜,因为躲在人群最后,所以很显眼。 “师父,师父,今生不拜您,死不甘心”鲁老板脸朝下趴在地上,这才坐了起来,很爽的样子,还哈哈大笑,然后捋着胡须上楼去了。 趁鲁老板还未发现人去楼空,书生赶紧跑了出去。没想到刚到窗户下,鲁老板就在楼上喊住了他,咆哮道:“唉!小子别跑,你是谁?你叫什么?” 街上人很多,还有刚走出酒楼的人马上又聚到了一起看热闹。“老子啊,我叫申可为,有本事找我来”申可为嚣张地说,本以为可以逃走。没料到,楼外面有酒楼的小伙计们和打手,竟然把申可为拦住了。跟刚才一样,申可为又吓得抽筋了,一动也不能动,站在那里。 第2章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一个大手拍在申可为的肩上,吓得他险些尿了裤子。 “唉?你叫什么?”鲁老板粗声粗气地说。 “我,叫甚可畏”申可为陪着笑,故意歪声撇气地说。 “哦~”鲁老板松开了手,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又说,“唉,你认识我师父吗?” “哦,你是说那个壮士?” “好聪明,对对对” “哦,他呀,认识认识”为了讨好鲁老板,申可为笑着说,只见鲁老板大喜过望,双手捂着脸仰面朝天,不知是不是在笑。趁此机会,申可为一溜烟跑了。 “老板,老板,老板”众伙计呼唤鲁老板,可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不能自拔。等他醒神了去追赶,申可为已经跑出很远。鲁老板本就是个草包,看他的身量就知道轻功怎样,虽然不舍地在后面追赶,但是越追越远。 等这一场打斗过后,人群逐渐散去。 商业受到了朝廷鼓励,行商能够赚钱,往来行走的路人就多了。但是真真正正的盗贼并不多见。一方面原因,路上偶尔有盗贼出没,朝廷会下重资捉拿,官府会竭力治理盗贼。那些贪官污吏并非不想收盗贼的贿赂,而是吃朝廷的俸禄和商家的关税,吃得很开心满足。另外盗贼捉拿归案,山寨全部家当照样归官家所有,官府何乐而不为。只有百姓贫苦,官府没有油水可捞时,贪官才借他人之手剥削百姓,看似盗贼在抢掠百姓,实际和官府想通,不过是“办公差”,抢来的大部分赃物当了贿赂金。目前看来大可不必。另一方面原因,风调雨顺,黎民安泰,穷人少了,想做盗贼的也就少了。 在这太平年间,偏偏出现了一类人,他们愤恨天下太无公道,专门挑拨官府和百姓的关系,企图祸乱社会。他们坚信:乱世出枭雄,没有乱世就不会有枭雄。他们往往是富家子弟,不种田,不行商,靠着家里殷实的基底儿,天天无所事事在官府门口转悠,企图发现点什么新鲜事,从中挑出官府的毛病,再以此去宣传,弄得里郡不得安宁。一旦天下大乱就称了心意,撸撸袖管打算去做枭雄。他们用几丈长的白布挂在竹竿上,上面写着大大的红字:讨公道,世无公道。等到官府出来人查看,带头的一溜烟躲到了后面,只剩一群没有头领的苍蝇。他们这个计策屡屡奏效。但是感觉生活满足的百姓越来越多,跟着那些人闹事的就越来越少,在有些州郡,根本没有人在官府门前喧闹,因为那些富家子弟聚拢不起很多人。于是,这些富家子弟田鼠一样奔到了荒野里,山涧中,做起了强盗,但是并非因为缺钱。并且以侠客自居,声言只抓恶人,好人一律放行。他们守在山野树林,小打小闹,很少伤人取命,所以也很少受到官府重金捉拿。这些自称侠客的野侠,并非纯正的强盗,从自娱自乐式的劫道里却得到了满足。 他们这群少年不愁吃不愁喝,隐于山林险要之处,饮食方面时时有家里的供给,闲了就劫劫道,耍耍威风。可惜他们不是道学信徒,一心想入世,不甘心隐没。时间久了,他们中常常有人突然感到失落,不知道自己一生能干点什么,何为道纪,在乱世能够驰骋疆场,逐鹿四方,太平盛世反倒使人空虚迷惘。 在锦华城城外有座风箱山,其山形诡奇怪险,久居此地的人也不知道这座山有多大,里面有多少怪石深涧,据说山体像个风箱,可大可小,时高时低,里面许多地方至今无人能进无人敢进。风箱山体外面和普通山一样,有许多不太深的山洞,在山洞里就有一群小伙子。这些迷茫小少做了野侠,每个人还自起了绰号,想着有朝一日能像须道长一样名扬四海。他们以大小,长短,黑白,前后等为字头,尊“白大虫”为首领,憨大胆,小笑虫,小跳蚤等为副将,黑罗刹,白旋风,前闪子,后护子等为成员。这一群人性格各异,但是偶像只有一个,就是须道长。白大虫听人说,须道长臂有千钧之力,曾经困在古墓之中,只一掌就劈开了据说一旦关闭就打不开的石门,被千军万马包围着,须道长像只猛虎左冲右撞,出入如无人之境。所以他给自己起名白大虫,像猛虎一样。憨大胆听人说,须道长暮宿坟地,犹能鼾声如雷,吓得几里地的鬼怪四散躲藏。所以,他起名叫做大胆。小小虫听人说,须道长为人风趣幽默,而且不经意间常有滑稽行为,故而以笑自励。小跳蚤听人说,须道长功夫了得,尤其是轻功,曾经在皇宫藏有闪电的金线上行走,如冬涉川。故而给自己起名为小跳蚤,代表了在轻功方面的向往。之所以这么想有所建树,就是因为从小没有练过武功,只是受过偶尔路过的侠客的点拨,加上看书自学才多少得了点功夫。 这一日,劫道生意惨淡,但是兄弟们又都闲的无聊,于是白大虫一声令下,领着队伍开往另一处交通要道,希望能有更多的行人。他们刚走下了山谷,远处就有几个壮汉过来了,而且肩扛手提,看来货物甚丰,佯装抢夺可以吓吓他们。 “兄弟们,隐蔽,快快隐蔽”八大虫喊道。 当行人靠近了,前闪子吹了一声鼓角,四处草丛里蹦出几十来号人,呐喊着冲上道来。几十人同时出现在山谷,看起来还真煞有介事,真像中了埋伏。迷茫小少们高兴了,笑着乐着汇聚到了一起。其实从山上冲下来,又聚到一起的过程正是他们的乐趣所在。 “野侠们,还没下班呢?”被强盗拦住的人们笑呵呵地说。 “哦,郭大哥啊,有是你,这是采药回去啦?” “嗨,近来雨水大,草药长势良好,这不,都快拎不动了。” “没事没事,小跳蚤,小小虫,你们俩送送郭哥”白大虫命令道。 “我?我今天还没开张,我想再干干”小跳蚤说。 “小小虫,自己去吧”。 “好,那我今天先回去了”小小虫说了一声,转身走了。强盗们滑稽地挥手告别了行人,又继续朝另一个山头进发。 在断归山山腰处,有一片平整的空地,上面只有些杂草,是绝佳的藏身之地,用来打伏击最好不过。白大虫一眼看出了有利地形,就在此处扎下阵脚。这队人在这里熬了一个时辰,终于从山谷里奔出来两个人。 “这下还不吓他?憨大胆!” “在!” “你为人勇猛胆大,可以做先锋断住来者去路”。 “是!” “黑罗刹,你为人手黑,看有人不怕咱们,胆敢嬉笑,你就上前——” “怎样?” “上去真真扇他两巴掌” “是” “前闪子,包抄过去,断住来者归路” “后护子,为全军后盾,随时接应” “是,是” “白旋风,你手法速度巧妙,看看来者有什么宝物,一旦发现是恶人,就真的抢他东西” “是” “小跳蚤,你轻功最好,护我左右,以防不测,另外可接应白旋风” “是” 白大虫煞有介事地介绍完了布阵方式,所有人分成先后冲下山去,正截在来者面前。 “来者何人?” 来者是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满面胡须,手扶着一个受伤男子,看样子是个书生,中年男人大喝一声:“太平年间原来还有强人?!” 白大虫和兄弟们面面相觑,见中年男人神色慌张,而且书生受伤,不时地朝后张望,猜测是遭人追击。白大虫拿出了大侠的风范,抖了抖披风,说:“你等快快前行,我等祝你一臂之力。” “敢问君姓大名?”临走时,中年男人问道。 “区区山中野侠客白大虫,率众兄弟,请” 果然身后紧追来多人,每个人都身穿紫衣,腰间头上都有饰物,显然不是平民。依计划,前闪子偷偷站到了来者后面,把在谷口,其他兄弟也各就各位,白大虫趾高气昂,抬着下巴颏,趋步来到他们面前,才看清是五个人,样子像武士。 这个时候,武士们也认清了面前拦路的人,起初真得以为中了大内高手或朝廷官军的埋伏,走到面前才认清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大小也就19岁左右。那些武士是来自异族的高手,个个身怀绝技,而且饱经世事,经验老道,根本不把这群孩子放在眼里,只见为首的眯了眯眼睛,淡淡地说道:“让开”。 “呦,我没有开口,你先开口喽”白大虫自恃人多,小孩子一样得意地说,然后一回头招呼道,“白旋风,搜”。 “到”应了一声,原来在白大虫身侧混着,没等白大虫回头,他已经来到武士们身前。他在人群里年龄更小,所以腿急,得了这么个职位,他仰起脸朝武士嘿嘿一笑就开始搜。白大虫闻声转头之时,白旋风伸手进武士身后的包袱,武士里最机警的一个斜睨一眼,白旋风顿觉寒气逼人,手脚发麻,瞬间失了知觉,又一刹那脸皮从骨头上脱落,紧接着全身皮肤破裂,无声无息之间白旋风被一股风沙吹散了。这时候,白大虫才转过脸了,其他人甚至没有看清白旋风的去向。人们没有看清白旋风的去向,却看清了白大虫双眼变红,血水从眼里喷涌而出。人们都不知所措,连逃走也忘记了。五大高手内功深厚,武功高深,对付一群毫无内力可言的人根本如同游戏。 不一会儿,山上山下唯剩尸首,这群异族武士最狠毒,偏偏剩下白大虫和小跳蚤不杀,让他们目睹手下兄弟一个个惨死。之后,其中一个武士把诡异的三指向白大虫伸来。白大虫双目失明,根本看不见魔爪,痛苦地呐喊着,小跳蚤抱起白大虫就跑,只有他还健全。他他吓得忘了哭号,边跑边流泪,嘟囔着:“我是小跳蚤,小跳蚤,我的轻功最好,我的轻功最好”。跑了半天他终于发现自己原地未动,只有脚下的鞋子磨穿了,脚掌在流血,而白大虫喊得没了力气,软在怀里,像摊泥。小跳蚤的腿被人扯着,后衣领被人拽着,其力极大。他确实学习过轻功,想动用股间之气挺起筋把敌人弹开,没想到他越用力,对方的手掐得越紧,狠狠扣进了小跳蚤的脚踝。当他最后想纵深一跃,施展旱地拔葱,腿部一用力,踝骨处骨缝暴露出来,只感觉有手指插入骨缝,小跳蚤一下子摊到在地。只听“刺啦”一声,犹如裂帛,小跳蚤腿上抽出来一条长长的筋脉淋漓带血,腿部皮肤和裤子一样全都撕裂了。三只手还是伸向了白大虫,马上就到了他的脖子,白大虫闭着眼睛,摇摆着头,浑然不知。危急关头,小跳蚤全身扑在白大虫身上,顿觉后背发凉,身体越来越虚弱。 “怎么样了”白大虫弱弱地说,只听到怪声四起,一点也不知道发生着什么,“你是不是带我逃着——” 小跳蚤已经虚脱,听到首领的问话,哽咽着说:“你放心——我是小跳蚤——我轻功最好——护你左右,以——防——” “那里还一个!”武士说道,然后要上谷口去追赶前闪子,被别人拦住了。 “追赶姓扈的要紧” “这个呢?” “一个瞎子,没什么用的” “是啊,是”武士们撇下白大虫迈步就走,只住了一下脚,跺了跺地面就又继续前行。 一阵风吹过,白大虫化为粉末。 虽然是一群毛孩,功夫根本不能与五大高手相提并论,但是也起到了阻拦的作用,耽误了高手们的时间,趁此工夫,沈冰和中年男人急忙躲藏进断归山里。在山林隐蔽处,他们偷眼观看到了山谷出口发生的一切,当两人忍不住要下山救人,五大高手已经大开杀戒。最后关头,中年男人拉住沈冰,说:“就算我们去了,也不够他们杀的”。五大高手杀完人,就继续前行,终于走远了。沈冰和中年男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突然,沈冰倒身下拜,说:“多谢壮士相救”。 “唉~在酒楼中,兄弟总喊暗语,并且展示武艺,本就是暗示敌人不要伤害我,我明白”说着,中年男人拍了拍胸前的衣兜里的东西。 “哎~没想到反倒害了将军,哦,没猜错您就是大唐安西神勇高元帅扈将军吧,向您施礼了”沈冰再次下拜。 “不敢当,不敢当,在酒楼闻听,兄弟可叫沈冰?” “正是” “沈冰兄弟大仁大义,为了护宝,让‘皇髓脑’顺利进京,不惜牺牲,的确是英雄,只是不知是何人派遣来此相助……”扈将军小心翼翼地探问。 “哪里哪里,我是奉边疆申将军之命而来,这是申将军亲笔书信”沈冰递给扈将军一封书信。 看罢书信,扈将军确信无疑,但是就沈冰的功夫还是有些不明白,他是性格爽直之人,直接问道:“看沈冰兄弟剑器功夫实在了得,与酒楼老板对阵不知为何不用剑克之,让他吃吃苦头?” 沈冰听到后非常慌乱,沉默许久才说:“哦,此剑名曰响铃剑,过于锐利,出手必夺人性命,他非大恶,我不想要他命。” 听后,扈将军抱手作揖,道:“兄弟真是侠义心肠”。 “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追赶的人可是官府高手?” “哼,他们只为夺我怀中之物而来,并不是我族人”扈将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原来,那五位是各个突厥国联合起来培养的,可以称得上异域一流的高手,这次初到大唐,是为秘密的阴谋而来。这五位分别是“掐”“拧”“捶”“绊”“咬”,各个身怀绝技,但是在中国少有人了解。“掐”双手最嗜血,为了让血水足够充养手指,他自断四指,只留下左右手的食指拇指,和中指。发功时,三指只消在人的皮肤上轻轻一搭,人的血气自然顺着他的手指被吸走,被吸食的人不仅毫无痛觉,甚至隐隐有些爽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吸干血液,昏昏沉沉死去,旁人见他趴在桌子上以为睡着了。“拧”也是同出一门,专门练习手指之功,不过不是吸力,而是劲力,他的手只剩下中指和食指,但是两指更为恶毒,只要搭在人身上,一盏茶的工夫,那人就会皮肤紧绷,越来越紧,浑身冒烟,肉体逐渐向里塌缩,没有一滴血迹,最后整个人缩成一个药丸大小,圆圆滚滚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这颗药丸可以带在身上,当他急需补养随时食用。当然被吸干了血液的尸体是拧不成药丸的,即使拧得成吃了也无用。“捶”练习的是拳功,为了发挥拳的最大功效,他自费十指,把整个手变成了肉捶,他的发功极其神奇,不需要蓄力,不需要距离,只消很短的时间运气,然后只要碰触到别人上身或头部,别人就自觉大山压顶,感觉头上有千斤重量压下来,使得喘不过气来,最后真的被砸死了,而且血水四溅。别人查看,根本找不到凶手。凶手则站在一边,等喷溅出的血液洒满一脸,然后慢慢干去,那个死者平生的功力和营养就全归他所有。“绊”的功夫在腿上,练此神功分三个境界,每个境界长者需要三十年修为,短者也要九年,每个境界练成时,腿上肉脂增生,瞬间腿肿胖到不能行走,必须早备快刀,随时割肉,另外忍痛之时倘有一滴眼泪掉落,此功就废了。练成之后,倘若附近没有内力深厚者,只要跺脚一震,几步之内刚与自己对视过的人就会化为清风,一吹就没。“咬”的功夫在嘴上,练此功夫需要九年零九个月零九天零九个时辰,差半个时辰也会走火入魔,所以练此功者往往因为计算错误丧命。练成之后,最好吸食人血,功力进赠极快。当然这只是拿手绝技,除此之外,五大高手每个人都见多识广,甚至学会许多中原门派的神功。 扈将军讲完之后闻听山下有哭声,急忙去看认出竟然是刚才酒楼的老板。沈冰急忙要离开,扈将军于心不忍,说:“底下兄弟们的尸首尚未……” “扈将军,人死不可复生,日后替兄弟报仇,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沈冰说。 扈将军他们为了碰不见五大高手,改变了前行路线,而是转而横向行进,据说翻过了断归山就是风箱山,在哪里山脚下有条小径可以返回锦华城。两人商量好先回城中,略作休息再做打算。 断归山山脚下,鲁老板早就撇下申可为,uu看书 . 放声大哭起来。申可为已经跑累了,看到五尺大汉哭倒在地,响声震天,不能不为之动容。另外,鲁老板无故抱着个死尸哭,实在令人不解。在他哭声减弱时,申可为试探性地问:“这是谁,为何这样伤情”。 “啊啊啊”鲁老板哭得更厉害,情到极处没办法说话,许久之后才哽咽着说,“我叫鲁关山,他名叫鲁关河,这是我的亲兄弟,我们俩自幼相依为命,不想——”鲁关山又说不出话来,抱着小跳蚤的尸体大嚎。突然,鲁关山扔下尸体,跳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去追凶手!” “你不能去” “别管我!”说着,鲁关山一拳打倒了申可为,疯跑起来。 这时候,五大高手并没有走远,他们怀疑扈将军他们并没有逃远,而是藏匿在附近的山上。所以他们边走边搜查山边的隐蔽处。鲁关山却是个直性子,一股气扎着头往前跑,不一会儿就快赶到了。当他远远望见前面有几个人在搜山,更加紧了脚步,闷头跑着。只顾跑着也不看路,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面的人 被吓得一愣,嗫嚅着说:“怎——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人是迎面而来,看样子也不像凶手,鲁关山吼道:“躲开点儿,老头儿”。 老者穿着青色短衫,脚上等着一双很不搭的紫色朝靴。被鲁关山一推,老者弱不禁风的样子,摇摇晃晃坐到地上,挡住了去路,抬起头瞪着小圆眼看了看鲁关山,用手捋着长须,然后看向了五大高手的地方。 第3章 误入玄城,载营魄抱1,能无离乎 鲁关山“哼”了一声,不跟长须老者计较,绕过他就要继续赶往五大高手处。忽然,“唉”一声,鲁关山被叫住了。 “干什么?!”鲁关山转身撸起了袖子,心想先解决了这个老家伙也可以,只要他一张口,除非是求饶,否则就赏他一拳头。 哪知道长须老者哼哼唧唧,嘴里不停唠叨,又听不见说什么。鲁关山收了半分火气,感觉莫名其妙,凑近了去听,听见老者嘟囔着:“嗯~?嗯,真是的,哼哼,嗯,哎,啊?”就像老实人受了欺负,在做无聊的抱怨,除此之外根本听不出完整的意思。鲁关山把拳头收了,拱手道:“这位老人家,难不成您家人也遭杀戮,快快告诉我凶手是谁?” 这是,老者抬起脸来,鲁关山低头面对面看着他,他像蚊子“嗡嗡”着说:“你吃了吗?” 惨遭戏弄,鲁关山火气上头,张嘴就要大骂,忽然大开的口内进了一股浊气,这股浊气是长须老者毕生苦练的“无触浊气”,至轻却至浊,能够自主上升达几米。此时,鲁关山正倒吸空气,刚好把老者放出的浊气吸入,浊气到了体内仍要上升,一直到身体最高端,也就是脑部,火气越大,浊气升得越快,那时整个头颅被浊气弥漫着。很快,浊气上头了,就像酒精上头,鲁关山迷迷糊糊,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听到老者的“嘿嘿”笑声,却渐行渐远。 五大高手正在山间搜寻,缓慢行进着,忽然被天崩地裂似的一声惊住。所有人回头张望,原来山路上一个壮汉在吼叫。 “唉,这个肥壮,血气充盈啊”“掐”呼叫“拧”说。 “这个一定要为分赃争吵了,哈哈哈”五大高手的头目说。 虽然,鲁关山膘肥体壮,但是五大高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在酒楼早就见识过他的三脚猫功夫。五个人走到山下,定睛看发现鲁关山和早些时候比明显有点异样,脸色铁青毫无表情,而且身体僵直不动,呆呆站在那里。 “唉,小子,什么事?”五大高手问。 “想为你做件事,一件让你更快乐的事”这个声音比较蔫巴,好像跟刚才的震耳欲聋出自两人。五大高手面面相觑,稀里糊涂之际每人面上挨了一拳,拳法快到看不见。 这时候,五大高手才提高警惕,摆好了架势,打算认真迎敌。“试试我的肉捶!”说着,“捶”出拳迅速,犹如饿豹扑食,但是他还是被挡住了,一拳被挡又出一拳,三拳紧似一拳,可惜拳拳被挡,犹如虎豹相争,鲁关山和“捶”拼起了速度。 就在这紧要关头,“掐”攻人不备,直出六指,奔鲁关山的脖颈插去。鲁关山根本没有注意,全身心放在拳速比拼上。“捶”拼得正紧张,看鲁关山仍然面无表情,一点也不紧张。见“捶”老是看他,鲁关山嘟囔着说:“嘿嘿,你吃了吗?” “捶”被问糊涂了,翻着白眼真得去思考吃了点什么饭,一走神工夫,鲁关山陡然一跳,说:“别老看我,要看拳头!”“捶”一拳打空,却觉得头顶挨了一下,虽无千钧之力,但是犹如巨石压顶。 “捶”被同伙们搀扶住才没有倒下,“掐”却已经把手指搭在鲁关山的脖颈上“嘿嘿”一笑,然后用力往里扎,这样有助于吸收血液。没料到的是,他平时如铁一样的手指竟然全插不进去,就像落在了石头上,只感觉骨节疼痛难忍,长指甲纷纷折裂断损了。 长须老者给鲁关山的一口浊气,已经控制了他的脑神,此时他是无痛无触之体,根本不知道痛楚,也收不到锐器钝器之类的外伤,而且体重如山,所以当“绊”一跺脚,别人都从地上震了起来,只有鲁关山稳立不动。“掐”并不罢休,两手交互着在鲁关山脖子上杵,连铁砂掌一样,最后鲁关山不经意转身看见了,笑哼哼着说:“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走你吧!”一脚把“掐”踹开,骨碌到了四大高手脚下。四大高手傻了眼,拽着“捶”逃窜,任他的腿在地上拖着。 “嘿嘿嘿,别跑啊”鲁关山哈哈着喊道,喊完了立刻打了个冷颤,直挺挺倒在地上。肥胖身体砸下去,大地都颤了三颤,那个五个高手吓得一蹦一蹦地跑着,说:“碰到高手了,中原地区好凶险啊”。 高手们远去之后,鲁关山晕乎乎地爬了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申可为才吃吃赶来,看到地上脚印杂乱而且伴有血迹,赶紧去看鲁关山性命如何。看着鲁关山满面紫青,心想他也怪可怜的,看来又挨揍了。一阵风从脑后吹过,申可为回头看,什么也没发现,扭回头来却看见一个长胡子老者把鲁关山按到地上。 “你给他吃什么?”申可为问道。 “好东西,能是什么,嗯~?嗯,真是的,嗯~”长胡子老者哼唧着说。 鲁关山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忽然睁大了眼睛,感觉滋味真不错,一股脑咽了下去。食物刚到胃里,长须老者双手托天舒展开了,吓得申可为急忙站起来了,“再远点儿,嗯?可以的,嗯嗯”老者像自言自语说,内容又像对申可为讲。然后,他双手平掌转而向下,凿在鲁关山的肚子上,并且揉来揉去,把他弄得怪舒服的。正在鲁关山享受的时候,突然“啊”一声把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冷气照理是往下走,从喉咙入食道,拱着他胃里的一股浊气往外走。只听鲁关山肚子里咕噜噜响,响了半天才停,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臭气味。长须老者哼哼着抽着鼻子,嗅来嗅去直到把空气的气味清净了。之后,长须老道拾起酒壶喝了两口,又蹒跚着离去。 “唉!刚才怎么回事儿,我的仇家去哪里了?”鲁关山朝着老者喊道。 “我不知道,你问他们去吧”老者嘟嘟囔囔,喝着酒走着。 申可为一直爱好武功,因为没有师父,从小只能自己琢磨怎么练腿打拳。在他家附近有一个著名的戏班子,也演杂技也唱戏,申可为在路过时偷偷躲在门外看,看见人家压腿,下腰,拿大顶。记住人家的动作,回家了他就自己练,练来练去连个门道也没有,只是一点基本功而已。今天偶遇老者,虽然没有看见他为鲁关山传气,但是见他收气的一系列功夫真是玄妙,于是哪里肯放过。老者前面走,申可为见鲁关山也没有什么事了,就紧紧跟着老者离去。 鲁关山亲手埋葬了弟弟,并且立志报仇雪恨,更坚定了拜师学艺的想法。费尽周折也要找到扈将军,虽然连人家名姓不知道。 扈将军搀着沈冰慢慢行进,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风箱山,在山脚下的小路驻足。“真是一座好山啊”扈将军仰头叹道。 “将军会看风水?” “不是风水,是兵法,此处伏兵只胜不败,纵使出兵不利也可以躲进山涧里去”说着,扈将军指了指大山。在山脚略高处中间有一道裂缝,直通山顶,像天斧劈出来的。在山的陡壁上,巉岩林立,棱角分明,早些还看得见的山洞消失无影,一个也看不见了。而且山形似乎变了不少,像被水泡浮肿了。站在小路上抬头看天,也只剩下一小条细细的线,和山中的裂缝正好呈垂直角度,真可谓: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难道真如传说,这里山形能变,常有灵异事件。 “是啊,这个地方真是险峻——” “嘘——”扈将军止住沈冰。峰回路转处,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在沿着小路接近。仔细一听,是西域外族的言语,扈将军机警地捂住沈冰的嘴,拉他躲去山峰。原来裂缝处外面和里面高低悬殊,两人一起迈到裂缝口,险些坠落下去。在裂缝深处,山涧缓缓流淌,石块落到涧底砸击的响动回声阵阵。 “嘘——”扈将军又示意沈冰一次。 五大高手从山脚经过,没有注意到什么情况。 “原来他们也要回城暂歇哦”沈冰小声说。 “是啊,先别说话——”扈将军还没有说完,只听沈冰无端叫了一声。扈将军见识过五大高手的手段,落入他们手里必定惨死,他实在害怕,倒不是为个人性命,更大原因是使命没完成。害怕产生了紧张,在万分紧张时听到身后一声叫,骤然回身,没想到正撞在沈冰胸膛,沈冰后仰面跌了下去,扈将军手足无措,脚下一滑面朝下摔了进去。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在一生结束时,面对面深情对望的人竟是同性,一个大络腮胡子和白面书生。 五大高手已经走过山峰开裂处,闻声回望,发现树枝摇动,几人皆非等闲之辈,三两步飞到了山缝口。他们探身向下张望,什么也没发现,在山涧底部也没有明显痕迹。 “走”高手们齐声说,自信轻功厉害,陆续跳下去了。在平时也不敢跳这么高,但是既然有人能跳下去而且逃走,他们就不怕了。 最后一个跳的是“绊”,因为腿上有旧伤。看着高手们一个个跳下去,他正打算跳,低头一看,每个人摆好落地姿势,都是鹏鹤展翅,但是到了中途竟然陆续消失了。就像埋没到了云层里,凭空丢了四个人,在山壁,涧底,远近高低都看不见人影,“绊”及时刹住了车。他呆呆坐在旁边不知怎么办,出来五个人,回去一个人,任务还没完成,连自尽的心思都有了。 扈将军迷迷糊糊醒来,被夜晚的灯火绚烂闪疼了眼睛。他揉了半天眼睛,睁大眼睛看,原来自己身处繁华城市。看酒家的招牌,街道的陈设,扈将军辨别不出这是哪座城池。身边躺着沈冰,扈将军猛烈地摇动他的身体,许久之后才把他晃醒。沈冰睁开眼睛,同样也晕头转向,还问扈将军:“这是哪里?” 两个人站起来才感到夜风习习,城里的人来往匆忙,像抓摸不到的空气,想拉个人问问也办不到。城里灯火辉煌,到处是楼宇殿阁。五光十色的发光体一闪一闪,铺设在楼上楼下,街道,甚至地面。地上也有许多明晃晃的光点,甚至还会变换颜色,扈将军以为是火烛,还小心躲闪着,无意踩到了一盏亮上,吓得他赶紧跳开,却没有烫伤。 听着笙箫鼓乐,两个人无奈只能沿着街头走,寻找速度慢一些能够拦住的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一座高楼底下,门上写着招牌:凤我酒楼。向上仰望,高楼巍立直指天空,楼顶已经伸进云层里面。几十层的楼里每一层的边沿都安着高高的木栏杆,有卖场女倚着栏杆苦情泣诉,有花少爷搂着美人放眼眺望,有人手攥大把纸票迎空挥洒,楼下的人们慌乱起来,为了抢纸票大打出手,有几片落到了扈将军脚下。 “我看这个地方民风与中原大不相同,莫非到了突厥地界?”扈将军说着弯腰去捡纸票,没有在意沈冰一直不楞脑袋,又说,“还不知道这里流通什么钱币,或许以纸为钱也说不定。捡些总有用处。”纸票攥在手里马上动了起来,就像有风吹动,一会工夫钱币从两张变成了四片,又变成了八片,在手掌上喷泉一样汹着,扈将军几乎托不住了,急忙扔了许多,手里只有一小叠了,但是还在增长,必须不停地扔着,否则不一会就又成了小山。忽然,一阵旋风自脚下升起,沿着扈将军的腿往上沿爬,直到后脖颈子发凉,扈将军急忙回头,看见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笑呵呵地站在他身后。 这个小二和中原地区着装一样,只不过肩头搭着两条抹布,一条白毛巾,一条红毛巾。扈将军根本没有注意到小二怎么来到的身边,其步法身速如此高妙,对小二先有了几分敬佩,手不禁在胸口处拍了拍。 “客官里面请,里面有好位置”小二一直咧嘴笑着,可是他的笑是僵硬的,连脸上笑出来的皱纹都毫无变化,仿佛只在他说话闭嘴时皱纹才消失,一旦张开嘴就是这副笑脸,脸上皱纹一横一竖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死了很久的人。 不管长相如何,扈将军对人家客客气气,问道:“哦,小哥儿,容我打听一下,请问这是什么地界?” 听到问这个,面前的小哥猛然收敛了笑容,嘴巴紧闭,突然化成一阵风竟然消失了。扈将军和沈冰左顾右盼,以为是极高的武功移形换位,据说中原就有人精通此法,须老道常施此技。两个人正茫然站立在原地,忽然面前又出现一个人,身法极快就像凭空产生的。两人定睛细看,原来就是刚才那个小二。 扈将军变得更可气,忙拱手作揖,说道:“小二哥莫相戏弄,我已知道,你的功夫了得。只是……”顿了一下,扈将军抬头看小二,他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说,“不知道为何屈尊此地,莫非有什么重大使命……营生……”扈将军自觉问得太唐突,本就不该打听人家隐私,所以最后急忙改变“使命”为“营生”,发现这样一改更加无趣,尴尬地看着小二。 小二依旧笑脸相迎,眼睛直直的,扈将军发现他的眼珠根本不转。见小二没有说话,扈将军感觉也在情理之中,人家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于是问起了正题:“请问——”他故意拉长了语气,没有后文,果然小二抢白道:“客官里面请,里面有好位置”。 扈将军感觉莫名其妙,问道:“哦,我是说,请问这是哪座城市?”小二突然又面无表情,脸色煞白,让人不禁想起了送殡的纸人纸女。片刻之后,小二又在两个人眼皮底下溜掉。 “怎么回事儿?”沈冰偷偷问扈将军。 扈将军沉默不语,无奈地望了望远方,一座高山挺立城外,山顶浸在凄冷月光里,山腰处飘着蓝色云烟。不唯感叹处身之险,更加失落的是,不知这里距离京城多远,恐怕身上大任会落空。 “客官里面请,里面有好位置”小二又立在两人身前。 “请问——此处可以住宿吗?”扈将军问。 “当然可以,里面有好位置”小二呆板地回答到,每字之间的停顿语气毫无不同。进门的时候,扈将军装作不经意抓住小二的手腕,只感觉冷冰冰的,用手指搭在小二脉搏上,停了片刻根本听不出武术功底。扈将军怀疑是自己搭脉断武的绝学偶尔不灵。 两个人迈步进入楼里,在柜台处找到了账房先生。账房先生看起来就精明能干,见有人朝自己走来,未等客人开口,主动招呼道:“呦,两位爷,住店还是吃饭?”说话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神采飞扬,和小二明显不同,似乎他脸上每一厘米的皮肉全会动。 “哦,请问,这些够住一宿吗?”扈将军托起了手里的纸票给账房先生看。 “哎呦,哎呦”账房赶紧说道,语气就好像是刚刚闯了大祸,“爷,你可别开玩笑了,就这些钱,住一两年也够用了”没等扈将军他们反应过来,又朝一边叫道,“伙计,十六层上房里面请”。过来了一个伙计引领客人,看不清脸,转头扭头好像很快,对着客人的永远是后脑勺。 两个人跟着伙计上楼去,看了看门口,那个面向死板的伙计还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笑容和一动不动的身体,总是摆着弯腰招呼客人里面请的姿势。他们跟着伙计上了好几层楼,每一层的客人他们全看清了,发现层层之间都是不同类型的顾客。第一层全是斗酒的汉子,个个坦胸露乳,豪气冲天行着酒令。第二层多是貌美女子,都抱着乐器,裸着腿,或坐或站,前俯后仰,各式各样。第三层是花花公子们,有说有笑,吟诗作对,嘴间磨着红墨一般,红艳无比。第四层的人们全是富家子弟,个个手握大把钞票,眼睛红肿似乎已经看不见什么,用手摸着清点数值,时不时还挥洒一番。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楼层。每一层的人都各不相同,都有某一身体部位异常,例如第一层人的胸膛都有血痕,像开膛破肚;第四层人眼睛都红肿,似乎视力不佳。但是每一层之间又有相似之处,例如他们都在笑着乐着,而且都面无血色,笑得非常生硬。 扈将军想起了地狱,在中原早就有18层地狱的传说。沈冰则想到了老家的传说,俺老家的说法,第四层的人因为钱而红了眼,所以被惩罚眼刑,第二层的女人因为生前露腿太多,所以被惩罚死后一直裸露腿,不管凄风冷雨,还是天寒地冻。两个人都感到了酒楼的诡异,也想到了神奇的传说。但是这一天实在奔波太多,身体需要休息,终于两个人没有顾忌很多,就跟伙计到了高层。 在这里对面的山体竟然近在咫尺,在伙计的指引下,他们看见了一座浮桥,看不到有什么支撑,就飘在空中一样,浮桥竟然直通对面的山洞。山洞藏在云里,一眼望去里面陈设精美,还有一卷卷的书籍,扈将军从来喜欢看书,此时垂涎欲滴。而沈冰本来是个书生打扮,自然对凉爽的山洞和万卷书海有点心动。 “客官,您掉的纸票”小伙计对扈将军说,扈将军扭头看,还是没看见小伙计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钞票,扈将军大方地说:“你拿去花吧”。 小伙计感激万分,跪倒在地,磕着头说:“谢谢爷,谢谢爷”。 没有搭理小伙计,扈将军和沈冰迷迷糊糊就上了浮桥,朝山洞走去。 “唉,客官晚饭要吃什么?”小伙计在后面喊。 扈将军看了看手上的钞票,已经堆成了山,随便抓了一张递给小伙计,说:“我看看这些够吃点什么的”说完,扈将军不再把钞票乱扔,怕丢失往兜里塞,他感觉钱钞增长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但是还在增加,只要手上一满了就塞在衣兜里。 在山洞里休息片刻,小伙计很快端来了饭菜,一盆米饭和一大盆肉汤,扈将军看了看叹道:“哎,看来也就值这点吃食了。” 没想到,他刚起身到桌前,小伙计放下饭说:“老爷不要急,我们给您扩扩桌子。”说着,外面已经又进来四五个伙计,手里提着木板,铁架,很快把桌子扩大到了山洞外。随后,一个伙计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满是美味佳肴,有清蒸江团,芙蓉燕菜,糖醋脆皮鱼,豆瓣鲜鱼豆腐鲫鱼泡莱鲫鱼,砂锅雅鱼东坡墨鱼红烧鱼唇,大小上千道菜一直铺展到了浮桥另一头,仍然摆不下就摆到了地上,地上摆不下就用绳子挂在空中,不一会儿空中也掉满高低不一。小伙计上菜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度过浮桥,然后寻找空隙。就这样还没有上完菜,小伙计苦着脸说:“爷,这里实在放不下了,你也别难为我了,我再找给您点钱,您看就凑合吃这些吧。” 扈将军哭了,说:“钱不用找了,你帮我撤掉这些菜吧,剩个二三十道就好了。”人间皇上平时一餐不过几十品,扈将军感觉到了做皇上的感觉。 “好嘞,好嘞”小伙计赶紧答应道,随即招呼人们来撤菜。 等撤得差不多了,扈将军偷偷问小伙计,说:“你明明可以私收下钱钞,给我上几道菜就好了;而且你捡了我的钱,为什么不私自收下呢?” 小伙计摇了摇头,说:“不能那样做。” “呜呼啊,原来这里民风这么淳朴,面对作用这么大的钱钞竟能拾金不昧”扈将军感觉这里有无尽的好处,无论是人是物都那么可爱。他更加珍惜手中的钱钞,拿出来托在手上看,发现钱钞还无缘无故自动增加,只不过速度又慢了一些。奇怪的是,吃了那么一大桌子菜竟然所剩不多,而且感觉不到饱腹的感觉,觉得再吃一桌子也没有问题。不论吃了有用没用,反正满足感是有的。 在这福地通天,扈将军和沈冰像两个隐士,衣食无忧,有仆人伺候。但是时间久了,他们偶尔会产生忧郁的情绪,忽然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应该干什么,这样一天天度过有没有意义。可是这些“负面情绪”只是短暂的,因为这个城里能玩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他们有花不尽的钱,关键是钱会生钱,当为了御今道纪,也就是该怎么处世度日感到烦恼,他们就借吃喝享乐忘掉空虚迷茫。至于身负使命,两个人忘了个一干二净,沈冰也开始花自己手里自生的钱钞,像扈将军一样享乐。扈将军在大唐是声名赫赫,一直被君臣百姓的夸赞围裹着,身在其中,他也相信了自己是战场上威风凛凛,平日里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面对金银钞票,国色天香,莺歌燕好而堕落了,累了就回到山洞,对于没有仇家没有任命,与世无争的现状心满意足。 时间久了,他们俩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来历,忘了是怎么进入这个城池。当他们对金钱愈加依赖和珍惜,就变得愈加吝啬,对小伙计们也是,而金钱的自生速度就有所下降,从而他们更加珍惜钱钞,因此生成了恶性循环。 奇怪的是,城池仿佛大无边界,眼看到了城门,但是走来走去距离还是不变。扈将军曾经决心要走到城外看看,结果走来走去走不到,往往在中途就被繁华热闹的街景绊住了,或许吃吃喝喝,或许听戏唱歌。 城里没有四季,天天是桃李齐开,春江水暖,什么时候都可以游湖看花。所以也没有年份,城里的人们也有贫弱,但是全不计日数,仿佛不在乎去了几日,还剩几日。刚开始,扈将军他们偶尔能计算出日子,根据昼夜交替算着月份,时间久了,生活无非吃喝玩乐,而且身强体壮,从不见衰老,感觉时间没有意义就放弃计算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这一天扈将军和沈冰照旧出了山洞,踏过浮桥。浮桥看起来只有些钢筋铁条,底下没有支撑,却可以悬浮一样支在空中,伸手到桥的边缘却触到了硬硬的石头似的东西,可是是完全透明的,如果不去碰,跟没有一样。两个人大摇大摆走到了酒楼楼上,每人搂过一个露腿女子,听着卖场女苦吟低唱,吃着艺妓递上来的樱桃。 “姓扈的!”一声断喝把全楼层的人惊住了。 闻声望去,扈将军竟然看到五大高手,不过现在只有四个人。扈将军本能地跳了起来,直奔窗户而去,只可惜很久没有练过武功,行动非常迟缓。四大高手本能地追上去,扈将军没看楼下,纵身就跳,四大高手紧紧跟随。 楼下的行人鬼魂一般,行色匆匆,根本不会被落体砸中。楼门口早就让出了一大片空地,别说这几个人,就是落个大象也有地方。只听一声干脆的折裂声,有人“啊”了一声,然后陆续四声折裂声,和四声“啊”,几个人重重落在了地上,街上扬起了一阵灰尘。 扈将军感觉疼痛难忍,在地上趴着,胳膊几乎不能动了。另外四个高手一样,自从来了这里就日日花天酒地,美女**食髓,早就虚弱,不比当年。几个人正在地上挣扎,忽然来了几个人,都是一个摸样,似乎脸上抹着油,每一处皮肉都能蠕动。他们分别散到趴在地上的人面前,蹲下身子和趴着的人说话。 “爷,我是凤萧酒楼账房,你想很快看好病吗?” “爷,我是凤趣酒楼账房,你想很快看好病吗?” “爷,我是凤我酒楼账房,你想很快看好病吗?”每个人说完了,都把右手手指头放在一起,然后搓来搓去。 扈将军和其他人一样,把一堆钞票掏出了兜,说:“够了么?” “勉强够了,看着吧”账房先生说。 不知道账房先生站起来做了些什么,扈将军感觉全身有力量,不一会儿竟然从地上飘了起来,在看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瘀伤。原来在这里健康都买得到,扈将军沾沾自喜,直到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唉,你跑什么?” 扈将军回头看原来是四大高手之“掐”,他的三只右手指正搭在扈将军的脖子附近。看见那三只黑色铁硬的手指,扈将军脚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对他来说,那三只爪子的威力再熟悉不过了。 “我,没用功,别怕”“掐”安慰扈将军说。 扈将军这才敢认真看四大高手,发现每个人油光满面,眼角眉间透着藏不住的得意,而且过去瘦削如鹰犬的脸都略显发福,笑起来透着一脸福相,看来在这里享了一段福了。当初刘禅降曹之后,有人这样“夸”他。 “唉~是我们的错,其实应该叫扈大哥了”“拧”走上前来说道,口气就像故交相遇。 四个高手都很客气,纷纷走过来,叫道:“扈大哥,扈大哥”。其实当初如果不是有王命在身,两方各为其主,那么大家全喜好练武,本是同道中人。 见他们这么客气,扈将军也很懂礼貌,说:“唉~众兄弟不必自责。其实错不全在你们,如果我不跑,你们也不会追。” “扈大哥,你看我们现在吃喝无忧,多么快乐,何必互相争斗,在这社会,打来打去,打架打得是‘钱’啊”“捶”说道“钱”时一脸狞笑,显然是被酒精侵蚀透了的嘴脸。 “走,走,走,一醉方休”众人齐声喊道。 扈将军又把沈冰介绍给四大高手认识,沈冰看到四大高手也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感觉纠纠缠缠有很多事。但是现在酒精女色已经掏空了他的大脑,不允许他认真考虑复杂的事情。况且他已经把往事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抛之脑后,只顾着和他们把酒言欢。 四大高手酒兴正浓,话也多了,根本不是昔日追杀人时的冷峻残酷。他们兴致浓浓地讲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初遇。这里常常是夜长昼短,即使有太阳时空气中也是弥漫着雾气一样,所以他们有一天猛然醒来,发现也是夜里,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被灯火闪疼了眼睛。在城中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酒楼,心想没有地方住,就想进去住店,但是苦于身上没钱。这时候,楼上竟然掉下几张纸票,而且地上有人疯抢。四大高手想这一定是宝贝,于是飞身上前,一个将手搭在行人脖颈处,一个挥肉捶灌顶砸去,哪知道行人像股风飘走了,形象历历在目,但是就是抓摸不到。四大高手感叹:“真倒霉,又碰到高手了”。高手是高手,见四个人冲撞,行人都急急让开了,高手就从地上拾起了纸钞,但不知有什么用途。 四大高手的故事,扈将军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和他的经历有很大相似。但是他的脑子考虑不了复杂问题,做不出对比那样高深的思考,喝着陈酿老酒,只要是故事就听得开心。 在酒楼门口,四大高手分散开了,因为他们喜欢不同的酒家。有的入了“凤乐酒楼”,有的进了“凤笑酒楼”“凤萧酒楼”“凤趣酒楼”。不论哪个酒楼,总有一个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盯着来客的眼睛,把人整个都看穿了,很快就笑着招呼伙计,并且说出一个数字“6楼上房请”“4楼上房请”“18楼上房请”。然后“拧”被引到了一处,那一楼人特别多,都在喝酒取乐,伙计打开了一道门,“拧”跟了进去,里面豁然开朗。百里之内,宫阙殿阁尽收眼底,放眼望去,好一片皇宫内院,摘星楼望天台,假山瀑布花园比比皆是,散布皇宫各处。城墙里仙乐飘飘,青烟缭绕,又有云霞彩雾飞绕其间,红灯彩挂竟然飞悬空中。依稀可见,竟然有众多绝色佳人隐现宫中,朝着“拧”招手,耳际犹闻笑语盈盈,个个粉面含春。在“拧”面前有一扇金门,打开就能直通宫内,他迫不及待地催促伙计。要知道,“拧”一生最渴望的就是被封地称王,如今居于如此恢宏的宫殿,心满意足,把什么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掐”被伙计让到了6楼,在那一层照样是座无虚席,跟着伙计绕过了一个拐角,走上了长廊,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条长廊曲折回环,没两步就有廊厅,在两侧是青青草地和各种奇花异草。草地上有假山池塘,人工挖出的蜿蜒河道,可是里面全都没有水,否则倒是不错的花园。长廊看不到尽头,走了很久,“掐”一直跟着,走着走着感觉皮肉发松,尤其是胳膊。“掐”撸袖子一看,手臂已经干涸得像个枯木,连骨头都从皮下撑了出来。“掐”正走在伙计后面,趁他不注意,伸手就抓他脖颈,因为“掐”明白自己的手再吸不到血就会渴死。哪料到,一个小伙计竟然身怀绝技,竟能一瞬间就消失了踪迹,“掐”一招抓空,三个爪子弯曲回扣,把自己的手腕抓破了流出了少量的血。而伙计早已不见,前后都寻不到,于是爪子贪婪地吸食着自己的血,然后又把血传给手部,整个就像婴儿咬着娃娃胶自娱自乐。但是时间长了,这完全是无用之举。回去恐怕来不及了,正不知怎么是好,突然雷声震震,不一会儿天降大雨。“掐”往外看去,外面下得雨居然是红色的,那美丽的红啊。不一会儿,腥味弥漫开来,在“掐”闻来确是芳香扑鼻。果然,天降的竟然是血。“掐”脱光了膀子,跳到外面,仰头张着嘴在雨中酣畅淋漓。不一会儿,花园里的池塘满了,假山上瀑布垂挂,小河里红水潺潺。“掐”使了个旱地拔葱,腾起三丈多高,“噗通”落到了池塘里,这下他要泡在血水里,灌个浑饱。 在凤萧酒楼,“捶”同样被引上了高楼。几个人里最属他住的地方寒酸,房间只有二十平米。刚来到门口,“捶”就大发雷霆,朝伙计喊道:“就让我住这个地方?!”小伙计没有说话,仍然开着房门,打开一看,里面空间更小,只有一张床的地方可以呆人。因为房子的大部分空间被书籍占去了,在房子正中挂着牌匾,写着:“武籍秘库”。为了练武自断十指,“捶”嗜武如痴,见此情景,风一样钻了进去。 在凤趣茶楼,“绊”被引到了高楼,却没有进房子,而是被领到了窗户处。一不注意被伙计一推,他竟然跌落窗外,心想此生终矣。倏忽,安然落到了底,竟然毫无痛楚。他仰面栽下来,看着头顶既无房顶也无穹盖,想必落到了荒野,眼睁睁看着伙计离开了。他看不见地上,到底时只听落地清脆一声,背下还软软绵绵,闻一闻有芳香扑鼻。当他设法起身,低头一看,心花怒放。这是一个亭台,红绸幔铺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裸体女子,个个肌肤如雪,粉面红唇,手掌拍在他们的大腿上清脆有声,美女们就笑着,用手去抚摸自己的痒处。不一会儿,美女如云一齐向“捶”涌来,亲上吻下,抚体弄衣,把他伺候得浑身痒痒,只能仰起头呼气享受。这时,头顶竟然拢上了亭顶,四周也是亭廊遍布。 原来每个酒楼都一个账房先生,他们长了一双贼眼,当有客人到来,一眼就看穿别人的灵魂,很快能猜断出这个人的欲望所在。对于不同的欲望,账房就让伙计相应地送到不同的楼层和地方。“咬”被请进了一间屋子,刚进去漆黑一片,忽然黄光满室,木鱼声起。在屋子前方,长腿高桌上凭空出现了一座金佛,看样子和平日里佛祖雕像不同,想必是其他的神佛,“咬”愤怒地问伙计:“领我到这里干什么?这不就是普通的佛像吗?!”伙计摇了摇头,指示“咬”仔细看看。“咬”抬头又仔细看,确实这个佛像与众不同,小小的眼睛,细细的眉毛,粉嘟嘟的小脸蛋,细看非常可爱,十足像个孩子,原来是个小和尚。纵是个小和尚也没什么好惊怪的,“咬”又扭头看伙计,他却早已经无影无踪。 “你好”“咬”也实在是闲得无聊,居然傻傻地跟佛说起话来。 “你好”一声余音绕梁。“咬”听到后“嗷”得叫出来了,从地上蒲团跳了起来,不敢再坐,呆呆地看着佛像。佛像金口紧闭,并没有说过话的痕迹。考虑再三,“咬”还是跪在蒲团上,头不敢抬,自己也觉得荒唐,但还是怯怯地问:“敢问金佛尊讳?” “我叫贤儿”一个孩子的声音说。闻声之后,“咬”又惊又怕又喜,赶忙把头磕在地上,迟迟不敢抬起。 事实上,“咬”平时好静,否则练功九年零九个月零九天零九个时辰不能干别的,就不会练成。他常常入静时向佛祈祷,希望苍天能把练功虚度的九年还给他。对于中原地区的佛教,他非常崇拜,甚至在梦里都希望见到佛。 就这样,四大高手和扈将军一样,刚开始还过着隐士生活,满足自己的欲望得以满足。可是后来,他们偶尔就思考人生,考虑这样过到底有没有意思,又是道纪,处世的问题。想到情动,头痛,他们就借享乐来消除烦恼,直到玩到深夜,玩到累得不能再累才沉沉睡去。这样就可以不用思考正事儿。后来,他们所谓的欲望追求和着人间往事全忘记了。抛开了武术秘籍,抛开求佛念经,四个人走出酒楼又汇在一起,开始更深层次,更广域的吃喝享乐。但是欲望竟然有了尽头,觉得享乐没了意思,道纪却是无限无尽,思考的忧愁总是缠绊心头,时而就钻出来。 听四大高手分别讲完了自己的经历,扈将军举杯,说:“来吧,大家一起举一个”这是他在这里学到的新语言,宛然一个专业社交人才,又说,“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乡遇故知’,干了!”。大家一饮而尽。这几位在城中没有熟人,常常为朋友少发愁,现在聚在一起别提多么亲热了。他给他介绍城东美酒,他给他介绍歌舞艺妓,时而弹琴吹箫,时而莺莺燕燕,时而饮血为欢。六个人花天酒地,常常形影不离。 这一天,只有扈将军一个人从城东家窑子回酒楼,难得独自一人行走,他故意绕道田野,由着性子唱歌,竟然把早年背过的道经想起来了,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越走越觉得阳光炙热,四下观看发现目力所及的地方看不见一个行人。明明刚才天还天色灰蒙,像许多时候一样,看书 .uukanhu 晨雾里行人匆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没有管那么多,继续哼着道歌往前行,将近街道房屋,远远望去也是看不见行人,只看见纸片乱飞,街道尘土飞扬,幌子晃荡,各楼上没有客人。在街道最边缘,一个摊位孤零零立在那里,和平常集市里的货摊大小相当,不过看不清是卖的什么。走近了才发现,那里支着一个凉棚,棚顶挂着一面白布,上面画着阴阳太极图。更近一些时,在棚子底下,桌子上发着一个竹筒,几本书籍。桌子边上立着两个竹竿,分别挂着幌子,上写“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桃源圣地原来也有算卦的”扈将军嘟囔着靠近了卦摊。摊位后面坐着一个长须老道,稳弱泰山,双目内含光。 “哎呀,原来是叔父袁天师大人!”扈将军连忙深鞠躬,拱手拜见。原来,这位袁姓叔父有一位侄子,在朝廷极受皇上看重,刚录用就被任为“皇宫大内圣地神坛观天台司天监”,后来更官至宰相。扈将军在朝廷也颇受重用,被任命为边疆统兵大都督执掌百万兵权,偶尔调回到宫内,最低也是骠骑大将军。都是朝中显赫,而且都忠心耿耿,秉性相投,所以两人私交甚密。在袁天官的引荐下,扈将军有幸见过大名鼎鼎的袁天师,因为与其侄子同朝为官,所以惯以叔父相称。 袁天师能掐会算,对将发生的事自然早有预测,可是闻声抬头,还是皱了皱眉头,两道灰白色的须眉蹙成一团,长出了口气。见他圣口未开,胡须先动,抚着道书才要把真相说明。 第4章 袁天师点破迷津 “你看得见我?”袁天师低下头去,翻着书。 “看得见啊,有什么?”扈将军不再彬彬有礼,在这里混得时间久了,任谁也把伦理纲常忘得差不多。 “你还想不想出去?”袁天师斜乜着眼睛向着扈将军。 哪知道扈将军已非昔日,虽然行礼招呼一如平常合乎礼节,脑子里却是一碗浆糊,心里满是酒色财气,他晕乎乎地说:“说的什么玩意?出什么去?” 没想到扈将军毒深至此,袁天师叹了口气,然后说:“拿出钱来看看。” 扈将军把钱托在手上,只见钱钞非常平静,过了好久才骤然抖动,然后在上面生出一张新钞。相对最初钞票转眼成山的速度,慢了太多。扈将军不以为意,指甲剔着牙,吐了一口唾沫,急忙把钱收起来,以为要抢钱,说:“干什么,虽然认识也不能这样啊。” “唉~”袁天师说,“谁叫小侄交此恶友,既然看见了我,就帮你一帮”然后,大喝一声:“唉!看这儿!” 听袁天师叫了一声,扈将军抬起朦胧醉眼,因为日夜行乐,他的眼珠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视线模模糊糊,隐约看见袁天师手里举起一个东西。扈将军身体被掏空,精神恍恍惚惚,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忽然眼前一阵光亮,袁天师手里的东西发光发热,声音震耳欲聋,期间夹着天师的口咒:“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即无,无无亦无”。伴着经文,但觉耳边嗡嗡嗡嗡,随后又熙熙攘攘,尽是扈将军几日听闻,小二的招呼声,账房的吆喝声,艺妓歌女的奉承等等。 过了一会儿,扈将军无法直视袁天师手中之物,一边扭开脸一边喊:“把那个破玩意拿开!”这时,感觉下巴被人攥住了,然后脸被强拧着朝向发光处。扈将军“啊~”大叫着,忽然耳听一阵蜂鸣,尖锐刺耳,刚才所有人的奉承赞美成了鬼哭狼嚎,凄惨瘆人。之后,扈将军一阵心慌,重新审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袁天师坐在椅子上,猛然把手里东西收了,发光面朝下扣在桌子上,然后手掐子午,臂晃乾巽,腿在桌子下面踩踏方位,随之一阵清风吹过,扈将军摇摇晃晃立在卦摊前,形销骨立。 “统兵元帅扈将军”袁天师叫道扈将军的官称。 “嗯——”扈将军回答,像丢了魂呆呆站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前下方。 “生辰,籍贯,祖上?”袁天师问道。 扈将军一一作答,问什么说什么,袁天师照着抄在纸上,抄完之后,纸张忽然躁动不安,四角高翘就像被大风刮的样子,扈将军的身体也跟着左摇右晃。袁天师手成法印,用力按在纸上,纸张终于稍微平息了。对着纸说话,而不是对着扈将军,袁天师道:“你听着,法令哀哉。” “想离开这里吗?走出玄城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千万钱钞。手上的钱钞是什么?那是你的精血,为什么钱钞会自动增长,那是在抽你的精血。正如人世的追功逐利,钱钞是自己的精血换来的,花着精血挣来钱财吃喝玩乐,去耗费更多的精血,最后累得一身病却又要用钱钞来治疗。只要花了一张,千万之数就不够了。而且随着精血消耗,身体越来越虚弱,挣钱就越来越难,钱自生速度就慢了。当心血耗尽就只能像那些行人一样,魂形不依,到时候就被榨干你的酒楼老板赶出去,流落街头,想要挣钱逃离苦海,比登天还难。 花钱容易,挣钱难,如果不是当初心动不惜精血追求享乐,那么也不会最后不得已挣钱填坑,万事都是自己作的,因为玄城的规矩是你的钱经过自己同意才能入得了别人腰包,否则就是千里迢迢也能跑回来,你的钱扔在地上也没人捡走,就像人世每个人都有健康,如果不是自己损害,就是躺在地上,也没有人无缘无故杀你。先刨坑再埋坑就是大多数人干的,以至于血竭髓枯,以至于沉入恶性循环,难脱苦海。那些行色匆匆,为了一张纸钞而磕头下跪的,终日不得清闲的,不就是在还账?这不就是人世的写照?” 说完之后,袁天师翻了一个手印,说道:“快快醒悟,你记住,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唯一目的——返回你的世界!”手印变成了一把剑,直指扈将军额头,在印堂位置慢慢收去,消失不见了。 扈将军摇晃了一下,猛然惊醒,急忙跪倒在地,激动地喊道:“叔父天师大人!” “快快起来,记住人只能自救才能脱离苦海”袁天师神色紧张,说,“赶快,拿好这个签,一路上不会有人拦你,到你住的酒楼,揪住账房先生,你说‘要钞足证’。” “叔父,他能老老实实给我吗?” “放心,你现在有三宝,已经自醒,头上有正气,孤魂野鬼害怕;另外,这个签有我的施法,能够远离浑浊,不至于迷失街头;再教你一首道德歌,‘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现在是阳气汇聚时辰,错过了不知多久再遇到,快快赶回,切勿错过!回到这里,若不见我,定是又被城内浊气污了眼睛,那就左手掐右手腕部,右手弄印,在此连跺数脚,口诵道经,就能看见我了。快去!” “是!”扈将军扭头就走,没出几步,他又跑回来,说,“叔父大人,我记起一个朋友尚在城中,实在是忠义之人,不忍舍弃。” “还没有为他醒脑,快快带来,我只能尽力相救”。 “大恩不言谢,告辞”扈将军快跑着进了城。 不像往常云雾缭绕,现在这里天空晴朗,阳光普照,街上一个行人也看不见。扈将军飞快来到了酒楼,第一想到了沈冰,赶紧穿过浮桥,进入山洞。经过四楼时,扈将军听到了莺歌燕语,竭力控制着没有看,以免污了眼睛。从山洞里拉着沈冰疯跑,感觉沈冰在手里就像一片羽毛。刚从浮桥进入酒楼,沈冰说:“扈将军,你看那个小寡妇,给我亲出了个桃花”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扈将军为了躲避,急忙把头扭向一边。正在此时,面向的地方竟然有人朝他喊叫,他一时疏忽睁开眼睛,面前有整楼的女人,上身穿戴露胸,下身裸露着大腿,只在大腿根一小点地方有一小块布,丛生的黑毛从那里钻出,依稀可见。忽然眼睛一阵刺痛,扈将军喊道:“这群妖魔鬼怪。” 他急急行走,又有人在叫他,而且越叫越猛,他没有应答,最后在楼梯口竟然被拦住。扈将军定睛一看,整个心提到了鼻腔里,面前正是四大高手之一“掐”。一把推开沈冰,扈将军摆好武术架势,不自觉地打量着“掐”那三只令人胆寒的手指。 “掐”却笑呵呵地上前,说:“扈大哥,这是欲往何处?” 这一声“扈大哥”把扈将军叫懵了,在他印象里从没见过五大高手的笑容,而且他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和他混得这么熟了。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打不过,扈将军就收起架势,就坡下驴拱手道:“哦,兄弟,好久不见。” “不必了,不必了”扈将军谢绝了四大高手的邀请,赶紧下楼。在柜台处,账房先生见到袁天师的签非常敬畏,老老实实把“钞足证”填了一张。 两个人来到了一条街的尽头,远离楼房来到了田野,在袁天师呆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扈将军揉了揉眼睛,果然有黄色的脓粘在手上,眼睛已经被浊气污染了。赶紧按照袁天师的叮嘱做法,忽然天高云淡清风阵阵,吹得人流出泪水,擦干眼泪就又看到了天师。 “叔父袁天师大人,我请来了‘钞足证’,哦,这个就是我的朋友”扈将军介绍说。 “这个老家伙怪模怪样,谁啊,啊?”沉迷酒色多时的沈冰已经像个白痴,他知道见女的就脱裤子,见酒就喝,除此之外浑浑噩噩。 看到沈冰,袁天师的脸色非常难看,皱着眉头打量了半天。过了许久才说:“好了,我现在给他醒脑,等他醒了去取‘钞足证’一起送你们走。”说着,袁天师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咒语,和解救扈将军时一样。扈将军在旁边安静地站着。 做法用了很长时间,袁天师忽然睁开眼睛,这一次停手显得仓促。沈冰自己迷糊了好久才站立稳了,累得满头大汗。但凡是误入迷途经过解救而醒脑的人,他们头上会有红光氤氲,像一个漩涡在头顶盘旋,扈将军就是这样。而且正气越足的人,心里越坦荡荡的人,头上的红光越强。但是沈冰即使醒了之后,头上也没有红光,甚至隐约可见一些黑霾,袁天师心里非常不解,纵是眼光奇谲,通宵天机,能知前后,但是也不能破尽天下谜团。正如如来佛祖曾说:纵有通天本领,却难辨真假善恶。尤其是人心叵测。 “扈将军?”沈冰刚醒来先看扈将军,然后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着他上下,然后才转身拜谢袁天师。袁天师感觉事有蹊跷,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扈将军想陪着沈冰去酒楼,被袁天师拦下来了。沈冰脚步很快,消失在了云烟淹没的街巷。扈将军摸着胸前,朝着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感叹道:“天下若能这样,真是——” “哈哈哈”袁天师爽朗地大笑起来。 “奥?叔父大人,有什么意思吗?”扈将军问道。 “笑你如此无知,这纸醉金迷世界本就存在,不管是亿年之前,千年之后,只是身处其中的人们毫不自知而已”袁天师说。 “那我们人世其实不过如此?”扈将军明白了一些,问道。袁天师没有回答,扈将军猛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请叔父天师大人指点处世之道。” “何为道纪?修身处世法则,大道的规律是也。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乃生万物。我今有修身良篇,切记切行,受益无穷:《清静经》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吕纯阳诗集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反复。 虽不叫君人头落,暗地使人骨髓枯。 不足诗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具已足,又思娇柔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 良田置得多广阔,出入又嫌少马骑, 槽头扣了骡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 七品县官还嫌小,又思朝中挂紫衣, 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思山河夺帝基, 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 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上帝论高低, 要问世人心田足,除非南柯一梦西。 贤侄切记!” 说着话,沈冰终于赶回来了,手里拿着“钞足证”。袁天师依旧气定神闲,不急不忙把“签证”放在桌子上,用朱红墨水在上面画画点点。点画之际,不时要翻书查看,有时候还要翻阅多本书籍。所以这些程序进行了许久,扈将军和沈冰站在一旁,半句话也不敢插入。就在袁天师把笔放下之时,猛听见头顶轰雷滚滚,响声震天。所有人抬头观看,原来天空的雾霾密布像一块铁,这时候突然从中间分裂开来,万丈霞光从缝里透了进来。 扈将军和沈冰恍然大悟,怪不得曾经寻找城门找不到,原来在天空悬挂,他想一定是袁天师法术奏效,所以天门大开。正打算向天师告别,回头看见天师眉头紧皱,双手拇指在不同的关节上掐掐点点,神色不太镇定。 二人不敢作声,立在原地看天师掐算,忽然狂风怒吼,尘土飞扬,飞沙走石跳跃而起,砸人脸颊,天地之间变成混沌一片。只过了一会儿,天地平息,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扈将军惊讶地发现旁边多了两个人,铁青着脸,挺立在卦摊前,手里还拿着长矛,看样子和人世守城兵士没有区别。 “走吧”守城士兵对袁天师说。 袁天师朝扈将军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又急忙闭上了,还用嘴捂了捂胡子,实际是在掩饰。 “叔父天师大人”扈将军叫道,并且伸手去拉,企图跃过这两个看似不怀好意的士兵。但是他的手被士兵挡住了,只接触了一下士兵的垫肩盔甲,感觉手和盔甲的接触点如灼烧般疼痛,紧接着一股气在身上蔓延开了,就像传说中的闪电。武功高低不同,对这股气的承受能力不同,扈将军瞬间被击倒在地上,身体僵硬面部抽搐不止,口吐白沫。 沈冰赶紧上前看扈将军,并问道:“天师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守城士兵瞅了瞅袁天师,说:“你知道规矩的。” 袁天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一朵彩云飘来,聚聚散散落到了地上,袁天师随着两个士兵升上天空。沈冰一直注视着,见他们身体越来越小,渐渐和西天的云霞混在一起。天空轰隆隆地响,最后又见霞光收起,天地又变成了黑暗阴霾的。 从那天以后,沈冰和扈将军天天去田野里,并且疯子一样在一个地方跺脚转圈,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并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兴趣,没有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是他们自己感觉到了荒唐和无聊。有些时候,他们在跺了半天脚仍然见不到有人出现,甚至怀疑前几天和袁天师邂逅只是一场梦。 醒脑之后,扈将军他们知道纸钞是自己的精血所化,开始珍惜钱的使用,不再大手大脚,对别人也更吝啬,但是却越来越感觉钱不够用,反而是钱增长速度都赶不上一日三餐和住宿的花费。这样的恶性循环在以前已经初露端倪。他们很快就开始花已经产生了,存在洞里的纸钞了。 时间龟慢,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日,两个清醒后的人逐渐感觉压抑日久,整天控制欲望,克制要求,终于受不了了。两个人开始喝酒,喝了酒就躲在山洞,经过楼层时,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眯着,不敢看见污浊和听见秽语。喝酒喝得没了意思,两个人竟然壮起胆子去赌博,开始在街边小小摊位上下注,去了几次因为输赢太少,不足以解决钱增长速度慢的问题,所以就不去了,转而去更大的赌场。在赌场上,两个人互为阴阳,骗了不少钱,谁知道那些赌徒竟然发现不了。但是刚开始能赢钱,后来即使耍诈,也不知为什么赢不了钱。这时候他们想戒掉赌瘾,不然存款很快会败光,但是赌瘾沾上了,比其他的上瘾丝毫不弱,根本戒不掉。自从爱上了赌钱,他们开始把逃离苦海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偶尔赢了钱时,仿佛世界都装不下他们,肆意挥洒纸钞,有时候站在楼顶,往下撒钱,能够构成一条白色的瀑布。至于袁天师交代的事,和袁天师那回事全忘记了。 那一天,沈冰找到了四大高手,和他们一起去所谓的美女亭台玩,对此早听“捶”说过很多遍,但是一直没有去过。沈冰第一次来到满是美女的坑边,最初感觉有些恐怖,但还是迫不及待跳了下去,在裸体肉堆里游来游去,身体所有突出的部位可以插来插去,任由敏感的器官在起伏连绵的肌肤间滑行,清澈的液露滴滴洒洒,在脊背胁腹流淌如云似雨,绝色美女娇声呻吟莺声燕语,搂抱亲吻如胶似漆。美女滑润的舌尖游走体表,享不尽的冰爽酥痒,在肌肤接触时,暖融融全是百般温存。 扈将军去另一个酒楼消费一种油,人们叫它神仙油,用火烤会变成气体,然后用一个长长的筒子引导着,吸入鼻子或嘴巴,顿觉全身麻酥酥。在他旁边,有三四个女侍伺候着,偶尔他会感觉精力徒增,某些部位生理反应剧烈,就会随意拉过一个女人,在床上撕衣脱袜。 两个人挥霍无度,终于行到水穷处了。这一天,账房先生突然不请自来,把两个人堵在了山洞口。 “哟,这两个,两位还没起呢?等着什么呢”账房先生没有称呼“爷”用与之前大不相同的语气说话。 昨天晚上,扈将军正和沈冰商量,明天没有纸钞享乐了,今天就被人堵在门口了。他们纳闷别人是怎么知道他们经济窘迫。 “先生,您有什么贵干?”扈将军客气了许多。这个社会,没钱就装孙子,有钱才是爷。 “该交租金了,来点钱吧?”账房先生伸着手,掌心向上,手指弯着抖着。 “哦,先生,您容我们一会儿,谢谢,谢谢”扈将军弓着背弯着腰说,心想怎么是现在该交租金了。 “一会儿?过啦~”账房先生拉着长音说。 “您,您别这样”扈将军拉过账房先生的手,把他的手攥在手里捧在胸前。沈冰也从这城里学了一套,低眉顺目笑着,屁股像狗尾巴摇着,说:“真的,先生,先生,我们有朋友,真的,好嘞好嘞,你缓一会儿,缓一会儿。” “朋友?”听到“朋友”,账房先生很吃惊地重复了一遍。 “是是是”两个人急忙答道。 “在这里?” “是是是,您缓一缓,缓一缓” “嘿嘿”账房先生冷冷一笑,说,“不行!” 正在说着话,只听山洞对面浮桥上,过来几个人,还没走到就喊开了:“扈大哥,扈大哥”。 闻声回头,账房先生马上变成了一条狗的样子,拱着身体,毕恭毕敬地等着。扈将军急不可耐,跑上浮桥迎接贵宾。刚接上头,扈将军紧紧攥住“掐”的手,用两个手攥着摇着,说:“幸亏你们来了。今天~我没钱——” 刚听到“没钱”,几个人扭头就跑,把浮桥震得摇晃起来。“掐”用力甩开扈将军的手,飞快逃走了。虽然他们跑得快,但是早晚跑不掉,也有此一朝。 扈将军和沈冰两个人被赶到了街上,除了身上穿的那件绫罗缎子衫,没有值钱的东西。两个人志同道合,决定一定要卷土重来,于是去当铺把衣服当了,当铺坐台给了他们一大叠纸钞。两人感觉着实不少,于是光着屁股走进了衣服商店。人家商店伙计能识善辨,便宜的衣服,开口就是天价。换了好几家,都是一样的价位,这些人吸起血来可毫不留情。没有办法,总不能光着屁股,所以各买了一身最便宜粗布单衣,却花了跟当掉绫罗绸缎差不多的钱。有了衣服穿,两个人打算重新开始,一定要努力挣钱,卷土重来,于是融入了行色匆匆的人流。这就是普通人,不同在于普通人生下来就在这人流里,未曾富贵,却奔着富贵去,自己都没想过要超脱。 在路上走着,两个人商量定了,还是要互帮互助,要从最底层做起,然后一步一步完成大业。两个人不怕脏累,不怕苦,蹲在了路边上,往自己的脸上抹土,然后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碗举得高高的。这个地方,人们冷漠到了极点,哪有人看他们一眼。 正打算放弃这个“职业”时,正巧此时一家酒楼上面有人撒钱,两个人毫不犹豫冲人群扎着头捡拾,结果一张也得不到。本来有一张纸钞近在咫尺,但是冲过去时,头撞在了石头上,纸钞被人捡走了。沈冰破口大骂,抬头一看不是石头,是一只裸露着的腿,真是坚硬如铁。 “老头子站远点!会不会?妈的”沈冰骂得更起劲了。扈将军也帮着骂街,这时候才看出交朋友的重要性。 老头子诚惶诚恐,赶紧弯下腰,连忙道歉说:“哎呦,哎呦,对不起啊,没没看到,你你你没事吧?” 两个人见老头子态度很好,不再抱怨,就没好气儿地说:“没事儿!” 两人转身要走,只听“噗通”一声,再看老头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手紧紧拽着扈将军的裤腿,嘴里“哎呦,哎呦”地叫,因为太过专注,好几次把长胡子吃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又生生从食道拽出来。 扈将军一看,心说完了,一定是讹人的。他和沈冰面面相觑,根本没有说话,心有灵犀地双腿一屈跪倒在地。他们哭了。 见他们这样,老头子反生了怜悯之心,从地上站了起来,嗫嚅道:“嗯~嗯,你~你们吃了吗?” 这个逻辑把扈将军和沈冰弄懵了,还以为听错了。 “哦~”没人回答老头子却像听到了答案,又说,“那~那来吧,别傻什么似的站着啦。” 就这工夫,三个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小伙计,在他肩膀上搭着两条抹布。 “嗯~嗯,我刚来这里,我要问问,问问他这是什么地啊界?”老头子瞅着扈将军,u看书 .kanshu.om 哼哼唧唧地说。 扈将军想要拦他,心想千万问不得这个问题。但是,老头子已经张口了,他说话又像打哈欠,又像擤鼻涕,总之是怪声怪调,说:“嗯~嗯,啊这是什么地界?” 伙计闻声,身形开始剧烈摇晃,就像风里的烛光,恍恍惚惚。沈冰和扈将军都知道,小伙计马上要失踪了。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老头子唱起了歌。从内容上,两个人才听出来这是一个道士。 两个人本来满怀让老头子失望的信心,结果他们失望了。伙计的身体学着蜜蜂振翅,高频率震动很快模糊了,将近看不见了,但是过了很久,还在那里。 又过了很长时间,伙计的身形隐现,累得满头大汗。老头子看了他一眼,伙计哭出了声,低头看自己的脚,原来被老头子踩得死死的。 糊涂的两个人呢,还在纳闷伙计为什么突然这么悲伤。 “嗯~嗯,你干什么的你?”老头子问。 小伙计竟然答话了,委屈地说:“我也是挣点儿钱,为了拿回我失去的,挣点儿钱。”这句话也正是扈将军他们的心境,为了卷土重来。 “那就别别啊装神弄鬼,嗯~,损人不利已”老头子说,“这是什么地界?” “玄——城——”伙计说。 老头子看了看扈将军,神情非常认真,让他忽然想起了袁天师皱着眉头,老头子郑重其事地问:“嗯~嗯,你爱吃核桃么?” 第五章老头子乱闯迷欲阵 第5章 老头子乱闯迷欲阵 “你爱吃核桃么?” 扈将军被问糊涂了,从相遇到现在,老头子每一问都像一拳,让他措手不及,只能眨巴着眼睛问:“啊—啊,啊?” “爱吃核桃的脑子好使”老头子说。 扈将军还是不解,瞅了瞅沈冰,猜着是不是碰见了个疯子。 老头子突然加重了语气说:“记住了!这啊是玄城!” 老头子被让到了酒楼,两个人很听话地跟着。 见门外又来了客人,账房先生从案台上直起身子。他正算着自己的账,他的工钱再加上百万纸钞就可以逃离这里了,满脸得意。 面对客人,他是满身都在赔笑。然后,他自信地用毒辣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老头子。看了很久,账房先生什么也看不出来,越看越糊涂,越看越摸不着头脑,也不自信了,也不说话了,眉头紧皱盯着老头子看。 “嗯~你看什么看?”老头子不耐烦地说。 账房先生看人从没这么久过,也难怪人家会急,赶忙赔笑说:“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住啊店,给我个合我心意的房子”老头子说。 “唉,好嘞,你稍等”趁这工夫,账房又盯着老头子瞅。 瞅来瞅去,又过了很久,眼看着老头子要发火,账房先生几乎哭了,哑着嗓子说,“爷啊,我的爷”然后突然一机灵说,“唉?您喜欢吃核桃吗?” 没办法,他实在看不出这个老头有什么欲望,只能直接询问他的喜好,虽然方法比较笨,但是还凑效了。 “喜欢,喜欢,嗯~特别喜欢”老头子说。 账房先生招呼一声伙计,伙计飞奔过来,把老头子领到了一间满是核桃的屋子,不一会儿,三个人骂着街就回来了。 账房先生终于哭了,眼看着钱来也不能不挣,只好问老头子喜不喜欢这个,喜不喜欢那个。可恨的是,这个老头子一律都回答“喜欢,喜欢,特别喜欢”。但是账房的眼睛很明,看得出来那不是老头子的欲望。 发现了账房先生的难过,老头子哄着他说:“嘻嘻——你别哭,别哭,你看这个——”他两手扶着扈将军的肩膀,把他揽到了柜台前。 只见账房先生豁然开朗,脸上铺满了阳光,仿佛看到了春天,笑着说:“嘿嘿,您啊,那个,你不早说。”账房先生笑逐颜开了,扈将军听着才刺耳呢,他在这些人口中成了“这个,那个”。 从扈将军的眼里,账房先生看到了千千万万的欲望,有美女,有金钱,有当皇帝,坐在椅子上数他能数一天,这也就是个普通人,现实中还有更厉害的。 账房先生怪不好意思地对老头子说:“爷啊,那个啊,适合他—的房子就太多,在我们这儿有百十间,您随意挑选。”说完了,一个瘦小精干的小伙计跑了过来,领着他们去看房。 伙计领着老头子三人上楼,在几层的地方碰见了四个熟悉的人。 扈将军见四大高手正吃花酒,想为之前挽回点面子,主动走上前,不说话地站在酒桌前。 四大高手装得一手好相,都抬起脸来,眯着迷茫的小眼睛,财大气粗地说:“这位,你找错人了吧?” 认出是四大高手,老头子急忙躲到了别人身后,背朝着他们。他一路上保护扈将军护送皇髓脑,尽量是秘密进行,很怕被四大高手知道,所以在断归山就连对付这几个人也是借鲁关山的身体。 至于为什么,一物降一物,看来武功高深莫测的人也怕后台的人。 不一会儿,扈将军受了冷落,委屈着回到老头子身边。像个小孩似的,虽然有些恶心,扈将军捋着络腮胡子是有点撒娇的意味,哼唧着说:“嗯~他们不理我。” 哪知道老头子比他还会哼唧,说:“嗯~嗯,我的宝”他是看着扈将军的胸前说的,但是那里平平整整的,说,“我的宝,他不理你,走,咱也不理他~” “嗯?”扈将军恢复了理智,吃惊地看着老头子,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哦~傻傻~孩子,你没这个,他们当然不认识你,你来看!”说着,老头子托起手掌,展示手里一张纸钞。 刚开始纸钞还有形象,一转眼就变得恍惚,和所有高频振动的东西一样,随即就只有中心一点还在,周身多少米都有模糊的轮廓不停变换。只听刷刷声响,马上成捆成堆的纸钞从房顶降落,充满楼梯。老头子自幼学道习武,要用他的精血化钱,当然非同常人,老子云:“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看起来是用之不竭。 “都是你的了,孩~孩子”老头子说。 “爹!”扈将军叫了一声,随便抓了一把纸钞,洋洋得意地奔向四大高手的桌子。还没走到,四大高手就站起来了,叫道:“扈大哥—啊—我的扈大哥”。 沈冰也抓了一把钱,扭头冲进了**堆里,一群美女围了过来。“好久不见啊,爷。” 账房先生都看不过去了,叹道:“要不要变得这么快,纵横江湖数——”他扭头去找自己的大客户,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当扈将军他们想起老头子,那已经是深夜酒醉的时候。沈冰倒是有点学识,安慰着自己和扈将军,说:“咱爹啊,咱爹这是道人,功成事遂,全身而退,这是道家典范啊。” 两个人也不想想帮助他们算什么功成事遂。 扈将军和沈冰又过起了奢靡的生活,天天肆筵设席,钟鸣鼎食。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因为性格豪爽,扈将军在那些一掷千金的公子之中都显得格外耀眼,为了一粒爱妾剥的瓜子,竟然抛出了一大缸的纸钞。他们俩,吃饭要十个人伺候,睡觉雇十个人伺候,就连入厕也雇十二个人帮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穷的连内裤不剩了。他们急匆匆从当铺跑出来,走到衣服商店和伙计议价。这一幕似曾相识。结果还是被狠狠宰了一笔。 攥着仅剩的两张纸钞,他们想进赌场试试运气,说不定可以实现东山再起的美梦。结果是输了个干净,两个人很熟练地,像早就预想过一样,蹲到了酒楼门口。扈将军照顾小弟,往沈冰脸上抹了一把泥,沈冰礼尚往来,也糊了一把泥到扈将军脸上,这时候才看出交朋友的重要性。 经过认真的化妆,两个人已经是乞丐的摸样,可是没有一个人可怜他们。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听到了一个声音:“嗯嗯~啊,我的儿,嗯~”。竟然是当初给两个人钱的老头子。 两个人喜极而泣,扈将军用手擦着眼泪,主动说道:“没吃,嗯,没吃。” 老头子一看被人抢了词,一时说不上什么话:“啊——”。 正在老头子犹豫着,沈冰冲了上来,急说:“爱吃,爱吃核桃。” 老头子又瞅了他一眼,两个人一起走上前,说:“记住了,记住了!” 老头子一想,这也没什么好聊的了,那就走吧。跟着伙计,几个人进了一家酒楼,在门里照样有一个柜台,台子后面一个瘦高个儿先生在掰手指。账房先生自信地抬起脸来看为首的老头子。 老头子主动把脸凑过去让他看,“嘿嘿”冷笑,突然被人推到了一边。老头子吃惊一看,扈将军挺着胸膛站到柜台前,不楞着脑袋,说:“这个,看这个,我,我我,嘿嘿”。 老头子心花怒放,点着头叹道:“孺子可教,难怪当得了高官。” 仍照往常的程序,扈将军二人被安置在豪华府邸,老头子就消失了。两个人仍旧是日日莺歌燕舞,享乐逍遥。过了很久,两个人终于清洁溜溜,光着屁股在街上穿梭。由富到贫变换之间,两个人感觉像只过一天。 这一次,两个人不干乞丐了,但是还是互相往脸上抹泥。因为他们怕老头子认不出他们。 果然,在酒楼门口,两个人又撞见了老头子,老头子正碰瓷呢,见他们来要钱,有点难以置信地问:“怎么,这回来这么早?” 两个人走上前了,不说别的,倒学会了老头子的礼仪,问:“吃了吗,您?” 只一会儿,两个人领了老头子的救济金就又走进一家酒楼。纸醉金迷之间,两个人很快把家财万贯花光了。 世道往复,两个人输光了钱就找老头子,老头子就给他们大量纸钞,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一次,两个人身无分文,照常来到了老头子面前。 老头子呆呆立在面前,不说话。看着老头子眯起的眼神,寒气逼人,就像一把冰锥。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脑壳分离了一样晕乎,吓得他们扭头要走。 老头子叫住了他们,说:“你们——,吃了吗?” 只这一声,在两个人耳机萦萦绕绕,无止无息,当他们捂上耳朵,千万种行令饮酒,歌姬卖唱的嘈乱声音充塞耳孔。在无限的往复中,反复的乞讨中和享乐中,“吃了吗?”“扈大哥”“你认错人了吧?”等等的声音来来回回,穿梭耳海。像一支钢针,在耳膜穿针引线,扎进去又拔出来,反复刺激着他们。 忽然,扈将军恍然大悟,沈冰还是比他慢一些,也缓过神来。两个人想起了过往,感叹这个老头子比袁天师手段更巧,赶紧跪倒在地,感谢高人点化。 “所谓度化,全在啊自己,既然,嗯~嗯,你们自己醒悟了,何必言谢”老头子说着,忽然跃步,抓住两个人的肩膀,喊道,“闭上眼睛!” 两个人赶紧闭上眼睛,听到老头子在耳边叮嘱道:“啊啊啦,听到什么也不能管,不能睁开眼睛,想看了就想像说话的人和我长得一样~” 忽觉耳边风起,身体轻飘飘,两个人绝不敢睁开眼睛。转瞬之间,似乎身外风息了,四周充斥着暖烘烘的异香。有只手轻轻搭在扈将军的胳膊上,吓了他一跳,差点睁眼观瞧。 只感觉那只手纤细非常,而且润滑无比,专门挑扈将军敏感的部位抚弄。扈将军浑身酥酥麻麻,却不敢动。忽然响起女人的耳语,尽是俏人情话,然后是轻微而急促的喘息声,就像受了伤的女人及待扈将军解救。喘息声过,是更加音大和律动的呻吟,不仅有女人弱势时的委屈低诉,更透着似乎淋漓劲爽的愉悦。 在又疼痛又饥渴的娇喘声中,扈将军微微张开眼睛,忽然耳听得一声阴阳怪调蔫蔫巴巴的声音说:“嗯~?嗯,和我长得一样~”吓得扈将军赶紧闭紧眼,惊出了一声冷汗。 老头子手指非常有力,牢牢抓着两个人的肩膀,他无法改变前行的速度,因为这是玄城的道纪,必须严格按这个程序,经过重重迷欲阵才能超脱。在迷欲阵里,任何人可以听到自己想看到的,想听到的,想触到,怕看到的,怕听到的,倘若稍一动心眼睛睁开,元神外驰就会形魂分离,万灵之中属魂至轻,转瞬就飘向天际了。 为了保护两个人,老头子让他们全程闭着眼睛,他自己却睁着眼斜睨着一切。 怪那些妖魔鬼怪有眼无珠,竟然变换女形婀娜多姿,风摆杨柳般来老头子身边勾引。纤纤玉手在老头子脸上轻抚,口吐**引逗老头子,没想到老头子微微一笑,脸上起了无数褶皱,每一层都镀金一般金光万丈,褶皱之间的沟壑猛然张开,把妖魔的手指夹住了,原来是一条条的枯树枝。 “你枯竭了,想啊来吸我?”老头子说。 闻声,那个鬼怪仓皇要逃,没料到手指像粘住了,就是拔不出来。一股灰烬沿着她的手指慢慢想上爬,爬过的地方都现出原形,变成了枯树枝树干。 妖怪的脸还没有变形,果然是国色天香,白中透粉,玉面含春,老头子不经意看见也不禁赞叹,不自觉地说:“真漂亮啊,小宝贝儿,我的小萝莉。” 其他妖魔鬼怪听见了老头子的声音,不明就里,纷纷抛开沈冰和扈将军,转而来包围老头子。沈冰和扈将军腹部一团烈火终于平息了。她们赶到之前,用极快的速度变换了模样,全成了小小萝莉的样子。她们知道你好那口,就变成那样。 当他们赶到跟前,老头子的身法更快,早就消失不见,只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站在那里,真是苗条挺直,仪态大方,只不过领口处鼓鼓囊囊,像裹着什么东西。 见此场景,妖魔鬼怪倏然变身,一个个成了虎背熊腰的壮汉,笑声朗朗,浓眉大眼。她们满心欢喜,寻找刚才那个美女却找不到。老头子混在他们其中,也成了身形强健的壮汉。 片刻之间,妖魔鬼怪又变身成了浓妆艳抹,性感尤物,再看壮汉,又变成了亭亭玉女。妖魔变成了壮汉,亭亭玉女又成了老头子。变来变去,妖怪哭了,心说斗不过人家啊,转身要逃,走出没几步,妖怪被绊住了。她们低头去看,原来自己的脖颈被绳子拽着,细看又不是绳子,更像是灰白的胡须。 有多少妖魔就有多少根胡须,抻着紧紧得,参差不齐长短不一地飘在天空,像放风筝一样。 想起了体内还有一股气流一直排不上用场,那是闯皇宫时候踩在金丝线上偶得的,老头子用体内的无尽玄功,斗转之术把那股气流运了出来,用真气推到了胡须上。顺着胡须,那股定向电流传播到了各个妖魔身上,顿时天空青烟一阵,妖魔被击得魂飞魄散,看来很长时间这里会保持太平。 听见外面打斗停息,老头子吧唧了几下嘴,扈将军他们感觉身体终于又在上升。 行了不多时,只听耳际传来:“混账!还不快快睁眼,扈将军!”声音那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想起来之后,扈将军马上屈膝跪倒,喊道:“罪臣该死,请皇上赐罪!” 这时候两个人都有怪异举动,和胡言乱语,老头子没法知道他们都听到了什么,看见他们眼皮颤动,只能用手按住他们的眼皮,用脚拎着他们。 “为何爱卿不敢抬眼看朕?”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许多。 “我睁着眼呢”扈将军说,感觉眼睛已经睁开了,实际上还闭着,有时候做梦时候就这样,似乎清醒了,实则还在梦里。 “你睁着呢吗?睁开眼啊,爱卿,看我”那个声音又说。 “呜呼啊皇上,我睁着呢”扈将军说,个中感受恐怕只有眼睛小的人能了解。 “睁开啊” “我睁着呢” “皇上”问,扈将军就不厌其烦地回答,忽然听见耳边另一个声音:“嗯~?嗯,什么玩意儿,什么声也米有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扈将军稍一思考,这是老头子的声音啊。猛然他回忆起老头子的叮嘱,心想:“不要管不要理睬……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样?”立刻他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于是不再搭理那个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自觉无趣,竟然“呲呲”地响不停,一下子变成了小孩子的声音,嘻嘻笑着说:“不玩了,不好玩”。原来这个是传说中的“欺音童”,是天地间一灵物,好吃人脑,善查人心,善模仿各种声音。 离去的时候“欺音童”才突然现身,原来真是一周大的婴孩模样。老头子也第一次见到,心说客气客气,喊:“慢走,有缘再见”。“欺音童”云生雾长,无父无母,也没人教他什么礼数,从小到大就只从老头子这儿学了一句,所以后来每次吸人脑失败了,都会与人告别说:“慢走,有缘再见。”听见的人不免心颤慌慌。 扈将军听到了老头子的话,真是由衷地敬佩,你看人家就是人脉广,在这里都能碰见熟人。随着身体上飘,扈将军就胡思乱想,忽然就感觉皮肤上冰凉刺骨,像一根根的针往身上扎。 一个慌张的声音说:“哎呦,哎呦,对不起客爷,楼顶楼雨了,请让让。” 听到后,扈将军没有防备真的动身,只迈了一步,感觉身体没了知觉,只有脑子隐约有点意识,觉得在向一个方向飘走。似乎在天的尽头,有什么吸力,在吸引他的魂魄。 老头子以为风平浪静了,正安安稳稳行进着,隐隐感到左手捏着的肩膀越来越硬,扭头一看,旁边的扈将军成了黑色的,从上到下,不论鼻子和眼睛全程了煤,还很有光泽。就连老头子也吃了一惊,没觉察到刚才路过了什么小妖小阵,大河里淹不死,反倒在脸盆里呛着了。他看见了扈将军渐行渐远的幽魂,朝着那里磕磕巴巴喊了一句:“唉,你你干嘛去啊我说?” 就这一句,传到扈将军耳朵,瞬间醍醐灌顶,真个人醒了过来,但觉身体上一层层的鳞甲脱落。有了这一险,扈将军提高了警惕。 “你看看,你看看,身上这是什么?弄了一地?”一个声音说。 扈将军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迷欲阵一阶而已。果然,声音很快消失了。转而听到了呼噜声,听着距离耳朵不远,扈将军灵机一动,心想这一定是沈冰,真聪明,可以睡一觉啊。 混混沉沉真得睡着了,没有一会儿,一股猛烈的气流波动把他掂醒了。醒来之后,扈将军感觉说不出的憋闷,胸中郁结着团团的胀气。耳边有个声音在说:“唉,你看你弄的?” “这不是我弄的”扈将军说,但是他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你弄的!” “不是!” “就是!!” “不是!!”两方越吵越凶,扈将军不仅感到气愤,更有说不出的委屈,对方竟然也越吵越凶,扈将军就更加憋屈。不知为了什么争吵,不知对方是谁,单单就是感觉心里憋屈,想哭哭不出,难过的要命。 “嗯~?嗯,有的时候,人啊会被自己的梦憋死。” 扈将军突然醒悟,原来不是迷欲阵一阶,刚才是梦,他不敢说话,在心里暗暗感谢老头子。这时候,空气中异香扑鼻,老手一闻就知道是酒香,而且是从未见识过的绝佳陈酿。经过了重重磨难,唐三藏也会看妖气了,心里暗暗认定这又是一劫。只是,旁边“咕咚咕咚”有人在喝的声音,让他很不解。 老头子“哈——”了一声,吧唧几下嘴,说:“好酒好酒,还好你睡了会儿,刚才经过了最啊危险的一难,嗯~?嗯。” “是啊,我一路没有睡着,就差点丧在那里了哟”竟然是沈冰的声音。 “妖怪太啊毒辣,嗯~?竟然变幻成我们啊的声音,嗯”老头子又酣饮一口酒,“啊——”了一声,说,“睁开眼睛吧,别闭着了。” 只见扈将军毫无反应,闭眼站在那里,嘴唇紧紧抿起来,眼睫毛和厚嘴唇紧张颤抖着。沈冰推他,摇晃了一下赶紧又摆回正位,怎么推也不动,即使偶尔晃动离位了,他也急忙站回去,小孩子生气了就是这样,眼睛是绝不敢睁开,也绝不理人。 老头子像把弄玩意儿似的摇晃着扈将军脑袋,摇一下,脑袋就自动返回原位,惊奇地说:“嘿,这——可是个好东西哇。” 扈将军像被铁铸上了,一动不动。几个人费了好一番手段,终于把扈将军给激活了。 扈将军偷偷地张开眼,老头子一抬手,他就赶紧闭上了,最后试探性地睁开了眼,和人们说话,但是是痴呆呆的。恢复了精神,扈将军仔细瞅瞅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门之前,后退了一步差点栽入万丈深渊。 袁天师急忙拉住了扈将军,原来那天关城时间到了,两人匆忙分别后再也没见过。袁天师和老头子是故交,两个人以兄弟相称。扈将军施了长幼之礼,袁天师微微点头,还没有介绍朋友,就指示扈将军看看身后,扈将军快速回头。 在他们身后,是很深很深的刚开始以为是洞,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站在云端,地下遥远的城池只有棋盘大小。一座座高楼大厦矗立在棋盘上,连山也看得那么小巧玲珑,期间青烟缭绕,云蒸雾气。熟悉的湖水原来是一滴水珠,大河是棋盘的纹络,所有曾经沉迷的一切原来是这么不值一提。 扈将军望着这匆匆一切如过眼云烟,感叹迷人自迷,醉人自醉,立在风云中怅然若失。 只听轰隆隆声音震天,面前城门大开,几个人缓步前行。 “走吧,嗯~?嗯,别老跟丢了东西似的~”老头子说。 一语点醒梦中人,扈将军这才想起怀中之物,慌忙查看怀中并无一物。他急切叫住别人,说自己把贵重之物落在当铺了,在场的人大都明白是什么东西。 扈将军本事不济,楞要自己去取回宝贝,老头子踹了他一脚,说:“呆着吧”,然后转身跳下。这时候棋盘上悬着黑压压一片阴霾,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了那么多水汽,把整个棋盘浮在了水上,四周八方都严严实实包裹着水泡构成的墙壁。 老头子跳下去如蚂蚁般大小,消失在了黑云里。 几个人就站在城门里面等待,老头子久久不回,个个手心流出汗水。 又过了很久,老头子迟迟不归,几个人急的直跺脚。忽然,仿佛云层被震裂了,摇摇晃晃不安稳起来。守城的并将全吓了一跳,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两个小兵跑到首领地方问:“是不是今天选择的云彩有孕在身,像要下雨”。 “嗯——”守城官深以为然,带着大队人马匆匆出了城,一出去就消失不见了,城里只留下两名小兵。 “哎,你们的人回不回来了?若不是他,我们兴许关门了”守城士兵发着牢骚。 听到后,几个人更加焦急难捱,不觉又跺起脚。这一下,云彩震得更加剧烈,就像悬崖边的山岩摇摇欲坠。吓得守城兵蹲在上面,哭道:“别再跺了,否则就不好了。” 几个人控制着身体不再跺脚,但是云彩还是晃动不停,偶尔来一阵高频率的抖动。低头一看,几个人吓了一跳,原来有百十只手从云层里伸出来了,而且还有面目狰狞的脸,他们争抢着往上爬,拽到什么算什么。期间还有互相的打斗,两个僵尸间的纠缠,常常被咬掉耳朵,被断掉手指。几个人的腿全被拽住了,那些行尸走肉像没有知觉,只要攥住人的脚就不松开,狠狠地攀着身体往上爬。 这是一群想要私逃的乱民,uu看书 他们没有足够纸钞,又不能经过迷欲阵的考验,所以只能逃跑,竭力想往云层上爬,而且有些甚至整个胸脯都已经爬上了云层。这样他们可以不抓任何人,手按在云层上把自己挣脱出沼泽样的云浆。 守城士兵看大势不好,赶紧跑向城外,恶狠狠地说:“你们走不走?” 再不走就走不了,几个人犹豫不决,正在这时,在云浆里浮起一张人脸,仅仅是人脸,连脑袋都没有,喊道:“嗯~?这这这里,接住了——”。 皇髓脑从那里飞了出来,扈将军接得很稳,随即那张脸就下沉了。顾不了那么多,扈将军揣着皇髓脑就跑,没有几步,他的脚被人拽住了。他赶紧回头,终于认清了身边的人。原来他们都是他曾经消费过的人,有住过的酒楼账房老板们,伙计们,歌舞艺妓,每一个竟然都见过。那些人显然疯了,不在乎能不能逃出城,就是不让他逃出去,他自叹这也是宿命,全在自己过去造孽。 刚开始一个人拽着他,后来他爬到在地上,很多人开始撕扯他,他腿上,胳膊上,脸上,嘴里全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爪子。他对那些疯魔又打又咬,可是像咬到了泥巴,而那些人毫无反应,根本没有痛觉。 这时候,袁天师还在想办法救扈将军,沈冰却站得远远得,说:“快,把皇髓脑扔过来。”袁天师诧异地望着沈冰,沈冰想说什么但是又无话可说。 扈将军实在不想交出宝贝,这是受人之托的大事,必须亲命亲身。但是看着这些恶魔魔障,实在是在劫难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6章 酒楼前大擂台搭 城门可能马上要关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扈将军趴在地上无计可施。这时候,行尸群里钻出来了一个人,一手握着扈将军的手,一手扶着扈将军的肩膀,扈将军见过他,他的脸总是朦朦胧胧好像隐在雾里看不清楚,此时和扈将军正面相对,扈将军吓了一跳。他的脸上黑乎乎的,而且有很多粘液不停地滴下来,在没有粘液的空隙里露出了白惨惨的骨头,原来是一个没有脸皮的人。 握了手算短暂的寒暄,之后,那个没有脸皮的人转而攻击那些行尸。他的手掌非常有力,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看得出有练功的底子,每一拳打过去某个行尸就惨叫一声,或者胳膊干脆地断掉,是整个从肩膀上掉下来,就像折一根树枝,或者打在头上,头就像沙袋一样破裂,脑浆四溅。打得人多了,没脸皮的人的手开始磨损,剩下只有一个手掌,那些手指都掉落了,他和行尸一样,就像是泥塑的。 眼看要脱离困境了,没脸皮的人拼命了,拳头实在打不动了,他就张开嘴咬那些人,有些人感到疼痛就放手了,有些人死活不放手,没脸皮的人就抱住他们的脑袋啃。虽然是泥塑的人,但是脑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坚硬,实在难啃,急得他打哆嗦,打着哆嗦还是不松口。伤了几个人之后,没脸皮的人牙齿一颗颗脱落了,脸上的血流的更加疾速。 总之,这些行尸对扈将军的攻击毫无反应,这个没脸皮的人尽了最大的力对他们造成了伤害。 没有了牙齿,没脸皮的人就用柔软的牙床去嗑行尸们的头,弄得他们满头是血和口水,但是毫无杀伤力。扈将军于心不忍,但是还是没有脱离险境,恐怕自身难保。更加悲惨的事情来了,正在没脸皮竭力用仅剩的手肘砸行尸,用柔软的牙床嗑行尸,突然旁边云浆里游过来四个小脑袋,个个脸上狞笑着,嘴里发着尖声的“嘿嘿”声,正是四大高手。 四大高手游过来的话,没脸皮的人必死无疑,而且扈将军也注定逃不掉。沈冰催促扈将军把皇髓脑交出来,袁天师没有说话,但是也是想让扈将军认命算了。扈将军统统没有理睬,而是提醒没脸皮的人,说:“兄弟,您的大恩大德,我牢记在心,请快走吧。” 那个没脸皮的人嘴张开了,从不明显的面部构造里发出了一声冷笑,说道:“哼哼,不可能!” “兄弟,请报姓名,如果再有机会,天堂地府,我要报如此大恩。” 没脸皮的人脸上留下了两股清泉,顺着面部艰难流淌。他淡淡地说:“你可记得断归山谷的野侠兄弟,白大虫率众兄弟,白旋风是也。” 扈将军恍然大悟,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只听白旋风长啸一声,喊道:“请记住,还有一个在外面,如此大仇,请代为伸报。”转眼他用头狠狠撞击行尸的头,眼看着一块一块的东西同时从他们头上剥落。 四大高手游到了扈将军身边,白旋风出了云端的部分比较多,利用此优势一把揽过四个脑袋,塞到怀里,然后向下一扎猛子,几个人一块沉下去了。 可是无数个行尸又冲过来了,扈将军难以脱身。千钧一发之际,平时总是沉着脸,非常冷漠的守城将士过来了,他们目睹了一切,挥舞着长矛喊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哼哼”甚至带着哭腔。别人从不知道他们有如此神力,长矛划过之处形成一条光线,所到之处无不有石头破碎的声音,一转眼行尸们纷纷从扈将军身上脱落,其他的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真是一物降一物。 “走吧,我们断后”守城将士仗义地说。 混混沌沌,窈窈冥冥,扈将军三人在漆黑一片中飘荡了多时,忽然天地间光芒万丈,三个人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转眼之间,扈将军感觉脚下不空了,以前在城中或者在云端,一切像梦一样,脚下绵绵软软,此时终于感觉到真实的支撑力。 扈将军试探着张开眼睛,很久才适应了外面的光明。原来外面是风箱山,空气清新,视野清楚,全不像城里即使仅隔几步,看起来也是模模糊糊,如云似雾。这里虽然身处峡谷,但是相比来说光度也是非常充足,在这里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百倍。看了看四周没有多大变化,扈将军问道:“叔父袁天师大人,请问我们进去了多长时间?” 袁天师斜乜一眼,扈将军觉得意味深长。沈冰也看见了,觉得这个老头自来对他不爽,更觉得眼神寒意刺骨,自找话题说:“啊~外面真好,我得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原来真的有地狱,嘿嘿。” 趁着沈冰说话,袁天师把扈将军叫到了一边,低声说道:“一定要防范此人!” 扈将军觉得不能理解,只能顺从地点着头,忽然又问:“叔父天师大人,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我们进去几时?” 袁天师默默退了两步,离他们两个远了一点,悠悠地说道:“尔等凡夫,反复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地下一天,地上合一万八千年,不多行善事,进地狱就是无尽受苦与折磨啊,纵使知道了也没用。”原来他们进去的时间,在人间算也不过半个时辰,地府时间维度这么松散,实际就相当于没有时间。 但是扈将军不理解袁天师最后说的,所以天真地问:“为什么纵使——”话未问完,忽然感觉脚下又开始发飘,摇摇晃晃,最后整个人仰面栽倒。沈冰也是一样,歪歪斜斜地砸在地上。 过了很久,天空放亮,峡谷里投进来一道细长的光线,落在两边的崖壁上。扈将军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爬着沈冰还是比他醒的晚,在梦里吃东西啃着石头。对于为什么睡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扈将军一点记不起来。忽然他一阵心慌,赶紧摸索胸前,还好宝贝还在。细一看发现这个东西重新包裹过,扈将军非常不解。他记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具体情节模模糊糊,只记得一些印象深的话,例如:一定要防范此人。但是此人指的是谁,是谁说的,他都有些糊涂。 沈冰被叫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吧唧着嘴,左瞅右瞅像在找东西,嘴里哼哼着,嘟囔着:“别,别打我,我全说,全说。”清醒后,看见扈将军色眯眯看着他,他感觉很尴尬,说:“哦~哦,五大高手呢?” “我也很迷惑,也许他们还在断归山”扈将军说,想了想又说,“不知道兄弟欲往何处,有何打算?” 沈冰忽然拱手单膝拜倒,说:“我情愿跟随大哥,请不要扔下我,倘若有不便,愿拜您为师父。” 扈将军赶紧扶着沈冰的胳膊站起来,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拜师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有公事上京城,如果兄弟愿意,就相互作伴也好。” 沈冰满口答应着。 “为今之计,还是先回锦华城暂作休息,甩开了五大高手再说”扈将军说。 “言之有理”沈冰答道。 “一定要防范遇到的人”扈将军对沈冰说。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两个人在头上蒙上了黑纱,黑纱的透光度也不好,两个人就跌跌撞撞地走着。进城的第一家客栈,两个人急急赶进去,像有仇似地朝账房先生吼道:“一间套房,饭菜端上来,快点!” 账房先生退到了柜台最里面,招呼了一声,出来了几个打手,把两个人打到了街上。扈将军到底是有功夫在身,受不了这个气。在打手揍他时,他看中了打手攻击的部位,施展开了“道功”广容门的功夫。道功,尤其是广容门的功夫是以吸吐为主,把对手攻击的部位,例如三门,汇于一处,或者吸到离自己很近,然后双手轻轻一推,非黑也非白,把人扔出去。 可是功夫好像生疏了,扈将军犯了最低级的习武者的错误,竟然忘了招术,而他自己也知道没有到无招治敌的境界,于是功到一半他就混打一场。居然忘了先把对手“攻器”给汇于一处,再把它们吸纳到离自己很近,而是直接引导对手把手伸到了胸前。 那些打手还稀里糊涂得,心想刚开始扈将军那几招还有点摸样,没想到越打越乱。更令他们心里疑惑的是:就算打一个普通人,也是自己出招,自己用力去打,没想到这个人还引导自己去打,主动把自己的拳脚引到他空虚薄弱的位置。 几个打手还很得意,打得别提多痛快了,从没有人被他们修理成这个样,很少有人把他们当高手看待。扈将军被他了几下,就瘫倒在地,加上肚子里面没东西,吃喝嫖赌又镂空了精血,所以身体非常虚弱。沈冰更差,本身就没有多少功夫,现在躺在地上动不了,一边还说:“别打了,我全说。” 账房先生站在旁边可耀武扬威了,扑扇着小折扇,问:“你说什么,你说?” 沈冰想了想,是没什么可说,就装作特别难受,然后打手就全部转而教训扈将军。 打手把面纱撕下来,揉成团喂扈将军吃,也是饿得太久,扈将军吃得津津有味。沈冰见状,也别麻烦别人了,自己摘下面纱撕成条,一条一条吸溜着吃,心想这样有创意。 打手打着,账房叫着:“哼,给我狠狠地打,大白天的,拿死人票子来住店,我还没见过哪个地方用纸来当钱的,呸,晦气。” 扈将军倒是有几分骨气,被揍到说不出话来也没有说句软话,沈冰确实有几分奸猾,虽然说了无数句好话,但是还说得出话来。这一对cp挨打生生挨到几个打手轮流打都打累了。几个打手不约而同,兴冲冲地去找老板,说:“老板,您看,这是个好玩意儿啊,留着这个以后要是手痒~痒~了——” 趁着功夫,扈将军两个人急忙逃走了。刚走没几步,耳听得后面吼道:“儿子!站住,慢~慢”。两个人哪里敢耽搁,继续往前逃走,可是一只大手孔武有力,按在他们肩上。他们拖着那只手掌,就像背上拉着一袋面粉,吃力地跑着,后面那个人就站着,手扶着他们俩的肩膀,像坐雪橇一样平稳前行。 “嗯~嗯。儿子跑什么?”后面的人说。 “不跑?不跑还——”扈将军说了一半,听出了后面的声音不是打手。他慌忙回头,面前站着一个老头子,一把长须也不知道留了多久。 老头子见他终于看向自己,就嘿嘿笑,说:“我说,儿子——” 见到是个老者,沈冰可来威风了,先是用手撇开老头子的手,然后叉着腰准备大骂。扈将军及时拦住了他,又对老头子说:“唉~看您虽然年长许多,但是也不可这样玩笑啊。” 这时候,老头子才明白了什么,哼唧着转身了。扈将军感觉这个老头子似曾相识,但是实在想不起是谁,但是他确认这不是他亲生父亲,也不是养父。想着这个,扈将军两人也转身要走,忽然身后噗通一声。 老头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哎呦,两个人不自控地齐齐跪倒在地,哀嚎着:“没吃,没吃,哈”。 两个人跪倒后自己都懵了,别说围观的人了。他们赶紧站起来来不及拍衣服就红着脸走了。 看来纵是大脑没了记忆,身体还是很诚实。这也解释了,人们有些连自己也莫名其妙产生的习惯是有出处的。 为了免生祸端,本来不想进城里,但是现在是无奈必须进城里,首要任务是找点钱。沿着热闹的锦华城街道,两个人直着往前走,不一会儿来到了另一家酒楼门口。 但是想通过这里并非易事,因为酒楼门口热热闹闹挤满了人。锦华城街道非常宽阔,在酒楼这块地方又是交叉街口,所以尤为宽阔,在平时这里畅通无阻,可以容十几匹马通过。就是这样的地方都堵得水泄不通,前面立着一个擂台,可想多受欢迎,有多大。 擂台很普通,就是特别大,从地上铺着十来层台阶,上面铺的是木板,与木板垂直立着的有一个屏风样的架子,上面挂着一大块布垂到地上。布上有一摊摊血迹,还有简单的字:比武胜者赏银千两。 看到了这些扈将军两个人没有心动,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但是布上偏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即是败者赏银也足。实际上这是鼓励人们上台的,这两个却往心里去了,心说这个可以来,对胜利没有信心,对失败还是蛮有把握。 很多人看见擂台那么高,就算失败了,打急眼了或者一不小心摔下来,不摔个吐血身亡才怪。没有几个人敢上台比武,扈将军两个人却顾不了那么多,挤进了离擂台很近的地方。 “我来”一个粗声响起在脑后,抢先了扈将军他们。 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免费揍过他们的打手之一,后悔不及,早知道这家酒店揍人还给钱就来这耍了。那些打手也是鬼迷心窍,自从打了扈将军两个人,回到酒店就不干活了,而且还要求老板加薪水。坐在自己的宿舍,他们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拳头,有的还学运气,真的感觉气流冲上了手掌,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它威力这么大,能把看起来练过武功的人给干趴下,尤其是扈将军开始几招真是很有威风,越这样打手们越以为自己打败的是高手。听说街上有擂台,打手们很自信地赶来了。 “请”摆擂台的让了一下说。 “唉”打手都是粗大汉,不知怎么回了一句。 粗大汉没门没派,也没有什么招术,上去就是对付扈将军的套路,伸拳直打擂主胸膛,还以为能直达要害,在半路却被拦住了,恍然不知道怎么应付了。擂主看起来也不高明,一个手攥住粗大汉的胳膊,也不会推也不会拉,另一只手直击粗大汉的胸膛,不出意料被粗大汉的手攥住了。两个人的手攥在一起,忽然有抻开了,谁也不放,谁也不敢放,彼此还用着大力,像小孩子摔跤拉扯起来了。 在台下扈将军看不下去了,如果身体状况允许,这两个怂包一起上也不是他对手。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毕竟有功在身,也正经学过,他深谙武术之道绝不是比谁的劲大,而是击人虚处,施展巧劲,看这两个货真是如同儿戏,就这样他们还不停夸奖对方:“你好厉害”“你也好厉害。” 纠缠了半天,两个人才终于分开了,他们都声称要歇息片刻。于是做到擂台两侧马扎,有人给他们递毛巾和水桶。打手对兄弟们说:“坏了,碰见高手了”。 第二回合开始,两个人都尽量不离得太近,以免又抱在一起。粗大汉一个不注意,转头的工夫,擂主在台上转了一圈,突然身体一弯,头扎着向粗大汉冲来。粗大汉及时转回头,看见擂主的双拳和脑袋有前有后,像三个分别射出的箭朝他冲来,从没有见过这个架势,粗大汉像傻子似的站在那里。 扈将军“啊”了一声,一眼认出了这个招术,这就是“佛功”旁系功夫三门穿心,那么这个人就是酒楼老板。扈将军恍然大悟,这是他的手下败将啊。 三门穿心到处,粗大汉已经摔下擂台,还好有另外几个打手接着。 “还有谁?!”鲁关山又恢复了几分自信。 扈将军等不及了,看向沈冰,他正打哆嗦,脸上淌满了汗水。扈将军又恍然大悟,沈冰是鲁关山的手下败将。扈将军的想法是,输给自己的手下败将,算一胜一败扯平了,比输给陌生人好一些。 扈将军一步一步迈上擂台,由于身体虚弱差点滑倒,鲁关山无比傲娇,都不看人了,扭着头放下茶碗,说:“请”。然后缓缓起身,看着面前这个大胡子瘦削的脸颊,莫名感到熟悉。这一次,他打算直接施展三门穿心,早早摆好了架势。 扈将军心知肚明,首先冲来的肯定是三门穿心,凭他现在的情况,他都不打算还手,就单单为了“即是败者赏银也足”几个字而来。但是开始之前,扈将军想表明一下自己曾经是胜者的身份,问道:“昔日在酒楼匆忙一战,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闻声上下打量扈将军,鲁关山噗通跪倒在地,膝行向前拱着猴爪说:“师父,师父,你就收下我吧。” 地上几个打手看着打败他们的人朝着他们的手下败将下跪,口口声声要拜师,精神上一时接受不了,骂着街就走了。 扈将军生平只会恍然大悟和一时头懵,摸不着头脑,现在正是呆若木鸡,还在琢磨面对的是什么招术。料无恶意之后,他赶紧把鲁关山扶了起来,鲁关山一五一十地把真相说明了。 原来自从醉云楼一别,鲁关山一直想寻找扈将军,并且拜师学艺,后来看到自己兄弟陈尸峡谷,却无法报血海深仇,明知敌人是凶悍武功高强的,所以更加深了拜师学艺的决心。近日已经大摆擂台多日,就是为了吸引扈将军前来比武,可是别说扈将军,就是能打败鲁关山的人都没有,倒不是高手不存在,而是真正的高手也不屑和他动手。 “我姓鲁,名叫关山,诨名莽汉子。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今日万万请收下我这双膝盖”说着,鲁关山却把头扎在地上。 扈将军“哦~”一声,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请起来,拜师之事改日再说。” “不,你不答应——你不答应,那我就先起来”鲁关山站起来了,拍了拍脑门,因为他发现了危险。 “嗯~?你吃了吗?”扈将军刚说完,明显得到的老头子的真传,只见一只旗子绑在竹竿上快速飞来,直朝着扈将军的脑门,扈将军闪躲不及,一闭眼睛心说完了。 哗啦啦一阵杂响,扈将军睁眼看,原来那只旗杆尾端被鲁关山紧紧抓住,竹竿都被攥裂了。虽然抓住了旗杆,但是旗子仍旧在无风招展,而且旗杆晃动不已,似乎这旗杆上蕴含着多大的能量,冲破欲出。 “快走”鲁关山大喊道。 扈将军急急跳到一边,只见鲁关山手上无力,一松开,旗杆照原定方向仍然飞驰而去,似乎速度更快了。鲁关山伸出手掌,满是血痕,一道道沟壑火烧般疼痛,更有无数条细刺扎进爆开的肉里。 台下的观众一阵混乱,台上两人更加紧张。鲁关山在刚才就觉察到人群中有骚动,发现又可疑人物混在其中,所以早早有了提放。沈冰在擂台底下躲得严严实实,然后又迂回到擂台边缘,挨近扈将军他们说:“看,那个地方。” 鲁关山绰号莽汉子,不管不顾,拾起地上一些竹竿,劈头盖脸扔向观众,也根本不考虑自己会不会仍飞镖。台下观众散了一片,个个脸部刺痛难忍,又不敢用手去摸,否则更加疼痛。鲁关山扔得方向很准,那一片的观众全受伤了,独独没有受伤的就是,他打算害的人,可见他有多么草包。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暗暗佩服,说:“不得了,碰到高手了。”他扭头看自己的师父,倒是经验老道得多,人家站在那儿已经嘟囔了半天了:“碰到高手了,碰到高手了,不得了啊,不得了。” 这来来回回不过一口水的工夫,突然一个人飞身跃上了擂台。鲁关山怒发冲冠,一时竟然控制不住,把拳头砸在擂台上,擂台应声裂了一个小缝。原来擂台上的人就是五大高手之一“绊”,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仍旧是一身紫衣,腰间蹀躞环绕,足蹬尖底儿牛皮小朝靴,紫色滚边儿干净顺展,仿佛没有穿过一样的,俨然五官的高贵穿扮。和别人不同,“绊”的腿特别细,虽然有裤子遮挡,风起时候犹能看见两条竹竿样的腿骨的轮廓。 看他穿戴整齐,头发梳得平顺,发髻金冠玉簪,地下人们颇为看好,说:“这是个好手,这个行,嗯~”。“绊”装模做样地向台下施礼,想赚取支持,拉选票一样。 鲁关山忍不住了,冲到人前,喊道:“哼哼,你可别想好了,就你一个?哈哈,今天我师父在。” “扈将军,好久不见?”“绊”客客气气地说。 扈将军“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心里叫道:“好徒儿,好徒儿,你可太看得起你师父了。” 鲁关山提起他师父那是多么的骄傲,撇着大嘴,挥着手臂,喋喋不休地就吹开了:“我师父——我师——父,唉”扈将军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叫住:“行了,行了,行”。 “师父,u看书 uuansu 你放心,我给你叫人去”鲁关山说着,就跑下台把扈将军扔台上了。鲁关山一走,“绊”就更无所顾忌,鉴于断归山一战,他对鲁关山本有几分惧怕,如今看来功夫和人品都很草包。 扈将军一步也不敢挪,现在他走道都费劲,心想就为了一口饭怎么就这么难呢。鲁关山确实下去叫人了,他嫌围观的人散了不少,跑到台下,把人家行路的,吃饭的,不想掺合的全拉过来看热闹,一边拉人一边说:“那个,那个,是我师父,嘿嘿嘿”。 “这徒弟行,拜师第一天就把师父埋了,真二”扈将军暗暗叫苦。 “嘿,你干嘛呢?”鲁关山跑到小饭摊上问一个陌生人。 “我,我等豆腐脑儿呢”那个人挺老实,委屈地说。 “今天没豆腐,只有脑儿,走吧你”说着,鲁关山拉着人就走。 饭摊主人当然不干,一个小瘦个子蹦了出来,企图拦住鲁关山。鲁关山一胁夹一个,说:“你也走吧,你”。 还有接上的有生意的摊贩,门店的老板,鲁关山仗着有把力气,全不是他对手,见谁拉谁,整个地区都净了街了。看见衣服破破烂烂的,又老又弱,样子像乞丐的,鲁关山都不放过,上去就拍。 “嗯~?嗯,干什么玩意儿?”这一位哼哼唧唧倒比鲁关山嘴快。 “什么?!看热闹~闹,杀人还是放火,劫道吗?哦~只是打架啊啊,磨蹭什么,还不快带啊路~”鲁关山还没碰见过这样的,比他还着急,往前面走着让他都跟不上了。 第七章 锦华城甲鱼卸甲 第7章 锦华城甲鱼卸甲 在醉云楼门口大擂台上,扈将军已经无计可施,只等送命,可惜是使命在身还未完成,不禁望天长叹。 出人意料的是,沈冰突然非常仗义,连滚带爬上了擂台,挡在扈将军面前。扈将军连连感叹:“扈某人何德何能,尽遇忠义之人。” “别管了,有我在呢”沈冰从没有这么硬气过,不过一秒钟,想起了断归山野侠丧命,心里虚得很,再硬的话也会沉下去,说,“要不,咱俩就别打了,这位壮士。”然后,他从发髻拔出了自己的响铃剑,在手里晃着,企图震慑“绊”,但是没说什么。 “绊”见了剑确实害怕,首先剑出鞘的方式就特别,另外也常听江湖上传中原多出奇刀异剑。但是沈冰的话实在没什么气势,说:“看来难分高低,要不让我们先走吧。” “绊”嘿嘿冷笑,说:“放屁!”没见他有多大架势,只是微微抬起脚,然后又重重一跺,正是他的独门绝技——朵朵化风。幸好是在擂台上,擂台底下是木头支着,所以和地面是分离的,所以功风传播较慢而且木头起到了缓冲作用。即使这样,只见擂台崩裂,出现了粗细不同的缝隙,连土地也受到了功风的振荡,起了一阵黄尘。 扈将军感觉一股腥水冲上喉咙是从气管喷出,他急用闭气保命,这是道门里很普及的功夫,否则他非呛出一口血来不可。第一下有擂台的缓冲,“绊”并没有用尽全力,所以扈将军还勉强抵住,再看沈冰已然单膝跪倒,手支撑着擂台,腿脚发麻,腰部以下都是冰凉的,根本无法站立。 只再一脚,两个人必然陈尸擂台,到时候扈将军怀中之物就唾手可得。说得慢做得快,这时刻,“绊”已经飞身跳起,他要用两脚同时发功,即使和对手不在一个平面,擂台分了上下,有缝隙隔开,两脚的功风胜过单脚太多。 落脚瞬间,“绊”脸上的笑是魔鬼才有的,盯着两个搀扶着的伤者。脚一落下,“绊”自己身边的擂台都化成了无数条木刺向上溅起,向四面八方飞去,顿时黄尘飞扬,擂台下面的地面都震出了坑。 老头子对看热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来到擂台边上,鲁关山还管孩子似的说:“好好看啊,别折腾。听见没?” “听啊——啊——”老头子一个大喷嚏,正打在鲁关山的脸上,说不上的又黏又腥,鲁关山本能地弯下腰,两手去擦脸,只感觉后背吃力,什么东西踩他,当他直起身子什么也没有,老头子也失踪了。 刚才老头子走太快,鲁关山一直在后面赶,所以没看清,现在终于猜到这个老头子是原来见过面的。当初他闻道过老头子的口气。 “嗯~嗯,吃了吗?”老头子第一句话就问,蔫蔫巴巴总像在笑着。 这时候,扈将军对这句话终于有所感悟,人生际遇,世途好坏不还是为一口吃的吗?一口吃的又常常代表着这个人的现状。扈将军正经地回答道:“还没有。” “没有,吃吃这个吧!”老头子说着塞了什么东西到扈将军嘴里,入口即化,直接变成了气体,感觉嘴里清风阵阵,一时间喉间的血水竟然蒸发成气,滚滚血气升腾着到了脑海。虽然不是百病良药,但是让人顿时感觉精神百倍,体力充沛。 看见扈将军一下子像脱胎换骨了,沈冰也要人喂,张着嘴“啊”一声。就这一张嘴,他忘了口含着的血,一下子大坝放水,吐得干干净净。 “嗯~嗯,嗨,没什么用了”老头子说。 “绊”惊奇地发现只有自己站的地方,一米内的一个圆内,尘土飞扬,木板也断裂成屑,而其他地方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尤其是扈将军在的地方,风平浪静,刚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不过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头子。看这个老头子像有玄虚,“绊”粗鲁地说:“唉,带黑纱的老头子!闪远点,快点,聊天要改天才行。” 扈将军撩着老头子头上的长条黑纱,问:“老先生,这为合意啊?” 老头子“嘿嘿嘿”说:“这?他吃剩下的”指了指沈冰。 听到“吃”字,扈将军和沈冰的肚子像戏园子,叮隆咚当地响着,扈将军愁眉苦脸问老头子:“请问,您吃了吗?” 老头子说:“哦~那我们这就走吧!” 见几个人聊天,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绊”骂个不停,也不敢靠近,他骂他的,老头子就当听不见,该干什么干什么。最后,几个人站起来要下台阶了,“绊”忍不了了,腾空而起,双脚同时离地,在空中交换真气,变着腿法,越是这样落地时威力越大。 “叫你们看看厉害!”说着,“绊”重重落在擂台上。再看几个人,除了沈冰害怕被震倒,提前蹲在地上了,其他人文丝未动。 “嗯~嗯,下台阶可得慢啊点儿”老头子说着,自己先滑了一下栽倒了台阶上。 “绊”气得火冒三丈,迈步要去追,感觉脚下一抖,听到木头吱吱呀呀响,带赶紧要挪开时,忽然木板塌落一个洞,“绊”直着落下了高高的擂台。本来武功高强,但是却到处挨揍,“绊”的情绪有点失控,那么多人看着,面子上挂不住就撒腿跑掉了。 鲁关山赶紧到台阶迎接,一边还向看热闹的解释说:“这可是我师父,他出招啊,是无声无息的。” 无知的观众们频频点头,纷纷称赞:“这个人厉害啊,须道长也就这样了”“是啊,和须道长一样厉害”。 这可以说是最高的评价了,扈将军感觉实在难当,但是又无心力反驳或谦让,他现在见谁都问:“吃了吗?”问到了鲁关山。 “走,咱这就走,请”鲁关山把扈将军两人请进自己的酒楼。长须老头子从人群里冲冲撞撞挤出去,竟然没被人关注,甚至有人看不过他的无礼,骂:“唉——倒是看着点呀。老—狗”。 老头子对这些都不在意,形容潇洒,亦步亦趋,似醒似醉。突然,人群里跳出来一个年轻人,恭维他,说:“前辈,我在你身边。”老头子见了他扭头就跑,甚至听见声音了就已经开始跑起来了。 鲁关山把扈将军安排在酒馆住下了,但是对于沈冰却非常冷漠,因为他对前事耿耿于怀,虽然有扈将军解释,但是也只是口服心不服。所以他暗叫人盯着沈冰,监视着他的大举动。 最后几个人反应过来,纷纷询问老头子时,早就是很晚的事了。 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聊得挺紧,但是好像不太愉快。 “哎呀呀,嗯~?我怕了你了,我平生是没有怕过什么人,你啊,怎么像摊泥巴,甩也甩不掉?”在擂台救人的老头子说。 “前辈,您就收下我吧”申可为说。原来从断归山之后,申可为就一直跟踪老头子。他觉得老头子在山谷吸纳浊气的行为和平时的言谈一样古怪,因为古怪就显得神秘。而且老头子一捋长须和圆溜溜的小眼睛,仔细一看,和人们传说的须道长形容相像。申可为就一直跟着,除了老头子跳下风箱山山涧,申可为没有跟着下去。 “你说你啊,嗯~?你就没有别的事干吗?”老头子说。 “有是有,不过我的客人过几天才回来。但是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只不过混口饭吃”申可为说起这些,突然严肃起来,古人也是允许谈理想抱负的。 “哦~?你到啊说说,嗯~,你的想要的啊生什么活?”老头子说。 申可为猛地站起身来,挺起胸膛说:“我的志向,是学得绝世武功,仗剑游阅天下名山大川,隐于人群里面,行侠仗义,救死扶伤,解救黎民百姓,惩治贪官污吏,除暴安良,扬名九州,成为名驰宇宙,晃动乾坤的大侠客!所以我要先学武功——” 申可为说着理想抱负,老头子已经走了很远了。 “前辈,前辈,我说的不对吗?”申可为追上前去说。 “嗯~?你说的都对,可是并非道纪,不是大道的规律啊”老头子说了一句严肃的话,马上又改回哼哼唧唧的声音,说:“嗯~?嗯,我纳闷你是啊,怎么就找到我啊呢?每次都是”。 “嘿嘿,我知道您行踪的规律”申可为说。 “哼,知道也没用,我不会武功”老头子甩不掉申可为就让他跟着,自己该喝酒喝酒,该歇着就倚着树干休息。为了讨好,申可为主动伺候老头子,买吃的,进饭馆都舍得花钱。 无奈,这个时代是尚武的时代,可是偏偏身处和平年代,谁都以为没有侠义的事情可做,和平年代和尚武碰到了一起,谁不愿意做侠客呢,否则纨绔子弟不至于被逼得做野侠。 在醉云楼内,鲁关山摆下酒席招待扈将军。邀请的时候就故意没有带上沈冰,可是沈冰毛遂自荐,偏偏要跟着,而且还口口叫着“鲁大哥”,看来心里已经没有芥蒂。 在酒楼三层的楼梯拐角处,有一个很隐蔽的小隔间,出了那里既不与三层大厅相连,又不会直接面向楼道,而是隔间门前有一段短小的楼道,楼道是大厅下楼梯的必经之路。伙计们就等在楼道和大厅连接的地方等待召唤。就在这里,鲁关山和扈将军,沈冰三人坐定。 靠窗户的位置,正对门口是主位,所以是鲁关山的,在左手边是沈冰,右手边是扈将军。聊天时候,提到了扈将军的大事,虽然百般隐讳,但还是透露说:“他要上京城,护送宝贝。” “师父,那为何不多雇些人马,钱的事情可以包在徒弟身上”鲁关山说。 “唉~,你我虽有师徒之名,可是未曾教授一拳一脚,怎么敢过分劳烦,更何况——”扈将军说。 “是是是,扈将军所言即是”沈冰点头附和道。 “对什么对?你晓得什么鸟?”鲁关山说。 沈冰但觉话难入耳,举起酒杯,却什么也没说。 “师父不用担心,鲁某虽然为人莽撞,做事欠考虑,可是尚且懂得‘侠义’二字”鲁关山说。 “唉~,何况阻拦我的人甚多,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仅有外族鹰鸠,更有……,不宜大张旗鼓”扈将军明白,西域派人截杀他,另外宫内有一波势力更想置皇上于死地,前方百计阻拦他。但是,他觉得这些还是不说为好。 “言之有理,实在不宜声张”沈冰说。 “你懂个鸟?”鲁关山今天处处和沈冰作对,他自以为单独和扈将军会更有话说。 “师父,那不如率只军队,时刻护在左右,比什么不妥当?”鲁关山问。 “唉~”扈将军摇着头什么也不说了。 沈冰领悟了什么,也摇着头微笑。 “你却摇个什么头?”鲁关山怒斥沈冰。 沈冰张嘴刚要说话,只听外面杯盘交脆,桌椅翻腾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闹事。鲁关山众人赶紧出门,并且走到楼梯查看。果然有人在二楼喧闹,作为老板,鲁关山不得不管,于是下楼去询问。 沈冰趁此机会,急急返回隔间,看里面没有伙计,就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是粉末。他先把大部分倒入了扈将军杯中,又把剩的一小部分倒入鲁关山杯中,心说:“你自找倒霉,本就没想弄你,你咋咋呼呼,就捎带着吧。” 鲁关山下到二楼,出面调解纠纷。其他老板的作法是先礼后兵,尽量不惊动其他客人,不影响酒楼名声,鲁关山却与常人不同,来到客人面前,不问青红皂白,说道:“干嘛的?不打听打听我莽汉子的名头,敢在这里撒野?” 说来也巧,对方是个软柿子,听完了鲁关山的叱令就做下了,老老实实地拿着烧饼啃,掉到手心的芝麻就聚在一起一把塞进嘴里。 “好好吃你的饭吧!”鲁关山转身又对伙计说,“好好招待客人,给这桌添两个菜。快去。” 鲁关山和扈将军返回三楼隔间,他们坐定之后沈冰才迟迟从楼下赶来。沈冰进了屋变得善谈,并且主动要求举杯,扈将军很吃“借花献佛的说法”那一套,很配合地举杯,鲁关山却不想给面子。 这时候,正好小伙计站在门口,示意鲁关山出去一下。 “师父,我先出去,等我片刻”鲁关山对扈将军说。 扈将军只好放下酒杯,沈冰却迟迟不放,说:“不如我们先自便一杯?” “唉~,怎能不等主人,擅自行酒”扈将军说。 小伙计告诉鲁关山,在他们出去之后,沈冰曾经回过隔间,而且形容猥琐。其实倒不是伙计有双慧眼,而是他就是鲁关山派来监视沈冰的人,观察一个并非出于兴趣偷窥的人,时间久了,看他做什么都是鬼鬼祟祟,尤其是单独一人时候。 听了伙计的报告,鲁关山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即使报告属实,他不能断定沈冰回隔间是做什么,倘若误害了好人,也是大罪一条。他皱着眉头想解决方案,他一时不回去,沈冰的心就越来越紧张。想来想去,鲁关山想到一条妙计,是最妥善的办法。 鲁关山跟伙计耳语了几句,就回到了屋子里。沈冰又频频举杯,鲁关山态度好转了,好言劝慰沈冰,用尽了一切手段阻拦干杯。在酒场都一样,不喝酒只能用话去填空,所以说的话就多了。 正说着话,猛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似乎就在门口。三个人打开门吓了一跳,几个人正举着火把站在楼道里,吓得三楼的人们出也出不去,伙计推着几个人往楼下走,而火把正旺,最危险的就是隔间这里。 一个机灵的伙计跑了过来,说:“扈老爷,沈老爷,请先上楼下躲避。” 扈将军和沈冰下了楼,鲁关山返身会隔间,在门口故意安排的人照常吵闹。鲁关山心想沈冰无非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所以有可能在他酒杯里下了毒。所以,他把自己的酒杯和沈冰的酒杯对调了一下,这样一来,沈冰是黑是白一看便知。 在鲁关山看来,这是最最公平的方法。既不会误害好人,也不会放过恶徒,而且他下了多狠的毒,就受到多狠的毒。自作自受与旁人无关。 出门的时候,鲁关山犹豫了一下,想到:“不会有人傻到给自己酒杯里下毒吧?”不过很快,他放弃了这个无稽的杂念。 因为外面闹事的人是安排好的,所以两句话鲁关山就把他们打发了,听着楼上没事,扈将军和沈冰才来到楼梯口。扈将军非常惶恐,唏嘘着说:“呜呼,真是万幸,还好没有闹出大事。” 鲁关山站在楼梯口迎接,安慰道:“师父请放心,不会有事。” 三个人回到隔间里,鲁关山满面红光像换了个人,对沈冰更加热情,吓得沈冰不得不有所怀疑。鲁关山频频举杯,沈冰竟然硬碰硬,豁出去了和鲁关山抬杠也不干杯。鲁关山却显得很有耐心,并不生气只是一再劝酒。 鲁关山不厌其烦劝酒,沈冰用尽手段拒绝,忽然门外一阵大乱,吵嚷和叫骂此起彼伏,似乎又不止一波的人在闹事。这一次,鲁关山和沈冰面面相觑,两双眼睛,一样懵逼。摸不着头脑,两个人只好把目光投向扈将军。 鲁关山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楼下的闹事是真的。可是,沈冰和他一样心知肚明,接连三次的闹事,只要有一次是自己的安排,其他两次就不太可能是碰巧发生。 果然,三个人出去之后,窗外垂下一条绳子,顺着绳子一个人快速降落,正好落到窗台,用脚踩住窗柩,只一蹬那个人就跳进屋子。 回到隔间之后,扈将军感觉今天光说话了,菜也没吃,就也不喝,实在无趣,于是见两人都不动,他率先举杯。那两位看了之后各自点头,心说确实是有事儿。比两位还直爽,扈将军说:“各位,不必再为一点小事儿斤斤计较了。看着啊!”说着,扈将军举起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干杯之后,扈将军又得意又自信,以为有人跟随,再看两位。一个比一个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了,额头上滴滴冒着汗,但是连碰也不敢碰酒杯。扈将军催得越紧越主动,他们就越害怕,事到如今,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杯里是什么,而且还暗暗为扈将军捏了把汗。 扈将军只好拿话引导,说:“你看,我都先干为敬了,你们是不是……” 鲁关山深深点着头,说:“哦,对对对,那我们——还是先不干为敬了……” 沈冰在一旁擦着额头的汗滴,附和道:“啊~,对对对。” 扈将军一听,心说这是什么话,毫无逻辑可言。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扈将军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感觉腹部揪着疼,有一股极寒的湿气从腹部扩展开来。他赶紧闭上嘴,暗暗咽着口中津液,被道教视为神物的口涎。显然酒中有毒,而且药效甚猛,倘若是一种药的作用,不该这样,若为两种药交互作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性命。刚开始,扈将军故作镇定,想缓一缓气,以有事为由回自己的房间,以免被人发现。可是,药效发展太快,就像山间野草野花,来势迅猛都不像中原毒物。 沈冰的眼睛非常毒辣,早看到扈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儿,就故意挑逗扈将军说话,可是扈将军闭气不谈。沈冰更加确信是扈将军中了自己的毒,那么说明酒杯没有被动手脚,那是他多心了。所以沈冰话锋一转,改为顺承的样子,说:“来吧,扈将军喝了,咱们也喝吧。”然后他一而尽,喝了下去,他忽然心慌一阵,心想不会有人笨到往自己酒杯下毒吧?不过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鲁关山替他们一人捏了一把汗,心里很悬,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情况。本来就是一个混不吝的莽汉子,心说该给自己压压惊,于是端起杯来,自己干了。刚喝下去,只见扈将军“哎呀”一声,吐出一口又黑又腥的血水。鲁关山吓得躺倒在地,手掐着脖子,另一只手抠着嗓子眼儿,恨不得把肠子也揪出来。 突然沈冰哈哈大笑,举起手中一个小药瓶,说:“哈哈,你中了我的剧毒,天下只有我有解药” “你——你,真是——,让我死个明白,报出名号!”扈将军蹲在地上说,只感觉腹内寒气阵阵,他就不惜用真气克制,以求多维持片刻。 “我?哈哈,我就是江湖一号小甲鱼李隆盛是也,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的怀中之物”沈冰说。 鲁关山抠着嗓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这就是吃货,甚至抠不出东西,差点把手吃进去了,抽空说了句:“早就看他不是好人。” “原来是王室公子……为何派个功夫……”扈将军有气无力地说。 “得了,您省一省力气,你是说为什么派个功夫这么差的来做这个差事?哈哈哈,第一,父王犟不过我,我自愿前来;第二,您的搭脉断武绝学天下谁人不知,放个高手在你身边,你会没有察觉?”沈冰为自己的战功颇为得意,津津有味地介绍着。 听了之后,扈将军卧倒在地,身体蜷缩着,还在不停地运真气到腹部。腹部像有一个冰窖,火热的真气到了就冷却成水,只能缓解一时,那些水汇于一处,却像条河流,在身体下部冲破欲出,憋得人难受。 “哈哈哈,本来这个药需要一定工夫发作,没想到在你身上这么快,不过表征确实略有不同,你为什么会吐血呢?我估计是你动用自己真气,造成食道紧张充血吧。感觉冷吗?一会就不冷了,一会儿你就会全身发热……”沈冰说。 听了他的话,鲁关山就感觉汗流浃背,同时看扈将军的反应。 “之后就头发冒烟,头皮如蒸……”沈冰说。 鲁关山就挠自己的脑袋,然后看扈将军的反应。 “再之后,哈哈,下体有魂精冲击龙门虎穴,让你憋忍难受……给你个机会,把皇髓脑交出来”沈冰说。 鲁关山就看扈将军有没有脱裤子,反正他在脱。 “这时候再不吃药就晚了,就等着由内而外,欲火焚身,变成一只烤猪……” 沈冰每说一段,鲁关山就看扈将军一眼,他发现自己非常配合,扈将军却并不,而且他的反应似乎和沈冰说得完全对不上号。 鲁关山很疑惑,再看沈冰,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个光膀子,喝着冰块,扇着二尺长的扇子,全身呼呼冒汗,头发上炊烟袅袅,像个香炉,一边还说:“怎么这么热?”眼看着,胡子都长出来了。 沈冰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屁股紧紧挨着冰凉的地板,然后还解开了裤子,一边扇扇子,一边说:“给——给啊,给你个机会”。 突然,窗外跳进来一个人,看样子年纪尚小,进来了就哈哈大笑,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得意地举起手中一个大葫芦说:“哈哈,姓扈的,你中我毒也。我已经把你酒杯中酒倒掉,换上了我的。这是我们家珍藏的毒酒,其色其味与常酒无异。” 鲁关山一看这个人他认识,是弟弟的好朋友,问道:“你——你为什么连我也害?” 那个人说:“鲁大哥,害你的人不是我!” “请报姓名!”扈将军说,此时感觉下体沉重如石头,恐怕屁股抬不起来了。 “你可记得断归山,白大虫率众兄弟?前闪子是也”提到白大虫,前闪子不禁落泪。 “那,令兄可不是我们所害啊”扈将军解释说。 “我知道!我的敌人是突厥人,那几个人的样子我一辈子忘不了。所以我才对你手下留情,这瓶酒是家父出官差,在蒙古大草原千辛万苦找到的最最毒的蛇泡成的,这条蛇在家养了一个月,每天喂他毒蝎,毒蜈蚣吃,所以毒性更猛了,然后才把他丢到酒坛子里面,一旦够了日期,泡出来的酒有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功效,受了内伤的人,只消一口就能痊愈,而且功力更进”前闪子说。 “可是为何我……为何你……”扈将军说。 “但是,家父有些心急,酒还没有泡好就去开封,因为口馋还落了一滴口水在里面,没想到我爹口水有这么强的腐蚀作用,uu看书w.uuknsu.o 后来那条蛇逐渐腐烂,竟然在瓶子里化成了灰烬,这个破酒,喝了就拉肚子”前闪子说,“只是一个小小教训。” “那请问,有什么解救办法?”扈将军问。 “拉了就好了” 扈将军恍然大悟,原来吐血是自己过于紧张,挪运真气的结果。他赶紧捂着肚子,逃窜着冲向了茅房。 再看沈冰,早就抱着解药瓶,就着桌上的饭菜吃开了。 鲁关山捂着脑袋哎呦:“哎呦,谁害的我啊,怎么忽冷忽热。” “谁害你了?” 鲁关山一怔,从地上跳了起来,终于明白了自己酒杯里没有毒。脑袋也不麻了,身体也不热了,他感觉一身轻松,刚才原来全是吓得。转身他哈哈大笑,说:“沈冰,你中了自己的毒也。” 这时候,四个穿着黑衣黑裤的人从窗户跃入,落地时轻盈无声,站定时文弱泰山。这一切说明了身手了得,可是鲁关山看不出门道,他有一个特点,对于没见过的人从不发怵,只对揍过他的人心存畏惧。 “唉~小子,干什么的?”鲁关山上去就骂。 只见一个黑衣人抬手,鲁关山赶紧摆架势,就在这时,他的后背中了一拳,就这一拳让他动不了,不动又疼痛难忍。最后,鲁关山拼很大力气才躺倒在地。 前闪子还没说话,黑衣人招法极快,已经把他打倒在地,门牙脱落,脸上布满了纵横的血印。 沈冰正在桌子另一边,又吃又喝,舍不得放下解药瓶子。四个黑衣人跃过桌子直奔沈冰。 第八章中西初对决,道佛首辩法 第8章 中西初对决,道佛首辩法 四个黑衣人蹿到沈冰面前,倒身下拜,齐声喊道:“淮王府侍卫救驾来迟——” 沈冰蔫蔫呆呆地说:“吃点儿?” 四个黑人不听吩咐,托起沈冰就跑。四个人架一个人像水漂浮萍,一转眼就不见踪影。 原来,这四个人是当今安淮王李越的手下,李越是当朝太子的亲孙子。四个人分别是布虎,布彪,布寒,布凡,在李越府内任侍卫头领一职,可见功夫了得,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被称为王府四大高手。虽然效命于心术不正的王爷,但是四个人的功夫全是名门正派,招术继承正统武学,并不是突厥高手那般阴险毒辣。 届时是贞贞观50年,皇上年逾百岁身体尚健,宫里很多人都心急了,包括太子发觉明显熬不过自己亲爹了,所以有一股势力崛起,趁着皇上糊涂昏庸暗暗发展爪牙,安淮王就是其中中流砥柱。这一次行动无非是抢夺扈将军手里的宝贝,阻止他进京救皇上。 据说宝贝里面用法术镇着皇上的灵魂,连髓血精神全吸进了里面,只要困在里面,皇上就老迈虚弱,过不了多时就无故丧命,倘若放出里面的灵气,皇上一吸收就又能年轻五十岁。 听说了这个,宫里那股黑暗势力吓出一身冷汗,远在千里外的突厥国也惊出冷汗,因为皇上虽然内政无能,但是威名尚在,西域国戍边将士为此常常士气不振。 另有传言称,皇髓脑不仅对李世民有用,不论是谁吸收了里面的精华,都会年轻几十岁,甚至是从此拥有唐皇的武功韬略。 在锦华城外一片小竹林里,四大高手扶着李隆盛,也就是冒名的沈冰,刚要休息片刻,只听得大风骤起,林叶击响,竹竿摇摇晃晃,四处如千军万马,林子被布成了竹子构造的墙垣,看似密不透光。四大高手赶紧放下李隆盛,围着他,背对背相靠而立。 “哈哈哈”笑声飘荡在头顶,竹叶刷刷直落,转眼间天地间布满竹叶绿幕。 四大高手视线模糊,突然一掌连着一掌打来,既看不见施掌者,也觉察不到身边有风吹过。做到这样除非是横身飞过来的,看来是高手。 竹叶落尽,四大高手面前出现几十号人,已经把他们和李隆盛包围住了。这几十号人个个身着紫衣,腰佩黄色软带,束发齐整有木簪穿过,看衣服用色和搭配,明显异于中原。 没等互报姓名,几十号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一个个如狼似虎,手持朴刀,旋身而来。这等功夫在中原实属罕见,身体横在空中,以头和脚后跟为中轴旋转着向前,朴刀在旋转之下成了梅花模样,叫做:“梅花阵法”。 四大高手不是等闲之辈,留下一人看守李隆盛身边,其余三人飞腾直上,踩到竹竿就借竹竿的力,踩到竹叶就借竹叶的力,刹那间竟然飞到众人身上。这时候,梅花阵法正要转向,三大高手用力一蹬,一招“鹤舞绝力”把梅花阵法众人狠狠踹到了地上,而三个人却只稍稍腾起了一点。 这就是“绝力门”的功夫,虽然你施给对手的力很大,但是接受到的反作用力微乎甚微。力道在他们的施展中,似乎有了距离限制,到了一定距离纵是没有碰到物体,力量也会自动消失,大大免去了误伤的可能性。 因为腾起很低,所以三大高手落地很快,赶紧到李隆盛身边护卫。 “哈哈哈,果然厉害,不愧是中原四大高手”一个只有四个手指的黑脸汉子朝四大高手说道。 “来者何人,请报姓名”李隆盛说道,有侍卫保护,他的胆子才大了些。 “哈哈,既然各位武功高强,也就有资格问我们姓名了,我们是——”一声过后,略顿了顿,几个人同时喊叫,喊出了五个不同的单个的字,“‘掐’‘捶’‘拧’‘咬’‘跺’”。 这一“凌空呐音”大有来头,几个人同时喊话,却是不同的话,因为音频音色都不同显得杂乱异常,正因为杂乱异常才产生了同样振荡的声波,而且几个人是呐音,就是倒吸空气发出的声音。倘若是没有高深内力,距离比较近的人,一听此音双耳蜂鸣,久之如果感觉声音太乱,而心情烦躁,那么就会血脉被吸,两个耳朵喷血不止。 四大高手心知肚明,所以在五大高手停顿时感叹了一声:“好悦耳的声音!” 李隆盛骂道:“你们怎么听出来的?” 然后,四大高手疯了一般,连舞带跳,唱起了皇宫王府独有的仙乐佳音:“那天我喝醉了……来啊,一起来”。李隆盛一听确实好听,不觉打起了拍子,全然把敌人的喊话忽略了,根本没有入耳,因此免遭劫难。 李隆盛还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四大高手突然一改面容,摆好架势站在那里,李隆盛心说这都是什么脾气。 “哦,原来是突厥五大高手到齐,我当是谁”四大高手说道。 “有眼力”五大高手夸道。 “两国虽然不和睦,但是我们非显官名将,何故苦苦相逼?”李隆盛用比较硬气的话求饶说道。 “哈哈,怕了?交出皇脑髓,饶你们性命!”五大高手说。 “呃——”李隆盛刚要说什么,四大高手急急拦住他了,说:“公子啊,可别再说,再说我们都感觉没底气了。” “你搞错了,皇脑髓不在我们身上,纵是在,你就能夺取?”四大高手说。 “那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好,看招!”五大高手说。五大高手清楚四大高手的能耐,他们出入醉云楼,就凭扈将军不可能对抗得了,要说没有抢到宝贝,五大高手万万不会相信。 在醉云楼里,扈将军找到了茅房,赶紧蹲了进去。不一会气门乍开,鼓角争鸣,可叹白白废了许多真气。不一会,鼓角声落,鞭炮齐鸣,狂轰滥炸。很久之后,扈将军爬回了三楼隔间。 刚进去,鲁关山从地上爬过来,抱着扈将军的腿,哭诉道:“师父,师父,我被人揍了。” 扈将军首先并不吃惊,感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这个脾气配这个身手,让人打死也不多,另外感觉稍微有点心酸,毕竟是自己徒弟,一口一个师父叫着。 “哎呀,我的好徒儿,快快起身”扈将军自忖能力有限,好好安慰安慰鲁关山就好了,他也是挨揍习惯了,说,“徒儿没关系,行走江湖少不了磕磕碰碰。” “师父,李隆盛被抢走了”鲁关山说。 “没关系,他的账日后再算,他的家世我也清楚”扈将军仍然心平气和地说。 “我不甘心,师父啊,我的师父——”鲁关山说。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忍一忍,你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走。唉?那些人长得什么样?”扈将军问道。 “师父,都是黑衣服黑裤子” “哦~”扈将军很平静。 “师父,他们身手和我一般,只是从我身后偷袭成功了”鲁关山说。 “什么?!”扈将军猛地跳了起来,又说,“这还了得?呃——真的和你一般?” “师父,他们似乎还很怕我,连李隆盛也怕,抱了李隆盛一刻不停就急忙逃走了”鲁关山把以自己的眼神看到的东西陈述清楚了之后,扈将军像变了个人。 扈将军火往上撞,胡子吹了起来,大喝到:“这还了得,敢来醉云楼撒野,不想想是谁罩着的!走,为师带你报仇。” 在竹林的一片空地,“捶”嘿嘿冷笑,说:“听说布虎乃人间虎才,双臂能发万钧之力。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哼,你的旁门左道之术,我也略有耳闻”布虎说。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绊”同样冷笑道:“哈哈,听说布彪身速极快,拳风稳健,可要较量较量了。” “说那么多!”布彪二话不说抬手打来,所习练武功全讲究速度,别人还未动手,他们俩早大战十个回合。 “听说西域邪门歪道,能将人冷缩成药丸大小,我却不信”布寒说。 “拧”嘿嘿冷笑,说:“不信就要试试,看你寒还是我寒”。 “掐”倒是年长一些,非常恭敬地说:“听说布家兄弟个个英杰,布凡更是不可小觑,常常能自创奇招,出奇制胜,令武林人士敬仰。” “是也!”布凡更不多说,抬脚赶来。 “掐”的绝技要等对方胳膊薄弱的地方暴露出来才好施展,再看布凡一招紧似一招,两条腿非常灵活,可是胳膊却像废了一样,在身体两侧随意耷拉着,随身体而摆动。“掐”见胳膊太虚,转而想寻身体他处攻击,正在走神瞬间,布凡两手突然有力,交叉推进宛若螃蟹的大钳子。 这一招太出其不意,“掐”根本没预防布凡的手,根本闪躲不及,仰面一避没有躲开,反而仰倒在地,脸上两道血印。在他倒地之时,他伸出六指,朝空中乱抓一通,正抓在布凡手掌之上。 “掐”捂着自己的脸,感觉火烧火燎,稍稍一运气,脸上就滴滴瘆血。 布凡的手掌流血不止,只能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血是不流了,里面像有毒液,不同于其他的划伤,伤口奇痒难忍,很快手掌憋得肿胀成了气球。 虽然如此,布凡受的是外伤,不过西域功夫毒辣,抓痕里面有毒,一时解不了又不能眼看失血,但是布凡还能运气,暗暗调理着经络流通。 可是“掐”受的是内伤,只能说他是技不如人,布凡用的完全是名门正派的功夫,专门伤人气力,现在他连运气也很困难,只能一点一点衰弱下去。 另外三个方面打得也很热烈,“咬”站到旁边非常尴尬,这就相当于在舞会上没有找到舞伴。“咬”慢慢腾腾地走到李隆盛面前,说:“怎么样兄弟,咱们来吧,咱们凑合练练。” 李隆盛噗通跪在那里了,说:“饶命,饶命,你问什么我都说。” “那来吧,把皇髓脑给我,你们都得救了”“咬”说。 李隆盛一肚子委屈,哭出了声,哽咽着说:“真没有”。 “咬”舔舔自己的嘴唇,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他们身上!”李隆盛突然说,说完就吓昏了,都把他忘了。 “咬”赶紧停了手,及时回头看李隆盛说的方向,他看到扈将军和鲁关山。 “捶”使出蛮力从布虎的头顶砸下去,这样的功力更猛一些。 布虎扎好马步,两手放在膝盖,使劲顶着脖子。布虎练得功夫是“虎贲八较力”,这种力与其他力也有不同,讲究的是猛,疾,但是有一个缺点是不能长久。就像老虎互扑,山羊斗角,是一下一下迸发,一股一股发功。而且一旦找到了闭气,准备再次发力的间隙,并且控制好节奏,那么一股会强似一股,当虎贲八较力发挥到第八股,理论上说可以达到极限高的极限力量,任谁也挡不住的力,但是每一股升阶的那些间隙很难找到。 “捶”的功夫是可以长久的,但是捶的力度会慢慢衰减。通常一拳就致命,实际上也用不了多久的耐力。 这一次,“捶”见一下打下去,布虎竟然抗住了,心里暗暗佩服。但是他不服输,以为受得了一下,布虎不见得受得了第二下,于是肉捶偷偷从布虎头顶移开了一点,打算捶第二下。 “捶”的发功很奇特,根本不用多少距离,说是移开了一点,实际也就一个手指的宽度。就这一刻,布虎感觉到了,悄悄回运了一口气,马上得到了休整,当“捶”打下第二捶,正好布虎再次发力。这一次,“虎贲八较力”自然发挥到了第二层力度。 这样的功夫找到空隙,发展到第二度实属不易,“捶”根本抵挡不住,由手带动着在空中旋转了十圈有余,才沉沉撞在竹竿上,身体摔倒地上,口吐鲜血,赶紧运气。但是他们不会闭气保命,道门里的龟息功,所以运气只是想把经脉护住,免生内出血,实际上胃里的血不可避免地喷了出去。 在竹林隐蔽处,申可为和老头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打斗,老头子本来沉默不语,看到这里都禁不住叹了一声:“虎贲八较力,真是刚猛异常啊。” 布虎伤势不重,马上就能跳起来,本来可以要“捶”性命,但是看见李隆盛被威胁,赶紧抛下“捶”奔去李隆盛那里。 “绊”和布彪斗得很激烈,但是看不出来,因为两个人出招太快,没有一定本事的人根本看不到全身,只看到一双腿和模糊的身子在竹林高处穿梭,身体恍恍惚惚就像长着翅膀。两个人虽然表现相似,但是武功实际上大相径庭。两个人都是在各自的武术体系练到了高手的境界。 “绊”的身形变换,完全是用的气力,是靠着自残形式练出的功力,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功法,呼气吸气,斗转星移,只要稍稍不对功法,可能就会走火入魔。所以,这类功夫被认为是邪魔外道,是邪功。 虎彪则不是这样,他的功夫大有来头,是受道门高人尚可当传授,叫做“八卦踏阳步”。他的腾转挪移,全是招式的运用,只要依照道门的秘籍所讲,身入八卦位,手拉五行架,横飞竖蹿总能营造出眼花缭乱的效果。即使偶尔走错了方位,他可以另起一卦,然后变化走向,八八六十四卦变换无穷。所以布彪的行动是有套路的,按照一定的规律在变位,既不跟着“绊”的路线追,也不会因为过分停滞而被抓到。他就布好自己八卦位图,在其间往来纵横,只等着“绊”无招无式地乱撞,直到撞到了里面。 对比来说,“绊”就是个翅膀灵活的飞虫,可以来来往往,自由穿梭,而虎彪是坐守蛛网的蜘蛛,虽然行动空间有限制,但是只要守住要道,总有飞虫自投罗网的时刻。 果然,不一会“绊”横飞进了罗网,还一边警惕地望着身后一边前行,不料胸前挨了一腿,他继续前行,突然身后又挨一拳,因为他身处在八卦走位里,所以一瞬间就会挨到同时的八拳,而且来自不同方向。眼看着虎彪从身前相向而来,但是“绊”忽然感觉身后挨了一下,他那里知道这一拳是虎彪上一圈时打出的掌风遗留,又或者身前的身影不过几圈之前虎彪飞过那里。 很快“绊”被打被踹,感觉身体虚弱,气力跟不上,完全显出了身形,虎彪更无顾忌,熟记着乾坤走位,继续以此为路线,只要在固定的地方打下固定的拳,不一会儿,“绊”气力不足掉落在地。虎彪没有修炼气法,所以累得呼呼喘气,但是没有大碍,“绊”却受了众多外伤,一时之间皮肉疼痛难忍。 “拧”和布寒争斗不相上下,两个人都谨慎出招,不敢妄动。他们的功夫都是一出手就收不住,可能一下就治人性命。“拧”可以把人化为药丸,布寒能让人体内寒气攻心,而且运气还会消耗真气。这种“缩骨纯寒”据说无药可救,除非是纯阳之体,也就是没有行过房的童男,但是必须年已成年。 曾经有一个小伙子,以为自己可以和布寒对敌,结果刚接了一掌“缩骨纯寒”,人就变成了侏儒。他声称自己是纯阳之体,而且也已经成年,但是还是遭此毒手,很多人都百思不得解。最后,小伙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计算有误,还差一个月才成年。从此,他成为了人们的笑柄。 扈将军和鲁关山怒气冲冲地赶到了竹林里,也不知道是打听得哪里,找得很准。老远就看见四个人围着李隆盛,好像如临大敌。 “是那几个人吗?”扈将军指着四大高手说,却没有看见竹林挡住的五大高手。 “是,师父,就是那群小子,你看多胆怯”鲁关山说。 扈将军怒冲冲地说:“哼,别看人多,让你见识见识橐龠之功,走。” 两个人继续闷头前行,走到没多远的地方,前面的人已经散开,乱成了一团。扈将军心说这会儿有帮手,还有另一拨人,那么就更好对付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抬头一看是紫色的衣服的武士,扈将军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他还说:“看好了,师父教你一招。”再一回头,鲁关山跑自己前头去了,还说:“嘿,师父,这招不用您教。” “咬”施展轻功,向两个人赶来,两个草包没出几步就被拽住了,这是意料中事。 把两个人推到在地上,其余的人停止了打斗。 “把皇髓脑交出来!”人们说。 扈将军自恃有点武功,没有跪在地上,鲁关山心想大不了丢一条命,也没有显得很窝囊。所以扈将军的说辞显得更加可信,他说:“皇髓脑不在我们身上,否则,我们追来这里干嘛?” “咬”回头说:“好哇,果然在你们身上”。 四大高手嘿嘿冷笑,说:“在不在我们身上,搜一搜不就知道?让我证明给你们看。” “咬”一把推开布虎说:“唉~慢着,就算是搜,也该说说任谁去搜。” 两个方面转身又战在一起,时间久了,五大高手渐渐显了劣势。 “好,打,打,师父,你看谁能赢?”鲁关山看打架上瘾。 “走吧,找机会溜~”扈将军说。 果然两方争斗激烈,五大高手被压制的厉害,但是看见扈将军逃跑,他们说:“跑了,那两个货跑了。” “哼哼,亏你们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想不到使这么小儿科的伎俩。” 两个人很狡猾,当五大高手警告四大高手,两个人乖乖地回到原地,鲁关山还趴着啃土,显得很痴呆的样子。当四大高手第一次抽空回头看到两个人虚弱无力,老实地呆在那里,就不再相信五大高手的话。 五大高手被死死咬住,根本不敢多说话,心说真是碰到了冤家。 两个人偷偷跑出了几十步,满怀信心地加速,突然一股风吹来,来不及回头两个人被推到在地,面朝下吃了一嘴泥。赶紧起身,抬头没有看清情况,两个人被扔到了竹林空地处,仰面倒在地上,感觉这么远的距离只是一阵风,翻了一个跟头就过来了。 “嗨,光顾着打架,还管不管俘虏?” 没有人回头看,五大高手早发现了,但是又说不了话。 “嗨!还要不要你们公子?!” 这时候,四大高手才赶紧转身,脚下一蹬,跳开,与五大高手分开距离,以防暗害。原来是一个老和尚,站在扈将军他们身边,稳若泰山,虽经过一番折腾,但是面不红,气不喘。 五大高手急急跑到老和尚身边,唱道:“上人,大驾”。 “嗯~”老和尚点了点头就当答应了,又说,“你们刚才说什么?” “嗯~?”五大高手想了想说,“搜身。” “那还不搜?!”老和尚说。 “慢着”四大高手拦住,又说,“我们不知大师是谁,但是我们的事情请不要多管,否则,纵有一死也要拼一拼。” 李隆盛刚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不敢睁开眼,听到家臣的慷慨直言,感动得落泪,但是他可不想拼命。 “诸公,何必把事情说得那么伟大,说到底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老和尚说,“搜,把东西拿出来。” “那就休怪我们无礼了”说着,四大高手跳过来两个围住老和尚,另外两个对战三大高手,其中两个累到在地,在运气疗伤。 老和尚善于扇人,他的手掌距离人很远,但是掌风竟然直撞人脸,而且撞击得响亮一声,就和扇耳光一模一样。另外虽然年纪老迈,可是身体刚强,不管有什么袭来,并不躲闪,有时候能击人软肋,别人不得不撤招,有时候身体就生生与别人的拳头或者腿脚撞。看他的掌猛身强,明眼人自然明白是少林功,也就是和道功极不相似的“佛功”。 布虎和布彪一个有力,一个有速度,以为可以和老和尚战个平手,哪知道三回合不到,两个人瘫倒在地。布虎感觉打出了虎贲八较力,但是感觉打到了石头,而且石头的反作用力和打出的力量相同,让他自己也受了一掌。布彪则一度得意,在变换方位时,他数着自己打出了十几掌,但是略微休整时,一时支撑不住竟然掉了下来,原来身上遍体鳞伤,自己却全然不觉。倘若不知道适可而止,再打几拳,恐怕就命丧自己之手了。布寒布凡赶紧停手,去看两人的伤势。 其实,两者同样都是被佛功“反相门”功夫给伤到了。 这些武功和名号,隐藏在后的老头子都能叫出来,申可为每个都听得很陌生,本就怀疑身边的人是须道长,现在更加重了怀疑。 老头子趴着趴着,突然掐了申可为一下,申可为强忍着也没有张嘴,只是“嗯~嗯”着叫。 老头子也很纳闷,问:“嗯~?你哑巴了?” 申可为忙摇脑袋,他见过老头子给鲁关山“按摩”,那是非常恐怖。开始就是先吓鲁关山一下,他吃惊张开嘴,然后让他吸一口冷气,再按他肚子给他赶气。 见申可为这么机灵,老头子也没有办法了,又开始观察战况。 申可为心想,老头子既然是须道长,那么就有很高的功夫,那么不妨试他一试。申可为偷偷走开了,然后绕到老头子的身后,抬起脚来就是一下,正踹到老头子的屁股上。本想把老头子踢到前面去暴露出来,那样高手们就会来找他麻烦。可是老头子身若磐石,一动不动。 被人狠踹了一脚,老头子忙回头看,一脸茫然。老头子为人古怪,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欺负,一时忍受不住,骂道:“你这个这个~嗯~?嗯,是不是……”他叉着腰站在那里还没说完,远处早有人发现了他。 申可为和老头子被扔到了空地上,老头子害羞似的扎着头。 “唉~干嘛的?”五大高手问道。 老和尚抬手拦住了他,说:“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老头子见他很客气,还是没有抬起头来,指了指扈将军他们,说:“嗯~?他们管啊我叫爹,不行,不行就随着叫吧。” 老和尚勃然大怒,连出入呼吸也忽忽有声。 老头子赶紧说:“出家人,嗯~?嗯,六根清净,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伦理乎?” 老和尚一听颇有道理,不想在晚辈面前跌面子,所以勉强平息了怒火,说:“哦~我看老者颇有慧根,如不弃,可愿意进庙吃斋,皈依佛门?” “嗯~?嗯,去你,去你那个什么的~”老头子说。 老和尚勃然大怒,老头子说:“出家人五蕴皆空,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伦理乎?” 老和尚又平息了怒火,说:“佛法无边,是人们应该礼敬的唯一尊神,我看我帮你剃度为僧,让你在年老时刻还清佛缘。空说无凭,不然较量较量手段如何” “嗯~?嗯,我本中国人,有什么佛缘?我~我不太会武术,嗯,嗯”老头子说。 “唉~,世人皆有佛缘,你也有,不要小看自己”老和尚说。 “你都活在世上,嗯~?我为什么小看啊,啊我自己?我是小啊看你们的尊神啊”老头子说。 “佛法慈悲,我看不会怪罪于你,不过我要带你走,你奈我何?哈哈”老和尚说。 “走啊走,我也……生于中国,则行中国之道理。若以夏变夷,背天叛道,uu看书 ww.uuknshu 吾不忍也。禅宗一法,吾尝得之矣。是修静定之功,为积阴之魄,以死为乐而已”老头子应对自如,说起法却语句流畅许多。 “非也,入我佛门,也讲究今生果今生报,何为积阴之魄?”老和尚反驳说。 “我未见也,只见你们禁酒禁肉,诵经参禅,一坐就是一日,一坐就是一年,未见报今生果者,那里如我们修得清静身体,逍遥自在,潇潇洒洒走遍五洲四海,醉醉醺醺游逛华夏九州,得一身自由,享快乐无为,自己不生烦恼,度人乐亦滔滔”老头子说。 “吃斋念佛,万法全去心里求,反观内心,识得本我心性,常年与此为友,明心见性,无欲无求,传讲真经,永传后世”老和尚说。 “吃斋念佛,打坐修身非汝独有,真经经典,圣书箴言,想我道藏也不少也。何况,道者自然,不须繁冗拖沓卷卷经书释义。明心见性不过我们清静无为之功,修身成圣更胜过你们百倍。吾中国之道,是炼纯阳之真精,形神俱妙,超天地以独存,以生为乐也。故曰‘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夷夏之道,有死而已,有所不同。何谓你尊神是天地唯一可拜真神,此语未免伤人。天下教别同属一宗,皆应受敬仰恭敬。但是至上之法必属自然,自然必属道也!” 老和尚跳了起来,展开双臂,说道:“哈哈哈,我今天就要拿你,你待怎样?你说道法高深,那理应有绝世武功相济才对,有本事与我较量!” 老头子仍然头也不抬地说:“嗯~?嗯,哦——你啊是说,凭武艺评判谁的法应该为尊?” 第9章 申可为1试老头子 “啊——对!”老和尚底气十足地回道。 老头子还没说话,老和尚抬手打来,看起来和小孩子打架的姿态相差无几,老头子赶紧躲避,绕到了树后面。老和尚不知怎么动了气,就不要其烦地追逐着。 鲁关山乖乖地趴在地上,嘴里含着草,这个时候他早吓呆了,全是武功高手,自然没有说话的份。申可为虽然被推倒在地,但是没有受什么伤,倒不是有内功护体,就武功来说,他是个小白,一无所有,只是因为身份太低微,没人在乎他,所以对他下手不是很重。 武功越高一些,被处理得越重,相对来说扈将军被打伤较重,躺在地上,只是尚且清醒,审度着当下的情形。 老和尚和老头子绕着一棵竹林中的杉树追逐,老和尚一心想追上老头子,给他一个教训,凭什么武功都没有竟然敢维护自己的宗教。老头子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见人追来就逃跑。 刚开始老和尚以为会很简单处理掉老头子,哪知道老头子的腿速很快,身手灵活,当他突然转头,老头子也突然转身。他不动了,老头子也不动了,最后老和尚不得已又主动去逮老头子,一切被老头子牵着走。 追了很长时间,五大高手和四大高手都看傻了。五大高手更是心急,上前刚要说话。老和尚抢白道:“别掺和,让我自己来,我可以的,我相信我自己!” “再打一会儿吧”四大高手说。 五大高手想了想说:“闲着也是闲着,来吧”。 两方人马又战在一处,只是五大高手力不从心,越来越不胜战。 扈将军看情况危急,就是任何一方,任何一个人胜出,自己也难逃厄运。怪只怪这个皇髓脑的传言,说什么可以延年益寿,增长百年功力,扈将军曾私自研究了好久也没发现用法,只是那些越是见不到的人越传得邪乎。看了看鲁关山,这个人草包一个,而且性格鲁莽,智商太浅,不是托命的人。李隆盛晕倒在一旁更不用说了,如果可以交给他,那么就直接投降了。 老头子呢,正被老和尚追着,一边跑还自得其乐,为人疯疯癫癫,恐怕不是够精明的人。 事到如今,在扈将军眼下只有一人可托,那就是申可为,这个俊俏的后生,认出扈将军还不忘感谢当日醉云楼救命之恩,此时靠着大树看着四周打斗,竟然神态从容。这要是放在李隆盛身上,一定是跪在地上,脑袋扎着抬都不敢抬。虽然和申可为非亲非故,但是在醉云楼有过一面之交,此人倒有几分正气,没有过多交集未必不是好事,像李隆盛一样,千方百计跟随身边却是奸细。 想到伤势太重,眼下形势危急,扈将军狠了狠心,一直穿在肋骨上的皇髓脑才舍得扯了下来。 “小兄弟”扈将军叫了一声,申可为吃惊地回头,并且贴心地扶起扈将军的身体。两个人靠在一起后,扈将军在身子下面,很隐蔽地把东西塞给申可为,低声说:“不要低头,里面一封信,一件宝贝,请无论如何进京请交圣览,必有重谢。莫大恩德,今生不忘。” 别人看不见,老头子那圆溜溜的小眼睛却看见了,他朝扈将军喊道:“将军嗯~?嗯,做事谨慎啊,三思后行啊”。扈将军没有听到,老头子一走神的工夫被绊住了,老和尚说:“哈哈,想用小孩子的伎俩分散我注意力?”却挥拳打来。 老和尚有几十年的功力修为,出拳在很短距离就蓄足了力,这一拳即使比不上虎贲八较力,也和“捶”功有一拼,而且直直打下,不偏不倚落在老头子的胸前。 这一拳若在别人身上,免不了胸部炸裂,口吐鲜血气绝而亡。但见老头子摇摇晃晃,喉中似乎有一异物,吞吞吐吐嘴里哼唧着什么。老和尚没有就此收拳,而是利用拳的绵力,也就是后劲,仍一直往前冲着,叫道:“叫你皈依我门,你却不听,那就叫你去看看阎王。” 老头子喉中之物进出不能,胸脯憋得起起伏伏,老和尚看出了他的虚弱,继续往拳头上运气,后来不惜借真气来发力。可是老头子还是那个样子,好像很难受,但是就是不张口,嘴里有什么东西吐出来会好受,但是他就是憋得脸红耳赤也不张口。 老和尚耗着真气,提醒他:“你倒是吐啊,吐,吐出来就好了。” 老头子为人随和,很听劝,说:“好”然后咳嗽了一声,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气体喷吐而出,整个人立刻恢复了鹤发童颜。再看老和尚,整个面部如同黑炭,只有眼睛处隐隐有一圈白。 “好你个老头,敢出歪招戏弄老夫,看招!”老和尚用了一个无相门叱龙迷掌。这一掌是典型的无相功夫,根本看不出掌在哪里,拳在哪里,手臂在哪里,只感觉施掌者在靠近,往他两肩看去,似乎空无一物,往他胸前看去,两手合十似在诵经,但是掌风渐渐逼近却是感觉得到。 老头子很害怕的样子,赶紧弯下身子扭头躲避,同时一手高高抬起,挡在头上。 虽然佛功无相,但是其中有物,就像道经所说:“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老头子一手正挡在老和尚掌法必经之地,老和尚横着被撞飞出去。几个高手正在比武,都没有看到打斗过程,只见老和尚飞身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法云,没想到你这辈也敢出来嚣张,私自放出玄城之鬼,你师公可知道?回去少林寺,教否泰出来”一个很镇定的声音说道。但是只闻其声,很难辨认出自何处。 四大高手听到后面面相觑,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特别像师伯的声音,原来他们是道教中人。他们的叔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尚可当道长,而且师兄弟间走动颇多。 五大高手护在老和尚身边,询问伤情如何,老和尚相信声音出自老头子之口,吓得张口结舌,不敢再动一动。 五大高手气愤地说:“哼哼,老头子本事不行,却气得上人如此。让我们教训教训你!”其实也全是假意,不过希望法云和尚抢到了宝贝算他们一功。 五大高手凭着人多,一齐向老头子冲来,对于他们来说,也重视也不重视。重视老头子才一齐冲上,但是不过做样子给法云和尚看,另外谁都不想有功不抢;不重视老头子,所以连受着伤的也敢上去较量,根本没有顾虑。 一拳难敌四手,五大高手是十只手,三十只手指,招招阴险毒辣,每一指都直戳命门,五个人交相攻打一处,你方停手,我出掌。老头子抵挡不住,很快处在下风。五大高手见势越打越猛,心想再有五招管教老头子灰飞烟灭。没有想到,五招打出又连五招,一招一招没有尽头,老头子一直占劣势,但是一直能撑住。 五大高手反倒心情烦躁了,憋着气问道:“唉~你行不行啊?” 老头子淡淡回道:“呃~?还还还能行点儿”语气稳稳沉沉,丝毫没有气喘力虚的表征。 五大高手更加心慌意乱,但是打出每一招总让他们看出希望,看似彼岸就在眼前,只要几招就能胜出,打出之后却感觉力量尚缺一些,于是又补上一招,一招和一招的感觉并无差异。老头子就像一个无底洞,任你手长能伸,也总是摸不到底,为此心慌。 “呃,呃,你们打完了木有?”老头子问。 五大高手回答道:“没有”“打完了”,看似意见出现分歧,实际上是故技重施,用了一招凌空呐音。凌空呐音的发功,必须是不同的至少两种声音叠加在一起,所以有的说:“没有“,有的说:“打完了”,还有一种声音说:“饶命~”这是认输了的。 这一招对老头子全无作用,老头子自称眼花耳聋,只听得见自己哼哼出的小曲,淫声秽语极尽萎靡之词,唱得五大高手都感觉自己很单纯了。 老头子看起来不闲累,于是又继续招待五大高手,他自己并不出一招,只是逗孩子一样和五个人互动。很快,五大高手发现用力越来越困难,真气耗得太多,自然就有了真气回龙的症状,回龙就是真气往小腹部缩。在道教里面,有明确的炼精化气,凝气化神的功法介绍,就是教人怎样预防真气回龙,造成阳而不举,举而无力。现在五大高手举着手光是比划了,一拳一式都用不上力气。 “嘿嘿,前辈”五大高手终于改了称呼,说,“要不咱们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老头子说。 “咱们别打了,你看天不早了”五大高手说。 老头子还是很随和,说:“不打了,嗯~?嗯,那你们就撤吧,我我我……”闻听可以撤拳了,五大高手及时停住,刚刚放下手臂,感觉数不尽的掌风向胸膛袭来,五个高手受着前后夹击,倒都倒不下,就任着数不清的掌力击打身体,几个人直挺挺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口吐鲜血,身上鲜血迸溅。看起来形势逼迫,实际上也就一瞬间的事。 一瞬间过后,五个人全没有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受了十只手,三十个手指的百十来掌。原来这一拳一掌全是他们自己打出,然后被寄存在了哪里,此时一并打了出来。 法云和尚却是很仗义,不顾自己的伤情,赶紧跳了过来,轮流替每个人封住了身体大穴,他们才不至于流血过多。 “你是……”法云和尚问。 “嗯~?嗯,看你们几个伤得很重,看来你们下手还挺狠,嗯,呃,光知道佛功里有无相门神功,不知道道功有广容门?”老头子说,并不搭理法云和尚。 原来佛功和道功大有相似之处,就刚才来说,法云和尚施展了无相门功夫,当对手打来一拳,法云就能弹出一拳,属于同步报复;而道功广容门的功夫,当对手每打来一拳就看似打中了自己,对手也自我感觉如此,于是拳拳感觉没有落空,也没有反弹,但是一旦停手,所有的拳汇拢一处,在一瞬间返还给施力者,属于秋后算账。这个功夫用起来像在玩耍,常人根本看不出端倪,还以为这人处在下风,被对手逼得无计可施。 实际上广容门武功众多,这么上乘的武功,用起来需要内力,也是有危险的,所以会用此技的人屈指可数,对明眼人来说,一经施展就暴露了身份。 法云和尚帮五大高手止住了内伤,向老头子说:“大家同是修道之人,请求饶过一命。” “呸!你你修的是是什么?道。嗯~?嗯,佛教本是名门正教,哼哼啊,没想到出你这个败类,我要是……” “跑吧,上人啊”五大高手叫了一声就赶紧跑开,法云和尚见状不跑不行了,于是几个人落荒而逃。 老头子坏就坏在他不追,但是在后面不闲着地喊:“站啊住,你们啊给给我站住,我来也”。几个人一听,老头子在后面追,更加拼着命跑着,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千遮万遮,还是暴露了”老头子说,然后才又想到别人,赶紧查看,叹道,“真是老了,都忘了正事儿,扈将军呢?” 地上只躺着鲁关山,树上靠着申可为,两个人全是一脸惆怅。鲁关山都不啃地上的草了,急急站起身来,开始比划手脚说:“那两个汉子,抬起李隆盛就跑,那两个汉子把扈将军打昏,在扈将军身上摸了半天,可能感觉身材不错就把他也抬走了。四个人抬两个人就像风卷残云,水漂浮萍……” “嗯~?嗯,行了行了,真啊真啰啰嗦”老头子都听不下去了说。 申可为抬眼看了看老头子,说:“那几个怎么跑了,明明打败你了”。 “呃,饿了”一句话把申可为应付了,老头子又说,“吃了吗?” “唉~,既然你不是我想的人,那你就别想再跟着我,也别想吃我的,我走了”说着,申可为就自己走。 “呃,嗯~?你现在可比不得平时,嗯,你得爱惜自己身体”老头子在后面说。 申可为心说:“我是怀孕了怎么着?”不一会儿已经走出竹林。 老头子知道扈将军被人夺走了并不伤悲,因为这样也好,没人知道皇髓脑的下落,不会有人知道宝贝藏在一个无名小辈身上。如今只要有一条保证,那就是申可为遵守承诺,那么大事告成。 “哼哼,好不容易找个师父,还被色狼抢走了”鲁关山哼唧着说。 “没关系啊,我做你师父吧”老头子说。 鲁关山上下打量着老头子,怪嫌弃地说:“你?就你那两下,被人追着打”。 老头子被说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鲁关山得意地说:“我教你啊,下次碰见高手,你就趴在地上吃草,装成很弱智的样子,他们没有理由和一个傻子较真,哈哈,就教这么多,我走了。” 他有他心中的道纪,这也不失为一种保命护身的方法。 还没有走出竹林,申可为走到僻静处,亟不可待地拿出了扈将军交给他的东西,但是犹豫了好久,最后他说服自己:“没有理由为不知道的东西卖命,倘若这是一封写着杀死交信人的信呢?”想到这里,他一刻等不了把信封拆开了。 信上面确实像军营里的印绶,大大小小官印十来个。信上写着:请交此物面圣,干系重大……。正如扈将军所言,这个东西非常重要。 从这刻起,申可为心里嘀咕开了:“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他不敢打开那个紫色的木盒子,生怕损坏了东西,越看不见的东西,人们猜测越多,申可为也是这样。 一旦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申可为的信心就受了打击,以后他经常犹豫自己是不是该保护这个东西进京,常常因为不清楚而生出退却的心,但是也因为压根不清楚怀中之物,所以常常疏于查看,没有像扈将军一样时时护宝之心,显得反倒自然不拘谨,也就引不起别人疑心。 在锦华城里,申可为特意找了一家离鲁关山较远的客栈住下,他要好好休息几日,一来是好几日追着一个不是高手的人拜师,身心疲累了;二来,他要打算好,是不是送宝贝进京,还是等客户回来完成生意,又或者应该哪天进京。 这个客栈名叫:“风安楼”,在一到三层前面是酒楼,在一到三层相对的后面是客栈住房,整个楼层设计呈回字形,中间天井是空间挺大的院子,因此客栈和酒楼相隔较远,比较安静,连通两楼的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面设有单独的雅间,平时不住客人,也不设桌椅,留待有重要客人才开启。 申可为在客栈住店,在酒楼吃饭,来来回回不过半个时辰。 这一天,风安楼里面很热闹,申可为坐得远远地,他是一个儒生,切记孔夫子的话:“众地莫企,众事莫理”经了上一次事件,申可为深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见众人围着一个桌子,桌子里面好像坐着两个人在比赛,人们看到激烈处不禁叫好,有的人一边加油一边鼓掌。过了一会儿,只听“吁——”的一声,人们散去,显出了整张桌子。 申可为不经意抬眼一看,却原来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和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相对而坐。大汉自不用说,满脸大胡子,手臂肌肉发达。女生却生得格外美丽,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人炯炯有神,面白肌润更衬托出粉嘟嘟小嘴巴,说起话来也是格外可爱。虽然穿着比较普通,是一件男人一样的短打,下摆留出来了很长,一直遮到了膝盖,但是一举一动不因此拖沓,举止间透着一股灵气。尤其是高高翘起的马尾辫,申可为看得心往神驰,真真站起来要去揪一把。 那个姑娘撷衣而起,倏地跳到了申可为面前,很不在意地说:“客官,要点什么?” 申可为很不礼貌地盯着人家看,这才回过神来,反应道:“哦~哦,来点吃的。” 那个姑娘竟然“扑哧”笑出了声,学着申可为说:“哦~哦,看起来像个书生,却原来呆头呆脑”。 申可为发现自己还站着,赶忙坐下,捂着额头说:“姑娘见笑了。” 姑娘一听急了,竟然也坐下了,和申可为面对着,用少女的声音壮汉的口气说道:“怎么着,我就见笑你了,不服气?来啊”说着,姑娘竟然把手肘放在桌子上,摆出要掰腕子的架势。 申可为一见哭笑不得,忙解释说:“姑娘误会,我并没有冒犯之意”见姑娘良久不说话,申可为又问,“敢问姑娘芳名?”其实他想问“芳龄,芳名,芳地址,芳对象的有?”,感觉实在唐突就问了一句。 “没有芳名,常客都叫我轩子,霍兆轩的轩”姑娘本不想说全名,无意中竟把真名道明了。 不知道为什么,申可为看到这个女生很想笑,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确实感觉有趣,u看书 ww.uukanshu.c 于是他放开了一点,半开玩笑地说:“儇子也,轻薄而小聪明的人,人们不免有嘲弄之意,可不要让人这样叫你喽”。 霍兆轩看似不以为然,站起身来,说:“你这么有学问,吃点什么?” 原来霍兆轩是这家酒楼老板的女儿,从小就没有娘,一直爱在店里玩,偶尔也帮帮忙,和店里的伙计,经常来的客人混的很熟,酒楼老板也是个大老粗,从小就把女儿当儿子养着。现在女儿年已十六七,还是散养着,全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限制。 霍兆轩平时古灵精怪,常常想一些点子来捉弄伙计,甚至是客人,人们不和她计较,反倒对她惧怕几分。听了申可为的点餐,霍兆轩满脸坏笑,说道:“哦~,好的,等在这里,可别跑了。”然后就飞快地跑向了后厨。 听见这么一句,申可为真有点胆怯,如果不是贪人貌美,他真得想赶快逃离。 申可为不敢懈怠,从姑娘离去后就一直盯着后厨的门帘,心想如果出来的是一头大象,那么还是先跑为快,若是出来的是一盘子什么异兽,在动筷子之前逃离也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不一会儿,门帘开始鼓动不止,像有风在吹,但是又明显看得见是实物在拱动。“难道这个东西这么难端出来?”想到这里,申可为准备着要逃走。 门帘又连续鼓动了三下,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着出来了,到了外面磕在桌腿上才停住,舒展开,所有人扭头观看,原来是一个胖乎乎的厨师,那一溜后滚翻之后还在就哭连连,说:“哎呦,哎呦,别打了”。 第10章 霍兆轩赌气 申可为受苦 厨子也不怕丢人,在外面叫苦不迭。 不一会儿,门帘撩开出来刚才那个叫轩子的姑娘,很灵巧地蹲下身体揪住厨子的耳朵,然后马上站起身了,厨子却哪里是个灵巧的身材,身子一下起不来,耳朵被揪得生疼。 从柜台后面的小门出来一个胖子,拉着大脸蛋子,见看热闹的客人们很高兴,他却非常冷漠。走到了姑娘身边,那个人终于有点笑意,说:“丫头,为什么欺负人?” “他叫我儇子”姑娘理直气壮地说。 大胖子转身对厨子骂道:“你凭什么叫他儇子?”说完话,大胖子也一愣。 厨子刚才没有哭,现在终于哭了说:“平时都这么叫啊”。 大胖子转身问姑娘,说:“对啊,平时不都叫你儇子吗?就连你爹我也经常那样叫啊。” 轩子却气鼓鼓地,说:“刚才我都告诉他了,以后不能这样叫了。” 申可为在外面似乎听出了个大概,这时哭笑不得,越发感觉这个姑娘虽然刁蛮,但是真得很可爱。 “一时,一时改不过来”厨子抽泣着说。 大胖子老板抱过厨子的脑袋赶紧哄着,过了一会儿,老板说:“行了,慢慢改,回去做菜吧,客人等着呢”。 厨子挺起胸膛说:“我不!” 再看老板,一脚把厨子给踢趴下了,喊道:“撑不下你了,是不是?” 厨子又开始抹眼泪,哽咽着说:“不是啊——她,她”说这句时委屈得差点背过气去,“她,让我做‘蛇尾一片辣‘” 老板非常吃惊,转身对女儿喝道:“你怎么能这样?!咱们饭馆界里,谁不知道蛇尾一片辣是仅次于龙尾一片辣的菜品,做那个?你让老爹怎么活?家里就一条眼镜王蛇了,老爹视若珍宝,难道你要把它也做了菜?” “我不,我就要做蛇尾一片辣!”轩子说。 话音未落,后厨门帘撩起,几个厨子和伙计都把围裙套袖脱了,叠好了托在手里,可怜巴巴地说:“老板我们不干了,如果要做蛇尾一片辣,那么还是保命要紧。” “好,那我自己做,你们在外面,我做好了,你们再做别的”说着,轩子跑进了厨房。 老板追了两步,最后还是停在了门帘外面,他转身对一个厨子说:“你去,进去逮她出来!” 听见命令,厨子苦胆都吓了出来。 “女儿,乖女儿快出来,你就是做了也不会有人敢吃的”老板不敢进门帘,只敢在外面喊道。 轩子想了想,老板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但是她有一个犟性子,说什么也要做成功。 为了防止气味外泄,几个伙计赶紧搬来木板,把厨房门帘堵得严严实实。老板一把推开他们,说:“你们想干什么?” “老板,万不得已啊”伙计们说。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有的眼眶噙满泪水,有的双手合十求老板饶命,有的干脆就跑掉了,出了酒楼就喊:“快来看,快来看,风安楼大小姐做——蛇尾一片辣了!” 出于伟大的父爱,老板把门板下面搬开了一个小缝,就这一个小缝不敢总是开着,还得时开时闭,即使这样,只见客人们躲回各自的座位,每个人也咳嗽不止,有的咳出了血,别人劝他身体不好就回家吧,还在坚持说:“老夫活了一辈子没有见识过蛇尾一片辣,我要开开眼——”最后几个字还拉着长音。 据说,蛇尾一片辣是一道奇菜,选材就可以看得出来。选材必须是眼镜王蛇的尾部最后一片鳞甲,这个眼镜王蛇可不能随便挑选,必须是一个窝里的唯一一只存活下来的,最后是独生的,它的母亲是第一胎下崽。从很远的地方弄来这样一条蛇养在家里,必须天天喂他辣椒,刚开始它不吃辣,就饿着它,等它饥不择食时候,喂它吃一小条望天椒,望天椒必须是单棵枝上最高处的一个,适应了一条望天椒之后,蛇逐渐可以吃更多的望天椒,等蛇辣得开始骂街,每天可以吃十条的时候,就可以不再增长食量,可以随时取用它的最后一片鳞片。除了鳞片,就是取用蛇的苦胆,蛇的内脏,然后加入一些蔬菜,菜做好了,一片鳞甲永远是摆在菜的最高点。 听说吃了蛇尾一片辣的人阳气骤升,即使中了锁骨纯寒之类的极寒之毒也能化解,如果是个壮汉,而且尚未婚配,那就尝尽阳亢之苦。如果是练武术的人,吃完了会功力大增,如果练的是阴性武功,那么就武功尽废。 做过蛇尾一片辣的锅,需要用开水清洗,倒掉水之后马上用冰水冲洗,然后再倒掉冰水,倒入开水清洗,反复进行一百次才能把辣味清楚掉,多一次或少一次的话,辣味也是辛辣如初,因为辣味已经深入铁锅的纹理,一般情况下换个锅比较方便,也就是做过蛇尾一片辣的锅就报废了。 做蛇尾一片辣时,人必须用浸满辣椒油的毛巾捂着嘴和鼻子,而且每隔一会儿就得吃一个辣椒,平时不吃辣的人吃一个,平时爱吃辣的人要吃更多。眼睛肯定不可以张开,所以全程全是用触觉,听觉和嗅觉。 在厨房里,轩子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不住地流着。才做到了一半,轩子后悔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理由。难道只单纯得为外面那个公子一句话:“我最爱吃辣,可惜来到中原地区,根本吃不到真正的辣,有点想念家乡”。 把蛇鳞刮了下来,就那一片鳞片不用任何处理,本来就是奇辣的东西,更何况要放在辣椒水里浸泡,然后还要用辣椒油去炸。 蛇鳞放进去了,顿时屋里不光辣,更加闷热,整个人像处在锅炉里面。轩子在心里骂自己:“真傻,人家公子没准已经走了,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真是无厘头,真傻”。 看见外面人们的惊恐,姑娘一直没有出厨房,申可为暗捏一把汗。他认为这个女子与众不同,能这样我行我素,敢于做自己的女子实在不多。在申可为心里,姑娘的形象在短短的时间里经过了多次变化,从神秘莫测的围观,到精灵古怪的调皮,大大方方的询问,刁钻可爱的蛮横,一意孤行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申可为觉得轩子神秘,心里有无尽的探索欲望。 菜终于做好了,在出厨房的片刻,轩子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菜端出去,她已经坚信公子已经走了,即使没有走,也不会帮她,那么她就丢人了。在当地,召开饮食大赛时,如果做出的菜没人埋单,那么就只能自己吃掉。 “吃不吃事小,面子事大”轩子在心里嘀咕。 酒楼里一声巨响,门板被推倒了,门帘浮动,是厨房里热气腾腾的证明。万籁俱静,客人眼睛大瞪,强忍着咳嗽不敢出声,只见门帘撩开,一盘子缓缓前行,走过处感觉暖烘烘,蓝色火苗漂浮菜顶,端在手上像一盏灯。 令轩子感到慰藉的是,申可为还坐在那里,从开始到现在似乎没有挪动。轩子对这个公子又有了好感,甚至幻想,申可为会不会为她而涉险尝试,但是转念她又骂自己异想天开。 轩子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怯怯地说:“哪位请,谢谢。” “乖女儿,宝贝女儿,你没事就好,爹都担心死了”老板抱着轩子大哭。 “永生爹,是女儿不好”轩子说。这一个称呼有点怪,在城里人们称呼不是至亲的长辈,往往在称谓面前加上名字以便区分,于是有了“广军哥,丽萍婶,永发叔”,轩子在年幼时觉得好玩,从别人处得知了父亲叫霍永生,她就急冲冲回到家,喊道:“永生爹,我回来了”,这一句把人们逗得哈哈大笑,老板宠女儿宠上天,于是就把这个称呼保留了下来。 父女在旁边温情着,围观的人都是想见识见识蛇尾一片辣这道菜,见识过了就散的散,更多是愿意看热闹的就退到一边,免得菜品上的火苗烧到。 “这和吃火苗有什么区别?”“这不玩命吗?”人们议论纷纷,不过都是等着看轩子或者他爸的笑话。 申可为藏在人群里,早就吓得打哆嗦,对于这道名菜,很少有人没有听说过。它的威名在民间,尤其是大唐餐饮界,可以和须道长在武林的名声相媲美。 人们有说有笑,等着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人们就越发舍不得走,越来越感觉精彩时刻到了,快到了了结的时候了。轩子感觉每一声笑都是给她的,似乎每一声里面都有莫大的嘲讽意味。 不经意间,申可为和轩子的目光相遇,那眼神就像在说:“帮帮我,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犹豫,申可为挤开了人群,喊道:“我来!(我不怕死!我行,看我的)” 人们赶紧让出一条路让申可为靠近菜,然后很多人开始鼓掌,还有的像在戏园子里叫好。 蛇的鳞片高高置放在菜的顶端,申可为没有敢碰。拿起菜底处一片白菜叶,申可为尝试着用嘴吸溜着,哪里知道百菜之中最属白菜能容,而且易于吸收菜品的汁液,此时吸饱了辣汁的白菜叶和一个辣椒没有区别。 第一下就吃一叶白菜,人群里发出了佩服的赞叹声,但是也有“吁”的声音,这就是众口难调,你即使去死,也有人嫌你死得不够帅。 吸溜了两口白菜上的辣汁,申可为一口吞下整叶白菜,感觉一股火炭顺着食道下降,到达胃里就像一把刀子,插在白菜和胃的接触点上,疼痛难忍。 正所谓蛇尾一片辣,最辣的是蛇尾的鳞片,此时仍安安静静地躺在菜的顶端。 第二下,申可为举起了一片黄瓜片,那股火苗从黄瓜片上飘落,通过鼻子钻进了肺里,申可为实在憋不住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感觉胃里千疮百孔,疼痛也不再限制在一个地方。 “吃那个鳞片啊,别吃蔬菜了”人群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喊道。 申可为一时支撑不住差点摔倒,只好用手扶着桌子,刚要去拿那一片令人恐惧的鳞片,突然一只手出现眼下,一把夺过了盘子。申可为抬眼寻找救命恩人,原来是轩子姑娘,已经端着菜离去,只听她留下了一句:“谢谢你,不许吃了”。 终于躲过了一劫,申可为心想该拿点什么东西压压惊,低头一看正好手里有一个黄瓜片,于是他想也忘了想,一口吞下了黄瓜片。黄瓜片很快进入了胃里,顿时一股气流传遍全身,大脑一空,申可为仰面倒在地上,面色红得像火。 酒楼里人群大乱,很快人们散去烟消云散。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桌子椅子保持着一定的秩序,有的勾肩搭背,有的谈天说笑。正值午后客少的时刻,酒楼上下一片寂静,没有客人,小伙计也不上楼上呆着,阳光倾泻而下,偌大的屋里只有驮着光站立的桌椅,和桌子上安静伫立的茶杯茶碗,筷子竹筒,到处静悄悄得。 申可为睁眼醒来,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地方,眼前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仔细一看,面前是一张精致的小床,帐幔全是粉色的,分两侧垂挂,在床的顶端有一条条粉色的小绸穗子,只要微微有风吹动,就一个个摇摇晃晃,互相碰撞,就像一群互相打闹的妙龄女子。 再看整间房子的装潢,很简单清洁,有一张圆桌子在房子中央,桌子上面点着一支红艳的蜡烛,并非婚礼的地方很难见到这样的蜡烛。烛光散出的光也是粉红的,轻轻落在桌面上,还有一个圆圆的布帛,固定在圆形的木圈上,像是一个精致的画作。在桌子边整齐放着大肚圆顶的凳子,在凳子底下有一块方方的地毯。在桌子对面,挨着屋子最远处的一面墙,树立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有少量的书,更多的是粉粉红红的器皿,整个木架子看起来也映得粉红。 “哎呀,丫头,这样做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门外有人喊道,虽然是喊,但是却隐隐听出有哀求的成分。 “永生爹!”轩子说道。 门外的汉子,发出老实人的哼唧声:“嗯~?嗯——”然后就低着头走开了。 门开了,一阵风把头顶绸子穗吹得摇晃,申可为急急把眼睛闭了,脸上火辣辣得,似乎比刚才吃菜还要辛苦。他想不到轩子能如此胆大,他想不到看起来蛮野的姑娘有这样的粉红闺房,他想不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他羞于面对,万分胆怯,只等着看轩子要做什么,然后看准时机赶紧逃掉。 果然,轩子进了门就把门合掩了,然后径直走到申可为床前,不能看见,但是申可为感受到了轩子的气息,她的身上总有淡淡的朱砂梅的清香。 申可为不敢睁眼,轩子竟然坐到了申可为的床上,然后用手托起了申可为的脑袋,这时候申可为险些要叫救命。身为男人,他还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想着要怎么挣扎,要怎么样喊救命,并且保护自己的重要器官。 轩子拖着申可为的脑袋,然后手往下滑,到了申可为的后脖颈,一会儿又到了申可为的后背。申可为感觉痒痒的,还蛮舒服的,心想事已至此,恭敬不如从命,还是顺从了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当申可为坐在了床上,轩子粗鲁地掰了掰申可为的嘴,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两侧。申可为感觉下巴疼痛,想闭嘴却闭不上,一个冰凉的东西送到了嘴唇上,清爽的水流淌进了喉部,申可为贪婪地吞咽着。 轩子把申可为放到又走出去了,申可为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想,一定是自己在昏厥中一直要水喝,人家好心解救,没想到自己是无耻之徒,竟然想到了哪里。 好心归好心,申可为置身于姑娘的闺房,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感觉这是一种无心的侮辱。 待轩子走出去后,申可为赶紧起身。刚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还没有稳,门开了,一阵风吹来,申可为像床上挂的绸穗子,左摇右晃,噗通摔倒在床上。这时候,申可为才知道身体多么虚弱。往往就是这样,虽然是虚弱,但是身体某些器官充血旺盛,感觉就要胀爆了。 申可为赶紧捂着裤裆处,蹲缩在床上的角落里,就像遭人欺凌的良家妇女。 轩子见他醒过来了非常高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笑起来又像两弯月牙,说:“嘿嘿,你醒了?” 听声音是百般温柔,已经全没有在酒楼和人家掰腕子时候的粗野,申可为不觉变得麻酥酥,身体上的兴奋更加激烈,感觉一股一股的冲动涌向身体,也涌向心里,让他很受煎熬。 全没有礼教束缚,轩子径直走了过来,站在窗前把碗递向申可为,睁着惊奇的圆眼珠问道:“咦?你怎么了,你很冷吗?” “什么叫冷?”申可为脱口而出,然后又说,“不冷,挺热,热得说不出口”。 “你要是冷,我给你盖两床棉被哦”轩子说。 申可为险些从床上跳了起来,严词拒绝道:“不!绝不!”“你想杀我直说昂”。 轩子双腿紧闭着,挺立在窗前,身上穿着一套白色连体水绸子,就像一道瀑布垂挂在身上。虽然年仅十六七,但是身材发育颇佳,胸前高高耸起,直挺挺指着前方,现在一切在申可为眼里就像饿虎眼中的牛肉。头发照常梳成了马尾的样子,这在申可为见过的人中独树一帜,想整个大唐也未必再有这样个性的发型。两只圆圆的眼睛瞪着,脑袋还总是左歪右歪,好像很纳闷什么似的。 “咦?你为什么不喝,总是蜷缩在床上?”轩子问。 在性幻想之外,申可为总算还有点正事,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了,又不知道你住哪里,你的家是哪里”轩子说。 申可为急忙摸了摸胸前,感觉东西还在,才终于舒了口气。想到自己的客人,自己的公务和行李,申可为说:“哦,我就住在风安楼里,我这就告辞”说着告辞,申可为却不敢起身,他怕自己怪异的身体吓到姑娘。 轩子有意留下申可为,见他没有动身,便说道:“我看你身体虚弱,天色已晚,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这时候,申可为终于火气上升,喊道:“姑娘,实在不是我申可为不懂感恩”然后扭着头瞅了瞅四周,指给轩子说,“实在是,将我安置在姑娘闺房之中,实在是,实在不妥啊”。 “哈哈哈,闺房?你想多了吧”轩子突然哈哈大笑,不过一瞬间,轩子颜色大变,脸色沉沉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话音刚落,一拳飞来,正打在申可为胸前。 申可为又躺倒在床上,这一拳绝非玩笑,申可为险些丧命,视线模模糊糊得,看见轩子朝门口走去。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伙计,“咯喽”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嗫嚅道:“小小姐,杀杀人了”。 轩子走过去薅住伙计的衣领,伙计吓得腿软,求饶道:“我不说,什么也不说——” “好好伺候他”轩子说完就走了。 奇迹的是,申可为自打受了一个重拳,身体的躁动平息了许多,随后吐出了一滩滚烫的血水,他感觉身体恢复了体力,某些部位终于不再兴奋。 关上了门,伙计手里掂着皮鞭,“嘿嘿”笑着朝申可为逼近,一边还说:“嘿——嘿,小姐叫我好好伺候你!”皮鞭在手里抽得很响,又脆亮又尖声。 “我叫你好好招待他!”门外面轩子喊道。 伙计赶紧把皮鞭换成了毛巾,应诺着:“是,是,是“。 从伙计的身份上,申可为明白自己还身处在风安酒楼之内,于是稍稍安心了。在这个又粉又红,但是又不是姑娘闺房的屋里,申可为睡了一夜。 第二天,申可为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所以就擅自离开,想回到自己的客房。出了屋门,申可为哭笑不得,因为自己的房就近在咫尺,原来这个房也是众多客房中的一个。 轩子知道了申可为的房间,就经常来房里问候,刚开始说是询问病情,后来再说病情就连申可为也忘了。 在轩子的生活圈里,还没有申可为一样的俊俏又斯文的后生,不是满面油光的厨子,就是油嘴滑舌的伙计,要么就是她那个鲁莽奸猾的永生爹。在客栈见过的人很多,形形色色各式各样,有的扛着一把宝剑,却处处受人欺负,但是又绝不生气;有的人是个书生,当点菜的时候,却向伙计询问菜单上的字音;有的人神经兮兮,胡子留的很长,腰间还悬挂酒葫芦,现在在申可为隔壁就住着一个。 “唉,你可小心哦,你的隔壁现在住着一个乞丐样子的疯老头儿,整天酒葫芦不离手,还特意要住在隔壁这个房间”轩子和申可为已经混得很熟,两个人经常说一些玩笑意味的话。 “谢谢姑娘提醒——”申可为拱手道。 一见他这么正经,轩子就不免要笑,说道:“嘻嘻,你还真酸”。 申可为推开窗户,蓝色的月光洒了进来,把桌上的细蜡烛衬得很多余。轩子放下东西要走,申可为拦住他说:“唉~等一下”。 轩子照常睁大了眼睛看,问道:“哦?什么事情?” “你一会儿有没有什么事情忙?”申可为问。 “哈哈,从来我的活计都是我自己安排的,那里有人敢叫我做事?”轩子自信地说,还未说完,手被人攥住了,那么有力道,让她忽然感觉很安全。 不一会儿,两个人跳到了房顶,在整齐排列的瓦片上行走。虽然酒楼是最熟悉的地方,但是轩子从小到大还没有上过自家的酒楼,她感觉到了刺激,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听着喧嚣声近在耳边,人们就像远隔万里。有时候回忆就是这样,声音似乎还犹如昨日,画面却恍如隔世。 轩子为这样神奇的观感而兴奋,一边紧跟着申可为,小心翼翼地在房脊上行走。 在月光下,连个黑影,一高一矮,在楼顶试探着行进,不一会儿停在了房脊最平稳的地方,背对着月亮,像两个皮影似的坐下去了。 “哇,好美”轩子禁不住叹道。 “是啊,你的运气是好的。人们光知道看月亮,却不知道背着月亮的天空有这么神奇的景观,只不过没有运气的人要等好久才看得到”申可为像个经验老道的前辈,认真向轩子介绍着月亮相对的天空。 “咦?真的还有吗?”轩子不敢相信刚才的景观还能再现,问申可为。 “嗯,还有”申可为笃定地说。 轩子完全相信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说有就肯定会有,即使刚才看到的景象实在神奇,也许被偶尔看到的人们称为几十年不遇。实际上每次月圆都会发生,因为申可为说了,轩子心想。 过了很长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月光照向他们的身体,缩成了一条蓝色的细细的线,从他们之间的缝隙穿过,落到他们的身前,把两个影子残忍地分隔开了。轩子一直望着远处的天空,她没有丝毫怀疑,她坚信不久会看到奇迹再现。 申可为在心里求神保佑,希望今天的天空还会有神奇的景观,他曾经在背对月亮的时候看到天上每过片刻就有彩光升腾。 “咦?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神奇的秘密的呢?”轩子说。 申可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是很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没有什么可以供小孩子玩的玩具。到了申可为耍闹发脾气的时候,母亲就蒙上他的眼睛,带他到门外的石磨坊,那里有一片空地,在那里申可为睁开眼,仿佛可以看见更大的月亮。母亲说,只有这里距离月亮最近,申可为真的相信了,可是当他独自一人偷偷跑到那里,发现月亮和别处是一样圆。有母亲在身边时,月亮就非常巨大,母亲告诉他这是一个秘密。 然后母亲会把申可为抱到石磨上,把申可为调转身子背对月亮,申可为吵着要看月亮,却突然见到天空明亮异常,原来有七彩的圣光在空中摇荡,还有绚丽的流星雨时隐时现。母亲告诉申可为:“你运气是好的。第一次看圆月对面天空的人,如果看到了美丽,不论是什么样的美丽,都是好运的,一辈子。” 母亲的话恍若昨日,在申可为耳际旋荡。 “咦?”轩子好奇地看向申可为。 申可为终于缓过神来,说:“哦,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她还说这是一个秘密,只能告诉……” 轩子问:“告诉什么?”然后垂下了头,在影子遮住了红红的脸庞。 申可为久久没有回答,轩子又抬起头,观察黑暗的天空。 “月亮那么明亮,为什么要背对他看黑暗的天空呢?”轩子无聊地问。 “也许这就是人生,只有背对那些光彩炫目,万人瞩目,喧嚣,堂皇,坦然地面对眼前的……” “哇!好漂亮——”轩子喊道,申可为还没有发完感慨,被吓了一跳,马上和轩子一起欢呼。 “我要站起来,呃,你扶着我!”轩子像个女王,命令道。 申可为赶紧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扶着轩子起身,轩子站在窄窄的房脊上竟然想要舞动,两个手臂像高兴的孩子挥舞着,申可为不禁想起了自己幼年,但是他也是欢呼雀跃。 黑暗的天空不再黑暗,虽然没有对面一样的月亮,但是此时亮起了更多的光彩。流行和烟花似的,只不过是朝着下方,齐齐整整,络绎不绝地降落。薄薄的云在流行雨里腾起,很快又散去,一聚一散间总能变换颜色,颜色和颜色交叉似乎又有无尽的颜色产生。那些颜色是发着光的,甚至在最猛烈的时候,把人们的脸照得明亮非常,不过大多数人以为是月光。 轩子粉嘟嘟的小脸蛋在彩光映照下更加可爱,她本人也发着光,在房脊上跳动,挥舞,像一个巧妙的小精灵。 “哦——,又没有了”轩子失落地说,然后坐回了房脊上,但是看得出她的大眼睛里还闪着希望,脸上一时失落,但是有掩不住的愉悦。 “没关系,没关系,一会儿还会有的”申可为说。 果然,轩子的内心是喜悦的,马上笑了起来,深深点了一下头说:“嗯”。 过了很久,轩子累了,用手托着下巴,于是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变得更窄更细了。轩子叹道:“唉~,原来生活还能这么不无聊”。 “嗯?你平时感到无聊吗”申可为很自然地问。 轩子手托着下巴看了申可为一眼,发出“嗯——”的一声叹息,也没有说别的。 “道纪道纪,御今道纪,人们都不知道怎么处世,于是就无聊,迷茫了”申可为说。 “为人一世,当像须道长一样,行侠仗义,肩负神圣的使命,勇往直前”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套,轩子说着,“你是个好人,只不过没有大志,哼!”轩子一扭头,像生气了,竟然不理睬申可为了。 “我有,谁说我没有大志”这一刻,申可为再一次觉得自己怀中之物救了自己,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他真没有资格说自己有什么伟大使命。 说完了,轩子扭过头来,重新审视申可为,此时更加确信自己的眼光没错,申可为果然与众不同。 申可为抬起下巴,说:“只不过不能声张”。 “哦~,我明白,大任务都是这样”轩子恢复了几分崇拜的语气说。 “说点具体的,在酒楼里长大,你都玩些什么呢?”申可为问。uu看书ww.uknshu “哪里有玩的东西,只能和熟客掰掰腕子,比比力气喽”轩子说。 “你赢得了吗?” 轩子气呼呼地说:“哼,一次也没赢过,一定是他们耍了诈,我早晚会查出来的!” 申可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心想轩子太单纯了,说道:“这就对了,你父亲还真把你当男孩子养”。 “嗯~?你取笑我” “没有没有,我告诉你吧,那根本就不是女孩子该玩的游戏,以后可不要再玩了”申可为说。转念一想,她父亲借此保住熟客倒是不错的方法。 轩子点着头,认真想了想,很以为然,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说:“噢~差点忘了,上次你叫我改名字,我不叫轩子叫什么呢?” “嗯——,不如叫轩儿?”申可为说。 “你又取笑我?!”轩子说。 申可为赶紧改口,说:“不然叫你轩轩?” “我又不是小孩子!” “总不能叫你轩姐吧?”申可为说。 “嗯,这个名字倒不吃亏,可是我没有那么老啦” “嗯~?嗯,那不如叫叫,啊轩啊轩啊轩轩……” “不行名字太长了,记不住”轩子说,然后才吃惊地意识到刚才不是申可为的声音。 申可为也同样意识到了有偷窥者,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哪知道起得匆忙,脚下一滑就蹭过了房脊,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急得轩子哭出来了,也只好眼睁睁看着。 在危险之际,申可为觉得有必要将使命移交,于是手很自然地往怀里掏去。 第11章 单身上路 石天比武 申可为仰身跌倒,朝楼下摔去。在最后关头,他想到了自己使命在身,于是想做个好人,在怀里掏东西。东西没有逃出来,他感觉身体砸在了什么软东西上,越陷越深,不一会儿竟然感觉深陷其中,突然软东西反弹,把他从那里弹上了房脊,在房脊没有站稳,摇晃晃地差点跌倒,幸好轩子拉了他一把。 只听得楼下“噗通”一声,“哎呦”一声,然后就安静了。 申可为扶着房脊蹲下神,想试着看清楚楼下的情况,视线穿过去,却被伸出的房檐给挡住了。正望着,房檐上竟然出现了一只手,只有几个手指牢牢扒着房檐,然后另一只手也清脆一声甩在了房檐上,一个声音在喊:“嗯~?嗯,快来,快救我啊”。 刚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不能见死不救,申可为想方设法沿了过去,拉住了那只手,没想到那个身体轻得很,不用多大力气就把他拉了上来。申可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 月光里物象恍惚,申可为见到一张苍老的脸向自己扑来,似乎非常深情。那张脸和申可为的脸越来越近,申可为想着喊救命,这一次是真的害怕。 果然那张脸和申可为的脸挨上了,然后微微错开,像许多标准的吻姿,申可为吓得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全是农夫与蛇的故事。那张脸是由嘴巴引导的,错过了申可为的正脸,奔向了申可为的脸颊,又通过了脸颊,直到了他的耳畔,嘴巴说道:“可不能在掏那个东西,人家也许就奔那个来的”。 申可为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忆起竹林的大战,那么多人争抢一个东西,想必这个东西非常珍贵。再回头看轩子,她正满脸担心地看着这里。 “嗯~?嗯,我走了”老头子说。 “唉~是谁在偷听别人说话?”轩子在房脊上站着说。 老头子听了赶紧逃走,在房瓦上行走歪歪扭扭,跑得很慌张。 “好了,别追他了”申可为说,轩子赶紧挪回来,帮申可为回到房脊。 回到了房脊,申可为故意转移话题,假装灵机一动说:“唉,想到一个好主意,不如就叫你阿轩”。 “是不是有点玩笑?” “没有没有” “那好啊,你说叫这个就叫这个吧”阿轩说,在他心里申可为是最有学识的人。 在风安楼住了几天,申可为下定决心要上路,他隐约记得所携带信笺上有写情况紧急的字样。申可为临时置办了简单的行李,将沉重的生意行李丢下了,到最后也没能等到自己的客人。 临行时,阿轩就站在自家酒楼门口,她对申可为说真得好羡慕他,能够说走就走,去完成男子汉的艰难使命。 申可为走后,阿轩变了好多,常常一个人发呆,她在思考人生,过去她不懂得这些。在月亮圆的时候,阿轩就独自一人到僻静的地方看月亮,但是总感觉月亮没有过去大了。月亮对面的天空,阿轩望很久也望不到奇迹发生。 申可为独自一个人出了锦华城,他有做生意出差的经验,所以不会经常夜色降临还滞留在野外。看着天色将晚,申可为提前停步在就近的客栈。 锅底客栈,听名字倒蛮有意思,申可为就大踏步走了进去。 在柜台后面,老板正在发愁,这个店开了半年多了,一直是客似云来,但是天气从不阴天。他也曾经怀疑:“是不是人家知道这是黑店?但是没有理由啊,没有理由能猜出来啊”。 申可为进到里面,发现和很多客栈一样,在一楼有几张桌子,是一个小餐馆,在二楼以上的楼层才是住房。一楼柜台旁边挂着一道门帘,不出意外应该是后厨,在柜台里面还有一个小门,是通往院子和老板房间的,总之和标准的饭馆一样。 申可为想找的就是这种可以包吃饭的客栈,他喊道:“嗯?有没有人啊?” 老板终于清醒过来,刚才他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他招呼了一声,几个伙计从后厨跑了出来,老板也亲自出来接待,陪着笑脸说:“您好,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还有没有单人干净的房间”申可为问。 “有有有,太有了,您这边登记”老板引着申可为来到柜台前,收下了银子,招呼说,“伙计上房请,爷您慢着”。 申可为来到二楼,同样是静悄悄的,每个客房全都黑着灯,看来这个客栈生意不是一般的差。 “把你家平常饭菜端上来”申可为说。 “好嘞,您稍等”伙计答应一声出去,轻轻把门掩上了。 下到一楼,老板赶紧把伙计叫到一边,问:“怎么样?这个茬子?” 伙计把嘴凑到老板耳朵处,说:“这个好,自己点菜了”然后就“咯咯”低声地笑。 正在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笑着,门外突然又进来一个人,把老板吓了一跳,一蹦一蹦地来到客人面前问:“爷,您是打尖还是打尖?” “嗯~?”那个人气愤地斜眼看了老板一眼。 “哦,哦,不,看天色将晚,您是住店吧?”老板问。 “嗯”那个人回答。 “伙计,打扫上房一间,爷,您这边请”老板说。 收完了钱,看着客人被伙计领上了楼,老板撩开门帘,对着后厨说:“预备两份夤(下了迷药的饭菜),俩棒子(可以害的客人)佝着(来了)。” 第二位来的客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是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小伙子,名字叫石天,家住浪华城南,和申可为算是老乡。石天在乡里间颇有威名,自幼受人指点苦练武艺,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功夫在身。 前几日,石天在自家院子里习武。是一个茅草屋建在城外荒郊,周围用木篱笆围成了个大院子,在院子里有几个大瓮,还树立着许多木桩子,这些就是石天平时练功的简单道具。另外在篱笆门的两侧放着两个青石墩子,在中间凿出了窟窿,路过的人一眼绝对看不出这是做什么用的工具,甚至还以为是田家人乘凉坐的石墩,实际上石墩子中间可以分别穿过木棍,石天握着木棍把石墩举起,石墩保持不掉落,借此来练习臂力。 这些练功的方法和工具,部分是石天的父亲独创的,有些是经过高人指点。在石天很小的时候,在他们家门口的小路上走过一个高人,在石天家借宿一宿,然后看石天机灵乖巧,就指点了一些练武者的迷津,只这一天石天恍然大悟,开了窍一样,以后练功有了法门,功夫突飞猛进。 正是由于此,在院子里练武的石天忽然一翻身倒在地上,险些被一只飞镖伤到,飞镖通过石天径直插在了茅屋窗柩上。石天走近一看,原来在飞镖下还有一封信,这就是武林中普遍使用的飞镖传信: 后日午时过后,在浪华城东云南武场比武,倘若不来…… 石天急冲冲把信拿给父亲看,父亲看完了叹道:“真是树大招风”把石天拉到身边说,“孩子,你可记得你师父的教导?” 石天一直把曾经走过的高人称为师父,说:“记得,师父说过,不要耀武扬威,四处宣扬,一定要韬光养晦,勤加修炼。” “不过”石天的父亲说,“不过恐怕有人找事儿”。 石天上前一步,挺起胸膛说:“爹,倘有人敢来这里找茬,我叫他有来无回!” 石天父亲双手合十变了唐玄奘,说:“切不可伤人性命”。 “是”石天答应一声就走出门,继续在院子练武,把信的事忘到了脑后。 第二天没有什么事,后日午时过后,从篱笆门外面果然走进一群人来,进了院子见到什么就脚踢什么。 石天父亲赶紧从门里跑出来了,此时石天和带头的人面对面站立,眼看就要动手。看带头的人年龄较长,父亲上前去讲道理。哪知道一脚飞来,正中石天父亲的前胸,老头子没有多高的功力,勉强支撑没有栽倒,却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啊——”石天喊了一声,挥拳便打,带头的人自认为有些功夫,但是不过三招就被石天按到地上,脸贴着地面喊叫:“你们还不上,等什么?” 那群人看起来没有多少功夫,犹豫了半天,终于一齐冲上来,到了跟前就伸一拳,拳被石天挡住了,他们就不知所措,只等着脸被人揍一下然后仰倒在地。一群人相差无几,都是一拳的功夫,不一会儿就全被打倒在地。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无心比武扬名,叫他不要再来找我”石天说。 一群人捂着脸,答应着出了门,刚跑出门就变了脸,说:“我们一定会再回来的”。 石天父亲说:“我看你还是避一避吧”。 “没事儿,量他们不敢再来,再来我就继续打”石天自信地说。 大凡自小练武,初次比武就得胜的人都一样,自信心猛增,从不以为自己功夫这样了得,这时候让他们挑战大象,也会微微一笑。 正如父亲所言,石天家再也没有安生过,院子里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闹事,有的时候来了就砸摔,当石天家出来人发现了,他们就赶紧跑。如果石天去追,那么回来时就会发现另有一堆人在院子里破坏。所以石天拿他们没有办法,那群人就像狼群。 有的人过来就挑战石天,石天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打趴下了,反倒觉得痛快许多。久而久之,石天发现原来这些人不是出自一处,他们之间互不相识。 有一天,石天按住一个被自己处理了的痞子,问:“你是哪里人,是谁派你前来送死?” 这种人自然是挨了几拳之后才肯招了,说:“我是城东,云家家丁,实在受人指使”。 “可是云南武场?谁人派你来的”石天问道。 “是是是,云公子,云公子~”家丁叫云公子时,一时收不住叫了好多声,就像在求拜观音菩萨。 “滚”石天踢了一脚。家丁跑得比兔子快,边跑边说:“我一定不会再回来”。这是难得被打怕了的。 石天家还是天天有人来闹事,在白天石天就坐在院子里等待,闹事的痞子怕了,就专门挑夜里来偷袭,被石天抓了几次,他们反倒胆子大了。在白天,石天不练武也坐在院子里,那群人却敢看着他就来闹事,只是不同的人从不同的方向袭来,真的是狼的战术。 当石天去驱赶西边的痞子,刚追出篱笆院,东面和其他方向的痞子就一拥而入,篱笆墙早早就破烂不堪了。当痞子们像狼群一样,从四面八方冲来,石天感觉难以抵挡,纵是打伤甚至打死几个人,对整个队伍来说并构不成威胁。 “是好汉的就上来,和我比试”石天说。 哪里知道,那群人不仅像狼,更像孙子,一个个缩头缩脑,根本没有好汉,人家自己也不是不承认。 万般无奈之下,石天听从父亲的劝告,逃到了城里找了个隐蔽的住处避难。 住了十几天,石天打算回家看看。往常有事出门一天回家时,总能很远就看见茅草屋,然后沿着小路一直走就到了门口。这一次,石天险些走过了,幸好看到了歪歪斜斜的篱笆门两侧有青石墩子,石天迈进篱笆门,一股气味触鼻,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当他醒来时,已经过了多时,不敢抬头看,还是看了,眼前的茅草屋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燃烧后的废墟,烧焦的木材和坍塌的房梁。 在本来是门的地方,石天走进去,看到土炕上凌乱破碎的瓷器,石天脑海里想象得到父亲在最后怎样地挣扎,受着痞子们的欺负。 石天什么也顾不得,大叫着跑出门,他要报仇。 正是晌午,石天跑到了所谓的云南武场,原来这里是一个武馆性质的场所。有一个宽广的大院子,里面全是身着短打,在练习武功的年轻人。有许多人见过石天,看到他来了,都赶紧躲开,有的进去报信。在院子的北墙上开着一个小门,门里有一条小径通向北院的深处,看起来北院是一个府邸。 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戴着小圆帽,身形瘦削的男人,左右跟着两个壮汉。小圆帽看样子看不出多大岁数,总之很老,但是听他声音好像还年轻,他说:“哎呦,哎,这不是石大少爷,怎么您有空来——” “谁是你家公子?把姓云的叫出来!”石天喊道。他以为这个模样的人,一定是师爷,管家,账房之类的。 “嗯~?”那个小圆帽突然变了脸色,很横的样子说,“这里个个姓云,都是云家人”说完了又笑,脸色变化太快,那阴森森的笑让人看了发麻,说,“但不知道,您要找哪个?” “少在那里嚣张,我找狗屁公子!”石天指着小圆帽说。 “哦~”小圆帽很明白的样子,然后转过身去。 两个壮汉撸撸袖子走上前,左边的伸伸腿,右边的晃着脑袋。在石天家从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想必是把高手存在武场里了。石天心里很明白,不敢小看敌人。 两个壮汉挥拳打来,招招式式都很标准,看样子是认真习练过的少林功夫,只不过看似没人指点,只是招式熟练,但是变法全无功夫。 原来凡是武术,无论内家功,外家功,也就是道功和佛功,都是有招式,又有变法,招式记得熟练,拳拳不空,但是如果变法没有经过高人指点,单凭自己练习,让人感觉拳和拳之间毫无关联,用起来即费气力又没力度,眼前两个壮汉正是如此。 寻找他们打拳的空隙,对石天来说实在简单。石天熟记师父说的比武禁忌:“双拳高举两肋空,绝力使出势必倾”。壮汉正高举两拳在头顶砸下,石天一个穿云行方步,从壮汉肋间钻过,捎带着用蛇形刁手凿了他肋骨两下。壮汉顿觉奇痒难忍,摊到在地,良久才终于起身。 关于穿云行方步,石天并不知名号,只是依照师父所教勤加练习,自然就运用自如,虽然交不上名字,到了能用的时候马上就能流畅使用。 其实穿云行方步和当日布彪在竹林所用的八卦踏阳步同出一门,都是道功行步门的功夫。穿云行方步应用于近身搏斗,在对手身体周边布好一个小八卦的方位,来回走动,钻肋穿裆,挂肩走腰,伺机出击。 所以也可以说,穿云行方步一旦用到远距离对抗,八卦方位扩大一些了,就是原原本本的八卦踏阳步。两者的区别不过在于布阵的范围。 另一个壮汉使出全力向石天胸前打来,这便是“绝力使出势必倾”。石天只是稍微斜了斜身子,壮汉来不及变换拳的方向,拳上的力越大越难变向,石天用手轻轻一拽他的胳膊,壮汉栽倒在地,脸砸在地上,鼻梁骨断了三截。 这两个壮汉曾经名镇全城,有几个路过此城的武林侠客不服气挑战,都一一败在壮汉手中。云公子一直把两个壮汉当做压轴的,从不把他们放出去骚扰石天,就是想让石天自投罗网。 小圆帽蛮有自信地转过身来,一只手爪子冲来,撞在他的膻中穴,小圆帽吓得后仰,帽子掉到了地上,露出了光秃秃的脑瓜顶。石天顺势抓住小圆帽的衣领子把他提在手里,小圆帽僵硬地曲着膝盖,石天一撒手他肯定跪在地上。 “说!狗屁公子在那里?”石天喊道。 小圆帽掉了帽子,只剩下秃秃的头顶,四周的毛发却异常茂盛,随着微风招展,不禁感到凉意灌顶,他很想陪笑,但是笑得那么僵硬,磕巴着说:“爷,爷,爷,我就是狗屁,我姓云,这家武场是我爹开的”。 石天随手把云公子一扔,身体太轻了,竟然转了个圈才落地,落地时甚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为什么三番五次扰我不安?”石天问。 “真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云公子狡辩道,石天一把又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这个动作实在简单,感觉就像一兜子凉皮在手里。 “还敢狡辩,你当我没有问过你派去的人吗?”石天吼道。 “是是是,我有派人去,但是,真真真不全是我~,主要是城里的几个公子,他他们嗜好练武,以为功夫了得,彼此分不出胜负就想找别人来比武,无意间听说城南有个,有个您,就千方百计想逼迫你来比武——”云公子断断续续地说完了。 “那,为什么烧我茅屋,害我家人?”石天怒极而泣,一把使劲扔云公子在地上。 云公子捂着后腰,赶紧求饶:“饶饶命,饶饶饶命,烧屋子真没有我的参与,我不知道啊——”。像个泼妇一样,云公子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哭着。 “好,把你说的那些狗屁公子聚到这里,不是想要比武吗?”石天气急败坏地说。 “行行行,他们一定愿意来”云公子说。 “老儿子说什么?”石天吼道。 “没有,没有,我是说可以叫他们来,马上就派人去”云公子哀嚎道。 没有过多久,云南武场上搭起了台子,在台子周围聚拢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还有院子里练武的学生们。这个院子的南墙很简陋,而且开着一个特别大的门,没有门板也没有任何遮挡,所以和外面的街道根本是相通的。路过的人和城里的闲人都进来看热闹。 “我是城南马家二公子,我爹叫马富国”一个瘦排骨说。 “我是城南胡家大公子,我爹叫胡半城”另一个排骨精说。 “我是城北邓家公子,我爹叫邓金银” “我是城西杨公子,我爹叫杨万贯” “我是城里肖公子,我爹叫西门拔蜡”这一句暴露了他们家的复杂伦理关系。 那些所谓的公子纷纷通报了姓名,仰着下巴,撇着嘴问石天:“唉!你就是石天?” 石天更不答话,迈步就上前,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哼哼,我们岂是无耻之辈?”嘴里说着,几个公子却真得一起跳上擂台,还撇着大嘴说,“台下乡亲们听见了,是你要求的哦!” 虽然石天有护身的本领,也有高人点拨的武学心法,但是面对众多的对手,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看见石天有点气虚,花花公子们初尝到了胜果的滋味,哪里肯饶,一拳一拳都是杂乱无章,但是许多乱拳砸下,老先生感觉也是防无可防,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先生。 “把我们兄弟欺负成这样,看招!”花花公子打得起劲了,一边还替云公子解气。 听见一声“看招”,石天吃了一惊,以为那个货有真功夫要用,摆好了姿势等着,却又是乱拳砸下,根本没有章法。石天自忖是有点高估这群杂货了。 “兄弟们,别打死他,给我留一口气,我教训他”云公子在台下还倒叫了起来,仿佛胜利在望,一边扯过身边两个壮汉,说,“你看看人家,你们俩学着点”。 两个壮汉糊涂了,心说:“我们学什么啊,看着也没有什么拳法。”只好点头答应着。 听见了云公子的喊话,台上的几个货还好互动,都抽空扭过头来,一挥手说:“唉,好嘞,放心吧”。 就这一挥手的功夫,众人的乱拳空了,石天抓住机会,一把搂过姓胡的公子挡在了自己身前,其余几个人回过脸来再想打就没法下手了,因为他们的拳法就是乱捶,乱捶必然是会伤到胡公子的。 石天用胳膊夹着胡公子的脖子,胡公子动也不敢动,“哎呦”得叫着,几个人都不敢挥拳,石天就绕着台子边缘和他们对峙起来,一边还不时给胡公子一拳,不一会儿感觉抱着的身体没有挣扎了,软绵绵地坠在胳膊上。 扔掉了胡公子,石天极速穿云行方,一转眼又抱了一个邓公子,三两下就把他又放倒了。 台下云公子两个手下看着台上,频频点头,说:“唉,对,应该这样。” “什么应该这样,别学了,知道吗?”云公子说。刚说完话,一回头,石天已经站在他面前,吓得他险些混倒。 “该你了”石天说。 云公子果然吓趴下了,石天拽着云公子上了擂台,云公子瘫在地上像摊泥,是一滩会叫的泥,喊着:“别,别,别,爷爷,我是最不能打的,我最不能挨打了”。 擂台下面练武的学生们哈哈大笑,有的早已经脱下了印着云南武场字样的衣服,有的甚至在问石天收不收徒弟。听到众人的欢呼,云公子更加胆怯,想着往下趴,哪知道被死死拽着衣服。趁着石天不注意,云公子挣脱了衣服,刚爬了几步远,被绊住了,原来是躺在地上的尸体,是那个很熟悉的胡公子,鼻子眼睛耳朵所有有孔的地方冒着血。 石天又把云公子扯到擂台中央,云公子已经不能动,嘴巴哆哆嗦嗦得,说着什么,不过是求饶的话语。 “来,你不是很能打?你不是要留我一口气给你修理?”石天说。 云公子忽然又有了力气,从地上跳了起来,石天一看着实吃惊,赶紧拉好了架势。哪知道云公子噗通跪在地上,擂台被震得山响,一边猛烈地磕着头,天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磕头求饶。 一边磕头,云公子一边喊:“不是,不是,平时是人们看我家世显赫,所以让着我们,我们压根没有功夫,这几个是糊涂蛋,是糊涂蛋,该死,该死”。 “你这不是都明白了?既然明白,是不是更该死?”石天说。 “不不不,饶命”云公子赶紧停止磕头,把上身挺起来,急摆着手。 石天却不容他分说,一只大手挥了下来。 正在这时,耳听得“住手!”,一个身长体壮的中年汉子从南墙走了进来,看打扮像是行商,或者远行刚刚归家的人。 闻声回望,云公子趴倒在地,喊道:“爹,爹啊——”叫声极其凄惨,悲凉,听得人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院子里有人喊,马上就见院子里动起来,有学生开始穿功夫服,甚至有的装作帮腔得说:“少爷,您怎么样,少爷”。有的赶去跟老爷行礼。 云公子的父亲云凌云,号称打遍三道(省)从无敌手,在主流武术界,也就是官办的武馆界声名赫赫。这一次是去剑南道(四川)商量近期各省比武的事情。关于比武,虽然云凌云武术造诣颇高,可惜门下弟子是一群窝囊废,挑不出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所以每逢重大赛事,云凌云常常为此丢尽脸面,青年武术赛的冠军在各省间轮流做,却从不进浪华城。在浪华城里,云南武场是公认的头号武馆,自然挂不住脸。而且,最近听说浪华城里东西武场出了凤凰,打遍全省高手,马上要参加各道台省的比武。有人和云南武场抢夺代表浪华城的资格,云凌云感到压力很大。 云凌云走近擂台,云公子腿软一时站不起来,就趴着来到他身边,哭诉道:“是他,是他,爹,杀了他,他——”还未说完,一个大巴掌落在了脸上。 云凌云轻轻一跃,飞上了擂台,向石天拱手施礼。石天也以礼还礼,心里暗暗敬佩云凌云的气量。 “请问为何缘故到武场伸张,但讲无妨”云凌云说。 石天正苦于无处倾诉,看云凌云是个正直的人,最起码是不护短的,石天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前后讲清楚了。 “哎呀,想不到老夫出去几日,逆子做出这般刁事”然后转身将云公子一通打,打得云公子想要自杀了,边打边喊:“哎呀呀,为了汝子,险些损我一员大将也!” 终于打得解气了,云凌云又对石天说:“全是老夫管教不严,这里向公子赔礼了”说着,云凌云竟然要下拜。 石天哪里敢接受,急忙扶住云凌云。云凌云问起石天师从何人,在哪里高就。石天说正自漂泊,无处可依。云凌云聘请石天在云南武馆任教,石天万般推辞,终于还是答应了。 云凌云对石天百般体贴,就像是父亲一样。石天感觉应该对人家之恩图报,所以更加勤奋地干活。 到了浪华城各武场比武,要选出一个武场代表浪华城参加各道的比武大会。云凌云派出了石天,他不知道东西武场所谓的凤凰有多么厉害,所以派出石天是最放心的。 果然,传说的都是虚名。石天不负众望,一个个武馆的学子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比武得胜,石天受着武场里大多数人的敬仰,uu看书.uukashum 但是云公子还有他的亲近的一拨人仍旧把石天看做敌人,时不时会给他下点绊脚石。鉴于云凌云对自己这么善待,石天不跟云公子等人一般计较。 除了各个规模的比武,石天还在打听搜寻父亲的消息,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父亲是死是活,身在何处。别人问他父亲大名时,石天隐而不答。并不是因为父亲名声不好,实际上他的父亲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正是药王“石担山”。 药王石担山从小受家庭环境影响,对自然界的百草有浓厚的兴趣。他的父亲是有名的中医,教了幼年石担山许多知识。后来石担山发现偶尔间配错了药方,得出的药更加奇特。石担山的父母早早被仇人杀死,石担山继续行医,借行医之便,他挨近仇家,故意给仇家配错药。在仇家的众多家仆主人身上,做起了实验,他发现了各种药的发作方法,症状,以及如何破解,如何控制,改变药效。久而久之,他不仅对正宗的治病之术颇有研究,对害人之药更加精通。他能分别通过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手指,头发,指甲,自己的衣服鉴别出毒药的性质,作用,药理等等,不愧是药王。 临近了各道省比武大赛日期,云凌云派出石天代表浪华城,到千里外的孤云城中比武,而他们武场的人会在稍后赶到。 这一天,石天行路太多了,打算早点休息,看到了锅底客栈,听着名字挺有意思,就走了进来。 进房不久,客栈伙计乐呵呵地端着“两盘夤”进来了,石天在伙计上楼梯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第12章 锅底客栈试毒 碎石坡上找爹 别看锅底客栈规模不大,这里的菜品可真是上上等的,不知道其中添加了什么佐料,饭菜芳香四溢,在三楼就可以闻得到厨房飘出来的香味。石天在二楼的客房坐着,在伙计上楼梯时就闻到了菜品的奇香,伙计渐行渐近,石天早早来到门口为他打开了门。 伙计看到门自动打开,吃了一惊,说道:“客官,饭菜好了,您慢用”放下饭菜就要离开,却被石天拉住了他。 石天看起来非常热情,全不像进店时的铁青面容,说:“唉~,小二哥辛苦了半天,快开坐下,一起享用”。 伙计慌忙摇手,无话可说自找话说:“嗯~,我一点也不辛苦,我不辛苦,饭菜是厨子做的”。 “那也够辛苦,从一楼到二楼千里迢迢得”石天热情招待。 伙计一再阻拦,他知道自己上的是什么,但是又得好言拒绝,绝不可以让客人有机会发怒,说得没词了就说:“爷,实在不行,我给你叫厨子去吧,他辛苦,你看我这还有一个托盘,我还得给隔壁送饭”。 “不,这盘我也要了”说着话,石天把伙计另一只托盘抢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伙计突然跪在了地上,说:“客官,您可不能这样,隔壁的客官也等着吃饭呢,您吃了,人家怎么办呢?” 石天点点头,想了想说:“嗯~也对”。 伙计擦了擦汗,从地上站起来了,石天突然话锋一转,问:“唉~你们老板吃了吗?” 伙计也是倒霉催着,嘴里没有把门的,大脑没有上弦地,脱口而出说:“没吃呢,怎么了?” “唉~就这么办了”石天说。 月亮升起,客栈一楼亮起烛光,下面忙忙碌碌地全是人影。石天凭着背后一把刀,腰间万两银,把所有伙计和老板厨子聚到了一楼的一张大桌子边上。 “大家都不要忙碌了,既然都没有吃饭,来吧”石天说。 再看众人,除了申可为拿起筷子打算夹菜,其他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妄动。见众人没人动筷,申可为也不敢失礼,等着主人领酒。哪知道主人盯着酒杯瑟瑟发抖,脸色发青嘴发白,浑身抽筋就是不敢端杯。 这个时候,厨子成了关键人物,客栈的伙计们都跟着厨子的步伐走。厨子要端哪个酒壶,肯定哪个酒壶没有毒,厨子夹哪个菜,伙计和老板就跟着夹哪个菜。 这个厨子也是“有担当”的人,率先倒上了酒,然后夹菜,他的筷子刚伸出,眼看着奔水煮鱼肉去了,众人马上也举起筷子,就见几十只筷子奔着一个鱼去,其余的菜连看都没人看。水煮鱼直骂街,差点从盘子里窜了出来。几十只筷子还没插上水煮鱼,一双手抢在前面,把盘子整个端了起来。 “嘿嘿,我爱吃这个,水煮鱼是我的最爱”石天边说边往嘴里扒拉鱼肉,心想不论如何吃饱了再说。 厨子收回筷子,用手戳着下巴想,想了半天,他有举起筷子朝红绕肉伸去。当初他下毒时故意闪开了这两道硬菜,因为他想着事情办完了总得吃饭,不能不留两个好的。于是,滑稽的一幕又出现了,几十只筷子紧跟厨子的节奏,伸向了红绕肉。 正如上一次,一双大手又抢先一步,短期红绕肉的盘子,石天一边吃一边还让着,说:“吃吃,大家吃,我最爱吃红绕肉,从小喜欢吃”。 第三次,几十只筷子齐头并进,朝酸菜鱼奔去,只见筷子刚挨上鱼肉,瞬间盘子里只剩下一只鱼头和白惨惨的鱼骨。 反复几次,伙计们连牙缝也没有填饱,厨子想了坏招,朝着自己人使了使眼色,大家都会意了。接下来,厨子故意把筷子伸向下了毒的菜,其他人也照常跟着,只不过速度很慢。果然,在他们够着菜之前,一双可恶的大手又出现了。 石天照样端起那盘菜,边吃边说:“嘿嘿,我爱吃这个,这个叫什么的菜,从小爱吃”。 厨子和伙计们心灵相通,心想大功告成,该拿酒压压惊了,所以端起酒杯来,几个人干了一个。 最可怜的是申可为,蔫呆呆地看了半天,一口菜也吃不上,此时饿得发慌,伸筷子就朝一道红绕肘子戳去。没想到,一个筷子半路截住了他的筷子,说:“唉~你干什么?” “我吃菜啊”申可为理直气壮地说。 “是不是老乡?”石天说。 “我刚才说了,我见过你,你名气大,你不认识我”申可为说。 “是不是?” “是” “是老乡,是不是算朋友?” “是” “是朋友,是不是不该吃饭?” 申可为一听,这都不像人话,这是怎么个逻辑推理出来,申可为伸着筷子继续夹菜,石天向申可为眨了一下眼睛,说:“看我的,哎呦”。 只听“哎呦”一声,伙计和厨子老板赶紧查看,石天推开凳子仰倒在地,口里吐着一股股的白沫。申可为倒不是很笨,眼看石天倒下了,再一思量刚才那一大段胡话,心说试着看吧。“噗通”一声,申可为学着石天仰倒在地,但是他不会吐白沫,嗓子里勉强学着“咕噜咕噜”吐东西,结果学得不像,倒像打呼噜。 “老板,这个货睡着了”伙计说。 厨子“啪叽”给了伙计一巴掌,说:“胡说,那是我下的药起效了。” “是啊,厨子的药真是管用”“厨子真行!” 连老板也不禁赞叹:“厨子好样的,你这药这是百试不爽”。 正说着话,突然石天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大胆的贼人,你们不打自招,还有什么话好说?” 厨子吓得坐到地上,嘟囔着:“你明明吃了好几道下了毒的菜,怎么会?” “嘿嘿,你们下毒?论下毒,我是你们祖宗,你们放药的瞬间我就闻到了气味,再说天下奇香只有奇毒勾得起来,我会不知道?”石天说。 “可是,你明明吃了”老板也很纳闷地说。 “哼哼,区区小毒,吃了何妨。你们下的毒叫做五花肉剂,是一种液体毒剂,我只是捏住右手大拇指少商穴,然后捏住左手少冲穴,稍稍放出一点黑血,毒液自然释放出去了”石天边说还边演示着。 “哈哈,就算你识毒厉害,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你未必取胜”老板一变脸,又成了得意的模样。 厨子一骨碌从地上起来,终于也摆出了看家狗的姿态。 石天自觉对手力量很大,赶紧叫道:“小兄弟,小兄弟,起来了,帮忙”。 申可为差点睡着了,恍惚间听到有人呼唤,赶紧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又打架,我不会打架”。 听了申可为的说辞,石天感觉气被泄了一半,老板和伙计们更加凶,一步步往前逼近。 石天刚挥手,四个伙计围了上来,把石天围在中间,他出拳,他们就闪避。石天那他们没有办法,纵有点手段,面对这样的战术,实在难以施展。 更多的人包围了申可为,听说申可为不会功夫,大家都知道挑着软柿子捏,老板撸了撸袖子,说:“让我来!这个交给我”。实际上,他根本不会武功,只不过碰到了同样的不会武功的人,他就仗着人多要耍耍威风。 老板挥拳就打,这一拳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以至于整个身体因此倾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极大的漏洞。 虽然申可为不会功夫,但是他看了不少比武,而且基本功不错,所以隐约知道该拉老板的胳膊,可以把他放倒。虽然心里明白,倒是实战经验不足,申可为不知如何下手。 就看老板的拳又慢又钝,像只乌龟慢慢朝申可为爬来,申可为不知躲闪,眼看就要被揍一拳。忽然,申可为手肘被一股气撞击,就像中了一个扔出的石子儿,申可为本能地抬手,就这速度也比老板的龟拳快,抬起的手正好落在了老板打出的胳膊上。 胳膊就在眼下,申可为心说不如拉他一把,试着看吧,顺势拉了老板一把,老板本来就是用的绝力,身体前倾,这一拉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 伙计们一看,这个家伙了不得,深藏不漏,于是纷纷转而去攻石天。这时候,石天已经用老办法处理了两个人,一看又攻过来几个人,马上慌了手脚。 石天也误会了申可为,说:“过来帮忙啊,兄弟,高手”。 申可为没有别的本事,记忆力还好,于是蹦到了人群背后,喊道:“看我广容橐龠功!虎贲八较力!” 听到这些大名,伙计们一哄而散,有的躲到柜台后面,有的抱住房柱子,有的躲到了桌子下面。 人群一旦散去,石天就感觉轻松,不一会就各个击破,一群人服服帖帖地蹲到地上听话。 “你们这群人啊,还敢下毒?知道我们是谁吗?”石天开始在人群前面耀武扬威,“我是你们的祖宗尖儿,知道药王姓什么吗?姓石!” “哦~,您也姓石?”老板跪在地上说。 “嗯~?我说话,你插什么嘴?”石天戳着老板的脑袋说,然后又问,“嗯,姓石怎么了?” “我们进毒货的那个地方,有个老先生也姓石,不知……”老板支支吾吾地说。 “哦~?他现在哪里?” “就在距此二十里的碎石坡,是不久前搬到这里的”老板说。 “好,快快置办饭菜,吃了我要休息,明天早起赶路”石天吩咐。 那群老鼠赶忙下去忙活,心说:“这位吃了半天,敢情还没吃饱。”这一次,他们是万万不敢下毒了,在厨房碰一下毒药,石天都能闻到。 通过聊天知道,石天和申可为不仅为老乡,而且两个人行路的方向相同,也就是说两个人有很长一段路可以做伴,他们为此都感到高兴。 店老板说的碎石坡正好在两人行进的路线中,只是在中途稍微拐一下弯。申可为愿意陪石天去找爹。 第二天,天还没亮,石天早早地去叫店里其他的人,哪知道店里只有几个伙计,问他们老板的去向,都说不知道。还好厨房还在,里面有足够的材料,申可为和石天草草吃了早餐,天刚蒙蒙亮,两个人上路了。 十几里路一个时辰就走到了,两个人抬头看去,果然是一片碎石坡。平缓的山坡上寸草不生,表面覆盖着大小不一的石块儿,在石块儿下面是白白的粉末和块状物,像是石灰。 站在山坡边缘两个人犹豫不定,看着一大片的碎石块儿还有掩盖着的白粉末,心里有点发怵。山坡远处有很多沟壑,那里遮蔽性很强,如果有一两间茅草屋在那里,远远得根本看不到。 为了找爹,石天只好咬咬牙踏上碎石坡,申可为也很够义气,执意要跟着。 走了不一会儿,太阳高高升起,温度骤升。两个人继续行走,太阳越来越高,天地之间变成了烤炉一样。这时候两个人感觉脚底踩在炭火上,踢开碎石块,发现石块只是薄薄的一层,底下却是厚厚的石灰层。 申可为提议先回去,等到天气凉快的时候再来。刚开始,石天绝对不肯,只劝说申可为自己先回去。申可为很讲义气,自然不会单独离开,也就不好意思再提。 又走了一会儿,石天感觉自己的鞋子湿湿的,走起路来不方便,于是低头查看。奇怪的是,黎明早就过了,怎么会有晨露样的东西粘在鞋上,他问跟在后的申可为说:“这是什么?” 申可为看了看,谈谈地说:“血~”。 听说是血,石天动了动脚趾,这时候才感觉到了火烧般的疼痛,似乎火焰穿过皮肤直接在煅烤筋骨。 申可为搀扶着石天,两个人赶紧走回头路。突然,喊声震天,两个人吃惊地回头,从碎石坡远近的沟壑处钻出来黑压压的人群,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在太阳下闪着银光。衣服把人的脑袋都包裹严实了,只在眼睛的地方留有一道窗户,所以认不清是谁。群贼拿的武器不一,有朴刀,木棒,铁铲,饼铛,砂锅,什么也有,连厨房家伙都有。 预见大势不好,两个人撒腿就跑,石天也不用搀扶了,很快跑到申可为前面去了。 还是没能跑出碎石坡,两个人在之前被拦住了,四面八方的人把他们俩团团围住。为首的说:“哈哈,看你们怎么应付,纵是通天本领,能对付得了我这百十号兄弟吗?” 石天攥了攥申可为的手,唏嘘道:“一起拼吧,幸好有你在”。 申可为一下子甩开石天的手,说:“请问,有我在有什么用?我不会武功啊”。 “哈哈,就是须道长见到这百十号人,他能施展什么手段?哈哈”为首的边说边靠近。他错就错在不该提须道长。 话音刚落,从碎石坡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头子,什么特殊的衣服也没穿,但是好像也感觉不到石灰层的灼热。还没走到跟前,老头子张口就说:“嗯~?嗯,谁谁谁提我的绰号了?!” 听说是他的绰号,碎石坡上百十号人吃了一惊,开始骚动,隐隐听到人群里产生了意见分歧。有一拨人决定逃命,有一拨人坚决不走。 “还还还不走,等嘛呢?!”老头子大喝一声,碎石坡上人散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人,拍着胸脯自己壮胆子,说:“来啊,来啊”。 石天差点跪倒在地,看见老头子就像看到了救星,喊道:“前辈,多谢前辈,杀光贼人,快快救我”。 申可为在下面一直使劲儿攥石天的手,低语道:“他来了也没用,他也不会武功”申可为想起了老头子在竹林被人追着打。 石天看了申可为一眼,很不以为然,刚要问什么还没问,就听见老头子嘿嘿着说:“嗨,我来了也没没用,我不会武功”。 为首的贼听了哈哈大笑,叫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吧?须道长怎么可能没有武功?” 刚才逃跑的人又奔了回来,为首的说:“哼,就是须道长本人何妨,我们换了武器又回来了,哈哈”。 “好家伙,你还提”老头子说了一声就往人群跑来,一拳打在贼的头顶,贼人闭上眼睛等死,哪知道这一拳软软绵绵,就像一块海绵落在头顶。 众贼哈哈大笑,然后追着老头子打。申可为指给石天看,说:“看吧,这就对了,他就会这个”。 老头子再次被人追着打,用手护着脑袋,别提多狼狈了,长长的胡须把他的眼睛挡住了,他就左冲右撞到了人群里,人群给他让了条路,三个人聚到了一起,众贼又围了上来。 石天仍然很感激老头子,说:“大叔,你本可以逃走啊”。 “嗯~?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老头子说。 申可为心说:“这话说的真好,是啊,您没走,我们也不知道被人怎么办了”。 “嗨~”老头子竟然还极有礼貌,不忘记朝申可为打招呼。老头子打完招呼习惯性地看申可为的胸膛,这总让申可为感觉很诡异。 “老大叔,你虽然功夫极其差劲”石天心想,但是没说出来,说,“您真是侠义心肠”。 老头子眯着眼睛看石天,笑道:“好小子,感恩的心!” 石天蒙头转向,心说这是要唱吗,走神之际,忽然感觉屁股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再看石天,眼泪都下来了,委屈地问:“你打我干什么?” 老头子没有回答,“呼呼”吹了两口气,气转而成风,正和石天的泪珠相遇。石天感觉腹内真气虚空,倒吸了一口空气,泪珠竟然倒流进了眼睛里,一时清清爽爽,感觉明目清心。 “告诉你,我就是锅底客栈掌柜的,看刀!”贼头带领着贼人冲上来。 原来这片碎石坡根本没有姓石的老头,而且人家黑店进毒货有人家的秘密途径,怎么可能告诉外人。这一片碎石坡是天然的藏尸地,活人来到这里,没有刀枪斧砍也活活被热死,是黑店专门用来处理尸体和难以对付的客人。从客人的谈话中,琢磨出不论是什么理由,把客人勾到这个地方,利用早已经埋伏好的人多势众做成“买卖”。 申可为和老头子瑟缩在石天身后,石天尽量护住他们。石天会武功,出于本能,伸手去挡开挥来的朴刀。没想到这一伸手速度奇快,朴刀尚在挥举中,还没有砸下,手已经放在了刀柄必经的路线上。贼一时反应不过来,刀轻易被夺走了。 石天感觉自己身体异样,试着挥舞手中的刀,平时挥出一刀的时间他竟然挥出了十几刀,连自己也看不清刀在哪里。他试着跳了一下,身轻如燕,竟然不小心跳到了人群身后,离着刚才的地方八丈远。 众贼追来时,石天也不出招,就蓄力往天空跳,刚才那一跳只是轻轻一跳,这一跳用足了力气,只见石天朝着云层离去,众贼看傻了,一个个仰着头看着天空,还有人指指划划着解释:“这个啊,这叫超人~” 过了许久,石天从天空疾速落下,砸在一个贼的头顶,立刻听到骨碎筋裂的声音,石天却一点事没有。石天抬脚伸手,感觉不需要半点力气,所以速度快到看不见,被揍的人只看到拳头袭来,一只脚冲来,其他的根本是模糊的人影。、 在石天的眼里,自己还没有快到看不见,只是感觉旁边的人慢腾腾的,手疼了吹吹都是先瞪大眼睛,然后张开大嘴,之后才低头看手,手摇了两下终于往嘴边凑,凑到嘴边,嘴巴先比起来,然后喉咙咽了口吐沫,之后嘴巴张开一个小孔,有一点轻微的气流从嘴里吹出。 在石天眼里,不仅动作慢,旁边的贼人反应太迟钝了,石天打了贼人后背,然后转到了他面前,他却还在缓缓地扭头闭眼,根本没看见石天到了他身前,于是石天就给他鼻子一拳,那个人又慢腾腾地闭眼,然后睁眼,把头慢慢扭向前方。 至于身体,在石天眼里,那群人就是呆呆地站着挨打,基本上没有动过,即使动一下也像吹手一样,仿佛有几十道程序。 转瞬间,众贼都趴在地上了。 面前的人都是乌龟一样的速度,申可为在一旁拍手叫好,也是一样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老头子,老头子的速度比石天还快,刚刚明明站在远处,一刹那来到了身前,石天还没有反应过来,uu看书 ww.ukas 石天被按倒在地。 原来,在石天掉泪的时候,老头子吹的两口口气是他修炼的另一种气功,叫做“微风清气”,和当日断归山应用在鲁关山身上的无触浊气正好相反。无触浊气令人不痛不痒,不怕任何尖锐或迟钝的攻击。微风清气,非常轻盈,进入人体人也就非常轻盈,抬脚伸手似乎不费丝毫力气,别人抓摸不着,但是一旦被尖锐物伤到,就气泄功灭了。敌人被打败了,老头子要把微风清气收回来。 “吃吃吃了吗?”老头子问。 石天是个很诚实的孩子,猛烈地摇头,忽然一滴泪水被摇出了眼眶,老头子赶紧趴在地上,张着嘴接住了那滴清水。 老头子吃了那滴清水,嚼了几下打了个嗝,顿时周围弥漫着一股异香,沁人心扉,闻了之后心旷神怡。 “嘿嘿,每过一个人,就精炼一点”老头子得意地说。石天听不懂,只觉得视线模糊了,其实只不过恢复了原来的视力,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原来这么差。 申可为见识过老头子把鲁关山按倒在地,并且嗅着鲁关山放出的臭气,因此对老头子产生了怀疑,怀疑他就是须道长,这时候再一次见识到他把无敌的石天按倒在地,虽然看不出什么功夫,但是自然又产生了怀疑。 老头子收功之后,需要静坐片刻,在石灰地上闭着眼睛打坐。 “哈哈,你还是暴露了行踪!”几个轻功卓绝的人两步就跑到了老头子面前。 申可为盯着老头子的后脑勺,眯着眼睛奸笑,暗说:“机会终于来了”然后捡起了地上的朴刀。 第13章 申可为2试老头子 后来的人有五六个,把老头子围在中间,各个手里拿着怪模怪样的武器,有的像手爪子,有的像头发,有的像条蛇,拿在手里还会动。老头子在地上打坐,眼睛紧紧闭着,几个人不多说话伸手就打。那条像蛇的武器扔出去,就仿佛有了生命,迅速地往老头子屁股底下钻,头发一样的武器,表面的毛发生长迅速,很快就够到了老头子的脖子,并且一圈圈缠绕着。 老头子一动也不动,眼睛紧闭,鼻子闭气,整个就像死了。蛇武器钻到了老头子身子下面,头发武器把老头子包裹紧了,几个人才上前,碰了碰老头子像石头一样硬。 比较壮的一个人把老头子扛上肩,任头发缠着就走,申可为想拦住,刚一伸手,那个人转眼瞪他,顿时他觉得骨软如泥,颓然倒在地上。 石天赶紧跑了过来,对后来的一群人感到莫名其妙,暗暗为那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子叹息。石天也死了心,看着满地的贼,说:“我看此地可能不会有爹”。 两个人搀扶着出了碎石坡,走了十几里路,终于又出现了一家客栈,叫做:云朵朵客栈。 听名字不像黑店,两个人搀扶着进了店,元气还没有恢复,早就累了。进了店,掌柜的照样是个满脸奸猾的人,出来招待客人。 石天揪住老板衣服,气喘吁吁地问:“是不是黑店?” “是是是”老板吓糊涂了,赶忙又改口说,“不不不,不是,正经买卖”。 “如何证明得了?”申可为问,经过了一场劫难,两个人都有些神经质。 老板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指着店里的客人说:“您看,客人这么多,我何苦要做黑买卖呢?” 在这条官道上,走很远只有一家客栈,生意确实不错。 “此处距城还有多远?”石天问。 “呃~您看”老板瞅了瞅自己的衣服,石天这才撒开手,老板又说,“此处往东十里是富波城,往北三十里是全安城,不知客官欲往何处”。 “往北~,嗯,你管得着吗?预备酒菜”石天粗鲁地说。到什么地方都是这样,很少看到他有笑脸。 申可为倒是有些懂礼,劝道:“石大哥,对他们客气一些,兴许可以得到些消息,例如那里有强盗,哪里不能去……我看那个老板似乎有话说。” 为此,申可为特意下楼一趟,客客气气地问:“掌柜的,请问此处有什么显事?哦,我们是外地人,不懂当地规矩,还请时时指引。” 店老板显然为刚才的事挂心,上下打量着申可为,不耐烦地说:“没有了,您朋友那么横,有什么事瞒得过他?” “哦,如果有的话,还请老板教诲”说着,申可为掏出了一点散碎银。 申可为转头走开,掌柜的又叫住了他,叹了口气,说:“唉,看你还不错,别说我没有告诉你,这个地方往北的路,每逢阴年阴月阴日,不能通过,过去的人没有再回来的。这往后几天,只有第三天是阳日,连着半月全不能过,知道啦?” 申可为拱手称谢,半信半疑,心想这也许是掌柜的留客的手段。店老板在背后嘟囔:“信不信由你”。 这个消息告诉了石天,从半信半疑彻底沦为了谎言,石天哈哈大笑,说:“哈哈,掌柜的是个老滑头,还真会做生意。” 在石天的说服下,申可为也这样以为了,感慨自己险些被人糊弄了。两个人商定,无论如何要在客栈休息两天,至于掌柜的所说就让它随风而逝。 这一天晚上,石天和申可为分别上了床,他们两个住在一间屋子,屋里有两张床。石天为比武大会的事情担心,申可为自从护宝以来就没有踏实睡好过,此时两个人都睡不着,但是又不愿意打扰对方,就在各自的床上翻身。忽然,耳听得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又有窃窃私语。 申可为起身靠近窗户,看见石天已经在哪里,石天示意他不要说话。 “朵朵云,云朵朵,近日来,天很阴”窗外有几个人显然在对暗号。然后一阵乱,窗外恢复了安静。 听到他们的暗号,石天猛然醒悟,说:“呜呼啊,这是黑店,阴天的朵朵云,是黑色的”他支开窗户让申可为跳出去,然后自己跟在后面。两个人跑到离客栈有段距离的高处,静静地看着。 果然,片刻之后客栈里火把亮起,随后有人哀求的声音,火把亮着从一楼串到二楼,从二楼串到顶楼。石天看到自己的房子亮起了灯光,贼人进门又叫骂着出去了,很明显因为扑空而气愤。不一会儿,客栈里灯火通明。 盗贼们派人站在门口,他们在客栈里又吃又喝,甚至在客房住下了,好像一时半会儿都不打算离开了。 通过开着的小窗户,石天他们看到店老板竟然也跪在地上,向那伙蒙面盗贼求饶。石天说:“照理说,老板不应该也在其中啊” “是啊,难道,他在表演?”申可为说。 两个人正互相交流着,身后一个声音说:“嗯~?嗯,也许就是闹强盗,这个地方啊,不太太平平。” 石天和申可为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嗯,你说得对”。过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两个人互相瞅一眼,吓了一跳,在他们中间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下巴上吊着一绺门帘似的长胡子,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尤其恐怖。 “嗯~嗯~,别怕,吃了吗?”那个人问。 两个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申可为多少听出了熟悉的声音,问道:“老头儿?” “唉~,你好”老头子还怪有礼貌得。 确认了来者身份,申可为放松了许多,把石天从地上搀了起来,说:“没事儿,没事儿”然后凑近石天的耳朵,低声说,“一个疯老头儿”。 “你是谁?!”石天惊慌地问。 老头子很气愤,一擦鼻子,哼哼着说:“嘿~嘿,一个疯老头儿,不都告诉你了?什么记性” 申可为自认为对老头子很了解,没有好气儿地问:“唉~怎么又是你?你老跟着我干嘛”。 “我没没跟着你,我住店”老头子理直气壮地说。 “你住店不在店里,你在这干嘛?”申可为问。 “嗯~?我听到有人说‘朵朵云,云朵朵,近几日,天很阴’,嗯,我就跑出来了”老头子说。 申可为大感惊讶,唏嘘道:“呵,敢情他全知道”。 “看可以,别出声知道吗?在这老老实实呆着”申可为教训孩子似地说。 “唉~,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头子说。 申可为想起了那天在碎石坡,他拿起朴刀想要再试试老头子的功夫,毕竟那一天在锦华城外竹林里,敌人无故退去很是蹊跷。看到老头子把石天按倒在地,和按到鲁关山很相像,申可为有点怀疑是老头子在发什么功,什么绝世神功。但是突然几个人把老头子带走了,申可为深感遗憾。 今天有是夜黑风高的好机会,老头子在身后呼呼喘气,大胡子总是飘到申可为的脸上,搞得他很不耐烦。申可为心想,纵是他有绝世身手,他也不能看穿人心,不如就在此暗暗做一番计划。 “嘿嘿”申可为不觉得笑出了声。 老头子却是个耳灵的人,立刻问他:“嗯~?嗯,想好计划了吗,快快快想”。 申可为不禁一惊,心说这个人果真能看穿人心不成。 老头子又说:“嗯~?想好怎么,嗯,赶走强盗了吗?” 申可为心里窃喜,原来老头子说的是这个,申可为说:“想到了,不过就看你敢不敢冒险了”。 石天赶快问:“什么主意?” “你”申可为指着老头说,“扮成盗贼,穿上黑衣蒙着面纱,到客栈里去说有官府的人来了,叫老大带人快撤”。 “嗯,是个办法,可是哪里有黑衣呢?”石天说。 “你看”说着,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三套黑衣黑面纱。 “好,这就齐了,就看你敢不敢去了”申可为对老头子说。 石天赶紧拦住,说:“唉~这就不对了,老人家不会武功,而且年迈体虚,怎么能叫他老人家冒险?我去”说着,石天就打算穿衣服。 申可为正不知如何应辩,突然老头子开口了,说:“嗯~?小伙子人不错,嘻嘻,既然他让我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两个人闻声看老头子,他已经穿戴整齐,出了脖子处藏着一大团胡须,显得下巴颇大,俨然就是盗贼的模样。 两人在要商量时,只见下面客栈的窗户一开一闭,老头子已经进了客栈。一转眼,老头子上了楼顶。 楼顶上已经有两个蒙黑纱的人站岗,突然回头看见一个黑衣人,自然有些吃惊,心里琢磨着,这一位穿戴更加正式,如果是同行,看来也是一个顶尖的。 “唉~,你是谁?”站岗的人说。 “嗯~嗯~,混账东西!” 老头子这一声把站岗的喊愣了,他们心里本就怀疑这可能是个上级,不然不会穿这么好,像他们只发了黑纱,都没有黑衣。站岗的吞吞吐吐地说:“口口——令?” “啊朵朵云,云朵朵,近几日,天很阴,嗯~啊啊啊,我看要下雨” 站岗的一听,说:“哪里来这么一句?” 老头子说:“新加的,嗯,只有高级指挥才知道”说着,老头子突然往空一指,喊道,“坏了,官兵来来来也”。 站岗的慌忙查看,谁也看不见,一边还问:“哪里,哪里?” “就在那里,有有雾,你们看不见吗?”老头子煞有介事地指着远处说,“快快喊,通知弟兄们,我去通知咱老大”。 两个站岗非常听话,扯开嗓子大喊。 贼老大正在一楼喝酒,听到了楼上的呼喊,问身边:“怎么回事?” 身边人都说不知道,正有人要上楼,楼上跑下一个来,边跑边喊:“嗯~?大大大哥,有有官兵兵兵——” 贼老大和众人一看,这不像假的,这位吓得都说话结巴了,他们哪知道这个人就这样。众人赶紧收拾集合,楼上站岗的也下来了,贼老大带领众人一齐往外跑。 突然,在门外有两个蒙面纱的人拦住他们了,拜倒在地说:“大哥,队里出了奸细,根本没有官兵”。 贼老大先是一怔,然后止住众人,走到拦路的两个人面前问:“是谁?”他们刚要回答并指出,突然贼老大挥手叫停,然后转向刚在楼顶的站岗的两个人,问:“官兵到来,可是亲眼所见?” 两个站岗的压根就没看见官兵,全是听说的,所以急急摇头。贼老大抓住他们衣领,问:“谁说的?” 两个站岗齐齐指向队伍里那个黑衣人,的确只有他最好认出来了。刚才贼老大没有仔细看,此时看到黑衣人,老大不禁打量起自己的装扮,把黑衣人让到人前说:“要不你来吧,你当老大吧”。 “说,你为什么假报消息?”贼老大薅起黑衣人的衣服问道。 两个拦路的人原来是申可为和石天,申可为苦苦说服石天配合他,共同演一出戏试试老头子的功夫。见贼老大揪住老头子,两个人赶紧上前说:“老大,据传,这个人身上藏有异宝,不知真假”。 贼老大令众人闪到一边,只命令两个手下搜老头子的衣服。申可为和石天两人悄悄躲到了一边,申可为捅咕石天,嘟囔着:“看吧,一会儿就有神功看了”。 不一会儿,两个手下把老头子衣服扒光了。客栈的伙计们全忘了受害人的身份,转而成了看热闹的,扒着楼沿,窗户上,门口都站满了人,强盗和伙计们勾肩搭背成了朋友。看来兴趣相投是友谊的基础不假。老头子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大裤衩,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嘴里哼哼唧唧说:“嗯~?嗯,好久没人对我的身体这么感兴趣了,这是嗯,嗯,人心叵测啊”“人心叵测啊”还故意喊得大声,好像是说给申可为听的,申可为臊得脸都红了。 “打!”一声喊出,贼老大带头伸手打老头子,这一拳打下去,只听清清脆脆一声响,老头子一点事没有,贼老大疼得满脸汗珠。但是有这么多人在场,贼老大忍着痛不声张,其余的手下打得直叫唤,打一下都不打了,但是没有打的就好奇,打人怎么还这么兴奋呢,就轮流着想尝试。 石天一看,这群盗贼像疯子一样,各个边打边叫唤,这是越打越兴奋,实在看不下去了,甩开申可为,说:“你真想让他被人打死吗?” 石天过去扶起老头子,站在了人群中,这几个草包还不如昨天在碎石坡的盗贼,没打几下,丢下贼老大四散逃跑了,看来这支队伍组建的时间也不长。 贼老大苦苦哀求说:“我们就是图玩儿,我们只是山间野侠,从来不害命,也从来不为钱”。 听到野侠,申可为想起了以前见过听说过的小跳蚤,白大虫,所以说好话:“就饶了他们吧,都是些纨绔子弟,迷茫小少,怪可怜的”。 赶走了贼人,掌柜的似乎也不怎么乐呵,据他们说这群人偶尔来一次,有时候还表演节目,掌柜的把他们视为伙伴,而且他们来了从不抢钱,伤人,甚至吃饭也留下点银两,只不过需要老板和伙计们配合一点,扮演受害者。看他们这么可爱,老板险些改名字:“有贼来楼”借此吸引顾客。 见贼人走了,掌柜的嘟嘟囔囔:“真是的,这一走还不知道来不来了”。 云朵朵闹贼事件之后,申可为和石天在客栈很受冷落,连客栈伙计对他们也不再热情。和此恰恰相反,只有一个人对他们热情不减,而且总是和他们凑在一起,那就是老头子。石天对老头子恭恭敬敬,但是时间久了也感觉到老头子不太讲究分寸,不免心里有些厌烦。 经过秘密的协商,两个人本来打算多住几日,突然决定瞒着老头子提前出发,一路向北。 这一天,天过四更,两个人像做贼的,人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客栈,踏上了北去的官道。正是秋杀节气,夜里的空气潮湿湿得,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连呼出的空气,感觉也返回到了自己脸上,顺着脸颊往下淌水。 行走在荒凉的田野,四周全是一望无尽的平原,隐约看得见平原上面蒙着一层白霜,望去就像万里雪原。两个人虽然着急,但是不敢疾走,就背着包裹缓步走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实在累不可耐,于是就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休息。那棵树不知道何人栽种,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树干很粗很平滑,是个天然的靠枕。疲惫加上合适的支撑力,两个人很快就睡着了,这香甜真是不容易获得。 当两个人昏昏沉沉醒过来,发现天还是很黑,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很多树,不再是单独的一棵树,并没有在意许多,于是他们互相鼓励,继续背着包裹前行。 走了很久很久,计算着差不多天该亮了,可是没有天亮,两个人又累得不行。这个时候,他们惊奇地发现旁边路上竟然又有一棵树,那棵树和刚才的树的模样类似,而且也是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靠树休息,不一会儿感觉仙乐齐鸣,睡意昏沉,渐渐沉入睡梦。 过了很久,两个人终于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小树林里,四周稀稀疏疏种着些小树苗。这些小树苗像孩子一样,围在一棵大树,也就是当做枕头的大树的旁边,大树的树干分出很多粗枝,伸向四面八方拥护着自己的孩子们。 天还是很黑,两个人继续赶路,一边走着一边望着天空。天空就像一块铁,根本不像阴天那样可爱,是没有月亮的半夜那样凄惨绝情,毫没有光亮,也没有任何看得见的云缝什么东西。 走着走着,石天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多没希望是个认识的人,哪怕是老头子也可以。申可为闻声回头,发现是一个身形瘦削的人,肩上背着重重的包裹闷头前行。 在他们回头看着时,那个瘦子已经超过他们,因为他走得很认真,速度很快。两个人面面相觑,转过头朝前看,发现前面空无一人,虽然很黑但是他们的视线能看到很远,只是这么远的距离上空无一人。 两个人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管不了很多就扎着头走,忽然身后又有脚步声。他们回头去看,仍然是瘦削的男子,满脸憔悴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脸色呈现一种毫无生气的黄白。 两个人故意慢些脚步,等着后面的人赶上,申可为礼貌地搭话,说:“这位大哥,您好,敢问这是什么地界?” 只见那个眼珠像不能动,头转向申可为,u看书 .ukanu.co 眼睛也盯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喉咙里“咝咝”地响,而且这样的举动似乎耗费了很大体力,那个人不得不停下来,手放在膝盖上呼呼喘粗气。 “说话都得耗费真气,这人——”石天偷偷说了一半话,就牵着申可为赶紧离开。 两个人超过那个男人之后,还回头望了望,发现那个男人还在喘粗气,喘了半天他才又继续行路,但是行路的速度更慢了一些。 出于同情或者说不出名字的感情,两个人一直压着步子,尽量不落后面那个人太远。每走出几步,两个人就回头看看那个人,看他是不是很危险了。 这一次回头时,两个人吃惊了,他们后面没有人,那个男人不见踪影了。甚至两个人走了回头路,来到上一次回头的地方,很远也望不见那个男人。 感觉到了这条路的诡异,两个人掂着胆子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是对胆量的考验。虽然嘴上没说,两个人心里的声音都是:“早知道向北的路这么恐怖,那就不如绕一绕了”。在他们心里,客栈老板说的阴月阴日的话早就忘光了。 走了很久之后,两个人就不出意料地见到一棵树,然后就跑到树下休息。每走一短路,身后总传来脚步声,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了,只要不回头就看不到人。 听到好多次身后不时响起脚步声,两个人强作镇定,并不回头去看。直到身后再一次传来一阵异常响亮的脚步声,从脚步声里推断,身后的人应该不会是面黄肌瘦,人形鬼影的模样。 这一次,两个人先是互相看看,交换了眼神之后才回头看。 第14章 荡贼山闹鬼 两个人壮起胆子回头看,果然后面的人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样。他的身材比较壮硕,走起路来显得有力量,虽然速度不快但是非常夯实,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直勾勾盯着前方。可是与其他人也有很多相似,比如他的脸是惨白色,头发是凌乱的。 “请问,前方是什么……”申可为客气地问。 话还未说完,那个人转过惨白的脸,眼珠照样是不动的,向着石天他们尖声怪笑。石天刚要挥拳打他,那个人如风一般飘散了。 两个人加紧脚步想快点逃离这里,可是就像在无底洞里,这条路看不到尽头,除了路上的蒙蒙亮光,四周全是漆黑的旷野。空气中弥漫着黎明时分青草和土壤发出的清新气息,这总给人无尽的向往,但是遥望远方却看不到一点希望,天空蒙住了黑布,不管走了多久,连一丝风和一丝天光也感受不到。 走着走着就累了,累了就会看到一棵大树,两个人就躺在那里休息,但是休息之后发现身体更加虚弱。一次偶然的对视,他们发现彼此都是一张煞白的脸,可是为了对方好,他们都没有说,即使没有说,从对方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什么。 他们只有一个向往,就是一直往前走,久而久之他们忘了互相望一望,也忘了身边可怕的事情,总有人诡异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再一次靠在路边孤零零的大树边上,两个人沉沉地睡去。这一次,石天先醒了过来,但是他看到醒过来自己躺在小树林里,也没有吃惊,就沿着树林中的大路继续前行。他竟然把躺在一边的申可为忘了一个二净。 过了很久,申可为也终于醒了过来,然后他就继续行走在黑夜的路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少了个人。 继续往前走,路上仍然有不知道哪里照射出的微光,一直可以望很远,但是申可为忘了怎么抬头,似乎抬头也耗费很大力气,他现在越来越频繁地感到劳累,越来越频繁地需要靠在大树上。 在前方昏黄灯光下,在路边竟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像其他人行走不停。申可为无意间看到了,感觉奇怪,心里唯剩的最后一点好奇心驱使他靠近那里,他发现是一个算卦的摊位,在摊位上摆着五行八卦各种图表。 出于最本初的恐惧,连申可为自己也解释不了的恐惧,他快速躲到了卦先生的身后。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里,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正像现实中的很多人。当他们见到教堂,见到卦摊,道观,他们会主动上前,但是这是最本真的驱使,他们忘了为了什么。 “缘分,你看到了我,这也是你的造化”卦先生说,申可为像个害怕的孩子躲在大人身后,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卦先生说,“这就是你们凡夫俗子啊,在无穷无尽的追求中受苦受累,到头来却不知道生活的本意。追求了半天,自己都忘了追求什么,只是感到身心疲惫,就躲到家里休息,醒来后又是妻子又是一群孩子,就像那一棵棵树,你有没有感到靠在貌似温暖的温柔乡中睡醒后,你会更加虚弱?” 申可为痴痴呆呆,似懂非懂地听着。 “那些树在吸你的血,你可知道?起先是一棵大树吸你的血,然后吸饱了就产下许多小树,继续吸你的血,你怎么能不虚弱?然而鱼和熊掌,你偏偏要兼得,你本可以在大树下长眠,但是一边需要大树,几棵小树,一边还奢求上路,于是你们凡人是在双重消耗自己。不如我道家清净无为。” 申可为似乎懂了什么,从卦先生背后走了出来,路上的行人突然非常多了,各个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能注意到旁边的他们。 “世事就是这样简单,鱼和熊掌,你可以单选,也可以双选,但是双选就是双消耗。选择上路,就一直走不休息,到时候不免虚脱倒地,当然走邪路后果更严重”卦先生说着,路上果然有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倒在地上,转瞬就化成了灰烬,“可以选择舒适,和家人孩子共度一生,不免是为他人,免不了精衰而终”说着,路边一棵大树下靠着的人,试图从小树的围裹下站起来,也许是重新上路,也许只是舒舒筋骨喘口气,但是试了几次,他甚至站不起来,片刻之后在树木的哭声中,那个人化为灰烬,但是嘴角挂着无知的笑容。死在树下的那个人似乎更加年轻,但是和路上的人一样,都是化成一阵风,似乎从没有存在过。 有一刻,申可为感觉听到了至理真经,片刻后,他感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正如许多现实中的人的态度,我不公然反对你,但是内心也决不接受,那么表现的行为自然是反对的行为。 “大道有至理,难以耳目契。 不曾悟真经,怎知太上义。 ‘普讲非科学,说法非恶意’ 世人常说此,借以脱身去。 **无鬼神,常求神显迹。 凡夫多反复,临事多禁忌。 不曾得道者,焉知无神仙。 倘若飞身去,让人先知悉?”卦先生悠然唱道,“说道唱道,学道悟道,悟道无道,世人踏上,无归之道。” 申可为拱手跪倒在地,说:“小辈以前正是‘普讲非科学,说法非恶意’的心态,意欲保持中立,今日想来却是自欺欺人之说辞,从此必多悟道法,普度人间”。 “我辈无能力,只能点醒愚人,超脱却要靠自己”卦先生说。 “请问此处何名?请大师指条明路”申可为仍然跪在地上。 “此处远近乡人尽知,名叫荡贼山,恐怕你也是有人告诉过,只是自己不相信,才在阴年阴月阴日误闯进了这里”卦先生说。 “可是四处旷野,哪里见得到山?”申可为问。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知道,所谓的一条大路是山脉相连,所谓的四处旷野,不过是云层幻象,你们在山顶行走,只要踏错一步,进了邪路就会跌入山下万丈深渊。” “荡贼山并无贼人,何以鬼影重重?”申可为问。 “荡贼山下多冤鬼,集结至此……”卦先生似乎不太提这些事情,“记住,无论是什么年代的人间地狱,哪怕是千年之后那个妖魔当道的社会,总能找到像我们一样的引路者,只不过你得认真寻找。” “请大师指条明路”申可为说。 “至于明路——”卦先生犹豫着,申可为才敢把头抬起来,卦先生的凌乱长发垂在面前,挡住了大半个脸,透过长发,卦先生的眼皮闪烁,忽张忽闭。申可为靠近去看,发现那双眼睛竟然是白色的眼珠,而且他的脸和其他的鬼或人是一样的惨白。 见此怪象,申可为坐倒在地,后怕万分,难道一直在和骷髅对话?申可为站起来赶紧往前跑,沿着大路继续前行。那尊骷髅坐在挂摊那里不动,尖声地笑着:“咦嘿嘿嘿,凡夫反复,不识归路”。 申可为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记起来了许多名字,例如全安城,他就是往那里去,到了那里可以找到通向孤云城方向的路,那里要召开比武大会。突然,他想起了石天,他忘了什么时候不见了石天,于是他坐在路边等,希望可以等到石天从后面赶上来。 就在他坐下的路边,刚刚还是空荡的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棵树,一颗又粗又高的树,看起来是个很好的靠枕。他刚想爬起来靠近树,但是想到卦先生的话,他犹豫了,后来他说服自己:“既然在路边照样可以恢复体力,何必要靠树呢?”于是,他安静地坐在路边等待。 过了一会儿,当肚子饿了的时候,申可为还是靠近了树,靠着那里沉沉地睡去。醒来之后,他真的不饿了,照常想起了前进的方向,于是继续往前走,终于又把身边的人忘了。 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打架,而且在周围有许多人在围观,即使是看热闹,大多数人也是低着头,翻着白眼看,有的像很自信的人高抬着下巴,用鼻子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脸上全是冷漠的惨白色,还有更加冷漠的微笑,尖声的笑此起彼伏回荡在空中。 如果是在之前,申可为就只顾着赶路,但是现在他的脑子比较清醒,好奇心强烈地推动着他走进了人群。 “这一步我比你早”一个白脸瘦高的男人说,然后推了另一个人,就照样低着头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 “这一步我更早”一个白脸矮胖的男人说,然后推了一下瘦高的男人,矮胖就扎着头站在原处,好像什么也没有干过,脸上也没有表情。 这是两个速度相同的人,谁也超不过谁,掐掐凑到了一起,所以就为一步之差争了起来,这就是现实社会。 “我走得早”瘦高说。 “不,是我先迈得这一步”矮胖说。 “你看”瘦高把腿伸了出来,说,“我的腿长”。 矮胖听后跑了起来,然后兜了一圈跑回来,说:“不,我迈腿的频率比你高”。 “这一步应该是我的,我超过了你”吵架不过三句,终于暴露了真实心理。 “我超过了你,我更快”矮胖说。 “我比你横,老实人”瘦高像很多人一样把“老实人”当成贬义词,而且生怕显出老实,就先发制人地说。 “你才是老实人!”矮胖说。 “我更不老实!”瘦高说,从兜里掏出了刀子。 “我才不老实!”矮胖说,然后掏出了棍子。 虽然是在争吵,两个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和大多数看热闹的人一样,而且拿着刀,拿着棍子,照样是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对方。 “你承认自己老实吗?”瘦高问。这才是争论的最终议题。 “不!”矮胖说。 得到了回答,瘦高仍然不抬头,只是把刀子挥了起来,然后很精准地放在了矮胖的耳朵上,矮胖的耳朵一下子掉落了。矮胖似乎不知道疼痛,棍子高高举起,狠狠砸在瘦高的头顶,一下子脑浆迸裂,溅到了看热闹的人们的脸上。 有些看热闹的露出了诡异的笑,有些照常是没有表情,有一些照常是鼻子眼看着打架,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阻拦。 没了脑袋的瘦高更加气愤,挥舞着刀子在空中乱砍,不一会儿,矮胖被剥去了肉,只剩下白惨惨的骨架,而瘦高被砸成了肉酱,也只有几只手指留下,仍然攥着刀子在挥舞不停。 刀子没头没脑地比划着,不小心插到了一个看热闹的人的脚上。那个人没有表情,只是不停地后退着,企图把刀子从脚上蹭下去,但是他的腰像钢板,就不会弯腰用手去拔刀。 “嘿,你碰到我了!”身后一个人不满意那个人的后退。 “嘿,我在拔刀”拔刀者说。 “拔刀也不能碰我”不满者说。 “我就碰了一下” “不,是两下!” “不,是一下!”拔刀者说。 “错了,是两下!”不满者说。当人们一点不懂包容,世界就是这样。 “你以为我是个老实人?”拔刀者说。 “难道你以为我是个老实人?”不满者说。两个人说到了正题上。 拔刀者不知怎么把脚上的刀子拔了下来,指着不满者说:“难道你不承认我比你横?” 不满者四下寻找,低头的固定姿势帮助了他,他找到了一块石头,头也不抬地指着拔刀者,说:“难道我比你好欺负?” 拔刀者把刀一挥,落在了坚硬的东西上,刀子崩断发出尖脆的声音。不满者把石头一扔,竟然落到了什么钢板上一样,只听得“咣当”和石头碎裂的声音。这时候,两个低头族才把头抬了起来,看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说:“嗯~?嗯,别别别打我了,我我我老实,我老实”。 拔刀者和不满者一看是个老头子戳在他们俩中间,他们很气愤,一人给了老头子一脚踹,然后愤愤地离开了。 可气的是,围观者不知道出于变态心理,纷纷跑过来踢老头子,然后都心满意足地上路了。这个心理可以这样解释,他们的生活过于枯燥,打架斗殴给他们添加了乐趣,现在有人阻止他们的乐趣发生,他们生气。 “唉~,老老——”申可为结结巴巴地说,他现在半清醒半糊涂,不知道该叫老头子还是老前辈,但是他乡遇故知实在是心情激动。 “唉~唉,你你”老头子拍着手叫着笑着。 申可为一见他这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就破灭了,叫道:“唉!老头儿,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这回恐怕你要倒霉了”。 “嘿嘿,倒霉好,倒霉好”老头子笑着说。 “倒霉有什么好的?”申可为说。 “嘻嘻,补肾!”老头子说。 听到这些,申可为一点都不奇怪,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感到诧异。 四周还是静悄悄,黑漆漆,只不过路上的光亮了许多,把远近的路照得更亮。 申可为想到一个好主意,出了这个山,他要完成一项创举。在城里的街道上安上蜡烛,要大个的蜡烛,长夜亮着,起名就叫“路蜡”“路烛”或者“路灯”。 “嘿~嘿~,这个人,你认识吧?”老头子拎着一个瘦成骨架的人给申可为看。 通过惨白的面孔,变形的五官,申可为勉强认出这个人是石天。石天在老头子的手里似乎很享受,竟然眼睛眯着快要睡着了。 在老头子的带领下,申可为和石天拖着脚步往旷野处走去。在离大道还不太远的地方,申可为不安地拉住老头子的衣服,说:“老头儿,你到底要去哪里?” “走走看看”老头子说。 申可为吓出一身冷汗,心说这是什么话,本以为他有坚定的目标才跟随着。申可为很担心,问:“什么叫走走看看?” 老头子怪不好意思地说:“哦~哦~哦,说错了”申可为略感到了踏实,又听老头子说,“试试看,试试看”。 “什么玩意儿?!”申可为叫出了声音。 老头子不冷落人,什么话也接,说:“谁~谁踩你尾巴了?” 申可为拉住石天,就要往回走,哪知道石天像石头一样,他竟然拉不动。 “嗯~嗯,不是他重,是是是你虚,该补补了”老头子说。 “你到底往哪里去?我听高人说了,旷野深处是云层,云层遮着的是悬崖,是深渊!”申可为说。 “是是是,这就到了,别着急”老头子说。 听说别着急,申可为要说不着急,低头看自己的教却并未停步,一直跟着老头子在疾行着。只听一声“走你吧!”申可为后背被推,身体前扑感觉满脸迎到了湿气,睁眼一看是在云层,身体继续在下落着,恐怕底下就是深渊万丈。突然眼前非常明亮,申可为一时不适应,赶紧闭眼。 “唉唉,到了,睁眼吧”老头子说。 石天和申可为同时张开眼,眼前豁然开朗,云层相互重叠,相互追逐就飘在他们眼前。放眼望远处的山顶,小山就像土堆立在那里。飞鸟穿梭山间,把后背都暴露在了他们眼前,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世界,他们感觉就像站在云端。 但是脚下是硬邦邦的实体,不像云层样的绵软,申可为低头看,发现自己踩在木板上,木板和木棍相叠,戳在悬崖凿出的窟窿里,一段段的木板就像一条天路,攀着悬崖石壁伸展向远方。 再看木板,露在外面只有半米的长度,没有护栏,只要迈偏一步就是下面的深渊。申可为和石天同时叫了一声:“我的爹”然后双双腿软,坐在木板上面。 “唉唉,我的儿,这就是栈道”老头子说。在玄城收了两个儿,在荡贼山外又收了两个儿,老头子非常高兴。 “倒霉了,倒霉了”申可为嘟囔着。 “倒霉好,补肾”老头子说。 经过了一番劝说和鼓励,石天和申可为终于站在栈道上,一步一步挪着往前走。云气四处飘散,很多都飘上了栈道,使得视线更加不清,老头子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将近消失在云里,后面两个人几乎哭了出来,喊道:“老头儿,前辈,爹,等等我们”。 老头子很随和,“唉”一声,就坐在栈道上喝酒,待两个人终于挪到了跟前,老头子说:“你们可不知道,这个地方叫鬼云栈,这里经常闹——” “鬼——?” “不,闹贼,这些贼和这个地方一样,与众不同,他们专门从人后面赶来,有鬼逃跑,他们就劫鬼,有人进入,他们就劫人,人鬼都怕,名曰‘鬼贼’,哎呦呦,嗯~?想起来啊,都啊怕啊,不不不说了,走了”老头子说完就走,两个人来不及休息就急赶。 眼看老头子消失在云里,他们追不上了,就自暴自弃地坐在栈道上。云层里飘飘忽忽传来声音:“只要碰见就没得跑,你越快,人家追越快,你越厉害,人家越厉害,专门在后面赶来,碰见就完喽”。 两个人吓得急急站起来,往前走不多时就看见老头子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第一次见您我就感觉您有绝世武功啊,前辈,老头儿,爹”申可为想套套近乎,让老头子聊天,就能慢下速度来。 “嗯~?嗯,你见过我练武?”老头子问。 “没有”申可为摇着头说。 “刚才见来着?”老头子问。 “没有”申可为说。uu看书 .uukanh “那就对了,嗯~?嗯,我就不会武功,只不过熟识这里的路,捎你们一段”老头子说。 “哦~”石天恍然大悟,可是身体虚,他不想多说话。 申可为却又恢复了老样子,洋洋得意地说:“我说呢,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呢!哎——”最后一个“哎”很有嫌弃的意味。 “嗯~?嗯,对啊,我怎么能是神仙,嗯~?嗯,神仙能不知道什么阴月阴日的东西吗?”老头子说。 “哦~”石天有明白了什么。 申可为话最多,替石天说出了心声,道:“原来,你也是阴月阴日误闯进来,怪不得,哈哈,看起来你挺精明的,哈哈”申可为笑个不停,都忘了自己和老头子自黑的一样笨。 申可为不顾及那么多礼数了,这一次也不停老头子的催促,问是不是沿着这条栈道一直走就行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扶着石天坐在栈道上。石天看起来也很希望休息,所以就商定等天晚一些再走。 “你先走吧,贼人来了,你也是白搭,我们在这里断后,你更安全,放心,有我石大哥呢,走吧你”申可为说。 “唉,我——走了”老头子无话可说就走了。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个仙人,哈哈哈”申可为笑起来没完。 “哈哈哈”的笑声回荡在山间云层,像被放大了,来回循环飘动,一点也不见变弱。 恐怕是笑声传到了山后,只听得“杀——”的一声,在身后云层笼罩的栈道上响起了急促嘈杂的脚步声。 第十六章鬼云栈捉贼 第15章 鬼云栈捉贼 身后云层笼罩的栈道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石天和申可为坐在地上谈天,忽然惊得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赶紧往前面跑。他们不确定鬼贼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们,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当然不想被抓到。 两个货狼狈逃跑,不一会儿就超过了老头子,倒是年轻人的腿脚快。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老头子笑嘻嘻地说。 石天却懂得尊老爱幼,跑过老头子时申可为差点把老头子挤下悬崖,石天说:“唉,唉,咱们应该拉上老前辈”。 “好~好~”老头子再一次对石天表示认可。 两个人几乎是抬着老头子往前跑,跑了很久,身后的声音早没有了,两个人才坐在栈道上休息。 老头子也是可恨,他坐了半天轿子,倒是不累,站起来就催他们俩快点赶路,说路还长着呢。 两个人很懒,就全当听不见老头子说话。没有人理他,老头子就默默地离开了,很快又消失在了栈道拐角处。 “终于走了,我们也是仁至义尽了”申可为说。 “我看老头儿也是为我们好”石天说。 正在两个人开始聊天,老头子离开不久,身后的栈道又有声音传来,这次人比较多,连栈道都震得发颤。 危急时刻,两个货又显本色,从栈道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往前跑。说来很怪,老头子走了一会儿才走了一小段距离,两个人很快就赶上了,以他的腿脚计算不该这么慢。 两个人的意见不再同意,申可为坚决认为不应该抬老头子走,但是需要告诉他后面来贼了,石天认为也不应该抬老头子走,但是不要告诉他后面的危险,以免他着急抱怨。 最后,两个人自感力量不足,狼狈地逃跑,一边呼唤着老头子。老头子总有应答,但是总赶不上他们。 “老前辈快跑,快点”石天说。 “老头儿快点,快点啊”申可为说。 “唉,唉,知道了,知道了,后面好像有人”老头子边跑边说。 一听后面可能有人,石天和申可为那里敢懈怠,不停歇地跑着。跑了很久,两个人听不到后面的嘟囔声,心想可能是老头子落难了,试探性地问:“老头儿,怎么样”,说话都气喘吁吁得。 哪知道后面一个非常干脆,而且没有一点气喘的声音说:“快快跑,快跑,后面好像有人”。 听声音,老头子和两个人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从开始就没有变过。两个人说:“看来老头子跑得不慢”,于是两个人稍微停下,等着老头子。 “嗨嗨嗨,还不跑,在那傻愣着干嘛呢?”没有等到老头子,却等来了这么一句。 两个人互递眼神,撒腿又开始跑。 两个人不停地跑,一会儿不敢停,老头子就在后面不停地喊:“快快快,后面好像有人”,这句话就像鞭子一样起效,每当两个人想歇一歇,这个声音就箭一样地射来。 老头子的鞭策起到了很大的效果,三个人一会儿工夫下到了半山腰。在这个高度,在山崖上开出了很多洞孔,有大有小,有的只容一人进入,有的深不见底。 跑着跑着,石天突然停住了脚步,挡在申可为前面。 “你怎么不跑了?”申可为问道。 石天呆呆站在那里,背对着申可为,看不见脸一语未发。申可为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惧,急切地问:“石大哥?石大哥!”申可为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边哭边打自己,哭道:“本该我在前面的,石大哥——” 这时候,老头子慢悠悠地赶到了。 “嗯~?嗯,怎怎么了?”见申可为哭倒在地不说话,老头子问石天,“嘿,你怎怎么不跑了?” “嘘——”长长的一声发出,申可为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们屏气侧耳倾听,在面前不远的山洞里,有杂乱的声音。时而响起来像石头落地,时而响起来像搬东西,时而响起来像脚步声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坏坏了,这回碰见真的了”。 一听这话,申可为反应很快,说:“什么?刚才的不是真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前面喊声大作,栈道一时间震颤不止。三个人赶紧查看,竟然什么人也看不见,只看到前面洞口周围的云非常厚,一层层汇聚在那里却很透光。 “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申可为奇怪地说。 “这就对~对了,鬼贼,遇到人就是鬼,遇到鬼就是人,人怕鬼,鬼怕人,总之一个字,怕”老头子说。 “我好怕怕” 老头子什么话都接,嘻嘻地问:“嘿嘿,你你吃了吗?” “啊?”两个人张大嘴巴,感到惊奇。就这时刻,一朵云彩极快速地奔向两个人的嘴巴,转瞬就一股脑吸入了身体。 “别别说话,憋住了”老头子说。 突然,栈道开始猛烈地摇晃震颤,不一会儿看到山崖石块掉落,栈道下的木棍纷纷滑出窟窿,很快就只剩一个手指长卡在那里。 “看我大刀!”声音里一个很粗的声音说。 闻声蹲身,什么也看不见,申可为却像躲避真实的朴刀。 “看我长棍!”又一个声音说。 听到声音,两个人一齐跳起来,甚至忘了栈道有多窄,只感觉到长棍扫腿,脚底下有一股风过。 “看我长枪!”又一个声音说。 申可为和石天刚落地就听到这个声音,心说长枪戳心,于是两个人来不及缓口气,就侧身一转,后背紧紧靠在山崖石壁上。 “好~好!”老头子像看戏叫好,又说,“听说过鬼云栈的贼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不不不——”老头子坏就坏在用结巴做重点标示,说“果然不不,不太赖”。 申可为和石天异口同声叹道:“唉~,找死”。 只听得栈道上脚步声阵阵,两个人后背贴墙,感觉身前走过一队人,直朝身后的老头子奔去。 “老头子看箭!”空气中一个声音喊道,然后“嘣”的一声弓弦响。 只看老头子若无其事,站在那里,该拿酒壶就拿酒壶,该歇着就歇着,该嘟囔就嘟囔:“嗯~?嗯,箭箭是什么玩意儿?” 空气中看不见的这位还真有耐心,直解释着:“箭就是直戳脑袋,印堂穴啊,就是两个眼眉之间,额头附近。哼,别人我还不告诉他。老头子再看箭!”然后一声弓弦响动,空气“刷”的一声箭过。 再看老头子,站在那里,喜笑颜开,拍手叫好:“嘿嘿,好!好,真好听,再来一个”。 “老头子看棍!”又一个声音说。 “呼”的一阵风声从脚下飘过,老头就是站在那里,什么事也没有。 空气中这位气得说话也结巴了,没理找理地说:“唉~唉,这不对啊,我跟你说。长棍扫腿,你该倒下了昂,该倒下了”。 “倒?往哪边?” “随便吧” 老头子还真配合,马上朝山崖一歪身倒了一下。只听空气中“多谢!”一声,然后有欢快的脚步声离去。 “老头子好气人,看我长枪!”又一个声音说。 什么声音也没有,一阵微风向着老头子胸膛袭来,老头子胸脯子一挺,稳稳站住,什么事儿也没有。 “唉~,最起码你要闪躲一下嘛”空气中声音说。 “唉,好嘞”说着,老头子向一侧闪下身子。 “油锤灌顶,流星缠身,拐子勾腿,双鞭打背,剪断脖颈”各种兵器,各种招数使尽,只闻其声,未见其面,如果是别人,闪躲不及,可能早就坠落悬崖,但是老头子就是一招,一动不动,什么事也没有。 打着没有乐趣,听见那些脚步声陆续离去,又跑到了前面,拦住石天和申可为的去路。这两个货听见鬼贼奔向了老头子,他们抓住时机早就开始溜。 “饶命,饶饶命”两个人齐声说。 老头子从身后赶了过来,两个人回头看,老头子说:“别管他们,就是一群孩子,小屁孩儿”。 正听着老头子说话,两个人都忽略了一声“看我长棍!”,当两人反应过来,风声已过,他们就呆在原地,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你怎么打歪了”空气中一个声音说,“看我长枪!” 两个人互递眼神,谁也没有动,只觉得微风拂面,过后什么事也没有。 “嗯~?嗯,这就是内心的恐惧,听啊到的自己的声音啊,没有用” 过后,两个人大喊:“我们摆脱了恐惧,哈哈,我们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任各种声音在空中飘荡,两个人全当作了笑话。 “万箭穿心,拐子流星!” “你心多大啊,万箭穿在上面?拐子?拐子,你坐在流星上,不怕晕啊?” “真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也!”一个声音说。 “别别生气了,栈道要塌了,快跑!”又一个声音说。 听见这个声音,申可为和石天摇摇晃晃站起来,真的感觉到栈道在震颤,后背紧贴着石崖,一步步往洞口处挪。 “我们把洞口封住了!”一个声音说。 洞口明明没有封住,只是有一些云汽,听到声音,两个人却真的不敢进洞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声音说了什么,两个人马上就像见到了什么,其实现实中正是这样,人心的恐惧,就像人和自己的心在玩过家家。 “哇~已经塌了!”一个声音在空气中说。 两个人手臂举过头顶,和自由下落一样,申可为翻起白眼,看样子他要落地更快,落地后就会吐血。眼看大事不妙,老头子朝空气喊道:“唉唉,唉,够了,被再闹了呦!” 空气中的声音逐渐散去,周围恢复了安静。 但是两个人沉迷在恐惧的想象中,都开始翻白眼,身体还扭动着,模仿着坠落的形态。 老头子拉了一下申可为胳膊,申可为喊道:“石大哥,石大哥,你在不在?” “我在,我在,申兄弟” “我,我好像被树枝拦住了”申可为说。 老头子又拉了石天一把,石天喊道:“哎呦呦,我也被树枝拦住了,可能离你也不远”。 “嗯~?嗯,我也被大大大树枝拦住了”见两个人玩的高兴,老头子也加入了。 “啊?老先生,你也下来了?”石天问。 “哪里少得了他,一点本事没有”申可为说。 “是是是啊,你们还好还好,我惨了”老头子说。 “为什么?”两个人问。 “嗯~?嗯,刚刚才给你们每人一口云汽,那是有上升作用的,只要你们一深呼吸就能上升,飞回栈道去!” 听到这些,两个人真得马上感觉身体飞了起来,两个手在身边呼扇着,就像小翅膀。不一会儿,两个人眼睛恢复了正常,呼吸变得均匀。 突然,申可为瞪圆了眼珠子,说:“哇,我真的回来了”。 石天也说:“我,我在栈道上”回头看见老头子也在,吓了一跳,嗫嚅着说,“你你怎么?” “哦~哦,这么多云,我随便吸了一口”老头子说。 听完老头子的话,两个人就说什么也不走了,一口接一口吸着云气。两个人还挺有想法,声称吸多一些就可以直接飞下栈道了。 在这时,山崖顶岩石滚落,许多小石块砸在人身上,两个人感觉非常疼痛,于是他们又开始跑,一边跑一边左闪右闪,就像躲避着降落的石块。 老头子看着心慌,为两个人每次往外迈出的一脚都后怕。两个人却完全不在乎栈道的宽窄,把想象中的石头视为首要。老头子三两步跳到了两个人面前,捧起申可为的脸,深情地望着他。申可为说:“不,绝不”。 申可为误会了老头子,根本接受不到眼神所表达的,于是老头子转而朝向石天。石天提前避开了老头子的眼神,说:“没商量,我喜欢女的”。 眼看这两个货受毒太深,老头子放弃了治疗。 在附近的山洞里,总有怪声隐没出现,阴阳怪调的,哼哼唧唧的,充满诱惑的,总之是各式各样。他们说的内容大概是危险性的,看似善意的提醒,例如:栈道塌了,快跑;山崖在落石头;有飞鸟挡路。 一个哼唧的声音说:“嗯~?嗯,快跑,下大雨喽!” 这一下彻底把老头子气坏了,论哼唧有谁比他会哼唧,他清了清了嗓子,继续哼唧着说:“嗯~?嗯,嗯~?嗯,好玩吗?” “好玩,好玩”很多声音从各个洞里传出来。 “嗯~?嗯,开心就好”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 “你奈我何,奈我何,人间的武功对我们都没用,没用,就像玄城,玄城”许多声音汇到了一起。 “哦~我不会武功,不会”老头子说完,空中传来阵阵“嗤嗤”的笑声,又哼唧着说,“嗯~嗯,我只是个啊道士”。 山洞里一阵乱,然后传出:“吓唬人!”。 老头子纵身一跃,跃到很高的一个洞口前,挥了几下手,然后他又缓缓降落,到了较高的洞口,踩在突出的石头上,向着洞里快速挥了几下手,依此做法,老头子在每个洞口停留。然后他很平稳地落到栈道上,栈道晃了晃,但是他稳若泰山。 之后,老头子就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喊声四起,仍旧是那些怪声怪气的声音:“咦呀呀,热死了,太热了!” 喊声持续了好久,老头子双手高举,喊了声:“爱育黎首,臣服戎羌,你们快乐是我最大的心心心愿”。 只听悬崖峭壁到处回荡着“呲呲啦”的刺耳声音,本来已经是没有云的高度,许多洞口竟然冒起白雾,山下很多乡民传说这些洞是天下产云的地方,是所有云彩的来源所在。白雾之中,每个洞口爬出了许多小动物,不知名字,貌似穿山甲,但是又不一样。 这些小动物,背上有盔甲,嘴巴却不是尖尖的,而且嘴巴的形状不同,有圆滚滚的,看起来很笨,有稍微扁扁的,看起来很凶猛。他们的尾巴非常可爱,像老鼠尾巴,没有鳞甲,但是总是像狗一样摇着,即使没有动,也是尾巴尖朝上树立着尾巴。走起路来左一扭右一扭得,很笨拙,但是不就此速度很慢。 为首的小动物是一个嘴巴很圆,看起来挺温顺的,他一扭一扭上前,像要谈判。身后跟着一个嘴巴扁扁的,眉头皱着,眼睛瞪着,看起来就像要打架,走一步脊背就哆嗦一下。 老头子对这些动物也从未见过,好奇地说:“哎呦呦,好可爱,你们是是是,避孕虫?嘿嘿”。 嘴巴扁扁的嘴里哼哼着,就像只狗在发威,然后跺着自己的肉墩墩的爪子。 圆嘴巴扭头看了它一眼,它才平静。圆嘴巴竟然说话了,是小孩子生气的声音,说:“避云虫——” 申可为和石天在原地跑了半天,这时候幻景全消,累得他们满头大汗,回过头来看。申可为“吼”地叫了一声,跺着脚,喊:“哎呀,哎呀,怎么这么多蝎子,蜈蚣?” “你眼花了?这明明是蛇和虫子嘛”石天反驳说,一边急忙退后,躲闪着那些避云虫。 “你也看到了,世人害怕什么就把我们看成什么”避云虫说,“实际上,他们被自己害了”。 “嗯~?嗯,凡人怎么可能没有恐惧呢?”老头子说,“何必在此害人?” “这也是自保,妈妈们教我们的,如果我们变得善良,人类的邪恶就凸显了,不会有多人像您一样,看到我们觉得是可爱的形象。也不会见到我们就看见怕的东西,而是相反,看到我们就想到喜欢的东西,有用的东西,那我们就成了肉汤,而喜欢的东西不过钱而已”圆嘴巴说了一大段。 老头子深以为然。据说,从这开始千年之后,那个时代的人,看到这些小动物,眼里只有钱,没有认为它们可爱,一时间把这些动物打捞干净,濒临灭绝。 “你们走吧,不足为外人道也”避云虫含着泪说,它们全都低下了头,在中间给老头子让开一条道,有大虫保护的小小避云虫们诚恳地抬着头看着老头子,仿佛集体在求老头子一件事。 老头子点点头答应了,又叹道:“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看见蛇蝎都向老头子鞠躬敬礼,申可为终于服气了,客客气气地请老头子走在前面。 “老前辈,老前辈” “高手,高手”老头子在前面走,两个人就叫着在后面跟着。避云虫们目送三个人离去,送了很远很远。 老头子一路上唱着道经:“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两个人跟在老头子后面,也偶尔跟着唱和。老头子非常高兴。 鬼云栈下山,需要经历鬼贼,鹰贼,石贼,乌贼,欲贼,然而道歌过处,鹰不敢袭,石不敢涉,乌贼没影,邪欲不生,一行人平平安安行走在山间栈道。 很快,三个人走下了栈道,因为在他们面前已经是一个山谷,在谷底是条很宽的路,一直通向远方。但是栈道并没有就此止住,而是蜿蜒着通向了更深处,从这里望去,底下是又深又黑的。 栈道和山谷的连接处是一拱石桥,只在桥的中间布满了云雾,那层层的云雾构成了一扇门似的,把两个世界隔绝开了。 站到桥上,两个人同时感到寒意刺骨,都抱起膀子,不敢继续前行。 “老先生,怕不是刚出虎口又进狼嘴吧?”石天问。 “老前辈,我感到了寒冷”申可为说。 “嗯~?少少少扯淡”说着,老头子猛推了两个人一把,两个人跌跌撞撞上了石桥。 石桥没有护栏,下面就是看不见底的深渊,两个人站在上边,uu看书 uuanh.om 身体寒冷,心里更寒冷。突然一声尖锐的响声,两个人支撑不住,感觉耳朵疼痛欲破,双双颓然跪在地上。 看着两个人难受的样子,老头子也于心不忍,在后面鼓励着他们:“快快点,还不走等什么呢啊?!” 没有听到鼓励的成分,于是两个人强撑着站起来,又被响声震倒,响声持续不断,他们越靠近云门,响声就越刺耳。 在老头子的呵斥,甚至叱骂之下,两个人终于挺了过去,过了云门感觉微风拂面,四处鸟语花香。一股久违的倦意袭上身体,两个人躺倒在地,不觉中睡过去了。 这时候,太阳转过山顶,布满的栈道的山腰以下,完全变成了黑夜,抬头仰望,此时那里才是最恐怖的。 “幸好这两位经得住催赶” 申可为和石天醒了过来,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秋日的清晨隐隐有些寒意,两个人起身四望。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上面什么也没有。 两个人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来来来,我的儿”一个老头子边说变笑着凑近他们。 “唉~老头,你怎么还跟着?”申可为说。 “虽然您年纪大,但是万不能这样称呼啊”石天说。 “曾经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没有珍惜,等到……”老头子胡言乱语地说。 申可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打,正所谓:武功高手一打未必中得要害,花拳绣腿一打未必感觉不疼。这一打,可非同小可。 第16章 金刚之体犹恐炼炉 看着老头子正在胡言乱语,手脚上似乎没有防备,申可为瞅准时机,抬手就打。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打在老头子的百会穴上。这可是身体大穴,尤其是练武的人最重视的穴位,据说武功练来练去不过是练这一个地方,此乃身体百阳之都,阳气全部汇聚于此,然后才分散身体各处。阳气主动,阴气主静,武功为动,所有的招式动作,全部依赖于阳气,从百会穴浇灌而下的阳气。 只听“哎呦”一声,老头子摔倒在地。申可为觉得出手太重了,再看自己的手,手腕像断了,手指没了知觉,整个手掌像没有生命地掉在胳膊上。 石天慌了手脚,赶紧探探老头子的鼻息,气息全无,石天吓得坐到地上,慌忙中帮申可为查看伤情,竟然手肿成了大包,可是他自己却毫无痛觉,只是攥着手大哭,一会儿又大笑。 “这可怎么办,我身上也没有药”石天急得在原地转圈。 “嗯~?嗯,把这个给他抹上就好了”一个声音说。 “哦~”石天答应了一声就接药,一抬头吓了一跳,刚从地上爬起来又坐回地上,吞吞吐吐地说,“你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快快快”老头子照常结结巴巴。 为申可为抹上了药,果然很快手就不肿了。 石天再去找老头子,发现老头子早就没了踪影。原来老头子武功修为甚高,不仅修得外家上乘功夫,自幼在少林习武,而且他勤修内家道功。所谓外家少林,功夫刚猛著称,多是阳气所发,动作招式所精炼而成;道功不然,讲究内修打坐,打坐之时,身体内运行如周天,称为小周天,阴气所镇,阴阳调和而不忽扰,气力修道一定境界,发之于外,能够吞云吐雾,称为全周天。 刚才申可为一拳所没有功力可言,但是倘若打在没有防备的外家高手身上,不免要气绝身亡,陈尸于此。外家佛功习武者,身体如九阳太尊,阳气灌于体内每个角落,如果有防备,就是千钧之力犹不足惧,可是倘若突然袭击,一掌封住阳气之总,只闭气刹那,身体也必然不在复生。 内家功夫,阴气主内,阳气游于体表,两者一冲一闭,体内循环运行,毫无停滞。纵是头顶受了一拳,阳气大伤必不可免,可是阴气尚行,不至于命丧黄泉。 至于石天试探老头子鼻息,那不过是道功里的功夫,龟息功。是这个门派里面的人们遇到危险时,会自主触发的身体机能。所谓闭气保命,正是这样。 老头子走得很快,无影无声,石天心里暗暗佩服,更加坚信老头子绝非常人。 申可为却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什么也看不出,还骂着:“这个老头,实在可恨,可恨,不知道是头上戴了什么玩意儿,坚硬如石(阳气满盈),但是又尖锐无比(阴气充足),可恨!” “哎呦,你就别抱怨了,你还得谢谢老先生的药”石天劝道。石天这个人对外人非常鲁莽,但是对朋友经常很耐心,尤其是对老头子更尊敬。 “哼,谢他?他伤得我,当然得出医药费了,还谢他?”申可为说。他和石天相反,出门在外,投村借宿,都是他去说,因为他张口斯文,对人有礼貌,却偏偏对老头子不够客气。 “你啊你,你说你为什么对那位老先生这么放肆?”石天问。 “放肆?你还不知道他?为人疯疯癫癫,没有正形,又喜欢胡言乱语,你可知道当初我把他错认为是高手。曾经好吃好喝待他,花了我不少银两”申可为说。 “就为这个?”石天笑着说,然后把申可为扶了起来,说,“大丈夫处世,钱财本事身外之物,何必斤斤计较”。 石天的道纪原来是这个,为人处世,财不足恋。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息再说” “对对,快走吧” 两人沿着山路前行,很幸运遇到了采药的当地人,往正北走是富波城,在前方有一个岔路口,往西北方向去的是全安城小路。 据说全安城和富波城相距不远,两个人感觉精力较旺盛,于是决定一鼓作气走到全安城再歇息。 天色将晚,但是还是看不见全安城。两人隐约看见远处路边有几间房子,高兴地走近看。原来是一家客栈,叫做下大雪客栈。 “看来够白”两个人说笑着往前走。刚到未到,只听见一声呐喊,身前挡住十来个人。各个穿着纹骆驼的紫色短打,腰间头上都有华丽的装饰,看起来和中原不太一样。 客栈老板伙计赶紧跑进房里,把房门窗户都关闭了,没有人敢看热闹。这个地方从来很太平,所以对强盗没有防御措施,只得张慌闭店。 “哈哈,小子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让你见阎王!”一个人说。 石天自信可以对付这几个人,楞乎乎地走到前面,说:“什么东西?不知道。如果有,早就交出来了!” 申可为一个大巴掌糊在石天的嘴上,说:“有也不能交”。 “哈哈哈,还躲着干什么?岂非见不得人?”为首的贼头子说。 话音落处,申可为身后不远的草丛后面走出来一个人,边走边哼唧:“嗯~?嗯,我刚才刚才觉得憋得慌,一会儿,有感觉……唉,你们吃了吗?” “哈哈,你休要猖狂,前日你已被高手伤了阳气,你当我等不知?”贼头子说。 老头子没有憋住,“噗嗤”乐了,说:“嗯~?是是是,是高手,而且就在现场!” 贼人们听后一阵大乱,都四面找寻。贼头又说:“休要用这等孩子伎俩骗我!” 石天挺身而出,因为他手痒就等着打架了,所以很横,说:“唉,有什么事冲我,被欺负老的,你们到底是谁?” “哈哈,冲你,你可接得住?”为首的五个贼头面面相觑,然后微笑着喊道:“掐”“拧”“捶”“绊”“咬”。同时喊出了五个不同的字。明眼人看得出,这是凌空呐音。 申可为从开始就感觉几个人眼熟,这一听恍然大悟。习得鲁关山自欺欺人的道纪,申可为心说:“每次晕倒之后再醒过来就平安无事了,不如晕倒吧”于是,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石天有一些功力,但是也不足以抵挡这么高强的凌空呐音,只是一味地用真气充塞耳朵,以求挡住音波,哪知道音波是回旋的,空气是往回抽的,真气更加重了耳膜破裂,只片刻之后,石天双耳喷血,颓然倒在地上抽搐。 看起来石天倒不如申可为,申可为晕倒在地,根本没有让凌空呐音入耳,所以也没有受到伤害。 老头子闭目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虽然深受重伤,但是足以抵抗这样的功夫。 看见老头子神情这么凝重,这可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贼头们哈哈大笑,说:“哈哈,须道长,我看你就命该丧在此了。” “嗯~?嗯”老头子哼唧出声,贼头们吓了一跳,本以为老头子已经动不了了,又说,“我不是须道长!”这一声和凌空呐音的力量一样,只不过是暂存在老头子这里的能量再一次反弹回去。 十几个贼人有的晕倒在地,有的吐血不止,五个贼头挺着胸膛迎风站立,一动不敢动,在等待功风过去。 老头子趁这时机走了过来,摸着贼人的脑袋,问:“你吃了吗?” 贼人答应了一声,嘴巴张开了,体内的脏腑精华和功力一吸皆尽,那个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已经成了废人。 老头子摸着“掐”的脑袋,一边摸一边笑,“掐”不敢动,但是知道老头子在干什么,刚要骂一声“走开”,及时领悟到,骂街也要张嘴的,于是紧闭嘴巴,任由老头子戏弄。 “这丫丫头,真水水水(灵)……嗯~?嗯” “掐”气得耳朵都冒烟了,凌空呐音刚过,“掐”跳了起来,喊道:“管你是谁,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看招!” 其余的几个贼头立刻拉住“掐”,悄悄说:“你能打得过他吗?” “能,能,打打看呗”老头子说。原来他都听见了,就是他的耳朵最贼了。 “掐”被老头子说服了,也说:“对,打打看”。 四大高手瞪圆眼珠子,差点噎死,说:“你打打看?打打看?到时候命就没有了”。 “拧”想挽回些面子,走到前面说:“哼,老头,你别嚣张,我们几个一起动手,你身受重伤,未必是我们对手!交出宝贝,或者把那个小子留给我们,饶你一命!” “嘻嘻,我要是给你~”老头子说着停顿了,五大高手侧耳注意听着,心说尽量满足老头子将要提出的条件,老头子说,“我是你祖宗!” 闻声大怒,“掐”运足了气要跳,“拧”又拉住了他,示意他镇静一点。“拧”沉着头,很用力气似地说:“行~,就这么着吧!” “其他人呢?嗯~?同意吗,嗯”老头子问。 “老头子欺人太甚!”四大高手一起冲向老头,“拧”一看,也赶紧运气,打算把老头子拧成药丸。 “绊”走了两步,猛然停住,然后往高处跳,沉重地落下,把大地震得发响,近处下大雪客栈化为木屑一堆。伙计和老板哀嚎着跑了出来,还有许多住店的行路人往外钻,木屑着了火,一时间哀鸿遍野,火光冲天。 因为“绊”憋了太久的气,所以发力非常猛,连四大高手也感受到了震颤,险些受了伤。但是老头子根本丝毫没有感觉,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也没有惊醒,也没有化成风。 “绊”更加生气,又连续跺了好几脚,直到腿骨发出脆裂的声音。想要歇息片刻,刚要退后,横飞过来四个身体,把他撞得站立不稳,仰倒在地。 五大高手倒在地上,都吐血了,后退几步,才勉强站了起来。 老头子笑呵呵地走近他们,一边还招手,说:“嗯~?嗯,来,来,来,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这日子变得多么快~” 五大高手气得不行,心说这是要唱啊,气到极点,五大高手把本该严守的消息说了出来,道:“你别嚣张!正有高手赶来对付你!” 老头子听了心里一惊,当时躲躲藏藏保护扈将军就是以防背后高手,他知道:有人保护护脑的人,同样可能有保护抢脑人的人。可惜他最终暴露了,招致来了更厉害的。 “嗯~?嗯,没工夫跟你们闹”说着,老头子转身拎起申可为和石天,刚要离开,哪知道人来得那么快。 “阿弥陀佛,休走!”空中一个声音荡来荡去,似乎绕着人的头顶,久久没有减弱。却不知道这是十里外传来的声音,声音还未消散,转瞬,空中落下三个人。转瞬之际,能行十里,可见来者功夫了得。 三人站定,老头子细看,为首的是前日在竹林辩法的法云和尚。法云站到前面,说:“哼哼,老家伙,看你今天往哪里逃?” 身后一个更老的和尚拦住了法云,然后颇有礼貌地拱手。 “嗯~?嗯,哪个?”老头子的声音太结巴,总给对方以为他是怯战了,对手从而增加了勇气。 “小僧不闻,这位是我师弟不问,这位是我徒弟法云,没请教?”不闻和尚说。 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当今武林威名显赫的人物,不闻不问两人同出少林方丈否泰长老门下,现在分别是佛功无相门和金刚门的掌门人。当今时代,佛功被尊崇日甚,各个佛庙都是否泰的这些门人散布全国,收得徒子徒孙们在打理。各个寺庙信徒甚众,这些掌门人势力不可小觑。 在竹林中,法云施展的无相门叱龙迷掌已经很精巧,他的师父想必更加精通此术。 “嗯~?嗯,随便,叫什么也行,你们早歇着,我先走了”老头子说着,就要离开。 “哼!”不闻吼了一声,震得天地颤抖,可见功力多么深厚,在佛功里面能有这样修为的恐怕不多。 老头子也是有伤在身,经不住这气力强攻,仿佛受了万点拳击,皮伤转内,是他阴气充盈阳气不足所致,本是自主救护的机能,不料反倒害得气力回龙,一股腥血冲上喉咙。 “道长不要见怪,看你我都是出家人,不要兜圈子。前日在竹林,无故打伤我徒弟,岂没个说法?”不闻见老头子站住了就说,他的胡须微微飘动,腥味已经传入了鼻子。这鼻子可灵得很。 法云见今天胜利在握,更加嚣张,骂道:“老头,怎么今天成了怂乌龟?前日还施展伎俩,暗暗伤我?”不闻和尚此时竟然不拦着法云了,任由法云叫骂。 “哼哼,你可知道你徒弟私通西域,是无国无君的逆贼?”老头子说,说完就急忙闭气保命。 “我没有!你说什么?”法云向前一步说道,一边还朝五大高手使着颜色。 不闻和尚转过头来向着法云,有询问的意思。突然,法云身后“掐”跳了起来,伸手直抠法云的脖子,不闻一抬手,“掐”被扔出了五丈之外。 “你看见了!”法云向着老头子说,然后跪倒在师父脚下,说,“师父,师父,您可千万不要误信谗言,您可看到了,五大高手要谋害我啊”。 “哼,道士哪里有好人,今日竟然编造谎言冤枉我徒弟,罪上加罪,我定不饶你!只是——”说着,不闻和尚看了看旁边的不问师弟,然后转头偷笑,说,“我刚刚听说,皇髓脑可在你身边?交出……”不问长老拦了不闻和尚一下,不闻摇了摇手,接着说,“交出皇脑髓,就饶你去吧。” 据说,皇脑髓吃了可以大增功力,一时间的武功进阶,几十年的苦练都无法比拟。 “哈哈,原来如此”老头子说。 不闻和尚大笑,说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我!” 正在这时,听得空中“哗啦啦”声音响,就似乎多少块旗子在迎风招展。果然,不一会儿,在空地上站满了人,最少有几百个人,每个人都身穿统一兵服,手上擎着旗子。为首的是一个白面小生,细看认得出是前日的甲鱼沈冰,也就是安淮王府李隆盛。在他身边立着四个壮汉,即是四大高手,分别是布虎,布彪,布寒,布凡。 见人家人多势重,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不约而同,前去行礼,并且请问姓名。不问长老说:“我们出家之人——”没说完,不闻就把他推开了。 “哦~原来是小王爷”不闻和尚双手合十奉承道。他很明白皇威官气,如果不是朝廷极力奉养,鼓励百姓,哪里有这些和尚的丰衣足食,香火旺盛。 五大高手一见,赶紧汇集手下,把人们拢到一边躲了起来。 不用说甲鱼李隆盛也是为了皇髓脑而来,在人数上和身份地位上,他占了优势。在江湖地位方面,甲鱼就差太多了,但是欺民怕官的不闻和尚早把真面目露了出来,很顺从地站在甲鱼身边。所以,甲鱼在众人面前显得很微风,可以随便招呼他人。 “唉~,老头儿,我们又见面了,皇脑髓在哪里,交出来吧!”甲鱼说道。 老头子正认真闭气,根本不打算搭理别人。见他没有回答,甲鱼示意身边四大高手去看看。 布虎和布彪缓缓靠近老头子,老头子闭着眼睛,呼吸很微弱。布虎和布彪互相看了看,说:“莫不是龟息功?” “怎么他也会得道门神功?” 又走近一些,两个人看着这个老头子非常面熟,但是一时不好想结论。两个人停住,又互相看,甲鱼在后面不耐烦了,喊道:“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两个人遵命,又继续靠近,这时候已经抬起手,虎贲八较力就在手上,布彪也摆好了绝力架势,突然老头子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小眼珠滴溜溜乱转,长胡子同时活了过来似的随风飘扬着。 布虎和布彪一齐跪倒,颤抖着拜道:“师伯大人,侄儿冒犯了”。布寒和布凡看得很清楚,赶紧跑了过来,齐齐跪倒,一拜再拜。老头子赶紧闭眼闭气。 道功门人尚可当收得布家四孤儿为徒,从小带到大,又是师父又是爹。尚可当和老头子是正经的师兄弟,情深义厚,老头子常常寄居尚可当主持的道观,把布家四孤儿也看成徒弟看待,有很多功夫就是老头子亲传,实际上之间早有师徒之实。 由于经过了一番打斗,又受了不闻和尚的伤,老头子已经伤得更重,此时很难开口说话。 没有四大高手撑腰,甲鱼带来的一队人马就是摆设,甲鱼心知肚明,差点跪倒,喊出那句:“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甲鱼哆哆嗦嗦地说:“唉~~~,你们干什么?” 四大高手转身来到甲鱼面前,跪倒在地,拜道:“公子,这位是我们师伯,实在不敢冒犯,否则难逃不孝之名,大逆不道”。 甲鱼刚要说些什么,布彪赶紧抢说道:“但是公子是主人,我等绝不敢欺,否则是不忠——” 这么一说,甲鱼心里舒服多了,总之他的人身安全保住了。甲鱼想了想,也没有办法,仍端着身架子说:“呃~好吧,就依你们”。 不闻和尚转身双手合十向甲鱼,说:“王爷,今天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莫不是想要白白错过?您有这么多兵马,一个一个车轮战术,那个病老头也难以支撑啊”。 听完不闻和尚所言,四大高手一齐上前,气势汹汹,险些动手。不闻和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微微冷笑。法云和尚来了劲头,喊道:“你们来啊,来啊,连我都打不过!枉称四大高手”。不闻和尚把他拦住了,否则他有的是词儿。 甲鱼把四大高手拦住,说:“长老不必谦让,今日我只是观众,顺带主持公道,倘若有人出邪招害人,我这些人马可不是摆设”说最后一句,他自己都心虚,毕竟他带来的人只是士兵,大多不会功夫。 四大高手听了感觉很欣慰,全以为王爷有庇护师伯的意思。哪里知道,甲鱼之假就在于此,他就是想让四大高手以为他有意庇护老头子。实际上,甲鱼另有他谋,他想借老和尚之手抢到皇髓脑,再命令四大高手从和尚手里抢夺,这样四大高手没有理由抗命。 “好,王爷能保证手下不帮手吗?”不闻和尚问。 “他帮手又能怎样?”法云说。 不闻一巴掌糊在法云脸上,偷偷说:“你以为他们是纸糊的呃?”法云终于老实了许多。 “刚才我的手下已经表明心迹,不会为叔父出头,倘若大师还是不敢一战,何必多问?”甲鱼说。 “好”不闻说完,双手合十走向老头子,在不远处站定,说,“哼哼,老头儿,听说你们道门功夫实在了得,我却不信,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佛功无相门的功夫,看掌!” 刚要施掌,耳听得“慢着!”,不闻及时停住。 法云和尚牛哄哄地说:“你们为什么叫停,刚才不是说不帮手吗?” 四大高手已经站到很近的地方,说:“嗯?我们是说不帮师伯,但是你师父既然说的是佛功和道功的比试,我们道门中人,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练武的人最怕掌风到一半收住,就像抡大锤突然停住,会把腰闪到。不闻和尚的掌风还没有收全,有一半的风力停在手肘以下,此时风力冲击胳膊,整个人也变得烦躁,吼道:“来就来,你们几个帮手也没有什么用!看掌” 一掌打来,四大高手及时躲开了,再看站过的地方距离不闻和尚很远,但是已经变成了大坑。 打完一掌,不闻和尚终于舒服了许多。 趁不闻和尚还没有施第二掌,四大高手一飞身,使了绝力门功夫鹤舞绝力,四个人分别踩在法云和尚的肩膀,然后飞出一段距离,再看法云和尚腰部以下全部埋在地上。 法云和尚哭着说:“师父,师父,那天在竹林里他们没有多么厉害”。 “唉唉,我的好徒儿,你可能碰到假的四大高手了”不闻说,然后瞅了师弟一眼,说,“不问,此时不出手,还在等什么?” 不愧是佛门金刚门的掌门人,uu看书 ww.uukansu不问长老一出手,四大高手眼花缭乱,只看得见横掌翻飞,走向完全相同,招式也一点不奇巧,但是就是最平凡的掌法,四个人却抵抗不了,纷纷被打倒在地。看得出这掌力极留人情,甚至只是轻推之举,不过实在难以抵抗。 “阿弥陀佛,就这样吧,师兄”不问长老说。 “怎么不打死他们?”不闻和尚说。 “何必呢,我们这次为了什么而来?”不问长老问。 不闻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然后奔向躺在老头子身边的人。 “师兄!”不问长老叫住了不闻和尚,又说,“我可不是为了皇髓脑而来,如果真得在这几位施主身上,应当送交皇上,听说是急需之物啊”。他那里知道,这几个人就是护送皇脑髓的侠义之士。 听说送交皇上,甲鱼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好了,你先修理那几个人,我来教训老头子”说着不闻转向了老头子。 不问长老听从不闻和尚的命令,转向了四大高手,他们躺在地上,每个人嘴里都有鲜血,有的甚至在闭气保命。 “为什么偏偏招惹我师兄呢?唉”不问长老叹息一声。 同时,不闻和尚把手贴近死了一样的老头子脸部,也叹息一声:“唉,为什么偏偏不自量力呢?” 正在两个和尚挥手,将要施掌时,空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佛门本是正义地,门里出来小鄙义,伤天害理,斗武斗气,一群不要脸滴。哦~原来诸位在这里欺负人——” 第17章 师兄弟相会 僧和道再兑 且不说不闻和尚和不问长老的武功多高,就是两个人肯高挑贵手,还有旁边的甲鱼,隐蔽处的西域五大高手,还有品性极差的法云和尚,他们中哪一个也不会让重伤的老头子得好死。四大高手还能凭借甲鱼的势力赖以活命,可是不闻不问二僧出手,重伤的老头子和四大高手都没救。 甲鱼在一边心疼爱将,喊着:“住手,住手”可是不闻不问二僧必须对得起名号,这个关头哪里肯听他的吆喝。 只听空中有韵文唱起,就好像是很高的天空飘来的声音,其声高昂,悠扬,透着无尽的洒脱意味,单从这一点可以分辨出是道家高人。 “哦~原来诸位在这里欺负人——” 听见这一声,不闻不问二僧终于又停手,扭头去看,突然狂风大作,瞬间空地上灰尘四起,黄沙弥漫。 “如此强的功风,岂是人力能为?”不闻和尚叹了一声。 风过之后,在甲鱼的卫队后面,一瘸一拐地走来一个老道打扮的人,脸色很黑和五大高手有一拼,头发凌乱和老头子有一拼,不同的是一双小眼睛,他又爱笑,一笑眼睛就消失不见了,只有几道沟壑在那里。 远远看去,此人其貌不扬,形态很是粗鄙,甚至擤鼻子吐痰,边走边咳嗽,期间还摔了一跤,站起来继续“咯咯”笑。 不闻和尚面对没有战胜的把握的敌人总是特别客气,就像刚开始和老头子打招呼,远远地就双手合十,朝着跛脚道士行礼。 这时候法云和尚刚被挖了出来,跳出来就叫:“唉,原来是个瘸子,怕你怎么的,有我师父在,一起上啊!” 不闻和尚一巴掌按在法云头顶,说:“你还是下去吧,你!”法云又被埋到了土里。 跛脚道士走得却很快,一会儿就到了空地,四大高手早就激动地说不出话,一个个跪在地上,头碰着地不敢抬起来。 不问长老一看,禁不住说:“哗——,这太客气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还以为四大高手在向他求饶。 “徒儿们快起来吧”跛脚道士说。 四大高手对严师自来很恭敬,感觉战败是丢了人,心里很羞愧,见到师父又很激动,嗓子紧张地闭合了,用了很大力气才挤出几个字:“是,师父”。 “哎呦呵我那个喂!”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惊到了。 西域五大高手撒腿就跑,很远之后才返回来。 不闻和尚也吓了一跳,急躲到不问长老身后,说:“妈呀,什么玩意儿?” 甲鱼吓得终于掉下座椅,手下来扶他,他就瞪一眼,说:“干吗?地上凉快”。 “哎呦呵我那个喂!你怎么闲的没事干,跑这儿来了?” “怎么?你能来,俺不能来?显得你大?”跛脚道士说。 “嗯~?嗯,就是我大,嗯~嗯,你忘了师父怎么说的,大一个字也是大,我是师兄!”老头子突然来了精神,好像他就没有受过伤。 “咦——,瞧把你厉害的,我看看”说着,跛脚道士把老头子一推,双手在他背上又拍又打,片刻之后,老头子的头发滴滴流着黑血。血往外流,气往里吸,这是道功里上乘的疗伤之法,正合是空气清新的开阔地,吸入的气很快能汇成体肤卫气,保护真元阳气不被伤害。 跛脚道士继续拍打,力道更加猛烈,在手印的地方明显看见有血渗出。这瘆血的过程奇痒难忍,痒过之后就是痛不欲生,不是气伤得太重,纵是高手也不敢尝试以血补气。以血补气,说白了就是当气伤得很重,虚弱已极时候,自耗精血,(必须是精血,不是随便割伤流出的血)来达到气血平衡。气血一旦平衡,武功高手恢复气血的速度就比常人快,越是高手,速度越快。 这几下之后,老头子头发像被大雨淋过,脑袋冒着烟。 再看老头子的面色,就像壮小伙子跑了几圈,双颊红着,太阳穴鼓起大包,连额头都那么坚挺。说话却还是哼哼唧唧地说:“嗯~嗯~,你就不能轻点儿?” “说你胖,你就喘,是不是,你还真以为你比我大?”跛脚道士说。 “我,我不比你大?嘿嘿,你比我大?大逆不道,欺师——”老头子说。 跛脚道士真的很生气,用手挠着头发,说:“哼哼,大不大,凭本事说话,来啊”。 “来就来!”老头子说。 “你打哪个?”跛脚道士说。 “随便选一个就好了,看谁杀的快,行不行?”老头子说。 “好,那我选这个大胖和尚”跛脚道士说。 “不行,我选胖和尚”老头子说。 “唉,你说你随便选的”跛脚道士说。 “对啊,我就是随便选的”老头子说。 “随便选为什么选我的?”跛脚道士说。 “随便选,分什么你我?”老头子说。 不问长老在一边念着佛经,任由两个道士争吵。不闻和尚却气得胡子飞上了眉毛,从不问师弟后面钻了出来,心说:“当我不存在可不行啊”但是不敢嚣张,越是小人,人家越能忍气吞声,客客气气地说:“呃~,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尚可当道长?” “唉唉,江湖上的虚名,随便叫,叫爸爸也可以”听这说辞倒真和老头子同出一门,又瞅着更生气的不闻和尚说,“唉,我们正在商量谁打谁,不如让你来选吧,你选择死在谁的手里?” “唉,对对,让他自己选,他刚才要杀我呢”老头子拍着手说。 四大高手听见久违的吵嘴,心里非常高兴,不知不觉心里美得慌,竟然喜气填胸,一个个打起饱嗝,之后就觉得体力恢复很快,一下子四指有了力气。他们这才知道,这是师父师伯在借此方法给他们疗伤,可是明白了之后,伤好得反倒慢了许多。 两个人吵吵闹闹像孩子一样,突然尚可当跳了起来,喊道:“什么?!他要杀你?” 不闻和尚以为他要出招,吓得退了几步,法云和尚头一次见师父这么出丑,感觉脸没处放,赶紧扎下了头。本来他是和西域五大高手串通,打算抢夺皇脑髓,有机会连他师父也得出卖,但是看这场景,心说:“老和尚不行了,更别说我了”。 “谁要是杀我师兄,我就蒸了他,活活蒸了他”尚可当说。 “我的好师弟”老头子很感动,又说,“谁要是敢杀我师弟,我就煮了他”。 “唉,等会儿,凭什么我是蒸,可你却是煮?”尚可当问道。 “唉,唉,差不多”老头子说。 “差多了,煮比蒸好受多了”尚可当说。 “嗯~嗯,但是你说活活了,我没说,我可以先让他半死不活”老头子说。 站在不闻和尚的角度想一想,他的肾都快气炸了,站在那里不住地颤抖。闭了一会儿眼睛,不闻和尚好悬没有背过气去,他用手偷偷地碰了碰不问长老。 不问长老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也早感觉到这两位是真把他们当做不存在。 不问长老点了点头,不闻悄悄运着气,以为自己做事很隐秘,忽然一声揭穿了他:“唉唉,要上就一个人上,别拖家带口的”。 既然被发现了,不闻和尚就显出了不要脸的精神,说:“怎么了?怕打不过我们?” “不不不,不是”尚可当急忙摇手,说,“我是从来只会杀猪,我不会杀人!” 不闻不问有些糊涂。老头子走到前面当起了翻译,说:“嗯~?嗯,我师弟是说,你身后那位还有些良知,不过是被你蒙骗了”在师兄弟一起时,老头子说话反倒显得正常一些。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尚可当低声问。 老头子微微点头说:“嗯~”。 “哦~” “真是气死我也!”不闻和尚大喝一声,想往前走,但是又心虚,突然灵机一动,他把徒弟从坑里捞了出来,说,“呵呵,这个小子算猪吧,五岁就偷看女孩洗澡,十岁就……” 尚可当赶紧拦住了,说:“行行行,这个可以”。 法云和尚“噗通”跪在地上,求饶道:“师父,我不行,再来十个我也是白搭啊”。 “你要违背师父不成?” “什么师父不师父,总比死要好!” 尚可当急忙叫住,喊道:“得得得,这个够了,说什么也得把这个留住,好久没杀过这么纯粹的猪了,他这个很纯粹。” “哼哼,我猜你在江湖上也不过虚名,就不信你有通天本领,看招!”说着,不闻和尚单枪匹马冲过来。 说来奇怪,刚才冲来时尚可当明明侧对自己,挨近了看却是正对自己,而且胸膛极薄弱的地方暴露了出来,正对着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心说:“哈哈,你命该在此”。 不闻和尚伸手朝尚可当的前胸打去,眼看挨着了,但是也没有防御。不闻和尚暗喜:“真是天赐良机。” 掌打在尚可当胸膛,不闻和尚感觉打在了棉花上,又虚又空又软又棉,不闻和尚暗笑:“哈哈,这也想骗我,如果没猜错,这是道家广容门的功夫,故意暴露虚处给人,然后让人打空。他却不知佛门功夫有专门克他的,无相门正是一个,我恰是无相门的掌门,他真是命该休矣!” 想着,不闻和尚看出了尚可当功夫的玄妙之门,于是施展无相门功夫,无相门最善以掌变拳,以拳变掌,不闻和尚临时攥拳,掌变为拳,凭空多了很大速度,直着向尚可当体内冲去。 “怎么样?没有料到这招吧?”不闻和尚得意地问,闻道了腥味从尚可当鼻子钻出。 “尚可挡,尚可挡,用力!”尚可当说。 不闻和尚心说:“我再用一招无相变掌,你就等死吧!”不闻和尚五指用力,展开拳头变成了掌,一掌拍下,感觉又打在虚空之处。 不闻和尚并不吃惊,以为自己刚才进得不够深,于是掌变为拳,力度不变,速度加大。他知道道家广容以退为进,有距离限制,而且一定有挨到底的时候,但是他却不知道依修为不同,这个底儿的深浅差别极大。他曾经打败过广容门人,以为这一位尚可当也必不过小小技巧。 “你怎么样?”不闻和尚觉得力虚,却要问尚可当怎么样。 “尚可挡,尚可挡,用力!”尚可当说。 持续了很久,不闻和尚筋疲力尽,正要撤力再打,哪知道尚可当的胸膛变成了漩涡,有强劲的吸力把不闻和尚往里拉,倘若他伸手就感觉进了漩涡里,但是不伸手,他的内力就脱离身体往尚可当胸膛钻。 “唉~算算了,怪不容易的”老头子说。 尚可当一抬手,把不闻和尚扔到了地上。 不闻和尚倒在地上,感觉筋骨被人抽去了,不住地呕吐着脏腑的油水,黑黄相间,一看就是油腻过度,难怪这么肥胖。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闻到了他鼻子里的血腥味”不闻和尚倒在地上还摸不着头脑,却没有人搭理他。 “为甚么叫停?”尚可当问。 “嗯~?嗯,练了多少年的,都废了他,也怪可怜的”老头子说。 不问长老跑过去搀扶不闻和尚,不闻一把推开他,喊道:“还还不过去送死?”说话也开始结巴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本,我们这次本来是讲道理而来,就不是专为打架斗殴,抢掠别人东西的”不问长老说。 法云和尚当场举手赞同:“我们都是好学生!” 两个道长还在争吵不休,竟然为了道功行步门的功夫施展方法而争论。 尚可当叫了一声:“八卦踏阳步!”然后只见地面卷起尘土,尚可当身形模糊,隐约只看见薄薄的影子飘来飘去,却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实体。 “嗯~错了,嗯~错了,你这样施展,可以看见你的身影,虽然比较模糊”说着,老头子腾空一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哈哈,这才是行步门和风阴日步” “穿云行方步!” “八步一节步!”这个功夫和虎贲八较力相似,分为八个阶段,最不怕的就是见到相似的功夫。如果布彪不仅会八卦踏阳步,而且习得八步一节步,那么当日在竹林和“绊”对战就简单多了。 “绊”用的是内力,在竹林间穿行,表现的也是身形不定,难以捉摸,属于相似功夫。碰到这样的功夫,八步一节步只要跟上了他的步伐,顺着他的路线行功,那么每跟八步,速度就提升一阶,每走八步,力量就大了一成,刚开始肯定很弱,但是不出六十四步,后者速度极大,穿过前者身体,开膛破肚而超越。 两个武痴在空地上练起武功,不闻和尚瞅准时机撒腿就跑,谁也顾不上了。法云和尚像个老鼠,“噌”从洞里窜出来,跟在师父后面,看那狼狈之相,绝对是亲师徒关系。 不问长老很懂礼数,想着当面告辞,但见师兄师侄跑得飞快,两个道长又很专心,也就不辞而别。不闻和尚却没有脸面再向任何人告别。 跑出去没有多远,法云和尚又来劲了,回头就叫唤,说:“汪汪汪,别着急,我叫我师公出来,打不死你们!”然后继续奔跑着。 不闻和尚想捂住他的嘴,但是来不及了,只好边逃边骂道:“你有本事,把你能的,你能请动你师公?” “嘿嘿,我吓唬吓唬他”法云和尚跑着说。 不闻和尚很容易被说服,说:“也对,也对”。 话音刚落,突然不闻和尚被什么挡住了,抬头一看,老头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问道:“嗯~?嗯,吃了吗?吃了再走”。 “嘿嘿嘿,不吃了,不吃了”不闻和尚知道远不是他们的对手,马上显出了赔笑的本事。 老头子转向不问长老,说:“少喝,少喝~” “我不喝酒,多虑了”不问双手合十道。 “少和,少和心术不正的人啊,啊交往”老头子结结巴巴地说完了,就放几个人走了。 见形势不妙,西域五大高手早就跑没影了。沈冰撤兵回府。四大高手暂留,和师父叙一叙久别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叙的,关键是没有空搭理他们几个,尚可当和老头子见面就吵,干吵还不动手。 过了许久,在一片吵闹声里,石天和申可为先后醒来,迷迷糊糊地看四周。 在皎洁的月光下,空地就像是白昼一般,很远很远都看得清楚。大小的石块在大地上投射着大小的黑影,白天的黄土现在是白色的毯子,夜鸟在头顶叫着飞过,然后穿进远处的树林,夜显得很静,连近处喋喋不休的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似乎在记忆深处,人只在记忆的边缘。 鼻息里隐着浓浓的血腥味,石天赶紧查看,发现地上有黑黑的痕迹,自己身上更有斑斑血迹。 申可为兴奋异常,跳起来说:“你看吧,我说过,睡一觉醒来就会没事儿,每次都是这样”。 石天也感觉很爽,这一觉睡得挺舒服。 听两个老头在那里争吵,申可为感觉心烦,又见前日的四大高手站在一边。申可为猜测这两个老头子被四大高手绑架了,为了让他们筋疲力尽,命令他们争吵。看一眼尚可当,又老又瘸,说话还总咳嗽,申可为真心不想搭救他们。 石天说:“让我上,我去会一会那四个”。 “唉~,且慢,四个人武功非同小可”申可为说,把石天拦住了。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靠近,还真的把别人当成了瞎子,其实四大高手只是不想打扰师父师伯。 听到谈话内容,两个人终于理解了,这四个人是跛脚老头的徒弟,老头子正在唠叨应该给四个人的儿子起什么名字。跛脚老头却据理力争,说应该先给他们娶了媳妇再说。 申可为突然跳了起来,拍拍老头子的肩膀,说:“唉~老头儿,人家徒弟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本事不行跑这儿跟人家吵架来了?”本以为跛脚老头和四大高手会感恩图报,感激自己替他们说话。哪知道,申可为说完了,其他人都怒目相视,看看他拍在老头子肩上的手,看看他的脸。申可为赶紧把手放下来了。 “这小子是谁?”尚可当说,其间和咳嗽了一声,很不耐烦的样子。 老头子吞吞吐吐地说:“呃~嗯,这是我徒弟!” “唉?老头儿,我什么时候——”申可为说,突然停住,然后想到了什么,说,“哦~,你是说以前,那是我把你当成绝顶高手了!” 尚可当拦住申可为说:“唉唉!那么多废话,uu看书.uukashu.co 来着,让我的徒弟试试你身手,这可是不犯规的!” 四大高手闻声往前走,突然被尚可当呵斥住了,骂道:“干什么?!”四大高手听见后低下了头,尚可当又说,“都是师兄弟,没有情义吗?能四个一起上吗?一个一个来”。 申可为一听险些跪倒,说道:“咱,能能先来半扇吗?一个我也赢不了”。 尚可当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好好,是咱门里的人,一听这说辞就比这四个强,好好好”。 老头子也喜笑颜开,说:“嗯~嗯~,那当然,不然我怎么看得上眼?” 申可为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笑点,赶紧开溜。 “唉,哪里去?还没比武” “我我我”申可为说不出话,干脆吸口气说实话,“我打不过”。 尚可当一听马上生气了,怒冲冲地看着老头子,老头子嘻嘻笑着,尚可当说:“这么说,你这个师父没有教你什么武艺吗?” “嗯~嗯,对”申可为哼唧着说。 “哈哈哈哈”尚可当仰天大笑,说,“终于轮到我了,好,你师父没有教你什么,我教你,想当初,他可没有少指导我的徒弟,就此咱不能吃亏!” 申可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尚可当拽住腿,攥住胳膊,在空地上旋转跳跃,横飞竖抛,倒到歪歪。一时间,黄尘弥漫,申可为就像融入了尚可当的身体,在空地上练起来了,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只见黑影在那里隐隐现现。 不知道申可为从这么奇妙的传授中,得到了什么绝世武功? 第18章 孤宅借宿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尚可当才终于停手,把申可为放在平地,申可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刚稳下精神,申可为就得得嗖嗖地问:“大师,你传授给我什么绝世武功?” 尚可当淡淡地说:“没有啊” “没有?” “就是抻抻筋骨”尚可当说。 “我想多了?” “以后照此练习,每天半个时辰” “呃~”申可为不知道说什么。练功习武是他从小的向往,拜个高手为师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本以为今天运气好,哪知道又是泡影。 人家该吵架吵架,该干嘛干嘛,似乎没有人关注申可为和石天,两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只有一堆木屑,还有破败的木柴,白天还在的大雪下客栈已经消失不见了。店老板一家三口坐在本是门口的地方,妻子哭哭啼啼,孩子饿得直叫,老板蔫蔫呆呆像是受了刺激。 只好继续赶路,在夜里赶路难免会撞鬼,撞妖,看见个把蓝眼睛的怪兽是很正常的。因此,两个人根本不敢走偏一点,听说夜行者走路中央才能秉住正气,这一传说一直流传到千年后的农村。在农村还是时过8点即为深夜的时代,点灯还没有普及,在街上行走真得常常听到哭声,老人一再教导孩子,走路中央,也不要看,免得惊动路边抱着孩子哭泣的鬼魂。 在路上走着,看到什么也不回头,听到什么也不好奇,申可为胆子本来不大,一路上经历了许多,也就练出了一些胆子。石天自以为有功夫根底,所以对身边的危险全不在乎,却不知道人间的功夫对那些鬼怪很难产生影响。 路边的灌木丛沙沙作响,石天扭头去看,发现灌木丛晃动得厉害,但是心想那么低矮的地方,应该藏不住什么大东西。石天看了好几眼,打算过去看一看,说不定可以逮到山鸡野兔,填饱咕噜叫的肚子。 申可为及时拉住了他,猛烈地摇头。 见到申可为惊恐的表情,石天放弃了,低着头继续赶路。 走了很久,两个人终于看到了路边有一户人家,看起来宅子不太大,院子却不小,有几间并排着的房子。 据月亮判断,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两个人果断地敲门。 “来了,来了”一个声音从里面响起。 两个人感到欣慰,不一会儿看到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老翁,身穿粗布,头戴方巾,看起来不像宅主人。两个人还没说话,那个老头就说:“快进来,快进来”。 申可为感到惊讶,石天却不管不顾,人家让进就进来了。 进了门之后,老翁说:“我家主人睡觉了,你们跟我来吧,轻声一点儿”。 申可为和石天默默在后面跟着,石天很困,急需一个地方睡觉,申可为困意也浓,不过被老翁的怪异吓得没了睡意了。 穿过了过堂,走进了后院,老翁才问道:“你们也是下大雪客栈来的吧?” “哦?老先生怎么知道”申可为问道。 “呵呵,今天接待的全是客栈逃民”说着,老翁努努嘴,申可为看向那个方向。是一件草料间,里面一条大通铺,上面密密麻麻躺满了人,月光照在脸上,每个人都一动不动,显得很诡异。 “老头儿真聪明”石天说。 “你们来晚了,在这里讲究一宿吧”老头子把两个人领到了一间储物间,在那里有一个横躺在地上的木柜子,上面已经躺着一个人。月光从屋顶钻进来,洒在那个人脸上,隐约看得出是个年轻人,白白的小脸长得很标致。 木柜子很大,看样子他们躺上去还有空间,正好可以容客栈老板一家三口。 安排好他们,老翁就出去了。 石天横着躺在木柜上,刚落稳就打起呼噜。申可为只好挤着躺在缝隙里,不小心压到了那个陌生人的手,那个人竟然一点没有反应。起初没有怀疑,可是旁边年轻人实在太安生了,既没有打呼噜,也没有喘粗气,身体毫无动作,后来申可为想来想去感觉很奇怪。 过了一会儿,申可为试探性地挨近那个人的身体,感觉冷冰冰的,这更加重了他的恐惧。 另一方面,申可为怕万一人家只是睡着了,把人惊动了就太尴尬了,所以他只敢偶尔试探试探。申可为又老实了好一会儿。 一会儿之后,申可为大胆地握住旁边人的手腕,顿时寒气逼人,似乎没有一点热乎气,而且气息若有若无,非常微弱,申可为身上一阵阵冒冷汗。 申可为尽量镇定下来,想办法,但是越想越害怕,大脑一阵混乱,就好像掉进了深渊,身体开始轻飘飘的,思想没有连贯性。申可为赶紧碰身边的石天,想把他叫醒,哪知道石天毫无反应,刚才还在打呼噜,现在连呼吸也没有那么明显。 这个时候,申可为的听觉嗅觉和身体所有感官变得很敏感,他竟然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后院里养着牲口,现在开始不安分起来,拼命地打着响鼻,喷吐着嘴里的泡沫。 偷偷下地,申可为挨近门口,打开木门,老翁竟然在外面溜达,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申可为感觉怪异,老翁突然用很怪的声音,好像跟刚才的声音不属于同一个人,说:“你干什么?” “我,我,我撒尿”申可为说。 老翁指了指角落,示意他去那里的角落。申可为按指示走到墙角,一边方便一边偷偷扭头看,老翁的行为很诡异,身体一扭一扭地前进,似乎身体很不舒服,就和庞大的生物运动一样显得肢体不协调。 不经意间申可为看到前房的窗户,有一个窗户在纸糊的地方破了洞,从里面显出一张披头散发的脸,看得出来是个少女,年纪约么十六七岁,她的脸很白,眼睛却像两个黑洞,里面往外滴滴淌着液体。 申可为以为自己眼花,但是又不敢接近去看。转身回屋子,阴沉的嗓音说:“乡下蚊虫多,夜里千万别乱跑”。 申可为感觉手脚发凉,急急跑回屋里,躲回到木柜上面。 过了一会儿,申可为又听到后院里有铁盆落地的声音,为此心里一惊,他幻想那会不会是盛满血水的一个盆。他的确听到了水洒在地的声音。片刻之后,“嚓嚓”的声音从后院响起,听不出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仔细听了听,申可为听出是扫地的声音,大夜晚的为什么扫地,申可为实在躺不下去了,赶紧做起来,在木柜上瑟瑟发抖。 扫地的声音刚过,屋里飘进了一股奇香,闻起来像炖肉,但是至于是什么肉,实在闻不出来。和香味一起传来的还有脆裂的声响,饿狗咬碎骨头时候就是这种声音,如果是狗或野兽,听声音绝对不只一两只。这一阵声波激起了申可为心里又一种的恐惧。 但是扫地也许是挠痒痒,异香只是幻觉,咬碎骨头的声音不过是磨牙打呼噜,可是恐惧心理不允许申可为往好的地方思考。 在外面明亮的月光衬托下,屋里每个角落都是黑洞洞的。屋子里有一架石磨,孤零零地停在房子中央,申可为似乎看见他在动。石磨后面有重重的黑影,堆在角落的柴堆影影重重,透过破败的房顶,每一条木板的黑影洒在地上都像瘦骨嶙峋的爪子,弯弯曲曲的脉络是诡异的攫取。 申可为看着鬼影重重,肌肉紧张万分,浑身都用着力气。忽然,身边的年轻人坐了起来,叫道:“别这么用力好不好?” 申可为一看,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年轻人。申可为吓了好几跳,赶紧赔礼说:“失礼了,失礼了”。 年轻人又说:“失礼不失礼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死了还不让我舒服一点儿?” 申可为捂住自己的嘴,但是还是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年轻人转过头来看他,申可为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瞳孔不见了,眼睛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和他的白色但是血管暴露的脸一样。年轻人说:“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死的?” 申可为很吃惊,他竟然听得懂鬼话,另外,年轻人在说自己已经死了时候是那么镇静,就好像死并不是什么大事,或者值得伤心的东西。 “我本是这家宅子的主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陆续来了那么多客栈跑出来的人敲门,家父心肠好,就命令家仆把到了夜晚就会挡在门口的八卦石挪走了,以便接待后面赶来的人。哪知道,这地方鬼怪记恨我家很久了,因为有法器护家,它们一直不敢放肆。今天家仆干活不小心,不仅挪开了八卦石,还把它正面朝下,鬼怪们扮成客栈逃来的老翁,就住进了我家。到了夜里,老翁挨个吸食住宿人的阳气,家仆发现后都被他杀害了,家里本来的主人无一幸免。我是最后一个,刚才他正吸食我的阳气,你们敲门,他就出去了,所以还剩了一口气”说完,年轻人躺倒,立刻气息全无。、 申可为悄悄地下地,然后躲在木门后面,透过门缝,他看见月光下的后院恍如白昼,在草料间的地方黑漆漆的,只隐约看得见一道道月光下的人脸。 “你在看什么?”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没什么”申可为说。 突然,他看到草料间有东西在移动,在棚顶泄下的条条月光里穿梭。而且那个东西总在草料间躺在通铺上的人们之间游走,偶尔停在那一个的脑袋前面。 申可为清楚地意识到,还有人活着,他必须叫醒他们。 趁着那个东西停在一个地方,申可为急忙跑了出去,在后院开始呼喊。站在后院里,他看清那个人正是老翁,他在吸食别人的阳气。 “快起来,快起来,有鬼啊!”申可为大叫着。 草料间通铺上面的人应声而起,不过感觉硬邦邦的,身体很僵硬的样子。见他们惊醒了,申可为赶紧放下他们,奔向前院,想去寻找所谓的八卦石。 刚转身,没有料到过堂里已经挤满了许多人,申可为指示他们说:“快快,那家伙,草料棚子那里有妖怪!”人实在很多,申可为很难通过过堂,于是就翻墙出了院子,然后走到前门,又翻墙进了院子。 在院门口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石头之类的东西。忽然一抬头,申可为看到院墙上面有好多人的影子,回头去看,人们全都向他扑来,申可为糊涂了,喊道:“我不是妖怪,妖怪在后院,快去啊!” 那些人根本不听,走近了一看,申可为发现他们的瞳孔全都不见了,眼珠是白色的,脸也是白色的。他们都在喊:“借我一点阳气,给我一点阳气,我要活”。 原来他们被吸走了阳气,已经成为了行尸,所以想吸别人的阳气,来满足复活的愿望,却不知道行尸不能复生。 申可为四处找路,可是面前已经构成了人墙,连墙头上面也骑着行尸。这时候一个年轻的面孔出现,正是储物间的那个人,只有他会笑,笑着朝申可为扑着。 “原来是你骗我!”喊了一声,申可为朝年轻人扑去。 第一道阳光洒在大地上,万物恢复了生机,沉睡的,避祸的,如今都可以抻抻筋骨,打起精神上路。通过破败的房顶,阳光斜射进屋子,照在一架石磨上。石磨吸收足了能量,险些自己转动起来。屋子里不管照不照得到阳光的地方,都是那么明亮清澈。 申可为睁开朦胧的睡眼,他正躺在木柜子上,他见到了第一抹阳光,叹道:“阳光,阳光啊,假如你看到了它,无论在哪里,一定要赞美一番。” 低头看见了旁边的年轻人,他的皮肤像夜里一样白暂,不知是什么道理,当有人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就感觉到了,然后睁开了睡眼。年轻人的眼里全是阳光,朝气,这是应该属于一个年轻人的东西。 “谢谢你”申可为第一句话说。 年轻人被说得晕头转向,但是又好像理解了什么,说:“不客气,谁都有这个时候”。年轻人说完很轻巧地跳下地,匆匆跑出了门。 石天听到声音才醒过来的,伸了伸筋骨,打了个哈欠说:“啊,真是一个好觉,舒——服”。 “嗯~?嗯,月光属阴,女人属阴,借宿睡觉属阴,后院又属阴地,木柜子属阴,穿衣睡觉也属阴,六阴啊啊缠身,能不啊啊能不啊做恶梦吗?” 申可为低头一看,吓得他从木柜子上蹦了起来,喊道:“天呐,你怎么还跟着?”刚才的话却被抛到脑后。 原来老头子躺在木柜子下面的地上睡觉,身体下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 “谁~谁跟着你,不过是借宿,你能借宿啊,我啊不能借啊宿?笑话”老头子蛮有理地说。 老翁推门从外面进来了,说:“诸位安泰,敝舍积粮有限,但是为各位准备了糙饭,用过之后就请上路”。 “多谢,多谢”众人齐声说道。 正如老翁所说,这家的主人实在好客。主人也是个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眼睛不大但是非常有神。在过堂的走道里,主人支上了好几个大木板作为桌子,虽然饭食不是很丰盛,但是保证昨天借宿的客人都能够吃得上饭。 和申可为同屋的年轻人神色慌张地从房后窜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也来到了过堂。申可为客气地邀请他落座,年轻人很意外,但是还是还礼了。 年轻人用两个手指夹着桌上的窝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确实是粗糙非常,上面的颗粒又大又黄。 主人也是无奈,供这么多人吃饭,又没有收费,又不是大富大贵,只能操办成这样,看到年轻人的行为,主人挺觉得惭愧。 年轻人把窝头举了片刻,还是放下了,大有嫌弃的意思。刚要转身离去,人群里有人大喝一声,说:“站住!” 年轻人根本不听,继续往前走。 “我让你站住,没听见?”说着,那个壮汉跳了出去,打手一把拍在年轻人的肩膀上。 年轻人身量很小,而且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有些身手。有人拍在他的肩膀上,他用了一个大蟒翻身加白蛇吐信,把壮汉踹开。 壮汉反应很快,在白蛇吐信使出时,他用了一个猛虎震胸,把气力灌到胸前,所以把年轻人弹出很远。 两个人战了一个平手,终于开始对话。 “叫爷什么事儿?”年轻人说。 “哼哼,爷爷叫你回来!”壮汉撇着大嘴,看了看桌子说,“把它吃了!” “爷凭什么听你的?”年轻人说。 “哼哼,主人家辛苦做的食物,岂容你嫌弃?不知感恩,反倒做什么大尾巴狼?!”壮汉说。 “哦~说这个”年轻人笑了笑,然后只见手往怀里钻,横身一转,这一招把壮汉吓得倒退三步。老头子吃着东西,差点吐出来,叹道:“这胆量~不是善类” 一锭漂亮的青龙银飞到主人的座前停住,这种银子只有达官贵人能得到,别提多漂亮了。主人一眼就认出是成色极佳的银两,其他人包括壮汉,只看出银子很大。 主人赶紧手捧白银,走向年轻人,边走边说:“使不得,使不得,老夫没有这个意思”。 “唉~这是我的一点感激之情,请务必手下”年轻人说。 壮汉不再计较,年轻人反倒招惹他,说:“怎么样,爷表示了感激之情,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难道你也有什么表示?还是白吃白喝,完了又要管别人闲事?!” 五尺大汗羞红了脸,站在那里不知怎么说。人群里竟然有他的兄弟,跳了出来,喊道:“怎么,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嚣张?”然后,壮汉和兄弟企图发动群众,转身向着人们说:“有钱可以嚣张吗?” 开始没有人响应,搁不住他们老是问,就有人说:“不可以,不可以!” 壮汉他们成功蛊惑了群众,于是喊起口号:“有钱不可以嚣张,有钱就是坏人,有钱的都是混蛋!”这是人的天性使然,穷人对富人发自本性的仇恨,运用好了可以改革社会,造出新天地,被坏人利用就是一阵混乱。 年轻人反倒不知所措了,最后叹口气就跑出了门。 年轻人走后,壮汉把主人扯到了一边,吆喝道:“唉,老汉,这个银子若不是有我,你能讹到手?我看够这一群人吃的了,不分我点,你良心何安?” “呀,什么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老主人气得不知怎么办。 正在角落里说着话,老主人听到过堂有人吵闹。老主人赶紧要去看,壮汉拦住了他,说:“你慢着,等我去给你平事”。 老主人拦没拦住,壮汉跑到了过堂里。 在过堂里,一个人和别人发生了争执。这个人也是长得很壮,很高大,和他争吵的不止一个人。 高个儿说:“我就瞧不起这种人,以为有点钱就得瑟,老主人做的饭多好,还免费招待我们”。 他说的这些话没有人反对,人们都觉得很对。 高个儿又说:“我就瞧不起那种人,哼哼,多好的饭,以后我就在老主人家住了,就睡草棚,吃这些饭,让他看看,这多好的饭,又不要钱。” “你这不是吃定人家了嘛?”一个人反驳他。 “吃什么吃,我就是表示一下老主人做的饭没问题,为了安抚老主人而已”高个儿说。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明白高个儿这是要讹人家老主人,就他这体格,得把主人家吃穷。群众的观点有时候是对的,于是开始和高个儿争吵,高个儿竟然欺负小个儿的客人,和人们动起手来。 正在这时,壮汉一把攥住高个儿的胳膊,说:“嘿嘿,动手?和我动手,来啊”一下子把高个儿扔到了地上。 三回合过后,高个儿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自认不是壮汉的高手,一边往门外跑一边说:“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别回这来,去城里云龙武场找我!”壮汉说。 那位还爱答应:“唉,知道了”。 打完架之后,壮汉可算扬眉吐气了,又得意洋洋地跑到老主人身边,说:“怎么样?这个,这个,看看,你如果——” 壮汉没有说完,老主人把青龙银扔到了壮汉手里,说:“都给你,都给你”。 “好,咱也不能不仗义,到时候你这里清场了,我才离开,今天替你守场子了”壮汉说。 “不用,不用”老主人一直说。 壮汉以为是客气,撅着屁股就回到了过堂,和他的兄弟几人有说有笑。uu看书 .ukanshu.om 临出发的时候,申可为问老头子:“你要去哪里?” 老头子很狡猾,反问一句:“嗯~嗯,你要去哪里?” “我问你呢”申可为说。 石天赶紧拦住,说:“唉,唉,别这么无礼,请问老先生欲往何处?” 老头子想了半天,嘟囔着:“我要去他去的地方”。 申可为气得火气高丈,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让老头子跟着。 往北走了十几里地,三个人来到了全安城,出了这个城往东走是孤云城的方向,继续往北可以走上去往京城的官道。 三个人先找了一家客栈,先填饱肚子才是真理。老头子偏偏和申可为坐在一个桌子边,申可为气得没气了,就当看不见老头子。 申可为为了避开老头子,视线左瞧右瞧,无意间看到远处桌子边的年轻人,正是昨晚和自己同屋的年轻人。看着这个年轻人,总有一股吸引力,申可为对他很好奇,只感觉说不出来的神秘。 年轻人手托着头,两只筷子夹起彩碟一块肉,然后又放回去,夹起来又撒开筷子,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申可为观察了很久,更觉得有意思,心里说:“好家伙,这位对什么饭菜都是这种态度”。 年轻人对申可为产生了魔力,这种魔力在远远的观望中变得更加强大。申可为觉得必须有个什么东西送给那个人,很奇怪,有些人见到才几面,就觉得非送点东西不可。 忽然想起了怀中之物,申可为觉得有必要走过去,即使是很贵重的东西,也值得交给那个年轻人。 第19章 2男生情愫 被年轻人的魔力吸引,实在情非得已,申可为只感觉身不由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年轻人身边。申可为从怀中掏出银两,轻轻地放在年轻人面前的桌子上。 年轻人瞪圆了眼睛,问道:“这个是?” 看到年轻人嫩白的脸蛋,申可为眼睛变成直勾勾的,脑海里无端生出很多幻想,当年轻人看他时,他急忙把眼光挪开,支支吾吾地说:“呃,在民宅里,那个壮汉讹你钱了”。 “对啊”年轻人回答了一声,然后瞅瞅桌子上的银两。 桌子上的银两并不是青龙银,而是散碎雪花银。 “老主人本不想接受,最后还是收下了”申可为说话断断续续,着头不着尾。 “是哦”年轻人喜欢瞪着迷惑的大眼睛,问“可是这银两?” “你走后,壮汉向老主人索要好处,老主人把青龙银拱手相让”申可为说。 听后,年轻人很生气,攥了攥拳头,很快就平静了,还是糊涂,水汪汪的眼睛把申可为看得害羞了,说:“可是,这些银两?” “哦,我们把那锭青龙银抢了回来,还给了老主人”申可为说。 年轻人感到欣慰,但是迷惑没有减去,反倒更重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银两,问道:“可是,这些银两是什么?” “哦,这是老主人找给你的钱,他说用不了那么些”申可为说。 年轻人“噗嗤”笑了,说道:“这位大哥还真是风趣”。 申可为晕晕乎乎就像做梦,顺嘴问了一句:“小兄弟独饮无伴,不如来这边坐”。 没想到年轻人非常随和,很爽快地答应了。 走到了申可为的桌子前,年轻人很懂礼数,拱手要行礼,再看桌前这两位。一个石天,看见肉了就像看见了亲人,大盆装的清水炖出来的牛肉,就那么干吃,一点作料也没有;一个老头子,衣服看起来是道士,却全没有一点样子,有酒就喝,也照常吃肉,长胡子卷成一圈,团放在油污污的桌子上。 看两位都不像需要施礼的人,如果硬要打招呼,人家再抽空还礼,反倒显得事多,所以年轻人就省去了那个程序。 申可为也看出年轻人的心意,再看这两个同伴实在没个样子,于是提议:“不如我们另起一桌?” 在离石天他们不远的地方,申可为和年轻人另摆一桌,两个人互通姓名,相谈甚欢。原来年轻人叫沙华,自称来自甘州,那个地方靠近西域。 申可为敬酒,沙华慨然接受,喝酒的时候,沙华使劲皱着眉头,一看就是不会饮酒的人。 沙华虽然年轻,但很懂规矩,喝完酒就回敬申可为一杯,申可为慨然接受,感觉酒很香甜。沙华觉得刚才还索然无味的饭菜,现在吃起来很有味道,说不尽的香美。 申可为又敬了一杯,沙华慨然接受。喝完酒后,申可为畅快淋漓“啊——”了一声,感觉非常尽兴。沙华皱着眉头,红着脸,偷偷吐着舌头。 看出了年轻人的窘态,申可为一拍桌子,叫道:“好,好,沙兄弟虽然不会饮酒,但是宁肯饮到三碗,实在豪杰也!” 其实,申可为也没有喝酒这么痛快过,庆幸有更不如自己酒量的人舍命奉陪,心里爽到极点。 沙华酒量不佳,喝得有些迷糊了,一边摇头说:“哪里,哪里”一边还在倒酒。 申可为看他已经微醉,按住了他的酒坛,说:“喝酒不急,我看兄弟豪杰,不如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 不知道笑点多大,沙华听后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异性兄弟,哈哈哈哈,异性兄弟”。因为情绪颇高,酒气上头,年轻人脸颊发热,白嫩中透着一丝粉韵。 正谈笑着,门外匆匆跑进两个大胖子,左瞅右看寻找到了沙华,叹道:“哎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两个大胖子揽住沙华就往外走,申可为要上前营救,被老头子绊倒在地。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这个人来历不明”。 申可为站起来就吼:“管他什么来历不明,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你难道能束手旁观?”。 这老头子最可气了,哼唧了半天,只说:“能~”。 申可为急得撸袖子,挠头发,最后躺倒在地,说:“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每次遇险,只要躺在地上睡一觉就好了”躺在地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跳了起来。 追到两个大胖子身后,申可为一手拍在胖子肩上,说道:“光天化日……”哪料到胖子如此粗鲁,更不搭话,回身就打。 一条石碾粗细的胳膊朝申可为挥来,虽然看起来很粗壮,但是速度不够。凭着本能,申可为蹲下身子,那条胳膊一时停不住,直奔沙华的后脑勺而去,另一个大胖子马上慌了,急忙中用自己的脸挡在了沙华和胳膊之间。 那条胳膊重重砸在了另一个胖子脸上,听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年轻人被撞开,倒在桌椅上,这下可找到好地方了,呼呼大睡。 另一个胖子捂着鼻子蹲下,疼得直叫唤,趁胖子朝申可为走去,他伸脚把胖子绊倒。胖子反应很慢,脸朝下直着砸在地上,鼻梁骨和地板同时碎裂。另一个胖子得逞了,不敢声张,捂着嘴偷笑,嘟囔道:“这才公平,嘻嘻”。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慌张地查看四周,哆嗦着对同伴说:“快,快走,遇到高手了”。 另一个胖子听后也莫名其妙被吓到了,赶紧扫视四周,最后两个人落荒而逃。自己人打了自己人,还险些吓破胆子,可以说是笨贼中的极品了。 沙华倒在桌椅上,睡梦中还在吆喝:“嗯~喝,再来”。 沙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脑袋像缀着石头,不论怎么用力,头都抬不起来。 “你可倒好,一场酒睡了两天”申可为说。 沙华意识到身边有人,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急忙坐起身子,然后缩到了角落里。 “不要怕,不要怕,是我”申可为说,哪知道就是他才让人害怕。 正是夜晚,昏黄的烛光映得屋子发黄发黑,申可为的脸藏在阴影里,眼睛是黑乎乎两个洞,嘴角上扬更加诡异,凸起的颧骨眉骨额头都发着黄黄的油光。 为了安抚沙华,申可为慢慢把脸凑近,笑着说:“不要——”还未说完,一拳正中他的印堂,也是借着一点酒意,申可为仰倒在地,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申可为醒来时,他躺在床上,沙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到动静,沙华赶紧跑过来,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和煦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直射到桌子上干净的瓷器上,器皿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申可为从床上坐起来,没有生气,更没有责怪沙华,却迫不及待地解释说:“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询问你的病情,看起来你罪得很厉害。” 沙华挺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啊,我没有看清楚就——”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是我”申可为看了看四周,说,“还劳你照料我,实在过意不去”。 见申可为把一切推到自己身上,沙华更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转身把桌子上的瓷碗端了过来,吹了吹,说:“喝了吧,这个可以让你恢复体力”。 申可为从来没有在中药碗里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赶紧伸出手,一把接过瓷碗,不小心碰到了沙华的手指。那手指是那样得纤细,柔软,就在申可为的手里一下子滑走了,摸到了那样的手,就感觉人生不再有别样的享受,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很温柔。 “唉~怎么能产生这样的幻想,男人对男人是——”申可为不觉地嘟囔道。 “你说什么?”沙华问,其实他听到了个大概。 “哦~哦,我是说,这个药真管用,喝完了立马感觉精神多了”申可为瞒谎道。 沙华又笑了,习惯性地用手挡住嘴,说:“你还没喝呢”。 申可为看了看药碗,尴尬地笑了。虽然尴尬,但是甜蜜,沙华身上有种魔力,叫做:只要他在笑,全世界都不会有悲伤。 申可为边笑着边喝药,终于喝呛了,咳嗽不止。 “快快,取些热水来”沙华对门口的人说。 不一会儿,水来了。接水时,申可为抬头一看,嗓子里“咯喽”一声,咳嗽立刻止住了。原来端水的是大胖子,黑黝黝的脸色反着光,再看门口站着的是个白胖子,这正是前日在客栈捉沙华走的人。 递完了水,黑胖子说:“小——”顿了一顿,说,“少爷,人已经醒了,我看可以走了吧?” “废话,人家朋友还没有回来,怎么能扔下公子一人?”沙华说。 话音刚落,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人,说道:“嗯~?嗯,人回来了,妮可以走了”。 老头子三步两步跳到了申可为身边,假装细心照顾着,看看黑胖子,看看沙华。黑胖子也看着沙华,白胖子从门口走进来,也看着沙华。申可为恋恋不舍,也看着沙华。 “我就住在大东子客栈,有事可以来找我”沙华说。 黑胖子生气又委屈地喊道:“小——,少爷,你——” 走的时候,沙华好像很无奈的样子,但是还是走了。 孤云城比武大会的时限将到,石天赶着行路,所以为了结伴,申可为也早早准备行李打算出发。老头子呢,孑然一身,什么也不准备,就是总在某些时刻碰到他们,虽然并不吃住在一起,但是很明显一直在跟着他们。 临行前,按照沙华所说,申可为找到了那家大东子客栈,但是问遍了房间,根本没有一个姓沙的客人,总之目前入住的没有。申可为很失望。 在城东门,两个人终于雇到了马车,只不过同行的还有一个大箱子,听马夫说是有人托他送递的。马车只有兜,没有棚子,所以只有大箱子是个天然的靠背,石天靠着箱子,坐着马车,荡着腿,很快就睡着了,大白天睡个觉真是舒服。 申可为心事重重,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他不愿相信是沙华骗了他。他总是嘟囔着:“大东子,大洞子,大筒子,是不是听错了?”有几次,他甚至有冲动要回城里去,去找一找类似名字的客栈。 “唉~?你想什么呢”石天睡了好几觉之后,终于感到无聊,看申可为有心事,就想和他聊天。 “哼~”马车夫笑了一声,特别孤零零的一声,显得很不屑,甚至有些可怜别人的意思。 申可为刚要回答,被一声笑给打蔫儿了,石天问马车夫:“你笑什么?” 马车夫是佣人,能够和老板们谈话感觉荣幸,但是想说奉承话又没有多少词儿,说道:“看模样,我猜这位公子一定是为情所困”。 石天吆喝了一声:“唉~你这马佬儿——” 申可为却把他拦住了。马车夫说的也对,男人间的情也算情,只是想到这些,申可为就感觉自己心思不正,怀疑这种情不同友情,是不伦不类的,于是就扇自己几下。 申可为淡淡地说:“也对,是为情”。 突然,旁边的木箱盖弹开,一个身量很小的公子站了出来,出来就“呵哧呵哧”喘气。 申可为仔细一瞅,马上抱住人家双臂,喊道:“沙兄弟,怎么是你?” 沙华一拧身子“哎呦呦”地叫,申可为终于发现自己用力太猛了。 石天也见过这个人,冷冷地说:“你小子怎么在这儿?”沙华没有搭理他。 “你不是要等一个人吗?怎么——”申可为问。 “哦,哦”沙华拍着帽子,扫着身子,说,“找到了,找到了,没事儿”。 “那你怎么——”申可为说。 沙华秒懂了申可为的意思,说:“哦,我是躲在这里,跟你说”沙华把嘴凑近申可为的耳朵,说,“那两个死胖子,都在追我,想把我带走”。 “带走?到哪里去?”申可为。 沙华转了转大圆眼珠,说:“带我去我不想去的地方”。 “哦——”申可为也秒懂了沙华的意思。 正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马车平稳行进着,突然沙华大叫一声:“啊,糟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从远处飘来两个大个儿的黑点,逼近速度极快,走近了看清是两个大胖子,一黑一白,压在两匹瘦马背上,朝这里赶来。 不一会儿,两个大胖子到了跟前,跳下马来。两匹马没有驻足,扭头就往回跑,拦都拦不住,马心说:“这两个肥猪,要是再托他们回去,非得累死不可。” 马都跑了,两个大胖子更坚定了信念,最起码把这架马车上的马卸下一匹。 “小——,少爷”说了很多次了都是这样,可见两个胖子的智商,“跟我们回去”。 马车夫已经被呵斥停下马车,他坐在地上抽着麻秸杆烟,像个看热闹的群众。 沙华很不服气,但是又很老实地走下马车。两个大胖子有膀子力气,他是知道的,所以感觉挣扎没有意义。 没想到申可为挺身而出,说道:“你们凭什么带走他?凭什么带他去不想去的地方?” 黑脸胖子不爱说话,伸出拳头搓了搓,说:“凭什么?” 申可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说:“手下败将——”只见一拳横飞,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申可为侧倒在地上,牙齿全变成了红的。 沙华赶紧跑过去看申可为的伤势,并且朝着大胖子喊:“我命令你,不能打他!” “好”说着,黑大胖子搓着拳头转向石天。 石天说:“你不找我,我也得揍你,胆敢打我兄弟——”话未说完,只见一脚扫地,一拳竖直捶下,听得“啊呀”一声,黑大胖子仰面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叫疼。 白胖子一看就急了,把身上的汗衫一撕露出了条条肌肉,原来这位不是胖,是壮。白胖子疯牛一样冲过来,到了石天跟前,石天只一抬脚,白胖子很听话地从裤裆钻了过去。 “再来!”石天说。 白胖子又扎着头冲过来,朝石天的下路撞,结果下路消失,他有扑了个空,都不知道他是钻了别人的裤裆。 “再来!”石天说。 不知道是智商问题,还是觉得有意思,白胖子就这样和石天斗了十几回合。石天渐觉体力不支,但是论武功,技击术,白胖子根本不是石天的对手。 白胖子再次冲来,石天感觉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消耗,于是转身逃跑。白胖子随后追来,石天在前面跑。 正当白胖子追上了石天,把手搭在石天肩膀上,石天猛然转身,突然不见了,白胖子吓了一跳。 白胖子到处寻找石天,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围绕着他转,一点也摸不到,他试着打了几拳,都打空了。 隐约的身形里传来声音:“让你见识见识,穿云行方步”。 “哦~穿云行方步?中原地区道功秘术?”白胖子说道,突然感觉害怕,急急往回跑,每跑一步,却受着来自八方的八拳,若不是身体强健,他根本跑不回黑胖子身边。 “师兄,有高手”白胖子说。 “啊?又有高手”黑胖子很不甘心地说,“要是我打得过你,我一定打你”。 白胖子听着这话也不怎么解气,就劝黑胖子:“师兄,走吧,走吧”。 临走之前,黑胖子说:“小——”意识到再一次说错了,顿了顿,说,“少爷,您——” “还不快走?不够丢人?”沙华说。 两个胖子只好徒步往回赶,实际上没有走远,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跟着。 沙华扶起申可为,被刚才的勇敢行为感动,替申可为擦着血。受了很重的内伤,申可为看着沙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有泪珠打转,禁不住头脑里胡思乱想,他每看沙华一眼,就会幻想,然后就用手扇自己的脸,每看一眼,就偷偷扇自己一下。 这一天有马车代步,一行人走得很快,天黑之前就到了又一座城池:前城。马车夫送到这里,说什么也不进城,收了钱就绕过城继续赶路去了。要不是申可为重伤在身,他们也就随马车夫离开了。 这座城市很奇特,人来人往,车马走动频繁,但是地上一点尘土都不起,空气非常清新,路边也有小摊贩烧饼,包子铺,但是却没有烟和水汽飘飞,整体感觉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也没有。大街小巷都像刚刷新过,干干净净的匾额,干干净净的墙壁,清洁如新的幌子,凡是看得见的东西都像是新的。 申可为觉得诡异,沙华却感觉挺好,对什么东西都感觉新奇,总要上前摸一摸摊位上的东西。 石天觉得奇怪,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哼哼,这个城是刚盖起来的吗?” 路上行人纷纷瞧他,有的甚至指指点点。 “唉,你怎么才来?”一个胖子对一个小瘦子说。 小瘦子说:“我啊,以为你照常会迟到呢,上一次你就迟到了”显然两个人很熟。 “是我吗?”胖子傻乎乎地说。 胖子和瘦子互相搂着就走了,看得石天鸡皮疙瘩起来了,又说:“哼哼,这里的人都稀里糊涂的”。 路上的行人都放慢脚步,怒目看着石天,有的在背后指着石天他们议论纷纷。 申可为赶紧拦住石天,说:“石大哥,不要乱说话”。 “哼”石天还很不服气,打赢了胜仗的人很多都是这样,以为天下唯我独尊。 “唉,看那里~”沙华指着一个方向说。 “啊?又是他,快走”申可为说。 石天跟在后面,边走边劝,说:“唉,你为什么那么仇视老先生,就算他欠你钱也不该这样啊?” 原来老头子呆呆地站在城门外面,并没有跟着进来。守城士兵推开他,嫌他挡住了后面的路。 走了几步,u看书 .uukansu.om申可为再回头看,老头子已经不见了。看看天色将晚,三个人赶紧寻找客栈,奇怪的是,偌大一个城市,竟然找不到一家药铺和客栈的牌匾。 找了很久,天色竟然还是没有黑下来,刚开始像是黄昏,很久之后居然天光大亮。好像没有经历夜晚,天气从傍晚直接跳到了中午。 走在热闹但是又一尘不染的街上,申可为看到远处路中央围了一圈人。三个人跑到近处去看。 一个胖子指着一个小瘦子大骂:“你不要脸!” 小瘦子说:“你才不要脸!” “大家评评理,这个大胖子我都不认识,走着走着竟然搂住我的肩膀” “我也不认识你,你还不是搂着我的腰?” “哼” “哼” 最后大家都不欢而散。 申可为很纳闷,明明不久之前看到两个人是很熟悉的朋友,难道看错了,但是身体特征完全相符啊。其他两个人也感到了相同的迷惑,申可为示意石天不要掺合。 经过一天的奔波,三个人都很累了,急需客栈歇息歇息,只好找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客栈。溜达到了一个包子铺,包子笼屉和锅炉都在门口外面,申可为凑近了。 “劳驾,请问城里的客栈在什么地方” 老板抬起脸来,神色凝重地问:“找客栈干什么?!” 申可为还没有听到过这么弱智的问题,一时竟然想不到客气的回答。 这时,店里跑出来一个小伙子,笑着跑来,搭着老板的肩膀问:“什么?客栈?哈哈哈哈哈”。 第20章 离奇血表演 包子铺老板和店伙计的怪异言语让申可为众人不知道说什么,正在无语的时候,老板又问了一遍:“你们找客栈干什么?” “呃,睡觉”申可为回答。 “哼,如果不(嫌弃),在我家吧”店老板冷冰冰的样子却说出暖心的话。申可为赶紧施礼感谢。 “是要钱的啊,不住就拉倒”店老板说。 刚才的感激之情烟消云散,但是申可为担心机会错过,毕竟能找到一个借宿的地方就不错了,于是答应给钱。 老板把三个人领去后院,店里的伙计和路人们就议论开了。 “你说三个大男人” “唉,是不是有病啊?” “世风日下啊” 突然人群里有一个逆风而来的观点,说:“男人之间也是正常的爱慕,男人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啊”。 听到后,人群“吁~”的一声就散去了。 只有一个男人留下来了,对说话的男人讲:“你真的能接受吗?” “能啊,我的观点是这样的,当然就能” 店伙计说:“外,你真得认为店里来的人是正常的?” “不是,我只是认为男人之间的,但是不认同三个男人,太荒唐了!” 店伙计若有所悟,说:“一会儿,狠狠宰他们一笔”。 老板把三个人领到了一间小房子,屋子很干净,布置的装饰五彩缤纷,但是就是太小。屋里只有一张双人床,笼罩在粉色的帷幔下,很多粉红色的彩带从上面垂到床上。 老板帮他们放下行李,扫了扫地,说:“这里常有人住的”。 “唉,这么小,怎么住?”石天喊道。沙华也赶紧应喝,甚至比石天还强烈。 申可为拉住他们,对老板说:“感谢,感谢”。 “好了,一个时辰之后,我来收房”老板说着往外走。 申可为拉住老板,问:“什么?一个时辰?” “怎么?说少了?那就两个时辰喽”老板不屑地说。 “两个时辰?”三个人同时说道。 “两个时辰还不——?”老板正说着,一拳撞在他的牙齿上,又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他躺倒在地,又一脚落在他的肚皮上。 三个人骂着街出了包子铺。 找不到客栈,三个人就想着找一家药铺,先看伤再说别的。药铺同样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只好再次打听。 “请问药铺在哪儿?”对方莫名其妙地笑了,沙华又说,“或者哪里有看病先生?” “哈哈哈,找药铺干什么?”那个人色迷迷地问。 申可为挡在沙华前面,说:“呃——,看病”。 那个人听到后,非常兴奋,问:“什么?谁?病?有没有血?有没有哭叫?有没有疼痛?” 三个人眼看着那个人疯掉了一样,赶紧躲开了。那个人逢人就说:“你猜刚才几个人跟我说什么?” 沙华拦住了一个女人问:“请问哪里有药房?” 女人退了两步,惶恐地说:“干什么?” “治病而已,有人受伤了” 那个女的脸色大变,推开沙华,大叫:“流氓啊,流氓!” 三个人糊里糊涂,被一群人围观。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 “还有没有羞耻心?” “真是,光天化日的!” 石天扫了扫人群,喊道:“干什么?” 申可为和沙华赶紧解释,说:“我想我们有什么误会吧?我们只是想看病,我是真的受伤了”。 “谁?” 申可为走到人前,理直气壮地说:“我!” 一个老者走到人群前,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申可为,说:“你?我看你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哪里是有病的样子?!” “就是”“就是,骗子”“你看就是!”众人说。 申可为生气,运了运气竟然发现真的很舒服,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虚弱,忽然感觉自己强健有力,他的重伤不知道什么时候。 石天又要打架,申可为拉着他离开了。 把身体的奇迹告诉两个人,他们也像申可为一样迷惑。 当他们再次走到街上,本以为会引人注意,就都蒙着一块面纱,哪知道面纱掉落了,竟然没有人在意他们。 又走了很久,碰到两家同样不怀好意的铺子,困乏极了的三个人还在路上寻找。不知不觉已经在城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包子铺门口。 眼看天色将晚,街上摊贩都准备收摊,包子铺伙计早早地把笼屉搬进了里面。太阳在西边垂着,只在房顶露出一个头,摊贩们包裹好了东西,包子铺三四个伙计把炉子抬了起来。太阳已经消失在远山之后,但是在西天还有多彩的余晖,包子铺和街上归于安静,摊贩们各自推着车散去,是一种喧哗中的肃穆。 三个人看着街上的场景,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摊贩从自己的位置离开,然后推着车走着,忽然在另一个位置停住了,然后很开心地哼着歌,把车上的东西往下卸。 再看其他的摊贩,大概都是一样,在新的位置各自卸车,竟然又开始出摊。 包子店的伙计呢,刚刚费劲把炉子抬起来,竟然又平稳地放下,每个人都挂着笑脸,擦着汗说:“哎呀,抬出来可真不容易”然后他们就进屋,把进屋不久的笼屉搬了出来。 在街上,胖子和小瘦子又撞个满怀,这次竟然互相施礼,然后成为了朋友。小瘦子邀请胖子去酒家喝酒。 不一会儿,街上又称重新热闹起来,一个大胡子从自家店里走出来,在门口舒舒筋骨,说道:“哦,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个城市是怪异的,这一点已经不容置疑。三个人困意消散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逃出这个地方。 凭着记忆,三个人向着城门口跑去,因为匆忙碰到了很多人。有一个怒汉大发雷霆,追着他们跑。 三个人无奈躲到了小巷里,一看有几个壮汉在等着他们,另外几个怒汉在胡同口堵着。石天看到这么多人,而且拿着朴刀,一下子就怂了。 “碰到了,连对不起不说?”壮汉说。 “我——”正解释着,一把朴刀砍下来,接着是好几把朴刀朝申可为砍下来,又有十几把朝石天砍下去,还有狼牙棒砸着沙华。 片刻之后,壮汉们完事了,感觉很爽,就走开了。其实激情也就是片刻而已,一顿乱砍,乱削,乱砸,最后筋疲力尽。 那三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身体伸展着,脚叉开着,浑身上下湿透了。申可为把石天摇醒,又把沙华摇醒,再看自己,再看四周,根本没有一点血迹。身上淌满了惊吓出的汗水,而那两个人完全是一声惊叫之后晕过去的。 申可为没有晕,他看见刀刀削在自己身上,然后从身体上穿过,但是一点痛觉也没有。两个人也同样感到惊奇,申可为把自己经历的告诉他们,他们不相信,只以为贼人们突然发慈悲没有下手而已。 他们跑出小巷,在巷口就碰见了壮汉。他们跑得太急,差点又碰到易怒的壮汉,三个人后怕万分,打算溜走,壮汉突然回过头来。 本以为壮汉会为难他们,实际上壮汉看都不看他们,就当不认识,就当没有看见。在路上又碰见几个揍他们的怒汉,但是每一个都像看平常人看他们,谁都没有对他们另眼相看。 他们放慢速度,生怕不小心撞到别人。 走着走着,在一家店铺门口挤满了好多人,而且有许多孩子从大人裤腿下往里钻。有一个大人一把薅住一个孩子的头发,拎着他离开,边走边骂:“好你啊,来这种地方,跟你爸一样,没出息,回去打死你!” 出于好奇,申可为他们也挤到了最边缘,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伙计,肩上搭着一红一白的两条毛巾,喊道:“散了吧,不进去的,散了吧”。 随后出来几个壮汉,喊道:“回家拿钱去,快走!”。 人群散去了,申可为他们被凸显了出来。伙计很客气地跑过来,问道:“您们要进去看看吗?今天可是大逼真,大明星!” 三个年轻人都有强烈的好奇心,想一想倒可以见识见识。于是,申可为从兜里掏钱,这时候,伙计一摆手,说:“您请”。 申可为还没有掏出实体金银,伙计竟然说:“嗯,嗯,收到了,看到了”。 进入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剧场,二楼三楼排满了座位,在顶楼还有隔间,可能是雅座。舞台很大,上面正有两三个人在表演。申可为他们找到了三个位置,挨在一起坐定。 “好,请欣赏下一段表演,表演者是大明星——邦达款!”主持说。 从后台小碎步上来一个女人,下身穿的很少,隐约看得见大腿之间有块布挡着,上身却有穿得挺多,长长的袖子看起来不止一层。接着是三个大跳,之后女人倒在地上。 这时,台底下鸦雀无声,人们屏息凝神。 女人从兜里掏出了刀子,表演者呼吸加速,眼珠子也瞪得很大。 这时,台底下有人小声说:“开始了,开始了”。 台上的女人高高举起刀子,然后猛然一挥,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一下子血水四溅。女人尽量表演得痛苦,然后疯狂地尖叫,喊道:“啊,太痛苦了,哦,怎么是这么痛苦,好久没有这么痛苦了,真得让我享受这种痛苦吧”。 这时候,台下一片掌声,申可为他们看不懂,看不懂其中的意思。 台上的女人把刀拔出来,又在身体上其他的地方插,插了又拔,插了再拔,一时间台上布满了血水。 过了一会儿,演员谢幕,并且把喷血装置,还有人造血展示给大家看。底下一片掌声。 “请欣赏,下一个节目,表演者——游干爹”。 从后台上来一个女人,还没走到舞台中央,就拿出刀子,边走边插自己,然后还切割自己的耳朵,很快舞台上满是血雾。女人开始就憋着不哭,到后来,极度的痛苦爆发,表演中不仅有外伤的痛苦,还有内在的痛苦。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申可为惊奇地看向旁边的人,那个小胡子捋着自己的下巴,色迷迷地盯着台上。台上的人把鼻子割了下来,痛苦地尖叫,尖叫声里似乎还有失去鼻子后的音色,小胡子高兴地站了起来,站着鼓掌。 “神经病”申可为骂了一句,再看台下,所有人站了起来,为女人鼓掌,女人受了感动,表演更加疯狂,不一会儿把携带的假耳朵也割掉了,观众更加疯狂,开始呐喊,甚至有人走上舞台,近距离观看女人的表演。刀子从耳朵上拿下来,贴着脸皮,一路漫游到了脖颈处,刀子直接钻进脖子,顿时血喷了出来,溅在了观众脸上,观众高兴得不得了。 不一会儿,从后台上来几个人,把躺倒的演员抬了下去,观众还在亲吻死去的尸体。 主持人若无其事地走上台来,说:“一个小事故,不好意思。下面请欣赏,痛的代言——真会痛!” 这一个节目不太血腥,但是演员表演的和前者并无区别,无非就是痛,各种各样的痛苦,各种各样的伤病,各种各样的挣扎。在他的讲述里,有一个大锤子砸了下来,他很难受,他处身在火海里,皮肤烧焦了,他很痛苦,他被几只老虎撕咬着,他好悲哀。 在节目结束,那个演员敞开双手,向着天花板,喊:“啊,痛苦,迷人的痛苦,什么时候归来,归来!” 台下观众记住了这个口号:“归来!” 剧院散场,申可为他们随着人流走出去,很多人走到街上就喊:“归来,归来!” 他们不懂眼前发生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是就是明白眼前所发生的,就像千年后的那个年代,他们又能做什么? 这个城市绝对不能久留,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可理喻的,他们更急着往城外跑。 跑了很久很久,竟然还是看不到城门所在。他们终于彻底迷失了。他们迷失在这座只知道叫前城的城市,这个健忘的城市。 申可为忽然想到一句话,是在荡贼山上听一个老头说的,他说:“记住,不论在什么世界,总能找到为你指点迷津的世外高人,不过需要耐心和运气。为此,申可为决定每天要在街上溜达溜达,而且多注意隐蔽的地方。 三个人实在需要休息休息,于是又回到了包子铺。 果然,包子铺老板像对待没见过的人一样,招呼他们买包子。这一次,他们花钱雇到了一个女人,女人分别和他们三个结伴两两进入,另外两个人在门口把风,哪怕是睡两个时辰,他们也认了。 就这样,三个人轮番在包子铺睡了几个时辰。结果是,当最后一个人睡饱了出来,第一个睡觉的人又困了。 这样做根本不是办法,不能总是活在睡觉和把风之间吧。 很快他们又困了,但是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去,久而久之,他们感觉自己很健忘,甚至有些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了。有时候,头脑一懵,他们忘了为什么在这里,以及怎么来到这里的。忘记怎么来这里,他们就忘记自己是不是这里的人,久而久之,他们忘记了走出城去。 在这个城里,一年四季,他们穿着身上的衣服并不觉冷热。他们忘记了睡觉,没日没夜地忙着,又没有忙什么,太阳西沉,他们就茫然若失,低着头昏沉片刻,马上太阳又从西边升起,他们骤然清醒,脑袋一白,又开始新一天。 钱是不见变化,其实根本没有用到过,只要一伸手,收钱的就说:“收到了,好嘞”。就好像有一个能移动能支付的东西在手上,就好像里面有花不完的钱。 他们认识很多朋友,然后又忘记了很多朋友,除了在一起的三个人,其他的朋友不算朋友,只是一起吃过饭,一起喝过酒,或者一起在哪里呆过。他们的喜好,记忆,过去,没有重合的地方,他们的灵魂是疏远的。这个年代,又有多少人不得不泡在这样的泡沫里,倘若连自己都忘了逃离,那么真是可悲。 一天和一天一样,一天和一天几乎无缝连接。 每一天不论要做什么,要怎么混,申可为总是会按规矩在街上溜达几圈,而且要往隐蔽的地方转一转,他甚至忘了是为什么要这样。 这一天,申可为和石天照常行走在街上,沙华最近很疏远他们。他们无所事事,无非是在摊位上停停,在店面前瞅瞅,完全忘记了已经在这个摊位上驻足了多少次。经过一个卖毛料的摊位时,一种飘在云间的声音说:“且住,且住!” 奇怪的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并且驻足了。他们扭头看,是一个老者,老者紧闭着嘴巴,似乎从没有张过。 刚要抬脚继续走,老者抬起脸来,上翻着眼睛,诡异地笑着。 “来了,还不坐一坐?”老者留着长长的胡子,两鬓有两捋尤其长的须发,单单没有束起来,任它随风飘摆。 “哪里有座位——”说着,申可为感觉后膝被顶,差点前跪,一用力后他坐在了什么东西上。低头一看,是一个椅子。石天也一样,不过他更痴呆一些。 “可知道,你们是有造化的?” “什么造化?不知道”申可为说。 “这是一座玄城,名叫前城。最大的特点就是忘记,什么都可以忘记,什么都很快忘记,随着时间流逝,你们头脑里最基本,最潜在的,你们都会忘记。 忘记了伤心,就不会伤心,忘记了伤痛,就没有伤痛,这里的人连伤痛都没有。你不会生病,不会悲伤,听起来不错吧?这是天堂吗? 正因为感情麻木,他们才需要血的表演,痛的表演,他们把那些观赏当成享受,他们在朦胧的头脑里回忆着曾经的感官,他们沉迷于感官享受,证明他们已经没有真实的感受,他们已经麻木不仁,以此为美”老者说着。 听到这些,申可为终于回忆起什么,满脑子都是观看血表演时,旁边男人摸着下巴在看戏,色眯眯的眼睛。 “到了这里,尤其是男人,就最容易迷失。男人大多数喜欢这些,喜欢这些所谓的刺激。这里本该是一个单身的世界,一个地方产生光棍,比如村里,一个地方产生剩女,比如城里,或者东城,西城。 但是还是有人们恋爱,结婚了,于是男人婚后更加迷失,女人反倒在婚后会更加清醒。如果女人长期和男人混在一起,也会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同,认为这是缺陷,会变得清醒。 人们太健忘了,连日月交换都忘了,连睡觉也忘了,只知道没日没夜地操劳,循环作作没息,奔波在大街小巷,奔波在各处,为了是过上一天和一天都完全一样的日子,实际上正在经历的正是一天和一天是完全一样的日子。 回去吧,你们还好,外面的世界并非如此,uu看书wuuknsu.co 还有去处,千年之后,那个恐怖的年代,整个世界全是这个样子的。”说完之后,老者从怀里掏出纸笔,是一支碳素笔。 申可为已经清醒了许多,但是就是动不了,或者说还不想动,他在等灵魂找到肉体,肉体跟得上灵魂的脚步,这猛然的清醒,他一时接受不了。 “帮人帮到底”老者说着,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是你的人生簿,也就是平时所花费的账单,不要以为一伸手就支付了,很方便,一笔一划记在你的本子上,不是白花的,要还的。” “人只有靠自己才能解脱,你和外界有了联系,就能出城了。我只能帮你清醒,不说了,我要睡了”老者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倒身就睡在原地。 天色昏沉下来了,申可为差点又懵了,石天掐了他一下,他也掐了石天一下,两个人对视一眼就懂了。 今天是双日,太阳西升,很快天地间又明亮了。店面又开始出摊位,街上推小车的人停在刚好走到的地方,一会儿又热闹起来了。 毛料摊前的老板“啊——”了一声,打了个舒张就坐了起来,很迷糊地问:“唉,你们是谁?怎么在我的摊位前?” 申可为和石天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赶忙站起来走了。 老者坐在摊位边上,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说:“记住我说的。希望他们不要再沉迷”。 边走边纳闷,一个世外高人怎么会健忘,那和常人不就一样,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走着走着,突然一声断喝:“站住,回来!” “你们两个,回来!” 第21章 得见佳人3生幸 1笔1划 拙口难述竟 申可为和石天回头看,是一个五尺大汉,正怒目相对。 “碰了我,连对不起不说就走?”壮汉说。 两个人张口结舌,他们已经有记忆,记忆中,为了同样的原因,挨过好几次同样的壮汉揍了。 果然如两个人所料,还是没能逃脱,他们再一次被追到了胡同,被一群壮汉刀砍斧劈。在他们身上爽够了,壮汉们就离开了,他们叉着腿躺在地上,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感到了一阵无聊。 清醒之后,申可为就开始满世界寻找沙华,他已经和他们分开了好久。另一方面,他们在寻找城门。 时间久了,他们又缺乏睡眠,这是必然的。石天发现申可为坐在一个地方打盹,赶紧掐他一下,提醒他。申可为激灵一下,竟然茫然不知。 两个人商量着,必须睡觉了,否则很可能悲剧重演。但是,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时间工具,也办法根据日光确定作息,所以形不成规律的作息。只能是,对方看到他在发困,就赶紧告诉他,虽然他茫然无知,甚至迷迷糊糊,但是也得强迫他睡觉。 依靠这种有点笨的方法,两个人的记忆仍在删除,只不过慢了许多。当他们作息越规律,记忆删除越慢。 老者的话总是在耳机萦绕,时不时刺痛他们的心,于是他们更努力寻找出路。 正在苦苦寻找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姑娘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这个姑娘被人们叫做“仙儿”,长得很苗条,皮肤白暂如玉,经常看着两个人笑,这两个人在人群里显得太与众不同。 石天是个粗人,只知道脑子里幻想,和仙儿跳舞,和仙儿牵手,甚至和仙儿在同一张床上。 申可为却是有点知识,通过各种方式,终于得到了仙儿的青睐,两人相识,熟悉,越来越亲密。 这一天,申可为邀请仙儿到了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就是城里的至高点——息阳楼。 息阳楼据说可以让太阳安息,只是需要一定的条件,太阳安息,天地会获得夜晚,日月就会恢复交替运行。刚盖这个楼时,居民都很积极,每个人都出钱出力,希望建好后可以把太阳按下去。但是,楼盖好很久,他们一直找不到必须的条件。又过了不久,人们把这些事忘了,很少人来这里祭拜,游玩。只剩下少数的老人记得这个楼的传说,但是有很多细节也忘记了,于是人们只把故事当成了神话,完全放弃了那种可能。 在息阳楼的楼顶上,画着如云密布的星图,上面有各种星座,据老人说,秘密就藏在星图里。 “你看,那个星座”仙儿说。 申可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是一个形态特别的星座,她不说很难发现是一整个星座,听她又说:“多像一个人”。 “一个坐着的女人”申可为说。 仙儿瞅着申可为笑,眼睛是清澈无比的,笑容是甜美非常,连微微翘起的小巧的鼻尖也在笑着。 “唉,你看那个”申可为说。 仙儿很紧张地查看,歪着脑袋寻找,就像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找到后,仙儿无比兴奋地说:“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像不像一个人?”申可为问。 仙儿用芊芊玉手点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嗯~嗯,有点像,不过是一个男人,也坐着”。 申可为也咯咯地笑,望着仙儿,仙儿也扭过头来,看见申可为看自己,她甚至害羞地要离开。 申可为拉住她的嫩白的胳膊,轻声感叹:“啊,这两个人要是坐在一起,互相依偎就好了”。 仙儿先是羞红了脸,然后仰头看看楼顶的星座。 最后,申可为和仙儿依偎在一起,两个人坐在顶楼的石凳上,看着遥远朦胧的天边。 “那是什么山呢?”申可为问。 “我出生在这里,从小生活在这里,但是也不知道那个山,因为在楼下根本看不到远山,很少有人谈起”仙儿说。 “哦~”申可为像思考着什么。 “这里有很多东西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就像远处的山,只可以看到,好像从来没人到过,神话里说,有人到了,但是就不会回到这里来了”仙儿说着,竟然有些失落,眼睛湿润了。 “怎么了?”申可为温柔地说。 “我阿爸,不知道是不是去看山了——”仙儿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忽然仙儿诚恳地望着申可为,说,“你可以去看山吗?你能到得了吧?” “我会让你看到山的”申可为揽住仙儿的肩膀。 仙儿如今在城里没有亲人,他把申可为当做唯一的亲人了。藏在申可为的怀里,仙儿感觉非常安全,好像世界都不可怕了。不知不觉,仙儿睡去了。 申可为感觉到她的呼吸平缓了,他没有松开双手,紧紧地搂抱着她,他不怕她醒来之后勃然大怒,喊叫:“流氓,你是谁?!”他要守护她最后一程。 过了很久,仙儿在申可为的怀里动了,开始是小动,后来是频繁地动。申可为想到放手,这就是人谁得不踏实,随时会醒来的前兆,但是他没有,只是牢牢地抱着仙儿。 终于,仙儿在一阵窒息中醒来,猛地从申可为怀里挣脱。 申可为赶紧扭过头去,看着远处的天空。背对太阳的天空从深蓝开始变淡,越来越感受到太阳的光亮。像一个陌生人,申可为装作仙儿不存在,左瞅右瞅就是不看仙儿。 “嗯~?你在找什么?”仙儿问。 “我——”申可为说了一句,心里一惊,扭头看仙儿,问,“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记得了,我又不是那些人”仙儿说。 “你怎么——”申可为问了一半,又不知道问什么。 “哦,你是说睡觉,这是我阿爸临走之前说的,让我无论如何保持每过一段时间就闭眼睛一会儿,很神奇,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可以飘到别的地方了”说着,仙儿指了指远处,说,“看,刚才我就去了那座山”。 “她梦到了山”申可为嘟囔着说。 “咦?你竟然一直在看天”仙儿好奇地问,歪过脑袋看着申可为。 “呃,对啊”申可为说。 仙儿仍旧歪着脑袋,更加好奇地问:“天有什么好看的,永远一个样子”说着,她的小鼻尖竟然闪过光芒。 “天啊,是,这里的天没有什么好看的”申可为说着,想起了以前。 “咦?你看到过外面的天空吗?”仙儿问。 “是啊,我从外面来的”申可为说。 “哇,太好了”仙儿站起来,在不宽敞的楼上转了两圈,又问,“你是与众不同,我没有看错哦”。 申可为笑了,坐着继续回忆过去的事情。 突然,仙儿扑在申可为的肩膀上,突然又害羞地离开,悄悄坐到申可为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不可以跟我讲一讲外面的天空呢?” “当然可以”申可为说。 仙儿拍着小手,虔诚地看着申可为。 “外面的天空不只是白色和蓝色,还有阴天,雨天,夜晚,月亮”申可为娓娓道来。 出于小女孩的好奇,仙儿首先想知道的也是一样的,问:“咦?月亮是什么啊?” 申可为语重心长地说:“月亮啊——,月亮是夜晚最美丽的东西,它晶莹剔透,就像钻石,发着皎洁白光,落下来却是蓝色的薄纱,可以披在任何东西上。在它的周围是数不尽的星星,每一颗都那么明亮,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还会在薄薄的云层里穿梭”。 “哇~那么云又是什么呢?”仙儿问。 “云啊——”申可为像一个老教师,说,“云是天地间的仙气,它们聚集在一起,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其中有你想要的所有样式,比如有房子,有英雄,有木马,有大树,小鸟应有尽有,只要你认真看,它们总是在变换形状。它们可以穿梭在湛蓝的天空,有时候相互碰撞,融合,有时候就擦肩而过;它们可以穿梭在漆黑的夜空,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也会变换各种形状。云对我们是最尽职尽责,它们就像很努力的表演者,为了我们,尽力呈现着最美,最多样的艺术。不过不要惹它们生气,如果是风惹恼了它们,它们就汇聚在一起,变成黑压压的一大片,到时候就会雨落下来”。 “哇哦,请问雨是什么呢?”仙儿好奇地问。 申可为讲得也很起劲,根本停不下来,说:“雨哦,雨是天地间的精灵,当你感觉热的时候,雨就回来了”明显是哄小孩的话,“它们本是小水珠,有时候是一点一点的,有时候是串成线的,有的时候又织成了布。 雨的到来,冲刷了太阳暴晒出的炎热,炙烤,雨的到来让皮肤舒爽,让世界变得干净。它就尽情发挥顽皮的本领,在每一个地方游逛,碰到了房瓦就聚到一起,碰到了房檐就毫不畏惧地跳下,碰到了地面它们就组成大的部队朝着一个方向继续进发。 雨点落到的地方,总能听到它们欢快的歌声,在雨的歌声里,人们也欢声笑语,不会有争吵,不会有哭泣。 这个小精灵不会总是老实地垂直降落,有时候就偏偏斜着冲洒过来,即使你躲在窗户里,它也要尽情地和你亲热,当你感受到了它别样的温暖,就会主动探出头去和它接触。那时候,你听得到,小雨点呼朋引伴欢笑着和你打招呼。倘若你拒之窗外,关上了冰冷的窗户,它们才不会罢休,就坏脾气地敲打你的窗户,发出各种的拍击声,甚至在窗户上顽皮地谱着曲子。” “哇,我想和雨交朋友,我想和月亮说话,我想对云彩跳舞,还有星星,我真想捧一颗在手掌。你可以带我去看吗?”仙儿问。 申可为又陷入了惆怅,自从认识了仙儿,关于城门他开始懈怠了,甚至想过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 仙儿摇晃着自己的胳膊,说:“求你了,求——”眼泪已经淹没了他的眼眶,翘起的小鼻尖也好像失落地低下头。 “好,我答应你,带你去看月亮,去看山,去看星星,所有的,你愿意去吗?”申可为问。 仙儿深深地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到这时,寻找城门不仅是申可为的使命,也成了仙儿的任务,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城门是什么,恰恰像一个天真的无神论者不相信世界有某种维度的边界。他们找来找去,过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此时他们的记忆仍在删除,而且慢慢地接近了彼此相识那天的区域。 为了让仙儿和自己永远记住,他们俩是怎么相遇的,申可为天天挂在嘴边,天天重复。但是,这肯定不是持久之际,对于寻找,申可为一点办法没有。 在这方面,石天更加“忘怀”,他也开始沉迷于享乐,在没有痛苦只有欢乐的场所,他以为本来就是天堂,何必逃离呢。他渐渐忘了申可为是谁,只是和新认识的朋友花天酒地。至于沙华,早就没了踪迹,很久之前就不见人了。对于这些,申可为同样无能为力。 还有残存的一点希望,就是毛料摊位前的老者,那个老者像个世外高人,如果找到他,在他开始另一天之前,或许可以得到建议。 努力回忆那个摊位的位置,以及街道的位置,申可为发现,完全没有印象,他忘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拽住了申可为的耳朵:“嗯~?嗯,来啊,来啊,这里的饭菜嗯~嗯~嗯~” 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老头子,面容稍有变化,但是声音一点没有变。申可为激动万分,牵着仙儿的手,跑到了那家店铺门前。 “唉——”申可为不知道叫什么,感觉依习惯叫老头有点不合适。 老头子听到了,把长胡子往肩膀上撩了撩,答应道:“唉!”又陪着笑脸说,“嗯~?嗯,吃了吗?” “没有,没有”申可为急忙说。 “好嘞,那您里边请”老头子说,然后朝里面喊道,“来客两位,伺候着”。 申可为失望了,而且从没有这么害怕过,他走近老头子,眼含泪光地看老头子。老头子本来低头忙碌着,不经意间看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扭过头来,问:“您,嗯~?嗯,还有什么需要啊吗?” 申可为哭了,喊道:“老头儿,是我”。 街上很多人围观,对申可为指指点点。仙儿拉着申可为离开,申可为恋恋不舍,边走边望着老头子忙碌的身影。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这个店面,也许他会忘记这回事,为此他哭出了声。 “那个人是谁?”仙儿问。 申可为扭头看向仙儿,本以为仙儿和别人一样,会把他当做神经病。 仙儿看着申可为,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一定认识他”。 申可为颤抖的声音说:“谢谢你,谢谢”。这是对于别人对自己的认可所作出的感谢。 “嗯~?嗯,这么熟了,不,不用谢” “唉”申可为答应了一声,又一反应,不对啊,他看向仙儿,仙儿惊奇地看着他身后。 申可为看了看,竟然是老头子,手里提着两袋子包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糖包,满口嚼着。 “你怎么?”申可为问。 “唉,唉,我的好徒弟。你失忆了?你忘了我了?”说着,老头子拿着糖包的手就往申可为头上凿,对老头子的反感马上又回来了,“给你灌回来,给你灌——灌——灌——灌嗯~?嗯”不像其他的结巴,老头子不死心眼儿,说不上来的话就用“嗯~?嗯”代替。 黏糊糊的糖汁从包子皮里露出来,然后淌在申可为脑瓜顶上,流过的地方热乎乎的。申可为感到恶心,刚要开骂,忽然脑子又起风暴,糖汁和一股一股的脑浆混合在一起,被拿走的记忆又回来了。申可为想到了很多事情,很多场景,本已经遗忘的细节也全能记忆犹新。 “你忘了我了吗?”老头子问。 “师父”申可为终于叫出口。 “唉,这就对了,刚才你忘了我了”老头子说。 申可为心说这不是倒打一耙吗?问道:“师父,您刚才为什么不——承认,装作不认识我?” “嗯~?嗯,我怕老板扣工资,上班时间不能,啊,啊,啊,聊熟人”老头子说。 对于这么离谱的道理,申可为接受了,问:“师父,今天挣了多少钱?” “伸三次手”老头子说。 原来他们以这个来计算工钱。 “别说了,走吧”老头子说。 刚要离开,申可为说:“唉,我那两个兄弟呢?” 老头子转身一指身后,说:“嗯~?嗯,是不是这两个?” 在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痴痴呆呆,两手往空中扑着,像在捕捉什么圆形的东西,一手揉着一个;另一个,还是过去的一身衣服,不过深情惊恐,身体紧贴着墙,很怕人的样子。 “走吧”老头子说。 “但是——”申可为还没说完,感觉身体飞了起来。 “往哪边?”老头子问。 “我也不知道”申可为说。 “没跟你说,呢~?嗯,你老是插什么话呢?”老头子说。 当天上有朵乌云飘来,几个人落在了繁华的主干街道上。这里人们从没有见过乌云,开始人们都挤到街上,一个个抬头仰望着,不一会儿,太阳不见了,乌云密布,他们开始害怕。突然一声巨响,人们都跪倒在街上,有的当场睡着了。 老头子领着申可为一行人,悠悠然地走在街上,现在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路的尽头,因为人们都跪在地上。 老头子背着手走在前面,就像一个教书先生,淡淡地问:“这个人是谁?” “哦,这是仙儿,我在城里认识的朋友”申可为说。 仍然没有什么大反应,老头子淡淡地说:“她带不出去”。 仙儿慌张极了,用力地攥着申可为的胳膊。申可为拍了拍仙儿的手,急忙求老头子说:“师父,想想办法,我是一定要带她出去的”。 “不可以~”老头子淡淡地说。 “我是一定要带走她的,师父”申可为说。 老头子说:“嗯~?嗯,烧鸡好吃”只是自顾自走着。 申可为停下脚步,不跟着老头子走,看着老头子走了很远很远,竟然真得不回头看他。 申可为无奈只好抚慰仙儿,说:“放心,师父一定有办法的”然后带着她跑上去追赶老头子。 穿过了最繁华的街道,老头子他们来到了狂野,很难想像,在城里竟然也有狂野。可是狂野一望无尽,竟然还是望不到城门。 步入狂野的时候,老头子说:“嗯~?嗯,别让她送了,不然她得一个人回来,呃~呃,这地界也有妖魔”。 “师父,请您发发慈悲”申可为跪下求老头子。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风好大,你多少斤?”他问仙儿,但是却没有等到答案就继续前进。 申可为以为老头子答应了,赶紧起身跟着。仙儿在老头子面前就像女鬼站在老道长面前,不敢动,不敢叫,生怕露出原型。 茫茫的狂野真是看不到边界,申可为回望一眼,城里的人们依然跪拜在街上,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一下,隐约听到他们的祈祷声音。申可为告别了他们,走在没有路的荒野。 这里没有路,却到处是路,四周全是一样,根本没有方向,没有任何房子,田地,只是一片片的土地,还有远处的天际线。 乌云继续在天空汇集,云层变得越来越厚,不一会有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天空炫舞。闪电穿过的地方,云层分裂,随后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闪电越来越密集,最后集中在天边,突然电光闪现里,出现了两扇大门。 门就伫立在天地间,人在门前像只蚂蚁,守门的将士同样是高大无比,但是他们却看得见小自己多少倍的昆虫。 “哼哼,哈嘿”守门将士喊道,原来是哼哈二将。 大门应声大开,从门外吹进股股强风,把一行人吹的飞了起来。 “抓住”老头子喊了一声,人们纷纷抓扯老头子的胡子,有的人抓不到就抓另一个人。虽然人们没有被吹跑,但是老头子的胡子七零八落。 哼哈二将“哈哈”大笑。 “让她回去吧”老头子说。 “不!”说着,申可为拉着仙儿往外跑,仙儿终于开心了,申可为从没有见过仙儿这么开心过。距离城门有一段距离,是申可为和仙儿度过的最美好的距离,两个人手牵着手朝希望奔去。 仙儿看着申可为,笑出了嘴边两道浅浅的纹络,申可为露出了大个儿的门牙。申可为伸手擦着仙儿的皱纹,仿佛要试探真假,仙儿攥着申可为的胳膊,紧紧得,这是她唯一的依靠。申可为下定决心,他要为她奉献一辈子,他要爱她一辈子。 他们跑到了城门,没有犹豫就跳了过去,一下子就消失了。石天和沙华惊叫一声,发现城门到处真得没有人了。 突然,老头子一指,说:“这儿呢”。石天和沙华一回头,申可为和仙儿闭着眼睛站在他们身后,很享受的样子。 沙华看到两个人手牵手,闭着眼睛享受,“哼”了一声,跑着冲向城门。到了那里,他纵身一跳,同样消失了,然后又出现在了老头子身边。 “睁~睁开眼,天亮喽”老头子说。 三个人同时睁开眼,沙华发现自己没有挪动地方,并不很吃惊,申可为和仙儿非常惊讶。 “呀!师父,你这么快?”申可为问。 “快什么?” “这么快就跟出来了?”申可为说。 “混账,你看看”老头子指了指哼哈二将。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申可为瞅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寻找什么异样。再看仙儿,正在轻声地抽泣。 申可为为仙儿擦去温温的泪水,沙华又“哼!”一声,好像他对申可为的魔力已经消失,自从他清醒过来,申可为还没有问过他一句。 “嗯~?嗯,没有我,你们出不去。你不能带走她”老头子说。 “师父,你太无情了。你法力高,一定可以带走她”申可为说。uu看书 .uasu 老头子嘟囔着:“嗯~?嗯”眼睛闭着。 “师父,她是妖吗?是怪吗?”申可为说。 老头子回道:“嗯~?嗯”。 “老头儿,你不会是嫉妒别人的情爱吧?!”申可为说。 老头子还是哼唧,轻声笑了两声。 “你在城里只有她一个朋友吗?”石天问。 “不是啊”申可为说。 “那为什么只带她?”石天问。 申可为沉默片刻,咽了口唾沫说:“我喜欢她”。 石天右手凿左手,说:“对啊,你为什么不说呢?” 申可为跪倒在地,对老头子说:“师父,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仙儿也赶紧跪倒在地,瘦弱的身板不时地颤抖。 老头子淡淡地说:“我是修道之人,不懂情爱。但是我告诉你,她的记忆在删除,她会慢慢忘记你,她不会痛苦很久的。你也是”老头子低头看向仙儿,就像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嗯~?嗯,如果你们这些人出去,把玄城的事情告诉人间,那么凡夫们就知道原来是有鬼神存在,那么坏人就会装作好人,好人不再是纯粹的好人,冥冥中扰乱了宿命秩序。 所以,在出城后,你们这些人都得被清除在这里的一切记忆,你们什么也不会记得。到时候,你们就忘记了彼此,形同陌路。记住但必须分离,和忘记却在一起,你选择哪个呢?”老头子说。 话音落下,老头子一挥手,风起云散,风朝着门外吹,除了仙儿,其他人的身体都要飘起来了。 第22章 善友客栈文武场 一行人很快飘离了地面,进入了空中的漩涡气流,在气流中心一个亮光在转动,身体也开始旋转。可是申可为不闭眼睛,不仅前行不了,而且有很大危险,被光芒闪到眼睛,很容易成为白痴。申可为死死拉着仙儿的手,仙儿就像一座山一样沉重,怎么也拉不动。 老头子感到了前行速度不对,呵斥申可为闭眼松手,申可为就是不听。 一行人行进速度太慢,惹恼了接引者,加亮了光点,加速了气流,一下子好几倍的变化,让申可为痛不欲生,大脑里翻江倒海,他只是不闭眼,手紧紧拉着仙儿。 “你走吧”仙儿说着,松开了自己的手,晶莹的泪珠随风吹到了申可为的眼里。 申可为感觉眼睛灼痛,但是手上更加有了力量,喊道:“不!我要带你去看月亮,月亮啊”。 仙儿的眼里重新有了希望,但是泪水冲刷了希望,泪水淹没了幻想,短暂的凝视之后,仙儿扭头背向申可为。 “仙儿,月亮啊,山,雨,云!” “你会没命的,你快走!”说着,仙儿用自己的手去打申可为的手,企图把申可为的手打得脱落。 风速更加大了,光芒更加耀眼,甚至放出灼人的热度,这下子,仙儿明显受到了伤痛。申可为宁愿自己处身火海,但是看不得仙儿受一点伤,可是还是波及到了仙儿,仙儿痛苦地叫了一声。 在千钧一发之际,申可为转头看向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说:“交给你这个,里面是——” 没有说出名字,老头子捂住了申可为的嘴,警觉地看了看旁边的人们。 只听一声巨响,天地间万道光芒,申可为只是手松了一下,当他要回头看,已经被光芒包围,什么也看不见就又掉入了漆黑一片。松手,回头,什么也没看见,甚至最后一眼。 泪水淹没了眼睛,松开手后,仙儿颓然坐到地上,没有力量支撑身体,她没有回望旷野的勇气。 在黑暗中,一行人似乎度过了漫长的路程。身体飘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耳际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和哭声,几乎没有其他的。 申可为一直在大哭,手在黑暗中扑打捕捉,试图能摸到什么东西或人。 老头子呢,为了缓解气氛,说:“嗯~?嗯,在这个城里,你们有什么感想么?” 他的话石沉大海,很明显没有人愿意陪他聊天。 “嗯~?嗯,今天晚上吃点什么?”老头子自己和自己聊天。 聊着聊着,在茫茫黑暗中出现了光亮,在老头子的拉扯下,几个人同时转了方向,朝着光亮飘去。只有申可为偏要往背向光亮的地方跑,那里漆黑一片,在那里浮现了仙儿的面容,浮动着飘在黑夜里,她在笑啊。 光亮越来越大,忽然大到满天光亮,人睁不开眼睛,进而觉得人脑也是一片光亮,大脑一片空白。 “嗯~?嗯,吃了吗?”这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持续着,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申可为得以猛然惊醒。 看到一个苍老的面孔,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自己,申可为吓得退了几步。他说:“你,你什么时候赶上来的?” “嗨,嗨,走了一整天,你们走走,也不告诉我我”老头子说。 申可为看向旁边,沙华和石天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旁边的马夫在等待什么。 申可为走上前,说:“你,这是?” “哎呀,你们沉默了好久了,能不能给个准信,如果你们不听劝,就进城,我继续赶路”马夫抱怨说,“除了送你们,我车上还有货呢”。 原来,这座玄城的规则是,不论进去多久,出来都是半个时辰之后,所以早进去一天和晚进去一天的人,出来时是在进去时候的同一个时辰,相当于一天被压缩为半个时辰,因此造成了时空错乱。 “走,走”申可为说着,拍了石天和沙华几下,两个人干咳了几声,像睡梦中醒来。 在石天的劝说下,申可为允许老头子坐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看着天色不早了,得急急赶往前方有客栈的地方。 “哇,这里的田野好美,不像西边”沙华故意找话题聊天。 挑了一个最后面的位置坐着,背对着前方,看着远去的城池。申可为感觉心情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哭。 “怎么?就你,还去过西边?”石天问。 沙华不爱搭理粗人,“嗯”了一声,就靠近申可为,问:“申大哥,你在想什么?” 申可为回过神来,说:“哦,没有什么,没什么”说着没什么,申可为一直注视着渐渐模糊的前城的轮廓。 这个时候,霍兆轩的身影闯入脑海,申可为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想念一个女人,终于他有理由哭出来了。 急急赶路,终于来到了一座城楼之下,看样子城不大,但是城门倒是很结实,也很守时地关门了。 在城楼门口,有两条路去向不同的方向,一条是一行人的来路,另一条是比较宽的一条路。在望得到的地方,临着宽路有一个府邸,规模蛮大,其中还有一座高楼,造型很气派,在楼上和府邸的围墙房顶两者各色的灯光,真是富丽堂皇。 大户人家一定有几间闲房,所以一行人往那条路走去。可是府邸近在眼前,走了好久也没有走到。申可为神经病一样拦住人们,用鼻子嗅着,说:“慢着,我看这个地方有蹊跷”。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的警惕习惯,但是经历是会锻炼人的,即使经历忘记了,锻炼人生出的品质以及改变是不会消失的。 “怎么了?”石天问。 沙华则非常虔诚地站在申可为身旁,配合着他,她也紧张地四处查看。马车夫吓得缩在后面。 “听说,野外多怪事,那个府邸明明不远,可是还没有走到,莫不是一个幻影?”申可为说。 石天还是莽汉的秉性,说:“哪有那么多邪事——” “嘘——”申可为打断了他。 显然忘记的经历没有对石天造成什么影响,他说:“我不信邪,走,我在前面”说着,就继续走了。 申可为还是呆在原处,沙华感觉申可为非常酷,此时被他的神经兮兮迷住了。石天走了很远,申可为仍然在原处据守,他相信这里是一个交界处。 在远远的地方,石天像蚂蚁一样小,回身朝着申可为他们喊:“你看,没有事”话音未落,石天竟然一闪身消失了。 申可为着急了,赶紧跑了起来,叫道:“石大哥,石大哥,我来救你”。 看着申可为跑去的背影,沙华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义气,够仗义,而且“跑都跑得那么帅”。等申可为跑了一段,沙华也从后面跟上来。 两个人跑到了石天消失的地方,发现这里有一个坑,石天就猫在坑里偷笑。 “石大哥,真是吓人”申可为说。 “哈哈,你看,我说没有事”石天说。 一行人在看府邸,已经很近了,于是继续走。不一会儿,他们来到门前。 “白善友客栈”沙华看着牌匾念道。 石天嘟囔着说:“嗯~,听名字不是黑店”。 “那是百啊,小兄弟,几百的意思,是落款,这应该是‘善友客栈’”申可为纠正说。 被叫“小兄弟”沙华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解释说:“我对你们中,哦,中原的文化不太精通”。 在客栈的旁边是另一道门,这个门比较大,上面门匾写的是:善宅。 客栈的门里出来一个伙计,邀请众人里面请。 石天照规矩问了一句:“唉,是不是黑店?” 这一句过后,人们就大概清楚这位的脾气秉性和智商了。 “不是,不是,四位楼上请”账房先生照样是个精明的小瘦子。 “四位?你是不是——”石天说着,往身边看,果然只有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老头子。 账房先生还是毕恭毕敬地说着:“众位爷,上面请,上面请”。 “劳驾,哪里付账?”申可为说。 “哦,既然诸位爷问了,那就现在告诉您。本店有个别名,就是文武卖场”见几个人都不明白,先生说,“文武卖场,按规矩是第二天收住店的钱,当然如果是短租。到时候,有文的可以答题,比武的可以与店里伙计切磋,如果能得胜,店钱免费,若是铩羽,店价照常收取,价钱公道。倘若有些小人,本事不济,但是不认账,店价翻倍!” 听后,几个人恍然大悟,石天干脆高兴地叫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潜台词就是“我这个智商,也听明白了”。 申可为觉得挺有意思,打算明天见识见识,拱手施礼。先生说:“众位爷,上面请”然后,一个伙计在前面领路,几位上了楼去。 “哼哼,我一定让他们见识见识功夫”石天一直撸着袖子,嘟囔着,“浪华城的第一高手”。 见石天像受了刺激,申可为多了个心眼,拦住伙计,问:“小哥,打听一下,你们这个客栈和旁边的宅子,有什么关系”。 “哎呦,您真是外地人。我们宅子的老爷可是远近闻名,江湖上一号善右堂,善员外。为人喜好舞文弄墨,又从来勤练功夫,是个全才啊。” “哦~,那请问他有什么绝学或者绝技吗?”申可为问道。石天呢,早就扒着耳朵听,虽然没有申可为的心眼,但是听到了就不会错过。 小伙计显得犹豫,说:“这个,这个,恕我不能——”他说着,申可为掏出了几块银两,小伙计马上改口说,“其实说出来没什么,众人皆知,他的一招飞天耗子手,是威震武林的,另外听人说形意类的功夫老爷都擅长,这个,您诸位是行家,我不懂”小伙计陪着笑脸说,根本不像不懂。 “你只是说了武艺,那么文科,不知主攻什么典籍,习读那家论著?”申可为问。 小伙计又来了,低着头嘟囔:“这个,这个——” 申可为掏出散碎银两,放到伙计手里,伙计一把抓住,然后攥在手心里,人跪在地上,说:“小的从来没有文化,对文史论说一窍不通,望老爷宽恕”。 申可为哭笑不得,一扬手说:“走吧,走吧,快走”。 这一夜里,石天总是撸他的袖子,嘴里嘟嘟囔囔,神情坚定得像要奔赴沙场。 第二天,天光从窗户里射入,申可为醒了过来,发现石天早就坐在椅子上。 见申可为醒了,石天就像忘了昨天的安排,说:“快起吧,我们还要急着赶路”。申可为有些怀疑,是不是石天怂了。 两个人洗漱完毕,沙华从外面冲进屋子,说:“唉,你们才起床哦?” 申可为很疑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快看看来吧”说着,沙华走近窗子,把它支开更大。喧哗的声音从外面传进屋里,申可为和石天走近看,原来在客栈门口围观了很多人。在宽阔的路上,来来往往很多人,有的是赶着城门开放进城的小贩,看见热闹也停下来了。 在人圈里,两个壮汉对峙一起,互相抱着对方的肩膀,脑袋顶着脑袋,想摔跤但是又没有腿法,两个人就比力气,看谁把谁推倒。 不一会儿,通过分析喊声,申可为他们分出围观的人是两派,一派支持其中一个黑脸壮汉,另一派支持皮肤土黄的壮汉。支持黑脸的是肩膀上搭着抹布的伙计和店里的员工,支持另一边的是来往驻足的人,还有就是店里的房客。 楼上正适合绝佳的观景台,石天看得很认真。 皮肤土黄的壮汉感觉力虚,想要摆脱黑脸汉子,就耸了耸肩然后用力推他,企图推倒他,但是黑脸汉子及时站稳了,并且牢牢抓着黄汉子的胳膊,不让他挣脱。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互相用出了全力,但是谁也没有倒,谁也没有歪,这力量不相上下,全彼此消耗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真是浪费,这么多力气”石天说。然后一纵身,从窗户跳出去了,正落在人群之中。他说:“两位,请放手”。 没有人听他的,手伸到两人中间,石天把手压到底部,然后往上挑,一下把两个人分开了。因为手是直朝眼睛奔去的,两个人出于本能,必须躲避。 “听我说”两个人刚要动手,石天拦住说,“两位,你们这个打法,两败俱伤,没有一点意义,不如这样”石天蹲低身子,摆了个架势,说,“你们一起上,和我切磋,怎样?” 账房先生像个泥鳅,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扶住石天的胳膊,说:“这位爷,您可千万慎重,这个——” 石天一摆手,拦住了先生,然后继续向两个壮汉示威。 “好,你自找的”两个壮汉说着扑了上来。 石天及时施展穿云行方步,两个壮汉撞到了一起不说,而且还马上面对面黏在一起,都互相嫌弃,但是就是分不开。石天已经把两个人困在小八卦里,他打黑汉子后背一拳,也打黄汉子一拳,几乎是同时,于是两个人就面对面越黏越紧。 最后,两个汉子忙叫认输了,石天终于放开了他们。 “好好好,这位爷的店钱免了”先生走到人群中当众宣布。 更多的人受到了鼓励,争先恐后地要求比武。客栈的几个伙计轮番和他们较量,不过都是没有武术功底的村民。 “里面请,我们还有题目”账房先生说着,示意石天往里走。 石天扬眉吐气,昂首阔步,撇着大嘴说:“啊?快,快拿出来,不管是什么,不管是谁”。 在客栈的一楼,那里有一张大桌子,已经聚拢了不少人,这时候,申可为他们匆匆下楼。 “请”说着,先生把一卷白纸拿来,在另一张桌子上铺开,给石天看。 石天挺不当回事,自信地看,发现纸上写着字,不仅很陌生,而且很繁多,石天当场就晕了,脑袋发胀,不知所谓,刚才的自信慌了消失不见。 “在哪里?”申可为问。 “爷,在这里,跟我来”小伙计说。 正好刚比完一场,这个黑汉子已经连续几场不败,正骄傲地站在人群里。小伙计把申可为推到了人群里,然后就跟旁边的人开始吹,说:“这位了不得,昨天还在问我,咱老爷的功夫,听完了,人家全知道,而且一点不在意”。 “真的?”有人问。 伙计洋洋得意,说:“那还用说,切,这位可了不得”。 围观者的情绪被小伙计带动起来了,都盼着申可为能够一招制敌,黑汉子听了小伙计的话,心里又气又怕。 申可为以为这位文武双全,等着对方出题考他,但是好久都没有说话,申可为绕着黑汉子看,黑汉子一看心说果然是高手,然后也就绕着申可为转。两个人真有高手对峙的姿态,互相对着转圈。 申可为转圈绊了一下,黑脸汉子吓得首先挡住脸,然后退了几步。观众们连连叫好。 小伙计一挑大拇指,说:“嘿,好样的,这叫气功功风,听说过”。 转了十圈八圈,申可为实在累了,见黑汉子意犹未尽,申可为断喝一声,颇有气势,说:“出题!” 黑汉子惊讶万分,看了看自己的脚,嘟囔:“出蹄?”猛地抬起头,伸展胳膊一下,说,“我倒看你到底多大本事!”黑汉子怒气冲冲走过来,不再理会申可为转圈,申可为一见,老毛病又犯了,身体僵直,一动不动,一点出拳的意思也没有。 观众们赞叹声一片,道:“好,好,这是高手,深藏不露”。 幸好,沙华及时拦住了,才终于分清楚,文武卖场分两个地方。 站了半天也没有吟诵,也没有说话,按常理书生看到了好诗词应该吟诵才对。账房先生以为石天又不认识的字,或者不好意当众人面,所以为了让所有人明白,先生替他读题。 “雨打沙滩万点坑”先生念道。 石天很不好意思,从没这么扭捏过,哼哼着说:“哼~哼,下雨了,哦?” “您玩笑,请合一个上联”先生说。 “嗯~?刚才那个是什么?”石天像懂点似的说。 先生心说:“就你?自己不会看吗?”无奈只好,又说一遍:“雨打沙滩万点坑”。 “哦~”石天恍然大悟地说。这时刻他光有装相的本事,他命小伙计去楼上叫申可为,还没有下来,却不知道他早被另一个伙计领走了。 “您,合一个上联,第一题就过了”先生说。 “什么?第一题?一共多少题”石天可逮着一个话茬。 “一共是十题,难度递升”先生毕恭毕敬。 “哦,刚才是什么?”石天又问一遍。 先生心里开骂了,心说:“这位是不识字吗?”无奈只好再说一遍,问了十遍之后,再问时候,围观的人们都能说出来了。 这是逃不过的劫,即使石天能够想出一个上联,他也写不出来,握着笔只能是发愁。 “我对一个‘风吹水面千层浪’” 在桌子前正愁眉不展,石天看见申可为迎面走来,顿时忧愁全消,看到了救星。石天紧紧拉着申可为的手,激动万分。 申可为踹开石天,走到了桌子前。 账房先手,双手捧笔,弓着腰,说道:“您请笔!” 申可为挥挥洒洒,几下就把上联写在纸上。 “好好”先生捧着纸张,转身又送过一张白纸,说,“请看下一题”。u看书 ww.ukasu “哦?这是一张白纸,不见题在何处?”申可为问到。 先生笑了笑,说:“人家说,对联以应景为对,即兴才美,不如以我家客栈为题”。 “依你”申可为说。 “请听题,上联‘盗者莫来,道者来’,请赏一个下联”先生说。 申可为思索片刻,笑道:“先生好不聪明,却要我来为你张贴暗榜,下联‘闲人免进,仙人进’” 账房先生捋了捋胡子,非常满意,说道:“仙人不敢求,贤人即可”。 众人哈哈大笑,当众被夸的感觉就是爽。 “请您听题,上联‘凤落梧桐梧落凤’”先生说。 “‘珠联璧合璧联珠’”申可为说。 “‘大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 “‘细水淼淼,江河溪流湖海’” “‘风吹蜂,蜂扑地,风息蜂飞’” “‘李打鲤,鲤沉底,李沉鲤浮’” “‘逢迎远近逍遥村’” “‘进退连还运道通’” “‘姥姥捞酪,酪落,姥姥捞酪’” “‘舅舅架鸠,鸠飞,舅舅揪鸠’” “‘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 “‘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青龙挂壁身披万点金星’” 不一会儿,先生和申可为你来我往,对了九个对子,就剩下一个。 申可为越战越勇,喊道:“来吧,最后一个”。 没想到,账房先生一脸奸笑,说道:“这最后一个可不能那么随便,嘿嘿”。 第23章 申可为不为 石天爱比武 账房先生说这最后一个对子没有那么简单,申可为恭敬地说:“请先生出对儿”。 “唉~说了,不是那么简单,怎么能我出对子呢?”先生说着,展开手臂扫过人群,说,“要由他们出对”。 按理说,既然围在文场了,就应该都是懂点文化的人。但是看各位的相貌,实在看不出来。在场的几乎全是短衫,袖子卷着,手上青筋爆裂,脸上布满浓密的胡须,怎么也不像文生。听到先生说让他们出题,每一个人挤眉弄眼,笑里藏刀地看着申可为,换做是一个美女,无疑是极具诱惑的挑逗。 申可为扫视人群,人们就争先恐后,都抢着要出题。 “你吧”申可为不想耽误时间,就随便点了一个大络腮胡子。 “好,请问,我的老婆最近总是不在家,到了夜里总是出门,怎么办”那个人说。 申可为叹了一口气,又说:“那位,你”。 “请问,老婆总是生女儿,我想要儿子怎么办?” 叫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还有人在喊:“我要出题,我要出题”客栈里乱成了一锅粥。 “好了,谁会出对子题?”先生和申可为轮流吆喝。 “我会,雨打芭蕉光棍流泪”一个声音传出来。 先生看了看申可为,他摇了摇头,先生也学着摇了摇头,又说:“谁会出对子题?” “不要挤,不要挤”申可为被几个身体给夹在了中间。 在客栈的一楼,挤满了人,都在竭力举手,要回答问题一样,有谁会知道,原来人们出题的热情是这么高。自从开办文武场以来,武场时常有人闯破,但是文场未遇过闯过十题的人,因此人群激动万分。眼看着人群情绪高涨,场面快要失控。有伙计偷偷溜到后院,跑到善宅报信。 最后,一个身穿长衫的年轻人突出重围,站到高处,喊道:“长枪挑扎双鞭甩砸,三路齐头并打!”关于武器,申可为一窍不通,石天懂,但是他又不会对对子,至于沙华,对中原文化向来不熟,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听到后,先生瞅瞅申可为,等着申可为的回答。 申可为也听清楚了题目,正碰见先生瞧他,他及时巧妙地躲开了先生的目光,没事人似的站在桌子上,喊道:“呃,呃,刚才是谁出的雨打芭蕉什么什么?” 听到申可为吆喝,正失望地离开的人急忙回头,从人群里跳起来了,高过人们一头,还举着手喊:“是我,是我,我说的”。 “呃,你说的是什么?”申可为对来到身边的人说。 “我说的是,雨打芭蕉光棍流泪” “什么?大点声” “雨打芭蕉光棍流泪” “再大点声,我听不见!” “雨打芭蕉光棍流泪!” “没有吃饭吗?大点声!” “雨打芭蕉我们,光棍流泪!!”那个人说。 “好,这才有个兵的样子。我就给你对一对!”说完,申可为就假装思考,其实答案早就琢磨了半天。 那些糊涂的观众终于不再往前挤,又开始纷纷点头,齐齐翘起了大拇指,夸奖:“嗯,这个行,这个难得多”。 “这个是我见过最难的题目了,这个人,小伙子,你太伟大了!” “这个比我那个生儿子的问题难多了,真的是太有才华了”。 “我要哭了,这道题,真的是,我想全世界只有他能想出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申可为一拍桌子,所有的人安静了。 安静了片刻,申可为很坚定地说:“我对——风吹葫芦,那些和尚摇头”指了指台下的观众。 台底下一阵欢呼声,呐喊声,有的观众抱在一起,他们太激动了,只能相拥哭泣,泪水很快就湿透了衣服。 账房先生也走到了桌子上,边走着边鼓掌,停在申可为身边,说:“这是一个大写的人”突然哽咽了,擦了一滴眼泪,也只有一滴,说,“他是伟大的”。 坐着的观众赶紧站了起来,站着的赶紧坐下去,集体鼓掌,又是一片欢腾。 申可为沉默了很久,激动地说:“其实我今天的成功”自夸的词汇源源不断涌向头脑,腰杆突然也挺直了一些,就这一些,不是很明显,但是观众感到了他的高度的升高,只听观众喊道:“让开点儿,别他妈站那么高了!” 第一句以为听错了,申可为尴尬地笑了一下,从台下飞上一只鞋子,径直拍在他的脸上。 “挡住了,让开点儿!”观众们喊道。 申可为傻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条胳膊把他的腿揽了过去,他感觉站立不稳栽倒,接着数不清的手在他的脸上揉搓一通。 透过帘幕一样的手,从缝隙里,申可为看到二楼站着一个身材伟岸,长须飘飘的中年男人。虽然是中年,但是满头黑发,神情潇洒,一举一动像一个青年人,尤其是三道长须在嘴边和下巴垂落,透着仙风道骨的神韵。再看他的穿着,青黄缎子衫,兽毛小坎肩,在腰间垂吊一块晶莹美玉,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头发梳得齐整,冠上有镶玉金簪,另有红宝石作额,真是俨然少年公子的仪容。 申可为看得流出了口水,赶紧在别人身上蹭掉。 “诸位请安静,请安静”中年男人说话了。 一楼的人们非常听话,马上就安静了。有人妄想上楼,和那个人近距离接触,被堵在楼梯口的伙计挡住了。 “善某承蒙各位抬爱,小店得以客广业兴”中年男人说。 申可为暗暗说道:“哦,原来他就是善右堂,善宅和善友客栈的东家”。 “今日,善某决定,所有在场的客人,所有酒食,善某包不起,但是喝酒要钱,吃饭免费!”善右堂说。 一楼的人们疯了,都呐喊着:“善老爷好,善老爷好,大老爷,大老爷”。 “安静,安静”善右堂说。 真是一言九鼎,一楼顿时鸦雀无声。 “我听说,今天来了一位文武全才的贵客,请问是哪位?”善右堂问。 所有的人赶紧低头,都往自己裤裆的地方看,然后又向被人裤裆下面看。 石天一低头,裤裆下面钻着一个人,赶紧一把拽出他来,然后才喊:“在这里,在这里”。 “哦,真是英雄出少年,请到敝府一座”善右堂摆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在手下的陪同下,穿过二楼一个过道消失了。 账房先生匆匆跑过来,邀请申可为穿过一楼的后门,来到了后院,又经过三绕四绕,走上客人专走的过道。其他客人们啃着鸡爪子,吃着鸡屁股,把他们忘却了。 时辰已过,外面的武场,里面的文场全收拾起来了。 申可为进入了客道,才明白什么是深宅大院,曲榭回廊绕来绕去,亭榭楼阁望之莫及,假山秀水不知道过了几个,转来转去发现不过是从山后绕到山前,近在几米的地方,一定得步入回廊,绕上十几个弯弯才走到。 过了花园幽境,有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里面有许多石墩子,木架子,另外还有很多像是人为的坑坑洞洞。院子里没有人,在院子两面分别有一排房间,只在中间的地方开了一个门。过道直接穿过院子,过了月亮门,又是一条甬道,在尽头处开了一个小木门。 先生打开了木门,里面又是花园,进去就是一条小桥,两边有清澈流淌的活水,水边全是密密的花丛,整个园子看不见一点空地,鲜花奇草簇拥在一起,有点拥挤的意思。 又是一个月亮门,开在一面低矮的砖墙上。穿过去,是一个小院子,小院子有左右中三个门,门外都有小径。一行人跟随伙计,走对面的门,然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两面全是高墙,又开了几道木门,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院子。 在院子的边缘种着竹子,竹子长势葱郁,看起来是一个个小竹林。在竹林让开的台阶上,高高地立着几间房子,正中牌匾写着“悦友斋”。 “几位请稍等,容我禀报”先生让他们止步在院子门口,然后自己跑到台阶上,凑近了房门。 片刻之后,门打开,善右堂亲自迎出门来,说道:“真是怠慢了,里面请,里面请”。 所谓的悦友斋是一个书房,因为善右堂以善交朋友,广纳贤士著称,所以宅内的楼阁起名都是将“友”字加入。 在悦友斋聊了一会儿,善右堂问明姓名,不觉得有什么名气,又问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石天没有心眼,张口就要和盘托出:“贫僧从东土大唐……” 申可为及时拦住了他,含糊地说道:“我们是来自剑南道,欲往城中办事儿”。 善右堂一看,不便深问,于是请他们到花园赏景。三个人虽然没有兴趣,但是盛情难却,只好跟随在后。 几个人不知不觉逛到了花园边界,从低矮的砖墙后那面传来多人的“哼哈”声音。善右堂也装作很奇怪的样子,又非常惊喜地说:“我猜是我的一众徒弟在练功,诸公,不如来这里看看”。 几个人无奈,只好跟着走到月亮门。 过了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正是刚才进宅时见过的那个大院子,刚才只有石墩,木架,现在却站满了人。 善右堂走进院子,所有人停手,稍稍整理就齐拜在地。他只一挥手,众人马上又散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非常有秩序。 “这是?”申可为问。 “哦~,这是善某的小小爱好,小打小闹而已”说完就转过身,故意留个空间给别人。 后面跟着的管家赶紧凑到前面,说道:“我们老爷这是谦虚,在这一片打听,我们善宅武场是大有名望的。” “唉~福生”善右堂很生气似地说。 账房却没有一点害怕,不像听到了责备,而是夸奖,说了声:“老爷~”。 “来来,请到这边来”善右堂说着,领着众人走到台阶上,那里有摆好的桌椅。 坐在那里俯视整个院子,一切都尽在眼底,看得很清楚,如果谁在偷懒耍滑,看得很明白。 善右堂看得很得意,下面的徒弟个个如狼似虎,身强体健,虬如龙,抖如虎,上蹿下跳,前滚后翻,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练得全是叫不上名字的基本功。 石天看着看着发现问题,因为这一个武场练武明显是少林派,所以发功用力,招式变换,全不是道功的套路,所以石天以为人家很多动作是错的。 “跟发羊癫疯似的”石天嘟囔出了声音。 善右堂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他听到了很急的声音,边跑边说:“哼,哼,老爷,我追查半天,没有——”说到这里,那个人已经走到跟前,眼睛一扫就看见申可为众人,所以赶紧缄口。 那个人默默走到善右堂身边,像往常一样,他凑近老爷耳朵要说话,善右堂一把推开他,说:“唉~,有什么事情,明说就行”。 那个人犹豫了半天,才说:“爹,就是这个人”他手指着申可为说,“他没有对得上,我们的看家对子”。 申可为吃了一惊,细看才发现这个人是刚才在客栈碰见的,那位说了一联什么武器成堆的对子的书生,见人家当场指证,实在感觉尴尬。 “无礼!怎么能直指客人?”善右堂说。 他的儿子赶紧放下手来,他本以为老爷会高兴。实际上,善右堂确实高兴,不过是在心里。 善右堂拱手道歉,说:“哦,不好意思,是老夫教子无方,实在失礼,失礼了”。 申可为还礼道:“哪里,哪里”。 “哪里?”善右堂重复了一遍,垂下眼帘,给了儿子一个眼神。 善右堂的公子,善福接茬说道:“在客栈,在客栈一楼”。 申可为心说:“嘿,这瓷碰得,真是高深莫测”。 这一面,石天还帮腔呢,说:“对,我见来着,是在客栈一楼,什么长枪锤子,剪子钳子?” “对对,是‘长枪挑扎双鞭甩砸,三路齐头并打’”善福接茬就说。 善右堂又开口了,说:“哦,我想申兄弟是一时没有听清楚”拉过善福,拍了拍肩膀,说,“福儿,再把对子上联说一遍”。 “唉!‘长枪挑扎双鞭甩砸,三路齐头并打’长枪挑扎,是两路,叫做一挑磕膝,二扎心,双鞭甩砸,这是一个招式,打得都是上路。所以上中下,三路并打!”善福说。 这就难了,石天听了解释,脑海中大概浮现出比武的场面,这是两个人打一个人,很难应付。虽然能够出招应付,石天说不出来。 申可为呢,感觉这一联变韵奇巧,虽然能勉强对对,但是下联里功夫不高,根本接不住人家出的招,最后对子能看,可能要被双鞭砸死。 善右堂是个大才子,年轻的时候中过科举,早就看出申可为的窘态。沉默了好久,看足了笑话,善右堂才说:“哈哈哈,大丈夫当以武艺为先,何必拘泥一联一对,诗词曲赋而已呢?” “唉,叫我了?我是大丈夫”石天说。 “哦?难道,除了申兄弟,这位也习得武艺?”善右堂说。 “什么,他不会,只有我会,我以武艺为先”石天说。 善右堂听后,鼻子气得歪了,把账房先生叫道跟前,账房先生摆手嘟囔着,好像很无辜的样子,大概说:“不是我报的信,可能是哪个想立功的伙计,以为两个人踢馆,风风火火报成了一个人。” 直到现在,善右堂才知道这一票人,会文的不会练武,能武的没有文化。善右堂立刻冷淡了许多,根本没有搭理红着脸的申可为,一心想着试试石天的功夫。 沙华倒是眼睛很尖,看清了善右堂的面目,晃着申可为看。申可为红着个大脸盘子,根本看不出别人的心思。 无奈,善右堂只好转而热情对待石天,说:“敢问,石兄弟师从何人?习得哪门哪派?” 他说他的,石天早就站到了院子里,近日里他连胜几场仗,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刻。没有听清问题,就回道:“乱,分开”。 “哦~武林中还有这号人物,栾,焚凯”善右堂琢磨着。 院子里的人群分开了,只有两三个汉子围着石天,其余的都到边上站立。在人群里有一个黑壮汉,在武场一战中一败涂地,是石天的手下败将。 石天很坏,就专门撞到人群里去抓那个黑大汉,黑大汉自觉功夫不够,吓得直后退。旁边的人见黑大汉都吓成这样,于是都赶紧散开,在院子里就像赶一群鸭子,而真正要和石天比武的却得不到石天的关注。 善右堂看得糊涂,还以为是所有人在围堵石天,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然后命令道:“你们多余的人站在边上,只留下三个人对战石少侠”。 石天一听,也不好意思再追赶了,玩一追急了,人家群起反抗,他也难敌众人。 “来吧”石天对剩下的三个壮汉说。 还真听话,三个壮汉在三个方向一起冲来,看样子要把石天活活挤死。石天只是稍一蹲身,人家也发现了,赶紧停住,于是身处三只脚,一人一脚,全踢在石天的屁股上,石天的屁股还真有弹性,把三人弹得后退了。 石天感觉屁股麻麻得,看出这几个货有点本事,于是他正式对待,摆好了架势。 三个壮汉还是那一招,又一齐撞来,石天使出了绝招穿云行方步,横飞出去,从一个壮汉肋下穿过,绕到背后,没想到背后有另一个壮汉的拳头,石天被拳头撞飞出去,坐到地上。这一拳可是不清。 虽然他败了一招,只不过是慢一步,倘若他会八卦踏阳步,绝对不会涉险使用小八卦,小八卦对付一个人适用,对付两个人勉强,对付三个人就是妄想了。 善右堂到底是个老江湖,从石天短短几招里,他看出了道功的功底,知道这个人和道教有莫大的关系。他是佛门中人,是少林传承者,绝不敢轻易得罪道门人士。话虽如此,对于功夫这么差的道门中人,善右堂压根不想招待。 刚要下令停手,石天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再来,来啊”。 善右堂被年轻人的莽劲感动了,于是静观其变,说不定有什么更厉害的绝招。 三个壮汉像三头牛,不会别的招术,就又照老样子,扎头直着朝石天冲来。就在这脑袋上,也有少林功夫,少林强调刚猛强。 当这三个货冲到了跟前,石天双手画圆,在空中飘飘摆摆,使出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功夫。这是他那个过客师父交给他的,没有名字,招术也记得不清。 善右堂却是个明眼人,一下子认出,这是更加纯正的道门功夫,所谓的广容门里的招式,但是就连他也觉得招式繁冗,分不清具体是广容门的哪种功夫。 只见,石天身体边起了微风,久了变成旋风,轻轻地聚拢,有一点吸力。三个壮汉伸拳时,在手腕处感觉到了风的阻挠,险些改变了他们用力的方向,最后还是穿过旋风,直击石天的胸口。 石天再一次坐到地上,胸口很痛,但是感觉皮外伤大于皮内伤。uu看书 ww.uukanshu 看得出来,他的功夫实在不到家,就广容门的功夫绝对能应付这三个货,只能说是功夫不到家。但是,功风起了一定作用,否则伤得不会这么浅。 拍了拍屁股,石天从地上爬起来,说:“来啊,来啊”。 三个人又要冲来,石天及时拦住了说:“唉,唉,别,去一个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只好迷惑地看向善右堂。 善右堂心说:“好啊,这位没羞没臊”,然后一摆手,有一个壮汉离开了,场上只剩下两个壮汉。 “来啊,来!”石天还是那么嚣张。 两个壮汉一齐冲来,一边一个,不是并肩而来,石天一看又慌了,只能蹲身,他一蹲身,人家就伸脚,又白白挨了两脚。 石天后退,两个人追他,石天绕着场子后退,走了不久,两个壮汉从一人一边,变成了并肩追赶。时机到了,石天马上施展穿云行方步,虽然吃力,但是还是把两个壮汉牢牢捆住,然后就是任意捶打他们,直到他们求饶了。 因为穿梭太过猛烈,力气耗得太多,最后停手时,石天被自己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比挨的几拳差不多。 善右堂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款待,虽然功夫胜过大多数徒弟,但是真不怎么样。 没有辞别,善右堂起身离开,然后嘟囔一声:“送客”。 管家弓着腰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说话,石天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突然,善右堂站住脚步,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叫道:“慢着”。 第24章 善右堂变脸 莽石天 招供 管家赶紧拱着背,回到老爷身边。 善右堂假惺惺地走到石天身边,然后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定,问道:“敢问,您师父尊姓大名?” 石天早就从刚才倒地的尴尬中走了出来,正洋洋得意打算接受众人的献花,撇着大嘴,竟然又问:“嗯~?” 善右堂只好又问一遍,说:“敢问,您师父尊姓大名?” “哦~,要问他老人家?”石天摆起了谱,一遍一遍反问善右堂,此时善右堂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正是”善右堂说。 “他老人家行踪不定,来去无影,不便透露”石天说。 这样说却越发显得神秘,但是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虚。善右堂一时失去了耐心,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声说:“送客”他仍然坐在那里喝茶。 管家走了过来,伸手示意,说:“请~”。 申可为仍旧红着大脸,石天得意洋洋,沙华时刻关注着申可为,都不管别的,他们很顺从地跟着管家离开。 他们还没有走远,善右堂开始教训徒弟们,喊道:“你们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什么人都打不过,废物”。 “孤云城,我看是我一个人去好了”善右堂说。 听到“孤云城”,石天感觉好耳熟,一时被胜利冲昏头脑,回忆不起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和进宅的路完全不同,这一次一行人走得全是直直的小径,经过的也全是甬道和院子,最后走出了善宅的正门。 善宅的正门很气派,光台阶就有六七步,站在上面有俯视大地的感觉。 在上面多站了一会,管家摆手,说:“请~”。 他们只好下了台阶。 这时候,在善友客栈门前,许多人聚拢在一起,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三个人好奇地凑近看一看,发现在人群里是两个胖子,正是前日里追拿沙华的那两个,沙华见了他们,非常紧张。 人群里另一个人是账房先生,很生气,但是不慌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临危处事的姿态。 “你们要怎么样?”账房先生说。 “我说了,我们没有钱”白胖子说。 白胖子说完,黑胖子就在后面嘟囔一声:“是,没钱”。 “那你就在文场拼文,照规矩,赢了免租”账房先生说。 “你看我们像识字儿的人吗?”白胖子说。 “嗯~嗯,不识字”黑胖子说。 “那两位壮士,就在武场较量高下”账房先生说。 闻声,两个壮汉站了出来,一步步靠近黑白胖子。 黑白胖子捂着自己的脸,退了两步,说道:“不打,我打不过”。 账房先生心里气炸了,心说:“这位也是个不要什么脸的主儿”。 “那你们就是诚心闹事儿喽?”账房先生笑里藏刀。 “不闹事儿,真不想闹事儿”变胖子说。 黑胖子吓得一直缩在身后,哼哼着:“不闹事儿,不闹事儿”。 “嘿,这两个货真是——”账房先生话未说完,沙华从人群外钻进去,拦住了账房先生,称呼道:“先生”。 黑白胖子见到沙华,急急忙忙跪着爬到身边,拜道:“小——,少爷,万安。你到那里去了哟——我们两个钱包丢了哟——”说着说着,两个大男人就委屈地抱在一起,大哭不止。 看这个样子,账房先生脸变得真快,一摇身成了哈巴狗,对沙华说:“哦,原来是爷您,这两位——”。 “哦,他们欠下多少钱?我付”沙华说。 “不敢,不敢,老爷知道要罚我们。您朋友先前已经通过文武双场,实在是豪杰”账房先生恭维道。 “还不走开?”沙华对黑白胖子说,扔下了一个钱袋。 黑白胖子恋恋不舍,连滚带爬地走了,实际上没有多远就藏起来了。 从善宅出来之后,申可为就一直处在晕晕的状态,不同于身边的人,他可是又羞又臊,要皮要脸的人,所以在善宅的丢脸让他久久不能释怀。而石天是个大老粗。因此,甚至没有人问沙华一句,那两个黑白胖子到底是谁? 天色将晚,三个人打算再住一夜,明日再赶路。账房先生很开心地为他们开房。 在最合适的时机,账房先生问:“敢问,几位要往何处?” 申可为没能及时拦住石天,石天一秃噜就说个痛快,说:“我要去孤云城,我把我老板的儿子打个半死,老板不仅不责怪,让我做代表,我父亲被……”几乎要把自己穿什么内衣也告诉人家了。 石天和申可为住在一间,沙华照旧另开一房,他说不习惯有人同屋。账房先生亲自安排好他们,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夜色没有太黑,透过窗户看,各处早早掌起了灯火,好一个深宅大院,在灯火的装饰下,到处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耳听得外面脚步声起,眼看门外人影闪闪,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申可为刚要答应,石天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手指了指窗户示意申可为。 外面人影晃动不停,听起来有不少人。申可为站在窗户边有些犹豫,毕竟不是一楼,上下有些高度。 石天小声催道:“快,快”。 没办法,申可为深吸一口气,刚打算跳下,外面声起:“各位兄弟,可在?”是善右堂的声音。 申可为听出来了,石天也听出来了。 申可为一路哆嗦着走到门前,轻轻拔去插销,打开门看。门两面楼道里果然有很多人,还有的举着火把,只有门前让开空间,善右堂在管家的陪同下站着。他还没有说话,善右堂先拱手施礼。 “哎呀,真是怠慢了,贵客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善右堂说。 申可为支支吾吾,嗓子眼里作响,但是没有什么话可说。 石天抢上前,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回吧”说完,就被申可为瞪了一眼。 管家笑了,心说这个货倒是痛快。 善右堂感觉脸面难堪,但是强忍住了。 管家说:“您看,我们老爷亲自来了”。 “好吧,给句痛快的,是不是让走?”石天说。 管家恨得牙根痒痒,心说:“这个货是不能对话的”。 申可为又狠狠瞪了石天一眼,恭敬地说:“听老爷安排”。 “唉~”像如偿所愿,善右堂叹了一声,然后说,“快快,请几位到宅里歇息,安排上房伺候”说完,善右堂架子很大,垫步拎腰,提肘耸肩,扭头转身,抬起下巴颏,“堂堂堂”迈开了步子,后面几十号人跟着。 见到这种场面,不知道的以为他有多少仇家,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 被请到了善宅内院,这里院子宽敞,灯光明亮,最显眼的是在院子正中耸立一个高楼,门额提着望友楼。据家人说,老爷常常感到孤单,经常会登上高楼,遥望四方,希望能看到正在赶来的朋友。 在望友楼之下,宽敞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菜肴珍果,伙计家丁立在两侧,各个垂涎欲滴。另有美女如云,列在一旁,娇滴滴似樱桃鲜果,窈窕窕若风摆丝绦。 伙计和家丁瞅瞅餐桌,口水流个满脸;瞧瞧艺妓舞女,口水沾湿衣裳,这群货可饱了眼福。 不一会儿,善右堂从院子前的屋子出来,房子名曰:“念友斋”是老爷睡觉的地方,众人关注中,穿过宽的回廊,走下高高的台阶,善右堂走向申可为几人。 还没走近,善右堂拱手施礼,说道:“哎呀呀,让位久等了,久等了”然后生气地转向别处,轻轻说道,“福生?怎么不早通知?” “老爷~”明明是善右堂故意摆架子,晾他们一会儿,管家深谙此道,只叫了一声老爷。 “还不快快安排贵客落座?”善右堂说。 “是”管家一转身,道,“您请,请”。 大家落座之后,善右堂先举起了杯子,说:“大家莫要介意,日间杂事繁多,对诸位有所怠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赔上一桌酒席,招待不周,望几位海涵”。 善右堂说了一声“先干为敬”,石天就是个粗人,忙连摆手,说:“嗨,嗨,不用客气”然后自己捧杯喝了三个。 别人一看就明白,这个货不用人伺候,就是个夯货。善右堂转而去招待申可为和沙华,两个人都不善饮酒。善右堂就反复拿白天的事情说,说得申可为不好意思,然后他就以自己招待不周,赔礼道歉为由敬酒,两个人更加不好意思,只好勉强陪着。 可是善右堂的酒量在行走江湖多少年,早就练了出来,区区几个年轻人哪里难得住他。几巡酒过后,申可为拍在盛着猪手的盘子里,鼻子拱着猪鼻子,沙华呢,早就困得张不开眼睛,胳膊撑着脑袋睡着。 石天就显出了嗜酒人的脾气,明明早就眼睛迷离,视线模糊,口水像没有闸往下泄着,即使这样还在倒酒,一杯一杯灌着。纯粹是自己灌自己。 最后,善右堂怕石天喝太多,反倒拦着他,命令手下把酒壶拿走了。石天竟然发火,蹒跚着追赶伙计,想把酒壶抢回来。 善右堂笑了,示意其他伙计把石天拽回了桌子边。 “石兄弟,喝酒找什么急呢?我家里还有三十年的好久,是我年轻时候所储存的”善右堂说。 一听三十年老酒,石天眼睛发光,口水流成了河,肆意地在身上淌着。这就是酒鬼,时到现在,他估计吃龙肝凤髓也尝不出味道,品玉液琼浆也不知滋味,但是就是好着,就是向往着继续喝酒,喝好酒。 “但是,你得和我说话啊”善右堂说,就像哄孩子。 “好,我说,我说”石天说。 “听说,你叫石天?”善右堂说。 “对,我父亲叫石担山,药王石担山,对,是我”石天说。 善右堂叫过管家,耳语了几句,管家离开了。 “那你此行目的是?”善右堂说。 “去孤云城,比武大会,代表浪华城”石天说,“云南武场”。 听到“云南武场”,善右堂咬牙切齿,“咯咯”直响,问道:“你师父可是……” “我有两个,一个是我也不知道名字,一个是云南武场云凌云”石天说。 听到“云凌云”,善右堂双手一举,猛然落下砸在桌子上,顿时桌子裂开,在拳过处留下两个洞。 管家过来,低声说道:“老爷,不如——”手上比划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嗯~”老爷表示否决。 想要探一探石天和云凌云的交情,善右堂问石天和云凌云之间的故事,石天就毫无遮拦地讲了完全。 听完之后,善右堂哈哈大笑,叫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善右堂起身离开,大声地说:“福生,好好招待客人”然后对管家耳语道:“给他拿一缸糟酒,找身衣服给他们”。 原来,善右堂和云凌云是师兄弟,但是同出一门,却是最大的仇人。在主流武术界,也就是以武场为中心较量武艺的武林中,两个人赫赫有名,但是知道两个人为何不合的人少之又少。只知道他们因仇成恨,本来是亲如手足,也为了女人反目成仇。 仇恨日积月累,加上很多经历,两个人恨到了骨头里,都想把对方整死,最好是身败名裂。 云凌云和善右堂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云凌云却因为年龄被拒比武大会之外,无奈只能年年靠徒弟出现赛场,可是徒弟就各个不如意。善右堂呢,仅仅年小几岁,按规矩竟然符合要求,可以参加比武大会,常常把各处来的人士打惨,尤其是浪花城的来人,善友堂从不手下留情。云凌云明白他的用意,只能暗暗生闷气。 善右堂闻听石天和云凌云有那些过节,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石天把云家公子打成重伤,云凌云竟然深明大义,处处优待石天,在多年师兄弟眼里,一下就辨别出云凌云的诡计。因为善云两人,同是道貌岸然,腹藏滑奸的一类货色。 同是武林名人,善右堂常常想着暗算云凌云,或者亲自动手一较高下,但是顾忌名声,一直不知怎么下手。在他看来,石天是天赐机遇,如果揭穿云凌云诡计,借石天之手干掉云凌云,那么云家内斗,云凌云被害,这一切与自己没有关联,云凌云身败名裂,真可谓害人保己。 宽敞的院子里,舞女早就停了歌舞,伙计家人也散去了,只留下几个下人,守着石天继续喝酒,他把那壶劣酒捧在怀里,犹以为是什么三十年老酒,喝一口吧唧一下。 真是酒鬼之态,历历在目。真可谓:“醉生梦死就是酒,忍饥挨饿留一口。别人常往酒瓶尿,他还以为是老糟。” 第二天,善右堂设宴款待众人,真是殷勤备至,慷慨大方。在宴席上,善右堂试探性地问石天关于云凌云的为人。 石天指手画脚,把云凌云一顿夸奖,善右堂听得几乎要吐了。可是石天根本停不下来,越说越起劲,陌生人真得会以为他在说某位天上的神仙。 善右堂猜出,云凌云已经把石天的心收买了,所以不敢妄言,只是在石天讲述了一通之后,不经意地“哼”了一声。 就这一声,石天听不过去了,狠狠地甩下筷子,不说话也不吃饭,使起了性子。 申可为偷偷拉石天的衣服,石天猛然扯开,说道:“别的问题,我可以听你的,关于这个不行……”。 “哦~石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善右堂说。 只见石天撅着嘴,抱着膀子,看着另一个方向,谁都不搭理。 善右堂心里气得,心说:“如果不是你有利用价值,就这种二货,一天打死几个也不多”却努力平复着心情,把堂堂大老爷的架子放下,说,“哈哈,石兄弟真是有趣,说起来,我和云大哥的交情匪浅”。 听到“大哥”的称呼,石天才转过身来,问:“原来你们是相识?” “自然”善右堂说。 “哦,那你应该对他很了解喽”石天问。 “自然”善右堂说。 “哦,那你应该清楚他的为人”石天问。 “当然,云大哥是个好人啊,为人善交天下豪杰,遇到陌生人有难处,一定解囊相助”善右堂起兴,先是一顿夸。 石天频频点头,说:“这就对了,我也是这样,人家待我不薄”。 “是是是,对待不认识的人都是这样,只是——”说着,善右堂停顿一下,看看石天,然后笑着说,“我说一条,您别介意”石天听顺了耳,就摆手说没事儿,善右堂才说,“只是,他太疼爱自己的儿子了,真得将儿子视若珍宝”。 “同意,同意,对,看得出来”石天说。 “嗨,也不是什么坏话,喜欢儿子不免会混淆黑白,谁都是一样”善右堂捋捋胡子,抬起下巴,就像要讲长篇故事的人一样,看着斜上方说,“记得,那是几年以前,云家大公子生性调皮,最爱惹事,云凌云屡教不改,在外面闯祸,常常惹一群人上家里讨公道。云凌云一边赔礼,一边当面管教孩子,孩子就哇哇大哭,云凌云真是不心软,拿着儿子当笤箸用,在自家的屋里就抡开了,一会儿扔到房梁,一会儿扔到地板上,一会儿塞到桌子下面,一会儿就垫在椅子下面,让来人坐在椅子上。 那些讨公道的感觉不解气,云凌云就把儿子拽到外面,扔到房上,云家大公子功夫不好,不一会儿就滑了下来,房上的瓦片也带落几片,全都砸在大公子脑袋上。 那些人看得过瘾,直拍巴掌,云凌云就更加来劲,攥着儿子的腿,当铁饼那样抡,抡着抡着一撒手,大公子脑袋带动身体,整个扎在水缸里,一缸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云凌云拱手向众人,问:‘不知诸位看爽了没有?要不再加点戏?’ 那些对大公子恨之入骨的人都看得心软,急急摆手,劝道:‘教孩子,也别太狠了’然后就赶紧撤出去了。 云凌云怀着悲痛,把大公子葬在了山上。不久之后,云凌云得知,那一天所谓告状的人都是被人雇的,大公子也没有真得作恶,奸人妻女,所以大公子是被人故意整的,被别人谋害的。 云凌云气急败坏,找到罪魁祸首,亲手将那个人肢解,然后存放在猪肉店里,结果被当猪肉买了。 不久之后,云凌云生了第二个公子,也就是现在这个,云凌云改了脾气,发过誓,无论对错如何,谁敢动他儿子一根汗毛,他就让那个人不得好死。而且要当做猪肉,挂在猪肉铺里,让所有人看见他的脏腑,心肝。 这不是,就在去年吧,一个小伙子自认武功了得,找云公子比武,其实比武有言在先,谁都认赌服输。结果,云公子和那个人战个不分上下,这时候云凌云在街上路过,对小伙子很客气,却暗暗记下他的容貌。 第二天,和云公子比武的小伙子挂在了猪肉铺,眉毛脸面全在,云凌云那么大势力,猪肉铺和居民都不敢管。 来,石兄弟,吃一块猪头肉,一点不腻”说完了,善右堂夹了一块猪头肉给石天。 石天眼前浮现的画面是猪肉铺,自己被人开膛破肚,脖子挂在钩子上,从颈嗓往下,条条肋骨清晰可见,卖肉的攥着把刀,在他的胸膛两胁比划着。听说猪头肉,石天看到自己的脸,挂在钩子上,面部都已经僵硬,毫无表情地盯着他。吓得石天一哆嗦,筷子都碰落在地。 申可为和沙华听得目瞪口呆,表情极为凝重。 善右堂瞅了瞅众人,哈哈大笑,说:“不必在意,就全当故事听听吧”实际上,也确实是故事,云凌云爱子不假,但是没有之前大公子那些事情,u看书 wwuuansh 那么夸张,后面的事情是真的。 听说是故事,申可为和沙华马上释怀了,脑海里的恐怖场面也很快就消散了。 但是石天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得罪了云公子,只有他知道,他以为只有他知道,他忘了在酒醉时告诉过善右堂,想不到也许善右堂以此为根据故意编故事吓唬他。 在整个宴席上,石天不碰一块猪肉,每一道菜,他都问这叫什么,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害怕吃到猪肉。 “这个叫什么?” “这个?你看这绿不叽得,滑滑润润,嚼起来清脆爽口,这叫黄瓜”善右堂耐心地解释着。 “这个叫什么?” “这个,这叫绿——豆”善右堂说。 “这叫什么?”石天问。 “这叫猪肝” 听到“猪”字,石天消失不见了,找不着了。善右堂发动所有人寻找,最后在桌子底下找到石天。 到这时候,任谁也能猜到,善右堂讲的话在石天心里扎根了,这就达到了他的目的,虽然没有直接说云凌云坏话,但是毕竟不是好话,关键是石天听进去了。 宴席结束,已经是午后,申可为三人执意要走,善右堂盛情挽留。 “善老爷,我等已经叨扰多时,不必再留”申可为说。 见苦苦相劝,三个人硬是要走,善右堂计上心来,露出奸诈的笑。 “善老爷,不必再留了”申可为说。 “不必再留了”沙华说。 “别老留了” 善右堂不再苦劝,反问一句:“你们真得想走?!” 第25章 善右堂诡计成形 望友楼初遇噩梦 善右堂问了一句:“你们真得要走?!” “真得要走”申可为说。 善右堂赶紧脱去外套,摘下帽子,说:“好吧”转身向管家道,“快准备行装,家里大小事务不管了”。 管家和善右堂装得一手好相,一唱一和演开了双簧,叫道:“老爷,您可不能走,走也不能现在走啊,邓家的邀请,王家的应承,姚家的责令,最起码您要交代几日啊”说着,管家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拽着老爷的裤腿,喊“我不让你走,不”。 善右堂一脚把管家踢开,朝仆人叫道:“快,快准备行装,即刻启程”。 申可为感到非常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呃~,这个,那个,哈个……” 善右堂很机灵地转过来问:“哦?申兄弟有话要说?” “这个您要去往哪里?”申可为问。 “孤云城,比武大会”善右堂说着,手里还整理衣服,装作着急要走的样子。 石天粗声粗气,一惊一乍地说:“啊?呀?你也要去孤云城?走吧,一起去吧!!” 管家骂道:“这个夯货,刚才的戏全白演了”。 善右堂答应一声“好”,然后叫管家准备行装,两个人又把刚才的戏重新演了一遍。 情商低级的石天看不懂这场表演,但是申可为和沙华看出了善右堂的难处。 不一会儿,下人们把行李装成了包裹,搬到了院子里。善右堂一手拎一个,肩上扛一个,说道:“车马来不及准备,就不要准备了”又对申可为众人说,“走吧,快,不然就快天晚了”。 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家财万贯,仪表堂堂的老爷变成一个逃荒者的模样,申可为嗫嚅地说:“呃,要不,老爷准备几日,我们再行不迟”说完用眼神询问石天。 “我怕迟到,我从来不迟到”石天说。 善右堂听到这些二百五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戏码了,只好当做没有听见。 申可为劝他:“你看,善老爷也是去孤云城比武,我们约定同行,人家能准时到,你就到不了么?” “嗯,言之有理,待为师考虑考虑” 申可为一巴掌糊在石天脸上,说:“你考虑什么考虑?”又对善右堂拱手拜道:“请老爷为我等准备卧房”。 善右堂拉过懂事儿人的手,笑着说:“唉,这就对了”命令管家,“快,快准备房间,给几位休息”。 申可为又施礼拜谢,善右堂拉过他的手,仔细端详着他,心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懂事儿呢,不知不觉就摸着人家后脑勺拍打。 只听狗吠连连,善右堂吃了一惊。 外面来人报道:“老爷,吕家公子……” “好,知道了”善右堂一摆手,下人退出去,又对申可为说,“暂失陪了,几位请自便”。 善右堂走了,石天不屑一顾地说:“哼哼,哼,他还不知道,哼哼”。 “知道什么?” “我从小就自便” “什么?” “自己方便啊,自己上厕所啊,这是我从小养成的好习惯”石天骄傲地说。 申可为想问:“不然呢?”但是暗想也不能跟他较劲。 住了一天又一天,善右堂每一天都是盛情挽留,然后说还有一些事务解决。石天和善宅武场的人玩得别提多开心了,因为那些草包都把他视为高手,自然给石天带来了满足感。看样子哪里是怕迟到的人,估计他连孤云城都记不起来了。 申可为一天天闲得够呛,一天到晚见不到善右堂的人影,找石天还得去武场,那绝对不是申可为的爱好。沙华也同样很闲,不知道做些什么,两个人一拍即合,逛遍了善宅大院子之后,他们打算上望友楼看看。 站在望友楼底下,抬头仰望,整个楼体像撑天玉柱,直插云霄,数一数多少层,数不了多少就忘记了计数,根本数不清楚。在楼的半腰上,依稀看见薄云汇聚,只在那楼体的边缘围成一圈,别处仍然是朗朗夜色。这一天太晚了,两个人在楼下呆望了许久,回到各自房中歇息。 第二天午后,两个人又聚到一起,终于下定决心要上楼耍一耍。趁家人和管家不注意,申可为拉着沙华偷偷钻进了门里,门是紧闭着的,申可为花了些力气才打开。 没想到,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里又有一道门,依旧是紧闭,但是没有上锁,沙华害怕了,这时候申可为发现沙华浑身又有了魔力,就是当初吸引他的魔力。 很奇怪的是,沙华越害怕,申可为越想保护他,越想挺起胸膛,表现勇敢。 沙华的手被申可为紧紧攥着,他脚滑差点摔倒时,申可为一把提起了他,有时候在难走的阶梯上,申可为就揽过他的肩膀,在后面轻推着他往上走。沙华觉得很有安全感。 走了很久,两个人都累了,于是就坐在阶梯上,透过小小的窗户,沙华看到了外面,惊喜地喊道:“哇,快来看,好美,哇,快来看”。 这一声呼唤唤起了申可为内心的记忆,隐约间看到了在一座高楼上,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在等待,她也曾经用同样的语气唤着自己,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想到这些,申可为以为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梦,虽然感觉真实无比,但是并不在意,却连连感叹,可惜沙华是一个小兄弟。 沙华伏身扒着窗户往外看,逆光的背影仍然很瘦小,尤其是那细细的腰肢,总让申可为浮想联翩。申可为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去到沙华身边看。 原来他们已经登上了十几层楼,俯视下面,庭院花园,植被草木历历在目,就像一幅山水画。庭院里的下人往来匆匆,各自忙碌着,就像长着两条腿的小蚂蚁,往来不绝,频繁走动。 “哇,好美”沙华说。 申可为看向沙华,沙华竟然脸红了,低下头去。申可为不知所为,忙伸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当两个人继续爬楼,爬了许久,歇了许久,又爬了许久,又歇了很久,又不知道爬了多么久,他们终于爬上了顶楼。在顶楼竟然还有楼梯,他们继续攀爬,竟然上了楼顶,头顶是开阔的视野,是毫无遮挡的夜空。 “哇,月亮”沙华指着远处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悄悄爬了上来,在天边缓慢移动着。虽然很俗,但是沙华竟然盯着月亮看,热情丝毫不减。 申可为想到了月亮背面的天空,可是他没有说出来。他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下耳光。 听到沙华肚子在响,申可为问:“沙兄弟,饿不饿?” 沙华盯着月亮,眼睛瞪得很大,一眨不眨摇了摇头,说:“并不”。 “好嘛,真是瞪着眼睛说瞎话”申可为心说,但是突然感觉这种谎话说得很可爱,就像一个小孩子看到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只因为是惹他生气的人送的,就赌气说:“不要不要,不喜欢,老娘不稀罕(这是大一点的孩子)”。 看着沙华的脸,被月光照得愈显娇美,虽然是男儿身,但是鼻子那么小巧,脸庞那么温润,眼睛总像噙着一汪湖水,当他又喊出“哇”的惊叹,嘴巴放肆地扬起,露出洁白整齐的上牙齿,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想着想着,申可为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曾经有一段时间,沙华对申可为失去了吸引力,申可为没有关注过沙华,可是此刻,申可为重新被魔力捕获。 申可为的嘴巴同样感受到了吸力,情不自禁地凑向沙华娇嫩的脸蛋,若不是频繁扇自己耳光,嘴巴早就得逞了。他的手也偶尔失控,总是朝着沙华的手奔去,但是总是在沙华不需要帮助的情况下,申可为只能用手扇耳光,这样他就没有功夫奔向沙华。 当沙华不经意间转过头来,憋不住笑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然后用手轻轻擦着申可为的脸。 申可为感到那只手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明明很喜欢,他却赶紧躲开,说:“没事,没事,我的脸偶尔会浮肿,很正常”。 多美好的事物也有看厌的时候,就像月亮,总是盯着它看,终于沙华也有些倦意。申可为看出来了,于是想到了月亮背面的天空,但是他还是管住了嘴巴,没有说出来。 两个大男人站在楼顶,没有话说,场面一度尴尬。 沙华终于抱怨,说:“哦,有些无聊”。 突然,申可为害怕失去,害怕沙华会突然说下楼,申可为很享受现在的时刻,他总是偷偷看沙华的脸,感受到他沙华身上的魔力,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享受,不是无聊。 “唉?”申可为抱着摇摆不定的心态说,“我教你一个追求女孩子的方法”说着,申可为扶过沙华的肩膀,沙华果然对他讲的产生了兴趣。 “这样,看着”申可为把沙华的身体调过来,朝着月亮相对的天空,那里一片漆黑,说“现在是一片漆黑,但是如果是和你爱的人在一起,那里总会出现奇迹,是非常壮美,你绝对不曾见过的景象”。 沙华真得牢牢盯着远处的天空,他多么希望那里能有奇迹发生。关键是,他完全相信申可为讲的每字每句。 申可为看着沙华认真的神情,感觉非常可爱,所以他不忍心告诉沙华放弃这个念头,因为在这里是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之间的友爱是不能召唤来奇景的。 过了一会儿,申可为说:“这是表白女孩的一个方式”。 沙华却不再搭理他,只是盯着星稀的夜空。 谁会长时间盯着一成不变,漆黑的夜空看呢?有几个人知道月亮背面天空的意义? 申可为自己也觉得看这样的天,既没有流行,也没有彩虹,也没有奇妙的七彩圣光,真得没什么意思。 沙华却死死盯住天空,任由皎洁的月光挑逗似的在他的后背披洒,任由铺天盖地的黑暗充斥着他的世界。 突然,天空一道流星飘过,马上在流星划过的轨迹,七彩圣光像彩旗飘扬,由上及下变幻着形状。 “你看,你看”沙华激动地说,指尖点击着那个方向。 申可为目瞪口呆,看着远处的彩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哇,你看见了吗?”沙华开心地问。 “我——看——见了”申可为呆呆地说。 这一次的奇景尤其丰富,圣光结束后,在天边出现七彩光芒,慢慢伸展开,由远及近搭成了拱桥状,真的是一条彩虹。但是,天底下的彩虹哪里有这般清晰,出现在黑夜,而且由远及近,彩虹桥的这一端几乎伸手触得到。 沙华被眼前的奇妙景象迷住了,不停地叫申可为看这看那。申可为早就知道月亮背面天空的秘密,但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丰富多彩的天空,即使如此,他此刻没有心情观景。 这时候,申可为头脑里想的事情太多了,一条条的思路化为沉甸甸的浆液,缠过在他的大脑表面,他感觉头好大。 为什么和沙华一起竟然能够唤来奇景,怎么可能和男人之间生出情愫,难道是控制天色的神仙也看走了眼。他们把沙华的娇小,五官的精美当做了女人么? 申可为心狠手辣,在惩罚方面真是毫不留情,撸起袖子,搓搓手,朝着自己的脸蛋子就是一巴掌,打完了又换另一只手,脆生生又是一巴掌,再继续扇自己时,沙华终于拦住了他。 沙华攥着申可为的手,说:“不要打了,不!” 申可为很听劝,停止了自残行为。他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刚才说过的话”。 沙华先是羞红了脸,然后坚定地说:“听懂了!男女之间的相爱”。 “那就别拦我”申可为又举起了手,沙华一把攥住了,申可为又停止自残。 过了片刻,沙华红着脸说:“我可以让你表白啊”说完之后,浑身发光,整个人笼罩在七彩光圈里。 “啪啪”两声,申可为自抽了两巴掌,还用手掐着脖子,说:“你再说,再说我就弄死我自己”。 只见沙华举手到头顶,然后轻轻一拔,帽子跌落,头发散开,头发甩甩,大步走开,显然是一个标致的女子。 申可为再一次张口结舌,嗓子里只有“你,呃”的声音。 “行走江湖,不能不这个样子”沙华颇害羞地说。 “那么你,我”申可为吞吞吐吐地说。 “我喜欢你”沙华说,申可为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在云层里偏偏起舞,鱼和虾米都躲闪着他,沙华解释说,“我不像你们中原女子,我有话就直说,不懂委婉”。 申可为想说:“这样好,这样好”但是想来想去,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像流氓,说什么也像“亲亲,我的小宝贝儿”。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施礼,说:“拜见姑娘”。 沙华却还是那个脾气,拽过申可为,说:“申大哥,不必一下子变得拘谨,就尽管当我是沙华好了”。 “沙华”申可为重复了一遍。 “哦,对了,沙华是男人的名字,我故意取的来隐藏身份,我的名字其实叫沙漪”沙华说。 “沙漪?”申可为又重复了一遍。 “对的,沙漪,涟漪的漪”沙漪说。 “涟漪的漪”申可为重复道。 沙漪用两个手指拨开申可为的眼皮,望着他的瞳孔,说:“你怎么了,你没有事吧?” “没有事——”申可为说,“吧?” 其实是申可为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大脑一时竟然接受不了。那一天在孤宅投宿,醒来的时候,申可为躺在木柜子上,旁边就睡着沙漪。老头子睡在地下,老头子说什么六阴围绕,一定会噩梦缠身,其中有一条是女人在身旁。过后,申可为想起来,感觉这一条非常离奇。原来老头子指的是沙漪。沙漪身上自带的那种魔力,一直对申可为起作用,如此看来,不过是男女之间的吸引力。 既然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申可为想通了,于是伸出一只手,把食指和拇指卷成一个圈,然后放在沙漪眼前。 沙漪当然不明白,问:“哇,干什么啊?” 申可为什么也不说,微微笑而已,沙漪相信申可为,就顺从地透过手指圈看远方的天空,但是没有看到什么变化,只是视野缩小了。 申可为示意沙漪离近一些,沙漪就把脸凑近手指圈,这时候,沙漪已经看不到外面,只看得到手指圈里的一方天空。手指圈缓缓地在缩小,眼前的世界也在缩小,忽然在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大手,那个大手非常巨大,把整个天地都给遮挡住了。 “哇~”沙漪看入迷了,不禁又凑近了一些。 大手渐渐远去,到了天边之后,竟然用两个手指捏住一颗星星,只轻轻一摇,星星竟然坠落了。真是太神奇了。 耳边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你要那一颗星星?” 沙漪天真地说:“嗯~,我要最高的那一颗”。 果然,那只大手听话地够到最高的星星,不仅摘了下来,一直夹在两个手指间,而且还越来越大,竟然仿佛到了跟前。沙漪真得伸手去抓,突然大手消失了,手指圈从面前离开,眼前又是星光点点的夜空。 沙漪疑惑地看向申可为。 申可为说:“你看,你把它们吓走了”。 沙漪眼噙泪珠,嘴巴撅起来,真是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申可为赶紧揽过她,边拍打着边哄着:“哟哟哟,别着急,只要有我在,我会再给你摘的”。 沙漪知道这一切都是申可为的把戏,通过移动手指和伸缩视野,造成的视觉假象,但是她就是喜欢,听说申可为会再给她摘星星,她就说:“那你要常在”。 “嗯,我会常在”申可为说。 可能是老天听不下去这样的台词,于是月拥薄云,星梦轻纱,夜空阴了起来。 因为两个人一直背对月亮,所以一直就没有观察月亮的位置,不知不觉已经缠绵到了深夜,月亮朦朦胧胧,在云层里穿梭。 “呼呼”风起,月亮被完全遮挡,星星也只有几颗,愤怒的天神狰狞了面目,轰轰的雷声随后而来,顿时寒意瘆人。 “走吧”申可为说着,将沙漪护在怀里,抱着她,轻轻地走下楼,然后在顶楼歇息片刻。虽然只是一层之隔,顶楼有楼顶,四面有墙壁,所以要温暖许多。 这时候,善宅里终于从喧闹平息下来。 当石天发现申可为和沙华失踪了,石天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善右堂。善右堂最初以为是人家两个人着急上路了,但是听说行李全在,于是就发动家丁到处寻找。 看那兴师动众的样子,应该是宅里藏了不少珍宝。 申可为本来打算在吃晚饭之前可以赶回来,没有想到,这个楼这么高,真正攀爬比在外面看起来还高。 从黄昏找到深夜,最后眼尖的家丁看到楼顶有火光,接着又有彩虹桥直伸楼内,在彩光里,看到了两个身影。 下楼的路很黑,借着手里的火柱,两个人勉强看得见阶梯。下了两个楼层之后,外面传来雷声,窗户上闪着电光,楼里面更黑了。在顶楼的时候,还有顶上透进的光,到了这几层,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沙漪害怕,要求申可为走在后面,她拿着火柱在前面,否则她总感觉身后有东西在摸她。 在这里,即使有火柱,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对方的手,只隐约看见脚下的木板,木板上只有一个三角形的区域被照亮。申可为让给沙漪去踩,沙漪踩过之后,申可为才摸着黑,跟下去。 每下一层楼都像冒险,u看书.uuasu.o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他们根本不像在地上,反倒和往地下钻探一样,越下就越黑暗,越往下就越窒息。开在每一层墙壁上的小窗户显得尤其可笑,不仅无法打开,而且是那么小,看着都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虽然窗户很小,当电光闪起,窗影投在地上却显得那么阴森。 电光坏就坏在只是转瞬,让眼睛饱受了光明的刺激,然后突然又消失,让眼前更加黑暗。 “看着那个小三角,踩下去,不要看别处”申可为说。 在黑暗中,这个声音就像从身后看不到的魂魅嘴里传出,而且是凑到耳朵,把头发都吹动了。 申可为谨慎地跟在沙漪身后,一边警惕地扫视四周,他好像看到了灵异的蓝色火苗,转瞬即逝,也看见了立在那里却很显眼的黑影,人形幻影在头顶飘来飘去,所以他提醒沙漪:“不要看别处”。 走着走着,沙漪不敢走了,仿佛她也听到了什么怪声。 “看着木板上的三角,踩下去就好了”申可为鼓励她说。 沙漪还是不敢走,申可为说:“要不,我在下,你在上?” 沙漪更不敢,只好鼓起胆子,继续走。 在微弱的火柱光圈里,阶梯只有一个三角形是看得见的,和每一步一样,沙漪踩了上去。但是那个三角形和别的不同,竟然很软很软,就像人的胳膊,或者肚皮。 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恐怖,越是看不见越害怕。 沙漪吓得跳了起来,突然那个小三角动了,真的是一个活物,身体发怒一样哆嗦着。 第26章 偶遇引路兽 暗处鬼盖楼 一脚踩到了一个小东西,沙漪吓得后退,申可为紧紧抱住她。把火柱举高一些,视野宽了一些,看得见楼梯上趴着一个小动物。 小动物和刺猬相似,但是比刺猬长,通体是黄色的,趴在那里很不老实,摇头摆尾得。它的鼻子很长,但是很软,毫无生气地耷拉在楼梯上,尾巴在屁股处非常粗,越到尾巴尖越细,呈夸张的圆柱形,同样没有生气,耷拉在地上。 当烛光举高,沙漪远远看着它时,它就扭过头看沙漪,然后蹦跳着跑上来,凑近沙漪的脚。沙漪吓得后退,它就一直跟着,像老鼠一样叫着,但是声音更清晰一些,仿佛在说“几去,鸡取”。 申可为比沙漪不显得勇敢了,也急忙躲闪这个玩意儿,但是那个小东西就总是跟在沙漪脚下,似乎很想亲近沙漪,最后沙漪转恐惧为愤怒,怒目相视,刚要抬脚踢它,那个东西好像感觉预见到了,一溜烟就跑掉了。 看了看脚下,四周确实都看不见了,沙漪拉着申可为,申可为扶着沙漪继续下楼。 “还是我在下吧”申可为说。 “好吧”沙漪同意了。 申可为在前面引路,让沙漪扶着他的肩膀,不要松手。申可为边走边说:“扶稳了,跟紧了,别放手”走了一会儿,申可为感觉身后空空的,外面吹进的风都直灌脖领子。他猛然回头,发现沙漪不见了踪影。 申可为怕了,有一刻他想着赶紧逃跑。但是想起沙漪的美丽,申可为鼓起了勇气。火柱举高一些,往上看楼梯上什么也没有,申可为踏上台阶,想走回头路。 隐约他听到楼下有哭声,他又转身去查看,在烛光照出的一小片视野里看不到什么。于是他打算上楼去找沙漪,可是突然哭声又加强了,在楼下哭得很猛。 申可为的汗毛立了起来,但是听哭声是个人,而且非常熟悉。申可为用烛光照了照楼上,还是什么也看不见,用烛光照了照楼下,同样什么也看不见。 楼下有哭声,楼上没有,申可为打算先去查明哭声在说。哭声非常熟悉,申可为边走边想,不觉走到了下一层,再下一层通往更下层的楼梯处,一个身影蜷缩坐在楼梯上。 那个身体在颤抖,同时发出抽泣的声音。 申可为走进了,用烛光照到那个身影,并且轻轻拍一下肩膀,那个人才缓缓回过头来。突然,申可为的眼睛看到一片白光,然后什么看不见了。 感觉到两个手在摇晃自己,申可为揉了揉眼睛,看到果然是沙漪。沙漪的脸上被泪水占据着,见到了申可为还在啜泣不止。 这一层与众不同,在厅中间竟然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放着四把椅子。经过了那么多楼层,没有一个楼层有这样的摆设。 申可为赶紧扶着沙漪坐下,沙漪坐在椅子上还在哭,委屈地说:“我,我还以为你自己走了呢”。 “怎么会呢?”申可为安慰她说。 “你不要再落下我”沙漪说。 “是,我会走慢一些”申可为说。 可是他说着话,脑子里却满是迷惑,他明明还没有经过这里,怎么会把沙漪落在这里。从楼上到楼下,就是落下应该是落在楼上才对。 歇了一会,沙漪要求赶紧走,申可为也不想再在这个诡异的楼里呆着。申可为紧紧攥着沙漪,生怕她再次掉队,一边急急走着,但是即使这样,沙漪却一再催促,让申可为加快速度。 以为沙漪是受了惊吓,申可为只好顺从地加速,一再加速,最后累得他满头大汗。和惊吓出的汗不同,这是热汗,热浪一样的汗水。 “哎呀,累了,要不咱们歇会儿?”申可为问。 他的话就像扔了出去,没有一点回信,他疑惑地扭头,看身后,却是空无一物。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里攥着的不是手,是一截枯树枝。 正处在下楼的楼梯中间,他用烛光照了照楼上,什么也没有,不可能是又把沙漪落下了,他用烛光照了照楼下,只是厅中间有些桌椅,这倒和别的楼层有点区别。 申可为理性判断,沙漪可能是没有跟紧,最后落在楼上了,所以他踏了一步上楼的台阶。突然,他听到楼下有哭声,从声音判断是女人。 申可为借着烛光下楼,在楼梯口处,竟然看到了沙漪。就好像没有经历过,申可为只感到一阵迷惑,并没有恐惧产生。 “我,我还以为你自己走了呢”沙漪说。 “怎么会呢?”申可为安慰说。 “你不要再落下我”沙漪说。 “是,我会放慢速度”申可为说。 身上的汗水还没有落掉,申可为就被催起来,赶紧下楼。申可为一步不敢停,停一步,沙漪就催促不停,把他的耳朵都灌满了唠叨。 为免落下沙漪,申可为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这一次,申可为莫名其妙地看着沙漪的手,打量了很久,差点咬一口,幸亏被拦住了。 “扶稳了,千万别松手”申可为边走边说。 这一次,他仍然得不到回应,可是他不敢回头看。于是,他仍继续走,走了两步,他发现自己来到有桌椅摆设的一层,偷偷微微低头,眼珠子转到不能再往下的位置,他看到自己手里攥着一截骨头,而他的肩膀上确实搭着一点重量。 驮着这些东西,申可为不敢声张,继续下楼,在这一层申可为吐了一口口水。这一滩口水,又大又圆,铺到地上像一盏明镜那样显眼。 后面的声音催道:“快点,快点,你是不是不行了?” 申可为热汗一下子缩回身体,冷汗直淌,后面的声音更急了,一句比一句刺激,喊道:“你是不是肾虚,你是不是不行了,你这么差劲,比老王差远了”。 男人最听不得这些,申可为赶紧下楼,又下了一层,在烛光里,申可为看到厅里的摆设,在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摆着四把椅子。申可为不动声色,继续走,来到楼梯口,那里竟然有一洼水,又大又圆一大片。 申可为继续驮着后面的东西下楼,走到楼梯中间,猛然往背后的墙上一靠,把背后的东西挤得很碎。再一回头,只有一堆白粉,也认不清是什么东西,而他的手里,白森森的是一个手骨。 申可为大步迈上楼去,突然楼下又传来哭声。稀里糊涂,申可为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听到哭声就想起沙漪,于是又不知不觉下楼。 突然,楼上传来“几区,记取”的声音,像老鼠声音一样唧唧地叫。 这时候,申可为想起了老辈人讲起的传说,在某些地方能够遇到一种叫做“嗜汗魍”的东西。这种东西好食人汗水,uu看书ww.uuanshu常常以哭声引诱人,善变化成想见到的人。与常见的妖魅不同,嗜汗魍吃人的热汗,所以不能以吓人,让人惊恐来达到目的,只能以累人,做爱,体力活动使人出一身热汗。热汗和精血一样,流的太多,人也会一命呜呼。 想到传说,申可为惊出一身冷汗。 申可为往上走一步,楼下的哭声就愈加猛烈,往下走,哭声就趋于正常。同时,楼上唧唧的叫声也开始持续不断,申可为很容易就分辨出那个声音的源头,就是来自楼上一层,近在咫尺,而且应该是来自那个刺猬一样的小动物。 那个唧唧的动物总是凑近沙漪,喜欢和沙漪亲近,申可为以此推断沙漪就在那里,虽然看不到,但是距离很近了。 “既然一会儿也要下楼,那就先上楼找沙漪,下楼时再顺便看看哭的人是谁”申可为想着,就上楼去,任凭楼下的哭声愈演愈烈,把楼层都震得发颤。 才上了几阶,拐了一个弯,申可为一眼就看到了沙漪,独自在黑暗里,沙漪抱着膝盖坐在一个阶梯上,已经吓得哭不出声,也说不出话。在她的脚旁,那个唧唧的小东西还在叫。 沙漪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刚要张口说话,申可为抢白道:“怎么会呢?” 沙漪闭了嘴,然后丹唇又启,申可为说:“是是,我会放慢速度”。 沙漪心说,要说什么你都知道,那就走吧。她缓缓站起身,唧唧的东西还是在她脚边串游,申可为刚要踢脚赶走它。 很奇怪的是,沙漪却生气地推开申可为,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中邪了一样。 第27章 夜路闻声别看手 摸黑下楼勤回头 申可为踢脚就要踢那个小东西,沙漪赶紧拦住申可为,那架势就是:“你敢动它,我跟你拼命”。 申可为不明白沙漪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只好听沙漪讲了讲发生的事情。 在刚才,申可为去了半天,沙漪独自坐在黑暗里,非常害怕,吓得浑身颤抖,从脚冷到头顶,在那里流泪,连声音也不敢发出。这个时候,沙漪感到脚下升起暖气,低头一看,是那个小东西浑身发光,摇摆着在她的脚下穿梭,有时候就依偎在那里,嘴里发出不同的“哼哼”声,活像撒娇的小猫。 起初沙漪很害怕,想要躲开小动物,就看看四周,四周的黑暗更加可怕。小动物看出她的恐惧,浑身猛烈地颤抖,鼻子和尾巴高高地翘起,忽然发出的光芒增强了多少倍,整个楼层都明亮如白天,沙漪一下子不再害怕,可是那只是一转眼,光亮就消失了。 之后,小东西瑟瑟发抖,依偎在沙漪脚下。沙漪试探着,轻轻抚摸小东西,感觉那么柔软,原来身上不是硬刺,而是一身毛茸茸。每抚摸一次,小东西就颤抖着发光,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嘴里唧唧地叫着。 所以,沙漪对小东西产生了感情,不舍得让申可为踢他。 沙漪双手捧起小东西,然后轻轻一送,示意它自己离开。但是小东西应付似地跑开几步,然后就回到沙漪脚下。沙漪觉得这么做很可爱,申可为却感觉这是个没羞没臊的。 “它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出不去?”突然,沙漪问道。 “嗯?”申可为反应不过来。 沙漪低头看着,小东西总是跑了又回来,跑了又回来,跟在沙漪脚下。沙漪说:“它是不是,想让我们带它出去?” 看那个小东西没什么伤害,而且听说帮了沙漪,申可为就不计较那个了。他把火柱吹得更亮,继续在前面引路,沙漪紧紧地跟着。小东西身体闪着微光,一步一步跟着,沙漪停下,它也停下,睁着大眼睛看沙漪。 到了下一层,另一个沙漪竟然消失了,哭声回荡在屋里,稍晚之后也消失了。申可为清了清嗓子,又吐了一口痰,声音恶心,行为粗鄙。 沙漪嫌弃地看着申可为。 又下了一层,申可为首先用火柱照亮四周,看一看大厅的摆设,然后急忙趴在地上,寻找有没有一滩口水。发现厅中间没有桌椅,地上也没有水迹,他终于叹了口气。 “这下可好了,扶稳了,不要松手”申可为说。 他的问话再一次石沉大海,走了几步,申可为才感觉后背很空,偷偷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手攥着空拳,什么东西也没有。申可为傻了,呆呆地站着,嘴巴大张着。 这一次,没有催促的声音。 过了很久,申可为才敢回头,发现身后没有人。他马上转身上楼,进入大厅,看见了在刚刚经过的大厅处,有一点微光,闪烁不停。 申可为走近看,沙漪又坐在地上,手抱着膝盖,眼睛紧盯着前方。他走近沙漪身边,沙漪说不出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一声嘘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声音很大,而且像是地洞里发出的,回声阵阵的嗡鸣。浓烈炮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了,期间还夹在着“噼噼啪啪”的声响,在四周断断续续响起,偶尔在前,偶尔在左,偶尔在下。小东西也害怕,躲到沙漪的身后。 申可为抱起沙漪,胳膊用力,把她抬到了肩上,迅速逃跑。 走着走着,明明是下楼,却感觉楼梯在扭曲,好像空间被从底部抄起,楼梯变成了蜿蜒向上的,虽然看不见,申可为感到了吃力。下楼的时候,大腿向下,不用抬很高,这时候,他竟然必须高抬腿,否则就下不了一阶。 猛听得小东西一声尖叫:“几区,记取”,申可为无意间去看,发现小东西竟然在楼下。他一直是跟在身后,竟然转眼到了楼下,只能说明他们俩在上楼。 申可为恍然大悟,摇晃脑袋,发现自己面朝楼上,一条腿踏在高阶上,真的是在上楼。 申可为转了一个身,朝着楼下走去,但是却感到脚底下绵绵软软,怎么走也没有踏实的落地,竟然空间又在盘旋,隐约听见小东西的叫声在身后。管不了那么多,申可为就背着小东西的声音,继续下楼。 走了不一会儿,小东西又格外尖声地叫唤:“记取,几区”。 申可为猛然回头,发现小东西又在楼下,那里才是他要去的地方,而他却背着沙漪在上楼。看清楚之后,申可为又调转身体,朝着楼下走。 这时候,他发现小东西消失了,它的声音竟然又在身后响起。申可为把小东西当成了妖物,以为是它耍把戏,所以就不加理睬,自顾自走着。 走了没多久,听到小东西又是凄声惨叫,申可为也不理睬,扎头走着,虽然很吃力,但是还是不抬头,也不回头。直到感到了风吹,沙漪也张开眼睛,申可为才抬头看,发现置身于楼顶,月亮已经不见了,漫天星光,稠密璀璨。 “睡觉吧” 两个人折腾了很久了,终于都困乏至极,靠着顶楼的墙壁,或者枕着楼梯,两个人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申可为从梦中惊醒,感觉睡了个长觉,浑身舒爽。四下却依然黑暗,从楼顶的缝隙看得见夜空,仍然星罗密布。 在他旁边,有一点微光闪动,顺着光看去,是那个小东西,它也在顾盼自己,看一会儿就赶紧跑开,跑到沙漪身边,用嘴巴撕扯沙漪的衣服。 申可为站起来了,小东西更加惊恐,躲到另一边,继续撕扯沙漪的衣服。 申可为走了两步,小东西竟然尖声惊叫,然后猛烈地蹬踹沙漪的衣服,直到把沙漪折磨醒了。 沙漪醒来同样很吃惊,和申可为商量,又在楼顶等了很久,可是一点天亮的意思也没有。小东西坐在微光里,梳理自己的绒毛,不时地跳下地,在楼梯口处溜达,就像引路的样子。 “难不成这里等不到天亮?” 听到这一问,任谁也会惊恐不已。毕竟他们已经睡了一个长觉,而且又等了这么久,但是天色没有变化。甚至,星星的方位,似乎并没有改变。 又过了好久,两个人饿得实在难受了,心想不是办法,必须重新闯一闯。 这一次下楼,男下女上,沙漪紧紧跟在申可为身后。为了保险起见,申可为攥着沙漪的手,沙漪的另一只手扶着申可为肩膀,除此之外,沙漪要不停地唱歌,三层保险保证沙漪一直跟在身后。 “唱就唱吧。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年初一,头几天啊,我的情郎哥哥,来到了——”沙漪唱起来很起劲,最后被申可为劝止了。 申可为说:“我很想了解你的家乡,不知道西边的王土是什么样的”说话可以解解闷,也能抵抗沿途的恐怖。 “哇,那可就不一样多了”沙漪说。 “西边省道,甘州吧。也不过是我大唐的国土,能有多少不同呢”申可为这样说,为了激发沙漪的诉说欲望。 没想到,沙漪强烈反驳,说:“才不是你们大——”像所有说错话的人,及时停顿了。 “我们大?大什么?”申可为问。 “才不是,你们大大的错误,死啦死啦滴”沙漪说。一下子穿越了一千年,变成说狗国话了。 虽然聊天确实转移一部分注意力,但是该来的东西还是来了,存在的东西不是当做看不见就没有作用。 下了两三层,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当继续下楼时。脚下的楼梯又开始绵软,而且即使不踩上去,它自己也流动着,像奶油一样。 沙漪同样感到了这诡异的变化,低声问申可为怎么回事。 申可为胆怯地用“嘘”回答她,一边继续说着话,企图骗过鬼怪的眼睛。 对于这些,申可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沙漪在西方的老家听说过。西方都是沙漠戈壁,旷野高原,一望辽阔无际,所以当地的居民对空间感念更加宏观,懂得用更开阔的视野研究世界。当那里的先辈来到中原游历,很明显发现这里的空间要小,街道窄,府邸小,山路野道也是崎岖不平,九曲连环。 最早的西域先贤就开始研究,发现在夜道行走时,会出现所谓的鬼打墙,在游览古楼时,尤其是夜晚,会出现鬼盖楼。西域先贤把这些记录下来,传给后世儿孙,可是生活在中原地区的人们却置身其中,全然不觉,更不加研究。 沙漪怀疑,他们遇到了贵盖楼,这样走一层盖一层,走不到终点就累死了。她像告诉申可为自己的猜测,uu看书 ww.co 但是却被拦住了,其实即使说了,她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下楼的过程中,楼梯越来越软,软到一定程度,整个人踩一步就头晕片刻,就像头顶朝下,在房顶走路,实际上确实如此。最后,楼梯又恢复了硬度。 只听小东西惨烈地叫唤,竟然转到了他们楼下,而申可为走在上面,沙漪跟在后面,他们正在朝楼上走。申可为再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不想理睬,但是明明看到自己走错了方向。 所以申可为和沙漪转身,调换了位置,申可为仍然在下继续下楼。走了没有几步,小东西的叫声竟然在身后响起,申可为不想理睬,因为转身后一定又会出现同样的情况,所以他闷头前行。 这时候,沙漪拉住他的衣服,说:“小东西在身后”。 申可为心情烦躁,生气地说:“我知道”。 在沙漪的劝说下,申可为转身,循着小东西的声音走去,果然走了几步,小东西又在身后响起,他们又转身,这样来回反复地转身,他们一直跟着小东西的声音走,也不管是上楼下楼,最后反倒下楼好几层楼,再也没有楼梯变软的感觉。 他们终于知道,小东西是在为他们引路。 两个人打算追上小东西,好好感谢它,突然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 凭声音判断,这不是小东西为引路而发出的声音,是真的遭到伤害而发出的尖叫,声音凄惨,是在激烈挣扎中发出的。 两个人心急脚乱,加快了步伐,楼梯忽然又变软了。 这时候,又一声无比凄惨的尖锐叫声。 第28章 胆怯敢打真假鬼 莽汉反被活人吓 这第二声的尖叫和第一声不同,这一声是引路的声音。 申可为他们猛然醒悟,原来第一声的尖叫是幻觉。继续跟随着小东西的叫声,他们逐渐走出了节奏,楼梯也不再变幻,看来是经过了那一个阶段。 小东西重新跑回到沙漪的身边,匍匐在她的脚下,等待爱抚。沙漪轻轻捧起小东西,它的身体像海绵一样柔软。 对小东西一阵抚慰之后,它欢快地跳到地上,身上的光更加明亮,足以代替火柱,为两个人照亮下楼的路。 下层的楼梯宽了一些,申可为可以抱着沙漪,两个人并排着下楼,放下火柱后,申可为空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楼梯边的墙壁。 小东西根据两个人的速度调整步调,有时候跑得快了,它就蹲伏在前面,默默地等待着。 申可为左手揽着沙漪,右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着。刚开始,墙壁能够给申可为坚实的支撑力,后来慢慢地变得柔软了,而且黏糊糊的,像有什么浓汁迫在眉睫墙壁上,但是抓了一点,凑到眼前,什么也没有。 当手从眼前移开,再次落在墙壁上,竟然出人意料地陷入其中,渐渐地从手掌蔓延到手腕,整个手腕以下都陷入浓汁之中,墙体像成百上亿的蛆虫一样蠕动,而且还在朝手肘爬升。 沙漪疑惑申可为的突然停步,扭头一看吓了一跳,申可为的手消失在了墙壁里,只剩到手肘了,而且手肘以上渐渐在消失。 一下慌了手脚,赶紧松开申可为,四下寻找什么东西。申可为眼神坚毅,脸上布满了阴影,不知从哪里,他捡来了一把锋利的刀,慢慢举起,眼睛盯着自己的胳膊。 沙漪拦住了他,说道:“我们西省人有一个古老的箴言,不要自己伤害自己”。 申可为瞅着沙漪,无奈地摇了摇头,手臂挣脱了沙漪,将刀子高高举起。突然,小东西从哪里蹿出来,从申可为胳膊上踩过,抓出了三道细细的爪印。 申可为扭身就大骂:“唉,你这个玩意儿——”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从墙壁里抽了出来,完完整整垂在身侧,和刚康复的病人一样,申可为好奇地动着胳膊,确实还有知觉。 这个时候,小东西抓出的血痕开始发作,隐隐作痛,但是时而又痒痒的。不是很严重,所以申可为忍着痛痒,向小东西道谢,道谢的方式就是捧在手心,然后轻轻抚弄它的绒毛,或者它的耳朵。 小东西高兴了,通体发出更明亮,更多彩的光。申可为蹲身要放下它,它却纵深一跳,偏偏跳到申可为的胳膊上,又是一大道子,这一下疼得申可为满地打滚。 片刻之后,申可为筋疲力尽,发现小东西蹲伏在身边,在舔舐他的胳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东西的舌头,就像一根面条,又长又圆,不像一层,更像一条。 在舔舐过处,伤口已经不见了踪影,手上只有点点血迹,却没有一点破口。过了一会儿,小东西又胆怯地跑到沙漪的脚下,藏在她的身后。 沙漪轻声地说:“它在为你疗伤啊”。 在小东西的陪伴下,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恐怖,他们像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下楼去。别说是幻觉没有多少,黎明的曙光从窗外射入,就是有些幻觉,在不经意间就忽略了,很多幻觉因此产生不了作用。 有些藏在阴影里的鬼怪,在秘密地观察,等待可乘之机,不知不觉却放过了他们。 有些魑魅,暗暗附身在墙体,在桌子上,甚至楼梯上,等到他们路过时,就发出啁哳的响声,企图以此制造恐怖。可是,他们专注于聊天,也专注于观察小东西这个神奇的动物,只是牢牢盯着它身上的光,竟然把奇怪的声音,景象忽略了。 有些魂影略通人性,也听得懂他们的聊天,竟然被里面有趣的内容给吸引了,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居然也搭话了。 “我们那个地方,有一种动物叫虫牛”沙漪说。 “长得很大?”申可为问。 “对,像牛一样大,但是样子长得和虫子似的,就是旧家具上的甲壳虫,之类的小虫子”沙漪说。 “那它们吃什么?”魂影瓢在头顶问。 “吃什么,主要是草,但是也吃别的,例如纸,木头之类的”沙漪说。 “那倒好养活”申可为说。 “是挺好养活”沙漪说,“有的时候,它们也会发光,就像前面这个小东西”。 “哇,那挺吓人的”魂影在头顶盘旋着说,完全忘记自己以吓人为乐趣,以吃人的冷汗为生。 沙漪仰头看了看,对它说:“你们当然怕光了,躲着点就好了”。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鬼怪加入聊天,很少有鬼怪敬业地吓人,申可为他们自然就不会感到恐惧。 走着走着,从下面楼里传来铿锵的脚步声,四周的墙壁上立刻投出晃动的影子。单凭影子的大小,看得出来,这个东西一定是庞大无比的。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楼层里到处响起了木板脆裂和吱吱呀呀的声响。想必是这个庞然大物,在站起身子时,不得不把楼板,撞裂。 想着退回楼上,这时他们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从没有听得那么刺耳,那么洪亮。于是,申可为拉住沙漪,示意她放低脚步,偷偷挪到了楼梯下面,隐蔽的地方。 待沙漪藏好之后,申可为小心翼翼地后退着,看着墙壁上的影子,只是两三条粗粗的黑影,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成精,黑影停下,申可为也停下,等黑影继续晃动,申可为才敢轻点脚尖,就这样他还是感觉脚步声太重了。 “是什么?”沙漪胆怯地问,声音颤抖,脸色苍白。 “蜘蛛精”申可为说,“嘘~”示意沙漪不要说话了。 藏了很久,申可为偷偷把头探出去,看到那个影子仍在靠近这一层楼,越来越大,赶紧把头缩了回来。自言自语着:“来了,来了”由于紧张害怕,他的胳膊紧紧揽着沙漪,越紧张就越用力。 沙漪没有感到难受,反倒希望申可为多用力,他越用力,沙漪越感觉安全,“用力,用力”沙漪不禁嘟囔了出来。有申可为护着她,她感觉非常安全。 在所有人停止了对申可为他们的寻找之后,石天还是放心不下,毕竟申可为是他的朋友,而且在他一生中,可以称得上朋友的,实在不多。 所以,石天一个人举着火把,在园子里四处寻找,身边跟着两三个家丁。为了提高效率,石天命令分头寻找。 那几个家丁听到后,像得了赦令,马上就散开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汇合了,然后就一起奔回宿舍,睡人家的好觉。 找来找去,石天发现有一个地方至今还没有查过,那就是望友楼。当他呼唤家丁,希望得到一些建议或者关于楼的介绍,这个楼在白天看都显得阴森森,但是他一呼无应。寻友心切,石天凭着一身莽胆,单身直入。 在上楼的路上,通常是很平静的。但是,石天看到了许多怪异的现象。大概从五层楼之后,石天看到了像狗一样大的老鼠,一溜烟就钻到一个小洞里。还有一条大白狗,就死盯着石天,在石天还没有上到楼层,那个大白狗就在楼梯口蹲着,眼睛乌溜溜却反着光。 石天是不经意间发现前面有条大白狗,而且死死盯着他看,一动也不动。石天从来不信邪,只认为自己眼花,壮着胆子,放缓了速度,继续上楼。 上到楼层之前,那条大白狗突然一跳,变成了一块布,又成了一条带子,很轻易地竟然钻到了房梁上一个小洞里。石天看得清清楚楚,当他来到楼层,发现楼梯口处摆着一个白色的椅子,远远看去还真像什么蹲在这里。但是,石天确实看到那个东西逃走了。 也是凭着一身大胆,鬼怪对石天有几分恐惧,只要他自己没有憋气,叹气,嘘气,鬼怪会怕他的人气。但是只要他 泄了气,例如被吓得惊叫,自暴自弃地叹气,胆小如鼠地嘘气,那么人气就变弱,鬼怪见到人胆小,就更会变幻各种丑相来吓唬人。 石天听说狐狸善变化,能够身小为虫,能够体大为象,以前不相信,现在认准了,就坚信不疑。这就是胆子大的人的共性,对鬼神不相信,而且一旦认定妖魔鬼怪是什么扮的,就一定坚信不疑。 既然认定了是狐狸,石天的胆子又大了许多。他悄悄走到刚才老鼠钻进的洞,发现里面确实有绿豆大小的乌溜溜的眼睛,石天搬来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堵在洞口,一点缝隙也不留。 又走到房梁底下,石天寻找到上面的小洞,高举起火把,直到把房梁都烧着了,边烧边解气地说:“让你吓我,小子!” 石天这粗莽的举动把楼里的鬼怪吓到了,鬼怪精灵原也是欺软怕硬的货,纷纷躲起来,在各自的洞里不敢出来。 爽过了之后,石天才重新上楼,他要把整栋楼搜遍,以为凭着胆子就可以做到,哪知道更厉害的在后面等着。 在鬼怪精灵里面,成精的东西,尤其是小昆虫成精的,一般来说道行最浅,没有多少手段。所以,石天降服得不过是最低级的鬼东西。 每一层楼都有各自的味道,有的像烧鸡,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香味,有的像榴莲,一股浓浓的浊气满屋,有的像芳草,石天闻了神魂颠倒。所以,他躺在了地板上,完全是意识模糊的,还以为是草地上。 头顶有和煦的阳光直射,地上是柔软的草地,四处还有孩子的欢声笑语。石天微微坐起,扫视四周,发现近处有许多铁架子,各种形状,想着本应该是用来练功的,没想到很多孩子在上面玩耍,还有更大胆的小孩,从一侧爬到顶端,然后竟然从另一侧坐着滑下去。还有一个大铁棍子,这边坐着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竟然不顾危险,跑到另一侧坐着,更可恶的是有一个大人,也坐到了那里,不费力就把一侧的小孩抬了起来,那个小孩被高高举起,不仅不害怕,而且还笑,真是让石天摸不着头脑,越看越来气。 以为孩子们也在练习武功,只不过方法太过残忍,石天不忍心盯着孩子们看,就环视别的地方。 在草地之中,穿插着纵横的小径,小径上面偶尔有相互搂抱,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但是石天并不在意他们的衣服,而是他们的动作实在不羁。 在小径旁边,许多座椅,各式各样地趴在那里,有的上面还坐着人,也是男女老少,有的搂抱在一起,而且嘴碰着嘴,石天不忍直视。他以为是在互相吃,这个吃法,不一会儿就得有捕头来捉。 说捕头捕头到,正在石天想入非非,远处草地的一条小径上走来两个人,看样子左顾右盼倒像捕头,而且他们穿的衣服也很同意,手里还攥着棍子。他们走路总是警惕性很高,明显不像其他人那样,是为了游玩。但是后来的所见到的推翻了石天的猜测,看到一个老人行走困难,那两个人竟然上前搀扶,还帮着老人拎东西,这不可能是捕头,捕头可比这个嚣张。 石天望了一会儿四周,就把手垫在脑袋下面,面朝着天,眼睛闭气来。孩子的笑语又传入耳朵,还有小鸟的叫声,芳草的香气从不减弱,一直往鼻子里飘,像美酒一样醉人,远处传来唢呐一样的笛声,呼啸而过,又呼啸而至。 沐浴在阳光里,享受着从来没有的惬意,石天不禁“啊——”了一声,把积聚在胸中的气一股脑喷出,感觉舒服多了。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附近到处是虫子,各种各样,大的有手指粗细,手指长短,小的只感觉到在身上叮咬,看不到在哪里。石天赶紧站了起来,火把插在前面的窗户处,还有一点点火光,石天伸手去拿,蜘蛛网像布一样包住他的手。 没有几十年,很难想象能聚齐这么多,这么厚的蜘蛛网。石天拿过火把,小心地把火调旺,然后一把火烧掉了蜘蛛网。又小心地扑灭了火焰。 石天继续上楼,可是他的耳朵开始嗡嗡响,视线也总是变模糊,好像和之前有很大差别。而且总有各种奇怪的幻想,幻象产生,不觉地身上起了冷汗,对于莽人来说,这可不多见。 越是出汗就越觉得冷,越觉得冷,就越害怕,同时就越出汗。石天的人气已经没有那么强了,于是更凶的鬼怪蠢蠢欲动,已经在舔着自己的指甲。 在楼梯背后,申可为他们藏了很久了,偶尔探出头去看,发现那个黑影在下面晃动很厉害,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过一会儿才继续上楼,上一层之后就又开始折腾,投在墙上的黑影激烈地摇摆。 越到影子变大,申可为就越频繁地偷看,但是看的时间越来越短。沙漪在更里面的角落蹲着,腰直不起来,所以很难受,幸好申可为一直用手护着她。她竟然被吓得快睡着了,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境。 石天继续上楼,不过速度已经慢到不能慢了,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但是很慢。他踩楼梯的样子,就像是被派来检查楼梯质量的。 在楼梯下面,申可为听到了脚步声太近了,所以他不敢轻易探头去看,手在身边摸索,摸到了沙漪的腿,摸到了自己的腿,最后摸到了一条腿一样粗的棍子。他把棍子紧紧攥在手里,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不敢有丝毫放松。 好不容易又上了一层楼,现在的石天要站在一个地方缓缓神才可以。正喘着气,不经意间他看到地上一滩东西,湿乎乎的倒像口水之类的。为了看清楚,他蹲下身子,把火把立在身后。 脚步声响着响着竟然停止了,申可为手攥着棍子,偷偷探出头去看,只看了一下,就赶忙缩回身子。没有等沙漪问,他就张嘴说,但是只有嘴型,没有声音,说:“会发光,会发光的”。 石天蹲在地上看不清楚,所以就干脆把脸凑近地板,伏在地板上看,从气味和形状分辨得出是人的痰液。 申可为再一次偷偷探出头来,这一次他看到一个片状的东西,像扑食之前的猫,匍匐在地上,赶紧缩回了头。申可为终于出了一点声音,说:“还行,不太大”。 就这一低语,在空荡的屋子里却那么声大,以至于石天也隐约听到“不太大”的字眼,石天吓得坐到地上,上下打量着膀大腰圆的自己。 经历了那么多,石天不再是什么都不怕的,而且现在他怕的东西太多了。摆在他面前有三条路,第一条,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继续上楼,寻找朋友。第二条,转身加速,快步奔到楼下,出楼回房睡觉或者找人。第三条,靠近楼梯下面,他知道那里有东西,单打独斗和它们一较高下。 第三条是石天万万不会选择,第二条又未免显得太狼狈,于是石天以寻朋友为重,千思万虑之后选择了第一条。 为了掩鬼耳目,石天仍然趴伏在地,就这样爬着上楼,他心想这样兴许让鬼怪以为是同类,或者以为是个什么精,不至于加害于他。 这个想法固然可爱,可是不太实际。所以石天迎来了当头一棒子,疼得他嗷嗷直叫,因为攻击来自身后,所以他蹦起来直奔楼上。 申可为以为用木棍子打到了怪物,激动地抱着沙漪跳起来,沙漪闭着眼喊着:“哎哟哟,快把我腿放下来,你不会找根棍子吗?”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申可为赶紧放下沙漪的细腿,这才想起来看看战利品。没想到,那个妖怪早就逃到了楼上。 申可为拉着沙漪的手,说:“走吧,快走”说着往楼下跑。 沙漪眼明,发现了地上的火把,火焰奄奄一息,经过了一番挑弄,火把重新点旺了。 看到火把,申可为才明白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袋,又攥住沙漪的手,说:“哎呀,还是你聪明,我们拿着这个下楼就明快多了”。 沙漪很高兴,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走了两步,申可为略微有些疑惑:为什么妖怪作恶还得擎着一个火把呢? 石天拼命逃到了楼上一层,在楼梯缝里窥视着下面。他看到怪物不仅打伤他,而且还要夺走他的火把,在这种地方没有一点光是完全不行的,所以石天鼓起勇气,和妖怪讨价还价,颤抖着声音,喊:“唉,妖怪大哥,别的不说了,把火把给我留下吧”。 听着声音耳熟,申可为他们照着明来到楼上,发现果然是石天,赶紧扶起他来。 “你走前面”申可为说。 “为什么”石天胆怯地问。 “你和妖怪熟”沙漪说。 “嗯?何出此言”石天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你和妖怪都论兄弟了,就别装了”。 当申可为他们迈下最后一个台阶,一楼的窗户里投进道道阳光,明显是中午的时辰了。刚刚在二楼,天色只是蒙蒙亮。一楼之隔,竟然是这么大的差距。 整栋楼的鬼魅不敢下到一楼,全在二楼的楼梯口挥手送别,两个人看到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后怕万分。 沙漪搜索四周,发现小东西不见了,申可为也颇感失落,认为它一定是在某一层,偷偷溜掉了。 “别找了,也许它就不想出去而已”申可为劝慰道。 沙漪不想放弃,继续在附近寻找,可是就是找不到,在二楼的楼梯口,也没有看到小东西的身影。 “难道它也怕阳光?”沙漪说。 这时候,楼上传来“记取,几区”的声音,沙漪迈步就要上楼,说:“我要去楼上找它”。 申可为赶紧拦住了她。 突然,挤开拥挤的鬼怪群,小东西飞奔着跑下楼,显然是刚挣脱束缚。 沙漪抱起小东西,亲吻个没够。 走到现在,申可为来了勇气,闯到最前面说:“你们让开一点,我来开门!” 还没有碰到门,申可为感到一股热气熏得手痒,他机灵地缩回手来,偷偷吹了吹,说:“石大哥还是你来吧,你比较勇猛”。 石天腆着肚子,拍着胸脯,uu看书 ww.uukanshu 说:“那是”说着,伸手就推门,手刚碰到门,竟然闻到烧焦皮肉的味道,随即看到手下起了黑烟,石天这才感觉到手疼,用了很大劲才把手拔下来,就像粘在门上的。 “是谁在外面烧门?”石天问。 申可为凑到门前看,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刚刚阳光还透得进门里,这时候门口就像被大石头挡住了,密不透光,屋里显得压抑非常。 正不知所措,忽然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嗯~?嗯,你们都吃了吗?” “嗯~?嗯,自己作的,记记住,以后要给人留活路,鬼怪精灵也——啊——啊——啊——嗯~”心眼儿活,说不上来就不说,口吃人的典范。 听说了留活路,门前突然变得光明了,大石头消失了,阳光又能射进屋子里,但是门还在冒烟,而且热气很足,几步之外都烤得慌。 终于,辨出外面人是谁,几个人赶紧在里面喊:“老前辈,老前辈,救我们出去”。 “唉~唉~唉,妖怪不好吃吗?”老头子问。 听说吃妖怪,门扇发了怒,猛烈地颤抖着,不一会烈火熊熊,跟着四周的墙壁也烧起来,整个楼体也陷入大火之中,十里八村的人都能看得见,善宅高楼失火了。 那些墙壁和木板就像烧不完,一直烧着,却不见灰烬,而且还越烧越猛,几个人被烤得口干舌燥。 老头子在外面说:“哟呵,嗯~?嗯,碰见一个急脾气,好,敬酒不吃,吃吃吃吃——”然后掏了掏衣兜,摸了摸胸脯子,说,“吃吃吃——嗯~,看看看这里!” 第29章 饿了吃妖精 1条鸡腿的交情 “看这里!” 一声过后,烧楼的火妖吃了一惊,很听话,真得看着老头子。 只见望友楼从四五层的地方开始,墙体被烧得焦黑,而且焦黑是呈圆形的,焦圈从那里一直扩展,直到十来层的地方,形成了大大的圆,在焦圈里面还有条状的焦黑,就像是条状的瞳孔。竟然是一只恐怖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头子。 老头子一看,顿时来了食欲,咽了一口吐沫。 常听人说,武功真正高的高手,发功甚至是没有招术的。老头子应该算是高手之一。 透过门缝和窗孔,几个人从里面看到老头子不仅不救他们,却在门前摆起了桌子。 申可为还喜欢装一装,所以拉过自来不太熟悉中土文化的沙漪,和一向没什么知识的石天,说:“看见没有?”两个人认真地听着申可为讲解,频频点头,他说,“这叫法坛,不一会儿,要在桌子上蒙上桌布,桌布上面画着五行生克图,八卦方位图”。 果然,老头子从什么地方扯来了一张桌布,抖搂了一下,一撒手就铺在了桌子上。 “真是啊,真是哦”石天和沙漪说,不禁对申可为翘起了大拇指。 “嘿嘿,不仅要桌布,一会儿还有更多法器呢”申可为说。 “唉~,好像桌布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画着哦?”两个人提出了疑问。 “嗨,画那玩意儿没用”申可为说,“桌子上摆的法器才有用,每一件都有要求,都不是随便挑的”。 “哦,真的,真的,在摆家伙,哈哈,看来要治一治妖怪了”石天高兴地说。 “离这么远,都看不清是什么哦”沙漪说,“唉,申大哥?” 申可为一捋没有下巴的胡子,得意地笑,说:“嘿嘿,我当然知道。黄纸,红笔,糯米,木剑,铁刀,鸡血,狗血,竹筒,黄土,芥末,大蒜……”越说越高兴,申可为闭着眼睛把所有家伙背出来,一点都不结巴,看来没有少听鬼故事。 沙漪拉他,叫他:“唉,申大哥,唉”。 申可为完全陶醉在背诵中,仿佛会背了,他就是高手了,根本顾不到有人在叫他,眼睛也不睁,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说:“纸必须是油质的黄表纸,笔呢一定是朱砂浸过,至于鸡血,就必须是公鸡,狗血必须是黑狗,这里面讲究……” “唉,申大哥,唉”沙漪叫他。 “看我的”说着,石天从申可为正脑袋顶,一拳捶下去,打了他个醍醐灌顶。 申可为摸着脑袋喊骂。 “唉,那桌子上好像没有你说的”石天说。 申可为往外一瞅,叹了口气,同情石天的见识短浅,叫道:“那不是碗嘛,难道鸡血不用碗,就在桌子上一泼吗?”指着石天说,然后瞥一眼外面,又说,“那不是木桶嘛,难道狗血也用碗来盛吗?”又瞥一眼外面,瞅着石天吼道,“那不是有芥末吗?装芥末的,你不认识吗?桌子上也有笔啊,你看!”申可为指着外面,终于肯仔细看一看了。 在晨光里,老头子同时拿起了两根笔,然后攥在手里,去够一个大木铲子,伸向木桶里,很快拖出来一些白色的东西,放到了碗里,然后放下木铲,老头子用两根笔在碗里搅合,然后取出一点送到了嘴里。 吃了一口白色的东西,老头子又用两根笔伸到碗里,夹出一个长条的东西,送到了嘴里,吧唧了两口,抄起芥末往碗里倒了一些。 还是申可为机灵,朝两位说:“还看什么,赶紧喊救命吧”。 “别别,别急啊,急什么急”老头子边吃饭边说。 几个人在楼里烤得难受,幸亏那个小东西很懂事,突然变换了体温,抱在怀里像冰块一样凉爽,沙漪很大方,让给每个人,让小东西在每个人的怀里躺一会儿。 老头子吃得挺爽,一会儿桌子上又架起了火锅,没有人招待他,自己还招待自己,说:“吃,吃吃,别客气”。 这边一歪身说:“唉,唉,不客气”。 不一会儿,老头子吃得面红耳赤,看着汗水就往额头外面流。在最厉害的时候,他说一句话都有热气喷出,甚至隐约看到他嘴里有一团团的火,烧着烧着就咽到了喉咙里。 “吃这个,这个可大补啊” “唉,唉,好,你也吃”老头子自己招呼着自己。 任谁也难以忍受,石天终于受不了了,喊道:“看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冲出去!”用衣服把头一裹,他扎着头往门上撞。 只听“咔嚓,咔咔嚓”清脆的几声,门被撞倒在地,原来门上没有多少热度,也不再像铁板,一撞竟然散了架子。 出了门,石天跑着奔向老头子,满脸的杀气,眉毛竖立着宛若凶神恶煞一般,鼻子里“哼”着气。走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问:“吃了吗?” 石天立马收了架势,说:“还没”。 “嗯~?嗯,没吃也不能吃我的,年轻人吃了受不了”老头子说。 申可为和沙漪赶紧跑出来了,脚踩在倒地的门上,门板“嘎嘎”地响。到了阳光下,小东西很害怕,一扎脑袋,就往沙漪的怀里钻,躲在薄薄的纱衣下面,偷偷看着外面。 老头子看了一会儿,嘟囔道:“几佢兽”。 “什么,它叫几佢兽?” “你听它叫声”老头子说。 一被老头子讲起,几佢兽就往里缩一缩,几乎都触到沙漪的贴身水衣了。 这时候,太阳露出了半边脸,院子里有早起的家丁,有的在扫院子,有的在打水,有的在打架,为了昨晚的一个梦。 “我先梦到的公主” “我先梦到的”争来争去为的一个女人。 听到吵架,沙漪这才想起自己,她已经暴露了女人身份,打量着自己上下狼狈的样子,赶紧跑开了。在跑的时候,几佢兽可高兴了,探出个小脑袋,“几佢,几佢”地叫着。 “我们就干站着?” 正愉快地聊着关于站着还是坐着的问题,突然前面屋子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正是善右堂。拥有这么大的家业,竟然仍然坚持早起,练功,善右堂真是自律的人。 善右堂身边总有一个管家跟着,管家扶着老爷下了台阶,然后走到众人面前施礼,打招呼道:“各位,天色这么早就起来了?” 申可为说:“哦,是这么——”说着,他回身指向望友楼,发现那里楼门紧闭,楼梯干干净净,木头都像刚水洗过,根本没有大火的痕迹,门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回去的。一时语噎,申可为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时候楞乎乎的石天给他解了围。 “我们就这么站着吗?”石天像个大爷似的说。 管家心说:“这位大清早跑出来是要座位的吗?” 这时候,善右堂走到了众人面前,把石天的话当成了空气,从窄小的缝隙里钻出。 “哦~,这位新朋友是?”善右堂看到了老头子,问道。 “哦,还没有介绍,这位是我们的——”申可为顿住了,看老头子这副寒酸相,他真不想称呼老师,但是又不能叫老头儿。 见申可为犹豫,老头子嘴快,说:“嗯~?嗯,叫父亲,师父都行,随着叫就好了”。 善右堂心里暗笑:“哼哼,自不量力,乡野匹夫,想当今世上,可以做我善右堂师父的,能有几个?!” 出于对朋友的面子,善右堂说:“哦,敢问贵姓?” 老头子刚要张嘴,申可为怕他有口出狂言,赶紧拦住了,叫道:“老(头儿)——”竟然不知道怎么收尾。 幸好善右堂听错了,他太不了解老头子的性格,还以为老头子反应慢,嘴也慢,甚至以为老头子不爱说话,才断定是申可为替老头子回答。 善右堂重新抱拳,说道:“哦,原来是牢师傅”故意把“师父”前面加上姓,那就变成了“师傅”了,既满足了老头子的要求,又不失体面,实在是善右堂才想得出的办法。 不一会儿,老爷命人安排酒宴,借早宴的机会,善右堂有重要的话要问石天。 到底是大户人家,不论干些什么,效率就是高。很快,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内,大圆桌子搭起来了,高腿靠背椅子放好位置,屋子里打扫干净,厨房里炊烟升腾。 善右堂难得陪申可为众人闲坐,就在书房里讨论起了文化。石天呢,算是碰到了安神丸,幼时跟富人家孩子读过几天私塾,听到讨论文学就特别舒服,感觉精神迷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老头子似乎不太懂文化,但是为人闲不住,即使没有人跟他聊天,他自己还哼哼唧唧自言自语,有人在聊天,他的热情就可想而知。 “想当初,这阮籍也是风流散客,可谓人间豪侠啊”善右堂说起了颇为仰慕的古人。 “是啊,嵇康,又怎么不是潇洒文士呢,只不过两人命运……唉”申可为说。 “嗯~?嗯,各自保的主子不同嘛。我就说,说,让嵇康保姜子牙,让阮籍也保大周,可可可——嗯~”老头子说。 善右堂和申可为同时看了看老头子,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想当初,三国时期,也是英雄倍出”善右堂说。 “诸葛孔明,周公瑾……”申可为说。 “嗯~?嗯,这可有的说喽,周公瑾,周公旦,周文王,周武王,个个是人中赤兔马,马中关翼德”老头子说。 申可为两人心里想的都是:“说得什么玩意儿,驴臀不对马嘴”。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老头子仿佛是新鲜的泥巴,黏人的功力实在强,他们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们只好一再变换话题。 谈着谈着,善右堂说跑了题,说到了申可为不太擅长的话题上——武功。 “当今书籍,申兄弟看了许多,不知道有没有研究过武学秘籍”善右堂说。 “哦?这一方面倒是见识不多,请善老爷例说一二,或许有所耳闻”申可为说。 “举例自然是比较文明的,当今武林,当属樱花宝典最为奇巧,其中功夫实在精妙”善右堂说起来,感觉浑身有了劲头,因为他自年轻时就苦练这本武学秘籍,这本书在江湖上确实颇负盛名。 “这,还真没有看过,真不知何时有幸看到”申可为说。 “哈哈哈,看来申兄弟对武学知之甚少。这本书,据说存世只有五本,两本在皇宫大内,另外两本分别在佛道寺庙山洞里,实不相瞒,另一本正在敝府,不过兄弟看了也没用,这种书籍,没有功底是看不懂,也练不会的”善右堂骄傲地说。 申可为听得很认真,赶紧重新施礼,对善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一旁的老头子却笑得合不拢嘴了,实在憋不住就笑出了声,连胡子也吃了一把,然后就生生拽了出来。 “嗯~?”善右堂很愤怒地看向老头子。 老头子转着小圆眼珠,偷眼看了善右堂一眼,然后继续笑道:“哈哈哈,用来骗小孩子还可以,嗯~?嗯,那是我的老相识,嗯~?嗯,麒麟散人,喝醉就之后胡乱写的”。 善右堂很为难的样子,看看老头子,又看看申可为,欲言又止地说:“你看,你的朋友,他,唉~”。 老头子却并不在意,继续由着性子说:“我让他酒醒了再写,嗯~?嗯,他偏偏当时写,后半部分还是我替他写的呢,写完了自己看了都笑,就当笑话看吧,诸位,哈哈哈哈”。 申可为赶紧拉扯老头子,老头子也说完了,终于不说了,但是还是笑,更可气的是,他看一眼善右堂,然后就笑一会儿,看一眼就笑一会儿。 善右堂是个小心眼儿,还非得较较真,苦笑了一下,说:“哦,那么说,你的功夫不赖喽,尊重老年人,我也不动手,问一问你,可好?” 善右堂想用武学原理靠一靠老头子,老头子都不答话,就看着善右堂笑。 善右堂更加生气,说:“如果打坐时转气回龙,突然下腹绞痛,你该如何应付?” 老头子笑得更加起劲,本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武学,原来是基本功方面的知识,就照自己的身体答了:“嗯~?嗯,不可能真气回龙,除非是外伤”。 “哈哈哈,如果来了一招狍子腿,勾你下三路,你当如何应付?”善右堂又问。 “嗯~?嗯,让他勾,上身后倾”老头子说。 善右堂捋了捋胡子,终于高兴了,转身向申可为道:“我看,你这位朋友也就是过过嘴瘾,实在是没有什么功夫,放心,我不会怪罪他的”。 “是是是,他不会打架,也不会功夫”申可为赶紧顺着说,其实也是他真正的看法。 家人在院子里一声喊,饭菜备齐了,可以开宴了。 众人来到宽敞的屋子,分宾主落座。因为桌子很大,人数不多,所以看起来每个人都隔得很远。 刚落座不久,石天从外面跑回来了,说没有找到沙华,申可为知道沙华的女人身份,就帮她说有事出去了,已经提前告诉了他。 众人没有动杯,老头子先把杯子提起来了,说:“吃吃吃,喝喝喝,就当自己家一样”。 于是,众人动起筷子,端起酒杯。 正在交杯换盏,扯淡吃饭,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身穿淡蓝色连体纱衣,下摆垂到膝盖,在膝盖处仿佛风吹涟漪,一层遮住一层,层层叠叠,隐隐约约。脖颈围着粉色蝴蝶小披肩,上秀真金细缕波浪纹,中间白云分扣,两侧倾泻而下,似千尺瀑布,直到手肘,却在那里有一个宽松的缩口。好一个粉中蓝,蓝中粉,淡淡颜色围裹的玉人。 再看那脸面,淡粉轻扑,红唇微启,皮肤嫩白透粉,媚眼顾盼生辉,一颦一笑总是巧俊难言,典雅端庄,生来有一派大户人家的气质。 只见这个俏美的女子,缓步轻轻来到桌子边,虽然有粉面含羞的仪态,丝毫没有怯场的样子。就站在那里,好像等着别人请她入座。 申可为众人以为是善右堂家的客人,或者亲戚或者婢女,一个个礼貌地低头,不敢冒昧。当然,老头子什么也不顾,嘻嘻笑着看着,不知道地以为是流氓。 善右堂脸上颇有愠色,心说这是哪里的丫鬟,这么不知道礼节,但是看那穿着打扮,根本不像下人。他叫管家近前,管家正好也要靠近。 管家靠近善右堂的耳朵,轻声耳语几句,善右堂转怒为喜,哈哈大笑,然后挥手示意,说:“快,请坐,哈哈”一边还颇为欣赏地打量那个女人几眼。 屋子里场面一度尴尬,善右堂身为一家之主,已经受人委托,不能多说什么。 申可为和石天,毕竟是大小伙子,年纪轻轻得,最应该必嫌,不敢抬眼观看,也恐怕被人误以为在偷看,所以干脆把脸埋到了饭碗里,反倒没有这个姑娘这样大方。他们一边红着脸,藏着脸,一边心里嘀咕,善老爷怎么也不赶紧介绍来者。 老头子“咯咯”笑不停,没人招呼他,他就招呼别人,说:“善老老老……吃吃,别客气”。善右堂哈哈笑了,亲自为老头子夹了一个鸡腿,说:“您请,您请”。 老头子吃着鸡腿笑着,说:“嗯~?嗯,行,这算你请我的,记住我们有一个鸡腿的交情”。 善右堂心里说:“一个鸡腿?整个宴席都是我请的”虽然想着,但是他没说出口。 老头子却说:“嗯~?嗯,宴席是你说的,伙计们准备的,你自己没有亲自动一下,哼嘿,哼哼”。 喝完了,就拿别人壶里的酒喝。 “来,大家举杯”善右堂举起了酒杯,对姑娘说,“呃,你就以茶代酒吧”。 姑娘却比较爽快,说:“无妨的,莫要小看女子”。 听声音倒有几分耳熟,但是还是不能分辨清,只觉得隐约相似于一个人。善右堂亲自叫酒,申可为和石天没有办法,必须抬头,不然都不知道朝那个方向敬酒。 趁这个工夫,石天抬起脸来,好好看了那个姑娘一眼,那个漂亮,石天嘴里直往外淌口水,根本喝不进酒去,喝酒之前,海杯里酒只半满,喝过之后,酒都往外溢出来了。 申可为装作不经意,眼睛扫过姑娘,稍微停留了一瞬间,樱桃小口,玉面娇容,申可为看了个大概,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标致的女子罢,除了那个被捉奸游街示众的寡妇之外。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假名沙华的沙漪。她提前告诉管家,自己是女儿身,并且委托管家向善老爷说明。除此之外,沙漪还请求善老爷帮忙,让善老爷不要马上说穿,配合她的演出,试一试申可为的真心。 对于西省的成年女子来说,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得意郎君,如果看到那个男子和自己心意,她们就毫不犹豫地争取。在沙漪的心里,申可为已经够了条件,他们的感情已经很深,所以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却不知道在这方面中原要保守许多。 善右堂收到了管家的通知,打算事情不大,可以帮一帮忙,于是在酒到兴处,善右堂不经意似的说:“唉,申兄弟仪表堂堂,文采出众,不知道妻室大小何在?” 沙漪听了这个问话,脸烫得要熟了,差点钻到桌子底下,谋事不羞,为事羞羞羞。 申可为叹了一口气,说:“唉,说来惭愧,孤身一人,何谈老小妻室,唉~”。 听到后,沙漪舒了一口气。听到善右堂的另一句问话,她又把心提起来了,善右堂几乎没有停顿地说:“哦,那可曾许下什么婚约在身?” 被问及这类问题,申可为向来腼腆应对,今日有女人陪在左右,心里更加慌张,不知怎么说出的话:“没有”。 善右堂连珠炮似的发问:“不知道,可曾有什么心上人?” 这个问题本没有设在提问名单上,沙漪怕问这个问题,倘若说出自己的名字,沙漪不知道怎么样说明身份,倘若说出一个别的女人,沙漪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可是,善右堂私自加上了这个问题,这是他行走江湖的经验,感觉一个问题既然要问,就一定要问到底,问透彻了。 申可为纳闷善右堂今天这么奇怪,竟然看着他的婚事发了狠,叼住了还不放了。但是,在人家大宅里又吃又住,款待甚丰,哪里敢出言顶撞。被问到有没有心上人,申可为自然想到霍兆轩,他承诺过大事成后返回锦华,可惜长路迢迢,申可为都不知道何时成功。另外,他想到了沙漪,知道沙漪的女人身份后,申可为就不再隐藏对她的爱意,也不再为此自责,只是他爱慕沙漪,却不知道人家的意思怎么样。 依着上一句的惯性,申可为说:“没有”。 沙漪听到后,心里略感欣慰,又略感惆怅。 善右堂不愧是闯荡江湖的人物,看出了沙漪的伤情,头脑一转马上来了话,问申可为:“呃,我府有一位美妙女子,是自幼养在府上,你也见过,不如今日我来做媒……”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善右堂没有说完就被申可为打断。 “哦?申兄弟既然单身一人,没有心上之人——”善右堂说。 “赎罪,实际上心里愧有所爱”申可为说。 听了之后,沙漪喜笑颜开,偷偷用手挡着,怕被别人看到。 熟事儿的管家和某些家人看得懂,也开心地笑着。 “老爷,老爷,那个怪兽又把鸡窝给折腾惨了”一个下人跑着禀报。uu看书 ww.uukanshu.om 闻声,沙漪赶紧跑出门去。在沙漪眼皮底下,几佢兽已经吃了不少家禽,把看到的狗也咬死了,那只狗很温顺,只是朝它叫了两声。路过马圈时,几佢兽叫了两声,身上的毛都乍起来了,吓得十几匹健马在棚子里四处乱窜,最后纷纷卧倒。 听到怪兽,申可为马上想到了几佢兽,毕竟是他和沙漪带出来的。所以他紧随其后,跑着去看。 “福生,你去看看”善右堂说。 见明白的人全走开了,善右堂抓住难得的和石天相处的机会,当然老头子入不了善右堂的眼,很有意思地凑近石天,问:“你那个云师父怎么还没有来,眼看就要误日子了。” 原来善右堂千方百计留下他们,就是以为石天和师父分先后出发,一定会再汇合。所以他除了留住众人,还天天到客栈查看,寻找前来和石天汇合的云南武场的人。 石天感到莫名其妙,说:“我没有说,师父和我前后出发,是前后出发,但不是前后走着,师父说,让我先到孤云城,在孤云城,我们才汇合在一起”。 突然,善右堂大发雷霆,双手攥得山响,低着头看着桌面,就仿佛桌面是他的杀父仇人,只看他胳膊没动,肩膀先向胸前收缩,然后几乎两个肩尖碰到了一起,胳膊猛然从绕到身后,然后一低头,胳膊从后背甩出,正是大名鼎鼎的反背耗子手。 桌子应声而裂,只在边缘处留下两个小洞,非常规则,断面非常光滑,可见拳力即猛又快。 正是大战前奏,难不成善右堂要在自己宅子里,凭威撒野。 第30章 恶兽显端倪 正路是崎岖 善右堂自恃武功高强,而且在自己的地界,弄死几个人就像弄死蚂蚁一样。平时就是这个脾气,生气了就不管有什么人在场,直接砸桌子,一招耗子手可谓刚强迅猛,常常把别人吓到,耗子手一出也预示着善右堂要动武了。 丫鬟和低等的下人都跑出门去,被老爷吓得魂飞胆丧,其他的手下则很镇定,跑到门外站岗,还从外面把门关上。 “好,好拳法”石天还有心思夸奖。 善右堂恶狠狠地看向石天,心里很犹豫,他怀疑石天故意耍他,但是又不太相信这个智商的人能这样干,他想给石天点教训,但是又可惜自己花了这么多工夫收买人心,恐怕实现整垮云凌云的愿望,还得需要利用石天。 好一会儿,善右堂脸上都没有表情,就盯着石天,石天呢,还什么也觉察不到。突然,善右堂笑了起来,不知道藏了多少刀子在这笑容之下,说:“石兄弟,吃好,喝好,招待不周”。 石天也没个眼力,说:“唉,哪里哪里,善老爷的拳法真是高妙,真是厉害。” “有事在身,恕不奉陪”说了一声,善右堂急忙赶入内室,从后门过道,去了另一个地方。 申可为紧跟着姑娘,姑娘紧跟着家丁,跑到了一个农院里,那里有一个挺大的鸡窝,变成了破败不堪,鸡毛漫天飞。见势,申可为都不敢进去了,他不确定是不是几佢兽,怀疑有什么巨大的野兽。 院子里地上,墙头上,鸡窝上到处是鸡,蹬着腿身体僵硬,脖子处都有一道血口子。可见这个凶手极其残暴,全是一招致命,鸡被叼住脖子放血致死。院子的地上几乎看不到地面,全被鸡毛覆盖了,两外空中还有鸡毛乱飞。进入院子,寸步难行,每踩一脚都陷入泥里,血水把整个院子泡成了沼泽。 听到“几佢——”的声音,后音拉得特别长,和发怒的猫相似,众人循声望去,几佢兽呲着牙齿,在墙头上逼近一只斑点花猫,花猫吓得不敢前进,不敢逃跑,也不敢叫,只听着几佢兽的叫声就非常瘆人,让人毛骨悚立。 几佢兽一步步逼近,最后花猫竟然蹲下身子,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呆在那里。沙漪以为花猫屈服了,几佢兽就放过它了,哪知道,几佢兽一跃而起,只扑花猫的脖子,一下子就叼出一个口子,任血往外喷溅却不撒嘴。在最后时刻,花猫蹬了两下腿,轻轻挠了一下几佢兽,然后就身体瘫软,变成了烂泥。 经过了一场屠杀,几佢兽的身体竟然仍旧毛光水滑,只是抖了抖身体,就看不到一点血迹,身上像洗过一样。 “几佢,几佢”沙漪叫了两声。 几佢兽侧耳倾听,然后转过头来,从高墙上一跃跳下,四腿之间突然生出了许多脚蹼样的皮肉,一下子连在一起,变成了翅膀,借此几佢兽滑翔到了沙漪怀里。到了怀里,几佢兽又成了宠物,哼哼着发出“几佢,几佢”的叫声,然后直往沙漪的怀里钻。 沙漪很生气,一把抱过几佢兽,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转头就走。 见到几佢兽和她这么亲近,申可为才认出是沙漪。申可为大喜过望,走到沙漪身边,仔细端详面容,羞得沙漪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躲藏。 几佢兽兽性大发,蹲伏在地上,朝着申可为发出“几佢——”的长音,明显是在示威。 为了缓解气氛,也为了逗沙漪乐,申可为一撸袖子,指着几佢兽,开玩笑说:“怎么,你吃鸡不够,还要吃我?” 只听“嗖”的一声,几佢兽腾空十尺,张开四腿,劈头盖脸落在申可为的头上,四个爪子死死钉在申可为的脸上,根本拽不下去。几佢兽张开了大嘴。申可为看到了它的嘴巴那么大,喉咙处有许多钳子一样的骨头,都连着淋漓的血丝,更有许多鸡毛夹在它的牙缝里,申可为从没有见过这样白森森,尖端锋利的牙齿。 眼看着这张大嘴朝眼睛袭来,申可为只好闭上眼睛,他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突然,听到石块碎裂的声音,申可为试探着张开眼睛。只见几佢兽咬着一段石柱,满嘴是血,石柱都咬裂了。石柱正好挡在申可为面前,否则申可为的眼睛就得遭殃了。 “嗯~?嗯,好吃吗?”老头子问几佢兽。 几佢兽也懵了,看到老头子色眯眯地看着它,吓得它赶紧躲到沙漪的怀里,沙漪生气,又把它丢下,它就在沙漪脚跟处躲藏。 突然,一阵剧痛袭上来,实在几佢兽从脸上弹开之后,拔出爪子时,申可为承受不住,叫了一声,当它离开了,申可为跪倒在地,满手抓挠自己的脸,脸上有千万只虫子在挪动,在肉里潜行,奇痒难忍,又有千百条木刺儿,扎得皮肉生疼。 “别别,别抓,忍着”老头子说。说完,老头子没有给什么帮助,却转而去寻找几佢兽,依然是色眯眯的神情,就盯着沙漪的下半身,找来找去,吓得好几个家丁出去报官了。 沙漪不想再护着几佢兽,就站到别处去,几佢兽却很黏人,就跟着过去,拽着沙漪的裤腿,就是黏着。 最后,老头子还是把几佢兽抓到了手里,几佢兽浑身颤抖,毛毛都立了起来,然后“几佢——”地叫着,威胁着老头子。老头子不吃这一套,几佢兽就抖着鼻子和嘴巴,猛烈地颤栗着,然后“噗噗”一声,一滩黑水从鼻子里喷出来,正落在老头子的脸上。 几佢兽哪里知道,老头子平日里最不怕的就是脏,被喷了一脸泥,反倒笑了起来。几佢兽的乌墨黑是有剧毒的液体,不到万不得已它不会用,因为对它的消耗实在太大,如果是在受伤情况下,它使用了这种毒剂,可能它自己会小命不保。 乌墨黑很少为人知,是一种慢起效的毒剂,在于受害者的情绪波动。倘若,那个人极怒极恐,可能瞬间毙命,如果生气赌气,也很快就耗掉那个人的功力,总之受害者越生气,越反感,那么毒剂就像有渗透作用,一点点渗入皮肉,骨髓,最后把人毒死。但是有一条,受害者不能笑,一旦笑了,那么乌墨黑不仅害人的功效全无,而且有大补的作用,就像吃了千年人参,万年灵芝。 可是被喷了一脸黑水,有谁会笑呢,不生气就是老实人了。 见到老头子笑,几佢兽懵了,没有伎俩施展了,只好乖乖地卧在那里,等着迎接伤悲。 “嗯~?嗯,火妖被我吃了,壮阳,你又给我点这个,大补,真是,真是,真真真——嗯~”老头子笑个没完。 几佢兽畏缩在老头子手上,即使手掌张开,它都不敢逃跑,也不敢叫,看老头子那个样子不像放生,几佢兽显得非常可怜。沙漪实在于心不忍,胆怯地问:“唉~老前辈,这个,您要——” “嗯~?嗯,哈哈哈,不用怕,没什么,只是教教你们啊~”说着,老头子把几佢兽举了起来,拨开它的腿,把腹部和肚子露了出来,然后用手指指着他的身体讲解,申可为好奇地凑到了跟前。 “这个叫几佢兽,兽类呢,可以养,嗯~?嗯,可以当宠物,不过呢,野性难训”说着,老头子看了看申可为。 申可为点了点头,强说点什么:“打它,揍它”。 这时的场景,就和先生告了学生的状,一个父亲一个母亲的态度。父亲就直管说揍他,母亲就只管心疼。 “不不不,要这个样子滴——”说着,老头子伸出来一只手指,指甲比手指本身都不短,把众人惊呆了,老头子轻轻在几佢兽后腿一拨。几佢兽惊叫一声,腿间流出了许多鲜红的血水。 几佢兽似乎没了力气,站起来想逃跑,但是却迈不动步,一点一点挪着。老头子把它交到了沙漪手里,沙漪心疼地看着,刚才的愤怒全都忘了,只是抚摸着几佢兽的绒毛。她把它塞到怀里,几佢兽竟然沉沉睡去。 几个人回到了前院里。在外面就望见,宽敞的屋子里只有石天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不亦乐乎。 看到别人又吃又喝,老头子受不了了,拍拍申可为的胸脯子,问:“吃吃了吗?”又转而向沙漪,刚要伸手,觉得不合适了,摆了摆手,问:“吃饱了吗?”然后,他自己跑着就进了屋里,趁着菜热,连抓带抱,把桌子上的乳猪,烧鸡等大菜抢个干净。别看老头子挺瘦,挺干巴,谁都不知道他有多大饭量。 申可为呢,还要保持风度,缓缓地朝屋里走着。沙漪在申可为身边总感觉安全,温暖,但是也很害羞,性子不是忸怩,只是女人在心上人面前的共性。 凭着慢腾腾的步伐,两个人终于挪动了几米,还差十几米就到达屋门了。突然,斜着冲出一个人,吓了他们一跳。 原来是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蹿出来,跪倒在地。 申可为赶紧扶起来,说:“哎哟哟,这么客气呢”。 家丁拍拍膝盖说:“脚滑没站住,这不重要。老爷正等着诸位,已经备好了车马,正打算出发呢”。 几个人都糊里糊涂,顾不得肚子还在叫,申可为和沙漪赶紧赶往门口查看。石天吃了个饱,在后面跟去,老头子吃了个半饱,还不愿意离开。 到了善宅门口,果然车马齐整,有马车两辆,拉车的都是四匹健壮黑马。另外有骑马的家丁,随车的丫鬟数人,还有帐篷,蒲扇,好似皇上出宫的架势。 再看善老爷,早就端坐在马背上,一身缎子袄,头上紫金冠,好一派大家老爷的风采。大公子善福也上了马背,和他父亲一样不喜欢坐车,一样是缎子袄,紫红鎏金边儿,佩戴高冠,前有金抹额,真是大家公子的气派。 从出行队伍看,善右堂真是一个大财主。 见到几个人从门内出来,善右堂招呼道:“快快上车,就等几位了”。 几个人不明就里,赶忙问:“这是欲往何处”。 “孤云城啊”善福说。 “怎么如此匆忙?”申可为他们说。 “怎么?不是已经有人告知吗?”善福装着样子说。其实压根就是他父亲临时决定,根本没有派人提前告知他们。 善右堂很生气,叫道:“福生?!” 这时候,和老爷配合默契的背锅侠来了,管家赶紧跪在马下,说:“老爷赎罪啊,昨天我老婆的奶奶的姥姥的邻居家的猪……”。 善右堂“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同情管家提出的理由。 看这个样子,申可为不便再问为什么这么急,只好说道:“请老爷在容片刻,进去准备一下就好”。 “希望几位兄弟速去速回”善右堂拱手说。 没有办法了,申可为几个人匆忙整理了行装,丝毫没有怀疑善右堂和管家在演双簧,更不怀疑善右堂的人品,以及急忙赶路的原因。 车马赶路比走路快得多,所以他们不急于投宿,直接穿过虚城,没有停留就直奔磨云城,磨云城和孤云城就非常接近了。 可是赶路的时间估计有误,一队人马在天黑前没有感到磨云城,继续行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野。 天色越来越黑,野地里鬼火森森,到处是狼嚎鬼叫,常行走江湖的善右堂对此并不陌生,但是心里也有些胆怯。无知是最大的恐怖,倘若他知道将面对的鬼怪,兴许就不会过于害怕。善右堂命令掌起火把,火把一亮,众人胆子壮了一些,人气自然升腾了许多,道行低的鬼物不敢靠近。 沙漪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马车里,总感觉车后面有东西在捅咕,把车布弄得一鼓一鼓得。她壮着胆子撩开车后的布帘子,发现后面一个家丁也没有,家丁全在前面行走,只有远去的小路,和无边的旷野,在旷野又隐约有亮闪闪的眼睛。 石天在马车里很快睡去,一边睡一边打呼噜,把坐在路边哭泣的野鬼吓了一跳,边逃走边说:“比我哭得还难听”。 即使掌起了灯火,但是野地实在太宽广,不一会儿就阴风皱起,把火把灯烛吹得恍恍惚惚,摇摆不定。火光不定的同时,随从的人们开始胆虚,胆子越虚,人气越低,那些鬼怪就越闹得凶。各种怪异的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随着风一起吹过来。 就是常走夜路的人,也不一定见过鬼怪闹得厉害的时候,平时见鬼只要念叨念叨,烧点纸钱,鬼怪是不会一路跟着的。这一次,鬼怪不依不饶,肯定是有原因。 见大势不好,善右堂骑马赶上当头的儿子,低声说:“如果有意外,就跑”然后瞅了后面一眼,说,“事可以不成,保命要紧”。 善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点了点头。 “哎呦,不行,又憋得慌了”一个家人边说,边往野地跑去。 善右堂急忙叫人把他拦住,停住车马。 善右堂亲自下马,问:“你要干什么?” “老爷,嘿嘿,我尿急,尿急”那个家丁说。 “尿急往哪里去?”善福赶了过来问。 “往野地啊,随便找个地方嘛”家丁理直气壮地说。 善右堂一巴掌打在家丁脸上,说:“你——,要么就在走过的路上尿,要么”说着拿出一个皮质的壶,“在这里面”。 家丁感觉被打得冤枉,竟然委屈地抽鼻子。 善福调转马头,说:“你们这些没有经验的棒子,说不定”看了看旷野,说,“就是你们招来的”。 家丁更加委屈,大哭起来,扔下皮壶,哭着跑向旷野,又哭又笑,说着:“哈哈哈,嗯嗯,这里多好!管我,管我,我的地方,我到家了”。 不一会儿跑了老远,其他家丁想去捉他,善右堂摆手拦住,喊道:“镇静,镇静,中邪了,中邪了”。 看着那个跑开的家丁消失在黑夜里,然后又跑进微光里,就在离人群不远的草地上坐着,一边还招呼这里的人,说:“来啊,来啊,小五,老六,老王”一个个叫着这边人的名字,几乎都叫遍了。 有几个人平时与那个家丁交好,经不住呼唤,竟然要跑过去,被人踢后膝盖,放倒在地,这才躲过了一劫。 听了片刻,善右堂命令道:“启程,赶路”。 那个家丁竟然还是喋喋不休,在草地上打滚,折腾,叫每一个人的名字,最后竟然叫到了善右堂,而且口出秽语,大加诟骂。 这一次,善福受不了了,被人家骂爹,他还不能还嘴,所以他掉马头,朝着那个家丁。 善右堂赶紧拉住儿子,警告他那是陷阱,是妖魅。 可是善福还是不能接受,善右堂到底是个老江湖,给儿子提建议说:“嗯,他骂你,你就不会骂他?” 善福一听也对,于是开始还嘴骂那个家丁。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见识多,词汇量大,不一会儿就把那个家丁骂服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会儿,在车棚里传出声音:“善老爷,看这里”。 善右堂命家丁到车棚侧面去看一看,竟然看到一块石碑,上刻着:“青古旷野”。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荒郊野地竟然也有名字,看来名头不小,大家更提高了警惕。 沙漪听家人说起外面发生的事,心里畏怯极了,自己所在软椅上,紧紧把几佢兽抱在怀里。本来想着靠几佢兽缓解恐惧,但是看到几佢兽的样子,就更加恐惧。几佢兽的生命体征很弱,呼吸非常微薄,眼睛总是处在半开半闭的状态,身体不仅没有温暖,而且还很冰凉,要靠沙漪的体温维持生存。身上的热量不断被吸走,沙漪更感觉心慌慌,此时在马车后面的布更加猛烈地鼓动。 倘若鬼怪需要一个突破点,那么肯定会选择人气最弱,最隐蔽的地方。 突然马车布帘撩开,沙漪叫都叫不出声,匆忙抬起头。申可为进来,然后坐在了软椅上,他说善老爷和善公子进了前面的马车。其实不光为了腾空间,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放心不下沙漪。 有申可为在身边,沙漪感觉安全感很足,果然车后的布帘子不再鼓动。 申可为说:“累了就睡会儿吧”一句话甜到了心里,沙漪感觉自己很幸福。申可为把肩膀挺了出来,沙漪温柔地靠上去,感觉那么踏实,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她睡着了之后,申可为为她盖上毯子,一边轻轻说着:“睡吧,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醒了就天亮了”。 和沙漪在一起,申可为总感觉要做点什么,现在看着她在自己的肩头睡去,心里甜蜜蜜的,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就甘心为沙漪守夜,甘心彻夜看着沙漪的身旁。 善公子和善老爷同时进了马车,外面就没有指挥的了,只有一个老家丁,比较受老爷的赏识,被托咐大任在前面引路。实际上,他哪里认得出什么路,不过为了贪功,急着想表现罢了。 站在众家丁面前,那个老家丁煞有介事地指挥着,一会儿穿到车后,一会儿又走在最前,查看车子,查看马匹,见到打盹的家丁就骂几句。 走着走着,家丁派家丁叫老家丁到前面看看,怕惊到老爷少爷,所以很轻声地传话到老家丁耳朵里。届时,老家丁在姑娘堆里说笑,挺生气地走到前面,问怎么回事。 家丁也不知道怎么说,指着前面,嘴里结结巴巴。 老家丁抬眼自己看,发现前面竟然出现两条路,这是一个三岔口。以为是自己眼花,老家丁揉了揉眼,确实是两条路,在火把晃动的黄光之下,两条小路通向一个方向,但是分得越来越远,最后尽头肯定是相差甚远。 老家丁应承的时候,uu看书 ukansu 夸下海口,说自己认识路,能够带好路,本以为只有一条路,沿着走就好,哪知道出现这种情况。 他实在不想去打扰老爷,老爷的脾气他很熟悉,如果睡着了把他叫醒,为了一件已经答应了的任务,那么他就没有升职受重用的机会,他可想着当个管家试试。 在最后,老家丁还是不愿意认命,又揉了揉眼睛,奇迹出现了。眼前根本不是三岔口,而是五岔口,这在玄学记载里是最最晦气的方位,正所谓五煞灵位,无神有鬼,法力锒铛,前程尽毁。 老家丁吓得坐倒在地,又看了看,确实是四条路,只不过有另外两条很窄很不清楚,刚才在微光下没有发现。老家丁连滚带爬往马车走去,边走边回头看那诡异的分叉口。 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人,回头一看,身前是申可为,也正要往老爷的马车里去,问老家丁:“什么事,这么慌张?” 老家丁指着身后,结结巴巴地说:“五煞位,五岔口”。 申可为朝他身后望了望,说:“没有啊,哪里,不就一条路嘛?” 老家丁回头一瞅,吃了一惊,真是怪了,在他们前面只有一条笔直的小路,根本没有岔口。谢过了申可为,老家丁来到前面,打了一下最前面的家丁,说:“废物,那不是一条路吗?” 家丁感觉委屈,在他眼睛里明明是好几条路,所以他揉了揉眼睛,恍惚之间几条路时远时近,竟然最后合为一条,家丁赶紧道歉,以为是自己眼睛散光的原因。 于是,大队人马朝着看见的唯一一条路的深处走去。 第31章 起义造反 镇压平叛 按照计划,沿着这条路再走十里地就可以到达城墙边,到了那里,一定有客栈饭馆建在城外,可以暂作休息。但是走了很久,走了明显不止十几里地,一队人马还是看不到城墙。 几佢兽躲在沙漪的怀里,眼睛半闭着,时不时就睁开看一下外面,然后又安然地钻回衣服里。沙漪靠在申可为的怀里,虽然在梦里时而会有惊厥,受惊张开眼睛,但是很快就又恬然地睡去。在她瞬间的视线里,一定看到了申可为的脸,还有为她值班的眼睛。 本不是寒冬时节,可是天气越来越冷,而且好像一会儿冷过一会儿,温度在持续地下降。为了温暖沙漪,在自己感受到寒冷的同时,申可为急忙拽过更多的毯子,为沙漪披在身上。 这时候,寒冷反倒催人发困,申可为的脑袋时不时地就耷拉一下,然后猛然惊醒,时不时地就身体歪倒,险些把沙漪摔倒,然后才及时醒过来。 为了避免睡着,申可为发动所有的感官,去观察昏黑的车棚里,去聆听外面的动静,去嗅着沙漪身上的清香,而身体感知着沙漪的体温,胸膛在温暖别人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温暖。 车外的家丁仆人们一路上没有闲着嘴,时而聊得热烈,时而聊得淡漠,有时候听到外面打闹调笑的声音。可是现在,听起来他们很安静。外面只有仆人们搓手,呼气的声音。 如果仆人们聊得欢,顾及身份,申可为当然不会参与,但是往往侧耳听着,借此解解闷。申可为把听力放在了别的地方。这时候,车顶的布上有轻微的响动,非常细非常柔,每一声却很清楚,每一声是互不粘连的,就像蝴蝶轻轻地落在爱恋的花朵上。同时,在四周也想起了“扑簌簌”的声音,混杂在行路人的脚步声中,但是比较脚步声柔和许多,就好像轻盈的小鸟,在地上跳跃着前行,这声音也是跟着人们前行,不管前进了几步,这些声音始终近在耳边。 申可为想撩开车帘看看,但是寒气正盛,恐怕上了沙漪的身子,所以作罢了。有这些轻柔悦耳的声音萦绕,似乎寒冷来得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寒气就是混在这音乐里袭来的。寒冷加剧了,外面的火把“噼噼吧吧”响得厉害了,黄光照在车布上,让人有扑上去的冲动。 “下雪了,下雪了”车外面传来家丁的声音。 “什么?胡言乱语”前面车里传出善右堂的声音。 善右堂撩开门帘,从车里钻出来,看到下雪,吃了一惊。老家丁不想放过任何拍马屁的机会,急忙赶过来,对善右堂说:“老爷,老爷,您慢着,小心着凉”。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申可为想看又不敢撩门帘,正好沙漪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睁开惺忪睡眼,毛毯从肩上滑落。申可为赶紧给沙漪披上毯子,然后为她塞了塞毯边。 沙漪迷惑地望着申可为。 申可为意会了,果断地摇了摇头。 他们像两个早就婚嫁的夫妻,几个动作就完成了一问一答:“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把沙漪安置好,申可为小心翼翼地撩开一点门帘,然后从小缝里钻出去了。 申可为放眼四望,没有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漆黑的秋夜竟然变成了明晃晃的雪夜,家丁们举着的火把都显得多余。跳下车去,大雪盈尺,把申可为的脚陷了下去。 旁边的家丁们被命令停止前进,都三四个围在一堆,瑟缩着跺着脚,张着嘴朝手上呵气,然后又不舍得手上的热气白白浪费,于是往脸上揉搓着。因为不合时节,所以随行的人没有一个佩戴毡帽,手套,棉裤,棉鞋之类的。 老家丁跪在雪地里,膝盖和脚都埋在了雪里,看来跪了一会儿了。善老爷在他面前训话,说完一段就大手一挥,老家丁就在地上磕头,整个上身都扑在地上,把面前的雪地砸成了泥浆。 “老爷啊,老爷,您让我现在滚去哪里啊,我没地方去啊”老家丁说。 申可为想上前询问一下,或许可以劝诫一番,于是迈着带声音的步子走近。 善右堂把老家丁拽了起来,拖着他往边上扔,老家丁吃得一身肥肉,被善老爷扔来扔去,把一大片雪地扫见了土地。 老家丁赖着不肯走,嘴里吃着雪,含着泥,一边还老泪纵横。突然他看到了申可为,一下来了精神,喊道:“申老爷,申老爷”。 申可为听到了,心里嘀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面子。 善右堂及时说:“老才,谁都救不了你”。 申可为走到了近前,老才跪在地上,指着申可为说:“申兄弟可以作证,可以作证,他当时出过车棚,要进这个棚子,我问过他,我看见分出的路,是一条路……” 老才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套,申可为打断了他的话,问:“你说什么?” 老才糊涂了,他不知道申可为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善右堂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静静地看着。 “我没有出过车棚子啊”申可为又说,然后转向善右堂,“哦,善老爷。沙漪一直在睡觉,我怕他着凉,所以一直不敢出来,这个老家丁我确实没有见过,不过既然是家人,还是……” 善右堂一抬手止住了申可为的话,说:“不用说情”。 老家丁还在为刚才的话犯糊涂,一时捋不清怎么回事,最后他只能归结为自己见鬼了。在善右堂的打骂下,平时谈天说地的家丁们竟然每一个人帮他,老家丁变得神志不清,嘿嘿着笑着,伸手指去摸善右堂的脸,说着:“嘿嘿,小脸蛋,我的小宝贝儿,你小的时候,这么一点”。 善右堂一脚把老家丁踹开,老家丁躺倒在旁边的雪地里,还在掰着手指头数着,说:“一个,两个,三个,三个儿子都死了,就你活了,但是又不能认,你说大户人家关系复杂不?厨子的儿子是少爷,老爷的儿子是花匠,有的不能认,有的都不知道,运气好,你老娘知道,运气差,你老娘也不记得喽”。 把老家丁一个人留在雪地上,整队人掉头朝回走,走了很远,借着雪光还看得见那个老家丁,在雪地里笑着说着,手指头在空中划拉着。 善右堂为了这件事发这么大的火,连时间长的家丁都闹不明白,知道老爷脾气躁,但是为了这样的事,为免太残忍。除非是他和老家丁有私人情仇,但是只敢猜测,谁敢说。 善右堂回到了车棚里,善福出来引路,不时抱怨着说:“哼,竟然带错了路,要是老管家在就好了”。善福年纪尚小,但是懂的事不少,而且和他老爹一样有心思。不好说的话,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会意,不过不会走正路。 申可为在另一匹马上,随在善福身边。申可为问:“怎么会走错路呢?” “听家父说,这里容易走错路,尤其是夜路,听老辈人说起过,有一条路一旦走进了就下雪,家父断定现在这条就是下雪的路。关于走错路的传说太多,也正因此,家父非常担心,担心在这里出现什么怪事”。 申可为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看申可为若有所思的样子,善福倒是年轻气盛,哈哈大笑说:“不必心焦,我看这个地方也不过如此,今日涉险,也看不到什么鬼怪,他日必要对外人讲讲”。 说完这句话,一个声音传来:“福儿,过来”。 善福乖乖地去到车的侧面,在车窗前俯首听训。 又走了很久,车队还是没能找到所谓的分叉口,反倒觉得走得路更远了,这里的天气更加寒冷,厚厚的雪层下面不再是路面,而是冻得硬邦邦的冰层。 “不对啊”申可为提出了异议,问道,“咱们是沿着来时的路走吗?” 善福笑了,仍然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一天的劳累累到了?这不是有路吗,虽然大学覆盖,但是看得清路啊,路和旷野的交界也很清楚啊,这不是路边吗?” “哦?大雪覆盖之下,小路仍有痕迹,但是为什么来时的脚印却踪迹全无?一点也看不到呢?”申可为问。 善福这时候也猛然一惊,赶紧跳下马,徒步上前方查看,走了好几步,确实没有脚印,即使伏在雪地里,也看不到被大学覆盖的脚印。 争吵把善右堂叫了出来,善右堂问发生了什么。 申可为说:“我想,我们一直没有走回头路,我们还在朝雪原深处走着”。 善右堂后退了一步,捂着三层外套的身体出了汗。 申可为指了指身后,说:“你们看,我们走过的地方应该是这样,有脚印留下,即使过了很久,脚印被覆盖,但是也应该是有痕迹的,只不过会很浅”。 “那我们?”善右堂问。 申可为也不知道怎么是好,善福更拿不了注意。 “全队,调头”善右堂说道。于是全队人又掉转车头,开始朝回走。 这一走又是很久,迟迟看不到大雪的尽头,也看不到分叉路口。但是雪越下越大,每个人肩上都驮着厚厚的一堆,走过的雪有的成了水,有的成了块儿,一片片铺散着。马蹄子走起来很吃力,马也累了,生气地喷着响鼻,一股股的热气喷出来,家丁们就上前争抢。家丁们又冷又饿,而且疲倦得很。 忽然,一阵风起,卷起了片片雪花,门帘被风撩起,雪花直接涌进车里,瞬间就化成了水,落在暖和的布料上,一下子浸湿了衣服。一直死了一样的石天终于醒来,大嗓门喊了一声:“叮咚咚,咚咚咚,葫芦娃”。 风越刮越大,仆人们不敢前行,马车夫,躲到车上,在棚子外面缩着,马眼睛迷了,受了惊吓,开始胡乱动着。蹲在地上的家丁受不了风吹,只好躲到车一侧,背风的地方,但是风从车下刮来,他们就围成一堆,挤在一块取暖。 过了很久,风平息了,但是人马散乱,有的埋在雪地里,有的在人堆里,有的躲在马身边,被踩成了肉酱,有的缩在车辕,和马车夫挤暖。 人们抖落身上的雪,一个个活了过来,被踩成肉酱的挣扎着坐了起来。但是人们迷失了方向,朝那里的也有,马车朝向不同方向,并排着横在路上,分不清前后。 善右堂从车里走出来,下车查看,发现小路还在,但是在路上两个方向都有脚印和车辙。刚踩出来的和来时踩出来的痕迹本应该可以分清,被风吹过之后却难以辨认。 家丁们清醒过来,又害怕又难受,都在问一个问题:“老爷,我们朝哪边走?” 一个方向通向雪原深处,那里是不是真实的世界都不知道,只在传说里听到过;另一个方向,可以回到岔路口,即使错过岔路口,也大不了走下去,一直回到虚城。 善右堂拿不定注意,看了看儿子,不禁流出了泪水。这些突发事件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本以为就算有怪事发生,那么可以凭着机灵的反应,凭着健马,舍弃众人尽快逃生。 善右堂心里万分悔恨,没有别的,唯一后悔的是把儿子带出来了,他们家没有留下一个根。善右堂没有兄弟,连堂兄弟都没有,想想万贯家财转眼要落入他人手中,堂堂善老爷连一个后代留不下,善右堂竭力掩饰,但是在众人面前还是暴露了哭声。 “父亲大人,您注意身体,我看不过大雪而已,莫不如就在此停住,等到天亮雪晴,有路人经过,问一问清楚再赶路也不迟啊”善福安慰道。 “我儿你不知啊,倘若这里真是传说中的雪原,哪里还有天亮雪晴之理?更别说路人,就算擦肩而过,我们也看不到人家,人家也……唉~”善右堂说一句,叹一声,在绝望关头紧紧攥着儿子的胳膊,“交代你的事,白说了啊。为父年老,行走江湖一生,唉~”。 “我知道,是未曾如此落魄,对否?”一个家丁揪着善右堂的头发说,说完被善福一脚踢开。 旁边另一个家丁也疯了,叫道:“哈哈,善老头?你说了多少次这种话呢?我都记不清了,我们当然会背了”。 善福去追赶两个家丁,两个家丁就绕着马车转,一边还说:“你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干过缺德事多了,自然受着惩罚,哈哈哈”。 家丁又饿又困,体力不支滑倒了,善福追上前,把他按在地上打,善右堂喊着:“儿啊,由他去,由他去”。 善福哪里肯饶,一拳紧似一拳,打在家丁的脑袋上,拳拳见血,热血喷出来,把善福的拳头温得热热得,似乎迷上了这种温度,善福越打越起劲儿,眼睛红了,像邪灵附身了。 被打的家丁哀嚎不断,在最后的关头竟然喊得出那么大的声音,震惊众人。有几个壮年家丁实在听不下去了,一齐上前把善福整个抬了起来,然后轻轻一举就扔到了雪地里。 查看家丁的伤情,发现瞳孔已经散开,眼睛半睁着,脑袋上一个大窟窿汩汩冒着血,把旁边的雪地阴湿了一片。有胆大的家丁,试探着动了动那个家丁,给他翻了个身,他的身体开始猛烈抽搐,最后随着心脏的跳动抖了几下,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睛还眯缝着。 善福走到善右堂身边,继续安慰善右堂。 “好啊,你们这些……”为首的家丁也不会说什么,喊了一声就中断了,然后就带头翻动随车的东西,包括毯子,包袱,衣物,食物等等。 家丁们像一群暴民,包括部分丫鬟在内,开始拾掇车里的东西,抢夺各种衣物,布匹,那些能保暖的东西。 有些老实的家丁和丫鬟害怕地蹲在一边,看着这些平时熟悉的面孔变成了强盗,有的甚至哭出了声。强盗里面还有在劝家丁们加入的,说:“快来吧,咱们抢了车马,兴许可以保命,兴许可以出得去,跟着这两个歹人没有出路的”。有些家丁一听劝就起身,参与抢劫,先是把马夫拉下车,然后进车找东西,有些家丁不听劝,还是颤抖着蹲在那里。 还有几个强盗不抢东西,不打人,偏偏往丫鬟堆里跑,看准了平日不敢表白的姑娘就追起来了,姑娘吓得跑不动,只好屈服在雪地里。天知道,又饿又困,他们为什么确实还有精力。 更有几个家丁疯了,说着笑着往雪地深处跑去,他说他要去找姜太公,还有一个说要去找铜铝侠。 申可为和石天和沙漪毕竟是外人,早早地站到雪地里,把车空出来,任凭那些家丁放肆。 有一个家丁不知足,径自跑到沙漪身边,色眯眯地说:“我已经垂涎你很久了,嘿嘿”说着,伸手去摸沙漪的脸蛋。沙漪的脸蛋在雪夜中显得尤其白嫩,一点都不逊色于雪白。 这时候,申可为表现出英雄救美的气概,挡在沙漪面前,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英雄的兄弟救美,石天一拳打来,家丁本就身体虚弱,受不了重击,躺倒在地,不只是睡了还是死了。 其他的家丁并不关注这里,把丫鬟抱到了车里,有几个夺过了马鞭,所有强盗叫着号子上了车,准备离开。从车里传出丫鬟们阵阵呼救。 喊了几遍住手之后,善右堂颤抖着站起身来,喊道:“你们怎敢这样?” 在前车旁的雪地上,善右堂蹲伏身子,上身前倾,两肘绕圈最后紧贴肋骨,手腕自成刁手,五指并拢,俨然是个大耗子的形态。喊了一声:“呲——”,只见善右堂腾起一丈高,在雪地里跳跃,就像一只麻雀的影子,申可为他们努力关注着,最终还是眼睛跟不上,一转眼发现善右堂正站在后车那里。 沙漪感到怀里几佢兽的不安分,它竟然偷偷探出脑袋,眼睛睁得很大,显然已经病愈,等到善右堂一发功,吓得几佢兽钻回了衣服里。 石天心里说:“也没什么啊”,而且他这个人,心里想什么嘴上也说什么。 听到石天的话,善右堂冷笑一声。就听“噗噗”沉闷的几声,两辆车上的四个马夫,一起摔下车来,落地之后,他们脖子处才出现深红的血痕,然后疯狂地喷血。 “唉?打马快走啊”车里有人说,伴着还有丫鬟们被逗乐的声音,这么快就被逗乐的女人笑起来总是七分做作。现在车里的声音和谐了许多,有男家丁的挑逗,有女丫鬟的嗤笑,甚至丫鬟们自以为找到了各自的郎君,快乐地唱起了小曲。天知道,一个有男有女的环境能这么快转变成妓院。 听不到车外的回应,车里的人又喊道:“快走啊,打马!” 一直没有人回应,车帘撩起,车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左瞅,右还没瞅,一个钢铁般的爪子伸出,勾住了那人的脖子,一下子那人尿了,尿液顺着裤子流出来,在车里散发着骚味。 那个爪子非常尖锐,只要稍微一动,马上就能戳穿皮肉,但是善右堂犹豫了。 那个小脑袋一动不动,那个人整个身体不敢动一下,任由尿液在大腿处浸湿裤子,任车里的人抱怨怎么有骚味。 过了片刻,那个小脑袋才结结巴巴说话:“老老老,老爷,是我,我是翠格格,翠儿,小翠,绿壳,四爪儿,我我我”车里欢声笑语马上停了,女的也不笑了,男的也不逗了,唱曲的丫鬟也停了。 翠格格是善右堂为心爱的丫鬟起得外号,他总有这个嗜好,就是每强暴一个丫鬟,就给那个丫鬟起一个外号。不过对于丫鬟,他有的喜欢,有的不是真心在意。所以在善宅众多的仆人中,丫鬟分为几个品级。 最下一品,就是外号重复的,和别的丫鬟同一个外号的。因为善右堂不真心重视一个丫鬟,就不会用心给她起外号,所以外号总是起得重复了,例如没(mo)儿,有十几个丫鬟被叫这个外号。说的是被强暴后,老是哄不好的贞洁女,或者哄好了却贪心要求做太太的,最后善右堂都杀掉了,杀掉的就叫作没儿。 稍高的一品,善右堂强暴了她,而且为她独创一个外号。这一种,虽然当时没有人和她重名,但是以后说不定。 再高一品,善右堂真心喜欢的,大多数是被强暴之后顺从了的,但是不见得顺从的每一个都是。对于真正喜欢的,善右堂才封为格格,自认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如果一个丫鬟被封了格格,那么在仆人圈里就会被人高看一眼,不过仅此而已,善右堂一般不会再召见,只不过给点抚恤金就罢了。 另外还有一种,不仅被封了格格,uu看书 ww.而且还有更加亲切的称呼,被呼为什么“儿”,例如翠儿,那么就一定是受到善右堂格外优待的丫鬟。 最上一品,倘若除了这两个外号,一个丫鬟还有其他老爷起的外号,那么这个丫鬟可以说是丫鬟中的王者,丫鬟王,一定受人高看,被老爷重视,在这个复杂的驴乐圈里高昂着头,走起路来都得摇头摆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陪着大老板睡了,然后有了这么高的名头。 翠格格就是这么一个明星,可以说在丫鬟群里是个位高极致者。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睛,浸泡着她的声音:“老老老爷,我是,我是我是,我是翠格格,翠儿,小翠,绿壳……” 善右堂果然不忍心,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扭头,手指从翠格格脖子处轻轻滑过。翠格格想说谢谢老爷,但是发觉竟然说不出话,随即更加用力,脖子马上裂开一个抓痕,血喷溅了出来,翠格格还在拼命地找东西,用东西来堵那个口子,不一会儿瘫软倒在车上。上半身子在车外,下半身留在车里。 善右堂不忍心看,但是丝毫不妨碍他下手。 平时在善宅和善友客栈扮演打手身份的几个人出来了,还有善右堂的几个徒弟,也从车里钻出来了。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故事,每一个人都在善右堂手下做事。 众人站到雪地里,对峙了片刻,善右堂说:“走吧,把东西留下,饶你们一命”。 众人没有说话,有的冷笑,有的踢着脚下的雪,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仿佛胸有成竹。 正是师父对徒弟,主子对下人,不知结果怎样。 第32章 善右堂施展耗子手 为了活路,善老爷手下的家丁,丫鬟全都叛变了。当他出手制止,他们竟然群起反抗,凭着人多势众,不把善右堂放在眼里。 明晃晃的雪地上,密集的小黑点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是以打手们为首的强盗队,或者说起义队伍,人多势众;另一个是以善右堂为首的护家队,只有他一个人。 善右堂佝偻着背,胳膊蜷缩着,手腕耷拉着,望着对方。大雪纷纷,在雪片的衬托里,对方显得人更多,只稍稍一动,经过雪花的衍射就仿佛千军万马在变阵。 在马车边的雪地上,还有许多胆小的家丁和少数贞洁的丫鬟,就蹲在那里,身体抖个不停,一是为了寒冷,二是为了紧张。 申可为等人虽为外人,但感觉受善老爷款待之恩,想上前帮忙,但是被善福拦下了。对父亲的功夫,善福非常自信,比旁人看得还津津有味,刚才一直在寻找爆米花。 “尔等可知道我的耗子手?”善右堂笑着说道,笑声也和老鼠叫声一样尖锐刺耳。 “哈哈,善老爷的耗子手,有谁不知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是大象手,也让你吃不消”为首的强盗说。 “对”“让你吃不消”“来啊,一个个杀啊”其他的强盗也应喝着,说着向前迈一步,说完赶紧缩回人群里。 善右堂气得浑身发抖,耗子手早就饥渴了,可是又害怕人多势众,被围住就惨了。这时候,他心里骂着:“我的好儿子,你怎么都不知道上前帮忙呢?” 善福正在远处看着,吹着:“跟你们说,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家父败阵,不过话说回来了,对战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 “来啊,一个个杀”一个家丁又上前说,不过他走得比别人靠近了,善右堂看准了时机,腿一蹬,身体蹿出,家丁们想阻拦,却发现善右堂缩得那么小,身体已经低过别人,爪子毫无障碍地伸到了家丁脖子下面。 家丁只觉得雪片划过脖子,就和划过面颊一样,随后脖子处感到温热,继而血水喷溅,再看善右堂早就跳到了远处。正所谓穿洞耗子手,其要旨就是袭击快,逃离快,一来一去就像过洞,别人抓不着,逮不着,更伤不着。 鼓了两下掌,家丁脸朝着下趴在了雪地上,屁股高高撅起,背拱着,是临死前摆下的姿势,学着耗子的样子戏弄善右堂。 看这情景,家丁和丫鬟四散而逃,有傻的奔着雪原深处跑去,有机灵的转身就进了老实家丁群里,料定善右堂事后辨不出他们。战场上只留下了几个打手,其中多数是善右堂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凭着身强体壮和一点功夫,他们打算搏一搏。 善右堂的声音颤抖了,抑制着心中苦痛说:“你们,可都是我亲手培养的,你们——” 打手们越是感觉理亏,越不会搭话,十来个人径直冲了过来。看他们个个膀大腰圆,面红耳赤,血气方刚,正有那打不垮,冲不破,击不退的胆气。 双腿螺旋一拧,善右堂在腿部运足了力气,等到众人冲到跟前,只见他左脚抬起,右腿释放出憋足的劲儿,整个身体随着右腿旋转而动,左脚落地,右脚提起,左腿依前样回旋释放出憋足的劲儿,两腿交叉,就像上足力的发条,推动着身体盘旋升空。 众人扑了一个空,头碰头发现善右堂已经跳上空中几丈。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低下头,那双手来得那么快,几乎看到善右堂还在空中,那双手却已经到了面前,十只爪子直挺挺插进众人的脸皮底下,然后轻轻一勾,那脸皮们像薄纸一样全都撕破了。 善右堂打了一个后空翻,落到了远处。 打手们脸上滴着热血,火辣辣得疼痛,脸皮松垮垮地垂在脸上,有的一直吊到了脖子处,远远一看是脸上贴着什么东西。 疼痛常常让人清醒,更能加速大脑的运转。因此,一个打手终于领悟了,说:“善老头儿,最擅长远战,我们不能急攻,先缓缓靠近”。 于是,众人不再努着劲往前冲,而是缓步往前靠,果然善右堂不敢动。当众人靠得很近了,善右堂急忙后退几步,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显得非常狼狈。 见善右堂后退,众人也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最后,众人感觉到了恰当距离,散到善右堂的四周,一扑而上。善右堂又是老套路,但是因为一直在后退,所以蓄力不足,腾空才几尺,被打手生生拽住了脚踝,一个下拉,善右堂沉沉地踩回地上,幸好功夫底子厚,不然非得把脚墩伤。 到底是老江湖,善右堂被拽回地上,马上反应,横着胳膊,伸着耗子爪,朝着四周一扫而过,爪子上立刻挂满了血丝。 打手们捂着脸,捂着脑袋,捂着脖子,一个个叫苦不迭,疼得刺骨钻心。 但是善右堂的爪子毕竟不是钢铁,指甲和手指的连接处,不仅有别人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丝,毛细血管被生生翘起,在指甲盖下面垂挂着条条血丝。他不敢马上运气到爪子上,否则也是灼烧一般。 “再给你们机会,倘若现在认错,那么就放你们走,如果想留下,一定像往日一样看待”善右堂说。 没想到众人根本不停手,虽然脸上淌满了血,眼睛都睁不开,嘴巴紧张地抽搐着,但是仍一步步逼近着。有些人甚至面目全非,整张脸皮都挂在胸前,只在下巴处连着一点,血管纵横的脸,却还在蠕动着骂街:“老东西,像往日一样看待,那就是吃不饱,睡不好,挨打受骂?” 其中有一个稍微有文化的打手,说了一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善右堂终于感到力不从心了,忍痛运气才能保证手不会颤抖。趁着还有一口气,善右堂朝着申可为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善福非常机警,觉察到了这一眼。这就是善右堂提前交代过他的事,没想到没有白说:“万一有意外,报仇事小,保命要紧”。经过舟车劳顿,健马们都很疲惫,善福开始在雪地上溜达,寻找还能够骑乘逃跑的黑马。 申可为和沙漪紧张地观看着,石天则开始崇拜善右堂。 善右堂清楚得很,如果自己败下来,这些虎狼绝不会为善宅留下活口。当看到善福领悟了自己的眼神,并且一心想着逃跑,善右堂心安了,但是还是想为自己求条生路,改变了话锋,说:“哼哼,就算你们得逞,你们知道朝那个方向走?难道能逃出这茫茫雪原?”善右堂的话明显没有先前那么硬气了。 众人一步步逼近,他就一步步后退,形势明显不利于他。看出了弱势,家丁群里马上跳出来了一队人,马上转变了阵营,转而投向打手们,打手们欣然接受他们,因为此时需要人手。但是过后这些“墙头草”就要挨打手们的调理了。 并不理会善右堂的话,打手们努努劲又慢慢靠近,然后一齐冲向善右堂。善右堂跑是跑不了了,因为众人掌握了他善于远距离攻击的特点。 善右堂硬着头皮迎接众人,舞开了爪子,在空中乱挠一阵。虽然耗子手杀伤性挺大,但是面对众人,相当于力量被平均分了。众人只要能忍住疼痛攻击,那么善右堂只不过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鼠,在空中胡乱抓挠。 经过了又一回合的较量,打手们伤得很重,衣服撕烂了,身上脸上到处是伤,歪七劣八地靠在车上,坐在地上,脖子受伤的直接就躺倒了。善右堂同样伤了元气,一是外伤所致,爪子太费力气,出血很严重;一是心急气躁,因为被围攻产生了心里压力。 过了片刻,打手们重新抖擞精神,竟然又纷纷站起来。他们最吓人的地方,不是武功,不是人多,是不屈。就像打不死的,这种精神把善右堂震慑到了。 善右堂不甘心放弃,于是也摆一摆架势,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内伤已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强挺着站起来,不想让敌人以为自己内虚,但是同时也对队友们造成了假象,都以为他能够应付。 当看到对面的一个打手,摇摇晃晃从车底下站起来,脸上已经被抓得没了模样,看不出是谁,脖子上喷着血,还在一步一步靠过来,善右堂屈服了。强撑着的力量一旦失去,善右堂喷出一口鲜血,血散成了雾,落在雪地上一点踪迹不见。 善福赶紧跑了过来,但是没有用,因为他一点功夫也没有。申可为他们见势头不对,赶紧跑过来帮忙,石天被硬扯着过去了。 在雪地上一站,石天非常霸气,喊道:“善老爷对我等有恩,承蒙留府款待,我们才(这么倒霉)……”。 那些脸面没了,遍体鳞伤,心中只有杀人念头的丧尸,哪里把石天这样的假货放在眼里。uu看书ww.uukanshuom 根本不理睬石天,一步步靠近着,虽然速度很慢,但是绝不停歇。 石天也害怕了,后退了几步,善福他们抬着善右堂后撤了几步。旁边所谓的老实家丁露出了本来面目,纷纷投入打手们的队伍,只有四五个还蹲在那里。 石天又说:“哪个敢再上前?看我石天答应不答应”。 那些人,连打手带家丁,像没有了听觉,一步步往前。他们头脑里只有往日的恩怨,财主的霸道,对下人们的苛责,尽想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说的话被当成了空气,石天自觉力量薄弱,毕竟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那日在善宅对战打手,只有两个人他还能应付,多一个他都打不过。面对着二十几号人,他连动手的勇气没有,在那里一站,打两下就打两下,骂两句就骂两句,看起来是引颈待戳。 在这个时候,申可为想起了怀中之物,那可是拯救国运,关系黎民百姓的东西,可惜将要丧身于此,但是连托付的人都没有,想起扈将军,想起黎民苍生,实在心里不是滋味。 “没想到我,善右堂,今日葬身于此”善右堂仰天长叹。 “没想到我,善福,今日葬身于此”善福仰天长叹。 “没想到我……”一个接一个地重复这句话。 “没想到我,石天,今日葬身于此” “没想到我,嗯~?嗯,我也葬葬葬,葬嗯,葬葬不了了”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听得却非常真切。 众人抬头观瞧,善福一拍善右堂,嘿嘿笑了,说:“吼吼,爹啊,你说错了”。 第33章 玩道行,比武功,我奉陪 茫茫雪地深处,沿着小路竟然走来一个人,远远看去,只隐约看得见体型,但是声音却近在耳边。 听到声音,雪地上滚爬的丧尸也吃一惊,赶紧回头看看。 众人都朝着远处望。 善福视力不错,看清了之后用手拍拍善右堂,笑着说:“嘿嘿,爹啊,你说错了”。 善右堂也糊涂了,说:“儿啊,你说的是什么啊?” “你先前说,就算从远处走来一个人,与我们擦肩而过也见不到,你看,远处走来一个人,我们可以看到啊”善福说。 善右堂点点头,说:“言之有理”。 善福非常开心,说:“爹啊,我们现在可以去打听打听路了啊”。 善右堂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心说什么时候了还问路。 父子正扯皮的工夫,那个人走到了跟前。若不是他走路带风,把地上的雪扫了起来,扑在了众人的脸上,他们的目光还锁定在远处,可见近前速度有多么快。 所有人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丧尸们也愣了,歪着脑袋看着来人,想等他明确了立场再进攻。 那个人身材细瘦,衣衫褴褛,却屹立寒风中,丝毫没有寒冷的意思。面孔被密密的胡须遮住,露出的地方看起来很白,而且透着一丝红润,这是他手里捧着的酒壶的作用,酒壶是个深紫色的葫芦做的,他时不时就拿起来喝一口。下巴上有一捋胡子又长又细,嘴巴上有两捋胡子又长又细,分别垂吊到胸前。五官最明显的特征,是一双乌溜溜的小圆眼睛,似乎看哪里都能看透,看谁都看着看着笑了,笑得别人赶紧想自己做过什么坏事,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从人群里跳出一个人,蹦跳着来到老头子身边,喊道:“老……师父,来了”。 “唉,唉,我的好徒儿,来了”老头子说。 丧失们一见,心说赶紧冲吧,人家都认亲了。于是,二十几号人又歪歪扭扭地逼近,有的捂着腿,有的捂着胳膊,一个个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撕裂的皮肉在冷冻后变得深红,一条条的肌肉露出皮下,已经没有一点生机,点点的血珠挂在脸上没了知觉。 看到他们这副惨象,老头子于心不忍,走上前去,吓得丧失连连后退,险些失足跌倒。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老头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人家的脸,深情地望着那个打手。 那个打手慌了,手足无措,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调戏他了。他的脸上的皮已经完全脱落,只留下赤红的血肉,冻僵了还挂在颧骨骨头上,老头子摸起来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就像触在了鼓皮上。 吃惊之后,打手们变得更加冲动,又一起冲向老头子,要把老头子包围。 老头子面前的打手,因为视力问题,把手伸出来摸到了老头子的胳膊,然后紧紧攥住,另一个人从上劈下来,正砸在硬硬的骨头上,只听“咔嚓啦”一声,打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蹲到了地上。他的一只胳膊把另一只胳膊打折了。 对付一个非常容易,可是老头子面对的是几十号人,赶紧朝着人群连忙摆手,说:“嗯~?嗯,别别,你们都,都吃了吗?” 听到这一句,所有人的肚子都诚实地叫唤着,这才是最深切的关怀啊。说到底,从昨天行路,到现在,他们的肚子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有几个健壮的打手哭出了声,边哭边委屈地说:“还没,还没,您呢?” 老头子兴冲冲地掏出一个包袱,不知道刚才藏在哪里,包袱有一辆车棚那么大,里面鼓鼓囊囊,隐隐冒着热汽。把包袱皮打开,里面简直是一个厨房。 焦黄的烤鸭,熏熟的肘子,胶冻的烧鸡,四喜丸子,水煮鱼,分别盛放在碗和盘子里。还有几个小竹筐,里面有包子,馒头,豆包,花卷,糖包,发糕,切糕,油条,烧饼,大饼,层层叠叠堆放着。烧黄二酒分列左右,有酒坛子,酒壶,酒杯,酒碗。 “嗯~?嗯,别客气,吃”老头子一摆手说。 一看这些东西,哪里还管敌友,众人一拥而上,把食物围了一个严实。 一个打手的脑袋不小心碰到了善右堂的头,赶紧赔礼,说:“对对对不起,老爷,小人该死,对不起”。 善右堂还有工夫捋胡子,然后说:“下去吧”说完就又趴在食物上吃开了,刚才的对话完全是本能反应,恢复了人性后的反应。 在这个雪原根本没有白天,也没有雪停,如果按阳间的时间计算,他们饿了有半个月了,如果他们自己知道,是万万不可能扛过来的。 盛烧鸡的盘子里面只有一个烧鸡,众人疯抢,把黄色的胶冻都扯掉了,另有很多人在捡食。因为油水大,烧鸡在每个人的手里溜走,然后又停留,任人把它撕成了一条条的细肉,肉里透着一丝丝的粉白,嚼起来渗着一股股的熏香。 盘子空了之后,老头子一挥手,又是圣果累累,每个盘子碗里都满了。抢烧鸡的也不抢了,等着盘子里出现新的一只,很快,人手一只烧鸡,满嘴油腻地啃着,嘴里实在进不去酒壶的细嘴,于是只能往鼻孔里塞酒壶。酒水顺着鼻孔进入,最后渗进嗓子,和着没嚼碎的鸡肉,一起咽下去,然后夸一声:“好酒”。 那个打手抱着烤乳猪哭起来了,泪水和着猪肉一起咽着。最厉害的人为了充分利用食物,他左手一只王八,右手一只烧鹅,胳膊抱着乳猪,地上放着狗肉,为此只能趴在地上,扭头咬一口狗肉,往另一边扭头叼一口牛排,抬胳膊就咬猪一口。 老头子静静地坐在车辕上,喝着酒看着众人。 在另一个车上,申可为早就用毯子裹了一大堆东西到车上,他和沙漪两个人正有心思烛光晚餐呢。 看见遍地的尸首,老头子心里着实不好受,叹息自责,怪他贪杯,晚来一步,造成了这么深的罪孽。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有极高的法术,哪里改得了这个事实。 过了一会儿,众人意犹未尽,还在往嘴里塞着东西,老头子跳下车,说道:“嗯~?嗯,到此为止,不能吃得太多喽”。说着,他一挥手,包袱自己卷了起来,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其实哪里有什么鸡鸭鱼肉,老头子不过带了一包袱馒头,不过是那些饥饿的人饿花了眼睛。 收拾完了东西时,众人吃了个半饱,没有强烈的饥饿感,身体的疼痛感回来了,不再是一群没有知觉的人。 老头子跳下车,在众人面前说:“嗯~?嗯,是继续打吗?”说着,他不仅看向打手们,也看向善家父子还有石天他们。 所有人没有说话的,听到这些,打手的队伍里走了一半,主动退出了斗争。善家父子低下了头。 “就算抢抢抢……嗯~,你们能走出去吗?”老头子又说。 “嗯~?嗯,要打?玩道行,还是玩武功,我我我奉陪”老头子说。 四周静了下来,连雪也下得小了。 正在众人站在雪地肃穆之中,老头子早拉过申可为,申可为拉过了沙漪,沙漪抱着几佢兽。老头子领着他们离开,石天在后面跟着。 在最后关头,善福跪在了老头子脚下,他们也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善福跪地拜道:“老前辈,老前辈,大侠,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啊,以解救苍生为己任啊,您救一救命啊,救一救命啊”。 老头子转着圆眼珠,看了看善右堂说:“嗯~?嗯,这个老——”突然顿住了,善右堂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挺可怜的,说,“他啊,杀业太重了”说着,扫视遍地尸首,“嗯~?不罚他都是饶他了”。 “这是正当防卫”善福替父亲求情说,不知道哪学来这么一个词。 申可为他们也赶紧求情,说:“您念他一片孝心,就帮一帮吧”。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我这个人,嗯~?嗯,从不念私情,私情”。 善右堂瑟瑟发抖,强坐起身子,屁股坐在小腿上,是跪着的姿势,说:“求师傅开恩,开恩”。 老头子要的就是让他跪下,不是向自己,uu看书ww.uknshuc 是向杀死的人,虽然善福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终归是杀人,需要跪下悔过。 申可为继续求情,沙漪也求情,石天也求情,楞乎乎地说:“你看人家堂堂大老爷……”这话听了,谁心里都不得劲,明明帮人,让人家听了感觉打脸了。 老头子瞪了石天一眼,说:“不行,嗯~?嗯,我这个人,从不念私情!”比石天劝说之前更加坚定。 善右堂哆哆嗦嗦地说:“老前辈,你可记得我们的交情?” “嗯~?嗯,我们还有交情?不管什么,我不念私情”老头子说。 “我们是一条鸡腿的交情啊,您记得”善右堂说。 老头子一听鸡腿,想起来了,马上答应:“好吧,走”。 老头子是得道的道长,哪里会忍心抛弃一个无辜百姓。 说归说,老头子一抖手,天地间大雪纷飞,横空里雾霰萦裹,寒风阵阵,似钢骨割脸,雪花片片落在身上转眼成冰。 老头子带着众人来到了极寒的地界,不知道是哪里,只感觉深陷冰窟,有一条条的细窄的通道往前伸去,千万条,只要走错一步就迷失在这里。 冰窟不是石头构成,也不是简单的冰块构成,而是形状很规则八角形堆叠而成,那些八角形并不坚硬,只要稍稍一戳就能捅进去。 “嗯~?嗯,别乱碰,小心雪崩”老头子对一个家丁说,然后又对众人说,“从现在开始,嗯~?嗯,只许走双步,不能迈单步,不然没救”。 众人连双步单步还没弄明白,老头子就急急往前赶,不知后果如何。 第34章 拳脚界偶遇兵器界 老头子讲了个稀里糊涂,众人听了一个懵懵懂懂,他在前面走,没人敢跟上。走了几步,他回头一瞧,人们还留在原地,谁都没跟上。 所有人已经感觉到,他们身边的八角形可能就是雪花,四周冰块和悬崖,都是雪的堆积。他们的身体缩小了多少倍,陷在了雪地里。因为深陷雪地,又不知道单步双步的走法,所以,谁都不敢妄动。 “师父,师父,教我们单步双步吧”申可为叫道。 老头子扭扭腰,学着花旦的身法,说道:“来吧,跟我学。”他在冰面上跳开了,跳着蹦着往前走。 后面的人学得好,每一步都是踩在冰面上,跳得不好,冰面马上变得松垮,一脚踩空就掉到了地下,不知道有多深。 就这样,后面跟的人陆续掉到了冰窟里,因为老头子的舞步实在难以揣摩。 最后,老头子骄傲地回过头来,意外地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哼唧着说:“嗯~?嗯,到底是我的好徒弟”。 申可为说:“师父,救我”。 “唉唉唉,走到这就不用迈单步了,正常走吧”老头子很随和。 “太好了”申可为说了一句,就迈脚。脚刚落地,只听“咔嚓嚓”一声干干脆的声音,冰块破裂,四周的地面出现了窟窿,申可为站立不稳,掉落下去。 他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老头子站在远处嘻嘻地笑。 申可为掉进了冰洞里,只觉得在不停地下沉,却没有终点。他怀疑自己掉进了无底洞。无底洞的奥秘不仅是因为洞深,更重要的在于洞有缩骨的力量,让身处其中的人,每下降一段,身体相应缩小一倍,因此根本没有尽头。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申可为眼睛睁不开,睁不开就闭上了,闭上眼睛就犯困,犯困了想想也没有什么事,就睡着了。 “两个王。四个宰相,炸,过。三个翰林飘一个御林军,要不起!” 被耳边的吵闹声吵醒了,申可为睁开眼,原来是石天,正在那里说梦话,在梦里跟人“斗皇上”呢。 除了石天,在枯草地上还躺着许多人,善右堂,善福,沙漪,家丁丫鬟比先前少了,车马不见了。 这一群人,睡姿也是千奇百怪,各式各样。撅屁股睡的;翘腿睡的估计是在梦里变成了公狗,正在撒尿呢;站着歪着脑袋仰着下巴,宁死不屈着睡的。 这里面,有一个形态最为奇特,坐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边还直掂腿,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地往嘴里送一口。顺着胳膊往上看,脖子梗着,脑袋歪着,小脑袋摇来晃去,长胡子荡来荡去,喝完酒就吧唧嘴。 “老——”申可为扫视四周,并没有人醒着,又说,“老头儿,怎么又是你,为什么每次碰到你都没有好事儿?你看看那”申可为看看躺在地的众人,然后过去把他们一一叫醒。 老头子为人善搭茬,每句话都有回应,就说:“唉唉,好,你没事儿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即使在女人口中也很少听到这么肉麻的话,申可为回头看,老头子消失了,无影无踪,在他停留过的地方一点痕迹没有。 “真是怪人”申可为嘟囔着。 最先想到的是沙漪,经过了磨难重重,沙漪仍旧束带完整,只是头发稍显凌乱,越是这样,反倒增加了迷人的风韵。沙漪睡在那里,就像一潭明静的湖水。 申可为不忍心很快打破这明镜,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石天被人推醒后,从地上跳了起来,左瞅右瞅,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善福被叫醒了,看到阳光明媚,眼睛眯缝着,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迟迟地张开。站起来就神色慌张了,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向天问道:“哎呀,我的车马呢?我家的产业呢?” 善右堂被叫醒了,看到眼前的场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先整理自己的梳妆,坐在地上迟迟不站起来。 等了半天,没有人理他,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理他,他发怒了,大吼道:“翠格格?颜儿?小黄花?”都没有人应声,“小宝贝儿?” 最后一声终于有了回应,听到小宝贝儿,一个声音赶紧回道:“来了,来了,在这儿”。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膘肥体壮的打手快跑着来到善右堂身边,他的伤势较轻,面目几乎没有损伤。走过来,就说:“老爷,老爷”。 “嗯~?怎么才来,脸上?”善右堂说,斜乜着眼睛看着。 小宝贝儿摸了摸脸上的小伤,本能地说:“哦哦,没事,走路不小心碰得”。 善右堂把胳膊一抬,示意小宝贝儿扶他。 结果小宝贝儿很生气,非常有意思地退了两步,看起来挺有反抗的意思。其实,是之前的起义造反,虽然记忆抹去,但是在他行为习惯上留下了印记。 善右堂很是吃惊,不明就里,这在平日里,家人们是万万不敢的。善右堂气愤地说:“扶我!” 地上的家丁打手和丫鬟们陆续站起来了,个个衣服脏乱不堪,头发披散着,脸上都有伤,但是不严重。 家人们纷纷向善福请安,善福正在草地上到处踅摸,如果看到有木板,就捡起来,看着说:“哈哈,这是我家车上的横杠”。 打手和丫鬟们好像忘了之间的奸情,没有事似的,纷纷走到善右堂身边。善右堂背着手站在草地上,仍然摆着老爷的派头。 石天三两步跳到善右堂身边,说:“我看,八成是遭了歹人暗害,恐怕吃了下药的饭”。 善右堂说:“嗯,言之有理”。 申可为说:“我也是,全不记得了”。 三个人有来言有去语,背着手,在草地上聊起来了。 家丁们不知所措,只好跟着唯一一个行动派,善家公子善福。 善福命令说:“快捡木板,木块,我们再把车拼凑起来”。 家人里面没有一个人不说:“真是想疯了心”但是一边却认真地按命令执行。 突然,刀剑声响,叽哩哐啷,草地上过来一群人,边打边走,上下蹿飞。 不一会儿,那群人走近了善家队伍。善家人看得傻了,等人家赶到了跟前,才赶紧蹲下。 只有善右堂和石天还背着手,站在那里,心里想的都是:“哼,普通的贼人,咱还是应付得了”。 走近了看得清,原来是三个人被一队人追赶,其中三个人剑法不错,追赶的人纯粹是凑凑人数,在武艺上似乎不太内行。 说来奇怪,这样的对阵,三个剑客竟然边打边退。 “莫加雄,你若是再上前,我就——”说着,三个剑客分别把刀横在了善右堂,石天和一个家人的脖子上。 对面被称为莫加雄的人,赶紧伸手劝道:“不要,千万不要伤害无辜”。 善右堂和石天却在冷笑,心说:“你挟持别人还行,挟持我,可是找错了人”一边想着,一边伸出耗子手,手上运足了力气,耗子手的气与其他拳法不同,可以在手上停留很久,不用及时打出。 而石天的自信,来自于何处,纯粹未知。 “你挺住,莫加雄!”高手说。 莫加雄很听话,真得站在那里不动了。 此时,善右堂的耗子手已经偷偷到了腰部,在这里只要用力往上举手,能够直接插进敌人的胸膛。 练耗子手的人,可以轻易施展反关节运功,申可为只要手一拐弯,绕过敌人的手肘,就划过敌人的脖子。 “哼哼,莫加雄,身为官府捕快——”剑客说。 在善右堂看来,他们只是小毛贼,所以实在不想听下去,就打断他们,说:“呃,请问英雄大名,我爪下不死无名之鬼“。 “什么玩意儿?”剑客吼道,以为耳朵出问题了。 “不不不,是我想死个明白”善右堂改口说。 “哼哼,看你不是江湖人物啊,不认识我们。我们是阴阳三剑客,下去了就报我们绰号就行了”剑客说。 善右堂在杀人之前还喜欢逗一逗,笑着说:“阴阳,那不是两个吗?怎么会是三……” 剑客还好回答问题,说:“呃——”。这一声刚出,善右堂猛然用力,一股真气自丹田,贯通流入四肢,马上就会有力气,哪知道身体血脉不通,真气受阻,在肩胛和腰部滞留。 本想突然袭击,没想到自己经络淤滞,没有办法,善右堂赶紧吸一口气,真气回龙,这是实在不是好的体验。 “呃——你管不着”剑客说。 “你干什么?别乱动!”挟持善右堂的剑客说。 善右堂试着动了动身体,uu看书 .ukashu是想查明那个部位的血脉不通,结果真的查明了原因,是肩膀和胸前以及脖颈的大穴,被剑客用手箍着,剑客的膀劲非常大,以至于把某些血管勒得流通不畅。 形意门的功夫,有一项基本功,是缩骨,善右堂偷偷动了一下,已经缩骨成功,身体挪位,躲过了大穴,现在已经可以运气发功。 善右堂的指甲,比手指还要长,指甲尖儿已经钢化,可谓迅猛有力。 莫少雄说:“这样吧,我过去,你挟持我,放开他好不好?” 往常听到这里,被挟持的人质应该感激涕零,可是善右堂没有。因为他一心想着施展耗子手,没有听到说话。 莫少雄朝剑客走来,剑客的手缓缓松开,善右堂看到了绝佳的时机。 穿洞耗子手,善右堂身体一个回旋,单臂内旋,果然经过剑客的手肘,五指猛然插到剑客的脖子上。 剑客脖子被无故拍了一下,纳闷地看着善右堂,问:“你干什么?” 善右堂欲哭无泪,看了看光秃秃的手指,赶紧从剑客脖子上挪开,急忙低头在地上寻找。 身为剑客,人剑合一,剑客已经感受到刚才剑刃碰到了什么东西,好像很快就削去了。 这一插曲之后,莫少雄重新拾起了剑,戒备着剑客们。 剑客重新揽过了善右堂,喊道:“还是不要交换了,这个人质不老实,竟敢调戏我”。 善右堂早没了先前的自信,此时靠在敌人的胸膛里,瑟瑟发抖。 拳脚界和兵器界,井水不犯河水,却在这里伤了和气。 第35章 官抓盗贼 盗贼救人 早没有先前的霸气,善右堂不敢再伸手,说话的语气也不再轻松,人家问什么就答什么。 过了一会儿,剑客们不管善右堂了,只顾着和追赶的人对嘴。从他们的对话中,善右堂得知他们是一官一盗,官兵为了失窃的银两追击强盗。 在合适的机会,善右堂颤抖着声音,说:“诸~诸位,我听说是为了银两么?” 剑客狠狠勒了善右堂一下,问:“是又怎样?” “敢~敢问,是多少?”善右堂问。 “三百两纹银” 看热闹的家丁们唏嘘声一片,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善右堂却说:“三三三百两交出来,你们就放了这几位英英英雄么?” 莫少雄说:“你现在在他手下,怎么能叫他交出银两呢?” “是啊,三百两早就花光,我就是想还,实在没有啊”剑客们说。 “这样,我我我颇有家资,为您取三百两,官家可能放过他们?”善右堂说。 “唉~,官家怎么能收无辜百姓的钱?”莫少雄说。 “不不不,我自愿的”善右堂说。 “那也不行,不合道理”莫少雄说。 “那我借的,到时候他们再还我”善右堂说。 “好吧,这也合理”莫少雄说。 剑客早就放了善右堂,对他另眼相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三百两对善右堂来说,还不是拿不出手。收了银两,莫少雄带着,兵卒离去了。 阴阳三剑客说了姓名,报道:“雨水,雨泡,雨滴,雨家三兄弟”。他们说日后一定报答,然后就一溜烟跑掉了。 很久不出来,一出来就遇到两场尴尬的事情,遇到两场劫匪,善右堂心中郁闷,想着撤回家中,干脆就错过孤云城比武大会。 在善福的提醒下,善右堂才记起云凌云,那个老东西对他恨之入骨,他又何尝不是咬牙切齿,天天想着能报仇。 报复人所产生的能量,有时候是不可估量的,善右堂在复仇心的驱使下,终于打起精神,决定重新上路。 阴阳三剑客跑到了磨云城里,在一家小酒馆叫了饭菜等人。见了一大桌子饭菜,哪里还有规矩,六只爪子一齐开动,顷刻间风卷残云,杯盘狼藉。 吃过了一桌,他们叫伙计赶紧撤掉,然后又上了一桌新的。这样等的人到了,一看还以为几位很懂规矩。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的人迟迟不到,阴阳三剑客又饿了,他一只鸡腿,他一条鱼,很快又把菜吃个精光。 伙计来收账,他们说等会儿,伙计问了几遍,他们就说一会儿会有人来付账。 等了好久,没有人来这桌上。饭馆的老板和打手,早就把他们当成重点监视目标。 忽然,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正好阴阳三剑客临着窗户,所以很方便凑到窗户去看。 他们这么一动,吓得老板赶紧抄起棍子,几个打手跟着他跑到了窗户处。 看到楼下是认识的人,剑客往外探出身子,想要招呼相识。刚探出身子,一个打手扯住了他的衣服。 “果然要跑”老板心里说,但是走到跟前,却笑脸相迎,说,“爷啊,您几位吃得怎样?” 剑客们激动地说:“唉唉唉,来了,来了”一边说一边往窗外探,打手却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弄得他很难受。 剑客生气了,骂道:“干嘛?撒手!” 打手们看老板眼色行事,所以没有放手。 剑客非常气愤,手握宝剑,只稍微拔出了一点,但见眼前光芒一道,宝剑出鞘处寒光闪闪,虽然没有拔出来,但是已经听到剑身当风的“呛朗朗”声响。 老板急忙示意打手,打手赶紧松开了手。 “不知诸位是兵器科的英雄”老板道歉说,然后看了看桌子,很横地说,“但是,这——”。 “急什么急,这不来了吗?”剑客说。 老板回头,正好看到一个人走到跟前。 那个人抱着一个包袱,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说:“够不够?先给你?” 老板见到了银两,马上变了样子,赶紧说:“不不不,不敢,不敢,您几位慢用”老板不敢接过银两,叫着打手离开了。 剑客们把莫少雄拉着坐下,问:“怎么?刚才怎么回事?” 莫少雄说:“几个毛贼,追一个姑娘,姑娘我见过。我保证那几个毛贼是为了劫财,我出手之后,他们知道不是对手,就逃跑,我哪里肯饶。 追了不远,毛贼竟然主动走进了死胡同,我以为有好运气了,身为公差,已经好久没有抓到过贼了,于是就义无返顾追进胡同。 在胡同的尽头,几个贼竟然停住了,看样子也不紧张。我向他们走近,他们也向我走近,我预感到危险来临,他们盯着我怀里的包袱,眼睛都发光了。 这时,我没有回头,脚往后撤,猛然后抬,果然踢到后面的人,我转头看,身后还有很多人赶来。 见势不好,我就飞身上房,才得以解脱。 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人,是贼的同伙,我一时手痒就……” “唉,一定要小心”一个剑客说。 看到莫少雄抱的包袱,他们都问:“怎么?那个老财主不同意?” “唉,他说现在赎回边儿,要花更多的银两,这些是不够了”莫少雄说。 “这个老家伙,难道坐地起价?” “不行就杀他全家!” “嘘,小点声音,不要声张” “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走”说着,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几位跳窗户跑掉了。 伙计没有注意到,邻桌的人看到了,手真快,急急塞进了自己怀里。 “阿弥陀佛”一声在身边响起。那个邻桌的人都不在意,当做听不见。 一个老和尚径直走到他的身边,说:“阿弥陀佛,施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据为己有,招来祸端?” 邻桌的人装作听不懂,只听“咔嚓”一声,桌子破裂,“呲啦”衣服撕裂,再看那个人,早就躺倒在地上。 老和尚把一锭银子塞到自己怀里,然后掏出了一些散碎银两,计算了一下,够几位剑客的饭钱,然后就招呼伙计,让他过来收钱。 天晚了,几个剑客回到共同的家。 半夜三更,剑客们潜入了本县城最富有的李财主家,李财主家大业大,听说和皇上都沾亲,是从远处搬来的。他的家里很多东西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在县城的土财主根本没见过。 值得一说的是,随他搬迁带来的有几个看家护院的家丁,个个身怀绝技,功夫了得。而且都有响亮的绰号:吞日狼,野吼狻猊,跺脚虎,白腚狮子。 凭着倾城的财气,手下人的精干,李财主在城里逞强作恶,没有人管得了,县老爷怎么样,也只是干看着。在这样的太平盛世,衰相已经显露端倪。 三个剑客正在和李财主做一笔买卖,结果是李财主一再高抬价格。 这笔买卖,最初是一百两纹银,只要一百两,李财主同意释放关在他家的民女,这个民女是被掳到他家的。 私拐人口,县衙睁一眼闭一眼,但是贪官手下也有个把好人。莫少雄就是当差的,无意间听到了消息。 他叫上兄弟们,打算解救民女,结果打不过李财主家的护院,技不如人。后来又得知民女的父亲于他们都有恩情,几个人愈挫愈勇。 在一个月时间里,他们连闯七次李宅,屡战屡败。 最后,无奈之下,他们另想他计。 李财主和他们达成一致,同意只要能拿得出一百两纹银,姑娘可以随便挑,即使带走别的丫鬟也没关系。 几个剑客没有产业,又没有什么经商的手段,于是只能靠劫掠过路富人的钱财赎回民女。 李财主一再涨价,实在是故意刁难。 几个人看出李财主没有诚意,于是打算把民女偷出来。他们爬上了房顶,在房脊后面藏着,时刻观察着两侧。 “我就说,碰到那个善老财主,该多要一点,那可是虚城有名的大财主”剑客们还在讨论着钱的事儿。 “嘘——”一个剑客说,“吞日狼来了”。 “就按你说的,个个击破” “呼啦啦”一阵衣服响动,四个黑影跳到了院子里。 吞日狼见到被包围了,一点都不紧张,也不开口叫救命。哼哼冷笑两声,说:“你们终于又来了”。 “嗯?为什么说‘又’” 四个黑影早就拔出剑来,在微微月光下,几道白影飘来飘去,横飞竖划,左劈右砍,uu看书 .uukansom 往来交相呼应,就像一把刀在挥舞,却是有四个刃伤人。 一般的人抵挡不住,因为四面围攻,根本每处可躲。吞日狼却一点不慌张,在几个人逼近身旁后,猛然下腰,腿变成了胳膊,胳膊变成了腿,从腰间“轰隆隆”掏出一道铁链,拔出来却能够硬挺挺拿在手上,抡起来却是一环环扣着,能够变换形状。 铁链是吞日狼过去的克星,他以前就是看家护院的一条狗。铁链整日拴着他,偶尔主人会放开他,见到铁链就知道要被套住了,就吓得发抖。 后来,吞日狼不满意那种生活,当主人再一次放开他时,他借撒娇的机会,一口咬断主人的脖子,贪婪地吸食着人血。 他的主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几十年的功力白白浪费在了一只狗身上,从此狗成了人,人死了。 另一个版本说,那个主人喝干了自家忠犬的血,人变成了狼,够死了。 铁链子在空中翻飞,像一条蛇,只看着它明明闪过,结果他在脑后一击,躲过了铁链第一攻击,却没料到还有回头一击。 剑身躲着铁链,又想锁住铁链,但是铁链如游龙行走迅猛,哪里狗得到。 趁着三剑客交相击剑,莫少雄悄悄蹲下身子,等着铁链从头顶抡过,他猛然举剑向上直刺,正中铁链的一环,剑身插在铁环中,相当于控制了蛇身。 “快,快,他的铁链回不去了”莫少雄说道。 剑客见铁链被定住,赶紧一齐攻上。 攻下吞日狼,其他几位也就不在话下,不知道他们个个击破的策略是否实现。 第36章 星夜潜逃乌龙醉 吞日狼的龙蛇铁链被莫少雄的剑勾住了,其他三个剑客赶紧朝吞日狼攻去。 只听“噼噼”几声,犹如刀砍骨头,斧劈树木,三把宝剑同时砍着棍子,并且卡在那里抽不出来了。 再看吞日狼却毫发无伤,手松开铁链,仓惶退了几步,坐到在地上。 一个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的壮汉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杆粗棍,和胳膊顺着,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他用胳膊挡住了剑客们的剑。 剑客的三个剑砍在粗棍上,整个刀身都陷在里面了,往外抽却非常困难。 这一位脸色白惨惨的正是李财主的得意手下之一,绰号白腚狮子,名如其人。他横在胳膊前的棍子名曰:东海玉胶棍。 这个棍子大有来头,据说和孙悟空的金箍棒同出一处。虽然不能伸缩,但是这个棍子的松紧能力惊人。棍子的松紧能力得益于它的材料,东海玉胶。 东海玉胶的质感就像人肉一样,而且在表面有难以弄破的皮,在里面还有筋骨。据说东海岛国的人,常常把这种玉胶做成女人的形状,不用充气,不用烧烤,就和活人一样。岛国的人就以此为乐,家家户户都备有一个这样的假女人。 棍子打人的威力不大,但是抗击能力很强,尤其是对于尖锐类的攻击武器。如果大刀砍下,很容易就砍到了东海玉胶棍的里面,然后毫不费力就深入里面,但是等到刀身完全进入,那么玉胶就会收拢,劈开的破口愈合,把武器死死地固定在那里,就像吸住了。对于刀剑都是这样。 武器一旦被吸住,除非用童子尿,处女血,或者对方主动放开,否则别想拿下来。 三个剑客剑宝剑被吸了,赶紧用力往外拔,并且喊莫少雄来帮忙。 莫少雄紧握着剑,剑身上缠着铁链,不敢去帮忙。龙蛇铁链的主人虽然放手了,但是就像武器本身具有生命,铁链尽头的一个大铁环就像蛇头,带着整个链子在剑身上缠着,链子其他部分蠕动不止,就像被砍了头的蛇身。 三个剑客见势,索性放弃宝剑,腾出双手,要和两个人比试拳脚。 说起拳脚,大多数武器界的人都不擅长。正因为这是共性,几个人又不分上下,斗在一起。 吞日狼丢失了武器,狼狈逃窜。剑客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猛然拍下。吞日狼根本没有躲闪,受了一掌,然而并没有多大事,可见他们的功夫怎样。 被打了一掌,吞日狼终于还手了,骤然回身,把剑客吓了一跳,然后飞起一脚,直朝着剑客的腹部踢去。 剑客看到了一脚踢出,从没有习练过拳脚功夫,一时不知怎么接招,本能地伸出双手,用手抱住吞日狼的脚。抱住了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抱着他的脚后退。 吞日狼呢,翘着一条腿,一蹦一蹦地往前跳着,每一步都在失去平衡的边缘。 看起来,他们就像两个儿童在开玩笑,一招一式全无定法,一招一式全没力气。 这一边,白腚狮子不知道为什么扔下了武器,和两个剑客比起功夫。 跟白腚狮子比起来,两个剑客都算小瘦子,细胳膊细腿,倒有道家仙风。他们也没有什么招术,扎下脑袋,努着劲朝对方冲,剑客把头分别撞在了白腚狮子的左右肩膀,白腚狮子的头顶在两个剑客的挤在一起的两个肩膀上。 就像儿童顶牛,他们比起了力气。 莫少雄对付一条龙蛇,但是费的力气不小,最后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双手攥着剑柄,龙蛇在剑上缠动着。 比起了力气,丝毫没有技术含量,剑客发现白白空着四只手,于是两个人分别击打白腚狮子的两胁。攻打之处感觉硬如磐石,想必也有气功护身,于是揪住两胁的肉,用力拧,疼得白腚狮子嚎叫。 白腚狮子也被启发了,说:“我们都有一双手”然后搓了搓手,也去袭击剑客们的两胁。 剑客们那两个,胳膊下面哪有肉,腋下两侧就是硬邦邦两排肋骨,外加双手直伸着,两侧的皮肉更加紧绷。 白腚狮子那双大手,揪不到肉,就朝剑客们肋骨上一插,直接把皮下的肋骨抓了起来,疼得剑客们浑身没了力气,只嗷嗷直叫。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快来人啊啊啊——”两个剑客喊道。 那个白腚狮子也是智商不够,听到他们喊叫,就赶紧捂他们嘴,捂不住就吓得不知所措。 “狼哥,快跑,他们喊人了”白腚狮子跑到吞日狼身边说。 这个剑客赶紧撒开吞日狼的腿,跑到两个剑客身边,捂住他们的嘴说:“别喊了,别喊了,这是人家的地盘”。 要拦已经晚了,李宅的家人和打手,连带值白班的跺脚虎和野吼狻猊都被惊动了。 顿时李宅人声鼎沸,火把光明。 可能是正在咽口水,吞日狼有句话没有说出来,白腚狮子顾不得吞日狼缓过神来,就拽着他逃跑。 莫少雄把龙蛇铁链尽力甩开,一骨碌爬起来,和三个剑客互相搀扶,跳上了房顶,然后飞檐走壁逃走了。 白腚狮子拽着气喘吁吁的吞日狼,走到了长廊尽头,看到一队人举着火把迎面而来,借着黑暗,他掉头跳进了走廊边的小窗,在隐蔽的花园里穿行。 吞日狼被他又拖又拽,本来伤势没那么重,最后只剩半条命了。 在花园里面,有人经过,三四个家丁举着火把,在寻找什么。白腚狮子藏在黑暗处,静静地看着家丁通过,过去很久了,白腚狮子都不敢出来。 这时候,吞日狼似乎有话说,刚要说话,他的后脖领子被人揪住了,他是个小瘦子,白腚狮子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拎了起来。他的话又卡在嗓子眼了。 穿过了花园,来到了一个大院子,对面是月亮门,可以看到月亮门后面是小径,通向大门。在中升的月亮下,这个院子又宽敞又明亮,是最难通过的。 在院子两边,屋里面灯光亮着,总有人进进出出,这更增加了难度。 白腚狮子说:“狼哥,你先在这里稍等,我去探一探”刚要离开,吞日狼揪住了他,似乎有话说,没有说出口,白腚狮子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白腚狮子沿着院里屋子的房檐,在有限的黑影里,一步一步走向对面的门。突然,屋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伙计,手里端着托盘。 白腚狮子赶紧身子靠着墙,停住不动。看着那个伙计面熟,白腚狮子甚至想着上前去攀谈,套套近乎兴许可以蒙混过去。但是,微乎其微的理智劝止了他。 伙计走后,白腚狮子继续贴着墙行走,发现这是一个好办法。 经过屋门时,白腚狮子聪明地蹲下身子,这一举动超出了他的智商范围。 他成功走到了月亮门,然后返回吞日狼身边,二话不说就拽着吞日狼走,在关键的地方,他就拎起吞日狼,根本没有考虑吞日狼的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 他教给吞日狼贴着墙的方法,然后在经过屋门时,强行把吞日狼按趴下。 到达了月亮门,白腚狮子舒了口气。他鬼鬼祟祟地朝月亮门外巴望,看清了没有人,迈步就走。 忽然,身后喊道:“在这里!” 随即听到身后院里的屋门“哐啷啷”响,不止一间屋子,所有屋子大开,脚步声杂乱,出来不知道多少人。 白腚狮子哪里敢回头看,心想不能功败垂成,把吞日狼抱起来,塞在腋下,就像夹着一本书或者书包,疯跑向大门口。 在大门口,只有四个看门人,他们当路要拦白腚狮子,而且有话要说,白腚狮子凭着莽力,几下就推开几个人。 趁着后面的众人没到,白腚狮子,单手把几十斤的门插给扔开,大门大开,他朝着后面做了个鬼脸,跳出了大门。 众家丁追出来时,白腚狮子腋下夹着吞日狼已经消失在夜晚的阴影里。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躲在墙角处,白腚狮子把吞日狼轻轻放下,uu看书.uukanshu.om一边警惕地望着四面。 吞日狼一直用力抓着白腚狮子的胳膊,似乎有什么话,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说,此时急得他浑身打哆嗦。他的嘴巴开开合合,除了游丝般的声音,听不到清楚的语句。 白腚狮子把耳朵凑近,吞日狼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眼看吞日狼只有一口气了,白腚狮子赶紧赔礼道歉,说:“狼大哥,狼大哥,我有什么不对,您尽管说,请尽管说”。 吞日狼终于说出了声,奄奄一息地说:“那是你的家,你,你跑什么?”然后竟然流出了泪。 白腚狮子恍然大悟,片刻之后,他站在月光里,怅然若失。 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剑客们逃回了客栈,从窗户跃进房间。 第二天,剑客们为了庆祝昨天没有丧命,相约到酒楼吃酒,顺便做下一步的打算。现在他们身上有三百两纹银,分成了五个包裹,其中一个留在客栈,另外四个分别携带。 这些银子也算是巨款了,几个人行走在街上都很有昂首阔步。 他们只管着快活,没有想到在李宅府里的民女,被李财主威逼利诱,欺辱虐待,最后受不了,早就自刎而死。李财主不敢声张,却命人从岛国买来了玉胶女人,摆在一个偏房,以此掩人耳目,却不敢和剑客们交货。 剑客们在街上行走,财大气粗,感觉很逍遥自在。在隐蔽的角落里,却早有人盯住他们。 “就是那个小子”角落里有人说道。 轻轻松松让一个高手丧命,却不知道又招来什么祸事。 第37章 磨云城逛街 看热闹催架 善右堂和申可为等终于赶到了磨云城,到了城里,善右堂的金银又能发挥作用。他命令家丁和仆人到街上置办货品,转眼间,不多久,他又是穿戴整齐,面白脸净的有钱老爷。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善右堂到了磨云城,竟然先想着去拜访城中的财主,说是有生意方面的事情,首当其冲自然是李财主。 这一天,善右堂打扮齐整去拜访李财主。 申可为和沙漪两个人正是你情我浓的时分,哪里闲得住,既然一时走不了,那么就把什么使命,什么大事放下了,到街上玩个痛快再说。 石天是个没有多少情商智商的人,硬要跟着人家逛街。申可为对待兄弟有情义,只要不瓜分爱人,他就忍了。 “这个是什么啊?”沙漪好奇地问,走到了一个小摊位前面。 “哦,这个叫‘纱凉棚’,用来挡雨的,但是比雨伞好用得多”申可为解释说。 “哇~,好漂亮,在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个”沙漪挑了一个绿底儿蓝边儿的纱凉棚,然后轻轻地挑开了。 纱凉棚是由一个竹竿和一个透明石构成的。它一经挑开,透明石就能感知四周的温度,倘若把手放在石头上,那么很快热量传导到竹竿顶端,那么就有五彩的光芒喷出,像喷泉一样。如果有雨点落在光芒上,那么很快就分散成了气雾,光也变成了彩虹的气色。 但是,现在没有下雨,所以挑开之后,竹竿发出的光是忽黄忽红的,而且时间久了,那些光芒竟然凝聚成了水,不过是很细微的轻霰。 轻霰飘飘洒洒,在阳光照射下也成了气色光,落在脸上冰冰爽爽,比夏日的毛毛雨还显得冰凉。 申可为很坏地把棚子稍稍移开,放在沙漪的头顶,沙漪不经意扭头看到申可为没有淋到雨,气得把纱凉棚整个插在申可为的脖子里,透明石感受到了比手更热的体温,纱凉棚更加强烈地喷吐光芒。 就像一片雨云,推到哪里,哪里就下雨,两个人互相推诿着。 申可为和沙漪依偎在一起,痛痛快快淋了一场小雨,赶紧嬉笑着把纱凉棚闭上。 老板看着一对情侣如此相爱,羡慕地笑着。 当纱凉棚被放下时,他们打算离开时,老板笑着说:“看你们这么喜欢,就送给两位吧”。 “真的?”沙漪不懂中原风土人情,天真地问道。 “对,免费的,只要一点运费,不不不,手工费”老板说。 “好好好”申可为傻乎乎地付了钱。 “哇?这是什么”沙漪说。 申可为敲了她脑袋一下,爱怜地说:“你啊,真是小糊涂”。 “人家第一次逛中原的市集嘛”沙漪委屈地说。 “这叫‘龙爪槐’”申可为晃着脑袋说,“可不是树,而是一种食物,你尝尝”。 申可为举着龙爪槐到沙漪嘴边,沙漪不认识,摇着头。石天一把抢了过来,说这可是难得的美食。 看着石天吃得很香,沙漪扁了扁嘴,说:“我要吃”。 “好好好,我问问”申可为答应说。 石天一边吃一边抹嘴,嚼一口龙爪槐,在嘴角就流出绿色的浓汁,撕开龙爪槐的肉,里面一层黄一层紫,层层裹裹,像无尽的漩涡,而且喷吐着热气。 沙漪越看越馋,晃着申可为的手,催道:“好了没有?” 申可为回过头来,说:“没有了,只能下次了,这种东西就是很少”。 沙漪失望地望着石天,他把最后一口龙爪槐塞进嘴里,满脸陶醉地咀嚼着。 “哇,这叫什么?”沙漪问。 “这是霹雳糕,很……”申可为没有说完,沙漪一把抓过几个,一嘴塞了进去,得意地看着石天,心说这一次一定要下手为强。 申可为却神色慌张,急忙说:“吃不得,不能吃!” 沙漪吓得脸都紫了,嘴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摊前的老板说:“客爷,您真会说笑,这哪里是霹雳糕,虽然长得像,这叫布布糕,可以吃的”。 申可为把手从沙漪嘴里掏出来,沙漪也从惊吓中跳了出来。 一个小的插曲之后,几个人继续逛街。 “哇~这是什么啊?”沙漪问。 “这叫铁片兰”申可为说完,沙漪就瞅着他,等他说“可以吃”沙漪就吃,他如果说,“拿来干……的”那么沙漪就拿起来把玩。 “哇~这是什么?” “这叫烧饼”申可为说,“石兄弟连这个不知道,真可谓白活了”。 “哦~,哪里哪里”石天客气地说。 剑客们兜里揣着银两,也在磨云城逛街。他们已经采办一些,例如烧鸡,烧酒,酒楼没有的小吃等等。 在他们身后,早就有人盯住他们。 “大哥,就是这个小子”一个人说。 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弄他!” 剑客们浑然不觉,实际上早被人包围了。走着走着,突然,从两面的楼上跳下来许多人,旁边的街巷里也出来许多人,把剑客们围得很严密。 这里的民风是,只要有热闹看,就站得远远的,把中间的空地空出来。这时候,看热闹的人里面,有人自觉出来维护秩序。 “来来来,可热闹哦,再往后站一站,再往后站一站,这里,这里站两个人,别空着,这边,这边,唉唉,这么显得人多”维护秩序的人说。 人群被排成了一个圈,围着里面一个小圈,小圈把剑客们围在中间。小圈里一个人说:“唉,小子,没有想到今天吧?” “诸位,我们有什么冤仇,何必如此?”剑客问。 “冤仇,你记得昨日你追我到小巷吗?”小圈里另一个人站出来说。 其他剑客糊涂,莫少雄明白了,他认出了这个贼人。解释了之后,剑客们放下手中的东西,想到今日必须一战了。 几个官兵正好经过,一边道歉,一边说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然后绕到小路走了。 申可为很容易就认出了那三个剑客,但是很纳闷自称官家的莫少雄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多,申可为不费力就找到了合适的询问目标。那是一个小瘦子,在人群里踮着脚看着,嘴里念念叨叨,似乎什么也明白,讲的都是高深的东西。 “高龙飞,地龙威,叉腰摆尾,嗯~,有点功夫根底。看来那几个人个个是高手,这一队人也行,看那样子,嗯,练过气功,莫非还会耗子手,八卦掌,莲花坐?了不得,了不得”小瘦子自己叨咕着,突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吼道:“唉呀,少林叱龙迷掌大力掌”。 “不是不是”申可为说,问,“请问这是什么情况,那不是阴阳剑客吗?” “哎哟,看来你也知道一些嘛?”小瘦子说。 “是是是,知道一点”申可为说,然后把自己的疑问说了,“阴阳剑客不是好人,怎么和官府的人并肩作战了?” 听到后,小瘦子哈哈大笑,说:“什么?官府的人?哪呢,哪呢?”然后摇摆着小脑袋左瞧右望,说,“官府的人早就躲起来了”。 申可为指着莫少雄,说:“那个不是官人吗?” 小瘦子恍然大悟,说:“哦,他啊,你问我算问对人了,这里的人,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外号叫小灵通通通,一定是三个通啊”。 申可为听了一大段没用的,小瘦子才说:“阴阳剑客,怎么会是三个人呢?” “对,我也纳闷” “阴阳剑客,是四个人,你说的那个什么官人,假名莫少雄,真名雷熊,是阴阳剑客之一。雷关,雷火,雷影,雷熊四个兄弟嘛,阴阳剑客,阴阳四剑客。” 申可为终于明白,这四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前日说的名字也全是假名。 “今日,这是为什么?”申可为问小瘦子。 小瘦子又说:“唉,你问我算是问对了,我可以告诉你,u看书w.uukanshu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能说明一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 申可为点点头,说:“这倒有用,免得我再问别人了”。 “我知道,别人不见得知道,我不知道,别人一定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别人也知道,那么说明……”小瘦子喋喋不休地说着,甚至没有注意到申可为溜走了。 申可为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沙漪和石天,石天气得吃不下第六个烧饼,恨不得剑客们马上被杀死。 怀着愤怒之情,石天吼道:“快点,快点,打,打”。 没想到这里的人是这个脾气,有人带头叫,他们就跟着叫:“快点,快点”“快一点,真是的”“这不是耽误工夫吗,快打啊”“我们时间挺宝贵的,快打行不行?” “快打啊,别磨蹭着了”看热闹的反倒有理了。 “这看热闹行,看热闹还带催的,有点没道理吧,看热闹,还嫌不够精彩,这是不是一个道理?” 强盗们耐不住性子,不管什么规矩,四十几号人一齐冲上去,想要众拳打死剑客们。他们也是孤陋寡闻,不知道剑客的名声。 四十几号人对剑客不叫事,雷火和雷影昨日争斗受伤,主动退后,只留下雷关和雷熊应付。 几十人冲上前,两个人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动手的前兆。 明眼人却看得出来,他们偷偷地伸手,手按刀柄,腰间的宝剑已经微微出鞘。这好宝剑,剑未亮刃,先闻风声,光芒隐现,力量无穷。 但是人群中藏龙卧虎,强盗勾结甚广,不知道事情怎样发展。 第38章 富豪逛富宅 牛吹成雾霾 阴阳四剑客被歹人团团围住,周围看热闹的把街堵住了,官府的人不管,路过的只知道看热闹,这一场仗在所难免。 众强盗们朝着剑客冲来,雷关和雷熊站到前面,面不改色,心慢慢跳。这一来把强盗们吓到了,反倒顿住了,不敢靠得太近。 就这一停一站的工夫,雷关把宝剑抽出,只见细长刀身横着从身后蹿出,一道白光过处,血溅三尺,一个强盗捂着胳膊坐到地上。 见到血光,强盗们真急了,不管不顾就冲来了。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功夫没有多少,纯粹是一伙草包。 雷关挥剑刺中,快速拔出,抬胳膊能挡,掏底又是一戳,马上挑开,将剑收在胸前,有人把棍子打下,等他棍子沉下,横劈又是一剑,剑走偏锋,滑速速砍出一个大口子。来来往往,总是这三剑,刺戳劈,所谓连环三剑是也。 雷熊猛虎掏心,来了一个藏刀在肘。看过去,仿佛赤手空拳,朝着强盗扑去,强盗或用手,或用腿,或用武器招架,只以为是赤手空拳,血肉之躯,却没料到,人到跟前,雷熊一个回旋,双手在身前一扫,来了一个云遮月,强盗眼花缭乱之际,一剑或刺来,或劈来,或挑来,没有防备,活生生被砍下一块。 不一会儿,几十号的强盗,横三竖四躺倒在地。 正在庆祝的时候,阴阳剑客听到一声断喝。人群里飞出一个蒙面人,拿着一条粗大的棍子,那条棍子歪歪曲曲,碰一下变一个形状,软了吧唧,但是抡起来“呼呼”作响。 阴阳剑客没有反应过来,各自的兵器却被吸了出去。没了兵器,剑客就不是剑客,只能是没有功夫的小子。几个人晕头晕脑挨了一顿揍,到最后那个人离开,也没有闹明白怎么回事。 打就打了,打得剑客们趴倒在地,那个人就离开了,没有抢钱,也没有要命。 强盗们之中有装死装伤的,这时候跳了起来,走到剑客们身边一顿踹,然后不忘最重要的任务,把他们的银两抢走了,然后拉扯着其他强盗离开了。 看着躺在人群中的剑客们,人群也逐渐散去。没有一个人帮忙,或者只是问问伤势,倒有一个人帮他们把剑捡回来了。 石天和申可为他们也解气了,但是感叹银两追不回来了。 几个剑客稀里糊涂得,过了一会儿都站起来了,互相搀扶着回了客栈。 这一伙强盗抢了金银,早有人告诉了他们的老大,连抢夺的数目大概报给了他们幕后的老大。 这一次的数目实在不少,算了算足有250多量成色极佳的银两,这样的银两10两能当15两花,动动手脚,如果技术好的话,当20两都可以。 在强盗群里,有一个老大,他是幕后老大的手下,在实施抢劫的这一群人里,他是最大的。他动了私心,和亲信商量好了,要私藏100两,只报给他们共同的老大150两。 在磨云城最大的宅子,李宅里,家丁仆人忙得不可开交,为了招待一个贵客,李财主命令大摆酒宴。虽然是很大的财主,但是平时交朋友少,而且他认为在这小县城里,配和他交朋友的财主没几个。 这一个贵客是善右堂,远近闻名的财主。他不仅在金融界有名气,在主流的武术界,以比武大会,比武擂台为主的武术界,也颇有声望。 对这样的名人,李财主不敢小觑,生怕招待不好,巴结不上。 为了显示各自的身份,这两个货可好好装了一把,为此可以编好几段戏了。 善右堂派人投下名帖,预约见面。到了时辰,仆人通报了姓名,李财主亲自到门外迎接。 这一进门,李财主就开始装了。 “善老弟,您慢着,慢着,小心滑倒”一边说着,李财主扶住善右堂,一边指着地面说,“哈哈,别见怪,这是几年夏天在北极寒宫重金购得的琉璃冰,据说能够千年不化,踩上去坚硬无比,适合做地板,而且冬暖夏凉,冬天踩上去,能够感觉热气升腾,夏天踩上去,冰爽无比。慢着,慢着,就是踩上去有时候会滑,小心”。 说着,李财主又匆匆跑到前面,说:“你看,我们平时都是这样走路”自己一手扶着门框,扶着墙壁,一手叉着腰,说,“这样走,稳当”。 善右堂看着他像个娘们走路,说:“没事,我有功夫底子,能够走得稳”。 李财主达到了炫耀的目的,说起功夫就纯粹是外行了,略感惭愧,于是领着善右堂继续往里走。本来有一条直通客厅的捷径,穿过一个天井就到了,可是李财主偏偏要绕着走。 善右堂不认识路,只好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空气中充满了嘈杂的氛围。置身其中,各种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时断时续,来自身边不同方向,有远有近,有前有后。 “嘎——”突然一声,吓得善右堂心头一惊,紧张的心态表现了出来。 “哦,不要见怪,这是敝宅的百声园,你听到的是在南邦买来的孔雀”李财主骄傲地解释说。 “去——我去——”又一声,异常响亮,超脱于其他的声音。 “这是?”善右堂问。 “哦,这是不懂规矩的下人,可能在开玩笑”李财主说,“这些都是重金求来的奇珍异兽”。 又是一个“重金”。 在李财主的引领下,善右堂来到了一个院子外。院子四四方方,两排房间相对而建,围墙很高,在两面院墙上留着月亮门。 善右堂心说,这下子没得吹了,耳根可以清净了,哪知道,李财主惊叫一声,叫道:“哟哟——您脚下留情喽”。 善右堂赶紧低头,看脚下什么也没有,他都没有踏进院子里。 “嗨,不要见怪,这宅子太大,我自己也不太熟悉,怎么稀里糊涂走到这里了”李财主示意善右堂后退,说,“这是我家妾房住的地方。因为她们喜欢胭脂水粉,香料珠宝,所以我花重金购得这个院子的一切装饰,这院里的一切都大有讲究。就这地面,都是花了重金,买的上好的珍珠,磨成粉铺在地上的,就这珍珠粉,足有几尺厚。 说来不怕见笑,妾房们常常从地上捞来珍珠粉,熬粥喝呢”李财主得意非常,捋着自己的胡子。 善右堂听得实在厌烦,忙说:“那就请赶紧绕路走吧”。 左一句“重金”,右一句“重金”,李财主句句离不开重金,时时刻刻想着说说自己的家产。 善右堂实在受不了,感觉在受凌辱一般。 试试在一个大厨面前,炫耀自己的炒鸡蛋功夫,在一个先生面前,炫耀自己识字,就是这种感觉。 来到一个花园,假山耸立,流水潺潺,石桥板路,曲径回廊,无所不有,可比真实的山野风光。 李财主刚要张口,善右堂说话了,叫道:“哎哟,不行不行,忘了,您家这地面一定是上好的大理石铺就的吧”。 李财主一听,正中下怀,说道:“好眼力,正是,呃……”。 他还有话说,善右堂抢白道:“那就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得把我鞋子上的金花钻给摘下来,这种钻石在西域雪山地方才能找得到。 和冰一样,比金刚石还要坚硬,能破万物,倘若在大理石上走,那大理石一定粉碎,这可是宝贝,是我花重金从西域人手里得来的”说着,善右堂一瞅旁边跟随的李家仆人,说,“您家的家丁都挺懂礼仪的,而且对我也挺恭敬的”。 仆人和李财主瞪着大眼珠看着善右堂,那神情,就像等雨的农民望着天。 善右堂不说话了,仆人和李财主还是盯着他,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李财主说:“然后呢?” 善右堂反问:“什么?” 两个人继续走,这一招把李财主制服得心服口服,再也不敢装相,不敢在善右堂之前装什么财大气粗。转身,李财主命令大摆酒宴,要款待贵客,在他们眼里,何谓贵客,就是臭味相投,结果人家比他还臭。 李财主把善右堂让到客厅,两个人分坐在椅子上,开始攀谈。 谈了没有几句,外面进来家人,凑着李财主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李财主笑逐颜开,对善右堂说:“一点小买卖,小买卖,就这种买卖,进账不多”。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又进来家人,凑到李财主耳朵边说了几句。这一次,李财主神色不爽,失陪了善右堂,跟着家人出去了。uu看书.uashu 家人领着李财主,在宅子里左拐右拐,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终于来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小院子。 院子藏在花园里,在假山遮挡的树荫隐蔽处,如果没有熟人引导,这个地方不会为外人注意到。院子里只有三个小房间,在中间开了一个门,因为环境隐秘,也没设灯火,屋里总是阴森森的。 只有一个家丁跟随,推门进入,李财主还没有适应屋里的黑暗,就听到“噗通通”的声音。待视线清晰了,李财主看到是几个熟人。 为首的一个老大,说:“东家,我们这次抢到了大货,还请在官家销案”。 李财主“嗯”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悠悠地问:“这次~,抢了多少啊?” 跪着的几个人互相碰着,底下偷偷捅咕着老大,沉默了片刻,老大说:“抢了150两”额头上汗水渗出来了。 “你们一票人,如果不是我,在官府的几件案子,那一条不让你们赔命?”李财主狠狠地说。 地上的几个人正是那一伙强盗,现在来见幕后老大李财主。 “是,是,是”几个强盗说。 “你们再说,抢的是多少银两?!”李财主问道。 从刚才,强盗们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好,此时突然蹦了起来,老大叫道:“关门”一个强盗跳过去,把门一摔关上了。 “哼哼,我们早预备好后路,既然你知道了,我们就这样办!”说着,老大抽出一把明晃晃反着白光的大刀。 不知道这李财主的命运怎样,善右堂在客厅等得来什么,且待下回。 第39章 剑客殒命 说了一声“我们就这样办!”,老大抽出一把大刀,其他手下们把住门口,另有人把伙计处理了。 至于李财主,手无寸铁,而且是毫无功夫的普通人,理应是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并没有,他端坐在椅子上,悠悠地说道:“真的一点不念旧情?” 老大咬牙切齿,对李财主的控制早就不满,别人烧杀抢掠,他却坐享其成,而且高高在上,考的是抓住别人把柄,当然不能服众。 老大更不搭话,横着大刀逼近李财主。只见白光一闪,大刀举起,不做停留极速落下,带动风声“呼呼”作响。 猛听得,清脆一声,随即“哐啷啷”声响,大刀落地,再看老大,早就倒在血泊之中,身体随着心脏跳动抽搐不止。 “哪个再敢近前?!”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宅护院,号称跺脚虎。 他依李财主的命令,早就躲在房间之内,只身潜入,却不令强盗们发觉,可见功夫了得。 强盗们多数认得出跺脚虎,就算不认识,看他手里那把又细又长的棍子,反着蓝幽幽光芒,也不能不怕,纷纷跪地求饶。 这把棍子,像石头却又有金属光泽,似铁非铁,似铜非铜,不知什么材质,据说得仙人传授。它刚强无比,挥起来迅猛异常,轻轻一甩就有万斤力量,遇钢则断,遇钝则碎,遇猛则弹,无所不敌,能击各种类型的武器。 如果强盗们抵抗,尚且需要应付,这时候他们全都跪地求饶,跺脚虎不费多大劲儿,把他们一扫而光,在花园里挖了一个坑,尸体全埋进去了。 李财主身上沾了血迹,却故意不换衣服,回到了客厅,和善右堂重新会面。 在客栈里,阴阳四剑客翻出了最后一个包袱,现在这是全部家当了。没有资本得瑟了,他们在客栈吃了一顿,这时候才想起民女被困李宅,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他们的注意就是,赶紧到进城的小路上去,看看有没有经过的富商,运气好的话多骗一些银两。依然是老办法,雷熊扮演公差,领几个人,其他三个人扮演强盗。 他们并不知道民女已经死在李宅。 打定了主意,几个人备好刀剑,从客栈出发。刚到客栈门口,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人,而那几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大家走个脸对脸,谁都不好装看不见。 “是你们?”申可为说,到底是受害者,比较有理。 石天今天看到了四剑客被揍,感觉他们功夫一般,又有那天被劫持时候憋的气,此时却长了胆子,喊道:“看你们今天往哪里逃?!” 剑客们慌忙摆手,解释说:“别别,我们不是坏人,听我说……” 石天哪里肯听,抡拳就打,雷火轻松躲过,倒不是他身法很灵,而是人剑合一,剑扫过处,人也就跳开了。 “哟呵,躲我,看拳!”说着,石天一招龙探九天,不管不顾伸拳打来,这一拳力道刚猛,犹如神龙出海,直入九天,直上直下,丝毫没有弯邪曲拐。 剑客到底是剑客,错看这一条胳膊也是武器,本能地挥剑就砍。 石天对兵器界和拳脚界对打方式的差异,全然不知,只以为这一拳顶多被胳膊挡住,或者被人躲过,却不知道有利刃砍来。眼看拳头到了雷火胸前,全力灌于一臂,此时就算认清了剑来,哪里还收得住胳膊。 剑朝着石天的肩膀砍去,这一刀下去,整条胳膊连肩胛骨不剩,全部要掉。 剑闪寒光,胳膊奔着剑客胸膛,两者将要相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火反应过来,面前是活生生的胳膊,不是什么兵器。危急关头,雷火急收锋芒,把剑上挑,不知不觉折了手肘,另外这样一来,胸膛大开,白白空出来给石天打了一个正着。 只听“哎呀”一声,雷火仰倒在地。这一拳是石天为数不多的叫得上名字的功夫,而且使的全力,雷火躺倒在地,只觉得胸口憋闷,其中堵塞异物,就是吞咽喷吐不得。 其他剑客赶紧过来,石天也后悔万分,失落地蹲在地上。 “快过来,我有后事要讲”雷火说。 一听闹出人命了,石天跪到雷火面前,低头认罪。 其他剑客把石天推开,石天就跪行回到原地。 雷火稀里糊涂说了一通,然后就捂着胸口,等着死,可是直到看病的先生到了,他还活着。 雷火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甚至不敢听先生说话。当先生要说结论时,雷火主动说:“呃……,您是不是应该偷偷叫一个人出去说……” 先生诊断说:“虽然受伤,但是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胳膊确实折了,需要调养才能痊愈”。 雷火舒了一口气。 石天一拍胸脯子,说:“你们放心,前日的账就当疗养费了,一笔勾销了”。 申可为一直在拉扯石天的衣服下摆,石天还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申可为只好不顾及别的,说道:“你能做主吗?” 石天想了想,说:“我们不告诉善老爷,他不知道不就行了”。 “山水有想逢,同住一城,一个客栈,难免会碰见的”申可为说。 这时候,雷关突然说:“对对,申兄弟说的对”转而对石天冷冷地说,“我们不求你知情不报,只请你把实情告诉老爷,不要隐瞒什么”。 石天想也没想,说:“这太简单了”。 申可为拉石天的衣服,石天感觉就像没穿衣服。 申可为他们走后,雷家兄弟纷纷问雷关,为什么要让石天告诉善右堂,善右堂有点功夫,而且有钱有势,为此可能招来更多祸端。 雷关听说过善右堂的虚名,据说德高望重,品德优良,所以对善右堂的品格很自信,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 “现在看来,我们凑齐救人的银两很难,倘若有善右堂的帮忙,这件事就容易得多”雷关说。 “他恨我们来不及,那里肯帮?”其他人问。 “你们不了解他啊”雷关说,自认为了解善右堂,把他当做君子。 “是啊,是”几个人点头道。 “你们想一想,他不仅在金钱上有帮助,而且和李财主免不了有来往,所以说说人情,事情更加好办了”雷关说。 其他人被说服了,点头表示赞同。 从李宅回到客栈,善右堂还没有坐踏实,石天就找他说话。 石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善右堂,怎样碰到剑客,怎样和人家对打,其中不免要渲染一下自己的武艺,然后怎样人家手下留情,把剑客说成了英雄。 听完之后,善右堂转了转眼珠,问:“那帮强盗果然如此英雄?” “正是” 善右堂整理一番,赶紧前去拜访几位剑客。 看到房间的简陋和剑客们的寒酸打扮,善右堂早就心怀鄙视,再加上前日被割断指甲的仇念,他早就含恨在心。但是,他却假惺惺地跑到床边,握着雷火的手,说:“哎呀,真是英雄多难啊,多难啊”。 “善老爷,前日的钱——”剑客们说。 “唉,不谈那些,千金易得,英雄难有啊,那些金钱在我看来,不值一提”善右堂显得很大气地说。 “我们还隐瞒姓名——”剑客说。 “唉,行走江湖,难免更名改姓,一避耳目,而免累及,实在理解,理解”善右堂说。 剑客们几乎哭出来了,眼泪久久流淌在脸上。 “快,快给善老爷看座”雷火说道。 其他剑客这才想起来,赶紧搬了凳子,给善右堂坐下。 谈了一会儿,善右堂试探性地问:“有一句不知该不该问?” “善老爷大仁大义,有话请讲”剑客们说。 “呃~,诸位实在英雄豪杰,金钱实乃身外之物,不知道为何如此急需钱财?”善右堂说。 “唉~一言难尽”剑客们说,然后把民女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个明白。 听完之后,善右堂赶紧起身,叹道:“哎呀,真是大义之人,容在下一拜”。 剑客们赶紧搀扶,善右堂跪得也慢,自然被拦住了。 “善某愿意从中调解,助诸位一臂之力”善右堂说。 又一天之后,善右堂从李财主处得到真信,把民女自尽的事情告诉了剑客们,剑客们悲痛欲绝。 恢复镇定之后,u看书 ww.uushu剑客们说:“我们别无所求,再请善老爷帮忙,要来女尸,我等埋葬一处,心中也能安宁”。 “善某愿意” 捧着女尸,阴阳剑客三个人留下雷火在客栈,由客栈伙计照顾,前去一座山岗,在那里找好坟地。 雇下了几个壮汉,使着铁锹,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大坑。正打算下葬女尸,忽听得人马纷乱,四周树林里蹿出许多人来,定睛一看,全是官人打扮。 挖坟的壮汉只是受人雇佣,马上扔下铁锹,跪在地上,吓得说不出话。 剑客们见势不好,知道被人陷害,轻轻放下女尸,留恋地看了一眼,撒腿就跑。 在磨云城东,申可为和石天众人,以及一干仆人等着善右堂,说好去去就来,在城东门外汇合。 善右堂快马跑到李财主家辞行,顺便把事先说定的事情告诉官府,官府的人正在李财主家做客。都是狼虫虎豹,不用多讲,县官满口答应了。 剑客们怀疑是善右堂出卖了他们,但是又不能确定,也许如果他们知道无意间曾砍落善右堂的指甲,那么兴许就会更坚信他出卖了他们。 急急赶回客栈,阴阳剑客发现客栈血流成河,在屋门之前,血水铺满地板,门框窗柩上全是血迹。 从此,阴阳四剑客,只剩下三剑客,白鱼尾丢失了,阴阳鱼从此不再平衡,阴总比阳多,黑总能压过白。 因此,兵器界和拳脚界之间埋下了祸根。 等了许久,善右堂从城东门策马赶来,和申可为众人汇于一处。 事情不算终了,且待下回。 第40章 上吊竞争激烈 人质配合被劫 阴阳三剑客悲痛欲绝,这时候,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剑客们明白此处不能久留,赶紧逃出客栈。 到了城外的山头,据说这里有野侠出没,都是家底殷实的公子哥,聚在一起以打劫为乐。 李财主想着赶尽杀绝,免得留下后患,派手下到处搜寻阴阳剑客以及后裔。 在山头上,剑客们到处寻找野侠的踪迹,只看见有几间简陋的草屋,被篱笆围着,门两侧有低矮的岗楼,整个宅子建成了山寨的模样。 走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布满尘土,像是很久没人来这里“过家家”了。 几人正打算坐着歇会儿,突然耳边响起了人声,哼哧哼哧,哭哭唧唧,一会儿又干嚎几声。他们甚至不敢确定这是人声,还是野兽,各自抄起了宝剑。 声音时起时落,绵绵不绝,越是安静的时候越显得诡异。 走出前门,三个剑客分两头绕过屋子,蹑手蹑脚地靠近房后,声音的来源。 还没有看到人,一棵大树也映入了眼帘,真是一棵破树,枝干不细,却偏偏歪歪扭扭,否则是个栋梁之才,树枝纵横交错,大大小小杂乱无比,一看就是没人剪枝料理,虽然如此,长得却傻高傻高的。 大树横着长出了几只粗枝,每一棵单独出来都是一株大树,歪歪着向上长着。这是绝佳的吊东西的地方,就这一棵树,这些粗枝,可以同时供四五个上吊的使用。 而且绝对不会拥挤,或者挂不上。 三个人绕到屋后,今天倒是很清静,只有一个人,黄色粗麻绳扔在树枝上,下面悬吊着一个。 那个人还没有断气,看到了来人,看样子是要打招呼,但是嗓子眼里咝咝声响,却听不见话语。 三个人一看,就帮帮人家吧,让他打声招呼,于是把他从绳子上放了下来。 那个上吊非常气愤,质问他们为什么把自己放下来。 三个人说:“还以为你要打招呼,说不出话挺难受”。 “谁谁要打招呼了?我要死的人了,我还有心情打招呼吗?”说着,那个人又往树上扔绳子,说,“把我弄上去,来,帮帮忙”。 剑客们异口同声,说:“你先帮帮我们”。 再看剑客们,各自在树杈上扔了一根绳子,每人一个位置,试着绳子的高度,竟然够不到脖子。 “来来,你帮我把那个大石头抬到脚下” “别别,先帮我把那块砖头搬过来” “不行,不行,那块砖头,我可先看上的” 三个人争吵起来了,上吊的人不知道先帮谁,更没有人帮他。 正无计可施,忽然大笑不止,坐在地上,状态像发了癫。 剑客们赶紧过来询问。 上吊的人哈哈大笑,说:“你们为什么救我啊,又不是不认识我,我是坏人啊”。 “江湖上,谁不知道白腚狮子,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误入歧途,投错了主人,何必悲伤?”剑客们劝道。 “为了主人?我是为了兄弟,我的大哥,竟然被我的一时糊涂,活活折腾死了,一时糊涂——”说着,白腚狮子爬起来,又要往绳子处去。 “何必呢?” “你们不理解,不明白我的心”白腚狮子说。 “不!”雷熊一声断喝,三个人说道,“明明白白你的心,我们能理解,因为——”他们看着天,颇有感慨地说,“我们刚刚死了一个兄弟”。 这四个人相拥哭泣,正所谓同病相怜。 “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们,你们必然让我自杀”白腚狮子说。 “说来” “蒙面殴打你们的人,也是我”白腚狮子说。 雷关一点就着,大发雷霆,就像雷管,被兄弟们好不容易劝住了。 四个人成了兄弟,打算共同干大事。 到目前为止,阴阳剑客对凶手的信息一无所知,怀疑善右堂出卖他们,怀疑李财主报官诬陷,但是全是猜测而已。 为了长久平安,他们没有别的路走,只能是抓住罪魁祸首,将他绳之以法。 顺藤摸瓜,他们在夜里偷潜入了县衙。 县官是一个黑胖的家伙,在嘴角上留着稀疏的两撇小胡子。 “不要出声!”剑客见到县官马上喊道。 县官赶紧自己捂上嘴,一声都不敢吱。 “记住,只有说一句,你的小命就算没了”剑客说道。 县官把手挪开,自己摘下一只鞋子,主动叼在了嘴里。 剑客们从没有见到过这么顺从的人质,马上意会了县官的意思,说道:“记住,鞋掉,你死!走”。 县官在前面带路,走着官衙最短的捷径,朝着后门走去。官衙里没有多少人,这个时辰,后门一般是不设防的。 走着走着,忽然县官撞开剑客,拱着他后退。 剑客反应很快,见情势,赶紧把刀横在县官脖子上,但是也不敢轻易砍了他。县官还是拱着剑客后退,退了好几步。 退出那里,剑客们一低头,原来前面那里有水潭,乌黑一片藏在植被之下,不知道有多深。 剑客们很有礼貌,抱拳说:“多谢,多谢”。 县官摇摇头,估计是说不客气。 另换了一条路,几个人成功劫持县官出了县衙。 雷关一直把刀架在县官脖子上,这动作似乎显得很多余。 “嘿,别架着刀了”白腚狮子说。 “是啊,哥,你脾气急,一着急再走火喽”雷影说。 “好”说了一声,雷关急急把刀抽回来,没想到他抽得太快,剑刃锋利无比,不声不响划了一道口子。 众人道歉连连,县官叼着鞋子,直摇头,可能是没关系的意思。 走秘密通道,几个人出了城。 在出城的路上,剑客就早早把县官的鞋子撤了,他们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 县官被拔了鞋,一直摇晃脑袋,说:“嗯~嗯~嗯,我可以再叼一会儿”。 以为他好这口,几个人又给他塞上了。 这么窝囊的县官,可想而知,问什么说什么,一时没有问到的他就自己提一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后,县官声称自己不是窝囊,更不是愿做别人的傀儡,只是李财主上面有人,而且又有家财万贯,实在惹不起。 这时候,剑客们明白了一切,原来官府根本是李财主的爪牙,完全受着他的操控。另外善右堂帮了李财主大忙,把他们完完全全装在了框子里。 “先除李财主,再杀善右堂!为兄弟报仇” 县官毕恭毕敬,站在那里,说:“是是是,为民除害!” 想了想,这个县官最狡猾了,装作顺从良善的样子,全为了借刀杀人,落一个洁身自好,明哲保身。 雷影为人比较精细,早就看出了县官的伎俩。但是没有多大罪过加于他身,顶多他是一条被指使咬人的狗。 “你听着,你,从此后退出这里,倘若再敢为官……”雷影说。 “我,我……”县官还想说辞,又怕说出点什么缺漏。 “否则,定斩不饶!”雷影学着官话,这样显得气势许多。 县官很大不愿意,又无奈地说:“唉~唉,知道了,不做官了,不做官了”。 为了保险,他们把县官困在了茅屋里,等着事成之后放人。县官虽然百般争辩,但是没有作用。 眼看就要天亮,几个人找到落脚的地方,休息一夜。 第二天,整个县城轰动了,听说县官失踪了,人心惶惶。不过最惶惶的应该是李财主,但是他对县官很自信,县官在他家赴宴,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彼此情同兄弟,到了什么时刻,绝不会出卖朋友。 自信归自信,李财主还是命人加快步伐,到全城各个角落,以及城外附近的地方搜寻,一旦发现剑客踪影,格杀勿论。 这一天,剑客们和县官东躲西藏,胆战心惊,在各个地方穿梭着,始终跟随在追查的人的屁股后面,比追查的人还累。 追查的人也并不尽责,都是酒囊饭袋,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就等着李财主发工钱,并不卖力寻找。 除了跺脚虎和野吼狻猊比较卖力,但是他们不孚众望。uu看书 ww.uukns手下都跟着累了,想歇一歇,他们自认是队长,就督促的厉害,根本不容手下喘口气。 有的家丁或者打手在李财主家的时间,比他们俩还要长,就不服气了。在平日里受不到重视,在这时又受这俩人欺压,明知道他们兵器厉害,却想着暗下杀手。 野吼狻猊走着走着,后面被人打了一棍子,急忙转身,往腰间去摘“浮洳钟”,意外发现腰间空无一物。后面几个人面目狰狞,又一齐打下几棍,野吼狻猊只好用胳膊遮挡头部,丢了兵器,他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虽然他有些拳脚功夫,但是身后十来个人冲来,哪里应付得了,扭头想逃,拐了两个弯,他才发现是个死胡同,看来是被人算计久了。 跺脚虎也差不多,被人暗害,走进了死胡同,正要回头撤回时候。一个大榔头垂下来,脑袋顿时破了窟窿,哗哗流血,就像水一样。 他的磨棱混天棍向来插在腰后,此时他再看,别说腰后的武器,连腰带也被刀架着,一刀下去,腰带崩开,棍子被人夺去,裤子都落在地上。 他提着裤子,一边后退,一边看四周的墙壁,想着找个出路。 十几个家丁哪里肯放他,渐渐向两边围过来,一点点靠近着。 正觉得没了希望,跺脚虎看到头顶闪过熟悉身影。只听重重的一声,闷声闷气地落到地上一个大汉,虽然轻功如此拙劣,但是却吓得众人不敢靠近,有胆小的撒腿就跑。 “小子,别跑,看爷爷的!” 不知又是何人,或救人,或害人,又要怎的? 第41章 白腚狮子走露风声 一声断喝,追赶跺脚虎的人跑的跑,散的散,抽筋的站着不动。就算有的人没有跑开,但是也不敢再逼近。 跺脚虎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是他的好兄弟,绰号白腚狮子,擎着一个圆粗的东海玉胶棍。 就这个棍子,软软绵绵,鼓鼓囊囊,蠕动不止,看着没人动它,自己就在变换着形状,活像一条怪虫,看起来好不吓人。 家丁们多数认得白腚狮子,再看他手里的家伙,当时就傻了,进退维艰,不知所措。 有那会来事儿的,走上前,想着寒暄几句,说:“几天不见了,身体可好?” 白腚狮子哪里答话,抡起大棍,先打那会来事儿的。 两棍子下去,血肉横飞,家丁的脑浆淌满一地。其他家丁跑的跑,跑不了就晕倒在地。 打斗过后,跺脚虎激动地拉住兄弟的手,询问近日发生了什么。 白腚狮子是个实在人,一句一句说了个清楚,并且请求跺脚虎原谅。 跺脚虎听说失去了吞日狼大哥,那里能够释怀,看在兄弟之情,他没有伤害白腚狮子,拂袖而去,临走说了声:“别再回来!” 白腚狮子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把他们偷袭李宅的计划也告诉了跺脚虎,早知道就不会说了,感觉自己出卖了剑客。 野吼狻猊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形,被白腚狮子和众剑客救下,听了他们的计划之后愤然离去,而且也不原谅白腚狮子无意害死吞日狼的事情。 白腚狮子把几个人的打算告诉了跺脚虎和野吼狻猊,本以为是兄弟手足,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却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剑客们知道了,并没有把白腚狮子当做叛徒,也没有怪他。 再说野吼狻猊和跺脚虎,两个人会在一处,说起今日面临的险境,两人一阵唏嘘,不禁叹息,李宅的人,从主人到仆人,个个都是狼子野心,尔虞我诈,用尽机关聪明,无时不在算计别人,以求自己能得高看。 但是这些情况,他们还不能告诉主子,说服人家去相信一宅子人只有他们俩是好人,反倒不妙。 在外面时候,白腚狮子和剑客们,摆着手指头,细数李财主的宗宗恶行,每个都是有理有据,最近的就是民女冤死一案,跺脚虎和野吼狻猊早就知道。 另外,李财主勾结官府欺压良民,豢养强盗,捕获商贾。这一切,都被跺脚虎他们看在眼里,甚至曾参与其中,见识过黑社会的火并,恶势力的竞争。 虽然,出于某种考虑,跺脚虎和野吼狻猊严肃拒绝了剑客们的策反,但是心里怎能不起波澜。面对着赤裸裸的,血腥腥的铁证如山,他们能分不清好坏,对错吗? 回到了山头小茅屋,白腚狮子向剑客们赔罪,主动要求受罚。 剑客们都被他的朴实逗乐了,哪里能真正惩罚。 白腚狮子提议,既然消息走漏了,那么李宅今夜必有防范,必须改变原计划,推迟几天。 剑客们莫衷一是,所有所思,意见并不同意。 被捆在柱子上的县官却着急了,不停地哼哼。把袜子从他嘴里掏出来,他说:“不不不,越快进行越好,越快越好!” 他说这话倒是情有可原,他们一天不成功,他就得被多绑架一天,早成功,早自由。 雷关把袜子塞回县官嘴里,说:“你没有决策权,提意见权”不知道从什么先生嘴里学来的词汇。 这么多人,没有几个明白人,只有雷影,算是为人精明,好打算,好出主意,就是前日的抢劫,也是他出的主意。 有聪明人在,众人争吵一阵之后就等着雷影拿主意。 白腚狮子和雷熊比较担心,建议改天再行动,说:“听我的吧”。 雷关是雷家老大,凭着身份和一身莽力,命令似地说:“听我的,三弟!” “既然消息走漏,他们定然有防备,比起来没有多少胜算,我的两位哥哥功夫不凡啊”白腚狮子苦口婆心地说。 “是啊,狮子兄弟说得对啊”雷熊说。 雷关瞪了雷熊一眼,狠狠地问道:“什么?难道你不想为你二哥报仇?!” 这一句说得雷熊哑口无言,白腚狮子却不管那些,继续劝雷影切勿武断。 雷关的暴脾气上来了,吼道:“哼,这件事本与你无关!惩杀奸凶,为弟报仇,是我们的事情!白腚狮子兄弟,如果不想去,你可以不去。”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白腚狮子也是个暴脾气。 “与你无关,怕死可以不去!” “你有的兄弟,我也有,你伤得兄弟,我又何曾不是伤了大哥,我不恨李财主?!” “那,为何不去杀他?!” “今日不便!” “报仇分得甚么早晚?!” 雷熊也加入了争辩,喊道:“报仇,谁都想,只是不是时候,当然分早晚!” 就这几个人,争起来没完,几乎到了动手的程度。 这时候,雷影哈哈大笑,别人都被笑声惊住了,别人问他,他不说,越问越笑。 夜色降临,山头尤其显得黑暗,树林密处,一个单独的小宅子,里面几间茅草屋,从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笑声犹如流水大江,连绵不绝,在夜色之中穿梭隐秘,在黑暗里缠绵不断,最后和远处的野兽和在一起。 几个人听着雷影的笑声发毛了,早就静下来了。 至于行动的事情,他们暂且不管,转而商量着请大夫的事情。 “请大夫去吧”雷熊说。 雷关瞪了他一眼,说道:“废话,当然得请,但是得想想去哪里请啊”。 黑暗的小屋里,只亮着微弱的一支烛光。光越暗,那么影子就越厚重,投射在雷影脸上的光是黄色的,只有很小的一片区域,但是衬托出来的影子,层层叠叠,非常浓重。 整张脸就像皮影,又像画皮,似乎定格在了一个姿态,张着大嘴笑着,非常诡异。 突然,雷影的眼珠转了一下,只一下就立马停住,行动犹如纸人,死板地转过身子,嘴巴闭上了。 几个人差点跑出院子,县官哼哼唧唧地,吓得尿了一腿。 “不吵了?”雷影说。 “不吵了,不吵了”。 雷影扭脸瞅着白腚狮子,微微一笑,笑得他发抖,问:“你和你几个大哥的关系怎样?” 白腚狮子不明所以,就照实说:“很好,情同手足,像亲兄弟,正因为这样,才敢告诉他们秘密”。 雷影哈哈大笑,一拍手,说:“妥了”。 三个人齐声问他:“到底听谁的,到底听谁的?” 雷影笑了笑,指了指县官,说:“他,听他的”。 反应了几秒钟,雷关一拍大腿,说:“好嘞,这就准备家伙”。 雷熊和白腚狮子还是不放心,还试图劝说雷影。 雷影说不必了,既然大家信得过他,让他拿主意,那么就下定了注意就应该无异议才对。 既然这样说,两个人也没有话说,只好全力准备,既然去就要全心意地做。 准备好了蜘蛛拐,蚁子扣,润滑鼓,四棱斧,螳螂捶,麻绳,锁扣,撬锁,折梯等一切爬墙过房,刨洞挖坑用的工具,穿好了夜行衣,几个人出发了。 临走之前,雷熊用草纸把县官的嘴塞住了,草纸是挺贵重的东西,为此几个人感觉仁义已尽。县官没有别的说辞,只要求喝一口水,解解口渴,觉得理由还行,雷熊喂了他一口水才走。 剑客们走秘密通道潜入城中,不一会儿来到李宅,这个李宅和县衙不同,规模大得多,防卫也更加严密。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剑客们成功潜到了房顶,但是想要靠近李财主的卧房,而且不被发现就难了。另外,李财主的卧房是不固定,至于今天睡在哪里,还得经过一番查找。 在寻找的环节之中,上房揭瓦是少不了的。 正揭着房瓦,白腚狮子大屁股太沉,一不小心坐到了瓦片上,瓦片顿时碎裂,裂成块儿的瓦片就顺着房顶滑落。 一个人两双手,顶多护住八片瓦,哪里护得住那纷纷的瓦片,uu看书 ww.uknshu.co 最后有两块碎片掉到了房子下面,正砸在过道的大理石地面上。 碎片落地砸出的清脆响声,很轻微,如果没有人在旁边,屋子里的人,是万万听不到的。巧就巧在一个丫鬟端着托盘经过,听到从房檐上往下掉东西,一块一块的不大,但是有好多。 丫鬟好奇地朝上看,刚抬起头,忽觉得身后有人,赶紧回头,脖子后面挨了一掌,马上失去了知觉。 托盘被拖住了,轻轻放在地上,丫鬟被扶住,轻轻放在柱子边,让她坐下了。 在房顶上,剑客们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丫鬟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扯开嗓门气死驴的货色,那一嗓子喊出去,连城外的县官听得见,知道这些不由得人后怕不已,吓出冷汗。 剑客们赶紧跳下房来,朝着野吼狻猊施礼,对他道谢感激不尽。 白腚狮子抱着野吼狻猊,几乎要哭了,被野吼狻猊骂了几句才停下来。 这时候,人们终于明白雷影的过人智慧。 两队人正在说话,忽然走廊那边走来一个仆人,看到眼前场景不敢相信,赶紧停住脚步,仔细地观瞧。 这时候,剑客们这边也发现了仆人,可是再掩饰已经晚了,他们和野吼狻猊的手已经握在一起。 仆人看清楚后,惊吼了一声,朝着厅门院子转过身去。厅门院子,就是前日李财主向善右堂夸耀的院子,据说是妾房所居。 仆人转身太急,脚下一滑,吃了一嘴泥,连滚带爬站起来,就要去通报。 情况危急,不知道众人怎么应付。 第42章 屠门遇风月 劝人纯阳偈(删节) 野吼狻猊被众人感谢,正在握手,对面走来一个仆人。 仆人早看清楚了几个人的身份,惊恐万分,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赶紧爬起来要跑。这时候,距离挺远,没有绝佳的轻功,根本追不上了。 众人无奈之时,雷影计上心头,突然“哎呦”叫了一声,推着野吼狻猊后退,这样他们俩和其他人分开了。 别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雷影又喊道:“哎呦,疼死我了,快放开我的手!” 众人终于理解了,赶紧后退,装作包围野吼狻猊的态势,还喊着:“放开他,放开他!” 野吼狻猊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忽然不经意似地看见了对面的仆人,朝他喊道,“快,快去叫人!” 仆人“唉”答应了一声,显然信以为真,就急忙跑着去通报了。看他跑去的地方,知道李财主八成在厅门院子休息。 野吼狻猊放走了剑客们,自己去想办法拦截家丁们和打手们。 现在,家丁们很服管,尤其对野吼狻猊他们,上次不愉快的起义之后,野吼狻猊对老爷只字未提,没有说任何人的一句坏话。 剑客们直奔厅门院子跑去,甚至没有绕路,果然还没有到那里,一个人从旁边的屋子里,匆忙跑了出来,和众人走了个面对面,竟然擦肩而过。 那个人下台阶没有栽倒,看样子不像瞎子,但是竟然和众人四目相对,然后径直走过。这让夜行衣几近失去存在感。 那个人举着火把向前方走去,前方横穿过来一队人,听着一个粗嗓门在分配人力,喊着:“你们往这边,你们往那边,走,看看这里”。 那队人正要来向这里,那个人说话了,说:“这里我查过了,没有可疑人,去那边找吧”。 那个粗嗓门似乎不太信服,但是还是走了。 白腚狮子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向剑客们说:“这个人就是我三哥,跺脚虎”。剑客们唯独不熟悉的就是这个人了。 他们恍然大悟,继续朝着厅门院子奔去。 在厅门院子附近,来往来往的家丁甚多,而且在固定的地方,有左右巡逻的打手,就绕着院子附近转悠,防卫非常严密。 这一看,雷影也慌了神,一时没有对策。最后,他只能想出一个主意,就是在打手们换班的时候,他们趁机冲进去,不过出来又是个问题了。 “唉,只要报的了仇,不出来也行了”雷关说。 果然,打手们换班挺频繁的,在他们换岗的时候又有大的空缺,好像他们在借机偷懒。 就是这个时候,剑客们“呼啦啦”从高处跳下来,“啪啪啪”落地,本以为这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哪料到刚下楼就撞见一队人正朝这里巡逻。 这一队不是固定位置的巡逻,所以被众人忽略了。 很明显,他们被带队的人看到了,剑客们心头一惊,心说一定是要失败了。仔细一看,带头的竟然是野吼狻猊。 要说这野吼狻猊,真对得起“吼”这个字眼,趁着别人没有发现,他扯开嗓门,指着反方向突然喊道:“在那边,我看到了!” 闻声,众家丁赶紧转头,看向那里,就仿佛真得看到了人影闪过。都是为了立功得赏,众家丁像疯狗一般,急转身回去,绕过亭子一路回奔。 剑客们赶紧匿身花园里,在夜里的花园,处处有阴影,隐蔽的地方。 野吼狻猊和跺脚虎汇合一块,跺着脚吼着:“快来人,快帮忙,在那里,在那里,在那里见过你,你的样子那么……” 一声声疾吼惊天动地,响彻云天,绝非常人能够喊得出来的。 不光附近的家丁,全府的家丁都听个清楚,在那里,在侯马廊子那里。听到“侯马廊子”,众家丁都被引诱到了那里,那里在夜里是最漆黑的,况且地方很大,于是家丁们在那里翻腾着。 本来是要在厅门院子来换岗的打手们,此时不到换岗的时间,为了立功也跑到侯马廊子,而在厅门院子站岗的打手们,到了换班时间就走,却不知道没人来换岗。 众人轻而易举进入了厅门院子,一点阻碍也没有。 推开两边的房门,妾房们正在互相调笑,说得大概是老爷的身体问题,一边赞扬着私通的打手们的强健。 野吼狻猊手脚利索,把她们捆绑在桌椅板凳上,并且塞上了嘴巴。如果是看到腹部拢起,看似身怀有孕的,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在一间房子看到了李财主,正躺在床上,赤身裸体,苗条的妾室下身赤裸,只在上身穿着红肚兜,跪在床边,趴在李财主的身体上,做着什么活计,累得气喘吁吁。 推门进入,李财主眯缝着眼睛仍沉在享受之中,悠悠地说道:“拿来了?快给七夫人涂上,浑身涂抹,不能有半点遗漏”。 七夫人没有回头,身体扭动,嘴里哼哼唧唧,似乎很费力气。 众人之中,个个是热血青年,尚未婚娶的汉子,哪里见过这种富人家的鱼水奢靡,一时也看不懂,但是心里也懵懵懂懂,看得不明不白,但是又不好意思,同时想要躲闪,但是又有一股股的冲动。 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大哥看小弟,小弟看前面,前面不知道,仍然在哼唧。 门没有关上,夜风吹来,直灌中厅,吹到了卧房。这时候李财主感到寒冷,猛得身体一阵紧张。 片刻之后,李财主叫了一声,一切归于平静。七夫人颓然倒在地上。 众人一看傻了,不知道这是吃了什么药。怎么一时间死了两个人,近前去看,剑客们先把七夫人扶起来。 七夫人还有一丝气息,时不时吐着舌头,老是舔着自己的嘴唇,很恐怖的样子。 她和李财主一样,似乎沉醉于享受,于是眼睛就睁不开了,被众人扶起来,身体还在扭动着,把她放在桌子上,她就用手抚摸自己的大腿,腰部,以及脖子肩膀,手指那么细,就像一个个尖刺。 别人动她一下,她就娇喘一声,但是眼睛绝不睁开,另外还要扭来扭曲,仿佛很脆弱的样子。 这群汉子哪里懂得什么萎靡享受,恋花惜草,雷关伸着手狠狠地推了七夫人一下,企图把她叫醒来问话,哪知道七夫人还是不睁开眼睛,只不过更大声地叫了一下,似乎她被伤到了,很疼痛,似乎又很享受刚才的一碰。 剑客们没辙了,三个猛兽兄弟更狠,白腚狮子抬手一巴掌凿在七夫人的身上,七夫人享受地叫了一声,竟然还是不睁眼睛。 跺脚虎狠狠地扇七夫人的脸一巴掌,七夫人还是不睁眼睛,只是“啊啊”地叫着。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明所以,只有雷影见多识广,于是众人看向他,他连连后退,说:“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毒药,不知道什么毒药”。 雷关吧唧着嘴,摇着头说:“完了,疯了,这是疯了”。 众人放下七夫人不说,再看床上躺着的李财主,面容枯黄,形容憔悴,两眼眯缝着,似睁似闭,眼珠如同浆液,白翳溢满眼眶,探他的鼻息,一息尚存。 众人摇晃李财主,李财主双眼圆睁,竟然炯炯有神,不过一瞬间之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在侯马廊子,众家丁苦苦寻找,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踪影。这时候,受命在厅门院子站岗的人们猛然惊醒,率先离开那里,陆续得,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许多人跟着打手们来到厅门院子,到了这里,看见房门敞开,众人知道大事不好。他们赶紧进院子查看,果然几间房里捆绑着妾室们,多是衣衫不整,互相挑弄的妾室们。 又来到一处,众家丁惊得站不住脚,后退着出了房门,又胆怯地进入,进入又吓得退出来,三进三退,终于停在了屋里。后面的家丁争先恐后,挤在门口,往里张望。 众家丁和打手把屋门挤了一个水泄不通。 剑客们仍然站在房中间,把七夫人和李财主摆好最初的姿势,七夫人蹲在床边,李财主躺在床上。 “你们看清楚,你们家的老爷,夫人,还一息尚存,我们没有对他们打一拳一脚,是他们自己干什么活累得”剑客们说。 家丁里有个把上了岁数的,或者岁数不大,去过风月场所的人,听了剑客们的说辞捂嘴偷笑。 家丁之中什么心理的人都有,挤在门口看着,后面的往前挤,前面的生怕被挤走,死死扒着门框,他们大多是没有成婚,也没有性福的小伙子,还有血气方刚的壮汉,他们更多关注着李财主和七夫人,剑客众人倒成了配角。 好一个七夫人,年华正茂,体态丰盈,真是二八佳人,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就看那背影,款款身姿,扭来扭曲,节奏韵律和谐畅快,不知为什么给人冲动的感觉。 纯阳祖师早有偈语,正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不教君人头落,暗地使人骨髓枯”。 这个七夫人,虽然眼睛睁不开了,或者不愿意睁开了,但是芊芊玉指在李财主身体上摸索,非常熟练地找到了目标,又开始做什么活计。 不一会儿,李财主惊叫一声,同时眼睛睁大,瞳孔散开,回光返照,瞬间就又眯上眼睛。 七夫人哼哼唧唧,像笑像哭,瘫倒在地。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丁,戏谑地叫着:“老爷唉,夫人哟?老爷?夫人?” 夫人没有反应,瘫倒在地,脸色煞白,想是血气散尽,没有了生机,只留下所谓比例协调的肉体一堆。 李财主听到了,竟然眯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笔直地坐着,活像一具干尸,然后片刻之后起身下地,竟然还有力量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但是他的动作需要手指摸索着进行,而且身体非常硬板,似乎早就没有血脉运行的身体。 “老爷,老爷”又有很多人叫他。 李财主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忽地站了起来,循着声音硬挺挺地走去,一步一步显得那么僵硬,一切是那么诡异,胆小的家丁当场跪下了。 走了没有几步,李财主腿脚一软,失去了支撑力,眼睛一闭,整个人仰面躺倒,脑袋重重砸在地板上,声音震耳,但是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再探他的呼吸,已经鼻息全无。 “你们都看到了,uu看书 .uukanshu.om他们是干什么活累死的”剑客们说。 家丁们已经跑了一半,只留下了个把胆大的,年老的,还有几个打手。 “但是,我们的仇还是要报”雷关走上前,说,“所以,我们要借他们的尸体用用”。 “夫人不是什么夫人,才嫁过来三天,随便用,但是老爷……”一个壮汉吞吐着说。 “怎么?你还想为你家老爷报仇吗?”雷熊上前一步说道。 “不不不,不不”那个打手赶紧说,不停地摆着手。 没有人阻拦,李财主的尸体被带走了。 从头到尾,他们没有打骂李财主一句,是他自己作死,所以他们觉得不解气,就把尸体挂在城楼,悬挂得高高得,来往的人谁都可以看到。这才勉强算报了仇。 在裸体尸体下面挂着横幅,介绍着这两个人的事迹和介绍。 后来有人来认尸,原来七夫人是附近村民的妻子,前几日说是离家出走了,留下了一封信就不知去向了。丈夫得知妻子与人私通羞于认领,妻子娘家人来认尸,看明了情形,只推脱不停,说是认错人了。 生时富贵鼎盛财主的尸体,悬挂多日竟然没有人摘下来。 把尸体悬挂之后,猛兽三兄弟说是丢了大哥,群龙无首,想和雷家剑客搭伙。于是,众人赶出城外,去往山头商量。 走到了山头宅子里,雷熊腿脚利索,先跑到了茅屋里,刚进去片刻,就急急跑了出来,神情惊恐,就算在大战之际,也没有见过他这等表情。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致使英雄惊慌。 第43章 孤云城比武大会 雷熊进到茅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面,倒退着跑出门来。 众人看见,赶紧迎上,纷纷跑到屋里看个端详。 原来,县官早已没了踪影,地板上血肉模糊,墙壁上喷溅得到处是血迹,扯碎的衣服散落在地,浸满了血水。 在血染的地板上,有混乱的足迹,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像狼爪,但是又很大,像虎爪,但是是一群,而且看身长不像。 在湿漉漉的衣服下面,有被撕成一片片的肢体残骸,不过大多是小块儿的,分不清是什么部位。另外有咬碎的骨头,只有两三块太粗的骨头,被遗留在地上。 看样子,县官被野兽活活撕碎了,并且被抢食而尽,痛苦可想而知。 在地板上,有一道血迹又细又直,顺着血迹看去到了床下,似乎是什么滚过留下的痕迹。 把床布撩起来,一个大个儿的人头立在那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外面,临死之前瞠目结舌的情形历历在目。 雷影看了一眼人头的嘴巴,是大张开的,嘴里并没有塞着的东西。他在屋里到处寻找,结果在捆绑县官的地方,看到了草纸,被浸湿了,没有红色,证明是被水浸湿的。 问过之后,雷熊说临走之前,县官要了一口水。雷影恍然大悟,惊叹于县官的狡猾,县官要了一口水,用这口水把草纸浸湿了,然后用舌头把它推出了嘴巴。 雷影推断县官在他们走后不久就能够张口说话了,而且在他们走后,开始呼救,大声呼喊,结果招来了野兽。 雷影还把县官的嘴巴展示给大家看,发现里面少了一个东西,舌头。果然,如雷影所料,县官不是死于野兽,而是见到野兽来袭,临危之际,咬断舌根自尽的。 在他死后,野兽一起扑上,吸允着他的鲜血,就像他过去吸允人们的血汗,啃嚼着他的骨头,就像他以前剥削人们。 “也算死得其所,难不成为他开个会?”雷影见有人伤悲,所以说道。 正是:“磨云远看不过,地狱富贵人多。 财大气粗多笑话,虚情假意且琢磨。 一句:你不如我! 量你裙底风波,也有难言横祸。 狗官逞强多作恶,仗势欺民捧钱呵。 看你:时日无多。” 解决了县官和李财主两位仇人,虽然不是亲手,但是也算解恨,唯一一个仇人,就是善右堂。猛兽三兄弟和阴阳三剑客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相约一齐上路。 这一日,善右堂一行人来到了终于来到了孤云城。 孤云城不亏是声称,城墙高耸,守卫森严,进出城门的人排队行走,这样守卫仍然显得应接不暇,拉开长队直排到了郊野。 幸亏听了昨夜投宿处老爷的建议,善右堂一行人天未亮就来这里排队,那时候还没有城门大开。 很多人和他们一样,早早就来这里排队,急着进城去赶早集。 进了城里更是热闹,摊贩林立,店铺栉比,每条街都是热气腾腾,说话聊天,叫卖吆喝,来往行人形形色色,摊贩商贾个个喜笑颜开。 路中间的人脚步匆匆,奔着不同的店铺走去,街两侧的人优哉游哉,在每一个摊贩之前停步。 “哇~这里的集市更大哦”沙漪说。 “是啊,是啊”申可为说,然后紧紧攥着那只手,生怕走丢了。 申可为说完话了,只听耳边一个粗声音说:“哇,就你这么直接”。 申可为看了一眼,吓了一大跳,他第一次见到抠鼻子的女人,即使抠也该躲起来抠嘛。 申可为在人群中跳着,喊着:“沙漪,沙漪——”。 善右堂对孤云城并不陌生,事前约定了,大家要在青风楼汇合。 最后,申可为在青风楼终于见到了沙漪,对善右堂提前的安排很感激。 善右堂对石天越来越怀疑,因为他和云凌云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不能不让人生疑。但是他总是安慰自己,报仇的机会马上要来了,不用操之过急。 云凌云带着儿子云公子,早在前几天就到了孤云城,因为他们驾着车马,行路又不求急,总是天不黑就投店,天大亮才行路,所以一路行来,平平稳稳,既无拦路抢劫,也没有碰到什么妖魔鬼怪。 另外,云凌云带来的还有浪华城号称第一高手,不过被石天打败的那个家伙。这是他留的一手,之所以让石天独自赶路,他们随后赶来,为的就是让石天惨遭路上的毒手。那么石天不能代表浪花城,云凌云就带了一个替补。 另一方面,云凌云给了石天足够的盘缠,他还是希望石天能够活着来到孤云城,他想借着仇人善右堂的手,把自己的假名徒弟石天杀死,这样,他就有理由诉苦,鼓动各地的武林人士,来谴责云凌云。 云凌云和善右堂的目的很相近,都不是简单地让对方身死,而且让对方身败名裂。就此看来,他们的手法也越来越相似,都是利用石天这枚石子。 云凌云在羽凤楼下榻,这是孤云城的有名的客栈酒楼。羽凤楼一听就会听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不是普通的凤楼妓馆,不会明着招揽顾客,而是只对熟人出售服务。叫羽凤楼,就是为了掩饰,也是为了显露,让外人猜不准,让熟人不迷路。 这是孤云城的熟人式的妓馆常用的方法,比如随着云凌云出来的家人和云公子,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楼的业务,因为他们不是熟客,又没有熟人引荐,所以像云凌云这种有身份的人物,就可以背着家人,安安稳稳在住处招妓。 像这样的地方,还有青风楼,就是青楼,急雨院,瑶香馆,就是妓院窑馆。和其他酒楼并无两样,外来人或生客根本发现不了端倪,凭着名字又不能妄加猜测。 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熟人机制,和叫鸡的流程。在每一个房间的主床床头,高处有一个小口子,镶嵌着一个小瓷球,瓷球不会轻易移动,客人用力才能把瓷球抠出来,里面有团在一起的线,抻出线来,用力一拽,线的另一头就有人发觉。 等着一会儿,门外有伙计的声音,问是不是饿了。屋里的人不用说话,用瓷球敲击桌上的瓷器,例如茶壶,茶碗。 伙计笑了,问是不是又馋了。屋里的人咳嗽一声,就算买卖做成了。 这一套的程序,只要少了一环,就证明出了事情,要么碰巧好奇,要么被人强逼,要么是检查的人在。 比武大会开始头一天,云凌云通过什么方式找到了石天,并且告诉他消息,让他去羽凤楼。 按照指示,石天到羽凤楼。 见到了石天,云凌云竟然哭出来了,那副样子让高智商的人都容易信以为真,石天就更不用提。 “哎呀呀,我的儿,我的儿”云凌云占着便宜,心里很高兴,一边却要装出痛苦的表情,实在很考验演技。 石天上来就被感动了,跪倒在地,说:“徒儿有罪,有罪啊”。 云凌云赶紧把他扶起来,忙劝道:“孩儿,没事儿就好,你没有罪过,没有”。 云公子实在看不下去,就悄悄走了,他对父亲的演技嗤之以鼻,以他的意思,早就想着把石天杀死,换另一个人完成任务。 “师父,进来身体安康否?”石天问。 “很好,很好”云凌云。 石天一一向随从的人打招呼,其中知道云凌云的阴谋的人不多,还真以为石天是受重视的,所以人人奉承巴结他,殷勤地还礼。 找来找去,石天没有发现云公子,但是听说云公子会来的,疑惑地问:“云公子……” 云凌云睁开装相的眼睛,四下瞅瞅,说:“嗨,这个小子不懂礼节,不知道又去哪里玩了”说着说着,捂住奸诈的双眼,他竟然又哭了,边哭边说:“唉唉唉……都是为师不好,我的儿”。 石天赶紧扶着云凌云坐下。 “都是为师不好,你走之后我就后悔万分,不该让你独行啊,可惜事情料理完之后,紧赶慢赶没有赶上你啊,唉唉,我的儿,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唉唉唉”云凌云的眼泪,真是一点真意没有,成串成串地流着。 石天就一直劝着云凌云,uu看书.uuanshu把善右堂的话当成了蛊惑,以为善右堂所言都是假的。 “哦,忘了,忘了这几位是比武大会的观评君”云凌云终于开始介绍观众,没有这些人,他的戏兴许不会这么足。 看几位年龄不小,石天一一行师生礼,说到功夫,云凌云没教石天什么,至于礼节,倒确实教了一些。 “这几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名人,会对比武场上的犯规,作弊进行判处,再拜观评君”云凌云解释说。 石天再一次行礼。 除了报仇,云凌云确实想得一次比武冠军,这一次他是用尽了招术,所以连观评君都事先请来。云凌云做好了打算,比武大会,输赢都是他得意。 观评君们看起来倒是很正直,没有多坐,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算上他们等石天的时间,总共在客栈呆了不过半个时辰,其中云凌云的表演占了一半。 观评君们走后,云凌云对石天的态度仍然和善,但是不再动不动就哭了,没有那么多浮夸。 过了一会儿,石天也坐下了,这让云凌云很不舒服,心里说:“腌臜货,好不懂规矩”但是笑面待人,还招呼下人,说:“你们师哥劳累了,快快端茶”。 石天对云凌云的善待真是有感于心,感到一股股春风吹面,心里暖洋洋,也就忘了很多师徒礼节,出了同堂而坐,还喝水,斜身,问而不答,答非所问,忘乎所以。 云凌云一直忍着,心说快要结束了。 云凌云说了一句话,石天突然跪倒在地,脑袋碰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第44章 比武场上比肾 奇葩托人传信 云凌云和石天同堂而坐,该说的都说了,没得说了就闲扯,石天对此心不在焉,总是答非所问,场面很尴尬。 这就是虚情假意和真正亲近的人的区别,真正亲近的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即使保持沉默,也不会显得尴尬。 “石天,儿啊”云凌云突然说,“听说你和善右堂混在了一起,没关系,如果你想另改师门,为师绝不拦着……”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 石天“噗通”跪倒在地,连忙磕头,说:“绝无此心,绝无此心”。 “善右堂为人……”云凌云斜望右下方,开始了长篇叙述,“为人心狠手辣,歹毒心肠,对待某某……” 石天认真听着,感觉他讲的事迹和善右堂讲的事迹非常相像,不过是把对方刻画成卑劣的人。有了善右堂的一次讲述,石天不那么相信云凌云的话,当然对善右堂的话也更加质疑,但是确认了一件事,就是他们俩之间的仇恨不小。 云凌云千方百计把石天留住了,到比武大会开场,都没有让他再见到善右堂和申可为众人。 申可为和沙漪到处寻找,甚至张贴寻人告示,还是找不到石天。申可为本不必来孤云城,之所以稍微绕路来这里,就是因为陪石大哥参加比武大会,这时候石天不见了,不由得心里不空虚。 他们着急,有一个人更着急,善右堂。多少天来,好吃好喝招待一个棋子,正打算下棋走步,棋子消失了,虽然不心疼钱,但是大把心血岂不是白白浪费,让他心伤。 第二天,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比武大会进行三天,两两比试,三三比试,最后决出两位,参加最后一天的决赛。一个人性化的规定是,每一个城可以替换一次代表,条件是队员是受重伤离场。 头一天比武,在观台上,每一个城的队伍都在,虚城善宅武场善右堂,浪华城云南武场云凌云,还有全安城云龙武场,富波城厉云武场等等。 武场呈圆形,观台高高地搭在木架子上,从地面升起十几层,每个武场组成的阵营,就呈扇形从地面排队到高层。观台每三层就有圆形过道,可以横着通向各个阵营。 阵营之间有远有近,相邻的之间有纵向的过道隔开。云南武场和善宅武场是相对而设,两方队员目视前方,正好看到对方。 云凌云和善右堂两个老狐狸,早就派人关注着对方的阵营,有人通报给善右堂,说石天在云南武场的队伍里。 申可为远远看到了石天的身影,向善右堂告辞。 善右堂心里颇不是滋味,拖申可为带句话给石天,申可为自然答应了。 “申兄弟,有机会,再到舍下,必粗茶淡饭款待”善右堂说。 “那就不去了,再见吧”申可为和善右堂说了几句人们分别会说的话,然后就分开了。 从善右堂的位置,到云凌云的位置,需要绕过半个场子。 穿过圆形横道,沙漪紧紧拉着申可为的胳膊,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么盛大的场面。 申可为第一次碰到这么开放的女子,不顾众人的眼光,就紧紧拉着他,粘着他,倒比畏头畏尾的中原女子随意许多。 到了云南武场的位置,石天为他们引见。 见到二人仪表堂堂,云凌云热情地招待他们。 第一眼看到云凌云,申可为心里就说,这个人和善右堂的容貌气质,总有说不出的相似性。 在云南武场的阵营落座,申可为他们认真地观看比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善右堂嘱托的话。 申可为想找机会告诉石天,可是石天一直在云凌云身边坐,云凌云仿佛有一双长手,只要石天离开一点,总能把他重新揽回身边,并且把他箍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呆着。 从高层看下去,云公子距离云凌云的距离,比云凌云和石天的距离都远。喝茶喝水,吐痰擤鼻子,一切的事情有人管着,有人接着,根本不用石天动地方。 除了上厕所,石天只要有什么需要,云凌云就哟呵下人,还骂下人没有眼力劲,为此石天都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特别口渴,那么他甚至会忍着。 石天需要上厕所,云凌云也会说突然内急,石天不说内急,云凌云就一直忍着。 这是一场肾与肾的较量。 昨天夜里,云凌云叫了三个丫头伺候,最大的刚十八,个个是千娇百媚,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把他的肾累得挺严重。丫头伺候男人的身体,男人的肾就伺候着丫头。 相对来说,在这方面,善右堂做的比较良善。因为和云凌云不同,善右堂要亲自上场比武,所以在三天只叫了两次鸡,而且还有另一个原因:青风楼新来的丫头们实在招人喜欢。 云凌云昨夜劳累,而且年纪比石天大不少,到底是肾脏差一些,最终败下阵来。 看着看着比赛,云凌云突然站起来,第一句就说:“不行,我的肾熬不住了”。 众人稀里糊涂,在猜测这是个什么隐语。 “什么?”石天也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我要上厕所,走吧,一起去吧?”云凌云说着,脸色已经变成了韭菜绿,独独眼睛部位从眼眶到眼眉都是黄澄澄的。 “我不,我不急”石天说。 云凌云说话困难,摆着手势,向远一些的云公子说:“云儿,你过来,看紧他”。 “什么玩意儿?”石天问。 其实这是世人的共性,但凡是屎尿憋急的人,最爱说一些不合时宜的心里话,大实话。 “没,没,没什么”说着,云凌云一溜黄烟,已经跑没了踪影,最后他说的几句话都是臭味的。 石天坐在那里,似乎也感觉到了自由,虽然这自由之中掺杂着粪土的味道,他依然很享受其中。 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申可为凑到石天耳边,把善右堂的话转告了石天,说:“记住,从现在开始,提放云凌云递给你的任何入口的东西。” 石天不以为然,但是这句话还是牢牢印在了心上,偶尔就无意识地冲上心头。 一次传话成功之后,申可为总是在各处被人拦住,自称是善宅的家人,然后劳烦申可为托话。申可为成了最专职的传声筒。 申可为认为善右堂是正人君子,所以对他们的款待算是恩情,但是传话传的多了,申可为越来越感觉善右堂和云凌云之间有很大仇怨。 以前他没有听过善右堂公开讲云凌云的坏话,不过托他传给石天的话,他却听出了点意思。 申可为想,如果善右堂为了某种目的善待他们,那么他们就是棋子,也就没有恩情可言。没有恩情,他越来越感觉这是一种拖累,他本身没有必要帮他们传话。 为了避免麻烦,申可为很少走动,尽量在云南武场的地界呆着。善宅武场的人不敢明目张胆闯到云南武场,这是最起码的保障。 坐在那里可以,但是申可为不能总是不扭头。不经意间一扭头,申可为看到在远处有人招呼他,整个人跳着,双手尽力摆动着,显然终于被看到了,变得非常欢悦。 没办法,申可为只好走过去,听了人家的托付,果然是善宅的人。 这一次之后,申可为很少在回头,扭头,转头,转身,就认真地看比赛。 但是,他的肾也是有需要的,到了需要上厕所,他只好再一次被拦住,然后代人传话。 比赛中歇的时候,回到客栈,沙漪吵着要吃烧饼,那种圆形的,表面裹着芝麻的烧饼,又脆又香。 申可为满足她的愿望,下楼买烧饼,那里知道在这烧饼摊,蹲着三个家丁,还真是合理利用,uu看书 uuknsh 每个人只传一句话,说完就走。申可为拿着三个烧饼,里面卷着三句话,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人已经跑掉了,令他哭笑不得。 回到房里,申可为吃着三个烧饼,咀嚼着三句话,心想又得找机会了,找来找去的,他总是在寻找机会,和石天单独接触,然后说一些怕人听到的话,这让他感觉自己像奸细。 如果是含金量高的嘱托也可以,但是连“忽觉天冷了,务必多穿衣”这样的话也要传,难道还在收买人心。 申可为一赌气,躺在床上不出去,蒙着脑袋,别人问他,他就说不舒服,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早早上了床,退去了众人,申可为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感觉床下“咚咚”作响,而且床板一起一伏,把他身体都抬起来,放下去,抬起来放下去,做着反复运动。 起初,申可为以为是幻觉,不予理睬,不一会儿,这个声音越来越猛烈,床板起伏也更加频仍,伴着木板的“吱呀”声。 想到了狗一样大的耗子,老虎一样大猪,申可为吓得跳下床。 “什么玩意儿?”申可为问,没有得到回应。 申可为小心翼翼地撩开褥子床单,床板起伏愈演愈烈,噪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木板超过了床面手指长短。 突然,一身剧烈的爆裂声音,申可为猛地侧扑向了门边,双手紧紧护住脑袋。 安静之后,申可为偷偷瞧向床的方向,那里一阵白色烟尘,在空气中一时消散不去。 不知这是什么险情,还得申可为上前看个仔细。 第45章 比武场上风云 等巨响过后,申可为偷偷扭头,看床的地方。那里弥漫着白色的烟尘,久久消散不去。 申可为颤抖着走向前,发现那里根本不是烟尘,而是白色的粉末,像是面粉之类的。扑散去了粉末,清楚了视野,看到床板撞出一个大窟窿,在边缘,申可为竟然看到一个人头。 申可为吓得后退一步,定睛一看,人头还在晃动,脸上满是白色的粉末,只在眼睛周围被擦得干净,就像戏台上的小丑。 那个人头摇摇晃晃,不一会儿,竟然开始上升,露出了下面的身体。那个满脸白粉的家伙,跳出洞来,非常兴奋,问:“唉唉,你是不是申可为啊,啊?”边说边吐舌头。 得到了肯定答案,那个人就开始讲述自己穿过了九道臭水沟,钻过了几个茅坑,又通过河床,越过沼泽,险些落难,然后才挖通地道,最后进到这个床下。 申可为听完了,还是问他是谁。 他说他是受善老爷之托,来传话的。 听到之后,申可为当场就晕倒了。那个满脸白粉的家伙把申可为救醒了。 申可为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挖地道到石天的房间?” “但是,老爷是吩咐的这个,给你传信,而不是给石天”那个人说。 “那老爷为什么不命令你直接把话传给石天呢?”申可为问。 那个家伙想了想,深以为然,然后就跑到床边,说了一句:“我这就去问,问清楚了再回来”然后一下子跳进洞去,不见了踪影。 “你倒是先把话告诉我啊”申可为有气无力地说。 那个家伙回去问过了善右堂,被骂了一顿,再次返回客栈这个房间,这里已经换成了一对情侣。 洞已经打通了,但是又被床板堵住了,家伙就企图把床板顶开,一鼓一鼓地撬着,床板就一起一伏地动着。 “夫君为何突然这么神勇?”女的问男的,男的被夸得怪不好意思。 第二天比赛日,这是比昨天精彩的比赛,三脚猫的都被刷下去而来,剩下的多少有点功夫。 主持比赛的舌头官说:“下面,请来自全安城的云龙武场代表李壮汉,和来自高阳城的立先武场代表楚飞士,比试拳脚”。 两位选手登场,需要互相行礼,道一句问候。 “壮汉,得罪了”楚飞士说。 “(要赢)除非是你有绝世武功”李壮汉很瞧不起楚飞士,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揶揄道。 楚飞士听错了,以为壮汉是说:“楚飞士,你有绝世武功”。 所以赶紧回了一句,说:“哪里哪里”。 舌头官没见过这么矫情的武者,都已经超过了两句,就一举手,用力甩下,说:“开始!” 观台上,不仅有各个武场的武者,还有许多平民百姓,因为起了大早看热闹,所以都没精打采。对于这样的第一场比赛,往往都忽略了。 申可为他们也一样,脑袋昏昏沉沉,左斜右斜,过一会儿激灵一下。 突然,沙漪惊奇地喊了一声,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发出不满的“嗯~?嗯”的哼哼声音。 申可为吃惊更严重,赶紧看发生了什么。 沙漪惊奇地指着场上,说:“你看,那里,那个人”。 申可为揉了揉眼睛,也认出了那个壮汉,说:“那不就是在孤宅借宿,那个和你抬杠的汉子?” “是他”沙漪笑着说。 看着沙漪坏坏的笑,申可为一下子会意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从座位上站立起来,身体前倾,挥舞着胳膊,喊着:“加油,加油,什么‘费事’?” “加油,加油” 云凌云从睡梦中惊醒,看着上层,问石天:“唉,你的朋友们被立先武场收买了吗?” 石天扭头,小声地告诉申可为他们:“唉,是楚飞士,象棋”石天比划着下象棋。 “加油,加油,楚——”沙漪顿住了,问申可为,“楚什么来着?” “楚——下象棋的,好像是”申可为说,“楚飞象!” “加油!楚飞象” 石天扭头说:“不是飞象!” “跳马?” “士,士”石天连双手都用上了,比划着。 “哦,哦”申可为会意了,喊道,“楚支士,加油,加油!” 旁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说道:“唉,唉,兄弟,你们到底支持谁啊?” 在申可为和沙漪疯狂的胡乱叫好声影响下,还有人能睡觉吗,只能唉声叹气,抱怨不停。 云凌云为了助威自己的朋友,命令整队人马叫好,齐齐声援立先武场的楚飞士。于是云南武场的阵营点燃了,手下哪个敢不听指挥。 在观众中,云南武场也有很多拥趸,看到他们的反应,就有跟着响应的。于是百姓观众们,很多举起了手,为立先武场加油喝彩。 实在没有关系的观众,纷纷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看是什么大人物,能有这么轰动的效果。最后,他们也跟着打起精神,甚至加入了欢呼的声列中。 武场上的楚飞士,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支持者,这时候他被李壮汉箍住了脖子,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本来想着就此放弃,突然听到喊声震天,都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来了力气。 李壮汉不管别的,胳膊圈成一个圆,紧紧套在楚飞士的脖子上,凭此招能够制服任何不想断气的人。 哪知道,楚飞士此时呼吸困难,却有一股股的气体主动钻进他的鼻子,那都是观众的喊声鼓励,气体把丹田撑得滚圆,突然身体没了知觉,竟然不感到脖子疼痛,毅然挺起了腰杆,把李壮汉吓了一跳。 楚飞士也不想办法挣脱脖子上的胳膊,因为他不疼。他紧紧捏紧拳头,朝着李壮汉空虚的胸膛打去,这一下力量不大,但是李壮汉全无防备,打得很正。 李壮汉仍然用胳膊箍着楚飞士,楚飞士看准了那个胸膛,又一圈打去,李壮汉即使拦住了,只一分心的功夫,套在楚飞士脖子上的胳膊松开了一点。 这是逃脱的好机会,楚飞士却一点不想逃脱,而是把空着的另一只手捶向李壮汉的胸口。李壮汉又受一击,同样力量不大,而且角度稍微偏斜,可是也疼。 这一击之后,楚飞士不能连续攻击,他还没有那么高的速度。李壮汉发现了胳膊松懈,及时又把楚飞士的脖子箍紧。 楚飞士根本不在乎脖子,此时那里已经形成红色的血环,血汗往皮外渗着。紧紧地捏紧拳头,又打一拳,同样被李壮汉攥住了,但是另一个手却依样袭来,撞在李壮汉的胸口。 李壮汉的胳膊松开了,楚飞士根本不挪地方,就伸着脖子等着李壮汉来套。李壮汉回过神来,又把胳膊箍在楚飞士的脖子上。 这时候,楚飞士脖子往外一股股流血,鼻子也流血不止,可是楚飞士没有逃脱的意思,又暗自用力,朝着李壮汉的胸口打来一拳。 李壮汉及时拦住了第一拳,之后,李壮汉主动松开楚飞士脖子上的胳膊,撤回手来拦楚飞士的第二拳,可是还是来不及,重重挨了一拳。 接着,楚飞士又一拳一拳打来,因为没有了束缚,出拳更快更猛,打得李壮汉措手不及,最后趴倒在地。 见到楚飞士眼珠子都红了,李壮汉知道这是同归于尽的节奏,赶紧投降认输。 按照大赛规定,只要不认输,不出胜负,而且没有一方要求换人,任何一方可以一直打下去,即使把对方打死或者打到认输。 看到了李壮汉投降,楚飞士忘了比赛规则,直着冲过来,然后仰面倒地,企图把李壮汉压在身体底下,把他压个半死。可是,李壮汉反应很快,及时挪离了原地,致使楚飞士胳膊肘砸在地上,听到了粉碎的声音。他的上肢马上就不能动了。 李壮汉见势,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过去,uu看书 ww.uukanshu.m 站着用脚踩踏楚飞士的身体,每一脚都把血踩出了身体,喷溅得到处都是。 可能是李壮汉的投降手势做的不明显,也许是角度问题,舌头官竟然没有叫停比赛,而是眼睁睁看着李壮汉蹂躏楚飞士。 李壮汉心里窃喜,但是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早有人看到李壮汉投降,抗议的声音在观众台上激烈地响起。 舌头官慌了,观评君们也都慌了。 鉴于众怒难犯,舌头官赶紧叫停,立先武场同时要求换人甚至投降。 李壮汉却什么也不管,竟然站在楚飞士的头前,抬起了粗壮的腿。 楚飞士虽然不能动,但是还看得见,尤其是李壮汉的脚走到面前时,他的大臂还勉强挪到了李壮汉的脚边。李壮汉抬起了脚,楚飞士闭上了眼睛。 突然,横空飞来一个人,把李壮汉撞到一边,并且狠狠地踹了两脚,李壮汉自然是无力还手,用手护着头。 飞过来的人是立先武场的队员,赶紧踹了两脚李壮汉,就跑到楚飞士身边。 舌头官赶紧赶去,经过李壮汉时踩了一下他的脚趾,疼得李壮汉直叫唤。 舌头官慌忙蹲在李壮汉身边赔礼,舌头官是靠说话谋生的,说两句有意味的话,简直跟玩一样。于是他说:“哎呀呀,不好意思,欠你的,生前所欠啊”。说完,舌头官就走开了。 生前所欠——活该。 李壮汉真是杀红了眼,听到被舌头官调侃,看着舌头官离去的背影,竟然颤颤抖抖站了起来,一点一点靠近。 不知道什么后果,后果如何。 第46章 0般殷勤喂毒药 李壮汉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竟然朝着舌头官逼近,眼看就凑到了他的后脑勺,舌头官没有防备。 场上的人各有各的忙的,最明白的莫过于观众了,看到险情,马上改变了呼声。在呼声里传达出的警戒,提醒等等信息,很快到了舌头官的耳朵。 舌头官猛然回头,李壮汉和他四目相对。 李壮汉只觉得脚下生油,头颅灌铅,腿脚发麻,眼前蒙烟,觉得身体如同纸糊,轻飘飘地身体顶着泰山,于是脑袋朝下,下身上扬,仰着面跌倒在地。 也不见得舌头官武功高强,李壮汉实在是力不从心,身体受伤严重。 看到李壮汉在场上丢人现眼,云龙武场没有人上场,现在受伤躺在台上,也没有人出面。最后,李壮汉被工作人员抬起来,扔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经过两天的比赛,一切都在云凌云和善右堂的掌控之中,最后进入决赛的,果然是云南武场和善宅武场。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比赛,石天早早地进房间休息。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 石天开门看,原来是云凌云家的家丁,云老爷特意让客栈的后厨炖了一盅汤,奉命送来了。 家丁走后,石天把汤放在桌子上,看着汤发呆,他想起了善右堂的话:“提放云凌云递给你的任何入口的东西”。 石天心说:“少喝一碗汤,又不会死”于是,他把汤放在桌子上,没有再理会。 石天刚躺倒床上,门外又有人敲门。 打开门看,一个家丁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三四个盘子,不多,但是盘子很精美,看来是大户人家带来的。 盘子上面五花八门的糕点,数量不多,稀稀疏疏地摆满盘子,显得非常美观。 家丁出门时说:“老爷说了,让你趁新鲜吃吃,味道绝佳”。 把糕点放在桌子上,石天呆呆地望着,望了半个时辰,他连一块也没有动,动都没动。 因为明天是决赛,一定得重视,什么事情都要做到万分谨慎。虽然对他这样的莽撞人来说,实在是困难。 糕点实在是香气扑鼻,而且香味来自谷粮,没有丝毫的异样,闻得人垂涎欲滴,从没有见识过这等美味的素食制品,玉米香味浓厚,桂花香味清淡,茉莉薄荷无不在其中,小麦绵柔芳香,高粱爽洁味道,实在是百味同在,而不显得一点纷乱。 石天实在想吃,但是恐怕其中有奇毒。 他蒙着被子,为了把鼻子捂住,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 石天打开门,原来是云凌云,他身后跟着一个家丁,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蒙着一块白布。 石天邀请云凌云到屋里坐下,云凌云命令家丁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那块白布遮盖很严,不仅看不出托盘里的东西,而且闻不到一点味道,实在难以辨别。 “这一次,我要亲自看你吃下”云凌云微笑地说着,“什么东西?你猜”。 石天心里忐忑,哪里有心思逗闷子。他是药王的儿子,如果撩开白布,他闻到食物里有毒,那么善右堂所说的就是真的,云凌云给他的慈父印象都将一扫而光,那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将是人生观的全面崩盘。 但是,如果他闻到没有毒,他也不敢吃,因为他闻不出来的毒药,多得是。 见石天久久没有回答,云凌云笑了,说:“哈哈,猜不出来,就别猜了,撩开看看吧”。 石天撩开白布的时候,除了手没有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白布撩起来,一阵异香扑鼻,盘中的食物冒着粉红的热气,犹如天堂仙果,在桃李表面隐隐闪光,密密的纤毛随着气流摆动,发出白色微光。 大凡奇毒,往往会伴着异香,不仅不让人反感,反生诱惑。但是这一盘食物,在石天闻来,觉察不出异样,确实辨不出其中毒药的要素。 石天舒了一口气,庆幸云凌云的形象,最终保持住了。在云凌云的鼓励下,凭着自己对药理认识的自信,石天吃下了食物,喝下了汤。 天下的毒药和天下治病的药,同样神奇,可以精准地治疗某科疾病,而对另一科不产生影响。例如,一个人得了烂肠症,这病非常严重,能导致腹部溃烂,最后病虫钻出肚子,活活把人吃死。除此之外,这个人还得了伤风,咳嗽不断。 有一粒神药,专治烂肠症。吃了一粒,腹部马上康愈,至于伤风,照样咳嗽。 除了对症,还有特别神奇的时间控制。就是药效的发作,尤其是毒药,能控制在特别精准的时间,有的是两天后发作,有的是半年后发作,有的是一天零一个时辰三刻发作。 这一点实在是神奇,实用。 第二天,在比赛场上,善右堂和石天再一次相逢。 少不了寒暄几句,然后他们就开始了。 要说真功夫,石天根本不是善右堂的对手,但是善右堂的功夫在乎形意,往往出手就伤,对他自己的目的达成没有好处。所以,善右堂处处留手,并不出招伤害善右堂。 石天不管那个,就一味地攻击,企图靠近善右堂,然后用近身搏击之类的武功,例如穿云行方步。 善右堂功夫底子厚,躲闪的技巧自然比石天攻击的技巧更高,所以石天打了半天,连一下也打不到善右堂,善右堂也并不对付石天,只是闪过他的拳脚就好。 台下的观众看到了,纷纷嘲笑,说善右堂在戏耍石天。这让云南武场的人非常丢脸,人人感到被戏弄。 石天很生气,也很纳闷,催促善右堂对招。 善右堂只说:“不急,不急”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样的比武大会,没有完善的赛制,就是打到一方死亡,或者投降,所以无论分多少场,半个时辰休息一次,中午休息一个时辰,除此之外就在场上。 第一场,善右堂躲闪,石天闷头攻击,你来我往,斗了半天,谁也没有挨着谁。就这样,第一场结束,双方休息。 下了场,云凌云满脸不高兴,这还是石天第一次见云老爷甩脸色。 石天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自己无辜。申可为提着水桶,沙漪拿着白毛巾,来到石天身边,给他擦脸,又端来了水杯,给石天喝水,石天感觉委屈,和着泪水“咕咚咚”喝了几大口。 第二场,善右堂上场,仍然气定神闲,摆好了架势就等着石天攻击,石天果然主动冲上来,善右堂躲闪迅速,每一招都料敌为先。 石天累得气喘吁吁,这是他防守最虚的时候,如果此时攻击,一定能攻无不克。可是善右堂并不攻击,只是站在远处,摆着架势,也不嫌累。 依据惯例,所有的武场必须在比赛正式结束之后,才能够离开,所以虽然没有队员参赛,但是各个阵营还在。 观众台下的叫声不再统一,有人继续嘲笑石天,说他技不如人,被善右堂戏弄。有人急着看比赛结果,急着回家还有事情,于是催促善右堂,谴责他是在拖延时间。 这就是台上人的难言之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石天为人憨直,只能听到观众对自己的嘲笑,于是挺直了身体,摆好了架势,又来冲锋。 他和善右堂正好是两种功夫,一道门,一个是佛门,而且一个善于近攻,能够把对手牢牢黏在体侧,另一个擅长远攻,一招飞天耗子手,竟然看不到人影,打得人措手不及。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场过去了,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云凌云仍然脸色不好看,嘴里念念有词,对家丁们骂来骂去,动不动就骂。 “你啊,光知道吃饭,用的时候不行了,拿个盘子,拿这么半天”云凌云对家丁说。 “会吗?拿个吃的,这么慢,你是瘸了,拐了,还是瞎了,还是白痴?”云凌云对丫鬟骂道。 石天感觉不好意思,在众熟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只有申可为和沙漪还在身边,给他递毛巾擦汗,给他递水喝,“咕咚咚”又喝了两口。 第三场开始,观众们喊声震天,各种各样的呼号,实在是乱成了一团。 “玩儿,玩他,吼——”拉着长音的。 “在这样,我们下去揍你,去——”有朝着善右堂的。uu看书ww.uukans “功夫不行,两个货,吁——”有两边都不喜欢的。 “实在太妙了,内力比拼,定力,内功,耶——”有两边都喜欢的。也不知道哪里看出来的内功比拼。 不管观众的喊声,善右堂仍旧摆好架势,站在远处望着石天。 不同的是,这一次石天也不急着进攻。他心想,既然是你要耗着,那就耗着,你都50多岁了,耗还耗不过你? 石天就是莽汉的心思,真得考虑着要在场上耗到老。 场上只有观众的节目了,有呐喊,有恐吓,但是都不允许离开,甚至人们开始为最后的胜者押注,这是合法的。 观众台上各种声音,只有一个声音,就是那么的出众,那么不同。屹立山顶松柏林间,犹如风吹杨柳;海角天涯惊涛拍着海岸,犹如潺潺水流;气象变换渺渺高空云舒云卷,犹如袅袅炊烟;狂风暴雨寒风裹挟冰冻,犹如缕缕清风。 “嗯~?嗯,吃了吗?” 申可为像早就知道有人在身边,搭腔道:“吃什么?” “药,药,药”老头子说。 申可为扭头一瞅,又是吃惊又是惭愧,上一次不知道哪里来的发火,把老头子气走了。 “您怎么在这儿?”申可为问。 “嗯~?嗯,溜达溜达,吃吃吃了吗?”老头子说。 申可为没有来得及回答,突然眼睛睁大,身体前扑,望着比武场上,惊讶万分。不光他,全场的观众几乎同时,身体前倾,眼睛睁大了,望着场上。 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47章 师兄弟对阵 老头子教人 在全场观众嘲笑呼喊声中,场上发生了变故。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场地中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再看场上,善右堂仍然摆着架势,站得远远的,看起来就是不想接近石天,搞得石天自己也糊涂,还找机会闻了闻自己的腋下。 突然,石天无缘无故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就像受了重伤,一时支撑不住。但是,之前没有人碰他,也没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飞出来。 善右堂还是站在远处,舌头官也不敢靠近,不知道是不是施展了功夫,被武功伤到了。舌头官站在远处问:“唉,没事儿吧?什么情况?” 石天抬起脸来,望着舌头官,脑袋因为力虚而颤抖,脸部肌肉抽搐着说:“并没有——”没说完,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把擂台喷了一地的红。 这时候,善右堂站在远处,抬起双手,表示跟他没有关系,他什么也没有做。 观众台上,老头子嘟囔:“这这这是吃了”。 申可为众人急着往台上赶去。 发现是意外事故,舌头官这才敢走上前去,有提前准备的大夫,赶紧上台为石天做检查,并采集他吐的血。 善右堂最后一个走到石天身边,悄悄地问:“这一下,你可看清了你‘师父’的真实面目?” 石天也略微懂了一些什么,吃力地扭着头,朝着云凌云座位的地方。 石天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在模糊的视线里,云凌云竟然朝着这里冲来,眼里隐约闪着泪光,是假惺惺的泪水。 云凌云的本意是给石天下药,下的是最昂贵的西域奇药,就在这个时辰发作。他料定此时,石天应该是在和善右堂比武,所以一旦发作,善右堂看准石天力虚的机会,稍微加一些拳脚,就能把石天打死。 看起来,石天被善右堂打死,这样一来,云凌云有很多理由报仇。到时候,制造舆论对云凌云来说,就非常简单了。 可是现在事情没有按云凌云的预测发展,所以他打算见机行事。 云凌云冲上比武台,撞开人群,冲到里面,望着石天的脸大哭。石天奄奄一息,已经说不出话来,伸出一只中指,指向云凌云,德高望重的观评君和舌头官都看在眼里。 云凌云赶忙把石天的手捏住,死死地捏在手里,用上了浑身的力气,企图把石天捏死。 观评君把脚一伸,横着一扫,使了一个横月扫云,很轻松就把云凌云扫退了几步,而且为了保持平衡,紧紧攥着的手竟然无意识地松开了。 石天的手指还是指着云凌云,不过明显折断了,在关节地方很快鼓了大包。 几位观评君全是武界前辈,云凌云见杀人灭口难以实现,心头又生一计。他猛然起身,转向善右堂,喊道:“好你个姓善的,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重伤我的爱徒,我定不能饶你!” “哼哼,云兄什么时候瞎的?想必是练功太过痴迷所致吧?谁都看见了,我可没有碰他一下哦”善右堂说。 “你的手段骗得别人,怎么骗得过我。我们同出一门,一起从师学习,你用的手段我全都知道!”云凌云说。 云凌云的说法确实很有蛊惑力,台下的观众也是糊涂,竟然不再相信眼睛,纷纷议论:“哦,原来是善右堂的功夫,原来是善右堂的阴招,估计是暗器之类的,这可不光明”。 但是观众莫衷一是,并没有一边倒。 善右堂再要解释,云凌云心虚,首先发出一拳。 善右堂赶紧闭嘴,几种精神接着一拳,又是一脚,一脚过后又是一拳,拳拳打人要害,每一拳又不真打,而是用伸缩功,打出马上收回,变一个方向然后再打出,以图打人措手不及。 但是善右堂是云凌云的亲师弟,纵然有几年的分离,但是功夫底子一模一样,使出来的花架子,也大多相同之处。 说了一句话的工夫,你来我去,云凌云打出十四掌,二十四拳,善右堂打出十三掌,二十六拳。 来去如飞,拳速每每迅疾,到处绝不留情。就接招,把两个人的手腕和手肘累得酸疼。 “善师弟”云凌云终于改了称呼,发现报仇没有那么容易,“你对我早就怀恨在心,还不是为了当初那点事情?” 善右堂哼哼冷笑,说:“云兄,几年不试,身手生疏了许多,想必不常练功吧?” “你——哼哼”云凌云冷笑几声,和善右堂的笑同声同气,道,“若不是年龄超标,这几年比武大会,怎么容你威风?” “嗯~?嗯,真真有意思,两个老家伙,光光光知道打嘴仗,嗯~?嗯,有意思” 一个声音从边上传来,善右堂和云凌云一齐看向旁边,哪里有人,只听到声音,没有什么人,那个声音就像在耳边说的。 受声音的启发,两个人又打在一处。 申可为早把老头子拉到了石天身边,他请求老头子帮忙,经过了许多事情,申可为慢慢回过味来,感觉老头子就是一个奇人,即使不是人们口中的须道长,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高人。 谁都没有想到,老头子如此心狠,在奄奄一息的石天旁边蹲着,竟然无动于衷,却看打架的,还有心催促善右堂和云凌云快打。 老头子说:“嗯~?嗯,别说,我救不了,就是我能救,我也不救,都是江湖恩怨,恩恩怨怨,自生自灭,我管不了。悠游自在,忙碌终生,谁没有死呢”然后还拍手,“打,唉,别老老老聊天,快打,快打”。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能普度众生,难道救不了一个人?”申可为喊道。 “唉唉唉,他又不是误入歧途,又不是被邪魔外道迷惑,又不是遭了妄杀,这都是有原因,有结果,我不能胡乱掺合因果循环啊,他的所作所为,得到相应的后果,我为什么改变它?”老头子反问。 “你,你”申可为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要救人,你得问大夫”老头子指了指旁边忙碌着的大夫。 大夫采集到血样,认真嗅过,并用一种红色的水滴浸泡,血样变成了绿色的固体颗粒。大夫举起固体颗粒,认真地看着,说:“这种,这种毒药确实见过,但是印象不清,好像是西域的东西。” 听到西域,沙漪激灵了一下,赶紧凑近去看。 场上打斗正激烈,善右堂使出了看家功夫——耗子手。经过几天的修炼,他的指甲和最初一样长,得益于营养的供给,还有就是练这个功夫的人,指甲生长速度就是快。 云凌云以前没有机会登台,这时候登台,也量出了看家功夫,形意门刁手。刁手是从猫形学习而来,专门克制耗子。 对于双方的功夫,两个人都不陌生,这就看功力了。 善右堂耸肩,曲肘,把小臂抬高,迈着连环步转着圈子,不敢轻易出击。等那云凌云稍微精神不集中,善右堂脚尖一点,怎么就那么快,一下子蹿到了云凌云的脖子上,等云凌云抬头去看,善右堂的爪子早就伸出。 这一只爪子,又瘦又长,指甲尖锐无比,曲卷如钩,早就挨近了云凌云的脖子。当指甲接触到了脖子,温度马上传到了善右堂的手上,他甚至有一丝怜悯之心,毕竟是多年的师兄弟,一时甚至想过住手。 然而,两个人之间,有那说不尽,理还乱的仇怨,鼓舞着善右堂痛下狠手,哪怕时候再厚葬师兄。 多年不见,云凌云更苍老了一些,皮肤起了褶皱,第一下爪子竟然没有划破那苍老的皮肤。善右堂替师兄感叹了一句:“你也老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看招!” 又一下爪子抓下去,可是还是没有划破皮肤,这一下善右堂慌了。本来对这么顺利的进攻,他心存疑虑,此时更加糊涂。 再掏一下爪子,还是用不上力气,爪子的尖端已经碰到了云凌云的脖子,但是就是无法插入,也没有办法划破。 这么锋利的爪子,不是一般的刀剑能比的,善右堂糊涂了,扭头看自己的胳膊,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手腕竟被牢牢地锁住了。 云凌云的刁手练的就是手腕,手腕可以宣传180度,一点都不费力气,手的虎口和小臂相夹,毫无缝隙,中间悬吊一块百斤大石头,根本掉下不下去。 此时,云凌云把虎口和小臂夹紧,就像一张嘴,叼住了善右堂的手腕。这样一来,善右堂进退不能,根本不可能再发力袭击,所以,他出的力气都是白费了,他的爪子根本前进不了一寸。 善右堂急忙挥出另一只手,云凌云的手同样很快,立刻把善右堂的另一只手叼住了。 叼住了别人的手,云凌云的手指竟然还能够随意摆动,四指并在一处,朝着善右堂的小臂猛戳猛点,不一会儿就插出了血迹,虽然不太疼,但是时间久了也是伤害。 善右堂从云凌云脖子上跳下来,用脚踹云凌云的胸膛,把他踹退了几步,但是自己也仰面摔在地上。 一见耗子手不能施展,善右堂可不止会这一个,还会形意门的很多功夫。 “看招!雪狼藏爪”善右堂说。 然后疾如恶兽,u看书.uansh 两手撑地,向前爬着扑来。这一扑可不好躲,专门攻人下三路,认准磕膝盖,你退,他退,退得猛,冲得猛,步步被动,处处被逼。 对手用手打他,但是他两手撑地,目标太低,而且爬在地上,背朝上,背是最能抗击打的。倘若是个外行,为了打他的背,径自蹲低了身体,那么雪狼就会露出爪子,一个调转大尾,双脚高踢,把对手下巴踢碎。 “狐狸纵”云凌云叫了一声,跳到了善友堂身后,一个圆圆的大屁股暴露在他面前,毫无阻碍,上去就是一脚,把善友堂踢了一个狗吃屎。 在他们门派内,狐狸拳最能克制狼爪,因为狼爪奸猾,好隐藏,而狐狸拳,拳法一般,最善东跑西窜,隐来隐去,自己都能跑丢,别人更猜不到位置。 善右堂换个架势,又用起了远攻绝技,飞天蝙蝠手,和耗子手大同小异。 云凌云见招拆招,结合狐狸纵和刁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善右堂的爪子功夫到位,还是把云凌云伤到了。 掏底黄鼠狼,善右堂用尽平生所学,不过这些山间小兽,实在算不得形意门的绝佳功夫。 云凌云也差不多,野猪拱,臭鼬拳,松鼠拳,都是这类小兽,野兽。 这是他们在师门中的所有功夫,虽然勤于修炼,但是难登大雅之堂,顶多在主流武术界混饭。 打来打去,师兄弟两人难分高低。 “嗯~?嗯,哈哈,善右堂,云凌云,两位位位……同出一人门下,名叫鹤九天!” 正不知老头子又要说什么,且待下回。 第48章 采云老祖鹤9天 “嗯~?嗯,哈哈,善右堂,云凌云,两位位位……同出一人门下,名叫鹤九天!”老头子说。 善右堂和云凌云看向老头子,眼神怀有很强的敌意。 在徒弟们面前,直呼师父的名讳,总归不是礼貌的事情。 “多年……”老头子刚张嘴,云凌云和善右堂早就靠近,一拳一脚,竟然同时攻老头子的上下。 一般人说话被人截住,只能赶紧闭气,全神贯注接招,但是老头子身手不凡,哪里落得俗套。 “嗯~?嗯,多年前的一个个个试验,没没没”老头子一边说,一边手脚动着,“没想到又留下了江湖仇怨,实在……” 远远看去,老头子就像在玩弄什么,侧身看,老头子身板笔直,在习武人看来,身体僵硬,只是一只手和一只脚在揉着面前的东西。 手做圆形运动,脚同样也做圆形运动,一上一下就不停地画圈。 云凌云和善右堂可谓心狠手辣,多年的仇怨已经把他们当初的单纯性格改变了。 云凌云一个纵连着一个跳,在老头子的左右上下前后挪转,企图发现什么可以突破的虚处。见到老头子后背没有防守,云凌云迅速出拳,重重地捶在那里,结果感觉软绵绵,睁眼再看,原来是打在了人家手掌上。他自己竟然面对面站在老头子身前,跳来跳去,手从没有离开人家的手,只在空中画圆。 善右堂攻击下三路,又用起了耗子手,把身体蹲到了很难够到的地方,然后用腿扫老头子,企图把他扫倒,但是扫起来,腿似乎接触到了没有尽头的圆圈,一扫不可收拾,自己停不下来。 发现打不过老头子,善右堂和云凌云抽空互相使开了拳脚,一边随着老头子的手脚画圈,一边腾出其他手脚打斗。 打得时间久了,自然都会出现空虚部位,云凌云和善右堂同时发现了对方的防守空虚的部位,毫不留情地打下去。拳头走到了一半的位置,突然撞到了铁墙一般,被挡住了,真得双方的手生疼。 两个人赶紧从老头子处抽身,跳开来了。 “吃吃吃了吗?够够吗?”老头子问。 自觉技不如人,两个人这才肯老老实实地听人家说话。心里都在嘀咕,看着邋里邋遢,痴痴呆呆,怎么有这么高功夫。 “嗯~?嗯,那是多年前的一个试验,我的老朋友也是太过狂傲,至于酿成祸患……”老头子开讲了。 拜师学艺,并非尽是第一天就可以拜师,并非第一天就能学到真功夫。恰恰相反,越是有真功夫,或者身怀技艺越精妙的师父,越会把徒弟分成阶段去教,能教则取,不能教含泪弃之,也落半个徒弟。 多年前,善右堂和云凌云是两个少年。两个人在同一天攀上云堂山采云顶。 采云顶是远近第一高峰,极难攀爬,甚至成年人都很少有勇气去试。 在采云顶,两个少年真得找到了传说中的世外高人采云老祖鹤九天的府邸。此处与人间无异,宽阔的宅院,分成大小二门,门口有家丁门卫把守。 被允许入内之后,云凌云和善右堂都收到了仙箓,从此正式进入鹤九天门下。那一夜两个人激动地睡不着觉,在被窝里说了一宿话。 在这个仙宅之中,两个人受尽了师兄的戏耍,除了吃饭,他们什么活都要做,茅房卫生,都是他们看着,脏乱一点就被打骂,偶尔能够看大门,成了他们最想干的差事。 少年善右堂和少年云凌云同吃同住,一起做工,到了晚上善右堂累得叫苦,云凌云年长几岁,就照顾小弟一样,给他捶捶,捏捏。善右堂虽然小一些,但是干活总抢在云凌云前面,他知道云凌云有气虚的毛病,累了会喘不过气。 在仙宅住了几年,两个人甚至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仙人老祖。 但是两人习武的决心非常坚定,就咬牙一起长大,一起坚持,誓死也要见到老祖本人,学习真功夫。 他们两人生过病,在病床上,都交代过,如果谁先死了,另一个到老死也不能离开这里,就算八十岁得到师父真传,一定要写一个拳谱,烧给坟里的人。 入科受苦,这一关通过了。只要留在仙宅习武的人,都通过了这一关。 鹤九天正式召见了两个少年,看他们出落得身材匀称,骨骼强壮,鹤九天非常欣喜。正是闲散养不出好人才,劳苦往往最养生。 少年实实在在磕了几个头,拜师学艺开始。 采云老祖鹤九天武功深不可测,习的武艺更是繁广无极,光是门派,不可一数。 善右堂和云凌云事前没有商量,听了师兄们的介绍,竟然异口同声:“想学形意门”。 鹤九天从来是让徒弟们自选门派,欣然答应了他们。 两个人同时学习一种功夫,更加有的聊了,在白天,他们勤练师父说得每招每式,丝毫不敢懈怠,到了晚上,他们在被窝里偷偷讨论武学理法,互相讲解师父讲的道理。 这样一来,两个人功夫突飞猛进,甚至很快就超过其他师兄们。 鹤九天一边是欣喜,一边是担心。欣喜自不用说,担心却是担心两位徒弟的学品怎样。 他们已经学得了形意门初级功夫,全是山间小兽:狐狸,黄鼠狼,臭鼬,松鼠等等。马上要开始升阶学习,那将是真正的武功经典,不能够轻易传授。 鹤九天担心两个人练功夫这么快,是不是早就有基础,还是另有他法。在那些时候,常常有西域国人士,千方百计冒充国人,然后到各处名山大川,窃得也好,学得也好,各种中国武学,然后偷偷潜逃西域。 于是,鹤九天打算做一个试验,就是不教新的,只让他们练习旧的功夫,看他们的反应,如果别有他图,必然心急,到时候不免露出马脚。 善右堂和云凌云继续练习那些功夫,仍旧像第一天一样刻苦,努力,耐心等着师父传授新的功夫。 结果,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善右堂和云凌云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好像鹤九天把这两个徒弟忘记了。 一天,有外来的好友拜访鹤九天。鹤九天邀请好友在厅堂饮酒,以云为肴,以气为肉,相谈甚欢。 聊着聊着,鹤九天把两个聪慧异常的徒弟的事情全部说给好友,好友听了,颇有怀疑。 鹤九天为人狂傲,声称不仅前事是真的,还要再加砝码,将在好友面前试验一番。 好友再三阻拦,可是鹤九天还是召来了徒弟。 听到师父召见,云凌云和善右堂喜极而泣,已经又干巴巴地过了多少年。 两个人不敢耽误,急匆匆赶去见师父,到了厅堂倒身下跪,抬眼一看,又急急拜见客人。 “果然如你所言,品性不错” 两个人拜完了起身,侧身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师父和客人闲谈。两个人站着仍然哆哆嗦嗦,激动得不行,只等着师父传授,他们下去就练。 “呃~”鹤九天刚一开口,两个人赶紧转过身来,面朝师父拱手行礼,做倾听状。 好友看了赞不绝口:“真是礼数全周,恭敬至极,两个人像一个人儿似的,动作都整齐划一,标准规矩。” 鹤九天听了,心满意足,更坚定了加砝码的决心。 “为师今日,欲传形意真门,实在是天下奇功啊”鹤九天说。 话音未落,两个人早就跪在仙云,等着拜受功夫经典。 见状,鹤九天哈哈笑了,说道:“哈哈,假如——”在加大试验之前,显然他也有疑虑,不过看了看好友,自信地说,“你两人之中,只有一个能学!” 两个人正在兴奋之中,头脑里热滚滚翻腾,若是在睡房,两个人早就跳了起来,哪里顾得听老师的后话。 直到听到“你两人之中,uu看书 .uuknshu只有一个能学”,他们的耳朵猛地冷却下来,头脑也冷静下来,专注地听着。 “另一个人,只能下山,从此再无师徒缘分”鹤九天一句话分成了几段说,却怎么也料不到徒弟只听见了后段。 说的是“如果”,鹤九天以为可以很快得到答案,于是自信地问:“谁想学?” 答案早就存在,只是说出口是另一回事。由于没有听到“如果”,两个人当做了毕生最大的事情面对。 等了很久,鹤九天没有得到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 采云老祖在仙宅,那是至尊,最高的象征,从来没有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又问了一遍,这是很大的屈身了。 跪在闲云里的两个人,抖成了一团,云凌云年长一些,胆气足,说:“请师父,容我们商量”。 出了厅堂,两个人马上分开了,在山上,他们连茅房都是一起上,从来没有分开过,此时竟然一个借口说去茅房,一个借口说去食堂。 说去茅房的是云凌云,他偷偷隐在厅堂的门外,看着善右堂离开了。 在厅堂门外,云凌云犹豫了很久,也许是半天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也许只是一杯茶的工夫。总之,他在厅堂门口想了许多,回忆了许多。 最后,云凌云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然后悄悄地返回了厅堂,在那里,鹤九天和好友还在推杯换盏,见到云凌云非常吃惊。 云凌云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着头走近师父身边,二话不说倒头就拜个不停。 不知怎么回事,且看下回。 第49章 事发云堂山 云凌云看着善右堂走后,过了很久,他才下定决心,返回厅堂,去见师父。 善右堂是一个仗义的人,自幼来不懂什么叫尔虞我诈,师兄之间的争斗见得多,但是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同类,更不相成为同类。 出了厅堂,善右堂说是去食堂,实际上直奔睡房。 睡房那里没有人注意他,他趁着屋里没人,走进去,在自己的床边拾掇着。他想得很简单,就是整理一些衣物,然后赶紧打包好,他要下山去,把学武的机会让给云师兄。 他从没有做过背着别人的什么事情,即使是好事。所以,他整理着书包,不想让人知道,就像在做贼的感觉。 忽然,门开了,被人撞开的,敞开在门两侧撞击出了噪音。 善右堂本来就心底单纯,此时胆战心惊,一时拿不住包袱,竟然把蓝色的布匹掉在了地上,赶紧蹲下身子,拾起来,又掖在身前。 进来的人是两个师兄,一个束发,一个光头,年龄都不大,冒冒失失地撞开门,急着找什么东西。他们一瞅善右堂,马上认出了他的慌张,开始猜测他在做什么事情。 善右堂拖言说,是在整理要洗的衣服。很少撒谎的他,说出瞎话来,面红耳赤,呼呼喘粗气。 善右堂收拾好了包袱,心想还是辞别师父为好,毕竟有恩情在。于是,他背着包袱,走小径去向厅堂。 睡房里没人了,刚才那光头师兄带着另一个人,又返回这里,这两个自来是坏事干绝,好事不做。所以,在仙宅里,鹤九天不知道他们品性恶劣,但从不轻易传授形意真门。 光头师兄毫无羞耻心,走近了善右堂和云凌云的床铺,他们俩的床铺是连着的,分不清,于是就都翻一翻。 善右堂把包袱抱在怀里,提放着被人发现,一边朝着厅堂急急赶去。 但是走到厅堂外,他的心凉了,他看到厅堂门外的角落里,那里隐藏着一个人,还时不时地瞅瞅外面,正是云凌云。 因为角度问题,云凌云完完全全暴露在了视线内,他的猥琐,他的小心翼翼,以及扒着墙角望的丑态。 扇了自己两巴掌,云凌云还是走进了厅堂。 善右堂瘫坐到了地上,思量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这样一个“兄弟”值不值得。他把包袱撕烂,踩在脚下,然后狠狠地踹着,用力撕扯着。 两人先后回到睡房,在那里发生了大事。 一本很旧很旧的书,被绳子吊着,悬挂在房檐下面,封面用大笔写着:奸细。 在书下面围了很多人,几乎全宅的人都在,包括入门或者没入门的徒弟,做客,游客,以及一切职务的家丁,他们站在书下面指手画脚,说什么都有,但是没有不骂街的。 最后,鹤九天被惊动了,来到了徒弟睡房这里。 看到书名,鹤九天退了几步,手不由地颤抖不停。那是一本叫做《云翻册》的书,是少林云翻门的武功秘籍。 云翻门是形意门的克星,专门为形意门而创,早在形意门创始之初,两个门派就互不来往,而且如果相遇必是争斗。 鹤九天身为形意门当代掌门人,万万想不到在自己的府邸,竟然有云翻门的耳目的渗入。 鹤九天蹒跚着走到众人之前,运运气,才说:“谁的?” 一阵鸦雀无声,之后众人议论纷纷,人群比之前更聒噪。 过了很久,人群中没有声音,又一会儿,喧闹异常,来回反复了几次。 鹤九天又问一遍:“谁的?” 采云老祖从来是至高无上,从没有人见过他发火,就像没有人听过他问一个问题三遍,这是第二遍,已经到了极限。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 场面非常冷寂,不再有人敢议论什么。采云老祖闭上眼睛,随后白色胡须竟然向上飘了起来,眉毛竟然在发抖,脸上的火气非常明显,看得到一团团的烈火,在皮肤下燃烧,甚至皮肤只剩了透明的一张皮。 四周的一切事物开始不稳定,都在颤抖,香炉石块竟然飞起来,直朝天空冲去。衣服有下摆的,都扬起来遮住了身体,连人也开始感觉脚下失去支撑,要飘起来了。 采云老祖睁开眼睛,在眼眉底下是一个黑洞,转瞬变成了火堆,两团熊熊烈火,在眼珠里游荡,喷薄欲出。 突然,人群站出一个人来,说:“我知道”刚迈出来,像被什么力量按倒,面孔朝下,扎在地上,磕出了一脸的血。那个人在地上挣扎着,脸却黏在了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采云老祖受了功风,闭上眼睛,平和气息。这时候,那个人终于勉强站了起来,在别人的支撑下,才能不倒下。 “说”采云老祖闭着眼睛说。 “我看到……”那个人头发束着,岁数不大,说到一半就吐了一口鲜血,含糊不清地说,“我看到,看到,善右堂师弟,在床前拾掇出来的”。 旁边有人搭腔,说:“对,我也看到了,是善师弟找出来的”。 善右堂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有迈步,竟然被一股风吹着后背,身不由己地移动到了采云老祖面前。 “说”采云老祖说。 善右堂吓得够呛,但是不忍心出卖云凌云。 那本书确实是云凌云的,云凌云一直藏在身边,知道不能见光,但是因为相信善右堂,他拿出来展示过。善右堂也知道云凌云偷偷练习这本书上的功夫,两个人一直严守秘密。 善右堂很糊涂,那本书到底是谁搜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展示在那里,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喜大悲,起起伏伏,他脑子里成了泥沼。自小建立起来的友情观,世界观,一切都在受着冲击。而冲击的来源,大多牵扯到了云凌云。 善右堂思考的时间不多,采云老祖正在运气,他已经说了两次“说”,他想听到最直接的答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不多的时间里,善右堂扫视人群,发现了云凌云,站在人群里,有些抬不起头,他们对视一眼,云凌云没有求饶,没有求助,没有往日的一切神情,现在是深深的狠,狠狠地看着善右堂,那副神情就是要活吃人的样子。 后来,善右堂常常被噩梦惊醒,噩梦中的怪兽就是那张复仇的脸。 在平时,善右堂一定会为云凌云守口如瓶,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书的主人是谁。 但是,那一天,云凌云偷偷潜回厅堂,善右堂看到了,云凌云不仅不知道悔过,还恶狠狠看着他,善右堂来气了,他感觉他是最无辜的人。 在众人面前,善右堂屈招:“没错,是我把书搜出来,挂在那里的”。 这时候,人群里不止两个人感到非常困惑。 “这本书,是云凌云的”善右堂异常冷静地说完了这句话。 围观的人手捂嘴巴,眼睛撕裂,纷纷远离云凌云,把云凌云暴露在那里,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间。 云凌云“哼哼”冷笑两声,站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看热闹的对他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而且一点不放低声音,生怕云凌云听不到。 “奸细”“走狗”“心肠恶毒,憋着害人呢”“这就是个祸害”“等着杀掉所有人呢”“云翻门啊”“姥姥” 一时之间,云凌云成了坏人的代名词,名声坏到了极点。 善右堂也好不到哪里,他和云凌云的交好,众人看在眼里,实在好得如同手足,如果一个能出卖另一个,那么实在没有留下另一个的必要。 听了云凌云的解释,鹤九天对云凌云实施一些惩罚,但是不是太重,当然没收了那本妖书。鹤九天充分理解了云凌云的苦衷,因此却对出卖朋友的善右堂另眼相看,视若邪物。 善右堂受着师父的冷落,同时受着云凌云的冷落,云凌云没有跟善右堂再说话。 一天实在受不了,善右堂在云凌云经过时,喊道:“别以为你是受害者,我才是,你不是照样出卖我吗?你潜回厅堂,不是为了让师父教你功夫,不是去说我的不是。不是替自己争取机会,你把我看做朋友了吗?” 云凌云想着说什么,但只是冷笑两声作罢。 善右堂受不了来自师父的冷眼,受不了云凌云的斜视,在一个夜里,独自一人逃下山去。 云凌云的日子更加难过,虽然师父听了他的解释,理解他的苦衷,但是整个宅子,甚至山下的人们,都在传说,他是一个奸细,知人知面不知心等等。他受着更多人的冷落,就像一只苍蝇,在一群蝗虫群里,辗转反侧,进退维艰。 在一个夜里,云凌云背上包袱,下了山,他在山下,竟然还有人认得出他,他走远一些,没多少人认识他,但是却有人在传说山上的怪事,其中就有一个故事叫武林败类,uu看书 ww.uuknshu.om 门派窃贼,故事的主角就是他。于是他再走远,走到哪里,都有人在骂他,在咒他死。 最后,他去到了偏远的剑南道,在那里交通不便,消息也不灵通,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域,云凌云在那里扎下根。 云凌云和善右堂早就没有彼此音信,直到近几年,听说了比武大会,在那里,他们第一次重逢。 两个少年的心,常年在仇恨之中浸泡,早就变了样,纵是多年前的谜团解开,哪里变得了定型之后的品性。 “只是一个试验啊,试验”老头子说,“唉,说来说去,也有我的我的……嗯~?嗯”。 认真听讲的善右堂和云凌云回过神来,仔细瞅瞅老头子的面容,确实有几分像当年师门做客的好友。 “你们师父也想明白喽,嗯~?他盼着,盼着你们,多想看到你们能重修旧好……” 两个人哽咽地问:“家师……安好?”他们半辈子了,都不敢提起师父,更不敢称呼师父,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没师父,没传授的无名之辈。 再一次说“家师”,两个人不觉地老泪纵横。 “仙游故人矣!” 听到这些,师兄弟两人突然大变脸色,骂道:“哪里管你那些,新仇旧怨,你知几何?”说着,两个人竟然又要大打出手。 老头子嘿嘿着转过身去,说:“嘿嘿,哪里管,哪里管,嗯~?嗯,我说完了,我悠闲”。 忽听得,风声阵阵,吼叫声起,比武场上又来人了。 比武场下,观众欢呼,不知道又什么人来,报的什么仇怨。 第50章 新旧故人共报新仇旧恨 善右堂和云凌云两个人不听老头子劝,又要动手,老头子优哉游哉地站到一边,不想掺合这些江湖恩怨。 不一会儿,场上有来了几个人,这已经不是比武大会,主流的武术人士在一旁想办法救助石天,更大的后台老板早就退场,比武场上成了江湖人士了结恩仇的地方。 观众们齐声欢呼,要知道这些比武,比那些比武大会的武术要精彩许多。 老头子退得远远的,无论是主流还是非主流江湖,他都不想掺合其中。 申可为跑过来,求老头子对石天施援助之手,嘴里喋喋不休,好话说尽,不到石天咽气,他是万万不会停歇了。 在石天旁边,仅剩一名观评君,舌头官和一名大夫。大夫盯着血迹,看了好长时间了,竟然想不起具体的名字,只说:“好像是西域的东西”。 听到西域,沙漪忽然有了精神,凑到血迹旁边,也看了大夫做的实验。果然,变成了绿色固体颗粒的血迹,上面有一条条的冰碴一样的结晶,沙漪指出来,大夫才发现。 毒物的特征过于奇特,大夫束手无策,只好放弃了。 大夫告诉申可为自己无能为力,实在是无力回天。 听到后,申可为哭了,蹲到石天身旁,沙漪却没有听见一样,大笑不止,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 沙漪不合时宜的笑把所有人震惊了,大夫正要离开,突然转回身来,悄悄拍拍申可为的肩膀说:“唉,兄弟,那个没治了,这个我可以试试”。 申可为甩开大夫,凑到沙漪耳边,问:“你没事儿吧?” 只见沙漪伸着一只手指,眼睛盯着它,缓缓地移动着,但是别人看不到手指上有什么东西。 “别碰我”沙漪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靠近石天。她的手指一直翘着,仿佛上面真的拖着什么,显得非常诡异。 大夫好奇心强烈,凑近了去看,发现手指上真的有东西,正是石天喷出的血液的结晶。大夫认为那是血液里面的毒剂析出,和原毒是一样的。 “把你的鼻子挪开”沙漪说,视线不敢离开手指。 大夫赶紧离得远了,因为那些结晶很小,很轻,连呼气都会把它吹走。 当沙漪把手指逐渐靠近石天的嘴巴,大夫急了,喊道:“你要干嘛,你会害死他的”。 申可为相信沙漪,及时拦住了大夫,说:“我的朋友,什么也不做,他就不会死吗?” 沙漪把那些绿色的结晶塞到石天的嘴里,入口即化,在牙齿上变成了水滴,不一会儿在绿色的水滴周围,许多水分聚集在一起,变成了更多的水滴,水滴和水滴连在一起,汇成了水流,竟然滴落到石天的口腔里。 在石天的口腔里,水分集结,不一会儿竟然充满了口腔,满口绿水实在沉重,顺着喉咙进入气管,石天感觉憋闷难受,突然咳嗽一阵,喷吐出了满口的血水,红绿掺杂。 咳过一阵之后,大夫取出随身携带的高水,给石天灌了两口。石天马上回复了精神,但是体力虚弱,仍然需要人的搀扶。 大夫不禁赞叹:“真是神奇,想必姑娘必是西域人士”。 “我——不是”沙漪说。 申可为赶忙解释,说:“哦,她是西省人士,西省可能与西域作物相似,她见过这种毒物吧”。 大夫一捋胡须,哈哈大笑,自信地说:“唉,不可能,不可能,西省和西域差得多,西省也没有这种毒物,这我知道”。 申可为非常疑惑,看向沙漪。 沙漪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家里西域国近,我经常去西域国游玩,所以知道得清楚”。 大夫一想,这更不像话,刚要反驳,沙漪说:“哎呀,何必为这些事情纠结,看看石大哥”。 虽然心里又疑虑,但是大夫不得不作罢。 场上来了三个大汉,虎背熊腰,随后又来了三个标准的青年,身材匀称,翩翩少年模样。 他们跳上武场,破口大骂:“姓善的,今天叫你死得稀烂!” 见几个人朝着善右堂而来,云凌云跳开一旁,静静地看热闹。 来者正是野兽三兄弟,野吼狻猊,跺脚虎和白腚狮子。另外三人,正是阴阳剑客,雷关,雷影,雷熊。 “哦,两位,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当日在李宅见过,也算半个朋友,今日为何这等模样?”善右堂朝着野兽三兄弟说。 “正是。所以,我们也不要他们帮忙,怎样?”剑客们说道。 “哦?那么我和诸位,从来没有过节,当日,令兄弟有伤,我亲自上门看望,难道忘了,我们之间有恩无仇,为何这等模样?”善右堂说,“那位兄弟养伤可好了?” 剑客们笑道:“哼哼,姓善的,休要在这里假模假样,惺惺作态,县官已经把所有事情招出来了!看剑!” 剑客们挥剑就斩,善右堂急忙躲闪。 观众们齐声呐喊,助威那些剑客,因为看起来似乎他们有理。 有了前车之鉴,善右堂不敢轻易露出爪子,只好用着形意门的躲闪腾挪。 只见场上剑光忽闪,风声阵阵,就见人影翻飞,都看不到一个完整的身形,身速奇快,剑法通神。 剑和剑光芒相撞,但是剑身竟能平滑让开,剑身相磨,不断发出“嚓嚓”声响。剑柄如同一个个小旋风,绕着手腕旋转自如,每一处都卷起一阵风声,“呼呼呼”震人耳膜。 忽听得“咔嚓”一声,善右堂栽倒在地,手捂着胳膊,嘶声裂肺地叫着。 原来,雷关剑耍混元,绕着善右堂的周身劈砍,见善右堂躲闪迅速,实在是高手,于是心生一计,剑身劈砍直下,果然善右堂挥手紧跟剑身,这样就可以永远被砍不到,雷关急回旋剑柄,剑身上挑,正撞在善右堂疾速下降的胳膊。 只可惜是剑身撞击,而不是剑刃砍伤,否则就不是折断,这么轻伤。 叫了两声,善右堂强撑身体,蹲在地上,捂着胳膊,嘴里的口水和血水混流,挂在嘴边。 善宅武场的人一齐冲上台去,被剑客们一起一落,一刀一个,劈倒在地,有的晕过去了,有的吓得赶紧逃跑,又重现了青古旷野的场景。 善福没有功夫,一直冲到了最后,被剑客们用剑背砸晕在地。 剑客们并不想滥杀无辜,所以大声警告台下的人,谁都不要上来白白送死。 那些功夫低劣或者全无功夫的家丁和打手实在不堪一击,没多一会儿,剑客们收拾干净,洋洋得意地走近善右堂身边,雷熊蹲下身子,雷关早就急着要动手,雷影在一旁拦着,另外预备着突变,善右堂看似受伤,但是还是有杀伤力的。 “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要留的,我等正人侠士,给你机会”雷熊说。 善右堂沉重地低下头,摇了摇头。 见状,雷熊稍微起身,抽膝下的宝剑,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冲出来,善右堂猛然抬起脸来,把雷熊吓了一跳,幸亏后退了一寸,那只爪子在雷熊脖子上抓出深深的几道沟。 血水像瀑布一样,从雷熊的脖子上往下流,雷影赶紧拿东西止血。 白腚狮子和跺脚虎都看不下去了,野吼狮子把他们拦住,说让人家自己解决私仇,从今天之后,他们的仇怨将是共同的,这是最后一天有私仇。 雷关抽出宝剑,挥手要砍,一只爪子早就到了胸前。如果是别人,余光瞥见爪子,一定吓得后退几步,这时候,爪子跟紧的速度超过后退速度,那个人必定没命。 可是雷关哪里是普通人,本是莽汉一个,又有兄弟大仇未报,拼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明明见到爪子袭来,但是竟不退一步,反而前进,同时剑从上劈下。 这是善右堂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收撤已经不及,爪子正正地插在雷关的脖子上,但是突然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没有把脖子插透。 雷关的剑劈下,呼呼带响,正砍在善右堂的手腕,清脆的一声,右手完完整整砍落在地,善右堂疼痛难忍,躺倒在地。 雷关的剑身良久才停止震颤,伴着“铃铃”的响声。 雷影刚为雷熊止住血,这时候又跑来给雷关止血。 “你们和他是朋友,我可没见过他”白腚狮子对两位大哥说。 这时候,uu看书ww.ukanshu.om 白腚狮子蹦了过来,凑到雷影身边,问:“让我用玉胶棍凿死他算了”。 雷影没有说话,白腚狮子跳到善右堂身边,脚踩着善右堂的脑袋,喊道:“哼哼,你就该死在这!” 东海玉胶棍真是奇物,在风中仍然变换着形状,受到一点力都会改变状态,时软时硬,时长时短,此时忽然变成各种刺状,朝着善右堂头顶砸下。 善右堂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忽听得“哗啦啦”声响,就像泥巴落地,水和稀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善右堂睁眼看,白腚狮子的东海玉胶棍只剩下半截,另一半带着血丝,在地上滚着。 善右堂身不由己,身体被人拎了起来,脚下无力,被人扶着,他扭头看,怎么也不相信是自己的师兄。 云凌云小声地说:“提口气,别让人小瞧了”。 白腚狮子挥着半截棍子,喊:“唉,你是什么?跟你有什么干系?” 这时候,跺脚虎和野吼狻猊终于有理由出面了,站到和白腚狮子比肩,正是上阵亲兄弟。 云凌云仍然是机智过人,指着野吼狻猊和跺脚虎,对白腚狮子说:“我现在要打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白腚狮子想也没想,说:“当然有关系,我们是兄弟!” 云凌云只笑不答,他以为白腚狮子一定悟出了答案,哪知道,以白腚狮子的智商,并没有。 见没有回答,白腚狮子又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到这么笨的人,云凌云哈哈大笑,不知道他有什么妙招或者妙语应对。 第51章 殒命比武场 英雄血掩衣 白腚狮子说他们三个是兄弟,当然可以互相帮助,却又问云凌云为什么插手善右堂的事情。 云凌云哭笑不得,问:“如果是四人恩怨,我不管,但是,你俩之间并无仇怨,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兵器界欺负拳脚界,那我能坐视不理?” “老匹夫,怎能容你强词夺理!” 说了一声,跺脚虎掏出磨棱混天棍,白腚狮子抽出半截东海玉胶棍,野吼狻猊从腰上摘下浮洳钟,和云凌云摆开了架势。 磨棱混天棍来势汹汹,一招一式直上直下,没有太多花招,但是棍子力量极强,擦着就死,碰上就亡。那把棍子,圆润无边,整个棍体没有一个棱角,抽在人的身上犹如沾水麻鞭,瞬间皮开肉绽。 棍子没有边棱,打在肉上,犹如游龙戏水,顺着皮脂能够滑出很远,知道碰到了骨头突出的地方,棍子骤停,下沉,刚对刚,磕在骨节上,管教人骨软筋麻,局部爆裂而死。 跺脚虎挥开磨棱混天棍,连野吼狻猊和白腚狮子都躲闪唯恐不及,那条棍子见人就扑,活像一只猛虎,凿在地上“哐哐”作响,好似巨石相撞,钢铁互击。 白腚狮子一把东海玉胶棍,虽然被善右堂削去了半截,但是剩下半截,功力丝毫不减,仍旧像有生命的东西,扭扭歪歪,有缝就插,有孔就如,形态变换不穷,实在是唬人。 野吼狻猊摘下浮洳钟,就这口钟,实际是一个小喇叭,放在口边,运足了真气,能够扩大喊话的音量,真气和音波混合,轻易就把人的耳膜震碎,据说能传播很快,在十来米的地方,犹能感受到功风。 听到风声,躲避不及者,皮痒如蚂蚁缠身,皮肤爆裂,搔痒处,与肉脂分离,接着肉也会瘙痒难忍,再挠,渐渐与骨头分离,骨头瘙痒难忍,整个人中浮洳湿毒,最后痒痛难忍,自搔而死。 云凌云用着毕生所学,全是形意门的小兽功夫,哪里敌得过野兽三兄弟的奇诡兵器。 不一会儿,云凌云几乎招架不住,且战且退,退到无处可退,费尽力气,从几人头顶腾起,换了一个方向。即使这样,他还是受了白腚狮子一棍,幸好东海玉胶棍的攻击力很弱。 在关键时刻,善右堂真不含糊,颤颤抖抖站起身来,正对着野兽三兄弟的背影。 他拖着腿,往前移,可是外伤太重,右手胳膊肿成了大包,每走一步就吐一口血。这血全是鲜红的,从胸腔喷涌而出,喷一口,就虚弱一点,喷一口,力量就小一些。 云凌云情况紧急,眼看就抵挡不住,两条棍子在他头顶来回穿插,“呼呼”作响。 单凭功夫,不至于惨败,但是云凌云年龄大了,自来就有气虚的毛病,此时突然嗓子痒,一股股气泡样的热风从食道往外冲,实在憋不住就咳嗽,咳嗽一定有血。 看出了云凌云的虚弱,白腚狮子和跺脚虎跳开几步,后退到远处,野吼狻猊拿出了浮洳钟。他们和阴阳剑客可大不一样,哪里懂得什么叫滥杀无辜,有人阻拦他们,他们就把那人干掉。 “你自找的”说了一声,野吼狻猊把浮洳钟举到嘴边,喊道,“吼吼,喏喏!” 这一击正中云凌云,真气推动音波,把云凌云退出了几米,然后往云凌云的身体里钻,就像什么虫子,蠕动不止,奇痒难忍。 这个时候,云凌云必须站在那里,运气保护肉体,如果稍微一走神,或者主动移动身体,那么就被功风穿膛,整个人像一个筛子,最后内脏洞穿而死。 野吼狻猊见云凌云颇有功夫,于是又喊道:“吼吼!” 这一下,云凌云自己都知道难以阻挡,索性放弃运气。 正在这时,善右堂扑了过来,横着身体把云凌云撞到一边,自己也摔倒在地。 在最后关头,善右堂封住了自己胸腔的所有穴位,这样可以获得短暂的力气,但是最终很快会因为憋气致死。 善右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睛微睁,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什么。 在后期打斗中,台下的观众早就散得差不多,剩下的更加迷惑,明明是相互打斗的仇家,为什么变成了互帮互助的兄弟。 虽然认清了善右堂和云凌云的为人,但是还是于心不忍,申可为好言求老头子插手,老头子说:“嗯~?嗯,我不会打架,不会”。 看着躺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的善右堂,云凌云不知怎么就来了力气,突然跳起来,用善右堂的拿手功夫——飞天耗子手,横身飞出去。 众人见势赶紧捂住脖子,结果被抓一个满脸花。 观众们说:“大有局势逆转的可能啊”。 野兽三兄弟连连后退,差点摔下比武台。 白腚狮子为人鲁莽,想着突破这种功夫,于是把手从脖子上移开,想去抓住耗子手的手腕。手刚离开脖子,一直爪子戳来,正中白腚狮子的脖子,脖子哗哗流血。 云凌云的耗子手功夫不精,不然白腚狮子肯定丧命于此。 白腚狮子坐到在地,捂着流血的脖子,再也不敢站起来。雷影赶紧跑过来,为白腚狮子止血。 见到爪子这么起效,云凌云使开了形意门功夫,个个带爪,全是利刃抓挠的功夫,怎么能不吓人。 转眼,野吼狻猊和跺脚虎体无完肤,身上全是血,衣服扯烂,又被血水浸透了。 雷影扔下止血布,亲自上阵。 云凌云不认得剑客,不肯收爪子,仍旧在空中乱抓,乱挠。 剑声空灵,刷刷几下,云凌云看着自己的手大叫,一边大叫一边后退,最后绊倒在了善右堂的尸体旁。 云凌云的手指全被剁掉了,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手掌。 野吼狻猊摸索着从地上站起来,血水把他的眼睛蒙住了,除了一片红,什么也看不到。他找到自己的浮洳钟,凭着声音判定了方向,然后朝着云凌云的方向,吼道:“咔咔,轰轰——” 被功风吹着,云凌云感觉胸口憋闷,但是嗓子竟然被封住了一般,一口血都吐不出。浑身又闷又痒,他巴不得出出血,可是就是一滴血,一滴汗都流不出来了。 野吼狻猊又吼了两声,云凌云受着一股股的音波震颤,同时从他的身体内部,一股股的同样的震颤,在往外冲撞,两者形成了共鸣。 外面有无尽的吸力,要把身体吸空,体内有不尽的推力,要把内脏体液推出,两力交相作用,但是就是没有一滴水从身体内渗出,云凌云从没有感觉到这么憋闷。 他急得心火灼烧,但是没有办法挠自己的身体,爪子已经没有了。 他趴在地上,用肉体和木板地面摩擦,但是身体此时如同石头一般,皮肤就像铁制的,根本没有丝毫感觉,更没有破损。 野吼狻猊又吼了一声,云凌云“啊——”一声,一道血注从口中喷薄而出,十指所留的根部,成了十条喷泉,血水顺着手掌喷出。然后是耳朵,喷着血雾,鼻孔崩坝一般,血流如瀑布,身体上任何有孔的地方,血水喷出,一时之间,整个人成了血色的。 靠着最后一点视力,云凌云一点一点爬到善右堂的尸体,看着那张脸,眼睛突然变红了,然后被红色的汁液灌满,眼球肿成了大包,突出眼眶,最后大包被汁液缀着垂到了鼻尖。 “你知道吗?我那天潜回厅堂,我是求师傅,求师傅教你功夫,放我下山”云凌云说完,眼睛忽然爆裂,最后的血水喷洒干净,尸体僵直的倒在地上。 在观众台上,老头子说:“唉,老朋友啊,嗯~?嗯,起码,你最挂念的徒儿们,在最后,并肩肩肩……嗯~?嗯” 野兽三兄弟都从地上挣扎起来,这时候可来了本事,纷纷走到云凌云和善右堂尸体旁边,又是脚踹,又是鞭打。 阴阳剑客伤得都不清,也挪过来,对他们俩拳打脚踢。 奇怪的是,拳脚打下去,软软绵绵,一点都不像打在尸体上。 突然,尸体竟然说话了:“嗯~?嗯,已经死了,再这样,有点说不过去吧”。 吓得野兽三兄弟和阴阳剑客后退了好几步,盯着尸体,在他们的想象里,尸体应该马上就要跳起来了,或者是两臂直伸着,不能迈步,只能跳动。可是尸体回归了平静,并没有动。 白腚狮子最莽撞,吐了一口吐沫,骂道:“老子就不信你能怎的!”然后上前,抡起棍子,朝着尸体的头颅砸去。 一棍子下去,“噗呲”一声,uu看书 w.uukanshu 头颅就破了,脑浆四溅。可是并没有“噗呲”,而是“铛铛”清脆两声,棍子被弹了回来。 在棍子下面,一个老头子蹲在那里,棍子正打在他的后背。 白腚狮子二话不说,又一棍子打下来,老头子不躲不闪。白腚狮子按着棍子下行,忽然腋下奇痒,赶紧收缩肌***子被自己一抬手扔了出去,这一切竟全是本能反应。 野兽三兄弟一齐上前,阴阳剑客之中有伤势轻的,也赶上前,自古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见老头子多事,他们要群起而攻之。 阴阳剑客还是懂点规矩,深明大义的,出手之前,说:“唉,老先生,不要乱掺合,我们从不滥杀无辜,现在若走还来得及”。 “嗯~?嗯,人都死了”老头子说着,并不抬头,只是低头整理尸体的衣服,“尸体就交给,交给我吧”。 雷影说:“老先生,他们可是至亲骨肉,良师挚友?” “嗯~?嗯,嗨,不熟”老头子说。 雷影气得说不出话,心说不熟的人,你掺合干嘛。 雷熊说:“那就快快让开,免得刀剑无眼”。 老头子哈哈大笑,身体都随之剧烈抖动。他说:“刀剑无眼,拳脚可有眼睛?!” 白腚狮子伸出拳头,仔细地看了看,说:“大概也没有吧”。 老头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灰白长须飘落胸前,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底下两行清泪,其中含光,直射人的灵魂,看得人筋骨发凉,头发根都发麻,几乎站立不稳。 不知又是什么结果,又要殒命几人。 第52章 高手夺尸去 小子浑不觉 老头子转过身来,盯着野兽三兄弟和阴阳剑客众人,两目内含光,其中杀气威,看得众人连连后退。 又是白腚狮子,一拍众人胸口,说:“怕什么怕?拳脚界两大高手,都被我们联合制服了”。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雷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脖子上的伤口再一次崩开。 殊不知,脾气暴躁的人容易血气不安,一旦脉络循环加速,伤口就容易崩开。 几个人鼓起勇气,连伤者算上,一齐冲上前去。 有剑的挥剑,有刀的耍刀,棍子绕着身体抡转,浮洳钟也摘下来,在嘴边预备着。 在老头子眼里,他们不过乌合之众,虽然身居江湖,可是和主流功夫界相差无几。虽然兵器奇诡,功能奇特,但是使用的人出招平平,步法全没有死去的两个人精妙,大多是混乱抡撒,任意劈砍。个个是糊里糊涂,鲁莽的汉子。 更不知,没有经过排练,或者长期磨合产生默契,几个人同时使用着各不相同的兵器,很容易造成混乱,最终杀不了对手,队友之间常常相互制约,不免阵脚大乱。 果然,众人在远处就开始挥舞兵器,朝着老头子奔来,老头子没有躲闪,没有抵挡,众人们自身就缠裹不清,身躯碰撞,兵器相撞。 剑客的刀剑虽然锋利,但是碰到了跺脚虎磨棱浑天棍上,一下子就磕出道道划痕,甚至是卷刃。 白腚狮子身躯庞大,把剑客们挤得冲不上去,退不下来,本来要砍上身,不得已转到了头顶,本来想剁下身,竟然胳膊被挤开,砍到了自己人。 场上一阵混乱,老头子没有动一拳一脚。 “剑客兄弟们,你们且退后,容我们对他”白腚狮子秉退剑客,和两个兄弟上前。 还未赶到,野吼狻猊,先对着老头子背影,吼了两声。 老头子抱着尸体离去,音波过处,尸体的皮肤又裂开许多,甚至许多皮肉往下掉落,留在了经过的地方。 白腚狮子和跺脚虎腾空而起,企图利用落势,用棍子从天灵盖打下,因为身体腾空,棍子高举,能量非常大,根本无法阻挡,前行无阻。 感觉到了棍子在肩上的重量,老头子微微一侧身,两条棍子一起落下,落在腰间的位置,老头子把身子调正,腰部撞击棍子,致使握着棍子的人腾空旋转,飞出了很远,摔倒在地。 白腚狮子只感觉,棍子劈下去,老头子的身体奇软无比,落到下面,棍子碰到了坚硬的东西,他被扔了出去。 “嗯~?嗯,走喽!”一声出口,犹如惊涛拍岸,风卷残雪。 野吼狻猊把双手挡在面前,可还是抵挡不住,被一阵音波冲击,最后仰倒在武台上,脸上的旧伤又裂开,血水滴滴从裂缝里渗出。 再看老头子,抱着两具尸体,走起路来竟然毫不费力,仿佛飘走的,已经下了比武台。 白腚狮子想喊,但是嗓子拥塞着血水,一张口就必定喷吐而出。跺脚虎和他是一样的情况。 雷影赶紧跑过来,分别为几个人疗伤,劝慰道:“既然仇已经报了,尸体就由他去吧”。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叹气。只有白腚狮子是个夯货,说:“由他去?不由他去,又能怎样”。 在野兽三兄弟和剑客们离去之前,云公子躲到了隐蔽的地方,眼睁睁开着一幕幕,善家公子善福,则晕倒在比武台下,还没有醒过来,不知道睡得多么香。 至于家丁,不用多说,毕竟是钱雇来的。 过了很久,官府的人终于来了,和事情相关的人纷纷逃离了,为此,官府给他们留出了充足的时间。 在孤云城外,有一大片原始森林,据说这个地方常有怪物出没,曾经有人在这里看到过恐龙,就是传说身子很高,爱吃苹果,随地大小便,还喜欢吓唬小朋友的那种巨型猛兽。 原始森林里的树木大多叫不上名字,每一棵都是参天大树,每一棵都老态龙钟。这里是没有官府管辖的地方,附近很少有居民敢到里面探索。 没有家室,没有亲人的死后,常常被埋在这里。 在一棵通体紫色的大树下面,老头子两掌下去,地上出现了两个大坑,相距很近。 “虽然能够抹平记忆里的伤,但是旧伤已经造就了不同的品性,在多年的经历,又多了多少复仇,报复,新仇旧恨。你们都明白了仇恨源自误会,但是又有何用,仇恨已生,孽债已生,倘若突然复活,你们又怎能回到那个纯真少年的状态,还不是要忍受着。罢了,罢了,罢了” 老头子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两道,这两道又笔直有平滑,说:“罢了,罢了。画两道沟沟,黄泉路上好走,尚能并肩牵手,来生少生怨仇”。 在孤云城外,石天和申可为作别。 石天虽然是个粗人,但是极重感情,望着申可为,两行泪水不觉地流下。 申可为也是多愁善感之人,回想和石天经历的风风雨雨,也许没有石天,他自己走不到这里。 石天曾经不止一次,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挡敌人面前,说:“谁敢动我兄弟,看我肯也不肯?”想到这些,申可为紧紧握着石天的手,禁不住流下泪来,瞅一瞅沙漪,还觉得不好意思了。 沙漪忙说:“虽然,和石大哥认识不久,但是能感到,大哥是侠义之人,兄弟情深,怆然泪下,实在是情有可原啊” 听了之后,两个大男人更是紧握双手,甚至哭出了声音。 “兄弟,大哥平时不通礼仪,也不懂什么道理,只凭一颗真心相待”说着,他从跟着的人怀里拿出一物,“常听人说,兄弟相别,以酒相送,不知合不合礼?” 申可为接过石天递过来的酒杯,笑着说:“唉,我都没见过大哥,这么矫情过”然后看了看沙漪,沙漪也笑出来了,申可为又说,“兄弟之间,谈什么不合礼?来!” 石天在酒场没有碰到过对手,不常有人敬酒,申可为捧起一杯相敬,石天不觉又是泪流满面。 端起酒杯,两个人一饮而尽,连干几杯,仍旧意犹未尽。 沙漪像一个家庭主妇,劝道:“别喝多了”。 两个人还茫然不知,不甘心地收了杯子。 石天低下头,咽了一口吐沫,说:“走吧”。 申可为盯着石天看,企图把这张脸牢牢印在脑海之中。 石天却不让看了,说:“走吧!” 申可为毅然转过头去,转头瞬间,石天抬起脸来,望着申可为的背影。 “兄弟!”石天吼了一声。 申可为走出没有多远,急急回头。 石天伸着手,说:“不管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来看我”。 “唉~”申可为语调颤抖着答应了一声。 孤云城外,有一条大道,通向南北,另有一条小道,穿过原始森林,朝着西北而去。原始森林的边界正好和大道顺着,伸展向远方。 申可为和沙漪踏上大路,朝着北方走去,石天望着他们渐行渐远。 城外视野辽阔,石天就一直望着他们,直到很远很远,他还不舍得离开。 申可为偶尔回身摆手,偶尔不敢回头去看。 突然,在大道边上蹦出几个大汉,吼了一阵,才从隐蔽的地方蹦出来,显然不是什么老手。 大汉蹦出来,也不追赶申可为他们,而是在地上鼓捣什么,地上为了埋伏,特意挖出了大坑。 不一会儿,地上站起来几匹马,申可为他们才明白,赶紧逃跑,但是马比人快,眼看就要追上了。沙漪灵机一动,拽着申可为进入了原始森林。 进入森林后,申可为依旧在说什么,可是沙漪没有用心听,一直拽着申可为往林子深处走。 “让我说,听我说”申可为边跟着沙漪走,边说。 “我知道,我知道”沙漪拽着申可为跑了很久,才停在一个地方,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这一来,申可为糊涂了。 沙漪说:“你是不是要说,很纳闷,追我们的人是谁?” 申可为想了想,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不是他要说的,他说:“我要说,这个森林不能进,否则后果严重”。 说完,后果严重,突然大地震颤,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晃,从树上掉下许多黏糊糊的长条状的东西,又像枝条,又像蛇虫。 过了很久,uu看书 wco 森林终于平息。 在森林外面,骑马的贼人停下了人马,他们看向森林里面,发现里面光线昏暗,枝条遍布,不敢轻易涉险。 在孤云城门外,石天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喊道:“谁敢动我兄弟,看我肯不肯?”但是人家贼人听不到,连一个字也听不到。 石天命令仆人,赶快回去叫云南武场的人,现在他是云南武场的主要人物,至于云公子,没有什么权力。 石天迫不及待,等不到援兵到来,就朝着贼人的地方冲去。 看着很近,其实很远,石天跑得气喘吁吁,还没有赶到。 仆人赶回云南武场休息的客栈,把情况告诉众位练武的人了。这时候就看出了石天在武场的威望,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另外,有一批人以为这是石天掌权之后,第一次演戏,是应该好好表现的机会,所以每个人都撸起袖子,他们反应迅速,在槽头租了骡马,急急赶来。 眼看靠近了贼人,石天大喝道:“唉,贼人,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怎的?” 贼人看到石天,扭头就跑,看看跑不快,丢下马匹,转身就进了森林之中。 石天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震慑力,随后也跑进森林。 原来,在石天身后,众多人马赶来,扬起阵阵尘土,犹如千军万马一般。 石天进入森林,边追赶,边喊:“站住,站住!看你们谁敢动我兄弟?!” 他却不知道,家丁和打手们哪里敢进森林来。 不知石天危机如何,申可为等又到了何处,且待下回。 第53章 森林诡异事 石天追着贼人,你追我赶,进入了森林,眼前一阵黑,过了很久,才恢复了视力。再找贼人们,却一个也看不到,不知道到了哪里。 森林里看不到路,一片片的烂藤条和树根长在地面上,人经过时常绊住腿脚。 这个地方不适宜跑动,贼人们却只顾着逃脱,哪里顾得这个。在眼前一片黑时,他们甚至都不停下,直往前跑,纷纷被藤条绊倒。 继续往前摸索着,虽然视力恢复了,但是森林还是昏昏暗暗,到处都蒙在青纱黑雾里。为了给自己壮胆,石天喊着:“唉,快快出来,别在那里装神弄鬼,早就看到了!” 话音刚落,旁边大树后面闪过一个人影。 “哈哈,躲在了大树后面,我看到了!出来”石天喊道,同时在缓缓地逼近。 贼人们在藤蔓上跌倒,栽了一跤,赶紧抬起头来,摸着自己的脸,发现全是血水,脸上中了无数个小刺儿,简直受到了万点伤害。 只有为首的几个贼人无恙,有两个胖子,一黑一白,因为太累,早就停止奔跑,免于栽倒,有两个瘦子,戴着黑色眼睛,因为视力不佳,所以早就停止了奔跑。 黑眼镜蹒跚着往前走,本来就是视力不佳,另外森林里光线太暗,踩到了同伴他都不知道。 地上趴着一个贼人,被黑眼镜踩到了,叫了一声,黑眼镜急忙躲开。 地上的贼人,脸上扎出了万点小孔,后背被人踩踏,就像扎了空的气球被人挤压,一道道血注从孔里喷出,溅射了很远。 不一会儿,血注喷洒变弱,慢慢地停止了,然后贼人的身体,变成了干瘦干瘦的皮包骨。 其他贼人,脸上扎出万点小孔,但是一滴血都不流,身体变得越来越胀,小瘦子变成了大胖子,小个子变成了壮汉,就像气体在身体内充盈着,但是找不到孔洞释放。 最后,贼人脸上的刺受力发射出去,在孔洞里喷出一股股热气,孔洞被热气撑开,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练成一片,整张脸皮脱落,热气变成白烟,白烟弥漫,最后只剩下一滩血,和一堆烂衣服。 黑眼镜视力不佳,还再问:“唉,兄弟,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地上的贼人惨叫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 黑眼镜缓缓蹲下身子,用手去摸索,最后没有碰到尸体,却碰到了带刺的东西,疼得他赶紧缩回手来。 在树后面闪过人影,石天叫了两声,竟然没有回应。他就一点一点靠近那里,因为心急,放松了脚下的注意。 脚下的藤蔓并不像植物,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扭动,盘卷,渐渐地朝着石天逼近,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包围圈是绿色的,和周围环境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异样。 石天不知身后的危险,继续朝着大树靠近。 到了大树边上,石天吸了一口气,猛地朝树后探身看去,一条绿蛇朝着石天的脸扑来,石天及时躲闪过去。 那条绿蛇和地上的藤蔓一般粗细,长了一张恐怖的脸,就像人脸一样,五官齐全。 躲闪过了绿蛇,石天失去平衡,吓得倒退几步,险些仰倒在地上。 这一切就像有人安排好的,有人负责引诱,有人负责吓唬,有人负责绊倒,绊倒之后…… 石天越想越觉得恐怖,这时候他想退出森林了,他望望四周,发现到处是黑魆魆的树影,早就分不清,哪里是森林边缘,哪里是森林深处。 这里的大树都奇粗无比,想必十来个人未必环抱得过来。在大树上面缠过着太多藤条,苔类,枯树,枯枝等等,实在是遮挡作用太强,放眼望不过十步。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石天看到一条干涸的溪床,就沿着那里慢慢移动。 在他身边,藤蔓们移动更快,还在紧张布置着,一层层地遮盖爬升着,高度甚至超过了石天的腰部,如果石天回头望,一定吓死。 石天走的是平坦的河床,走过的地方马上被藤蔓覆盖,变成腰身高度的藤蔓墙,最后藤蔓聚集得够多,在藤蔓的顶上,树立起了一个个小脑袋,吐着信子。 那些小脑袋个个绿色,有两只小圆眼睛,恐怖的是圆眼睛几乎在同一平面,而且上面竟然有眉毛盖着。 藤蔓或者绿蛇,构成的绿墙伸出无数个小脑袋,小脑袋们越来越多,互相撕咬,拥挤争斗。都了很久,那些脑袋盯着石天的后脑勺,吁吁着气,蓄势待发。 石天走在前面浑然不知。 忽然,前面出现几个人。 石天喊道:“唉,唉!” 那几个人闻声回头,朝着石天的方向。 石天背后,紧紧跟着的藤蔓怪,赶紧缩回了头颅,纷纷扎进藤蔓里,用盘曲的身体遮挡着脑袋。 那几个人停下,在原地等着石天赶过去。 一双双小眼睛,在藤蔓的缝隙里,偷偷地望着,石天快步离去。 原来是黑白胖子和黑眼镜,就是追赶申可为和沙漪的贼人。 站在一处,石天并不发横,贼人们也不为难。两方人站在一起,沉默了许久,石天打破沉寂,小声地说:“有没有感觉这地方不对劲儿?”然后,颤栗着扫望四周。 众人纷纷点头。 “听说过这里的传言吗?”石天问。 众人纷纷摇头。 “我听说过”石天说,把关于原始森林的一切恐怖,有的没的全说了一遍。 众人吃惊万分,黑眼镜问:“那你还来?” “忘了”石天说。 毫无意义的闲扯之后,石天建议几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第二个目标,寻找申可为和沙漪。 “谁叫申可为?”黑胖子问。 石天纳闷,他们竟然在追不认识的人,想必是野贼拦路抢劫,未必有什么恩怨。 第二个目标,大家也非常同意,在大灾难前抱团是人们的本能。 众人中有人带着火具,众人点起火把。 在森林的另一处,申可为和沙漪跑得累了。 申可为扶着沙漪坐在了一棵大树下,就坐在满是藤蔓的地上。 申可为说他去周边看看,不会走远,然后就离开了。 那是一棵紫色的大树,和任何成色好的钢铁一样,在他的周身缠过着紫色的藤蔓,在树下,犹如鹰爪般的树根冲出地面,紧紧抓着地面,又陷在一层层的藤蔓里。 忽然,高高的树干上面裂开一个小洞,一条紫色的蛇,畏缩缩地探出头来,朝着树下张望,正看到沙漪雪白的脖颈。 紫蛇悠悠然地朝着树下爬,爬了几米远,它的身体竟然还留在洞里,在它爬过的地方,又有许多小洞裂开,从里面出来各种各样的蛇虫,有长有短,有节肢,有爬行。 有的洞裂开时,从里面喷出浓浆,里面爬出来的东西,长着千百条腿,脑袋又尖又小,边爬行,边吐着汁液。汁液顺着树干淌下,很多都流到了沙漪的衣服上。 在一个浑圆的小洞里,钻出来一个肥肥的虫子,看不到它的腿,但是它却可以粘在树干上,而且缓缓向下滑行。在它的二头上,长着两片坚硬的嘴,总是发着刺耳的叫声。 那些东西互相碰撞,互相拥挤,有的因为争斗,竟然掉下树干,摔在藤蔓的地上,被刺出许多小孔,最后化成白烟,发出“呲呲”的声响。 “嗯~?”沙漪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衣服被撕扯烂了,她急忙回头看地上,发现衣服被钉在了藤蔓上,幸亏是衣服有许多层。这样一来,下半身还是撕坏了,大腿隐隐约约遮挡在很薄的纱衣下。 “嗯~?是申大哥吗?”沙漪听到了声音,但是不确定。 循着声音的出处,沙漪缓缓朝一个方向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唉,你去哪里?” 沙漪急忙回头,原来申可为在背后,远处的一棵树下面站着。 申可为把沙漪紧紧抱在怀里,说:“不要乱跑,千万不要乱走”。 沙漪点点头。 申可为说:“这个地方不对劲儿”。 即使他不说,沙漪也早就有了察觉,自责道:“都是我的错”。 申可为更紧地抱着沙漪,把沙漪勒得喘不过气来。 开始,沙漪感觉到了温暖,安全。后来,越嘞越紧,沙漪感到憋闷难受,不得不说:“太紧了,uu看书 wwuukans松一点吧”。 申可为却并不回复。 沙漪抬头看,哪里有人,她的面前是紫色的树干,身边是紫色的藤蔓,她竟被紫色藤蔓包裹着,还有一层层的藤蔓涌上来,在外层越缠越紧。 才离开一会儿,申可为见识到了原始森林的可怕,证实了自己听到的传言并非虚假。 他急忙赶回去,却发现在原处早就没了沙漪的踪影,找不到沙漪,他就在森林乱跑,竟然意外遇到了老头子。 老头子在埋葬善右堂和云凌云的尸体。 沙漪被藤蔓越缠越紧,无计可施。不仅如此,因为颜色缘故,很难发现,远远看去,就是一团紫色的藤蔓,只不过总是在不停地抖颤,实际上是里面的人在挣扎。 从旁边走过去,申可为甚至没有发觉,径直跑了过去。 一条紫色的小脑袋从藤蔓外面转到了里面,和沙漪四目相对,并不急着攻击,而是从下面伸出一条舌头,直挺挺,微微颤抖着,朝着沙漪的嘴巴袭来。 不一会儿,沙漪感觉到了嘴唇上毛刺扎疼,但是她坚持不张开嘴巴。 “嗯~?嗯,开!”老头子一声喊。 藤蔓纷纷从树干上脱落,颓然倒在地上,瘫成了一堆,根本没有了生机,不一会儿,藤蔓变成了灰色。 申可为只是抱着沙漪,关于自己的所见所遇,他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人相拥而泣。 猛听得四周笑声大作,伴着笑声,树叶纷纷落下,树木剧烈地颤抖。 难不成邪能压正,还有不怕道长的妖怪。 第54章 临危友变敌 幻境敌成友 申可为和沙漪抱在一起,申可为紧紧地抱着沙漪。沙漪却不安生,偏偏要挣脱出来,抱着申可为。 危急关头,也顾不得谁抱谁,两人抱在一起哭。 忽然,林间笑声大作,声响犹如五雷轰顶,群龙咆哮,细细听来,笑声尖锐刺耳,夹杂噪音,鬼哭狼嚎一般。 骤然间,四周仅有的光线消失,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树林里竟然起了大风,空中树叶纷飞,夹杂着各种枝条,杂物,时不时就划破人的脸面。风声夹杂笑声,天空开始忽闪电光,偶尔就撕破黑暗,把眼前的景象照得发亮刺眼。 闪电把人脸照明,眼看着老头子的脸色大变,忽然又消失在黑暗中。 申可为朝着那个方向喊叫,喊叫声在风声笑声雷声里,显得微不足道,竟然飘飘然,不知所往。 一阵风吹来,申可为急忙护住沙漪,感觉脸上被划出了一个口子,又疼又凉。随着风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波传来:“快……快走……嗯~?嗯”。 闻声一惊,申可为撒腿就跑,他从没有听过老头子这么紧张慌乱的呼声。 奇怪的是,林间风起之后,地上的藤蔓消失不见,像害怕风雨的小动物,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一路畅通无阻,申可为抱着沙漪,两个人跑出了那一片漆黑。他们不知道出口,只是认定一个方向,就朝着那里跑去。一直跑,最后他们跑出了漆黑,来到了昏黑的树林。 这里的树木都是绿色的,藤蔓也是绿色的。 终于逃出了紫色的世界,申可为想扶着沙漪坐下,沙漪赶紧推开他,羞羞地退了两步。 申可为朝沙漪下身看去,雪白的大腿,纤细的小腿,在薄薄的纱衣下,越发显得粉白,风韵十足。 看到申可为盯着自己,沙漪把下身的纱衣团在一起,放在膝前,赶紧蹲下身去。 申可为这才感觉到了不妥,慌张地脱衣服。 看到申可为脱衣服,沙漪吓得叫了一声,忙把头转过去。 申可为脱下了外衣长衫,为沙漪披挂在身,然后在包袱里,找了一件短外衣,穿在自己身上。 长衫虽然穿起来不见得舒服,但是透光性差,遮挡作用绝佳。 林间本来安静,忽然微风阵阵,林叶开始颤动。申可为他们感觉大地在动,一鼓一鼓地,像许多虫子或者蛇在蠕动。 回头望去,越往上的地方,树干摇晃越明显,很明显的一股黑烟,朝着他们袭来,飘过的地方马上变成了漆黑一片。 他们意识到了危险,赶紧奔跑,大地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变得不安,一脚踩下去,几步之外的藤蔓竟然腾起很高,似乎是一条蛇,被踩到了尾巴,舌头痛苦地扬起。 跑了很久,两个人互相搀扶,好几次差点栽倒。重要的是,他们不害怕栽倒,不知道栽倒之后的后果。 在昏暗的林间,跑着跑着,他们看到了前面有亮光。 亮光是温暖的黄色,和四周幽深的绿色,诡异的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管是敌是友,申可为他们朝着亮光奔去。 果然是一队人,不是别人,正是石天和众贼人。他们举着火把慢慢搜寻着,火光把每人的脸照得很明。 和众人走了一个面对面,申可为清楚地看到,石天走在众贼人的前面,贼人的数目变少了,但是两个黑眼镜,申可为记得清楚。 众人惊喜地快跑两步,凑到跟前。 申可为叹了一口气,说:“真没有想到……” 石天欣喜若狂,说:“我也没有想到啊”说着,竟然上前拥抱申可为。 申可为巧妙地躲过,说:“事已至此,跟你走吧”。 石天说:“好,我们走吧”。 众贼人正和沙漪争论着什么,听石天召唤,马上住嘴了。 “我们先出了森林,再说别的” 申可为紧紧攥着沙漪的手,一队人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这个方向是随意选定的。他们相信朝着一个方向走,总能到头。 点着火把可以吓退许多妖魔,怪物,所以他们一路很安全。 最后,他们果然走出了森林,仍然是孤云城东门之外,时间正值正午。 走出了森林,申可为才问石天:“为什么?为什么出卖我们?” 石天被问得糊涂了,他问申可为什么,申可为不相信,申可为就一直坚信,石天把贼人带到这里,埋伏在这里偷袭,申可为问什么,石天都听不懂。 两个人争在一起,贼人们说了一声:“小姐,对不起了”说着,就开始拉扯沙漪。 申可为看到,怎么能不管,赶紧上前阻拦,黑胖子一拳打来,把申可为扔出了十米远。 石天一见,火气攻心,骂道:“好你个歹贼,动我兄弟?”说着,两步上前,用了一招飞云腿,这是最近从云凌云的遗产里得到的武学典籍。 大脚贴在黑胖子的脸上,一下子脸肿如球,由脸带动着,黑胖子被弹出了二十几米。 白胖子这时候才想起来,曾经挨过这个人的揍,就是这个汉子。 白胖子向两个黑眼镜介绍,然后偷偷商量怎么破他的绝招。 石天比较拿手,也上得了台面的功夫,就是穿云行方步,近身搏斗的功夫。黑白胖子曾经吃过苦头,对这套功夫的特点,大概清楚。 鉴于上次的受挫,白胖子想了个办法,自己首先冲上去,然后石天会用绝招对付,然后感觉身体受到缠裹之力,那么就发出信号,这时候黑眼镜两人分开冲来,石天没有办法既顾头又顾尾。 商议定了,白胖子依计划而行,真得扎头就冲。 经过了许多实战,石天早就有了一定比武技巧。见到有人扎头冲来,对待这样的莽汉,石天只稍微侧身,白胖子就一头扎在地上。 白胖子换了个方向,从身后朝着石天冲来,石天又稍微一挪身,白胖子腹面扑在地上。 两个黑眼镜,视力不佳,等着白胖子发出声音信号,他们就冲上去。没有听到信号,却听到几声“咚咚”的声音。 “这是什么?”黑眼镜问。 白胖子说:“没事儿,急的跺脚了,听信号”。 这时候,黑胖子刚从远处晃悠悠地站起来,看着白胖子一个人在扑地玩,心里万般后悔,悔恨交了一个什么兄弟。 摔了好几次,白胖子终于长记性了,冲的时候,他扬起脸来,用脸去撞石天的腹部。看着石天挪身子,那么他就及时调整方向。 这一下,石天躲不过去了,被撞了一个正着,但是并不严重。倒是白胖子,用脸撞别人,鼻子骨都被撞歪了。 这是白胖子的第一步计划,他劳劳地抱住石天,让石天腾挪不得,只能施展穿云行方步,在白胖子的周身运动,击打他的胸背。 白胖子感觉到了左右夹击,知道时机到了,于是吹了一声口哨,这是给黑眼镜发的信号。 再看这黑眼镜,还很懂规矩,拍了拍旁边的黑眼镜,把拐棍放下了,说:“我先冲!” “啊”喊了一声,黑眼镜背对着白胖子和石天,疾驰而去。 白胖子听到“啊”声后,估计帮手很快就能感到,但是很久都没有等到。 于是,白胖子又吹响第二声口哨。 另一位黑眼镜听到后,把拐棍一扔,背对着石天和白胖子跑去。 两个黑眼镜不一会儿撞到了一块,在空气中摸索着,寻找石天的身体。找来找去,只碰了对方好几下。 “在哪呢?”黑眼镜就问。 听不到白胖子的回答,白胖子在几十步之外,也听不到他们的问。 这时候,黑胖子刚晃悠着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忽然听到一句:“在哪呢?”以为在找他,就随口答应:“在这儿那”。 黑眼镜们闻声很近,疾步赶上,摸准了人的身体,朝着脖子就是一掌,这一掌下去,u看书 wukanh.cm 黑胖子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嗓子里“咝咝”响着。 另一个黑眼镜,这个拳法更刁,朝着身体脊背,一下就劈断几条肋骨。 这两位,绝对是西域高手,虽然视力不佳,但是一旦抓到猎物,就能很快杀死,拳法招招惊奇。 “要不要打死?”黑眼镜问想象中的白胖子,但是白胖子在几十步之外,根本听不到。 得不到回答,另一个黑眼镜就说:“先留着吧”然后,两位就整整衣冠,若无其事地并排站在那里,双手放在肚子前,仿佛手里有拐杖一样。就像猎鹰站在猎物边上,没有人叫,他们就那样站着。 这一边,白胖子被揍得受不了了,赶紧撒开石天,后退了几步,站得远远的。白胖子茫然四顾,发现黑眼镜不见了踪影。 回头看,白胖子发现黑眼镜两个人并排站在远处,仪态挺端庄,样子极其装机。 白胖子受不了了,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一片土地。 申可为赶紧跑过来,拉着石天的手,说:“大哥,我错怪你了”。 石天不明白,说:“什么?”就这样的人,被人得罪了不知道,被人误会了不知道,被人嘲笑也不知道,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典型的不在乎型人格。 忽然,申可为想到了什么,朝森林深处望着,说:“既然这样,那么老……在里面,不得不救了”。 忽然,森林树木震颤,林叶抖落,随着剧烈的晃动,树木顶端传出一声巨响,申可为他们打消了救老头子的念头。 不知道又是什么神怪,致使英雄枉死。 第55章 胖老爷夸死人 牛伙计打赌死 忽然,大地颤动,林叶抖落,随着剧烈的晃动,树木顶端传出一声巨响。在混乱的巨响之中,夹杂着一个非常清晰的人的声音。 在一阵混乱中,那个嗓音犹能如穿云一箭,超脱声魔魅舞,显得格外清澈,格外不同。 “嗯~?嗯,不要管我,走!” 那个声音如同雨雾,从天空洒下,淋在众人的身上。在申可为有点胆怯的心听来,那个声音显得那么得真诚。 于是,众人很快就撤离了原始森林。 在孤云城的红雉楼,石天备饭为申可为和沙漪压惊。 在酒席宴间,申可为又问沙漪,关于黑白胖子还有黑眼镜的身份。 和上次相似,沙漪拖言说是自己父亲派来抓捕她的人。 “令尊要让你去哪里?”申可为问。 “去我不想去的地方”沙漪照旧说。 同一时间,在孤云城的青鸡楼,一个豪华布置的大房间里,一大群人跪在一个老头子脚下。 这一群人似乎很注重言语,跪下去时没有说话,跪下去后也不说话。 高高在上的老头,仪态雍容,神情威仪,眼睛斜乜着众人,肢体未动,威风尽显。 “可……老,老爷”跪着的人叫了一声,然后众人纷纷抬头偷望胖老头。 那个胖老爷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面生不悦,众人见势赶紧把脑袋重新低下去,几乎要钻到了地面里。 “哪几个人?”胖老爷说。 “就是这几个”一个小瘦子说着,手指了指后面跪着的几个人,并没有敢抬起头来。 胖老爷眯着眼睛,扫视众人,看到了手指示处是两个戴黑眼镜的瘦子,轻松地吁了口气,突然目光落在了黑白胖子身上,马上胖老爷的神情变得紧张,呼吸更加急促。 “他……他们?”胖老爷居高临下,指着黑白胖子。 人群中的小瘦子微微抬起脸来,偷望了一眼胖老爷,又瞅了瞅他所指的方向,然后赶紧低下了头,连声答应:“是,是,正是”。 “嗯~?”胖老爷声音里透着生气,坐直身体,又往高处起了起。 那个小瘦子赶紧磕头,说:“可……老爷,老爷,属下知罪知罪”。 “嗯~?知什么罪?”胖老爷问。 小瘦子吓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胖老爷拂袖,叹了一句,然后嫌弃地瞥了黑白胖子两眼,说,“这两个人,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力猛气足,血气方刚,估计身手不赖,而且面露胸光,满脸杀气,绝不是体弱无力,软手软脚之辈——” 胖老爷还没说完,黑白胖子在地上鸡吃米般地磕头,脑门都见了血印,口里说着:“谢谢,谢老爷夸奖”。 小瘦子一听也纳了大闷,入耳的没有一句贬义词,实在听不出怪罪的意味。 跪着的人们也跟着高兴,气氛马上变得和谐了许多,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次要得到什么赏赐。 突然,拍桌子一声巨响,胖老爷胡子都飞起来了,叫道:“混账!” 屋里顿时无人说话,万籁俱寂,只有“咚咚”的磕头声音,把地板都震得颤动了。 胖老爷激动地手发抖,侍立一旁的人赶紧搀扶,胖老爷颤巍巍地指着众人说:“你们看,这两个胖子,膘肥肉厚,膀大腰圆”。 黑白胖子一听,心说这还得磕,于是又“咚咚”地磕头。 “可不把我宝贝女儿伤到!”这一声,好似狮子怒吼,老虎咆哮,一霎时震得房屋颤动,地板碎裂。 在楼下,青鸡楼的伙计们正在忙活,正好能听到楼上的各种怪声。 熟事儿的伙计都知道,这样的客官不能惹,而且人家早就有言在先,当有召唤才能敲门,如果没有召唤妄自敲门,甚至进屋,那么人头就算是白长了。 但是,每个客栈酒楼里总有个把新手,新手里面又总有个把不受待见的。 青鸡楼里,就有一个不受待见的新手,之所以不受待见,是因为这个伙计赌什么总爱赢,而且又爱吹牛,所以人们叫他牛伙计 青鸡楼里伙计不少,人们聚在一起,常常凑齐赌注,和牛伙计打赌,或者是上坟场睡觉,或者是替死人搓澡,又或者吃一摊狗屎,总之是常人不敢干的事情,牛伙计都敢干,他只要干了,伙计们就输钱。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十里八村,附近县城哪里有丧事,最先知道的不是法师道长,而是这一群小伙计。 这群小伙计,平时得到闲工夫就和客人聊天,个个嘴巴像抹了蜜,甜得客官们喜笑颜开。为此,酒楼生意常满,回头客甚多,店老板颇为高兴。 实际上,伙计们和客官们聊天谈笑,为的不是酒楼生意,而是为了打听消息,打听附近哪里有丧事。 酒楼往来客人众多,消息比较灵通,伙计们很容易就得到了丧事的消息,然后就去找牛伙计打赌。 伙计们打听到十里村有丧事,并且把死尸的坟地位置找清,然后不告诉牛伙计,把他骗到那里去睡觉。 等牛伙计半夜醒来,四处找尿缸的时候,他会发现一座新坟,有时候甚至会有一具尸体。 伙计们常用这招,以为能够吓到牛伙计,哪知道他一点都不怕。牛伙计不仅视若无物,甚至在夜冷时,要搂着死尸睡觉。 青鸡楼的二楼住着脾气大的客官,在楼上鼓捣什么,震得地板山响,陈年的蜘蛛网和塔尘都掉落了下来,甚至弥漫在空气中。 店老板视察时候,心生不悦,早就看在眼里,可是又没有办法。但是,等到客人们端着粘有蜘蛛网的菜来厨房,那就晚了。 于是,店老板叫来几个机灵的伙计,问他们有什么妙计。 几个伙计转了四四一十六圈眼珠,想到了点子。 他们计划让牛伙计试险,然后他们进去打圆场,就说这是新来的,不懂事的伙计。这样一来,提醒了客人,还让牛伙计感激着。 “好,依你之言”店老板说。 在二楼,胖老爷仍旧对着众人发火。 “真是岂有此理,那可是我的心肝!!”胖老爷说。 小瘦子和黑白胖子三个人,“咚咚”地磕头,真是不磕碎地板不死心。 “这,这膀大腰圆,膘肥肉厚的”胖老爷说。 黑白胖子心里明白了,这不是夸他们。 小瘦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频繁地磕头,抽空说:“老爷,老爷,您不用担心,我请的,都是最最蠢笨的人,最最无能的人,一定伤不到公……小姐”。 “最笨?”胖老爷略感怀疑地问。 “是,是,我们最笨”黑白胖子举起手,面朝着胖老爷。 突然,一双手分别拍在黑白胖子的头上,骂道:“低头!” 胖老爷还是有些不信,问:“露两手?” 黑白胖子闻声挺起身子,手放在膝盖上,面朝胖老爷,马上要站起来的样子。 突然,又一双手冲出,分别拍在黑白胖子的头上,骂道:“低头!” 见到这些,胖老爷笑了,深深地点了点头,说:“嗯~,是够笨的”。 胖老爷瞅向另一个地方,问:“最最无能?” “噗通通”两声,人群里两个人扑在地上,朝着窗户磕头,说道:“正是,正是,我们最最无能”。 胖老爷略有怀疑。 突然,两只脚从哪里飞出来了,直奔两个磕头的人的屁股,有人说道:“跪错了,跪错了”。 跪在地上磕头的两个黑眼镜赶紧调了调身体的朝向,又开始朝着仆人磕头,口中高呼:“老爷”。 胖老爷看见手下朝着别人叫老爷,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两只脚飞出,各揣黑眼镜一脚,骂道:“左转,十二点钟方向,零三刻”。 黑眼镜,嘴里答应着:“唉,唉”一边朝着胖老爷转过去,拜道:“老爷”。 胖老爷深深点头,终于脸上有了喜色。 不过一会儿,胖老爷又愁上心头,没有说出来,底下跪着的人们早就觉察到了。 小瘦子说道:“老爷~”。 胖老爷叹了口气,说:“唉~,不知道你们下一步要请谁去劝回我宝贝女儿?” 小瘦子颇为得意地说:“老爷,经过几次失利,我们总结了经验。为了不伤到小姐,我们要请智商低的人,为了劝服小姐,我们要请能说会道之人”。 胖老爷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地说:“哦,要低智商,会说的人,这样的人,有吗?” 小瘦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请老爷准我起身片刻”。 “准”胖老爷说。 小瘦子颇为得意地站起身来,指着人群中一个人,说:“这一位,是我遍访全国,找到的一位稀世奇才,口才绝佳,能言善辩,常令死鸟齐鸣,哀鸿遍处,最难得的是,他智商是真得低~” “四百五!”小瘦子叫了一声。uu看书uukanshu 人群里,一个壮汉应声挺直了身体,直勾勾盯着胖老爷,然后竟然转身向着仆人,“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胖老爷心说,这位把前几个人的错误都犯齐了。 四百五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村民,没有见过世面,不像您,仪态万方,雍容富态,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一人之下,亿人之上,名驰穹宇,晃动乾坤,实在是——”说到这里,四百五正眼看看仆人,然后扑在地上开始磕头。 胖老爷被夸得高兴了,心说:“口才不错,确实会说”又一看他朝着仆人磕头,说,“他把这当规矩了”。 “实在是绝无仅有,古今第一人,啊,可汗大人”四百五说。 突然,一只手飞出,紧紧捂在四百五的鼻子和嘴巴上,有人骂道:“说了多少遍了,在这里不能喊名号,叫老爷!” 胖老爷听到自己的名号,也吓出了一声冷汗。 四百五匆忙拜道:“属下知错,请治罪,可汗大人!” 同样的一只手飞出,一下子就贴在了四百五的嘴巴上,把他憋得险些昏死。 胖老爷心里踏实,因为这个货实在是弱智。 “好了,我也不怪罪你,改日,就任命你去吧”胖老爷大度地说。 听到被委以大任,四百五赶紧磕头,一边还谢道:“属下遵命,可汗大人——” 话音刚落,牛伙计撞门而入,手里拿着空托盘,口里说着:“哎哟哟,不好意思,走错了屋”。 不知后话如何,且待下回。 第56章 几佢兽训狗 白胖子裸奔 在孤云城的青鸡楼里,二楼的大房间里,刚响起“可汗大人”的声音,牛伙计就破门而入。 牛伙计一边道歉:“不好意思,走错了屋”,一边倒退着走,突然被身后的东西挡住了。 牛伙计转身去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没有一点声音,圆滚滚一颗人头落在地上。 屋里这群人手法奇快,而且收拾尸体更快,牛伙计的尸体被磨碎成粉,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干净,最后连一点血痕看不出来。 在红雉楼内,申可为和石天吃过饭,看看天色不早,只好再住一日,等明日再行。 这天夜里,申可为再一次把沙漪邀请到了楼上。坐在月光里,背对月亮,看着远处黑暗的天。 “这一天,会再出现彩虹吗?”沙漪问。 申可为祈祷般地望着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语似地说:“会吧,希望会”。 申可为盯着远处的天空,望了好久,好久,那里像一潭静水,没有一丝波澜。再看沙漪,把头枕在申可为的肩膀,已经睡去了很久,很久。 看着沙漪甜美的睡容,申可为宁愿空对黑天一整夜。 “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永远,永远” 第二天,天刚亮,红雉楼的鸡们停止了尖叫,于是申可为他们知道天亮了。 为了耽误的日程,申可为很早起来。 而沙漪睡眠充足,也早早收拾行装。行装不多,不过一个小包袱,至于里面的东西,不过是内衣内裤,袜子血布。 石天再一次把两人送出城去,在孤云城的东门,他们重新道别,每个人都泪流满面。 “大哥,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申可为说。 石天说:“回见”。 一问一答,非常突兀,但是申可为还是欣然接受,并且启程了。 出城之后一路向北,贴着原始森林的边缘,申可为他们急匆匆赶路。走着走着,忽然铜锣交脆,喊声震天。 申可为和沙漪一样,都是没有半点功夫的小白,听得喊声,只好在原地发抖,没有一点举措。 不一会儿,一群人把两个人围上了。 为首的是一个少年,穿戴整齐,衣衫洁净,乍一看不像是强盗贼人,细细看,反倒像一个富家公子。为了表明贼人的身份,黑脸汉子特意在头上蒙了一条绿色头巾。 绿头巾走到众人之前,问申可为:“你等是什么人,好人,坏人?” 申可为又惊又喜,赶紧上前答话:“我等赶路,是大大的好人,好人”。 一听是好人,绿头巾笑了,说:“哈哈,我等野侠,哪里信什么好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少给我来这套,手下”。 一声“手下”,旁边又跟着绿头巾的退快的,三两步就蹦到了申可为等人面前,笑了笑就开始搜身。 听到“野侠”,申可为并不觉陌生。想到都是纨绔子弟,随意游戏,就找话辙应付。 “看众位气宇非凡,想必认得此物”说着,申可为举起了一个东西,说,“当今武林,有此物者,必然是好人”。 绿头巾和众位野侠盯着申可为手中之物,望了半天,犹豫不决。 申可为问:“众位英雄不会不认识这个东西吧”。 绿头巾猛然一醒,慌张地说:“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申可为赶紧把手里的窝窝头放进怀里,心说:“真走运,这都能蒙混过关”。 绿头巾还自找台阶,说:“呃,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早拿出来,我就不会拦你了,既然是好人,那么就……” 话未说完,又五六个人横空蹦出,大喝一声:“光天化日,贼人如此大胆!” 话音刚落,两颗头颅连汤带血,早已经滚落在地,其余的野侠遍体鳞伤,躺倒地上,七仰八叉,都没了生机。 再看来者,除了为首一个,其余的,沙漪都认识。 为首的正是四百五,望着最后一个野侠,野侠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 四百五手持利刃,不动它都琳琳生光,寒气逼人,向着最后一个野侠逼近,骂道:“大胆贼人,不看看是谁,你也敢劫?!” 野侠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一把利剑袭来,刚挨上脖子,就擦皮而过,没有一丝感觉,很快,脖子处溅出鲜血,脑袋一斜就掉落了下去。 这一切都被看在眼里,沙漪一直在尖叫,一直在阻拦,但是没有人听到她说什么,众人就被“清理”干净。 四百五带领着黑白胖子和黑眼镜,一共五个人,一齐跪在尘埃,朝着沙漪磕头,然后更不说话,跳起来就拉扯沙漪。 沙漪骂了句:“混蛋!” 五个人像训过的狗,应声,“噗通通”跪在地上。 跪了一会儿,五个人又拉扯沙漪,沙漪又骂,他们就又跪下去。 反复了几次,沙漪怀中的小兽都学会了。它偷偷从怀里钻出来,学人声叫着:“几佢!” 众人闻声,照样跪倒在地。 对待这样的情况,众人实在是难以把控,对沙漪又怕,又想着掳走。 最后时刻,只好使出四百五,这个杀手锏。 四百五裂开大嘴,亮出了所谓的口才:“您看您这么婀娜多姿,风华绝代,器宇不凡,亭亭玉立,怎么能在这么肮脏不堪,荒凉不毛,凡夫俗世,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为了您,多少人吃不下,喝不下,日日盼着来接驾,送你回家,一起看月亮,赏鲜花,日日作伴,多快乐呀”。 刚开始就觉得耳熟,听了很久,申可为终于猜出这一段段的是要饭的叫花子编的。 被这样的言辞夸奖,但凡虚荣心差一点,就不会感觉高兴。沙漪也是,心里没有一点高兴。 黑白胖子和黑眼镜倒是很捧,拍着手掌,叫好:“好,再来一个”。 四百五双手合十,道:“辛苦,辛苦。说的是,您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突然话锋一转,说,“您就跟我们回去吧”然后又跪倒在地,其他人也赶紧跪倒,四百五带着众人喊,“请您回去”。 “请您回去”众人学着喊。 “劳您大驾”四百五说。 “劳您大驾”众人喊。 “公主大人——” 四百五刚喊出来,还没有喊清楚,一只手早就飞来,捂在了四百五嘴巴上,扣了一嘴的泥。 闻声沙漪吓了一跳,偷偷看向申可为。 申可为的样子似乎不太明白,厉声喝道:“你怎么能骂人,士可杀不可辱!” 四百五嘴巴挣脱了,说:“不,不是”。 又一只手飞来,扣了一滩泥在四百五的嘴巴上,有人低声嘟囔说:“就——别解释了”。 申可为一歪脖子,说:“你们休想把她带走,除非”。 “除非什么?”黑胖子问。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申可为说,看了一眼身边的尸体们,突然他又心生胆怯,“从我尸体~嗯”。 黑胖子一想,说:“那太简单了”然后迈步就要上前。 申可为揽过沙漪,说:“死也要死在一起,你愿意吗?” 沙漪郑重地说:“我愿意”。 四百五的嘴巴又挣脱了束缚,朝着黑胖子喊:“你要干什么,千万别伤到公……” 话未说完,又一只手飞出,捂在了四百五的嘴巴上,有人低声骂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沙漪骂了一声:“混账!” 黑胖子腾空而起,双腿在空中折起,小腿肚紧贴大腿,上身挺直,双膝陡然落地,铿锵然如同重锤砸地,其声脆亮。 “赶快滚回去,滚!”沙漪喊道。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四百五好像突然犯傻病,一张口就必喊公主露馅,没人敢撒开他的嘴。 “小姐~”众人只能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哀求。 “还不快滚”沙漪喊道。 众人拿不定注意,只好用眼神询问老大四百五,四百五被憋得实在难受,两眉紧皱,面生不悦。 白胖子看出了什么,点了点头,起身说:“小姐,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很明显白胖子猜错了四百五的意思,因为四百五挣扎得更加厉害。两个人只好坐在他的胳膊上,才勉强把他困住,另外手不敢离开他的嘴巴。 白胖子上去就扯沙漪,沙漪再喊也没有用。 申可为软手软脚,拳头打在白胖子身上就像挠痒痒。这个时候,纵是石天感到也无济于事,u看书.uukanshu 因为他们个个手持冰刃,是兵器界的武者。 正无可奈何之际,猛听得身后有人大喝:“光天化日,贼人竟如此大胆!” “呼啦啦”衣衫震动,几声风过,来了几个人,各个手持兵器,面露凶光。 白胖子扭头看见,赶紧撒开沙漪,朝来者喊道:“唉,你等不要多管闲事”。 为首的一个大汉,身材匀称,满脸粗狂,声音极雄壮,哈哈大笑,说:“哈哈,你等不知,我们最爱多管闲事”。 白胖子掰了掰手指头,问:“哦?例如呢?” “哪里有工夫和你闲扯!”喊了一声,大汉飞身冲上,拔出手中利刃,寒光迸现,虎虎生风。 三两下后,白胖子光着身子,衣服被劈成了碎片,双手赶紧捂紧私处,再无还手之力。 黑胖子见势冲出,挡在汉子之前,只一下,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走了两步就掉落在地,只剩下内衣吊在身上。 众人见势,撒腿就跑。 在落荒而逃时,四百五的嘴巴挣脱了,喊叫着:“哼,等我们回到青鸡楼,告诉可汗老爷之后,再回来找公主”。 一只手飞出,紧紧捂在四百五的嘴巴上,有人低声骂道:“你这一句话把所有信息都说尽了”。 这只手捂得太紧,直接蹭到了四百五的牙齿,四百五略觉得有点咸味,不知道这手刚刚捂过哪里,只看到白胖子伸着手,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届时,一共有五只手捂在四百五的嘴巴上。 最后一句话信息量很大,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第57章 聚云城中月 情洞水不竭 “哼!等我们回到青鸡楼,禀报可汗老爷之后,再回来找公主——”四百五说着逃着。 因为离得远,申可为等人只听了一个大概,有人微微笑了笑:“还在骂?有本事,你就尽管来”。 于是,所有人把四百五的摇臂直呼当成了骂街。 四百五等人退去之后,申可为赶紧转身向来者道谢。 这来者早就见过,正是阴阳剑客雷关,雷影,雷熊。在三人身边,另有三个人,个个是壮汉,脸上伤痕累累,身上绷带紧扎,申可为不知道他们就是野兽三兄弟,野吼狻猊,跺脚虎和白腚狮子。 申可为拱手施礼,谢道:“多谢几位故人相助,感激不尽”。 沙漪也学着申可为的样子,拱手施礼,道:“感激不尽”。 雷关把手背到后面,侧过身去,看着别处,雷影也做相同的动作,说:“哼,别叫什么故人!我等乃侠义人士,刚才完全是见义勇为,哪里为了什么人,更何况是仇人朋友?” 众人纷纷侧身,扭头,没有人正眼看申可为和沙漪。 “走!”雷关说了一声。 阴阳剑客和野兽兄弟像一队跟人的鸭子,跟着雷关就往前走。没有一个人看申可为和沙漪,躲避他们就像躲一堵墙而已。 申可为赶紧追赶,边追边说:“几位,几位,要往何处,介意我们同路而行吗?” 闻声之后,雷关掉头过来,手戳着申可为的胸膛,喊道:“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像一把利剑,雷关的手把申可为戳得险些失去知觉。 雷影挤开雷关,对申可为说:“细算来,我们不算有仇,不要自找麻烦”说完,也用手指戳戳申可为。 “其实,我们是为了关系国家命运的事情赶路,请——” 话音未落,雷关猛然转身,只一掌,把申可为推出去几米远,喊道:“不识好歹!” 白腚狮子跳了出来,对雷关说:“大哥,大事哇,这才是大英雄该做的事情啊”。 雷关没有说话,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沙漪骂他们混蛋,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就径自走开了。 在尊重女性的人们中,不能要求女人的戏份,因为没有人跟她斤斤计较,就没有什么剧情。 看着申可为倒在地上,沙漪眼泪直流,把申可为抱在怀里,搂着他的脑袋哭泣。 等众人走开之后,过了一会儿,申可为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拍着尘土,神采奕奕的样子,说:“走,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被眼前一幕弄糊涂了,沙漪大张着嘴巴,嘴里囫囵着问:“你怎么?” 申可为机灵地看了看自己,说:“嗯,我?哦,没事没事,走吧”。 申可为牵着沙漪往前走。 很快,两个人赶到了众人身后,距离有十几米的距离,彼此相望,但是触之不及。 发现他们之后,雷关和雷熊火冒三丈,但是都被雷影劝止了。 雷影说:“由他去吧,由他去”。 跟着众高手走路,似乎胆子壮了许多,申可为和沙漪边走边谈情说笑。 走了一天之后,天色将晚,遥望四周只有孤宅一座。 申可为和沙漪尾随众人,进入孤宅投宿。 第二天继续行路,天黑投宿,天明行路。 奇怪的是,经过处有一个三叉路口,走哪一条路都能抵达京城,于是申可为毫不犹豫,选择了阴阳剑客们行走的那条。 一路少不了剑客们的劝阻,申可为“不离不弃”,一直跟着。 不经几日,他们终于又到一处城池,城门两侧题着:聚云城中月,情洞水不竭。 所谓聚云城,该是城名,所谓情洞,该是城中一处景观。不过这样的提名方式,真是少见。 走到城门之下,这里拥挤不堪,毫无秩序可言。但是,城楼上士兵众多,城门外士兵何止几十个,但是还是如此混乱。 申可为他们走近一看,这才弄明白了原因。 原来,守城的士兵都无心疏通道路,控制秩序,而是穿着兵服,却在忙别的事情。 走到这里,阴阳剑客和野兽兄弟们呵斥申可为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头,不要再跟着了。 申可为自认聪明,拖言说自己只不过在行路,没有跟他们走。 雷影说:“由他去”。 众人不管申可为,几个人匆匆进了城里。 有什么要问,申可为凑近了一个守门卫士。 那个守门卫士,面色焦黄,眉毛飞扬,一脸坏笑,热心地倾听申可为的问题。他刚要回答,忽然出现一只大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用了很大力,以至于把脸颊按出了坑,然后把脸推到一边。 申可为再要问,另一个守城卫士赶紧凑到前面,怀里抱着第一个守城卫士。 看得申可为一身鸡皮疙瘩,但是还得问,那个守城卫士并不友好,不仅自己不回答,也不让第一个守城卫士说话。 申可为不明白所以然,于是走开去换另一个人,隐隐听到后面两个卫士的对话。 “哼,我看他,图谋不轨” “哎呀,不会,不会” “哼,他八成,是想从人家身边夺走你啦” “哎呀,你就爱吃醋” “哼” “哎呀” 申可为听后,耳朵长了灰,眼睛开始红肿,脑袋发木,身上鸡皮疙瘩落完了,只剩下一个个的大坑。 沙漪也停在城门外,和申可为一起站着,他们望着提名上的“情洞”两字,看了很久。 “嗯~?嗯,不去了”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 申可为觉得非常熟悉,于是扭头张望,果然看到了衣衫褴褛的老头子。老头子和守城的卫士纠缠不清。 申可为赶到近前,原来是守城卫士在拉扯老头子,老头子说什么也不进去。 “嗯~?嗯,吃了吗?”看到两人后,老头子问。 申可为摇了摇头,瞅了瞅城门,然后又点了点头。 “那~那,就走吧,走”说着,老头子拽起申可为两人要走。 忽然,申可为挣脱了他的拉扯,说:“老先生,我知道你的本事大,救救我的朋友吧”。 “嗯~?嗯,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哪里哪里把你当朋友?走吧,要不”老头子说。 申可为竟然跪倒在地,说:“我深知此处能比地狱,是苦海,孽境,请老先生施恩”。 老头子捋了捋胡子,说:“嗯~?我们不想参与这些个闲事”。 申可为跪在地上,头一扎,就磕起头来。 “停停停”老头子赶紧叫停了,说,“嗯~?嗯,我要是告诉你,来这的人,多是自愿来的呢?” “此处名曰聚云城,其中一处景观,名曰情洞,情洞中有许多水潭,潭中之水,喝一滴下去就能情动。 此城中人都喝过情洞水,只管儿女私情,什么也不会。 于是,又一景观出现,就是聚云城中月,由于看得人太多,每天都是成对成对的情侣盯着月亮看,从升起到落下,所以月亮被看成了格外地大个儿”。 申可为嘟囔着说:“嗯?只懂得谈情说爱,那不和死了一样?” “嗯~?嗯,正是,这就是他们来这里的理由” 申可为恍然大悟,赶紧更“勤奋”地磕头,把老头子磕得一忽悠一忽悠得了。 “行行,嗯~?嗯,叫一个师父,嘿嘿”老头子说。 申可为心说这还不难,没有犹豫就叫:“师父”。 “唉,谁叫我收你这么一个徒弟,走走走,带你们上城里走一遭”老头子说。 守门卫士听到了三个人的谈话,若说是进城,没有人拦着,若说是从里面带出别人,守门卫士们就不干了。 这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申可为对守门卫士的万般阻拦,无计可施,问:“师父,你有什么良策?” 老头子想都没想,对着一个守城卫士,喊:“嗯~?嗯,uu看书 .uukanhu.om 我的小宝贝儿唉”。 这个守城卫士与他人不同,他也是喝了情洞水,但是和别人不同。情洞之水,两个人同时喝,喝过之后,不论男女,老少,人畜,都会突生情感,缠绵一生,永不分离。这个守城卫士喝水那一天,和另一半相约到了洞里,两人用手掌捧起同一潭水,然后同时举起手来,然后同时把水凑到嘴边,守城卫士一口喝下去了,另一半突然嗓子眼发痒,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喝下去,正巧,在水潭边飞来一只鸟,口渴难耐。 后果可想而知,守城卫士的另一半跟着那只鸟跑了,或者叫私奔了。 这个守城卫士单身已久,见到这么英俊的老头子叫他小宝贝,一时激动,差点哭出来,然后跑着来拥抱老头子。 其他守城卫士见势,各忙各的,没有人在管老头子。 老头子和守城卫士,互相搂抱着,往城里走去,在后面看着的申可为都要吐了,瞅瞅老头子,说:“这位真不嫌脏”,又看看守城卫士,说:“这位,更不嫌脏”。 “我们去‘困乏睡觉楼’,先睡一觉,然后喝一碗粥,再看看书”守城卫士说。 老头子很高兴,说:“好好,然后再把油灯点上”。 这两位真是聊到来。 进得城来,刚才还是太阳高照,忽然间天色大变,太阳无踪,阴风骤起,天地间浑然一片。 这一段路,申可为和沙漪就像张不开眼睛又迷了路,辨不清方向,认不明出路。老头子和守城卫士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 不知又有什么差错,且待下回。 第58章 有牝牡之别 无男女之分 天地间浑然一片,进无光亮,退不见归路,申可为和沙漪紧紧搂在一起,摸索着前行,就像风沙扑面,张不开眼睛,辨不清方向。 老头子似乎全然不知,只自己往前走着,一边还搂抱着守城卫士,说着恶心的情话。 “小宝贝儿,我的亲亲,继续走,这儿要跳一下” 看似无意之举,却成了唯一引导申可为和沙漪的坐标,听着老头子的声音,他们勉强往前走着。 走不了多时,天光突显,四处虽然暗淡,但是相比刚才大有改观。 继续行走,他们到了灯火张结的地方,到处是夜灯高挂,天空上吊着一盏大月亮,犹如万灯齐聚,明亮异常。 进了城池,老头子飞起一脚把守城卫士踹开,守城卫士像所有被甩的人一样,低着脑袋,默默离去。 他说:“我并不在乎结局,只要有那个过程,他就满足了,即使过程只是欺骗”。 申可为和沙漪看到了月亮,就一直盯着,脚下轻飘飘,不一会儿,眼神迷离,两个人逐渐失去了感觉。 “嗯~?嗯,吃了吗?我憋得慌了” 闻声,申可为和沙漪险些吐出来,终于目光从月亮上脱离。 老头子郑重其事地说:“别看那个”。 在古老的传说里,月亮上面有复仇的阴魂,最好食人魂魄,一旦被吸走灵魂,整个人痴痴傻傻,就忘了自己,整天游荡在废墟的城里。到了一定的时候,孤独的灵魂撞上另一个孤独的灵魂,从此就黏在一起,永远忘了自我,在城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申可为和沙漪打了几个冷颤,就坚定地跟着老头子上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据老头子说,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城里,但是在大街小巷穿梭,他像久居这里的熟客,来去自如,贯穿如常。 城里有酒楼,有客栈,有当铺,有油盐店,但是一切都像早就废弃的。在店里没有伙计,在摊位前没有老板,包子铺仍然冒着热气,但是水从笼屉缝里溢出来了,也没有人管。 在路边,在楼上的栏杆里,在房顶,在井边,到处有一对对的人在看月亮,或者手指着天空,做着千篇一律的动作,说着庸俗的话语,或者互相搂抱,亲吻着亲不够的面庞。 包子铺不知道是谁搬出来的,笼屉盖着,旁边有早上出锅的,包子是任人拿的,不会有人收钱,没有人来收钱。因为,老板和伙计搂抱在一起看月亮,月亮永远在正空中,那是所谓的浪漫情调。 另外,在许多地方,有争吵,打闹,全是瞬间的动作,不一会儿,打斗的双方相拥而泣,抱在一起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女的哭成了泪人,但是对面的人一哄,马上又变得喜笑颜开,两个人谁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把对方的缺点悉数容纳,变成了自己的缺点,于是两个人过起满是缺点的生活。 躲过了一对对儿的羁绊,躲过了一场场的情变,最后申可为和沙漪跟着老头子到了一个山脚下。 “明明说的是洞,怎么会是山?” 在聚云城里,野兽兄弟和阴阳剑客刚进来,被里面的异样场景搞懵了。只听说里面是神仙府邸,极乐世界,能够让人忘了忧愁,忘了仇怨,却没有想到是昏暗的世界。 刚进到里面,他们就到处游逛,逢人打听,哪里是所谓的极乐世界,哪里能够忘记过去的恩怨。 被问到的人,都是一脸奸笑,望着他们,然后说:“嘿嘿,需要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然后用手比划着某些卑鄙的事情。 还不等他说完,雷关就一拳揍过去,好几个人都被他揍倒在地。 城里的时间概念同样虚泛,大概是一个月相当于外面一天。所以,当老头子他们进城时,野兽三兄弟和阴阳剑客在城里已经游逛了好几天。 这一天,白腚狮子不经意间仰起脸来,看到了天空的月亮,他马上呼喊其他兄弟们抬头。 一群大汉看到了月亮,在粗糙的心里竟然也生出了娇嫩的花芽,就像犀牛爱上了小鸟,小鸟温暖着犀牛,顿时茫然无措,个个精神恍惚,眼神迷离,就像站着在做梦。 和所有人一样,他们站在那里,看了整整一天,然后就突然开了窍,追着赶着跑到了情洞里。 说来奇怪,一旦被那个东西迷过,那么就很容易找到迷幻的源泉,于是他们很快找到了情洞,并且看到了数不清的一潭潭的静水。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兄弟之分,谁都不让谁,抢着喝着,都是用手掌捧着,没有一个人肯找器具。 “嗯~好喝”白腚狮子说。 “哦~好喝”雷关说,“狮子兄弟,你我脾气相似,实际上,我早就对你有爱慕之心”。 白腚狮子深深地点头,说:“我也是”。 “哟~这个水,有味道,不错”雷影说。 “嗯~?嗯,好好好,这个我尿的!” 这个声音把众人吓得不轻,每个人都跳开几步,赶紧查看,发现他们都挤在老头子的裤裆下面,像一堆疯子。 再一看老头子那破衣烂衫,苍蝇飞过他的裤腿,都被臭晕了过去。几个人一阵大吐,把喝过的水,喝过的汤,吃过的饭,几天的饮食都吐了个干净。 吐过之后,他们清醒了一半,细看眼前的老头,他们认出了是谁,心生胆怯,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是你,你要报仇?”雷熊问道。 “仇?贫道与你有什么仇?”老头子说。 白腚狮子傻乎乎地掰起手指头数着,说:“你看哦,这个……” 老头子为人随和,虽然好搭话,但是不喜欢和低智商的人说话,于是不顾数数的白腚狮子,说起了别的。 老头子山南海北说了许多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没有固定的逻辑,最后把众人聊得晕头转向。 申可为实在支撑不住,申请说:“老先生啊,老先生,我能不能坐下听?” “坐,坐坐,可以坐”老头子还是那么随和地说。 又说了很久关于萨珊王朝,戒日王朝的国内大事,老头子终于沉默了,因为众人都已经睡着了。 “小乖乖,小乖乖,你们快快起来,起来!”老头子大叫一声,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睡眼,野兽三兄弟的动作,一齐舔舔嘴唇,阴阳剑客的动作,一齐挥舞手臂,在空中像是抓摸什么。申可为和沙漪,则越抱越紧,不知道在梦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雷影带头,众人倒身下拜,朝着老头子说:“谢谢大师解救!” “唉,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谢该谢我的徒儿”老头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申可为和沙漪。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是申可为和沙漪极力请求,老头子才终于同意进城救人。 众人身体转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竟然没有人躺着,这时候再寻找老头子,竟然也不见了踪影,真可谓上善若水,不求留名。虽然不知姓名,但是他们确信老头子是拳脚界的高手,一定是圈内声明显赫之人。 至此,阴阳剑客和野兽兄弟,这几个兵器界的高人,在拳脚界的恩仇簿上,记下了一个恩情。 申可为和沙漪随着老头子的仙风,如行云布雨,转瞬间就走出很远。四周的景象如同跑马,如同神画,一幅换一幅,一幅紧似一幅,变换奇快,正像他们的脚步疾驰,没有丝毫停顿滞阻。 “老先生,树妖凶猛,不知如何脱身而来啊?”申可为问老头子,他是怎么从原始森林逃出。 “嗯~?嗯,好吃”老头子说。 “什么好吃?” “嗯~?嗯,我从来不忌口”老头子说。 他讲了个稀里糊涂,申可为听了一个懵懵懂懂,只好任疾风托足,uu看书 .uukashu脚下连踪,不一会就到了路过的分叉口。 在三岔口,老头子放下申可为,说:“在这儿,这儿有车,等着吧”不一会儿,他就消失了。 “他说的什么?什么叫这有车?”申可为问沙漪。 “不知道,不可能有车专门在路边拉人吧,难以想象”沙漪说。 “是啊,那样的时代,那不天上掉馅饼吗?”说着,申可为引着沙漪往前走,一边还在说,“如果站在一个地方,每天总有专门的车辆经过这里,那么是个什么状况呢?那就太好了”。 “是啊” 两个人边聊着,边往前走,他们都知道老头子行踪无常,不必为他担心。 爬过两个小山丘陵,他们来到了大平原,在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地。站在高处看,在四面八方铺满了宽广的大道,路上行人很多,形形色色。 “进城去,若是能购得马匹,其实不错”申可为嘟囔道。 沙漪则展开双臂,遥望四周,嘴里说着:“哈——,真是太美了”。 “在这里!快”身后传来一队人马的声音,然后响起急匆匆脚步声。 申可为和沙漪赶紧回头去看,突然脑后生风,像是一阵乌云飘来,响起了带方言的人声:“在这里!快”。 他们俩赶紧扭回头来看,忽然听到侧面有人声噪杂,阴森地声音叫道:“在这里!快”。 忽然又在另一个方向,几声熟悉的声音,叫道:“在这里!终于追上了”,然后一队人从哪里钻出来了。 不知又有几路人马,先后从各个地方钻出。 第59章 几路人马聊家常 站在山谷口,好几路人朝着申可为和沙漪扑来,在冲的过程中,他们互不相闻,互不相望。直到他们跑到了近处,彼此相望,都吃了一惊。 野侠们“呦呵”一声,操着方言,和同伴们说:“想不到,怎么想到,可不好想到,咱们这个生意,竞争这么激烈的哇啊?” 他们从北路冲来,人数不少,但是有许多打着绷带,支着腿拐,身上遍体鳞伤。 走到了近处,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其他几队人,人家不说话,他们就不开口。 另一队人马,旌旗招展,鼓乐齐全,旁边有仪仗队伍,前面有猛士护卫,中间拥簇之下有一抬敞篷轿子,上面端坐一个年轻人,打扮得干净整洁,帽子,鞋子,衣服,上下一色得白。 排场不小,众人护卫之下,更有武士引路。四个高手,空中飞驰,犹如马踏沙地,蜻蜓点水,如履平地,脚下生风。变换阵型,来去自如,到得近前,高手们毫不费力,轻轻交叉双腿,直着落地,轻盈无声,只起了两点灰尘。 申可为细细一看,认出来,轿子上的人正是前日的沈冰,今日的安淮王李越之子,李隆盛。 引路的四大高手,不是别人正是布虎,布彪,布寒,布凡。 他们扎好人马之后,先命乐队奏乐,其声嗡嗡然,如同蒜锤捣耳,然而自己队伍中的人能毫无感觉。 李隆盛安坐轿子上,眯眼扫视着四周其他的队伍。 另一个队伍,从东面山后转过来,该是埋伏了很久了,此时竟然突然袭击。 他们为首的是五个首领,身后跟着几个人,和首领一样是武士打扮。 这五个首领,个个面色黢黑,身体或削瘦,或肥胖,朝着申可为冲来,振起滚滚黄尘。 申可为看了看,这五个人非常熟悉,这就是西域五大高手,分别是“掐”“拧”“捶”“绊”“咬”。 最后一队人,他们从南面,也就是申可为走过的原路冲来,个个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怎么看都不像习武之人。 申可为一瞅,这几个人就更熟悉不过了,正是几天以来对他们穷追不舍的笨家伙们,哪一个都有功夫,哪一个都是草包。 这几队人基本上都曾打过交道,到现在,突然一句话冲上心头,申可为感觉非说不可。 待众人定住脚,申可为清清嗓子,说:“来吧,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 黑胖子率先站出来反对,喊道:“哪个和你是谈亲,快把我们小姐放开!” 听到黑胖子的声音,五大高手反应很激烈,面面相觑,低声讨论着什么。 此时申可为有两个责任压肩,保护皇髓脑自然是重要的一件,到来的队伍里,有人知道此事。第二件责任是保护沙漪,和皇髓脑一样,不能让人夺去。 他本不是擅长阿谀奉承之人,但是责任在身,不得不采取恭维之术。 趁众人没有打算动手时,申可为跳到了李隆盛的队伍里,找到了引路的四大高手,躬身施礼,叫道:“众师兄在上,师弟这边有礼了”。 当日在大雪下客栈外,老头子当着众人宣称,这个申可为是他的徒弟,四大高手全在场。而且他们的尊师,尚可当当场亲手传授申可为一套功夫,玄妙至极,所有人也看到了。 见申可为施礼,四大高手赶紧还礼。 在四大高手旁边站着两位汉子,分别站在四人的左右,就像套子一样,把四个人箍在里面。 这两个汉子,面色黑中发红,红中透亮,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三两绺头发盖在额头上,头发卷曲油黑,虽有大风,却一点也不飘扬。 当四大高手和申可为寒暄,两个黑脸汉子面无表情,盯着申可为和沙漪,眼睛直勾勾的,非常诡异。 最恐怖的是,这两个汉子不仅看申可为他们这样,看四大高手也是同样的眼神。 申可为和李隆盛队伍套近乎,其他队伍马上乱了套。在此之前,每个队伍都认为,其他三队是来援助申可为的,或者以为遇到了竞争对手,这时候,他们确信的是,起码这一队是来帮助申可为的。 黑白胖子和黑眼镜早就打起退堂鼓,对他们来说,逃跑不是易事,所以要尽快逃跑。 四百五挺身而出,骂着他们:“你们怕什么,养兵一日,用兵一会儿,知道吗?” “那叫一时” 四百五叉起腰,一脸泼妇模样,说:“你说还是我说?跟你们说了,别害怕,我们有的是兵马,我们有钱,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整个突厥的……” 突然,一只大手飞出,很熟练地捂在了四百五的嘴唇上,蹭着他的牙齿。四百五舔了舔,还是熟悉的味道,咸咸的,再看白胖子,果然很不好意地红脸了。 虽然被捂上了嘴,但是就近的人还是听到了他说什么。 几个队伍里面,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五大高手的队伍。 他们默默走到黑变胖子队伍,用西域江湖规矩问道:“敢问,这几位是宝国,哈萨克吗?” 听到了熟悉的问候方式,黑白胖子和黑眼镜以及智商低下的四百五都吃惊万分,反问:“哈萨克,宝国,你熟识?” 简单的来去几句,大唐人听不懂,但是异族人能明白。很快,他们就汇合一处,认清了队伍。 原来,五大高手也是突厥人,黑白胖子更是突厥人,他们同属不同的主人而已。黑白胖子他们是受突厥可汗之命,来劝回公主,五大高手是受突厥沙佐王之命,来夺取皇髓脑。 沙佐王是突厥可汗的亲弟弟,也就是沙漪的亲叔叔。 寒暄过了之后,四百五说:“看到没有?那个就是我们的公主大人”。 朝着远处望去,看到了在申可为身边跟着的姑娘,五大高手嘟囔道:“哦,怪不得看着眼熟”。 在李隆盛的队伍前,申可为和四大高手还在说话,谈得实在没得谈了,还在找话题谈。两个黑脸汉子死死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毛,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总感觉会被偷袭。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脆响,一个接一个,犹如断珠落地,络绎不绝。 赶快回头去看,发现五大高手跪在那里,申可为不明所以,沙漪也不明所以。 “拜见小姐,我实在不知,请恕罪”五大高手说。 沙漪倒是早就习惯的样子,一抬手说:“起吧,你们是”。 “我等是,沙佐王帐下‘拧’‘绊’‘掐’‘捶’‘咬’” 听到沙佐王,沙漪就更加明白了,刚要说些什么,回头去看,五大高手早就告辞会到队伍,和黑变胖子等人站在一起。 沙漪扫视那里,那里的人就齐齐低头,躬身。 这三个队伍且不说,现在最受煎熬的就是野侠客们。 他们这一次来的是全部队伍,在树林外拦截申可为的只是小部队。 在平时,野侠们“上班”总是很准时,只是昨天,野侠老大的家里举办大寿,办了二百多桌酒席,今天一早家里人还在忙碌,所以老大就帮着料理,于是误了开工的时间。 为了给老大的爷爷,也就是有名的大财主捧场,野侠们都去现场贺寿,个个拿着不缺钱的人才能买得到的宝贝玩艺儿。只有很少几十号人,在树林外坚守岗位。 直到申可为和沙漪经过,那伙野侠想玩一玩,就跳出来,打算询问几句就放行,平时的工作就是这样。 但是,他们还没有问完,蹦出来几个会功夫的高手,野侠们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是不傻。看看打不过,索性就躺在地上,该死的死,没有死的,把眼睛一闭,假装死了。 等众人离去,他们才终于敢睁开眼睛,去找老大,叫来了整队人,来找申可为他们报仇,在必经之路已经等待了很久了。uu看书.ukanshu 野侠们没有功夫,这时候看到人家和三对人都有联系,一下子傻了,他瞅他,他瞅他,大眼瞪小眼,小眼睁不开。 “完了,人家是好朋友”野侠说。 “是啊,谁能想得到,他请这么多人,也挺瞧得起我们” “那怎么办?老大” 老大同样是个少年,眯上眼睛,意味深长地说:“为今之计,我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不如……” “不如怎样?” “大哥,怎样?”野侠们焦急地等待着答案。 一阵风起,众人眯起眼睛,再睁眼看,老大早就跑得很远,边跑边说:“不如跑”。 剩下的野侠赶紧撤退,边撤边骂街,说:“这样的老大,回去就换,回去就换,还是掷铜子儿决定吗?” “行” “我看行” 野侠们像一阵蝗虫,嗡嗡着飞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也没能参与说话。 五大高手对李隆盛喊话:“这一次又是狭路相逢?” 李隆盛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坐在轿子里很自在,咬一口冰块,又冰又滑,他就缩着脖子哆嗦一阵子。 “别来无恙”李隆盛说,然后命人传话四大高手。 中原四大高手马上跳出人群,站在中央,五大高手倒不害怕,也跳到了人群中来。 “哼哼,这次,你们是自找苦头”西域五大高手说。 之所以他敢这样说,是因为不了解身边的黑白胖子和黑眼镜等人的窝囊废本质。 两方人马对在一处,看来一场生死大战不可避免。 第60章 高手求帮忙 李隆盛施令 中原四大高手和西域五大高手曾经有过对决,是以五大高手的失败告终。 五大高手认清了自己的分量,本不敢再和四大高手动手,但是这一次有其他帮手在场,所以他们胆气又壮了几分。 五大高手很有底气,说:“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西域奇功!”说着,五大高手摆开阵势,纷纷亮出自己残疾的部位,展示出锋利的爪牙。 对面的四大高手同样重视这次对决,毕竟上一次胜出的原因并非单纯武艺。 他们排列好阵型,挠了挠胳膊,抻了抻腿筋,等着五大高手冲来。 两方高手对峙在两处,互相张望,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五大高手总是抽空看看黑白胖子他们,他们很有礼貌,就朝着五大高手笑笑,但是一动也不动,边上看热闹的样子。 五大高手瞅了他们几次,他们又笑了几次。 最后,五大高手不耐烦了,“掐”走到为首的四百五面前,很客气地说:“你看,这边都是中原高手,中间那个,正是大唐的王室”。 四百五听得认真,点头赞同,说:“哦,嗯嗯”。 五大高手见他们无动于衷,又往透彻里说:“若是,我们能够抓住他,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唉?对啊,对对对”四百五答应说。 见说他不动,“掐”又看着黑胖子说:“遇见他们,是霉气,也是运气啊”。 黑胖子礼貌性地回答:“是啊,是”。 “绊”走到白胖子身边,说:“我们可都是西域的人,而且都是为王室效劳”。 白胖子倒是很懂得应付,说:“那是,错不了,错不了”。 “绊”说:“我们是不是该同仇敌忾,有共同的敌人?” 白胖子一伸手,说:“这没的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张口,必鼎力相助,放心”说完了,他就一动不动,继续看着四大高手还有对峙方的三个高手。 经过了一番试探,五大高手聚到一起,得出了一个特别准确的结论:“这几个人,智商太低”。 商量了一阵,“掐”走回到黑白胖子等人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嗯,嗯,能不能帮帮手”。 黑胖子把袖管子撸了起来,慷慨地说:“来吧,说吧,干什么?” “掐”险些晕死过去,“绊”把他扶到了一边,安慰道:“就我所知,以可汗的身份,他不可能雇一些窝囊废,既然智商不足,那一定是武艺出众,这是好事啊”。 “绊”去给“掐”疗伤,“咬”走到了黑白胖子身边,直截了当地说:“呢,呢,能不能帮我们打那四个人?” 四百五大声地应道:“你们打不过他们?” 白胖子推开别人,说:“没问题”。 黑胖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这,你不早说?” 五大高手肝都气炸了,心说:“我们还不早说?” 五大高手和四大高手相对而立,黑白胖子分在两侧。四百五站在队尾,总想着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招人烦。 两个黑眼镜呢,就像两只瞎老鼠,背对着四大高手站立,屁股撅得很高。 “掐”小心翼翼地把黑眼镜的身体调正,然后对着四大高手,喊道:“是否有几分胆怯,快快投降还来得及”。 “刚才有点顾忌,看到他们……,哼哼”说着,四大高手跳出队伍,直奔西域人冲来。 “掐”伸开爪子,迎敌而上,“绊”也使开了绝技,在地上跺着脚。 “拧”的为人阴险毒辣,毫不留情,在别人出击时,他只在一旁看着。当别人把敌人围住,看着敌人腾不出手脚应付,“拧”这时候就见机行动。 “拧”也伸出胳膊,朝着四大高手扑来。这只爪子,又长又细,练得坚硬无比,而且在指尖有锐利的刃,能只如人体,或者单单用手掌一拍人体,马上就能将人卷成药丸一颗。 “拧”的利爪,如同离弦箭,出港舟,滑溜溜,毫无阻滞,奔着布虎的脑袋袭来。 突然,在爪子前面出现一个身体,肥胖的肉脂从衣服下面露出,是又白又嫩。 “拧”赶紧收回利爪,白胖子躲过了一劫,浑然不知,仍在前面随便游逛,偶尔在脸上挨一拳,腿上挨一脚。 为了把打出的爪子收回,“拧”废了很大的气力,而且一出一收,两个力量对冲,伤了骨头,致使胳膊感到阵阵疼痛。 运足了气,“拧”等到了时机,再一次出击,伸出几个爪子像钢钩一般,弯曲着,指尖朝上,奔着布彪扎去。 布彪的身法极快,练得八卦踏阳步等躲避极佳的武术,但是此时根本没有注意“拧”,所以再高的武功,也躲不过偷袭。 眼看着爪子要够到布彪了,“拧”的口水都流了出来,忽然,斜刺里冲出一堆肥肉,挡住了布彪,那肉是黑不溜秋,黑得格外纯粹。 认清了是黑胖子的身体,“拧”及时收手,这一次收手顺利,但是却感觉胳膊比上一次更加疼痛,而且听到了断裂的声音,及时回头看,原来是布凡将拳头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拧”只顾着偷袭布彪,却没有注意布凡,这一下本可以躲避,但是为黑胖子分散了注意力,“拧”没有发现身边的偷袭。 一次被白胖子挡住,一次被黑胖子挡住,“拧”实在是忍无可忍,刚要开口大叫,身边齐刷刷落下几个身影。 “掐”“绊”“捶”“咬”整齐地站着,满头大汗,看着打斗的人们。 “拧”扭头想要抱怨,看到其他几个人的脸色,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此时,五大高手是同样的遭遇。看着打斗的几个人,黑白胖子就像黑白护法,把四大高手牢牢地保护在里面,不惜用身体给他们垒起了高墙。 至于两个黑眼镜,身体太轻,被四大高手随便拽去,然后又随便扔出,成了他们用来攻击别人的武器。 四百五就更不用提,在一边唠唠叨叨,嘴里叨咕个不停,说得都是四大高手爱听的。 这几个人对五大高手的作用,显然比不上对四大高手的好处。 五大高手心里充满了无数的谜团。 不一会儿,黑白胖子被揍得脸肿如猪头,身体肿得水瓮一般,被扔了出去。 五大高手赶紧上前,并且问:“你们是有什么亲戚在王宫吗?还是在别处有人儿?” 白胖子把拳头一攥,努努嘴,说:“我们靠本事吃饭”然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在队伍的轿子里,李隆盛吃冰块,吃水果,最后吃大饼,吃得太饱了,也没看到五大高手流血,就催促着,开始叫嚷。 四大高手点点头,马上又开始攻击。 又打了一会儿,两个黑眼镜也被扔出去了,四百五还在那里说唱。 李隆盛还是嫌太慢,于是哼唱两句:“十五的月亮,就像那个月饼哦”。 闻声之后,只听“哗啦啦”几声,队伍里跳出两个大黑汉子,正是站在四大高手身边的汉子。 他们出击之后,各踩在四大高手的肩膀上,借他们的力,跳到了西域四大高手身前,“拧”受了伤,被拖到了一边,。 西域四大高手吃了一惊,赶紧应付敌人打来的拳脚,一拳一脚如同雨点落钉,干干脆脆,连续不断,使人应接不暇。 两个黑脸汉子对战五个高手,脸色从容,没有一点紧张。 不一会儿,黑脸汉子停止了攻击,四大高手采取主动,四人分成两组,两个人对战一个汉子,分别攻击身前身后,把两个黑脸汉子围住了。 “掐”伸出手来,直戳黑脸汉子面门,几乎在他伸出手的同时,被一只脚绊了一下,马上失去平衡,后退几步险些栽倒。 “捶”用了一招油锤灌顶,从黑脸汉子正头顶上,直着砸下去,原以为能打得汉子流血,哪里知道,那个脑袋坚如磐石,捶下去一点感觉没有,反倒是“捶”的手掌隐隐作痛。 “绊”狠狠地跺脚,那双脚都快烂了,地上砸出了很大的坑,但是对别人没有任何影响。 “咬”张开大嘴,露出两颗大牙,那两颗大牙,雪白透亮,反着寒光,看起来都恐怖。 “咬”一歪脖子,牙露出来,嘴唇消失了,朝着黑脸汉子的脖子咬下去,但是由于汉子浑身一体黑色,“咬”不太能分清部位,咬到了别处。 只觉得坚硬非常,咬起来还能打滑,似乎是个光滑的平面,在平面底下呼呼热气冒着。 “咬”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咬在了白色的东西上,赶紧松开,离远了看,才知道那是黑脸汉子的牙齿。 “咬”竟然咬在别人的牙齿上,自己觉得恶心,就在一边吐不停。 这个工夫,黑脸汉子终于出招了,只见一拳突出,但见影子闪过,觉到轻风拂过,却捉摸不到,只能看着它来去自如,不一会儿,那一拳已经穿梭了往复了几回。 等那个拳头消失,u看书.uukanshu 五大高手同时感到身体乏累,这种感觉愈演愈烈,不一会儿,几个人齐齐倒在地上,或坐,或爬着,或半跪着,都不敢妄动,暗暗运着真气。 “如果你们现在动,马上就气血攻心,筋脉寸断”黑脸汉子得意地说。 四百五和黑白胖子倒是配合,在一边说:“我们不动,不动”。 黑脸汉子瞥了他们一眼,甚至懒得搭理他们,就朝着申可为走去。 四大高手不能看到师弟遭殃,但是主人在前,又有如此高手同事,他们也无计可施。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不能够!” 这一声惊得黑脸汉子眼睛圆睁,急忙回头。 正不知什么事情,能让黑脸汉子面露惊讶。 御今道纪 第61章 武术对邪术 乱斗糊涂斗 一声“不能”把在场所有人惊到了,连轿子里的李隆盛也睁开惺忪睡眼。 “怎么?怎么?抢到了吗,是不是抢到了?”李隆盛从睡梦中惊醒马上就问。 随从说没有,李隆盛马上又缩回轿子里,开始打盹。 黑脸汉子扭头,看到黑白胖子像充了气一样,腆着肚子,架着膀子,朝着黑脸汉子冲来。 五大高手和四大高手都傻了,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怎么办,有人低声议论:“看见没有,这是要发威了”。 其中一个黑脸汉子转过身来,做出拦截黑白胖子的样式,另一个当做不在意,继续凑近申可为和沙漪身边。 在申可为的怀里,有一个小盒,小盒里面的东西,是武林人士和政界人士要争夺的东西。 看到黑脸汉子凑向沙漪,黑白胖子发疯了,摇了摇脑袋,努足了劲往前跳,把黑脸汉子撞得后退一步。 同时,两个黑眼镜和四百五冲锋上来,其中两个绕过黑脸汉子,朝着另一个黑脸汉子蹦去。 黑脸汉子被几个人包围,虽然他们拳脚不行,但是也是难以脱身。 后面的黑脸汉子马上被四百五赶上,四百五张开双臂就要捆抱住他,他的耳朵早就注意着,等他们到了跟前,往后抬脚,正踢在四百五的裆部。 黑眼镜事先调整好了方向,就奔着这里冲来,果然撞到了黑脸汉子的身体。 黑脸汉子扬起手臂,想要用手夹住黑眼镜。 哪知道,黑眼镜虽然眼睛不好,但是一旦接触到了敌人的身体,拳脚功夫并不很差,只见三拳两脚把黑脸汉子打得气虚,肉疼,胳膊上没有了力气,一下子松开了黑眼镜。 见黑眼镜有点本事,黑脸不再向申可为逼近,转而正视敌人,这一来,黑眼镜再一次迷失了方向,朝着空气一通乱挥,什么也没有打到。 为此,黑脸汉子离得近了一些,让黑眼镜能够看清自己,然后和黑眼镜正面交锋,不出几个回合,黑眼镜背上中了一拳,栽倒在地。 黑脸汉子飞起一脚,就要踹,根本不给人喘息机会。 四百五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到黑脸汉子的脚下,紧紧抱住黑脸汉子的脚,让它不能移动。 申可为站到远处向四百五施礼,说道:“多谢壮士舍身救我!”。 “快走,小姐”四百五说。 沙漪抓住申可为就跑,李隆盛带的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困住两个武功不行的人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申可为和沙漪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们无法逃脱。 黑白胖子见势,豁出性命,扎着头,也不管什么招术,就直往黑脸汉子的怀里撞击。 黑脸汉子见不到什么武功招术,但是光躲闪这冲击就够应付的。 见两个黑脸汉子忙不过来,李隆盛终于重新启用四大高手,命令他们上前去帮忙。 四大高手重新得到任命,心里欢喜,但是也是喜忧参半。他们考虑着,一旦帮着黑脸汉子打死几个人,那么申可为师弟就必然在劫难逃。如果他们配合黑白胖子,演一场滑稽戏,骗骗二五眼的李隆盛,那么兴许能够解救申师弟。 主意打定,四大高手蹦跳着来到众人之前,和黑白胖子展开对决。 看似对决,四大高手一招一拳都打在黑白胖子的痒处,打得他们不仅不难受,而且突然就感觉舒服得很,甚至手上脚上来了力气。 黑胖子抱着黑脸汉子的腰,黑脸汉子试图甩开他,一边还要抵挡攻击的其他人。他甩的力气很大,眼看黑胖子就要支撑不住,一旦松手,黑脸汉子又能施展高深武术。 这时候,布虎横身飞来,一拳打在黑胖子的背上,忽然黑胖子感觉背后膀胱经受了一击,紧接着血流动力十足,脉络运行有力,浑身上下说不出得舒服。 猛然间,黑胖子手上有了力气,任凭黑脸汉子怎么甩,也不能把他甩出去。 四百五的脸被黑脸汉子踹了好几脚,但是还是紧紧抱着黑脸汉子的脚,不让它移动,可是力气越来越虚,马上也要抱不住了。 四大高手说道:“我来助你”。 黑脸汉子还是瞧不起人的样子,说:“还不快来!” 只见四个人齐刷刷蹲到四百五身边,分别按住四百五的四肢,并且用力地捏,外人看来,四个人真得在折腾四百五,但是四百五自己感觉则不然。 四个人按下去的地方,都是身体的至关要穴,不仅能够通经疏络,帮助血液循环,而且力道如果适中,还能起到益寿延年,保养年轻的功效。 四百五感觉又年轻了十几岁,手上来了力气,抱着黑脸汉子的脚就不撒手了,甚至手劲太大,把黑脸汉子的脚踝勒得生疼。 这突然的发力把黑脸汉子惹恼了,他就更加用力地踩踹,四百五就更加用力地攥黑脸汉子的脚腕,四大高手就更加用力地按摩。 “唉,对对,用点力,后背左胳膊,用点力”四百五在感觉到轻松的时候说。 按摩左手的是布彪,很随和地答应:“唉,好嘞,好嘞”。 这一场下来,远远看去,四百五一边抱着黑脸汉子的腿脚,一边被四大高手修理,实际上不过做了一个全身按摩,惬意得不得了。 在四大高手的暗中帮助下,黑白汉子众人和两个黑脸汉子僵持了很久。 最后,李隆盛从睡梦中醒来,呓语一句:“杀,快!” 黑脸汉子以为是催促他们,于是运足气力,在原地使出了旷世绝招:掼龙双日月。 黑脸汉子站在原地,双掌合十,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武功起时,只听得耳边呼呼生风,众人遥望四周,发现天地间飞沙走石,黄尘滚滚,待要再回头看,却不见了众人踪影。 凡是在黑脸汉子几步之内的人,无论敌友,此时都孤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竟然看不到大地,看不到天空,只感觉风刀割面,风声刺耳,昏昏然不知何往。 过了许久,众人不敢移动半步,但觉脚下无力,似乎除了当下,每迈一步都是软绵绵,空虚虚,轻飘飘,犹如站在云端,云形变换不定。 突然,只见头顶不太高的地方,出现一轮红红圆日,顿时照得天地一片白亮,烤得人燥热难耐,待要用手遮住阳光,忽然,手掌生出一轮白玉盘,其凉如同三冬冰水,恰似白雪初融,冰得人寒入骨髓,手脚麻木。 感觉冷的人,都会把手掌对准太阳,于是那轮太阳烤着手掌,手掌马上变得暖和了,但是身体仍旧寒冷。 不一会儿,身体的寒冷被温暖驱散,温暖转瞬就变成了炙热,炙热过后,寒冷再次侵袭,一切就这样往复循环,把人们折磨得痛不欲生。 四大高手早早地跳出人圈,凭着过硬的功夫底子,才不至于伤得太重。 黑白胖子也想跳出人圈,不料身体周边有坚硬如铁的气流,在一定范围内来回运动,把他们困得死死得。 “我撑不住了”黑胖子说,“白胖子,请你出去喽,给我的老妈妈传个信儿,就说过年不回家了”。 “唉”白胖子答应了一声,然后说,“也请你给我老妈妈捎个信儿,就说过年不能回家了”。 四百五实在听不下去了,喊道:“说什么呢?咱们国内,哪里有过年的说法?” 这一句句的对话,就像风声,从高空传来,又从高空传走,几个人呐喊着对话,但是谁都看不见谁。 众人感到恐惧,此时两个黑眼镜却比较镇定,他们被掼龙双日月掼住,并不感觉什么不对,和平时没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是身边起风,脚下绵软,至于太阳,月亮,眼前光线昏暗,他们平时早就看习惯了。 神奇的是,日月功是中原少林的无相门的功夫,所谓无相,应对的是有相,如果不是有视力的人,就不会迷惑于眼前的色相,无也是色,自然也不会被眼前的无相所误。 没有看到太阳和月亮,两个黑眼镜就感觉不到太阳的炙烤,月亮的冰凉,所以毫不受影响。 “双龙掼日月,掼龙双日月!” 一声疾吼,众人吓得脸发青,眼发直,瞬间掌中月,头上日变得大过中天,霎时间,他们又冷又寒,身体燥热,又觉极寒,处在冰火两重天的状态下。 黑脸汉子两人,一人张口吞吐,是把寒气吞下,吐出腹部燥热之气,另一人挥手生风,是把热气推转,将冷气源源不断送入中间。 两个人一个如同排水管,另一个如同抽风机,把两人中间的空地变成了一个天然冷热漩涡。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两人都不费多少气力。 最后,黑胖子率先摔倒在地,随后白胖子也倒地,口吐鲜血,临死之前,还在嘟囔:“给我妈捎信”。 “给我妈也带信” 四百五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爱搭茬,一时憋不住,说:“你们兄弟两个,玩这种梗,有意思吗?”说完,由于气从口出,带出一口血水,喷涌而出。 见众人倒地,黑脸汉子缓缓收了功风,定下神来,闭目养神片刻之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个人,那两个人挺然站在中间,看起来没有受内伤。 两个黑眼镜站在那里,uu看书 ww.uuknu 都直伸着双手,在空中摸索着,口里嘟囔着:“唉?你在哪?” “呃,我在这” 申可为拽着沙漪,说:“快跑!” 两个人瞅准了包围圈的空处,钻出了人群,拼命往外跑。 黑脸汉子哪里容他们逃跑,快步赶上。 这一下,声声入耳,两个黑眼镜听得很清楚,认准了方向,摸索着就冲了过去,不偏不倚抱在了黑脸汉子的腰上。 黑脸汉子一时没有防备,被生生拽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黑脸汉子就火了。 不知黑眼镜性命如何,申可为又能否脱身。 御今道纪 章节感言 (要求书写感言,不知格式是不是这样,请海涵) 武术不外乎术学与技击,学得再高妙也是一种技术。 功夫涵盖意思太深奥,概括为日积月累,勤学活用,难以完全解读。 与此两者相比,更意义重大,值得推研的是宗教里的理学,正如某著名武侠小说所言,武功杀气太重,需要用经文里的仁义道理去化解,越高的功夫,就要有越高的相应的法学。 诵得经书千万卷,不待迈步自生风。 争斗不过意料中,蔫蔫一语尚能平。 第62章 生死场上强暴事 黑眼镜抱住两个黑汉子的腰,黑汉子扑倒在地。 从地上爬起来,黑汉子气急败坏,两手掐住黑眼镜瘦弱的身体,转着圈往外扔。 两个黑眼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镜碎了一地,暴露出奇形怪状的眼睛,还有古怪的小瞳孔。 他们两个还没有起身,黑汉子就跑了过来,一人抄起一个,就像抄起一把铁锹,把两个黑眼镜又扔了出去。 黑眼镜的面朝下,摔到了地上,满脸蹭得血肉模糊。从眼眶,一串串掉着鲜血,直溜溜一条红线,一点都不断续。 黑汉子并不罢休,走过去,朝着黑眼镜的脑袋猛踹几脚,但见血浆泗溅,不一会儿,黑眼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然没了生机。 四百五终于爆发了,这个时候冲了过来,又扑在黑汉子的脚下,每只手攥着一个人的脚腕,用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黑汉子的脚上,连汤带血滚下一块肉来,伤口处如同火烧般疼痛。 黑汉子抬脚,朝着四百五的嘴巴踢了一脚,正中,把他的一排牙齿整个踢了下来,他再也不能说那些二百五的话。第二脚,另一个黑汉子朝着他的胳膊踢出,四百五的胳膊死死攥着黑汉子的脚腕。 “跑,小姐” 这是四百五说的最后的话,虽然说得费力,但是很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西域五大高手这样的人,听了也不禁潸然泪下。 冒着筋脉寸断的危险,五大高手靠近了黑脸汉子,替四百五挨了一脚。 可是抵不住黑脸汉子的猛打猛踹,最后五大高手退到一边,把同族人的尸体归拢到了一起。 那两个黑脸汉子,就像两个没有感情的野兽,杀了许多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申可为他们,朝着这边走来。 申可为和沙漪,两个人试着逃跑了几次,但是都被逮了回来。 正无计可施,突然传来一声,犹如仙乐,胜似管弦,隐约在空中飘散,飘散又挟裹着熟悉的味道。 “嗯~?嗯,家伙,我说家伙” 黑脸汉子闻声回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叫他们,他们再回头看向申可为和沙漪,却看到一个衣衫破旧,满面长须的道士模样的人,和申可为聊得很欢。 “唉,唉,吃了吗” “老先生,大师,师父,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开玩笑了”申可为说。 “唉,唉,吃饭不能说话”说着,老头子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做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黑脸汉子受了奇耻大辱,三两步蹦到前面,喊道:“哪里来的野道士,岂能如此放肆?” “唉,唉,等会儿再问你”老头子说着,然后早就转到了别处。 中原四大高手看到师伯近前,赶紧施礼,伤得重的布彪险些栽倒。 老头子扶住布彪,轻轻推起来,问:“吃了吗?” “吃了,吃了”布彪赶忙回答。 “你们爱不爱看戏?” “爱看,不敢不爱看” “好,听这一段”说着,老头子竟然唱起了戏剧。 见老头子这样无视他们,黑脸汉子径直跑到这边,一抬手就要砸老头子的脑袋,哪知道一拳下去砸了个空,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老头子何时挪开。 老头子唱了一段又一段,黑脸汉子和其他人觉得刺耳难听,于是都捂上了耳朵,只有四大高手却觉得犹如仙乐,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不合时宜,却觉得颇为惬意。 不一会儿,老头子唱罢收声,四大高手再活动筋骨,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新旧内伤竟然全无征兆得好了,一点后遗症没有留下。 四大高手赶紧下拜,向老头子再一次施礼。 黑脸汉子跳到近前,叫道:“妖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不要用什么阴招”。 “嗯~?嗯,你们背后偷袭我,还说我使阴招,嗯~”又转身向四大高手说,“这就是你们的冷血同事?” “好一个尖嘴的老头儿!”说着,黑脸汉子扑了过来。 这两个黑脸汉子,好似饿虎扑食,双手直伸,就是四手,四手犹如四爪,齐头并进朝着老头扑来。 假若是没有防备的人,躲闪不及,被这几掌打到身体,顿时身体骨化血流,身体缩成一团,惨死在地上;若是功力不足的人,胆敢伸出双掌接着这几掌,黑脸汉子能够“借体传力”,接掌的两掌也会变成他们的两掌,相当于直接把掌拍到肋部,腋部和肩部。 对于这样的狠毒掌法,没有什么特定的克星,也没有绝对的破解方法。 无非是躲闪还有就是接掌,接掌之后身体被打碎。 果然,老头子也没有什么破解奇招,只是伸出双手,对待其他掌功一样,直挺着胳膊迎掌。 “哼哼,你命该在此”黑脸汉子说。 四掌下去,黑脸汉子把掌功迟迟不能撤回,又没有击碎对方,又没有受到反作用力的打击。 他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功夫,甚至不清楚是不是一种功夫。两掌落在老头子的两掌之上,其余两掌瞬时也就失去了控制,竟然不能移动,伸屈都不能够。 感觉老头子的两掌,忽然就坚硬如磐石,然而坚石犹能击破,这种坚硬如同随着击打而变强,忽然老头子两掌又似棉花柔软,把黑脸汉子架空之后,一忽悠又放下他们,整得他们完全处于被动,总是晕头转向。 老头子伸着手,毫不费力把黑脸汉子举在空中,黑脸汉子的两掌粘着老头子的两掌,竟然移挪不动。 老头子最可气,一边举着,一边喊着:“嗯~?嗯,用力,用点力,你们是没有吃饭吗?” 都是壮年人,黑脸汉子哪里受得了反复羞辱,卯足了力气,一起发力,企图把老头子推倒。这一用力,老头子没有倒下,他们被举得越来越高。 试了好几次,他们终于明白就像是被自己的力量举了起来,他们越用力,那么就被举得越高。 “嗯~?嗯,用力,用力”老头子说。 这一次,黑脸汉子说:“就就就不”果然,黑脸汉子不再用力,而是撤回了全部力气。 老头子说一声:“别学学学我!”突然,就感觉两手发麻,猛然用力将黑脸汉子推开,飞出了很远。 落地之后,黑脸汉子朝着彼此点点头,说:“就是这样”。 借力打力的道家功夫,他们早就有所耳闻,此时断定碰到的正是这样的功夫,同时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发力,就能把老头子打败。 老头子并不攻击,等着黑脸汉子冲来,黑脸汉子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不搭理老头子就朝着申可为走去。 快步走到申可为身边,黑脸汉子伸手就拽,扯到了手腕,扭头就跑。 腾空飞起几尺高,黑脸汉子像是飞走的。 黑脸汉子飞着飞着,身后的人说话了:“嗯~?嗯,慢点,太刺激了,受不了”。 黑脸汉子扭头一看,说声:“妈呀,什么玩意儿啊?”赶紧抖落手上攥着的东西,哪知道这个东西还黏人。 老头子顺着黑脸汉子的手,从手腕爬到了胳膊肘,又爬上了肩头,说:“嗯~?嗯,小宝贝儿,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脸汉子试图甩开老头子,老头子千方百计纠缠黑脸汉子,两个人在空中抱在一起,缠缠绵绵。 底下众人看得不好意思,纷纷捂住双眼,只在手指缝里透过视线,盯着看着。 李隆盛则明目张胆,看着空中纠缠的两人,完全当做了什么表演,甚至把父王交代的事情都忘记了罢。 另一个黑脸汉子看到空中的情况,心说:“不好,大哥被人强暴了。闯荡江湖多年,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无耻之徒”想着,早已经腾空而起,把两个人拦在了空中。 三个人飘在空中,众人看着就像有翅膀的鸟停在了原处。 另一黑脸汉子大喝一声:“呔,大胆贼人,你连我大哥都敢强暴,你还要不要脸?” 老头子最爱讲道理,说:“是是是你大哥先调戏的我”。 再看第一个黑脸汉子,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手摆成了风扇,小声说着:“不是,不是我,兄弟”满脸的惊恐,满脸的委屈和无辜。 “把我大哥逼成这个模样,也真是难为你了,看招!”说了一声,黑脸汉子上前,抬手把老头子和黑脸汉子切割开,然后两人跳开几步,在远处站定。 老头子从空中跳下来,轻轻落在地上,真如纸片落地,纤尘一点。 “掼龙双日月,双龙掼日月!” “掼日月双龙!”老头子也喊了一声。 黑脸汉子挥手正要发功,听到老头子喊叫,吃了一惊,马上停了手,问道:“唉!为师教我们这两招,同字不同序,听你的功夫,也大概如此,别是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我是道家人,uu看书 ..cm 怎么会这个佛家无相门的功夫”老头子说。 “哦,也是,那你怎么念这个功夫?”黑脸汉子说。 “嗯~?嗯,逗你们” “哎呀呀,岂有此理,掼龙双日月!” 喊了一声,黑脸汉子挥手发功,这样的功夫,已经不是单纯的武术,而是和法术结合的功夫,其中并非明招的地方众多。 若是单纯习武之人,很难应付这样的功夫,若是单纯学习法术的人,也难应付这样的功夫。 纵是老头子这样的人,看到他们发功,听到功夫的名号,也不免脸色一变,蹲好了马步,在原地一站,不敢妄动。 但不知老头子能否破解,如何破解无相门神功。 御今道纪 第63章 耍完流氓耍日月 “掼龙双日月!” 只听得这呼啸般的声音,老头子心头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两个鼠辈,却有这等的功夫。 时间紧迫,不容老头子细想,黑脸汉子早就造出狂卷的旋风,把老头子困在了混沌一片之中。 但见树叶飞旋,走石飞沙,杂物绕着一个固定的圆圈飞旋,把老头子困在了牢笼一般。 依照前次一样,黑脸汉子一人掌月,一人顶日,幻化出日月同天,冰火同在的景象。 和做工的工人一样,他们在施法中还有心思聊天。 “唉,看这个,刚才听欢实,现在也不折腾了”黑脸汉子对另一个说。 “哈哈,任他什么人物,除非是咱们师父,师公,老方丈亲自来了,不然,能破我们少林武功?”另一个黑脸汉子说。 “让他咋呼,看他能撑多久” “我看,顶多撑一个时辰” “我看未必,年老体衰,半个时辰,管教他丧命” “半个时辰?我看够呛” “嗯~?嗯,我看也够呛”一个声音从在耳边响起,掌月黑脸汉子吃惊扭头,吓了一跳,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了圈,已经站在掌月黑脸汉子的身边,正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见状,黑脸汉子们不由得不吃惊,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两口凉气,犹如凉粉丝滑,滋润无比。 辛苦营造的寒风,热风,顺着嘴巴,一股脑灌进了气管,两个人感觉真气回龙,气脉反转,一人抱着仆人不撒手,感觉非常寒冷,另一个人把衣服扒得精光,仍然感觉燥热难耐。 “嗯~?嗯,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老头子笑嘻嘻地说。 “啊呀,啊呀,少林神功,你怎么能破解”黑脸汉子一边用手抓挠自己的皮,一边说。 “嗯~?嗯,众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根本就不是少林功夫,这也不单纯是武术,这是妖妖妖……嗯~”说不上的话,老头子从不勉强。 老头子说不完全,人们也就听个大概,听明白了他们练的功夫并不是少林武术。 黑脸汉子把自己肉皮一层层扒了下去,但是仍然感觉热。另一个黑脸汉子抱着仆人,把仆人抱成了冰凉,可是还是寒冷。 被老头子揭穿了实底儿,黑脸汉子还是喊:“我们少林功夫,少林功夫”。 “嗯~?嗯,是谁教你们这等邪功?他可是少林出的败类?快快告诉我”老头子紧张地问着。 黑脸汉子失去了理智,只顾着缓解伤痛,一边喊着:“好热,好冷,少林神功”。 老头子还在盘问,毫不懈怠。 突然,空中风响,片刻之后就平息了。 在黑脸汉子身边站着两个人,都是两个大光头。 “你们两个抱在一起,那不就行了吗?”法云和尚说。 黑脸汉子恍然大悟,两个人相向跑去。 老头子喊道:“不要——”可是已经为时过晚,两个黑脸汉子撞在一起,不但没有解救,而且突然身发巨火,另一个寒冰封身。 过了片刻,巨火燃烧过后,黑脸汉子只剩下一张铁脸,原来是寒铁浇铸,怪不得平时没有表情。另一个黑脸汉子冻成了冰雕,又碎成了冰块,又碎成了冰渣,最后成了粉末,最后化为红水,连一张铁脸都没有剩下。 老头子欣喜若狂,在人圈里转着,叫着:“杀人灭口喽,毁尸灭迹喽——” 法云和尚身边站的是他的师父,曾经是少林无相门的掌门,法号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斜乜了法云和尚一眼,法云意会了,朝着老头子喊道:“唉,你怎么知道?” 不闻和尚捶了法云一拳,法云赶紧改口,朝着老头子喊道:“唉,瞎喊什么,胡说八道!” 老头子这时候才正眼看他们,说:“唉,唉,少林出了你这个败类,真是耻辱”。 法云一听就不干了,急忙跑上前几步,骂道:“你胡说什么?” 不闻和尚望着徒弟的背影,心里好欣慰,为了徒儿的孝敬。 法云和尚气急败坏,骂道:“胡说八道,出了我这个败类?难道我师父是好东西吗?” 老头子赶紧摆手,说:“不不不,我说的是你师父”。 “我师父?那我是好东西吗?!” 老头子把手放在脑袋上,主动承认错误,说:“我错了,错了,应该说,你们这两个败类真是少林的耻辱。” 再看法云和尚,这才心里踏实了一点,颇为满意地回到师父身边。 不闻和尚早就气得三尸神暴跳,这时按捺不住,顾不得武林前辈的身份,在众年轻人面前就要动手。 小甲鱼李隆盛从梦中醒来,看到精彩处,发现原来全是见过的人,喊道:“喂,那一次打得你还不够吗?大师何必呢,哈哈哈”。 不闻和尚斜睨着眼睛,说道:“哦~原来是小王爷,失敬了。你有所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嗯~?嗯,是是,他已经练会了好多邪术,已经不是当日的不不不(闻)……不不不……”最后几声,老头子学着放屁的声音。 “真是岂有此理!”不闻和尚喊道,然后跳步向前。 在围观的众人眼里,不闻和尚跳到老头子近前,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以为是高妙的武功,不知道这是邪术而已。 随后,老头子也被拉扯到了看不见的空间。 在不闻和尚消失的地方,地上出现了许多脚印,脚印还在继续出现,又在挪动变换,空中升起尘雾。 不一会儿,听到布匹撕裂般的声音,还有很小的石块,从那里向外喷出,就像火山喷发之前。 有一个小甲鱼李隆盛的随从,稍稍靠近了一些,敢挨到尘土,身体互生裂口,裂口起初只有寸余,顺着手指往胳膊上爬,最后把整条胳膊撕裂了,又继续爬上肩头,裂缝所到之处,身体骨肉筋脉,都霎时间就劈开。 众人只听那个随从哀嚎,还没有上前去看,随从早就身体撕裂,如同五马分尸,血水迸溅而亡。 那条裂缝从随从身上掉下,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如同断了头的蛇,身体摆动如故,原来是一只血色的肉虫。那只肉虫在黄土里蠕动,寻找着另一个身体,动了许久,才渐渐失去了生机。 在那个地方,看不见的空中,不断传来布匹撕裂的声音,伴着还有老头子吼叫的声音:“哦,啊,哦哦,啊”。 四大高手和申可为心情焦急,但是又不敢上前,只好在远处叫着:“师父,师伯”。 果然,只要有叫声,就有回声,老头子就是这么随和的人,回应:“唉,唉,我的好徒弟”然后空中探出一个脑袋,又急忙缩回去。 不一会儿,一只破鞋从空中扔了出来,落在尘埃,众人赶紧围观,发现是一只前破后破,左破右破,没有底儿的鞋子。 见鞋之后,众人很纳闷鞋子的主人是如何穿上鞋子的,但是同时心里明白,这一定是老头子的破鞋。 突然,空中又探出一个脑袋,是老头子,似乎很费力才探出头来,朝着众人喊:“唉唉,帮我保存这只”说着,扔出又一只破鞋,重重落在黄土中。 过了一会儿,破烂衣服,帽子都从空中扔出来,落在了尘土里。 申可为和四大高手为师父担心万分,又实在帮不上忙,在空地上急得转圈。 “噗通通,咚咚”几声过后,空地上出现了两个人,依稀认得出是老头子和不闻和尚。 老头子站在地上,胡子散乱,不过神色仍然开心。 不闻和尚躺倒地上,用手肘撑着身体,用双手慌张地擦着脸面,嘴里喋喋不休:“你这个老流氓,呸,臭流氓”。 法云和尚赶紧跑过来,拍马屁说:“师父,师父,不错了,你能扛这么久,别人都不行……” “没有那事!”不闻和尚急了,委屈地说,“我刚进去时候,就想出来了”。 四大高手也赶紧跑过来慰问师伯,申可为也跑过来,沙漪也跑过来。 老头子急忙转身,朝着众人摆手,喊道:“慢着!千万不要靠近”。 听了喊叫,众人不敢动,老头子说:“退,后退”。 众人慢慢地往后退,生怕踩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退出几步远,老头子盯着地面上,颤抖着蹲下身子,双手哆嗦着,将破鞋捧起,心疼地说:“我的宝贝儿,哟”。 四大高手和申可为都如释重负,彼此望望,互相安慰,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老头子背对不闻和尚穿着鞋,四大高手和申可为互相说这话,谁都没有注意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为人毒辣,u看书.ukanshu.om 在武林界早就无人不知,此时盯着老头子的后脖颈,就像饿狼发现了猎物。 “这个鞋,嗯~?嗯,这个味道,没有十来年是穿不出来的”老头子一边夸着自己的鞋子,一边闻着,久久舍不得穿起来。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两个曾经的和尚,盯着老头子的后脖颈,嘴里滴滴落着口涎。 邪术功夫里,多以练牙,练爪,练自然万象为重。 掼龙双日月正是自然万象的功夫,此时他们要用牙齿铁功,恨不得把老头子的肉给咬下来。 朝着老头子一步步逼近,申可为等人没有注意,老头子自己没有发觉,法云和尚和师父不闻和尚真没出息,竟然笑出了声。 不知道老头子死相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64章 师门清废物 佛门倒垃圾 朝着老头子逼近没有被人发觉,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竟然笑出了声。 老头子对待笑声是最敏感的,论起笑,他可是武林人士的祖宗尖儿上的刺儿。 从笑声里,老头子听出了阴谋,听出了暗算,听出了奸诈,于是学着别人的样子,耸着肩嘿嘿地笑:“gei,gei”。 这一笑可不简单,把两个和尚笑得浑身发毛,停在原处,不敢再迈一步。 法云和尚刚要迈步,不闻抬手把他拦住了。 “怎么了,师父?” “以我的经验看,老头子为人心狠手辣,阴险毒辣,两面三刀,蛇蝎心肠,没有什么缺德的事不敢干,简直辱没师门……” 不闻和尚说着,法云和尚打断了他,蔫蔫地说:“师父,我怎么感觉你在介绍我们自己?” “少废话”不闻和尚继续说,“他这么阴险的人,一定是设了什么埋伏,千万不要再往前走”。 法云和尚深深地点头。 这时候,听见空中风响,隐隐约约有“阿弥陀佛”诵经的声音,随后众多身着黄衣,脑袋剃度的人落在尘埃,脚踏地面,铿锵有声,一时间踩出不少坑洞。 这是少林功夫的刚猛之处,并非轻功不佳。 “混账,今日代师父清理门户!”为首的是不问大师,当空喊道。 不问大师轻功了得,在空中停留片刻,收回脚下真气,顶至百会,然后身体受重力,沉沉落在地上,双膝丝毫不屈,两腿挺直落地,没有半点抖动,酸软,却把大地震得颤动,另外出现了两个足坑。 众少林弟子在不问大师背后站着,嘴里一刻不停,念的是佛教真经,神圣宝典,声声入耳,字字珠玑,轰轰然如同天雷阵阵,坚坚然亚似磐石玉击,真可谓光明正大,佛光普照。 在场的人,无论敌友,但凡受到过邪术伤害的人,此时在经文的倾听中,逐渐内伤痊愈,竟然马上回复了功力。 “嗯~?嗯,我说,你们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多多多扰民啊,人家明天还要要要……”老头子走到不问大师跟前说。 不问大师赶紧施礼,说:“请大师嘴下留情。前日我等不知大师与恩师渊源,又不晓得事情原委,不是有意冒犯大师,请恕罪”说着,不问和尚双手合十,再一次施礼。 老头子赶紧把不问和尚的双手分开,结结巴巴,哼哼唧唧地说:“唉~不必,不必。至于渊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嗯~?嗯,如果做错了,天皇老子也不能……放过”。 “不问,今日的事,你少管!”不闻和尚喊道。 不问大师没有搭理他,转而看向老头子,说:“师门不幸,请大师高抬贵手,让我等自己料理家事”。 老头子一摆手,说:“唉,本就是你们家事,让管都不管,干你的吧!”。 不问大师二话不说,就是干。 一声令下,手下几十僧众摆好阵势,不问大师,手捧念珠,双手置于胸前,喊道:“出招!” 不闻和尚果然狠毒,看着他使出少林功夫叱龙迷掌,朝着不问大师扑来,不问大师自然用少林功夫应付,哪知道不闻和尚在半途之中,把功夫斗转,变换成了法术,武功夹着法术,极难分辨。 不问大师没有察觉,横掌接住不闻和尚的掌风,四掌相对,突然不闻和尚胸前多出两只手,直挺挺地插在不问大师的胸腔,不问大师被夹在空中,进退不得。 再看看热闹的众人,掩不住的失望爬上脸,本以为可以多看一会儿,没想到不问大师这么快就败了。 几十个僧众,一点都不走神,眼睛紧闭,语速丝毫不乱地诵经,嘴中生香,黄光密布四周。 不问大师的两只手粘在了不闻和尚的两手上,但是不闻和尚却有更多的手从自己胸膛钻出,直直插在不问大师的胸腔,把大师打得七窍出血。 “你就不顾师兄弟情谊?”不问大师说。 “是你无礼在先,休怪我”不闻和尚说。 “好”说了一声,不问大师,两手轻松挪开,把不闻和尚架空,不闻和尚只感觉两手发麻,不得不缩回了双手。 不问大师双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摆动,造出了一片黄光,围绕双手,不闻和尚看到黄晕弥天,竟然看不清对面的人形。 这是一招佛光方掌,是佛功反相门里的神功,不闻和尚没有防备,正中此掌,被打得掉到地上,眼前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 之所以不闻和尚没有防备,是因为他以为用胸中出手的邪术把不问大师控制了,不问大师不会有能力反击。但是不闻和尚忽略了几十名僧众的力量,几十名僧众在场,而且在诵读佛经,任何邪术都不能施展完全,看似不闻和尚使出了胸中出手的邪术,实际上,不过是不问大师欲擒故纵,展现的幻象而已。 中了一招佛光方掌,不闻和尚倒在地上,眼前飞着骡马,脚下游着龙虾,伸手就可以够到鸡鸭,浑身趴着蛤蟆,似乎置身马棚,猪圈,又似乎处在河边浅滩,不一会儿又感觉身在云中,四周飞鸟横行。 天色向晚,但是不闻和尚看到的却是阳光明媚,万事万物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观。 “师父,你怎么唱起了歌?”法云和尚跑到不闻和尚身边,摇着他的身体问。 不闻和尚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碰他,自顾自地跳着舞,唱着歌。 反相门与无相门不同,无相门能让人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也看不到自己的招术,以此来达到伤人的目的。反相门,让人眼前出现幻象,甚至幻象和眼前真正的景象正好相反,致使身在其中的人,往往做出不合时宜的行为。 身在山巅,面朝悬崖,中了反相门掌功,眼前顿时就出现一望无际的平原,欣喜若狂,在草原上刚跑几步,但觉身体坠落,很容易就丧生,一命呜呼。 “师父,好难听的歌曲”法云和尚摇晃着不闻和尚,不闻哪里理他,把他当成了咬腿的狗,一脚就把踢开了。 不问大师从空中跳下,站在老头子面前,说:“大师,这个败类偷学少林不传秘籍,而且用到了邪魔外道之上,自己又遍访异族邪人,学得了众多邪术,真是师门不幸”。 “嗯~?嗯,吃了再走吧?”老头子说。 不问大师赶紧摆手,道别说:“这个败类,我带回寺里,一定重重惩办,大师告辞”。 “唉,唉,搞死(告辞)”老头子说。 不问大师招呼一声,众人捆上法云和尚,带上痴呆了的不闻和尚飞走了。 众人退去,除了满地尸身,就剩下李隆盛的队伍了。 这支队伍,气势不小,但是都是服侍伺候的随从,没有武术,功夫方面的精英。 从黑脸汉子死后,李隆盛的气势就小了一半,只好重新重用四大高手,把他们当做求生稻草。 一只破鞋,老头子一直舍不得穿上,这时候举起来凑到了李隆盛的面前,问道:“嗯~?嗯,吃不吃?味道不错的嘞”。 李隆盛急忙摆手,几乎跳下轿子来,哀嚎着说:“我全说,全说,您问什么?” “嗯~?嗯,老毛病又犯了”老头子嘻嘻着说。 这时候,四大高手齐齐跪到了老头子身边,异口同声地叫道:“师伯,手下留情”。 老头子瞅了瞅四大高手,眼角竟然掉了泪,说:“嗯~?嗯,我的好侄儿们”。 “小甲鱼,没有壳的甲鱼!”老头子叫道。 “唉,是是是”李隆盛唯唯诺诺地。 “嗯~?嗯,我打听过,你父亲安淮王,也是一个窝囊废”老头子说。 “唉,是是是”李隆盛答应着。 “你们做不成大事,趁早放弃念头,我也不拿你们怎么样”老头子说。 “多谢,多谢”李隆盛说。 “多想想黎民百姓,做好官,当好王” 殊不知,普天之下,对着贪官污吏说起人民,都是这么一个嘴脸,李隆盛陪着笑,身子总是保持很低,仿佛很谦和的样子,殷勤地答应着:“对对对,太对了,太对了,以后一定多替黎民百姓着想,不会再做歹事,费钱费力”。 教育完人之后,老头子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嗯~”。 小甲鱼最善钻营,此时腾地起身,赶紧招呼随从离开。走了没有几步,被老头子叫住了。 “唉唉,刚说的为黎民百姓”老头子叫住李隆盛,然后举起了手中的破烂布鞋。 李隆盛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问:“啊?还要吃?” 老头子光顾着看四个师侄了,没有听见,也就没有答应。 只见李隆盛眼睛一闭,把鼻子一捏,张嘴就咬布鞋,嘴长得太大,以至于把老头子的手指咬到了,只听“哎呦”一声,老头子跳了起来。 “嗯~?嗯,你干什么?” “吃鞋啊”李隆盛委屈地说。 “谁谁谁让你吃鞋了?”老头子结巴着说,u看书.uukansh “让你穿穿”。 老头子把李隆盛的靴子扒下来了穿了,然后给李隆盛穿上了自己的鞋子,两个人换了换鞋子。 李隆盛脚上趿拉着破鞋,勉强跟老头子挥手告辞。 众人离去之后,申可为跑到老头子跟前,说:“师父真是厉害,羞辱了人家,还赚了一双好靴子”。 话音刚落,老头子一拳打来,正凿在申可为的头顶,这一拳可不是普通的拳,名曰七巧八滑教子拳,正中申可为的百会穴。 再看老头子早就变了脸色,血气蒸腾,红光瘆人,看着像邪灵附体,妖物缠身。 沙漪惊恐万分,抱着申可为后退几步。 不知什么故事,申可为性命如何。 御今道纪 第65章 申可为夜潜沙漪房 一招七巧八滑教子拳,打在申可为的正脑瓜顶上,打得他头晕目眩,被沙漪拖着后退。 老头子脸色大变,喊道:“嗯~?嗯,说什么说,什么叫赚?这是应得的。还不是你……”越说越激动,老头子的手都发抖,神情紧张,说“还不是你,没有出息,走到哪里让人欺负到哪里,一点本事没有”。 这些话一字一句戳中了申可为的心,他从小就想着习练功夫,勤奋练习基本功,因为没有师父,没有什么秘籍,到头来还是一副懦弱模样。这是申可为的伤心处。 他没有办法像小甲鱼一样,没来没有多大本事,却可以装得身手不凡,等到人家识破,就赶紧跪下求饶。他的性格也不像鲁关山,那样莽撞,有一身力气,等到抵抗不住就趴在地上吃草。 “嗯~?嗯,真是,要你有什么用?你还能办成大事儿?”老头子喋喋不休地说着,就像一个老父亲,对不争气的儿子。 听了一会儿,申可为赌气,扭头就走,沙漪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在平原上行路与山地不同,虽然夜色已至,但是借着微明月光,可以沿着小路继续前进。 平原上的路,铺展得平坦,但是挨凑得紧密,越到了汇聚的地方,越是紧密。围着城池的周围,或者村落的周围,小路像多少条射线,从一点发散到远方。 申可为跑到了一个村寨,看都没有看,就扎着头进入,进了村子,道路两边整齐地排列着房子,与其他村子的区别在于村口有两个岗哨,高高地伫立在那里。 奇怪的是,岗哨上面有站岗的人,村寨的门却打开着,而且等申可为走进里面,却没有护寨的人来盘问。 沙漪低声说道:“想必这个‘甲龙寨’是个开放去处,允许平时来往的客商停脚吧”。 果然,走不多时,在寨子里的一条主干街道边上,有一间大屋子,里面灯火通明,重重人影闪烁,似乎挺热闹。 走近了店面,发现既无牌匾,也无旗幌,可是里面的陈设分明是一间客栈。 申可为把沙漪往身后推了推,一改往日书生的形态,努力腆着肚子,架着膀子,梗梗着脖子,大踏步进入,进去就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拍桌子,叫道:“嗨嗨!有活人没有?” 在店里,有不少人,大多是穿戴豪放,坦胸露乳,撸袖子,卷裤腿,在店里或站或坐,或说或笑,从申可为进店开始,他们就关注着,看这个来人举止粗狂,言语粗俗,猜测不是善类。 见申可为身后有一个女子,众人赶紧把袖子裤腿放下,调整好站姿,挺不好意思地站着。 听到申可为呼喊,一个小瘦子跑了过来,点头哈腰,说:“好好好,您好,您……” 申可为吼道:“干嘛吞吞吐吐的,你怕什么?”说着,一巴掌拍在小瘦子的肩膀上,小瘦子险些蹲下。 “您要干什么?”小瘦子嗫嚅着说。 “两间好客房,备点饭菜!” 小瘦子看起来不知所措,申可为恶狠狠地瞅了他一眼,他就跑走了。 果然,不一会儿,小瘦子端来了饭菜,都是一些粗茶淡饭,看起来就非常无味。 申可为刚要发火,沙漪用手按住他的胳膊。 申可为一想,今天已经很横了,不必要再装了,于是就没有发火。在心里暗爽,原来装横的话,别人会害怕,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满足。 吃过了饭,申可为喊道:“人呢?!” 小瘦子赶紧跑了过来,申可为说:“端走,客房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您这边请”小瘦子说。 被小瘦子带走,店里其他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申可为,申可为鼓鼓勇气,喊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客官吗?” 其他人赶紧低下头去,有的忙着扒拉饭菜,有的忙着刚才忙的事情。 等小瘦子离开之后,申可为悄悄告诉沙漪:“我以前总是纳闷,为什么我碰不到老实人,原来只要自己变横了,身边都是老实人。” 沙漪摸摸申可为的手,很担心的样子,说:“要注意,别……” “没事没事,你早点歇息吧”申可为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店的人都很懂事,一直在低声地交谈,一举一动也不敢躁乱,早早就熄灯,楼下变得安静了。 往常住店,申可为习惯听着楼下伙计和客人的吵闹声,在聒噪中睡觉,这一次听不到声音,申可为反而睡不踏实。 处在半睡半醒的边缘,申可为感觉心里总是惊动,过不了一会儿就要睁眼,看一看四周,然后就又继续睡觉。 这种睡眠,似乎只是视觉的休息,听觉仍然正常,而且想象会替代视力,在房间里游荡扫描,甚至连桌子上将要掉落的茶杯也看得到。 夜深了,整个村寨都静了,店里的灯火熄灭,传来了上门板的声音。 申可为从半睡中醒来,发现四周静得吓人,楼下的狗呜呜了几声,竟然叫不出声,就回归了静寂,打翻的盆瓦罐摔落地下,随后是小心翼翼挪动的声音。 这众多的声音,又显得静谧,又很诡异。 申可为从床上翻了个身,猛地跳到地下,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迈步,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确认了没有人在外面,申可为扒开一条门缝,悄悄地钻出房间,进到了楼道里,在很近的一个房间,就是沙漪的睡房。 沿着楼道,申可为四下观察着,一旦发现有影子闪过,有奇怪的声响,申可为就警觉地驻足,在原地蹲低身子,过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小心翼翼地走。 不一会儿,申可为走到了沙漪的房间,在房间门口,他轻轻地推了推房门,房门往里拱了拱,但是马上又合上了,推了好几下,房门推不开。 申可为扒着房门,在房门周围寻找,发现这个本虽然破一些,但是枢关处木头新造,正好卯在木头里,真是天然的好门,不用大力气,是绝对撞不开的。 转向别处,申可为发现窗框下面有很大的空隙,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申可为把手伸到了窗框下面,用力地撬着窗户。 撬了两下,窗户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申可为赶紧停手,倾耳听四周的动静。他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申可为急着想跑掉,可是手指夹在了窗框下面。 突然,一个重物砸来,正凿在申可为的手指上,疼得他满头大汗,但是不敢叫一声。 “怎么是你?”沙漪在窗户里面问道。 申可为“嘘”了一声,低声说:“开门”。 沙漪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然后慢慢地合上了。 “你知道是我,你还打”申可为抱怨说。 “我也是打完才知道”沙漪解释说。 沙漪没有说完,申可为就把手指伸出来了,顶在了沙漪的嘴唇上,说:“嘘——,听”。 在另一边墙的外面,隐约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行,不行,我看还是用麻绳绑了,然后再堵嘴巴”一个人说。 “不,不,我看还是先堵嘴巴,然后再把他的手脚攥住!”另一个人说。 “不行,不行,听我的吧” “听我的” “我的老太爷曾经绑过人” “我的爷爷的叔叔,他们有个大舅哥,曾经还杀过人呢”另一个人不服气地说。 “带了绳子没有?” “带着呢,你看” “就这个?你不是玩笑吧?” “玩笑什么?村东那家,每一次杀鸡杀猪,都是用这种绳子” “唉,对了,说到了杀猪,把张老汉叫来了吗?他可是杀过活物的人啊” 突然一阵咳嗽,虽然尽量压低声音,还是听得清楚,至少此人有五六十岁,说:“我来了,怎么能少得了我张老汉”。 沙漪和申可为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听到了好几遍“杀”字,两个人面面相觑,说:“又碰到了歹人”。 “怎么办?申大哥”沙漪问。 “装横,是肯定镇不住他们了,我看还是抓紧跑”申可为说。 沙漪应了一声,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收拾行李,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突然桌子上的茶杯掉落了,他们俩赶紧住手,蹲在那里,不敢再动。 窗外传来声音:“唉?我听到声音”。 “我也听到了,应该是前院,走去看看” “那咱们门口还留人看守吗?” “不用了,凡是门口,都不要留人了,快走”一个粗声音说。 听到后,申可为两个人心中惬意,忙忙收拾好东西,从后门逃出店去,一路上风平浪静,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出了门口,uu看书wwuukanshu.cm两个人正打算快步跑开,突然旁边胡同里蹿出一个人,朝着店里跑来,看样子年纪不大,正直壮年,眼睛圆圆的,瞅人非常有精神,走到近前发现他们,正和申可为四目相对。 申可为想着怎么应付,那个人却突然眼睛一翻,两手平展伸开,嘴里嘟囔着:“怎么搞的,棍子又丢了,这个年头,瞎子的东西也敢偷”说着,一不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 沙漪跳到那个人面前,在大圆眼珠前挥了挥手,那个人丝毫没有反应。 “唉,唉,让一让啊,各位大哥,如果有人,请让一让喽”说着,那个人蹒跚着走进了店的后门。 忽然,在另一个胡同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伴着人语喧哗,火光闪耀,越来越近。 不知申可为做什么打算,或者来人该做什么动作。 御今道纪 第66章 甲龙寨村民大显威 从胡同里出来一个盲人,虚惊一场之后,申可为继续往前走,拽着沙漪的手。 忽然,在另一个胡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申可为和沙漪还没有来得及躲藏,那里出来了一队人,手里都擎着火把。 那队人走出胡同口,借着手中火光,他们看到了申可为和沙漪,一下子也着了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见,为首的那个人痴愣愣发呆,顿了片刻,缓缓伸出双手来,直挺挺指向着前方,在空中做着摸索的姿势。 马上,那个人身后的人们也开始学着他的模样,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前进。 此时此刻,在申可为心中的迷惑,远远超过了心中的恐惧。 “不可能碰到一整队的瞎子吧,那也太巧了” 那队人齐刷刷地伸着胳膊,在空中胡乱挥着,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一堆瞎子为什么都点着火把?” 那队人有的赶紧扔掉火把,有的嘴里开始嘟囔:“嗯~?让一让,让一让,为您点着亮”。 这一场插曲没有奏完,在又一个胡同口,出来了又一队人,看人数比这边人不少,个个手持火把,有的出了火把,另一只手持着武器。 在胡同口望见了申可为,申可为也望见了他们,借着烛光,他看到为首的几个人,有大大的瞳孔,圆圆的眼珠,绝不是目盲之人。 那一堆人也没有装作看不见,为首的跺脚喊道:“这里,歹人在这里!” 闻声之后,申可为赶紧低身四望,试图隐蔽着自己的身体,沙漪在旁边提醒道:“唉,他说的是我们”。 申可为终于意识到歹人的所指,赶紧撒开腿,和沙漪一起逃跑。 那些拿着火把的人,像对付怪兽一样,只是拿着火把,远远地跺脚呐喊,没有人敢靠近一点,如果不小心被挤得往前了几步,还得赶紧一边喊着,一边往回退回去。 申可为和沙漪很快逃离了那里,在村寨的小巷小道里迷失了方向,他们稀里糊涂地穿梭在各种地方。 在不同的地方,他们总是突然碰到几个人,他们或者是一群,拿着火把,或者是一个人,摸黑走路,无意撞到申可为他们,都是一脸惊讶,然后或者原地跺脚呐喊,或者装作盲人,放两个人过去。 没有固定的方向,左拐右拐,申可为和沙漪故意躲开有人的地方,跑来跑去,竟然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被困在了人圈里,周围全是跺脚的人。 他们点着火把,围在周围,就像参观着什么东西,脸上充满了惊奇,甚至还有小孩子躲在大人后面,偷偷探出头来,观察这些新奇的东西,然后又很快被大人按了回去。 这种感觉实在不痛快,申可为从没有这么被一群人看着,被当做了展览品,似乎所有人都想着把他的皮扒开,看一看他的里面到底是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申可为大声喊道。 声音传开,围观的人们发出“哦,吁——”的惊叹声音,不禁退了几步,有的就干脆互相拥抱在一起,抱着孩子的,紧紧地把孩子揽在怀里,时刻预备着逃跑。 细细一听,他们都在议论:“哎哟,好厉害哦,真的厉害”。 “野兽,厉害着呢” “真是野兽,厉害” 听到人家叫他野兽,申可为急了,真的开始咆哮,张着嘴巴,朝着四周,呼啸的同时把牙齿呲出来了。 沙漪一直在拍打他的后背,胸膛,企图平息他的怒气。 但是,申可为此时心中满腔怒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难以抑制,说不清理由,就是想爆发,张着大嘴,呲着牙齿,从嗓子里往外发出咆哮的恐怖声音。 这时候,在人群前面,有一个似乎是首领的人,被人推着走到了最前面,脸上还很大的不乐意。 他并没有离得申可为很近,只是相较其他人更近一些,站在那里,他一步也不敢迈,也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看得到他的腿在发抖,恐怕动一动就会散架子。 申可为体会到了吓人的快感,他多么希望老头子能够亲眼看到,他不是毫无用处,他竟然能够把这么多人吓唬住,他认为全是他装横的效果。 于是,他装得更加凶狠,朝着那个首领咆哮道:“放开我,快点——” “别动!老实点儿!”那个人说。 虽然那个人尽量装作勇敢,但是申可为发现他的嗓音都在颤抖,而且神情很紧张,申可为为这样的发现而欣喜,心里更加肆无忌惮,更不把那个人放在眼里。 那个人喊一句,申可为就喊十句来回应。 突然,人群里跳出一个壮汉,撸起袖管,指着申可为说:“你别叫了,老实点儿!我可告诉你,我爷爷的叔叔,曾经杀过人!” 显然,这一句没有震慑到申可为,他继续吼叫不停。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青年人,胆怯地走到了人前,为了壮胆子,走到前面,把自己的上衣撕扯掉了,然后拍着胸膛喊道:“你不打听打听,敢来甲龙寨来闹事,这里每个人都杀过活物”。 申可为听着奇怪,就停止了示威,静下来听着。 那个人以为起效了,就继续说道:“我,是张老汉的儿子,打听打听,我们张家世代杀猪,逢年过节就会动刀子,敢在我们眼前闹事儿?” “杀过人?”申可为问。 听到“杀人”两字,围观的所有人吓得后退几步,而李老汉的儿子早就混到了人群中,只听到一个咳嗽的声音,骂着没出息。 这群人的胆小属性暴露无遗,申可为更加无所顾忌。 到了关键时刻,人们都往身后瞅,在那里,有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抽着浓烟滚滚的烟袋,旁边有人伺候着。 “起来一下吧,村长,您也听到了,不得不劳您大驾了”有人说。 只见那个人悠悠地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向申可为,虽然极力保持镇静,申可为还是看到了他抽搐的嘴角。 不愧是村长,朝着申可为走来,竟然不会因为胆怯而驻足,直到别人拉住了他,他才不再继续靠近,否则他的脸得撞在申可为的脸上。 村长撇着大嘴,装成很横的样子,问:“就是你吗?” 申可为吼叫了一声,表示肯定。 “告诉你,有什么事,朝我来,我不怕强盗”村长煞有介事地顿了顿,又说,“我的父亲,曾经徒手杀死过一个强盗”。 本以为这个村长能说自己的什么光荣事迹,结果听到的还是拿别人的传说当故事,申可为差点笑出声来。 “啊,你竟敢……”村长指着申可为,手指颤抖着,后退着。 围观的人们后退着,纷纷议论着:“哎呦,厉害,太厉害了”。 “太横了,闹不了啊” 村长重新退到了人群之中,如释重负,又身扛重任,躲到了桌子底下,摆着手,叫道:“快,快去请村里老祖——” 两个年轻人答应一声,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似得跑开了。 剩下的人们乱成了一锅粥,哭闹,悲号,各种各样的声音,大人呼叫,孩子哭闹,人声鼎沸,秩序混乱。 申可为想趁着大乱,从人群中挤出去,但是人群像有伸缩性,总是在申可为冲击的地方,包围圈就扩展开,然后在相反的方向,又有人把空缺补上或者收缩包围圈。 申可为冲了几次,围观的人总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好不容易冲出一个口子,发现那里是一面墙。 冲破不出,申可为和沙漪只好呆在原地,等着那个什么老祖。 不一会儿,噪音骤起,多样的凿击声相继而来,没有一个能成曲成调,全是铁盆,铁锅,铲子炒勺的碰撞,砸击。伴着凿击,村民们拍手,跺脚,一齐欢呼,呐喊,让人联想到了远古人们驱赶野兽的叫唤。 在人群的另一侧,村东的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点燃了各种炮仗,有一响两响,好几响的各种震天雷。 凿击声和着震天雷,声音非常乱,除了声音大,没有什么作用。 孩子们把这些不常见的声音当成了节日的庆贺,有的挣脱了大人的搂抱,和小伙伴一起疯跑。 当地人却把这种声音当做武器,在演奏的过程中,有人颇为陶醉的披散着头发,任头发在空中摇摆,任嗓音自由撕扯破,任金属砸击的刺耳声音,此起彼伏。 申可为真得被震撼到了,如果说之前的恐吓言语只是毛毛雨,那么此时,怎么也算得上“中到大雨”。 鼓乐喧天,uu看书.ukanshu 炮仗齐鸣,人群在这种噪音中变得耳鸣,彼此的交流不顺畅,人们成了光张嘴不出声的聋哑人,但是却很有秩序地让开了一片空地,在人群厚的地方,让出了一条大道,能够容几个人通过。 炮仗声里,大人和孩子全都把目光注视在过道上,连炮仗和鼓乐也不关注了。 与此同时,四周的鼓乐和噪音似乎也减弱了,甚至响起了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和衣服窸窣靠近的声音。 人们目光聚焦过道,腾出了双手,打算鼓掌欢迎。 申可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那里,注视着人群后面,那里,猜测着那里将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随着大人物的登场,人们呼吸变得紧密,嘴巴不由地张开,申可为睁大了眼睛。 正不知道来者何人,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67章 出玄城入玄城 申可为睁大了眼睛瞅着人群后面,在过道的角落里,似乎有飘动的衣角出现。 突然,那里跳出来两个人,喊道:“呔,休要放肆!” 然后,两个人后面引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身边有两个人搀扶着,步伐蹒跚,形容老态。虽然步伐蹒跚,步速缓慢,但是和前几个人都不同,其神情轻松,没有过分的紧张,也没有掩饰恐惧而故作的勇敢。 只见老者一步一步走到申可为面前,这个工夫很大,人们都耐心地等待着,老者说:“你们多虑了”。 人们不解其意,仍然围在那里,没有人肯离去。 老者又说:“依我看,这也就是个书生,不是歹人”。 这个时候,申可为终于找到了知心人,也不再故意装作蛮横的样子,一时委屈,竟然差点哭出声来。 “小伙子,听我说,你不懂我们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叫做甲龙寨,不怕你笑话,过去叫懦夫寨,这个地方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打架,斗殴,杀人放火的事情了”老者细细地讲着。 听到“杀人放火”那些词汇,人群一阵慌乱,有的妇女大叫出来,甚至男人们也吓得腿脚发麻。 老者又说:“我,就是村长的父亲,除了我,这个村里没有人见过人血,也很少有人杀过活物……,……现在你了解了吗?” 村里老祖把村里的事情娓娓道来,申可为听得半信半疑,问:“为什么他们把我当做怪物?” “那就得问他们了” 这一问,村民们可就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诉苦,结果是谁的话也像汇进了波涛里,连一句整话听不到。 “停,停!”村里老祖喊道。 但是,人声鼎沸,人们只看到老祖张嘴吼叫,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哪有人肯停下来,仍然诉苦连连,分别说着自己的苦衷和委屈。 最后,老祖感觉面子挂不住,把拐棍一扔,从怀里掏出一把大刀,用刀指着人群,喊道:“住嘴,停下”。 人声稍微减弱了,可以听到村里老祖的声音了。 村里老祖说:“谁再喊,我看看,我用刀砍死他”。 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村里老祖瞅着申可为,然后挤了挤眼睛,低声说:“我用这个,吓唬了他们多少年了”。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申可为指着人群里的一个妇女,说:“你先讲”。 再看那个妇女,激动得昏了过去,马上过来两个人往她的脸上泼冷水,不起效,就有人过来动粗。 村里老祖喃喃地说:“别打坏人喽”。 申可为又指着另一个人说:“你讲吧”。 那个人仰面就倒,这时候过来两个人,在他身后拖住他的身体,鼓励她说:“挺住,你挺住,胜利就在前方”。 那个人一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兴奋地咽着口水,因为生理反应,嗓子始终张不开。 “你讲吧,我不会不讲道理”申可为说。 村里老祖说:“讲吧,我为你主持公道”。 这时候,那个人终于敢出声了,说:“嗯~嗯~,噩梦”。 旁边有人帮腔,说:“对,噩梦,噩梦”。 那个妇女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那家的主人,……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进来,特别得霸道,特别有气势……”说到这里,她怎么也说不了了,就哭了起来。 另一个壮汉,接过话茬,说:“当时,我在家里歇着,我亲眼见到了”说着,他还斜眼看看申可为,目光中泛滥着胆怯,赶紧又移开视线,说,“他们特别厉害,吓得我们都不敢出声了,他竟然,竟然要求别人给他们做饭!” “是,是,他要求别人做饭”有人应喝道。 申可为一点都不明白,问:“做饭,不是很正常吗?” 村里老祖听完了,呵呵地笑,显然已经了然于心,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一清二楚,朝着人群轻轻摆了摆手,人们很自觉地停止了诉说,认真地听着。 老祖笑呵呵地转向申可为,说:“你不要怪他们,我也理解你。你一定是把那户人家当成了客栈,或者酒楼,他们不懂,我懂,这个地方是没有客栈,酒楼,饭馆的”。 申可为恍然大悟。 老祖不厌其烦地为人们讲解着误会的起源,最后大家也都释然了,人们纷纷向申可为道歉,申可为也向他们道歉。 误会解开之后,申可为发现,村民们都是淳朴善良的人们,竟然马上燃起灯火,连夜为客人造饭,设酒席。 酒席过后,天到深夜,此时鸡犬不闻,万籁俱寂,在村寨外面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旷野。 只在村里这个院子里,灯火尤明,人声淡淡,人们稀稀拉拉地散去,有的还在收拾着桌椅,忙着最后的活计。 村里老祖把申可为引到了村寨的门口,秉退了守寨的侍卫,对申可为说:“那么,就不挽留了”。 申可为满面惭色,说道:“老祖,您这是……?难道,您对前事还不能释怀,请治罪即可”。 “唉~哪里哪里”老祖摆手说,“现在离去,正是时候啊”然后望了望茫茫旷野,自己都心生凉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申可为望了望旷野,单膝跪地,说:“老祖有话请讲,如果仍然怪罪我们,或者仍然有村民不能原谅,我们当自愿承受惩罚,甘愿认罪”。 老祖赶紧扶起申可为,无奈地说:“唉~,既然这样,那么就安排你们住下吧”。 申可为和沙漪住在了村里的民宅里,一夜安安稳稳地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了,申可为就起床,准备好了行李,他才把沙漪叫醒。 他们径直前往村长家道别,村里老祖苦苦挽留,说:“我看,今日还是暂作停留,为你们设宴,宴罢再说,如何?” 申可为执意要走,老祖很无奈地说:“好吧,那就慢行,不远送了”。 村长把申可为和沙漪送到了寨门,带领村民们在门里,挥手道别。 申可为和沙漪挽手迈出村门,再回头看村民,早已经没了踪影,村子里面竟然灯火重重,影影幢幢,胡同深邃漆黑,街道寂静无人。 “村里这么快就黑了,真是邪门”说着话,申可为转过头来,发现眼前也是漆黑一片,旷野正是夜晚。 申可为和沙漪面面相觑,然后看着前方的旷野,黑幕笼罩,雾气蒸腾,他们后退着走着,仿佛是看着魔法侵染之后的空间。 后退了几十步,他们仍然身处旷野,这时候他们才心头一惊,急忙回头看,原来身后空无一物,视线望得到的地方,都没有任何人迹。 “坏了,难道我们误入了玄城,这里莫非是冥界?”申可为提出一个沙漪不可能回答得了的问题。 意料之外的是,耳边竟然传来了答案:“嗯~?嗯,不是那么回事儿”。 申可为反应了一会儿,回头瞅见了老头子,如同够到了救星,申可为紧握着老头子的手,询问怎么一回事儿。 “嗯~?嗯,刚才那才是玄城,怎么?回到了你的世界,反倒不认识了?”老头子说。 申可为哆嗦着,看着眼前的夜景,听着远近传来的野兽嚎叫,心里一阵阵发毛,不相信世界是这样的。 申可为通过手指,把恐惧传给了老头子,老头子也感受到了他的害怕。 老头子为人随和,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说:“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了,那么,我就给你带去一个别的地方吧”。 说着,老头子快速后退,隐没在了黑暗里,申可为急忙追赶,但是还是追不上,回头寻找沙漪,却也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个地方……”一声从黑夜里出现,停在申可为的耳边,申可为循声而去,声音就越来越大。 “和那个村寨……”申可为就跟着声音走。 “正好相反”申可为跟了一段距离,忽然声音骤停,申可为停在了一条道路中央。 找不到沙漪,申可为心里如同火烧,看到了道路,他却没有心思赶路,只在茫茫的旷野里呼唤沙漪。 突然,远方出现了呼叫声音,刚开始听着以为是自己的回音,细细一听,原来是沙漪的尖声呼救。 毫不犹豫,申可为急着朝那个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竟然在面前出现一座城池。 这个城池说来奇怪,竟然在半夜三更,城门大开。两个守城侍卫,一点都不偷懒,进城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却眼睛瞪得浑圆,目视前方,双眼炯炯有神。 正在观察侍卫,突然,城里传来呼救声音,申可为赶紧加快脚步,要进城去。 守城侍卫横戟把他拦住,喝道:“什么人?怎么鬼鬼祟祟”。 申可为还想装作蛮横,想吓一吓他们,喝道:“你们什么职位?凭什么拦我?!” 闻声,守城侍卫大怒,吹眉毛瞪眼睛,将长戟挥起,不待说话就往下砸去。uu看书 ww.uukans 申可为不知所措,突然,一只大手把长戟拦住,举在空中。原来是另一个侍卫,拦下同伴,低声说:“这个看起来霸道得很,莫非有什么后台?况且说的句句在理”。 侍卫无奈地吐了口气,把长戟重重地戳在地上,另一个侍卫平和地说道:“进城吧”。 申可为不敢耽误,跑着进了城里。 跑到城里,那里阳光明媚,市井繁荣,一派欣欣向荣。 申可为无心欣赏,赶紧寻找沙漪和老头子的踪迹,走不多时,撞见城里杂事。 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繁华的城市,竟然有这样的乱事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直看得申可为目瞪口呆。 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68章 玄城轶事 屁股墩人 申可为走到近前,周围早就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中间站着两个人。 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小瘦子,两个人在对话,光听内容,申可为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你刚才是不是碰了我一下”小胖子说。 “是啊,我碰了你一下”小瘦子说。 话说不到几句,小瘦子忽然出拳,正凿在小胖子肥胖的脸上,小胖子也不势弱,见他两脚腾空,一屁股墩在了小瘦子的肚子上,把小瘦子吃的饭全挤了出来。 没有多少前奏,两个人竟然殴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冲突的突然性,还有两个人出手的分量,都让申可为大吃一惊,这在他们的世界,实在不是常见的情况。 申可为无心观战,就继续往城里走。 从城外开始,沙漪的喊叫声音一直不绝于耳,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但是又总是追不上,就像条鱼线,牵引着申可为往前走。 在悦宾酒楼,申可为猛然停住脚步,侧着耳朵倾听片刻,然后急急迈进了酒楼。 因为步伐匆忙,申可为无意间带起了尘土,险些还撞到了上菜的伙计。 申可为走过之后,扭头要赔笑脸,表示歉意,没等他道歉,早有一个壮汉站到了他的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再看伙计,把托盘往地上一扔,竖着眉毛,盯着申可为,双手叉腰走了过来。 除了他们,在其他桌子上,有人一边擦桌子,一边骂街:“妈的,这是赶着去投胎吗?” “真缺德,这点土”说着,抖着身上的尘土。 鉴于在甲龙寨的成功,申可为打算以暴制暴,说几句狠话来吓唬众人,突然,身边响起了木棍断裂的声音,众人赶紧围了过去。 伙计摘下肩膀上的抹布,朝着申可为抖了抖,然后就跑过去看热闹了。 在悦宾楼的二楼上,临窗户的位置有一个大胖子,在临门口的位置,有一个大高个子。 大高个子在等人,等的人迟迟不来,心情焦急,无聊地频繁看向窗外。 大胖子正背对着窗户而坐,抬头就看得见别人瞅向这里,明明是看窗户,但是从他的位置看,就好像在看他。 大胖子对大高个儿很不满,就走过去,说道:“唉~,你老看我干什么?” 大高个儿说:“嗯~?你那么大声说话干什么?” “你凭什么盯着我看,知不知道那很不好?”大胖子说。 “你再说一遍!”大高个儿说。 大胖子依言又说了一遍,大高个儿抬手就打,一拳揍在大胖子的肚子上,大胖子不觉得痛,但是觉到了耻辱,于是抬脚就踹,把大高个儿踹到了二楼栏杆上。 栏杆断裂,发出猛烈的木棍断裂的声音,所有人听到了声音,很快就围到那里。 大高个儿自觉没面子,于是翻身跳起,凭着比大胖子更快的转身,跑到了大胖子的背后,突然一踹,把大胖子踢到了栏杆上,栏杆支撑不住大胖子的肥胖身体,他直着从二楼摔下楼去了。 大胖子摔到楼下,大高个儿并不罢休,从二楼朝着大胖子的肚子跳下,幸好大胖子挪动了身体,才讨得活命。 大高个儿一脚踩在了破碎的茶壶上,把脚底割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渗出了鞋底,脚底火烤般地疼痛,连腿骨折断的伤痛也遮过去了。 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仍旧不依不挠,死死纠缠在一起。 看热闹的人还在叫好,喊道:“好,割了他的脖子”。 “好,杀掉他,别留活口” 趁着人们都在看热闹,申可为站在楼上俯瞰人群,发现人群里没有沙漪和老头子,于是又在楼上楼下寻找,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这时候,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了。 跑出酒楼,申可为茫然地走在街上。 这时候,他终于有空打量一下这里的街景。 这个城市非常繁荣,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人群,人来人往,交谈的很少,但是有无言的彼此施礼,大家像是守着某种特定的秩序生活。 除了很少交谈,聊天,寒暄,这个城市的声音也很少,大街虽然人潮汹涌,然而是处在一种诡异的静寂之中。 卖东西的小贩,默默地推着车前进,只有在别人忽然拦住他,或者拽住他的衣角,他才突然停下,笑着给别人准备着货物。 街边上要饭的乞丐,一只手拿着竹板,一只手拿着碗,手舞足蹈,摇头晃脑地表演,但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周围看着的人们,很少会笑,即使笑,也是保持非常低声,怕打扰到旁边的苍蝇一样,轻轻地笑。 如果有好心人要往乞丐的碗里扔钱,会先扬起手,做出扔钱的架势,然后乞丐眼明手快,赶紧蹲到那个人脚下,举着碗,把碗凑到那个好心人的手下,好心人把手伸到碗里,直到手碰到了碗壁,然后才轻轻地撒开手。 看到这种场面,申可为一度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赶紧倒了倒耳朵里的东西,除了一团团的耳屎,一斤斤的灰尘,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堵着。 在无声的人群里小心翼翼地走着,稍不小心碰到一个人,就会被那个人怒目而视,还好申可为全不放在心上。 找来找去,没有头绪,申可为走到了一个摊位前面。那个摊贩看样子年纪很大,样貌平凡,像个老实人,此时正在手舞足蹈,为客人介绍着商品。 申可为延续新学来的鲁莽和蛮横的行为,不等那个客人听完介绍,他就抢先说道:“唉!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女子,从这里走过?” 那个客人是位妇女,瞥了申可为一眼,转头就离开了。 那个摊贩瞪着申可为,嘴里嚼着什么东西。 申可为想到了以暴制暴,只要横就有人怕,所以全不在乎摊贩的目光,而是加重语气,问道:“唉!问你,有没有看到?!” 话音刚落,摊贩从摊位底下掏出了一把菜刀,在木板上剁了两下,然后指着申可为说:“你再说一遍?!” 申可为心脏缩成了一团,迈步要走,摊贩却把他拽住了。申可为最近暴戾气重,吼道:“别得寸进尺!”其实,还是想装横,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你再说一遍?!”摊贩说着,把手中菜刀擦了擦,是用另一只胳膊擦的。 申可为看着摊贩褶皱的胳膊上,黑血哗哗地流,看他脸色一点不变,申可为终于怂了,说:“呃,我怎么了?” 摊贩把刀一剁,劳劳地砍在了摊位的木架子上,喊道:“我这么大岁数,你叫大爷了吗?” 申可为哭笑不得,笑着说:“就为这个?” 摊贩把刀子拔出来,吼道:“少嬉皮笑脸”然后,刀子朝着申可为劈来。 刀子飞出,竟然撞在了摊位的木架子的顶端,很坚固地砍到了里面,夹在了那里。 突然,一声喊叫,人群朝着一个方向冲去,摊贩用力地拔刀子,但是发现刀子粘得太结实,又因为年老,竟然一时拔不下去。 申可为本就是个老实人,看着摊贩拔刀相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摊贩拔刀不成,看见人群流动,也跟着人群离去,把申可为留在了摊位前。 申可为看着老摊贩像年轻人一样,跳着蹦着,跟着人群离去,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就像把杀人的事情忘干净了,申可为怅然若失,昏昏然如痴呆了一样。 原来,在街道的一处,人们围在乞丐的周围看表演。乞丐表演着无声的鼠来宝,竟然也很有效果,人们都低声地笑着。 忽然,一个外地人,不熟悉这里的规矩,竟然笑得很大声,一边还拍手叫好。 周围的人纷纷看他,但是他没有注意,于是继续看表演,看到精彩的地方,他又大声笑,笑得非常爽朗。 突然,身后的汉子不敢了,推了那个人一把,喊道:“别笑了,笑那么大声,干什么?” 那个人也是正当壮年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个,骂道:“关你什么事?” 那个汉子说:“什么?我还没听说过,你笑出声来,竟然说不关我们的事情?” 旁边很多人开始应喝:“就是,怎么不关我们的事?” 大笑的汉子扭头招呼道:“兄弟们,有人找茬!” 一声呼喊,从人群里又跳出几个大汉,一样强壮,一样年轻,问道:“哥哥,哪个人?” 那个汉子也不势弱,吼道:“难道你们当我们‘小气城’的人是空气?” 话音一落,旁边围来一大群人,人群里有人喊道:“这边有人打架喽”然后,更多的人群往近处凑来。 这个时候,和申可为对峙的老摊贩听到了喊声,心说看热闹事大,于是就撇下申可为,自己跑向热闹的地方。 两群人打在了一起,uu看书 ww.ukanshu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还都乐于叫好,喊着:“唉,打死他”。 “不客气的人,就该处死,处死他!” 申可为也早走到了近前,他实在无法理解,区区小事,怎么能让每个人恨之入骨,仿佛之间有多大的仇恨。 壮汉们两两抱在一起,见到脑袋就砸,摸到刀子就抓,抓住后见到要害就刺,一点不留情,招招致命。 两个壮汉抱在一起,滚到了地上,两个人翻滚着,在地上争斗,人们看热闹的情绪太高,挨得太近了,凑到了壮汉的头前。 壮汉一不注意,把脑袋枕到了一个看热闹人的脚上,砸得那个人抱起脚来就叫。 申可为一看,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这个老头他认识。 御今道纪 第69章 申可为考试 老头子审卷 正打架的壮汉,一不小心把脑袋骨碌到了一个老头的脚面上。申可为一看,高兴极了,也学着看热闹人的口气,喊道:“再来一下,重一点!” 果然,壮汉挺配合,又在老头的脚上枕了一下。那个老头正是刚才的摊贩,虽然岁数不小,但是气量全无,被人砸了脚,即使不疼,他也抱起来,哀嚎起来。 老摊贩哀嚎之后,从人群出来几个年轻人,吼道:“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欺负老人的了,兄弟们,给我打!” 这几个年轻人朝着壮汉猛挥拳脚,可是本来和壮汉对打的另一个壮汉不愿意了,朝着几个年轻人吼道:“凭什么打他,他本该和我打!”说着,他竟然对着年轻人们又打又踹。 场上局面非常混乱,趁着混乱,老摊贩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它刺向了壮汉的头颅。 血注从脑袋往外喷溅,把很大一片地面泼成了红色。老摊贩并不罢休,一边说着:“让你砸我脚”一边又把匕首插到了壮汉的胸膛。 鲜血一股一股地流淌着,渗出衣服,顺着匕首的刀壁,最后成为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伴着血流,人们安静了,打斗的都停止了。 刚刚视若仇敌的人们,此时变得像没有事情发生过,甚至在一个人起身很吃力时候,他的对手躬身把他扶了起来。 一场源于小摩擦和大冲动的斗殴,竟然在流血之后,很自然地平息下去了。 人们如形同陌路,似不曾动手,个个背着手,围在死尸周围,认真地观赏着一件艺术品似的。他们仍然小声讨论,时而看到精彩的地方,还要呼朋引伴,甚至凑到出血的伤口,看一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温度。 如果,有人碰到了别人,迎来的同样是别人的瞥视,还有骂骂咧咧。 过了好一会儿,老摊贩把匕首擦了擦,是用舌头。然后,他像英雄一样从地上站起,观众也投以注视英雄一样的目光,他迈着铿锵的步伐,走出人群,其间不忘记和仰慕他的人握手。 今天撞见的一幕幕,在申可为的心上刻出了血,他被自己的眼睛吓到了,于是撒腿就跑,第一件事是想着逃离这里。 申可为扭头要走,脚刚迈出一步,竟然感觉脚下软绵绵的,不是地面的硬度。 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竟然蹬在一只脚上,直到那个脚因为疼痛而扭动,他还没有下去。 申可为把脚移开,那只脚飞快地撤走了,骂声紧接着响起。与此同时,他的心都流汗了。 想着今天在悦宾楼的所见,在街头的所见,在摊贩前的经历,申可为后怕连连,看都不看踩的是谁,扎头往前冲。 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脚下生风,鞋底都磨烂了,最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挪动半步。 在他的衣领后面,一只手把他劳劳地揪住了。 粗嗓门喊道:“撞了我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说着,手上用力,把申可为揽到了身边。 申可为心说:“我命休矣”,但是粗嗓门迟迟没有动手,等得申可为不耐烦了,就吃力地扭头去看。 呵!这个粗嗓门是个大块头,脸色铁青,头发又粗又硬,披散在脑袋周围,像刚刚爆炸过。 细细一看,粗嗓门的脖子也被人从后面揪住了,而且用力过大,竟然勒得他说话都困难了。 过了一会儿,粗嗓门挣脱了束缚,扔下申可为转身朝后看,吼道:“老头,关你什么事,是不是自找不痛快?!” 那个老头更不答话,上来就抓,把粗嗓门抓了一个满脸花,粗嗓门急了,拿起了刀子。 老头从什么地方捡起了一把匕首,粗嗓门刀子还没拿稳,那个老头的匕首已经到了他的脖子上,轻轻滑过,速度綦快,没有什么感觉,粗嗓门看到红水喷溅,一翻白眼,就倒在了地上。 “嗯~?嗯,让你和我比!”老头子得意地说。 申可为见到了老头子,终于见到了救星,握住老头子的手不放。 老头子把申可为揽在怀里,感觉到胸口顶得慌,他这才放心了。 扔掉手里的几个西红柿,还有专门喷红水的机器,老头子牵着申可为离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傻子一样,看见了红水就安心了,同样围到了粗嗓门躺着的地方,在遍布着西红柿和红水的地方站着,低声议论,指手画脚,看到高兴的时候,他们还要比划一下老头子的样貌。 “嗯~?嗯,现在你明白了吗?”老头子说。 “明白,不能装横了”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说:“唉~,看来你还没有明白,你还得再去一座城……” 申可为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说:“呃,不,我明白了,明白了”。 对话的氛围就像在考试,而老头子的口气,像极了监考员。其实,这也确实是考核,是近期,对申可为所学的考察,由老头子亲自检查。 “说来听听” “这个甲龙寨和小气城是两个极端,甲龙寨的人们知礼,懂礼,但是他们处在了玄城里,是因为他们太过懦弱,把礼用到了歧路;小气城的人们,他们最无礼,最粗鲁,但是他们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所以这个玄城里的人,都会很快受到自己所作所为的报应,并且在无尽轮回,受着折磨”申可为说着,得意地笑了笑,又补充说,“他们都是走上了歧路”。 老头子听完朝着申可为笑了笑,申可为以为扑面而来的将是夸奖,却听到:“嗨,说那玩意儿,我听不懂!我有耐心地看完那段,那我早就是圣人了”。 申可为略感尴尬,一时无语。 “我看你,还是该再去一个玄城……” 申可为赶紧打断他的话,说:“我可以讲通俗一些,就是说,礼仪之邦,懂礼,知礼,以礼待人,但是也懂武,知武,必要时亮剑显威,绝不只是吹嘘过去,前人的事迹。人也是一样,我待你如座上宾,但是绝不是懦弱。 另一个玄城,动武盛行,动不动就要靠拳头说事情,最后导致生灵涂炭,冲突不断,久而久之,暴戾愈甚,越来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从而更加重了暴力事件发生,形成了恶性循环。人和国都一样,应该把握分寸。” 老头子嘻嘻笑了笑,说:“俺还是听不懂”。 申可为清了清嗓子,说:“机灵应变,处事不惊”。 老头子满意地拍了拍申可为的后脑瓜,嘿嘿笑着说:“这个小子,嗯~?嗯,褥子可觉也”。 “孺子,教”申可为纠正说。 老头子说:“哦,对对,褥子可睡觉也”。 申可为心说:“也别纠正了,越纠正越错”。 说着话,他们走到了小气城门口。 城门上面站岗的侍卫不少,但是都围在了一起,人群中间两个侍卫为了什么事情吵起来了,几乎要动手了,其他人则在旁边加油,拱火。 在城门底下,百姓们顺着墙根围了很远,就为了看热闹,都忘了逛街。 申可为调笑道:“为什么叫小气城,不如叫斤斤计较城”说完,老头子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申可为,然后缓缓退去。 周围的人听到了申可为的说笑,死盯着申可为,一点一点靠拢了过来。一群人像野兽发现了新鲜的猎物,眼神就像从棺材里面发出的寒光。 申可为瞅向老头子,老头子伸出手来摆动,表示他也没有办法。当道长在解救遇难者,突然来了一只招架不了的厉鬼时,就是这样的情景。 突然,在城门洞里,喊声一片,然后杂乱的脚步声,铁器碰撞的声音,乱哄哄得朝着这里袭来。 不一会儿,在围观的人群后面,出现了一堆兵士打扮的人,这堆人蛮横的,把周围的人撞到了一边,空出了一片空地,整齐地排列在那里。 为首的一个人穿戴一样是整齐划一的兵服,但是看脸相有点面熟。 细细一看,申可为认出了这个人,原来就是在城门外守城的官兵,此时竟然带着一帮兄弟,在城门口与申可为对峙。 申可为努力地回想,他记得和守城侍卫有过争执,但是竟然忘了为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守城的侍卫提醒了申可为,朝同伴说道:“就是他”然后俯视着申可为,喊道:“唉!你记不记得,你在进城的时候很横?” 申可为机灵应变,说道:“哦,那就对不起了,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老头子早就躲到了一个草垛边上,悠闲地喝着酒,听到申可为的话,他放下酒壶,满意地拍了拍手。 “哼,如果冒犯,难道你自己忘了?” 申可为客气地说:“您讲,我自当认罪,不知什么事?”。 “什么事儿?你进城的时候,uu看书 ww.ukansh言语很横”侍卫恶狠狠地说。 “呃~,就为这个?”申可为问,他忘了这里是小气城,这里的人若有一点气度,胸怀,那么也配不上这个名字。 听到这里,老头子皱了皱眉头,赶紧把酒壶拴起来,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 侍卫疾吼:“难道这还不够?!”说着,侍卫拎起兵器,朝着申可为扎来,其他的士兵也抄起家伙,朝着申可为冲来。 申可为除了把胸膛暴露出来,方便敌人刺,没有别的本事,老头子还在栓酒壶,嘟囔着:“等一下,等一下,等我一下下”。 侍卫早就把武器伸到了申可为的胸前,其他人的枪尖也陆续赶到,犹如万箭争孔,直朝前心。 不知道怎么解救,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0章 巧遇10字军 逆转少年派 一群侍卫把枪指向申可为,眼看就要穿进他的胸膛,老头子还在整理酒壶,酒壶来不及固牢,枪尖已经抵到胸口。 等到酒壶固牢,枪就把申可为挑起来了,老头子一狠心,把自己的酒壶一拽,火红的线穗扯断,酒壶“嗖”一声飞了出去。 这个酒壶与其他的没有异处,是农人种的大葫芦,等到长大了,把里面掏空,在葫芦口堵上一团碎布,当做壶塞。 只见酒壶飞出,在天空划出一条抛物线,这样的轨迹总给人感觉,扔东西的人没有出多大力气。 酒壶在空中划过,吸引了某个侍卫的目光,侍卫举起枪企图拦截酒壶,但是视力不佳,枪身竟然没有碰到酒壶。 酒壶一往直前,到了申可为的胸口附近,照着一个枪身砸去,但听“哐当”一声,犹如钢铁相击,侍卫的枪身应声断裂,随着脆亮一声,一截废铁落地。 老头子拍手大笑,认为终于又救了徒弟一命。 闻声,申可为睁开眼睛,几乎叫出了声音,原来,那个酒壶砸折了一根枪,但是却不是唯一的一根,也不是最近的一根,在短枪之后,仍有好几根枪尖戳来。 真得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申可为肌肉紧张,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挥手横截枪杆,只轻轻一挥,竟然把几根枪身同时砍断,那只胳膊如同铁打钢铸,坚硬无比,锋利无比。 老头子一见,拍着膝盖大笑,说着:“吼吼,这就对了,想要让你出招,必须逼你,苦你心智,劳你筋骨……” 眼瞅着钢枪又来,申可为比刚才有经验了,等枪到了近处,他伸出两手,变成夹子,用力一夹,“仓啷”一声,枪断在地。 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出了阴招,从背后偷袭申可为,枪尖正戳在申可为的腰上,申可为没有防备。 被枪推着,申可为往前走了好几步。枪尖碰到申可为,就像碰到石头,坚硬而不可入。 申可为走了几步,待后面的人力气变虚,猛然转身,把枪尖顶在肚脐上,枪被牢牢粘住了一般,侍卫拔也拔不出,刺也刺不入,挪又挪不开,撒手不及,申可为一晃身子,枪身斜挑,侍卫攥着枪身,被举到了空中。 侍卫被枪挑到了空中,惊叫连连,慌不知所措。 待要把他放下,申可为身体痒了一下,注意力分散,瞬间气虚,肚脐失去了力气,枪尖一时粘不住,随着枪身,侍卫横身摔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如巨石落地。 在城门里,一下子喷出一大滩血迹,行人衣服上都溅上了斑斑血点。 突然,身后又顶到了硬物,申可为回头,和他对峙过的侍卫从背后偷袭他,将枪扎在了他的后腰上。 见到血水喷溅,那个侍卫马上扔掉了兵器,转身悠闲地走开,其他侍卫也一样,就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申可为跳上前,抓住侍卫的后脖领,扯得他斜倒,然后抬起铁胳膊,举在侍卫的头顶正上方。 侍卫扭头吃惊地望着申可为,申可为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侍卫。 老头子此时停止了大笑,表情凝重,看着申可为。 周围的人群,像看英雄一样,望着申可为,侍卫的眼神里,既有崇拜,又有胆怯。 申可为缓缓放下了手,说:“你走吧”。 这个时候,一阵欢呼从人群中响起,人们冰冷的心里,似乎接触到了一点久违的暖融,竟然冲破了他们的认知界限。 “嗯~?嗯,这一举也许解救了整个城”老头子说。 “我差点忘了,这个地方是小气城”申可为说。 “嗯~?嗯,见到血就停手,停手了就想没事人”老头子领着申可为往外走,说着,“不过,你竟抵抗住了杀戮的瘾性,嗯~?嗯,实在可贵”。 面对一群明显不敌于自己的仇人,能够宽大为怀,实在难能可贵,这也是自救,让自己免于坠入暴戾的循环。 申可为话题一转,问道:“那我为什么突然……” “呵呵,呵啊呵”老头子怪笑连连,却不应答。 原来,前日老头子出过一拳,名曰:七巧八滑教子拳,实际上此拳不是攻击类拳法,而是传功要术,专门对待以下几种徒弟使用:专心,却没有悟性;聪明,但不用心;品性端正,不得师兄弟喜欢;秘密收下,不能名正言顺传功的徒弟。 一旦受此拳,就有多种内功气力,从师父传给申可为。 虽然申可为不知道老头子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被传授了武功,说不定还是非常厉害的神功。 和老头子边走边说,他们回到了茫茫旷野。这里仍然笼罩在黑夜里,抬头不见星星,月亮没有影踪,低头不见地面,连身体也看不清。 走着走着,申可为不小心踩到了老头子的脚,老头子赶紧抱起脚来叫疼。 从小气城出来后,老头子的脾气似乎也变得暴戾,抱着脚叫疼,然后还皱着眉头,盯着申可为,那目光竟像来自地狱,发着蓝色火焰的光,穿透黑暗,传达给了申可为。 申可为很不好意思地说:“得罪,得罪,天黑的罪”。 听到申可为的托词,老头子愠色不减,直起了身子,两道寒光仍然直射申可为。 申可为感到了寒意,不禁后退着。 突然,一声霹雳,黑幕般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在口子的边缘,有粉色的辉霞描边,一层层的光辉从缺口涌出,翻滚着,流动着,甚至有一些光辉很快把黑天染成了彩色,大片大片的天空变成彩色,然后彩色继续传播,向着远方,向着地平线。 色彩在天空涌动着,时刻不停,如同涨潮时的浪花,浪花一朵一朵翻滚,涌现,最后溅得到处都是。 在色彩的泼洒下,天空逐渐明亮,在没有光彩的地方,天空从黑色变成了灰色,灰色呈一层层的,看见薄薄的云在其间穿梭,又有微微的光亮,在云间时隐时现。 在云层的破洞处,一个声音荡悠悠地飘了下来:“什么事?” “嗯~?嗯,也没什么事”老头子说。 申可为从开始一直盯着天空的云彩变幻,他发现当声音传来时,斑斓的云朵随着声音而闪烁。如果整个天空幻化成了一张人脸,那么两个光点就是眼睛。 申可为断定这一定是位神仙,在他和老头子的交往中,并不认为这是最离奇的事情。 神仙确定无疑,但是申可为还在努力确认具体是哪一位神仙。 “没什么事?”那个声音说。 “嗯~?嗯,是,也没有什么事儿”老头子又重复一遍。 “没什么事?那你叫我干嘛?!”那个声音显然是生气的,于是天空紧接着响起轰鸣,云层也随着大地颤抖,天地同时变得不安分了。 “嗯~?嗯,我是说,没什么大事”老头子说。 “没什么大事?那你叫我干嘛?”那个声音说。 这个时候,申可为没有心情猜测神仙的身份,心里直骂街,心说:“哪里来那么多话,当神仙当得这么贫,也是……” 申可为想到这里,并没有说出口,只听天空的声音吼道:“吼哈哈,哈哈”虽然是笑,但是听起来异常恐怖,“有人嫌我话多了”说完,忽然狂风大作,天地间一阵昏暗。 转眼之间,阳光普照,天空清澈明朗,万里无云。 申可为寻找老头子,却发现自己身处沙漠,四周空无一人,一阵恐惧感袭上心头。 在这里,除了黄澄澄的沙子,就是水洗后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申可为在原地站着,这是一个高地,他眺望四周,发现近处有一个沙堆,像是个雕像,模样像一个人形。 走到更近的地方,果然那是沙堆,薄薄的一层沙里埋着一个人似的,在头部的地方,两个气孔呼呼喘着气,嘴巴说着:“谢谢~”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声音:“不客气~”。 那个沙堆突然一震,在嘴巴的地方掉出了一块沙,然后发出一个声音:“呃~”。 天空中马上接话,说:“哦,对不起,最近沙土吃多了,搞错地方了,这是十字军的地盘”说着,在一座沙丘后面,冲出了数不清的穿戴统一的士兵,远远地就呐喊着,朝这里过来了。 “嗯~?嗯,没事没事”老头子说。 “真是不好意思”天空说。 “这两个货,怎么这么皮!!”申可为说。 忽然,天色大变,眼看着大片乌云飘来,不一会儿,竟然乌云密布,天地间回归了昏暗。 片刻之后,申可为感觉身体轻轻的,周围暖暖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一股冷水迎面泼来,把申可为冻得打了两个寒颤,才缓缓睁开眼睛。 原来,他飘在水面上,四周都是海水,视线忘得见的地方,全都是蓝蓝的海水。 在他的旁边,有一个香蕉和木板做好的船,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短衫和长裤的老头子,手里拿着一个水桶。 “你得啦得啦醒得啦?”那个老头问道。 “你说什么?”申可为好奇地问。uu看书.ukanshu 还没有得到回答,突然一声咆哮打断了对话,申可为赶紧回头,发现在香蕉船上有条绳子,在另一端拴着一条船,船上竟然有一只老虎。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一只孟特加拉省的虎”老头说,然后朝着天空说道,“嗯~?嗯,得啦得啦咕”。 话音刚落,四周的水开始消失,随着水位下降,船也在下降。最后,水完全不见了,船落在了无边的沙地上。 老头子和申可为还没有缓过神来,一声咆哮惊到了他们,原来那只猛虎下了船,在沙地上行走竟然毫无异样,就像从不曾漂泊海上。 那只虎朝着申可为和老头子走来,目光凶狠,肚子深凹着。 不知道武士对付猛兽,有什么功夫,还是万幸活命,却落得残疾,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1章 京城 曲艺之都 那只孟特加拉省虎,朝着申可为和老头子咆哮着走过来,步速不紧不慢,神态从容。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到了一根竹竿,老头子把它持在手中,尖端指着那只成年虎,吼着:“坐,坐下,坐!” 那只虎闻声咬了竹竿两下,但是最后竟然顺从地坐下了,即使坐下了,也还在低声吟啸,胡子摆动着。 天空中又出现了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哦,最近水喝多了”说着,狂风大作,申可为飘了起来,穿梭在不同的龙卷风中心,随着风暴四处飘荡。 过了很久,申可为落在了荒草地上,沉入了睡乡。 当申可为睁开眼睛时,沙漪正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毛巾,为申可为擦拭脸庞。 “这是?”申可为问。 “你突然晕倒了,吓坏我了”沙漪说。 “他呢?没有人来过吗?”申可为问。 “哦,你是说他们吗?”沙漪说着,站起身来,扫视四周。 申可为也支起身子,发现周围有很多人,他们都在忙着收拾营地。 “就是他们借给我们一个帐篷,不然,在这旷野得冻坏了”沙漪温柔地说,眼睛里噙着泪珠。 正说着话,从周围走过来一个年轻的汉子,蹲到申可为的身边,说道:“欢迎你回来”。 “多谢诸位……”申可为说,突然一阵咳嗽把话打断了。 “你还多得注意人体”那个年轻汉子说,然后起身就要走。 申可为叫住汉子,问:“这位壮士,还没有请教大名”。 “哦,我叫尹星名,别人都叫我尹老大,是尹田杂耍班的班主,有事情可以来找我”说着,尹老大起身匆匆离开。 在最后一刻,申可为才认真地观察尹老大,发现在说话时,他的眼镜闪着光芒,在笑时,他的牙齿又白又大,非常整齐。 申可为闻到了他嘴巴传出的味道,有一阵芳香感,有一阵乡村的味道。想到这里,申可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尹田杂耍的人们忙着,说着,笑着,看到他们的忙碌和欢愉,让人产生劳动的冲动。 只不过,他们谈论的话题和普通的民间不太相像,让沙漪和申可为都感觉不解。 他们好像总是在谈论一个年轻的侠客。 “那个小伙子真是一夜成名,听说名字都传到国外了,听了他的离奇经历,很多人都不相信呢”杂耍班的人说。 “但是,也有人坚信不疑,甚至声称自己亲眼所见”另一个人说。 “总之,那个小伙子功夫不凡,年纪轻,而且听说长得……嘿嘿”杂耍班的一个中年妇女说。 “哎哟,大嫂子,这是要为姑娘物色郎君哦”一个人调笑道。 说笑干活快,不一会儿,草地上的人们终于忙完了,各自做好了行装,又有序地爬上了马车,马车队蓄势待发。 申可为从地上勉强站起来,拱手告别,尹老大站在远处抱拳回礼,然后翻身上了头马,带领队伍离去了。 “这一路上,真是拖累你了,不然你可能早就到了京城”申可为不好意思地说。 沙漪马上拦住他,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两个人相互搀扶,情意更加深浓,行了许多日,终于又来到一座城池,名曰:西南京城。 在大唐国土,有东京,有南京,有西南京,有西京,都是数的过来的,国内的大城。 走到西南京外,好一座城池,城墙高耸,仰头望不到顶,在云层之内,守城士兵探出脑袋,时而朝着城下望一望。 在城墙根下,地面硬石铺地,乡道宽阔,上面行人来往,有说有笑,神色欣喜。 在城门口,进出的人摩肩擦踵,密密麻麻,如同蚂蚁搬家,然而道路顺畅,竟然不出现拥堵,阻滞。 城门口的士兵,人数不少,分工合作,对待乡民彬彬有礼,如果有身负重担的老者,他们就伸出手来帮忙,有需要帮忙的小孩子,他们毫不保留地施与援助。 “欢迎”守城侍卫对申可为说。 那一刻,申可为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年代,或者是穿越到了未来,也许是进入了天堂。 进入城里,更是市井气息浓厚,街道繁荣,最突出的是声音纷纭,曲艺说唱比比皆是,各种打扮的艺人,在街道两边摆着地摊。 所谓的地摊,实际上只是在地上铺一块布,上面或者花一些花虫鸟兽,或者花一些造型夸张的人物。主要的是,地摊前的主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唱功了得,韵味风格是五花八门。 “说的是,相见欢(旁白)。西门庆潘金莲,绣楼外,一个奸笑,一个巧发骚。 这抵是,初相见,眉眼间,今日晚里月上梢头,干。 相见欢(西门庆)……定风波(武大俗词) 金莲拒主被出卖,为了便宜我买来。 且莫成婚养感情,也行。我居外室卖炊饼。 移情心惧将俺害,活该,庶几杀人亦不该。 归大海(判官) 树长毛处,雪发飘,原来闷骚。 不用杖责,不使刀,捉来斩腰。 摸鱼儿(观众)……” 在摊位前听了一会儿,申可为听出内容讲的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是姚宏大侠习读《大学》时做的戏本,虽然讲的是武大等人入到地府之后的轶事,但是其中有许多风月之事,不宜让女子听。 申可为轻拉沙漪一下,示意她离开,沙漪却听得入迷,甚至听到了武松的唱段:“十层阎罗宝殿,音荡悬壁判官宣。武松上前,惺忪醉眼,乱发披肩”。 沙漪不了解中原文化,跟着申可为在街上逛,申可为童心未泯,也想着听听各种曲调,于是又在另一个摊位驻足。 在摊位上,两个戴着圆帽的中年男子,嬉皮笑脸,耸肩弓背,故意装出一副滑稽相,两人手里分别拿着几块板,数目不明,但是打起来是清脆有声,而且节奏分明,颇有韵味。 打板的时间很长,竟然人们越围越多,人们听得很感兴趣。 人聚了很多了,打板的还是没有开唱,人群中终于有人喊道:“唱吧,快唱啊”说着,有人要离开了。 “唉~”一声拉得很长,打板的人开始唱了,“唉~,有种动物叫王八,绿壳四爪儿小脑瓜,这个东西倍倍儿的精,诸位大伙你们仔细地听。我不说,抬贵手,大家都往脚下瞅,那个玩意儿就要走!” “王八”在当地文化中,专指妻子和别人有染的男人,是骂街的话,就是这样的话,把别人逗得哈哈大笑。 申可为知道,接下去的词马上到了不雅的事情,赶紧拉沙漪离开,免得徒生尴尬。 走来走去,这些街上艺人,唱的词里,多多少少竟然都连着男女之事,却把围观的人们逗得开怀大笑。 “到底是艺人决定观众的审美,还是观众带偏艺人的水平,实在难以评判” 申可为和沙漪都有孩子的意趣,不甘心匆匆走过这么繁华的街道,但是又找不到合适听的节目,于是就寻寻觅觅地走着。 两侧艺人唱声不绝于耳,虽然难为大雅,但是声声入耳,清澈响亮。 “热炎骚尿浇,好*被狗**” “鸾鸟劣弓射,孤蓬对影凋” “翁齳一头葱,葱郁山林中,树毛青青,大家都懂” 还有高科技的唱段,这个年代独有的戏文:“鬼神亦碳氢,不过一燃尽”。 “骨长不过蛋白质,聪明也是脂和磷” 走来走去,他们发现在一个摊位之前,人围得最多,而且还在不断涌着人流,直往上面撞。 本不想凑热闹,经不住沙漪的企求,申可为保护着她,往里面挤。 果然,不是俗唱的地方,也有这么多人聚集,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观众们看得同样津津有味。 一个戴小圆帽的人站在人群中间,面前一张小桌子,上面一块石头,小圆帽不急不躁,唱词时而紧凑,时而缓慢,所讲的故事情节跌宕。 “但见那个后生,大吼几声,竟然把玄城中人吓得魂飞魄散,不止几百号的人,竟然齐齐后退,把那村长吓到了桌子下面,摆手呼叫,满口玉皇大帝,甚至让人去请如来佛祖” 听到村长变疯了,观众们笑声连连,拍手叫好。 说书人拿着石头一拍桌子,唱了一首词:“劈脸捉肩锁喉,分寸收,已是一个倒地一个后。 高高手,力道够,险中求,笑尔小儿不知我功力深厚” 观众叫好声一片,齐齐鼓掌。 说书人来了精神,uu看书 .uuknshu一段词后,说道:“这位大侠飞檐走壁,里蹿外闪,影踪不定,身形难测,不一会儿斩杀玄城歹人几十多个,他的大名,众所周知——”拉了很长的尾音。 这个时候,观众纷纷喊叫,像配合说书人,把后面的名字给补齐了。 沙漪太过专注于故事,没有听清名字的事情,申可为侧耳倾听。 观众们都不肯闲着,喊叫着,以为自己喊得齐,实际上都喊乱了,虽然喊得是同一个大侠的名字,但是申可为却听不清字。 说书人继续讲故事,听到了某些情节,申可为对沙漪说:“哦,原来又是那个侠客,听杂耍班一直在谈论这个大侠”。 “真是名扬天下,威名显赫”沙漪说。 正不知是何人,又在何时现身,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2章 杀牛用的握枪 到处都流传开了那个大侠的事迹,夸张虚构的传说更是数不胜数,说书人说的故事不见得是原创,很多都是早就听说过的,但是人们就是爱听,而且不厌烦地反复地听。 说书人讲那个大侠在各个玄城的故事,把大侠塑造成了战无不胜的英雄超人,底下观众听出了虚构成分,却仍然叫好连连,甚至有人说:“就是冲着虚构和夸张来的”。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幸见到那位大侠客”申可为说。显然,他也被故事中的人物迷到了,非常神往。 沙漪把拳头抱到了胸口,痴痴地说:“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崇拜过一个人。” “且待下回——”说书人讲了一句,石头在桌子上一拍,众人唏嘘声一片。 “小弟这里还有一本书,今天讲到第三章……”说书人仍然在说,但是观众纷纷离去,不一会儿,摊位周围的人所剩无几,和其他的摊位没有区别了。 人群散去似乎是有方向的,很快,大部分人群又去了同一个摊位,那个摊位是个妇女,年龄大概不到三十岁,手里拿着两块铁板,形态妩媚,容貌俊美,两个大眼睛闪着光亮,嘴巴一开一合,带出美妙唱声,清新悦耳。 “眼看这个小英雄,体态适中——,能对对联,会练武功——,出入玄城,踩过雷霆——”女子唱的婉转低回,韵味十足。 申可为看了看沙漪,说:“原来又是这位侠客”。 沙漪点了点头,脸上仍是最初的喜悦。 听完了说,听完了唱,申可为和沙漪继续逛街,转到了一个大戏台下面,周围太多观众,只能看到台上人物在打斗,说的话听不清楚。 沙漪苦着脸,抱怨听不清戏文,看不清台面。 申可为想了想,推了推前面人的肩膀,说:“借过一下,辛苦辛苦”。 前面的人出于本能反应,侧了侧身体,申可为拉着沙漪就往前钻,有的人顶多是回头看看,然后嘟囔一句,但是申可为他们还是越过他去了。 借这个方法,申可为和沙漪很快钻到了前几排。在前几排再往前钻就困难了,就不可能通过简单的方法实现了。 “就在这里吧”沙漪小声说。 她的话被台上的吵闹打断了,台上的人物粗门大嗓,声音洪亮,喊道:“唉,来者何人?!” “你又是何人?!” “哼哼,我是大侠客,世人皆知,你却不知?”台上的人物喊道,在他的对面站着两个胖子。 说到这里,台下的观众叫好声一片,有的人还喊道:“我们都知道了”。 两个胖子说:“原来如此”。 大侠客又说:“你们却是何人?” “我们乃是大侠客……”说到这里,台下观众一片哄笑。 一个胖子又说:“我是黑胖子”。 另一个胖子说:“我是白胖子” 台下又是一片哄笑。 两个胖子喊道:“快快把你手上的姑娘放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大侠客旁边站着一个姑娘,此时哭道:“千万不要让他们抓住我,千万不要”。 大侠客说:“好吧”。 两队人打在一起,黑白胖子跑两步就摔,摔倒了就哭,一副蠢相。大侠客仿佛是个神仙,被台上的绳子吊着,飞来飞去,在黑白胖子的头顶撒野。 “打你们没有意思,我要去玄城一游~”说着,大侠客飞身而起,朝着台顶飞去,最后消失在了上面的幕布后面。 看到这里,申可为恍然大悟,原来又是大侠客的故事。 看过了戏,申可为和沙漪几乎逛到了街尾,迈步进入了一家饭馆。 “两位里面请,伙计!伺候着”门口的伙计招呼店里的伙计一声,就跑出门去,继续招徕顾客。 在店里坐下,旁边桌位上的客人都在谈论那位大侠客,人们都很讳谈侠客的名字似的,说到名字时候就抱拳,然后眼睛朝上看,双拳晃动着。所有人做这个动作,在他们旁边的人都能会意。 “我说,咱们可来值了,在街上可以听书,坐在店里也能听书”申可为说。 沙漪嘿嘿地笑。 说到这里,旁边有人不爱听了,凑到了桌前,半玩笑半生气地说:“唉,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提高了音量,说,“我们说的话可不都是故事,都是有根据的哦”。 他们对大侠客兴趣很浓厚,尤其是沙漪,到了这个时候,满心的好奇和欢悦都体现在了脸上。 见这样,那个人就愠意全消,竟然讲起了大侠客的事迹。周围又围过几个人来,说到讲大侠客的故事,每个人都很有劲头,特别是难得碰到申可为这样感兴趣的外乡人。 在申可为的桌子边,很快围了一圈人。其中有一个耍猴的艺人,很擅长讲大侠客的故事,说到精彩的地方,他就让猴子穿上衣服,拿起武器,在桌子上蹦蹦跳跳,扮演大侠客,拿着茶碗当敌人,表演打斗。 猴子表演得有趣,观众们就给他扔块点心,猴子也学着人的模样,双手捧起桌子上的茶碗,大口喝着茶水,喝完了还要求满上。 人们朗声大笑,一半为了侠客的故事,一半为了猴子的可爱。 猴子也高兴,在桌子上翻跟头,抽出一根木棍,敲打艺人的脑袋,还在他的肩头抓痒。 耍猴艺人很少说话,玩到尽兴时说:“唉~这位申可为,申大侠啊——”突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嘘——名讳还是要避一避的”说着,这个人拱手抖了抖,眼睛朝上看了看。 耍猴艺人一捂嘴,赶紧说:“哦,对对对,忘了忘了”。 这个时候,申可为的表情最木讷了,呆呆地张着嘴巴,一闭都不闭地说:“您说的是谁?” 耍猴艺人赶紧拱手,说:“哎哟,您不知道吗?申大侠啊”。 申可为因为吃惊,声线不受控制,大声喊道:“申可为?申大侠?申可为?” 周围的人赶紧整衣服,纷纷拦他,说:“哎哟喂,可不敢这样啊”。 沙漪在桌子上笑趴了,笑到极处,手掌拍着桌子,脚蹬着地板,发出“咯咯”的响声。 申可为皱了皱眉头,哭笑不得地说:“我就是,申可为,我是”说着,他双手插着自己的胸脯,似乎连自己都有些怀疑了,解释着,“我就是”。 听到他的说辞,周围的人们大笑不止,有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物都憋不住笑了,在远处桌子上的人甚至骂街了。 耍猴艺人笑得差点憋死,赶紧牵动绳子,把手中的猴子耍得团团转,最后让它躺在桌子上,爪子按着自己的肚子,模仿人类大笑。 猴子在桌子上躺倒了,手舞足蹈,也在学着人们笑,这又把周围的人逗乐了。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桌子上茶碗茶壶倾倒,茶水洒了一桌子,茶杯盖子被撞得转圈,在桌子上“当当”作响。 人们的视线努力捕捉黑影,在空中转来转去,竟然一无所获,最后目光落在桌子上,杯碗狼藉,有几滴鲜血淌在桌子上。 耍猴艺人稳下神来,嚎啕大哭,人们四处寻找,发现在桌子底下,一个怪物正在啃食猴子的尸骨。 怪物个头不大,动作灵敏,在众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把猎物捕获到,猴子甚至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那个动物处理尸体更快,很快就把猴子吃掉,地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众人见到这个怪兽,一阵惊慌,那个怪兽甚至朝着人群叫唤,看起来非常凶猛,叫声极其恐怖。 人们纷纷抄起家伙,早有人用茶碗朝那个怪兽扔去,这个时候,有人拿出了菜刀,耍猴艺人甚至拿出了“握枪”,是那个科技突进的时代的新奇产物,据说专门用来杀牛于无形,而且仅仅用于杀牛,这个时代人们的头脑以及思想观念,实在想不出它还能用来干什么。握枪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握枪打出了一个圆形石子,其速堪比雷电,瞬间凿在地板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小坑。 那个怪兽叫了一声:“几佢”然后就飞身跳上椅子,快速钻进了沙漪的怀里。 众人哪里肯饶他们,纷纷上前讨理,耍猴艺人和爱猴相伴半生,此时失去了理智,甚至用握枪指着沙漪。 旁人赶紧劝说:“用这个杀人,这可不敢想,不敢想”苦说然后才把艺人劝下了。 有人出了主意,说:“大家不要闹,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申可为一摆手,说:“对对对,既然大家知道我,看我申可为的面子,我们赔钱,赔钱”。 “你能不能不**装?!”说着,一脚飞来,u看书 ww.uukanshu 正踢在申可为的腰上,因为疏于防备,所以被踹在了地上,申可为有内功护体,即使倒在地上,但是受伤不重。 倒是踢申可为的那个人,看似打了别人,放下脚来,竟然腿麻难忍,下身的血水如同倒流,直灌腰部,把腰部坠得不能动了,苦痛却说不出来。 从地上起来,申可为也纳闷自己竟然安然无恙,摆手说道:“大家不要冲动,请给我们机会,只能赔钱了”说这些,没有人反应,“我申可为要……”说到这里,有一脚飞来,比刚才的力度更大,不过申可为有了防范,所以被踹开只退了几步,那个施力者当时腿麻如木,肚胀非常,感觉气血攻心,一时难以支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没有显露出来。 “我申可为……” 闻声,人群里飞出一人,膀大腰圆,气血充盈,手持朴刀,朝着申可为过来。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御今道纪 第73章 证明我是我 每一次申可为表明自己的身份,都会引来众人的怀疑,然后群情激奋之中,有人就给他点伤害。 申可为再次声称自己是申可为,人群中飞出一人,手持朴刀,朝着申可为跑来。 只听见一声风响,“叮呤当啷”铁家伙落地,一阵桌椅折响,那个手持朴刀的人已经躺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 刚才的情况中,申可为没有动手,如果说防备,只不过稍稍把胳膊抬了抬,以此挡住自己的头部。但是,胳膊抬起来并没有碰到那个人,那个人却飞了出去。 申可为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叹道:“呜呼啊,难道说,抬抬手就可以把敌人打败,原来我的功夫厉害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开始动摇了观点,甚至有人在小声议论:“唉~,你们说,他会不会真的是申大侠?” 听到了议论,申可为急得拍手,说:“我早就说嘛,我就是申可为”。 一如前几次,听到这里,人群中又有一人跳出,一个飞天扫腿,直奔申可为而来。 有了多次经验,申可为觉得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于是一抬胳膊,把手挡在面前,以为这样就可以给对手伤害。 那个人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功风,飞天扫腿摇荡着扫了过来。 只听扇耳光般的两声,清脆非常,而且节奏很快。紧接着,桌椅翻到,杂声一阵,飞腿扫来的那个人,早就躺到了破裂的桌子上。 人群马上喊道:“这一次看到了,他,是他”然后,人们的目光聚于一处,盯着那个人,齐齐后退,马上把那个人给隔离了出来。 申可为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他的武功厉害,而是有人帮忙。 那个人年纪不大,五官端正,两眼炯炯有神,精神得很,见到申可为看他,他礼貌地笑了笑。 申可为认出了那个人,马上报以更加热情的笑容。 那个人站在众人面前,显得很有气势,像习惯了在众人之前讲话。 “诸位可能误会了,我曾和这个兄弟有过接触,就我所知,这个姑娘”他说到这里,朝着沙漪看了一眼,这一眼,总是让人感觉别有心思,“和这个兄弟不是江湖骗子,我看这个小兄弟一定有什么苦衷”。 周围的人们众怒难消,喊道:“分明是妖女,骗子,养着恶兽,不是妖女是什么?说自己是大侠,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个人再一次站到人群之前,喊道:“这个姑娘”说着,他又看了沙漪一眼,“绝对不是妖女,我敢保证,就以我们尹田杂耍的名誉作保,至于这个兄弟”说着,那个人走到申可为身边,笑着说道,“兄弟,为什么冒名顶替,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一说吧”。 申可为感觉到了迎面扔来的不是救命草,而是更难的题,相当于把他的罪名坐实了,不过是给他认罪的机会。 “尹大哥,我……”申可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整句的话来。 尹星名一皱眉头,装出一副凛然大气的样子,说:“叫我大名尹星名,或者尹老大就行了,叫大哥不行,免得人家怀疑我和你有私情,这也是为你好嘛,是不是?” 尹星名说的所有的话,不管是外人听,还是申可为自己听,都觉得要感激他,但是这些话产生的效果却让申可为确实更加难堪。 尹星名提议让申可为解释,大家就真的停下来,静静地等着。 申可为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谎言解释,因为他没有说谎。 “他说不出来,分明就是骗子”经过尹星名的劝说,人们的感情更加激动,连那两个被打的人,也把过错算在了申可为身上。 这个时候,尹星名悄悄地走开了,他来到了沙漪的身边,轻声地说:“姑娘,我看你还是避一避,这里实在太乱了”。 沙漪不明白什么,只是担心地看着申可为。 尹星名说:“姑娘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兄弟们自会解决这里的事情”。 见识到了尹星名的身手,沙漪觉得这个人有点本事,于是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跟着他走到了别处。 杂耍班的几个人留在了原处,但是却像雕塑,既不鼓动群众,也不帮助申可为。 有几个围观的人上前要拦住沙漪,刚挡住去路,马上从旁边过来两个壮汉,这两个壮汉是杂耍班里最壮的,也是力气最大,武艺最高的。 几个人见到壮汉攥拳头,早就退了几步,仍然挡在去路上。 尹星名轻轻推开两个壮汉,说:“唉~,不要鲁莽,客气一点嘛,是不是?”然后,他走到几个人之前,脸上挂着死了一百年的笑,“几位,有什么贵干吗?” “猴子” “我的猴——”耍猴艺人窜了出来,嘶叫着。 尹星名挺直了腰,瞥了一眼手下,说:“哦~,这个啊,不用着急,我们一定赔偿,双倍赔偿”。 这时候,沙漪碰了碰尹星名的手,尹星名朝沙漪微微一笑。 耍猴艺人觉得没什么可闹的,于是就答应了赔钱。 尹星名把沙漪拉到了看不到申可为的地方,劝他坐在了椅子上,并且命令伙计上了最好的茶叶,最好的点心。 沙漪总是不放心,焦急地等着申可为到来。 “不要急,他很快就会来了。不知道姑娘,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说“他”的时候,尹星名的声调怪异,就像极度鄙视所说的那个物体。 沙漪无心闲谈,至于自己怎么会跟着这个人来到这里,甚至她自己也说不清。 “哦,我看姑娘面相,不像本地人吧?”尹星名又说,他的笑又僵硬,又殷勤。 沙漪只是礼貌地哼哼着答应,但是说不了多少整句的话。 尹星名给沙漪留的印象不差,从昨夜的借住帐篷,到今天饭馆里两次出手相助,本来不差,但是现在喋喋不休,在沙漪耳朵边就像一只发春的苍蝇,让人又厌烦,又觉得恶心。 “姑娘,能不能……?”尹星名说。 沙漪微微一笑,朝尹星名礼貌地点一下头,这就轻松地拒绝了尹星名的某个要求。 “姑娘,能不能……?”尹星名说。 沙漪还是微微一笑,对待尹星名总是这个态度。 猴子死了是导火索,这个事情解决了,大多数人就逐渐住嘴,散去了,但是还是有人在嘟嘟囔囔,对申可为说三道四。 申可为感觉冤屈太深,听着人们的老婆舌,他的耳朵都长了茧子,实在听不下去,他就站上桌子,颇有气势地说:“我申可为,真人不说假……” 还没说完,一个更加洪亮,更加有气势的声音出现,拦在申可为之前,说:“你再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申可为心头一惊,想不到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嘴里像塞了棉花,立刻住嘴,什么也不说了。 本来用作说话的力气,现在全用在了流眼泪上,流眼泪又似乎是个力气活,累得他直喘息,鼻孔呼呼出着粗气。 尹星名和沙漪聊了很久,与其说聊,不如说讲,他一直在没话找话,企图多了解沙漪一点,但是沙漪给的答案,大多是“嗯”“啊”“是”“我是你娘”之类的话,似乎不足以了解一个人。 实在没了话题,尹星名想到了那个小兽,笑嘻嘻地说:“其实呢,我也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特别小的,可以放在怀里的”。 沙漪依旧望着申可为的方向,盼望着他出现在视线里。 尹星名瞅了瞅那里,说:“那帮俗人,不要管他们,用点钱就可以打发掉了,他们不懂欣赏,我懂,其实这才是宝贝,比一只猴子好得多”。 说到这里,突然一个影子闪过,尹星名的鼻尖上马上流血不止,而且非常疼痛。 那个影子快速缩回到沙漪的怀里,然后就藏得严严实实。 沙漪赶紧从怀里掏出几佢兽,开始责备它,它似乎也听得懂,就低头摆尾,这是认错加乞怜的姿态。 尹星名忍着鼻尖的疼痛,伸出手来,说:“没事儿,没事儿,不打紧,小磕小碰习惯了”。 这时候,几佢兽又一变脸,成了凶猛的样子,匍匐着身子,朝着尹星名吠叫,叫声极其刺耳。 尹星名不禁后退了几步,被这种善辩真假的小兽吓到了。 沙漪连连道歉,然后抱着小兽离开。 尹星名一直说没事,uu看书 .uuknshu.co 苦苦挽留沙漪,最后也留不住。 见到了申可为,沙漪第一句话就是:“申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这个小东西又惹祸了”把几佢兽捧在手掌,展示给申可为看,它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这周围的人,真是着魔了一般,听到申可为的名姓就不行,听到了姓氏,也群情激奋,有人喊道:“有完没完了,非得一装到底是吗?” 一个人一拍桌子,喊道:“我受不了了,你们再演,叫申大哥,叫!叫!”说着,那个人走近了他们,伸手指着他们。 几佢兽也感到了害怕,在沙漪的手掌上缩了一团。 突然,一个人从人群飞出,又是非常迅猛,其势不可挡。 不知又是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4章 红蛤蟆与绿蛤蟆与羊 申可为和沙漪再一次被众人围上,连几佢兽也感到了恐怖,四脚抱在一起,蜷缩成一团,在沙漪的手掌上瑟缩着。 突然,一个人从人群中飞出,又是直奔申可为而来,申可为暗暗攥紧了拳头,打算再一次发功,看看自己的功力到底如何。 那个人越来越近,非常匆忙,速度很快,到了跟前,申可为抬手,那是一个大拳头迎着来者的面孔砸去。 见拳头袭来,那个人猛然停步,并且敏捷地扭头,躲过了一拳,得意地回过头来,又一拳袭来,正打在他的腮帮子上,把他打得空中转圈,旋转落地,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个人身材轻盈,在空中转体时,显露出了纤弱的腰身。 人群里马上有伙伴出来,扶起瘦子,关心地问着:“感觉怎么样?” 瘦子笑了笑说:“简直是,棒极了”。 伙伴赶紧解释,朝着申可为说:“你打错人”。 “没有,我没有动眼珠,打的就是他”申可为蛮有自信地说,看了看沙漪,沙漪也骄傲地点了点头。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打错人了,他不是要攻击你,而是有话要说”伙伴说。 申可为糊涂了,问:“有话说,什么话?” 伙伴赶紧搀扶瘦子,瘦子走路颤巍巍,站着都不稳当,勉强走到了中间,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大家听着,你们误会了他,他就是真正的大侠,是真正的申可为大侠”。 “是吗?不会吧?” “胡说八道,我不相信” “我看像,那个人一直声称自己是大侠啊” 底下人们议论纷纷,这个时候,在饭馆里有一个假大侠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很多人聚在饭馆里,现在周围的人可不止刚开始那些了。 在饭馆门口的人,听到了里面的话,肆无忌惮地问道:“唉~,你有什么证据?”也许是离得远,看不见谁问的,才有这样的勇气问。 瘦子晃晃悠悠地,险些栽倒,捂着自己的脸,说:“那个小兽,那叫做几佢兽,你们听叫声,难道你们都听不出来吗?” 几佢兽的叫声犹如叫自己的名字,果然是“几佢,几佢”地叫,声音非常清晰。 “那么,那个姑娘,就是故事中的姑娘,确实有一个姑娘”人们终于醒悟了。 瘦子终于结束了演讲,累倒在地,翻着白眼,手却死死不肯放开,一直捂着自己的脸蛋子,说着:“哦~,爽爽,爽”。 申可为终于扬眉吐气,瞥视着底下的人们,一脸傲娇。 突然,一大片人齐齐跪倒在地,不一会儿,饭馆外面的人也都跪倒在地。人们怎么这么自觉地臣服,又怎么这么卑微地屈膝,这一切既难住了申可为,又迷惑了他,让他感觉飘飘然。 “就此观察,非常相信,在远古时期的第一个王,一定是人们拱出来的” 申可为再低头,发现脚下围着很多人,都把脸凑到脚边,喊着:“申可为,我爱你,请你踩我吧,请你在我脸上,在我手上,在这纸上,不管哪里,请留下印记吧,你的印记就是宝贝!” 人到了这种程度,用疯狂形容是一种抬举,只能用骂街的话形容,不过实在不值得为这些人浪费斯文。 故事里的主角,来到了西南京城,这个消息马上传遍了周围大小城市,吸引来了数不尽的故事迷,就因为迷恋那个故事,所以迷恋那个主角。 各个城市的人聚在西南京城,把这里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成千上万的苍蝇丧命于此,又有多少臭虫在人们的拥挤之下伧然死去。 人们除了呼叫,甚至在申可为的监督下,他们分成多少堆,开始讲申可为的故事。 听到了故事,沙漪和申可为笑得不行,简直都不知道故事的主角是他,除了某些大事件相同,他感觉不到自己和剧中人的共同点,但是人潮人海都把他想象成了故事的主角,又把对故事主角的崇拜,转到了申可为本人的身上。 就相当于,他们自己编故事,然后迷恋上了自己编的故事,竟然又迷恋上了杜撰出的人物。这些人走进了自己造的迷宫。 在西南京城,街道拥挤不堪,酒楼客栈拥挤不堪,人们挤在一起,只为了能有幸看申可为一眼。 实际上,有自称城里高官的人,早早派人保护申可为,申可为已经住进了特别的豪华宅子。 这些狂热的人们把申可为捧上了天,然后当然很难见到他了,他们把他捧得越高,那么他们当然就越难以见到他。 理所当然,沙漪也被请到了豪华府宅里,和申可为一样,不得不在此停留。 沙漪住的房子别具一格,是特意为女儿家准备的。 房子是分割开的院子,坐落在整个宅子的西北角,进入院子里,仿佛就是另一个府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自不用说,这里面还有花园,假山,回廊,楼阁,应有尽有。 在房间门口有水池,石桥,蜿蜒的回廊下面,栽种了许多名花奇卉,风起时,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芳香。 在卧房的后面,有一个小门,可以直通花园,在花园里有一座高高的楼阁,依假山而建,从宅里面看,楼阁不显突兀,从外面看,楼阁高耸,颇有一山独立的形态。 在住宅里,沙漪常常邀请申可为来访,闲的没事,她也常常去找申可为的麻烦,申可为若想练练功夫,或者写写字,沙漪是绝对不会容许的,一定把他缠得失去脾气。 在夜晚,沙漪总是偷偷跑出小院,找到申可为,即使他不愿意,她也强拉着他到楼上,到僻静的高处,一起去看月亮,准确地说,是看月亮相对的天空。 偶尔的时候,沙漪也独自坐在房里,手里操起女儿家的活计,例如绣花,针线,这些都不是他的拿手活,但是从丫鬟口中得知,他就喜欢上了。 正在房中绣花,突然房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面貌俊俏,穿戴打扮都很整洁,头上的饰品一看就是新买的,腰间的环佩叮当。 丫鬟们低头喊道:“您来了”然后偷眼观瞧,突然就哑口无言,甚至忘了通报沙漪。 这一路走来,丫鬟们都是这种反应,所以那个人走得畅通无阻。 “姑娘”那个人作揖道,“不知道您这是在等谁,丫鬟们都知道人要来了”。 沙漪一见,赶紧整整衣服,连忙说:“原来是尹大侠,请容我暂退”说着,沙漪退着回到卧房,在那里面忙了很久。 尹星名耐心地等着。 沙漪终于出来了,换了一身整齐的待客或外出的衣服,以主客之礼待尹星名。 “尹大侠,不知这次前来有何贵干?”沙漪说。 “唉~,叫尹大哥就好,怎么难道没事就不能来这里造访?”尹星名仍然是带着僵硬的笑,说着。 “不,不,当然可以,还要为上次的事道歉”沙漪说。 “唉~,哪里话,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尹星名说。 之后,房里一阵尴尬,谁也没有话,就真的“这样的话就不说了”。 沉默了好久,最后尹星名还是主动寻找话题,说:“姑娘,不知道最近忙些什么?” 沙漪马上反应,说:“哦,不知道为什么尹大侠也在此地?” 尹星名觉得她答非所问,但是还是严肃地回答问题,说:“占你们光,本来是租不到房子了,城里的人实在太多。官府得知我们和你们俩之间是朋友,就把我们请到了这个大宅子,就在姑娘院子的附近的一个院子,离着不远”。 说完之后,尹星名说得没了话,沙漪也没有再问什么,于是房里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相对而坐,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得难以形容。 “姑娘,真是倾国倾城,难得的美貌,而且又……”尹星名瞅瞅沙漪,又看看她的手,还有手边的活计。 沙漪马上说道:“哦,不知道最近城里有没有添加新的唱段,是不是还是老词老调?” 尹星名马上喜笑颜开,问:“那姑娘那天有工夫,我带你去逛一逛,择日不如不日……” “哦,那个红蛤蟆和绿蛤蟆与羊,肉泡馍”沙漪自觉说话出了漏洞,竟然给了尹星名约她的机会,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引到了别的事情上。 一个别扭的绕口令果然吸引了尹星名的注意,他一脸懵地问:“什么玩意儿?” 沙漪没有回答,就像没有说过话,倒打一耙地问:“什么什么玩意儿,你在说什么?” 尹星名头脑一晕,索性把之前的话题全都忘掉了,他觉得今天机会难得,是机会让他表白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人,此时竟然跪倒在沙漪之前,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的东西闪闪发光。 “姑娘,我对你一见倾心,完全出于纯洁,纯粹的爱恋,我要向你表白,请接受……” 突然,几佢兽从沙漪怀中跳出,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子把尹星名手中的盒子吞下肚子,肚子里马上咕咕作响,经过一阵消化,uu看书ukanhu屁股处产出一滩泥土。 尹星名的愠意爬上了脸,虽然极尽掩饰,但是还是看得出来。 善辩真伪的几佢兽更看得出来,不过它一点不怕,匍匐身体,吠叫不停。 尹星名偷偷掏出一把匕首,但是苦于几佢兽太过凶猛,没有帮忙的,他无法下手。 尹星名赖着不走,沙漪实在没有办法赶他。 见几佢兽尖叫,沙漪知道机会来了,赶紧抱住几佢兽,急忙喊着:“快走,快走,为了惩罚它,我已经几天没有喂它吃东西了”。 “我还总是在它面前吃饭,常常绑着它,它现在看什么都想吃,我抱住它,你快走吧!” 接下来一幕,谁也没料到,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5章 老头子戏耍色汉子 沙漪抱住了几佢兽,吓唬着尹星名,企图把他给吓跑。 沙漪万万想不到,尹星名竟然伸出手,手腕曲折,像是握着什么东西,然后朝着几佢兽掏去。 尹星名手里早就掏出匕首,为了掩人耳目,他把匕首顺着小臂放置,然后曲着手腕,这样来握住刀柄,手背直奔几佢兽而去,等到了跟前,只要伸直手腕,就可以把几佢兽砍掉,如果动作快,甚至都不会暴露匕首的存在。 令尹星名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手背奔向几佢兽,还没有到达近处,几佢兽一跃而出,迎着他的手而来。 几佢兽把嘴巴张到最大,虽然尹星名的手撤得及时,但是还是被咬出血了。 尹星名急急缩回手来,慌忙把匕首藏起来,险些就暴露了,几佢兽万万想不到,这个对手这么怂,缩回手的模样,让它想起了去年吃的一只缩头乌龟。 几佢兽完全看穿了尹星名的心思,还有微乎其微的胆子,于是更加疯狂,朝着尹星名肆无忌惮地吠叫,所有难听刺耳的叫声喷薄而出。 实在觉得无趣,尹星名夹着尾巴逃掉了。 跑出院门,尹星名正撞见申可为。 申可为非常有礼貌,作揖招呼:“尹大哥”。 尹星名只是“嗯,嗯”了两声,急忙跑掉了。 这个时候,看到尹星名从沙漪房中出来,神色这么慌张,申可为突然心悸,想到了什么,马上血浸泥丸,脉乱黄庭,不知道怎么来的力量,一个回旋身,伸手拽住了尹星名的肩膀。 出于本能反应,尹星名快速分手拍掉肩头的手,然后手往下走,直掏对方的下体,分手直攻脸面,把人晃得看不清,也就挡不住来势凶猛的攻击。 这一套动作快且完整,申可为根本无法抵挡,面门中了一拳,下腹被戳了一下。 虽然有老头子传授的内功,但是申可为的武功底子薄弱,对待套路和招术,简直是一无所知。 打过之后,尹星名略感不好意思,慌忙表示,动作凌乱,神色不安。 趁着尹星名低头,申可为一个勾拳,从下面掏出,一个鹞子钻天的类似招式,打在尹星名的下巴上,这一拳有内功做底,力道生猛,速度奇谲。 尹星名捂着下巴,嘴巴哼哼着,什么也说不出,真是气急败坏,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摆开了架势。 从架势看,尹星名是正门正派学过功夫的,可惜的是,申可为不会看什么架势。 申可为也不懂江湖规矩,此时又是气急攻心,血浸泥丸,不等说明缘由,劈手就打。 尹星名说不出话,见势只能急忙应付。 申可为一招一式,速度极快,也许他自己不觉得,但是在应付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流星赶云。虽然招式笨拙,又没有足为人称道的套路,但是力道足,内功厉害,这就让尹星名忙不过来。 尹星名有功夫基础,但是平时没有勤加修炼,所谓练拳不练功,正是如此。虽然招式取胜,能够偶尔击中申可为,但是击中就是击中了,产生不了多大伤害。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谁都没有多大的余力,这个时候,申可为还可以说话,尹星名却喘息都很紧张,可见内功的重要性。 “还我沙漪,还我沙漪”申可为边打边喊,越喊越生气,越生气越有力气。 尹星名想解释,说:“我没偷啊”但是说话如同嚼姜,声音低微,喉咙如同塞了棉花,耳朵如同蒙了一层猪皮。 尹星名为人本不正派,动了火气,脑筋一转,在他平时的出招库里搜寻着,什么歪招,阴招,损招,绝户招,丧命招都翻了一遍。 不一会儿,尹星名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出于多种原因,尹星名对申可为已经恨之入骨,决心使阴招,这一招出击,管教申可为有死无生。 申可为茫然无知,仍旧是义愤填膺,用拙劣招术应付着,想着报“沙漪之仇”。 申可为凭着自己的内功,身体里运行着用不尽的莽力,所以不觉疲乏,气力不减如初。 尹星名不再单纯出招攻击,而是更多防御,另一方面努力寻找机会,等机会到了,阴招一出,申可为必死无疑。 申可为双拳紧出,招招不懈怠,满头大汗而不知累。 尹星名双拳变掌,在身前防御,上中下路挡严,分心想着实施阴招。 申可为汗水淌满脸上,突然,汗滴遮住了视线,眼睛腌痛,尹星名眼睛一眯,认准了时机。 “你就在这儿吧!”说了一声,尹星名仰面一倒,两手支撑身体,两腿高踢,脚上有千年毒液浸泡过的勾刺,只要腿脚一个横扫,申可为绝没有活的机会。 这时,沙漪安然地从正堂中走出,正看见他们打斗,惊呼一声,手中的东西都摔落在地。 尹星名身子低,正瞅见沙漪出来,申可为却背对那里,不知道惊呼的来源。 尹星名心想,如果当着沙漪的面,他把申可为打死,那么必然会招来仇恨,于是,他要停招,腿上急忙松力。 尹星名突然收招,申可为不明所以,以为是好时机,抬手朝着他的裆部劈来,就这一下,如果中的,那么尹星名轻则断子绝孙,重则一命呜呼。 一拳朝着裆部劈来,尹星名看到,吓得白虎锁头,真龙回身,急忙双腿倒兜,扫到了真龙前面,把那里先护住。 尹星名这一动作,申可为没有看清,竟然瞎子一般,前身直扑,尹星名的脚刺不是有意指着上方,却正指着申可为的身体。 眼看申可为的脖子就要挨到尹星名的脚刺,尹星名也吃惊了,心说:“这,这胜利来得太突然了”。 突然,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嗯~?嗯,那就缓一缓”。 尹星名叫出了声:“什么玩意儿?” “嘿嘿,我我,我不是玩意儿”那个声音说。 尹星名的目光在空中到处搜寻,也看不到声音的出处,也看不到有别的人在。 预感到大事不好,尹星名急忙调整身体,想把高抬着的腿脚放下,但是用了很大力气竟然无法动弹,查看腿脚,他吃了一大惊。 原来,他的腿上的勾刺正中人家的脖子,深深陷入其中,怪不得拔都拔不下。 吃惊片刻,尹星名舒了一口气,低声说:“杀了就杀了,也免了许多麻烦事”。 “嗯~?嗯,你不早说,早说我就死,要不再来?” 尹星名慌忙循声看去,发现自己脚刺正中的脖子,竟然是一个老头子,老头子在他不知不觉中替了申可为的位置。 尹星名傻了,问:“你说什么?” 老头子双手摸向脖子,稍一用力,拔出那个脚刺,脖子马上愈合了,就像是胶做的皮肉。 “你,你怎么没事?”尹星名话不成句,结巴着说。 老头子摸了摸脑袋,说:“嗯?应该是什么事呢?” 尹星名说:“应该先是四肢抽筋”说到这,老头子猛然站直,身体僵硬,尹星名说,“口眼歪斜,耳聋目盲”老头子猛然变脸,嘴巴留着口涎,“胡言乱语,咳嗽不止”。 老头子极度配合尹星名的话,尹星名终于满意了,说:“哼哼,我就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听到之后,老头子咳嗽一声,然后吐了一大口痰,那痰液出口开始是绿色的,不一会儿就成了紫色。 老头子怪不好意思地说:“嗯~?嗯,别介意,我是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所以先把毒吐出来了”。 尹星名目瞪口呆,老头子却在逼问:“嗯~?嗯,你刚才说什么?抱歉,再说一遍”。 尹星名扭头就跑,心说:“先逃命吧”。 跑了很久,尹星名跪倒在地,因为他寸步未离,被老头子死死拽住了。 老头子苦苦哀求,说:“来嘛,再来一次,杀我啊”。 尹星名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趴在地上,哭出了声,委屈地喊着:“我,我不跟你玩了”。 “你去哪里?” “我去找妈妈”尹星名说。 申可为和沙漪站在了近处,看这一幕幕,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老头子清清嗓子,说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尹星名瞅了瞅申可为,声音颤抖着说:“知道,申可为”。 老头子加重语气,“嗯~?”了一声,尹星名赶紧改口,说:“申大侠,申大侠”。 申可为眯了眯眼睛,说:“嗯~,褥子可以觉也”。 沙漪一拍他的脑门,玩笑道:“可以啊,学会了”。 老头子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尹星名朝着老头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又说:“知道知道,申可为,申大侠”。 “嗯~?嗯,我不是说他是谁,我是说他是谁?” 尹星名嚎啕大哭,说:“我不跟您玩了,您说的话实在太费解了”。 “笨!我是说他是我徒弟……”老头子说。 尹星名赶紧磕头,叫着:“不不不知道,真不知道”。 老头子拦住他,uu看书ww.uukshu说:“我不欺负人,别磕头。嗯~?嗯,你知道我是谁吗?” 尹星名朦胧泪眼,望着老头子,脑袋直摇。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要饭的”。 尹星名倒头又拜,哭诉着:“真不知道您是要饭的,要早知道您是要饭的就……”想了想不合逻辑,但是还是那么说了。 老头子说:“嗯~?嗯,我不欺负你,你也不要再欺负别人了,多行善事”。 尹星名连连答应着,老头子说“走吧”,尹星名撒脚如飞,一溜烟就不见了,他消失了很久,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飘荡在空中,正是:话的力量千斤重,能布云来能起风。 不知是哪一句话,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6章 为解城危 各出奇计 尹星名赶紧逃命,留下了一句话,久久在空中飘荡。以往常的行事风格,他会说:“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但是,这一次没有,他说的是:“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老头子为人随和,还“唉”了一声答应。 这句话说得有道理,换个角度看,尹星名并不是在恐吓老头子,而是对自己未来的某种希冀。 申可为对老头子说:“是我错怪人家在先,而且人家又帮助过我们,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嗯~?嗯,看我这个之后你就不矫情了”老头子说,然后拿起一个小东西,举到了申可为的面前。 “这是?” “嗯~?嗯,这叫做毒马勾刺,剧毒”老头子说。 话说到这里,沙漪接话,说:“毒马勾刺,西域人专门用来毒杀大形动物的家伙,一刺下去,大象都会毒死,而且死后尸骨无损,如果用于厨房,甚至肉味更加鲜美。 其制作方法极其复杂,需要千年的大树汁液,浸泡变质的臭豆腐,加入变质了的辣椒酱,其中掺入变质的芝麻酱,再加入各种成年毒虫还未交配时,最佳状态下射出的毒液。 一旦制作成功,一支毒马勾刺可以存放百年,最多毒死百万人之后,毒性不减,仍能正常使用。” 沙漪详尽地介绍完了毒马勾刺的信息,申可为由衷地赞叹,夸奖沙漪真是有本事。 老头子眯缝着眼睛,盯着沙漪看,别有意思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沙漪顿时哑口无言,申可为忙着解劝,说:“沙漪是西省人,而且幼年曾经随父母游过西域诸国,所以见多识广”。 老头子哼哼着笑,说:“嗯~?嗯,这个是什么?” “地”申可为说。 在西南京城,交通陷入瘫痪,街道拥挤不堪,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 为了缓解城市压力,官府下令,严格把守城门,只许出不许进,虽然下令了,但是似乎对城里的人不起作用,因为没有人甘心离开。 命令对城外的人同样不起作用,因为他们收不到命令,每一天仍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向西南京城,然后被拒之门外,时间久了,竟然成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着进城,然后进入之后等待机会,希望可以一睹申可为的真容。 有城中的命令在,守城侍卫索性把城门关上,严防死守,就是不容一人进城。 城池守得越牢固,外面军队的士气就越壮。 这支军队越来越成规模,到了时机,他们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星族军队。 军队的编制比较松散,是在一个开过船行的人的指挥下完成组建的,大多数人都配合安排。 除了在每天早上,他们要在城外集体早操,然后排一排队,其他的时间,他们就搭帐篷,在原处聊天,到了晚上,他们就到城墙下面叫骂,骂守城的侍卫,骂城里的官。 骂过之后,他们也没有指望城门打开,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在帐篷之间串门,然后就睡觉。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家的仆人就会把粮食送来,为他们准备饭菜。其实,这些星族人士,大多数都是家世显赫,家底殷实的富家子女。当然,也有极个别的,不惜耗着父母的心血钱,来这里追星的孙子们。 至于聊天的内容,不外乎自我作践。 “我愿意为申大侠叠被子,洗衣服,我不要钱” “哎哟,羞羞羞,我要嫁给他” “我要为他生杂种!不,生……” “让我舔他的脚都可以啊” 西南京城告急,朝廷早就下了通牒,责令城内官员办事不牢。 为了解决京城问题,官员们费尽了脑筋。 有一个官员,灵光一现,提出一个主意。让申可为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层上,站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高处,拿着扩音筒,向着所有城内城外的人打招呼,致谢,然后劝诸位尽快离开。 申可为对这个提议没有意见,城里官员也一致同意,可是消息刚刚传开,城里城外一片沸腾。 尤其是星族军队,高呼口号:“谁敢把我们的偶像置于危险的地方,我们就敢攻城!” 城里的人一样疯狂,逐渐组成了联盟,声言:“如果把申大侠置于高层,那么危险的高度,那么就是起义的时刻”。 另一个官员提议,让申可为分批接见所有的人,这样既不会引起众怒,申可为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申可为对此没有异议,城里城外再一次沸腾,消息传开的当天,城里出现了十三起杀人事件,五十多次打架斗殴。 人们打架斗殴,争斗的事情,就是一件,为了争抢见到申可为的顺序。 谁该第一批见到申可为,谁该第二批,甚至为了争抢第三十七批,这个位置,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 还有一个官员别处新意,提议把申可为偷偷运出城去,之后再把消息传开,这样人们就自然离去,保全了西南京城的安定。 刚提出这个主意,马上又一个官员提议,干脆立刻把消息传开,谎称申可为已经离去,这样照样保全了西南京城,同时也不必为送出申可为而费力。 众官员一致同意,第二天就实施方案。 “申可为已经离开”的消息在城中传开,然后又马上传到了城外,官员们为了参观众人离去的盛景,齐齐攀上城楼,等待着人潮涌动。 从中午等到半夜,城里城外一片平静,照常进行着平日里的活动。 官员派出间谍,到人群之中探查,原来人们很轻易就把那个消息判定成了谎言。 城民们都说:“嗨,什么岁数了,还玩这种把戏,我看申可为十一成没有离开,八成连地方也没有挪”。 官员们无计可施,城里的人散不去,城外的人越聚越多,只能任其发展。 见到人们如此崇拜自己,申可为自觉得惭愧,但是他又无能为力。 长期在这里呆着,那么行程就耽误了,也不行,所以申可为也急着想怎样解决。 有一天,申可为突发奇想,打算实施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要学着某些人的样子,亲自到民间看看,去和广大的人们面对面接触。 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申可为独身到了街上,很快他被人们认出来了,成群的人从各个方向朝他涌来。 不一会儿,申可为被里三十层,外三百层地围了起来。 人群里面只有小部分人够得到申可为,大部分人摸不到他,就只能望着他喊,有些人甚至望都望不到,就干喊。 “申可为,我要娶你!” 旁边的大爷捅咕了一下,纠正道:“人家不能嫁给你”。 “是是是,已经嫁人了” “哪里,有心上人了” 一个壮汉用胳膊撞着众人,说:“什么啊?人家是男的!” “哦~,申可为是男的。申可为,我爱你” 更加可怕的是,除了有崇拜申可为的人,更有极度嫉妒他的人,那些岁数和他相仿,长得很俊俏的小伙子,就是因为他,本来都订婚的未婚妻,也成了星迷,声称终生不嫁。 狠申可为的人们,混在狂热的人群里,拼命往申可为近前挤,幸亏竞争激烈,没有多少歹人能够成功挤到近处。 但是,申可为还是受伤了,不管是有意无意的。 后果相当严重,那一天,申可为的脚被舔脱了皮,衣服被人撕碎,有人喊着和他生孩子,上来就要强暴他。 他的脸被人亲出了血,眼睛险些被人扣瞎,甚至耳朵被口水填满,舌头被人抻了出来,亲得红肿,竟然有人好这口。 申可为的手上挂满了戒指,脖子上挂满了花环,项链,为此手指断了几截,脖子抬不起来,项链太多,在肩膀处勒出了血痕。 好不容易从外面逃回宅子,这里是官府秘密安排的,外人不知道是申可为藏身处,这才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官员们得到消息,排着队到申可为的宅子,又齐齐聚在申可为的房子里,轮流教育申可为,责怪他不该这么鲁莽行事。 申可为终于明白,为什么名人不能直接面对热情的拥趸。 西南京城规模很大,官员也是众多,人多了,尿什么尿的也有,于是有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私自组成了官员讨论会,这个会上的人,全部都是他的好友。 这个官员,虽然面向忠厚,人们都以为他是个老实人,但是却内藏奸诈。 “老实人”想出一个计策,直接把申可为干掉,然后再把他陈尸街头,人们认识尸体,这就没有什么谎言之说,人们悲哀过后,只能死心,一定会纷纷散去。 只要案子做的严密,绝不会有人知道真凶。 “老实人”没有告诉所有同伙,uu看书ww.ukanshu只告诉了他的密友,“二老实”。 “二老实”说:“那不如直接把申可为的藏身之所公布出去,那样,他会死于非命”。 “老实人”到底是更加精明,说:“那样的话,早晚会事情败露,我们的名誉不保。” 主意一定,当天夜里,“老实人”带着几个同伙,前往申可为的房间,最后经过一番辛苦,他们没有达成目的,因为同去的人一共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申可为的粉丝。 十之八九是粉丝,“老实人”到了要杀申可为,有人阻拦他,他才发现这个事实。 “老实人”把刀架在了申可为的脖子上,刀被攥住了,再一回头,发现几个人都在摇脑袋,场面好不尴尬。 正是紧要关头,不知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7章 危城之中玩游戏 “老实人”的计划实施失败,这一条路也没有走通。 在万般无奈之下,申可为想起了老头子。 申可为找到老头子求助,老头子说:“嗯~?嗯,解决这么多人的问题,我哪里有那般本事”。 听到这样说,申可为也就相信了。 沙漪闻起来时候,申可为说:“找我师父也不行,打架,骂街,他还行,这个是大问题,需要大智慧”。 沙漪问:“你在嘲讽你师父?” 申可为赶紧把手指挡在嘴唇之前,长“嘘”了一声。两个人就像两个坏小孩,在放学的时间,嘲笑共同的先生。 对于申可为造成的城内危机,官员们置之不理,已经准备好大吃大喝,在暴乱之日,他们就坐以待毙。对于申可为本人,他们不再殷勤,也采用置之不理的态度,任其自作主张,爱干什么就去干。 对于城内的大小事务,官员们早就撒手,所以,城市很快成为了自由状态,这种无拘束的自由,又造成了个人的不自由。 人们没有了管束,以为自由了,所以自由出入商店,自由出入饭馆,不再需要花钱,到哪里也是白吃白喝,于是没有人开商店,没有人开饭馆,造成了商店老板,饭馆老板的极大不自由。 花花公子上街可以自由玩闹,见到女子就上去调戏,没有人管制,于是造成了女人的极大不自由,没有女人敢随便上街了。 事情坏到了最大的程度,申可为满脑子想的是,怎样能够逃出这个地方。 申可为装作很懂的样子,说:“这个地方马上就要变成了又一座玄城”。 沙漪相信极了,认真地听着,一副誓死要跟随申可为的样子。 没想到这句话让老头子听到了,老头子脸色大变,表情凝重地望着申可为,哼唧了半天。 一时想不起办法逃走,申可为和沙漪在宅子里逛遍了,也觉得没有意思了。他们就用布把面部遮住,用东西塞在衣服里改变身材,然后到街上去转转。 虽然不见得人人认识他们,但是伪装是必要的。 现在街上人来人往,但是也有行走的空间,努力挤着,他们最后成功到了城里的高楼上,废弃的客栈里,还有各种被破坏了的,富豪的宅子里。 进了没人的地方,他们就急忙脱掉身上的伪装,忙不迭地喘半天的气。 酒楼里一片废墟,但是有残留下来的桌椅板凳,还有柜台,菜牌,牌匾等等。 申可为站在柜台里面,假装是店老板。 沙漪迈着四方步,从店外面气势很足地走进来,进来就喊伙计。 申掌柜的赶紧跑过来,又点头又哈腰,笑容钉在脸上,手里还做着“请”的动作。 沙漪瞅都不瞅,撇着大嘴,说:“你们店里就你一个人?” 申掌柜的踮起脚尖,学着唱戏人的样子,跑了一个圆场,然后停在沙漪面前,说:“客官,您听我说,大厨偷吃东西烫了嘴,此时正在受着罪。伙计搬东西砸了腿,这时也在受着罪。其他人怕把前途毁,尥着蹶子撒开腿,跑了。” 沙漪一拍巴掌,说:“好!再来一个”。 这句话把申可为笑得前仰后合,虽然吃不到可口的饭菜,但是他们在饭馆玩得很尽兴。 他们辗转到了客栈,每家每户都房门紧闭,砸都砸不开。 在一家客栈的后门,申可为发现了一段断垣,在一条小胡同的尽头,非常隐避,他们费了不小力气,终于钻进去了。 从这个墙头进去,里面的地面比外面胡同要高许多,他们往前走,竟然来到了客栈的二楼,这样看去,一楼像埋在土里,身后的地面像个小山丘。 客栈二楼的窗户很容易就打开了,迈过窗户,他们跳进了里面,里面阳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是长长的楼道,在楼道两侧都是房间,大的小的都有。 楼道里一片静寂,听不见一点人声。 他们赶紧脱掉身上的伪装,亟不可待地开始了。 沙漪推门进入一间房间,然后关上了门,把申可为留在了外面。 两个人心有灵犀,没有多少言语,申可为明白了沙漪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等沙漪在房里安顿好了,申可为叠指敲门,说道:“客官,您要的点心到了”。 沙漪悠悠地说:“进来吧”。 申可为低着脑袋,抬眼看都不敢,然后匆匆走到桌子边,假装放东西,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出去了没一会儿,申可为又敲门,说道:“客官,您要的东西到了”。 沙漪悠悠地说:“进来吧”。 申可为仍旧弓着背,低着头,一步比一步小心地走进房里,放下东西,说:“您请慢用”。 以为沙漪会说“出去吧”,申可为听到了她说话,就本能地“唉”了一声,然后退着出房间。 沙漪勃然大怒,手拍床板,说:“我说什么来着!” 申可为慌不知措,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 沙漪说:“抬起脸来”。 申可为不敢不从,只好呆呆地抬起头来。 沙漪把一只腿翘上床板,手肘盯着膝盖,手指抚着幻想中的胡须,色眯眯地打量着申可为,说:“嗯~,脸蛋儿不错”。 申可为装作女人的样子,娇羞地不敢说话。 沙漪说:“来,过来一些”。 申可为扭扭捏捏,缓慢地移动着。 “来嘛,靠近一点儿——”这一个“点”字拉出了史上最长的儿化音,长得味道深浓,长得人心头痒痒。 申可为做着女子模样,又继续靠近沙漪,忽然脚下一绊,竟然栽在了沙漪的身上。 这一绊是完全意料之外,不在剧本之中的,竟然真真实实发生在了剧本前的写字桌之下,故事中的主角身上。 这一绊,正合了申可为的好事。 这一绊,让沙漪吃惊不小。 有歌为证:“这一绊,生儿生女志慷慨,传宗接代展风采,展风采——” 一旦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男在上,女在下,沙漪没有挣扎,申可为没有退缩,他们就定在了那里。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一动,空气中飞着蜂蝶,弥漫着花香,两个人置身在了暖暖阳光下的草地上,也是一样,申可为压着沙漪。 转眼之间,他们躺在阳光热辣的海滩上,申可为压在沙漪的身上。 转眼之间,他们又到了雷电轰鸣的房间,申可为压在沙漪的身上,沙漪呼吸都紧张了,目光深情地望着申可为。 沙漪脑子飞快地动着,虽然动着,却非常混乱,想的是和申可为的相识,和申可为的交往,以及经历的一切让人激动,充满惊喜和未知的事情。 最后,她决定好了,值得把身体托付给这个男人。 申可为想的更加杂乱,首先是在生活中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听到大一些的男人们谈论性事,讲到关键地方都开怀大笑,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自己试试;后来,又想到了和沙漪的交往。 有一会儿,两个人彼此都移开了目光,谁也不看谁。 片刻之后,两个人比之前更加深情地望着对方。 两个人的呼吸如同乐曲,节奏激烈,色彩分明,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让房间都充满了感情。 两个人的心境,是纯洁荡漾的春水。 心头痒痒的感觉,早就在身上蔓延,如今剩的只有近乎麻木的体感。 他们觉得时间到了,申可为作为主导者,终于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玉液在舌根生发,盘桓在口腔,牙齿迎风显白,嘴唇见面生红,朝着沙漪的脸和脖子,还有肩膀,还有胸膛可能还有其他的地方,马上就要进发,要去征战高山,平野,山谷,森林。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两个人急忙回头,看向门口,房门大开,那里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大的不过十几岁,小的才七八岁的样子。 申可为这一嘴刚下去,还没有碰到沙漪,就被惊叫声打断了。 不知道沙漪猜不猜得到,再有一点时间,申可为就会把嘴巴伸向她的身体某些角落。 见到是两个孩子,沙漪赶紧推开申可为,自己坐在床上,手里慌乱整理着衣服,其实她的衣服都没有动过。 申可为跳下床来,匆匆跑到小孩子身边,双手挥着,把他们往外赶。 刚赶出楼道,抬头忽然看到了两个大人身影,他们站在楼道口,看着他们自己的孩子。 两个大人,一男一女,见到申可为,男的掉头就跑,女的急忙招手,叫着孩子的名字。 申可为不知什么情况,呆在原地,任两个孩子跑去。 不一会儿,看书 ww.uukanshu.om 男的手里拎着铁锹,攥着铁铲,朝着楼上跑来,和申可为对峙在一起。 申可为猛然一惊,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个时候,沙漪也从房里出来了。 就在两天前,城市人口太多,已经到了暴乱的边缘。一旦爆发,首当其冲的比是官府,官府都准备好了投降。 就在今天,暴乱迟迟没有发生,人们还是平静地拥挤在城里的各处街道,在各个犄角旮旯,还有已经攻破的富宅里睡觉,啃食着城里的余粮。 这样的平静很意外,又令人满意。 在城里的人们,甚至感受到了压力得减弱,甚至觉得危险在渐渐离去。 不知道错觉来源,或者错觉本不存在,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78章 初级负心汉 在城里的人们感觉到了压力的减弱,甚至觉得危险在渐渐离去,尤其是城里的原着居民,他们敢打开家门,甚至到街道上走一走。 过去繁华的街道上,竟然出现了一家重新开张的包子铺,钱币又重新在城里流行。 有了第一家,不久有了第二家,很快第三家出现了,城里的原着居民高兴了,在早上倒脏水的时候,趴在垃圾桶旁睡觉或吃饭的人少了。 在客栈里,申可为和一个男人对峙在一起。 男人首先把孩子和女人支开了,自己持着家伙,做出垫后的样子。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两个孩子有很紧密的联系,但是不像是他们的父亲,依岁数看,可能是孩子的祖父。身材不高不壮,声音也不洪亮,面容仍是老态的模样。 申可为想问问情况,不经意地往前走了几步。 见到申可为逼近,那个男人突然跪倒在地,家伙掉落两侧,哭着哀求着:“请大侠饶命,饶过我的一家老小吧”。 申可为急忙扶起那个男人,说:“原来老人家也认出我是大侠”。 那个男人扶着楼道两侧,才颤抖着站了起来,哼哼着说:“是,是,我对谁都叫大侠”。 问清了之后,申可为和沙漪才明白,原来这一男一女和几个孩子是客栈的主人。 当城里涌进大量外来追星族时,很多客栈都及时关门了,来不及关门的,最后都成了难民集中营。 而这个客栈不同与其他的客栈,不仅及时感知到了危险,而且特立独行地把店里本来居住的客人,也全部请出去了,并且早早关门上锁,做了掩饰。 最后店主人一家保住了客栈,在人们疯狂的时候,他们安居一隅,店里的粮食,资源够他们非常充足地生活一段时间。 从客栈出来,申可为常常和沙漪微服出游,把城里僻静的,仍保存完好的角落逛遍了,也玩着他们的游戏,玩着角色扮演,最后也玩了大人的游戏,大人的角色扮演。 从别人的耳朵里,申可为听说城里的压力缓解了,他也好奇是什么原因。 在晴朗的一天,申可为独自跑出宅子,仍然伪装得很周到,脸面全无,声音全变,身材变样,完全看不出身份。 出了宅子的后门,刚迈出脚去,申可为被一股人流带走,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很快就跑到了城的大街上,随着小股人流混入了更大的人潮中。 人潮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涌动,人们争先恐后,口中喊着:“申可为,申可为”,双手在头顶挥舞着,一边脚下还不减速度地前进着。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自己停步,拥挤前进的人潮也会把人淹没,推着人不由自主地前进。 申可为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使他可以抓住,然后借力稳定住身体,但是无法成功,他现在连方向也辨不清楚。 突然,申可为的头巾掉落了,接着,用作伪装的面具也掉落了,最后胡子,假发,假肚子,等等都相继脱落。 慌乱之中,申可为只能用双手遮脸,但是试了几次,他无法把手从拥挤中抽出来。 在漂流的人潮中,唯独申可为的脸朝着上方,像一颗孤零零的脑袋,飘在一条河流上。 每次有人看他一眼,他就急忙把脸扭开,试图用别人的身体部分挡住自己的面部。 但是,他总是不能藏得及时,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脸,即使被别人看到了,他也不放弃左扭右扭,不想让人看清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过了很久,竟然没有人认出他,他自己也很纳闷。 事有凑巧,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看向申可为,他忘了隐藏身份,竟然直勾勾地和少女对视。 这个少女正值青春,五官俊美精致,在人群的拥挤中仍能显露出绝美的风韵。申可为盯着人家,看了很久。 少女盯着申可为,似乎也出了神,久久得和他对视,即使人潮涌动,即使在不断行进,他们也不移开目光。 过了很久,申可为终于缓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记起了上一次暴露身份的惨状。 万万没有想到,申可为还没有说话,少女先说话了,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说话时,少女两排大板牙才显了出来,黄中透绿,绿中透光。 申可为别提多尴尬了,撇嘴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申可为吗?” 这一声了不得,附近挤着的人们全都听到了,连耳背的老太太,也支起耳朵,能够听清这最敬畏的字眼。 声音一出,申可为自觉大事不好,急忙闭嘴。 听到了声音,附近的人们纷纷朝申可为投来目光,然后一个个撇着大嘴,对着申可为“呸”一声。 几口吐沫溅在脸上,申可为感到了踏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人潮继续涌动,不一会儿走过了街道,越过居民聚集的地区,最后到了城门。 到了城门,申可为终于知道了人潮的目的地,但是为时已晚,因为他很快就和人们一起涌出了城去。 站在城楼望去,景象壮观。 黑压压一片,被扬起的黄尘包裹着。移动的人群,在前端面积最大,人最多,在后面拉着长长的尾巴,是络绎不绝出城的尾随着的人流。 申可为稀里糊涂出了城,笼中小鸟挣脱牢笼的欣悦袭上心头,高兴的时候,他的腿脚也变快了,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人群最前面,成了带头的一部分人之一。 对于人们拥挤出城的原因,申可为仍旧搞不清楚。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虽然熟悉,但不得不说声音极其刺耳,音色极其不美。 “嗯~?嗯,来,来,到这里来,这里有那个申可为” 闻声抬头,申可为隐约看到前面,真的隐约有一个人形,人形身材和长相和他都一模一样。人形在前面跑得很快,人们在后面追,似乎总是追不上。 追着追着,申可为找机会喊道:“唉,师父”。 “嗯~?嗯,就到这里吧,有人叫我”说着,人前的人形猛然止住,竟然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后面的人群一冲而上,很快把人形淹没了。 在人群里,申可为忽然感觉手被人抓住了,很快他被拽到了别处。 遥遥望去,刚才的人群已经围成一个大圈,在圈中间,那个人形被扑倒,不一会儿就望不见了。 看看身边,原来是老头子,站在他后面,神态安详,看着远处疯狂的人群。 “嗯~?嗯,吃了吗?”老头子说。 申可为吞吞吐吐地说:“吃了,又全吐了,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您……” “嗯~?嗯,没事,就是一张你的相片,和你一样身材,以后的人们用来做广告牌的”老头子说。 再看人群,如同蚂蚁一般,人踩人,搭起了人山,中间高高拢起,四周仍是平坦的圆形人圈。 “嗯~?嗯,城外的军队,也是靠相片,广告和咪咪给引开的”老头子说。 “什么?什么叫相片,什么叫广告,什么叫……”申可为一连问了三个“什么”。 老头子说:“嗯~?嗯,你听不懂”说了一声“听不懂”,老头子凌空一跃,单手回搭,按在申可为的肩膀之上,稍微用力一捏,申可为腾空而起。 老头子在前领着,申可为脚下离地寸余,足底生风,一步一里,很快就回到了城门。 回城的路上,乡路被人流铺满,人们仍在向那里进发。 在城门口,还有人陆续出城,三三两两,数量不是很多了。 老头子跑到了城门,朝着上面喊道:“快关门!” 伴着声音的尾巴,申可为被老头子拽着回到了城里。 申可为抱怨说:“我正高兴呢,好不容易出了城,你怎么……” “嗯~?嗯”老头子哼唧了半天,嘴里才吐出一句,“申大哥,申大哥哥”这一句从他的嘴里说出,听到的人联想到的是苍蝇围在一坨黏糊糊的东西上,在周围流着黄水,在顶端冒着气泡,气泡爆开,就有热气飘来飘去。 “申大哥——”老头子又叫了一声,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 这时候,申可为猛然一惊,出了城之后,他竟然把沙漪忘了一个干干净净,难怪人家说:“得到手的女人就不值钱了”。 申可为赶紧致谢,说:“谢谢师父提醒”。 “嗯~?嗯,谢谢就谢谢”老头子说。 申可为习惯了他的怪异,也就不当回事,赶紧返回宅子。 过多的人离开了一部分,城市的街道畅通了许多,在集市上又有店面开张,又有小贩出现。 行走在这样的街道,申可为感觉心情舒畅,仿佛找到了当初自由的感觉。uu看书.uanshu.co 他回忆着过去的时光,那时候他单身一人,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一边挣点钱吃饭,一边浪荡游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由呢,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有了皇髓脑的任务,他有了固定的行程,而且还不敢过分拖沓,有了沙漪跟随,他似乎出入都受限制,干什么都得想两个人,吃什么都得想双份。 在申可为心里,甚至对沙漪早早产生了一丝厌恶。 对待怀中之物,申可为甚至想着放弃,越来越觉得这个任务不属于自己。 正想着退却,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才引出一日三相会,学坏指日间。 都说渣男全由己,实际不得已,且看下回。 御今道纪 第79章 1日3相会 西南京城一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同时也就到来了昔日的繁华,大街小巷又是大把式卖艺,小仙人儿精神儿,曲艺戏剧随处可见。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正是如此。 第一感受到城市恢复生机的,是孩童,小巷口,胡同里,又成了他们玩耍的好地方,到处再没有流浪汉和疯子。 今年刚开春,在城中的荣华湖里,成群的鸭群被放自由,在湖中游戏,率先庆贺城市的解放。 这是当地的习俗,有什么重大的节日到来,他们就放生鸭子,喻示着风波已过,鸭子可以压平所有的波澜。 放鸭子的当天,人们命名为:“放鸭日”,人们见面互相道喜,总说:“放呀!” “放就放” 在放鸭日的这里,如果有人说:“放呀!”那是对人的祝福。(如果不是放鸭日,有人对你说:“放呀!”那是说明,你手里拿着东西。) 在放鸭日的清早,街上早就熙熙攘攘,人们或者争抢着去湖边看鸭子,或者逛着热闹的早市,或者在三两成群到酒楼里吃一顿,更有很多人到神庙赶头香。 城里的花花公子们,最喜欢在街上挑逗女子,正经的良家妇女就冷面不语,或者冷言冷语相对,花花公子如果识相,就不敢在招惹,如果不识相,那么就有麻烦了。 另外,有那么一种“半推就女郎”,或者年轻守寡,或者尚在闺阁,行径放荡或者只是好奇,不知道男女之祸,当花花公子实施挑逗,她们半推半就,当受了伤害,又诉苦连连,尽说自己可怜的言辞。 如果满街全是冷面女,那么花花公子也就不存在了。 放鸭日这一天,花花公子们又开始寻觅半推就的女子。在街上摇扇晃荡,嬉皮笑脸。 从荣华湖畔走来一个窈窕女子,单身一人,打扮素朴,但是遮不住迷人风韵。看她眉眼,犹如芙蓉刚出水,面容似河水拂青纱。 一位花花公子摇头晃脑,吐着舌头,凑到了女子身边,汪汪叫着说:“放呀,放呀”。 女子瞥一眼,投来不屑的目光,闭嘴不言走开了,花花公子以为看走了眼,这个本是一个贞洁女。 走了几步,那个女子却回过身来,脸上颇有愠色,说:“放就放”然后做了一个抛出东西的动作。 花花公子一看,有尾巴的话,都摇了了天。花花公子跟在女子屁股后面,百般调戏,言语非常**。 女子很生气的样子,对花花公子不屑一顾,偶尔还冷言相待,但是她一路买了许多东西,到了提篮子的时候,公子就殷勤地跑过来替她提篮子。 公子配合,非常乐意为她提篮子。 这名女子很年轻,独守空闺,因为家境不好,没有人上门提亲,父亲是寒酸的文人,平日里不允许她出门,只在节日庙会时候,她才能够得到片刻的自由。 除了受到过父亲很少的呵护,女子没有遇过对自己示好的人呢,女子感觉轻松,很享受这种有人追捧的感觉。 两个人一个挑逗,一个装生气;一个买东西,一个提篮子。 在过桥的时候,花花公子甚至屈身,蹲低身子,为女子扫清脚下的路,手掌都沾染了灰尘,磨出了血痕。 整条街的人都抽他们,女子害臊了,抬不起头,甚至没勇气继续行路。 花花公子看出了女子的窘态,竟然叉着腰站到空地,朝着四周的人,说:“你们看什么看?谁在看,休怪我动手,挖了他的圆球子!” 人们见这个家伙如此凶狠,没有人敢在特别注意女子。 花花公子抬手,扶着女子的胳膊,就像捧着什么贵重的玉器,把她一步一步地往前引着。 女子停在某个摊位之前,花花公子用胳膊把众人支开,然后代女子向摊贩问话。 女子摸着精致的胭脂盒子,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嘟囔:“这个东西怎么打开”。 花花公子听见了,用粗犷的嗓门,吼道:“唉!这个东西,怎么能够打开?!” 摊贩吓得急忙回答:“这样,这样,用这个钩子”然后双手匆忙比划,为她演示着。 女子恍然大悟,哼哼一笑,花花公子二话不说,把银子掏出来,扔到摊贩面前。 女子把银两拖起来,说:“不要,不要”最后,付账的还是花花公子,女子享受到了切实的便宜。 又来到一个摊位之前,花花公子照样把人们赶开,只留下了一对男女,同样是花花公子和他的“半推就女郎”。 这一次,女子听明白了货品的使用,恍然大悟之后,他吁了一口气,于是花花公子把货品一扔,两个人就离开了。 在荣华湖的另一边,那里是人们集体放鸭子的地方。 女子遵照父命,用积攒的钱买了一只小鸭子,放到了湖里,看着鸭子在水面漂浮,她望了很久。 旁边另一位花花公子,很大不高兴,吼道:“没事儿的让开了,放一只鸭子而已,还想呆到日落吗?” 女人家脸面薄,羞得回头就要走。她的花花公子忽然跳了出来,朝着另一位花花公子,说:“唉,兄弟,带这么丑的女人,你好意思来放鸭子?” “怎么了,放鸭子了怎么了,我比你多!”另一个花花公子说。 半推就女郎们开始拉扯自己的花花公子,脸都羞红了,也许他们见过面,甚至相识。 “比我多?看好了”说着,花花公子拽过一个老头来,说,“这个,全城最大的鸭头,他手里的鸭子最多了。”花花公子转向那个老头,说,“听着,你手里的鸭子,我全包了”。 花花公子一声令下,千百个笼子里放出数不清的鸭子,互相踩踏,互相碰撞着飞在空中,又重重地落在水面。 不一会儿,空中弥漫得到处都是鸭子毛,处处是鸭子粪的味道,把整个湖面塞满了鸭子,飘满了鸭毛。 围观的人们,尤其是孩子,欢呼声一片,人们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花花公子,还有他的女郎。 另一位花花公子,携带着自己的女郎,很快逃离了那里,之后那个女郎肯定弃之而去。 那一刻,女子感到了温暖,觉得身边的花花公子虽然做事幼稚,但是她就是喜欢这种幼稚。 在众人面前,花花公子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竟然把女子抱在怀中,深情地望着她,女子没有反抗,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撅起了嘴巴,然后花痴就等着糟蹋。 突然,人群里跑出一个老头,上来就是一脚,正中花花公子的腿上。 花花公子受力移动,不得已撒开了女子。 老头拉过女子,吼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老头速度很快,花花公子紧追也没有追上,可怜他连女子的姓名和住址全然无知。 花花公子叹息片刻,又在街上寻觅新的伴侣。 在中午时分,花花公子找了一间酒楼,在里面自斟自饮,颇有雅趣。 窈窕女子被父亲拉回了家里,在家里受了一阵教训。但是她一点不认错,说:“他是真的对我好,真的喜欢我”。 “你认识他多久,你了解他多少?”老父亲说。 “我不管,他就是对我好,我能感受到!” “感受?哼哼,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咸,你跟我聊感受?”老父亲说。 女子细想想,老父亲说的真对,于是无话可说,她实在也没什么理可讲。 花花公子正在酒楼吃酒,忽然外面跑进一个女子,定睛一看,正是上午那一位窈窕女子。 窈窕女子找到了花花公子,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哭个不停,公子吃了一口葱,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终于哭出来了,诉说着自己没有女子的时辰里,他是怎么样的悲伤。 过了很久,还是有点哽咽,女子说:“我,我不了解你~” 花花公子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身前,两人四目相对,郑重地说:“你难道不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是真情实意啊”。 窈窕女子扭头,看着肘子上的红烧肘子,酱猪蹄,清蒸鹅掌,四喜丸子,还有白瓷瓶子装着一斤小烧,坚定地说:“我相信,我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但是我爹……”、 花花公子反应极快,一扭脖子,说:“你走吧,放弃我!” 窈窕女子紧紧抓住花花公子的胳膊,说:“不,不!我不能!” 花花公子扭回头来,眼睛里挤出了泪珠,深情地说:“记住,父母们为我们好,但是听父母的走不远”。 窈窕女子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两个人在酒楼里亲热了一会儿。 女子说:“我是逃出来的,我得赶紧回去”。 他们相约晚上在一个僻静的地点见面,然后女子就离开了。花花公子继续啃猪蹄,剔鹅掌。 在下午,女子的父亲又把她叫过来训,还是老话,吼道:“才认识多长时间,你了解他吗?” 女子振振有词,喊道:“你不懂,这叫一见钟情!” “我是你爹,什么都不为,为你爹,别和他来往了!好不好?”老父亲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 女子像早有台词,应道:“那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不能!” 老父亲甚至跪下了,说:“你见世面少,你不懂,你就听爹一句话吧”。 女子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 一问一答,女子像做试卷,对答如流。老父亲气得摔门而出,把院门和屋门锁得很严实。但是,女子出走总有秘密通道,只要没有抓住她出逃,那么就不会引起怀疑。 在花花公子的家里,同样受着来自师父的教训。 “嗯~?嗯,我真是看错人”老头子一巴掌把申可为扇倒在地。 申可为跪在地上,说着:“你打死我,不打死我,我还是这样!” 趁着老头子不注意,申可为一溜烟逃跑了。 老头子嘟囔着:“唉~看来,真是该考虑换人了”。 申可为跑到安静的地方,喝着酒,吃着肉,另外等着天黑,到了天黑他就可以和女子相会。 天色尚早,申可为熬不住了,早早地去到了约会的地点,没有想到,女子也焦急地等在那里。 这是一天之内的,uu看书 ww.uukash 两个人第三次相会,情意极浓,莺莺燕燕。 在胡同的尽头,偏偏凹进去了一个房子的空间,是天热地约会地点,这里没有门,没有窗,白人没人来,晚上没人来,绝佳僻静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两个青春年华的人,什么事情都敢干。 不过,在干什么之前,女子喜欢问一个毫无意义的愚蠢问题:“你会对我负责吗?” 男人甚至都不思考,当然会说:“当然”。 两人急不可耐,扒着衣服的重要部位,粉粉的肉露出了衣服。 正在准备着,突然,两个身影出现在胡同口。 正不知何人,又如何改变申可为的人生走向,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0章 尿遍全城大小街 在锦华城和申可为一别之后,霍兆轩陷入了深深的情殇中。 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霍兆轩的头脑里,总有一个申可为飘忽的身影。 为了替她解围,申可为勇敢品尝蛇尾一片辣,被辣毒伤到之后,申可为躺在她的家里,睡了一天一夜,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和申可为相依相靠,在明亮如水的月光下,晒着后背,又抬头看到对面漆黑的天空,见识到了多彩的天空奇景,一幕幕如同淡彩画卷,只要闭上眼睛,就在她的眼前展开,无尽地展现,淋漓地展示着。 霍兆轩坐在自家的风安楼上,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拖着下巴,心里想着申可为。在大部分时间里,她就是这种状态,蔫蔫呆呆,不言不语,也不招呼客人。 门外进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客人,张口点了一道名菜,伙计们没有来得及回应,突然霍兆轩跳了起来,答应了一声,朝着后厨跑去。 书生满口称赞,夸道:“这个小伙计不错,真机灵”。 其他小伙计撇撇嘴,为大小姐的突然改变而迷惑。 不一会儿,霍兆轩从后厨跑了出来,手里端着满满一盘子菜,菜品相当实惠。 书生惊叹一声,说:“哦,原来是个姑娘,好好,好”。 低头一看菜品,书生的脸顿时绿了,原来桌子上的满满一盘子菜,盛得顶上尖尖的,通体火红,周围冒着蓝色火苗子。书生用鼻子一闻,眼睛刺激得泪流连连。 霍兆轩把筷子递到书生的手中,微笑着等着他夹菜。 书生手握双筷,似乎关系生死的对弈,举棋不定,手都哆嗦成了筛子。 霍兆轩按着书生的手,手把手教他吃饭一样,让他夹了一筷子菜,摇摇晃晃地举了起来。 书生望着渐渐逼近的菜,眼泪止不住地流,想起了少小离家,想起了十年都见不到面的老妈妈。 把菜举到了空中,书生的手僵硬在那里,一点都不能弯曲,霍兆轩拼命地使劲,一下子把菜推到了书生的嘴边。 书生差点叫出声,急忙把嘴巴闭紧,菜品险些就碰到了嘴唇。为此,书生的心脏真得跳出了嗓子眼,在腮帮子里一鼓一鼓,如果不是为了活命,他早就死了。 这个时候,和上次一样,又有人开始叫喊,跑到大街上,喊道:“快来看,不好啦,风安楼的大小姐强迫人家吃,吃,吃蛇尾一片辣了!” 听到“蛇尾一片辣”,街上的,店里的,闻声的人们都跑进了大厅看热闹。 这一次,风安楼又大出洋相。 霍兆轩的爹觉得,这都是因为到了年龄不出嫁,女儿变成了花痴。 从那次事件之后,霍兆轩被家里逼婚,几乎锦华城里所有的男性人类,在媒人的介绍下,都和她有过交集。 霍兆轩的态度很坚定,她说:“永生爹,女儿已经心有所属,别再给我费心了。” 她的爹哪里肯听她的,用尽了招数,骗她去相亲。 霍兆轩从小娇惯大的,哪里是个老实姑娘,到了相亲的地方,她没有放过每一个人,把他们整得叫苦不迭,以至于全城的媒婆都对她发怵。 最后,她爹竟然出重资,奢求人来帮忙,只要女儿出嫁,找到合适婆家,他愿意付出各种代价。 受不了永生爹的撺掇,外加对申可为实在想念,还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霍兆轩决定离家出走。 但是,离家出走之前,她有很多顾虑,例如如何寻找申可为,在路上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同城的鲁关山,听说他和申可为认识,曾经在一起过。 很快,霍兆轩找到了鲁关山,和他谈了谈,没有想到,鲁关山也有一个出游的梦,两人一拍即合,相约出城。 霍兆轩为了去寻找申可为,而鲁关山,一是为了报兄弟大仇,寻找五大高手,二则是去寻找他的师父,只拜了几天,就失踪了的扈将军。 出发的当天,霍兆轩给自己的永生爹留了一封信,是语音输入的。最古老的语音输入,就是她口白,然后托人写下来。 霍兆轩和鲁关山上路了,霍兆轩以前常常说:“男儿志在四方,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志向,男人应该有伟大的使命,并且为了使命去努力……” 现在,她和男人一样,寻找申可为就是她的志向,克服路上的困难,这就是她的伟大之处。 她听申可为讲过,他好像是要去京城办什么大事,于是她和鲁关山沿着大概去往京城的路,摸索着寻找着。 走到了全安城,他们没有绕到孤云城,所以直奔东北,竟然超过了申可为等人的行程,走到了申可为的前面。 路过西南京城时候,他们被拥挤的人潮冲进了城里,又在这里度过了艰难的一段时光。 听说申可为在城中,霍兆轩欣喜万分,费劲了一切努力,但是只不过和那些疯狂追求申可为的人一样,她连申可为的面也见不到。 有一次听说,申可为将在高台演讲,霍兆轩高兴地睡不着觉。但是没几天,她听说,这个建议被申可为的拥护者强烈抗议,最终撤消了。 霍兆轩一直在努力寻找申可为,常常特意到别人想不到的,去不了的僻静地方,特殊的地方。 在这段时光里,霍兆轩甚至见到好多男女在废墟里,在废弃的客栈里,在僻静的角落里,躲藏着干些苟且之事。 她无意间碰到了那些事,就赶紧扭过头去,羞红了脸,不敢看那男女的面目。 鲁关山看到了,生理反应总是剧烈的,霍兆轩就揪住他的耳朵说:“你别忘了,你认我做妹妹了!” 鲁关山是个石头性格,一想确实如此,于是径直走到那狗男女身边,拍拍人家的肩膀,往往男的吃惊地扭过头来,吓得脚软,坐倒在地。 女人从享受中睁开眼睛,吃惊地叫一声。 鲁关山还有心思朝人家施礼,说:“唉!兄弟或者大哥,能不能把弟妹或嫂子领到别处,惊到我妹妹了!” 男女大多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心里的迷惑加深了恐惧。 男的颤抖着声音,说:“唉唉,好好,您稍等,稍等”。 鲁关山这儿还好搭话,说:“唉,好好,我稍等”。 如同一般人见到智障患者,男女撒丫子就跑,跑得鞋子都跟不上。 在没事儿的时候,鲁关山还经常教育霍兆轩,说:“妹子啊,哥跟你说,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个真心的,就这种人,千万不可靠,正是花花公子啊”。 霍兆轩听到了心里,嘴上开着玩笑,说:“哇!哥。你懂得好多,人家都说你智障,我看不是。” “你的嘴巴可真甜”莽汉子鲁关山说,然后用手指甲划破霍兆轩的鼻子尖。 一路上的奔波,加深了两人的兄弟情,他们处得如同亲生姐妹。 后来他们得到了一个好人家的收留,是土着城民,在人家居住,直到过了年。 今年开春之后,听说申可为已经离开了京城,城里危机减缓,霍兆轩一阵失落,这才打算着重新启程。 霍兆轩很留恋这个城市,尤其是城市恢复了原貌之后,到处又能见到曲歌杂艺,她常常在街上一呆就是一天,听书听曲看戏,到了很晚才舍得回到家里。 在曲艺里,霍兆轩听到了好多故事,和她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一样。赵子龙果然是个英雄,曹操同样是个奸诈之徒。想到了故事,霍兆轩也想到了讲故事的永生爹,离家越久,他越想念家乡。 在故事里,她寄托着对父亲的思念。 为了能够记住听过的曲子,她甚至私下接济贫困的卖艺人,求她们把曲子的歌词,或者调子教给自己。她想着有一天,要亲自把这些唱给申可为听,回家后还要唱给胖厨师和那些可爱的伙计们。 鲁关山也很留恋这个城市,他的方式是到处撒尿。 城里所有的地方,僻静的地方,繁华的地方,他总能找到机会撒尿。 为了寻找撒尿的地点,鲁关山煞费苦心,他立志要在离开之前,把全城的大街小巷尿个遍。 想要达到这个目标,他不得不求助于经验更加丰富的前辈——狗队,它们常年活跃在大街小巷,见到合适的地方,就把腿一翘,留下自己的记号。 往往狗在胡同这边尿,鲁关山在胡同那边尿,两个货相对而立,站满了整个胡同。 鲁关山尽量避免着在重复的地点尿尿,如果再解开裤子之后,他突然发现地上有自己的尿痕,或者有熟悉的味道,他就提着裤子,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跑到另一个地方尿。 有一次,鲁关山憋着一泡尿,跑了大半个城,才终于找到了新鲜的尿点。 离开的这一天,城里正是放鸭日的晚上,城里的灯节,霍兆轩拉上鲁关山,打算逛最后一次街,天还没有黑,他们就急急走上街道。 走着走着,鲁关山突然不走了,霍兆轩拉他也不动,过了片刻,鲁关山就地解裤子,转身朝向旁边的小吃摊。 霍兆轩赶紧拉住他,好言相劝,说:“哥啊,别丢人了”然后推着他进了一个小街。 到了那里,鲁关山竟然趴在地上闻味道,说他曾经在这里尿过一次,愣是不在这里尿。 无奈之下,霍兆轩跟着鲁关山,走街串巷,终于到了一个极其僻静的胡同。 鲁关山还是不满意,uu看书 wwuknshu 霍兆轩说:“快点吧,去里面,里面有一个空地”。 鲁关山很惊喜,说:“一个空地?哟呵,我还真不记得来过”说着,走近了胡同尽头。 到了那里,鲁关山竟然发现一对男女,仔细一看还认识,原来正是申可为和一个陌生女子。 鲁关山心直口快,背书一般地喊道:“妹子快来,申可为和女子,两个人一个光着胳膊,一个坦胸漏乳,一个下边没穿,一个内衣全脱……”绕口令一般,一鼓作气说了个明明白白。 霍兆轩听到后,赶紧跑到近前,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兆轩和申可为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实在是一段孽缘。 后来才引出双凤吞阳,五爪回心。 御今道纪 第81章 双凤吞阳 5爪回心 因为和霍兆轩的偶遇,申可为的“好事”没有办成,一位平民少女万幸没有失身。 见到半挣扎半屈就的**体女人,霍兆轩扭头就跑,眼泪直流,申可为在后面紧追,边追边喊:“听我解释,你等等我!” 在申可为后面跑的是鲁关山,鲁关山的体格那叫一个棒,不一会儿就超过了申可为。 跑到了申可为之前,边跑边喊:“妹子,你等等我!”喊得比申可为还勤,声音更大。 申可为一看,索性停止了呼喊,只在后面追赶。 两个大男人在小胡同追赶少女,嘴里直喊:“妹妹,你等等我!”却没有人出来管。见到这种场景,歇业了好几年的流氓都惊醒了,从睡梦中张开双眼。 于是,在申可为他们过处,霍兆轩身后跟着一长队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万物有雌雄,流氓分男女),场面何其壮观。 霍兆轩跑得早,很快就消失在了一个街口。 看不到霍兆轩了,申可为只好跟着鲁关山跑,鲁关山跑得快,很快也消失了。申可为终于把两个人都跟丢了。 申可为失落地回到了宅子,在宅子里,沙漪早就焦急地等待着。 沙漪把他的卧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俨然一个居家的样子,而沙漪也变成了居家少妇。 “我跟你提的事情”沙漪又一次提起结婚的事情,从坚持西域婚俗,到同意大唐婚俗,沙漪做了多次让步,但是申可为还是说等一等。 申可为觉得,只要两个人感情依旧,结婚不结婚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已经感情不在,起码不如过去炙热。 沙漪并不是多么想结婚生子,她只是想快点确定关系,觉得只有结婚,他们的关系才算确定。 每一次,申可为听到沙漪提起这件事,他就一头躺倒在床上,很快呼呼大睡,问什么也不说。 这个时候,沙漪就殷勤地为他收拾床褥。 他们的事情,在外面人看来,早就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申可为他们的生活来源,是那些拥护他的粉丝们,他们崇拜申可为,所以他们的思想也更偏袒于申可为。 躺在床上,申可为头脑里想的全是霍兆轩,他们以前的事情,申可为想了又想,回味无穷。 在追赶霍兆轩的路上,他越追不上,他越想着追,就像现在他越得不到,他越想得到,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的共性,在渣男身上体现更严重。 第二天,申可为发动全城粉丝力量,寻找一个瘦小水灵,大眼睛眨眨的女孩。 很快,申可为粉丝会的卅百堂堂主禀报,已经找到了那位女子,正在一家酒楼审讯。 申可为急忙说:“快,快快款待,切勿怠慢”。 急忙跑到那家酒楼,申可为一眼望去,在大厅里,人头涌动,壮汉甚多,多余的桌子椅子全挪开了,空地上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霍兆轩正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鲁关山。 申可为使了个眼神,一个壮汉就拎着把椅子过来,放在霍兆轩对面,申可为和她相对而坐。 壮汉放下椅子之后,回到人群,和其他人一样,手背到后面,头低着,俯首听命的样子。 申可为命令一声:“撤吧!” 只见众人惟命是从,一窝蜂似的冲出门去,谁都不敢多滞留一刻。那架势,分明是强盗们听到了老大的命令。 霍兆轩盯着申可为,脸上是很诡异的笑容。 申可为说:“听我解释”然后身体前倾,凑近霍兆轩,突然一个巴掌飞来,正砸在申可为的腮帮子上,其声清脆明亮,简直如仙乐一般,实在是畅快人心。 脸上受力,申可为屁股发沉,坐回了椅子上。 申可为瞅了瞅四周,酒楼的伙计们赶紧扭头继续干活,看热闹的赶紧扭回头,继续吃酒吃菜,谁都不敢和申可为的目光对视。 霍兆轩也随着申可为的目光,扫视周围,看到人们的表现,霍兆轩哼哼冷笑。 申可为见到霍兆轩冷笑,着实心里难受,想握住她的手,身体刚前倾,脸面凑近了,就又挨到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比上一掌只狠不弱。 巴掌打得申可为眼前冒金星,从椅子上站起来,脚站不稳,身体打晃。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壮汉,贴着申可为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闻声,申可为抽出一个巴掌,朝他扇去,却打在了壮汉的衣领子上。 申可为骂道:“混账!” 那个壮汉夹着尾巴,跑出了门去。 申可为摇摇晃晃,终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霍兆轩眼睛盯着别处,虽然红肿,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嘴里嚼着什么东西。 申可为跪着走到霍兆轩的脚下,然后像一只乞怜的狗,刚抬起脸来,突然一个巴掌飞来,正甩在他的脸上。 那只狗应声倒地,真是受力冲击,完全不由己地侧倒在地。 鲁关山禁不住嘟囔一句:“人家都说我傻,我看有比我傻的”。 身体一阵痉挛,申可为想强挺起身子,但是腰部无力,腿脚酸麻,竟然爬不起来。 这些日子,睡过的女人,吃过的花酒,熬过的夜,每一种孽障都化出一滩滩绿水,从嘴里流出,致使人绵软乏力。那些绿水,全是人的髓骨所变,遇淫色而胶融的精华。 固精之力不足,精华转眼就化为乌有,精力失去,人就是一架骷髅。 在地上挣扎了很久,申可为又咳嗽了很久,嘴里吐着黏液,手脚抽搐着,最后终于爬了起来,抱着霍兆轩的腿,不敢抬头再看。 霍兆轩的眼睛终于掉下了一滴眼泪,瞅着别处,对申可为说:“你不欠我什么,不必感觉愧疚,不必这样!”说完,霍兆轩起身要走。 申可为死死抓住霍兆轩的腿,不让她离开,嘴里喋喋不休,忏悔连连。 霍兆轩狠狠地蹬着申可为的手,把他踹开了。霍兆轩和鲁关山飞快离去,很快就消失了。 申可为趴在地上,涕泗横流,眼睛都睁不开了。 围观的和粉丝们偷偷扭头观看,纷纷翘起大拇指,赞叹道:“真是英雄,真是英雄,你看看,敢爱敢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甚至有粉丝掉下一滴伤心的泪,叹道:“感情之路如此波折,英雄的感伤”。 申可为仰脸朝着天空,悲壮地喊道:“不——不!” 观众们纷纷落泪,猜测着故事的原委,为“英雄”的遭遇感怀。 申可为很快再一次下令,他要寻找霍兆轩,无论如何要解释清楚,虽然自觉惭愧,实在也没有好解释的什么。 在城中,申可为的命令如同圣令,因为城中最大的官,也是他的粉丝,而且是疯狂地崇拜着他。 之所以申可为的威望只增不减,很大得益于城中的艺人们。他们过去把三国英雄,把神话人物当成主角,编进书里,编进曲子里,现在,他们只把申可为当主角,每一天,关于他的新故事,新传说都在源源不断地产生着。 圣令一下,城门关闭,西南京城只许进不许出。另外,城中所有人家,即使不是申可为的粉丝,也畏惧他的势力,哪里有人敢再收留两个“通缉犯”。 霍兆轩和鲁关山两人很快就暴露出来,没有了庇护所,天天被人追踪,他们的日子过得很难熬。 这一天,申可为回到家里,进门就发现酒气熏天,随便抓了一个下人问,下人打着饱嗝,满嘴的酒气,说话也说不清楚。 进到里面,发现在中堂上,老头子席地而坐,旁边趴着几个二八佳人,身体**,肤白肌润,细语缠绵。 申可为几头发痒,脱掉外衣,倒在地上,和几个女儿家缠绵在一起,个个对他服侍备至,伺候得他舒舒服服。 正在享受,忽然外面哭声大作,不一会儿,几个家丁晃荡着跑来,打着饱嗝禀报:“外面进来一个青面大汉!” 申可为吃了一惊,猛然起身,发现眼前发黑,头脑一阵眩晕。 视线清晰之后,刚要穿衣,大汉早就到了身前,轻轻一推,申可为站立不稳,竟然跌倒在地,再想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虽然大汉并不动他,他自己却力虚体弱,口中吐着绿水,强撑着身体,却无法站立起来。 申可为的眼前蒙着层灰尘,视线模糊,隐约看见黑脸大汉转向别处。那些家人,被大汉一推就倒,一个个醉态丑相。 家人们还击黑脸汉子,他却像铁打钢铸一般,身躯强硬,吼声震天,丝毫不受影响。 再看那些二八美女,一个个站了起来,身体裸露着,申可为看到,仍然身体某些部位反应剧烈。女孩子们,主动走到黑脸汉子身前,低首抚弄身体,任人玩弄,娇声淫语不绝于耳。 她们竟然当着申可为的面,和黑脸汉子苟且行事,舔身搔痒。 申可为气满胸膛,但还是不禁看着,眼看着黑脸汉子身体一点点枯萎,最后颓然坍塌,如同一座废墟。 女儿家们玩罢黑脸汉子,转身想起了申可为,淫声秽语朝着申可为走来,申可为终于感到害怕。 害怕一生,眼看着女人们僵立不动,马上身体变黑,俨然一座座雕像,假象维持不了多久,竟然变成了一块块石头,被人垒在一起,有一人高。 再看院里子的家人,一个个消失不见,在躺倒的地上有滩滩脓血,然后是一条条黝黑的细长的虫子,还在蠕动不止。申可为吓得后退,在地上蹭着,把衣服都蹭烂了。 “嗯~?嗯,放心,他们是瞎的,循着酒味钻入人的身体,酒鬼就成了虫子的饕餮” 听到熟悉的声音,申可为急忙回头,发现老头子安然坐在近处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酒壶。 “嗯~?嗯,酒色不过如此,如果认清了,见哪样都无所谓”说着,老头子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 申可为赶紧调整姿势,跪在地上,说:“我明白了,谢师傅!” 老头子说:“谢就谢,嗯~?嗯,最近保护不了你,有危险自己应付,教你的所有东西,足够应付了”说着,老头子伸手朝着申可为的天灵盖又打一拳,正是七巧八滑教子拳。 申可为感到真气游回体内,连连叩谢。 申可为命令一下,全城戒严,终于在一条小巷,把落魄的霍兆轩和鲁关山找到了。 见到他们的寒伧相,申可为心头一痛,不顾霍兆轩的巴掌,走上前为他们披挂衣服。 这一次相遇,霍兆轩明显感觉申可为与以前不同,虽然不相信所为浪子回头,一夜彻悟的话,但是心里稍微动摇了。 申可为强行把他们带到了宅子,在宅子里安顿下了。 他们住下了,但是霍兆轩绝不肯见申可为一面,总是拒之门外。 申可为的解释欲望因此更加强烈,只能接着门板,在院子里哭诉衷肠,尤其是这一次的彻悟,他都全告诉霍兆轩,对自己之前的错误,供认不讳。 霍兆轩无法原谅,一直闭门不出,甚至茶饭不进。 申可为在霍兆轩门前解释,劝说,一站就是半天,开始是一天来一次,后来是一天来三次,从黎明到深夜。 沙漪整天看不到申可为的人,问门房,人家说申老爷没有出门。 沙漪在宅子里四处寻找,最后竟然绕到了离她的院子最远的院子,在那里听到了喊声。她走近了一些,越来越听得清,果然是申可为的声音。 沙漪感到欣慰,急忙命人做大补粥,亲自端着粥碗才敢走到院子。 走到院里,沙漪彻底听清了申可为的喊声,粥碗端不住,摔碎在地,如同她的心。 申可为喊道:“轩儿,你知道,你才是我唯一的至爱,忘了我们很早就许下约定吗……” 听到杯碗摔碎的声音,申可为回头查看,原来是沙漪,他已经几乎忘了她。看她摔碎了碗,先是心头起火,见到沙漪含泪转身,申可为突然莫名惭愧,急忙上前拉住沙漪的手。 听到杯碗摔碎的声音,霍兆轩从门里出来,正看到申可为拉着沙漪的手,沙漪打出一记巴掌,甩在申可为的下巴上。是女人都明白,这是分外留情的手法。 申可为的手轻轻松开,uu看书 .uukshu.c 放走了沙漪,沙漪抹着眼泪,奔跑着。 申可为来到霍兆轩面前,霍兆轩的眼泪储量丝毫不逊色,脸上成了水帘洞。 没有等申可为说话,霍兆轩先开口了,说:“我信,我信你说的,不过,男人应该怎样?”然后,一巴掌抬起来,竟然和申可为的脸有缘无份,在申可为的面前滑落。 霍兆轩离开了宅子,沙漪也离开了宅子。 回到房里,申可为的头脑被一天的经历撑得要炸了。他命令家人做了一桌酒席,饱饱吃了一顿。 摸了摸怀中之物,申可为咬了咬牙,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关键时刻,一思一想突兀非常,犹如狂澜,正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2章 离奇村子古怪事 霍兆轩的话在申可为的耳际缠绕,久久挥散不去,申可为越想越觉得正确,越想越觉得实在。 护送皇髓脑对他来说,不仅是关系国家命运的大任,更是难得的个人成长磨练,如果没有这个使命,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空壳子,用霍兆轩的话说:“不算个男人”。 这一刻,申可为突然明白,也许霍兆轩跟随而来,不光是冲着他,也是冲着崇高的使命。而现在想想,申可为已经把任务忘到脑后,不禁脸红脖子红了。 如今在城里,申可为已经有了稳固的地位,并且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使他痛下决定重拾责任,真是咬牙之后的勇气。 不管怎样,申可为最后下定决心,他要继续赶路,进京面圣将皇髓脑亲自交到皇上面前。 虽然受了一掌七巧八滑教子拳,内功传回了体内,但是恢复往日的健康,需要一定的营养基础,和良好的休养。可是肩上担着重任,心里不踏实,根本睡不好觉,没有得到休息,申可为急着上路了。 虽然在城中不愁吃穿,那是因为有人供奉,实际上他没有存下金银,上路也雇不起仆人。 为了不显声张,他乐意单身上路,虽然感觉孤独,但是也避免了很多麻烦。 这一路上,申可为单身一人,元气没有恢复,身子骨虚弱,一阵风过,他得连连咳嗽多少声,下雨的时候,他的腰酸腿疼,外加着脖子抽筋。 出了西南京城,再也睡不到舒服的软床,宽阔的大房,干净的客栈。一望无际全是单调的平原,旷野,到处是荒草野地,农田村野。 这一天,申可为来到了一个村子,夜色降临,如果继续赶路,就只能露宿荒郊。申可为不想投宿小村,但是四处没有客栈,只好壮着胆子进入。 以前,他无数次听说过,各种离奇古怪的村子的故事。听说,长满绿藤的村子里,村民的眼睛发着绿光或者红光。到了夜晚,绿藤变成了“黑巫婆”(一种怪物),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开始蔓延。 发着绿光的眼睛,在夜里能够看清事物,吃千万只毒虫的饮食习惯才能造就那样的眼睛。发着红光的眼睛,那是惯食人血,血气游走骨肉影响了身体每一寸。 黑巫婆和绿眼睛的村民以外来人口为食,在夜里互相争抢过路人的尸体。红眼睛发出夜枭的叫声,盘旋在头顶,只要盯住了目标,就一定死死不放,直到把他置于死地。 一到了日落,村子过早地被雾气笼罩,在空气中弥漫着烟尘,血腥,一切令人作呕的气味。村子的道路又窄又弯曲,路面坑洼不平,走每一步都是一次脚尖的探险。 想着恐怖的故事,申可为的脚步开始凌乱,腿在无力地颤抖着。走着走着,脚下一绊,踩到了浅浅的坑里,从第一此绊倒开始,每走几下,他就趔趄一次,走得相当困难。 艰难前进的同时,申可为闻到了空气中的气味,非常复杂,但是每一种气味单独出来,都说不出来的恶心。申可为自幼很少下乡村,尤其是在夜里,实在陌生加恐怖,以至于他停在一个稍微宽敞的路口,久久不肯前进。 漆黑的天空没有一点光亮,村子里比天空更黑,只在这个路口,有微微的亮光,从不知道哪里透出来,射在了地上。 申可为贪婪地拥抱着一丝光亮,他甚至认真地想过,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一夜。 在路口站了很久,夜越来越凉,空气中潮湿的雾气围裹着申可为的脸庞,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披上了水汽,在凉风中,脸上敷冰一样寒冷。 雾气在微弱的光线中游荡,像一条条飞舞在空中的长蛇,一道道烟魅,逶迤盘绕,挥散不去。 越想越和故事中一样,申可为不由地打了几个冷颤。想着离开那里,但是又害怕失去光亮。 正在寒风中瑟缩站立着,突然头顶一阵叫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听到声音,申可为自然联想到了故事里面,夜枭的尖叫,红眼睛的人们。随之而来的,啃食人骨的村民,在地上爬行,朝着自己走来,许多恐怖的画面,在脑海中纷至沓来。 申可为把包袱抱在怀中,深深地塞进了怀里,佝偻着身体,迈步前行。 刚穿过昏黄的一道光线,申可为听到一声:“谁?!干嘛!”这是一种他听不太懂,恶狠狠的方言。 申可为没有理会,耸起肩膀,继续前行。 “给俺站住,干嘛的尼!”那个声音喊道。 申可为终于停住步,偷偷地抬脸,扫视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在墙角黑暗的草垛,发着瘆人的白光。他什么也看不到,那个东西竟然能看到他。 很自然想到了绿眼睛的村民,他们在夜里捕食过路人,他们的眼睛可以看清夜里的一切。 想着想着,申可为浑身战栗,但是脚上还是运足了力气,赶紧赶路,脚步急促,大脚踩在地上铿然有声。 听到加急的脚步声,那个声音急了,吼道:“街坊们,娘娘出来咧,逮贼啊家伙!” 耳听得轰隆轰隆声响,敲盆敲锣,鼓角齐鸣,村子里火光骤起,百十条火把,伴着吵嚷的人声在村里的街道上,四散开去,游来荡去。 身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申可为赶紧加快步速,匆匆忙忙朝着村口跑去,他要穿过村子,走到荒野再喘口气。 转过一个狭窄的街口,申可为一头扎进了柴禾垛里,柴垛又软又扎,腿陷在里面,竟然一时挣扎不出。 柴垛旁边的院子里有三间茅屋,这时候,其中一间亮了起来,火光微弱,看去竟然是绿色的光芒。申可为吓得赶紧拔腿,连第二眼都没有敢看。 从柴垛里拔出腿来,申可为闷头就跑。 茅屋里出来了一个老汉,手里端着一盏油灯,因为油灯劣质,而且灯芯太次,火焰只有一点,发着微弱的光。老汉走出院子,到了门口,朝左右望了望,黑乎乎看不到人,苍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什么他妈吗,乱刺老”。 说着一声时,申可为还没有跑远,风声把话送到了他耳朵里,听了一个清楚,虽然不懂方言,大概听懂了是脏话。而且申可为听出,这个声音与众不同,虚弱中带着凶狠,朦胧胧如同云遮月,实在恐怖异常。 申可为跑得更快,他确信如果迟一步,就会被逮到,那些东西争抢着冲上来,必然将他粉碎一净。 后面喊声震天,仿佛是为申可为加油助威,他像一个以跑为生的职业人,一往无前,奋不顾身地跑着,不管脚下有没有坑,不管再冲入多少次柴垛。 最后,申可为裤腿沾满泥土,满身都是秸秆,终于跑出了村外,这个时候,他才敢稍微放慢速度,回头看一看。 村里的土墙壁被火光照亮,影子晃动,从一个街口到另一个街口。黑影投在墙壁上,被拉得特别长,一道一道,看起来是利爪或者指甲。申可为看见了,深深咽了两口吐沫。 人们不知道申可为的去处,只在村里游荡着,为了效率,他们分成很多批,每一批都有十来个人。在狭窄的街道上,只容两个人并行,他们肩膀碰着两侧的墙壁跑过,嘴里哟呵着,眼睛四处搜寻着,最后他们一无所获。 申可为继续往前跑,不敢停下来,他知道停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那些举着火把的东西活力十足,可都不是吃素的。 正拼命地跑着,回头片刻,再转头时,一个不注意,忽略了身前的东西,一骨碌,申可为绊倒在地。脸砸在地上,来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等把鼻子从地上拔出来,申可为的脚用力蹬踹,把绊脚的东西踢到了一边。 爬起身来,看看村里的队伍要出村追赶,申可为不敢怠慢,扭身就要走,忽然,他想起了绊倒自己的东西,心想倒可以用这个布一个陷阱,只怕身后的怪物太大,不会受到伤害。 心里正恐怖,申可为哪有心思过分思考,放弃了布置陷阱的计划。 不经意间回头,他看了一眼地下绊脚的东西,竟然发现那个东西在夜里发着微光,似乎是绿色,目光顺着微光望去,原来那是一条长长的藤蔓。 申可为又一次联想到故事,联想到故事里的绿藤,联想到了绿藤发绿光,细细一看,脚下的绿藤正是一样,仔细看,似乎还在蠕动。 看到绿藤自己在伸展,u看书.uuknshu肢体蠕动如同巨大的蛆虫,申可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一翻,仰面倒在地上。 刚才栽倒在地,鼻子碰出了血,但是没有晕厥,这一次仰面倒下,脑袋感到猛烈振荡,一时双耳嗡鸣,眼皮沉沉,闭起眼睛竟然失去了意识。 说来奇怪,申可为马上站了起来,感觉身轻如燕,脚下没有羁绊,轻轻一迈竟然飘出了很远,当他回头看,发现在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后退一步,轻松回到了原地,这才看清了,原来那个躺着的人是他自己。申可为看着自己的眼皮闭上,然后清楚地意识到,他自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也许不长,当申可为醒来,睁开眼睛,在视线里,好多个脑袋把他包围,都睁着圆圆的眼睛,瞅着他。 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3章 强吃1碗绿 “张家妹子,我真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在此之前,我真的能保持年轻的面容,和二十多岁人一样?这不太可能吧,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妖怪!”灰发老者神色木然的回道。 这时的柳鸣,不但容颜身躯变成花甲之年的老者,连身为修炼者的记忆,竟也莫名的消失了。 “当初我醒来时,发现你一下变成了这般苍老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的。不过,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我虽然一直无法知道,你为何会称呼我为道友,以及用数十年来做这般一个骗局的目的,但既然我那孩子并没有真死去,反而被你抚养长大,还顺利的开枝散叶。那我也就懒得去追寻其中的缘由了,就让我陪你走完剩下的残生吧。”张丫转过娇艳如花的脸庞,看着柳鸣苍老面容的缓缓说道,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坚决之意。 “即使我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但有你相陪的话,感觉剩下路应该不太难走的。”灰发老者一转首,同样盯着白发女子脸庞好一会儿后,才一笑的说道。 “希望如此吧!”白发女子闻言,嫣然一笑,脸上竟隐约有一丝幸福之意。 …… 巨城天月宗大殿正厅中。 “一个时辰到了。柳师侄果然无法轻易唤醒绣娘!石道友,开始激发九转轮回盘吧。”一直静静在法阵外等候的冷月师太,冲元魔说道。 “嗯,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石仙子。下面就麻烦你了。”元魔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转首冲旁边的万妙门美妇说道。 “好说。此事就交给妾身了。”紫衣美妇闻言,轻笑一声的答道。 随之她芊玉指一抬。冲法阵中心上空的七色光晕一点。 “嗡”的一声! 七色光晕中白色玉盘当即飞快转动起来,引着周边七色光晕同样为之一阵模糊不清。 一声闷响后,玉盘中心处当即喷出一道七色光柱,正好没入到玉台上张绣娘的身躯之中。 此女一声闷哼,虽然双目紧闭,但黛眉却禁皱而起,似乎下意识感到痛楚的样子。 冷月师太见此,不禁面现关切之色。 叶天眉也同样神色微动。 “二位道友放心!我这九转轮回盘只是强行影响那蛊虫所化虚拟世界,让二人进入法器模拟的轮回之道。并且还会根据先前法阵加持好的秘术,让二人即使轮回后,互相之间也会产生无法割裂的联系,绝不会对张师侄有任何真正损伤的。”石仙子似乎看出了两名天月宗化晶强者的担心,妩媚一笑的言道。 “石道友亲自出手,贫尼又怎会有何不放心的。”冷月师太闻言,双目一垂的回道。 叶天眉则只是淡然一笑。 …… 虚幻世界已不知过了多少年。 而一座热热闹闹的城池中,一名身材修长,黛眉修长的妙龄女子。正在一座披满红色绸缎的阁楼上,手捧一个无数艳丽绸带包裹的彩球,嘴唇微咬的望着下方熙熙攘攘人群。 人群中大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一个个两眼圆睁的盯着阁楼上的妙龄女子。满脸都是狂热之色。 在不远处,还有十几名家丁打扮之人,手持棍棒的在维持着下面的顺序。 “铃儿。你还在犹豫什么!能进入这里之人,全都是家世清白之人。就让上天来为你挑选一如意郎君吧。”女子旁边一名胖乎乎的老者,见此情形。满脸笑容说道。 “既然父亲如此说了,那女儿就真抛出去了。”妙龄女子银牙一咬,有几分娇羞之意的往手中彩球往下方一抛而去。 当即下方人群一阵骚动,几乎所有青年全都冲彩球所落之处狂涌而去。 但就在这时,忽然虚空一阵狂风卷过,竟然将彩球骤然间一吹而偏,再一落后,就稳稳的掉在了一名手持破旧书卷,正好从附近经过的十七八岁书生怀中。 这名书生面对投怀入抱的彩球,不禁张目结舌起来,但等他抬首往阁楼上望去时,正好和那名妙龄女子双目对上。 二人当即身躯一颤,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 就在这时,数名家丁一下冲到了年轻男子身边,并有人立刻满脸笑容的说道: “恭喜这位公子,你就是我们家老爷的乘龙快婿了。” 话音刚落,这群家丁当即七手八脚给其身上披上的新郎官的衣服,并将其一架的往阁楼大门处一涌而去。 三年后。 城门处,当年的年轻书生已经在嘴边生出了一些短须,这也难怪在和怀中抱着一名两岁孩童的妙龄女说着离别话语。 而女子腹部微微隆起,赫然又一次有孕在身了。 数月后。 另一座城池中,书生在一家客栈厢房中,忽然双手抱住头颅的在地上打滚不停,不一会儿后,就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昏迷了过去。 半日后,书生缓缓的重新做起身来,但抬起双手的凝望了片刻后,目中竟然满是复杂之极的神色。 七年后。 在一座不知富丽堂皇的豪宅中,女子抱着一大一小,两名男童,双目喷火的盯着对面一身大红官服的书生,口中只是不停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家苦苦等了你十几年,等到的只是你的一纸休书而已。就算如此,难道你连自己亲生骨肉也不要了不成!” 书生望着对面的女子,目光十分的奇特,半晌之后,袖子一抖,飘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白纸,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从门外涌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健妇,当即将两名男童从女子怀中一抢而走,同时又硬生生抓着女子一根手指,在那白纸上强行按下一个印记后,就此的扬长而去。 女子坐在地上满脸泪痕,但望向大门的目光,却充满了无比的痛恨。 …… 十年后。 一艘官舟上,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书生,已经变成了一名满是威严之色的中年男子,并站在船首处向前眺望着什么。 “老爷,请用莲子羹!”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男子一转身后,后面赫然是一名满脸疤痕的中年妇人,双手捧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杯香气扑鼻的瓷碗。 “王嫂,你来到我府中已经四五年了吧。不知为什么,所有下人中也只有你熬的莲子羹,才最合我胃口。”男子缓缓的说道。 “老爷喜欢奴婢的手艺,这是奴婢的荣幸。”妇人低首垂目的回道。 “是啊,当年我也曾经非常喜欢另一个人做的莲子羹。可惜这个人应该不在这个世间了。”中年淡淡的又说道。 这一次,妇人却手捧茶盘的不再接口什么。 中年男子却不在意的拿起瓷碗,将里面莲子羹慢悠悠的饮下。。 妇人见此情形,身躯微微颤抖起来,竟将头颅缓缓抬起,双目满是仇恨的盯着眼前男子。 “怎么,玲儿,你终于觉得不用再隐瞒自己身份了吗?”中年男子面对此景,丝毫异色没有,反而将手中瓷碗往河水中一抛后,微微一笑的冲疤面妇人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疤面妇人闻言,却如同耳边阵阵惊雷,当即一惊的后退了两步。 “什么时候,自然是从你第一次混入府中的时候了。咳……这毒还真够厉害,应该是此世界最厉害的鹤顶红吧。”男子轻笑一声的说道,但随之脸色一变,张口喷出一团黑血来。 “你知道我在刚才莲子羹下了毒了?”妇人望着眼前再次变得陌生起来男子,目中满是惊疑了。 “嘿嘿,你在我府中这般多年,我平常一直只用银碗银筷用膳,也只有这一次没有带着些东西。如此好机会,你怎可能放过的。”男子神色不变的悠然回道。 “你既然知道我下毒,为何还要喝下它们!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疤面妇人只觉自己有些要发疯了,望着眼前男子喃喃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孩子现在均已成才,一个正在京城上学,一个则早已考中了举人,已经外放成为一任县令了。”男子仍然平静的说道。uu看书ww.uukashu “胡说,我明明听府中人说,我那两个可怜孩子都已被你抛弃不知所踪了。你这个负心汉,休想再蒙骗我。”妇人一听此话,先是一呆,但马上神情激动的大叫起来。 但奇怪的是,尽管发生了这般异常事情,整个官舟上仍然静悄悄一片,并没有丝毫人过来看个究竟。 “我马上就要一命呜呼,那有必要再骗你。这封信有那两个孩儿的地址,和我要告诉你的一些事情,你且收好。”男子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封好信函,毫不在意的递了过去。 妇人下意识的接过信函,但双目盯着眼前几乎夜夜都想要亲手杀掉的男子,一字字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等你看完我所留信函内容后,就会明白了。玲儿,不……张道友,希望你看完这封信函后,就能够醒来了。否则,我们只能下一世再见了。”中年男子闻言,却苦笑一声说道,随之其七窍开始流出黑血,整个人更是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84章 尬起病床 难起之恋 黑汉子以为申可为没有发现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静静地观察着申可为的举动。 申可为早发现了门外窥探的脸,而且根据颜色和特征,他确信那是黑脸汉子。出于复杂的心理,申可为憋着气,强忍着,将桌子上的东西一饮而尽。 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申可为的嘴里还残留一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看到之后,黑汉子在外面几乎跳了起来,两个手高举着,在头顶挥舞着。 等黑汉子离开了门,申可为把嘴里含着的,一股脑吐到了地上,眼看着床底下爬出一群虫子,互相争抢着把绿东西抢净了。 晚一些的时候,妇女拎着一个大桶进了屋,嘴里嘟囔这什么,就把它塞到了床底下。 申可为低头一看,木桶里面干干净净,显然是经过仔细清洁过的。他很疑惑不解,忽然听到了笑声。 他没有很快扭头去看,而是经验老道地听着,目光有意避开那里。 听仔细了,原来是黑脸汉子和妇女的声音。为了确认,申可为故意将视线扫过门帘,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倾注了极大的注意力,虽然只是一扫而过,经过的东西都印在了脑海里。 扫视过之后,头脑里面回忆,思考,推理,最后确认是黑脸汉子和妇女。 申可为不明所以,感觉受到监视,而且是不正常人群的监视。闭起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想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心里却烦躁非常。 黑脸汉子和妇女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地离开了,他听到他们轻轻叹气。 申可为终究是个人,人有三急。过了一天,他的肚子开始憋胀,在他的中后偏下部,开始有东西往外冲冒,特别顶得慌。 到了急不可耐的时候,申可为疯狂地用手砸桌子,砸得手疼屁股痒,竟然没有人回应。实在忍耐不住,他就放弃了砸,终于开始寻找。 屋里所有的东西,在他的眼中,都开始变形,扭曲成了大大小小的容器。 忽然,灵光一现,申可为伏身看床下,发现了那个崭新的大木桶,如今在他的眼里,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掏出了木桶,正要使用,猛一抬头,发现门帘上无数个影子,都是大大小小,圆圆扁扁的脑袋。 申可为盯着那里,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静止了足足有三秒钟。 门帘外人们哄得散开了。 可能和饮食有关,身体排出的东西颜色怪异,一滩滩的像血一样红。申可为感觉怪不好意思,将木桶塞回床下,然后用床单盖上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毫不遮掩的脚步声,申可为把木桶往里塞了塞,然后假装没事,安静地坐回床上。 门帘撩开,黑脸汉子撞进来了,进门就往床底下掏,申可为拦不住,黑脸汉子抱着木桶就往外跑,简直欣喜若狂。 从那以后,黑脸汉子隔三差五送来新的木桶,新木桶一律非常干净,一尘不染。 妇女和黑汉子轮流给申可为送绿色的东西,当肚中空虚,吃了几碗之后,确实可以缓解饥饿。 绿色的东西似乎非常充足,他们殷勤地送着,完全不按三餐的规律送,只要申可为能吃,他们就一直送。 最让申可为受不了的,不是难吃恶心的食物,而是常常在门外面的观望。门外亮起光时,如果有人站在门前,那么影子就投在门帘上,形成非常清晰的影像。 申可为躺在床上几天之后,在他的门前总有人在,比以前更加频繁。 想当然地以为是黑脸汉子和中年妇女,申可为不再有意避开那里,有时候就盯着那里,他知道门外有人,他就和那个人四目相对。 不知道躺在床上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有一天,申可为想着了结生命,忍着肚饿,三天都不进食。就这种情况下,门外的人还是不离开,在那里不厌其烦地窥探着。 心情烦躁得要命,申可为还顾忌什么,就开口大吼道:“进来吧!我早**看到你了,鬼鬼祟祟!” 已经好久没有大吼过了,发泄过之后,发现心情舒畅了一些。 门外没有人回应,也没有响起跑开的脚步声。 申可为没好气地说:“进来啊!” 门外还是一片安静,门帘随风轻轻鼓动。 过了好一会儿,门帘慢慢撩起,有一侧向另一侧翻卷。 看到后,申可为很奇怪,因为门帘卷起的高度很低,不像是黑脸汉子和妇女的身材。 门帘撩开,一个瘦弱的身影呈现在申可为的面前。 和他看到的其他绿色孩子不同,那是一个肤色白暂的少女,头发有点乱,有几缕头发盖住了额头,和一部分的脸,但是看得出,她的五官非常清秀。 少女的模样也就十八岁左右,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地上,不说话也不敢移动。 突然,申可为的脸红了,觉得刚才的行为实在过火,以前错认为门外是黑汉子和中年妇女,觉得没有什么,偶尔瞥几眼也没有事,现在想起自己瞥的是少女,心里竟生出不少愧疚。 沉默了很久,申可为问她:“你为什么在门外?” 闻声之后,那个姑娘抬起眼睛看向申可为,他从未见过如此有精神的眼睛,天下万物,无论是一弯明月,一缕阳光,一池清水,都无法与这样的眼睛比拟。 姑娘迟迟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了胳膊,双手比划着什么。 见到姑娘的手语,申可为心里飘过一抹阴影。 姑娘的手在自己的胸前划了一个圈,然后又贴在一起,向着身前举,向着头顶举。大概的意思是,她很好奇。 申可为扫视四周,屋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可以供一个美丽的姑娘落座。 姑娘看出了他的意思,竟然轻轻一跃,身体轻盈地落在了立柜上。姑娘的衣服是浅色的,立柜是深色的,看去就像一只白蝴蝶,落在绿叶上。 申可为想方设法逗姑娘开心,不一会儿,姑娘眉开眼笑,自由地在屋子里跳着,虽然空间有限,但是她的腰肢纤细,身体灵活,和快活的小鸟一样。 没有人催他,他心情舒畅了,竟然把桌子上的绿东西吃干净了,碗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姑娘虽然不说话,但是手舞足蹈,手掌拍着,脚跟跺着,衣服抖着,到处发出不同的声音,在她的指挥下,所有的音色却能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姑娘总是为他跳舞,他就叫她跳姑娘,姑娘听了这个名字,高兴得上蹦下蹿。 从那以后,姑娘常常陪伴申可为,只要她来了,他很远就能听出她的脚步声音。 每一天,姑娘进屋之后,马上就为申可为跳舞,一直跳到离开。跳着笑着,她还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有一次,中年妇女进屋,正碰见姑娘在屋子里,厉声呵斥,把姑娘轰出了屋子。 妇女照旧铁青着脸,用方言说:“她妮子,外来的人,娘娘从小跟我们村民长大,两边边的……”。 她说了很多,边收拾他的床下,边嘟囔,他只听出一个大概。 等妇女走出了屋子,他的愁绪还没来得及回到心头,跳姑娘就又探进一个小脑袋,偷偷地看了看,笑了笑,然后一滑溜就钻进了屋里,又继续跳舞。 看到了跳姑娘的甜美笑容,申可为心里就有了力量,常常是在心情烦躁,不想吃,不想喝,甚至打算放弃生命的时候,跳姑娘就蹦跳着进了屋,不知疲倦地跳舞。 天知道,这么一个狭窄的屋子,跳姑娘竟然能够跳得开,在屋里的,她的四肢自由伸展,根本丝毫不受空间的限制。 久而久之,一时看不到跳姑娘,申可为就心情不佳,总是挂念她,猜测着她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需要帮助,当再一次见到姑娘,心情马上好转,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跳姑娘竟然成了他戒不掉的瘾,只要能够体验,就有用不完的力量。 跳姑娘跳得满头大汗,仍旧不知停歇,他就劝着她,甚至拉扯她,把她让到床上,让她坐下缓一缓力气。 在床上坐不了一会儿,跳姑娘就又起身,似乎跳舞是她的瘾,只要让她跳舞,她就开心地笑,毫不吝惜地朝着申可为披洒着笑容。 后来看到跳姑娘的舞蹈,申可为心里多了一种滋味,隐隐地感觉不好受,在孩童时期,他看到了别的孩子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就是这种感受;曾经手里握着的东西,常常在手里晃着,并不在意的玩意儿,一天被人夺去了,并且在他的面前炫耀,就是这种感觉。 有几次,申可为完全被这种情绪控制,心里憋闷地难受,就强行把跳姑娘拉到床上,企图把她按在那里,阻止她跳舞。 但是,他的身体虚弱,而且有病在身,不费尽全力很难按住一个人,于是跳姑娘很轻易挣脱了,然后继续跳舞,脸上仍旧是灿烂的笑容。uu看书.ukanshuco 申可为仍然能从跳姑娘的笑容里汲取力量,但是因为舞蹈,他的感情不再单纯。 这一天,跳姑娘早早来到了申可为的屋子,并且开始跳舞,边跳变笑,跳了很久。 那是一个清晨,申可为刚从睡梦中醒来不久,迷迷糊糊看到了跳姑娘,还有那美丽的笑容,突然一股强于往常的力量生起,很快传遍了身体。 从床上探出身体,申可为把胳膊伸到最长,一把拽住了跳姑娘,把她拉到了床上。 文场才华出众,智慧内力频出。白功轻身武场走,高手齐上阵,未曾几回输。 道德高人一等,雅致羡煞旁人。难以启齿是情欲,春水杨花性,不见多深沉。 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5章 蹊跷为人事 其事不堪言 这一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在申可为的全身传导,到了某些要害的部位,就变成了电流,呈点状,零散地散布着,给人一星点一星点的刺激。 敏感的肌肉,因为刺激,一缩一胀,时而放松时而紧张,在痉挛和松弛之间徘徊,局部痒痒,局部麻麻,局部微疼,循环复始,好不痛快! 申可为的全身终于被唤醒,从脚后跟到脑瓜顶,感觉到久违的畅快,顺畅。 他试着控制双腿,还是不能动弹,双腿无力,双臂显得尤其力大,先是舒张了下上肢筋骨,然后用力伸出,一把拽过跳姑娘,把跳姑娘拉到了床上。 跳姑娘失去平衡,坐到床上,屁股压到了申可为的腿。 这一坐让申可为欣喜万分,他竟然感到了隐隐的压痛,虽然像是来自遥远的,非常迟钝的痛觉,但是足以证明他的腿没有废掉。 他欣喜若狂,想着趁热打铁,用手按着跳姑娘,这样可以借力,就能够勉强撑起身子。但是,他的手刚用力,跳姑娘灵巧地挪开了,然后下了床,站到一边,看着他。 他不明白,跳姑娘为什么不给帮助,吃惊地望着她。 她呢,站到那里,看到申可为的目光,就和往常一样,开始笑,一直笑。 申可为以为今天见到的笑是与平时不同,是鼓励的笑容,所以自己努力,手按着床沿,用尽了双臂和肩膀的力气,终于将身体支起,然后找机会掏出了双腿,把双腿几乎挪到了床沿。 突然,力气不支,力量终于散泄一空,他颓然躺回床上,看着房顶,脸上笑出了彩虹。 屋子里,窸窣的衣服声,轻轻的舞步声,跳姑娘的笑语,还在持续地响着,一切如同交响乐,那么复杂,却又那么和谐。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申可为心里有了打算,每一天都坚持不断地锻炼,只要身体感到了力量,他就用手撑起身体,将双腿掏出,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 但是,这样练了好多天,一点没有改观,他的腿还是勉强掏到身体下面,和床沿齐平而已。 他自己发现了这个问题,又想起了绝路,他害怕,虽然没有落得废腿一双,但是就是有双这样的半废腿,他还是残疾。想到以前的自由奔跑,灵活蹦跳,他心一阵阵地痛。 跳姑娘仍然每天来屋子,并不和申可为说话,也不用手语交流,来了就跳舞,跳得好了,自己就高兴地笑。 申可为心情实在烦躁,竟然朝着跳姑娘撒气,喊道:“整天跳舞,不会别的了么,不搭理我,走吧!” 久卧病床的人常有这种表现,千真万确的。 实际上是气话,在极端情绪下的任性,如果得到疏解,或者回应,能够很快消除,但是跳姑娘不说话,这就加深了他心头的无名怒火。 这种情绪下,一个人最怕的就是沉默,越是沉默,他就越是莫名地气愤。 申可为连着说:“走吧,走吧!” 跳姑娘低着头,也许听不懂,也许能听懂,但是就是不说话,也不动,就是在那里站着。 越看越生气,长期的囚困,把申可为的性格扭曲了,他甚至都失控了。拿起桌子上的碗,用力地摔在桌子上,他知道听到摔碗的声音,黑汉子和中年妇女就会进来。 他知道,跳姑娘最怕他们,见了他们,不想跑也得跑。 事与愿违,一声过后,外面却没有人来,他又端起碗,砸了好多次,仍然没有人进来。 碗里盛着满满的绿色黏液,在覆盖下是胶状的物体,所以对声音有阻挡作用,砸出来的声音非常沉闷,而且声小。 申可为看了看碗里的东西,端起碗来,仰起脖子,来了一个底朝天。有了好多次的经验,他知道怎样吃拿东西,速度最快。 跳姑娘听到了吧唧呼噜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申可为嘴含着碗边,绿色恶心的东西往他口腔里流着。 正在吃着,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了,申可为赶紧扭头,看到跳姑娘紧紧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捂着鼻子,把脸挤得都变形了。 “你干什么?终于肯搭理我了?”申可为说,轻轻放下了碗。 跳姑娘摇摆着手,在申可为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他不明白跳姑娘的意思,也不知道跳姑娘懂不懂他的话,僵硬地说:“什么?”然后比划着疑惑。 一个不注意,跳姑娘拿起了碗,把碗里的东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很多虫子爬出来,触角长长,长着大嘴吸食东西,然后又钻回床下。 “不让我吃这些东西?为什么?”申可为问。 自跳姑娘倒掉了东西,申可为的肚子就开始叫,似乎有多少馋虫,要往外钻,也许馋虫就是地上虫子的模样。 跳姑娘没有回应,而是从怀里掏出几个东西,都是圆滚滚的,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纹理,有点像核桃。 申可为拿过了一颗,把在手里,轻轻一捏,那个东西裂成了四瓣,里面是红红的,还有黑点点,有点像西瓜。 跳姑娘拿了一点,示意他往自己的嘴里放。 看了很久,申可为捻起了一点红芯,放到了嘴里,咀嚼着,初期有些艰涩,之后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咽下去之后,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口中没有任何余味。疑惑的目光投向跳姑娘,忽然,跳姑娘竟然变成了两个人,都是一模一样,忽然又成了四个人,低头一看,她的身体是同一个,脑袋分成了五六个。 跳姑娘见申可为吃下东西,又回到屋子中间,在那里跳开了舞蹈,舞姿翩翩。 那一天,申可为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睡着了,在梦里,他的耳边响着跳舞的声音,还有衣服摩擦发出的轻微的窸窣声。 睡了一天一夜,申可为终于睁开朦胧的睡眼,在视线里,跳姑娘又开始跳舞,还是同样的舞蹈,还是一样的笑容。 用手揉了揉眼睛,手上湿润了一片,眼睛火辣辣地疼。非常奇怪,他并没有用多大力,但是眼睛竟然像受了重创。 申可为用力捏捏了拳头,骨头竟然咯咯作响,挥了挥手,竟然又恢复了以前的力气。 跳姑娘忽然一阵慌乱,然后跑出了屋子。 片刻之后,门帘撩起,中年妇女沉着脸,端着碗进入,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这可能是昨天到现在,申可为吃的第二碗。吃得多,妇女就高兴。 申可为看了一眼那碗绿色,一阵反胃,闻了闻气味,身体失控颤抖,干呕了很久,才终于平息。 妇女出去之后,申可为活动着身体所有能活动的地方,奇迹的是,他竟然浑身有力,只是腿不能动弹。 再一次尝试,他用双手支撑身体,撑了很久,竟然没有力虚,然后熟练地掏出双腿,这一下,腰部发出了力,竟然一下就到了床沿的外面。 趁热打铁,他试着把腿压到最低,搭在床下,然后想着坐直身体,还没坐正,一阵剧痛,终于他感觉力乏,身体侧倒在床上,甚至没有办法躺回原位。 过了很久,他平缓了呼吸,终于调整身体,躺回床上。 这时候,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声音非常大。 跳姑娘撩门帘进入,申可为想到了那种核桃的类似物。 他掏出了昨天那一颗,还没有吃完,只抓取了一点点,肚子非常满足,突如其来的饱腹感让他昏昏欲睡。 又睡了很久,他睡得又沉,又稳,香甜得很。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吃了那种类似核桃的东西,他越来越讨厌那种绿东西,就是看一眼都会恶心,像第一见到时候一样,本来已经能够吃下去的东西,终于有飞出了食物清单。 那种东西吃了之后,会带来浓浓的睡意,睡过之后,身体就恢复了体力。相对绿色的东西,更类似平时的谷物,蔬菜,水果,能够给人能量。 有了体力,申可为就更加勤奋地锻炼,慢慢地能够站立,能够扶着东西行走,最后竟然不用扶东西,他可以挪着步子,一点点行走。 虽然如此,他的力气很小,而且不长久,走不了三步,他必须回到床上,在那里睡上很久,他才能够重新站立。 申可为排在木桶里的东西,不再呈现纯纯的红色,而是黄中透黑,气味其臭无比。 中年妇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一次进屋来都是嘟嘟囔囔。端到屋子里的绿东西常常放一天,申可为一天勉强吃一碗。 这一天,申可为感觉体力充沛,从床上坐起来,照例要歇息片刻,然后走下地去,一步一步迈到了外面。 外面是一个大屋子,但是并不因此而宽敞,屋子中间很低洼,周围用木栏围着。大厅内光线很暗,阴影重重,看得出是一个规则的正方向。房顶破败不堪,很多地方没有遮盖,一条条的绳子或者蛛网从上面悬挂而下。 在木栏里面,四面有无数个小小的屋门,就像申可为的屋子一样。 出了屋门,面前都立着一根大柱子,不能够直达大厅,绕过柱子,下了一个台阶,有一条长窄的过道,然后沿着走,可以曲折绕到屋子里。u看书 ww.uukanshu.cm 下到最低,有一个大木板立在那里,绕过木板,申可为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绿,有大有小,或胖或瘦,有的闻声扭头,看向申可为的方向。 他们都蹲着,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边上。 大坑小坑最后汇于一个最大的坑里,在大坑边上,黑汉子站在那里,手里攥着大棒子,不停地搅着坑里的东西。 再看坑里的东西,表面覆盖着绿色,里面是胶状的物体。 一阵连心的呕吐,申可为几乎把肠子吐出来。 口中喷出的东西,往地上掉着,申可为看了一眼,急忙往回跑,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滑了几滑,摔了几跤。 正不知所为何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6章 幸福来就来 从不会敲门 申可为发现了绿人们的怪异活动,竟然聚集在一起,蹲在地上,身后是大小的坑洞。 当他看向坑里,那绿色的黏液,胶状的物体,实在再熟悉不过。一股热浪从他的胃里涌出,接着热浪变成了黏糊糊,最后充满口腔,一时极难憋住,终于喷薄而出。 最开始吐了两口,落到地上,他没有在意。低头看了一眼,掉落的东西竟然一滩黏着一滩,是红彤彤的东西。 从黑汉子经常为他换新木桶一件事,他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一定是珍贵的。 申可为两步并作三步,从下面跑到上面,撞门帘而入,低身掏出床下的木桶,痛快淋漓地吐着。 吐了一半,门外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黑脸汉子和中年妇女进入。 看着申可为痛快地吐着红色黏液,他们脸上马上绽开了笑脸。同时,门外挤着很多黑色和绿色的人,都呲着牙齿,开心地笑着。 不一会儿,木桶就吐满了,申可为感觉自己轻了一半。马上,有一只手伸出,把木桶抢走,然后换了一个新的木桶。 申可为手扶着床沿,艰难地说了声“谢谢”。 新木桶将近吐满时,他终于没得吐了,胃里的恶心感没有消退,但是似乎肚子里已经干净了。 虚脱的申可为直起身子,转身看到了黑汉子和妇女,妇女终于笑脸相迎,让他觉得很诡异。 他们朝着申可为点头微笑,身体不痛快似的,扭来扭去,其实是学着他过去做过的样子,耸肩弓背,结果画虎不像反类犬。 申可为似懂非懂,坐在床上,努力调解着身体的不适感。 突然,一只手伸出,拖着一碗东西,正是他以前习惯了,后来又不习惯了,最后知道了出处的那种绿东西。 一见这碗绿东西,申可为大吐不止,把第二个桶灌满了,然后又灌了两三个桶,终于体力不支,躺倒在床上。 在申可为呕吐的过程中,黑汉子和妇女就不断往外传着木桶,然后接着外面递来的新木桶。木桶传出去,一群人就疯抢,然后很快就被人抱走了。 有人喊着:“娘娘,好着哩,够用很长时间了”。 木桶传进来时,就有许多手举在外面,手里都拎着崭新的木桶。 等申可为没得吐了,最后摊到床上,黑汉子和妇女朝他点头,上身不动,脑袋一起一伏,顺着身体往下看,原来他们的脚在动。脚背外侧撑地,脚背内侧两两紧贴,拢起,身体就会高,放下脚内侧,身体就回到原高度。 开始申可为不懂,但是越看越熟悉,感觉就像人们双手合十,他们不过是双脚,后来他明白他们大概在表示祝福或者感谢。 躺在床上,申可为也朝着他们笑,他们终于离开了。 这一场大吐下来,几乎这段时间吃的所有的绿东西全都从体内清空了,吐得非常彻底。 想到那一碗碗的绿东西,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碗,申可为心里阵阵恶心,一边深深恨着那些人,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害他。 肚子实在空空,饿得难受,申可为又想起了跳姑娘给他的东西,类似核桃,但是吃起来没有恶心的味道,而且能够果腹。 小心翼翼掏出了一颗,然后用手捏开,吃了比以前更大的一块,果然,肚子很快就满足了,甚至打起了饱嗝,之后他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申可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时竟然心神烦乱,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上一座城市的名字,他只记得做了很长的一个噩梦,梦中的人们面目狰狞,而且围在他的周围,脑袋凑在一起,巴望着他,盯着他,喂他吃什么怪东西。 床上只坐了片刻,滴滴汗水滑落,竟然把被子湿透了。 躺回床去,身体重重一砸,床板竟然劈开,发出刺耳的声响,床板劈开,但是没有掉落,还可以勉强睡。申可为向上蹭了蹭身体,企图调整重心位置,结果脑袋碰在了床帮上,“噼咔”一声,床帮应声而断。 床板劈开,床帮断裂,整个床摇摇欲坠,他不敢再轻易挪动,恐怕掉下床去,床下有成群的虫子,他心知肚明。 保持不动实在太难,尤其是腿,自从恢复了知觉,就常常发痒,想着走路,想着奔跑。 他慢慢地动着腿,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位置,即使这样,不经意间他的腿碰到了床尾的立柜,“咕咚”一声,柜子裂开了一个大洞。洞里跑出了几只大黑虫子,扒在洞口骂街。 觉得没有用力,但是木板柜子确实破损了。 这时候,申可为想起了一点淫秽的事情,某些部位生理反应剧烈,这也是逐渐恢复健康的表现。为了缓解生理反应,申可为只好屁股用力,忽然一用力,他马上意识到不好,因为床板发出了“吱呀”一声。 虽然这声非常细微,但是申可为听到了,而且断定大事不妙,他一动不动,身体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 停了片刻,申可为的汗水在脸上哗哗地淌,滴到床上很快就阴湿了一片。汗水落下,床板受着冲击,他看在心里,知道不能长久了。 突然,手掌猛地用力,狠狠捅了床板一下,床板“咔嚓”一声,然后他腰部急扭,一个回旋,身子反转落到了床下,“哗啦啦”一阵,床应声倒塌。 申可为用力蹬了蹬腿,幸好他的腿已经康复。 这一次醒来,申可为觉得浑身有力气,比前几次更加明显。 以往常的情况看,听到这么大的声音,黑汉子和妇女会很快进门查看,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来。 鉴于上一次的探险,他不敢轻易出门,免得发现什么秘密。他用力一跳,坐到了高高的立柜上。 看着屋里的混乱一片,他无所事事地坐着。 屋子本来就狭窄,现在多了一个废床,显得愈发拥挤。实在没有什么意思,申可为鼓起了勇气,轻轻撩起了门帘,往外张望着。 看清楚周围旁边没有人,他蹲低身子,从门里偷偷进入,先是走到了栏杆处,往下面狭窄的过道望了望,没有望见有人上来。 然后,他悄悄来到一个门帘之前,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手伸到了门帘,用力一撩,意想不到,他的手像碰到了石头,险些就折断了。 手指平放,他用手掌去撩门帘,竟然也像拨动生铁,门帘根本纹丝未动。手掌变拳,一拳打过去,门帘发出类似风声的响动,然后颤动了片刻,虽然轻微颤动了,竟然没有撩起一点缝隙。 他的手隐隐作痛,为了解决迷惑,也是付出了代价。 试了几次,申可为终于放弃了,这时候,一阵风吹过,门帘轻轻地摆动,俨然是一块轻布。 趁着风再次起时,申可为从门帘撩起,露出的缝里望去,里面竟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在栏杆里面的平台上,还有很多一模一样的门,每一个门口都挂着门帘,申可为试了好几个,每一个,他都撩不起来。 还在尝试撩门帘,突然一阵锣鼓齐鸣,响器喧天,下面大厅响起了杂乱无章的噪音。 申可为悄悄跳到栏杆旁边,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试探性地探着头,一旦发现有人看这里,他就急忙蹲下去。 试了好几个身姿,终于保持住一个不被人发现,自己不过分难受的,易于观察情况的姿势。 原来,下面的绿人们集合到了一起。 他们排着自以为很有秩序的队,其实除了朝向一个方向站立,没有什么统一秩序可言。 他们分散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里,仔细一看,发现是绿压压和黑压压的两个阵营,黑压压的阵营在靠后的位置,绿压压的阵营在靠前的位置,在他们的分界处,有薄薄的一层人,肤色是或白或黄。 另外有一队人,他们参差不齐地站在对面的过道上,手里拿着各种形状,发出各种声音的家伙,至于声音,实在不堪入耳。 他们只要一“奏乐”,底下的绿人们就疯了,双手举过头顶,脖子伸出很长,在空中摇晃。站在绿人后面的人们,他们似乎是被强迫的,很不情愿地跟随着前面,僵硬地挥着双手。 这时候,绿人们之前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门,那个门似乎是悬在空中,隐在空中,打开之前看不出一点存在的迹象。 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堆绿人,前后不一,左右不齐,不过站在第一排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双腿后面非常肿大,和其他身体部位一样,是被衣服包裹的,看起来像拉着一个包袱。看到他,申可为马上想到了蚂蚁,那个包袱就是蚂蚁的屁股,有人叫它肚子。 走到了和大队绿人们很近的地方,那个绿人停住了,说:“我的娘咕咕,这个嘚嘚可带劲儿”听声音,竟然是女声。 她一说话,底下马上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放下手来,非常认真地盯着前方,等着那个绿女人说话。 绿女人朝着四周点头,uu看书.uukanshu.om 然后郑重地说:“我的娘娘咕咕,别愣着了,开整吧!” 申可为听出了个大概,但见底下敲锣打鼓,又是一阵喧哗,人们疯狂地动着,故意撞击别人的身体,别人回应的是更疯狂的摩擦,碰撞,扭摆。 听了绿女人的讲话,看了绿人们的躁动,申可为还是摸不着头脑,心里越发地恐惧了。 忽然,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不论在什么玄城,总有引你出苦海的人,只要找,就能找到”。 申可为马上扭头,四下寻找,忽然一只黑乎乎的手飞出,捂在了他的眼睛上。 这时候,只有一句话形容:“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正不知幸福与否,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7章 答疑解惑 玄城谜 申可为面朝的地方比较明亮,所以有物体飞过眼前,形成了剪影,那只迎面而来的手也是如此。 另外一个原因,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别处,突然飞出一只手,有点意想不到,眼睛不能及时捕捉图像,眼前一片黑。 那只手捂在了他的眼睛上,用了很大力气按着,他本不想声张,由于受力太重,本能地哼了两声。 哼声响过,那只手快速转移,马上捂到了嘴巴上,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不好意思,捂错了”。 刚开始,申可为挣扎得激烈,慢慢地镇静下来了,手松开的同时,身后缓缓转过一个身影,竟然是霍兆轩。 她的脸还是白暂清洁,但是面容显得瘦削,头发也显凌乱。 她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然后轻声问:“你也是被抓来的?” 申可为没有来得及回答,她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四处瞅了一阵,又问:“你吃了东西没有?” 他刚要回答,她又把手伸出,扣在了他的嘴巴上,然后眨着大眼睛,朝着四面八方看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申可为又要回答,霍兆轩的手又伸过来,一下按在了他的牙齿上。她不停地观察附近,脑袋扭来扭去,身体不停歇地朝各处转着,过了一会儿,她说:“这里不安全,去别处”。 说着,她拽过申可为,在她的身边,他却显得是附带品了。走到了上面,在一个门帘前面停住,一看门帘的样式,认出了是自己的屋子,他拉着她往里进,他是撞开门帘进入了,但是霍兆轩被撞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别进去了,就在这里吧”霍兆轩说。 想起之前自己的尝试,在其他人的屋门前,他也是同样,终于恍然大悟,把霍兆轩轻轻扶起了。 将她扶起,然后又扯到一边,从这时候起,申可为终于感觉自己又是顶梁柱,又是女人的靠山,又积蓄起一身的力量。 躲到了门前的立柱根下,其实和刚才的位置相隔不远,只不过高度大一些,却被他们认作了安全的地方。 “你也是被抓来的?”霍兆轩又问。 申可为给了肯定的回答,她又问:“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吃那些东西吧?” 申可为思考了片刻,又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一点都不懂隐藏,是不是对这里不太了解?”霍兆轩问。 申可为就像一个只会点头的玩具,她又警觉地观察周围,虽然一直没有人通过。一旦有人通过,他们就是白馒头上的黑苍蝇。 忽然,底下大厅里一阵欢呼声,一阵鼓掌声。 霍兆轩和申可为同时手扶着栏杆,偷偷探出头去,朝下张望。 原来,那个站在人前的个头最大,身材特异的绿女人退去了,一边走一边摆动硕大的屁股。见到女人离去,底下的人们鼓掌欢送。 “这个是‘后’,像一切的后,人国有皇后,蚂蚁有蚁后”霍兆轩解释着,“这里的人们,也有等级,绿色的是贵族,黑色的是努力,黄白的,那是和我们……”顿了一下,“和我们生的……” 简直像听天方夜谭,申可为听到的每一句,在以前的生活经验中,都闻所未闻过。但是,他相信,因为他自己也看到了许多难以解释的现象,及待解释。 “他们利用我们,利用我们的食道,为他们产生某些东西,我也没有见过”说着,霍兆轩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可能是,不一样的颜色,是他们生育必须的,没有那个,他们没有办法孵育下一代,但是孵育了下一代,被利用的那个人,就像废品了”。 “后”退去了,其他围在左右的人才开始离场,其中站在中间偏左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绿人,身体那么瘦弱,似乎经不起什么风吹。 虽然身材如此,那个绿人却非常活跃,在原地就跳了一阵,然后脱下头顶的一支秸秆,朝台下挥了挥,他才跳着蹦着离开了。 “这个家伙,他是王子,据说马上要选择王妃了,一旦选定了,如果得到了人们的支持,他就可以顺利继承王位了”霍兆轩说着,脸上露出了少女谈到婚事,惯常发出的红晕,“这里的少女们也在着急准备着”。 谈到了少女,申可为想起了跳姑娘,他已经有段时间不见他了,心里很思念。 见他陷入了沉思,霍兆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申可为摇了摇头,问道:“对了,是不是一个少女告诉你的这些?” 霍兆轩说:“少女?不是,是一个少年,皮肤黄黄的,非常帅气,在一天醒来时,我就发现有人偷站在门外,我大声呵斥,说了几句,那个少年才不好意思地进了屋子,进了屋里,他给我一点东西让我吃,我不吃。 最后,他也没有办法。做了片刻,他在我的腿上按摩,做着奇怪的事情,我昏昏沉沉睡去,什么也不记得,一觉醒来,腿部恢复了力量,竟然可以移动了。 所以相识了一天,腿就治好了,我开始信任那个少年。少年给了我东西,让我果腹,我就从来不碰桌子上的东西。但是,有两个脸色难看的人总是进屋来,进来就端着碗,把桌子上的东西换掉。 少年被他们发现了一次,再以后从来没有见过。 我知道的这些,全是少年告诉我的。” 听到这里,申可为莫名感到吃醋,心里庆幸,好在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 在霍兆轩的指引下,申可为来到了一个房间之前,那里悬挂着一个破损的门帘,透过门帘,屋里的景象竟然清晰可见。 屋子里的摆设和申可为的屋子一样,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立柜,在墙上开着一个小窗,小窗里透进微弱的阳光。在床上,有一个肥胖的身体,仰面躺着,肚子肥大得挺着,那个人很难受似的哼哼着。 在那个胖子旁边的桌子上,碗倾斜着,绿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滩在桌子上一片。很明显,胖子是吃得太多,撑得难受。 申可为不明白为什么来这里,迷惑地看向霍兆轩,霍兆轩一歪头,示意他继续看。 看来看去看不明白,突然,底下过道响起了脚步声,申可为一把揽过霍兆轩,护着她,躲到了立柱下面。 那个脚步声渐渐逼近了,到了不远的地方,突然停止了,然后又渐行渐远,最后离去了。 霍兆轩指了指那个屋子,说:“你看那是谁?” 顺着手指望去,胖子还是胖子,只不过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个碗,凑到了嘴边,强喝了一口,然后又放回桌子上。 仔细一看,申可为猛然一惊,说:“那,莫非是鲁关山鲁大哥”。 “正是”霍兆轩说。 “那——”申可为想着说什么,忽然思路丢失了。 “我在第二天就明白了这里的秘密,之所以没有找机会离开,就是想办法救他,可是——”霍兆轩说着,最后突然住声了。 人贵在自知,自救,救鲁关山的问题,难就难在,他不知道自救。他已经过快地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许觉得绿东西是美味,破床是象牙玉笋,不知道他躺在上面多么舒服,不愁吃穿住。 如果有人拉他出来,也许他会生气,更何况,想救他的人根本进不去,只有靠自救。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申可为出了一口长气,说:“那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救人,自救”。 他们马上开始商量对策,首先是,彼此怎样联系,怎样能让对方知道屋外的人是自己,或者怎样撩开门帘,让屋里人看到外面的来者。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造出了联系用的信号,听到了信号,任何一方都知道需要见面了。 其次是,他们需要救鲁关山,或者启发他,让他自己爬出屋子,只要爬到门帘外来,伸出一个手指来,或许他们就可以施以援助之手。就这个问题,他们一时讨论不出结果。 最后,像以前一样,申可为伸出一只手,举在空中,霍兆轩马上会意,也举起一只手,两个人击掌。 他们各自往自己的屋走,短短的距离,他们回头多次。 霍兆轩嗫嚅地说:“你可……别以为这是为为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才和你……”。 “嗯,不必说了” 他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 回到屋子之后,霍兆轩马上把门帘拉起来,这样外面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申可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做的更绝,把门帘直接摘了下来。 他甚至忘记了床的事情,往常一样,跳上去,床竟然没有发出声音。奇迹般恢复的床,似乎比过去更加结实了。 这段时间,申可为进食的时间又变了,从一天一碗,变成了一天都不吃一碗。黑汉子和中年妇女根据他的饮食来安排探视的时间,到了换碗的时间,中年妇女进来了,依旧铁青着脸。 一眼看到了门帘,uu看书 w.uukanhu被团成一团,放在立柜上面。 中年妇女扭头怒目相对,申可为从来没有见过妇女这样的面容,眉眼嘴角,到处透着凶狠,耳朵甚至翘了起来,尖端在头发的遮盖下,一翘一翘地动着。 她把门帘提起,然后攥住一端,撒手后,门帘掉落,整个展现在眼前,还是完整无缺的。 “娘娘不知道什么,竟摘下!小比呆子!”妇女嘟囔着。 申可为听不懂,但是语气大概是骂街,眼看着妇女满面杀气,竟然朝着他走来,还以为他是无力的弱者。 看着妇女一步步逼近,申可为的拳头握紧了,然后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身体里一股股冲动,连他自己都感觉莫名的冲动。 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8章 逃跑计划 虽然是个妇女,但是丝毫不弱,可谓面露凶光,杀气冲天。朝着申可为走近,一步一步挪得越是缓慢,申可为越觉得害怕,仿佛一只攻击前的老虎,伏得越低,越值得畏惧。 看着她走近,申可为暗暗运气,虽然运气,但是想起外面那么多乌合之众,心有余悸。动与不动,两种选择,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 正努力说服自己,还没有狠下决心,打死也不动,还是愤然反抗,一个巴掌却已经飞来,正凿在他的脸上。 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他急捂住脸,然后委屈地看向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扇了申可为一巴掌,然后马上退到了远处,那个距离是申可为卧在床上竭力伸手也够不到的。申可为没有瞪眼,或者任何生气的表现,于是她又挪向床边。 在挪动的过程中,妇女动得非常慢,眼睛死死盯着申可为,像猛兽盯住已经倒在地上的猎物。 她走近了申可为,挥起大手,又是一巴掌,比上一掌只狠不柔。申可为毫不反抗,她又提起一脚,直踢申可为的身体,把他踹得歪扭一下,侧倒在了床上。 终于,她解气了,挪了挪桌子上的碗,那里面还有昨天送来的绿色东西,一点都没有减少。 看着绿东西来气,她又忽然发疯,朝着申可为猛打,猛踹,申可为用胳膊挡脑袋,她就用力扇他的手肘。 殴打过程惨不忍睹,形容的话,只有千年之后,在某些学堂,小学生所受的体罚,能与此相比。 为了自己的远图,申可为没有反抗,任其凌辱。心想:她总有打过瘾的时候。 万万没有想到,她那么饥渴,她的瘾性竟然那么大,打了很久,终于她的手感到了痛感。饶过了申可为,她又看看桌子上的碗,把碗端了起来,每过两天,绿东西没有被吃,她就负责换一碗。 端着碗,妇女伏低身子,往床底下去看,然后抻出了下面的木桶,木桶拉出来,一目了然,空空的见了底儿。 气不打一处来,妇女猛地站直身子,把碗放下,朝着申可为又是一拳。 这个时候,申可为感觉难以容忍了,巧的是,妇女替代没完没了的殴打,只是狠狠地给了他两拳。这让申可为颇感欣慰。 妇女不管木桶,转身端碗要走,这时候门帘垂在立柜上,像瀑布,直滑到了地上。 申可为看到妇女愣神,没等她转回身,先把胳膊挡在了脑袋上。果然,妇女一个大巴掌过来,正打在申可为的胳膊上,错过了手肘的位置,为此,他心头窃喜。 一阵拳打脚踢不可避免,妇女施暴之后,心满意足,把门帘挂回去,然后端着碗出了门。 不一会儿,妇女端着一个新碗来了,脸色仍然铁青,但是又不过分凶狠,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若不是脸上的几个黑痣,几乎被认作两个人。 “娘娘吃着,不吃不行” 到了窗户不再有光亮的时候,门外回想起一阵跺脚的声音,短暂的嘈杂过后,外面就非常安静。以后的几个时辰内,黑汉子和妇女很少来屋里,这也是申可为平时睡觉的时刻。 这一天,到了这个时分,申可为没有睡觉,而是在黑汉子最后一次探视屋里时候,他装作很困的样子。 他早就猜测这个时刻是绿怪物们睡觉的时候,于是黑汉子离开之后,他强打起精神,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困,为此,他背诵整篇的古文。 等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小心翼翼地下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然后偷偷钻出门帘,看了看情况,就朝着霍兆轩的屋子走去。 在外面,他时刻警惕着,扭头四顾,不敢掉以轻心。 在走栏杆前的窄道时,他光顾着瞅后面有没有出现或者跟踪,忘了朝前看,突然撞到了一个硬东西,差点吓破胆子,急忙回头,幸好是立柱。 他不能不回头看,因为后面是过道口,那里黑乎乎一片,转过过道,那里完全看不见。 走着走着,突然脑袋又撞到了硬东西,回头查看,竟然是一个人,本能促使他张开嘴巴,这时,一只手飞来,正捂在他的嘴巴上。 都还没看清楚是谁,他心想,看这手法,一定是阿轩了。 果然是霍兆轩,她牢记住两人的约定,在门外安静之后,默数了四百下,约定是五百下,她心急,数了四百下就出来了。 “你的脸怎么了”霍兆轩不经意似地问,眼睛瞟着别处,和专注观察四周全然不同。 听到他的关心,申可为如沐春风,虽然她假装不经心,但是他明白这是掩饰。 “哦~,小事”申可为说,说完之后,霍兆轩并不看他,还是瞟着四周,不在意似的,他才又说,“唉,对了,端给你的绿东西,不吃怎么处理?” 没想到她竟然噗嗤笑了,但是马上扭过脸去,另外借住手的遮挡,把笑容掩饰过去了。 “你只要把碗里的东西倒掉,自然就会消失”霍兆轩说。 申可为想起了床下的虫子,恍然大悟。 霍兆轩继续说:“如果木桶里总是没有东西,那么绿东西就不会频繁地送来,越送越少,他们会以为你是别的物种,没有利用价值,当然,脸色难看,冷脸,那些是少不了的”。 简单说了几句,他们在栏杆内寻找安全的地方,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稍微不显眼的地方。 那是这个窄道旁边房间之一,是在最尽头的地方,因为是最后一间房间,所以和墙本该是贴着的,但是房间和墙壁之间无故多出了一点空间,有一个人的宽度,所以两个人可以面对面同时站在里面,一个在里,一个靠外。 从大厅上楼的楼梯和过道,在栏杆处有一个接口,那里和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对着,所以错过了那个狭窄空隙,这样看来,那个空隙显得更加隐蔽。 霍兆轩率先钻进了空隙,申可为紧随其后,进入了里面,两个人面对面站立,为了更好地隐蔽,他们贴得很近。 一高一矮,一内一外,四目相对,目光凝视。 不知道为什么,申可为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今天的月亮可真圆”。 霍兆轩一巴掌扇来,把他扇得清醒了。 她哪里舍得用力,手不过是轻轻滑过了脸庞而已,申可为趁机会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着。 他说:“听我解释,一路上有太多的怪事,人有的时候,身不由己,就像中了迷药,喝了迷酒,闻了迷香……” 霍兆轩打断了他的话,说:“你不必说了,咱们还是讨论怎么逃脱这里吧”然后,努力挣脱了申可为的束缚。 虽然她说的话很硬,但是表情早已没有上次那样凶狠。上一次,她的脸像地狱里借来的,一举一动都是仇恨的象征。 他们认真讨论了半天,最后到底是讨论出了结果。 申可为说:“每间屋子都有小窗户,那里可以透进光来,肯定外面就是整栋房子的外面,从窗子爬出去,一定可以看到鲁大哥房间的窗户,从窗户进入,齐力把他推出来,先逃出房子,然后再逃出这个村子。” “你进来时候,这是一个村子?”霍兆轩问。 申可为很迷惑,问:“不是吗?” 霍兆轩说:“我晕倒的地方,是一座城”。 两个人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们分开了,就依此计行事。 他们约定在了第二天的这个时候,那时候外面安静了,在怪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实行计划。 回到了屋子,申可为首先把碗里的东西倒掉了,不一会儿被许多虫子分食干净了。 申可为一夜无眠,心头有事,总是睡不着。 第二天,中年妇女又沉着大脸,走进屋子,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没了,一丝光彩掠过她的脸。 她急冲冲端着空碗出了门,不一会儿,端着一碗慢慢的绿液,又回到了屋里。 把碗放下,她亟不可待地查看床下的木桶,发现里面仍旧空无一物,没有说什么,脸色没有大变,出门去了。 这一天,她为申可为换了两次碗。 申可为怕被察觉,所以只倒掉了三碗,让他们先欢喜一下。 到了窗户不透进光的时候,申可为先到了门外,和霍兆轩见了一面,确认了计划没变,然后才回到屋里。 窗户很老化了,所以没有费多大工夫,他就把窗子破坏了。 破坏了窗户,申可为探出身子去,看向四周,可以清晰地望到各个小窗户,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来。但是低头看,却看不到一点光亮,底下漆黑一片,竟望不到底。 申可为扔了一个东西下去,很快就听到了落地声音,说明窗户位置不高。 他感觉外面温度非常低,空气中弥漫着挥不去的轻霰,落在脸上,冰冰的感觉。 身体一半探出窗户,他努力地朝着霍兆轩的窗户位置眺望,只是一个大概位置,所以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什么。 终于逃出了牢笼,顾不了那么多,申可为探出身子,只留一个腿勾着窗框,打算攀援过去,看看霍兆轩的情况,然后再一起救人。 探出身体之后,忽然一股冷风袭来,奇寒无比,申可为的手瞬间麻木,两排牙齿开始打架。 这股风非常奇怪,听说过东西南北风,却没有见过上下风,这股风是从底下往上吹,吹得人又冷,又有发飘的趋势。 虽然极不想回到窗户里,但是他还是缩回来了,风力不断加强,他怕死在外面。 申可为和霍兆轩又在门外碰头,第一句话就是:“冷啊,吹屁股”。 他们都说,当探出窗户,在四周张望,并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说来奇怪,他们的房间是在同一排,而且是单行,整栋房子构造简单,不应该见不到彼此。 奇怪的地方还有很多,u看书.uukanhu就算爬出了窗户,他们看不到底下,不知道是不是更加危险。 所以,这个接窗户救人逃跑的计划取消了。 有商量了半天,申可为叹了口气,说:“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击掌为誓,又约定了许多其他的暗号,两个人就不舍地分开了。 每一次分别,他们都像生离死别,要回头许多次。 霍兆轩回头说:“你行不行?”这一句意思很复杂,不得不说有一丝玩笑挑逗鼓励等等。 闻声,申可为伸出胳膊,比划了两下。 正不知逃跑计划细致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89章 绿人化红水 逃出重围 申可为伸出细细的胳膊,挥舞了两下,表示他的体力还好。 那一天,回到屋子之后,申可为回忆了很久,他们两个的相遇,相识,一切就像缘分。思路一点一点延续,最后他想到了未来,想到了婚事,不一会儿就想到了那种事情。 正在男人的猥琐不堪的思绪中游荡,忽然一个纯洁的光亮的身影,闯入他的脑海。 那个身影,纯洁美丽,淡淡的笑,温柔的话语,总是仰起小脸,问东问西。不论怎么想,申可为记不起来,就像记忆被抹去了。连那个姑娘的名字,他也记不起来。 这个不知姓名的女孩,常常进入他的梦里。 不过在身边,有一个与此类似的姑娘,就是跳姑娘,她曾经频繁光顾他的小屋,然后不知疲倦地为他跳舞。 想起了跳姑娘,申可为心里总有打不开的结。莫名之中,他总坚持一个看法,觉得跳姑娘在这里是受压迫的,也同样是不情愿的,所以,他甚至想着就她离开这里。 但是,她就这样失踪了,毫无音信,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到了第二天,又是漫长的一天,申可为躺在重建的床上。 说来可笑,好的床就是不如破床躺着舒服,在无聊的时候,听着破床吱吱呀呀的叫声,无疑也是一项乐趣。 为了让床奏出多样的声音,人的身体要调整各种姿势,姿势变得时候,速度的快慢,也很影响音质的发挥。 如果照此研究,在深牢大狱里,无聊的犯人,早该琢磨出一整套的“床动音乐学”,将笨拙的大铁琴取而代之,人人演奏,都得搬一个大床,在上面一躺,也是一项营生,同时又是消遣。 在苦熬的一天里,申可为就晃动床板,床板和墙壁碰撞,发出各种节奏的撞击声。晃久了,床板又破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和过去一样动听。 偶尔,他将腿抬起,然后重重地砸下,床板发出阵阵的凿击声。 他自己没有觉察,其实他的腿受着极大的冲击力。 一旦腿伤,计划又得搁浅,他都没有考虑。 无聊地玩着床,他的心没有胡思乱想,嘴巴却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唉,今天离开,跳姑娘——” 耳朵听到了跳姑娘,传到了心里,他的心里又翻起波浪。 在最后的时刻里,申可为甚至留恋这里,想着在这里等待,等待跳姑娘。 终于,门外一阵喧哗,短暂的跺脚声之后,回归了安静。 数数到了五百几,申可为才出了门。 两人在约定的地点相遇。 霍兆轩睁着大眼睛,望着申可为,说:“事情办得怎样?” “办妥了”申可为说,然后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回过头来,她还在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小女生的认真劲儿。 申可为又说:“呃,我已经把送饭的抓住了,打晕了”。 “确认还在吗?”霍兆轩问。 “还在,就在立柜里窝着。今天,送第一碗时,我就抓住了黑汉子,过了一会儿,中年妇女来了,我又把她打晕了,那个家伙……我好好教训了她一顿”申可为说。 如果没有跳姑娘的东西,如果没有内功护体,申可为怎么可能完成这些壮举,还怎么在霍兆轩之前,男人一回。 霍兆轩今天说话很少,申可为就说:“计划顺利,放心吧,去看鲁大哥”。 在他们经过的屋门前,听到许多哼叫声,里面的人们受着饥饿的煎熬。 正如他们计划所料,鲁关山求食欲望更加强烈,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爬下床,不知道爬了多久,已经靠近了门的位置,还在朝门外爬着。 门帘撩起,在旁边的屋里,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出来了。他的眼珠突出了眼眶,身体脸上只看得见骨头,蹒跚着出门,嘴里有一丝气息喷着,听起来非常恐怖。 霍兆轩看了一眼,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他们,救……” 申可为马上拦住她,说:“就是我师父,也不会解救玄城中的所有人,这里跟玄城无异,先做我们的正事”。 霍兆轩狠狠心,才把目光从那个病态的瘦子身上转移,看向面前,鲁关山已经将近爬出,只差一点距离。 申可为不禁撅起屁股,蹲低身子为鲁关山加油。 霍兆轩也暗暗为鲁大哥用着力气,就在最后一个手指的距离,鲁关山突然停住了。 他们俩个白用了力气,鲁关山竟然停住了。 那个骨瘦如柴的人,似乎视力不佳,在栏杆内随处游荡,很快就吸引了大厅里卫兵的注意。 绿人们互相交流,一会儿,聚集了一群绿人,站在楼下看上面的瘦子。又有绿人跑去通报,很快,带回了更壮的绿人,他们组成小队,朝着上面跑来。 鲁关山停在了原地,痴痴呆呆地扭头,看向地面,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卫兵的脚步声在过道处响起,越来越近。 申可为马上跑向房间,恐怕也来不及。 霍兆轩凝重地望了申可为一眼,问:“你行不行?” 关键时刻,申可为没有掉链子,虽然是一张哭脸,但是说:“看看吧”。 在鲁关山的门里,一块绿色的黏液掉落在了地上,正好在门帘下面。在往外爬的过程中,他意外发现了,于是停下来了。 他用一只手指轻轻挑起了绿色的东西,然后嗅了嗅,口水顺着嘴角流出。 一队卫兵齐齐冲上栏杆内,足有二十几号人,为头的两个,跳过去,一下子扑到了瘦子。对待一个瘦子,这样的手法,实在有点过于抬举。 卫兵把瘦子架起来了,有一个人过来,一脚把他踹进去了。 在这面的房间,相继又有几个人从屋里出来,一个个被收拾了,扔回了屋里。 事完之后,这对卫队慢慢走下楼去,大摇大摆的样子。 这一切都被申可为和霍兆轩听在耳朵里,越是看不到,外面越热闹,越是不寒而栗。 当卫兵们冲上楼的瞬间,甚至他们还在推鲁关山,对于鲁关山来说,这个隐蔽的空间实在太过于狭窄。 栏杆内的瘦子和其他逃出的人们,吸引了卫兵的注意力,所以鲁关山进入了栏杆尽头的隐蔽处,申可为他们还有时间进入。 幸好两个人身材都不太胖,否则就被抓正着了。 等卫兵们退去,有过了很久,申可为和霍兆轩才敢钻出来。 他们出来之后,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鲁关山拉出来。出来之后,鲁关山一直保持着痴痴呆呆的状态,有人牵着,他就走,没人牵着,就站住,也不乱走乱叫。 刚钻出来,楼下一阵喧嚣,很快,绿人们从各处聚集过来,又在大厅里面汇合。 在大厅前方,还是过去的地方,一个看不见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绿女人,旁边还是上一次那些人护在左右。他们出来之后,大门关闭。 他们在绿人们前面大说了一通,然后大门再一次打开。 大门里面出来了一堆人,全都是花季少女,有肤色正常的,也有皮肤翠绿的。 “原来是王子挑伴侣”霍兆轩说,“走这边”。 申可为跟着霍兆轩,说:“找到的后门到底在哪里?” 霍兆轩说:“跟我来”。 他们正在寻觅没有人的出路,忽然大厅里响起了动人的歌声,声音美妙动听,音色唯美可人。申可为不禁竖起耳朵,听着飘荡的歌声。 同为女人的霍兆轩,听到了这个女声,不禁赞叹:“真是动听!” 在下楼的过程中,申可为望了大厅一眼,不望则已,一望惊人,申可为呆呆地站住了,霍兆轩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来。 申可为一眼望见了跳姑娘,她在众姑娘面前显得非常出众,只有她敢于大胆地站到最前面,领先于众人,跳着美丽的舞姿。 在人群前面歌唱的,也是跳姑娘。天呐,她竟然可以说话。 霍兆轩拉了申可为一下,申可为猛然一惊,跟着她继续走,状态类似于鲁关山。 在这个方形的大房间里,转来转去,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楼梯下面,这里可以暂时隐蔽。 霍兆轩指着对面一面墙,说:“那里”。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申可为看到了一面绿色的墙,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 霍兆轩让他仔细看,他望着那里,连墙的周边也查看了一番,说:“绿墙,哦,还有两个士兵”。 “那是门”霍兆轩着急地说。 申可为一点看不出那里有门,于是放低视线,希望可以望到一个非常小的,不易察觉的门。但是,他一无所获。 霍兆轩一直盯着那里看。 申可为也盯住那里,忽然,在墙上出现了一扇门。不是忽然出现,而是那个门本来就存在,而且是巨大的门。 这个门是绿人们的后门,隐蔽性能很强,利用的原理是,墙和门都是绿色,只不过门的绿色稍微深一些,只是稍微深一些,不知道有门的人,乍一看,根本无法察觉门的存在。 “看你的了”霍兆轩说了一句,申可为犹如撒出去的狗,奔跑着,朝着两个卫兵冲去。 一个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申可为的胳膊已经揽住了他的脖子,只一用力,卫兵没有了一点气息。 另一个士兵,发现了申可为,急忙扭过头,发现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一时他很纳闷。正纳闷呢,一拳正中前心,心慌慌,肝颤颤,竟然吐血而亡。uu看书 .uanshu 两个绿人倒地之后,顷刻化为红水,红水不一会儿就蒸发了。 出门之前,申可为最后一眼,不由自主望向了跳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笑。 跳姑娘已经是一身华丽,妆容艳丽,再不是昨天的面容。若不是那熟悉的舞蹈,高超的舞技,申可为险些认不出来。 跳姑娘已经从众女人中胜出,施展了高亢的歌喉,动听的声音。王子激动地把她拥在怀中。 时而她翩翩起舞,唱着动听的歌声,时而小鸟依人,偎在王子的怀抱。 申可为想笑,笑自己,也笑着谁。 在爱中,你错我对,我错你对,纠正改善,练习比对,原来不过是把别人的新娘培养得更美。 御今道纪 第90章 霍兆轩中迷药 在爱中,你错我对,我错你对,纠正改善,练习比对,原来不过是把别人的新娘培养得更美。 在出门之前,朝着舞台上的跳姑娘,申可为看了最后两眼,谁能想到这两眼是何等的伤情,眼眶里有没有噙着难以挥发的泪珠,但是他的嘴角,确实挂着一抹难以察觉莫名其妙的笑。 如果,这是一场情感的失落,那么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穷困的少年,为了即将离去的心上人,暗暗垂泪,连被知道似乎也是一种奢望。 少年去到了熟悉的屋子,那里过去住着一位美丽的大眼睛的姑娘。当他走进屋子,一股尘霾堵住了嗓子,伤感的气息扑面而来。 逃出了巨大的方形囚牢,又经过了万丈深渊,寒冰深涧,悬崖峭壁,枯木栈道,翻过高山越过叠岭,不知道经了几度春秋,历经几个冬夏,终于来到了阳光普照的人间。 他们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出了一个迷雾重重的玄城,或许他们自己以为只是人间的险峻,以为见识到了异地山川而已。这是一项创举,在大唐的典籍中,却少有人记载。 在磨难中,申可为有了解释的机会,霍兆轩终于重新了解申可为。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转机,终于有了光明的希望。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机灵的小伙子的一张嘴,尤其是在心仪的人面前。 就在申可为打算重整旗鼓,在最后一次解释中,要把霍兆轩的心彻底融化,这个时候,他们走出来了,见到了光明。 那是一个山洞,两个人擎着火把,一直试着往前走。走着走着,竟然走出了山洞,眼前是一片光明的开阔地,眼睛望得到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城。 当他们回头看,身后竟然没有山洞,他们置身在一片大平原之中,身左身右,四面八方,都是平地。 在他们的两侧有两条小路,上面走着许多人,都朝着城门走去。推车的,挑担子的,货物满满,人们神色着急,看样子是急着去赶早市。 申可为满心喜悦,望向霍兆轩。霍兆轩也瞅向他,不过短暂的欢喜转瞬即逝,替代的是一脸严肃,甚至有些愠意。 申可为问:“你怎么了?有……” 他话还没有说完,霍兆轩已经转过头去,对着莽汉子鲁关山说起了话,说:“鲁大哥,咱们走吧,我搀着你哦”然后,一只手搭在鲁关山脖子上,另一只手很巧妙地伸到了鲁关山腋下,又碰着胸脯子,又挽着另一个胳膊。 鲁关山完全是痴呆状态,有人搀他,他就配合,说着:“好好好,鲁大哥”手自然搭在了霍兆轩的身体上。 他们表现特别亲密,申可为受不了,急忙上去拉鲁关山,然后一边对霍兆轩说:“阿轩,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脸了?” 霍兆轩扶着鲁关山往前走着,忽然驻足,然后把申可为的手从鲁关山身上拉开,说:“这位,我们说过了,在难关时候,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互相帮助,现在既然脱险了,请自重!” 一句“自重!”,申可为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看着霍兆轩,搀扶着鲁关山离去。 走了两步,他们又停住,霍兆轩慌张地说:“哎呀,又流口水了,给擦擦,给擦擦”说着,她掏出手绢,为鲁关山体贴地擦口水。 “口水,我还吃呢,嗯~”鲁关山说。 这时候,申可为嗓子往外反酸水,真的是酸水,酸到了心眼里。 申可为可不想就这样放弃,默默在后面跟着他们。 到了城门之下,看到城上写的字:富波城。 这个名字在申可为嘴边反复念叨,好像是似曾相识的意思。 富波城是一个繁华的城池,里面商贾纵横,贸易繁荣。大街有数不尽的摊贩,商铺,小巷有听不尽的小贩叫卖,需要什么东西,可以上街采购,可以坐家静等,总有商贩送货上门,笑脸相陪。 穿过热闹的街道,鲁关山像一个孩子,见到什么都要。凭霍兆轩的力气,还很难把他拦住。 街道实在热闹,申可为紧紧跟着,最终还是把他们俩跟丢了。 “倭瓜,嘿嘿,倭瓜,我要吃”鲁关山看到了东西就喊。 霍兆轩心想,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刚要拦截,鲁关山已经把东西咬在口中。 她怎么扯拽也拉不出来,只要一抢,鲁关山嘴里就发出呜呜的声音,把旁边捡食的狗都吓了一跳。 街上很多人都投来鄙视的目光,说着:“这得多久没吃过饭了”。 霍兆轩感觉非常尴尬,急忙问摊主:“大叔,不好意思,请问倭瓜多少钱?” 摊主跳了起来,说:“什么?倭瓜?他吃的可是葫芦”。 霍兆轩看了一眼,心里说:“鲁大哥,明明说的是倭瓜,你怎么抱了一个葫芦,真是傻得不轻”然后问,“哦,哦,请问葫芦多少钱?” “没按个儿卖过,都是按斤卖,你就给二十钱吧”摊主说,霍兆轩很痛快地付钱了,她走开之后,还听到摊主嘟囔,“真奸猾,倭瓜十钱一斤,葫芦二十钱一斤,想蒙我?” 这时候,霍兆轩的脸红得,急急穿行在人群中,手紧紧拉着鲁关山,心里阵阵发愁,不时地教育着他,说:“鲁大哥,你沦落如此,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唯请少出事端,静静休养才是。” 说了一通,她一回头,手里拽着的是一个没了腿的残疾人,身上全是烂疮。 他被霍兆轩扯着往前走,底盘就在地上滑行着,总是跟不上,也来不及求救,累得呼呼穿着粗气。等霍兆轩一停步,他终于有了还嘴的机会。 他迫不及待地吼道:“是!我是需要休养,但是你拽我干什么?” 霍兆轩连忙道歉,急急回去寻找,那里一堆人围着。 冲进人群,霍兆轩一把拉住里面的人,喊道:“鲁大哥,别再添麻烦了”。 “嗯~嗯~,好玩”鲁关山说,然后一把将霍兆轩推开,自己自顾自玩着。 这时候,从旁边过来了一个人,拱手施礼,说道:“姑娘,敢问遇到什么事故?” 霍兆轩回头去看,原来是一个壮年,彬彬有礼,笑语生风,尤其是两个大眼睛,怎么看都有神。他盯着她,眼神里分明荡漾着无限的爱意。 霍兆轩也很少看到这样英俊的男子,一时间多看了一会儿,两个人四目相对。 鲁关山在人群中间玩开了。 原来这是一个杂耍卖艺的班子,布置着各种用的道具,有大锤,大石板,一排排并列的刀子,两头拴着石头,中间是条钢管的流星,一个竖木桩子,两条彩带,从高处垂下等等。 人家本来在表演,突然地盘上冲进一个大胖子,开始人家以为是砸场子,后来那个胖子语无伦次,行为怪异,人家就静等看笑话。 鲁关山在并列的刀上走,走了两步,脚下哗哗流血,他全部理睬,跳下地,在尘土中行走,不一会儿,伤口被泥土止住了。 他抡起流星石,呼呼生风,还真是有模有样,不一会儿,脸上和身上血迹斑斑,砸得他直叫唤:“哎哟,疼,疼”。 人们喊道:“疼,那你倒是扔下啊”。 鲁关山这才把流星石扔了,还砸了脚一下,坐在地上直叫娘。 霍兆轩和壮年,两个人似乎都出神了,壮年首先打破了沉默,说:“哦~,姑娘,不知何事,如此慌张”。 闻声之后,霍兆轩醒来,回头看了一眼鲁关山,臊得捂起脸来,喃喃地说:“这个,这是我朋友”。 壮年一招手,出来两个朋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很快把鲁关山安抚平静了。 “哦~,这个货……”壮年自觉语气不佳,急忙收回话音,改口说,“这位兄弟,想必也是突然生病,并非生来如此。” 霍兆轩一想,人家说的真对,看来是一个有知识的人,是她喜欢的类型。 壮年说:“姑娘,我们是杂耍艺人,赖百姓抬举,生意兴隆,每到一处,都要租住宅子,若不嫌弃,请到敝舍休息”。 霍兆轩急忙摆手,口中说“不”,脚下挪步。 在杂耍班的帮助下,霍兆轩把鲁关山搀扶起来,鲁关山迷迷糊糊,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肥胖的重量几乎全倾在了弱小的霍兆轩身上。 在这样的时刻,霍兆轩身上迸发出了男子般的气质,加上柔美的身体,真可谓美丽无限。 壮年看在眼里,痒在心里,急忙上前,劝道:“姑娘,这位兄弟体量偌大,量姑娘难以支撑,不如到敝舍暂作休息,改日再做打算,这又何妨?” 霍兆轩婉言拒绝,艰难地拖着鲁关山前行。走了没有几步,她身体乏力,不得不歇一歇。 见到申可为迟迟没有赶到,霍兆轩心里慌了。 壮年又上前拦阻,说:“姑娘,不如把住址告知我,我命人把这位送到您家”。uu看书 .uukanhu 霍兆轩急忙摆手,忽然手上无力,浑身乏力,身体左摇右晃,眼看就要倾倒,身侧有人偷偷支撑她,把她扶住了。 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霍兆轩竟然说了个“好吧”。 壮年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就拉着霍兆轩和鲁关山往别处走。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壮年走上前,大声说道:“众位,众位安静,这是我的好友,喝醉至此。下面请继续欣赏我们尹田杂耍的精彩节目”。 尹星名说完了话,转身走出了人群。心里说着:“嘿嘿,被我特治迷粉迷倒的人,你还逃得过?” 男人朝三暮四,女人惨遭失身,不知能否平等,且看故事如何。 御今道纪 第91章 小野猫碰到小宝贝儿 霍兆轩和鲁关山都被尹星名的迷药迷倒,被尹田杂耍的人弄到了宅子里。 这个宅子,前门有家丁打手,后门有打手狼狗,日夜守着,连一只驴也飞不进去。再算宅子的开支,根本不是以卖艺为生的人们能消费得起的。 在城里逛了一天,大小街道找遍,申可为一无所获,到处打听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有很多人都说看到了,但是没有几个人说出来姑娘的去向。 有人说出了姑娘的去向,再找尹田杂耍班,已经不见了踪迹。 尹田杂耍的班主尹星名,那可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坏蛋,他的杂耍班子借着卖艺的幌子,坏事干尽,坑蒙拐骗偷无所不干。 这群坏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互相使一使眼色,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在街道上时候,尹星名不好直说,只是看了一下手下,眨眨眼。 他的手下马上会意,从兜里偷偷掏出迷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抹在手上,在霍兆轩鼻子下面经过,她只要闻到了味道,必然就会迷糊。 成功把霍兆轩迷倒,几个手下把她弄到了宅子里。 刚到宅子里,负责抬人的手下就感觉到霍兆轩要苏醒了,所以及时又掏出迷药,再一次让她闻了闻,这一次剂量较大。 相对来说,鲁关山比较节省迷药,只闻了一小下,竟然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直到这天傍晚,霍兆轩终于醒来,睁开眼睛,她处身在一个灯光很暗的屋子,看布置是挺华丽,但是黑彩浓墨,到处显得阴森,不像什么正经的地方。 她努力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脚麻木,只能稍微挪动,全身像绑着绳子。 这时候,门外面响起了说话声:“老爷请,就是这里”。 霍兆轩赶紧闭上眼睛,装作沉睡。 门轻轻地打开了,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尹星名,一个是为家人。 “嗯~?你不是说大概醒了吗?”尹星名问。 那个家丁走近望了望,啧了一声,说:“这也是少见的,不知什么原因,大概她是缺觉太久了吧”。 “胡扯!”尹星名说。 “是是是”家丁赶紧认错,点头哈腰,然后说,“老爷,看这小女子这般水灵,不如趁此成事——嘿嘿”。 “你懂什么,那有什么……”尹星名笑着说,然后瞅瞅家丁,说,“出去吧!” 家丁答应一声,出去了,把门也带上了。 尹星名坐在厅中的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屋子里一片寂静。 听了会儿霍兆轩的鼻息,尹星名笑了,说:“哼哼,快醒吧,不要装了”。 霍兆轩心头一惊,睁开了眼睛。 尹星名边脱衣服,边靠向床边,淫笑着,说:“哼哼,小妹妹”。 霍兆轩吓得冷汗直流,连连乞求道:“这位大哥,请高抬贵手,饶过我吧,求你了……” 尹星名暂时停住了,笑道:“哼哼,我并没有怎样啊,只是我们遇到了,这也是缘分,事已至此,你挣扎也没有用,我这宅子,深得很,反抗还不如就此顺从”说着,尹星名淫荡地抚弄自己的身体,说,“把我伺候好,兴许有你的荣华富贵,可不划算得很?” “请饶过我,这位大哥,以后我定会报答,请饶我”倒是霍兆轩,生来有种男子气概,临危之际,犹能头脑清楚,虽然语气紧张,但是说话连贯。 尹星名笑着靠近,说:“你就顺从了吧,事已至此啊”,手上不停地脱着衣服。 霍兆轩赶紧扭过头去,说:“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请……” “远日,近日,那得日后再说”尹星名已经疯癫了,全身赤裸裸,一丝不挂,扑到了霍兆轩的身上。 双手在霍兆轩身上摸索着,随意撕扯着,不一会就有一条条的布匹从身上落下,霍兆轩已经是一个**的状态,衣服被撕成了碎布条,一条条挂在身上,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和水衣水裤。 霍兆轩至此犹不减威风,骂不绝口:“你等着,只要我活着,让你不得好死!” “也许一会儿,你就不这样说了,就会求我喽——”尹星名说。 “你等着,我一定杀了你!”霍兆轩骂着。 “呦呵,还是一只小野猫,先亲你的小嘴!”尹星名说到做到,是个诚实的人,一嘴亲下去,感觉其滋味艰涩,苦不堪言。心里暗说:“呸,这小野猫的嘴,怎么这么臭啊?” “不,我不要做小野猫!” 尹星名呸了两口,强把嘴巴吐干净,亲吻着身体其他部位,问道:“那你做什么?”语气中,不无嫌弃。 “我要做小野猪,这样就符合嘴臭的特质了!” 尹星名心里骂着神经病,就不再理睬霍兆轩,然后手不停地撕扯衣服,嘴巴从脖子往下移动,亲吻着身体其他的部位。 他的嘴巴移到肩头的时候,那个声音又说:“嗯~?嗯,别光顾着亲,你倒是看一看我”。 尹星名心说:“神经病,谁有心思看你脸”。 “你倒是看一看” 尹星名就是不看,继续往下亲,过了一会儿,忽然,他主动抬起头来,身体呆住了,匍匐在床上,就像一个雕塑。 过了许久,他的目光才敢往上瞟,慢慢移到了脸上,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妇,头上戴着簪子,身上穿着彩衣,说是老妇,但是在脸上生出了浓密的胡须。 尹星名一下跳到床下,指着床上的人,问道:“你是谁?!” 床上的人哼唧着说:“嗯~?嗯,小野猫”。 尹星名的手哆嗦着,指着床上的人,另一只手擦着嘴巴上的毛毛,骂着:“腌臜货,真真岂有此理!” 那人也很不好意思,打量自己的身体,说:“嗯~?嗯,别在意,我也是来得匆忙,没有精心打扮,就这么着吧,来吧”说着,那个人就往近前凑。 流氓尹星名一看,放声大叫:“哎呀,我的妈,快来人,救命啊!”喊着叫着,要跑,但是脚下似踩滑冰,一步一滑,竟然向前走不了寸步。 原来那个人发功,功风太强,从人的脚底汇聚,风向与人去向相反,自然如同反相传送带。 尹星名到底是流氓出身,坏点子就是多,跑着跑着,一仰头,摔倒在地,实际上没有多大事,但是他会装,不知道从哪里呕出一滩血迹,存在口中,等落地的刹那,那口鲜血淋漓喷出,洒了一片。 尹星名吐了血,在地上抽搐片刻,忽然,身体不动,硬挺挺地躺在地上。 这等场景,任谁看见,都知道尹星名不幸身亡。 这时候,门外进来送茶的家丁,看到躺在地上的死尸,仰面一跌,杯盘落地。 爬起身来,家丁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床上的人终于脱去了伪装,只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纸,竟然能有如此伪装的功效。 这张纸与别的纸无异,在火上一烧,顷刻化为灰烬。所谓易容伪装术,实际上主要是手法的运用,和材料没有多大关系。 那个人从床上下来,抖搂开自己的几绺长须,竟然在地板上跳起了舞蹈,舞蹈非常笨拙,动作既不协调也不美观。 跳了一会儿,老头子慢悠悠地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身边,嘟囔着:“小宝贝儿,我来了,你等等”。 听他的口气,大有侮辱尸体的意思,吓得装死的尹星名一身冷汗,鸡皮疙瘩阵阵,但是活命重要,还是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听到老头子衣服窸窣声,尹星名心说:“命该如此,侮辱就侮辱吧,我忍了”。 听着衣服落地的声音,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尹星名根本不敢睁眼,最后都等着急,按理说,准备得应该差不多了。 说实话,他都有点急着,要被侮辱了。 衣服响了半天,脚步响了半天,突然,响起了刀叉铁器碰撞的声音,细细一听,那可是磨刀的声音。 “嗯~?嗯,好久不吃这么新鲜的了,先切哪里呢?” 闻声之后,尹星名马上翻身,一下蹦了起来,挺有理地埋怨道:“你不是说要*我吗?怎么又要吃了?” 老头子想了想,很随和地说:“嗯~?嗯,好,先来哪个都行”。 尹星名一听,他可受不了,细细一看,原来又是这个老头子,知道不是对手,心生一计,倒是流氓出身的人,计谋就是多。 和老头子说了一句话,趁着老头子在思考,没有注意,尹星名暗暗运气,气足了直接推到腿部,全部注意力也聚到了腿脚上。 老头子转头又回头的瞬间,尹星名双脚发力,身体腾地跳起,在半空中,小腿高挑,脚跟后踢,大腿前冲,用尽一切力气,把大腿抬高,上身自然后仰,最后控制脚部,以此保持着身体平衡向前冲。 只听“噗通”一声,尹星名跪在地上,姿势标准,腿脚并用,丝毫没有呆板的意思。 这时候,霍兆轩披好了衣服,从床后出来,她身上还有红红抓痕,碎烂的布条挂在身上,犯罪现场那么清晰。 霍兆轩伤痕累累的出现,让尹星名只是跪地认错,看起来是不够的。 除了下跪,尹星名更拿手的是磕头,只一用力,脑门和地板有杀父之仇似的,互相磕撞着,节奏紧凑,力道刚猛。 任谁见了这样的悔过,心里能不生出怜悯,老头子是修道之人,慈悲心怀更切。 “我的儿,忙起来,切勿如此……”老头子说着,uu看书kanshu.om把一块布垫到了地上,说,“这样磕,这样软和一点”。 尹星名的脑门哗哗流血,还一直磕头,这可不是真的悔过,不过是害怕而已。 老头子无奈地说:“你说你,已经饶了你一次,怎么死性不改呢”。 尹星名磕着头,求着:“求饶命,饶命,饶命,事不过三,下次一定不敢”。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好吧,事不过三……” 他还没有说完,霍兆轩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是受害人,我原谅你了,快,快走,快走!” 尹星名听了,哪里还肯耽搁,掉头就跑。 霍兆轩放掉尹星名,还催着他走,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92章 鲁关山变身 老头子入瓮 一晃眼,十分钟过去了,古纯阳并没有出现,唐家众人的目光,已经开始发生细微的转变,有的甚至暗暗摇头或冷笑。 虽说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就成为化劲宗师,绝对算的上是天才人物,可是这心性还是太稚嫩了! 既然没有这实力,又何必要装这个逼呢?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唐业也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撑着椅子两旁的扶手,站起身来,缓缓道: “叶先生,看来古大师应该是在路上耽搁了,要不咱们先不等他了,叶先生请先回去,若是古大师将血灵芝送来了,老朽再派人把药材给您送过去,如何?” 很显然,唐业也觉得叶尘之前不过是在说大话,他不忍拆穿,所以说的十分委婉,为了让叶尘不至于太丢面子。 还没等叶尘回答,一旁的唐明志倒是先开口了, “父亲,这么做恐怕不妥吧,若是古大师到此,看不到叶宗师,只怕未必肯将血灵芝给我们呀?毕竟人家古大师,看的可是叶宗师的金面呢!” 唐明志嘴上说的恭恭敬敬,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口中的嘲讽之意。 叶尘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怒意,同时也暗暗纳闷。 按理说,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唐明志对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些了解,怎么还敢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除非他找到了新的靠山,已经不惧怕自己…… 心里正想着这事,忽然门外响起一道急刹车的声音, “古大师来啦!” 大门外,响起了唐家佣人的高呼声。 紧接着,在唐家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急匆匆自外面,一路小跑走了进来,不是大名鼎鼎的古大师,又是哪个? “古大师竟然……真的被他一个电话喊过来了!” “古大师的高傲,那可是全云州都有名的!” “太不可思议了!” …… 在场的都是唐家的核心人物,他们深知眼前的这位古大师,是多么的难请! 即便是唐业、曹坤、林世骁这样的云州巨擘,他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而且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是现在,叶尘一个电话,这位古大师竟然就巴巴的赶了过来,简直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然而这还不算,只见古大师一路小跑来到叶尘跟前,神态无比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叶师,抱歉,我来晚了!” 唐家众人顿时再次哗然。 古纯阳被叶尘呼之即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向他执弟子之礼! 这是什么概念? 难道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不光是化劲宗师,竟然还是道门高人? 否则怎会让精通道法的古大师,对他执弟子之礼? 这可不是光能打就能办得到的! 古纯阳之后,楚飞烟也快步跟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两个锦盒。 “我让你带的东西可曾带来?” 叶尘从始至终波澜不惊,甚至在古纯阳向他执弟子之礼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点了点,便算是回了礼。 他之前就已经表过态,古纯阳愿意向他执弟子之礼,那是他的事,但叶尘却从未想过要收他为徒。 古纯阳听到叶尘这话,连忙从楚飞烟手中拿过第一个锦盒打开,然后恭恭敬敬的呈到叶尘的面前,道: “叶师,这个就是百年血灵芝,您请笑纳!” 呼! “好香!” 锦盒一打开,顿时香气四溢,整个大厅的所有人,瞬间都被这突然而来的药香所陶醉。 而这香味,自然正是由锦盒中,那块赤红色的灵芝所释放出来的。 哪怕是不懂任何药理之人,单单是看其形、闻其味,就知道眼前的这枚血灵芝,绝对是真品! “不愧是百年血灵芝,简直就是神药呀!” 唐业颤颤巍巍的走上前,一脸激动道: “古大师,您请放心!这枚百年血灵芝,老朽愿意高价购买,您只管报个价!” 不料,古纯阳瞥了一眼唐业,淡淡道: “唐老先生多虑了!既然是叶师开口要的东西,我怎么敢收钱?这东西是我献给叶师的!” 古纯阳的意思很明显, 这株百年血灵芝现在已经归叶尘所有,就算唐家若是想要,也不应该问他,而是应该问叶尘的意思。 唐业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又岂会不明白古纯阳的言外之意,于是只好又望向叶尘, “叶先生,您只管开个价吧!” 叶尘淡淡一笑, “老爷子,我之前答应帮你治病之时,就已经收了你十个亿,哪能再要你的钱?” “可是……” 唐业还想多说,叶尘直接摆了摆手,冲着一旁的唐清山道: “带上我之前让你们准备的药材和炼丹炉,去一号别墅,我在那里等着你!” 说完,便不再理会唐家众人,直接迈步朝外面走去,古纯阳和楚飞烟见状,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直到叶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唐家众人的视野之中,众人方才渐渐回过神来。 “一号别墅?那不是曹家的……” “据说曹文将那栋房子,送给了他们背后,那位叫‘孤狼’的神秘宗师……” “莫非孤狼就是叶先生!” …… 唐家的核心层没有蠢人,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委,顿时尽皆色变。 曹家,唐家,古月斋,这可都是云州最有权势的势力,如今竟然全部被一名少年所折服! 沉默了片刻之后,唐家老大唐明远,忍不住幽幽来了一句, “这位叶先生,真乃神人也!” 而唐业却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冲周围的众人摆了摆手,道: “你们都先忙去吧!老大和老二留下!” 对于老爷子的命令,自然没人胆敢违背。 不一会,整个大厅里,便只剩下唐业、唐明远、唐明志以及唐业贴身保镖小方。 待众人走后,唐业缓缓走到二儿子唐明志的跟前,直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唐明志顿时懵了, “父亲,您……您这是做什么?” 唐业原本已经浑浊不堪的老眼中,此刻却闪现出一抹精芒,冷冷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私下又偷偷和莫家联系了吧?” 听到这话,唐明志顿时脸色大变, “父亲,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唐业拿起手中的拐杖,uu看书 .uuansu 在地上重重一敲, “知子莫若父!若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今天怎敢对叶先生不敬?” 唐明志听到这话,脸色一阵变幻之后,脑袋耷拉了下去,显然已经默认了唐业的猜测。 唐业见状,顿时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的傻儿子!为父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咱们唐家的未来,只能依仗叶先生,你若是再与莫家来往,只会断送了我们唐家!” (ps:感谢打赏~快过年了,事情比较多,年后会加快更新速度!) (本章完) 第93章 天象老祖罗士詹 五大高手,两个黑脸汉子,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一齐上前,这阵势可不弱,任谁看了,也不禁抖一抖。 老头子也不例外,抖了抖鲁关山的衣服,口中喊着:“寥寥廖!”只见鲁关山飞身出去,先逮到一只腿,上去就大口咬,听得“哎哟!”一声,早有人躺倒在地。 鲁关山放开这个人,转身又朝别处飞去,他到处,人们伸腿就踹,抬手就打,可是奈何他的身法更快,翻蹿挪闪,总是抓他不到。 远远望去,人群开始大乱,尘土飞处,只见两排钢牙飞蹿,见肉就咬,碰到就叼,叼住就来回撕扯,总是不肯撒嘴,把这群武林高手烦得意乱神迷。 除了攻击招数不同,鲁关山的进攻方式也与众不同,他是伏在地上,身体蹲到特别低的高度,在高手们的腿脚间盘旋,窜来窜去。 为了应付他的攻击,只见所有高手,纷纷蹲到地上,两爪耷拉到腿间,显得颇有经验。奈何鲁关山显得更专业,蹲在地上和站立行走没有区别,速度非常快,调转非常灵活。 老头子眯缝着眼睛,笑道:“嗯~?嗯,对付狗,还得是狗”。 自从吃了老头子的灵丹妙药,鲁关山的眼睛明亮,耳朵灵敏,就连嗅觉也出现了异样的敏感。 眼睛看到的是微小的事物,所以别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迟钝,他的反应就显得快人一等。他的耳朵灵敏,在别人刚抬手时,他早听见衣服抖动的声音。 之所以把这些叫做副作用,是因为与奇能相伴的,他的外形看起来丑陋,伏在地上起不来,就像一只狗,另外叫起来也是“汪汪汪”的声音。 一群人斗了半天,各家的主人开始把各家的“狗”回叫。他们回去途中,鲁关山拦路截杀,每一口都准确无误,正中他们腿骨。 眼见徒弟被人欺负,黑脸汉子的师父按捺不住,吼了一声:“小小龟,看着哎!” 只听风声一阵,空中飘飘荡荡落下一片白,像鹅毛,像雪花,纯洁明亮,速度缓慢。 鲁关山很听话,闻声就抬头,那片白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脸上。一股凉意从鼻子进入,犹如两道寒风,直灌鼻堂,只停留片刻,寒风直入,冰冻双目,他眼前顿时生起白雾,视线模糊不清。 但听一声:“开!” 那多雪花钻入鲁关山脑壳,突然绽放,搅得他泥丸不稳,血海翻腾。 全是刹那间事,鲁关山颓然倒地,身体抽搐不止。 见大事不妙,老头子三两步跑上前,一手按住鲁关山的鼻尖,一手握拳,狠打他的后背,只一拳,见他鼻子出血,血水冒着热气,中间含着一小块寒冰。 拿起寒冰,老头子情绪非常激动,说:“嗯~?嗯,这可是大补”说着,急不可耐地把寒冰吞下,咽到嗓子里,享受一般地“啊~”了一声。 两个黑脸汉子吓得说不出话,纷纷跑到师父脚下,拉扯他的衣角。 他们师父摆着架子,微微一笑,说:“小小龟,我当是谁”然后冷脸一拉,就不说话了。 老头子吃完了寒冰,感觉心情美美哒,一瞅说话的人,说道:“嗯~?嗯,我当是谁,原来是天象老鼠,很久……” 黑脸汉子的师父脸色阴沉,打断了老头子,说:“祖~”。 老头子点头,改口说:“哦~,对对,天象祖鼠”。 黑脸汉子蹦了出来,吼道:“天象老祖!” 老头子点头连连,说:“哦~,对对,这个货啊,很久不见”听到这些,天象老祖扭头撇嘴,黑脸汉子想上前,被师父拦住了,老头子继续说,“天象功夫门人,罗罗罗~士詹”。 “呔,师父名讳,岂是你能叫得?!”黑脸汉子叫道。 “徒儿!”天象老祖狠狠拍了黑脸汉子一下,说,“说得好!” 老头子往前走了两步,结巴着问道:“怎么,罗罗罗~嗯,今天这是为了什么”。 “哼哼,报上姓名再说!”天象老祖罗士詹说,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着高手的架子。 老头子一听,大笑一阵,说:“哦~,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那就好”说着,又上前几步。 黑脸汉子也迎面上前两步,叫道:“问你姓名,快说!” “嗯~?嗯,要饭的!来吧,动手吗?”说着,老头子又往前走了两步,这一路走来,旁若无人,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在另一侧的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喜上眉梢,等着看热闹。 在东侧的五大高手悄悄回应着师父,说:“我们也不知道此人姓名,只是手段了得,功夫非同一般”。 “在西域,我未遇到过这等高人”他们的师父心里暗叹。 黑脸汉子站到了前面,听到师父在身后说:“哼哼,动手?和你动手,岂用我出手”。 听到命令,黑脸汉子两人颤了三颤,但还是不违师命,一跳向前,朝着老头子怒目扑来。 老头子一见,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急忙摆手,说:“不不不,不要”。 话音未落,只听“通通通”几声,两个黑脸汉子早就摔倒在地,在地上动都不动,身体弯曲,似乎没了生机。 老头子摆手之际,两道功风由掌喷出,齐齐打在黑脸汉子的胸口,转眼就穿胸而出。 罗士詹也不摆架子了,赶紧跑过去,蹲在地上,为两位徒弟疗伤。边疗伤边骂街:“小小龟,不讲道理”。 老头子继续往前走,只见白脸罗士詹猛地站起来,两个黑脸汉子也随他站立,身体僵硬如同两具僵尸,但是行动举止和罗士詹一模一样,他抬手,两个人也抬手,他迈步,两个人也迈步。 “小小龟,不教训你,你不知道天象老祖是谁!”说着,罗士詹挥手运气,楼顶上碎屑纷飞,顿时黑天之上突现光明,细细一看,原来不是天空,而是众人头顶。 在众人头顶,生出三个漩涡,卷起楼上木屑,脚下灰尘。轻物杂物都被吸了起来,朝着风力中心飘去,眼瞅那里越来越光亮,不一会儿,三个光点耀眼刺目。 只听一声:“三星——三星——!”呼呼风响,天空光芒万丈。 老头子捋着胡须,微微笑着,赞不绝口,说:“好啊,好啊,天象门的功夫,三星耀威功!” 武功发处,众人睁不开眼睛,脸上被风刀割破。 罗士詹喊一句“三星——”,天上光芒就亮一分,再喊一次,光芒更亮一分,光芒每亮一分,那么功力就多积蓄一点。这还只是运功阶段,正所谓厚积薄发,功力积蓄越多,等到发功之时,产生的威力就越巨大。 人们迎着光亮,眼睛睁不开,他自己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如平时清晰,但是勉强看得到人物。 运功的时候,他专门盯着老头子,看到老头子的眼睛还睁着,他就继续喊,看到眼睛还睁着,他就又喊一句。 喊了八八六十四遍,到了罗士詹运功的上限,积蓄的功力如同水胀皮球,鼓鼓囊囊存在口中,拥塞使他感觉哽噎。 正打算发功,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圆球冲上来了,在无限光芒里荡荡悠悠,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罗士詹吃了一惊,险些把积蓄的能量吞入肚里,那样一来,免不了肚烂肠穿。 黑乎乎说:“嗯~?嗯,‘远日无’好吗?” 罗士詹一听这个人敢直呼师父名讳,而且无视自己神功,一时忍不住,积蓄的满口力量喷吐出来,瞬时间风力迅猛,连他自己都被风吹着向前。 “嗯~?嗯,别往前了,快碰到了”老头子说。 罗士詹担心自己神功太猛,为了免得被伤,自己闭上眼睛了,这时候闻声睁眼,发现老头子站在自己面前,纹丝未动,头发胡子,甚至比刮风之前更显得齐整。 风沙散去,光芒淡却,其他的人这才敢挪开挡面的双手,试探着睁开眼睛。 总观全局,场上只有一人似乎置身度外,巍然挺立原地,一点都不受影响。那就是五大高手的师父,西域的高人。 法云和尚双手扫着脸上的灰尘,扫清视线,嘴里喊着:“怎么了,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 他的师父,不闻和尚急忙拍了他一下,给他使了一个颜色,他心领神会,改口说:“嗯嗯,我们都知道,我们看到了发生什么,我们没事,我师父武功高强……” 不闻和尚小声说道:“说的太多也不好”。 不问和尚在后面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不闻和尚对不问和尚又恨又怕,说:“没打,没打”。 见老头子立在自己全力发功之中,竟然一点都没受伤害,罗士詹一时手足无措。 他不说话,老头子也不说话,两个人对立而站,好不尴尬。 过了好半天,罗士詹扭扭捏捏地说:“呃~,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一见他客气了,老头子马上变了脸,笑着说:“嗯~?嗯,有事您说话”为人就是这么随和。 “能不能救救我的徒弟,我不知道什么伤”罗士詹说。 “没问题”老头子说着,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黑脸汉子身边,“本不该在师父面前打徒弟,不过就是——”说着,老头子踢了黑脸汉子一脚,说,“帮你教训教训”说一声就踢一脚,“教训教训,教训教训”踢了十几脚,黑脸汉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一个黑脸汉子站起来马上清醒了,躲到了师父身后,吓得腿抖筋麻。 另一个黑脸汉子“噌”地蹦起来,立刻摆开了架势,喊道:“呔,歹人休要猖狂,我师父厉害得很”。 老头子瞅了瞅罗士詹,说:“这个是还没有踢醒,还差一脚”说着,老头子抬脚要踹,那个汉子马上跪倒求饶。 见徒弟的怂样,罗士詹不好意思地说:“踢过劲儿了”。 老头子说:“嗯~?嗯,不就是为了宝贝,可以增强功力的宝贝,要么就是为了报仇,报砸脚的仇,仇来仇去,有意思么?就此罢了吧”。 罗士詹扶过两个徒弟,早就有心离开,此时一听,正是好机会,于是说道:“哼!本要与你争辩,看在救我徒儿的份上,那我们的仇改日……” 他还没说完,旁边有人插话,喊道:“你徒弟也是他打伤的,另外两个是他杀的!” 罗士詹一拂袖子,说道:“那个暂且不论”说着,uu看书 w.uukanshu.cm 竟然携着两个徒弟飞走。 话虽如此,他们哪里肯罢休,而是隐在楼下,暗中关注楼顶事态,罗士詹觉得今天尚有胜算。如果五大高手一方技压老头子,那么他们就趁机钻出,占个便宜。 老头子走到申可为身边,说:“嗯~?嗯,吃了吗?” “还没” “还能吃吗?” “能” “嗯~?嗯,那就行了”老头子说。 再看五大高手一方,身前一身黑的师父,站在风中,威风凛凛,从头到尾静静观看,一语不发。 高手总在最后,不知胜负如何,且带下回。 御今道纪 第94章 老头子被围攻 申可为练算数 罗士詹带着两个徒弟飞快逃走,据他自己说,是不与老头子一般计较。 老头子战胜之后,安然走到申可为身边,嘘寒问暖,大叙师生情谊。 “徒儿有伤,不能全礼……”申可为说。 “嗨,扯那个玩意儿干嘛”老头子说,手里捻着一个小丸。这个丸又小又圆,色泽光艳,动起来“嗡嗡”声响,划过出溢彩流光。 “张嘴!”老头子说,申可为非常听话,张开大嘴,只感觉一物撞上舌尖,瞬间融化,马上有苦水顺着嗓子进入身体。 老头子结结巴巴地说:“数数,数数数”。 申可为听到了许多字,反倒纳闷,“啊?”了一声。 霍兆轩用手拍他一下,说:“叫你数数”。 申可为这才听懂,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顺从地闭上眼睛,数起了数:“一,二,三,四……” 忽然,霍兆轩叫一声:“哇,好美”。 只见申可为数着数着,在周身倏忽腾起彩雾,色彩莹莹,雾气氤氲。 从彩雾中飞出只只舞蝶,拖着炫彩的尾巴,在空中盈盈飞舞,鲁关山就好奇地追着。 在五大高手之前,有一个人,身穿黑衣黑裤,外套黑色斗篷,顶戴黑色斗笠,面蒙黑色面纱。 从老头子上楼,到现在,黑衣人一语未发,而且在罗士詹发功之时,风力猛增,众人纷纷蹲低,或者运气,才勉强没有被吹得太远,但是黑衣人不做任何反应,站在原地却纹丝未动。 老头子感觉此人气场不同,但是他为人就是好交朋友,朝着人家点了点头,黑衣人没有理睬。黑衣人在一边,老头子暂且不理,而是转向了另一侧,众僧人的地方。 走到和尚的阵营,老头子径直去向不问和尚身边,说道:“不问长长长……嗯~,吃了吗?” 不问和尚双手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不……,我吃了”。 “嗯~?嗯,今天这是为……” 老头子话未说完,法云和尚蹦上前,打断了,吼道:“唉!我师父在这里,今天他是带头的,你怎么……” “混账!闭嘴”不闻和尚打断了法云的话。法云从被师父这样骂过,即使是调戏妇女被师父发现的那一次,不闻和尚也只是要求法云把女子送到他的房中。 被师父骂了,法云和尚乖乖回到不闻和尚身边,不等别人说话,不闻和尚又说:“道长眼神不好,对待残疾人,我们一定要宽大为怀”。 听了之后,法云和尚窃喜,心说:“早知道师父不是个好东西”。 老头子嘴上更不吃亏,转头说道:“嗨嗨,我当什么,狗就是爱叫”说着,鲁关山还很配合,叫了几声。 法云和尚一撸袖子,骂道:“哟呵,老头儿,你还真不知死活!”说着,跺着脚,就是不敢往前冲,因为曾经交过手。 不闻和尚假装拦他,说着:“徒儿火气太大,犯不着跟他计较”心里说:“这个傻*,挨揍还没挨够”。 不问和尚开口打断众人,说:“阿弥陀佛,前日之事判断有误,据我师兄解释,才知道其中大有蹊跷,我师兄蒙冤,今日重新前来,为我师兄讨回公道”。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哦~,哦,原来你也是个软耳朵”。 不问和尚又出来别的小和尚,说道:“唉,老头儿,说话归说话,不要侮辱我师父”。 不问和尚拦住徒弟,说道:“徒儿,为师平日怎么教你的,对待老者,岂能如此无礼,回去戒律院受罚”。 那个小和尚答应一声,退到后面。 不闻和尚站了出来,吼道:“你可知道今天来的全是少林高手,令我师门不合,岂容你猖狂?!” “狗!瞎叫唤”喊了一句,老头子转向不问和尚问,“嗯~?嗯,说来说去,今天所为何事?” 不问和尚说:“前日听信人言,说我师兄偷练邪术,所以带领一众高僧,捉拿师兄回寺,师兄在师父面前发誓,声称自己受冤,所习练的功夫并非邪术,而是道功天象门的功夫,如今有天象门掌门人罗士詹亲口承认,并且证明。 如果是偷练邪术,那么罪过甚重,如果是练习别派功夫,其情尚可容缓,由于关系重大,特来这里请申可为施主帮忙,因为证明师兄清白的证据,全在申施主身上的小盒之中”。 不问和尚说了一大通,老头子频频点头,马上问了一句:“嗯~?嗯,你怎么知道申……,身上有证据?” 思索了片刻,不问说:“据我师兄说,身上有信……” 老头子突然打断,说:“你你也别师兄了,我听出来了,全是你师兄说的,原来你也是个……个……货”情绪激动,老头子的口吃就变得严重。 “大胆老头,敢对我师叔无礼!”法云先叫了一声,然后不问身后众徒弟都不干了。 趁群情激愤,不闻和尚喊道:“欺我少林无人,众师弟,还不动手?!” 大势所趋,不问和尚也摆开了造型,念珠攥在手里,来开左右弓的架势。 老头子哼哼一笑叹道:“真是昏聩,无知,歹毒,碰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申可为还在数数:“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霍兆轩没有关心场上局势,而是看着申可为周身的光芒解闷,朵朵光彩如同云层,从他的身后飘出,时聚时散,形态变幻,总是不离他的周身。 鲁关山则匍匐在一朵彩光之中,两个爪子逮到了运气,用嘴叼着。 “无相神功!”喊了一声,不闻和尚率先出场。一步腾飞,扫起弥天灰尘,尖足轻踏,楼顶霍然出了一个小洞,转瞬竟跳上老头子的头顶,足尖奔着老头子的百会穴而去。 老头子对无相神功略懂一二,并未抬头,头发感知到了上面的功风,于是踮起脚尖,头往上顶。 只见不闻和尚的身形瞬间消散,竟成了片片灰尘,落了一些到老头子的头顶,另有一些落在地上,颜色惨败,如同面粉。 在老头子的身后,不闻和尚忽然出现,双手并掌,看似一把尖刀,直着戳了过来。老头子早就感知到了功风,放下脚跟,双脚轻搓,后退了一步,把那股风挡住,不闻和尚的虚影也随之消退。 空中无人,但有一声传来:“师弟们,快快动手!” 话音落后,老头子急忙回头,看向众僧人,他们果然齐齐冲来,这时候,一股功风从脑后刮来,其速极大,老头子又急忙分手去挡后面,正所谓顾前不顾后,顾后就顾不了前。 五大高手这时候,终于得到了师父的点头,齐齐冲了上来,却把老头子当成了瓮中之鳖。 不闻和尚在身后攻击,这本是虚相,并无多少伤害,但是五大高手加入,从后面偷袭,自然加大了身后的危险,他们的功夫,个个都是实在的攻击,切实的伤害。 空中飘荡下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刺耳非常,笑道:“吼吼吼,前后夹击,看你顾得了那一个”。 老头子听了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话,众人有拳有掌,或腿或脚,或头或咬,朝着他逼近,直到了跟前,他才说出话来:“我,我都不顾”。 “为人真是随和,临死了还这么爱搭茬”。 “掐”“绊”“拧”“捶”“咬”争前恐后,嘴角流出了涎水,往前扑着,心里想着,他们从没有吃过这等高手的肉,一旦吃下,功力不知要增多少。 众僧人往前扑着,心里想着,为了正义,佛祖保佑。 连法云和尚这样的怂包,他也跟在众人之后,舌头伸出了老长,边冲边喊,生怕别人突然停住,把他给显出来。 到了跟前,老头子根本躲闪不及,数不清的爪子,数不清的脚,朝着他的哽嗓咽喉,前胸后背,磕膝腕脚,肋下腋里,小腹裤裆等等所有要害的地方攻去。 只见人群中光芒一闪,闻听空中“哐啷啷”,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再看场上,五大高手和和尚,和尚和和尚,两两配对,打在了一起,眼睛都眯着,所以看不清对方。 他们完全凭着感觉,互相使招,互相拆招,不一会儿,纷纷中掌,躺倒在地。 申可为数着:“六十,六十一……” 霍兆轩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玩意,仰起脸来问身边的人,说:“哇,这是为什么”手里还玩耍着彩色的泡沫。 “嗯~?嗯,你也数”老头子说。 “嗯,好嘞”霍兆轩答应一声,竟然也数起数来。 老头子点了鲁关山一下,他就不动了,然后把他推到了光彩里,像洗泡泡浴。 “六十九,七十……”霍兆轩跟着申可为的数念着。 众人倒地,功力浅的吐血,功力高的,站起来急忙运气,片刻之后,又朝着老头子冲来。 见老头子太厉害,不闻和尚抛开众人,绕向了五大高手的师父黑衣人的地方,还没跑到,就开始喊:“还不动手相助,不论想做什么,他可是劲敌”话未说完,迎面吹来疾风,将他吹起空中。 “七十五,啊~”霍兆轩竟然数不下去,听到风声轰鸣,两耳中就像充塞着什么东西,急往外冒而不可出。 老头子站在原地未动,但是身体也摇晃不稳,说道:“继续数,千万不要停!” 申可为不敢懈怠,u看书 w.uukansu.om 一边数数,一边抱过霍兆轩,分心瞬间,竟然忘了数到了哪里。一旦忘了数目,申可为的耳朵鲜血喷溅,溅到了霍兆轩的脸上,感到了湿润,霍兆轩急忙睁眼,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虽然失去了视觉,但是毫无感觉,不以为意。 “数数,接着数!”老头子说。 “数到几了?”霍兆轩问。 老头子说:“**,管他呢!” 申可为恍然大悟,霍兆轩也急忙闭上眼睛,异口同声喊道:“一万九千八,一万九千八百零一……”。 老头子一看,说:“这两个,真是,褥子可以觉也”。 黑衣人出手,这才引出后来“三王陷阵,阵劈连环”,不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95章 众人看不出 莫名散场戏 黑衣人未动身体,只是看了一眼不闻,不闻随风而去,竟然飘了很远。 这一阵疾风不同寻常,风过处,天地暗淡,空中飞尘,奇寒无比,似有百病缠身初立寒风之中,冰霜透骨,冻结心脾。 正在混乱中的众人,转眼进入了漫天烟尘,无边沙漠,睁一眼就会疼痛难忍,眼皮下盖住颗颗沙粒,眼珠上浸湿层层沙尘。然而,即使这样,众人必须凝神屏息,运足了真气,不惜体力地往脚上运,勉强撑住身体,不被疾风吹走。 至于功力较弱,功夫一般的人们,早就吹下楼顶,从空中极速坠落,砸落地上,顿时血水四溅,脑浆迸裂。十几个僧人和七八个西域武士,横尸街头,血流成河。 不问长老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双臂之上,各挂着两个徒子徒孙,在腿上扒着几个徒弟。 这不问长老,本是一个德高年邵的长老,此时也急得快骂街了,对骑在脖子上的徒弟说:“阿弥陀佛,为师也要撑不住了”。 在众僧之中,最属法云和尚的人缘差,品行不好,在寺里的官职却又很高,虽然曾经被赶出师门,但是回归之后,仍是一副老大哥的气派。他凭着资历和人脉,在寺里欺负后来的和尚,实在卑鄙无耻。 这时候,法云和尚脖子上骑着两个和尚,紧紧揪着他的耳朵,一撒手就会被疾风吹走。另外,他的腿上抱着几个和尚,为了加大抓力,竟然开口就咬,说是报昔日之仇,毫不为过。 总之,这群僧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除了不问长老口中仍诵佛经。 在众人中,五大高手和和尚们正在交手,忽然感觉风起,他们都有经验,刚觉到风起,他们就急忙回撤,奈何他们师父功力极高,只一刹那,风力骤增,再要逃已经来不及。 五大高手互相牵手,扎好马步,在那里一站,风力实在越刮越猛,最初还能应付,后来,他们竟然被风吹动,一点点往远处移去,眼看就要掉下楼顶。 老头子一切都看在眼里,心说:“这个人够狠,连一伙的都不放过”。 众人不敢睁眼,眯起眼睛,看到五大高手朝着楼边缘移去,心里更生恐惧,毕竟人家是一伙的,这都难逃功风的魔爪。 正看着,忽然五大高手停在原地不动,但是风力不减,他们如同在另一个时空,居然完全没有受到风的影响,他们的衣服穿戴都没有飘摆。 片刻之后,五大高手竟然逆风而行,速度非常快,不仅没有受到风的影响,似乎在他们的行进方向上,产生了第二股风,他们衣服竟然飘到了身体前面,向着黑衣人的方向摇摆。 在狂风之中,竟然产生了第二股风,两股风在互相包裹之中,竟然风力不受影响,在自然界中,这种情况尚不可想象,在功力推行的功风中,这种情况更难见到。 老头子对这种功夫不甚清楚,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嗯~?嗯,真带劲儿嘿”。 在楼顶之下,顶楼之上,趴着楼檐,却有几个人,他们对这种功夫了解甚丰。那正是天象门人,号称天象老祖的罗士詹,还有败阵下来的两个徒弟。 罗士詹未受其风,但是单凭听声,就辨出这种功夫,嘟囔着说:“‘晓风送月法’,他怎么会天象门的功夫?” 旁边的黑脸汉子问:“师父,什么叫做晓风送月法?” 罗士詹说:“这是天象门上乘功夫,你们还没有学到。晓风定向吹,暮月逆向行,这种功夫巧夺风诀之变化,实在是天象“巧”工的运用之极致。” 把五大高手吸到了自己身边,黑衣人加急了风速,楼顶上的僧人掉下不知多少,就是西域武士,也掉下多人。 和尚们手牵着手,不闻和尚和不问长老同时发功,勉强站住脚,但是站住脚是站住了,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众人眼睛睁不开,嘴巴张不开,耳朵塞满风沙,严重的人,皮肤干枯皲裂,体液枯竭骨髓尽干,风吹如同枯草残叶。 整个过程,黑衣人未动分寸,就站在原地,把所有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老头子嘻嘻一笑,跳向黑衣人,眼看就到了跟前,忽然空中声波一震,失去平衡,在空中打了一个跟头,吃力地落在地上,勉强没有摔倒。 再想往黑衣人身前凑,老头子的脚如同绑着铅块,身体沉重如石,挪不动寸步。在远处站着,感觉风力一般,尚能应付,走到了近处,才知道功风奇巧,内含别派法门,实在不可小觑。 以老头子的经验和阅历,竟然辨不出黑衣人的门派,看功风的推行,分明是道功天象门的模样,但是走近再看,感觉风暖如沐,其中音波震震,呈现逐阶递升的态势,这绝不像单纯的道功用功之道。 老头子心说:“管他呢”停在一处,双腿用力下跺,顿时风起脚下,蔓延四周,此风绝非平常小技能比,向着四周延伸,如同藤蔓,每到处坚忍不拔,仿佛上下成风,左右成风,风速不猛,然后能吹巨石,遇水成柔,遇坚成刚,是正宗的道功,可谓上乘道功的极致发挥。 风力蔓延开,眼看就到了黑衣人脚下,黑衣人的蒙面纱随风撩起,为此黑衣人只能稍微仰头,急收下巴。 突然,黑衣人功风收起,天地归于平静,而老头子的风无物可倚,自然也就息于无声。 到此为止,两个人还没有真正较量。 不闻和尚看明白了,今天他们是万万不能独生,最后胜不了,那么他就想着报黑汉子之仇,当日被打死的两个黑脸汉子可是他的挚友,也是爱徒。 不闻和尚摇着尾巴凑向黑衣人,刚到十几步的距离,黑衣人扭头一看,不闻和尚“哎哟”一声,被扔出了几米远。 黑衣人不动不摇,立在那里,如同铁打钢铸一般。 老头嘿嘿一笑,说道:“嗯~?嗯,唉!吃了吗,那个谁?” 黑衣人闻声一瞅,身形飘忽,如风中烛,恍恍惚惚,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现现,瞬间几乎和老头子咫尺距离。 再看老头子丝毫没有畏惧,嘿嘿笑着,说了一声:“嗯~?嗯,我不会”。 旁人心说:“不会就不会呗,你说它干什么?” 只见轻纱飘起,斗笠微动,一个声音从斗篷中震荡飘出,其声尖锐,然而穿透甚足,说:“行走江湖从不更名,摸天哮犬沙里金,阁下什么雅就?” 老头子听说,心里暗暗琢磨,从武林中的头号高手,到江湖上无名鼠辈,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听到黑衣人的问话,老头子想也不想,说:“要饭的!” “要师傅,请~”黑衣人说。 老头子眯眼一笑,猛一转头,目光正射空中飞兽,只听尖声一叫,飞兽边飞边落,飞了几米远,才将近落在楼顶,走近看,原来是一只滴血蝙蝠。 黑衣人“吼”冷笑一声,那么突兀,话音落处,只听“噗通”一声,一只夜鸟坠落,虽然落到楼顶,两只爪犹抓挠楼顶,企图行走。 老头子“嘻嘻”两声,天空突然现出光亮,一亮如针细小,如日刺眼,飘飘荡荡落下来了。好事之人跑过去拾起来,原来是只蚊子,温度微暖,在掌心中挣扎良久,才光芒黯淡,蚊子死去。 又听“咯咯”两声,随之一阵雨点落下,捧起一滴在手心,原来是空中一种飞虫,体巨细,蚊子常以为食。 老头子和黑衣人相对而站,大多数人看不出门道,只听他们一个“嘻嘻”,一个“嘿嘿”,“吼哈”怪叫,其态甚癫,更没有人敢靠近。 其实,现在两个人把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精神上,精神得一而能外驰,看似他们站在一起,实际上元气集中,元神游离体外,才有这难以想象的怪异现象。 自古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斗不能分出胜负,最后还得落脚拳脚。 正在对视着,老头子从黑衣人眼里看到缩影,那是自己的倒影,其形渐小,其光渐微,这就是黑衣人收敛元神的表现。 老头子也急收元神,专注于身体,刚回过神来,一股奇寒之气灌鼻而入,幸好魂守灵壳,晚一步都有生命危险。 老头子猛然憋气,忍了片刻,吐出一口热气,这才化险为夷。 幸而刚才没有外人插手,实际上如果不闻和尚插手,老头子纵是神人,也绝没有复生的希望。 两人收起元神,互相凝视。 黑衣人看到的是一双小圆眼睛,乌漆吗黑,看东西精神无比,既不眨眼,又能久视,在眼睛周围,是丛生的毛发,非常浓密,又非常洁白干净,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 透过轻纱,老头子只能看到一双大个儿的眼睛,圆圆鼓鼓,虽然蒙着纱,其目光如炬,射人如同能够击透,看人能够看穿,只要盯住一个地方,uu看书 ww.uuanhu 就牢牢不放。 就这样风平浪静,过了许久,众人都打哈欠了,老头子也觉得烦了。 老头子双手高挥,说了声:“去吧去吧”。 黑衣人连连后退数步,直退到了五大高手身边,扶住了徒弟的胳膊,说了声:“我们走!” 众人不懂为什么,即没看到他们比武,也没看到斗嘴,怎么就无故分别,就像没有结尾,莫名散场的戏。 五大高手都是训好的徒弟,哪里问个为什么,转头就要离开,忽然身后有人喊道:“嗯~?嗯,别走!” 闻声,五大高手黑衣人同时回头,动作极其整齐,表情非常统一,几乎全是张口,瞋目,呆若木鸡。 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96章 不问长老磨叽功 老头子和黑衣人相对而立,站了片刻,黑衣人竟然无故后退,拉住徒弟就要离开。 这时候,老头子突然喊了一声“别走”,五大高手和黑衣人吃惊地回头。 老头子并没有什么动作,这看起来更加可怕,五大高手齐齐上前,挡在了师父前面。 黑衣人轻轻推开徒弟们,瞅了老头子一眼,大步上前,颇有英勇就义的气势。 黑衣人站在了离老头子很近的地方,轻纱遮面。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先救我徒弟”。 一听此话,黑衣人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黑不溜秋,黯淡无光。他一抬手,将药丸扔给了老头子。 老头子看了看药丸,在手中捻了捻,然后才塞到了申可为的嘴里。 吃了药之后,申可为即刻痊愈,在原地腾起,竟然跳起了拙劣的舞蹈,姿态丑陋,毫无美感。 黑衣人赧然一笑,老头子一撇嘴说:“是不是给错药了?” 黑衣人说:“少来这套”然后带着五个徒弟,飞身一跃,隐入茫茫夜空。 这一众人散去之后,场上冷清了许多,只有不问长老领着几个小徒弟。 听到楼顶喧嚣声过,战局已定,在顶楼的楼檐之下,隐藏着的罗士詹和徒弟们自觉无趣,也就急忙逃去。 跳了两段舞蹈,申可为又累倒在地,不过气色恢复了,只是虚弱无力。 在霍兆轩和老头子的帮助下,申可为勉强站起身来,正搀着他前行,突然一声“阿弥陀佛”叫住了他们。 不问长老一路念着“阿弥陀佛”,走到了老头子他们身边。 他说:“阿弥陀佛,请申施主交出证明我师兄清白的证据”。 申可为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他,由于体虚,说话也很困难,强说了一句:“我没有”。 话音未落,不问长老又向申可为和老头子逼近了几步,老头子机灵地问:“怎么,呃?看你这样,还想切磋一下?” 不问长老自知不是对手,听到颇有挑战意味的话,心里恐慌,加上年纪老迈,站了许久,竟然胳膊颤抖,手在掂着。 一个小徒弟见状,走上前去,叫到:“呔,大胆歹人,竟气得我师父发抖”。他却不怕老头子,但是被不问长老急急拉住。 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那么请容老衲搜身”。 “你是‘警察‘吗,说搜身就搜身?”老头子随口应道。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一来是因为老头子的话说得连贯,实在不像他的风格;二来是,“警察”这个词汇实在陌生,不能不让人迷惑。 霍兆轩偷偷地问:“什么是‘警察’?”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这个,你不懂”。 不问长老无心听他们聊天,又说道:“阿弥陀佛,此事关系我门派大事,事关重大,请务必让我……” 老头子正要打岔,突然,霍兆轩说:“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底下多了这么多秃瓢,满口都是仁义道德,长得慈眉善目,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做做样子”。 听到“做样子”,不问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他常常自比高士,自称品行端正,佛法精深,哪里肯认这等罪过。 不等他反驳,鲁关山站了起来,大梦初醒后,他恢复了一个人的状态。他就像一个捧哏演员,傻傻地问霍兆轩:“真的吗?” 霍兆轩说:“真的,你知道吗,又一次我去免费发放斋房的地方去体验一下,进去之后,里面的人们对我们这些食客冷嘲热讽,说我们穷,说我们没出息,才会来吃免费的餐饭。虽然吃着免费斋房,但是心里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 “就跟守着泔水桶吃饭似的”霍兆轩说。 “嚯!”鲁关山说。 霍兆轩和鲁关山如同说相声一般,一唱一和,越说越热闹。开始不问长老还想反驳,但是后来就自觉无意义,竟然根本不理睬,转而朝向老头子。 不问长老自信地以为,凭他的口才,他能够点醒老头子,或者说蛊惑他。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我想道兄也是教中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我看道兄模样,也是一个善良人”不问长老说。 老头子答道:“是,嗯~?嗯,我是”。 不问长老说:“那就好了,请交出证据,让我的师兄得到清白。” 老头子看看不问长老,出于礼貌,说道:“嗯~?嗯”但是神情不屑,分明是拒绝。 他们搀着申可为离开,不问长老就跟在屁股后面嘟囔。 不问长老说:“罪过罪过,我师父前日蒙冤太重,要知道,他被人污蔑练习邪术,后来他自己说练习的是道功,两种行为均属犯戒,但是惩罚殊不相同,师兄告诉我们,只有申施主身上有证据,请……” 老头子打断了他的话,问:“嗯~?嗯,谁告诉你的?” 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我师兄”。 老头子“咯咯”笑着,继续往前走。 不问长老说:“我师兄说……”马上被老头子打断了,骂道:“你真是糊涂,别再提你的师兄!” 那些徒弟未曾见识过老头子的真功夫,个个不畏惧,要上前教训老头子,均被不问长老拦住了。 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我们也算相识,贫僧劝你,千万不要蛮横无理,武力不是道理的……你以为……?” 他自知技不如人,但是还能有这样底气质问别人,实在是难得。 老头子只时不时笑一笑,继续往前走。 不问长老急了,眼看人家就要下楼去了,吼道:“且慢,你真的以为武功高就可以不讲道理,那么老衲拼死也要一搏”然后,他竟然摆开了架势,几个徒弟分列两侧,他又说,“最后劝你慈悲为本,想想黑衣人朋友,他为什么二话不说交给你救徒弟的解药?” 闻声站住脚,老头子走到了不问长老身前,问道:“那么你说,他是为什么?” 不问长老赶紧收了架势,说道:“阿弥陀佛,这个世界不真的是弱肉强食,自有真正的慈悲存在。请您宽大为怀,慈悲为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关系门派大事,请——” 老头子没有听完,问道:“你倒说说为什么”。 不问长老沉默了片刻,说:“人家明明和你为敌,却二话不说交出解药,纯粹为了救人,这就是菩萨心……” 还没有说完,老头子一阵大笑,说:“糊涂,糊涂,不知道明天晚上吃什么?” 不问长老的徒弟跳到前面,说:“形态疯癫,说话语无伦次,还说我师父糊涂”。 老头子嘟囔着:“我是嘴糊涂,有人心糊涂”。 不问长老呆呆地站在原地,瞅瞅左右,问:“我是不是真的糊涂?” 得到了众多否定的回答,不问长老满意地回头,再看时,申可为他们早就下楼去了。 今天老头子说了好几遍糊涂,不问长老被说得有点相信了,没有心思继续追赶。 不问长老很少像今天一样,挨这么多人的骂,又有装样子的指责,又有说他糊涂的嘲讽。 在寺里,不问长老精通佛法,但是很少有人向他请教,如果真的有人自不量力,竟敢向他请教问题,那么那个人必须腾出最近三天的时间,把耳朵腾出来,仅供伺候不问长老。不问长老平时受的指责不少,但是都是关于啰嗦的,而且是背后的。 不问长老带着众徒弟下楼,到了云峰楼的门口,这条街道上躺满了尸体,全都已经血肉模糊。 出了门,不问长老嚎啕大哭,伏在众僧人的尸体上,越哭越猛,越哭眼泪就越多。 众徒弟急忙上前解劝,不问长老暂时止住哭声,仰天叹道:“阿弥陀佛,真是天灾人祸,怎能料到突如其来一场大风,竟然夺去我门中这么多的弟子……”说着说着,他竟然又哭了起来。 哭到动情处,言语甚切,曲调忧婉,把徒弟们也引得大哭不止。 哭场最怕如此,因为没有人来劝,他们就一哭到底,竟然哭了很久。 最后,不问长老哭过了瘾,慌忙说道:“快快,徒儿们,向旁边的人家借来工具,把我门中弟子还有其他武林英雄分别埋葬,总算相识一场,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要……”。 这时候,大多数徒弟们回过神来,都是有经验的人,知道师父又开讲了,赶紧起身,纷纷照命令散开。 忽然,不问长老叫住他们,又把他们揽到身边,然后又抚摸他们,心里想的是如果风向偏一些,站的位置错一些,或许他们就是地上的尸体,而别人就是活生生的人。越想越伤心,不停地抚摸着他们,竟然一时停不住,同时眼泪又扑簌簌掉落。 不问长老深情地望着徒弟,说:“我们出家人……” 众徒弟散去,不问长老挨个为尸体合衣,无论是僧人,还是西域带来的那些武士。 然后,不问长老找到一片没有血迹的地方,跏趺而坐,诵起了超度经,其声高远,音色轰鸣。 没多久,一个徒弟匆忙跑了过来,跑到不问长老身边,说:“师父,借不到工具?” “阿弥陀佛,为什么借不到,是因为没有好好努力吗,怎么会借不到呢?我们出家人……” 众徒弟一看,心说:“师父又开讲了”赶紧打断了他,说:“人家不肯借”。 不问长老说:“如果说清楚情况,应该不会如此吧?”说着,不问长老起身,亲自去挨家挨户敲门。 最开始几家都是被敲过的门,人家被小徒弟叫醒,打开门后看到街上尸身遍地的情况,惊叫一声急忙把门关严,uu看书uukanshu.om 这个时候,他们又被不问长老敲门,哪里肯开门。 在紧闭的门里,一家人蜷缩在角落里,户主拿着家伙,妻儿瑟瑟发抖。 走到没有敲过门的人家,不问长老叫开一户人家,同样吃了闭门羹。 又来到一户人家,里面痛快地答应一声,随后听到了拖着鞋走路的声音。 不问长老整了整衣服,双手合十,等着开门。 那户人家从门缝看了看,看到是个和尚,然后才打开了门。原来是个老头,门开之后,视野开阔,借着月色,看到街上场景,“哎呦”一声,急忙关门。 再看不问长老,脸色大变,血冲上脑,头发几乎都要冒烟。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97章 话唠婆子 叨叨僧 敲应了门,很快里面有人出来,这是一个老头,生活经验较多,所以在看门之前先从门缝望了望,望到了一个衣冠齐整老迈的和尚。 老头把门打开之后,刚要询问,借着朦胧月色,看到了街上横尸遍地,差点没有晕倒,赶紧关门。 已经敲了许多家门,整条街道里剩的人家不多了,看到老头又要关门,紧急关头,不问长老伸出手指,猛一戳,戳到了关门的合页缝里。老头一关门,不问长老手被夹住,疼得面红耳赤,几乎断气。 老头正关着门,吱吱呀呀作响的门板忽然停住不动,老头惊慌抬头,竟然看到面前的和尚脸色大变。“哎呦”又一声,老头转身朝屋里跑去。 不问长老站在门口,被几个徒弟救出,举着红肿的双手,双手合十,朝屋里一鞠躬,喊道:“阿弥陀佛,请老施主发慈悲,借我们工具一用,如果不借我们工具,我们无法埋葬众人,如果借了我们工具,我们才能够……” 在黑洞洞的屋里,老头把几个孩子抱到身边,几个人发着抖蜷缩在角落里。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老头的老伴儿,是个标准的民家老婆儿。 说起这个老婆婆,那有趣的事情就多了。平日里没有别的喜好,就是说闲话,传老婆舌,和所有的老婆儿一样,但是又比所有的老婆儿优秀,她的话语尤其诙谐,她的口条尤其勤奋,她的话尤其多,似乎从来说不完。 不要提有人在老婆儿身边,就是没有人在身边,这个老婆儿自言自语,总会叨叨个没完。 全家人都知道老婆儿这个特点,所以去米店买米,去布庄买布,都让老婆儿去,因为这两个地方有规矩,就是伙计监督,让顾客自己装东西。这样的话,伙计可以同时监督几个人,店里生意好,这样可以提高效率。 有一天,老婆儿去买米了,老板收了钱,在算盘上一把拉,说:“五百钱,十升米——” 在老板的柜台对面,摆着密密麻麻的米袋子,各个米袋子旁站着人,整个店里的人密密麻麻。 老婆儿拿过了米升,拎着自己的米袋,刚走到米桶那里,突然叫了一声:“哎呦哟,这不是村里人吗?”因为习惯来米店买米的程序,老婆儿边说话一边无意识地舀着米。 站在米桶旁边的人吃了一惊,看了看老婆儿,仔细瞅了几下,蔫蔫地说:“你是谁?我想不起”。 老婆儿说:“怎么回事?这个世道,亲人也不亲了?你不记得表大舅的表姑妈表侄子姨了?”没等伙计说话,老婆儿又说,“你妈是不是南杨村人?姓姚,你爸是同连村人?姓爱”说着话,老婆儿的手可不慢,反而越说快,手就越快。 那个伙计频频点头,老婆儿使劲点了一下头,说:“唉,这就对了嘛,我就是你的表大舅的表姑妈表侄子姨了,你该跟我叫个什么”。 小伙计说:“得了,跟你叫表吧”因为光听见“表”字了。 老婆儿也很随和,笑着说:“好好好,那个什么,我可跟你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可太可乐了”听到可乐的事,谁都喜欢听一听,连就近的人们也转过头来,老婆儿说,“那时候,有一种职业叫做打本儿,人们拿着各种工具,到麦场去打本儿,边打着嘴里边喊着号子”。 说着,老婆儿摇着身体,手还在米袋子里,不自觉地舀着米。看到有人声情并茂的演绎打本儿,很多人伙计都看了过来。 “小伙子加把劲儿哟,哎嘿呦,小伙子快扔砖头,哎嘿呦哦”学完了打本儿,老婆儿把手指向小伙子,说,“你啊,这个时候才四五岁,就从大人们裤裆底下钻过,然后跑到了场中央,让砖头砸,让棍子敲,让脚踹”这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里,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老婆儿故意顿了顿,说,“怎么回事?因为他的名字叫‘爱哟喂”,这破名字,嘿嘿嘿”听到这,其他人学着老婆儿,也都哈哈笑。说笑干活快,老婆儿装米更起劲了。 小伙计却不干了,望了一眼米袋,喊道:“不对,我不叫哎哟喂,我叫爱保住!” 老婆儿一听,忙说:“怎么回事?哎呦,难道弄错了,但是父母对上了啊,是南杨村,姓对了,同连村,姓也对”。 “南杨村人都姓姚,同连村人姓也大多姓蔡和爱”小伙计说。 老婆儿忙道歉说:“哎哟哟,那就可能错了,你小的时候吃没吃过鸡屎,是不是曾经抱着牛犊过河,是不是自己盖了一间屋子,专门用来洗澡,被邻居们笑话了一年?” 小伙计都否认了,最后老婆儿才确定是认错了人,再看米袋子,五百钱竟然装满了袋子。临走出店,小伙子还叫了一声:“‘表’字慢走!” 这个老婆儿在十里八村,都是一个出了名的快舌妇。 在家里,当她的老头从外面急急赶回屋里,抱过孩子,用手捂住他们的嘴巴,然后拉他们到了角落里藏着,老婆儿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怎么回事?这个世道,为什么来了这么个人,干什么呢?……” 这张破嘴,她的老头捂都捂不住,老头撇开她,单独带着孩子远离她,到了角落里。 老婆儿摸不着老头,他又不让开灯,嘴里嘟嘟囔囔,终于也感到了恐惧。 不问长老站在门口,嘴里还在叨叨:“阿弥陀佛,如果你们借给了我们工具,我们能够埋葬众人,那么就是极大的善事,到时候,各位施主,你们也相当于做了造下极大的善业……” 老头把孩子们放开,带着他们跪在地上,朝着头顶磕头,嘴里念叨着:“求佛祖保佑,求菩萨保佑,求……” 老婆儿却听得仔细,这个人都是这样,如果平时爱说话,那么就会对言语产生某种敏感的情感。她认真听着不问长老的磨叨,听到了啰嗦处,她实在听不下去,只好捂起耳朵。 无奈捂起了耳朵,声音还是顺着手缝钻进去,老婆儿把被子一撩,从床上跳下来,说道:“什么世道?怎么回事?让我不出去可以,让我听着别人磨叽,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这个时候,不问长老找到了新的话说,还在说:“如果说,我们不通过一心向佛拯救苍生,那么还能怎样,你想想……” “我不想!”老婆儿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门口,还说着,“我倒看看,什么和尚,把我家老头吓成这样……” 话未说完,她得视线绕过门口的老和尚,看到了他身后的尸体们,“哎呦”一声,她跑回屋里。 看到人家逃跑,不问长老差点迈进屋里,急忙退回了脚步,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要注意言行,切不可随意进入民家,打扰人家”不问长老转身向着徒弟们,说,“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注意言行,也是慈悲之心……” 徒弟们低下头去,心说:“师父又开始了”,这一场教训,没有个把时辰不能结束。于是,他们都开始想办法,只要解脱师父的唠叨就好。 忽然,一个机灵徒弟的目光扫到了一个东西,急忙回头,在人家屋里扫视,果然,最后看到了墙角处的一堆工具。那是对着窗户的地方,所以有散碎的月光照在那里,看得出是铁锹之类的工具,数量还不少。 机灵徒弟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不问长老,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这样,身不入,眼不入,意不入……” 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讲法,说个不停。 听了好一阵子,老婆儿终于受不了了,对于一个爱说话的人,只让她听着,不让她插嘴,实在能够把人憋疯。老婆儿猛地跳起,一阵风吹过她的头发,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婆儿跳到了门口,张口大骂:“怎么回事?什么世道,这个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什么吵我的房门,我也不听为什么,你睡不着觉,那就不能看看书吗……”天知道,诉说的欲望竟然能把杀人的恐惧驱逐了,为了说话,死都不叫事儿。 不问长老一听,终于也傻了,只觉得耳朵里进着毛毛,听得他心情烦躁,有一种青年时期就失去了,想着打人的欲望。 “阿弥陀佛,是这么一回事儿……”不问长老说。 “我管你怎么回事?什么世道,难道没了王法,你会杀人,我知道,杀了许多人,我害怕,但是你会杀人,为什么要去做和尚呢,就像邻村的那个”说着,老婆儿竟然拍了拍不问长老,就真得像对一个老街坊,说,“那个家伙可太可乐了,他说自己信道,结果他连八卦图都不认识,后来有人送了他一幅图,竟然把他拿来垫桌子了……” 刚开始,不问长老还想着插话,大有一决雌雄的态势。后来,不问长老示弱,终于静静地听着老婆儿说话。原来,几十年的佛门熏陶,没有把他打造成最嘴烦的人。 在屋里的老头更是一头雾水,侧着耳朵听着,竟然听不到和尚们说话,只听见自家老婆儿在叨叨个不停,他心里嘀咕:“难道说老婆子把他们都制服了?不能啊,她不会武功啊”。 老婆儿站在门口,影子被月光拉到背后,看到她倚着门框,手里比划着,这就是平日里老婆儿传闲话时候的姿态。 “我跟你说,总之是那个小伙计真是傻一点,傻一点”老婆说完了一段,她说的话一般是话题和话题,无缝连接,难得有这么一个缝隙。 趁着这个难的机会,不问长老赶紧插话,说的干脆利落:“能不能借我们工具?” 另一个小徒弟从他身后蹿出,u看书 .uukanu.om 蓄势待发了很久,清脆一声:“就在墙角”。 老婆儿刚要开新的话题,闻声回头,在墙角果然看到了工具堆放在那里,她平和地说着:“嗨,我们平时工具就在那里放,这样好找……”说着,她走到了墙角,又把工具拿来,交到了不问长老和徒弟手中。 把最后一个工具交到不问长老手里时候,老婆儿迟迟不肯放手,她拉一端,和尚拉一端,眉飞色舞,嘴里说着:“哎哟,怎么回事儿?哥啊,跟你说,我跟别人聊天就没有这么尽兴,总是不时插我话,总是插我,太讨厌了,你就没事……” 不问长老实在听不下去了,把工具一扔,说:“这个留着吧”。 把众人送出屋门,看着满地尸体,老婆儿一点不害怕,又说了句话,所有的和尚都鸡皮疙瘩落地,冻得发抖。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98章 少林寺事件 话唠成精的老婆儿和不问长老聊得投机,所以当不问长老要离去时,老婆儿还依依不舍。 当她把最后一把工具交给不问长老,迟迟不肯松手,使得拽着工具另一端的不问长老很是尴尬。老婆儿说:“要不是孩子们在屋里,我有心让长老进去喝茶的”。 最后一把工具实在撒不了手,不问长老一扔,说:“这个就留着吧”。 送出不问长老之后,老婆儿手扶门框,说了最后一句话:“唉~,长老什么时候再来杀人,一定要告诉我哦”。 不问长老一边逃跑,一边念着:“罪过,罪过”。 由于尸体太多,而且血肉模糊分不清面容,想要弄清楚具体身份,实在太难。 徒弟们向不问长老请教怎么样处理尸体。 不问长老说:“分两坑”,说完之后,不问长老竟然缄口不讲。 徒弟们面面相觑,一是被师父的异常惊到,一是不明白师父说的意思。 机灵徒弟出来帮师父解释,众徒弟听完恍然大悟,感叹师父说话突然如此简明。 不问长老他们将少林僧人集体埋葬,然后又将西域武士集体埋葬,总共只分了两个坑。 收拾完了尸体,不问长老说了一个字:“还”,众徒弟纷纷拿着工具去还。 话唠老婆儿没有见到不问长老,怪不高兴的,接过工具时还在嘟嘟囔囔。 打扫过了街道,不问长老带着众徒弟赶回少林寺,在那里,不闻和尚众人已经在了。 现在少林寺暂时由不闻不问和尚的师弟,不察长老掌管。以前是由不闻和尚掌管,不过自从他被人告发练习邪术,就被他们的师父削去了职位。 不闻和尚卸任之后,照理应该由不问长老接管,但是不闻和尚坚称自己被人诬陷,而其中最大嫌疑,自然是不问长老,因为他曾经参与捉拿不闻,而且出力很大。由于难脱干系,不问长老没能接管寺权。 从另一个角度看,不问长老虽然资历老,功夫高,但是不算明白人,对很多事情知之甚少,容易受蒙蔽,不如让不察长老做代理方丈。 不察长老为人正直,而且头脑清楚,不会因为不闻和尚的巧言善辩,就认为他确实冤枉,也不会因为某人的无证据举报,而完全相信他是坏人。 这一天,在寺里回廊之下,不闻和尚急匆匆找到不察长老,说:“方丈,师父闭关练功,寺里大小事务要你做主,能不为我主持公道么?”说着,他竟然要跪下。 不察长老赶忙拉起不闻和尚,说:“阿弥陀佛,请师兄不要这样说,折煞我也,有事请讲,不必如此”。 话音一落,不闻和尚拉过不察长老,躲到了一个廊柱之下,不一会儿,回廊外面进来一个人,左瞅右望,很快就走过了。 不闻和尚双手捂在不察长老的耳朵上,刚要说什么,不察长老调到回廊上,大声说道:“唉~,出家人光明正大,有事请大声讲出,何必做猥琐之态”。 不察长老说话如雷轰鸣,底气十足,把不闻和尚吓得心发慌,还是瑟瑟缩缩,瞅了瞅四周,说:“方丈,近日不问总是跟踪我,鬼鬼祟祟,肯定图谋不轨,可见他对我早有偏见,前日一定是他诬告我,请方丈明察”。 不察长老听后,大声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之人,清心寡欲,不能胡乱猜忌别人,不……” 正说着话,不问长老从回廊另一端走回来,看到不察和不闻和尚,赶紧上前打招呼。 再看不闻和尚,一副亲师兄弟的样子,忙上前迎接不问长老,嘘寒问暖。 不问长老问:“方才看到师兄从此经过,倏忽不见踪影,不知师兄去往何处?” 不闻和尚吞吞吐吐地说:“哦~?哦,没事,没有什么事……”其实,这是通往藏经楼的通道,不闻和尚故意走这条道,引起不问长老的注意,他料定不察长老在此通过,所以特意迎来,借此诬告不问长老,可惜他的计划落空,被不察长老光明正大地驳斥,所以反倒无言可对。 “不问师弟,最近天气转凉,一定要注意身体”不闻和尚说,“练功不要太辛苦,人老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不察长老眯着眼睛看着不闻和尚,心里明明白白,如同一湖静水,丝毫不起波澜。 当看到不察长老的眼光,不闻和尚不寒而栗,嘴巴也变得僵硬,脸也变得僵硬。 不闻和尚离去之后,不察长老偷偷问不问长老:“你是否开始怀疑师兄?” 不问长老点了点头。 不察长老深吸一口气,说:“阿弥陀佛,不瞒你说,以前你是一直很拥护师兄,对师兄从不加猜疑,他说什么你都相信,但是期间,师兄对你可从没有那么大度。除了在人前,他表现得和你亲密,但是私下常常告你的状”。 听到这些,不问长老竟不吃惊,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大跌眼镜。 两个人把互相所闻所见说出来,加以整合,不闻和尚的人品清楚呈现眼前。 不察长老身为代理方丈,有权提起戒律院的审判,他和不问长老一拍即合,商量着:“十天后,在菩萨斋戒日这天,他们要召开戒律院审判会,再次对不闻和尚一事审理”。 分开之后,他们打算分别去召集各个门派的掌门人,门人,他们大多在少林寺外,还有请各路武林中人前来旁证,另外提前通知寺内的长老们。 他们分手之后,在他们谈话的地方,旁边有一丛灌木,在密密的树枝后面,躲着一个肥胖的身体,那就是法云和尚。 自从被赶出少林寺,然后又被收容,他在寺内的职位属于闲着,不用扫地砍柴,同时也没有良好的待遇,没有习武诵经的功课,也没有朝拜长老的礼仪。 实际上,他和师父不闻和尚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等着不闻和尚丑事被证实,那么他的底子也就露出来了,如果不闻和尚呆不住,那么他也必须滚蛋。 法云和尚躲在灌木丛,把不问长老和不察长老的谈话熟记于心,然后赶快报告给了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思忖:“看来编造的瞎话没了作用,或者他们真的搜了申可为的身上,这下坏了,得不到皇髓脑,甚至还要身败名裂”。 这段日子,不闻和尚表现得很好,帮着小和尚扫地挑水,放下架子教寺里的新人念经,而且自己常常诵佛到深夜,早上很早起来,又去为寺众查看早饭情况。 又一次,敲钟的和尚晚起了,不闻和尚没有把他骂醒,而是亲自撞钟,那个和尚听到钟声醒来,对不闻感激不尽。 但是,他的表现蒙蔽不了不察长老,不察长老以代理方丈的身份,秘密召集寺里的长老,商量关于不闻和尚的事情,最后他们得到的结论相差无几,都是怀疑,只有不问长老过去是坚决相信,现在终于也倒戈了。 不闻和尚仍然奢望通过做戏,让大家对他改变看法,直到在审判日到来的前一天,他在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追过了走廊,追过了大殿,在一个寺里客人居住的院子,终于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天象老祖的罗士詹。 不闻和尚声称当日在山谷口练的功夫不是邪术,而是天象门的功夫,虽然不是佛功,也是少林不允许学的功夫,但是罪过要轻。实际上,他纯粹为了减轻罪过,而他练习的功夫,叫做掼龙双日月,确实是邪术,只是功夫略像天象门的“双龙掼日月”。 他的说法只能蒙骗外行,在天象门人面前,他的说辞不攻自破。 少林寺请来了罗士詹,不闻和尚终于明白他们审判自己的决心。趁着寺外少林门派的掌门,还有各路武林豪杰并没有到来,不闻和尚心生毒计。 这一日,不闻和尚亲自下厨,为僧众做晚饭,在这段日子,他这种的义举并不少见。 做好了饭,不闻和尚询问那些是不察长老和不问长老的饭菜,得到了答案,他就笑了,然后装作没有事情,在他们的饭碗上摸了摸。 这天晚上,不闻和尚惶急跑到不察长老的房中,进门就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方丈,快救命,不问要赶尽杀绝,要杀人灭口”。 不察长老正坐在禅床上,没有挪身,就坐着问他:“阿弥陀佛,他为什么想要杀你?” 不闻和尚哀嚎着说:“实际上,他才是邪术的习练者,他常去藏经阁,他知道藏经阁暗橱里藏着邪门功夫典籍,所以……” 还未说完,不察长老打断了他,问:“你怎么知道藏经阁有暗橱?!” 不闻一时语噎,借助咳嗽掩饰住无语,然后朝着不察长老爬着,说着:“救我,救我”这时候,在他的手里握着浸过奇毒的尖针。 不察长老任由不闻哀嚎,却不下地扶他,从门口爬到床边,不闻用了很长时间,门外却并不如他所说,根本没有人追杀他。 到了床下,uu看书 wwuukanshu.co 不闻最后一次尝试,说:“啊,救我,我的胸口憋闷——”单手在胸口虚捂着。 不察长老眯着眼睛,根本不予理睬。 忽然,不闻腾身一跃,跳起来,手直伸向前,喊道:“看招!”只见一个发光的尖针飞出,朝着不察长老脸庞飞去,不察长老微微侧脸,尖针擦面而过。 不闻和尚挥起双手,使出各种无相门的功夫。 不察长老全不慌乱,从床上跃起,远远摆开了架势,说道:“阿弥陀佛,不闻你心术不正,不过你挑错人了,让你见识见识少林金刚门的……”话未说完,心口一阵剧痛,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 不察长老捂住胸口,这可是真得捂住胸口。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99章 最玄是牢饭 中看不中干 不察长老很有自信,和不闻和尚对峙起来,本是功夫不相上下,忽然,不察长老心绞痛,一下打乱了他的真气。 为了保住性命,不察长老松肩坠肘,两掌并齐,掌心向前,练了一套易筋经,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马上坐下,不敢再动手。 不闻和尚笑着来到不察长老身前,和往常的坏人略有不同,他没有说:“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或者其他的一大段话,直到救兵赶到,把不察长老救下来。 不闻和尚笑了三笑,摇了三摇,抬起手掌,用力挥下,正中了不察长老的百会穴,掌风穿入身体,沿着膀胱经,逆流直下,冲破后门,喷出血注,不察长老坐不住,侧倒床上,死于非命。 受了当头一掌,不察长老到死没有叫出一声。 这一招实际功力一般,如果不是不察长老中毒太深,这一招不足以要了他的性命。虽然如此,这一招招式明显,击中头颅,后门吐血,然后血崩而亡,是明显的反相门神功,也就是不问长老门派的功夫。 这一天,不问长老照旧,在晚上这个时辰找不察长老商量戒律院的事情,走到了门外,发现门是敞开的,里面亮着灯火。 不问长老没有他人陪伴,自己走到了门里,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不察长老尸身。 不问赶紧跑上前,抱起不察长老,探了探鼻息,气息全无。他赶紧后退,想着出去叫人。 就这个时候,门外同时涌进许多僧人,正看到不问长老往外跑。不问长老喊道:“快快,快抢救不察师弟”。 小和尚们闻声刚要迈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呃~,且慢,我们不能断定,你是不是杀人凶手……” 说到这里,人群马上乱了,涌进来的人群往外退了几步,陆续有人往这里赶来,赶来的和尚身份越来越高,看到人群把不问长老围住了,自然心生怀疑。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议论,说着不问长老的嫌疑,一时间人声鼎沸,乱成了一锅粥,把不问长老堵在了屋里。 一个年龄稍大的和尚,大喝一声:“安静!” 人们终于安静下来,和尚们纷纷双手合十,缄口不言。 年龄稍大的和尚是戒律院的主持长老鲁正,在寺里是德高望重的长者,他走到和不问长老较近的地方,说:“阿弥陀佛,此事关系重大,请暂向戒律院,等事情查明,自有发落”。 现在的情况,纵有千张口舌,不问长老解释不清。 在少林寺的牢狱中,不问长老受到了肚饿的惩罚,整整五天,没有人送吃喝,饿得他打坐无力,念经无神,再加上满肚委屈,甚至想过自尽以证清白。 第六天,牢狱里黑暗无光,分不清白天晚上。听见牢门外小和尚大声说道:“方丈,方丈”随之而来,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从门外走来一群人,停在了关着不问长老的狱门口。不问长老看不清黑暗里的来者,眯着眼睛看着,也没有站起身来。 当那个人开口说话,不问长老辨出了来者,看来他还有一点分辨能力。 那个人说:“师兄,我是不触师弟,现在被委任为代理方丈,来看你了”。 不问长老赶忙起身,奈何肚中空空,神情恍惚,竟然险些栽倒。 不触长老扶住不问长老,关切地问道:“怎么?他们对你动手了?” 不问长老连忙摆手,口中发出微弱声音。 “师兄,那何以至此?” 不问长老伸出五指,在不触长老面前晃,不触长老问:“可恶,他们扇你巴掌了?!” 不问长老摆摆手,说:“阿阿……弥陀佛,五天没有吃饭了”。 不触长老一拍膝盖,说:“岂有此理!” 不问长老非常虚弱,还是勉强拉住不触,让他保持镇定。不触长老说:“师兄放心,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我现在是代理方丈,我一定会为你洗去冤屈。可惜戒律院的人对不闻知之甚少,事先没有通知他们。不闻现在在寺里做秀,非常勤奋,真是可恶!我看不察师兄,八成是他所害!” 不问长老颤抖着手,拍着不触的胳膊,说:“不要妄加猜测”。 “都这个时候,你还相信他?”不触说。 不问长老一阵咳嗽,不触怕被传染,赶紧起身,说:“师兄稍等,随后命人为你送饭来”然后,不触长老带领众人出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牢外有人进来。 看门的小和尚问:“干什么?” “送饭的”同样是小和尚的声音。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和尚,手里有托盘,上面有几道小菜,两碗米饭,热气腾腾,虽是斋饭,但是斋中极品。 小和尚什么都不说,把托盘放在牢房里的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等人离开之后,不问长老顾不得什么仪态,拾起筷子就要吃。因为身处牢狱,心中惭愧,所以他只捧起了饭碗,刚送到嘴边,门外传来哭声。 不问长老忙把碗筷放下,凑到房间门口去听,从门外跑进一个人,边跑边哭,到了跟前才看清,原来是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趴在狱门大哭,说着:“我的师弟,真是苦了你了,我一定竭力为你洗去冤屈——” 听到不闻的哭词,不问长老不觉地泪流如雨,泣不成声。 不闻和尚问了许多问题,例如冷不冷,夜里有没有虫子等等,都是嘘寒问暖的一套客气词。 不闻和尚催促不问吃饭,不问说想多说说话,聊聊他们小的时候在少林寺的事情。 不闻说:“现在寺里,对我有偏见的人太多,他们总喜欢猜忌我,真是烦恼,有时候甚至想一死了之,如果能证清白”。 这句话说到了不问长老的心里,因为他才从那样的心理下走出来。 听了不闻和尚一番说辞,不问长老心里又开始动摇,被不闻和尚洗脑之后,问什么说什么,甚至把不触长老怀疑不闻嫁祸他的事情也告诉了不闻和尚。 说了一大通,不闻和尚才离开,临走还是哭哭啼啼。 等不闻走了以后,不问长老捧起饭碗,这个时候,饭有点微凉,饭凉的速度太快,引起了不问长老的注意。把饭碗送到鼻子下面,他闻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个时候,幸好他还没有太糊涂,还没有忘掉和不察长老的共识,以及将要实施的计划,不察长老就在之前几天被杀,用的是反相门的功夫。 想到了这些,不问长老心里又开始明晰,回忆整个事件,很明显是嫁祸。 忽然,门外的小和尚问:“干什么的?” “送饭的” 一个小和尚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碗,里面摆着几个馒头。 不问长老趴在门口,问:“是不是不察长老送的?” “正是”小和尚说,“据说一般人送不进来,通道严着哩”这个小和尚很善谈,说着,眼睛总是瞟一眼馒头。 不问长老递了一个给他,小和尚急忙把它藏在怀里,满意地离开了。 不问长老急忙抓起馒头,终于吃到了粮食,吃完了就饱饱睡了一觉,竟然是躺在床上。 审判不闻和尚的主要倡议者受难,自然那个建议就搁浅了,没有人再提起。至此,戒律院的人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计划。 又过了一天,不问长老正在狱中打坐,碗里的馒头还剩一个,托盘上的饭菜一点没有动。 门外走进不闻和尚,看到了狱中的情景,竟然哭出了声,听到哭声,不问长老才睁开眼睛。 不闻说:“唉唉~,也难怪,我在寺中流言甚多,难怪师弟不信任我……”说着,他哭得更凶。 不问长老听到后,心里反倒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不闻了,到现在,他越来越不明白不闻是好是坏。 说了一通,不闻和尚命令看门的小和尚打开门,开门之后,小和尚离奇地晕倒。 不闻两步到了不问长老身前,低声说:“寺里出了大事,接连出现死人的事件,恐怕是杀害不察长老的同一凶手,这个人可能对你不利,寺里长老对此不管不问,估计此贼能通天,实在值得畏惧”说着,不闻把不问长老拉出狱门,说,“现在快跑,来得及,如果再晚,恐怕……” 不问长老在门口站了片刻,迟迟拿不定注意。 忽然,在狱门的对面,走来几个和尚,看样子非常慌张,不闻赶紧趋步上前,居然把他们支开,让他们绕道而行。 不问长老一见,看样子不闻不像在骗他,再怎么说,逃跑似乎也是对他好,所以他一咬牙,按不闻的指示路线,从山后逃走,果然一路上没有人阻拦。 到了山下,uu看书 ww 不问长老心里仍然感激着不闻和尚,嘟囔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师兄安然无恙”。 不问长老走了不久,他逃狱并迷昏看门和尚的消息在寺里传开。人么都很纳闷,不问长老是怎样得到迷药的,于是不触长老和不闻和尚首当其中。 这一段日子,不闻成功迷惑了众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德高年邵的长者,至于他曾经修炼邪术的嫌疑,只在高层中有人记得。 被迷药迷倒的和尚记忆丢了一半,竟然记不得当天接待过什么人。这时候,不闻和尚找到了证人,证明他在当天,一直忙些寺里的事情,例如扫地,抬水,这些只有小和尚才干的活。 于是,不闻成功洗脱嫌疑,不触长老难逃一劫,因为很多人知道他曾经送饭给不问长老。 顶着犯罪的帽子,不触长老自然不能继续代理寺权,权利落于谁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整100章 城外人对战城里人 不问长老下山,在离少林寺不远不近的地方安身,隐姓埋名,一边静等少林寺召回的消息,一边打听着少林寺里的事情。 在虚城一住就是半年,打听到了很多寺里的消息,但是对自己都没利处。 不触长老和他的遭遇差不多,如今被困在了牢狱之中,严加看守,据说一只驴都飞不进去。之后,不闻和尚接管寺权,现在是代理方丈,在他们师父出关时候,不闻和尚对寺里发生的事情百般隐瞒,把师父蒙在鼓里。 另外,通过不察长老死尸所受的功夫,还有不问长老逃狱一事,人们早就认定不问长老是杀人凶手,不察长老座下有许多身手不错的徒弟,现在他们都在捉拿不问长老,扬言为师父报仇。 对于这件事情,不闻和尚自然是不管不问。 在夜里,不问长老常常不能入睡,感慨身世,叹一声再也不能回寺。在他脑海里,还俗的想法几出几没。 平日里,不问长老脱去了袈裟佛衣,穿了一身平民的衣服,但是自小入了佛门,对于俗世的衣冠规矩不甚了解,所以打扮得很怪,虽是平民打扮,但是看起来总是那么别扭。 这一天,不问长老挣了些钱,在酒楼吃饭,现在对他来说,吃一顿有酒有肉的饭菜也算不得什么。正吃着饭,外面人声鼎沸,大街上喧闹非常。 不问长老也学着凡夫的样子,到街上看热闹,原来是两个壮汉,长得都很魁梧,为了什么事情,在街上大打出手。 围观的群众还是老样子,有的加油喝彩,有的就站在原地劝架,嘴里说着:“别打了,就别打了”眼睛却一眨不眨,看得津津有味。 整两个人功夫一般,打架还拿起了家伙,一个不小心,木棍子脱手,从壮汉手里飞出,朝着人群飞过来。 不问长老见势,出于本能,踮起脚尖,只要一个抬腿,木棍就能被勾下,落在平地。然而,他还没有抬腿,木棍飞偏了方向,躲开了他站的位置。 正打算调整方位,那个木棍竟然加速,朝着一个公子飞去。再看这个公子,一身皂衣,上下束带齐整,面色如玉,肤若白雪,宛然一个冰洁少女的模样。木棍飞来,公子轻挥折扇,“咔嚓”一声,木棍竟然应声断裂,断开的两截非别飞向两旁的人。 被伤到的人叫苦连连,那个公子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顿时止住哭声,然后仓皇逃窜,就像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人群中间两个壮汉看了一眼人群,转过头去继续打架,边打边喊:“我敢弄死你”。 另一个喊着:“我敢把你弄死,我不怕死!” “大不了一死,谁怕?” 两个人斗在了一起,那个皂衣公子走上前,轻挑折扇,扇面从两个壮汉之间通过,扇过处,两个人自动分开,不敢稍微耽搁。 其中一个拱手施礼,说道:“多谢霸王姥爷”。 另一个壮汉显得迟钝,但是也学着,说:“多谢姥爷,多谢”。 皂衣公子不急着搭话,扇子在肩膀上轻轻拍了很久,慢悠悠地说:“认识我?” 两个壮汉就像仆人,站在旁边弯腰弓背,赶紧答话:“认识,认识,若不是您亲自出手,我要断送了他的性命!” 另一个壮汉却不生气,像陈述一般的事情,说:“我也是,若不是您出手,我要杀杀了他,行了,现在没事了”。 听到“没事儿”,皂衣公子一拍扇子,吼道:“什么?没事了?!” 两个壮汉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木棍伤人了,没有看到,这就叫没事了?”皂衣公子说。 一个壮汉赶紧对另一个说:“什么没事,咱们伤人了,得赔钱,知道吗?” 另一个壮汉赶紧说:“是是是,对不住,我说错了”。 壮汉说:“霸王姥爷息怒,他也是一时口误,绝对不是故意的”。 两个壮汉互相圆场,反倒从敌人变成了朋友。 不问长老暗暗赞叹,说:“这个后生倒是机灵,不错不错”顿了一顿,才把过去的口头语想起来,说,“善哉善哉”。 看热闹的人也像不问长老,纷纷赞叹皂衣公子的英明处理,他不仅把两个打架的劝服,而且还为受伤的人讨公道。 这时候,人群外面进来几个人,面前推着刚才受伤的两个人。 见到了皂衣公子,那两个人瑟瑟发抖,沉默了很久,说:“霸霸霸王……” 公子身边的仆人提醒说:“霸王姥爷”。 有一个仆人说:“不认识怎么的?我们霸王姥爷就是把西城城霸打到叫姥爷的霸王,所以你们都得叫霸王姥爷”仆人手指扫了一遍人群,人们纷纷张口叫姥爷。 发抖的两个人才说:“霸王姥爷,我们不追究,我们没事儿”。 皂衣公子怒目相对,吼道:“什么没事?头上哗哗流血,还说没事儿?” 两个人吓得腿软,跪了几次,都被人搀住了。 皂衣公子又问:“有没有事儿?”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颤抖着说:“有有有事儿”。 皂衣公子吼道:“有事,怎么办?!” 两个人低着头,互相看了看,鼓足勇气,说:“有事儿,请霸王姥爷赔我们钱吧”。 皂衣公子用力一拍折扇,发出尖脆而复杂的声音,说:“什么?!我赔?” 两个人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皂衣公子饶过。那个公子就是不说话,保持着沉默,拍着扇子,这沉默把两个人的胆几乎吓破。 “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说。 皂衣公子用扇子一指两个壮汉,说:“让他们赔,他们扔的棍子”。 两个人说:“是是是,让他们赔……赔……” 两个壮汉也赶忙答应,说:“好好好,我们赔”。 不问长老看着,心里为几个人委屈,一边又鄙视他们,怎么能这么胆小,别人明明没有怎么样他们,他们吓得像鹌鹑。 倒是出家之人,没有看热闹的大兴趣,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开,旁边的商贩吸引了他。 这是不问长老能想到的俗世的乐趣之一,吸引着他尽快还俗。 商贩的货架子不大,但是琳琅满目,上面陈列的各种商货,不见得贵重,但是总绽放着一种新意,总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如果摊位前有位能说会道的摊主,那么光听他对商品的赞美,也是一种无愉的享受。 不问长老拿起一个小商品,问:“货主,这个……”再抬眼一看,这个摊位居然没有主人,四下观望,一个货主模样的人,站在人群最外面,踮着脚,往里面张望着。 人群中事故频发,逆转连连,吸引着众人。 皂衣公子说:“好了,这就了了,你们两个记住,一会儿完事之后,赔他们钱,这是理所应当的”。 两个壮汉连忙答应:“好好,好,哎——”顿了一下,又问,“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皂衣公子很厌烦的样子,说:“打啊,你们还没有打完呢!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在劝架?!” 两个壮汉被整糊涂了,呆呆地立在那里,面面相觑。 皂衣公子走回人群中,不耐烦地说:“打啊,快打!” 两个壮汉互相看了看,哭笑不得,其中一个是城外人,只是对霸王老爷这个人有些耳闻,听说此人极其凶残,武功很厉害。另一个人,是城里人,对霸王姥爷不仅是耳闻,有过许多次目睹,他的卑劣手段,害人方式,那是人人尽知。 城外人不像任人摆布,脸上有些不愿意,迟迟不动手。 城里人却知道霸王姥爷的秉性,知道一旦违背他的意愿,那么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被皂衣公子催了两次,城里人率先出手,飞出一拳,正中城外人的脸庞,城外人急了,不顾恐惧的心理,也打出一拳,直击城里人的要害。 不一会儿,两个人又抱在一起,互相下绊子,互相挟裹。 皂衣公子看得起劲,连连叫好。 人群里有人叫好,出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心,有些人为了迎合皂衣公子,也开始叫好。 两个受伤了的人就站在旁边,头上流着血,也不敢跑,也不敢去看大夫。 两个壮汉打了半天,未见胜负,也未见负伤。 过了一会儿,皂衣公子看着没有意思。 皂衣公子跳了起来,蹦到他们面前,吼道:“什么玩意儿,打了半天,连个流血的都没有”。 人群中有人应喝,说:“就是,就是,姥爷说得对,连红都不见”。 也有人站在原地,低声嘟囔:“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候,皂衣公子早就挥起折扇,朝着城里人的脑门砸去,扇边儿正中头顶,顿时流出血来,淌到了脸上。 城里人摸了一把,笑着说:“嘿嘿,流血了”。 皂衣公子又挥起扇子,扇子迎空而展,扇面顶上镶着锐利钢刃,从城外人脑门划过,城外人也流血不止。 皂衣公子说:“哈哈,流血了”。 城外人一看血就急了,伸出两手朝着皂衣公子扑来,旁边出来几个仆人,一把将城外人掀翻,按到地上,城外人挣扎不停。 皂衣公子蹲下去,说:“嘿嘿,你还冲我了,是不?” 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着:“真是不知死活,这样的人,打死他,打死他”。 皂衣公子瞅瞅群众,皱了皱眉头,说:“这是群众的意思,没办法了”。 皂衣公子将扇子折起,扇头朝向城外人,狠狠一戳,扇头坚硬如铁,直插进了城外人的头颅,顿时被鲜血浸满。 场外人躺倒在地,脑门哗哗喷血,急忙堵上,还是有血从掌缝渗出。 皂衣公子忙把扇子抽出来,小心地打开,这个扇子果然是个宝贝,只见鲜血在扇面滑过,变成一颗颗血珠,然后落到地上,扇子丝毫不沾染红色。 “幸好没有弄脏”说着,皂衣公子又抬手,横着扇子大骨,要往城外人脑门砸去。 城里人忙护住城外人,uu看书 .uknshu求情道:“姥爷,姥爷,这个人是个外地人,对城里事情不熟悉,请饶恕他吧。” 皂衣公子问:“城里什么事?” “你的事”城里人说。 “我的什么事?” “滥杀无辜的……”城里人说后,脸霎时间红了,不等皂衣公子打,自己早就晕倒在地。 皂衣公子听了,心头大怒,挥起扇子就往下砸去。 只听一声断喝:“阿弥陀佛,休要动手!” 一听“阿弥陀佛”,人群中早有人按捺不住。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1章 霸王姥爷杀自己 皂衣公子一听城里人说他滥杀无辜,马上恼火,挥起扇子就要打他。这把钢扇,如同钢刀,胜似钢刀,其锋不长,锐利有余。 一声断喝:“阿弥陀佛,休要动手!” 皂衣公子扭头去看,一个和尚早就飞到身前,抬手一掌,皂衣公子仰面倒地,摔倒在死尸旁边。 见这情景,仆人们纷纷上阵,把和尚围在中间。 这正是不问长老,他站定身子之后,对人群前的伤者说:“最好离开,胜负无常!” 没有仆人的束缚,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仆人们不容不问长老再说话,一起上,拳脚纷杂,却毫无章法,如果稍加训练,这些人都是正当壮年,那么不由得不问长老不畏惧。 看出这些仆人的功夫平常,不问长老轻松应对,既不想伤人,又不想受伤,只好凭深厚内力耗尽他们的力气。 皂衣公子却误会了,以为不问长老久战不下,说明功夫一般。要知道,这些仆人连手对战皂衣公子,他很轻松就取胜了。 他喊了一声:“你们退下,看我的!” 仆人们闻声退后,在圈外保护皂衣公子,皂衣公子走到离不问长老很近的地方,几乎脸贴着不问长老的脸,说:“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不问长老微微低头,说:“阿弥陀佛,请施主慈悲为怀,切不可无端伤人性命,为人者,应该……”他马上要开始长篇唠叨,皂衣公子哪里像他的徒弟,打断了他。 皂衣公子笑着说:“哼哼,你不喜欢我杀人吗?” 不问长老还没有回答,只听“嗖”一声,一个飞镖从那个公子暗袖飞出,直奔城里人飞去。 “嗖”声未落,众人尚不知情时,不问长老向前扑身,只靠身体伸展,手臂前够,整个身体斜在空中,只靠两个脚尖点地,维持着全部身体的重量。 皂衣公子迟迟才转过身去,看到不问长老手中捏着一物,此物犹能向前,在手中不安生地颤着,过了许久才稳定了。 不问长老脚尖点地,带动整个身体回撤,终于又站直了身体,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武林人士对暗器嗤之以鼻,不光彩的东西,何必使用”。 皂衣公子一时间看呆了,过了片刻,思量着仆人们的功夫,思量着不问长老和他们的对战,他笑了笑说:“哼哼,区区小技,也想唬我?看招!” 说了一声“看招”,皂衣公子后跳两步,试图和不问长老分开距离,不然不好比试。可是跳出两步,抬眼一看,发现不问长老还站在面前,又跳两步,他还站在面前。 不问长老就像粘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甩脱不掉,实际上,这不过是少林反相门的功夫,他越想分开,他们就越连得紧。 皂衣公子气急败坏,暗暗举起扇子,把手肘回撤,使得扇骨直朝不问长老胸膛戳去。 不问长老急忙跳开,说道:“阿弥陀佛,用招这么毒辣,为人者,一定要秉持善心,何必招招致命,此必报于己身……” “少糊叨叨!”说了一声,皂衣公子跳身向前,在空中乱挥扇子,扇面镶着钢勾,过处衣服破裂,皮肤见血。 不问长老招招从容,并不吃力。 挥舞了半天扇子,皂衣公子累得满头大汗,不问长老跳开很远,问道:“我且问一句,那个被你制服的霸王,最后怎样?” 皂衣公子呼呼喘粗气,稳定了片刻,又奸诈地笑了,说:“哼哼,哪里还有留活口的道理?!” 闻声,不问长老心头一惊,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城里人惊醒,扒了扒身边的城外人,哪里还有气息,尸体早就冰凉,他不禁“咯喽”一声,其声恐怖惨然。 “阿弥陀佛,那就休怪我惩罚你了!”说着,不问长老跳上前,耳朵里总有伤者的哀嚎声。 皂衣公子喊了一声:“快上!”然后退到仆人身后。 等仆人把不问长老围住,皂衣公子走到了城里人的身边,蹲下身去,将扇子举到了他的头顶。 仆人们也使出浑身解数纠缠不问长老,不问长老只能抽空看一眼皂衣公子。 皂衣公子吼了一声:“哼哼,就让你看看姥爷的手段!” 话音未落,不问长老使了一个反相门神功佛光方掌,瞬间霞光万丈,正好拼成一个方形,从空中落下,正凿在众人头顶,随后玻璃破碎声音响起,地上满是零散的光点。 从破碎的光片里,不问长老纠起皂衣公子,他满头是血,但是还在笑,问:“让我死个明白”。 “阿弥陀佛,我是少林不问和尚,并非要你性命”不问长老说。 皂衣公子大笑不止,看着不问长老的身后笑着。 不问长老疑惑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扭头,背后什么也看不见。 这就是皂衣公子的伎俩,趁着不问长老扭头,他暗暗拔出一个冰锥,其尖锋利无比,远远看得到冒着寒光。 人群看得明白,吃惊地张开了嘴,有的人叫出声了。 听到人群的反应,不问长老意识到大事不妙,急急应付,却早就错过时机。 皂衣公子的冰锥毫无阻挡,直着朝不问长老胸膛戳去,他已经笑出了声音,忽然清脆一声,冰锥刺到了坚硬的物体上。 冰锥又尖又滑,碰到的物体圆圆滚滚,所以冰锥尖端急转,竟然插到了皂衣公子的身上。 这一锥子,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心脏,皂衣公子马上没了呼吸。 “阿弥陀佛,被自己的武器杀死,果是天命”不问长老说。 人群里有一众人,头上裹着黄色布条,自从不问长老口念弥陀佛,从人群中跳出,他们就开始不安分,在他们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有一个人说:“我看,很像不问!” “就是那个老家伙!” 他们虽然猜测对了,但是不敢妄自动手,虽然心中有极大仇恨,但是终究是少林僧人,不忍错杀无辜。他们静下心来,耐心地看着。 当不问长老使出反相门神功时,那一群人更加断定那个人就是不问。他们没有动手,很大的原因是,皂衣公子实在招人恨,他们也想看他被惩罚。 等皂衣公子死在不问长老的怀中,人群一阵欢呼雀跃,对着倒在地上的仆人们拳打脚踢。 趁着这股喧闹,头戴黄巾的一群人跳出来,对着不问长老冲来。不问长老正背对他们,全身心地关注着皂衣公子的死尸。 虽然是个坏人,但是不问长老不吝惜精神,抱着他诵了几遍超度经。 头戴黄巾的人们却不偷袭不问长老,而是大喝一声:“呔,歹贼,让我们好找!” 不问长老急忙回头,看到一群头戴黄巾的人,仔细看了看,发现颇有些面熟。 不问长老轻轻放下皂衣公子,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问:“阿弥陀佛,请问诸位有何贵干?” 闻声之后,头戴黄巾的人们齐齐扒掉黄巾,露出了一个个光滑出溜的大秃脑瓜。 不问长老定睛一看,终于认出了众人,说道:“阿弥陀佛,不触师弟并非是我所杀,如果是我所杀,我虽死无怨,若不是我所杀……” “早知道你啰嗦” “没想到这么啰嗦” “今天我们就要为师父报仇!”众僧人说着,冲上前去,把不问长老围住。 要论武功,不问长老打杀这群师侄,实在不难。但是他心念师弟之冤,愤恨自己冤情,怎么还敢再痛下杀手,所以对师侄们的攻击,他是只躲开罢了,却不还手。 这对不问长老来说,并非易事,因为这群师侄不比那些仆人,他们的功夫也不是三脚猫,受到过金刚门不触长老的真传。这一掌掌犹如巨石压顶,铁骑踏冰,招招至猛,路路紧实。其中包括降龙十八掌,五虎掏蛇拳,火云金刚掌,霹雳八方掌,单挑出任何一掌,都实在称得上武林绝学。 不问长老逐渐应付慌乱,暗暗叹道:“金刚门功夫果然是我少林精髓”。 师侄们个个怀着深仇大恨,丝毫不顾及叔侄之情,越打越猛,不问长老来不及回收力气,一掌打出正中一个和尚的胸膛。 和尚喷吐一口血,然后仰倒在地。 其他和尚急忙停手看伤,趁着这个工夫,不问长老使了一招扫腿,踩到扬起的灰尘,离开了那里。 一个机灵的和尚看了同伴的伤,疑惑不解,叹道:“难道我们错过了师伯,他这招留够了情面,而且……” 这时候,僧人中一个胖和尚打断了他的话,说:“勿了师弟,难不成你是动摇了决心,还是被收买了?” 勿了和尚连忙说:“劝了师兄,不能诬陷我啊!” 劝了说:“勿了,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只是假设……” 一个壮年和尚打断了他们的话,喊道:“别吵了,师弟受伤了,你们还有心思吵闹”他转而对勿了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又转而对劝了说,“勿了师弟的考虑也有道理,莫要抓住不放。” 勿了和劝了双手合十,一躬到底,说:“悉听果了师兄教导”。 众僧人带着受伤的同伴,赶回了落脚的客栈。没想到在客栈里,早就有人等着他们。 一见来人,众僧人猛然刹住脚步,伫立一排,齐齐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不闻师伯,法云师兄”。 法云和尚在寺里的地位随着他师父的地位,与日俱增。在同辈人之中,法云和尚还是居于最高职位。 不闻和尚心里有数,却故意问一问:“爱侄们,你们急匆匆,有什么要紧事情?” 果了说:“阿弥陀佛,我们追踪不问……歹贼,至此又被他逃脱”。 不闻和尚急忙询问:“在哪里相遇?” 众僧人不敢撒谎,uu看书.uukanshuom 如实告诉他。 这时候,受伤的和尚哀叫了一声,不闻才注意到伤者,马上变成悲哀的嘴脸,哭着:“哎哟,我的儿,不问竟把你伤成这样,我的儿,不要急,我就去报仇”说着,不闻和尚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伤者一眼。 众僧人见师伯大义,所以只留下了一个人守护伤者,其余的人跟着不闻和尚离开。 这让不闻和尚很高兴,要说少林同门之中,能对不闻构成威胁的,不问长老当属第一。不问的功夫和不闻难分伯仲,如果加上这么多师侄,那么不闻就胜券在握。 在虚成之外,不闻和众僧人追上了刚赶出城的不问长老。 免不了一场大战,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2章 胳膊拍卖会 众人互拔毛 在虚城之外,不问长老急匆匆赶路,他想着先到别处藏身,免得又生出麻烦。 出城之后没有多久,耳听得身后有人呐喊,似乎是叫他的名字。不问长老被这些冤枉事麻烦透了,不做停留,继续行路。 他走得越急,后面喊声越急,他一刻不停,喊声也很勤奋。 走了一段,身后喊声忽停,不问长老感觉奇怪,回头去看,远远望去,身后根本没有一个行人。再回头时,面颊当风,风如蜂蚁钻耳,不问长老急忙后退,然后才转过头去。 幸好转过头去,躲过了法云和尚一招迷掌。 法云和尚真是歹毒,竟然趁着别人转头,使出毒掌偷袭。 不问长老化解了法云的迷掌,看见他正举着手,法云和尚很奸滑,笑着说:“师叔,别来无恙,你的耳朵上有根毛毛,我刚要帮你取下”。 不问长老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顿了顿,忽然抬手说,“唉~,你的耳朵后面也有一撮毛毛,待我取下……” 法云和尚不等他说完,跳开身去,急急摆手。 这个时候,不闻和尚走上前来,皱着眉头,绷着嘴唇,看了不问长老很久,然后才说:“我的好弟弟,你让我想死了啊~” 不问长老看了看他们身后众僧,看了看不闻和尚眼眶里的泪珠,一时无语,嘴巴一张一合,说:“这~这……” 不闻和尚说:“这也是师兄奉寺里长老之命前来,实在不得已,我的好弟弟,如果你听劝,就回寺里,有什么事情,我们交代清楚,不失为堂堂正正的人啊~” 不问长老一时糊涂,问:“现在寺里方丈,不是师兄吗?前日离寺,也是你教我的啊……” 听到这里,不闻马上打断了他,喊道:“我的好弟弟,我待你如同手足,当着众位师侄的面,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 这时候,不问长老对不闻和尚的表里不一看得更加透彻,待要和他辩解,法云和尚跳上前来,显然是事先和师父商量好的。 法云喊道:“师父,不要再听他狡辩,虽然你视他如兄弟,处处想着保护他,但是也不能让不触师叔死得冤枉!” 这一句极具煽动性,旁边不触长老的徒弟们一听就火了,和法云和尚跳到了一处,对着不问长老口吐秽语。 对于和尚们来说,一辈子学不来几句污言秽语,这时候几乎把平生所学都用在了不问长老身上,也不再顾及辈分。 不问长老终于也受不住了,眼看着众僧对自己步步紧逼,他使出一招佛光方掌,企图击退众人,他好离开。 佛光方掌一出,不闻和尚三步蹿到前面,使出全身力气,和此掌正面相迎。 这一掌是反相门的上乘功夫,如果不是不闻和尚使出全力对抗,那么众人只能逃开,否则不死也伤。 不问长老万万没有想到不闻和尚不惜真气,竟然和他的掌风硬对硬,不闻和尚保持着双手拖顶的姿势,这一来,不问长老的掌风抽不回来,只能继续耗着内力,不断发着功风。 不闻和尚的武功略高一筹,在正面对掌的时分,他能够抽出空来说一句话,对众僧说:“快上,现在我们动不了”。 闻声之后,众僧反倒犹豫不决,不问长老的胸膛近在眼前,只要使出刚硬的掌法一击,他断没有生活的道理。 看众僧不忍心狠下杀手,法云和尚急了,朝着众人撇撇嘴,推开众人,在足够的空间之内,使出了无相门神功叱龙迷掌,这一掌刚猛非常,而且后劲十足。 眼看着几条龙从法云掌中飞出,在周围广阔的空间打了一个旋,有站在近处的和尚,不小心碰到了龙尾,只听“咔”清脆一声,胳膊飞出去了。 众僧来不及计较,急忙拉着伤者退后。那个伤者丢了一只胳膊,身体毫无痛感,竟然毫不知情,还在纳闷别人为什么拉他。 转眼间,几条神龙蓄足了力气,朝着不问长老飞去。 不问长老看得到,感受得到,但是干着急没有办法,因为如果他一旦收手,不仅自己的佛光方掌掉落,砸到自己,而且不闻和尚所施加的全部压力,也会顺势砸下来,那样同样是一死,或许死得更痛苦。 对于武林人士,死于自己之手,实在令人耻笑,不问长老打定主意,牢牢扛住头顶的压力,任凭法云和尚打死。 实际上,这时候来不及思考,就算不问长老再想应付迷掌,也是错过了时机。 只见一条龙飞出了胸膛,又一条隐入了脑袋,还有一条钻进了裤裆要处,另有许多条进入七窍,进入人体,犹能看到黑龙翻滚,在那里翻江倒海,一时间看得到体内脏腑血光淋漓。 不触长老的众位徒弟,看不得如此血腥的画面,互相捂着眼睛。 法云和尚高兴地跳起来了,拍着手掌,说着:“我终于成功了,成功了!” 正高兴着,耳边一声:“嗯~?嗯,你成功什么了?” 法云和尚急忙回头,看到几丈开外,有一个脏兮兮的老头,看打扮像个道士,又像个乞丐,长须飘飘。 那个人站得很远,但是说的话却近在耳边,法云和尚不由得四顾,怀疑说话的人是不是在旁边。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老头子两步到了法云和尚的身前,法云和尚仔细一看,见过这个老头子,而且不止一次。 法云调头就要跑,老头子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子,嘻嘻笑着说:“嗯~?嗯,你的耳朵上有撮毛毛。” 法云“妈呀!”一声,竟然吓死过去。 老头子放下法云不管,晃晃悠悠地朝着不闻和尚溜达。 众僧人见状,急忙上前,拦在老头子的面前,喝道:“呔!什么来头,无端参与我们家事!” 老头子就当看不到他们,嘴里嘬着手指,嘟囔着:“嗯~?嗯,刚才那几条龙味道还不错”说着,老头子不改路线,继续前行,撞到的僧人感觉强风拂面,支撑不住,纷纷仰面倒地。 眼看老头子走近了不闻和尚,只要一掌,不闻和尚必死无疑。 勿了和尚见势,急忙上前,不敢站得太近,离得远远地说:“阿弥陀佛,这位道友,不知曾有何过节?” 老头子斜乜了一眼,笑着说:“嗯~?嗯,吃了吗?” 勿了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吃了一点,不知道我们……” 老头子抢白道:“没有冒犯,就是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 眼看大事不好,不闻和尚早就和不问长老商量,说:“我的好弟弟,我们情同手足,何必这样?难不成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不问长老虽然说不出话,但是表情看得出对他冷淡了许多。 不闻和尚磨叽了半天,然后才壮着胆子说:“我看,今日有外人在场,此事到此为止,为了不伤到彼此,我数一二三,我们一齐松手”。 这是不闻和尚明知不敌老头子,想出来的脱身之计。 没有想到,不问长老是个绝顶仁义之人,他清楚如果当不闻和尚松手,他不松手的话,那么不闻和尚很可能中掌死亡,他不忍心痛下杀手。 他没有考虑另一个可能,就是他一旦松手,而不闻和尚不松手,那么他也就必死无疑。不问长老的仁义就在于此。 “一二三” 不闻和尚见老头子到来,根本无心恋战,早就想着罢了,果然松手了,不问长老也同时松手。 两人分手之时,猛听得轰鸣一声,天地震颤,贴在地上睡觉的法云和尚听得更加真切,感觉耳朵疼痛,从昏迷中惊醒。 法云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吼叫着:“师父?师父?” 不闻和尚走到他的身后,说道:“别喊了,我在这!” 法云和尚还是喊叫师父,直到不闻和尚打了他一下,法云和尚猛然回头,见到身后站着师父,吼道:“师父?我们怎么在这里?!” 不闻和尚说:“别吼了,听得到!” 法云却一个劲儿地吼,过了很久,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得被震聋了,聋了还好,要命的是他是个半聋,能隐约听见一点。 不闻和尚扶着徒弟,对不问长老说:“师弟,那件事改日再说,我们走!”说着,众僧人也急忙跟上,有几个还很大不愿意。 这个时候,老头子拦住了不闻和尚的去路,说道:“嗯~?嗯,你没有看到我么?” 不闻和尚急忙赔笑,施礼说:“哦哦,老前辈,刚才失礼了,失礼了”。 老头子嘻嘻一笑,说:“不失,不失”突然,小圆眼睛一睁,抬起一只手朝着不闻伸去,说,“唉~,你耳朵上有一撮毛毛毛毛……” 老头子是个口吃,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毛”字,长串的话音,吓得不闻和尚撒腿就跑,法云紧跟其后。 法云和尚跟在后面,猜测着老头子说了一句什么话,把师父吓成了这个样子。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嘴里骂着:“臭流氓,老流氓”。 其他僧人在后面紧追,暗暗替师伯的狼狈相感到羞耻。 等众人停在了树林里,众僧人当着不闻和尚的面,向法云和尚讨起理来。 僧人们恶狠狠地说:“法云师兄,你把我们的师弟打断了胳膊,看到没有,现在只剩一条胳膊了”。 法云和尚听不明白,看得明白,他们向他讨理,他说不出个解决办法,或者赔偿方案,众僧人就一直纠缠不休。 在法云和尚面前,众僧人嘴巴一张一合,张合频繁,演示着一种听不到的喧哗,只要法云挪开眼神,他们就捅他一下,让他好好看着。 那个小和尚的胳膊伤得很彻底,u看书.uukanu 只有一小截胳膊挂在肩膀上,其余部分都丢失了。 最后,不闻和尚嫌麻烦了,拍了一下膝盖,怒斥众人。 早见识到了不闻的狼狈模样,而且众僧有理,所以他们仍然喋喋不休,甚至很不怕不闻和尚。 以不闻和尚的胸怀,别人斜他一眼,只要打得过,一定弄死他。 忽然,不闻和尚笑了笑,对法云和尚说:“我们这次下山,什么也没有干成……” 法云嘻嘻一笑,说:“行,我看行,下山了就得干干,去凤来楼,还是春鸡楼?我看……” 不闻和尚奸诈地笑着,见法云听错了自己的意思,更加觉得可笑。 阴人大笑,必有歹事,不知所谓何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0叁章 2仙闯玄城 不闻和尚说他们此行下山竟然什么也没有干成,法云和尚只听到了一个“干”字,发音精准,吐字清晰。法云和尚一时误解,把有师父带领干过的花花事儿细说一遍,甚至津津有味的数着凤来楼的一百单八个妓女。 实际上,不闻和尚说的不是这种事。他考虑的事情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此次下山一事无成,不知道怎么向寺里人说,说得太假,惹得人家笑话,说得太真,自己的怂样更引人发笑;第二个事情,这几个小和尚眼见自己的狼狈相,早就偷偷嘲笑,不闻脸上无光,等传到寺里人的耳朵里,他辛苦造出来的形象也将荡然无存。 不闻和尚又说了一遍:“这次下山,什么也没有干成啊”说着,瞅了瞅众僧人。 僧人们一看,不闻和尚的眼神寒意刺骨,笑里藏着钢刀,不觉地他们集体退了一步。 不等他们走远,不闻和尚走上前,拉住伤者的胳膊,说:“哟哟,真是可惜,看起来都不对称了”。 闻声,众僧预感到了坏事,急忙上前拦阻,没有来得及摸到不闻和尚,他就已经把伤者的胳膊拽掉,只剩下了两个肩膀。 这一拽不同刚才,伤者疼得地上打滚,大叫不止。 不闻和尚腾空飞起,重重地踩在伤者的身上,只听“咯哟”一声,伤者断气。 众僧群情激愤,齐齐向不闻和尚冲来,不闻后退半步,待碰到别人之后,他猛地前扑,一鼓作气,把众人推到了远处。 不闻哈哈大笑,说:“回到寺里,这可有的说了!” 法云哪里闲得住,这时候也跳起身来,三两步到了近前,对着众僧拳打脚踢,他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法云和尚边打边骂:“死和尚,让你们磨叽,再磨叽!” 不闻和尚边打边骂:“臭和尚,让你们再笑我,笑啊!”打了半个时辰,他们觉得没了意思,不闻和尚三下五除二,把众僧解决掉了。 在树林里,众僧人尸体躺在一处,地面上血流遍地,渗入土里,不一会儿结出了红色的果子。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两个人狼狈返回寺里,将所遇到的事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编。于是,呈现在诸位戒律院长老面前的故事是这样: 他们依众意出了寺,一来是为了劝回不触长老的几个徒弟,免得他们一时冲动酿成大祸;二来是寻回逃狱的不问,把他带到寺里受戒律院判决。 他们日夜行程,不敢稍有懈怠(法云和尚补充:像什么妓院,窑馆,醉春楼,凤来楼,红鸡楼,花雨楼等等,我们都不敢去),终于在一个妓院里找到了不问,他正在花天酒地。 不问正在和几个师侄对打,一时相持不下,但是时间久了,师侄们的气力跟不上了,不问逐渐占了上风。不闻试图说劝,但是两方都不停手,为了避免有人受伤,不闻不得已出手,但是只是不偏不倚,为了拉开架。 突然,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子冲进阵来,老头子功夫极高,但是和不闻不分上下,虽然如此,却把他牢牢纠缠住了。 一个顾及不到,师侄们们被不问佛光方掌打伤,几个人都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打伤了他们,不问又和老头子联手打不闻和尚,不闻拼死相抗,法云和尚试图带走众僧。 正这时候,不问一个回身,把法云打倒,法云一个骨碌摔下楼梯,勉强逃得性命,而几位师侄惨死不问手下。 不闻见敌势太猛,于是找机会脱身,最终还是负伤累累,勉强逃得性命。 不闻讲的故事到此结束,一句话:死无对证。他怎么说,别人就只好听着,大多数人就信了。 在虚城之外,不问长老对老头子感激万分,把自己的故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并且说:“请老前辈多多指教,不吝赐教,多多帮助”。 老头子问:“嗯~?嗯,什么意思?” 旁边的霍兆轩说:“哇,这也不懂,就是让你管一管!” 老头子嘻嘻一笑,说:“管管管……” 不问长老一躬到底,深表感激,忽听得老头子说:“不不了,管不了”。 申可为手轻拍霍兆轩肩膀,说:“唉~不要无礼~”。 霍兆轩一歪头,说道:“用你管?别忘了,我们只是顺路,我呢,只是陪老前辈同行,到了磨云城就会止步。你不要装得和我很熟!” 鲁关山每次听到他们这样吵,就会低着头嘟囔:“搞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呢?” 不问长老是度外之人,看到他们吵架,就笑了笑。 得到了老头子的同意,不问长老和他们一行人同行,反正没有什么事情。 走过虚城,迟迟看不到民宅村落,也不见别的城池,眼瞅就要天黑,众人担忧重重。 走了没有多久,在道边出现了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青古旷野。 又是虚城之外,这一个茫茫旷野,申可为清楚记得,在这个地方,他和石天,沙漪,善右堂众人进入了幻境,在里面饿了几天,以至于善家的仆人暴乱,善右堂平乱,仆人发疯等等一系列恐怖的事情发生。 申可为自言自语道:“如果没有记错,前面有一个三岔口”。 果然走了不久,在众人眼前出现了三岔口,届时已经天色很晚,旷野上冷风凄凄,四周看不到一点光亮。 申可为知道哪一条路是对的,哪一条路是通往幻境,所以到了那里,他快步上前,站到众人之前,说:“跟我走,千万不要拐弯”说着,他竟然往前走。 走了好几步,申可为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于是回头看,发现除了霍兆轩往前迈过,其他人保持原位不动。 申可为急忙回到刚才的地方,对众人说:“相信我,我知道哪一条路是对的”。 站在最前面的老头子和不问长老互相看了看,然后彼此会意,都笑了起来。 霍兆轩的手紧紧攥着鲁关山的胳膊,在这样的场景下,听到这样的大笑,不由得她不害怕。 笑了一会儿,老头子和不问长老径直朝着一个岔口走去,申可为拦也拦不住,霍兆轩和鲁关山看了看,竟然也跟着走了。 申可为紧紧跟在他们后面,绝不敢单独一人走那条小道。虽然跟来,但是他很不情愿,边走边嘟囔:“真是的,一会儿就知道了,见到雪地就后悔去吧”。 走着走着,漆黑的天空竟然飘下雪花,朵朵雪花随风飞舞,在人们的脸上撞着。 申可为感受到了雪花,急忙跑到人前,跳着说着:“看啊,看啊,下雪啦,果然下雪啦!” 霍兆轩和鲁关山不明白申可为在高兴什么,看着他近乎疯癫的自言自语,还有蹦跳,他们感到了更深的恐怖。 不问长老微微笑着。 老头子说:“嗯~?嗯,夏天下雪,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儿!”申可为抢话说,“我说什么来着,看到没有,下雪了,一会儿会越来越冷,在黑暗的地方,还会有鬼哭狼嚎,我们进入幻境了”。 老头子吧唧吧唧嘴,说:“嗯~?嗯,就是奔这儿来的”。 申可为听后目瞪口呆,心说:“这个比我疯得厉害,虽然有点本事,不能自己找死吧”。 不问长老和老头子继续前行,不再理睬申可为,申可为嘴里唠叨着:“要不我们往回走,兴许还能找到出路”。 没有人理睬申可为,霍兆轩和鲁关山更不敢跟着一个疯子,所以紧跟道士和和尚的身后,即使落后了一步,心里也会发慌。 见众人离去,申可为也不再坚持己见,赶紧跟上。 走了没多久,果然气温骤降,地上积着越来越厚的雪,天空飘着更大的雪花。 申可为又高兴了,冻得直发抖,但是更加话繁,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后果,一会儿还有鬼哭狼嚎”说着,远处黑暗之中传出哭声,甚至时隐时现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每个人眼中的清楚程度不同,在申可为看来尤为清晰,而且越飘越近,不一会儿竟然到了申可为的近处。申可为定睛一看,原来是善宅发疯后的仆人,现在脸上布满了血丝,哭哭笑笑。 申可为伸出手去抓他,身影迎风飘散,竟然是一团雾气。 “呔!”一声,不问长老走到了申可为面前,手一挥,捻住一个飞虫,笑着说,“阿弥陀佛,小小妖物,常常令人发昏,造出无端幻象”说着,不问长老双手合十,将飞虫挤在掌心,说,“休要害人了”。 不问长老分开双手,一只发光的小飞虫飞出,向着黑暗飞去,转眼就又混入了黑暗之中。 在远处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群小灯笼,小灯笼两两并排,朝着人们逼近。 走近了,终于看得清,那是一队野兽,个头像老虎,模样像狼,獠牙却比野猪大象还要长,长在眼睛下面和下巴两边。 不问长老微微一笑,退后几步,老头子跳上前去,也照着不问长老的样子,喊了一声:“嗯~?嗯,呔!” 话音未落,为首的野兽一扑即上,把老头子扑倒在雪地上,只一口就把老头子吞下去,雪地上只留下了一个陷痕。 不问长老一看着慌了,用手护住众人,说着:“快快退后,不要上前”。 忽听得嗡鸣一声,野兽的身体缩小,变成了一个小狗的个头,又一声鸣响,野兽变得如同猪仔,又一声嗡鸣,野兽哪里还是野兽,就像是一只鸡趴在地上。又响了几声,野兽身体不断缩小,最后变得如同蚊蝇,uu看书.ukansu.om 飘在了空中。 一只蚊蝇看不见,一群野兽化成了一群飞虫,在空中飘着,一边还叫着,看起来非常清楚。 飘在空中,速度很慢,人人都可以伸手抓到,申可为抓住一只,细细一看,和刚才的野兽对比,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獠牙,伸出来很长,面相依旧凶猛。 一只飞虫突然膨胀,变得越来越大,不一会儿,飞虫如同人的体型,再看,原来是老头子。 老头子从虫子身体出来之后,就急切地抓飞虫,抓到了就塞到嘴里,边嚼边哼哼着说:“嗯~嗯,就是好吃,大补,大补……” 奈何他吃得正爽,忽然寒风阵阵,将地上雪都卷起,众人冻得直打哆嗦,不问长老也受不了,不停地搓着大光头。 温度骤降,任谁也没有预料到,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4章 老和尚搓头 白骨堆认亲 温度骤降,不问长老感到寒冷,两个手交错着在大光头上揉搓,揉搓得光头发烫,浑身发热。 别人只以为是和尚寒伧的丑相,谁也不盯着看,申可为偶然扭头,看到不问长老的脸比刚才红许多,又过了片刻,申可为故意扭头看,看到不问长老的手上燃起火苗,又过了一会儿,申可为看一眼不问长老的状态,马上张口结舌。 在不问长老的周身,燃起了红红的火苗,在更大的范围内,不问长老隐在庞大的黄色光晕里。 这时候,不问长老终于停止搓头,双手合十。鲁关山两步上前,扎着头往前凑,说:“请大师搓搓”。 不问长老不搭理他,紧闭双眼,双手执于胸前,口中念着佛经。 伴着诵经的声音,不问长老脚下的雪逐渐融化,看得到一条黑线慢慢向远处蔓延,经过处,雪化冰融,寒气蒸腾。 不问长老倒是不冷了,站得离他近,想要占占便宜的,全都被冰雪融化吸去热量,比刚才更加冻得慌。 人们沿着诵经声音相反的方向散去,边走边注意着诵经声,只要能够听到念佛声音,他们就一直走下去。 人们各自散去,老头子全不在意,在雪地上蹦跳着,抓捕着飞虫吃。 正玩得不亦乐乎,老头子不经意回头,不问长老身边已经成了凛凛寒流,带着冰块的小河,在雪层下面流淌,流过的地方,雪层崩塌,马上融化成了黑水。 老头子走近看了看,听到了诵经声,还有掩盖下的哗哗流水声。 与别人不同的是,老头子竟然能够走进不问长老的光圈,并且马上感受到了温暖。 不问长老抽空睁开眼睛,说:“快进来!”然后,他马上继续诵念佛经,就这么一会儿,他身边的河流结冰,周边温度骤降。 等不问长老重新念经,终于身边的雪又开始渐渐融化。 老头子却并不听他的,在黄圈里站了片刻,就迈步出去,边走边说:“哗哗的,嗯~?嗯,怪好听的”。 话音刚落,哗哗流水声忽然增强,开始犹如冰川剧烈,后来好似万马奔腾。到最后,众人无奈捂住耳朵,耳朵封闭,股股声浪迎风吹来,钻进人的眼皮,犹能感觉到轰鸣阵阵,实在摄人魂魄。 又听一声“嗯~?夸你呢!”,声音落后,看得到点点金珠挥洒四方,落到哪里,那里就融化一片,而且雪直接化气,瞬间一整片雪原融化,露出了干燥的,黑乎乎的土地。 最初见到黑土出现,温度急剧下降,众人互相搂抱,顾不得男女,互相取暖。 等他们拨开声声巨浪,看向老头子,见他周边旋风相继升起,老头子的衣服,胡须随风飘着。 老头子的身体向外迸发着蓝光,蓝光很快就传播到了远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光晕圈,要说范围,比不问长老的黄光圈要大得多。 旋风逐渐变猛,吹得老头子面颊皲裂,头发凌乱,眼看就要被风卷走,老头子却在哈哈大笑。 在大灾难面前,变得疯癫的人就是这样。 众人闭眼,不忍观看。 忽然,众人齐齐睁开眼睛,因为身边温度回暖,甚至出现了暖阳高照的幻觉。 鲁关山哼哼着说:“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说实话,有点热”。 说了一声热,众人脸上淌起泪水。鲁关山的手捂着申可为的后背,那里已经被汗浸透,申可为的右手捂着霍兆轩的肩膀,那里也微微发烫。 耳听一声:“别抱着了,就不热了”,众人恍然大悟,互相嫌弃地撇开彼此,拍着衣服上下。 众人回过神来,才想起寻找老头子的尸体。 黑土地上很快生出了花草,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观。 在黑土地上,找来找去一无所获,因为黑土地上白骨众多,走不了几步就能碰到一个,都是身体蜷缩,似乎在寒冷中死去。 白骨大多赤裸,在赤裸的旁边,总有一个骨架,身上围裹着层层衣衫。一想便知,在他们死时,可能出现了衣服争抢的生死搏斗。 面积太大,根本找不到申可为的尸身。 万般无奈之下,不问长老动用所学不多的法力,念了两句经,在他的口中飞出一只光标,这个光标是黑色的,一闪一闪,在它的顶端,有一个箭头,非常显眼。 看着那个箭头,身后拉着黑色的线,在土地上四处搜寻,在某些地方,光标稍微停一停,然后继续游荡。 不问长老只管念经,光标自主运行,申可为略通文墨,对佛经也有涉猎,隐约听得出不问长老诵读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个非常有名的佛经。 这就是,佛经本平常,有心能顿悟,出于不同人的口,佛经的作用大有不同。 光标在白骨堆间纵横,突然走到一个地方,光标不动了,就停留在空中。 众人跑上前去,仔细查看光标下的骨堆,并没有发现老头子的尸体。如果有他的新鲜尸体,应该在骨堆中很显眼。 不问长老微微睁开眼睛,嘴里不停念着,然后看清楚情况,他朝着光标的地方走去,光标离得近了,又能够继续往前游荡。 光标在空中往来纵横,似乎总有一个范围,超过了那个距离限度,光标就不再移动,而是停在空中,或者在空中做自转运动。 当光标达到距离限制,不问长老就双手合十,不停念着经,朝着光标走去,光标就马上可以移动了。 又找了很久,他们一无所获,不问长老走了很大的一片范围,耗尽了存蓄的法力。 不问长老摇了摇头,叹道:“阿弥陀佛,这是命运,道友为了救大家,已经殒命寒风”。 申可为听后,挺然跪下,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感觉应尽师生之礼。 见他跪下,霍兆轩和鲁关山也跪下,毕竟是对自己有再生之恩的人丧命。 不问长老口诵超度经,眼望苍穹,春风吹过,凛凛然有沧桑之感。 众人一跪了之,申可为却不,久久跪在尘埃,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是中原的规矩,适用于父子。父亲死后,儿子跪立床边,别人会来劝,怎么劝都不能起来,非得大哭一阵。 这时候,出家人和女儿家不懂了,鲁关山突然记起来,他的爹死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候,人家劝他,一劝就起来了,起来之后,当头挨了一棒。 他的爷爷对他说:“你爹啊,你就不想哭吗?” 那时候,鲁关山年龄尚小,智商比现在更低一层,本来不觉得想哭,被打了一棍,疼痛难忍,哭声不止。 听到哭声,人们都挑大拇指,赞叹:“这个儿子养得不亏,真是孝顺”。 直到鲁关山边哭边喊:“疼啊,疼啊,打得我疼”人们才收起了大拇指,伸出了小拇指。 白事过后,家族的人都教他:“以后再死了父亲,一定要哭,不能听别人劝”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 鲁关山偷偷告诉霍兆轩中原的习俗,霍兆轩恍然大悟,又用手去搀扶申可为,不过是做个样子,是在暗示申可为大哭。 莽汉子鲁关山像知道了什么秘密,努力憋着,才没有笑出来,他也开始搀扶申可为,不过他不会轻轻用力地假搀。 鲁关山的胳膊勒着申可为的腋下,把他拽得生疼,申可为瘫在地上,就是不起身。 最后鲁关山急了,喊道:“你倒是哭啊”。 一个隐隐约约仙女的身影映入脑海,黑发飘飘,白衣飘飘,似曾相识,又记不起姓名。经常想起那个姑娘,申可为就私自为她起名,叫做仙儿。 这个身影第一次出现,非常模糊,想得次数越多,她的样子越清晰,另申可为费解。 这一次想到仙儿,申可为竟然有点恨老头子,说不清原因,就是莫名地恨他。 这种恨意来得突然,但是尤其猛烈,致使申可为一点都哭不出来。 申可为跪在地上,既不哭,也不起身,霍兆轩也纳闷了,鲁关山更纳闷。 因为处身茫茫旷野,不问长老也焦急起来,和两人一起劝申可为。 苦苦相劝之下,申可为就是不起来,他曾尝试着哭出来,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自己都觉得假。 众人正无可奈何,忽然一声把申可为吓了起来。 “嗯~?嗯,还不起来?!” 声音哼哼唧唧,但是来得猛,消散得快,众人四顾,竟然辨不清声源的方向。 “嗯~?嗯,小宝贝儿” 又一声,这声比较平常,众人循声而去,来到了一个大骨堆,人骨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具。看样子,这群人死之前集体拥抱,为此保暖,在骨堆里面一定有一具婴儿的骨架,或者妇女。 把骨堆打散,一个个摆开,并没有发现老头子。 不经意地扭头,申可为看到在大骨堆旁边有一个小骨堆,小骨堆里也没有老头子,但是小骨堆正好遮挡住了后面的一具白骨,u看书 .ukansu 那个白骨又高又壮。 走近白骨,是一具又高又壮的,头发粘在头顶,经过了雪雨风沙,仍然看起来很齐整。以身材和衣冠看,这一定是位翩翩公子,长得必然英俊。 众人看罢白骨,再看旁边,真可谓不忍直视。 在英俊的白骨旁边,老头子蜷缩着躺着,双手搂抱着白骨,一只手在下,一只手在胸前,时不时地抚摸着白骨的胸膛。 “嗯~?嗯,小宝贝儿” 听到这声,众人差点吐出来。 申可为心里说:“我师父终究是我师父,连死也挑个地儿。” 忽听得“哇哈哈”一声轰鸣,似笑非笑,似人非人,不知什么角色,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5章 道士斗巨魔 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头子,众人正在高兴,忽然“哇哈哈”一声把众人吓得不知所措。 再看老头子,惊的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喊道:“怕,怕怕,怕……” 众人闻声,不由得心里更加慌乱,连老头子都说怕,也就是说他们没有逃生的希望了。 老头子说了好几句“怕”,吓得人们抱在一起,不问长老也夹在其中。最后,老头子结结巴巴地说出来:“怕怕怕什么怕?” “嗯~?”空中一声巨响,空气中弥漫开了血腥的味道,然后在地上升腾着气体,与其说气,不如说灰尘,像气一样,落到皮肤上会化,像灰尘一样呛得人咳嗽。 不一会儿,在众人面前的地面竟然剧烈震颤,然后裂开了三道裂缝,在每一条裂缝逐渐扩大之后,从地洞里升起一条道路,颜色是青青的,远远看去很光滑,走近看,路面上有大大小小的石子。 随着轰鸣的响声,还有难闻的气味,三条道路抬升到了地面,走近一踩,其硬度极高,跑马车一定能够畅通无阻。 “哇哈哈,选吧!”空中又传来那个声音,似人声又似雷鸣,不过能够听清语义。 闻声去看,道面上分别升起三块木牌,上面分别写着风箱山玄城,荡贼山鬼都,绿蔓村方形牢。 一看最后一块木牌,申可为惊叫一声,说:“唉,这个我知道,这个好”。 霍兆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申可为才改口说:“我知道这个,好不好就不清楚了……” 霍兆轩又瞥他一眼,他说:“呃,不好,恶心极了”。 老头子倒是很随和,说:“嗯~?嗯,那就去这个吧”。 老头子拉着申可为就走,霍兆轩说什么也不想回去,但是最后还是去了。 三条道路顿时消失,三块牌子飞升空中,霎时间合三为一,大木牌上写着:“是人都有欲望”。 进入了绿蔓村方形牢,申可为一个熟人没有见到,四处寻找黑汉子和妇人,一无所获,也没有见到后和王子,或者跳姑娘。 唯一不变的是,方形牢还是过去的布置,在每一个小屋前面,还是破门帘,在里面还是有绿色的怪人。 老头子带领众人,可以随意穿梭门帘内外,见识了奄奄一息的病人,还有强行喂食的绿怪物。 不问长老先是忍不住了,掏出法器,把刚刚又凝聚起来的法力甩出。这法器是一条长念珠,念珠能套能勒,套到了就伤,勒到了就死。 一个个绿人四散逃亡,逃亡不及的,死伤众多。 见老头子还不动手,申可为走上前,说:“师父,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害我们的凶手,实在恶毒!” 老头子听了他的话无动于衷,蔫蔫地问:“嗯~?嗯,今天吃了吗?” 申可为说:“不要再说了,以后我都不会吃那玩意儿了!” 老头子说:“嗯~?嗯,不提就不要提了,走吧”说着,老头子迈步就走,申可为挡在他之前,不让他离开。 猛听得“嚓啦”断裂之声,然后纷杂的小球落地,不问长老的念珠已经被毁。 没有了法器,不问长老被几个绿人搂住,然后狠狠地勒着,把他勒得喘不过气。幸好他还有法力,积蓄足了力气,把法力运到了用力的肌肉上,果然将绿人胀死。 不问长老将力气凝于手指,将法力合于一处,对着绿人戳戳点点。这些绿人抵抗力极弱,只要轻轻碰到,就一定化为红脓,瘫成一片。 越杀越起兴,不问长老守在方形牢的门口,只要有人经过,他就一招制敌,好不威风! 绿怪物源源不断地从门口进入,似乎永不会枯竭,另外牢里的绿怪物也莫名增多,不知从什么角落出现的。 “让你看看我们佛功的厉害!”不问长老边打边喊。 申可为再一次拉老头子,拱火说:“你看看,人家长老,多么厉害,打得绿怪物无处遁形,您是打不过,还是怎么了?” 老头子面色微红,略微有些激动,但是没有动手,只是哼唧着说:“嗯~?嗯,我不会打架”。 再看不问长老上下蹿飞,蹦上蹦下,在方形牢里到处踅摸,只要见到的绿怪物,他一律绝不留情,偶尔他被绿怪物暗算,几个绿怪物把他捆起来,但是一旦挣脱,他就加倍报复。 绿怪物抓了不问长老几次,他反而更加仇恨他们,于是打得更加凶猛。 打了一圈之后,不问长老又转回了老头子身边,说:“还不出手,这些可不是人,他们是怪物,是妖”。 老头子无动于衷,说:“嗯~?嗯,不好吃,他们是我们的屎变得”。 不问长老听不懂,又说:“你看,他们三个也在打”他的手指处,鲁关山和霍兆轩还有申可为,都加入了战队,竟然也能制服一两个绿妖怪。 老头子用手一拍不问长老的头,喝了一声:“呔!” 被这么一拍,不问长老清醒了一半。 “嗯~?嗯,你可有点疯了!”老头子说。 “锄奸惩恶不错,但是杀妖魔鬼怪,惩罚坏人,也有可能是一种更深层的欲望,一旦过火,终受其害。犹如沉入方形牢,永不能出。” 经老头子点拨,不问长老顿悟,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大师指点”。 他们两个人急忙拦住另外三个人。 由老头子带领,他们逃出了方形牢,刚走出门去,一望无际的旷野又出现眼前。 就在不久前,这里是茫茫的雪原,后来长出花草,如今竟然成了草原,还能看到很多灌木丛。 之前看到的三条道路重现出现在眼前,同样有三块木牌立在那里。 空中声音又响:“哇哈哈,选吧”,同时空气中弥漫开芳香气息。 像点菜一样,申可为手点嘴唇,说:“嗯~,去荡贼山吧”。 老头子当头打了他一下,说道:“嗯~?嗯,胡说八道”。 霍兆轩和鲁关山支持申可为的选择,纷纷表示赞同。 不问长老倒是出家人,学过佛法,缓步走上前,说:“阿弥陀佛,我看,就随大师选择,随便哪个都可以”。 老头子点了点头,转眼之间,他们来到了荡贼山。 这里还是暗无天日,放眼一望,只能看见一条小道,路上行人很多,都是痴痴呆呆的状态,自顾自走着路。 一见他们这种茫然无知,毫不开窍的样子,不问长老急切地走上前,喋喋不休地讲着法,企图解救这些愚昧的人。 这些人的愚昧,孤独,无知常常让明白人忍俊不禁,最后申可为众人都禁不住上去,对遇到的人讲理,说法,企图让他们恢复清醒。 不一会儿,几个人分散开去,在羊肠小道上寻找失落者,只要看到有人卧在路边的树下,他们就上去聊天,试图说服那些人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那些人熟悉了这里,就算是地狱,熟悉之后,也有不想挣脱的。 为了劝服鬼路上的人们,不问长老甚至割破自己的胳膊,看到自己流血,他瞪大了双眼,向人们解释:“看到没有,我会流血,我会害怕,血是宝贵的,你们正在被大树吸血啊”。 但是虽然他做得尽力,但还是没人听他讲什么。 申可为为了劝服别人,甚至自己把脖子勒上,眼看就要断气了,说:“看到没有,这是气息,一旦断了,人就死了,大树和行路在耗费你的气息啊。” 正试图劝说所有人离开这里,老头子出现在了申可为面前,又出现在了霍兆轩鲁关山面前,还有不问长老面前。 “嗯~?嗯,你可有点迷了”老头子说。 经老头子点拨,不问长老又恍然大悟。 人人都有欲望,所谓的好为人师,正是讲解的欲望,救赎别人的欲望,如果到了极端的时分,那也是苦海。 老头子和不问长老拦住另外三人,揪起来一跳,他们逃离了苦海,又回到开阔平野。现在这里几乎成了大森林。 “哇哈哈”声音还没响起,申可为点着自己的嘴唇,念着:“风箱山玄城,前城玄城,善宅望友楼。” 霍兆轩说:“嗯~,选善宅吧,毕竟不是野外”。 申可为和鲁关山纷纷表示赞同。 再看不问长老,缓步走上前,对老头子说:“阿弥陀佛,我看还是大师选择吧,免得……” 老头子打断了他,说:“真是褥子不可觉也”。 这时候,“哇哈哈”声起,空中巨响一阵:“选吧!” 其他人都在认真看木牌,反复斟酌。老头子却不,而是扬起脸,腆着肚子向着天空,吼道:“为什么非得选?” 滑稽的事情发生了,天空中一阵轰鸣,好像一个老头在犹豫,发出声:“呃……呃……” 不问长老也恍然大悟,心里暗暗叹道:“这位道友的功夫是我望尘莫及的,对于法理的研究更是在我之上”。 老头子忽然低下头,向着不问长老说:“嗯~?嗯,其实佛道一样,只要能够真能领悟,其法都是深不可测”。 不问长老更吃一惊,心说:“难道我说出声来了?” “嗯~?嗯,没有”老头子说。 又听轰鸣一声,绿蔓村如同一座巨石,从天而降,玄城鬼都如同雨后春笋,拔地而生,更有形同雨点的鬼怪妖邪从天落下,挥挥洒洒,满地都是妖物。 “选吧,不然全是你们的”空中声音喊道。 闻声之后,老头子一跃而起,跳到空中,瞬忽间犹如蝼蚁大小,持续升高,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老头子离去,剩下几个人不知所措。 各个玄城逐渐靠近,纷纷亮开大门,如果他们不做选择,玄城就主动选择他们。 玄城彼此相连,他们免不了要在每个里面游荡一周,u看书.uukanshu或许半路不到,人就死于非命。 眼看玄城的大门到了跟前,天空中落下一人,正是老头子,手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非常黑,看起来很软,一端在老头子怀里,另外一端遥不可见,只是在这一端后面连着长长的身体,如同巨蟒,一直延伸到天空。 在老头子怀里,这一端躁动不安,正中央有一个洞,一开一合,发出的声音正是刚才那种。 “放开我,我你都敢抓!”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敢”这时候,他的身后一座玄城袭来,朝着他的后背,从上盖了下来。 巨魔说:“再不放开我,你就后悔去吧~”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6章 巨魔大神威 老头子正朝前面说着话,身后袭来一座玄城,劈头盖过来。 巨魔说:“再不放开我,你就后悔去吧!”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后后后悔了!”说着,老头子突然松开巨魔的脑袋,由于紧绷着的长脖子反弹作用,巨魔的脑袋忽的就甩上天空。 与此同时,老头子身后的玄城“轰隆隆”响着,像被什么拽着,退到了远处。 巨魔的头不由自主地摇甩着,过了很久才平息,巨魔又用雷鸣般的声音吼道:“你这人,怎么说放就放?”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不然你的尾巴就撞上我了!” 巨魔哈哈大笑,“啊~”一声,巨魔探下头颅,上面的黑洞一开一合,吹出一股热风,把地上的城墙宫堡吹得更加紧密,围在众人周边。 “哈哈,我看你如何应付!” 这时候,不问长老一个跟头翻到众人之前,手捧胡须,说道:“哼哼,我不发威,你还真不拿我当回事儿!” 众人还从没有见过不问长老这么粗野,顿时感觉找到了靠山,纷纷跑到他的身边。他们围在不问长老身边,闭上眼睛,但听一声“呼呼”,在他们周围弥漫开了黄光,黄光里面香气四溢,蓝烟袅袅,不知不觉众人被引到了极高的意境之中。 巨魔“吼啊”一声,玄城破裂,大块的城墙裂壁,残垣石头从天而落,四散溅落,砸在众人身上,犹如石头相撞,铿锵有声,然而众人毫发无损。 见状,巨魔更加疯狂,甩动庞大的身躯,在众人身上碾压,然而碾压之处,徒留下陷坑累累,众人立于陷坑,但是毫无伤损。 巨魔的头颅直通天上,他的肠道就是引人进入玄城的三条道路,有些玄城就是他的胃,有些玄城只不过他的某些生殖器官。 巨魔的脚深陷土地,最后一根脚趾踩到十八层地狱的地板。 世间妖魔鬼怪都是巨魔的卒子,妖王鬼王都把他认作祖宗。他的寿龄无从计数,他的法术去华存真。 老头子只是耳闻过此物,但是从不曾相遇。 近乎疯狂状态的巨魔撼动天地,翻云弄雨,不一会儿大雨倾盆,旷野成了大海,不一会儿,烈日炎炎,大海顷刻成涸。 老头子招引了巨魔,不问长老激怒了巨魔,两个人都不知所措,不问长老耗着真气,保护着大家。 不问长老双手托天,勉强说出一句话:“快,我快撑不住了”。 老头子一听,急忙跳到空中,马上蓝光氤氲,布满他的周身,伴随而来的是道乐齐鸣,半空中香烟阵阵,仙女散花。 转眼间,老头子身高过丈,蓝光稀薄,随着身躯再一次变大,蓝光越来越稀薄,最后蓝光不见,老头子头颅也不可见,腰半在天,膝盖陷入大地。 老头子的庞大身躯,朝巨魔逼近了两步,巨魔一看就吓坏了,急忙退后两步。 老头子进几步,巨魔就退几步,最后老头子急了,骂道:“嗯~?嗯,你是怎的?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这句话明显有求和的意思,巨魔刚要就此罢休,退去算了,但是想了想,暗叹:“不对,我脚踩冥界,头顶重重天,哪里还有退路可去?莫非,他是求和?” 虽然老头子身躯巨大,但是他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变,说道:“嗯~?嗯,退是不退?”说着,他又往前一步。 众人遥遥望去,只能看到老头子的腰部还有巨魔的脖子,斗在云端。 老头子一步走得过了,竟然撞在了巨魔的身体上,这是意料外的事情。 巨魔见老头子撞来,准备好了哀叫,但是这一撞让他很失望,因为不痛不痒,就像被微风轻吹,丝毫没有伤害。 老头子也很尴尬,急忙退后,自找阶梯,说:“嗯~?嗯,刚才我只出了一分力”。 只听“哇哈哈,雕虫小技”一声,巨魔翻动身躯,径自盖在了老头子的大腿上,两物相撞,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巨魔的身躯持续下压,在老头子的大腿上挤压,过了片刻,响起“呲呲”的放气声音,再看老头子,已经缩回原状。 原来他的庞大身躯只是幻象,身躯是用气充起来的。 见老头子缩成小蚂蚁,巨魔更不怕他,抬起一条胳膊,竟是玄城山脉,纵横千里,连接大小几百座玄城冥都,胳膊落处,老头子动用浑身解数,朝着千里之外逃跑,勉强躲过山石砸顶。 砸他不着,巨魔又踢起一条巨腿,巨腿拔处,地面深陷,脚腕上缠着骨头,脚趾夹着十八层地狱带上来的干尸,脚面上流淌着滚油。巨腿猛砸,乱踢,踹蹬连环,不一会儿就把老头子赶得无处逃身。 幸好老头子有火法护身,周身燃起熊熊烈火,上下散发蓝光,蓝光围满身躯,身躯勉强撑得住。 看见老头子还没有死,已经超过了自己杀生的时间标准,巨魔勃然大怒,终于使出二分力气,打算费费劲。 只见巨魔挺立宙宇之间,头不知多高,脚不知多深,云端到地面,只有腰部和大腿根部可见,另有一双手,似人手形状,然而庞大无比,这时在腰间盘桓,当碰到了腰间带状之物,猛然一拉,双带解开,腿上似有遮盖,随之落下。 在遮盖之下,腿部漆黑非常,隐隐约约有一个长条大物,看似云层,却比云层显,看似山川,又比山川高,甩动起来,呼呼生风,晃动之间,大雨倾盆。待到此物静止,一股洪水从天而降,乃是玄城之海,其量无穷,其势磅礴。 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劈头落下,老头子被卷进淘淘巨浪之中,转眼不见踪迹,转眼又在万里之外的水面露头,时沉时浮,瞬忽间能行千里。 不问长老护着众人,在原地不动,但是不问长老法力有限,真气早就耗尽,看到滔天巨浪,哪里敢有懈怠,这时候,他耗的却是真实的精血。他的希望寄托在了老头子身上,如果再迟一些,毕生毕身积蓄毁于一旦,性命也必丢掉,同时众人的希望也寄托于老头子。 老头子在汪洋之中飘来荡去,时不时呛一口水,其位苦涩干咸,稍微有点温度。偶尔看到众人的情形,老头子咬一咬牙,叹道:“是时候解决他了!” 说了一声,老头子腾空而起,身体犹如驾云,但是脚底无物,周身如放彩光,但是不炫目,见他平平稳稳,不一会儿升高到了云里,穿过云里,到了最低一重天。 到了这里,老头子感觉乏力,似乎再攀爬实在困难,再原地吼了一声:“嗯~?嗯,看看看着!” 听到这声,响起轰隆隆一阵,巨魔垂下头来,凑近云端,只一嘘气,老头子被吹到了天边。 老头子站定在云端,吼叫一声:“真是惯的你,看法!” 说了一声“看法”,老头子使出了看家本领,顶顶级别的法术,双手在头顶一旋,顿时八卦太极,十图毕现,天地豁然开朗,低处拨云见日,高处光芒万丈。 听到“看法”,巨魔嘿嘿一笑,问:“是今日的吗?” 老头子气急攻心,施展功力更加有劲儿,打出了天地无极大法,此法飘渺无踪,行止不见。 巨魔受法一惊,不过转眼就恢复了平静,调笑说:“呵呵,不叫事儿!” 老头子一见,小圆眼珠一转,扎头跳进云里,穿过云层,跃入汪洋大海,在众人处停下。 老头子腾在空中,耗着力气,把众人拉上空中,这时候,不问长老才收了法,不禁咳嗽一声,满口鲜血吐出,脸上煞白无光。 众人倒是没事,鲁关山还想说点什么,看起来颇有些开心,刚才他净见水到身边就绕行,身边鱼虾蹿蹦,触摸不到,浪花滚滚,视角奇特。 申可为和霍兆轩大致如此,看到天空之中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发生着什么,天地忽动忽稳,初始觉得害怕,久了颇为享受,另外身处汪洋,但是周身不湿,如同置身海底世界,实在是奇观意景。只是现在看到不问长老吐血,他们感到担心。 老头子见不问长老昏迷,拉住申可为的手,说:“快走,大胆地走,莫回头!” 申可为扭头一看霍兆轩,赧然一笑,说:“我师父,就是爱开玩笑”再回头时,老头子已经不见,身后一片漆黑,申可为急忙看前面,隐隐有一线白光。 白光照在脸上,不问长老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眼睛睁了一下又急忙闭上,含含糊糊地说:“快,救他,不能走,救……”没说完,老头子又昏迷不醒。 过了不知多久,申可为感觉站的腿脚发麻,低头一看,底下竟是虚空,脚下隐约有所谓的云气。 申可为趁机揽过霍兆轩,就在这种时刻,霍兆轩还是挣脱了申可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又过了许久,众人从空降落,申可为和霍兆轩吓得闭起眼睛,刚闭眼睛,只听一声:“嗯~?嗯,送到这儿吧”,他们竟然跌落地上,身体略有痛感。 申可为急忙去扶霍兆轩,霍兆轩只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就不再理睬。 再看鲁关山,睡得正香甜,期间呼噜声阵阵。霍兆轩摇了半天才把他摇醒,问他:“什么时候睡着了?” 鲁关山想了想,说:“我听到老头儿说‘快走’什么了,之后就不记得了”。 申可为心说:“这个货,这种情况也能睡着,真是……” 叫醒了鲁关山,他们用凉水救醒了不问长老。 不问长老醒来,坐了许久,他才说出话来,第一句话就是:“大师在哪里,大师?” 申可为四下寻了寻,无话可说。 不问长老问得勤,申可为就把刚才老头子说的话,和刚才的情况细述一遍。uu看书.uukanhu.om 不问长老强要撑起身子,申可为急忙搀扶,问:“您要干什么?不是要小解吧?” 鲁关山应一声:“唉!”扭头就跑。 不问长老喝住他们,颤抖着声音,说:“带我去,带我去找他”。 众人不知所措,因为谁也不知道路,怎么去找。 不问长老发起脾气,问个不停,申可为瞟了一眼空中,暗示了回去的路。 不问长老会意了,点了点头,整整衣冠,勉强蓄力,向空中一跳。 见他这一跳,鲁关山仰面倒地,四条腿朝天,大笑不止。 不知什么事情,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7章 异人聚会 2莽碰头 不问长老非要回去救老头子,别人劝不住,申可为只好告诉他,他们是从空中降下。他会意之后,点了点头,蓄足了力气,朝着空中一跳。 这一跳可谓不同寻常,不足丈余不足尺,要暗寸测费手指,要说没跳也不对,硬说跳了看仔细,只见身体一颠簸,手脚摆一摆,脑袋晃一晃,摇摇倒到落在地,再看落地,寸步未离。 鲁关山一见,哈哈大笑,说:“您看我的”然后,他轻踮脚尖,猛一跳,肥胖身体哪能不沉,跳上去不过一个马扎高度,落下来心中得意,撇着嘴,仿佛会什么特异功能。 就鲁关山这一马扎跳,也比不问长老跳得高。不问长老是为了救大家,把全身的真气,法力都耗得将近枯竭,所以体虚至极,根本无法跳高。 见到鲁关山的洋洋得意,不问长老看看自己的腿脚,深深叹了口气,沉沉地低下头去。 鲁关山还在喋喋不休,吹嘘功力。 申可为看出了不问长老的沮丧,轻声劝道:“长老不要悲哀,我相信您的身体可以恢复”。 不问长老说:“我不是悲哀,我是后悔,怎么救人时候没把这个玩意儿踢出去呢?” 霍兆轩赶紧走到鲁关山身边,用手捅着他的身体。 鲁关山还不高兴了,说:“干什么,什么场合,还逗着玩”。 霍兆轩脸色大变,吼道:“别说话了!” 不问长老连连叹气,问道:“前面是什么城?” 一行人赶紧上路,不一会儿走到了城门前,城上写着:磨云城。 申可为望城而叹,万万没有想到,走了多日又回到这里。那日,他和沙漪在磨云城逛街,景象热闹,心情舒畅,至今想起来犹如隔日,勾起了对沙漪的深深思念。 在一起时,申可为对沙漪的情感几经变换,但是离开之后,对她的思念只增不减,分别越久,他想得越心切。 进了城里,在一家客栈住下,这家客栈的名字颇为有趣,叫做一面客栈。面是白色的,想来不是黑店,正因为此,申可为他们才选了这家。 住定之后,众人商议救老头子的办法,别人无计可施,只有不问长老江湖经验丰富,对玄学有研究。 不问长老定好了办法,明天就执行。办法是,用书信,熟人代传等方式,邀请天下能人,旧相识,到磨云城一聚,众人一起施法,或许可以打败巨魔,救出老头子。 第二天清早,不问长老早早起床,自己洗漱,着装整齐,然后开始写信。 稍晚时候,申可为众人进了不问长老的房间,他们自荐,想代不问长老去搬请救兵。 不问长老微微一笑,说:“不必,一来是山高路远,二来是,我认识不少奇人,多有法术,可日行八百……” 话未说完,一阵风起,房门不推自开,吹进黄沙似的模糊一片。申可为要去关门,转眼之间,房门关闭,房间里站满了人。 这群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各个生得怪异,有一个红胡子蓝眼睛,有一个瘦高瘦高,头上蒙着围巾,有一个鼻子如同毛笔长短,有一个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有一个身矮体胖,嘴唇上粘贴一撮胡子,有一个娘们一样,说话爱说“思密达”,有一个黑不溜秋,藏在角落看不见,有一个皮肤红色,如同宝石,有一个腿分前后,腿间有尾,有一个络腮胡子,手捧大盘,盘中之物辛辣无比,直接用手抓着饭吃。 不问长老和他们寒暄一阵,分别交给他们一封信,众人答应一声,也是千差万别,有的叫师父,有的叫兄弟,有的叫哥们,有的叫“唉!”,有的叫“那什么”,有的叫伙计,有的叫“这个”,有的叫“那个”,各种各样。 答应一声,电闪雷鸣,风起阵阵,转眼间,众人散去,房中只剩不问长老和申可为和霍兆轩。 过了很久,霍兆轩回过神来,问:“唉?鲁大哥哪里去了?” 申可为也纳闷,问:“是不是没有起床呢?” 霍兆轩反驳说:“刚才明明在这里,后来站在了异人们中间”。 闻声大惊,不问长老说:“异人们行功之时,期间偶然掺杂桌椅,犹能带出千里之外,才会感到沉重,莫非……” 闻声之后,霍兆轩灿然失色,心头像少了什么东西。 不问长老和申可为,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高兴,刚才说话时,不问长老就差点笑出声来。申可为听完更是抑制不住喜悦之色,问道:“说吧,中午想吃什么?” 中午之前,不问长老接到一个回复,是离磨云城最近的一位隐士发来的。隐士信件如下: 敬启高僧: 近日闻讯,深感痛心,若有难处,当鼎力相助。 那日在重阳时节,高僧与我有一面之缘,虽未交谈,对高僧极其敬仰。 只是最近偶感风寒,另有少林事件在先,实在不想参与江湖恩怨,恕不能前来,请谅解。 博阳隐士 不问长老看罢书信,不威不怒,将信件折好放下。 客栈对面是个酒楼,申可为早就定下饭菜,不问长老迟迟到来,坐下无语。 正吃饭时,外面喧闹声起,从酒楼往外望,街上行人似有所趋,朝着一个方向走着看着。 不问长老无心看热闹,申可为和霍兆轩一前一后赶出去看。 又是一群人,围成一圈,挤在一起,外圈的人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这一圈人与众不同,这个人圈时紧时松,一会大一会小,每次扩大,都是人们齐呼一声:“唉~”然后退几步,看情况是里面在发生着什么大范围的运动。 人圈变松时,在人和人之间就出现空隙,趁着这个时候,申可为和霍兆轩挤到了内圈。 原来在人圈里面,两个壮汉在打架。其中之一,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带走的鲁关山。 那个壮汉似乎比较有理,喊道:“大伙评评理,这个家伙,什么玩意儿,撞了我竟然不知道赔礼道歉!说起话来还很横……” 鲁关山嘴笨,手急,哼唧着说:“嗯~嗯,我打你就是!”举手就打了过来,壮汉轻松一跳,躲过了鲁关山的袭击,一拳打空,鲁关山冲到了人群里去。 那一侧的人群“唉~”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鲁关山急调回头,又朝着壮汉撞来,壮汉轻松闪过,鲁关山又进了人群,还拖看热闹的人福,鲁关山没有摔倒,群众一挥手,把鲁关山扔到了中央,借着推力,鲁关山第三次袭击,如同奔牛撞红,一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壮汉玩笑着说着话,一边躲着鲁关山的攻击。 壮汉是粗中带细,别看现在没有还手,不过是在殷勤地吸引舆论罢了,等大家向他一边倒,那么再出手,所有人都会替他叫好,既能胜,又能不被议论。 莽汉子鲁关山却是夯货,见三次不能得手,一跺脚,一努劲,脑袋一扎,左手沉下,附于胁边,右手侧举,绕过头顶,他要用自己的看家本事,正是三门穿心。 壮汉以为鲁关山纯粹俗人,不会有一点功夫底子,所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拉舆论和讲道理上,没有注意鲁关山摆好架势。当鲁关山冲来,壮汉斜眼一看,不当一回事,轻轻闪过,没想到这一闪躲不过鲁关山的另一个攻器,于是他又一蹲,正挡在鲁关山左手攻击路线,这一拳正中壮汉脑袋。 壮汉用手一摸,脑袋上一个大包,幸好鲁关山内力不深,后劲不足,否则,壮汉非得丧命,想起这个,壮汉心头一惊。 鲁关山打到了对方,洋洋得意,在人前转了转,挥了挥手。 这时候,人群莫衷一是,终于有人议论壮汉,说:“这个汉子,看起来壮,还挺能说,但是功夫不够!”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能打” 壮汉脸挂不住了,心里说:“不用绝招不行了,这一招管教你活不成”。 想着想着,壮汉睁大眼珠,站在原处,喊一声:“过来啊!” 鲁关山真的冲过来,再看壮汉,轻身一跃,竟然到了鲁关山身后,又跃两下,壮汉居然不见。 鲁关山感觉纳闷,左右瞅,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挪不了步,身边有风,绕着身体吹动。不一会儿,声音响起:“让你见识见识穿云行方步!” 申可为一听,这可不得了,穿云行方步出招阴损,一不小心就致人死地。他急忙上前,对着鲁关山喊道:“快,快住手!” 鲁关山打量打量自己,委屈地说:“我没动手!” 霍兆轩则拉来了不问长老,对申可为说:“净~说那~话,你说那有什么用?” 不问长老一撇嘴,说:“净~说那~话,你拉我来又有什么用?” 人群们嫌他们挡住了视线,纷纷议论:“这几个人站在中间,有什么用?” 更有催促“快打!”的群众,此时大发雷霆,朝着申可为他们喊:“唉~,中间几个,你们打不打,uu看书 w.uash 要打快打,不打闪一闪,挡我们看戏了,小心我削你!” 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混乱,好不热闹! 正在纷杂之际,申可为又喊了一遍:“快,快住手,石大哥!” 听到这声,鲁关山顿觉轻松,倏忽间,眼前落下一人,正是曾经和申可为甘苦与共的兄弟石天。 两个人四目相对,凝视片刻,突然相拥在一起,谁都没有哭,谁都流出了泪。 鲁关山大笑一声:“嘿嘿,刚才寻你不到,这下你跑不了了!” 话音未落,照着石天的后脑勺,鲁关山铁拳打来,一身莽劲灌于一臂,其势可想而知。 纵是不致命,打个脑梗,脑瘫,脑结石,那也受不了,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8回 2个话唠 1个混蛋 1对小冤家 方才是石天施展穿云行方步,来去翻闪,围在鲁关山身边,速度太快,隐去了身形,所以鲁关山找来找去找不到。 这个时候,石天被申可为叫住,两个人认出彼此,正在温情,鲁关山吼了一声:“这下跑不了了”,铁拳照着石天后脑勺打来。 在拳脚界有句话,叫做:灌注之力猛如泰山。 大致意思,人的功夫再差,再平庸,如果能够集全身之力于一处,然后又有机会打在对手的要害位置,那么犹如泰山压顶,其力量不可小觑。 此时此刻,鲁关山正是这种情形,这一拳沉闷拙愣,然而气力集中,神智专精,所以打出来的力量迅疾刚猛。另外作为对手,石天非常合格,把后脑勺拱手相让,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鲁关山面前。 这一后果不堪的拳打来,眼看就要够到石天脑袋,申可为大喝一声:“鲁大哥,都是自己个人!”一边喊,一边迈了一步,横胳膊挡在拳前。 鲁关山闻声注意力分散,自己主动撤回一半力气,这一拳就没有多重,申可为胳膊作为缓冲,减弱了拳力,所以碰到石天脑袋的力量微不足道。 石天边回头边说道:“摸我头干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拳和一个胳膊,挨着他的后脑勺。 众人没有说话,石天慌了,问:“嗯~,这是什么拳法,这么复杂”。 申可为慌忙解释,不知道石天听没听懂,之后他和鲁关山握手,互致歉意。 鲁关山不会夸人,但是想表达善意,说:“哼哼哼,挺好,挺横”。 石天还会客气,说:“哪里哪里,这位大哥也不是一般人啊”。 申可为把他们介绍一番,几个人一起回到了酒楼,在酒楼坐定。 再一次见到石天,申可为非常高兴,二人把酒言欢,互相夹菜,面分碗吃,为对方点爱吃菜品。吃喝不谈,话能充饥,遇到知己,两个人哪里受得住话匣子,说笑谈论,也有朋友间的吹捧,对分别之后的事情夸张叙述。 谈到高兴处,申可为开怀大笑,说:“真是人生喜事,万没有想到能再遇到石大哥,就像她一样,也没有……”说着,申可为把手指向了霍兆轩。 石天顺势问道:“这位是……?” 申可为又再次介绍霍兆轩,说:“石大哥,这位是我的……”说着,他拾起筷子,夹了点菜,送到了霍兆轩的碟里。 菜还没到碟,霍兆轩却把碟推开,用筷子支开申可为的筷子,嘟着嘴说:“哼,哪个用你夹菜?” 申可为嘻嘻一笑,对石天说:“不要介意,为了一点小事,还在赌气”。 “哪个和你赌气,早就说过,我不在意你的所作所为,跟我没关系,我们是两条道的人,互不干涉。说好今天要走,不是为了救命恩人,谁会和你一起?”霍兆轩说。 申可为自觉心里有愧,解释了多次,没有办法解释开,于是不好再自找罪受,所以闭口不谈。 石天为人不是精明人,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兄妹之间,血脉相连,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石天没有说完,申可为一把拦住他,心说:“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兄妹了”。 申可为没有说什么,霍兆轩说:“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兄妹了?看长相随便臆测吗?” 申可为急忙劝霍兆轩,说:“唉~,对石大哥,不能如此无礼”。 霍兆轩一歪脑袋,说:“你管我,他是你大哥,不是我大哥”。 石天按下申可为的手,说:“唉~,没事没事,咱姐姐说话,怎么都是对的”。 申可为一瞅,哭笑不得,心说:“这就是我认识的石天啊,是真混蛋啊,货真价实”。 霍兆轩又歪脑袋,问道:“唉~,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姐弟了?” 石天颇觉委屈,摊着双手,问:“你不是说……不能凭长相……”想了想,突然,石天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 申可为急忙拉住石天,吼道:“住嘴!他不是我妈!” 霍兆轩说:“我也没有这样的儿子!” 两个人一字一句吵开了,石天就是一个烧火棍,没有他,兴许大火烧不了这么旺。 最后,鲁关山一拍桌子,吼道:“行了你们,说了半天了,搭理你们了吗?” 认识鲁关山这么久,霍兆轩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申可为也没有,不问长老也没有。石天认识得晚,但是短短时间里,从上桌跨坐,吃饭舔手,说话打喷嚏,喝水打饱嗝,这一系列行为看,鲁关山都不像正经人。 鲁关山这一拍桌子,众人惊了,一时张不开口了。 鲁关山先指着最熟悉的人,霍兆轩,说:“你也是,有什么不能直说,非要拐弯抹角,藏藏躲躲的?你不就是想让他表现出男人样吗,真男人的气概,胆魄,担当,责任……”说了一套词,估计是鲁关山毕生所学的极限。 霍兆轩被戳到了正处,抬不起头来,殊不知还有老底可揭。 鲁关山又教育她说:“你啊,就是不长心啊。傻不傻,累不累,装什么装?难道你并非生他气,只是你不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返回西南京城?到了那里,发现人找不到,为什么你又在京城乱撞,撞来撞去,到了偏僻角落? 如果不是喜欢,你怎么会找他?如果不是找他,你怎么会到角落?如果不到角落,你又怎么会到绿蔓村方形牢? 还说什么只是为了救我,和他合作,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走?说什么到前面城池,然后再走,你去城池干什么,就为了吃你说的,所谓的,上次没有吃够的豆腐脑,那个不要豆腐,只要脑儿?!” 申可为把手放在鲁关山额头,呆呆地说:“你怎么这么清醒?” 鲁关山这几句话说得句句真实,句句在要处,说得霍兆轩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对于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假小子来说,真是难见的奇观。 申可为嘴抿着,眼垂着,神态不知喜怒,或许是憋着笑,或许是憋着尿。 看申可为那副模样,鲁关山把矛头指向申可为,说道:“你说你,你也是,女人的心,豆芽上的针,那么明显,你看不见,你瞎啊?” 这几句俏皮话把众人逗乐,把申可为说得差点钻桌子。 鲁关山又说:“其实她要什么?要你反复解释,反复认错,反复……吗?你就做出点男人的样子,恢复你的姿态,把之前那种状态找回来,何必这个样子,低三下四,求人可怜,更让人看不起,她喜欢的是这种人吗?连我都知道!” 申可为听到的,是对他之前行为的概述,自觉惭愧,沉沉低下头去。 鲁关山说:“你啊,你就不知道多看看豆芽吗?啊?她原谅没有?如果没有原谅,她去找你,她去救你?你就非得让他说出‘我原谅你’的话吗?!” 听到这里,犹如醍醐灌顶,申可为明白透彻。 鲁关山又显出话唠的本性,说:“你就非得让她说吗?一个小姑娘,非得说吗?你不知道你干的什么事吗?” 听到这里,石天来了精神,听了半天,他还糊涂着,混蛋到了这种地步,实在难得,听到‘干的什么事’,他问:“什么事,我兄弟干了什么事了?他们又是什么情况,什么关系这是?” 石天还在问他们的关系,当然最关注的还是干的事情。 鲁关山一撸袖子,来了劲头,说:“石兄弟,你听我讲,是这么回事儿,去年开春啊……”这一讲从去年开始。 这时候,不问长老终于开话了,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嘴巴一直在抽搐,鉴于是凡夫俗事,儿女情长,所以他不便开口,但是让一个话唠十级患者,听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么个讲法,任谁也受不了。 不问长老没有拍桌子,而是双手合十,这一合十颇有技巧,不问猛一使劲,双手凿击有声,“啪啪”作响,把众人吓了一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问长老微微偷笑,说:“阿弥陀佛,既然大家都不说话了,那么我就说说”。 不问长老开口便说:“你们行了吗?为了这么点面子小事,两个人本是相互喜欢,这连和尚或者瞎子也看得出来,为什么装作这样,两方不都受苦,累不累?为人之道……” 不问长老马上就要开始唠叨,这一唠叨可就没有时间限制了,突然,石天打断了他。 石天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申可为吼道:“什么?到现在我才听出来啊,原来你们是……”说着,石天浑身颤抖,手指抖动着,指着申可为,骂道,“好你个申可为,申可为!” 邻近的食客纷纷扭过头来,刚才这桌的人就说相声一般,有来言有去语,互怼互闹,吸引了别人注意,此时矛盾升级,又吸引来了新观众。 看热闹的人,那不是普通人,骂,骂不走,踹,踹不走,赶,赶不走,坚硬如石,冥顽不灵。 申可为顾及面子,急忙起身,扶着石天的胳膊,拉着他坐下,说:“石大哥,有事坐下说,坐下说”。 石天推开申可为的胳膊,uu看书.ukansh 吼道:“坐什么坐?怎么坐下,这座上有我的脸,知道吗?” 申可为对石天的“混”了如指掌,知道得深刻,一见情形,不敢硬来,只好好言相劝,说:“石大哥,我的亲哥哥,您这是为了什么,说出来,老弟为你出气!” 石天一推申可为,说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让人欺负了?告诉你,你不要忘了,有个人叫沙漪,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对她犹能如此,对我,我……”说着,石天往外走。 申可为这时候才终于明白,石大哥倒是仗义,他是为沙漪说话争理。 申可为心里暗叹:“这时候才明白,我也够混蛋!” 石天往外走,申可为往里拉,正僵持不下,门外进来一人,两人抬头,顿时站住。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09章 身披层层火 卦摆句句玄 石天仗义,为沙漪争理,申可为一时无法解释,石天要走,申可为只能牢牢拉住他。 要论气力,武功,申可为拉住石天比较困难,但是申可为现在有深厚内功,是老头子借助七巧八滑教子拳传授的。 两个人僵持不下,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其人长得面色红润,头发火红,眼睛红肿,瞳孔红艳,耳朵如同朱砂墨,皮肤好似血染红。这个人穿的衣服,红中透紫,紫中透黑,红得那么完全,透彻,深沉。 那人走进来,只见一片红,什么也看不出,仔细看他走路,似乎有胳膊有腿,众人仔细辨认,终于认出是一个人。 众人只顾着辨认外来的人,注意力都集中于此人身上,竟然忘了争辩,忘了拉扯,望了很久,感觉盯着人家看不礼貌,众人终于转回目光,茫然之间,他们竟然都忘记该干什么了。 见石天站着,申可为问:“唉~?石大哥,你怎么还站着?” 石天看了看桌子,瞅了瞅自己,扶着桌子摸索着坐下了,含糊着说:“我……我干什么来着?” 这个时候,这个话唠鲁关山搭茬:“你那什么,你跟他吵开了,你要走,他不让!” 不问长老嘟囔着说:“阿弥陀佛,身为一个出家人,我们从来不打诳语,既然你问到了,就是那么回事,你该走,他该拦你,不过我建议……” 石天一听,“对啊”一声,站起来就朝外走。 申可为哪里肯让,伸手就拦,把他死死抱住,求道:“你可千万莫要走,莫要走!” 这时候,红人又有举动,他每有举动,轻轻松松就把别人的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 红人快步走到不问长老身边,在他经过处,犹见火炭点点,不过虽然火焰有余,但是不粘连他物,丝毫引不起他物的燃烧。红人整个就像一个大火苗,从门口快速移到了不问长老面前。 不问长老不知所措,双手也不合十了,摸摸香烟,烟没有,摸摸火把,也没带着,但是看到这么大的火,总是想着燃些什么东西,否则觉得可惜。 红人突然倒身下拜,吓得不问长老差点跪下,旁人更是纳闷,二话不说,红人实实在在磕了一个头。 不问长老忙把他扶起来,心说:“教他的师父一定不错,教得好,花点钱也得认识认识,哪怕拜错了,也让他认了我。” 不问长老规规矩矩地,按照江湖程序,询问红人的出身,师从何人。 “敢问出身何处?”不问长老问。 “不知道啊,那谁能知道,谁知道!”红人说。听他的声音,和他的外形一样,火急火燎,而且碎碎叨叨。 不问长老感觉奇怪,问道:“敢问贵姓?” “那谁知道,想知道,问我爹去!”红人说。 “呃……敢问令尊贵姓?” “那谁知道,问我爷去!”红人说。 “呃呃……敢问令祖父贵姓?” “那谁知道,问村长去!”红人说。 “敢问……”不问长老没问完,被别人拦下了。人家劝说:“你们俩能玩到天黑!” 不问长老又问红人的师父,这回他可知道了。 红人老老实实,把师父是谁,如何认识,师父和不问长老的关系,如实叙述一番。最后,红人把自己的绰号说出来:红人奇特鲁。 红人说了一大套,总之旁人听得很乱,不问长老听得也不太懂,反正知道确实是有关系,不问长老以师徒之理相待。 看着他们爷俩在这叙情分,旁人都傻子一样,定在桌子边上的,手里夹着筷子的,嘴里塞着菜的。 红人自称是收到别人传的信,听说不问长老要闯玄城,救出一个故人,所以特意前来相助。 听说之后,不问长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急忙把红人让得坐下。红人坐下之后,就没有什么举动了。 红人安静了,石天又忘了干什么了,申可为也忘了,最最万幸的是,鲁关山也忘了,不问长老不好意思提醒了,于是这一堆人忘了不快,其乐融融地互相引荐,然后互相打招呼,然后另开一席,大家相谈甚欢,就像一个大家庭。 又等了几天,送出的信使回来几个,但是前来相助的,只有红人奇特鲁一个。 虽然不问长老发去请求的都是旧相识,并且天赋异禀,法力在身的与众不同的人,但是他们给出的推辞的理由可是俗不可耐,不外乎几种:少林寺事件发生,顾及名声,不想参与江湖事;肚子疼;怀孕了,生孩子;心情不好;感冒了……理由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无奈之下,不问长老只好一边等待,一边再想办法。为了恢复体力,为了快速养伤,不问长老对饮食上放开了一些,对于肉类,豆类,荤腥,这些能增加能量的东西,都敞开了吃,没几天,不问长老就胖了一半,和不闻和尚法云和尚一样了,脸大,体胖。 经过鲁关山一番突发的慷慨陈词,霍兆轩和申可为的关系终于解冻,由于石天常常提起沙漪,霍兆轩看出了申可为的心里悸动,于是危机感顿起,这种时候,她就更想抱紧申可为。 总体上说,霍兆轩和申可为的关系已经恢复,他们经常一起逛街,在街上找人,一起去城外打听消息。 这一天,霍兆轩和申可为正在逛街,忽然一队人马相对而来,马有几匹,在布满人的街上肆无忌惮地横行。 申可为急忙把霍兆轩推到路边,他受到反作用力,反而撞向马身,自己再要跳开,已经来不及。 马到人前,受了惊吓,前蹄勾起,猛然下砸,正踹在申可为的腰上,把申可为按在了那里。 见到踩了人,赶马的车夫倒是蛮横,吼道:“瞎啊,看什么呢?!”说着,头马驰过。 申可为急忙用内力护身,把身体调节正常了,这才敢起身,只看到跟着马队的最后一个马车,马车是个敞篷,里面安然坐着一个胖子。 这个胖子看起来面熟,申可为一时想不起来。等马车驶过,申可为猛然惊醒,原来那个胖子是磨云城的旧县官,听人说,他已经被江湖人士修理了,但是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仍逍遥法外,享受着土皇帝的待遇。 见申可为受伤,霍兆轩非常激动,正朝着那里大骂。 忆起了大胖子,申可为非常激动,颤抖着手指,指着马车去的方向,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 霍兆轩看他干张嘴,不说话,情绪那么激动,就赶紧扶好他,一边哄孩子一般,说:“哦哦,对对,这个狗官,排场这么大,显摆什么?” 申可为还是指着远方,嘴里结结巴巴,说不出整句的话,霍兆轩就哄他,哄了半天。 两个人又骂了许久,然后才继续走路。 “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上采天之灵气,下游五洲四海,遍观人情世故,看透世态炎凉,莫谈古道有云,切评今生今世,坐者人人有心,听者无不会意” 几句正说着,申可为经过此处,直到最后一句,他才真正听进耳朵,细品“坐者人人有心,听者无不会意”,申可为感觉颇有意味。 霍兆轩也正有此感,于是两个人转身回走,原来是一个店铺,门里人很多,门口放着一个与人等高的假人,刚才的偈语就是它发出的声音。 这个假人形状呆板,脸部用毛笔所画,线条粗糙,和真人相差太多,不过声音却非常逼真。 申可为问旁边的摊贩,说:“敢问这家挂摊开了多久了?” 摊贩说:“开了,可有一个月了,每天都是人满为患,但是卦主有个规矩,就说一句话,多了不说,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多说,他只笑不答。” 申可为笑了笑,说:“真是什么人也有,也许是功夫不高,怕言多必失吧”。 摊贩撇撇嘴,拍拍申可为,说:“你这个小伙子不会说话,你可别小看这一句话,这一句话,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找教书先生也能破解开,而且其意无穷,卦卦都灵。嘿,灵到什么程度,灵到叫你喝水之前哭,绝不等到水饱后掉泪。” 申可为一听,来了精神,诘问:“那么为什么,这个先生不多说话呢,那样多收钱,不照样红火?” 摊贩说:“是啊,我们也不懂啊,所以有人就一再盘问,先生无奈之下,说他在等人,等到人就会离开,所以啊,我们也不问了,只盼着等的人晚一点来,因为他一来,卦灵的先生就要走了”。 申可为点了点头,又问:“这个门前之物……?” 摊贩说:“哦,这个啊,是先生养的,据说能通人性,整天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从里面发出人声,还听说,每个人听到的声音都不同,有人听到的是戏曲,有人听到的是读书,有人听到的是经文,反正什么都有”突然,摊贩顿了顿,问,“唉~,这位公子,看你像个书生,还不知道书生能听到什么呢?” 霍兆轩脱口就说,申可为急忙拦住,申可为思索片刻,说:“呃……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 闻声,摊贩一拍桌子,说:“嘿!我也是,找了这么久,终于碰到和我一样的人了”。uu看书 ww.uukans 摊贩又问霍兆轩,霍兆轩也这么说。摊贩高兴地叫了,说:“嘿,一遇还遇到两个,来,来两个糖葫芦,免费”。 再看两人,早已经转身,走近了门口。这个店铺有长长的门前棚子,他们就在里面站着。 忽然,门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君若想知后来事,不妨进门问卦先”。 这一声说得正合景,而且仿佛就在耳边。 霍兆轩和申可为互相瞅一瞅,然后迈步进去了。 卦铺一入,八字留住,遇到骗子,灵舌撬动,竟说玄言鬼话,终是要钱到手;遇到真人,六爻在手晃出吉凶祸福,八字推开算尽命运前程。 这才引出五山搬老祖,难上难难难。 御今道纪 第110章 莽汉子对战申可为 听到卦铺前的句句偈语,似是劝人,又像是句句暗示,霍兆轩和申可为迈步进入。 进去之后,申可为见到一个老者,此人面相郜洁,灰白长须,眼睛常常微闭,睁开炯炯有神。头发齐整,衣冠整洁,坐在一处稳如泰山,听人身世了如指掌,坐许久,紫唇微起,说出一句诗,或写在纸上。 卦客捧着纸片,犹如手捧奇珍,毕恭毕敬,捧出门去,一溜小跑就回了家。 那个老先生耳朵动动,听出门外来人,反倒把眼睛闭上。 屋里还是熙熙攘攘,算卦的不仅有老者,还有他的徒弟们,在柜台里面坐着,还有伺候先生的仆人,忙前忙后跑着。 霍兆轩和申可为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卦铺,在里面肆意逛着,就当是逛庙会。卦铺里道具众多,文王八卦,王八甲骨,陶罐金签,木剑石鼓等等。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把徒弟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 那个徒弟走到门口高声喊道:“各位见谅,今天有事,算卦明天再来”。 众人听完,无不垂头丧气,有的人排了一天队,眼看就要轮到了,却被让出去。 申可为和霍兆轩互看一眼,非常沮丧地往外走。 堵在门口的徒弟瞧了瞧四周,指着他们喊道:“这两位,请留步,师父有话要说”说完,徒弟闪到一边。 抬头一看,徒弟指的正是他们,他们感到糊涂,只好走向老先生的卦位。 申可为向老先生施礼,老先生微微点头,向申可为还礼。 “敢问先生有何指教?” 老先生沉默许久,语气缓缓地说:“相遇本是缘份,天机不能知全,只等有缘人,请你指指点点”。 申可为听了个半懂,连忙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请你指点”。 这时候,屋里的客人已经走完。老先生扫扫周围,虽是斜眼扫视,但是不显猥琐之态,又对申可为他们说:“实不相瞒,公子正是我久等之人。卦位显示故人有难,在此相等知情人,请指点”。 申可为一听,恍然大悟,于是把老头子遇难的经过告诉了老先生。 “既然如此,还请到客栈,从长计议”申可为请求说。 卦先生应允,跟着他们到了客栈。 算卦先生来去自由,身无长物,一众徒弟简单拾掇,在桌子上放下银两,全部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店铺门板紧上,幌子摘下,卦铺宣布停业。 他们从后门离开,在前门聚集了一大群人,指着卦铺,议论纷纷。 “这是等到要等的人了” “肯定是等到了” “唉~,刚才出来之前,那一男一女,兴许就是要等的人” 旁边一个摊贩一听就精神了,问:“什么?一男一女?” “对啊,把我们让出来,只留下了一男一女”旁人说。 摊贩万分懊悔,一拍桌子,说道:“唉~,早就看他们不像好人,早知道不告诉他们事情了”。 “走了一位卦灵的先生啊,可惜,可惜” 到了客栈,申可为为卦先生引荐了不问长老,卦先生也自我介绍了,据说他姓袁,是老头子的师弟,偶然间他听到民间传开,说一个老道士被巨魔吞了,或者困住了,于是他提起了注意力。 经过特意打听,多方询问,他才得知,有一队人正设法救助老道士,而地点是磨云城,再具体就打听不到了。 因为他没有接触过直接的信使,所以压根也不确定是不是老道士是师兄,也不知道是不是谣言。 他抱着怀疑的心态来到磨云城,到了城里,他卜了一卦,卦象说,只要静等,总能等到有缘人。 见到了申可为,听说了老道士的模样,他才确定被困的不是别人,正是师兄。 众人听后,终于明白了个中情由,不敢耽搁,赶紧商量对策。 这几日,不问长老熬得不行了,吃大补汤,喝大补药,结果身体没有恢复,气力却越来越虚,说几句话都得喘气,不得已受制于话唠的毛病。 很显然,不问长老已经无计可施。 过了两日,袁先生才说:“只能这样,不过事成与否,还看造化,当另作其他打算”。 众人赶忙追问什么办法。 袁先生说:“只能搬请五山高人”。 “他可有本事?” “他们个个可称老祖,法术高深,道法妙极,救人杀魔,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袁先生顿了顿,众人可着急了。 申可为跪倒在地,求道:“请大师指点,师父危在旦夕,心里实在挂念!” 袁先生猛地回头,话锋一转,问:“什么?师父?” 申可为在地上磕头,回道:“对对,被困之人,正是我家师父”。 袁先生手扶申可为,仔细端详他的脸庞,然后点点头,笑了笑说:“那你就是我的师侄啊”。 听到这里,申可为才惊醒,自觉混蛋,急忙重新下拜,说道:“拜见师叔,请师叔恕罪,心念危情,竟然忘了辈分排序,请恕罪!” 袁先生忙扶起申可为,一边点头一边说:“嗯~,好好,不罪,不罪”。 两人叙够了叔侄情分,众人又开始商量对策。 不问长老气喘吁吁地说:“刚才,道友说,什么只是……” “只是这些人架子颇大,未必容易请来,只能试一试”袁先生说。 “师叔,为什么一定要请五个人,少了不行吗?”申可为问。 袁先生听后扭头看向别处,若有所思。 申可为又说:“依我看,又有您在,又有不问长老在,还不能收拾一个巨魔?” 闻声之后,不问长老咳嗽连连,别人急忙用手拍他后背,越拍越咳嗽,越拍越难受,难受他也说不出来,只好受着折磨。 照现在的情形看,不问长老打人都费劲,更不用说巨魔。 袁先生微微摇头,说:“不行啊,我和你师父虽为同门,但是所学不同,你师父从小就是精人中的人精,聪明中的绝顶,不论哪一门,都是顶顶尖儿的”说着,袁先生看看申可为,说,“我猜,若不是为诸位,师兄万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众人没有异议,有的频频点头。 袁先生又说:“我就不同,求签问卜,答问前程运势,我不谦虚,天下尚可称绝,然而施法斗魔,比武较力,哪一样也无能为力”。 这时候,鲁关山跳上前来,吼道:“那还有我,不是吹牛,三门穿心,也是天下有名的武功,哪个不惧我,算我一个!” 申可为拦住他,说:“你就是吹牛”。 鲁关山一下推开他,吼道:“什么?竟然这样说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怎么搁脸?”说着,鲁关山居然摆开了架势。 申可为没有防备鲁关山出拳,一拳突如其来,打在申可为前胸,其势极猛。 这一拳跟偷袭石天的一拳相差无几,可见鲁关山其人鲁莽至极,并非血海深仇,也不想致人死地,但是手下不知分寸,出拳不管后果,就是莽汉子的脾气。 拳越猛,打在人身上伤害越大,同时反作用力也越大,当拳碰到申可为,反作用传回手臂,鲁关山心头一惊,后悔出拳太重,然而后悔全然已晚。 申可为受了一拳,胸口内力积聚,如同碎石铺地,虽然零碎,但是拢在一处坚硬如磐石。 鲁关山一拳打在他的身上,与他的深厚内力相撞。鲁关山“哎呦”一声,缩回胳膊,疼痛难忍。 鲁关山相当于挨了自己一拳,心中不服气,又挥拳打来,他的拳法不甚精湛,纵是申可为也躲得过。 申可为一闪身,躲过鲁关山的铁拳,然后跳到他的身后,偷袭他后背。 鲁关山反应不及,后背中了一拳,这一拳碰得快,收得快,总算出来,挨着鲁关山的时间不过瞬间。但是此拳落后,拳劲直往心里钻,这就是内力深厚的表现。 拳力入身,犹如乌龙翻江,分散各处,捣伤脏腑,起初不觉难受,越用力越难受,严重时候,壮汉也受不了,只能靠内力相抗。 鲁关山没有什么内力,支撑不住,一下子蹲在地上,忽然单膝落下,半跪在地上。 申可为瞅了瞅自己的双手,也很纳闷,急忙解释:“我,我没有用多大力气,我……” 袁先生微微说道:“贤侄是不是受了你师父的七巧八滑教子拳?” 申可为不敢否认。 袁先生笑了笑,说:“那就怪不得你,不过以后你要管住自己,记住你的力是大象的十倍,纵是捻一捻,也能伤到人命”。 鲁关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强撑着在地上没有倒下,实在不行了,他说:“救我,救救我”。 袁先生呵呵一笑,从身后掏出药丸,放入鲁关山口中,只一会儿,他自觉精力充沛,体力非常足,从地上翻了跟头,跳到空中,然后落地。 鲁关山朝申可为摆手,说:“来啊,刚才肚子疼,一定要见个胜负”。 众人不知所措,uu看书 ww.uknhu袁先生眯起眼睛,微微笑道:“何必呢,这位兄弟,可是人中英杰,就连教训巨魔,也不能请,否则太过大材小用,更何况人呢?” 鲁关山一听,说:“也对,那就算了”然而,似乎神气不服,还想干些什么。 袁先生转转眼珠,又问一遍姓名,说:“没请教?” “鲁关山,人送绰号莽汉子,莽汉子”鲁关山说了两遍,说完了也没有问对方,然后就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走开了。 “这种人,就这样,不是坏人” 等鲁关山安生了,众人才又能谈论救人正事。 这时候,袁先生却愁眉不展了。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1章 擅长造日月 风吹3出戏 见袁先生愁眉不展,众人不敢多问,大家保持沉默,似乎都在想注意,实际上并不尽然。例如鲁关山,在想吃些什么,霍兆轩在想申可为想什么,申可为在想消遣时光,而不显得尴尬的事情。 沉默了很久,袁先生终于再次开口,意味深长地说:“欲往五山,道阻且长啊~” 这时候,袁先生的众位徒弟齐齐跪下,齐声说道:“自古有云,有事弟子服其劳,请师父赐令!” 袁先生将他们劝起,摇摇头,说:“此行险阻,需要是心智精明,志远意坚之人~” 徒弟们互相瞅瞅,刚要说:“我们精明,我们意坚,我们是之人~” 袁先生抢先说道:“还不能傻”。 徒弟们面面相觑,服服帖帖退回一边。 袁先生又说:“最好还得会功夫,期间困难重重啊”。 这时候,没有别人可选了,申可为和霍兆轩和鲁关山一起拱手向前,毛遂自荐。 袁先生又摇摇头,说:“此路磨难,非尔等能够想到,五山路远,纵是快去快回,能不费一年半载?到时候,黄花菜都冻上了”。 他们想一想也是,只好退在一边。 这时候,有人想到了不问长老,说:“对了,还有不问长老,起码可以去仿一处”。 闻声之后,不问长老咳嗽连连,声音极其刺耳,仿佛从胸腔深处透出的声音。 听到恐怖的咳嗽声,众人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众人无计可施,袁先生讲起了五山的险峻。 五山分别为无座仙山,雁荡山,天山,昆仑山,云堂山,横断山,上面分别住着五个神仙一样的道长,各个身怀绝技,法力高深。他们分别是,摸鱼老祖苑九丹,巨变老祖全必通,企化老祖巨有人,采云老祖贺九天,横断山白云颠合混老祖安然泰。 虽然与名山大川同名,但未必是一处,此山非彼山。 雁荡山上真有神雁,排成排,并成对,盘旋空中,见人就抓,见人就啄,如果人没有灵活反应,上去就是两只眼珠,双目失明之后,如果抹黑下山,赶快逃走,还有救,如果不思退后,继续向前,死无葬身之地。 天山,真得在天上,天上日月星辰常坠其中,因此有一个巨变老祖常常捡拾掉下的星斗。据说他身体奇长,能够随意变换,且不是虚像,而是真实变大。他捡到星斗,如果合心意,他就据为己有,人神不管,如果不合心意,他就猛然巨变,那时足踏大地,头顶九重天,只稍一抬手,就把星斗放回原位。 例如天上的北极星,紫徽星,都是巨变老祖看后不合心意的,已经放在天空多少年了。 如果有人擅闯仙山,巨变老祖脚趾一动,那人顿时化为脓水,断没有逃生的机会。 昆仑山地处西北,势能托天,高处常年积雪,雪常呈红色,如同人血一般,在日落时分,山下居民都能闻到血腥臭味。 昆仑山上自古多神仙,其中最早就有企化老祖,无人知道他的年岁。企化老祖善造日月,能吞江河,曾经一日造出九个太阳,一夜摇出二十月亮,太阳照射大地,劳苦百姓苦不堪言。 为此,企化老祖触犯天条,被玉皇大帝派遣十万亿天兵天将,手持重磅武器,前来捉拿。企化老祖丝毫不惧,造出日月,一推一拉,烧死无数天神。 天将为此震惊,急忙收兵,向玉皇报告。玉皇无计可施,派人去往西天,东天,北天,南天,到处搬请救兵,没有一处佛祖神皇能够应付。 神佛无计可施,最后企化老祖偶遇民间疾苦,深深悔过,一口吞下一个太阳,连着吞下八个,吃得口干舌燥,导致上火。 企化老祖自认错误,玉皇大帝做人情,赦免了他,让他守在昆仑山,不得外出,否则……也没办法。 企化老祖传人巨有人,承袭名号,仍然守在昆仑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师父行踪。 生人来这个山,一日不能登顶,常常连夜爬山,在月色之中竟然能看到一个巨人,双手捧雪,送到口中,咀嚼咆哮。一旦遇到生人,巨人一把塞进口中,顷刻就嚼烂,骨头都不剩。 传说之中,这个巨人就是第一任企化老祖,因为上火,所以喜食积雪。 云堂山自不用说,当初善右堂和云凌云,都是千辛万苦上去此山,然后才能学到神功。云堂山直上直下,在最顶尖上有座道观,其势宏伟壮观。要想上去,只能攀爬峭壁,没有二路。 当日,和云凌云善右堂一起上山者,共计有几千人,最后爬上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横断山上有个白云巅,上面有个道观,虽不如云堂山上宏伟,也是别似一处福地。 上横断山的人,没有见过回来的,此去路径,连袁先生也没听说过,所以他也无法向大家讲述。 至于上面的合混老祖,和其他几个老祖一样,都是老头子的旧相识,曾经都在一起聊天论法,属于同等高人。 听完五山概述,众人都发怵,鲁关山趴在地上,正在找草吃,申可为颓然坐在桌子上,自忖力量不足。霍兆轩直摇头,叹道:“不是女儿好去处!” 不问长老气虚咳嗽,问道:“阿弥陀佛,难道说人不能到?” 袁先生叹了一声,说:“唉~,既然我提起去搬五山老祖,就是能到,但是需要能隐身遁形着,必无不成,另外此去路远,还要同时腿快能行之人,此等人才”袁先生顿了顿,扫视众人,问,“此等人才,能否找到?” 不问长老低声嘟囔:“既要遁形,又要疾行,唉”突然,他想起什么,由于激动,咳嗽不止,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么疾行到极点,人就看不见,这样的人可以……” 话未说完,门外风起,一股疾风冲撞进来,“哐当”一声,门应声而开。门在风中摆动,发出“哐哐当当”声响,节奏随着风力,时急时缓。 有了上次的经验,鲁关山拍手大叫:“嗨嗨,说曹操,曹操跑着就到!”说着,他在风中跳动,好像发了癫。 申可为他们知道鲁关山说的什么,但是袁先生不明白,他悄悄看向申可为,申可为眼神一垂,说:“请师叔静观好戏!” 闻说,袁先生只好静静等着,看到底是哪一处戏。 不一会儿,风停门止,屋里没有任何变化。鲁关山左挥挥手,右挥挥手,朝着空中看着,喊道:“唉!出来啊,不用跑了,停下吧”。 众人也吃惊了,只不过没有鲁关山表现得明显。 鲁关山双手合抱,然后慢慢缩紧,奈何怀中并没有人,有左踢又踹,也没碰到有人,倒是踢翻几个桌椅。 袁先生完全看不懂,偷偷对申可为说:“要不就治一治吧!” 申可为非常尴尬,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鲁关山又在屋里找开了,翻床倒柜,连老鼠洞都看了,自从一阵风后,他成了疯子了。 由他找了一会儿,之后申可为开始劝鲁关山,低声说:“鲁大哥,鲁大哥”叫了几声,鲁关山才停住,又说,“算——了吧,刚才真的是一阵风”。 鲁关山很不甘愿,虽然被劝坐下了,眼睛还总是在床下,桌子下面扫个不停。 屁股没有坐稳,忽然门外又一阵风吹来,门外人影闪动,似乎在风中形像恍惚。 这一次,鲁关山稳重一些,直到看到了人影,他才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得意地瞅了瞅袁先生,一仰脖,转身就在风中跳开了舞蹈。 边跳边说:“来喽,来喽,终于来喽”。 袁先生偷偷地告诉申可为,说:“要不,我给他治治吧”。 申可为吃了一惊,看向袁先生。 袁先生说:“我看不是病,是着了什么脏东西了”。 申可为眯起眼睛,轻拍袁先生的胳膊,说:“师叔,您就看好戏吧!” 袁先生心说:“得,一会工夫,看了两处戏了”没有办法,只好静静等着。 鲁关山正跳着舞,随着风力,门外果然进来几个人,堵在门口,风力骤减,不一会风就平息了。 一看来者,众人大失所望,尤其是鲁关山,大红脸那个烫,再也抬不起来了。 袁先生猛然一惊,说:“哦~,贫道明白了,原来你们在欢迎他们,莫非这些就是能隐身,也能疾行的高僧?” 来者都是和尚,一见说能隐身,能疾行,急忙四下观望,做出了戒备的样子。 不问长老趋步上前,拉住众僧,哭着说道:“阿弥陀佛,想死为师了”。 徒弟们齐齐跪倒,拜道:“师父一难,我们相信都是冤枉,可惜众师兄弟不能齐心,如今只剩我等,誓死追随师父”。 不问长老双手合十,朝天闭眼,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袁先生问:“长老,请问是这几位异人吗?” 不问长老连连摆手,说:“非也,非也”。 袁先生把疑问的目光投向鲁关山,只见鲁关山看着自己裤裆,嘴嘟嘟着,但是什么也不说。 正在这时,第三阵风起,风力十足,如果是人行产生,那么人数必然不少。 这一次,鲁关山什么也不干了,就呆呆地坐在远处。 申可为盯着门槛处,忽然,一个脚影闪过,片刻之后消失在空中。申可为大喜过望,拍手就要鼓掌,可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越来越感觉身体拥挤,虽然身边无物。 申可为急切地扭头,对袁先生说:“师叔,师叔,快看,好戏来了!” 袁先生很不以为意,心说:“两出戏了,我想退票!” 申可为的话音刚落,屋里顿时站满许多人,人挨人,人挤人,真是密不透风,老话说:“一只驴都飞不进来”。 袁先生吃了一惊,再看诸位的形象,各个奇形怪状,有棱有角,实在不是普通人。 “这就是异人豪杰?”袁先生问。 众人齐声答应,说:“正是!” 袁先生打量众人,略有怀疑,问道:“要论尊容,确实奇异,但是隐身……疾行……” 听出了他的疑虑,不问长老转向异人,说:“异人兄弟,可否试一试身手?” “好!”众异人答应一声,顿时消失无影。 鲁关山又到处去寻找,uu看书 w.uuanhu 忽然定在一处不动,弯着腰,伸着手,身体非常扭曲。鲁关山正在试图移动,忽然屋里挤满了人。 人显出来,仍旧是原班人马,不过站位大有不同。 不问长老刚要说话,一个紫色的人走上前,说:“我刚去泰山逛了一圈!” 一个胖子走上前,说:“我刚去东海游了一圈”他的衣服果然湿漉漉的。 一个瘦子说:“我刚去太行山看了看”。 众异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越说越来劲,大有覆水难收之势。 突然,袁先生哈哈大笑,众人安静下来,目光聚于一处。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2章 袁先生组豪杰 5支队几10人 从众异人离开,到鲁关山定格一处,异人们现身,只过了短短的时间。这短短的时间在众人看来,不过是出了门,然后又返回屋里。 袁先生想让异人们显显身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忽然失踪,又忽然出现。众人同样迷惑不解。 这时候,众异人们已经矜持不住,纷纷开始介绍自己的行程。 众异人说出的地方,一个比一个远,有的到了三川五岳,有的到了异国他乡,更有甚者,一位个子很矮,头发是卷的小伙子,他说:“我哪里都没有去,不过是绕了地球一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众人闻声不解,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小伙子又说:“绕了地球一圈,还是这里,原来天地是圆的,像个鸡蛋……” 他还未说完,屋里响起一阵笑声,连那些异人们也毫不遮掩地嘲笑。 另一位异人说:“唉~,兄弟,我们知道,你是为了说得远,但是也不必说得如此离谱吧,还圆的?那么绕一圈就回到原处?如果这样,唐王率大军绕大地一圈,偷袭敌军后营,岂不是战无不胜,一统天下?” 小伙子说:“你不知道,太远了……” 人们不等他说完,又有人打叉,对他的发现表示怀疑,甚至连怀疑算不上。如果说怀疑,尚有验证的必要,至于他的理论,没有人想去跟着看看。 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年轻好胜,大家莫要耻笑他人。不过,老衲劝小施主,不要随意妄想,妄语,于己不利……” 小伙子抢白道:“我没有,我真的……”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执迷了,自古道‘天圆地方,天为穹盖,地为棋盘’难道故人的话也错了不成?” 小伙子细细思量,心说:“也对,古人是不会错的”然后他自己说服了自己,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只不过是兜了一个圈子罢了。 到此为止,没有异人再朝那个方向探索,发现了什么,只会否定自己。 关于小伙子的辩论过去了,人们又开始讲述各自的行程,和各种遥远的所到之处。 “我,应该是去的最远的,我去的地方,大雪覆盖……” “我去的地方,百姓裸体……” “我去的地方,那个小子刚扣完脚,竟然拿手吃饭……” 听着众多离谱去处,袁先生哈哈大笑,众人目光齐聚,止住了嘴。 待大家都安生下来,袁先生悠悠地说:“列位,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各位的奇异才能”。 听到这句,异人们互相看看,纷纷点头,脸上不乏得意喜悦之色。 不问长老又说:“阿弥陀佛,众豪杰身怀绝技,齐聚于此,既然如此,不知谁能担负一项重大任务?” 异人们争先恐后,纷纷举起胳膊,走上前来。 有人问:“不知不问长老所说的是什么任务?” 又有人说:“唉~,既是不问长老所说,一定差不了!” 不问长老连忙拦住,说:“不不不,差,这次的差。是去五山搬请五个老祖,都是旧相识,但是脾气都挺怪,本事极大,恐有所伤……” 听到这里,异人们安静了,有互相看的,有低头不言的,还有打瞌睡等着收工的。 见众人无语,不问长老又说:“这次是为了救人,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等功德啊。请诸位思量思量,救人行善啊,善哉善哉”。 不问说了一大套,人群中有人开始嘀咕,但是没人站出来。异人们有的听说过五山老祖,有的没有听说过,总之本事大,脾气怪,他们都听进了耳朵。 静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说话,或者自荐。 这时候,聪明绝顶袁先生眼珠转了几圈,突然开口,说:“正是救人行善,佛道皆准,功德无量。看诸位豪杰各个秉赋异能,实在是难得之才,然而在江湖之上,鲜闻其名,真是可悲”说完之后,袁先生看了看不问长老,眼神里面颇有意思。 不问长老收到了投来的目光,然而未必领会其中意味。 不问长老接话道:“阿弥陀佛,诸位都是豪杰,英雄人物啊,难道不想着救救人吗?” 他又把袁先生的意思重复一遍,毫无用处,可见不问长老智力平平。 异人们开口了,说:“两位大师误会了,我们并非不想行善,只是自觉能力不足,恐误大事,故而不敢妄自请命……” 这不过是委婉的推脱,其意仍是不干。 见众人持续沉默,耗下去不是办法,多次向不问长老使眼色,他全然不能会意,袁先生只好自己行计。 袁先生说:“此去虽然险阻,然而功成之后,名声大躁,势必威震武林,既然大家不想涉险,也不便催促,我认识几个……” 袁先生的话算是戳在了腰眼儿上,听到功成会名声大躁,异人们无不心里悸动,更有甚者,眼睛都红了,盯着地板。 袁先生没有说完,就有人打断了他,说:“大师,容我打断,您说的什么话。我不为了出名,我干了!” 只要有人开头,其他人也就不装了,都奔着出名去的,所以纷纷举手,生怕轮不到自己。 不一会儿,就选出四个人,袁先生和不问长老继续扫视人群,寻找人选。 为了这下一个名额,异人们甚至互相谩骂,诋毁,自夸能耐,互损名声。 不问长老急忙劝道:“阿弥陀佛,大家切勿伤了和气”。 为了让别人选不上,让自己能选上,一个异人甚至说出了别人的家事,说:“别选他,他的家庭不合,事情太乱,昨天他的媳妇和表哥在一个屋子,呆了很久,不知道干什么呢,非常可疑”。 别人问:“你如何知道?” 那个人愤愤地说:“要不是他去,坏不了我们的好事,他一去,我就出了屋子,一直在外面望着”。 申可为他们一听,心说:“这也太乱了”。 还是袁先生,一句话,把大家平复安稳,谁都不再争抢。 袁先生说:“听我说!我们才选出四个人,还差得多,我们没有说每座山只能去一个人啊,你们可以结伴,也可以分别去,这都不是问题啊”。 异人们恍然大悟,赶紧向旁边的异人道歉。 “对不起,刚才对你父亲不敬” “没关系,我不也问候令堂了嘛” 这一天非同寻常,在袁先生和不问长老的择选下,同时产生了多对组合,后来在江湖上果然声名鹊起,一时间也为人敬仰。 发往雁荡山的队伍,一共有五人组成,各个能够神行,足下生风,一日行上千里,在疾行异人之中,也算是顶级的。 后来名声一起,百姓命名他们叫做:“雁荡五侠”。成员分别是:郝性及,任必生,莫上火,姚一拨,毛不齐。 去往天山的队伍,同样由五人组成,后来被称为天山五侠。他们同样身怀异能,能够疾行遁隐,在他们之中行路方式略有不同。 有的属于金遁,借助金之刚锐,能行千里。出发之前,脚底垫上金属,只需一点,行千里不会磨损,能保平稳。每次走前都要垫金实在麻烦,为了避免麻烦,这个人在鞋底镶上一块金,用的时候,只要跺脚就好。 有的属于木遁,需要借助木材,而且神行之时,最好穿越森林木厂,这样能够加急速度,顺畅之时,加速一倍。 有的人属于水遁,要想神行不会中途停下,就得行水路,或者挨近冰雪,如果没有这些,他就得腰间悬壶,壶里灌满净水。为此,这个人腰间总有一壶,以防不测。 有的属于火遁,需要借助风力才能疾行,如果没有风力,在疾行之前,需要点燃火把,或者燃起火星,见到火光,法力能用。他的做法和金遁者一样,为了避免麻烦,在鞋底镶了一颗火石,只要蹭一蹭,脚底就能生出火星。 还有土遁,这个就比较简单,脚踏大地就是土,不过也有限制,就是涉水,过海,往往法术失灵,停在中途,那时候就自身难保。为了解决麻烦,土遁者多束高髻,发髻中藏有家乡之土,家乡之土最灵,只要一点,就能保人行几千海里。 天山五侠分别是:鲁风云,韦小赖,尹仇天,贺之堂,计然。 发往昆仑山的队伍,同样由无人组成,同样身怀异能,同样后来被称为五侠。 他们也是异人中挑选出来的,异能在异人堆里也是顶尖的。 昆仑山五侠分别是:邵春,邬丰,吴地,蒋中云,肖土乃。 发往云堂山的队伍,一共有六个人。本来是要决定选五个人,但是有一个人出名心切,死乞白赖地要跟着去。切记住,在去往云堂山的队伍里,有一个人性太次,虚荣心极强的人。 这支队伍的成员分别是:贺及山,袁天享,何润,程恣,甄纯,廖忠。 发往横断山的人就多了,分别有七个,出发之前,他们就为自己起好了名字:横山七客。 横断山脉纵横千里,自古就是奇峰峻险,江湖人们望而生畏。莫说去探险,就是到了那里,只是抬头一望,胆小之人肝胆俱裂。 横断山下曾有一个村庄,孩子们到了深夜之时,忽然急哭,全村一时躁乱不堪。点着灯笼火把,众人齐聚一处,商议孩子们害了什么急症。 一个老和尚笑着上前,摸着一个孩子脑袋说:“不要哭,不要闹,你的来历我知道,你本是山上一高僧,莅临来报到……” 和尚说了一大段,孩子们哭得更加厉害。 这时候,一个邋里邋遢的道士,走上前,怒目圆睁,吼道:“哭什么哭,吵到我睡觉了!” 孩子们还是大哭不止,孩子的父母抄起家伙要和道士干仗。 道士又吼道:“还哭,再苦就把你们扔回横断山!” 孩子们闻声立马止住哭声,uu看书kahu.om一个个睁圆眼珠,滴溜溜乱瞅,像个几岁的孩子,就是不哭了。 百姓听到,道士说的是“扔回”,于是传言不胫而走,据说,孩子们都是横断山上的跳虫所化。 听说了这个传说,人们纷纷向横断山上求子,摔死的人不计其数,最初有人去,有去无回,后来,无人问津。 “再哭,把你扔到横断山”成了不仅是横断山脚下,也是各个地方吓唬孩子的话。 这次,敢于去横断山探险的人分别是:宇文驰骋,上官墨云,陈肖全,广不升,胡路之,尤可。 之所以他们自己起名叫做横山七客,就是希望当个客人,有去有回,不想葬身那里。 此去千难万险,死伤必不可免,不知去了几人,回了几人,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3章 韦小赖的快活 闯5山 在袁先生和不问长老的主持下,几队人马分批完毕,分别发往五山。 为他们践行的人站在里屋,和出发队伍分开,众人挥手告别,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鲁关山殊于常人。只见他双手搂抱床腿,脚下绑着麻绳,麻绳拴在窗户上,一边固定好自己,一边神情紧张地望着异人们。 上一次,他往异人们堆里站了站,结果被连带而去,走出了三十多里地,然后他走着回来的,进城饿得发慌,走得太急,这才撞了石天,两个人产生一点不快。 异人们站在外屋,看了看送别的人,然后就出发了。 说是出发,不过瞬间的事情,屋里旋风骤起,席卷桌椅而去,人去之后,屋里空空荡荡,这是走得匆忙的原因。 这些人都是行路的高手,不要一盏茶的工夫,已经陆续赶到山前。虽然顺利到了山前,但是寻找山里老祖,并且班请他们,实在不是容易的。 雁荡五侠来到山前,看到群雁盘旋头顶,越往前走,群雁压得越低,走了几步,群雁低飞,连翅膀羽毛都清晰可见。 五侠急忙驻足,不敢妄动。 群雁只在空中翱翔,并不袭击人,也不散去,偶尔一两只大雁朝人俯冲而至,形似进攻,不过到了近处,一个回转,神雁灵巧划过,片羽不落。 五侠之中郝性及为人性急鲁莽,偷偷迈了一步,极不易察觉的一步,不料群雁压顶,如同一片乌云,转眼到了头顶。 郝性及急忙撤回一步,群雁竟然不饶,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肩膀上,落在他的身体上,容易落的地方就落,不容易落的地方,雁爪如同钢勾,深深插进骨肉,悬吊在他的身上。 郝性及急忙挥手驱赶,但是这群神雁非同寻常,嘴巴胜似鹰钩,爪子好似雕爪,翅膀挥开如同神雕临凡,扫得风吹旁人站立不稳。 其他四侠赶紧帮忙,双手抓雁,嘴里叼雁,可是无济于事,天空的神雁络绎不绝地落下,围裹住郝性及,顷刻就不见了面目。 神雁虽然凶猛,但是对旁人置之不理,只对一人狠撕猛咬。 郝性及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群雁之中,恐怖的哀嚎还能传出雁群,不过片刻之后,突然一声撕裂声音,就再也听不到哀嚎呼救。 过了一会儿,雁群四散飞走,地上剩下一具白骨,白骨表面鲜血浸染,但是一块血肉都见不到。 雁群飞走,落在一处山顶,盘踞一起,久久不散去。 任必生叹道:“这哪里是雁,分明是秃鹫!” 莫上火终于上了火,喊道:“我们总不能就此不前,这样回去,又有何面目见人?” 姚一拨说:“哼,别说闻名天下,那样的话,咱们臭名昭着是必定的,以后也莫要在江湖上混”。 毛不齐听着众人说话,只是连连点头,说:“对,就是”。 在天山脚下,天山五侠同样遇到了困难。 到了天山,四处大雪茫茫,天山五侠多是东海岛礁上人,那里见过这等雪地。就是中原人也没有见过这种质地的雪,色泽发黑,踩上去无比坚硬,甚至常常踩到某处,听到“当当”脆响,如同踏在冰块之上。 韦小赖为人不羁,岁数又小,于是撒开了腿在雪地上跑,边跑边喊:“快动起来,动起来就暖和了”。 有人跟着他跑,他就更疯了,跺着脚跑着,一个地方本可以跺一步就过,他偏偏踩两下,看起来就像原地踏步,加上跑步。 只有鲁风云远远跟在他的后面,其他人都慢慢走着,谁都不显冒失。 韦小赖想招引更多人跑,就边跑边喊:“快来啊,又平滑又坚硬,在中原哪得到这种地面,快来啊”。 众人笑笑,也没有当作一回事。 韦小赖在前面喊着:“快来啊,快来啊,快……”忽然,声音中止,大家迟迟反应过来,抬头四顾,发现前方只有鲁风云一人,没有韦小赖的身影。 鲁风云抬头一看,吓得手足无措,看看离别人很远,赶紧掉头回跑,想着靠近另外三人。跑着跑着,脚下雪地突然变软,一脚深陷其中,第二脚下去,周围塌陷一片,鲁风云掉入大坑之中。 另外三侠急忙感到,走到坑边,急忙回撤,这是一个小口大容的坑洞,坑口正在一点点扩张,坑不知多深,根本看不到鲁风云身影,也听不到任何响声。 见坑口扩大着,众人赶紧后退,一路跑,很快到了山下,再看身后,雪地塌了一路,正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鸿沟,雪进了沟里,化成冰水,汩汩流淌着。 站在远处看,原来那是一条山谷,又细又长,被雪覆盖,他们竟然没有认出来。 正打算绕道而行,那条山谷消失不见,整个山体平滑依旧。 三侠迈出去的脚急忙收回,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如此,天山山体如此奇异,莫非到处都是隐藏的山谷,吃人的山洞? 计然第一个,扭头就回。 贺之堂伸手拽住他,说:“你干什么?” 计然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早早回去”。 贺之堂说:“不要忘了,我们有使命在身”。 计然说:“我问你,什么使命?” “搬请老祖,回去救人” 计然问:“救几个人?” “救一个”贺之堂说。 计然一摆手,说:“救一个人,我们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值不值?” 贺之堂一想,确实如此,成功被计然说服,竟然要回走。 只有尹仇天,就是不肯走,死死盯着山顶,就像看到了什么。 贺之堂他们苦苦相劝,既不想丢下一人,也为了自己的名声。 昆仑山五侠到了昆仑山,昆仑山远远望去一片血红,上面积雪层层,走近看才知道是雪,淡淡发红。 正因为雪色发红,众人不敢妄动,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走。 刚上山没有几步,他们听到身后一声哀嚎,急忙回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处,于是为首的邵春鼓励大家:“不要害怕,继续走,注意安全”。 人们扭过头来继续走,走了一会儿,邵春突然停住,后面的人没有看到,撞了一下,第三个人也没有看到,一个撞一个,旁边就是深深的山涧,看着山涧,众人摇摆不定,险些失去平衡。 稳定下来之后,邵春第一个回头,其他人也跟着回头。 走在最后的蒋中云问:“看什么呢?” 前面的吴地说:“是啊,什么也没有”。 邵春身后的邬丰,看看邵春,看看身后,笑了笑说:“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邵春小心翼翼走到最后,蹲下看了看,朝走过的路看了看,问蒋中云:“你身后不是还有人吗?” 蒋中云心头一惊,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人拽着他的衣服,最后衣领被整个拉扯起来了,脖子勒得生疼。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然后心头一颤,面面相觑。 他们又在附近望了半天,没有找到失踪的人,众人更加慌乱。 众人手足无措,邵春当机立断,说:“下山,立刻下山,我带头”他就站在那里,转了个身,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沿原方向返回,奇怪的是,他们走过的地方没有留下脚印。 这个疑问是所有人的,谁都没有说出来。 重新回到了山脚下,邵春才舒了一口气,说道:“真累啊,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没有人搭话,邵春擦汗的手突然定住,然后他缓缓放下手去,慢慢回过头去。 蒋中云站在雪地上,瑟瑟发抖,在他的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是茫茫红雪,上面整洁无痕,一个脚印也没有。 横断七客辗转到了横断山,横断山上没有路,要是常人真得无法攀登,纵是上得去,绝对下不来。 幸好这七位,不仅是异人,而且都习得功夫,尤其是轻功,都有一定的水准。他们借着轻功,攀岩飞涧,竟然也到了半山腰处。 半山腰同样是直上直下,幸好其中有大小山洞,他们可以借此栖身,否则无法恢复体力,继续攀爬。 横断山洞小得说不出口,一个洞仅容一个人勉强进入,小的洞,只容一个人的屁股钻进去,七客就这样,屁股伸进洞里,身体悬在空中,看着脚下万丈深渊,眼前平山阔野,不由得人不发抖。 正在洞里歇息,忽然山体抖动,一股轰隆隆巨响,众人不知情况,急忙手抓洞内藤蔓,坚石等等。 突然,山体倾到,洞里人被倾泄出去,山洞转而朝着斜下方,抬眼望去,山顶斜指天空,整个上山的路已经成了斜面,但是是向下的斜面。 抓住东西的人侥幸得脱,没有抓住东西的人,山洞如同簸萁,一甩把人扔出洞去,人们摔落山下,万万没有生还的可能。 最安全的是,把屁股伸进洞里的人。屁股进入洞里,身体呈v型缩在洞口,山体倾斜时,身体本能反应,整个人夹在洞口,又劳又稳。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活着的,报名!” “宇文驰骋!” “上~官墨云!” “陈陈陈陈……哎呦!啊~”伴着“啊~”声,陈肖全的身影越缩越小,一会儿就落在山底,模模糊糊。 “广不升!” “布壬可可可可……” 别人问:“布壬可?你没事吧?” 布壬可说:“还还还活着”。 报到这里没了声音,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声音说:“胡路之,尤可……” 闻声之后,uu看书wwunshu宇文驰骋舒了一口气,说:“还好,只摔死了一个陈肖全”。 刚才的声音又说:“都……都没了,胡路之,尤可都没了”。 这时候,几个人异口同声,说:“如果现在能动手,我一定杀了你,你个大喘气!” 云堂山六侠到达云堂山,这个山体同样惊悚,直上直下,一点坡度都没有,而且上面看不见有山洞。 云堂山从来都是传说不断,是人人皆知的险峻去处。 贺及天,袁天享,何润,程恣,甄纯,廖忠到了山脚之下,只仰头一望,吓死一个。 甄纯眼睛瞪圆,口吐绿水,在山脚躺倒,抽搐片刻就没了气息。 不知更有什么怪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4章 搬请采云祖 在云堂山下,云堂山六侠之一甄纯,仰头看了一眼山顶,望了望陡峭山崖,颓然倒在地上,竟然没了气息。 云堂山五侠自此只有五人,但是名号一直没有变,后来还靠这个吓唬了敌人,那是后话。 五侠埋葬了甄纯,咬咬牙爬上了山。 贺及山用的是条钻天绳,居然扔到了山顶之上,拽了拽很结实,然后就拉着绳子,一步一步攀爬,真是艺高人胆大。 袁天享用的是两只钢勾,其尖锋利无比,轻轻一插,无论多么坚硬的山石,也能抓牢稳固。一个抓牢之后,另一个只要往左右一挪,就能轻易拿下,然后再继续往上爬。 何润脚下挂着两个流星锤,爬山时,手先把住山石,用脚转缠绕着的绳子,脚踢一下,流星锤飞上山石,缠在更高一些的山石上。这个时候,悬挂在那个山石之上,他身体倒挂,一个回旋,手就抓住了上面的山石。以此类推,身体时而正立,时而倒挂,艰难往上爬着,非常消耗体力。 程恣就是任性许多,手上拿着一个神石,这个神石磕一下就产生一个新的石头,方方正正,模样大小就像一个板凳。 程恣先磕了许多次,然后产生了好几个山石,作为基座。 在第一层山石之上站着,程恣突然一蹦,在脚下磕响神石,立刻出现了一个方石,垫在了脚下。第二层山石和第一层山石粘连紧密,用全力推也无法分开两者。 程恣又跳起,同时在脚下的第二层方石上点了一下,于是第三层方石也垫在了脚下。第三层和第二层粘连同样紧密,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丝毫不会松动。 就这样,程恣不一会儿就上到了高处,与别人攀爬的速度一般。 还有一个人叫廖忠,这个人善使工具,而且奇快无比,就像神行一样迅疾。他的方法别处心裁,他先把山体掏出一个大洞,然后钻入其中,在洞顶,他用工具凿下石头,用鼻子闻了闻,摇了摇头,又换到别处,在洞顶凿下石块,闻了闻味道,他点了点头,笑了。 就在这里开始,他用工具,往上凿洞,在洞的两侧又凿出许多落脚的地方,这样一来他确实安全大增,可是速度慢一些。 若不是他使用工具奇快,这种方法肯定行不通,当别人从山顶返回,他估计还在山腰。 虽然速度稍慢,但是廖忠勉强跟得上。 相对其他四座山,云堂山最为险峻,云堂山五侠却相对最早登上山顶,并且见到了采云老祖贺九天。 采云老祖听说是老友托人传信,款待众人,但是绝口不提所托之事。 为云堂山五侠设下酒席之后,采云老祖就不见了。 云堂山五侠在贺九天徒弟的陪同之下进了餐,说是宴席,实际上没有酒肉,全是斋饭。 吃过了饭,他们被请到了卧房,之后就见不到来人。 在云堂山住了几日,云堂山五侠不知怎么找到采云老祖,只好请仆人传话,仆人总是回告他们,采云老祖正忙,不能相见。 这一天,云堂山五侠实在憋闷,于是在山顶乱逛,无意间转到了一个僻静去处。这是一个院子,圆圆的月亮门,但是出奇得小,顶也很低。 五侠走进去后,发现院子里只有三间小房,外观挺秀,屋瓦齐整。 五个人打开房门,一股强风袭来,无人一齐被吹到,再看房门口,彩云飘飞,空中弥漫金光。 五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彩云就在他们的胳膊之间翻飞,众人感觉有趣,就伸手抓捕彩云。 忽然,屋里一阵蜂鸣,尖锐无比。 五侠急忙捂上耳朵,等响声过后,他们进屋查看,发现屋里金光铺地,房顶云霞叆叇,到处暖意融融。 再看地上,坐着一个老者,双目紧闭,胡子飘在身体两侧,衣角朝上,头发都飘往空中。细细一看,正是采云老祖。 在老祖周边,气场独特,旋风层层,又有高低上下不同的风,风起风落之时,霞光万丈,霞彩云集。 看这情景,五侠知道老祖正在练功,所以不敢打扰,静立一旁。 忽然,一只青蛇从房梁掉下,青蛇不大,落在地上却能及时调整,然后径自朝着老祖方向爬去。 五侠不经意扭头,发现了蛇,袁天享喜欢吃蛇,两步上去,把蛇揪起,攥在手中撕扯。 何润急忙拦住,说:“切勿动手,看看再说!” 袁天享说:“看它什么?”两手继续用力,把蛇身几乎扯断。 廖忠急忙拦道:“且慢”袁天享暂停下来,听廖忠说,“据说奇人练功忌讳甚多,倘若血溅老祖,岂不酿下大错?” 贺及山说:“廖兄弟言之有理,听说有些高士练功,常常令元神出窍,或附于虎豹,或附于虫蛇,若伤他性命,岂不害了老祖?” 听了众人所说,袁天享心有所动,手下一滑,青蛇落地,转眼就钻到了别处。 突然,采云老祖睁开双眼,眼内含着黑光,散发殆尽后,眼睛恢复原状。 采云老祖热情招待众人,说:“多谢诸位帮忙,实不相瞒,刚才那只青蛇正是我的对头,不知它怎么进入此地,趁我练功,企图伤我元气,若不是诸位及时赶到,哪里有我的活路,多谢!” 今天的采云老祖和前日看似两人,五侠一边纳闷,一边客气着。 趁这个工夫,贺及天再一次提起下山之事,采云老祖爽快地答应了,这简直是意外之事。 采云老祖问:“几位打算何时启程?” 贺及天说:“打算再住一晚,明日再行”。 采云老祖一摆手,说:“唉~,救人要紧,哪里有闲工夫,诸位若爱这里闲适,事成之后,我再款待几位”。 五侠一听,心说:“怎么比我们还急”。 采云老祖带路,把五侠领出屋子,经过院子,朝院子右侧的月亮门走去。 这个月亮门又阔又圆,大气规矩。五侠见到月亮门,发现不是进院子的门。他们心里纳闷,偷偷回头,发现在对面墙上有一个门,再细看,果然是进院的门。 两相对比,对面墙上的门不过算是一个小洞,狭窄低矮,像是击打碰撞产生,根本不是院门。 在主人的催促下,五侠没有耽搁,即刻下山。 在磨云城中,“一面客栈”之内,不问长老及众徒弟,袁先生及众徒弟,申可为,霍兆轩,鲁关山,红人奇特鲁,石天都在焦急地等待之中。 过了好几天,没有一队人回来报信。 这一天,一大早就有人敲响不问长老的房门。 不问长老开门,门前跪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两个可怜人。扶起他们再看,原来是昆仑五侠,如今只剩下两个人,分别是:邵春,蒋中云。 不问长老忙命人为他们找新衣服,又为他们梳洗一番。 之后,袁先生和不问长老关心地问:“两位,看样子此去受了不少辛苦啊”。 两个人又再一次跪倒,说:“我们无能,没有办成大事,请尽管责怪,不要对我们这么好了吧”。 “阿弥陀佛,两位真是世之豪杰”说着,不问长老急忙扶起两人,说,“本来我们就是托信之人,只有感激能说,哪有责怪可谈”。 安顿之后,邵春和蒋中云把事情的经过讲述如下: 他们两个不辞辛苦,来到了昆仑山,因为功力较强,所以到了之后,另外三人没有到,他们就等了片刻。 等全部人陆续感到,邵春和蒋中云带头,沿着昆仑大路走着,这是一条自古开出的山路。 好一座昆仑山,上面覆盖红雪,到处都是狼虫虎豹,在雪里跳跃,躲藏。在山脊两侧,更有深谷冷涧,走几步都觉得寒气逼人。 几个人不辞辛苦,继续往上走,根本不在乎山路的崎岖,遇到的困难。 在接近山顶的地方,一个巨型猛虎蹦出,浑身雪红,眼睛冒着红光,咆哮着向他们扑来。 他们几人没有人感到畏惧,勇往直前,只几招,打老虎死于拳脚。 又往上,他们看到一头大象,竟然在雪山之上,看到大象,几个人也感意外,但是他们毫不畏惧,勇往直前,走近发现,那根本不是大象,而是一只斑斓猛虎,不过是太过巨大。 他们费劲力气,终于制服老虎,于是他们继续往上走。 又走了几步,他们遇到了难题,因为面前没有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山,竟然挡在路前,山体直上直下,非常陡峻。 五侠没有畏惧,利用身边的工具,往山顶攀爬。 当他们爬到半山腰,忽然眼前的大山抖动,越来越猛烈,众人没有想着后退,继续攀爬。 忽然一阵震颤,众人被摔下山脚,幸亏神功护体,没有大碍。 离山脚远一些时,他们回头观望,原来那座山在动,动着动着,那座山转了个身,原来不是山,而是一只斑斓猛虎,只不过体型庞大。 众人没有畏惧,勇往直前,和老虎产开了激烈搏斗。 最后,吴地被老虎按在地上,爪子掏出了心脏,心脏被掏之后,犹能听到吴地还在喊叫:“我不会退缩的,我不会认输!” 剩下的几人费了许多法力,终于把老虎制服。 他们继续往前走,忽然天色大变,乌云飘来,眼看就要下雪,众人找到山洞,在山洞坐下。 坐了半个时辰,天空没有下雪,邵春说:“我看,救人大事要紧,还是抓紧赶路吧”。 众人都同意,于是他们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天空越来越暗,天上乌云都看不到,只如同一块黑布,挡住了天空。 起初四侠没有觉察到异样,后来蒋中云感觉到,天空中有阵阵凉风吹来。众人仔细观看,头顶竟然有两个黑洞,正是凉风来源。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天放光亮,乌云疾走。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乌云,而是一只斑斓大虎,竟然挡住日光,比昆仑山还要巨大。 众人没有畏惧,勇往直前,又和大虎展开搏斗,最后大虎被制服,又失去了两位豪杰。uu看书 wuukanshu 邵春和蒋中云最终见到了企化老祖,人家不在家,要等到几年之后才回,没有见到真人面目,他们俩只好赶回来报信。 一听两人的经过,不问长老和袁先生唏嘘一阵,急忙扶过两人,请他们上座,当作英雄对待。 在同一天,雁荡四侠赶回来了,天山三侠也赶回来了,横山四客赶回来了,云堂山六侠也赶回来了(名号没变,实际只有五人)。 其中,只有云堂山六侠请回了采云老祖,其他几个山的信使或者没有见到外出的老祖,或者是人家老祖不来,实际上,他们到没到山顶,别人也不得而知。 采云老祖和袁先生见面,竟然把袁先生叫做老友,但是袁先生和采云老祖并没有相识,更没有交情。 事情非常蹊跷,更有许多怪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5章 1救老头子 采云老祖下山之后,见到袁先生开口就称呼老友。可是袁先生却自称从没有见过采云老祖,真正他的老友应该是老头子才对。 袁先生将此事告诉不问长老,两人暗暗称怪,没有声张。 除此之外,更有蹊跷事情发生。堂堂采云老祖,竟然没有一点架子,嬉笑怒骂反倒和下人们聊得来。 有一次,不问长老特意拉住采云老祖,想和他谈论武学,采云老祖突然身体不适,没有说两句话,就径自回到屋里。 越身份低微的人,和采云老祖混得越好,其中鲁关山由于性格问题,常常被人低看一等,采云老祖竟然和鲁关山相谈甚欢,很快,他们竟然成了好朋友。 五山侠客回来之后,众人在客栈等待搬请救兵的其他异人,又过了几天。 采云老祖和鲁关山每天清早出门,到了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常常手牵手,肩并肩,直到有人看到他们,他们才偷偷松开手。 就像两个旧相识,又像两个忘年交,更像两个小朋友。 云堂山五侠常常主动找采云老祖说话,毕竟是自己请来的人,但是他却总是躲着他们,像躲袁先生他们一样。 又等了几天,送出去的异人信使们全都回来,没有带回一个救兵。 不问长老答谢完了异人们,他们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到来处。就这一个事件,异人们也算青史上留下足迹。 另外几个五山侠客,他们要求参加第二天的营救活动,袁先生婉言相劝,说:“多谢诸位美意,不过五山之行已经够累,建议诸英雄安心休养几日,当然如果强……” 袁先生没有说完,“侠客们”就说:“哪里,为了救人,粉身碎骨,又有什么怨言”。 袁先生又说:“实在感激英雄美意,最好是安心休养,当然如果强要参加,我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侠客们”频频点头,说:“嗯~,袁先生考虑得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去了,好好休养”说完,几个人就往外走。 袁先生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怎么了?是我没说明白吗?”当他追出门去,几个一溜烟,消失在楼道尽头。 第二天黎明时分,众人早早起床,各人都准备齐整,就趴在窗口,等待天光乍现,只要第一道阳光洒下,他们就能顺势爬上,去往玄城之都。 他们选择在楼道的窗口,因为这里的窗户又大又多,可以容许他们排成一排,同时趴在窗口。 众人正在安静地等着,突然有人说:“唉?采云老祖呢?” 袁先生急忙扭头查看,果然没有看见采云老祖。 “他可是重要帮手,绝不能丢啊” 众人开始到处搜寻,附近都没有采云老祖,眼看东方要露光芒,大家焦急不安。 这时候,草包莽汉子鲁关山想起来了,说道:“快去他房中找啊,昨日与我饮酒到了深夜,可能还在睡觉”。 在客房里面,采云老祖一直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楼道内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采云老祖急忙跳回床上,拉起被子,蒙在头顶。 门打开了,从外面进来几个人,轻轻拍醒采云老祖,采云老祖睁开睡眼,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众人。 人们说:“我们师父有请,马上就要出发了”。 采云老祖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呀,外面快明了,那什么,你们就先去吧,不要耽误了”。 几个人听了,果然调头回去,快速出了门。 不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两人,正是袁先生和不问长老。 采云老祖正在洗脸盆边站着,看着水里的倒影,时不时用手捧起一洼水,朝着自己的影子开玩笑。 不问长老突然说话,把采云老祖吓了一跳,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老祖早,我们就要出发,请……” 采云老祖瞅了瞅,不好意思地说:“实在不好意思,起得晚了,要不你们先去,今天我就不去了”。 袁先生一听,脑袋嗡鸣,沉默片刻,他拉过采云老祖就走,边走边说:“什么事啊,不是叫你吃大席去,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走吧!” 袁先生挟裹着采云老祖走到窗边,这时候第一道曙光射下,袁先生和不问长老一起用功,众人倏忽就上了白界,这是通往玄城的必经之路。在这里,四周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 到了玄城之都,这里仍旧是茫茫雪原,昔日被老头子融化的大地再一次被冰雪覆盖。曾经迅速长出的树木,此时都早已凋亡,只剩下一颗颗树干,如同低矮的冰雕。 在雪原上面,多了众多的低矮灌木,寻找老头子的踪迹就更加困难。 鲁关山说:“我看(老头子)凶多吉少,多半已经被杀了,我们过来收尸毫无意义,还是撤吧”。 闻声之后,采云老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说着就往回走。 袁先生瞪了鲁关山一眼,鲁关山隐约听到一声:“你再说,我弄死你,虽然我的功夫一般,杀你不在话下!” 这一声别人听不到,鲁关山听得清楚,于是他再也不敢打退堂鼓。 这里暗无天日,隐约看得到东西,他们摸着黑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们遇到了大石头,几块细高的石头立在那里,排列成了诡异的弧形,每一根有三层楼高,往高处看去,石头越往上越细,在尖端犹如胳膊一般粗细。 用手摸了摸,石头突然抖动,在众人站立的另一侧,股股热气喷来,撞在众人的脸上,其味甚臭,难闻至极。 吹出的热气越来越猛,风力急剧增大,众人只好手抱石头,勉强不被风吹走。 石天抱着石头自责,喊:“本来想来帮忙,结果摸……”话未说完,只见一股强风吹出,风色粉红,竟然看得到气流涌动,风头直灌石天口中,把他吹到远处。 石天在远处抱住一颗灌木,喊着:“救我,救我!”两声之后,石天被风吹起,在空中旋转几个圈,消失在了天边。 众人一见,心惊胆颤,手一发抖,更觉得乏力,又有几个人相继被风吹走。 过了很久,风力终于停息。 风虽然停了,但是众人不敢松手,仍然抱着大石头。 忽然石头颤抖,又有一排几乎同样的石头从天而降,人们见势赶紧松手,没有来得及松手的都被大石头砸死。 天降的石头和地上的石头交错在一起,挤在其间的人瞬间变成了粉碎。 片刻之后,天降的石头和地上的石头分开,在石头上显出一个人,身上全是血,他赶紧松开抱石头的手,退了一步,向着跑远了的人们说:“快看,我没事!快……” 里面伸出一只长条石板,石板竟然一卷,就把那个人带到了石头另一侧。从那里传出一声哀嚎,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鲁关山瞪大了眼珠,问:“那是个什么?” 袁先生说:“傻一点都看出来了,那不是石头,那是牙齿和舌头啊!” 话音刚落,地上的石头拔地而起,一路直升,一个巨大的头颅显了出来,头颅之后是细长的脖子,和巨大的头颅相比,简直细到可以忽略,几乎只有人的胳膊的两倍那么细。 脖子像一条神龙,钻入天空,后面又升起广阔的山体,猜测是巨魔的胸膛才对。 见识到了巨魔,谁都想着撤退,没有一个人还保有雄心。 众人看清楚之后,一个劲儿地往后跑,但是还是跑不过巨魔,不一会就被升起的身躯带走,悬挂在了巨魔的腰间。 当巨魔的腰露出地面,膝盖还在土地中,它终于停止了升高。 巨魔抖了抖身体,几个人被抖落在了地上。 一个轰隆隆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说道:“吼吼,你们先呆着,等会在招待你们!” 声音过后,在巨魔的对面忽然升起一个庞然大物,遮住天空,看样子比巨魔的身躯还要大得多。 一条巨大的胳膊从巨魔身侧抬起,然后轻轻一拨,天空乌云散尽,显出了阳光。 另一个怪物,抖了抖身体,换了换位置,正好挡住太阳,天地间一片黑暗。 巨魔一声怒吼:“吼~,敢造反,天下邪物都是我的后辈,妖魔都听我的号令,我是妖怪的祖宗尖儿,我乃魔——” 话未说完,另一条怪兽,抬起腿来,带起大片土地,顿时天地间黄沙弥天,那条腿朝着巨魔踹来。 巨魔没有躲闪,受了那一脚,然后一听身体,那条腿被弹回去,怪兽倒地。 那只怪兽倒在地上,天地间重现光明。 只听天地间轰鸣不断,声音听上去非常悲伤,正是怪兽发出的哀嚎。 再看巨魔,一步就到了怪兽身边,抬起一脚,狠狠踹下,怪兽顿时粉碎,旷野上出现了一座大山,上面光秃秃,没有草木。 天空轰鸣一声:“以后就叫反贼山!” 刚才而怪相斗,天地间黄沙弥漫,地上没有一处落脚的平地,众人躲来躲去,这样还没石头和飞起来的土皮砸死几个。 这时候,巨魔暂时平息了,袁先生找到了一个地洞,他用携带的铜钱卜卦,算出这个洞深不见底,一定可以带他们回到尘世。 巨魔在天空打了一个喷嚏,u看书 .ukah 一块土从身上降落,落到地上犹如一座小山。这座小山正好把洞口挡住。 众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洞口凿穿,相比刚才要小许多,只容一人进入。 袁先生说:“弱者先走——”再看那些为人徒弟的,纷纷抢着跳下坑洞,哪还管什么礼节,逃命最要紧。 忽然,天光渐暗,黄沙弥天,大地颤动不止,众人抬头观看,从天边走来几个更大的怪兽,每一个的腰腿都在巨魔的两倍以上。 群兽遮天蔽日,气势汹汹,从各个方向朝着巨魔迈步走来。 众人有一个感觉,巨魔一直在用身体护住他们,看起来他并无恶意。 若是它和群兽争斗,不知道众人还有什么活路,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6章 巨魔说笑话 地上出现一个洞,这个洞直通尘世,可以把众人带回去,但是巨魔身上抖落一片尘土,落在地上如同小山,把洞口遮住了。 人们费了很大力气,终于把小山凿出一孔,使得容许一个人通过,他们就按顺序进入孔洞,不一会儿,徒弟们走完了。 只剩下申可为和鲁关山还有袁先生和不问长老,采云老祖,他们刚要按顺序进入孔洞,忽然天片大片乌云飞来,细看原来是群兽毕至。 这一群怪兽,个个都比巨魔庞大,走路时鼻子里呼呼冒气,说话声音震耳欲聋。怪兽迈开步子,震颤得大地裂痕无数,时不时就有大口子从地表裂开。 群魔如果争斗起来,众人绝没有逃生的机会,他们看了一下群魔,然后赶紧掏洞,打算逃走。 正清着洞周围堵住的土块,忽然一根毛从巨魔身上掉落,毛毛飘飘荡荡,最后落在了洞口,牢牢地挡住了洞口。人们赶紧搬毛,结果那根魔毛纹丝未动,固若磐石。 搬毛不动,众人开始寻找毛的另一侧,令他们吃了一惊,在毛的另一侧连接着石头,石头是密密麻麻堆垒在一起,顺着往上瞅,原来是一座山,再往上看,原来不是山,而是巨魔的一条腿。 这根毛竟然连在巨魔的腿上,那么更加难挪。 他们忙碌了半天,耽误了不少工夫,但是还是没有成功清出洞口。 这时候,群魔已经到了巨魔身前,把巨魔围在中间,众人仰头观望,几个巨大的头颅遮在天上,把整个天空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众人不忍直视,纷纷闭上眼睛。 不问长老叹道:“阿弥陀佛,弱肉强食,杀杀杀,最后杀自己,阿弥陀佛”。 袁先生叹道:“真是山外有山,大上有大,小被大吃,大被巨吃,层层相伤,没有终止——” 出乎他们的意料,天空中没有响起激烈争斗的声音,也没有掉下巨大的石头,把他们砸得没处可逃。 又等了一会儿,天空传来声音,不过是整齐划一,类似升朝的拜贺声音:“吼——嗷——” 众人仰起头,看到天空放亮,刚才的巨大头颅靠得远一些了,而且都沉到比巨魔低的位置。 遥遥望去,群魔竟然都是跪在地上,把巨魔围在中间。 原来这不是挑战,而是臣子们的朝贺。 巨魔伸出细长的脖子,在每一个臣子头上蹭了蹭,然后巨魔的头颅飞上云外,吼了一声,群魔起身,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等群魔离开之后,巨魔的头颅终于沉下云层,出现在了天空,说道:“吼——看到没有,我的统治也不是单纯凭体型称霸”。 众人被眼前所见,还有巨魔略有些可爱的自恋惊呆,于是更觉得恐怖,急忙反身寻找洞口。 在洞口,那根毛仍然堵着。鲁关山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挪动那根毛,几个人齐上,毛都动不了。 袁先生突然说:“且慢!”众人闻声停住,袁先生又说,“如果不是错觉,巨魔对我们是善意的,刚才他明明在保护我们,若不是这样,我们怎能逃过刚才两怪的争斗?” 不问长老连连点头。 于是,袁先生叫过众人,耳语片刻,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和众人商量过后,袁先生也是救兄心切,竟然跳到远处,阳面朝着天空喊道:“唉~,兄台……” 巨魔没有注意,两个巨大的胳膊伸到一处,如同人手的手聚于一处,似乎在天空摆弄什么东西。 鲁关山跳到那里,吼了一声:“唉~,哥们儿!” 这下巨魔有反应了,遥遥望得见,在天空上,巨魔的脖子来回甩动,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是他的颈椎的磨响。 袁先生见状,急忙低下头,用胳膊护住脑袋。 鲁关山反应慢,仰着脸,还在注视着天空。 只见巨魔的头颅沉下云层,在天地间搜寻,然后很快到了鲁关山的正上方,带着轰隆隆的声响,巨魔张开了大嘴。 鲁关山仍注视着正上方,瞪大了眼睛。 巨魔大嘴长到最大,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喷嚏,喷出一滩滩的黏液,有绿色的,有紫色的,五颜六色。 鲁关山目瞪口呆,吃了一嘴的黏液,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味道很熟悉,于是他在身上摸索,把够得到的黏液都攥在手里,一把把往嘴里塞。 幸亏有鲁关山,众人身上很快被打扫干净,吃得一点不剩。 过了一会儿,袁先生把胳膊拿下来,仰头问:“这位神灵,打扰了,我们前来不是为了别的……”袁先生的话音有些颤抖,所以不问长老接过了话。 不问长老说:“阿弥陀佛,我们前日见过面,那天无意冒犯,今天来是为了……” 申可为又接过话,说:“呃,我们是为了那天那个老的……为了我们的朋友……” 众人吞吞吐吐还没有把意思表述明确,鲁关山看着着急,喊道:“你放不放人吧?!” 嘴里痛快了,鲁关山才考虑面前的巨魔,草包劲头上来了,趴在地上就吃土,吓得不敢抬头。 无论如何,众人齐力才把意思表达明白。 突然,天空中传来巨魔的回答:“嗯~?嗯,不打算放!” 闻声之后,众人没有一个不惊,这个口气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他们纳闷巨魔从哪里学会的。 众人仰头去看,真的是巨魔在说话。 “嗯~?嗯,吃了吗都?” 这句话更加熟悉,就像老头子在耳边说话,这样的话配上这样的身躯,就像大象学苍蝇叫,就像说了一个笑话。 众人痴痴傻傻,哭笑不得,说:“吃了一点儿”。 巨魔吼道:“那就走吧,你们这么一点儿,吃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说着,巨魔转身回走,腿移动之后,洞口露了出来。被腿毛蹭过的洞口变大,可以同时跳下多人。 别人拉着袁先生跳,袁先生不走,众人无奈,只好苦劝,没有人肯丢下他。 最后,袁先生朝着趴在地上的巨魔吼道:“唉~,兄弟?” 巨魔已经伏在地上,如同一条山脉,绵延伸向远方。 巨魔睁开眼睛,如同两汪湖水,竖立在山体上。 袁先生说:“这一次来,如果连师兄模样见不到,我们……” 闻声之后,巨魔倒是爽快,张开血盆大口,两座山分裂,中间露出两排巨石牙齿,在后面,伸出一条舌头,如同长长的石板,轰隆隆地展开在众人之前。 在石板上,有一个小坑,就像干涸的湖泊,在坑底垫着烂草,再看烂草上,蜷卧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头子。 在石板两侧伸出无数双手,这些手长在和人一样的胳膊上,手分五指,不过比人的手指长许多。 老头子从沉睡中醒来,那些手就把弄老头子,抚摸老头子,老头子就发出“嗯~嗯~”的声音,似乎享受这种抚弄。 再看巨魔,两汪湖水变成了两轮月光,散发着明亮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老头子的一举一动。 鲁关山看了巨魔的眼睛,说:“虽然说出来不合适,这个巨魔好像是老头子他妈!” 在老头子面前,巨魔处处散发出母性的光芒。 众人的头脑被完全颠覆了,以前学到的观念,相信的道理,全在顷刻化为乌有,又顷刻得到了巩固,他们惊得不能再惊,傻得不能再傻。 老头子扒着坑沿,朝人们望了望,那些怪手们快速把他推回坑里。 这时候,袁先生想起采云老祖,拉过采云老祖,求道:“快快,是你发威的时候了”。 采云老祖早就缩到了别人身后,像个鹌鹑一样,却远没有鹌鹑那样生得挺拔。 不问长老看了一眼采云老祖,心里暗叹:“现在的人们,动不动就自称老祖,就这个样,也配吗?” 申可为连连叹气,鲁关山更加直接,从地上蹦起来,说:“就他,采云老祖,还不如让我‘莽汉老祖’去”。 鲁关山自称自己是老祖,别人都嗤之以鼻,采云老祖却非常赞同,从人后闪出来,说:“让他去,让莽汉老祖去,我就不去了——” 袁先生恨得牙根痒痒,虽然没有见过采云老祖,但是师兄曾多次向他描述过,形态容貌与面前之人丝毫不差,但是言辞行为简直判若两人。 采云老祖在人后一闪一躲,闪出来片刻就急忙钻回去。 就这一闪的片刻,老头子看到了采云老祖,笑了笑,说:“嗯~?嗯,他不是采云老祖,这是个……!” 话音未说完,一只手从石板一侧伸出,轻轻推着老头子,把他推到了坑里。 虽然说是轻推,只是相对于巨魔来说,但是施加在人身上,这一推够人受的。在被推的过程中,老头子根本说不出话。 掉落到坑底,老头子像很舒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人们听到了老头子的话,鄙夷地望着那个鹌鹑一样的“采云老祖”,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要吃了他。 这时候,uu看书wwukn 巨魔收回了舌头,把长条石板吞回口中,之后他才说:“嗯~?嗯,你们可以走了吧?” 巨魔从老头子处学来的说话,不论说些什么,都显得比实际要表达的温和一些。 众人见巨魔这么友善,不敢再无理造次,所以乖乖跳进洞里。 这口洞直通下面,经过一片白界,他们回到了人世。 众人眩晕片刻醒来,一切就像一场梦,但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不是梦。 他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采云老祖”吊起来,用鞭子抽打他,逼他交代实情。 最后“采云老祖”终于交代出来,这事情的本末还要从几天前的六侠上山说起。 不知又有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7章 青蛇说真相 “采云老祖”经不住被众人吊打,终于说出了事情真相,还要从几天之前的六侠上云堂山说起。 当日,云堂山六侠上到山上,采云老祖正是闭关练功的紧要关头,若不是听到老头子的名字,他才不会冒险出关。 见到云堂山六侠,采云老祖尽量少言寡语,免得多日稳下的心魔又要作乱。为众人备下素斋,采云老祖辞却众人,然后急忙回到练功的隐房。 那间隐房坐落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正是六侠闲逛遇到的院子。 采云老祖回到院子,曾仔细盘问守门的徒弟,是不是有人进过院门,他们都回答没有。采云老祖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闯过院门,大到虎豹豺狼,小到虫蛇猫鼠。 徒弟们说:“谨记师父嘱咐,细心把守,并没有此类东西经过”。 采云老祖进门忙把院门关紧,这个院门,从上到下没有一点缝隙,地下用上好的天山冰石扣凿而出,正好和门板严丝合缝,至于上面,和院墙紧挨,蜂蝶都不能入内。 关上门后,采云老祖又挥起双手,在院墙之上扫过,顿时院墙上面多出不少的新科技,就是那些金线,围成圈,立在院墙上。 这些金线一旦有人触碰,采云老祖的屋里的铁鹦鹉就会叫唤,这是西域小国进攻的东西。 碰到金线的人,从脚下会升起一股“气流”,这股气流贯穿全身,沿着骨缝席卷全身,把人麻得抽搐不止。很久之前,在皇宫内院,曾经有一个高手踩过金线,幸亏功夫了得,加上高妙易容术,他才躲过一劫。 据说这股神奇的气流只要见到金银就能传播,而且速度非常快,可以同时打伤多人。 架好了金线,采云老祖又突然仰头,然后猛然弯腰低头,双掌打在地上,于是院墙之内墙根处破开无数的坑洞,俨然是城内的护城河。 做好了多种防备,采云老祖弯腰撅着屁股,在地上撒了许多白灰,以此来记录偷入者的足迹。 经过了重重的设置,他才终于回到屋里。到了屋里,他瞬间就进入冥想,马上心里空明,眼耳鼻舌身意都没有,只剩天然一体。 他进屋不久,在院子另一侧,那里的院墙轰然倒塌,破开了一个大洞,比门小点,但是足够人从那里通过。 其实,这本是墙的设计,是采云老祖故意做成的特点。一旦墙上有一个小窟窿,哪怕只有手指粗细,那么周围一大片墙就因为洞而倒塌。这样一来,院墙哪里有漏洞,看起来要明显许多。 原来,在倒塌这面墙外,有一个恶魔早就打了坏主意,它是一条蛇,在云堂山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也许和采云老祖不分上下。 但是自从云堂山隐士队伍壮大,这里整天仙乐缭绕,阳气日盛,导致这些邪物几乎无处可逃。 作为邪物的老大,这条青蛇打算“为民除害”,所谓擒贼先擒王,它打算凭一己之力把采云老祖制服。如果是采云老祖正常情况下,那么这个想法纯属妄想,所以青蛇选在采云老祖正在修炼的情况下。 趁着采云老祖外出会客,青蛇驱使几位蝎子蜈蚣,螯虫蝲蛄,让他们一起开动,把墙挖出一个小洞,正当他们要挖通洞时,彩云老祖从外面返回,他们只好暂时停下。 采云老祖在院门和院墙上施法,过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才回到屋里,在地上一座就进入冥想。 听里面安静了,青蛇他们又开工,青蛇不会挖,只能为众邪加油。不一会儿,小洞被挖通了,但是墙随之倒下,破开了一个大洞。 众邪一见,赶紧四散而逃,要知道贺九天最喜欢吃这些小东西了。 青蛇也不例外,跑了很远,他回头望时,发现院里没有人,屋里不见出来人。它又返回墙边,怀着忐忑的心情,它爬进了屋里。 它一眼望到坐在地上的采云老祖,心里美得,如果有脚,它一定跳了起来。 采云老祖虽然武功盖世,法力奇谲,但是也有薄弱的时候,那就是现在,他的元神出窍,正游荡五湖四海,心灵澄净,能容纳万事万物。 元神出窍,一旦被施法者攫取,那么危在旦夕,心灵澄净,容纳万事万物,一旦被外来者入侵,顷刻就被附身,失了本性。 青蛇也是修炼成精的东西,虽然法力有限,但是碰到了这个时机,也看得出采云老祖已是空壳,如果借此身躯能够祸乱云堂山,把所有人赶下山去,那么岂不是妙事。 于是,青蛇打定主意,要借这个躯壳,把云堂山大闹一场。 青蛇小看了采云老祖的心机,径直往他身前凑去,到了半路,一股强烈的气流把他击倒,昏厥了很久。实际上,他触到了采云老祖设在身边的,最后一道防卫圈。 醒来之后,青蛇看到采云老祖周边散发仙气,顿时屋里七彩生辉,更有淡淡芳香绕满隐房。 青蛇试探着,推着其他物体往采云老祖身边凑,只听“噼啪噼”多声,那些物体应声而碎,变成碎屑散满空中。 没有办法突围,青蛇不经意间看到,在采云老祖的头顶,那里头发稀薄,于是在他的正上方,彩光盈集的那里,有一小块缺漏,似乎没有光彩暗淡。 青蛇费了些力气,从地上爬到了房梁,沿着房梁往采云老祖的头顶正上方爬着。它打算从房梁跳下,正好落在采云老祖身边,到时候只要稍微施法,就能轻易进入采云老祖的身体。 它朝那里爬着,突然院子里面有声音。它不敢妄动,停在原处观察动静。 院子里的人有五六个,从院墙的大洞进入,进入之前,他们还以为是一个门,里面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他们说笑着在院子里走着,很有寻幽探秘的心境。 到了屋门口,打开房门,一股强风吹出,迎面吹倒众人,这是防御外人的最后一道线。 采云老祖怕被人打扰,设下了重重防卫,不仅在院里有布置,也在房周围布下功风,只要有人闯入,功风袭面,能够把几百斤的壮汉吹倒。 这是防备外人进入,另外还有防备外邪进入的,身边的光彩就是防卫外邪的最后一道防线。 进门的六侠只当是什么开门风,硬着头皮,一齐冲进,硬是让风力失效,几个人进入了屋里。 看到这几个人都不是凡人,可能还有明眼,一眼看出自己的藏身所在,那可不得了。于是青蛇心生胆怯,身体一滑,竟然掉落在地。 在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最喜欢吃蛇,那就是袁天享,在老家有个外号叫做蛇王,只要是蛇见到袁天享,无不吓得发抖。 正是如此,有些人号称狗王,只要是狗,见了他就怕,听说身上长有虎骨,或者兜里带着虎骨。蛇王也是如此,袁天享身上有一股气味,非常淡,人是闻不到的,但是蛇闻到了就怕。 袁天享两步上前,把青蛇抓了起来。 青蛇在袁天享手中,竟然不能动弹,心说:“吾命休矣!” 就在此事,在六侠之间爆发了争论,他们为了什么事情争执不下,袁天享一个不注意,松手把青蛇掉在地上。 此时,袁天享站在防卫外邪的最后一道线里,他是人,所以防卫线对他无伤,于是青蛇借着他的力量,竟然进到了最后一道线。 青蛇掉落在地,一溜烟就跑进了采云老祖的身体。 进入采云老祖身体之后,青蛇马上睁开眼睛,报复性地瞪了六侠一眼,想到现在是采云老祖,然后才平息了怒火。 青蛇钻进了采云老祖的身体,现在他有了腿,终于趁着别人不注意跳了两下,欣喜若狂。 正在高兴着,忽然天空中云卷云舒,乌云密布,不一会儿有凉风吹来。 青蛇感觉到了这股风的蹊跷,于是抬头观望,原来采云老祖已经练成了仙体,双目能够透视万物,别说是房顶了。 青蛇借着明目,仰头看到天空中果然又乌云,在乌云之下,采云老祖的元神在游荡,他一定是找不到自己的肉体。 出窍的元灵一旦肉体被占,他们就像瞎子,看地上都是一片惨败,所以他们常常大怒,招来了乌云。 采云老祖的元灵在天空游荡,苦苦寻觅,越寻不到就越着急,乌云就越聚集,聚集到的大片乌云,产生了黑色的影子,把大地的惨败缓解了一点。 青蛇一看,这不是长久的办法,采云老祖一定能够找到这个房子,一定能够发现肉体。于是,青蛇急切想着下山,就催促六侠赶紧下山,所以有了主人催客的发生。 云堂山六侠作证,青蛇所说的,确实不假。 听了青蛇的讲述,众人恍然大悟,于是更有了怒气,吊打青蛇。 打了很久,袁先生劝道:“众位请停手吧,虽然打它痛在它心,但是伤却在老祖身上,大家手下留情吧”。 众人一想,言之有理,都停下手来。 又是鲁关山,仿佛被人强暴了,uu看书.uanhuco 嘴里骂着:“臭流氓,打死你!”一边挥鞭不止,别人看得哭笑不得。 人们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鲁关山说:“俺把他当兄弟,没想到是个畜生,那我成了什么,我岂能饶它”突然,鲁关山转向袁先生,问,“它感到疼,我问你,疼可能疼死它?” 袁先生一时没有反应出意思,如实说:“能!” 鲁关山一听,来了劲头,挥鞭打着,把青蛇疼得“嗷嗷”直叫。 青蛇哀嚎不止,众人劝说不断,鲁关山就是不停手。 危急关头,青蛇说话了,因此影响了以后故事的发展,鲁关山才终于停了手。 难不成又是父子,兄弟之类的?不知怎么回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8章 老祖真身没着落 鲁关山越打越来劲,打得青蛇精吱哇乱叫,但是他还是不停手。众人不停地劝说,鲁关山就像被欺骗了感情,抓住了骗子,打起来就不停手。 这种情况下,还得靠自救。 “别打我了,我告诉你真相!”青蛇终于说。 鲁关山闻声一惊,终于停了手,与其说停手,不如说手不听他的使唤,在半空之中静止了。 不仅鲁关山,其他所有人也惊了,心里嘀咕:“难道说,刚才说的真相又不是真相,真相之后还有真相?” 众人把注意力放在耳朵上,耳朵的注意力聚焦在青蛇身上。 “我是你的兄弟!”青蛇说。 “怎么又是这一套,在每一个剧本里都有这种桥段啊”有人不高兴地说。 听了青蛇的话,鲁关山定了片刻,他在想关于他父亲的事迹,有的是从家人口中听说,有的是从邻居孩子骂自己的话里听说的。 闻声之后,众人吃了一惊,有唏嘘声从人群中传出。 申可为瞅瞅霍兆轩,霍兆轩瞅瞅申可为,两个人心里一阵叹息:“青蛇和人是兄弟,这是什么技术?” 不问长老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真是玩得杂啊”。 袁先生都禁不住感叹:“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想了好半天,鲁关山扔下鞭子,抡起铁拳,吼道:“好小子,敢骗我!” 眼见一拳抡来,青蛇吓得就差排尿了,急忙又说:“真的,真的是!” 闻声之后,鲁关山的手再一次失控,在空中静止。他又开始仔细回忆有关父亲的“光荣”事迹,有和西村寡妇,有到村东小媳妇儿家的,有更龌龊的,就是没有这个……蛇……。 其他人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大意是:果然如此。 见鲁关山怒气未消,青蛇忙解释说:“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是异姓兄弟,我们在磨云城,一起干了多少有趣的事情,我们……” 一听这个,鲁关山恍然大悟,叹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青蛇把他和鲁关山干过的所谓的有趣的事,一一叙述,旨在勾起鲁关山的回忆,看在彼此友情的份上,能够放他一命。 “我们一起到城东去吃豆腐脑,然后吃完了不给钱,饭摊老板不依不饶,追我们追了几条街,最后我说:‘鲁老弟,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豆腐脑喝了再跑吧’,你说:‘喝了不行,刚吃了东西不能运动’,于是我们端着一碗豆腐脑跑了半个城,我又说:‘要不,我自己端着吧’,你说:‘不行,有祸同当’于是,我们两个人端着一碗豆腐脑,沿着城街,跑了一趟又一趟,记得不?” 听到这些,鲁关山笑出了声。 青蛇又说:“我们还有很多有趣的事,例如那一次,我们去那种地方,到了那里,人家说暂不接客,我问为什么,人家说人手不够,你当时突然转身,撩动着头发,你说你是来应聘的,结果店里的客人跑了一半,于是我们就有空儿了” 鲁关山哈哈大笑,现在回想那时,仍然为自己的机智骄傲。 青蛇又说:“更有趣的事,那天逛街,我们没有带钱,就把要饭的碗给抢了,导致一群要饭的殴打我们,记得不?” 听到这里,鲁关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旁人看在眼里,恶心在心里,心说:“敢情他们把这种事叫有趣,真是臭味相投!” 青蛇乞求道:“请放过我,这一次知错了,看在你我的情分之上。”他附在采云老祖的身上,被吊打,胡子眉毛朝下竖着,但是每一根都如同仙人,坚若铁丝。 可是鲁关山看到这些,莫名感到怜悯,放下拳头,挨近了青蛇,说:“我的大哥,你……”说着,他竟然抱着青蛇的头,大哭起来。 青蛇说:“鲁老弟,请放过我,我愿意随你左右,做个使唤”。 鲁关山哭着说:“好好,好,我放过你”。 申可为却把鞭子拾了起来,朝着青蛇就抡,一口气抽了十来鞭子。 鲁关山拦劝道:“唉?你干什么?” 申可为说:“打他!” “为什么?” “为他刚才说的那几件事”申可为说。 众人一听,那几件事确实可气,纷纷抄起家伙,对着青蛇施展开了。 稀里糊涂又挨了一顿揍,青蛇只剩下奄奄一息。 鲁关山抱着青蛇的脖子,嚎啕大哭,没想到手勒得位置太正,把剩最后一口气的青蛇活活勒死。 青蛇死后,采云老祖只剩下一个空壳,痴痴呆呆,什么也会干,但是什么也不会自己干,让他吃饭,他就吃饭,让他睡觉,倒头就着,就是不会自己吃饭,也不会自己上床睡觉。 众人商定之后,决定劳烦云堂山六侠再跑一趟,把采云老祖躯壳送回,然后尽量找到他的元神,把两者合二为一。 云堂山六侠是爽快的人,而且已经去过云堂山,昔日凿下的通道还在,于是众人满口答应。 到了云堂山脚下,六侠所幸不冒危险,就沿着廖忠所凿出的竖洞,直着往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看守宅院的守门人拦住众位。 程恣觉得他们的主人在自己手上,自己理直气壮,所以大声说道:“快让开,晚一些,你们可担不起责任!” 守门人一看,来了一个横茬,作为守门人,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回应道:“快走!否则让你后悔不及!” 程恣刚要硬对硬,再回应一句,何润拦住了他,劝道:“不要这么任性,有理也没有理了”。 趁何润教育程恣,袁天享说道:“呃~,这位兄弟,我们是来归送采云老祖真身的,烦请禀报!” 听说之后,一个守门人转身往里跑,跑了没有几步,另一个守门人叫住了他,喊道:“唉~,跑什么?这个家伙胡说八道!” 奔跑的守门人停住脚步,细想也对,马上返回来,朝着六侠一指,喝道:“哪里来的一群刁贼,再不逃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六侠之中总有脾气大的,大喝一声,就扑上去了,不论谁先动手,总之六侠最后一齐冲上,一个压事儿的也没有。 最后,人家门内出来一群壮汉子,各个膘肥体壮,手持武器。 见势之后,六侠只好退后,守门人喝道:“快走!”好汉不吃眼前亏,说走就走,六侠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别处。 转过一个山角,六侠停在一处,他们细细思量,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他们把装着采云老祖的包打开,经过多日操劳,还有长途跋涉,采云老祖的样子已经脱相,难怪人家守门人都看不出他的身份。 在山顶的一个角落,几个人升起一堆火,勉强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六侠商量出了一个注意,把全身像样的手势会于一处,把整洁的衣服穿在一个人的身上,然后把这个人打扮得干干净净,最后,其他人都穿得七拼八凑的衣服,很不像样。 这个幸运儿是贺及山,被同伴打扮成了书生模样,然后改换妆容,头上也换了配饰,这样一看,和刚才的贺及山完全两个人。 其他人在山角等候,贺及山独自走到宅院门口。 见到书生走来,老远就把守门人的注意力吸引了。 贺及山学着文生的模样,走到守门人前,施礼道:“小生有礼了,这位大哥”。 守门人以礼相待,问道:“还礼,请问有何贵干?” 贺及山说:“小生名叫贺八地,和贵庄老祖贺九天有些关系,今日特从老家赶来拜访,烦两位禀报一声”。 守门人答应一声,转身进了门去。 贺及山这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采云老祖不在家,那么向谁禀报呢?且待一会儿吧”。 过儿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说:“老祖请您进”。 闻声之后,贺及山身边突然蹿出几个人,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 守门人赶紧拦住,细细一瞅,还能认出是昨天碰见的那群人,没好气地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时候,贺及山也没了规矩,说道:“怎么了?他们是我的同伴,走!”说着,贺及山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宅院。 边走他们边嘟囔:“我倒要看看是谁当家”。 “是,我看看这么大的府邸,当家的是个什么人” 他们嘟囔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前面引路的管家转过身,斜着眼睛,说:“不要吵了好不好,当什么家,当家,我们当家的永远是采云老祖,还能是了别人不成?” 六侠一听,不知如何反应,又笑又哭,总之充满了鄙视,然后继续跟着管家继续前走。 “自己家出了大事竟然还不知道,uu看书 ww.uukansu.c 这个管家做得不称职” 走到了宅院里的中厅,管家让众位稍等,就转身进了一个侧门。 六侠这时候又敢大声议论,说:“嘿嘿,去吧,去请采云老祖就知道找不到他了”。 “估计去练功的院子请采云老祖了” “一会儿让他们当家的看,一定能认出这块东西”说着,他用手拍了拍装着采云老祖身体的包,他的身体硬挺挺地,就像一块石头。 过儿一会儿,从侧门出来两个仆人,把茶碗放在桌上就走了,管家从侧门出来了,说道:“老祖马上就到,请众位慢用!” 众人听后目瞪口呆,正不知里面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19章 群口相声云堂山 云堂山六侠背着采云老祖的肉体,来到了云堂山,被看门的人拦住,他们说是来送还采云老祖身体的。看门人听后大怒,骂他们胡说八道,然后赶出众人。 后来,他们想了一个办法,终于进入了里面。管家把他们让到中厅,就去侧门里面。 过了一会儿,管家出来,说老祖马上就出来,请稍等。 六侠吃惊不已,纷纷查看携带的包裹,里面的肉体还在,只不过越来越僵硬,脸上蒙了白霜,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莫非是云堂山无主,又被什么邪物给占了。 六侠静静地等着,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侧门的门帘处。 过了好一会儿,门帘撩动,一股暖风吹来,忽强忽弱,强烈时,人睁不开眼,不能直视,弱时,吹得人舒适非常。风吹过处,彩光弥漫,风强之时,光芒刺眼,风弱之时,暖光氤氲。 在满屋彩光里,隐约看到一个人,这个人衣着白袍,满面白须,长须飘飘,满头白发,梳理齐整。 只见老者缓缓漫步,走到中厅,拱手施礼,在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于是,六侠急忙还礼。 那个老者缓步走到中厅主位,慢慢坐下。 六侠望着老者的方向,但是竟然认不清面容,在他的周边总有光芒迸射,六侠都是眯着眼睛。 一个声音从光里传出:“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六侠听这个声音很熟悉,于是都抓住声音不放,开始在头脑里搜索,回忆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他们一时之间没有回答,那个声音又问:“听说有一位同乡,与我还有关系,不知哪位?” 那个老者又问了一遍,六侠面面相觑,小声嘟囔:“像,真像唉!” “是,是” “像采云老祖啊” 他们只顾彼此交流意见,竟然完全忽略了彩光里面的人,所以久久没有回答。 忽然,那个彩光变得庞大,光圈扩大的地方,一个人形幻影站了起来,缓缓朝六侠走来。 六侠这才注意到老者,人家已经生气,长须飘向空中,头发朝每一个方向摇摆,发髻因此都升高了位置。 何润为人比较灵通,懂的事情也比较多,对众位说:“听说采云老祖问话从不问第~三遍——”最后一个字,何润拉出了不一样的高度。 在他们面前,那个巨大的光圈越来越亮,在里面的人形已经不见,看得到的唯有模糊的一张面庞,还有上面发着刺目白光的双眼。 袁天享急忙喊道:“我叫贺及山,我有话要说”。 贺及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嘟囔着:“嗨,谁叫都一样”。 听到了回应,老者终于收起光圈,但见万道光芒拉着长尾巴,回归于老者的手掌,不一会儿,只剩下周围的彩光。 老者平息了光芒之后,淡淡地说:“请讲”。 袁天享不知道怎么继续,一时无措,别人纷纷用手肘捅咕他,他更慌张。 这时候,老者又说:“有事请讲”。 袁天享想着继续编瞎话,有恐怕总会露馅。见他没有回答,老者身边的光芒又积聚起来,越来越亮,更亮的光点带动了周围更大范围的光圈。 见势如此,何润赶紧接话,说:“我来说!” 老者张开口,吸进了光芒,悠悠地说:“谁说都无妨”说话时,他的嘴里喷出了白色的烟,又像是弯曲的光线。 老者的发怒似乎是不受控制的,何润不敢耽误,赶紧说:“好好,我来说”不管怎样,这也算回应了。 六侠心里嘀咕:“这个老头,怕人不搭理他”。 话讲到了这里,何润只好接着说:“其实不是同乡叙旧,也不是有什么事……”说到这,何润说不下去了。 因为老者身边的光圈又再一次扩大,光芒四射,这一次光里发黑,黑里有光,光的正中央似乎如铁浇筑,光的周围,如同淡墨勾画。 老者怒吼道:“怎么?你是骗我?!” 何润急忙回话,说:“并非如此,我没有骗你!” 闻声之后,老者身边的光彩稍淡,近似于缕缕白烟,围绕身边。 “这个老头倒好哄” 这个时候,光彩变淡,光芒不再刺目,六侠看清了彩光中的人物,不看则罢,看完了调头就跑。 老者急忙喝住:“留步!” 六侠不敢不停,在原处凑近,嘟囔着:“不知又是什么妖物!” 老者问:“不知几位为何如此慌张?” 六侠只有贺及山胆大,转过身去,朝着老者,虽然胆大,声音还是颤抖,说:“你是何人?” 老者哈哈大笑,身边的光晕随着心情变得柔和许多,显出了光彩中的样子。 六侠看到更清楚的样子,反倒又退了几步。 这出乎了老者的意料,问道:“诸位为何这么慌张?” 六侠说:“我们不慌张,一点都不,只是告退!” 老者笑了笑,问:“几位什么也没有说,怎么……” 看着面前的采云老祖,六侠坚信是假的,只有害怕的心思,哪还知道回答什么。 采云老祖再一次问:“几位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 被问了第二次,六侠明白规矩,哪里敢耽搁,贺及山赶紧回答:“没事,我们只是……” 这时候,何润转了转眼珠,接话道:“我们只是来拜访采云老祖,既然不在,我们就先行告退,再会……”说着,何润应付似地一摆手,六侠跟着他就走。 突然,爽朗的大笑传来,面前的老者说:“哈哈,老夫既是采云老祖,诸位为何有眼不识?” 不听则罢,听了更惊,倘若不自称老祖,尚有认错人,或者长相酷似的可能,自报姓名之后,六侠恐惧不安,腿一步步后撤,心里一阵阵颤抖。 老者问:“几位,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又问了第二次,六侠汗被吓出,面面相觑,急等着回答。 在又一次光圈升温之前,贺及山回道:“嗯~,没有什么事!没有,我们只是……” 何润一听,心说:“怎么又转回来了!”急忙说:“我们只是来拜访采云老祖,既然……”顿了顿,他想了想,再一次回答原话,似乎就不合适了,于是临时改口,道:“既然在家,那么……那么……”为人熟事儿的何润也没了话讲。 袁天享接过话,说:“那么我们就坐一会儿,坐一会儿”这句话明显不合众意,别人纷纷用眼睛瞪他。 老者很爽快,摆开双手,说道:“那么请~” 坐下之后,六侠没有话说,偏偏老者话接着话,至多不能问三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诸位有何事?”老者问第二遍。 贺及山急忙回答:“没事,没事,我们只是……”说到这里,照例就没有话说了。 “我们只是来拜访采云老祖,既然……”何润接话说,说到这,就改另一个人接话。 “既然在家,我们就呆一会儿……”袁天享说。 他们几个人像中了重复的毒,一遍一遍地重复,总是一样的台词,一样的顺序,丝毫没有变更。 他们都是被采云老祖逼着说的,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更多。 说到最后,为人以任性着称的程恣受不了了,一拍桌子吼道:“这样还不累死我们?!” 见客人如此无礼,老者没有生气,只要有人搭理,他不太喜欢生气。老者笑呵呵地说:“哦~?这位,有什么指教?” 这么大的老祖,对自己说“指教”,程恣这么任性的人都感觉意得志满,实在不好意思冒犯,于是说:“呃,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来……” 何润熟练地接话:“只是来拜访采云老祖,既然……” …… 看来台词一样,只是换了一个演员,换汤不换药。 又这样继续了几十遍,老者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廖忠。 老者问:“这位,一直沉默寡言,不知是否有何心事?” 廖忠为人最老实话少,哼哼唧唧说不出。 老者又问:“这位,有什么大事,是否不舍得对我言讲?” 这是老者问第二遍,第二遍一过,在他身边的光圈猛然扩大,一股热风袭面而来。 其他人用胳膊捅咕廖忠,廖忠无动于衷,嘴巴紧闭,正是危机也难改一个人的性格。 见状,何润急忙顶上,说:“这是我们的兄弟,为人话少,也不懂什么礼节,恐怕他失礼了”。 听到回答,老者显然是老大不乐意,虽然刺眼光芒收去,但是周边的光彩白烟摇动剧烈,犹如呼呼大火的火苗。 过了会儿,老者又问:“这位,可是真得如他所说,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平,我自为你做主!” 廖忠听后,心里也嘀咕:“什么驴唇不对马嘴”哼哼唧唧说了一句:“嗯~,行!” 老者眯眼一笑,看出了这个人必然是个实在心肠,这么好的机会,老者怎么肯放过。 老者转了话题,指了指袁天享身后的背包,问道:“众位背包相见,一刻不离身,不知什么要紧东西?” 袁天享马上捂住背包,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这次来只是……” 眼看无限循环又要开启,采云老祖转向廖忠,说:“这位一看就是实在人,可否相告?” 再看廖忠脸红脖子粗,额头上滴滴落汗,眼睛都被汗水遮住了,让一个实在人隐瞒一句谎话,情况就是这样。 何润急忙拦话,说:“没事,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老者勃然大怒,朝何润看了一眼,一股强风吹来,险些把他吹倒,倒是何润机灵,急忙低下头去。 老者又问:“什么紧要东西,这位可能相告?” 这是第二遍,廖忠还是说不出话,自己也知道一说话就是实话,憋得脸红得烫手。 第二遍之后,u看书 ww.uukanshu 老者身边光芒四射,眼看就要爆炸,贺及山急忙答话:“说,他也不知道!” 廖忠终于憋不住了,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喊道:“什么我不知道,总是说我,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吗?” 老者一听,哈哈大笑,终于收起了光芒,问道:“这位有话请讲,无妨无妨!” 廖忠手指其他六侠,说:“还说什么我不知道,还说什么不是要紧东西,满口瞎话”然后转向老者,此时老者的脸色越发好看,粉嘟嘟的脸蛋,挂着慈祥的笑容。 “我跟您说啊,这包里才是采云老祖的真身——” 刚说到这里,屋子里溢彩流光,烟雾缭绕,只是瞬间的事,再看老者,勃然大怒,指着廖忠,眼看就要爆炸。 不知什么事情,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0章 云堂山分裂 6侠出奇葩 六侠在这个不明底细的人物面前极力隐瞒关于采云老祖肉体的事情,决心不把秘密透露。 虽然其他四位守口如瓶,但是六侠的软肋逃不过明察秋毫的法眼,最后还是被发现。他们的软肋就是廖忠,其人非常老实,别看话少,出口就是大实话。 采云老祖看准了缝隙,一再向廖忠抛出问题。终于,廖忠一拍桌子,爆发了,把事情真相一泻而出。 廖忠说:“这个包里才是采云老祖的真身——” 听到这里,面前的采云老祖勃然大怒,吼道:“胡说八道!” 闻声之后,不知从什么地方,迅速蹿出众多家人,还有一些着装奇特,是采云老祖座下弟子,或者徒子徒孙。 徒子徒孙多半穿着浅色服装,有些是纯白衣裤,站在那里飘然类似仙人,一个个面白肌嫩,如同玉人一般。他们立在那里,不苟言笑,冷面冰容,就像传奇美男卫玠。 另有一些徒子,穿着打扮更加花哨,但也是浅色为主,配着红绿淡彩的装饰。他们的面相不如前者,大多是长相较老,而且黑白都有,有些人黑面庞,大脸盘,下巴上胡须紧密,和乡下老农,市井壮汉没有区别。 这些家人和徒子们隐在光芒之中,身边萦绕着烟雾,本没有施加什么法术,此时也显得身形晃动,人影恍惚。 在光芒之中,慢说是采云老祖,就是他的徒子徒孙,猛然间抛出武器,云堂山六侠也绝对不能应付。 在烟雾之中,模模糊糊看到许多人朝六侠逼近,然后在近处站定,每个人的脸上绕着彩光,眼睛往外冒烟,嘴巴鼻子都冒着彩雾。 六侠不敢妄动,被众人越围越紧,背靠着背,此时大脑都在运转,只要逃出生天,那还顾及什么秘密。早有人的手伸向了背后的包,如果仅仅这个是采云老祖想知道的,他们几乎要主动交出了。 众人朝着六侠逼近,每个人的脸上却又有不同的表情,有些眼看就是愤怒,如同采云老祖一般,满怀着打杀他们的心。 另有一些人,虽然在逼近六侠,但是眼睛总往旁边瞟,与其说他们是遵采云老祖的命令行事,更不如说,他们在看别人的行动,依照别人的行动,而自主制定自己的行动。 还有一些人,他们一边逼近,一边瞅向采云老祖,眼神说不上忠诚,似乎有些怀疑的成分。采云老祖偶然间望到这样的眼神,神情大变,非常不悦。 众人又走到更靠近六侠的地方,各个手持武器,呼吸紧张急促。 众人严阵以待,只等着采云老祖的号令。 这些人有谁不想在老祖面前立功,但是又有多少人心怀异心,藏着许多阴谋。老祖最近暗查云堂山民情,早就明白这些。所以,采云老祖也不想轻易下令。 六侠犹豫着,一只手捂在包裹的外面,手心渗出热汗,汗滴集成珠,从包裹和手的缝隙流出。 众人每有人动一下,那只手就相应地动一下。 六侠全部是忐忑不安的心境,生怕有人会不听号令,突然之间向他们发动袭击。另外,他们本着把使命进行到底的决心,又不打算为此拼命的想法,在开包不开包之间徘徊。 众人也非常紧张,大刀滴滴冒汗,流星锤,齐眉棍各个都迫不及待。 众人,六侠,采云老祖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不安。所有人在看老祖的举动,老祖迟迟不下令。 忽然,听采云老祖吼了一声:“就这样,在这儿吧!” 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响应,这时候,六侠也豁出去了,竟然把包裹打开,把采云老祖的身体整个拉出来了,然后向人们展示。 采云老祖的肉体已经脱相,由于长久没有灵魂依附,所以面貌结霜,身体僵硬如石,可是但凡仔细看,总能发现采云老祖独有的相貌特征。 采云老祖断喝一声:“一派胡言,快把东西收起!” 六侠哪里肯听,甚至抬着采云老祖的肉体,挨个向家人们展示。 家人们看过肉体后都很吃惊,纷纷议论,有的点头,有的指指点点,但是有的撇嘴,有的更是要大打出手,被人拦住了。 “难道,我们不听老祖的号令?!”一个人说。 话音落后,人群躁动,大有洪水冲坝的势头。 六侠抬着肉体向众人展示,很快在众人之中蹦出一个人,看模样岁数不小,生得一副黑面孔,在烟雾的萦绕下,他的面貌显得尤其模糊,在场所有人中,仅次于采云老祖。 黑面人大喝一声:“呔!我相信几个侠客,我看这个人必是什么邪物,变幻师傅容貌!” 他一声大喝之后,马上有人跟着,站在了他的一边。 与黑面人对立,自然有另一派坚决相信面前老者是采云老祖,这六侠才是妖人。 两个派别争斗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面前的老者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这时候又不能发威,一旦发威,必然施法毁山,全部的人都将死于非命。 老者再断喝,发令,显然不能起效,顶多有一派的人支持他。 这时候,又有一派出现,他们支持检验,将两者脱光,从上到下检查。这一派特立独行,和另外两派对着干,其中怀着什么心理的人也有,甚至有单纯就是想看光屁股的。 不一会儿,派别之中又生派别,派别之争久久不能平息,在他们之间,偶尔还会爆发冲突。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 有些派别联合其他派别,虽然彼此为敌,但是达成协议,一起吞并更加人少的帮派。 面前的老者已经无能为力,实在不忍下手,实在又没有办法。想要对付单个的某人,但是他有迫于某些原因,无法下手。 这时候,六侠过得还好,他们一直被某一派保护着,紧紧地围在圈中间,他们说什么,众人就相信什么。 看着面前的一派又一派,派派争斗不休,六侠在之间充当了游说者,大声谈论着,指挥着自己派别,引诱着他方派别。 终于,采云老祖生气了,宁愿看到毁于一尽,不想看自相残杀。 他挥动双手,彩光飞腾,一时间屋倒山塌,云堂山伴着白云烟雾,瞬间坍塌成灰烬。 远远望去,云堂山整个倾到,砸起漫天尘雾,和白云混为一体。 老者长叹一口气,说:“不能这样——” 云堂山一切安然无恙,听到老者的话,人们稀里糊涂,有个黑面人问道:“师父,为什么不能抓住他们?” 听到老者的声音,袁天享停下了手,他本打算打开包裹。 不知道老者做了一个什么梦,突然之间态度大变,笑了很久,这一笑让六侠又不舒服,于是袁天享偷偷把手伸进兜里,预备着能快速打开包裹。 老者说:“这都是我的友人,虽然口出恶语,但是必有原因”又指了指众人,说,“你们且都退下!” 众人闻声,很听话地退下。 听到老者的话,程恣不服,因为明明说的是实话,幸好何润急忙拉住他,才免去了又一场冲突。 待众人退去之后,老者重新邀请众位坐下,然后他们开始聊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 老者聊的尽是神仙的聚会,三山的仙境,海外的神龟,岛国的孙子,所以很吸引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六侠也谈了起来。 谈了很久,老者秉退身边的家人,对六侠说:“几位不远万里前来,宅中有一宝贝,请参观参观”。 六侠没有理由拒绝,于是跟着老者进入侧门。 从侧门进入之后,绕过了许多的回廊,庭院,最后老者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 一见这个院门,六侠感觉分外熟悉。 进入里面,老者急忙把门关牢,又把防备设下,将犹豫着的众人让到了院里的屋子。 关上屋门之后,老者忽然身形恍惚,完全是烟雾塑成的人形,再看脚下,已经飘离地面,至少有三寸的高度。 六侠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老者声音虚弱地说:“诸位,实不相瞒,我乃是采云老祖,并未说谎,前日丢失肉身,怕云堂山出乱,一直隐瞒下人,不惜消耗真气造出假象。本想着肉体一去无回,这几日尽快选出接班人,没有想到云堂山隐患众多,人心不古,其中心怀不轨,早有反心的人大有人在,在众人之中,更有派别之分,唉~”说到这里,采云老祖说,“都是我管教不严,管理不善,见笑了。承蒙大侠送还本身,不然元神耗散,自不长久,多谢!” 眼看着采云老祖的身躯飘忽不定,在屋子里也如同断线风筝,在四处飘荡,一会儿在屋顶,一会儿在窗口。 程恣转了转眼珠,问:“那么,你现在可是没了法力?” 采云老祖说:“实不相瞒,只有法力,没有功夫,对付妖邪尚能勉强,也不长久,对待人,却全无力气了”。 听到这里,程恣一拉其余人,对采云老祖说:“哼,你且等等,让我们考虑考虑!” 几个人不想被程恣拉扯,硬生生被拽到了一边,程恣小声嘟囔了几声,其他人马上吼道:“什么?肉身本是人家的东西,说什么考虑,说什么其他的——” 这程恣就是平时任性惯了,品行大可商榷。 其他人不听他的,执意要归还肉身。 程恣打着自己的算盘,说:“倘若拿住不放,轻者学习高超武艺,重则好处享不尽,不考虑考虑?” 其他人丝毫都不动心,程恣见说他们不动,匆忙之中抱着包裹就跑。 一来是其他人没有注意,二来是程恣也是异人,脚下步法奇快,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其他人一见,来不及向采云老祖的元神告别,心里叹着:“这是六侠不幸!”马上追出去了。 虽然都是异人,但是彼此施法不在一个轨道,纵是紧随其后,也免不了,他到了天边,他才追到泰山。 其他六侠一路急追,转眼就到了山顶的边缘,在这里遥目远望,若是程恣在土路行走,或许可以看见踪迹,但是他们看不到一处腾起灰尘。 这云堂山六侠不同其他队伍,虽然是一样的分队,但是多半是自由匹配,之间早就相识。虽然交情谈不上深厚,但是也算熟人。 廖忠叹道:“哼!什么东西,认识他这么久,算是看错了人!” 袁天享一听,吼道:“什么看错人,你不一样,也是一个夯货”。 贺及山喝道:“你呢,你离他最近,怎么抓他不到?” 何润一把拉住一个人,劝道:“各位,各位,你们就不要互相争吵了,为今之计,只有追查程恣那小子。” 袁天享一叹气,说:“唉~,天下之大,又都是异人,异人追异人,不在一个轨道,完全是天方夜谭啊”。 其他人也无奈叹气,说:“追异人,实在难煞人了……” 忽然,身后响起声音,说道:“哈哈哈,几位英雄何故在此叹气?” 他们连忙回头,竟然是一个老者,身后跟着十几个仙服妆容的玉人。 走近一看,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采云老祖,只是脸上白霜犹见,身上褶皱尚不平整。 六侠心中疑惑不解,你瞅我,我瞅你,心中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屋子里飘着吗?” 采云老祖哈哈大笑,说:“正是,确实在屋里飘着,不过我能下地啊~” 身后跟着的众人也笑了起来,平时听到师父说笑话,他们就是这样应喝。 突然,采云老祖盯住六侠,嘴巴没有动,但听声音传出:“你们那位兄弟跑得匆忙,竟然抱着空包逃逸,把我的肉体掉落在地,脏是脏了点儿”。 听到这里,六侠不禁笑出了声。但是采云老祖身后众人这次没有笑,六侠才明白,原来采云老祖独独把声音传给了他们。六侠暗叹:“采云老祖功夫了得啊”。 六侠重整衣冠,拜见采云老祖。 采云老祖又问:“不知道诸位为何再次唉声叹气?” 这是采云老祖第二次问,所以六侠不敢耽误,赶紧回答:“我们是,看书wwukans.om 我们是……” 何润朝采云老祖眨了眨眼睛,问:“可以说吗?” 采云老祖底气非常足,说道:“哈哈哈,如今云堂有我坐镇,有话请讲,诸事无妨——” 何润说:“我们为追击程恣发愁——” “追人而已,何必发愁?”采云老祖说。 “老祖有所不知……”袁天享说。 廖忠嘴快说道:“程恣是异人,追异人,那是天方夜谭!” 采云老祖呵呵大笑,说:“还是这位说话痛快,我喜欢——” 难道采云老祖又要送人礼物,还是要传神功,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1章 3叹神功不可捉摸 程恣抱着空空的包裹逃逸,虽然犯罪未遂,但是实属可恨,众人想要抓他治罪,可是他这一去,施展异人神行法术,哪里能够追得上。 同为异人的六侠们最为清楚,追击一个异人,纵是有更快的速度尾随,也难免走错路,没有方向,到头来如同天方夜谭,实在难煞众人。 倒是廖忠最为实在,毫无顾忌地说:“异人追异人,那是天方夜谭!” 采云老祖哈哈大笑,又问:“那么其他人追异人呢?” 廖忠抱着肚子大笑,肚子被勒得太紧,以至于他半咳嗽半笑地说:“咳咳,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咳”。 何润一直用手捅咕廖忠,都没有拦截住他。 采云老祖又笑了,说:“好,好”说着,采云老祖凭空消失,转眼又出现,手里拎着一个包裹。 老祖身后的人把包裹接过,铺展在地上,然后打开口,里面竟然爬出一个人,灰头土脸,满身沾满了尘土。 六侠走上前,定睛一看,原来是程恣,一副狼狈的模样,六侠再一次感叹:“老祖功夫难以捉摸!” 程恣见了人们就要跑,被采云老祖“哼”一声吓住,竟然呆立一处,不敢动弹。 采云老祖说:“这是你们的人,如何处置,请几位自行定夺,稍后请几位到宅中赴宴。” 说罢,采云老祖和众人一股风散,不见了踪影。 采云老祖这一消失,与异人们消失全然不同,他们的消失带动周围风动,站在近处的人都能察觉到。老祖却并非如此,他的消失,只见人影幻化成了烟雾,一股风吹得烟雾四散,人们也无影无踪了。 众人离开之后,贺及山脾气火爆,上去就打,先让程恣吃了几个拳头。程恣拔腿就跑,何润为人最精,早就伸手牢牢抓着程恣的衣服。 程恣跑也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只能任凭六侠拳打脚踢,另外他还得不停地求饶,认错。 全都是兄弟,虽然是责怪,打两下,但是也是处处留情,没有往死里处置。即使这样,程恣也免不了遍体鳞伤,摸哪里都疼。 “六侠的名声,全被你破坏了!” 程恣不停地认错:“我错了,是我错,请饶过我吧,饶过我”。 程恣一直在求饶,六侠“哼”了一声,径直朝宅中去。程恣哪里还有脸面进宅,只好先行回去复命。 六侠本无心赴宴,急着回去救人,无奈采云老祖邀请他们之后就离开了,他们没有办法。 六侠进到中厅,急着向采云老祖告辞,采云老祖坚决不肯,强行留他们下来。六侠推辞了几次,采云老祖强邀坐下,为了避免太过失礼,六侠只好勉为其难,顺从地入座。 在宴席之间,采云老祖问起了老头子的情况,六侠没有隐瞒,句句如实叙说。 采云老祖听后,神色不变,看来已经胸有成竹。 当着六侠的面,采云老祖召唤手下徒弟们还有所有的家人们。除了有个别的徒弟外出开宗立派,人们都到了。 徒弟带领着徒孙们,还有家人们聚到中厅,到了那里,按顺序站定,各个垂头丧气,没有昨日的神采。 采云老祖不无感慨地说:“近日所见所闻实在痛心,若非特意体察,哪里知道这么多隐患”说着,他抬眼忘忘众人,他看到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低下头去,心里必是藏着什么。 采云老祖又说:“不过,众徒儿不必担心,徒弟有徒弟的苦楚,师父有师父的胸怀,谁都免不了心生妄想,偶尔一时冲动,犯下实在不该的错误,这都是难免,为师岂能不懂。”采云老祖顿了顿,又说,“若是徒儿们自此改过,我一定不计前嫌”说着,有些人抬起了头。 有些人即使低着头,也恢复了几分轻松,甚至低着头瞅别人,别人也回复以同样的目光。 采云老祖忽然睁大眼睛,双目放光,说道:“若是有人死心不改,在云堂山分出什么派别,我定不饶——” 那些徒弟纷纷跪倒,向采云老祖连连扣头。 六侠面面相觑,心想这是采云老祖故意让他们看他怎样管教家人,前日家丑想必在老祖心里印下深深烙印。 看过了采云老祖的言教,六侠们心里敬佩采云老祖的胸怀,如果是他们,他们也许在康复之后,首先要做的是铲除异己,压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那样一来,反而会让更多的人同情反贼们,也让更多人加入反贼,祸乱灭不掉,以后的祸事会更多。 正所谓无为而治,无为故而无不为。 宴罢之后,采云老祖让六侠先行。 六侠告辞,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回到磨云城的一面客栈,在客栈门外,六侠整理衣冠,仔细拍去一身的征尘。他们各自整理之后,还互相检查,然后才迈步进入。 他们又施展神行法,从一楼上到三楼。瞬间来到了袁先生他们住的房间。 到了门前,门被风吹开,六侠走得匆忙,被门槛绊了一下,程恣急忙扶住他们,几个人拂手一推,说:“哪个用你扶我?!” 程恣自觉无趣,低着头站到一边。 六侠向袁先生和不问长老细述经过,并且把程恣一事说明,惹得在场众人无不生气。 程恣脸色通红,汗水顺着脑门流淌。 鲁关山跳了出来,吼道:“我看,这个货莫非是青蛇附身,祸害了老祖,又要祸害侠客!” 程恣自认错误,跪倒在地,连忙摆手。 摆手片刻,放弃了争辩,程恣说:“事到如今,悔也晚矣,自忖逃是逃不掉的,请诸位随意处置,更无怨言!” 袁先生问:“那你可是真心悔过?” “真心悔过,纵是能逃,我也不逃!”程恣斩钉截铁地说。 袁先生说:“那就不晚矣,明日的事,就看你立功表现了~” 程恣抬起头来,对袁先生感激不尽。不问长老扶起程恣,程恣自动站到六侠队伍里,六侠个个嫌弃他,纷纷瞥视。 这时候,一声爽朗大笑,门外进来一个人,众人一看,这个面目太熟悉了,正是青蛇附身的采云老祖。 鲁关山跳上去就挥手,没有料到,手到半空竟然静止不动,鲁关山用尽力气,就像摘树上的石果,怎么也不能到手。 再看采云老祖,站立门口,岿然不动,挺然风貌,神似仙人驾临。 袁先生和不问长老赶忙起身,亲到门口迎接。 众人把采云老祖让到上座,一阵客套,尽述对采云老祖的无尽崇仰。 鲁关山手仍定在原处,任凭身体怎么移动,手就是一动不动,他急了,跳起来,用整个身体坠着胳膊,没有想到手仍不能移动,只是如同吊绳,把他垂挂在那里。 鲁关山自找台阶,说:“青蛇精,你不要嚣张,我只是偶感风寒,手臂中风,不然定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鲁关山手臂松开,身体摔落在地,把他的屁股险些墩裂。 采云老祖呵呵一笑,眯着眼睛看着鲁关山。 鲁关山听到:“来,有本事就来!” 众人什么也没有听到,但见鲁关山怒火冲天,抬起拳头朝采云老祖打来,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什么法术,自己停了下来。 鲁关山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拳头抬到采云老祖近处,他就不想打了,看着面前的采云老祖和前日的老祖实在不同,从走路到气质言谈,都不像一个浑人。 “怎么不打了?” 鲁关山双手置于身前,哼哼着说:“哼,先饶你一饶”。 袁先生说:“老祖亲临,蓬荜生辉,快快饮一杯俗水,不成敬意”。 采云老祖谢过茶水,说:“不必,我已经在楼下饮过”。 不问长老说道:“阿弥陀佛,老祖屈身前来,既然早到,何不进来?” 采云老祖笑了笑,说:“你们自有家事,我不便掺和~” 听说之后,六侠一惊,说道:“我们分别之后,马上施展神行法,极速赶回,听老祖说,应该是在我们前后赶来,不知何时到此?” 采云老祖哈哈一笑,说:“你们之前,门外整冠,门槛绊倒之时,我早到矣~” 六侠暗暗惊叹:“采云老祖功力不凡,实在难以估量啊”。 众人叙述过后,马上开始商量营救老头子的事宜。 采云老祖只笑不答,众人看后反倒高兴,采云老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们感到欣慰。 商量过后,天色将晚,袁先生再次拜谢采云老祖,说:“承蒙老祖相爱,不远万里亲临到此,大恩实在难言谢意!” 采云老祖笑了笑,说:“不必,纵是没有多次相邀,我若得知故交身临险境,怎可袖手旁观?不必常挂嘴边,商量救人办法就是了”。 为采云老祖备下房间,这一夜,众人早早入房,几乎都睡得踏实,却有两个人夜不能寐。 在夜里,霍兆轩忽然要出走,偏偏通知了申可为。申可为急忙想找众人帮着劝,霍兆轩竟然拾起了刀子,在脖子上一搭,说:“哼,你若通知众人,我便自杀!” 一见此情景,申可为万不敢通知他人,只是苦苦拦阻,不让霍兆轩离开。 两人正在楼道争执,忽然,前方一个门开,里面出来袁先生,夜深不知要去何处。但见他的腋下卷着书籍,平日里爱书如命,想必又是去和友人交换书籍。 袁先生不经意地回头,看出了申可为和霍兆轩的异样。 申可为不敢说,但是又想着求助,就踮起脚尖,在霍兆轩背后做着手势,好让袁先生看出暗示。 袁先生平时不是愚笨之人,精于算卦,聪明机灵,常人不能比。这时候,笑了笑,竟然说了一声客气话,然后转过楼角。 申可为叹了口气,自觉高估了袁先生的智商。 袁先生转过楼角,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隐藏,然后伸出双手,急忙挪动指尖,在手指上掐算起来。 算了一下,袁先生呵呵一笑,说:“两个冤家,调情戏闹,绝对不是真分别,神仙堪羡,如此堪羡!” 袁先生捧着书籍,悠然离去。 申可为实在不懂霍兆轩的心思,她吵闹着要走,偏偏告诉他,又带他跑到了楼道口,在这里走也不真走,也不回屋里去。 申可为没有办法,想找人帮忙,霍兆轩就用死吓唬他,不让他离开。 正是阳春三月,深夜月光明媚,穿过楼道口的天窗,一道清泉泻下,铺洒在地面之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见到月光,霍兆轩吵得更凶,说什么没有意思,说什么越来越觉得没了趣味,说什么申可为变了,说什么刚开始不是这样的情况。 她说的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申可为听得糊里糊涂,总归起来,申可为听得最多的不过是:“你变了!” 申可为较起真来,说:“我没有变,我真的没有变,我现在洗澡还是锁上门,写字还是喜欢吃笔毛,上床还是先爬着,茅房里还是放着笔墨纸砚,我还是……” 霍兆轩捂上了耳朵,说:“说这些干什么,你就是变了,我说的是对我!” 申可为明白了一些,说:“我没有变,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的唯一,你是唯一……” 虽然听了高兴,但是不是霍兆轩想听的,霍兆轩说:“毫无逻辑,说这些干什么,一点关系都没有!” 申可为更糊涂了,问:“什么一点关系没有?你说的才是语无伦次!” 霍兆轩说:“你变了,就是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说着,她居然蹲到地上,抱着膝盖,低头看着地上的月光。 申可为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uu看书 .uukanh.om 蹲下身去,手扶着霍兆轩的肩膀。 霍兆轩就是不让他扶,一扭动就甩开了申可为。 申可为失落地垂下头,看到了地上的月光,他终于有所领悟,于是开了久久拥堵阻塞的糊涂窍。 申可为把霍兆轩带上房顶,他们又看到了圆大的月亮,在月亮对面的天空,同样是一片漆黑,看到这片漆黑,霍兆轩心满意足地笑了。 申可为几乎哭了,心里暗叹:“想和从前一样看月亮,那你就直说呗,干什么……” 明天就要营救师父,申可为本想早点休息,万没想到深夜到了楼顶。营救师父需要精力充沛,就此看来,霍兆轩有点任性。 又或者是,霍兆轩有重要事情讲,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2章 书迷抢书 在营救老头子的前一天,为了第二天有个好精神,众人早早回房,没有事情的人早早入睡。 袁先生收到磨云城故交的信件,于是在夜里闲暇时刻,袁先生抱着几本道家宝书,前去老友处会晤。 这几件宝书,轻易不在人前露面,只逢知音,袁先生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待故交览罢,他就急忙把书放回原处。宝书名目或存于世,或毁于战火,大概是:黄庭真经,清静经,自然经,人宝经,大道贤德经,道本真经。 袁先生怀抱宝书,刚走出房门,竟然看到霍兆轩和申可为,在楼道之中争执什么。虽然是世外高人,但是对尘世俗事也颇有了解,袁先生一转眼珠,就看出霍兆轩眼神之中的真情实意。 他故意不声张,只打了一声招呼,转过楼角藏了起来,偷偷用手指掐算,算出,这对情侣哪里是什么争执不下,分明是打情骂俏。 一个水命,机灵不凡,内心里藏着精怪灵巧,一个是木命,虽然有挺秀之态,但是对儿女情事迟钝不解。 放下申可为和霍兆轩不理,袁先生抱着宝书急匆匆出去,来到了约定地点。 这是一个年久的宅子,称为宅子或许过于抬举,因为规模实在不大。虽然规模实在不大,但是会客厅,卧室,书房,无一不有,分明是五脏俱全。虽然是五脏俱全,然而里面陈列无不追求简洁,明净,所以看起来略显寒伧。虽然略显寒伧,但是处于其中之人,多爱字画奇珍,可谓文人雅士,因此宅子也显得颇为雅致。 袁先生相会的友人,也不是凡夫俗子,生就一副癯瘦相,灰白长须迎风飘,走路不快自带风,言语缓缓总有情。 友人姓路,常以五洲居士自称。路居士将袁先生引到了厅堂,两人坐下,自然有三两童子侍立两旁。 袁先生急急把宝书拿了出来,在宝书上面包裹着几层布,在书角的地方,布匹已经错开,把书卷露了出来。见这样,袁先生心疼地抚平书角,将布匹小心卷起,轻轻拍着。 袁先生说:“这几本宝书,据我所知,为数不多,凡人之中,恐怕只有我有~”拉着骄傲的长音,袁先生把书放在桌子上。 书卷展开在路居士面前,路居士当作宝贝,不敢上手触摸,只是凑近看着,等着袁先生慢慢把书铺平,然后整理出书的封面,把正面露了出来。 一看书的名字,路居士哈哈大笑,后仰身体,斜睨着眼睛看袁先生。 袁先生着了忙,慌乱之余,问道:“路兄,这是为何?面对珍奇宝书,不应做如此狂态啊”。 路居士也不显得敬畏,径自上手翻阅几本书,看了大概三本书,他就大笑不止,不再看下面的书名。 袁先生更加慌张,忙用手护住宝书,一边说:“路兄,如此对待故交,不如就此别过!”说着,袁先生竟然站起身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路居士探出身子,把袁先生拉住了,说道:“唉~,袁兄,请留步,莫要如此小气!” 袁先生愤然回过头来,说:“看你怎讲,倘若讲出个道理,尚未作罢,否则,再与你细细计较!” 路居士说:“哈哈,实在不是对宝书无礼,只是听袁兄所讲,几本书都是世间极品,如今只留孤本,故而大笑不止。” 盯着路居士,袁先生问:“这有什么可笑?” 路居士说:“蓬荜藏书不丰,然而家中却早有此书,而且各个读过,至今犹记在心~”说到最后,路居士悠悠然,就像小憩之时发出呓语。 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路居士,袁先生说:“我却不信,莫不是路兄错认了书名,不如拿出来比对,免得贻笑大方。” 路居士说:“家中藏书不多,但是也有些数目,现在翻找,可能找到天亮,也不见结果。我早就阅览过这些书籍,而且有些篇章,牢记在心,不如待我背诵一遍,这却不是容易?” 袁先生点头应允,此时目光如贼,牢牢盯住路居士,哪里肯分散注意力。 路居士说:“既然如此,且待我再浏览一遍此书,免得真如兄所说,认错书名,如今认出还不迟吧?” 袁先生松开护书的双手,轻轻推开书,说:“就让你看看”。 路居士捧过书来,第二次浏览书里内容。 片刻之后,袁先生急着夺书,说:“你看多时矣,快快背来!” 路居士不舍得把书送回,说:“刚才只认清书名而已,并未细读内容,还不能分辨与我家藏书是否相同!” 袁先生一来怕扯坏宝书,二来量他耍不出花招,于是松手让书,容路居士继续诵读。 路居士招呼童子,说:“快,快为袁先生泡壶好茶!” 过了一会儿,袁先生捧茶品尝一口,果然是顶尖的好茶,揶揄道:“若不是有宝书在此,对待好友尚有私藏,这些茶叶也舍不得拿出~” 路居士第三次浏览宝书内容,一刻也不分神,任由袁先生调侃。 又过了些时候,袁先生伸手要夺宝书,路居士扭身躲避,说:“老友,且慢且慢!” 袁先生说:“你待怎讲?难不成是为了赚我书读?” 路居士说:“刚才不过认清内容,实际并未勾起我的回忆,这次,我从头开始浏览一遍,为了勾起记忆,才能够顺畅背诵,以证我的言辞!” 袁先生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以前背书之前,也要别人提醒,或者自己看出一个头,这样才能够背诵整文。 袁先生“哼”了一声,说:“那就再容你片刻,如若再赖,定然不许!” 路居士三声谢过,第四次浏览三本书。 过了一些时候,路居士主动放下宝书,对袁先生说:“袁兄真是说下大话,说什么这些宝书只有你有,我早认清,确实是我宅藏书,你的是抄本而已~” 袁先生说:“闲言少讲,你自背来~” 路居士滔滔不绝,将三本书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背诵下来,听得袁先生目瞪口呆。 背诵完之后,路居士骄傲地说:“怎么样,我说我宅中藏有此书,这次信了吗?” 袁先生起初吃惊的样子,后来突然转为大笑,边笑边说:“哈哈哈,人言路居士过目不忘,今日一试果然不假!” 路居士闻听之后,也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袁兄逗我!” 袁先生说:“不然如何见识你的本领~” 路居士说:“好书,却是好书,承蒙袁兄不吝,将好书送于我读,我也不能失礼”说着,路居士命童子端出书匣,里面有几本金丝镶边的宝书。 袁先生看罢,说:“外观不错,只是不知内容,书贵内容啊~” 袁先生说着,开始翻阅书匣里面的书卷。看了几本,确实也是道教典籍,而且内容不错,论点奇特,常常在另一个角度讲述道家高妙法理,不知不觉地,袁先生也看入了迷。 路居士见袁先生读书,他就随手翻阅袁先生的宝书,在最最下面,有一本道本真经,路居士一看就生疏得很。 前面几本,虽说是没有读过,但是认得书名,这一本却都没有听说过。 路居士问起这本书的来历,袁先生从头到尾讲起,讲的都是仙侠奇事,大意说明此书得来不易。 路居士捧起此书,认真诵读,竟然过目就忘,只记得其中深意明晰,然而词句记忆不得。 路居士赞叹:“这才是最最最的宝书!” 袁先生再要争抢,路居士哪里肯放,为了平衡袁先生的心理,路居士急命童子把藏在家的宝贝拾掇出来,一件一件展开在袁先生面前。 其中有字画古玩,奇异花鸟,另外还有各种宠物,关在大小的笼子之中,更有精美的玲珑八卦,被擦拭得晶莹透亮。路居士承诺,如果袁先生喜欢,可以随便挑几件。 这些东西对袁先生来说并不陌生,虽然比不上这么精致,但是也不稀奇。袁先生全都不爱,只爱路居士收集的书籍。 两人争抢着,太阳已经爬出地面,黎明已到,两人浑然不觉。 最后,袁先生从书堆发现一本宝书,此书只闻名过,未曾见面。袁先生爱不释手,阅读起来,忘却了身边的事情。 没有袁先生的阻挠,路居士终于可以痛快地阅读宝书。 于是,两个书迷都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开始读起来。 霍兆轩引着申可为来到了楼顶,在楼顶之上,月光清澈如水,洒满了整个楼顶。 申可为全没有往日的兴致,有老头子的事情在心,他也没有困意,只是呆呆地陪着霍兆轩。 果然,霍兆轩有话要讲,在房顶坐了很久,她才说:“我有一个东西给你看”。 申可为问:“什么?” 什么也没有拿出来,霍兆轩又问了一遍老掉牙的问题,说:“你真得是真心对我吗?你真得喜欢我吗?” 申可为再一次肯定地回答,仍旧是老的答案。 霍兆轩说:“虽然,今夜没有出现奇景,但是我相信第一次我们在月光下的所见,我相信我们之间是真的,所以……”说着,霍兆轩拿出了一个晶莹透彻的圆球,在月光下,这个圆球发着七彩的光芒。 它的光芒来自月光反射,又来自中心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那个圆形旋转在圆球里面,发着道道光芒。 申可为问:“这是什么?” 霍兆轩说:“今天在街上偶遇姓路的道人,他一眼看出我面临着情劫,据说有生死之关,他送我一个宝贝,据说这个宝贝可以带真情人游览情场地狱”。 申可为赶紧远离了那个圆球,看起来圆球的光也因此显得诡异,他说:“人们都向往天堂,怎么想着往地狱去游历?” 霍兆轩说:“道人说了,地狱只是游览,身处其中,能懂得很多,可以证明很多,假若问心无愧,假若真的喜欢我,你为什么不敢陪我走一圈?” 申可为双手推开圆球,也推开了霍兆轩,说:“现在免了,有师父的生死大事在,还是改日再行此事!” 霍兆轩紧紧拉住申可为,说:“你师父生死大事重要,难道我的生死可以不顾?!” 申可为说:“江湖术士之言怎么可信,你不要任性!” 话音未落,霍兆轩早已经起身,说:“我便走也!” 申可为也匆忙起身,问:“往哪里去?” “今后休想见我!”霍兆轩说。 申可为忙拉住她,哀求道:“莫要任性,生死攸关!” 霍兆轩再也不讲话,任凭申可为拉住不放。 最后,申可为终于妥协,说:“好吧,只是快快回来,我便依你!” 听到后,霍兆轩终于露出喜色,说:“这也容易”。 霍兆轩让申可为面对月光而站,霍兆轩手拉申可为,与他并排。 霍兆轩还没有开口,申可为喊道:“般若波罗蜜——” 四周没有一点反应,霍兆轩看了看他,说:“傻样!”一声过后,四周一片静寂,突然漆黑变为红绿,大地升入空中,突然喧嚣声起,尘土瓦块空中飘荡,转眼世界变成白茫茫。 两人手拉着手,任由强风袭面,雷鼓喧天,两耳如同灌铅,身体承受着撕裂。 过了很久,他们摔到了硬硬的地面上。 申可为游历过众多玄城,从未有落到过这样硬的地上。申可为恢复了意识,耳朵里充斥各种尖锐的鸣声,还有重物经过的轰隆声。 他睁开眼睛,四周围了很多奇装异服的人,一个好心的老年人上前扶起他们,老奶奶说:“唉呀,这是剧组的人吧,这打扮~” “行了行了,人没事就好了,散了吧”有人喊。 伴着喊声,uu看书ww.uuanshucm 轰隆声不断,还有刺耳的唢呐声,时隐时现,此起彼伏,把申可为吵得想骂街。看到看热闹的人,各个恋恋不舍,毫不客气地盯着他们看。 申可为心说:“他们一点礼节不懂吗?” 申可为细细思量,爱看热闹的城池,也就属磨云城和京城第一,难道是来了西南京城。 申可为扶起霍兆轩,两人放眼四望,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柏油马路,店铺立交桥。 “嗨,你倒是看着点!”有人喊道。 两个人身着古装,茫茫然立在公路中央。 霍兆轩感叹道:“难道这就是情场地狱!”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3章 0奇0怪的地狱 街上是车水马龙,四周是高楼大厦,路上行人很多,纷纷向一个方向投去异样的眼光。 两个人身着古装,茫茫然立在公路中央。 很多人没有顾忌地围在他们俩周围,有些人偏偏对他们不感兴趣,瞥他们一眼继续走路,扭头就对身边的人说:“这有什么稀奇,我在横店的时候,满街都是穿古装的”。 申可为把霍兆轩往后面挡了挡,拱手道:“各位,敢问这是什么地界?”然后,朝人群走近。 着奇装异服的人们吓得急忙躲开,有几个跑得慌张,把孩子落在了后面,之后又急忙跑回来拉孩子。 孩子们见到申可为的举动,吓得嚎啕大哭。一个壮年家长挡到孩子面前,朝申可为大喝:“唉!有事冲我来,切勿不要对孩子发狠!” 听着半文言半现代的语言,总算感觉到一点熟悉,申可为拱手朝壮年家长走去,拱手又说:“敢问仁兄,这是端的为何”说着,申可为朝着逃散的人们扭身,指了指他们,然后他回过身来,再看刚才的壮汉,已经逃之夭夭,抱着自己的孩子,边跑边回头。 不一会儿,带着大盖帽,穿着更为奇特的两个人过来了。 申可为上去施礼,说:“两位,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 执法的警察规规矩矩地敬了一个礼,幽默地说:“此乃徐州地界。” 霍兆轩朝向申可为,说:“正是一个好去处!” 申可为微微点头,一副文人做派,说:“然也~” 警察问:“身份证?” 申可为很迷惑,拱手向前道:“请再讲?” 警察见势后退,手伸向腰间,要拔什么东西。看清了申可为的动作,警察才舒了一口气。 另一个警察看了申可为一眼,点了点头,低下头在本上记,说:“哦,没有,暂住证?” 申可为一摆手,说:“也无有~” 警察说:“兄弟,虽然是座古城,上街也得讲普通话~” 申可为和霍兆轩听了一个糊涂,连忙说:“不必了,不必了,实在太过客气了”。 两个警察晕了,互相瞅瞅,嘀咕:“谁跟他客气了”。 这时候,在路的另一边,过来两辆车,从车上分别跳下来几个人,身穿粉红长衫,头上脸上都戴着同色的遮盖。 那两辆车也有特点,虽说有车轮,可以自由移动,但是车头既无骡马,也无耕牛,看起来没有任何动物牵扯。车停在一处,车顶上不停地闪着光,偶尔伴有刺耳的响声。 看到几个穿粉衣的人朝自己走来,申可为把霍兆轩向后推了推,提前走上前施礼,说:“诸位有礼了~” 那几位像没有礼貌,只是点了点头,就要拉扯申可为。 申可为急忙后退,拱手道:“几位,不知道(有何贵干)……” 穿粉衣服的人很随和,回道:“是是是,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几个人三下五除二,非常迅疾地为申可为穿上了病号服,长长的袖子在两边耷拉着。 申可为挥着袖子,还在说:“哎呀,这个服装似乎不太合体,情义领了~” 粉衣服的人们哪听他说,有人回应着:“是是是,不合体,回去再唱~” 申可为一边别人捆起来,一边问:“唱什么?” “唱唱,唱空城计,诸葛亮” “哎呀,诸葛亮莫非还在……” “在在在,你就是,你来诸葛亮” 申可为听得糊里糊涂,已经被人抬上了床,霍兆轩被抬上了另一个床。 看着霍兆轩被床推走,申可为拼命挣扎,几个人按都按不住。 这个时候,申可为的内力发挥,一股股的横波从体内发出,震颤的床吱吱作响。捆绑他的衣服根本困不住他,眼看衣服就裂开了口子,按着他的手,虎口都被震裂了。 一个机灵的护士脱离了申可为,转而跑向一边的工具箱,从里面掏出了一支什么东西,用力一戳就插在了申可为的身上。 申可为感觉一阵针扎的疼痛,然后有股水钻进了身体。之后,申可为竟然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昏昏欲睡。 医生说:“那个也在叫,给她也打一针”。 不一会儿,传来霍兆轩的尖叫。她是受了针扎,感觉疼痛难忍,她可没有文人的风度。 听到一声尖叫,申可为猛然惊醒,在床上挣扎得更加激烈,喊着叫着。 护士又抄起了一个大针,医生赶忙拦住,说:“你想让他死啊?” 申可为在床上挣扎,刚开始他呼叫霍兆轩,霍兆轩还有回应,后来,他听不到霍兆轩的回应,心里更加慌乱。他就叫得更加大声,而且也更加频繁。 连同医生,护士一共六个人,一齐按在申可为的身上,竟然毫无作用,申可为就像被地震撬出来的地面,持续上升,衣服已经破碎,只剩下身体在和人们对抗。 吃过了一针麻醉剂,申可为感觉更加精深,内功完全把注射进来的液体吸收了,因此转化为了更加纯粹,独有的内力。如果此时举办内功比试,申可为一定是冠军。 很明显众人不能靠武力制服申可为,所以开始想别的办法。 那个爱搭话的医生,好言安抚申可为,问:“好好,你要什么,要什么?告诉我们” 申可为仍不忘文人的身份,平息了怒气,说:“各位一定是官差,小生纵是有案联接,也应该将我们放在一处啊”。 医生一听如此,皱了皱眉头,然后对后面的人们说:“把他们放在一处!” “张医师,一个车装不下两张床!” 这时候,申可为已经完全挣脱了束缚,也没有想着跑,而是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张医生。 张医生看了申可为一眼,哭笑不得,转而向别人说:“把床撤了!” 床撤了之后,车厢空了许多。 人们把昏迷的霍兆轩推上了车,申可为愤恨地看着推她的人。 在车上,申可为将霍兆轩置于身前,趺跏而坐,申可为在后面,也盘腿而坐,他两手伸直,两掌贴在霍兆轩背上。 护士们看了都偷笑不止,有人说:“神经病!” 医生厉声回道:“废话!” 为了以防不测,两个车的医生和护士都挤在同一个车厢,与申可为和霍兆轩相对而坐。 汽车开动了,车厢里变得摇晃。 十几个护士和医生呆呆地望着申可为和霍兆轩,每个人戴着一副大厚眼镜,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与两人相比,他们更像有什么心理障碍。 过了一会儿,汽车颠簸,霍兆轩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绿水,落在地上顷刻消失不见。 申可为扶正了霍兆轩,温柔地说:“好了,我已经将你的毒逼出来了”。 再看医生们,各个目瞪口呆,歪着脑袋,张着嘴巴,重复着申可为的话。 “好了,我……” “已经将……” “你的毒逼……” “逼出来……” “了……” 很快,医院认定申可为不适合呆在他们那里,申可为千方百计找到了戴着大盖帽的人,因为他们看起来有礼貌,对他也很和蔼。 但是就在人家问了他第一百个问题之后,他觉得麻烦了,自己也实在说不出人家想知道的,于是他走掉了,后来没有人找他。 以后,在申可为身上又发生了许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 申可为发现,自己吃了蛋挞之后,竟然能够吐出鸡蛋,他发现,自己用毛笔可以写出更加古怪的字体,独立与颜柳之外。一旦有车辆经过面前,申可为一呼气,轮胎准能爆裂。 这些似乎都很奇怪,但是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 最开始,有一群人来找申可为,为他画像,让他说话。 说来申可为觉得奇怪,为他画像的人手法奇快,只对准他之后闪一下光,不一会儿,他就能收到自己的画像。 至于让他说话的人就更加奇怪,只是把一个大棍子指向他,然后就一边看着,让申可为自己说话,说了一大段之后,申可为就会获得一点纸票子。 这些票子就更加奇怪了,申可为经过一家店面,里面卖的东西申可为熟悉,霍兆轩更加喜欢,那就是糖葫芦。 霍兆轩想要,申可为摸遍全身也没有找到银两,两个人只好呆呆地看着橱窗里的食品,不停地咽口水。店主人是个聪明人,跑出来招待客人。 申可为非常尴尬,拉着霍兆轩要走。 店主人用很礼貌的方式拦住他们,说:“进来看看吧,这样的三元一串,非常实惠!”说着,店主人总是瞟一眼申可为兜里的东西。 申可为顺着店主的目光,低下头看到了裤兜露出来的纸票子,胆怯地问:“这个?可以吗”。 店主非常活泼,说:“当然可以,请进!” 进了店里,一股香气扑鼻,把人熏得几乎醉倒。 他们选了几个串,抬腿就要走。店主人飞上前,微笑着说:“您,这个”他拍了拍自己的衣兜。 申可为恍然大悟,把兜里的纸票子掏了出来,问:“你要哪个?” 店主人弯起月亮的眼睛,笑着说:“您真幽默,这个”说着,指了指一个绿色的纸票。 申可为掏出那张纸,转身就走,心里暗喜:“前日收到纸票许多,还不知道有何用处,原来这里的人们只爱纸张,不爱金银”。 走了两步,申可为被店主叫住。 店主追上前,说:“找您的钱~”然后递上一叠纸票子。 申可为看到纸票子,吓得后退几步,心里嘀咕:“这又是什么玄城,难不成钱也越花越多”人家把钱塞到他的手里,他颤抖着接过,都没有敢往兜里装。 申可为和霍兆轩一样糊涂,像是没有睡醒的人,缓步走出店铺。 刚出了门,被一声吆喝吓一跳:“欢迎下次光临!” 申可为回头,没记住刚才的一套咒语,于是自己念了一句:“东岳大道真君!” “欢迎光临!” “大道真君!” 沿着街道走了没多远,忽然人流变得拥挤,四周不知何时多了很多人。 突然,申可为被撞了一下,马上扭头,身后一个人朝他们笑了笑,说:“对不起,撞疼了吗?” 申可为说:“撞倒是不疼,你掏我兜,掏得我痒痒”。 对面的人睁圆了眼睛,撒腿就跑。申可为朝远处张望,四周的人群迎了上来,把他挤得动不了。 申可为迷惑不解,对霍兆轩说:“真是奇怪,我想花花不完,有人却想着抢一些!” 霍兆轩又看上了店铺里的东西,看来她也有逛街的嗜好。 申可为被霍兆轩拽着进入,这个店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都是奇形怪状,有的像个鸡,有的像个狗,有的是蝴蝶,有的是弓箭。 饰品店的老板热情招待他们,问:“两位,请问需要什么?” 申可为拱手施礼,道:“确实无有,确实没有”看到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申可为久久不敢抬头。 霍兆轩拉着申可为往一边走,饰品店老板很执着,竟然跟在他们身后,而且拿起各个物品,为他们讲解一番。 一个金色的链子闯入了霍兆轩的视野,霍兆轩从店主手里接过链子,小心地把玩在手里。 霍兆轩低声对申可为耳语,说:“我喜欢这个”。 申可为看了看,二话不说,摘了下来,掏出一张绿色的纸票,店主没有接。 申可为见她不接,就急忙塞到人家手里,不小心手碰到了店主的手心,申可为一阵脸红,扎着脑袋就跑。 店主在后面跟着,喊着:“唉,不够啊,这不够!” 没跑到门口,霍兆轩和申可为就被其他人拦住了,申可为更觉得纳闷,从兜里掏出一叠纸票。 店主接过纸票,看着申可为和霍兆轩跑远,她只能站在风中凌乱。 路过一家金碧辉煌的首饰店,霍兆轩被里面的耀目光芒闪得不舒服,她拉着申可为继续走。里面陈列的各种形状的金银却吸引了申可为。 申可为叫住她,说:“还是换成银两方便,走,进去看看”。 霍兆轩紧跟着申可为进入,进入里面,申可为后悔了,因为里面全是年轻的女人,她们似乎很穷,衣服都遮不住脖子,露出来粉白的皮肤。 “欢迎光临”侍立门旁的女人说。 “大道真君~”申可为回应道,不敢抬头正视。 哪料人家女人不依不饶,又对霍兆轩说:“欢迎光临!” 霍兆轩一怔,说:“大道真君~” 门旁的女人转脸对另一个女人说:“看见了吗?全能神……”两个女人嘀咕起来。 申可为偷偷对霍兆轩说:“我还以为这里人不信神佛”。u看书uuknsu 柜台前的美女说:“先生您好”。 申可为低头拱手,不敢正视。 柜台美女低下头,搜寻着申可为目光,说:“您是卖来送人的吧”。 申可为说:“不是!” 美女瞅了瞅霍兆轩,笑着说:“那是……” “携带方便……” 看两个人形迹可疑,面色慌张,柜台美女早有人偷偷伸出脚来,脚尖凑到了一个什么机器上。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4章 情场地狱 在金银首饰店里,申可为全程都低着头,眼睛盯着柜台的珠宝。在外人看来,似乎他非常渴望里面的东西,以至于全神贯注地盯着不放。其实,他是不好意思抬头,正视那些几乎袒胸露乳的美女。 霍兆轩与申可为不同,她就死死盯着诸位美女,眼神里透着不满,鄙夷,脸上是一般女性看向荡妇的神情。 申可为在柜台里选来选去,也看不到一个简单一点的,长得像元宝的金银,只好委屈一点,选了一个模样显得笨拙,做工粗糙的大块的金首饰。 他只点了点柜台,美女就照着他的吩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在柜台玻璃上展开。 申可为用手掂了掂,感觉挺满意,于是把兜里的纸票掏出一张。这是一张绿色的钞票,面值五十,虽然崭新,但是仍然是五十。 看到申可为掏出的钱,美女傻了眼,呆呆张着嘴巴。 申可为问:“够吗?!”第一次正视美女,眼神显得冰冷,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僵硬。 美女咽了一口吐沫,哆嗦着说:“够,够够”。 申可为本打算不够再抽几张纸票,这时候就抽出手来,拿着首饰离开。 霍兆轩拉住了他的胳膊,说:“既然这样,不如全换成金银,那样不是更方便?” 申可为一想也是,说:“对,还是用银两顺手”他猛地转身,柜台美女吓得高举双手,惊恐万分。 两人面面相觑,说:“异族人还真是规矩多”。 申可为重新趴在柜台上,不理会双手举起的美女。 “这个样的,还有没有,多来几个”申可为指着柜台里的东西说。 美女做不了主了,望向对面站立的男人,男人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美女又为申可为拿出一大堆首饰,申可为把每一件都拿在手里掂,然后才慢悠悠地装起来,并付给了美女一百多块钱。 申可为和霍兆轩挨在一起,低声说着话,悠悠地走向门口。街上依旧繁华如故,门口行人纷纷,与平常没有两样。 刚走出门,申可为被人扑倒,霍兆轩被人攥住双手,从门的两侧,犹如神灵,突然出现众多头戴面具的人。 他们把申可为和霍兆轩捆住,然后开车送走了。 经过了那次事件之后,申可为深刻意识到纸票子的重要性。 他对自己说:“这是一个纸票子的世界,只要有这个,就没有问题存在”。 申可为渐渐淡忘了拱手施礼,以及其他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节,他越来越看重纸票子在自己手中的分量。 有了这些改变之后,他反而越来越不爱将纸票送出,变得越来越喜欢把纸票放进兜里,或者掂量掂量兜里纸票的重量。 与申可为不同,霍兆轩有一颗发现世界的心。他发现这个城太好玩了,她相信这个地方不仅仅是普通的玄城,更是一个乐园。 以前有一个道士跟她说:“那是一个地狱,如果一对情侣曾经在那里生活,最后仍然喜欢,那才是真正的爱!” 霍兆轩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兴趣,尝试越来越多的东西,并且把新发现的好玩的地方,介绍给申可为,申可为却总是愁眉苦脸。 最初,申可为喜欢和霍兆轩在城里闲逛,遇到了她喜欢的东西,申可为二话不说,先把它放到手中,然后才问人家店主价钱。 后来,申可为总是推说身体不适,或者时间有限,不陪着霍兆轩出去玩。有时候,霍兆轩甚至一个人出去玩,常常碰到很多对自己友好的人,其中男人比女人多。 偶尔,申可为陪着霍兆轩逛街,去游乐场。霍兆轩常常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表示自己的喜欢后,申可为假装看不到,除非霍兆轩表示得非常明显,申可为没有办法假装。 申可为就小声问店主,这个东西的价格。人家店主如实说出,申可为有时候甚至放下商品,拉着霍兆轩就走。 霍兆轩有时候顺从申可为,有时候和他对着干,但是她没有钱。日久天长之后,霍兆轩学会了一套本领,这一套本领让申可为也颇为喜欢,那就是还价。 当霍兆轩把一件卖一百的东西从店主手里拿走,而他只需要付出五十块,他就非常高兴。 为了更多的纸票子,申可为找了一份差事,人家定期给他一定数额的纸票子。 干了差事之后,申可为才深刻体会到,原来纸票子的得来不易。于是,他能够更加准确地认准纸票子的面额。 为了这项技能,申可为苦苦练习,最后,他能单纯通过手指就摸出纸票的面额。 练会了这项技能,申可为发现很多人的感觉不如他,有些人常常把纸票子认错。 申可为利用这一点,常常去商店骗别人的纸票子,他花出一张纸票子,往往收回一张更大面额的票子。在他的心里,这不算是犯罪。 申可为进出警局多次,每次都有戴着帽子的人,苦口婆心地教导他,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他记不住。 在他的脑子里,一直熟记的圣贤礼乐书已经深深印刻下来,随口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圣贤言语,古人礼教名言。他听到的道理如果不符合那些礼教书,他就不信,只以为是蛊惑民心的说教。 因此,他的犯罪行为没有明显减少。 警局内的大多数警员都认识他了,叫他:“老申”。他的岁数并不老,只是行为做派显得老气。 刚进入这个世界,申可为不懂勤奋工作,也不能,因为他必须节省许多时间来看书,即使拼命省时间,结果他看书的时间也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 另一方面,他必须工作,因为他需要生活,霍兆轩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需要纸票子来购买。 申可为并不努力的工作,不能满足霍兆轩疯狂的花销,于是申可为想更多的方法,能够快速赚到钱,这些方法就包括去商店换钱,趁人家不注意,赚取更大面额的纸票子。 这样做就造成了犯罪,申可为就更频繁地进出警察局。 冥冥之中,一个恶性循环圈已经形成。 平日里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进警察局,剩下一点时间,还得赶紧看书,所以申可为和霍兆轩相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他们住在隔壁,但是经常好几天见不到面。 进警察局越多,申可为需要交罚款越多,账单就越长,于是他就必须更加努力工作。 霍兆轩为了见到申可为,开始想方设法盯住他,常常能够逮到他,就缠着他玩。 双重作用,这样一来,申可为看书的时间被彻底剥夺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看圣贤书的时间少了,申可为记得的礼教也逐渐得不到复习,于是也开始慢慢淡忘。 忘了圣贤的礼教,申可为竟然记住了更多其他人对他的教导,例如街上开车的,骂道:“走路长点眼,看着两侧!” 于是,申可为就走路两侧瞅,忘了什么走路要目不斜视的规矩。 慢慢地,申可为进警察局少了,挣钱多了,懂的礼教忘了差不多,只记得纸票子重要,自己重要,这一切足够他用了。 他的危险在于,封建礼教和传统礼教没有分清,以为所有的礼教都是错误。 因此,申可为的恶逐渐内化,内化成为警察发现不了,受害人更难发觉的手段。 申可为进入警局少了,但是一旦进入,就是更加卑劣的犯罪行为,于是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品行低劣的人渣。 这一夜,霍兆轩在申可为的房间堵到了他,为此,她高兴得上蹦下窜。 申可为也高兴,突然将霍兆轩揽在怀中,她很纳闷,因为他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情。 鉴于之前的感情,霍兆轩渐渐不再反抗,就在申可为的房里,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几个时辰之后,申可为躺在床边抽烟,霍兆轩躺在另一边,用被子角擦着眼泪。 霍兆轩哭诉着什么,其实只是希望申可为关注她。申可为却说:“烦不烦,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霍兆轩又说了些什么,申可为说:“别烦了,我每天得工作,挣钱,我累不累?!” 那次之后,申可为三天两头变换态度,有时候会突然对霍兆轩很好,对她又求又哄。经不住申可为的诱惑,霍兆轩就原谅了他。 原谅了申可为之后,绝无意外,霍兆轩会被叫到申可为的房里。 申可为的房里总有霍兆轩感兴趣的物件,霍兆轩看了就高兴,申可为搬动伶牙俐齿,三说两说,霍兆轩投怀送抱。 两个人依旧在床上,依旧是翻云覆雨。 事过之后,申可为躺在床边抽烟,一脸愁容。 霍兆轩再说什么,申可为都是冷眼相待,甚至大喊:“你走啊,走!” 终于,霍兆轩找了一份工作,自己能够自立,她挣的纸票子不多,但是足够自己花销。 不久之后,霍兆轩找到了申可为,提出分手。 刚开始,申可为苦苦挽留,但是霍兆轩将最近两人的关系情况叙述一番,申可为自己听后都觉得没有意义再继续。 两个人说定之后,那已经是一天的深夜。 申可为不经意间望见了月亮,多美的月亮,又大又圆,光芒如水,皎洁无暇。 “我们已经多久没有望过月亮?”申可为说。 霍兆轩也抬起头,看着月亮,不知为什么,眼角掉下泪珠。 两个人从窗户爬出,经过一段楼体,艰难地爬到楼顶,霍兆轩差点摔下,申可为一把抓住她,两个人都笑了。 他们爬到楼顶,不约而同地望向月亮对面的天空。 他们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前世的什么似的。 “我们被纸票子那个东西遮住了眼睛!” “我们已经多久没有望望天空?” “莫非只有我们俩来自的地方相同?” “所以,我们对彼此情有独钟!” 两个人互相望了望,终于隔着重重迷雾,望到了彼此清澈的眼睛。 “我是任静” “我是付笛生” 不知道哪来这么一句。uu看书.uukanshu.m 从那以后,申可为明白了生活的真谛,霍兆轩也懂得了什么是真爱。果然,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天晚上,申可为揽着霍兆轩,两个人登上房顶。霍兆轩拿出了一个发光的圆球。 申可为接过圆球,向着月亮,申可为喊道:“般若波罗蜜!” 喊过之后,申可为意识到又喊错了。 霍兆轩嘿嘿傻笑,望着申可为的眼睛。 申可为由衷地说:“傻样——” 一声过后,两个人又进入白界,这个白界与众不同,不知又是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5章 众人乱摸袁先生 不知道申可为从哪里听来的规矩,竟然喊错了两次,都是对着月亮喊的“般若波罗蜜”。无论如何,最后他喊对了,喊一声:“傻样——”两人随风飞起,只飞一点,世界瞬间变色。 往常进入白界之前,世界或者瞬间变白,或者先是黯淡到极点,然后猛然变色。这一次却全然不同,只见世界变色,变成了灯红酒绿的世界,四处张挂着缤纷多彩的霓虹。 申可为和霍兆轩持续漂浮,不往高处飘,但是身体一直处在腾空状态。 他们俯瞰整个世界,在天的尽头,竟然大地向下弯曲,地面仿佛是一个无限宽广的大球。在大球的边缘,密集地铺满了各种颜色的彩光,彩光升腾,一直蔓延到很高的天空。 从天边开始,彩光一点都不断裂,一直伸展到近处,在近处的一座高楼上,彩灯披在整座大厦楼体,而且灯光时明时暗,时隐时现。这些彩灯都是红绿居多,另外掺杂有短暂发光的黄紫。 看到这么大不敬的光芒,申可为和霍兆轩急忙扭头看向别处。 转眼之间,天地又变幻颜色,刺眼的光芒直射人的眼睛。在光芒缝隙之中,一个布满星星和长条的旗子沿着长杆升起。 在旗子下面,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头,手舞足蹈,张着大嘴开始说胡话,喷吐的吐沫星子乱飞,底下的人们吃到了,喝到了,就继续为那个老头喝彩。 世界马上变色,变成了整片整片的黄色,在黄色的披散下,人们脸上都洋溢着黄色的笑,人们嘴里说着黄色的话,人们走路,经过之处留下黄色的沙尘。 申可为他们想要躲避,但是视线里铺天盖地,全都是黄色的,无论是光芒,还是光芒笼罩下的物体。 街上行走的路人,全都是黄色的,他们心里想的,也都是黄色的,申可为纳闷:“世界是被谁改成了这样?” 在星星旗下的老头,别看岁数很大,心里一点都不成熟,竟然满脑子想的是打架,为了鼓动人们打架,他是满口的胡话,这些胡话却蛮有煽动性,把人们情绪引向高潮。 申可为实在听不下去,就含了一口一千年前的吐沫,狠狠地吐出去,落在了那个老头的脑门上。 他们如同充满气的气球,在天空飘荡,俯瞰下的大地,总是在变换着颜色。 黄色的颜色之后,又变出一种半红半紫的颜色,底下的人也换成了另一群。 时间久了之后,申可为和霍兆轩的眼睛都感到疲劳,实在无法应付频繁的变色,于是他们闭上眼睛。 哪料到,当他们闭上眼睛,世界仍在眼前,在他们眼皮里面,颜色依旧是在不停地变换。 他们终于明白,闭上眼睛不管,那是不会起效的。 经历了重重变色之后,申可为和霍兆轩才终于来到了纯白的世界,这个世界总是色彩单调,有的时候,强光刺眼,眼睛也会感到难受。但是经历了重重变色,之后再见到纯白的白界,申可为他们感到欣慰,感到一种由熟悉产生的安全感。 在这个恍惚的白界里,身体也变得舒服,他们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经过了很长时间,申可为和霍兆轩醒来,他们竟然躺在客栈的楼顶,阳光直射下来,把他们的身体照得很烫。 申可为把霍兆轩叫醒,她同样是迷迷糊糊得,两个人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回忆梦境,犹能忆起一点,但是实在模糊不清,理不清一个完整的思路。 这就是白界之后的遗忘,如果没有高人施法,一般人会当作一场梦。 看看日头,太阳已经过中,他们睡了太久了。 当他们下楼去寻找他人,在楼道里看到一截木头,形状非常奇怪,就像两条腿,一动不动立在窗户边上。 霍兆轩说:“在刚才的梦里,我见过这种,好像叫雕塑,我喜欢”。 他们没有当回事,进各个屋子去看,只看到一些小徒弟在屋里闲着,他们的师父分别是不问长老和袁先生。在其他客房寻找,看到石天在床上养伤,鲁关山在一旁伺候。 石天说他那天被风吹走,竟然直接送到了客栈的这间房里,为了此事,他想着向巨魔道谢。 鲁关山就不用说了,稀里糊涂的一个人,已经给石天喂错了三次药,幸好石天也是个混蛋,吃不出个什么味道。 从他们口中得知,采云老祖他们已经去营救老头子。 问起有多少人去了,他们说:“只有不问长老和采云老祖,带着几个徒弟”。 “袁先生难道没有前去帮忙?”申可为问。 石天说:“嗨,别提了,他老人家像失踪了一样,一直没有回家”。 鲁关山说:“据说,有人看到他昨夜出客栈,手里抱着东西”。 原来是这样,袁先生是个书迷,去拜访路姓老友五洲居士,那个人也是一个书迷。两个人抢书,分书,看书,一直从晚上看到第二天夜里,仍旧沉迷书中,把身外事忘得干净。 天未放亮,不问长老第一个起床,早早起来之后,他去叫采云老祖,哪料到,采云老祖的房里空无一人。 不问长老又去找袁先生,房里竟然也空无一人,他一下着了忙,开始四处寻找。 找来找去,把两人的徒弟都叫齐了,但是就是找不到两个人的踪影。 过了一会儿,从采云老祖房里出来一人,步态缓缓,衣带当风,看模样只有二十上下,然而打扮仪态却是老者风范。 不问长老上前施礼,走近一看,竟然是采云老祖,但是刚才明明是清楚看到此人面相,不问长老迷惑不解。 不问长老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才老衲去老祖房中,并未见到有人,不知何故?” 采云老祖呵呵大笑,说:“道友有所不知”然后,他瞅了瞅徒弟们。 徒弟之中有机灵的,说:“不问大师不知,师父常年修炼隐形幻术,其实一直在某处栖身,但是人们乍一看,常常发现不了。” 采云老祖听完,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个徒弟说:“若是当时大师去摸,一定可以触到师父”。 听到这个,采云老祖有些不满,瞪了徒弟一眼。 不问长老道:“阿弥陀佛,老祖功夫实在奇妙~” 和采云老祖说罢,不问长老转身走到袁先生房前,敲门没有人应,不问长老迈步进入。屋里仍旧空无一人,不问长老朝床榻走去。 他在离床很远的地方停住,朝着床,悠悠地说道:“阿弥陀佛,袁先生前日曾说,从来没有修得什么高妙法术,或者厉害武功,只是精于占卜,如今看来,也是谦虚啊~” 没有得到回应,不问长老双手合十,笑道:“呵呵,阿弥陀佛,袁先生就不要与老衲玩笑了,还是救人大事要紧~”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不问长老走上前,走近床,说:“阿弥陀佛,我已看透袁先生功夫,不要再隐匿身形了”说着,不问长老上手床上去摸,一边说,“请恕老衲无礼了”。 这一摸,不问长老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袁先生的功夫竟然如此高妙,甚至在采云老祖之上啊”。 不问长老缩回手来,转身要走。 不问长老转念一想:“采云老祖功夫已经登峰造极,尚且能触到身体,他人不该更胜一筹”想着,不问长老又转回身来。 不问长老对着空气,说:“阿弥陀佛,袁先生如此玩笑,难道置师兄安危于不顾么?” 空气自然不会说话,被质问,只觉得分外委屈。 见没有回应,也没有现身,不问长老说:“既然非要玩笑,那老衲就只好奉陪,那……”说着,不问长老来了一个突然袭击,探身向床上的角落里够,竟然什么也没有够到。 不问长老自觉尴尬,自找台阶,说:“呵呵,袁先生真是身法灵活,躲得及时啊,我就挡在床前,量你逃不到床下,我总能抓到你!” 说着,不问长老一阵乱摸,把床单子摸得乱七八糟,床上东西也翻来覆去。 不问长老找了床上,突然又仰面摸上面,他以为袁先生会垂掉在床上。 找来找去,没有结果,最后不问长老把徒弟们叫来,徒弟们都是自幼出家,很少完俗家摸泥鳅的游戏。此时,他们有幸和师父一起摸人,各个高兴,没有一个不从命。 很快,屋子里面到处是和尚,他们分布在不同的角落,摸索着每一个能藏身的地方。不问长老主攻床的地方,床上床下,床的角落,床的后面,他就找遍了。 机灵的和尚,吼了一声:“有风!关门!” 这一声本是空穴来风,或者只是眼花而已,却让不问长老看到了希望。 他指着空中,说:“哈哈,袁先生,你可真是狡猾,这次把门堵住,看你哪里跑,我就不信摸不到你!” 本来人不少,但是分出几个看守门窗的,其他的分布在屋子各处,所以显得人手不够。 不问长老又叫来了袁先生的徒弟,那些徒弟更是小白,对功夫法术之类的一窍不通,不问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全部觉得师父如果有这本领,实在是稀奇得很。 袁先生众徒弟,很懂礼数,向空中拜了几拜,说:“虽然不知师父为何做戏,但是自觉救人要紧,如果师父不愿徒儿找您,那么就发发声,如果不介意,那么师父”说着,他们又拜,“师父,徒弟们来摸您来了!” 这众徒弟,一个个年轻力壮,一个比一个有干劲,撸起袖子就在屋子里摸开了。 一天之中,只有黎明的第一道光,可以把他们引向玄城之都。一旦错过,他们就只好第二天再去。幸好起得早,离着太阳升起,射出第一道曙光还有些时间,所以他们不感到紧急。 摸了很久,uu看书ww.uukansh.co 他们都忘了看时辰,突然有人撞开们,是采云老祖的徒弟,奉命来叫不问长老。 不问长老去见采云老祖,采云老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目光盯着远处的天空。 不问长老惶急地说:“阿弥陀佛,老衲并非去别处,只是在袁先生屋里,我们在摸……在找袁先生,没有他,可是找不到去路的……” 采云老祖扶着不问长老的胳膊,说:“唉~,不必了,袁先生既然不肯来,自然有他的道理,就由他去,休要小看老夫的本事,我也可以引路”。 不问长老回望袁先生的屋子,又说:“只好依老祖的主意”。 等待曙光的时分,不问长老一遍遍地朝采云老祖看,看他一脸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不问长老心里也放心一些。 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6章 2救老头子 不问劈2半 “让你见笑了,没想到我天辰一辈子英雄,现在竟然落到了这般境地。手机端 ” “天辰前辈……” “算了,不说这些,苏狂,因为我的徒弟,让你遇到了麻烦,我感到抱歉,我可以出去帮你解决副总理的问题,但是以后,我可能帮不上大忙了,我是守护者,有自己的责任。” “我明白,多谢太辰前辈。”苏狂眸光炙热的回道,如果天辰长老出山,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当然,苏狂可以理解天辰长老的责任,他必须要修炼,让自己成为足够强的强者,才能在华夏遭到入侵的时候发挥作用,苏狂和他同样都是为了守护华夏,可是职位不同,要做的也自然不同了。 出了这个寺庙,天辰老人仿佛几十年没有出来过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眯起了眼睛。 “虽然我每天都有危险,要做很多事情,可是作为守护者,需要几十年的闭关修炼,以备不测,其承受的,远远要比我多。”苏狂看着天辰长老的模样,不免心生感慨。 “好了,我们走吧。”天辰长老沉声道。 “等一下,前辈,你就穿成这个模样?”苏狂忽然惊讶的问道,只见天辰长老衣服颜色暗淡,像是残破了一样,而且白发飘飘,披散开来,活脱脱是古代的人打扮,加上苏狂现在身份特殊,要是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瞬间就要被认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天辰长老无奈的问道。 “就算衣服不换,至少要将头发整理下,这样出去,太引人瞩目。” “我可以用飞的。” “不行,这里是京都,那样更引人注目。”苏狂无奈的说道,四下扫望了一眼,找到了一个梯度用的刀子,苏狂让天辰长老坐下,自己亲自cao刀。 “你要动我的胡子和头发?”天辰长老仿佛是发怒的狮子,厉声问道。 “情况特殊,晚辈也没办法……” “哼。”天辰长老的倔脾气上来了,恐怕九头牛都拉不回去,要说也奇怪,这么一个倔脾气的人,竟然可以修炼到守护者的地步,莫非不会因为脾气误事? 百般劝说,苏狂可是战场上的血色风暴,那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是为了战斗而生的,要说动嘴皮子,还真的不怎么行,不过为了劝动天辰,也花尽了力气,可是,就是不行,天辰那个老家伙,死活就是不给面子。 “好吧,天辰前辈,您都是守护者了,修为至高,苏狂佩服,按理说懂得道理比我多多了,可是怎么因为一件小事,不肯配合?” 苏狂算是没办法了,只能摊牌了,就算是天辰生气,也没其他办法。 “哼。”天辰一吹胡子,似乎还挺不服。 “老夫我一辈子为了华夏效力,凡是自有分寸,还用你指手画脚?只是老夫这一出来,心里就郁闷啊,你说我收了个徒弟,本来是打算让他当守护者,可是没成想竟然那么不争气,老头子我老了,一辈子可以说是英雄,可是竟然没有人可以承继我的衣钵,我伤心啊。” 苏狂一听,可不乐意了,你伤心大家都明白,这种感情可以理解,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你闹什么别扭?又不是小孩子了? “天辰长老,现在时间紧急,如果他们做出了决定,一定会通过新闻播出去的,到时候全华夏的人都知道换届的事了,咱们再去强行逼退副总理,一定会在华夏内部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说好办也好办,但是要是迟了一步,那可就难办到姥姥家了。” 苏狂再劝,已经将往日的严肃和沉稳全都抛开了,可是这个天辰长老,就是十分的给力,二话不说,嘿,不同意! 苏狂无语,也不准备等他了,大不了自己去,就不信组织不了他们。 “苏狂,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那个人手下的高手或许没有比得过你的,可是现在你的元气所剩无几,去了就是送死。” “可是我不能坐视华夏沦落到那种人手里十年。”苏狂眸光一动,狠狠地说道,在华夏,主席一旦是选成了,基本在十年内是不会有变动了。 “嘿嘿,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一腔热血,好,我老头子也算是佩服你,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天辰长老笑着说道。 微微一愣,一个条件?苏狂遍观自己浑身,值钱的就是七杀剑和龙神之眼了,莫非他想要其中之一?还是说贪心的全要了? “不行,这两样东西绝对不能丢了,要是没了一样功力都会大打折扣,可是不答应……算了,反正他是华夏的守护者,给他也不算是亏。”苏狂打定主意,忽然手一挥:“好,你要什么,尽管说。” “吼,年轻人就是冲动,你放心,我一不要你的七杀剑,二不要你的龙神之眼,再说你的眼睛都扎根了,想要夺过来,也不容易,我要的,是你做我的徒弟。”天辰老人最后沉稳的说道,霍然站直,十分的威严,绝对不是开玩笑。 “什么?”苏狂的下巴差点没落到地上,这不是开玩笑吧?自己要当他徒弟?自己要做守护者的徒弟? 按理说这不吃亏,可是苏狂心里别扭,不愿意有师傅,就像是当年不愿意认老杨做义父一样。 苏狂,你害得我徒弟跑了,我现在让你陪我一个徒弟,不算是过分吧? “啊呸,还是我赶跑了枯木不成?明明是他自己贪图享受。”苏狂心里骂着,可是嘴上却是要说好话。 “天辰前辈,你的修为和名望太高,我怕是承受不起,再说这件事是大事,我们能不能等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再细细讨论?” “哼,苏狂,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出来只能有这一天时间,就要回去继续练功了,你拖延一天,不就是躲过去了?再说了,这事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你不就是为了保护华夏吗?正好就是我们守护者的责任,而且你的武功和人品,我都看得上,你也没高攀,我也没求你,咱们算是心甘情愿,到时候你继承守护者的位置,不过更好?我也多了一个徒弟,就算是进了棺材,也甘心了。” 啊呸,进棺材?守护者的寿命多长,苏狂不是不知道,苏狂要是冲不到守护者的级别,谁先进棺材还是两说那。 “这个……”苏狂思索再三,还是不想答应,再说谁做守护者,那是要达到那个修为程度,也不是谁任命的。 “好,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在这耗着,谁也别想去,你要是答应了,我收了你这个徒弟,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谁要是杀你,也就是和我过不去,你自己选吧。” 天辰老人生气的说道。 卧槽,这还选啥啊选,苏狂没有选择的余地好吧,而且天辰老人给出来的条件的确是诱惑,苏狂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好,为了华夏,我拼了,我认你这个师父。”苏狂眸光炯炯的看着天辰老人,大声道,不过看着气势,不像是苏狂认师父,倒像是收徒弟。 天辰老人也感觉怪怪的,不过管他那,既然苏狂都认了师父,他的愿望也算是了了。 “嘿嘿,要是当年我收你为徒,悉心调教几十年,凭你的资质,说不定已经是守护者了。”天辰老人看着苏狂,十分欣赏的说道。uu看书 .uukanh.o 被天辰老人那种目光看着,苏狂还觉得有点不习惯,稍微转过头:“天辰前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你的头发真的是个问题。” 嘴上说着,苏狂心里却想着自己要是被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几十年,就算是两三年,也要疯了,没女人没朋友只有修炼,那还不闷死啊,怪不得枯木要跑了,这也不怪人家。 “干嘛那么费事,看我的本事。”天辰长老说完,忽然一伸手,竟然抓住了苏狂:“小子,看你的体魄不错,应该是能承受我的速度吧。” 天辰老人说完,忽然一声大喝,竟然风一般风飞了出去。 卧槽,这速度太快了,苏狂现在的修为虽然可以一跳几十米甚至过百米,可是真的飞在空中的感觉,还真的没有。 完全不用借力,莫非这就是守护者?赶上了神一般的存在? “苏狂,咱们两分钟就可以到地方,你说有没有耽误?”天辰老人笑着问道,心里满满的自信和得意。 而且这种速度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距离地面那么高,还以为是飞机那,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问题了。 苏狂点头,这个天辰老人想的的确是周到,看来他一点都不糊涂,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计算当中,甚至包括收自己为徒弟。 “好你个老谋深算的老头,要是搁在过去,绝逼是个地主什么的,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你收了我这个徒弟,待会可要让你好好出出血。”苏狂心里打定主意,眸光一动,竟然笑了。 本书来自 https:// 第127章 老祖寻找死 采云老祖倒是有百年修为在身,法术武术修得到极高境界,因此底气浑厚,喊出的声音不同凡响。 这一声“唉~,我们在这里——”喊得又清澈嘹亮,犹如歌声,传播格外得远。 巨魔本就是天地灵物,邪魅之长,除了身躯庞大,更有其他许多妖术,其中就有天狗的听觉,天猫的嗅觉。 所谓天狗,就是在天宫的犬,虽然它在云端奔跑,但是耳朵四处扫动,地上有个风吹草动,天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巨魔的身躯庞大,头颅直插云霄,但是他却常常能听到地上的细微动静,更别说是采云老祖的宏亮喊声。 闻声之后,巨魔循声寻找,却没有找到什么。 之所以什么也没有找到,是因为不问长老的机灵反应。 幸好不问长老来过这里,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当看到昏暗的天空出现两个太阳般的圆球,不问长老就及时叫众人躲避。 眼看那两个太阳在天空四处游荡,所到之处连白云都燃烧,最后天空剩下的都是被烧焦的云层,一块块布满天空。 采云老祖没有之前的自信,但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显得狼狈,毕竟人家大小也是个老祖。 采云老祖小声地问:“不问大师,快告诉我巨魔藏身之处,我径直飞去,量他不能奈我何。” 不问长老保持着更高的警惕性,天空的两轮太阳,洒下道道光芒,光一旦落在人身上,那就绝不是小事。 另一方面,不问长老不想最初那样,对采云老祖的本事感到自信。 不问长老说:“算了吧,再看看,不要轻举妄动”他的话音有些颤抖,这也是正常。 巨魔的眼睛就像太阳,从它的头上掉下的尘土,落在地上都有小山一般,眼前昏天黑地,遥望全是混沌旷野,任谁都会感到恐惧。 采云老祖看出了不问长老的恐惧,也看到了徒弟们的害怕,他说:“放心吧,凡事有我在”。 不问长老心里骂街:“废话,没你在,我也不至于成这样”。 徒弟们心里说:“没有您,刚才师弟也不会死,还是回山参加黑师兄的帮派吧”。 采云老祖不厌其烦地问:“大师,告诉我,巨魔到底在哪里?” 不问长老实在不想搭理他,照目前的情况看,胜负已分,别说救出老头子,就是他们逃跑都是难题。对采云老祖来说,找巨魔,无异于找死。 采云老祖一连问了四五遍,终于没了脾气,即使别人没有回应,他也发火不起来。 最后,不问长老纯粹是被烦透了,所以说:“你想知道巨魔的藏身,想和他较量?” 采云老祖呵呵一笑,仍旧很小声地说:“说什么较量,自古道正邪不两立,我有能力,自然要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不问长老说:“好好,好”说着,他还不怀好意地笑,一边点头,说,“那就告诉你,你看”说着,不问长老指了指天空的两轮太阳。 采云老祖仰头看去,问:“那是什么?” 不问长老说:“那是什么,那叫眼睛,是巨魔的双目。你再看!”说着,不问长老又指了指远处的高山。 这座山一直都在,立在那里巍巍屹立,岿然不动。 采云老祖早就看到了那座山,也惊奇了片刻,感叹玄都竟然有如此奇观。在尘世,有高山奇峰,说是好似撑天的柱子,高达几千米,然而与此相比,简直算是山脚。 这座山,直通天庭,穿过天庭时,粗细只有手指一般,过了重重天,山体猛然恢复宽度,最高时候,山顶超出宇宙,浑然寻不到末端。 纵是盘古大帝,有时也会好奇,不知此物绵延伸展,是个什么东西。 采云老祖顺着山脚上望,未到半山腰处,已经被云层遮住。采云老祖施展穿云眼,望出云外几万里,然而仍旧在山体之上逡巡视线,根本望不到头。望着望着,采云老祖腿脚发软。 采云老祖说:“嗯~,这却是座奇山,不过这又如何?” 不问长老哼哼一笑,说:“阿弥陀佛,哼哼,这是巨魔的脚踝!” 采云老祖嘟囔了两遍:“哦,脚踝,脚踝,脚……”这时候采云老祖反应过来,明白了眼前的东西是个啥,明白了自己的本事是个啥,终于明白为什么连老头子这样的故交,奇人,也会被巨魔困住。 “脚踝,脚~——”这最后一声脚,拉了一个云外高音,是不自觉的老高音,至于发出了连自己听了也觉刺耳的尖声。 这一声再也逃不过巨魔的耳朵,巨魔循声看来,两轮太阳忽然亮了好几倍,渐渐逼近地面,直把远近的土山烧得一点不剩。 到了地面附近,巨魔关掉了眼睛的光芒,显出两个大圆球,在地面上寻找,它已经锁定了这个区域,直消片刻,它就可以找到人们。 找着找着,巨魔自动缩小了身躯,缩到了只有小山大小,这样可以在更小的范围内搜寻猎物。 这时候,不用不问长老提醒,采云老祖主动闭上眼睛,使出了全身力气,把真气顶到周身,把法力聚于泥丸。 巨魔越来越近,两个鼻孔呼出的气体,把小山吹掉,地面上又显出旷野的模样,一旦恢复旷野,人们就没了藏身之地。 采云老祖还在闭眼施法,不问长老开始着急,徒弟们更开始着急。 有一个没有出息的徒弟,吓得实在忍受不了,竟然离开采云老祖,朝着旷野跑去,他以为可以远离巨魔。 哪料到,他根本跑不过巨魔的脚步,巨魔见有小东西在逃跑,一脚上去,那个徒弟连个渣渣都不剩,地面陷出一个大坑。 逃跑的徒弟吸引了巨魔的注意力,间接地为人们提供了时间。 采云老祖却丝毫没有反应,闭着眼睛,呼吸也很细微,刚开始发功,他会颤抖不安,现在他像睡着了。 鉴于上几次被采云老祖坑了,不问长老心里泛起疑虑,看着巨魔一点点靠近,他实在害怕,就拍了拍采云老祖,说:“老祖,怎么样,顺利吗?” 哪知道这一拍让他险些没了气,因为采云老祖的身体像个石头,又冷又硬,拍下去没有一点弹性。 不问长老心说:“这个老祖,不会是自己逃跑了吧?” 不问长老有疑虑,不敢名言。 巨魔摇晃着身体靠近,终于发现了人们,不问长老心说不能害了众人,于是喊道:“跑,快跑,你们师父走了!” 徒弟们一听,四散逃亡,有的竟然腿软,瘫倒在原地,身体抽搐着。 不问长老光顾着警告众人,竟然忘了自己逃跑,见到有人瘫倒,他急忙蹲下身,扶起他们,一手搀着两个人使出最后自己的功力,使劲把他们往远处推去。 巨魔确实看到众人,但是他还没有抬脚发动攻击,此时,他看到许多小东西逃散。 它对动的东西最感兴趣,于是先抬起脚,一脚几个,把逃跑的人们踩成了烂泥。 踩死了许多人,巨魔又回到这里,注视着不问长老他们。 这时候,突然,天地震颤,这一下不是巨魔所为,再看远处,也没有其他怪兽。不问长老正在纳闷,突然脚下大地发烫,过了一会儿,大地下面往上升起热气。 耳听一声巨响,采云老祖旁边显出一个大坑,坑洞似乎有很大吸力,许多飞沙走石都往洞里走。 采云老祖睁开眼睛,喊道:“快走,我已经打通了尘世门”。 听说之后,几个腿软的徒弟突然站起,朝着洞跳下去,旁边只剩下不问长老。采云老祖突然吃惊,问:“怎么还有这么几人,我的徒弟们呢?” 看着巨魔踩死的徒弟们,还有几个在挣扎着,下身已经化为齑粉,上身朝着这里爬,不问长老推开采云老祖,径直朝着徒弟们飘去。 虽然下身不见了,但是不问长老走路还是一步一步,所以缓慢。 巨魔看到了逃跑的东西,虽然更小,但是还是抬起脚了,朝着那里狠狠地跺下去。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一脚没有踩中不问长老,却把挣扎的徒弟踩成了粉。 不问长老一看,站在远处,风吹摆衣服,把他空空的下身露了出来。 采云老祖看情况危机,一个飞身,蹿过去抱住不问长老就跑。 巨魔又看到了逃跑的东西,大脚一起,再落下时,采云老祖刚好跳下洞去,怀里抱着半截的不问长老。 两人侥幸逃到了白界之中,远远望去,剩下的几个徒弟在前面飞着。 采云老祖叹道:“还好,大师太过冲动了!” 不问长老艰难地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全是老衲的过错,老衲的罪孽,罪过罪过。” 采云老祖见和尚心悲,看书 .ukanshu.cm 自忖:“有谁能说动和尚?”所以,他就缄口不言了。 一路之上,不问长老悲叹不断,唉声叹气。 到了尘世之后,众人落在客栈楼顶,采云老祖施法,将几个徒弟的记忆抹除,然后去扶不问长老。 不问长老丢失了下半身,在尘世丢失的,所以到了尘世,他不能像在玄都一样,可以上身漂浮,毫无障碍地走路,他的上半身长在了房顶之上,就像所有的花被草木一样。除非端起花盆,否则,他无法移动,而他的花盆,就是整个屋顶。 不问长老长在了木质的房脊上,上身被人扶成正立。 采云老祖命令徒弟,快去寻找不问长老的下半身,徒弟们大梦初醒,刚逃离死穴,又得到苦差,没有诉苦,径直下楼去了。 不知成果若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8章 我的下半身 采云老祖命令徒弟们,快去寻找不问长老的下半身。 徒弟们从玄都回来,马上被抹除记忆,只像做了一个梦,头脑晕乎乎,精神不佳。这个梦是个噩梦,又怪又长,他们险些死在梦里,至于那些在梦里死去的,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从死穴逃出,马上得到了苦差。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一旦是丢失在尘世的器官,八成是找不回来的。 尤其是手脚,这些筋肉发达的部位,碰上个狗猫耗子,一会儿就招来一群,纵不是这样,有人看到了,把丢失的部位当作什么东西,垫垫桌腿,床腿,或是被刀子削割,那也就废了。 徒弟们自觉接到苦差,嘟囔着:“还想找,丢失的东西早被狗吃了”他们离开了。 可能是声音大,或是不问神经敏感,竟然听到了徒弟们嘟囔。 不问长老竟然嚎啕大哭,在楼顶之上,只有他和采云老祖两人,他也不顾及形象了,哭着喊着:“嗯~嗯,我的宝贝下半身,我的下半身——” 采云老祖苦劝不止,不问长老就是不听,哭个不停。 徒弟们下楼去了,好不容易爬到了楼下,在楼道里溜达,竟然碰到了好几条大狗,或许是闻着气味来的,或许是“听到消息”来的。 客栈的伙计送水还忙不过来,此时都腾出手来轰狗,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在窗户上,在楼道上,房梁上,到处聚集着猫,一个个瞪着大圆眼珠,窥视着伙计们的动作。 伙计们够不到他们,就用棍子,用笤箸吓唬它们,它们却很执着,也不怕人。 伙计们边轰边骂:“**,谁没洗脚啊,引来这么多的这个玩意儿!” “你家狗猫喜欢脚臭吗?” “嗯~,我家狗经常舔我的湿脚”伙计们逗趣。 奉师命寻找下半身的徒弟们,看到了楼道里的乱象,互相瞅瞅,彼此都会意了,同时也舒了口气,因为不用再费力寻找。 他们偷懒吃了点东西,然后才返回楼顶。 到了楼顶上,徒弟们装出伤心的样子,上去就跪倒在地,对着师父磕头,说:“师父师父,不好了,楼下全是野狗野猫,不问长老的下半身……估计……难保了……” 不问长老闻声昏了过去,斜躺在了房脊上,腰部紧紧连着木头,所以他不能全倾,像半倒的不倒翁。 徒弟手快,掐掐不问长老的人中,采云老祖想拦都没拦住。 徒弟的手刚碰到不问长老的人中,还没有掐下去,不问长老猛地惊醒,上半截身子突然弹起,吓得徒弟们差点笑出声。 看到这一幕,就像滑稽戏里的木偶起立。 不问长老一刻不停,开始大哭,现在他已经绝望,还在乎什么后辈看着。 不问长老哀嚎着:“哎哟哟,我的下半身,我的宝贝下半身~” 这时候,得到徒弟们的消息,申可为他们都到了房顶之上,不问长老的徒弟们也纷纷赶到,片刻之后,不问长老才恢复了理智,在徒弟面前停止了哭泣。 不问长老的徒弟们纷纷跪倒,匍匐在地,头顶不敢超过不问长老,他们也开始大哭。 哭得也是不问长老,自己师父的遭遇,哭得也是,师父成了残废,恐怕他们要再想学武,得另投他人。 不问长老抱着众徒弟,一时又来了情绪,眼泪扑簌簌地掉着,嘟囔着:“我的宝贝下半身”。 房顶众人之中,没有霍兆轩。 霍兆轩自从得了那件“雕塑”,就在屋里研究起来了,她从没有见过这种材质的东西,像木头,比木头有弹性,像棉布,但是又坚硬许多。 因为“雕塑”的形状是人的腿,而且是男人的腿,所以她不甚爱惜,感觉这个东西有点龌龊。所以,她试着用脚踹,用东西砸,这个东西丝毫不会毁损。 她想可能是钢铁,但是摸起来全然不是,看那光泽,也绝对不是钢铁。 迷惑不解之时,霍兆轩抄起了刀子,打算一切便知。 她嗅了嗅“雕塑”,臭味还是从底下发出,她下定决心,一刀切下,把雕塑腿上的凸出的大疙瘩给割下来了。 “雕塑”没事,除了少了一个疙瘩,其他地方依旧如常坚硬,切割处,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异样。 霍兆轩摸了摸切割处,这才发出淡淡的腥味,闻起来像鲜血的味道。霍兆轩打量着“雕塑”各个地方,哪料到,浓重的腥味飘出,快速弥漫开来。 霍兆轩急忙中找到些烂布,又找到些绳子,把切割处缠裹住,但是无济于事,腥味反而更加纯粹,更加刺鼻。 赶紧把窗户打开,霍兆轩又寻找更多的布匹,还有绳子,她从柜子里找到了东西,转身看腿,竟然从桌子上掉下,在腿的旁边,几只猫叼着腿,眼睛瞪圆了,瞅着霍兆轩,但是就不撒嘴。 在腿底下,几只耗子也在用力,在朝着另一个方向拖动腿,正好和大猫是相反的方向。 这几只大猫,各个如同怪物,却对眼皮下的老鼠不感兴趣,独独对腿誓死不放。 霍兆轩挥椅子,拿刀,终于把猫和老鼠吓唬跑了。 她把腿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在腿上已经遍体鳞伤,到处都是破口,每个破口处发出浓重的腥味。 这些腥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纯粹。 霍兆轩把窗户全部打开,发现窗户外面,到处都是乌鸦,还有各种秃鹫,飞鸟,另外猫狗聚集,拥挤在一起,却又互不干涉。 对着漫山遍野的鸟兽,霍兆轩大喊:“唉~,走错地儿了,这不是船,这不是诺亚方舟!” 再回头看,腿又从桌子上掉落,几只耗子叫着号,抬着腿往洞里钻。 霍兆轩赶走这些怪物,然后用布匹把腿完全包裹住,上下没有一点透气。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节奏紧凑,催得人心慌。 伙计说:“客官,我们弄来了茶水,您开开门!” 霍兆轩怕人家进屋,喊道:“不用,我肾不好,下去吧!” 伙计不好回答什么,只好端茶离开。 才一会儿,门外又敲门,伙计喊道:“客官,我给您送来了点心,吃点吧,请开门!” 霍兆轩喊道:“不用,我肾不好,什么也不吃不喝,不用来了!” 刚说完不用来,伙计离开,马上又有人敲门,伙计喊道:“客官,知道您身体不好,给你拿来了补肾的药!” 霍兆轩回道:“不用,我肾……好了……” 刚说完肾好了,门外三个人同时敲门,喊:“那就吃点(喝点)吧!” 知道已经暴露了,霍兆轩就不再作声,想着干脆把腿扔出窗户,那样有人进来,他们也没有证据告她。 门外的人们很执着,一个劲地敲门,霍兆轩忍不住了,跳到门边,打开了门。 开门之后,伙计们都不看人,巴望着看房里,霍兆轩也不挡着,就让到一边,让他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几个人进屋,走得很慢,边走边打量四周,这是掌柜的交代的事情。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屋里的腥味太重,伙计们早就闻出来了。 倒是霍兆轩机灵,伙计还没有问,她就反问:“你们是什么客栈,怎么突然到处都是这么难闻,好大的气味!” 伙计们颇不好意思,听着骂出去了。 在房顶上,众人把房脊拆出一个洞,连接着不问长老身体的木头就被起了出来。 当然,他们为此得付给客栈主人一笔钱。 这时候,不问长老身体下边,只有花盆大小的木块,他就墩在上面,越发看起来像盆花。 四个徒弟抬着不问长老,和拎东西一样,带着他移动。 不问长老看到身体残缺不全,已经神经质严重,嘴里不停地嘟囔:“我的宝贝下半身,我的下半身~”别人怎么劝都不行。 经过了一番努力,徒弟们才把不问长老挪到了楼下。把不问长老放回房间,其他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几个徒弟侍奉。 人们散后,都赶到袁先生屋里。 袁先生已经回到客栈,听说了事情的始末。 袁先生懊悔不已,说:“都是我的错,贪看宝书,误了大事。” 众人苦劝,袁先生才终于解开心结。 五洲居士路道长也随着袁先生赶来,得知人家的不幸,和他也有关系,他说:“袁兄,什么也不用说了,说了也没用,只能看立功赎罪了~” 这时候,不问长老又突然难过,大号大哭:“我的下半身,我的宝贝下半身~”悲痛欲绝,听他哭声,众人无不感慨。 唯独石天,这个夯货,一拍大腿,说:“嗨,要那玩意儿干嘛,反正下半身也没用!” 这一声激起了众人愤怒,要知道这里的人物,多是道士和尚,本身都是戒欲之人,另外,不问长老是侠义之心,逢此劫数,竟然遭人嘲笑,众人岂能容忍。 采云老祖最先表示愤怒不满,紧接着,他的徒弟们更是直言不讳,骂道:“这个**,是谁的朋友?如此**,气坏师父,怎能留他在此!” 其他人也都说这些,各个愤怒,对石天大骂。 石天看着都是高手,uu看书 ww.uuans 当然是打不过,但是也暗暗捏着拳头。 袁先生比较宽容,然而也是愤恨,终归是留着情面,说:“申先生,劝你交友要看人,至于我们商量大事,头脑有问题的人,大可不必参与!” 石天甩手离开,说:“我也不稀罕!” 众人里早有人要打他,袁先生劝道:“脑残之人,大可不必计较他。也看小侄申可为的面子~” 听了这话,众人才没有动手,心头平息了愤怒。石天言语太过无礼,连鲁关山也看不过去了。 鲁关山却不同常人,他若有看不惯的,哪里肯听别人劝说,什么叫浑人,这就是。 不知故事如何,性命取自何人,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29章 2莽争斗 再遇奇人 这石天本就是一个浑人,自来说话就没头没脑,二百五的脾气,又因为和不问长老没有太多交往,对众人也不熟悉,所以竟然说出有失分寸,惹怒众人的话。 这句话有多愣,竟然调笑不问长老丢失了下半身,石天说:“要那玩意儿干嘛,反正下半身也没用过!” 众人虽然怒不可遏,但是终归是被袁先生劝住,看着石天离去,都没有再想追究。 再说鲁关山,与石天一样,是一个浑人,平日里也没有少说愣话,但是却懂得些人情物理,知道谁好谁坏,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石天有所不知,鲁关山却知道。在江湖行走,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不能单单是武功高低,有些人武术称不上泰斗,但是品格高尚,也不失为大侠。而不问长老就是这样的大侠,功夫高低暂且不论,确实侠义心肠。 有人当着自己面侮辱大侠,鲁关山自然把他当作坏人,他是嫉恶如仇,哪里肯饶石天。 石天从客栈走出,他却还觉得生气,出了这里,直接到另一家酒楼,在那里喝起闷酒。 在这里,申可为是石天唯一的朋友,不放心石天,他紧跟其后,最后在酒楼发现了喝酒的石天。 申可为一方面劝说石天,一方面责怪石天,不该说下这样的话。 申可为说:“石大哥,你有所不知,不问长老那可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实在不该……” 石天打断他,说:“德高望重,呸!见他第一天,他就要帮住鲁关山打我,不论青红皂白,算什么好人。客栈那群人,各个都是娘们心眼,呃,竟然听不得几句笑话,呸!” 申可为倒是有些涵养,静静地听石天把话说完,然后他才问:“呵呵,说完了没有?” 石天沉默不语。 申可为说:“客栈里的人物,多是侠义人物,为了救人而来,这你也是知道,自己也承认过,怎么能一时气愤,就诋毁所有人呢?” 石天听着有道理,自是没有话说。 申可为说:“人家各个是侠义,怎么能听得了对不问长老的嘲笑。况且说,不问长老受伤,也是为了救人,与他自己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关系,又怎么能怨人家功力不强? 倒是有人需要为不问长老负责,那人家听得了你的嘲笑?” 石天赌气,扭过身去,背对着申可为。虽然如此,他心里确实听进去了,感觉自己理亏。 申可为说:“知道人家愤怒的原因,想你就不该愤恨他人了。再说你,确实是有错,确实不该说出那样不合体的话,如果是我们两兄弟单独谈天,说得白些,纵是多么难听的话,也可以说说,但是人多之时,说话要处处小心才是,以后行走江湖,也得注意这点儿啊……” 石天嘟囔着说:“哼哼,婆婆妈妈,像个老太太”。 申可为继续说:“这全是侠客,当时翻脸,表示不满还好,若是阴险小人,当时不发怒,暗地害你……” 石天说:“我怕他怎地?” 申可为说:“暗地害你,岂不是白白送命”。 石天揶揄道:“兄弟这么晓理,有你在就好了呗!” 申可为说:“兄弟又不能时时在你身边!” 石天也不说话了,申可为也说完了。 过了好一会儿,石天说:“快回去吧,看紧鲁关山疯狗,我看他就是阴险小人,要说暗害,我看只有他会来!” 申可为一皱眉头,说:“石大哥,又口出秽语,大家都是……” 石天立即改口,说:“好好,快回去吧,看紧鲁关山那个朋友!” 申可为说:“石大哥,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向大家道个歉就好了”。 石天哪里是那脾气,自然不肯回去。 申可为劝不回去,心想也好,说:“石大哥再投哪里,一定要告知于我”。 石天口中答应,终于送走了申可为。 石天并没有继续再城中居住,也没有再向申可为辞行,看着申可为身边围绕着众多新朋友,石天心里略感伤情,于是当天就要赶出城。 在这磨云城里,石天忆起了逛街的场景,在他心中,沙漪和申可为就是自己的两个朋友,虽然沙漪对他冷淡。 在他记忆里,他,沙漪和申可为,三个人曾经逛过磨云街市,那时候街上一派繁荣,沿街摊贩琳琅满目。 他从小到大很少有家人陪伴。他只有一个父亲,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早早离开。他的父亲是中外驰名的药王,在他有记忆以来,他的父亲就一心扑在药物钻研上,很少陪他,更不要说是逛逛城里的集市。 另一方面,他随父亲搬到浪花城外之后,父亲一直都保持谨慎,天不黑就关门,白天时候,也很少外出。不仅他父亲如此,还教育他,让他不要随便外出,要在家里。 所以石天的童年,一直没有多少乐趣,更没有多少眼界可言。 申可为和沙漪肯带着他,带他到街市上走,他心里非常感激。因为见识短,所以他到了集市,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他还询问申可为,烧饼叫做什么。他说:“申兄弟,那个,那个带小粒粒的,表面非常干脆,那个叫做什么?” 申可为说:“那叫烧饼!” 石天由衷地赞叹:“你知道的真多,这是见多识广!” 想起当时的场景,石天不觉地笑了。 申可为身边多了那么多朋友,整天里为朋友的事情忙碌,自然是分不出心陪他逛街,所以石天心血来潮,竟然自己跑到街市逛街。 一边逛街,一边石天把学到的东西名字又复习了一遍,大多是什么烧饼,馒头,豆腐脑,油炸糕,板凳,椅子,炸油条。 申可为教过他一次,但是他还是记得不牢,常常把名字记混。 当着炸油条伙计的面,石天默念:“哦~,这是饸饹面”。 他念的声大,把人家伙计都念糊涂了,偷偷跑到老板耳边,问:“老板,咱们卖这东西叫什么?改名了?” 老板骂道:“你傻了?!吃多了?” 石天来到烧饼摊,拿起两个,对老板说:“老板,来两个馒头!” 老板忙得没看,答应一声:“好嘞,来喽!”说着,老板跑到后面,拿了两个馒头,递向石天。 石天手里拿着两个烧饼,瞪着眼,说:“我要两个馒头!” 老板说:“知道,给您”。 石天不接,还说:“我要两个馒头!” 老板哭丧着脸,说:“知道,那您倒是把烧饼放下啊!” 老板也是个实在人,两个人为了这个差点打起来。 这也不算什么,当石天坐到一个豆腐脑摊位,人家老板早就盯着他,恨得牙根痒痒。 因为,这个豆腐脑摊位上有烧饼卖,石天却拿着两个别处买的烧饼,坐在椅子上吃得津津有味。 当石天说:“老板,给我来两碗油炸豆腐脑!” 在座所有的人都笑了,老板终于幸灾乐祸,引着众人大笑,听不明白的,老板还给解释。 自己逛街就是没有意思,不过是吃吃喝喝,把肚子伺候得滚圆,走路时候,肚子里面的汤水摇摇荡荡,汩汩作响。 走着走着,石天的肚子响得厉害,响了一阵之后,石天的小腹胀满,感觉尿液攻心,再不放水,恐怕(sui)尿泡难保。 这大街边,两边满是横穿的小胡同,从摊位后面就可以进入。这些小胡同不用说,就是人们平时撒尿的地方,只要护住重要部位,街上人们看到也不会当事。 石天往常逛街少,所以在街上尿急的时刻不多,他走到了小胡同里,扭头就能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他却害臊起来,于是继续往胡同深处走,其实街上的人早看不到他,但是他扭头,却能穿过层层墙角看到街上,这是距离和角度的问题。 所以,他继续往胡同深处走,左拐右拐,一直到了深处,他才看不到街上的人。 撒尿方便之后,石天满意地系腰带。这时候,听到有人说:“撒完了?” 石天应道:“嗯,撒完了”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壮汉,立在远处,堵在胡同口。 壮汉说:“我不做阴险小人,却先叫你,免得你说偷袭!”说着,壮汉朝着石天逼近。 石天定睛一看,原来是莽汉子鲁关山。 石天也不惧他,说道:“这样就不是阴险小人?不过是夯货一个,与我有什么区别?” 鲁关山一听,石天也不是什么精人,不然不会这样说话。 鲁关山说:“那天街上没有分出胜负,今天定要一较高低!” 两个人不多说话,抬手就打,抬脚就踹。 这个石天本来是有正统功夫的,但是他不急着施展,开始只接招,并不打算重伤鲁关山。 鲁关山本事不行,也有三门穿心的功夫,他也不急着施展,只是等着良好的机会。 两个人拳来拳往,打了好一会儿,石天终于发觉和鲁关山讲不了什么,况且他一心就是想一决雌雄,所以石天暗暗蓄力,打算施展穿云行方步,这在单挑之中,可以说厉害。 石天一旦要发功,常常会出现防御空隙,鲁关山和石天交过手,所以一眼就看出他的破绽,于是马上施展三门穿心。 虽然三门穿心算不上顶级武功,uu看书 wwuukashu 但是有一条好处,就是蓄力时间不长,往往能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这时分,两个人都施展看家本领,眼看就要相撞。 一个人的力量尚且莽力有余,两个力相撞,况且都是凶猛的功夫,两个人谁都活不了命。 两个人正要撞在一起,谁都知道在劫难逃,但是谁也收不了招,就在这个关头。 一个声音喊出,顷刻间化了两人功力,两人就像被柔风吹拂,却又难以抵御,只能被风的后劲吹倒。 “打架,打架,有意思昂?!” 这一句画风突变,语气诙谐,似曾相识,又不知是什么高人。 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0章 跛脚道人 在磨云城小胡同之中,鲁关山和石天再次针锋相对,两个人说不了几句,就大打出手。 两个开始都留着情面,石天没有使出穿云行方步,莽汉子鲁关山也没有使出三门穿心,打着打着,两人越说越火,终于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 这两个功夫,正面相撞,一旦功风挨到,就是两头公牛相撞,再好的斗牛士也不能解开,必定是两败俱伤。 也许看出了情况危急,一个高人喊道:“打架打架,有意思昂?!” 一句话出,竟然有神奇的功风袭来,吹在人身上,轻柔和缓,就像微风拂面,但是片刻之后,风力突增,后劲十足,把两人吹得站不住脚。 两个人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老者,是道人打扮。 这个道人,大约五六十岁模样,衣服破破烂烂,头发风中凌乱,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而且边走边吐痰,鼻涕擤了几次,咳嗽咳了不计其数。 石天看这个样子,脑海里朦朦胧胧有些印象,但是实在想不起这是什么人。 鲁关山却一点不认得,走上前就说:“唉!老头,我们打架,关你什么事?站得远远的!” 听说之后,跛脚的道人倒是听话,真得后退了一些,石天更看不清道人的面容。 鲁关山却说:“不够,再往后退,免得伤了你!” 跛脚道人真得就又往后退,退了几步,鲁关山又说:“再往后退,是为了你好”实际上,他有心逗这个道人。 跛脚道人真得后退,正退着,鲁关山突然说:“好了,就站那吧,站太远了也不好!” 跛脚道人哼唧着说:“嗯~,嗯,这里可以?” 鲁关山说:“可以,在那里功风就伤不到你了!” 听着鲁关山和道人说话,石天觉得道人身份有些蹊跷,就一直不出声。 跛脚道人却问石天:“唉,这位大哥怎么不说话,这个距离,你看行吗?” 人家叫他大哥,石天觉得有趣,另外鲁关山一直用胳膊捅咕他,所以他顺着鲁关山说:“可以,站在那里就行,功风伤不到你了!” 其实,他们哪里有那么强的功风,要站那么远才避免得开。 听了他们的话,跛脚道人却不满意,说:“不行吧,我还是再退退吧!” 鲁关山说:“没事儿,功风打不了那么远!”这却是实话。 跛脚道人却说:“我不信,你看”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把气含于口中,过了一会儿,气体变热,喷薄欲出。 石天和鲁关山看到跛脚道人蓄力,急忙摆好架势,准备着共同应付。 说时迟,那时快,跛脚道人只一张口,那股热风吹出,功风震震,从胡同口直接吹到胡同尾,风力不减反增,在胡同末处打了一个回旋,功风回来,把石天和鲁关山吹得栽倒在地,脸朝着下。 风力渐渐平息。 站起来后,鲁关山和石天面面相觑,都是两个破相人,鼻子流着血,脸上有大包。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老道不是被耍,而是耍他们,这分明是一个武功高手。 他们没有来得及说话,跛脚道人已经又退后,边退边说:“我就说嘛,这个距离不行!” 石天和鲁关山眼睁睁看着跛脚道人退到了更远处,他还在哼唧,喊着:“嗯~嗯,这个距离,我再试试!” 听声之后,石天和鲁关山一起爬到地上,牢牢抱着地面,哪里还敢起身。 跛脚道人果然不食言,说试就试,又含一口空气,功风起自丹田,越升越高,到了口腔,其热如火,热到极限,狂卷而出,带着呼呼响声。 这一次,功风正面发力,把石天和鲁关山整个吹了起来,把他们吹响空中,两人还保持着拥抱大地的姿势。风力越吹越猛,直接把两人吹到了胡同末端,然后硬挺挺地贴在墙上。 这时候,大风终于停息。 一见他们被风吹走,贴上了墙,跛脚道人高兴了,喊道:“嘿嘿,好,这次远了,我再试试昂!” 话一出口,石天和鲁关山终于说好话了,鲁关山更是跪倒在地,求道:“高手,高手,请手下留情,这再来一次,我们要撞破脑袋不可!” 石天见鲁关山跪下了,自己不跪也不合适,于是他也要跪下,忽然听到跛脚道人说话。 “别跪着,我不习惯收人膝盖!” 话音落后,功风又起,这风来得神奇,竟然是从身下升起,直把人吹得挺直站立而已。 再抬头看,跛脚道人一瘸一拐,却早已经站在面前,实在是没有一点声息。 跛脚道人说:“小孩子家,打什么架,功夫也不行,让人笑话,要打和我打,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非得打架,话说开了,那是话,说不开,那是上吊的绳子啊……” 跛脚道人喋喋不休,说起来没完,正在听得耳烦时候,两个人却感觉身体舒爽,再摸脸上伤痕,却早就愈合,连血迹都已经干去。 石天心里暗叹:“说话疗伤,真是奇人!” 鲁关山不明白为什么,也觉得和跛脚道人有关系。 石天对跛脚道人感激不尽,然后就离开了。 鲁关山却又要下拜,跛脚道人没有阻拦,只是轻身跳开,躲到了一边。 鲁关山抬头一看,竟然跪空了,于是又调整身体,不管怎么调整,都是跪歪了。 鲁关山终于服气了,说:“我玩不过您,您说不跪,那我就不跪了”说着,拍拍膝盖,他竟然站起来了。 看着这个莽汉子如此性直,实在可爱,跛脚道人呵呵笑了。 鲁关山说:“道长大师高人”一口气叫了三个尊称,还互不挨着。 跛脚道人也够皮的,应了三声:“嗯~昂~唉!” 鲁关山说:“我再次下拜,是想起了我的朋友,他现在身在险境,请了多少高人,竟然没能救出他,看道长如此神威,想冒昧请您相助,请……” 跛脚道人听后,问:“不知你的朋友,姓甚名谁,又身处什么险境?顺便问问,你请了哪些高人相助?” 鲁关山见人家没有马上回绝,激动地说:“我的朋友,我也不知姓名,是被一个妖怪困住了,高人们,高人……” 说着,鲁关山又犯起糊涂,平日里让他记个菜名还行,实在不会记各个高手的名号。 于是,他半想半胡诌地说:“有猿猴先生,采蘑菇,还有闻不见和尚。” 一听这些名号,跛脚道人全都不知,心说是什么不知名的人物。他又问:“不知你的朋友被什么困住?” 这个简单,鲁关山马上回道:“锯末!”他经常听别人说这个名字,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口音。 跛脚道人更加糊涂,本是一个明白人,却生生被带到了沟里,又问:“是拉锯的锯末吗?” 鲁关山听不懂,就说:“嗯~,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客栈还有朋友,不如到那里再说。” 跛脚道人心想,一定是什么不知名的江湖浪子们,在想办法对付什么不知名的小小妖怪,但是既然是救人,那么就走一趟吧。 正是有救人之心,就没有远程的路。 石天从小胡同出去之后,心里想着出城,但是又转念一想,这个高人如此厉害,一定会被请去帮忙,那时候,救出老头子就不是难事。 想到救老头子,石天心里也有点激动,毕竟并不是生人,他和自己多少都有恩怨相结。所以,石天临时改主意,决定先不出城,他要在城里住下,等待人们前去救老头子,他也可以帮一帮忙,这样一来,也算是在众人面前赔个不是。 对于说错话那件事,石天心里早就承认是自己不对。 还是在磨云城街上,石天找了另一家客栈,名字叫做一时客栈,里面中厅垂挂大字对联,写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口天空。 店里顾客太多,伙计忙不过来,所以没有及时招呼石天。 石天进店就喊:“有没有活人?!” 伙计没有赶来,却惊动了旁边的客人们,一个白脸壮汉站了起来,刚要朝石天走来,幸好被同桌的人拦住了。 “白腚狮子兄弟,大可不必动气!”有人劝他。 “这个兄弟看样脸熟,也是江湖中人,不要轻易动手”又有人劝道。 他们没有动手,却另有一桌人,他们按捺不住怒气,一个汉子上去就打,石天双手拦截,众人一齐上,石天挨个放倒,又施展穿云行方步,把各个打伤。 石天还说:“放你们一命,我退一步,忍一忍”。 这个浑人,欺负了别人,自己还要说乖话。 再说跛脚道人和鲁关山,鲁关山虽然很浑,但是还是认得路,很快把跛脚道人领到了一面客栈。 跛脚道人对鲁关山等人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进到客栈,他就感到了熟悉的感觉,仿佛有熟人在附近,闻着客栈的味道,跛脚道人心里嘀咕:“这个味道,难道是有人被卸了肢?” 实际上,届时,客栈里的腥血味已经散去了不少,只是淡淡遗留着一些,可是跛脚道人的鼻子非同寻常,就算十天之前有过奇妖异怪,他也能够闻出来。更别说,当时那么浓重的腥臭味。 进入楼道,有人给鲁关山打招呼,鲁关山照礼貌,uu看书 .ukansh.co 为跛脚道人介绍。 鲁关山说:“这一位,这是闻不见长老的高徒……” 他还要说,却被那个小和尚拦住,说道:阿弥陀佛,鲁施主又开玩笑,师父乃是少林寺不问长老……” 话未说完,跛脚道人打断了,叹道:“嗯~嗯,什么?不问长老?”别看他武功高强,倒不拘泥于什么礼数。 小和尚肯定地回答后,跛脚道人又叹一声:“不问长老,可是侠义之人,少林高僧,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转向鲁关山,他说,“快,快见见”。 鲁关山一想,不问长老在这里算不得最厉害的人物啊,又想不问长老正为下半身发愁,状态不佳,于是就说:“道长不急,我们先来这里,还有更多高人在……” 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人们睁不开眼,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1章 泼妇哭街 怨妇附体 鲁关山说还有更多高人在此,跛脚道人不好拒绝,只好跟着鲁关山往前走。 从不问长老房前走过,碰到了袁先生的徒弟,鲁关山急忙拉住,说:“唉唉,快通报猿猴大师,就说鲁关山领高人来了!” 徒弟倒是跑腿惯了,听了之后扭头就跑,跑到袁先生房里,慌忙跪倒,向袁先生拜道:“师父,师父,好事,鲁关山”说着,由于激动,他顿了顿,咽了口水,说,“鲁关山,领着一个叫做猿猴的大师来了,是个高人!” 袁先生听后,暗暗琢磨,总想不起江湖上有名的叫做猿猴大师的高人。 这时,屋里还有很多人,申可为和采云老祖等人都在,听了也是糊涂得很。 众人正迷惑不解,突然门开,鲁关山莽莽撞撞,哪里管什么礼数,进来就喊:“唉唉唉,快看,我请高人来了~” 众人抬眼,没有多大反应,只有袁先生,看了来者,老泪纵横,一时间无法控制,只好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即使挡住了眼睛,跛脚道人第一眼还是看到袁先生,几乎同时,跛脚道人流下泪水。 终于,袁先生憋不住了,喊道:“师兄!我的好哥哥!” 跛脚道人也叫了出来,道:“唉,唉,那个谁,我的好弟弟!” 两个人相拥而泣,说起了昔日火云岭一别。 袁先生道:“师兄,火云岭一别,多少春秋,终于见到师兄面也!” 跛脚道人也哼哼着哭,说:“是也,是也,我还以为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呢~” 两人说起昔日兄弟情谊,在场所有人无不落泪,各个是涕泗横流,连眼睛也睁不开。 采云老祖的眉毛,再一次跑到了眼睛里,造成了双眼红肿,动用几十年的真气保护,竟然还是止不住眼泪。 连鲁关山这样的浑人,看了也不觉地落泪。 原来这个跛脚道人正是袁先生的亲师兄尚可当,也是老头子的亲师弟,同出一门,感情深厚。 袁先生和尚可当述罢情谊,申可为上前,先拜一拜,进一下辈分之礼。之后,袁先生众多的徒弟,陆续从门外赶来,一齐跪倒在尚可当脚下,并且仔细聆听嘱咐,教诲。 申可为又为尚可当引荐各位朋友,其中采云老祖自然被多多提起,说不尽的抬举话,尚可当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 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尚可当和老头子的口气,语法极其相似,从不顾及那么多的礼数,看似只顾着自己的痛快,实际上也大有胸怀。 袁先生令人通报不问长老,不一会儿,报信的就回来了,说:“不问长老正在哭泣,无心见客,实在请不动!” 众人一听也没奈何,只好由他去。 尚可当却不干了,一拍桌子吼道:“什么?连客都不见了,这是什么地方,这还是妓院吗?!不见客,那还……” 袁先生急忙拦住,小声说:“师兄师兄,这是客栈,注意,注意!” 尚可当一听,摸了摸脸,尴尬地说:“哦~,对对,忘了,这是客栈,重来,咱们重来”说着,他又一拍桌子吼叫。 满屋子的人都看傻了,心说这又是个这种货? 尚可当吼道:“什么连客都不见,这是哪里,这还是客栈吗?不见客,那吃西北风啊,领我去看看!” 众人紧拦慢拦,没有拦住。 尚可当力大无穷,轻轻一推,就是十层人叠在一起,也得翻倒。 来到了不问长老的房间,尚可当推门就进,一点高人长者的样子也没有。 不问长老正缩在床上哭泣,用被角擦着眼泪,一句句都是:“哈啊~,我是不想活了,我的下半身哦~” 反正只要见过泼妇哭街的人,这就不算稀奇。 尚可当径直走进去,看出了一些蹊跷,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去,安慰道:“别哭,别哭!” 没想到这一坐,不问长老哭得更厉害,吱哇乱叫,就像被人踩住了尾巴。 众人劝说不听,尚可当越劝越哭,众人终于开始劝尚可当:“您别说话了!” 尚可当不说话,可还是坐在床上,不问长老像被怎样了,哭个不停,听得人们毛骨悚立。 突然,不问长老哭着哭着,在他的身形上面显出一个蓝色的身形,众人吃了一惊。 细细看去,在他的身体上,似乎附着另一个身体,其身体瘦弱纤细,完全不像男人,倒像一个二八佳人。 不问长老越哭得厉害,那个蓝色的身体就更加明显。 尚可当见众人吃惊,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吗?” 众人频频点头,尚可当又问:“你们的不问长老,平时也这么爱哭,抱怨连连,哭起来没完,像像像……个娘们儿吗?” 众人急忙摇头,有一个小和尚站到前面,说:“倒是唠叨,可不是这个样子!” 尚可当说:“那就对了!”然后扫视众人,问,“谁来替我?” 这个时候,不问长老伸出双臂,不停地推尚可当,尚可当犹如磐石,牢牢地坐在床上。 申可为毛遂自荐,说:“师叔,我来!” 尚可当说:“你太轻,换个!” 莽汉子鲁关山,体重二百多斤,这时候跳上前,说道:“我来,干别的草包,干这个还不行?” 别人心说:“还好,知道干别的草包!” 鲁关山挨坐在尚可当身边,尚可当才猛然起身,起身之后,尚可当用手撩开被子,原来在被子下面,不问长老本该是没有下半身,但是却并非如此。 在被子下面,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盘绕在一起,被压在鲁关山的屁股下面,动也动不了。 云堂山六侠之中,有一个叫袁天享的,其人最爱玩蛇,不论多大的蛇,在他手里都服服帖帖,他还喜欢生吃蛇肉,渴饮蛇血。 袁天享看到了那条粗尾巴,馋的不行,上去就要咬,尚可当一下子抓住他,说:“太太冲动,这样一来,不问长老也就没治了!” 这时候,附在不问长老身上的蓝色蟒蛇精说话了,说:“别费力了,你们也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们,放了我吧,井水不犯河水!” 尚可当听了之后,好像生气,弯腰在地上找东西,嘟囔着:“我让你看看,我奈何不了你?我奈何不了你?” 别人拉他,他就说:“别拉我,都不要了,不问长老也不要了!” 吓得蓝色身体赶紧出了不问长老的身体,瘫软在地,求道:“大师,道长,请饶命,我知道厉害了,饶我一命!” 这时候,鲁关山也要充好汉,站起身来,叉着腰,指着蛇头说:“哼!赶来这里撒野,这里都是高人,容得你吗……” 他没说完,蛇见身上没有压力,猛回头,心说:“呀!也没有大屁股了!”于是,它只在床上缠绕了几圈,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墙里。 众人在追,已经无处可循。 鲁关山一见,转向尚可当,说:“快快追他!” 袁天享口水都流出来了,喊着:“追追他!” 尚可当一看他们,骂道:“你爹才是狗!你们跟她有仇吗?!得饶处且饶!” 众人赶紧看不问长老的伤势,他竟然混混睡去,在他的腰部,和下半身衔接的地方,皮肤开始脱落,落处了深红色的血肉,在血肉下,惨白的骨头,历历在目。 尚可当叹道:“也得谢谢蛇精,若不是蛇精病,不问长老也保养不了这么好!”说着,他转向房梁,说,“还不快走,小心我捉你!” 只听房梁一阵摩擦声音,很快恢复了安静。 一群小和尚跪倒在地,说:“大师救命,请救师父一命,大恩大德,今生难忘!难忘今生!” 看着就要开唱。 申可为小心地问道:“师叔,不知您有没有救不问长老的办法?” 袁先生轻拍申可为肩膀,眯眼笑着,也不说话。 尚可当什么也不说,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上面一个陶壶,晃了晃里面的水。 机灵的小和尚忙跑过来,说:“大师,道长,您要喝水,我给您换来新鲜的!” 尚可当问:“这个不新鲜?” 小和尚说:“不太新鲜,今天中午换的!” 尚可当喊道:“净开玩笑,中午换的还不新鲜?给我换去!” 小和尚答应:“唉,我给您换新鲜的!”说着就往外跑。 尚可当厉声呵斥,说:“回来!谁让你换新鲜的了?去,给我弄点陈的,旧的,茶叶末子,什么都行,如果实在没有,给我加点土也行,可别和成泥喽,那就不行了”说着,尚可当瞅瞅小和尚正发愣,喊,“去啊,快去!” 小和尚不明所以,看书 .uuansh 但是还是依照他的意思,快速跑到了外面。 小和尚出去之后,久久没有回来。尚可当就在桌子上和床上,两边跑,时刻关注着不问长老的伤情。 这时候,不问长老渐渐清醒,看到了陌生的面孔,他问这是谁。 人们为他介绍了尚可当,并且说,高人正在为他疗伤。 不问长老看看自己的下身,两滴泪水掉落,但是他言语却并不伤心,说:“无所谓,管他错与对,无所谓,不过是腿一对,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就算找不回,就算走路累,原谅这世界……”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说:“对了,这才是不问长老,磨叽!” 再说小和尚,奉命下楼去找浊水,还不能是泥,不知又是什么情况,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2章 小和尚买水 小和尚奉命去寻浊水,还不能是泥水,最好是陈旧的水,陈旧的茶叶泡的水。 他自然先去厨房,问人家客栈的伙计。 小和尚很有礼貌,说:“阿弥陀佛,劳驾,请问哪里有茶叶?” 小伙计也很客气,说:“来吧,您给我”说着,就从小和尚手里夺茶壶。 小和尚牢牢抓住,没有松手,说:“阿弥陀佛,小二哥不急,让我自己来就好!” 小伙计一想也行,于是进到里面。 客栈的后厨,和酒楼的后厨相似,因为他们在一楼就是饭馆,而且常常供应客人饭菜,所以东西很齐全。就说这茶叶,也有几十种,好的,坏的,一般的,陈的,新的,上等的,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地方。 小伙计也是看人行事,一想是个和尚,不见得有多少钱,而且又这么倔强,连壶都舍不得撒手,于是他找了比较下等的茶叶,拿了出来。 小伙计手拿点茶叶,刚要往小和尚壶里放,小和尚急忙拦住,说:“慢慢慢,让我看看先”小和尚眼睛凑近,仔细一看,说,“不行,请给我换点陈的,旧的,不好的!” 小伙计一听,心说:“哎哟,这是懂行的,在讽刺我吧,让我换好的?” 小伙计这一发愣,小和尚又说了:“快,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钱不是问题!” 小伙计更加确定,这就是在讽刺自己,嫌他拿的茶叶次品,逢到这样的顾客,小伙计更不敢欺瞒,于是乖乖进去。 小伙计又找了些比较好的茶叶,用手托着一些,走出来,刚要往壶里放,小和尚又拦住,拿眼一看,小和尚摇手,说:“不不不,拿那个最最次品,顶顶陈旧的茶叶来,快!” 小伙计一听,心说:“呦呵,还真不好伺候,这是要上品!” 于是,小伙计第二次回去,碰到了老板,老板咬咬牙,说:“给他,拿最最上品的,不信他敢赖账!” 小伙计又出来,拿着本店最好的茶叶,听说是皇上御用的那种,绝对是人间极品。 小和尚却不认识什么茶叶好坏,看了一眼,只觉得比前一次的茶叶还要新鲜,闻起来,味道实在芬芳。 小和尚问:“没有再差一点的了?” 小伙计满脸是汗,赔笑道:“您玩笑了,对对,这个管保您满意,您慢用。” 小和尚不大满意地走了,小伙计们议论纷纷,别的伙计说:“以后可不能以貌取人了!” 小和尚提着这壶最好的茶叶,返回了楼上。 跛脚道人尚可当接着门就闻到了茶叶的香味,小和尚进了里面,尚可当端起茶壶就喝,一饮而尽,打了一个饱嗝,说:“好茶,西湖龙井,上品!” 小和尚心里暗暗得意,总算做了一见聪明事。 尚可当喝完了茶,突然吼道:“快去,弄浊水来,在迟一些,神仙也救不了你师父!” 小和尚一听,吓得腿脚发软,问:“这这这,大师,还要这种吗?” 尚可当骂道:“混账!要最最陈旧的!” 小和尚答应一声就下楼去了,径直跑到厨房,他对着小伙计大发光火。 如果说和尚都发火了,那说明情到深处,是万不得己。 小伙计们都哭了,跪在地上,哀求道:“哎哟哟,客爷,我们可没有更好的了!” 这时候,老板从里面出来了,说:“客官客官息怒!” 小和尚吼道:“息怒,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就不信没有更陈旧,更老的茶叶!” 说着,小和尚撞开老板,竟然走近后厨第二个门,里面陈列着各种做饭的材料,还有茶叶,糕点。 “哪里是茶叶,我自己看!” 老板指着,说:“客官,俗话说,客官就是老天爷,我们不敢怠慢,这里就是所有的茶叶,您自己找吧!” 小和尚在货架上看,果然看到了很多种茶叶,其中最靠边的,就是一个破袋子装着的,里面全是茶叶末子。 小和尚满吧抓过来,吼道:“这不是吗?却还骗我?!” 小伙计支支吾吾地说:“您不是说……不差钱……”。 小和尚有理,说:“是啊,我是说最最次品的,不差钱!” 小伙计们议论纷纷,说:“有钱就是任性,人家有人家的品味,真是大有不同!” 小和尚捧着茶叶末子,犹如是宝贝一般,跑到了外面,急忙把茶叶倒入壶中,然后见地上有一洼浊水,也不管那个,用壶舀了一壶。 小和尚急急跑回房间,果然得到了尚可当的夸奖。 小和尚还想卖个机灵,于是跑到不问长老的床边,对尚可当说:“来吧,大师,我给你张开他的嘴”一边,他又对不问长老说,“师父,冒犯了”。 不问长老骂道:“混账!” 尚可当嘟囔道:“他喝?他喝了,死得快!” 说着,尚可当把壶嘴微倾,从里面倒出了一股浊水,浊水聚在桌子上,有棱有角,倒像个什么形状。 尚可当倒了浊水,然后用手轻轻地擦着,把它们往一块聚拢,不一会,水叠着水,从桌子上隆起,就像土堆隆起,最后形成了立体的水柱,水柱在尚可当的手里,也可以轻松塑造形象,不一会儿,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动物。 这个小动物,长着弯曲的犄角,耳朵尖尖的,腿又细又长,除了身体较小,否则完全就是小鹿的模样。 尚可当一边玩陶器一样,一边说:“师弟,你可记得师兄和我的外气门功课?” 袁先生从入迷中醒来,说:“记得,师兄是无触浊气,微醺清气,尚师兄你是,浊水?” 尚可当笑道:“正是,访评浊水,如今用到了,你可记得用功时候的谨记?” 袁先生想了想,突然一惊,赶紧警告众人,说:“快快退后!”然后,他走近了尚可当身边。 申可为帮忙疏散屋里的人,问袁先生:“师叔,怎么尚师叔一动不动,他是怎么了?” 袁先生说:“切不要靠近,你师叔已经化身外水鹿,你和我为他护法!” 说着,众人见桌上水鹿从高处跳下,在地上变成一股,像溪水往前流淌,不一会就流到门口,撞到门槛,那股水就转化为水鹿,一跃而起,跳过门槛,就消失不见了。 袁先生说:“可为师侄,你在这里看护,切勿让人靠近师叔,我跟随水鹿!”说着,袁先生跳过门槛。 两人出去之后,屋里众人都不敢妄动,生怕破坏了尚可当的身体,会造成什么大祸。 再说那只水鹿,在地上一会变水,一会变成鹿,一会流淌,一会奔跑跳跃,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房门口。 鹿的嗅觉和听觉达到了神灵的灵敏程度,在这里,他闻到了浓烈的非比寻常的味道。 水鹿往里一跳,果然在屋里的床下,他发现了一块用布包裹着的腿。 袁先生认清了房间号,急忙回到原处,将水鹿释放,让它化为一滩浊水,尚可当马上恢复了,站起身来,说:“东西已经找到了,师侄,快快取来!” 申可为答应一声,赶紧出了门,不一会儿,他又跑回来,问道:“师叔,东西在哪里?” 于是,袁先生带他去。 袁先生说:“我常占卜东西所在,依卦象看,东西就在近处,但是却无法知道具体位置,看来,还是你尚师叔更加灵通!” 申可为说:“专攻不同而已!” 袁先生说:“非也,尚师兄也懂得占卜,其法颇为高深,不在我之下,看来这次你师父有救了!” 说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门前,原来是霍兆轩的房间。 这时候,霍兆轩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 申可为瞪了她一眼,叹道:“哼!你好狠的心!” 申可为闯进门去,袁先生指示他东西的位置,果然他找到了那个布条满裹的东西。 原来,那一天,霍兆轩被伙计们查出异样,他们就在外面不停地敲门,霍兆轩惶急之中,把东西包裹好,塞到了床下面,之后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申可为认为霍兆轩是故意藏起来,并不拿出来归还。 霍兆轩有苦难言。 袁先生拿着这包东西,赶回房间。 这包东西,被布匹层层包裹,又勒又闷,早就被折磨的不是样子。再加上又被动物咬了几口,病菌从伤口处蔓延,吸够了鲜血。 这一包东西打开之后,在场的人,很多都呕吐不止,更有甚者当场就晕过去了。 采云老祖贺九天一见,再一次握住不问长老的手,赔礼道:“罪过,罪过,都是我的不是!” 不问长老深情地说:“是,你说得对啊,对啊!” 采云老祖是个人物,很少这么低姿态地道歉,所以众人们赶紧劝他,不问长老的徒弟们也领了情。 看到这块腐烂的肉,过去的下半身,人们都看向尚可当,尚可当也很少看到这么严重的溃烂。 不问长老又说:“嗨!扔了吧,没什么,大不了是一条腿,扔了再长!” 徒弟们跪在床侧,喊道:“师父~长不了啊”。 申可为问道:“尚师叔,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尚可当吸了口气,说:“能用是能用,不过和妻子圆房的时候,可得多听抱怨了,我那时候啊,就是……” 袁先生赶紧拦住师兄,说:“师兄,打住,人家是和尚!” 果然和老头子是同门,听到他说话,就想起了老头子,申可为心里阵阵感伤,挂念着巨魔口中的老头子。 尚可当说:“能是能,不过得找机会”突然,他问道,“听鲁兄弟说,你们有个朋友,被锯末精困住了?” 一听这话,连不问长老也笑了,一时间忘了伤痛。就这时,尚可当突然跳起,攥着下半身,往不问长老脑袋上一捅,说来奇怪,这一捅像穿衣服,下半身顺着身体,移到了下面,正好和上半身相连,只不过腐烂如故。 不问长老一看,好歹也是长上了,uu看书 .ukansu.o 感谢不已。 “若不是在笑,这一捅得疼个几天!”尚可当说,“笑,是麻醉药!” “说说那个锯末精,是谁那么倒霉?” 袁先生叹口气说:“唉~,竟然还没有说此事,不是什么锯末精,而是巨魔!” 一听巨魔,众人闻风丧胆,尚可当也不禁吃了一惊。 他问:“那个倒霉蛋又是谁?” 袁先生深叹一口气,说:“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大师兄!” 听后,众人无不低头,叹气,或者摇头。 尚可当闻声,哈哈大笑,却把众人惊到,欲知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3章 巨魔误传锯末 采云老祖走了 跛脚道人尚可当来了之后,先是师兄弟叙旧,然后又为不问长老的伤忙了半天,最后,他们竟然还没有谈到正题。 据鲁关山说,他有一个不知姓名的朋友,被一个锯末成精的妖怪给困住了。尚可当听了一个糊里糊涂,不知道所指何人,不知道妖怪何物。 这个时候,神机妙算袁先生终于说清楚,哪里是什么锯末精,虽然发音相同,锯末和巨魔却有天壤之别。一个是小成本,一个是好莱坞啊。 对巨魔,跛脚道人尚可当也早有耳闻,只听说此怪是万妖之祖,能吐纳日月,好吸食天地,就是玉皇大帝的金銮宝殿,也常常被巨魔吸纳口中,然后运行个几十天,才被排泄出体。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无不唏嘘,不管是见过的,没见过的,都闻风丧胆。 尚可当问起被巨魔困住的人,袁先生说:“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大师兄!” 众人听后,更是凄凉,暗暗替老头子心伤。 再看尚可当,不为感情深厚的师兄落泪,反而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明洁,听着就那么透彻。 袁先生仿佛被人掏了心肺,脏腑空虚,却一时说不出话。 众人沉默不语,尚可当笑了很久,才终于说话。 “师弟与我分别多日,又用玩笑戏我?”尚可当说。 袁先生呜呜咽咽地说:“此话,怎讲?” 尚可当突然定下神来,盯着袁先生,问:“师兄被困之日,可被人打伤?” 袁先生摇摇头,说:“据说没有”他看了看申可为,申可为说:“并没有”。 尚可当呵呵笑,说:“自然,有谁能伤得了师兄,除非……”他话题一转,问,“师兄被困之时,可是中了剧毒?” 袁先生瞅瞅申可为,申可为说:“并没有”。 尚可当又问:“可是迷欲攻心,神智迷离?” 申可为回忆了一下,那一日,老头子怀抱着白骨,白骨看起来很雄伟,是个英俊汉子的骨头,他一时不知道算不算迷欲。 申可为只好如实讲:“那一日,师父怀中抱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性白骨,……” 尚可当哈哈大笑,说:“哈哈,师兄又骗过你也!师兄本是戒欲之人,女色尚且不避,何况男体”想着想着,他又笑,说,“那不过是假象而已,哈哈”。 申可为恍然大悟,为此事,他误解师父多日了。 尚可当又问:“我是问你,师兄精神状况怎样,有没有没有睡醒,或者精神萎靡的样子?” 申可为仔细回忆着,想了一会儿,坚定地说:“没有,活蹦乱跳的!” 尚可当听后,又严肃地问:“确定?” 申可为说:“确定!” 尚可当问:“果然?” “果然” 话音落后,尚可当又哈哈大笑,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大笑了好几场。 申可为问:“师叔,不知有什么可笑之处……(说出来让大家乐一乐!)” 尚可当转过小眼珠,瞧瞧申可为,又笑着说:“枉你为人徒弟,太不了解你的师父!” 袁先生也不明所以,问:“师兄,有什么内情,请名言”。 尚可当瞅瞅袁先生,说:“哈哈,师弟,你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么连这个也不明白?师兄是什么人物”说着,他一拍桌子,说,“依我看,巨魔是奈何不了师兄的”。 采云老祖贺九天听不下去了,他大小也自称老祖,是个有本事的人,他曾亲自和巨魔较量,自觉不是一个等级,此时尚可当嬉笑频频,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采云老祖上前,先施礼,说道:“尚道长有所不知,那巨魔本不是凡物,道行无限,法力无边,就那身形能够变幻千万种,大小都在天地之外,实在不是天下人能对付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螳臂当车……” 听到这里,尚可当就插话了,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采云老祖一听,勃然大怒,要知道采云老祖在云堂上,那是放个屁都得有回响的人,为了老友才屈身下山来。到了这里之后,他屡屡得不到重视,此时更被尚可当直接冷落,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只见采云老祖须发飘飞,周身下升起无限雾气,光芒瞬间围绕躯体,再看手掌,双掌发红,犹如炭火一般,蓄力已足。 采云老祖说一声:“在这吧!”两掌飞出,快如闪电,众人来不及转眼,两掌已经击中墙壁,瞬间墙壁出现裂洞,这间屋子和另一间相通了。 再看尚可当,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若不消失,刚才两掌正中他身。只是消失得如此迅速,连采云老祖也注意不到,实在是叹为观止。 采云老祖一见,面前竟然无人,暗暗唏嘘:“果然是个高人,怪不得如此高傲!” 采云老祖和众徒弟没有多呆,当日就辞别众人回山。 袁先生苦苦挽留,说:“老祖,您不远万里而来,为了老友之情,不惜费力,百般辛苦,一定请多待几日,等救出师兄,让他当面致谢!” 采云老祖说:“不必,我与令师兄是清水交情,不必谈什么谢,有工夫时,我们必能再交往心灵”。 袁先生:“明日又要出发救兄,没有老祖,恐怕事不遂也!” 采云老祖仗义地说:“若有难处,尽管山上找我”然后顿了顿,不无记恨地说,“只是有‘神仙’在此,我再留着让人闲话!”说着,采云老祖消失不见。 袁先生回来就劝说师兄,道:“师兄,人家记恨你也!” 尚可当啃着鸡爪子,哼哼着说:“嗯~嗯~?哪有?人家叫我神仙,是恭维也!” 袁先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说。 这一夜,众人昏睡沉沉,到了早上,竟然忘记迎接第一道曙光,借着曙光,可以进入玄都。 众人睡过了头,尚可当更是睡过了头,比所有晚起的人都晚起了。起身之后,他不紧不慢,叫伙计点了一份丰盛的早餐。 别人看了,都惊叹不已,以为是他为全部人点了饭,哪知道,风卷残云,顷刻间,桌子上饭菜一空。 吃过了饭,他才走进楼道,看到众人垂头丧气。 尚可当问:“怎么了,一个个像是丢了钱似的”。 袁先生打了一个招呼,也没心情说话。申可为见过了师叔,就说起来了,说:“昨天商议定了,本打算今天去救师父,谁料到,睡过了头,没有赶上第一道曙光”。 尚可当问:“什么玩意?” 申可为说:“第一道曙光!” 尚可当问:“赶那玩意儿干嘛?” 申可为掰着手指,细细讲解:“这第一道光,属于天地交合之气,发之于日夜分处,若……” 尚可当压根就不听完,喊道:“众人向我靠拢!” 众人反应迟钝,有些是不愿意听从,有些就慢腾腾地移到了尚可当身边。 见人数不少了,尚可当喊一声:“唉嗨唉嗨嗨,哟哟哟,切克糕”。 一段含糊不清的咒语之后,众人进入白界,转眼又落在茫茫旷野之中。 这个旷野与平时不同,平时都是昏昏暗暗,看不清事物,今天一望千里,视野非常清晰。 前两次来,因为进入的时分是黎明,正是天地昏暗之时,进入之后,旷野也定在那一刻,今天进来,尚可当挑的是上午,太阳已经升起的时分,所以旷野也定在这一时刻。 看到无边旷野,明朗的天空,申可为不觉地想起了歌唱,刚要开口,早有人开喊了。 “这是哪里?我的朋友,来自哪里,去向哪里,这是什么地方?”说话带着口音,口音婉转,又不像本土人。 众人扭过脸去,看到一个穿蓝布衣裳,肩上搭着毛巾的伙计,在旷野上转圈圈。 尚可当问:“小兄弟,你怎么进来的?” 小伙计说:“我哪里知道,我见你们一群人聚在一起,我就凑了凑,哪知道,一转眼,我就到了这里,这荒郊野地的,你们想干什么?!”说着,小伙计用惊恐的目光瞅着众人。 袁先生说:“那也没有办法了,既然来了,就呆着吧,总不能浪费着功力,把你单独送回去吧”。 尚可当问:“为什么不能?” 众人吃了一惊,要知道,昔日采云老祖都不敢发功送人,再次发功时,牺牲了几个徒弟,才把人们送回来。 尚可当说:“走你!” 一声之后,再看小伙计,竟然被风吹起,飘飘摇摇地飞向天边。最后,小伙计的身躯幻化成一颗明星,听着“叮”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尚可当送走伙计,问众人:“那个什么,你们说的巨魔在哪里?叫出来,让我瞅瞅!” 听了他的话,申可为像铸了铅,身体僵硬,死板地扭过头去,指着身侧。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高山,这个高山,越往上越窄,越往上越尖,到了最高处陷入云端,又从云端出来,两颗巨大明亮的石头,镶嵌在山顶尖上。 尚可当顺着山体,从山脚一直上望,仰头仰得脖子都疼了,问:“这是个啥?” 申可为也学着方言,uu看书 .uukanshu 说:“这就是他”。 尚可当带着浓重的口音,问:“他这么大?” “嗯那~” 若是没有对话,巨魔站在身边,或许会无视而过,一脚迈出几万里,他们或许躲过一劫,可是尚可当和师兄老头子一样,偏偏是个爱说话的性格。 申可为呢,为了不让师叔尴尬,每句都答,还力求押韵。 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像演滑稽戏,巨魔捂着耳朵,都听得见,早就站在他们身边。 两个明亮的眼睛,窥视着他们,视线穿过重重云层,直射众人。 巨魔面前,多么自信都变弱,不知巨魔发威,又有几人命危,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4章 3救老头子 跛脚道人尚可当气走了采云老祖,自己带着法力不深的袁先生,凡人申可为还有鲁关山,以及不问长老众徒弟,前往玄都。 这里风和日丽,与往日大有不同,本是没有巨魔发觉,尚可当偏偏爱聊天,看到什么就聊什么,无端地引来了巨魔。 巨魔叉开双腿,挺立在众人周围,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众人,纵是没有发怒,这一派气势逼人。 只见天空中乌云聚集,不一会儿,又是隐天蔽日,只在云缝里透出道道天光。这乌云本不是乌云,是巨魔渐渐低下的头颅,在仔细观看众人。 只听天空轰隆隆声响,一个声音响起:“唉!唉!天呐,又来了一批!” 这个声音,撇声撇气,与前些日子的声音大些不同。 袁先生听后,嘟囔道:“莫非巨魔又有了新欢,又学了别人说话?” 尚可当问是怎么回事,袁先生说,前次来访,巨魔一直在学师兄说话,出口就是哼哼唧唧,结结巴巴,这一次却非常不同。 尚可当眼珠一转,说:“这样说来,师兄的境地不妙!” 他们正说着,忽然话音被雷声盖过,细听又不是雷声,还是轰鸣的说话:“唉!唉!天呐,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尚可当听完,“噗嗤”一乐,说道:“这哪是妖怪,听着像村里老娘们!” 一声调笑过后,巨魔勃然大怒,瞬间山体变成红色,巨魔全身上下燃起烈火,烈火伴着强烈的噼啪声。 先是鲁关山,听到噼啪巨响之后,捂着耳朵开始疯叫,其声非常凄惨,形态癫狂。申可为见状,赶紧用手捂着鲁关山的手,替他捂着耳朵,马上,申可为的耳朵蜂鸣不断。 申可为撤回双手,给自己捂上耳朵。不知什么原因,听了这声音之后,心情烦躁,心里有发不尽的光火,一时怒气填胸,不可名状。 袁先生替师侄推宫行血,不到一会儿,他自身难保,感觉心里烦闷,胸口拥塞难忍,咳了两声,咳咳见血。 尚可当一见,急忙施法,勉强护住他们。论起武功,尚可当和采云老祖孰高孰低,尚待商榷,但是论起法术,尚可当是绝比不过采云老祖的。 此时,他见识到巨魔厉害,心中早就畏惧。 再看不问长老的众徒弟,现在是没人疼,没人爱,听到了刺耳的怪声,他们就诵经念佛,竟然也勉强能够应付,稳定了下了心神。 尚可当的周身升起一个小型的光圈,光芒和大小比起来,比采云老祖的光圈要弱。 袁先生紧紧往里靠着,才将就着没有出了光圈。现在他开始有些怨言,说:“师兄,我的好师兄,你怎么也是坑啊!” 尚可当现在说话困难,但是仍然在蓄力,强说着什么,可见这个人是有多么爱说。 尚可当说:“师弟,别怨我,我也没见过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大,不过别担心,一会儿,我就变幻身形,变成和他一样大,吓唬吓唬他!” 尚可当还没那样做,袁先生急忙制止,说:“切勿如此,这个巨魔,制服了不少比自己大的怪物,况且,你说的那招,咱们师兄也试过,不灵!” 申可为问:“那可怎么办?” 袁先生倒是注意多,转了转眼珠,说:“找机会逃吧!” 尚可当却并不以为意,说:“师兄啊,师兄,你怎么……”他是小声嘟囔,倒像自言自语,不过被别人听到了,不免有些疑惑。 袁先生问:“师兄,你没事儿吧?” 申可为也问:“师叔,尚师叔出点意外,咱们回都回不去了!” 袁先生就摇晃尚可当,他一摇晃,光圈也跟着摇晃,由于光圈很弱,在有些地方就把人空出去了。人体一旦出了光圈,风力如刀,一下子就把人肉削去。为此,鲁关山胳膊被削去了一大块肉。 尚可当还在嘟囔:“师兄,师兄,你怎么还不动手?” 袁先生仔细一听,听清尚可当的嘟囔,心说:“师兄不是这么脆弱的人,怎么就受了打击,竟然一时疯癫”。 申可为说:“师叔,冷静,我们会有办法的!” 袁先生解劝说:“师兄,巨魔吃我们,如同大象吃蚂蚁,它不会感兴趣的,冷静啊”。 “师兄,师兄,你怎么……”尚可当还在嘟囔。 袁先生咬了咬牙,说:“师侄,申可为,等会听我喊。你带着你的朋友,连同不问长老的徒弟,他们多少有些法力,你们硬闯往前跑!” 申可为担心地问:“师叔你们呢?” 袁先生说:“你尚师叔有神功护体,不用担心,你们听我喊一声,你们就一齐跑!” 申可为问:“师叔你呢?” 袁先生说:“切勿延误时机,听到声音就跑”又向众位和尚说,“几位,一定不要错过时机!紧紧跟上!” 申可为打断了他,继续问:“师叔你呢?” 袁先生叹口气,说:“唉~,贫道法力有限,拼却一身力气,借助微薄法力,勉强送出你们,你们不要辜负了我……” 申可为问:“师叔你呢?师叔,你如何逃生?” 袁先生笑了笑,说:“斩妖除魔,人间正道,老暮之年,何必在意!” 申可为抓住袁先生,说:“保重!” 这一声出乎袁先生意料,他本以为会是说“我不走!” 这时候,尚可当提高了嗓门,喊道:“师兄,师兄,怎么还不动手?!” 袁先生低头叹气,说:“唉~师兄……” 他刚要说什么,还未说出口,忽然天空轰鸣,一声传来:“嗯~?嗯,来这么多人,吃席来了?都都~吃了吗?” 众人一惊,急急抬头,看到一个巨大黑影,飘在天空,如同乌云蔽日,一时间甚至遮过了巨魔的身形。 巨魔也吃一惊,猛然晃动头颅,发现了自己上面还有一个大家伙。 “唉!唉!天呐,你干啥的?!”巨魔说。 “嗯~?嗯,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巨大身影说。 两人说话,如同天空霹雳,声声震耳,句句轰鸣。 众人抬头,早就认出了那个身影,即使不看,单凭声音,他们也早就辨出,不是别人,正是申可为的师父,尚可当和袁先生的师兄——人们都叫他老头子。 巨魔和老头子对话,心神一散,身上的鬼火不见了,相随而来的噼啪作响也就自然消失。 认出巨大的身影,正是老头子,众人激动万分。 袁先生看后,激动地落泪,申可为当时就跪下,朝天敬拜。尚可当终于舒了一口气,消去了法力维持的光圈。 巨魔吼道:“又是你,前日手下败将,看着!”说着,巨魔甩动九曲魔尾,这一条尾巴,长到天边,宽到天边,光是尾巴就有无边的大小,尾巴甩来,只见遮天蔽日的黑暗袭来。 犹如天塌一般,可是此时,在老头子看来,也不过是手指粗细的东西。 老头子的身躯比巨魔庞大,晃动自己的胳膊,分开五指,轻轻一夹,把巨魔的尾巴死死夹住,举在天空。 众人仰头观看,只见一朵巨大的乌云,定在空中,仿佛被什么固定住了,一动不动。 老头子说:“嗯~?嗯,士别三日,当刮眼儿相看!”说着,老头子一挥胳膊,巨魔的尾巴被扔出,砸在了宽广的地面上,地面塌陷,巨魔感到一阵疼痛。 巨魔一招受阻,又出一招,招招笨拙,然而身躯巨大,招招震得天地震颤,从天落下无数座土山。 老头子也不弱,招招接得住,但是仅此而已。 底下众人看不清细节,只看到天空一片白一片黑,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下来。 袁先生带着众人,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正是老头子的脚趾缝里,这胶缝,如同一个大山谷,里面温柔宽阔,能够容很多人安身。 只要老头子保证不频繁抬脚,他们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袁先生知道自己误解了尚可当,但是又不明白尚师兄为什么知道大师兄不会有事,而且终能脱险。 袁先生将疑惑说出,问:“师兄,不知何以判断大师兄的境地如此准确?” 尚可当现在轻松得很,躺在柔软的皮肉上,翘着腿,说:“师弟师弟,枉你我同门了,你却不知大师兄的个性?” 袁先生想了想,问:“个性却有很多,不知说的哪个?” 尚可当哈哈大笑,说:“我也不打哑谜了,师兄为人,最嗜好学习参悟,正是走到哪里,就学到哪里。闻听你们说,巨魔有通天法力,他把大师兄逮住了,这么好的机会,大师兄怎么会错过,当然要学一学通天的法力。至于断定师兄没事,那是神功护体的人物,轻易奈何得?” 申可为问:“那,巨魔甘心传授?” 尚可当拍了一下申可为的脑袋,说:“贤侄,还要向你师父多学习,要学东西,总要有些交换嘛!”说着,尚可当转过身去,懒懒地说,“想想吧”。 申可为细细想来,若说是交换,巨魔能学师父的什么呢。 突然,灵光一现,袁先生想通了,申可为也想通了,两个人互相看看,心领神会,坏坏地笑了。 正是只知道交换,未必是等价的。 众人歇在脚缝多时,只听见外面轰鸣阵阵,怪风频仍,伴着这些噪音,众人竟然睡得更香甜。 一觉之后,众人醒来,听到外面安静了。众人试探着走出脚缝,果然外面大地安定了,怪声也消失了。 他们抬头看,天空有亮光,在亮光旁边,只剩下两个巨大的乌云。 看着看着,乌云慢慢变小,不一会儿,它们只有两座小山大小。 这两座小山,形态各异。一个是两腿驻地,身躯肥胖,在高处有类似人的两臂,在两臂之上,长长的山体,又细又弯,是巨魔的脖子,在脖子上面,一个巨大的头颅。 另一座小山,分明是个人的形状,不过是巨大非常,在头颅的位置,白须飘飘。原来,这是老头子。 老头子和巨魔相对而立,过了一会儿,他们互相握手。现在老头子能够随意变换身躯,学得了通天法术,这一法与先前不同,先前虽然也是看起来身躯巨大,不过是虚影,像是气充的,现在则是实打实的真身。 巨魔和老头子,打来打去,谁都打不过谁,于是他们和解了。 老头子心里明白,世界不能没有巨魔,如果真的豁出全力,或许也能杀死这个妖怪,不过还会有新的魔王出现,魔王管理魔界,如果能够尽职,也是天道的选择。 巨魔表明了心意,它从来也不滥杀无辜,前日也是看老头子杀死他的子民众多,uu看书 .uknu.cm 一时看不过,所以才出手。 于是,老头子巨魔握手言和,好几日的魔道之争就结束了,道长从魔王巨魔身上学得更高的法术,以此制服更多的邪恶妖魔。 万物伊始,妖魔最先造法,造法者,本就是妖魔。妖魔顺其道,则不失为道,失其道,才谓之妖魔。 正是: 妖魔灵性把法造,道长高深识其妙。 创下法术管妖魔,机缘倒把道长教。 魔王魔界管理善,道长凡间除祸苗。 魔道本是不能分,强分反倒失其道。 欲看道魔之争,佛道辩法,且待。 御今道纪 第135章 不问还俗 先试嫖娼 从青古旷野退出,人们依然来到磨云城中。众多异人再一次聚到磨云城的一面客栈。 申可为站在客栈外面,仰头看着牌匾,心中叹息。那一日将近磨云城,本以为暂住一日就可以继续赶路,没料到,这一呆就是这么长时间。 由袁先生主持,众人在一面客栈摆下酒宴。席间请来了对营救老头子出过力的所有英雄,包括采云老祖,以及死去多时的五山众侠客的阴魂。 招来阴魂,又是众位法师,齐心协力,想方设法从闫君出借来的。闫君只允许阴魂出外应酬,但是规定了严格的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燃尽。 虽然五山侠客多数没有成什么功劳,但是酒席宴间,申可为代老头子一一致谢,众人也把他们当作英雄看待,对于他们的狼狈逃回,似乎没有人知道。 这五山侠客之中,唯一称得上真正侠客,并且立下汗马功劳的是云堂山六侠。他们请出了采云老祖,才把老头子的事情散布天下。 席散之后,人们纷纷散去,最后留下了运筹帷幄的袁先生还有跛脚道人尚可当和无名无姓的老头子。 他们师兄弟三人详述昔日离别,之后他们或许见过面,或许碰过头,但是从没有弟兄三人到齐过。 不问长老的腿伤恢复得差不多,闲着没事,他就从自己房中溜达出来,然后晃到了弟兄三人的房间。 人家三人正说得起劲,不问长老敲门进入,不知从什么时候,不问长老的脾气还变了,以前是唠唠叨叨,现在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加上磨磨叨叨。 袁先生好心开门,让进不问长老,不问长老一屁股坐下,心说不是外人。 进了屋里,不问长老就开始说话,口若悬河,说得天南海北的事,哪个和哪个都不挨着。屋子里好像是他的主场,而别人是座上宾。 在别人面前,不问长老这样还无足轻重,要知道,他是在谁们面前。 老头子和尚可当,那可都是爱说话的人,哪里容得了别人絮絮叨叨,而且是在自己屋里,不让自己说话。 他们俩平时是不拘礼的,所以直接问:“不问长老,糊涂就糊涂了,对自己的徒弟糊涂去,歇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走?是屁股沉么?” 老头子说:“嗯~?嗯,再不走,交~饭钱!” 不问长老突然被打断,听清了人家的话,马上就往怀里伸手,边伸手,边说话:“当然,当然,你们要是要,我当然会给,没有理由,你们要了,我却不给,那我成了不讲道理的了,那我就拿给你们算了,看着……” 尚可当说:“你比唐僧还麻烦!” 不问长老忽然停住,说道:“冒昧地问一句,您说的是我的师兄唐三藏么?” 没人搭理他,不问长老就站起身来,并非要走,而是继续掏钱,说着:“你们要,我当然要给的,要就给!” 见不问长老如此,袁先生到底是善良人,忙拉住不问长老,打圆场说:“不必,不必,师兄们是开玩笑而已~” 瞅瞅袁先生,不问长老说:“我就说嘛,几位高人怎么会看重金钱,不过是玩笑而已”说着,他竟然又坐下了,“最近想通了,什么佛不佛,我打算还俗了……” 别人没人搭理他,尚可当和老头子另开一个话题,两人讲起了别的,不问长老却全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不问长老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跟你们说,你们看……”说着,他转转身体,过去是瘦癯之体,颇有仙风,现在他是肉厚腰肥,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胖子,“我吃酒吃肉,什么也不管,下一步打算去妓院见识见识,我现在连阿弥陀佛都不念了……” 依然没有人搭理他,尚可当和老头子就当他不存在,继续喝酒,吃菜,谈天说地,偶尔说到兴处,他们就笑一笑。 袁先生看着不问长老,心说:“要是我,我早就自杀了”,病痛和经历对一个人的改造,实在太难以想象。 听到他们笑,不问长老就以为在笑他,就说:“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是不是……”没人搭理他,他就开始脱衣服,从上衣开始脱,一件一件,匆匆忙忙的,说着,“让你们看看,让你们看……” 袁先生急忙拦住,说:“信,我们都信了”。 老头子不经意似地,看向不问长老,问:“嗯~?嗯,你还没走?” 尚可当说:“交饭钱!” 不问和尚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掏钱,等了好久,袁先生都没有拦他。最后,他掏出了一锭银子。 袁先生这才说:“不必,不必,玩笑而已~” 不问长老就说:“我说嘛,不可能向我……” 老头子说:“嗯~?嗯,不是玩笑,真的!” 不问长老于是把钱扔在桌子上,得意地说:“可以了吧?给你钱”说着,他竟然拿起筷子,想吃桌子上的饭菜。 他动哪一个盘子,尚可当就轻轻一吹,把盘子吹开,可见他的功力多么深厚。 不问长老也看出了较真,就偏偏要夹一筷子菜吃,尚可当就偏偏不让。 不问长老急了,吼道:“哼!怎么说,我也为你师兄出过力,为他负过伤,难道这样……” 他没说完,老头子说:“嗯~?嗯,你要这样说,就让你吃吧!” 尚可当更坏,说:“让你吃了,走,师兄,我们去别的屋!” 说着,两人竟然真得起身离开。 不问长老一扔筷子,拿起了银子,吼道:“既然如此,我走!” 不问长老回到房中,就命徒弟收拾行李,他们要马上赶路。 关上了门,袁先生劝师兄们,说:“师兄,不拘小节我早知道,但是这次,做的实在过分!” 老头子说:“嗯~?嗯,小师弟,你不懂,这是帮他!” 尚可当说得透彻,说:“少林寺事件,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放着如此大的事情不去处理,贪恋这里的清闲安逸,还要还什么俗……” 老头子突然正经起来,一点不磕巴地说:“沉迷梦想,沉迷安逸,是一样的,忘了生活,忘了清白,需要帮他!” 三人继续把酒言欢,突然,门无人自开,楼道里阴风阵阵。空气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空中弥漫着腥臭味,在楼道里走动的伙计弯腰呕吐,把一天的进食都吐出来了。 风经过了客栈一楼,在那里有几张桌子,坐着吃饭的顾客,纷纷扔掉筷子,骂着街走了,老板都不敢管。因为老板也闻到了浓浓的臭味。 风从客栈门外吹入,在门口,本来有两条狗在捡食碎物。一条是黑狗,全身上下一体黑亮,一条是斑点狗,黑白斑点分布均匀,在斑点下面是淡淡的黄色。 风过来时,黑狗抬起鼻子,往空中嗅,这一嗅不要紧,黑狗吓得两眼瞪直,然后疯狂逃窜,边跑边往后瞅,仿佛身后有臭味跟来。 进了家之后,主人都纳闷,自己的狗白天从不回家是知道的。黑狗进了家门,自己跑到狗窝,用嘴叼起铁链,自己钻进去了。它一直朝着主人吠叫,直到主人把铁链在它脖子上勒紧。 斑点狗狗毛被风吹起,它太鼻子嗅嗅,感觉奇臭攻心,一瞬间,全身变成了黑毛,像炭一半,然后马上重复黑狗的所为。 这股风过处,不知道臭死了多少只猫,又臭晕了多少个人。 风从街道吹来,直入客栈,经过一楼,飞上二楼,经过楼道,直灌老头子的房间。老头子抬鼻子一嗅,说道:“好,好香!” 听到这些,门口经过的伙计晕死,连屋里坐着的师弟们,也不觉地慌了神。他们知道,师兄最嗜好吃妖精。 尚可当问道:“莫非,这股风里也有妖精鬼怪?” 这两位师弟,只是有一个精通卦术,一个精通武学,对于道法,实在不甚精进。 老头子笑笑,说:“这不是?” 老头子抬手一指,凭空出现几个人,各个身形狼狈,面容憔悴,看起来每天都在受着苦难。 几个人显出形来,竟然齐齐下拜,说:“请大师指点,实在是贪杯误事!我们……” 尚可当和袁先生一看,这几个人都认得,却是五山死去的“侠客”,在世之时,他们就会神行,转眼化风,变成了鬼,竟然还以此法现身。 老头子说:“嗯~?嗯,你们到此不现身,居心不正,却来问我?贪杯也是咎由自取,并非我们强留!” “侠客”们跪倒在地,说:“大师,我等也曾出力,切莫如此绝情!” 老头子明察秋毫,说道:“哼哼,你们是不问请来的,至于出没出力,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侠客”们一想,真是秋后算账,自己也确实羞愧,转身就要离开,忽然,老头子叫住他们。 “嗯~?嗯,慢着,倘若化成孤魂,也是怪可怜,危害百姓,更是罪过”顿了顿,老头子又说,“说说所遇难事!记住,是为百姓而已,为你们,我是半分力气不出”。 “侠客”拜谢不已,u看书 .uknshu说:“我们这次被邀前来,是得了阎君的命令,但是阎君为人铁面无私,规定了严格期限,和平常鬼魂探亲时间相同,可是……可是这个时间足够见亲人一面,但不足以喝顿酒席……” 尚可当打断他们,问:“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早告辞?!” “侠客”们忸忸怩怩,吞吐了半天,才说:“知道在场高人众多,想来必有法术,故而……” 听到这些,袁先生都气不过,猛地站起身来。 老头子说道:“哼!我就说此等人不值得救!” “侠客”们连连磕头,想到做孤魂野鬼,他们更愿意做地府苦役。 是阳间多了几条阴魂作祟,还是送归地府,不知如何解救,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6章 5山阴魂 五山早亡的“侠客”苦苦哀求,把心底实话说尽,好话也说到,救不救就在老头子一句话。 救几条冤魂,对老头子来说并非难事,不过这些孬货就如此放过,实在有些便宜。 老头子不是那随便出手的人,更不会委屈自己,要他白白帮助一伙孬货,不用人说,自己都不答应。但是修道之人,终归是慈悲心肠,不管是对人,对万物生灵都是如此。这些魂魅,虽然是阴物,毕竟是有灵的,老头子不忍心让他们沦落为孤魂野鬼。 倒是聪明人,转了转眼珠,袁先生说:“古来有罪者,若想得到救赎,应该怎样?” 这句话只是点一点“侠客”,正是聪明人说话,分寸拿捏恰当。 “侠客”里面,有精有傻,有好有坏,这个时候可见一斑。 雁荡五侠的亡者,叫做郝性及,名如其人,性急,鲁莽,然而为人仗义,此时走到最前面,说道:“杀便杀我一个,若可保大家,杀我罢了!” 天山五侠有一个亡者,叫做鲁风云,听了郝性及的话,也站了出来,一把推开郝性及,若不是有后面说的话,郝性及差点揍他。他说:“有难我来当,我本是岁数最大!” 同为天山五侠亡者,韦小赖就缩在后面,话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抖,看起来是只怂鬼。 昆仑山五侠亡者有三人,邬丰,吴地,肖土乃。他们生时成了兄弟,死后犹能抱团取暖,此时站了出来,异口同声:“怕什么?大不了闯入地府!” 云堂山六侠亡者甄纯,性格单纯,少不经事,此时却参不透大家在吵什么,问道:“大家为了什么事,何必动这么大火?” 还有那横山七客亡者,陈肖全,尤可,胡路之,一个比一个精明,此时听了甄纯的话,各个装作糊涂,问道:“这是为了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 一时间,屋子里抄了蛤蟆坑一样,阵阵吵闹。袁先生一看,众人各有各的特点,恐怕智愚不分,心想还是说白了好。 师兄弟如同心连心,尚可当大吼一声:“吵个什么劲儿?”还是浓重的口音,说,“安静!” 众人终于安静下来,袁先生说:“有罪过,求人帮忙,怎么能随便就能,当然要将功赎罪!” 听到将功赎罪,郝性及和鲁风云还是一冲上前,叫着:“杀便杀我!” 横山三客忙拉住他们,说道:“人家说了,要将功赎罪,立功,立功表现~”三个人一点点解释着,尖嘴猴腮,鸡贼的样子,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郝性及和鲁风云的脑子转不了多快,想着将功赎罪,于是恍然大悟一般,推开横山三客,说道:“将功赎罪好,杀便杀我一个!” 横山三客急了,问:“没听懂吗?将功赎罪!” 郝性及也急了,吼道:“知道,知道,杀便杀我一个,杀了我,也算大功一件!” 老头子哈哈大笑,很少听到他这么爽朗的大笑。 众人惊住了,屋子里一下安静了。 老头子哼唧着说:“正好,我有一个徒弟,如今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使命,这个使命,还顾不得众人保护,因为众人都有私心,又不能雇骡马车轿,实在太过声张,所以……” 听完之后,袁先生和尚可当笑得合不拢嘴,心说这个师兄就是不傻。 鲁风云应道:“明白!我甘当犬马,驮个生人,不算什么,我驮!” 听到这些,郝性及也响应,说:“我驮行李!” 昆仑三侠也是浑人,应道:“还有没有,给我留一个!” 不一会儿,屋子里又一阵聒噪,烦得师兄弟想着逃跑。 尚可当喊道:“干什么唉?要不你们先商量着?!”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老头子哼唧着说:“雇不得生人,雇得阴魂,雇你们几个保护我徒弟,做个保镖,至于驮东西,那倒不必,也让我徒弟吃吃苦,练一练毅力!呃……” 老头子还没说完,屋子里又乱了,“侠客”们又议论着,这一次不是争吵,而是说:“好,好,这个好,就是保护人,好”。 人们都在讨论好处,横山三客,这三个精人想到了坏处,说:“大师,如此行事,我们毫无怨言,只是,出了地府,本来已经是错过了时限,再保护大师高徒,想必……” 尚可当很横,吼道:“怎么?你倒还有怨言?” 袁先生说:“哼!刚得了帮助,又要讨价还价?” 横山三客连连摆手,老头子并不在意。 老头子挥手示意师弟们不要说那些,然后说道:“你们不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地上一年,地下合一万多年,所以,地上作恶一天,地下受苦一万多年。换句话说,地下的时间概念很模糊”。 众人听了一个大概清楚,继续听着,没有再私下议论。 “地下没有时间,那么既然是超过了时限,那么超过一天,和超过地上十年,又有多少区别,到时候,我与阎君亲自说明,放过你们便是!” 众人一听,心中不胜欢喜。毕竟在阳间保护一个人,比在阴间受那鞭笞之苦要强得多。 老头子又说:“若是诸位,在阳间帮助我们,立下造福万民的大功,那么或许可以免去些地府的劳苦之刑!” 听了这些,不是众人,而是众鬼欣喜若狂,心说这分明就是孤魂野鬼的再就业,纷纷下拜,对老头子感激不尽。 吩咐了一番之后,众鬼化为清风,一阵飘去,不见了踪影。 老头子等师兄弟三人,有把酒言欢,喝了一个痛快。 道家高人多不戒酒,自是潇洒快活。 再说不问长老,自从老头子等人屋子出来,就命徒弟们收拾包裹。 这些徒弟,各个都是言听计从,从来不违抗师命,任劳任怨。不问长老一众行李不多,都是出家人的东西,有些难拾掇的,两个徒弟互帮互助,非常和谐。 看着徒弟们说笑,干活的背影,不问长老心中不忍,但是还是叫齐了徒弟们。 不问长老说:“徒儿们,都立在一处,来来来”。 徒弟们非常听话,立在不问长老面前,也不议论,也不乱问,都低着头,手持念珠,或者双目紧闭,似有所想。 不问长老看着这一众徒弟,心里实在舍不得,然而她还是说:“徒弟们,近日为师又喝酒又吃肉,甚至还想着去……”顿了顿,还是不说了,说,“你们可是看到了吗?” 徒弟们异口同声:“是!” 不问长老又说:“那你们可都明白了吗?” 大徒弟作为代表,问:“不知师父所言何事,明白些什么?” 不问长老叹一口气,说:“我身为出家人,剃度僧,喝酒吃肉,你们以为如何?” 大徒弟低着脑袋,和旁边的师弟们交流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 不问长老说:“如了?你是大师兄,你说~” 如了说:“阿弥陀佛,我们众师兄弟想法一样,只以为师父是得道高僧,已经顿悟,不必在意酒肉戒律……” 说到这里,众徒弟们齐声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不问长老厉声呵斥,道:“胡说!今日我若认了,便是误人子弟,欺师灭祖!” 众徒弟诚惶诚恐,纷纷低下头,打算听师父教诲。 不问长老仰起下巴,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说道:“这句话害了多少人?迷了多少人!” 不问长老说:“自古能够顿悟到至高境界,以至于不必在意酒肉的,没有几人,然而模仿者,以此为借口破戒,守不住心神的,却大有人在。 如今,在少林寺,你们那个不闻师伯,还有他的那些不伦不类的徒弟,哪个不是酒色之徒,不就是奉此话当金科玉律,当挡箭牌子?好,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修行没有到此境界,却强行模仿,是要下地狱的!” 众徒弟急急跪倒,拜道:“谨遵师父教诲”。 徒弟之中,最属净了和尚岁数小,平时也得师父喜爱,此时站了出来,哭诉:“师父,不要想不开,不要下地狱!” 听了之后,其他徒弟也纷纷应喝,请求不问长老一定不要寻短见。 不问长老哈哈一笑,说:“非也,我并不是要寻短见,只是酒肉已开,不为别的,为师要轻身还俗,不再修得什么佛,参的什么禅,以后也是俗人一个,大家——”说到这,不问长老真得动了情,咽了口吐沫,说,“大家与我,也再无师徒之……你们走吧!” 净了第一个扑上来,抱住了不问长老。其他的徒弟也陆续扑上来,抱在不问长老一侧。 净了第一个说:“我不走,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师父不再做佛,我也不要做僧,只想随着师父便是!” 之后,好几个徒弟也这样说。 不问长老厉声呵斥,说:“混账!这哪里是佛门中人说出的话,这是没有出息的话!佛门是什么去处,怎么能说退就退,你们……”说着,不问长老竟然抬起胳膊,然而他还是打不下去,转换为和缓的语气,说,“徒儿,你走的路是对的,我走的路,uu看书.uukanu是错的,你要走下去!”不问长老用坚定的眼光看着徒弟,徒弟哭了出来。 别了不问长老,众徒弟启程,一行人朝少林寺进发。 不问长老购置了大刀,置办了俗家武士的衣服,又买了能够遮住头的帽子,他一改面貌,完全成了另一个人。不光他的外表,他的心也变了。 如今,他要理清自己的冤仇,靠自己的力量,他要一个清白。 老头子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不问长老走歪了。老头子鼓励他去理清仇恨,最终消灭仇恨,让歹人暴露众人面前,可是不问长老想的确实是自己的清白,不过是把仇恨也凌驾于其上。 说白了,不问长老要报仇,不光为自己,还有冤死的师兄弟。 花开总不见枝丫,枝丫要在花前发,不知故事进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7章 不问长老苦寻妓院 不问长老决心还俗,心里想,既然是还俗就一定要彻底,做了几十年的光棍,一把年纪了都没有碰过女人,所以,摆在他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去烟花之地见识一下。 说说容易,但是付诸行动,就需要一定的经验,现在全国整体政治太平,虽然部分地界官府腐败,但是妓院并不是都敢光明正大营业。胆大的就起名叫做,青鸡楼,红雉楼之类的,胆小的就藏匿在胡同里面,只做熟人生意,很少在名字上做文章。 不用说,不问长老这方面的熟人肯定没有,所以,对他来说,找到妓院窑馆是个问题。 不仅是这方面没有经验,不问长老对普通百姓的心理也不甚了解。看那街上一个个衣冠楚楚,各个斯文整洁的人,哪一个不是戴着正人君子的帽子出门的,谁知道晚上去了哪里。 不问长老不知道这些,走到街上,挑那长得瘦骨嶙峋,一脸坏笑,走路不太正经的男人问。 不问长老拉住一个瘦子,问:“唉,这位大哥”瘦子不过三十多岁,只因为吃喝嫖赌,致使容貌受损,看起来岁数很大。 不问长老客气地叫大哥,问:“敢问一句,附近哪里有烟花场所,若是……” 问到这里,那个瘦子急忙摆手,一脸无辜的样子,吼道:“唉唉,哪里问我!我怎么知道那种地方的所在?不要侮辱我也!”说着,瘦子就跑开了,边跑边回头,面容恐惧。 不问不明所以,又找别的人。 从街另一边走来一个公子,身边跟着一个仆人,看这个仆人,尖嘴猴腮,嘴边一个乌黑的大痦子,走路总往旁边姑娘身上瞅。 仆人这样,公子也就好不到哪里,可能是上天有眼,把这个公子生得又瘸又矮,若不是仆人提前扫开前面的人,远远看去,看不到那个公子的存在。 公子也不是好东西,总是借着身高矮,在旁边的姑娘身上蹭,那两只手也是不安生,在人群里翻腾着,乱摸着,偶尔碰到“瓜”,他就多捏两下。 不问长老一看,若说这个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连他父母都不见得相信。 不问长老迎接上前,但是对于坏人,他不想显得过分卑微,所以只是保持着一定分寸的礼貌。 不问长老以俗家的礼节,拱手问道:“公子且慢,今日老(老衲)……老子有一事不明……” 不问长老没说完,仆人像条疯狗,扑上来问道:“你说什么?你自称什么?!” 不问长老赶紧改口,平时自称老衲习惯了,如今生疏,一时失误。他又问:“老头子,有一事不明,请容过问~” 再看这公子,生来就是天缺,不仅身体残疾,脑袋也残疾,傻傻地问仆人:“你你你为什么发火?” 仆人没有解释那个,而说:“这个老家伙有事问!” 公子转过脸来对着不问长老,说:“老家伙……嗯~嗯”原来还是个说话不利索的人,“你有什么事?!” 不问长老定睛一看,第一次看到公子的正脸,原来是个斗鸡眼,眉毛中间断掉,用煤炭粉把它连了起来。 就这个公子,是一身的毛病,除了身上的金银玉器,他身上没有好东西了。 不问长老差点吐了,平息了胃肠,他回答:“这位公子,敢问附近烟花之地”说着,顿了顿,又说,“何在?” 听了这个话,仆人抬手要指,这次公子却比他精明,先拦住仆人,又急忙摆手。 公子说:“不知不知,我可不知,哪种地方也好来问我?!”说着,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好像听到那种地方,就玷污了他的名节。 公子边说边后退:“我可是正人君子,酒色财气,吃喝嫖赌,与我有什么关系?!” 仆人和公子倒退着离开,碰到了别人,就向人家解释一番,说:“那个家伙,那个家伙问我哪里有妓院窑馆之类的,我……”做出一副羞臊的样子,他们就跑开了。 不一会儿,不问长老成了整条街上的臭虫,人人认得他,老远就避开他。 那些公子哥们和那个残疾公子凑到一起,在胡同的角落里跟踪不问长老,只把他当作傻子,或者当作是哪一个公子在开玩笑。 在街上已经拉不住任何人,不问长老一想,还是转到别处,免得被人当臭虫看。 不问长老又转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在这里,果然人们还不认得他,没有人防备他。 “打扰,请问附近可有烟花之地?” 又找了几个人,人家虽然没有大声吆喝,把不问长老问的话公之于众,但是也都摆手称不,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 确实情有可原,像他这样随便问,人家把他当成扫黄的官差了。 问来问去,一个小孩竟然回答了不问长老,指给他一个城东的地方。不问长老连连叹气。 去到那里,果然是个烟花之所,附近摆着许多摊位,每一个上面都立着高矮不齐的纸筒。纸筒底下有个尾巴,只要见火,一道光冲上天空,美之名曰“钻天猴”。 从炮竹市场回来,不问长老又满街逛。 在街上四处浪荡,不一会儿,他盯上了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这个男人偷着拿了烧饼摊的烧饼,不问长老看在了眼里。 不问长老明白,自古偷盗劫掠和吃喝嫖赌是连着的,很少有贼人不好吃喝,也不嫖不赌。 他跟着这个猥琐的男人,一直跟了很远,他才把那个男人叫住。 不问长老施礼道:“这位大哥,我有一事要问~” 不知道多久没人向他施礼了,猥琐男人分外吃惊,很生疏地回礼,道:“请请问大哥,请请将吧,要不”。 有了前车之鉴,不问长老四下瞅瞅,把猥琐男人拉到了一边的胡同,然后瞅瞅近处没人,他问:“请问,附近可有烟花场所,我要逛一逛!” 猥琐男人嘿嘿坏笑,还指了指不问长老的鼻尖,这让不问长老非常不好受,但是他以为全是规矩,也就没有作怪。 不问长老问了几遍,猥琐男人才终于开口。 猥琐男人讲:“我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很急,要不然,我是不屑于跟你讲的,来”说着,猥琐男人伸出一只手,手掌撑平,上下浮动着,仿佛里面托着东西。 不问长老不明白,问:“这是作何?” 猥琐男人几乎是喊:“钱,银两!拿来!” 不问长老明白了,说:“这个,囊中羞涩,缺金少银……” 他未说完,猥琐男人扭头就走,边走边骂:“穷皮子,**,没钱扯什么淡?!” 一想问了一上午,终于有个人肯说,放走了实在可惜,于是不问长老拉回猥琐男人,说:“钱,钱,有,我有~” 猥琐男人嘟囔:“这就对了么,要逛窑子,你说没有钱,我给你聊什么?” 不问长老手伸进怀里,委委屈屈地问:“这个,你要多少?” 猥琐男人用极其鄙视的目光,看向不问长老,说:“你看你急得那样,这样吧,给我一两算了,别跟我还价,听见没!” 不问长老一听,才一两,马上说:“一两,有有有,来吧,给您这一两~” 猥琐男人一看,心说:“要少了”。 果然,猥琐男人把不问长老带到一个胡同里,站在胡同口,猥琐男人不走了,又伸出了手。 不问长老问:“这是?” 猥琐男人说:“这是引路费,下一段路,也得收费啊,快快,别罗嗦!” 猥琐男人知道不问长老身上有钱,就吃定了他。 不问长老弱弱地问:“还是一两?” 猥琐男人眼珠一转,说:“什么?一两?开玩笑呢,十两!” 这一次,不问长老有点难色,猥琐男人一瞅,心说:“还没有要到头!” 这种人,肚子里是满满的坏水,转不了两个弯,又到了一个胡同口,猥琐男人又伸出手来要钱。 不问长老一看,那只手怎么那么欠揍。 不给也不行,只要差一个胡同不到,把他放那,他也不认识路。 这一次,猥琐男人要二十两,不问长老拿出钱袋子,给猥琐男人看,男人心里有了底,知道已经到了头。再要,人家连逛窑子的钱都没有了,那引路也就没了意义。 付完了二十两,不问长老被领到了一个胡同里,这个胡同又深又窄,在胡同两侧,都是单开的门,没有对脸,在门墙上挂着八角锥,立着八角门,门上挂着八角穗,门闩是八角柄,偶尔露面的女人,都是八角扇子,腰上系着八角结,正是八大胡同,远近闻名,到处都是八,熟人一看,就认家。 到了这里,猥琐男人再一次把不问长老拦住,说:“还不能走!” 不问长老问:“怎么?到了这里,你还要要钱?” 猥琐男人这次笑了,笑得格外献媚,说:“这次,我是要请你帮忙”。 不问长老问:“什么忙?” 猥琐男人陪着笑说:“嘿嘿,我是这里有名的,人家一般的馆子都认识我,也不爱收留我,我只是……” 不问长老没有多少经验,所以请他说个明白,否则他听不懂。 猥琐男人说:“说白了,我就是这里的瓤瓜客,不让进了,请你带着……”说着,猥琐男人伸出手来,两个手指像人的双腿一样动着,暗示着“进”。 不问长老听明白了,哈哈大笑,说:“好,不过这个是不能缺的!”说着,不问长老伸出一只手,做着要钱的手势。 猥琐男人认怂了,看着胡同里进出的女的们,他的心里长了毛,一时间掏出心来,他都干。 猥琐男人把大部分钱给了不问长老,uu看书 wwuuknshu 不问长老接过了钱。 不问长老往怀里塞钱,说:“看着!” 猥琐男人就真得听话,看着不问长老的手。忽然之间,风起怀里,舞袖空中,一只手朝着猥琐男人面部袭来。 猥琐男人反应不过,一下子仰面倒在地上。 近日,不问长老净和高手打交道,以为一掌不至于要人性命,但是他忘了面前是凡夫俗子,而且是被情色掏空的半人。 这一拳下去,猥琐男人仰面倒地,一点血都没流,探一探鼻息,已经断了气。 这一个猥琐男人,虽说不是好人,半死不活,一身疾病,但也是一条人命,免不了引出官司来。 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8章 被当佛爷供 在妓院的胡同口,不问长老失手打死了猥琐男人。 一方面是他出手重了,另一方面是猥琐男人体质太弱,即使不是现在被打死,进了妓院,玩上一会儿,也必将一命归西。 不问长老想着一走了之,毕竟自己已经还俗,不是出家人了,关键是猥琐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抬脚要走,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窑子!窑子可能是仅此于官府的官差聚集地。 看看那京城里面,窑馆里尽是些达官显贵,低级一点的窑馆,尽是些官差捕役,要说在别处翻案,官到之前,尚有逃跑的机会,这种地方,万万不能。 况且,不问长老打死了人,胡同里的妓女看到了。要知道妓女是什么货色,那是扯开嗓子气死驴的货,一声叫唤:“哎哟,杀人了!” 从妓院里面跑出来一大群嫖客妓女,看热闹的在后,想管的在前。 再看这一群嫖客,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官家,有一个不是官府当差的,一问是县官的小舅子。 这一群官差,随手就带着绑人的绳索,抻出来之后,十来个人一起上,把不问长老围在了中间。 不问长老大义凛然,说:“上吧,我也不打算跑!” 十来个人一起把不问长老捆好,推着往前走。 有一个官差手碎,手不老实,在不问长老的脑袋上拍,不问长老一个抖身,官差们抱不住他,不问长老又一夹膀子,“噗刷刷”几声,绳索和木夹应声落地。 吓得手碎的官差跪倒在地,连连磕响头,不问长老也不过分,只数着数,在官差头上拍了几下。 官差们应不问长老的要求,重新整理了绳子,把不问长老捆上了。 说是押解回官衙,实际上像供着佛爷,官差们把不问长老请到了官衙。 到了官衙,县官是个胖胖乎乎的,肤色很白的,唇上两撇黑须的人。他哪里知道不问长老的本事,升堂问罪,大喝一声:“罪人,跪跪跪下……”说着,县官打了一个喷嚏,言语都结巴了。 官差们直向县官使眼色,让他不要太横,县官没明白,问:“干什么,一个个的,抽筋了,中风了?!” 不问长老瞅瞅官差们,他们一个个像鹌鹑一般,赶紧收了神情,缩到两侧站立。 县官一拍惊堂木,喝道:“跪跪下!”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一见县官的形态举止,心中生出无限的厌恶,不问长老说:“我跪下?给你这个喷嚏精跪下?!” 县官一听,站了起来,吼道:“你大大大(胆)……”话没说完,又一个喷嚏打出。 喷嚏声巨响无比,不知其中夹杂多少赃物。声音落处,一个冒昧的妇人,撩开门帘,从后堂进入,手里捧着一碗香茶。 县官接过香茶,手故意在妇人的手上摸了一把,那个妇人也不反抗,低眼扫过堂下,退着回到门帘里。 妇人退时,眼神扫过堂下,正遇不问长老的目光,不问长老也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流盼。 以前他是僧人,对于女色戒了多年,当看到妇女,眼光自然避开,即使避不开,也引不起心中涟漪,此时放开了束缚,看到妇人貌美如花,眼似春水,不觉地他心里痒痒。 一声惊堂木响,县官吼道:“干什么呢?!回话!” 不问长老双手叉腰,脸扭向一边,说道:“哼!不跪便了,跪下去,怕你人头不保!” 县官一看,心说:“怎么这么横?”正是歹人胆不肥,遇到横人就变怂。 县官老老实实地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问长老。 看了许久,县官喊道:“刘三?” 官差之中一个瘦弱的走到县官旁边,规规矩矩地站着。 县官说:“这是个什么来头?是不是给了钱了?” 刘三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没给!” 县官一瞪眼,问:“没给钱?没给钱怎么还横?!” 刘三暗地里使了个手势,这个手势是双手食指一并,中指在上面一搭,拇指一顶,代表的意思是“能打!”这不过是一种官府黑话,说的是这个烦人有两下子。 县官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一概面貌,笑呵呵地说:“这位壮士,既然不想跪,那就……”他突然转向一边的官差,说,“赐坐!” 不问长老一听,这是什么玩意?免去下跪尚且有的说,还给烦人赐坐。 不问长老深知自己有罪,自然不肯坐。 县官笑着问:“壮士这次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不问长老一不愣脑袋,说:“不是我,是他们拉我来的”说着,指了指官差们。 县官转而厉声叱问官差:“你们可有什么事情请壮士前来?” 官差们纷纷摇脑袋,摇脑袋等于还要脑袋。 县官满脸赔笑,说:“哦哈哈,那就请,请……”说着,县官一伸手,请不问长老离开。 不问长老倒地是佛门出来的人,心里还有几分耿直,说道:“我杀了人!” 县官一听,进退两难,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把刘三叫到更近,咬着耳朵问:“果有此事?” 刘三说:“果有此事,八大大胡同口”。 县官揪着自己的两撇胡子,心里说:“这就不好办了”。 刘三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县官耳朵边,说:“杀的人是花旦黄,有名的痞子~” 县官一听,心里乐开花。 不问长老站在堂下,等着县官治罪,却看到两个人在堂上互咬耳朵,气得他大喝一声:“唉!有什么事,尽管明说,窃窃私语,小儿女模样,算得什么?” 县官一听,臊红了脸,客气地问:“敢问壮士,可是在胡同口杀了人?” 不问长老倒像有理,喊道:“正是!” 这一声,仿佛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在讨理,吓得县官一阵阵惊怕。 县官又问:“不知所杀何人?” 不问长老说:“我不认得,只记得模样瘦弱,形容猥琐,在眼角和鼻梁上有几处痦子”。 县官自言自语,然而声音不小,说:“眼角鼻梁有痦子,十足的好色相,这不是别人,一定是花旦黄!” 不问长老问道:“花旦黄是何人?” 县官说:“花旦黄,专门搞女人的花旦黄!这个人十恶不赦,早就在官府的通缉名单里,这一次壮士除了这个人,实在是为民除害,有功无罪,本府应当重重奖励您才对~”说着,县官命令下人,说:“来啊,为这位壮士包一些银两,请壮士慢走~” 县官吩咐之后,起身离座,要往后堂去,在门帘处,刚刚出来献茶的妇女拦住了他。她把他扯进了门帘里,偷偷说了几句话,县官恍然大悟,急忙出了门,看到不问长老正要离开,急忙叫住了他。 县官喊道:“壮士,壮士,留步!” 不问长老捧着一托盘银两,心里纳闷,本来走得就不快,这时候被叫,立马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第一句就是:“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县官摆手,说:“没有,没有,就是您啊,杀掉花旦黄,这是多大的功劳啊,我突然醒悟,送您这点银两,分明是小看了你”说着,县官招呼人,收去了托盘。 不问长老看着满盘银两离去,眼角泛起了泪花。 县官说:“本府决定,为了表达对英雄的谢意,留您在府休息几天,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言讲,我一定尽力帮忙!” 不问长老想了想,说:“我本是少林僧人,这次下山,有莫大的冤屈,有一个师兄……”他叨叨个不停,说了一大段,县官完全没有听进去,假装听着。 听完之后,县官拉住不问长老的手,说:“没问题,这些事情尽管包在我的身上!请英雄留在府邸,暂住几日”。 不问长老婉言谢绝,坚决不肯在府中停留,这时候,后堂的门帘撩开,一股香风从里面吹来,一个苗条的佳人,迈着款款细步,从门里出来。 这个佳人,手里捧着一杯香茶,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四溢。不问长老避开眼睛,不敢看向妇人的面容。 妇人越走越近,竟然来到了县官和不问长老坐着的地方,不问长老更不敢抬眼观看。 他本以为妇人是为县官献茶,哪知道,香味飘向自己的身前,香茶竟然来到了自己面前。 妇人低身施礼,说:“先生,请用茶”。 不问长老不敢抬头,又怕不看人家,显得失礼,正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时,妇人却说话了。 她说:“壮士若不是嫌弃奴家,不肯正眼相视?” 不问长老抬起头来,忙摆手,说:“不不不”,这一次近距离观看妇人,肌肤雪白,面容娇羞,这好似是冰雪美玉,玲珑剔透。 妇人偷笑一下,迈着碎步,退到后堂。 不问长老目送人家离去,uu看书 直到县官咳嗽一声,他还在盯着看。 县官看出了不问长老心里的花花绕,又说道:“请壮士留待几日”。 被叫了多声壮士,不问长老真的觉得年轻了许多,年轻人的特点,爱胡思乱想。他甚至联想到,如果留在这里,他或许可以和妇人相识,然后能有缘份“互通有无”。 但是想到妇人可能是县官的夫人,不问长老马上止住那样的想法。 不问长老说:“不必了,不必了”说着,不问长老起身,心中还有对妇人的一丝幻想,所以他说了一句,“请代我向夫人道歉,刚才失礼了”。 县官一听,哈哈大笑。 阴人大笑,必有恶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39章 留宿鬼宅 口中说着“不必了”,不问长老心里如同有狗毛一撮,痒不可耐。自从还俗以来,放开色戒之后,他一直想着尝尝女人的味道,然而一直没有得到机会。 好不容易找到了妓院所在,偏偏出拳打人,那个人又像个纸糊的,一碰就死了,惹上这个没有影的官司。在县衙和县官胡闹了半天,虽然得了银两,可是却没有碰到女人,以至于心里有点遗憾。 这个为县官奉茶的妇人,是个绝色的美女,若不是还俗之后,对男女情事想入非非,不问长老哪里敢直眼盯着人家瞅。 瞅得妇人面红羞臊,不问长老才突然觉得失礼。 由于对妇人存在一丝幻象,不问长老起身说:“请代我向夫人赔礼,刚才多有冒犯”。 没想到,县官听后哈哈大笑,笑得不问长老差点扇他。 县官笑着说:“哪里哪里,这哪里是我的夫人,是舍妹而已,如若壮士有意,我倒可……” 不问长老没有容县官说完,自己已经非常不好意思,连连拱手施礼,说不上是感谢还是请求。 县官一看不问长老很有意向,趁机又说:“那么,请壮士在这里多住几日,方为妥当~” 想起妇人的美色,不问长老不想多让,于是答应了。 依县官的安排,不问长老被仆人带到了一个庭院里面。这个庭院在县官府上靠后的位置,接近府邸的后门,在这里虽然空间不大,但是却具备富家宅院的一切布置。 进入门里,是一个窄短的过道,在过道两侧象征性地铺设着走廊。过道连接大门和过堂,这个过堂关上门就是中厅,两侧是卧室。 穿过这里,后面是个小花园,花园里面很多泥潭,又不是湖,又不是土,沼泽一般。在花园中央,立着一个高高的小楼,楼顶不过一间房子大小。 这个庭院和府里其他房子,庭院都是隔开的,有独立开的后门。前门连着府里一个最大的院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门上的锁锈迹斑斑,好像很久没开过。 但是进到院里,过道清洁,楼舍干净,都像有人打扫过的。 把不问长老安排此处,仆人就急匆匆地出门了,仿佛有什么要紧事情。 在仆人整理的卧榻上面卧着,不问长老心里开始想一些淫色之事,过去当和尚时候,这种念头一出,就及时压制下去,现在解脱了束缚,这种念头像杂草一样,来得格外冒失。 正想着这些,天色渐渐昏暗,这个庭院避光性强,尤其是不问长老呆的房间,很快就变得黑暗,看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忽然,中堂里面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不问长老问:“谁啊?” 没有人回答,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空寂。 不问长老起身侧耳听着,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是老鼠之类的东西,不问长老又侧卧榻上,开始想入非非。 正当他想得聚精会神时候,中堂外面又有响动。这个时候,天色更黑,刚刚洒在院里的阳光也不见了,整个庭院浸在了黑暗里。 不问长老看向门外,中堂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他问:“是谁?” 一声抛出,除了房间的回音,竟然得不到一丝回应,哪怕是猫的喵叫,老鼠的窜逃,都没有,一切静悄悄的。 不问长老心中不觉生出恐惧,心想这个地方阴气挺重,甚至在余晖尚在的时候,这里就寒气逼人,早早就看不到光明。 不问长老不是胆小之人,所以在床上坐起,死盯着门外,虽然那里是一片漆黑。 相对外面,屋里反倒明一些,隐约看得到桌子的轮廓,窗户的位置。然而一切是浸在紫黑的墨里一般,看得越发瘆人。 不问长老坐了一会儿,骂道:“哼!什么妖物,敢在老(衲)……夫面前作祟,看你敢怎的!”说着,不问长老侧卧床上,背对着门口,面朝里,不问长老闭眼假寐。 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背后又有响声,其声细碎,似乎在抚摸什么东西。不问长老偷偷张开了眼睛,但是没有动身。 这个声音在外面响了一会,终于停止,紧接着听到脚步类似的声音,竟然进了门里,朝着不问长老的床榻靠近。 不问长老看到墙壁越来越明,赶紧闭上了眼睛,生怕惊动了妖物。 不问长老把精神灌于耳朵,注意听着脚步的声音。 脚步的声音越来越靠近不问长老的后背,他甚至感受到了外面带进来的风,靠近之后,出了类似脚步声音,多了许多杂声,呼呼像风,还有窸窸窣窣。 想来这个家伙可能不小,不见得容易对付,所以没有等他再靠近,不问长老猛然转身,看到一只手正靠近自己的身体,后面是一张扭曲的脸。 不问长老也是惊怕,喊了一声:“呔!” 那个人突然就消失了,一盏火光落地,借着火光,不问长老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引领自己进来的仆人。 不问长老急忙捡起地上的灯烛,将仆人唤醒,仆人醒来久久不能平息,眼睛瞪得圆圆的。 不问长老笑呵呵地,问:“小哥,何必如此惊慌,不过是我罢~” 仆人喘息了半天,终于说出话,说:“壮士,英雄,您吓坏我了!” 不问长老笑呵呵地,说:“你的胆子于是太小,都是自家院子,怎么能如此……哈哈……” 仆人终于恢复了精神,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本来想走近叫醒您,给您预备了饭菜,谁知道您带了一个鬼面具,吓坏我了,吓坏我了”。 不问长老笑着说:“呵呵,不必惊慌,呵呵”突然,他顿了顿,问,“你说什么面具?” 仆人不经意地说:“就是面具啊,你转身时候戴的面具,青面獠牙,真真是吓人啊!” 不问长老想了想,说:“我并没有带什么面具,你看床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借着烛光,房子里亮起来了,看得到卧房的床上,除了被褥,确实没有其他东西。 仆人停住干活的手,嘟囔了一声:“没有?” 不问长老听到了,说:“是啊,没有,从没有戴过什么面具!你说的是什么样的面具,再讲一讲”。 这一次,仆人却像遮掩一般,说:“没有没有,没什么,瞎说而已~” 不问长老没有当回事,仆人整理好了桌子,跑着离开了,把大门关得紧紧的。不问长老听到了锁头响的声音。 “唉?为什么要上锁?”不问长老跑到门边问。 仆人说:“哦,没事,这是本宅的规矩,就是天黑上锁,宅门也要上锁的,天亮会打开。” 说完之后,仆人跑着离开了。不问长老心里嘀咕,但是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这一桌饭菜,有酒有肉,不问长老吃得酒足饭饱,然后走到后花园,看一看花园的景致。 到了晚上,这里是黑乎乎一片,地面都是黑泥,什么花草也看不见,实在不是赏花的好时辰。 转身回屋,不经意间瞥见高楼,上面灯光一闪,瞬间就熄灭了,不问长老再回头去看,上面漆黑一片。 不问长老只当是幻觉,什么也不在意,毕竟不是胆小之人,所以不爱胡思乱想,想就想一些淫色之事。 不问长老躺在卧榻,又想起了白天看到的妇人,容貌娇媚,步态细碎,想起来那拂柳腰肢,不问长老一阵阵得馋得慌。 又是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不问长老追出屋外,仰头一望,高楼上面,门板自开,两扇相撞,发出哐啷啷的响声。 不问长老有心上楼关楼门,但是望一望高楼,似乎看不见有什么台阶楼体,索性就任它响着。 “一定是风吹,哐哐当当”嘟囔着,不问长老回到了房里。 想着一系列的怪事,不问长老心里也犯嘀咕,这个宅子莫非有什么妖魅。想到仆人惊慌的样子,不问长老心里就确定一分。 侧卧床上,不问长老久久不能睡去,心里一时是恐惧,一时是淫色,扰得他是心神不宁。 正在床上辗转反侧,被子从肩上滑落,不问长老伸手去够被子,忽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柔柔的东西,不问长老探出另一只手,在这个东西上摸着,又滑又嫩,一时竟不知道是什么。 不问长老转过身看,一时惊讶,身体后撤,撞在了墙壁上。 他的面前,竟然是一个貌美女子,细细看来,竟然是白天那个妇人,打扮变了,头戴金玉饰物,脸上涂抹香粉,在昏黄光里,面容显得更加娇艳。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不问长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再看手里,竟然攥着人家姑娘的芊芊玉手,吓得赶紧撒了手,撤到了自己的腹部。 那个妇人没有生气,把手掌捂在唇鼻之间,娇羞地笑了。 这一笑,让不问长老更加羞臊,只是盘腿坐在床上,双手自然放在腹部,那里暖暖融融,就像有一摊火在烧烤。 不问长老不说话,那个妇人却说了话,说:“人家只以为我是什么夫人,却不知道,我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说着,小嘴翘起,脸扭一边,反倒有些嗔怪的意味。 不问长老一看,生怕人家姑娘会走,另外他听出,姑娘分明是在嘲弄自己白天说过的话,所以不问长老连忙起身,从另一侧下床,规规矩矩地施礼。 不问长老说:“老夫,uu看书 ww.uukanshu.co 有眼无珠,请姑娘不要怪罪~” 看到不问长老施礼,姑娘又笑了,说道:“老夫什么?我看您是壮士,哪里老?” 听了这句话,不问长老心里美得,插上翅膀就能上天,自打进了县衙,人人叫他壮士,自己终于相信了。 不问长老低着头,和姑娘相对而立,也没有话说,也不知道做什么。 过了片刻,姑娘倒有些生气,说:“哼!老是不老,不过忸忸怩怩,全没有汉子的勇猛劲头,倒像个女儿家”说完,姑娘就嘿嘿地笑。 这几句话,和这一声笑,勾得不问长老心里终于爆发火气,这也难怪,但凡是男人,又不是出家人,哪里受得住这种挑弄嬉笑。 风月妖魅,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0章 大祸端起因 不问长老和妇人相对而立,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从来不会逗女孩乐的把戏,于是只能傻傻地站立着。 那个妇人虽说自称姑娘,但是言语形态却不像个姑娘做派,甚至出口调笑不问长老。 净是“戊戌同体腹内只差一点”的调戏话。 “哼!全没有汉子的凶猛劲头,倒像一个女儿家”那个姑娘说完就笑,笑完又说两句,句句是挑逗,句句都含着意思。 不问长老哪里听得了这些,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姑娘,问:“你刚才说的什么?!”同时,他两颊通红,眼看就要扑上来的气势。 姑娘看出了不问长老的意思,脸上也满是红光,眼神像是惊恐,惊恐之中又透着十足的渴望。她说:“我说,我说……我说你不像个汉子的样儿……” 听完之后,不问长老急急抽出腰带,在手中一仰,回手又一兜,腰带“啪啪”作响,不问长老说:“我倒让你看看我的模样!” 这个时候,县官和几个心腹正在正厅里喝酒。桌子上摆满了菜肴美味,足足有几十样。光是美酒,就有十几种之多。 心腹入座,但是不敢吃东西,都是侍奉着县官,酒壶没了酒,他们就斟上,县官够不到的菜品,他们就递过去。 说是陪桌,实际上不如侍立两侧。 在县官的后面,还有一位美貌的女子,看到县官吃饭有落下的污浊,她就细心地为县官擦去。 总之,县官是在许多人的侍奉下,慢吞吞地吃着饭。 县官夹一筷子菜,送到嘴里,然后就放下筷子,慢慢地咀嚼着,不时地嗓子眼发出“咕噜”的声音,据说,他是在模仿同朝代的某个名人的样子。 吃了两口菜,县官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吼道:“哼!也不打听打听,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自打我满了五岁之后,有哪个人敢欺负我?我父亲骂我,隔夜就被我杀了,过去那个李财主,敢拿我当傀儡,我借几个剑客的手,就把他杀了!那几个剑客呢,被我区区小把戏骗过,就真得以为我死了。现在我照旧是县官,谁敢在我面前横?! 这个老不死的,竟敢在我公堂上直眉瞪眼,让你死得难看”说着,县官用手指指了指一个菜,陪桌的人赶紧为他夹上菜。 一个人夹菜,其他的也不闲着,嘴里说着:“是是是,老爷是最大的,谁敢在这横~”这几个,都是捉拿不问长老的那些官差。 县官听了,极对心思,饭菜也对胃口,吃了就哈哈地笑。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发誓,以后不会让人再在我面前装横,我也不再装孙子,畏畏缩缩的”说着,他瞅瞅手下,“嗯~?” 听到这一声“嗯~?”,手下们一个个缩头摆尾,装得一手好孙子。 说完之后,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县官不开口,没有人敢先出声。 县官悠悠地说:“那个老家伙,把他安排在院子里了?” 旁边一个人,缩头缩尾的,应着:“是是是,已经按您的安排,关到了闹鬼的院子里,我在那还见到了怪事呢~” 县官打断他,问:“哦~?什么事,说说”。 那个下人就一五一十讲了一遍,说时心有余悸,说:“哎呦,我问他是不是戴了面具,他愣说没有,那时候,我才真的感到害怕,才知道,是我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个……” 听到这里,县官拦住,说:“别别别说了……,和我过去看到的一样,说点别的”。 下人答应一声,说:“是,老爷。您不知道”说着,他想起什么开心事,笑了起来,说,“您不知道,我关他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要锁他,我说这是宅子的规矩~” 听完之后,县官首先哈哈大笑,跟着,其他的人都哈哈大笑,一时间房子被笑声充满。 县官边笑边说:“哈哈哈,什么宅子能有这等规矩,真有你的~”说着,县官指了指一盘子菜,说,“这个赏你吃了~” 下人千谢万谢,捧过菜盘子,一刻不怠慢地吃起来。 县官看着下人吃那道菜,突然觉得馋了,马上命令丫鬟们再做一道这个菜,这就能看出县官有多大出息。 县官喝了一口酒,又再一次笑出声来,说:“哈哈哈,宅子的规矩,哈哈哈,鬼宅,但凡被我关到那里的人,第二天早上都会陈尸过堂。哈哈哈”。 在庭院里面,不问长老被姑娘的挑逗激起,抽出皮带,笑着说着:“我让你看看我的模样!” 这个姑娘,也终于达到了目的,虽然把双手捂在胸口,但是实际上没有用力,只要轻轻一把拉,她就敞开了胸怀。 看着不问长老扑来,姑娘已经迫不及待,于是主动敞开了胸怀,比合适的时机稍微早了一些。 这一敞开胸怀,不问长老借着灯光可全都看见了。 姑娘穿的是纱衣,非常轻,但是发垂,手一松开,纱衣下垂,竟然滑过肩膀,把衣服下面都展露无遗。 发现了这些,姑娘再抬手去遮掩,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干脆就敞开胸怀,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着不问长老的粗鲁。 不问长老果然抽了姑娘几鞭子,听到姑娘的娇媚叫声,然后看到姑娘闭上眼睛,他就忍不住了,向她扑了过去。 这一扑,姑娘双手下去,露出了衣服下面,姑娘赤裸呈现在了不问长老面前。 扑得快,但是时间却不快,这时候,不问长老有工夫思考。他回忆起姑娘为县官献茶,他们手碰手,哪里像兄妹情谊;他再想面前的姑娘,分明是有备而来,不然衣服怎么就不碰自掉,纵是未出阁的姑娘,也必是一个**荡妇。 果然,姑娘的纱衣掉落,落处了嫩白的肌肤,在肌肤下面,发着蓝蓝的光,撕开皮肤,竟然是蓝色的骨头,青色的筋肉,流淌着黑色的脓血。 不问长老一个回身,躲过了姑娘咬来的利齿。 再回转身来,姑娘一如刚才,百般娇美,笑着挑逗着不问长老。不问长老却满头大汗。 姑娘嘟着嘴说:“哼!你却怕得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问长老揉揉眼睛,细细看,果然,这是一个貌美的女子,身姿款款,语气缓缓,呼吸都显得娇柔。 姑娘又说了许多逗人的话,不问长老终于色心又起,色迷迷地笑着。 姑娘说:“来嘛~” 不问长老果然听话,手攥着鞭子,朝着姑娘扑来。 在正堂之上,县官被伺候着吃完了饭,手指挑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说:“唉呀,不知道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 底下下人们齐齐应喝,一个个点头哈腰,脑门上渗出了许多汗水。 县官抬眼扫过众人,嘿嘿地笑着。突然,他喊了一声:“你——”。 再看众人,一个个把头低得更低,恨不得直接插在裤裆里,谁都不敢抬头看。在学堂上课的孩子,大多都是这种模样,当先生突然提问,哪有人敢抬头,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拍他脑瓜顶,他也忍了,绝不肯抬头看是谁。 见没有人抬头,县官更得意了,喊道:“你——,就是眨巴眼睛的那个!” 一听此话,下人们个个眼睛圆睁,不敢眨巴一下眼睛,就算正常的眨眼,他们也不敢。 县官见人们眼睛瞪得红了,从眼角直往下掉眼泪,却没有人敢眨眼,心中别提多么得意了。 县官笑了一会儿,又喊道:“你——,手指哆嗦的那个!” 话音刚落,再看跪在底下的人们,一个个身体僵直,面无血色,吓得连呼吸都不敢明显。别说手指了,就是脑袋,脖子,嘴巴,都保持这一个形态,大气不敢喘一下。 县官哈哈大笑,又喊道:“抬起头来!”闻声之后,下人们哪里敢不抬头,纷纷抬起头来。县官非常快地指了几个人,说:“你,你,你,你,去院子里看看,回来禀报我!” 此话一出,当场就晕过去一个。 县官眯眼一看,说:“一盏茶后,就算是尸体也得给我起来,否则就扔到鬼宅里!” 再看地上,晕倒那个,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跟着别人去院子看。 县官是多么鸡贼,暗地派人盯着他们,胆敢假装进入,回来敷衍了事,他一定重办。 那些家伙也没作假,真的进入了鬼宅之中,推开门,先喊了一声:“壮士?!睡了没有?” 没有人回应,他们不敢往前迈步了,他们心里认定,不问长老一定被厉鬼吃掉,和其他死去的人一样,冤魂盘踞在宅子里。 下人壮着胆子,又叫一声:“壮士?!还在吗?” 在正堂之上,县官派走了几个下人,自己又觉得饥饿,于是继续吃喝,命下人们按桌上的样式,重新炒一桌。 新菜还没端上来,突然,门外闯进一个人来,县官抬眼一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县官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那个来者却开口说:“县老爷,不好了,你们宅子里面原来是有鬼的!” 听到有鬼,县官的恐惧就可以解释了,uu看书ukanhu.co 他装作更加恐惧的样子,问道:“什么?壮士,有鬼吗?” 不问长老点一点头,说:“是啊,起初我以为是……”说着,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县官身旁,竟然看到身旁侍立的妇人。 定睛一看,他认出这就是那个白天奉茶,晚上变鬼的妇人,他怒目圆睁,上去就要打,县官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拦阻。 不问长老把在庭院所遇一说,县官恍然大悟,说:“哎呀,听说鬼怪擅长变换人形,可以随意变成各种人物,莫非是变换家妹不成?” 听了这个解释,不问长老也终于释然,向着妇人再一次施礼。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叫唤着跑回来,这一叫唤不要紧,才伤了几条人命,造成一起祸端。 欲知祸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1章 傻下人说明阴谋事 不问长老突然闯入县官的正堂,县官正在吃饭,着实吃了一大惊。 不问长老以为县官不知道自家闹鬼,于是把后院里闹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县官讲述着。 县官呢,早就知道后院闹鬼,是故意把不问长老放到闹鬼的地方,企图害他,这个时候见不问长老安然无恙回来,就坡下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再说被县官派出去的几个下人,奉命来到了后院里面,推开门,几个人不敢迈步进入,问了一句:“睡了吗?” 若是得到回应,必是人还活着,他们就心平气和地进入,可是他们偏偏得不到回应。 下人们在门口站了很久,看到身后有县官派来盯梢的,所以不敢怠慢,颤抖着身体,众下人挤在一起,瑟瑟缩缩地进入后院。 进了门,他们还是小声问候:“壮士?您睡了吗?”一直没有回应从房里传出。 走了过道,来到了过堂。屋里一片漆黑,过堂后门开着,两扇门开合并不一致,倒不像是正常打开的。 下人们只有一支蜡烛,有的要照身后,有的要照面前,一时竟然争执不下。 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吱吱呀呀打开,是另一间卧房。一阵风吹过,解释了门开的原因,但是下人们更相信那不是风吹的。 于是,几个下人背靠着背,有看身后的,有看面前,谁也不敢眨眼。在前面带头的,走近了不问长老睡觉的卧房,里面也是黑乎乎的,借着微弱的烛光,只可以看到一小片明亮。 几个人一步一步往床边挪,一边问候着:“壮士?您睡了吗?” 还没走到床前,带头的“哎呦!”叫了一声,众下人撇开他就往外跑,一口气跑到了过道。 到了这里,人们才停住脚步,找刚才带头的下人,他也跟在人们屁股后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看到什么了,就这么大叫?!”有人问。 带头的下人喘了半天,然后说:“这么一吓一跑,我忘了~” “那我们如何回去复命?”有人问。 “是啊,回去没得说啊”有人应喝。 带头的少不了挨一顿臭骂,回过头去,照样是他带头,众人要再探屋子。 这一次,带头的还是比别人先看到了屋里的情形,小声叫了一下,众人凑到前面,一齐看向地面。 原来,在地面上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被子裹着,看大小隐约像一个人,灯光昏暗,却辨不清身材容貌。 他们踹了踹那个被子裹着的东西,一点生机也没有了。这时候有人多嘴了。 “是个人,死人!” 这一声之后,众下人吓得毛毛都立起来了,撒腿就往外跑。心里都在说:“这个鬼果然凶啊!” 跑出门之前,他们都是惊惧恐慌,跑出门之后,各个脸上绽开笑容,边跑边说:“快快,快向老爷报喜,一定又能领赏!” 普天下的下人大多如此,若不是怀着鬼胎,必然是希望领赏,希望被器重。怪就怪在下人们领赏心切,还没有跑到房门,就一路大喊:“哎哟,好事,那个老家伙被鬼害喽——” 有的喊:“住在鬼宅的老家伙,终于被鬼害死喽——” 这时候,正堂之中,不问长老正在描述自己杀妖魅的过程,谈起自己曾是僧人,有一定的法术,连连发笑,可笑那个妖魅竟然不知。 他们一溜烟跑进正堂,进了门,也没看坐着什么人,就喊道:“好事,大好事,那个老家伙,被鬼害死喽——” 说着,下人瞥了一眼坐在桌边的人,还以为都是下人和伺候的人,加上烛光昏暗,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看。 县官听了这喊声,已经吓得毛毛都立起来,正一根一根得梳理着。 不问长老却听得清楚,不慌不忙地问:“小哥,你说什么老家伙?” 这个下人生怕解释得不清,于是细细地解释,说:“就是那个被老爷安排在鬼宅的老家伙!” 不问又问:“被哪个老爷安排的?” 下人解释说:“就是县官老爷,你面前的老爷啊~” 不问说:“这是好事?” 下人解释说:“当然是好事,老爷早就想让他死了!” 不问又问:“你说的老家伙长得什么模样?” 下人张口就要描述,打眼瞅了瞅不问长老,说:“唉?这位客人,怎么看你有点面熟呢?” 不问长老说:“面熟?让你再细认认”说着,不问长老把脸凑近,在灯影交错之中,显得十分狰狞。 下人一认,吓得后仰坐倒在地,连连后退。 再看县官,一根一根梳理自己立起来的毛毛,总之像个狗一样。 不问长老笑里藏刀,问:“嘿嘿,县老爷,他们说的什么?” 刚才下人傻乎乎的解释,已经把事情真相说得再明白不过,不问长老只是故意再问,要认清这县官的真面目。 县官真得就范,说道:“唉,唉,他说,大好事,那个老家,火被害死喽(四川方言:那个老家人,睡觉可真死),他是个剑南人(四川人)”。 不问长老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个剑南人(四川人),我还以为在说我”说着,不问长老请诸位就座,自己拿起筷子夹菜。 县官心说:“和那几个剑客一样,是个傻货,还好,还好……”心里正想着,一道寒光闪过,从县官眼皮下面经过,桌子上顿时少了几双手。 县官刚要张口说什么,又是一道寒光闪过,桌子上多了几颗血淋淋的头颅。 杀人的这口刀并非宝器,只是不问长老顺手从墙上摘下来的,但是不问长老手法奇谲,功力深厚,就是用小木棍打人,也一样打得皮开肉绽。 杀过人之后,不问长老感到由衷的痛快,过去当僧人时,就算受了多大委屈,被人指着鼻子骂街,也万万不能动手伤人。别说是动手伤人,就是有伤人的意念,也得及时抑制下去。 现在色戒未开,杀戒先开,杀戒一开,不问长老终于吐了一口浑浊的窝囊气,把积蓄体内的怨气,委屈,一泻而出。 不问长老把刀拾起,在县官身上连剁几下,这时候,旁边有吓晕了的下人们,陆续缓了过来。 不问长老一刀一个,刀碰到的人,绝没有活着的可能。 一刀一个,正杀得痛快,忽然门外闯进几个人,见了不问长老大骂一声:“好你个奸人!又在此处作祟!” 不问长老抬眼一看,是一群和尚,岁数都是壮年,面相还很面熟,灯光昏暗,一时看不清楚。 不问长老问道:“几位与我有何过节?” 那几个和尚又骂一声:“奸人!看我不切碎你骨头!”说着,众人一齐冲上,在屋子里上下翻飞,三路齐进,让不问长老应付得非常慌乱。 这几个人是和尚,不问长老心中琢磨,想不出这时哪个城里的哪个寺里的和尚。看他们打出的掌法,不问长老越来越明白,这一定是佛功,而且是少林寺的佛功。 不问长老不出重手,故意试探几招,之后更加清楚,原来这一众人不仅是少林功夫,而且是兄弟门的功夫。 对打的时候,不问长老抽出空隙,仔细观瞧,心里“咯噔”一下,口中念着:“哎呀呀”,手里更加慌乱,此时候,他出手不是,不出手自己性命难保,打得好不紧张。 找到了难得的机会,不问长老往后跳出几步,问道:“且慢!诸位可是不触师弟的徒弟们?” 那群和尚眼看占不了上风,此时也歇一歇气,说道:“是又怎样?你这个奸人,在少林寺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如今又到民间为害,看我不剁碎你的骨头!” 原来是,之前县官派出家人去找法师,降服宅子里的鬼怪。家人找了很久,找不到法师。 家人在街上闲逛,看到了几个和尚,看打扮模样,倒像有些功夫,于是就请他们进宅子。 这些和尚就是不触长老的徒弟们,他们下山来,是为了寻找不问长老,想着为师父报仇。他们在民间苦苦搜寻,找了很久,生活没有依靠,一日三餐都是问题。正巧有人在四处找法师,和尚们光明正大,量那妖魔不敢欺负,于是就跟着来看看。 他们想得好,即使降不了妖魔,最起码能混顿饭吃。 众和尚来到宅子,没想到碰到了不问长老。前日的恩仇旧恨,一时涌上心头,众和尚上去就骂,骂了就打。 眼看着,那群和尚又扑上来了。 认清了对方身份,不问长老心里有了把握,看着众人扑来,完全呈现一个扇面,并非是四面包围,这是绝好的机会。 不问长老使出一招反相门神功,叫做菩提祖推功。这一功法,类似于道功的云推手。 如果为功夫强行划上数值,这一招的防御力是在满分左右,但是攻击力只比一般功夫高一点。 这一招出后,那群和尚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是吃素的,也是有点功夫的,很轻易就化解了这招的攻击力,但是自己出的功风也被防住了。 趁这个风平浪静的机会,不问长老问道:“几位师侄,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至于师弟的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一定稍安勿躁!” 听了这话,那群和尚骂道:“歹人!莫要叫我们师侄,呸!” 一个岁数与不问长老不分上下的和尚,跳出来,骂道:“少哄我们,只当我们是不懂事的毛孩子吗?就算是师父的事情真相不明,那我们师兄弟的事情,如何解释?!!” 不问长老稀里糊涂,他不知道他的师兄不闻和尚杀害不触师弟的徒弟们的事情。他问道:“师兄弟的事情,此话怎讲?” 那一日,不触师弟的徒弟们找不问长老较量,被不问长老赶走。 在回寺的途中,不闻和尚和徒弟法云和尚,恐怕回寺里没有交代,又对师侄们厌烦,两个人贼心大发,竟然对这些师侄们起了歹心。 他们将一众人打倒,本以为都死了,却不料有活着的。不触的徒弟,劝了就是命大的人,竟然苟且活了命。 劝了跋山涉水回到少林寺,打算把不闻和尚告发,法云和尚却提前收到了消息。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威逼利诱,把劝了收拾服帖,并且让他做了假证,说是不问长老起了歹心,杀害了不触长老的众徒弟。 不触长老留在寺里的徒弟们,听了歹人们的互相通供,于是对不问长老恨之入骨。 今日追下山来的有了,知了,干了,就是不触长老的徒弟。 不问长老问他们师兄弟的事情。这群和尚性情急躁,uu看书ww.ukanhu 简单说了两句:“你杀了我的师兄弟们!” “我绝没有!”不问说。 “歹人!从来只知道狡辩,眼前杀人之时难道还要否认!”和尚们说。 不问长老说:“这个,我做就做了,绝不会不认!” “好,那就看招!” 和尚们性情刚爆,各个怀着杀父之仇,扑上来又打。 任由他们打着,不问长老处处留着情分,姑念叔侄情分。但是好菜搁不住猪老是拱。 打着打着,不问长老真得心急,念道:“我今日早不是和尚,又怕什么?!” 不知生出什么事情,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2章 师徒又来装 众位师侄句句逼问,把不问长老问得一时无语,他们又一齐动手,各个是得到少林寺金刚门真传的弟子,又把不问长老逼得无处可退。 不问长老自然是不想伤到自己的师侄们,但是出招处处留情,防御却丝毫不敢马虎,面前的师侄哪里对他留一点情面。 正所谓好菜也搁不住猪总是拱,不问长老终于忍无可忍,念道:“我早不是和尚,怕什么?!” 听到这些,那些师侄们也心头一惊,心里暗叹:“这个老东西又要对我们下死手”想到这些,和尚们更加不敢放松,一招紧似一招,上下翻飞,三路紧攻。 虽说和尚们拼出全力,但是到底是比不上不问长老的功力深厚。只要撇开了情面,不问长老一招就能压制住他们,再来一招,管教众和尚性命丢失。 不问长老到底是侠义的人,最后出招之前,又问了一句:“众侄儿们!你们是停手不停?” 众和尚心里犹豫,手上不敢放松。 就这短暂犹豫时候,不问长老抬起双手,把胸膛整个空了出来。 一见这个情形,众和尚心里纳闷,但是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甘心放过,于是齐头并进,伸直了双手,朝着空空的胸膛袭来。 他们攻得快,来得急,然而即使如此,他们还没有赶到跟前,一个黄色的方形光环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众人头顶。 这正是不问长老的拿手功夫,佛光方掌,虽然杀伤力大,但是不分敌我。 这些和尚也不含糊,反应极快,马上调转方向,转为双手托天,众人一起用力,勉强把那个光环托在头顶。 光环一旦被托住,就不再下降,而是发出“嗡嗡”的声音,停在众人的手掌之上。随着“嗡嗡”的响声,光环周身发烫,把人的手掌烫得发红,上面还冒着热气。 见和尚们托住了光环,不问长老并没有趁机袭击,而是双手蓄力,猛往头顶伸去,忽然,在手掌之上也出现一方光亮。 不问长老帮忙托着光环,众和尚感觉轻松了许多,终于能够缓口气。 和尚见不问长老也在托天,以为他也不得已身陷险境。 不问长老的好心没人领情,他却仍替师侄们担心,说:“你们快走,我能托住!” 虽然不明白不问长老的用意,众和尚还是放了手,试探性的,慢慢放下手,发现头顶的光环真的不会掉落。 再看不问长老,满面通红,被自己发出的功风逼得浑身发烫。汗水顺着脸颊流入口中,不问长老吃力地喊道:“快走,快出去!” 众和尚反应过来,原来还在光环下面弯着腰。正要出去,一个和尚拦住了同伴,说:“这个时候,他正自身难保,我们不如趁机攻之!” 几个和尚商量定了,竟然一齐朝不问长老攻来。 不问长老万万想不到师侄们有这么一招,没有防备,被火云掌打了一个正着,仰倒在地。 他一倒地,众和尚来不及高兴,就见光环无人托着,重重砸了下来,落在人身上,光环碎裂成了片状,一片一片,锋利无比,而且在棱角处,光芒灿灿。 不问长老被推出光环之外,虽然受了一掌,却万幸没有受到佛光方掌的伤害。 众和尚推开不问长老时,不问长老已经把佛光方掌的重量全都聚于自己的手上,一人承担。不问长老倒后,所有的重量砸下来,正砸在众和尚身上,不偏不倚。 光环碎裂的片片,把众和尚划得遍体鳞伤。 就这样,众和尚挣扎着站起来,仍然想着往不问长老处逼近。但是,他们站起来就费劲了力气,再想挪一步,都会感到连着心的疼痛。 相对而言,不问长老伤得到不重,虽然火云掌名冠天下,但是施掌的和尚功力不到家,自然伤害不至于太大。 不问长老很快从地上站起,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众位师侄跟前。 众和尚心里怕得要命,嘴上却硬,说道:“要杀就杀,给我一个痛快,也不枉我们叫你一声师伯!” 不问长老本是侠义之人,况且没有做过杀害同门的那些恶事,听到“师伯”二字,心里不禁怆然心悲。 不问长老说:“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今日所杀的贪官,实在是恶贯满盈,至于少林寺种种冤案,我会查明,给大家公道。总之,不是我做的,我绝不承认!” 说完之后,众和尚没有说什么。不问长老在每个师侄身上点了几下,告诉他们说:“自行运功,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这里不会很快来人~” 众和尚听从指示,纷纷闭目养神,运起功来。 不问长老带伤离开,继续赶路,朝着平冤复仇的大业行去。 过了好一会儿,众和尚们先后站起身来,感觉肢体能够正常动弹,但还是迟钝不灵,犹如生锈的钢铁。 他们互相帮扶着,走出正堂的门去,刚迈出门去,耳听得身后“呼啦啦”风响,众和尚急忙回头。在他们身后空无一人,只看得见正堂里面,一个大桌子,周围尸身遍地。 忽然,风响在脑后,众人又急忙回头,身后仍然空无一人。 预感到不好,众和尚背靠背,紧贴在一起,大喝一声:“呔!是人是鬼,现出身来!” 一声过后,犹如石沉大海,院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回声环绕耳边。 “这么小的院子,不该有这样的回声”和尚们说着,回声陆续传回耳朵。 众和尚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一个树叶从空中落下,早听说过树叶变飞刀的功夫,众和尚急忙躲开,于是背和后背分离,众人抱不成一团。 待要重新抱团,在每人的后背,伸出几条长刺,远看像人身上长出了骨头。近看原来是一把把钢刀,划开人的脊梁,挑出了脊髓,把人从后破开了口子。 众和尚摔倒在地,瘫软无力,被抽去了大筋,四肢已经失去了控制。这种失控造成四肢不自觉地抽搐,并非僵直地静止。 虽然身体已经完全废掉,但是众和尚还残留着意识,意识还算清醒。 他们的头一点都不能动,眼珠可以稍微转动,所以视线只是倒下时候脸面朝向的地方。 “是……谁……在……”众和尚口吐鲜血,只能吞吐着说几个字。 这个时候,空中的声音不断,“扑簌簌”有“劈啪啪”还有“窸窸窣窣”,各种微弱的,强烈的,模糊的,清脆的声音。 见众和尚都在倒气,眼看就要一命归西,空中终于出现人声:“嘿嘿嘿”无比尖锐刺耳,鬼哭狼嚎一般,叫着:“嘿嘿嘿,师父,咱们无相门的功夫,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 “嘿嘿,就是我师父那个老家伙不肯教我,无相门的功夫,还多的是,这才是真的无相门,徒儿,看清了!”说着,一声嗡鸣响起,再看众和尚,身体上出现一个个小坑,坑洞向外喷着鲜血。 突然,一个身影闪现,刚开始飘忽不定,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片刻之后,身影定在了众和尚旁边。 那个人手拿一个利剑,剑尖插入一个和尚体内,一个回钩,和尚被挑出一个坑洞,“呲呲”喷着血。 不一会儿,在一个角落,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和前一个一样肥胖。 众和尚有面朝那里的,一眼就认出了肥胖的身体,失声叫道:“法云师……,原来……是你!” 法云和尚笑着跳着,到了众和尚跟前,说道:“嘻嘻,是我,你们怎么样,舒服吗?” 和法云一起的,自然是法云和尚的师父,无相门掌门人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到了什么时候都绝不忘记装*,这个时候,他双手背到了身后,挺直了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有没有规矩,见了面不先和我打招呼?!” 法云和尚一听,心说:“师父这个老家伙真行,把人家快打死了,还要人家向他施礼!” 众和尚一听,心里骂街,嘴上却不灵,气得血水流得更快。 法云和尚为人就是歹毒,见到血水四溅,越发看得高兴,问道:“怎么样?我的师弟们,舒服吗?不舒服,我就让你们死得快些,不过不用谢我!” 众和尚只能听着,已经做不了一点反应,现在嘴里吐出一个字都难。 不闻和尚嘻嘻地笑,说:“唉~,徒儿,你是师兄,你这样对待师弟们,传出去多么难听,我是师伯,无论怎样对他们,都是对的,我是长辈!”顿了顿,他说,“说吧,徒儿,你想让他们怎么样?” 法云和尚摆着手指数着,说:“嗯~,开膛破肚,不不不,没那么大仇恨,切断手脚,不不不,太过血腥……” 众和尚心里这个骂街,如果舌头能动,一定急着咬断自尽,可惜他们除了神智清醒,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不闻和尚还在装*,说:“徒儿,这样吧,我是长者,我要体恤我的徒弟师侄们。所以,我们就照旧”顿了顿,uu看书ukanshu他说,“我们怎么杀的勿了,果了他们?” 法云和尚就说:“勿了,那是隔断了大脉,让他流血不止,果了是……” 听到这里,众和尚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这两个歹毒师徒所为,至于不问长老被众人仇恨,一定是被两人嫁祸了。 想到这些,众和尚反倒闭上眼睛,心说总算死个明白。 突然,一声风响,空中闪过一道鞭影,鞭影冒着水汽,紧接着又一声风响,又是一道鞭影,连着三声响,三道鞭影闪过。再看众和尚,脸贴着地躺着,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感觉身体轻健,说不出的舒爽。 连众和尚自己都觉得纳闷,互相瞅着,摸不着头脑。 莫非脱胎换骨,莫非易经洗髓?莫非被雷劈中?不知什么趣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3章 法云的孝心 众和尚被人挑去脊梁大筋,一个个瘫软在地,听了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的自述,他们终于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于是闭上眼睛,打算等死。 忽然,空中风响,响了三声,闪过三道鞭影,众和尚竟然身轻体健,从地上跳了起来。 原来,这三道鞭影不是别的,正是三条大筋,每个都是一整条督脉。甩出三条大脉的人,有奇高的功力,身体里运行着万条任督脉,纵横身体,贯穿经纬,如同血液结缔在体内流通。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这两个师徒在此等高人面前,只能算是草包,虽然不闻和尚在少林寺藏经阁发现了许多无相门典籍,并且苦苦修炼,但是功力也不能与此媲美。 不闻和尚有些识趣,法云和尚却一点不觉得害臊,站起来就问:“谁谁谁?敢抢我师父嘴里的肉?” “嗯~?嗯,明人不做暗事,你等会儿,我也打你们几下!” 话音刚落,法云和尚忽然觉得后背被砸,一下子又感觉脚下被绊,不一会儿,感觉头部受了重击,他回头四顾,什么人也看不到。 原来,是他打击众和尚的方法,此时被人用来打他。 法云和尚却不自量力,喊道:“你有本事出来,有我师父在,和我师父一决高下……” 他没说完,他的师父不闻和尚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自打听了空中传来的声音,不闻和尚已经大概辨出是谁,而且思忖了对方的实力。 法云和尚还要说些什么,不闻和尚强行制止住,低声说道:“徒儿,此地不宜久留!” 法云和尚仰起头就喊:“哼!便宜你了,我师父说,此地不宜久留,若不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非得灭了你不行……” 他还要说些什么,不闻和尚一把拽住他,往高处一扔,喊了声:“走你!”法云和尚被扔着横飞出去,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扔了徒弟之后,不闻和尚轻踮脚尖,这一招在往常施展,能够一步跳出多少里地,但是此时脚踝却犹如缠裹,身体重如磐石,跳是跳起了,但是一步跳了半米有余。 不闻和尚却未发现,以为已经跳出多远,落地之后,又轻踮脚尖,重复之前的动作。连续跳了十几次,不闻和尚猛然回头,跳出的距离可不少,十几步跳出了足有五米。 不闻和尚望着自己跳过的距离,两眼痴呆呆,一时茫然若失。 这时候,众和尚已经逼近不闻和尚,但是他的身体不仅沉重,而且比较僵硬。 见此场景,不闻和尚原形毕露,瞅瞅四周没有徒弟,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哭诉:“大师,请饶我一命!” “嗯~?嗯,吃了点吗?”空中的声音问。 不闻和尚几乎哭出了声,说:“我不饿”。 “嗯~?嗯,在这儿吃吧”声音问。 “不了,我回家再吃,家里做好了~”不闻和尚说。 空中的声音呼呼喘粗气,略有不高兴的口气,说:“嗯~?” 不闻和尚赶紧改口,说:“我我我,在这儿吃也行,吃啥”。 “嗯~?嗯,也不欺负人,把自己造的孽吃了,就是那些滴在地上的血,你扒人家的大筋滴下的!”声音说。 不闻和尚瞅了一眼地上的血脓,皱了皱眉头,说:“你不必隐藏身份,你的声音我早听出了,你就是前日见过面的老(头子)……”说到这,他顿了顿,转了转眼珠,说,“老大师,对吧”。 “嗯~?嗯,你吃吧,快点”老头子说。 “你本是道家高人,是个得道的高人,是个厉害的人,是个侠义之人”几乎把好话说尽了,却故作硬气的语调,“怎么随便掺和佛家的事情,这似乎有失妥当……” 他说到这里,那些和尚也不含糊,齐声喊道:“要么被我们打个几掌,你的罪行也难以赎清!看掌!!” 说了声“看掌”,众和尚们摆出一个上前的架势,只这一下,不闻和尚连忙摆手,叫道:“且慢!”沉默了片刻,他咽口口水,说,“我吃!” 这个时候,法云和尚从一边跑出,喊道:“师父——” 不闻和尚吃了一惊,马上脸面通红,自己慌忙从地上站起,希望动作快可以瞒过徒弟。 不闻和尚问道:“徒儿,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法云和尚说:“你跪下的时候,我就在了,一直没走”。 这一声说得不闻和尚面红耳赤,低下了脑袋。 法云和尚又哽咽地喊道:“师父……,我!” 不闻和尚连眼泪都要流下,心说:“养徒弟就要养这样的,到了关键时刻,什么危难他都愿为师父承担,什么苦都肯替师父吃,什么……”想到这里,不闻和尚感动得说不出话,轻轻地“唉”答应了一声。 法云和尚又接着说:“师父——,我等着您,您慢点吃~” 不闻和尚听完这句话,眼珠子差点被火气喷出来,牙都咬碎了,心说:“这个跟狗似的徒弟,还不如离开我,去单飞,嗨,也差不多!” “嗯~?嗯,念你这么有孝心,你也舔一舔地,舔干净!”老头子说。 法云和尚当时就懵了,委屈地喊道:“我,我没有说什么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有孝心,我……” “快点,嗯~?嗯,快!”老头子说。 不闻和尚算是趁愿了,一脚就把法云和尚踹倒,跪在了地上。 法云和尚嘴上不服输,说道:“您不要在伪装了,虽然您的技艺高超,武功奇妙,能够隐藏身形,但是您的声音已经出卖了您!” 他喊话的语气也是很愤怒的,但是话的内容实在是恭维至极,这种不一致,与他的师父可谓同出一辙的说法。至于说话的内容,比他师父有过之无不及,显得奉承得更到位。 法云又继续说:“哼!您的声音那么熟悉,在那里,在那里见过您,您的声音那么美丽,一时能记起,您是道家的高人,如果掺和佛家的家事,似乎不合情理……” 他说的意思不闻和尚已经说过,不过是重复。 “嗯~?嗯,我想佛家的兄弟也不会反对”老头子说。 那些和尚齐声喊道:“少放屁,让你舔就舔!” 听到这一句,法云和尚跳了起来,指着众和尚说道:“唉~唉~唉,我是监寺啊,你们身为出家人,竟然当着我的面骂街,骂街啊!” 不知哪里出来一脚,喊道:“跪下吧,你们都杀人了,还管人家骂街!” 不闻和尚在法云和尚的屁股上补了一脚,骂道:“别耍滑了,逃不过了,快吃!” 法云和尚看了一眼师父,他显然已经放弃了,甘愿吃掉地上的血脓。 不闻和尚说:“快吃,吃完就能走了,快点!” 法云和尚无计可施,无奈低头舔地上的血脓。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嗯~?嗯,对对对,趁热吃,别抢!” 说了一声“别抢”,不闻和尚师徒可配合,竟然互相咬在了一起,为了一块肉瘤,不知道从哪个和尚身上割下来的。 师徒为了一块肉咬得不可开交,这时候老头子说话了。 “嗯~?嗯,不要抢,我割我身上一块肉吧”说着,只听“呲啦”一声,空中掉下一块肉来,正是老头子割掉身上的肉。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咬得更加激烈,因为他们咬架是因为不想吃,谁都不想吃那块瘤,所以才咬架,互相推辞。这时候,老头子以为是在抢肉,所以又割下一块肉来,所以两个人咬得更加厉害。 老头子隐在空中,这个时候还没有现身。 这种消掉身形的功夫,在佛功里叫做无相功,在道功里也叫无相功,道理相似,其实运用相同。连不闻和尚都会的功夫,老头子没有理由不会。 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窝囊得够呛,最后实在被逼无奈,喊道:“哎呀呀,欺人太甚,我们誓死也要拚上一拚!” 说了声“拼”,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也消失了身形,施展开了无相门的神功。 这无相门的神功,是不闻和尚从藏经阁的秘密典籍中学到的,这些功夫本是不传人的,连不闻和尚都没有得到师父的传授。 因为这些功夫实在阴险,而且运用起来变化无穷,所以载有此类功夫的典籍也是秘不传人,一直被藏在某个角落。不闻和尚利用临时方丈之职,终于找到了这些书。 他在之前早就听说过这些书,这也就是为什么,不闻和尚不惜害死多人,最后一定要当上临时方丈。 他们两人消失之后,众和尚就什么人也看不到了,只听到空中三个声音,一个是老头子,两个是师徒两人。 又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火药爆裂般的声音,又有肢体相撞的声音,各种打斗的声音,在空中此起彼伏,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 最激烈的时候,众和尚又听到正头顶的石头碎裂声音,还有树枝折断的声音,这些声音只在很短时间内陆续发生,再之后,就是不闻和尚师徒的声音。 法云和尚喊着:“唉?在哪里?他去了哪里?” 不闻和尚说:“唉?在哪里?他们去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uu看书ww.uukanshu.om 法云和尚也改口了,喊着:“唉?在哪里?他们去了哪里?” 不闻和尚也改口了,喊:“唉?在哪里?我在哪里?” 又过了一会儿,法云和尚对自己的位置也开始不解,一时间,在空中的喊声,叫声,纷至沓来,交叠发生着。 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两个人互不相闻,互不相见,虽然都消失了身形,但是似乎不在一个轨道。 再往后,就听到他们俩人的呻吟声:“啊!哦!哇哈哈!哎哟!”他们似乎被打得疼痛。 不一会儿,两个人纷纷现身,坠落在地上,站立不稳。 众和尚一拥而上,只能说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手下不知轻重,才把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两人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4章 拳脚打造 祸害精 虽然是出家人,但是和尚也分年轻与否,也有脾气之分。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师徒遇到的这几个,正当壮年的和尚,也就是有了,知了,干了,都是脾气火爆,血气方刚,手下没有分寸。 另外,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做下了伤天害理的歹事,也不值得人们去留分寸。 他一拳他一脚,竟然把不闻和尚的一条腿生生地踹了下去,只留了一根细筋掉在大腿根部。法云和尚相对比较轻伤,也落了一个腿拐的下场。 这瘸不闻和拐法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众和尚还在对他们拳打脚踢。 这个时候,老头子终于说话制止,最终把众和尚劝走。他们马上赶往少林寺,急着要把真相公之于众,也为不问长老洗去冤屈。 不闻和尚口中吐着血丝,眼睛眯缝着,翻着白眼,似乎已经意识模糊,眼看就要昏死。法云和尚更加虚弱,身体一阵阵得抽搐,胸腔急剧地收缩,手脚哆嗦得怕人。在他呼吸的时候,声音刺耳,就像临死的畜生在倒气。 时不时地,法云和尚从嗓子眼处发出声音,每一口气都像最后一口气。 老头子终是出家人,慈悲心怀,看着众和尚远去,他离开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 等众人离开之后,法云和尚竟然拐着腿跳了起来,蹦着到了不闻和尚身边。法云这两个眼睛滴溜乱转,显得那么精神,原来他刚才叫得最大声,表现得最痛苦,大部分都是装的。 不闻和尚一看法云和尚如此伪装,说道:“好徒儿,你算是出徒喽——” 法云和尚谦虚着:“差得远,都是跟师父学的”。 再看不闻和尚,伤得重是肯定的,原来也有伪装的成分。 不闻和尚勉强说得出话,呻吟道:“唉唉哟~,徒儿,快把我扶起,疼啊啊~” 法云和尚非常机灵,忙跑过来,吃力地抬着不闻和尚。不闻和尚血流不止,意识真得恍惚了,在法云的搀扶下,他甚至更加昏迷。 法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不闻和尚抬了一个半蹲的高度,突然,法云和尚“哎哟”一声,撒开了手,把不闻和尚扔在了地上。 不闻和尚被重重地一摔,然而实在虚弱,过了很久,他才虚弱地说出一声:“干什么?” 见他还活着,法云和尚赶忙答话,说:“没事,没事,一只蚊子咬了我手指头一下”。 说完之后,法云和尚再一次扶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嘴里含糊不清,嘟囔着:“好徒儿,好徒儿”。 把不闻和尚抬起了一点,法云和尚突然撒手,又把他扔在了地上。这一次,不闻和尚的下巴砸在地上,半边脸骨碎裂,可是他已经叫不出来。 过了许久,不闻和尚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法云和尚在翻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上只有一件贴身衣服,其余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 不闻和尚蓄了很久的力气,才终于说出一句话:“徒儿,你在干什么?” 闻声之后,法云和尚回头看,差点吓死过去。 法云和尚急忙跑近不闻和尚,哭着说:“嗯~嗯,师父,我在找急救药,希望能够喂你一些,希望能有助于伤情”。 不闻和尚说:“嗯,好……好徒儿~扶~扶我……” 法云和尚眼珠一转,心说:“武功典籍不在身上,要问个清楚。这个老家伙一定搁不住再摔,恐怕他一丧命,永远没得问了”。 法云和尚哭着说:“师父,您先坐着,恐怕站起来太费力气,您坐着”。 不闻和尚说:“好~,好……”。 法云和尚虚情假意一番,问道:“师父,听说您找到来了许多武功典籍,我想……” 不闻和尚也不是傻子,眼睛转不动,但是心眼也动了,直接插话道:“看看?” 法云和尚连忙点头,说:“是是,我想看看”。 不闻和尚说:“神功典籍,一般都有极大的副作用,若是欲练神功,常常要自废肢体。”坐着说话的功夫,不闻和尚偷偷运功,一直在法云未发现的情况下恢复着体力。 法云和尚说:“是是是,我知道,西域五大高手就是这样,老四为了练习神功,竟然自废二指,老三为了练神功,自废四指,老二为了练神功,把手指全剁掉了……” 不闻和尚说:“大概如此,不过自废二指的应该是老三~” 法云和尚说:“哦~,老三长得精神~” 这两个也是没话找话,都有自己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法云和尚说:“师父,至于武功典籍,我想还是拿出来,免得遗落坏人之手!” 不闻和尚骂道:“什么坏人?我们不就是坏人!” 法云和尚一听,这一句话怒气十足,底气铿锵,证明不闻和尚恢复了一些体力,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恢复这么多,法云和尚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于是,法云和尚说:“师父,我扶你起来吧~” 不闻和尚一旦站起,运功更加畅通,体力恢复更快,所以他马上答应。 法云和尚熟能生巧,这一次直接把法云和尚用肩膀拱起来,拱到一半,他微微侧身,不闻和尚顺着他的身体滑下,重重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实在不轻,摔得他眼冒金星,神智迷离,又开始昏迷。 法云和尚手法毒辣,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不故意造成的事故。法云和尚还问着:“师父,师父,您没事儿吧?” 他得不到回答,就放肆地说:“嘿!还没死吧,没摔死吧”。 没想到这一声得到了回答,不闻和尚说:“嗯,没死!” 法云和尚吓出了冷汗,忙遮掩说:“我……我是说……长命百岁……活到死……”想了半天词,法云和尚遮掩不过。 他瞅一眼倒在地的不闻和尚,心说:“对一个半死之人,我有什么忌惮?!” 于是,法云和尚改了策略,既然好说说不通,那就威逼。 法云和尚跳起来,用一只好脚跪在不闻和尚的身上,喊道:“老家伙,忍你很久了,我也不想着装了!” 不闻和尚哼哼冷笑,说:“法云,你……你终于露相了”。 法云和尚加大了压力,使劲按着不闻和尚,说:“哼哼,露相如何,露相如何?快说,典籍在哪里,如若少说一本,我就活活压死你!” 不闻和尚说:“哼!压死就压死,快给我一个痛快,休要再多说什么,快点,快啊!”最后的催促看似是催促,实际不过是胆怯到了极点,声音都显得不坚定而颤抖。 法云和尚也不含糊,说:“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哼哼!”说着,法云和尚整个身体支起来,把全部重量集中于膝盖,又压在了不闻和尚的身上。 不闻和尚疼得呲牙乱叫,真是一点长者之风都没有。 法云和尚一边压一边颠,问着:“你说不说,快点,你说不说?!” 不闻和尚终于还是疼得受不了,本就不是什么刚直的人,受了如此大的磨难,早早就支撑不住了。 不闻和尚叫着:“哎哟哟,哎哟哟,大哥,大哥,老大,老大,快下去吧,别把我的腰给压断喽——” 法云和尚听说之后,赶紧下去,他也害怕不闻和尚真得断气。 法云下去之后,不闻和尚重重地喘着粗气,沉默了很久,法云和尚一再地催促着。 不闻和尚缓过了劲儿,竟然忘了刚才的疼痛,心说:“这样下去,总是被他折磨,如果屈服于他,那么折磨就白费了,而且要性命不保,不如再坚持一下,我也不告诉他,为了知道典籍,他一定得求着我,供着我”。 打定了注意,不闻和尚又硬气地说道:“想得美,告诉你?就是告诉你,我的性命也是不保,你更拿我当废物而已!” 法云和尚忙说:“怎么会,怎么会,如果你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准备好金钱,让你老有所养,永远从江湖消失,去过你的老年生活!” 不闻和尚哈哈大笑,说:“你是我教的,我教你给敌人善后过吗?你会吗?” 法云和尚一阵脸红,随后又怒气大发,喊道:“废话少说,你说是不说?” 不闻和尚咽口吐沫,说:“不说!” 法云和尚往手掌一吐吐沫,骂道:“老不死的,敢耍我!”说着,又用老办法,压在了不闻和尚的身上。 这个方法有一个好处,全部力量作用一点,致使疼痛感强烈,但是疼是疼,要想死可没有那么快。 不闻和尚被压得疼痛难忍,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流,在脸上淌满了滚烫的汗水。 法云和尚一边压一边问:“说也不说?说也不说?!” 最后,不闻和尚受不了这些,急忙喊道:“说说!说说说!” 法云和尚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比上次更多压了一会儿,然后往下一颠,听到“哎哟”一声,他才离开。 法云和尚没有容他缓神,急忙呵斥:“快说!快!”就像衙役审问犯人。 不闻和尚慌忙答应着:“唉唉唉,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哪里给你找烟去,快说!” “唉唉唉~”答应了一声,不闻和尚照常喘着粗气,实际上是暗暗恢复体力。 法云和尚见他又在拖延时间,勃然大怒,喊道:“老家伙,三番五次戏耍我,看我不压死你!” 说着,他高高跳起,在空中变换姿势,把膝盖顶在了不闻和尚的身上。 这一下挤出了不闻和尚一身的汗水,u看书.uuanh.cm“哎哟哟”地叫着。 又一次到了忍耐的极限,不闻和尚发出诡异的笑声,问道:“嘿嘿!你想不想报仇?!” 法云和尚闻声一惊,从不闻和尚身上下来,问道:“你说什么?!” 不闻和尚一脸的奸笑,说道:“我们俩的共同敌人太多,今天受了人家的奇耻大辱,就是你打死我,你还能够报仇?如今你是拐子,就凭你?!” 说完之后,不闻和尚扭过头去,不说话了,看那姿势就是“你弄死我!”的意思。 法云和尚细细琢磨,不闻和尚说的确实有理。他不敢施暴,好言询问怎么办,问了几遍,不闻和尚才肯说话。 这一说话就是奸笑,似乎早就有片竹林生在胸中,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5章 流氓闯荡快活崖 3崖碰壁 不闻和尚把实况分析说出,说得法云和尚哑口无言。 就当前的实力来说,法云和尚想要报众和尚伤身的仇,实在困难,更别提老头子欺辱的仇。 法云和尚连连询问不闻和尚,目前倒地应该怎么办才好。不闻和尚笑而不语。 法云和尚问个不停,绝对不敢再妄自施暴。不闻和尚笑了起来。 一阵奸笑过后,不闻和尚终于说出了打算。 原来,无相典籍藏在了不闻和尚身上秘密之处,只要他想拿出来,就轻易拿得出来,如果不想拿出来,别人把他开膛破肚也取不出来。 而且,佛功无相门功夫需要时间磨练,虽然天资是重要的,但是即使法云和尚的天资稍高,练习功夫也要多少年。不闻和尚苦练了几年,才修得这样的成果,法云也强不到哪里。要想报仇,遥遥无期。 然而,在无相佛功里面,有一种功夫叫做双双无相。这种功夫,需要两个从小习练无相门功夫的人,而且最好是心灵相同,关系熟悉者最佳。 这两个条件,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都符合。法云和尚虽然功夫不济,然而无相门的功夫是从小习练,基本功很充足。 不闻和尚把这些一说,两个人一拍即合,正是臭味相投,很快他们打定主意,要藏身隐蔽处,苦练双双无相神功。 江湖之中,有许多适合藏起来练神功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快活崖,曾经有无数武林前辈在此苦练修行,后世又有多位武术人才,在此修行。 这些适合练神功的地方,都有险峻的特点,正是这样,这些地方才难以企及,很少有人到达,于是能够长保清静。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注意一定,就疾行到了快活崖。 站立在那山崖顶上,往下望去,云霞尽在眼底,脚下生出雾雨。 不闻和尚有感而发,叹道:“此处生云,底下下雨,若是在此处设置观测台,上下的通信依靠异人神行,那么就可以提早预知天气变化,起个名字不如叫做天气早报!” 法云和尚心说:“这个老家伙异想天开,若是人连天气都能预知,那得是什么样的世界,岂不是人活得如同神仙一般?”其实,并没有。 两人攀上最高峰,在那里,有一个黑洞,里面漆黑一片,望不见东西。法云和尚跺脚,里面就传出跺脚的声音,法云和尚吧唧嘴,里面也传出吧唧嘴的声音。 听了几个声音,法云和尚生气了,撸起袖子,喊道:“什么人?!竟敢模仿老爷声音,看我不抓住你!” 哪里料到,此时洞里也传出同样的声音,说着同样的话。 法云和尚更加生气,骂道:“真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法云和尚就要往里冲,不闻和尚急忙揪住他,骂道:“傻货!这叫回声!” 法云和尚恍然大悟。 不闻和尚又陷入沉思,叹道:“若是利用回声,能够借此探索海底世界,也能够探索很多事物!” 法云嘟囔道:“老家伙又发癫!” 两个人点起火把,相伴往洞里走去。 走不多时,转了几个弯,里面突现光芒,很快火把似乎没有了存在的价值。越往里走,里面的光芒越显。 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的空间,这里豁然开朗,甚至有许多石质的桌椅家具,像是有人居住。 在最外面是一个中厅,往里进入,里面是小房间,依然有灯光亮着。 转过两个小房间,来到一处,这里香气弥漫,似乎是大户小姐的闺房。里面布置以粉红为主,又有桌椅,又有器具,而且上面一尘不染,似乎常常清洁。 桌椅都是石制的,在后面是一张床,侧对着门口。床上帷幔拖地,粉红居多,兼有淡淡的蓝色轻纱。 法云和尚早就忍不住了,嘿嘿笑着,说着:“说不定,这是什么神女的闺房,师父,我们走运喽~” 由于激动,他说得声音过大,在山洞里面回响更重,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主人询问来者。 声音从床上发出,问道:“是谁——是谁,送你……”是一个温柔的女生,娇滴滴,微微喘,声音柔美,轻挠人的心魂。 法云和尚嘿嘿地笑着,冲上了床边。 不闻和尚不甘落后,也急忙忙冲上了床边。 来到床边,果然是一个天然玉女,冰清玉洁的身体,一丝不挂躺在床上,一缕轻纱落下,遮在了重要位置。可是,轻纱落得晚,法云和尚已经望了个清楚。 不闻和尚也看了个清楚,在玉女身上,骑着一个男人,本来在运动,此时终于停了下来。 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脸上写满了失望,指着那个男人问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手上比划着哑语。 女人说:“你倒问我们,你们是谁?!” 法云和尚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对哦,本该是你们问我们的”。 “我们是……我们是……和尚!”突然,法云把这句想了起来。 不闻和尚也很配合,急忙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正是,我们是和尚!” 那床上的人急急穿上衣服,男人的衣服没有裤裆,女人的衣服在胸前有洞,在腿间有缝,大多是奇异的样式。 他们上下打量着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两个人正呆呆地望着玉女的裤子。 女的说:“嗯~,看样子,你们也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法云和尚马上应道,几乎是吐着舌头,说:“是是是,不正经,不正经,谁敢说我正经,我一定跟他急!” 不闻和尚也说:“是,从来不念经”。 女人又问:“你们是和尚,来这里干什么?” 不闻和尚也把双手放下,说:“我们是来这里僻静地方,练习双双无相神功的!” 哑巴男人急了,喊道:“扯淡!这里是练爽爽无响神功的地方!” 法云和尚听了一惊,掰着手指头,念着:“爽爽无响,双双无相,真是挺相似的”。 男人的失语症因为着急,竟然奇迹般地痊愈。 男女自保性命,原来是江湖上曾经作祟一时的淫欢双邪。早就听说过此二人,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又重新施礼,对淫欢双邪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临别之际,男人为了表示对治好多年失语症的感激之情,说:“两位英雄,如果有什么坏事,一定要通知我们,我们一定前来相助!” 不闻和尚弓身施礼,说:“有事求助是一定的,不过‘英雄’二字还是不要说的好”。 “都是坏人,讲什么客气”法云和尚说。 男人说:“既然这样更是爽快,他日又有良家妇女,我一定为两位备下!” 法云和尚急忙施礼,说:“那就谢谢了,再会!嫂子~”说着,他朝着那个女人抛了个媚眼。 女人也朝他回了一个淫笑。 男人一见,心有不悦,拉过女人就教训。他说:“虽然相识得晚,但是我们志趣相投,就应当是朋友,对待朋友,怎么能只是淫笑而已,而且也不该那样淫笑啊!” 说着,男人为女人做了一个示范,做了一个极其妩媚的淫笑,又抛了一个媚眼。 女人照着样子,和法云和尚调情一番,众人才分别了。 从快活崖出来之后,不闻和尚就开始抱怨,说道:“我就说嘛,听这名字就不像练无相功的地方”。 法云和尚痴痴地说:“我心无悔!” 他们二人,又急急发往了思过崖,这个地方也是一个出名的练功圣地。 许多武术人士,在这里修得一身武艺,出去之后驰骋江湖,无人能敌。 还没有走到,两人老远就听见阵阵哭声,其声猛烈,其声来势凶猛,其声如同惊涛拍岸,似乎是万卷浪花齐涌而来。 越走近,哭声越大,听起来是几万人一起在哭。 两人把耳朵堵上,继续赶路,走到山下,仰望山顶,密密麻麻地汇聚着众多的人,每一个的装备都是一个手绢。他们一边哭,一边用手绢擦脸。 哭泣的人群从山顶排到山脚,原来都是在思过,思想着过去的过错。想到痛处,每个人都控制不住,要大哭一场。 两人面面相觑,不闻和尚说:“既然如此,你想想有什么伤心事情?” 法云和尚想了半天,说:“嗯~嗯~,师爷还没有死——” 想到自己的师父,不闻和尚也马上落泪,喊着:“哼哼,师父还没有死呢——” 他们的哭声很快汇进了哭声的浪潮,然而声音太小,经验不足,很快,就被淹没了。 两人眼看不能出类拔萃,于是调头就走。 他们又发往泰芒山,听说那里山顶僻静非常,叫做拂泰顶。 再说不闻和尚的师弟,不问长老,经历了千磨万险,终于回到了少林寺。而不触长老的徒弟们,就是干了,知了,有了,也随后赶回了少林寺。 经过多方对执,加上老头子的帮助,终于真相大白。至于歹毒的劝了,身为不触长老的徒弟,竟然和不闻和尚串通一气,诬陷不问长老,实在是罪不可恕,经过戒律院的商定,劝了得到了严重的处罚。 除了他,uu看书 ww.uknsh 还有少林寺其他僧人,有许多和不闻和尚有利益往来的,都被揪了出来。 之后,劝了一瘸一拐地下山,保住了性命,心里还有几分得意。得意之时,他哼起了小曲。小曲哼到一半,几个黑衣人蹿出,结果了他的性命。 至于不问长老,终于得了公道,被不闻和尚下令关在牢狱的不察长老也被释放。 少林寺的长老一再请不问长老留下,不问长老说他已经还俗,再让他敲木鱼,吃斋饭,他是不愿意的。 不问长老没有多住,还未等到师父闭关结束,他就离开了少林寺。 离开少林寺之时,他倒是千叮万嘱,向长老们托付一件事。 这句话有关后事,也可见人品,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6章 鞋子自动上脚 会飞的水壶 少林寺最大的祸害没有找到,但是已经被少林武僧通缉,短期内,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绝对不敢在江湖露面。 不问长老得到了公道,仍然被人们尊称为长老,他自己却执意让人们叫他的俗名——大狗蛋子。因为他入寺出家时只有月余大,所以人们按他当时的身体特征,随便起了一个乳名。 这个俗名实在不堪入耳,所以后来他闯荡江湖,人们依旧叫他不问长老,而不叫他俗名。 临走之时,不问长老向其他众长老托付,说:“诸位师叔长老,请听我一言,如今师父年岁已大,虽然神功护体,但是也是到了老年,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请不要告诉师父,只推说,是不闻师兄出行,师弟们意外便了。师父最爱不闻,如果知道他的事情,恐怕……唉……” 听说之后,众长老叹道:“唉~,纵是不告诉,以师兄的才智,恐怕是猜得到的,唉!尽力而为吧”。 不问长老辞别众人,下了山去。 在磨云城,不问长老杀了几乎县官全家,连同鸡鸭鹅狗难逃厄运,除了洞里的耗子没有捉净,县官宅子没有活命的。这些冤魂野鬼,哭嚎着,钻到了后宅里,在那里安下了鬼家。 不问长老成了全省道通缉的犯人,到处都张挂着他的画像,胖胖的人才,秃秃的脑瓜,肥头大耳。 过去他是个癯瘦的老和尚,还俗之后,他早就成了这副模样。 不问长老到处躲藏,生活过得也颇不如意。 再说申可为还有霍兆轩和鲁关山等人,从磨云城出发,没有经过孤云城,走上官道,直奔西南京城。 这条路虽是直线,但是他们没有走过,不知道路有多长,于是又没有安排好行程,当日落西山,他们走在官道上,远处望不到村,近处望不到城。 还好是官道,路边偶尔遇得到客栈。 在一家叫做白尚白的客栈,他们歇了脚。 现在的申可为不比往日,虽然功夫未见得高超,但是处世经验已经堪称老油条,尤其是对付女人。 在到达客栈之前,申可为早早止住人们,说他闹肚子,要急着找个隐蔽地方。鲁关山和霍兆轩就在原地等着,申可为离开了。 其实,他哪里是去找地方方便,而是跑着到了客栈,对客栈的掌柜的说了些安排。 过了很久,申可为才回到了霍兆轩等人身边。 鲁关山张口就说:“你拉着半天,把肠子拉出来了吗?” 申可为说有塞回去了等等,众人就继续赶路。 走到了白尚白客栈,申可为问掌柜的:“掌柜的”动了动眉毛,又说,“这里还有几间房子?” 掌柜的哼唧了半天,说:“嗯~,似乎只有一间了,一间里面有两张床” 其实这是申可为交代给他的,教他说一间。 申可为紧皱着眉头,捏着下巴,说着:“哎哟~,这可怎么办?掌柜的,就不能再找找了吗,倒地有没有?” 掌柜的小声说:“没了,但是……” 听到了“但是”,霍兆轩忙问:“掌柜,有什么说的吗?” 掌柜的瞅了瞅,说:“嘿嘿,但是还有一间,只能够住一个人,环境有些差,不知……” 鲁关山跳了出来,说道:“没问题,查就查点,这有什么,说吧!在哪里?” 掌柜的很胆怯似的,说:“是草料房,冻不着,冷不着,但是……” 申可为又问:“但是什么?” 实际上,这些话都是他教给掌柜的,并且付了很多钱,一句词都没有改变。 掌柜的说:“但是,草料房空间较小,只能容一人睡觉”。 申可为瞅瞅另外两人,说道:“嗨,这有什么,鲁大哥”说着,他把手拍在鲁关山肩膀上,说,“鲁大哥,大哥,你就和阿轩同室,我在草料房忍下一宿算了!大哥” 鲁关山听了,果然如申可为所料,把申可为的手扫下身子,攥在手里,说:“兄弟,既然你叫我大哥,我就是你大哥”。 说到这里,谁都觉得还有话说,但是鲁关山非同常人,就这样嘎然而止,没有说的了。 被掌柜的带领着,鲁关山抬脚就走,申可为一看,急忙拉住,说道:“鲁大哥,莫非你要与阿轩同室而眠?” 鲁关山问:“兄弟保大哥,这是天经地义的,兄弟就不要担心了,我能照顾好她的!”鲁关山说着,又往上走。 霍兆轩也没有说什么。 申可为瞅瞅霍兆轩,眼神努力在传达一些什么,说:“阿轩,你难道不想说点……” 霍兆轩一看,说:“啊?哦,你就放心,鲁大哥和我是结拜了的,我已经认他为大哥了”。 “扯,这年头,干爸都靠不住!”申可为心说。 鲁关山挣脱了申可为的拉拽,说:“兄弟,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上楼了”。 申可为急忙又拉住鲁关山,正在拉扯之下,忽然一个伙计疯似的从楼上闯下。他边跑边喊,喊得所有人听得到:“唉~,楼上又空出三间,正是雅间,单间——” 申可为一听,眼珠子一瞪,瞅着掌柜的。掌柜的心里一惊,心说:“完了,赏金丢了”。 霍兆轩和鲁关山听了,心里高兴,这不必说了。 掌柜的回头寻找坏自己好事的伙计,那个伙计早已经擦肩而过,甚至没有跟他打招呼。目光顺着他离去的方向望,人影憧憧,一切事物都那么恍惚。 霍兆轩拉着申可为的手说:“申大哥,太好了,终于有房间住了!” 申可为脸红着,皮笑着,说:“是是,有房间住了”。 那个伙计一溜烟跑出了客栈,到了门外阴暗处,伙计把托盘一扔,伙计的衣服就顺体而落,到了尘埃之中,化为一片羽毛。 伙计衣服掩盖之下,那个人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像个火一样。 很快,从门外各个方向飘来几个人,这几个人脚下都像按了骨碌,滑行一般走路。 来的人向刚才的伙计拱手施礼,说:“哈哈,还是小赖兄弟厉害,生为异人时,身形速度就在我等之上,如今做了鬼,速度还在我等之上”。 “只可惜年少无知,否则不至于落入天山雪洞,最后落得尸骨不见”另一个人说。 “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儿!” 韦小赖听了,上来就打,可惜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身为鬼魂,哪里还受得了普通伤害,打不了鬼,只恨没有法术伤害。 原来,这一众人不是别人,也不是人,而是五山阴魂,奉了老头子等人的命令,他们要护送申可为一程。 方才在霍兆轩身边守护,等着申可为方便归来,却不知道申可为的阴谋,他的阴谋是故意让掌柜的说没有房间。只当是申可为遇到了困难,为了解决困难,他们故作伙计模样,喊出了房间有剩余。 鬼魂善变人形和各种幻影,其术实在高超。 有了足够的房间,申可为等三人,分别住了三间屋子,一夜安睡,没有事情发生。 第二天,天刚亮没亮,从窗户透进微光,不知是天光还是火把。随之而来,人声噪杂,像是市集一般。 申可为觉得奇怪,心说:“莫不是市集?难道又是一座玄城?” 心里想着,嘴上说着:“坏了,又遇到玄城!”一边嘟囔,一边慌乱地穿着鞋子,鞋子一时穿不合适,被脚越碰越远。 申可为心急,趿拉着鞋子就往窗前凑,不知什么碎片,尖锐无比,一下子就把脚给划破。申可为疼得抱脚痛苦,在地上直打滚。 这时候,一壶水飘飘荡荡地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稍微倾斜,里面的水竟然倒下来,正滴在他的脚上。 申可为只顾着好奇壶在飞行,也忘了脚,脚沾上了水,他才急忙抱脚哭。于是,他又忘了会飞的水壶。 水壶轻轻飘飘回到了桌子上,又见一瓶金疮药瓶,鼓鼓囊囊从腰间跑出,钻出衣服,直接飞到脚底,瓶盖自动打开,金色的药粉从里面洒下,正落在申可为的脚上。 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快,眼看着,脚底的破口结了痂,然后很快破口愈合,脚底像没有受过伤。 申可为觉得奇怪,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 这样一来,申可为不奇怪了,只当是一场梦而已,实际上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那些奇迹都是看不见的鬼魂所为,如果每个人都对身边的细微事物细心观察,那么世界有没有鬼魂,这早就不成为问题了。 从床上坐起,申可为听到楼下嘈杂,于是急忙穿鞋,这一次,他一低头,鞋子竟然已经在脚上,有种鞋子自动上脚的错觉。 接着窗户往外望,原来楼外吵声更热烈,只不过是他的窗户在楼一侧,人们似乎在另一侧。 这一股吵声,是纷纷议论而已,不像是互相打斗的声音,觉得没有什么不安全,申可为就一溜烟跑了下去。 果然,在客栈的门口,正对面,聚集着人山人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简直堵成了厚厚的围墙。 人群多到什么程度呢,若说可比性,只有在春季横店等待当群演的人群可以媲美。那人群真是里十三层,外十三层,中间随意加。uu看书uukanh 申可为想要挤开一条路,走上前去看,但是这谈何容易。 挤着挤着,申可为突发奇想,想着回身上楼,客栈有五六层,若是在客栈的楼上,甚至是楼顶,那么视野开阔,兴许望得到远处人群最前面。 想着这些,申可为猛然回头,发现楼上早已经挤满了人,顺着窗口,不断地往外掉人。掉下的人,无一例外,都喊着:“哪个王八蛋挤我!” 想来想去,申可为又想出一个方法,就是鲁关山,这个夯货,要干插队的事,绝对是一流。 果然,鲁关山有办法,成功把挨了各种拳打脚踢的申可为送到了人群前面,申可为终于看到了那里的景象。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申可为目瞪口呆,只剩下流口水的份了,欲知眼前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7章 看热闹的东西们 被五山阴魂保护着,申可为的生活起居倒是得到了很大方便。尤其是端茶倒水,穿鞋暖被这些活计,他常常发现鞋子自动上脚,自动脱掉,被褥自动铺展,还没有倒水,杯里却常常有水,而且不是凉的。 这一天,申可为在白尚白客栈,早晨被吵醒,鞋子自动上脚,依然只以为是错觉而已。 循着人声方向,申可为快速找到了人群,并且在鲁关山和五山阴魂们的帮助下,终于达到了人群之前。 人群之前景象惊悚,不看不知道,原来是,在白尚白客栈对面,本来有一条横着的官道,又长又直,此时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如同大河一般宽的裂缝。 这条裂缝歪歪扭扭,正好是在原来官道上面。裂缝的深不可测,没有人敢走近,只敢站在原处望着。 在裂缝里面,有白色和红色的雾气,时起时落,另外有团团火焰,如同烟花一般,旋转着,飘着飞向空中,很快又在空中消失不见了。 申可为刚走到人前,一见有很大空隙,扭头瞅着后面,往前迈着,一只脚迈到了洞里,申可为才终于发觉,急忙回撤脚步。 这时候,他的身体早已经失去平衡了,幸好有阴魂帮忙,及时拽住了他的衣领。申可为这才侥幸得脱。 申可为被拽着衣领,被一直拖到了远处。 申可为自己也吓了一跳,喘了半天,他才回复了神智,扭头说道:“多谢,多谢”。 说完之后,他定睛一看,离他最近的人足有几米远,至于鲁关山在人们脚下吃草,在他的附近根本看不到解救他的人。 申可为站起来,转着圈看,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申可为向四周喊:“唉——不知名的英雄,多谢!” 四周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有了这条地缝的阻隔,申可为猜测,行程不会因此受到耽误,因为可以沿着缝隙的边缘,一直走,这样虽然是官道不见,但是仍然是方向不错。 到了中午将近,人群散去,客栈恢复了平静。 这时候,红人奇鲁特正好回来了,他是受了不问长老的命令,替申可为他们探一探前路的异人。因为他的神行速度并不太快,所以一去去了几天。 这一日正好相逢白尚白客栈,他告诉申可为,前行的路正常,只要沿着地缝的边缘走就好。据说地缝一直延伸,到了西南京城之前,大地才合在一处。 红人奇鲁特的消息确定了申可为的猜测,于是申可为决定尽快起身。 红人奇鲁特告别申可为他们,说不论磨云城里还有没有不问长老,他一定要回去复命。 申可为他们在客栈点了饭菜,打算吃一顿饱饭,饭后就马上出发。考虑到下一顿不知在哪里吃,他们尽量多吃,先填饱肚子,免得又遇到什么意外,一饿就是一天。 正吃着饭,忽然外面喊声大作,尖叫声此起彼伏。 在客栈之内,申可为他们也感到大地震颤。 鲁关山是个混蛋脾气,跺着脚骂街,骂着:“楼下!干什么呢?!”边骂边使劲跺地板,喊着,“跺死你们,让你们折腾,折腾!” 鲁关山肯出力,用的全是莽劲,把地板跺得震震的,房屋也跟着晃悠。本来客栈不是重灾区,被鲁关山一弄,楼上楼下的人一阵阵尖叫。 不一会儿,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楼道里全是人们逃跑的声音,人们纷纷往客栈外跑。 楼道拥挤不堪,有的人没有办法,急忙从窗户往外跳,跳下去没摔死的不多。都是凡夫俗子,又不会什么功夫,倒是有股子勇气。 客栈的人们不知道震颤的来源就在附近,被吓得往外跑。可笑的是,鲁关山是震源,竟然又被外面逃跑的人们吓到,于是他牵扯着申可为和霍兆轩,疯狂地往外跑。 于是客栈很快就空了,到了外面,他们望见在客栈的左侧,那里有漫天的烟尘。在烟尘附近,那里站满了人群,又是上午的阵势,里几层,外几层。 不知道一时间哪里来的这些人,申可为与其他客栈出来的人一样好奇,慢慢靠近那些人群,但是到了附近,他们怎么也挤不进去。 申可为借着鲁关山的帮助,终于看清了人群之前的情景。原来,在人群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地缝,和先前的一条正好交叉,而且宽度相似。 这一条地缝斜着伸展向了西北的方向,和先前南北方向的地缝交叉在客栈的门前不远处。 这一条地缝,里面的云雾更多,而且有大小不一的火球,从地洞里升起,飘飘忽忽地,又在空中爆裂,爆裂的时候,有许多的小火点溅落下来。 鲁关山拍着巴掌,笑着:“真好嘿,有一条地缝!” 听了他的话,众人纷纷投来鄙视的眼神。 眼看着裂缝伸展向了远方,远远望去,地缝就是一条黑线,黑线缓慢行进着,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消失不见,黑线一直在伸展着。 当远处的黑线消失不见,人群开始散去,申可为他们也已经望了很久,陆续地往客栈回走。 申可为这次特意关注着层层的人群的去向,因为他们来得太过诡异,实在令申可为感到疑惑。 奇怪的是,申可为即使盯着人群看,还是感觉人群恍惚,人影攒动,不一会儿,人群散去,但是竟认不清每个人的去向。 申可为低头瞅地,茫然若失。 他缓缓地往客栈走,心说:“这次的地缝可是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再想前行,必须得绕到西边,但是问题是不知道要绕到多远”。 申可为在客栈门口拦住鲁关山,把自己的焦虑告诉了他,鲁关山仰着下巴说:“哈哈哈,那算什么,不如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月!” 申可为“唉~”了一声,拉过霍兆轩说话。 他们说着话,鲁关山还在背后畅想着日子怎么悠闲自在的过。 霍兆轩理解申可为的担心,看到申可为一心为了前程,一心为了使命焦虑,霍兆轩的心里不忧反喜,暗暗替像男人的男人叫好。 霍兆轩见申可为忧心忡忡,充分理解了他的忧虑,她才试探性地说:“要不……你看”说着,她指了指客栈南边,那里有很多行人,背着包裹,他们刚从客栈离开,踏上了返乡的路。 霍兆轩说:“要不,我们先回撤,往南走,回到磨云城,那里消息灵通,或许幸运能够碰到红人兄弟,到时候就能探明去路,再作打算也不迟!” 说这话时,申可为频频点头。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地裂山崩的响声,申可为扭头一瞅,果然是地裂山崩,在南边,又有一道地缝出现。 这条地缝,和前面的缝隙相差无几,从东南方向不远处发生,一直朝着西北方向延伸。在客栈的东边,地缝和最开始的地缝交叉。 地缝延伸到了正南方,申可为原以为行路的人必死无疑,急忙用手遮住霍兆轩的眼睛。 没有料到的是,那些人没有事,竟然被地缝边上隆起的土皮给拱到了一边,甚至被拱出了很远的距离。 霍兆轩歪歪头,挣脱了申可为的手,抱怨道:“哇,我又不是小孩子!” 申可为呆呆地望着南边的地缝,霍兆轩也顺着视线望去,原来南边的地缝和北边的地缝在远处交叉,这样一来,三条地缝相互交叉,客栈被捆在了地缝包围之中。 申可为张开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鲁关山也不拍手了,叫道:“这群看热闹的,有什么意思!” 闻声之后,申可为才注意到,从各个方向很快聚拢了大批人,这批人里几层,外几层,挡在了地缝之前,把客栈出来的人都隔离在了外面。 申可为惊叹:“这群人莫非有什么神通,又怎么这么快就聚拢过来,散去时候又如同风起云散?” 霍兆轩说:“不如上前看看”。 申可为答应一声,上去拉住一个最近的人,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这是什么现象,一时间竟然有这么多地缝出现?” 那个人压根没有转过脸来,就好像听不到他说话。 申可为试着拍拍那个人的肩膀,实实在在感到了肉体的存在,但是冰凉梆硬,而且一点人气也没有。 申可为试探性地问:“这位大哥,您的身体上怎么有条这个?!” 那个人终于转过头来,那张脸白中发青,青中发紫,而且是冒着冷冷的水汽。 申可为朝那个人施礼,那个人面无表情,两眼瞪直。忽然那个人脑袋继续转,竟然转到了正背后,还在继续转。 幸好鲁关山走了过来,uu看书ww.uukanhu 喊道:“别转了,再转就一圈了”。 那个面无表情的脸听了这话,吃了一惊,终于笑了,这一笑死板僵硬,就像坟墓里爬出来的肉蛆。 申可为盯着那个人的脸,忘了看旁边的人们,此时观看,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他,脑袋都转过了半周。 那一张张脸,出奇的一致,都是僵僵的笑容。 申可为要说什么,就瞅向那个人,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没有什么事”。 那个人猛然收敛了笑容,申可为不敢直视,转眼看向一边,其他的人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回过头来,面前的人竟然不见,申可为手里攥着一只又粗又大的虫子。 见到虫子,申可为急忙撒手,虫子落在地上,只稍微一扭,竟然变得和土色一致,随之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御今道纪 第148章 地缝囹圄灾 觉得眼前景象奇异,申可为打算问一问早就在那里看热闹的人。那些看热闹的人总是比客栈跑出来看热闹的人们早,很快就聚集在新出现的地缝旁边。 申可为礼貌地询问看热闹的人,哪料到一拍下去,人家没有反应。说了一句谎话,告诉人家身上有虫子,那个人才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更加虾人。 申可为惊魂未定之际,那些人群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蒸发了一样。 鲁关山也没有瞅见那些人怎样散去,霍兆轩也没有看到。 这时候,客栈跑出来的人们才聚集在旁边,朝着南边出现的地缝看。 这条地缝与别的无异,但是它的出现意义非凡。因为它的出现,三条地缝连在一起,彼此交叉,于是客栈被包围在中间,完全与外面隔绝了。 人们这次也议论更加激烈,看得出失望的情绪强烈,很多人都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这就像一场预先通知的灾难,这场灾难将令所有人无一生还。 这个时候,申可为怀中之物又开始温温发热,这是偶尔出现的情况,每当大难临头时候,这个东西就温温发热。 在三条地缝周围围着很多人,有的人已经失去理智,朝着地缝跳下,有拦他的人,竟然被带倒,也摔下了地缝。 出了沮丧哭泣的人,还有疯癫的人,这时候开始大笑,笑个不停,唱个不停,在客栈的周围转着,跑着。 还有的人,从客栈搬来的长条木板,企图把木板搭在地缝上面,可惜地缝宽度太长,如同一条大河一般,所以木板竟然落入了地缝的深渊之中。 人们被捆在中间,里外来往不了,粮食饮水也进不来,于是客栈的余粮成了仅有的生活资源。如果没有意外,这些资源势必成为众人抢夺的对象。 鲁关山不管别人,只管自己在客栈吃酒,客栈的伙计哄了他几次,他靠着蛮横的方式,终于没有挪动一步。 除了他,客栈的客人都在外面转着,或喜或忧,或疯或不疯。申可为和霍兆轩焦急地转着,沿着地缝一遍遍查看,希望找到可以通往外面的出口。 查来查去,地缝最窄的地方,两缘的距离也有小河粗细。 忽然,在申可为他们身后,吵声响起:“哎呀,本来要抢东西,怎么落入困境,这可怎么办?!” “要我说,先抢了再说,别等了”。 “兄弟们,我们再从长计议!” “不等了!”说了一身,呐喊声起,“把那小子捉住!” 从人群里跑出五六个壮汉,各个手持大刀,朝着申可为跑来。 眼看到了跟前,申可为推开霍兆轩,单独上前迎战。 虽然有老头子亲传的纯真内力,但是申可为也是凡人,害怕刀斧兵器,只能半挡半闪,拖延着那些壮汉。 壮汉眼见着一时攻不下申可为,摇臂高呼:“唉——,所有的人听着,这个小子身上有稀世珍宝,得了那个,能获得高超武艺,逃离升天不是问题!” 听了这个,很多人受了蛊惑,朝着申可为冲来。 申可为看着冲来的人群,心说:“再有本事,这些人我也应付不了”想着,他抽眼看看霍兆轩,早已经跑进了客栈门里。 申可为虚晃一招,急忙抽身,朝着身后跑去。 在他的前方,客栈老板正在担心粮食被抢的问题,一看外面冲来那么多人,吓得他招呼伙计,急忙要把门板关严。 申可为离得还远,客栈老板已经把门板抬起,插进了门缝里,眼看就要上最后一块板子。 申可为急吼一声:“等等我!” 客栈老板瞅了一眼,朝门外吐了一口,骂道:“呸!孙子等你!”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落在他的嘴巴上,客栈老板牙齿被推着,退到了一边。 “嘿嘿,我是孙子”鲁关山说,嘴里满是肉食,瞅了掌柜的一眼。 幸好申可为身体不胖,挤着最后一个缝隙,钻进了客栈。鲁关山等他进入,马上抬起门板,把客栈门堵严。 几个壮汉一见,心头怒火升,抬起朴刀就砍。只听“噼噼咔咔”的声音一阵,再看门板,崭然一新,比刚才砍之前还显得新。 其中一个壮汉用手摸了摸门板,竟然坚硬如铁,和朴刀的硬度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装上了铁皮。 壮汉门气急败坏,骂道:“必是妖术!”于是,许多人一起上前,用身体撞击门板。 申可为他们在门里,看着门板一鼓一鼓,已经有木茬出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在门外,一个壮汉叫着号,为所有人加油:“大伙加把劲,使劲撞击”。 所有人就在客栈的四周,把客栈整个包围了,然后用身体撞击着客栈的各个角落。 客栈的每一面墙壁受着撞击,发出木板破裂的声音。 人们中途停歇时候,纷纷凑近客栈的外墙,发现墙壁崭然一新,他们的撞击似乎为墙壁增加了硬度,现在的墙壁可以当铜镜使用,不仅坚硬异常,而且非常干净。 壮汉喊着:“大家不要相信,这是妖术,继续撞!” 其实,壮汉说得对,这确实是妖术。这是五山阴魂施展的幻术,五山阴魂奉命保护申可为,一见申可为有难,他们哪里肯袖手旁观,但是他们不能直接害人,所以只好依靠制造幻象,使得人们迷失。 壮汉猜对了,这确实是妖术,但是相信他的人不多,人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人们纷纷停止了撞击,只有那伙同为一伙的强盗,仍然在不懈地撞击着。 人们停下了手脚,看到墙壁,果然越来越软,木板竟然枯损,一点一点往下落着。 人们更加相信,原来不撞击墙壁和门板,它们才会自动掉落,于是他们跑过去,把撞击门板的强盗们也拦住了。 一个人不经意地踢了一脚土,没想到土撞到了门板,门板破损更大,于是人们发现了,用土去掩门,那样门板损失更大。 很快,所有人开始双手刨土,把土都扔到门口,还有墙壁的四周,在他们看来,墙壁和门板经土一扔,竟然开始脱落,其实不知道这全是幻觉。 在幻觉的影响下,人们开始往客栈四周扔土,很快就把客栈造得坚不可摧,固若金汤。 这些人们也纳闷,只见客栈越来越破,却不见客栈破开洞来。虽然迷惑,但是他们不敢靠近,因为一旦靠近,在他们的眼里,客栈就越来越坚固。 就这样,大多数人被困在了客栈门外。客栈的老板还有部分伙计留在客栈,申可为和霍兆轩以及鲁关山也有幸进入客栈了。 有鲁关山在,申可为和霍兆轩受不了苦,有得吃,有的喝,但是客栈的人们可受苦了,包括客栈掌柜的,客栈伙计。 鲁关山成了小山上的大王,凭借着自己的莽劲,还有有些名头的三门穿心的功夫,已经平定了几次客栈的内乱。 对待实在不服管教,不肯屈服于自己的人,鲁关山一把抓住,往窗户外一扔,就了事了。 申可为倒是讲道理的人,常常奉劝鲁关山,不要这样蛮横,无论对待什么人,一定要留些余地,不能坏事做绝。 鲁关山却不听,犯起浑来,他就朝着客栈的主人们说:“听见没有,说你们呢,坏事不要做绝,留些鱼滴”。 说完,他瞅瞅申可为,问:“说吧,除了鱼,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申可为常常哭笑不得,对鲁关山没有一点办法。 终于,鲁关山遭到了报应,这一天,几个伙计在一起密谋,拿出了尘封几十年的药粉。 原来,这家白尚白客栈在之前,是由现任掌柜的姨夫掌管着的,名叫嘿呦嘿客栈。听名字,这个店就是黑店。那时候,客栈常备的药,就是这种药粉,能让人昏倒不醒,也让人身体难受。 自从开了白尚白客栈,客栈经营正经生意,所以药粉就闲置了。 这一日,伙计们拿出药粉,就是为了让鲁关山尝尝苦头。 药粉下到了申可为他们三人的饭里,但是鲁关山嘴急,别人午时开饭,他巳时未完就要吃饭。 所以鲁关山终于中毒,意识到饭里有毒,申可为和霍兆轩免去了一难。 鲁关山吃了饭之后,上吐下泻,但是呼呼大睡,全是在睡梦之中呕吐,难受,呻吟。 申可为见鲁关山难受,叹道:“若是石大哥在,就不会逢此磨难”。 见申可为没有中毒,大多数伙计不敢妄动,但是有些伙计心急,趁着鲁关山病重,他们群起造反,闹着要把鲁关山扔出窗户。 在危急时刻,申可为才发现鲁关山已经被抬到了窗口。申可为两三招,打得伙计们摔倒在地。 申可为终于抓到了凶手,于是威逼他们,审问出了解药。灌了一碗凉水,鲁关山竟然马上变得精神。两个眼珠子滴流乱转,脑袋一摇一摇,就像精神癫狂的人。 鲁关山抓住伙计们就要杀,申可为苦苦劝说,终于把他拦下。虽然死罪逃过,活罪不饶,鲁关山一把抓起一个伙计,一甩手就扔出了窗户。 伙计被扔出窗外,“哎哟”一声,就断气了。其他伙计纷纷跪地求饶,誓言要永远追随鲁关山,以此赎罪。 再说客栈外的人们,第一天没有什么事情。 到了夜里,他们是又饥又冷,一时间哭嗷声遍野。 申可为建议把他们放进来,uu看书w.uuknshu虽然粮食水都是有限的,但是房间是多余的。这些房间只住着那么几个人,任由外面的人冻着,实在不是仁义之道。 除了霍兆轩,别人都提出了异议。鲁关山只知道说不行,也说不出理由。 掌柜的说:“那可不行,到时候,人们抢夺粮食,很快粮食平分,所有人暴饮暴食,大家还是要饿死!” 申可为提议把粮食藏起来,放人们进来避寒。 客栈里,在场的人们都参与讨论,众人莫衷一是,争不出个最终方案。 到了深夜,外面的人实在睡不着觉,开始躁动不安。伴随着最初的哀嚎声,又出现了愤怒的喷鼻声,和不安的抱怨声。 眼看就要再起动乱,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49章 客栈囹圄灾 到了深夜,被困在客栈外面的人们开始不安躁动。他们有的结伴上地缝边上看,看一眼四周被围得严实,远近都没有出路,又回到客栈门外,看一眼客栈被土封着,里面温暖如春,竟无法进入。 进退维艰,两面受困,人们就变得歇斯底里,就是这种歇斯底里的交流正策划着一场动乱。 第二天的清早,人们早早就开始忙碌。在客栈门外,人们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任务。跑得最远的人们,跑出了两三里地,在野地上收集了干草。 还有的人,不知跑了多远,也许到了地缝的尽头,抱着一些干柴木料,得意洋洋地跑回来了。 在一片欢迎英雄的掌声里,那些人把这些东西聚拢在一起。 人们继续操劳着,哪一个也不想着停歇,就算是栽倒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跳起,继续跑着捡拾着可以燃烧的东西。 客栈附近方圆几里的地上,地面都被拔干净了,只要是有燃烧可能的东西,就别人们收集了过来。 有些人实在找不到东西,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几件,往干草堆上扔。 从各个方向收集了许多的燃料,有人专门负责,把这些摆放在客栈周围。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受到谁的指挥。远远望去,这群人非常有秩序,非常勤奋,谁都不肯歇着,谁都在为这项收集燃料的任务努力着。 到了最后,终于客栈被燃料包围了。 所有人退后一部,朝着客栈门里的人们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要想活命的话,交出你们吃饭的家伙,给我们吃饭,否则!”说着,客栈门外喊话的人停下,对身边的人说,“火呢?!” 那个人看起来不太机灵,左瞅右瞅,在地上找着,最后一无所获,他说:“我怎么知道,找去啊!” 喊话的人显然弄混了身份,连忙点头哈腰,说:“是,老大。我去找!” 客栈里面,莽头汉子鲁关山和申可为还有霍兆轩,连同掌柜的,伙计们纷纷从窗户探出脑袋,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干草木料把客栈围裹起来,最高的木柴已经到了两层的高度。 在燃料的遮挡下,他们已经望不到外面的人,只听得到喊话,还有嘈杂的吵闹声,人群的议论声。 鲁关山得意地说:“你看看,申兄弟,你还想着把这些人放进来?那你是真敢想!” 掌柜的说:“申兄弟,申大哥,老夫不才,但是和客人们打交道多年,阅人无数,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品行,也知道他们处在生命紧要的关头,但是真的不能把他们一窝蜂地放入,那样,他们得了意,却火火把自己害死也不知道。我们不放进他们,是对他们的救赎,也是对他们好,也是对我们自己的拯救啊——” 听了掌柜的一席话,申可为才终于开窍,不能因为一时的怜悯,就把一群接近疯狂的人们放进来,那样害了自己无疑,同时也害了那些人们。 申可为主动承认自己想法错误,鲁关山得意了,说:“就说嘛,你的头脑还是要向我学习的,要向我……” 掌柜的性格在民间称为“抿屎”,是一种把灰抹平的工具。他说:“是,是,鲁大哥,鲁英雄实在是智勇双全,人间的极品奇葩!” 鲁关山说:“过奖,过奖,再讲,再讲,再讲一遍!” 申可为问掌柜的:“如今之态势,不知道如何是好”。 掌柜的眼珠转转,微微笑了。 在客栈门外,人们终于找了火种,在黄昏的黑雾里,火种显得那么光亮,散发出的光芒温暖着所有看得到光的人。 刚才喊话的人,嗓门大过常人,又开始喊话,叫道:“里面的人听清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看清楚!”说着,他举起手中火把,让里面的人看清了。 地上有一小堆柴禾,是和客栈分开的,作为样品,这个家伙要用火把柴禾点燃,好让客栈里面的人知道他们的用意,也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 那个家伙举起火把,朝着空中高高扔起,火把垂直落下,落到了那小堆柴禾上。柴禾一点反应没有,过来一个人朝着那个家伙的脑袋扇。 原来,火把在扔起的过程中就熄灭了,扔得太高,所以落下的时候,火把失去了最佳的复燃机会。 那个家伙捂着头求饶:“大哥,大哥,我去点,我再去点!” 好不容易点燃的火种,这个时候被人弄灭,难怪老大要打他。 客栈里面,掌柜的和申可为成了唯一能够商量事情的战友。但是鲁关山是名誉上的大哥,他硬要参与,所以只能由着他。 掌柜的说了一通,问申可为:“这个注意如何?” 申可为没有说话,鲁关山就抢先说道:“嗯~,我看,这个注意不行,因为我们要吃饭,吃饱,我没一顿得吃肉,一顿没有肉,浑身好难受,一顿没有酒,浑身好难受……” 申可为明白鲁关山的脾气,所以也不生气。 鲁关山自顾自地说着,申可为和掌柜的商量他们的,申可为说:“我看,这个注意欠妥当,还是要再想一想,以免出现不必要的小麻烦”。 过了很久,客栈门外才再次升起火把,有人说:“快,多点一个火把,不要让火种灭掉!” 听说多点火把,人们纷纷自行制作火把,其实他们都是有私心的,不过是想借着火把暖身而已。 老大明白燃料有限,喊道:“混账!都把火把扔掉,扔掉,这么多火把干嘛,要三个火把就好了!我一个”指了指喊话的人,说,“他一个”又指了指生火种的人,“他一个,作为火种,其他人不能生火!” 听了这些,很多人不服,舍不得放下自己手里未燃起的火把。 那个人又喊道:“还不放下?!我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睛和耳朵的!” 虽然不懂为什么说耳朵,但是人们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火把。 老大喊了声:“喊话!” 那个家伙又一次喊话:“里面的人听清了,听清了!” 听到喊话,申可为和掌柜的正在商量对策,此时急忙爬到窗口,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家伙喊道:“听清了!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的。快把门打开,否则——”说着,喊话的把火把低低扔起,有了前车之鉴,他哪里还敢过分张扬。 火把扔起,烈火熊熊,没有熄灭,降落下来,火把持续燃烧,而且越烧越旺,被风吹得火苗升腾,最后平稳落于柴禾堆上,火把没有熄灭。 老大喊道:“笨蛋,我踹死你算了!” 火把没有落在小柴禾堆里,而是落在了客栈周围的大柴禾堆里,马上柴禾燃起,大火骤起。 客栈里面的人惊了,掌柜的和申可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了声:“他们真得敢放火?!”说完之后,他们在楼道里疯跑。 鲁关山还冒充机智,说道:“我知道他们会放火,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早,跑啊——” 火光照着客栈楼道的墙壁,把几个奔跑者的影子拍在了墙壁上。 跑着跑着,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他们的头像排练好的,一齐向窗外望去,望见了火光在慢慢减弱。 申可为嘟囔道:“难道是,长期围绕我的好运错觉,又一次地帮助了我?”他指的是五山阴魂的帮忙,那不是错觉。 把头探出窗外,申可为细细看,才发现猜错了。 在窗户外面,客栈底下,人们借着手上不多的工具,在努力扑灭大火,有的用衣服,有的用土埋。幸好火烧得不久,人又多,所以很快将火扑灭了。 客栈外的壮汉老大,说道:“喊话,叫他们放心,刚才只是试验而已”。 那家伙嗓门大,开口也快,吼道:“唉——,里面的人听清了,刚才是试验,你们不要害怕。放心,有我们在呢,请不要害怕……” 话未说完,一只大手拍来,喝道:“讲那么多干嘛,说正事!” 那个家伙又喊:“唉,你们把门打开,否则试验就结束了,你们等死吧!” 听了最后通牒,申可为朝掌柜的瞅瞅,两人互相点点头。 申可为朝窗户外喊道:“你们不要开……点火,我们有话说!” “说——” “你们这样烧了客栈,也是同归于尽而已,我想你们也不愿意放火烧——” “是,不愿意!”喊话的说,说完之后,一只大手就拍在他的脸上。 “我有一个主意”申可为说,“你们把燃料分了,在身边生起火堆,那样就不会被寒冷所困,到这时候,保命要紧啊!” 听了他的话,uu看书 uukashu.co 客栈外面的人们纷纷点头,说:“对啊,这才是正道,这才对啊”,有的人竟然上前去抱柴禾。 老大命令壮汉制止他们,然后呵斥道:“他们在蛊惑你们,这样,就算冻不死,我们也饿死!” 听了他的话,那些人又平静下来。 申可为说:“不用担心,至于食物,我们愿意分享!”说着,从窗户往外扔了一些食物,落到了地上,就遭到了疯抢。 老大挥鞭子制止,但是哪里有几个人听他的,于是他也加入到了抢食的队伍之中。 吃了一些食物,勉强填填肚子,人们分抢了柴禾,在客栈附近生起来大小不一的火堆。在火堆旁边,人们安然地睡着觉。 若是这样,算是安稳的一天,然而后事仍旧不可预测,况且一天安稳也是奢求而已。 御今道纪 第150章 鬼牢再升级 申可为的提议似乎是条明路,点醒了客栈外面的人。他们和平地分发了柴禾,又用客栈扔出来的食物充饥,之后他们就在地上分散开,生起了大小不一的火堆。 客栈周围方圆二三里的地域,都被分散着火堆和人群占领。 有的人独自一人,没有亲朋,又不好和陌生人打交道,于是就单独生了一堆篝火,或者以地为席,诵读诗书,或者以天为被睡着安稳觉。 有的人呼朋唤友,和一群亲友聚在一堆大火周围,互相取暖,互相谈天,忘了一天的不安,抛却了白日的烦恼。 他们的情况有点像早时候的农民,纵是收成不好,纵是白天辛劳,到了晚上,他们还是有心情在街上,或者在某家的院落里,聚集一帮人,大家也不点灯,只就着夜色,聊着闲天。至于话题,总也说不完。 更有两三人作伴,静静地看着篝火,悄悄地说着话,话语轻柔,气氛静谧。 就这些人铺展在远近的地面上,彼此互不干扰,各自占领守卫着一小片土地,也总有一小片土地,容他们占领着。 三条地缝把人们困在中间,但是地缝又宽又长,绵延向了远方,中间留出的空间足够更多的人们占领。 人们不必为了生存空间争抢,于是他们互不干扰,平平静静地生活,各有各的生活。在他们需要担心的大事里,只有一件紧急,就是明天如何生活,客栈会不会再扔出食物,明天协议还生不生效。 在客栈里面,申可为他们看到外面的平静,心里也终于得到了安宁。 除了考虑明天的生活,他们考虑得更加长远一些。其中最紧迫的,就是赶快逃离这个牢狱。 考虑到逃离,申可为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外面几个强盗的话:“他身上有稀世珍宝,得了它,就能练会绝世神功,就能逃出这里!” 怀中之物对申可为的诱惑越来越大,申可为常常担心,真的有一天,万一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将宝贝据为己有,那么就成了祸国殃民,背叛承诺的坏人。 申可为把这些担忧告诉了霍兆轩,霍兆轩只是抓住申可为手,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表达了一切想说的话:“我相信你!” 霍兆轩常常说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不是膘肥体壮,不见得身材魁梧,重要的是,有一颗担当的心,有一份责任。 若是没了这项携带宝贝的重任,申可为感觉自己是一个空人,没有什么灵魂存在。 两种力量在申可为的心里互相拉扯,一直是这种正义力量占据上风,扛起责任,把宝贝亲自送到皇上手上。 倘若另一种力量占据上风,那么在京城迷失的悲剧将重演。西南京城之时,申可为成了吃喝嫖赌的罪犯,在磨云城一面客栈房顶,申可为做的梦里,他也成了吃喝嫖赌的罪犯,在一个到处是高楼大厦的梦境里,申可为迷失了。 如果再一次迷失,申可为害怕,害怕无法回头。 有了这些担忧,害怕,申可为甚至不敢轻易拿出怀中的小木匣子,过去常常拿出来擦拭,很少产生私欲,现在每每掏出木匣,私欲就在掏出之前产生,并且很快席卷申可为的内心。 申可为把心里所有的担忧,害怕告诉霍兆轩。 霍兆轩说:“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悔……” 申可为突然站起,说道:“再多的痛,我也甘愿去背……” 申可为和霍兆轩,常常在这样的歌唱之中,云雨一番,然后沉沉地睡去。 霍兆轩唱着:“你是英雄,就注定……”唱着唱着,申可为的呼噜声起,霍兆轩停止了歌唱,轻轻为申可为合一合被子。 霍兆轩打算躺下去时,忽听得一声巨响,客栈剧烈得颤抖着。申可为被巨响惊醒,左右找着什么,霍兆轩问,他说在找电钢琴。 霍兆轩问:“什么是电钢琴?” 申可为顺口说出的,连他自己也解释不出来。 放开这话题不讲,两人凑到窗口,只见外面火光一片,人影晃动,在火光照耀下,场景显得更加混乱不堪。 不一会儿,客栈楼上楼下响起了脚步声。霍兆轩急忙寻找衣服,自己穿上之后,申可为才穿衣服。 申可为穿好衣服之后,霍兆轩已经偷偷钻出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门板都打开了,申可为和霍兆轩等人打开门,从屋里分别走出。 掌柜的还是老模样,佝偻着身体,钻出门来,一边走一边揉眼睛,问着:“怎么回事,怎么了?” 申可为出了门,先打一个舒张,说:“啊——,什么事儿,正一个人睡觉呢,睡得挺香的,怎么了?” 霍兆轩从另外一个房门出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享受似的说:“啊——,什么事?一个人正睡觉呢,怎么了?” 鲁关山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打了一个哈欠,说:“啊——一个人正……”听到了别人说话,他转向申可为和霍兆轩,说,“什么?!你们一个人正睡觉?” 闻声之后,霍兆轩的脸一下就红了,申可为有点老爷们脸皮厚的劲头,说:“怎么了?一个人啊——” 鲁关山说:“我明明看到你和他在一起”说着,还抬起手来指一指。 霍兆轩羞得低下头去,一边是生气,一边是惭愧。 申可为见鲁关山抬手,急忙垂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候,掌柜的却不敢了,吼道:“什么时候,还开玩笑,不能这样逗!”说着,他用手扫着自己的脸庞。 申可为听到掌柜的声,赶紧抬起头来,发现鲁关山手指的事掌柜的。鲁关山指指掌柜的,指指申可为说:“我明明看到你们俩在一起的哦——” 原来他说的是他们两个男人,申可为心里豁然开朗,马上反驳:“别逗了!” 掌柜的说:“不能这么逗!” 申可为解围说:“嗨,我们俩怎么逗都行!” 众人光顾着扯淡,把刚才的巨响忘了个干净。 最后,掌柜的说:“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各自回房睡觉吧”。 众人纷纷散去,钻进自己的房里。 回到房里之后,他们各自纳闷:“怎么回事?刚才为了什么出房的?” 想了片刻,他们才幡然醒悟。众人又一次从房中急忙跑出,聚到了楼道里面。 他们趴在窗口往外望,但见火光一片,人们在空地上往来杂乱,走动频繁,火光把人影照得格外杂乱。 不知道他们在忙碌什么,或者为了什么慌乱。 就这样,客栈外面的人乱了一宿,没有睡多久的觉。客栈里面的人们看累了,就各自回房,任由外面的人们躁动不安。 第二天一早,申可为他们从客栈楼顶往外望,终于发现了情况。 原来,在之前地缝裂开的边缘,地面下陷,于是地缝向两边扩展,于是地缝变得更加宽,地缝困住的土地面积更加狭小。 三条地缝距离客栈更加近了,只在一二里地的距离。 北面的一条地缝,竟然扩展到了客栈的边缘。客栈的一角陷入地缝之中,所以客栈整体向北面倾斜。 半夜人群之所以慌乱,就是因为空间忽然缩小,他们无奈只能靠着近处收缩,于是原本充足的生活空间,变成了激烈竞争的场地。 为了能够生存,有些人放低身份,为中间土着的人们打杂,当下人,主动融入到了新的人群之中。 有些从远处搬来的人多势重,就把近处人少的火堆去除,生起了大火,把原本是近处呆的好好的人给赶了出去。 有的人被赶到远处,一个不注意,就被地缝吞噬掉了。 地缝继续向里扩张,于是人们的竞争更加激烈,变成了人多的队伍和人多的队伍之间的竞争。 这一场争斗必定会随着生存空间的减小而持续升级,但是人们从来没有想过,在有限的空间内,其实足够这所有人生存。他们只是想着自己淘汰掉对手,那样能获得更充裕的条件,却从不想那样下去,他们也很快会被淘汰。 地缝逐渐向客栈靠近,这个活动加速了人们之间的斗争,也加深了人们对客栈的仇恨。若不是有五山阴魂保护,客栈早就被冲破了。 地缝的扩张一直到了黎明,活动才终于停止了。 从客栈窗户往外望去,地上的人们更加拥挤,每个人脸上写满了疲惫。 虽然他们怀着仇恨的心,用愤怒的眼睛望着客栈,但是他们暂时停止了进攻。客栈定时向他们投喂食物,保证了他们的生存必需品。 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客栈是他们生活的支柱,如果已经被攻破,粮食一抢而空,现在也许所有人早就饿死。 人们在空地上补觉,谁也没有精神在争斗。另外,他们在为晚上的争斗积蓄力量。 很有可能,到了晚上,地缝会继续扩张,那么大战在所难免。 申可为望着地上的人们的惨状,想到自己的困境,自己何尝不是一个落魄相。uu看书 ww.uukanshu 到底要不要打开怀中之物,依靠皇髓脑,或许可以获得神功,那时候就可以解救这一方黎民。 申可为忧心忡忡,进退两难,实在不知道如何抉择。 依靠皇髓脑,获得神功,带所有人逃出生天,这只是一种可能。若是打开皇髓脑,获得神功,还是不能飞跃地缝,那一样要背负骂名,但是却救不了众人。 另一方面,打开皇髓脑之后,就是救出了众人,而皇上得不到皇髓脑,那么可能更多的黎民要因为皇上无力,国家无力,而遭到胡虏侵犯,就有更多的人遭殃。 不想让更多人遭殃,不想背负骂名,但是眼前又有这么多活生生的人,他们面临着接近死亡。 申可为不知如何抉择,把自己的担忧告诉霍兆轩,霍兆轩的反应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1章 莽头汉子出3计 计计不如意 一面是眼前的几十条人命,等待着申可为解救,一面是满身骂名还有江山社稷,申可为不忍心看着眼前的无辜者连同自己死于非命,但是又不想使得大好河山丢失于自己的一时不忍。 申可为进退维谷之际,总是向霍兆轩敞露心扉,因为在这里,她是他信得过的唯一的人。 霍兆轩听了申可为的所有内心苦水,只是说:“我相信你,你是英雄,就注定……” 这一次没有等霍兆轩唱完,申可为说:“阿轩,我累了,让我静静”。 霍兆轩识趣地离开了,于是申可为独自一人关在屋里,眼望四壁,相当于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老头子,心说:“如果他在,那将是多么好!” 正想着,忽然听到“嗯~?嗯,想我了吗?小宝贝儿~” 申可为一惊,先躺倒在床上,然后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的第一反应,打开窗户,因为老头子出现时候,常常是在人多的地方。 打开窗户,浑浊的空气吹入窗子,外面地上一片死气沉沉,人们除了哎哎哟哟,就是烂睡如泥,没有一点生机。眼睛四处张望,看不到老头子的身影。 申可为茫然地回到窗里,一阵叹息。 这个时候,在他的周围,五山阴魂也是叹气连连,因为他们的法力无法拯救这些人,即使是一个人,他们都无法救。他们无法飞跃鸿沟,他们的魂魄一旦经过地缝,就会被强有力的吸力吸进地洞,直接落入地府,比凡人受到的力还要强大。 五山阴魂的叹息,使得申可为产生了幻听,错认为是老头子来到。老头子的声音在脑海里翻腾,有各个时候的话,各个时候的声音。 其中一句,申可为记得很深,就是:“人无论何时,要懂得自救”。 “只有自救,人才能彻底得到救赎”。 这是两句话,实际上申可为记错了,并不全是老头子所说。 想到这些,申可为一下子获得了精神,仿佛脚下也多了骨碌,一溜烟就跑到外面,把所有客栈里的人召集了来。 客栈里的人也没有睡饱,各个都是哈欠连连,揉着眼睛就出来了。 申可为提出“自救”的概念,大家纷纷询问:“何为自救?为何此字如此生疏?” 申可为解释着,大意是,这是一种在梦里遇到过的语言,那里到处是高楼大厦,那里的人们说话都是这样繁复。至于“自救”就是他们研制出的东西,非常先进,非常时髦。 众人又急忙询问:“何为时髦?此字听来生疏更甚!” 申可为解释不清,就说听懂就好。 申可为把自己要说的建议,用能听懂的语言解释清楚,然后询问大家的意见。 大多数人表示同意,只是莽头汉子鲁关山不同意。 鲁关山说:“我不赞同如此,以我之见,再熬一夜,只要外面的人们被地缝吞噬掉,那么我们就得到了安宁,就不会有人在攻击客栈,那时候,我们靠着客栈的存粮,照样过我们的安生日子,一段时间……”。 申可为打断他的话,说:“鲁大哥,我们不能只为自己,我这样提议,正是为了救外面的无辜百姓啊~” 鲁关山嘿嘿笑道:“苦难百姓多得是,不能救完,只是看到这么多,看不到呢?你能救得完,你这叫多管闲事了,以我之见,不要管别人,保护自己就好……” 掌柜的也是自保的小市民心理,说道:“好,我赞成鲁大哥所言”其实,他比鲁关山大不少岁数。 申可为一时说不通他们,反倒越来越多的伙计支持他们,开始反对申可为的提议。 最后,眼看只有霍兆轩留下来支持自己,申可为感到空前的失落感,仿佛乌云压顶,大雨将袭。 申可为瞅瞅霍兆轩:“阿轩,你有办法吗?” 霍兆轩眼珠一转,大眼珠就像含着水一样,忽然眼眶湿润,滴滴泪水滑落。她喊道:“我不想死……我还……”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众人一见,急忙安慰霍兆轩,把刚才的话题放到了一边。 鲁关山扶着霍兆轩,问:“阿轩妹妹,你是怎么了?我们不会有事,外面的人是危险的,但是我们是安全的啊——” 霍兆轩哭声不止,说:“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听了这个,申可为满面通红,还以为霍兆轩要把两人的私事讲出来。 鲁关山又问:“何事不知,但讲无妨~” 霍兆轩说:“哥,你倒想想,若是晚上地缝再长,那么客栈外面的人,无处躲藏,到那时,还不变成虎狼,一齐向客栈冲来?到时候,地缝没有吞噬人们,人们已经先把客栈吞噬,人们愤怒已极,对我们咬牙切齿,哪有我们的活路? 就此看来,申大哥倒是男人,侠义之心,也远见得多,他的方法不仅是救人,也是救我们自己。” 听到这个,鲁关山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确实如此,虽然智商不高,但是也明白一些简单的道理。尤其是对霍兆轩这个妹妹的话,他是从来能听到心里去。 鲁关山沉默了片刻,问申可为:“申兄弟,忘了刚才你说的是什么了?” 申可为也糊涂,问:“什么?” 鲁关山学会了绕完了,问:“你刚才说什么?” 申可为才恍然大悟,说:“哦~,刚才我说我的提议正是为了救外面无辜百姓啊!” 话未说完,鲁关山一拍桌子,喊道:“好!真是侠义心肠,大侠风范,就这么定了!” 作为客栈大哥,他说的话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在提出异议。 霍兆轩抹去泪水,说:“这就对了,这样救了我们自己”。 鲁关山一摆手,说:“嗨~,主要是为了救人,为了拯救外面的百姓啊!” 于是,申可为的提议艰难通过。面对这样一个糊涂但是有权威的决策者,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鲁关山的每次激动都暗示着,如果申可为不听话,自己完全可以联合客栈的主人,把申可为完全分离出去,甚至将申可为扔出窗户。 接下来的任务,众人齐心协力,万众一心,想一想怎样逃出地缝的办法。 鲁关山作为老大,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办法,以他的智商看,可以想到这个办法会多么荒唐。 鲁关山命令客栈里的人们,把能收集到的,不重要的木板扔出窗户,送给客栈外面的人。 他的意思是,让外面的人制作成桥梁,直接搭在地缝上面。如果够长的话,人们就可以沿着桥梁通向外面。 地缝那么宽广,至少有几里地远近,这个办法明显是行不通的。但是鲁关山不承认,坚持说这个办法可行。 当客栈外面的人听了鲁关山的想法,向他索要钉子和其他工具时,鲁关山终于意识到这个办法不可行。 虽然不可行,但是有一些急着逃离这苦海的头脑狂热的人们,不在乎决策者的对错,真的把木板简单捆绑,就在地缝上面搭,结果木板桥没有伸到一半,就由于太重而坠落了,几个人至死攥着木桥,于是被带到了深渊里。 一计不成,鲁关山又想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更加荒唐。他把客栈里仅有的工具,例如刀子,铲子,铁锹,扔给了外面的人们。 他的意思是,让外面的人们挖地道,挖到伸出,然后经过地缝,迂回到外面,再朝上挖到地面,那样就可以逃到外面。 结果是,外面的人比鲁关山聪明,他们知道挖到地缝底端是天方夜谭,所以转向了客栈方向。他们依然是挖地道,不过是企图钻到客栈里面。 客栈里面的人一点办法没有,幸亏一阵狂风袭来,人们产生了幻觉,纷纷朝地缝里扔工具,直到把工具扔完了。 这一次,五山阴魂又立了功。 两计都是这么不靠谱,鲁关山还要再次出计,别人拦都拦不住,有人拦他,他就使出蛮力,再加上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足以教训教训那些一点功夫不会的凡人。 在这个过程中,申可为尽量保持沉默,他深知鲁关山的性格,除非功夫在他之上,否则那是一个犯起浑来不认爹的夯货。 但是,当鲁关山提出,众人撒尿,直到靠尿液把土地渗透,生生尿出一个地洞,供人们逃生的时候,申可为彻底失望了。 他骂自己:“怎么能让一个傻子指挥自己”。 听到申可为骂自己傻子,鲁关山很是不服,于是跳开远处,又和申可为摆开了架势。 曾经有过对战,这一次鲁关山心里更加轻视申可为,他只认为上次的对战有很多巧合,并不认为申可为有多大的本事。 申可为有了上次的对战经历,心里多的不是经验,而是忌惮,无论功夫如何,他害怕鲁关山的莽劲上来。毕竟大家都是朋友,互相伤害也不是本意。 两人相对而立,在客栈楼顶的开阔空间上。客栈的主人,还有霍兆轩他们分列两侧,各人支持的对象都不同。uu看书w.uuknsh 其实客栈的掌柜的和伙计才是一伙人,无论他们站在那个人的阵营。他们希望两虎相斗,到时候,他们能够夺回政权,就把两个人往窗外一扔。 眼看鲁关山就话少了,每一次打架之前,他都是这样,突然变得沉默。到了出手的时候,他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打,那时候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这样的人,只相信拳头底下出真理,没有实力就没有道理。 最后关头,申可为再问一遍:“我只是不想你一意孤行,只要你肯交出政权(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词汇)……听从我们的意见,我们就不必动手了……” 申可为没有说完,鲁关山打断了他的话,喊道:“还说什么?看拳!” 说着,拳脚如风,对打开来,欲知细节,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2章 鹬蚌相争 王8得力 莽头汉子鲁关山是什么人物?那是逼急了跳墙,红脸不认亲爹的主儿。 申可为的用意只是想说服鲁关山,无非就是告诉他,智商低就靠边儿站。无奈的是,不管他说得多么委婉,鲁关山可不听那一套。 在鲁关山的生涯之中,友情是重要的,但是雷打不动,扎根最深的观念是,谁的拳头硬,他才听谁的。这也是道纪,无关对错。 申可为正急忙解释着,鲁关山却不听他。鲁关山喊了一声:“看拳!”抬手就打过来了。 申可为急忙躲闪,幸亏眼疾,否则必然东倒西歪,受一记重创。闪过一拳,申可为说道:“哼哼,既然你一意孤行,说什么上次全是巧合,这次让你看看本事!” 虽然心有忌惮,仗着精纯的内功,申可为迎刃之上。 鲁关山打空一拳,凭着蛮力,急急回手,把打出的直拳硬生生地拉了回来。由此看来,就能知道,这个鲁关山武功一般。 但凡是精通武学的人,不会把自己扔出的东西费劲收回,而是变换方向,或者轻松化解。 鲁关山收了一拳,费了不小的力,马上又打出一拳,这一拳不仅迅速,而且和刚才的方向截然相反。 因为申可为闪过一拳,已经绕到了鲁关山的身后。 申可为虽有老头子传授的内功内力,但是就武功来说,没有多少精妙的招数,之所以他能迅疾地躲到鲁关山的身后,完全是因为鲁关山身体肥胖,行动迟缓,体态笨拙。 眼见一拳又来,申可为旁边一闪,这一次鲁关山果然有了防备,急忙在半路之中调转拳头朝向,奔着申可为的方向打来。 申可为身轻体健,轻松一跳,又到了另一边,鲁关山又变转拳头朝向,奔着那里打去。 反反复复,申可为调整了几次站位,鲁关山就变换了几次方向,因为要应付方向变化,势必在拳的力道上变弱许多。到了最后,实际上鲁关山的拳头空是对准了方向,但是力道全无,不过是挠痒痒的劲儿。 申可为不再调整站位,挺胸迎接这一拳。 申可为没有料到,鲁关山见申可为挺身站立,竟然再一次发力,在拳头挨近申可为胸膛之前,他猛地用力,企图把全力注于一臂。 见鲁关山憋气蓄力,申可为吃了一惊,心说:“没想到,鲁关山竟有这样的机智!”不觉地心头吃惊,脸上冒汗。 鲁关山也惊于自己突然的机智,料到申可为防不住他,心里乐开了花。可惜的是,鲁关山的功夫实在不到位,这么短的时间和距离,如果是高手,足以蓄足力气,毕竟对手是挺身接招,但是鲁关山不是高手。 鲁关山的拳头虽然有了力气,但是不是全力,到了打到了申可为的胸膛。就这一拳也足以伤人,但是申可为有内力在身,这样的力量轻松一弹就给扔了回去。 鲁关山拳头如同被猛牛直撞,迎面受力,首先手臂感觉折断,随之臂膀插入胸腔,身体整个后仰,退了好几步,终于扶在墙上,才勉强站住了。 客栈掌柜的和伙计们一见,议论着:“看这个膀大腰圆,还以为有真本事,不知道这个大哥有真本事,走,走”说着,这些客栈的主人就临时改变了阵营,纷纷投往了申可为一方。 鲁关山听到了这些羞辱,还不承认技不如人,扫了扫身上,虽然没有尘土。他站到离墙远的地方,和申可为对视。 此时,鲁关山的右臂已经骨断,钻心的疼痛可想而知,只能说是鲁关山的牛劲儿上来,竟然忍得住疼痛,不叫一声,还要装作不怕的样子。 虽然说是有这么点耐力,但是疼痛是实在的,鲁关山的额头早就大汗淋漓,在他的心里,早就有颤抖的节奏,呼吸也因此变得很急促。 申可为气定神闲,说:“鲁大哥,我看我们不要再比,你还是听我们的算了!” 鲁关山一撇嘴,喊道:“哼!让我听你们……”说到这,他的气突然变虚,心里提醒自己说:“刚才是打输了,打输了。打输了?申可为为什么找我商量?” 虽然自己打赢了,但是申可为还是用商量的语气和鲁关山交涉,可见申可为的人品,也不是欺负人的性格。 变换了语气后,鲁关山柔柔地说:“让我听你们的可以,不过,我们这不算完,来!再来比过!” 虽然说的话看似有气势,但是语气已经证明一切,鲁关山不过是在找台阶下而已。 以往常申可为的行事风格,他会说:“唉~,鲁大哥,既然今天有大事在身,你又说听我们的了,那我们还打什么?至于分出胜负,这个是必须的,不过我们可以改日再比嘛~” 以往常的情况,鲁关山不干,到时候有人拦他,他就很大不愿意地答应了:“改天再比,一定要比!” 可是这天,申可为心情早就遭了,在艰难的抉择中,他很不平静,这时又被鲁关山逼火了。所以气定神闲的假象立马撕碎,随之而来的是平静下面更可怕的风浪。 申可为蹲下身,摆好架势,喊了一声:“比就比,来!” 鲁关山一见,自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心中颤栗更深,几乎迈不动了,所以说:“你来!” 申可为更不含糊,真的奔上来。 世人只知道莽撞之人出拳直上直下,因为不求变数,却不知道内力深厚之人,有时表现出来的也是横冲直撞,因为无所顾忌。 再看申可为,果然朝着鲁关山发威,但是武功招数没有多少,就是抬手朝着鲁关山赶来。 鲁关山也学着申可为的样子,想要一闪而过,可惜的是,鲁关山一闪过不了,留了半个身子给申可为打。申可为一拳打下,鲁关山左半身子麻酥酥,之后是毫无知觉。 这时候,鲁关山左半身子麻木,右手臂折断,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申可为竟然不饶,眼睛都红了,吼道:“再来打过!看拳!”说着,一拳又来,直奔鲁关山的后心。 鲁关山只是趴在地上舔木板,因为实在没有草,他并不是不想求饶,只是被打得晕头转向,意识恍惚,而且说话也成困难了。 就这个时候,打死这个鲁关山,他也是迷迷糊糊,不知所终,即使到了阴间,恐怕也是一个混蛋鬼。 申可为一拳打来,鲁关山毫无防备,甚至看都没看见,见两人就要拼死,客栈的主人们心里暗喜,纷纷后退。 在场的只有霍兆轩可以帮忙了,她不想看着申可为犯错,更不忍鲁关山被活活打死。 奈何霍兆轩没有功夫,只能舍身相救。只见霍兆轩横身飞出,身子直奔了申可为拳下。 霍兆轩没有做好打算,哪怕是后心对准申可为,那也不见得必死无疑。她却是面朝申可为,胸膛正对着拳头。这一拳下去,霍兆轩没有内功护体,申可为出拳又猛,内力浑厚,霍兆轩必死无疑。 或许是最后想看申大哥一眼,霍兆轩选择了背朝结拜大哥,面朝申大哥的姿势。 霍兆轩是申可为的真心爱人,此时横身插到了他的拳头下,若不是这样的情况,申可为绝对不能做一个痛苦的决定。 在千钧一发之际,申可为猛地收回拳头,这一收和鲁关山收回直直打出的拳头一样。就像鲁关山收回拳头,不过是莽力打出,然后莽力收回,鲁关山为此都累得气喘吁吁。莫说是申可为的拳头,这一拳蕴含着极大的内力。 内力与莽力不同,内力回收,而且在同一条线,力和力不断叠加,不断复合,虽然只有手腕到肩膀的距离,然后到了那里,力量可以打到无限。正依此道理,前人创下了绝世武功虎贲八较力。 果然,申可为急忙收回拳头,虽然反应及时,但是也只收回了一半的力道。另一半的力道打在霍兆轩的胸膛,霍兆轩吐血不止,这且不说。 申可为收回一半功力,这一半功力在臂膀上游荡,真气在前行,又在逆行,缠裹着臂膀,不一会儿就犹如巨石。 申可为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右臂沉重如山,支在地上。这时候还没有结束,这股内力在臂膀之内左冲右撞,找不到发泄口,只撞得手臂肌肉一股股地突起,又一股股的凹陷,骨裂筋断的声音不绝于耳,其疼痛可想而知。 在折磨之中,申可为一阵阵昏迷,又一阵阵疼醒,顺手捡了一个大棍子,疯狂地凿击着自己的胳膊。血水随着棍棒的降落和升起儿四溅开来,手臂上伤痕累累,破口连连。 客栈的主人们此时面面相觑,每个脸上都露着笑脸。掌柜的终于又成了老大,对伙计们说:“小的们,先把这个肥的,给我放进油锅,炸了再说!” 旁边的伙计提醒,说:“掌柜的,我们可不是妖精”。 掌柜的猛然惊醒,喝道:“你们!把他们从窗户扔出去,妈的!晦气!”说着,他扫了扫自己的身上,上面溅了些血点。 此时,奉命保护申可为的五山阴魂看不过去了,虽然生前也不是好东西。看不过只是看不过,他们无法施法,令掌柜的他们产生幻觉,因为他们怨气积压已久,此时候正是杀气重天的时候。 正所谓神鬼怕呃人,五山阴魂都不敢靠近掌柜的和伙计们。 申可为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清醒的时候,他用头撞墙,昏迷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往外冒血。 霍兆轩嘴角一直流血,u看书 .uanshu神智还清醒,看着申可为受苦,她是痛在心里,疼在胸上。 伙计们见到申可为他们受苦,景象悲惨至极,有的就把头垂下。 五山阴魂飘在空中,发现有貌似动了怜悯之心的伙计,于是急急赶去,想着对他们施展幻术。 没料到,他们走到半路就被那个人的杀气逼回。五山阴魂透视那个低头的伙计的内心,发现他心里想的不是怜悯,而是对垂死的霍兆轩做些什么卑鄙的事。有的伙计想的事往伤口撒盐,或者割点肉下来吃。 看来,客栈的主人们对他们三个是恨之入骨了。五山阴魂无能为力。 此时,伙计们和客栈掌柜的,淫荡地笑着,邪恶地笑着,残酷地笑着,逼近了申可为,莽头汉子鲁关山和弱女子霍兆轩。 不知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3章 伙计献计 申可为臂膀上的内力已经本来已经打出,那就脱离了骨肉,但是内力还没有撞击到目标,所以还能收回。收回虽然是收回,但是这一收等于是作法自毙。 申可为的胳膊上起了无数的肿包,肿包到了一定的大小,就会“嘭”地一声,皮包绽裂,血水喷溅而出。 鲁关山被申可为刚才一拳打回了原形,众所周知,他的原形就是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吃草。但是地板上实在没有草,所以他只能伸舌头舔地板。 至于霍兆轩,受了申可为一拳,虽然只有半成的内力,但是也是危在旦夕,奄奄一息。 这个时候,客栈的原主人们已经被压迫已久,所以笑着逼近着他们。 申可为无暇顾及,他一再用脑袋撞墙,巴不得这些人快点杀了自己。 掌柜的说了,把他们从窗户扔出去。伙计们迟迟不动手,掌柜的狠狠地看他们一眼。 原来伙计们不是心生怜悯,而是在想怎样把他们弄得更惨。 掌柜的听了伙计们的建议,也觉得有意思,说:“正好!生活很枯燥,那就加一点调剂品,这又如何?!” 说着,掌柜的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小匕首,先是来到鲁关山的面前。鲁关山下巴抵着地,舌头勉强够到地板,翻着白眼才看得见地上站着的人。 掌柜的说:“嚯,你啊,怎么了,怎么现在怂了?力虚了?还是认错了?” 鲁关山身体疼痛肿胀,哪里说得出话,只是按着胳膊,左手按右手,右手按左手,总之是难受。 掌柜的嘿嘿地笑,又来到霍兆轩身边,霍兆轩胸脯挺得高高的,从衣服下面渗出了湿湿的液体,面庞朝上,眼睛眯缝着,嘴巴一张一张,就像离水后将要窒息的鱼。 掌柜的得意地笑着,猛地低身,亲了一口霍兆轩的嘴巴,以至于他的嘴巴也染了艳丽的红。 伙计们起哄说:“掌柜的,您真行,老当益壮!” 掌柜的狠狠地瞪他们,吼道:“快去拿医药箱,这个给我治好!” 伙计们笑着,有人真的去拿药了。 掌柜的又来到申可为身边,申可为坐立不安,一会儿打滚,一会儿折跟头,总之是安定不下来。 掌柜的皱着眉头,啧啧着说:“这个嘛~,你倒是没什么?不过你摊上这么个哥们,算是白瞎了。这样吧,把你扔出去,死活看命喽~” 掌柜的突然起身,对伙计说:“扔这个!” 伙计答应一声,抬起申可为就要往外扔,忽然一阵风起,竟然从窗外吹进许多火炭。 伙计们连忙扫着身上的火,把申可为扔在了一边。 掌柜的感觉纳闷,趴到窗口去看,外面空中真的在飞火,这是真实的,不是幻影。 细细看,火炭的来源竟是地缝。从地缝里面,大小不一的火炭和红色的云雾飘出,摇荡着往上飞,有一些就斜入了窗户来。 外面空中飞火,客栈的墙壁都被映得通红。掌柜的和伙计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像着了火。 掌柜的慌了,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 问了两三遍,连一个吭声的都没有,他更急了,问:“怎么回事?说话啊,说话!” 一个伙计是掌柜的亲戚,只有他敢回应,嗫嚅地说:“呃~呃~,可能是谁家在做饭吧~” 听了这个,掌柜的鼻子都气歪了,眼睛气得眼睫毛都着了火,骂道:“混账!你脑子被大象踢了吗?!” 掌柜的看一眼外面,心里就更急一点,看一眼外面,心里就焦急一分,不住地叫嚷,仿佛是对外面的飞火撒气。 这些飞火不碰到木头还好,偶尔碰到了客栈的木墙,一下子就燃起了火,伙计们就到各处去扑火。 掌柜的呆立在客栈,心说:“难道就要这样烧死?!” 没有人和他商量,他就更加觉得无助,心情无比烦躁。掌柜的对伙计们大喊大叫:“过来,都过来!” 伙计们放下扑火的工具,纷纷聚拢到掌柜的身边。 掌柜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起想注意!” 伙计们纷纷垂下头去,连呼吸都放低了声音。 掌柜的吼道:“说啊!都说话,谁敢不出主意,我就扔谁出去!” 说着,掌柜的心不软,薅起旁边一个倒霉的伙计,说道:“看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抬手把他扔出了窗户。 众伙计一见,舌头都直了,身体抖成了筛子。 掌柜的吼道:“快说话,说话!什么主意都可以,但是不能闭嘴!” 这些伙计也是窝囊,掌柜的年岁大,身体弱,若是他们起来反抗,必定能够制服他,但是受压迫太久了,他们的奴性使得他们不敢站起来。 掌柜的吼道:“快说,什么主意都可以说!” 听了这些,伙计们为了不被扔出去,纷纷张开嘴。开始时候,他们说得声小,后来越说越声大,反正是瞎说呗。 一个伙计说:“着了火,怎么办?怎么办?站着看,站着看,有点闲,不如煮鸡蛋,包着鸡蛋看,边包边看~” 另一个伙计说起了故事,说:“又一次我去赶集,路上遇到人家点火,我说:‘火不小’,他们说:‘小不好’,我纳闷:‘火小还不好?火大了,灭不了!’” 都是被逼的,伙计们说起了胡话,天南海北,连日本人都说上了。甚至有些人说,什么奖杯也是杯,气门也是门,什么人也是人? 不听则已,越听越烦,掌柜的捂着双耳,大叫:“别吵了!说的都是什么?!有些有用的吗?到了关键时刻,为什么不帮忙?” 和掌柜的是亲戚的伙计瑟瑟缩缩地向前,说道:“实在不是我们不帮忙,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全都是您拿主意,而且……”说到这里伙计略不好意思,“而且……我们这几块料”看了看旁边的伙计,也打量打量自己,“我们实在不是有智慧的人,实话跟您说,智慧这个东西很好,但是我们已经多年没见过了。那个,切菜把手切了,炒菜把手炒了,吃菜是咬了手,这个……我们……” 想了想也是,掌柜的知道,这几个伙计跟了自己多年,从小就是不识数,不认字,懂的事情也不多,除了端东西,就是吃东西。 掌柜的心里烦恼,无奈,频繁地扒着窗户看。 外面的人们被火又烧又烤,烧烤之中还偶尔刮来一阵沙尘,沙尘洒在身上,人们麻酥酥地疼。 人们的眉毛头发,在火炭烧燎之下盘卷,弯曲,最后变得没力断裂。 有的人们受不了折磨,径自往地缝里跳,刚跳下去,一个大火炭从地缝钻出,飘在空中,竟然驮着跳下去的人直往上飞。 不等飞到半空,那个人就被烧烤成了尸干。 客栈外面大多数人留下了,从地上捡拾着石块,朝着客栈投掷,有几颗砸中了掌柜的额头。 更有甚者,不惜手掌被烧焦,竟然捡拾地上的火炭,朝着客栈投掷,以至于客栈楼体很多部分都被引燃了。 人们变得更加疯狂,他们对客栈里面的人恨之入骨,他们朝着客栈进攻,有的就疯狂地往里钻,不惜用牙齿咬碎木墙和土墙,至使牙齿崩断,满嘴都是血水。 掌柜的精魂难定,担心地看着客栈的楼体。 在客栈的底端,已经有一大截木墙被火烧着。如果这点火往上蔓延,客栈基座被烧,很快,就会有大洞出现,到时候不被烧死,也会被外面的人们钻进来吃掉。 这个时候,掌柜的没有主意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进入了迷蒙,再怎么想也想不出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 掌柜的慌乱之下,命令伙计们往外扔食物,掌柜的说什么,伙计们就听什么,言听计从地往外扔食物。但是,那些疯狂的人要的是庇护体,冻不着,烧不着的庇护体。 疯狂的人们根本不理睬这些食物,踩着食物往前冲着。 掌柜的无计可施,耳朵里只有人们呐喊的声音,哭嚎的声音,还有震心动魄的凿击声。在客栈的后山,那里有一群人,他们在用身体撞击客栈,企图把墙体撞出口子。 掌柜的放弃了,只等着一声响,人们把墙体撞开,冲进客栈,把自己活活吃掉。 忽听得一声响脆,掌柜的绝望地扭过头去。 原来是申可为,他的胳膊肿胀到了极点,在肩头部位脓包破裂,所以有很大的响声。 掌柜的把希望的目光投给申可为,说是希望的目光,实际上这目光里没有多少希望,只不过是求助,向一个同为遇难者的求助。 这时候伙计们也依着掌柜的,纷纷看向申可为。 申可为此时满脸都是血,这些血是从臂膀上喷溅到脸上的。 血水掩盖之下,隐约看得到一张微笑的脸。u看书wwuukash.om 起初没有人注意,当申可为慢慢站起身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伙计跑着凑到掌柜的身边,指着申可为说着:“看啊,他在笑,他在笑!” 掌柜的茫然地转过头去,刚刚的希望目光,此时转为了绝望,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说:“是啊,他在笑,他疯了!” 说完之后,掌柜的也笑了起来,越笑越声大,笑得在场的伙计直发毛。 他的笑把鲁关山惊到了,鲁关山从地上抬起脸来,说道:“笑什么笑?大难临头,不想着变身,笑什么?!”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申可为突然转变了笑脸,变成了一张凶狠的脸。 不知什么细的,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4章 城破突现裸体男 白尚白的掌柜的看到申可为在笑,以为疯了,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灭掉了,说了一句话,他也开始笑。 如果说申可为的笑还有一点正常的意思,那么掌柜的笑完全是借来的,只有两个地方有这种笑。一个地方是地狱,一个地方是神经病院。 看到掌柜的笑,伙计们心里发毛,心说:“这一次死定了,掌柜的也疯了,死定了”。见到死亡逼近,伙计们有守不住打击的,于是也笑了。 伙计们的笑带着汗水,带着惊恐,更加纯正的受刺激导致。伙计们一边笑,一边坐倒,和掌柜的一样,完全等待着死亡的召唤。 鲁关山从地上抬起脸来,说了一句不符合时代,莫名其妙的话:“笑什么笑,大难临头,还不想着变身?!” 听到“变身”,伙计们笑得更凶,掌柜的笑出了眼泪,指着鲁关山说:“哈哈哈,他也疯了,疯喽,都疯喽——” 他们听了无动于衷,但是申可为听到了心里。想到变身,申可为猛然收敛了笑容,看着面前几个鲜活的生命,虽然在危难面前情绪失控了,但是还没有变质,申可为想救他们。 说来奇怪,自从“嘭”的一声爆裂之后,申可为的臂膀恢复了健康,此时伸展自如,比没有受伤之前更觉得精力充沛,一条胳膊上似乎蕴藏着无限的能量。 在场的人们没有发现,实际上,在刚才,申可为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抽搐,忽然飞了一个火炭,从窗外直奔申可为的身体。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火炭立马贴到了申可为的胳膊上,他只感觉到有一阵臂膀上灼热难耐。 火炭在申可为的胳膊处烘烤,不多时,申可为的胳膊肿胀到了极点,最后突然爆裂。 爆裂之后,从伤口处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在血液流尽之后,伤口支起,隐约能望得到在伤口里面,是蓝蓝的脓状皮肤。 这些皮肤瞬间就消失了,里面暴露出惨惨的紫色。 那些消失的蓝色顺着申可为的血液流遍全身,流到之处,申可为就觉得神清气爽。 申可为很快恢复了体力,更不耽误,先跑到窗户处,望一望客栈外面的情况,随后他走到霍兆轩旁边,查看她的伤势,喂了她一颗药丸。这种药丸是石天送给他的,可以救命养伤,非常稀有。 顺便,申可为走到鲁关山身边,问道:“还没死吧?” 鲁关山在地上挣扎着,扭动着肢体,看起来衰弱不堪,但是他的一只手却能抬得很高。这只手伸向申可为。 申可为说:“没事就起来”。 鲁关山说:“我也要吃!”虽然说出来很恶心,但是鲁关山确实撅起了嘴。 申可为说:“这种药很宝贵,而且你也不必的”。 鲁关山更不知耻,仿佛把对战申可为的事情忘了,说:“不嘛,不……”没有等他说第二遍,申可为急忙掏出一颗药丸,塞到了鲁关山的嘴里。 鲁关山嚼着药丸,终于没能让所有人吐出来。要知道,现在粮食很珍贵。 喂给鲁关山的药丸不是灵丹妙药,只是障眼法而已,鲁关山受着心理作用,真的站了起来,他老实跟在申可为一边,像一个随叫随用的小弟。 掌柜的和伙计们看到申可为大变样,心里暗叹:“原来这就叫变身”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还坐在地上,虽然不笑了。 申可为扭脸转向他们,恶狠狠地吼道:“真疯假疯,没事就起来!” 听了他的话,掌柜的和伙计们从地上弹起,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垂头侍立在一旁。 申可为像一个大将,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情势。其他人随时等候着命令。 为了看得清楚,申可为把身体探出窗口,探出到了腰部,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坠落下楼。 这时候,伙计们齐涌上前,鲁关山一个熊抱,几个人把申可为固定在了窗口。 申可为望见了客栈侧面墙体,那里已经被撞出了裂缝,在裂缝上面,往外喷出了木渣滓,显然客栈支撑不了多久了。 申可为喊道:“拉我回去”。 众人动手,把申可为拉回客栈。 突然一阵猛烈的震颤,从楼顶往下不断掉着尘土。 客栈外面的人们疯狂地进攻,现在转到了肉拼阶段,所有人放下石块,用身体直着往客栈上撞。所有人聚集在一处,很快就把客栈撞出了裂缝。 顺着地缝,一片片的火炭飞舞,朝着各个方向飘荡。火炭的数量越来越多,烫伤的人们越来越多。 与水不同,被火伤到的人不会马上死亡,有时反而会更加精神,一烫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斗劲十足。 被火驱赶着的人们,朝着客栈更加激烈地进攻。 掌柜的望一眼外面,他就浑身发抖,沉默了很久,他颤抖着问申可为:“大大大大哥,这怎么怎么……” 申可为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没有办法,看来城破是在所难免!” 听了这话,掌柜的重新坐到,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随后就开怀大笑。 伙计们紧随其后,各自找了一块地,擦了擦,就坐下去了。 没有等到伙计们笑出声来,申可为急切地命令道:“有一个办法,快卷一裹布,卷成人的形状,把它扔出去,人们以为是客栈的守护者,就会奔着布匹去,我们趁机逃出客栈。” 听到命令,一个机灵的伙计跳起身来,直奔客房跑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床被子。 申可为说:“好,就卷这个被子……” 话未说完,一声响脆传来,客栈猛烈颤抖,随后听到木板劈裂的声音。马上,楼下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杯盘碎裂的声音。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知道大难临头,掌柜的看向申可为,申可为看向掌柜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掌柜的额头大汗淋漓,身上大汗淋漓,只要有毛孔的地方,此时汗水都淌成了河流。 申可为见状,双手齐上,够到了掌柜的脖子处。 掌柜的拼命挣扎,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申可为也喊着:“哪个要杀你,哪个要杀你?!” 说着喊着,申可为两手把掌柜的脖子处的扣子解开,又把底下的扣子解开,有些扣子实在难解,申可为就直接把衣服撕破。 掌柜的不明其意,伙计们更是糊里糊涂。 申可为边脱掌柜的衣服,边喊:“快脱,快脱!” 一个伙计傻极了,喊道:“我不脱,我们出汗不是因为热!”只有这个伙计保住了贞节。 其余的伙计听从指令,虽然不知何意,但是纷纷脱衣服。 掌柜的衣服最为繁琐,在申可为的帮助下,他们赶在疯狂的人们冲上楼之前,脱光了掌柜的衣服。 掌柜的衣服蒙在了被子上,被申可为一脚踢出窗外。 疯狂的人们冲上楼来,见几个人溜光水滑,光屁股腚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但是认不出是什么身份。 疯狂的人们细细看,发现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愤怒涌上心头,众人一拥而上,片刻功夫,将伙计打得皮开肉绽,最后化为了齑粉。 那个伙计拼死保住了自己的坚贞。 也许是火烤,也许是愤怒所致,疯狂的人们眼睛都变成了血色的,此时望着谁都像望着仇人。 申可为一眼就记住了疯狂的人群的模样,并且永世不忘。 再看申可为一秒变脸,学着疯狂的人们的模样,把眉头紧皱,双目圆睁,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左瞅右瞅,在每一个房间搜索。 最后,疯狂的人们回到掌柜的等人身边,气喘吁吁,平息了好久,找了好久,然后问道:“你,怎么这么白?” 见他们语无伦次,莫名其妙的疯子劲头,掌柜的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清。 疯狂的人们又问:“守着客栈的人们呢,妈的,不让我们进入,他们藏哪里了?” 掌柜的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知道,我也刚进来!” 疯狂的人们瞅瞅他,又瞅瞅申可为,说:“嗯~,我看着像!” 申可为学愤怒的样子很像,左瞅右瞅,眼眉压到了眼珠上,吼道:“你们看!” 疯狂的人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客栈外面有一个掌柜的打扮的人躺在地上。 疯狂的人们呐喊一声,竟然一齐冲出了客栈。 这也可见,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的人一个也没剩下,全都冲向客栈外。他们已经饿了很久,竟然不想着吃一些东西,心里满是对客栈守护人们的仇恨。 到了外面,疯狂的人们就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打了半天,他们才发现,原来地上躺着的是一床被子,被人裹上了掌柜的衣服。 疯狂的人们再次跑上楼来,掌柜的等人已经穿上别的衣服,u看书uukansu混在人群里,根本不会被认出来。 疯狂的人们撂爪就忘这事,开始寻找食物,不一会,存粮的所在被发现。人们疯抢一阵,每个人吃个半饱,粮食都已经吃空了。 他们不会思考,为什么这点粮食没得这么快,靠这些粮食,他们曾经生活了好几天了。 吃过了粮食,疯狂的人们往客栈的楼体泼水,以此防火,没想到效果很好。这个时候,火炭少了,外面变得平静了。 人们忙碌了一阵,这时候,终于又开始饥肠辘辘。 每个人瞪着一双突出的眼睛,眼睛里冒着蓝色的光,这些光是盯着人的骨头,以至于反射出来的光芒。若不是盯着人的骨头看,人们无法应付饥饿,正所谓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5章 殒命白尚白 疯狂的人们闯进了客栈,很快就找到了仅存的粮食,并且把那些粮食吃净了。 他们短暂地忙碌了一会儿,之后又饿了肚子。 肚子饿到了极点,人的眼光真的会发光,如果不是饿过七天以上,不会知道这个现象。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躲在客栈里,虽然免去了火炭的伤害,但是却更深地陷入饥饿的危害。 以前,客栈守护者们,会定时定量地往窗外扔食物,这样能有效控制暴饮暴食,同时控制食物消耗量,保证人们存活的世界最长。 但是人们进入客栈之后,就是一群疯狂的人,见到了食物之后,牙齿都伸长了三倍,哪里顾得了什么控制,节制,早早地就把粮食抢净。 人们饱餐一顿之后,饥饿感回来的那么快。 终于这群饿肚子的人之中,有一些明智者,他们说以前的客栈守护者不见得是敌人,也许是在变向地帮助他们存活更长时间。 但是,饿肚子的人群之中,有一位绝对的权威人物,他不允许这样的明智者提出这样的言论,不管言论是否正确。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功城的决策由他发出,如果证明得了里面的人是好人,那么证明他就是一个白痴。 至多,他算一个有权威的白痴而已。 于是,当饿肚子的人们之间出现这种明智的言论,饿肚子的老大,就发动了一系列镇压这种言论的运动。 另一个派并不服输,那些明智的人也组织起了联盟,于是人群之中出现了两派分极。 两派之间大打出手,很快就伤亡惨重,难以想象,这些饿肚子的人们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在所有的战争中,申可为和掌柜的等人一直没有参与,因为他们置身度外,见证了一切变更。疯狂的人从被拒之门外,到闯入门里,从进入门里抢购一空,再到因为抢购一空而饿肚子,从饿肚子,到两派分化。 这一切,只有他们看得清楚,但是他们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他们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言辞引不起注意,也绝对不会受到统治者的欣赏。 两派人分为黑白,见面就打,两方的带头人为了避免麻烦,把所有人分成了上下两层。 两层的人们无不来往,直到楼上一方的人数急剧减少,另一方于是想着吞并他们。这一方的人们,商量好了一个时间,趁着上层人的不注意,突袭楼上,把他们全军覆没。 至此,只有强吞弱,没有什么真理,道理,也没有什么对错了。 饿了足足有十来天,客栈里面只剩下几个活人。 申可为和霍兆轩还有鲁关山的生活支柱,靠的是申可为私自藏起来的两张大饼。这两张饼,竟然维持了九天。 霍兆轩最虚弱的时候,她就静静地躺在申可为的怀里,申可为问她是不是饿了,她直说不是,如果申可为再要问,她就真的跳起来,在地上蹦跳。 实际上,霍兆轩已经饿到了虚弱,跳到地上不过是最后的力气,她至死也要为申可为省下一角大饼。 相比之下,鲁关山就不太像样,吃着饼,喝着水,偶尔还打饱嗝。申可为也吃了一些,勉强能够维持体力。 有一次,霍兆轩饿得实在虚弱,竟然倒吸空气,禁不住地发声了。 申可为撕下一点饼,强行塞到了霍兆轩的嘴里,平时霍兆轩是绝对不会吃,即使跑开也不会吃。但是这一次,霍兆轩的嘴没有紧闭,所以申可为把饼塞进去了。 申可为喂了霍兆轩一口水,他甚至看到了霍兆轩的脖子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咽东西。 可是,这已经太晚了,霍兆轩至死都不舍得吃一点粮食,于是吃了粮食,她就索性…… 逃出地缝囚牢的那一天,地缝围着的土地极速下降,从地缝往外冒灰尘。 官府出资,在地缝两侧搭建了木桥,利用极高的技术和特殊的材料。 仅剩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外面跑,木桥被震动得上下蹿,申可为抱着霍兆轩一步步走着,时不时被经过的人撞到。申可为就一步一步走着,并且总是回头看,尽管他抱着霍兆轩的尸体,但是他总相信,霍兆轩的灵魂留在了客栈里。 最后站在地缝外的边缘,其他人都一哄而散,赶紧各自寻食,或者寻找归家的路,只有申可为眼盯着地面,一点一点地下陷,卷起的土地和灰尘慢慢吞噬了白尚白客栈的楼体。 鲁关山就用力拽申可为,申可为脚下定了钉,就是不走。 在一片小树林,申可为埋葬了霍兆轩。 埋葬霍兆轩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旁边树枝上停着许多的美丽的鸟。记不清他们的名字,只知道这种鸟很少在野外,一般被当作宠物贩卖。 申可为一直在落泪,却一直没有哭出声来。 鲁关山说:“嘿,这些鸟真好看”说着,指着树上的鸟。 申可为低头哭着,并不理睬。 鲁关山说:“嘿,这些鸟,大眼睛,小嘴巴,粉粉的喙,真好看!” 申可为恨恨地瞪了一眼鲁关山,心说:“这是真的缺心眼”。 实际上,鲁关山也痛苦了一阵,不过只是一两天而已,现在距离霍兆轩的死亡有几天了,他早已经释怀了。 没心没肺的人活百岁,说的就是这个。 申可为在地上跪了很长时间,鲁关山拉他往高处起,说:“申大哥,你起来吧,快起来吧!” 这就是鲁关山的性格,自知不是申可为的对手,于是把称呼都换了,明明比人家大,还叫人家大哥。 申可为脚下像铸了铅,只要他用真气镇住双腿,两个鲁关山也夹不起他来。 鲁关山最后也跪在地上,对着霍兆轩的坟头喊道:“哎哟哟,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样就走了,你这不是让申大哥难受吗?这不是故意要折磨我们吗?” 鲁关山不说还好,一说之后,申可为眼泪一个劲地流,堵都堵不住。 鲁关山说:“妹妹啊,妹妹,你怎么是这么好的心肠,为了别人,你怎么就不吃……” 申可为听了鲁关山的话,把所有霍兆轩的好都想起来了。民间的丧礼往往这样,跪在旁的儿孙刚止住眼泪,来的客人一段哭,就又把人逼得雨泪连连。 鲁关山说完了倒没有事,像念了一段台词一般,起身就拉申可为,说:“申大哥,我们走吧,我们走,以后我跟着你,我是你的小弟了”。 申可为跪在地上,听说鲁关山要一直跟着自己,更加不想起身。 霍兆轩这样水灵机灵的女子,私自背离父亲,逃着出门,追随申可为到此,竟然死于非命,还是因为饥饿,申可为越想越悲哀,终于哭出了声音。 在鲁关山的一段说辞之后,申可为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叹,嚎啕大哭。 鲁关山听了哭声,终于木头的心里起了波澜,跪在地上,哭道:“好妹妹,你独自一人,带着我一个累赘,也算是一个人吧,追随到此,启程之日,我摆下酒宴,向你的父亲保证,一定把你安全带回,没想到……” 听到此处,两个男人相拥而泣,之后又跪地磕头,哭了一个天地感动,风云变色。 耳听得天空一阵惊雷,豆大的雨点刷刷降落,一时间天地一片迷蒙。 鲁关山再次起身,说道:“申大哥,你还有大任在身,我还有杀弟之仇,我们一定要建功立业,哭哭啼啼算什么男人,难道忘了我妹妹常讲的?大丈夫,真男人,一定要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听到这些,申可为“噌”地站起身来。 擦了擦脸上的水,说道:“对!鲁大哥!” “唉!” 他们俩互叫大哥,还都答应。 “我们走,今日大任在身,要建功立业!”说着,申可为迈步就走,鲁关山蹦跳着在后面跟着。 忽然,申可为停住脚步,慢慢转回头来,看向霍兆轩坟前的水洼。 这时候,雨更大了,伴着雷声,雨点如同倾洒,把树林都染成了鲜绿的颜色。 申可为重新跪倒在泥水里,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鲁关山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水,很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申可为掏出来的是一块饼,这是三人在客栈私藏,吃剩下的饼。当时只知道节省饼,以为一定不会用完。 把饼埋在霍兆轩的坟里,申可为眼圈又红又痛,强忍着,才没有流出泪水,任由那雨水往眼里倒灌。 鲁关山擦了一下脸上的水,喷了一口水雾,说:“申大哥,我们走吧!我妹妹在天上看着,等着你立功呢!” 申可为缓缓地抬起膝盖,从泥水里拔出身体,迟迟地转过头去,最后迈开了步子。 这一步步迈出去,每一步都沉重不比,在坟头和他之间,似乎缠着一条影线,走得越远,这线就绷得越紧,最后,他的腿都被勒出了血印。 鲁关山看见申可为走了没有几步,脸色已经通红了,鲁关山问道:“申大哥,你是不是,uu看书 uksu 饿了?” “鲁大哥,我没事”说着,申可为才继续走。 走着走着,忽然,申可为转回头去,深深地望了身后一眼。 这时候,雨下得更大,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鲁关山总是催着申可为,倒不是自己的称谓,而是说霍兆轩在等着他。 申可为沉重地扭过头去,刚要迈步继续走,忽然他又扭向坟头。 坟头的新土经不起雨水的冲刷,从中间塌落了一块,在两边,新土变成了泥。本来就不高的坟头,此时成了低低矮矮,显得寒伧极了。 这一次,申可为再也憋不住了,再一次地嚎啕大哭,哭着跑向坟头。 突然之间又有奇事,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6章 2人借宿2家 申可为哭着跑向霍兆轩的坟头,终于再一次失控,嚎啕大哭,哭得凄凉悲惨,一时间天地感动,天空灰蒙蒙,雨泪涟涟,大地摇荡荡,震颤不止。 见到大地突然摇晃,申可为撒开怀抱,吃惊地查看,发现霍兆轩的坟头更加剧烈地晃动。新坟的泥土呈珠状,顺着坡体,向两边滚落。 鲁关山一见急忙跑到坟边,神情喜悦说道:“我就知道,故事里的主角不会这么快死亡的,一定会有意外发生!” 申可为听了他的话,虽然对某些词汇不甚明白,但是大意了解。大意就是:霍兆轩复活了。 第一次,申可为看着鲁关山这么可爱,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悦耳,实在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申可为不禁跳起来,跑过去拥抱鲁关山。 果然,意外发生了,坟头在申可为的背后炸裂,喷溅出许多泥土,有的灌到了申可为的脖子里,有的直接糊在了鲁关山的脸上。 坟头炸裂后,从地上升起了一股烟尘,其色蓝白相间,另外包含了一种难闻的气味。这种气味闻起来发干,堵塞人的气管。过了几百年之后,这些东西被人用来盖房子。 再之后,申可为就转过身,看到坟头上面还是盖着一层土,炸开的不过是突出地面的土堆。 申可为瞅瞅鲁关山,问:“怎么还没炸开?” 鲁关山也纳闷,说:“难道鬼斧神工,也带间歇的?还是偷工了?” 两个人站在坟边,傻傻地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坟头炸开,棺木显现,反倒是看着坟头上面的土在变色。 开始土是黄色的,偶尔有红色的,后来,这些土变成了灰色的,越来越多,最后灰色成了一种新鲜的蓝。 申可为失去了耐心,上去就摸,发现地面是硬硬的。忽听得一声惊雷,两人抬头去看,发现天空乌云密布,和刚才无异。 透明的雨珠唰唰地落,拍在人的脸上是清清凉凉的。 两人低下头,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 原来是,霍兆轩的坟不但没有打开,而且被圆了坟,上面扣上的“帽子”摸起来非常硬,非常沙。 刚开始,在这些东西上还能划下痕迹,过了一会儿,这些东西僵硬如铁,再想刻东西,必须是借着刀子石头才行。 申可为惊叹一声:“呜呼啊,此乃何物?” 鲁关山摇头道:“从未见过,又像水,又像泥,还挺硬!” 申可为转转眼珠,说:“不如叫它水泥,但是水泥凭空而出,我的阿轩——”想到这里,申可为嚎啕大哭,喊着,“阿轩——,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听到他的哭声,连树木都动情,纷纷流出了翠色的油脂。 这时候,在空中飘荡的,还有更加伤心的。它们就是五山阴魂,它们奉命保护申可为,心想在白尚白客栈因为能力有限没能挽救霍兆轩,于是想要弥补。 看到申可为为霍兆轩的新坟悲哀,因为新坟被雨水浸透,于是五山阴魂想着为申可为解宽心。 五山阴魂发动五鬼运财的本能,这是他们值得一提的法术。借着这种法术,五山阴魂把未来时代的钢筋混凝土都搬到了这里。 这些东西一旦成型,坚固持久,刀枪不入,原以为申可为看到会转悲为喜,没想到他哭了起来。 五山阴魂一时无计可施,心说:“这个人也实在太难伺候了,实在……” “阿轩,你给我回来,快回来——”鲁关山也应喝着申可为,喊着相同的词汇。 反正是被雨淋透了,索性就顾不得身子,鲁关山陪着申可为哭喊。 申可为听到鲁关山的悲痛,心情更加悲痛,他总得要超过鲁关山的悲伤程度,所以他加大嗓音,用力嚎着:“阿轩,你快回来,快回来——” 鲁关山也扎头学着喊:“快回来,快回来——” 申可为更起劲,喊:“阿轩,快回来,你若不回,看我找你去也——” 鲁关山垂着头,听到什么就喊什么,喊:“阿轩,你若不回,我……” 喊到这里,鲁关山突然绝对不对劲,急忙抬头,发现申可为左手握刀,右手伸腕,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臂流出。 鲁关山莽劲上来,大叫一声:“呔!看你还不投降?!” 申可为一听就傻了,头也抬了,手也慢了,刀子也离开了手腕。幸亏鲁关山犯二,否则还真惊不了他。 一见申可为注意力转开,鲁关山上去就扑,两下就抢夺了刀来,奔着自己的胳膊就划去了,这一下又快又准,正割在手肘处,鲜血流满了手臂。 申可为望望自己的袖珍小伤口,望望鲁关山的一道刀痕,突然感觉自惭形秽。 申可为问道:“鲁大哥,你何必呢?” 伤口被雨水淹后非常难受,鲁关山痛苦地喊着:“**,走火了!” 申可为不好意思管理自己的伤口,于是把干净布匹撕下,为鲁关山包扎伤口。 申可为边包扎伤口边说:“鲁大哥,你何苦,就是陪葬,也得我先去啊,再说你割的地方,这也不准,割准了应该是喷血才对。血若是这样的流法,流速,那要想死,得等到什么时候?慢不慢,中途饿了怎么办?” 鲁关山听着麻烦,骂道:“磨叽,你说我割得不准,这我不否认,但是若是说陪葬的顺序,我是不同意的!” 申可为问:“不同意,为什么?” 鲁关山吼道:“我要死在你前!”说着,轻轻地拿起了刀子,缓缓放在胳膊上。心里颤抖着,暗说:千万莫要走火。 申可为说:“不!我要先死“说完,申可为抢过刀来,轻轻放在了手腕上,他坚信这个地方是准确的。 两个人争执不下,就一赌气继续赶路。申可为先提出离开的建议。 没想到说出之后,鲁关山非常同意,尾随其后。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小树林,申可为和鲁关山分道扬镳。 鲁关山一心想着报仇,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在他心里,他早就认定,申可为一定有很大的使命在身,虽然申可为没有提及,但是看得出来是办大事的人。鲁关山的另一个道纪,为人法则就是认定你强,就跟你到底。 所以,鲁关山看似分道扬镳,不过是远远地跟踪申可为而已。 从磨云城到西南京城的路很远,其间偶有村落,客栈却找不到。 从早上走到夜晚,申可为只吃了一顿饭,出了人家的门,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村落。 幸好夜晚月光明亮,借着月色,申可为又走了两三里地,终于遇到了又一个村落。 远远望去,村落上空笼罩着一层青烟,想必是人们干活晚了,现在正在做饭。这是往好处想,往坏处想,申可为自然想到了玄城。 自从老头子收他为徒,经过了好几个玄城,出离白界之后,师父都没有抹去他的记忆。他记得非常清楚,每个玄城的恐怖,灵异,以及动一步就活,错一步就死的危险。 想到这些,申可为止步不前,在村落外面望了好久,直到听到饥肠辘辘的叫声。肚子的叫声总是催人奋进,但是这叫声不是来自申可为,而是来自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那个夯货跟踪人的本领一般,若是执行秘密任务,一定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听到鲁关山的肚子叫声,就知道他的肚子有多大,胃口有多急。 申可为终究是仁义的,想到鲁关山的饥饿,和肚子翻腾的感觉,虽然好笑,但是不忍心在停滞。于是,他迈开了步子,朝着村庄走去。 这个村庄,从里面看和从外面看一样小,站在任何一家人的门口,可以望到村外的田野。 申可为很快来到一家亮灯的人家,先敲了一会儿大门,果然没有人听到,他才试着喊了一声,这一声得到了响应。如果这一声得不到响应,申可为才敢踏进院里,否则绝不敢妄为。 人家一听申可为的说辞,那么有礼貌,就知道是读书人,于是劝他进屋,赶紧安排到了卧房里。 申可为说自己肚子饿得不行时候,脸上挂着红晕,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庄主一点都不吝啬,说道:“哎哟,真是老朽糊涂,竟然忘了问,这就来这就来!” 申可为说着“哪里,哪里”又说着“劳烦,劳烦”。 相比而言,鲁关山没有那么顺利。 他看申可为敲门进了一户人家,不甘落后,眼看夜晚天凉,他怎么肯在街道过夜。 学着申可为的样子,鲁关山腆着肚子,来到另一户人家门前。这个门是关着的,不过是中间门缝很大,鲁关山以为是虚掩着,于是用手去推。 没想到一推就开了,他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他狠狠地敲了敲人家的大门。 和申可为借宿处一样,院里没人回应。虽然鲁关山敲得声不小,但是只敲了一下,没人回应,他就径直走了进去。 他找借宿的地,竟然不看好目标,人家屋里黑着灯,他就径直往里闯。 他边走边喊:“人呢?有人吗?”不过是学着申可为的样子,只是简化了许多。 走近屋子之后,他听到男女呢呢声音,他又加大声音,吼道:“唉!有人吗?!” 声音落后,屋里响起杂乱的器具碰倒的声音,随后锅碗瓢盆似乎一齐奏乐,瞬间把屋子用噪音充满。在混乱的声音中,听见一男一女在小声说着什么,语气非常急促。 这时候,大门作响,门外走进一人,鲁关山扭头看。 进来的是一个老者,一见壮汉立在院里,满脸的杀气,双目紧瞪,他顿时不知所措。 没等老者说话,鲁关山先开口,问道:“你干嘛的?!” 老者被问糊涂了,左瞅右瞅,打量打量自己,弱弱地说:“呃……这是我家……” 一听这话,鲁关山更加开怀了似的,喊道:“哦~,这是你家?” 对待没有比试过武艺的人,鲁关山一般是采取这种态度,往往能唬人。他的声音震得房子抖动,传到远处,声音都是抖的。 老者弱弱地说:“哦~”又瞅瞅四周,说,“是吧,应该是~” 一听这话,鲁关山倒火了,喊道:“什么好像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说!” 老者一听先是后退几步,接着浑身发抖,站了一下,他跑出门去,急急看了门外两眼,回到院里,回到:“是是,就是这,这就是我的家!”最后一句,老者举起一条胳膊,大有英勇就义的气势。 鲁关山拍拍老者的肩膀,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小鬼。说话,一定要坚定,坚定,再坚定,我们才能赢!” 听完了,老者深深点头,虽然不知所谓。 鲁关山说:“这样吧,我今天就在这里歇息了”说着,他还拽起了文化,“若是有奇珍美味,一定奉上,若是家中无粮,向邻居去借,若是邻居无粮,向官府去讨,若是官府不管,上报督台,若是还行不通,粗茶淡饭也可凑合,若是……” 老者拦住鲁关山,说道:“有有,去年风调雨顺,田里收成不错,尚有余粮……” 鲁关山说:“先拿来,片刻之后,为我安排卧房,去吧!” 老者答应一声,径直走进屋子。到了屋里,他先喊了两声,然后亮起了灯光。 灯光亮起之后,老者“哎哟”一声,一个女人“啊——”了一声,老者就开始碎叨:“该死,该死,老了,老了”。 一个男声随后说道:“爹,没事儿!” 老者并不停止自责,一边在屋里翻腾什么。 女人说:“你倒大方!” 三个人的黑影投到了窗纸上,行为动作都清晰可见。 鲁关山望着忙碌的老者的黑影,心说:“原来投宿是这么简单的事,若是早知道如此,我为何要住客栈呢?” 想着乐着,老者从屋里出来,很快就用酒食把院里的桌子摆满。 鲁关山心安理得看看老者,悠悠地说:“呃,今天晚上……” 没想到老者分外机灵,uu看书.uukans 没等他说完,就说:“您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卧房……” 鲁关山瞥了他一眼,鼻子眼里发出一声“嗯~”。 老者颠颠地走了,手里捧着空空的碗,鲁关山用了大概半秒钟的时间,把碗里的东西清空了。 老者走后,鲁关山风卷残云,哪里顾什么形象。 边吃边说:“嗯~嗯,真好,原来这就叫借宿!” 想到申可为进入人家时候的样子,鲁关山直发笑,说出了声:“畏头畏尾,怕的什么?!” 申可为此时在一户人家,正对人家提供的食物千恩万谢。庄主很满意,也愿意和他聊天。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7章 不辞而别被抓! 鲁关山在这户人家颐指气使,仿佛不是来投宿的,而是来这里做皇上的。奇怪的是,这户人家所有的人都非常怕他,像皇上一样供着他。 与他不同,申可为投宿一家,懂得感激人家的收留,对人家提供的食物更是百般感谢。 这户人家的主人,见申可为是个懂礼的人,非常喜欢他,竟然和申可为谈论起了文学。 对当代的伟大文学家,他们都怀着无限的敬仰之情。谈论起当时的字画,还有各种艺术,申可为没想到老者都有独到的见解,而且毫不吝啬,把自己的看法,经验,所学尽量传授给申可为。 至此,申可为的文才增益,知识水平在一夜之间达到了质的飞跃。 他们一直聊天到深夜,卧房对面的房间,里面的灯火由明转暗,屋里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她爹,快快歇息,晚一些要坏身体的”一个苍老但是温柔的女声从那边屋子传出。 申可为忙说:“老先生,实在失礼,耽误您了”。 老者倒是爽快,说道:“唉~,哪里,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老者转身向那边的屋子,道:“你们先睡,不要管我~” 那边屋子传出一阵私语,之后就完全沉寂。 老者又谈起各个流派的书法,以及各个派别的特点,以及优点和缺点。 申可为明白,老者对于文学书法绘画兴趣浓烈,如果再谈下去,恐怕老者就要熬夜了,于是他闪烁其词,不想深入探讨。 老者也看出了申可为的意思,于是也不便勉强,要出屋之前,他说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虽幼,但是对文学知道的不少,能和我翰林老翁对上几句的人不多了。” 听了老者的一番解释,申可为才知道老者竟然是翰林出身,是从朝廷退下来的文官,难怪如此多学,而且句句都能体现他的见识。 申可为也要临别客气两句,说:“承蒙老先生抬举,实在愧不敢当,若是以后有缘,再与前辈聊聊天下侠客……” 听到“侠客”二字时候,老先生刚站起来,突然坐回去,问道:“什么?侠客?这你也感兴趣?!” 申可为被吓到了,弱弱地说:“嗯~” 老先生哈哈大笑,说:“天下武功,谁最厉害,恐怕要属须道长莫属~” 申可为对这个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一路上听到人们议论的侠客都是须道长。但是他没见过,就一直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说起武侠,申可为的兴趣实在浓烈,和老者又谈到了一起。谈到兴处,老者说:“小兄弟,可会饮酒?!” 申可为摆手,道:“会虽会,不很擅长啊~” 老者即刻命令那边屋子的人,喊道:“老媪,给我暖酒!” 闻声之后,那间屋子很快亮起了灯光,随后响起了碗碟碰撞的声音们。 老者捋着胡子笑着,道:“好,好,往常我们这里路过的人少,而且少有能谈得上口的,说得投机的更少,好,小伙子,这是缘份啊!” 申可为点着头:“是,是缘份”。 不一会儿,一个老太婆,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摆着酒壶酒碗,还有一些简单的菜品。 她缓缓走到桌边,虽然是个老媪,但是颜色显得鲜丽,形容端庄,步态也是不紧不慢,倒像个大家芳龄小姐。她一个一个往桌子上放东西,不紧不慢,从容大方。 申可为连连道谢,说着:“多谢,劳烦了”。 老媪开始并不答话,后来放完了东西,她说:“刚才在内屋偷听客官讲话,确实有见解,有才华的好后生……”说着,老媪偷看申可为一眼,申可为的目光和她相撞,老媪偷偷垂下头,退着回到屋里。 待老媪走后,申可为问老者:“请问这是?” 老者嘻嘻地笑,说:“哦~,这是老朽的老妇,不懂什么礼数,请小兄弟莫要见怪~” 申可为心中释然,忙说:“哪里,哪里,您家夫人都有如此谈吐和形态,实在称得上文雅之家”幸好老者说明身份,不然申可为还以为老妇对他有意思,一时还起了些鸡皮疙瘩。 摆下酒馔,老者和申可为继续谈论武侠。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一来一往,交杯换盏,虽喝的不是金琼玉酒,但是也最以畅快胸怀。 不知不觉,天光放亮,两人躺在床上睡着。 醒来时候,天色已晚,申可为忽觉凉意,急忙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厚被子。 再看旁边,老者已经不见去向。 申可为把被子撩起,在床上整理好了,然后寻出房去。在院里,看到许多孩子在玩耍,年纪大概十来岁。 孩子们袖管撸起,裤管撸起,面红耳赤却丝毫不气喘,脚下踩着多变的步法,看起来不是简单的玩闹。 申可为凑到孩子身边,对待孩子,他也有自己的规矩,总不失打人的仪态,又能得到孩子们的喜欢。 孩子们告诉他,他们是在练习武术。 申可为笑着问道:“哦~,你们在练习什么武术,可以告诉我听听吗?” 本是玩笑而已,没想到孩子们真的说出来,他们说:“我们练的是——谭门拳!” 听着倒像武林中的正宗拳法,不像孩子临时捏造,申可为问道:“怎么个谭门拳,是谁教你们的呢?” 孩子们开始糊涂了,想了半天,才吞吐着说:“嗯~,谭老爷~” 听说这家的主人就姓谭,不知谭门拳是否和他有什么关系,申可为陷入了思考。 孩子们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道:“你这个人,问东问西,你是干什么的呢?”孩子们问得像开玩笑。 申可为就玩笑着说:“你们猜猜……” 孩子们就真的用手嘟着嘴,认真地思考着。 趁这个机会,申可为偷偷走出门去。 刚出了院门,迎面撞上一人,申可为连忙施礼:“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看身后了,失礼,失礼了”。 那个人呵呵笑,说:“小兄弟,天色已晚,你这是要去哪里?” 申可为一抬头,原来是老者回家了。 老者拉着申可为,两人再次回到屋里。 这一次,老者早早预备下了酒食,邀请申可为多喝多吃。 申可为是个斯文人,时刻想着礼节,不会放开身段大吃,只是轻夹轻放,规规矩矩地吃着饭。 老者一再为申可为斟酒,申可为推脱不下,只说喝一杯,说着就被劝了三杯下肚。 申可为对送来的第四杯酒说:“老先生,请一定不要再劝,今日本该启程,却因酒误事,明日恐怕行程再拖……” 老者一看申可为有三分酒意,于是不便再劝,说:“好吧,那就不勉强小兄弟了”。 申可为拱手道:“多谢”。 吃饭时,申可为想起了谭门拳的事情,问道:“老先生,早间听孩子们玩耍时说,他们在练习谭门拳”说着,申可为笑了笑,是那种替自己解围的笑,道,“恐怕是孩子们玩笑,我当真了吧”。 听完话,老者沉默了片刻,别有意味地看着申可为,突然大笑,说:“哈哈,小兄弟虽然喜谈武侠,恐怕武艺方面未遇启蒙吧?” 申可为急忙说:“非也,我也有师父……” 老者打断他的话,说:“江湖人士,谁不知道我谭门拳的名号?哈哈”。 申可为一听,原来确有此等功夫,于是赶忙赔礼道:“失礼,是小生孤陋寡闻了……” 老者说:“也不怪你,老夫独承谭门拳,而且隐居多年,当时江湖红火一时的拳法,随着我埋没……” 申可为见老者面露悲凉,劝道:“老先生,切勿如此伤心,人情往事不堪回首,再回首……” 老者听完申可为的话,说:“你唱得虽好,难解我心头郁闷”。 两人沉默了许久,没有话讲。 申可为本以为老者会停了聊天,收拾桌子让他睡觉,但是老者迟迟没有举动。 最后,申可为试探性地说:“老先生,恐怕天色不早,莫要劳累了身体”。 老者望了申可为一眼,狡黠地笑了,说:“莫非你是在驱赶老朽?” 申可为连忙摆手,撒谎称:“并无此意,绝无此意,没此意!” 老者笑道:“哈哈,如此便好!” 老者命令老妇收拾了桌子上,自己则坐着不走。他说:“小兄弟莫要见怪,这是本村习俗,家里来客怎么能失陪呢?”说完,老者就狡黠地看着申可为。 申可为连忙应着:“是,是,正是”。 老者开始问申可为问题,都是关于申可为的家事,来历,要去哪里。 申可为也是有些醉意,竟然把自己的前途大任泄漏了一些,幸好及时发觉,收回了话头。 虽然只透漏了一点,但是老者听后也连连夸赞,说:“好样的,小伙子,又让我刮目相看,年轻人就该如此,身兼大任,建功立业,德建名立,他日必是国家栋梁!” 申可为被夸得晕头转向,又被灌酒,本来酒量就不佳,几杯过后,醉倒一边,申可为沉沉睡去。 老者酒量不是一般,看着申可为睡去,笑着,走出了门去。 第二天,申可为沉睡中惊醒,他梦到了霍兆轩。 在梦里,霍兆轩又在教他,说:“男人的样子,择大任,立大功,建功立业,德建名立,将来成为栋梁之材”说着说着,突然霍兆轩变身,变成了老者的模样,申可为一见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不晚,正是上午日出的光景。 申可为浑身乏力,因为缺乏睡眠,而且昨夜醉酒。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静静地躺着。 他听到屋外,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妇女和老者的谈话。 老者说:“我不吃了,村里事情未完,我还得去。若是小伙子醒来,让他吃一些,饭后务必苦苦留住!” 听着说话,脚步声逼近,慢慢到了接山门。一个人影飘来,申可为急忙闭上眼睛。 随后,脚步声出门,进了院子里面。 申可为不敢急忙起身,他偷听到他们要留住他,不明白为什么留他,所以心里更加恐惧。 老者出了院子之后,屋外又响了很久,之后,外屋才恢复了安静。 申可为偷偷起身,尽量保持安静,望了一眼外屋,果然空无一人。 他偷偷下地,找到鞋子,悄悄走过外屋,听到那边的屋子里面有人说话,像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申可为不敢多听,急忙走出屋门。 在屋门,又有几个孩子在玩,恐怕是老者故意布下的。 申可为朝着他们一伸手指,然后堵在嘴边,说:“你们,嘘——” 孩子倒是孩子,恐怕不知道老者的“阴谋”,于是很配合这个大哥哥,都纷纷闭上嘴,谁也不出声。 申可为跑出院子,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到了安全的地方,把怀中之物掏出来,完好无缺,这才继续赶路。 走不多时,忽然身后有人呐喊,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叫道:“小兄弟,申兄弟,申可为,你且慢着——” 听到喊声,申可为不敢回头,加急脚步。 也许是脚步太慢,也许是鞋子不争气,或许是功力不够,很快,申可为的肩膀被人捉住。 这一捉迅猛有力,申可为一步迈出,肩膀不动,所以竟然仰面栽倒,幸亏身后一手撑住他。 申可为回头,果然看到了老者。 老者颇有愠色,说道:“兄弟实在不懂礼,我好心留你住,纵是不算功劳,苦劳总有,为何辞去连一声招呼不打?” 老者身后跟着许多人,手中拿着绳索,木棍,申可为心中胆怯,口中保持安定,说:“老先生,我是怕您麻烦……” 听后,老者笑笑,说:“不在乎这一日”。 申可为瞅瞅老者身后,说:“不必了,行程急,请——回”。 老者说:“多住几日有什么妨碍,若是东西要紧,我命人代你送去,绝不会晚了一天……” 申可为急忙摆手,说:“美意心领了,但是我……”他又瞅瞅老者身后的人们,说,“老先生,纵是我不肯留,捉我回去便是,何必劳师动众?” 老者一听,瞅瞅身后,笑了起来,说:“哦?哈哈,小兄弟多心了,这些人哪里是来捉你”说着,老者对身后的人摇摇头,他们就纷纷撤退。 申可为更加不解,uu看书 .uukanhu问:“若不是为我,这是何意?” 老者说:“这两天本该多陪小兄弟,只是村里有事,所以日日不在家,村里出了一个邪物,所以我们集体出动,费了一天功夫才困住他,今天打算烧死!” 申可为一听邪物,问起了邪物的相貌。 老者一一说明,申可为越听越糊涂,问:“确定不是人吗?” 老者说:“人?确实有点像,但是……” 申可为不等老者说完,急匆匆朝村里走。 老者一看申可为主动回村,心里高兴,说:“嘿,这个年轻人爱看热闹,早知如此,何必费劲!” 不知后面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8章 险些误了他 听说邪物,申可为心中一惊,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询问老者,关于邪物的样貌。 老者说:“那一天黑乎乎的,农家老翁回家开门见到院里有那个家伙,那一家人都害着眼病,所以也看不清他的样貌。那个家伙倒会说人话,进了院就要吃要喝。 老翁好吃好喝伺候,偷偷找到邻居,几个人协力要制服他,最后关头,那个家伙逃到了牛棚里。人们燃起火把,那个家伙就说什么也不出来,总是哼哼,也不说话了,想必是现了原形!” 老翁说得活灵活现,但是申可为听得心惊胆战。 申可为调头就往回走,老者一见,心说:“这个小伙子,爱看热闹!” 急忙跑回村子,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站满了人,申可为径直奔了过去。 进了院子,里面人更多,都是壮汉青年,各个光着膀子,露着屁股。他们围在牛棚前面,手持火把,朝着牛棚里面喊。 牛棚里面有一个跛脚的小牛,在棚子里面苦苦哀叫,脚下缠着绳子却出不来。 申可为一见小牛,问道:“各位,你们要烧的邪物就是这个?” 人们以为他说的是小牛后头的那个怪物,有人说道:“正是,就是这个!” 申可为舒一口气,说道:“诸位,大可不必惊慌,不必惊慌”说着,申可为去够人家举着的火把,让人家放下,人家哪里肯听,他又说,“这不是邪物,怪物,这不过是一个出生不久的牛犊”他回头瞅瞅小牛,又说,“丑是丑了点,但是……,总归是个牛吧,何必太英俊!” 听了他说的话,人们喊道:“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指手画脚?!” 申可为一愣的功夫,有人伸出拳头来,骂道:“你再不走,看我拳头软硬!” 申可为不解,幸好老者急忙赶到院里,对众人大声喊道:“我看哪个敢动手?!” 见到老者进院,壮汉恭恭敬敬,拜道:“谭老伯,谭老伯”。 老者说:“哼!这是我请来的贵宾,谁敢对他无礼,那就是和我过不去了!”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轮流到申可为身边,连忙赔礼道歉。 老者转向申可为,笑嘻嘻地说:“呵呵,小伙子,你看!”说着,老者指向牛棚深处。 牛棚里面黑咕隆咚的,申可为定睛一看,发现两个白眼仁,仔细一看,瞅见一张黑乎乎的脸。 再仔细看,那个东西浑身脏兮兮,像是泥里捞出来的,脸上渍泥层层,头发根根相连。混在牛棚草料烂泥之间,细细看,也看不出那是个人。 若不是太过熟悉,申可为根本认不出来。一经认出,申可为大喊一声:“鲁大哥,你怎么……” 听到喊声,黑洞洞的牛棚起了骚动,小牛后面起来一个庞然大悟,黑黑的,壮壮的,在低矮的牛棚映托下,看起来更加庞大。壮汉们不觉地后退几步。 那个东西哼哼着叫,但是不说话,声音非常刺耳,而且轰鸣声响。 申可为叫道:“鲁大哥,我是申可为,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啊啊啊——”三声,那个东西似乎哭了,奔跑着向牛棚外来。 申可为迎着向他跑去。 经过几天的饥寒交迫,鲁关山连牛粪都吃了,全身脏兮兮,一说话从嘴里往外冒黑气。 申可为问他事情的原委,他什么也说不清,看得出是说话,但是只有哼唧,没有清晰的词汇。 申可为哭着问身边的人,说:“你看你们把他糟蹋的,你们都怎么折磨他了?” 既然是谭老爷的贵客,他问话,别人不能冷落,所以不好意思地说:“呃……,没干什么,就是泼热水,扔火炭,浇辣椒水,放烟熏……” 每听到一种酷刑,鲁关山就哆嗦一下,然后呜呜地哭。 申可为向老者介绍了鲁关山,老者眉头一皱,叫道:“老张头?” 一个猥琐的老头儿走上前,斗鸡眼一眨,应道:“唉,在这儿”。 老者说:“你是怎么搞的?这是人啊,要出人命的,为什么不看清楚?!” 申可为侧耳听着,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张老头这时候说话吞吞吐吐,犹豫了半天,他说:“呃……,实在是,害了眼病,当时,他进了院,非常蛮横,不像通晓人情的,倒像一只……一只……反正不像开化后的人类。” 老者骂道:“混账!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 听了张老头的解释,申可为觉得还说得通,于是拦道:“谭老爷,就这样吧,也怪我的朋友,平日就行事鲁莽,不懂什么礼数,难怪被认成怪物~” “就是”人群里发出一声。 谭老爷猛然转身,吼道:“谁说就是?!站出来!” 一个青年瑟瑟缩缩地站出来。谭老爷还没动手,从老年群里出来一个老头,伸手就打青年,边打边骂:“这个兔崽子,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谭老爷一声呵斥:“住手!” 那个老头就不敢再教训儿子。 谭老爷说:“不是让你打他,要教他,让他懂道理,不要做错不认错,虽然小兄弟说他的朋友也又不是,但是主责在我们,人家说是客气,我们不能不自省,知道吗?!” 话音落处,院子内外无论男女老少,齐声说道:“知道了,谭老爷。” 谭老爷把申可为和鲁关山引到自己的家里,命人为鲁关山挑件干净衣服,然后准备热水,为他洗去污浊。 鲁关山站在太阳地里,谭老爷打眼一看,说道:“嗯~,倒是一个莽汉”。 这一句不知褒贬,鲁关山也不知道,随口应道:“谢谢谭老爷!” 早些时候苦留申可为,留不住,此时谭老爷灵机一动,说道:“申兄弟,你的朋友在我村受了慢待,请容我置酒款待,也好陪个不是”。 申可为没有办法退却,只好由谭老爷安排。 谭老爷招呼村里人都来动手,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 准备酒席期间,申可为和鲁关山被引到屋子里,谭老爷把他们让坐下,然后开始谈天。 谭老爷首先谢过鲁关山,说:“实在对不住,让你受屈了”。 鲁关山一时哭出了泪,说:“哼哼,我的屈可受大了喽——” 往常人们这样说话,那么之后一定要讲述一番,但是鲁关山不是一般的人,哪里懂得什么规矩。叫板之后,竟然迟迟没有开讲自己的委屈。 谭老爷见他不讲,等了一会儿,说:“一会儿,请鲁兄弟多吃多喝,以陪不是~” 再看鲁关山,刚才还愁眉苦脸,一脸委屈,现在嗑着瓜子,脸上早就喜笑颜开,说:“嗨,一定一定!” 谭老爷又说一遍前话:“让你受屈了~” 鲁关山说:“没事儿,习惯了!”和刚才判若两人。 这就是莽汉子,一盘瓜子就打发了。 申可为想掩饰鲁关山的傻样,说:“鲁大哥,你的嗓子刚恢复,少吃咸的!” 鲁关山说:“没事,甜的!” 说不过两句话,谭老爷就知道鲁关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心里没有看不起。 酒桌摆满,饭菜佳肴,美酒醪糟,什么都有。 谭老爷开场,说道:“两位外来的小兄弟,别看我们村子小,但是丰年留客足鸡臀,别说鸡臀,鸡脖子也有,请开怀畅饮,不要拘束!” 申可为还没见过谭老爷这样玩笑,一时间也高兴了,忘了今日醉酒明日不能行路的必然,竟然连饮三杯,还接着人们的敬酒。 鲁关山就别提了,人们向他赔礼,全在酒上了。这个人又不懂得退却,也不懂得两个人的酒一块喝,就一杯接一杯,杯杯都下胃。几乎村里多少人,他就喝了多少杯。 鲁关山早早趴在桌子上睡觉,申可为也躲不过醉酒的下场,早早就醉倒,被人抬进了屋里。 他们喝醉之后,院子里的酒宴继续了很久,人们这才慢慢散去。 第二天,申可为睡到了晚上。鲁关山睡到晚上也没有醒来。 申可为推着鲁关山,小声叫着:“鲁大哥,鲁大哥”。 鲁大哥猛然惊醒,坐起来就喊:“来,接着,该谁了?” 申可为扇他一巴掌,问:“好点没有?” 鲁关山说:“还差点儿!” 又一巴掌彻底把鲁关山扇醒了。 看看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窗外倒比屋里明快,就像黎明时分。 申可为说:“鲁大哥,快趁天没亮走,不然天亮又走不成”。 鲁关山还没说话,突然黑暗处一声:“嘿嘿,哪里是天没亮,这是天刚黑,月亮要升起了!” 鲁关山随口就问:“月亮为什么生气?” 申可为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嘘,别暴露,他们兴许在聊天!” 黑暗中又一声:“哪里聊天,我们是在跟你说话~” 话音落后,屋外响起杂乱声音,随后外屋亮起了灯光。 “你们啊,睡了一天一夜,真行,肚子不饿吗?”说着话,一个庞大的黑影贴着墙壁,uu看书 ww.uukashu 向这个屋里飘来。 有一刻,鲁关山被申可为抱在了怀中,也许是鲁关山主动。 原来是谭老爷,擎着一个火烛,从外面进入。 谭老爷:“两位,睡得如何,哦!申兄弟,睡得如何?” 申可为感觉莫名其妙,瞅瞅鲁关山。 谭老爷嘻嘻笑着说:“哈哈,鲁兄弟就不必说了,他呀,睡得香甜呢,不然打呼噜那么响?” 鲁关山听了笑话就乐,从不管场合,他哈哈笑得合不拢嘴。 申可为心想:“这个谭老爷如此古怪,莫非这里又是一座玄城?” 不知后面事情,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59章 谭老爷讲往事 喝酒带返场 申可为以为天色尚早,悄悄叫醒鲁关山打算提早启程。 不料谭老爷从外面进来,说明现在并非黎明,而是刚刚天晚而已。申可为茫然若失,心说:“终于还是睡过了头”。 谭老爷开玩笑,鲁关山就笑。申可为心情沉重,笑不出来。 谭老爷见申可为闷闷不乐,若有所思,所以说道:“申兄弟,莫非有什么事情烦恼?” 申可为笑笑,说:“没有,没有”。 听完,谭老爷哈哈大笑,说:“那就好,好,老媪!” 话音落处,还是那个贤惠的太婆,从门外进入,手里托着菜品和酒器。 申可为一见,连忙摆手,道:“承蒙老先生错爱,今日万万不能饮酒了啊~” 谭老爷忽然变色,冷冷地说道:“哼!我说过要请你喝酒吗?” 申可为面红耳赤,垂下头去,还真的以为谭老爷生气了。 谭老爷忽然又转怒为喜,说:“哈哈,鲁兄弟,前日多有怠慢,今日置酒算是赔礼了~” 鲁关山哪里管什么礼节,见酒就上,说:“不要紧,我已经忘了半个月了!” 谭老爷心中暗笑,道:“确是一个夯货,事情发生不过几天,他却忘了半月——” 申可为不喝酒,也不动筷子,谭老爷更不邀请他。 鲁关山喝着酒,吃着菜,谈的都是山野村事,谭老爷不感兴趣,却笑脸相陪。 鲁关山喝不过两壶,头晕目眩,打着饱嗝,摇摇欲坠。 谭老爷还在让,说:“但醉无妨,反正不过是睡在此处而已——” 鲁关山倒是听话,听完之后,立马躺倒,呼呼大睡,管他什么白天黑夜,人家还是自己家。 申可为推了他几次,说:“鲁大哥,你不要多喝,明天还要赶路~” 鲁关山自然是不听,喝了个痛快。 谭老爷见鲁关山醉倒,这才肯理睬申可为,说:“申兄弟,你看你的伙伴都喝成这样,恐怕明日不能再行,况且此去北边离此最近的村寨客栈也要十几里,我看不如一醉方休,也不浪费这满桌的酒食。” 申可为咽了几口吐沫,说道:“老先生不必客气,请自用!” 谭老爷越看越高兴,说:“好,果然是好后生,在酒桌禁不住诱惑,以后也必不成大器”他的忽喜忽怒把申可为彻底搞糊涂了。 谭老爷转身向外面,说:“老媪,收拾酒器!” 说了之后,谭老爷转向申可为,说:“申兄弟,连日饮酒影响身体,我先撤去酒器,留下饭食,请慢用~”谭老爷起身离开,随后院门响了又静,像是出去了。 老媪进来收拾了酒器,说道:“请慢用!” 申可为虽不说话,但是心里有点怨恨谭老爷。虽然怨恨,但是人家盛情款待多日,实在不该过分抱怨。 申可为一边想着离开,一边为谭老爷的热情束缚发愁。 再看鲁关山,申可为恨得冒汗。倒是文人,有一定的骨气,说是不吃,就是不吃。 谭老爷出门很久,申可为一直面对饭桌,但是却不动一筷。 老媪不时地出来一次,请申可为用餐,申可为或不说话或表谢意。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在赌气。 最后一次老媪出来,申可为望着满桌的酒食,虽然称不上美味佳肴,但是黄灿灿,红彤彤,油哄哄,此时都发着诱人的光彩。申可为心说:“这么好的饭菜,不吃白不吃”。 于是,想通之后,申可为动起筷子,吃个不停。 听到外面筷子碰碗,老媪就不再出来催促了。 吃了一个半饱之后,申可为拾起了气节,放下筷子,决意再也不看饭菜一眼。 过不多时,谭老爷从院外进来,直接进了屋子。 谭老爷看到桌上饭菜动过,心中暗喜。 申可为对他却极冷淡,明显为多日的挽留心生不满。 谭老爷哈哈笑着,说:“申兄弟,几日以来,我们谈的不少,对你有了了解,一直有个私事未干冒问……” 申可为礼貌地回道:“谭老爷,有什么事,请讲,不必拘谨”。 谭老爷瞅了鲁关山一眼,突然提高了嗓门,问道:“不知道申兄弟家中可有贤妻?” 申可为一听,脸略微红了,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没有,从未婚娶——” 谭老爷又问:“莫非心有所属,早有意中人,或婚约在身?” 申可为对这种问题不太懂得应付,说:“不知老先生问这些是何意?” 谭老爷说:“哈哈,没有别的意思,问问而已,不要多想……” 申可为很少打断人的话,这时突然插话,说:“哦~,谭老爷,明日我们就要起行,一直一来也有一事困扰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人讲话,一会一个当讲不当讲。 谭老爷一听,说:“哦~?不知什么事,请讲无妨”。 申可为说:“村中人口不少,壮年也多,但是无论老少,人人如此敬佩谭老爷,一定内有什么故事,我为人爱听侠义英雄故事,如果方便,劳烦讲述一番”。 谭老爷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此话可就长喽。在当初,朝廷之中,有一个文官魁首,善治万民,能出谋划策,深得皇上喜欢。 此官后来得罪了权贵,被有兵权的人暗中杀害,皇上虽知道,但是人死无对证,也不便多管。不仅皇上,宫廷之中所有的大官都知道此事真相,文官被谁所杀,不过没人能管。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是此官生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当时已经成年。 成年的儿子知道了父亲惨死,已经幕后真凶。于是他向皇上自荐,要求一官半职。 皇上怕他是为报父仇,那样一来,朝廷必然不稳,而且那个凶手权贵一时,是朝廷不能缺的人才,所以皇上担心。皇上暗暗试探这个儿子,看他有无报仇之心。 这个儿子自幼聪明,通诗诵经,当场给皇上诵了几段经文,说他没有别的向往和野心,只想求得一官,安度余生。 皇上一听,那个惨死的文官本就是清白之人,忠臣义士,如今他死了,帮一帮他的儿子,完全是应该做的。 皇上很乐意,就封了一个小官给这个儿子。 这个儿子在官位上表现出色,一再被上级提拔,最后竟然也做到了达官显贵。那时,皇上恐怕忘了这个儿子,所以破格提拔,把他安在了翰林院主管的位置。 这个官职,也就是这个人的亡父当时做过的官。 这个人一上任就和杀父仇人政见相悖,不惜违背真理,只求和仇人做对。 久而久之,皇上认出谁错谁对,一怒之下,就把这个翰林主管撤了。 他没有能搬到那个仇人,于是想背后下手,仗着家传的谭门拳,他终于杀了几个保镖之后,把那个仇人也给解决了。 朝廷下令通缉这个人,他就躲到了荒野之处,独开土地,建立了一个村子。村子里的村民都是随他而来的家丁,仆人。 他们得到这个人的资助,娶妻生子,才过起了平常人的生活。 这个人……” 讲到这里,申可为连连叹息,说:“想不到,谭老爷原来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谭老爷捋着胡子,笑了起来,说:“申兄弟果然聪慧。” 申可为谦虚道:“哪里,哪里?” 谭老爷没有被他糊弄过去,突然一定眼珠,说:“申兄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申可为还装一下,反问:“什么问题,哦,那个天色……” 谭老爷一指窗外,说:“天色将要放亮,不妨事的”。 申可为一看外面,果然曙光已现,自己并没有猜错,原来此时正是黎明。 申可为哆嗦着手指,说:“你……你……唉~何必苦苦相留~” 谭老爷问:“你确想知道?” 申可为深深点头,说:“想知道!” 谭老爷笑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 申可为感觉无奈,叹口气,说:“唉,好吧,什么问题?” 谭老爷问:“申兄弟,可是有什么婚约在身?” 申可为不经思考,如实回答:“没有,从未有过!” 谭老爷又问:“难道有心上人苦苦挂念?” 听了问题,申可为一惊,心头如同针扎,阵阵作痛,沉默许久,他说:“有!” 谭老爷瞅瞅鲁关山,突然提高嗓门,问:“难道有心上人否?” 这时候,那一边的屋子里有微妙的声音,似乎是虫吃鼠咬,又像窃窃私语,更像低声抽泣。 申可为又沉默许久,说:“有!有心上人!”他的声音也突然响亮,超过了谭老爷。 一声声把鲁关山惊醒了,鲁关山没有睁眼,梦语一句:“死了!” 谭老爷耳朵却灵敏,听了之后,心头暗喜,但是脸上未露,说道:“可怜,唉~,红颜薄命”。 这时候,申可为情绪激动,眼看就有泪流。 趁着现在,谭老爷问道:“敢问,这位姑娘遭了什么厄难?” 申可为不好意思说饥饿致死,uu看书 ww.uuknshu 含糊其辞地说:“意外,天灾人祸……”说到此处,申可为哽咽说不出话。 谭老爷说道:“即是如此,不便多问,老媪!” 这一次,老媪来得很快,把新的酒食摆好。 谭老爷说:“大丈夫多是如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说完,谭老爷自饮一杯。 这时,申可为不用劝了,咕咕咕就是三杯,泪酒一起灌下咽喉。 昨夜的酒意未消,加上今日悲痛,申可为不知不觉地就饮多了。 醉倒不省人事,不知又有何遇,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0章 狗血女婿儿 谭老爷无意使申可为伤心,不过意外触及了他的痛处,致使申可为悲痛交加,竟然自己把自己灌醉。 申可为醉倒,谭老爷仍旧自饮自酌,可见酒量之大。喝了几杯之后,谭老爷悄悄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在谭老爷的带领下,几个人同时进入房间,慢慢走近申可为。 这一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目不转睛,牢牢盯着申可为,一步一步逼近。 至于醉倒一边的鲁关山,白日里被人恭维极甚,又是道歉赔礼,又是夸赞。但是现在,没有人肯看他一眼,就是摔倒一旁的椅子,人们也不能施以更多的蔑视。 众人盯了申可为很久,之后开始议论,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谨小慎微地谈论着。从进屋到现在,他们的行为举止,音容笑貌分明就是一群蚊蝇的做派。 他们议论片刻,从他们之后,又走近一个人来,这个人只看了两眼申可为,就退着走出屋子。 那个人走后,众人纷纷点头,谭老爷在人群之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满意神色。 谭老爷摆摆手,众人一齐退去,悄然无声,脚步神秘。 谭老爷命老媪收拾了酒桌,自己才最后退出屋子,屋子的门帘放下,他到了那一边的屋子。 那一边的屋子的门和申可为睡觉的屋子门相对,中间隔着一个客厅,虽然距离很近,但是那一边的屋子的门帘整日放下来,也不知道那一边的屋子里面还有多少屋子,或者又有多大空间。 申可为清醒的时候,曾多次因为好奇,斜眼盯着那一边的屋子的门帘。希望门帘被风吹起,从缝里可以看见屋里的情形。 但是可惜,大风起时,那边屋子的门帘依旧垂挂如常,并无有高低起伏,只是门帘表面稍有微漪而已。 仔细一看,原来那一边屋子门帘底下吊着铅块,以及密密的小铁球,起到了良好的下坠作用。 第二天,申可为从醉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叫道:“阿轩,阿轩?”叫了两声没有回应,他坐起来,朝着外屋喊道:“阿轩,你在哪儿?” 叫声太大,引起了那边屋子里的人注意,一个老媪循声出来,见到申可为坐了起来,急忙从客厅倒了一杯茶,捧着送到申可为面前。 申可为接过茶,说:“多谢,请问我的朋友在哪里?” 老媪笑了笑,指指外面,说:“哦~,他啊,在院里,挺高兴的”。 申可为听了,心中欣喜,喝了一口茶,把被子交给老媪,说:“劳烦了”。 老媪笑笑,垂眼看申可为,说:“哪里,哪里”。 申可为看着老媪举手投足,似乎有什么情意,越想越可怕,申可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申可为跳下床来,跑着出门,边跑边喊:“阿轩,你在院里干什么?阿轩?” 跑到门外,见到院里的场景,申可为左右观看,问:“嗯? 阿轩在哪?” 院里都是一些孩子,靠近门的位置,鲁关山和谭老爷站得靠近,在讨论拳法里的套路。 鲁关山见到申可为,也不过来说话,谭老爷听到喊声才走过来。 谭老爷施礼,道:“申兄弟,睡得可好?” 申可为还礼道,说:“老庄主,请问我的朋友何在?” 谭老爷指了指鲁关山处,说:“那不是,玩得正好!” 申可为急忙摆手,说:“不是这个,是……” 说到此处,申可为心头一痛,忽然想起了几天的故事,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自己是谁。 谭老爷满脸迷惑,问:“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申可为头脑处在混沌和清醒之间,吞吞吐吐地说:“阿……轩,去哪儿了?” 这时候鲁关山跑了过来,他不是和申可为打招呼,而是见谭老爷跑过来了,他来找谭老爷。 正好听到了申可为的话,鲁关山拍拍申可为的头,说:“申大哥,你怎么了?糊涂了,还找阿轩,阿轩死了啊——”说完,鲁关山不合时宜地笑了。 申可为一听,两眼直瞪瞪,双腿发软,颓然倒在地上。 原来是酒精麻痹之后,申可为忘了几日的事情,一时被人点醒,竟然接受不了,所以如同泰山压顶,申可为倒在地。 谭老爷命人抬申可为到了屋里,好生地伺候着他。 在床上只歇了一会儿,申可为看看窗外天色大亮,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拱手道:“谭老爷,我要走了,请千万莫要阻拦!” 申可为说着,收拾包袱,马上要出发。 谭老爷也不知道申可为想起了什么,或是突然间受了刺激,只是看着他如此担心行程,所以不便再三阻拦。 谭老爷伸手按住申可为的包袱,语重心长地说:“申兄弟,且再缓一缓”。 申可为瞅谭老爷一眼,说:“谭老爷多日收留,对我有恩,若求回报,请切去一手作为报偿,但是走是非走不可!” 见说到这等程度,谭老爷不便强留,说:“申兄弟误会了,请你务必再等一刻,只是一会儿,听我把事情讲清~” 申可为见谭老爷言语诚恳,不像玩笑,于是无奈地说:“好,谭老爷请讲吧!” 谭老爷转身向屋外,刚喊未喊,申可为拉住他,谭老爷轻轻拍着申可为拉他的手,笑了笑。 谭老爷喊道:“上酒!” 声音落处,门帘撩起,门里出来一个人,手捧托盘,上面摆着简单的酒器。 这一次与众不同,出来上酒的不是那个老媪,而是一个二八佳人,身材苗条,长相端庄。 申可为看了那女人一眼,赶紧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谭老爷一见,笑着点头,不忘记捋捋胡子。 等托盘到了跟前,没有被放上桌子,谭老爷说:“申兄弟,请抬起头来,仔细观瞧!” 申可为摆手,说:“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谭老爷哈哈大笑,说:“请喝一杯,我为你讲清故事!” 申可为连忙摆手,说:“已经说过,大丈夫以事业为重,不能再饮,即刻启程!” 谭老爷笑道:“好,申兄弟有责任担当,实在是好后生,不过老夫以人格担保,若是除了这杯让你再多喝一杯,我便不是正人君子”。 这时候,鲁关山从屋外跑进来,见到面前站立一个美女,一下子双腿打绊,眼睛发直,盯着人家姑娘看,瞅得人家不好意思地低头了。 申可为见鲁关山如此态度,喊道:“鲁大哥,不许无礼!” 鲁关山急忙收了目光,问:“刚才你们说什么正人君子,来了吗?在哪里?” 听完鲁关山的话,谭老爷和申可为只给以礼貌性的微笑,不料献酒的姑娘却笑得失了礼仪。 谭老爷咳嗽一声,那个姑娘才停了笑声。 谭老爷又说:“申兄弟,请~” 听谭老爷说到了这种份上,申可为端起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谭老爷娓娓道来,说:“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小女,名叫小霞,年方十八,最爱武侠,仰慕豪杰,整日里把小书翻遍,从不管她,但是近日她要出家。” 鲁关山说:“糟蹋啦”。 那个小霞捂嘴偷笑。 谭老爷说:“我官职极品,不是凡夫之辈,知道小女也有才学,绝不甘心嫁于凡夫俗子,所以村子里的青年无一个入我们的眼里。” 鲁关山说:“估计也是”。 那个小霞笑得转过身去,申可为却听得入迷。 谭老爷又说:“直到遇到你,领略你的才思武略,我知道申兄弟不是俗人,若是错过,今后恐要后悔,所以……”说着,谭老爷自饮一杯,说,“请申兄弟看看,我的女儿生得怎样!” 申可为本就是一个风流之人,在女色面前,早就有多次失足,这时候竟然仍禁不住心头痒感,抬起了头。 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申可为两眼发直,脸红耳赤,不知说什么。 谭老爷一看,更是厉害,两眼外泄,口角歪斜,竟然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哼哼。 原来,这小霞此时竟然到了鲁关山的怀里。鲁关山对她有情,她对鲁关山也有意。 申可为是个文弱公子,知情达理,懂得礼节。鲁关山却什么也不是,看到小霞第一眼,他心里就开始痒痒。 见到小霞被自己逗乐,鲁关山胆子更大,竟然背着谭老爷(在谭老爷背后)抱过小霞。 小霞却并不反抗,任由鲁关山抱在怀中,两人亲热了很久,直到申可为抬起头,谭老爷转过头。 谭老爷大喝一声:“混账!竟然如此无礼!” 小霞和鲁关山马上分开,摆着手,说:“我们没有什么,我们是清白的!” 谭老爷哀叹一声:“唉~,小霞没有别的毛病,就是有这一条不好,不过我想是因为尚未婚娶,如果嫁到一家,安稳度日,安守妇道,必然能收敛心思,好好侍奉你一辈子……” 申可为这时平息了心中的欲火,说:“谭老爷,我本是有心上人的,不过中途遭厄,实在不久,心中……挂念”说着,申可为瞅瞅小霞,咽口吐沫,说:“怎么肯再娶她人……” 谭老爷说:“申兄弟果然有情有义!” 他突然转身,对鲁关山说:“鲁兄弟,你可是真的对小女有意?” 鲁关山突然跪倒,说:“爹,我是真的有意!” 小霞也突然跪倒,求道:“爹,请成全我们!” 谭老爷摆手指挥小霞,说:“没出息!回屋去!” 小霞倒还听命,退到了那边屋子。 对于谭老爷的条件,鲁关山句句应承。 谭老爷无奈地叹息:“好吧,uu看书 ww.uukans 选一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完婚吧~” 自从之后,申可为就不受待见,备受冷淡。本打算吃完婚酒再走,呆着实在没意思,申可为连一天等不了,就启程出发了。 鲁关山似乎忘了什么新仇旧恨,临别之际,感慨万千,说:“没想到年少轻狂离家,半路被招他家当个姑爷,自此成熟,或许终老一生,申大哥,再见!” 申可为没有说别的,只说一句:“那不是年少轻狂!” 申可为单身上路,头脑里想起很多人,石天,仙儿的身影时隐时现,鲁关山,跳姑娘的身影偶尔闪现,阿轩,……,还有他挂念着的老头子。 想到这里,一声惊动了他:“嗯~?嗯,吃了吗?就想我——” 不知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1章 没有合同 阴阳姑爷 申可为再次单身上路,心中愁闷至极,想起了很多人,边走边想。几乎迈出一步,就想起一个人。 于是,申可为边走边说:“这一脚是石大哥,这一脚是师叔,这一脚是不问长老,这一脚是鲁大哥,这一脚……” 就这么一脚一脚踩着,忽然一声从背后响起,惊到了申可为。 “嗯~嗯,吃了吗,就想我?” 申可为听声之后,停顿片刻,惊喜回身,看到身后两人,大失所望。 那两个人蹦跳着走上前来,说:“唉?不认识了?” 不耐烦地扫掉肩膀的手,申可为说:“怎么回事儿?这么快跟来?” 鲁关山左手揽过申可为,右手揽着小霞,说:“那还用说,我怎么肯做他(谭老爷)的上门女婿,我当然要追上来了。” 瞅了小霞一眼,依偎在鲁关山怀中,丝毫没有不愿意的神色。他心说:“这个闺女真行,人家……真行!” 鲁关山笑了笑,说:“不用担心她,她高兴着哩”指了指申可为,说,“叫大哥”。 小霞听话地说:“申大哥!” 申可为勉强笑了一下,转身继续走路。 小霞一见申可为面色勉强,追着问道:“唉,申大哥,你是不是心中不悦,如果你愿意,我跟你也行,不必纠结……” 听到她说,鲁关山倒也没有感觉不妥。 申可为连忙说:“不不,不用”,心里暗骂:“哼!无耻,我申可为虽然风流好色,但是也不是什么货色都收!我可不是废品收购站”。 “呀!哪来这么一个词汇!” 三人行路,话题转变得多,申可为虽不屑于搭话,但是听着也不至于无聊。 不觉地走了半天,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声喊起。 鲁关山他们俩频频回头,但见身后尘土飞扬,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问:“申大哥,你看,后面似乎有什么情况?” 申可为头也不回,抓紧赶路,说:“管他什么,走你的路就好!” 他们走得很疾,但是没有身后的烟尘迅疾,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身后的人跟得越来越近。 鲁关山和小霞频频回头,但是看不清身后什么状况,似乎是人马赶来,但是又像风声呼啸,卷起漫天灰尘。 鲁关山问:“申大哥,你看看,后面场景壮观!” 申可为头也不回,根本不想搭理鲁关山和那个风骚小霞。所以他说:“别管人家,管好自己!” 说着走着,不一会儿,身后的人群赶到了近处。 认清了身后确是人马赶来,鲁关山高兴地喊道:“唉,申大哥,申大哥,我说是人马,你不信,果然是人马!” 申可为厉声喝道:“不要老是叫我!人马怎样,人马关你何事?!” 鲁关山弱弱地说:“兴许关我的事!” 又过了片刻,鲁关山又兴奋地喊起:“申大哥,申大哥,我说关我的事吧,你不信,你看看啊!” 申可为头也不回,继续走着,应付地说道:“关你什么事?!赶路吧!” 鲁关山兴奋地说:“你看啊,是小霞的父亲他们赶来了,你看,头一个就是谭老爷!” 申可为没有反应过来,说道:“管他谁,走自己的路!” 鲁关山喋喋不休地说着:“嘿,这个谭老爷真是霸气!英姿飒爽!” 小霞在一边搭话,说:“那是,那是我爸,年轻的时候更加威风!” 申可为听到这里,突然一惊,急忙转身,问道:“你说谁?” 小霞说:“我爸啊!” 申可为定睛仔细看,果然认出是谭老爷,骑着一匹马,领着后面的众人。 申可为一见,转身就走,说:“你们等下,这是你们的事,我先走了!” 他一走,鲁关山他们就走,跟在后面,哪里肯停下来由谭老爷抓获。 申可为眼见后面人马逼近,对鲁关山说:“哎呀,鲁大哥,这是你们的事情,不要再牵连我了,我还要急着赶路!” 鲁关山倒有理的样子,说道:“哼!反正我一个人打不过那个老头,必须有你帮忙!” 小霞不乐意了,喊道:“别叫老头,说话客气点!” 鲁关山急忙改口,说:“谭老爷,谭老爷,令尊!” 申可为对这两个人恨得,简直不想多待一刻,眼看人马就要到了,他说:“好,我就等着他们到了,我和他们说清没我的事,我便继续走!” 鲁关山使了一个颜色,小霞一见,立刻会意,撒开抱着鲁关山的手,转而抱向了申可为。 申可为用力抖也抖不开,说着:“唉,你这是何意啊?这是何意?!”小霞和鲁关山,真是臭味相投。 他们俩正纠缠着,身后人马赶到跟前。 谭老爷定睛一看,小霞抱着申可为,鲁关山侍立一侧,像个仆人。 谭老爷厉声喝道:“好你个申可为,怪不得不肯娶我女儿,原来是出的这手,人来,捉了!” 闻声之后,烟尘里蹿出几个壮年,上来就要捉申可为。 申可为连忙摆着手,说:“不是此意,这完全是个误会!” 那些壮年哪里肯听,伸手就要打,申可为急忙应付,几个壮年摔倒在地。 谭老爷一见,喝道:“好啊!你连你岳父的人都打,我看你还敢打你岳父吗?!” 说着,谭老爷从马上跳下,来到申可为身边。 小霞嫌戏不够,叫道:“爹~,放过他吧! 谭老爷怒目圆睁,喝道:“呸!没出息的东西!退后!” 申可为一时糊涂,喊道:“爹,不是那么……”突然反应过来,竟然无法改口。鲁关山和小霞在一旁偷笑。 听“爹”喊得好听,谭老爷怒火平了一些,说道:“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如若跟我回去,乖乖地给我养老送终,做个上门女婿,我便饶你,想要拐我女儿,看我肯不肯?!” 申可为急忙改口,说:“不不,不,没有你这个爹!” 一听此话,谭老爷又勃然大怒,吼道:“什么?!” 申可为一见,不是自己表达的意思,又说:“是,是……不,不是”。 一时间,所有人都晕了,误会陷得更深。 谭老爷吼道:“跟我回去不去?!” 申可为慌张地说:“跟你回去,那是鲁关山和您女儿的事,不跟你回去,那也是他们俩的事,与我何干?!”说着,申可为无辜地摆着手。 谭老爷大吼一声:“好你个诡辩小子!看招!” 说着,谭老爷亲自出手,要和申可为较量。 鲁关山和小霞真是活宝,此时站在一侧,就差拍手叫好了。 小霞问:“鲁哥哥,你不上手吗?” 鲁关山说:“霞妹妹,等他应付不来,我再上手,他不赢,我们也走不了”。 小霞崇拜地看着鲁关山,深深地点头。 这个谭老爷,可是谭门拳的唯一继承者。自从隐居以来,在他手下学习谭门拳的人不少,可是都是半途而废,没有多大成就的人。 谭门拳讲究自幼练习,而且要练习纯阳罡气,如若有半点贪恋女色之事,就会前功尽弃,正因为此,很多人半途而废,到了二三十岁,就放弃了练习。 至于谭老爷,自幼练习谭门拳,从未对女色起心,除了和妻子一次房事,从来没有破过阳精。正因为此,他的老婆在村里有很多知心,男人居多,而且岁数一把,见到少年,心里仍有冲动。 这是练习谭门拳的紧要,但是谭门拳还有诸多益处。强身健体自不用说,而且刚猛异常,比起武来,有恃无恐,常常御热护身,纵是比武失败,不至于性命有失。 谭门拳招法也奇妙,出招迅猛多变,同样功力的其他拳法修炼者远不及也。 申可为没有拳法套路,只是凭着一身的真气,也敢接谭老爷的招,结果可想而知。 谭老爷伸出的拳脚,偶尔被申可为挡住,其内力御体,往往把谭老爷震得疼痛。 但是谭老爷倒是经验丰富,看出申可为招数拙劣,但是有深厚内力,所以他就处处避开申可为的拳脚。 谭老爷避开申可为的拳脚之后,申可为的内力无处施展,谭老爷就有机会发挥。 谭老爷虚晃面前一拳,申可为抬手就挡,忽觉腹下痛觉。原来是趁他不注意,谭老爷打了他小腹一着。 这时候,谭老爷人马里不知谁喊了一句:“打那里影响生育!” 谭老爷急忙撤回拳力,申可为被扔了出去,摔倒在地。 谭老爷喝道:“哼!若不是我及时撤力,你绝没有这么轻松!” 申可为吃力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拱手说:“谭老爷,我不是你的对手!” 小霞一见,时机到了,拍拍鲁关山,说:“鲁哥哥,该出手了吧”。 她还以为鲁关山是个武林豪杰,u看书.uukanh 一定有不俗的身手,却不知道他的草包本质。 鲁关山强作镇定,说:“没事,我看申大哥还行!” 直到申可为认输,小霞说:“鲁哥哥,申大哥打不过我爹,你上吧!” 鲁关山心中害怕,却厉声喝道:“哼!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即使打不过,我们跟回去说个清楚,我们到底是讲理的人!” 小霞一见,喜上心头,说:“鲁哥哥深明大义,还是你好,不像有些人……”说着,她瞅瞅申可为。 申可为拱手向谭老爷,说:“要不,你带女儿走吧,我绝不阻拦!” 谭老爷勃然大怒,但见他两手冒烟,手掌通红,两目圆睁。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2章 好马挑人踩 申可为见道理讲不清,打又打不过,无奈之下,他说:“女儿您请带走,我绝不阻拦!” 没料到,谭老爷听了勃然大怒,吼道:“王八蛋!臭小子!女儿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撒手一扔的吗?!” 说完,谭老爷两掌运功,把极刚真气运到了手掌。 申可为一见这样,心中胆怯,转向鲁关山求助,叫道:“好你个鲁大哥,你若是想带小霞远走高飞,总得先把他们摆平吧!” 鲁关山见说,并不上前,而是揽过小霞,对申可为说:“申大哥,你就放心打你老丈人吧,我给你看着小霞~” 两个人互叫大哥,叫了几句,谭老爷带的人也不愣着了,纷纷上前,把鲁关山围了起来。 申可为看到后,略微感觉平衡了一些。 谭老爷运足功力,朝着申可为打来。这一掌冒着热气,发着红光,若是碰上,不死也伤,看来谭老爷是抛开情面,要给申可为教训。 申可为自觉力量不足,在谭老爷打过来的最后关头,及时喊了一句,救了自己的性命。 申可为喊道:“爹~,我跟你回去!” 谭老爷一见姑爷回心转意,急忙回掌,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收过掌,这一下可始料未及,竟然沿着手臂,真气逆行,到了肩膀处,炸开一个小洞,血水“呲呲”往外喷。 申可为本来也是出了一个计谋,一见此情,急忙蹲在谭老爷身旁,说:“谭老爷,请你看清!”指了指鲁关山和小霞,此时他们正搂抱在一起,被村民困在中间。 谭老爷被真气所伤,趴在地上行动困难,只能老实听着申可为说。 申可为继续说:“你看清楚,他们俩是一对(狗男女)……呃(荡妇**)……呃(奸夫**)……总之是一对儿——了,跟我无关,我现在就走,有事找他们!” 说完,申可为大步往前走,谭老爷一声断喝,把他止住。 谭老爷拼着老命,不惜血水喷发,喊道:“别走!就是你要带没出息的女儿私奔,不想承认,也不必捏造谎言,忍心让她躺在别人怀里啊!” 申可为真是哭笑不得,急得想笑,笑得流眼泪。他回头瞅了谭老爷一眼,“切”了一声,没有说话就继续走。 鲁关山虽然武艺不精,但是对付几个没有功夫的村民,还是小菜一碟。 鲁关山三下五除二打伤了那些村民,拍拍手掌,无比得骄傲。 见他打伤村民,如此快捷,轻松,小霞不禁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说道:“鲁哥哥,你真厉害!” 鲁关山擦擦嘴巴,说:“这不算什么,你爹是受伤了,不然要和我斗,也不过几招就能胜他!” 小霞瞅瞅谭老爷,眼神里略微有些悲伤,又对鲁关山说:“可是我爹受伤了~” 鲁关山说道:“所以说,我不与他一般较量,咱不乘人之危,咱是讲理的人!对不?” 听了此话,小霞跳了起来,抱住鲁关山,说:“鲁哥哥,真是英雄,我最喜欢有本事又讲道理的人!” 殊不知,这两条素质,鲁关山都不具备。 鲁关山和小霞搀扶着走向前方,很快追上了申可为。 谭老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道:“家门不幸,竟然生出如此没有出息的女儿,我……” 村民跑过来帮扶谭老爷,有一个人说:“谭老爷,女大不中留,还是由她去吧~” 谭老爷怒瞪圆目,吼道:“混账!我早晚还是会追上他们的,不然谁来为我养老送终?” 又有人说:“就算你追回了女儿,那个外人也不会肯留在咱村做什么上门女婿,一看就不是安家过日子的人!” 人们纷纷劝他放弃。 谭老爷推开众人,吼道:“混蛋!等你们再扮谭老爷的时候,我们也不尽力帮忙了!” 听了此话,众人换了一副面孔,眉毛倒立,各个挺起胸膛,说道:“追!一定得追上!” 申可为独自一人走着,感觉轻松自由,但是因为感觉到身后有人,所以两个耳朵都开始哆嗦。 直到耳朵听到喊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倘若真得没有怀中之物,他一定要自杀以图后快。 身后的人喊道:“申大哥,等等我们!” 声音是一男一女,一个粗犷,一个阴柔,伴随着叫声,时不时传来互相呷淫秽语。 申可为终于受不了了,等他们俩人到了跟前,他抬手骂道:“你们两个,为人有没有点自尊,生活有没有点目标,为了什么,你们还要不要……要不……” 申可为实在说不出口,叹一口气就转身走。 鲁关山和小霞一个劲地问:“要什么?申大哥,你倒是说清楚!” 申可为心说:“臭味相投,不然不会凑到一起,若说认不认识人,那么灵魂一定认识灵魂,在锅里撒尿的孩子和在房上拉屎的孩子往往可以玩到一起~” 他想着,鲁关山和小霞继续在屁股后面跟着。 申可为偶尔扭头瞅瞅他们,投以厌恶的目光。 鲁关山和小霞就撇着大嘴,说:“我们又没有跟着你!” 又一次,申可为实在受不了,指着小霞问:“你没有跟着我?那你为什么这么走?” 小霞说:“顺路而已!” 申可为问:“顺路?你要去哪里?你有什么事?!” 小霞瞅瞅鲁关山,骄傲地说:“我要陪我的男人去建功立业!” 申可为指着鲁关山,问:“你要去干嘛?” 鲁关山自豪地说:“我要去建功立业!” 怕申可为听不懂,鲁关山补充道:“我是她的男人!”小霞补充道:“他是我的男人!” 申可为强咽一口吐沫,深深闭起眼睛,沉默片刻,说道:“别逼我,保不齐哪天我就……了你们!” 说完,申可为就继续走,那两个货就在后面跟着。 俗话说,秀恩爱死得快,正是如此。 走着走着,忽然身后响起马蹄声音,申可为故意没有躲开,当马蹄声响到跟前,他突然跳开,到了大道的一旁。 鲁关山和小霞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一直跟着申可为走,除了紧紧跟着,他们就是秀恩爱,互相逗趣。 看到申可为无动于衷,他们就对身外事不闻不问,却不知道申可为暗地里做了打算。 鲁关山和小霞躲闪不及,一个被踩去了脑袋,一个被踩成了齑粉。 申可为笑了笑,说:“哼哼,秀恩爱死得快!” 话音落处,四只眼睛死死盯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鲁关山问道:“申大哥,看你的样子,应该做了一个不错的梦,你总是笑得出声!” 申可为直言不讳,说:“梦见你们死了!” 鲁关山瞧瞧小霞,说:“哈哈,申大哥真会开玩笑!” 小霞说:“申大哥好有趣!” 鲁关山若有所思,沉默了一刻,说:“看到霍兆轩死的时候,申大哥哭得死去活来,悲痛欲绝,我就猜到申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 申可为说:“如果可以重来,那个时候,我宁愿忍住眼泪”。 鲁关山哈哈大笑,说:“申大哥真会玩笑!” 申可为收拾了铺盖,又简单吃了点干粮,喝着携带的水壶里的水,想着以后的行程。 鲁关山和小霞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不停地咽着口水。就这两个,想着私奔竟然连干粮不带,真是说走就走的旅行,没脑子的旅行。 申可为并不瞅他们一眼,昨天看了一眼,把吃下的粮食吐了一个干净。 申可为用餐之后,停了片刻,就继续赶路。 鲁关山和小霞像两条小狗,紧跟在其后,他们边走边斗,他们的人生可能除了秀恩爱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走着走着,忽然身后响起了马蹄声音。 申可为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竟然有痛觉,实在是真实极了。 鲁关山他们也听到了,但是瞅瞅申可为未做反应,他们也没有作反应,继续走着。 马蹄声越来越近,申可为正打算跳开时候,忽然一条胳膊飞来,缠在了他的胳膊上,就像一条蛇。 申可为努力挣脱,挣脱不开,眼看马蹄踩下,申可为吓得栽倒,连同那个搀着他胳膊的人一起栽倒。 随后一声骂声传来:“混蛋!没长眼睛吗?!” 一阵黄尘飞扬,马队经过,申可为从土地上站起,再看身旁,竟然是小霞,身上落满了灰尘。 申可为愤怒地甩开小霞,问:“干什么?搂我干什么?” 小霞茫然回头,四处寻找鲁关山,鲁关山却躺在了尘埃里。 鲁关山被扶起来,朝着驰去的马队大骂:“混蛋!不躲你的踩不到,躲着你却追着我踩!” 申可为厉声问道:“干什么你们?拽着我是什么意思?” 鲁关山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申大哥。、刚才我以为马蹄声必是我岳父赶来,所以急中生智,把小霞一扔……” 鲁关山自顾自说着,申可为早就料到了原因,不管他们,自己前行着。 有时候,u看书.uukansh耳朵听到鲁关山和小霞的调笑声,申可为就想到霍兆轩,还有更早的沙漪。 每到这个时候,更多占据他的脑海的不再是悲伤,而是对鲁关山他们的怜悯。他心里常常说:“他们也不过是一对普通的恋人,虽然……傻……但是也是可怜的……” 有时候,他又羡慕他们,心里一阵阵的孤独感袭上来。 有时候,他说:“一定要找一个知心人了,甚至,无论男女,我……” 有时候,他又说:“为了阿轩,我心里怎么能再存他人……” 申可为仰天长啸,道:“难道我风流公子,早早要和孤老的师父一样的命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音落处,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3章 绕树3匝,正转倒转 看着鲁关山和小霞无比的恩爱,过分的调情,申可为又是羡慕又是恨,恨完之后,心里还残存一点享受。 申可为鼓励自己,一定要早早赶路,尽快找一个知心可人的佳人,但是想到霍兆轩,他又勉励自己,不要再寻找女人,免得留下风流债。到最后,落得和霍兆轩一样,空留诸多遗憾。 申可为正处在两种感情焦灼状态,想到头疼之时,他仰天长啸:“难道要和师父一样孤老……”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音落处,一个听者不满地发出感叹:“唉~,误入红尘不知悔悟,反笑别人孤老!” 申可为闻声回头,因为他感觉话音很熟悉,音色似乎常伴耳边,像是旧日相识。 申可为一回头,鲁关山和小霞吓了一跳,问道:“申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申可为转着眼珠,四下关注着,神经兮兮地说:“听到没有?” 鲁关山问:“听到什么?” 申可为说:“刚才有人说话!” 鲁关山和小霞相视而笑,说:“那不就是你喽!” 这时候,一个声音飘来,说道:“嗯~?嗯,别找了,找不到!” 申可为噗通跪倒在地,喊道:“师父,请现身!” 一见此情景,鲁关山拉着小霞后退,连忙问:“怎么了?申大哥,你不要吓我!” 小霞也受了惊吓,说道:“申大哥,偷你几个馒头而已,不至于成了疯病吧?” 申可为不听他们说什么,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磕头,叫着:“师父,师父,徒儿没有你不行,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遭遇不堪一提……” 说说就唱上了,老头子说道:“嗯~?嗯,别唱,绕着旁边那棵大树,正转三圈,倒转三圈,我就出来了!” 申可为闻声,四下寻找大树。 一见申可为慌张寻觅的样子,鲁关山急忙凑到跟前,在申可为面前摆手,喊着:“申大哥,我在这儿,我们在这儿,你看不见了吗?你瞎了吗?” 申可为并不理睬,瞅来瞅去,终于看到走过的地方远处有一棵树,距离这么远,申可为有些犹豫,但是瞅瞅四下,除了那棵之外,附近并没有树木。 申可为连忙跑向那里,鲁关山和小霞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霞说:“鲁哥哥,我们要不要去?” 鲁关山惨笑一下,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走!” 申可为独自一人跑到了大树边,先上下打量了一会大树,然后转了起来。 按照老头子的吩咐,申可为正转三圈,然后说道:“师父,正转完了,看着!” 说着,申可为又倒转三圈,见没有动静,说:“师父,没有记错的话,还得说一声‘呔’吧”。 于是,申可为跳开两步,大喝一声:“呔!” 只见大树稳若泰山,风吹草动,树叶丝毫不受影响。 申可为摸不着头脑,又照原样转了几圈,又喊了一声,可是一直没有动静。 他向空中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久久得不到回应,茫茫旷野,只有他一人,还有一棵树。 过了一会儿,树抖擞抖擞枝叶,骂着神经病离开了,丢下申可为一人,站在茫茫旷野,连树也挪了地方。 申可为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语,只好垂头丧气,朝着前走去。 走到离鲁关山不远的地方,申可为不经意地抬头,竟然看到那里不再是两个人,而多了两个身影。 申可为快步上前,那两个身影越来越清楚地呈现眼前,越来越清晰。 走到不远处,申可为大叫一声:“师父!”然后跪倒在地。 老头子三两步就到了跟前,问道:“好徒儿,你到了哪里?” 申可为哭笑不得,说道:“师父,几日不见,您还是如此诙谐!” 老头子说:“徒儿,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迷信,以后不要再迷信了”。 申可为点点头,说:“再有人让我绕树转,我就打他!” 老头子和申可为抱在一起,互诉离别之情,就像两个恋人。 他们抱得久了,有人不乐意了,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为什么在此处就留,若是耽误了行程,各自的事情都完不成,完不成的话……” 那个人喋喋不休地开讲了,申可为扭头一看,看到面前的人实在有几分面熟。 申可为放开师父,走到那个老者面前,施礼,说道:“敢问,这位先生的尊名?” 老者呵呵一笑,说:“原名大狗蛋子,人们嫌难听,都叫我不问长老,随便叫什么吧,你若是叫我……” 申可为猛然回忆起那个啰啰嗦嗦的老和尚,不过面前的人毛发茂盛,面容肥胖,不像是个和尚。 申可为说:“我确实认识一个长老,确与你有几分相似,可是……” 不问长老呵呵大笑,说:“你是不是想问我容貌为什么变化如此大?好,拿我就告诉你!” 不问长老又开始磨叨:“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寺,寺里有个和尚,叫不路僧人,那就是我的太祖师爷……” 一听他从太祖师爷开始讲,众人顿时失去了探索的欲望,谁都不想知道关于他的面容的事情了,于是人们走了,不问长老就跟在后面。 申可为问老头子:“师父,这么久不见,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 老头子一摆手,说:“嗯~?嗯,嗨,都是狗食猪事!” 不问长老说得专情,所以也没拿耳朵听。 申可为又问老头子:“为何如此玩笑徒儿,以至于耽误了工夫?” 听到这个,老头子忽然驻足,说道:“哎哟哟,忘了,别走,别走,我们等着!” 申可为很听话,停住脚步,众人也停下了。 申可为恭维道:“我就知道,师父虽然表面糊涂,做事必有原因!” 果然,等了片刻之后,远处扬起了飞尘,正是刚才众人停歇的地方,若不是老头子忘了停顿,刚好还在他们相遇的地方,也和远处飞尘相接。 飞尘扬起,毋庸置疑,一定是人马追来。 申可为想说又不知如何说,最后还是红着脸,把几日的遭遇,和身后追来的人马身份介绍给了老头子。 老头子听完,呵呵笑,说:“嗯~?我还管那个,就不是你丈人爹,我也得……” 申可为急忙纠正说:“师父,您怎么没听清啊,那不是我岳父,那是……” 老头子抢话,道:“管他那个!” 申可为心说:“得了,白说了!” 只见那队人马赶到了大树的地方,忽然停下了,黄尘前涌,一会儿就淹没了人马,过了很久,人马终于从尘土中显现出来。 那队人马就像一起傻掉了,在原地晃荡,也不冲,也不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申可为很奇怪,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停在原处了?” 鲁关山问:“是马撒尿吗?” 申可为瞅瞅老头子,也同意鲁关山的疑问。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也许是”。 不问长老低声笑道:“呵呵,你不要急,你的师父是要救人,不然干嘛此时出现,还故意拖延你们!” 申可为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 远处的人马停在原处,有的人下了马,牵着马在原地打转,有的就在马上,四处溜达,但是走动的范围只有一小块。 由于距离太远,申可为认不清他们的面容,不知道那队人马是否是小霞的父亲,谭老爷追亲而来。 申可为抽空看了一眼小霞,人家和鲁关山玩得正好,丝毫不关注远处的人马,纵是人马现在齐齐爆裂,天塌地陷,大地把人马吞噬。小霞一定会拍手叫好:“真壮观!” 不知道老头子如何救人,这正是申可为学习的机会,所以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到了老头子身上。 由于注意力太集中,他看得出老头子竟然在打盹。 见老头子摇摇欲坠,申可为推他一把,说:“师父,师父,您困了吗?” 不问还行,问完了之后,老头子哈欠连连,最后索性卧倒申可为身上。 申可为不知所措,说:“师父,你不是要救人吗?做梦救吗?” 不问长老说道:“你不知道道长的功夫,梦里救人也不是虚谈!” 老头子喝一声:“扯淡!还梦里救人,你当是西游记,梦里杀人也能救人?” 申可为问:“师父,到底所为何事?” 老头子打了个哈欠,说:“嗯~?嗯,听到有人叫我时候,你再推醒我~” 申可为答应一声:“唉!”忽然,心中疑虑,问道:“师父,您的尊名,您一直避而不谈,只是……” 老头子不耐烦地说:“嗯~?嗯,什么尊名?叫‘爸爸’或者‘爹’的时候,你们就叫醒我!” 申可为连连答应:“唉,唉,唉”心说:“老头性格不改,还是爱占别人便宜”。 老头嘟囔着:“分别多日,看来更笨了一些……”说着,老头子打起了呼噜,竟然沉睡过去。 这一睡不要紧,老头子元神出窍,轻轻飘飘上了空中。 这是道家高人常有的功夫,就是利用元神出窍,一日之内能游遍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到时候回来之后,人家问询相关情况,uu看书 ww.uukansh 一问一答,绝没有错误。 老头子无疑是道家的高人,此时正是元神出窍,飘到了空中。 空中灰尘弥漫,全是底下人马踩踏所致。老头子拨开云雾,高高在上,关注着底下人马。 人马在原地打转,似乎迷失了方向,又像眼前有各种的景象。其实,这就是鬼打墙。 早年间,在野外行走的人,常常遇此困境,只可惜这伙人马不知。他们都是谭家村的普通村民,哪里懂什么玄学。 老头子望了一阵,也不做动作,悠悠然回到了肉体,正式入睡了。 老头子睡着,只等着有人喊父亲,申可为他们把他叫醒。梦乡一入,老头子睡得香甜。 不知梦里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4章 谭家良 于港生 刘小龙等 按道理说,道家高人修得是清静心境,无为妙道,自古来就是提倡口中言少,心头事少,腹中食少,自然睡少。所以,高人常常卧神休魄,打坐养神,未闻有沉入睡乡,或者做梦的。 所以,老头子看似睡眠,实际上假寐而已。至于,让申可为叫他,也不过是玩笑之说。 再看身后追来的人马,停在一处,竟然不进也不退。 这一路人马正是追在逃女儿的谭老爷带领的。从上次吃了亏之后,谭老爷自省,是太过低估了申可为等人的力量,所以,这一次他赶回村里,命人到邻村邻乡请来乡里的武功高手,前来助阵。 他们赶了一天一夜,终于追到了这里,眼看就要追到申可为他们,忽然天昏地暗,天地间响起仙乐,悦耳动听,倏忽仙乐消散,天地间又漫开迷人的香烟,一时间好多人丧失本性,下马追逐烟雾。 谭老爷断喝一声:“镇定!” 有的人回到马上,有的人还是在马下追寻,寻找着刚才的香烟的去处。 谭老爷请来的邻村的高手,都曾经在皇庭或者官府任职,后来看透官场险恶,决意远离官场,隐居到了这旷野荒村。 其中有张德华,刘小龙,邓家驹,于港生等人。 他们都曾经叱诧风云,号称中原四大高手。有别于现在的中原四大高手,他们成名更早。 当初,他们为官府办事,曾经一夜之间杀了好几千人,最后杀得手痒头麻,抬手就是一个,拔刀又是一个,杀人简直是如麻一般。 作为下层官员,他们对于所杀的人所犯何罪并不知悉,只听从官府的命令,据说他们都是反叛的刁民,而且烧杀淫掠无所不为,坏事做尽了。 四大高手嫉恶如仇,没有犹豫,执行了砍杀千人的官府命令。可怕的是,后来他们得知,所杀的那近千人都是英雄侠士,被诬告为罪犯,竟然惨死在了他们手中。 四大高手愤恨自己,也恨官员,当他们一起赶到官府,发现几个高官寻欢作乐,正在喝酒看舞,四大高手一时激愤,砍了几个狗官,逃到了旷野。 在谭老爷的资助下,他们分别建了章家村,刘家村,邓家村,于家村。 后来村里人越来越多,各个村子快速壮大了。 往常无论是哪个村有难,其他的村民一定帮助,这一次是谭家村有难,于是其他四村义不容辞,都来帮忙。 他们虽然是武功高手,但是对于玄学不甚清楚,看到此处天气大变,路途迷惘,面面相觑,都不知怎么回事。 张德华问谭老爷:“家良兄,不知……” 谭老爷伸手止住他,眯着眼睛四处观瞧,看到迷雾之中,隐隐有墙垣显出,怪不得他们走不出这里。 沉默了许久,谭老爷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邓家驹上前,问道:“鬼打墙?鬼打墙——啃苹果,怀着冷艳与……” 谭老爷止住邓家驹,说:“你且慢唱!鬼打墙,我也不甚了解,只是略有耳闻~” 民间传说,鬼打墙有一个特点,就是当人们谈起它,或者认清了使它,它很快就会消失。 果然,当谭老爷和邓家驹一再谈起鬼打墙,甚至反复吟唱时候,眼前的迷雾逐渐消失,很快,旷野又出现在了面前。 在远处,他们望到了一群人,正是申可为他们。 谭老爷人马更不耽误,纷纷上马,朝着申可为等人冲去。 申可为一见,心头大惊,瞅瞅老头子似乎睡得香甜。 他想叫醒老头子,但是又没听到有人喊“父亲”之类的词汇。 正犹豫不定,忽然,谭老爷人马再次停住。 在他们之前,立着两个人,身材肥胖,几乎是用肉体挡住了人马的去路。 谭老爷勒住马,厉声喝道:“呔!挡路者是谁?报上名来!” 再看这两个肥胖,一瘸一拐,面容时而丑陋,时而英俊,时而黝黑,时而面白如玉,看他们的脸总是模模糊糊,似乎在不停地变换。 听他们的言谈,似乎是两个师徒。 一个胖拐子说:“师父,您慢着,让我来!” 那个胖瘸子哈哈大笑,说:“徒儿还是如此奸猾,真是本性难移。你以为我不知道,双双无相神功就要成功了,只差几十个人的脸皮,你抢了去,我不就弱一些?” 胖拐子说:“唉~,师父,我们练的双双无相,自然功力平分,何必计较!” 胖瘸子说:“你有所不知,我也贪恋那人皮的美味……” 见两人有来言有去语,根本不搭理自己,谭老爷勃然大怒,吼道:“两人!你们是谁,快报上名来,不然让你们死于马蹄之下!” 胖瘸子和胖拐子并不在意,还在聊天。 胖瘸子:“嘿嘿,昨天那个姑娘可真是美味,那张脸撕下来是柔嫩滑软,水润肌滑,没少用化妆品啊~” 胖拐子问:“师父,什么叫化妆品?” 谭老爷大喝一声:“岂有此理!看着!” 说完,谭老爷并不闪躲,直接驱马直冲,要从胖子身上踩过。 那两个胖子并不闪躲,任由大马冲来。看着马到了跟前,那两个胖子腾空而起,只听“噼噼咔咔”几声,如同撕扯布匹。 谭老爷应声倒地,所乘的马匹摔倒在地,忽然跳起,险些踩到谭老爷。 谭老爷吃惊地站起,想要勒住马,怎么也勒不住,马匹不顾疼痛,竟然扯断缰绳,在场地上尥蹶子。 众人有眼尖的,喊道:“谭老爷,快看,那匹马没了脸皮!” 谭老爷把眼一瞅,果然,那匹马是满脸鲜血,血连着毛,毛滴着血,紫红的筋脉在脸骨上挂着,有些地方露着惨白。 老马悲凉地叫着,在场地上疯跑,转着,跳着。 谭老爷叫道:“港生,搭把手!” 于港生一跳腾空,来到谭老爷跟前,蹲下身子,谭老爷踩在于港生肩膀上,一跳跳起很高,麻利地落在了马背上。 马受了惊,更加疯狂地尥蹶子。 谭老爷抚摸一下马的脖子,说道:“老马,对不住了!” 一刀下去,老马倒地,谭老爷跳下马背。 再看那两个胖子,互相争抢着一张马皮,啃食着带血的皮肉。 谭老爷吼道:“简直是禽兽” 胖瘸子抽空抬起脸来,说道:“多谢”。 胖拐子说道:“这样抬举我们的人不多了,谢谢”。 谭老爷吼道:“禽兽不如!” 一声激怒了两个胖子,异口同声说道:“这就杀你们!” 说着,两个胖子竟然来到跟前,他们行走的轨迹和路径竟然看不见,仿佛身形随风而散,之后又随风而近。 谭老爷一见大惊,知道是高手,于是摆好架势。没等他站稳,一个绊脚过来,直接把谭老爷绊倒,随后一直手爪凑近,在谭老爷脸上划出一个口子。 谭老爷捂着自己的腮帮子,那里翘起了一层面皮,疼痛极了。 谭老爷看看捂过脸的手掌,沾满了鲜血。 谭老爷自觉力量不能敌,想要拖延时间,喊道:“慢着!看来你们武功高强,实在难以抵挡,恳请告诉我们各位的名姓,也算死个明白!” 两个胖子互相瞅瞅,说:“这个胖子说话倒中听,好!” 胖瘸子说:“听着,老头儿。我叫不闻,人家都尊称我为长老,是少林寺的高僧做过少林方丈”。 胖拐子提醒,说:“临时的”。 胖瘸子说:“临时的,也是方丈。无相门的掌门人!” 胖拐子说:“前任!” 胖瘸子哑然无声,不说了。 胖拐子接着说:“我叫法云,人家尊称我为——” 不闻和尚说:“和尚!” 法云和尚说:“是,也没有别的名号,就这么叫吧!” 听完之后,谭老爷哈哈大笑,说:“哈哈,我当是谁。我虽然退出江湖,但是对一些消息还是有耳闻的。原来是——”瞅了瞅不闻师徒,眼里射出凶光,“臭名昭着的两个和尚!怎么?不是被须道长打得叫爹了吗?” 不闻和尚闻声大怒,吼道:“看我不撕下你的脸来!”说着,不闻和尚忽然消失,一阵风吹过谭老爷脸庞,忽然又是一阵刺痛。 清风又来,谭老爷四处挥手,但是一点用没有。 只听“噗呲”一声,谭老爷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他颤抖着手伸向脸庞,慌乱摸着自己的面颊。 还好,脸皮还在,只是腮帮子翘起了更大的一层。 原来,刚才不闻和尚冲上来时候,刘小龙忽然挡在中间,保护了谭老爷的安全。 刘小龙吼道:“哼哼,谭老爷,看我的!” 这个刘小龙有点本事,是出了名的身手敏捷,常常只见打架,不见出拳,拳脚无形的高手。 不闻和尚笑笑,说:“那就会会你!” 不闻和尚消失风中,丝毫不费力气,刘小龙用尽力气,竟然也能消失风里。 不过两人的功法不同,不闻和尚练的功夫接近邪术,是利用一定的技巧,在风中隐去身形,正是无相的真谛。 而刘小龙不同,他的隐去是用了很大力气,以至于拳脚如风,快如闪电,所以别人看不见。 刚开始,不闻和尚也被唬住了,心说:“难道此地也有练习无相功夫的高人?除了道家高人,无所忌惮。但是看样子,他又不像道士!奇怪!” 不过三招之后,uu看书 ww.uuknhu不闻和尚释然了,因为刘小龙功夫厉害,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边打边喊,他一喊,无疑暴露了目标。 不闻和尚打了三招,退出风里,对法云和尚说:“哈哈,这个简单,你闻声定位就好,试试去!” 法云和尚答应一声:“好!让你爱叫,我先弄你!” 刘小龙隐去身形,论功夫,法云和尚不至于胜出刘小龙,但是刘小龙总是喊,一边打一边喊,法云和尚总是能找到他的位置。 很快,法云和尚胜出,撕下了一张脸皮,攥在手里,滴滴流血。 不闻和尚吼道:“怎样?打得你们叫爹——” 关于坏事,不闻和尚从来说到做到。 不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5章 叫爹要趁早 法云和尚三下五除二把刘小龙打倒,并且撕下了他的脸皮。 不闻和尚逞了威风,吼道:“怎么样,打得你们叫爹!”说完话,他回头一看,法云和尚已经把带血的脸皮整个塞进嘴里。 法云和尚边吃边说:“嗯~嗯~,说得对!” 不闻和尚一把抓过法云和尚,叫着:“畜生,畜生啊!” 法云和尚哪里肯挺嘴,边吃边说:“都一样,傻瓜,我们都一样!” 不闻和尚不再争辩,只顾着争抢脸皮,说着:“畜生你——你倒是给我留点儿!” 见两个人吃得满嘴都是血,谭老爷和众位村民吓得后退,有些胆小的慌乱之中丢了马匹,徒步跑着。 谭老爷飞身上马,调转了马头,才喊道:“撤!” 纵是没有命令,人们哪个肯留,听了谭老爷的号令,谁都不肯耽搁,纷纷上马逃跑。 不闻和尚抽空瞅了一眼,悠悠地说:“哼!没那么容易!” 话音落处,黄尘四起,马队顿时迷失了方向,有几匹马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面前。 不闻和尚阴笑一声,问道:“怎么?诸位,还挺主动?” 众人停住,有的完全放弃了,跪在地上等死,有的瘫软地上,已经神智恍惚。如果有一线希望,即使是吃屎,恐怕也有人去。 不闻和尚阴笑着,一边允着手指头上的血液。 法云和尚清清嗓子,忽然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师徒到此,是为了练功而来。我们练功只差几十张脸皮,就能够练成大成。若是没有这几十张脸皮,我们还是苦苦的瘪三”他说着,不怀好意地看看众人,说,“就像你们一样!” 不闻和尚斜乜着眼,俯视着地上的人们,完全是看猎物的神情。 除了那几个高手,很少有人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法云和尚笑道:“差的不多了,你们就做做人情,把脸皮送于我们,我们兴许也保你们一条人命!” 谭老爷厉声喝道:“哼!休想!” 但是孤声无援,此刻没有人敢声援他,即使是几个高手。 刘小龙身体抽搐着,靠在张德华的怀里,看到的人心生胆怯,没有不感觉害怕的。 法云和尚斜睨了一眼,鼻子里出了一句:“哼!还嘴硬!” 不闻和尚站出来,腆着肚子,俯视众人,居高临下地说道:“嗯——,你们谁说一个老头把我打得叫爹来着?”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搭茬,即使是带头的谭老爷,也不敢出气,因为不闻和尚的手掌在发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运功。 若是有人搭茬,兴许说的话是人生最后一句。 不闻和尚见没人回话,又问一句:“谁说的?!” 仍旧是鸦雀无声,不闻和尚缓缓地走到人群之前,凑近一个年纪很小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第一次随长辈们出外办事。 不闻和尚早看出了那个小伙子的稚嫩,所以把脸凑到离小伙子脸很近的地方,吹着他的脸庞,说:“啧啧,多么稚嫩,年轻的一张脸,看得我流口水啊~” 小伙子听完,险些抽过去,强撑着没有倒下。 不闻和尚突然转变了嗓音,咆哮道:“说,是谁说来着?!” 小伙子“咯”一声,竟然吓死过去。不闻和尚低头去看,那张吓死的脸别提多么扭曲了,看得不闻和尚一阵阵想呕吐。 不闻和尚嘟囔道:“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他又走到另一个村民身旁,这个村民同样年轻,看他衣着,能猜到这是一个新婚不久的青年。 就在离家之前,青年的妻子还趴在门口,巴望着青年,一直目送他离开了很远。 不闻和尚喝道:“你说!是谁说我来着?!” 青年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 不闻和尚又实施心理战术,说道:“哼哼,你想一想,你那家中的娇妻,年老的父母,他们……” 不闻和尚逼问之下,青年丝毫没有动摇决心,绝对不想出卖谭老爷。但是当不闻和尚提起他的妻子,还有父母,青年垂下了头,眼睛偷偷斜向了谭老爷那里。 但是只是片刻,片刻之后,青年又坚定地撤回目光,咬紧了牙关。 不闻和尚把长长的指甲伸到了青年的脸颊,又问道:“你说不说,一个字!” 青年正在为难,忽然谭老爷站到最前,吼道:“是我!要杀杀我!” 这一声惊天动地,可谓震耳欲聋。 不闻和尚哈哈大笑,说道:“你倒是个侠义之人,我早知道是你!” 谭老爷把胸一挺,吼道:“那还说什么,要杀就杀个痛快!”说完,仍然胸膛挺起,两臂垂于两侧,明显是放弃了抗争。 不闻和尚又朗声大笑,说道:“我怎么肯杀你?怎么舍得杀你呢?” 谭老爷和众人一样糊涂,迷惑地看向不闻和尚。刚才晕倒的青年也清醒过来,打算听一听求生之道。 法云和尚说道:“我师父是个宅心仁厚的主,怎么舍得杀你们呢,尤其是你,谭——老爷?” 众人一听,更加迷惑,纷纷看向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笑着说:“杀当然可以不杀,不过是有一个条件!” 法云和尚心说:“这才是我师父”。 众人迷惑不解,问道:“只要英雄不杀,什么条件都可以!” 法云和尚为了砸瓷实,问道:“说话算数?!” 众人道:“算数!” 不闻和尚嘿嘿笑道:“条件不高,只要叫我三声爹或者父亲,或者老爸,或者爸爸……就让你们走,谁叫,就让谁走!” 谭老爷一听,刚刚还想施礼道谢,此时面红耳赤,喝道:“歹贼,纵是死,我们也不肯屈服!” 法云和尚喊道:“你们说什么都肯干!” 邓家驹站了出来,吼道:“你不十里八村打听打听,我们说话什么时候算过数?!” 不闻和尚阴笑一声,吐了吐舌头,问道:“你们当真不肯叫爹?” 谭老爷义正言辞,喊道:“自然不肯!” 话音刚落,一声“爹”从人群后面传来。 不闻和尚马上反应,说道:“你走!” 谭老爷闻声回头,看到一个瘦高个子逃去的背影。 谭老爷看了一眼,倒也不恨。 于港生等人恨得牙根痒痒,向谭老爷说道:“谭老爷,这个是……” 谭老爷按下众人的手,说:“不要恨他,这个孩子是我们村的,刚死了爹,可能是想起了父亲,所以心中悲痛,一时失控喊了出来,不要介意!” 他们说完,又一声“爹”从人群后面传来。 不闻和尚说道:“走吧!” 一个年轻的背影又离去了,同样是步行,因为不闻和尚不允许骑马离开。 紧接着,又有几人喊了声“爹”,然后就被放行了。 正在人群热烈地喊着,不闻和尚断喝一声:“且慢!” 人群恢复了安静,不闻和尚不紧不慢地说:“现在人呢,越来越少,为了鼓励主动者,我提出一个新规矩,就是最后这里得剩下十人!也就是说,叫得晚的,也会被留下哦~” 法云和尚跳着叫着:“太有意思,哈哈,叫爹要抓紧,要趁早,不然摸不着!” 听了这个新规矩,人们更加积极,很多争先恐后,抢着叫爹,生怕最后被留下。 这人群一热闹,往往就有一齐出口的,那样声音就更大,传的更远,最后终于有几声传入了申可为的耳朵。 终于听到了暗号,申可为激动地推老头子。老头子却怎么也不醒,似乎睡得很沉,梦里还在吧唧嘴。 申可为一见推不醒老头子,面前的人们受着宰割,手忙脚乱,甚至用头撞着老头子。 各个村的村民还是有一些有骨气的,大多是光棍,鳏夫,无牵无挂地。他们就站在原地,宁死也不张口。 剩下的人不过十来个,其中有一个是跪着的,他一边跪一边磕头,但是就是不叫爹。 最后,不闻和尚领悟了,说道:“这是失语了!” 那个哑巴拼命地点头,还向不闻和尚伸出了大拇指。他站起来要离开,不闻和尚叫住他,说:“站住!你不用走!” 谭老爷虽然看不起这种没有骨气的人,但是倒地是侠义之士,敢为他们说话。谭老爷说道:“不闻!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话来,否则也是肯叫爹的,你为什么不放他走?!” 不闻和尚急忙摆手,说:“唉唉,不要误会,我不是不让他走,我是说,所有走的人,都得回来!”说完之后,不闻和尚抬起脸来,悠然地看向远方。 谭老爷等人顺着他的目光愿望,看到那里乌压压一大片,向着这里走来。 刚开始,那黑压压一片,像片乌云,后来越看越小,越近越散,人们就更加迷惑。 刘小龙疼痛欲绝,抽空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于港生说:“你还有心情听聊天吗?” 刘小龙说:“听着聊天好睡着,远处那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谭老爷猜测道:“我看,也许是……” 说着,眼看远处乌云越来越近,走到近处一看,原来远处走来一大群人,体型各异。 再近一些,那些人的面容也看得清了,有的说有的笑,有的狼狈,有的精神抖擞。 那群人走着走着,也看到前面的谭老爷等人,凑近一看,他们纷纷往后跑。 不闻断喝一声:“站住!” 那些人原来就是刚刚被不闻和尚放行的人。uu看书.uuanshu.cm 那些人乖乖地站住,颤抖着声音说:“爹~爹,你已经放了我们,为什么,我们又走回来了?” “嗯~?嗯,坏人的话永远不要听,你们家长没有教过你们吗?”不闻和尚还没说话,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出。 不闻和尚扭头一看,心头一惊,一个后空翻跪倒在地,喊道:“爹!” 法云和尚一看,心头一惊,一个屈体后空翻跪倒尘埃,喊道:“爷爷!” “嗯~?嗯,吃了吗?” 不知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6章 不闻不问 回头一看竟是打得自己叫过爹的老头子,不闻和尚当场跪下,连叫了数声“爹”。 法云和尚也本能地跪倒,叫了声“爷爷”。 众人一看,捂着嘴偷笑。 不闻和尚不敢嚣张,垂下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法云和尚拉着不闻和尚的衣角,偷偷地说:“师父,我们现在今非昔比,功力有了大的进展,不该如此怕他了!” 听了这话,不闻和尚深以为然,立马站了起来,挺起胸膛,先对人群大骂一声:“笑什么?笑什么笑?没见过叫爹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翘了大脚趾。 申可为和鲁关山和小霞,还有还俗后的不问长老分别站在老头子背后,这时候再一次对不闻和尚师徒定性,心说:“这是真不要脸的!” 不问长老看到不闻和尚,分外眼红,听不得老头子慢慢调教他,一蹦上前,指着不闻和尚大骂:“呔!你这个无耻阴险之徒,枉我曾经那样追随,今天我们的账要算一算了!” 不闻和尚一见不问长老,仔细辨认,辨不出这是谁,所以先礼后兵,施礼道:“这位壮士,不知我们有何过节,致使你对老夫如此仇恨?!” 也难怪不闻和尚有此疑问,自从还俗以来,不问长老的体型变化极大,过去是瘦瘦高高的老和尚,现在是满脸胡子,又肥又胖,也不显得高的汉子。 不问长老见说,哈哈大笑,说道:“好!我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曾经被你骗的乱转的不问长老,曾经在你的谎言里迷惘,犯了很多错事的不问,被你陷害,被你污蔑,被你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不问,曾经追随你,处处为你申辩,永远支持你,总是被人误解的不问!” 听说是不问,不闻和尚心里轻松许多,因为他对不问长老的功夫实在清楚。 不闻和尚笑道:“呵呵,我对这些并不否认,确实我做的,我不赖账,你是想报仇了?” 不问长老咬得钢牙作响,吼道:“你以为我是要和你叙旧吗?!” 不闻和尚小眼珠一转,看向老头子,奸诈地说:“哼哼,若是我能打败不问,你肯放我走吗?” 老头子也是敞亮人,回道:“门也没有啊!” 不闻和尚撞了南墙,又说:“若是我让不问打两下,自己不还手,你肯放我走吗?!” 老头子哈哈一笑,说道:“跟我没关系,爱打不打,不打我打!” 不问长老呵呵笑了,更不搭话,飞身上前就打。 不闻和尚一下躲闪开了,笑道:“不问,你是打不过我的,看在师兄弟的情面,我不伤你,怎样?” 不问长老出了极快一招,竟然被不闻和尚轻松化解,情知不闻一定是练了高深的功夫。但是深仇大恨记在心里,不问怎么肯知难而退。 不问回应道:“你会那么好心?看招!”说了一声,不问飞身又来,这一下费劲了力气,可谓是伤身伤心的一拳,对自己的气力是极大的损耗。 可是这一拳又被不闻和尚轻松摆脱,只在他的肩窝里转了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不闻和尚说道:“我当然好心,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吗,不念兄弟旧情,也念师情,我是师兄,又怎么忍心害你!” 不问长老两拳费了很大力气,虽然没有伤到不闻和尚,但是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呼呼喘着粗气。所以他站到一边,听听不闻和尚倒地想说什么。 不问长老问道:“你却是好心!” 不闻和尚以为不问还是以前的不问长老,再一次被他欺骗了,所以不闻和尚心里乐开了花。 不闻和尚说道:“我们是亲师兄弟,我不忍心伤你,你也不忍心害我吧,你到老前辈面前去,凭着你的面子给我求情,老前辈不会不放我的!” 不问长老听后腆着肚子大笑,说道:“哈哈,不闻,果然是秉性不改,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法云和尚嘟囔道:“师父,人家没有受你骗!” 不闻和尚一听,脸色顿时红了。 不问长老一拳一拳,不肯放松,招招袭来都有千钧之力,只是被不闻和尚巧妙的化解和躲过了。 不闻和尚死性不改,边闪着拳脚,边说:“师弟,我的好师弟,你不要如此残忍,你真得忍心杀我?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出家人要……” 不问长老一句都不听,一拳紧似一拳。 法云和尚再一边,插话:“师父,人家不吃这套,再说了,人家也不是和尚了,我们也不是真和尚了!” 不闻和尚吼道:“住嘴!”然后打出一掌,这一掌风疾变,竟然弹出身体之外,直击法云和尚。 法云和尚应声倒地,吐了一口鲜血。 法云和尚骂道:“好你个老东西,连我也打,看我的!” 说着,法云和尚竟然跳起空中,朝着不闻和尚打去。若说应付一个不问长老是轻松自如,那么应付一个开过窍,和自己同修双双无相的法云和尚,不闻和尚就感觉力量不足了。 曾经在多次危急关头,法云和尚对不闻和尚拳脚相向,几乎到了关键时刻,法云就和不闻和尚分家。 不闻和尚明白法云和尚的狼子野心,但是碍于共同的利益,才忍心和他合作。 不闻和尚感觉应付得紧张,边打边劝法云:“我的好徒儿,难不成你是真的倒戈了,真的要对你的亲师父翻脸吗?” 法云和尚坚定地说:“正是,就是这样,看招!” 说着打着,法云和尚真的和不问长老站到一个队伍里。 有了法云和尚的参加,不问长老感觉轻松了许多,心中暗暗叹道:“连法云的功夫都有如此进展,恐怕我难以对付,更别提不闻和尚了,看来他们进步太大了!” 打了一会儿,不闻和尚汗流浃背,知道打赢打输都逃不了,索性就空出手来,白白吃了两掌,倒在尘埃。 不问长老逼近不闻和尚,俯视着他,喝道:“哼!你是恶贯满盈,该是你的死期了!” 法云和尚也逼近了,叫道:“哼!我目睹了你的很多作恶,很多坏事都是你指使我做的,看到你遭殃,我真是吐了一口气!” 不问长老听后,瞅了法云和尚一眼,冷冷地说道:“不要以为你帮我打他,你就是什么好人,你就能洗白,没有那么容易。收拾完了他,我照样要收拾你!”说完,不问长老低身去拽不闻和尚的衣领。 法云和尚听了不问长老的话,马上重新站队,又到了不闻和尚的一边。 趁着不问长老弯腰俯身,法云和尚暗出一掌,朝着不问长老的后心打去。 不问长老没有注意身后的法云,以为这个人已经意识到了错误,所以不会马上再作恶。 这一掌直到了不问长老的衣服表面,一股强气流推着不问长老的皮肤,不问长老才感到了有人偷袭。 可惜为时已晚,不问长老意识到了危险,但是来不及反应。 正在这时,忽然掌风落下,直击了后心,把后心的皮肤骨肉都震得起伏不定。 法云和尚一看得逞了,快速勒住脖子,对着众人说:“你们不要过来,若是过来,我掐断他的脖子!” 众人没人敢动,法云低声说道:“快起来,快起来!” 不闻和尚一听,马上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凑到法云身边,说道:“好小子,反间计,加上勒索挟持,干得好!” 法云和尚还有心情谦虚,说道:“唉,哪里哪里,都是跟师父学的!” 说着,两个人后退着,法云和尚的手臂不送,掐着脖子,说着:“不要过来,你们远远的,走着,快点!” 众人听话地后退,不敢贸然靠近。 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眼睛盯着众人,根本不敢放松,生怕有人突然靠近。一边目不转睛盯着众人,一边后退着,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逃离着。 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法云和尚才敢和不闻和尚交流眼神,问道:“师父,这个怎么处置!” 不闻和尚低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后脑勺和头顶,笑道:“哼哼!他?他既然那么恨我,我就不能亏待他,带他走!” 法云和尚问道:“怎么师父?你难道要款待他?” 不闻和尚啧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可能款待他,带他走,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好好修理他!” 法云和尚听后明白了,说道:“师父,还是你阴险!” 不闻和尚奸笑着说:“哼!他的脸可是老皱纹丛生,我不爱吃,这次你的功劳大,全将给你吧!” 因为有不闻和尚跟着,uu看书 ww.ukansh 法云和尚从来没有吃过整张的人脸,听说这次要独享一张人脸,由于激动,法云和尚蹲下身去,抱拳拜道:“谢师父!” 他的手一撒开,手中的脖子就没了束缚。 一见此情,不闻和尚喊道:“勒住他!别让他跑了!” 法云和尚及时反应,猛然起身,伸出手去,发现人家明明没有跑,虽然没有被掐着脖子,但是还是很老实地站在那里,丝毫不离开本来的位置。 法云和尚一见,手停在空中,有生以来,他绑架的人可不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顺从的。 法云和尚稍微迟了一会儿,没有勒那人脖子,那人倒不乐意,催道:“嗯~?嗯,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7章 人质尸变 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挟持一个人质,才得以逃出了那里。 走到了远一些的地方,法云和尚放松了警惕,手一松开,竟然忘了勒着别人的脖子。 法云和尚反应过来,急忙伸出手去,却意外地发现,人家人质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根本没有逃跑。 法云和尚和不闻和尚都吃了一惊。 不闻和尚对人质说道:“师弟,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有机会跑也不跑!” 人质并不答话,反倒是催促法云和尚,说道:“嗯~?嗯,快点啊,勒我脖子啊,我都等不及了!” 两人一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那个人质垂着头,看不清脸,但是看他的衣着,身材,完全是不问长老的打扮。 两人不敢妄动,慢慢地低下身子,从下面往上偷看人质的面容。 人质还是催着:“嗯~?嗯,快点可以吗?有你们这样做劫匪的吗?太不敬业了吧?!” 听着人质的声音,两人看向人质的面容,这一看比不看更吓人。因为面容确是不问长老的模样,但是声音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法云和尚立刻躲到不闻和尚身后,晃着他的手,说:“师父,妖怪,一定是妖术!” 不闻和尚连连后退,盯着那个人质,边退边说:“师师师弟,你什么时候练的这套功夫,难不成你要变身?!” 殊不知,古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变身”,曾经多少次,事情误在这个上面了。 听到变身,人质忽然抬起脸来,接着手抬到脸庞,指甲伸到了脸皮下面。 不闻和尚师徒专门吃人脸为练功基础,看到那个人指甲伸到脸皮下面,他们心里都颤抖着。 不闻和尚捂住法云和尚的眼睛,说道:“不要看,太血腥了!” 就好像一只老虎捂住一只狮子的眼睛,说吃老鼠的猫实在是太残忍了一样。 那个人慢慢撕下自己的脸皮,然后揉成一团,塞到了嘴巴里。一团塞到嘴巴里之后,牙齿咀嚼着,时不时发出脆骨断裂的声音。 法云和尚咽了一口吐沫,把手也伸到自己的脸上,问道:“好吃吗?” 不闻和尚急忙制止,说:“那是幻术,是在引诱我们!” 那个人吃完了自己的脸皮,剩下的是一张紫红的,挂着血丝的脸,很快竟然生出蓝绿色的波纹。 法云和尚指着那些纹络,对不闻和尚说:“快看师父,好像是一些苔藓啊!” 不闻和尚骂道:“逼嘴,什么也说,闭起嘴来,没人拿我当瞎子!” 法云委屈地说:“关盲人什么事?” 再看那个人,脸上出现蓝绿的波纹之后,在波纹底下,生出许多红色的绒毛,这些绒毛随风轻轻飘摆着。 绒毛很快就脱落了,脱落之后,下面还有黑色的块状的硬质的东西出现,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不闻和尚从未见过如此多彩的脸,问道:“徒儿,你看现在像什么?” 法云和尚目瞪口呆,嘴巴都闭不上了,说:“我看,这像是尸变,这像是一幅画,不,更像是回春楼的姑娘,脱光之后,露出来的那一块地方,上面挂着一些蓝色的不明物,又像是……又像是……” 不闻和尚也陷入了幻象,说:“就夹在那里,分不清什么东西!……” 两人正坠入异域的时候,那张脸猛然变白,随后成了苍白的皮肤。脸上垂挂着许多缕胡须。 一见这张熟悉的脸,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终于反应过来,几乎哭出了声来。 “嗯~?嗯,接着说,挺带劲儿,嘿嘿,挺带劲儿!” 两人吓得都站不住了,到现在为止,他们越来越清楚老头子功夫极高,越来越感到害怕。 老头子走到他们身边,吼道:“快说!” 两人还是保持沉默,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你们所犯的罪事都认了吗?” 两个人跪在地上,连连点头,脑门都快磕裂了。 不问长老这时候出现在一旁,说道:“老前辈,请以死处置他们,他们两个恶贯满盈,实在是罪不可恕,不应该在放过,让他们危害人间啊!” 两人听了,连连摆手,什么能说会道的本领也使不出来,那些奇淫巧计也想不出来了。 老头子为难地说:“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吗,我也是个出家人,虽然不是佛门弟子,也懂得这个道理:慈悲为怀,切勿妄杀生灵!” 这个时候,不问长老怒叱道:“他们,他们也算生灵?”他指着两人,骂,“你们!快把多年来做过的坏事细述一遍,快!” 两人不是傻子,绝不肯自说罪行,只是跪在地上,朝着老头子拜着,说着:“爹,爹,请放我们一放,放我们吧,我们是生灵啊~” 老头子瞅瞅他们,哭笑不得,说:“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别糟蹋我了!” 两个人无计可施,只能求老头子放过。 老头子最后说道:“唉~,没有办法,这样吧,你们佛门的事情,还是交由你们佛教管理,送回少林寺吧!” 不问长老又说:“老前辈,我还是建议就地处置!不然……” 老头子摆手说:“唉~,出家人,你也曾经是,还是不要如此狠心,到底是两条人命。听我的,你把他们送回少林寺,也许有些事情只有他们能够说清,还得回去说个清楚呢!” 不问长老瞅瞅他们,说:“他们两个非常狡猾,而且功夫极高,最近不知又练了什么邪门功夫,恐怕我难以押解~~” 老头子瞅瞅,说:“什么功夫,真是你们少林的功夫,练成之后,我也要掂量分量的!既然你能力有限,那我就打伤他们,让他们残血之后,再由你押赴少林寺!” 不问长老说:“如此说来,多谢老前辈!”说完,他看向两人,眼睛流露出凶狠的笑容。 法云眼尖,看到这样的眼神,急忙磕头,拜道:“老前辈,回到少林寺,我也同意,绝无异议,但是……” 不闻和尚也明白法云的脱身之计,更是切实的担心,说道:“老前辈,徒弟说得有理,若是我们身负重伤,被不问押解,恐怕到不了少林寺就为他所害,那时候,我们绝没有还手之力啊!” 老头子一想,也确实如此,不过他懒得管那么多,说道:“嗯~?嗯,那我管不了,我只管把你们交出去算了!” 不闻和尚师徒一听,连忙又磕头,这时候眼眶都磕裂了,哀嚎着:“老前辈,切勿如此,要是这样,你就等于是亲手杀了我们,我们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老头子从来都是一个随和的人,一听此话,说道:“哦?这样?那我就下手杀你们吧!” 不闻和尚急忙摆手,说:“老前辈爹”不知道这是什么辈分,“请放过我们,求求你了!” 老头子呵呵一笑,说:“要死在谁手里,快选择吧,嗯~?嗯”。 见两人吓得这副狼狈模样,不问长老心里舒坦,心说:“这是教训了他们,说起教训人,看来老头子才是高手!” 让两人选择杀死自己的人,这不是肉体上的折磨,却比肉体上的折磨更难受,两人左瞅右瞅,心里颤抖,脸上抽搐。 最后关头,还是法云和尚,偷偷对师父说:“师父,我们如今练了双双无相神功,这是无相门的顶级功夫了,为什么如此畏惧他,何不拚上一拚?” 不闻和尚心中胆怯,但是总是一死,不如一拼,想想也有道理。他猛地站起来,吼道:“老前辈,就让我拼死一搏!” 老头子吃了一惊,倒没反应过来,他万想不到不闻和尚有如此的勇气。 当老头子慢慢抬起脸来,不闻和尚已经到了跟前,老头子手脚跟不上思路,最后挨了不闻和尚四拳。 打实了四拳,不闻和尚更加得意,朗声大笑,说道:“哈哈,你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不闻和尚突然隐于空中,使出了无相门的功夫,不问长老抬头四望,什么也看不见,朝老头子叫道:“老前辈,小心啦!”还未说完,不问长老后脑勺挨了一下,这一下并不重,但是太突然,以至于吓了不问长老一跳,跳到了高处。 老头子仰头四望,什么也看不到,问道:“你在哪?” 不闻和尚的声音飘在空中,笑道:“哈哈,原来你这么弱,我还怕你什么?” 说着,老头子的全身各处,同时挨了几十拳,这一拳比一拳快,全是刚猛的拳法,招招不弱。 打完了老头子,不闻和尚的声音换了方向,到了不问长老的头顶,说道:“哈哈,到你了!看我……”忽然,声音中断了。 再看空中,突然落下一物,竟然是不闻和尚。 摔倒在地上,不闻和尚吐血不止。 见到不闻和尚吐血,法云和尚并不过来搀扶,而是磕头不停,其实他压根也没有起身。 法云说:“老前辈威武,早知道您武功盖世!我劝我师父不要跟您较量,但是他不听,您看,他自作自受!” 不闻和尚指着法云和尚,uu看书 .uukashu 颤抖着说:“你真行!” 法云和尚说:“跟您学的!” 老头子被打了几十拳,这时候伸伸筋骨,打了一个舒张,说道:“啊——好舒服啊!” 不闻和尚一边吐血一边跪倒,求饶道:“请饶命!” 老头子说:“我又想了一会儿,就按刚才的计划办,让我先把你们打成重伤!” 话音刚落,有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飘飘荡荡,微微渺渺,听起来那么缠绵。 这个声音,让听了的人想找一个伴侣,让听了的人想找一个异性,让听了的人感叹孤独,让听了的人心里痒痒的。 不知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8章 淫欢双邪 爽爽无响功 老头子要把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打成重伤,要打之前先告诉他们。 老头子话音刚落,空中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 开始声音由细转粗,后来声音由粗盖细,似乎粗细结合着,有男有女。 老头子对这两个声音也不太熟悉,于是侧耳细听,终于发现这两个声音是男女行苟且之事的时候,发出的温声细语,呻吟咆哮。 老头子心灵清静,所以很晚才听出来,当他明白了的时候,别人早已经觉察出来,并且分辨出了声音的所指。 再看申可为,不问长老,两个人红着脸,垂着头,背对着不闻和尚他们。 至于小霞和鲁关山,两人毫无羞耻之心,偶尔还听到他们互相交流。 小霞说:“嘿!那个男的可厉害~” 鲁关山说:“嘿!人家那位也配合,这样才有感觉嘛!” 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似乎听不到什么声音,跪在地上,脑袋扎到了地上,刚开始还颤抖着,后来一动不动,像两只把头扎进土里屁股翘在外面,窒息死亡的鸵鸟。 再看谭老爷等村民,有的互相交流,脸上露出淫荡痴笑。有的低头不语,或许是在悔过,或许是在细细享受吧。 谭老爷却是铁打的汉子,对男女之事不太了解,所以迟迟才明白过来,男女的声音原来是在鱼水交欢。 谭老爷听后,心中深藏久远的冲动再一次爆发,仿佛沉睡了多时的激情再一次被唤醒,他第一次出门之后想念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因为寂寞,正在别人的床上。 老头子听清了狎昵之声,仰头哼唧道:“嗯~?嗯,干什么呢?偷偷摸摸地,声音大一些嘛,那么小声干嘛?!” 听后,空中的声音果然随和,随即就加大了音量,不一会儿,那个男的就喊:“哎呀,受不了了!” 那个女的喊道:“太累了,太累了,我们中计了!” 原来老头子看似淫荡,实则是靠加大他们的音量,来消耗他们的气力,最后导致他们力虚坠落下来。 觉察到中计之后,空中的声音又恢复最初的状态,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人们听到。 老头子看不见空中的人,凭经验判断,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用了奇功才把声音传到近处。即使此时朝着空中乱打,一定也打不到一个人。 一计不成,老头子心中又生一计。 老头子仰面喊道:“唉!这样叫,你们倒不如出来表演,让我们看个清楚如何?” 空中的隐形的男女似乎听到了老头子的声音,一边急促喘息,一边问:“嗯~嗯,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你还真要看?” 老头子喊道:“并不是一定要看表演,我只是想看看类型而已。看看是欧美的,还是日韩的,或者是……” 别的大多数人都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有那人群中极其淫棍少数人懂的。 空中的声音小声议论:“坏了,碰到了高手!” 女声喊道:“不必露面吧,凭声音,照样可以分辨类型啊!” 老头子一想,确实如此,于是吼道:“好吧,依你!” 女生“唉”答应了一声,随后就销声匿迹了。 等了很久没有动静,老头子朝空中喊道:“唉!这又是什么类型,怎么没有一点声音?” 空中仍然没有一点回应。 老头子很执着,或许是真的感兴趣了,就仰着脸,看着空中,一直静静地等着,直到听到申可为大喊。 申可为喊道:“师父,快看,他们!” 老头子低头一看,申可为正站在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的一旁,指着他们大叫着。 老头子走近,瞅瞅两个人,问申可为:“怎么了,他们不过是磕头而已!” 此时,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两人跪在地上,脑袋扎在地上,脸埋在身体下面,一动也不动。 申可为动了他们一下,两个躯体一下子倒下,细细一看,原来是两具干尸,除了遮体的衣服完好,里面早已经骨头风化,筋肉全无。 老头子瞅了瞅,叹道:“嗯~?嗯,中计了”。 申可为惊奇地问道:“师父,原来您也有中计的时候!” 老头子谦虚道:“哪里,哪里”。 再说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两个人被人救出,逃到了一处山上。这座山奇峰险峻,山路崎岖,若不是十分熟悉此路的人带领,外人很难进入。 救出他们的人功夫不一般,而且熟悉山路,非常快速地把他们带到了山顶。 到了山峰,有一处大石耸立,底下是万丈深渊。 不闻和尚抬头看,大石上写两个字:“快活崖!” 法云和尚也看到了,说:“师父,我们来过这里!” 他们扭头去看救命恩人,同样是两个人,这时候摘去蒙面的面纱,露出了本来面目。 不闻和尚拱手施礼,法云和尚倒身下拜,两人齐声说道:“多谢淫欢双邪救命!” 再看淫欢双邪,此时才敢喘口大气,禁不住一口鲜血涌出胸腔,直接从鼻孔喷出。 不闻和尚赶忙上前查看,说道:“双邪为了我们,竟然受此重伤!” 实际上,这淫欢双邪练功到了一定的限度,已经很难在往高境界升阶。到了这个阶段,他们的功力常常不受控制,真气回龙得厉害,常常胸闷胸痛,体虚乏力,腰膝酸软,偶尔就吐一口鲜血,这是常有的症状。 刚才这一口鲜血并非完全是老头子所伤,更多的部分是自己功力失控,真气回龙造成的。 淫欢双邪说道:“这个老头子实在狡猾,竟然骗我们费力大喊,以至于被消耗了气力——” 不闻和尚拜道:“还是为了我们,若不是为我们,怎么会受这样的伤痛,多谢了!” 双邪心里暗笑,说:“为了朋友,义不容辞,何必言谢?!” 法云和尚说:“双邪说得对,这一次若没有他们,我们两个必然会死,大恩不言谢,我们进洞再说!” 两个人把双邪扶入洞穴,一进洞里,明晃晃的灯光映入眼帘,扑面而来的还有浓郁的香气。 这些香气都是用天下最奇淫的合欢散炮制的,各种春药混合一处,若不是有功力的人,到了这里,首先就**膨大,之后就血脉喷张,全身爆裂而死。 纵是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闻了这种味道,身体也感觉发热,心思不稳,腹中似有什么虫在搅动。 男的被放在了椅子上,他的伤势较轻,女的则被扶倒在床上。 不闻和尚要撒手时,女的却攥住了他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不闻和尚虽然是淫色之徒,但是也偶尔顾及场合,所以轻声说道:“姑娘,请自重!” 听到“姑娘”,那个女的痴痴地笑,一个手指凑到了嘴巴上,她说:“什么姑娘,早就不是了,不信,你看!” 说着,女的竟然把衣服扒开一大块,露出了很重要的部位。 不闻和尚本来就心神不稳,此时一见女体,脑神不定,急忙中失去了耐性。 不闻和尚扑倒在床上,用身体压着女的身体。 坐在椅子上的男的并不阻拦,问法云和尚:“这位英雄,难道你不上去尝尝?” 再看法云和尚,早已经垂涎三尺,听声之后,义无反顾,冲上床去。 只以为这是福,实际上这是祸事。 淫欢双邪练功到了一定阶段,要想进阶,只能靠不断得采阳补阴,采阴补阳,然而两个人的精元和经血都有限,所以耗尽精力,他们也难以实现进阶。 所以他们早就想着吸取生人的阴阳,然后供自己使用。但是他们的条件要高,否则不仅升不了阶,而且还会被抽走功力。 正是水往低处流,若是捉来的生人功力太差,往往双邪的功力会流向那个功力差的人,以至于自己受屈了。 但是寻找功力极强,uu看书 w.uukanshu.o 但是被吸取精元时候仍然没有防备的人,实在太难,这一次双邪碰巧找到了。 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的功力达到了标准,足以为双邪使用。而且双邪有恩于他们,料想他们也不会反过来害人。 双邪躺在床上,尽情地享受着这场鱼水之欢。 男的坐在椅子上,看似没有什么反应,实际上正在暗暗运功,女的把功力偷窃出他们的身体,男的就负责接收,把功力蓄于自己的身体。 魂魅歌声是远古的女神所创,届时男人稀少,而且多不好女色,为了延续人类命脉,女神创出此法,传于心灵的女子。 听到这个声音,坐在椅子上的男的心里踏实了,时不时也要喊一声,回应床上的女子。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69章 咬人不成反被叼 男女对两个和尚实施了阴谋,靠着彼此的呼喊传递着信息。 男的听到女声的叫声,就知道她很享受,就得到了安慰,可是安慰归安慰,他却一直接收不到女的传来的功力。 按理说,女的一旦接近了和尚的身体,就能够抓住他的功源,从而把功力偷窃出来,源源不断地传送到男的之处。 不过听着女人的叫声,男的知道没有出事。 听到了女人一声咆哮,男的暗叹:“灵妹真的卖力!” 殊不知,这一声是女的费力传出的求救信号,此时她已经深陷窘境。 过了一个时辰,女的摔下床来,男的看一眼,想要起身去扶,却发现自己骨软筋麻,从椅子上起来,脸朝下栽倒地上。 女的和男的匍匐在地面上,抬眼相望,说不出一句话。 再看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两个人系好衣带,从床上跳下来,嘿嘿地笑着。 男的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法云和尚走近,踩到他的背上,嘿嘿笑着说:“嘿,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看看我们师徒是什么样的人?” 不闻和尚骄傲地说:“哼!我们是坏人的祖宗尖儿!想算计我们?!外婆!”这是不闻和尚从流氓处新学来的骂街话。 法云和尚纠正道:“师父,不是外婆!是姥……” 没等法云说完,不闻和尚命令道:“徒儿,把他们俩弄死,别忘了把脸撕下来!” 法云和尚答应一声,走到女的面前。 女的此时已不是貌美如花,青春模样,而是皱纹层层,骨肉如柴的老媪模样。 她被两个和尚反吸了功力,此时只剩下一个干瘪的躯体。 女的见法云和尚过来扒她皮,死性不改,既然做起妩媚的眼神,嘟嘟嘴巴,费力地说:“情哥哥,难道你狠心……” 法云和尚看完,打了一个哆嗦,骂道:“外婆的!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竟然还想用这招?!” 说着,法云和尚掏出一块铜镜,放到了女的面前。 女的一看,吓得跳了起来,天知道她已经如此衰弱,竟然还能跳起身来。 女的一边盯着镜子,一边后退着说:“快拿走,快拿走!”说着拿走,她却一直盯着,认认真真地看着。 法云和尚拿走了镜子,瞧了女的一眼,说道:“啧啧,真是……这么苍老的一张肉皮,真不想吃,啧啧……” 不闻和尚催道:“不要挑肥拣瘦了,快吃”说着,他走到了男的身旁。 男的虽然同样衰弱无力,但是肉体保存完好,皮肤仍然白暂,面容同样是年轻的模样。不闻和尚越看越馋,流下了口水。 那个男的说:“英雄,英雄,外公,外婆”现在被吓傻了,“请饶我一命,我愿意誓死追随,虽然现在体力衰弱,但是一旦恢复,我们绝不是平庸之辈,总能帮上忙,况且……” “那个等会再说!”说着,不闻和尚伸出钢爪,长长的指甲伸入男的脸皮之下,“呲啦”一声,整张面皮被撕下。 不闻和尚迫不及待地把脸皮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嗯~嗯,好吃,再放一会儿就变质了,就不好吃喽~” 男的痛苦地嚎叫着。 法云和尚看师父吃着脸皮,馋的直吧唧嘴,凑近了女的身边。 女的求饶道:“英雄,英雄,舅舅,外婆!”她倒是会排辈,“您放过我,放过我,我一定誓死追随,总能帮你一些忙!” 法云和尚看着这张老脸,确实不想吃,但是老少也是张脸,他又确实馋得慌。法云和尚问道:“你说,你能帮我什么?” 女的认真地想,出了房事之外,她确实也不会什么。 她想起了今日的事情,求饶道:“英雄,您忘了,今天我们救了你们,不然,你们就被那个老头子给害了啊!” 法云和尚说:“哼!谁说的?若没有你们,胜负未定。况且,你们救我们,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若不是我师父警觉,及时闭阳,岂不被你们害了?!” 女的被说得哑口无言。 法云说:“因果循环,都是自己做下的!看着”说着,法云和尚伸出爪子,快速把女的脸皮撕下来,塞到了嘴里。 女的倒地痛苦,声声如诉,要知道女人是很爱惜自己的脸的。 法云和尚一边吃一边安慰道:“不要哭,不要闹,你的烦恼我知道,等我捉到美人时,一定还你张脸!” 到底是坏人的顶级人士,三说两说,把男女劝服,两个人信了他们的话。 女的说:“我要一个花季少女的脸,那样才好!” 男的说:“我要一个盖世英雄的脸,那样走到哪里都被供养!” 法云和尚与不闻和尚一一答应,说着笑着。 从此之后,瘸不闻和拐法云身边多了两个没脸的侍从,他们面向恐怖,功夫却不一般。 走到了荒郊的老头子等人,甚至没有看见不闻和尚与法云和尚如何被救,竟然消失不见了。 申可为说:“师父,你怎么还能中计?您可知道救他们的人是谁,岂不是更加卑鄙的坏蛋?一定要找机会惩处!”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他们不用你惩罚,嗯~?嗯,不用!” 申可为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老头子哼唧着说:“他们救走了两匹狼,狼就能把他们害了,何必别人动手?!” 申可为将信将疑,不再追问。 不问长老因为再一次错过了报仇的机会,垂首顿足,闷闷不乐。 鲁关山和小霞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决斗,此时准备爆米花的心情都有了,呆呆地站在一边。 谭老爷等人见没了危险,怒气冲冲地走到老头子等人的面前。 老头子一见,像一个熟人,问道:“嗯~?嗯,你们都吃了吗?” 谭老爷一听,急忙后退,用手捂住脸,问道:“英雄,这又是什么神功,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害我们?”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雀儿,惊弓的雀儿”。 不问长老瞅瞅谭老爷等人,以为他们和不闻和尚师徒有什么关系,冷冷地问道:“你们又是何人,有何贵干?” 谭老爷看不问长老比较正常,说道:“我们……”他竟然想不起什么,经历了一场场生死危机,他忘了刚才在干什么。 不问长老更加怀疑,问道:“不闻那个家伙诡计多端,你们莫不是他请来的做戏的?”说着,他竟然有打架的样子。 谭老爷急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绝对不是!只是……”他极力动脑想着什么事情,向同行的众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同行的人们也忘了什么,只记得刚才危机重重,现在终于脱困了。 头脑空白之际,小霞在众人背后跳出来,说道:“爹,爹!” 闻声之后,谭老爷转头四顾。 小霞提醒道:“爹,这里,这里。您是率人来拉我回去的!” 谭老爷一听,恍然大悟,对不问长老说:“她,她是我女儿,请不要阻拦!”他以为不问长老会阻拦自己。 不问长老一看就明白了,既然不是关于不闻和尚的呃事情,他懒得管。 不问长老撤到一边,谭老爷就没了顾忌,走到小霞身边,扯她,喊道:“快跟我回去!” 小霞嚎叫着:“我不,我不走!” 她以为有这么多高手在场,有恃无恐,一定能赶走她爹和众人。 谭老爷扯自己的女儿,没有人管。 谭老爷之后又来扯申可为,骂着:“臭小子,还不回去?!” 这时候,老头子第一个不干了,结巴着喊道:“给,给给我停住!” 谭老爷闻声停住,问道:“老英雄,您有什么指教?!” 老头子气得结巴了,说:“指指教?指毛!” 申可为挣脱了谭老爷的手,躲到了老头子一边。 老头子喊道:“你你动我徒弟可不行!” 谭老爷急了,但是技不如人,又不敢发火,说:“您,您不能这样,纵是您的徒弟,他也要讲道理啊!他已经成了我的女婿,不能……不能说走就走,说抛弃我女儿,就抛弃啊!” 老头子瞅瞅申可为,申可为脑袋成了拨浪鼓,手摆成了风扇。 老头子说:“不可能!” 谭老爷说:“不信,您问我女儿!” 这个骚货,这时候再一次凑到申可为身边,喊道:“申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啊!” 老头子又看向申可为,申可为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头子又斜眼看向鲁关山,他正在得意地偷笑。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你个老糊涂!” 谭老爷听了一退,这些年听到这句话太多了。 老头子说:“你的姑爷是那位,你被两个人骗了!” 谭老爷一听,uu看书 wwuukashu 看向鲁关山,在看向女儿,两个人互使着眼色,确像奸夫**。 谭老爷厉声骂道:“没出息的!走!跟我走!” 说着,谭老爷又去扯鲁关山,边扯边说:“我不管你喜欢谁,总之有一个为我养老送终,呆在家里就好!” 鲁关山和小霞被众村民扯着,绑着,他们还不忘求助,道:“申大哥,救我们,救我们!” 老头子和不问长老一齐投出询问的目光,等着申可为的反应。 由他们被捉,鲁关山到时必被打折双腿,让他永远逃不走;让他们跟着,谭老爷孤身一人,妻子必然离走,免不了他要孤老终生;或许,让他们分开,小霞回村,鲁关山继续赶路;又或许…… 不知到底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0章 小霞摇身变为贞洁女 谭老爷无奈说了一声:“我不管是谁,总之有一个人做我姑爷就行!”说着,他命人缠裹着鲁关山还有小霞,把他们一起带走。 小霞真随他爹,说:“我更不管是谁,有个男的就行!”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 鲁关山一旦被捉回去,一定会被打折腿,困在村里,到时候,只能做一个上门的女婿,永远困守乡村。 他当然不愿意那样,所以撕心裂肺地叫着:“申大哥,救我,快救我!” 老头子和不问长老不便擅作主张,只好向申可为投去询问的目光。 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很多,申可为也不知如何选择。 但是有一个首要的任务,绝不能让村民把鲁关山带走。 申可为喊道:“且慢!” 村民们没人敢不听,此时申可为的命令似乎更胜于谭老爷的指令。 谭老爷回过头来,问道:“申兄弟,不知还有什么事情?” 申可为拱手,施礼道:“谭老爷,鲁大哥毕竟是我的朋友,他本是一座城的富家,之所以出外来,和我又有许多抹不去的联系,故而,我想我应该进一些朋友的义务才是!” 谭老爷一听,句句在理,叹口气,说道:“什么世道,女儿竟然送不出去。唉~你想做什么,请尽快!” 村民们议论纷纷,说着:“谭老爷也不容易,嫁个女儿,费了多大力气!” 村民说:“是啊,等什么时候,嫁女儿要抬高了价格,那才是人间天堂的,父母就开心了!” 有的说:“到那时候,嫁个女儿要送一套房,两辆车,那才开心!” 一个村民,家里有五个儿子,撇着嘴说:“哼!让大风撕了你们的嘴!” 申可为重新向谭老爷施礼,道:“谭老爷,还得拜托您件事情。” 谭老爷很大不愿意,冷冷地说:“请讲!” 申可为说:“我要问鲁大哥,关于他和贵女的事情,若是他们之间有情无实”说着,申可为瞅瞅小霞,心里颤抖,“若是无实,而且我朋友不愿随您回村,请您放我朋友通行,尽管带贵女回去,可否?” 谭老爷听后,瞅瞅鲁关山,叹口气,说道:“好吧,依你!” 申可为再次瞅瞅小霞,心说:“这个娘们,还真没准儿!” 申可为走到鲁关山身边,郑重其事地叫道:“鲁大哥!” 鲁关山抬起迟钝的双眼,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申可为问道:“鲁大哥,我且问你一句,你一定要老老实实,诚诚恳恳,规规矩矩地回答!” 鲁关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都告诉你!” 申可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小霞,毕竟将要出口的是不太光明的事情,申可为收回目光,凑近鲁关山的耳朵,小声地说:“你和小霞,可有夫妻之实?” 这样谨慎完全是为了小霞的面子,传说中女人脸皮都很薄。 鲁关山却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申可为又说一遍,说:“你和小霞,可有夫妻之实?” 鲁关山还是有点听不清楚,这时候,小霞吼道:“他说,你是不是干了我?真麻烦!” 听说之后,谭老爷脸红耳赤,几乎找个地缝就钻了,对众村民说道:“这个女儿我不要了!” 村民们倒是会劝,说:“不不,再破也是双鞋啊!” 听了小霞一声吼,申可为自觉之前的谨慎都是多余,所以大声问鲁关山:“我是说,你们有没有同房,有没有做过……” 没等申可为说完,鲁关山哀嚎道:“天地为证啊,天地良心啊,我绝对没有和他上过床!” 众人瞅瞅小霞,瞅瞅鲁关山,越瞅越不相信鲁关山的话。 鲁关山解释说:“这个娘们,看起来这么放荡,淫乱,是个骚货,实际上不是那么样,从认识到现在,她怎么都不肯让我碰!烈得很!” 小霞一听,像听了夸奖,头扬得高高的,胸挺得大大的,满脸得意相。 看到她的人,包括她的父亲,没有不想把她埋在地上,然后用十个脚趾,踩上七七四十九脚的。 申可为懒得看小霞一眼,问鲁关山:“鲁大哥,你可确认,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鲁关山吼道:“哼!我以人格担保,我说的话……” 他未说完,超过十个人喊道:“你还是换点别的担保吧!” 鲁关山换道:“我以我爸爸的人格担保”说着说着,他哭了,说,“我爸爸对我最好了,他是一个好爸爸,记得小时候,我要吃冰糖葫芦,他就把自己的牙齿敲掉,扮演乞丐,为了骗了一支冰糖葫芦,记得小的时候……”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说:“这个担保可以!” 申可为来到谭老爷身边,说:“谭老爷,鲁大哥都这样说了,想必一定是没有**过小霞姑娘,那么……” 谭老爷拦住他,说道:“不行!” 申可为问:“哦~?这还有什么差头?难道您听不出来,他的爸爸是个好爸爸,他都以亲爸爸作担保了!” 谭老爷还是说:“不行,不能只听他自己说!” 申可为立刻明白了,说道:“那么,请老爷亲自问问您的女儿,看她怎样说~” 谭老爷走到小霞身旁,拼命地眨眼睛,他虽然想保住女儿的名节,但是只要小霞说没有行过房,那么鲁关山很可能就逃脱了,所以谭老爷希望女儿说谎。 谭老爷拼命使眼色,小霞看在眼里。 谭老爷问道:“女儿,你告诉我,不要害怕,虽然他们人多势众”谭老爷带了几十号人,却说别人人多势众,继续说,“但是不要怕他,总是要讲道理!” 小霞深深点头,问道:“嗯!爹,你想我说什么?!” 谭老爷脸一下红了,说道:“怎么?什么我想让你说什么?怎么说话呢!” 小霞委屈地说:“又朝我发火,若不是想我说什么,那么你挤咕眼睛干什么,眨巴眨巴的!” 谭老爷脸面无处搁放,再一次喊道:“这个女儿,我不要了,太没出息,太……” 听后,小霞和鲁关山立刻抱在一起,说道:“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村民们又拦又劝,谭老爷才肯回到原处。 谭老爷连眼睛不敢眨了,问道:“女儿,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被这个畜生糟蹋!”说着,谭老爷把手指向了鲁关山。 鲁关山沉沉地低下头,面红耳赤。 小霞这个时候,却来了贞节烈女的脾气,手叉着腰,喝道:“哼!爹,你说什么?!你把女儿当作什么人了?!” 谭老爷一听,沉重地低下头,反身就往回走。 申可为急忙上前,问道:“谭老爷,这次你可问清楚了,我们也听清楚了!” 谭老爷无奈地点点头。 申可为又走回鲁关山身边,说道:“鲁大哥,我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主持公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任你自己挑选!” 鲁关山哀求道:“申大哥,你们各个武艺超群,救我不是小菜一碟吗?!” 申可为并不理他,对于不通人情的浑人,他已经不打算能讲清道理。 申可为说:“不要再烦我,我只能做到这样,听着!” 鲁关山终于闭嘴,认真地听着。 申可为说:“一个选择,你可以放弃小霞,跟我们继续赶路,建立你的丰功伟业,到时候称为人物;另一个选择,情愿守在村落,陪着妻子,生儿育女,过着安稳快活的生活!你选吧!” 鲁关山听着,每一个选择都让他笑出了声音。 鲁关山倒是脸皮厚,问道:“申大哥,能不能让我带着小霞,我们两个一边过快活的生活,一边建功立业,成为人物?!” 申可为鼻子喷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鲁关山瞅瞅小霞,小霞瞅瞅鲁关山,两个人久久对视着。 在这种时刻,能做出困难抉择的,往往是女性,这就是女性的伟大。 最后,小霞说:“鲁哥哥”听到这声,几十个人吐了,她又说,“你是英雄,英雄就该建功立业,英雄有英雄的路,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怨无悔,你要记得我——” 说着,小霞主动走近了村民的队伍,隐藏在了谭老爷身后。 鲁关山顿时泪奔,说道:“我知道,我永远会记得你的好!” 两个人正在肉麻,申可为问道:“鲁大哥,你是否做好了选择?” 谭老爷指着女儿大骂:“没出息的东西,走!” 鲁大哥深深点点头,小霞默默接受了父亲的骂。 谭老爷无奈,只好领着人马,把女儿往回带。申可为他们一队人就继续赶路。 临别之际,鲁关山要求道:“能不能让我们再说最后一次悄悄话!” 谭老爷不愿意,申可为百般求情,终于允许他们说一会儿。 鲁关山握着小霞的手,小霞到现在还幻想着鲁关山是个英雄,武功盖世,智慧超群,虽然她从未见过他施展拳脚,也未见他展现才华。 鲁关山说:“我记得你的滋味,那天在床上,你是最美的!” 小霞说:“我也记得你,你是英雄,那天在床上说过的话,还算数么?”她深情地望着鲁关山。 虽然忘了是哪句话,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鲁关山说:“算数,永远算数,就算海枯石烂,也要他学算数!”说着,他看了看小霞的肚子。 谭老爷催道:“快点!两句还不够道别吗?”说着,有人过来搀小霞,小霞死赖着不走。 鲁关山没人搀着,u看书 .uukanshcm 却伸着手,一边叫“我不走”一边后退着。 终于,这两个货还是分开了。 分开之后,鲁关山一路上郁闷,到了情绪极处,他就朗诵诗歌,都是曹魏文士的慷慨陈词。 听得实在麻烦了,申可为就问:“你们这段故事有什么值得歌颂,或者被称为轰轰烈烈的地方?” 鲁关山老老实实地想着,想了几个时辰,忽然大悟,说道:“是啊!好像没有!” 从此,鲁关山就恢复了快乐,嘻嘻哈哈地,把前事忘了个干净。 作为浑人,高兴与否都是祸害。 这一高兴,不知又生出什么祸端! 御今道纪 第171章 自残的小子 鲁关山和小霞分开,跟着申可为继续建功立业。 鲁关山为了这段感情而悲伤,申可为一语点醒梦中人,说:“你们这段情根本称不上轰轰烈烈,不值得被铭记!” 鲁关山一想,确实如此,于是好像忘却了前事,变得非常开心。 申可为继续护送皇髓脑,到西南京城的路上,又途经一个小城。从磨云出发之前,打听了很多,据说磨云城到西南京城一路上没有城池了,所以这个小城的出现很出乎人们的意料。 这个小城确实小,以至于起名叫做小城。 鲁关山最近情绪很高,看到什么都高兴,指着小城的城门笑了半天,边笑边说:“哈哈,笑死我了,竟然叫小城,这么小气的名字!” 要不是有申可为劝阻,鲁关山在城门得笑得背过气去。 经过一番劝阻,鲁关山终于止了笑,跟着众人进入城池。 老头子依据惯例,一旦事情解决了,他就离开众人,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至于不问长老,自从打发走了五山阴魂之后,他就成了申可为的保镖。 其实不问长老也有自己的打算,过去他是吃斋念佛,不求什么别的身外事。 现在他还俗了,所以他想过一过大丈夫的生活,所谓大丈夫,无非就是修身,立业,治国,平天下。他跟着申可为,无非想着借着这股东风,他也想建功立业。 走到了小城,鲁关山不肯仔细地找投宿地点,只推说去街上转,然后就跑开了。 不问长老问他:“如何再找你?” 鲁关山说:“只到那城中买酒的地方寻我!” 申可为瞅了不问长老一眼,说:“您多余问他,巴不得丢掉他呢!” 不问长老双手抬起,差点就合十,忽然抱个膀子,说:“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个朋友!” 申可为说:“若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早就扔了他了!” 不问长老和申可为在城中乱转,四处打听哪里有可以借宿的地方。问来问去,转来转去,不仅没有客栈,而且连肯收留过客的人家也没有。 小城,真是一座小城! 正在街上转着,申可为听到一阵呼喊,似乎是叫好又似乎是劝架。循声音来源看去,那里聚集着一群人,又是在围观什么热闹。 申可为对不问长老说:“长老,我们不妨去看看!” 不问长老说:“我虽不是出家人了,但是对热闹……”说着,他哼哼一笑,摇了摇头。 申可为抬眼一看,说:“此处似乎是家茶馆,您请稍等,我去看看就来”。 不问长老说:“去吧,若是有事,尽管大声呼叫!” 申可为答应一声,朝着人群的地方跑去。 走近之后,申可为一时挤不进人群,只听到人群之中,一个汉子的声音。 汉子喊一声:“哎呀,看看!”随后就是一声“噗嗤!” 汉子再喊一声:“哎呀,看着!”随后又是一声“噗呲!”听起来,像是锐器刺什么东西。 人群议论着:“哎哟,自己刺自己,也不怕疼!” 有人说:“听说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所以痛心啊,自残啊!” 一听此话,申可为细细想来,伤心的事,最近经历伤心的事的鲁关山,不正有自残的行为吗? 申可为第一个感觉,人群之中必是鲁关山,第二个想法,他要一走了之,任由鲁关山自己了结。 但是,他到底是迈不动步子,毕竟是朋友,毕竟是相伴左右的伙伴,怎么忍心放弃鲁关山呢。 申可为推着众人,众人哪里肯为后来者让位。 申可为就喊:“里面的是我大哥,是我大哥,让一让!” 推开众人,申可为一看,人群之中围着一个矮小敦实的小胡子,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戏虐性的笑容。 小矮个说:“唉!你是谁,为什么认我做大哥?!” 申可为一时无语,说道:“呃……呃,误会”他瞅瞅小矮个胸膛上的血,流淌到了腰部,已经浸湿了上身。 小矮个儿又刺了自己一下,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问道:“你有何居心,说!” 申可为从未见过这样自残的人,说道:“完全误会,您请自便!” 说完,小矮个儿很听话,又拿着刀子,在自己的肩膀刺了一下,“噗呲”一声,血从肩头喷溅出来,但是小矮个儿一点痛苦的样子没有,似乎他感觉不到痛苦。 申可为到底是侠义之人,临走说道:“这位兄弟,劝你一句,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就算解决不了多么完美,但是也可以让你说得过去,且不要意气用事,且……”他说着,小矮个儿又刺了自己一刀。 申可为说:“若是有什么困难,请到城里可以借宿的地方寻我,我很愿意帮你!”说完,申可为扭头就走。 虽然说得草率,简单,但是不失为侠者风范,比那些站着看热闹的人强上百倍。 申可为进到茶馆,不问长老问他:“外面发生什么?” 申可为说:“没什么,碰到一个疯子!” 不问长老没有深问。付账的时候,申可为突然问道:“长老,请问这里是普通的城池吗?” 不问长老一时纳闷,问道:“此话怎讲?” 申可为说:“我是说……玄城……” 不问长老哈哈一笑,说:“非也,此处不是玄城,否则逃不出我的法眼!” 申可为说:“哦~,那就放心了,至于借宿的地方,我看……” 不问长老摆手道:“不必担心,我已经从小二口中打听到了”说完,不问长老笑笑,说,“俗世真是可笑,若是没有这个,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说着,不问长老举起一小块碎银子。 申可为会心地点头,说:“自古便是如此!” 两个人来到一处破旧的茅草屋,这个地方有一长排的屋子,房顶都是破烂的,院子也很破败。 不问长老说:“此城之中,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借宿!” 进了院子,出来一个老头,人老心不老,嗓门也不小,喝道:“唉!干嘛的?!” 两人一齐施礼,道:“借宿,打扰了~” 那个老头儿,什么也不说,伸出一只手,撇着嘴,摇头晃脑,眼睛却在上下打量来者。 看道一副不顺眼的样子,申可为心中郁结,不想搭理,不问长老有些胸怀,递出了一些碎银子。 这个价格,是不问长老从茶馆伙计处打听来的。 茅草屋里没有什么摆设,床也没有,只有一长排的土炕,一直在几间屋子里延展开了。 老头儿把他们引到一处,撇着嘴说:“这个位置,挪了要出人命的!” 说完,老头谁都不看,扭头就走,走到了一个侧院里,然后关上大门,就不再进来。 安顿好之后,从院子外面,陆续有很多要饭的,还有破衣烂衫的,还有衣衫不整的进来了,然后躺在固定的某个位置。 有两个人为了位置大打出手,最后彼此都流血了,事情不知怎么解决的,但是最后老头没有露面,两个人平息了下去,也许是死了一个,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浓浓的血腥味在屋子里弥漫开了,申可为说:“我去寻一寻鲁大哥”然后,急匆匆跑出了院子。 实际上,他并不急着去找鲁关山,只是想尽快逃离那个茅草屋。 在买酒的地方,申可为找到了鲁关山。 鲁关山已经和人家的伙计们打了起来,连路人也掺和进去了。 申可为没有直接认领鲁关山,而是偷偷串到人群中,也像一个看客一样。 看了一会儿,申可为问旁边早来,问:“怎么回事?” 旁边这位还很善谈,说道:“还能怎么回事,耍酒疯呗,一个月能碰到几十个这样的!” 申可为明知故问:“哪一个,是那个瘦的吗?” 那个人说:“什么瘦的,就是那个,胖的那个!” 听到有新人不了解情况,旁边一个更善谈的就加入了谈话。 这个家伙肥肥胖胖,但是长得白净,和大多数说书的人一样,有一张吐字如珠的嘴巴,字字句句说得清楚流畅。 白胖子说:“你是不知道,这个胖的,是个疯子!” 申可为问:“哦~?疯子,此话怎讲?” 白胖子说:“他啊,进了店里就大笑,一直笑得人们发毛,最后啊,他还要免费喝酒,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他免费喝酒,别人不让,他就死皮赖脸的求情!” 申可为问:“如何求情,如何死皮赖脸?!” 白胖子指着鲁关山,说:“哟哟,你看看,嬉皮笑脸的,说什么不是在求情吗?笑个不停,别人打他,他也笑!” 申可为说:“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样的吧,不然为什么笑个不停,今天在街上不就有一个人吗,自己刺自己,然后还笑!” 白胖子说:“那个人啊,另有一段故事……,……,……。所以人家是受了感情纠葛的刺激,这个不像!” 申可为说:“怎么不像,这个人也不过是受了感情纠葛而已!” 白胖子说:“我看不像,我阅人无数,听过的故事也多,不像就是不像!” 申可为说:“什么不像,本来就是!” 白胖子和众人一齐看向申可为,白胖子说道:“唉?你这不抬杠吗?!” 有的人应喝白胖子,说:“就是,分明是和白大先生抬杠!” 申可为说:“我说是,就是,管你什么白大先生!” 白大先生撸起袖子,问:“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怎么着啊,你,唉唉,你别走啊……” 他说着,申可为已经走到鲁关山身边,说着:“鲁大哥,别闹了,咱们走吧!” 指着两个离去的背影,u看书 uukan.om 人们议论着:“这两个,我看都不正常!” 申可为扶着鲁关山走过大街,这时候,街上人不多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一个小矮个儿还在表演。在他的旁边,没有人观看了,只是偶尔有人驻足。 经过那里的时候,鲁关山瞅了一眼小矮个儿,笑道:“哼,疯子!” 申可为对他说道:“你们还不是一样?” 走了两步,申可为回头对小矮个儿说:“朋友,若是有什么难处,到可以借宿的地方寻我!我很愿意帮忙!” 说完,申可为扶着鲁关山继续走。 小矮个儿又刺了自己两刀,嘟囔道:“茅——草——屋?”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2章 内外极差的刺猬佟 鲁关山喝个烂醉,被申可为搀着,去了茅草屋。 茅草屋说得未免抬举一些,不过是一长排房子,墙壁和房顶都是破败的,在满是漏洞的房顶下面,一长排土炕趴在那里。 土炕上面躺满了破衣烂衫的客人,或睡或醒。 因为房子太破,所以申可为领着鲁关山从房子的后山,穿过一个一人高的洞口,进到了屋里。 因为从后山进入,所以一上去就踩到了土炕。 很明显土炕上的位置分得清楚,主人非常不乐意在床上接待别人,所以用脚踹着他们。 他们被踹到了地下,鲁关山含糊不清地吼道:“干么个?为什么如此粗鲁!” 没想到那个人却听懂了,说:“有话炕下说!” 鲁关山刚又要和他对话,申可为急忙把鲁关山搀走了。 申可为心说:“原来这里也有斯文人”。 实际上,这里什么人也有,也有像他们一样,衣着整齐,过往的行客,也有专业以乞讨为生的人,甚至还有落魄的文生,仕途不顺的高官等等。 鲁关山被安排在了一个位置上,距离申可为和不问长老有段距离。 不问长老遥望见了鲁关山,叹道:“又是喝醉了,何必难为自己呢~!” 申可为好心替鲁关山收拾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有一张破席,把它铺开就可以了。 破席铺开,鲁关山横身就卧,说道:“我先看到的位置!” 申可为哭笑不得,心里叹道:“看来是上过大学的人啊!” 鲁关山躺下之后,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申可为走回自己的床位,还没有坐下,忽然外面喊声大作:“就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 听着喊声,似乎是一群人,把某一个叫“他”人包围了。 不问长老没等申可为问,就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于是,申可为跑出院子外。 在院子外,又是一群人,围着什么,这群人很明显是茅草屋里跑出去的。与前次不同,围着的人群边看,边往后退,似乎对面前的东西很惧怕。 申可为快步跑到人群跟前,却被人们的后背推着往后走。 申可为无奈地叫着:“唉,唉~” 这时候,人群里面的人说话了,喊道:“你们不要这样,不要!我只是来找人!” 声音落处,还有一个声音,喊道:“你们都退后,我们少爷只是要找个人!” 人群喊道:“不行,不行,说出姓名,我们帮你叫,不许进入!” 一听来者的声音,必然是个富家公子,申可为认真思考,实在想不起富家公子和这群落魄的人会有什么瓜葛。 人群围着的富家公子的仆人喊道:“哎呀,我们公子说了,对那个要找的人也不甚熟悉,不知道姓名!” 人群喊道:“胡扯,分明是戏弄我们!不能让他们进入,就算饿死,也不能让他们看我们的破败相!” 仆人喊道:“我们不是戏弄,更不是嘲笑你们来的,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些馒头呢!我把筐放在地上喽!” 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弯腰捡拾馒头,人群喊道:“我们虽然落魄,但是,我们不是要饭的!” 人群之中,有几个人想要捡拾馒头,被人别人拦住了,他们就委屈地喊:“你们不是,我们是,我是要饭的!” 仆人喊道:“你们看,还是有人要的……” 富家公子打断了他的话,说:“我们不是专门施舍来的,说正事!” 仆人说道:“大家让一让,让我们进入里面,去找一个朋友!” 人群还是喊着:“不让,就不让,你们拿我们怎么样?” 申可为心说:“还挺贫!”说着,他要往院子里走,这时候,又有几个衣衫破烂的人靠近人群。 他们边走边议论:“发生了什么?” “听说富人来了” “那为什么拦着?” “唉,你不知道,这些富人是来嘲笑我们的,怎么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生活场景呢,那不就让他们得逞了吗?” 那些人说着:“是哦,是哦”然后就跑向人群,把这个人群又壮大了一些。 申可为听后,暗暗叹道:“他们的心理还真是复杂!” 嘟囔着,申可为边往院子里走。 虽说院落破败,但是这个院子的门口,这里有一个完好的台阶,是汉白玉制作的。 以台阶来看,这个院子以前也是大户人家,所以台阶很高,阶梯就有五层。 申可为每次经过这里,喜欢跳上最高处,站在最高处仿佛精神好一些,然后慢慢下到院子里。 别的人,经过这个台阶,只要从旁边一绕,就不用迈步就能进入院子。因为旁边的院墙都倒了,唯独院门还完好。 申可为一如往常,站到台阶上,发现在这里视野很开阔,竟然可以看到人群围着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果然是富家的人,一个个穿的绫罗绸缎,尤其是其中一位,穿的更加讲究。 申可为越看越爱看,天下人没有说看到乞丐羡慕的,都是看到富人羡慕。 申可为不觉地多看了几眼,然后视线往上瞟,最后望到了那张脸,果然熟悉得很。虽然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人站得高,望的远,但是被望得也远。 此时,那个人喊道:“唉,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他他!” 仆人顺着主人的手指望去,望见了申可为。 申可为此时及时反应,马上想到了这个富家公子是谁。 一见人家富家人确实有朋友在这里,那些落魄的人不好意思再纠缠,纷纷离开。 他们边走边骂街:“呸!这么有钱,却让朋友住在茅草屋,呸!” 富家公子并不管他们,径自来到申可为面前,仰着头问道:“朋友,原来你真得在这里!” 申可为低下头去,把手伸到了裤裆处,然后和富家公子握了握手,说:“没想到你真得来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申可为急忙进屋子,叫醒了鲁关山,拉上了不问长老,三人跟着富家公子离开。 富家公子说:“三位跟我来,我自有住处安排~” 申可为就乖乖跟着,走路的时候,他问:“这位公子,还不知贵姓!” 富家公子说:“小弟,姓佟,人所外号刺猬佟!” 申可为问:“哦~?因何得此称呼?” 刺猬佟哈哈一笑,说:“这和我的功夫有关,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申可为不便深问,转移话题,问道:“唉?既然刺猬佟大哥是个富人,为何被那些穷人如此嫌弃?” 刺猬佟哈哈一笑,说道:“世人只知道富人不喜欢穷人,却不知道穷人恨富人更是天生的,更是厉害百倍!” 申可为连连点头,感觉此句未必不是经典。 申可为自我介绍一番,不问长老自我介绍一番,几个人处得非常融洽。 说笑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外面看很新鲜,似乎墙壁是粉刷过的,但是里面看,却破败不堪,院子里落叶满地,到处都是破石烂瓦。 申可为看在眼里,嘴上什么也不说。 刺猬佟进了院子,急忙脱下衣服,说道:“朋友,不要惊讶,我其实不是什么富人!” 申可为很迷惑,问道:“刺猬佟大哥,这……” 刺猬佟快速地脱掉衣服,跟随他的仆人也快速脱了衣服,两个人细心地把衣服叠了起来。 刺猬佟说:“此处虽破,但是比茅草屋也好一些啊~” 申可为说道:“那是当然!” 不问长老说:“感激尚说不尽,怎么敢嫌地方不好~” 刺猬佟一听,知道都是懂道理的人,心里舒口气。 刺猬佟说道:“今日在街上,人人避我,如避瘟疫,只有你,申兄弟,你真是……” 申可为急忙扶住刺猬佟,说道:“唉~,不必行此大礼!” 刺猬佟糊涂,问道:“啊?我没有要行礼啊?”说完,他瞅瞅身边假扮仆人的人,说,“既然你说了,不磕一个也不合适了~” 那个假仆人真听话,跪在地上就磕了一个。 申可为急忙扶起,说道:“这又何必?!这位是……” 刺猬佟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弟,新收的,平时我扮公子,他扮仆人,还挺像的!”说着,刺猬佟从屋里搬出一个木箱,把两件衣服小心地叠放在里面。 申可为问刺猬佟:“刺猬佟大哥,你有什么话,什么难处,说来无妨,我会尽力帮忙!” 刺猬佟拉过申可为的手,说道:“唉~,这事不急,先到屋里坐!” 说着,刺猬佟把人们让到了屋里。 进了屋子之后,申可为一看,真是雕梁画壁,殿宇楼阁的恢弘景观。这里面似乎是新盖的房子,与外面破败的院子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客厅里面,陈列着各种文玩桌椅,各个都是红漆尽染,屋子里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在客厅另一侧,同样宽大的门,穿过去,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视野的尽头,隐约看得到一座宫殿耸立在云间。 申可为刚要说话,刺猬佟说道:“切勿迷路,这边走!” 说着,刺猬佟领着他们,到了另一间屋子。uu看书 .ukanshu 这间屋子,破败不堪,在房顶垂挂着许多蜘蛛网,还有塔尘垂到了人的头顶。 申可为问:“这是……”再一看刺猬佟的身子,脱去了几层衣服之后,他的身体竟然毫无伤痕。 申可为问:“你的伤势……” 刺猬佟哈哈大笑。 申可为问:“刚才的房间,现在……?” 刺猬佟哈哈一笑,终于说话,说:“刚才?那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不必惊讶,现在才是真的,你且慢慢听……” 说着,小弟已经把酒桌放在破炕上,又安排下了粗糙的酒菜。 不知道出何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3章 画境里的男女 偶遇在大街上自残的刺猬佟,申可为只不过说了几句仗义的话,没想到却被刺猬佟记住了。 刺猬佟亲自到茅草屋迎接申可为,那个地方是众所周知,城中最肮脏,但是唯一接待外来人的地方。 到了刺猬佟的家里,院外和院里是天壤之别,院里和屋里又是天壤之别,客厅和卧室又是天壤之别。 从院外到最后的卧室,申可为像在茅草屋和豪宅大院之间走了几个来回,终于还是停留在了简陋的卧房里。 申可为提出自己的疑问,也是不问长老的疑问,刺猬佟说:“且不急”然后命小弟准备下了饭菜。 申可为对受到的款待百般感谢。 刺猬佟说:“不必客气,现在你可以慢听我言了!” 申可为点头,刺猬佟问道:“你可知刚才经过的是什么地方?” 申可为说:“实在不清楚,只是听你说是画境,莫不是……” 刺猬佟狡黠地笑了,歪了歪头,问道:“莫不是什么……” 申可为说:“莫不是书上说的,人也能入画境?” 刺猬佟哈哈一笑,说:“我平时不太读书,但是深知书中道理不都是假的,只是人们信不过而已~” 申可为听完,打开了眼界,不禁地唏嘘一声。 刺猬佟又说:“我告诉你,这个叫做真元画境,若是有人经过,无意间看到了那里的美景,并且魂牵梦绕,企图靠近,那么就会钻入画中,若是迷得越深,里面还会出现更加深沉的诱惑,诱使人一步步往里进,最后,人就陷入画中,不可自拔!” 旁边的鲁关山半迷半醒,问道:“不可自拔?那要谁拔?” 刺猬佟一看,急忙说道:“哦~,忘了问,这位是……” 申可为轻轻摆手,说:“不必理会,你讲你的!” 刺猬佟见状,心说:“他被人忽略到这种程度,也不必太在意他了”。 刺猬佟说:“见此画境,往往是男人最为痴迷,因为贪恋美色钱财,最后沉迷画中,你且看!” 说着,刺猬佟手指卧室的门,在那里垂挂着一个长门帘,门角钻进了一块东西,面积只有手帕大小,像是布匹。 申可为望了一眼,问道:“此为何物?” 刺猬佟悠悠地说:“此为画纸~” 申可为“哦~”了一声,细细打量那一小角画纸,向刺猬佟问道:“这就是真元画境的一部分?” 刺猬佟笑而不答,目光荡悠悠地落在画纸上面。 申可为顺着他的目光,再一次看向画纸,突然,他发现画纸并非空白,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刚才还以为是地上灰尘,直到风吹过,申可为才看出,那是画纸上的痕迹,似乎是故意涂染的墨迹。 申可为问道:“唉?那画纸上的点点黑墨是什么意思?” 刺猬佟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是进入画境的男人们”。 申可为一听,猛然一惊,急忙回头再细细观察画纸,甚至凑到了门边,低身观察画纸上的内容。 不问长老也缓缓来到门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画上的墨点。 门帘忽然往客厅外面鼓动,刺猬佟说道:“两位,不要靠得太近,小心不要被吸出屋去!”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连忙起身,刚才确实感到一股风吹后背,同时面前似乎有数只爪子,在抓挠,扯拽自己。 申可为走回刺猬佟对面,坐回了椅子上,疑惑不解地问道:“刺猬佟大哥,我刚才是认真看了看,你说墨点是一个个的人,我却看不出一点人的模样,难不成(说大话)……” 申可为没有说出最后的话。 刺猬佟又笑道:“难怪你要迷惑,那男人们进入画境只是瞬间的事情,如果他们在里面遭了厄逆,很快身体就会猥琐,一会不如一会,一刻不如一刻,最后他们必然是缩为污点!” 申可为惊讶地问道:“就一直缩?缩到污点大小为止?” 刺猬佟大笑,说道:“为止?缩到污点大小,还要继续缩小,你看那污点虽小,却是几十人凑在一起的面积,哪会有什么终止?!” 申可为惊讶地重复一遍:“一直缩小?没有终止?” 刺猬佟叹口气,说道:“苦海无涯——” 申可为转念想起了女人,问道:“刺猬佟大哥,据你所说,那男人要缩小,女人迷入画中,难不成要受诱惑,最终缩小为污点?” 刺猬佟笑道:“哈哈,男女正好相反!” 申可为不解,问道:“何为相反?” 刺猬佟眯起眼睛,望了一眼画,示意申可为也看向那里。 申可为越来越觉得这个真元画境实在奇特,虽然不过是一角,却有如此多的玄学。 申可为再一次打量画纸,并且慢慢凑向门口。 刺猬佟止住他,说:“不必,这一次不必靠得太近!” 申可为答应一声,逐渐回到原位,嘟囔道:“我看不出什么异样!” 刺猬佟说:“哈哈,是难看得出,你且看那画纸的颜色如何?” 申可为单看画纸的颜色,看了一会儿,说道:“看来必是画此画的高人生活拮据,所以买不起高档的画纸,故而,画纸粗糙,不仅不是纯白棉白,而且略显红晕,不宜作画!” 刺猬佟哈哈大笑,说:“这幅画的作者没有定论,据说是某一个朝代的皇上,他就算再穷,买几尺上好的宣纸,完全不是问题!” 申可为又看向画纸,问道:“若不是画纸质量太次,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若是本来就是红纸,很影响色彩的勾勒,还是不宜作画!” 刺猬佟笑道:“我告诉你,画本来不是红色,也是上好棉白的宣纸!” 申可为对画也有研究,问道:“那么画底是故意涂抹?” 刺猬佟又笑道:“又非也!” 申可为猜得烦躁了,说道:“刺猬佟大哥,兄弟说话直白,你这个人好不痛快,说话非得绕个七曲八道的弯弯,实在难以猜出~” 不问长老也听得糊涂,倒是懂得客气,说道:“刺猬佟,请指教~” 刺猬佟一见年长的不问长老也说话了,所以马上说道:“好,我就说说!” 说着,他做了一个大的身量,拉着云手,眼望斜上,说道:“这画纸上的红底,乃是女人的**上面的一豆~” 听到此话,申可为感兴趣,但是却捂住脸面,说道:“哎哟哟,真是羞煞人了!” 不问长老已不是出家人,但是也略感淫秽,所以低头不语。 刺猬佟哈哈大笑,对小弟说道:“你看他们,还真是老实人的做派!” 小弟也跟着笑,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刺猬佟见申可为他们良久不说话,笑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女人的**而已,不必害羞!” 申可为他们还是红脸,不好接话,睡着的鲁关山却听到了敏感的词汇,突然就精神了,问道:“刺猬佟,你说的是……是……,你再说一遍!” 刺猬佟哈哈大笑,朝着小弟说:“哈哈,还真是一个莽撞人!” 鲁关山突然从床上跳起,吼道:“我生平最恨别人说我是个莽撞人,你……”鲁关山手指刺猬佟,情绪激动。 刺猬佟并不生气,淡定地说:“这位兄弟若是要打,我情愿奉陪,但是让我先把画的事情说完~” 鲁关山问道:“说完就打?” 刺猬佟说:“当然,说完就切磋切磋~” 鲁关山“哼”了一声,说道:“好,说完就打,我等你!”这就是浑人,碰到了陌生的人,若不比试比试,他是绝不会听人家说什么的。 刺猬佟用后背挡住鲁关山,来到了申可为和不问长老的身前。 刺猬佟说:“申兄弟,不必如此,且听我说一说端的!” 申可为抬起头来,额头还有汗,问道:“那么,怎么如此……如此巨大……?” 刺猬佟笑道:“这正是我说的,男人和女人相反,男人一旦迷入画境,就会一直缩小,最后成为一个污点而已。至于女人,陷入画境,只能一点点扩大,最后竟然超过画纸,女人和女人叠加一起,各个都有天那么大!” 申可为惊讶地听着,眼睛看着刺猬佟,连羞臊也忘了。 刺猬佟讲完,申可为问:“若是天那么大,还要……扩大吗?” 刺猬佟道:“和男人一样,是要一直扩大的!超过天地,不过超过画纸的部位,就完全消失了,和不存在是一样的!”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目瞪口呆,完全想象不到女人迷失之后,是如何的自大,能自大到什么程度。 突然,刺猬佟喊道:“哦~,我看错了!”他盯着画纸看,申可为等也循着目光望去。 刺猬佟说:“那不是**,而是一根毛,发黄的卷曲的毛毛,因为太大,所以看成了别的!” 申可为一听是毛,顿时轻松了许多。不问长老也舒了一口气。 申可为问道:“这个女人莫不是个异族人?否则怎么会有黄头发还有卷曲的发梢?” 刺猬佟哈哈大笑,说:“申兄弟有所不知,看画得看整体,那可不是头发上的毛毛!” 申可为自然地问道:“那是哪里?”他傻傻地看向刺猬佟。 刺猬佟正淫荡地笑着,小眼睛眯成了缝,里面透出光来,直接射向申可为。 申可为忽然觉察到了一些什么,想到了一些什么,脸色马上红了,那片红顺着脖子爬上了脸,uu看书 .uukanhucm 又从脸爬向了耳朵,爬向了头发,蔓延到了整个头颅的每个角落。 看到申可为脸红,不问长老也马上脸红了。 看到两人脸红,刺猬佟瞅瞅小弟,说:“哼哼,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你们自己心(脏)……”他是不懂什么叫暗示的。 站在刺猬佟身后的鲁关山完全不理会他们说什么,此时正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刺猬佟猥琐地笑着,说着:“哼哼,我可什么也没说,点到为止,不说了。我说完了!”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从背后朝着刺猬佟的后脑勺凿去。 这一拳不是别人,正是鲁关山的,要说浑人,他手上是没有分寸的。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4章 牙膏挤主意 刺猬佟在讲述真元画境女人的故事之前,他和鲁关山有言在先,说是“只要讲完了,就开始切磋!” 鲁关山记住了,并且默念一遍:“只要讲完了,就开打!” 但是鲁关山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浑人,所以他不管别人是否有准备,只要听到一句“我讲完了”,他就挥起拳头。 鲁关山站在刺猬佟的身后,挥起拳头,朝着刺猬佟的后脑勺打去。 刺猬佟完全没有防备,只听“噼啪卡啦”几声,刺猬佟脑部受了重创,脑后斜上部的头骨顿时就碎裂了。 刺猬佟俯面倒在地上。地板上顿时淌满了血水。 刺猬佟的小弟一见,哪里肯饶,抓住鲁关山就打。 鲁关山双拳回击,打了小弟好几拳,却没有人家一拳厉害。 小弟挥拳打下去,鲁关山口眼歪斜,歪歪着嘴巴还在骂街,再一拳打下去,鲁关山半身不遂,吊着半边肩膀,仍然在反抗。 小弟看准鲁关山的脑门,中指突出,下去就是一锤,鲁关山当场就昏厥了。 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大哥,小弟又来了火,跳起来朝着鲁关山的脖子就要打一拳。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及时拦住了。 申可为叫道:“冷静啊,小兄弟,先救大哥要紧!” 小弟一想确实如此,赶紧查看大哥还有没有救。 申可为到一边,扶起鲁关山。 这时候,鲁关山竟然睁开了眼睛,只是很勉强,只看到眼缝里面有一点光亮。 当着小弟的面,申可为故意大声地骂鲁关山:“鲁大哥,你真是,真是浑人,要我说你什么好。你看人家小兄弟的功夫,就知道,若是刺猬佟大哥发觉了,一定不会败在你的手上,你知不知耻!你……你这叫偷袭,这叫无耻!” 申可为从没有骂过这么狠,算是把小弟的气解了,才救了鲁关山一命。 小弟抱起刺猬佟就往外跑,穿过真元画境,到了院子里面。 申可为他们撩开门帘就要跟去,幸好小弟是个仗义的人,临出院门喊道:“千万别冒险出屋!” 此声传到卧室,申可为正盯着客厅里的一个美人看,那个人肌肤细嫩,面容娇好,看过去就像一个无暇的玉人一般。 正看得出神,申可为不由自主地往客厅迈步,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及时揽过他的肩膀,把他硬拽回了卧房之中。 在卧房之中,申可为又痴呆了很久。这种痴呆就呈现完全的迷乱状态,眼睛直勾勾的,嘴巴张着,里面流出口水,然后一直要往客厅里走,身体前探着。 不问长老不停地喊:“申兄弟,申兄弟,镇定,镇定,淡定,淡定!” 最后,借助鲁关山的帮助,申可为终于被困在了卧房之中。 当申可为清醒之后,他甚至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感觉做了一个美梦。 看到鲁关山,申可为吃了一惊,问道:“鲁大哥,你怎么好得……好得这么快?” 鲁关山嘻嘻一笑,说道:“刚才他打得我没有那么重,其实一半的成分是演的……” 申可为一想,这不是鲁关山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若是碰上打不过的敌人,趴在地上吃草,或者投降,或者撞死,这是鲁关山的一贯作风。 申可为心里骂着,嘴上没有说出口,毕竟是朋友。 三人都没有大碍,就开始认真想逃出这个房子的办法,主要是怎样穿过外面的客厅。 鲁关山为了出去,此时也开始出主意,不过正所谓莽头汉子出七计,计计不如意,他是提不出好的建议的。 申可为坚决地不听鲁关山的主意,他深知鲁关山的主意不仅不会起效,而且能气人。 不问长老却分外的宽容,坚持要鲁关山说一说自己的打算。 申可为坚持不让他说。要知道,鲁关山比武输给了申可为,以后就一直叫他申大哥,而且毕恭毕敬,对于申可为的命令,鲁关山还是要听。 申可为不让鲁关山说,鲁关山就不敢说,但是有不问长老的支持,他又想说。 不问长老想不出主意,申可为自己想得出主意,但是却又一个个推翻了,因为可行性太低。 不问长老放弃了,把希望寄托在了一直声称有好点子的鲁关山身上。 为了鼓励不问长老,申可为说:“长老,一个前辈说过,主意就像牙膏,只要挤,总会有的!” 不问长老说:“我们连牙膏也不知道是什么!” 鲁关山声称自己有很多主意,申可为不让鲁关山说,不问长老坚持让他说,三个人都纠结,于是鲁关山提出了一个解决此纠结的办法。 鲁关山向他们俩推荐了一个古老的公平的胜负解决办法,就是石头剪刀布。 最后,申可为赢了,所以不问长老如愿了。 鲁关山说出了自己第一个主意,就是大踏步地走出去,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四处张望,尽管照直走。 反正也想不出别的主意,申可为和不问长老索性就试试鲁关山的办法。 为了以防万一,申可为先试,并且在脚上绑上了红绳,以备万一迷失画中,供不问长老和鲁关山使用,把他拉回卧房。 申可为颤颤抖抖地进入了客厅,不出所料,他迷失了。 鲁关山还没有发觉,不问长老先察觉了,马上拽手上的绳子,一时紧张,绳子绷得很紧,却塞到了门框的木头缝里。 绳子万一断裂,申可为绝没有回来的可能。 不问长老手心急得出汗了,一边紧握红绳,一边手扯木缝,又不敢太过用力,以免把绳子割断。 再看鲁关山,倒是未卜先知似的,跪在一处,哭着喊着:“申兄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主意害了你喽——” 不问长老没空理睬他,只好自己费力营救申可为。幸好有功夫在身,加上坚持不懈,不问长老把申可为拉回了卧房。 这时候,鲁关山哭得满头大汗了,忙跑过来,帮了点忙。 等申可为醒后,鲁关山腆着脸说:“申大哥,你可把我吓坏了,为了救你,我累出一身汗啊!” 申可为拱手谢道:“鲁大哥,这次多亏你了!” 鲁关山说道:“嗨!不必客气!” 不问长老听见他说的话,气都不打一出来,又不愿和这种人计较,毕竟还是出屋要紧。 不问长老没好气地喝道:“你的主意行不通,我看就不要再提别的办法了!” 鲁关山倒聪明了,转而问申可为,说:“申大哥,你让我说吗?你让,我就说,不让,我就不说!” 据说刚被人救了,申可为怎么好意思拒绝恩人,所以答应道:“鲁大哥,尽管说,既然你好这个,别说一个主意,就是出一百个主意,我们也听着”明白鲁关山的性格,申可为转身小声对不问长老说,“我们不听就好了!” 果然,鲁关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别看人家没智慧,人家可真敢出主意。 说是主意,其实是过分抬举了,他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妄想。 虽然说是不听,但是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倒是听进耳朵了。 听了一会儿,鲁关山提出的有些主意,还真不是玩意儿,但是有些主意,还真能试试。 比如说,他要用炸药炸开墙壁,然后逃出屋子,这个主意如果有火药,一定算是靠谱。 还有就是,要在地上挖一条隧道,直通外面,若是屋里有工具,或许也算靠谱。 最后决定试试的,是鲁关山的另一个主意。 他提议,大家不要慌张,并排站齐,迈步向前,一齐用力,肩膀朝前,下巴紧贴胸脯,然后撞开窗户,最后,他们走出去。 反正没有办法,申可为冒着必死的决心,打算试一试。 不问长老也是被弄糊涂了,说:“这个主意不错!” 排好了队形,三人一齐朝窗户撞去,只听“哐啷哐啷”几声,窗户掉下来了,但是窗户外面还是窗户,和刚才掉落的是一模一样的。 鲁关山本不明白,但是愣装内行,捡起一块木头,说道:“嗯~,我看这个是双层窗户,在我们老家非常流行这种款式!”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全都没听说过这种窗户,竟然听信了鲁关山的说法。 鲁关山说道:“再撞一次,把最后一层窗户撞下来!”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也是无奈之下才听了鲁关山的命令,三人又一齐撞向窗户。 只听“哐哐啷啷”几声,窗户掉下来了,木头断了一地,但是窗户外面,还是窗户,一样的窗纸,一样的窗棂。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感觉再次被戏弄,双手叉腰,看向鲁关山。 鲁关山还在对付,说:“呃……,这不是我家乡那种双层窗户,嘿!还真是太像了!” 听了他的话,申可为挥拳打了他一下,他甚至不敢还手。 不问长老唉声叹气,说道:“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听了他的主意!” 申可为坐到别处,叹道:“我也是混蛋,竟然被一个(傻子,浑人,弱智)……给命令了!” 鲁关山并不在乎,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回味刚才做指挥者的滋味。 三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苦苦等着,希望刺猬佟没有大碍,然后小弟和他能尽快回来。 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刺猬佟的头骨都被鲁关山打碎了,怎么可能没事儿。 刺猬佟的小弟是个仗义的人,背着刺猬佟到各处寻找医生。但是,这是小城,名字如此,城池大小可想而知,小城里面,总共也没有几个大夫。 这几个大夫,加在一起,未必能看几样的病。 找了一家又一家,u看书 .kau大夫看过了伤势,纷纷退却,不敢收留。人家退却也有说辞,说:“我的医术实在不高,请另投他处。快快去吧,若是在这里耽误了时间,恐怕对病情……“ 病人家属听到这句,绝不会在不肯收留的大夫家里久留,毕竟看病重要,时间更重要。 刺猬佟的小弟很快就把全城大小街道的医馆,药铺逛遍了,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敢治。 刺猬佟的小弟蹲在街上,怀抱刺猬佟,怅然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刺猬佟昏迷着,说着胡话。 听说人死前要倒气,小弟心里想:“怎么还不倒气?” 作为朋友,替濒死的人解决痛苦,常常有一个办法。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5章 道士也有所迷 刺猬佟的小弟抱着刺猬佟,抱着刺猬佟,跑遍了全城,当然整个小城也不大,找不到一家医馆敢收留刺猬佟,更别说诊治。 小弟是个仗义的人,看着自己的大哥受着痛苦折磨,时不时在梦中惊叫出声,身体一阵阵抽搐,小弟实在看不下去。 想到既然找不到医生,就只好想办法帮大哥解决痛苦,让他从这个痛苦折磨中挣脱,挣脱…… 在刺猬佟的家里,一个待客的卧房中,申可为,不问长老还有鲁关山,正为走出屋子而发愁。 莽头汉子鲁关山出了几个计,计计不如意。 明知道鲁关山是个蠢人,申可为竟然还是听从了他的命令,这让他看起来比鲁关山更蠢。 不问长老对鲁关山没有那么了解,倒是情有可原。 为了挽回面子,申可为终于想出一个主意,虽然他已经在心里推翻了这个打算,觉得可行性不高,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听了申可为的计划,不问长老问道:“你想好了吗?这可得三思后行!” 申可为说:“我想好了,况且刚才已经有了一次画中经历,我知道,在画中的迷失,是因为自己的侥幸心,这种奇怪的东西并非凭空产生,而是在它蔓延开来之前,会出现长时间的生根,发苗,才有伸茎开花等等。我若是从他生根处就斩断,坚决抵抗,那么不会迷失!” 不问长老听了一大段,其实听不太明白,尤其是一些词汇。那些词汇是申可为游历情场地狱时候学来的,并且深深印刻在脑海中的。 不问长老担心地问:“这个没有十足把握,我们再打算打算不是更好?” 申可为摆手,说:“再耽误,恐怕我们要饿死这里!况且窗户被砸之后,屋子里憋闷异常,恐怕憋也能憋死人!” 不问长老担心申可为一去不返,忧心忡忡。鲁关山却不管那个,说道:“申大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英雄,去吧,想要做,你就做,风风火火……” 申可为说:“你不要唱,我且去了——” 拉了一个很长的音,申可为就按自己的意思,迈入了客厅的真元画境,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脚下没有缠一根红绳,以防迷失之后回不到卧房。 不问长老担心地看着申可为,进入真元画境,渐行渐远。 鲁关山看到申可为的身影变小了,很早就开始哭泣,边哭边说:“申大哥,你死得好惨,非得逞强,拦也拦不住你哦——” 不问长老没有哭,而是一直关注着申可为的动态。 申可为进入了画境,确实迷失了,急剧地缩小着,最后缩小到了只有一个茶碗的大小,这时候,不问长老会心了。 不问长老不同鲁关山,他的哭声是细微的,哭词也是诉说般的。他低声哭诉着:“申兄弟,申兄弟——,你自己这样想的,以为不系绳子就能铁定心思,就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可是不系绳子,你的心思还是没有稳定,终于还是迷失了,这——这怨得了谁呢~” 两个人同时痛苦,声音很大,很难听,如同二狼嚎叫,惊跑了同性的野狼。 要知道,这已经不是很早的天色,这个时候叫嚷很容易就扰民了,终于他们的哭声引起了别人的不适。 一个声音从窗户处传来,说道:“嗯~?嗯,叫什么叫?哭什么哭?” 起初这个声音没有被重视,不问长老和鲁关山被大悲痛给遮住了耳朵,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哭声。 鲁关山听着自己的哭声,听得更认真,在苦错的音符上,他往往要调整一下,以求哭出最标准和感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又喊:“嗯~?嗯,刚来这就听到哭声,真是丧气,有什么好哭的!” 不问长老听到了这声,突然停了哭声,并且推推鲁关山让他也注意听,不要再哭了。 鲁关山停下哭声,侧耳倾听,不问长老甚至贴到地面去听。 那个声音又喊:“有什么好哭的?嗯~?嗯,说说看!” 不问长老喜极而泣,推了推鲁关山。 鲁关山也高兴坏了,和不问长老的手握在一起,说道:“有人,有人!” 不问长老深深地点头,笑容弥漫在脑袋上。 鲁关山撒开手,跑到窗户边,朝窗外喊道:“唉~,老乡!从外面把窗子撞开,救救我们!” 那个声音良久没有回应。 不问长老一把扯开鲁关山,问道:“你难道听不出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么?” 鲁关山细细一想,摇了摇头。 不问长老学着声音的样子,哼唧道:“嗯~?嗯,干……干……” 那个声音终于说:“嗯~?嗯,谁在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声音落处,卧房里的土炕上的被窝动了。被窝是呈长条状的,被放在炕上的。 被窝动了一会儿,一下子被掀开,里面显出一个人来,此人灰白胡须,长长的,一直垂到腰部,两双小圆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不问长老和鲁关山一见,急忙上前,拱手拜道:“大师,大师——” 说到这里,他们竟然泣不成声。 老头子哈哈一笑,说:“若是听你们说,我的徒弟恐怕要丢了!”说着,老头子快速撩起身后的被窝。 不问长老和鲁关山抬眼观瞧,老头子身后的被窝里竟然又出现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迷入真元画境的申可为。 不问和鲁关山吃惊之态胜似木鸡,张口结舌。 申可为坐在床上,身体半搭着被子,一个被角凑到了面部,遮挡着眼角的泪水。虽然遮挡着,但是还是听到了他的抽泣。 老头子霸气地站起身,从床上走下来,回头瞥了申可为一眼,说道:“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不问长老心里只有暗叹,鲁关山已经见过,嘿嘿笑了两声。 老头子来了,闲话说了很多,别人只管听着,虽然也不懂他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说:“东城的老李真是吝啬,偷他一个塔,他就急了!那个西城张老歪,吃了一次鸡,你看那得瑟的!” 虽然不懂他的话,但是人们越听越迷,渐渐得竟然感觉身体恢复了体力,突然打一个舒张,伸一个懒腰,身体别提多么舒爽了。 过了一会儿,申可为问道:“师父,我们还是想想怎样出这个屋子吧!” 老头子斜睨了一眼,说道:“嗯~?嗯,你想还是我想?” 申可为慌忙答道:“您想,当然您想!” 老头子哼唧着说:“我这不……正在想吗?!” 申可为连连点头,说:“哦哦,您慢想,慢想!” 老头子又吼道:“就这还用想?” 申可为被玩弄得糊涂了,不知该怎么应答。 老头子忽然大笑,说道:“哈哈哈,徒儿,你的本事还要练啊~” 说着,老头子已经领先众人,站起身来,快步来到了卧房门口。 老头子扭头问:“都舒展舒展筋骨,看看好了没有?” 人们照他的话做,感觉像睡了一个大觉,身体灵活,精神愉悦。 老头子又说:“嗯~?嗯,跟着!” 话音落处,三人排成一队,跟在老头子身后,在最前的申可为,伸出双手,拽着老头子的衣服。身后的人也学着样子,拽着前面人的衣服。 老头子把胸一挺,就走出卧房的门。 从卧房门去往客厅的门的路径是条直线,只要一直走不拐弯就能直达。申可为看着那个客厅的门框,那里是他渴望到达的地方。 走出卧房之后,那里鸟语花香,哪里还是申可为他们看到的殿阁寰宇,却变成了一副山间草地,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绿绿草地上,偶尔有座凉亭,凉亭前面长着茂林修竹,旁边停着野鹿。在远处,只有一排低矮的小茅草屋,虽然低矮,但是整洁漂亮,院落干净修整。 老头子嘟囔道:“哟呵,这不是修道者,隐士们的向往之处吗?” 申可为像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对老头子说:“师父,这个,这都是画境,千万不要迷恋,走正路啊!” 说着,老头子已经把众人带到了草地上,竟然背离了朝客厅门外走去的直线。 在草地上,有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老头子就沿着小道走着。 申可为意识到拐了弯,看着身侧渐渐模糊的门框,申可为不停地喊:“师父,师父,回归正途,那里才是正路,我们走偏了!”一边喊,一边又不敢放手,不问长老也和他一样。 老头子却不像听得到,不回答他们的叫声,就一直沿着小路走着。小路崎岖弯扭,走向凉亭,却越走越看不到亭子,仿佛路也在延长。 申可为喊道:“师父,您也迷失了吗?师父?” 老头子毫无反应,似乎已经痴呆,就一直沿着画里的小路走着。 一方面申可为不想丢弃师父,第二个方面,申可为不敢放手,怕自己仍然会迷失,所以紧紧抓着老头子的衣服。 不问长老大概也是这种心理,紧紧抓着申可为的衣服,但是不停地喊着,企图纠正路线。 鲁关山则是个浑人,眼看离着门框越来越远,说了声:“你们去吧,我先走了!”然后松开了手,从不问长老身后挣脱,朝着门框走去。 过了很久,老头子终于带着众人出了客厅,来到了破败的院落。 老头子伸着手,点着数:“一,二,好!不少!”抬步就要走。 不问长老和申可为拦住了他。 申可为问:“师父,怎么回事,明明……” 老头子眼珠一转,问道:“你是说刚才?嗯~?嗯,你们只知道诱惑可能是幻境,却不知道痛苦,失望,绝望也可能是画境,那个门框离你们越来越远,门框不可能是假的门框吗?因为在那种时候,对你们来说,门框的诱惑力,远远超过了美景!” 不问长老连连点头,终于醒悟了。 申可为不知理解了多少,求老头子,说:“师父,请救一救鲁大哥,他也很可怜~” 老头子说:“嗯~?嗯,值不得救!” 申可为说:“是,虽然他愚笨,白痴,而且很多时候,也不仗义,是个浑人,做事不地道……,……,……但是,他到底是我们的朋友——” 老头子说:“既然听你把他的坏话讲完了,那么……,只好这样了!”说着,老头子扭身伸手,双手伸向了客厅门里。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不明所以,走到老头子身边,上手就拽他,生怕他会被吸入画里。 没有帮忙倒好,他们这一拽,老头子险些跌入画境,身体抖了一下。 老头子说:“嗯~?嗯,不要拽我,拽我,我就进去了。虽……虽然能出来,但是摔一下也不好受~”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赶忙松开了手,任由老头子两手伸入画境。老头子边伸手摸着,一边说着:“摸~摸~,摸鱼儿~摸到一个泥鳅儿~”说着,老头子的手揪出了画境,然后看了看满把抓的东西,竟然是一些黑乎乎的草状东西。 老头子把那些黑东西塞回画里,又摸,说着:“摸~摸~摸鱼儿~”说着,他又揪出手来,然后迅速放回画里,说,“黑乎乎一丛,又摸到一个泥鳅儿~” “摸~摸~摸鱼儿~”说着,老头子又揪出手来,这一次满把抓的还是一丛黑乎乎的草状物体。 老头子又把他放回画里,刚放回,听到身后喊声响起。 “师父,师父!” “大师,大师——” 老头子茫然回头,问道:“嗯~?嗯,怎么了,叫我?!” 申可为因为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是鲁大哥!” 老头子问:“黑泥鳅?” 申可为说道:“那不是泥鳅,是鲁大哥的络腮胡子!” 老头子又伸手进去,把鲁关山从画里捞出,鲁关山像呛了水的人,猛喘了几口气,咳嗽了几声。 老头子很轻易把鲁关山救了,众人心里暗叹:“老头子的神功,真是不可捉摸!” 看到鲁关山,申可为忽然想起了被他所伤的刺猬佟,求道:“师父,还想请您再救一人!” 老头子听了申可为的讲述,问道:“你说的刺猬佟,他的小弟抱着他去赵医生求救了?” 申可为说:“对,急匆匆地去了!” 老头子仰头看天,说:“现在城门未开,嗯~?嗯,在这区区小城,一定找不到能救得了他的医生!” 申可为非常担心,问道:“啊?那刺猬佟大哥岂不是……” 老头子说道:“嗯~?嗯,听你的描述,可能伤势不重,倒不至于救诊不及时而很快归西,uu看书 ww.uuansh 但是哦~” 申可为担心地问:“但是什么?” 鲁关山却嫌他们磨叽,催道:“咱们先走吧!” 申可为瞪了他一眼,他乖乖地趴在地上吃草。 一个畜生插什么话。 申可为又说:“请师父尽管讲出来~” 老头子突然转话题,问道:“刺猬佟的小弟可是忠心的人?” 申可为想了想,说道:“倒是惟命是从!” 老头子说:“哦——”然后哈哈大笑。 不知所笑为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6章 眼神上瞟的道歉 正谈着别的事情,老头子忽然转了话头,问申可为:“那刺猬佟的小弟可是一个忠心的人吗?” 申可为如实回答:“倒是一个忠心的人,对刺猬佟惟命是从!” 听完之后,老头子哈哈一笑。 申可为非常不解,问为什么发笑。 老头子说:“嗯~?嗯,笑是因为我省事了,若那小弟是个奸猾的人,恐怕我还要走上一趟,但是若真是忠心的人,那么刺猬佟恐怕早已归西,我也不必再跑一趟!” 申可为更加迷惑,问道:“何出此言?若是忠心之人,不是应该费心费力帮着刺猬佟寻找良医,把他治好吗?” 老头子笑而不答,一边悠悠地走着,说:“我们去看看吧,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老头子的功夫实在不可估量,虽然是悠然悠然地走着,速度却堪比宝马良驹。 不一会儿,老头子他们找到了刺猬佟,他半躺在一个小胡同的墙脚。 刺猬佟的身上沾着血,脖子上有一道血红的印记,在他出家门时脖子上没有那条印记。在他旁边放着一条细绳子,上面也有血迹。 申可为认清是刺猬佟,匆忙跑过去,猛烈地摇晃刺猬佟的身体,叫着:“刺猬佟大哥,你快醒来!” 叫了半天,刺猬佟一点反应没有,这是意料中事。 老头子说:“不必再喊,喊也喊不醒他!” 申可为终于止了喊声,问道:“师父,如何解救他?” 老头子眯起眼睛,嘿嘿地笑着。 人是鲁关山所伤,此时站在旁边的鲁关山却一点悔意没有,说起是偷袭伤人,他更没有一点愧疚。 看着刺猬佟躺在地上,气息很微弱,伤口还在流血,申可为心急如焚,不停地询问老头子到底如何施救。 老头子斜乜着眼,瞧着鲁关山,沉默了很久,说道:“他却不用救!” 申可为迷惑不解,不问长老也糊涂不清,不问问道:“大师,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切不可玩笑~” 老头子瞅了他一眼,说道:“认识你这么久,我可开过玩笑?” 不问长老一时语噎。 申可为又催问不停,老头子瞪他一眼,说:“我既然来了,就会有办法,不要麻烦!” 见他们俩人都被教训,鲁关山倒得意了,说道:“哈哈,人命在天,死鬼救不了,活人不会死!” 老头子斜睨他一眼,问道:“嗯~?嗯,什么叫活人?” 鲁关山吃了一惊,说:“哦,就是该活的人!” 老头子说:“我说他不用救,那是什么意思?” 鲁关山装得很懂,说:“就是说他该活,不必别人施救~” 老头子吼道:“错!”忽然一边脸,笑了起来,问道,“徒儿,你可知道为什么?” 申可为心里嘀咕:“刚我问了几十遍,原来全白费了!”他说道:“师父,到底怎么救,救人要紧啊——” 老头子说:“不用别的,只要鲁大……大……鲁……兄,鲁兄……他~”老头子又犯了结巴的毛病,说不上来,就说着指了指鲁关山。 鲁关山噗通跪下,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头子说:“我是出家人,怎么会要杀你!嗯~?嗯,我是说,只要你跪下,在刺猬佟面前说几声赔礼的话,之后呢,他应该会醒过来。” 不问长老一想,心说:“这么稀奇?从未听说过这种治伤的方法!” 鲁关山却又不敢,说道:“不,大丈夫男子汉,膝下有黄金,怎么能够失了尊严”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申可为劝他,只好婉转地说:“知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绝对是有骨气的人,但是……”说着,他指指刺猬佟,说,“这是一条人命,若是为了人命下跪,传出去,这也会被当英雄事迹传扬!” 说完之后,申可为瞪了鲁关山一眼。 鲁关山想了想,说得有道理,加上申可为的威逼眼神,他立刻跪下在刺猬佟之前,哭道:“刺猬佟兄弟,大哥,是我不好,若是我出拳轻点,一定不至于如此,都是我的错,谁让我习练这种刚强的功夫,而且练得如此高深,以至于出拳有力,挥掌生风,用不了多大力气,就能有这样高的伤害,都是我的错,我的天资聪颖……” 鲁关山越说越来劲,完全把本该有的忏悔变成了吹牛皮。 最后,申可为实在听不下去,阻止了鲁关山的自恋行为。 申可为问老头子,说:“师父,怎么回事,他已经跪了很久,刺猬佟大哥一点反应没有!” 老头子哈哈一笑,说:“我说过了,不仅要跪下,而且要赔礼的话!” 申可为说:“他,他说了不少赔礼的话嘛”。 鲁关山说道:“就是嘛,我说了很多了啊~” 老头子说:“嘿嘿,还不够!” 鲁关山高兴地问:“还不够?好!”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耳朵里塞了棉花,诧异地问:“什么?还不够?” 老头子说:“赔礼的话,从头到尾,我只听见一句,‘都是我的错’,就这一……一……嗯~” 申可为差点笑出声,对鲁关山说道:“你听明白了吗?” 鲁关山答应一声,说:“听明白了!”张嘴就又要说。 申可为及时拦住他,因为申可为太明白他的智商为人等等,所以申可为解释道:“你听懂了,但是我也要解释一遍,我师父的意思,你实在太自恋了,少说自己的光荣事迹,多赔礼道歉,说赔礼的话,真正赔礼的话!” 鲁关山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鲁关山又开始赔礼道歉,说的都是赔礼的话,但是一点都不走心。 例如,当他说:“我的错,是我不好意思,伤害了刺猬佟兄弟,所以我要诚心道歉!”说这些时候,他的眼睛总是往斜上方瞟,似乎上面写着他要说的话似的。 申可为一巴掌拍过去,吼道:“道歉要像你这样?那是白痴加流氓混蛋的做法,认真一点道歉,要么就不要道歉!不要既道歉,然后又学着乌龟的样子,这样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被逼的,是个怂货!” 鲁关山本就是个白痴怂货加混蛋,所以听了这些批评,心里也不当作一回事。 最后,老头子发话了,说道:“哼哼!徒儿,若想救醒刺猬佟兄弟,必须是真诚的道歉,加上一点眼泪,必须是真诚的!” 申可为把师父的意思传达给鲁关山,他终于肯认真思考了,认真地道歉。这其实也是被逼的,浑人的心里永远变不了,从本质上,他就是一个这种货。 在一段真情告白之后,刺猬佟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不过是老头子施法救过来的。 老头子救过来刺猬佟之后,第一句话,说道:“哦~,原来是你?” 刺猬佟见到老头子,也非常高兴,说道:“哦?原来是你!” 这样老套的叙旧之后,两个人我了握手。 随后,申可为上前扶起刺猬佟,说道:“刺猬佟大哥,我们……我……对不起!” 刺猬佟说道:“不关你的事”然后他狠狠地看向鲁关山,眼神里似乎有无数的尖刀。 目光碰到这样的眼神,鲁关山整个身体僵硬了,舌头更是一度打不了弯。不过很快,鲁关山恢复了精神,立刻跪倒在地,正对着刺猬佟。 刺猬佟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头扭向一边,鼻子里哼出一声。 鲁关山见状,急忙磕头,叫道:“刺猬佟大哥,大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跪了很久,并且说了很久的赔礼的话,而且流下了眼泪,最后才感动了上天,让你苏醒了,我……我知道错了!” 刺猬佟一听此话,看向申可为,申可为无奈地点点头,虽然知道鲁关山这样做不道德,但是说得也确实是实话。 刺猬佟看到申可为点头,心里的火终于消了一半,说道:“好吧,我原谅了你~”说着,刺猬佟抬手,示意鲁关山站起来。 鲁关山情知诡计得逞,心中得意,脸上哭丧着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之后,刺猬佟忽然看向他,说道:“我们之间没有愁怨,不过你说过要切磋,等我伤好了,一定和你认真比试比试武功!” 一听此话,鲁关山一个回旋又跪在地。 刺猬佟忙问:“你这是何意?!” 鲁关山不好意思说自己怂了,只好说:“我自觉罪孽深重,以后只任你做大哥,绝不再提比武之事!” 众人都知道鲁关山不是刺猬佟的对手,因为刺猬佟的小弟都把鲁关山打了一个半死,这是众目所见。 鲁关山更明白自己不是刺猬佟的对手,但是说了一段巧话之后,他怕别人猜出真相,所以填补一句话,说:“不论你的功夫在我上下,我都甘愿做你的小弟!” 众人强忍着,终于没有笑出来。 刺猬佟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精神。 若说受了这种伤害,光靠他的力量,能够这么快恢复,也是难事,虽然他有快速恢复的神功,所以他还依靠着老头子的力量。 老头子虽然没有说话,也不做什么动作,但是暗暗却把能量导管送到了刺猬佟面前。 刺猬佟感觉到了能量输送,默默地接受着,也没有声张。 别说是申可为鲁关山他们这种等级的人,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很难发现老头子和刺猬佟之间无声无息建立起来的联接。 当刺猬佟的头骨一块一块拼合再一起,体力恢复之后,他说道:“多谢,多谢相救!” 老头子没有回应,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只有鲁关山,以为是朝自己说的谢谢。 鲁关山腆着脸,回答:“不必谢,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刚才跪的时候,我的膝盖有点……” 他说他的,没有人理睬他。 刺猬佟恢复了精神,四下观瞧,看了半天,问道:“申兄弟,可看见我的小弟了?” 申可为这时候才想起刺猬佟有个小弟,也四下瞧瞧,说:“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孤零零地躺在这里!” 刺猬佟说道:“不应该啊,我的小弟是个忠心的人”说着,他的脖子忽然烧灼般的疼痛。 申可为帮他查看,发现他的脖子上面的勒痕渗出了血液。 刺猬佟奇怪,问道:“我脖子上怎么会出现勒痕?”说着,眼睛慢慢转向鲁关山。 申可为解释道:“这勒痕是新的,不是鲁大哥所为,因为你出家门之前,脖子上没有这个痕迹~,难道……” 申可为说不出口,刺猬佟说:“难道是我的小弟所为,他想要杀我?” 别人此时不便插话,只有刺猬佟自言自语,说着:“不该吧,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他是一个忠心的人啊~” 怕刺猬佟受了打击,人们赶快转移话题,说道:“刺猬佟,我们还是先回家里,不要再街头久留了!” 刺猬佟点头答应了。 众人转过墙角,忽然有人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刺猬佟的小弟,他的脖子上同样有段勒痕,从那里往外流着血。 小弟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很多话说,但是声音很微弱。 刺猬佟哭了,俯下身子,耳朵凑近小弟,听着他的话。 早有人拿出毛巾,捂在了刺猬佟小弟的脖子上,为他止血。 申可为求道:“师父,快救救他吧!” 老头子说:“我不是神仙,这是外伤啊,明显是破了脉管啊!” 刺猬佟哭着,叫着:“兄弟,你说,你说~” 小弟嗓子眼里发出恐怖的“丝丝”声,说:“大哥,我不是叛徒。是我勒的你脖子,我的脖子也是我勒得!我想解决你的痛苦,所以要杀你,也打算陪你死,但是割断了脖子,临死才忽然想到家里的门没有锁,所以我想爬到……” 话未说完,uu看书 .uukanu.co小弟就咽气了。 对于大多数说词,刺猬佟并没听清,虽然一个劲地点头,听得最清的,是“我不是叛徒!” 在一个山川重叠,风景秀丽的地方,他们把刺猬佟的小弟埋葬了。 有了亡弟之恨,刺猬佟更加记恨鲁关山,埋葬小弟之后,刺猬佟当着众人的面,说道:“鲁关山,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你切磋切磋!” 鲁关山当场吓得说不出话,要知道,很多时候,他能猜到某个人的力量和他自己的对比,所以不用比武就服输了。例如老头子,不问长老,这些人不用打他,他本身就是服服帖帖的。 听了刺猬佟的话,鲁关山像背了一个定时炸弹,时刻提心吊胆。 虽然刺猬佟还没有真正显露本领。 御今道纪 第177章 伤己必伤人 功夫 刺猬佟对鲁关山说:“有机会,我要和你切磋切磋!” 之后,鲁关山就像背了一个定时炸弹,感觉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提防着刺猬佟。 刺猬佟照样接待申可为等人,把他们请到了卧房,不过是普通的房间,客厅那幅祖传的真元画卷也收了起来。 刺猬佟和老头子似乎是老相识,两人玩笑聊天,一如故人。 刺猬佟喜欢眯起眼睛笑,两边嘴角过分得上扬,看起来夸张极了,脸上皱纹弥漫,勾勒出了一张淫荡的脸。 刺猬佟聊天说:“我这点小事,还要劳您跑一趟,真是胜感荣幸~”说着,他用手指在下巴上扫啊扫,就像看到美女后的流氓。 在这方面,老头子从没输过,接话道:“小宝贝儿,嘿嘿~”老头子人虽老,话却骚,而且说话的时候,眉毛和胡须都炸了起来,像插在脸上的。 刺猬佟一看,心说:“这是高人啊,我调戏不能反被污可不成”于是马上收敛了淫笑,说,“呃~,您请自重,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您不远万里为了救我,我很感谢!” 老头子仍是不正经的样子,说:“嗯~?嗯,你没那么大脸!” 刺猬佟一听,脸上勉强保持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见。 鲁关山看刺猬佟变脸,双手紧紧护住头,哀求道:“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陪在旁边,见到鲁关山的怂样,他们哭笑不得。 不问长老捅咕了申可为一下,申可为这才反应过来,瞅向刺猬佟,说:“哦~,忘了介绍我们的关系了,这是我的师父”他指了指老头子。 刺猬佟惊讶地说:“哦~原来如此”。 老头子是个超脱了世俗情理的道家高人,对礼节方面没有一点执着,所以再刺猬佟的家里做客显得很不像样。 刺猬佟说什么,老头子也不客气,完全不懂得捧人。 要么不说话,要么说的就不中听,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为了缓解气氛,申可为问起了刺猬佟那天在大街上的事情,这本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没想到一问这个,刺猬佟脸色马上阴沉,如果说刚才是不高兴,尴尬,现在就是悲伤,痛苦。如果说,刚才老头子把刺猬佟弄得很尴尬,比作没有太阳的天空,那么现在就是乌云密布。 刺猬佟垂下头去,沉默不语,申可为才明确发觉到自己说多了话。 申可为问道:“刺猬佟大哥……,我……只是好奇那天你为什么在大街上自残,自己戳自己……我只是好奇……” 刺猬佟仍然不想说话,嗓音干干地说:“一段感情……爱到深处,想要忘掉,只能把他重新挖出来~” 见刺猬佟的手缓缓移向了腰间的匕首,申可为预感到事情不妙,所以他想及时改变话题。 改变话题之前,有一个短暂的过渡,申可为问:“但是,你明明被自己扎伤了多处,最后又为什么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伤痕?” 刺猬佟一听,真得来了精神,猛然抬起头来,说道:“这个,要说这个,可有的说了!” “之所以人送外号刺猬佟,是因为功夫奇巧,在武林众家中独树一帜!伤口的恢复,只是功夫其中一项特长而已”老头子抢了刺猬佟的话,开始介绍起来。 刺猬佟刚被勾起兴趣,要滔滔不绝地说,却被别人抢了话头,此时只能呆呆地望着那个人,眼神透露着困乏和厌恶。 老头子继续说:“刺猬佟的功夫,吼吼,那是真得奇怪!” 刺猬佟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早骂道:“事多,整的好像你比我更了解自己似的!” 老头子说:“刺猬佟,他只要用点技巧望着我,只要片刻,他就得逞了。到时候,他捶自己一拳,那么我的胸口会闷,他若是戳自己一刀,那么我会流血,若是……” 刺猬佟插话道:“不光是看着某人,有时候不用看,还有别的办法……” 老头子说:“哦~哦,对对,有时候甚至不用看着人。总是伤害自己,别人承担同样的疼痛,就像刺猬一样,当刺扎到了别人,自己肉体也是不好受的!但是……” 老头子平时说话,偶尔结巴,偶尔哼唧,唯独这一段话,说得顺畅无比,抑扬顿挫,和说相声的都能媲美。 刺猬佟心里恨得慌,趁着老头子换气停顿,他抢过话来,说道:“没错,他说的一点没错,但是我自己伤害别人,我也在承受伤痛。这就是刺猬,我就是刺猬佟,请记住我!” “那么说,你对别人伤害多大,自己承受的,也会是相同大小的伤害?”申可为问。 刺猬佟回答:“是的,一点没错!” 申可为倒吸一口冷气,老头子嫌被人抢了话,决心一定得抢回来。 鲁关山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认真听别人说话,听被人说完之后,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鲁关山胆怯地望着刺猬佟,问道:“要用怎样技巧望着我,我才会被你伤害?” 刺猬佟闻声转过脸来,对鲁关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我差点忘了你!” 鲁关山听完,两眼圆睁,似乎看到了最害怕的东西。 之后,刺猬佟说了两句什么,鲁关山完全没有听到。忽然,鲁关山心口一阵阵痛,喘气非常憋闷。 原来,刺猬佟正用双手捶着自己的胸口。 鲁关山几乎吐血了,求饶道:“快,快放过我吧,放——”话说到一半,一口鲜血吐出,鲁关山瘫倒在地。 再看刺猬佟,因为双拳锤击胸口,嘴角也流出了血液。但是他的内功比鲁关山强许多,所以承受能力大,不至于瘫倒。 刺猬佟忽然停了锤击,一只手伸向了腰间,说道:“给你点教训,要不然你不知道马王爷有眼!”说着,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刀锋直对胸口。 鲁关山急忙摆手,叫道:“不,不,不要,饶命!” 刺猬佟举着匕首,却迟迟不放下,这就是折磨人的心理。他问道:“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怎么不知道?晚了!” 鲁关山在地上挣扎着,别人以为他会想真正的男人一样站起来,然后和刺猬佟决斗,结果他只是挣扎着跪下来。 鲁关山摇晃着身体,颇像一个坐地上撒泼的怨妇。他嚎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马王爷有眼了,我知错了!” 刺猬佟吼一声:“完了,你完了!”手握着匕首,刀尖朝着胸口刺去。 这一刺,刀尖正对心脏,一定造成大出血,到时候,鲁关山必死无疑,不过刺猬佟明白刀尖刺进去的位置,再加上一些内功心法,可能不至于丧命,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痛苦也等同与鲁关山所受的痛苦。 刺猬佟这样做,为的就是和鲁关山同归于尽,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余地。 看着刀尖落下,鲁关山本能地闭眼,双手捂向自己的胸口。 这个时候,刺猬佟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游戏。 他本是一个淫荡的风流公子,正因为个子矮小,所以常常到烟花场所寻找快乐。和烟花女子玩过一个游戏,叫做摸**。玩这个游戏,男的会突然朝自己的腰间伸手,就好像要解腰带的样子,那些烟花女子就装纯,马上捂上了眼睛。 当她们捂上了眼睛,男的就突然转变手的方向,伸向女子的胸前,达到摸*的目的。 刺猬佟想起了那个游戏,于是调转匕首的朝向,转而向鲁关山刺去。 此时鲁关山闭着眼睛,所以毫无防备。 幸好不问长老靠得鲁关山近,一把将他推开,说道:“闭什么眼睛,玩什么浪漫?” 见一刀未中,刺猬佟朝着鲁关山又刺来一刀,这一刀是正对着鲁关山来的,鲁关山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所以及时躲避了。 刺猬佟连刺几刀,都被躲过了。 “毕竟不是兵器界的人,还是用功夫!”说着,刺猬佟再一次将匕首转向了自己的胸口,眼睛盯着鲁关山。 眼看匕首要到胸口了,忽然,在鲁关山前面出现一个人,挡住了刺猬佟的视线,因此他无法施功。 刺猬佟认清了是老头子,说道:“请离开,那里危险!”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知道危险,不危险我来干什么?” 刺猬佟又说:“不是,你不知道,我说的是那里危险,我的视线确定受伤害的目标!” 老头子说:“听……听不懂!” 刺猬佟几乎是愤怒地吼道:“快离开那里,否则我的匕首可不长眼睛!” 老头子说:“刺,刺正点儿,别歪了!” 刺猬佟见老头子根本是油盐不进,握住匕首的手快速落下。 申可为吼道:“慢着,刺猬佟,难道你连我师父也要伤害?” 刺猬佟停手,又把手往高处抬了抬,说道:“快点把他拽开,否则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申可为刚忙过去搀老头子,老头子一个劲地笑,却一点要走的意思没有。 这种笑在这种场合显得非常可恶,尤其是对刺猬佟来说。 刺猬佟吼道:“既然不走,休怪我了!” 说话的工夫,鲁关山早就从老头子身后离开,此时躲到了别处,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此时,成了刺猬佟向老头子发动的攻击。 刺猬佟利用“伤己必伤人”的功夫,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插去,因为和老头子没有深仇,所以他留了些情面,把匕首往偏处移了移。 最后,刺猬佟扎下头去,闭起眼睛,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匕首下去,顺着刺猬佟的胸口流出血来,匕首一拔,血水喷溅,只是一股,但是喷得很远。 同时,在他身前,响起一声呻吟:“嗯~?嗯,啊——” 刺猬佟低着头,缓缓睁开眼睛,笑道:“哈哈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吗?” “嗯~?嗯,知道了,伤己必伤人的功夫,果然厉害!” 刺猬佟徐徐地抬起头,睁眼一看,吓了一个趔趄。 刺猬佟指着老头子,说:“你……你怎么……” 老头子笑嘻嘻地站在刺猬佟的面前,问:“感觉怎么样?” 刺猬佟瞠目结舌,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申可为激动地叫道:“师父,师父,你没有事?” 老头子笑呵呵地说:“当然没有事,天下武功,没有破解办法的还不多,这个嘛~”说着,他眯眼看看刺猬佟。 刺猬佟的脸是青色的,再也笑不出来。 刺猬佟神色慌张,低头像寻找什么,说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有破解的,不,不可能……” 老头子哼哼着说:“嗯~?嗯,不,不,是有可能,又可能的,只是你不知道!” 刺猬佟一听,双手在身侧挥摆着,说道:“不,不,如果有,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老头子说:“不,如果有,你也有可能不知道!” 鲁关山在旁边拍着手看热闹,不问长老却听不下去了,吼道:“行了,快给我住嘴!”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老头子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不问长老吼道:“难道你们忘了一只话唠的存在?在我面前,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啰嗦,这难道不是挑衅吗?” 老头子和刺猬佟面面相觑,互相致歉:“失礼了~” 这场不愉快以不问长老险些发挥叨叨功而结束,不问长老最后也没有磨叨起来,众人深感庆幸。 刺猬佟对鲁关山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们单算单的账!” 鲁关山却来了精神,像主人庇护下的狗一样,叫道:“不行,今天的事情不算完,若不是有人拦着……”他瞅瞅老头子,老头子就站在他的身边,说,“若不是有人拦着,我一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等着吧你,等着”说着话,老头子他们竟然离开了,鲁关山没有察觉。 刺猬佟一步步逼近,鲁关山,问道:“你说什么?” 鲁关山瞪着刺猬佟,见他不后退,反倒逼近,鲁关山回头瞅,发现别人离开了,吓了一跳。 刺猬佟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鲁关山咽口吐沫,说道:“就就依你——日后再算账!” “当然!” 刺猬佟原来也是一个仗义的人,又重新为众人安排了房间,然后准备了酒菜。 众人吃过饭菜,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黎明,鲁关山躺在床上做最后一个梦,觉得身边有响动,梦中问了一句:“谁?干什么?!” 申可为嘘了一声,小声说道:“鲁大哥,小声点,别吵到别人!” 鲁关山哼哼着说:“这么早,你去干嘛?”说着,头又往被窝里钻了钻,把耳朵整个埋住了。 申可为小声说道:“趁着天色尚早,我去练练功~” 申可为小心翼翼地穿衣服,穿鞋子,生怕把旁边的不问长老吵醒,要知道人老了,睡眠很重要。 穿好之后,申可为蹑手蹑脚地下床,不经意间看到不问长老的被子有点歪了,所以他凑过去把被子调好。 凑近之后,他意外发现,被窝是空的,虽然形状保持良好,但是里面没有人。 申可为侧耳倾听,听到外面有“嘿哈”的声音,心说:“不问长老一定是早就起来练功,没想到虽然还俗了,但是他还是如此勤奋习武,值得敬佩!” 想着,申可为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运动着。 申可为走近一些,打招呼道:“不问长老,起得好早!” 人影没有回答他,申可为又问一遍。 听到了回应,却是刺猬佟的声音,说:“哦~,不问长老确实起来了,不过比你早一点,现在估计是在茅房!” 申可为认清了刺猬佟,叹道:“刺猬佟大哥,好刻苦勤奋,何时起床的?” 刺猬佟说道:“鸡叫一声,我起床。狗叫两次,不问长老起床!狗叫三次,你起床!” 申可为说道:“刺猬佟大哥如此勤奋,uu看书 .uknshu.om佩服佩服!” 刺猬佟说道:“勤奋确实勤奋,不过说不上佩服,要说佩服,你得说他——”说着,刺猬佟指了指旁边。 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粗壮的葡萄架上,似乎坐着一个身影,静静地,默默地。 申可为走近一看,惊讶地叫道:“师父!” “什么动物叫的时候,您起床的?!”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吼道:“我哪里睡来着,我就没睡!” 申可为刚要感叹,老头子委屈地说:“失眠——” 正扯着闲淡,忽然一阵钢铁交脆,声阵小院,不知何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8章 老头子遇高手 据早起的刺猬佟说,鸡叫一声他起床,狗叫一声不问长老起床,狗叫二声申可为起床。 申可为问老头子:“师父,你是什么动物叫的时候起床?” 老头子委屈地叫道:“我哪里睡觉来?我就没睡!” 话音落后,屋里一阵杂响,众人目光齐聚屋里。 从黑洞洞的屋门里,走出了一个壮实的身体,那正是鲁关山。 鲁关山晃晃悠悠地从屋里出来,说道:“我听到有人叫,我就起床了!” 于是,这一天早上是人最齐的一次练早功。 过了很久,邻居家才响起了开门,还有往院子里泼水的声音。 伴随着泼水的声音,还有隔壁家人的嘟囔声,其中有一个比较尖锐突出的声音,嚷道:“大早清的,不睡觉,扯什么臊!” 听到这声,院里练功的几个人红了脸。 练过早功,刺猬佟为众人备下饭菜,为众人践行。 以往要离城之前,鲁关山会恋恋不舍,千方百计也得阻挠申可为,劝他多住两天,但是这次不同。 鲁关山高兴地吃践行饭,很快就吃完了,急匆匆地准备好了行装,早早在外面等着众人。 当他吃完饭,别人刚刚喝汤,正打算起筷。 申可为叫道:“鲁大哥,还不进来吃点?” 鲁关山说:“不了,我吃饱了!” 不问长老问:“一个馒头能饱吗?” 鲁关山说:“饱,撑得慌了!” 申可为说:“既然如此,就不要叫他了~” 在他说之前,老头子早就动起了筷子,这时候,已经吃了个半饱,他们一看,那就别客气了。 只有刺猬佟,作为主人,觉得缺一个人显得不好。 所以刺猬佟亲自走到门口,邀请鲁关山进屋吃饭。他刚抬起手来,要拉鲁关山,鲁关山“噗通”跪下了,求饶道:“饶命,饶饶命,我……我……” 众人都看向门外,目光中不乏疑惑,还有不满。 刺猬佟看看众人,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没要打你!” 听见这个,鲁关山才终于站起身来,但是不肯进院,更不肯进屋吃饭。 刺猬佟眼珠一转,小声说道:“鲁兄弟,若是不进屋,我可真要对自己动手了!” 一听这个,鲁关山满脸通红,舌头发紧,说道:“我……我吃吃吃吃吃”这一个“吃”字说起来刹不住闸了,连着说了许多个。 刺猬佟搀扶着鲁关山进来,鲁关山瑟瑟缩缩地吃着。 刺猬佟说:“众位请,虽然饭菜不佳,但是请不要客气,多吃多喝!” 申可为客气道:“是啊,行走江湖,风餐露宿,这些已经是上好的饭菜了!” 刺猬佟说:“过奖,过奖~” 吃过了饭,申可为等人告辞,刺猬佟坚决要送他们一程。 众人之中,最属鲁关山态度坚决,一定要刺猬佟留下,千万不要相送。鲁关山是多一会儿都不想和刺猬佟相处,因为刺猬佟说过,他一定要教训鲁关山,只要他们在一起,鲁关山就感觉到威胁。 鲁关山摆着手,叫着:“刺猬佟大哥,请您留步,万万不要送我们了!” 刺猬佟坚决要送,鲁关山坚决不肯,最后两个人相持不下,鲁关山把最狠的话说出来了。 鲁关山说:“你不要送我们,若是送我们,我就不走了!你送去吧!” 听了此话,刺猬佟不退反进,说道:“走走,申兄弟,不问长老,老前辈,咱们走~” 说着,刺猬佟拉着众人继续走,鲁关山逼急了,吼道:“不要再送了,再送,我就自杀了!”眼看着鲁关山把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刺猬佟听见看见之后,一点反应没有,拉着众人继续走。众人也没有反应,该走照样走,如果没有看错,甚至走得还要更快一些。 鲁关山颓然地放下手中的刀,暗暗叹道:“是真得拿我不当一回事儿!” 众人走出了一段距离,仍然没有听到后面有脚步跟上,本打算回头看看,突然听到了“啊——”一声。 他们急忙回头,发现鲁关山呆呆地站着,片刻之后,他跪倒,然后仰面爬在了地上。 众人走近,发现鲁关山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正在往外喷血,喷出的血液已经将衣衫浸湿。 申可为第一个眼角流出泪来,除他之外,就没有人哭了,但是每个人眼圈都红了。 鲁关山意识模糊,眼睛眯了一条小缝,朝着众人笑了笑,气虚地说:“这下,你们在意……我……”话未说完,鲁关山已经气竭而亡。 申可为紧紧抱住鲁关山,泪流如雨,但是竟然怎么也哭不出声。 众人默然,这个时候,老头子竟然跳了起来,仰头朝四处望着,其实他一直在观察四周。 看了一会儿,申可为刚要拉他,老头子吼道:“是谁?!出来看看!” 申可为手放在师父的肩膀,劝道:“师父,您要淡定!” 按理说,老头子和鲁关山的交情没有多深,鲁关山死去,老头子不该有多么伤心。申可为和众人一样迷惑不解。 老头子几乎失控了,别人拦都拦不住。 申可为突然灵光一现,小声问道:“师父,莫非鲁大哥是您的私生子?!” 老头子吼道:“扯,扯,扯扯淡!” 申可为不解地问:“师父,为什么如此悲痛,甚至比我……” 老头子听后,转身返回刺猬佟的院里,在院子的墙角各处查看。 申可为非常不解师父的一系列举动。 刺猬佟小声说道:“我倒有些推测!”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撇下鲁关山,凑到刺猬佟身边,问道:“什么推测?” 刺猬佟说:“我对您师父有些了解,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我对他的功夫也有些了解,没别的,一个词可以形容!” 申可为问道:“什么词?” 刺猬佟悠悠地说:“奇谲!” 申可为问道:“那师父为什么如此悲痛?” 不问长老说:“是,我也迷惑,大师和鲁兄弟的情分,呵呵~” 刺猬佟眼睛瞅向高处,若有所思地说:“据我猜测,天下武功高超的人,大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对不如自己的人,他们气量很大,但是对和自己相当的人,他们就显得精神脆弱!”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面面相觑,不问长老问道:“我……也算高手,怎么不懂这个……” 话未说完,一阵笑声响起,说道:“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也算高手!” 众人回头,鲁关山从地上坐了起来,捧着肚子大笑。 众人惊讶,不为笑声,是为鲁关山的诈尸。 申可为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鲁关山说:“谁告诉你的?” 申可为左瞅右瞅,无语应对。 不问长老惊讶地问道:“你的脖子明明破了洞,血往外流,去年我去赶集的时候……” 鲁关山摸了摸脖子,又看看手掌,说:“是啊,我的脖子是破了洞!” 不问长老问道:“脖子流血了,怎么还……” 鲁关山说:“脖子流血了,怎么了,和死是两码事嘛!” 见鲁关山活了过来,申可为激动地跑向院里,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老头子。 申可为兴奋地说:“师父,师父,不用悲伤了,鲁大哥活过来了!” 老头子一听,没有半点反应,沉默了半天,他问道:“嗯~?嗯,活不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申可为当时的迷惑,可想而知。 刺猬佟及时把申可为扯了出来,神经兮兮地说道:“下来我要说我的推测了,你不听吗?” 申可为把耳朵靠近,说:“快说说!” 不问长老也靠近了,认真地听着。 最可笑的是,鲁关山从地上抓了一把土,随便糊在了脖子上,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也来听刺猬佟的推测。 刺猬佟接着说:“天下大多武术高超的人”顿了顿,他瞅瞅不问长老,说,“嗯——,您可能不算。” 不问长老听后,沮丧地点点头。 刺猬佟说:“高手都愤恨实力相当的人!” 申可为问道:“那和刚才,和我师父,这又有什么关系?” 刺猬佟瞅瞅院子里,老头子还在寻找什么东西,在各个角落转悠。他说:“我推测的是,刚才那个家伙,能用那么快的手法伤了鲁关山,而且是在老头子在场的情况下,我想一定是个高手!” 刺猬佟叫鲁关山:“唉!” 鲁关山痴痴呆呆地转过头来,问:“啊?” 刺猬佟说:“你可有什么仇家?” 鲁关山听了,喊道:“有——村东的,城西的,浪花城外的……” 正掰着手指数着,刺猬佟止住了他,说道:“我是说,武功特别高,能和老前辈媲美的那种仇家!” 鲁关山翻着白眼想着。 刺猬佟一看,说道:“我猜他也没有那样的仇家,若有高手仇家,他活不到现在!” 申可为忽然明白了,说道:“我明白了,刚才那个人,他的目标根本不是鲁大哥!” 刺猬佟一拍手掌,说:“对了,他的目的是向老头子示威,意思是‘老东西,你看看,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杀人,你却没有察觉!’” 听了刺猬佟的话,申可为说:“我同意你的大部分猜测,但是你为什么要在学说话的时候,加上一个‘老东西’,那样显得对我师父不礼貌!” 刺猬佟说:“我想那个凶手不会对你师父礼貌!” “说的也是!” 不问长老也明白了,说道:“原来那个人是为了向老前辈示威,老头子感受到了这种挑衅,所以他在干什么?” 刺猬佟说:“寻找凶手来去的痕迹和作案藏身的地点!” 申可为说:“搜寻线索!” 鲁关山说:“吃东西!” 众人迷惑地看向鲁关山,鲁关山用眼神示意院里。 在院里,老头子正坐在一个八仙桌旁,桌上放着酒菜,手里攥着鸡腿和鸡架,啃个不停。 申可为跑上前,叫道:“师父,保重身体!” 老头子“噌”地跳开,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问道:“徒儿,你怎么了?” 申可为睁眼瞅瞅自己,自己站在院子里,院里空空的,老头子站在几步开外,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东西。 申可为转着身子,四下观瞧,问道:“师父,刚才的桌子,还有酒菜哪里去了?” 老头子很迷惑,问道:“什么桌子,什么酒菜?” 两人正说着,其他人从门外冲进来,一齐抱住了申可为,喊道:“申兄弟,申大哥,申兄弟,一定要淡定,淡定!” 申可为努力用手推着他们,可是他们抱得紧,而且把他往门外拖,他根本挣脱不开。 申可为喊着:“松开我,快勒死我了!” 人们根本不松开他,一直往外拖他。 申可为无助地看着老头子。 他们走着走着,忽然,不问长老站住不动了,打了一个冷颤,他看到自己站在院中,其他人托着申可为往外走。 不问长老不明白,问道:“唉?你们干什么呢?” 鲁关山和刺猬佟叫道:“快,快来帮忙啊!师徒斗争啊!” 不问长老疑惑不解,回头看看老头子,老头子明明在几步之外,根本没有和申可为一起。 不问长老走近老头子,问道:“这是……” 老头子抬手止住他,说道:“等着看!” 几个人托着申可为走,申可为挣扎着。 突然,刺猬佟发火了,说道:“你怎么了,你不能丧失本性啊,他是你师父,你不要再打了!” 鲁关山也愤怒地喊道:“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要打你了!”说着,鲁关山早已经两拳并出,打在了申可为的胸膛上。 申可为咳嗽一阵,叫道:“师父,救我~” 刺猬佟疯了一样,喊道:“你既然不听劝,连不问长老也打,那别怪我了!” 说着,刺猬佟盯着申可为,拔出匕首朝着自己扎,以伤己必伤人的功夫,把申可为刺得流出血来。 老头子吼道:“嗯~?嗯,是妖怪,是人,出来看看那!” 一声过后,院里回归了安静。 再看刺猬佟和鲁关山,两个人手抱着申可为,脚缠着申可为,保持着拉扯的姿势,uu看书 ww.uuknhu和往外去的趋势。 鲁关山问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你钻到了我的怀里来?” 刺猬佟也说:“你为什么凑我这么近?以至于我的脚都迈到了你的两腿之间!” 申可为舒了一口气,叹道:“哎哟,你们终于清醒了!” 再看老头子,突然满面通红,发须都炸了起来,眼睛直勾勾。 众人刚要往前凑,申可为拦住众人,说道:“慢着!” 众人停下,莫名其妙地望着申可为。 申可为说:“这个不知道真实还是幻相,大家一定要镇定!”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79章 老头子示弱 在看不见的高手作用之下,众人面前出现了一系列的幻象,申可为竟然被抱住,紧紧地缠裹着,挣脱了半天才成功。 众人刚以为清醒了,看向老头子,发现他突然满面红光,竟然发须都炸了起来。 众人正要去看,申可为拦住他们,说:“且慢,这个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了申可为的话,众人这才停下,纷纷上下打量老头子,把他的每根发须都看得清楚仔细。 众人还没看够,老头子说话了,说:“嗯~?嗯,看什么看,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花火,我就是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听此话,众人面面相觑,心说:“确是老头子的口吻啊~” 众人互相确认过眼神,才纷纷凑向前去。 老头子抬眼四望,眼神撒向了房院每一个角落。 众人问他话,他只当作听不到。 申可为说:“我师父为人随和,很少不搭理人,看来他是在思考什么。” 不问长老说:“正是,我自认识大师以来,从未见他如此精神紧张!” 刺猬佟也捋捋胡子,说:“是啊,我自认识大师以来,从未讲过他……” 申可为说:“你就别凑热闹了,不过刚认识而已!” 刺猬佟反驳说:“不是,我们……” 话未说完,老头子忽然抬起手来,示意众人闭嘴。 众人马上闭嘴,静静地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的头慢慢地转着,目光从地上瞟向上面,又从上面瞟到下面,众人跟着紧张起来。 “是不是隐形的功夫?”一个小声嘟囔道。 老头子“嘘”了一声,忽然头向斜上方,单手一伸,只见手指间飞出一物,黑黑乎乎,不知道什么东西。 此物飞了一会儿,忽然撞到高处树枝,只听“当当”两声,几片树枝落下,再之后,树上落下一物,羽毛随风招扬。 众人还没看清,老头子早蹦向跟前,从地上拾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老头子捧着那个东西,蹦蹦跳跳,高高兴兴地回屋。 从缝隙里,申可为看到,老头子怀中之物不是别的,是一只墨染一般的乌鸦。 众人面面相觑,紧跟老头子进屋,忽然被撞,老头子从屋里出来,怀中又多了几件东西。 不一会儿,老头子在院中升起灶来。 申可为试探性地上前,问:“师父,你……刚才找来找去,精神紧张,莫非是为了这个?” 老头子瞅了一眼,说:“嗯?怎么,瞧不起这个,滋味好得很!” 申可为转身和刺猬佟对了对目光,刺猬佟耸耸肩说:“我……我猜错了!” 不问长老说:“真是想不到,原来大师竟然对高手没有丝毫察觉,这个高手……” 申可为抬起手来,示意不问长老收声。 申可为蹲到了老头子身边,弱弱地问:“师父,你没有感到刚才的情况非常复杂吗?” 老头子瞅了他一眼,说:“哼!你们就是太敏感了,哪有什么事情!” 申可为瞅瞅不问长老,无奈地点点头。 不问长老继续说:“高手就是高手,竟然在我面前能够伤人,而且我竟然看不到他,也没有丝毫察觉!” 鲁关山说:“是啊,他根本不是和我有仇,若是和我有仇,何必留我一条狗命”众人唏嘘,他说,“刚才完全可以干掉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老头子对他们的谈话并不回应。 暗示了很久之后,申可为又蹲在老头子身边,说:“师父,以您的功夫,应该没有几个敌手吧?” 老头子吃了一惊,差点坐倒,说:“嗯~嗯~,我呀,不会打架,比我厉害的,到处都是!”、 听了此言,申可为心情更加沉重,站起身来和众人对视,人们纷纷点头。 申可为实在不忍心伤师父的心,所以打算把高手的事隐瞒下去。 可是到了午后,邪门的事情又发生了。 众人打算多住一日,所以再房院之间忙着做饭。 申可为走在老头子前面,忽然一块砖瓦砸在申可为的后脑勺。 申可为感到疼痛,急忙回头,却看到师父在身后,他说:“师父,您……” 老头子嘻嘻笑,说:“嗯~?嗯,快捡柴,捡柴做饭!” 申可为意识到刚才的砖瓦不是老头子扔的,在此之后,申可为接二连三被整蛊,最严重的一次,他在水里喝出一条蛇。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受到了同样的整蛊。 于是,所有人不敢出门了,除了老头子,照常在院子里行走。 所有人躲在屋子里,有什么需要的,就会喊老头子:“唉,师父,大师,帮我拿一块干柴!” 老头子很乐意效劳,刚开始他行走如常,没有异样,过了一会,一块砖瓦径直朝老头子飞去。 众人趴在窗口,都看到了,大喊:“快躲!” 但是老头子今天似乎反应很慢,竟然没有躲开砖瓦。 之后,老头子朝着屋里骂:“嗯~?嗯,你们真是无聊,再这样,我不给你们拿东西了!” 在此之后,老头子接到更多的砖瓦,有时候就被绊倒,有时候就被突然站起的笤箸打到。 老头子似乎没有丝毫推理,就直接归罪于屋里的人。 到了黄昏,院子里的光暗了,老头子还是一个人在院子里,时而忙,时而躺在树下睡觉。 当然睡觉是在无数的恶作剧之中,他是绝对睡不踏实的。 正在躺着,忽然空中一个声音响起:“唉,老头子,你看我!” 声音过处,屋里的人都警醒了,趴着窗户往外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老头子呢,却像听不到空中的声音,依旧躺着,眼睛闭着。 空中的声音开始对话,说道:“唉?看样子不怎么样啊!” 另一个声音同样很尖,说道:“唉?是啊,怎么这个样子,也把我们的同僚吓到!” 说着说着,空中出现第三个声音:“哼哼,若是这样,何必让我们三个来,来一个,够用!”这个声音又粗又浑,就像打雷一般。 尖声的说道:“嘿嘿,让我逗一逗他,看看他多么傻!” “去去,嘿嘿嘿嘿!” 话音落后,一阵风起,从空中直降地面,属于由上而下的风向。 这股风吹到了窗户里,把人们吹得睁不开眼。 但是老头子似乎感觉不到,依旧躺在凉席上,在树下打盹。 过了好久,老头子感到身边落下了什么东西,随后,耳朵旁边的发须飘动,蹭的皮肤痒痒的。 老头子挠挠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尖声的说:“嘿嘿,够傻的!” 另一个尖声的说:“嘻嘻,真是,这么傻,还把五大高手吓到了,回去,我们就要领赏了!” 粗声的说:“我也来喽”说着,一阵更猛烈的风从上降下,直吹的老头子衣衫凌乱。 老头子和和衣服,说:“嗯~?嗯,怎么突然天凉了?” 尖声的说:“嘿嘿,傻傻傻!” 粗声的说:“我也吹他耳朵!” 话音刚落,老头子忽然睁开眼睛,眼珠转转,吓得空中连响三声:“啊——啊——啊——” 老头子喊道:“哪里跑!”说着,手往空中一抓,抓到一个东西,又一抓,又抓住一个,左右来回三抓,老头子志得意满,哈哈大笑。 屋里的人,见老头子在空中胡乱抓摸,以为老头子疯了,但是刚才确实听到了声音,两向联系,屋里的人还是瑟缩着出来了。 申可为第一个走近老头子身边,问道:“师父,你感觉如何?” 老头子瞅瞅他,说:“感觉好极了!” 鲁关山伸出一个手掌,要摸老头子的额头。 老头子喊道:“嘿!不要靠得太近!” 众人退了一步,发现站过的地方旋风四起,到处卷起灰尘。 老头子瞅瞅手掌,喝道:“还不现身,等等等抽呢吗?!” 话音刚落,空中显出三个人来,各个是尖嘴猴腮,油光满面。 老头子说道:“嘿嘿!果然是西域的家伙!” 那三个人各个骨瘦如柴,留着西域人喜欢的胡子,胡子像两撇羊毛,挂在嘴边,又卷又长。 众人看到他们,也吃了一惊,叹道:“就是他们,不像什么高手”。 老头子说:“不要小看这些西域人,用的都是邪术,不是正宗武功,否则,我怎么会看不出他们藏身之处!” 不问长老一拍巴掌,说道:“哦!我明白了,大师刚才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就是要引他们靠近,然后抓住他们!” 老头子说:“嗯~?嗯,他们是邪术,不然早就抓到了!” 不问长老说:“也不一定,也许是武功到了高妙境地,显得玄乎乎,所以被认成了邪术吧!” 老头子瞅瞅西域人,u看书 .uanshu 说:“哼哼!问问他们,藏身之处便知!” 三个人把脖子一歪,誓死不肯张口的样子。 说来奇怪,老头子只用手抓着他们的脖子后面,他们就一个个耸肩突背,一动不动,任老头子提拉着。这副样子,就像狗或者猫。 见他们不说,不问长老说:“这个也不用问,不肯说,就一定是邪术了,邪术吗,我记得去年……要说去年,那个姑娘不错,就像前年赶集的时候……” 不问长老说了一大段,把叨叨功发挥到了极致,最后三个西域人屈膝跪倒,说道:“求求您,不要再磨叽了,我们说,我们全招,我们藏身之处,就在房顶那片瓦下,那里有一个小缝隙,只要缩身子变成手指粗细就可以钻进……” 不知说出什么底细,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0章 瓦罐开合 关乎生死 三个骨瘦如柴的西域人被老头子抓住了,死不招认,怎么问也不开口。 最后,不问长老施展叨叨功,把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拿出来说,把西域人磨叽得终于开口了。而他们开口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不问长老不要再喋喋不休了。 据西域人所说,他们把身体缩成只有手指粗细,然后藏在了房瓦下面,当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就钻出来,往下扔砖头。 老头子听完点头,说:“嗯~?嗯,我一直觉得那个方向有杀气,但是看却看不见,也不见隐形的功风,原来是藏在了砖瓦之下。这就对了!” 西域人连连点头,说:“被你们捉住,不敢不说真话!” 申可为问道:“你们为什么作弄我们,和我们有什么过节,快说!” 西域人彼此使了个眼色,尖声的瘦子说道:“我们是仇人,去年,你们经过我们的村庄之后,我们村里少了三只鸡,所以村长派我们……,这个理由可以吗?” 刺猬佟盯着说话的那个人,然后猛地朝自己的胸口捶了两拳,那个西域人立刻吐出一口鲜血。 三个西域人都慌了,叫道:“我们说,说实话,没想到你们这里高手这么多!” 在众人的逼问和查证之下,西域人不敢说谎,老老实实地交代:说话尖声的两个人,分别叫做一尖,二尖,说话粗声粗气的是大老粗。他们在西域都很有名气。 申可为问:“你们受谁指派,为了害谁?和我们有什么过节?!” 一尖说道:“我们……是受西域沙佐王的指派,并非和你们谁有过节,我们只是为了……”说着,他们看向申可为的胸膛。 老头子及时咳嗽一声,吼道:“哼!说来抢东西的就好了!” 三个西域人受了一惊,慌忙点头,说:“是是,是抢东西,只是他离您太近,我们听说您是高手,所以不敢靠近!” 刺猬佟问道:“申兄弟?他身上有什么宝贝,让你们这么卖力?” 三个人刚要说什么,老头子又咳嗽,申可为马上领会了其中意思,提高嗓门喝道:“你们这些大胆的贼人,为了这些黄白之物,至于嘛!不用说了,要不要有什么举动,做了一个,我们是不会饶的!” 鲁关山这个时候想显一显威风,毕竟已经好久不被人当高手了,他走上前,凑近西域人的耳朵,吼道:“听到没有?都老实一点!” 西域人连连点头,连答应都不敢说。 鲁关山扯起一个人的衣领子,吼道:“看你就不顺眼”上去就揍了几拳,这几拳让那个叫做大老粗的瘦子差点断气。 等把他们绑上之后,老头子才放手,一放手,三个人的身体突然变瘦,差点就从绳套中钻出。 老头子哈哈大笑:“好好,这倒是个玩意儿,好玩儿!” 在他们成功逃脱之前,人们找了了瓦罐,把他们塞到了里面。据说,民间抓狐狸都用这个方法。 果然,这次他们跑不掉了,而瓦罐只有酒壶大小,非常方便携带。 众人放下他们不理,申可为忽然想起了什么,单独反身回到瓦罐旁边,问道:“唉!你们还活着吗?” 三个西域人在瓦罐里憋得够呛,声音细微地说:“呃,还活着,多谢关心!” 申可为没好气地问道:“喂!饿不饿?” 三个人同时提高嗓音,喊道:“饿,饿死了,快给我们点吃的,行行好!” 申可为笑了笑,说道:“饿就好,我问你们一点事,若是回答得好,我一高兴,兴许就喂你们一些吃的!” 西域人在瓦罐里,齐声呐喊,说:“您快问,您快,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申可为喝道:“少废话,听着!” 瓦罐里顿时安静了,连细微的声音也没有了,看来为了吃顿饭,他们连呼吸都屏住了。 申可为问道:“听你们说,刚才提到了沙佐王?!” 瓦罐里传出细微的声音,说:“是是,沙佐王!” 申可为问道:“他可是西域的王爷,当今西域可汗的亲弟兄?” 瓦罐里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是,正是,您知道的不少,是他,就是他……” 申可为喝道:“一会儿再唱歌,我还有问题。我要问,那个沙佐王,可有一个侄女,就是西域可汗的女儿?!” 这次瓦罐里沉默了更久,细微的声音传出:“女儿,那是有,而且非常宝贝的呢~” 虽然声音小,申可为耳朵贴着瓦罐,还是听清了。 申可为顿时高兴,问道:“你们可知道那个公主的下落?”其实,听说过一些关于西域公主的事情,申可为不知道沙漪是不是西域的公主,所以想打听清楚,验证自己的猜测。 瓦罐里的声音越来越细微,一次比一次声音小,以至于申可为耳朵贴着瓦罐,还是听不清,只听见里面含含糊糊的,似乎真的在说话。 申可为又问了一遍,喊道:“我是问你们关于西域公主的事情!” 瓦罐里沉默了一会儿,又大声喊道:“我们说了几遍,你听不到吗?” 申可为纳闷,喊道:“你们喊了吗?我怎么听不到?!” 瓦罐里沉默了半天,申可为问了几遍,里面终于又有声音大的回应:“我们喊得快哑巴了,既然你听不清,就打开顶口,这样我们喊得声音才清楚!” 申可为手伸向瓦罐的盖,为了询问沙漪的下落,他竟然一时糊涂。 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骂道:“好你们混蛋们,想骗我打开盖,你们就趁机逃脱,是吗?!” 奸计被识破了,瓦罐里沉默了。 申可为骂道:“我让你们动心眼,看看我的厉害!”说着,申可为双手剧烈摇晃瓦罐,把瓦罐里面晃得天翻地覆,传来阵阵哀嚎声。 西域人叫嚷着:“哎哟哟,快停下,受不了了”随后,还有几声呕吐的声音。 申可为并不停手,边摇晃,边问道:“你们就这样回答,我问你们,可知道那个公主的下落?!” 西域人边哀嚎,边说:“知道……知道一点,据说,她已经跟着自己的叔叔……我们的主人”听到这里,申可为停手了,不是为西域人着想,而是怕听不清。 西域人说:“跟着我们的主人,沙佐王到了中原,我们……大事办成的话……就……正要见他们去,要向沙佐王禀报……” 听到这些,申可为不胜欢喜,因为他觉得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若是真的猜对了,他就很快可以见到沙漪,那样,他…… 申可为激动地扔下瓦罐,瓦罐在地上凿出了一声巨响,险些就碎裂了。 申可为迈步就走,瓦罐里的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吼——吼——” 申可为低下身去,问道:“你们怎么了,是被狗咬了,还是变身了?” 瓦罐里的人说:“吼——,你刚才答应过,若是我们回答令你满意,你就给我们食物!” 申可为笑道:“是啊,我是答应喂你们,但是那要我满意才行!” 瓦罐里的人喊道:“少来这套,你明明满意!” 申可为说:“我说的是,若是我满意,兴许会喂你们,还有兴许不喂你们呢!” 瓦罐里的人喊道:“没有见过你这么说话不算数的人!” 申可为哈哈大笑,说道:“让你们见见,说起说话不算数,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呢!”说着,申可为抱起瓦罐,叫道,“鲁大哥,鲁大哥!” 鲁关山早就听见申可为他们对话,这时候走过来,问道:“刚才谁在说我,都知道我说话不算数,还用背后说?” 申可为把怀抱的瓦罐交给鲁关山,说:“鲁大哥,交给你了,他们奸猾得很,好好教训他们”说着,申可为用弹指敲敲瓦罐,里面马上传出惨烈的哀嚎声。 鲁关山明白了,笑道:“好,交给我!” 申可为走后,鲁关山不停地用手指弹瓦罐,以至于手指很快就红肿了,最后竟然流出了血。 不问长老经过鲁关山身边,说道:“鲁兄弟,你不一定要用手指弹啊,要想折磨他们,可以用晃的嘛!也可以扔来扔去,也可以用火烤啊!” 听后,鲁关山恍然大悟,叹道:“还是你阴险!当和尚可惜了!” 瓦罐里的人同样听到了不问长老的话,骂道:“哪个***,要是走出去,我撕了你的嘴!” 得了高僧指点,于是,鲁关山有了更多的玩法,把瓦罐抱在怀里,猛烈地摇晃着,听着瓦罐力的阵阵哀嚎,他感觉脖子处的伤口好得很快。 哀嚎声一阵接一阵,渐渐地竟然消失了,当声音一点也没有,鲁关山觉察到了不对劲。 鲁关山把瓦罐放在桌子上,嘴巴贴近瓦罐,问道:“你们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摇晃死了?” 瓦罐里久久没有回应,鲁关山慌了,因为申可为交代过,要留他们的性命,不然就找不到失踪的朋友了。 鲁关山听不到里面的回应,更加慌张,但是又不敢声张,生怕申可为知道他闯了大祸。 他问了好几遍,里面同样没有回应。鲁关山决定打开瓦罐,一看究竟。 当手伸到瓦罐的顶,鲁关山忽然醒悟,笑了笑,说道:“哈哈,你们这是奸猾,申大哥说,我还不相信,你们是想骗我,让我打开瓦罐的盖,你们那样就好出来了,对不!” 里面仍没有回应,鲁关山喝道:“休要装傻,再不说话,把你们拿去火上烤!” 话音落后,瓦罐里马上有了回应。西域人求饶道:“爷爷,千万不要,不要收了我们的性命!” 鲁关山哈哈大笑,说道:“还是我聪明!我摇死你们”说着,鲁关山又摇了起来。 瓦罐里突然放声大笑,u看书 ww.uukanshu.co 听到声音说:“那个傻子,还以为自己聪明,却不知道摇晃对我们没有作用,我们一点都不受影响!” 鲁关山以为听到了他们私下聊天,喝道:“你们说什么?” 西域人赶紧假装痛苦,哀嚎着,说:“千万不要摇晃了,我们太难受了!” 鲁关山笑道:“别骗我,我知道摇晃对你们没用!” 西域人听了,心里暗笑,然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鲁关山把耳朵贴近瓦罐,什么也听不清,只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 鲁关山心想,打开瓦罐的盖,听一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此计一出,鲁关山喜上心头,手伸向了瓦罐的盖。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1章 鲁关山找到靠山 三个骨瘦如柴的西域人被瓦罐封住,身体蜷缩成了拳头大小,在里面憋闷得够呛。 虽然,他们无法施展邪术了,但是诡计多端,千方百计要骗别人打开瓦罐的顶,他们好出去。 先是申可为有事情询问,三个西域人一会装作声音小,一会儿装作听不到,想方设法欺骗申可为,申可为差一点就上当把瓦罐顶打开了。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申可为狠狠地摇晃瓦罐,惩罚西域人,把他们晃得上吐下泻,最后什么也肯说了。 申可为走之前,把瓦罐交给了鲁关山,让他代他惩罚他们,鲁关山非常乐意。 可是鲁关山的智商,和一只猪有一拼,若是和最最笨拙的狗熊相比,鲁关山也不遑多让。 于是,鲁关山被骗到了,他的手伸向了瓦罐的顶端。 瓦罐的盖是一个特质的陶碟,若是从里面用力,就算灌满了水,用力摇都不会撞开。但是,从外面用力,很轻易就能把盖子取下了。 鲁关山刚打开一个缝隙,顺着那里,一股清风飘出,瓦罐立刻轻了许多。 鲁关山把耳朵贴近瓦罐的口,自然什么也听不到。 鲁关山很纳闷,片刻之后,他豁然开朗,愤怒地骂道:“哈哈,你们可真狡猾,知道我偷听,竟然不讲了!”说着,鲁关山举起了瓦罐,说,“你们不说,我摇死你们!”说到做到,鲁关山捧起瓦罐就开始摇晃。 摇了半天,瓦罐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鲁关山慌张了,敲着瓦罐的壁,问道:“唉?你们可是死了?说句话!” 里面静得吓人,鲁关山脸上流出了汗水。 这个时候,申可为从另一个屋进来,见鲁关山慌张的样子,问道:“鲁大哥,你是怎么了?” 鲁关山智商有限,演技不足,手忙脚乱,竟然把桌椅打翻,站了起来,颤抖着说:“我……我没事,没事!” 申可为刚要走,鲁关山哆嗦着说:“他们……他们睡着了,嘿嘿!” 听了此言,申可为转身回来,鲁关山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两巴掌。 申可为凑近瓦罐,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又斜眼看看鲁关山。 鲁关山的演技再次显眼,他擦着汗说:“我我没事,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打开过瓦罐,我没有感觉到一阵清风从手边吹走……” 听了这些,申可为几乎把鲁关山的犯罪过程听了一个清楚。 要知道,申可为要靠三个西域人找到西域公主,而那个洗浴公主八成是沙漪。 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申可为腾空跃起,朝着鲁关山砸去。 鲁关山急忙躲闪,但是躲不及时,腰部受了一脚。 鲁关山自知不是申可为的对手,所以摆手求饶,道:“我不是故意放走西域人的,我不是故意的!” 申可为一听,既然罪名坐实了,那就不该留情了,申可为喝道:“你知道我要靠他们干什么吗?!” 鲁关山来不及回答,申可为还没有再问,一只大脚从上而下降落,直逼鲁关山。 鲁关山技巧不佳,躲闪不灵,只好举起双臂,高高地夹在头顶。 申可为的一只大脚直接把鲁关山的双臂踩下,踩到了头皮上,申可为的内力很强,仍然没有减弱,更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腿骨传下。 最后,鲁关山大叫一声,使出全身莽力,也就是鲁关山,换个人,绝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猛一抬手,把申可为扔了出去。 申可为撞到了墙壁,顺着墙壁滑下,背后的衣服因此划破了。 鲁关山吼道:“这次比武算平手!” 申可为一见,心叹:“鲁关山短期内竟然武功大进,不能小觑!” 实际上,鲁关山使出了全身的莽力,看起来是把申可为扔出去了,实际上,他的筋骨因此抻断,骨头都断了几节。 申可为没有往鲁关山的腋窝处看,那里早就渗出血来,那些血是从深处断裂的筋脉那里流出的。 申可为重新摆好架势,感觉手臂浑麻,像受了极大的震颤伤害。 鲁关山勉强劈开双腿,说道:“你若一意孤行,我就不客气了,我已经说了,西域人不是我故意释放的!” 申可为手臂麻木,哪里还敢贸然进攻,只和鲁关山一样,留着斗嘴的劲头儿,说道:“哼哼!谁知道你和他们有什么猫腻,莫非你也受了西域外邦的好处?!” 鲁关山嘴笨心懒,此时无话可对,若是手脚灵活,早就伸出手去对打了。 两人正对峙着,忽然,门外进来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的主人,留众人做客的刺猬佟。 刺猬佟进门,看到两个人摆好架势,心中欢喜,放声大笑。 刺猬佟叫道:“哈哈,鲁关山,你也有几天,看我收拾你!”说着,刺猬佟转向申可为,说,“申兄弟,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吱声!” 申可为说道:“好,若是有借重之处,我一定不客气……” 话未说完,鲁关山拦住了,吼道:“哼哼!申大哥,今天你我平手,若是要比,我还可以比,若是有外人参与,我老鲁死了也不闭眼!” 刺猬佟吼道:“你倒怂得有理,那好,我们算一算我们前日的仇怨,正好我的失弟之痛未平!” 鲁关山不搭理他,说道:“申大哥,你来吧,再上一招,我绝不还手,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下!” 申可为为难了,本来对鲁关山怒气很足,现在听到慷慨陈词般的自杀,竟然下不了手。 实际上,鲁关山说得全是实话,即使申可为现在出一招,鲁关山就是想还手,也绝对还不了手了。 刺猬佟吼道:“唉!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仇恨,你要带到阴曹地府里去?!” 这个时候,又见鲁关山的求生本能,往往在这个时候,他内心深处,还有内脑深处的潜能就被激发,言谈话语总是那么睿智,加上精明。 鲁关山对怒气冲冲的刺猬佟叫道:“哼!我们有什么仇恨!” 刺猬佟上前几步,骂道:“你倒忘得快,那日,你对我亡去的小弟,还有我,是什么口气,说的什么话,难道忘了?!” 鲁关山吼道:“那不算仇恨!”光听语气,好像鲁关山并未服软,但是说的内容,全是认怂求饶的话,他吼道,“那算的什么仇恨,若说仇恨,那是是非两关,你我观点不同,造成分歧矛盾,最后争个死活,争个对错!我们不算!” 刺猬佟问:“为何!?说出理来!” 鲁关山仍用不服输,但是求和的话,说道:“就你所说的事情,我们并无分歧,你认为那天我做的不妥,我难道不认为如此?我明知道是对你和你的小弟的不恭敬,只不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的嘴就是烂嘴,自己都控制不住,你当我不知道?!你难道不认为我这个人说话不靠谱,做事不牢靠,是个混不吝的傻家伙吗?啊?你说,说!” 这一言一句,说得刺猬佟顿时哑口无言,毕竟人家已经在委婉地骂自己是傻*,还要强求人家干什么呢。 刺猬佟沉默了许久,鲁关山吼道:“哼!既然,你认为那是一种仇恨,那么来吧,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绝不还手!” 实际上,他说的还是实话,他现在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刺猬佟无话可说,蔫蔫地看向申可为,申可为见识过鲁关山在危难关头的灵感迸发,这一次却是最值得拍手叫绝的一次。 鲁关山见他们没人动手,自己摸了一条木板,横在了脖子上,刚要用力,刺猬佟一发功,把那条木板打落。 申可为惊呆了,心说:“鲁关山也有如此壮烈的时刻!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见木板被夺去,鲁关山“噗通”趴在地上,用嘴啃食着地板,说着:“既然不让我刎颈自尽,那么我就吃草,吃草吃死!”看看没草,他说,“吃地板也吃死!” 申可为一见,心说:“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鲁关山。” 一见此情景,刺猬佟跑向鲁关山,忙蹲下身扶他,说:“鲁兄弟,这是何苦,我们行走江湖的人,本不在意说什么,我们在乎的是做什么,既然鲁兄弟如此侠义,我们择日结为金兰之好,绝不敢再提旧事!” 两个人稀里糊涂要拜把子,申可为吼道:“哼哼!姓鲁的,你骗不了我,看拳!” 说着,申可为伸出拳头要揍鲁关山,这个时候,刺猬佟哪里还肯,反过来帮着鲁关山,容易地挡去了申可为的一拳。 申可为惊讶地看向刺猬佟,说道:“刺猬佟大哥,你……” 刺猬佟笑笑,说:“申兄弟,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 三人在屋里斗着,忽然外面门板声响,三人暂且不斗,跑出门去。 从院门外,进来两个人,正是不问长老和老头子。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有他们出现,原来是出外去了。 不问长老走在前面,一瘸一拐的,手捂着胸口,走近了说:“快快看,我们又抓到了三个西域人,和瓦罐里的一模一样!”说着,不问长老笑了,露出了满是红色的牙齿。 鲁关山三两步蹦上前去,仔细看看了三个被老头子提拉着的人,uu看书 .uukanshu叫道:“嘿!还真是一模一样,这是成对儿的!” 申可为瞅了瞅,说道:“这就是逃跑那三个!快那瓦罐去!” 鲁关山答应一声,要跑向屋里去,刺猬佟伸手拦住了他。刺猬佟朝申可为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拿?” 申可为一向使唤惯了鲁关山,鲁关山本人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也从来是惟命是从,从无怨言。 申可为一时语噎。 鲁关山一下子有了刺猬佟的庇护,心里硬了,身体硬了,暗叹:“就是,凭什么被他使唤!” 鲁关山有了靠山,靠山要压申可为,殊不知申可为的靠山,谁能压? 不知又有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2章 2个靠山相撞 鲁关山有了这个靠山,像充了气的娃娃,一下子挺了起来,径直走到申可为的面前,用手指戳着申可为的胸脯,厉声喝道:“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申可为无话可说,打算就此罢休,以后也绝对不想再理睬鲁关山,更不想有什么瓜葛。 鲁关山却并不就此识趣,反倒指了指屋里,对申可为说:“你!去屋里把瓦罐拿出来!快点!” 刚从别人手下得脱小弟的命运,反过来却使唤别人,这是谁也受不了的,所以申可为自然不答应,当然也不想和鲁关山纠缠,就当作吹过一阵风,飘过一阵屁似的。 见申可为没有反应,鲁关山不干了,跳起来吼道:“快去,我让你去屋里拿瓦罐!” 天知道,他刚才力量匮乏,几乎动不了了,现在竟能这样耀武扬威,仗着人势就发起了威。 申可为翻着白眼,从鲁关山身边走开,去向不问长老的身边。 申可为关心地问:“长老,您怎么受伤了,快快屋里请~” 鲁关山偏要逞强,在一边的刺猬佟早就劝阻,鲁关山却拿着那些暗示当看不见。 鲁关山吼道:“申可为,你给我听着!我让你赶紧去屋里,把瓦罐拿出来,听到没有?!” 申可为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你和我从此没有关系,我不命令你了,你也不要再向我要求什么!” 鲁关山一听,骂道:“岂有此理,看我不收拾你!”说着,鲁关山向刺猬佟使了个眼色,那料刺猬佟无动于衷,而是跑过去搀扶不问长老。 人们扶着不问长老进屋,老头子把三个西域人拎进了屋子,然后塞到了瓦罐里。 鲁关山独自在院里,觉得实在无趣,随后也进了屋里。众人说话,鲁关山在一边听着。 刺猬佟端来了汤水,问道:“长老,你这是……” 不问长老叹口气,说:“唉……,也不怕你们笑话,是老夫技不如人,逮捕西域人的时候,被打伤了,幸好大师相救……”说着,不问长老看向老头子,老头子正坐在炕边抠脚。 申可为说:“这也是,那几个西域人绝非善类,又擅长邪术,武功再高也难以应付……” 鲁关山听了,翻了几个白眼,在一旁说:“哼哼!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倒会说漂亮话!” 刺猬佟捅咕了鲁关山一下,说道:“唉?鲁贤弟,我们有言在先,我置办酒肉,让众位作证,我们结为金兰,今天正是吉日!” 鲁关山答应道:“那当然好,不过有些人不用邀请入席!” 不问长老稀里糊涂,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许多事,只不过进门之后就感觉气氛不对。 不问长老问道:“呃……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刺猬佟笑着,说:“没有什么事,不问长老先在这个房中休息,一会儿叫您~” 不问长老答应一声,众人离去,只剩下老头子和不问长老留下屋里。 申可为进了另一间屋,看守瓦罐里的西域人。 刺猬佟趁机把鲁关山请到了一个角落,小声地说:“鲁贤弟,如今我们不是外人了,我一定要说你几句。” 鲁关山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了别处。 刺猬佟说:“贤弟,你不知道,为人处世,将就的是礼尚往来,知书达理,待人接物都将就的是客气,怎么能这样无礼,抓着一件事情不放!” 鲁关山瞪了刺猬佟一眼,说:“大哥,你说说,我抓住什么不放了?” 刺猬佟瞅了一眼鲁关山,努力压制住心中怒火,说:“我已经警告过申可为,他不会再使唤你了,我想他也不会欺负你了,但是你……不能步其后尘,反过来欺负人家啊!” 鲁关山说:“我就是要欺负他”说着,鲁关山跑走了。 鲁关山径直到了申可为的房中,申可为正在瓦罐旁边看书,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长期以来,他很少有时间看书,今天是心情烦闷,借书解愁。 鲁关山厉声喝道:“呔!你看什么书,废的是谁家的蜡烛!” 申可为一听,气填胸口,险些就要炸裂,但是运运气,他还是忍了。他不言不语,把蜡烛吹灭,黑暗顿时吞灭了他。 鲁关山刚又要说些什么,被人强行拉走了。 申可为心中不平,悄悄地走到了师父的房间。 在房间的炕上,不问长老合衣睡倒,老头子在炕边上玩弄身体上的部位。 申可为拱手道:“师父~” 声音不敢过大,恐怕惊醒不问长老。 老头子闻声,抬起头来,喊道:“唉?干什么?!” 申可为把手指举到嘴唇,说:“师父,没有什么,我就是想聊聊天,跟您!” 看来老头子完全没有理解申可为举起手指的意思,大声地说:“嗯~?嗯,说吧,我听听!” 不过三两句话,炕上的不问长老身体翻动,明显是被惊醒了。 申可为指了指炕上,老头子说:“没事,自然睡少点才好!” 申可为实在没有办法让师父小声说话,只好反身出屋。 申可为一人走到院子里,这是已经黄昏多时,院里光影错落,尽显萧条景象。 申可为叹道:“人生不过如此,只是……”此时,心头有千百种的思绪,可是发于言语,却只字说不出。 申可为忽然意识到:“莫非师父正是要我自己出来,亲自到自然中感悟人生?” “所谓道法自然,师父果然是道家高人,记得师父背诵过道德经一句:行不言之教。正是这个道理,妙,妙极!”申可为想着心事,“看天下的人情冷暖,不都想鲁关山一般?变脸快慢,也丝毫不弱,唉哉!道德经原来早就把这些道理剖析明白,可惜人们不懂得理解,妙哉,妙哉!” 正想着,忽然一声大叫,把申可为惊到了。 这时候,他正坐在一间屋子外面的窗户下,所以听得屋子里面的声音很清楚,是鲁关山的声音。 他吼道:“你怎么不出声,再不出声,我就急了!” 申可为听到,心中暗笑,心说:“那个家伙一定认为我就在屋里,朝着我的座位大喊!” 果然,鲁关山朝着黑漆漆的屋里大喊,喊了一会儿,他抄起什么东西,朝屋里扔,边扔边说:“让你装哑巴,我扔死你,让你不说话!” 申可为心中窃喜,骂着傻*,骂着骂着,忽然,申可为站了起来,说道:“不好,瓦罐!” 申可为飞身返回屋里,鲁关山正朝屋里扔鞋子,扭头看到申可为,吓了一跳。 鲁关山问道:“你怎么……” 申可为并不理他,忙跑进屋去,看到桌子上的瓦罐完好,他将它捧到怀里,缓缓走出屋去。 当走到屋门,申可为瞥了鲁关山一眼,说:“你若是打碎了它,我不饶你!” 说完,申可为走进了老头子的房间。 鲁关山恨得咬牙切齿,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服我,气死我了!” 申可为走进老头子的房间,老头子还坐在炕上,不问长老也坐起来了,在炕边安安静静地。 申可为失落地走向一张桌子,然后把瓦罐放下,安静地坐着。 忽然,老头子开口了,声音在寂静的黑屋子里飘荡,就像晴天打了一个雷,那么突然。 “嗯~?嗯,你既然领悟了,为什么不照做?”老头子问。 这一句把不问长老问糊涂了,不问长老说:“啊~?什么?” 申可为心里笑道:“不问长老也糊涂了,师父是在说我吧!”念头闪过,申可为马上又认为师父不是在说他。 不问长老沉默了一会儿,果然,把脚抬到了炕边上,然后用手摸了摸,看看老头子,然后又把手指伸进脚缝。 老头子说:“嗯~?嗯,对喽!” 不一会儿,饭菜做熟了,刺猬佟命令雇来的人们端上饭菜。 刺猬佟把众人邀请到了桌边,举起了一杯酒,说道:“诸位到齐,今日有两件事,一件是和鲁兄弟结拜,一件是为诸位送行,明天诸位启程,我这里提前恭祝了……” 说完,刺猬佟把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他喝完了,把酒杯一摔,说:“你们看,喝得一滴不剩!” 众人却吃了一惊,说道:“这个规矩,真是独特,从未见过!” 鲁关山也不说话,也不喝酒,两眼死死盯着申可为,看着申可为的一举一动。 终于,申可为和其他人一样,举起了酒杯。鲁关山看准时机,吼道:“慢着,谁都喝得,就你喝不得!” 申可为抬头一看,鲁关山站起来了,手指正对自己,脸上发汗,申可为自觉难堪,把杯放到桌上,说:“告辞!” 鲁关山哈哈大笑,刺猬佟赶紧追出,说:“申兄弟,千万不要,你这样走,我脸上无光,我成了什么了!” 刺猬佟使劲才把申可为扯会桌边,冷脸斥责鲁关山:“你怎么回事?!你!申兄弟是贵宾,你不是外人,应当像主人一样招待他!” 见申可为要坐下,鲁关山说道:“你有什么脸面吃酒,这是我大哥的家,我不让你吃,你凭什么吃?!” 申可为狠狠地看了鲁关山一眼,转身就走,刺猬佟用力拉扯。 申可为说道:“刺猬佟大哥,你若是再拉我,那就是和我过不去,诚心要我出丑!”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刺猬佟不好再拦,只好放松了手。 鲁关山却像咬道的狗,见主人不再阻拦,更来了劲,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门口,一边走,一边骂:“这是我家,你快走,不要脸的,就是官府来了,也抓你!脸皮厚的!” 鲁关山说得在座的都坐不下去了。 看着申可为走出院门,鲁关山又咬一口,说:“滚蛋吧,还敢在我家欺负我!” 就这最后一句,申可为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是一拳,正凿在鲁关山的牙齿上,把一排牙齿打碎。 护弟心切,刺猬佟上前攥住申可为的拳头,吼道:“你出手未免太重!”然后用力一推,把申可为推着后退几步。 鲁关山还要大骂,申可为从地上爬起,说道:“我已经出了你家,你再叫,我还打!” 刺猬佟见鲁关山满嘴是血,看着他,含含糊糊地,像求救,刺猬佟对申可为骂道:“你也太不识好歹,我弟虽然鲁莽,但是说得不假,都是对的!” 此话一出,不问长老和老头子早已经出了院门。 刺猬佟拦道:“诸位,你们要去哪里?” 不问长老苦笑一下,说:“感谢多日的款待,借着朦胧月色,我们正好赶路,再会!” 刺猬佟不肯放他们,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两位无关!” 老头子说:“嗯~?嗯,是无关,虽然我是他的师父!” 这个时候,刺猬佟才想起来,老头子是申可为的师父,也可以说是靠山。看书.uukanshu 鲁关山不管那些,喝道:“大哥,报仇,打他,他们合伙欺负我,早就欺负我!” 老头子听了,突然发笑,说道:“唉~,都是江湖行走,哪能不讲理,更不能光讲理,不讲情面,我和刺猬佟怎么能打得起来?!” 刺猬佟心中庆幸,虽不知高低,但是也决不愿意和老头子动手。他说道:“正是,正是,真是高人!” 老头子话锋一转,说道:“虽然不至于打架,但是临别切磋,这是常有的事,那就来吧!” 说着,老头子在路上站定,刺猬佟心头一惊。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退后三步,暗笑道:“教训教训不懂理的!” 不知又有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3章 2个鸡蛋碰石头 老头子说:“我们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不能光讲理,不讲情面。” 刺猬佟听完心中高兴,因为他绝对不想和老头子动手。 但是老头子话锋一转,说到:“虽然不至于打架,但是临别切磋,这是常有的事儿,那就来吧!” 说着话,老头子在路上站定,刺猬佟心头一惊。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向后退了三步,暗笑道:“教训教训不懂道理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头子主动和别人约架,所以他们看着很激动。 有自己新收的小弟在旁边,刺猬佟不好意思拒绝。 更何况鲁关山在一旁一直鼓励的说:“大哥,揍他,不要客气。” 刺猬佟心说:“我真不是不想揍他,只是……” 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老头子早已经走到跟前,其功力可见一斑。 刺猬佟没有防备,只能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哪想到这一退差点要了他的命。只见一个大拳恍恍惚惚朝着自己的脸面打来。 刺猬佟到底不是平凡的人,也是有点功夫在身的,虽然没有防备一拳,但是及时收住内力往脸上运输。于是这一拳伤得不深。 刺猬佟喊到:“你怎么也是一个武林上有名气的人吧?怎么能出手这么阴险?让你的徒弟以后怎么把你当做尊师?”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家从来都是这个风格!” 听说这个,刺猬佟往后瞅了瞅,对鲁关山说:“兄弟,看好了,我就要为你报仇了”说着,他转过脸去。这一转不要紧,又一拳打来,这一拳比前一拳更加巨大,而且来的特别迅猛。 刺猬佟又是闪躲不及,脸上正中一拳,脸颊又红又肿,灼热难忍。 刺猬佟跳开两步骂道:“你们都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卑鄙,连打两拳。看我不教训教训你们!” 说着话还要往前走,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他扭头去看,结果后脑勺正中一圈。 刺猬佟又往后跳了两步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阴险,竟然合起伙来打我,欺负我”。 不问长老站了出来,连忙摆手说:“我作证,我们绝对没有参加,只是大师一个人而已。” 刺猬佟听完笑了笑,说道:“哈哈,你猜我信不信?” 申可为走了出来,问道:“那么怎么样?你才肯信。” 刺猬佟装作略微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那倒好办,只要你们两个退的远一些,或者把双腿双脚绑上,或者把自己捆起来,那样我就相信了。”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面面相觑,然后真的往后退去,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还把自己的手脚用麻绳绑了起来,然后喊到:“你们看着,我们已经绑起自己来,绝对不能够再插手了。” 刺猬佟真的朝他们那里看,发现他们真的把自己绑了起来,忽然他的后背又起了一阵凉风,这一次他没有扭头去看,谁料到这一次还是后脑勺遭了一拳。 感到后脑勺疼痛难忍,刺猬佟捂着叫着。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哈哈大笑,说到:“这一次你怨不着我们了。” 他们的笑声还没有停歇,忽然间,刺猬佟也笑了起来。他说:“哦哈哈哈,刚才不过是我示弱而已,其实我哪有那么差,现在让你们看看我的真本领。” 原来,刺猬佟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他认为对付一个老头子不成问题,但是如果加上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那么就很困难了,所以他故意找借口把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先支开,然后他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把老头子打败。 刺猬佟见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都走远了,这时候才哈哈大笑,要显显自己的真本领。 再看老头子,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哼哼唧唧的说道:“嗯~?嗯!嗯,你们到底打不打?要打一起上,不打我先走。” 刺猬佟没有什么经验,竟然连说:“打,打,打,绝对打。” 鲁关山对老头子的本事有一些了解,所以说:“你要是赶时间就先走。” 刺猬佟拉了鲁关山一下,说到:“兄弟,咱们还没有上阵,你怎么能说如此泄气的话呢?” 这一句话激励了,同时也激发了鲁关山的斗志。 刺猬佟和鲁关山并排好了,摆开了架势,打算要大战老头子。 老头子也不摆什么架势,就呆呆地站在路上,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不出有什么要动手的前兆。 凭借着和别人对打的经验,刺猬佟说:“兄弟,我看这个老头子也是徒有虚名,被人供奉得紧,却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要慌张,我们从容应对。” 鲁关山刚要说些什么,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一拳朝着他打来,他扭头就跑。 刺猬佟把鲁关山叫住,问道:“兄弟,不要慌张,是我,我只不过看你头上有一根毛毛,我要把它摘下来。” 鲁关山再一次回到刺猬佟的身边,心中犯嘀咕:“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打败这个老头子。” 刺猬佟和鲁关山再一次摆好架势,和老头子相对而立。 突然间,刺猬佟扭头就跑,边跑嘴里边喊,也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鲁关山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一边跑一边问:“大哥大哥,你跑什么?” 喊了好几遍,刺猬佟听到了鲁关山的喊声,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之后,刺猬佟也很纳闷。他上下打量着自己,也上下打量着跟在后面的鲁关山。 鲁关山问道:“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呢?” 刺猬佟要说不说的样子,再看他脑门上,已经渗出了汗滴。 刺猬佟说:“我……我,我没事。” 刺猬佟和鲁关山再一次回到原地,摆好了架势。 再看老头子,还是站在老地方,一动也没有动过,脸上始终洋溢着笑脸。 刺猬佟装出一副很横的气势,说道:“哼哼,我就不信你有多大的本事,现在我该让你见识见识了。” 忽然,鲁关山扭头又跑,边跑边喊,也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刺猬佟跑过去,把鲁关山拉住,问道:“兄弟,你又是跑什么,难道又是幻觉?” 再看老头子,还是站在老地方,现在一动不动,跟刚才完全一样的姿势。 看到别人看自己,忽然,老头子扭头就跑。边跑边喊:“你们到底让不让我见识,老是说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真本事,我等的都不耐烦了。” 刺猬佟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果然,说到做到,刺猬佟拉着鲁关山的手,腾空而起,朝着老头子逼来。 老头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现在连跑都不跑了。 眼看刺猬佟和鲁关山就要逼近老头子,这一脚踩下去,老头子脑浆必然崩裂。 这老头子连躲都不躲,刺猬佟和鲁关山反倒慌张了。 两个人及时收住脚,在距离老头子零点零一毫米的时候,一个猛回身,跳到了地上。 刺猬佟问鲁关山:“你打架见过不还手的吗?” 鲁关山真的思考了,说:“确实见过。” 刺猬佟问:“那个人怎样了?” 鲁关山:“被我打死。” 刺猬佟说:“枉我运了这么半天的气,原来是这么一个人,早知道他的武艺不怎么样?我何必做这么多的准备”说着,刺猬佟竟然不紧不慢的走向老头子,然后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打上老头子的头部,然后另一只手出其不备掏向老头子的下体。 这是乡村的小孩打架最普通的一招,上面不过是掩人耳目,下面就是出其不意。 谁知道老头子的反应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他的反应连乡下的小孩都不如,因为他连掩人耳目的那一招都防不住,额头被打了一掌。 老头子上面不防,下面自然更失去了防御,所以刺猬佟肆无忌惮地掏去。若说有防御,掏得还有趣,摆好了让掏底儿,总觉得恶心一些。 刺猬佟满把攥着,心中得意得很,听到了叫声,他说:“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谁让你刚开始那么的横?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把握。” 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说:“嗯~嗯,我不想投降。” 刺猬佟听完一乐,说:“呵呵,你不想投降?好吧,那就让我用点力气”说着,刺猬佟的手握得更紧,手心都攥出汗来。 只听到不断的哀嚎声,还有老头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哎呦哎呦哎呦,但是我不投降。” 听到不投降,刺猬佟更加用力,这一次可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正当他慢慢蓄力时,扭头看到了鲁关山那张扭曲了的脸。 刺猬佟问到:“兄弟,你是怎么了?怎么面目如此狰狞?” 鲁关山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一直哀嚎,但是说不出话。 刺猬佟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原来抓的不是别人,正是鲁关山的裤裆。 刺猬佟及时松了手。他问道:“兄弟,还能生侄子吗?你怎么和他换了位置?就算是变换位置,你应该提前告诉我啊。” 鲁关山沉默了很久很久,流了很多的汗,然后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他连我都没提前告诉,我是被人抱起来了。” 刺猬佟扭头看向老头子,老头子笑嘻嘻的,还在说:“嗯嗯,我不喜欢投降,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吧。” 刺猬佟终于见识到了老头子的厉害,往后退出几步,拉着鲁关山,到了院门口。 刺猬佟说到:“哼哼,我看你这个不过是区区的小把戏,和邪术差不多。” 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说:“嗯嗯,有办法你想去,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刺猬佟眼睛一眨,眼珠一转,问道:“我们比武允许不允许请援助?” 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说:“嗯嗯嗯嗯,有人你叫去,说那么多废话,快点!” 刺猬佟放眼一望,眼睛扫到了老头子身边的申可为和不问长老。他们早已经回到了老头子的身后。 刺猬佟还没有开口说话,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就连忙摆手说道:“我们可不帮忙,我们不帮忙,我们也没那个交情。” 刺猬佟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说到:“哼!我也不请你们。” 刺猬佟又说到:“老头子,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本领。” 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说:“嗯嗯,你老说让我见识见识见识,你们倒是快点啊。” 刺猬佟眼珠又转了转,说到:“那就请你们在我家再住上一天。” 申可为问道:“我们急着赶路,为什么又要让我们住一天?” 他说:“我要请的人不在跟前,我要请还得去一天才请得到。” 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说:“嗯嗯,我们急着赶路。” 申可为拉住了老头子,他很少求师父办些什么事情,这一次他拉下脸来,用大人求孩子的声音说:“师父,你就帮我一次。” 别看老头子平时挺没有正经,uu看书 .uuashu.cm 但是说起徒弟来,他还是很喜欢的,这一次竟然真的答应了,说到:“嗯嗯,那你们就去请,我们就委屈一天。” 刺猬佟转身要走,申可为突然问道:“我们住归住,但是这个人……” 刺猬佟走向鲁关山的身边,小声说道:“兄弟,我们报仇不在这一时,你要好生招待他们,最起码不要再惹他们。把他们留住,到时候我自有外援相助。” 鲁关山虽然愚钝,但是还是明白了,满口答应了。 刺猬佟转身就走。众人回到院里,鲁关山随后也回到了院里。 众人再一次坐在一起,已经不是朋友的关系,互相看着都不顺眼,但是谁也不能发威,尤其是鲁关山。 不知又有什么故事,期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4章 刺猬佟搬救兵 刺猬佟简单交代几句,竟然转头就走,留下鲁关山一人孤零零面对众人。 这众人过去是朋友,现在被鲁关山翻脸得罪,各个拿鲁关山当仇人看待。 不问长老叨叨起来,更是没完,而且总是一语双关,说得鲁关山不好意思在屋里呆了。 不问长老看见水盆,不禁感叹:“唉~,这水盆中的水,可谓是清澈见底,人心若是像水一般,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情。 鲁关山愚钝至极,这一句话理解不了,就继续听着。 不问长老说道:“人心,初遇的时候,感觉各个都是豪杰,哪个也算得上正人君子,相识久了,发现有些人长得像人,做的事情却全然不像人事!” 鲁关山甚至想着搭话,还是听不懂不问长老指桑骂槐的本事。 不问长老坐到了椅子上,叹道:“椅子一坐就知道响,有些人啊,坐那半天,连个声都不敢吱,生怕暴露了本性!” 鲁关山一听,听出不是好话,但是仍旧没有离开,就和众人一起坐在中厅。他心里总把自己当主人,认为主人理所应当可以随心所欲,光明正大的坐在中堂,而且是正位上。 不问长老说道:“去年,我也遇到一个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货,而且那个人也姓鲁,你们说巧不巧?” 申可为拍手说道:“好啊,原来这种人也是看姓的,看来人家说姜家出忠烈,多少代都是忠烈,姚家出贤人,历史上尽是贤人,原来姓鲁的……哈哈”。 鲁关山听不下去,一拍桌子,转身出了屋子。 他一离开,正位马上被人占去。鲁关山回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个愣人,竟然反身回到原处。 鲁关山指着那个人,骂道:“唉!老头儿,胜负未分,不必这样过分吧!”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怎么了,不过是坐一坐椅子,这么小气干嘛?” 鲁关山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位置,你以为是谁都可以坐的吗?” 老头子深深点头,说:“嗯!” 鲁关山气急败坏,但是没有办法,只好抬起手臂,塞到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记得刺猬佟出门之前叮嘱过,千万不要招惹这些人。 鲁关山咬了自己一口,感觉出气了,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这一夜,申可为等人像住在自己的家,睡着最好的床,吃着最好的饭,把破屋子破床,还有剩菜残羹留给了鲁关山。 众人吃过了饭,陆续回到各自的房中睡觉。 鲁关山挑着剩菜吃,边吃边说:“要不是不会做饭,我会吃这些?哼!”说着,他挑出一块肉丝,举到了空中,在灯光下仔细打量着,欣喜若狂地说,“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块肉,真是幸运。” 忽然,门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鲁关山见有人进入,急忙把肉丝揣进怀里,害怕地看着外面进来的人。 原来是申可为,进屋里拿落下的衣服。 鲁关山盯着申可为拿衣服,然后拿完衣服,从屋门出去,屋门重重地关闭,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肉丝掏出来,贪婪地吮吸着肉丝上的油水。 吃过了剩饭,鲁关山就独自到柴房睡觉,躺在干脆的柴禾上,心满意足地看着天空。透过破损的屋顶,满天的星光一览无余。 看着看着,鲁关山睡着了,在睡梦里还在嘟囔:“哼!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让他收拾你!” 星星在夜空眨眼,月光淡而柔和,薄薄的影子照在鲁关山的脸上,夜那么的静。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鲁关山感受到了脸上的温暖,睁开眼睛,原来是太阳光照到了屋里。 鲁关山从柴禾上站起,感觉一身的倦意一点都没有减弱。 鲁关山出了柴房,看到人们正在屋里聚餐,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鲁关山悄悄地躲到角落,等了很久,众人终于吃过了饭,纷纷散去。鲁关山伸伸懒腰,从角落里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么困倦。 鲁关山跑进屋里,吃着人们剩下的饭菜,嘟囔着:“若不是不会做饭,我才不吃这些!等着吧,我大哥回来就好!” 才吃过一顿饭,天很快竟然黑了,鲁关山感到困意袭上来,不由自主地朝柴房走去,在身后,传来了众人吃喝玩乐,说说笑笑的声音。 鲁关山受不了满身的困意,躺倒柴房的干柴上,呼呼大睡,感觉到身下的柴禾很硌得慌,但是他也没有理会。 梦里说着:“等我大哥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天知道,刚躺了没有多久,天空就亮了,或许是感觉,或许是真实,天亮得很快。 鲁关山打打舒张,从柴禾上站起来,感觉浑身困意,但是天亮了,他又感觉饥饿,只好出去觅食。 他走出柴房,还是在前面的中厅,人们摆了一桌子饭菜,正在喝酒玩笑。 鲁关山等了很久,等得眼睛睁不开,几乎要睡到了,人们迟迟地散去。 鲁关山冲进屋里,又是抓着剩菜剩饭,吃个不停。 吃过之后,鲁关山很快返回柴房,倒头就睡。 这样重复了好几天,刺猬佟一直没有回来,鲁关山害怕。 一个可怕的念头冲进鲁关山的脑海:刺猬佟根本就是逃命去了,哪里是去请救兵了。 有了这个念头,鲁关山在众人面前更直不起腰,再看众人,似乎整天吃喝玩乐,在这里住的痛快,丝毫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鲁关山惧怕众人,也害怕刺猬佟一去不返,久而久之,他越来越直不起腰,越来越觉得卑微,最后甚至完全成了人们役使的仆人。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鲁关山被人们当仇人看待,不仅变本加厉的使唤他,而且完全是狠暴的指挥。只要鲁关山一时反应不快,或者答应不及时,就会迎来拳打脚踢。 一天,鲁关山终于受不了这种气,偷偷跑出了家门。出了家门,一个熟人也没有,背井离乡,感受到异常的孤独。 除此之外,他感觉身体疲倦,几乎站着都要睡倒了。鲁关山急着找一个地方睡觉,就急匆匆穿过市集,寻找角落。 不一会儿,他来到一个僻静肮脏的角落,在那里躺倒就要睡。忽然,有人踹他,摇他,喊着:“别在这里,滚开!” 鲁关山勉强睁开困倦的双眼,吼道:“凭什么管我,这是你家的地方吗?!” 声音喊过,鲁关山感觉困意更浓,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那个声音喊道:“这是我的地方,滚开!” 这里明明是胡同里,是公家的地方,却有人声称是自己的地方,鲁关山气冲冲地睁开眼,打眼一看,面前原来早就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个浑身破烂,落魄的流浪汉,鲁关山吼道:“你睡这儿,我……”话未说完,鲁关山强睁开眼睛,目光往那个人的脸上瞅,这一瞅吓了他一跳。 鲁关山叫道:“是你!”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刺猬佟,竟然落魄成了流浪汉,一直隐藏在城中小巷。 鲁关山吼道:“你把我害惨了,害惨了”说着,鲁关山坐起身来,双手掐向刺猬佟的脖子,骂着,“刺猬佟,你个王八蛋,王八蛋!” 刺猬佟努力挣脱开鲁关山的双手,喊道:“你干什么,兄弟,你疯了?!”说着,刺猬佟用手把鲁关山的眼皮支起来。 刚开始,视线模糊,渐渐地视线变得清晰。 鲁关山恢复了神智,看到面前站的是刺猬佟。鲁关山感觉做了一个大梦,仰头看向天空,月光淡而柔和,群星拱月,薄云淡淡。 鲁关山说:“我……这是?” 刺猬佟吼道:“兄弟,你疯了,骂我干什么?!” 鲁关山说:“我……” 没等鲁关山说完,刺猬佟把他扶起来,说道:“那不用说,我且向你介绍!” 鲁关山从柴禾堆上站起,看向旁边,在刺猬佟身边站着许多人。 刺猬佟小声介绍着:“这位是张三儿,李三儿,王三儿,还有他们,都是我的好友!” 鲁关山也不打招呼,问道:“你不是说,你要去上一天,才能够回来吗?” 刺猬佟小声地笑:“我是骗他们,不过是想麻痹敌人,其实,他们都在城郊,一会儿就能找到他们”说着,刺猬佟警惕地往往四周,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 鲁关山问:“去哪里?!” 哪里有人理他,拖着他跑出了院子。 站到院子外面,刺猬佟才敢大声说话。 刺猬佟说:“我一个人办不成事,必须是我们众人协力,才能报仇,哼!这些人竟然在我的家里耍横,也不看看我刺猬佟是谁!” 鲁关山一听,u看书.uuansh.om 心头美得慌,说道:“大哥,你既然叫来这些人,他们一定有些本事,且待我试上一试!” 人们正有话说,鲁关山不用分说,早拉过一个,两人站到了一边。 刺猬佟喊道:“兄弟,不要如此……” 鲁关山学着侠客的口吻,说道:“没关系,我们点到为止,不会出事!” 那个和鲁关山相对的年轻人,是个中等身材的人,但是却丝毫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气势。 他瑟瑟发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到鲁关山一再变换着架势,一时又说不出口。 鲁关山喝道:“来吧!” 刺猬佟喊着“不要”,那个年轻人手脚发着抖,不知这是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5章 隔院观火 刺猬佟出去请救兵,说需要一天才能返回,可是在当天夜里,他就回来了。 鲁关山看见刺猬佟请的救兵,除了当头一个叫张三儿的体格稍微壮实一些,其余的都是瘦骨嶙峋,怎么看都不像是打过架的人。 鲁关山说要亲自试试各位的身手,扯过一个年轻人,和他相对而立,摆开了架势。 年轻人支支吾吾地嘟囔着,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鲁关山喊了一声“来吧”,没由得年轻人再说清楚,自己就跳起来,直逼年轻人。 到底是浑人,哪里将就什么规矩和样式,说打就打,一会儿不停留。 年轻人见鲁关山跳过来,更没有再解释的机会,只好出手阻挡。 这两个人打在一块,看得刺猬佟心惊肉跳,不停地叫着:“慢,慢,不要,不要!” 鲁关山就是这种货,打起架来,哪里肯听别人的招呼。 鲁关山一拳一拳似雨点一般打来,年轻人只能抬起手来挡,幸运的是,竟然把鲁关山的拳头都挡住了,虽然挡拳头的胳膊非常得痛。 年轻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功夫,这完全是被动的反应,根本没有什么技巧,之所以能够支撑一会,是因为鲁关山的功夫实在不太高深。 鲁关山打了一会儿,跳开两步,叫道:“哟呵,你打得还挺厉害,看不出来,有两下子!” 他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功夫不济,才一时攻不下人家。 鲁关山吼道:“再看拳!” 还没由得别人分说,鲁关山又发动新一轮的攻击,打得年轻人措手不及,胸前和肩膀各受一拳。 鲁关山见人家受伤,而且有退却的意思,这时候打得更来劲,直直逼上前,晃过阻挡的刺猬佟,带拳闯向了面门。 年轻人面门正中一拳,倒在地上,“哎哟哟”的叫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鲁关山问道:“服是不服?” 年轻人急忙应道:“服,服,早就服了!” 鲁关山转过身去,二话不说,又拽住一个人,名叫李三儿的那个瘦子,一扔就把他扔到了墙边。 鲁关山吼道:“像谁不好,偏偏像老头子,看我不修理你!” 这个李三虽然长得瘦弱,面庞瘦癯,和老头子有几分连相,但是功夫却不及老头子的万分之一。 鲁关山三拳两脚把他撂倒,又转向其他的人。 刺猬佟吼道:“兄弟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管了!” 鲁关山哪里肯听,果然不住手,这个时候打得上了瘾。 不一会儿,一群没有功夫的人没鲁关山打倒,鲁关山还非常得意,说道:“哈哈,看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啊!” 刺猬佟小声喊道:“兄弟别打了,再打,就吵醒里面的人了,休怪我动手了!”他做出呐喊的姿态,发出的声音却那么微弱,生怕惊动里面的人。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鲁关山此时哪里还听得见刺猬佟的说话。 鲁关山喝道:“都站起来,哈哈哈,打完这圈,我再打一圈!” 人们找机会后退,哪有人敢再打,鲁关山却不依不饶,逼近倒在地上的人。 刚要出拳就打,鲁关山肩膀受力,差点跪倒,这一下力量很大,似乎是泰山压顶一般。 鲁关山缓缓转过头来,原来背后站着刺猬佟,用一种诚挚而焦躁的目光望着自己。 鲁关山问道:“大哥?何事?” 刺猬佟说道:“兄弟,镇定一点,不要打了!” 鲁关山甩甩胳膊,说道:“不要管我,再打这一圈,我就过瘾了!”他受过的气,遭过的苦,都在此刻得到了发泄,哪里肯轻易停止。 刺猬佟说道:“兄弟,别动!” 说了声“别动”,鲁关山真的走不动了,试试了胳膊,才发现刺猬佟的手依旧按着自己的肩膀。 鲁关山又甩甩个肩膀头,迈步就走,本以为甩开了刺猬佟的手,哪知道,迈步出去,马上又收步回来,原来肩膀还是被刺猬佟按着。 鲁关山叫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刺猬佟稍微提高音量,问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了你,打起来还收不住了?” 鲁关山说道:“我生气,受了好几天欺负,我要撒气!” 刺猬佟听后更觉得莫名其妙,说道:“兄弟,我才出去半天,你怎么受了好几天的气?” 梦境和现实搞混了的鲁关山越发的混不吝了,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打,谁拦我,我打谁!” 刺猬佟吼道:“兄弟,你连我也要打吗?!” 张三儿李三儿和王三儿突然凑到跟前,手指贴近嘴唇,说着:“老大,你们要轻声点,里面……” 鲁关山说:“大哥,我不是冲你,只是这几个人,唉……” 说着,鲁关山指了指张王李三儿,然后叹了口口气。 这是鲁关山新学的,说话会大喘气了。 刺猬佟问道:“兄弟,他们几个,你是信不过还是怎么了,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鲁关山瞅瞅几人,说:“实不相瞒,这几个人,我打眼一瞅,就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功夫高的人,请他们帮助我们打老头子,我想大哥你……你说想瞎了心!” 刺猬佟吼道:“唉~,兄弟,你怎么这样说大哥!” 几个人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鲁关山和刺猬佟身边。 刺猬佟看了看,说:“兄弟,你错了,他们不是我请来和老头子比武的,老头子的武艺我已经领教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我就是再请几个人来,比武也比不过那个老头儿!” 鲁关山抬起脸来,问道:“我看他们也不像武功高手,那么大哥你是想怎么样?” 刺猬佟哈哈一笑,说道:“我?哈哈,其实他们都不是武功高手,他们是平时鸡鸣狗盗惯了的痞子流氓,什么都有!” 鲁关山再次打量众人,点着头说道:“嗯~嗯,这看起来就像了,嗯~嗯”。 那几个人闻说,纷纷拱手,说:“谢谢夸奖,谢谢”。 刺猬佟说:“我的主意不妨告诉兄弟,我们几个人一会儿分头行事,一队人进院,悄声悄息,把各个屋子的门窗关好,在外面上好锁,这些都是偷偷摸摸,越安静越好的差事,李三儿!” 李三儿应道:“唉!” 刺猬佟说:“这个活儿,非你莫属,你去!” 李三儿答应一声,即刻出发,进了院子里面,真是一点响声没有。 刺猬佟说道:“另一队人,去城中各处寻访柴禾,找些麻油,总之是任何容易燃烧的东西,越多越好,抱来之后把房屋围绕,听着口令,令下就点火!” 张三儿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去了。 刺猬佟说道:“还有一队人,你们去寻找木桶,木盆,里面装满水,也是越多越好,时刻准备救火!” 王三儿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去了。 刺猬佟又吩咐几个小事,然后拉鲁关山站到一边,悠悠地说:“怎么样兄弟?这会就放心了吧?” 鲁关山拱手施礼,说道:“我这里再次拜我大哥,您的阴险狡诈,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刺猬佟摆手,说道:“唉?哪里哪里,来这里~”说着,刺猬佟把鲁关山引到了巷尾,在这里有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 刺猬佟介绍说:“这谁我的邻居,我提前让他们躲出来,免得伤及无辜”。 鲁关山凑近刺猬佟的耳朵,说道:“大哥,不是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 刺猬佟推开鲁关山,说道:“唉~,不必担心,这些邻居都是熟人,他们都明白我的性格,对我熟悉不过,见怪不怪了!” 邻居中一个肥胖的老头,笑道:“正是,您大哥,三天两头放火,你有所不知,被这个方法制服的人,已经不下几十个了,从来没有出过事,不必担心!” 说着,邻居们把酒言欢,竟然喝了起来。 鲁关山不时地看看院子,那里柴草逐渐多了,慢慢把院落给围了起来。 见鲁关山放心不下,刺猬佟说道:“兄弟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人,让他们打架确实不行,但是干这些鸡鸣狗盗,杀人放火的事,你还怕干不成?” 鲁关山忽然释怀了,说道:“你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说着,他也喝起酒来。 不一会儿,有个小瘦子过来禀报,说道:“老大,一齐就绪了!” 刺猬佟轻轻挥手,说:“放!” 一声过后,院前升起万丈光火。 不一会儿,院里响起了喊叫,如果没有听错,申可为的喊声尤为强烈。 待火烧到一定火候,刺猬佟拉起鲁关山,两人搀扶着,说笑着走到了院门前。 刺猬佟大声朝里喊道:“唉~,有没有活的?” 里面很快有了回应,说道:“有,有,快救火啊,着火了!” 刺猬佟打了一个饱嗝,说道:“火是我放的,为什么要救你?就是为了修理你们!”这时候,刺猬佟酒意很浓,鲁关山见酒不要命,也喝得很醉。 旁边的小卒子们,拎着水桶的,拿着火把的,都喝得醉醺醺。 老头子应道:“哦~,uu看书.uuanshu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听着回答,放火的人们互相瞅瞅,觉得有意思。 刺猬佟喊道:“求饶,求饶就放你!” 里面很久没有回音,鲁关山问道:“不会是死人了吧?” 刺猬佟突然一愣,身体打了个寒颤,大声喊道:“死没死,给个回话!” “没死!” 听到回话,刺猬佟和鲁关山舒口气。 突然,鲁关山眼睛圆睁,看向刺猬佟,刺猬佟收到了鲁关山的目光,莫名其妙地看向院里。 不知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6章 都是逼出来的 刺猬佟让院里的人求饶,否则就不放他们,院子里良久没有回应。 鲁关山问道:“不会是死人了吧?” 这样一问,刺猬佟听得骨软筋麻,额头冒出冷汗,朝着院里喊道:“死没死?” 院里有了响应,刺猬佟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再看鲁关山,听了回应却没有释然,双眼反而睁圆,看着刺猬佟。 刺猬佟感觉奇怪,看向院里,又问了一句:“唉!说句话,听听!” 老头子真是随和,马上应道:“嗯~?嗯,您要听点什么?” 听了此话,鲁关山往后退了退,躲到了刺猬佟的身后,用手拽着刺猬佟的衣角,像个没出门的孩子。鲁关山问:“大哥,我听着怎么这么近?” 刺猬佟深以为然,说:“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又一声:“嗯~?嗯,你们听什么?” 鲁关山吓得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双手紧紧抓着刺猬佟的身体。 刺猬佟强装镇定,朝里面吼道:“听,听你们求饶,快求饶!” 老头子答应一声,就开始喊:“唉!知道了”清了清嗓子,吼道,“鲁关山,姓鲁的你听着,你个乌龟王八蛋胆大包天,把朋友散,做什么人家鹰犬,贪着人家好屋檐,怕是你也有后悔一天!” 说罢之后,听到“当当呛”几声过门,原来是申可为用嘴演奏的。 老头子继续说:“嗯~?嗯,做人良心要对天,不要见利被离间,有的人贪着名贵显,有的人想着财盖天,还有的***女,把少女奸!更有许多白眼狼,有吃的在跟前,没吃的就翻脸!” 唱完之后,不问长老大声喊道:“这个‘求饶’还过得去吧?” 听完了一大段唱词,鲁关山瞅瞅刺猬佟,呆呆地问道:“可以吗?” 刺猬佟瞅瞅鲁关山,想了片刻,说道:“好听是好听,但是”突然增加了调门,喊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于是,鲁关山朝着院里,怒吼:“不行,再来一个!” 不问长老应道:“好!再来一个!” 刺猬佟拍了一下鲁关山,骂道:“来**什么,还再来一个,听不出来?骂咱们俩呢!” 鲁关山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是骂我!”转身对添柴加火的小卒子说,“加柴,烧大火,烤死他们!” 那些下人全都听从命令,不一会儿把火烧大了,很快,火光冲天,引起了全城的关注。 小城是个非常小的城,居民不多,有点什么事情,一传就传遍了,尤其是像放火杀人,这种新鲜事情。 不一会儿,全城的居民都惊动了,循着冲天火光,聚集向那里。 在刺猬佟家附近的好几个胡同,早早地堵满了人,每个胡同口都有人骑人,看着刺猬佟的家里。 有人议论着:“嗨?什么事情?” 有大明白的人,说:“还能怎么样,烧火修理人呗,谁让咱们这里房子不值钱呢”。 他们说着,有人叹着:“唉!人家有人烧房,还有人住茅草屋!” 他说的茅草屋就是申可为等人刚进城时候,住在的地方,那里一排茅草房,墙壁都开着洞,房顶破损,却还有人收着房租,一分都不能少要。 又有人问:“唉?是谁啊?” 有人回答:“还能是谁,咱们城里的刺猬佟呗,准是又被人惹着了,烧火教训人呢!” 人们围观了很久,从人群外面迟迟地闯进一个人来,边往里钻,边喊着:“唉唉唉,让一下,让一下!” 人们都是好不容易站的位置,起早贪黑地守着,哪里肯让一步,被挤到的人就喊道:“挤什么挤?就你着急,谁不想看呢!” 往里钻的人喊道:“你说什么,你看看我!” 那个人一回头,发现钻进来的竟然是城官,吃了一惊,赶紧让路。 县官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钻到了人群最前。 县官拉着刺猬佟的手,说道:“刺猬佟啊,你这是又怎么了?干什么动这么大的火?” 刺猬佟嘻嘻一笑,说道:“哼哼,你凭什么说火是我放的!” 县官瞥了一眼院子里,说道:“你就别装了,谁不认识谁,满城谁不知道你,一不高兴就烧房;高兴了,就抓个美貌女人,放到房里,在哪个房里陪你睡一觉,就把那套房子送给那个女人,有哪个女人不愿意。 行了,谁不知道你的光荣事迹,圈里都传遍了!” 听了县官的揭老底,刺猬佟突然沉下脸来,吼道:“你说什么?!虽然你是官,但是我有钱,得罪了我,我照样弄你!” 县官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我是说……” 刺猬佟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怕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 县官一身的冷汗终于落了,手帕擦着额头,应喝着:“是是,我们是朋友~” 曾经,刺猬佟说过:“你们做官的现在不容易,上面整顿的厉害,生怕把柄被别人捉住,这就让你们老老实实地呆着了。天下成了我们有钱人的了,我们能轻易买到你们的把柄,抓在手里,你们就只能为人所用。 最好不要让我们厌烦,厌烦之后,把钱一使,自然有人来查你,抓你!现在是有钱人的天下!权利,罪恶,不过是从掌权者手中,转移到了有钱人手中,哈哈!” 这一番话把县官说得老老实实,心里只能感叹:“我们做官的,真是……” 县官服服帖帖在一边站着,对刺猬佟烧房的事情,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不一会儿,人群里议论声起,各种唏嘘声此起彼伏。 “什么县官,软弱,窝囊,真是丢人!” “什么官,哼!” 听到这些话,县官也是不好受,瞅瞅刺猬佟在大火前发声大笑,放肆地舞蹈,县官的话挤上了嘴边。 鼓了半天的勇气,县官终于说道:“呃,我说,刺猬佟兄弟啊”。 刺猬佟盛气凌人地扭过头来,瞅了县官一眼,气足地喊道:“干什么?” 县官弱弱地说:“刺猬佟兄弟,我看,我说,我以为……” 刺猬佟吼道:“你到底想说啥?!” 县官被吼,心里更加胆怯,完全抖作一团。 鲁关山看了看县官那狼狈相,嘻嘻笑道:“嘿嘿,挺好,这倒是个玩意儿!” 刺猬佟说道:“哈哈,你也可以,你试试!” 鲁关山对县官客客气气地说:“你先,你先~” 县官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突然明白,依前说了一遍:“我看,我想,我觉得,我……” 鲁关山忽然变脸,学着刺猬佟,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县官吓得险些趴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呃……我是说别烧死人就可以了~” 刺猬佟吼道:“我知道,真麻烦!” 县官听了,心里负担落地,连忙应道:“唉唉,好,好”。 县官灰溜溜地走出了人群,围着的人群没有人正眼看他,纷纷议论着:“这个窝囊废,真是软弱得很,软弱!” 在众多议论的声音中,唯有一个声音音色突出,独自为县官送行。那个声音说:“走啊?” 县官本能地答应一声,那个声音又说:“慢走~” 县官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没有一个人正在看他。 刺猬佟朝着院里,继续喊叫:“求饶,别希望有人救你,看到没有,哦,你可能看不见,刚才走的那个,就是县官,官府也救不了你……” 刺猬佟正喊着,老头子蔫蔫的声音,说道:“嗯~?嗯,看到了”。 鲁关山又躲到刺猬佟的身后,瑟瑟发抖。 刺猬佟越发觉得奇怪,问道:“看到了?看到什么了,你?” 老头子说:“嗯~?嗯,不用你管!” 刺猬佟一听,心说:“头一次见被烧的人这么横!” 刺猬佟把鲁关山扯出来,说道:“兄弟,你不要怕成这样,他们被火围着,有什么可怕的,来!你喊两句!” 鲁关山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声音颤抖着,说:“呃……听着那么近~” 刺猬佟瞅瞅鲁关山的怂样,说道:“嗨,算了,还是我来喊吧!”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喊!快点,我爱听你喊!” 刺猬佟心里嘀咕嘀咕,像开了锅,汤水煮沸后,大小的气泡浮在表面,每一个都是心中的迷惑。 刺猬佟自豪地吼道:“唉!我跟你说,我刺猬佟有生以来,用房子烧了大小老少怎么也有几十个人了,还从没见过你这么横的,人家烧到一半就投降了,你却不仅不投降,还这样……看来你是逼我烧死你!” 刺猬佟说过一段自白后,u看书 wuukanshuom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有招你就想去!” 听到这句话,鲁关山蹲到了地上,实在找不到地方躲,就躲到了刺猬佟的裤裆下面。 刚才已经喝得很醉,这时候,酒意被恐惧驱除,去得竟然那么快。 听到了熟悉的挑衅的话,和昨天老头子说的一样,只不过此时位置对换,刺猬佟气撞脑门,吼道:“好,你逼我的!” 连这个话,随和的老头子都不放过,仍然搭话,说:“唉!好的,我知道!” 现在这种火候上,刺猬佟听到什么都像听到了挑衅。 刺猬佟吼道:“**,逼我,逼我!” 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7章 失心疯 狗本性 老头子对所有人都是,要说来软的,他能软得你腿脚发麻,自惭形秽,然后瘫倒在地,最后怒火中烧。若说来硬的,他能黏得任何钢铁汉子都变软,然后使其自惭形秽,然后瘫倒在地,最后义愤填膺,怒气冲天。 刺猬佟就是受害者之一,他朝院里喊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老头子应道:“唉,好的,我知道!” 就这样的回答,能逼疯所有人。 刺猬佟气急败坏,喊道:“加火,加柴,把准备的油,硫磺弹,都给我抬过来,快点!” 手下的人生来就是服从命令的,哪里敢耽搁,不一会儿,把几个箱子抬来,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黑黑的东西。 刺猬佟最后一次吼道:“里面的人听着,快点投降求饶,迟一点,让你们死都找不到时间点!”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有招你快使!” 听了此话,刺猬佟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撕心裂肺地吼道:“开火!” 一声令下,手下的人,把箱子抬起,朝着院子里扔。 这些箱子不大,但是很重,十来个人才能抬起一个箱子,然后用力,把箱子丢到院子里面,就听轰轰的响声,院子里面大火弥漫,转眼成了火海。 围观的人们张口结舌,胆小的当场就吐了白沫,领着孩子的妇女,早就逃离了这里,躲回了自己的小家。 剩下的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各个也是瞠目结舌,瞪着眼睛,舌头吐到了外面,也浑然不觉得。 刺猬佟亲自上手,把箱子抬起,又帮着往院里扔,大火烧得更旺,一时间,全城染上了红色,四周的墙壁火焰似的扎眼。 火烧到最旺的时候,刺猬佟像疯了一般,朝着大火咆哮:“哈哈哈,惹我,惹我,哈哈哈!” 鲁关山几次都看不下去了,轻轻地拽刺猬佟的衣角,刺猬佟哪里理睬,只是看着火光咆哮着。 刺猬佟笑笑说说,说说笑笑,完全是疯癫的状态。 手下的人见他这副状态,终于也酒醒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纷纷散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那些倒霉的邻居,这个时候匆忙跑了过来,拉拽刺猬佟,叫着:“哎呀~,我的房子,全烧毁了,这下完了,你说过不闹大,怎么把我们的房子也烧了!” 刚开始没有理睬,后来刺猬佟用力一甩,把那些不会功夫的平民百姓邻居甩开了,吼道:“叫什么,叫什么叫?!” 那些邻居受了惊吓,谁都不敢吱声。 刺猬佟又说:“哼!烧了你们一间屋子,我赔十间,烧了十间,我赔一百间!” 听了这个,邻居们纷纷转怒为喜,掏出了手帕,端来了酒壶,这个给擦汗,那个给喂酒,各个都是奴才的样子。 刺猬佟悠悠地吃喝,向着大火说:“若是真有阴曹地府,也不要怪我,这可是你们自找的,逼我?不去打听打听,谁有逼(过我?)……” “嗯~?嗯,什么事,这么高兴!”一声打断了刺猬佟的自我沉醉。 刺猬佟先是转着圈,在周围寻找,之后,伸手在空中扑打着,可是什么也抓不到。 围观的人一见,害怕地散去,说着:“疯了,疯了,刺猬佟疯了!” 刺猬佟双手在空中扑打,叫着:“出来,别以为我看不见你!” 鲁关山见刺猬佟这副模样,只叫了两声“大哥”,之后就不理睬了,远远地站到一边,吼道:“唉!你杀人了,那些不会是鬼混吧?” 刺猬佟听了,坐倒在地,双手塞在屁股底下,眼珠瞪得圆圆的,嘟囔着:“啊?什么?鬼混?” 鲁关山不想着解劝,却说:“听说有鬼混,你杀了人,你太狠了,可能是鬼混不肯放过你,会纠缠着你,一直到……”说到这,鲁关山顿了顿,心里也犯嘀咕,心说:“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劝好他?” 刺猬佟听了一半,问道:“一直什么?一直什么?”他从地上爬起来,磕磕绊绊地跑到鲁关山的身边,问道,“这位大哥,你说什么,一直什么?” 鲁关山嘻嘻一笑,说:“我说……一直纠缠到你死,到你死为止~” 听了此话,刺猬佟“咯喽”一声,竟然抽了过去,仰面躺倒在地上。 鲁关山走近,用手拍着他的脸,叫着:“唉,刺猬佟?切,还说什么厉害,杀个人就吓疯了!” 听到“杀人”,刺猬佟蹦了起来,喊道:“杀人?杀谁?谁杀人?是谁?干什么?杀……”说着,刺猬佟伸出双手,眼珠瞪圆,盯着自己的手掌。 鲁关山说:“你杀人了,哎呀,这么傻,能跟我比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传出:“是啊,他说的不错,是你杀人了!” 刺猬佟一听,又开始笑,笑笑哭哭,看着自己的手掌:“嘻嘻,我杀人了,没有白长一双手,我杀人了,嘿嘿~” 鲁关山说:“对嘛,你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头,果然看到身后有人。 不是别人,都是鲁关山的熟人,有申可为,有叨叨僧不问长老,还有老头子。 鲁关山一见,马上哭丧着脸,说道:“你们快看看,我大哥……我已经劝他半天了,他……” 申可为愤愤地说:“哼!是啊,你不劝也不至于疯成这样!” 鲁关山无语应对,只好垂下头去。他甚至忘了问,老头子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申可为狠狠地推开鲁关山,扇开了空间,老头子靠近刺猬佟,伸手掏出一粒药丸,说:“嗯~?嗯,这个药丸,包治百病,尤其是疯病,吃完就好!” 药丸送到刺猬佟的手上,刺猬佟把它塞到嘴里,忽然有掏了出来,看看老头子,问道:“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你可以不听,嗯~?嗯,随便!” 老头子起身,迈步离开,申可为和不问长老紧紧跟在后面。 看着他们离开,刺猬佟“啾”了一声,说:“哼,拿我当傻子?”说着,从地上爬起来,要丢药丸。 鲁关山及时阻拦住了。 刺猬佟手往后撤,做出了丢东西的姿势,不料东西没有丢出去,手却碰到了身后的人。 刺猬佟的手还够准的,碰到的东西软软绵绵,温温热热的,手感极佳。 用手揉了一会儿,刺猬佟才回头去看,发现身后站的是一个女人。 这个人,刺猬佟熟得很,曾经一段时间,白天晚上出入这个女人的家。这个女人住的房子,过去是他的家。 刺猬佟虽然疯了,但是淫心不改,瞅见女人就眉开眼笑,哈哈着说:“哈哈,妹子,妹子,长得真好看,我来摸一摸~”说着,刺猬佟竟然上手去碰人家,人家一看刺猬佟的疯样,吓得转头就走。 女人在前面跑,刺猬佟就在后面紧跟,再后面,鲁关山追逐着刺猬佟。 离去的申可为等人看到后,说道:“呵呵,他倒还有良心,懂得救他大哥!” 不问长老点了点头。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嗯~?嗯,你听着!” 老头子说完,远处的声音似乎真得清晰了许多,鲁关山边追刺猬佟边说:“唉,等等我,你不吃,不要糟蹋,扔给我!” 申可为一听,说道:“嗨!原来是为了药?” 不问长老笑了,说道:“狗若是改得了吃屎,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狗了!” 申可为说:“哼!真是本性难移,就是再跟来,也绝对不能和他为友,一定早早打发!” 听完这句,老头子笑得更大声,笑声爽朗,穿过了层层的云彩,飞出了小城。 在小城睡过一宿,申可为等人准备出发了,在集市上采购用品。小城虽小,集市却起个大早,早早地,街上就摆满了摊贩。 勤劳的串街小贩,不歇地忙碌着,一边喊出了一天第一声的吆喝:“有破烂的卖!” 逛街的时候,申可为问老头子:“师父,以您的功夫,处理掉刺猬佟根本不成问题,为什么……” 老头子哈哈一笑,刚要说话,身后急匆匆跑过一个人,把他险些撞倒。 申可为去扶歪斜了身体的师父,却感觉师父比自己站得稳,而且重若泰山。 朝着跑过的人,申可为喊道:“着什么急,急着去喝孟婆汤啊!”喊过之后,定睛一看,跑过的人不是别人,申可为认识。 之后,跑过的人后面又跟过来一个人,一如前一个人,照样撞了老头子一下。申可为看到,被撞的老头子毫发无损,跑过去的人,撞破了衣服,胳膊肘流着血。 定睛又一看,后面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鲁关山,他追的是刺猬佟。 刺猬佟虽然疯了,但是懂得逗人,见鲁关山追自己,想要他手里的药,他就越不撒手,而且越跑越欢。 就这样,一个不舍不弃,一个不屈不挠,两个人从昨天追到现在,追了整整一夜。 申可为叹道:“若有他们一半执着,我兴许……” “兴许”后面有千万种想象,uu看书ww.uuanshu 但是申可为都没有说。 几个老爷们的行李简单,所需的生活用品也容易采购齐,之后,他们就早早出城去了。 申可为无聊作诗:“小城街道不易走,走来走去丢只狗。狗丢我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最后一句说得深情,申可为想起了霍兆轩。 曾经有霍兆轩看着,鲁关山做过不少仁义的事情,想起来不禁感慨万千。 申可为正要再作诗一首,不问长老及时止住,说:“且慢!你若是要作诗,不妨听一听我大大大前年的经历……” 说着,不问长老的叨叨功就要施展了,申可为及时闭嘴,并且用手捂在上面。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8章 2个男人间的误会 申可为的诗兴虽浓,但是才华不足,所以做的诗不忍卒读,别人拦还不容易拦,他却上了瘾。 最后,多亏不问长老,以大大大前年的故事为要挟,施展叨叨功,这才把申可为拦住。 申可为做起烂诗,不问长老叨叨个不停,估计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一行人晓行暮宿,朝着三个西域人说的方向进发。据说在那里有沙佐王,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西域公主。但是为了沙漪,申可为决定去看一看。 在行进的路上,打听到前面不远有个客栈,听到客栈的名字,他们就有了精神。 他们按照最古老的行路方式,走白天歇两次,每一次都是一盏茶的工夫。到了中午,他们就找一个不受风吹的地方,歇下脚,吃吃饭,这一次要时间长些。 入秋的天气,风却刮得更加紧了,阳光本来不弱,但是被风沙遮挡,显得太阳轮廓模糊不清,天地显得浑浊。 到了中午,申可为眼睛尖,看到远处有块大石。大石头孤伶伶地伫立在荒野,前无依,后无靠。在大石旁边,青青的草苔生着,把一小片土地覆盖,如同地毯一般,远远望见都觉得让人欣喜。 申可为快步走过去,把行李放下,然后,又跑过来接别人。 坐下了,他们照常要饮水,水喝够了,然后才吃饭。 他们的饭非常简单,比不上客栈住宿或人家借宿的时候。 饭被揉成了团,包在荷叶里,或者放在瓦罐里,这比较耐用,就是他们行路人的标准餐。后来,这种做法传到了外国,被异族人效仿。 申可为从背篓里掏出一块布,将布揭开,里面是荷叶,把荷叶包开几层,里面才是饭团。 这些饭团如果保存良好,甚至还冒着热气。 刚把饭团拿出来,忽然一阵风来,挟裹着一股尘土,整个披盖在了饭团上面。 申可为急忙用身体护着饭团,一边用后背挡着风沙,一边用手清扫着饭团上面的沙尘。 扫干净之后,申可为不敢独用,照规矩要呈给师父。 申可为转过身去,眼睛却不敢离了饭团,生怕好不容易扫干净的饭团被风吹脏,低着头说道:“呃……师父,请您先用~” 不问长老一看,连忙摆手,以至于自己手上的饭团洒落在地,说道:“不不,申兄弟,这么大的礼,我不敢收,而且……我的徒弟众多,我也暂时也没有再收徒弟的打算……” 申可为抬头一看,惊讶地说道:“哦~,哦,误会误会,嗯?我师父呢?” 不问长老忽然明白了,说道:“哦!你是找你师父啊~,我还以为……他……”他四处瞅瞅,说,“他好像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申可为找不到师父,自己得以独享饭团。边吃边说:“我师父总是这样,往往在需要的时刻到来,事情了了,他就走了,让我们想说谢谢都找不到机会”说着,申可为嘴里进了一片沙尘,潮潮的,湿湿的,他吐了两下,继续说,“真是道家高人,功成身退,孑然一身,不计功名……” 正说着,老头子从大石头后面转过来了,手系着腰带,说:“嗯~?嗯,撒了泡尿”。 两人一见,目瞪口呆,嘴里的饭团都喷了出来。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你们刚才说谁呢?那么伟大啊?” 申可为说话也哼唧了,说:“嗯~?嗯,没说谁,师父,快吃饭吧,我给你弄!” 老头子说:“我自己,有的时候,吃饭团没有弄饭团的过程有趣!” 三个人躲在大石头底下,就着吹人的风沙,吃着剩饭团。 忽然,一股风浪袭来,风沙间夹杂着乐声,似乎轻轻渺渺,在其中听得见偶尔的撞击声。 申可为不敢抬头,怕来者是武功高手,或者什么邪魔外道,所以不想惊动他们。偷偷地把手伸向老头子,摸大了一条大腿,说道:“师父!” 不问长老正吃着饭,全神贯注,一丝不苟,都没有心情管别的事情,忽然感觉身体被人抓住,惊得他两眼瞪直,又喷出一口米饭。 不问长老低下头看,原来自己的大腿被人抓着,他不回应,那只手抓得越来越紧。 申可为小声叫着:“师父,你怎么了?” 不问长老吞吞吐吐地说:“申……申兄弟,我没有那个嗜好,我也真的不想再收徒弟,起码现在……” 听着话头不对,申可为紧忙转头,看到不问长老靠在自己身边,而自己抓的身体不是老头子,却是不问长老。 申可为急忙松开手,说:“哦~哦~,不好意思,抓错了,抓错了,误会,误会。嗯?我师父呢?” 不问长老舒了口气,说:“没看到,半天没看到了,我还以为他又去撒尿了~” 申可为小声地说:“长老,您听……” 说话的时候,申可为的头一直很低,不敢抬得很高,有时候,脸整个埋着,完全低沉着。 不问长老却不那样,他的头像个拨浪鼓,跟着申可为话语的指示,四下瞅着,说:“什么?我什么也听不到啊!” 申可为将手指伸出,“嘘”了一声,说:“仔细听!” 不问长老侧耳倾听,忽然脸色大变,声音低了,说:“那是什么?” 申可为问:“您行走江湖多年,难道也不知道~” 不问长老又仔细听听,说:“嗨!我也是今年刚行走江湖,真不知道!” 听着乐声越来越大,似乎也越来越近,申可为焦急,说:“唉呀,师父,师父,怎么这个时候,您倒走了~”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都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生怕看一眼都会被灭掉,毕竟他们遇到过的奇闻怪事不少了,也该长长记性了。 不过他们两人也是太过谨慎,所以头一直低着,脸一直埋着,虽然吃过了饭,但是还是吃饭的姿势。 等了很久,老头子一直没有回来,对他们来说,没有老头子在身边,每一刻都像折磨。 又过了一会儿,申可为心情烦躁,未知对人造成的压力不可预料。申可为低着头说:“长老,我不等了,我要抬头看看!” 不问长老担心地说:“申兄弟,你……不要轻敌,还没有摸清来者的底细,我们最好……” 申可为说:“低着头,怎么摸清对方的底细,连看都看不到,我不管了,我要抬头看。” 不问长老拦不下他,说道:“申兄弟,保重!” 申可为刚要抬头,忽然吐了口气,说:“长老,倘若,我这一抬头再也低不下来了,你记得照顾我的妻儿~” 不问长老快哭了,说:“你都没有~” 申可为想了想,也是这样,又说:“我老家,在浪花城,那里还有我的亲人……”顿了很久,申可为说,“有我的三叔公,还有外婆的表姐,有我表姨的小叔,都是我的……” 不问长老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你不要说了,既然你有这么多的亲人,还是让我来承担吧,你不要抬头,让我来!” 申可为拦住不问长老,按着他的肩膀,说:“不!长老,还是让我承担后果,让我来,让我来!” 不问长老也说:“不!让我来!” 两个人在这矫情着,但是谁都没有抬起头来。 忽然,隐约骤停,两个人竟然没有注意到。 直到申可为说:“长老,那就你去吧!” 不问长老说:“你愿意去,还是你去!” 两个人开始推脱,场面一度尴尬,所以两个人顾不着争嘴,耳朵也就空闲出来。 还是申可为耳朵好,听了片刻,他说:“唉?长老,你听,没有乐声了!” 不问长老侧耳倾听,点了点头,说:“是啊,乐声消失了!” 两个人缠着胳膊,互相拍着肩膀,数着:“一,二,三!”然后,一起抬头,看到面前茫茫荒漠,枯草凄凄,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旷野的风仍然肆无忌惮地刮着,所经过的地方,都会卷起一股浪花样的风沙。 申可为四下看看,喊道:“大师,风小了!” 不问长老也很激动。 两个人跳出石头底下,来到了荒野上。身体一旦受了太阳的直射,感觉彻底得舒爽,仿佛骨头缝里都冒着热气。到了这个时候,人的阳气骤生,有股神鬼不怕的冲劲儿。 虽然有这种感觉,但是一般人不会喊出来,除非是浑人才会喊。 于是,一声呐喊从石头边升起:“啊!来个鬼神,我都不怕!” 不问长老回头查看,对申可为说:“做人,一定要低调,不要这么张扬!” 申可为对不问长老说:“长老,你都一把岁数了,怎么还这么……” 两个人都在指责对方,突然发现,原来声音不是来自他们。 两人茫然地回头,因为声音似乎来自身后,不看不知道,看到身后站着的人,他们两个差点把饭团囫囵个的吐出来。 申可为更是激动,指着那人骂道:“你!你怎么又来了!” 鲁关山竟然感到了不好意思,说:“我……知道错了,我……”忽然,他的眼睛圆睁,看着申可为,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问长老捅咕申可为,uu看书.uuansuco 问道:“兄弟,猝死来得那么突然?” 申可为不知何故,问道:“姓鲁的,你干嘛这样看我,看得我后背发毛!” 鲁关山不做回应,缓缓把手抬了起来,指着申可为。 申可为喊道:“你还来劲了,指我?!” 说着,申可为走向鲁关山,可是越走近,越发觉鲁关山看的不是他,指的也不是他。 直到站在鲁关山面前,申可为才明白,不过是鲁关山指的方向是他的身后而已。 不问长老早已经意识到,申可为最晚转过头去。 不知看到何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89章 幻象里的事 说是就是 鲁关山眼睛圆睁,一动不动地指着申可为,不问长老还以为他猝死了。 申可为问为什么,鲁关山也绝不回答。 走近之后,申可为终于意识到,鲁关山指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方向。 申可为转过头去,不问长老已经转过了头,正望着那里,看神情和鲁关山相差无几。 申可为缓缓地转过头去,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大,嘴巴张着,把僵直的舌头露了出来。 从风中的旷野上,一个细瘦身材的鬼影一蹦一跳地逼近。他的全身都是白色的,帽子高高的,手里拿着一条长棍子,同样也是白色的。 在远处的时候,那个影子像个飘忽不定的幻影,近了之后,能够认清是个人影。他的脸孔冷冰冰的,舌头长长的,伸出了嘴巴,一直垂掉到了前胸的位置。 申可为看到的却是一个少女,从风中的旷野走来,在远处的时候,她就像一个仙女,周身散发着白光。走近之后,仙女的身形越来越具象,最后完全成了一个美丽的凡间姑娘。 她的面孔清新脱俗,肌肤白嫩如玉,身姿款款,步态轻盈,总让人想起邻家出外游玩的玉人。 不问长老和鲁关山盯着那个通神白色的家伙看,他跳一下,他们的心就噗通一下,随着他的跳跃,他们的心脏进行着冒险活动。 申可为则不一样,他不敢放肆地盯着那个女人看,所以羞怯地低着头,但是他又忍不住不看,所以时不时地就抬眼望一望。 鲁关山盯着前方,手迟迟放下,又突然升起,叫道:“变了,变身了!” 不问长老后退两步,吓得举起了双手,摆开了架势。 只见远处那个白衣服的人,忽然间转变成了黑衣服,随着衣服的变换,肌肤也变换了颜色。 那张脸从冷冰冰一下子变成了笑嘻嘻,长长的舌头还是在嘴巴外面,不过由僵直变成了弯卷,在末端绕了一个圈,耷拉在胸前。 见到他高高的黑黑的帽子,不问长老顿时明白了,悄声对鲁关山说:“黑白无常!” 说着,鲁关山吃惊地望向不问长老,不问长老和他对视,不经意间看到了申可为。 申可为的脸有些红,头低着,但是眼睛总是翻着,偷偷地往前望,似乎在羞怯地偷窥什么。 不问长老一看,心里纳闷,用手捅咕了申可为一下,申可为垂着头,悄悄递了个眼神,问:“做什么?” 不问长老舌头吐了出来,问道:“你发痴了?” 此话不假,申可为此时却有点少女怀春的模样。 鲁关山轻推不问长老,说:“这得这么治!”说着,他举起了巴掌,正要往申可为脸上拍,却没有料到,巴掌回转,凑到了自己脸上。 在他的巴掌后面,还有另一层巴掌,是申可为扇来的。 申可为扇过了鲁关山,说:“去去去,一边玩去儿!”语气就像是在驱逐小孩子。 以一般男性的性格来说,不会希望在女人面前丢脸,所以申可为反应那么快,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方式教训鲁关山。 赶走了鲁关山,申可为悄悄抬起脸,望了一眼走来的少女,她竟然笑了,这就给申可为更大的欢欣。 不问长老和鲁关山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如此忸怩作态,说出来确实恶心,申可为看起来娇滴滴的。 他们不知他中了什么迷药,想叫醒他,可是却忽略了前面的鬼怪。 当他们突然意识到,抬起头去看,那个家伙早已经到了近前,两人不由自主地跳出几步,退后了一些。 再看申可为,却主动和前来者搭话,问道:“这位……”说了个这个,申可为又羞羞地低下了头。 不问长老嘟囔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申可为没有说完话,那个少女却说了,说:“你好,我是被仇家追杀到此的,请务必收留,让我躲过一劫,我必以身……” 申可为急忙拦住,说道:“不不不,不敢有非分之想,大丈夫见义勇为,这是必然的,不必担心……” 他们一来一去说着,在不问长老他们耳朵里,听到的是这样的。黑无常来到跟前,说道:“让我留下来,我要跟你走!” 申可为就说出了后面的话。 不问长老拉拉申可为,悄悄把他拉到近处,问道:“唉?你去过地狱?” 申可为感觉莫名其妙,说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不问长老说:“那你怎么认识他?” 申可为说:“我不认识啊,初次相逢”。 不问长老听后,把申可为再拉远些,说:“陌生人最好不要说话,我看……”说着,他瞅瞅那个来者。 他装束奇特,通体黑色,帽子高高的,分明就是书中黑无常的形象。 不问继续说:“我看他行踪可疑,面容古怪,最好不要接近!” 听着不问长老说,申可为偷偷扭头看看,看到那个少女站在阳光下,穿着白色纱衣,周身都放出纯洁的光。再看她的面容,肌肤白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申可为迷惑地问:“怎么就面容古怪了?如果美也算古怪,那么……” 申可为说着,不问长老偷偷看那个黑无常,看了半天,越看越奇怪,问道:“他浑身上下哪里有美了?” 申可为再要解释,不问长老拦住,说:“总之,不要接近,听我的!”他太不了解申可为的好色“品格”了。 申可为忽然变了脸,说:“大师,你未免太霸道了”叹了口气,说,“反正您说到了前面的城,你就可以停下了,还只有这么一段路同行,不必过分干涉我的事情吧~” 不问长老确实说过,到了下一座城,他就要分道扬镳,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他想的是随着申可为建功立业,赚个一官半职,体会凡俗人的功成名就。 如今被申可为一句话堵嘴,只好不再说了。 申可为三两步走到来者身前,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姑娘,你……” 来者忽然拦住申可为,说道:“且不要叫我这个,我要隐瞒身份,尽管叫我……”转了转眼珠,他说,“叫我‘来者’就好了”。 说着闲话,几个人出发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人们行路容易犯困,不问长老过去借着佛经支撑,常常几天都不用睡觉。现在离开佛经日久,他是不懂什么少睡眠,多打坐,一个劲儿的犯困。 至于鲁关山,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因为睡着,已经摔倒了许多次。 看到他们犯困,申可为反倒加快了步伐,想着甩掉这两个电灯泡。 可是,他们虽然犯困,但是总能在清醒后快跑几步,很轻易就把申可为追上了。他们就一直在后面吊着,跑不到前面,但是也落不下很远。 申可为一边走一边想办法摆脱他们,忽然灵光一现,他想到了办法。 趁着两个人打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申可为故意领偏了方向。把方向走得正好相反,两个人竟然跟着,在空地上转了一个圈。 之后,申可为领他们往回走了一段,快速地闪开,拉着来者到了一个隐蔽点的地方。为了不被发现,他们趴下身子,在草丛上面匍匐着。 沿着错误的方向,不问长老和鲁关山垂着头,晕乎乎地走着。 看着他们走远,申可为笑出了声,来者也笑了。 申可为听到她绵绵的细语,说:“你真坏!” 申可为表现不高兴,但是心里乐开了花。 不问长老和鲁关山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噗通”一声,不问长老急忙回头,发现鲁关山摔倒在地,仍然呼呼大睡。 不问长老轻轻摇醒鲁关山。 鲁关山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转着圈,问:“怎么了,什么?” 不问长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睡着了,摔倒了!” 鲁关山恍然大悟,说:“哦~,我说听着怎么‘噗通’一声,嘿嘿,原来是我摔倒了。” 清醒之后,他们往往前面,瞅瞅后面,两人面面相觑,问道:“我说,那个申申申呢?” 鲁关山瞅着身后,说道:“我看,他是不是感觉路途遥远,所以知难而退,现在返回老家了?” 不问长老吼道:“胡扯,我看,他是走得快,超过我们,先走了!” 鲁关山点头,说:“嗯~,在理!”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追吧!” 说着,两个人朝前走了,沿着往回走的方向。 看着他们走远,申可为舒了口气,说道:“啊——,终于把他们给甩掉了!” 来者问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他们?” 申可为瞅她一眼,笑道:“哈哈,他们的趣事多着呢,我给你说说你就清楚了!” 说着,申可为往高处起身,来者却拉住了他,说道:“我要你这样讲给我听~” 听到这柔声细语,是那久违的味道,申可为心里奇痒难忍,却还要装作镇定,说:“这样?未免有失……体统吧?” 来者说道:“嗯~,反正是你推倒我的~” “推倒……推”申可为嘟囔着,“我……我……” “你什么你?应该怎么做,uu看书 .ukansh 你不是比我清楚?”来者说着,竟然佯装嗔怒,转过头去。 之所以申可为这样紧张,不仅是因为久离女色,对于他的性格来说,实在难熬,也因为来者面貌神情像极了一个少女,那个经常出现在申可为梦里,越来越清晰的形象。 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曾经打开了申可为的情窦,让他第一次领悟爱情的魔力,奇怪的是,像失忆了一般,申可为竟然只记得一点关于她,那个叫做仙儿的姑娘。 见到类似的姑娘,申可为尤为兴奋,常常意淫。 申可为手抓草地,指甲缝里都满是泥土,浑身用着力气,但是气息还是很乱,气喘吁吁地说:“我,我……是……”话未说完,申可为扑了上来,嘴巴朝着来者的脖子,手朝着身体。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0章 偶遇奇怪人 与一般的女子不同,这个来者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见申可为扑上来,她还有点急不可待的意思。 申可为摸了女子两下,就急着结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着:“不要急,酒香不怕巷子深,好饭不怕晚!” 女子却不耐烦了,说:“哎呀,那么啰嗦,快一点了!” 申可为安慰道:“不要急,不要急~” 女子说:“哎呀,这么慢,昨天那个就比你快多了!” 听到这个,申可为愣住了,问道:“什么?!” 女子说:“快点吧,你也是百种挑一得慢,在我仅仅一百个人的经验中,你是最慢的!” 申可为又问:“什么?!” 女子不说了,轻抛媚眼,嘟嘴一笑,申可为就恢复了兴奋,说道:“不管了!” 不一会儿,申可为脱得流光溢彩,光处滑溜的。 不知何时,女子也已经“坦然相待”,紧紧依偎身旁。 两个光洁的肉体相碰,申可为感到无比的轻松,一股说不出来的气体从体内抽出,顺着全身所有的洞,向外喷薄而出。 忽然,一声呐喊:“呔!还敢胡作非为!” 女子惊慌回头,身体瞬间披上了白纱衣。申可为一看,心头一惊,说道:“坏了,这不是凡人!” 循声望去,那里站着一个汉子,身材不瘦不胖,带着一顶道士才有的帽子,脚踩着和尚常用的鞋子,背后还背着一个竹篓,像是少数民族,披挂则是外国洋人教士一样。在披挂里面,是普通人的服装。 女子看到汉子,转身就跑。 汉子跳下高处,紧追不舍,叫着:“大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 看着他们跑掉,申可为急忙收拾残局。地上全是他的衣服,有些因为脱得急,所以都被撕出了大口子。 急忙穿好衣服,申可为跟着两个人追去,边追边叫:“唉,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啊——” 申可为的喊声在旷野传得很远,惊动了正在行路的不问长老和鲁关山。他们被申可为骗了,正朝着往回走的方向前进,因为总是打盹,所以行动缓慢,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后面的喊叫。 鲁关山眼睛好使,说道:“长老,你看,那是谁?!” 不问长老不想理睬鲁关山,但是还是看向那里,自然看到了申可为正在奔跑。 不问长老纳闷,嘟囔出了声:“他在干什么,一个人跑得还起劲儿!” 鲁关山说:“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说着,他转脸向不问长老,发现不问长老已经跑过去,渐逼申可为了。 鲁关山也急忙跑过去。 不问长老拉住申可为,问:“申兄弟,你自己跑什么呢?” 申可为一直前面,说:“流氓,抓住他,抓住他……” 奇怪的是,申可为一指前方,不问长老竟然看到了女子和追他的大汉。 不问长老听清了“流氓”两字,再一看大汉紧追不舍,马上明白了当前的情况,说道:“交给我吧!”说着,不问长老快步上前。 鲁关山却来得迟,只听清了“抓住她”,对申可为说道:“我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了,请好吧!”说着,鲁关山快步追上去。 不问长老追到跟前,意外停住了,鲁关山险些闪不开。 鲁关山并不停步,腾空一跃,拦在了女子面前,张开双臂,说道:“嘿嘿,你跑不掉了!”看女子并不改变方向,径直朝自己扑来,势必被自己挡住,鲁关山高兴了。 鲁关山提前向申可为祝贺,说道:“申大哥,放心吧,是你先看到的,你先……”说着话,女子竟然毫不变速,也毫不变向,朝着他撞去,鲁关山惊呆了,双手本能护住胸脯。 没有想到,女子穿过鲁关山的身体,竟然径直跑过去,根本没有被拦住。 女子过后,鲁关山摸着上下,打量着自己,嘟囔着:“手还在,胸膛还在,头还在,脚还在……” 忽然,汉子也跑了过来,方向都不变一点,鲁关山一看,心说:“这次我明白了,原来都不是人!” 正想着,只听“辟卡哎哟啊——”几声,鲁关山被撞飞出去,摔倒在地。 汉子回头骂道:“**,看不到有人?也不知道躲躲?!” 不问长老站在远处,看清了所有的一切,叫道:“呔!妖孽,休要猖狂!” 喊了一声,女子急忙回头,看向不问长老,不问长老趁机站到了女子之前,挡在了她要经过的路径上。 女子丝毫都不畏惧,心说:“哼!凡夫俗子,想要截我!” 正想着,女子朝着不问长老撞去,不问长老站定马步,只听“噗通”沉闷一声,女子撞在了不问的胸膛上。 不问长老稍一用力,把女子顶倒在地,手脚利索,不问长老一施法,将女子收入手掌之中。他不屑地笑道:“哼哼!原来是这么一个小畜生!” 这时候,申可为走到了近前,一看不问长老的手掌,马上放声大哭,说道:“唉嗨嗨,我被这个家伙糟蹋了,我可没活路了!” 他们说着,大汉来到了跟前,叫道:“唉!这位道兄,你真是多管闲事,说好了,这个黄鼠狼可是我的!” 不问长老本不想争一个妖怪,但是听这个人的口气,实在不想忍让。 不问长老笑了笑,说:“道兄话说得不对了,妖怪是我抓的,为什么要给你!” 汉子说道:“妖怪是我先看见的,谁也没有求你插手!” 不问长老说道:“嘿嘿,你先看见的就是你的?你先看……” 汉子插话道:“好了好了,啰嗦,我知道见者有份,顶多分你一半!” 不问长老哈哈笑道:“我本不贪一个妖怪,但是既然你说了算,那么见者有份的话也该当真,那么他们……” 汉子喊道:“你这个老先生,怎么这么磨叽,真是受不了,大不了饿一顿,算了,给你吧。” 不问长老哈哈一笑,说:“还是给你吧,我没有吃妖精的习惯!” 汉子双手捧过妖怪,好像把不愉快忘了,说道:“哈哈,谢谢你啊,道兄”。 申可为站在一旁,手里正系着衣服上的绳子。 汉子看到申可为,说:“唉~,还有一点,你……”他指了指申可为,说,“你叫什么名字?” 申可为拱手施礼,道:“小弟姓申,叫可为~” 汉子念了一遍:“哦~,申可为,甚可畏~” 申可为问道:“没有请教~” 汉子说道:“我?哦,小道姓于,名字叫一秋!” 申可为也重复一遍:“于一秋,这个名字倒挺有意思,想必你是家中排行老大吧~” 于一秋听了,一拍手笑道:“唉!你算是说错了,不过错得很一般,因为一般人听了我的名字都会说我是家中老大,一定还有二秋,三秋,等等”。 申可为说:“哦?这么说来,没有二秋,三秋?” 于一秋笑道:“哈哈,又错,有是有,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家中排行最末的。” 申可为问:“最末的,为什么叫一秋?” 于一秋说:“听老辈的人说,我父母是有志气的年轻人,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定下了目标,一定要生满15胎,否则就一直生。于是,生的第一个哥哥,名叫于十五秋,第二个哥哥,名叫于十四秋……” 申可为笑道:“哦~,明白了,原来你是第十五个孩子!” 于一秋一拍手掌,说道:“哈哈,你又错了!” 申可为问:“为什么?” 不问长老和鲁关山也听进去了,问道:“是啊,为什么?” 于一秋笑道:“哈哈,我父母生不到第十五胎就死了!所以我不是第十五,而是第十!” “那为什么不叫于五秋?” 于一秋说:“为了满足父母的没有达成的远大愿望,为了纪念壮志未酬的年轻人,老辈人给我起名叫于一秋,意味着结尾,意味着圆满的结尾,怎么样,确实有深意吧?” 众人纷纷点头,说:“嗯~嗯~,有深意,有深意!” 别人正点着头,于一秋不经意看到了申可为背着的瓦罐,说道:“唉~,这个容器正好!”说着,于一秋伸手就拿。 众人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打开了瓦罐。 瓦罐一开,顺着瓦罐的顶端缝隙,三个西域人巧身钻出,一股风飘散了。 不问长老叫道:“哎呀,放走了那些邪人!” 申可为也叫道:“唉呀,抓住一个,放走三个,放走就找不到了,他们会缩身!” 于一秋笑道:“什么?会缩身?缩什么样的身!” 一听还以为是个外行,鲁关山又耍起了威风,走到于一秋的面前,说道:“缩身都不知道?缩身就是能够把身体缩为很小的,然后可以隐藏在任何角落!” 申可为说道:“现在这个地方,杂草丛生,随便躲到哪里,去哪里找?本想着靠他们找到……唉……晦气!” 见众人垂头丧气,uu看书 ww.uuanshucm于一秋又笑道:“哈哈,你们光看见这个老先生……”他转向不问长老,问,“唉?道兄,你叫什么东西?” 不问长老一听,心说:“听称呼真是懂礼貌,听后面真是不入耳!” 他没好气地说:“不问长老,俗名不堪入耳,你看着叫吧!” 于一秋笑道:“哦,那我就叫你大师吧!” 不问长老心说:“没错,称呼倒是够客气的!” 于一秋笑笑,继续说:“你们光看这个大师在那里拼着老命抓妖怪了,却没见识过我的厉害!” 虎头蛇尾的话,就是这种人的拿手活计。 不知后事怎样,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1章 西域人烤肉 申可为等人在旷野行路,偶然遇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于一秋。 于一秋得到了黄鼠狼精,但是不急着吃掉,而是想放进瓦罐保存,却无意间放走了瓦罐里困住的三个西域人。 不问长老他们一阵抱怨,申可为更是绝望。他一直想寻找沙漪,幸运抓到了西域人,这才刚看到了一点希望,就无端地被于一秋给打破了。 于一秋并不觉得惭愧,仍然在吹嘘自己。 他说:“你们光看大师捉妖,还没有见识到我的厉害!” 申可为揶揄道:“厉害什么,西域人都被放跑了,看你怎么捉!” 于一秋听了,说道:“怎么捉?这样捉!”说着,于一秋跳起空中,双足踏地,踩下去了深深的两个坑,黄土埋到了膝盖。 别人不明白他为何发怒,退后几步,叫道:“唉,你发癫了,你做错了事,你还发怒!” 听着口气,就像几个人在教育孩子。 于一秋并不回应,喊道:“继续退后!” 众人听了,觉得害怕,于是真的退后几步。 退出了十几米远,只听“轰隆隆咚”几声,大地扬起飞尘,从土皮下面,呈一条线的土壤像条龙蛇,弯曲着跃入空中。 在这土龙之中,隐约传出叫喊的声音。 众人听到了,赶紧喊:“唉,那土里有人!” 于一秋笑道:“那还用手,没人就白弄了”说了一声,他双手伸出中指,在空中画圈,说了声,“开!” 土龙从腹部开膛破肚,从里面掉下几个人来。 申可为等人走上前看,发现正是逃跑的西域人。 鲁关山目睹了全过程,对于一秋非常钦佩,如今拍着手,叫着:“好,好功夫,壮士好功夫!” 于一秋谦虚地说道:“哦,这位大哥兄弟,你……说得对!” 鲁关山嘻嘻地笑,说:“不如这样,你教我,我认你作师父!” 于一秋正在思索,申可为喊道:“别理他,他傻!” 于一秋上下打量着鲁关山,点了点头,说:“嗯~,看着像!” 走到西域人身边,于一秋说道:“他们会邪术!” 申可为说:“我们早知道了!” 于一秋喝道:“那你们不看紧,这种人!” 申可为感觉委屈,欲言又止,不问长老差点说出“阿弥陀佛”的话。 于一秋看了看西域人,他们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昏迷了。 于一秋说:“这样的人,一定要用容器装着,不然他们遁地,缩身,隐形,哪个都是不好防范的~” 申可为见于一秋功夫了得,不想得罪,但是听他说话,真是无理取闹,很多都是倒打一耙,所以也不想给好脸色。 申可为没好气地说:“我们本来就是把……” “算了,别说别说了”于一秋拦住申可为,说,“我看还是先找个容器吧,不然就麻烦了~”说着,他在四处寻找。 忽然,于一秋大叫道:“唉,这个是谁的瓦罐,正好合适~” 申可为实在不想说话,他的话在于一秋听来都是狡辩,而且似乎于一秋很怕啰嗦,所以申可为保持沉默。 于一秋拿起瓦罐,瞅瞅四周,欣喜地叫道:“嗨,也不知道谁路过时候扔的瓦罐,正好合适”说着,他举起瓦罐,叫道,“来,还不来?!来!” “来”声过后,只见西域人身体不由自主地站立,眼睛都睁开了,看到自己从地上飘起,他们倒很吃惊。 于一秋笑道:“哼哼,让你装,来,快点来!” 说了声“快点来”,西域人身体猛然缩小,变成了瓦罐容得进的体型,一阵风似的吸入了瓦罐之内。 于一秋急忙把瓦罐口封住,顺手摇了摇瓦罐。 鲁关山看到他摇晃,说道:“嘿嘿,摇也不顶用,他们不怕摇晃!” 于一秋问道:“什么?”之后,他又猛烈地摇晃,然后就听到瓦罐里传出哭嚎的声音。 鲁关山嘻嘻地笑,说:“他们不怕,叫唤也只是在装蒜,故意让你听的!” 于一秋听了,又猛烈地摇晃,随后朝瓦罐里面问道:“唉,有没有用,没用我就当核桃玩了!” 里面马上传出叫声:“有用,有用,千万不要再摇了,我们说没用是骗傻子的!” 鲁关山听了此话,气得耳朵眼里冒烟,吼道:“什么?!” 从于一秋手里夺过瓦罐,鲁关山猛烈地摇晃,摇得瓦罐里面地覆天翻,瓦罐四壁的尘土,沉淀,一经摇晃全从四壁脱落,对缩了身的西域人来说,那些就是天塌一般。 “壮士,饶命,饶命!” 他们尽管叫饶命,鲁关山却并不停下。 申可为他们收拾启程,正好于一秋也同路,他们就一起走。瓦罐交由鲁关山保管,鲁关山摇个不停,一刻不让西域人好受。 西域人好话说遍了,哪知道鲁关山不吃那套,就是摇个不停,似乎对所有的赞美,恭维都充耳不闻。 看出了鲁关山是个浑人,再怎么求饶也没用,西域人终于放弃了求饶。 一个西域人气急败坏,朝着瓦罐口喊道:“哼!别让我出去,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报仇!” 听到这个,鲁关山立马停止了摇晃。 瓦罐里的西域人也纳闷,怎么天地突然就稳定了? 过了一会儿,鲁关山朝瓦罐里说:“哼,不是我怕你们报复,只是不想逼人太甚,我慈悲,才给你留条活路!” 西域人还是糊涂,心说:“刚才那么残忍,求什么都不行,现在却说什么慈悲?” 鲁关山停了停,又说:“我给您们留活路,希望你们若是能出来,不要难为我!” 听了这个,西域人恍然大悟,强忍着,还是笑出了声,他们小声议论着:“这个原来是吃硬不吃软的货!” 听到他们议论,鲁关山心里更虚,问道:“唉,你们也不要背后商量害我,顶多……”他瞅瞅了自己的身上,说,“顶多,你们渴了,我就给你们弄水!” 西域人恐怕是在戏弄他们,壮着胆子,说:“喝水没什么意思,假如有酒,当然是假如,那就好了~” 鲁关山一听,说:“这个却难!” 西域人很随和地说:“没事没事,没有就算了!” 他们一来一去,聊得很来,竟然一路上彼此有了谈天的人。 看到鲁关山自言自语,却听不到瓦罐里微弱的声音,于一秋说:“他真傻?” 申可为笑道:“不该有怀疑,千真万确!” 一行人走着走着,忽然闻到阵阵香味,忽前呼后,忽左忽右,捉摸不到。这香味浓烈,像是谁家在烧烤。 申可为止住众人,说道:“慢着,我们闻一闻,这个味道好像很近!” 不问长老遥望前方,说道:“难道前面有村落,或者城市?” 于一秋瞅都不瞅,说:“哪有,还远着哩,不过这个香味实在好闻,像是谁家烤肉,我憋不住要饮酒了”说着,于一秋伸手去腰间陶酒葫芦。 掏了掏,腰间空无一物,于一秋叫道:“唉,我的酒葫芦呢?” 这时候,鲁关山正慌慌张张地往身上藏东西,于一秋看到了,走近前,问道:“你,在藏什么东西?” 鲁关山撒谎,说:“我……我什么也没有藏,没有!” 于一秋出手极快,几乎鲁关山还在说话,他已经把酒葫芦从鲁关山伸手抢了过来。 鲁关山说着:“没藏什么,没有”却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酒葫芦已经不见了。 于一秋笑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把酒葫芦举起。 鲁关山急忙回身,发现身后的东西不见了。 鲁关山把瓦罐交由于一秋拿着,自己翻找衣服,说着:“唉?明明刚才我拿着一个酒葫芦啊,怎么不见了~” 于一秋笑道:“这个智商……”忽然,手部温热,于一秋低头查看,发现瓦罐的底部真得通红,像是被大火烧烤过。 瓦罐通红,但是温度不烫手,看来这一定是瓦罐里面在做文章。 于一秋把脸凑近瓦罐口,顿时闻到了更加浓烈的香味。 其他人也赶紧过来,纷纷嗅着瓦罐口。 不一会儿,瓦罐里面传出声音:“唉?好了没有,酒偷来了吗,我们的肉都熟了!” 听到这个声音,于一秋喊道:“什么肉,你们在说什么?” 这一声过后,瓦罐里响起了杂乱的响动。 于一秋又问道:“快说,你们在说什么?” 西域人缄口不言,似乎是暗中商量好的。 于一秋转问鲁关山,说:“你说,他们在说什么?” 鲁关山一歪脖,说:“哼!我不能背叛朋友,我要讲义气!” 申可为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鲁关山的脑袋上,骂道:“你对他们讲什么义气,快说!” 鲁关山却真的咬紧牙,怎么问都不说。 申可为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想真得痛打他,只好无奈地叹气。 申可为转问瓦罐里,u看书.uuanshco说:“快说,为什么这么香?” 于一秋推开申可为,说:“嗨,啰嗦什么,让我来,快说,不说摇死你们!” 听了这个,西域人赶紧招供,他们说:“我们……我们在烤肉!” “烤谁的肉?” “那个黄鼠狼妖精……” 听了这个,众人恍然大悟,但是纳闷靠黄鼠狼怎么会这么香。 申可为笑道:“你们口味真重!” “臭鼬都吃过~” 不知又引出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2章 能逃不逃的大怂包 在严刑逼供之下,西域人终于招供,原来他们正在吃的是黄鼠狼精的烤肉。要说西域人的烧烤技术,那真是不必多说,想必他们随身携带着什么珍贵的调料,或许掌握了什么奇特的技法。 众人纳闷,为什么一个黄鼠狼能如此香味,但是也不在乎那些,于是继续赶路。 只是于一秋一路上不停地摇晃瓦罐,他愤恨西域人抢走了他的美食。 在江湖上,有些会法术的人,他们爱好捉妖,同时也喜欢吃妖怪,据说妖怪的灵性能够补充他们的灵根,起到某些大人才在乎的作用。于一秋就是这样的捉妖人。 之所以抓到黄鼠狼后,他没有及时吃掉,就是对黄鼠狼的骚臭味道有些忌惮,否则早就一口扔进肚子了。 于一秋代替了鲁关山,一路上摇晃瓦罐,边摇边说:“让你们嘴急,让你们抢我吃的,摇死你们算了!” 西域人在里面苦苦求饶,可是没有办法。 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西域人想起了对付鲁关山的办法,于是朝着瓦罐口喊道:“哼!别让我们出去,出去之后,我们一定报仇!” 于一秋晃得太猛,以至于传出的声音也是震颤的。 于一秋听不太清第一遍,所以朝着瓦罐口,问道:“什么?” 西域人听后,马上又重复了一遍,说:“我们出去后一定报仇,让你好看!” 于一秋一听,无声地笑笑,想都不想把瓦罐口打开了。 在里面的西域人一看,头顶天光泄入,瓦罐口畅通无阻,被人打开了。他们互相看看,笑道:“嘿嘿,这个更见效,你们瞧,放我们出去了!” 说着,西域人飞身跃起,朝着瓦罐外面跳去。 正当他们跳到半途,于一秋一个倒手,把瓦罐底朝天,瓦罐口朝斜下。在外面看来,这个动作简单非常,但是对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可是灭顶之灾。 西域人正平稳滑行着,突然天昏地暗,没有意识到天地逆转,飞行方向不变,以至于直直地撞在了瓦罐的壁上。 撞上之后,四处一片漆黑,西域人摸索着爬行着,叫着:“唉,我们看不到路,这是哪里?” 于一秋喊道:“哦,等一会儿!” 说着,于一秋把瓦罐再次调转朝向。 在里面的西域人刚刚调好了位置,忽然感觉大地升起,把他们高高抬起,扔到了空中,他们被摇得头晕目眩。 于一秋还坏坏地问:“怎么样?现在好点没?” 西域人顾不得说话,身体被高高抛起,然后直线下降,重重落在了瓦罐的一壁上。 正当他们站立不稳,于一秋将瓦罐口朝下,西域人一骨碌就掉出了瓦罐口,摔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西域人恢复了身材,变成了一般身高。 于一秋说道:“我听你们说,出来之后要报仇?” 西域人瑟瑟发抖,余光搜查着哪里能够藏身,根本顾及不到和于一秋对话。 于一秋喝道:“说啊,说!” 西域人吓得跳了一下,说:“呃……呃,说过!” 一听这个,于一秋火冒三丈,问道:“什么?说过?” 西域人不敢答话。 这时候,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已经走了很远,站在那里,看着于一秋玩耍妖精。 申可为喊道:“唉,别给我玩死喽!” 于一秋大概没听到,喊道:“不要等了,就现在报仇吧,快!” 看着他们,鲁关山早就隐藏在了草丛里,那里草很茂盛,他可以一边吃草,一边看他们,更重要的是,他害怕三个西域人。 西域人被于一秋吓破了胆,跪到了地上,求饶道:“英雄,英雄,还是把我们放入瓦罐吧,放进去吧!” 于一秋一听,抬起了手,喊道:“你们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西域人回答:“知道,说到不做到的人!” 于一秋说:“对了,就是你们这样的人,看着!” 说着,于一秋举起胳膊,扬起手掌,朝着西域人砸下去。 申可为赶紧跑向前,边跑边喊:“不要,不要害死我的向导,没了他们,我……” 不问长老腾空而起,说道:“看我的吧,等你到那,尸体都凉了!”不问长老有本事,不一会儿飞到了于一秋的身前。 于一秋一掌降下,含着千钧之力,不问长老不知道,挥出了一掌,挡在于一秋的掌下。 两掌相叠,撞击出了一声巨响,不问长老被深深地打入了土地之中,看得到明显的人的轮廓的深坑,却不见不问长老的身体。 再看于一秋,因为这一掌被截得突然,所以也没有防备,竟然被扔出了很远,重重摔在地上,手掌发红发热,冒着白色的烟雾。 申可为转而跑向于一秋,把他扶起,问道:“我让你不要伤我的向导,没了他们,我就找不到朋友了,你……怎么样?” 于一秋说话困难,费劲地说:“你去看你的朋友,他可能更重!” 申可为扭头一看,问:“他去哪里了?怎么看不到了?” 于一秋一指地上,说:“地下去了!” 趁着众人顾不着,西域人撒腿就跑,边跑边把身体缩小。 他们刚隐入草丛之中,忽然跳跃,身体猛然增大,又跳出了草丛。 申可为看到了,放下不问长老不管,喊道:“不要跑,就是你们的邪术!”说着,申可为跑上前去。 见申可为跑上前来,西域人并不跑,而是呆呆等在原地。 申可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跟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跑?” 西域人说:“我们要跟你们说清楚,我们不是罪魁祸首,他们俩人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因为他们掌风相撞,撞得太正了,俗话说得好,鸡蛋碰石头,正了也能破!” “什么破?” “石头破!” 申可为喝道:“一派胡言,走,跟我回去!” 西域人乖乖地跟着,说:“我们跟着,只要你们帮我们消灭那个~” 说着,他们指了指草丛,申可为望去,那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 西域人说:“再近一些!” 申可为忽然明白,笑道:“嘿嘿,你们真是狡猾,又像诈我!!”说着,申可为直起腰来,把西域人推回原地。 这个时候,于一秋快速恢复了伤势,看起来没有大碍了,或许是勉强装的。 于一秋吼道:“这位兄弟要你们,若是跑了,算是我的过错,你们这些玩意儿真是该死!” 西域人连连点头。 于一秋说:“虽然受了点伤,打你们不成问题!” 西域人点头,说道:“我们听你们的,只要你们帮我们赶走……”说着,他们指了指身后的草丛。 申可为抢白道:“他们胡说,那里什么也没有!” 于一秋摇摇头,说:“申兄弟,你看不到那里有个小动物吗?” 申可为定睛一看,果然草丛处有点不对劲,突然草丛一阵晃动,从草丛里跳出一个动物,飞速逃窜了。 申可为问:“那是什么?” 于一秋说:“没有看错的话,是臭鼬!” 西域人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就是臭鼬,他们就是我们吃过的臭鼬!” 于一秋说:“你们怎么这么重口味!” 西域人说:“自从吃了他们一个臭鼬之后,臭鼬搬动整个家族追杀我们,要知道,他们的家族壮大得很,一年生出多少窝来,真是蝼蚁虽小,能吃塌了堤坝!” 申可为说:“不会说就别说了,糟蹋文学!” 他们正说着话,听到一声喊声:“啊——,好臭啊!” 众人调转身子,侧耳倾听着,好像喊声来自于很遥远的地方。 正听着,又传来一声:“哦——臭死我了,不要在这里拉屎好不好!” 还是鲁关山耳朵灵敏,毕竟是做过狗的人。这时候,他从草丛跳出来,说道:“是从地下传来的!” 听了他的话,申可为猛然转过身去,想起了地下的不问长老。 于一秋说:“先把他们放进罐里!”说着,把瓦罐举了起来,瓦罐的口对着西域人。 没有料到,此时,西域人非常乐意地往瓦罐里钻,有一个被挤出来了,好很大不乐意,喊道:“不要急,不要急,排队好不好!” 于一秋笑了笑,说道:“三个人能挤成这样,以至于挤不进去,你们真是奇葩”。 申可为说:“你们把身体缩小不就好了?” 西域人听后,把身体缩为很小,终于钻进了瓦罐里。 这时候,旷野上响起了奇怪的叫声,尖锐刺耳,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太阳西沉,光线越来越暗,借着昏光,他们看到一双双小黑眼睛,u看书 .uukanshu在草丛里面时隐时现,有的甚至在慢慢逼近。 申可为悄声问:“于大哥,这个是……” 于一秋瞅着申可为,问:“你怕不怕?” 申可为瞅瞅鲁关山在草丛里爬着,怂样毕现,又瞅瞅于一秋坚定的眼神。他咬咬牙,挺直了胸膛,说道:“不怕!” 于一秋突然耸着肩,说:“我怕~” 说完,于一秋就赶紧行路,鲁关山紧随其后。 当他们走了很远,申可为喊道:“唉,帮我救不问长老~” 这个时候,不问长老才被想起。 不知不问长老的命运,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3章 被遗忘的不问 受惊于一群群小野兽的包围,于一秋,申可为和鲁关山没有不吃惊的。于一秋和鲁关山掉头就跑,留下了申可为。 申可为也正要跑,低头看到了地上的坑洞,这才想起不问长老。 申可为喊住鲁关山和于一秋,两个人赶紧走回来了。 地上的坑洞正好沿着不问长老的身体轮廓,刚开始是规则的地缝,后来地缝周围竟然开始裂出小缝,这些小缝密密麻麻地伸向远方。 于一秋看了看,说道:“我看……凶多吉少”。 一瞅于一秋凝重的表情,申可为叹口气,说:“唉,富贵在天,生死在天,强求不得!” 于一秋拍了拍申可为的肩膀,抿了抿嘴唇。 看样子,于一秋要离开,申可为也没有办法,于是站起身来了,至于鲁关山,对不问长老没有感情,早已经跳到了远处,远远地喊着:“唉,你们倒是快点啊,快点!”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离开,临走之前,申可为朝着深洞深情凝望,黑洞望去一眼无边,看不到边际。于一秋又拍拍他,说道:“走吧,怎么也救不了了!” 话音落后,四处沉寂无声,过了一会儿,深洞传出声音:“放你妈的屁!快救我啊!” 听到这声,申可为立刻低头,向着深洞喊道:“不问长老,您还在吗?” 过了一会儿,深洞里传出声音:“我活着,从未死过!” 于一秋喊道:“大师,这就让你死,让你敢骂我!” 说着,于一秋就往洞里扔石头,土块。 申可为及时拦住了于一秋,劝道:“我看不问长老也是心情烦躁,以至于如此失礼,平日里你也知道,除了磨磨唧唧,唧唧歪歪,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之外,长老并没有其他的毛病”。 申可为劝过之后,于一秋就把剑拿了出来,剑尖直朝坑洞,喊着:“我戳死你!” 申可为拼尽力气,终于把于一秋给抱住了。 安慰过于一秋之后,申可为问:“于大哥,既然你们之间出现了矛盾,更应该把长老救出来,好让你们能够争个对错啊~” 于一秋一想,确实如此,但是心中无计,很是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怎样,没见过这种情况!” 申可为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投向了四周。 这时候,四周围过来小黑眼睛们,一群群的,随着天色越来越晚,那些黑眼睛在火把光的反射中,显得越来越亮了。 申可为捅咕于一秋,小声说:“于大哥,你看,那些……” 于一秋抬头去看,发现周围小黑眼睛发着光,虽然看起来还有几步远的距离,但是确实是在渐渐逼近着。 于一秋说:“你真怕?” 申可为点点头,瞅瞅鲁关山,说:“和他一样~” 鲁关山此时正在吃草,早就凑到了申可为他们的身边。 于一秋说:“为今之计,得抓紧救出不问长老,否则,到了夜里,这些小野兽可能更加凶猛。我们先探一探不问长老的深度!” 申可为说:“唉,这辈子头一次被一群臭鼬包围,说出去够丢人的。” 趁他们不注意,臭鼬们又渐渐逼近,或许他们看不到,但是在草丛的遮挡下,臭鼬已经围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圈。 申可为朝深洞问道:“不问长老,你陷入了多深?” 依照往常,这一声出口,等很久才能得到回应,在这长时间的等待中,申可为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申可为说:“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于一秋说:“你的预感是正确的!” 鲁关山哆嗦着说:“我也有同感!” “那我们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就是,说得是呢” 说着,他们三个人聊着天,起身离开。 直到从洞里传出一句:“等会儿,我看看多深!” 听到这个声音,申可为说道:“唉,我们忘了不问长老了”。 三个人重新回到洞口,喊道:“您怎么看?” 过了一会儿,不问长老喊道:“我试试看!” 申可为喊道:“怎么试?” 于一秋推开他们,对申可为说:“扯什么,什么关头了,还这么啰嗦!” 他正说着话,申可为指指前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 于一秋说:“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说着,他也转过头去,这一看,他的眼睛瞪得更大,比申可为的还大,眼睛更直,比申可为更直。 原来,他们看到了从坑洞里跳出一个人,正是不问长老。 从洞里跳出来后,不问长老很有礼貌,向他们打招呼,说:“哟,都在这儿呢”然后,他就低着头在地上看,看了看又趴在地上,头探进坑洞里面,喊了一句,等了会听听回应。 不问长老点点头,然后又跳进坑洞里面。 申可为和于一秋看傻了,面面相觑,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正在吃惊,坑洞里传出了声音:“唉~,申兄弟,我刚才看过了,估计着深度得有几十米深,不浅啊——” 申可为忘了说话,听完了声音,大脑里一直在嘀咕:“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于一秋捅咕了申可为一下,说道:“叫你呢!” 这才反应过来,申可为朝着坑洞喊道:“哦~,那么深哦,好神奇~” 于一秋拍了申可为一巴掌,说道:“说什么,不是这个!” 申可为反应了一会儿,喊道:“哦,哦,我是问你,我是见你,刚才出来啊,怎么……” 过了一会儿,坑洞里传出声音,说道:“是啊,我刚才出去,我是去测试洞的深度了~” 申可为喊道:“测试洞的深度,那怎么只测试洞的深度呢?” 洞里的声音不耐烦了,不问长老说道:“你还问我,你怎么忘了怎么回事了。不是你让我说多深吗?” 申可为说:“是我说让你看看~” 不问长老说:“对嘛,你让我看了,又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申可为还要说什么,于一秋一把推开他,说道:“越说越乱,我来吧”。 于一秋朝着洞里喊道:“我们是看见你出来了,你怎么又跳回去了呢?” 不问长老更加气愤,怒吼道:“你看,你们又说,不是你们让我测深度吗,所以我就出去了啊!” 于一秋最讨厌啰嗦,喊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还跳回去!” 不问长老喊道:“你看你,有完没完,都说了,是你们叫我说有多深,所以我就出去了啊~” 听了这些,于一秋脑袋快炸了,他是最受不了啰嗦的。 于一秋喊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跳回去?!” 不问长老喊道:“我都说了,你们让我说深度,我就出去……” “别说了!”于一秋喊了一声,双手用力下捶,捶在了大地上,顿时大地裂出了三条粗粗的缝隙,直通地心深处。 此时,所有的愤怒和对啰嗦的厌烦,都转化为力量,集中于双手,双手捶地,力量顺着地缝,传到了地壳深处。 力量一直传导,最后抵达了不问长老的身边,长老感受到了冲击力,但是身体被土困着,所以无法动弹。 于是这股力量传到了不问长老的身上,怎么也出不去,憋闷难受,不问长老叫了出来:“啊——” 从地缝深处传出呐喊,申可为和他人都后退几步,申可为对于一秋说:“你不会是几拳打出一条地龙吧?” 于一秋说:“不会吧,地龙怎么那么多?” 鲁关山插话说:“地龙很多,我们老家就有,曾经修路的勘测队去过我们那里,最后勘测过了就走了,路也没有修成,原因就是地上有地龙!” 于一秋说:“这和我们说的,有关系吗?” 鲁关山摇摇头,说:“没有,但是……” 话未说完,从地缝深处喷出许多尘土,尘土之中伴着呐喊的声音。 鲁关山瞅了瞅,说:“我是说,地龙的叫法和这个不太像,刚才所说的,只是证明我见过地龙!” 于一秋刚要说些什么,“噌嗖”的一声,竟然从地缝里跳出一个人来。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不问长老,犹如跳出石头的猴子,身体满是尘土,乌头垢面,衣服凌乱不堪,像是遭了谁的凌辱。 一阵大圣出山的乐曲后,不问长老重重地落到地上,双脚撑地,猜出了深深的两个脚印。 不问长老一把薅过于一秋,说道:“哈哈,我终于出来了,这个才是我的真身!” 于一秋问道:“所以,刚才都是幻觉?” 刚才不问长老像是充了气,现在就像泄了气一样,轻轻放下于一秋,表情凝重,瞅着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 不问长老站在原地,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圈,再转回来,面容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申可为走到前面,说:“长老,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不问长老还要说什么,鲁关山说道:“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趁早赶路为好!” 众人互相看看,说:“好吧,赶路要紧!” 他们走出不远,听到身后“轰隆隆”塌陷的声音,地缝冒出滚滚烟尘。 别人不想什么,不问长老说:“我要去看看~” 申可为说:“长老,没什么好看的!” 于一秋说:“看什么,uu看书.uuansh 什么没见过?” 不问长老说:“这个坑洞,好歹也算是我的重生父母啊!” 申可为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不问长老扬起脸来,瞅着一个方向,若有所思地说:“想当初,如来佛祖被孔雀吃入口中,佛祖刨开她的腹部,钻了出来,后来就认孔雀为母,封为孔雀王。” 于一秋点点头,说:“略有听说过”。 申可为问:“所以,你要仿古?” 不问长老说:“正是!” 等到他们走到不问长老的老母身前,众人目瞪口呆。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4章 刚认亲人 又来敌畜 不问长老讲起了孔雀吃佛祖,佛祖认为母的典故,说自己也要仿古。 众人只好跟着他来到坑洞边上,见到不问长老的行为都目瞪口呆。 走到那里,不问长老噗通就跪下了,对着地上的坑洞说:“我自幼就在少林寺,没有见过父母,今日有缘被您吃掉,又被吐了出来,我就任您做母亲”他顿了顿,喊道,“妈——” 之后,不问长老恭恭敬敬地对着大地磕了几个响头。他说道:“一日为母,终生为娘~” 于一秋最听不得啰嗦,说道:“废话!” 听到废话,不问长老站了起来,指着于一秋问:“你说什么?够胆再说一遍!” 于一秋也不是善茬,尤其对萝莉啰嗦的人,更是厌烦至极,上前就要动手。 申可为急忙拦住于一秋,他一再前冲,申可为就挡在两个人之间。 于一秋指着不问长老,手指几乎碰到了不问长老的脸颊,他说:“你再说一遍!” 不问长老真得很听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说:“够胆你再说一遍!” 于一秋一听,心说这个老家伙不服气,于是喊道:“再说就再说,你再说一遍!” 不问长老就真得重复一遍,说:“你再说一遍!” 于一秋说:“我是让你再说一遍!” 两个人开启了循环模式,无尽地询问着,谁也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这个时候,鲁关山跳了出来,喊道:“你们不要再吵了!” 一声断喝,于一秋和不问长老止住了争吵。申可为听了,对鲁关山刮目相看,心说:“这个姓鲁的,他做过的好事可不多!” 沉默了一会儿,鲁关山说:“你们说来说去,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指了指于一秋,说:“你,你说让他再说一遍,他说了,你又不打他,因为他说话的内容本来就是‘你再说一遍’” 接着,他指了指不问长老,说:“您,您让他再说一遍,实际上,他早已经说了,已经冲撞了你,只是你却没有听懂,因为他以为你知道他说的就是‘你再说一遍’!” 鲁关山这样一解释,于一秋和不问长老没有充分理解,只以为是在劝架,所以都放下手来,怒气消散了一点。 申可为插话道:“你说来说去,什么意思?” 鲁关山说:“哎呀,我是说,他们已经互相冲撞了对方,都不把彼此放在眼里!” 听了此话,于一秋和不问长老又分别提起了拳头,瞪着眼,看向鲁关山。 于一秋问:“你是说?” 不问长老也问道:“你的意思?” 鲁关山挥起两个拳头,朝着胸膛拍去,喊道:“打他啊!” 听了此话,两个人真的听话,三拳两脚打了起来,两个人功夫都不平凡,所以很难拦住,以至于申可为想拦也插不上手。 申可为只好走到鲁关山面前,说道:“你呀,你真是不办什么好事,你……” 说着,申可为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汇骂他,只好叹口气就继续观战,始终找机会拦架。 鲁关山也站在一边,他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打架,几次,他都有拍手掌的冲动。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打斗,刚开始功力相当,到了后期,不问长老逐渐接不上力气,所以接招很吃力,眼看就处于下风了。 不问长老还磨叽,说:“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深深地记住了你,你为什么如此恨我,难道我们有隔阂,但是我未曾见过你……” 听到不问长老的磨叽功,于一秋感觉双耳如同灌铅,精神不稳,一个不留神,中了一招,致使气力发虚。 于是,于一秋很快和不问长老僵持起来,两个人分不出胜负,也分不出上风下风。 他们正在争斗,忽然大地震颤,有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两个人赶紧停住手,齐声说道:“且慢!”两个人同时住手,站在地上,感觉平衡不稳,趔趔趄趄的。 不问长老说:“刚才我母亲的周围塌陷,我们还没有查看就打了起来,不如先看看去!” 于一秋说:“正是,我们先去看看!” 申可为见他们停手了,笑着跑过来,说道:“就是打什么架,和气为贵,先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众人举着火把,凑到了坑洞旁边。 这一看,鲁关山吓得尿都喷了出来,顺着裤腿流到了地上。 原来,在这地上的坑洞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臭鼬,一层叠着一层,小黑眼睛们都盯着他们看,两个小爪子提到胸前,似乎准备搏斗的架势。 再抬头看四周,众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成千上万,数不计数的臭鼬包围了,最近的臭鼬距离他们只有三步远。 在臭鼬后排的地方,一队队,一层层的拥挤着,黑暗的天空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黑烟,用鼻子一嗅,奇臭无比。这黑烟,不知道是多少只臭鼬一起放屁造成的效果。 众人一看,呆呆地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申可为说:“于大哥,怎么办?” 于一秋说:“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的阵势!” 不问长老说:“别说你有生以来,就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臭鼬这么团结地在一个地方!” 申可为说:“怎么办?”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异口同声:“只能硬闯了!” 申可为说:“对,总不能坐以待毙,我看到他们在渐渐逼近!” 说完之后,他们三人鼓足勇气,把火把放得很低,一边吓唬臭鼬,一边前进。 虽然努力挥舞着火把,一刻不停地挪着,费了很大工夫,他们发现才走出了一步的距离。回头看看,发现鲁关山坐在原地,并没有往前走。 申可为问道:“你干什么?不走?” 鲁关山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想着待毙~” “什么玩意儿?” “我想着座椅,待毙!”鲁关山结结巴巴地说。 申可为一指他,说:“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有骨气的人!” 鲁关山说:“我也没有见过~” 只有申可为还问一句,其他人对鲁关山视而不理,连管都不管。 三人艰难地走着,终于又走出去半步的距离,他们回头望望身后走过的距离,正在欣慰,忽然看到一只臭鼬跳着扑上来。 猛回头,申可为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于是退回了原地。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也一样,被突然扑上来的臭鼬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几步。 最后,于一秋受不了,他不仅讨厌啰嗦,而且是个怕麻烦,没有耐心的人。他愤怒极了,把披着的斗篷脱掉,拿起了身后背着的宝剑,喊道:“**,你们走不走?” 看着那些臭鼬,一个个歪歪脑袋,似乎在摇头的意思。 于一秋又问:“我现在施法弄死你们,快走!” 再看那些臭鼬,纷纷把爪子抬到了嘴边,互相看着,似乎在嬉笑,又像在嘲笑,有一个肥肥胖胖的臭鼬,歪歪扭扭地走到前面,然后调转身子,屁股朝着于一秋。 于一秋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臭鼬向他展示什么,所以他把脸凑近臭鼬的屁股看。 只听“噗噗呲——噗~”一声,顿时臭气弥漫,于一秋双手摸索着空中,喊着:“哎呀,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了!” 申可为他们则流出了眼泪,用手擦着,说:“哎呀,辣眼睛,实在……” 鲁关山呢,趴在地上吃草,闻到了味道,不忘记巴结臭鼬,说:“嗯~,就着臭味,更香,更香~” 过了好一会儿,于一秋终于恢复了视力,骂道:“小畜生们,你们真是大胆,敢在爷爷头上动土!” 正说着,后面有人拍他肩膀,于一秋眼睛没有离开臭鼬,没有回头问道:“怎么了?” 后面没人回答,但是更频繁地拍他,他又问:“干什么?” 后面还是没人回答,肩膀反而被拍得痛了。 “干什么到底?”说着,于一秋转过头去,只见一阵黑烟扑面而来,接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看不到事物,他只能凭着听力辨别方向,却听到了到处都是臭鼬尖锐的叫声,还有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申可为,一个是不问长老。 他们齐声喊着:“唉呀,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是哪?” 听了这个,于一秋心说:“他们两个也好不了!” 这时候,于一秋想起了鲁关山,说道:“鲁兄弟,你在干什么?能不能帮帮忙……” 鲁关山应道:“没空!” “没空,你能干什么?” 鲁关山没有回应。 等于一秋终于恢复了视力,他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鲁关山,因为他没有求救,而是说正在忙。 看到之后,于一秋对鲁关山这个人的看法,达到了新的低度。 原来,鲁关山把臭鼬巴结好了,得了一个闲差,正在为一个个头巨大的臭鼬捶肩。 这个臭鼬像只大狗一样,虽然体型大,但是爪子很小。他的爪子指指左肩膀,鲁关山就吐着舌头,跑过去捶他的左肩膀,它的爪子指指右肩膀,他就跑过去右边。看样子,他把臭鼬伺候得不错,u看书 ww.uukanshu 臭鼬总是扔香蕉皮给他吃。 不一会儿,不问长老和申可为也恢复了视力。 他们互相瞅瞅,都说:“呀,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肿?!” 观察了一会儿,申可为说:“看出来没有,他们是有组织的!” “有组织就有老大!” 被鲁关山伺候着的臭鼬,用小手指指了指前面的人,马上有几个小臭鼬钻出队伍,朝着申可为他们走去。 申可为急忙伸手摆着,说:“且慢!” 那些臭鼬真的像听懂了,停在了中途,并且回头看着巨大的臭鼬。 申可为又说出什么,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5章 和臭鼬做的交易 见小臭鼬扭着肥大的屁股,昂首阔步,骄傲地向他们走来,申可为赶紧摆手,说:“且慢!” 那些臭鼬真的听懂了,并且扭过头去,向大臭鼬求取意见。大臭鼬点了点头,那些臭鼬就不动了,亮着火光的小眼睛盯着申可为他们看。 申可为说道:“我们已经见识到了诸位的屁功,真是从未见过,天下奇功~” 听了这些,大臭鼬高兴地叫了两声,这两声温柔绵长,让人总想着掐死他。然后,一声“呲呲”响声,空中顿时弥漫开了黑烟,一会儿臭味就充满了整个地区。 申可为捏着鼻子,用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继续说:“我们之间并无过节,你们追我们,围我们,总该有个理由,难道说就是为了我们瓦罐里面装的西域人?” 大臭鼬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宝座挪开,一步一步竟然向申可为他们走去。 看它的样子,脸上丝毫没有恐惧,没有胆怯,只是人王一样的霸气。它的嘴角耷拉着,眼睛耷拉着,鼻子耷拉着,全身上下的毛都耷拉着,尾巴耷拉着,走路时候,他的后腿着地,前爪耷拉着,听说这样的人不好惹。 再看它的眼睛,总是处在半睁半闭的状态,从眼角处伸出了两个长长的毛。看到他的眼睛,最没有幽默感的人也会想笑。 于一秋凑近申可为,小声地说:“一脸傻气,一定要小心!” 看着大臭鼬一点点靠近,申可为心生胆怯,说道:“这个老妖精莫非会说话?” 果然,大臭鼬走到近处之后,嘴巴缓缓地张开,要说话的样子。 看到它张开了嘴,申可为和不问长老还有于一秋,包括站在了臭鼬方队的鲁关山,全都惊讶了,瞪着眼睛望着它。 没有料到,大臭鼬张开嘴巴,张到不能再大的时候,从喉管里喷出一阵气体,“咯喽”一声,它打了一个饱嗝。 申可为等人吃惊更甚,面面相觑。 这时候,嗓子里发出的气体开始蔓延,逐渐进入了每个人的鼻孔。闻到这个味道的人,险些晕倒,连那些年幼的臭鼬都受不了这股味道,纷纷放屁来冲淡这股异味。 申可为小声问道:“于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于一秋嘿嘿一笑,冷冰冰地说:“你看我像跟臭鼬有亲缘吗?” 打过饱嗝之后,大臭鼬就站在原地不动,表情像睡着了,但是又像是昏迷了。 众人一看,赶紧手指大臭鼬,向那些小臭鼬哼哼唧唧,想要告诉它们,它们的首领似乎不舒服。但是,那些小臭鼬都不理睬他们。 过了一会儿,从臭鼬群里出来了一个个头不小,也有条大狗一般,但是瘦骨嶙峋的东西。它在地上爬行,像一只大臭鼬,但是偶尔行动的姿势,还有暴露的骨骼的架构,看起来那是一个人。 看出这个东西有点像人,申可为吃了一惊,赶紧和别人交流看法,别人也很震惊,但是都很认同。 在那个东西身边,有几个小臭鼬,手里拿着棍子,棍子的尖端是尖锐无比的,时不时地朝着它扎去。它并不作声,只是更快地往前爬着。 最后,那个东西来到了大臭鼬身边,哼哼唧唧地叫了两声,叫声像臭鼬,但是更像人的呻吟。 听了它的叫声,大臭鼬猛然张开眼睛,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它一眼。 几个臭鼬马上用针扎它,之后,大臭鼬又像刚才一样,打了两个饱嗝。 听了之后,地上那个东西竟然呻吟起来,声音是循环的,众人渐渐地听出了规律。 申可为他们听不懂,那个东西就一直叫着,听得出来不过是重复之前的叫声。 申可为问:“为什么这么叫?还总是一句?” 于一秋说:“是啊,我讨厌麻烦,换个曲调行不行!” 地上爬着的东西并不在意,一直叫着,就按最初的声调,韵律。 听着听着,申可为听出了门道,不觉地心头一惊,汗流浃背了。 于一秋见申可为一动不动,问道:“申兄弟,你没事吧?” 申可为只顾着听叫声,并没在意于一秋的话。 于一秋暗暗嘀咕:“难道有这种功夫,杀人于呻吟声中”想着这些,他回首四顾,看到四周满是的臭鼬,它们此时保持着一种怕人的沉默。 很大的一片旷野,如今只有那个东西的叫声,显得空荡荡,瘆人。于一秋行走江湖多少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恐惧,也从未这样狼狈过。 于一秋向前两步,撸起了袖子,刚要动手,申可为拦住了他,说道:“于大哥,且慢!” 于一秋见申可为拦他,问道:“申兄弟,什么情况?” 申可为说:“我听出了叫声的意思!”说着,他的心扑通通地跳,每一声都震得身体难受。 于一秋说:“快说,申兄弟”。 申可为说:“他在说话,你听~” 听后,于一秋认真地听着,屏气凝神,果然听出了什么,同时心脏重重地受了撞击。 于一秋和申可为和不问长老,异口同声地说道:“他是人!” 三个人意识到趴在地上的是个人,而他的叫声是人说话,于是就很清楚明白了他的话。 原来,趴在地上的人说:“交出人来!交出人来!”不过是循环说着,而且说得含糊不清,所以一时听不出来。 听清了他的话,众人一时不知说什么,一股酸酸的味道袭上嗓子眼。 申可为问道:“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听出了闻声,大臭鼬恶狠狠地看向地上爬着的人,然后尖锐地叫着。 大臭鼬朝他叫,他很害怕,果然迎来了针扎,还有臭鼬们的脚踢,然后他就继续说着:“交出人来!交出人来!” 对于申可为他们的话,他并理睬。 于一秋说:“他们想让他当翻译,他也是身不由己,我们还是把西域人的事情说清楚吧!” 申可为点点头。 这时候,瓦罐里面乱了起来,传出阵阵敲击声。 申可为凑近瓦罐,问道:“你们干什么?” 瓦罐里面传出声音,喊道:“不要放我们,交给他们,我们就死定了,我们就死定了,我们不能死,我们死了,沙佐王放不过你们!” 听了这些,申可为想的不是沙佐王,而是沙漪,若是他们死了,可能真得就找不到沙漪了。 申可为没有理睬他们。 趴在地上的人继续叫着:“交出人来!” 申可为说:“这位兄弟,这瓦罐里的人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暂时真得不能放他们!” 听到这些,趴在地上的人停止了叫唤,沉默了一会儿,他向臭鼬们尖声地叫着。这叫声完全是臭鼬的叫法,尖锐刺耳。 大臭鼬侧耳听着,听完了他的叫声。之后,大臭鼬又打了两个饱嗝,之后两爪放在胸前,继续耷拉着,神情像睡着了。 听了大臭鼬的饱嗝,趴在地上的人说:“他们吃了我们的亲人,我们一定要杀他们!”他说的话含糊不清,幸好是说许多遍,申可为他们勉强听得懂。 申可为和众人商量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必须得用他们,或者,我们用完了,然后再把他们交给你们~” 趴在地上的人把这些话翻译给了大臭鼬,大臭鼬听后,似乎也陷入了思考。思考片刻之后,大臭鼬又打了几个饱嗝。 趴在地上的人说:“你们看,我们出动了这么庞大的阵容,让我们空手回去,实在不行,你们看着办,我们也不想坏了和气~” 申可为和于一秋面面相觑,说道:“瞧,这个大臭鼬还挺局气~” 申可为说道:“我要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听,你们不会不同意的……”随后,申可为把关于沙漪的故事,原原本本得介绍了一遍。 听了之后,趴在地上的人说:“记不住!” 申可为又把故事缩短,截取了重要的片段,重述了一遍。 趴在地上的人说:“哦了”然后,他就朝着大臭鼬开始叫唤。 大臭鼬听了,又思考了片刻,开始打饱嗝,这一次连打了许多个。 趴在地上的人说:“我们老大说了,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彼此之间多些谅解是对的,这样吧,就依你们说的,只不过我们得派人跟着!” 申可为和于一秋对视一眼,彼此欣慰地笑了,不问长老叫道:“好,果然爽快,我们办完事情,决不食言~”说完之后,他小声问申可为:“我们要办什么事情,还得靠西域人?” 申可为说:“不是说过吗,就是从他们口中得出沙佐王的动向,然后寻找过去,或许找得到沙漪!” 不问长老问道:“沙漪?” 申可为说:“您不必操心~” 趴在地上的人把话传达给了大臭鼬,u看书 ww.uukansh 大臭鼬打了一个嗝,趴在地上的人说:“老大同意了!” 大臭鼬带头离开,大部分的臭鼬散去,只留下了几个小臭鼬。 临别之际,申可为朝地上爬着的人问道:“这位兄弟,可否告诉姓名,也许有缘再聚~” 地上的人不太热情,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我叫杜趴地~” 申可为望着离去的背影,喊道:“我叫申可为!” “你还这是爱交朋友~”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御今道纪 第196章 分批走 西域人 臭鼬总归是动物,没有太多的心眼,没有多考虑什么,爽快地答应了申可为的要求。只不过,他们要求派几个臭鼬跟在后面。 一行人继续赶路,去往西域人所说的平面丘。 刚开始西域人缄口不说,只推说不知道沙佐王和公主的下落,被申可为等人从臭鼬口中救出之后,他们终于肯说出来,原来公主确实和沙佐王在一起。而且他们带着武士军队,在一个叫做平面丘的地方秘密扎下营寨。 据西域人所说,平面丘的位置在西南京城的西南,所以申可为众人只好改变路线,先去平面丘,然后再去西南京城。 幸运的是,于一秋决定陪他们去,之后再去往西南京城。有了于一秋的慷慨陪伴,申可为感觉高兴。 西域人见众人信了他们的话,情绪也很积极,于是想进一步争取自由,于是说道:“各位壮士,你们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而且我们也已经将真话说出,彼此以诚相待不是更好?” 于一秋喝道:“说明白点!” 西域人说:“把我们放出瓦罐,我们绝对不跑,里面实在太憋屈了!” 申可为瞅瞅于一秋,说:“于大哥,你的主意呢?” 于一秋说:“我的主意,不放!” 申可为问道:“西域人,你们出来跑掉怎么办?” 西域人带着哭腔说:“哎哟,我们哪里敢,您也看见了,您的朋友武功高强,我们即使逃跑,也会很快被抓住啊——” 申可为瞅瞅于一秋,小声地说:“有道理啊~” 西域人很贼,耳朵紧贴着瓦罐的内壁,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申可为意志动摇了,他们就更加重了抽泣,连哭带喊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现在顺着我的脚踝,霉菌就往上爬!” 于一秋说:“申兄弟的人,请你自己拿主意吧~” 申可为瞅瞅不问长老,问道:“长老,您看这个~”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的态度相似,说道:“我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万事小心,最好不要轻信人言~” 听到外面这样说话,西域人哭嚎起来,喊着:“我们哭啊,没有心思想别的了,只想晒一晒满身的霉菌!” 听到哭声,申可为更拿不定主意,又看向了鲁关山,不过马上就扭头看向别处。 鲁关山却犯了病,又给别人出主意,说:“我看行,这里面的人都是英雄,不会食言~” 申可为问道:“我问你了吗?我询问你的建议了吗?” 鲁关山说:“你问不问我,我也这样说~” 和这种人实在没有争吵的必要,所以申可为干脆不理睬,鲁关山则继续出着主意。 鲁关山的言语虽然愚蠢,而且没有远见,但是其中也不乏有道理的偶尔间出口的主意,只要稍加改造,未必不能实行。 听到了鲁关山一个接三个的主意,申可为转转眼珠,说道:“好,我放你们出来!” 听到申可为的声音,西域人连忙叩头,把瓦罐磕得很响。 申可为接着说:“不过,我要分批释放,每个人只准晒一个时辰的太阳,然后换另一个人晒,轮流晒太阳!” 这个时候,鲁关山阻拦说:“申大哥,这有什么作用,该逃还是逃啊~” 申可为瞥他一眼,说:“谁问你了,边上去!”鲁关山乖乖地躲到了一边,心里嘀咕道:“哼,只要让建功立业,骂我我也不嫌!” 听了鲁关山的意见,不问长老也上前,说:“申兄弟,我看也是,若是放出他们,他们该跑还是跑~” 申可为说:“他们都是熟人,怎么会呢?” 瓦罐里的西域人听到了声音,喊道:“不要担心,我们都亲似兄弟,不会独身逃跑,放心吧,请放心~” 不问长老小声说:“话虽如此,生死大事,未必拿得准!” 申可为说:“不管了,尊重人权吧,试试看~” 不问长老不便多说,于一秋说:“放吗?” 申可为点点头,于一秋明白了。 于一秋对着瓦罐说:“现在听好了,我喊三个数,我打开瓦罐口,只开一下,你们只出来一个人,若是多出来了,我就把你们都抓回去,听到没有?!” 瓦罐里西域人齐声说:“听到了!” “现在你们商量商量,看谁先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瓦罐里喊道:“我们商议定了,请数数吧!” 申可为问道:“数数?为什么?” 西域人焦急地喊道:“唉?不是说数三个数,打开瓦罐就行了吗?” 申可为问:“是于一秋说的吗?哦,他去上厕所了,我来吧!”然后,他数了三个数,只是数数,并没有打开瓦罐,说,“行了吧~” 西域人哭声一片,说道:“不带这么玩的吧?” 过了一会儿,于一秋回来了,问道:“申兄弟,他们商量好了没有?” 申可为把前情一说,于一秋笑了,说:“你有所不知,那是我和他们定规矩~”然后,他向瓦罐说道:“怎么样,商量好了没有?” 西域人急忙回答:“商量好了,快请开罐!” 于一秋说:“好”一声过后,瓦罐打开,一线天光从瓦罐顶钻进里面,立刻又消失了,瓦罐口重新盖严。 西域人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瓦罐开合,都忘了钻出去。 于一秋说道:“行了吧~” 西域人又哭了,嚎道:“不带这么玩的,说好的数数呢,这也太突然了~” 于一秋恍然大悟,说道:“哦,不是诚心的,实在忘了,数数,对,数数~” 数了三声之后,于一秋把瓦罐打开,然后立刻盖严。 顺着短暂的敞口,西域人钻出了瓦罐。 刚钻出瓦罐,西域人的体型如同耗子一般大小,看到周围的臭鼬,吓了一跳。 那些臭鼬吼叫着扑向西域人,多亏于一秋帮忙,才不至于伤了西域人。 过了一会儿,西域人的身体恢复体型,伸了伸懒腰,说道:“哈哈,外面的感觉太舒服了~” 那些臭鼬还是恶狠狠地瞪着西域人,并不放松对他的包围,只要有机会就向他的腿上扑咬。 于一秋好言相劝,可惜臭鼬听不懂,只能任凭他们扑咬西域人,好在臭鼬数量不多,杀伤力不大。 于一秋指了指前面,对西域人说:“看到没有,他们已经走远了~” 西域人连连点头,急忙追赶申可为等人。 不一会儿,西域人追上了他们。 申可为一瞅,问道:“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西域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那两个叫一尖儿,二尖儿,我叫大老粗~” 申可为开玩笑道:“哦~,组团来的~” 大老粗笑了笑,说:“都是我们不自量力,想着偷您的东西~” 申可为哈哈大笑,拍了拍怀中之物,说道:“不瞒你说,想偷这个东西的人,实在多不可数,但是成功的,一个也没有!” 大老粗说道:“是是,您功夫盖世~” 申可为笑了,明知他说的不对,但是也没有反驳。 一行人走路,本来是有说有笑,自从大老粗放出来后,没有人说玩笑了,鲁关山吓得,跟在队伍后面,时刻提防着大老粗。他记得他们西域人说过报仇的话。 至于于一秋,更是紧紧盯着大老粗,哪有心情开玩笑。 申可为就不用说了,不仅眼睛时不时望一望大老粗,而且耳朵也时刻提防着大老粗有什么动静。 只有不问长老,又叨叨地讲起了前年的往事。 既然有人讲故事,其他人就时不时地搭话,申可为他们搭话走神的时候,大老粗几次想找机会逃跑。可是想起瓦罐里的人,他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倒不是顾念彼此间的交情,而是想到了另一会儿事。 大老粗虽然性格豪爽,但是心里也有许多心眼,尤其是关乎利益的心眼。 他想的是:沙佐王命令他们来抢申可为怀中的皇髓脑,但是他们失利了,而且被捉住了,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返回营寨,沙佐王也会降罪。 倒不如把申可为等人引入营寨,虽然他们有高超的武艺,但是还不足以应对那数以万计的兵士。纵是兵士如同牛羊,任他们宰杀,总有他们杀累的时候。 到时候,沙佐王令下,所有人包围申可为等人,抢夺怀中之物易如反掌。得了皇髓脑,沙佐王论起功来,当然是我大老粗引诱他们过来的。 想起了这些,大老粗心里高兴,哪里还肯跑掉。 在轮班的时候,大老粗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一尖儿,二尖儿,人家说:“我们早就这样想了,哈哈!” 三人一拍即合,刚开始打算指引假的方向,现在诚心把申可为等人往平面丘带。 对于他们的小九九,申可为等人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听从着他们的指引,一步一步朝着平面丘走着。 那些臭鼬一路上放着臭屁,uu看书.uukanshu 那些臭屁不知为什么,颜色非常深重,在几里地之外也能望到他们行动的路线。 实际上,在几里地之外,确实有人在关注着他们的动静,并且暗暗地跟随在后面。 至于申可为他们,往前望还可以,往后望,因为隔着滚滚黑烟,所以什么也看不到,连来时的路也看不见。 申可为说:“这些臭鼬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这一路上都在放屁,就不烦吗?” 于一秋说:“就是这个东西~” 听到这些,不问长老又想起了往事,说道:“记得,那是几几年的第一场雪,那一场雪……” 不知不觉之中,不问长老叨叨起来,这叨叨功不容小觑,有功夫底子的人还能承受,但是对于没有功夫或者某些小动物,叨叨功有致命的伤害。 不知引出何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197章 宝贝易主 申可为托后事 一行人走着,申可为和于一秋聊得很合,所以多说了几句,这样一来,不问长老受不了了。 要知道,在一个话唠的人面前,别人聊得越火热,他的心里就越水深火热。终于,不问长老憋不住了,也开始叨叨。 他这叨叨与别人不同,是威力无边的叨叨功。这叨叨功对于有功夫的人来说,造不成多大伤害,但是对于不会功夫,或者小型的又没有异术的动物来说,可能是致命的伤害。 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问长老就开始喋喋不休。 申可为他们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并不当一回事,也不在意地听着。 走着走着,申可为叫住众人,自己也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听着什么。 听了一会儿,于一秋问道:“怎么了?你再干什么?” 申可为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纷纷摇头,并没有觉察到异样。 申可为只当是自己耳朵花了,于是继续走路,不问长老也继续边走边叨叨。 在不问长老的絮叨声里,又出现“噗噗”的声音,申可为耳朵灵敏,马上停下,并且叫住了于一秋和不问长老。 这一次,他们还是说什么也没有听到。 站在一旁的鲁关山却说:“我也听到了~” 申可为虽然不想搭理他,但是事情蹊跷,只好交流意见,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鲁关山说:“放屁一样的声音!” 申可为一想,确实如此,虽然形容得有些欠妥。他点了点头。 鲁关山又说:“而且是蔫的~” 申可为喊道:“住嘴!” 于一秋笑道:“这不正常吗?那些臭鼬一路上都没有闲着,不是一直在忙着放气吗?” 申可为说:“并非是那个,声音还是略有不同。” 于一秋侧耳倾听,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见什么。 申可为无奈地说:“算了,继续走吧~” 于是,他们继续赶路,不问长老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可是走了没几步,申可为又听到了那个怪声,这一次他没有叫住别人,而是偷偷回头,竟然看到了身后的情形,吓出了一身冷汗。 申可为急忙叫住众人,众人回头,一个个没有不吃惊。 原来,最初跟在后面的臭鼬是排成队的,总共有几十只,现在竟然只有十来只,而且还是排着队伍,数目差异一目了然。 申可为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都给不出回答,那些小臭鼬却像有话说,几个队列汇成一队,气势汹汹地站在众人的对面。 看臭鼬们的眼睛,眯成了线,眉头压得很低,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申可为试图和他们交流,但是语言不同,只好陪着众人迷惑。 鲁关山眼睛好使,看到了臭鼬队伍后面有东西,喊道:“你们看,他们后面有倒下的臭鼬!” 众人顺着臭鼬的队伍望去,果然,在他们最后面,有几只倒下的臭鼬,就躺在它们经过的地方。 申可为问道:“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同样,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只好走过去查看。看到他们蹲在倒地的臭鼬旁边看,小臭鼬疯狂地吼叫,时不时地向他们扑去,然后又极速地退下。 看样是在驱赶人们,申可为他们看出了臭鼬们的敌意,于是顺从地远离倒地的臭鼬的尸体。 困在瓦罐里的人们发觉到了外面不正常的躁动,问道:“几位壮士,现在怎么这样乱?” 于一秋喝道:“老实呆着,再摇你们几下!”说着,他摇了摇瓦罐,把里面的人摇得头晕目眩,直到申可为阻拦,他才停手。 申可为小声说:“他们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申可为凑近瓦罐问道:“唉,你们知道为什么臭鼬们好多都倒地死亡了吗?” 西域人惊奇地问道:“倒地死亡?为什么?” 申可为吼道:“我怎么知道,问你呢!” 西域人也很愣,回道:“我怎么知道?!” 申可为一指瓦罐,对于一秋说:“摇,狠狠地摇!” 于一秋果然听话,说摇就摇,把三个西域人都装进瓦罐,用力地摇晃。西域人呕吐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感觉瓦罐口往外流出液体。 实在难受的时候,西域人喊道:“停,停,我说……” 于一秋停了手,问道:“什么?” 西域人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臭鼬倒地死去~” 听了这个,于一秋骂道:“**,耍我!”说着,他又开始摇晃瓦罐。 西域人急忙喊停,说:“没有,没有,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们知道这些臭鼬极重情义,若是有臭鼬死于意外,它们的大部队不久就会赶到。咱们还是快跑吧,到了城里就没事了!” 听了他们的话,申可为点点头,说:“这倒是又用的信息!” 不问长老说道:“申兄弟,我看还是快走,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申可为想了想,说:“言之有理,还是快走吧!” 于一秋却略有微词,不过还是跟着走了。 一行人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响声震天,犹如马蹄声响,越来越近。 申可为扭头去看,发现漫天黄尘,身后并没有马匹,只是地上的草一片片地倒下,似乎草丛里爬过来了千军万马。 不问长老说:“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臭鼬!” 于一秋说:“我就说,跑什么,大不了讲清楚,臭鼬的死与我们无关,道理讲不清,就打!” 申可为说:“未必打得过~” 当臭鼬的军队靠近,一颗颗小脑袋从草丛里起伏,圆溜溜的小黑眼睛们盯着一个方向,渐渐逼近,真像是出征后的军士,各个面相狰狞,气势澎湃。 看到这副场景的人,没有心里不生胆怯的。 这些臭鼬似乎也有战术要领,竟然很快由一个方向扩展成了四个方向,渐渐把申可为等人包围了。 待阵势摆好,还是一个大个的臭鼬,慢悠悠地迈出臭鼬群,来到了申可为的身前。这时候,在他旁边的小臭鼬尖叫一声。 大臭鼬走过申可为,来到于一秋的脚下,小臭鼬又尖叫一声,于是大臭鼬来到了不问长老身边。这一次,小臭鼬叫了几声,每一声都浑厚,激昂,似乎含着无限的愤怨。 大臭鼬眯着眼睛,仰视着不问长老,眉头越压越低,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 不问长老低头和大臭鼬对视,可是总感觉自己在仰视什么,大臭鼬的气势给他不敢高居的感觉。 两个正在对视,忽然,大臭鼬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两个爪子在身前垂着,面庞整个都在抽搐着。 不问长老感觉口干,咽了口吐沫,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爪子飞来,迎面打在了不问长老的脸颊上。脸上顿时流出温热的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不问长老本能地后退,险些栽倒。 那些旁观的小臭鼬们欢呼雀跃,高兴地叫着。 这一下太过突然,不问长老没有防备,所以中招,正要还手,再看大臭鼬,身法灵巧,竟然跳开几步,坐到了为它布置的座椅上。 小臭鼬们像仆人似得,有的为大臭鼬献果子,有的在为大臭鼬捶肩。 众人无不感到惊讶,申可为喊道:“你们干什么!” 不问长老骂道:“畜生,岂有此理!” 大臭鼬显然听不懂,它命令小畜生们把杜趴地从群里拉出来,推到了臭鼬群前。 申可为见了杜趴地,赶紧上前施礼,如同见了救星,说道:“杜兄弟,你可算是出来了~” 杜趴地对申可为并不热情,也没有按照人类的礼节还礼,只是冷冷地看了申可为一眼,之后就沉重地垂下了头。 申可为问道:“杜兄弟,您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明白!” 不问长老还在狂吼着,那些小臭鼬就乱扑着,扑扑退退,像是回应不问长老,也像是示威。 申可为问了好几遍,杜趴地才说:“它们死了兄弟,怀疑是你们干的!” 看到杜趴地和申可为说私话,大臭鼬朝着杜趴地疯叫,几乎要站起来叫了。那些小臭鼬见状,则纷纷拿起长针,对着杜趴地的全身狠扎。 申可为急忙摆手,但是小臭鼬哪里肯听他的,几个小臭鼬逼着申可为后退,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 看着杜趴地受苦,申可为只能连声说:“不好意思,对不起,连累你了~” 躺在地上,浑身流出细细的血流,杜趴地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个微笑让申可为更加难受。 过了一会儿,小臭鼬不再折磨杜趴地。大臭鼬朝着杜趴地叫了几声,杜趴地点点头,对申可为等人说:“你们杀了我们的兄弟,我要你们交出那个老头,不然……” 听了这个,申可为终于明白,臭鼬怀疑不问长老是杀臭鼬的凶手。不问长老听了介绍,说道:“申兄弟,你们把我交出去,让我和他们对打!”说着,不问长老推开申可为他们,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申可为及时拦住不问长老,说:“长老,不要说这样的话!” 那些小臭鼬见到不问长老往前走,真得就纷纷上扑,有的张着大嘴,呲着锋利的牙齿。 申可为对杜趴地说:“杜兄弟,u看书.ukanshu.co请告诉臭鼬老大,我们是朋友,甚至亲人,不会舍弃任何一位!” 杜趴地转向大臭鼬,把申可为的意思转达给了臭鼬精,而且做了语气上的调整,听起来更加顺耳了。 大臭鼬又对着杜趴地叫了几声,杜趴地说:“老大钦佩你们的品性,所以更加希望你们离开,它不想伤害无辜者~” 小臭鼬们群情激愤,现在四四五五地叠加着,个头都达到了一人高,放眼望去,众人像被围墙困住了。 申可为对于一秋说:“于大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耽误您这么久,请离开吧,我和长老”说着,他看看不问长老,说,“我们相识已久,绝对不能背弃~” 于一秋刚要说话,申可为拦住了他,说:“不必多说,再说了,我还有一事相求”。说着,申可为瞅一眼鲁关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往怀里掏去。 不知交代什么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198章 应对臭鼬军队 于一秋见申可为手往怀里掏,说道:“申兄弟,我们都好歹相识一场,怎么能收你的钱财~”同时,手攥住了申可为的手腕。 申可为摇了摇头,说:“误会了,并非委托你办事要给你钱财。虽然不是钱财,但是要贵重许多!” 听了这些,于一秋很快松开了手。这一松手的速度,总给人不好的感觉,似乎是早就预料到的,反倒让刚才的攥手看起来非常做作。 申可为也感到了不对劲,于是手没有掏出怀中的皇髓脑,而是在胸前停了停,挠了两下。 看到他们这样磨叽,大臭鼬又疯狂地叫了两声,杜趴地把它的意思传达:“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你,那个黑一点的,道士模样的,走不走?” 很明显,大臭鼬见申可为不肯离去,又开始点于一秋的名字了。 于一秋挺起胸膛,说道:“若是动我朋友,看我答应不答应!朋友一场,生死同舟,哪有先走的道理?!” 听到于一秋的慷慨陈词,申可为高兴了,说道:“于大哥,走总是要走,但是听到你的话,我更放心将怀中之物交付于你了~” 申可为说着话,杜趴地又张嘴了,说道:“你呢?!那个满脸络腮胡,黑黑胖胖的汉子?!” 听到这些,申可为迟缓了动作,心说:“看看姓鲁的如何说,也许他也有一腔热血,还有侠义心肠,相对于一秋来说,他更是知根知底的人,若是果真还有这副心肠,把宝贝交给他,未必不是更好!” 鲁关山见问到了自己,瑟瑟发抖,缩在一个人的身后,不敢露出身子。 大臭鼬又叫了几声,即使听不懂它的意思,但是看得出已经暴躁非常,马上就要放屁的样子。 杜趴地又翻译道:“胖子,问你呢,你走还是不走,若是走就快点给个答复,磨磨唧唧,我那里还有约会,不能耽误!” 听了这个,鲁关山从人后钻出来,他说:“走~” 杜趴地把鲁关山的意思转给大臭鼬,大臭鼬一摆手,鲁关山撒脚如飞,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申可为瞅瞅远去的背影,叹道:“还是本性难移!” 这时候,于一秋又呐喊道:“一群臭鼬,能有多大本事,看我不修理你们!” 杜趴地听到了这些,刚要向大臭鼬翻译,申可为叫道:“杜兄弟,请不要照实翻译,谢谢了~” 申可为说话的时候,虽然叫的是杜兄弟,但是脸朝向的是别人,所以大臭鼬都没有发觉申可为和杜趴地在说私话。 杜趴地向大臭鼬叫了两声,大臭鼬转怒为喜,看起来杜趴地没有照实翻译于一秋的话。 申可为掏出了怀中的皇髓脑,看了又看,将要交给于一秋了。但是他心里犯嘀咕,毕竟于一秋和自己才相识几天,对于一秋的过往,根底,申可为一点也不了解。 这时候,他想起了当时扈将军,也是这样,把皇髓脑交给了他。 当时,他和扈将军并未深识,只是他在客栈仗义救人时候,扈将军见过他一面。自从受到了托付,自己虽然不能说每天都努力完成任务,但是一丝不苟在完成的道路上走着。想到这些,申可为没有什么顾虑,把皇髓脑交给了于一秋。 申可为同样要交代一番。 申可为紧紧拉着于一秋的手,说道:“于大哥,今日危机,实在是没有办法,不问长老于我有恩,于我师父更有大恩,就算拼死一搏,我也必须和不问长老并肩作战,绝不能背离~”说着说着,申可为潸然泪下。 于一秋握握他的手说:“申兄弟,你不要再说,我能理解!” 这个时候,杜趴地又在催了,说道:“老大说了,让你们快点,快点吧,它快要发火了!” 申可为赶紧答应一声,继续向于一秋交代,说:“这个东西非同小可,关系着国家和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你一定要亲自面见皇上,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皇上,让他老人家亲手拿到这个东西~” 于一秋本来讨厌啰嗦,但是听到关系到国家大事,也就听了个仔细,说道:“申兄弟,我听清了,听清了~”说着,于一秋接过了皇髓脑。 于一秋说:“兄弟,我本不是薄义之人,既然你不肯走,又有重命在身,我只好代你完成未了心事!事竟之后,我一定禀明皇上,将你的名姓记载青史,勒碑刻铭,为后世永记” 申可为说道:“多谢”说着,竟然倒身下跪,被于一秋拦住了。 申可为说:“这莫大的恩情,我此生绝不敢忘~” 于一秋紧紧握着申可为的手,激动得不行。 不问长老这时候说:“申兄弟,于兄弟,你们还是快走吧!” 申可为一听,说:“于大哥,你快些走吧!” 听了他们说话,大臭鼬担心在密谋什么,于是更加疯狂地吼叫,叫声急促,凄厉,明显是在催着什么。 申可为用力推开于一秋。于一秋被推开几步,站在远点的地方,重新拱手,转身离开了。 等于一秋走了一会儿之后,申可为正式地说道:“可以开始了!” 大臭鼬们毫不含糊,令杜趴地翻译道:“我们敬你是条汉子,死了之后,为你收尸!” 当臭鼬们往前扑来,不问长老突然举手,说道:“慢着,且要说清楚,这一次是臭鼬们无理,你们死去的人与我们绝无关系!” 听了不问长老的话,大臭鼬让杜趴地翻译,说:“你们不要再狡辩,我们有证人”说着,他瞅瞅身边的小臭鼬。 几个小臭鼬跳出队伍,摇头摆尾,向大臭鼬叫着,比划着,有几个动作看起来确实像不问长老的样子。 虽然有翻译,但是交流到底是不方便,所以大臭鼬没了耐心,不等杜趴地翻译最后一句话,几个小臭鼬就出来,把杜趴地拉了下去。 到底是畜生,臭鼬们争斗没有规矩,上来就打,围群就扑,把申可为和不问长老逼得退无可退。 这个时候,于一秋早已经跑进了一座小城,在一家酒馆喝酒。至于鲁关山,也早已经逃出生天,来到了小城里。 到了城里,鲁关山到处寻找纸磨,找来纸张,又找来了许多壮丁,让他们帮忙把他写下的告示贴在各处墙壁。 这些告示无一例外,都写着重金寻找高手,无论是法术高手,还是武功高手,总之是需要,并且贴出了具体的金额,绝对是一笔惊艳的报酬。 鲁关山并不闲着,一边写告示,一边让雇的人到处张贴,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告示贴出之后,很快围了一大群人,赶路的,摆摊的,逛集市的,形形色色的人们。 一个小瘦子千辛万苦,挤进了人群之中,摸着自己的小胡须,眯着眼睛看着,说着:“嗯~嗯,不错,不错,非常地道,好!” 旁边有人问他:“唉,兄弟,上面写的是什么?” 小瘦子瞅瞅那个人,问:“不认识?” 那个人点头,小瘦子问:“不识字?” 那个人又点头,小瘦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告示!” 那个人问:“写什么的告示?” 小瘦子说:“我怎么知道,就是告示~” 那个人问:“你看看下面啊!” 小瘦子说:“认字的人这么少,谁肯为你念?!” 听了此话,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诵读:“哼!斯文败类,听着。现在招募武功高手,法术高手,各种能够制服动物的猎人,一起前去郊外救人,若是救成,一定重金犒劳,请踊跃报名!” 鲁关山写的告示清楚明白,幸亏以前干过掌柜的,所以才有这样的文思和笔法。 听了这个告示的人,纷纷议论,问道:“去哪里报名?!” 那个小瘦子看了看,心里也纳闷。 于一秋在一个小酒馆里,要了上好的烧黄酒,点了几道小菜,边吃边喝。 酒馆的伙计为他上酒,问道:“客官,您是不是要来点乐趣?” 于一秋一看,觉得有点奇怪,问道:“什么乐趣?” 伙计笑了笑,回身拍拍掌,叫道:“上来!” 从酒馆内门出来几个侍女,各个如花似玉,都是脂粉艳丽。侍女们排着队,来到于一秋的身边,叫道:“大爷,您请~” 于一秋看了她们一眼,确实都很有姿色,但是心里生不出一点爱意。 于一秋一拍桌子,喝道:“伙计!” 伙计赶忙过来,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伺候着。 于一秋抓住伙计的衣服,把他拉到了桌子上面,吼道:“你倒是挺会做生意!” 伙计是个明眼人,uu看书 .co一看于一秋的气势,就知道绝对不是赞扬,所以点头哈腰,陪着笑,说着:“大爷,大爷,我做的有什么不对,请多多指教,请多多……” 于一秋一把推开伙计,“哼!”了一声。 再说申可为和不问长老,被臭鼬群围在中间,左冲右突都不能突围。那些臭鼬也不进攻,只是把他们困在中间。 申可为纳闷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就要困死我们?” 正说着,突然,一股黑烟从臭鼬后面升起,滚滚冲向天际。申可为和不问长老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汹涌的屁,从未闻到过这么浓烈的味道。 瓦罐里的西域人听外面安静了,焦急地问道:“壮士,怎么回事?壮士们,可不要放我们啊!”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199章 哎呀,脑瓜疼 臭鼬军队虽然没有扑上来,但是运用了远程杀伤武器,也是它们拿手的武器——屁。 一个臭鼬的屁是淡淡的,两个臭鼬的就有了颜色,一群臭鼬的就成了烟,成千上万的臭鼬放出的气体如同乌云一片,滚滚冲天,浩浩荡荡,汹涌澎湃。 放下颜色不说,在乌云盖顶之前,早就有浓烈异常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把每个人的鼻腔都塞满了臭味。 申可为说道:“长老,已经开战了!” 不问长老点点头,说:“放心,我保护你!”说着,不问长老施展开了功夫,反相门的所有功夫都施展了一番,臭鼬们却不减势气,越攻越猛。 不能光看着,申可为也动起手来。然而,和不问长老一样,被申可为功夫打伤的臭鼬就摔倒地上,会有一些小臭鼬冲上来,把受伤的臭鼬抬走。 过不了一会儿,绑着绷带的臭鼬们就重新冲上来,又开始充当肉墙。 申可为说:“长老,它们是有秩序的,可能还有医疗队伍!” 不问长老说:“看出来了,它们确实是有严密的组织的。看来普通的功夫上不了他们!” 申可为问道:“长老,你要上他们?” 不问长老说:“不是上,是伤。平常的功夫伤不了他们,我们就用法术!” 申可为说:“好,我誓死与你一起,法术,我不会,你来吧!” 不问长老说:“叨叨功也不是一般的功夫,看我的!” 申可为点点头,把耳朵捂上了,说:“你说吧!” 不问长老叫了一声:“啊——”然后喋喋不休地开始叙述了。 不问长老说:“去年啊,我们找到了一个山药,这个山药实在好,两边宽,中间窄……” 叨叨功一经施展,臭鼬们接二连三地倒地,倒地的臭鼬抽搐不止,口吐白沫。 那些冲出来的小臭鼬看倒地的臭鼬一眼,转身就走,也不抬走受伤的臭鼬,想必是受伤太深,所以没有救了。 看到不问长老施展叨叨功,出来一些小臭鼬,冲到大臭鼬身边,叫着,比划着。 大臭鼬一看,尖声尖叫,那些小臭鼬就不再放气,而是围成群冲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叫。 见此情景,申可为害怕了,说:“长老,我明白了,他们怀疑你的叨叨功害死了他们的同伴!” 不问长老说:“不是怀疑,根本就是,我后悔了!” 后悔归后悔,但是臭鼬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来,各个面露狰狞,呲牙咧嘴。 叨叨功在不问长老和申可为身前形成了黄色的防御圈,一旦接近防御圈,臭鼬就会摔倒在地。防御圈的维持,需要不问长老不停地说话,并且是令人腻烦,语速平平的话。 不问长老的叨叨功虽然厉害,但是也抵挡不了那么多的臭鼬。因为一时嘴误,放过了很多臭鼬,那些臭鼬冲破防御圈,向两人逼近。 由于长时间说话,不问长老的嘴巴抽搐,肌肉发麻,嗓子因为太疲劳,也说不出话了。 申可为和不问长老绝望地望着臭鼬大军,说道:“在劫难逃了!” “申兄弟” “不问长老” “来生再见!”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身边响起:“我拼死也要救你们!” 原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地上站起,遮住了阳光,挡住了申可为和不问长老。 在高大身影下面,两个人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他们听到身体上面不断有撞击的声音,但是不明白是什么。 从旁边的缝隙外望,申可为看到了,原来这个高大的身影足有两人高,用身体护住了两个人,那些臭鼬就疯狂地往高大身影的身体上面撞击。 申可为问道:“这位英雄,请问您是谁?” 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怎么?我趴在地上你认得,现在就不认得了?” 听出了有点熟悉,申可为问道:“你是杜趴地,杜兄弟?” 杜趴地回答:“正是!” 申可为说:“原来你是这么高大威武的人!” 杜趴地说:“我才刚刚是人不久,是你让我知道,我还是个人。你让我想起了,我姓杜,我是个人。谢谢你!” 申可为看见,在杜趴地的周身,由于臭鼬的撞击,已经流出了很多道的血流。在有些地方,身体肿出了大包。 申可为说:“杜兄弟,你要保重!” 杜趴地丝毫不动摇,一直用身体庇护着两个人。突然,臭鼬们停止了进攻。 大臭鼬从后面走到了杜趴地的身边,尖声叫了两下,杜趴地沉重地垂下了头。 杜趴地又叫了两声,把大臭鼬气得发抖。大臭鼬尖叫一声,转身就走。 过来了几个小臭鼬,没有拿武器,用力拉扯杜趴地的身体。 申可为说:“长老,大臭鼬精说的是留活口吧?” 不问长老说:“应该是!” 这个时候,杜趴地说道:“申兄弟实在聪慧,不懂臭鼬的语言,却猜得这么准!他们知道我会说臭鼬语,又会人语,感觉我对他们有用处!” 申可为说:“杜兄弟,这样活着,比死更苦!” 杜趴地说道:“是,臭鼬们来吧,来吧!”随后,杜趴地向着臭鼬们尖叫了几声。 听到叫声,本已经走开的大臭鼬突然转过身来,张开大嘴,向着杜趴地吼叫。 这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把乌云和太阳一起赶出了天空。伴随着刺耳的叫声,无数食物残渣和白沫,随疾风向着人们的脸上刮来。 喊声过后,小臭鼬们拿起了棍棒,巨针,对着杜趴地使开了。 没一会儿,一声“噗通”,头顶的阳光出现,申可为看到杜趴地颓然倒在地上。他的口中吐着血,他的嘴角露着笑。 申可为惨叫一声,往杜趴地的面前冲,因为他看到杜趴地的眼睛还睁着,但是无奈,臭鼬已经把杜趴地的脑袋包围,申可为根本过不去。 不问长老急忙拉住申可为,劝道:“申兄弟,保留实力,现在冲过去有什么用呢?” 臭鼬们疯狂地扑咬着,一阵剧痛传到申可为的大脑,他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臭鼬们的战术丝毫不变,咬一口就退下,退下之后,他们就重新扑过来,又开始撕咬。 终于,强撑着的不问长老也倒在地上,再一次和申可为抱在一起,两个人绝望地说出了最后的台词:“我们来生还要做朋友!” 话音刚落,两人栽倒在地,只剩下两张意识模糊的脸,互相看着,四肢和身体都失去了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臭鼬们终于放心了,安然地走过来,在他们的身体上面踩踏。 他们在两个人身上开起了舞会,并不急着吃人,而是利用尸体进行各种各样,不忍直述的事情。最开始,两个母臭鼬伺候大臭鼬,完事之后,更多的公母臭鼬开始游戏。 臭鼬们玩起来,尖声叫着,伴随着叫声,脚步声更加急促,节奏那么快活。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显得不那么快乐,在臭鼬群里像只臭屁雷。 “嗯~?嗯,干什么这么快乐?” 听到这个声音,臭鼬四散逃开,站在远处,看着刚才那个地方,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大臭鼬走出人群,刚玩过成人游戏,所以身体虚弱,身边有两个小臭鼬扶着他。 大臭鼬试探性地叫了几声,但是没有回应。 这时候,站在队伍最后的臭鼬们开始骚动,渐渐地臭鼬群闪出了一条道路。 从闪开的道路中间,走过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刺猬佟。 看到这两个人优哉游哉地走着,旁边的臭鼬们纷纷呲牙咧嘴,发出挑衅的叫声。 走到了臭鼬群最前面,老头子用手不住地扫着鼻子下面,被臭得瞅着眉头。 臭鼬群不懂人类的语言,但是对这种人类的肢体语言,它们很清楚,所以几个小臭鼬冲上前来,故意在老头子裤子上叼了两下。 大臭鼬叫了一声,小臭鼬终于退后。 老头子蹲在申可为和不问长老身边,喂了两颗药丸,他们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不问长老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申可为则跳了几下,身体在空中做着反转动作。 见他们快速恢复了体力,臭鼬们惊呼一片,谁都不敢再往前冲。 大臭鼬看到了高手,心里也早胆怯,不敢命令手下冲击。臭鼬们很滑稽地,越凑越近,呆呆地看着老头子的一举一动。 老头子走进臭鼬的群里,突然拉住一个受伤的臭鼬,臭鼬的胳膊上绑着绷带。其他的臭鼬不干了,但是也不敢妄自冲击,所以做这样子,往前冲着。 刺猬佟尖叫一声,臭鼬们就连连后退。原来,臭鼬对刺猬是从来胆怯。 老头子摸了几下受伤的臭鼬,绷带奇迹般地掉落,臭鼬的胳膊奇迹般地痊愈了。 大臭鼬一见,翘起大拇指,说道:“呦西,呦西!” 虽然听不懂臭鼬的语言,但是看样子是在赞美。 老头子又用相同的方法,把臭鼬们治好了。虽然受伤的臭鼬治好了,但是那些死去的臭鼬根本无法复活了。 为此,大臭鼬尖声叫唤,把死去同伴的尸体抬到了一个地方,堆积起来,指给老头子看。 老头子看了看,忽然张嘴就叫,叫了几声。大臭鼬听了,竟然不叫了。 别人问老头子,老头子说:“他们还要报仇,为了死去的同伴!” “你怎么说的?” “那是强人所难,不服就打,嗯~?嗯,奉陪!”老头子说。 臭鼬们看看刺猬佟,最终也没有敢动武。 大臭鼬临走叫了几声,说道:“八嘎”。 老头子哼哼着说:“还有西域人,我们用完了,就还给你们!” 大臭鼬分散离开,uu看书 .uanh 最后只剩下了几个小臭鼬,照样陪在申可为等人身边。 看了申可为的胸脯一眼,老头子眼睛瞪得圆大,说道:“我还是来晚了?”说着,他把脸凑近申可为的胸膛。 不问长老急忙拦截,说:“大师,知道你有这个嗜好,但是这里……” 老头子推开不问长老,问申可为:“怀里的东西呢?!” 申可为瞅瞅自己胸膛,说:“哦,没事,我交给可靠的人了!” 老头子升起地抬起手,朝申可为脑瓜拍了一下,骂道:“笨蛋!”说完,他匆忙转身,迈开了步子。 看老头子这样着急,申可为只好跟着,边走边说:“哎呀,脑瓜疼,脑瓜疼!” 不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0整章 花开3朵 各个表枝 听说申可为把皇髓脑交给了别人,虽然说是可靠的人,但是老头子还是很生气。老头子拍了申可为脑袋一下,说道:“笨蛋”转身急忙走了。 申可为只好跟在后面,边走边说:“哎呀,脑瓜疼,脑瓜疼”。 走到了一个岔路口,申可为叫住老头子,喊道:“师父,去往京城,应该走这条路!去往平面丘,应该 第201章 城中他找他们找他 在告示之前,鲁关山碰到一个白衣少年,少年直言不讳,将鲁关山的错误公之于众。这让他很尴尬。 鲁关山找理由和白衣少年动手,白衣少年没有防备,肩膀被他抓住了。 鲁关山笑道:“哼哼!想你这种软弱身躯,就算可到了招募地址,难道还敢去招募吗?” 白衣少年趁着鲁关山说话的机会,一个大蟒翻身,转过了脸来,两掌猛挥,一下将鲁关山的双掌扫下肩膀,随即做了一个接招的架势。 鲁关山待要上前再打,忽然感觉手臂隐隐作痛,低头看了一眼,袖子口竟然湿了一片。 为了免于尴尬,鲁关山没有当中把袖子撩开,而是转过身去,问道:“少年,敢问何方人士?” 其实这只是虚问,趁着别人等少年的回答,鲁关山偷偷撩开袖子,背着众人看了看伤口。原来,在袖子下面,一个小红点正咕咕地冒着血,虽然伤口不大,但是血流迅速。看样子,不像是功夫造成的伤害,却像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咬伤。 鲁关山明白了人家的身手不凡,马上转过身来,说道:“这位少年,我看我还是不要和你比试,免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有这等能耐,随我去办大事,可好?” 白衣少年见鲁关山怂了,也不答话,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 想起了申可为等人身陷险境,鲁关山在少年身后追赶,少年听见呼唤也绝不回头。 鲁关山一路尾随,直到了一家客栈旁边,鲁关山跟着就往里进。从客栈出来了几个壮汉,面色黝黑,眼窝深邃,看起来不像中土的人。 鲁关山往里进,几个壮汉正撞在鲁关山身上。 鲁关山张口就喊:“唉!你们长没长眼?” 壮汉一听,攥起了拳头,骨头节脆响几声。一个为首的壮汉喊道:“唉,你没看到,我们是壮汉!” 鲁关山从来不怕体格壮的,只怕功夫高的,说道:“哼!头一次听人自己这样介绍,壮汉?!今天我打了好几个了!” 壮汉说道:“既然如此,我看,你也是君子,我们另找一个地方!” 鲁关山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壮汉吃惊一瞪眼,鲁关山又连忙改口,说:“我是说,找个什么地方?” 壮汉说:“这里人多眼杂,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也不占你便宜,只管单挑,你若胜了,所有人任你处置!” 鲁关山一听,心说:“这也容易,打了他们,然后再来找白衣少年,也不耽误~”于是,他答应了。 随着壮汉们,鲁关山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鲁关山瞅瞅左右,叫住还在往前走的壮汉们,说道:“唉,你们停停!” 壮汉停下来,看着鲁关山。 鲁关山说:“我看,此处就是个不错的地方,不如在此处了事!” 壮汉们听说了,像失忆了似的,问道:“了什么事?” 鲁关山说:“不要吓我啊,了咱们的事啊,单挑啊!若你们输了,一切听凭我的处置!” 听了这个,壮汉们恍然大悟,说道:“哦,记得记得,怎么会忘!” 鲁关山说:“那就来吧!” 壮汉说道:“记得是记得,来就免了,我们谁也打不过你!”说完,壮汉们扭头就走。 鲁关山叫他们,他们也不回头,走得很快。鲁关山心说:“这是什么事?”但是他又不敢过分拦截,若是几个壮汉一齐动手,他也怕抵不过。 纳闷了一会儿,鲁关山忽然心头一惊,说道:“难不成他们只是为了引开我?他们把我当傻子了!”说着,鲁关山急急赶回客栈,寻找白衣少年。 鲁关山进入客栈,问掌柜的:“唉,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客人,穿着一身白衣服,好像还有几个强壮的仆人!” 掌柜的想了想,说:“呃……住着的确实没有,倒是今天有一个白衣少年进来问过房价,不过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听了这个,鲁关山用力拍一下桌子,喊道:“哎呀,中计了!” 城中客栈不多,除了这家还有一个云贵客栈非常出名,但是鲁关山担心那个白衣少年根本就是城中居民,那样即使找遍各个客栈,仍然也找不到他。 找不到白衣少年,又找不到城中高手,鲁关山只好回到酒馆喝闷酒。 这一天,于一秋入住云贵客栈。入住之后,他到处打听异族人的下落。据掌柜的说,确实有异族人居住过这里。 于一秋听到异族人离开,心情特别沉重,常常拿出皇髓脑来看,看来看去,他看不出一点门道。 早就听说,皇髓脑能让资质平平的人短期内成为武功高手,又能为濒死的人,祛病延年。可是,首要的条件是,要懂的皇髓脑的用法,于一秋始终参不透是什么。 一个偶然的机会,于一秋发现,在他房间旁边住的人,面相奇特,样貌非凡,不像是中土的人。 于一秋故意找了个机会,把邻居的东西打翻,然后赶紧帮忙捡拾,一边说着赔礼的话。这些东西并不重要,不外乎一些毛巾,水杯,脸盆。 若是平常人,见于一秋帮忙捡拾,一边道歉,一定会说不客气的话。但是这位没有,只是笑着,并不说一句话。 于一秋心里有了一分把握,怀疑那个人根本是西域人,不懂得说中土的语言。 于是,他又找了一个机会,为邻居帮忙,结果这位邻居和前一位一样,也是什么话不说,一句谢谢也没有,看起来非常失礼。于一秋更加相信,这不是失礼,而是不懂中土的语言。 于一秋偷偷向掌柜的打听邻居的身份,当然废了点银两。 掌柜的说:“这几位客人很奇怪,他们租住的大屋,连我也不知道到底里面有多人~” 于一秋担心掌柜的扯谎,问道:“那你就不查查?” 掌柜的笑了笑,说:“人家这个”说着,搓搓手指,说,“使得紧,哪里敢多问~” 于一秋问:“你可曾听他们说过话?” 掌柜的说:“听过,但是只是某几个人~” 于一秋放低声音,问:“你不怀疑他们就是……”他也比划手臂,表示西域人的意思。 掌柜的说:“我看不是,他们不是和西域商队一起进城的,而是晚些日子的!” 于一秋听了,也打听不出更多的消息了,于是离开了柜台。 问过掌柜的之后,于一秋心里有八成的把握,这些邻居就是西域人,同时就是皇髓脑的买主。 但是,于一秋不像这么简单就卖出皇髓脑,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坐等时机,等他们焦急到了极点,之后绝望离开之前,于一秋才打算出现。 在郊外旷野,申可为等人,追着老头子,老头子的步法奇特,走起来快而无风,稳而不滞。 跟着老头子,其他人的步速似乎也快了许多,因此不久就走近了城市。 看到城池的远影,申可为感叹一声:“哦,原来这个方向有这么近的城!” 不问长老瞅了瞅,说:“虽然不大,到底是个城,不错,进去先吃点肉!” 刺猬佟瞅瞅,说:“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用不了多久,老头子带领着申可为等人,进入了城池。 刚进城里,在城墙上就看到了几张告示。 申可为认真地读着,说道:“这个是招募启士~”随后,他转向不问长老,说,“长老,您倒满足条件,可以去看看!” 不问长老推辞,说:“唉,要轮武功高手,法术高手,您的师父比我更胜许多!” 申可为说:“我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对这些不太在意……”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喊声:“嗯~?嗯,谁贴的告示,我要应聘!” 申可为等人一回头,老头子早就站在告示前面的高台上,对着人群摇臂呐喊。 告示贴了一天,本来已经没有人围观,此时被老头子吸引了注意力,人群纷纷又围了上来。 有的围观的人喊着劝着:“唉,老人家,我劝你快下来吧,这个贴告示的人好不凶恶,已经打了好几个人了,我看,你这副老骨头,经不起他的折腾啊!” 其他人也赶紧附和,说:“是啊,快下来吧,别找事了!”“快下来吧”“下来吧”。 老头子却不听,说:“嗯~?嗯,人家重金招募,一定给不少的钱,嗯~?嗯,我还没吃饭呢~” 不问长老和申可为面面相觑,刺猬佟则跑到了高台上,笑着哭着,说着:“我也没有吃饭呢!” 人群们议论着,有的好心人说着:“哎呦,这是一疯一老”随后,好心人真得捧来了饭碗,里面盛着米饭。 好心人说:“快下来吧,我这里有饭,你们先填饱肚子!” 老头子瞅都不瞅,说:“我要吃鲍鱼,龙虾!” 刺猬佟说:“大闸蟹!” 不一会儿,在酒馆喝酒的鲁关山被惊动了,急冲冲赶往贴告示的城边。 走到城边,鲁关山一眼认出老头子,几乎哭出了声音,哭着跑着,凑到了前面,张开胸怀就要拥抱老头子。 老头子一把推开鲁关山,说:“嗯~嗯,我喜欢小白脸~” 听了这些,不论是申可为等人,还是围观的群众,都露出了笑脸。 有明眼人议论着:“人家是久别重逢~” 知道告示是鲁关山为了他们贴出来的,申可为和不问长老感动得潸然落泪。两个人对鲁关山纷纷表示感谢。 申可为说:“你的性格太复杂,以前错怪了你~” 不问长老说:“你虽然没有骨气,但是……”说着,哽咽了,说,“但是你仗义!” 老头子却与别人不同,吼道:“于驴球呢?” 这一问,鲁关山懵了,瞅瞅申可为,说:“申大哥,你们又认识新朋友了?” 申可为连忙躬身,说道:“鲁大哥,折煞我了。你不要这样叫我了,还是叫我申兄弟吧~” 鲁关山说:“叫顺口了,随便吧,申兄弟,我以后改口恐怕也一下改不过来,申兄弟,还是让我随意叫吧~” 申可为说:“哦,那鲁大哥就随便叫吧,至于于驴球,我也不认识,听着耳熟”他转向老头子,问道,“师父,您说的是谁?” 老头子急了,哼唧着说:“嗯~?嗯,不是你说的嘛?叫做于驴球,那个东西……”大庭广众之下,老头子不好明说,于是比划了两下。 申可为果然明白了老头子说的东西,说道:“哦,哦,于一秋,人家叫于一秋!” 老头子拍了申可为一下,说道:“对,就是那个家伙,狡猾的家伙,就是那个家伙!” 申可为再次强调,说道:“师父啊,我都说了,他是个可靠的人,不是什么……” 老头子又拍申可为一下,说:“我的傻徒弟,你怎么这么天真~” 申可为刚要说些什么,想到还是要挨一拍,于是他就闭嘴了。 老头子问鲁关山:“那个,于于一秋呢?” 鲁关山说:“什么?他没有和我一起啊,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说要誓死共患难吗?” 听了这个,老头子大叫一声:“狡猾!”然后,他转身就走。 申可为从未见师父这样着急,只好一步不离地跟在后面。其他人则缓缓地跟在后面。 于一秋像是人间蒸发,他们找了一整天,连个屁股都没见到。 人们开始质疑老头子来这里的准确性,申可为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于一秋或许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而是一直奔京城走去了!” 听申可为这样说,老头子非常生气,少不了又拍申可为几下。申可为被拍得头肿肿,脸胖胖。 于是,不问长老说话了,说:“大师,不得不说你的功夫厉害,可能少有人能匹敌,但是至于您的决策……” 鲁关山和刺猬佟只顾玩着追逐游戏,像两个天真的孩童,根本不管人们在议论什么。u看书w.uanshu.cm 老头子朝不问长老说道:“嗯~?嗯,和尚,你是什么意思?” 不问长老说:“哦,不当和尚已经很久了。我并不生气,我是说,您的决策有何根据,或者你做的决定,有什么依据,或者……,你总得告诉我们一下吧?” 老头子神秘兮兮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过了几天,老头子一直带领着众人,照样在城中乱转,寻找于一秋的去处。无论别人怎么质疑,老头子坚信宝贝还在城中。 四处打听着,还真的听到了消息。 有一个客栈的掌柜的,说曾经看到过如此形貌的人。 有了线索,一切就不成问题了。众人寻找于一秋的激情更加火热。 不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2章 寻找1驴球儿 打听了之后,寻到了一个掌柜的,掌柜的说曾经看到过这样形貌的人。 据掌柜的说,曾经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向他询问,要在客栈里找他要找的白衣少年。 谢过了掌柜的,走出客栈,申可为等人就沿着客栈外面这条街,寻找见过于一秋的人。老头子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驴球”。 很多人听到这个,以为老头子骂街,于是愤怒不已,于是很多人就被打倒在地,躺在了街上。 刺猬佟疯疯癫癫,鲁关山永远是那样的智商,两个人在街上追逐着,玩耍着,有时候也问一问。至于为什么寻找于一秋,鲁关山的智力是难以理解的。 不问长老和申可为分工明确,不问长老只管问过路的男人,而街上行走的女人则留给申可为问。对此做出安排的不问长老,申可为非常感激。 刺猬佟的疯病时好时坏,有时候,鲁关山正和他玩耍得起兴,突然刺猬佟站住不动,打一个冷颤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鲁关山嬉笑着,用手推推刺猬佟,说道:“嗨,走啊,让我们再玩捉迷藏!” 刺猬佟不屑地看鲁关山一眼,嘴角处的扭曲分明表示着无比的鄙夷。 鲁关山又问一句,刺猬佟一拳打来,喝道:“鲁兄弟,我们都是大人了,该懂些成人的游戏了!” 鲁关山一再拉着刺猬佟玩游戏,刺猬佟就一把甩开他,喝道:“你我虽是结拜兄弟,但是……也要保持距离!” 当鲁关山说起来刺猬佟放火杀人的事情,刺猬佟就忽然疯癫,哭着喊着:“我杀人了,啊,啊,我杀人了!” 刺猬佟再次陷入疯癫状态,周围会围过来一大群人,指着刺猬佟议论着:“杀人犯,杀人了,真是明目张胆!” 这个时候,申可为他们会急忙把刺猬佟拉走,否则官府不久就会派人来了。 众人正以各自独特的方式寻找着,忽然,一个人撞了申可为一下。那个人披着黑色的头蓬,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那人说道:“失礼,不好意思~” 申可为客气地说:“没关系,没事儿~” 那个人离了申可为,径直地朝不问长老撞去,随后说道:“失礼,不好意思!” 不问长老也客气地说:“没事儿~” 那个人从不问长老身边走过,径直朝老头子撞去。看样子,他连撞三人根本不是偶然,而是蓄意为之。 老头子身法灵活,反应机敏,早在那个人朝着自己撞来的时候,运足了力气,把真气不断地回龙,造成了腹部充血,形成了强大的吸力。 当那个人果然撞上老头子的身体,老头子的腹部及时发挥吸力,一下子把那个人系在了身边。那个人再想要走,已经是万万办不到的了。 这个时候,申可为跑到老头子身边,说道:“师父,这个人故意撞我们,一定是小偷,或者有什么诡计!” 老头子深以为然,攥着那个人的胳膊,使着大劲提起那个人,问道:“快说,你有什么诡计?!” 那个人被老头子提起,全身扭动着,好不难受,可是竟然不叫出声。 正在挣扎的时候,那个人的斗篷架起一个缝隙,于是露出了半张脸来。 老头子一看,急忙松手,那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申可为要去拽他,老头子拦住了申可为。 那个包裹严实的人,扭头看了申可为一眼,此时,一张皎洁如月光的脸庞映入申可为的眼帘。 申可为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这道光纯洁闪亮,单纯可爱,实在是天然尤物,冰清玉洁一般。 那一刻,申可为枯竭破败,将要长出蜘蛛网的心终于得到了滋润,坚硬如铁,守雌成刚的心也得到了融化。 可惜相遇只是短暂,碰撞是个偶然,倏忽而过,那个人披着严实的斗篷,快速跑开了。到最后,申可为也不知道那个人在躲避什么,或在追赶什么,当初为什么要连撞他们。虽然什么也不知道,申可为的心思却愚见悲伤,越来越觉得那个人的碰撞不过是个偶然。而这种想法让他非常失望,心情总是带着一点伤感的色彩。 当别人再次投入寻找的活动中,申可为的心早已经随着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远去。他在想,那个人是安全了吗,还是不幸遇险,不知道有什么难处,不知道是否再重逢。 连鲁关山也看出了申可为的失落,问道:“申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申兄弟瞅了一眼鲁关山,他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申可为叹道:“智障儿童欢乐多,一点不假~” 申可为垂头丧气地开始寻找,仍然是见到女的就问,凡是有点姿色的,他总要问得时间长一些。 正在众人寻找着,忽然一个人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喊:“让一下,让一下!” 大街上的人群被他冲撞得分列两边,申可为等人由于专心寻找,所以闪躲不及,先是申可为被撞一下,紧接着,不问长老又被撞一下,再之后,刺猬佟和鲁关山都没有幸免。 当那个人撞到老头子身边,还是老头子用吸力把他困住。 那个人发现自己走不动了,这时候还很纳闷。眼看鞋底在原地打滑将要磨穿,有看热闹的叫了一声:“嘿!太空步!” 老头子拉住这个人,仍然是提起他来,把整个脸庞暴露在了眼皮底下。这个人身材匀称,不瘦不胖,看模样,像个道士,但是又像个佛家弟子,有点四不像的意思。 看到他的斗篷里的道服,老头子才把那个人放下,但是手还是抓着他。老头子问道:“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撞到人了!” 那个人连忙回头赔礼,说:“不好意思,刚才撞到的几位!” 这个时候,申可为他们从远处走过来。 那个人对老头子说:“我已经道过歉,放开我!”听他的语气,像是不服气。 老头子哪受过委屈,说道:“嗯~?嗯,再说一遍!” 那个人不屑地看了老头子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好”然后扭头向后面,将赔礼的话说了一遍,看到了远处跑来的人,但是没有细看。 老头子说:“不行,再说十遍!” 那个人努力挣脱了老头子的手,说道:“哼,不要以为你们人多,能怎么样我,若不是有人追我,就你们,哼!”说着,他就要继续奔跑。 刚跑起来,一个后转,身体不由自主地,竟然退回到了老头子身边,就像中了魔法一样。他后退着,看到老头子重新出现在面前,别提他有多么惊讶了。 这个时候,申可为他们赶到了跟前。 “于大哥,是你!”申可为喊道。 于一秋猛然回头,瞅瞅众人,说道:“你们,原来是你们”看起来他很吃惊,表情似喜似忧。 申可为说道:“是啊,正是我们!” “对白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般!” 于一秋拉着申可为就要跑,老头子一把拽住他。 于一秋奇怪地问:“怎么了?后面人就要赶到,我们先走为妙!” 看看后面,在街头处,确实有一大群人跑着过来,边跑边叫喊,对身边的路人好不凶狠。行走的路人纷纷让路,对着走过的队伍指手画脚,不吝指骂词汇。 老头子看见了追来的人群,神情依然镇定,说道:“嗯~?嗯,先说清楚你的事情,你就是于驴球?” 于一秋听后,呆呆地看着老头子,冷冷地说道:“我最恨别人给我起外号了!” 老头子说:“嗯~?嗯,你叫什么来着?” 于一秋说:“于一秋~” 老头子说:“我就说嘛,我说啊,于驴球~” 于一秋汗都流下来了,瞅瞅身后追来的人们,说道:“你就别磨叽了,看在是申兄弟的朋友,又是老人的份上,我不动手,否则我……”说着,于一秋比划了一下。 老头子说:“我们比试不在这会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是说,嗯~?嗯,你那个……”周围早围了许多人,虽然不是很近,但是都关注着这里。 老头子不好直说,于是给了申可为一个眼色。 申可为说道:“哦,对对,于大哥,我不是交给过你一个东西?” 于一秋拉着申可为走,说:“东西,以后再说,有的是工夫!” 眼看着众人追上来了,于一秋连老头子拉着,哪里料到,老头子身重如山,根本无法拉动。 老头子过分执拗,说道:“我不,我就现在看!” 于一秋差点恶心到呕吐,u看书 ww.uukans 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交到了申可为手中。申可为一看,是原来那个盒子,于是点点头。 老头子撒开于一秋,他飞跑出去。众人在后面跟着。 他们很快赶出城去,在城门口牲口棚租了几匹大马,拉着马车急匆匆赶路。一路上于一秋只顾着催促,赶车的马夫只顾着赶车。 申可为望着渐渐远去的城池,想起城中偶遇的姑娘,心头掠过一抹阴影。他想起了离开全安城时的情景。当时,也是一辆敞篷马车,同样是几个人,更巧的是,车上也有一个同样的木箱子。 申可为看着大木箱子,心想当时箱子里藏的是男扮女装的沙漪,这个箱子里未必有心上的人啊。 申可为叹一声:“唉~,不知何时能够再见!” 话音刚落,木箱子突然打开。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3章 翻箱倒柜找女人 在这小城的街道上,虽然只见了那个玉人一面,但是在申可为心里印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原因方面,当然有申可为的原因,因为他的心是印泥做的,只要是貌美的女人,在他心里绝对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除了申可为的桃花痴情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玉人的容貌,清水芙蓉般的气质。 坐在马车上,申可为心情失落。 看着渐渐远去的城池,申可为不禁叹息一声:“唉,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面~”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木箱子突然打开,从里面站起一个人来。 申可为打眼一看,正是城中那个仓皇逃窜的姑娘。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申可为上前就抱,把姑娘吓得手足无措。 见这场景,鲁关山马上跳下车去,警觉地巴望着四周。刺猬佟不明所以,呆呆地坐在车上,被鲁关山一把拽下去了。 鲁关山喊道:“刺猬佟,快点,把风!” 这个时候,刺猬佟才明白鲁关山的意思,也蹲低身子,警觉地四处观瞧。 这样一来,全车的人都懵了,谁都不理解鲁关山和刺猬佟在干什么。马车夫连滚带爬地从车上摔下来,发着抖跪倒在一边,脑袋扎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申可为刚要问,还没有问,鲁关山说话了,说道:“申兄弟,你快点开始,快点结束,我们给你把风!” 刺猬佟喊道:“有人过来,我会喊的!” 鲁关山说:“嗯,如果打得过,我会尽力去打!” 申可为一看,汗水流到了嘴角,心说:“鲁大哥又碰到了志趣相同的人啊!” 这时候,姑娘在申可为的怀中挣扎,申可为才发觉自己失礼了,急忙松开姑娘,拱手施礼,道:“姑娘,实在多有冒犯,只是我……” 不问长老一看,问道:“申兄弟,难道你真得要在这里(**)……” 申可为瞅长老一眼,说:“长老,难道他们傻,你也……” 不问长老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他转而向了姑娘,说道:“姑娘不要多想,我们都是正经人~” 听了这些,鲁关山和刺猬佟抱怨着跳上车,说道:“*,我还以为我不是正经人呢,马夫,赶车!” 老头子只管笑,笑个不停。 车夫重新把车赶起来,马车继续行驶在旷野。 申可为稳了稳心神,说道:“哦,请问姑娘芳名?” 姑娘羞羞涩涩地说:“我叫邵宝灵,人家叫我灵儿~”说着话,姑娘虽然羞涩,但是眼睛只要一看人,就有藏不住的灵动性,就像是一汪湖水,里面飘着一片落叶,而那个落叶,永远是她正在看着的人。 不问长老也施礼,自我介绍之后,问道:“不知道姑娘为什么如此惊慌,又是躲避谁人?” 她虽然回答不问长老的问题,但是眼睛更多是看向申可为,眼神里透着一股机警和聪慧。邵灵儿倒是坦白,说:“我是被家父逼婚,所以逃出来了。我知道在外人眼里,听起来像是不光彩的事情~” “唉,又一个” 申可为见灵儿看他,等她说完之后,他就摆手,说:“唉,并没有,现在其实很流行这个,我已经遇到不止一个逃出家的女子~” 邵灵儿问道:“真的?” 申可为回答:“当然,骗你的当王八!” 邵灵儿说:“我不喜欢偷汉子!” 鲁关山笑道:“这两个倒是自己说成了媒!” 说到这里,申可为再次赔礼,说道:“姑娘,刚才施礼了,只是因为再次见到你心情很激动!” 姑娘别有意味地看看申可为,歪着头,问道:“什么?激动什么?” 申可为一时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姑娘笑了,越笑越声大,最后变成了爽朗的大笑,叫着:“哦~哦——,我终于逃出家来了——” 看着她边叫边在车头挥手,众人笑了。 这马车载着一车人,载着一车的笑声,平稳地行驶在旷野。 在小城里面,申可为他们离开不久之后就开始沸腾了。和申可为等人的离去没有关系,但是和他们又有关系。 全城戒严,城门紧闭,城门派了几乎城中仅有的兵丁做门卫,一律是只许进,不许出,就算是是进入,也得经过一番盘问。所以,那些出城砍柴或者做活的人们就麻烦了,回家都成了问题。 小城本来就小,越小就越容易戒严,不光是城门的地方,在城墙各处都有兵丁把守。俗话说的话,就是一只驴都飞不出去。 街上的人们早就议论开了,对于身边发生的大事什么猜测都有。 有的人说:“哎呦喂,你看看,你看看,听说是皇上驾崩了,全称戒严,禁止吹拉弹唱,禁止娱乐,要禁够一百天啊~” 有人提出异议,说:“皇上远在京城,驾崩了关系不到这里!” 谣言没有脚,但是可以到处跑,在这个时候,多么离谱的谣言都生得出来。有人说:“听说关城门是为了逮猪——,老郑家的猪丢了,怕跑到城外去!” 有人说:“这种说法是空穴来风,官府怎么会为了一只平民百姓家的猪就关城门,设卫兵呢?” 于是马上,有人把修改后的谣言放出风来,据说:“唉——,不是老郑,是县老爷家的猪跑丢了,所以才关闭城门,了不得了~” 这个传言传了几个时辰之后,也被人给攻破了。有知情的人说:“县官家根本没有养猪!” 但是,还是有人攻击这种言论,说:“城里没有卖猪肉的,家家户户养猪。如果县官没有养猪,要吃猪肉了的话,怎么办?” 又有聪明的人,马上回应:“县官吃肉,还用得着自己说话?能管住人家送礼的?!” 这个言论压倒众异,于是树立了很久,不过最后还是被推翻了。 经过谣言和谣言的碰撞,无数个智者的解读,以及左邻右舍不辞辛苦地询问,探访,最终,真相出来了。 城中戒严,为的是城中邵大户的女儿。 这个邵大户,名叫邵大虎,他家从太太太公那辈儿就是有钱人,世代居住北京,而且都有官衔。 突然有一天,他的太太太公感觉到京城为官艰难,于是,邵大虎的太太公举家迁址,他们搬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之后,邵家还是做官养民,虽然没有什么卓越的功绩,但是也坏不到哪里。正因为此,他们世代积攒下无数银两成了一个谜。 从没有人见过他们家受贿,但是他们家确实越来越富,家财万贯,富可敌国。邵大虎的太太公留下一句话:“老死在村里,富贵不减价!” 依照这条遗训,邵家辈辈都是大户,年年岁岁吃得肚滚腰圆,到了邵大虎祖父这一代。 突然有一天,他感觉做官很辛苦,又要和老百姓搞好关系,不能让百姓说是贪官,还要和上司打交道,时刻供奉,免去被迁职罢官的危险。更难的是,在这种双重挤压之下,还要捞到油水,实在难上加难。 于是,从邵大虎的祖父一代,他们主动弃官,老老实实地当大户,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和百姓维持关系,只要和城里的官员搞好关系,一辈子就能坐享荣华。 做了纯粹的大户之后,几辈积累下的金银没有用少,反而又积攒了更多的金银,邵大户更是大户。 到了邵大虎的父亲一辈,虽然积攒不多,但是家底雄厚,根本不用节制用度。他的父亲老老实实地做大户,和官府的关系非常融洽。 到了邵大虎当家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他又有了新的感觉。他感觉和城里的官员处理人际关系太复杂,又要相互利用,又不能互相相信。 邵大虎自幼喜欢练武,哪里喜欢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于是早早生出了搬离小城的想法。 他常常幻想,有一天独身一人,穿上行装,带一口宝刀,闯荡江湖,那是何等的潇洒。在他的打算之中,他的唯一的孩子,女儿,是个重点。 虽然他有游侠的心意,但是也想着安置好女儿再说。 在他的打算之中,女儿应该嫁给城里别的富家,虽然这个城小,但是还是有几家富裕的。如果把女儿嫁到大户,不仅一辈子她不用挨饿,而且万一某天,他从外面游荡累了,想回来,还能找到一个家。 邵大虎的打算不错,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离家出走,他的女儿倒比他动作快,先离家出走了。 这一来,邵大虎急了,命令家丁到处张贴告示。只要见过小姐,速来邵宅禀报,必有十金相谢。告示贴出之后,一群群的人,拥挤着向邵大户家赶去,都声称见过他家小姐,都是要领十金奖赏。 当问到小姐去了哪里,没有人说得清楚,邵大虎不是傻子,把他们一个个打出去,谁都得不到十金奖赏。 等了很久,没有一个靠谱的报信人,撒出去的家丁没有打听到消息,都不敢回来,也没有报信的家人。 无奈之下,邵大虎找到了官府,请求帮忙。他是亲自去的,本来以为官府不会帮忙,因为他和官府的关系远没有上辈好,基本上是从不走动的。 官府听说邵家小姐离家出走,动作很快,快送封锁了城门。县官亲自下令:“就算是一只驴也不要让它飞出城去!” 邵大虎为此深深感激官府,其实却不知道官府也有他们的心思。县官是个外地人,长相丑陋瘦小,儿子也是这样,多大了也没有娶上妻子,平民家的女儿也看不上。县官早就垂涎邵大虎的女儿,要把她当儿媳妇。听说儿媳妇跑了,他哪里坐得住。 县官一面吩咐下人,一面问邵大虎:“你家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吵架了,还是争吵了?!” 邵大虎说:“那不是一回事吗?没有吵架,u看书 .uukanh 什么征兆也没有,就……” 县官问:“是不是又相亲了?” 找不到邵小姐,城中乱成了一锅粥。因为邵大虎贴出了悬赏,但凡是帮着寻找的,赏银一金,若是找到线索的,赏银十金,提供足迹和证物,赏银百金,找出尸体,赏金千两。找出人来,赏银万两! 邵大虎不差钱。这样一贴告示,甚至城中的小孩都纷纷寻找,起码能挣够一金,这一金每半天就能领取一次。 官府也贴出了告示,但凡找到小姐的人,一定能够得到官府的报酬,若是无所事事还不帮忙寻找的人,一定捉拿回府,牢房之中严刑拷问。 在权钱逼迫之下,哪有人敢闲着,翻箱倒柜,厨房厕所里面,灶台猪圈都被人们翻开,寻找邵家小姐的踪迹。于是城里乱成了一锅粪。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4章 颠出爱情的火花 县官贴出告示之后,稳坐官衙,就听着门外一个一个探子来报。 “报——,城南一女子穿得更少~” 县官厉声骂道:“混蛋,我是让你们去找姑娘,不是看大腿去了!当今妖魔鬼怪横行于世,没有个躲避诱惑的眼睛,怎么能保住性命!快去找,继续找!” “报——,我们发现了线索!” 县官问道:“什么线索,快说!” “据城民反应,邵家小姐曾经出现了东巷~” 县官骂道:“混蛋,这个消息已经有多人报过,也领着赏金走了,何必再来报,想骗赏银吗?” 官衙进进出出的官员,捕快非常多,但是携带有重要信息的就没有了。 另一边,邵大虎贴出寻找女儿的告示之后,哪里坐得住,留下管家在家里静等消息。邵大虎自己则走出城去,到各个深巷胡同去找,找来找去,一无所获。 邵大虎急了,急也没有办法,只能一遍一遍地逛着,把那些平民百姓的家都翻个底朝天。不用说他们,有那些赏金条例,那些百姓自己都会把家翻个底朝天。 有忠心的仆人报告,说:“老爷,我猜邵小姐先您一步,在关城门之前就已经逃出城去了!” 邵大虎听了这个,吹胡子瞪眼,喝道:“胡说!我的乖女不会那样对我!”说完之后,仆人自是不敢还嘴,但是邵大虎暗自思量,心中阵阵惊怕,担心女儿真的逃出城去。 城里空间有限,城外天地无边,若是真得去城外找,有没有任何线索,那么好似大海捞针。 邵大虎不断地派出人去,到城外城门打听消息,一旦发现小姐的行踪,及时禀报。 再说城外,申可为等人已经坐着马车出城。在马车上面的箱子,意外地钻出一个人来,把人们惊到了。 申可为看到是那个城中相遇过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由于激动,申可为一再做出冲动的行为,以至于鲁关山都劝他:“申兄弟,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申可为想说:“谁说我都行,你还有什么资格?” 姑娘自我介绍,原来她就是邵大虎的女儿,邵宝灵,也叫灵儿。 邵宝灵是个小女孩,满心装的是童真,无邪。她站在行走的马车上面,展开双臂,迎着风吹唱歌,还在马车颠簸的时候蹦跳。 申可为笑她,她就笑他。等她展开双臂,站在马车前面,申可为也展开双臂,从后面抱住她。两个人迎着风,展开着双臂,听着马车的颠簸,像是海浪的声音。 这时候,鲁关山无缘无故地唱起了歌,那些歌词含糊不清,听起来不像中土的言语。 听到歌声,瓦罐里的西域人变得不安静了,用手凿着瓦罐的内壁,喊着:“哦,我们听得懂,好浪漫啊~” 申可为温柔地说:“灵儿,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好吗?” 邵宝灵赶紧离开申可为,说道:“申大哥,请自重~” 申可为第三次施礼,说道:“对不起,又失礼了,我这里像你赔罪了~” 作为车上的长者,不问长老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不问长老捅咕老头子一下,说道:“大师,您看……” “浪漫!”老头子满嘴酒气,说道。 见老头子不说什么,不问长老说道:“这位姑娘~” 邵宝灵很外向,立刻说道:“我叫邵宝灵,叫我邵灵儿也行,说过了。” 不问长老说:“哦~,灵儿啊。你自己外出,到底不是长事,看得出来,你是被家里关得太紧了,出来偷偷气也好,但是一定要早早回家,不要时间太长~” 邵宝灵歪着脑袋看看不问长老,又问申可为:“他是谁?” 不问长老重新自我介绍,说:“比人都叫我不问长老,是过去当和尚的时候的法名,现在还俗了本该叫大名,但是大名不堪入耳,所以……” 邵宝灵插话,问道:“你的大名叫什么?” 不问长老说:“呃~,大名不堪入耳,还是……” 邵宝灵又问:“请问尊姓大名!” 不问长老不好推辞,只好又说:“赵狗蛋!” 听了这个,邵宝灵笑得前仰后合,在马车上站不稳,被申可为抱住才不至于栽倒。 邵宝灵朝着申可为甜甜地笑,说:“谢谢~” 不问长老又开始说:“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名字,你也没有记得。还是谈回正题,我看你长期在外面,你的父母一定担心,玩玩也好,还是趁早回去,免得家里生出事来~” 邵宝灵插话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和我爹说的话一模一样?” 不问长老说:“这是良言忠告,请……” 邵宝灵说:“请什么请,良言忠告就是劝告喽?”说着,她歪着脖子。 不问长老点头说:“是”。 邵宝灵说:“但凡是劝告,就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喽~” 不问长老扭过头去,看着前方,说:“是~” 邵宝灵说道:“那我不听,你也不要说了!” 不问长老哑口无言。 申可为笑起来了,看到他笑,邵宝灵就更加开心地笑。 笑着笑着,申可为脸色拉了下来。邵宝灵有些好奇,有些担心地问:“申大哥,你怎么了?” 申可为说:“既然你叫我大哥,作为大哥,我总要说你几句。做儿女的,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离家出走,这样会让家里人非常伤心的!” 邵宝灵不耐烦地说:“哎呀,你不知道”然后,也扭头向着前方,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马车上。 申可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宝灵嘟囔道:“还以为外面的人都很爽直,是无忧无虑的,没想到也是这——么——啰——嗦!” 申可为哭笑不得,说道:“这是关心你,看你是个小姑娘~” 邵宝灵突然扭回头,朝申可为说道:“小姑娘,这是出来之后才这样的。我在家里的时候,那是小姐!” 申可为奇怪地问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邵宝灵一撇嘴,顿时显得成熟了,似乎比本来的年龄要大许多了,说道:“不同太大了。小姐什么样,称呼父母要恭敬,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叫父母,家父家母,而不能是我爹,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他的门也见不到。逮麻雀,麻雀飞到门外对我叫,朝我示威,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旦走出门去,总有人来管我!” 申可为听着有意思,问道:“谁管你?你爹?” 邵宝灵一脸嫌弃地说:“他,他忙着呢,哪里有工夫陪我。管我的,都是张妈,李妈,邓妈,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妈,其实都是老妈子!” 申可为听得笑了,连一脸严肃的不问长老也笑了。 刺猬佟时疯时好,听不懂这些话的幽默之处,所以笑不出来。鲁关山的智商堪忧,所以也听不懂,但是他懂得装傻,所以他假装听懂了,而且还不住地捅咕刺猬佟。 一行人就这样笑着走着。 笑了很久,申可为问邵宝灵:“灵儿,难道你就是为了家里束缚,所以出走的吗?” 邵宝灵摇着头,抿着嘴。申可为问:“还有什么?” 邵宝灵说:“若是为了这个,我早就离家出走了。我是为了最近的一件事。最近,我爹对我的婚事很着急,似乎急着把我嫁出去。刚刚为我安排了一次相亲。” 申可为哈哈笑道:“相亲嘛,喜欢就从,不喜欢就干脆拒绝算了呗~” 邵宝灵撇着嘴,说:“恶心~” 申可为打量自己上下,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自己挂着什么恶心的东西。 邵宝灵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相亲的人。就是拒绝,总是看他们,也让人恶心。今天这个和我相亲的富家公子,我早就知道。外号马大猪,眼睛肿的像只鱼,身体肥的胜过猪,毛发淡黄,嘴巴微小,鼻子就像个茶碗,腿脚分不开,走路一蹦一蹦的。” 听得车上所有的人大笑,于一秋说道:“那你说的还是人吗?” 邵宝灵说:“反正就是这个样子!最可气的是,这个人胆小如鼠,曾经出外游玩,在湖边游船,忽然船上跳上来一只青蛙,吓得他噗通跳下水。结果水里全是金鱼,把他吓晕过去了。我最讨厌胆小的。” 说到这里,再看鲁关山,早早挺起胸膛,吃着捉来了蜈蚣。于一秋也手攥着一只蝎子,玩耍着。他们都在竭力表现得大胆。 与他们相比,申可为更胜一筹。申可为不装腔作势,不出洋相,悠悠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别说一只蛤蟆,就算是不怕蛤蟆,也不怕蝎子蜈蚣,到了危急关头,未必就是一个勇敢的人。而那些真正勇敢的人,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到了紧急时刻,一定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鲁关山和刺猬佟哼哼着:“哟,uu看书 .uukansu 嘿哟,嘿哟嘿哟嘿嘿哟~” 突然,马车颠了一下,不问长老没有坐稳,被扔出了车外。邵宝灵蹲在车上,重心不稳,险些栽倒一边。 申可为手疾眼快,一把抱住邵宝灵,说道:“小心,灵儿~”在他们相拥的背景里,鲁关山和于一秋还有刺猬佟都被颠了起来,腾空挥展着双臂,仿佛慢动作回放,在空中呲牙咧嘴。 邵宝灵倚在申可为的怀里,温柔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从我钻出箱子,你抱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最后被鲁关山的一句:“哦!你们——”给打断,两个人及时松开彼此。身体虽然分离,但是眼神还是拥抱在一起,紧紧地依偎着。 马车行驶在路上,行驶在一种莫名幽默的氛围中。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5章 皇髓脑真假 申可为和邵宝灵的爱情发展得迅速而且强烈,两个人到了水深火热的相恋状态。 究其原因,不过是孤男孤女的孤寂心情,毫不掩饰地被揭开之后,他们就不用在装饰什么。 正有一词: 月拥薄云鼓笙庆,春水杨花,寂寞泼心性。书卷浸光不爱展,螓娥纸上闲触碰。 得遇佳人三生幸,一笔一划,拙口难述竟。摸云身短任星横,夜灯应暖摇不定。 这种时候,不问长老等人已经说的不能再说,讲也不能再讲,只好不说话,任凭申可为和邵宝灵肉麻麻,烦着他们。 但是,有一个人从来不管礼教,潇洒行事,不顾及什么情理面子。那就是老头子,此时他躺在马车上,打算睡觉。申可为和邵宝灵一直温语绵绵,把他的耳朵都堵上了蜂蜜。 感觉不舒服,老头子就喊道:“行了,你们有完没完?!” 听到老头子发话,申可为赶紧闭嘴。邵宝灵看申可为突然老实了,有些不服气,问道:“那个老头子是谁?看样子打扮不怎么规矩,样子也缺梳理,气质……” 她还要说,申可为赶紧拦住她。他小声地说:“嘘~,这是我师父~” 听申可为这样说,邵宝灵稍微安生了一点,嘴上没有闲话了,但是小动作很多,显然是不服气。 老头子喊道:“吵吵吵,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老头子话语欠缺逻辑,似乎有些思维混乱,邵宝灵更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鼻子里哼哼着,笑着。 申可为明白师父的性格,知道师父说话歪,但是道理很清楚。申可为说:“师父,我喜欢她,真的!” 不问长老插话:“申兄弟,你喜欢了几个了!” 鲁关山喊道:“这个我清楚,我看看啊!”然后,他掰着手指开始数数,嘟囔着,“有你们都不知道的!” 老头子说道:“徒儿啊,你怎么是这样的德行,难道我老眼昏花,当初看错了你?” 申可为听了,沉沉地低下了头。 老头子说:“女色,女色,都是伤人的东西,一定得戒,不能戒,一定要节!不知节制,早晚要受罪的!” 听老头子说话这样不避讳,邵宝灵听不下去了,喊道:“唉,老头,我不管你是谁,你这样说话可不行,你把姑奶奶当什么人了?!” 申可为努力拉扯邵宝灵,可是邵宝灵的嘴像是火炮,发出的话拦都拦不住。 听了邵宝灵的话,老头子不生气,反倒笑了,说:“哈哈哈,徒儿,你好好看看,她是个……” 这个时候,申可为就只管责备邵宝灵。 邵宝灵说:“哼!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丈夫,原来也是顾及这么多,算什么侠义英雄的好汉!” 老头子解释说:“嗯~?嗯,侠义不侠义,并不在此,这都没有关系的!” 邵宝灵不理睬老头子,只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申可为说:“申大哥,我纳闷了,你怎么会忍得了在他身边呆着~” 申可为还没有说话,邵宝灵又问:“告诉我,你是不是别逼无奈的?” 申可为摇头,老头子哼唧着说话了。 老头子说:“嗯~?嗯,徒儿,你……” 邵宝灵插话道:“嗯~?嗯,别哼唧了你,我看你们都不怎么样,都是一些鼠辈,等着吧!”说完,邵宝灵竟然跳下车去。 申可为叫她,她也不回头。申可为要跳下车去,老头子抓住他,说:“嗯~?嗯,去追她?” 申可为垂下头去,红了双颊,不敢再跳车。 邵宝灵跳下马车,往回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朝着马车呐喊:“唉——,申大哥,我刚才是气话,我会回来带你走的!”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别说,她学我学得很像,嘿嘿”。 申可为说:“师父,刚才多有……” 老头子一抬手说:“别提了,不过你确实该检讨。你光顾着谈情说说……说爱,都忘了正事了!” 听到正事,申可为问道:“师父,你是指?” 老头子瞅了他一眼,骂道:“竖子!” 不问长老弱弱地插话,说:“申兄弟,不要再气大师了,我猜应该是说的你怀中……”说着,不问长老指了指申可为的胸膛。 申可为会意了,瞅瞅四周,看看周围的人,说:“哦~,我懂了~”说着,申可为从怀里掏东西。 老头子用力咳嗽一声,说道:“光亮的天空,嗯~?嗯,小心点!” 申可为知道师父又犯了疑心的病,于是说道:“师父,我看这里的人,多数都知道这个秘密了,不必再这么谨慎吧!” 老头子骂道:“混账!这是关系国家的大事!” 申可为答应着:“是是是”然后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掩人耳目,申可为请不问长老做掩饰,用身体挡着他。 掏出东西之后,申可为大惊失色,说道:“怎么这么轻?” 老头子受惊一叫,这一叫非常恐怖,就像夏夜田野里的孤魂野鬼,伤风之后仍然惨叫不止。 老头子的目光注视在申可为的手上,精神绷得紧紧的,几乎一根针都可以插断。 老头子用眼神指示申可为打开盒子。 申可为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有东西,但是是一截枯木一样的东西。过去是晶莹剔透的琉璃,里面还有发光的小人儿,现在竟然变成了枯木一般,表面黯淡无光。 申可为把盒子大打开,把里面呈现给了众人。老头子看看东西,看看申可为,问道:“怎么样?” 申可为说:“不是这个!” 话音刚落,马车骤停,于一秋被惯性扔出车外,摔在了马前。奇怪的是,除了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平稳地坐在车上。 老头子喝道:“果然是他,徒儿,快快快……嗯~?嗯”。 见师父如此紧张,申可为赶紧跳下车去,摆好架势,朝着各个方向转着,问道:“师父,打谁?” 别人见师徒这样,也赶紧跳下车来戒备,问着:“怎么样,大师?是不是又是什么邪术?” 老头子吼道:“嗯~?嗯,于驴球!”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老头子要对付于驴球。申可为问道:“师父,为什么?” 老头子骂道:“混账!难道你猜不出,这是被他掉包了!” 听了这个,众人议论纷纷,除了马车夫跪在地上,脑袋又扎到最低,其他人都凑到于一秋身边,要执行什么酷刑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于一秋动不了了,在地上抽搐着,嘴巴光一张一合,根本发不出声音。 申可为瞅瞅老头子,老头子清清嗓子,吐了一口吐沫,吐沫落在地上,于一秋马上就能说话了。 于一秋喊着:“我是无辜的,我顶天立地,我身子正!” 申可为问道:“于大哥,若是你干的,请问你交给了谁,让我们赶快去追回来,也不算太晚,否则,宝贝落入坏人之手,真的是黎民百姓遭殃了!” 于一秋说道:“我光明磊落,没有做坏事,杀了我也没有!” 这个时候,瓦罐里的人们开始议论,说:“嘿嘿,我们还没有死,有比我们早的!” 听见他们私语,申可为就用力摇一摇瓦罐。 不问长老站了出来,说道:“我说句公道话,这个宝贝,最近只交给过于一秋,申兄弟,你想一想,是不是之前就被人找到机会掉包?所以,你交给于一秋的时候,盒子里已经是个假的!” 申可为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这个东西一直被我用特殊方法放置,别人绝没有机会掉包!” 鲁关山说;“那么睡觉的时候呢?” 申可为说:“睡觉的时候,我早有防备就是别人动一下,我也会从睡梦中醒来!” 鲁关山说:“错了,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说睡觉的时候,我是说你睡觉的时候,不是你一个人睡觉的时候!” 申可为说:“哦~,几个人睡觉的时候,我的防备更……” 鲁关山打断了他的话,说:“不是几个人睡觉的时候,是……两个人,不见得都是男的,……,那种……,要知道,你一路上,这种艳福不浅~” 申可为终于听明白了鲁关山的意思,脸一下子红了,心说:“这个时候,这个夯货竟然会含蓄表达了,说得我好不尴尬!” 申可为说:“有防备,我时时有防备,绝对不会被人掉包!” 老头子瞪于一秋一眼,说道:“嗯~?嗯,还有何话?” 于一秋在地上趴着,伤势很重,被老头子一瞪,顿觉得寒气攻心,嘴角吐出血来。 不问长老再一次站出来,说:“我再说一句公道话。于一秋,uu看书.ukansh 申兄弟既然如此坚定地说,宝贝在他身上不会被人掉包,那么掉包只能在你这里。我们不是咬定是你故意而为,也许是你无意之间,被人掉包了。” 听到这里,于一秋真得茅开顿塞。 在他认真回忆的时候,申可为说:“不问长老说得有理,师父你也消消气。于大哥,你仔细想一想,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自己疏于防范的时刻。” 老头子:“哼!好好想想!” 不问长老说:“毕竟你的防范措施不如申兄弟严密!” 经过一番开发启迪,于一秋若有所思,说:“这样说来,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哪里?” 于一秋说:“城中的云贵客栈!” 于一秋讲起什么故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6章 于1秋造假 老头子疑心所有靠近过皇髓脑的人,对于一秋的态度就是威逼威逼,没有利诱。 多亏不问长老站出来,说着公道话。并不像老头子,一再怀疑于一秋故意把皇髓脑交给了别人。不问长老则让于一秋仔细想想,是不是无意间被人掉了包。 这样一说,于一秋真得认真思考,说道:“只有云贵客栈!” 听到这个生僻的字眼,所有人提起了精神。就连与宝贝无关的马车夫也打起精神,因为云贵客栈是他姐夫开的。 于一秋讲起了在城里的故事。 原来,那天于一秋打听到了云贵客栈是曾经异族商队落脚的地方,急忙赶到那里。他坚信,异族人即使走了之后,在那里一定也有留下人员。 到了那里之后,于一秋发现自己房间的隔壁就是挺奇怪的人们。所以他费尽心思试探他们,果然发现那些人非常可疑。 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于一秋大胆地和隔壁的人搭上了话。 和他搭话的人瘦高的身材,胡子浓密但是梳得非常规整。他走起路来,有一股凌人的气质。而且,平时他们屋子里抬东西很多,于一秋发现那个人总是指挥其他抬东西的人。 依据这些现象,于一秋推断这个气质颇佳的高个是个头目,和他对上话才有意义。 于一秋在自己的屋里,趴着门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大物件的起落声,他知道是隔壁在抬东西。 等到时机正好的时候,于一秋开门出去,想不经意似的不偏不倚地撞到那个瘦高个儿。 没等瘦高个儿挑理,于一秋快速鞠躬行礼,说道:“哦,这位兄台,一时冲撞,赔礼了~” 那个瘦高儿见这样,火也发不起来,说道:“哦~,小事儿,没关系~” 听到瘦高个儿说中土的语言,于一秋舒了一口气,心想事情可以办成了。于一秋直起身子,看到了瘦高个他们抬的东西,就像第一次见到一样,惊奇地问道:“唉?如此重物,我来搭把手~” 于一秋低下身子,瘦高个儿及时截住他,把他抱住,既不失礼仪,又能用上力气。于一秋问道:“哦~,兄台,这是?” 瘦高个儿没有松手,一直把于一秋扶正,才说:“兄弟,这个东西虽然挺大,实际上重量不大,我这些手下也都是练过力气的人,不在乎这些重量”说着,瘦高个儿拉着于一秋闪开楼道中间,下人们就急忙抬着大木箱子经过。 经过的时候,木箱里面传出一声类似人声的呻吟。 于一秋听到了,问:“哦~,兄台,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瘦高个儿也会装傻,说道:“什么声音?” 于一秋笑了笑,说:“可能是我听错了~” 瘦高个儿也笑了。 当瘦高个儿走过自己身边,他也转过身时,他说:“唉~,有些东西,别人想要,却找不到谁有,抓来抓去,抓到一些无辜的人。可是有这种东西的人,想要卖出去,可惜找来找去,又找不到买主~,唉~,难难难!”于一秋像自言自语,但是说得声音又挺大,引起了瘦高个儿的注意。 瘦高个儿扭过头来,正好看到于一秋也扭过头来正在笑着。瘦高个儿刚要张口,于一秋点点头,扭回头去就走。 瘦高个儿没有和于一秋说上话。这完全是于一秋的意料中事,于一秋本不想和瘦高个儿商量什么,只是想利用瘦高个儿给他的老大传话。 于一秋相信,如果瘦高个不是最大的头目,在屋里一定还有更大的头目,只是大头目一般不出屋子,所以也接触不到。 果然,瘦高个儿返回屋里,急忙把外面所遇和所闻转述给了屋里的人。那是一个大胖子,打扮非常奇特,一眼就看出不是中土的人,不仅不是中土人,而且是异族的贵族。 这完全在于一秋的掌控之中,于一秋返回自己的屋子,赶紧收拾东西,打算和隔壁的人做交易。 于一秋把故事讲到这里,老头子一把薅过他来,把于一秋架空在了空中,两条腿像荡秋千一样。 申可为他们从未见过老头子如此莽撞,生怕搞出人命,申可为喊着劝道:“师父,您小心一点,您有多大本事,自己还不知道?你一个手指头都能戳死一只大象!” 不问长老也赶紧说好话,说:“大师啊,你一定要慎重行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暴怒,但是我深知出家人的心肠,一定是慈悲的,不应该易怒的。” 老头子哪里肯听,至于鲁关山的话,就更加不顶用了。刺猬佟和鲁关山属于一样的,刺猬佟疯起来,甚至不如鲁关山,只顾着拍掌,连劝解的话也没有。 鲁关山还知道劝解,说:“大师,您虽然厉害,但是也要注意分寸,于一秋也不是吃素的,你未必杀得死他!杀不死,还费劲,多尴尬,住手吧!” 听了鲁关山的劝解,老头子的火气更大了一些。对待一般事情,老头子从不动怒,但是一旦关系到皇髓脑,老头子生气起来,连自己都怕。 于一秋也是蛮横惯了,粗人不懂收敛,说道:“哼!要不是我被马车摔了,有伤在身,我未必怕你!” 老头子一听,哈哈大笑,这一句胜过所有人的劝说。老头子松手把于一秋放在地上,说道:“嗯~?嗯,我从不喜欢趁人之危!” 于一秋摔在地上,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在手掌上掂了掂,瞅瞅于一秋说道:“哼,便宜你了!”说着,老头子把药丸塞到了于一秋的嘴里。 于一秋还没来得及反应,药丸竟然像有了生命,主动钻进了于一秋的胃里。于一秋惊恐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头子说:“平息精神,不要怄气。这是大补的,十几种妖精提炼成的!” 果然,于一秋吃了药丸之后,精神倍增,体力马上恢复了。于一秋试着用拳头击打土地,地皮立刻裂出缝来,再一拳下去,一条更深的地缝出现,深不见底。 于一秋从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精神充沛,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他被内力憋得难受,在原地转起圈来,吼道:“来!来!来!还有谁——”这一声呐喊响彻云霄,如同五雷轰顶,震耳欲聋。 听到这声呐喊,连不问长老也捂起耳朵,叹道:“于一秋这么快功力大增,内力恢复成这样,实在是奇迹!” 等于一秋发泄一阵,老头子走到跟前,问道:“行了吗,来吧,现在打死你也不算趁人之危了!” 于一秋真得转过身来,正对老头子。不过看了一眼,于一秋就蔫了,低头说道:“对不起大师,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冲撞了您!” 老头子吼道:“这算什么?求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冲撞我,我照样要打!因为你要卖……” 于一秋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绝没有!” 老头子哼哼笑了,说道:“狡辩!” 申可为见师父要怒气未消,急忙说道:“于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啊,免得师父和我们误会你了!” 于一秋又讲起来,说:“刚才是我激动,没有来得及讲述,请你们耐心听着~” 原来,那天瘦高个儿和于一秋说过话之后,于一秋故意自言自语,而且是大着嗓门。这样一来,他确保瘦高个儿听清了他的话。 瘦高个急忙返回屋里,把刚才的情况转述。 于一秋也急忙返回屋里,他要做许多准备,其中之一,就是把皇髓脑保护好,然后伪造一个类似模样的。说起伪造,见过真货的人才能造出高仿的货,一个人若是连真货没见过,就可能造出一个四不像,贻笑大方。 于一秋出门采购了大量材料,在屋里精心打磨起来。 果然不出于一秋所料,过了两天,瘦高个儿主动敲响了于一秋的门。瘦高儿邀请于一秋到隔壁喝茶。 于一秋早有准备,把皇髓脑放好,然后拿着自己的作品进了隔壁。 到了隔壁之后,于一秋才见识到什么叫皇帝套件。这个房子,堪比一个小宅子。 进了门之后,外屋里一股浓浓血腥味,虽然焚着许多香烟,但是还是遮掩不住浓烈的气味。 在房屋的角落,于一秋低眼偷看,看到了有拆开的木箱,木箱上面也有血迹。 最近,瘦高个儿他们一直在寻找皇髓脑,一路是威逼强夺,一路是悬赏买卖。威逼强夺倒是抢来了不少宝贝,拿到大胖子面前,大胖子低眼一瞅,说道:“这些宝贝我都见过,我不感兴趣,没有一个皇髓脑,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悬赏买卖也弄来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连宝贝也算不上,都是伪造出来的,都是被称作皇髓脑的。其实,这些东西的主人只是为了得到悬赏的金额,并不是真的拥有皇髓脑。 一旦发现东西是假的,甚至连宝贝算不上,这些异族人真的心狠手辣,用箱子把人拉过来,在屋子里就杀害了。 在杀害之前,异族人让他们恢复清醒,告诉他们为什么被处死,据说这样做比较人道,其实是胡闹。 于一秋看到那些擦不去的血迹,还有木箱,心里猜出个八九不离十,uu看书.uukanshu所以心头震颤,生出了胆怯退缩的心理。在穿堂过屋的过程中,于一秋不止一次想要反身出去。他心说:“眼前的瘦高个还好对付,若是进了里面,恐怕有多少个瘦高个儿了!” 但是他最后还是跟着瘦高个进入里面,并没有退缩,在他想来,他是见过真正的皇髓脑的,伪造的东西应该可以以假乱真。而且,皇髓脑虽然大名鼎鼎,但是江湖上未必有多少人见过,那个收买皇髓脑的人也未必见过真货,顶多是听过描述而已。 想到这些,于一秋的心就坚定了一些。于是,跟着瘦高个儿进入屋里。 于一秋讲到这里,众人终于明白了于一秋为什么说自己冤枉。原来,他买的东西是自己造的假货。 只有老头子一个人气不消,吼道:“嗯~?嗯,为什么现在剩了一个毫无光泽的假货!” 于一秋说:“我只能猜测,听我说~” 不知讲出什么,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7章 刀下留脖儿 听说皇髓脑可能是在云贵客栈被掉包,众人早就调转车头,往城里走去。对此,马车夫还颇有怨言。于一秋吼了一声,马车夫不敢违抗,只好调转马车,挥起了长鞭,把马屁股打得通红。 赶马的人都知道,看见马屁股通红,听着脆亮的鞭声,会莫名升起一种快感。这种快感催使着马车夫更加急促地鞭打马臀。 听着于一秋的讲述,众人明白了,原来于一秋贩卖的是假的皇髓脑。据他说,他是一时被钱财诱惑迷了眼睛,想着赚一些钱。 到底为什么最后剩了一个毫无光泽的货,众人都不明白。于一秋说:“这个,我也只能猜测~” 于是,他又一五一十,开始讲述当天的经过。 那一天,于一秋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跟着瘦高个儿进了内屋,穿过许多的房间,终于见到了瘦高个儿的老大。那是一个端居雅间的胖子,身边站着好几个侍女和佣人。 虽然是西域人,倒是懂些礼数,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胖子竟然亲自起身,摆手示意来客入座。 于一秋以礼还礼,谢过之后,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这种椅子,和中土的座位大有不同,兴许是西域异族商队带来的物件。于一秋坐上去,感觉椅子靠背上有许多小装置,只要挨近身体,就不停地运动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只感觉稀奇得很。 西域人并不急着谈正事,而是命令从人献茶,上糕点。于一秋心中有事,也是为事而来,其实是吃不下的。但是,西域人殷勤备至,说得于一秋不好意思,只好从命,拿起盘中糕点吃。 西域人见于一秋真得拿东西吃,以为是中土的作客礼节,不好意思打扰,于是也拿起东西吃,糕点有点噎人,于是就拿起茶碗喝。 于一秋正吃着糕点,一见人家拿起了茶碗,并没有让他。他也以为这是西域的习俗,于是不想失礼,就把茶碗端起来,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痛快。 西域人见于一秋连吃带喝,估计着那一盘糕点也不够,于是胖子命令从人,又端来了糕点。 于一秋心说:“恭敬不如从命”一盘接着一盘,也是盘子不大,于一秋吃了足有十来盘子糕点。 吃到最后,于一秋连打饱嗝,满嘴的面点味道。西域的仆人还在殷勤地献茶,献糕点。 于一秋含着最后一口糕点,摆手说道:“我——,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见于一秋摆手,西域的首领,那个大胖子一声令下,仆人们上前,撤去了糕点盘子。 一见如此痛快就撤去糕点,于一秋后悔万分,早知道就在开始拒绝了。吃了十来盘糕点,喝了十来碗茶水,于一秋打着饱嗝,说道:“咯,请问,咯,这位老爷,请我来,咯,绝不是为了吃茶吃点心,咯,吧?” 胖子笑了,是那种矜持的,笑过之后马上就收,没有什么痕迹的笑。胖子说道:“咯,是,我们,咯,是,咯~” 一听这话,于一秋心说:“这个比我撑的严重,真够实在!” 见胖子如此状态,仆人早就跑下去,不一会端上一碗东西。说道:“老爷,请喝一碗平嗝酒~” 胖子笑了笑,接过酒来,对于一秋说:“咯,咯,咯,失礼了”,然后,他咕嘟嘟地喝了两口,果然气息平了许多。 于一秋说:“真是奇怪,胖子的中土话如此流利,这种奇怪的酒如此见效,都是奇事!” 胖子调息之后,问道:“说了许久,还未请教?” 于一秋恭恭敬敬地说:“哦,我叫于一秋,江湖浪荡人士~,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 胖子说道:“我姓沙,也是江湖淫荡人士~” 旁边有人提醒道:“老爷,浪,是浪~” 胖子改正说:“哦,对对,浪,我浪~” 旁边有人笑了,把于一秋的笑也勾起来了。胖子的随从小声地嘀咕,有人耳语给胖子正确的说法。 胖子把正确的说法讲过之后,于一秋说道:“哦,这次沙老爷请我来,所为何事?” 胖子说道:“所为何事?”然后,他笑了两声,又喝起了茶水。他旁边站得近的人走近于一秋说道:“于大爷,所为何事,您应该也心里有数吧?” 听了这些,于一秋笑了。胖子和于一秋笑着,仆人们侍立一侧,有人暗语:“真是老道的人做生意,言来语去,没有明处的东西!” 笑了一阵之后,胖子说道:“于兄弟,闲话不需多讲,尽管拿出来,我瞧你看,若是两相对应,买卖做成。” 于一秋也不含糊,真得拿出东西,摆在桌面上,用手一推,说道:“老爷请看,如假包换!” 胖子打眼一瞅,笑了笑,从座位离开,走到脚下踩着的摊子边缘,又瞅一眼桌上的东西,笑了笑离开了屋子。 原来,在他的座位后面,有一个大屏风,屏风隔开了一个门,穿门过去是另一间大屋。 这时候,那间大屋里射出灯光,灯光正好穿过门来,把走到屏风后面的胖子的身影投射在这间屋子的墙壁上,在那个墙壁不显眼的角落。这个投影在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形状,于一秋看到的正好是一个完整清楚的人影。 此时,于一秋正看到那个角落,看到胖子的身影,看到胖子对面站着一个人,他看到胖子做了两个手势。 这两个手势,明眼人都懂,一个是沙头,就是用胳膊一削,另一个是抢东西,是用双手一抱,然后揽到胸前。 做完了手势,沙胖子穿过门,走进了另一个屋。他对面的人,鞠躬到底,直到沙胖子进屋,那人良久没有起身。 这时候,于一秋突然感觉肚子憋胀,心说:“这正是逃跑的机会!” 趁着那个受了胖子命令的人没有出来,于一秋对身边的仆人和侍卫说道:“我突然身体不适,请问茅房在哪个位置?” 仆人说道:“哦,请随我来~”刚迈开一步,就被于一秋叫住了。 于一秋愁眉苦脸,说道:“哦,这是鄙人毛病,到时候,甚是不雅,请指明方向即可,不必引导~” 仆人也很单纯,说道:“哦,这样,就在那个走廊,转过就是~” 于一秋谢过一声,拿着东西就要走,侍卫上前拦住,说道:“于大爷,东西,暂且放下,我看没有什么危险~” 若是真东西,于一秋哪里肯放,这时候逃生重要,所以爽快地说道:“好吧,放这里吧,请小哥帮忙看管~”说完,于一秋捂着肚子,急匆匆地朝着茅房跑去。 因为是室内茅房,所以里面有许多敞亮的窗户,窗户连接构造都很复杂。走到那里,于一秋一看就知道是逃生的好地方。很快,他钻进了一扇窗户,迂回到了客栈的公共楼道。 到了楼道,他不敢久留客栈,但是真东西还在房里,所以他惶急地跑向自己的房间。 来到房间外面,他远远地听见了屋里有动静,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搜不到,竟然搜不到,不可能,再搜,老爷说了,一定要搜到皇髓脑,否则回去要受罚!” 一听此话,于一秋心慌意乱,但是皇髓脑在屋里,如果不马上想办法,最终总是会被搜到。灵光一现,于一秋想起了一个主意。他先躲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花钱雇了一个伙计。 不一会儿之后,楼道里响起一声:“唉,他偷了皇髓脑!” 听到喊声,于一秋房间的人们都跑出来了,左瞅右瞅,问道:“哪里,声音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恰巧看到楼道里有一个伙计。 他们抱住伙计,猛烈摇晃着,说:“哪里,刚才喊声在哪里?” 伙计按照于一秋所教的台词,说:“刚才叫喊的人跑去那边了,他在追一个人。” 他们焦急地问道:“什么人?” 伙计说的同样是安排好的台词,说道:“不知道什么人,高高瘦瘦的,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流光溢彩,晶莹透亮的东西,说是叫什么皇髓脑?” 听了这个,那帮人一窝蜂冲向楼下,追着那两个虚构出来的人物。 见那帮人离开,于一秋从隐蔽的地方跳出来,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刚要踏进房间,一只肩膀抓住了他,说道:“于大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于一秋回头一看,正是瘦高的那个邻居,他一定是受胖子所托,捉拿于一秋。 于一秋含糊着说:“我是受你家老爷所托……” 话未说完,uu看书ww.uuanshu 瘦高个儿说:“正巧,我也是”说着,瘦高个儿把于一秋提回了房间,还是那个侍卫很多,香气氤氲的房间。 于一秋几次想要挣脱,但是他低估了瘦高个儿的功夫。瘦高个儿一手抓住于一秋的肩膀,于一秋浑身都不能动弹。 到了内屋之后,瘦高个儿放开于一秋说道:“哼哼!今天是你的死期,你错就错在太过自信,没有真东西,不该用假的东西蒙混!”说着,瘦高个儿挥起一把大刀,大刀反射灯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到了最后关头,于一秋索性把眼睛闭上,连看也不看。瘦高个儿在屋里试刀,刀身带动气流,风响呼呼声入耳。 凭借着呼呼声音,于一秋以为大刀逼近,无奈之下,仰头献出脖子,叹道:“唉~,可怜申兄弟,本想挣钱救你,想不到我自己也……” “住手!”忽然一声响起,呼呼声顿时停息。 不知什么事情,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8章 最爽不过上厕所 瘦高个儿像一只顽皮的猫,喜欢抓住耗子之后不急于吃掉,而是挥舞着利爪一样的钢刀,让刀身带动风声,在空中呼呼作响。 听到呼呼的风响,于一秋索性把眼睛闭上,把脖子伸出来,长长的脖子伸着,像是放弃生命的王八。 忽然,一声响起:“住手!” 瘦高个儿急忙停住刀,看到于一秋眼睛紧闭,他笑出了声。他说:“唉,于大爷,请睁开眼睛,如此甚是无礼~” 于一秋心说:“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无礼”于是死也不睁开眼,他不想见到自己的脖子断成两截,身体没有了脑袋还孤零零地站着。 “哈哈哈,既然不肯睁眼,不要勉强了~” 听出是沙胖子的声音,于一秋耳朵重新恢复了注意力,仔细倾听着。 沙胖子说:“我是看你伪造的东西与真品有点相似,虽然你没有真品,但是想必和真品也有过眼缘,或许和真品的主人有莫大的关系,嗯~?”说完,沙胖子像对贪官一样,温柔地“嗯~?”了一声。 于一秋听明白了沙胖子的意思,眼睛都不睁开,把脖子一仰,说道:“哼!杀了我,你们就别想见到真品了,杀我吧!” 这本是一句威胁的话,于一秋想着借此得来松绑,高待或者其他的优待。但是没有,他万万想不到西域人性子很直,而且非常随和。 沙胖子哈哈大笑,说道:“好,既然你有这种要求,只好成人之美了!”顿了顿,他说,“动手!” 瘦高个儿答应一声,拱手施礼。其他仆人也纷纷低头,有人把沙胖子扶出了这间屋子。 听到沙胖子离开的脚步声,于一秋脸上渗出了汗滴。他心说:“怎么如此……,如此……”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已经扇了自己好几巴掌,狠狠地。 瘦高个儿又耍起刀来,其实这也是震慑于一秋的诡计,想着让于一秋临危退缩。 于一秋几次想着退缩,但是到底是没有实行。虽然他不是多么有名的侠士,但是江湖中也有一号。而且,他本身不是怂人,一辈子没有认怂,怎么能在生命最后认怂,传扬出去,总是不光彩的事情。 这就是大多数的侠士心理,临死之时,可以不讲道理,可以不尊礼节,但是名誉和面子,永远是不能懈怠和委屈的事情。 瘦高个儿得了沙胖子暗中的命令,沙胖子说:“舞刀吓唬他,若是久不就范,动手杀掉,不要犹豫!” 瘦高个儿严格按命令做事,耍了半天的刀,风声连续作响,几乎谱成了一篇鸿幅乐章。 于一秋猜到了他们的意图,于是更加清楚,今天自己必死无疑,纵是说出真品下落,也免不了一死,纵是守口如瓶,他们也会当他什么也不知道,杀人灭口以除后患。 于一秋仰天叹道:“申兄弟,本想赚钱救你们,可惜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呜呼哀哉~” 他正呼喊着,一声响起:“住手!” 这时候,瘦高个儿的大环刀正好劈下来,只差一点,刀刃就深入脖子,将血肉之躯断为两截。 于一秋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冰凉,冷汗失控一般地疯狂流出,淌满了浑身上下。 保持一个姿势实在太累,于一秋稍微抬了抬脑袋,冰凉的铁刃一下子将脖子剌出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水顺着脖子流淌,流到了衣服里,血水却显得冰凉。 瘦高个儿愣了片刻,把刀从于一秋的脖子上挪下来,转身施礼,道:“公~”话未说完,瘦高个儿意识到什么,抬头看,果然面前的人举手制止他。 听到气氛有点异常,屋里很安静,于一秋好奇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坐在沙胖子坐过的椅子上。瘦高个儿朝着白衣少年躬身。 看到于一秋睁眼,白衣少年才悠悠地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个扇子,怀中鼓鼓囊囊的。 看这个少年,身材玲珑娇小,面容白净,眼窝那么深邃,和其他西域人一样,但是透着一股坚毅和温柔。 于一秋心说:“这看起来却像一个少女~” 白衣少年拍着扇子,悠悠地走过来,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话,这和刚才叫停时候的急促口吻很不相同。白衣少年问道:“这位,让你受了惊吓!” 于一秋心里骂街:“西域人这是什么做派,忽冷忽热,这是要玩死我?” 见于一秋没有回答,仆人们急了,喊道:“唉,叫你呢!” 白衣少年用扇子指指仆人,仆人立刻蔫了,退到了一边。看于一秋心事重重,白衣少年说道:“这位~,你也不必疑虑,我没有恶意。” 说着话,白衣少年走近于一秋,于一秋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看到白衣少年上下打量自己,于一秋气不打一处来,心说:“都要死了,怕什么!” 于一秋喝道:“唉,有话快说,瞅什么瞅!” 仆人们又急了,刚要上前,白衣少年止住了他们。白衣少年微微地笑着,这一笑露出了更多的风韵,笑容在娇美面庞上的变幻透着一股文雅,又透着一股异样的粗野气息。 于一秋看得心生眷恋,心说:“这若是位女子,我一定要娶她!” 白衣少年说道:“这位倒是一个怪脾气。” 听到这样说,于一秋瞪白衣少年一眼,可是越看越觉得白衣少年可爱,一时竟然骂不出回话。 白衣少年说道:“刚才多有怠慢,不要怪罪!” 于一秋只在鼻子里面“哼哼”着答应。 白衣少年问道:“刚才听说这位口中呼天抢地,似乎有一个姓氏,申!”说到申,白衣少年语气异样,呼吸甚至都有失平稳,“不知道是否我听错了?” 于一秋明人不说暗话,说道:“是又如何,就是申,申公豹的申!”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哦,知道,申是个大姓啊~,姓申的又那么多,不知道说的是哪位姓申的兄弟?” 于一秋把脖子一歪,不管白衣少年多么俊俏,他是绝不看他。 白衣少年一看于一秋怒气未消,眼珠转了转,急忙命令仆人,说道:“你们,快把这位松绑!快!”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不过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跑过去为于一秋松绑。 于一秋甩落了绳子之后,还是一副傲气不屈的神态。这时候,眼明心灵的侍卫和仆人早堵在门口,时刻准备应变。 等绳子脱落之后,白衣少年亲自为于一秋掸去肩膀的尘土,说道:“这位,您受苦了!” 于一秋不好在博人脸面,头瞅着别处,拱起双手,向白衣少年施礼,说道:“劳烦了!” 白衣少年一看,笑了笑,说道:“这位,想必也是大丈夫,若是不再为前事计较,可否正眼相待!” 侍卫和仆人们鼻子里喷着气,低声嘟囔着:“哼,甚是无礼!” 人家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于一秋只好扭过头来。于一秋说道:“你是何人,又有何话?” 白衣少年说道:“我是何人,这不重要,我有一事相问,请这位慷慨解疑~” 于一秋说道:“你只管说!” 白衣少年说道:“好,我是问,刚才这位所言申兄弟,不知是哪位兄弟,名字为何?” 于一秋瞅瞅白衣少年,心里纳闷他为什么对申可为这么感兴趣。但是想来也没有什么坏处,若是两人故交,兴许可以帮助自己脱身。 所以,于一秋坦言说道:“申,申可为!” 听到申可为,白衣少年后退一步,虽然极尽掩饰,但是还是看得到他脸上掠过阵阵的激动。 白衣少年问道:“申可为,人在哪里?” 于一秋瞅瞅白衣少年,他的脸色和他的话语一样慌张,气息听得出来乱成了将军令。 越是这样,于一秋越想着卖关子。 白衣少年扇子也拍不起来,掂在手里,只是抖个不停。白衣少年推推旁人,说道:“快,快赐坐!” 仆人们不明所以,老大不乐意地下去搬椅子,送到了于一秋的屁股底下。 于一秋偏偏不坐,眼睛瞅着别处,翻着白眼。 侍卫中有脾气暴躁的,吼道:“腌杂痞子,如此无礼,看刀”说着,那个侍卫挥起大刀。 白衣少年厉声喝道:“住手,难道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侍卫慌张收刀,匆忙跪下,说道:“公~,少爷!” 白衣少年厉声吼道:“你们几个,都下去!” 人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都下去了。白衣少年所指的人都是侍卫,身上带着武器,至于那些仆人侍女,都留在了屋里。 白衣少年找机会,凑到于一秋的耳朵边,说道:“找机会!” 于一秋听后,非常惊讶,木呆呆地看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若无其事,直起身来,在屋里徘徊。 过了一会儿,白衣少年说道:“来人,上茶!” 仆人们果然去端茶,很快就端来了茶杯茶碗。于一秋喝茶之前,有意看了看白衣少年,看到白衣少年别有意味地眨眼。uu看书 .uuanshu.co 于一秋心中嘀咕:“这一杯应该不是毒药吧,若是想要杀我,不用这样做的。”想了想,于一秋小声说道:“拼了!”一仰脖,把茶喝了个光,然后舔着茶碗的内壁,舌头都沾满了茶叶渣。 仆人们纷纷笑话他。 茶水喝碗,没一会儿,突然于一秋捂着肚子蹲下,说道:“茶水,茶水~” 说着,于一秋问:“厕所在哪?” 有人拦他,白衣少年说道:“不要拦他,且让他入厕!” 仆人们让开,于一秋径直朝着厕所奔去。这条路他是熟悉的。 进了厕所,果然还是那一间很多窗户的房子。先前逃生的窗口还在,于一秋毫不费力爬了进去。 不知什么事情端尾,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09章 鲁关山的自尊心 于一秋讲之前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说到了自己喝茶又从厕所逃走。 不问长老问道:“那么说,那杯茶到底有没有毒呢?” 于一秋说道:“大家不妨猜测一下!” 申可为说道:“我猜是白衣少年故意给你的信号,不过是虚晃一招,骗过仆人的耳目。” 听了于一秋的话,鲁关山也想有脑子似的,若有所思地说:“我猜不出,完全没有头绪~” 老头子吼道:“猜什么猜,谁有工夫猜谜!快说!” 疯癫的刺猬佟觉得好笑,也学着老头子的口气,吼道:“快说!” 这个场合猜谜确实不合适,于一秋说:“那杯茶确实没有毒,只是白衣少年的好心~” 申可为说:“那么更大的疑惑出来了。他为什么放你?又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法?” 于一秋说:“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问长老问道:“那么喝了茶水之后,你假装上厕所,就又从老路逃跑?” 于一秋又讲了起来。 从厕所逃跑之后,于一秋没有马上返回房间,而是在楼道的房顶上观察了很久。果然,他发现了点情况。 这些西域人非常狡猾,派出几个人搜查房子没有找到真品,于是就不再死心眼翻找,而是派了几个人蹲守在房子旁边,非常隐蔽的地方。 若不是于一秋观察了很久,在蹲守的人们换岗的时候看出了蹊跷,根本觉察不出异样。那样一来,于一秋走进屋子,一定被西域人堵在门口。 既然发现了他们的暗哨,就容易把他们击破了。于一秋找到他们监视最薄弱的时刻,趁机将暗哨个个杀掉,他才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他在房里呆了一会儿,确认安全之后才翻出自己藏好的皇髓脑。 要说藏东西,于一秋可在行,把东西塞到了外人很难找到的地方。拿到了宝贝,于一秋不敢从门口出去,跳窗户逃出了客栈。 没有想到西域人反应很快,马上发现于一秋回过房间,并且很快追上了他。在大街上,于一秋被一群人追着,那群人就是西域人或者他们的走狗。 于一秋说:“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我千辛万苦拿回来的东西是个假货,看来我是一直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申可为叹道:“还好你逃出来了,人在就好!” 老头子吼道:“混账!什么人在就好,一个宝贝丢失,不知道有多少黎民要无辜丧命!” 不问长老劝道:“大师,不要激动,先问清事情来龙去脉,这才是重要的。于兄弟,你还有没有什么细节忘了交代清楚?” 于一秋想了想了,说:“应该没有,若说被掉包,恐怕就是我离开房间之后,他们早就找到了真品,然后把真品换成了假货!” 申可为想了想,说:“这也很难解释,如果他们找到了真品,为什么又要玩你?你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价值,估计一刀早就难免了。” 于一秋说:“也是。或许他们是在我逃跑之前,刚刚找到真品,并且换成了假货。没有等到他们杀我,我跑出来了。” 不问长老说:“如此解释,未免太牵强了~” 于一秋低头想事,一时无语。 老头子厚道:“哼哼!你们就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鬼话连篇?” 申可为劝道:“师父,你不要这样说于大哥嘛,我相信于大哥~” 老头子狠狠地拍了申可为的脑袋一下,说道:“混账!你把人家交给你的使命弄丢了,你不自责,还好意思替别人赎罪?!” 申可为沉沉地低下头。 不问长老张口说道:“呃,大师……” “闭嘴!”老头子说。 “唉!”不问长老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鲁关山看着他们争吵,笑了起来,呲着牙齿,说着:“嘿嘿,真是复杂的事情,我一时理不清头绪~” 老头子说:“嗯~?嗯,希望你有脑子的时候不要忘记我~”连鲁关山也被羞辱了,感到没面子,也知道低头看地。 自从皇髓脑出了事故,老头子的情绪激动异常,所有人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易怒,尖酸刻薄,动不动就要发怒。而且他发怒没有人敢惹,也没有人惹得起他。 他们说着话,马车夫已经把车赶回了城边。 到了城门,众人跳下马车。老头子抬手一点,于一秋瘫软,险些栽倒在地,申可为及时抱住了他。 老头子说:“你——”指了指鲁关山,“扶着他,看紧点,别让他跑了!” 鲁关山扶过于一秋,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做好这件事情,证明我不是傻*” 老头子讨人厌地说:“你是!相信我,即使你看好了他,你也是个傻*!” 旁边经过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呲出了大板牙,笑话鲁关山,大胆的还要伸出手来,比划着往脸上抹。这是嘲笑人的一种方式,鲁关山能看懂。 老头子和其他人在前面走着,去往云贵客栈。 鲁关山扶着于一秋,在后面跟着。 鲁关山边走边想:“我一生受过各种耻辱,没有受到过今天这样的耻辱,这个老头子再三羞辱我,哼,我一定要报复!” 走着走着,鲁关山开了个小差,蹲低身子绑鞋带,任凭其他人走远。于一秋没有说话的力气,只好陪着鲁关山,斜躺在了地上。 等其他人走远了,鲁关山斜穿进了一个小胡同,把于一秋放在了地上,说道:“于兄弟,你不要惊怕,我不想对你做什么!” 于一秋一听,心里更加害怕,用仅有的力气把敞开的衣服合上了,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 鲁关山上下打量着于一秋,问道:“于兄弟,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忸怩?” 于一秋说不出话,只是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鲁关山。 鲁关山忽然明白,于一秋被点了穴道,他赶紧掏身上的兜,不一会儿掏出了一粒药丸。 鲁关山说:“这是我从老头子身上偷来的,吃吧”说着,他把药丸塞到了于一秋的嘴里。 药丸入口,一股熟悉的味道渗透开来,于一秋已经是第二次吃这种药丸。 果然,吃了一粒药之后,于一秋体力恢复了,舌头一动,说出了话。 于一秋说道:“鲁大哥,我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 鲁关山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就稀里糊涂点了点头。 鲁关山说:“你不必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觉被老头子反复羞辱,所以想办法报复而已。我不知道皇髓脑是不是你私吞了,也不在乎与你有何关系,现在我告诉你,你自由了,走吧,走吧!” 说完之后,鲁关山仰起胳膊,做出一个放飞鸽子的姿态。 于一秋不敢相信,呆呆地问道:“鲁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鲁关山说道:“你自由了,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于一秋问:“走多远?” 鲁关山说:“爱走多远走多远,随你的大便!” 于一秋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激动要站起来致谢,一运力气,他感到身体乏力,四肢像失去了控制,一点都不能自主支配。 鲁关山迈步要走,于一秋叫住鲁关山。 鲁关山重新回到于一秋身边问道:“于兄弟,什么事情?” 看到于一秋急得满头大汗,手脚还是没有挪动,一般人肯定猜得出他的窘境。但是鲁关山不是一般人,他是弱智的人,所以他什么也猜不出。 于一秋说:“鲁大哥,我……动不了~” 鲁关山这才明白,于是把于一秋扶起来,靠着墙站着,说道:“我放手了,你试试用力”说着,鲁关山放手真快,撒开双手,“噗通”一声,于一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于一秋四肢没有知觉,怎么可能站住。 鲁关山看于一秋摔倒,关心地问道:“没有事吧?” 于一秋客气地说:“还行~” 鲁关山想了想,伸手在于一秋的身上点了几下。这一来,于一秋吃了一惊,心说:“鲁大哥竟然会解穴,实在惊喜!” 点了几下之后,鲁关山又把于一秋扶起,让他贴着墙站着,鲁关山说:“我再放手,你试试看!”于一秋刚要说什么,鲁关山早放开了手。 只听“噗通”一声,于一秋再次摔倒在地,吃了一嘴尘土。 鲁关山蹲下身子,把于一秋扶成正躺的姿势。于一秋满脸委屈,说道:“鲁大哥,你刚才不是点了两下解穴了吗?” 鲁关山比他更委屈,说道:“没有啊~” 于一秋问:“那刚才点两下是干什么?” 鲁关山:“点着玩。万一碰对了呢?” 于一秋当场晕厥,失去了意识。 过了很久,于一秋睁开了惺忪眼睛,视线里,鲁关山正在费力地抬他的身体。 于一秋立刻清醒了,问道:“鲁大哥,你干什么?” 鲁关山说:“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说着,他在于一秋的身上又点了几下,说道,“我就不信,懵了十几次,也懵不对?” 听到自己已经被摔了十几次,uu看书 .uukanhu.cm 于一秋差点吐血,说道:“鲁大哥,你还是弄死我吧!” 鲁关山说:“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突然,鲁关山停了说话,眼睛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肩膀。 于一秋问:“怎么了?”目光顺着鲁关山的脑袋,到了他的肩膀。 于一秋竟然看到自己的手搭在鲁关山的肩膀上,自己恢复了知觉! 于一秋喊道:“我好了!”一个鲤鱼打挺,他从地上跳起来,说道,“老头子的药真是有效!” 等于一秋兴奋过了,鲁关山说:“既然你好了,那么快走吧,免得被他们抓住。我也走了!” 于一秋朝鲁关山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说道:“我却不能!” 不知什么情况,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0章 于1秋传道纪 老头子因为宝贝丢失而心烦气躁,所以对鲁关山再三地羞辱,致使鲁关山心生仇恨。 隐藏在鲁关山脸皮和心底深处的自尊心,虽然小之又小,但是还是被击中了。为了报复老头子,鲁关山蓄谋已久。 鲁关山偷来了老头子身上的药丸,然后找机会把于一秋扶到了角落,企图放走于一秋。 受了伤的于一秋吃完老头子的灵丹妙药之后,果然体力恢复很快,从地上蹦起来,活蹦乱跳的。 鲁关山说:“你走吧,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为了报复老头子,我也管你是不是偷了宝贝,或者到底是谁,走吧!” 听了鲁关山的话,于一秋心里明镜一般清楚,也知道此时逃跑一定能够成功。但是,他说:“我却不能!” 鲁关山本来要走,听了这话,马上回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一秋心平气和,言辞凿凿地说:“我首先告诉你,我不是坏人,宝贝也不是我设计掉包,或者我和人做了交易。至于为什么宝贝丢失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走?” 以鲁关山的智商和经验,他实在猜不出为什么于一秋不走。鲁关山傻乎乎地说:“是啊,你为什么不走?” 于一秋说道:“我不能走。若是事情水落石出,我走不走,都由我自己说了算。但是事情还未查明,宝贝到底是在我身上的时候失踪的,宝贝是人家的,人家怀疑我,我有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现在走了,就等于把罪名砸在了自己头上!你说,我不仅不想办法洗脱嫌疑,还要往自己头上扣罪名,这是什么道理?!” 鲁关山说:“于兄弟,你管那么多干嘛?你一走了之,天地这么大,他们怎么找到你?既然宝贝不在你这里,就任由他们去找。若是他们找回了宝贝,查明了真相,你的罪名不就自动洗脱了吗?” 于一秋哈哈笑了,说道:“鲁大哥,你是个爽直的汉子,否则我会多想,以为你是有意谋害我。我虽然是没有读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大的道理,但是我还是懂得‘山水有相逢’这句话。天地虽大,若是被武林人士通缉,臭名昭着不说,总有人找得到我。 而且,你也说了,若是他们找到宝贝,查明真相,我的罪名就自动洗脱了,但是我要问。若是他们没有找到宝贝,或者没有查清所有的事情细节,而一直冤枉我呢?那样的话,纵是以后再相遇,千般解释怎么能洗脱罪名!” 鲁关山急得抓乱了头发,说道:“哎呀,于兄弟,你的头脑这么死板,还亏你走江湖这么久!” 于一秋走近鲁关山,手掌拍在鲁关山的肩膀,说道:“哈哈,鲁大哥,你想要说服我,利用的全是我的恐惧,还有我贪求平安的心理。但是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害怕。说起在西域人的房间时候,我倒是害怕过,害怕被杀,因为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没有缘由也会随便杀人的。但是你的朋友们不是,通过几天的接触,我知道,他们都是江湖侠义之士。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相信我的话,同样,他们也不会在找不到确凿的犯罪证据之前,就把我杀掉。况且我本没有做错事,怎么会留下把柄当作证据?和这些英雄在一起,我不害怕,虽然短期内蒙了冤屈,但是终有雪耻的一天。” 鲁关山说:“于兄弟,你和他们相处的时间短,你不了解,尤其是那个看你不顺眼的老头子,他真得会动不动就杀人,而且没有任何理由,他的行为怪异,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于一秋又笑了,眼睛斜睨着说道:“鲁大哥,别怪我说话直白,若说不顺眼,老头子似乎看你更不顺眼,而且你也说了,你们相处时间长。若说他会无缘无故杀人,那么你不是早该死于非命?” 于一秋的话把鲁关山说得不能还嘴,于一秋说道:“我一生都没有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你知道,我是讨厌罗嗦的,但是话说得清,而且重要,也不算了罗嗦了。既然今天说了这么多,我就再多说点。” 鲁关山低下了头,到了现在,他听不明白于一秋很多的话,但是心里说着:“很对,很对,真的对”。 于一秋拉着鲁关山,两个人并排走着,他说:“我说你两句。鲁大哥,老头子对你说的话,我看无非是表示他的情绪处在烦恼之中,其实很多话都不是故意让你不高兴,只是一时冲动。而且,老头子虽然说话不合乎逻辑,但是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疯癫的事情,其实也不是疯子,只是不拘礼节的高人。” 鲁关山点点头,小声说道:“我知道~” 于一秋说:“知道就好,我的道纪就是顶天立地,清清白白地做人。鲁大哥,你以后也要确定自己的为人观念,不能糊里糊涂,净做这些傻事。你想想,若是今天你放走的真是一个坏蛋,那将是……”说到这里,于一秋拉长了语音,故意让鲁关山思考。 鲁关山听了很多话,大概能听懂一半,听不懂的部分,他只记得于一秋说得对。 于一秋说:“只要你自己堂堂正正了,做了许多正确的重要的事情,别人就会看得起你,别人自然会尊重你~” 鲁关山说:“你说得对,我会认真想想~” 忽然,一阵拍掌声音从天空落下,随后在胡同上面,落下几个身躯,各个都是熟悉的。 于一秋望了一眼,正好被阳光闪了眼睛,急忙推开鲁关山说道:“鲁大哥,你快走!” 鲁关山说道:“不!你刚才讲了许多,我不能再错下去,以往我的性格,一定会跑,今天不会!” 于一秋用手遮着眼睛,说道:“好兄弟!” 鲁关山说道:“申兄弟,你们怎么回来了?” 听到鲁关山的声音,于一秋揉了揉眼睛,一会儿就恢复了视力,看清了是申可为,老头子,不问长老还有刺猬佟。申可为的手里抱着一个瓦罐,瓦罐里一定还有西域人。 于一秋也很惊讶,问道:“你们这是从……” 申可为说道:“于大哥,让你受惊了,刚才我们一直在屋顶上,你说的话,我们句句都听见了。简直是豪言壮语,肺腑之言,听起来就痛快!” 不问长老也上前施礼,说道:“于兄弟,说起来惭愧,我开始对你还有些怀疑,说的公道话不过是稳定申兄弟师徒,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真侠义之士,佩服,佩服!” 于一秋又看向老头子,老头子并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只是被看得久了,他说道:“看什么?嗯~?嗯,能跑都不跑,傻样~”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申可为上前说道:“于大哥,我师父从来如此,没有说过知礼的话,请不要见怪~” 于一秋摆手,说:“唉,哪里哪里~,你们也不要对我太好,毕竟宝贝在我这里出了问题,我难逃其咎。” 申可为说:“无心之失,不能追究,于大哥不必挂怀!” 这个时候,鲁关山不干了,从于一秋身后蹦了出来,吼道:“哦,又是你们玩弄我?” 申可为听了,捂着嘴巴笑,还和不问长老交换眼神。 鲁关山一看,更加坚信被人戏耍了。 疯癫的刺猬佟上前,说道:“嗯~?嗯,鲁关山,你被人玩了!” 鲁关山问:“什么端尾?” 刺猬佟说:“嗯~?嗯,那天老头子故意把一粒药丸暴露在你的眼皮下面,假装不经意丢失了,留给了你,果然被你偷去。人们计算着,你一定会将药丸送给于一秋,然后放于一秋逃走,以此报复老头子,嘿嘿嘿~” 鲁关山红了脸,汗水直淌。 刺猬佟疯疯癫癫,兴奋异常地说:“嗯~?嗯,果然你就带走了于一秋,我们都假装不知道,他们还告诉我,不要露馅了,结果我露馅了,笑场了好几次,你,嘿嘿嘿,比我还疯,竟然没有看到。我觉得好玩,就一直假装,一直看着你出丑,嘿嘿嘿~” 鲁关山瞪大了眼睛,喊道:“什么?都在你们意料之中,我……我……” 鲁关山说到这里,众人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鲁关山是个爽直的脾气,脸皮厚得可以扎钉子,所以没有人顾忌什么,非常放肆地大笑。 没想到这次不同,鲁关山的自尊心再一次被从深沟中挖出来,狠狠地捣烂了。 鲁关山呐喊一声:“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看得起,等着吧!”说完之后,鲁关山撒腿就跑。 等鲁关山跑了一会儿之后,老头子踮起脚尖,一个翻身大跳,众人还没有看清楚,他已经把鲁关山拉回了原地。 鲁关山一瞅两边,纳闷道:“哟呵,这个地方的胡同都一个样子?和刚才一模一样,连墙角的湿痕……这不是我尿的吗?” 听到鲁关山的嘟囔,uu看书ww.uukansu.m 众人哈哈大笑。 鲁关山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寸步未离,只不过是转了个身而已。 鲁关山尴尬无比,吼道:“你们等着看”说完,他撒腿又跑。 这一跑去了很久,等很久之后,不问长老一个迈腿,一个翻身,很快把鲁关山抓回了原地。 鲁关山瞅瞅两边,嘟囔道:“哟呵,这个城……”忽然,他停住了,回头瞅瞅众人。 众人一看他满脸的憨相,不禁又大笑不止。 鲁关山说道:“谁在捉我,是我的孙子!”说完,鲁关山撒腿就跑,别跑别回头。 这一跑,没有人追他了。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1章 袭胸事件之 假胸 鲁关山说了两遍“等着瞧”,然后撒腿就跑,都被人轻易捉了回来。他们那些武功高手提着鲁关山就像提着一只狗。 鲁关山终于感到自己是被怎样对待的,藏得很深很深的自尊心被扎疼了。 鲁关山喊道:“谁再追我,就是我的外孙!”说完之后,鲁关山撒腿又跑,这一次他边跑边回头,果然后面没有人跟来。正如所有不看路的人一样,鲁关山回过头来时候,脸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面。 鲁关山刚要支起脑袋,看清到底撞在了哪里,却被一只手按住,死死按住在了原处。 鲁关山的脸挨着坚硬的物体,嘴巴受到了挤压,所以说话非常困难,听起来就像呻吟。鲁关山呻吟着:“唉唉,这是什么,谁用手按着我的头?” 说完之后,一个温柔的女声回应了他,说道:“大哥,你不要动,请耐心地多呆一会儿,你撞在了我的身体上~” 一听是撞在了女人的身体上,鲁关山的心极速跳动,几乎赶上了急促的马蹄声。和所有男人一样,鲁关山照样要装一下,斯文地说道:“呃,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恐怕我这样,对姑娘你不太礼貌吧?” 姑娘说道:“姑娘我是自愿的,与大哥你无关~” 鲁关山心里乐开了花,简直像升入了天堂,这个时候他的脸努力感知着姑娘的体温,真的感觉有点温暖。鲁关山问道:“姑娘,请告诉我,我撞在了你身体的哪个部位?” 这时候,旁边传来了姑娘们的笑声,听起来有好几个人,声音那么甜美,笑声都让人沉醉。这位姑娘和那些笑着的姑娘打招呼,看起来是不错的姐妹。 鲁关山心说:“真好,幸亏没有申兄弟,否则他能抢光我的风头~” 正想着乱七八糟的,忽然听到姑娘问:“这位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鲁关山糊里糊涂,问道:“什么?我说什么?” 姑娘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我忙着打招呼,没有听清~” 鲁关山想了想,说:“哦~,我是问,姑娘我撞在了你的哪个部位?” 姑娘直言不讳,说道:“正是我的奶部~” 听到这个日渐生疏的字眼,鲁关山一时反应不过来,重复道:“奶部?” 姑娘说道:“正是奶部,就是**的部位,就是两乳,你们喜欢……” 听得鲁关山心潮澎湃,身体许多部位都开始爆发活力。 鲁关山淫笑着说道:“那,那让姑娘委屈了~”说完,鲁关山的口水流了出来,直接滴到了姑娘的衣服上。 奇怪的是,姑娘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没有感觉到。 姑娘说道:“姑娘我是自愿的,与大哥你无关~”说着话,姑娘时不时地向旁边的人打招呼,似乎身边有很多人来往。 姑娘问道:“对了,没有请教大哥的贵姓?” 鲁关山说道:“我姓鲁,敢问?” 姑娘说:“敝姓沈~” 鲁关山心说:“这个人有意思,我是问她,又不是问……”想到这里,鲁关山心里痒痒的,全身都在发热。 就这样,姑娘的胸前贴着一个人,走过了大街,穿过集市,过了小街,走进小巷,最后进入了一个宅子。 进了宅子之后,鲁关山凭借门声,知道到了姑娘的家里。 姑娘没有停步,带着鲁关山一直到了屋里。鲁关山闷得慌,努力嗅着姑娘身上的味道,没话找话地说:“姑娘,你的身上好香,一定是大家闺秀,真是撩人~” 沈姑娘说道:“姑娘我谢过了!” 虽然话语仍然斯文,但是语气已经没有在街上时候那样温柔。鲁关山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多想,说道:“姑娘请便,我睡一小觉!” 沈姑娘大声说道:“姑奶奶我到家啦!” 鲁关山说:“哟,还要跟到家里,让姑娘委屈了~” 沈姑娘吼道:“姑奶奶我到家了,你还不起来?!” 鲁关山一听话头不对,急忙起身,果然身前站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体格不弱,相貌算不上好看,但是有金银首饰衬托,看起来也是有点风姿。 鲁关山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学着申可为拱手施礼,只不过学得不像,问道:“沈姑娘,这是……” 沈姑娘吼道:“你不用知道怎么回事,来人啊!”沈姑娘一边收拾胸前的东西,一边叫来了下人。 从屋外跑进几个壮士,跪拜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沈姑娘说道:“把这个,切切扔了!” 鲁关山当时就吓得瘫软在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沈姑娘一看,大笑道:“哈哈,还是一个怂包~” 见沈姑娘这样说,鲁关山翻身起来,跪倒在地。以往常的为人,他一定磕头不停,说尽好话,求沈姑娘饶过。但是他刚要求饶,想起了于一秋今天的一番话,于是他陷入了思想的翻腾之中。 见鲁关山跪下,沈姑娘问道:“你要干嘛?” 鲁关山咬咬牙,心说:“总归是一死!” 鲁关山厉声说道:“哼!要杀便杀,休要多讲!” 几个壮汉不说话,伸出手就要拉扯鲁关山,沈姑娘喝止他们。 沈姑娘笑笑,问道:“你双膝明明落地,为何嘴这么硬?” 鲁关山说道:“你以为我是跪你?不过是跪天地父母,如今将要丧命,怎么能不痛怀!”说到这里,鲁关山编不下去了,想起了于一秋的话,有几句他印象很深,觉得颇有意思,于是照说道:“大丈夫堂堂正正为人,光明正大行事,不愧天地,有什么害怕的!” 听完这番话,沈姑娘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她给了手下一个眼神,那些下人纷纷撤出去了。 鲁关山跪在地上,脑袋向着一边,瞅都不瞅沈姑娘。越是这样,沈姑娘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沈姑娘说道:“你果真如此英雄?” 鲁关山仍然一脸硬气,瞅着别处,说道:“英雄谈不上,苟且偷生,我做不到,若是我错了什么,请明言当面,果真罪在我,但杀无妨!” 听了这些话,沈姑娘佩服极了,想了想,从头到尾,除了人家不故意地撞了自己,其他的事情,都是她委托人家干的,并没有别人的罪过。 沈姑娘完全折服了,命仆人道:“快,端茶!”她又对鲁关山说:“鲁大哥请起~” 鲁关山并不理睬,脑袋歪向一边,其实不是不想起来,他的腿早已经吓软了,一时恢复不了。 见鲁关山不起来,沈姑娘问道:“鲁大哥,你为何不起?” 鲁关山大声说道:“哼!事情未明,我不能起。请姑娘讲出我的过错,我看到底是不是天大的事情!” 沈姑娘沉默了会,说道:“鲁大哥,没有什么大事,顶多是你撞了我一下……” 听到这里,鲁关山像个泼妇,喊道:“你杀了我吧,杀我吧~”他越这样说,别人越不能做。 沈姑娘只以为是鲁关山的英雄气节,所以自惭形秽,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开始深深地自责。 沈姑娘说:“鲁大哥,我已经知道你是个慷慨英雄,刚才确实是我的过分冲动,请原谅~” 说到这里,鲁关山还是不站起来,因为他的腿还没有恢复力气。 沈姑娘又说道:“既然鲁大哥不肯起,那么我也跪下……”说着,沈姑娘就要下跪,几个仆人冲过来,喊道:“小姐,万金之躯,不能下跪啊,小姐~” 听到这里,鲁关山的腿也恢复了一些,急忙站起,扶住沈姑娘,期间踉跄了一下,没有显得是虚弱,反倒像为扶姑娘而着急得手忙脚乱。 这个时候,鲁关山的眼睛和沈姑娘的眼神对在了一起。沈姑娘觉得鲁关山那么的英俊,简直和他的临危不惧英雄气概合二为一,是不可分的一体。 鲁关山看到沈姑娘的眼睛,虽然蒙着一层白,但是也不失为五官端正,而且身量如此匀称,屁股有点大,心说:“一定可以生个胖娃,是个过日子的好娘们儿~”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忘了手边的事情。鲁关山忘了逃跑,沈姑娘忘了收拾被撞掉的假胸。 他们互相望了足有半个时辰,最后被一个老头的哟呵给打断了。 在城中的胡同里,鲁关山离众人而去,众人呆立那里,没有等到鲁关山回来。 最后,于一秋说:“我建议大家不要再等了,既然他不肯回来,我们还是去找宝贝,那才是头等大事!” 众人没有不关心宝贝下落的,所以都同意于一秋的建议。 不问长老调趣道:“于兄弟现在倒是着急了,比我们着急了~” 于一秋说:“我也是为了尽快洗清冤屈,背着冤屈,就像背着一袋大米,实在沉重~” 听到这些,刺猬佟说道:“哼哼,不如背袋大米,背着大米还能吃,背着冤屈,再饥饿也不能吃,想放还放不下!” 于一秋哈哈大笑,说道:“正是,我要说都被你……”突然,他停了说话,别人也都停了脚步。 申可为惊讶地问道:“刺猬佟大哥,你怎么说的话这么正常?” 刺猬佟说:“申兄弟是什么话,我说的话,为什么不正常?” 众人面面相觑,刺猬佟也很纳闷,和别人交换着眼神。 只有老头子明白,看书 .ukansh.om 把其他人拉到一边,小声说:“他又把自己疯掉的事情忘了,不要提醒他~” 听了这个,众人恍然大悟。瓦罐里的西域人也听清了这些,暗暗记在了心里。 刺猬佟不知众人商量什么,问道:“干什么呢?” 众人摇头,说:“没什么?” 刺猬佟瞅瞅四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要去哪里?” 众人说:“我们要去云贵客栈干件大事!” 刺猬佟问:“打不打架?” 众人点头,刺猬佟欣喜若狂,跳着跑在了前面。 申可为小声说道:“看吧,还没好利索~”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2章 跟踪,偷窥 鲁关山跑丢了,但是幸运的是刺猬佟精神恢复正常了。他虽然跑步的时候姿态就像个孩子,似乎没有好利索,但是整体看起来还算不疯。 众人急急赶到了云贵客栈,那里正在举办什么活动,周围围了很多的人。 他们凑近人群,还是申可为最懂交际的规矩,所以找到一个早来的看热闹的,施礼问道:“请问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小瘦子别看个头不大,骨肉如柴,但是嗓门惊人,大声说道:“唉,你说这个?这是客栈里的客人举办的活动,说是要择选武功高强的人充当侍卫随从什么的~” 申可为踮起脚尖,确实看到了人群里面,一个大柱子上贴着一个张告示。在告示旁边,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光着个膀子,向围观的人们挑战。在汉子旁边,站着一个瘦高个儿,腰间插着一把刀,帽子上镶着金银饰物。 不问长老问道:“哦,不知道说是有什么条件?” 小瘦子大声说:“必须武功高强,好像还要长相俊美……” 他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很多人都听得清,最后连人群里面的人都听清了。 人群里的瘦高个儿喊道:“刚才是谁大呼小叫,说的还都不对!” 那个小瘦子听到瘦高个儿的话,连眼睛不眨,一溜烟就逃走了,因为跑得匆忙,原地留下了一只鞋子。 刺猬佟看着小瘦子远去的背影,拍掌说道:“佩服佩服~” 听到刺猬佟说话,瘦高个儿如一缕清风,撞开众人,来到了申可为他们身边。 瘦高个儿问道:“是谁说话?” 申可为猛然回头吃了一惊,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旁边有人逼近。申可为说:“呃……”。 瘦高个儿本就不是中土人,口音是外地的,耳音也不准确,错把“呃”字听成了“我”字,笑道:“好,英雄出少年,但是你刚才说的不对!” 刺猬佟生怕申可为不够尴尬,所以说道:“我朋友说的有什么不对?” 瘦高个儿更加确信,刚才小瘦子说的话就是申可为说的,笑道:“哈哈,我首先打你,教训你不该胡该我们的规矩!” 没等瘦高个儿抬手,申可为摆手道:“非也,非也,刚才说话的人不是我,那个家伙早已经逃走了,请讲有什么不对,我也想听听~” 瘦高个儿不好多说别的,放下了姿势,说道:“刚才有人说我们的条件是武功高强,还有长相俊美,这纯粹是胡说!” 申可为问道:“为什么?” 瘦高个儿说:“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长得好看雇佣他当花盆吗?长得好看,能顶得了什么?” 此话一出,迎来了阵阵掌声,没有人不为这种言论激动感慨,有的人甚至兴奋地流出了泪滴。 不问长老更是激动,拍手叫道:“好,说得好,说出了我们丑陋大众的心里话!” 瘦高个儿瞅了不问长老一眼,问道:“这位是?” 不问长老拱手道:“我是俗人,但是人们都叫我不问长老,原因之前做过和尚~” 瘦高个儿点点头,说道:“既然这位兄弟不想比武,我看长老一定很感兴趣,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讨教两招!”说着,瘦高个儿伸出手来,摆开了架势。 不问长老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年岁已长,不想劳动筋骨了~” 瘦高个儿哪里肯依,心想从来没有问过了许多却不卖货的。 这个时候,申可为无心观看他们的纠缠,注意力被旁边的人吸引去了。 从云贵客栈门里,出来了一个白衣服的少年,翩翩潇洒,玉树临风。申可为一眼就望到了那个少年,并且深深地被他的气质吸引。 那个少年悠然地走到了大胖子身边,大胖子虽然没有下拜,但是明显有卑微的表示。在客栈门口,告示四周还有很多瘦高个儿,一个个像将军一样,挺胸抬头地站着。 但是他们这些瘦高个儿见到白衣少年之后,无一不表示地卑躬屈膝,纷纷点头应允着少年的吩咐。 从这一点看来,申可为猜出这个白衣少年一定身份极高,从身份极高猜想,这个人极有可能结交上流,而且据于一秋说,他们可能是西域人,那认识西域公主也是说不定的,于是申可为更加注意那个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甚至忘了不问长老他们在干什么。 白衣少年在客栈门口视察了一会儿,在几个随从的陪护下,他走上了大街,向远处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申可为感觉她离去的背影非常熟悉,加上之前的许多猜测,申可为更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现在申可为看到了西域人,就像看到了线索,根本不忍心丢掉。 白衣少年进入了集市,和其他的公子没有区别,也对着集市上公子哥感兴趣的货品感兴趣,对稀奇古怪的杂耍倾心。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对那些集市上的花容月貌注目。甚至有些行为不端,思想不纯的少女向白衣少年频送秋波,少年竟然不加理睬,甚至是不屑一顾。 申可为觉得这个公子为人正直,所以不是个好色之徒。白衣少年领着随从穿过集市,来到了冷落的小街,在出集市口之前,一个瘦高个儿说了句话,伸手似乎有劝阻的意思,但是白衣少年不听,执意往前走。 无可奈何,那些瘦高个儿虽有劝阻的意思,但是不敢伸手拦阻,只好任由白衣少年继续走,同时他们派出一个人,按原路返回,应该是去客栈报信。 出了集市口之后,白衣少年走得飞快,害怕跟丢,所以申可为也跑得很快,不一会儿竟然距离白衣少年很近了,甚至听得清他说话。 白衣少年边走边说:“你们不必跟来,速速回客栈去!” 那些瘦高个儿不听,说道:“小姐”叫了一声,他迅速改口,“公子,我们不能,这是我们的使命~” 虽然瘦高个儿改口很快,但是申可为确实听到了他叫小姐。 白衣少年喊道:“我命令你们回去!” 瘦高个儿们不说话,只是跟着,白衣少年气愤得大喊,同时加快了步伐,快步跑了起来。 瘦高个儿们各个都有内功,所以也跑得很快。 申可为有内力在身,所以也跟得很紧。 来到了一个小胡同里,白衣少年猛然停步,申可为急忙藏身于墙角,窥视着胡同里的动静。 瘦高个儿停得慢些,走到了白衣少年的身前,意识到这样,他们停住后,迅速撤回了白衣少年身后。 白衣少年也不转身,喝道:“你们还不快回去,难道要对我无礼?!” 瘦高个儿们赶紧跪倒,说道:“公子,小们绝对不敢!” 白衣少年接着用同样的口气,对瘦高个儿们喊了几句,他们纷纷低着头离开了。 这几句内容,申可为竟然一字也听不懂,只觉得说话的意思和前面应该一样。申可为暗暗观察白衣少年,等着看他独自一人有何举动。 等瘦高个儿离去很久之后,白衣少年竟然开口说话了,这一说话把申可为吓得不清。因为白衣少年虽然背对着申可为,但是申可为看得清,胡同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而他是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话。 申可为瞅着四周,不觉地生起了鸡皮旮瘩。 白衣少年又说道:“既然尾随至此,现在没有别人,何不快快现身?” 申可为看了看四周,头顶脚下,并没有一个人,而白衣少年的话却像对他说的,心头一惊,脸上流出了汗。 要换做鲁关山,听到这里,一定撒腿就跑,不管被抓回来还是被暗器追上,总之先跑是必须的。但是申可为的胆子没有小到那种地步,所以没有逃跑,但是也没有现身。 白衣少年又说:“墙角的英雄,请出来吧~” 听起来,白衣少年的话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申可为终于走出了墙角,向着白衣少年的背后,拱手道:“这位公子,说的可是在下?” 白衣少年听到声音,迅速回头,回头之际,两泪垂下串串珍珠。 听着少年突然沉寂无声,申可为缓缓抬起头来,第一次近距离看白衣少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更多的熟悉,申可为突然被一阵亲切感包围。 看到少年垂泪,申可为问道:“公子这是为何?” 白衣少年全身抽搐,手往头上伸去,发箍打开,帽子支起,一头黑色微黄的头发铺展下来,披到了腰间。 申可为两目圆瞪,口呆舌硬,说道:“沙漪~” 沙漪险些晕倒,泣不成声。申可为刚要上搂抱,忽然身后一阵风袭来。 申可为急忙回头,可惜为时已晚,身后正中一掌,一掌击中后心,申可为脸孔朝下,栽倒在地。 沙漪立刻恢复了精神,一时失手,没有扶住申可为,而是踩了一脚。沙漪抬头看,那个偷袭申可为的人还腾在空中,轻功泄气,那个人立在地上。 之后,那个人翻身跳跃,又飞上空中,一个回旋,双掌齐出,朝着申可为的后心再次袭来。 申可为昏倒在地,生命垂危,生死全在这一掌。 在云贵客栈门口,瘦高个儿纠缠不休,说道:“告示贴出多时,只有几个苍蝇来试,都被我家胖子打败,看长老不是常人,一定身怀武艺,请出手吧!” 不问长老连忙摆手,uu看书.uuanshu 说道:“不不不,我年老了,不想动手,而且也不想应聘什么随从侍卫~” 瘦高个儿哈哈大笑,说道:“中土人民没有斗志,只图小家小业,苟且度日,哪有人对丰厚薪金的职位不感兴趣的?今日我对中土的人情认识到了,真是令人捧腹!” 瘦高个儿公开笑话中土的百姓,那些围观的人一个个咬牙切齿,但是对瘦高个儿的功夫忌惮非常,没有人敢上手,只有人小声怂恿不问长老:“打他,教训他!” 不问长老笑了笑,说:“他正是要我和他比,我不中计!” 瘦高个儿转了话题,说道:“你哪里是不中计,只怕是年纪太大,知道自己身体不行,武功又差,不敢为国民出头,懦夫!” 不问长老说道:“要说年纪太大,我身边还有一人,你能胜他?”说着,不问长老扭头,寻找老头子。 不知后事多么精彩,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3章 全是瘦高个儿 在云贵客栈门口,贴出告示的瘦高个儿一再挑衅不问长老,想让不问长老出手打架,但是不问长老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不想坏事,所以一直压着火。 瘦高个儿想出了卑鄙的手段,想用激将法激怒不问长老,于是说不问长老是年岁大了,所以害怕。 不问长老没有生气,而是笑道:“要说岁数大,还有更大的呢”一边说一边扭头。 扭头之后,不问长老没有看到老头子,于是往后瞅瞅,也没有老头子。不问长老问身边的于一秋,说:“于兄弟,大师去了哪里?” 于一秋说:“我也不知道,刚才就不见了~” 不问长老心想:“这也是常事,这个老头子总是莫名失踪,又在危机关头莫名出现!” 想着事情,瘦高个儿又对不问长老吼叫,这一次语气更加粗俗,甚至夹带一点脏字。不问长老不屑地看了瘦高个儿一眼,心说:“量这个家伙也不见得多么厉害,就教训教训你!” 瘦高个儿骂着,不问长老并不答话,双手开弓,摆开了架势。瘦高个儿见不问长老摆开架势,非常轻松地跳开一步,退到一边。 瘦高个儿嬉笑道:“嘿嘿,怎么?你还嫌我说你老了,这才肯出手?难道你年轻吗?” 不问长老不收架势,笑道:“哼哼!若是毛头小子说我老,再说百句,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只是一条,看到侮辱我中原的狗彘,我就一定要教训教训!” 听到这些,围观的人齐声呐喊,叫道:“好好,打他!” 瘦高个儿狠狠地说:“老头儿,你说谁是黄毛小子,那我也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在群人面前少说愣话!” 不问长老叫道:“废话少说,出招吧!”说着话,不问长老向前使了连环三招,招招都是奔着人的心房而去,瘦高个儿倒是不慌不乱,稳步退了几步。 待不问长老歇了招术,瘦高个儿说道:“哼哼,想跟我较量,你还不够格!”说完,他朝向告示杆旁的大胖子,不知道秃噜了几句什么,大胖子愤怒地挺起胸脯。 大胖子运了运力气,挥手一下,把贴着告示的柱子打断,中间裂开的缝隙平整细滑。 不问长老也是内行,一看就知道大胖子的功力不差,能够把柱子打断不是难事,要让截面保持完整,需要很大的外力。 不问长老心里说道:“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内力未必深厚!” 瘦高个儿见不问长老愣神,说道:“嘿嘿,老天儿,现在退缩还有机会,若是打起来再投降,可没有留性命的规矩!” 不问长老笑了笑,说:“你要早这么说就好了,既然现在还能反悔,我反悔了,不打了!” 瘦高个儿哈哈一笑,说道:“痴心妄想,打!” 一声过后,大胖子呆呆地站着,并没有往上扑一步。瘦高个儿拍了大胖子一下,说了声:“撩,撩!” 大胖子听后,横身扑上,真是速度迅猛,力道真疾,旁边围观的人都被功风吹倒几个。 当时不问长老没有注意,一直看着瘦高个儿的方向,所以大胖子一掌正中不问长老的胸脯。大胖子受了瘦高个儿的嘱托,告诉他不必留情,打死为止,所以大胖子毫不留情,当手掌碰到了不问长老的胸膛,他继续用力。 大胖子内力很虚,但是外力充沛,外力加外力,一直打进不问长老的内脏边缘。 瘦高个儿悄悄扭过头去,说道:“唉,不忍直视!” 大胖子也闭上了眼睛,说道:“**”。 围观的人们纷纷流泪,有的甚至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几个人抱住大胖子的身体,大胖子纹丝不动,根本搬不动。 大胖子横身在空中,双掌吸在了不问长老的胸膛上似得。看着大胖子的手掌一点点进入不问长老的身体,眼看就要打穿,人们哭声一片。 只听“劈咔”几声,犹如干柴断裂,骨断筋折声音,众人纷纷闭上了眼睛。 于一秋不忍直视不问长老的死相,看向了瘦高个儿,喊道:“小子别逃,吃我一掌!”说着,于一秋冲了上去。 刺猬佟一见,说道:“总算朋友一场,我不能袖手旁观!”说完之后,他的眼睛看着瘦高个儿,身体却朝着于一秋扑去。 于一秋正朝瘦高个儿冲去,忽然感觉身后被人拽住,他向后一掌,打在了那人身上,却没有听到呻吟,也不见后来人放手,反倒觉得自己也挨了同样的一掌。 刺猬佟叫着:“为朋友报仇!” 于一秋听到喊声,茫然回头,看到抱住自己的竟然是刺猬佟。于一秋委屈地问道:“朋友,你打错了!” 刺猬佟眼睛看着瘦高个儿,手却死死抱着于一秋,说道:“就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除非是上面插上香,我会以为是香炉,否则我会认得你的骨灰!” 听到这些,于一秋明白,刺猬佟八成是犯病了,但是犯病在一边站着也比抱住他强,于一秋无可奈何,只能费劲挣扎着。 正在挣扎不脱的时候,忽然一声问于一秋:“于兄弟,你为何如此痛苦?” 于一秋说:“这不是他,非要抱住……”话未说完,于一秋再一次茫然抬头,竟然看到不问长老站在身前。 于一秋问道:“长老,你是怎么了?” 不问长老说道:“我没什么,那个大胖子被我的反相功逼退,可能少不了要断脚断胳膊了!” 于一秋再一看,大胖子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瘦高个儿听到了“反相门”的字眼,心里有点了解,听说过少林派的功夫,也知道反相门的厉害。 瘦高个儿命人扶起大胖子,然后来到了不问长老身边,说道:“这位长老,刚才没有细问根底,一时冲撞,请不要……”还没有说完,瘦高个儿抬头,发现不问长老早已经走开,理都没有理他。 瘦高个儿觉得很没有面子,看到众人指笑,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客栈。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也进入了客栈,刺猬佟在客栈外面捡拾煤球吃。不问长老问:“于兄弟,你指出你所居住的房间,我们两个尽早行事!” 于一秋说道:“长老,恐怕我们两个势单力薄,还是等一等吧~” 不问长老说:“大事等不得啊,你说老头子,经常失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再说鲁关山,不知道走丢到了哪里,还回不回来,最后的一个申可为,他的功夫不行,虽然内力有些,但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于一秋点点头,觉得不问长老说得不错,他瞅向门外,说道:“还有他~” 不问长老说:“哼!他?一个煤球就打发了,若说不疯还有点帮助,可是他时好时不好,若是潜入人家那里,忽然犯病,拖拽都不走,你忍心扔他在那里?我看,还是压根不带他去才好!” 于一秋点点头,说:“好了,不用多说了,我听你的就是~”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叫了一桌饭菜,先吃饱了肚子,打算在夜黑人静之时动手。 在城中的一个胡同里面,申可为正被人偷袭,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个人一掌打在申可为的后心,申可为脸朝下栽倒在地。沙漪一见,心疼得不得了,还没有来得及瞅偷袭者是谁,那个人在空中转身,又打来一掌。 若是这一掌再中申可为,小命不保,神仙也救不回来。 这一掌直朝申可为打来,顾不得思考,沙漪以小小身躯,迎击这一掌。身体挡住了申可为,那手掌却像长了眼睛,及时收回力量。 那个偷袭者受收回力量的冲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打转,转了好几圈,最后沉重地摔在了地上,砸起了一阵黄尘。 沙漪急忙查看申可为的伤势,问道:“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申可为没有醒来,那个偷袭者却迟迟地爬了起来,艰难地说道:“我没没事,多谢小姐关心!” 沙漪拍着申可为的脸蛋,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沙漪喊着哭着:“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你快回来——” 眼看着就要开唱,那个偷袭者艰难地爬起来,又跪倒在地,说道:“小姐,不要伤心,属下没事!” 听到声音,沙漪狠狠地瞅向那里,吼道:“混账王八!你看你干了什么?!” 那个偷袭者也是一个瘦高个儿,一听话头不对,赶忙磕头,叫道:“小姐,请恕罪,属下不知所犯何罪!” 沙漪叫道:“你快打死他了,为什么?!” 瘦高个儿说道:“刚才我看到这个家伙他一直跟踪小姐和几位同僚,并且在墙角隐藏,我想一定是他图谋不轨,所以暗中跟踪,果然,他凑近了小姐你,为了以防不测……” “混账!”沙漪打断了瘦高个儿的话,又说道,“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瘦高个儿刚要解释什么,沙漪叫道:“不要说了!” 她哪里有功夫总是搭理他们,所以深情地看向申可为的脸。从沙漪的怀里,一个小动物探出了脑袋,它的脑袋上佩戴着金银首饰,比之前更加显得鲜亮机灵了。 瘦高个儿像个狗一样,爬着到了沙漪跟前,uu看书 .ukansh 说道:“小姐,这个”他递上了一个药丸,说,“这是被评为十佳的药丸,药效显着!” 沙漪接过药丸,看了看,然后塞到了申可为的嘴里。 吃了药丸之后,申可为咳嗽一声,将药丸渣渣咳了出来,连带着一些黑血。 沙漪轻声地叫着:“申大哥,申大哥~” 过了好一会儿,申可为微微地张开了眼睛,看到了沙漪。申可为笑了笑,说:“看到你了,死也值了~” 沙漪哭着喊着:“不,你不能死!” 申可为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艰难地说出了那三个字,说完就昏迷不醒了。 沙漪朝属下喊道:“快,把他抬回客栈!” 抬着申可为往客栈去,不知道又引出什么事情。御今道纪 第214章 大宅认傻辈儿 重逢大多是好事,但是却不尽然。这申可为和沙漪刚见面,还没有来得及说说旧事,结果背后中了一掌。这一掌不是普通的掌力,施掌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 在这个城里,进了一大伙商队,浩浩荡荡,堪比军队。不知道那一天,商队陆续从城中撤出,只剩下了一部分。这一部分里面又以瘦高个为主,几乎看得到的侍从都是瘦高个儿。但是瘦高个儿形貌相似,但是职位和功夫却相差许多。 打了申可为一掌的这个瘦高个儿,与其他的侍卫不同。他是西域侍卫里德高望重深受首领看重的,所以他能那么机灵,早早发现了跟踪自家小姐的申可为。 既然是深受器重的侍卫,那么功夫一定不一般,而且打出的掌又是倾尽全力,所以申可为受伤很重。 沙漪眼睁睁看到申可为被人打,又眼睁睁看到他昏倒,此时已经哭得泪水都干了。 沙漪命令瘦高儿把申可为抬回客栈,瘦高个儿不敢不从,和随后赶到的其他瘦高个儿一齐抬着申可为,快速而平稳地穿过集市。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正在云贵客栈吃酒,忽然听到外面喊声四起,似乎是从街头传到了近处。 于一秋年轻气盛,说道:“他们莫非是又贴出告示,我去看看!” 不问长老按住他的手,说道:“人家的事情,只要不妨碍我们,任由他们去吧!” 于一秋愤愤不平,说道:“哼!我猜他们一定是西域狗了,狗眼看人低,这么嚣张,若不是有大事在身,我一定要和他们较个高低!” 不问长老笑道:“于兄弟不要这么气愤,这些人就是这样,不让他们见识见识大国利器,他们总以为自己多么**。有朝一日,我们向他们显显肌肉,他们就知道自己多么虚弱了!” 于一秋叹气,说道:“唉,话虽这样说,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唉~” 不问长老说:“什么时候?哈哈,我们办完了这件事,不就是好时候,到时候我和于兄弟一起教训这些西域狗!” 于一秋笑道:“好,一言为定!” 不问长老说:“一言为定!” 他们正说着,外面闯进许多人来,门外有人喊着:“**,让开,让你们让开,全进去干嘛?” 那些普通老百姓见到横的就胆小,大多数都躲到了一边,任由外面的人骂。但是,人群中总有热血的,拼着一股血气,回道:“骂什么,你们横什么?!” 外面的人不服气,冲进来了一个瘦高个儿,抬脚就踢那个不服气的百姓。百姓本能地躲过一脚,说道:“踢不到!” 瘦高个儿一个翻身,虚晃一招,脚下遮着一拳袭来,百姓没有练过功夫,躲过了一脚,没有注意到一拳过来。 在旁边的不问长老看不过,于一秋更看不过。没等不问长老跳起来,于一秋把瓦罐一扔,说道:“我来!” 不问长老本来想着冲上去,没有注意于一秋扔瓦罐,当听到于一秋的声音,他才迟迟转头,这时候,瓦罐已经被扔了起来。 瓦罐里的西域人炸了锅,说着:“快撞壁,这一次很有可能逃出去,希望那个老头接不住!” 于一秋扔下了瓦罐,横身冲来,硬插到了瘦高个儿和百姓之间,瘦高个儿一拳打来,于一秋双掌托住,然后空中转体,一个大脚踹去,把瘦高个儿踹得撞在了门框上。 百姓谢过于一秋,耀武扬威地说:“来啊,打死你,让你横!” 于一秋本不想张扬,但是也拦不住百姓,只能由得百姓们纷纷呐喊:“好,再来啊,大个子,来啊!” 瘦高个儿从地上爬起来,不敢骂街,更不敢再动手,苦求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人命关天!”说着,他指了指门外面。 于一秋望去,只见门口堵满了百姓,他们都在看屋里的热闹。隐约听得到,门外人群后面有人喊:“让一让,请让一让”喊是喊,但是没有人理睬,或者默默让路。 于一秋问道:“什么事情?” 瘦高个儿说道:“外面抬着一个伤者,情况危机,请让我们通行吧!” 于一秋一听,自己赶紧先闪过一边,说道:“哎呀呀,不知道,不知道!”说完,于一秋再去拉别的百姓。 那些百姓情绪激动,根本不听,就是堵在路中间,喊着:“不让他通行,就不让你走,怎么了!” 瘦高个儿无奈地看看于一秋。 于一秋喊道:“乡亲们,请让一让,外面有伤者!”他以为是百姓们没有听见,所以又喊了一遍。 但是百姓们分明听清了,但是就不让开路来,喊道:“打死他,别让他们逞威风!”“这一群狗东西,整天耀武扬威的!”“一定是西域人!” 于一秋喊道:“乡亲们,外面有伤者,西域人也是人啊!” 百姓们不听劝告,还是堵在外面。不一会儿,请来的大夫都到了,百姓们还没有让开路。 大夫说:“没有安稳的床,不容易把脉~” 于一秋见众愤难调,喊道:“你们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了!”喊了之后,那些坚强的百姓倒是停了喊声,不过一会儿,他们又喊了起来,而且压根也没有挪动半步。 于一秋气愤极了,拉住一个百姓,喊道:“你们不离开,就像他一样!”说着,于一秋一拳高起,轻轻落下,砸在了百姓身上。 虽然出拳很轻,但是内力不弱,百姓又是凡人,所以一下被打吐了血。于一秋看了心疼,但是又不能放下身子去扶,那样就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了。 百姓们看了之后,纷纷后退,果然让出了一条路来。 白衣少年在前,带着几个瘦高个儿抬着申可为经过,朝楼上去了。 待平息了事情,一个瘦高个儿谢过于一秋,也朝楼上去了。 于一秋回到座位,不问长老微笑着说道:“干得好!” 于一秋刚要说话,听到一声骂声:“唉,这年头,有真狗,有通狗的,留着人不当,偏偏做狗!” 这一声骂那么难听,于一秋感觉如同铅液灌到了耳朵里。不问长老轻拍于一秋的手,说道:“自来都是这样,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于一秋狠狠灌了两碗酒,心中气愤难消。 他们喝过了酒,在三楼租了房间,一边等待申可为或者老头子,一边准备下手。白天不容易下手,他们静待黑夜。 在城中一个富宅里面,鲁关山过得生活比谁都好。鲁关山是贴在一个姑娘的胸前,如同珍宝一样捧着,后来姑娘发火,鲁关山歪打正着地化解了。 姑娘看鲁关山的眼神,是从看英雄的地方借来的,里面蕴含着无限的崇拜。 鲁关山和沈姑娘心有灵犀,互相看着,相拥相偎,忽然被一声哟呵打断了。 沈姑娘扭头一看,急忙屈身,低头,说道:“爹,我~” 鲁关山扭头一看,看到一个老头,五官极不端正,胡子却长得很直溜,横在嘴巴上面,像是假的一般。 鲁关山拱手施礼,叫道:“爹~” 直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吼道:“你叫我什么?!” 鲁关山说道:“我叫的不错,我该叫你爹!” 又听了一边,直胡子老头不看别人,单单瞪着沈姑娘,看得她不敢抬脸。 沈老头颤巍巍地坐下,说道:“好啊,好啊,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你,你调皮玩闹,我不说你;你爱乱花钱财,我不说你;你到岛国去买假胸,我不说你;你三天两头带个男人回来,我不说你;今天,你带回来的男人竟然管我叫爹!这怎么能容忍!” 沈姑娘哀求道:“爹,我们是真心的,这次是真心的!” 鲁关山说:“孩儿她爹,我也是真心的!” 沈老头一听,急忙用双手捂住身子,叫道:“什么?你竟然管我叫什么,你难道连我也想……你这个没人性的,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鲁关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那个条件,沈老头把鲁关山领到了后院。进了后院之后,鲁关山才知道什么叫做深宅大院。 这个宅子实在复杂,到处都是门,门门都一样,根本找不到自己来时的路。鲁关山跟着沈老爷穿过好多院子,往里走着,沈姑娘跟在鲁关山后面,寸步不离。 最后,沈老爷带鲁关山到了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面有三间瓦房。沈老爷说:“好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今天辛苦了,你进去吧。晚上我会临幸你的!” 鲁关山听不明白文词,一再谢着。 沈姑娘却明白她爹的嗜好,苦求道:“爹,你还是把他给我吧,我要啊!” 沈老头厉声喝道:“没出息的!你刚才听见了,他叫我什么?他叫我孩儿她爹,那他是什么?他是自愿要做我的……”说到这里,沈老头停顿了,说到,“我不好意思说,你说吧!” 鲁关山接话道:“女婿!” 沈姑娘指着鲁关山说:“爹啊,uu看书 .uukashu.m你看,他说做你的女婿!” 沈老头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姓鲁的,你以后要谨慎行事,我们家里规矩很多,关系也复杂,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我这就领你认识认识!” 说着,沈老头领着他们去到了一个大院子,他在院子正中坐下,拍了拍手掌,一群下人冲进院子。 沈老头说道:“去请老祖宗,还有各方各院的太太们!” 下人们答应一声,纷纷跑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岁数很小的奶娃子被抱了上来,沈老头噗通就拜,然后还让鲁关山跪拜。沈老头说:“这个是太公!” 拜完这个,更有许多人从院外进来,不知还有多少奇事乱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5章 呕吐1波接着1波 沈老头吩咐了一声,下人纷纷跑下去,去请那些宅子里的夫人太太们。 鲁关山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从墙角处拐过了几个黑影。 看到黑影投射在墙上,鲁关山心里就开始打鼓,因为这一队人排得整齐,足见他们是规矩很严苛的。 转过墙角,鲁关山看到的竟然是一队女人,那些女人还不抬头,都是下人的打扮。鲁关山非常纳闷,忽然听到噗通声,扭头一看,沈老头和沈姑娘已经跪拜在地。那两个人,大脑袋像铁打的,一个劲儿地磕响头。 沈老头还对鲁关山说:“快跪下,磕头!” 鲁关山昂首向天,说道:“我堂堂府内的姑爷,为什么向几个下人下跪?” 沈老头颤巍巍地站起来,脑袋都不敢抬,小声说:“你看那女人怀中抱的!” 鲁关山抬眼一看,原来在那个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奶娃子,会走不会走都不知道,在女人怀里一个劲儿得折腾。 鲁关山瞅瞅奶娃子,瞅瞅沈老头,真得看出了一点像似。 看出了鲁关山的奇怪,沈老头说:“这个是太公!” 鲁关山还没有从惊讶的余波中苏醒,感觉后磕膝被人踹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地。脑袋被人硬生生地按着,然后磕了几个头。 磕过头之后,鲁关山没有被扶起,沈老头他们又重新跪下。 只见奶娃子被奶妈放下,撒开在了地上,任由他疯跑,这个奶娃子智商似乎不高,只朝着一个方向跑,撞到了墙上才知道转弯。在旁边站立的人也不知道阻拦,看到孩子跌跌绊绊,他们狠心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奶娃子跑到了跪倒的人们跟前。 鲁关山见沈老头他们没有抬头,他也不抬头,等了很久,奶娃子没有了动静,沈老头和沈姑娘依然额头贴地,恭恭敬敬地跪着。 鲁关山一看,心说:“自己没有那么孝顺,我要抬头看看!”鲁关山小心地抬起脸来,正看到一个肉墩墩的东西,前端微微翘起,后面黑乎乎的。 由于看得太近,鲁关山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 鲁关山正盯着看,忽然看到那个东西猛然翘起,前端展开偌大的一个开口,粉红相间,看起来挺精致的。随后,一股热浪朝着鲁关山的脸上喷来,时而舒缓,时而湍急。 被泼了一脸之后,鲁关山闻到了浓浓的骚气味道,然后听到了周围人的笑声。有几个当场笑倒,气绝身亡,有几个笑得收不住,一碗碗得灌茶水。 鲁关山把脸上的热泡擦掉,发现沈老头和沈姑娘也笑得前仰后合。 鲁关山问道:“这是什么?” 沈老头笑道:“哈哈,这是本府的规矩,从好多年前就留下来的,哈哈”。 鲁关山瞅瞅沈姑娘,沈姑娘也点点头。 沈老头又说:“不过啊,我们多少年没有见过被淋在脸上的人的……”说到这,沈老头怎么也说不出了,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鲁关山心中恨得慌,嘴上就失去了把门的,喊道:“你们知道我是谁,有多大的后台吗?!” 可惜他的声音淹没在了众多的笑声中,鲁关山环顾四周,看到有好多人撅着屁股,仰着脸,学着他的模样。 鲁关山再要说什么,忽然下人喊道:“大太太到——” 一声过后,再看院里的人,不论是下人还是家人,还是家丁护院,一个个全都收了笑声,然后纷纷倒地扎头。 一个院子里,只有鲁关山一个人呆呆地站着,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只不知来历的腿,把鲁关山一脚踹倒。 再看院门,转过墙角,进来一队人,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人,走起路来都是慢吞吞的,颇有气势。这个人施脂抹粉,众人拥簇,所以看不清面貌。鲁关山不敢多看,也学着别人低下了头。 低下头之后,鲁关山听到一阵频促而响亮连续的声音,如同马蹄阵阵,但是又像马驹踏步。 鲁关山壮着胆子,稍稍扭头去看,发现一双膝盖在地上爬行向前,视线上移,鲁关山看清了,竟然是沈老头扎着脑袋,膝行靠近大太太。 鲁关山吓得赶紧低头,心说:“这个大太太了不得,要知道,沈老头刚才对他的太公都没有那么恭顺,也没有如此卑微献媚~” 一阵马蹄声后,一声粗放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 鲁关山迟迟地站起身来,没有敢抬起脸来看来者,身体抖得成了筛子。 大太太笑了笑,说道:“那个没有抬头的,就是新来的姑爷吗?” 鲁关山连连点头,听到沈老头在大太太旁边回话,说道:“是啊,太太!” 大太太厉声喝道:“谁问你了?问你也不能这样叫我,说了多少遍了?!” 听着噗通几声,沈老头又跪在地,说道:“我知错,知错!” 沈姑娘也赶紧求饶,说道:“大妈,请放过我爹吧,他也是无心之失~” 大太太笑道:“乖女过来,我不会难为你爹的,知错就改就算了!”沈姑娘乖乖地走到了大太太身边。 因为低着头,鲁关山只能看到往来的脚部,看不到人的身体。 大太太吼道:“改口!” 沈老头慌忙说:“小美人儿,我错了~” 听到这些,鲁关山差点吐出来,只感觉一股酸汤袭上咽喉,没有记错的话,这酸汤是前日过夜所喝。 大太太又问道:“这个小子倒是蛮有规矩,一直不抬头,是哪里人啊?” 鲁关山心里乱七八糟,听不见大太太的话,所以一时没有回答。 沈老头连忙回话,说:“小美人儿,他可能在想事情,没有听见,待我上前去叫醒他~” 大太太粗声说道:“去吧!” 沈老头走到鲁关山的身边,抬起一脚就要踹,忽然一只手飞出,牢牢抱住了沈老头的腿。 鲁关山大笑道:“哈哈,就是你了,已经踹了我两次了,终于抓到了你~” 沈老头慌忙不知所措,说着:“放手,放手,太太在这里~” 这个大太太脾气古怪,动不动就要吃人,这一下把沈老头吓得魂都丢了。鲁关山却没有在意,只顾着抱着那条腿,然后抓着腿上的毛毛。 沈姑娘慌忙跪下,求道:“大妈,请饶过的夫君,他也是初来乍到,所以不懂规矩,请大妈手下留情!” 没有想到的是,大太太开怀大笑,拍着手说道:“好好好,有意思,实在有意思哦~” 大太太这一笑却把鲁关山惊醒了,鲁关山赶紧放下沈老头的腿,慌忙行礼。 大太太笑声未平,边笑边说:“这个小子,你是哪里的人啊?” 鲁关山如实说道:“剑南道,浪华城的人~” 大太太想了想,说:“哦,远得很哩,为何到了这里?” 鲁关山刚要说话,大太太说道:“抬起脸来,不要总是低着头说话,好像我很丑,你不敢看似的~” 鲁关山胆战心惊地抬起脸来,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妖精。说是妖精,因为他的脸上抹满了粉红脂粉,而且脂粉之间没有配合,没有和谐,一点都不匀称,厚的地方如同一碗,薄的地方如同蝉翼。 而且,不管再加多少的脂粉,分明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因为他的络腮胡子铺满了下巴。 鲁关山看过之后,险些晕倒,被人亲醒之后,鲁关山呻吟惨叫,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喜欢什么?” 听到这些话,大太太说:“我们这里的人热情好客,喜欢什么呢?各有各的爱好,比如说我吧,喜欢亲自接待客人,起码第一宿是这样的!” 听到这些,鲁关山当场吓晕。 当鲁关山醒来之后,他躺在一个粉红色调的屋子里面,室内装潢豪华,到处都是灯光,到处都是流光溢彩。 不一会儿,上来一个仆人,端来了茶水。那个人也不说话,放下东西就要出去。 鲁关山问道:“唉,这位小哥,请问这是哪里?” 仆人说:“是我家的宅子,请您休息,今天你的表现深得认可,马上就有好事了~” 仆人刚要出门,鲁关山灵光一现,问道:“小哥,这是谁的房间?” 仆人笑了笑,说道:“大太太~” 这一声过后,鲁关山仰头栽倒床上,就听双耳灌进无数小声,仆人也变换成了阴沉的脸,阴沉地笑着。 忽然屋里一片漆黑,笑声渐隐。 鲁关山摸摸四周,摸到了一个火器,点燃了一支蜡烛,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荒原,四处空荡荡,阵阵寒风袭来。 鲁关山笑了笑,流下了冰凉的泪水。 摸索了周身,鲁关山只找到了一把刀,试了试刀锋,倒是蛮锋利的。 鲁关山叹道:“唉,人穷志短,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连野鬼也都戏耍我,唉,有什么意思~”说着,鲁关山把刀锋夹到了脖子上。 刀锋不用说,一定是锋利的,uu看书 w.uukanhu.om 刀身不用说,是对正了。只要一刀下去,鲁关山的脖子必然流出温热的血水,可是没有,因为一阵风吹来,呼呼响动,刀身应声而断,一截在手,一截掉在了地上。 “你确实是遭了鬼的戏耍,但是自杀算什么?” 鲁关山说道:“不必可怜我,过路的人,请绕行吧,这里闹鬼!” “哈哈哈,我可怜你,我若可怜你,天打雷劈!只是见你如此落魄,笑话你是个懦弱的人!” 鲁关山说道:“那就由你笑话,我怕什么!我连死都不怕!” “哈哈,人不怕死的时候,可能是什么都不怕了,有可能是,什么都怕,这是想借死来解脱,你是后者!” 鲁关山说:“不必激我,我不无心活了,若是你硬要在这里,那么好。我换一个地方再死!” 鲁关山从地上爬起,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6章 大摇大摆闯宅子 以为是遇了桃花运,无端端撞见姑娘,面贴胸波,头枕温存,却原来是鬼怪耍人,嬉笑一阵。鲁关山生无可恋,想起了远处的小霞,想起了未报的杀弟仇恨,心中郁郁不平,然而没有精力愤恨。 鲁关山正要刎颈自尽,忽然出现一个怪声,悠悠荡荡,不管站在哪里,总像是在头顶盘旋。 鲁关山说:“既然是你的地盘,那么我换一个地方死!” 说着,鲁关山爬起身子,要往别处走。 那个声音说道:“哼哼,你是不知道,这方圆万里都是我的地界,你怎么能走得出去,等你走得出去,不累个半死?” 鲁关山说:“那还不易,我走走停停,日行夜宿,风餐渴饮,有什么到不得的地方?” 那个声音笑道:“哈哈,你若有此恒心,不怕成不了大事。只怕你出不了我的地盘,已经失去了自尽的心思,那你走到了那里,不是很空虚吗?” 鲁关山叫道:“你随便调笑我,我不生气!” 那个声音说道:“我调笑你?没有那么闲的工夫,只是戏耍你之后,看到你这么落魄丢魂,心里略微过意不去而已,否则懒得理你!” 鲁关山吼道:“像你们妖魔鬼怪,真的也心生怜悯,若是有怜悯的心,你们怎么会戏弄我,弄得我这么惨!” 说完之后,四周静寂无声,鲁关山感到更加害怕,比刚才更难忍受。 鲁关山朝着天空喊道:“唉!你出来说话啊,不说话,我就死在你这里,臭你块地方!” 说过之后,空中轰隆隆声响,那个声音重新出现,说道:“真是胡搅蛮缠,你想听什么?” 鲁关山说:“我看你们妖魔鬼怪没有怜悯的心!” 那个声音说道:“首先纠正,我不是妖魔,不是鬼怪!” 鲁关山说:“那你是什么?” 那个声音说:“我乃精木大仙!” 鲁关山哈哈大笑,说道:“我虽然不是门里的人,但是我也懂些神话,我知道,那些妖魔鬼怪,最喜欢管自己叫大仙什么的!” 那个声音不生气,反倒笑了,说道:“哈哈,你倒不傻!” 鲁关山一听,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夸奖。有人偶尔夸他壮,有人偶尔夸他忠义,有人夸他诚实,但是夸他聪明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鲁关山拍着胸脯,说道:“那是,我当然不傻,我在我们团队里面,是一个最聪明的……” 精木大仙打断了鲁关山的话,问道:“你还想听什么?” 鲁关山说:“我想自杀,你不要拦我!” 精木大仙说:“我不想拦你,只是这个地方风大,自杀不成,不要怪我!” 鲁关山提起了最后一截刀的残躯,驾到了脖子上。忽然,一阵风吹来,呼呼风响震得耳膜剧烈震动,鲁关山双手捂耳,忽略了刀子。 只见刀子飘在空中,忽然一阵疾风,将刀身吹得四分五裂,最后只剩一把木质的刀柄,丝毫没有锋利可言。 精木大仙说道:“呵呵,自杀吧,只要你有本事!” 鲁关山看看地上的刀柄,摸摸自己的脖子,说道:“你真是无理取闹,无故弄坏我的刀子!” 精木大仙说:“有言在先,不要怪我!” 鲁关山黯然神伤,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个时候,精木大仙提醒道:“你不是还有团队,他们难道没有什么困难?” 听到这个,鲁关山想起了申可为他们,想起了他们的任务。他们不顾危险,深入了西域人控制的客栈,生死未卜。 鲁关山噗通跪倒,说道:“大仙,我看出来了,你的本事极大,能不能帮我,帮我们……” 精木大仙哈哈大笑。 难得鲁关山还记得申可为等人,而他们也确实危险重重。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没有等到申可为或者老头子回来,两人商量之后,在夜间潜入了西域人的房间。 西域人的房间大得很,从外面看不出来,进去之后就像一个大宅子,而且里面香气弥漫,空中总有青烟盘旋。 进入房间之后,于一秋颇有经验地说道:“不问长老,这个地方总有这种东西,莫不是有什么作用?” 不问长老听后,小心地捧过一阵烟,凑到了鼻子处,他仔细嗅了嗅,说道:“不像有毒,西域人害怕蚊虫,也许是用来避虫的烟雾!” 于一秋说:“果然如此,就好……” 突然,不问长老用手捂住于一秋的嘴巴,拉着他隐在了门边。 从屋里里面出来了几个瘦高个儿,边走边说:“王爷说进来了不速之客,我们还是仔细查查外面吧~” 说着,几个瘦高个儿出了门。 于一秋问道:“长老,他们所说的不速之客不会是我们吧?我们才刚进门来。” 不问长老说:“哎呀,我就说,要从窗户进入,那样才保险!” 于一秋说:“现在还不晚”。 于是,两个人大摇大摆从门走出,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找到了于一秋曾经逃身的地方,从窗户潜入了厕所,又从厕所潜入了屋里。 不问长老问道:“这就是你曾经逃身的地方?” 于一秋说:“是也!” 不问长老说:“奇臭无比,果然是异族!” 进了屋里,还是烟雾缭绕,两个人到处找可以遮挡的地方,找到了下一个隐蔽点,然后才敢往前走。 他们以为万无一失,非常小心地往里走着。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于一秋曾经受罚的地方。那是一个大厅,正北有一个屏风,屏风挡着另一个房间。 在大厅里面,又地毯铺着,地毯两边有座椅,还有许多仆人。 在地毯正北,屏风前面,一个宽大的椅子,高高地立在那里,上面有虎皮或者熊皮,总之是卑服地趴在那里。 于一秋小声说道:“就是那里!” 不问长老看了看那里面人多,不敢妄动。 于一秋说:“我们凑近屏风,一个人吸引仆人耳目,一个人绕过去,一定可以擒住贼头,到时候,我们挟持人质,什么都是我们说了算!” “好,不过说好,若是我们其中一人被捉,一定不要屈服,任由他们要杀要刮,否则反受其制!”不问长老老道地说。 于一秋说道:“正是!” 两人商量之后,分工完毕,正要往里进,隐隐觉得肩膀有刺痒的感觉。 于一秋说道:“唉,长老,紧张时刻,切勿玩笑!” 不问长老说:“说的是,不要玩笑,就不要乱挠!” 于一秋奇怪,不问长老也奇怪,两人互瞅,然后回头,发现肩膀上分别停着一只手。 两人急忙站起,发现身后站着何止十个人,各个都拔出了腰刀,虎目圆睁,看着他们。 不问长老还捅咕于一秋,说:“有什么办法?” 于一秋说:“等着~” 不问长老点点头,心里释然了许多,说:“唉!好的” 一见不问长老这么轻松,于一秋明白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补充说道:“死!等着死!” 不问长老胡子都在发抖,额头渗出了汗水。 马上有人通报,瘦高个儿跪倒在屏风前,说道:“老爷,有两个傻子大摇大摆闯进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听说要挟持您为人质!” 屏风后面,一个声音慢悠悠地说:“砍了~” 瘦高个儿答应一声,提着刀走近于一秋他们。 想起了上一次被救,是因为临死之前叹了两句,于一秋丝毫不怠慢,赶紧张口,叹道:“唉,都是卑鄙小人,盗我东西,还要杀我灭口!” 果然,临死前的叹息总能起效,屏风后面的人喊道:“慢着!” 瘦高个儿轻轻放下了刀。 屏风后面转过一个大胖子,走到了屏风前的椅子边,微微笑着。 于一秋一眼认出了沙胖子。不问长老一看胖子微笑,心说:“可能有救了,于一秋认识他”。 沙胖子说道:“哦,原来是你啊,我当是谁!” 于一秋愤愤地说道:“哼!你若要我的东西,你出钱财,我出货,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派人偷来,而且把物主困住,这未免太霸道了!” 沙胖子微微笑道:“这么说,宝贝确实曾经在你身上?” 于一秋歪着脖子,说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沙胖子紧张了一刻,问道:“那么你是知道宝贝都和谁有关,有可能在哪里?” 于一秋歪着脖子,嘟囔道:“强盗!”之后,他就不说话了。 沙胖子笑笑,说:“倘若真的是我偷了你的宝贝,你说我,我绝不申辩,然而宝贝确不是我偷,你怎能诬陷我!” 于一秋仍旧不看沙胖子,说道:“哼!胡搅蛮缠,鬼话连篇,你当我们是小孩子,这么容易欺骗?” 沙胖子说:“你想想,现在你们在我的控制之下,若是我想杀你,易如反掌,我有必要跟你撒谎?我有必要骗一个将要死去的人?” 不问长老小声说:“这位说得是!” 于一秋说:“那么事情更复杂了!” 沙胖子笑笑,问道:“这位是?” 不问长老一如往常介绍自己一样,说道:“我过去是僧人,别人叫我不问长老,现在已经还俗~” 沙胖子问道:“请教俗名~” 不问长老说:“赵狗蛋,不堪入耳!” 沙胖子说道:“哦,长老~” 不问长老问道:“你的大名?” 沙胖子拱手道:“你的朋友认识我,u看书 .uuanhuco 我姓沙!” 不问长老牙缝里挤出一句:“哦,沙老爷~” 沙胖子哈哈大笑,说道:“两位,我敬佩你们是汉子,竟敢如此简单闯入我的府邸。我今日说出个买卖,不知道大家做不做?” 于一秋说:“请讲!” 沙胖子说:“我已经说了,宝贝不是我偷,而且我也相信,宝贝确实被弄丢了。既然你们同意出卖宝贝,那么我们两路寻找,若是你们找到,我愿意高价购买。若是我们找到,哼哼,我们也奉上一定金银,算是对你们寻找之功的酬劳,怎样?” 于一秋想了想,这绝对是笔好买卖,关键当务之急是脱身的方法。刚要说话,不问长老拉了拉他。 于一秋说:“待我们商量商量~” 这一商量,又生出什么事情,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7章 沙胖子3变卦 沙胖子提出一个建议,放掉于一秋和不问长老,他们两路寻找宝贝,若是他们俩发现了宝贝,那么就卖给沙胖子,若是沙胖子找到宝贝,那么也会给他们俩一点报酬。 这个建议建立在一个条件上,就是他们同意交易宝贝。在沙胖子面前,于一秋表示自己只想赚钱。 于一秋满心欢喜,心想这起码是一个逃身的方法。他刚要满口答应,突然被不问长老拦住。 两个人暂借一步,小声商量。 沙胖子倒是很懂规矩,由得他们商量,命令仆人:“来人,献茶,好茶!” 几个仆人下去了一会儿,然后端着茶水回来,为两个人商量。 不问长老说:“于兄弟,我们不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交易~” 于一秋说道:“长老,我们不一定要做这种交易,只当是脱身的计策,先答应了再说!” 不问长老说:“这骗人的勾当,我不想做,未免有失英雄侠士的风采~” 于一秋劝道:“长老,如今您已不是出家人了,何必在乎那些道理,行走江湖,一时缓兵之计,有何做不得?” 经过一番劝阻,不问长老终于顺从了于一秋。 两个人转头看,发现置身之地竟然不是刚才的样子。房子虽然依旧,但是烟雾散尽,香气不再,眼前的视线清晰了许多。 再回头看,外面的亭榭回廊不见,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大宅样的套间,而是简单的房间。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于一秋刚要回答沙胖子,忽然上来一个下人,抢先说话。 下人说:“老爷,刚才端的解药茶送错了人!” 沙胖子怒目相视,小声问道:“什么?” 下人却不理解沙胖子的谨慎,依旧大声地说道:“小姐从外面抬进来了一个人,因为受伤很重,所以不宜闻这迷香雾,特命下人端两杯茶水解毒。结果……” 沙胖子问:“送错?” 下人沉沉低头,表示同意。 沙胖子骂道:“混账!”转而问道,“什么人?” 下人说道:“不清楚,在四房里面!” 沙胖子说:“如果小姐需要,再制两杯,快去~”最后一句话,沙胖子小声到了极点,以至于下人也没有听清。 下人问道:“老爷,您是说让吃错了茶的两位客人再闻闻香雾?” 沙胖子瞪了他一眼,说道:“下去!” 下人这次听清了,退着下去了。 沙胖子辞退了下人,转向不问长老他们,笑脸盈盈地说:“哈哈哈,两位不要惊怪。想必现在眼前出现了屋里的实况。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个城实在太小,想租一间大宅也没有,只能找这间较大的客栈居住。 这个客栈的房子也大不到哪去,只有这间,分为五个房间,但是虽然五个房间,仍然显得小气。所以,我们使用这种香雾,这种香雾并没有多大毒性。 只不过闻了这个雾的人,会觉得屋子变大了,里面亭榭回廊,大厅小厅,看起来更像宅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请不要惊怪。” 听了这些,于一秋说道:“哦,原来如此,这香茶……” 沙胖子说道:“哦,香茶,本来就打算献给两位,只是一时忘记,赔罪了~” 于一秋拱手,说:“唉,哪里哪里~” 不问长老心有余悸,没有施礼。 沙胖子问道:“两位商量了一会儿了,有没有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于一秋说道:“已经商量出来,就按您说的办!放走我们,我们竭力寻找宝贝,等找到之后,我们再来交易。若是你们找到,我们一分钱都不要,谁找到,就算谁的!” 沙胖子听到于一秋也很爽快,笑道:“好!于兄弟果然痛快,若是没有这件事后,我倒愿意和于兄弟结拜!” 于一秋说道:“不敢,不敢~” 沙胖子说道:“放走你们没有问题,但是我得派两个人,随身跟着你们。一来,监督诺言,二来,也可以保护两位。若是你们找到宝贝,两个随从绝不贪功!” 于一秋刚要答应,不问长老说道:“这个,沙老爷刚才为何不说?!” 沙胖子见不问长老这么横气,连理都没有理。 于一秋急忙说道:“沙老爷,且待我们商量商量~” 沙老爷爱搭不理地说:“好~” 两个人暂退一边。不问长老说道:“于兄弟,你打错了算盘,人家派出人去盯着我们,我们只当是脱身的办法,哪里脱得了身?” 于一秋说道:“是啊,派两个人跟着,虽说是不抢功,发现宝贝之后,哪有归我们的道理!” 不问长老双手掂着,说:“人家人多势众,这可如何是好?” 于一秋又放低声音,说道:“长老,一不做二不休~” 不问长老凑近脸来,问道:“什么?” 于一秋说:“咱们先出去,到了外面,听我一声喊,一起动手,把两个随从干掉,我们撒腿就跑!” 不问长老说:“随从一定沿路做着记号,而且恐怕有暗哨跟着!” 于一秋想了想,说:“出手快而且齐,杀完人就跑,等暗哨报信,兴许我们早就逃之夭夭!” 不问长老叹口气,说:“唉,逃出之后,如何行事?” 于一秋劝道:“长老,危难时刻,不要这样犹豫,先逃出才要紧,两个人很容易对付啊~” 不问长老无奈地点头,说道:“只好依你~” 于一秋转过身来,意气风发说道:“沙老爷,这是理所应当的,请派两个人跟着吧!” 沙胖子微微点头,笑道:“好,痛快”他扭身朝里拍掌。 巴掌声响过,从屏风后面的内屋出来了一队瘦高个儿,人数大概二十来个。各个都是穿戴整齐,武士打扮。 他们在沙胖子足下跪倒,拜一声:“老爷!”声音震颤天地,如同无泪齐鸣,震耳欲聋。 不问长老瞅瞅于一秋,于一秋瞅瞅他,两个人无话可说了。 于一秋问道:“沙老爷,不是说派两个人吗?” 沙胖子说道:“于兄弟,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是中土的人吗?” 于一秋说道:“我是啊,从来都是!为何这样问?” 沙胖子说:“中土的人应该懂中土的语言啊,我说的是什么?” 于一秋说:“您说,派两个人跟着!” 沙胖子说:“对啊,中土的语言‘两个’是什么意思?” 于一秋瞅瞅不问长老,不问长老说:“就是两个啊,还有什么意思?” 沙胖子说:“我煮了饺子,我对你客气,说‘吃两个吧!’这是什么意思?我有几个包子,我对你客气,我说‘吃两个吧’这是什么意思?我炸了油条……” 话未说完,于一秋说:“好了好了,我已然听懂了!” 于一秋小声对不问长老:“真是啰嗦~” 沙胖子笑道:“那么于兄弟是同意了吗?” 于一秋刚要说话,不问长老又拉他。于一秋转而对长老说:“长老,你不必拉我了,就答应他!” 沙胖子鼓掌,说道:“好,痛快!” 这时候,一个下人上来,说道:“老爷不好了,那个姓申的……” 沙胖子用巴掌打断了下人的话,下人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沙胖子。 沙胖子说:“你是第几天来这里的?” 下人说道:“第十天,第二次报信!” 沙胖子小声地说:“你的上人没有教你规矩吗?” 下人这才明白,于是凑到沙胖子耳边,小声说道:“老爷,姓申的那个小子不肯喝茶,他说里面有毒!” 沙胖子问道:“报信都不会报?谁是姓申的?” 下人说道:“我说的是小姐抬回来的那个人”说着,那个下人眨巴着眼睛,凑更近了,说道,“老爷,我是偷听小姐说话听到的!” 听后,沙胖子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眨巴眼的下人,问道:“你叫什么?” 眨巴眼说道:“我叫包新,老爷,老爷”说话的时候,他连连点头弓腰,活像一个乞怜狗。 沙胖子心说:“这个人虽然不懂规矩,倒是够卑鄙,以后用来监视小姐,倒是合适~” 沙胖子说:“你先下去吧~” 包新看出了沙胖子对自己的关注,心里高兴,几乎是跳着退下了大厅。 沙胖子退走了下人,转而对不问长老和于一秋笑道:“两位怠慢了。刚才下人有些小事误烦我,怠慢了。” 于一秋说道:“不必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沙胖子说:“请”一伸手,请出了两人,后面跟着二十几号的随从,说是随从,其实是监视他们而已。 出了房间,他们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大声地问彼此话。 于一秋问道:“长老,看天色尚早,我们应该逛逛街市!” 不问长老说:“正是,逛完了街,我们找家客栈投宿!” 于一秋说:“正是,玩一玩再说!” 他们说着,后面的侍卫头子不干了。那是一个瘦高个儿,大声说道:“唉,你们是受命找东西的,怎么能耽于玩乐?” 于一秋说:“你们老爷让你们跟着我们,uu看书 ww.uukanshu有没有说让你们指挥我们?” 瘦高个儿低下了头,不问长老笑了,两人快步走着,丢下了随从很远。 随从们急急从后面赶来。 趁着短暂的独处机会,于一秋小声问道:“听见没有?” 不问长老说:“什么?” 于一秋说:“姓申的?” 不问长老点点头。 短暂交流之后,随从们跟上来了。瘦高个儿责备道:“你们不能走这么快,又突然,让我们跟不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搭话。 不知什么事情,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8章 和官谈合作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都听到那个眨巴眼的下人对沙胖子说的话,他们清楚听到了“姓申的”几个字。 现在,他们除了要脱身之外,还得想办法救出“姓申的”,而且他们断定“姓申的”就是申可为。 要说甩掉随从,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些随从全天跟着他们,吃喝都在一起。 由于一夜没有合眼,所以不问长老和于一秋早早投了一家客栈。他们租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睡觉。 那些随从们则站立在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经意间睁眼,于一秋和不问长老看到的就是那几十号的人,眼睛瞪得圆圆,嘴巴长得开开的。 于一秋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好气地问道:“诸位,你们困不困?” 为首的瘦高个儿说道:“已经有人睡觉去了,等他们睡醒,我们就去睡!” 于一秋差点笑出来,说道:“哼!你们倒挺有办法,还是轮流睡觉~” 不问长老这时候也转过身来,他和于一秋的床正好是并排的,只要转过身来,两个人就是正面相对。在不问长老的床前,同样立着几个人,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不问长老,像守灵一般。 不问长老问道:“于兄弟,你睡得着吗?” 于一秋说道:“我和你一样,睡不着~” 不问长老说:“既然如此,那就聊聊天吧~” 于一秋说道:“好啊,我正要听听你讲的故事,就是大前年的表姑妈的故事~”其实,这是于一秋给不问长老的一个暗示,不问长老会意了。 不问长老说:“正合我意,你听着!” 说完话,不问长老咳嗽一声,开始了长篇大论。 这一说,可没有抑扬顿挫,没有轻重缓急,如同一群蚊蝇,以一个完全相同的枯燥的声调叫着。 那些随从们在一边听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他们睡不着觉再聊天。 听着听着,瘦高个儿打了一个哈欠,紧接着,其他人也打起了哈欠。 瘦高个儿自己打哈欠并不觉得,当看到别人打哈欠,他激灵了一下,喊道:“打起精神,打起精神!” 听到这个,那些随从们赶紧站直身体,这才发现刚才昏昏欲睡。 不问长老的嘴,那是什么构造,仿佛是肌肉勾画的,仿佛到处都是肌肉,以至于可以一直叨叨,也不显得一点疲劳。 过不了一会儿,随从们再一次打哈欠。瘦高个儿很迟觉察到了困意,叫道:“唉唉,都打起精神!” 虽然瘦高个儿命令人们打起精神,但是人们好像没有精神可打,马上又昏昏沉沉,找到床帮也依,看到桌子也依。 瘦高个儿一看,说道:“兄弟们,我看你们确实太困了,这个时候,我们歇一歇,叫醒另一个房间睡觉的同伴们~” 那些随从听到这个,马上兴奋了,跑到另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外面进来几十号人,他们替换了这一队,站立在床前,守灵一样盯着于一秋和不问长老。 于一秋揶揄道:“你们可睡够了?” 为首的一个也是瘦高个儿,说道:“睡了一个时辰,颇为爽意!“ 于一秋小声说道:“长老,加把劲喽~” 不问长老点点头,说:“再接再厉!” 不问长老真不含糊,一会不停,叨叨功施展开了。 最后,这队人实在抵不住困意,终于沉沉睡去,为首的瘦高个儿没有觉察到大家发困,就连他自己也睡得死死的。 等他们睡熟了,过了一会儿于一秋才说:“长老,长老?” 不问长老问道:“于兄弟,你没有睡着?真是厉害!” 于一秋说:“我用棉花塞住了耳朵!”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之后,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他们只想到了屋里有随从,没有料到门口也被安排了两个随从。 为了预防有人醒来,他们不仅蹑手蹑脚,而且面朝屋里,退出屋子。他们的后背先出现在门外,然后是脑袋,最后才是面部。 门口两个人被老大安排在这里为了防止他们逃走,这个时候正好应该起作用。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退着走出了房间,当脑袋出了屋子,他们吃惊地发现那两个监视的随从。 于一秋反应很快,立刻伸出一条胳膊,勒住不问长老的脖子,说道:“不要跑,我就算拼死,也不能让你自己跑了!” 不问长老马上会意了,说道:“我就是要跑,你这么忠心于沙老爷他们,他们会对你好吗?”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演着一出大戏,意外地发现没有回应他们。 他们默默地低头去看,原来门旁边的两个人睡倒在地,靠着门框,梦中露出了香甜的笑。 两个人舒了口气,马上逃离了那里。 他们回到了云贵客栈,两个人轮流趴在窗口向外观望。在房间里监视着客栈里西域人的进进出出。 商量了很久,他们没有一点办法,于一秋说道:“我不管了,还是救人要紧,先救出申兄弟,否则性命堪忧,不知道他们如何待他呢!” 不问长老说:“我也是担心申兄弟,但是就凭我们两个,实在有些困难!” 于一秋说:“不管了,我就要去,长老,你去不去由你,我今晚动身,不说了,我先睡觉!” 不问长老见于一秋要如此行事,他也不好劝,也不能劝。看着于一秋睡着了,不问长老离开了窗口,看了看天色尚早,他出了客栈。 不问长老先来到了官府,请求官府借兵,降服那些西域人。官府的老爷照常是个吃得很胖,满面油光的人。 一听说有人找他商议合作,县老爷笑脸盈盈地迎了出来。 不问长老说道:“老爷,咱们城中进了一伙奇怪的人,疑似西域人!” 县老爷说道:“嗯,是是,听说了。还是谈谈我们的合作~”说着话,县老爷捋着自己的胡子。 不问长老说道:“他们抢了我们的人,我们要夺回来。但是他们那里人非常多,而且都携带兵器,所以我想从官府处借点兵丁。” 县老爷说道:“好好好,还是谈谈我们的合作~” 不问长老奇怪,说道:“我已经说了,我要从这里借点兵丁~” 县老爷说:“知道知道,还是谈谈合作吧~” 不问长老更加奇怪,问道:“这不就是合作吗?” 县老爷开始笑,笑着喝口茶,喝完茶再笑。他旁边的师爷说话了。 师爷说:“壮士,您误解了。我们老爷是说合作的事。恐怕光借兵算不得合作吧?”他说着话,县官就点着头微笑着,似乎对他的话很满意。 不问长老还是不明白,倒是出家久了的人,对人情世故不太清楚。 师爷又要解释,县官拦住了,亲自解释说:“哎呀,壮士,不知道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从我处借兵,我总得有多少好处,这才算是合作嘛!” 不问长老怒拍桌子,喝道:“你们身为父母官,怎么不想着驱逐异族,反倒向自己的子民索要贿赂?!” 县官喝道:“哼!你横什么?我是父母官,但是不是军队,人家没有作奸犯科,我凭什么管?!” 不问长老说:“我说过了,他们房里,血腥味弥漫,经常用木箱押送人口,有进无出,不是杀人是什么?” 县官笑道:“臆断猜测,我不敢信!除非有这个”说着,他搓搓手指,“否则,面谈,送客!” 说了声送客,师爷伸出手来,示意不问长老离开。不问长老攥住他的胳膊,轻轻一甩,师爷横身飞出,贴在了墙壁之上。 县官吼道:“你要干嘛!”话音一落,门口进来十几个人,各个手持长棍。 师爷在墙上,惨叫几声,嚎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县官说:“打!” 十几个衙役一扑而上,朝着不问长老落下棍棒,如同雨点一般紧密。不问长老只微微一笑,纵身跳起,踩在了众多的棍棒的尖端,然后借助棍力,一个翻身,跃过了众人头顶。 众人手持长棍,感觉棍子受力,一时支撑不住,竟然纷纷栽倒在地,鼻子都磕出血来。 不问长老跳到县官身前,县官想跑,长老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肩头,他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不问长老笑道:“高高在上的县老爷,刚才不是理直气壮,现在要去哪里?” 县官畏畏缩缩地,像个鹌鹑一样,问了三句,他才说:“请大爷饶命,饶命!” 不问长老喝道:“你借不借兵?!” 县官抖成了团,u看书 ww.uukashu.co说道:“大爷,不是小官不借,实在是官府没有多少衙役。这是一个小城,总共也就十几个官人,你刚刚打伤的都是这里的主力,看伤情,恐怕他们要休息十天半月吧。纵是他们没有伤病,也都是一些纸老虎,一点功夫没有,像您说得,那些西域人的身边侍卫众多,而且手持冰刃,都会西域功夫,我们这些纸老虎去了也是白给。绝对是帮不上忙,到时候还得把您坑了~” 不问长老一想,确实如此,这些官人看起来唬人,但是都是没有功力的,而且人数也不多。 不问长老问道:“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县官想了想,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怕是难以办到!” “什么办法?”不问长老问道。 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19章 邵宅借兵 不问长老本想来当地的官府借兵,来了之后,他的心才终于凉了。 这个县官欺软怕硬,只贪钱财,而且官府里面人少势微,又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不问长老才踹了县官几脚,县官吓得尿都出来了,尿流在地板上形成了骚气的曲线。 无奈之下,县官说道:“官府虽然人少,但是有个地方你倒可以去试试~!” 不问长老问道:“什么地方?” 县官说:“只怕你难办到。在这个城里,有一个邵大户,本名就叫邵大虎,生性勇猛,因为家境不错,自幼请得起不少武师教他功夫。而且这个人家财万贯,宅子里的仆人护院就比我们县衙多得多。他各人喜欢武术,也让家里的仆人练武,雇来的护院更都是经过他亲自审核,武功不错的壮士。 所以……” 不问长老喝道:“所以什么?” 县官说道:“所以,你若是请得动他,实在可以帮上忙!” 不问长老听完了,说道:“好!你随我去请他!” 县官连忙摆手,叫道:“饶命饶命,要知道,我只是小小的县令,他们可是大户,平日里,他们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街上碰到了,我们都得趋步逢迎,主动向他们打招呼,人家呢,连理都不理。而且人家明说了,人家不喜欢当官的,当官的进了他家,二话不说就是打!饶命,饶命”。 其实县官是不愿意走一趟,所以说得话有很大的水分。 不问长老一看县官的怂样,说道:“哼!看你这德行,去了也不顶用,我去!” 县官连连磕头,恭送不问长老。 走了两步,不问长老忽然止步,缓缓地转过身来,问道:“唉?我问你一件事,那个邵大虎有没有一个女儿?” 县官闻说,连忙点头,说道:“有有,叫什么邵灵儿,是个大户小姐,平日不怎么出门!” 不问长老听了,心头有些高兴,又有些忐忑。心说:“那个邵宝灵脾气如此古怪,动不动就分道扬镳,话说不对一句,她扭身就走。翻脸成仇的速度这么快,那么她的爹……” 想着这些,不问长老已经来到了邵宅。 这个邵宅大门倒是很气派,但是木材好像很旧了,似乎长期没有粉刷过了。院墙也高大,但是墙顶似乎有许多破裂,也是年久失修的模样。 不问长老使劲敲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应门。不问长老说道:“看样子,也是不爱交往,闭关内守的性格!连个门房都不设置!” 不问长老离开了大门,朝着里面大喊:“唉,有没有人来应门,来客了!” 喊声进去之后什么样,从里面回音出来还是什么样。 不问长老喊一会儿,喊得嗓子疼痛,看看院墙如此,施展轻功兴许可以把住。不问长老稍稍运气,两足轻踮,刚要跳一下,他听到院门里面有点小动静。 不问长老重新回到门口,问道:“是不是有人?” 里面没有人答应。 不问长老试着推大门,大门吱呀一声竟然打开。 不问长老喊道:“有没有人禀报?没人的话,我可进去了~” 突然,旁边蹿出一个人来,把不问长老拉到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等看了一会儿,那个家伙小声问道:“你是来接应小姐的?” 不问长老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样貌笨拙,确实笨拙,小声说道:“看你没摇头,我就当是了。小姐也真是口味重,我去通知小姐,你在这里等着。” 不问长老不明白怎么回事,呆呆地蹲在那里角落里。 那个家伙走了几步,突然回转身,说道:“我先说了,小姐不一定出得来,被人发现了,你就赶紧跑!” 不问长老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那个家伙嘟囔了一声:“傻子”然后就走了。 等那个人离开之后,不问长老站起身来,说道:“这叫什么事!” 刚站起身来扫扫身上的土,不问长老猛一低头,一个棍子从头顶呼啸而过,差点削去他的脑袋。 不问长老问道:“谁?!” 还没等他抬起脸来,一个棍子从腋下经过,夹得他肋骨生疼。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棍子分别穿过腋下,肋骨,还有脖子,腰际,将不问长老捆得结结实实,如同绳索绑住。 不问长老叫着:“你们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几个壮士喝道:“管我们是谁,现在就押去见你爷爷!” 门房那个家伙离了大门,急匆匆赶往小姐的闺房。那里被老爷锁上了大门,他要用独特的方式与小姐联络。 独特的方式就是小姐在墙上挖了一个洞,洞口在隐蔽的地方,那个家伙可以从洞处传信。 小姐独坐闺房之中,忽然听到阵阵敲墙壁的声音。小姐问道:“是谁?” 那个家伙答道:“是我,我是机灵鬼儿!” 小姐赶紧凑近墙壁,问:“有什么消息,我让你午时把大门打开,你可打开了?” 机灵鬼儿说道:“唉唉,打开了,而且接到了要来救你的人!” 小姐纳闷,心里嘀咕:“要来救我的人?难道是申大哥?” 机灵鬼儿说道:“不过刚才听到人们很吵,那个人被老爷的护院抓住了!要带去见老爷!” 小姐惊呼:“什么?!带去见老爷,那就必死无疑了,快快,放我出去!” 机灵鬼儿说道:“钥匙只有老爷有,我怎么打得开门呢?” 小姐想了想,还是救人要紧,于是喊道:“机灵鬼儿,你离墙壁远一些!” 机灵鬼答应一声,退了几步。 小姐又说:“再远些,再远些!” 机灵鬼儿答应一声,又退了几步。 小姐不耐烦了,喊道:“你就没看过西游记吗?再远些,再远些!” 机灵鬼儿答应一声,连连后退,突然“噗通”一声,落到了湖水里。 小姐呐喊一声,用工具将墙壁戳开一个大口,口子越戳越大,不一会儿竟然能够通人了。 从窟窿里爬出来,小姐说道:“终于出来了,我去救人了!” 不问长老被几个壮士捆着,抬到了邵大虎的眼皮底下。 邵大虎说道:“再远些,再远些!” 下人们赶紧把不问长老抬得远了一些。 邵大虎问道:“干什么的?” 不问长老瞅瞅四周,五大三粗的汉子有的是,许多手持冰刃,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耀眼刺目。 不问长老答道:“我来找人,看没有人应门,故而冒进~” 邵大虎问道:“没人就不能敲门?你到底有何企图?” 不问长老仔细打量打量面前的汉子,皮肤黑紫,光着膀子,身体上的肌肉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不问长老问道:“您就是邵大虎,邵老爷吧?” 邵大虎一听,说道:“哟,你认识我?” 不问长老说:“认识倒是不认识,只是……”说着,不问长老哈哈大笑,猛一用力,夹着自己的棍子顿时断裂,裂成了不止两截。 邵大虎一看,没有惊动,反而鼓掌,叫道:“好好,壮士好身手!来人,松绑!”话音落后,立刻出来了几个仆人,站在不问长老身边,呆呆地搜寻什么。 邵大虎喝道:“你们干什么?” 仆人们跪下,哭了,说道:“老爷,松绑什么?” 邵大虎看看不问长老,浑身上下没有棍子束缚,也没有绳子捆绑,根本不用松绑。 邵大虎说道:“混蛋!我是说献茶,献座,有贵客了还有我吩咐?!” 仆人们委屈地跑下去,不一会儿搬来了椅子,还端来了茶水。 邵大虎说了声:“请!”咕咚一声就把茶喝下去了,丝毫没有品一品,搓一搓的意思。看样子,邵大虎是个十足的武士,没有一点文人做派。 不问长老端着茶,看着邵大虎把茶喝净,等邵大虎把茶喝完了,不问长老还端着茶。 邵大虎问道:“唉?长老,你怎么不喝呢?” 不问长老用茶盖扫着茶叶,说:“不急,不急~” 邵大虎和不问长老说了两句话,见不问长老还是不喝,催道:“长老,您怎么不喝茶呢,凉了就不好了!” 不问长老笑着,说:“不急,不急~” 邵大虎眼珠一转,说道:“我懂了,长老是怕我茶中有毒,好,我来!”说着,邵大虎就上前要夺杯子。 不问长老扭身躲过,说道:“哈哈哈,看邵老爷如此爽快,必不是小人之辈!看好!”说着,不问长老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一个精光,和邵大虎的喝法如出一辙。 邵大虎哈哈大笑,说道:“好,痛快!” 不问长老开始谈正题了,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借贵府的人,帮我救个人~” 听到救人,邵大虎来了兴趣,刚要开口问,忽然院门外喊声一片。那些仆人们都在喊叫什么,又不像过分慌张,又像十分焦急。 邵大虎看着院门,从那里跑进来一个姑娘,披头散发,也没有梳妆,跑着叫着:“爹,爹,不要杀他,手下留情,刀下留脖儿!” 不问长老吃惊扭头,看出了这个姑娘正是昨日碰到过的邵灵儿,u看书 .uukanshu.cm邵宝灵。 邵大虎赶紧施礼,对不问长老说:“不好意思,小女无礼,惊扰了~” 不问长老摆摆手,意思是:关我屁事。 邵灵儿跑到邵大虎旁边,也不管有旁人在场,拉着邵大虎的胳膊晃荡着,说:“爹,不要杀他,不要杀了,求你了!” 邵大虎说道:“乖女下去,我们正商量正事,没有杀人的事,哈哈!” 邵灵儿这才扭头看,发现院里到处都是光膀子的汉子,那是父亲的徒弟或者手下,都在练武,这是每天常见的场景。到处没有藏匿的人,也没有被捆绑的人,但是她心里不放心。 邵灵儿说:“爹,我要旁听你们谈话!” 邵大虎厉声说道:“不行,女儿家,没有一点样子,下去!” 邵灵儿完全不听,眼看着仆人过来拉,场面十分不雅。邵大虎和邵灵儿果然是亲生父女,脾气一样,闹起来都不顾面子。 这时候,不问长老说道:“唉,邵老爷,我看让小姐坐着吧,毕竟我们曾经相识!” 邵灵儿一瞅不问长老,这才认出了这个人。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20章 于1秋先行 邵灵儿终于明白了是机灵鬼儿报的信不对,并不是申可为被抓了。但是她实在不放心,害怕邵大虎和不问长老再商议什么坏人,或许申可为只是短暂地被藏匿了。 邵灵儿说道:“爹,我要旁听!” 邵大虎肯定不同意,但是不问长老说他们是相识,邵大虎只好暂且答应了,说道:“旁听可以,下去梳妆打扮一番!” 邵灵儿说道:“好,你们先不能说话”说着,他的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形象非常可爱。 邵大虎说:“好好好,你快去!” 不一会儿,邵灵儿打扮一番,从外面走回来。不问长老定睛一看,心里叹道:“果然是大家小姐,金银首饰齐全,打扮一番之后,堪称国色天香,一颦一笑楚楚动人啊~” 邵灵儿总是朝着人笑,莫名其妙总能被戳中笑点,别人都糊涂她为什么笑。这一笑更令邵灵儿的风韵添了一份,看起来总像街头偶遇的他人之妇,令人浮想联翩。 不问长老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现在他近女色了,而且非常喜好。 邵灵儿见人们不说话,自己说道:“唉,你的朋友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前来?” 不问长老知道邵灵儿说的是申可为,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正事。他说道:“小姐,这次我前来就是为了申兄弟的事情!” 邵大虎纳闷问道:“申兄弟?申兄弟是谁?对了,刚才壮士谈起救人,请问是救谁?” 不问长老笑道:“老爷不要心急,听我细说。在这个城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伙自称商队的怪人,说是商队,整日在客栈呆着,到了天黑才偶尔出去。城中的人和他们说话,只有几个带头的答话,其他人像木头一般。老爷,你可听说了?” 邵大虎说:“这个我也有耳闻,不过一队商人,他们不为非作歹就是了,与我没有关系。” 不问长老连连摆手,说道:“非也,据我所知,这伙人根本不是商队,甚至不是中土的人,而是西域的哒子!” 邵大虎听后,连连发笑,说道:“哈哈哈,长老多心了。这些我早有听过,其实不过是市井猜测而已,至于真实性,纯粹是子虚乌有。要说人家不爱搭理人,这确实引人厌烦,不过只能说明人家纪律严明而已,说不的别的违背道德~” 不问长老忙忙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我曾经潜入那伙商队的房间……” “慢着!”邵大虎打断了,说,“那伙人已经离去很久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不问长老说道:“那又是你有所不知,他们走后,在客栈留下了部分同伙。我曾经潜入他们的房间,人非常多,不知道他们如何安置的。在房屋里,弥漫着血腥气味,我曾经亲眼得见有残缺的肢体,在屋子的角落里。而且有证据!” “什么证据?!” “他们经常用木箱偷运人口到屋里,那些人只见进,不见出,这还不是证据?若是不信,大可以守株待兔,去客栈观察!”不问长老说。 邵大虎听了这些,暗暗咬牙,说道:“果真这样,确实可恨!” 不问长老点头,脸上充满了火气。 邵大虎瞅了一眼,问道:“那么,你们是……” 不问长老说:“我的朋友有一件宝贝,被那些人偷了去,他们不仅不同意,而且要杀人灭口,我的朋友就在他们房里!” 听到这里,邵大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长老说来说去,是为了报朋友的仇。那么刚才的话,可能多是虚构,夸张,未必可信了吧?” 不问长老摇头,说道:“具是属实,没有虚言!” 邵大虎笑道:“这是你们的事情,应该去报官,让官兵出面,与我没有关系!” 不问长老说道:“官府管不了,只能请你来了。” 邵大虎:“官府管不了,与我也没有关系,三两顿饭倒是负担得起。请长老留下来用餐吧~”说着,邵大虎起身要走。 邵灵儿突然站起,拉着邵大虎的胳膊,说:“爹啊,你再听听,我问他几句~” 邵大虎站在原地,静等着邵灵儿说什么。 邵灵儿问不问长老:“长老,请问你的其他朋友们都在何处?难道你的朋友被抓,那些朋友坐视不理,而且申……申大哥不像那样没有义气的人啊~” 不问长老说道:“这是什么话,被抓的人就是申可为,申兄弟啊,现在生死未卜。” 听到申可为被抓,邵灵儿立刻转向邵大虎:“爹,一定要救,要救,求你了!” 邵大虎厉声喝道:“来人啊,把小姐扶到里面去!” 几个壮汉上来,把小姐连拉带拽扯了下去。这些仆人都是有眼力的,知道老爷是动了真怒,所以没有人敢懈怠。 邵大虎对不问长老说:“不好意思,又见笑了。请长老留下来吃饭~,失陪了”说完话,邵大虎转身就走。 不问长老突然放声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 听到这么怪异的笑声,邵大虎停步,没有转身,问道:“长老,为何突然发笑?” 不问长老就等着他问,笑道:“我笑我自己,我也笑世人!” “此话怎讲?” “我以为世间还有豪杰,豪杰以为能够做些大事。这不是错上加错?世间没有豪杰,那些自认为是豪杰的人,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见义不为之辈!”不问长老说。 邵大虎:“你我本非熟人,甚至不知好坏。听你激将之语,帮你救人,算什么义?” 不问长老说道:“帮我救人,这不算义,然而见百姓处于水火,有人胡作非为,杀人如麻,却不管。自己偷偷地在家练武,只为保住一个小小宅子,这算什么义呢?” 邵大虎本是武夫,嘴笨舌拙,说道:“不与你争辩,我虽不善言辞,但是我懂你在激怒我!” 不问长老说道:“哼哼,你还是担心我是激将,不是实言。若是你不相信,你带着人随我去看,若是果有坏人,你便出手,若是我说谎话,当场杀我,我绝无怨言!” 听了这些,邵大虎沉吟不语。 不问长老马上说道:“哼!话说到这样,还在思考,不是贪生怕死,顾头顾尾,那是什么?难道算得上英雄豪杰?” 邵大虎一拍椅子,说道:“好!我就随你去看。若是有坏人,我定为民除害,责无旁贷!” 不问长老说:“好!”然后拱手施礼。 邵大虎说:“请在宅里用过了饭,然后再去不迟!” 不问长老说道:“饭菜不必了,我客栈之内还有朋友,我得先去告诉一声!” 邵大虎说:“请~” 不问长老径直回了客栈,他发现于一秋还在床上睡觉,他不忍心叫醒。于是斜倚床上,感觉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不问长老奔波劳累,没有睡一会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到了傍晚还没有醒来。 幸亏于一秋睡得早,所以到了黄昏,猛然醒来,从床上坐起,说道:“申兄弟!” 果然是侠义心肠,为了朋友,竟然连梦都做的艰难。 于一秋看一眼旁边,不问长老正睡得香甜,他心说:“这个大师也是为了朋友,费尽心血,奔走劳累,实在不忍叫醒,我还是按原计划,独自行事,成不成就在老天爷了!” 想着这些,于一秋轻手轻脚地拾掇,生怕打扰不问长老。 临出门时候,于一秋瞅了不问长老一眼,说道:“长老,兴许是最后一面了,永别了!” 不问长老这个人听到声音最爱搭话,说道:“唉,永别了!”于一秋赶紧关门,逃出了房间。 不问长老自己说完了话,但是没有听到回答,心里纳闷,这一纳闷,他就闷醒了。 醒来之后,看看天色已晚,不问长老心头一惊,连忙叫道:“于兄弟,该起了。于兄弟”叫了两声,他走到于一秋的床边,发现于一秋已经不见了。 不问长老暗惊,说道:“于兄弟一定是自己去了,不好!” 不问长老跑出客栈,急匆匆向邵宅跑去。 邵大虎果然不食言,正收拾好人马,在门口等待。 不问长老老远就看见了,喊道:“邵老爷,让马歇着吧,用不到!” 邵大虎把马赶回马厩,领着一众人前往客栈。 路过的地方,家家闭户,行人纷让。 人们都在议论:“这是干什么?” “不知道,又是打架斗殴吧!管他呢!” 一路畅通,他们来到了云贵客栈楼下。 邵大虎吩咐:“你们把客栈包了,u看书 .uukanshu.cm 不要让人逃走!” 吩咐完毕,邵大虎领着不问长老直冲上了楼。 邵大虎刚要踹门,不问长老说道:“唉,还是敲门比较好,先礼后兵才是!” 邵大虎说道:“我们人多势众,若是他们果真杀人了,我还不轻饶!”说着,邵大虎踹开了西域人的房门。 房门一开,香雾扑面,其中喷出万道金剑,各个锋利,朝着邵大虎等人刺来。 邵大虎翻身躲过金剑,不问长老用金身防护,其他手下就惨了,只有几个躲过了金剑,大多数被刺伤在地了。 不问长老匍匐在地上,瞅了邵大虎一眼。邵大虎更加狼狈,躺在地上装死。 不问长老小声问道:“怎么样?相信没有?” 邵大虎没有说话,把眼睛闭上了。他们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屋门里出来几个人,都是武士打扮。他们走出来后,蹲在地上查看邵大虎他们的伤情。 邵大虎猛然睁开眼睛,西域人大吃一惊,还没有呼叫,脖子被人掐断,气绝身亡。 不知进展如何,且待下回。 第221章 闯机关 救生人 西域人的领域到处都是机关,在里面当差的仆人们都知道一部分,所以不敢迈过自己做工的区域。至于侍卫门,更明白门口处的机关,所以进出方便,但是对于屋里更里面的区域就不太明白。 明白所有机关的只有宅子的主人,还有家人们。 不问长老和邵大虎不知道机关,进门就挨到了金剑的偷袭。 邵大虎说道:“这玩意儿不错,赶明也给我家安上一个!” 不问长老和邵大虎装作中伤死亡躺在地上,其他的邵宅随从也马上会意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屋外一阵安静,过了一会儿,屋里出来了几个武士,蹲在地上查看来者的身份。 还没等武士们看清他们的面孔,他们猛地跳起,一人一个把武士们的脖子掐断。 邵大虎命令一个随从下去报信,其他的人随他,穿上了武士的衣服,假扮成了武士的样子。 武士的尸体被他们运到了一处。 临进门之前,邵大虎命令道:“进去之后,不要说话,免得露出马脚!” 他们装扮成了武士,混进了房间里面。 进了房里,有一个武士正在门口旁边不远处的桌子旁,桌子上摆着茶壶,还有水果,瓜子。 邵大虎和不问长老不敢停留,径直往里走,想要蒙混过去。 可是那个桌前的武士吼了一声,说道:“站住!为什么不打招呼?” 这个人说的是中原的话,邵大虎和随从们都听懂了,但是他们没有答话。 武士站了起来,问道:“不说话,外面什么情况?” 邵大虎他们假装听不懂,摇头晃脑,皱着眉头。 武士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中原话,忙改口说:“**,**(西域话,外面有没有事情?)” 不问长老见武士指外面,猜到了他的意思,所以摇头,表示的意思:外面毛都没有发生。 见他摇头,武士懒洋洋地坐回椅子上,说道:“我就说没有事嘛,进去吧!”他一摆手,邵大虎他们就低着头,默默往里走。 经过了左拐右拐,他们终于来到了四房,也就是放着申可为的房间。 不问长老带领随从在四处巡逻,不敢懈怠,邵大虎一个人潜入了窗户。 不问长老巡逻经过的时候,小声向窗户里面道:“邵老爷,附近没有人,看到人了吗?” 邵大虎说道:“看到了!” 不问长老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吗?” 邵大虎说:“可能错了,不是一个!” 不问长老问道:“什么?搞错了?” 邵大虎说:“是两个,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就在那个文生的旁边!” 不问长老灵光一现,说道:“对了,就是两个,还有一个也是我的朋友!” 邵大虎说:“那就对了,别聊了,救人了,接着!”话音落处,一个大屁股从窗户里钻了出来,咕扭咕扭的。 不问长老没有忙接手,而是盯着屁股看,看了半天,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是不是搞错了?” 邵大虎问:“看屁股你也能认出来?” 不问长老仔细一看,确实是屁股,说道:“哦,错了,老眼昏花了,继续!” 于是窗户撩得更大,一个更大的身躯从里面挪了出来。 等申可为的脸出现在眼皮下面,不问长老说道:“对了,就是他,对了!”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可惜申可为昏迷不醒。 邵大虎说:“接着这个!”话未说完,一个光滑的身躯一出溜就钻了出来,整个落在了地板上。 不问长老瞅瞅地上,说道:“都对了,都是我的朋友!” 邵大虎在房间里扫视一周,没有看到宝贝,说:“宝贝以后再说,先救人走吧!” 屋外传来不问长老的声音:“对了,这个也是我的朋友,都是我的朋友!” 邵大虎在屋里说道:“知道了,不必说了,别惊动喽他们!” 不问长老还是说:“是他,我朋友!” 邵大虎有些不耐烦了,钻出窗户,说道:“哎呀,不让你说了……”忽然,他的舌头打了结,再想回头窗户里面已经办不到,一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一个瘦高个儿站在最前,问道:“这个是你朋友?” 不问长老说:“是的~” “还有没有?” 不问长老说:“没有了~” 瘦高个儿这才把窗户撩开,往屋里张望,然后说:“把他们带走,交给老爷处置!” 一队人压着他们往里走,忽然外面窗户打开,从那里跳进来了一队人。邵大虎一看,正是自己的随从们。 瘦高个儿一见情势不妙,急抽刀,也把刀要往邵大虎脖子上架。邵大虎一歪身,躲过了刀刃,抬脚一踢,刀子落地。 邵大虎说道:“就凭你?!” 不问长老也趁机把刀子打落,自己跳起空中,踢飞了一个武士。 这个时候,随从们见武士们没了人质,于是一齐往上冲。 不一会儿,十几个武士被打倒在地,呼吸都没有了。 随从们抬着于一秋和申可为往外走,忽然,迎面过来一大队武士。天知道,这么窄的地方怎么容得下百十号的人。 有了香雾的催化,这个屋子看起来大了不止十倍,一下子变成了辽阔的沙场。 那些武士们都拿着兵器,朝随从们扑来。随从们人数不少,但是毕竟是少一些,好在武功过得去,和武士们拼杀在了一块。 邵大虎从随从手中接过于一秋,对随从说:“弟兄们一定要守住!” 那个随从委屈地扭头,说:“老爷,我是你徒弟!” 不问长老从随从手中接过申可为,和邵大虎一起往外冲,企图冲出重围。 两个人武功确实不差,能够穿过武士的包围,最后跑到了接近二房的门口。 可是到了门口,他们发现怎么也绕不出去,这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回廊,走道。他们背着申可为和于一秋,绕来绕去也找不到出口。 邵大虎一身的莽力,还要背着于一秋转圈。不问长老叫住他了,说道:“邵老爷,且慢,这里不对劲儿!” 邵大虎从来只习武功,不懂玄学,问道:“怎么了?” 不问长老说:“此地要么施了妖术,要么就是有异人!”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空中传出:“哈哈哈,还有一个识货的!” 另一个声音:“嘿嘿嘿,认识我们的功夫呢~” 这两声听起来不止两个人,如同鬼哭狼嚎,使人听了毛骨悚立。 不问长老拱手道:“不知道这是哪路的朋友,请放行。我们只是为了寻友而来,没有别的企图!” “嘿嘿嘿,未必啊!”话音刚落,一道飞镖斜出,幸好不问长老手疾眼快,及时将邵大虎揽到一边,他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邵大虎说:“谢长老……” 不问长老说:“都是为了黎民百姓,江湖朋友,不必多谢!” “两个人聊起来,倒不拿我们当事?让你见识见识厉害!”说着,但见屋里的桌椅都飞了起来,朝着两个人撞来。 他们及时跳开,桌椅落地,碎成了木屑锯末。 “再来见识见识!”空中的声音说道。话音落后,碎成木屑的桌椅突然从地上飞起,一个个叠加在一起,最后竟然磊成了原始模样,变成了坚硬的桌椅,又向他们冲来。 不问长老说:“快靠近我!” 邵大虎急忙抱紧不问长老,不问长老双手合十,瞬间生出金光万道,弥漫在自己的周围。 那些桌椅只管往他们附近冲来,都被不问长老的金光给挡住,最后落在地上,变成了粉末。 “嘿嘿,有点本事,看招!”空中传出尖锐的一声,随后桌椅就又冲过来,比刚才更加迅猛。 不问长老起初还能抵御,过了一会儿,金光被桌椅撞出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出现了窟窿。 从窟窿处,那些桌椅挤着进入了金光包围圈,最后竟然撞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邵大虎看向不问长老,发现长老嘴角流出鲜血,双手仍然合十抖成了一团。邵大虎不忍心,叫道:“长老,快松手吧,他们已经冲破了防御圈!” 不问长老不听,只管双手合十,或许是精神过分集中,所以听不到声音。 邵大虎无奈,只好用力推开不问长老,自己承受了所有桌椅木屑的袭击,身上遍体鳞伤。 不问长老摔倒在地,终于恢复了清醒。 不问长老说道:“慢着!诸位,我们可不可以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我们只想杀死你们!” 不问长老低头一想,uu看书 w.uukanshu 确实如此,跟人家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申可为,不问长老说:“申兄弟,希望你能躲过一劫!”说着,不问长老为申可为盖上了桌布,还有其他的遮挡物。 邵大虎学着不问长老,也为于一秋蒙上了东西,说道:“虽然只认识一天,但是也有必要舍生取义,这就是江湖,这位兄弟,醒来之后希望你能看一眼我的尸体!” “大哥,让他们交代完了后事,也算尽情尽义了!” “嘿嘿嘿,好了,我们一起发功,送他们一个粉身碎骨!” 一声尖锐的叫声之后,屋里所有的物件开始不安,包括床榻,地板,都从地上飞上屋顶,屋顶升入了极高的天空。 “杀!”一声过后,一阵猛烈的震颤。 这股震颤弥漫开了,所过之处,立刻变成了粉末状的存在。不问长老和邵大虎先后闭上了眼睛,说道:“就这样吧!” 震颤径直从他们身上扫过,过了一会儿,他们睁开眼睛,发现彼此都活着。 邵大虎抱怨道:“坏人就是坏人,说话不算数啊!” 不知什么事情,且待分析。 第222章 问成了1锅粥 空中灵异的声音说道:“这一棒让你们灰飞烟灭,杀!”本以为会将不问长老和邵大虎打得粉身碎骨。 躺在地上的不问长老和邵大虎也以为会被打得粉身碎骨。这一刻,两方以为的结果是一样的。 但是短暂而强烈的震颤之后,两个人互相看看,意外地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好端端地躺在那里,身上连个血滴都没有。 邵大虎说道:“坏人就是这样,说话不算数!” 不问长老急忙捂他的嘴,但是为时已晚,话已经出口了。于是,空中的声音说道:“哼哼!这次让你们灰飞烟灭!”说着,第二次震颤袭来。 空中弥漫开了灰尘,还有嗡嗡的响动。其中夹杂着一个声音:“希望这次可别是臭子儿了!” 不问长老和邵大虎绝望地闭上眼睛,心说:“人家动真的了!” 震颤席卷过来,连客栈的楼体都坍塌,只剩下沙胖子他们居住的几个房间完好,伫立在一片废墟之上。 再看不问长老和邵大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满目都是废墟,到处是烧焦的尸体,还有裸露着的,光着屁股的男女。 他们互相看看,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甚至看得到整洁的衣折。 邵大虎问道:“长老,看这一片凋零,满目的废墟,莫非真的到了地狱?” 不问长老说道:“我看是”。他们真的以为到了地狱,直到听到了一声怪叫,还是刚才空中传来的怪叫。 “呀呀,怎么这样?” “大哥,再来一次!”空中的声音说着话,突然显出了形象。 两个人打眼一看,原来房顶下面飘着一群飞虫,个头不大,周身闪着亮光。在他们的背后背着长长的薄薄的翅膀,如果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到翅膀的存在。 不问长老指着那些虫子,说道:“好美啊~” 邵大虎说:“长老,还是想办法脱身吧!” 不问长老盯着飞虫不动,像是着了迷。邵大虎强挺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双腿软弱无力,而且气力极虚,稍一用力,就会气喘吁吁。 看到他挣扎,飞虫尖叫着说:“嘿嘿嘿,不用你们费力了,我送你们一个粉身碎骨!” 邵大虎嘟囔:“刚才就说的这个!” 话音未落,震颤又起,仅存的房屋开始猛烈摇晃,邵大虎叫出了声:“啊——,这一次更加强烈了!” 喊声过后,震颤也停了,奇怪的是,邵大虎和不问长老呆呆地躺在那里,缓缓地坐起身子。 不问长老把弄着小东西,说道:“你们真是……” 小飞虫怒不可遏,喊道:“我就不信,看着……” 忽然,有人打断了他,抢白道:“别看了,无谓重复自己了!” 听到这个声音小飞虫吓得抱在一起,尖叫着,发着抖。 从废墟下面,钻出了一个人,满面黑炭一般,站得区里拐棒。邵大虎和不问长老面面相觑,说道:“不认识~” 忽然,那个黑炭一般的人从废墟上蹿出,然后瞬间变换了身形,成了一个白面公子。小飞虫看了,惊吓过度,有几只掉落在了地板上。 不问长老一脚一个,毫不费力就踩死了几只。 那个白面公子朝着两个人走来,走两步就又变换了身形,竟然成了一个如花少女。 如花少女还没有当稳,忽然,一只长脚从头部伸出,接着又生出一只。两只脚落在了地上,如花少女屁股当头,双脚当手,来了一个大反转,竟然成了五大三粗的汉子。 每走几步,那个家伙就变换一副身形。 看着一个壮汉朝自己走来,邵大虎拱手道:“这位兄弟,你……”话未说完,壮汉变成了太婆,满面皱纹,嘴巴抿着。 不问长老看了心动,说道:“我该叫你~?” 老太婆似乎很随和,说道:“叫什么都行,别叫兄弟,把我叫小了,若论起辈来,我是祖宗!” 听到这些,小飞虫赶紧飞远,站在远处,喊道:“管你什么,竟然气得我的兄弟们掉下去了!” 一个声音说道:“错了,那不是气得,是吓得!” 小飞虫喊道:“岂有此理,是谁在说话?” 从废墟旁边,鲁关山闪了出来,说道:“正是我,也是你的祖宗!” 小飞虫问道:“老大,今天怎么这么多祖宗?” 老大扇了他们一翅膀,说道:“不是亲的!” 见到鲁关山,不问长老马上明白了,连忙为邵大虎介绍:“这位是鲁兄弟,想必这位……老太太就是鲁兄弟请来的救兵”他转向鲁关山,问道,“是吗?鲁兄弟?” 鲁关山点点头,说道:“可惜有两个人昏迷着,我记得有人说过我没有用,净添麻烦!” 不问长老摆手道:“鲁兄弟,前日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鲁关山连忙介绍:“这位小姐是精木大仙,法力超凡,武功绝顶,是个一等一的高手,我们一见如故,他答应来帮我救人!” 不问长老拱手道:“原来是精木大仙,多谢了~” 精木大仙摆动着虾螯,说道:“唉,哪里哪里,不过是棵树而已~” 飞虫尖声喊道:“你们叙过旧了没有,当我们不存在?” “混账!你们不思进取,不知道自重,别人怎么尊重你们?!” 飞虫们转身去看,发现沙胖子什么时候从房里出来,瞪着飞虫们大吼。 飞虫回答得不及时,突然一条火舌朝他们喷出,扑簌簌,掉下了十来只飞虫,摔死在了地板上。 飞虫赶紧回答:“对不起老爷,我们这就发功,这就发功!”说着,飞虫极力抖动翅膀,翅膀在空中形成了幻影,接着幻影又消失,变成了虚无。 大地马上随着飞虫的翅膀开始震颤,仅存的房屋也开始塌落。一间房子的屋顶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是不问长老和邵大虎呢,就是纹丝未动,傻呆呆地坐在原地,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 到了最后,飞虫们转身向沙胖子,喊道:“兄弟们,我们拼死一搏吧!”说着,飞虫们朝着沙胖子冲去。 沙胖子没有任何反应,从他身边闪过一人挡在了飞虫之前。这个人通体红色,而且周身冒着红光,眼睛看向哪里,那里就有一条火舌出现,火舌所到之处,房屋都燃起火焰。 飞虫们根本挨近不了沙胖子,最后纷纷掉落,成了一撮灰烬,落在地板上。 有些飞虫如同小的火炭,掉落在地上,马上引起了地板的燃烧。 不问长老和邵大虎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惜身上没有力气,竟然直不了腿。 鲁关山请精木大仙为两位疗伤。 精木大仙乜眼一瞅,说道:“这是飞虫精们的震颤所致?” 不问长老连连点头,说:“刚才他们第一次施工,我们就站不起来了!现在关节深处,似乎有许多的虫蚁爬咬,又痒又痛,实在难以支撑!” 精木大仙笑道:“这就对了,要说别人,我不敢保证,要说这些飞虫的功夫,我最了解。他们用的妖术属于天地间最不稳定的那种力量!要让人受伤,就必须让人感受到震颤。如果没有如铁石般的定力,很难免受其害。而我~”说着,精木大仙转过身,拍着自己的胸脯,“我精木大仙,最擅长的就是天底下的定力,要知道我们树木在成精之前,几百年几千年的站着,一动不动!” 听到精木大仙自报身份,沙胖子旁边的红人笑了。 鲁关山急不可待地说道:“别扯淡了,快救他们吧!” 精木大仙瞪了鲁关山一眼,说道:“要不是知道你的性格,我会以为你在骂我!哼!治还不简单?!” 精木大仙伸出胳膊,胳膊伸出枝叶,一展开有几米长,最后胳膊的枝叶落在不问长老和邵大虎的腿上。 片刻之后,一点定力通过枝叶传播,不问长老和邵大虎的腿马上恢复了安定,不再剧烈频繁地抖动了。 过了一会儿,精木大仙的树枝枯萎,他索性把枝条砍落,身体竟然不受影响。他说:“起身吧,你们已经没事了!” 不问长老和邵大虎听说,立刻伸腿,刚站起一点,忽然几声脆响,他们又跪倒在地。 邵大虎说道:“大仙,不能这样耍我们啊~” 精木大仙一看,叹了声:“呜呼,忘了一件事!”说着,他伸手,从两个人的关节处抽出一条细细的枝条,上面竟然带着血丝。然后,他说:“现在站起来吧~” 果然,枝条从腿里拔出之后,关节立刻恢复了生机,全身有了力气。不问长老:“啊哦~”一声,u看书 .uuanshu.om 从地上跳起,又轻轻落地,说道:“我竟然可以大跳了,还可以小跑,小跑!” 两个人一起拜道:“多谢精木大仙!” 鲁关山一看精木大仙这么厉害,说道:“大仙,能不能再救救那两个!” 精木一瞅那两张床单,问道:“那底下是人?” 不问长老急忙撩开布,说道:“是,为了防止火烧,所以蒙上了东西。” 精木大仙说道:“你们是防止他们烧不烂吧?烧?”说到“烧”字,精木大仙心头一惊。精木吃惊与众不同,平躺在地,周身抽搐,瞬间变成了老态龙钟的样子。从他的身体上长出了无数个大小枝条,每一条都是死气沉沉的灰色。 鲁关山问:“你怎么了?” 不问长老和邵大虎也问,申可为和于一秋也问:“这个人怎么了?” 不问长老一瞅申可为,问:“你怎么起来了?” 于一秋问邵大虎:“你是谁?” 邵大虎瞅鲁关山,问:“你们不认识?” 申可为看看于一秋,问:“你怎么了?” 要问这是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第223章 救兵给我丢了脸 众人不知道精木大仙为什么这副模样,纷纷紧张起来,甚至忽略了于一秋和申可为从昏迷中惊醒。直到两人问了一句什么,人们才发现他。 鲁关山向所有人介绍,说:“这是我请的救兵,精木大仙!”然后,他摇晃精木大仙,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问,“精木大仙,你怎么了?” 精木大仙咳嗽着说:“你若再摇晃我,我就必死无疑了~” 鲁关山听不清,所以更加猛烈地摇晃精木大仙,发出更加吱呀的声音。听着恐怖的声音,不问长老把鲁关山拦住,说:“让大仙自己说吧,鲁兄弟不要着急!” 邵大虎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的脾气与我类似,都是急性子,但是大仙好像受伤了,还是安放他,不要妄动啊~” 鲁关山轻轻地放下精木大仙,关心地问:“大仙,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们啊~” 没了鲁关山的摇晃,精木大仙感觉好多了,说道:“没关系,只是受了惊吓!”说着,精木大仙的身体开始掉落枝叶,那些细小的枝条脱落,最后只剩几支大的枝条,终于也和四肢合二为一了。 看到大仙逐渐恢复了气色,鲁关山舒了口气,说:“哎呀,真是吓死我们了,哪里知道你只是受了惊吓啊~” 精木大仙像失忆了一般,问道:“受了惊吓,什么惊吓?” 鲁关山津津乐道地说:“就是刚才你说着说着话,突然眼睛瞪大,身体变成了灰色,说是受了什么惊吓,听见你说‘火’?还是‘烧’字?” 听到这两个字,精木大仙嗓子里发出“咯喽”一声,立刻躺倒在地,身体抽搐着。伴随着抽搐,许多凌乱的枝条从身体上生了出来,向着四处蔓延。 不问长老责备鲁关山,申可为也责备鲁关山。鲁关山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片刻之后,精木大仙身体安定了,气息逐渐变得平稳,有一会儿后,精木大仙恢复了气色,瞅瞅众人,像忘了发生了什么。 看到精木大仙没事了,鲁关山又舒口气,刚舒口气,一只大手捂来,堵住了鲁关山的嘴巴。 “千万别舒口气,也不要说话,谢谢!”不问长老说。 看着底下的人手忙脚乱,不知道鼓捣什么,沙胖子哈哈大笑,想用大笑吸引别人的注意。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嗓门,这一笑出来,除了把自己的随从们吓了一跳,并没有惊动敌人。 一个瘦高个儿小心翼翼地问:“老爷,您还好吧?” 沙胖子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们西队的人,一起上” 瘦高个儿得了命令,拜在地上,说道:“得令!” 不一会儿,从四面八方赶来了百十号的人,各个都是武士装扮,手持冰刃,朝着众人逼近。 鲁关山一看,说道:“精木大仙?” 这个时候,精木大仙伪装成了一棵树,躲到了一边,说道:“有什么妖术,异人,我可以对付,现在是活生生的百十号人,人气也把我逼死喽!” 不问长老一看,说道:“我们只能硬拼了!” 邵大虎笑道:“长老,您忘了我?为民除害,是我的宗旨。我带的人也不少!” 不问长老这时想起邵大虎带着随从,赶紧向其他人介绍,说:“这位是邵老爷,是我请的救兵,带着许多人马,我们不用担心了~” 人们听了这个,都舒口气,精木大仙也从树干里钻出,又一次变成了人的模样,哈哈笑着。 笑了一会儿之后,鲁关山问道:“我怎么看不到你的随从?” 邵大虎说:“不要急,我只要吹口哨,就会有人出来!”说完之后,看着敌人逼近,邵大虎吹响了口哨,这口哨果然与众不同,既不悠扬,又不刺耳,总之是没有特点,这谁最大的特点。 哨声过处,从断壁残垣后面跳出了许多随从,都是短打的衣着,看起来是常常干活的人。那些人凑近邵大虎,拜道:“老爷,我们来了!”说完,人们就要站起来。 邵大虎一指前方,随从们忽然又跪下了,腿软站不起来。 鲁关山焦急地问道:“长老啊,不会就这一点人吧?” 不问长老瞅瞅邵大虎,邵大虎茫然地望着断壁残垣,把手指伸到了嘴巴里,又一次吹响了哨子,但是没有人再出现了。 邵大虎用力吹着哨子,手指都吹出了口子,嘴唇也裂了口子。随从们看邵大虎自残,说道:“老爷,不要再吹了,兄弟们有的被砸死了,有的被烧死了,有的就逃跑了,连头都没回!” “连头都没回?” “连头也不回!” 在客栈的废墟之外,城中的另一个方向,那里集结着一队人,在首领的带领下朝着客栈冲来。 他们正在急着行进,忽然哨声飘过他们的头顶,首领止住众人,仔细地听着。听了一会儿,他说道:“是我爹的哨声,兄弟们冲啊!” 人们加快脚步,循着哨声,很快就来到了云贵客栈废墟。 邵大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含在嘴里,一直吹着哨子,把舌头都割出了血道子。嘴里流出血来,顺着嘴角,滴到了衣服上。 其他人也赶紧劝说:“邵老爷,不要自残了!” 站在仅存的房间门口,沙胖子大笑,说道:“哈哈,你们看,他们已经疯了,被吓坏了!” 鲁关山瞪了沙胖子一眼,骂道:“死胖子,肥滚滚的!” 申可为说:“鲁兄弟,你又何尝不是?这一次,我终于认清了你,你并不是没有作用的!比方说,你请来了精木大仙~” 鲁关山被别人夸后,脑子呈现短暂的聪慧状态,转而对精木大仙说:“对了大仙,既然来了,我想再求你帮忙。你飞身上楼,应该不是问题,直接把沙胖子抓住,我们挟持人质,抵挡那冲来的武士!” 精木大仙犹豫片刻,说:“好吧”。 说完之后,精木飞身上楼,刚要抓沙胖子,一条火舌横空出来,正打在精木大仙的身体,顿时火焰燃烧,精木惨叫一声,摔回地上。 众人赶紧上去抱住,鲁关山摇晃精木大仙,精木大仙浑身呈现灰色,又抽搐不止。 沙胖子哈哈大笑,说道:“火人,给我烧,继续烧他!” 火人又喷下许多火焰,多亏不问长老施法术,挡住了纷飞的火焰。 众人救助精木大仙,只有邵大虎还呆站在原地,吃着自己的手指,吹着枯燥乏味的哨声。但是,那里没有人赶来。 不问长老看看精木大仙,又跑过去劝劝邵大虎,可惜哪一个都救不了。 沙胖子笑道:“火人先住手,多折磨他们一会儿,哈哈!” 火人立刻止了喷火,立在沙胖子身边。 一个瘦高个儿对沙胖子说:“老爷真是洪福齐天,他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 沙胖子微笑着点点头,瘦高个儿又说:“我看,西队的人马还是撤回去!” 沙胖子吼道:“混账!难道你是奸细?!你看不出来,他们的势气是被人多打败的?哼哼,带兵打仗,多多益善,何必在乎什么调度费事!” 瘦高个儿唯唯诺诺,沙胖子瞅了他一眼,说道:“做将军的,心疼属下是好事,但是也不要因此违背上面的意思!否则,你就做不长久!” 瘦高个儿点头弓腰,说道:“是~” 沙胖子把随从自己的武士们分成了好几队,瘦高个儿是所谓的西队队长。瘦高个儿心疼自己的武士们,因为他们为了防卫客栈,已经整夜没有合眼了,现在又要厮杀,怎么能不担心。 一个喜欢奉承的瘦高个儿站了出来,说道:“老爷,要不要加些人马,我的东队现在很近,就在十里之外,我随时可以调来!” 沙胖子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好,暂且不必了~” 西队队长嘟囔道:“马屁精!” 东队队长又说:“老爷,看来胜券在握,现在不过是打扫跳蚤,看看热闹罢了!” 沙胖子微微笑道:“嗯~,西队!” 西队队长赶紧拜道:“在!” 沙胖子说:“命你速去安排起行的事物,看完了戏之后,我立刻启程迁驾!” 西队队长很不甘心,知道这是苦差,但是还是答应一声就下去了。 西队队长下去之后,东队队长小声对沙胖子说:“苍蝇支走了!” 沙胖子笑了,东队队长也笑了。 东队队长笑了一会儿,忽然脸色沉下来了,叫道:“苍蝇又回来了!” 沙胖子扭头看到西队队长慌慌张张跑回来。 沙胖子问道:“什么事?” 西队队长指着断壁残垣的后面,说道:“老爷,老爷,那里来了大队人马!” 沙胖子险些跌倒,问道:“什么人?” 西队队长说:“正去打探,uu看书 ww没有回信!” 沙胖子骂着:“混账!”扇了西队队长一巴掌。 邵大虎正吹着口哨,不问长老劝着:“邵老爷,一定要镇定,镇定,镇镇定……”忽然,断壁残垣后面响声震天,传来了脚步声阵阵。 邵大虎笑了,指着说:“来了,终于来了!” 众人都绽开了笑脸。 站在高处的沙胖子,要人扶着,往后退着,问道:“多少人,到底多少人?!” 西队队长哆嗦着说:“真的没有数!” 沙胖子扇了他一巴掌。 西队队长说:“不要问我天上的星星有多少,很多,很多!” 原来是邵大虎的女儿前来相救。邵大虎不让她出门,她私自逃出了门,聚集了能够聚集的人救助申可为。 幸好是她来了,否则众人在劫难逃。 呐喊声处,果然出现一群人,他们陆续在断壁残垣上露了头。浩浩荡荡,人少人海。 可是看到这群人的庐山面目,沙胖子反而哈哈大笑。申可为众人突然泄了气。 不知为了什么,且待下回。 第224章 老弱病残孕出手不凡 原来这邵大虎的女儿,邵灵儿好不容易逃出了困住自己的院子,发现家里青壮年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孕贱,他们干的都是扫地,刷锅,做饭的轻活。 邵大虎以为护院是在练武场操练,于是急急跑到那里,发现院子里并无一人,连椅子都歪斜着放着,碎屑满地,并没有人管理。 邵大虎前宅后宅得找,翻墙越院的找,连一个壮汉也找不到。最后,她终于在柴房找到一个正在劈柴的老头,像得了宝贝一般,抱住不放了。 老头也吃惊,邵灵儿说:“不用劈柴了,跟我来!” 除了这个劈柴的老头看起来是壮工,其他的人都是刷锅,洗碗,擦桌子的差事,不是妇女就是老迈得一步一歇的长者。 邵灵儿把这些人聚集到了院子中央,大声喊道:“同……大爷们!大婶们!大叔大伯们!都在我宅子里呆的久了,有些甚至是在我爹出生前就在了,比我们父女资格更老!都是忠心耿耿的好人们!从小看着我长大,都把我当孩子,今天我有难了,我的朋友被抓了,受人欺负了,就等于我受欺负了,你们帮不帮?” 底下一片呐喊:“帮!义无反顾,义不容辞,死不足惜,必死无疑!”喊什么的都有。 邵灵儿喊道:“好!有你们挺我,我们此行一定有去无回!”她也是没读过书,只求嘴痛快,才不管听着的耳朵们。 邵灵儿问道:“再问一遍,你们怕不怕?!” 底下喊道:“不怕!” 邵灵儿说:“好,现在家里的独生子女,没有兄弟的,一脉单传的,都站出来!” 底下喊道:“父母死了几十年了!” 邵灵儿说道:“好,既然没人站出来,说明没有人会害怕,现在,都跟我冲啊!” 那些人受了鼓舞,跟着邵灵儿冲出门去。邵灵儿站在门口,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他们不知道该往那里去。 邵灵儿压根也不知道申可为被关在了哪里,是客栈还是民房。 身后的人群冲上来了,邵灵儿一看,心说:“不冲不行了,冲吧!”于是,朝城东冲去了,直到她听到了哨声,才循着哨声找到了邵大虎他们。 他们这队人,边跑边丢,倒不是有人故意偷懒,而是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们实在不适合奔跑,若是慢腾腾地溜达,兴许在天黑之前也能赶到。硬要他们奔跑,他们只能跑一步,歇一歇,跑三步,躺一躺,一个个气喘吁吁。 始终陪在邵灵儿身边的,只有那些中年妇女,凭着更年期到来的一股热血,她们努力地奔跑着。除了她们,还有一个劈柴的老头,他倒是跟得上,不过总是哼哼唧唧的,把邵灵儿烦的不行。 邵灵儿几次为了那个老头停下,劝道:“老大爷,累了就歇会儿,我知道让你追我们是很费力的!” 老头连头都不抬,以至于邵灵儿得不到回答,也看不到老头的脸。 在客栈的废墟处,沙胖子听说人家有救兵到了,急切命令东队队长,说:“快,赶快召集你的队伍,前来救驾!” 东队队长抖成了一团,声音也抖着,说:“我我我的队伍在十里之外,来不及了,汪汪汪爷,还是先……” 沙胖子给了他一巴掌,说道:“扶我走!” 他们还没离开,邵大虎的救兵到了,爬上了断壁残垣,有的吊在墙头下不来,又不敢跳,恐怕墩了老腿。有的人撅着屁股,从残垣的底下往里钻,边钻边气喘,后面有人急得咳嗽,咳嗽两声,一口老痰吐出去,砸在地上。 沙胖子扭头一看,发现那群人有胡子比没胡子的少,白胡子的比黑胡子的多,弯着腰的比腆着肚子的多,怀了孕的比生过孩子的少。这一群人里,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沙胖子哈哈大笑,笑得门牙都卷起来了,舌头吐出了七寸。 一个孕妇被破墙挡住了,她的钻墙技巧很特别,先是让肚子从墙窟窿钻进来,然后身体才慢慢地塞进来,最后整个人钻进了里面。 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光沙胖子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那些冲过来的武士,本来在和邵大虎的随从对打,这个时候也笑了,笑得手软筋麻,肚子都痒痒了。 那些随从呢,看到了那些老家仆们都是熟人,感觉分外亲切,第一次看到他们手持兵器,又觉得分外可笑,于是也腆着肚子笑。 有些武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邵大虎的随从们抱在了一起,那些随从也忘了保护老爷,和武士们相拥而笑,笑出了泪花。 再看那些前来救助的老家人们,洋相百出,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剧烈运动了,连手上的朴刀也不会拿。 那里有个手拿起粪叉的老头,身上穿着围裙,还没有摘掉。他平时是洗厕所的,他好不容易钻进了破墙,环顾四周,瞅到了一个邵宅的护院,认出了是熟人,他正和武士相拥而笑。 这个老头急颠颠地跑过去,凑到护院身边,问:“唉,哪里是咱们的敌人?打谁?” 听到“打谁?”从一个七旬老头的嘴里说出,任谁都会觉得好笑,于是护院和武士笑了起来,最终笑倒在地,这一倒就再也起不来了。 除了他们,笑死的人还多得是,放眼望去,废墟之上尸身遍地。 沙胖子一见有人笑死,这才停了笑声,紧绷着嘴巴,就像憋着一泡尿。 邵灵儿最为灵活,跳上残墙,又跳下去,很快看到了邵大虎。她急忙跑到邵大虎旁边,问道:“爹,你们怎么孤零零站在这里?快走!”她拉着邵大虎凑近了众人。 再一次看到了申可为,邵灵儿羞红了脸,她想起了他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忽然生情,又不知羞臊得短暂激情。 申可为主动打招呼,说:“灵儿妹妹,原来你也来了~” 邵灵儿本不是什么腼腆的性格,听到申可为这样一说,脸却更加红了,说道:“呃,我是为了我爹而来!” 邵大虎也是个急性子,说道:“还怕羞,来了还怕羞,你若只是为了我,我倒高兴得不得了了!” 听到他的打趣,人们竟然想着笑。 这个时候,沙胖子站在高处呐喊,一下子打消了人们的笑意。 沙胖子喊道:“武士们,别忘了自己的使命,给我杀!” 听到这声呐喊,武士们抖擞了精神,推开拥抱在一起的邵宅随从们。 随从们也恢复了理智,骂道:“臭不要脸!” 武士们不懂中土的话,但也猜出了语义,骂道:“**”。 两帮人又纠缠在了一起。邵宅的随从人数很少,最后一个随从身边最多围绕着十来个武士打。 武士们为此争风吃醋,说道:“给我打一下,让一让,给我打一下!” 那些前来救助的老人和妇女处境非常尴尬,茫然地立在那里,问道:“有没有人跟我们打?” 他们很着急找对手,但是那些武士甚至都不理睬他们。 一个老头跑进武士身边,用双拳捶打着武士,说着:“打我,揍我,和我打啊~” 武士一只手就把他推开了,说道:“别闹了,我们不欺负老人和妇女儿童!” 一个孕妇把大肚子腆到了武士和随从中间,武士马上收了手,不敢碰那个肚子,因此,他的胸脯挨了随从一拳。 沙胖子一看,情况不妙,这些妇女老人都是耍泼碰瓷的高手,不能由得他们乱闹。 沙胖子站在高处,喊道:“听着!凡是扰乱军心,乱我阵营的人,不管老弱病残孕贱,一律给我处死,不许留活口!” 听了这个,那些武士眼睛红了,对着挡路的老人们喊道:“让开,我可不管什么了!” 老人好像听懂了西域武士的话,也用西域人的语言,回答道:“尽管来!” 虽然说得短促,但是声音不小,以至于所有的西域武士都听见了。 东队队长禀报沙胖子,说:“老爷,有一个老头竟然挑战我们的西域武士!” 沙胖子一声令下,喊道:“都住手,武士们集合!” 武士们听令,聚集到了一个地方,排好了队伍。 沙胖子说:“别的人也不管,给我把那个老头打死!” 再看老头,一点都不怯懦,说道:“来吧!” 那些武士见火就着的脾气,哪里容得了一个这样的人公然挑战。早有武士跳起来了,一脚飞来,朝着老头子的胸膛。 老头巧身躲开,然后左手一兜,胳膊从那个武士的裆下扫过,意外发现空空如也。老头赶紧松开了手,说:“不知不罪!” 那个武士摔倒在地,哭着叫着。 其他武士一见,三四个人蜂拥而上,扑向老头。 老头一拳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寸,拳拳都打在武士的胸脯,那里也是软绵绵的。那些武士摔倒在地,并不喊疼,只是一味地捂着脸哭着。 打完了一批,又一批武士冲来。这一次,老头不敢打胸,也不敢打裤裆,只好转向了其他地方。 这一换地方,有的武士抱怨了,有的武士喊疼了。 眼看又一批冲上来,老头喊停。 见他喊停,沙胖子叫停了武士们。 老头说:“嗯~?嗯,我只是众多老弱病残孕贱中的一员,普普通通的一员。为什么总打我,这不公平,我要让所有人一起上!” 沙胖子一听,心说:“坏了,他一个人这样厉害,打伤我许多武士,若是一起上~”正有退兵的想法,身旁的火人凑近了他的耳朵。 火人小声说:“老爷,uu看书.uanshu我看这个人没什么可怕的!” 沙胖子用疑问的眼神看火人,火人说:“但凡是武功高强,法术高强的人,头顶往往有带颜色的云雾,我看这个人,头顶空空如也,应该是个凡夫俗子,不过是会点三脚猫!” 沙胖子说:“应该?应该不让人满意!” 火人说:“肯定没有很大的本事,让我修理他一个!” 沙胖子说:“其他老弱病残孕贱呢?” 火人笑了笑,说:“都是凡人,除了那个大肚子的!” 沙胖子笑了,大声说道:“吓唬我?!火人,上!” 正是人多也抵得过,单挑也有异人。 不知有什么对抗,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25章 火海游泳淋浴 沙胖子身边的火人,是一个异人,吞吐火焰如同吃冰棍,用起火来更是出神入化。他举手投足,可以轻易造出雷火,一颦一笑散发光芒,烧灼人的皮肉。 他在沙胖子身边,做一个三等的护卫,是嚣张惯了的。平日里,他碰到的人大多有些法术,但是法术又不高强,有些精通武学,但是恰恰抵不过他的异术。所以,他的尾巴瞧了,看谁都是一种不屑的眼神。 看人法术修为的眼睛是需要公平公正,客官理智的,一旦掺杂了不屑的眼神,看到的东西也会失去正确性。 火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错了老头子的修为。 火人对沙胖子说:“这个老头没有多大本事,我看他的头顶云雾稀薄,色彩暗淡,不是特别厉害的角色!” 沙胖子命令一下,火人跳到下面,大摇大摆地走近老头子。 老头子站在那个地方,呈现一种痴痴呆呆,蔫蔫巴巴的状态,看到火人走近,说道:“嗯~?嗯,挺好看~,红彤彤的!” 火人不屑地笑了一下,嘴角上扬,从嘴缝里挤出了一撮火苗。这火苗犹如游蛇一般,在嘴角舞蹈,扭动,最后竟然成了一条真的蛇,不过通体发光,落到了地上。 游蛇歪歪扭扭地爬向了老头子,最后在老头子脚下绽开了,变成了一朵瑰丽奇谲的花朵,花朵四处迸溅出不少的光点。 老头子拍手,叫道:“嗯~?嗯,好~” 申可为他们都惊呆了,不问长老提醒道:“大师,小心,那是妖术!” 老头子扭头,“嗯~?”了一声,忽然,脚下起火,还没有来得及扑灭火焰,大火已经爬上了他的双脚,然后快速蔓延到了身体上,最后把他的脑袋都烧成了粉末。那些粉末发着光,一点点脱落了。 申可为跪倒地上,嚎啕大哭。不问长老和一众人们相继跪下,望着老头子的粉末飘向空中,都泣不成声了。 火人命令道:“武士们,开打!” 一声令下,武士们又摆开架势,那剩下的老弱病残孕哪有老头子说的那么厉害,一个个像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火人优哉游哉地走着,碰到挡路的敌人,他就伸出胳膊,只要一拍挡路的人。他的身上就发出火来,致使敌人大火烧身。 回到了上面,火人向沙胖子请功。 沙胖子开怀大笑,说道:“赏,赏,重重有赏!” 火人叫道:“多谢王爷!”然后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底下的人们。 武士们似乎驱除了恐惧,开始放开手打,一个武士的刀子竟然举了起来,朝着那些人就砍,眼看就要到了脖子。 忽然,一道火舌出现,横空夹在了刀和脖子之间,刀子受不了火舌的煅烤,很快裂开,碎成了铁片。 沙胖子见到凭空出现的火舌,愤愤地瞅向火人。活人一脸无辜地摆手,耸肩,说:“王爷,不是我做的!” 沙胖子说:“在这里,惯常用火的,还有谁?” 火人低下头,说:“没有了!” 沙胖子怒吼道:“混蛋!” 火人吓得跪倒,发着抖,说:王爷,王爷,也许是一个不懂事的小火蛇逃走了,我去看看!” 沙胖子说:“快去!” 火人跳下高处,混到了人群之中,他的眼睛不看别处,只盯着地上寻觅,好像找什么丢失的东西一样。 神奇的是,火人并不看旁边,旁边不断飞来冰刃,大棒,凿在火人的身上,立刻都变成了灰烬。 找来找去,火人什么也找不到,却回去禀报沙胖子,说:“老爷,我已经查过了,已经收回了火兵,不用担心了~” 听说后,沙胖子满意地点头,正点着头,忽然,恍惚的视线里又出现一条火舌,扑上了武士的身体,然后把武士烧得痛不欲生,哀嚎惨叫。其他的武士见了,士气低落,他们顾不得打别人,赶忙停手,纷纷查看脚下。 沙胖子狠狠地瞪火人一眼。火人立马跪下,说道:“王爷,赎罪,火兵大多,一时难以看管,我这就去看!” 说着,火人跳下高处,推着旁边的人,把刚才冒火的地方腾出了空地,然后仔细地查看地上。 地上确实有一点焦黑,但是看不出发功的痕迹,火人疑惑不解。这一次,他不敢返回高处,虚报自己的作业。 等了一会儿,沙胖子大吼:“好了没有?找到没有!” 火人在底下跪道:“王爷稍等,我一定能找到,但凡是火,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火人又找了片刻,沙胖子等得不耐烦了,看那些武士都丧失了的斗志,只顾着在周身寻找火炭,生怕也被烧死。那些邵宅的随从和家丁们也顾不上打架,心想还是保命要紧。 沙胖子看到人们这么懈怠,大失所望,叫道:“火人!上来!” 火人说:“王爷,我还……” 沙胖子喊道:“上来,让你上来!” 火人不敢违命,从楼梯上了高处。沙胖子说:“把它烧了”,指了指楼梯。 火人要说什么,沙胖子催道:“让你烧就烧!” 火人不敢违命,把楼梯和上楼的通道都烧成了灰烬。沙胖子又命令火人把一楼周边都烧成了通红的,阻绝了众人的去路。 沙胖子说:“烧,都烧死他们!”指着下面的人们。 火人为难,跪倒在地,说:“老爷,那可有不少武士~” 沙胖子旁边的西队队长,也就是底下那些武士的首领,拜道:“王爷,那可是咱们的军队~” 沙胖子飞起一脚,踹在西队队长的屁股上,险些把他踹下高处。沙胖子的想法,正是把西队队长踹下去,他连西队不要了,还要个队长也没有用。 西队队长有点功夫,所以把住了高处地板,没有摔下去。之后,他还是跪在那里,朝着沙胖子磕头,不停地求饶。 火人也不忍心,一再求饶。 沙胖子吼道:“霹雳兽!谁敢违我命令,杀无赦!” 话音落后,一声怪叫响起。 火人吓得发抖,只好站起身,朝着底下一阵乱吐,吐出的吐沫变成了许多火炭,落到了底下。这里不久就会变成了一片火海。 沙胖子哈哈大笑,喊着:“烧,给我烧!” 东队队长跑过来,扶着沙胖子往后退,说道:“王爷,退后一些吧,免得被伤到!” 西队队长跪在地上,不忍心看底下被烧的自己的队伍,那些人都是跟着他走南闯北,烧杀抢掠的兄弟姐妹夫们啊。他心里痛骂自己的懦弱。 火人正吐着火,忽然,天空下起了大雨,瓢泼一般,把火人浇了一个透底儿湿。火人咳嗽了两声,喷出了两口浓烟,然后就软倒在地。 沙胖子众人躲到了屋檐下面,看着不作美的天公。至于西队队长,还是跪在原地,头都不抬起来,其实他在笑。 底下的人们一看下雨,仰头大笑,擦着脸上的雨水,骂着沙胖子的卑鄙,残忍。 现在,底下的人,无论是武士还是邵宅的人,都恨透了沙胖子。沙胖子看一眼底下都发抖,往后挪着,生怕掉下去。 雨下了一会儿,很快就天空大亮,万里无云。天知道怎么天色变化如此之快。 一看天空放晴,沙胖子又大笑,说道:“火人,给我烧!” 火人不敢违抗,擦擦身上的雨水,打了两个喷嚏,又朝着底下喷火。他刚喷出几个火苗,忽然天降大雨,马上把火冲刷灭了。 火人无奈地看看沙胖子。沙胖子也很无奈,看看身边陪侍的众人。有一个不知深浅的二百五,说道:“老爷,是不是你遭了天谴?” 沙胖子怒吼道:“混账!滚你的吧!” 那个二百五被拖出了那里,扔到了底下。底下的人们一看,是从高处掉下的人,马上分食光了。 雨下了一会儿,又停止了。 火人马上又喷火,刚喷出烟来,忽然天又降大雨。 火人停止喷火,马上天空放晴,万里乌云,当他做出喷火的姿势,天空马上乌云集结,下起雨来。 火人哭了,向天叫道:“天呐,乌云啊,难道你就是为了我而来的吗?” 意想不到的是,天空中有了回应,一个声音说道:“嗯~?嗯,就是为了你,就是为了你~” 声音落下,火人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栽倒之后,他的全身往外渗水,一点光芒也没有了。 众人抬头仰望天空,uu看书 .uuknshu 有的人跪倒在地,拜道:“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他们跪下之后,乌云真得集结在头顶,降下一点雨点,把仅剩的灰焰扑灭了。伴随着雨点,天空掉下一个人。 不知道从多高掉下,只看到他最初是个小黑点,比蚂蚁还小,渐渐地变大,最后落在了地上。 申可为众人一看,原来是老头子。 火人看到是老头子,嘟囔道:“中原竟然有如此高手!我低估了他~”说完,火人晕倒了。 鲁关山腆着肚子,说道:“我们把这个房间包围,沙胖子,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火人都死了吧!” 沙胖子一听,气得胡子都飘起来了,叫道:“霹雳……” 旁边的陪侍们拦住了他,劝道:“老爷,一定要息怒。王爷,不要动怒啊!” 沙胖子吼道:“别拦我,都起来!”然后又要说那个可怕的名字,忽然身后蹿出一个身影,径直飞到了楼下。 沙胖子一看,这可暂时不能烧了。 原来是白衣公子,很多人都见过了。申可为知道这不是别人,正是沙漪。 不知什么道理,且待下回。 第226章 老头子都害怕的兽儿 沙胖子要喊霹雳兽,吓得旁边的人们都赶紧劝阻。 东队队长劝道:“王爷,没有到那种地步,请息怒啊~” 西队队长劝道:“王爷,我看底下的人们并非有意冒犯,而且都有悔过的意思”说着,他瞅瞅底下的人们,他们并没有停止谩骂,什么西域哒子,西域狗的脏话都骂得出口。但是西队队长还是劝着沙胖子。 西队队长说:“他们都有悔过之意,而且各个都不是天生就是坏人,甚至有几个还显得蛮可爱的,王爷手下留情吧!” 霹雳兽名字还没出口,那些西域的将官都软了一半,只有很少几个支持沙胖子请出霹雳兽。 沙胖子根本是个火药的脾气,哪里罢休,说道:“不行,我就要请,不要拦我!” 沙胖子一意孤行,忽然,头顶飘过一朵黑云,细看不是黑云而是黑影,带动一阵清风,从他们头顶掠过。 沙胖子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侄女,更重要的是,她是当今西域可汗的宝贝女儿,是最受疼爱的,唯一的宝贝公主。 这一次,沙胖子愣住了,嘴巴张开就合不上了。 沙漪跳到下面,申可为马上凑到跟前,扶着她,轻声说道:“小心~” 沙漪看看申可为,甜甜地笑了,然后又低下了头。 申可为说道:“唉,上次没有来得及解释,这次我解释给你。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到处寻找你,但是找不到你。那一天,你是误会了我,我是受了人的……” 沙漪用芊芊玉指堵住申可为的嘴巴,说道:“你不要说了,有你这些话就够了。” 申可为深情地望着沙漪,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 沙漪轻轻点了申可为的嘴巴一下,说:“我相信你~” 此刻,两个人虽然是穿着衣服面对面站着,但是在思想里,他们已经脱得精光,并且深情凝望。他们想到了那一夜,那一刻,在床上。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两个人的血在沸腾,心脏在共舞。 忽然,一个大手挥来,夹在了申可为和沙漪中间,打断了彼此交流的眼神。 申可为和沙漪从意淫中醒来,瞅瞅旁边。沙漪满脸不屑,上下打量着那个人。 申可为说道:“灵儿,你怎么了?” 邵灵儿挥起大巴掌就扇,眼看到了申可为的脸上,申可为连躲都不躲,因为那样会显得狼狈。 这个巴掌扇了过来,沙漪愤怒,气愤,但是眼快手慢,没有做什么。幸亏,此时沙漪怀中跳出一个小的身躯,个头不大,但是迅疾得很,马上扑在了邵灵儿的手掌上,深深叼了一口。 邵灵儿用力甩脱那只小兽,手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血水哗哗地流着,灵儿眼里掉下泪珠。 有人说,不会哭的女人是缺陷很大的。这泪珠恰似珍珠,装饰了灵儿的美丽。看在申可为的眼里,像刀割心肠一般。 申可为赶紧搂住邵灵儿,担心地问道:“灵儿,你怎么样了,灵儿,疼坏我了~” 沙漪推开申可为,问道:“你干什么?!” 申可为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到底是读书人,马上来了借口,说道:“怎么了,你又多想?我只拿她当妹妹一样~” 听了这个,沙漪舒一口气,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是我多心,我去劝他们~”说着,她仰起头看着高处的人们,走近了一些。 邵灵儿本来被申可为搂过之后,感到了一丝骄傲,可是紧接着听到了申可为的说法,眼眶里的泪珠更加聚集,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负。若不是手疼,若不是情难开口,早就上前抓她个满脸花。 见邵灵儿哭泣,申可为头脑飞速运转,说道:“不要伤心了,我拿你们都当妹妹呢~,谁伤了,我不心疼?” 听完了这句话,邵灵儿豁然开朗,心说:“原来申大哥对我们都看做妹妹,那么说,我和那个娘们就是一样的了。那么我们就公平竞争,看谁先成为他的人了~” 沙漪正在仰头和高处的人交谈,所以没有听见申可为后面说的话。 沙胖子喊道:“你~,快上来,快点快点”口气是大人对小孩的样子。 沙漪喊道:“叔叔,除非答应我,放走他们!” 沙胖子皱着眉头,说:“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这~” 他正在犹豫,沙漪说:“若不然,我就情愿烧死这里,和我们这些西域的猛士”说着,沙漪指指武士们,马上激发了武士们的斗志,和求生的信念,她又说,“还有我们这些江湖朋友~” 这一句又让在场的于一秋,邵大虎,不问长老,申可为,老头子等人都备受感动。不问长老点着脑袋,说着:“真是侠义的人,侠者风范!” 果然是西域可汗的亲女儿,和他一样,善于煽动,鼓动,或者说收买人心,提升士气。 沙漪说完了所有的人,喊道:“叔叔,杀了我吧,看你忍心与否!” “忍心倒是忍心,只不过害怕你的父亲而已”沙胖子心里说。 高处的人犹豫了,低声商量着什么。 申可为悄悄走到老头子身边,问道:“师父,您为什么不想个办法?”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场事情已经不单纯是关于宝贝的事情,牵扯了太多的人物,还有事件,我不便插手。再说了,嗯~?嗯,你以为我真是神仙?” 申可为看着老头子也是一脸无辜,自己无语了。老头子说:“嗯~?嗯,我先走了,去找宝贝要紧,我看不在这里!” 说完话,申可为刚要回答什么,忽然老头子消失不见了。 高处的人们商量了很久,底下的人们有的静静地等着,有的试图逃离这里。但是当他们翻过墙垣,努力爬过废墟,发现在客栈废墟的周围蒙着一层烟雾,进入烟雾就等于迷失了方向。 在这古怪的烟雾里四处摸索,游荡半天,最后疲倦了就走出去了,发现还是置身废墟之上,没有走出包围。 很多人试过了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被妖术困住了。 又过了很久,沙胖子大声喊道:“我们商量过了!” 沙漪问道:“怎么样?” 沙胖子说:“你快上来!快点啊,快点!” 沙漪立刻晕了,说道:“跟没商量有什么区别?” 沙胖子说:“有区别,商量过后,我更加坚定了,一定不能放走他们,只有他们知道皇髓脑的下落,而且他们对我有杀害之心!” 沙漪说道:“叔叔,皇髓脑找不到,我们先不要了,不要了,为什么非要找到呢?!” 沙胖子瞅瞅四周,换成了西域话,喊道:“你不知道,皇髓脑是兵力的来源,武功的神技,能够增加人的雄才大略,而且能够延年益寿。得到了皇髓脑之后,我亲自交给你的父亲,让他用了之后,可以驰骋疆场,征服更多的民族,吞没更多的土地,最后当上更大的王。不仅是西域可汗,还是所有子民的王,天下的王!”说到最后,沙胖子近乎疯狂,因为他想象中那个当上天下的王,不是沙漪的父亲,而是他自己。 原来,沙胖子的真实身份是沙佐王,西域王爷,西域可汗的亲弟弟。他憋着某朝篡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心中要当王的心早已经膨胀了。若不是现在势力尚弱,根本不会顾忌西域可汗,更不会担心沙漪这个公主。 沙漪天真地相信了沙佐王的话,说道:“叔叔不必担心,你和我父亲是同胞兄弟,即使找不到宝贝也不会加罪于你,而且,我回去会替叔叔求情,一定劝父亲饶过叔叔!” 听着沙漪这些话完全驴唇不对马嘴,顶多是合形,但是和沙佐王的真正想的完全不同。所以,这番话自然也打动不了沙佐王。 沙佐王喊道:“快上来,女儿!”这是亲切的叫法,把侄女侄儿一类的人,称为女儿儿子。 沙漪坚决不上去,说道:“叔叔,杀吧,叫上霹雳兽!” 双方僵持不下,沙佐王对手下说道:“一定不能放走这些人,全部杀死!”然后,他转过身去,把霹雳兽的调动符咒给了手下。 沙佐王转身对沙漪假装亲切地说道:“我的女儿,你真是让我为难了,你说你万乘之躯,何必和他们一众草民流寇交友。算了,你年幼无知,且容你多多想想,我先走了~” 沙佐王大声说道:“我回来之前,不许妄动!” 这一声是说给底下的人,尤其是沙漪听的。 说完后,沙佐王转身了,离开之前,他对旁边得令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眼色里含着万把钢刀,钢刀把把开刃。 那个手下是个冷面汉子,uu看书 ww.uukash 看了沙佐王的眼神,也不禁汗毛耸立,低下头去,埋着脸庞。 沙佐王急匆匆地离开了。 沙佐王离开不久,冷面汉子朝着底下的人们冷笑。 沙漪认识这个手下,但凡是在王府做事的品级高的,沙漪大多都认识。这个冷面汉子,也是沙佐王麾下的三级侍卫。 沙漪养尊处优惯了,以对待下人的口气,问道:“唉,你傻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笑笑!” 果然是冷面汉子,说不笑,脸皮马上紧绷,一点表情也没有了。他说:“我不知道叫你什么。暂叫大人吧。大人,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上来的话,我随时保护,不上来的话,我定斩不饶!” 沙漪一听就发火了,喊道:“大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冷面汉子说道:“那就是不上来了?好!”说着,冷面汉子掏出一个令牌,沙漪一看就傻了眼。 这个时候,沙佐王坐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吃点心,暗暗说道:“杀了你,消息不走漏,我怕什么!” 这个时候,忽然他想起了西队队长,心中出了一层汗。 不知故事,且待下回。 第227章 霹雳兽显本事 起初沙佐王不敢对沙漪起杀念,因为忌惮沙漪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哥哥,西域的可汗大人。但是,看沙漪坚决不肯让步,沙佐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在他看来,沙漪不过是一个公主,和称王称霸的宏图大业相比,微不足道。如果,他杀了沙漪,保证消息不透露出去,那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一日,他称王了,统一天下之后,再亲口把杀害沙漪的事情告诉现在的西域可汗,那想想都觉得刺激。 所以,沙佐王改变了想法,决定杀了沙漪。 他小声告诉手下,把底下的人,除了于一秋都杀死,以为万无一失,在最后关头,他忽然想到了西队队长。 这个队长平时不会为人,一直得不到沙佐王的器重,所以他早想罢免这个队长。今天,沙佐王借着突发事件,打算灭掉西队的队伍,以此让西队队长名存实亡。事情做得露骨,恐怕西队队长早就认了出来。 这个西队队长目睹了一切阴谋,恐怕会将消息透露出去。 沙佐王想起了西队队长,心头暗惊,连心脏也出了汗。 这个时候,高处的冷面汉子和沙漪终止了谈判。冷面汉子掏出手中令牌,沙漪看了大惊。 下面的申可为,于一秋,不问长老,邵大虎,邵灵儿,鲁关山都不明白沙漪为什么惊叫。 申可为问道:“沙漪?什么情况,为何如此慌张?” 沙漪说道:“他手中的令牌是调动符咒!用来调动神兽的!” 申可为疑惑不解,问道:“神兽?我不看动漫,不懂什么意思!” 沙漪说道:“动漫?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神兽。我们西域人好养各种神兽,而神兽只认一个主人,认一个符咒,没有这个符咒就无法调动命令它!” 申可为不屑地说:“不过是一个神兽,能有多大?致使你如此紧张?” 沙漪说:“大却不大,只有猫狗一般~” 申可为说:“那更不用害怕!” 沙漪说:“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威力无穷,我们都管它叫霹雳兽,速度和激情都达到了极致,凶猛无比!甚至有时候认不清敌我,连自己人也杀!” 听了这些,申可为他们恍然大悟,怪不得连高处的将官们都怕得不得了。 鲁关山早就趴在地下吃草,自欺欺人地嘟囔:“我是食草动物,英雄高抬贵手!” 沙漪说道:“这个小兽特别喜欢吃食草动物的骨头!” 听后,鲁关山腾地跳了起来,吃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死皮,说道:“我是食肉动物,食肉的!” 申可为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还不见小兽出来?” 邵灵儿感到了强烈的恐惧,抱着申可为的胳膊,摇晃着,说着:“申大哥,申大哥~” 沙漪瞅邵灵儿一眼,也伸出手来,拽着申可为的另一条胳膊,说道:“那个冷面汉子还没有施令,只是掏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冷面汉子举着令牌,用西域话,问道:“公主,你走不走?!” 沙漪用中原的话,大声说道:“不走!我就不信你敢杀我!” 话音刚落,冷面汉子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沙漪仰面晕倒在地。 申可为摇起沙漪,问道:“沙漪,怎么回事?” 沙漪手指颤抖着,说:“那是,那是施令!” 再看高处,那群人隐没在一阵黑雾之中,从黑雾之中传出声音:“大家不要乱跑,否则会有危险!” 众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西域武士听懂了,竟然乱了起来,急得摇头晃脑,查看着自己的周边。邵宅的随从们则都聚在一起,背靠背,警戒着要发生的事情。 申可为看到他们那么有秩序,于是扶起沙漪,将她置于自己的身左,又搂过邵灵儿,在自己的身右,叫过来其他人,紧紧包围住自己。 他们以申可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人圈,在外面还有更多的老弱病残孕,围拢过来,渐渐把人圈围得很大了。 在中心,申可为感到了极端的安全感,就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喝着茶水,看着唱戏的在旁边。 为了观察发生的事情,申可为把脚下垫上东西,自己可以望见武士和邵宅的随从们。 这一望不要紧,申可为差点吓得把脑袋缩进腔子里。 一个黑乎乎的小兽,快速地飞过申可为的头顶,撞上武士们的队伍。一队武士背靠在一起,没有预防有东西撞击,于是纷纷转过头去。 小兽尖叫一声,从人们的脖子边经过,快速飘向了旁边。小兽经过处,一颗颗带血的头颅落地,铿锵有声。 小兽穿过武士的队伍,朝邵宅随从的队伍撞去,有几个随从抱在一起,四处张望着,可惜没有望到那个飞翔的小东西,于是脖子都被划出了一道小血口子。 随从们还在打趣,指着对方的血口子,说:“唉,还挺好看!” 说了两句话,随从们的头颅落在地上,阵阵有声,鲜血喷溅。 申可为吓得叫不出声,束起身体往人群底下滑,钻来钻去钻不进去,反倒把底下那些人惹恼了。 有人喊道:“挤什么挤,不要挤了!”说完,又把脑袋缩进了人群里面。 小兽继续飞翔在人群之上,经过之处不是头颅落一片,就是身体断截,或者脚从腿上飞下去,总之没有幸存的。 申可为急得骂街,喊道:“**,放我下去!” 多亏了邵灵儿和沙漪,他们两个委屈自己,为申可为腾出了空间,申可为一下子掉下去了,脑袋落到了很低的位置。 刚落下去,那只黑乎乎的小兽呼啸而过,让申可为看清了,小兽的身边有两扇极其微薄的翅膀,扫过的东西没有不断开的。小兽的翅膀滴着鲜血,飞到了黑雾之中。 申可为四下一瞅,除了几个朋友,还有很多没有头颅的尸体,这些尸体被死死地挤着,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申可为亲眼看到,一股鲜血从一个没有脑袋的脖子处往外喷,渐渐地变得细了,变得凉了,变得弱了。而那个尸体,就摇摇晃晃,挣扎了一会儿才静止。 高处的黑雾渐渐消散,从黑雾之中,显出了那些将官。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小兽,就停在冷面汉子的臂膀上。它的小眼睛又黑又圆,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底下的人们乱成了一锅粥,见小兽离开,马上分散开了,到处寻找逃出这里,或者上到三楼的通道。但是找来找去,他们一无所获。 很多妇女儿童哭了,那些年老的体衰的,仰头摔倒,磕得脑袋流出了许多血,自己还是不起来。这锅粥熬了许久,一直沸腾着。 待底下的人们稍微镇定之后,冷面汉子大声喊道:“公主,上不上来?” 沙漪摇摇头,坚决不上去,她的手紧紧握在申可为的手里。 冷面汉子说道:“意料中事。那么我现在开始问正题了!” 底下一片安静,都竖起耳朵听着。 冷面汉子问道:“有谁知道皇髓脑在哪里?可以饶它不死,记住!”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是真的皇髓脑!” 申可为拍拍胸脯,小声说道:“有是有,不过是于大哥给我的假的!” 他所说的,就是于一秋还给他的皇髓脑,打开盒子看过,是黯淡无光的木质一样的东西,现在还携带在身。之所以说是假的,是因为老头子和申可为都曾打开盒子,看见过真品,真品是发光的,晶莹剔透的宝贝,根本不像木雕一样,虽然木雕很精美。 邵灵儿灵机一动,说道:“申大哥不要怕,你去试试去,兴许可以蒙混过关!”说着,他推着申可为往前走。 沙漪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忽然,于一秋跳了过来,急忙拦住申可为,说道:“千万别试,否则死得更快!他们识货!” “我吃过亏了!” 底下的人们除了申可为他们,都是和皇髓脑扯不上关系的人。冷面汉子也知道这些,他只是在等申可为他们的回答,希望他们把宝贝藏在了什么地方。 那些邵宅随从们也有假冒的,自称知道皇髓脑的下落,被请上了三楼,结果不一会儿就身首异处,u看书 ww.uuksh.m 尸体被扔下来了。杀鸡儆猴之后,没有人敢再冒充知情。 过了很久,自然没有人说话。 冷面汉子又说:“如果有人知道,我可以免除十个人不死!” 听到这些,那些人们哭喊,哀嚎,说:“我们是真想知道!” 等了很久,冷面汉子说:“既然没有人知道,那么又该开始了!”说着,他把胳膊抬高,要放小兽了。 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喊道:“住手!” 冷面汉子回头,看到沙佐王的贴身侍卫。侍卫问道:“西队队长在哪里?” 冷面汉子四下一看,果然没有找到西队队长,他刚才忽略了高处的将官们,只顾着折磨低下的人。 冷面汉子说:“不知道,他……” 有人说:“他溜走了,刚才,我以为他去干什么!” 侍卫骂道:“混账!”他急匆匆赶回里面,对沙佐王说了这些。 沙佐王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说道:“兽下留情,不要伤了公主,快去说!” 侍卫连滚带爬跑出去,不知道通报的消息及不及时,又生出什么事情,且待下回。 第228章 殒命大怪仙 冷面汉子杀到了兴头上,只顾着大开杀戒,竟然忽略了身边的将官们。其中受了沙佐王侮辱的西队队长,早已经偷偷溜走了。 西队队长逃走的消息传到沙佐王耳中,沙佐王惊得痔疮都犯了。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心情烦躁,实际上就是犯病了,就是痔疮。 其实说起来,这个西队队长逃走也是早晚的事,因为他不受待见,处处受到排挤。 这个西队队长难怪不受沙佐王的待见,他本身就和沙佐王不是一心,而是忠心耿耿对西域可汗的将官。而除了他之外,沙佐王身边的将官们早就被洗脑了,说是西域的将士,实际上完全为沙佐王服务的。 沙佐王的侍卫出来打听了情况,然后急匆匆赶回里面。把消息告诉了沙佐王。 冷面汉子继续和沙漪谈判,怕是到了尽头了。说是谈判,彼此都不像有诚意的。 沙漪虽然身处险境,而且在低处,但是她的口吻一贯是骄纵惯了,总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她说冷面汉子只不过是他的父亲麾下的将士,冷面汉子反驳:“我是你叔叔手下的!” 沙漪说:“你是我父亲麾下的叔叔手下的将士~” 冷面汉子无话可说了,幸好这样,否则他们就陷入了无尽的扯皮之中。 冷面汉子同样没有诚意,他仗着沙佐王的暗喻,急着想要对公主不敬。在她看来,这个沙漪对他很不尊重,仅仅像其他的贵族一样。冷面汉子没有机会报复别的贵族,现在有机会报复沙漪,当然不想通过谈判把大事化小,再把小事化为无。那多不合算。 冷面汉子阴沉着脸,冷冰冰地问道:“公主大人,最后给您一个机会,是上来还是不上来?” 沙漪同样用西域的话,说:“我誓死不上,誓死不从!” 冷面汉子阴笑一声,说:“好!”随即,他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马上被霹雳兽看到了,刷得出现一道闪电,歪歪扭扭地朝着众人射来。 沙漪喊道:“快蹲下!” 在场的申可为,鲁关山,于一秋,不问长老,邵灵儿,邵大虎,还有一些机灵的邵宅随从马上蹲下,有的犹豫蹲下得太急,长期缺乏运动,所以从后门处泄了气,还出了一阵响声。 他们刚刚蹲下,忽然鲜血泼身,连带着许多的筋肉,骨髓,喷溅在了他们脸上,身上。 鲁关山“哎哟”一声,被什么砸到了,扭头一看,竟然是那几颗血淋淋的头颅,每一个下面都连着紫色的气管,气管下面连着白色的筋条。 鲁关山当场晕过去。 冷面汉子再一次淹没在了黑雾里,这黑雾是为了防身所用。这个霹雳兽性情极凶猛,不分敌我,黑雾里面,它看不到,所以就不会轻易过去伤人。 霹雳兽飞的位置不高不低,恰恰在人们的脖子处,经过处脖子掉落,血流满地。 过了一会儿,黑雾里传出一声:“下路走一波!” 霹雳兽闻声,降低了飞翔的高度,专门朝着人的脚腕和膝盖飞来。到了低的时候,几乎它是贴着地面飞行,速度极其快。 沙漪叫了一声:“跳!” 所有人跟着沙漪的喊声跳起,现在不论是申可为众人,还是邵宅的随从或者西域的武士,只要是剩下的,智商没有很低的,当然除了鲁关山。 沙漪喊什么,就好像军令一般,底下的人们速速施行,没有敢不动的。如果不动,那就是对生命的放弃。 申可为跳了一下,突然发现了鲁关山,鲁关山趴在地上,刚好是霹雳兽要割杀的高度。 申可为有心无力,喊道:“鲁大哥,快起来!” 虽然,他没有办法救人,但是他的喊声还是起了作用,把在场的给惊醒了一位。这位不是别人,是鲁关山请来的,可怜鲁关山的遭遇,可怜鲁关山的智商的精木大仙。 精木大仙看到鲁关山眼看就要罹难,突然跳过去,用身躯挡在了鲁关山之前。 只听“噼噼咔咔”好一阵响声,霹雳声穿过精木大仙的身体,丝毫没有改变行动轨迹,径直冲过。 虽然霹雳兽穿过了精木大仙的身体,但是精木大仙,毕竟用牺牲身体的办法,为人们争取到了时间。 鲁关山的身体早被人抱起,远离了霹雳兽的飞行路线,于是免于遭难了。 再看精木大仙,身体从别人的膝盖位置,被分成了两截,上面的一截,高而茂盛,俨然是一颗大树的树干树枝,树叶。这个精木大仙本是树妖,这个时候显了身形。 上半截虽然粗壮,茂盛,但是却没有了生机,变成了灰色的,枯败的,站立了片刻之后,轰然倒塌,摔在了地上。 在地上,只剩着精木大仙的一根树桩,矮矮粗粗的,虽然低矮,但是从四周发出许多新枝,又小又细。 这个时候,鲁关山终于惊醒了。他膝行到精木大仙的树桩旁边,哭嚎道:“大仙,大仙,你感觉怎么样?” 精木大仙说话了,不过是非常稚嫩的声音,就像十岁不到的孩童的声音。他说:“我没事,死不了,但是恐怕变不成人形了,以后我的新枝生发,慢慢变得粗壮,最后会成为新的树干,那时候,我又可以变成人性,呼风唤雨,做我的大仙了。” 听到这些,众人心里好受一些,鲁关山也笑了,问道:“那就好。可是需要多长时间呢?” 精木大仙想想,说:“大概是一千多年后~” 听了这些,众人黯然神伤,听着精木大仙那稚嫩纯真的声音,他们泪水不住地在眼眶打转。 精木大仙说:“不过我预测到了,恐怕千年以后那个世界,人们不拿我们当事。我最终会被砍伐,然后做了什么装修,被按在某某户人家的屋里,困守终生~” 鲁关山大哭,叫道:“大仙,对不起,对不起~” 精木大仙说:“不关你的事,我不该挑逗你,当初耍弄你,本是出于惊怪都有的好奇心,玩耍心,没想到引出这么多的事情,这是宿命,不关你的事。宿命!” 鲁关山大哭,说道:“大仙,那你以后怎么上厕所?” 精木大仙笑了,说:“让我休息休息吧,我没有多少仙力了~”精木大仙的树干一旦被砍,只剩下树桩,树桩上的营养没有多少,支撑不了他说多少话。 妖力散去,精木大仙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颗树桩,在大地深处还保留着一点点生机而已。 高处的黑雾散去,冷面汉子从里面现出身形,霹雳兽不知道听了什么号令,飞回到了冷面汉子的胳膊上。 鲁关山朝着他们呐喊一声,眉头压到了鼻子上,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芒。他一步步地向高处逼近,走得非常缓慢,但是越缓慢就显得越有气势,他的目光越显得凶狠。 那一刻,所有人对鲁关山刮目相看,以前形容鲁关山都是孬种,怂包,现在看起来,他还是蛮有义气的,为了朋友,他竟然置身靠近高处,要和手持霹雳兽的冷面汉子一决高下。 冷面汉子还没有正眼看过鲁关山,如今一看,心里也生出寒意,鲁关山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管他害不害怕。冷汉子一时紧张,险些要问鲁关山的尊姓大名了。 难道他是要变身了? 看到鲁关山从未有过的豪气模样,申可为问道:“鲁大哥,你要拼死报仇?” 一句话音落下,鲁关山忽然泄了气,重新趴在地上,吃着地上的鲜草。 冷面汉子哈哈大笑,站在高处,喊道:“现在有没有人说什么?公主?你的主意变了没有?” 沙漪看看申可为,说:“没有变,永远不会变!” 申可为喊道:“沙漪——”天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个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却用这么大的声音喊话。 沙漪看向申可为,看到申可为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泪水里面含着红色,无限的深情。 申可为哽咽着说:“你走,快走!” 沙漪摇头,说:“不,不!” 申可为呐喊道:“快走,你是他们的熟人,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上去,他们不会为难你,不要白白陪我们送死。”他突然小声地说,“上去之后,为我们报仇!” 沙漪喊道:“不,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我绝不走!” 申可为伸出手来,狠狠地拍向沙漪,眼看巴掌到了沙漪的温柔的脸庞,几乎感受到了沙漪温暖的体温,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不忍心,于是拍回了自己的身上。申可为嚎道:“快走,求求你了,快走,不要白白送死了!” 冷面汉子看着他们争吵,静静地等着,心里美美哒。 沙漪说:“我绝不走,誓死不走!” 申可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朗声大笑,对沙漪说:“你为我而死,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其实,你上一次看到了我和霍兆轩在一起,那不是你看错了,是真的。我还有很多女人呢,你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女人叫做仙儿,她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那是我深爱的人啊,你?哈哈,你什么都不是!”这是申可为第一次提到仙儿,这个名字很生疏,但是这个人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只存在于申可为的梦中,无数此地出现,越来越变得清晰,直到此刻,申可为脱口而出,才说出了“仙儿”这个名字。 申可为走近沙漪,看着沙漪眼眶里的泪水,恶狠狠地说:“我后来告诉你的,不过是谎言,欺骗你而已。我对你没哟感情! 那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你以为我是正人君子,我不过是好色小人,我需要女人的伺候啊,女人的肢体,肌肤……哈哈哈,我还有很多的缺点啊,卑鄙啊,你看着!”说着,申可为揽过一旁的邵灵儿,说道:“灵儿妹妹,你不是喜欢我吗?来吧,就在这里吧!” 说着,申可为竟然自己脱衣服。邵灵儿推开申可为,申可为就又揽过她,就像街上看到的流氓,对一个黄花大闺女实施猥亵。不管邵灵儿怎么拒绝,申可为就是一个劲儿地把身体凑近,另一边手还在脱自己的衣服,当然并没有碰邵灵儿的衣扣。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忽然,沙漪扇了一巴掌,正打在申可为的脸上,说道:“恶心!” 申可为静止了片刻,忽然又笑了,说道:“哈哈哈哈哈,你终于看清了我的真实面目,为了我,你值得吗?” 沙漪喊道:“不,你不是这样的!” 申可为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你们都死了之后,我还要把皇髓脑的下落说出去,告诉高处那个壮士,我不会死,我要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哈哈哈哈!” 鲁关山哼哼着说:“申大哥,你不知道皇髓脑的下落的!” 申可为厉声喝道:“胡说!” 实际上,鲁关山说的可是大实话。 沙漪心里绝对不相信申可为的话,只是被申可为气懵了,说道:“好,我这就上去,我上去!” 申可为心里轻松了一些,看着沙漪朝冷面汉子的脚下走去,那里会有人接应他,送她上去。u看书 uukash 忽然,沙漪停了脚步,问道:“冷面,你可不可以让我多带一个人?” 冷面汉子问道:“谁?” 沙漪扭头看向邵灵儿,说:“那个小姑娘,我和他一见如故,我宫中正缺一个人侍奉,看她很合适!” 冷面汉子冷笑一下,笑容马上收敛,看起来就像松紧带子。他冷冷地说道:“不行!” 沙漪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冷面汉子放下沙漪不管,对底下的人们说:“那我就杀光你们,免得那个兄弟不肯说出实情!”他指的是申可为,申可为说只有杀光所有人,他才说出皇髓脑的下落,这本是谎话。 说着话,冷面汉子就放出了霹雳兽。 底下剩的人已经不多,霹雳兽出来,径直朝着申可为他们俯冲下来。 沙漪到底是沙漪,怎么忍心看到这些江湖朋友被屠宰,尤其是申可为。她急转身,冲过去救。 她刚刚走几步,忽然一股黑雾从头顶降下,把她劈头盖脸得遮住,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这个时候,沙佐王的贴身侍卫还没有第二次出来。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29章 2兽相斗 冷面汉子放出霹雳兽,对着底下的人们大开杀戒,沙漪不忍心抛弃他们,尤其是自己的意中人,申可为。 沙漪扭转身,刚走两步,忽然一股黑雾劈头盖脸降下,把她团团包裹住。这是冷面汉子为了自卫,放出的黑雾。他故意把黑雾往底下放,以此保护沙漪公主。 沙漪没有料到黑雾这么快袭来,忽然眼前变黑,险些栽倒在地。 视线消失了,沙漪只好伸出双手,摸索着朝着记忆中申可为等人的方向走去。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霹雳兽已经放出,正在空中乱飞,如果沙漪盲目地走出黑雾,霹雳兽一定首先发现她,然后把她的脑袋当作萝卜一样削掉。 沙漪离黑雾的边缘越来越近,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忽然,一只手从黑雾中出现,牢牢抓住沙漪的身体,一个声音说道:“公主,跟我上去!” 沙漪明白这是来接应自己的西域士兵,于是努力挣脱那个人,说道:“放开我,混账东西!” 那个士兵没有和这么高级的皇宫贵族有过接触,听到了命令,赶紧服从,马上撒开了手。他撒开手之后,沙漪继续往前摸索,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沙漪走到了黑雾的边缘。 这个时候,霹雳兽的小黑眼珠,已经注意到了沙漪,朝着黑雾的边缘极速飞来。 沙漪完全没有觉察到霹雳兽的走向,伸着手继续摸索着,越来越靠近黑雾的边界,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哪里知道,黑雾的边缘就将是生命的终结。 沙漪一步一步挪着,霹雳兽展开双翅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出现在沙漪的身前,猛地挥起,挡住沙漪的去路。 沙漪定睛一看,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西域士兵的身影,听到一个声音说:“公主,请跟我回去,不要……”话未说完,士兵的脑袋跳了起来,在空中颠了一下,然后就掉到了地上。 沙漪瞅向地上,吓得挪不动步子。 那个士兵说:“公主,你不要晃来晃去,现在又骑到了我的头顶,你怎么那么高?”那个士兵的眼珠转了转,脑袋在地上转了转,叫道,“哎呀,原来是我的脑袋掉了,我不活了!” 说到这里,士兵的嘴巴才闭上。 这不是天方夜谭,而是霹雳兽的翅膀动作太快,一下把人的脑袋削下去,伤口不会出血,人的肢体还保持着相当的活性。 亲眼见到霹雳兽在这么近的距离,削掉一个人的头颅,沙漪的眼睛都被血丝布满,不敢再往前迈一步,也不敢稍微挪一点。 站了一会儿,霹雳兽终于又发现了沙漪,径直朝着沙漪扑来。 沙漪惊吓过度,但是出于本能,她往后退了退,但是没能退到黑雾里面,仍然暴露在黑雾的边缘模糊地带。 之所以说黑雾的边缘是模糊的,是因为人的眼睛分辨不清,所以看起来黑雾边缘也有隐蔽的作用。但是对于霹雳兽来说,黑雾边缘,已经几乎是透明的,在那里扑捉猎物没有难度,于是它直着朝沙漪扑去。 沙漪闭上了眼睛,心说:“这下完蛋了!” 只听耳边呼啸一声,沙漪睁开眼睛,发现霹雳兽飞过身边,朝着远处飞去。沙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不会是霹雳兽跑遍了吧?” 与其相信这样的猛兽失误了,不如相信是有人帮忙,于是沙漪抬起头,仰望高处,她希望是冷面汉子收回了霹雳兽。然而,她看不到冷面汉子收手的架势,而且霹雳兽飞到远处,调转方向,又冲了回来,这证明沙漪猜错了。 霹雳兽朝着自己扑来,沙漪动都不敢动,心中更加疑惑刚才的奇迹,心里盼着奇迹再次发生。 果然,当霹雳兽飞到近前,沙漪甚至看清了霹雳兽那薄如蝉翼的双翅,突然,霹雳兽竟然擦肩而过,翅膀划破了沙漪的衣服,但是没有伤到自己。 沙漪上下打量自己,像看一个什么艺术品似的。在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它帮了自己。 在下次霹雳兽攻击之前,沙漪盯紧自己的胸膛。霹雳兽俯冲之下,将要挨近沙漪时,忽然胸前的衣服敞开一个口子,霹雳兽再靠近,口子变大,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霹雳兽逼近,那个小脑袋越来越往外,随之是身体。 霹雳兽企图伤害沙漪,那个细长的身体一下弹出来,吼叫一声,吓得霹雳兽改变航向,猛地翻身闪过。 沙漪笑了,抚摸着自己怀中的小兽,小兽就温柔地叫着,然后蹭着沙漪的身体,它的耳朵贴着脑袋,撒着娇,俨然一个可爱的小宠物。沙漪说道:“几佢,几佢,这次你救了……” 正说着话,霹雳兽趁机冲来,企图打一个措手不及。 但见怀中几佢兽,猛然支起耳朵,一声吼叫,吓得霹雳兽猛然翻身,闪过了沙漪的身体。几佢兽由温柔转变为凶猛,速度实在快,而且非常突然,把沙漪吓了一跳。 几佢兽发威的时候,沙漪抚摸它的身体,感到每一根毛发都像钢针一样硬,而且尖端锋利无比。它的身体猛烈地发抖,全身都在震颤,牙齿都磕出了清脆的声音。 沙漪企图抱起几佢兽,几佢兽调头就是一口,把沙漪的手指咬出了血。咬完人之后,几佢兽眼睛都成了血色,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沙漪不敢再贸然亲近几佢兽,把它轻轻放在了地上。 几佢兽到了地上之后,疯狂地奔跑着,不知道去向哪里。 沙漪抬头看上面,发现霹雳兽不再头顶盘旋,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她继续摸索黑雾的边缘。 这个时候,霹雳兽早就放弃了对沙漪的捕杀,转而朝向了申可为众人。 申可为他们非常聪明,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把身体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对于这种防御,霹雳兽早就见怪不怪,收割完了高位的人头后,霹雳兽转而降低高度,几乎是贴着地面在飞。这样的话,一旦接触到人的身体,人体就从百会穴被割开,一直到脚底。 果然,一个邵宅的护院没有意识到霹雳兽从低位置的逼近,感觉到脚底疼痛的时候,他回头去看,发现脚底已经被切割开,腰部也被切割开,脖子也被切割开,脑袋也被切割开。护院的身体被切成了两个片,均匀的两个片,分别是前身,还有后背。 看到自己被切割成两片,护院这才感觉到疼痛,喊道:“哎呀,这以后可怎么见人啊,不如死了算喽!”他一赌气,咽了口气,就一命呜呼了。 其他人看见了,赶紧想办法,倒是办法总比问题多。 当霹雳兽切割过来的时候,申可为面朝下趴着,忽然双手用力,双脚蹬力,跳起空中,霹雳兽快速通过他的身下,他平稳地落地。 其他人也学着申可为的样子,做着同样的动作。 邵灵儿赞到:“申大哥果然是聪明!但是我是女的,即使这样跳起来,身体还是有些部位挨地,说起来还挺尴尬……” 申可为说道:“灵儿别怕,你过来,趴在我的身上,我带你跳!” 邵灵儿感动得想哭,二话不说爬到了申可为的背上,申可为心说:“背一个女人,真不是简单的!” 邵灵儿被申可为感动了,申可为把自己也感动了,直到看到有人站立在地上,当霹雳兽飞来时,人家就轻松一跳,如同跳皮筋一样,把霹雳兽跳过去。 邵灵儿也想尝试这种方式,于是向以此方式跳过几次的邵宅大婶请教。大婶刚要说话,霹雳兽袭来,大婶从容应对,待霹雳兽过来,他猛然一跳,可是霹雳兽玩赖了,它飞到这里,猛然拔高高度,从大婶的腰部穿过。 大婶的双腿站在地上,上半身被截断,掉到了一边。大婶拍着胸脯吹着:“我不是跟你吹,我这次是没有注意,若是……”话未说完,她就嗝屁了。 申可为唏嘘道:“还是这样靠谱!” 邵灵儿点点头。 可是这样也支撑不了多久,不一会儿,霹雳兽又收割了许多人头。 申可为他们正无计可施,忽然有人叫道:“来了,救醒来了!” 申可为扭头去看,看到一个披金戴银的小兽,在空中跳跃着,追逐着。霹雳兽被小兽追着,偶尔俯冲下来还击,可是大多数都还击失败。 地上的小兽是申可为见过的,不是别的,正是几佢兽。这个几佢兽不会飞翔,但是跳得高,如果霹雳兽飞得低,几佢兽甚至可以跳到它的背上。于是霹雳兽怕了,不敢飞得太低,于是拿申可为等人没有办法。 几佢兽的出现解救了申可为众人,但是几佢兽追逐霹雳兽,却不能吓跑它。霹雳兽似乎胆子很大,被几佢兽叼了几下,但是丝毫不退缩。 霹雳兽抓住几佢兽发呆的时机,朝着申可为他们做最后一次攻击。它刚俯冲下来,几佢兽朝它扑去,原来几佢兽装作发呆而已。 霹雳兽见对手扑来,再想改变方向已经太难,所以只好正面迎敌。霹雳兽伸出薄铁般的翅膀,朝着几佢兽削去,几佢兽竖起全身钢针样的毛发。 两兽相撞,听到钢铁碰撞的声音,一阵火花乱射,之后起了青色的烟雾。烟雾消散,两个身影渐渐显现。几佢兽两爪按着霹雳兽,嘴巴叼着霹雳兽的脖子,哼哼着叫着。 霹雳兽遍体鳞伤,在几佢兽的爪下挣扎着。 几佢兽也是遍体鳞伤,身体到处都滴着脓血。眼睛似乎受了伤,一只眼睛总是不住地流泪,总是眨个不停。 见几佢兽胜利了,众人一阵欢呼,笑着,拍着手。 冷面汉子气急败坏,吼道:“放兽,给我放!” 命令一下,高处黑雾散去,十来只霹雳兽排列成行,站在高处,盯着底下的人们。 几佢兽正在吃着猎捕的霹雳兽,听到上面的声音,猛然扭过头去,看到了十来只霹雳兽,没有一点动容,朝着高处怒吼,其声惨烈,瘆人。 高处的霹雳兽终于发现了几佢兽,也发现了几佢兽脚下挣扎着的霹雳兽同类。它们吓得后退几步,脑袋往里扭,气得冷面汉子抽打它们,它们还是想着退缩。 狠狠打了几下之后,几只霹雳兽终于恢复了斗志。 几佢兽丝毫没有惧怕,吼叫着,朝着高处的畜生们。 大战一开,胜负未必可分。几佢兽依然受伤,不好做过分乐观的推测。 沙漪走出黑雾,心疼地看着几佢兽,申可为心疼地抱着沙漪,说:“命中注定,逃不过了~” 这个时候,高处的房间里跑出一个侍卫,正是沙佐王的贴身侍卫。 侍卫将沙佐王的意思转达给了冷面汉子,冷面汉子点点头,无奈地叹口气。原来,沙佐王听说西队队长逃跑了,那么一旦杀了公主,消息马上会传出去,所以他改变注意,不让冷面汉子杀掉公主。当然,今天对公主的无礼,一切黑锅,由冷面汉子来背。 冷面汉子听沙佐王派出贴身侍卫传信,心里想到:“恐怕公主是杀不成了,若是强杀了。到时候,人家君仆身份明显,叔侄关系不变,我恐怕要做一个替罪羊,必死无疑!” 想着这些,uu看书ww.ukanshu 冷面汉子忽然露出笑容,陪着笑,说着:“公主,您也知道,我是吓唬吓唬您,只求你快上来,免得小的为难了。” 沙漪定睛一看,这才是正常的奴才模样,心头没有疑虑,说道:“哼!量你不敢来真的,不过刚才霹雳兽猖狂,差点伤了我,你的罪过不容饶恕!” 冷面汉子心想:“虽然如此说,这个罪过轻许多了~”于是,他满口答应着。冷面汉子马上用令牌,把外面的霹雳兽都收进了笼带。 一场大战免去,地上的霹雳兽断气,几佢兽撕咬了一番尸体,并不吃掉,而是玩弄了两下,然后用嘴巴把它甩开了。 沙漪急忙抱起几佢兽,心疼地抚摸着它。 几佢兽缩在沙漪的怀里,舔着自己的伤口,温柔地叫着:“几佢,几佢,几佢~” 申可为走近几佢兽,几佢兽也认出了申可为,申可为抚摸它,它也温柔地叫,把耳朵贴近了脑袋,眼睛眯着。 鲁关山一见,说道:“嘿,还没见过这种玩意儿,挺好看!”说着,他上手就摸。 几佢兽哪里认得这个夯货,立刻变了神情,张嘴就咬,鲁关山痛得直唱歌。 不知多大事情,且待下回。 第230章 预备!自杀 和几佢兽重逢,申可为不禁回忆起了过去。那是在善宅的望友楼里,他和沙漪第一次遇到了几佢兽。如果说沙漪是几佢兽的妈妈,那么他怎么也算是干爹。 真情流动,申可为走近几佢兽,并且抚摸它。 几佢兽也认出了熟人,所以非常温顺,眯着眼睛,耳朵紧贴着头骨,一副可爱的样子。申可为稍微用点力气,几佢兽就发出温柔的叫声。它的叫声总是叫自己的名字:“几佢,几佢~” 鲁关山不认识几佢兽,几佢兽也不认识他,他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一时好奇,也上手去摸,这一摸不要紧,鲁关山差点把手丢了。 几佢兽一嘴咬住了鲁关山,鲁关山反应迟钝,但还是疼了。几佢兽叼着人了不撒嘴,疼得鲁关山直唱歌。 众人一见,开怀大笑,甚至忘了正在发生着的危险事情。 冷面汉子也陪着笑,直到笑声把人们惊到了,他忽然变脸,说道:“公主,你还是上来吧,小的实在为难了!” 沙漪有了把握,知道冷面汉子绝对不敢伤害自己,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背弃朋友的,如果你看不过,就放霹雳兽来伤我!” 冷面汉子正不知所措之际,大小将官从房间里出来,把高处的空地挤得剩不多了。出来的人们都是高官显贵,西域的大官,把冷面汉子挤到了一边上。 大官们走到高处,就像戏台上走个圆场,然后也不敢在那里停留,急忙忙闪到边上,把中间让了出来。 在这些大官后面,沙佐王慢悠悠地出现了,急忙走到最前面,装作关心地说:“我的女儿,你不要固执,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要叫我们难过!” 沙漪说道:“哼哼!皇叔,你还说呢!你的手下险些杀了我,还过来说了一阵好听的话,当我是傻子?!” 冷面汉子一听,表情不再平静,心情不再平静,脸上和心上同时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息。这一刻,他感到大难临头,于是也想着找机会逃脱,但是他没有西队队长的运气,也没有那么狡猾。 沙佐王问道:“是谁?!自己站出来!” 一声过后,四处静悄悄的,连底下的人也屏住呼吸,只为了看一出好戏。冷面汉子抖做了一团,在人群后面躲着,时刻寻找着机会。 没有听到回应,沙佐王深吸一口气,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等他再说话,早有旁边的将官出来,吼道:“是谁?难道等着王爷发怒吗?!” 沙漪厉声喝道:“冷面,你还要躲到哪里去?” 沙佐王扭过头去,在一帮侍卫和高官的人群里,冷面正畏畏缩缩地藏着,企图淹没在人群里。 沙佐王一看,冷面也像西队队长一样有逃跑的意思,心里有几分生气。另一方便,冷面又是出面对抗沙漪的人,两罪相加,沙佐王绝不想放过他。 沙佐王厉声喝道:“冷面,你哪里去?!拖过他来!”几个侍卫过去,把冷面汉子硬生生拽着到了高处的最前面。 沙佐王朝下面说:“女儿,是他妄图加害于你?” 沙漪说道:“还能是谁?” 沙佐王说:“好,女儿,这是我完全不知情的,他竟然借机要杀害你,虽然不知道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绝不放过他……”说着话,冷面汉子一直想要反驳,但是被侍卫死死捂住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沙佐王瞅瞅身边的人,同样一个三级侍卫,在沙佐王旁边闪出来,然后胳膊一伸,出现了一只霹雳兽。 那只霹雳兽听了号令,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冷面汉子,旁边什么都不看。冷面汉子满脸惊恐,终于额头渗出汗来,不再是一张阴沉的脸,而是无助,绝望,惊恐,害怕的脸。 三级侍卫突然吐出了舌头,冷面汉子一见,晕死过去了。然后,三级侍卫做了一个鬼脸,那个霹雳兽“噌”地一声跳出来,把冷面汉子的脑袋削了下去。 脑袋落在地上,冷面汉子忽然恢复了清醒,由于嘴巴脱离了束缚,所以可以大声说话。 冷面汉子已经没有了顾忌,朝着沙佐王喊道:“你真卑鄙,明明是你叫我……”话未说完,冷面汉子嗝屁了。 冷面汉子说话的时候,沙佐王的心都到了嗓子眼,恨不得亲自上去,把冷面汉子的脑袋给踩烂,然后当番茄酱抹在馒头上面吃。当冷面汉子只说了一段话,然后急匆匆嗝屁了,沙佐王舒了一口气。 虽然话很短,但是沙漪听清了。她对听到的话感到震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终于对沙佐王有了新的认识,后来,她把这些告诉了父亲可汗,可汗才对自己的亲弟弟做了完全的防范。 沙佐王笑脸盈盈地说:“女儿,我已经把得罪你的人杀掉了,现在可以上来了吗?” 沙漪说:“可以!” 沙佐王一听,心说:“这么简单?实在走运”他没有料到沙漪沉默一会儿,突然又说了话。 沙漪问了一个曾经问过冷面汉子的一个类似的问题,她说:“可不可以让我带几个人上去?” 沙佐王有些保留地说:“女儿,只要你上来就好,说说是谁?” 沙漪说:“他,他他,他……”指着那些申可为的朋友,还有许多邵宅的人,几乎把底下的人说了一个遍。 沙佐王一看,心说:“这个小祖宗,又给我出难题,她指的这些人,几乎都是重要的人了!” 放人和不放人,沙佐王在两种思想中纠结。 放人的话,皇髓脑的下落失去了线索。沙佐王如果再想拥有能让自己增长才智,延长寿命,文韬武略迅速称雄的皇髓脑,那么就很困难了。 如今,这些重要的人在下面,虽然没有交出皇髓脑,但是总像皇髓脑就在眼前,触手可得的幻觉。放人,约等于直接扔掉了皇髓脑。 不放人,得罪了公主,甚至杀害了公主。逃跑的西队队长把实情告诉西域可汗,西域可汗一定看穿了沙佐王的人格。到时候,西域可汗提高警惕,提前防范沙佐王,他的篡权夺位大业就泡汤了。 害了公主,准备了几十年的帝王大业就泡汤了。 两相比较,帝王大业,篡权才是大事,而皇髓脑毕竟只是传说,而且换个时间照样可以搜寻的。很明显,沙佐王更关心前者。 果然,最后沙佐王决定放人重要。 沙佐王笑道:“哈哈,女儿,只要你跟我回去,别说带几个人,所有的人都可以带上来!” 沙漪听了,刚要感谢,沙佐王说:“不过——”他扫视着底下的西域武士,狠狠地说,“他们不可以!” 沙漪瞅瞅西域武士,他们脸上写满了求助,他们都是低级的武士,相当于士兵,所以不通中原话,所以用西域语言祈祷,求助。这些沙漪都听得懂,都刻在了心里。 有的西域武士还很年轻,自从入军以来,还没有回家看望亲人的机会,他们是背井离乡的,远赴他国追随沙佐王来完成大业的士兵。他们流出了泪水。 有的很年轻的武士,甚至拜道在申可为等人的面前。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看得出,他们在哀求,求助。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遵从上级的命令,来到了这里,又无端端被沙佐王判了死刑。 沙漪不忍心抛弃这些同族的兵士,问道:“为什么?” 沙佐王说道:“他们是叛军,竟然开口骂我,骂他们的首领,这是大逆不道的,是叛军异族的行径,决不能饶恕!而且,你看看他们现在,他们竟然向敌人求饶,无耻,可悲,懦弱!” 沙漪据理力争,喊道:“叔叔,他们只是想回家,他们想亲人,想自己的父母。他们只是依从命令,被搬到了这里,英勇地对敌,可是你是下令杀死他们,连同敌人一起烧死他们,他们怎么能够不愤恨呢?他们都是无辜的,却被你抛弃了!现在,你还要丢下他们?” 沙佐王挺起胸膛,说道:“为王者,为将者,有时候为了战略目标,有策略的牺牲一些部队,牺牲一些人,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没有资格误解,忤逆!” 所谓,一将成名万古枯。 听了这些,沙漪他们感到荒谬,刚要反驳,忽然听到武士们喊起来了。他们排成了整齐的队伍,非常有秩序地喊着。 众人不理解武士们所喊的西域话,请沙漪翻译。 沙漪每一句都听得懂,而且能够背诵上来。因为这些士兵喊的是西域兵士的口号,小时候,沙漪常常在可汗父亲操练队伍的时候听到。 他们喊的大概是:“王命胜于天,天造吾命,吾命归天!”这些是站前鼓舞士气,将官为了团结士兵所编的。 听到他们喊口号,沙佐王笑了,说道:“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虽然下令杀了他们,但是他们不能反抗,一旦反抗就是有违王命,他们总是错的!” 那些武士显然很吃这套,听了沙佐王的话,他们内疚得不得了,喊了几句口后之后,武士们纷纷拔出了刀。 沙漪刚要拦阻,那些刀子已经划开脖子,流出了血注,血水把废墟阴透了,最后又造出了许多血色的泥巴。 沙佐王看到武士们集体自杀,说道:“我会为你们安排厚葬,妻儿也不再愁吃穿,你们死得很值了!” 听到这些,那些武士们喊了一声:“千岁”,然后就死了。 沙佐王只是短暂悲伤了一会儿,马上转变了表情,笑着朝着底下说:“好了,悲伤的时刻总是过得太快,又到时间爬上来,来吧!” 沙漪站到了最后,让其他人超过自己,说:“我最后一个上!” 沙佐王用英国话,说:“真他妈是你爹的女儿,这么狡猾!” 这种语言,沙漪听不懂,沙佐王自鸣得意,却不知道众位江湖人物里,总有人懂得这句话。 等所有人上了高处,并从高处离开之后,沙漪才迟迟地爬上了高处。 沙佐王像长辈一样,扶着沙漪,轻声地说:“女儿,你受了凉了,快回屋里,我准备了姜汤!” 沙漪心说:“晚上喝姜汤,如同喝砒霜!”纵然不是这样,她也不敢再和沙佐王一起,知道了沙佐王的存心之后,沙漪连一口水都不敢喝了。这也是必需的,说不定那杯水里就搀着剧毒。 沙漪推开沙佐王,说道:“皇叔不必担心,我走了!” 沙佐王身边几个侍卫一齐上前,马上要上手抓沙漪,沙漪回头一看,沙佐王猛烈咳嗽,侍卫们才放手。 沙佐王问道:“女儿,你要去哪里?这天色已晚,城中有许多野兽的!大老虎!大狮子!” 说到这,一个侍卫问道:“王爷,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 沙漪说道:“请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沙佐王刚要再说什么,沙漪已经跳起来了,消失在了深邃的夜空。 沙佐王不禁感叹:“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练就了如此的功夫?” 身边的二级侍卫说道:“王爷,u看书 wwuknshu功夫一般,很容易追!” 沙佐王满意地笑了,说:“总算没有白白养活你们”想了一会儿,沙佐王突然紧张了,说,“不行,真得得追她。我才反应过来,她很可能是我大哥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这一去,一定不会回来!” 身边的谋士说:“不回来不要紧,万一去见可汗大人,那可……” 沙佐王吼道:“还能否追上?”他问二级侍卫。 二级侍卫笑了笑,说:“虽然走了半天了,但是追上她,不成问题,只等命令!” 沙佐王满意地笑了,说:“去追!” 二级侍卫真对得起这个名字,真二,而且比三级侍卫明显厉害。但见他,一蹲身子,像一条狗一样,“噌”得蹿了出去。 那条二级侍卫跑了很远,仍然可以看见它那直溜的背脊线,真是优美至极。沙佐王不禁叫道:“撩,撩,撩!” 那只狗老远听到了命令,撒脚如飞,跑得更加急促,不一会儿,它消失在了尘雾中。若不是三天都不见回信,后来听说跑丢了,沙佐王真的会以为这是一条好狗。 不知更有什么趣事,且待下回。 第231章 众人泄火 申可为和众人跑出了云贵客栈,在城里东窜西躲,去城外到处藏身,城门处七进七出,最后才晃过了追踪者的眼睛,躲到了城中邵宅的府邸。 这时候,跟在申可为身边的,有于一秋,不问长老,鲁关山,邵大虎,邵灵儿,还有随后赶到的沙漪。 在邵宅安排定后,邵大虎慷慨解囊,为众人制备衣服,制备酒食,把老祖宗几辈积攒下的金银拿来花,如同流水金银,土石财宝。 众人对邵大虎万般感激,这是不必说的。就算是鲁关山这样的浑人,也知道邵大虎在帮助自己。 在邵宅,进了内院之后,在正房前面有一个中厅。中厅后面开着门,门通向两道走廊,每道走廊旁边有不同的房间。房间分配给了各个江湖朋友,邵大虎对吃穿用度都是关怀备至。 在白天的时候,众人就坐在中厅议事。 邵大虎说道:“众位江湖朋友,我自来都喜欢结交天下豪杰,今日相遇,知道大家都是身兼大任,心里非常敬仰,请几位多住几日才好!来人!上茶!” 几个仆人同时走到中厅,端着几杯茶碗,还有漂亮的茶壶。其实他们商量的无非是皇髓脑的事情。 众人商议什么时候再去找沙胖子偷东西。 申可为说:“我看沙胖子手下武功高强,若是要去,一定等师父回来后~” 不问长老说道:“我同意申可为的看法!” 鲁关山脱光了膀子,露出了一身肥肉,吼道:“怕他什么,直接冲进去,抓住沙胖子就打!那个死胖子,我最讨厌胖子了!” 沙漪弱弱地说:“这位兄弟是?我看你也不瘦~” 鲁关山说:“我叫鲁关山,虽然我不瘦,但是是虚胖,后天吃喝造成的,他那样,一看就是家庭不富裕,先天胖子。照我看,他的父母也是大胖子,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是大胖子,他的……” 话未说完,一个巴掌过来,扇在了鲁关山的大肥脑袋上,鲁关山吼道:“谁?!谁干的!” 沙漪摆开了架势,站在鲁关山对面,瘦小的身躯和肥胖的身体对抗,显出一种莫名的滑稽感。 鲁关山一瞅,说道:“又是你,屡次和我做对!冒充白衣公子,又是你,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我要跟你比比!”这就是鲁关山的性格,几乎所有认识的新朋友都和他比试过,他不败在人家手下,他是绝不口服的。 沙漪说道:“哼!你若说沙胖子别的,我不管你,你说他的父母,祖宗,我就拼死也要打你!” 鲁关山问道:“关你屁事,闲话少说!”鲁关山抬手就打,沙漪功夫底子薄弱,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眼睁睁看着鲁关山的拳头逼近自己。 至于平时,这个关头,沙漪怀里会跳出一个小兽,身形灵活,蹿到鲁关山的头上咬上几口,可是这时候,几佢兽受伤在沙漪的怀里睡觉,哪里觉察得到主人的危险。 鲁关山见白衣公子比前日不同,似乎武功更差了一些,连防御都不会了,他心头乐开了花,心说:“终于有人要败在我的手下了!” 鲁关山铁拳打来,有冲天的气势,带动周围的气流漩涡,似乎连周围的人都吹动了。铁拳逼近着沙漪的脸面,忽然同样的一拳横空出现,截断铁拳的去路。 鲁关山吃惊地扭头,还没看清是谁,脸上挨了一个大巴掌,把他打得转了几个圈。 鲁关山吼道:“是谁,谁干的?!” 众人没有说话,鲁关山瞅瞅申可为,毕竟和他最熟悉。 申可为瞅瞅旁人,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旁人赶紧应喝,说:“是啊,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你在说什么呢?” 听到这些,鲁关山心头一惊,暗叹:“莫非,真的有神人助他?” 这时候,沙漪架势没有减,还是站在那里,并且挑衅道:“来啊,来啊”。 别人一看沙漪的顽皮,再看鲁关山的颟顸,都不禁偷笑,有的笑出了声。 鲁关山看众人笑了,说道:“小子,刚才刮了一阵风,看招!”说着,鲁关山脑袋低下,两只拳头分为上下,和脑袋保持同一水平线,朝着沙漪打来。 这一招正是鲁关山的看家本领,叫做:“三门穿心!” 一见这个架势,申可为说道:“这一招不简单,暗中相助的神人朋友,不要小看了它!” 听了此话,鲁关山还高兴了,暗道:“看来不是申可为打得我,否则他不会自己对自己说话,除非他是神经病!”鲁关山得意洋洋地把拳头打来,朝着沙漪,上中下,三路齐头并进。 正打过来,忽然,上拳挨了一脚,下拳挨了一掌,鲁关山受力不能前进,急转回头,申可为打出一个巴掌,正扇在鲁关山的耳朵根上。 只听清脆一声耳光,鲁关山应声摔倒在地,痛得直唱歌。 鲁关山拍拍身子,站起来,吼道:“是谁,谁干的?!”其实他看到是申可为扇的,不过他不敢声张,即使知道也不敢报仇。 照常没有人应声,申可为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鲁关山恶狠狠地说:“哼!别让我知道是谁,让我知道饶不了他!”说着,他朝沙漪走去,又要使拳。 忽然,鲁关山背后挨了一掌,打得他吐出了早上喝得泔水和昨天吃的草。鲁关山险些栽倒,一个趔趄之后,还没转身,就说横话,骂道:“孙子,出来。别让我知道是谁,若是我知道了,我一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话刚说完,鲁关山头发生疼,他急忙转身,头发被转身带动,掉下了一大把,轻轻飘到了鲁关山的脸上。 鲁关山只看到了头发,没有看到是谁的手,吼道:“王八!明人不做暗事,你就是个缩头乌龟,若是再敢动我一根汗毛……” 话未说完,鲁关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急忙转头,发现身后又有烧焦声,转来转去,他看不到哪里着火了。 直到申可为提醒道:“鲁大哥,你的胡子真漂亮!”鲁关山得意地低头去看,手刚捋到胡子就被粘上了,而且灼热难耐。 鲁关山意识到手被烧着的胡子黏住了,吼道:“快救我,救我!” 别人赶紧扑灭了胡子火,届时,鲁关山的胡子剩了一半。 鲁关山吼道:“此仇不报,我不姓张!” 有人提醒道:“鲁大哥,你不姓张,你姓鲁!” 鲁关山说道:“对,我此仇不报,我还姓鲁!” 别人嘟囔道:“看来是报不了仇了!” 鲁关山怒吼道:“那个东西,乌龟王八蛋,有本事就再搞我一次,搞我一次,我让你吃不了兜……”说到这里,鲁关山突然转身,企图逮住偷袭他的人,结果人家都比他反应快,他什么也没有抓到。 鲁关山继续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兜不了,撑死你……”他还要说什么,忽然背后挨了申可为一脚,脚下挨了于一秋一绊,头上挨了不问长老一锤,后磕膝挨了邵大虎一踹。 在沙胖子那里,众人受了窝囊气,终于在鲁关山身上泄了火,都挺高兴。变打边交换眼神,打着打着打出了节奏,打配合打得飞常专业。在晕头的转圈中,鲁关山终于看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甜美欢快的,那是劳动人民看到收获的作物时候才会映照出来的笑容。 鲁关山爬在地上,脸吃着土,几乎哭了,说:“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应,申可为去扶鲁关山,鲁关山叫道:“别扶我,你要想让我被踹死,就扶我起来!” 申可为说:“那就扶吧,不扶死不了!” 鲁关山带着哭腔说:“不要扶我,我喜欢大地母亲的味道!”话说得这样虚,申可为也不好意思扶他了。 等申可为走开,鲁关山爬在地上,扫视着众人,说道:“哼哼!我趴在地上,看你还怎么暗算我!”话未说完,鲁关山听到了衣服窸窣声,不是一个,是一片,鲁关山赶紧改口。他喊道:“但是,我知道你还是有办法的!” 他的话音一落,衣服窸窣声马上沉寂了,他及时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听着声音被自己压制下去了,鲁关山笑道:“哈哈,你们或许不是一个人,反复作弄,暗算我,不就是为了不让我伤害这个白衣假小子吗?叫什么**的,你们暗算我,我没有办法;你们不让我伤害他,我要怎么样,你们也没有办法!”说着,鲁关山竟然站了起来。 在他的身后左右,又响起了一阵窸窣声。鲁关山嘟囔着:“你们不是不让我伤害他吗?不是不让吗?”说着,他逼近沙漪,走到沙漪的面前。 那一刻,沙漪感到了强大的气流逼近自己,要不是鲁关山含着运足的气力,浑身潜伏着亟待爆发的能量,不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沙漪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企图闪过鲁关山的进攻。 鲁关山不管沙漪,继续往前走,缓缓地却很有气势地逼近。他听到身后响起了嘀咕声,议论声,还有慌乱的脚步挪动声。 沙漪睁大眼睛,看着鲁关山。 “你们不是不让我伤害她吗?”嘟囔着,鲁关山一步步逼近,忽然他跪下了,说道,“那我就不伤!我知错了!” 一见鲁关山这样,众人无不伸出脚趾,说道:“真是没脸没皮,见识到了!” 申可为嘟囔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鲁关山!” 这个时候,沙漪解开了头上的装饰,几缕头发垂下,解去脸上的化妆,真实面容露了出来。 鲁关山大叫:“你是女的?”然后跳了起来,吼道:“我见过你!” 见到了沙漪的真面,申可为控制不住,跑上前,拥抱住沙漪。 旁边的邵灵儿嫉妒地走了过来,问道:“申大哥啊~” 申可为听到声音,从沙漪的身上离开,瞅瞅邵灵儿。 邵灵儿说:“这位姐姐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申可为说:“哦,她叫沙漪,是我的好朋友!”看邵灵儿眼神有些古怪,申可为说,“唉,你可不要……那什么……” 邵灵儿很聪明,明白了申可为的意思,说道:“怎么会呢,刚才这位沙姐姐想要救我呢,我就认他做姐姐了!” 申可为一见两人这么友善,笑道:“好,那就好了!” 鲁关山走上前,要握沙漪的手,沙漪的手左闪右躲,终于免遭厄运。 鲁关山说:“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嗨!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傻老爷们呢!” 头一次听见男人这样说话,于一秋不干了,说道:“唉,男人可不都是傻老爷们!”他转向两个美女,说道:“两位,我叫于一秋,幸会幸会!” 邵灵儿和沙漪瞅瞅于一秋,一身教士的服装。他的衬里是短打,绑手,胸前贴着八卦,明显是道士的装扮,邵灵儿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外套是西域教士那种斗篷,虽然掉色一点了,但是看得出形状和背后的帽子,沙漪一眼就看出是教士。 所以两个人都看出了于一秋是出家人,但是不知道怎样行礼,许是邵灵儿双手合十,向于一秋鞠躬,沙漪则在胸前画起了十字,画完之后还向于一秋抛过去。 于一秋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鞠躬还礼。 众人互相介绍一番,uu看书 .ukanhu 邵大虎命令仆人安排酒菜,自己则下去换衣服。 邵灵儿陪着父亲下去。 众人继续商量皇髓脑的事情,预谋着某天再去找沙胖子。 沙漪插话道:“大家信不信我一个小女子?”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集中在了申可为身上。 申可为说道:“当然,沙漪,有话就说吧!” 沙漪说:“我叔叔没有撒谎,宝贝确实不在他的身边,他以为在你们身边,你们以为在他身边。你们想想,若是在我叔叔身上,他还有必要从我手中夺去申大哥,还有必要在能杀你们的时候,逼问你们宝贝的下落?那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众人想了想,确实如此。 这样一来,众人更加没有头绪了。有的人支持再去找沙胖子,或许是沙漪没有注意到沙胖子。有的人支持再做商议,因为沙漪说沙胖子一直在找线索,为此杀了不少假装知情的人。 众人等着申可为拿主意,申可为没有了主见。无聊之中,他掏出了怀中的东西,那个于一秋交给他,一点都不像皇髓脑的东西,无聊地端详着。 不知要干什么,且待下回。 第232章 众人开会谈天 到底相信宝贝在沙胖子身边,还是相信宝贝另有去处,申可为一时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他无聊地掏出怀里的东西把玩,那是于一秋交给他的毫无光泽,根本不像真正的皇髓脑的东西。 这个东西表面总是很暗淡,上面蒙着模糊的纹理,就像一件年老的实木家具的表面。此前,申可为见过真正的皇髓脑,仔细地观察过,那是一个晶莹剔透,会放射光彩的宝贝,哪里像这个。 拿出宝贝的时候,申可为常常贪心地看着,有时候,甚至他控制不住,竟然看上一整天,或者一整夜,总是舍不得把宝贝重新放回盒子里面。但是现在手中这个,他不想多看一眼,实际上,他也没有正眼看过,若不是想着可能会有用处,早就把这个扔掉了。 申可为觉得这个货丑陋无比,就像其他人以为的一样。 正在无聊之际,这是申可为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这个货。当他的目光正对这个货,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芒,颜色是五彩缤呈的,时间是短暂的。 申可为诧异万分,问道:“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在场的所有人都摇头,包括在地上吃草的鲁关山,也把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见众人摇头,申可为试探着低下眼,把目光移向那个货上,在此过程中,申可为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么强烈的光,会把自己闪瞎眼睛。 果然,他再次正视这个货,又有光芒闪现,不过不是一道,而是许多道。这些光芒从那个木雕一样的东西深处射出,射得很远,申可为追随着光芒望去,发现光芒落到了屋子的每个角落,马上把屋子变得色彩缤纷,光彩绚烂。 但是,众人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无动于衷,或许压根看不到。 鲁关山继续摆弄自己的玩意儿,不问长老一边撩胡子,一边搔痒。于一秋身为出家人,是出家人,但是谁都不知道他是哪个门里。在闲暇的时候,于一秋喜欢口诵经文,念念有词,听不清是道德经还是楞严经,也许是圣经。 光彩把屋子照亮,把里面的人都照亮,每个人身上披着一层圣衣似的,圣衣不仅发光,而且发着不同的光芒,每一种光芒夺人眼目。 于一秋说起话来,牙齿洁白,在光的照耀下却呈现出蓝色,绿色,紫色的,各种颜色的色彩。好像他昨天不仅吃了韭菜,而且吃了紫薯,而且还有西红柿,而且还不刷牙漱口。 申可为看着滑稽的画面,笑得出了声。有的人脸上披上圣光,如同仙女下凡,翩翩洒洒。 比如说邵灵儿,那两只大眼镜,平日里就看起来有光,现在看起来更是光彩夺目,炯炯有神。沙漪的全身都一股仙气,现在光里,仙气更加足匀。 申可为瞅着屋里的各个角落和仙人们,叹道:“这么美?” 看申可为的模样和听他的话,人们以为申可为疯了,问道:“你也疯了?像刺猬佟一样?!” 说曹操曹操就*,门忽然打开,从外面跳进一个人来,是谁呢?正是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刺猬佟,现在他蹦蹦跳跳,明显是疯癫状态。 刺猬佟手里提着一个葫芦,说道:“谁买这个,谁买这个,我免费送喽!” 不问长老赶紧拦住刺猬佟,不让他满屋子乱转,刺猬佟拼命挣扎,一下子把申可为的手撞到了,申可为手握的东西受力飞出了窗户。所有人都没有在意东西飞走了。 申可为拉住刺猬佟的衣领,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眼睛瞪得圆圆滚滚,险些掉到地上。 见此情景,有人赶紧起来拦阻,有人赶紧发呆,有的人手足无措,不知道在发生什么。 于一秋劝道:“申兄弟,只是一个小玩意儿,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于一秋不停地喊着,终于起了作用。 过了好一会儿,申可为缓过神来,惊讶于自己的行为,反倒问别人:“我怎么了?” 不问长老轻轻扶着申可为坐下,说道:“不要担心,恐怕这个地方有什么脏东西,稍晚一些,我要作法坛看看!” 申可为像做了噩梦之后的人,额头渗出汗水,沉默寡言,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于一秋扯着刺猬佟,问道:“刺猬佟,让你看管的东西呢,有没有弄丢?” 刺猬佟嘻嘻笑道:“你都说了,让我丢了命,也不要丢了它!” 于一秋满意地笑了笑。 刺猬佟笑道:“嘿嘿,我丢了它,所以也丢了命。”忽然,他的脸色变成了铁青的,说道:“所以,你看到的是我的阴魂,我已经丢了命!” 于一秋吓得松开刺猬佟的衣服,刺猬佟逃脱了束缚,马上又在屋子里跳,蹦跳着,笑着:“哈哈哈,被我骗到了哦!” 于一秋惊魂未定,蔫蔫地对不问长老说:“快做法吧,别等一会儿了!” 不问长老说:“再晚些更灵一些!” 不问长老拽住刺猬佟,把他往下抻了抻,几乎将他抻到了地上。刺猬佟也不过分抵抗,只由着力量往下走。 不问长老厉声喝道:“你别玩了,快说,你把我们交给你的东西放在了哪里?!” 刺猬佟嘻嘻笑着说:“嘻嘻,这不是!”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葫芦。 不问长老夺过葫芦,对着里面喊道:“西域狗!西域……”刚要喊些不中听的话,他想起了沙漪在旁边,改口道,“西域的兄弟,还活着没有?” 葫芦里面传出三个西域人的声音:“哎哟哟,大爷们啊,放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这个家伙,每天也不知道逛什么地方,我们一点光也看不到,光能闻到那酸臭的气味,臭得我们快憋死了!” 不问长老闻说,瞅瞅刺猬佟,厉声问道:“唉,你带他们去哪里了?” 刺猬佟不说话,撒腿就要跑,不问长老一把将他抓住,骂道:“快说!” 刺猬佟嘻嘻笑着:“嘿嘿嘿,我怕他们丢了,我又不想总是带着,于是,就把他们埋到了大粪里,那样就不用担心被偷了!知道你们回来了,我才把他拿出来!” 不问长老怒声说道:“混账!难怪那些扫茅房的说我们没有人权!哼!” 说着,不问长老将葫芦盖攥在手里,说道:“放出你们来,你们可别跑!” 西域人答道:“是是是,我们只想透透气,透透气就好了!” 不问长老果然不食言,将葫芦口朝下,一倒就倒出来了三个西域人。 西域人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朝着鲁关山拜道:“谢谢大爷,多谢大爷!” 鲁关山正趴在地上吃草,说道:“哼!关我屁事!”说完,他就扭过头去,继续吃草。 西域人一看拜错了,于是转着圈地拜,几乎把所有人都拜了一个遍。直到拜到了沙漪,沙漪说:“睁大眼睛看看,我不是大爷!” 西域人抬头看看,立马改口说道:“谢谢姑……”突然,他们三个同时止住,呆呆地再次抬头,看到了沙漪的面容。 看清了沙漪的面容,三个人连连磕头,叫道:“哎哟哟,公公公(主)……” 由于太激动,他们语不成句,叫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但是沙漪听得出来,急忙示意他们闭嘴。 三个西域人都是聪明的,马上会意了公主的意思,说道:“谢谢谢,谢谢谢谢小姐大人,我家的小姐哦!” 众人一听,凑近来,用目光询问沙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沙漪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是我家的仆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被几位捉住,又所犯何罪,被你们困在如此狭窄的葫芦里?” 不问长老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该问他们!” 沙漪看向三个西域人,西域人膝行到了沙漪的脚下,求道:“小姐,小姐,我们真是没有罪过,我们是无端端地被困住,然后又被无端端地……” 话未说完,不问长老狠瞪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说什么?!” 三个西域人吓得退到沙漪的身后,但是仍然喋喋不休,污蔑不问长老众人。 沙漪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利用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厉声骂道:“混账奴才,你么若是不把实情说出,我都不救你们!” 西域人连连磕头,向着沙漪的脚丫子。 沙漪又安抚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江湖朋友,你们尽管如实说出实情,我一定为你们求情,朋友们也不会抓住罪过不放。说吧!” 三个西域人一看话都这样了,就只好把前因后果说了一番。听说是西域人先玩弄申可为众人,沙漪不打算救他们,但是西域人又耳语了几句,沙漪改变了主意。 三个西域人说:“小姐,这是您的叔叔沙佐王命令我们的,都是为了宝贝而来,您懂~” 听说是沙佐王的手下,沙漪心里激起了无限的涟漪。 要说叔侄关系,沙漪确实挺敬重叔叔,在小的时候,叔叔对她也如同己出,但是这两天的遭遇,她认清了叔叔的面目,于是想当然以为之前的善待,不过是收买她的心。 沙漪此时心情复杂,想杀了这三个奴才,但是知道没有必要,对皇叔不知道该敬该恨。 见沙漪为难,申可为走了出来,说道:“沙漪,不用担心了。我们留着他们还有用处,一旦用完了,我们一定把他们交还给你们,毕竟是你们的人,我们不会为难他们!” 沙漪拱手道:“谢谢申大哥!” 不问长老像得了感冒,鼻子里一直“哼哼”着,也许是不服这个决定。 于一秋对西域人喊道:“透气也够了吧,进来吧,西域的……兄弟,哈哈!”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 这个时候,众人笑了,气氛终于缓解了。申可为头脑一松,想起了刚才的情形。 刺猬佟进来,把申可为手上的东西撞掉了。 申可为想起了那个东西,赶紧低头。 申可为低头去找,发现地板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那个“木雕”。找不到那个东西,申可为决不罢休,翻箱倒柜,脱裤子撩裤衩,把上下里外翻了个遍。 申可为蹲下身子,查看床底下,刚撩开床单,一只斗大的人头映入眼帘。申可为吓得连连后退,倒在地上。 众人扶住他,问道:“申兄弟,你也是失过眠的人……” “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如此慌张,底下是什么?”不问长老说道。 申可为手指颤抖着,指着床下。 不问长老走近去看,蹲下身子,也撩开床单,发现了里面的东西。不问长老笑嘻嘻地站起身,对申可为说:“申兄弟,哈哈哈~” 看到不问长老大笑,申可为的汗从骨髓深处渗出来,惊得都活不下去了。 不问长老伸手从床底下抻出刺猬佟,说道:“申兄弟,你又被骗了!” 于一秋上前,揍了刺猬佟一拳,说道:“骗完我,又骗申兄弟,混帐东西!” 刺猬佟笑嘻嘻地,在屋里又蹦又跳。 申可为继续寻找,越找不到,他心里越急。他现在越来越相信那个“木雕”就是真的皇髓脑,至于为什么看起来不像,这是另一回事。 申可为继续找着,刺猬佟继续恶作剧,两个人就像二人组,在屋里开展着各种捉迷藏的游戏。刺猬佟躲在任何将要被翻找的地方,申可为翻找任何地方。 当申可为打开粪坑的盖板,看到刺猬佟的一幕,应该可以想象,这就是为什么疯子是疯子。 见申可为这么卖力地寻找,众人越发纳闷了。 众人问道:“申兄弟,这是在找什么?我们大家帮你找找!” 申可为说:“刚才那个东西,u看书 uukanshu.om 好像(是真的)……好像……我也说不清楚,大家还是看看脚底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众人在地上寻找,鲁关山趴在地上,成了很碍事的东西。 申可为骂道:“鲁关山,你这是闲的吗?地上又没有草,干什么呢?!” 鲁关山小声说:“我不是教过你,碰到打不过的人,一定要服软,趴在地上吃草就挺好!” 申可为无奈地摇头,继续在地上寻找那个东西。 找来找去,没有结果,众人累得腰疼。 不问长老说:“就是那个假货吗?丢就丢了,还是别找了!” 许多人都那样说,申可为也动摇了。这一来,行程事务变动不小。 不知道具体事情,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3章 爆发的外地人 申可为注视那个“假货”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光芒,是从那个东西的深处,散发出来的,极具魅力的光芒,不同其他俗气的光耀。 他早就怀疑那本就是真的皇髓脑,而且找得越久,他越感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可惜皇髓脑被他打出了窗户,他没有察觉到。 邵宅的屋子是临街的,窗户外面就是大街,宝贝已经掉到了那里。众人在屋里找了一会儿,当然什么也找不到。所有人都劝他说:“这个东西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找?” 申可为不想把推测公之于众,说道:“我只是想留做纪念,而且或许还有用处,帮我找找吧!” 皇髓脑从窗户掉出去了,楼上的人都没有看到,但是楼下的人却无法避开,脑袋被凿出了一个大窟窿,朝着楼上就骂:“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往楼下扔东西!” 那个家伙是外乡的,经过此处做些生意,一路上被人欺负,由于操着一口纯正的外地口音。 到了这里,那个家伙又被东西砸,当然生气,大喊道:“我曹正纯就活该被欺负吗?外乡人怎么了,外乡人就该被欺负吗?” 他这么一喊,周围聚集了一群人看热闹。 曹正纯本不想把事情搞大,一看这么多人,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愤愤地说道:“哼哼!我非要把扔东西的人揪出来不可!” 曹正纯指着众人叫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欺负外乡人,不知道外乡人拉动了经济的发展,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有吃有喝,出门有车坐,进店有饭吃,若是没有我们,你们吃嘛,喝嘛,得瑟什么?” 这些词汇不知道怎么学来的,一套一套的出口,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曹正纯问道:“我说了,刚才有人拿东西扔我?”说着,他把地上的东西拿了起来,说,“依我看,这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故意跟我过不去,从现在开始,只要能提供线索,或者直接指出是谁扔的东西,我一定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是多少?”有好事的人的问道。 曹正纯一拍胸脯,说道:“兄弟这次来不是空囊,怀里许多的金银,而且我不打算把它们原封不动带回家去!”想了想,他说,“赏金100两!” 一听这么大的金额,众人都惊了,马上有人举手。 曹正纯说道:“不要着急举手,我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勇夫必会说谎!那些假冒的,虚名的,两人组合,一个当凶手,一个当举报人,合伙挣钱的,一经识破,让你好看!” 说完这些话,大多数人们都沉默了,只有一个人反倒站了出来。这是一个女人,长得奇丑无比,都不用说长胡子,鼻毛很长了,就连女性特征也是从两个高耸的坚硬的锥形的胸脯分辨出来的。 女人说:“让我好看啊!” 曹正纯阴笑两声,抬起一手,轻轻挥去,女人顿时没了影踪。人们只感到一阵清风拂面,没有看到女人的去向。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指着遥远的天边,说道:“看啊,那里有一颗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 其实,那颗星星就是那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外乡人说道:“长得丑不是他的错,蹦出来拿丑说事就是她的不对了!” 见识到了他的功夫,人群哪有敢冒名的,哪有人敢开玩笑,更没有人出来挑战。当然,看热闹的还是看热闹。 人群里有两个人撒腿就跑,说道:“这不是我们刚刚欺负的外乡人吗?原来是深藏不露,这么好的身手!我们不跑还等什么!” 曹正纯恶狠狠地说:“哼哼!又有可以练手的了!”说着话,曹正纯抬起一脚,顿时大地震动,再看逃跑的两个当地人,早已经被踹在了脚下。 曹正纯施功极快,众人没有看清楚的,只见一阵疾风吹过,那两个货早已经到了地里。地上到处都是裂缝,有些裂缝上面还有大小的脚印。 曹正纯对众人说道:“看到没有,赏罚分明,绝不姑息!” 众人沉默,除了低下头寻找线索,没有别的办法了。见识到了曹正纯修理两个混混,人们都服了气。 忽然,楼上有人呐喊,惊动了曹正纯。楼上的人指着曹正纯喊道:“你等着!”随后,他们缩回了窗户里。 在楼上,申可为等人屋里寻找了半天,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假货”,忽然听到外面有喊声,于是众人探出头去,查看外面是什么事情。他们从上面俯视,竟然看到一只大脚恍恍惚惚地飞在空中,把两个奔跑的人踩在脚底下,然后就消失了。 不问长老认得这种功夫,说道:“真是少见,虚幻的脚,能打出真实的力量!” 听到楼上有人喊,曹正纯抬头观瞧,看到一个汉子,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一点也不惧怕人家的挑衅。所以,曹正指着楼上,喊道:“爷爷我等着就等着,快点!” 不一会儿,楼上下来了两个壮汉。 曹正纯看到他们,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是想提供线索,还是想要自首,求我留一个全尸?” 那两个汉子吼道:“哼,你知道你刚才踩的两个人是谁吗?量你不知道,他是我们的弟兄!”说着,两个汉子一挥手,叫道:“弟兄们,上!” 十几个汉子从人群后面闪出来,怒气冲冲地望着曹正纯。 曹正纯笑道:“就这几个?还是去挖坑吧,抓紧时间,把兄弟埋了吧!” 听了这样说,几个壮汉哪里肯饶,上来就打,上下交叉,左右交打。一时间,地面上黄尘弥漫,好不热闹。 站在楼上,申可为他们只见无数只大脚在飞翔跳跃,每一只大脚上面都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脸上绽放着得意的笑容。 底下人群却好像看不到什么,一再地随意走动,有时候被绊倒了,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十几个壮汉都被曹正纯撂倒了,最后躺在地上呻吟。有些就抱着曹正纯的腿,朝伙伴喊道:“你们快跑,我拉住他,快跑,不要管我!” 马上有人喊道:“我们不管你,能不能管管我们!” 扭头一看,原来大多数人都被踩在了脚底下,曹正纯踩着好几个人,看起来毫不费力。 下手的总是那些小喽啰,带头的永远是最精的,在这里也是一样,带头的两个汉子看着手下踩在曹正纯的脚下,终于清楚了我众敌寡,但是不顶屁用。 带头的两个汉子早就想跑,这时候想起一个台阶。 带头的两个壮汉很横似的,指着曹正纯说道:“好小子,算你识趣,下次再找你算账!” 说完,两个壮汉撒腿逃窜,曹正纯两步就追上了,问道:“我识什么趣?” 两个汉子吓得顿时成了怂包,跪倒在曹正纯的脚下,求饶道:“大爷,大哥,我们也是刚刚出道,不是坏人啊~” “刚出道?刚出道就这样,以后还得怎么猖狂,能让你们这样嚣张吗?”曹正纯问道。 两个货说道:“不能,绝对不能~”说着,他们自己打自己耳光,打得声声响亮。 人群一阵叫好,说道:“好好,好好好!” 曹正纯本以为打了本地人,会受到本地人的敌视,没有想到得到了人们的欢呼。曹正纯来了劲头,双拳抱拢,说道:“众位父老相亲,光叫好不行,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凑凑,捧个钱场,谢谢了!” 他不是干这个,自然没有人给钱,但是还是很多人叫好。 曹正纯拉住一个围观的人,问道:“老兄,请问为什么如此欢呼雀跃,就好像自己大胜了一样?” 那个老汉说道:“你不知道,你打的那几个,我早就想打了,要不是年老了,我早就打他们了!”说着,老汉扶着曹正纯,伸腿就踹,把两个货踹得哭了。 曹正纯问道:“他们为何如此招你们恨?” 老汉说:“你不知道,他们是本地的痞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整日整蛊别人,而且最爱嘲笑人,尤其是你们外地人。说到外地人,他们经常欺负外地人,我最喜欢外地人,他们专门欺负你们外地人,实在可恨!” 曹正纯听后恍然大悟,说道:“哎呀,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本地人都是这种民风,总爱欺负外地人的原来也是少数!” 老汉说道:“我就是土生土地的本地人,我从来不瞧不起外乡人,外乡人怎么,本地人怎么了?本地人屙出来的是香的?他自己还吃吗?” 曹正纯被说得笑了,赶紧为刚才的不当言辞向众人赔礼道歉。 老汉说道:“不必不必,嗨~,我们习惯了,你们外乡人就是这样……”忽然,老汉缄口不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曹正纯推开老汉,吼道:“呸!天下乌鸦一样大屁股!” 有人说道:“乌鸦屁股不大,又不是外地人!” 曹正纯飞起一拳,打得那个骑车的老头连门牙都找不到了。 忽然,人群里走出一个人,说道:“并非如此,我也是这附近的人,但是我从来不小看外乡人,无论是话语间,还是言谈间!” 曹正纯一看,是一个年龄相仿的汉子,于是施礼说道:“请教姓名~” 于一秋说:“在下于一秋,是本地人士,幸会幸会!” 曹正纯也自保了姓名,说道:“我叫曹正纯,是土生土长的外地人,幸会幸会。遇到你真是幸会,难能可贵现在还有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人!” “曹兄弟说的重了,其实万事万物都是相互的,就像人,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尊重”不问长老说,这些话把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说蒙了,大概是听不懂那些新词汇。 一看不问长老和于一秋站在一起,曹正纯问于一秋:“这位是?” 于一秋把众人一一介绍,说道:“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不问长老,这位是……” 曹正纯说道:“长老说的话确实不错,洗耳恭听!” 不问长老说:“就像人,应该互相理解,恕我直言,曹兄弟做的不好!” 曹正纯问道:“哦?有什么不好?” 不问长老说道:“我说过,人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这是他第三次重复,可见叨叨功实在厉害,絮叨的习惯已经融入了不问长老的骨髓血液之中,“你就不懂得包容,理解,还要出重金捉拿扔这个东西的人”说着,不问长老从曹正纯手里拿过了“假货”。 曹正纯:“我猜有人故意害我!”说着,他夺过了“假货”。 不问长老看清了东西正是申可为的,说道:“非也,万一人家不是故意扔出的东西,东西不是故意掉到你的头上,你只一味地想找出那个所谓的凶手,不是害了好人。甚至,人家再费劲寻找这件东西,没想到这件东西被你据为己有,或者扔走了,那么人家多么着急?你的罪孽不是更重了。无心之失,何必揪住不放。我以前是和尚,恕我直言,你的怒气太过了,容易惹祸了!” 曹正纯无形之中受了叨叨功,心里马上软了,说道:“原来这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了!其实我绝对不怕惹祸,但是也不想害无辜的人,若是有人下来寻找此物,我一定询问他扔东西的原因,若不是故意的,我一定归还东西”说着,曹正纯又把东西攥在手里,不打算再被人拿去。 他刚说完话,申可为从旁边站出来,u看书.uukashu.m说道:“这是我的东西,从窗口掉下!” 曹正纯一看,问于一秋说:“于兄弟,这不是你的朋友吗?” 于一秋说:“正是!” 曹正纯问申可为:“你为什么扔这个东西?” 申可为回答:“不是故意的!” 曹正纯一听,说道:“这样啊,好的,归还给你~”说着,曹正纯要把东西还给申可为,忽然,他的手停在空中,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 他越想越感觉自己被耍了。围观众人的笑声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曹正纯扭过头来,扫视着于一秋以及他的众多朋友,不问长老像个老狐狸,申可为嘴角含着笑意。 曹正纯忽然大笑不止。 江湖风云变幻,不知事情发展,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4章 难得之货使人行妨 见曹正纯大笑,鲁关山推开众多朋友,站了出来,喊道:“你笑什么?我们没有合伙骗你!” 一下子把大实话说了出来,正是鲁关山的二货性格。一听这个,曹正纯笑道:“哼哼!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鲁关山叫道:“说什么说?不服就打,来啊!” 曹正纯受够了窝囊气,伸出手,摆开架势就要打。 鲁关山就是这个脾气,只要是对付陌生人,他总有很大的底气,也没人知道他的底气来自哪里。不过不要着急,只要他一战败下阵来,什么底气,自信都会消失,恭恭敬敬地待人。 果然如此,鲁关山伸出双手,摆开了架势,大喊一声:“三门穿心”然后冲了过来。 曹正纯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将双脚跳起,于是空中飞出两个巨大的脚的幻影,朝着鲁关山踩去。 只听“轰隆”一声,双脚落地,鲁关山被踹到了大地的深处。 曹正纯正要出手再打,被不问长老拦住了,说道:“曹兄弟,他是一个天缺之人,何必和他计较呢?” 听了这个,曹正纯笑了笑,说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不与他计较,那么我和你们较量较量!”说着,曹正纯撇开不问长老,伸出双手往长老的胸前伸。 长老及时反应,也伸出了双手,四只手正好撞在空中,只听噼噼啪啪一阵声响,两个人都跳出了几步远,暗自运着气。 于一秋出来解劝,说道:“我说众位,为了这点小事何必呢?” 两个人都在运气,没有说什么。 申可为说道:“曹兄弟,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是谎话,如果我是故意扔东西砸你……”突然顿了顿,他瞅瞅天空,此时正万里无云,说,“那么天打五雷轰顶!” 曹兄弟这时候还在运气,一听人家发如此毒的誓言,说道:“好,都是江湖人士,我信你一回!” 申可为拱手道:“多谢!” 曹正纯迈步要走,申可为说:“曹兄弟!你还没有还我东西~” 曹正纯回过神来,说:“哦,忘了”说着,他拿起了那个“假货”,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下去,“假货”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块木雕而已,暗无光泽,笨拙不堪。但是目光穿过木雕的表层,到达深处,曹正纯看到了光芒,绚烂的光芒,光芒里面有许多星星点点,非常吸引人的注意。 这个时候,人们大声呼叫曹正纯,他竟然像听不到,一点反应都不做。 申可为走近曹正纯,手拍在曹正纯的肩膀上,曹正纯猛然回头,盯住申可为的眼睛。 申可为看到,曹正纯的眼睛里发着蓝光,这种蓝光是淡淡的,薄薄的,但是却是有放射性的,把人眼刺得流出了眼泪。申可为吓得松开了手,收到了胸前。 申可为擦干眼泪,问道:“曹兄弟,你没有事吧?” 曹正纯竟然笑了,只笑不说话。笑了两下,曹正纯又转过头去,继续看“假货”,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申可为又一次拍曹正纯的肩膀,手刚落到肩膀上,一股强大的推力把他推开,把他扔到了空中。 不问长老腾空跃起,抱住申可为,才不至于他被摔死。 不问长老走近曹正纯,问道:“曹兄弟,你有什么问题吗?” 曹正纯扭过头来,诡异地笑着,眼睛里散发着粉红间或绿色的光。不问长老伸出手在曹正纯的眼前晃,曹正纯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不问长老惊诧地喊道:“曹兄弟瞎了,瞎了!” 众人听后,往前靠近,小心翼翼地。 鲁关山报仇心切,从地缝深处爬出来,极速跳了过去,从曹正纯的头顶偏左侧砸了下去,眼看就到了曹正纯的头皮。 忽然,曹正纯抬起头来,一掌打去,正中下降中的鲁关山,不偏不倚,就是那么准。 鲁关山被扔出去,又落回了地缝里面。 众人纳闷,不知道曹正纯到底是瞎了,还是疯了。 过了很久,曹正纯抱着“假货”,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来。 众人吃惊地发现,原来曹正纯的面部都在发光,这种光芒是耀眼,同时也是令人不舒服的,而且其中夹杂着响声,一种嗡嗡的,令人烦躁的声音。 不问长老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申可为稍微明白一点,他知道那个“假货”就是皇髓脑,而这一切的变化,就是皇髓脑造成的效果。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手挽手,靠近曹正纯,企图夺过他手中的东西,申可为喊着:“不要,不要靠近他!” 可是为时已晚,不问长老和于一秋被扔到了空中,最后落到了地上,正好从鲁关山砸出的地缝处钻进大地深处了。 刺猬佟疯疯癫癫地跑了过来,说道:“我来试试!” 申可为以为是他清醒了,有什么妙招,没想到刺猬佟也是被曹正纯突然爆发的神力扔出去,落在了坚硬的大地上,摔得吐血。 不一会儿,邵宅里的人们出来了,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邵大虎和邵灵儿也出来了,沙漪也走了出来,用手掌遮挡着眼睛,即使这样,也被射过来的强光闪得眼睛疼。 申可为警告着他们,说:“不要靠近,千万不要靠近!” 伴着嗡嗡的声音,曹正纯被蓝光和粉光包围了,还在一点点地增强着。 申可为试探性地叫着:“曹兄弟,曹大哥,你有没有事?说句话!” 在嗡嗡的声音真的传出了声音,只不过非常微弱,而且模糊不清,似乎是曹正纯的声音:“难受,救我——” 申可为着急了,四处寻找家伙,看到了石头,他捡起来朝曹正纯扔出,石头刚接触到光圈,就被以更高的速度弹回来,砸在人的身上一下就凿出血来了。 申可为捡起木头,向那里仍去,木头刚接触曹正纯的身体,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申可为又捡起铁片扔去,铁片到了曹正纯的身上就化为了铁水,最后固定成型,像盔甲一样披在了他的身上。 申可为无计可施,突然听到一声叫声,像鸟像兽,听着奇怪。 叫声一过,众人抬头观瞧,什么也看不到。申可为嘟囔一句:“什么玩意儿,吓人巴拉的”说着,他低下头,看到身前竟然被挤上了一个人。 申可为说:“看热闹也要分先后嘛,干嘛挡我前面!” “嗯~?嗯,看热闹就不分尊卑长幼了吗?”老头子说。 申可为一看,说道:“师父,你来就好了,快快救那个人,他手里拿着的是……” 老头子把手指堵在申可为的嘴巴上,说道:“不要声张!” 申可为点点头,老头子抽回手指,跃然一跳,蹦到了曹正纯的身前。曹正纯伸出发光的胳膊,往老头子的头上砸下。 老头子噗嗤笑了,说道:“嗯~?嗯,你还不看看我!” 话音响过,曹正纯的眼睛竟然睁开,是在本来睁着的眼睛上,他又睁开了眼睛,在本来张着的嘴巴上,又张开一张嘴巴,在本来俊俏的鼻子上,又生出了一个鼻子。 申可为听到曹正纯说:“救救救——”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看清了就好!”说完,老头子跳开几步,回到了申可为身边。 申可为瞅瞅曹正纯,依然被光圈包围着,虽然睁开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怪光了。申可为问:“师父,你怎么……” 老头子“嘘”了一声,说道:“自救,不要声张~” 申可为连连点头,果然过了一会儿,曹正纯身边的光芒开始稍微减弱。 趁这个时机,老头子跳上前,两手乱挥,不一会儿把曹正纯身边的光芒给收到了布袋里,然后一推布袋,将光芒扔到了“假货”里。 这个时候,曹正纯双腿无力,瘫软在地,老头子快速把东西从他手中夺出,然后去扶曹正纯。 东西在老头子手里,他没有办法施救,所以把东西往旁一丢,正好落在爬出地缝的不问长老手中。 不问长老哈哈着气,掂着手里的“假货”,说着:“哎哟哟,烫手,烫手!”过了好一会儿,“假货”终于冷却了。 老头子扶起曹正纯,为他推宫行血,摆弄了半天,他才醒过来。 于一秋问道:“怎么样?” 曹正纯像失忆了,问道:“于兄弟,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浑身都是土?” 于一秋扫扫身上,说:“没关系,往地府走了一圈!” 不问长老看着冷却后的“假货”,甚至不想正眼看,但是不甘心被烫伤了手,所以看看那个“假货”,看了一眼,感觉其丑无比。看了第二眼,不问长老竟然看到了里面的光,一股将其据为己有的念头升起。 看了一会儿,不问长老瞅谁都像敌人,好像谁都要抢夺他的宝贝。这时候,不问长老的眼睛里冒着光,所以看谁都是带着有色的眼镜。 忽然,uu看书 ww.uukanhu 申可为从斜刺里蹿出,趁不问长老不注意,抢走了“假货”,如今申可为已经相信这个就是皇髓脑。 不问长老哪里肯舍,在申可为后面紧追,追了几里路,绕了几个圈,不问长老猛然惊醒,问道:“我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老头子把宝贝封好,递给了申可为,说:“嗯~?嗯,知道它的厉害了吧?好好收着!” 申可为问:“真是真的吗?为什么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 老头子说:“这就对了,你想想,我为什么单单选你运送这个宝贝呢?” 申可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宝贝有多重变化,所以于一秋压根没有弄丢宝贝,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他们不打算告诉众人,免得节外生枝。 要知道,运送宝贝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小心谨慎。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5章 好色不过申可为 申可为偷偷把皇髓脑揣到了怀里。 只有申可为和老头子意识到怀中之物是真的皇髓脑,其他人都在对此一无所知。 在这个地方,他们认识了这个曹正纯的家伙,这个家伙就像凭空捏造出来的人物,出现得很奇怪,来历很奇怪,他的去向也很奇怪,据他自己说,他是要往前面的京城做生意。 于一秋和曹正纯一见如故,两个人很快结为兄弟,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两个从天黑喝酒,一直喝到了第二天的天黑,于是众人的商议也没有于一秋的参加了。 不问长老商量着寻找皇髓脑,继续寻找,要把城里可疑的客栈,以及人物都辩访一遍。鲁关山同意,刺猬佟同意,沙漪也同意了。 但是,申可为坚决反对,他说:“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先进城去,禀告皇上,并且搬来大部队,到时候,把全城搜一遍都可以!” 不问长老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京城一去就是多少天,到时候,偷走皇髓脑的人早就跑掉了!” 众人粉粉点头,申可为说道:“大家不必操心了,毕竟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拿主意吧!” 不问长老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申兄弟此言差矣,若说之前,这件事是你的,我们绝无人反对,自从你讲述了皇髓脑的来历,以及作用之后,我们深以为这是关系普天下百姓的大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一听是国家大事,鲁关山跳了起来,咆哮道:“是的,这是我们大家的事情!” 申可为骂道:“什么时候,皇髓脑成共有的了!一群流氓!” 这件事争论到深夜,没有争论出最后结果。 邵大虎命令仆人准备了丰盛的夜宴,众人喝得醉醺醺,于一秋和曹正纯相拥而泣,唱起了儿歌。 鲁关山早有汹酒的习惯,喝醉之后更是丑态百出,铁质的筷子吃了三根半,还嫌最后一根味道有点淡。 沙漪时个女儿家,早早就要回房,被邵灵儿请到了闺房之中,两个小姐妹一见如故,说起了互相的成长经历。 邵灵儿讲的很正常,就是平常孩子都有的孩提故事。比如说,陪着大人扎风筝,在后花园里捉蛐蛐,还有过年过节的开心事情。 沙漪讲的却更像故事,听起来充满了奇幻色彩。就比如说,沙漪讲起她小时候和一只小狼为伴,家里养着许多雄鹰,还有会说话的很多小兽。沙漪讲起自己翱翔天空的事情,邵灵儿听得津津有味,但是暗自却只以为是吹牛而已。 不问长老自从还俗之后,已经很喜欢喝酒了,常常没有伴也能饮醉自己。他的问题其实不是没有伴,而是和他对酒的同伴都熬不过他。不是因为他太能喝,酒量有多大,而是说,他太磨叨,喝了酒之后,他的叨叨功力量更足,能把人活活说得僵硬不动。 刺猬佟疯疯癫癫的,但是还懂得喝酒,尤其是看到邵宅的那些侍女都很漂亮,更是酒兴浓重。喝到了劲头,刺猬佟不满邵宅的素酒,早早出了宅子,到城里去寻妓院了。 同席的还有老头子,以往常的行事,老头子早早地就会离去,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因为有酒喝。老头子一向不管什么事情,只管自己喝酒。 邵大虎在自己的宅中,自然是最最随便的,还没把众人陪好,自己先喝多了,酒话连篇,也自言自语起来,和不问长老并排着,如同邵宅里两道美丽的风景线。 此时此刻,虽然满座都是朋友,但是申可为感觉很孤独,自斟自酌,喝得格外心伤。这一喝没有把他喝醉,反倒越来越清醒。 到了深夜,仆人们撤去了宴席,把客人们扶下了桌子,搀到了各自的客房。 申可为没用别人搀扶,自己走到了闲庭之中。 一个熟事的仆人走了过来,说道:“先生,天色这么晚了,还是尽早休息吧~” 申可为说:“不急,不急,月色正中,看一会儿就去休息~” 仆人知趣地离开了。 申可为心事重重,愁的是明天怎样说服众人赶路,或者干脆甩掉众人,想到甩掉众人,一阵清风吹过,把申可为的骨头吹得凉苏苏。 申可为嘟囔道:“甩掉他们,万一遇到强人呢?这一路走来,已经遇到过不少闲事了~” 一阵阵的凉风送来,天色骤变,月亮不见了,现出来了朦胧的青云。仰头看天,天空如同陷在了不可自拔的硝烟中,青黑的云,在相互重叠,殴斗,每一块里面都含着许多冰凉的东西。 申可为叹道:“唉,又是一年冬来!” 一个声音说道:“先生,天凉了,注意保暖”紧接着,一件暖和的大衣披在了申可为的身上。 申可为刚刚听到了这个声音,只觉得温柔,悦耳,没有非分之想,现在大衣被人披在肩上,温暖一直到了心里,甜滋滋的说不出口。 申可为扭头看去,天呐,竟然看到了一张俊俏的,清秀的美女的脸庞。 这个仆人竟然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小仆人,申可为赶紧拱手施礼,道:“多谢姑娘关心!” 那个小仆人做了一个万福,说道:“先生多礼了,不必如此~”说完之后,小仆人缓缓地抬起脸来。 申可为抑不住心中的痒痒,偷偷观瞧了一眼,看到这张脸庞比刚才更加秀丽了许多,眉眼间蕴含着一种纯净,天然的美,和小仆人的素朴衣装正好相称。 申可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胆,竟然呆呆地盯着人家半天,直到小仆人感觉不好意思了,说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申可为急忙撤回目光,说道:“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失礼了,失礼了~” 小仆人说道:“我看先生一行人来得匆忙,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小仆人说话的时候,丹唇微启,顾盼生花,总像鼻子眼睛都在说话,说得人心神荡漾,听不清说的什么。 申可为呆呆地盯着小仆人,看了好久,小仆人轻轻咳嗽,把手捂到了嘴巴上面,偷偷地笑着。 感觉到了人家不好意思,申可为慌忙收了目光,问道:“什……什么?姑娘请说~” 小仆人又问:“这不是下人该问的,所以先生不作回答,请不要怪罪了~” 申可为忙说:“哪里,哪里,什么下人上人,我从来不把人看成有高低贵贱的~” 申可为的话那么中听,听得小仆人又捂嘴偷笑,这是大家小姐才会的笑的方式。 小仆人说道:“请问先生一行人要往何处?” 申可为忘了守口如瓶,忘了面前的人相识不过一会儿,张口就说:“我们是护送皇髓脑,要往京城去的~” 小仆人说道:“哇,这么厉害哦。身上携带着皇髓脑,一定危险重重啊~” 申可为说道:“是啊,身上……”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说道:“但是身上实际上没有那个东西,只有一个假东西而已~,今天花好月圆,为何谈这些俗事呢?”说着,申可为抬起头来仰望夜空,那里漆黑一片,没有月亮了。地下是满地凋零的落叶,落花,还有树木的枯枝。 小仆人不好再说,走到了外面,也睁眼说瞎话,道:“良辰美酒奈何天~” 申可为一听大惊,问道:“哦,姑娘还会吟诗,请问芳名?” 小仆人说道:“我家本是书香门第,可惜家道中落,流落到此。我本姓骆,骆宾王是我……” 申可为一听,突然拜道:“原来是诗杰的后裔,失礼了,失礼了~”说着,他重新施礼。 小仆人还没有说完,于是索性就不说了,慌忙扶住申可为,说道:“先生多礼了。小奴知道您是读书人,所以才斗胆趋步上前,和您对话的,否则本是我的职责外事。” 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大胖的妇女从一边出现,也是仆人的模样。她向申可为打了招呼,申可为用对待下人的方式回敬了她。 大胖妇女狠狠地瞪了小仆人一眼,说道:“还不走,后面忙不过来了!” 小仆人乖顺地要走,申可为拉住了她,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我让她在此和我叙话,难道也不行吗?” 大胖妇女不敢得罪申可为,点头哈腰地说:“不是不是,只是今天后厨餐具很多,都等着刷洗,缺人手了,她不是这个院子的走动,她是后厨的……” 申可为打断了她,说道:“你是不是不肯放她的假,我说了她是我邀请来聊天的,难道还要通报你家老爷?走,我们去问问你家老爷,看他同不同意留个仆人给我聊天~” 大胖妇女赶紧摇手,说道:“爷,爷,您歇着,我这就走~”说着,她已经消失了踪影。天知道一个大胖子怎么能跑得那么快。 她走了之后,小仆人拜道:“多谢先生相救,否则~”说着,她竟然要哭了。 申可为怜惜地问道:“姑娘为何如此神伤?” 小仆人越说越激动,u看书w.uukansh说道:“小女名叫骆佳,平日里没有少受这个胖女人的气,我……”说着,骆佳已经泣不成声,申可为很熟练地把肩膀凑上前,让骆佳爬着哭。 申可为心说:“女人嘛,大多是这样,需要一个哭的地方罢了~” 骆佳哭罢多时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一眼申可为,然后娇羞羞地低头,看到申可为披着的衣服湿了。 骆佳赶紧用手抚平,说道:“不好意思,我去给您修好~” 申可为扶过骆佳,看着她潮红的眼圈,更添了一分姿色,他说:“不必了,原来你这么……” 申可为顿住了,骆佳看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深情凝望,天知道怎么就那么快的速度,他们到了申可为的房间,天知道那么快的速度,他们两个赤裸相对,天知道怎么那么快的速度,他们鱼水交欢,一宿欢乐。 不知什么故事,难道是夺魂女鬼,莫不是上门小姐,还是邵宅就是大鸡窝,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6章 申可为丑事大发 第二天,公鸡早早飞上了枝头,扯开了嗓门叫,嗓子都喊劈了,申可为还是没有醒来。 邵宅的仆人们早就忙活开了,其他的人也陆续起床了。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鲁关山,刺猬佟,邵大虎,曹正纯坐在中厅,几个人说说笑笑,等着申可为的到来。 邵灵儿和沙漪早早妆扮好了,迟迟从里屋出来,到中厅接客,或者说见客比较好。 邵灵儿昨日还是淡妆玉女,今天敷了沙漪的随身脂粉,显得分外妖娆,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邵大虎见了邵灵儿,拱手拜道:“这位是?” 众人见了,哈哈大笑,笑声绕过中厅,传到外廊,从外廊直接到了院子,院子里面的树上停着一只鸡,听到了大家的笑声,又开始嘶叫。之所以说是嘶叫,是因为它的嗓子喊哑了。然而,申可为还是没有被吵醒,呼呼大睡。 在中厅之中,众人等了很久,迟迟不见申可为出来,他们商量着,跟着一个仆人到了申可为的门前。 他们站在申可为的门前,迟迟不愿意敲门打扰。 忽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裸露,身材骨感的二八佳人。众人看了,一个个惊得牙齿都打颤了。 这个二八佳人正是骆佳,看到门口站着许多人,吓得她缩回房间,急忙把门关严了。 她进了门之后,沙漪和邵灵儿迟迟地赶来,看众人表情惊愕,问道:“诸位,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如此……” 众人都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两位小姐还是暂退一步吧,毕竟是男客的房间。” 沙漪和邵灵儿捂着嘴笑道:“嘿嘿,我们是要去往花园,路过此处而已”说完,她们两个小步离开了。 众人还没有反过味来,不问长老说道:“诸位,我们一定要替申兄弟保密,千万要保密!” 众人点头,鲁关山老大不愿意,但是还是点头了。 众人挺直胸膛,凑近申可为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申可为被敲门声惊醒了,光着屁股下床,然后走到了门边,伸手就要开门。 “先生,衣服,衣服~” 听到这个,申可为晕了一下,突然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妙龄少女侍立床边,衣衫虽然完整,但是妆容凌乱。 申可为吃惊就不用说了,但是惊过之后,他看到了这个女人裸露的大腿,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欣赏过的美。 小仆人骆佳羞羞地低下头去,申可为淫荡地笑着,靠近着她。 忽然,敲门声又响起,这才把申可为惊醒。 小仆人的慌张也给申可为提了个醒,申可为四处寻找,慌忙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骆佳问道:“先生,你在找什么?” 申可为急急地说:“找地缝,可以藏身的地方!” 骆佳说:“床下不是很好吗?” 申可为看准了角落,抱起骆佳,狠狠一推,将她推到了缝隙里。骆佳低声哀叫,说:“先生,不该是你藏吗?” 申可为“嘘”了一声,说:“藏好,不要出声!” 骆佳只好老实地呆着,一动也不动。 敲门声又起,申可为应了一声,马上整理衣冠,然后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申可为看到了十几只眼睛聚焦在他身上,但是门开之后,十几只眼睛不看他,竟然巴巴着往他的身后看。 看到申可为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几个人当时的吃惊,迷惑可想而知。 申可为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几位早啊,一齐赶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众人一再朝申可为的身后望去,甚至都忘了回答他的问话。 申可为笑了笑,说道:“几位稍等,我再收拾收拾,马上到中厅议事!”说完,申可为把门关上了。 靠在门板上,申可为的额头渗出汗水,呼吸急促,神色慌张。 骆佳听到关门声,从角落里伸出了一只脚,向申可为求助。 申可为趋步向前,把骆佳拽了出来。 申可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嘟囔道:“莫非他们知道里面藏了人?怎么都向里张望?如此怪异?” 骆佳刚要说些什么,申可为说:“不必说了,骆儿,你先在我房中,我去去就来~” 申可为急匆匆赶往了中厅,其他人都等在那里。 申可为进门时候,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鲁关山更加夸张,特意动了动屁股,哼哼了两声。 申可为坐在邵大虎旁边,那是主议的位置。因为皇髓脑最先是申可为押送的,所以大家都尊重他,把那个位置始终给他留着。 申可为到了,说道:“大家说说吧,皇髓脑的事件有什么进展?” 邵大虎瞅瞅众人,说:“哦,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听说那队西域人已经离开了本城,去向不清,听说是向北,但是也有说去了西边的~” 申可为点点头,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却装作认真的模样。 不问长老说:“我越想越觉得皇髓脑是被那伙人拿走了,所以我同意申兄弟昨天的建议。我们即刻启程,最好是分兵两路,去追赶那伙人,先追踪到了,再派人回来传信!” 听了不问长老的意见,申可为说:“不好,我看不好!” 大家吃惊,因为申可为昨天坚决支持即刻启程,今天,他竟然是这样的表现。 众人问他原因,申可为说:“以我推测,宝贝确实可能在西域人的手中,但是他们可能没有离开,而是在城中匿藏起来了~,所以我决定,不要启程!”申可为以决策者的姿态说道。 实际上,他想的主要是骆佳,骆佳才和他一宿欢乐而已,他怎么舍得匆匆离去。 于一秋听不惯申可为的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长老,我们不是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不问长老想想,说:“是,申兄弟,我们已经决定了,不该让你承受头领这么一个地位,因为对你来说压力可能很大,恐怕负担不起,我们决定换人了!” 申可为问道:“什么意思?” 于一秋说道:“就是让你离开,你现在和皇髓脑没有关系了,我们要选新的头领~” 申可为更惊愕了,问道:“什么意思?” 鲁关山更通俗地说道:“你别开除了,皇髓脑不用你带了!不管找不找得到!” 申可为吼道:“为什么,怎么……” 不问长老走到了申可为身边,用手捅咕他,说道:“申兄弟起来一下~” 申可为仰起头,问道:“干嘛?” 不问长老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起来一下,起来一下~” 申可为问了两边干嘛,最后站了起来,他刚站起来,不问长老推开他,坐到了主议的椅子上。 于一秋说道:“经我们商量,长老成为下一个头领,以后皇髓脑找到了也要交由他保管。” “为什么?”申可为问。 “我们觉得长老更有抵制诱惑的能力~” 听着话里有话,看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申可为呆了,问道:“你们没事吧?玩游戏呢?皇髓脑是我的啊~” 于一秋厉声喝道:“什么你的?这是关系国家的大事,我们百姓都有责任的!” 申可为欲哭无泪,欲笑怕臊,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申可为的房间,骆佳等待着申可为,见申可为走进门来,骆佳把衣服送上,给申可为热了茶水。 申可为愤愤不平,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骆佳问:“先生,怎么了?” 申可为说道:“真是气人,他们把我踢了!” 骆佳安慰道:“不要生气嘛。其实在我看,什么踢不踢的,只要宝贝被你找到了,你就是头领,万一他们找到了,你就抢过来也好嘛~” 申可为一听,说:“此话甚对!”忽然,他感觉不对劲,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谈宝贝的事?” 骆佳有些慌张,不过马上恢复了镇定,说道:“我也是斗胆猜的,请先生恕罪!” 就这一条让申可为受不了,骆佳越是表现柔弱,申可为就越想要赦免她,不管是多大的罪过。 申可为说道:“没事,没事,你说的对!只要我得到了宝贝,我就是头领,如果……”忽然,申可为顿住了,想着什么事情。 骆佳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突然,申可为跳了起来,拉着骆佳的手,在地板上疯狂地转圈,说着:“好耶,好耶,好耶!” 骆佳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了,先生,你吓坏奴家了~” 见到骆佳柔美的样子,申可为兽性大发,拉着她就往床上蹦,骆佳一点都不拒绝。 过了半个时辰,申可为终于泄了气,体虚地躺在床上。骆佳问道:“先生,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 申可为心想骆佳已经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申可为说道:“实不相瞒,我刚刚想起来,宝贝原来就在我的身上,我本就是头领啊,我不需要那些人啊~” 骆佳问道:“真的吗?你不是只有一个假的吗?” 申可为哈哈大笑,不知道说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u看书ukans.co 众人坐在中厅,赶走了申可为,他们感到特别爽。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个小仆人,众人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早上申可为门里出来的小仆人。 众人喝道:“大胆妖孽,你是什么人?坏了我们头领的品行,又要来诱惑我们?” 小仆人并不说话,在众人面前转了一个圈,然后突然一蹲身,把脑袋埋在了怀里。 众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了,于是凑近。 忽然,她猛地站起来,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还有瀑布似的胡子。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老头子。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这叫易容术,没想到骗了你们!” 众人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早上的人是您——”众人撒腿朝申可为的房间跑,都准备着赔礼。 不知道碰到什么,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7章 惨遭集体调戏 老头子是易容术的高手,故意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场,是为了提徒弟解围。这一来,众人以为早上也看花了眼,都感到惭愧,误会了申可为。 众人意识到误会之后,一起跑向申可为的房间,准备着赔礼道歉,有必要的话,他们准备着唱歌。 这个时候,申可为和骆佳躺在床上,骆佳不相信申可为身上有真的皇髓脑。 申可为问:“你不信?哈哈,看着”说着,申可为跳下床,穿上了衣服,然后开始掏东西,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 当初,于一秋也是把东西藏在那里,所以西域人翻来覆去,最终也找不到宝贝的所在。 在申可为翻找东西的时候,骆佳暗暗想到:“他的衣服我已经翻了好多遍,竟然找不到宝贝,奇怪~” 申可为已经不把骆佳当外人,所以也不避讳,直接把皇髓脑拿在手中,举得高高的。他说道:“你看!” 骆佳望去,果然是那个木雕样的玩意儿,表面一点都没有光泽。骆佳听说过,真正的皇髓脑是晶莹剔透的,听说还能发光的。所以,看到这个玩意儿,骆佳一点都不相信。 骆佳笑道:“先生不要调笑了,奴家虽然见识短浅,但是也有耳闻,听说皇髓脑并非如此,这……”说着,骆佳朝着皇髓脑笑,说,“不过是一个蹩脚的玩意儿罢了~” 申可为哈哈笑道:“你有所不知,你离近处看~” 说着,申可为把东西凑近骆佳面前,骆佳定睛一看,马上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烈火里有四散奔逃的村民,村民们哀叫着,奔逃着,前面却又有挡路的官兵。村民一个也没有跑掉,最后都被烧死了。 那些官兵在火焰的背影下排队,聚拢,最后成为了一个方阵,又成为了一个小东西,这个小东西就缩在申可为的手中。 骆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物,但是从幻觉中走来,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要把面前,申可为手中的东西占有。 申可为看见骆佳的眼里冒着火,喷出了光,就像不问长老拿到宝贝的时候一样。申可为感到了那烈火的寒意,于是退了两步,骆佳眼中的火立刻熄灭了。 申可为问道:“你没事吧?” 骆佳摇摇头,说道:“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申可为张嘴就要说,骆佳突然喊道:“你头顶!” 申可为猛然扭过头去,看自己的头顶,发现什么也没有,再回过头来,发现手中的宝贝已经不见了。骆佳依然站在申可为的身前,若无其事。 申可为问道:“宝贝呢?你放在了哪儿?” 骆佳装作没有拿走宝贝,说道:“什么?你不是拿着吗?” 申可为说道:“别玩了,我感觉到了,刚才有一只手从我的手掌掠过!” 骆佳装作害怕的样子,抱着双臂,说道:“什么?!你不要吓我,什么一只手飞过?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 申可为失去了耐心,毕竟宝贝是大事。他提高的音量喊道:“不要玩了,我要发火了,快拿出来!” 骆佳委屈地哭了,说道:“不要冤枉我了,不要以为我是下人就冤枉我,我是仆人就一定行为卑鄙吗?我是仆人,就可以被随便当作小偷吗?你太(欺负)……” 申可为扫开骆佳伸出的胳膊,说道:“快拿出来”说着,他已经着急了,毕竟皇髓脑关系重大,而且才刚刚在手中捂热,怎么甘心被人拿走。 骆佳躲着申可为,申可为上前要搜身。 申可为说道:“屋里就我们两个,你怎么玩这种游戏!” 骆佳一再狡辩,说着:“我没有!” 过了一会儿,骆佳也火了,骂道:“哼!你这个人真是伪君子,不过你不要猖狂,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在你的屋里睡觉了,都知道你的人品了,你已经身败名裂了,要想恢复名誉,只有求我,我去解释,否则我就告你强奸!” 申可为晕了,说道:“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骆佳说:“你没必要知道。我问你,你想要皇髓脑还是名誉,快说!” 申可为一时决定不了。 骆佳说道:“不瞒你说,外面有我的接应,我已经发出了信号,不一会儿,他们就会来接我。若是你不再为难我,我临走之前恢复你的名誉,若是你不知趣,我一走了之,你是既丢了皇髓脑,又丢了名誉!” 申可为问:“你到底是谁?”同时,他的脸已经通红,急得汗水都憋在了毛孔处。 骆佳说道:“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和皇帝老二有仇,我要利用西域的兵力,将皇帝推翻!”她的话略带伤感。 申可为说:“何必呢!” “你知道什么,我全家,全村的人的都被官兵杀害了,我要报仇,只能通过外族的势力!” “你要把宝贝交给西域人?”申可为问。 “没错,我还要跟着他们,眼看着皇上被灭了九族!” 申可为问:“你知道那将造成多少黎民遭殃,更多像你这样的人会流离失所,含恨九泉!” 骆佳一歪头,说道:“我不管!” 申可为上手要抢,骆佳说道:“你!还想不想恢复名誉?!” 申可为住手了,骆佳把手背到了后面,手里握着皇髓脑的盒子。 忽然,盒子被别人抢过,骆佳急转身,看到一个长须老头子,拿了盒子就跑,从窗户跳出了房子。 骆佳一直追到了窗户,被申可为拦住了。 这个时候,众人从门外进来。 看到申可为和骆佳拉扯,众人释然地笑了。 他们没有敲门,是闯进来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沙漪和邵灵儿的注意,她们从外廊旁的花园走来,问道:“怎么回事?” 诸位说道:“有些误会,特来向申兄弟道歉~” 鲁关山抿着嘴巴,笑着。 沙漪看了一眼,不能不好奇,邵灵儿看了一眼,也不能不好奇。 不问长老见鲁关山这种姿态,厉声说道:“鲁兄弟,注意形象~” 鲁关山抬头就看,说着:“大白天的,哪里有星象?” 这时候,邵灵儿有了插话的机会,张着是宅子的小姐,无所忌惮地说道:“这个傻哥哥有点意思~,长老说的是形象~” 鲁关山恍然大悟,倒不生气,不是因为大度,而是因为被说傻子已经习惯了。 见他不生气,邵灵儿更大胆地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一直憋着笑?就像憋着尿~” 鲁关山哈哈笑出来了,说道:“哈哈,你也看着像憋尿,很多人都说过我。我不是为了什么”说完,他瞅瞅申可为的方向,说道,“他们都不让说!” 沙漪和邵灵儿往房子里面看去,看到了申可为,在窗户边,和他拉扯的还有一个姑娘,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 小姑娘见有人进来,不远离申可为,反而搂抱着申可为,表现得更加亲昵。看到这样的场景,鲁关山又忍不住要笑。 沙漪和邵灵儿气冲脑海,不知道说什么,把气都撒在了鲁关山身上,沙漪厉声喝道:“你笑什么?快说!” 沙漪怀里的几佢兽发出嗡嗡的叫声,非常凄厉。 鲁关山被几佢兽吓到了,瞅瞅众人,然后终于说了。这是他的一贯作风,若想人不知,除非鲁关山别看见。 鲁关山说道:“你们以为这是第一次,哈哈,我们早上来过一次,申大哥还没有起,从他屋里走出了一个小仆人,衣衫不整,就是这个小仆人!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听了这些,沙漪和邵灵儿血冲脑海。鲁关山胆怯地看向众人,发现众人并没有预料中的发怒,或者瞪他。 沙漪和邵灵儿齐步往窗口走,这一去,非得把申可为打个半死。 忽然,鲁关山拉住他们,说道:“别走,哈哈,别走”说着,他笑得直不起腰。 沙漪和邵灵儿喊着:“不要拦我,不要拦!” 鲁关山说道:“听我解释,实际上,她,他,她……”说到这里,鲁关山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走过去,用手撩弄着骆佳的头发,抚摸着骆佳的脸庞。 申可为没有插手管,别人更不管,骆佳吓傻了,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这样疯癫。 鲁关山玩弄了一会儿,不问长老等人也走近了,用手挑逗着骆佳,抚摸着骆佳的私密部位。 沙漪和邵灵儿看傻了,u看书 .uukahum 嘟囔道:“一群流氓!” 过了一会儿,鲁关山稳定了情绪,说道:“哈哈,你们以为这是一个少女,这其实是老头子!”说着,鲁关山把手伸到骆佳的脸庞上,去撕扯她的脸皮,可惜撕扯不下来。 不问长老也说道:“我们只知道大师爱玩这个,原来申兄弟,哈哈哈哈”说着,不问长老也笑得直不起腰。 这个时候,沙漪和邵灵儿释怀了,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对老头子的绝顶武艺是用所耳闻的。 他们是好了,骆佳和申可为傻了,两个人完全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鲁关山在骆佳脸上撕着,企图揭开一层薄皮,然后把易容的东西拔下来,可是办不到。 骆佳受不了这么多人的公开调戏,于是跳出窗子,撒腿跑了。她刚落到窗下,又发生了什么。 不知情,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8章 什么叫做冤枉路 骆佳受到了多人的公开调戏,虽然是干这个的,但是也有人数的要求,人太多了,她又就是不干。于是,她一怒就跳出了窗户。 她刚跳出窗户,感觉身边掠过一道风,这股风急急如律令,行踪异常,来得迅猛,以至于看不清出处,找不到源头。 骆佳落地之后,正打算自鸣得意,忽然感觉一大块冰凉的膏药一样的东西糊到了脸上,她要拔却拔不下来。她气愤地扭头,看到一个老头子,笑嘻嘻地站在旁边。 骆佳上下打量老头子,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高手,也看不出是个有本事的人,没好气地说道:“老头儿,让开点,别让我溅你一身血!” 本来是吓唬老头子,老头子真的退了两步,而且骆佳真的马上喷血了。 在她的身后,一柄钢刀袭来,直接穿过了她的后背,把前胸打出个窟窿。骆佳勉强回过头去,看到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汉子,身后跟着许多小伙子。 骆佳委屈地说道:“我招惹你们了?” 壮汉看到了骆佳的脸,吼道:“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人们看了看骆佳,齐声说道:“就是她,这个小妖精!”骆佳来不及申辩,把壮汉的钢刀夺过,带刀逃跑。 壮汉们哪里肯容,紧追不舍。 这时候,申可为他们从窗户跳出,追到了这里,正好和壮汉这队人相遇。壮汉上前施礼,说道:“客爷,你们没有休息?” 邵大虎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管家,你这是干什么呢?” 管家说道:“老爷,刚才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妖孽,竟然公然勾引我们练功的一众青年,幸好被我及时发现,追赶到了这里!” 邵大虎点点头,说道:“好,我们也是在找人,分头行动!”于是,申可为众人和管家带领的人分为了两队寻找。 骆佳四处逃窜,躲闪着人群,来到了后门,她正要想办法逃出去,忽然近处响起脚步声。骆佳急忙之中,躲到旁边的大石头后面,可惜石头里面似乎空间不足,骆佳再要找别的地方,已经被人发现了。 鲁关山眼尖,第一个看到骆佳,叫道:“那里有人!” 申可为众人凑近,却看到一个妙龄女子,脸上浓墨艳彩,妆容非常妖娆。 申可为一看不是骆佳,拱手施礼道:“有礼了,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妙龄女子,和姑娘你同样美丽,是一个……”说着说着,申可为的目光和这个姑娘的目光相遇,久久地凝视着姑娘。 骆佳奇怪,刚要说话,气虚晕倒。这时候,人们借着微光,看到了骆佳身上的刀伤,赶紧把她扶到了屋里。 管家一队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那个妖孽,只好认为是妖物,所以隐身在了什么地方。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老头子易容成了妖艳的女子,到练武场去勾引了武士们。然后,他又把易容妆容强行贴到了骆佳的脸上,把骆佳变成了妖艳的女子。骆佳自己都不知道。于是,管家带领的人以为骆佳是那个迷惑人心的妖艳女子,实际上,她很冤枉。 老头子这样做,只是为了惩罚骆佳而已。 邵大虎把骆佳安置在了宅中,让最机灵的仆人看护,上了最好的茶水饭菜伺候。 申可为几次想要进房慰问,却别邵大虎拦在门口。 邵大虎对骆佳着迷了。他很久没有妻子陪伴,独身一人过了好多年,如今真的动了心。 申可为很快忘掉了骆佳,而骆佳实际上披着一张别人的脸,在邵宅里面做起了邵夫人。 自从有了邵夫人,邵大虎的脾气秉性都变了,以前是行侠仗义,现在是斤斤计较,为了柴米油盐的小事算计,做人也不再慷慨。 申可为他们终于到了必须走的时候了,邵大虎连留都不留。 邵灵儿说:“我跟你们走,我不想在这个家中呆了!” 不问长老问道:“申兄弟,我们丢了宝贝,还要赶路做什么?” 于一秋也说:“我们没有宝贝,为什么还要赶路,找宝贝才是重要的。” 众江湖朋友中只有老头子和申可为知道,宝贝就在申可为的怀里。当然,还有骆佳,她用卑鄙的手段套出话来,知道申可为手里有宝贝。 申可为假言说道:“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他告诉我,说只管前行,在前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疯掉的刺猬佟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说道:“有没有可能,他说的东西是别的你想要的东西。例如,一匹好马~” 申可为说道:“今天我又做了一个梦,白胡子老头说,你想要的东西就在前方,某个人的怀里~” 众人将信将疑,纷纷向德高望重的不问长老投去询问的目光。 不问长老瞅瞅众人,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是这句话,成了多少人谎言的借口。 于是,众人收拾了行李,准备上路。 申可为一行人越来越多,浩浩荡荡出了城东。 到了这里,申可为说道:“我们去哪里?” 不问长老说:“去京城啊~” 于一秋问道:“去京城干什么?” 鲁关山说:“去完成任务!” 申可为说道:“我感觉我们应该按之前的行程,之前我们是要去哪里呢?” 这时候,刺猬佟手里的葫芦说话了,说道:“去平面丘!” 众人想起了西域人,他们还被困在葫芦里。 听了西域人的话,众人恍然惊醒,说道:“是啊,我们本来是要去平面丘的!” 于是,他们一行人从东门进城,逛到了北城,北门出城,直奔平面丘而去。 至于去的方向,以及路径,都是依照葫芦里的西域人说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很久,众人口渴,坐在了路边休息。 疯掉的刺猬佟又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说道:“你们之前要去平面丘干什么?” 众人想了想,都忘了干什么去。申可为想起来了,说道:“我是利用三个西域人,指出去往沙佐王的去处,据说是平面丘,然后在平面丘找到我的朋友——沙漪!” “谁?” “沙漪!” “谁?” “沙漪!” “沙漪?!” “嗯”申可为说。 刺猬佟指指旁边的女子,说道:“她是谁?” 申可为呆呆地说:“沙漪啊,怎么了?” 说到这里,申可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众人都呆呆地望着他,舌头伸出了嘴巴。 过了半刻钟,申可为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 于是一行人从北边进城,回到了小城,又从小城东门出城,直奔去往西南京城的大路。 他们打听到,这一路去西南京城,一定是路途遥遥,客栈少少。鲁关山说:“备足干粮,补充弹药!”别人以为他疯了。 一行人分餐露宿,走了三天,才走上去往西南京城的大路。 鲁关山看到宽阔的大路,问道:“是不是到了?累死我了~”申可为说:“要想建功立业,一段艰难的路,这是必不可少的!” 鲁关山自然是听不懂,继续抱怨着。 听了申可为的话,鲁关山没有什么感悟,但是两个人很有感触,那就是队伍中的女人。相对男人来说,女人有更大的行动不便,所以她们更不容易。正因为不容易,她们对申可为的话很有感触。 沙漪第一个凑到申可为的身边,握着申可为的手,说道:“申大哥,你说的很对~”然后,她柔情地看着申可为的眼睛。她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很深很深的迷雾,直视人的内心。 此时此刻,申可为心灵透彻,看着沙漪,他的心就很平静,如同镜子般的湖面,没有一点涟漪,却也包含着汹涌澎湃的激情。 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坐在路旁休息,旁边的邵灵儿看到了,心里嫉妒得很。邵灵儿是什么人,哪里会忍着,从来都是想到说到,说到做到。 于是,邵灵儿假装划伤了手,叫道:“哎呀,申大哥,我的手……” 听到喊声,鲁关山第一个蹿了过去,吐着舌头。邵灵儿一脚将他绊倒,继续喊叫。 虽然有沙漪的拉扯,但是申可为还是跑过去了,查看邵灵儿的伤势。原来邵灵儿真的有伤,不过据他所说,申可为看不见。 申可为问道:“为什么我看不到?” 邵灵儿说道:“因为,伤在这里!”说着,邵灵儿指了指左胸。 申可为一下子红了脸,低着头,说道:“灵儿妹妹,请自重啊~” 邵灵儿歪着头,把脸凑近申可为的脸,申可为一下子就笑了。邵灵儿用双手拍打着申可为的胸膛,说道:“你讨厌!” 申可为攥住邵灵儿扑腾的双手,u看书 ww.uukash 笑着逗着,邵灵儿也很享受这种欢乐。 两个人在草地上逗着,沙漪在一旁孤独地玩着草叶。邵灵儿很坏,和申可为玩就玩,还总是时不时地看沙漪一眼,眼神里透着满满的骄傲,得意。 相比之下,沙漪更显得孤独。众人看她一眼,她都觉得难受。沙漪是谁?那是堂堂的公主,怎么会受这种无端的气。 没一会儿,沙漪的手也划破了。申可为就跑过去看沙漪的伤,沙漪就高兴了。 没错,正如所料。过了一会儿,邵灵儿的手又划伤了。 两个先前还不错的姐妹,此时竟然成了对手,可笑。 鲁关山更加可笑,被邵灵儿绊了一跤,独自在一旁吃草,委屈地哭了。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39章 重到西南京城 申可为带着一群人,分餐露宿,终于到了西南京城。 这一群人包括不问长老,鲁关山,于一秋,曹正纯,刺猬佟,沙漪,邵灵儿还有葫芦里的三个西域人。先前,他们都说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顺脚跟着,后来都没有打算离去的。 申可为认定了人多力量大一些,所以也没有剔除任何人的想法。 西南京城还是那个西南京城,最近听说皇上来过一次,不过匆匆游玩一番,马上回到了京城去。 和其他皇上去过的城池一样,皇上刚走,各种流言传说就兴起来了。有的人说,皇上出巡霸气得很,一边是道门须道长侍立,一边是少林否泰长老打坐,身后跟着一众名震武林的高手。 “都有谁?” “身后跟着的,我亲眼看到的!” “我掰着手指数的,有安淮王府四大高手,禽兽三剑客,阴阳三剑客,云堂山六侠,雁荡山五侠……” 听了他们的话,申可为他们大笑,说道:“真是外行瞎传,内行见笑!”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在皇帝的随从名单里,不问长老骂道:“扯淡!”他说的是真的,他从没有到皇帝身边保驾,无端被排列在内,觉得可笑。 但是,他骂的声音大了,以至于旁边的人听到了,指着不问长老骂道:“唉,你是什么人?怎么出口如此无礼!你说谁?!” 不问长老斜睨着眼睛,说道:“哼哼!谁刚才吹牛了,我说的就是谁!” 那群人面面相觑,说:“吹牛?吹牛?” 不问长老说道:“谁说不问长老也是皇帝的随从来着?” 一个壮汉站了出来,拍着胸脯,说道:“我!怎么样?你能拿我如何,你又知道什么!那不问长老就站在否泰长老的身后,我看得真真的!” 不问长老不怀好意地上前,逼近了那个壮汉。 申可为悄悄拉住长老,小声说道:“长老,京城之内,富豪劣绅不计其数,很多都有皇族势力,我们忍一忍,免生些闲事吧!” 听了这些,不问长老收回气力,心平气和地转身。 背后的一群人更来劲头了,一个带着瓜皮帽,项带金银,手腕带镯的富家公子,指着申可为他们的背影,骂道:“嘿嘿嘿,什么玩意儿,来啊,招惹我,西南总督知道是我什么吗?算你走得快!” 申可为他们走出几步,还能清晰听到富家公子对包围着的人群吹牛。 富家公子说道:“那天随从皇上的人还多着呢,拍在最后的一个人,是既没有高超的武艺,也没有什么通天的法术,文才也不出众,就是俗人一个,傻傻乎乎地跟着大队,不一会儿就被落到了很远。” 申可为他们都听到了富家公子的话,忍俊不禁,鲁关山却站不住了,暗暗攥紧了拳头,转身向后走去。申可为他们紧紧拉住他,说道:“不问长老都忍了,你要干嘛?!别着急,忍一忍。” 鲁关山走近了几步,富家公子一点察觉也没有,继续讲编的故事。 富家公子说道:“我早就讲过这个家伙了,平时就傻乎乎,智商底下,功夫没有拿得出手的,要说叫得出名字的,就会那么一招功夫,叫什么来着……” 申可为小声答道:“三门穿心!”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鲁关山的脸皮很厚,但是也将近露红了。申可为劝道:“别着急,忍一忍!” 富家公子想起来了,说道:“哦,对对,三门穿心,就这么一个功夫,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一次都不灵!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让这么个货陪同身边!” 众人哈哈大笑,申可为他们都被故事讲的活灵活现给吸引了,只有鲁关山暗暗攥拳头,低垂着头。他本来想的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没想到竟被传入江湖,成了一个滑稽人物。 鲁关山一上前,申可为就死死拉住他,说道:“忍一忍,别着急~” 富家公子大声喊道:“讲到这里,大家都知道是谁了吧?” 果然,听故事的都不是第一次听了,纷纷应喝:“知道了,知道了,申可为,大傻子!” 听到这个,申可为猛地一激灵,脸面通红,汗水滴答滴答地掉,不一会儿就把脚底下变成了泥泞的。 鲁关山呢,豁然开朗,欣喜若狂,一边还拦着申可为劝,说:“别着急,忍一忍就过去了!”话未说完,鲁关山的脸上挨了一拳。 鲁关山侧身摔倒,申可为挣脱了束缚,冲了上去,照着富家公子的脑袋就是一拳。 邵灵儿和沙漪看得热血沸腾,说道:“太有男子气概了,好样的,这个家伙不是好人,打他!” 伴随着旁边妓院的笙歌鼓乐,申可为把富家公子狠狠修理,最后将他悬挂在了旁边的旗幌之上。富家公子身边那些酒囊饭袋,哪个不躲?那些围观的群众,只嫌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申可为站在高处,大声喊道:“我不是别人,我就是申可为。我不是窝囊废,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皇上,看清了!”说着,申可为又修理富家公子。 不问长老一直拉扯申可为,说道:“申兄弟冷静,我们再不走就等着麻烦吧!” 于一秋等人站在下面,警戒着四周,就像合格的保镖一样。 不问长老将申可为生拉硬扯走开了,但是他们前面走,后面总有好事地跟着。这样一来,他们怕仇家报复,想找一个客栈投宿都不行。 众人在城中转了一圈,终于出了城去。 “没想到,都到了西南京城,竟然还要在城外露宿!”人们抱怨道。 申可为听了几句,突然站起来,说道:“兄弟们跟我受委屈了,我这就进城去!” “进城干什么?” “把西南总督杀掉!那就不怕那个富家公子的报复了!”申可为喊道。 不问长老赶紧把申可为按坐下,说道:“别说气话~” 鲁关山趁愿了,说道:“主要是别吹牛!” 不问长老说:“我们还是赶紧休息,接下来秘密搜寻皇髓脑的下落,闲事杂事,能躲就躲!” 众人纷纷同意,说道:“我们是为了建功立业,为了黎民苍生而来,别因小失大了!” 申可为无奈,只好点点头,说:“只好如此~” 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听到露宿的村舍外面人声杂乱,陆续都惊醒了。 “怎么回事?” “去看一看!” 说着,申可为等人跑到了外面。打开房门,原来街上已经早就是人,投宿的这家院子里也早已经有人操劳着。 申可为走上前,问一个老者:“老先生,请问这是什么节日?” 老者说:“扯什么淡,哪里是节日,城门要开了,都急着进城赶集呢~” 申可为点点头,退回屋里。不问长老上前问:“打听到了吗?” 申可为吼道:“扯什么淡,城门开了,要进城了!” 不问长老呆呆地看着申可为,从未见过申可为如此不尊重自己,他一时吃惊,说不出话。 申可为说道:“这是老者的原话~” “想不到这里的民风如此彪悍,说话都带刺的~” 申可为说:“何止啊,表情更愣,看起来要揍我似的!” 不问长老说道:“那我们进城搜寻皇髓脑更要谨慎,免得节外生枝,记住,小心富家公子的报复!” 于一秋说道:“怕他什么,碰到了我就打!还啰嗦~” 曹正纯说道:“于大哥爽快,我们进城找个地方喝酒,不醉不归!” 于一秋说道:“好!有贤弟作陪,我不醉不归!” 他们两个已经正式成为了醉汉,一日三顿,顿顿喝醉。 鲁关山说道:“能不能带我?”没人理他。 沙漪和邵灵儿只要不再一起,都很专心地帮忙找东西,一旦在一起,或者有一个和申可为在一起,吵声就不断,吃醋喝油的勾心斗角。 还有刺猬佟,uu看书ww.uashuco 这个人还是时而疯癫,时而正常,腰力别着一个葫芦,早晚会被他打开,放走西域人。自从臭鼬们跟丢了他们,西域人早就自由了,放不放全在申可为他们,现在是刺猬佟。 不管别人找皇髓脑是真心与否,申可为是最不真心的,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皇髓脑还在他身上。他的打算是,在西南京城好好玩几天,然后再去京城,把皇髓脑交给皇上。 预料之外的事,他得罪了当地的地头蛇,引来了无端的祸火,只好在城外藏身,化妆之后偷偷进城游戏。 如果说于一秋和曹正纯玩得好,那么申可为玩得更好。 没有喝酒的爱好,没有打架的爱好,没有金银的贪心,申可为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异性。也许,这就是当别人看到皇髓脑,心中都升起占有欲,而且会马上迷失本性,但是申可为不会,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美女的话,他就不会真的动心。 身边有沙漪,又有邵灵儿,两个人对申可为都很倾心,但是申可为不想无端糟蹋良家妇女,所以一直和邵灵儿保持着亲密但是不过分的关系。 至于沙漪,申可为和她早有过前事,所以进出客栈,出入柴房,都是正常的事情,沙漪也早已经释怀了。 不知什么荒**事,且待下回。 第240章 护宝队伍的失落 一旦,申可为和沙漪的感情恢复到了从前的热度,他们就喜欢开房了。 倒不是沙漪放荡,在很久之前,她已经托身于申可为,现在的激情不过是复习而已,怎么会有负罪感。 一旦申可为和沙漪靠得近了,邵灵儿就吃醋了。 所以寻找申可为成为了邵灵儿的日常事务。申可为总是失踪,实际上是去会沙漪,邵灵儿就不懈地寻找。 这一队说是护送宝贝进京,建立丰功伟业的人,成了吃喝嫖赌,无所不占的一伙。申可为知道,宝贝在自己身上,所以无心装样子寻找。 其他人知道,宝贝已经失踪了,他们只是依照申可为的梦境,来到这里,找宝贝如同大海捞针,所以索性不捞了。全队的士气降到不可估量的低度。 在西南京城的酒馆,茶楼,于一秋和曹正纯永远是座上客。街道上日日都有杂耍卖艺,戏曲歌词,吹拉弹唱,他们就就着这些酒菜喝酒吃茶。 西南京城的文艺繁荣,成了他们的消遣乐趣。 至于花费的钱财,他们自有办法。西南京城的富豪多的是,家里的金银装不下,恨不得顺着门缝往外流。 于一秋和曹正纯身手不凡,出入富豪的家宅如同儿戏。他们一边偷着一边嘟囔:“借来花花,借来花花!” 出门之后,他们习惯把“借来”的钱财分散一些给乞丐和贫苦的人家,这样他们心里更觉得好受。 在城中最大的酒楼,于一秋和曹正纯又在喝素酒,这是他们的一个坚持,不喝花酒,不玩女人。 突然,旁边屋子一阵吵闹声,于一秋说道:“吹拉,暂停一下!” 旁边吹拉小曲的男女赶紧停了手指,歌喉,静静地听候使唤。于一秋侧耳听着隔壁的声音。 隔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吵闹声后,出现了杯碗摔落的声音,突然,一个巨大的盘子削到了临界的墙上,狂然一声。 于一秋正侧耳听着,耳膜被震得嗡鸣,于一秋捂着耳朵,嘴巴张着,像痛苦地哀嚎,但是没有声音。 曹正纯扶着于一秋,问道:“兄弟,感觉怎么样?” 于一秋傻傻地瞅曹正纯一眼,曹正纯改口,说:“兄弟,你没事儿吧?” 于一秋捂着耳朵,闭上眼睛,曹正纯愤然起身,骂道:“岂有此理,我去看看!”说着,曹正纯走出屋子,到了旁边的屋里。 原来,在隔壁的屋里,一个富家公子正在吃酒,吃着吃着,来了淫性,拉着艺女的手不放。 艺女急得只喊:“公子,我们只卖身不卖艺!” 这样一说,不仅富家公子兴致大发,连陪坐的少爷们也都脱了光膀子,对艺女实施强暴。 艺女奋起抵抗,改口道:“我们只卖身!” “那就来啊!”一群人冲了上来。 直到艺女意识到口误,改口的时候,那些富家公子早就脱了光膀子,兽性爆发到了极端。虽然,艺女改口,但是众人兴奋,已经不能抑制。 艺女誓死不从,奋死抵抗,于是杯盘摔碎,弄出了声响。 正在追逐,淫荡着,忽然房门打开,闯进来一个人。 富家公子吼道:“关门!” 来者赶紧关门,点头哈腰凑到富家公子们身前,说道:“老爷们,小点声哟,小点声吧!” 富家公子说道:“怎么了,老鸨?你要插一杠?” 旁边的少爷们哈哈大笑,调戏般地拉着老鸨的胳膊。 老鸨点点头,说:“行!” 富家公子推开老鸨,说道:“滚吧,老东西!”他们继续追逐艺女,并且搂搂抱抱,亲亲**。 老鸨求情道:“各位老爷,请住手吧,住手喽~” 富家公子一把抓过老鸨,将她按倒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吼道:“怎么了?怕我们付不起钱?别管闲事!听到没?” 老鸨咳嗽着说不出话,富家公子撤开了双手,说道:“我们姑娘是卖艺的,老爷……” 富家公子掏出了一把匕首,指着老鸨,骂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西南总督是我什么人吗?惹我?!给你钱!”说着,富家公子把金银洒落一地。 老鸨跪在地上,把银两都捡了起来。捡完了钱,还站在那里。 “怎么?还不走?!”富家公子恶狠狠地问道。 老鸨连忙摆手,说道:“不不,请容我开导开导姑娘~” 艺女正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吓得不敢说话,最后哆嗦着喊出一句:“店娘~” 老鸨开导道:“姑娘,好好陪着各位大爷,不要害了自己,好好伺候,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快出去!” “唉唉唉,出去”老鸨紧答应着,走出了房子,转身骂道,“管老娘叫老鸨,**的们!吃死你们!”店娘边骂边下楼去了。 老鸨刚出门去,富家公子又露出野兽面孔,朝着艺**笑,施暴。忽然,大门又打开了。 富家公子没有转身,直接骂道:“出去,老王八,又进来干什么?!” 进门的是曹正纯,听到骂声,没有回应,三两步走上前,一手一个,把两个瘦子扔到了墙上。这些富家公子身体被掏空很久了,各个骨瘦如柴,哪有什么气力,更没有什么重量。 扔了两个之后,富家公子竟然没有察觉,把头埋在艺女的怀里,就像一条吃屎的狗。 曹正纯又一手一个,把其他的两个少爷扔到了后面的墙上,这些少爷们真的弱不禁风,摔在墙上,连声音都出不来,只弱弱地哼哼了两声。 等曹正纯把人扔干净了,只剩下富家公子一人。富家公子迟迟地扭过头来,看到背后地上坐着几个同伴,各个气喘如牛,身体抖作一团。 富家公子顿时吓得动不了,连抬头的能力都没有了。 曹正纯吼道:“抬头看!” 这个时候,于一秋进门了,把富家公子的脑袋一下扮起来,仰视着他们。 富家公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原来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日修理他的一伙人!看曹正纯有些不明显,于一秋那一身道士的服装,富家公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富家公子马上跪倒在地,磕头不止,什么也说不出来。 艺女趁机跑到于一秋的身后,躲藏着,看着富家公子磕头。于一秋说道:“又是你小子,磕头赔礼可以!不要向别人,向这位姑娘!” 富家公子稍稍调整朝向,朝着艺女一阵磕头。 于一秋轻轻扶起艺女,艺女的视线由低垂,转为胆怯地仰视,娇羞地看了于一秋一眼,于一秋的目光与艺女相遇,顿时一股少不上的温柔袭上了心胸。 于一秋赶紧移开目光,说道:“姑娘,打他!” 艺女胆怯地摇头,于一秋狠狠地说:“打他!不要怕,我给你做主!” 艺女胆怯地后退。 于一秋轻轻扶起艺女,又轻轻撩起艺女的大腿,艺女穿的是白纱裙子,外面蒙着青布裙子,所以青布撩起,白纱撩起,大腿就暴露了出来。于一秋不是有意的,但是手确实碰到了艺女的大腿娇嫩的肌肤。 于一秋抱着艺女的大腿,把她的脚移到了富家公子的头上,然后撒手,艺女的脚踩在了富家公子的头上,然后滑落了。 于一秋问道:“小子,踢的你重不重?!” 富家公子回答道:“不重,不重!”边说边磕头。 于一秋说道:“哼!要说重就多踩你几下!姑娘手下留情了,你还不快感谢!” 富家公子忙忙磕头,把脑门磕出了红色。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艺女说道:“我要嫁给你!” 富家公子心花怒放,于一秋和曹正纯一脸懵*,说道:“姑娘,你这是自残啊,不能冲动啊!” 艺女低着头,埋着脸说道:“奴家已经考虑好了,没有别的办法~” 曹正纯狠踢了富家公子脖子一脚,说道:“混蛋!”然后他小声对于一秋说,“兄弟,走吧,我们管不了人家的家事~,不宜久留~”说完,曹正纯拂袖而去。 于一秋瞅瞅艺女,艺女低垂着头,又瞅瞅富家公子,心头怒难消,踹了富家公子脖子几脚,转身离去。富家公子的脖子被踹得直不起来,硬挺挺如同石块。 于一秋在前面走,艺女在后面跟着。走了好几步,于一秋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骤然转身,艺女又低垂着头,不敢冒昧。 于一秋奇怪,问道:“姑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艺女说道:“老爷去哪里,uu看书w.uukansu.o 我就去哪里~” 于一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艺女说道:“我已经许诺,我要嫁给老爷。如果老爷嫌弃,甘心做奴做婢,绝无怨言~” 曹正纯跑回来了,说道:“哦——,原来你是说他啊,我还以为你要嫁给……嗨~,真是丈二的和尚……真是七个竹篮……真是大水淹了龙……” 于一秋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正纯一拍于一秋说道:“兄弟,你交上好运了!” 于一秋甩开曹正纯,说道:“哎呀,你说什么!我走了!”说完,于一秋扭身就走。 看于一秋不像假动怒,曹正纯非常纳闷,艺女在后面慢腾腾地跟着,曹正纯只好帮扶弟妹,在后面慢走。 他们走了之后,富家公子被人搀起来,骂道:“王八蛋,上次放过你们,这一次一定把西南翻过来找你们,找不到你们,我就不姓……”说着,他瞅瞅旁人,问,“我姓什么来着?” “李,李,皇姓啊~” 富家公子恍然大悟,说道:“我找不到你我就不姓……”说着,他又忘了。 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 第241章 在哪吃饭都挨揍 等于一秋等人走后,富家公子才敢站起来,吼道:“小子,等着!我要是找不到你们,我就不姓……”忽然愣住了,他瞅瞅旁人,问道,“我姓什么来着?” “李,李,这是皇姓~” 富家公子喊道:“我要是弄不死你们,我就不姓……”说着,他又忘了,呆呆地看向旁人。 在护宝队伍里,鲁关山也是一朵不可不说的奇葩。见于一秋和曹正纯要结伴喝酒取乐,鲁关山也求他们带上自己,人家连理都不理。 鲁关山又去找申可为,想让申可为带上自己去城里找宝贝,也好有个照应。申可为搭理他,但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鲁关山又看见沙漪和邵灵儿两个姑娘,刚要凑近,不知道哪里来的脚,已经把他拒之门外了。 鲁关山又找不问长老,不问长老似笑非笑,要说不说。 在鲁关山的反复催逼下,不问长老礼貌地笑笑,说道:“我不和傻子玩~” 鲁关山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所以认真思考了两天,越想越觉得有点深意。最后,他怀疑不问长老在骂他。 他们都不肯带着鲁关山,鲁关山又不想独自一人进城,正在为难的时候。刺猬佟从外面蹦跳进来,手里提着葫芦。 鲁关山嫌弃地看了刺猬佟一眼,嘟囔道:“去!疯子~” 刺猬佟是这样的脾气,你越想让他走,他就越不走,宁可死在这里,也臭你一块地。刺猬佟死缠烂打地要跟着鲁关山,于是两个人结伴进京城寻找宝贝的下落。 说是寻找,一个疯子一个傻子,怎么能做得出什么正事。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说,鲁关山带着刺猬佟,或者说刺猬佟领着鲁关山,在京城里四处游逛,看到什么都驻足。 闻到满街的酒香,鲁关山馋的,下巴掉了好几次。可惜,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就是为什么他想找人结伴,一来是不闷,而来是有钱花。 不一会儿,他们转到了一个酒楼前面,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香,酒楼附近方圆几十米都是饭菜酒香。鲁关山走到那里不走了,就立在门口,伸着鼻子嗅着,贪婪地吐着舌头。 刺猬佟拉鲁关山,鲁关山吼道:“一边玩去,你不馋我还馋呢,走走!说不定你一走,就有人扔鱼骨头,鸡骨头了~” 刺猬佟见拉不动鲁关山,只好放手了。 但是刺猬佟是谁,他可不是傻子,他是疯子,他是疯子,他怕什么,迈步就往店里走。疯子的走向不同,蹦蹦跳跳,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像个傻子。 鲁关山没有注意到刺猬佟进了酒楼,仍然趴在门口嗅着空气。忽然,酒楼里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鲁关山噌地站了起来,两只手耷拉在胸前,吐着舌头。 果然,出来一个店伙计,手里推着东西。不过鲁关山失望了,因为店伙计没有推好吃的出来,而是推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刺猬佟。 鲁关山呆呆地看着,刺猬佟被推出来,又被推了进去,推了出来,又往里闯。 眼看人家要动手了,身为朋友鲁关山必须管了,赶紧挡在伙计面前,怒目相视。伙计吓得后退几步,弱弱地问道:“唉,你干嘛?” 闻到伙计嘴里喷出的香气,还有鱼尾的香雾,鲁关山一下子筋骨酥软,卑微地说道:“大爷,让我来摆平这个疯子!”说着,鲁关山转身推着刺猬佟往外走,把刺猬佟推出了门,站到了门口。 刺猬佟喊着:“我要进去!” 鲁关山说道:“别闹了,朋友,我们就在这门口,你闻闻~”说着,鲁关山伸出鼻子,往空中扫着,说,“多香啊,咱们只配在这里闻闻,不要乱闯喽~” 刺猬佟吼道:“凭什么,我偏不!我要进去”说着,刺猬佟往里闯。鲁关山紧紧拉着,劝着刺猬佟。 这时候,店里的伙计又出来了,还是刚才的那个人。伙计手里端着许多残羹剩饭,剩饭飘出来一股只有剩饭才能具有的香味。 鲁关山扭头一看,马上凑到伙计身边,恨不得把屁股摇成尾巴。 伙计居高临下地看着鲁关山,说道:“哼哼!看你倒是挺帮忙的,这是赏你的!”鲁关山点着头,吐着舌头,伙计走开之后突然回头,说道,“千万不要吃撑了哦~” 鲁关山听不出羞辱的话,仍然点头哈腰,吐着舌头。 恭送伙计走后,鲁关山才要吃这盘得来不易的剩饭。他的手刚伸出,要抓一只被吃得精光的鱼刺,忽然,一只手出现打落了盘子。 鲁关山骂道:“刺猬佟,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打落的是什么?这可是我的好饭,这可是我的……” 话未说完,刺猬佟伸出手来,手里托着几块银子。 那些银子怎么那么好看,在阳光下一照,射出青蓝色的光线,把鲁关山的眼睛都闪得看不清。 鲁关山的眼泪流出来了,跪在了刺猬佟身前。于他同时的,还有店门里的一个伙计,就是把刺猬佟推出门来的伙计。 刺猬佟说:“这不是银子吗?” 伙计赶紧出来迎接,要推着刺猬佟往里进。 刺猬佟就是这个脾气,越是推他,他越是不往里走。伙计推了半天,最后累得呼呼喘气,他还不知道刺猬佟有很高的武术功底。 最后,伙计求道:“大爷唉~,您快进去吧,里面给您备了雅间~” 刺猬佟盛气凌人地说道:“我?不去!我还不如到别的地方去喝酒,在这?憋屈~” 伙计连忙道歉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顶上一青松,刚才看您像傻*,所以……”突然,伙计愣住了。 刺猬佟骂道:“混蛋,你说什么?” 伙计真是机灵,马上抽自己的耳光,不一会儿抽得手掌冒火星子了。伙计边掌嘴边说:“是我不好,我不好~” 鲁关山出来劝,刺猬佟只好饶恕,说:“我不和你计较!带路!” 伙计点头哈腰,赶紧领路,把他们送上了楼去。 在楼上本来有一间空房,伙计知道,并且告诉同事伙计去把房子占下,以此向刺猬佟赔礼。要知道,在人满为患的时辰,酒楼里一座难求,伙计为刺猬佟备下雅间,那是何等的优待。 伙计在前面引路,把两个人带到了雅间门前,刚要推门,忽然里面传出喊声。 伙计把鲁关山和刺猬佟让到别处,说道:“您二位不要着急,我去看看~”说着,伙计离开两个人,去敲门。 门里面人正在吵什么,听到敲门声,应道:“进来!” 伙计推门进入,看到几个人模狗样的公子在桌前坐定。他们旁边站着一个伙计,面露难色,看到进门的伙计,就像看到了救星。 门里的伙计明显是生手,见伙计进门就凑到了他身边。 伙计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生手伙计说道:“我本来说这间房有人占了,但是他们不听,非要霸占这里~” 他们正说着,那些公子哥不干了,吼道:“唉!嘀咕什么呢?大声说!” 伙计赶紧赔笑,说道:“几位大爷,我们小伙计说得对,这间房是早有人占了……” “有人占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人?!” 伙计陪着笑,说:“是,他们还没来,但是他们已经预定了!” “预定个屁,赶紧上菜,迟了一步,我叫你关张!你知道西南总督是我什么人吗?!”富家公子喊道。 伙计听到这么大的官衔,赶紧闭嘴了。 见伙计怂了,富家公子更加猖狂,说道:“哈哈,出去,赶快上菜,不然弄死你!快去!” 伙计正不知所措,忽然门被踹开,刺猬佟和鲁关山闯了进来。 富家公子惊恐万分,定睛细看,认出了来者。旁边公子哥小声说道:“哥!这就是前日把你掉在旗幌上面打的一伙人,其中两个!” 富家公子嘟囔:“又要挨揍。怎么这么点背,最近去哪里吃饭都挨揍!” 旁边的公子哥说道:“哥~,兴许这两个功夫一般,拼一拼~” 富家公子揉了揉脖子,被于一秋踹得脖子硬挺,现在还没有恢复。富家公子假装硬气,吼道:“唉,你们是谁?!有没有礼貌!” 一听这个,莽头汉子鲁关山,这个大浑人,哪管那个,上来就打。鲁关山打,富家公子就藏,尤其是脑袋和脖子,藏得严严实实,鲁关山只好朝他胳膊踹,踹得富家公子半边胳膊麻痹,成了个半身不遂。 每半个时辰,uu看书 .uuknshu富家公子连滚带爬走了。走出门后,富家公子骂道:“我要是不弄死你们,我就不姓……”说到这里,他又忘了自己姓什么。 见他们落荒而逃,伙计凑上前,说道:“壮士,我支持你,是他们无礼在先!” 鲁关山点点头,说:“去上菜!” 伙计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轻轻地把门合严。鲁关山刚坐未坐稳,忽然听到门外又有吵闹。 仔细一听,是刚出门的伙计和别人在吵。鲁关山和刺猬佟正要去看,门忽然打开,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腿还没有放下,另一个的腿架着拐。 看着门前一瘸一拐,鲁关山差点笑了,刺猬佟笑了。 笑过之后,那个拐的向瘸的说:“师父,认得出吗?” 说完,怪的和瘸的都盯着鲁关山看,鲁关山被看得脸都要红了,眨巴眨巴眼睛。 刺猬佟也和两个人一样,盯着鲁关山看,鲁关山骂道:“你看个什么劲儿!” 刺猬佟赶紧扭头,看两个来人。这一看,刺猬佟看出点什么,鲁关山也认出了点什么。他们的骨头有了凉意,牙齿开始打颤。 不知来者何人,富家公子又往何处去,且待下回。 第242章 走到家门还挨揍 鲁关山和刺猬佟教训了富家公子一众,把他们踢出了房去,几个人连滚带爬逃到了街上。 富家公子一贯都是吃喝嫖赌,养尊处优,被下人和亲人宠爱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而且是两次。富家公子当即决定,一定要报仇,马上召集人马。 因为富家公子逃出来的时候,刺猬佟和鲁关山还没有走,所以他们以为报仇大有希望。这一伙公子哥家底殷实,光宅子里的仆人就何止几个。公子哥们都不含糊,分头去找。 富家公子和另一个纨绔子弟,两个人往富家公子的家里赶去。他们穿过集市,忽然听到有争吵的声音,本无心看热闹,但是路过那里,两个人稍微放慢脚步,边走边听着。 在路中央,围了一大群人,最中央是一个穷困的武士,腰间挎着宝刀,臂膀上缠着蛇皮锁,头发梳得像个江湖侠客。虽然武术装备不错,但是他的衣衫实在破烂,而且面色蜡黄,看起来像受饥受困所致。 和武士相对而站的,有好几个人,各个都是衣衫华丽,相貌丑陋,一闻就是酒气熏天,一看就是**熏心。其中一个小瘦子佝偻着腰,喷吐着吐沫说个不停,对着武士和旁边的丑怪指手画脚。 小瘦子说:“少爷,您不知道,就是这个家伙,把我攥住就往树上扔!就因为我给他要钱,您说说,还有天理吗!”小瘦子转向围观的人们,说道,“大伙说说,还有没有天理啊!” 丑怪听了小瘦子的话,嘻嘻笑着,逼近武士几步,说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这里撒野?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谁的东西吗?”说着,他狠劲地摔摔手上的扇子,吼道,“他是我的管家,我的书童!你不打听打听我,不认识我,还敢来这里混?!” 武士支支吾吾地,说话很不利索,说道:“我……我,我只是……我,他向我要钱!” 丑怪公子见武士吞吞吐吐,以为武士怂了,于是更加横了,说道:“他向你要钱,他为什么要钱?不该吗?你告诉他,为什么要钱!”说着,丑怪公子把小瘦子推到身前。 小瘦子狗仗人势,说道:“我为什么要钱!你在这里摆摊,你问一问,在这里摆摊的,有不要钱的吗?大伙说说,我管摆摊的要钱,这不是应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武士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官府要了一次了,你又不是官府……” “混账!”丑怪公子叫道,“来人,快快收钱,你若不快快交钱,管教你好受!” 武士是个直性子,说着就摆开了架势。 丑怪公子叫道:“嘿!你是真硬啊,打到你给钱!” 小瘦子跳出来了,装作好人,说道:“壮士,快给钱吧,你又不是没有,我看到你怀里揣着了,多少总得分出来吧~” 武士叫道:“你们是……是,明抢!” 丑怪公子叫道:“嘿!我就是明抢,看谁能管我!来人,上!” 说着,几个壮士从丑怪公子身后闪出,一齐扑上武士。 富家公子和纨绔子弟正好路过这里,看到打起架来了,心说看一看,于是忘了脸上的伤痛,忘了胳膊和脖子。 这个武士真不含糊,三拳两脚把丑怪公子的人打趴下了。武士逼近丑怪公子,摆开架势,说道:“来吧,请出招~” 丑怪公子还装相,摆了摆手,下蹲身体。 富家公子定睛一看,这个丑怪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城东的小财主,和他有点交往,经常一起吃喝玩乐。 富家公子清楚,这个丑怪公子只不过是装相,他哪里会什么功夫,还假惺惺地摆开架势。富家公子灵机一动,马上钻出人群,走到中央。 富家公子手扶武士,另一只手搭在丑怪的肩膀。丑怪刚要认亲,富家公子眨眨眼,制止了了他。 富家公子先对丑怪说道:“唉,朋友,刚才我已经看清楚了,你和这位朋友之间并无大事,何必动真格的。你这一出手,武士朋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出了人命,又何必呢~” 丑怪公子一见,来了这么一个大台阶,别说下,就是睡觉都够用了,于是他说:“好,我就听这位朋友的!” 富家公子悠悠地转向武士,微笑着,就像个好人似的。 武士赶忙鞠躬,说道:“谢谢,谢……” 富家公子说道:“不用客气。刚才听说你急着用钱,这里有些,请拿去!”富家公子有的钱,掏出一些递给了武士。武士更加千恩万谢。 其实,富家公子哪里是慈心善念,想到在酒楼被欺负了,他要回家请救兵,想起那些救兵都是老弱病残孕贱,不是仆人就是仆人,哪里抵得过刺猬佟他们一顿打。所以,他想收买武士而已。 富家公子说道:“武士,请问在哪里做事?” 武士这一身打扮明显是没有差事,流浪八方。富家公子明知故问而已。果然,武士给以否定的回答。 富家公子又说:“这样,你跟我干,酬资绝不亏待你!” 武士倒身下拜。 富家公子心满意足,说道:“你且在这里等待,我回家一趟,一会儿马上回来!” 武士很听话,在街边找了一个空地,盘腿坐在那里。 富家公子和纨绔子弟笑着跑走了。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街头,往里一拐就是富家公子的宅子,他的父亲据说在朝廷拜见皇上去了。 现在宅里,只有富家公子和几个老爷的姨太太,所以富家公子开心快活,轻松自由。 来到了自家的胡同口,富家公子一拍胸脯子,吼道:“谁他妈敢惹我,谁他妈惹我,欺负我,打我,不好使!谁,还有谁!” 纨绔子弟劝道:“大哥,一定要镇定,没有谁惹你!” 富家公子吼道:“我到家了。谁敢惹我,欺负我!” 正喊着,忽然被撞了一下,富家公子仰面倒在地上。富家公子哎哟着被扶起来,看到一个年轻人朝着他道歉。 富家公子边骂边起身:“什么东西,***,敢撞我,你长没长眼睛!” 刚开始那个年轻人还客客气气,越往后人家还不买账了,听着富家公子怒骂,暗暗攥起拳头。富家公子骂个不休,人家也还嘴了。 “哎哟,我还以为撞了人,还道歉呢。原来是撞了只狗,白赔礼道歉了!” 富家公子听了声音,再定睛一看,竟然看出是一个女人,于是愤怒处减一分,填成了淫荡,淫荡处减一分,填成了兴奋。 富家公子捋着下巴,说道:“哎哟哟,小姑娘,嘴还挺叼的!” 邵灵儿说道:“嘿嘿,不算叼,要是再叼,非得把你鼻子咬下来!”说着,邵灵儿就要走。 富家公子一把拉住邵灵儿,嬉笑道:“小姑娘,就喜欢你这样的,来来来,你叼啊,叼我的鼻子,来吧~”说着,富家公子真的凑近邵灵儿。 邵灵儿真不亏是娇惯大的,上嘴真咬,把富家公子的肉咬下一大块。纨绔子弟一看,急忙拉住邵灵儿,喊道:“你不能走,别走!” 倒是女子,气力不足,连纨绔子弟这样身体被掏空的人也打不过。纨绔子弟拉着邵灵儿,叫着:“赔钱,陪我大哥钱!” 富家公子吼道:“赔什么钱,赔什么钱,陪我,陪我!” 他们说到做到,真的把邵灵儿往家里拉扯,不一会儿拉到了宅门口。邵灵儿扯破了喉咙叫,但是没有人管,到了最后,竟然泣不成声,叫不出声了。 邵灵儿不叫了,富家公子和纨绔子弟叫得挺欢,两个人平时缺乏运动,所以这时候累得呼哧呼哧,老远就听见他们两个呼哧。 忽然,从旁边墙上下来一个人,是个青衫女子,飘飘然有仙气。 富家公子一看下来一个仙女,笑道:“嘿嘿,老弟,这次可够分了,来吧!” 纨绔子弟哈哈大笑,于是去抱那个青衫女子。还没走到跟前,青衫女子一脚,把纨绔子弟撂倒了。 邵灵儿扭头一看,叫道:“沙漪姐姐,快来救我!” 富家公子定睛一看,看出来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将他吊在旗幌上打的一伙人。 富家公子吼道:“你们欺负人到了家门了,男的见我就打,女的还想怎样?” 沙漪听了这话,仔细一瞅,认出了这个歪脖,吼道:“又是你,uu看书 uukansu 怎么脖子歪了?哈哈!” 富家公子跑步冲来,身体太虚,又抬了一会儿邵灵儿,所以到了跟前,沙漪没有出手,富家公子累倒在地,大口吐血。 沙漪扶着邵灵儿离开,富家公子指着她们的背影骂道:“有本事在酒楼等我,就是那一家酒楼!” 沙漪应道:“好,没问题!”说着,她们笑着走了。 再说鲁关山和刺猬佟,在酒楼里面,刚刚赶走了富家公子等人,抢回了自己的雅间,突然又被人闯进来抢房间。 刺猬佟看来者是一瘸一拐,心里有几分看不起,另外他有精神病,所以一直嘻嘻笑着。 鲁关山一看来者,越看越眼熟,在头脑里开始翻找。 他们没有说话呢,瘸和拐说话了。 “呦呵,真是仇人相见,分外脸红喽!” 鲁关山感觉到了自己脸红,哪里容得他们戏弄,也想来那老旧的一套,说道:“废话少说,打板就上!” 说着,鲁关山冲过去,这就是莽头汉子,见了生人先打架。错就错在,他没有想起来者是谁,若是想起来了,他绝对不会上手。 不知后果,且待下回。 第243章 鲁关山当叔叔 鲁关山打板就上,也不管这对面的一瘸一拐是谁。 其实一瘸一拐不是别人,正是前日被打折腿脚的师徒,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他们两个可谓是标在了一起,没有一点情义,只是利益互助。 要说他们的人格,简直是低到了极点,不容得人怀疑。但是若说武艺,从刚开始到现在,他们变化非常大,尤其是法云和尚,已经和不闻和尚的武功齐平。 这倒不是法云和尚多么努力造成的,而是不闻和尚练的功夫是双双无相功,要想练成,必须有一个无相门的人帮忙,这个人就是法云和尚。 但是有一个代价,就是不闻和尚的功力要传给法云和尚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以至于法云和尚提升这么快。 总之,他们练双双无相功还没有到最高境界,否则可能早就称霸江湖,开始大开杀戒了。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未到最高境界,所以为人不敢高调,东躲西藏,今天是藏不住了,所以来京城逛逛。 看到鲁关山的前一秒,不闻和尚还没有动什么歪脑筋,直到看到他,不闻和尚想到了皇髓脑。 法云和尚也一样,问道:“师父,皇髓脑,申可为~” 不问长老摆手制止,说:“不要急!” 他们正小声商量着,忽然鲁关山冲过来,把他们吓了一跳。一跳是一跳,不是普通的一跳,因为他们都身怀绝技,所以一跳能有丈高,脚尖一点,踩在鲁关山的背上,又往上一窜,不需用多少力气,鲁关山摔倒在地,嘴巴挨着地板。 刺猬佟一见,吼道:“敢动我朋友!”说着,他要往前冲,但是他没有鲁关山虎,所以冲的不突然,给了不闻和尚叫停的机会。 不闻和尚抬手,叫道:“停一下!” 刺猬佟听话地停止,问道:“还有什么话?” 法云和尚比不闻和尚坏多了,一眼就看出刺猬佟的问题,于是从背后掏出手来,说道:“嘿嘿,这位小朋友,我刚才路过集市,买了几个小糖球,吃不吃啊~” 这一下把刺猬佟惹恼了,吼道:“当我是弱智吗?!混蛋!”他一闹,头脑受刺激,情绪失控,瞬间变成了疯子。 刺猬佟在屋里蹦蹦跳跳,法云和尚有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刺猬佟欣然接受了法云的糖球,在嘴里嚼起来,虽然很干巴,但是真有甜味。 不闻和尚扶起鲁关山,嗡声细语地说:“鲁兄弟,你忘了我了吗?我是不闻长老啊,我师弟不问长老好吗?” 头一回听见别人自己称呼自己为长老,鲁关山心里看不起,但是嘴上不敢得罪,说道:“不问长老,你们不是不对眼的吗?你不是坏人吗?” 听了这话,不闻和尚一点都不生气,哈哈大笑,对鲁关山小声说道:“兄弟,不要误会了~”这个语调就像对待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说,“我们是亲师兄弟,怎么会有隔夜的仇恨,前日有些小矛盾,只是小矛盾而已,不要误会。后来,我们少林寺派我寻找不问长老,是要给他好处啊,是好事啊,快告诉我我师弟的下落~”最后语调有些失控,吓了鲁关山一跳。 其实,不闻和尚和不问长老的仇怨已经解不开了,谁都想杀谁,手都不想对方好受。 鲁关山将信将疑,说了一个谎话,说:“不问长老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很久看不见了~” 听了这个,不闻和尚心里沉重了一些,心说:“这个仇放一放吧,先说皇髓脑的事~” 不闻和尚调整了语气,温柔地说:“我记得,有一个申兄弟,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不知道现在~” 鲁关山被不闻和尚的假模假样给迷惑了,说道:“他和我们在一起,就住在城外~” 一听此话,不闻和尚心头一动,差点叫出声来。 法云和尚轻轻捂住不闻和尚的手,说:“鲁兄弟啊~” 不闻和尚喝道:“嗯?我叫兄弟,你叫什么?” 法云和尚马上改口,说道:“哦,我说鲁大叔啊~”他们两个年岁相仿,听起来很别扭,说,“鲁大师,请问你们有几个朋友,怎么两人出来?” 鲁关山想都没想,说:“没什么人,就我们几个!” 不闻和尚问:“有一个老大师,功力非凡~” 鲁关山随口就说:“不在,不知哪里去了!” 听了这个,不闻和尚差点笑出声来,就像见到唐僧独自一人行走在山涧的妖怪,就差生吞活剥了,还下油锅? 见不闻和尚激动,法云和尚说:“师父,我来~” 法云和尚对鲁关山说:“我看鲁叔叔伤势不轻,我们送你回去吧!” 鲁关山摆摆手,说:“不必不必,我的伤势不重,自己可以回去!” 一听此话,法云和尚暗中掏出一个石子,用了三成的绵力将石子弹出,石子溅在墙上,然后反弹,射到了鲁关山的身上。 鲁关山“哎哟”一声,疼得跪倒。 法云和尚假装戒备,瞅瞅四周,说道:“坏了,有暗器!注意!” 鲁关山疼痛难忍,躺在了不闻和尚的怀里,不闻和尚急尽虚假的情谊,说道:“鲁兄弟,不要急!” 法云和尚更拉得下脸,说道:“鲁大叔,不要急,留给我们师徒!” 法云和尚一句一个叔叔,叫得鲁关山很舒服,听得耳朵都长出了蜂蜜。武功一般,智商低下的鲁关山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忘了东西南北,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 在屋里看了半天,法云和尚小心翼翼地把刺猬佟抬到了跟前,看起来真的害怕有暗器伤到自己似的。 法云和尚问刺猬佟:“还没请教?” 刺猬佟说道:“都叫我刺猬佟~”顿了顿,他说道,“我和鲁关山论兄弟~” 法云和尚急忙叫道:“哦,原来是刺叔叔!” 刺猬佟冷冷地说:“我姓佟~” 法云和尚改口道:“佟叔叔好~” 刺猬佟恢复了神智,点点头,说:“没有请教?”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都报了姓名,刺猬佟点点头。 法云和尚说道:“两位叔叔,这里看来不宜久留,还是……” 鲁关山听什么信什么,所以说:“我们回去吧,有劳两位了~” “唉,哪里哪里!”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非常乐意,送两人出去了。 刚走出酒楼的门口,一队人跑过来,快速把看热闹的百姓推到两边,把酒楼门口前腾出了空地。 当头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富家公子,身边站着有点像西域武士打扮的人。 富家公子以为有武士在场,这一次一定能胜。他站到前面,耀武扬威地说:“唉,把两个家伙放下!” 一瘸一拐看看富家公子,没有理睬他,继续往外走。 富家公子吼道:“瘸子,拐子,放下那两个混蛋……” 话未说完,一股功风从不闻和尚的断腿下面钻出,直朝富家公子。富家公子根本看不见功风,当感受到风力时,脸上如同火烤,顿时擦出了血。 武士及时跳出来,挡在富家公子前面,挥舞双手,坐着太极八卦的姿势。功风到了武士面前,正如同风入山林,雨过土丘,瞬间无影无踪,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不禁惊叹,扭头弓身施礼,问道:“请教这位壮士尊姓大名?” 武士收了架势,动作利索,但是语气支支吾吾地说:“嗯~嗯,我叫石破天~” 听到这个名字,法云和尚一激灵,叫道:“哦,就是你,是不是有本书写过你的事迹~” 石破天说话有很浓的口音,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事迹,写我做嘛?” 不闻和尚看不起石破天的打扮,对法云和尚说:“说什么闲话,打就是了!”说着,不闻和尚扑上前去,要和石破天较量。 石破天一点不含糊,别看说话结巴,动作既流畅又利落,上下分打,将不闻和尚推出了几米远,和尚连感觉都没有。 不闻和尚叫道:“徒儿,一起上!” 两个人一起上,勉强抵挡得住,时间久了,又退下阵来。 法云和尚小声说道:“智取!” 石破天听到了,问道:“什么叫智取?” 趁着工夫,法云和尚偷偷拉过富家公子,撒腿就跑,石破天缓过神来的时候,uu看书 .uukashu.cm 法云和尚已经跑了很远。 石破天笑道:“原来是比轻功,一点都不含糊,追了上去。” 武士走后,剩下的都是鸟蛋,不闻和尚一嘴一个,喷都喷死他们。 不闻和尚带着鲁关山和刺猬佟跑开了,鲁关山身体弱,所以很难跟上,不闻和尚从怀中掏出药丸。看了药丸很久,亲了一口,他才舍得喂刺猬佟吃下去。 再说法云和尚,他不是傻人,把富家公子丢在了一个胡同,自己撒腿逃跑了。武士追到,找到了富家公子,但是丢了法云和尚,也丢了鲁关山他们。 富家公子大发雷霆,这是娇纵惯了,吼道:“哼!养你干什么,第一件事就办砸了!哼!”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汇合一处,用开了脚力,很快把鲁关山带到了住处。这是一家民宅,平时偶尔招待路过的行客。 到了门口,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不敢进入,说道:“鲁兄弟,你先进去,我们就不去了~” 鲁关山强劝不进,也不懂多少礼节,于是径自进了里面。 进去不久,鲁关山听到外面喊:“哎哟哟,鲁兄弟啊,鲁兄弟啊~” 不知什么诡计,且待下回。 第244章 师徒滑稽戏 一瘸一拐的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简直坏到了极点,竟然欺负傻子,鲁关山有时候比傻子傻。他们花言巧语就把鲁关山骗到了,让鲁关山带领他们到了城郊鲁关山他们藏身的地点。 走了不多时,他们到了那里,他们两个却都不进入。 虽然听说里面没有什么武功高手,但是两个坏蛋的心眼儿多,害怕里面有埋伏。 他们故意放进鲁关山,等鲁关山打开门来,他们通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情形,心里马上就有了底儿。因为他们知道,老头子是武功高手,而且打了他们不止一次,老头子的声音就算化成灰……,就算砸成粉……,就算……了,他们也听得出来。 通过偷听,他们首先确认屋里没有老头子,连普通的老头子都没有。这个时候,他们精神高度紧张,就算有一只年老的马夫咳嗽一声,他们照样可以听得出来是个老头子。 法云和尚小声说道,脸上都是得意的神态,说道:“师父,里面没有老头子~,连那个叫唤的马都是三岁口,嘿嘿~“ 不闻和尚得意地笑着说:“对对对,没有老的!” 可以想见,这两个货有多么次,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确认了里面没有老头子之后,两个货继续趴在门外偷听。 听了一会儿,他们确认了里面人不多,而且听底气不像武功多高强的人。 法云和尚说:“师父,进去吧,里面没有什么高手,听那人们说话,都如同蚊蝇,各个都是底气虚弱,不像内力深厚的人!” 不闻和尚“嘘”了一声,说道:“不要妄动。世间功夫高者大致分为三等……”说着,不闻和尚仰头望去,若有所思。 法云和尚打起精神,像个小学生,认真地听着不闻和尚的话。 不闻和尚看法云如此认真,于是继续说,煞有介事地说:“我做你师父这么多年,没有教过你什么……” 说到这里,法云和尚打断他说道:“教过~” 不闻和尚自己都不知道教过什么,歪歪脑袋,看着法云和尚。 法云和尚说道:“吃喝嫖赌~” 不闻和尚厉声喝道:“别他*污蔑我,第一个那个,不是我教的。我不能认这个账!” 法云和尚摆手,说:“好好好,起码是喝嫖赌~” 不闻和尚点点头,改口说道:“我做你师父这么多年,除了喝嫖赌,没有教过你什么,今天就再教你点儿。日后行走江湖,一定用得到。” 法云和尚扬起下巴,看着黑板,认真地听着。 不闻和尚说道:“你刚才说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小,不像功夫高手。这是错误的论断!天下习武者,大致分为三种。我们佛功习练着,主修外功,硬气功者所谓,所以大多数,不分高低都是气力浑厚,嗓门粗犷。三种,即是嗓门,浑厚音大者,最低境界;尖锐声大者,渐入门庭;宏亮声大者,高境界。 但是道功与此不同,属于内家修炼,将就炼精化气,内敛身形。形神俱明,不容外放,外放则耗。所以也有三种,初练内家功法者,以为筋骨有加,所以扯嗓门,用真气,显示嗓门大,声音浑;第二境界者,真气存蓄,体内有混元真气,可收可放,常不露于形色,音声;更高者,内气循环小周天舒畅,运用自如,功法身形合一,声音忽高忽低,未必有定数!” 法云和尚问道:“师父,什么叫未必有定数?” 不闻和尚说道:“我不是道家的人,对此不太了解,所以说未必定数”说到这,想起了老头子,说道,“你看那个老头子~” 法云和尚扭头四下寻找,什么人也没有发现,问道:“哪里,哪个?” 不闻和尚拍了他一下,说道:“他不在这,就是打了我们好几次的那个!” 法云和尚问道:“是不是见一次打一次的那个?” 不闻和尚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是是是~” 咱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那么开心。 法云和尚说:“武功高啊,高啊——” 不闻和尚问道:“声音呢?” 法云和尚想了想,说:“我明白了,原来这样!” 不闻和尚说道:“所以,不要小看声音小者,再听听!” 法云和尚点点头,说道:“师父,我听你的声音就听浑厚的!” “嗯~?嗯,一般啦!”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过了一会儿,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感觉刚才的话不对味,赶紧回头,发现背后站着两个人,都是笑脸嘻嘻的。 不闻和尚掏出手来就打,骂道:“学谁不好,学那个调调!” 被打的是一个汉子,很怕不闻和尚的样子,委屈地说道:“嗯~?嗯,我学谁了?” 他越说,不闻和尚越打他,直到把他打得不说话了。 在那个汉子旁边站着一个女人,长得天姿国色,艳丽非常,眼睛总是不怀好意地眨着。其实,她再抛媚眼。 天知道她怎么那么喜欢勾引人,就是让她去打瓶酱油,半路上也得勾引十来个老爷们。骚眉狐眼描述不清她的姿态,更可怕的是,她的大腿露出了大部分,一条粉红的小裤衩只挡住了一点点大腿根。 法云和尚骂道:“淫欢双邪,你们怎么回事?学谁不好,学打我们的人!” 淫欢双邪连连道歉,恭维道:“我们不信,还有人打过你们?” 法云和尚一撇嘴,说道:“嘿,怎么没有,见一次打一次,就是在……”他拿这个当长脸的事情说,被不闻和尚捂住了嘴巴。 不闻和尚骂道:“什么见一次打一次,说什么呢?!” 法云和尚转了转眼珠,说道:“哦哦,对,又一次见了面没有打,我们跑得快!” 不闻和尚推开法云和尚,对淫欢双邪说道:“你们来了就好了,这次就不怕了,你们要好好表现!” 淫欢双邪一个鞠躬,一个做个万福,身材都不错。男的健壮,女的苗条。 法云和尚说道:“你们先把裤衩穿上,不能一点不穿啊!”他又对不闻和尚说:“师父,冲进去就抢!” 不闻和尚想了想,还要做最后一次试验,免得进去之后发现老头子在里面,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不闻和尚对法云和尚耳语几句,法云和尚点点头。 接着,鲁关山听到外面的喊声。 鲁关山急忙跑了出来,看法云和尚瘫倒在地,鲁关山扶住他,说道:“贤侄,贤侄,你这是怎么了?” 法云和尚好像很痛苦,说不出话。 鲁关山瞅瞅其他人都束手站着,也感觉到了奇怪,问道:“你们怎么不扶?!” 这个时候,淫欢双邪一激灵,一人抱住一个门板,说道:“来来,快进,我给你们开着门!”他们装作很急的样子,跟刚才的样子好像毫无违和感,实际上只有鲁关山看不出来这么拙劣的演技。 鲁关山瞅瞅不闻和尚,他还站在那里,什么忙也不忙。 不闻和尚见鲁关山瞅他,一下子慌了,四下瞅着,忽然他笑了,因为他看到了门槛。不闻和尚双手举过头顶,膝盖一跪,爬到在地,环抱门槛,喊道:“鲁兄弟,你快扶他进去,我给你看住门槛!” 鲁关山受了感动,说道:“好,大哥——”眼角挤出了泪花。 法云和尚静静地躺在鲁关山的怀里,他的手已经伸到了鲁关山的要害之处,但是鲁关山一点都没有察觉。这是不闻和尚出的招,阴险毒辣。 他们商量好了,如果屋里没有高手,他们就抢宝贝,打开杀戒,如果屋里有高手,他们就打,打不过,他们就拿鲁关山做人质。 法云和尚捏着鲁关山的要害,不敢稍有放松。鲁关山呢,还在为不闻和尚抱门槛的义举而感动。 进到了屋里面,不闻和尚四下打量,发现没有熟面孔,实际上连生面孔也没有几个。鲁关山是一个,刺猬佟跟随鲁关山回来的,也是一个,再有一个就是于一秋。 于一秋今天单独回来的,因为曹正纯酒兴大发,当然如果只是酒兴,于一秋会奉陪到底,最后曹正纯去了不该去的烟花酒巷。 曹正纯进门就喊:“来两个,正在装纯的,一定要这样的!” 于一秋身为出家人,劝告是必须的,屡劝不止,他只好独自离开。于一秋现在屋里,但是算不算高手不好说。关键是一瘸一拐不把他当棵葱,实际上他很辣。 法云和尚一瞅没有高手,跳下床来,兴奋地叫道:“哈哈哈,开抢喽!” 不闻和尚一巴掌把法云和尚扇的转圈,吼道:“什么?!” 屋里的人也惊呆了,看着法云和尚。 法云和尚瞅瞅不闻和尚,瞅瞅屋里的人,颤着手,支支吾吾地说:“不是……这……高手的没有……的干活……” 见他还要说,不闻和尚抬手又是一巴掌,把法云和尚打得翻跟斗。 法云和尚激动地骂道:“你……,你再打我就急了!” 不闻和尚又要打,果然法云和尚急了。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好不滑稽。 屋里的人呆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进来几个生人,上去就打!”没有人敢扶他们。 于一秋对进来的人有些印象,uu看书 uukansu.co但是就是记不起具体的身份,正苦思冥想,忽然被他们的殴斗的打乱了。 这一场殴斗完全在一瘸一拐的计划之外,但是却也提供了沟通的机会。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不闻和尚偷偷地小声地说:“徒儿,别真急。你忘了一件事!” 法云和尚没好气地问:“什么?” 不闻和尚说道:“你忘了,我们是来抢东西的,但是没有申可为啊,东西在他身上!” 这个时候,法云和尚恍然大悟,小声说道:“怎么办?” “继续演,一会儿我把你打伤,你再回到姓鲁的怀里!”不闻和尚。 法云和尚说:“不!这次你来!” 不闻和尚说:“不!” 两个人为此事争执起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且待下回。 第245章 哭声震人 爽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为了该谁去装病而发生争执。他们的计划是,一个人装伤病,躺倒鲁关山的怀里去,然后抓住鲁关山的要害,以便可以随时拉他做人质。 不闻和尚说道:“你快到怀里去!” 法云和尚说道:“不!你才到碗里去!” 两个人争执不下,忽然鲁关山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张开双臂,一下子把他们都抱住了。 两人忽然感到被拥抱,顿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不闻和尚向法云和尚使眼色,意思是:“好机会,混蛋!你还不上?” 法云和尚说:“你上!” 鲁关山抱住两个人,说道:“你们都是主的孩子,不应该争吵~” 不知道鲁关山从哪里学来的一套,但是于一秋常常在鲁关山的耳边念叨圣经,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教经典。于一秋信的砸,这是众所周知的。 听了这个话,两个货蒙圈了,但是顺势扎到了鲁关山的怀里。 两个人突然发现彼此都在鲁关山的怀里,于是又使眼色。不闻和尚向法云和尚眨眼睛,意思是:“你走吧,我躺在这里!” 法云和尚也回复不闻和尚以同样的眼神,意思是说:“你走吧。我刚躺暖和了~” 不闻和尚使了一个恶狠狠的眼色,意思是:“这是我的地盘,小子!” 法云和尚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我本来就是装伤的,还是我来吧!” 这两个货以为眉飞色舞是很秘密的,根本没有被人发现,直到鲁关山瓮声瓮气地说:“你们一个个眉来眼去的,搞对象呢啊?”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心头一惊,当时一愣,两个人又同时离开鲁关山的怀抱。 可想而知,离开之后,两个货再次眉来眼去,最后法云和尚一声“哎哟”,躺倒在了鲁关山的怀里,争执和互动终于告一段落。 鲁关山扶着法云和尚,正纳闷,听法云说:“叔叔,我……我伤势又犯了~” 鲁关山急忙把法云扶到床边,边走边问:“刚才在外面忘了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闻和尚急忙解释,说:“刚才在门外走着,忽然,天空降下一片云彩,我们以为是云彩,倒头就拜,我的徒儿动作慢了,被云彩砸了一下!” 听了这么无稽荒诞的故事,鲁关山频频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所言极是~”说着,他要把法云和尚放倒在床上。 法云和尚急吼一声,说道:“不!” 鲁关山问道:“怎么了?贤侄?” 法云和尚说道:“我躺在你的怀里挺好,一放下就难受!” 鲁关山点点法云的鼻子尖,说奥:“你又调皮了~” 受不了他们,几个人已经吐得不省人事,还有一个刚进门的农夫,一见此情此景,马上吐血,最后失血过多死亡了。 农夫家里赶紧操办白事,全家上下哭声震天。 不闻和尚终于找到理由关门,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说道:“哭声很吵~” 于一秋说道:“我是出家人,应该去超度一番~” 见于一秋要走,不闻和尚殷勤地开门,在他看来,这是唯一一个还称得上对手的人。 于一秋身穿道服,出了房门,院子里农夫家人举办白事。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超度经,是佛教的经文。 现在,不闻和尚和淫欢双邪的任务就是等待,等待申可为回来。至于法云和尚,任务是躺在鲁关山的怀里,静静地等待。 院子传来震震哭声,忽高忽低,一会儿略微小声,一会儿又爆惊如雷。有很多亲朋好友从院外进来,进来一个人就听到院里哭声变大,大到极点,声音震耳。 不闻和尚想起了过去当和尚时候也学过念经,于是当哭声忽然变强,他口中就喃喃地念着。 哭声停一会儿,响一会儿,似乎都是有规律的,不会太长时间不哭,也不会太短时间就大声地哭。 屋里的人们听着外面的哭声,也逐渐掌握了哭声的规律。 一阵哭声停止,忽然又响起一阵哭声,而且非常刺耳强烈。 屋里的人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奇怪,听到这么一阵哭声,他们竟然不合时宜地想笑。 躺在鲁关山怀里的法云和尚被吓了一跳,立刻惊醒了,擦着口边的梦涎。众人看到了,纷纷偷笑,笑得法云很不好意思。 不闻和尚打圆场似的,笑着说:“嘿嘿,外面一定是来了个重要的客人!” 淫欢双邪附和道:“是啊,没准是小相好的,也许是……” 他们想要说些应喝的话,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从他们很小开始,一直只懂那点糟烂事。他们后来在一个墙角捡到一本《爽爽无响功》的秘籍,一看正对胃口,然后就拼命地练,哪懂什么其他的事情。 他们说着话,外面的哭声还不停止,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时间。与众不同的是,伴随着哭声,还有“啊——哦——哈——”的叫声。 不闻和尚笑着说道:“外面人还不少!” 鲁关山说:“有男有*******欢双邪侧耳听着外面的哭声,听到了“啊——哦——”,他们竟然发笑了,说道:“嘿嘿,哭还哭爽了?” 屋里人们哄堂大笑,这阵笑声若是传到死者的耳朵,死者必定被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他们说着话,外面的哭声渐渐有所减弱,不过更加凄惨了,伴随着还有门窗碰撞的声音。 因为他们的屋子在最后面,所以哭声听起来有点模糊,但是门窗拍打的声音是从木质的房子结构传来的,所以尽管在前院,但是听得很清晰。 不闻和尚侧耳听听,说道:“哟呵,是不是死尸跑了,推门开窗地找?” 现在屋里不是混蛋,就是浑人,没有人觉得玩笑过分。 鲁关山说道:“我估计是钻了~” 淫欢双邪瞅瞅众人,淫荡地笑了,说道:“估计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挨着门太近,所以门震,我去年……”正说的起兴,被不闻和尚捅咕了一下,淫欢双邪才聊聊收场,“我试过,就是这种声音!” 哭声一直持续不断,但是渐渐弱了,最后一声哭声,好像不是固定一处,而且在朝他们的房子逼近。 不闻和尚说道:“哟呵,哭人还绕房子转圈?” 鲁关山说:“有的地方,死了人还要涂画脸,有那个习俗!” 淫欢双邪听着渐渐逼近的哭声,笑着说道:“我看不是真哭,痛苦中夹杂着享受的一种‘叫……’……” 不闻和尚捅咕他们一下,小声说道:“这个时候不要暴露本性,有点早了~” 淫欢双邪互相瞅瞅,挑着眉毛,嘬着嘴巴,说道:“好的!宝贝,要努力哦~” 众人议论着外面的哭声,无聊地呆着,忽然门板被敲得震天响。外面有人边拍打,边哭喊:“救命,救命!” 不闻和尚吃惊地打开门,看到一个血泪满面的妇女,张着大嘴,喊着:“救命,救命!” 屋里的人吃惊,都凑到门边看,法云和尚仍然扎在鲁关山的怀里,就像形影不离的两个变态。 他们通过门缝看到,外面院子里尸身遍地,血都撒到了墙上,在尸体上,几个武士举着刀踩踏而来,朝着这个妇人。 不闻和尚本能地把门一关,靠在门板上深呼吸。 鲁关山虽然是浑人,但是良心未泯,问道:“不闻大哥,你这是……,我还以为你是好人~” 不闻和尚意识到了现在在装好人,所以马上意识到了错误,急忙说道:“我是好人,好人。我关门只是迷惑后面追赶的人,迷惑敌人,嘿嘿”说着,不闻和尚把门打开,把妇女让了进来。 妇女显然是被吓坏了,进了门就开始找地儿钻,不一会儿躲到了床下边。 不一会儿,武士们追赶到了房门前。看到不闻和尚和衣着暴露的淫欢双邪,他们站定,面面相觑。 不闻和尚倒是不如他们的眼睛,但是淫欢双邪的打扮一看明显不是凡人,要不就光这样早就被打死了。 武士们面面相觑,说道:“这样都没被打死,一定不凡,不凡!” 武士们站定在房门前,久久也不进也不退,好像在等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从前院有进来一个武士,这个武士浑身都用紫色包裹着,看起来比那些武士要高级一点。 紫色武士问道:“为什么不进攻?” 武士们用眼神指指前面的**的淫欢双邪,uu看书 wwuukanshu.cm 淫欢双邪丝毫都不感到害羞,故意把隐私的部位给露了露。 紫色武士一看,差点闪瞎眼睛。本来是抢劫杀人而来,这时候一股侠义心油然而生。 紫色武士大喊:“替天行道,铲除祸害,杀啊——”喊着,那些武士冲上来。 不闻和尚见敌人冲来,退后一步,把淫欢双邪露在了前面。淫欢双邪哪里动了手脚,张开嘴巴就喊,其声淫荡不堪,令人骨软筋麻,顿时想起了**。 武士们闻声又往前冲了一段,不过马上发现自己裆下无力,脸上无光,面红耳赤,一个个捂着裤裆退下去了。 只有紫色武士,站到地上,虽然勉强不倒,但是看得出也受了影响,额头渗出汗水,脸颊有了红光。 淫欢双邪持续发功,不知来者又有什么举动,还有多少同伙,于一秋又怎样,且待下回。 第246章 高手打架也是瞎打 淫欢双邪持续发功,紫色的武士勉强站住不倒。虽然没有倒地,看得出他已经非常痛苦,脸上出着虚汗。 过了一会儿,这淫欢双邪见紫色武士抵住了淫荡声波,于是停了声音。 紫色武士以为他们黔驴技穷,所以往前迈了两步,刚刚站住,淫欢双邪竟然互相扒衣,最后把仅剩的几件破布烂丁也给扒掉了,剩下了两个光滑出溜的,粉红嫩白的身躯。 紫色武士还没回过神来,淫欢双邪双双发功,使出力气,在房门前开始了一系列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行为和动作。紫色武士一见,相由心生,相生心动,心动神驰,一下子身体松了劲儿,喷血摔倒在地。 淫欢双邪真不含糊,说干就干,说停就停,三两步跳过来,站在紫色武士身前。 紫色武士一见大敌当前,急忙反应,盘腿坐起,双臂交叉,双手分别在相反方向的耳朵上面捏住。 淫欢双邪认出这是自保的功夫,不敢上前,恐被武士的内力伤害。 见他们迟迟杀不败敌人,不闻和尚说道:“笨呐,养你们干什么,后退!” 淫欢双邪低垂着头,步步后退,淫欢从不闻和尚眼皮底下经过,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平时不闻和尚带着他们东走西走,从来不敢注视淫欢的身材,因为她的身材实在称得上美艳无双,性感尤物。不闻和尚知道,他们的绝杀就是趁人心动神驰,不禁泄力的时候出击的。 淫欢双邪曾无数次试图迷惑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淫欢的无响功运用到了极致,有几次差点真的捉到了不闻和尚的元神,危急关头,不闻和尚及时醒悟,才躲过了一劫。 在平日,不闻和尚有意避开看淫欢的身体,淫欢也感到了迷惑两个流氓的难度,于是放弃了迷惑。 今天,淫欢本无心迷惑不闻和尚,只是衣服脱光了,身材展露无遗,确实没有话说,连鲁关山他们都早已经流出鼻血来,眼睛看得直直。 不闻和尚刚刚笑话他们没有见过世面,拍着胸脯吹到:“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多么细皮嫩肉的,美貌多汁的,什么样的没有见过?切!” 这个时候,不闻和尚真的瞥见了淫欢的身材,那一对粉红的,那一身细滑的,樱桃样的红点,迷人的香气。不闻和尚忘了敌人在前面,张着嘴,投向了淫欢柔软的怀抱。 法云和尚一见,急忙拉住,擦去不闻和尚嘴边的口水,说道:“师父,那个家伙!”指了指前面的武士。 这个时候,不闻和尚回过味来,扭过头去看紫色武士,看了一眼,说道:“不好看!”当他又要扭回头看淫欢,法云和尚及时挡住了他的视线,因此也挽救了不闻和尚的性命。 紫色武士受了伤,但是还嘴硬,吼道:“少给我演戏,有什么功夫尽管使出来!”说着,武士双臂朝天,然后猛地降下,双眼紧闭,盘坐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武士的吹牛激怒了不闻和尚,不闻和尚吼道:“好,来就来!”说着,不闻和尚真不含糊,双臂急挥,顿时狂风骤起,把地上停着的马车都吹动了。 马的缰绳脱掉,骂着街就跑开了。 武士开始用双手强撑,过了一会儿撑不住了,扭头吐了一口鲜血,鲜血落地,“呲呲”的声响持续了很久。 功风息后,武士终于见识到了不闻和尚的厉害,没有力气再吼,嗫嗫嚅嚅地说着什么。 一个武士爬到紫色武士身下,听了他说的话,撒腿就跑,不闻和尚哈哈大笑,说道:“一个也跑不了!”说着,不闻和尚挥起手来,把那个逃跑的武士打倒在地。 天知道,距离这么远,不闻和尚竟然一掌击中,而且把他打倒在地。 武士摔倒在地,马上被人扶起了。这个人同样是武士的打扮,但是是紫色衣服的。如果看得仔细,发现这个人的手指头残缺不全,好像是老病。 第二个紫色武士走近第一个紫色武士身边,瞅瞅不闻和尚,说道:“大师,别来无恙啊~” 不闻和尚心说:“这是谁啊,这么客气,定睛看看吧!”定睛一看,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五大高手,西域五大高手之一——“掐”。 “哦,原来是‘掐’兄弟”不闻和尚拱手施礼。 法云和尚跑过来见礼,不闻和尚说道:“叫叔叔!” 法云和尚骂道:“跟着你,我竟他妈吃亏了!”看了看面前和自己岁数相仿的人,法云和尚叫道:“叔叔好,我们见过~” 叙过了旧,“掐”沉下脸来,扶起紫色的同伙,说道:“为什么今日无端伤我弟兄?大师你……” 不闻和尚说道:“非也,你应该问问他们,是谁先失礼的~” 他们正说着闲话,谁都不敢贸然出手,忽然,从前院转过几个人,上下翻飞,打做了一团。 定睛一看,原来是于一秋,他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周围几个人配合默契,上中下三路都不懈怠,逼得于一秋步步紧退。 这个于一秋不是简单的,抵挡着四个人的攻击,竟然还能支撑这么久。 从一地的尸体上踩踏过来,于一秋用了个金蝉脱壳,跳到了偏房里,和鲁关山等人站到了一起。 后来赶到的四个人也是紫色的武士装,正是“绊”“咬”“跺”“捶”,西域五大高手。 不闻和尚一一见过,说道:“几位,过去听说过西域五大高手,别说在西域,就是在我们中土,也是赫赫有名的,怎么今天数量似乎……不太对啊,哈哈哈~”说着,他笑了,笑得很招人烦,明显不是好意的。 “掐”站了出来,说道:“大师,你的观念陈旧了,现在不再有五大高手,是西域六大高手了!” 不闻和尚一听,哈哈大笑说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不是说那一位吧?不瞒你说,刚才你们还没到的时候,我的手下动手,差点把那位兄弟打坏,原来他也是西域高手,哈哈,看来西域的武林日渐衰落喽~” “捶”的脾气最暴,跳出来,吼道:“老秃子,你说什么?!” “绊”出来劝道:“唉,兄弟,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人家顶着个光头就敢冒充和尚,你敢吗?说出来大家想想,一个被少林寺赶出来的和尚,还自称长老,敢接大师的称呼,真是……什么来着?” “恬不知耻”“跺”说道。 不闻和尚当时发怒,双手抬起,在空中呼摇一阵。 “掐”赶紧劝道:“大师别怪,这是我的几个小弟兄,说话没有分寸,千万不要见怪~” 不闻和尚受了功力,在一旁暗暗怄气。其实他收起功力不全是被说动了,一方面是要保存实力,以防申可为回来的时候身旁跟着高手,即使没有高手,在场的于一秋也得对付,第二个方面,他不想亲自动手打退五大高手。 要知道,西域五大高手是冲着申可为的宝贝来的,抵抗他们应该是申可为他们的责任,不闻和尚这样想。 见不闻和尚不敢冲过来,“捶”哈哈大笑,说道:“怂包!” 一听此话,不闻和尚勃然大怒,即使再有定力也忍不住了,吼道:“我堂堂少林无相门掌门人,会怕你们西域狗!” 法云和尚也**了,脸红着,退到了一边。 淫欢双邪呢,这个时候也不含糊,亮出了膀子,又翘起了屁股,清了清嗓子,打算卖卖力气。 鲁关山往后退了几步,边鼓掌边叫好。 于一秋也想着报仇,于是摆开了架势。 西域五大高手一看终于怂了,胜负实在难定,心中忐忑非常。 事到如今,不打不行了,车到了激情就熄火也难遂人愿。 “捶”最没有耐心,横身飞来,直朝不闻和尚,要知道不闻和尚不屑于和手下交手,于是轻身一闪,“捶”险些载到地上。 法云和尚上前几步,揽过“捶”的身体,企图把他扔掉,“捶”的身体灵活,翻个跟头,跳开一边去了。 “跺”紧随其后,从下路冲来,乍一看就像只耗子,钻着地皮,爬了过来。不闻和尚轻轻踮脚,跳起一点,落在地上,把“跺”跺了一下,踩得他生疼,恨不得抱着脚丫子哭泣。 “跺”不服输,双腿做旋风,倒立着飞起来了,他想着踹不闻和尚的下巴,结果撅了脖子,险些就丢了性命。 法云和尚拦住“跺”把他护到了自己的身边,法云和尚一人打两个,显得犹有余力。 “绊”的功力更是非凡,uu看书 .ukanshu打着蹩脚就跑了过来,几乎是三步一绊倒,五步一啪啪,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终于赶到了不闻和尚身边。 不闻和尚仍然按之前的节奏,轻松闪过,然后悠然扭头,忽然,一只脚出现在面前,他急忙躲过,以为躲过了全部,没有料到一双利爪挠到了他的脸上。 不闻和尚捂着脸退到一边,骂道:“西域狗果然阴险,竟然这么阴险毒辣!” 哪里容他多说,“绊”“咬”“掐”三人一起上,把不闻和尚忙得不可开交,外加脸上伤口有毒,血水呈黑色从破口流出,不闻和尚慌了。 打架就像打仗,如果开始报捷,那么捷报频传,若是开始士气被打落,之后就忙不过来,仿佛抽不出空隙透口气。如果有透口气的空隙,那么胜负也许就翻了个儿。 眼看不闻和尚师徒不行了,这时候,于一秋跳起,毫无规则地闯入对阵。 于一秋先是帮着法云和尚,把“捶”和“跺”一人一脚踢开,然后他又闯入三对一的战队。 “掐”“绊”“咬”正打得起劲,忽然被人截断,委屈地喊道:“什么玩意儿,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于一秋的加入很快逆转了局面,但是逆转局面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且待下回。 第247章 骑马蹲裆 噗 于一秋毫无规矩地加入,把西域五大高手的正常节奏打乱了,很快就处于下风了。 趁着于一秋换气的时候,“掐”喊道:“不怕高手打,就怕乱带节奏!撤!”说了一句,五大高手纷纷撤后,站在几米之外。 从他们身后的前院,又有许多武士们闪出来,都是穿着黑色的普通武士装。 见对方人多,不闻和尚笑道:“哈哈,原来名震武林的西域五大高手不过是虚名而已,打不过也要靠人数取胜?” “掐”瞅瞅众武士,说道:“不要上!” 法云和尚说道:“扯什么?要打就来打啊~” 五大高手笑笑,说道:“你们以为我们怕了?若不是你们出诡计,半途杀出一个大傻*,我们怕过谁!” 法云和尚说道:“好,那就上!”说着,法云和尚主动发起攻击。 “掐”瞅瞅众武士,说道:“你们不要上!”然后他们五个一齐起跳,朝着不闻和尚他们扑来。 不闻和尚也不磨蹭,起身跳过来,手臂挥展,收缩,弯曲,横档,什么都用上了。 “掐”一人当先,迎敌直上,不闻和尚不明白怎么回事,其他三个“跺”“咬”“捶”早已经站好队,在“掐”的身后,都是双手直伸,将双掌贴在“掐”的背后。 “掐”顿时觉得内力雄厚,其中不仅有自己丹田发出的真气,还有其他兄弟传给他的精纯内力。“掐”的内力突然雄厚,招式也不含糊,左挥手,右挥手,虚晃了几下,把不闻和尚引诱上前,双掌和“掐”的双掌并拢。 贴上双掌之后,不闻和尚这才感到中计,但是要退已经来不及,如果硬退,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残疾,虽然现在已经残疾,但是会更加残疾。 别以为贴着掌不动就好,现在四大高手内力汇于一处,只发挥到了半成未到,还在持续增加。若是四大高手内力都最后汇于双掌,不闻和尚必死无疑。 不闻和尚趁着他们的内力尚在进发中,吼道:“快来帮忙!” 法云和尚耍小聪明,说道:“别急,我要围魏救赵!”说着,他不去帮助不闻和尚,而是绕到四大高手的身边,企图用铁掌打伤他们,以此打断他们的内力供应链。 但是一掌打出去,法云和尚躺倒地上,终于后悔了。 不闻和尚喊道:“笨蛋,那是没有用的,不要试了,快到我背后帮我!” 法云和尚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急忙跑到不闻和尚的背后,双掌用力,猛推不闻和尚的后背,这时候不闻和尚丝毫感不到受力,感到受力的是前面的四大高手,像受了强烈一击。 随后,淫欢双邪都赶到,趴在法云和尚的身后。淫欢的内力是阴性,正好是和男人的内力中和,所以他们两个人没有起到作用,也没有拖累别人。 但是四大高手的内力厚实,现在刚刚达到半成的输出,应付师徒二人的内力抵抗,他们一点都不吃力。 不闻和尚一见,着了忙,这个时候想起了于一秋,冒着威胁抽出一点内力,喊道:“兄弟,帮……帮大哥~” 于一秋也是仗义的人,答应一声,跳到法云和尚的背后,猛然打了一掌,双掌紧贴在了法云和尚的背后。法云和尚感到了受力,但是就像被蚊子踢了一脚。 四大高手这时候内力迸发到了多半成,忽然感到受力,被于一秋的内力险些镇伤。于一秋练拳不练功,所以内力有限,仍旧没有对四大高手造成威胁。 于一秋的加入,反倒激发了四大高手的斗志,每个人都呐喊一声,内力成倍地发挥,眼看不闻和尚被推开了一点,马上双掌要离开了“掐”的手心,那样一来,他和另外两个人都会被扔出去,摔倒在地。 不闻和尚一看抵挡不住,又不能撒手,头脑开始飞速地转动,想着还有谁可以求一求。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师兄弟,甚至想起了妈妈。 最后,不闻和尚想到在场的还有鲁关山和刺猬佟等人。 不闻和尚拼着老命,喊道:“帮帮帮帮……帮帮我”。 听到了他的声音,刺猬佟跳上前,双掌贴到于一秋的背后。要说这个刺猬佟,虽然疯癫,但是内力不弱。 刺猬佟的拿手功夫就是伤人必伤己的功夫,这种功夫本身就是深厚的内功催动的。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功,练这种功夫相当于自杀。 刺猬佟的加入,让不闻和尚一方明显感到了轻松,不闻和尚顿觉双臂有力,狠狠地压过去,把四大高手压得有点倾斜了。 法云和尚终于可以抽出空来唱歌,好像功课不重的小和尚。 但是他们忘了,这个时候,四大高手的功力还没有发挥到极限。果然,没一会儿,四大高手挺直了腰板,内力持续增加。 这个时候,两方人终于达到了非常稳定的平衡,而四大高手也终于把内力发挥到了极点,不闻和尚他们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突然,法云和尚想起了鲁关山,吼道:“帮帮忙,鲁叔叔!” 光听这样的叫唤,鲁关山就得帮忙,毕竟是侄子。但是走了两步,鲁关山定住了。 “你干什么呢?” 鲁关山说道:“我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你们是坏人,你们是师徒,坏到极点的,迫害诬陷不问长老的坏人!” 法云和尚也不撒谎,说道:“是坏蛋,但是你的朋友在这里,不打败他们,你的朋友就完了!你不能不讲义气!” 鲁关山笑了,说道:“哈哈,你也不四处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讲过义气?敢拿朋友威胁我!” 于一秋喊道:“我也略有耳闻,若是真的坏蛋,就不要管我们了,不要管我们了!” 刺猬佟也跟着喊,鲁关山说:“好!” 于是,鲁关山袖手旁观,真的不管他们。 不闻和尚和四大高手刚好相抗衡,这个时候,那些平常的武士不敢动手,因为那里形成了强大的内力场,只要逼近就会被弹出。 不闻和尚笑道:“壮士们,你们也明白,我们现在处在伯仲难分之际,不管是谁松手都会丧命,若是一直持续下去,我们都会耗尽内力而死。不如我们数数,数到三一齐分手,那样两边都没有危险!” 看到不闻和尚的奸笑,四大高手都笑,说道:“好啊,就数一二三!” “一——二——三——” 喊了三声,两边没有人放手。 不闻和尚大笑,四大高手也大笑,说道:“哈哈哈,你以为我们是傻子?” 不闻和尚笑道:“那没办法,只能干耗下去,我们总有帮手赶到的。 “掐”笑道:“我完全相信,不过可能你的救兵没有我们的来得快!” 不闻和尚心头一凉,问道:“什么?!” “掐”笑道:“你难道忘了,我们是西域五大高手,单凭四个人,我们怎么称为五大高手?” 不闻和尚心头又一惊,巴望着数着他们的人数,果然是四个人。他竟然忽略了一个高手,那就是“绊”。 其实,这是五大高手的诡计。他们利用四个人的内力托着其他高手,然后“绊”发动自己的神功,跺一脚地面,地震天摇,把那些正在全力抵抗内力攻击的人震伤。 不闻和尚怂了,说道:“这样,高手,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仇怨,我们只是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来,我们不要东西了,交给你,是你们的,如果你们需要帮忙,我们绝对帮忙。一句话的事,说开就得了~,好吗?” 最后一句“好吗?”怎么听都像是哀求,卑微到了极点。 不出所料,“掐”厉声喝道:“不行!” “绊”在旁边已经开始运功,细微的碎屑尘土都围绕在他的身边,一个漩涡升起,又一个漩涡升起,在他的周围成了无限个风场的绞缠。 不闻和尚看一眼都出汗,哀求道:“各位大哥,你们不要如此绝情,我们之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别忘了,我们曾经也为沙佐王效力过,我们也算半个同僚,是不是,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绊’大哥的功力我们知道,这一脚下去,方圆多少里地,没有功力护体的人都活不了,请你们高抬贵手,为了黎民苍生,也……” “掐”厉声喝道:“你真他妈啰嗦!你好歹也是资历老的江湖人士,怎么这么没有骨气?” “咬”说道:“黎民苍生是你们的,我们是西域人!关我们屁事!” “捶”说道:“你还有脸提沙佐王,你们身为汉人,竟然为了功利背弃自己的国家,还好意思提沙佐王,uu看书 ww.uuashu.c 可耻,呸!” 不闻和尚嘟囔道:“我不是最怂的!” 突然,不闻和尚的背后传来了嘀嗒声,众人低头看,法云和尚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在裤裆处,滴滴落着尿液,冒着热气。 “哈哈,迟了,老二,动手!”“掐”喊道。 “绊”答应了一声,说道:“稍等,不给油了,稍等!”说着,他调整了一下后座,放了一股尾气,说道,“好了!” 其实这个时候,不闻和尚这方已经由心虚造成了力弱,单凭内力比拼,他们也抵不过四大高手了,更别提还有一个骑马蹲裆的“绊”,虽然他肠胃不好。 不闻和尚闭上了眼睛,叹道:“没想到我不闻,做了一辈子坏事,最后被坏人给打死了!” 刺猬佟呢,一点都不怂,因为疯病犯了,根本不在乎死活。于一秋也在队伍里面,他听不清前面人的对话,看到旁边一个人蹲在地上运气,他还以为是这个小子憋不住了。 有几次,于一秋抽空伸出一只脚踢“绊”,并且说道:“嘿,小子,要拉屎去一边,在这里臭死人了!” “绊”千般解释,于一秋就是不听。 这叫扯的什么淡,且待下回。 第248章 绊的绝技 “绊”是按照五大高手的原计划,要运气施功把对方震伤。 就在“绊”施功的时候,却被于一秋给误解了,他以为“绊”憋不住了。 “绊”千般解释,于一秋就是不听,还总是抽空伸出一只脚,踢“绊”的屁股,踢得他一颠一颠的。 “绊”委屈地看着于一秋,眼睛里噙着泪水,于一秋喊道:“要拉屎去一边,臭死人了!” “绊”反复解释,于一秋就是不听。“掐”这时候催道:“老二,快点,我们已经托住他们了!” “绊”不再理睬于一秋,抬脚就要往下跺。 这是“绊”的拿手绝技,只要跺脚踩地,方圆几里的没有深厚内力的人都将难免厄运。现在不闻和尚他们被四大高手拖住了,等同于没有内功护体的人,绝对经不住“绊”的几次跺脚。 “绊”答应一声:“好,来嘞!”说着,他飞身跳起,重重地把脚往下踹,好像报仇似的,边落下边看着于一秋。 一脚下去,大地震摇,功力没有传出多远,单单在院里徘徊,造成了更集中更大的影响。 不闻和尚一时憋不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染红了“掐”的整个面容。 不闻和尚礼貌地说:“不好意思~” “掐”说:“没关系!” 不闻和尚都受不了这一脚,法云和尚和于一秋更是目眩神迷,四周在他们的眼前转圈。 至于刺猬佟,身上有深厚内功,但是全都用到了双掌之上,所以也受了很深的打击,这个时候鬼话连篇,一直说个不停。这是“绊”的伤害转化为了精神层面,把刺猬佟的神经里的一根弦给拨动了。 “掐”吼道:“老二,再来一下!” “绊”答应道:“好嘞,好再来!”说着,“绊”跳起几尺高,交叉着双腿往下掉,猛踩在地面上。 这一震,四大高手一齐吐血,后面的人吐血都阴湿在了前人的后背,“掐”吐血正吐在前面相对而立的人的脸上,那就是不闻和尚。 不闻和尚用手擦着脸上喷出的鲜血,说道:“多谢!” “掐”说:“不客气”转头向“绊”喊道:“老二,你怎么这么没准啊!朝那跺!朝那个秃子跺!” “绊”答应一声:“唉~”然后高高跳起,跺脚一下,大地震摇,黄尘漫天,顿时天地间模糊一片,彼此相对都看不到彼此。 “掐”看不到不闻和尚,不闻和尚也看不到他,但是能感到手掌仍然相贴,而且内力抵抗从未消减,所以谁都不敢放手,只是一再寻找着对方,生怕他会突然出现在身侧。 过了很久,黄尘落去,天地恢复清新,再看两方。 不闻和尚上下打量自己,发现全身没有伤,感觉身体也无恙,“掐”也上下打量自己,发现全身没有伤,感觉还挺爽。 再检查身后的人,他们都说没事,有几个说神清气爽,就像好好睡了一觉直到天亮。 “掐”和不闻和尚都很纳闷,互相问道:“你我都没有事,那么是谁受伤了?” 他们转头看旁边,空无一人,地上有几个坑,大大小小的。 “掐”吼道:“老二,你去哪了?” 从一个大坑深处传出声音:“呃……呃,我在这里”说着,从大坑里面爬出一个人,灰头土脸的,满身都是黑血和泥垢。 “掐”吓了一跳,问道:“你是哪位?” “绊”说道:“是我,功力打偏了,打到我自己的身上了!” 不闻和尚哈哈大笑,险些把真气泄漏,那样就死无全尸了。 “绊”最受不了别人的调笑,说道:“呔!敢笑我,看招!”说着,他又跳起空中,硬着脚面踩下。 这一次,“绊”从空中落下,他边落边看着不闻和尚的秃脑瓜顶,恨不得一脚把它踩碎。 因为一直在瞄准,所以“绊”没有跺偏,一脚下去,大地摇震,黄尘从地面震起,旋风阵阵。这些灰尘风力也很奇怪,单单朝着不闻和尚他们吹,不一会儿把他们吹成了灰尘满身的雕塑。 内力中发,仿佛从不闻和尚等人的身体内向外迸发,一股强大的令人不爽的内力,终于把不闻和尚打得后退两步。“掐”紧紧跟随,不想放走不闻和尚,双掌逼近了两步。 待稳定之后,“掐”喊道:“老二,再来一碗!一次” “绊”笑道:“好嘞,这一踹叫你灰飞烟灭——” 说着,“绊”真的跳起,这一跳比前几次都高,高得人们有一会儿看不到他,只见一个蚂蚁大小的小黑点朝着天空飞去。小黑点再小之后就发出刺眼的亮光,这些亮光还带着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绊”从高空落下,伴随着落下,还有“啊——”的吼叫。 不闻和尚闭上了眼睛,叹道:“罢了,也就是这样了~” 法云和尚,于一秋和刺猬佟,淫欢双邪都把眼睛闭上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传统,竟然喜欢在死之前闭眼,那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吗。 果然,鲁关山是这样想的,喊道:“我要死不瞑目!”于是,鲁关山走上前,本来影响不到他,他却上前找死。 “绊”在半空中笑了,说:“这一脚,他们必死无疑!” “绊”的双脚同时落地,踩在坚硬的大地,只听“噼啪”几声脆响,大地没有震摇,黄尘也没有飞。那些撒道具的剧务们都休息了。 院里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掐”疑惑地看向“绊”,问道:“老二,怎么回事?” “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一种滑稽搞笑的姿势,说话非常吃力,说一句话,汗水就渗满了额头。他说:“我……我腿折了~” “掐”惊呼一声,说道:“呜呼啊,怎么回事?你跳那么高干什么?” “绊”说不出话,只是急得哼唧。 一个声音出现,帮他解释了,说道:“嗯~?嗯,不怪他,他跳多高都没有事,因为就是练的这个!” “绊”终于遇到了知己,听完说的话,吐了一口气,说道:“唉~,就是嘛~” “掐”问:“那为什么现在……” “绊”说:“嗯,嗯……”哼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那个声音又帮忙说:“一定是有人害他,提前把大地上运足了内力,你想想,大地都有内力了,那还不把他的腿给弄折了?” “绊”舒口气,说道:“唉——,对嘛~” “掐”点点头,问道:“这位英雄是谁?请走上前看看!” “嗯~?嗯,这就来了,现在在十里之外,等一会儿啊~”声音说道。 众人惊讶,但是片刻之后更加惊讶,因为一个老头子随着龙卷风飘过来,龙卷风到了这里就消失了。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嗯~?嗯,这是天象派的御风疾驰,献丑了,献丑了~” 众人看了没有不惊的,问道:“又是你?” “嗯~?嗯,是我!”说着,老头子挥起双手,一手从下向上扫开“掐”的手腕,另一只手从下向上扫开不闻和尚的手腕。 扫了两下之后,不闻和尚和“掐”都跳开几步,身后的人和他们的动作一齐。他们跳开之后,赶紧运功保命,眼睛不敢睁,大气不敢出。 老头子一看他们那样,哈哈大笑,说道:“就你们这点造化还敢比武?还敢动手伤命?嗯~?嗯,笑话!打打杀杀又是何必呢?” 众人没有反驳的,只有“绊”哼哼唧唧地站在那里,身体一歪一扭,生怕摔倒似的。 老头子说道:“听我的,嗯~?嗯,都走吧,我也不伤你们性命!” 众人听后,一个个睁开眼睛,顾不上保命,纷纷逃窜。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逃得堪比兔子,淫欢双邪边走便穿衣服。 法云和尚叫道:“师父,这个老头子太事多了,见我们一次就羞辱我们一次!” 不闻和尚说道:“他想让我们死心,想用诡计让我们心服,告诉你,不可能!” 法云和尚应喝道:“对,不可能!” 不闻和尚瞅瞅淫欢双邪,说道:“本以为加了这两个人怎么也能和老头子有一拼了,没想到还是这样。这样看来,我们更要得到皇髓脑,得到皇髓脑后,我们功力大进,到时候,别说老头子,就是老头子的师父也不在话下!” 法云和尚问道:“你是说须道长?” 不闻和尚说道:“管他什么,须道长?哼哼,我看不过是传说罢了!” 西域五大高手带着手下跑,“绊”的脚伤了,被手下抬着。临行之时,老头子嘱咐他,说:“回家多吃点钙片,多吃点海鲜,你的腿就好不了了!” “绊”答应一声:“唉!”就坐在武士们的肩膀上,被抬着跑掉了。 鲁关山再次见到了老头子,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倒头就拜,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头子说道:“我从来不收傻子做徒弟!” 鲁关山答应一声:“唉!”然后拍拍膝盖站了起来。u看书 .uukanshu.cm 五大高手追着不闻和尚他们的方向而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申可为终于回来了,看到满院子都是白布死尸,叹道:“怎么去了一天,这里成了乱坟岗了?” 见老头子在屋里,申可为倒身下拜,说道:“师父,您来了~” 老头子笑嘻嘻地扶起申可为,说道:“嗯~?嗯,吃了吗?” 申可为连连点头,说道:“师父,我这就去给您备饭!” 老头子说:“别去了,十里八村也没有妖怪,我都看过了!” 鲁关山听了这些,又开始吹嘘老头子刚才的精彩表现,把申可为说得一愣一愣的。 老头子从来不爱慕虚荣,但是也不管别人夸自己,毕竟夸比骂好听。 老头子坐在椅子上,鲁关山像说书似的,一直说不停。忽然,外面响起一阵人声,之后轰隆隆的声音从天空传来,伴随着雷声,人声又开始清晰出现。 “哈哈哈哈哈,原来在这里欺负小辈~”那个声音说。 不知道来者何人,又为何事。 第249章 逃跑报仇记 鲁关山吹着老头子的能耐,申可为和众人认真地听着。如果说吹嘘的是别人,而那个人的本事没有见过,那么他们不会听得这么认真。 很明显老头子不是那样,老头子的本事虽然尽量不张耀显示,但是还是有所展露,许多人都见过。所以,鲁关山的话,申可为和回来后的曹正纯,不问长老听得很认真。 他们正说着,听着,忽然当空传下雷声,这种雷声听过几次,很容易就能判断出绝对不是自然现象,绝对不是两块云彩碰撞产生的。 众人仰头看天,并没有看到乌云。 紧随雷声而来,有一个飘渺震荡的人声传来,说话的内容非常清晰。 “哈哈哈,原来在这里欺负小辈~” 这个声音没有指名道姓,所以人们自然把目光投向了这里的大辈,老头子和不问长老,两个人年岁稍长。 话说西域五大高手被老头子吓到了,赶紧逃跑,追着不闻和尚他们逃跑的方向。 到了郊野,五大高手望见了不闻和尚他们的背影,于是紧紧尾随,想着伺机报复他们。所以,开始他们是逃跑,后面就变成了追踪不闻和尚他们。 追着追着,不闻和尚他们竟然从视线消失了。因为他们怕暴露,所以追得不紧,后来竟然看到不闻和尚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下,就再也没有显现出来。 西域五大高手以为追丢了,失落地继续前行,当他们来到一个低洼的地势,忽然身边蹿出几个人,因为速度很快,他们还没有看清,就被蹿出来的人点住穴位,一动不能动了。 看如此快的手法,五大高手知道碰到了高手。“掐”按江湖的口气说道:“几位英雄豪杰,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你们想借点什么,尽管拿去,我和我二弟的腰间都有金银,我三弟的袜子里也别着一点有价值的纸据,尽管拿去~” 那几个人站在他们后面,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呼吸很明显,他们就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几个人不说话,也不离开,就干晾着五大高手。 “捶”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哼哼着:“我……我是……” “掐”及时止住“捶”叫道:“二弟!”“捶”终于不再哼唧,“掐”又说:“我们都是江湖行走的,如果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今日路过冲撞了,那么请高抬贵手,有什么需要,尽管吱声,我们绝不违背~” 说了一套,那几个人还是不说话,隐隐听到了他们竟然发出了笑声,虽然是很小声,尽量压制着的。 “掐”心里也慌了一点,心说:“难道在中原真的得罪过什么人?”但是想来想去,他们只是奉沙佐王的命令,抢夺申可为的皇髓脑,除了刚才跑掉的不闻和尚一伙人,就是朝廷的追缉,根本不可能还得罪过谁。 想着想着,“掐”心头一怔,心说:“难道是老头子追到了这里?”不过很快打消了这种猜测,因为以老头子的本事,如果想修理他们,根本不必追到这里,刚才也不用放走他们。 “捶”的脾气最暴,马上又急了,喊道:“我……我是……” “掐”急忙拦住他,说道:“老三,闭嘴!”他又平和了语气,说道:“几位豪杰,若是我们平日真的有什么过节,尽管说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只是这样晾着我们,我想有点失了侠义风范吧~?” 几个人还是不说话,这一次笑得更加不掩饰,直接传到了五大高手的耳朵里。 五大高手被晾得时间越长,他们的心里就毛躁,现在谁都定不下神来。 “捶”终于憋不住了,吼道:“我……我是你们的祖宗!” 听了这个,一声响起:“揍他!”说着,一个脚踹上“捶”的脊背,一下把“捶”踹倒了,前胸顶在地面。 “捶”的功夫不一般,尤其是关于点穴方面,这个时候,他把前胸受到的力,转移到了腋下,正中腋下的磨头穴,一下子解去了身上的封穴,顿时可以动手脚,然后他解去身上大穴,全身恢复了正常。 敌人一见大惊,上前拦阻,但是“捶”已经飞快为同伴解去穴位,所有人经络疏通,恢复了正常。 “捶”笑道:“哈哈哈,中我计了!” “掐”定睛一看,说道:“真的是你们,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若不是我兄弟会解穴,你们是想着匿名杀掉我们,你们真的卑鄙!” 不闻和尚笑笑,说道:“你们只知道这些?你们太把我们当作简单的坏人了!” 法云和尚应喝道:“就是!我们何止要匿名杀死你们,我们还要留下一个报信的武士,让他们把假信报给你们的老大,我们还要嫁祸到那一伙人的身上,让你们两家为仇,我们还要……” 不闻和尚说道:“徒儿,别说太细!”转而对五大高手说道,“我徒儿说的不过是二分之一的计划,我们还有以后的计划,我们的阴险计谋多的是,你以为我们是普通的恶人? 好人被我们害,你们这些坏人,照样被我们骗!哈哈哈哈!” 五大高手说道:“见到你们我们才知道,我们不算坏人。我们只是奉王命来寻宝,顶多是贼,算不上恶人,你们是真的王八蛋!” 法云和尚说:“加狗**!” 五大高手说道:“对!” 不闻和尚说:“那还等什么,打啊!你们以为知道这些后,你们的命运能够变更吗!淫欢!” 一声过后,淫欢双邪淫荡发声,声震四野,野草闲花听了这个声音都纷纷变成了猥琐的模样,主动挑逗着狂蜂浪蝶。 那些普通的武士受不了这样的声音,陆续倒地,嘴角挂着微笑死去了。 不闻和尚说道:“淫欢,给我留下两个武士,以便到时候可以报信去!” 淫欢说道:“好嘞,大爷——”这一个大爷拉的音非常长,只从人的耳朵传到了人的心里,又到了人的尿泡里,把人说得憋胀难受。 五大高手一见,说道:“混蛋!窑子里出来的婊子也想打败我们?!”说着,五大高手一齐用力,往地上跺了几下,不闻和尚他们纷纷闭嘴。 但是淫欢没有来得及,还在啊啊呀呀的叫着,所以一股功风从地表传来,直接贯穿她的身体,从她的嘴巴传出,这样形成了一条顺畅的路径,以至于她的身体被掏了一个空。 淫欢“啊”一声倒在地上,面色惨败,全身上下到处是伤口,但是一点血都流不出来。 双邪赶紧蹲到地上,抱着淫欢哭泣,淫欢的紫色实在美丽,就是躺在地上,也总让人浮想联翩,现在她的头靠在别人的怀里,身体其他部位还保持着性感的姿势。那诱人的双腿交叉着放着,迷人的小腰亭亭地横着,白暂胜过了往常。 不闻和尚吼道:“混蛋!看我老和尚的厉害!” 说着,不闻和尚施功,法云和尚紧紧跟随,两个人用起了双双无相功。 五大高手没有见过这种功夫,以为只是普通的武功,所以摆开架势对抗,摆开架势之后,他们后悔了,因为他们不知道为谁摆的架势。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瞬间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走没走。五大高手四下观瞧,忽然一阵风吹头发,“捶”的脑袋被人打了一掌,顿时吐出几口鲜血。 “绊”想要跺脚,膝盖被凿了一下,疼痛难忍跪倒在地。 “咬”气得直咬牙,忽然一个失误,竟然把牙齿咬到了舌头,舌头渗出血来,疼得他倒在地上打滚。 不闻和尚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说道:“这个可不关我的事!”法云和尚笑着说:“也不是我,嘿嘿~” 五大高手慌了,都蹲在地上,背靠背,头顶头,生怕遭到突然袭击,但是这也于事无补,他们继续受着各个方向的攻击。 到底是武功高手,过了一会儿,他们说道:“我知道了,施功的时候,总有一阵风吹来,大家警觉一点!” 一语点醒了众人,五大高手时刻警惕着突然生出的风。 果然,一阵风从“掐”的头顶吹过,“掐”急忙伸出双手,朝着空中猛抓,这手指可不是一般的手指,刚劲有力,而且掺着毒液,一下子插到了法云和尚的腿,猛一用力,将法云和尚甩到了地下。 不闻和尚急忙现身,看到法云和尚痛的翻白眼。 摸着法云和尚的伤退,不闻和尚说道:“幸好,幸好是这条坏腿,不然你就只能坐轮椅了!” 不闻和尚站起来,瞅瞅五大高手说道:“你们以为双双无相功仅此而已吗?”他转向法云和尚,问道,“徒儿,uu看书 w.uukashu.om 还可以吗?” 法云和尚的额头全是汗水,咽了会口水,说道:“行~” 不闻和尚说道:“好,来!”说着,把法云和尚扶着坐起来,两个人盘腿打坐。他们的高度正好和五大高手平视,五大高手一看两人额头渗出汗来,说道:“上!”于是,他们一起上,朝着不闻和尚他们冲来。 这个时候,不闻和尚他们正好施功,产生的功风,一下把五大高手弹出很远。 刚开始的功风就这么厉害,五大高手一看,有了退缩的意思。 不闻和尚说一声:“合!”功风到了最大程度,法云和尚说了声:“推!”朝着五大高手推出双掌。 五大高手看到两个和尚的眼睛都绿了,他们的身体发肤被强烈的功风吹得出现褶皱。 五大高手正不知怎么应付,忽然天空飘过一片云,云起风来,风起云聚,这股风和两个和尚的风正好反方向,一下子把两个和尚连底座都掀了起来,被吹倒在地。 五大高手喊道:“师父!师父来了!” 秒杀了两个和尚苦练的双双无相功,更别提爽爽无响功,一招就制敌的到底是谁。 不知还有什么硬碰硬,且待下回。 第250章 连日云天祖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像两只驴,一个“合”一个推,运用双双无相功,几乎把地皮都给吹起来了。 五大高手一看就应付不了,但是逃跑已不是时候,所以绝望了,只好等死了,这个时候,天空飘过一片云,上面写着五个字。 “连日云天祖” 片云过处,疾风互逐,把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吹得坐都坐不住,底翻天,脑袋扎在地上,来了个盘腿倒立,呼吸不畅,两个人直憋气。 淫欢双邪自不量力,施展爽爽无响功,想要和来者较量,哪知道一张嘴,吃了一嘴的风,现在站在哪里都感觉冷。风从鼻子,耳朵,眼角,任何有窟窿的地方往外钻,钻得他们直打哆嗦。 五大高手一见空中飘来五个字儿,一齐跪倒,倒头就拜,说道:“师父来此,徒儿迎驾不周,失礼失礼~” “不不不客气!”声音一处,档次掉到底儿。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良久才缓过神来,看到五大高手围在一个蒙面人身边,吓得手足无措,只等着逃跑了。 这个蒙面人,身材颀长,全身都是蓝色,但是没有什么挂饰,摆件,非常素朴,简单。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蒙面纱正好把脑袋四周包围,不仅是正脸看不到,后脑勺也看不到啊。 不闻和尚拍了法云和尚一巴掌,说道:“别看了,该走了!” 法云和尚回过神来,赶紧跟着不闻和尚要跑。 “站住!”一声喝道。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等人立马站住,双腿像灌了铅,与其说是自己的,不如说是蒙面人的。法云和尚用双手拔腿都拔不动,腿就像陷在了泥沼之中,动都不动了。 最后,法云和尚说道:“好吧,大爷有什么话,请讲!”语气挺硬气,但是内容完全是求饶的。 蒙面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你们让我大开眼界了!你们是不是少林高僧否泰的徒弟们?” 不闻和尚答道:“否泰大师是我师父,你有什么话说?” 在不闻和尚说话的时候,法云和尚小动作不断,还小声说道:“师父,客气一点,说话客气一点,客气一点!” 期间,不闻和尚狠狠地瞪了法云和尚一眼。若说别的事情,不闻和尚一向是怂包一个,打不过就逃,而且卑鄙无耻,但是说到自己的师父,不闻和尚从来不敢讳言。 蒙面人说道:“否泰大师,是一代高僧,不管是法力还是武功,都是顶尖级别的。没想到他的徒弟”说着,蒙面人头转向别处,干脆不看不闻和尚他们,说道,“原来是一些酒囊饭袋,窝囊废物,可笑,可笑!” 法云和尚捅咕不闻和尚一下,说:“你怎么不横了?” 不闻和尚低下头,说:“他说得对,你师公是得道高僧,我们是窝囊废,人家说得没有错啊!” 法云和尚也被说通了,点点头,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确实很差劲啊!~” 于是,两个师徒被骂了一顿,双双露出了笑脸,看得人们直发呆。 蒙面人又说:“唉~,中原有句古话,什么下耗子,都是一辈不如一辈!” “掐”见有师父撑腰,说道:“是黄鼠狼下耗子,一辈不如一辈!” 不闻和尚厉声喝道:“你骂谁是黄鼠狼?!” 蒙面人哈哈大笑,懒得跟不闻和尚说话。 “捶”笑道:“你们几个也就是一群废物,向我们耍本事,现在怎么怂了,还问我师父话,至少叫一声太师公吧!” 听了羞辱的话,不闻和尚受不了,喊道:“羞辱我就行,羞辱我的师父就不行,听到没有!” “绊”为了报上次的仇,也插话道:“哦,原来是怕师父的主儿,那我就骂骂,直言不讳地骂!”说着,他故意顿了顿。 之后,五大高手齐声说道:“否泰老匹夫,藏寺里不出,几个好徒儿,各个都像猪!我……” 话未说完,一阵风从五大高手头顶掠过,他们没有在意,之后就奇痒难忍,这个时候就倒在地上挠痒,好不丢脸。 那阵风到了不闻和尚身前,忽然幻化出一个人来,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络腮胡子的老汉。 不闻和尚拱手道:“这位壮士,多谢出手相助!” 那个老汉说道:“不是为你,你看!”老汉指指前面,前面出现一个大汉,身材非常壮实,但是轻功了得,在五大高手的头顶踩过,轻如浮尘。 连日云天祖一看,笑道:“雕虫小技!”只一挥手,那个壮汉被扔到地上,摔在不闻和尚的面前。 络腮胡子赶紧把壮汉扶起来。 不闻和尚瞅了一眼,发现这个人面庞有点熟悉,但是身材实在对不上号,于是拱手施礼道:“敢问壮士姓名?” “咱们的仇,以后再报!” 不闻和尚定睛一看,说道:“师弟,不问师弟!” 不问长老说道:“你我有仇,今日先为师父正名!” 不闻和尚说道:“师弟,我日夜思想,终于想明白,其实都是我对不起你,以前的事,我错了!” 不闻和尚说的话,永远不知道真假,不问长老过去不知道,现在早就醒悟了。 不问长老说道:“哼哼,你说的话还是留着,我也不想听了,要帮师父正名,你就呆着,不想师父,就尽管离开算了!” 不闻和尚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师父是你的,更是我的,我怎能坐视不理?!” 蒙面人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原来是师兄弟,不闻不问!” 他离不闻不问很远,竟然可以听得这么清楚,不闻不问吃了一惊。 蒙面人说:“你们师父真会起名字,一个叫不问,一个叫不闻,哈哈哈……” “掐”说:“不闻不问,就是让你们对一切辱骂当作听不见,师父”他转向蒙面人,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功夫不行,就当听不见别人的辱骂!” “捶”说道:“那就对了,要不然否泰一辈子不敢称祖,因为他假装听不到外面的流言秽语,早就不闻不问了嘛~” 不问长老瞅瞅不闻和尚,说道:“你还记得师父怎么告诫我们的吗?” “当然!” 两人一起说道:“师父给我们起名叫做不闻不问不触不察……,意思是让我们断绝眼耳鼻舌身意,所以对之前的往事就不会挂心!” 不问长老又说:“有些人,妄称老祖一辈子,但是功力平平,实际上不过是个小喽啰,叫什么祖都是白废!” “掐”说道:“你说什么?!” 不问长老伶牙俐齿,终于把羞辱扯平了,说道:“说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想打就打,打死无怨!” “捶”看向师父,说道:“师父,打吧!” 蒙面人,连日云天祖说道:“他们不过是一些后辈,我不想欺负,你们上吧!” “遵命,师父!”说着,五大高手一起冲上。 不闻不问各自施展功夫,一个是曾经无相门的掌门,一个是曾经反相门的掌门,功夫都有奇巧,施功到了一定时刻,五大高手根本不是对手。 这一点,五大高手清楚,他们的师父更加清楚,所以蒙面人一直在运功,预备着随时帮忙。 果然,不到百十回合,不闻和尚和不问长老打得五大高手汗流浃背,浑身冒着热气。 这个时候,蒙面人把功力运到两掌,然后不动声色,暗暗双掌对地,将地面打得一阵火热。 这个时候,大地上面放两块牛排,马上就有香烟冒出来。不用半个时辰,牛肉准熟。 五大高手被不闻不问压制,所以应接不暇,体温逐渐升高,这个时候正是感觉四周寒冷,突然底下传出热气,就像穿着凉鞋过冬的人,地上铺了地暖。 而不闻不问就没有那么好,他们打得轻松,心情愉悦,正是心平气静,越打越顺的时候,忽然大地产热,把他们烤的好不难受。 最后,蒙面人好像没有出手,五大高手就把不闻不问给制服了。 五大高手想要当场处决他们,但是蒙面人拦住了,说道:“你们不要动手,让他们回去传信!” 五大高手很不甘心,各自踹了不闻不问还有法云和尚淫欢双邪几脚,骂道:“混蛋们,功夫不行,还想为师父正名,自不量力!” 蒙面人转过脸来,盯着五大高手的脸,看了半天,他们感觉生出了无尽的凉意。 “掐”小心地说道:“师父,您说让他们传信,传什么?” 蒙面人说道:“你们告诉你们的师父,几十年前的事不要忘,我还会找他!” 不闻和尚说道:“几十年的事,你还记得,何必呢!” 蒙面人说道:“废话,我当然记得。几十年前,我和你师父比武,我不怕承认,我确实输了一招,我们约定五年后再比,那时候我还年轻,他年龄稍长,当然功夫造诣在我之上,所以我约定五年后再比,不足为过吧?” 五大高手一起说道:“对对对,不足为过!” 蒙面人说道:“可是,你们的师父!”他指着不闻和尚和不问长老还有淫欢双邪和法云和尚。 淫欢双邪很委屈,说道:“不是我们的师父!” 蒙面人继续说:“我们约定五年后再比,可是你们的师父,竟然在五年后爽约,还说什么看透了世事,uu看书 .uukash 江湖恩怨已经与他无关了,哼!分明是不敢再比,让我永远抬不起头!” 不问长老说道:“非也,我们的师父确实多年前为情剃度,已经看透红尘俗事……” “胡说,你们知道他的爱人是谁吗?你们知道情事与我的关系吗?他看透红尘,胡说八道,他看透红尘,为何要在少林寺练武,继续闭关精研武学?分明是看不起我!”蒙面人,说,“卑鄙,他想一辈子让我胜不了他!所以他躲在寺里,躲在那个老窝,不敢出来,怕碰到我!” 不闻和尚说道:“如果你想挑战,可以随时来少林寺!” “少林寺高手众多,我只想挑战否泰,没有自不量力到挑战中原武术渊薮之地”蒙面人说道,“你们快走,否则我要变主意了!” 众人听了,纷纷走开,蒙面人叫道:“你,站住!” 络腮胡子的汉子站住,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心里忐忑不安。 蒙面人说道:“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药王,我留你有用,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蒙面人带着药王,领着徒弟们,赶到了郊外,来到了申可为等人的住处。 “哈哈哈,是谁在这里欺负小辈~”蒙面人连日云天祖说道。 未见其面,先闻其声,众人吃了一惊。 不知何事,且待下回。 第251章 老头子的3步 刚刚赶走了众人,鲁关山正在吹嘘老头子的武功盖世。 忽然,天空传来声音:“哈哈,原来在这里欺负小辈~”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众人吃惊。 鲁关山凭着自己挨揍经验丰富,说道:“哼哼,我看这是无相门的功夫,虽然看不见人,但是人已经来了~” “扯淡!”一声之后,几个武士落在地平川,原来是刚刚逃跑不久的西域五大高手。 五大高手说道:“哼,看你们哪里逃!” 老头子一见,哼哼着笑,边笑边动,就像找窝下蛋的母鸡一样,看得众人好笑又好气。 “捶”是个暴脾气,看到了就喊:“唉,老头子,你笑什么?不要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老头子从来不冷落旁人,说道:“嗯~?嗯,我笑你们,你们的功夫也敢问我们哪里逃,我们不逃,等着你们呢!” 申可为厉声喝道:“你们几个不想着逃走,却又回来故弄玄虚,搞什么隐形说话?你们以为我们会被吓跑吗?” “掐”说道:“废话少说,打啊!你们谁先上,还是一起上?”说着,五大高手摆开阵势,不知道是什么阵法,总之站得很奇怪,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但是整体形状又似乎在变化。 这个时候,他们的师父还在空中隐形,其实是想故技重施,想着背后助力,像打败不闻不问一样。 经不起五大高手的挑衅,鲁关山往前一步,要来个先锋,但是想到自己的功夫一般,他上前一步,然后转了个圈,又走到后面。 五大高手问道:“嗯?是你要挑战吗?” 鲁关山左瞅右瞅,若无其事地说:“什么?没有啊,怎么了?” 五大高手哈哈大笑,老头子嘻嘻地笑着。 老头子说道:“嗯~?嗯,不和你们打~,你们不够……不够……” “不够什么?” “嗯~?嗯,格。不够格”老头子说。 “岂有此理,吃我们一招!”说着,五大高手向前扑去,此时他们每个人都受着师父的内力相助,所以每个人的内力都相当于增长了二倍以上,感觉有恃无恐。 老头子也不含糊,只往前迈了一步,用脚一扫,然后双掌直伸,之后一动不动,任凭五大高手怎么运动。 五大高手直扑过来,和老头子的双掌走到了一条线上,忽然感觉功风袭人,把他们给扔出了很远。 因为有师父的内力相助,他们的体重相当于平日的两倍,所以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五大高手哀声一片,但是没有人暴露出师父的存在。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只是玩一玩,怎么这么认真,太配合了,起来吧,起来吧~”说着话,老头子双掌摆动,向自己的身体回勾,随着他手掌的摆动,五大高手一下子从地上起来。 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是僵直的,就好像有一条线拽着他们,把他们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见他们起来了,老头子说:“我们再打一打,一次分不出胜负,来啊,来啊!”说着,五大高手不由自主地前进,真的朝着老头子冲来。 这个时候,连日云天祖的内力输出连在五大高手的身上,所以他也被迫地带动向前探身,然后继续往前伸身子,就着五大高手的移动而移动,五大高手的移动则是顺着老头子的话语。 五大高手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老头子身边,一见如此只能出招了,他们简单摆开架势,动了两下,老头子一掌就把他们推到了一边,到了一边,他们站立不稳,然后纷纷倒地。 五大高手摔倒在地,嘟囔道:“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这一下算我出快了,嗯~?嗯,是我的错!再来,再来!”说着,他双掌回勾,双臂回勾。 五大高手身不由己,从地上弹起,直挺挺地扑过来。 老头子这次把双臂背到身后,说道:“我这次不出掌了,免得说我出的快,现在我背过双手,然后并起双脚!” 本来已经没有斗志的五大高手一见,说道:“这个老头子太小看我们了,既然双臂双脚都束缚住了,我们还怕什么!” 这一次,他们认认真真地摆开架势,等到了老头子身边,每个人都把手伸出,直挺挺往老头子的身上插去。 老头子“哎呀呀”几声,在看身上,已经插满了手指。 五大高手得意地说:“哈哈,怪就怪你太目中无人,不知道我们也是个顶个的高手,一等一的人物?哈哈哈!”说着,五大高手想拔出自己的手指,以便可以再插几下,把老头子插成筛子。 但是,他们怎么也拔不出手指,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累得呼呼喘粗气。 五大高手累了,汗流满面,看着老头子,老头子倒好,嘻嘻地笑着,连口水都笑出来了,就滴在五大高手的手面上,他们想躲也躲不掉。 老头子说:“你们插我,我很疼,现在我要报仇了!” 五大高手一听,急忙要逃,但是手指插在老头子身上,没有办法逃走,各个急得叫爹叫爷。 眼看着他们无助地嘶叫,他们的师父还是没有现身,以为躲在空中就很安全。 老头子心说:“这个家伙还是不出来,那就是玩得小了。” 老头子说:“你们以为插是白插的?我吸你们,吸死你们!” 说着,老头子把内力回收,主动造成真气回龙,回龙路径打通,内力不再局限于自身,而是顺着五大高手的手指,从他们的身上吸收内力。 五大高手一会就感到浑身发冷,体力越来越弱。 这个时候,师父看不下去了,发动神功,把内力掺入寒冷真气,然后传送给五大高手,经过五大高手的身体传送给老头子,这样一来,保住了五大高手的生命安全。 老头子是什么人,怎么会上当,只稍微把回龙路径一改,继续吸收五大高手的内力。师父看不下去,一看寒气不够用,只好舍弃自己的内力,传送给老头子,趁机想救出徒弟。 这个时候,人们看到一个人影显现在空中,全身呈现一种电光的蓝色,在空中他的手脚被抻得很长,身体像皮筋一样,任意被五个方向拉伸着。 这是内力被吸的标志,蓝色的人好像也很痛苦,非常吃力地拔出徒弟们,把他们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老头子停了手,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那个蓝色的人以为大家还看不到他,悄悄来到徒弟们身边,为他们解毒疗伤。之后,他试图捡起砖块,想丢给老头子众人。 老头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哈哈哈,原来连日云天祖也是浪得虚名,要靠这些孩童的手段占一占便宜?” 连日云天祖左瞅右瞅,问徒弟:“这里有几个老祖?” “掐”说:“师父,暴露了,出来吧!” 连日云天祖一看,自己的身体果然呈现一种蓝色,在空中若隐若现。 索性丢掉了伪装,连日云天祖显现身形,拱手说道:“哦,原来是道长你,久违久违了!” 老头子想了想,说:“嗯?嗯,昔日在楼顶,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没有机会比试,原来你是来这里找我比武?” 这句话不无挑衅的意味。 听了这个话,连日云天祖说道:“非也,非也,我们不是来比武的!” “捶”傻乎乎地说:“对!我们不是来比武的!” 老头子问道:“那是?” “绊”吼道:“我们是来抢东西的,有我们师父在,你们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师父……”说着话,他看向自己的师父,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五大高手左瞅右瞅,终于在一边的角落里看到了师父,说道:“师父,出来啊,我们一定要强盗宝贝,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连日云天祖力不从心,老头子的存在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只以为这个老头子不过是个江湖老者,出招之后才发现这个老头子就是当日楼顶那个老头子,不是平常的人。 但是后悔来不及了,连日云天祖躲躲藏藏,想着找机会开溜。 其实他的功夫不差,但是不想硬碰硬,老头子看起来是不怕的。 老头子说道:“既然是抢东西的,我明说了,我不肯交出东西!来吧~”说着,老头子简单做了一个架势,其实是小瞧他们,很明显不是郑重的。 连日云天祖说道:“既然说到这样了,我们就来吧~”说着,他也摆开架势。 老头子刚要迈一步,还没说要动手,连日云天祖喝道:“慢着!”老头子停住后,他说,“我看我们都不是一般的武者,若是比试看家本领,不仅难分高下,而且……难免伤及无辜~” 老头子瞅瞅满地死尸,说道:“这都是你们伤及的无辜,你说吧!” 连日云天祖说道:“我们就比拳脚,uu看书 .uuashcm最普通的拳脚,连内力都不许用的拳脚!敢不敢?” 老头子笑了,说道:“来,废话少说!”于是,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刚迈出一步,连日云天祖又喝住他。 连日云天祖说道:“不过,我们可不能手下留情,真正比试,生死在天!”他想说这些吓唬老头子,老头子哪里是什么楞头小子,不吃这一套。 于是,老头子说:“好!”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连日云天祖又喝住他,说道:“等等,我……我看你不值得,为了一个小东西,又不是什么宝贝~” “掐”打断他的话,叫道:“师父,我们抢的是……” 连日云天祖制止“掐”,说道:“我说。老大师,我们抢一件小斗笠而已,为什么这么紧张,给我们就行了嘛~” 五大高手纷纷低头,心想:“师父是在找脱身之计,唉!怂了!” 这个时候,申可为跳到前面,说道:“哼!你们这些歹人,当我们不知道,你们走了还会再来,休想诳我们!今天就是想抢一根草,我们也绝不容你!” 连日云天祖脸上没了傲气,瞅瞅老头子,说道:“你的意思……” 老头子说:“嗯~?嗯,他说得对,就为了这些躺着的百姓,抢一根稻草也不容你们!” 不知还有什么冲突,且待下回。 第252章 硬碰硬 连日云天祖明显是在求和,但是一再提出,遭到了老头子的一再拒绝,他相到身边还有徒弟们在,不能太丢面子,于是壮起了胆子,和老头子对峙。 连日云天祖笑道:“哈哈,老头子,你以为你一定可以打败我吗?” 老头子说道:“没错,就是这样以为的!” 连日云天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避免冲突了,为了江湖的和气~”说着,他低下头,瞥视着众人,似乎多么不屑地看着他们,很多人被这种眼神给吓到了,就像鲁关山,这个时候一定是趴在地上,吃着青草。 连日云天祖说道:“你是一个人上?还是一起上,靠人数想要战胜我?” 老头子也爱笑,笑着说道:“废话!你们这种东西还需要多少人帮忙打?” 连日云天祖说道:“好!就按刚才说的,我们只比拳脚!” 老头子:“来吧!” 连日云天祖想先发制人,出手就是一拳,这一拳与众不同,不愧是自称老祖的人打出的。一拳直溜溜,从手腕到肩膀头,没有一道小弯弯,刚猛异常,迅捷难当,众人没有看清楚,连日云天祖已经来到了老头子面前。 一看老头子没有发觉,五大高手一起鼓掌,呐喊欢呼着。仿佛连日云天祖已经取胜,他们正在欢庆。 老头子确实没有注意这一拳,这一拳打得路线狭长,不同于一般的拳法。一般人打拳,都是在尽量逼近对手的时候,然后出其不意地使拳,但是这个人,距离老头子很远,猛然发拳,即使这样,别人竟然也没有发觉,实在是拳法奇巧,令人刮目相看。 老头子胸前正中一拳,还好急忙利用广容门的吸纳功,把拳力化解,才避免受更大的伤。即使如此,老头子还是被打倒在地,鲜血从身体涌上,可是他会装,生生把鲜血咽回去了。 这个时候,申可为快步上前,去扶老头子,并且指着连日云天祖,刚要大骂,连日云天祖说话了。 “唉,你们可别说什么‘不算数’的话,或者又说我是偷袭,技不如人,就不要狡辩了~”连日云天祖说道。 申可为刚又要反驳,老头子止住他,说道:“对牛弹什么三弦,弹急他,他也听不懂!” 申可为钦佩地看着老头子,心说:“师父真行,都打不过了还这么傲气!” 虽然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可是老头子想听到了,问道:“你是不是以为师父打不过他了?” 申可为没有回答,也没有点摇头。 老头子嘻嘻地笑了,从地上一挺身就跳了起来,就像玩鲤鱼打挺的小孩子们。 连日云天祖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样,大师?第一回合,就这样了,早知道如此,你早早放我走就行了呗~”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现在放你走,可以吗?” 连日云天祖哈哈大笑,说道:“那怎么行,我们要比玩嘛,才一个回合,怎么能够算完!”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那就比吧。刚才你一抬手,我以为你要挠痒,没想到这么远距离,你就敢出拳,低估你了,来吧~” 连日云天祖听了前半句,以为是老头子怂了,听了后半句,很明显是老头子自找台阶,这时候,他的骄傲和乖戾达到了极点。现在,他可能看身后于一秋和曹正纯的时间,都比看老头子的时间长。 连日云天祖隐约感觉到,曹正纯和于一秋的功力不一般,可能是有点本事的人。 再一回合,连日云天祖仍旧站到很远的地方,背手站着,脑袋微扬,根本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的样子。 老头子看连体云天祖又离那么远,先不干了,说道:“嗯?嗯,你嫌弃我吗?” 连日云天祖感觉莫名其妙,但是把老头子看成小丑了,根本不理睬。他心说:“上一次和他在楼顶相遇,使用的都是功风,看起来他的武功不错,内力更深,但是他自不量力和我比拳脚,看来是自找苦吃,小丑一个!” 出人意料的是,老头子喊道:“我不是小丑!我是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连日云天祖惊得出了汗,心说:“难道他会读心术?那我要出什么招数,什么计谋,他不是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想着,但是连日云天祖什么也没有说。 奇怪的事又发生了,老头子竟然朝他吼道:“想那些干嘛。我问你离我那么远,是不是嫌弃我了?” 连日云天祖又怪又怕,扫扫手臂,说道:“哼!我愿意!” 就像两个争吵中的孩子,一个总是问为什么,另一个就会说:“我越意~”说出来总是那么气人,让人没有办法。 老头子说道:“你离我近点,那么远,你的拳那么奇,我挡不住!” 连日云天祖说:“我越意~”然后就背着手,闭着口,也不搭理老头子。 老头子嘟囔:“那我就离你近点!”说着,老头子蹒跚着,走近了连日云天祖,看他蹒跚行步的样子,连日云天祖以为老头子受伤不轻。 老头子站在离连日云天祖很近的地方,连日云天祖想故技重施,所以需要长距离,于是自动往后退了退,又和老头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老头子像不知好歹的孩子,又往前逼近一些,好像诚心腻歪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不得不正眼看看他,发现他又离自己近了,于是又往后退一些。退后之后,连日云天祖仍然高扬着下巴,不想正眼看老头子一眼。 老头子最讨厌的就是连日云天祖的这副样子,于是又主动往前逼近,最后逼得连日云天祖无路可退,叫道:“你干什么啊~”其中竟然带着哭腔。 老头子说道:“我就是想离你近点!” 连日云天祖心里笑道:“这么个傻*,他不知道离得近了更容易出其不意?”说着,连日云天祖暗暗运气,把手上偷偷灌了真气,然后想着用什么招式打他。 事前有约,两人都只使用拳脚,所以连日云天祖明显是犯规了,但是它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所以也就不在乎定的规矩。 刚要出拳,连日云天祖忽然怔住了,想到:“他能读心?那我的想法不是被他清楚察觉,那他离着近,就是为了查明我的心思?那我就出双拳!”想着出双拳,连日云天祖出其不意,踹出双脚。 双脚腾空,连日云天祖重心偏后,脖子一仰,来了一个后空翻,把双脚踢在了老头子的前胸。 老头子一骨碌倒在地上,幸好这两脚没有内力可言,光是招式而已,否则老头子命难保也。 踢完人之后,连日云天祖双脚踩地,稳稳站在地上,说道:“哈哈哈,中我计了,我刚才心里故意想着双拳,其实我就是要出双脚,打你个出其不意!” 五大高手和申可为众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申可为上前扶住老头子,拉到了一边。 连日云天祖指着老头子的阵营,笑道:“哈哈,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高招,原来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我也以为我能打过你,原来我不过如此~” 话一出口,申可为众人没人笑得出来,西域的人却笑得开怀难收,一个个露出后槽牙,小舌头,连昨天吃的饭都看得见。 他们笑,老头子也笑,这一笑把申可为吓坏了。 申可为赶忙劝道:“师父,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要太看重了,没事的。” 老头子笑道:“兵家常事,我又不是兵,跟我扯什么淡!”说着,老头子重新站起来,看得出来,刚才两个回合的伤并没有影响他太多,现在看起来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 站到了离连日云天祖很远的地方,老头子说道:“来吧!” 连日云天祖笑着上下大量着老头子,一眯眼睛,说道:“啧啧啧,你还行不行?” “掐”笑道:“哈哈,原来是个厚脸皮!” “捶”笑道:“老脸都不要了!” 申可为等人怎么能容忍,申可为带头叫道:“师父,您歇会,我们一起上,不信除不了这伙土匪!” 于一秋叫道:“我出家多时,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你们武术再高,失道也不足道也!” 五大高手吁声一片,“绊”和“跺”叫道:“哈哈哈哈,打不过了,要一起上,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眼看五大高手方面能说会道的人多,在舆论方面,似乎压倒了这一方,这一方正无计可施,忽然头顶响起脚步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不问长老,在他身边还有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 他们一到,西域人抓住的络腮胡子就连忙打招呼,叫道:“长老,我在这里!” 不问长老叫道:“药王不要担心,我会尽力救你!” 听到“药王”,申可为头脑飞快运转,想到了石天,如果没有记错,石天的父亲就是药王。 不问长老一到,马上舆论变了方向,申可为等人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五大高手说道:“哼哼!我看你们是打不过了,所以要一起上,这样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申可为等人不擅长抬杠,不知道怎么应付,不问长老说道:“哼哼,也是,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我们一起上,你们打得过吗?把你们都杀了,消息也就传不出去了,也就没人笑话了!” 五大高手听了此话,气得冒烟,说道:“你们以为你们一起上就有胜算,我们师父的厉害,刚才不过是显露了千分之一!” 不问长老说道:“当然必胜无疑,不然你们就不会吓成这样了,还用这种方法阻止我们一起上!” 五大高手叫道:“谁阻止你们了!快点,上就上,一起上啊,一起上!” 他们这么一说,正中了申可为众人的意思,他们哈哈大笑,五大高手终于意识到被绕进去了。 “不问长老不愧是叨叨功的创始人,不愧是杠精!” 不问长老毫不谦虚,说道:“少林寺十届辩论大赛,我都是稳居第一名,不会抬杠,说什么辩论!”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申可为号召大家,说道:“既然人家一再要求我们一起上,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厉害的打厉害的,鲁关山打不厉害的!” 鲁关山被直接点名,感觉脸上无光,也一下子跳起来,吼道:“连日云天,我要和你打——” 一时间,众人乱成了粥,商量着如何打败对面的西域人。 他们乱着,老头子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连日云天祖的对面,距离很近了,否则在吵闹声中,老头子说话都不会被听见。 老头子哼哼唧唧着说:“嗯~?嗯,来吧,再打!” 连日云天祖轻蔑地笑了笑,说道:“随你便!”说着,连日云天祖以极快的手法打出一拳,正朝着老头子的面门,这一拳和第一合的拳法一样,只是现在距离近了,所以出得更出其不意,速度也快了许多。 本以为一拳下去,老头子又会到底,所以连日云天祖几乎要准备笑了,忽然老头子一个大脚飞起,直挺挺朝着连日云天祖的胳膊。 连日云天祖来不及撤手,胳膊正中了一脚,于是一拳打在老头子身上,顿时失了力气,像蚊子挠痒痒似的。 老头子踢的一脚,方向刚好是朝着地的,所以虽然力量很大,uu看书.uukansh.om 但是受力者不偏不倚,根本不会倒地,外行看起来,还以为受力者没有受到影响。 这种比试要按倒地为终点,连日云天祖没有倒地,所以比试继续。申可为众人清楚看到了老头子踢了对手一脚,顿时欢欣鼓舞,但是他们也看到对手打了老头子一拳,他们以为老头子也受伤不清。 再出拳,老头子伸出拳头,朝着连体云天祖打去,这时候,连日云天祖的半臂麻木,已经无法阻挡,只好伸出另一条胳膊阻挡,但是力量微薄,迎面和老头子的拳头相撞,听到“噼啪”的声音,连日云天祖的胳膊被撞出了粉末,骨折的地方更不用说了。 老头子收回拳头,连日云天祖收回胳膊,因为老头子出力方向控制巧妙,所以连日云天祖虽然受了很大伤害,但是不会倒下。 在其他人眼里,刚才老头子的一拳和连日云天祖的胳膊相撞,他们受伤都差不多,分不出胜负。 紧接着,老头子又要打,连日云天祖退开几步,强挺着身体,说道:“慢着!” 五大高手不甘心,走近师父,问怎么回事。 连日云天祖说道:“我们如果要比试,看来一下子是分不出胜负的,还是改日再战~” 老头子并不阻拦,看着西域人准备离开。 一个声音说道:“慢着!” 不知是谁,且待下回。 第253章 点火就着的气氛 西域人正要离开,老头子并不阻拦。却有一个人喝道:“慢着!” 西域人答应一声:“唉,好嘞~”然后就慢腾腾地走着,看着向前走,又好像向后走,太恐怖一样,滑步似的。 西域人这几步把众人看呆了,有的一边发呆一边鼓掌。他们哪里知道,在千百年后,那个世界的人们为了看这种舞步费了不少的金钱。 不问长老见他们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说道:“不是说让你们慢,只是让你们停下,站住,听懂没有?” 西域人答应一声:“唉,好嘞”然后,他们都停下了。只不过,为了显示自己是高手的身份,连日云天祖停下来的速度很慢,缓缓地停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转过身后,“掐”笑嘻嘻地说道:“您老有什么事?” 不问长老瞅他一脸媚相感觉浑身不舒服。要是他是个白脸文生,或者是个美丽的少妇,不问长老会感觉挺舒服。但是,“掐”是一个黑脸汉子,黑得那张脸像煤炭一样,比煤炭还要暗淡。 不问长老指了指他们,说道:“把他放了!” “捶”双手捂胸,瑟瑟发抖地说:“什么?为什么要我,我不认识你的!” 不问长老把手指头稍微移了移,因为那群人凑得近,所以不问长老的手指也移不了多少。不问长老说:“是他!” “绊”马上双手捂胸,说道:“为什么要我,我的中土话不是很通,到时候交流都是问题!” 不问长老烦了,把手指移开,点着那个方向,说道:“我要他!” “咬”屈膝跪倒,喊道:“为什么是我?我也不认识你!” 不问长老手指移开一点,指指那里,望过去,看到的大概是连日云天祖的身影。 五大高手惊讶地望着师父,心说:“没想到师父一代宗师也要落得如此下场~,唉~” 连日云天祖正不知所措,五大高手正吃惊讶异,忽然,药王从五大高手身后站出来,吼道:“是我,他说的是我!” 不问长老说:“对嘛!” 申可为等人也松了口气,说道:“长老,是他,你就直说算了呗~” 不问长老嘻嘻笑着说:“这样不是显得有悬念吗?” 药王从五大高手身后走出,朝着申可为众人走去,连日云天祖喝道:“慢着!” 药王一听,忽然一怔,心说:“他们也爱玩这种游戏,好吧!”想着,药王放慢了速度,像个太空中的人,慢腾腾地走着。 连日云天祖吼道:“不,说的不是慢着,是站住,停那儿,你给我……呆着!” 药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连日云天祖说道:“这个人对我们很有用,而且现在急用,抱歉,不能让你们带走!” 不问长老说道:“哼!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带来的,你看到之后,竟然一时兴起,想要利用他,能有什么急事!再说了……”不问长老顿了顿,瞅瞅老头子,说,“就是你有急事,我也不放人,人是我们的!” 药王说道:“对,我人是他的……”说着,他脸红地看看不问长老。 连日云天祖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人物,实话说了,若是药王被我悄声带走,那么我就不会放回你家的药王,今日有你们的话……,我用完之后,一定把药王原封不动地送回,假一赔十!” 不问长老瞅瞅老头子,心里又有了底气。他说道:“不行,药王是我的至交,而且好不容易相聚,绝不会眼睁睁看他被带走!” 连日云天祖近乎哀求,说道:“你不知道,我们用他真的有急事!” 不问长老问:“有何急事!” 沉默了很久,“掐”咽了口吐沫,说道:“我们王爷中毒……” 说着,连日云天祖拍了“掐”一下,小声说道:“徒儿,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谨慎,不要什么都说得太细!” 不问长老哈哈大笑,说道:“我管你什么王爷,佛爷,还是国王,与我什么关系,我就是不放!” 连日云天祖一听,说道:“那么就没得商量了?!” 不问长老说道:“有的商量,但是我们不跟你们商量!我家宝贝还在你家,交出来就行,你做得了主?” 连日云天祖说道:“我不知晓!” 不问长老笑道:“那就对了,你们这些下等的属下,应该是不会知情的!” 听了此话,连日云天祖气得呼呼喘粗气。 连日云天祖说道:“你以为,一定胜得过我?!” 不问长老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样以为!”说着,他瞅瞅老头子,老头子一再向他使眼神,意思是让他委婉一些,不要那么牛气冲天。但是,不问长老看西域人要跑,就以为西域人势穷了。 连日云天祖朝老头子说道:“老大师,本以为这次可以免去一场恶战,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得不较量较量了!”说着,连日云天祖背手站立,身体笔直如同一棵竹子。 老头子关键时刻也不示弱,哼唧着说道:“嗯~?嗯,随你~” 申可为素来读过书,胸中有点文化,说道:“哼哼!是你们抢我们的人,反倒这么横!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做道理?” 听了申可为的话,连日云天祖想硬也硬不起来,低头瞅瞅药王和徒弟们。 五大高手到现在才察觉出师父有些发怒了,眼看就要施展功夫。但是他们不知道师父和老头子的武力对比。 这些对比,老头子和连日云天祖心里也没底,毕竟没有阵阵碰过,难以猜度。 申可为又说:“大家都是江湖人,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你们想借人救命,我们兴许答应,若是这种态度索要!哼哼!你问过我的大刀了吗?” 鲁关山小声说道:“申兄弟,你哪有刀?” 申可为低头看看自己,急忙说道:“哦,你问过我的师傅了吗?此事传扬出去,你们不怕江湖人笑话吗?” 老头子嘿嘿笑着,说:“问了”众人看他,他说,“我不答应!” 申可为的话把连日云天祖说动了,终于也说到了点上,连日云天祖沉默了,五大高手也沉默了,只有“捶”,那是一个暴脾气,也有点浑,就是不服。 也沉默了一会儿,“捶”说道:“怕笑话?那我们就不来了!把你们杀光,就不会把消息传出去了!”他学的是申可为众人说过的话,显得不合时宜。 “捶”转向连日云天祖,说道:“师父,杀光他们!” 连日云天祖瞪了他一眼,说道:“放肆!” 申可为众人哈哈大笑,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认为老头子远远比连日云天祖厉害。而五大高手以为连日云天祖比老头子厉害许多。于是,他们之间就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实际上,只有老头子和连日云天祖两人知道,彼此的功夫都不容小觑。 想了半天,连日云天祖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众人答应不答应!” 申可为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连日云天祖说道:“为了证实我们所言非虚,你们跟我们前去一趟,亲自看着我们救助病人!事后,你们直接带人回来!” 申可为说:“我也有个主意,我们在这里等,你们把病人带来,用我们的药王救治他,如何?” 连日云天祖说道:“那怎么行,连日奔波,病人体弱~” 申可为说道:“我们有大事在身,赶路要紧,还要转弯去你们那里耽搁?” 不问长老拦住申可为,说道:“请问你们去哪里救人?” 连日云天祖不想多说,还是他的徒弟“掐”,又咽了口水,说道:“在平面丘~” 听了这个话,不问长老心里机灵一动,对申可为说道:“平面丘,我们可以去看看!” 申可为问道:“为何去哪里?以前,我是听说沙佐王可能在平面丘,所以想去寻找朋友沙漪,现在沙漪已经找到,还要去平面丘干毛?” 不问长老并不多说,对连日云天祖说道:“好,我知道平面丘距离此地不远,就跟你们去一趟,不过药王跟着我们才行!” 连日云天祖说道:“这是自然!” 说着,他们真的启程去平面丘。 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说什么也不去,他们预谋着等他们拿回宝贝,他们就坐收渔翁之利。至于留下来的邵灵儿和沙漪,正好可以作为他们的人质。 五大高手一路上在密谋,等申可为众人到了平面丘,利用兵多将广的优势,把他们一众拿下,然后夺去申可为怀中宝贝,那么就易如反掌了。 一路上,申可为问不问长老为什么这么愿意去平面丘。 问了许多遍之后,不问长老秉退耳目,小声说道:“你不知道,我早就在离城之时打听了,现在沙佐王八成是离了小城,奔了平面丘了!” 申可为问:“那又如何?” 连续问了好几遍,走了很久,不问长老小心翼翼地偷偷告诉他,说:“我猜,宝贝八成还在沙佐王身上,到了那里,我们就动手!抢宝贝也好,偷宝贝也好,我们大功告成~” 申可为一听,心慌慌,眼迷迷,因为宝贝根本就在他的怀里,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没有告诉其他人。 不问长老又偷偷告诉他,说道:“等我们得到宝贝,不要告诉其他人,掩人耳目,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把宝贝送到京城,这……” 申可为再也听不到不问长老后面的话,因为他现在处在两难境地,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平面丘,这个地方和他失之交臂两次。 申可为最后拿定主意,心说:“去就去!” 启程之后,他们众人才知道连日云天祖和老头子这类人都是这样,一天就见不着人影,不知道他们都飘去哪里了。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就会齐齐出现。 行不多时,走了几日,众人终于到达了平面丘。 这平面丘原来只是一片平原,上面安排着众多的营帐,分明就是军队的大营。大营里面的人,来往匆匆,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那些站岗的士兵,没有打盹的,没有聊天的,只是偶尔有朝下撒尿的。他们都是异样的打扮,穿着盔甲,明显不是中原的士兵,而是外族的入侵。 想不到,中土侵入了这么多的异族,朝廷竟然一定都没有察觉。 申可为众人瞅瞅五大高手,五大高手按师父教的话,说:“不要担心,我们拿你们当知己,所以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不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吧?” 申可为众人说道:“你们当我们知己,但是你们更忘了我们是中国人!” 没想到五大高手听了这个也不生气,说道:“好好,不论如何,你们进来就是了,我们并不提防你们!”说着,五大高手往前带路,申可为众人糊里糊涂地就跟着,进入了一处营寨。 这个营寨气势恢弘,寨门宽阔,寨墙耸立,足有方圆十里,这仅仅是整片营帐的几分之一而已。 直接走进了营寨里最大的营帐,五大高手把他们让座,说道:“请~,一会儿,我们带你们参观大寨!” 申可为说道:“唉——,我说,我们还是赶紧干正事,其他的事不要再说!” 五大高手听了笑笑,说道:“好,那我们去看看病人,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五大高手走了三个,剩下两个,一个是见火就着的“捶”,一个是嗜血如命的“咬”。 申可为众人看着两个高手,两个高手盯着他们。 要知道,他们现在是互看不顺眼。五大高手没了“掐”的领导,坚持不了多久,马上就要发火。至于申可为众人,早就碰头过了。 于一秋和曹正纯和鲁关山和刺猬佟和不问长老,u看书 .uukanhu 他们都同意,进了平面丘,直接偷抢宝贝,然后分头出寨,在外面汇合。他们有些人有过军营偷东西的经历,觉得非常刺激,难度并不很大,相较和一个武功高手比武,这个难度要小得多。 申可为众人盯着两个高手,两个高手盯着他们,只等着一把火,马上就能燃烧。 于一秋私下说过:“我们到时候可以挟持两个人,一方面是人质,一方面是向导,让他们领我们去找沙佐王!” 不问长老同意了,点点头,作为主要的参谋和统帅,他一锤子定音,然后才最后把整个计划告诉了申可为。 申可为莫名悲伤,心说:“逮住沙佐王,打死他,他也交不出宝贝啊~” 但是,申可为一句话说不清真相,只好应喝,跟着于一秋和不问长老行事。至于鲁关山和刺猬佟,两个人不死就不错了,曹正纯则是一个酒鬼。 还有药王,坐在两个高手的旁边,就像挨着两个刺猬,时时警觉着。 总之,现在就差一把火,点火就能烧着他们的耐性。 忽然,帐帘撩了起来,一个举着蜡烛的士兵进来了,问道:“请问,要不要上灯?” 蜡烛上的火苗熊熊燃烧,蹿得越来越高,映照着每个人的脸,红彤彤的,就像猴屁股,里面憋着什么。 且待下回。 第254章 闯营帐 五大高手走了三个,剩下两个,申可为他们和两大高手对峙,眼看就要开打。 这时候,一个火星就能点燃双方的怒气。 忽然,门帘撩开,一个士兵进来,问道:“需要点灯吗?” 此话一处,于一秋单手搂过士兵,士兵拼命地挣扎,叫道:“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于一秋左手使劲,右手一推,只听“噼啪”一声,士兵应声晕倒,躺在地上。 两大高手本来就不服气,这时候正好爆发,指着于一秋众人,喊道:“叫你们好看!” 说着,两大高手腾空而起,身体挨到了营帐的顶棚,然后落下,直朝着于一秋的头顶。 于一秋轻松闪过,打掌出去,“捶”轻松闪过这掌,掌风直朝“咬”打去,打在“咬”的胸前。“咬”翻了个跟头,摔倒在地。 “捶”一见,火上加火,吼道:“来人——” 这声还没有传出营帐,不问长老叨叨功发起,一声紧似一声,很容易就把“捶”的喊声漫过。于是,营帐外的人只听到嘈杂的叨叨声,听不到“捶”的命令。 “捶”直到这个时候还不服气,不承认打不过人家,于是腾起身体,又要故技重施。这时候,曹正纯走上前,只一脚,把“捶”踢开,险些将棚子都踩塌了。 要知道,曹正纯的脚可是巨大无比的,尤其是发功之后,空中会出现一只虚幻的脚,个头别提多大了。 众人三下五除二,将两大高手料理到了地上,把他们的嘴巴都给堵上了,手脚也绑的很结实。 不问长老蹲在他们身边,笑脸盈盈地说:“我们也不想怎么样你们,你们呢,只要按我们的吩咐,我们就不会难为你们,而且满意的话,我们重重有赏~” 这两大高手说不出话,互相看看,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问长老说道:“那么,你们现在就要领我们去沙佐王的营帐!” 两大高手也不摇头,也不点头,拼命地动着身体,就像身体瘙痒造成的。 申可为把手伸到了两大高手的背后,问道:“这里吗?” 两大高手摇头,申可为又转移手指,问道:“这里吗?” 两大高手还是摇头。 申可为说道:“你们要是敢喊,我就剁了你们!”说着,他把两大高手堵嘴的东西撤掉了。 “咬”扭动着身体,说道:“再上边点儿~” 申可为把手指移到了他的肩膀处,问道:“这里吗?” “咬”妞妞身体,哈哈着说:“不是,不是,再下点儿!” 申可为为两大高手挠痒,他们都做出享受的姿势。正可谓,你敢抓我就敢爽。 过了一会儿,不问长老实在受不了了,吼道:“住手,住爽!”申可为他们停止了动作。 不问长老对两大高手说道:“你们现在带我们去沙佐王的营帐!” 申可为暗道:“怎么还没忘呢,去干嘛,去干嘛,真是的~”虽然想着,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两大高手这次说得出话了,问道:“去哪里干什么?难道你们要加害王爷,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病入膏肓,何必如此心急呢?!” 不问长老说道:“我们不想害人,我们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说着,他捅咕一下申可为。 申可为睡梦中惊醒一般,愣了愣,说道:“对,我们想取回自己的东西,我们的东西……”他小声地问不问长老,说,“我们的东西在哪儿?” 不问长老喊道:“当然是沙佐王那里!” 申可为问道:“为什么你相信是在沙佐王那里?” 不问长老说道:“他想抢宝贝,这是人所共知的,他还想杀掉我们呢!” 想了一会儿,申可为说:“但是我梦见了白胡子老头,他说宝贝在前行的路上~”实际上,这是申可为编的谎言,宝贝一直在他的怀中。 不问长老不耐烦了,说道:“请不要再跟我说什么白胡子老头了,昨天我也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 申可为很感兴趣,问道:“他说了什么?” “白胡子老头子说:‘我不是老头儿!’,你说,这能信吗?”不问长老反驳道。 申可为哼哼着说:“兴许能信~” 不问长老说:“总之到了这里,再临阵退缩就不合适了,难道你不想得回自己的宝贝?” 这时候,忽然,门帘撩开,走进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不问长老上去就搂,把手伸到了老头的脖子里,再一使劲,老头就会断气,忽然老头说话了。 老头说:“手下留情,我不是老头!” 不问长老吃了一惊,瞅瞅白胡子老头。老头把胡子扒掉,原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面白如玉。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姑娘说道:“我也是沙佐王的仇人,偶然偷听到你们的谈话,我只想搭搭顺风车~,请方便一下~” 一见是个姑娘,他们不好拒绝,说道:“你若想去,尽管跟在后面,千万不要掉队,更不要声张!” 姑娘答应道:“好,绝对不会!” 一行人悄悄出了营帐,尽量躲避着军营里的来往士兵。 偶尔碰到躲不开的巡逻兵,他们就把两大高手给放直身体,走在他们的前面,他们一个个装作低头,跟随着两大高手的带领。 当然,两大高手的腰部都有尖刀利刃,一旦他们敢声张,或者向巡逻兵使眼色,那么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在军营里饶了老半天,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华丽,辉煌的帐篷。这个帐篷与众不同,外面挂着数不尽的灯火,每盏灯火有专门的灯托,灯托又用绳子悬吊,所以帐篷看起来格外地华丽。 灯火都被专人看守着,所以不会有危险。 鲁关山望了一眼,说道:“我一看这个帐篷就不是平常人的,一定是高官显贵!” 刺猬佟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比我还疯?这一看就是沙佐王的帐篷!” 曹正纯和于一秋面面相觑,说道:“两个傻货,我们进去之后,一定找一找葡萄美酒,甜美香醇得很!” 进去之前,他们在帐帘趴了半天,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不问长老神秘兮兮地说道:“二!” 于一秋听了一会儿,反驳道:“三!” 鲁关山也凑热闹,听了一下,说道:“十!” 众人一听,纷纷拍打鲁关山,说道:“不会听就别装做听,什么玩意儿,人越多,我们就越危险,知道吗?” 鲁关山委屈地点点头,说:“实话实说嘛!” 不问长老又趴着门帘听,听了一会儿,说道:“四!” 刺猬佟说道:“一!” 众人听了笑笑,笑了好一会儿,笑声也没有止住,众人面面相觑,看到谁都没有再笑,但是笑声还在。他们茫然回头,发现十几个卫兵站在他们身后。、 带头的两个士兵笑着,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等他们瞅向士兵,士兵们仗着人多,并不把他们当事,上手就拉扯。 曹正纯忽然腾空而起,踹出一个大脚,把十几个士兵一下子给踹到了土里,一个个大坑那么明显。 踹完之后,曹正纯拍拍双掌,也拍拍双脚。 鲁关山恭维道:“曹大哥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把营帐踹塌,压死里面的人!” 曹正纯瞥了鲁关山一眼,鼻子里发出“哼哼!”其他人也看看鲁关山,鼻子发出同样的声音。 修理了十几个卫兵之后,他们派鲁关山把风,观察四周有没有兵过来,然后他们继续偷听里面的动静。 不问长老扭头看看他们,说道:“就是三!” 于一秋摇摇头,说道:“二!” 说完,他们小声地笑着。 不问长老说道:“这次走运了,这点人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曹正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说道:“万一里面的是绝顶高手呢?!” 不问长老陷入了沉思。 于一秋又说道:“对了,那三个西域高手去了哪里?他们不是说去找沙佐王禀报吗?” 不问长老又陷入沉思。 申可为说:“按理说,沙佐王的营帐应该有西域三大高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里不是沙佐王的营帐!”申可为说。 众人拉过“捶”和“咬”,骂道:“快说,这里到底是不是沙佐王的营帐?!” “捶”哆嗦着,uu看书w.uukansh 说道:“是是,你们看这辉煌的景象,别人哪有这么高的规格!” 众人点点头,说:“言之有理!” 申可为说:“照这么说,三大高手确实在里面,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不问长老恍然大悟,说:“那么我听到的窸窣声就是真的,那么说来,营帐里可能有十来个人!”说着,他瞅瞅鲁关山,说道,“恐怕只有他猜得对~” 鲁关山站在离他们很远的距离,做着把风的差事。据他们说,他是没有资格议事了。 众人看看鲁关山孤单的身影,为他感到委屈。 过了一会儿,他们也听不出什么了,不问长老下令,说道:“我看,我们就冲进去,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打就是了!” 于一秋说道:“我赞成,磨叽什么呢,直接进去!” 曹正纯和于一秋穿一条裤子,自然也赞同了。 通过多数表决,他们撞进营帐,摆开架势,吼道:“呀——,还不束手就擒!” 睁眼再一看,营帐里一个人都看不到,他们吓得汗流浃背,尿湿了双腿。 且待下回。 第255章 帐斗- “捶”和“咬”带领着众人来到了营帐,不问长老又决定冲入营帐。这一路走来,都是不问长老主导的,实际上申可为几乎被忽略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申可为坚决反对进入营帐,也坚决反对来平面丘找沙佐王。只有申可为和老头子知道,宝贝一直在申可为的身上。 不问长老带着众人冲进据说是沙佐王的营帐,然后吼道:“呔——,还不束手就寝!” 申可为提醒道:“就擒,不是就寝!就寝是睡觉!” 不问长老改口道:“还不束手就擒!” 转眼再看帐篷里,众人吃了一惊,原来这里一个人都看不到。 沉默了片刻,不问长老警觉地靠到别人的背上,说道:“大家背靠背,这里有人,又是无相功的老套路!” 人们听了不问长老的话,纷纷背靠背站着。 不问长老对空喊道:“出来吧,不用再藏了!我们见这种功夫见得多了!” 话音在帐篷里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不问长老的耳朵。 不问长老感到尴尬,其他人替他尴尬。 正在尴尬着,忽然十几个人从桌子,垫子,毯子下面钻出来,吼道:“呔——,还不束手睡觉!” 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走出来,站到十几个带刀侍卫的前面,绕着圈打量着不问长老他们。 不问长老他们背靠背,转着圈,如临大敌。 满脸胡子的忽然拍着手掌,说道:“你们中原的词汇有意思,中原的人也有意思,都是这么地奇怪!” 不问长老并不示弱,把手伸到了“捶”和“咬”的脖子处,说道:“胆敢妄动,我就杀了他们!” 满脸胡子的说道:“哈哈,我先自我介绍,虽然你们是一群小毛贼,大家都叫我胡将军,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我……” 不问长老没心思听,喊道:“你们不要妄动,把沙佐王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们!” 听了这个,胡将军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可以随便叫我!现在,你们放下武器,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不问长老也不听胡将军的话,插话道:“你疯了,再说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杀他们!” 胡将军说道:“放下你的武器,我饶你一个全尸吧~” 众人为胡将军这样的漠不关心而惊讶了,问道:“我们真的杀……” 话未说完,胡将军举起一个飞刀,横身一扔,朝着不问长老飞来。 不问长老急忙一闪,闪过飞刀。瞪着眼睛,瞅着胡将军,说道:“你真是狠……” 胡将军终于正面回答了,说:“我也是讨厌麻烦的,要知道,像他们俩这样的货,在我们这里多的是,根本威胁不到我啊~,这就等于犯罪分子拿一个通缉犯当人质,而且是重要通缉犯,那种逮住直接枪毙的。犯罪分子帮帮忙吧~” 听了胡将军的话,不问长老等人半明白不明白,反正是懂这两个高手对胡将军不叫事。 胡将军吼道:“你们刚才在外面叽叽喳喳的,我早就听到了,竟然真的敢闯进来。现在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你们绳子,把自己捆上,我饶你们个全尸!” 众人背靠背,想着办法,鲁关山说道:“留全尸吧,还是要全尸吧,身首异处多难看!” 刺猬佟也赞同,说道:“我希望有个脑袋,我想有个头,一个可以说话吃饭的脑袋,当我感到孤单的时候,就可以看看它,我想有个头……” 眼看他就要开唱,这是精神病患者受不了打击的现象。 不问长老最后一次,喊道:“我死也要杀了他们两个!” 胡将军没有反应,忽然,他身后闯出三个人,正是西域仨大高手。他们哀求道:“将军,请高抬贵手,先救出我的兄弟们啊!” 胡将军怒目瞪着他们,吼道:“退下!”他们不听,他就吼道,“来人,拉下他们去!” 三大高手挣扎着,就是不出去,哀求道:“请将军救下我们的兄弟!” “捶”和“咬”在对方那里,已经没有气力反抗,而且脖子被不问长老抓着,手指已经插到了肉里,血顺着手指留下,场面悲惨。 见命令不动三大高手,胡将军勃然大怒,抓住他们的衣领,吼道:“废物!孬种!难道你以为哀求就可以让他们解脱吗?难道你们以为他们会好心放了他们俩,就因为你们的哀求?这样,只会让人家看不起,废物!” 胡将军是用西域话说的这些,所以不问长老他们听不懂。 看三大高手都给胡将军跪下了,不问长老终于有了底气,说道:“哈哈,给你们一点工夫商量,商量不好,我就杀了他们,在你们面前!” 胡将军也明白,这是不问长老他们威胁自己,现在他们看出了自己方面的为难。 胡将军不是受人要挟的脾气,立刻吼道:“快杀,不要放着他们,不杀,我就杀!”说着,胡将军掷出几个飞刀,飞刀旋转带动风声,不问长老逼近。 忽然,飞刀偏转了方向,差很远才能到达不问长老的身体。 再看胡将军,原来是被三大高手搀住手,抱住腿,所以掷飞刀出现了方向偏差。 胡将军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西域三大高手急忙松手,拜道:“将军,请高抬贵手!” 胡将军喊道:“抬个大屁!”说着,他又掷出飞刀,这一次不偏不倚,朝着不问长老飞来。 不问长老往旁边一躲,自己躲过了飞刀,但是没能把“咬”给从飞刀下面救下。 “咬”的脖子正中一刀,鲜血急流,喷溅了一地。 三大高手一见,吼道:“我跟你拼了!”说着,他们一齐扑上去,朝着胡将军的胡子就抓。 胡将军微微一笑,胡子一甩,把三个人轻松甩到了墙上。胡将军吼道:“来人,拉下去!” 几个人从营帐外进来,把刀夹在了三个人脖子上,把他们生生拽下去了。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喊:“二弟,二弟!” “捶”几乎都说不出话,哆嗦着,说着:“大哥~” 他们下去之后,胡将军又恢复了傲气,说道:“现在你们知道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束手睡觉!”说着,他摊摊手,玩笑道,“这是我刚刚学会的中原的词,很奇怪!” 不问长老他们已经无计可施,有人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随后,听到一声重物落地,原来是鲁关山,已经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吃草。 胡将军哈哈大笑,说道:“好啊,冒充食草动物的兄弟,实在好悟性,免去你一死!” 鲁关山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不问长老悄悄说道:“拼死也得一搏!一起上,看他自己有多大本事!” 一声吼喊,不问长老把“捶”推到了一边,说道:“放你走,我们本无深仇大恨的!” 为此,“捶”深受感动,爬到了营帐外面。 曹正纯抬起一脚,朝着胡将军踩下去。只见一个大脚落下,胡将军和十几个侍卫被踩在脚下。 脚掌抬起,十几个侍卫被踩得肠穿肚烂。再看胡将军,竟然毫发未伤,认真地梳理着自己的胡子。 胡将军吼道:“刚才那么大劲儿,差点把我的一根胡子给菜弯了!” 听了此话,曹正纯大惊,说道:“自我臭脚**问世,从没有碰到过不怕的人,来,再看一脚!”说着,曹正纯一脚踩下,胡将军伸手指天,曹正纯哎呦一声,正如人们所料,大脚被穿了洞。 胡将军笑道:“吼吼,大臭脚踩到钉子了!” 曹正纯收回虚幻的脚,说道:“还好是虚幻的!” 曹正纯技穷了,于一秋为兄弟出气,说道:“我来试试!”说着,他冲上前去,抬掌就打,这一打被牢牢地吸在了胡将军的手上。 胡将军的一只手吸着于一秋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手来梳理胡子。 胡将军说道:“这位兄弟倒是有点功力,可惜不太够用哦!”他还没说完,忽然又一个大掌袭来,吓得他急忙应付。 原来是不问长老,双掌对胡将军的一掌,胡将军竟然没有费力,吸着他们的掌,不一会儿就要打通皮下卫气,吸收他们的内力。 不问长老和于一秋都明白,朝身后的人喊道:“快来帮忙,这和连日云天祖的功夫一样,都是吸人的!快来帮忙!” 听了此话,申可为他们跳上来,围在胡将军身边。 但是胡将军没有感到费力,此时身边都围满了人,反倒感觉到了一种舒服的平衡。 这个时候,人们都在费力抵抗吸力,所以谁都说不出话,也不能离开胡将军的身体。简直就是身不由己。 胡将军却哈哈大笑,u看书 ww.uuknshu.om 说道:“你们啊,都是一群毛贼哦——” 药王一见,也冲了上来,但是内力很薄,以至于被直接弹出去,掉到了营帐边上。鲁关山的内力也太薄,被扔了出去,口吐鲜血,他吃力地说道:“这次吃草都吃不了了,哦……” 眼看着,胡将军将要吸收所有人的功力,忽然,西域四大高手冲入,从背后袭击胡将军。 这就是练功的法门,每个高手都有致命要害部位,练功把别的身体部位越练越厚,却把法门部位练得越来越薄。 西域五大高手只剩四个,他们对胡将军的法门清楚得很,只是不到他聚精会神的时候,袭击他的法门实在困难。 这时候正是好机会,四个人一齐打击胡将军的背后肩贞双穴。胡将军吼叫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来,倒在地上。 胡将军突然中断施功,摔倒在地,不问长老他们同样被扔出去了,摔倒在地。 “掐”跳到胡将军身边,伸手一抓,把胡将军的脖子插破,他还来不及说句话,已经一命呜呼了。 西域其他高手跳到不问长老身边,将他们都抓住。这个时候,他们身受重伤,已经无力抵抗四大高手。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56章 高手串供 五大高手只剩四个,把仇人胡将军杀掉之后,他们径直跳到不问长老等人身边。 不问长老见五大高手杀同僚,以为是要倒戈,却没想到他们突然跳向这里,不觉地都吃了一惊。 不问长老惊呼一声:“啊呀——”他的双手已经被人反着按在背后。要说平时,他们的功夫和五大高手有一拼,但是现在,他们都受了刚才的重伤,体力已经非常弱了。 不光不问长老,连于一秋,曹正纯都被人反着手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申可为不明所以,像其他所有人一样。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说,你们真的是疯了吗?” 四大高手说道:“哼哼!你们杀害了我们西域军营的胡将军,现在还想逃跑!休想!” 申可为惊呼:“不——” 不问长老勉强装作镇定,说道:“嘿嘿,几个兄弟,我们没有杀那个胡将军啊~” 三大高手不耐烦地说:“呵,我们当然知道你们没有杀了!” “掐”摆摆手,三大高手住嘴了。 “掐”说:“你们杀了我们的胡将军,来人啊!” 从帐外面进来了几个侍卫,一齐帮忙,把他们一众人捆住,按着。 “掐”继续说:“你们杀了我们的胡将军,现在还想逃?!” 鲁关山刚要反驳,一个大巴掌打过去,把他的话给截断了。 “掐”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你们杀的胡将军是谁吗?那是我们沙佐王的二级侍卫,不是一般人,沙佐王饶不了你们!” 不问长老想反驳,“掐”一举手,他立刻住嘴了。“掐”说:“长老,我想你不愿意挨打吧?” 不问长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说些别的!” 这样一说,“掐”才放下手,问道:“什么?” 不问长老说道:“你刚才也说了,被打死的胡将军是二级侍卫,那么你说给沙佐王……” 说到这里,“掐”举手示意他住嘴。然后,“掐”对进来的侍卫们摆摆手,将他们放出帐子,之后示意不问长老说。 不问长老继续说道:“刚才的事,你们清楚,我们清楚,你更清楚。死的是二级侍卫,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等级,但是我知道二级已经相当高了,武艺相当厉害了。那么你就说给沙佐王,我们杀死的二级侍卫,之后又被你们给绑住了,你猜,沙佐王会不会信?” “掐”听完这些,不置可否,转着眼珠。 不问长老提醒道:“你想一想,二级侍卫和你们相比,谁更厉害?我想,之前的情况已经说明了答案,你们也清楚。那么,二级侍卫都被我们杀死了,而我们却被你们给捉住了,你猜一猜沙佐王是不是个傻子?” “掐”听到这些,比刚才更加明白了,良久得沉默着。 趁机会,申可为说道:“听到了吧,那就快些放了我们,我们一齐谋事,到时候在我们中土领域,照样少不了你们封官封爵!若是你们想念家乡,我们奏明皇上,封你一个西省的官,离你们西域近得多啊!” 听了这些,四大高手内部开始了讨论,申可为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认真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看到生的可能。 四大高手议论了一会儿,“掐”忽然转过身来,朝着申可为他们冷笑。 这一冷笑,把众人吓得骨头都软了。 “掐”笑道:“你们这些诡计不过是逃生之法,我堂堂西域武士,何必到你们的中土龌龊之地为官?!巧言令色,休想骗我!” 申可为说道:“我说的句句在理,你们到了沙佐王面前,将谎言这样讲,他虽然表面上不做怀疑,背地里也要怀疑你们!我们打得过二级侍卫,却打不过你们……” “住嘴!”“掐”怒喝道,“诡计小人,害了我们兄弟,又想用诡计害我们!就算我们有危险,为了兄弟,我们也不能放你们!” 申可为说道:“你们兄弟之死,与我们何关?” 于一秋和曹正纯也应和道:“就是,是胡将军所杀,你们那个”他们指了指“绊”,说,“他看到了,他亲眼看到的!” “掐”冷冷地说:“就算是胡将军杀的,也是你们逼的!就把你们交给沙佐王,刮了你们!” 说着,他们四个一起动手,将捆着的众人推着,往帐外去。 走着的时候,不问长老平静地说话了,平静倒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无计可施,心里也就释然了许多。 不问长老问道:“几位,不知道你们到时候如何应付沙佐王,说出来也不妨事吧?” 四大高手不理睬他,不问长老又说:“若是你们说了,我们知道胜券在你们,到了沙佐王面前,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若是你现在不说,到时候,我们就大吼大叫,一直说是你们出的诡计什么的,沙佐王总会产生怀疑的吧~” 听了这个,四大高手想想,确实如此,终于爱搭不理地说话了。 “掐”说道:“你们若是将什么,你们打不过我们却打得过二级侍卫的话一说,我们就大哭,我们都牺牲了兄弟,才终于制服你们,沙佐王不会不同情,反而怀疑我们的!” 不问长老和众人恍然大悟。 “掐”说:“别忘了,我们死了一个兄弟呢!” 申可为叹道:“如此说来,我们是没有办法了,长老啊,到时候,我们就任凭他们说吧,也别想着翻案了!” 不问长老点点头,叹道:“唉——,正是~” 他们说着,走出了营帐,几个侍卫立刻拥过来,手里都持着兵器。 四大高手一见,吓得退了两步。正是,心里有鬼人就心虚,看到什么都吓一跳~。 几个侍卫凑近之后,没人都伸出武器,朝着不问长老众人。 四大高手终于明白过来,说道:“哦~,是我们的营帐,差点忘了!” “捶”说:“我还以为要挟持着他们逃跑呢,我也忘了,哈哈哈哈!” 别人捅他一下,说道:“死了兄弟,你也这么高兴?” “捶”一下子拉下脸来,想起了伤心的事,眼泪啪哒啪哒地掉落。 “掐”小声对他说:“留着眼泪,在大帐上去哭!”他说的大帐就相当于大殿,是沙佐王呆的地方。 听了“掐”的劝告,“捶”一下子又收了眼泪,竟然绽出笑脸,情绪转变之快,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不问长老心里有数了,对朋友们使使眼色。朋友们对他回个眼色,表示他们也会意了。 眼色的意思:这个家伙和鲁关山是一类货色。 不问长老被几个高手推到了大帐之外,有人进去禀报沙佐王。 沙佐王一听外面来了几个刺客,吓得坐不稳,从椅子上跌下来了。 沙佐王心里嘀咕:“哎呀,这可坏了,听说他们都是高手。我现在身边二级侍卫只有两个,一个胡将军,还要看守营寨,一个是个小兽,一级侍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他们松开了,岂不是恶虎一般,还不把我这好不容易遣到中土,隐藏于此的营寨给踏平了?!” 正在犹豫放不放进来人,门外又有人进来禀报,说道:“禀王爷,那几个人各个都是高手能人,恐怕放太久生出事来~” 沙佐王魏然答应道:“嗯~,知道了!” 侍卫下去之后,沙佐王又嘀咕,说道:“唉,现在只有小兽在旁边,没人会使用也不行!” 他转向旁边,命令道:“去把胡将军叫来!” 那个小太监去了一会儿,返回营帐,说道:“胡将军脖子破了!” 沙佐王说:“来了没有?” 那个人痴痴呆呆地重复,说:“胡将军脖子破了!” 沙佐王有点生气了,喝道:“我问你他来了没有?” 那个小太监眼睛瞪得很大,转向沙佐王,把他吓了一跳。 小太监说道:“他的脖子……破……流血了,好多……” 沙佐王怒拍桌子,吼道:“我问你他来了没有,脖子流血……”说到这,沙佐王心里一惊,问道,“什么?流了多少血?!” 小太监说不出话,双手比划着,磕磕巴巴地说:“一……一地~” 沙佐王“哎呦”一声,再一次从椅子上掉下来,正好落在红色地毯的边上。 小太监瞅了一眼,uu看书.uukash.cm 惊呼一声:“王爷脖子流血了!” 听了这个,许多个侍卫太监都往近处凑。各种响声动静四起,帐里面一时好不热闹! 在帐外的四大高手听了,问旁边的报信侍卫:“怎么了,里面怎么吵闹声起?” 侍卫摇摇头。 “掐”整了整衣冠,说道:“我进去看看!”随后,他大叫一声:“王爷,在下求见!” 里面没有回应,“掐”撩开帐帘,走进里面,一眼看到许多人围在沙佐王的宝座旁边。 “掐”惊叫道:“干什么?!” 沙佐王有点不好意思地躺在众人的胳膊上,说道:“没事没事,摔了一下!” 原来,沙佐王栽在了地毯的边缘,地毯正好是黑边的,看起来就像留着的血液在地上的颜色。小太监看错了,以为是沙佐王的脖子流血了。 知道没事后,“掐”下拜,说道:“王爷,外面有刺客被抓,现在还在等候!” 沙佐王不想在手下面前丢面子,于是装作镇定,说道:“进……进……进来吧!” “掐”把不问长老引进了帐来,这才叫引狼入室,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57章 优势互转间的较量 不问长老被引进帐来,这一看惊坏了众人,原来这个沙佐王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他们在客栈见过的沙胖子。 不问长老和申可为,于一秋,曹正纯,鲁关山等人,一阵一阵发出惊吼声。刚开始,沙佐王没有正眼看他们,他们一惊叫,把他吓到了。 沙佐王睁眼一看,原来他们就是前几日的几个人,这一下沙佐王来了气势,突然就轻松了许多。因为他并不认为这些人是什么高手。 前一日在客栈的时候,沙佐王把他们困得好不无奈。实际上,当时沙佐王身边高手众多,侍卫们更是如狼似虎,哪里容得不问长老等人发威,以至于沙佐王产生了错觉,以为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鼠辈。 沙佐王哈哈大笑,说道:“吼吼,我说,这就是那些刺客?”说着,他已经笑成了傻子,话语都不成句了,说,“就是……你们……哈哈,说的高手?” 四大高手当日并没有在场,所以不知道什么情况。问道:“王爷,请问您见过他们吗?” 沙佐王笑道:“见过,见过,若不是我开恩,他们就活不到现在了!” 五大高手再要问些什么,沙佐王挥手制止,说道:“不用说了!”他转向被绑着的众人,说道:“你们,这次可没得活了,来人,拉下去一刀一个给砍了!” 鲁关山终于怂出声了,虽然他很爱怂,但是怂出声还是少有的事情。他的叫唤开始是猫叫一般,又像开水的水壶,尖锐刺耳,但是绵长不绝。后来,他的叫声如同雨前的惊雷,声音震耳。 鲁关山叫道:“慢着……着……” 沙佐王一看,正和他的意思,于是命令道:“先退下,看他说什么?” 鲁关山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老爷老爷爷,老大爷,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我们自然尽力去办,只求饶过我们一命,求您了……” 沙佐王嘻嘻笑着,说道:“好,我没有别的要求,你们把宝贝交出来,到时候就放你们!” 鲁关山满口答应,说道:“唉,好好,好,没问题,不就是宝贝吗~”说着,鲁关山快速把裤子褪下来,望着裆中之物发抖。 沙佐王及时制止,叫道:“慢着!我说的不是那个玩意儿,收起你的宝贝!”然后,沙佐王拿来浴巾,擦擦嘴,说道,“我要的是皇髓脑,皇髓脑,能够延长寿命,增强武艺,增加智慧的,总之是最好最好的皇髓脑!” 鲁关山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面对死亡,他已经大脑空白了,说道:“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听了这个,沙佐王身体前倾,看鲁关山往怀里掏东西。一边看着,一边嘀咕:“难道这个弱智真的拿着皇髓脑?他们这帮人真的让他看管宝贝?” 等了一会儿,鲁关山从怀里掏出一碗豆腐脑,然后把豆腐吃掉了,只剩下了脑儿。 沙佐王一瞅,大怒,吼道:“来人,先把这个戏弄本王的家伙处死!” 来了几个侍卫,上去就拉扯鲁关山。 不问长老瞅瞅申可为众人,说道:“时机到了!” 只听“辟卡卡”几声,绳子漫天飞,不问长老等人将身上的捆绑撑断,已经孑然一身,逃出了束缚。 沙佐王一见,自然是吃惊,但是对他们几人没有本质上的认知改变。沙佐王悠悠然地命令手下的侍卫,说道:“上!给我重新绑住他们!” 四大高手身上有伤,退下几步,显出了其他的侍卫。 这些侍卫都是沙佐王身边的贴身侍卫,虽然等级都在三等或以下,但是功夫也是挺厉害。 沙佐王本以为这些三级侍卫足以对付不问长老等人,但是一出手,沙佐王明白了,他们不是对手。 三级侍卫们开始还能应付,但是后来就气喘吁吁,纷纷败下阵来,有的被打倒在地,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一命呜呼,驾鹤西游了~。 沙佐王见三级侍卫都退下来,这下终于慌了,三级侍卫贴到沙佐王的身边,说道:“王爷快跑,外面已经被大军包围着,他们绝对跑不了,您没有事就好了!” 三级侍卫都是忠心护主的好汉,听不到沙佐王的回答,一再督促他快跑。 “王爷,快走吧,不要担心我们,他们也跑不掉!”说着话,三级市委一回头,吓得退了几步。 原来,于一秋早已经跳到沙佐王的身边,把手伸到了沙佐王的脖子处,这只手只要稍微用力,沙佐王就气绝身亡。 于一秋吼道:“退后!” 那些侍卫没有不退后的,纷纷扔掉武器,求于一秋饶过王爷。 这个时候,不问长老等人也走近了,围在沙佐王的身边。 不问长老吼道:“四大高手在哪里?” 四大高手站了出来,不问长老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诬陷我们呢!” 四大高手无语相对,沙佐王压根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不问长老指着四大高手说道:“沙佐王,你看清楚了,他们可是杀害胡将军的人,现在我们挟持着你,我们没有必要说假话,你们内部的矛盾,不要算在我们的身上!” 申可为说道:“就是,以后你们要算账,自家闭起门来算!现在,你把宝贝交出来,再送我们出营寨,不会有人难为你的!” 沙佐王几乎哭了,说道:“我……我没拿那个宝贝啊,要是我拿了,我还管你们要?” 不问长老再要逼问,申可为说道:“长老,我看宝贝真不在他这里!” 沙佐王说道:“就是嘛!” 申可为抓住他的脖领子,喝道:“听着,宝贝不在你这里,我们信了,但是也不在我们这里,请你也相信!现在,我们占优势,没有必要说假话骗你,听到没有!” 不问长老半信半疑,问道:“真不在你们这里?!” 沙佐王发着抖,说道:“真的,真的,我也看出来了,你们这里也没有宝贝,我们是彼此都误会了啊~” 不问长老点点头,说道:“看来如此~” 申可为说道:“长老,既然宝贝不在这里,我们快离开,再到别处去寻才是~” 不问长老摆起了架子,晃着身体,说道:“嗯~嗯,只能这样了~” 申可为说道:“长老,我们再多挟持一个人质,以免出现意外!”说着,他瞅瞅沙佐王旁边的妃子。 不问长老晃着身体,刚要说话,忽然身体晃倒了。申可为赶紧去地上扶,边扶边说:“长老,我就说不让你那么爱装了~” 忽然,一声风响,申可为及时躲过,一柄大刀从脸侧划过。申可为直起身子,喊道:“长老,快躲!” 不问长老闻声一滚,险些就中在了刀刃之下。 原来,申可为众人身后是个屏风,屏风被几个大刀砍开,从后面钻出了几个人。没人看着,沙佐王早趁机逃跑了。 “沙佐王是谁看着呢?” 于一秋揽过曹正纯,说道:“不是让你看着沙佐王吗?” 曹正纯说:“我看你说得好,不禁鼓掌,手就占用了,于是转交给申可为看着了~” 申可为委屈地说:“我不是要扶长老嘛,于是就撒手,只好交给鲁关山看着了!” 于一秋揽过鲁关山,问道:“沙佐王呢?!” 鲁关山说道:“我……我,他说让我放了他,要不然他饶不了我!” “所以呢?” “所以我就放了他!”鲁关山蔫蔫地说道,被于一秋一把推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侍卫们一起上来,把不问长老逼到了角落,他们各人施展功夫,应对一群如狼似虎。 有侍卫过来,对沙佐王说道:“王爷,还是避一避吧~” 沙佐王笑道:“不用不用,现在我们厉害,再看一看,来人,给我准备一个果盘,还有貂皮椅子!” 仆人们给沙佐王准备了座椅零食,于是他继续观看这场打斗。 四大高手加入了战斗,不一会儿就把不问长老等人的优势给压制下去了。再加上兵丁很多,侍卫很多,不问长老应付不过来,显得非常危险了。 突然“呲啦”一声巨响,众人抬头去看。 趁这个机会,不问长老用刀子扫倒了一群侍卫,然后才缓缓抬头去看。那些被扫倒的侍卫,仰面躺在地上,捂着流血的伤口,眼神迟迟地转向棚顶,于是也看着帐篷顶。 四大高手听到侍卫们倒地,趁机也想占便宜,但是被不问长老发现了,于是两方人马都扭转头来,继续厮打。 忽然“呲啦”一声巨响,uu看书 uukansu.cm 众人又被惊到,于是抬头去看。 趁这个机会,不问长老等人都想着追回平局,于是没有抬头看,而是用刀子扫倒几个侍卫。 几个侍卫倒在地上,又是看着棚顶,听到侍卫倒地,四大高手哪里肯饶,顾不得看棚顶发出的声音是什么,马上又开始战斗。 就这样,三番五次的声响已经惊不到众人,于是,棚顶裂开大口子的时候,人们都不知道已经有人闯进来。 那些人与众不同,走道不走正门,而是从棚顶落下,朝着五大高手的脑瓜顶降下。 四大高手幸亏及时反应,抬头一看,急忙躲闪。 西域四大高手不看则已,一看就认出了来者,这些人并不是第一次见。 西域四大高手退开几步,又上几步,看不出有什么胆怯,虽然心里已经很怯。 沙佐王一见四大高手没有退缩的意思,也没有让他快走的意思,于是以为四大高手能够应付。所以,沙佐王鼓掌叫好,说道:“好!都给我抓住,三级侍卫们都上,给我都抓住,哈哈!” “敢弄坏我的营帐,让他赔!” 不知来者何人,且待下回。 第258章 虎贲8较力再显威风 西域四大高手进进退退,认识来者,所以不敢妄动。 见他们没有退却,沙佐王误以为他们能够对付,所以叫好,喊道:“好!给我统统地抓住,一个不要放走!” 听了命令,西域四大高手明知来者,这时候却又问来者:“来者都是何人?报姓名!”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号称中原幕府四大高手的布虎,布凡,布彪,布寒四个兄弟。 听了西域四大高手明知故问,布家四兄弟吼道:“你猜我们是谁?!” 单听内容,似乎什么门道也没有,但是听口气,西域四大高手连连倒退,退后之后,吐血满地。 其余的三级侍卫情况也不佳,都被声音震得身体发抖,腿脚发麻,竟然站立不稳。 这些是有功力的人,至于沙佐王,此时被声波震倒,摔在了地上,一边叫一边捂着嘴巴吐血。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要逃跑了,于是呼喊仆人们。 “来人啊,快给我搀走,来人啊~”沙佐王哭喊着。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仆人们不仅没有功力,而且吃不好喝不好,所以身体很虚,这个时候被震得早已经不省人事。 沙佐王多亏了有人参,虎鞭补着,否则也得被震死。 西域四大高手退后,叫道:“这~,这是凌空纳音,恐怕又比上次功力大进了!” 布家四兄弟哈哈大笑,说道:“不错,识货~” 西域四大高手叫道:“果然是高手,厉害!” 布家四兄弟瞅瞅四大高手吐到地上的血,拍手叫道:“果然也是西域四大高手,厉害!” “要打就打,不要讽刺我等!看招!”说着,四大高手腾空而起,把脚往地上砸去。 布家四兄弟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大地给震起,扔到了空中。 趁着布家四兄弟没有及时调整身体姿势,西域四大高手冲了上去,打了几个人措手不及。四大高手被推到帐篷边上,险些就被打出了外面。 在外面仍然埋伏着众多士兵,只要见到敌人露头,千万兵器一起上,一定把敌人头颅给劈成八瓣。 看西域高手的功力也有长进,布家四兄弟不敢轻视,只能正眼相看,严阵以待。 见布家兄弟紧张的样子,西域高手高兴了,西域高手叫道:“哼哼!你们不在中原好好呆着,反到我们这里来,为何?!” 布家兄弟面面相觑,说道:“这就是中原啊。你们不在西域好好呆着,反到我们中原来干嘛?” 西域高手心想:“确实如此,这是中原啊~” 西域高手高声喝道:“呔!我们就是要来这里,我们有任务,我们不告诉你!” 布家四兄弟说道:“不告诉还要问?再来打过!” 说到做到,布家四兄弟上去就打,三拳两脚,一拳一脚,拽扯拉蹬,撞冲扑,不一会儿两方人马退回来,两方对峙。 这一次,西域高手仍占有一点优势。 西域高手喊道:“呔!身为幕府的侍卫,你们不好好在家呆着,保护你们的主子,跑到我们这里伤害我们的主子,你们有何歹心!” 布家四兄弟哈哈一笑,说道:“我们不是为了别的,要讲和也简单,只要交出宝贝,我们就走。绝不管别的!” 西域高手说道:“如果不管别的事,为什么偏偏在我们马上要制服这几个刺客的时候出现?你们若是晚来,我们一定可以拿下这些歹人!” 布家四兄弟说道:“别一句一个歹人,你们侵占我们领土,暗藏兵士,你们才是歹人!另外……”说着,他们瞅瞅申可为他们,说道,“他们和我们有些关系,我们正是要帮一帮他们!” 西域高手鼻子说话,说:“哼!前后矛盾!” 布家四兄弟说道:“不是矛盾,只是江湖恩怨说不清楚,现在还要说些什么?打过便是!” 西域高手也不含糊,说道:“打就打!” 两句话说不到,他们又打在一起。原来,这西域四大高手早就使出了看家本领,所以一直占着优势,但是优势越来越低,眼看就要消失了。 布家四兄弟打着打着,说道:“哼哼!你们使出了全力,我们还没有用真功夫!” “什么?!” 话音未落,布家四兄弟已经冲上前来,三拳两脚和西域高手拉成了平手。 西域高手打着就感觉到了强势压过来,怪可爱地问道:“你们干什么?啊?干什么?” 布家四兄弟笑了笑,说道:“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着,四大高手对四大高手,一人对一个,终于够分了。 布虎对西域高手老大“掐”,两个人跳到一边,上下翻飞,左右开打,最初没有分出胜负。 布凡对西域高手“捶”,都是暴脾气,也都是手上的功夫,正好能够对付,一时看不出强弱。 布彪对付西域高手“绊”,都是腿脚上的厉害,也不能分出胜负,打得不亦乐乎。 布寒对付西域高手“咬”,都是让人毛骨悚立的货。 这个布寒有一个绝招,叫做缩骨纯寒,能够让人骨头缩成条,筋脉缩成棍,总之,人会缩死。这一招和“咬”的绝招非常相像。 “咬”的功夫让人寒意凛然,身体最后缩成了一个小丸,携带在身上,可以随时食用,食用之后,功力大增。 但是“咬”的功夫无法用出来,因为他得按住一个人咬,否则就不能施功。很明显,布寒不是傻子,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让人咬。 眼看“咬”是无计可施,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布寒说道:“看来你是挺发愁,我不忍心了,帮帮你吧!” 说着,布寒喊了一句:“缩骨纯寒!”一声过去,布寒挥展双手,明明还没有施功,倒把“咬”吓得两排牙齿打架,最后竟然摔倒在了地上,仰面八叉地躺着。 布寒手握着寒气,找地方打“咬”,但是“咬”不站起来,所以他无法施功。 布寒无奈地吼叫:“你站起来!” “咬”就躺在地上撒赖,说道:“我就是不起来!” 布寒说:“你起来!” “咬”说:“我就不起来!”他深知起来之后务必被打死。 另一边,布彪和“绊”纠缠在一起,施展着腿上的功夫。“绊”的功夫要说拿手的,就一招震地跺脚,但是现在到处都是功力深厚的人,根本无法施功。 布彪的拿手功夫,八卦踏阳步,在同龄的高手中,应该是练得最炉火纯青的了。 布彪施展八卦踏阳步,左右蹿闪,把“绊”绕的头晕目眩。“绊”不服气,没有吸取上次失败的教训,也不自量力施展逃跑闪躲的脚功。 但是“绊”的脚功是内力催发的,而布彪的八卦踏阳步纯粹是招数上的应变。 跑着跑着,“绊”终于体力不支,站在远处喘粗气,而布彪呢,仍然精力充沛,左跑右跑,时不时打“绊”的背后一下,时不时揍“绊”的脑门一下。 “绊”正无计可施,瞥眼一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咬”,于是,他也学着“咬”的模样,仰面就躺,躺在地上不动。 布彪很无奈,脚上仍然变换着玲珑招式,变换着腿法,一边说道:“唉,你倒是起来啊!” “绊”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动,说道:“不起,就是不起!” 布彪看不到“绊”的后背没有办法击打,只能浪费着招数,在空中空转,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另一边,布凡和“捶”打在一起,“捶”的脾气暴躁,张口就骂街,边骂街边打。 布凡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只要听见“捶”骂街,他就回一句:“骂的是你!” 看他们打架,就像听他们吵架,听他们吵架,有种莫名的喜感,就像两个小两口子在斗嘴。 他们越吵越热,仿佛彼此都感到了对方的可爱,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施展大招的契机。 过了很久,终于机会来了。 “捶”爱骂街,一时口误,竟然骂错了,说道:“你是我爹,我是你孙子!” 布凡纠正道:“不对,你是我儿子才对!” “捶”答应道:“哦,对对对,我是你儿子……”说完,“捶”反应过来,喊道,“你戏弄我!” 布凡说道:“正是!” “捶”吼道:“你骂我可以,戏弄我就不行!”说着,“捶”找到了爆发点,终于发出大招,但是一招出后,布凡应付的过来。 “捶”惊叹一声:“看来你们功力真得大进了,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布凡应道:“你算是说对了,看招!双臂摆搭——” 一招说出,布凡的双手就像掉在身上的两条绳子,一动一动,那么灵活,又那么不听控制,其实这是迷惑敌人的招术。 “捶”一时专注布凡的腿脚,没有把他的手看在眼里,被他的手打了一下,给按到了地上。是的,按到了地上。 这一来,很多人猜得到,“捶”躺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布凡的双臂摆搭,只能高空施展,碰不到地面,急得他没法。 布虎和“掐”对战一起,“掐”的功力在高手中属于头尖儿,这个时候对战中原四大高手的头尖儿,显得多少有些吃力。 到了最后关头,布虎喊道:“虎贲八较力!”这一招打出,“掐”没有防备布虎的功风,一下子被踹倒了门边。 这是布虎施展的虎贲八较力最初阶段,属于功力最差的一阶段,犹能把“掐”扔出去很远。虎贲八较力这种功夫,分为八个阶段,是在与敌人对战的时刻,敌人越强,功力就越升阶,其强大的力量产生于升阶的过程中。 理论上说,如果升阶到了第八段,就是神仙的功力也挡不住。正因为此,老头子曾赞叹这个侄儿,说:“虎贲八较力,真是厉害的功夫,侄儿厉害!” “掐”被扔到了一边,布虎的功风仍然没有减弱。布虎双手弯曲,举过头顶,双掌都正正地朝着棚顶。 别人都以为布虎没有必要那样,直到他们看到棚顶落下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域四大高手的师父,那个连日云天祖,好像可以和老头子打平手的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从棚顶出现,笑道:“哈哈,敢在这里欺负我的徒弟,我来领教!” 连日云天祖从高处降下,双掌紧贴布虎的双掌,施展功力。借助着降落的势能,连日云天祖发挥一半功力,竟然把布虎打得吐血! 布虎没有移开双手,仍然举过头顶,牢牢地举着。 连日云天祖本以为自己的功力超群,一半功力足以打死布虎,但是看到布虎吐血了还没有死,连日云天祖又继续施展功力。 这一来,连日云天祖没有问布虎使的功夫,正中了布虎的法门。布虎的功力就是循序渐进,越是逐渐增强,他越是能够应付。 于是,随着连日云天祖功力施展增强,布虎的虎贲八较力也更加有力,因为已经升阶了。 连日云天祖纳闷,感到吃力,但是又不想这样败下阵来,更关键的是,他不承认这是抵不过人家。 所以,连日云天祖抖擞精神,把压箱子底儿的功力拾掇出来,给了布虎重重一击,没想到布虎承受了这一击,而且站得更加笔直,从远处看就像一个木棍。 终于,连日云天祖感觉一股腥血冲到了口腔,马上就要憋不住了。 在徒弟面前,连日云天祖好面子,生生把呕出的鲜血给咽了回去。 实际上,这个时候,在布虎和连日云天祖身边已经被风吹得浑浊,天知道,这么一个有限空间的营帐里能生出这么大的风。因为风大,所以其他人已经看不清他们的真实情况,也不知道布虎硬了,还是连日云天祖软了。 连日云天祖终于使出了全部的功力,uu看书 .uukanh 但是布虎还是妥妥地接住,继续举着连日云天祖,连日云天祖头顶朝下,保持倒立的姿势,好不难受。 连日云天祖心想:“照这样下去,我始终耗不过这个年轻人,我还是想个办法!” 想了一会儿,连日云天祖猛地收回抵抗的内力,改为往身体里吸收内力,企图把布虎吸空,吸死。 但是这样一来,布虎吼道:“爽,爽死了!” 连日云天祖受不了了,身体不一会儿就胀鼓鼓的,像充了气的气茄子,也就是气球。 连日云天祖又急忙施展内力,这一来,身体反倒被掏空空,一下子实了精神。 在危急关头,连日云天祖问道:“这是,这是什么功夫?” 布虎竟然说话不吃力,笑道:“这是虎贲八较力,听说过吗?” 听了这个,连日云天祖“咯喽”一声,差点就死过去了。 终于连日云天祖功力耗尽,死沉沉地摔到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风中凌乱的徒弟们。 突然,棚顶又降下一个人影,朝着布虎的双掌逼近。 有人说是老头子,有人说是头子老,且待下回。 第259章 空中飞人 布虎正在发威,忽然头顶又降下一人,有人说是老头子,有人说是头子老。 实际上,中原幕府四大高手的名气并不大,他们的功夫也不被称为绝世的功夫。 布虎也是一样,布虎的虎贲八较力也常常不被人重视。但是,话说回来,这个虎贲八较力被老头子说真正是称得上绝世武功的。 这个时候,布虎竟然重重打伤了傲气的连日云天祖,众人终于感叹万千。听过老头子赞叹虎贲八较力的申可为终于信了,原来老头子也有敬佩的功夫。 当有人说棚顶降下一个人正是老头子,申可为竭力反驳,说道:“不可能!我师父知道虎贲八较力的威力,绝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而且……”申可为瞅瞅众人,有点不想透露的意思,说,“而且,我师父和这个布虎兄弟有点关系,不会公然对抗的!” 听了这个,众人反问:“申兄弟,那你说是谁?” 申可为信口胡诌,说道:“头子老!” 棚顶降下一人,布虎也发现了,但是看不清来者的面貌,只看清来者朝着自己冲下来,布虎不管许多,举起双掌就打,正正地和那人的双掌相撞。 相撞的瞬间,布虎就像受到了点击,不光是手掌,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并且像被什么毛料擦着全身,不过麻麻的感觉转瞬就失掉了。 布虎想当然以为来者的内力深厚,现在已经帮助自己升阶了虎贲八较力,所以他继续施功,企图把上面的人给打出去。 虎贲八较力真是神功,这个功夫打出连日云天祖的时候,刚刚才升阶到了第四阶,功力已经如此神通。以前,布虎的最高记录是升阶到了第二阶,那个时候,差点把法云和尚打死。 从来没有感受过虎贲八较力的第四阶,布虎感到异常兴奋,这种功夫只要抓住一点喘息的机会,理论上说是永远不会失败的。 只要有一点时机,虎贲八较力就可以升阶,直到把对方打败,理论上说,虎贲八较力升到第八阶,神仙都救不了。 布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疯狂地笑着,说道:“来啊,来啊,哈哈哈哈!” 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回应道:“嗯~?嗯,我快死了~” 布虎一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问道:“你是谁?” “嗯~?嗯,养你教你,原来把我忘记!” 布虎听出了老头子的声音,急忙撤回办成功力,这时候才发现施功容易,撤功这么难。尤其是撤回已经发展到第四阶的功力。 以前布虎从来没有将虎贲八较力升到过第四阶,所以根本不懂收功的法门,这时候收不了功,别提多难受了。 收功收到一半,怎么也收不了了,布虎哀叫道:“呃啊——啊——”身体痛苦地颤抖着。 布家兄弟急切地叫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布虎倒也喜欢搭茬,要是一般人,难受就别说话了,他不,他费力吼道:“我,感觉不怎么样,难受,比被人打还难受!” 这时候,在布虎头顶的老头子说话了,说道:“嗯~?嗯,要不我来干什么来了,打嗝!” 听了这个,布虎一时摸不着头脑,痴痴呆呆地问道:“什么?” 老头子问道:“你吃了吗?” 布虎想了想,说道:“我……我吃……血……”说着,回血攻心,咽下去了几口鲜血,感觉嗓子像烧灼一样般地干燥。 老头子说道:“嗯~?嗯,吃了,那就快点打嗝儿啊~” 布虎终于听清了,说道:“哦哦,打嗝啊,我知道了~”说到做到,布虎丹田用力,双膝弯曲,只听“噗~”一声,一股臭烘烘的气体弥漫开来。 老头子骂道:“**,我说的是打嗝儿,嗓子眼里出气!” 布虎稳稳地接话,说道:“别急,听着~” 只听一声嗝响,老头子在空中翻了一翻,被抛到了远处,朝着地面落去。 申可为一见师父被扔,急忙上前扶住老头子,老头子差点就摔倒了。 申可为瞅瞅师父,以为能得到一声怒骂:“谁让你扶我的,我倒不了!”哪知道,并没有,老头子笑嘻嘻地说话了。 老头子:“嗯~?嗯,多亏你,要不是你,非得把我摔个屁股碎成几瓣~” 申可为倒不好意思了,点点头,说:“师父没事的,师父武功盖世~” 老头子说道:“武功盖世,也抵不过那虎贲八较力啊,你看你那师兄~”说着,老头子指指布虎,布虎周身还在散发着蒸汽,一个人站在那里,保持着双手举天的姿势,“一时半会儿,他还收不了功~” 申可为瞅瞅布虎,瞅瞅老头子,就像认真地听课。布家兄弟一起上前叩见老头子,老头子点头答礼。 老头子又指指躺在地上的连日云天祖,说道:“你看这个,也是武功盖世,还想着和虎贲八较力比比内力,实在不堪一击。跟虎贲八较力比内力,就相当于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和老虎相遇。 这个壮汉自认为功力非常,上去就和老虎钢在一起,但是,这个老虎时不时会去休息,吃点饭,虽然时间短暂,而这个壮汉永远抵在那里,只要稍微放松就会被吃掉。” 见徒弟和师侄们都是一脸懵,说道:“知道你们也听不懂,你们看就好了”。说着,他指指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这时候,徒弟们已经凑到跟前,扶住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颤巍巍地站起来,努力推开徒弟们,说道:“不用你们扶我,我倒不了!” 申可为点点头,说道:“这才是好面子的话!” 老头子嘻嘻笑道:“徒儿啊,要知道,活要面子,死受罪!” 申可为点点头,说道:“师父,你不要面!” 老头子像得了夸奖,说道:“徒儿,记住,我们修道之人,不将就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工程,嗯~?嗯~吃了吗?” 众人摇头,老头子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馒头的表面已经被污染成了煤球一般。他让了一圈,没有人接受他的馒头。 甚至,老头子也让了让西域人,他们也嫌弃老头子,没有接受那些臭烘烘的馒头。 老头子说道:“嗯~?嗯,你们不吃,我就吃,内力消耗了许多,及时吃还来得及,晚了,我身体就完喽~”说着话,老头子掰着馒头吃着,吃每一块都像是山珍海味,看得人们口水滴了一地。 西域高手听到了老头子的话,凑上前,问道:“大师,你刚刚说啥?” 老头子斜睨他们一眼,说道:“什么?” 西域高手说道:“就是刚刚你说的,说什么?” 老头子说道:“我说什么?我说吃馒头,好吃~”说着,老头子不搭理他们,继续吃馒头,一块一块掰着吃着,特别享受的样子。 西域高手伸出手,说道:“我们吃一块儿!” 老头子瞧不起地望望他们,说道:“什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就让你们吃?” 西域高手互相瞅瞅,静了一会儿,齐声说道:“大师,请赐予我们一点馒头~” 老头子悠悠地问道:“你们要给谁吃?” 西域高手指指师父,说道:“给我们的师父吃,家师受了重伤,恐怕吃了您的妙药也难以痊愈,只求保命就好,请……” “说的什么话?”老头子喝道,“就这么瞧不起我的馒头,我跟你们说啊~”说着,老头子揽过西域高手们,同时瞥了连日云天祖一眼,此时他的脸上已没有傲气,瘫倒在地上,老头子说,“很多年前,一个要饭的乞丐,生得满脸癞疮,满身的皮癣,要饭都没有力气,就像瘫睡在马路边,嘿,就像你师父这样~”说着,他指指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低垂着头。 连日云天祖没了傲气,没有说什么,他的徒弟倒说话了。“捶”叫道:“大哥,我们走吧,难道任师父在这里受辱?” 听了他的话,老头子不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掐”。 这时候,“掐”的脑袋也恭敬地垂在老头子的面前,说道:“二弟!难道你忍心看师父这样死掉?” 老头子笑笑,说道:“好,算你们还有些孝心!”说着,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说道,“但是,你们记清,这不是侮辱你们,只是给你们教训,要知道,行走江湖,多行侠义之事,免得落魄的时候,在人前丢脸!” 西域高手接过老头子的馒头,要磕头,却被老头子拦住了,说道:“唉唉唉,不必要,今天受了你们的头,明天,我还要还给你们的呢,出家人,不兴这个!” 西域高手别提多么感激了,不能磕头,言语表达不尽,急得像憋蛋的鸡。“掐”捅咕“捶”一下,捶很久才会意了,说道:“大师,刚才我多有冒犯,请……” 老头子伸出手来,说道:“唉,再磨叽的话,你们师父就完蛋蛋了~” “蛋蛋~”捶问道。 “掐”拉着众兄弟离开,走到连日云天祖身边,求师父吃馒头。连日云天祖百般推阻,不肯食用。 西域高手无助地看向老头子,老头子嘻嘻笑道:“唉,那是嫌我说的丑话不够~?”说完,老头子故意沉默一会儿,给连日云天祖思考的时间。 连日云天祖微微抬脸,悄悄看了老头子一眼,然后马上低下头,说道:“我今天马上改名叫连日云天,把‘祖’字去掉!” 老头子说道:“在你,如果你不吃,他们只能叫你先师了~” 连日云天拱手道谢,然后吃下了馒头,馒头一吃,不光保住了一命,而且失掉的内力大半都返回了身体,只要稍加休养,有望恢复全部的功力。 老头子自言自语地说:“每个人的功力都是千辛万苦,勤勤恳恳地练出来的,扔了就可惜了,浪费了,遭罪喽~” 突然,西域高手再次跪倒在地,向着老头,拜道:“多谢大师指点,多谢大师!” 老头子瞅瞅他们,爱怜地说道:“真是一帮好孩子,这么懂事儿,嗯~?嗯,这样吧,我做做人情,帮一帮你们喽~” 这个时候,一声喊叫:“师伯,我……我……” 原来是布虎在叫,他仍然站在远处,双手举天,看起来好不难受,不比开始的是,他现在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快站不住了。 老头子说道:“嗯~?嗯,我的儿,呆着你的,我已经教你法门了,继续!” 听了这个,布虎继续打嗝,一个比一个蔫,一个比一个假,就像装样子吐出来的气体,与其说吐出气体,不如说是声带震动假装出来的打嗝声而已。 老头子对西域高手说道:“坐,并排着~” 西域高手言听计从,哪里敢怠慢,急忙坐在一起,平排成了一条线。 老头子说:“蹲~” 西域高手站起来,然后蹲下去。 老头子说:“滚儿~”一边说,他的手一边做着绕圈的动作。 西域高手不敢怠慢,赶紧在地上打滚儿,露出了空空的肚皮。老头子用手挠挠他们的肚皮,说道:“再跳!” 西域高手蹲在地上,两手摸地,然后忽然双脚踮起,高高跳起。 老头子说道:“对了,乖!”然后摸了摸他们的头。 这个时候,鲁关山喊道:“且慢!看我的三门穿心!”说着,鲁关山冲着西域高手打来,这时候,西域高手受了伤,除了做简单的翻滚,蹲起的动作,就像老头子教的,其他的都很困难,躲避鲁关山的攻击更是难事。 西域高手见三门穿心攻来,齐齐闭上眼睛,说道:“唉,没想到今日丧命于这种小技!” 一门打在一个人的身上,三门穿心只打了三个人,三个人,还剩下一个人没有人打,那就是“捶”。 “捶”摇晃脑袋,左瞅右瞅,问道:“我怎么办?” 鲁关山说道:“别急啊,我再来一下!” “捶”急忙摆手,说道:“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为什么,到时候,到了地府,我转告我几位兄弟!” 鲁关山说道:“你还记得鲁关河吗?” “捶”想了半天,说道:“不记得此人,敢问……” 鲁关山怒吼道:“我叫鲁关山!” “捶”转转眼珠,说道:“如果没有猜错,鲁关河必是你的兄弟!” 鲁关山说道:“正是,他们就是被你们打死的,锦华城外的野侠客们!” “捶”以手捂额头,说道:“哎呀,原来还有这等的冤孽,想不到~” 老头子在一旁,uu看书 wwuansh 说道:“现在明白了吗?冤孽到头终有报,死也瞑目了吧?” 听了这个,西域三大高手微微点头,眼睛一闭就断气了。 “捶”说道:“当日我是将鲁关河粉身碎骨了吗?请你也将我那样处理!” 鲁关山吼道:“废话少说,我只要你一命就好!”说着,鲁关山把手掐在“捶”的脖子上,用力一拧,“捶”就断气了。其实,他不是不想将“捶”粉身碎骨,只是他没那个本事。 鲁关山说道:“我弟弟是被人掐断了脖子,如果没有记错~”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我不管那些,现在你的大仇报了,有什么打算?” 鲁关山仰起头,若有所思地说:“天涯茫茫,宙宇苍苍,竟然没有我鲁关山的容身之地,我……” 老头子说:“嗯~?嗯,浑人还吟诗。” 不等鲁关山继续抒发感慨,老头子说道:“你的仇报了,也要了他们一命了,他们再活过来,你可不要纠缠了!” 鲁关山吃惊地转身,问道:“什么玩意儿?” 正不知什么玩意儿,且待下回。 第260章 老头子鞭尸 老头子对鲁关山说:“你已经了结了他们的性命,仇也报了。若是再活过来,你可不要再纠缠不休~” 鲁关山吃惊回望,这个时候看到的老头子,在他的眼中,身披五彩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如同神仙一般伫立在昆仑之巅,在周围飘的全是大雪花片子。 听了老头子的话,众人都惊讶不已,已完了就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嘻嘻一笑,跳到西域四大高手的身后,轻轻打了几掌,然后就跳回原地,背对着四大高手,对众人说道:“好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众人仔细观看,发现四大高手气息全无,并没有半点生机。众人的疑问都表现在了神情上,没有说什么。 老头子看到众人疑惑的神情,自己也惊了一下,回头看见西域高手没有活过来,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着,满脸都是不解和烦闷。 众人看了,想笑不敢笑,想喜没得喜,因为顾虑太多,所以没有人做出大的反应。 只有鲁关山,那是一个浑人,浑极了的人。这时候,他跳着脚笑着:“哈哈,老头儿吹牛了,吹牛了!” 老头子不比常人,那张老脸也是经过千锤万击磨练出来的,厚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见他脸上没有半点羞色,哼哼着说:“嗯~?嗯,忘了一件事,嘿嘿~”说着,老头子翻身腾空,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高空抱体后翻之后落在了离西域高手他们很远的地方。 老头子睁眼看看,既然落偏了,他就缓缓地走到四大高手的背后。老头子喊了一声:“唉嗨唉嗨哟~”一声过后,老头子使出双掌,打在四大高手的背上。 四大高手被打得身体前扑,但是气息全无,也没有血从口中吐出,哪怕是淤血,也没有。 老头子瞅瞅他们,“哎哟”叫了一声,就像终于不耐烦了,猛地又打他们,把四大高手的尸身打得到处都是,凌乱在地。 连日云天祖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吼道:“住手!”等老头子转过身来,连日云天打了个哆嗦,但是还是继续说,“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你要这样虐待我徒儿们的尸身,我也绝对不容你!我就是拼死,也要和你较量一番!” 老头子爱搭不理地瞅了他一眼,说道:“少扯淡!”然后,他继续对着西域高手拳打脚踢。 不光连日云天看不下去了,就连申可为众人也终于不忍直视了。 申可为小心翼翼地绕开满地的淤血,走到老头子身边,差点被老头子一脚踹飞。 申可为试探性地说:“师父啊~,人死不能复生,就是神医也救不了,更何况您又不是医生~” 老头子从来喜欢徒弟,慈祥地笑着说:“是啊,徒儿说得对!” 申可为又指指地上的尸身,说道:“师父啊,他们都死了,何必虐待他们的尸体呢,不管他们又多大的罪孽,现在都不该再追究了,更……” “什么?”老头子打断说。 申可为说:“就是他们又多大的罪孽,现在……” 老头子一拍申可为,说道:“哈哈哈,还是我的徒儿聪明,他们都看不懂。这四个人就是罪孽太重喽,不知道他们杀过多少人呢!唉嗨——,徒儿退后,让我继续虐尸!”说着,老头子疯狂地脚踹,手打,甚至不惜用脑袋撞击地上的尸体。 申可为冒险伸手拽师父,被老头子一抬手给扔到了很远,老头子自己却像没有发觉的。 老头子继续殴打尸体,把四大高手打得满地都是,到处横飞乱窜。 连日云天扭扭捏捏地站起身来,挣扎着向老头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和这种社会不良风气作斗争!” 当连日云天走到跟前,老头子猛地转头,和连日云天四目相视,连日云天后退两步,差点栽倒。 后退之后,连日云天站了站,又向着老头子走去。 当连日云天摇摇晃晃地靠近老头子后,老头子吹了一口气,连日云天仰面倒地,差点摔死。 老头子继续打西域四大高手,打过之后,他又把他们给扶正,扶正之后,他继续殴打,打得他们到处都是。 终于,老头子打也打得厌烦了,把西域四大高手给平排扶正,让他们像活着一样坐在地上。 鲁关山刚刚看老头子那么疯狂,先有了几分忌惮,但是现在又忘乎所以了,跳着笑着:“老头儿救不了死人,现在发疯了!” 听见发疯的字眼,刺猬佟猛然惊醒,恢复正常的神智,茫然四顾,问道:“这是哪里?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在营帐的最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沙佐王。因为沙佐王吃了很多补品,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否则早被之前的功风们给吹死了。 见到老头子这么疯狂,沙佐王本来是装死的,躲在仆人们的尸身下面,但是现在终于装不下了。 沙佐王心说:“这个老头儿这么残忍,连尸体都不放过,我还是活着吧~”想着这些,沙佐王竟然坐了起来。 他这一坐,把申可为众人吓了一跳,惊呼一片。 申可为站了出来,对众人说道:“还是我的师父厉害,故意用这种方式,把装死的人给吓起来,不然怎么也叫不醒他们的!” 不问长老他们信了这种说法,纷纷点头。 老头子嘟囔道:“关我屁事!” 于一秋三两步跳到沙佐王的身边,说道:“沙胖子,现在去外面,对你的士兵们说你没有事,让他们都撤离这里!” 沙佐王没有说话,被于一秋提拉着到了营帐门口旁边。这时候,沙佐王说话了,说道:“你要想清楚,真的要让我跟外面的士兵说话?” 于一秋瞅瞅他,说道:“啰嗦什么?” 沙佐王说:“外面的士兵不懂大唐的语言,所以我只能用我们西域话交流,而你……应该不懂西域话吧?” 于一秋用意味很深的眼神瞅瞅沙佐王,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沙佐王非常镇定地说:“我若是对士兵说些别的,或者不管说些什么,你听得懂?你肯相信我?还是要……” 听了这些,于一秋一把推开沙佐王,把他扔到地上,说道:“大胖子!” 众人一想,沙佐王说的全在理,确实如此,所以干脆把让他和包围着营帐的士兵通话了。 不问长老吼道:“胖子,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沙佐王此时却表现出了王侯将相的气势,用从容不迫,就像刚才对于一秋的语气,说道:“你们走不走,我管不了!” 不亏是西域王爷,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又让人无法愤怒,只引起这些江湖人士的仔细斟酌。或许,他们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 忽然,老头子急吼一声:“唉嗨唉嗨哟哟!” 众人抬头去看,发现老头子歇了片刻,现在再次殴打西域高手们。 不问长老终于也开劝了,说道:“大师,何必如此残忍呢,出家之人……” 老头子哪里肯听,继续殴打,把西域高手的淤血打得渗出了皮肤,是从皮肤,鼻腔一些地方渗出来的,不同于喷出来的,这些淤血是很细末化的,不是成块的和凝固的。之所以说是淤血,是因为血色黑红,一看就知道不新鲜。 打了一阵之后,老头子又走近众人,说道:“这下他们没事了!” 众人抬头看去,西域四大高手死气沉沉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一点生机。 老头扭头一看,再次陷入了沉思。 见此情景,众人忍俊不禁,有些人说道:“大师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谁都没有办法~” 老头子一抬手,说道:“不!不是这样!”说着,他弓着身子,走近四大高手,然后掏出双手。 每只手都弯曲着,手指都乱动着,然后伸到了四大高手的腋下,肋边,还有脖子上。还有一只手,伸到了“绊”的脚心处,轻轻地挠着。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流着眼神,每个眼神的意思都是:“完了,又疯了一个~” 忽然,“噗嗤”一声,吓坏了众人。 众人抬头看,发现“掐”笑了,笑出了血,血顺着下巴留着。之后,“捶”也笑了,是那种傻笑,“嘿嘿嘿”个不停。 不一会儿,四大高手都开始笑,接二连三,他方笑完你登场的笑。 四大高手一笑,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了,于是都顾不上沙佐王了,沙佐王偷偷地爬着离开于一秋的身边。 沙佐王不敢太急,小心翼翼地往营帐的门爬去,爬一会儿还要停一下。 西域四大高手陆续大笑,uu看书 ww.uukanshu 每个人的笑声从音色,音频,声响的角度看都不一样。歪打正着,竟然谱出了一首别致的曲子。 众人听着曲子笑了,自来都是跋山涉水,行路赶程,他们真的早就生疏了这种曲艺的享受。鲁关山表现得更极致,竟然拍着手掌,晃着身子,帮忙打着拍子。 有了拍子之后,四大高手的笑声更有条不紊,此起彼伏。 笑了一会儿,西域四大高手终于醒了过来,看看面前的场景,愣了片刻,他们倒头拜在老头子的脚下,说道:“谢大师,谢大师救命之恩!” 老头子说:“嗯~?嗯,不关我的事,你们忘了吗?” 西域四大高手说道:“没有忘。刚刚在梦中,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说是他救了我们,他让我记住自己的罪孽,杀得每一个人~”说着话,西域四大高手突然吐血不止,吐了足有一瓮多,多得吓人。 吐完血之后,西域高手虚脱极了,什么也说不出,嘴唇一开一合,想要说些什么。 老头子说道:“只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就好喽~” 话音刚落,一声吼叫:“哎呀,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不知具体细节,且待下回。 第261章 全方位的按摩 “哎呀,你这个狡猾的东西!”一声吼叫响起。 众人闻声回头,看到于一秋一把薅住沙佐王的脖领子,对着沙佐王大叫。沙佐王胆小,吓得缩在那里,不敢动了。 于一秋一看沙佐王被吓住了,得意地扭头,对众人说道:“看看我,幸亏是我,要是没有我,你们现在该被这家伙领兵围起来了!” 看到于一秋得意的说话,别人正要夸奖一番,不问长老走上前,笑脸盈盈地抬起头来,忽然眼睛直勾勾地定住了。 于一秋问道:“怎么了?” 不问长老眼睛盯着于一秋的手,过了一会儿,说道:“那是什么?” 于一秋低头一看,原来沙佐王早已经逃脱了于一秋的手,但是于一秋的手确实紧紧攥着一个脖领子。 实际上,在西域的传统中,很多人都佩戴着假领子,这些领子可以和身体轻易脱掉。本来是装饰的作用,现在却被沙佐王用来逃生。 于一秋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发现沙佐王没有爬远,他及时扯住沙佐王的胳膊,生生把沙佐王拽回了身边。同时,于一秋的脸上渗出汗水。 申可为众人哈哈笑了,申可为说道:“哈哈哈,于大哥差点就酿成大祸啊~” 曹正纯解围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正常不过~” 听着这些,于一秋都不敢回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趴着的沙佐王。于一秋说道:“真是险些失足了,到那时候,后悔都找不到脑袋了~” 沙佐王吓得蜷缩在地上,说道:“哼!我现在大吼一声,百千兵丁冲进来,你们照样活不成!” 于一秋把手从沙佐王的脖子撤回来,伸到了沙佐王的脖子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用来支撑身体。 于一秋挑着沙佐王的脖子,说道:“有种的,你就是试试,看我怎样处理你!” 一句话把沙佐王吓住了,两缕凌乱的头发铺下来,垂在了腮边,如同失败者降下的旗帜。 这个时候,老头子已经把西域高手救活了,这几个货说什么都要拜老头子为师。 老头子百般推辞,中原四大高手更是万般拦阻。除了布虎没有拦阻,因为布虎还在收功,由于元神外泄太多,一时半会收不回来。 布凡劝老头子,说道:“师伯,要说收徒弟,您和我师父都有严格的标准,不能任人就行。尤其是品格上有问题的,人品有问题的,杀人越货的,这些人,请师伯考虑再三!” 布彪说道:“就是啊,师伯,收徒弟也要看人啊,他们几个~” 布寒:“不像人,倒七分像鬼!” 听了这个,西域高手差点急了,碍于老头子的面子,他们只是往前扑了扑。 布凡调笑道:“哎哟呵,你们还想怎么样?没有认我师伯为师,现在就这么猖狂,若是收了你们,还不同门相害?” “住嘴!”老头子喝道,“嗯~?嗯,说什么那么难听的话,我们道门自来都是和气生财,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兴隆昌盛……” 说着说着,老头子唱了一段鼠来宝。 西域高手一再请求老头子手下他们,脸面也不要了,死缠烂打地跟着,最后连日云天咳嗽了几声,当然是非常大力地咳嗽,以至于声带都裂了,才吸引了西域高手的注意力。 西域高手退到连日云天的身边,伺候着,但是神色有些不愿。 连日云天说道:“徒儿们,是为师没有本事啊~”说着,言语间的悲伤语调把眼泪给勾了出来。 西域高手也受了感染,低下了头去。 连日云天说道:“徒儿们,为师最后再教你们一招~” 这一句把西域高手都点醒了,都支起耳朵,吐着舌头听着,心想不知道还能听到什么重要的武功或者秘籍。他们本都是练功痴迷的货,现在不能不注意听。 连日云天说道:“徒儿们,这不是什么功夫秘诀,而是为人处世之道~” 西域高手不禁惊问:“什么?!” 此刻,西域高手心中早早开始翻腾,思索着:“这么多年了,没有教过我们什么做人处事的事情,也没教过我们什么礼节规矩,现在怎么突然要讲这个?” 连日云天祖看出了徒弟们心里的疑虑,浅笑一下,说道:“我问你们,你们要认那个大师做师父?你们现在有没有师父?如果你们对待自己现在的师父不好,那个大师会认为你们对他好吗?他不担心有朝一日,他也会沦落到我这种地步,到时候,你们就奚落,冷落,置他一侧而不搭理?” 这一说,西域高手恍然大悟,说道:“师父~”声音略微失控,以至于让别人也听到了。 连日云天示意他们压低声音,然后说道:“去吧,一日为师,我就要终生为你们着想。希望你们在那里能够学会他的本领,到时候也是我的面子有光……”说着,他在原地打坐,闭目养神,运气而已,叹口气说,“唉~,为师无能~” 连日云天若是劝阻,西域高手不觉怎样,连日云天不阻反劝,这让西域高手情由心生,不觉得潸然落泪。 再看布虎,这个时候双手举天,举得腰酸腿疼,但是仍有无限的内力从胳膊往外迸发,现在掌心所触的东西,如果是硬的,锵然碎裂,若是软的,胶化乳浊,瞬间变成液体的东西。 布虎吃力地说道:“师伯,我……我……”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没有忘记你,别急了,一会就好了!” 布虎答应一声:“唉!”然后继续举天,站在那里,如果身体不是剧烈颤抖,看起来就像雕像伫立原地不动。 西域高手好生伺候着连日云天,倒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出于表演的目的,想要让老头子看看,做他们的师父会受到什么待遇。 老头子不是凡人,看出了他们的心计,说道:“嗯~?嗯,真是孝顺的好孩子们~” 听了这个,西域高手喜上心头,更加紧了伺候连日云天的进度。“掐”把连日云天的头发散开,然后重新梳理,为他竖起新式的发髻。梳理好了头发,“掐”就为连日云天掐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这让连日云天很好受。 “捶”发挥自己的专长,就为连日云天捶捶肩,捶捶背,捶捶腿,两个小拳头捶得,即不快,也不慢,即不深,也不浅,既不显得心不在焉,也不显得六神如注。捶捶上,捶捶下,捶捶左,捶捶右,捶完之后,偶尔就揉一揉,问一声:“先生?好不好?” “绊”和“咬”也差不多,一个负责按脚,一个负责漱口,喝水,其他的饮料。 连日云天被伺候得那个爽,就差脱衣服了。 这西域四大高手的服务找不到更好的词汇形容,只好用妓女形容,如果还不够,就是一条龙式的,全…… 老头子的脑子好使,看了一会儿,心里琢磨,这么好的事便宜了连日云天就糟蹋了,于是说道:“嗯~?嗯,你们累不累?” 西域高手说道:“不累,为师父操劳,这是应该的,应该为师父受累。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正理~”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道:“这么好?当师父真是好,原来徒弟们都这么孝顺?” 西域高手立刻说道:“不不不,要看徒弟是谁。要是某些徒弟,可能就没有这么孝顺,不过我们都是孝顺的,当我的师父就受到这种待遇!” 听了这个,申可为凑近老头子,小声问道:“师父,要不我也给你捶捶~” 老头子小声说道:“去~”然后,他转向西域高手,说道,“真的吗?你们的师父就有这种待遇?” 西域高手一歪脖子,说道:“我们敢保证,绝对是。”他们说着,并不停手,一直为连日云天捶着,伺候着。 老头子嘻嘻笑着,自言自语地说道:“嗯~?嗯,也不知道好受不好受~” 听了这个,西域高手反应是真快,说道:“你可以问问我师父啊!” 老头子喊道:“嘿——,连日阴天——” 不等老头子再说什么,连日云天急不可待地说道:“太爽了,太舒服了~,太好了!哎哟哟~” 老头子嘻嘻笑了,说:“嘻嘻嘻,你看你,你真舒服了。但是我自己就不知道了,也许你喜欢这种按摩,我不见得喜欢~” 听了这个,西域高手立刻停手,说道:“不不,谁受了都会感觉好,不信我们来给你按~”说着,西域高手一齐走向老头子。 老头子急忙摆手,其实这正中了老头子的意思,他终于一步一步把他们给引到了自己的圈套里。老头子说道:“不不不,我受不起,受不起~” 西域高手手握老头子的胳膊,一再说:“受得起,受得起~” 老头子实在哟不过,说道:“那我先说好,是你们自愿的~” 西域高手巴不得巴结死老头子,说道:“我们自愿,绝对自愿!”说着,西域高手为老头子捶肩揉腿。 连日云天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按摩师靠向老头子,眼泪都快流出来了,uu看书 .ukanshu 可怜兮兮地说道:“给我……给我留一个……” 忽然,一声巨响,营帐里火花乱溅,众人回头观瞧。 原来是布虎,此时功力收尽,终于能够改改姿势了,于是双手放下来,这一放,双手却举不起来了。 布虎看向老头子,求助:“师伯,我……” 老头子说道:“以后长记性,这是我教你的新招,以后不要把功力施展到那么高,你还受不了虎贲八较力的第四五层施功压力!” 布虎跪下,拜道:“多谢师伯~”同时,他的两条胳膊就定在身体两侧,触在地上。 老头子说道:“你只知道那第四五层功力强大,好像可以推动宇宙一般,但是不知道强大的推力下面会产生强大的后座力!” “谨遵师伯教诲!”布虎说道。 “抓住他们!”忽然一声呐喊,营帐外面火光冲天。 众人听到喊声,瞅向于一秋,于一秋手里攥着一个假胳膊,可怜地站在那里,说道:“不是我故意放走的~” 从营帐冲进百千士兵,这是谁也逃不了的重围囹圄。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62章 乱阵出佞臣 原来,沙佐王趁着众人不注意,将一条假胳膊换了自己的真胳膊。于是,沙佐王逃出的于一秋的拧攥,跑到了营帐外面。 营帐外面一见沙佐王出来,顿时就没了顾虑,都是一股脑地往营帐近前凑。但是凑归凑,他们都是闷头往里冲,一个喊口号的也没有,这时候,聪明人显现出来了。 一个瘦骨嶙峋,看样子不像能打仗的家伙蹿出队伍,站在最前面,吼道:“王爷平安了。冲进去——把里面的人斩尽杀绝!” 千百士兵听了口号,一下子就疯狂了,比刚才更加有斗志了。 沙佐王偷偷把小瘦子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叫什么?” 小瘦子得意地笑着,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叫龙九安~” 听了小瘦子的话,沙佐王点点头说道:“嗯~嗯,好,有前途,回去我就封你为我的心腹!” “心腹?” “就是贴身的侍卫也行,记住,你交上好运了~”沙佐王说。 龙九安谢过沙佐王,转头就急吼一声:“冲啊,冲啊!” 众多士兵一齐攻进了营帐,把营帐撞开了四周的布帘,最后只剩下一个到处是架子的废物。 申可为众人被士兵们围起来了,都不知所措。 再看老头子,朝士兵们点头,一个一个地问:“你老,吃了吗?”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他就说:“今天匆忙,改天请你~”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老头子就说:“哦~,哦~,您富贵!” 但是得到的最多的回答不是这些,而是无言的瞥视,老头子就说:“哦哦,嗓子不好,多喝水~” 西域高手开始想要利用身份职位,命令众多士兵:“速速撤退,不可在此造次!” 但是,众多士兵哪里肯听,这时候,龙九安站了出来,喊道:“王爷说了,这一伙人都不能留,这些西域的败类也是,他们都是叛徒,已经投靠了中原人了!” 听了这个,士兵们明显有了动静,朝着西域高手围过去,很快围在西域高手身边的士兵就明显比别处稠密许多。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嗯~?嗯,阵势不错~” 申可为小声劝道:“师父,您就是有通天的本领,这千百号人,也应付不来啊!”说着,他踮脚尖往往远处,说道,“你看那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正往这里赶来~” 老头子嘻嘻笑道:“也没什么事儿,看看~” 一听这个,申可为心里凉了,心说:“师父别是被吓傻了吧~”不禁地把身体凑近师父,后背紧贴着。 西域士兵有人说道:“嗯~?嗯,这个老头子太麻烦了,先杀了他!” 这个提议得到了很多西域士兵的赞同,西域高手听了这个,马上靠近老头子身边,小声说道:“大师啊,我们是诚心要拜您为师,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一会打起来,你只要站在我们身后,我们四个拼死保你出去,到了外面,如果侥幸活得一两个,那就求你收下他们!” 西域高手说完,本以为会感动老头子,没想到老头子连理都没理。老头子就像僵住了,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动。 西域士兵瞅见西域高手和老头子凑到了一起,说道:“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一锅端了!” 龙九安厉声喝道:“慢着!切勿私自动手,等王爷到来!” 西域士兵看到龙九安刚刚被沙佐王提拔过,所以都认定他是他们的长官了,于是点头哈腰,齐声拜道:“遵命~” 声音喊得又齐又准,只是有一个声音,突兀至极,就像千万爆竹中的一个臭屁雷,那么清楚。 那个声音说道:“遵~嗯~命~” 听出了这个声音的独特,周边很多人回头看,发现是一个老头儿,年龄很大,皱纹不少,尤其灰白长须,尤其显得年龄很大,但是两个小圆眼睛衬托得脸色较轻,精神得很。 见众士兵看他,老头儿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嗯~?嗯,遵命~” 别人越看他,他就越重复,每一遍都那么刺耳,蔫蔫的,就像春天里的冻土,又潮又湿,但是还有些硬。 老头总是重复,就有士兵不满了,说道:“唉,小声点,别那么大声!” 老头点点头,答应一声:“嗯~?嗯,唉,知道了~你~你~吃了吗?” 士兵没有回答他,问道:“你这么老了,也来当兵?” 老头子嘻嘻笑着说:“嗯~?嗯,那就好~” 一群士兵笑了,纷纷议论:“嘿,还是个耳背的!” 龙九安听到有士兵偷笑,厉声喝道:“谁?笑什么呢?”看样子,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将领。 待他风光了一会儿,一个真的将领站了出来。这个将领是这帮士兵的总统领,是真的将领。 将领拍拍龙九安的肩膀,龙九安茫然回头,将领说道:“你是谁?”说着,他上下打量龙九安的穿戴,根本就是普通士兵的装束,更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凭什么发号施令,是谁?以前也从没有见过你,是不是奸细!说!” 将领说着这个,旁边的副官是不是地拽他,等将领说完了,才转过头去,听副官说什么。 副官说道:“爷~,人家是红人,王爷身边的心腹~,千万惹不得!” 将领扭头,小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他~” 副官说道:“刚封的,就在外面~” 龙九安不急着回答将领的话,而是侧耳听着副官说什么,听清之后,他更加气势了,把眼睛一翻,都不正视将领一眼。 将领扭过头来,刚才冷冰冰的脸庞,此时忽然变了喜色,说道:“哦,原来是新晋的同僚,敢问?” 龙九安盛气凌人地说道:“哼!本不打算告诉你,你也没有资格知道,但是呢~”说到这,他顿了顿。这个龙九安真是聪明机灵鬼,他把人的心理都研究透了,他知道越这样说,将领越怕。 龙九安瞅瞅胆小的将领,甚至看到他在发抖,继续说道:“但是我这个人好交朋友,也爱结交下属,就告诉你吧~” 将领像得了什么恩惠,拜道:“多谢~” 龙九安眼睛一转,忽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将领拱手施礼,说道:“下官毕招提~” 龙九安在嘴里重复一遍,说道:“好名字”忽然,他转过身去,指着一侧喊道,“唉,那个家伙,你干什么呢?!” 原来是一个士兵,竟然私自对一个人拳打脚踢,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申可为众人当中的鲁关山。鲁关山早就吓得趴在地上吃草,形容极其可笑。 士兵见龙九安发现了,拜道:“将军,我也是实在忍耐不住!” 他一说完,很多士兵都应喝,说道:“是啊,是啊,实在太~”说着,又有无名的脚从士兵群中踢出,踹在了鲁关山的身上,“太窝囊了,看着他都生气!” 士兵这样一说,连申可为他们呢都自觉无光,于是也对着鲁关山又打又踹。 鲁关山疼得直唱歌。 龙九安大声喝道:“那也不行,有命令下来了,你们不许私自动手,看王爷的!王爷才是最大的,最神圣的,谁都不能越权,听王爷的统一指挥~” 正说着话,龙九安身后士兵都纷纷让路,原来沙佐王换好了衣服,来这里亲自审问犯人了。沙佐王把龙九安的拍马屁的话听了个清楚,正所谓拍马屁拍得正了,沙佐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龙九安正慷慨陈词,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两下,龙九安头都不回,说道:“谁啊?不要打扰我,不要阻止我夸我们的英雄神武大王爷,就是大雨也浇不灭我歌颂王爷的热情和火热的心!” 这几句话一说,沙佐王没有翅膀都要飞起来了。 毕将军拍了龙九安一下,说道:“请不要再说这些虚话了!” 听了“虚话”,沙佐王好生不痛快。 龙九安抓住毕将军的手,问道:“毕将军,你受王爷提拔才至有今日,难道你是忘了王爷的恩情,竟然说是虚话!” 毕将军说:“我是说你不必夸张,王爷也是人,也有犯错的地方,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例如……,嗨,我们现在有任务,不要说这些虚话,况且王爷已经拍了你几下,就在你的身后!” 沙佐王从没有这么讨厌过毕将军,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向龙九安。 沙佐王大声,但是温柔地说道:“嗯——,是我~” 这个龙九安机灵到什么程度了,人家早就感觉到身后的人是谁,此时候,听见声音,人家一边转身一边旋转着跪下去,真是一个小陀螺一般。 沙佐王笑着拍着龙九安,说道:“好样的,你啊,官太小,我还要封你!” 说着,沙佐王转向毕招提,说道:“唉,老毕,你是不是在这个位子干了很久了,也烦了吧?去干点别的,你和龙九安换换位置,试一试基层的工作嘛~” 毕招提听了,吓得魂不附体。 身旁的将官纷纷跪下,说道:“王爷,请三思,这是大事啊~” 沙佐王被夸奖冲昏了头脑,哪里听这些劝阻,说道:“你们要造反?” “我们不是造反,不是仗义执言都是造反,我们只是让您防患未然!不要听那一两个歹人~”说到这里,龙九安不干了。 龙九安跳了起来,吼道:“什么歹人,uu看书 ww.uukanshu 你们难道也想跟着造反?!王爷说的话就是金律,说什么是什么,你们难道能够不服?” 说到这里,很多士兵跪下了,说道:“王爷,求饶过毕将军一命~” “王爷,毕将军领导有方,是个人才啊~”一个老臣说道。 “哦,这样啊~”沙佐王说,瞅了瞅龙九安,说,“你说呢?” 龙九安假装谦恭,说道:“小的不敢越权,代您行事!” 沙佐王说:“讲!” 龙九安说道:“其实毕将军也没有大错,不过就是对您稍有不恭,我看不如把他降职而已,不必降为士兵!” 沙佐王说道:“依你,行令!” 行令声后,忽然士兵喊声一片,喊声由远及近。 沙佐王命令道:“将这一众人等捆绑!”士兵们动作利索,将申可为众人捆绑了。 不问长老他们稍有反抗,但是抵不过这么多士兵,最后也是被绑上了手脚,而且是特制的铁链,专门用来关押武林人士的,预防他们用内力挣脱。 这时候,士兵们的喊声又近,远处大营火光一片。 沙佐王焦急地问道:“报信的,探信的,怎么还不回来?!” “报——,漫山遍野全是臭鼬!”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63章 臭鼬大军 龙九安成快速成为了沙佐王的宠臣,只因为沙佐王爱慕虚荣,喜欢听人们的赞美,如果是批评,即使是一小点,甚至有些道理,也不能容忍。 毕招提本是一个带兵遣将的能手,最后竟然被扁为一个小小的校尉。 依照龙九安的意思,沙佐王将申可为众人捆绑上了,预备着以后发落。 沙佐王没有心情管他们,因为营寨忽然大乱,探子去了很久,终于带着信回来,原来是漫山遍野被臭鼬包围了。 沙佐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什么玩意儿?臭鼬?” 那个士兵还喜欢表演,手舞足蹈的,把屁股撅起来,把双手举高,然后一扭一扭地走路,又一颠一颠地跑,说道:“就是这样的臭鼬!尾巴一支起来,他们就马上放屁!王爷你看!”说着,那个演员指指山坡,说道,“这漫山遍野,天际线边,都是滚滚的黑烟,不是别的,就是臭鼬放出来的气体!” 沙佐王一听,手捂额头,差点晕倒,多亏了龙九安机灵,跪在地上,把身体当成座椅,供沙佐王坐。 沙佐王问道:“难道这小小畜生,也能组成军队不成?” 龙九安说道:“王爷,中原地区自古多精怪,看来果然如此!您还是暂退大营,我们对付!” 又来一个士兵惊报:“禀王爷,现在臭鼬军队大进,还有许多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到的地方都被黑烟弥漫,成了一片黑天~” 沙佐王现在身边没有多少将官,像毕招提有智谋的就更少了,一时间他们都慌了,跪倒在一边,说道:“王爷,请速速想办法!” 沙佐王以手触地,哭道:“哎呀,我能有什么办法哟~” 那些将官有些有点武艺,有些连武艺都没有,都是酒囊饭袋,哪里出的了主意。 龙九安只图让沙佐王舒服,更想不出真正的计谋。 这时候,沙佐王再次想到了毕招提。 申可为他们听说臭鼬军队前来,心里纳闷,但是没有那么惊讶,因为他们早就见识过臭鼬军队,而且知道他们的威力。 不问长老向众人讲解着,于一秋掏出了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的就是西域三个刺客。其实他们也都是沙佐王手下的,而且是三级侍卫。 趁着没被西域人注意,于一秋敲敲葫芦,说道:“唉,你们的仇人又来了!” 葫芦里发出声音:“大爷啊,我们都是老实人,从来没有结交过什么仇人,放了我们吧,我们快闷死了!” 申可为众人笑笑,重新把葫芦收好了。 探子又报:“王爷,大营被袭,士兵死伤无数!” 沙佐王刚要离开这里,去往大营,这时听了这个消息,不觉得身体发飘,差点栽倒在地。 沙佐王仰天长叹,说道:“哎呀,我沙佐王一生驰骋疆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落魄,没想到今天竟然死于一帮畜生手中,哎呀~” 忽然,沙佐王感觉脚下有点动静,倏尔,腿上又热乎乎的,沙佐王低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小动物,眨巴着黑眼睛,朝着他叫。 沙佐王一脚将他踢到一边,说道:“什么玩意儿!” 那个小动物被踢开之后,翻了几下,然后撞在了一颗大石头上,被撞得头破血流。 众将官见此情景吃了一惊,齐齐跪倒,拜道:“王爷,请息怒,这万万使不得啊!” 沙佐王现在对手下还是横的,说道:“使不得什么?我是王爷,使不得什么?一个小畜生也不能杀了吗?我成什么了!” “王爷,不能杀死他啊~” 沙佐王怒吼道:“什么不能杀死?!已经杀死了!难道我要给它立个碑,挖个坟,是你们什么啊,这么心疼它!” 看着小动物的尸体,将官们泣不成声,说道:“王爷,那不是别的,就是您的二级侍卫,霹雳兽啊!” 听了这个,沙佐王“哎呀”一惊,说道:“我的二级侍卫,我的兽儿!” 将官们说道:“霹雳兽性情凶猛,长相丑陋,很少表露出刚才那样温顺的一面,可能是被王爷的王气吓到,所以才撒娇卖萌,没想到刚卖萌……” 所有人都有责备沙佐王的意思,沙佐王也流出了悔恨的泪。 要知道,沙佐王身边正缺人,二级侍卫胡将军已经被杀,二级侍卫霹雳兽又被杀,还有一个二级侍卫跑丢了,三级侍卫眼看功力不行,沙佐王悲痛交加,真像停了哭声,然后再大哭一场才好。 所有人都责备沙佐王,龙九安却不,他厉声喝道:“唗!你们算什么忠臣良将,危难关头,不想着一马当先,为王爷出谋划策,却反倒有指责王爷的意思,你们有什么资格!” 听了这个,沙佐王心想:“是啊,我是王爷,他们凭什么指责我!” 一句话真顶事,说得沙佐王心里暖融融,眼角泪痕消。 那些将官们听了,纷纷自惭形秽,但是又恨那个新得宠的龙九安。于是,有些火气足的将官说道:“王爷,我们食您的粮,终您的事,我们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刻,还在您身边油嘴滑舌,赚取宠幸,看好了,王爷” 说着,好几个将官一马当先,冲到了火光冲天之中,有些刚进去就被火烧死了。 沙佐王瞅瞅龙九安,正有责备之意,龙九安突然跪倒,向火拜道:“几位将官都是英雄豪杰,死得不屈!自古道:将军难免阵前死,也比死在家里强,我想几位在天之灵也不会抱怨的!” 听了这些,沙佐王主意又变,说道:“确实啊,兴许他们死得还痛快呢!” 听了这些话,沙佐王身边留下的的将官纷纷掉泪。 龙九安瞅瞅他们,问道:“唉,你们怎么还……” 毕招提这时候跳了出来,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龙九安说道:“我得伺候王爷,不然我一定不会呆在这里,做一个缩头乌龟一般!” 此话一出,又有几个将官冲出去,毕招提想拉都拉不住。 毕招提拜求沙佐王,说:“王爷,外患不除,请先把内奸除掉!” 龙九安厉声反驳道:“你说谁是内奸,难不成你以为我和臭鼬是一伙的?亏了我,刚才还为你求情,看来你是如此无耻之人!” 毕招提说道:“巧舌如簧,心中必有鬼胎,我不和你这弄嘴之人辩论!”他转向沙佐王,说:“王爷,请除去佞臣贼子!” 龙九安也跪下了,拜求沙佐王:“王爷,请您为我做主!” 沙佐王终于发怒了,吼道:“行了,你们干什么?!大敌当前,还有心思讲这些,你们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他们扯着淡,臭鼬大军已经淹没了整个军营,剩下了沙佐王旁边的几个小帐篷,还有几百人,紧紧围在沙佐王身边。 沙佐王正不知所措,一个声音喊道:“我听说你们的首领在这个营帐,所以我们就留下了这几个营帐!你们里面有没有王,没有我就继续吃了!” “有,有,我是沙佐王!”沙佐王举起手来,就像个学生,紧张地说道。 那个声音不知道在那里,但是说的声音很大,也很清晰。 “你是沙佐王?哦,看起来挺肥的,吃起来可能会腻的慌!”那个声音说。 之后,漫山遍野的臭鼬一阵叫嚷,似乎在庆祝什么,有很多臭鼬都跳到了别的臭鼬身上,有些臭鼬能爬到很高,甚至有五六个臭鼬摞在一起的情况。 这个时候,龙九安息声了,毕招提站了出来,吼道:“要杀就杀,不要出口侮辱我主!这也不是英雄豪杰的行径!” 那个声音生硬的语气说道:“哈哈,好好,有骨气!” 听到这里,申可为惊叫,说道:“杜趴地,这是杜趴地!” 不问长老众人还没问申可为细情,有人把申可为拽到了沙佐王身边。 “王爷,他好像认识那个说话的臭鼬!” 申可为说道:“那不是臭鼬,是一个人,一个和我们一样,或许不太一样,瘦骨嶙峋的家伙!” 沙佐王对申可为狠狠地说:“你去……”话未说完,沙佐王感觉脚下又有些动静,猛然低头,发现又一双小眼睛,眨巴着看着沙佐王。 沙佐王不敢妄动,斜眼瞅瞅毕招提,问道:“霹雳兽是公的还是母的?” 毕招提说道:“禀王爷,公的!” 沙佐王问道:“公的会下崽吗?” 毕招提说道:“禀王爷,不会!” 沙佐王用眼神示意毕招提,问道:“我脚下是个什么玩意儿?” 毕招提望了一眼,吃惊地跳了起来,然后一脚踩在沙佐王的脚面上,把那个小动物给踹死了。 踹死之后,uu看书 ww.uukansu.c在四周又出现了很多怪声,出现了许多小动物。毕招提喊道:“这就是臭鼬啊!” 沙佐王和许多西域人都没有近距离看见过臭鼬,这时候恍然大悟。沙佐王命令道:“给我急急捉拿这些小东西,一个都不许放过!” 人们很听指挥,纷纷捉拿臭鼬,其实即使不是指挥,他们也得捉拿,否则就等着丧命了。 他们忙着,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说话了:“慢着,你们慢着,不要杀我们的兄弟!” 众人停了,一个将官小声嘟囔:“看吧,他们论兄弟,我说那个说话的是个臭鼬吧!” 那个声音又说:“你们真行,竟然发现了我们的埋伏,现在我们撤回伏兵,你们不要再伤害我们的兄弟!” 话音落后,一阵臭鼬叫唤,只见从身边很多地方蹿出许多臭鼬,然后汇入了大的臭鼬群里去了。 沙佐王逼问申可为:“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申可为说不清,说道:“没什么关系,信的过我们,就让我跟他们交流!” 沙佐王想了片刻,说道:“量你耍不出花招!” 申可为和杜趴地直接交流,不知还有什么事,且待下回。 第264章 谈判像谈天 谈话莫谈天 沙佐王打量了申可为很久,把他打量得身体都凉了。 最后,沙佐王说道:“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得到了沙佐王的认可,于是申可为可以和杜趴地直接交流了。 申可为和过去一样,不急着和臭鼬对话,而是和杜趴地做私人的交流。 申可为大声喊道:“杜兄,现在一向可好?” 这个声音飘向了山野,悠悠荡荡,回声过处都显得空旷异常,好像石沉大海一般。 在一个比较突出的山丘顶上,站出来了一队大个儿的臭鼬,每一个都有过去申可为他们见过的臭鼬王那么大。 这队大个儿臭鼬站出来后,申可为惊得退了几步,被沙佐王的侍卫给拉住了。 申可为说道:“我得和我的朋友们交流一下!” 沙佐王使个眼色,侍卫放开了申可为,但是跟在他的后面,最后把他的朋友们给叫到了跟前。 申可为问道:“长老,看这么多大臭鼬,是不是他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不问长老若有所思,一时竟然没有回答申可为。 于一秋说道:“恐怕是臭鼬成精了~” 申可为再次扭头过去,喊道:“杜兄,为何不回答我的话?” 说了这一句之后,山坡上的臭鼬面面相觑,两爪向前,身体直立,都像人一样站着,不太丰富的面目表情显出了明显的紧张。 之后,大臭鼬们让开一条路,显出了身后成千上万的小臭鼬,小臭鼬们又让开一条路,显出后面的空地,空地上慢慢悠悠地走出一个家伙,看起来像个大象,但是比大象黑,也比大象显得机灵。 当那个大象般的东西走到前面,人们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只臭鼬。 那个更大的臭鼬才是臭鼬王,看起来有些面熟。 没等申可为他们说什么,臭鼬王叫唤起来,其声如同雷鸣,轰隆隆响彻四野。 怪不得在大营起火的时候,听到雷声震天,很多人还以为是要下雨了,原来是臭鼬王在叫唤。其实,它也不是叫唤,而是在说话。 臭鼬王叫了一阵,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说话了:“朋友们,又见面了,记得我吗?”很明显,那个声音忠实地做着臭鼬王的翻译。 申可为他们互相瞅瞅,说道:“天呐,它竟然有这么强的记忆,它记得我们!” 良久没有等到回答,臭鼬王有些愤怒了,抬起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把大地都给震得颤抖不止。 不问长老狠狠地捅咕申可为一下,申可为反应真快,大声喊道:“好的老朋友,我记起你了,上次你没有这么……身形庞伟,体态雄健……呃……” 申可为还在想词,这时候,臭鼬王用两只手拍打着胸脯,尖声叫着,这种叫声明显与前不同。随后,漫山遍野的小臭鼬们也叫了起来,在它们的屁股后面竟然生起缕缕青烟。 刚才还弥漫空中的臭味不见了,此时甚至闻得到淡淡的清香。 不问长老猜道:“看来他们被夸高兴了~” 沙佐王看到臭鼬们那一副副得意的样子,骂道:“畜生们,这么喜欢被夸,有什么好骄傲的!畜生!” 龙九安惊讶地瞅瞅沙佐王,说道:“乌鸦站在猪堆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旁边有人提醒道:“是煤堆上~” 龙九安一瞅是毕招提说的,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 毕招提说道:“是煤堆上~” 龙九安装作不明白,问道:“什么煤堆上?” 毕招提说道:“哎呀,就是煤堆,黑色的!” 龙九安看见毕招提有些急了,于是更装作什么也不明白,问道:“什么黑色的煤堆?你再说什么?” 毕招提急得脑袋冒烟了,声音也就有些失控,说得大声也没有察觉,喊道:“我是说,沙佐王笑话人家喜欢被夸奖,其实他自己也喜欢被夸奖。他看得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真是猪站在煤堆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本以为龙九安会恍然大悟,然后点头赞同,没想到龙九安瞪大了双眼,痴呆呆地盯着毕招提。 再看其他人,也都一样,纷纷惊讶地看向毕招提。 毕招提明白自己酿成了大祸,瞅瞅沙佐王,说道:“王爷放心,等这个祸事一完,我马上自裁在您的面前。但是,请容我活到那时候,因为我想最后帮您出出力气!我不想看到您的英雄无敌,魁伟身躯葬送在这一帮畜生手中!” 沙佐王愤愤地说:“念你还有些忠孝心,我可以保你一个全尸!” 毕招提一想:“这么重的罪都能免,看来拍马屁真有用!” 毕招提又说:“谢王爷,自从我认识您后,您就是一个宽宏大度,智勇双全,胸怀宽广的人,果然如此~” 沙佐王说道:“念你还有些洞察力,平安无事的话,事后我免你一死!” 毕招提叩头再拜,心说:“几十年的官白当了,今天才找到升官发财,明哲保身的道理。原来就是把实话藏在心里,不能说,把假话挂在口边,尽情地传诵,阿弥陀佛,无量天,原来都是这样的!” 臭鼬王深谙人理,竟然在寒暄之后,马上转到了正题。 通过冷冰冰的人口,臭鼬王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申可为他们互相点头,从于一秋手中递过来那个葫芦,交到了申可为的手中,他说道:“我们知道,你们的仇人在此,请随边处置!” 臭鼬王说道:“好,好,放出来吧!” 原来,乡下传说,臭鼬不会开瓦罐是真的。 申可为把三个西域人从葫芦里放出来,现在了众人面前,众士兵急忙闪出空间,把西域人暴露在了臭鼬军队之前。 三个西域人从葫芦里下来,过了一会儿恢复了真身,各个都瘦骨嶙峋,比先前更瘦了许多。他们在原地转圈,转了两圈发现了沙佐王。 三个西域人求道:“王爷饶命,救命,救我们!” 沙佐王细细一看,这三个西域人有些面熟,好像是三级侍卫。身边三级侍卫很多,沙佐王认不得那么全。 沙佐王试探性地问道:“可是我的防身侍卫?” 那三个西域人马上回应:“正是,王爷。我们是三级侍卫,一尖儿,二尖儿,大老粗!” 沙佐王点头,说道:“哦,记得,是我命你们出去寻……”沙佐王顿了顿,瞅瞅旁人,说道,“还以为你们走丢了!” 三个西域人跪在地上,磕头说道:“求王爷饶命!” 这时候,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们还有什么说的?他们三个杀了我百十个弟兄,是我们的大仇人!难道你们要反抗,那也好,我就踏平你们的营寨!” 三个西域人在地上一阵磕头,一再求沙佐王。 沙佐王处在两难境地,若是为了自己牺牲三个手下,恐怕在众人面前难以再树立威信。若是为了三个三级侍卫,而伤了自己的性命,沙佐王心中实在不甘。 这时候,众将官都看出沙佐王的两难境地,都在想办法。开了窍的毕招提以为自己得了真经,于是很快想了个办法,就是帮助沙佐王解围。 毕招提对着三个西域人喊道:“你们哭喊什么?你们的使命是什么,难道为了这样一个英勇神武,宽宏大度,体恤下属的王爷献身,这不算是使命所在,这有什么不敢或者不愿吗?” 西域人听了,确实都在理,一时没有话说。 沙佐王听了更加痛快,心里说不出的得劲,差一点就说:“毕招提,不仅免你一死,从现在开始,你也晋升为侍卫了!守在我的身边吧!” 所有人都以为毕招提交上好运了,开窍了,龙九安都显得有些嫉妒了。可惜的是,毕招提没有点到为止,一直说下去,正所谓言多必失。 毕招提看出了沙佐王的喜悦,继续说道:“你们为了这么一个伟大的王爷殒命,难道还不高兴?还在求王爷救命,就不知道王爷也是自身难保吗?还救你们,救也不是,补救又丢人,你们又让王爷陷入两难境地了!” 毕招提的本意是帮沙佐王说话,但是说到太深,把话说得太多,引起了沙佐王的嫌弃,沙佐王的脸一下子红了。 毕招提看到沙佐王微露愠色,自知又犯了错误,赶紧低下头,退了几步,还是让位给龙九安。 龙九安上前一步,还是最靠近沙佐王的人。 那三个西域人原来也不孬,这时候终于醒了过来,拜道:“王爷,我们是被长期憋闷得如此眼界狭窄了,请王爷请好吧~”说着,西域人冲进臭鼬军队。 一时间,只见血肉横飞,臭鼬队里黑雾弥漫,uu看书uuahu 一会儿,小臭鼬捧着三颗跳动着的心脏送到了臭鼬王的面前。 臭鼬王一口三个,一齐吞下,满意地叫着。 趁着这个机会,申可为再次试探和杜趴地的交流,以求一个脱身之计,喊道:“杜兄,你怎不和我说话?我知道臭鼬们很狡猾,看管得严,但是你可以只吐一个字,这样也可以吧,现在我问你了!” 申可为停了一会,问道:“杜兄,现在过得怎样?你只要回答好和不好~” 一声过后,冷冰冰的声音仍然没有回应申可为。 申可为无计可施,向不问长老询问。 不问长老同样一筹莫展,猜到:“难道不是杜趴地了?” 申可为说:“不会吧,我听声音绝对是杜趴地,不会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恰恰一个人也被臭鼬逮住,恰恰这个人的声音和杜趴地一样~” 不问长老点点头说道:“嗯~,有理~” 正在他们绝望了,以为不会等来回应的时候,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竟然说话了,而且不是对臭鼬王话的翻译。 不说话还没事,一说话,申可为众人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且待下回。 第265章 灭顶之灾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终于说话了,说了一句话,申可为他们惊讶万分,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杜趴地这个名字的?” 听了这个,申可为瞅瞅不问长老,不问长老瞅瞅申可为。于一秋说道:“难道他忘了自己,或者失忆了?” 他们还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只见臭鼬王转过身去,从身后掏了半天,就像掏身上多余的东西一样,例如耳屎,鼻屎之类的。 掏了好一会儿,臭鼬王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人,同样是瘦骨嶙峋的,但是体格要小许多。 申可为定睛一看,说道:“这不是杜趴地!” 像当初怀疑杜趴地一样,臭鼬王把那个瘦子举起来,用臭鼬的语言审问。 申可为众人听不懂,只听到臭鼬王尖声叫唤,一声紧似一声,一声比一声显得凶狠,尖锐。 那个瘦子也学着臭鼬的叫声,大概是回答着臭鼬王的审问,看得出,他一直在否认一切,否认自己私自和申可为他们沟通交流。 最后,臭鼬王不满意小瘦子的回答,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掉转身子,用屁股坐在小瘦子的身上,一边坐一边叫唤。 小瘦子被压得叫出声来,痛苦地叫,一会是臭鼬的叫声,一会是人声。 听到小瘦子发出人声,那些小臭鼬就抽他耳光,所以小瘦子后来就不敢再发出人声。 打了小瘦子一会儿,不问长老的侠义心肠又生,厉声说道:“住手!” 臭鼬王先停下,然后其他人也停了手,都惊讶地转过头来,望着底下的人们。 臭鼬王叫了几声,小瘦子翻译到:“哟呵,你们怎么敢这么说话?” 不问长老说道:“你们为了什么而来?” 小瘦子虽然有些疑惑不问长老为什么这样明知故问,但是还是照实翻译了他的话。 臭鼬王听后,说道:“你们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是为了我们兄弟的仇恨而来!” 不问长老问道:“请问,你们的兄弟可是您的亲生兄妹,或者是一奶同胞,或者是什么亲戚叔侄?” 臭鼬王说道:“并非如此,但是我们是同类,所有的臭鼬都是我们的兄弟!” 小瘦子在翻译这个之前,臭鼬军队一阵欢呼,他们听到鼓舞人心的话,感觉到了振奋。 不问长老又说:“照这样说,你们为了失去兄弟而伤心,我们人类何尝不是?现在,在你的屁下之人,就是我们的兄弟,你当众侮辱他,还不如杀死他,我们看着,何尝不痛恨你们!” 小瘦子再翻译这些的时候,不自觉地流出了泪,也许是感激,也许是感谢,总是有所感触,一种莫名的感触。 从小瘦子出生以来,他一直在臭鼬的老巢中成长,时不时受到杜趴地的关注,很少能和杜趴地单独交流。在印象中,杜趴地总是被人拉着,从地上爬行到他的跟前,然后教他一些臭鼬的叫声,还有人类的语言。 除此之外,对于人情物理,人际交往,极其人和人之间的情谊,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没有接触过。什么是父亲,什么是母亲,什么是家庭兄弟,他都是单纯地听过杜趴地的讲解,至于实际概念,只能从臭鼬那里血来。 臭鼬的孩子高兴了,就会吃父母的屎,以此表示恭敬。臭鼬的父母高兴了,就会凑到孩子的屁股后面,闻一闻孩子的屁尾,如果奇臭无比,他们会非常高兴。 总之,小瘦子虽然是人,但是更接近臭鼬的生活。 不问长老是陌生人,陌生人为了小瘦子仗义执言,这是小瘦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股莫名的暖意袭上心头。 以前,小瘦子学到的是生硬的翻译,把人类的语言,原封不动,丝毫没有感**彩的翻译给臭鼬。然后,把臭鼬的意思,完完全全地传达给人类,其中从来不加感情。 这时候,小瘦子翻译的话明显有了偏失,他把不问长老的话朝着好听的方向翻译,其中夹杂着许多本来没有的赞美臭鼬王的词汇,或者叫声。 臭鼬王也是这样,爱听赞美的话,听了话,就变了一个态度,对不问长老他们的看法也变了。 臭鼬王听了不问长老的话,没有马上反驳,而是想了很久,说道:“你们说的有道理~” 听了这个,申可为众人甚至打算互相击掌了,可是臭鼬王又说:“但是,人类是低等的,是低级愚蠢的动物,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是脆弱的,不像我们!” 听到臭鼬这种低级的小动物辱骂人类是低级动物,申可为众人听了,哭笑不得。而另有西域的翻译师,把中原的话翻译成西域话,传给了沙佐王。 沙佐王听后,更是哭笑不得,说道:“我们大西域裹,地域辽阔,物产丰富,百姓英勇善战,人人都是勇士,我们所到之处,全成我们的领土,遇到的君王哪个不俯首称臣!敢说我们低等,切!” 听了这些,申可为说道:“哼!我们中原也不是一般的地方,疆域辽阔,人杰地灵,到处都是山清水秀,四季变换,收获五谷杂粮,人民丰衣足食,百姓安居乐业,从不欺凌弱势,也不委屈于豪强帝国,我们比你们西域人差么?!” 西域人喊道:“你们看看,你们就几个人,还敢跟我们比强弱!” 申可为说道:“我们就是剩下一个人,我们也同样敢和你们争强弱!”中原人们虽然捆着手脚,但是势气丝毫不弱,用肩膀互相撞击着对方。 眼看着西域人和中原的人们打起来了,臭鼬王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现在就在争吵着!你们之间的兄弟关系,哪有我们臭鼬军队强大,我们兄弟之间和睦相处,不会产生什么矛盾,纠纷,一切都和睦,一切都亲切!” 底下的人类被臭鼬教训了一边,纷纷低下头,耳朵注意着臭鼬王还要说什么。 小瘦子 说道:“你们无话可说了吧,我知道,你们或许要说地域差距引起了文化差距,文化差距引起了民族差距,于是产生了矛盾。那么,让我翻译给你们听听!”说着,臭鼬王推推屁股下面的小瘦子,小瘦子点点头。 臭鼬王把身边一个小臭鼬拉到身边,让它叫唤了一会儿,小瘦子听了,说道:“我是来自英吉利大步颠哒王国的,距此大概有3万里地!” 另一个小臭鼬走到小瘦子旁边,叫唤了两声,小瘦子说道:“我是发烂席子王国的公爵,我国距此大概有2万5千里地!” 又有一个小臭鼬走到小瘦子旁边,叫唤了几声,小瘦子说道:“我是美丽贱联合作恶国的,距此大概有四万里地!” 一个小臭鼬说完,另一个小臭鼬说,说了好几十个,都没有重名的。 通过小瘦子的翻译,臭鼬王说道:“你们看清没有?这都是我们的兄弟,你们以为我们臭鼬的军队强大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们能生育?!” 申可为众人点点头,明显是这样想过,这时候非常赞同。 臭鼬王说道:“愚蠢!我们就是再能生,不能每时每刻都在生啊,我们没有别的事了?我们饿了呢,我们冷了呢?我们也得考虑痛苦啊,生孩子很容易吗?!我们的强大,是因为我们的团结,我们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的军队现在有五万万,这不是全数,这些只是集结在这里的。我们要用这些数目,灭掉你们的王国,灭掉中原大唐,之后就是西域王国,我们还要往西去,往东去大海,往北去冰洋,往南下热地!” 听了这么一大段,申可为众人终于知道臭鼬军队的远大抱负,他们不是仅仅为了一点小事来的低级畜生。 因为臭鼬王说了一大段,所以小瘦子终于找到了机会,把自己的名字夹在一大段的叙述中,说道:“我叫杜鲁门!” 通过短暂的私下交流,申可为得知杜鲁门自己都不知道他和杜趴地的关系,他亲眼见到杜趴地被臭鼬们处死,就是在前不久一次出行之后。 杜趴地死后,尸体保存完整,因为奇臭无比,连蛆虫和苍蝇都不愿意靠近。可想而知,杜趴地是受到了什么酷刑。 不问长老见臭鼬王越说越疯狂,赶紧说道:“臭鼬王陛下,现在我们的仇怨了解了,请先放我们走!” 臭鼬王本来还意犹未尽,正要继续说,听了不问长老的话,臭鼬王笑了,这一次没用杜鲁门的翻译,因为臭鼬王笑得非常明显,是人的笑声。大概臭鼬王多日以来,耳濡目染,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以及沟通方式。 臭鼬王说道:“我怎么还会放你们,你们真是愚蠢,我把我的雄图伟略告诉了你们,你们还能活着走掉?!” 不问长老喊道:“但是,你们已经说过了,你们是来报兄弟之仇的,现在兄弟仇报了,你不走的话,怎么让你们的其他兄弟们心服?怎么兑现承诺?!” 臭鼬王笑道:“我们压根没有说过,报了兄弟之仇就走,况且,刚刚死在你们营中的兄弟也有百十个,难道不算仇恨?!” 申可为据理力争,说道:“你们死了百十个,但是我们死了几千个!”他所指的是西域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些士兵当成了兄弟。 沙佐王听了翻译的话,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看着申可为,到现在,他这个王爷,还不如一个平民敢于发言,u看书 wwukanshu.cm 敢于为人类争公平。 臭鼬王没有认真思考,笑道:“我说过,人类是低级的!他们不懂感情,死了就白死!” 听了臭鼬王丧心病狂的话,申可为众人不寒而栗。 沙佐王等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愧为人,竟然率领着数万大军来攻击别人的家园,隐在这个中土腹地,时刻想着互相残杀,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就为此,葬送了千百兄弟姐妹。这和眼前这个疯狂的臭鼬王并无区别,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臭鼬王听申可为还要争辩,说道:“你们中土的人最不应该感觉不值,因为即使我不来灭掉你们,他们!”说着,它指指沙佐王众人,说道,“他们不久就会发兵,朝着京城,一下子就吞没了你们京城,先杀了你们的王,你们照样要毁灭!” 听了这些,申可为众人才感到灭顶之灾原来早就隐藏着。这时候,他们不是对西域人的愤怒,而是感叹人类的无知,真的感觉人类很低级了。 臭鼬王说完了,亲自用人类的语言喊道:“杀光他们!” 之后,他尖叫一声,那些臭鼬听了指令,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卷起了漫天的黄沙,把早晨升起的太阳淹没在了灰尘中。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66章 中西称兄弟 见臭鼬军队发动总攻,不问长老和申可为唯有闭上眼睛,于一秋和曹正纯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还在互诉衷肠,想把基情进行到底。 还有鲁关山,在地上吃草,现在吃得顺着鼻子眼往外冒绿水,嗓子像火烤一般灼热。刺猬佟呢,疯疯癫癫的,可能把面前的臭鼬大军当成了戏子,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欣赏着他们的行动。 还有一个人,石担山,他是中原的药王,来到这里的原因不清楚,来到这里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这个时候,他也是在绝望,感叹身世的坎坷。 沙佐王和那些西域将官还有士兵,这时候比刚才要镇定了许多。虽然沙佐王望着满山的臭鼬,脸上稍有愁色,但是也不是无计可施的慌张,有种濒临的大敌的英雄怅然之状。 沙佐王身旁的将官拜道:“王爷,我们走吧~” 沙佐王叹口气:“唉~,这么久创下的营寨!” 又有将官拜道:“王爷,走吧,若是再晚,恐怕走不了了~,这些畜生都是没有人性的臭鼬啊!” 沙佐王望望处在火海中的十里营寨,叹道:“唉~,只能作罢了,走!” 一声令下,只见那些将官分头行事,将各自的手下的亲信士兵叫到身边,分别交代着什么事情。 申可为众人看沙佐王交代事情,说道:“沙王爷,你觉得还有可能突围这些臭鼬?” 沙佐王瞅瞅他,没有说话,沙佐王身旁的侍卫们拜道:“王爷放心,我们一定誓死保护,送您突出重围!” 沙佐王对侍卫们摆摆手,说道:“你们不知道,但是,现在也该告诉你们了。我军到达这个平面丘之后,早就着手开凿隧道,一来是方便秘密联系西域总兵统帅可汗大人那里,二来是方便紧急事情发生,以备军官将帅逃跑~” 侍卫们听懂了,申可为众人也听懂了,都为沙佐王的深谋远虑震惊。 沙佐王停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的独创,是我们西域将官都沿袭的风俗,本来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唉~” 将官们纷纷回到沙佐王的身边,说道:“王爷准备,我们马上要走~” 龙九安上去扶住沙佐王,拜道:“王爷恕罪,刚才不知道这种秘密,所以没有及时扶稳您~” 沙佐王对龙九安多了一点喜欢,说道:“好小子,会来事儿,出去后,让你升官发财,睡许多女人!” 龙九安嘟囔道:“心意我领,干嘛说得这么直白嘛~” 龙九安扶着沙佐王站稳,众将官护在左右,申可为众人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互相靠了靠。 忽然,一声震天响动,周围地面塌陷,众人被活生生扔进了坑里,尘土飞扬,黄沙迷眼。 过了很久,众人扫去灰尘,咳嗽声一片,仰头望去,原来已经从地面掉下,现在是在几米深的洞中,四处是通往不同方向的黑乎乎的洞口。洞口连在一起,成了四洞。 在头顶,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处透进一点阳光。 早上的阳光那么温煦地披在大地上,到了地面洞口的地方,只见得到一条发着金光的边缘。在洞口下面,在四洞之间的相邻墙壁,看得到一点光芒而已。 稳定之后,一个将官命令道:“快快闪开洞口!” 有人扶着沙佐王,远离了洞口,朝着四洞之一走去。 随后,洞口处又有许多西域士兵跳进来,然后急忙闪开洞口底下,洞口处又有人跳下来。 这样过了一会儿,将官拜在沙佐王的身边,说道:“王爷,差不多了!” 沙佐王仰头看洞口,叹口气,说道:“唉,再等等!” 这时候,人们升起了火把,看得清从洞口新跳进来的人。看了一会儿,将官们发现洞口跳进的人里开始夹在臭鼬,那些臭鼬有的跳下来就摔死了,有的追着人咬,还是兽性不改。 士兵们合力制服跳下来的臭鼬们,但是跳下的臭鼬越来越多,夹在是兵之间,与其这样说,不如说士兵夹在在臭鼬之间。 将官再次拜道:“王爷,关闸吧!” 看到洞口处还有士兵在往洞里跳,沙佐王叹息一声,说道:“唉,我这些兄弟们啊~” 将官们纷纷拜道:“王爷,再迟就来不及了,等所有臭鼬进洞,我们的洞也就不是安全之地了~” 沙佐王颤抖着声音,说道:“关~闸~” 只听轰然一声,地下光线忽然变暗,周围只有一点点的黄光亮着。 申可为仰头望去,闸门还没有关严,在之间的缝隙透进微弱的阳光,阳光是红色的,那么清澈,就像一道烧红的岩浆,漫在水渠之中。 阳光之间,有些黑影闪烁着,时不时堵住缝隙,那是臭鼬们,他们竟然利用工具,企图抄开闸门。 申可为叹道:“不安定的年份,百姓受蝗灾,虫灾困扰,常常颗粒无收,百姓饿死,冻死,最后造成严重的人口流失。人们不相信这些动物是有智慧的,一直以为是偶然,或者愚昧地相信是天灾~” 不问长老说道:“人类不能团结,这些东西就会欺负人类,若是人类团结,这些东西早就无处遁形了~” “甚至还有人要保护他们,有人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孰不知,到了人类危机产生的时候,每一种孽畜都会出来吃人,人就知道自己并不强大了,只是不团结而已!”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嘎巴几声,闸门牢牢关紧,众人仰头看,惊讶地发现闸门里面刚才缝隙的地方已经合严,那里吊着几个士兵的尸身,有些是上半身,有些是下半身,都淋淋地滴着血。 在那里,也吊着许多臭鼬,这时候才知道,臭鼬的血比臭鼬的屁还臭,冒着白气,白气在洞口盘旋着,久久散不去。 看着洞口悬挂的尸体,沙佐王叹息道:“唉~,我的兄弟们!主管闸门的是谁?” 一个将官老老实实地走到沙佐王身旁,说道:“王爷~,是我~” 沙佐王一看,竟然是毕招提,这个已经被降了职的官员。 沙佐王厉声说道:“为什么不把洞口开大,为什么要就近我,为什么不开在别处?为什么不把洞口开在兄弟们离得近的地方~” 说了一大通,句句不在理,毕招提做的没有错,如果按沙佐王说的,只有一条结果沙佐王跑不了,或者被挤死在闸门处。 毕招提想要辩驳,但是不会被容许,这时候,沙佐王厉声喝止他,说道:“别说了,回去还要降你的职!” 其他的将官求道:“王爷,快走吧,恐怕闸门有失~” 沙佐王说道:“带路~” 众将官闭嘴了,齐齐低头,看向毕招提。 因为毕招提是主管修洞和保卫的高级将官,只有他最清楚洞中的门道。 毕招提拜道:“遵命~” 沙佐王这才明白毕招提的作用要比龙九安大得多,龙九安迈腿就要走,一边手扶着沙佐王。 沙佐王厉声喝道:“慢着!龙九安,你知道往哪走,你就急着走?你以为哪个洞都能走出去?走错了洞,就是险境,剑山,死无全尸!” 龙九安吓得跪倒在地,说道:“王爷,小臣知罪!” 沙佐王说道:“刚当个小官,就这样骄傲,很多地方,要多向毕将军学习,虽然他有时不会说话!”无端骂了龙九安一顿,转向毕招提,笑脸盈盈地说,“毕将军,刚才责备你的话,不要往心里去~” 正是求人在前,不求人在后。 毕招提恭恭敬敬地下拜,不敢有丝毫失礼,说道:“小将不敢,王爷~” 沙佐王笑着说道:“好,哈哈哈,走!”说着,他朝后面人们摆摆手。 毕招提退了一步,把一个洞口指给沙佐王,说道:“王爷请~” 沙佐王迈了两步,忽然停住,笑嘻嘻地说道:“毕将军啊,我看,你在前面先走,带几个兄弟~” 沙佐王从今天才开始管士兵叫兄弟。 毕招提明白沙佐王的意思,只感叹一片忠心逢不到圣主。 毕招提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兵率先进入了四洞之一。uu看书 ww.uansh 他们去了一会儿,沙佐王才要迈步走,忽然有人拦住他。 是一名将官,也是官衔很高的,拜道:“王爷~” 沙佐王迟迟转过身去,说道:“讲~” 将官说道:“这几个……”说着,他指指申可为众人。 沙佐王瞅瞅他们,确定也被臭鼬的话给洗脑了,说道:“先带着他们,都是兄弟~” 申可为他们如沐春风,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沙佐王正要往那个毕招提他们的洞中走,忽然从另一个洞里蹿出一个人,乌头垢面,穿着非常少,和冬景很不合,像是从热带过来的。 那个人跳出洞口,碰见外面这么多人,吓得退回洞里,在洞里,带着回音,喊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报暗号!” 沙佐王身边的将官喝道:“你是谁?怎么敢在我们的地洞之中,难道有什么隐情,还不快说,王爷在此,说出来饶你不死!” 听说王爷,那个屋头垢面的蹿出洞来,认真地打量打量,慌忙地扔掉火把,拜道:“哎哟哟,真是王爷,小的该死,请王爷儿恕罪!” 听这个人的口音,着实让沙佐王不痛快,但是看他老实,没有责备。 不知道这个人说出什么来,且待下回。 第267章 上咸菜的翠花 沙佐王正要迈进第一个洞,忽然从旁边洞里蹿出一个人,乌头垢面,摇头晃脑,像个地鼠一般。可能是在地下时间久了,所以视力不佳,认人的时候,要离别人很近,看的人不舒服。 当听说是王爷,那个家伙倒是懂礼,急忙跪拜。 沙佐王亲自问道:“你是何人,怎么敢在这里?” 那个乌头垢面说道:“我是奉命在此,王爷儿,不要怪罪,饶了我吧~” 沙佐王嘻嘻说道:“呵呵,我没有说要惩罚你啊,快说你是奉了谁的命?” 那个乌头垢面还没说,沙佐王头脑里已经出现了许多猜测,其中最相信的,就是可汗命令这个家伙过来的。在之前,可汗曾经派人监视过他,只不过他没有声张,也不敢声张。 用兵之人都知道,像这种间谍,可以反着用,对自己倒有好处。 乌头垢面说道:“王爷儿,我不是受别人的命令,我是受了那顶天立地的,英勇无敌,忠心耿耿的……” 有将官喝道:“嘿,你是说书的?简洁明了!” 沙佐王示意将官轻身说话,很和蔼地说道:“别怕,慢慢说~” 那个乌头垢面说道:“我也不想这样说,这是我们队伍老大让我们练的,说是练好拍马屁,升官又封地,高官都起腻……” 听了这些,沙佐王终于知道属下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沙佐王沉下脸来,比刚才生硬一些,说道:“说正事!” 乌头垢面说道:“我是奉了条将军的命令,来这里挖洞的!” 说到条将军的时候,乌头垢面挺了挺胸膛,语气格外的加重,就像提到多大的一个人物! 他们说话的时候,申可为众人像傻子一般,因为听不懂他们说的西域话,但是看到乌头垢面说条将军的时候,他们知道这是个大人物。他们甚至猜测,乌头垢面说的是西域的可汗,或者什么王爷。 听了乌头垢面的话,沙佐王问道:“条将军?”说着,瞅瞅旁人,旁边的将官们也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乌头垢面说道:“对啊,条将军,条必昌,条将军,英勇无敌,大义凛然……” 沙佐王抬手制止,说道:“他的上司是谁?!” 乌头垢面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道:“我们都是小兵,只知道自己的上司,服从自己的上司和最高统帅就好了,但是不知道上司的上司呢~” 沙佐王陷入沉思,说道:“这是个什么人物,难道是可汗大人手下?但是也没有听说可汗大人手下有个姓条的啊~” 旁边的将官也开动脑筋,说道:“王爷,兴许是一个小官,所以我们不知道~” 沙佐王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但是看到乌头垢面提起那个人的神情,沙佐王有些怀疑,说道:“像,又不太像!” 沙佐王说道:“你是不是深知洞中的路径?” 乌头垢面拜道:“小的清楚!” 沙佐王心想:“哗,倒也不谦虚”于是,他说道:“好吧,陪在身边做个向导,随我们进洞~”说着,沙佐王往第一个洞里去。 乌头垢面急忙拦住,惊吓之余,所以声音变大,吼道:“王爷慢走!” 沙佐王停步扭头,问道:“怎么了?” 乌头垢面声音颤抖,说道:“王爷,你要去这个洞干什么?” 沙佐王说道:“离开这里啊~” 乌头垢面一下子跪倒,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您的这个洞可以离开,但是我要说……” 他未说完,毕招提带着几个士兵从洞里蹿出来,对乌头垢面说道:“住嘴!” 乌头垢面一见是个将军,赶紧闭嘴。 毕招提说道:“你是条必昌的手下?条必昌是不是今天才从外面回洞?带回了上司的指令?” 乌头垢面一听都对,马上答应:“是是是!” 毕招提说道:“少说话,有我呢!” 乌头垢面不敢再说一句。毕招提这才向王爷施礼,说道:“王爷,见你们久久没有跟上,所以我们返回来看看~” 沙佐王看毕招提几个人浑身蒙着灰尘,问道:“你们干什么?怎么浑身这样?” 毕招提说道:“王爷莫问,还是赶紧走吧,你听!” 说着,毕招提指指头顶,那里是闸门所在。在闸门的地方,震天介响着,大概是臭鼬军队想办法撞闸门。 沙佐王说道:“好,走!”忽然,他停步,问道:“乌头垢面,你是出来要干什么呢?” 乌头垢面说道:“王爷,我们第五队奉命挖洞,现在已经全部挖通,正要报告王爷~” 沙佐王听了,心头一阵惊喜,问道:“什么洞,通往哪里?”他说话的时候,毕招提竟然要插话,还向乌头垢面摆手势。 龙九安厉声喝道:“唗!王爷说话,你也太不懂规矩了!毕将军,小心自己的脑袋!” 毕招提不敢再做小动作,只好静静地听着。 乌头垢面说道:“我们奉命挖通往大唐京城的地洞,现在已经挖好!” 沙佐王听了这个,不再惊喜,而是一阵失落,叹道:“唉~,也用不上了~”说着,他回头瞅瞅这百千士兵,一个个都是伤的伤,病的病,没有当初的威风。 沙佐王再次迈步往第一个洞里走,忽然停步,问道:“通往大唐京城?已经修好?” 乌头垢面为突然的发问吃惊,但是还是不敢怠慢,说道:“正是,历时一年四个月,终于修好,现在已经通路!” 这时候,洞里竟然传来马蹄声响。 沙佐王侧耳倾听,脸上露出疑情。 乌头垢面说道:“怕是信差来了!” 果然,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会儿停下了,好像就是洞口里面,挨着洞口,但是站在沙佐王等人的位置,看不清洞里。 不一会儿,洞里钻出一个人,果然是信差的样子,仔细认了认,认出了沙佐王,倒头便拜,说道:“王爷,京城密信!” 沙佐王不禁感慨,说道:“哎呀,原来我每天收到的信件是从这些地洞里出来的,原来……哎呀……” 申可为众人看了,不禁感慨,原来大唐看似繁荣,实则危险已经在眼皮底下。 沙佐王接过信,是来自长安的信件,信上说:“大太子今天感冒,皇上,今天病重!” 沙佐王笑道:“实在是好消息,正是我攻击大唐的时机!”他瞅瞅身后的士兵,说道:“以少胜多,功成名就在此一举了!” 毕招提跪拜,说道:“王爷,还是这样走吧,我们先回总营,见了可汗大人再说!” 沙佐王喝道:“现在是败兵之将,回去有何光彩?看我着千百士兵,也要成就大事!”他转向乌头垢面,说道,“带路!” 乌头垢面不敢怠慢,领着众人进入了第二个洞。 进洞之后是一段黑暗低矮的地洞,和普通的地道没有区别。走了一段之后,里面豁然开朗,灯光明亮,大路宽广,如同一个地下宫殿,又像是地下交通网。 沙佐王感叹道:“呜呼啊,原来我地下已经如此辉煌,竟然没有下来看过,呜呼啊~” 在这地下的宽阔大路上,马匹停在旁边的小房子里,那里是驿站。 乌头垢面指给沙佐王驿站的位置,然后回身,拉了一下绳子,将一道石门关上,于是第二个洞口就封上了。 如果有人擅闯,只能走到这里才知道路不通,只好正着走进来,退着走回去。 毕招提一再阻拦沙佐王,说道:“王爷三思,真的要用这千百个士兵,去攻陷大唐王朝的京城?!” 沙佐王说道:“正是如此~,难道你还有什么异议?” 毕招提说道:“我一直有异议,难道王爷看不出吗?” 沙佐王旁边的将官喝道:“毕招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王爷说话!” “谁给你的胆子”其他将官说道。 毕招提自觉失礼,说道:“王爷恕罪,我是一腔忠心热血,请王爷恕罪!” 沙佐王被众人拥着来到了驿站,驿站里走出来一个打扮稍微高级些的士兵,借着明亮的灯光,看到也是一个乌头垢面的家伙。 那个家伙出了驿站门,正解裤腰带,忽然看到一大队人过来,瞅瞅这阵势磅礴,早早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 走到跟前,将官喝道:“王爷在此,还不施礼!” 那个家伙一看,立刻跪倒,拜道:“王……王……王……爷在上,英勇无敌的王爷,大义凛然,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沙佐王听了,喝道:“住嘴!你们真是一个系统的,怎么不会正常说话?”说着,有人将最开始的乌头垢面推出人群。 乌头垢面一见跪在地的人,立刻拜道:“条将军在上,英勇无敌,智勇双全,才貌并重……” 一听这个,沙佐王笑了,问道:“你就是条将军?” 条将军把头磕在地上,说道:“不敢,不敢~” 沙佐王打量打量他,笑道:“你不就是个伍长……” “禀王爷,百长~” 沙佐王笑道:“哦,uu看书 .uanshu 你不就是个千总~” 那个条将军急忙磕头,说道:“谢王爷提拔!” 沙佐王笑道:“好,就升你为千总,但是你也好意思称为将军?” 条将军头不敢抬,早就扎在地上不动。 沙佐王不再责备,说道:“给我领来所有的马匹,有多少?” 条将军想了想,说道:“现在在厩里的,有30多匹~” 沙佐王说道:“不够!最快时间给我筹集,需要多久,能够筹集多少?” 条将军想了想,说道:“两天,能够筹集百匹以上~” 听了这个,沙佐王不觉吃了一惊,心想:“这真是能人,办事这么效率?” 毕招提厉声说道:“条千总,别为了升官,什么都敢答应,到时候凑不齐,让你好看!” 条将军还真有了将军的气派,说道:“毕将军,我在您手下多年,您知道我的性格~” 沙佐王看看毕招提,毕招提点点头,说道:“此人说话从不打诳语,倒是可信!” 沙佐王说道:“好,依你,我们且找个地方住!” 条将军说道:“我们这有的是地儿,客人里面请,翠花,上咸菜——”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68章 沙佐王荒淫史册 条将军把沙佐王等人安置好了,喊了一声:“翠花,上咸菜——” 不一会儿,上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貌美姑娘,这个姑娘长得非常端庄,有一种在冰雪中狩猎人的气质,站在哪里都像伫立在漫山积雪的山头,茕茕孑立,俯视四野。 沙佐王众人都看出了翠花的气质,不仅为此惊叹,更为此着迷。翠花从众位穿着富贵的达官显贵面前走过,一点都不显得怯场,一步步从容而不失风度。 她下巴不过分的低下,眉毛保持在高挑的位置,这让她经过的人忽然感到自己身份的卑微,忽然感到自己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 沙佐王木呆呆地瞅着翠花,从她出现到她为每个人上菜,直到上菜到了他的跟前。 奇迹发生了,在沙佐王的面前,翠花竟然突然放低了姿态,下巴也收紧了,眉毛和眼帘都低垂着,显出了一副小儿女的姿态。 之所以说是奇迹,是因为这个翠花压根不知道沙佐王是谁,她只是当他和别人一样,正常上菜,都是腌萝卜樱子,没有特殊的待遇。 看到翠花低垂的眼眸,逗人的刘流盼,沙佐王身不由己,起身,伸手,抚摸着翠花的下巴和娇美的脸蛋儿。翠花真像屈服了的小猫咪,这时候竟然也不反抗,温柔地动着身体,可爱地歪歪脑袋。 沙佐王见她没有反抗,还要往上凑,于是更加重了调戏,甚至站起身来,把胸脯子往翠花的胸脯子上凑。 幸好将官们制止,否则沙佐王还有更多的招式,用来调戏良家妇女的。 将官叫道:“王爷,请慎重啊~” 一语惊醒淫中人,沙佐王神色慌张地转身,然后合了合衣服,说道:“哦~,哦~,没事儿,我们在游戏而已~” “游戏?” “是的,现在让我们用餐!”沙佐王说道。 他说的话,别人哪敢不从,纷纷低头吃起饭来。沙佐王偷偷向翠环眨巴眼,就像那乡村里有一腿的农民们。 翠花早就恢复了高傲的姿态,但是同时接收了沙佐王的眼神,并且马上露出了一点可贵的温柔。这点温柔像是从温润的海绵里挤出来的,像是柔嫩的肌肤里渗出来的,那么宝贵,又那么令人欣喜。 沙佐王动心了,此刻他甚至忘了很多天大的事情。 若是翠花从出来就抛眉弄眼,像个浪货似的勾引沙佐王,沙佐王绝对不会这样着迷她。怎么说,沙佐王也是睡过万人枕,舐过美娥螓,春潮滚滚中趟过水,吟语阵阵间唱过歌的人啊。 “王爷,王爷,王爷……”一个将官叫了十来声,沙佐王愣是听不见。终于听见了,沙佐王喊道:“干嘛啊?那么大声!” 将官委屈地说道:“我们还是抓紧吃饭,为你安排好了住宿地了~” 沙佐王微微地点头,说道:“嗯~嗯~” 毕招提时刻想着身边的外人,就是申可为众人,他们虽然受了捆绑,但是一旦崩开,就是一群虎狼,不得不防范。 毕招提上前问道:“王爷,这几个人~” 沙佐王瞅瞅他们,说道:“带到阴冷的地方,严刑拷打!让他们说出实情!” 毕招提答应一声,又非常疑惑地问道:“问什么?” “问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沙佐王毫不犹豫地说道,见过了翠花之后,沙佐王像失了忆,现在变了一个人一样。 毕招提说道:“已经知道了,他们就是来夺宝贝的!” 沙佐王像懒得搭理任何人,因为他正在意淫一些美事,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你再问嘛!” 毕招提不知好歹地问道:“问什么?!” 沙佐王吼道:“问不出来,就把他们给带到小地方,使劲揍,揍够了就放血!” 毕招提答应一声,说道:“唉~”转身之后,他又转身问东问西。这时候,他犯了老毛病,就是只管差事,不懂得巴结上司。这是多少升不了职,卖了力的人的苦恼所在啊。 毕招提问道:“王爷,你先前不是说当他们兄弟吗?你说中西都是兄弟~” 沙佐王翻着白眼转过身来,忽然想起了,确实这样,不太相信地问道:“我说的吗?” 毕招提点点头,说道:“是啊,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天打五雷轰,出门让马踩死!” 沙佐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是你发这么毒的誓言,那一定是我说的喽。那就把我们的兄弟们请上桌,我们一起吃饭!” 毕招提只能依命行事,把申可为众人安排在了沙佐王同桌。 陪同的鲁关山见沙佐王态度转变,于是来了劲儿,说道:“来人啊,给我们松绑!” 这一句真把西域的侍卫们给唬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 沙佐王及时止住侍卫,对鲁关山说道:“兄弟们,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放开你们,现在我命人喂食你们,放心~” 沙佐王一声令下,来了几个仆人,喂申可为众人吃饭。 鲁关山得寸进尺,吼道:“为什么要喂我们吃饭?!” 沙佐王转过阴沉的脸,问道:“你说什么?”他虽然能通汉语,但是不太自信,尤其是这种场合,鲁关山竟然说这种话,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夹在他俩之间的申可为说道:“呃……呃,他说:‘为什么吃饭没有蒜?!’” 沙佐王将信将疑,命令条将军,说道:“上蒜!” 条将军哟呵一声:“翠花,上大蒜!” 刚才那个貌美的女子又上来了,不过不再散发满身的香气,而是带来了袭面的大蒜味儿。 鲁关山见大蒜摆在眼皮底下,吼道:“为什么给我蒜,我不服!” 沙佐王扔下筷子,问申可为道:“他说什么?” 申可为说道:“他说:‘终于见到了蒜,我舒服!’就是得劲的意思~” 沙佐王点点头,说道:“哦,有~戏~” 申可为众人不解,瞅瞅别人。 将官解释说道:“就是好的意思!” 吃饭的时候,不问长老和申可为两人配合着,问起了沙佐王为什来这个洞,而不是通往西域军队总帅的洞。 沙佐王说自己的也忘了为什么,是受了臭鼬王的教育的影响。那一刻,在他的头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听起来很振奋,让人突然起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沙佐王离开众人,进到了为他私人设置的行馆,享受的仍是王爷的待遇。 那些将官还有贴身侍卫,一直跟着沙佐王到了他的寝处,分别视察了沙佐王的周围安全,然后才敢告退。 沙佐王留住龙九安,偷偷地说道:“那个翠花,给我弄来~” 龙九安装作不明白,一脸坏笑地问道:“什么翠花?” 这个龙九安本是好色人,也懂得好色人的心理,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他把翠花很轻易送到这里,沙佐王未必感觉香,若是千辛万苦弄到手,他就感觉分外的香美。 果然,龙九安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绕来绕去,把沙佐王的馋虫完全勾了出来,这才出去找翠花。 这个翠花也不是个好东西,早就玩弄了男人多少个,也被人玩弄了多少回,故意吊着沙佐王的胃口,和龙九安同谋,在第一天夜里没有见沙佐王。 沙佐王第一天彻夜难眠,见不到翠花,心神不定。 第二天,沙佐王早早起来,把那些晨起练功的侍卫们吓了一跳。侍卫们纷纷行礼,沙佐王腰酸腿疼地,勉强抬手,让他们免了。 侍卫们不敢继续练功,只好陪在沙佐王身边。 沙佐王叫来条将军,说道:“今天怎么样?外面有没有太阳?” 条将军说道:“恕属下无能,还说不出~” 沙佐王温柔地说道:“没事没事,叫人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条将军说道:“出去也看不到~” “怎么了?” “现在三更未终,太阳未升~”条将军说道。 沙佐王恍然大悟,说道:“哦,哦,今天睡眠足,起得早了一些~” 条将军心说:“您是没睡~” 沙佐王见条将军不说什么话,自解尴尬,说道:“哦,昨天一定是大家睡得早~” 条将军只是点头答应,并不说什么。这让沙佐王感觉被怀疑了,所以问道:“唉,昨天几时入房休息?” 条将军如实说道:“三更初刻~” 沙佐王脸顿时红了,心说:“我这不是起得早,我是没有睡啊~”虽然没有睡,但是也不困。 沙佐王故意扯开了话题,问东问西,最后无非是扯到了翠花的身上。 沙佐王说道:“唉~,我们做王的,不能不日理万机,为了黎民百姓,为了祖国大业,不能不废寝忘食!我们都是男人,我就直说了,为了国家大事,我都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u看书 ww.uukanu 这也是责任所在,不能……” 条将军拱手道:“王爷辛苦了~” 听了条将军的话,沙佐王欣喜若狂,强装镇定,说道:“唉,哪里,为了国家,江山社稷,这是我的职责~” 这种称王的人,最怕的就是小官们传谣言,把自己传成小人模样,最欣喜的就是小官传好言。小官对自己的评价,在沙佐王心里,比大官要重得多,因为他们更加接近百姓,能够更容易把某一个传说传开。 听了条将军把自己认为是圣人,沙佐王高兴坏了。 条将军过了好一会儿,说道:“王爷,如果有什么需要,小的可以安排~” 沙佐王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不能想~”说着不能行,沙佐王面露喜悦,看起来就不是真的拒绝。 条将军说道:“这不是难事,并不难办,如果能够解王爷心头之渴,属下在所不辞!” 沙佐王赧然一笑,说道:“这地洞之中,人口稀少,能找到吗?” 条将军说道:“正有些人,这人你还见过~” 沙佐王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但是强装深沉,问道:“有吗?”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69章 笨人和傻子 沙佐王想找些人,调解心中的苦闷,尤其是对翠花的垂涎之情。但是,他不好意思直说,于是只说想找个女人。 条将军说道:“正有些人,您还见过~” 沙佐王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表面却保持着深沉,明知故问地问道:“有吗?” 条将军说道:“我就去叫来~”说完,条将军起身告退。 沙佐王巴不得他快点,哪管他施礼不施礼,一摆手说道:“免了,免了,免了~” 条将军下去之后,沙佐王一直盯着他离开的地方,希望下一刻马上见到翠花出现。他认为,翠花再次出现一定比先前更美,因为她会被条将军打扮一番,这是起码的。 沙佐王盯着那个地方,眼睛都不眨,想着将要发生的好事。 沙佐王打定主意,心想:“一会儿翠花过来,我二话不说,把她抱到我的房里,也不管什么闲言碎语了,管他们说什么!我等不及了!” 沙佐王看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踱步,来回地溜达着,但是眼睛却能一眨不眨,一边不变地盯着那个地方。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沙佐王手攥手,牙咬牙,在原地徘徊着。 近处的侍卫们走近了,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这时候,沙佐王才意识到侍卫们在一旁护驾,因为身份低,所以不敢听沙佐王的谈话,自然也就不懂沙佐王的心急了。 沙佐王命令道:“你们几个下去,剩下一个人就好,远远地站着!” 其他侍卫们答应一声,纷纷离开,回到了集体的宿舍。 沙佐王还是焦急不安,在原地转圈,在侍卫们离开不久,忽然他听到近处巷口有声音,于是赶紧坐下,安安静静地,像思考什么大事。 果然,条将军回来了,先招呼一声:“王爷,我回来了~” 沙佐王漫不经心似的,迟迟地抬起头,说道:“哦,这么快~” 条将军说道:“王爷,夸奖了”然后,他一闪身,把后面的几个女子暴露在沙佐王眼前。 原来都是一个个妙龄女子,但是妙龄不一定美貌,这一群人就是这样,各个年方二八,但是各个沉驴落蛋!长得那个难看,嘴大得像个碗,眼睛小得像个孔,鼻子如同蒜瓣一样,还是独头蒜,鼻梁不仅不高,而且深陷下去,头发蓬乱,言语还很疯癫。 沙佐王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了这个,将一口老血吐到口腔,然后又咽下,吐出又咽下,吐出又咽下。 见沙佐王口腔时而充盈,时而掏空,条将军笑了,说道:“王爷不要激动,这些女人,今夜都是您的!” 沙佐王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老血从鼻孔流出,眼睛木呆呆,感觉生无可恋。 条将军更加得意,说道:“王爷不要急,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也是这样兴奋~” 沙佐王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兴奋来的?” 再看那些二八佳人,各个都挑眉弄眼,咧着大嘴挑逗沙佐王,不挑逗还好,一条都就更加恶心人。 沙佐王怒吼一声:“都他妈下去,快点,快点,快点!” 见沙佐王发怒,旁边的侍卫拔刀相向,朝着条将军跑过来。 条将军一见大惊,急忙踢着众女的屁股,把她们赶下去了。 条将军问道:“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佐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故意恶心我吗?” 条将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王爷,我……” 沙佐王索性直说,吼道:“我要翠花!” 条将军恍然大悟,说道:“好办,好办,待我去!” 不一会儿,条将军把翠花领到了沙佐王面前。 沙佐王定睛一看,还是原来的风韵,甚至更加美了几分。 沙佐王顾不得那么多,说道:“现在我要带她回房,不准有人打扰!”说着,沙佐王拉住翠花的手腕要走。 翠花拼命挣扎着,嘴上什么也不说,看起来就像受伤的小鸟,楚楚动人。 沙佐王很不解,看向条将军。 条将军急忙解释:“王爷,我的王爷哟。我还没来得及说,这是良家女儿,不是那些歌舞娼妓,她……” 沙佐王吼道:“我不管,跟我走!”其实,他的心里更加欢喜了。 翠花拼命挣扎着,不肯跟着沙佐王走。 条将军劝道:“翠花啊,快去吧,在这里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面子,放心吧,王爷只是和你玩玩游戏~” 翠花听了,真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蹒跚着,跟着沙佐王进了他的房间。 沙佐王把门一关,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衣服甩掉,露出了光溜溜的身躯,猛然转身叫道:“哈哈哈,来吧,我的小宝贝儿——” 只听一声:“王爷,有礼了——” 沙佐王抬头一看,所有的文武将官都在屋里,还有满厅的侍卫,亲信,仆人丫鬟。 沙佐王急忙捂住身体最**的部位,喝道:“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所有的将官们瞬间失明,说道:“我们今天突然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见,请王爷想法子救治~” 沙佐王半信半疑,舒口长气,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自会救你们!” 那些将官和侍卫们真会装傻,一个个蹀躞而行,摸索着周围的东西,真的像瞎子一样。 “谁掉的钱袋?” “我的~” 隐约中,听到大臣中有这样的对话。 沙佐王没有在意,把门关严,神经质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把到处都搜遍,没有找到人,才笑着对翠花说道:“哈哈,这下该我了,你可急死了我了!” 翠花像个弱女子,边退边说道:“王爷,您说要玩游戏,怎么要脱……” 沙佐王把双手撤开,将整个身体暴露在翠花面前,说道:“我不脱怎么玩游戏,不光我,还有你,你也要脱~” 翠花像个受伤的小鸟,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说道:“我……可以不玩吗?” 越是这样,沙佐王越是兴奋,说道:“不行,因为游戏已经开始了~” 翠花问道:“我要脱多少?” 沙佐王说道:“也像我这样啊,哈哈~” 翠花说道:“那你能不能先转过身去?” 沙佐王越来越感觉有情趣,说道:“好啊,你快一点哦~”说着,沙佐王笑嘻嘻地转过身去。 沙佐王转身之后,听到衣服窸窣声,以为翠花真的在脱,他想着猛然回头,吓一吓翠花,结果一回头,把自己吓到了。 原来,翠花正在翻找他的衣服,把他的衣服里外,大小口袋都给拾掇出来了。 沙佐王惊吼一声:“抓刺……”话未说完,一把冰凉的匕首伸到了脖子处。 翠花身手很快,说话也不像先前那样慢吞吞,说道:“你再敢喊,我一刀把你弄了!” 沙佐王吓得哆嗦,说道:“好汉,饶命!” 翠花说道:“饶命行,但是说出宝贝藏在哪里!一定是你随身携带!” 沙佐王无辜地说道:“哎哟哟,你也相信宝贝在我们这里?” 翠花吼道:“废话少说,说出来,省的我把你这里弄乱!” 沙佐王心眼一跳,说道:“这种宝贝我不敢时刻离身,就在我的贴身衣物里,你看看那个私兜里面!” 翠花暗喜,心说:“头一次碰见这么笨的人质,真傻!”说着,她放松了精神,一心想着宝贝,就不自觉地松开了沙佐王的脖子。 翠花松开沙佐王,竟然转身去找衣服。 发现脖子突然轻松,沙佐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低头一看果然看不到那个匕首。沙佐王惊喜万分,心说:“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刺客!真傻!” 沙佐王顾不得多想,猛然转身,一脚把翠花踹倒,翠花的刀子飞出了手心。 沙佐王用庞大的身体压住翠花,说道:“看你往哪跑!” 翠花绝望地闭上眼睛,把雪白的脖子露出来,说道:“我跑不了,但是你在把我交给侍卫之前,为什么不强暴我呢?” 沙佐王问道:“什么?” 翠花闭着眼睛,说道:“估计我会被处死,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一生都不知道男人的味道,给我一些滋养吧!” 这一说,沙佐王被挑起了**,像个实在人那样答应:“唉!好的!” 被**驱动,沙佐王忘了防卫,竟然去解翠花的衣服。 翠花一见沙佐王的头顶对着自己,脸埋在她的怀里,竟然没有一点防备,翠花心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笨的人,真傻!” 翠花想着,全身运气,一脚踢在沙佐王的裆下。 沙佐王疼得在地上打滚,翠花嘻嘻地笑着,说道:“这下你又亏了吧,哈哈!” 翠花说完,uu看书. 竟然转身去捡刀,于是背对着沙佐王。 沙佐王看到那毫无防备的后背,心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意的刺客!真傻!” 危急关头,沙佐王一下子跳起,忍着蛋疼,一脚踹在翠花的后背。翠花被踹倒在地,脸面朝下。 沙佐王趁机压住翠花,将她脸朝地,那样趴在地上。 沙佐王吼道:“快说,你是谁派来的!” 翠花说道:“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沙佐王真的把翠花放了,翠花撒腿就跑,心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真傻!” 翠花跑了几步之后,沙佐王喊道:“你还没告诉我,谁指使你来的!” 翠花说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告诉你是唐王太子派我来夺宝的!” 沙佐王心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真傻!” 这时候,翠花已经仓皇逃出窗户,沙佐王大喊:“来人啊,捉贼!” 翠花在窗外听到了喊声,心说:“我头一次碰到这么笨的人,真傻!” 不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270章 备受抨击的嗜好 等他们互相说了十几遍:“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笨的人,真傻~”之后,终于翠花逃跑了,沙佐王在屋里大叫:“来人啊,捉贼啊!” 侍卫和将官们都被惊动了,纷纷跑向沙佐王的屋里。 人们闯进屋里的时候,沙佐王还没有顾得上穿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床上,指着窗户叫道:“朝那边儿跑了,快去!” 侍卫们太过专注看沙佐王的身体,竟然没有听到他在喊什么。有些侍卫们从来都很自卑,感觉自己有些不像男人的地方,但是看到赤裸的沙佐王之后,侍卫们忽然自信满满,阳光气息立马充满了全身。 沙佐王吼道:“愣什么?快追!” 侍卫们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跳出窗户。 与此同时,那些将官们也冲进了沙佐王的屋子,看到了沙佐王的赤身裸体。 他们就不同于那些练武的侍卫了,有些看了沙佐王的身体忽然就蔫了,低垂着头,嚣张惯了的气焰也被压下去了。当然,还有一些将官看到沙佐王后,莫名地自信了,甚至都忘了施礼下拜。 “王爷,手下来迟了~”将官们说道。 沙佐王说道:“哼!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么晚才来!” 这时候,突然冲出几个人,二话不说凑近沙佐王身边,把沙佐王用布包上,然后又将衣服套进沙佐王的身体,衣服肥肥大大,正好可以套在布上。 沙佐王骂道:“混账!慢一些,卡到了~” 那些仆人们把脑袋扎到几乎挨地了,然后退着离开了。 将官们问道:“王爷,请问刚才此刻是什么模样,我们也好照样子画像捉拿!” 沙佐王想了半天,说道:“美~”然后就嘎然而止,没什么话说。 将官们怯怯地问道:“王爷,这实在难以模画~” 沙佐王又想了一会,说道:“骚,浪,贱!” 本来也是一些虚词,没想到将官们马上下拜告退,说道:“属下知道了~” 将官们下去之后,按照号称家资多少亿的女戏子模样画像,果然深得沙佐王的赞叹。 再说翠花,离开了沙佐王的房间,仓皇逃窜,发现地洞的门口被石板封住,一时无法出去,眼看后面追兵赶到,翠花一翻身又回到了沙佐王的住处。 沙佐王的住处只是临时用来充当的行宫,其实没有院墙,也没有什么宅门高磊,所以翠花很容易进去了。 在里面,不仅有沙佐王的屋子,还有将官们集体宿舍,和申可为等人的屋子。相较来说,申可为等人的屋子要破得多,平时是用来盛放杂物的。 但是,他们的屋子也有一个优点,就是独门独户。 沙佐王没有为他们松绑,还是当他们是犯人一样。一来是为了防止他们交流串供,二来是好房子不多,所以沙佐王把他们关在了破房子里,而且每人一间屋。 那些将官虽然住的是好房子,但是都是集体的,一个屋子住着好几个人。 翠花在附近巴望,看到了一个个小破房子,心说:“这里面未必有人住!”说着,翠花冲进里面,靠近了一个破房子,在破房子门口有士兵把守。 翠花看见有士兵,心里琢磨:“难道宝贝放在这里,否则不至于有士兵把守啊~”想着这些,翠花跳近士兵旁边,士兵一看是个美人,摇摇晃晃地竟然把武器扔掉了。 翠花像个小姑娘,问道:“你干——什么?” 士兵舌头吐出来了,笑着说道:“你~” 翠花推开士兵,说道:“你好坏~” 越推士兵,士兵越往上靠,说道:“你也是~” 翠花推了三次,士兵靠了三次,最后一次,翠花一把给士兵扔到了墙上。士兵咳嗽一声,吐了半升血,笑着说道:“嗯~,你这次劲大了~” 翠花说:“嗯~,人家下次劲小点~” 士兵真听话,又靠上来了,翠花一把抓住,用尽力气也没能提起他来,最后索性一松手,士兵摔倒在地,翠花一屁股坐上去,把士兵做得差点断气。 士兵脑袋磕在地上,后脑勺出了血,连牙都感觉麻麻的。昏厥之前,士兵仍旧笑着说道:“嗯~,你还是劲……劲大……” 翠花吐了一口吐沫,说道:“瞧你那样!” 翠花瞅瞅四周,然后把士兵给盖住了,偷偷钻进了身后的破房子。 破房子里面黑乎乎的,翠花感到害怕,忽然感到一双手抱住了她,她不敢大声吼叫,只是小声安抚道:“着什么急嘛,我怎么也是你的了~” 那个人并不听,只是任由双手在翠花身上胡乱地摸。 过了一会儿,翠花适应了屋里的亮度,努力挣脱怀抱,看清了那个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申可为。 申可为看清了翠花,吓了一跳,说道:“哎呀呀,小生失礼了,我本以为……” 这时候,房子外面有脚步声,翠花一只手捂住申可为的嘴,说道:“嘘~” 等脚步声过后,申可为继续解释,说道:“我还以为是……” 翠花大方地摇摇头,说道:“不用说了,我都懂,我们都是过来人~” 申可为本来也没有想好借口,这时候却被大方地饶恕了,感到幸福来得很突然。 申可为说道:“理解万岁,其实我是有情人了~” 翠花说道:“我明白。我想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因为……”说到这里,翠花竟然害羞了,低头瞅着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一起一伏的胸脯子,这个时候好像得到滋养的大地,涌动着生意盎然的温暖。 申可为得意地笑了笑,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于是一把抱过翠花,将她揽在了怀里。 翠花也没有反抗,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逼近。 申可为说道:“放心,我会保护你~” 翠花有些怀疑,说道:“我还是躲躲,他们人多~” 申可为很大不乐意似的,说道:“好吧,躲我身后!” 翠花刚藏起来,忽然门板被踹开,外面的灯光射进来,非常刺目。申可为看到有十来个士兵,站在门口,细看之后,才发现是沙佐王的侍卫。 侍卫们吼道:“小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这些侍卫说的中国话很差劲,想必他们也知道。申可为就故意装作听不懂,问道:“什么?” 侍卫们以为自己说得不清楚,于是改了改,问道:“小子,一个女人的,有没有看到?”说话的时候,一个侍卫叹了口气,随口发出“干活~”的声音。 申可为这次装得半明白,问道:“一个什么?” 侍卫们一看,申可为听懂了一些,脸上显出了高兴,于是开始琢磨为什么申可为现在能听懂一些。 西域侍卫用西域话交流,说道:“我刚才多说了一些什么?” 另一个侍卫说道:“你刚才说了干活~” “哦,原来说话加干活,人家就会听懂~” 于是,后来那些西域人说话总喜欢在后面加干活,这种说话方式后来又传到了世界各地。 “小子,一个女人看见了的干活?”侍卫问道。 申可为暗笑这群傻*,然后说道:“没有,我的房子没有进过女人~” 侍卫们有些不相信,终于怀疑申可为是故意拖延时间,喊道:“你可别说谎,若是被我们搜到,要你命!” 听说侍卫们要搜,申可为着实吓了一跳,但是想到行走江湖重要的是侠义,所以坚定地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侍卫们不信,涌进屋子搜寻。 屋里到处都是杂物,但是空间有限,所以侍卫们很容易就搜干净了,并且把翠花给搜出来了。 申可为绝望地闭上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不藏严实一点?” 翠花粗声粗气地吼道:“房子太小!我怎么藏?!” 申可为吃惊地睁眼,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汉子,除了身体很瘦,根本没有女人的特征,脸上满是胡须,破衣烂衫的。 申可为瞅瞅侍卫,侍卫瞅瞅申可为,一个侍卫站出来,笑着说:“哦,原来你喜欢玩这个的干活~” 申可为目瞪口呆,点点头,说道:“是啊~” 那个侍卫开始脱衣服,说道:“我也喜欢~” 多亏其他侍卫拦住了,把侍卫的衣服重新穿好,走出门外。忽然,一个侍卫停在门外,叫道:“慢着!” 众位侍卫都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侍卫说道:“我发现了疑点!” 那个侍卫走近申可为,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申可为的眼睛,忽然笑了,又忽然停了笑。 申可为被看得发毛,不知道该说什么。 侍卫问道:“你刚才问他什么?” 申可为非常紧张,以至于反应都慢了,说道:“我……我没说什么~” “不对,你说了!”侍卫说道。 申可为想了想,说道:“我说:‘你们真好’” “放屁!你说:‘你为什么不藏严实一点~’,是不是?!”侍卫问道。 装扮成汉子的翠花懵了,心说:“好不容易就蒙混过关了,怎么~,唉~” 侍卫逼问申可为,翠花连忙答道:“没有没有,他是说我怎么这么结实!” “放屁!你说!”侍卫指着申可为。 申可为大脑飞速转动,uu看书 .uuknhu 想到一不能出卖翠花,二不能说不过去。忽然灵机一动,申可为闭眼说道:“对,我说了~”就像他很为难才承认了。 那些侍卫们听了,都欢呼雀跃,忽然听到申可为说话。 申可为说:“我是说了,难道你们不认为我们玩这个会被鄙视吗?这是什么世界,主流观念是什么,我们是不被主流看好的,你们难道要我们明目张胆的?” 说到这里,一个侍卫哭了,说道:“就是~” 申可为也哭了,还把翠花抱过去,两个人相拥而泣。 其他侍卫看了,心里一阵麻,脸上一阵红,说道:“不不,我不是针对你们,我错了,我走了~”说着,侍卫们走出屋子,还不忘记给申可为他们关上了门。 侍卫们走了之后,翠花高兴地跳起来,大声欢叫。 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71章 举兵攻京城 等侍卫们离开之后,翠花才敢恢复女声,大声欢笑。 申可为急忙把手指举到嘴唇,说道:“别……,小声一点啊~” 翠花就像个可爱的小鹦鹉,点点头,憋着笑。 申可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翠花一把拉满脸的胡子,说道:“谢谢你,你叫……” “申可为~” 翠花拱手说道:“谢谢申大哥,刚才若不是你托住侍卫们,我没有工夫换装,化妆~” 申可为怪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 翠花说道:“申大哥,你真是侠义之士,危难关头没有想着供出我来!” 申可为一下来了精神,说道:“说什么呢?!我刚才都想好,只要他们发现了你,我就跟他们拼,拼个……” 话未说完,翠花上来就抱住申可为,温柔地说:“你真好~“ 申可为还未回答,只听外面喊道:“唉,什么动静,里面说什么呢?”话音刚落,门被踢开,还是那些疑心的侍卫们。 翠花吃了一惊,和申可为赶紧分开,两人惊讶地看着侍卫们。 侍卫们面面相觑,说道:“看来是真的!”说完,他们扭头就走,门也没有关。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卫独自回来,站在门口,向申可为他们比个手势,说道:“加油!”然后把门关上了。 申可为猛然回头,看到了翠花的大胡子,差点吐出来,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翠花说道:“可是他们也喜欢~” 申可为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再说沙佐王,穿好了衣服,坐在自己的屋里,不一会儿侍卫们赶了回来,拜道:“王爷,我们搜遍了附近,找不到那个女子!” 沙佐王大怒,吼道:“继续找,继续找!” 这时候,将官们把画好的通缉画像拿来了,沙佐王一看大喜,说道:“好,正合我意!” 将官们却忧心忡忡,说道:“王爷,现在戏子的脸都是这样,恐怕会出错~” 沙佐王说道:“没事儿,就把这个贴出去,快快!” 将官们把画像贴出去了,却得不到回信了。 停了两天,沙佐王的士兵已经被陆续送到了大唐的京城,长安。马匹也已经筹集了一百多匹,沙佐王重重封赏了条将军,说道:“你办事效率果然高!” 沙佐王准备启程离开了,对将官们说道:“虽然那个刺客没有找到,但是你们知道她是谁派来的吗?” 将官们都说:“不知~” 沙佐王厉声说道:“正是那大唐的皇上的太子!李**!据说那个刺客是被无意间招进来的侍女,你们想想,一个无意间招来的女人,就能进入我秘密修筑的地道,而且还是一个间谍,说明什么?!” 将官们回答不上来,沙佐王说道:“说明大唐与我为敌,而且早就派了数不尽的间谍过来,跟踪着我们,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大秘密,但是已经在我们附近了!我敢说,这平面丘幸亏毁了,如果没毁,也会被大唐军队一举拿下,他们早已经知道了平面丘的存在!更知道我这几万大兵已经入境!” 将官们一齐跪倒,说道:“王爷息怒!” 沙佐王笑道:“我不生气。幸好,幸好啊,幸好这大唐的国君,果然是个好国君,但是他还不知道我的大秘密,我的大秘密是这地下通道,直通那京城大内的通道!哈哈哈!” 那些将官们又纷纷展颜大笑,附和着沙佐王的情绪。 沙佐王说道:“但是,我们不能久留了,那个女刺客没有抓到,我们要尽快出击,一举把京城拿下!” 这时候,一个将官报道:“报王爷,探子来报,说京城近日再开皇上大寿,诸位皇子王爷几乎都在京城!” 沙佐王笑道:“好!天助我也,我要一锅断了他们!” 有些将官是保守派,说道:“王爷三思,要知道现在京城防卫一定森严!” 沙佐王笑道:“我这千百士兵只要能留下,一定都是精兵,而且我们以兄弟相称,怎么能够不胜呢?!即日启程!” 一声令下,沙佐王和诸多将官,以及剩下的士兵,一齐跨上骏马,据说走地下通道,驿站换马不歇,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京城。 申可为他们亲自见证了西域大军的神速,还有这地下通道的速度,叹道:“呜呼啊,大唐的危险原来已经这么近了!” 大军走了一夜半天,停在了一个地道宽阔的地方。 千军小校报道:“王爷,此地是特意为住马所修,请王爷和诸位将军下马休息!” 沙佐王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四处都按下了营帐,除了光线较暗,几乎和地上没有什么两样。 沙佐王叹道:“好,好!这地下工程是谁主持的?” “毕招提~”粗声音说道。 沙佐王说道:“招毕招提见我~” 粗声音说道:“罪将在~” 沙佐王吃惊地回头,笑了笑,说道:“你啊,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神出鬼没的,念你修筑地道用功,重重有赏!” 毕招提跪倒在地,拜道:“王爷,赏不敢接,但求无罪,之后赐我还乡养老~” 正是用人之际,沙佐王听了这个老大不愿意了,说道:“你才多大?” 毕招提说道:“已逾不惑~” 沙佐王吼道:“四十岁就养老,你不怕你父母嫉妒吗?留下来,归乡之事再说!” 沙佐王留坐大帐,对众将官商议没掉大唐之事。 将官中有些人不建议出兵,说道:“王爷,我们现在兵力不多,而且大唐与我们都是兄弟情谊,何必攻取不可?” 沙佐王吼道:“大军之前,难道你通敌?!说什么兄弟情谊?!” 那是一个老年的将官,一把白胡子垂在胸前,样子衰老,但是声音铿锵,就像个小伙子。白胡子说道:“王爷,难道你忘了,这是您亲口所说!” 沙佐王努力回忆,但是想不起来,白胡子提醒道:“那日,您听了臭鼬们的话,之后说的!” 沙佐王想了起来,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再有谈此意者,斩无赦!” 众位将官抖作一团,不敢冒失。 沙佐王笑道:“我有这几千士兵,刚刚有通报,新点的名额,兵力有九千多人!足以攻下一个京城大内!量他们没有那么多禁卫军!” 将官们一边倒,齐声拜道:“王爷威武!” 沙佐王笑道:“他们敢叫刺客杀我,我就灭了他们!哈哈哈~” 正坐在帐里议事,忽然有兵报信。 “报——” “进来!” “报王爷,前面地道挖掘发现防御工事!” 沙佐王大惊,问道:“什么?大唐在地下这么深都埋藏了工事?!” “禀王爷,看起来是如此!”士兵说道。 沙佐王惊地站起来,在屋里踱步。将官们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沙佐王说道:“我要亲自去看看!” 将官们纷纷劝阻,说道:“王爷,注意安全啊,您是贵体,您是……” 沙佐王抬手制止,没有人敢再说话了,沙佐王说道:“来人,带路!”这完全是耍架子,鬼都知道,地道里面就一条路,还用人带路。 一个士兵在前面引路,众位将官拥簇着沙佐王,在后面跟着。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地道越挖越深,越挖越宽,但是停在那里,只在深度和高度扩展。 那里旁边有很大一队士兵,都是光着膀子,手里握着工具。沙佐王亲切地慰问他们,说道:“你们都在这里挖了多久了?” 士兵们都是蓬头垢面,脸面黑黑的,一个士兵说道:“我已经下地一年了!” “我下地五年了~” “我被毕将军安排在这里,从我十三岁的时候开始”一个老汉说道。 沙佐王点点头,说道:“你们辛苦了~”说完,他转过身去,查看地道的开凿。就好像这样说,就可以弥补他们的青春岁月,宝贵时间。 士兵指着前面说道:“这里,地道前面忽然有铁网拦截,这些铁网都是寒铁打造,坚硬无比,在地上不知道多少年了,正好挡住了地道去路!” “打不破?” “打不破,u看书 ww.uukanshuom熔不了,用了一切办法,无计可施,只能绕过!”士兵说道。 沙佐王说道:“为什么不往深处下挖?” 士兵回道:“挖了很深,但是还是有铁网拦着!” 沙佐王叹道:“呜呼啊,大唐国君果然深谋远虑,竟然早就埋下了这个防御!” 士兵说道:“禀王爷,这些铁网纹路清晰,但是造型古朴,而且镶有古老的纹饰,专家说不是近代所造!”不知道哪里来的专家,竟然什么年代也溜达。 沙佐王叹道:“呜呼啊,怪不得很多帝王愿意在这里建都,怪不得这里很难攻陷!” 将官中有知识渊博的,说道:“王爷,古书有载,中原有城城下铁网纵横,密不可分,攻不可破,固若金汤~” 沙佐王叹道:“呜呼啊,这长安城下~” 将官说道:“禀王爷,古书没有记载城名。但是专家普遍认为是洛阳城~” 沙佐王问道:“现在到了京城之内吗?” “尚在护城河外!” 听了这个,所有人都大感失落。 看着这坚硬牢固的防御,和神奇的铁网纵横,沙佐王叹道:“中原之地,果然神奇诡谲,难以攻夺~” 且待下回。 第272章 智破铁丝网 前面有铁丝网拦路,沙佐王一行人被挡在了护城河外。这铁丝网来自上古巨神,是从护城河的位置还要远的地方,一直往下挖洞,然后将网质的东西塞入洞中,然后将熔化的铁水注入洞中。 于是,铁水绕开网质,自然行成了网状。千百年后,秦始皇在此建都,地下的网质早已经腐蚀不见,但是寒铁犹在。这些寒铁成了多少年来,地下一道铁的防御,攻不可破。 后来西域的武士们功城,用的也是地道,地道挖到这里,嘎然而止,铁丝网成了过不去的坎。千百年后,西域人的后代又来攻城,遇到的还是这铁丝网。 地道不管再挖多深,永远也挖不到铁丝网的尽头,因为传说铁丝网的尽头连接的是岩浆。岩浆滚滚,构成了长安城更坚固的防御。 沙佐王召集一众大臣,商议地道的挖掘,条将军在后方,不停歇地往前方运输食物供给。这些供给是地下种植的一种作物,因为和上面不通,只能在地下收集粮食。 这些粮食供应万余大军的粮食,非常勉强,很快粮部就捉襟见肘,向沙佐王告急。 正是这个时候,沙佐王的军队里出现了一个将官,以前从没有多被人注意过,现在却跳了出来,谈了一个所有人都认为很馊的主意。 这个将官说道:“王爷,既然铁丝网不可砍断,又不能熔化,而且面积很大,难以绕过,那我们就想一个非常融通的办法。” 沙佐王问道:“什么办法?” 将官说道:“我们其实早开始就试过,让士兵试图从铁丝网的网孔钻过,但是都失败了,因为士兵的身体太大。我曾经仔细观察过,那个士兵的身体太大,只是因为肉多,其实他的骨头能够穿过铁丝网!” 沙佐王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将官说道:“依我看,不如实行这个政策。叫所有的士兵绝食三日,三日不行就七日,直到身体骨瘦如柴,那时候从铁丝网钻进去,不是轻而易举的?” 沙佐王听完,频频点头,说道:“嗯~,确实可行,但是如果还是钻不过去,我军士气受影响,不是很亏吗?” 将官说道:“本来也是粮草不多,到时候就当是节省粮食,以待天机了~” 沙佐王想了很久,看着这个将官,心说:“是不是很久不见太阳,所以出的招才这么阴险?” 他又上下打量这个将官,说道:“难怪这样说,他自己就是个小瘦子!” 果然,小瘦子将官说道:“王爷,前期阶段,我看只要训练百十来个兵丁,让他们钻过铁丝网,之后他们或许可以在铁丝网内侧看出铁丝网的玄机,兴许可以将铁丝网砍断!” 沙佐王微微点头,说道:“一百个也不少啊,我的兄弟们~”转念又问道,“万一一百人过去,看不出玄机,我们?” 小瘦子将官说道:“那就让三军节食,当然出了瘦子,瘦子已经很瘦,节食可以稍微轻一些。当然,最前期,我们可以找几个人做实验,看看到底能不能穿过铁丝网!” 沙佐王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来人啊,把我的肘子拿来!”一个仆人拿来了肉肘子,给沙佐王享用。 沙佐王吃着肉肘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说道:“我也不是爱吃,我就是预备着挨饿,等那天到来,我也要亲自节食,跨过这铁丝防御!” 将官一齐拜倒,说道:“王爷圣明,威武!” 沙佐王捧着肉肘子,笑道:“哇哈哈,这算什么,为了国家大事,挨饿算什么呢!” 再看申可为众人,被囚禁在小房子里,虽然房子很破,室内环境差,但是起码是单人单间,比起那些大通铺,更令他们满意。 申可为呢,很长时间都有翠花的陪伴,什么时候都不会寂寞。 说起缺粮的事情,对申可为他们就更加相关,因为他们被当成犯人,所以断粮节食都是从他们开始。多亏了翠花经常出去偷东西吃,申可为没有受太大的罪。 有一天,沙佐王派来了士兵,将申可为拉出去了。士兵报道:“禀王爷,最瘦的一个到了!” 沙佐王回头一看,说道:“哎呀,兄弟,你怎么几日不见,瘦成这样?” 申可为心说:“还装蒜!”心里赌气,嘴上就没有搭理他。 沙佐王领着申可为到了挨近铁丝网的地方,还在问:“我的兄弟,我都说了,我们中西是一家,是不是有人克扣你们的伙食,还是有人虐待,尽管告诉我!” 申可为瞅瞅身边的铁丝网,没好气地问道:“带我来这里干嘛?” 铁丝网旁边有好几具尸体,是西域士兵的,都是骨瘦如柴,但是西域人的体型本来就壮,即使他们也是比中原中等身材的人显得骨架大。 看到尸体,申可为的盛气弱了一点。 沙佐王笑道:“兄弟还是坏脾气,不要紧,一会儿我就让手下告知看守,让他们给你们每人一只肘子,外加上烧鸡,还有烧酒,让你们吃个饱~” 听了这些,申可为口水都快流了,于是在现实面前,气节也消失了,说道:“那就谢谢了,谢谢王爷~” 沙佐王一看他还很识趣,心说:“还找对人了,就怕那些硬骨头!”沙佐王拱手道:“兄弟,我说到做到,一定到时候给你预备酒食,不过你先穿过这个铁丝网!” 申可为瞅瞅铁丝网,问道:“为什么要穿过这里?” 沙佐王说:“这是我们军中的事,请兄弟不要多问!” 申可为也不多问,毕竟是肚子都饿坏了,哪有精神问那些。申可为答应一声,拼尽力气往铁丝网那边钻,那边的空间很小,所以过去只是停一只脚。 到了最费力的阶段,很多将官说一声:“得罪了”然后纷纷推申可为,努力地推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咚”一声,申可为竟然滑过去了,在铁丝网另一侧,他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喊道:“天呐,我还活着,谢天谢地!” 沙佐王哈哈大笑,说道:“好啊,好啊,我现在更相信这铁丝网是上古巨神所造,那时候的人恐怕很大吧,所以为了节省钢铁,他们建了有网的铁阵,却没有想到后世的人能够钻过去,哈哈哈!” 听了这些,申可为心里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也猜到沙佐王的意图了。当沙佐王从铁丝网外扔进工具,说道:“挖,把那里挖大一些!”申可为忽然倒地,其实是假摔。 沙佐王和众将官都急了,生怕好不容易钻过铁丝网的人一命呜呼,那就白费了工夫了。 他们喊着叫着,申可为就是不起,故意让他们着急。当一个将官急得哭了,并且哭错了人,喊道:“哎哟哟,我的爸爸唉——”申可为差点笑了。 所以,申可为挣扎了一下,再次摔倒,脸朝里,就是担心他们看到他的笑容。 沙佐王他们喊了很久,申可为才迟迟地站起身来,没等别人说,申可为喊道:“快,快给我工具,这里太憋屈了,快快给我工具,我把铁丝网打开,大家都过来!” 听了这个,沙佐王惶急命令道:“是是是,快快给这个兄弟工具,快给他工具,快点呀!混帐东西们!” 看到沙佐王着急,申可为知道他们已经中了套。倒是有知识的人,耍起人来不含糊。 等工具递过来了,申可为还真挖了两下,不过挖了之后,他忽然晕倒在地。别人叫他,他装出头晕的样子,问道:“什么?” “继续挖,继续挖!”一个将官说道。 申可为支支吾吾地说:“我饿了很久了,又被刚才王爷的话馋坏了,挖……挖不动……” 一听此话,沙佐王狠狠地拍了将官一下,吼道:“你说什么呢?我兄弟饿成这样,他怎么能够挖地道,你想累死他?!快快准备酒食!快快!” “呃……王爷,按什么规格准备……” “混账!就按刚才我说的!快快!”沙佐王吼道,就像自己饿了一样。 不一会儿,仆人端来了酒菜,一件件塞给申可为。申可为在里面大吃特吃。 这时候,想起了朋友,申可为说道:“我独饮无趣,若是朋友在,我们不仅吃得好,喝得下,而且干活也痛快,唉,我的朋友,我想念啊!” 一听此话,沙佐王吼道:“快,快请他的朋友过来,快去,愣着干嘛?!” 士兵下去,请来了众位朋友。其中包括,不问长老,于一秋,曹正纯,鲁关山,刺猬佟,石担山,还有男扮女装的翠花。 从很远的地方,曹正纯就闻到了酒味,酒瘾大发,急忙奔上前。 沙佐王示意士兵不要阻拦,到了铁丝网旁,曹正纯努力往里够,申可为就扔给他酒壶还有肉菜。 沙佐王这时候阻止道:“唉,兄弟,我说你不要乱给,等他们能够进去再给也不迟嘛!至于不能进的,就省一省~” 其他人比曹正纯有出息,uu看书.uukh 所以申可为停止了递东西。 申可为叫道:“曹大哥,于大哥,长老,你们都快往里进啊,进来我们一起吃喝!” 听了这个,不问长老摆摆架子,斯斯文文地往里挤,将官们见他费劲,上去就推,不问长老的手上被铁丝网削下来一大块肉。 不问长老知难而退,勉强夺回一条性命。其实他现在很瘦,但是身上衣服厚,所以一时钻不过去。 曹正纯接着试,借着酒劲使劲挤,挤来挤去,卡在肚子处,就差刚才吃的那些还有喝的那些,他手抠嗓子眼吐,吐完了,然后又试。 这一次,他从脚开始往里钻,终于,一双大脚断送了他的前程。那双脚怎么也进不去,太大了,正是他拥有神功的那双天残脚。 鲁关山和刺猬佟想都不想,身材胖,肉脂厚,饿了几天,体重不减! 至于翠花,她在外面可能更舒坦。所以她试了两下,故意退下来了。 最后就是于一秋了,他一下子滑了进去,和申可为吃吃喝喝。沙佐王把其他人遣回,说道:“每人都赏些饭菜!” 见申可为和于一秋只管吃喝,沙佐王不敢多说,招呼道:“两位吃好喝好,吃好喝好之后别忘了挖……” “我们知道了,走你的吧!”两人冷冷地说。 且待下回。 第273章 糊弄沙胖子 沙佐王不敢多说,半说半劝地嘱咐道:“两位兄弟,吃好喝好,喝好吃好,之后也别忘了挖地道,然后把这个铁丝网的上下看清楚,看有没有打开的方法。 申可为和于一秋正啃着羊腿,冷冷地说道:“知道了,走你的吧!” 沙佐王默默地离开了,安排下几个人看守。另外还有很多兵工,继续在铁丝网的上下左右扩挖着,希望发现某些机巧。 申可为和于一秋哪里那么听说,好不容易逃出来沙佐王的管控,而且又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当然不能那么轻易就为他们做工。 所以,申可为和于一秋在铁丝网那边,老老实实地喝了三天的大酒。沙佐王忍了他们三天,没有骂更没有打。 三天已过,沙佐王亲自到铁丝网视察,说道:“两位兄弟,三天了,我的手下一直向我报告,说你们没有动工。差不多了吧,兄弟们,该动就动,该出手时就出手哦——” 于一秋和申可为也不是傻子,知道说不过去也不行,所以满口答应:“是是是,王爷息怒,我们会马上动工,就吃完这顿饭~” 沙佐王拱手道:“多谢兄弟们,你们的伙食仍是那个标准,我会命令厨房准时送达~” 等沙佐王走后,于一秋和申可为使使眼色,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话,自自然然地干起了活。他们先把周围挖出了一个宽阔的空间,足够两个人舒服地呆着,之后他们就坐下来喝酒,一直喝到了下一顿饭。 早有人禀报沙佐王:“报王爷,他们两个开工了!” 听了这个,沙佐王舒口气,说道:“好!哈哈哈,上酒,上肘子!” 沙佐王喝了没一会儿,塞了一口肘子,忽然外面又有人报:“禀王爷,他们两个歇工了!” 沙佐王惊问:“什么玩意儿?” 报信的重复一遍:“他们歇工了!” 沙佐王怒投酒杯,喊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旁边有将官劝道:“王爷息怒,毕竟他们是军中仅能通过铁丝网的瘦人,不要得罪了他们,等他们打开了铁丝网,全军通过之后,我们再作了断也不晚~” 还有将官说道:“是啊,王爷。他们身材瘦弱,看起来不像有内力的人,干的活少点就少点吧,毕竟是干了~” 沙佐王叹口气,说道:“好吧,第一天,本王姑且容忍他们一次!” 第二天,申可为和于一秋在三更鼓响时候起来,早于所有的兵工,拿着工具,叮叮咚咚地干起活来。 值班的看守一下子惊慌了,说道:“难道他们通敌,这么早就开工了,快报王爷!” 一个士兵疯跑到了沙佐王的房外,待人通报之后,进入王爷房里,气喘吁吁地说道:“禀王爷,那两个人现在就开始干活了!” 沙佐王一听,喜不自禁,问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士兵再次报道:“王爷,那两个人确实在三更之后马上开工,现在正干得如火如荼的!” 沙佐王听了大喜,说道:“哈哈哈,果然不错,昨天歇工早,干的活少,今天就这么早动工,好好好!”说着,沙佐王命左右赏了报信者几两黄金。 沙佐王说道:“你们且回去看着,只能轻声,切勿惊扰了人家!” 报信的得了赏金,屁颠屁颠地走了。这就是报喜事和报丧事的人的区别,一个本是分内的报信者,也会因为报的信而受赏。 待报信的人走后,沙佐王的困意来了,要不然就得吃肘子喝酒。见沙佐王发困,仆人们很有颜色地过来服侍。 沙佐王说道:“再有人来报什么信,除非是军情紧急,要么就让他等着,我要好好睡一个觉!” 身边的侍卫们答应一声,退到帐外。仆人们答应一声,侍立左右,看着沙佐王入睡。 申可为和于一秋在铁丝网外面,估计着干了有一会儿了,马上扔开工具,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旁边的看守一看,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一下就睡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快去报告王爷!” 一个士兵得了上次的赏赐,这次还是愿意去报信,毛遂自荐,跑到沙佐王的房外。 请门口的侍卫通报,侍卫厉声问道:“什么事?” 以往侍卫们不会过问这个,今天有点奇怪,但是士兵还是告诉他们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全都没有了主意。 “这算不算军情紧急?”一个侍卫问另一个侍卫。 “我也不知道~” 侍卫们商量了半天,对士兵说道:“你先等着,我们去询问一个懂得兵事的将官!我去去就来~” 还没等士兵说话,侍卫已经撒腿跑掉,朝着一个将官的房子。 这个将官正在前哨值班,所以房子是独门独室的。侍卫敲门叫道:“将军,有事询问~” 只听见里面鞋子碰地,一阵乱,但是怎么听也不像是一双鞋的声音。里面乱了一会儿,终于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谁啊?” 侍卫说道:“龙将军,是我,我是王爷的带刀侍卫!” “什么事?” 侍卫在门外说道:“那两个工人歇工了!” “你有病啊?!”里面将军喊道,“这么早,开什么工?不开工,歇什么工?!走走走!” 侍卫很尴尬,说道:“将军,我们是奉了王爷的旨意……” 侍卫话未说完,只见房门打开,里面飘出阵阵香气,怎么也像女人的体香。 “什么?!”将军问道,“将军的旨意?” 侍卫点点头,说道:“是的,将军说除非有紧急的军情,否则不让打扰他,我们现在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军情紧急,不敢打扰王爷,所以来询问将军!” 将军听了,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说道:“嗯~,嗯,你快说~” 侍卫说道:“就是那两个人,刚才开工,现在忽然歇工了,不知道是否军情紧急!” 龙将军想了想,说道:“哦~,这个啊,让我想想~”说着,龙江军仰头思考,想了半天。 侍卫安安静静地等着,像面对很大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龙将军说道:“依我看……不是!”就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龙将军严肃地看着侍卫。 侍卫不假思索,说道:“知道了,将军,请继续!” 龙将军拱手道:“侍卫兄弟慢走!” 侍卫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 几个侍卫见侍卫去了很久,就无聊地聊起天了。士兵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唉,你们当士兵的待遇怎么样?吃得好吗?”侍卫问道。 士兵说道:“一般吧,倒是可以吃饱,吃得肯定没你们好!” 侍卫骄傲地说道:“那肯定,我们吃得都是王爷的剩菜剩饭!” 士兵崇拜地看着侍卫们,非常惊奇地问道:“真的吗?” 侍卫们骄傲地说道:“那当然了,为了让我们身体保持健康,能够应付打架,我们顿顿都有肉吃!” 士兵羡慕得不得了,说道:“你们真是幸福!” 侍卫们骄傲地不行,看着自己的同事从远处跑来,也是满面的容光。 看到侍卫高兴地跑过来,士兵知道一定是喜讯,于是准备着进房子禀报。 没想到侍卫跑过来,说:“将军说了,这不算军情紧急,不必禀报了!” 士兵心情有些沮丧,没有办法只好离开,走了两步,他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侍卫们,像有话说。 侍卫们很随和地说:“士兵兄弟,还有什么事?” 士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问问,要想当侍卫,有没有什么路子,花点钱我也愿意!” 听了这个,侍卫马上转变成了铁青的脸,现在他们虽然表情很冷,但是由衷地感到看门的这个职位也是很自豪的。他们一下变脸,理都不理士兵。 士兵问道:“你们怎么了?不说话了呢?” 侍卫们厉声喝道:“什么人,还不走?!”他们对士兵像不认识似的,语气非常生硬。 士兵吓得赶快逃跑。 等士兵走了很远,侍卫们互相笑笑,说道:“还想问我们路子,我们都是靠路子进来的,还问我们,我们才不说呢!嘻嘻!” 申可为和于一秋一觉睡到了很晚,将近中午饭的时候,他们两个晕乎乎地醒来了。 看守们正好换班,甚至没有把半夜的事情转告,他们以为那不过是两个人梦游来,所以就没有当事! 沙佐王睡得更晚,直到午饭之后才醒来。 沙佐王首先去申可为处视察,他们正好在干活。沙佐王一看,心疼得不行,高兴的不行,说道:“两位兄弟,歇一歇吧,uu看书ww.uukansh不要过分劳累~” 申可为和于一秋才干了一会儿,刚开始就被叫停,高兴坏了,拿酒喝酒,拿肉吃肉,不亦乐乎。 沙佐王呢,也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房子,召集诸位大臣,大摆酒席。 沙佐王卖关子说道:“诸位将官,你们知道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将官们面面相觑,龙九安心中有点大概,但是知道说出来扫兴,所以没有插话。 沙佐王看众位都不知道,笑嘻嘻地说:“果然如诸位所猜,昨天他们做工很慢,今天做工就很足,从半夜三更就起,直到现在,真是快慰啊!” 听了这个,大臣们纷纷举杯,大贺喜事。龙九安是个熟事的人,怎么会这时候说不该说的话,有些事虽然知道,但是他也不会说,所以没有人告诉沙佐王真相,沙佐王高兴,将官们也高兴。 站在门口的侍卫又换班了,想到酒宴之后,一定有很多剩菜,他们高兴得不行,也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当大事,所以并没有禀报。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的事情仍旧这样发生,申可为和于一秋过得着实不错。另外,因为他们在做工,沙佐王对他们感恩,所以将不问长老等人也恭敬对待,有吃有喝,过得着实不错。 一天一天,就这样,申可为和于一秋找到了糊弄沙佐王的技巧。 且待下回。 第274章 吃肘子撑的 申可为和于一秋找到了糊弄沙佐王的技巧,只在每天的半夜三更起,然后做半个时辰的工,然后继续睡觉。等醒来之后,已经是上午将尽,他们就再干一会儿活,或者挖挖洞,或者再铁丝网上摸索着,随便干些什么。 实际上,加起来干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这可是全天的工作量。 沙佐王被蒙在鼓里,对他们的敬业和勤奋大加赞赏,常常对士兵们说:“你看看人家,一天工作多少时辰,从没有说过累!” 于是,有些愚笨的士兵们学着他们,也干起了偷懒的勾当,但是他们忘了有上级,于是被揍了不知道多少回。就这样,申可为和于一秋的偷懒耍滑,致使整个军队的士气低落。 但是事情还是露馅了,沙佐王最终识破了两人的诡计。 有一天,沙佐王吃饱喝足了,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于是早早地上床了。哪知道,这一躺就是一个时辰,早早躺下,却迟迟不能入睡。 谁都可以试试,如果失眠,越是躺得早,那么就越折磨人。 沙佐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急得乱叫,仆人都吓呆了,跪倒在旁边,手里端着沙佐王可能要用的东西,毛巾,脸盆,肘子,酒。 沙佐王什么都没有要,但是闻见了肘子的气味,要知道,他是最爱肘子的,每天都至少吃两个。 这个时候,他闻到了肘子的味道,却厉声喝道:“那是什么?怎么那么臭,给我拿走!” 仆人们哪里敢违抗,乖乖地把肘子拿走了。 等气味逐渐消散之后,沙佐王慢吞吞地问道:“刚才是什么味道,那么难闻!” 仆人跪倒,慌不知措,抖着声音说道:“那是,是肘子~” “什么?!”沙佐王厉声喝道,吓得仆人和远处的侍卫们都跪倒在地。 从房外进来侍卫,跪在地上,说道:“王爷,请问有什么事吗?” 沙佐王没有搭理侍卫们,而是问仆人:“刚才是什么?!” 仆人比刚才更紧张,说道:“洲粥周肘……肘……肘子~” 沙佐王比仆人还紧张,大吼道:“快,快,叫军医!” 不一会儿,军医过来了,沙佐王不等穿上上衣,光着膀子亲自相迎。 军医吓得不敢看,忙遮眼睛,说道:“王……王爷,这是为何?” 沙佐王并不羞臊,理直气壮地说:“过去有曹孟德光脚接客,今天有我沙佐王光着上身接客!” 有人小声嘟囔:“以后接客还光全身呢~” 沙佐王把军医拉到身边,和自己同榻而坐,亲切备至,言语都是那么的平和温柔。沙佐王轻声说道:“军医,你慢慢看,看我到底是什么病症~” 军医感受到了沙佐王的亲切随和,还有对自己的看重,觉得受宠若惊,心里美得不行。这一段经历,以后告老还乡之后,可以当作几年的谈资,敢有人不敬仰? 军医说道:“是是是,小的受王爷抬爱,敢不用尽全力?” 沙佐王点点头,说道:“我刚才闻到了肘子味道,竟然差点呕吐,险些就晕倒过去!” 军医惊讶地问道:“那可是王爷最爱吃的东西,肘子?” 沙佐王:“是啊,就是肘子,平时我见了,都不用筷子刀子,两手抱着就啃,谁敢跟我抢,我绝对‘呜呜’他,但是刚才,我闻到那个味,差点……” 军医频频点头,说着:“王爷日理万机,保重身体~” 沙佐王说道:“日理万机说不上,反正每天都吃鸡,吃肘子。我是不是有什么病了?” 军医请沙佐王伸手,沙佐王伸出油污污的手,说道:“来吧!” 军医答应一声,为沙佐王诊脉。诊了半天,军医觉不出有什么病症。心里自叹:“唉,莫非是我学医太浅,功力不到吗?”军医心里嘀咕,但是不敢告诉沙佐王自己看不出病,所以继续摸着手腕不放,心里编着谎话。 沙佐王温柔地问道:“怎么样?军医”还没等军医回答,沙佐王又说,“你且上座,不要掉下榻去,用我的枕头垫一垫,你且上座~” 想到沙佐王如此平易近人,军医放开了胆子,没有什么顾忌了,于是说道:“禀王爷,什么病也看不出~” 听了这个,沙佐王一巴掌呼过来,把军医生生打到了房门口,军医满嘴是血,眼睛都红了。 沙佐王厉声喝道:“你是什么狗屁军医,连本王的病都看不出来,难道你要看着我死,这不是企图谋害我,岂不是刺客行径?!” 军医吓得快傻了,唯一不傻的是还有医理知识。军医跪倒地上,爬着走近沙佐王,说道:“王爷,诊脉确实没有看出什么病症,可是是病不在内,也不是大病,也许只是急症,在脾胃而已~” 听了这个,沙佐王变了笑脸,说道:“嘿嘿,你刚才怎么不说,来来,快坐~” 这下军医再也不敢坐,求道:“请王爷赐蹲,不要让我再坐了!” 沙佐王温柔地说道:“好吧,那就蹲着吧!” 军医蹲着为沙佐王号脉,过了一会儿,他说道:“王爷,您是吃得太多,撑的!” 听了这个,沙佐王一巴掌打过来,将军医给扇出了房去。站在门口的侍卫们吃了一惊,急忙拔刀,发现刀子都生锈拔不出来,看这个人来势这么猛,侍卫又拔不出刀,于是为了保命,他们纷纷跪倒,哀求道:“刺客大爷,求您饶命,我们也是刚晋升的侍卫啊~” “对对对,我前天还是士兵,听说侍卫伙食好,找到路子交钱做的侍卫~”一个侍卫说道。 “我也是差不多,我是龙九安将军刚安排过来的侍卫~” “我们都是龙九安将军安排的侍卫~” 侍卫们只顾磕头保命,都不想着抬头看看来者。 见侍卫们一齐朝自己下跪,军医忙不迭地跪倒,说道:“哎哟哟,求您别跪,别跪~” 两方人缓缓抬起头来,发现彼此的身份后,都将手指举到嘴唇,说道:“不要告诉别人!” 军医重新爬进房子,近了王爷的身边。 沙佐王的气还没有消,厉声喝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混账话?!” 军医说道:“我想……想……您是吃得太多……” 沙佐王大怒,站起来把军医一顿打,说道:“你还敢说,还敢说?!你混账东西,敢说我是吃饱撑的?敢说我是吃饱撑的?!” 军医被打得没人样了,终于被士兵们拉下去了。 沙佐王叫道:“来人,再给我来一个军医!” 士兵们马上去找,但是营中只有两个军医,一个是被打得快死的老军医,一个是他的徒弟,一个小学徒。 不一会儿,小学徒被叫进了房里。 沙佐王还是那副老样子,故意把上衣脱掉,然后起身迎接小学徒。 这小学徒倒是机灵,见沙佐王起身迎接,赶紧跪倒,拜道:“王爷是尊贵御体,小的接受不起,请王爷快快回榻,待我以礼相敬~” 沙佐王一听,心想:“他比我还假,就听他的!”于是,沙佐王退回床边,坐在上面。 小学徒恭恭敬敬地行礼,拜道:“王爷在上,小的参拜!” 沙佐王说道:“快快请起,来我身边诊脉,来人,赐坐!” 小学徒刚站起来,听见“赐坐”,连忙说道:“王爷,小的不过是一个学徒,实在受不起,请王爷赐蹲即刻!” 沙佐王听了,觉得这个小学恭敬得很,心里高兴,说道:“准!蹲着吧~” 小学徒答应一声,蹲在沙佐王身边,为沙佐王诊脉。 诊了一会儿,小学徒心说:“这就是吃饱撑的!”但是他从小被师父虐待,恐吓,养到现在很会看人眼色,也懂得随机应变。 想了会儿,小学徒说道:“王爷,您是日理万机,操劳过重,所以一气顶住胸膛,现在是积食不下!” 沙佐王听了,说道:“有理,有什么办法调治?” 小学徒眼珠转转,说道:“小的不敢擅做主,请王爷亲自选择。现在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快法,抠嗓子眼;一个是慢法,出门巡视三军!” 沙佐王听了后面的办法,感觉挺装样子的,说道:“好,我就按后面的方法!” 小学徒跪倒,说道:“王爷心系三军,时刻挂念,小的猜到了~” 沙佐王一听,这个高兴啊,喊道:“来人,封赏!你去见龙九安将军,让他给你安排更好的职位!” 小学徒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沙佐王高兴得,把所有将官叫醒,叫他们来房中议事。 很快,将官们纷纷骂着街就来了。 沙佐王却那么高兴,因为他失眠,又被小学徒的话给巴结好了。 沙佐王说道:“今日叫几位来,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因为我睡不着。为什么睡不着?唉……”说着,沙佐王仰头望,说,“军医也说了,我是操心过度,确实如此。每每想起那三军食不果腹,军中粮草危机,我就不能入睡~” 这样一说,那些将官们纷纷拜道:“王爷辛苦,注意身体!” 沙佐王像受了委屈,但是又很大度地摆摆手,说道:“唉,身体是小事,国家是大事,你们也不要休息了,陪我去视察三军!” 将官们嘴上答应,私下议论:“他妈的,uu看书 uukahu 多长时间都不说视察三军,这个时候抽什么风!” 沙佐王在大小军营,军房中视察,就因为他自己失眠,搅得整个军队没有睡好。那一夜,骂声载道,只有沙佐王自己听不见。 终于,沙佐王来到了铁丝网,看到申可为和于一秋呼呼大睡。两旁的看守也在睡觉。 沙佐王大吼:“你们怎么回事?!” 两旁的看守惊醒了,急忙跪倒。 沙佐王说道:“你们不是刚刚报过,说他们两个三更即起,开始干活吗?!” 看守抖作一团,说道:“确……确实如此~” “那为何现在睡着?” “每日都是这样,只是您告诉我们,三更之后再有消息,就不必来报,除非军情紧急~”看守说道。 沙佐王一想,自己确实有说过这种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被看守说得哑口无言,所以他要找气口撒气。 沙佐王吼道:“来人,把这两个换了!谁安排的!” “龙九安将军~” “换掉!”沙佐王吼道。 于是,龙九安安排的看守被撤了,换成了另外两个龙九安安排的看守。 申可为和于一秋的事情终于露了,他们知道麻烦来了。 且待下回。 第275章 迟到的惩罚 于一秋和申可为偷奸耍滑,蒙混了几天之后,终于被沙佐王发现了,然而沙佐王没有当场惩罚他们,这让他们两个更加担心。 后来的几天里,申可为和于一秋过得提心吊胆的,沙佐王的惩罚迟迟不来,他们感到不安。 终于,沙佐王突然减低了他们的伙食标准,这让他们好受一些。但是,他们深知道自己做的错事要比这样的惩罚更严重。 沙佐王越来越少去他们那里看,反正去看也是发现工程没有多少进度。偶尔一次,沙佐王去看他们。 他们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扒着铁丝网,叫道:“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惩罚,更重的一些!” 沙佐王只是轻微一笑,从他们那里离开。申可为和于一秋面面相觑,知道这样代表还要有更大的麻烦发生。 之后几天,铁丝网前面挖掘地道的兵工都歇了,申可为和于一秋看不到他们来,也不知道时间了,在铁丝网里呆着,真的成了一个牢狱。 他们试图钻出铁丝网,但是那里是兵营,不过是个更大的牢狱,或者回到那间小暗房,也是牢狱,他们无法逃离沙佐王的手掌心。 过了几天,看守也离开了,周围一片死寂。申可为他们看到地道深处,那里的军营也很冷清,好像是大军撤退之后的气氛。 他们等的更加严重的惩罚没有来,提心吊胆的日子更加折磨人的心。 最终,他们两个得了抑郁症,总是担心自己的后半生,会不会被沙佐王终身囚禁,在西域的某个山头,在一个暗黑的小牢房中。时常回忆过去,为自己做过的蠢事后悔。 在这段岁月里,申可为和于一秋推心置腹,两个人都以为不会走出这里了,或许成了终身的囚犯。 于一秋讲自己看过的经书历算介绍给申可为,申可为听后,大感前半生白过了。于一秋说道:“人生在世不悟道,如入宝山空手回。” 申可为深感如此,说道:“以前没有接触过道学黄老,现在才知道其文化博大精深,历久弥新!” 于一秋说道:“你从来没有接触过?” “是啊,怎么了?”申可为说。 于一秋有些怀疑地问道:“真的吗?虽然没有听说,但是依我看,你的师父就是个道家高人,他懂的大道真理不比我少,求真境界也该比我高,难道他从未教过你?早晚功课的经文该教过吧?” 申可为摇摇头,说道:“什么早晚功课?没有~” 于一秋不敢相信耳朵,说道:“没有教你诵经法理,应该教你功夫更多吧,也许大师看重秩序,先教功夫~” 申可为摇摇头,说道:“没有,功夫也没有,只是打过我几拳,另外师叔教过我一段健身操,每天早上练习,据说功力不小~” 于一秋看过申可为的健身操动作,此事又看一遍,若不是出于礼貌,他肯定笑出了声。于一秋说:“这不过是普通的健身操,我也会几套,没有什么特殊~” 申可为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总之让我天天练,我就天天练着~” 于一秋说:“好,如果有工夫,我再教你一些~” 这段岁月里,受了于一秋的道学熏陶,申可为开始用另一种目光观察世界,也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发现自己是个滚蛋,起码是一个见谁爱谁,爱谁上谁的流氓。 申可为想拜于一秋为师,于一秋婉言拒绝,说他已经有个师父,而且比自己高许多,他不敢腆颜无耻收下徒弟。 想起师父,申可为常常仰天高呼,说今生不能尽孝了。 于一秋想起老头子,心里还有些希望,那一日老头子忽然就走掉了,只剩一下一个人形的躯壳,这等绝技惊艳全场。于一秋相信,老头子能那样轻易走脱,一定就能轻易回来,并且救走众人。 申可为不那样以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也就是这个时候,申可为把实话告诉了于一秋。 申可为说:“有个事情,一直欺瞒大家很久,才让大家受了这个罪,今天不得不说了~” 于一秋盯着申可为,良久才说:“什么事情~” 申可为说:“我现在说,希望能够生前得到解脱,不要到了地府,别阎罗王给审出来,那时候被你们众人踹死~” 听了这些话,于一秋反倒轻松了,说道:“哈哈,像个孩子,先说说看~” 申可为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是为什么而来呢?皇髓脑,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夺回皇髓脑,就不会被沙佐王拿住。当初我记得,是你和不问长老坚决支持来这里抢回我的东西,我……”说到这里,因为内疚,申可为的话中断了。 于一秋扶住申可为,说道:“都是朋友,其实已经当成兄弟了,兄弟被人偷了东西,当然我们要帮着找回。更何况,那件东西的丢失,与我有脱不了的干系,我也经常内疚,不要这样了~” 听了这些,申可为底气更大一些了,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其实皇髓脑一直在我身上。”说着,他掏出怀中一个小盒,小盒里拿出了那个宝贝。 于一秋看了一眼,心中的欲望马上激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占有。还好,他是道家人士,知道自己正要堕入深渊,所以及时捂住了眼睛。 申可为随即收起了宝贝,说:“你们看到宝贝的时候都很怪,不问长老也是,看到之后,眼睛会冒光。” 清醒之后,于一秋忘了刚才的欲念,问起了之前的事情,说:“这个宝贝不是假的吗?我们大家都见过~” 申可为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其实,是真的,我曾经也以为是假的,但是真的~” 听了这个,于一秋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于一秋的呼吸不稳,胸膛起伏不定着。 过了一会儿,于一秋说道:“算了吧,总之是这样了~” 申可为深深地点头,说道:“对不起~” 于一秋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说完之后,他很虚脱,坐到地上。 他们看着铁丝网,都陷入了沉思。这个铁丝网可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了。 如果怎么进来就能够怎么出去,他们也许早该逃走了。 有一天,申可为和于一秋饿得动不了,两个人躺在地上,连最后说话的力气没有了,勉强调正了身体,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希望看到彼此咽气的瞬间,然后用目光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这种声音太久违了,所以他们的眼睛同时睁大,但是身体拗不过去,只能用耳朵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么整齐,错落有致。另外,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一阵阵的金属碰撞声。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摩擦声,之后是剧烈的摩擦声,越来越剧烈。 一双手按在了于一秋的肩头,由于过分激动,于一秋闭上了眼睛,深呼口气。申可为也一样,闭上眼睛,轻松地吐口气。 “来人啊,这里饿死了两个人,快点~”有声音喊道。 这时候,申可为的意识朦朦胧胧的,只感觉很困,非常的困,但是他听到外面有人喊,竟然管他叫死人。一股冲破的力量慢慢积蓄着,又被沉沉地压着。 他深知如果再不醒来,就会被当死人处理,所以申可为猛地睁开眼睛,“啊——”了一声。 于一秋也一样,两个人得救了,先赶到的士兵救了他们,喂了他们食物和水。 一个将官到后,狠狠地责备那名士兵,他把情况报告沙佐王,又挨到了沙佐王的狠狠责备。 沙佐王说道:“没办法,既然没死,就饶他们一命,我亲自去看看!” 沙佐王亲自来到铁丝网外,亲切地问道:“哎呀呀,两个兄弟,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申可为和于一秋没力气说话,否则就会骂街。 这个时候,百十来个士兵已经进入铁丝网内,相同的是,他们都很瘦,看起来不是正常瘦,而是饿得,他们到了里面,没有开工,而是马上进食,吃得是沙佐王赏下的美食。 沙佐王招呼道:“吃好喝好,大家不要客气,吃好了再挖地道,吃好!” 那些士兵明显是饿坏了,满嘴塞着食物,顾不上搭理沙佐王。 沙佐王很高兴,转身命令道:“来人,看来这个计划可行,命令大小三军,马上节食瘦身!” 一个将官跑下去,大声哟喝道:“大小三军,节食七天,只许喝水,不许进食!” 命令一下,士兵士气低落,要不是没处跑,早就有人逃了。 节食进行了三天,没等结束,铁丝网轰然一声塌落,显出了一个大口子。 早有士兵禀报沙佐王,沙佐王亲自视察,高兴地跳起来,喊道:“即刻前进,往前进!” 将官提议:“士兵正在睡觉,u看书 uknshu还是睡醒再说吧!” 自觉过分激动了,沙佐王说道:“哦哦,好好~”转身命令道:“来人,赏这些铁丝网里的勇士,赏美食美酒!” 那些从里面弄破铁丝网的士兵们又得了美食美酒,几天的大吃大喝,把他们的体重高得上蹿下跳,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重量,而且还要更加壮实。 沙佐王开玩笑说:“现在没了铁丝网,随便吃喝,你们是大功臣,哈哈哈!” 士兵们也调笑,说:“王爷哟,现在让我们再钻一次,我们可钻不进去了~” 沙佐王笑了,与民同乐。 第二天,所有挖地道的兵工一起动工,把铁丝网里的地道往深处挖,终于挖开了很长的距离,大军跨过铁丝网的鸿沟,前进了一段距离,扎下了营寨。地道日夜开工,不停地挖掘,速度大大加快了。 沙佐王在铁丝网里面扎下营寨,听说已经跨过护城河,到了城墙位置。沙佐王大喜,设宴群臣,而且他把那些钻过铁丝网的勇士,过去是瘦子,现在是膘肥体胖子们请到了宴席上。 刚刚扎下营寨,喝着喜酒,忽然有前方探子来报。 “报王爷,前面又发现铁丝网!” 看着满座的大胖子,沙佐王怅然若失。 且待下回。 第276章 铁丝网秘密 自从攻破了铁丝网防御,沙佐王日日大宴群臣,而且每一次必须邀请那一百多位钻网英雄。 几天的大吃大喝很快造成了钻网英雄的体重反弹,一下子成了大胖子们。 就在这个时候,探子来报:“禀王爷,前面又发现铁丝网!” 沙佐王看着那满座的大胖子们,怅然若失。 沙佐王缓缓地走下台阶,当然是要人扶着才行。然后亲自到每一个大胖子面前,捏捏他们的肥肉,碰碰他们的大脸蛋子。 大胖子们体重反弹了,智商却回缩了,以为沙佐王在亲近他们,顿时感到受宠若惊,跪倒了一片大胖子,跪谢沙佐王的宠爱。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大肉墩。 沙佐王沉默了很久,对所有人叫道:“你看看你们,吃那么多干嘛!滚下去!” 将官们和百位钻网英雄灰溜溜地离开了,嘟囔着:“愣塞给我们吃,我们能不吃吗?” 他们走后,沙佐王叫来了亲信,商议着再训练几十位钻网英雄。 龙九安说道:“行是行,但是至少得十天半月,而且不见得可以成!” 这个时候,沙佐王再次想到了两个人,那两个开始被高待,后来被当囚犯,一直撒在外面养的人,申可为和于一秋。 于一秋和申可为现在还躺在过去的铁丝网附近,大军从他们身边经过,即没有踩死他们,也没有带走他们。偶尔有好心的军士经过,会施舍一些粮食。 申可为和于一秋不至于饿死,但是虚弱无力,只能躺在地道边沿,而这也是挣扎了一天,终于躺在了那里,为了避免来去的快马踩死。 想到了他们两个,龙九安说道:“王爷,他们两个身材可以,完成使命倒是没问题,但是就怕他们不愿意~” 沙佐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道:“我有办法!” 龙九安好奇地问道:“请王爷指点~” 沙佐王说道:“天下贤士怕礼恭,我堂堂王爷,如果屈身去请,他们不会不答应~” 龙九安不置可否,只是点头称是。 沙佐王真是脸皮厚,上次光着膀子迎客,模仿曹操赤脚迎客,这次,沙佐王的大军已经前进了很远,距离申可为他们地方有几里地。 沙佐王竟然光着脚丫子,学着曹操的样子,朝着申可为他们奔去。路上的时候,裤子跑丢了,成了裸奔。 一路裸奔到了申可为面前,沙佐王抱住就哭:“兄弟啊,我还以为你们丢了,着急的我……跑着就来,鞋也丢了,裤子也丢了~” 明知道沙佐王说假话,申可为和于一秋哭道:“多谢王爷盛情啊……”说着,泣不成声了。 这个时候,彼此都是假,就看谁更假,谁就赢了,谁当真,谁就输了。 沙佐王当真了,以为自己的礼贤之策再次得逞了。 沙佐王将两人请到了铁丝网处,好言好语请他们钻网。申可为和于一秋都有过经验了,二话不说,钻过网去,到了那边就要食物。 沙佐王马上命人好酒好肉伺候,一整个宴席通过铁丝网传进了里面,申可为和于一秋饱食一场,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两人迟迟醒来,专门调沙佐王入睡的时候醒来。 侍卫们都不敢打扰沙佐王休息,听说两人醒了,只好求助于将官们。 将官们私自议事,都讨厌有龙九安的参与,于是跃过龙九安,他们私下达成了共识:继续宴请申可为和于一秋。 他们不懂沙佐王的真心,以为沙佐王真的是礼遇贤士,真的舍得为两个人费钱费力。所以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 命令一下,士兵们只有照命令办事。 申可为和于一秋在夜里,又饱餐一顿,什么活都没干,然后呼呼大睡。 第二天,沙佐王醒来了,视察铁丝网,发现申可为和于一秋还在睡觉,也没有多问,默默走开了。 回到营帐,沙佐王商议其他的事,也没有问起关于两人的情况,只以为他们睡了一天一夜。这不算事,听说过喝醉酒睡三天三夜的人。 这一日无话,沙佐王早早吃喝一顿,早早睡觉。 他睡着不久,申可为和于一秋醒来了,其实他们掐算着时间,如果早醒来了,他们就不动声色,继续装睡。 他们醒来之后,士兵们慌了,头子说道:“快,赶快禀报头子~” 士兵跑到值班将官的地方,禀告:“铁丝网两位大人醒了~”现在有事士兵直接去将官处,根本不经过沙佐王处,还有沙佐王的侍卫们。 侍卫们成了闲职,实际上他们也不敢通报沙佐王,尤其是当沙佐王睡着之后。要知道,沙佐王模仿曹操,他梦中好杀人。 “王爷辗转反侧多时,方才睡着,切勿打扰!”贴身侍候的仆人们常常这样说。 将官们听说申可为他们醒了,马上命令:“摆宴,设席,我亲自陪酒去,走!”说着,将官就来到铁丝网处。他的主要任务,当然是自己安排的,就是陪酒,陪着他们说话。 过了两天,申可为他们就真的理直气壮了,竟然命令将官,说道:“你下去吧!我们两个兄弟说话!” 将官唯唯诺诺,说道:“是,两位王(爷)……大人吃好喝好~”他差点叫成了王爷,沙佐王的兄弟当然可以叫做王爷。 将官走后,申可为和于一秋毫无拘束,大吃大喝,一直到天亮,然后沉沉睡去。 士兵们就舒口气,说道:“终于不用上东西了,王爷的这两位兄弟可真难缠~” 他们睡去不久,沙佐王醒了,他亲自视察铁丝网,发现那里什么变化也没有,其实是被打扫干净了。 他很吃惊,心说:“这两个家伙竟然睡了两天两夜,真是奇怪!” 回到营帐,沙佐王商议别的事情,忽略了申可为他们。 就这样过了三天,沙佐王有一天奇怪地问龙九安:“真是可疑,他们竟然睡了三天三夜,难道是得了什么病?” 龙九安也蒙在鼓里,说道:“我已经让军医看过~”说的军医就是那个医术不高,只会拍马屁的小学徒,说,“军医说,那两个人面色红润,气息均匀,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喝醉了。军医还说,这是三军之福,还说王爷所到之处,披荆斩棘,百战百胜,胜利指日可待了!” 听了这些,沙佐王高兴得不行,说道:“赏,赏,赏!” “赏谁啊,王爷?”传令兵问道。 “赏所有人,赏去!”沙佐王说道。 又过了两天,沙佐王还是碰不到申可为他们醒来,以为还是一觉到现在不醒。 沙佐王召集将官们,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就延误战机了,我和龙将军商议过,我们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恭请王爷吩咐~”将官们说道。 “去,去叫醒两位!”沙佐王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吼出了这一句。 将官们纷纷走下,有人叫醒了申可为他们。 两个人醒了过来,实话实说:“吵什么什么吵,刚睡着,去去去!” 将官们吓得不行,急报沙佐王:“禀王爷,您的两个兄弟发怒了~” 沙佐王感到莫名其妙,心说:“怎么来的两个兄弟,真是的!”待要反驳,龙九安已经说道:“别胡说八道,你们再去叫醒!” 将官们莫名挨到了骂,返身去叫醒申可为两人。 申可为从睡梦中惊醒,还在发火。将官们恭敬地递上工具,说道:“请两位王……大人,请~” 他们两个懒洋洋地接过工具,瞅了瞅,问道:“干什么?” 将官嬉皮笑脸地说道:“请挖掘,继续往前挖,另外看看破开铁丝网的机巧在哪里?” 申可为和于一秋早就发现了破开铁丝网的机巧,若是在外面破开铁丝网,实在是天方夜谭,但是从里面破开,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虽然发现了机巧,但是申可为他们都是明白人,不想让大唐的基业断送自己手上,uu看书 ukanshu 那样中国的黎民苍生岂不落入流寇之手。 所以,申可为和于一秋日日把酒饮乐,被发现之后,他们就假装开工,实际只是做些没有关系的工作。 原来,在这铁丝网内侧,有许多豆子大小的纽扣,这种纽扣乍一看以为是金属的,当人们用工具锤凿,发现是石质的,而且一种特别坚固的石质。 这种石质让任何工具都很无奈,任你砸,拧,捏,纽扣都无法打开。 说来滑稽,这些坚固的纽扣,只要手指轻轻一戳就开了。只要一个打开,相连的几个就会打开,铁丝网就一下子显出一个大洞。 那些钻网的士兵刚钻进第一道铁丝网防御,他们不会弄,用工具锤凿,拧捏,最后才逐渐摸索出的这个技巧。 申可为和于一秋没有尝试过打开纽扣,所以还以为这些纽扣必须用工具,以为手碰是安全的。为了避免打开,他们就轻轻地用手碰,假装在干活。更多的时候,申可为和于一秋就手握工具,但是却用手碰那些纽扣。 他们手里是大唐的基业,江山社稷,他们怎么敢懈怠。 他们这样做,倒是也骗过了人们的眼睛,沙佐王以为他们在干活,也就好酒好肉地招待着。 他们就用手碰着,戳着,只想糊弄过关,没想到终于弄巧成拙。 到底怎样,且待下回。 第277章 皇庭内事 申可为和于一秋以为只要随便用手碰碰,铁丝网不会被碰开,又能应付沙佐王的监督,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意料之外的是,这些铁丝网上的机关,不管是铁器,石器还是金器,什么工具都打不开,但是就是怕手戳。手一戳,机关打开,而且相连的纽扣也会打开。 申可为和于一秋终于弄巧成拙,竟然把铁丝网打出了大洞。看守看到后,赶紧跑去通知沙佐王。 沙佐王听了大喜,赶紧前去视察,要亲自犒劳申可为和于一秋。 申可为和于一秋正跪在地上哭拜,说道:“想不到,想不到这江山社稷竟然毁于我们的手上,罪过啊——” 沙佐王亲自封他们两个为二等将军,以后统一中土,建立新的国家,他们就是国家的开国功臣。 申可为和于一秋痛在心里,说不出口,只好暂且答应沙佐王的一切封赏,随时想着报复。 申可为和于一秋被封为西域将官的消息传到了不问长老等人耳中,各个都是气得发疯。 曹正纯当场说道:“于一秋,这个小人,我和他断绝兄弟关系,真是瞎了眼,才和他结拜!” 被封为将后,申可为和于一秋奉命去诏安众位朋友,实际上去见面,商量对策。但是,他们连面都见不到,因为江湖朋友不肯见他们,扬言见面就自杀,让他们后悔终生。 打开了两道铁丝网防御,西域士兵汹涌而进,最后通过地道,进入了长安城内。 沙佐王命人通知在远处的西域可汗,两人预备着内外联合,把京城攻陷。 三日后,西域可汗接到快报,确认了真假之后,他亲自提着西域主力部队,足有十万余人,逼近京城。 又走了几日,西域军队到达京城边上,一路上烧杀抢掠。奇怪的是,他们经过的地方要么就是富饶村庄城镇,有足够的资源抢掠,但是有的地方,竟然不仅人去城空,而且庄稼毁乱,什么都不剩下了。 西域可汗不通中原的文化,问手下:“看这情景,是什么造成的?” 有将官说道:“可汗大人,恐怕是蝗虫~” “蝗虫?就是小小的,会飞的小家伙?”可汗大人问道。 “禀可汗大人,正是。中原地带,自古有蝗灾之说,据说蝗虫可以数以万计地攻击人口密集的村庄……”将官说道。 但是也有其他的将官说道:“可汗大人,依微臣看,不是蝗灾。” “那是什么?” “恐怕是一种小型的动物,而且是啮齿动物~”将官说道。 西域可汗身边卧虎藏龙,只可惜他们说的话不被大多数人接受,所以可汗也没有听进去。 西域大军围城那天,申可为和于一秋才第一次被允许走出地道,但是,他们身边有沙佐王陪着,他正好要微服观光京城。到了外面,看到京城的繁华景象,申于两人感叹万分。 “想我泱泱大国……”申可为正要发表感叹,忽然街道上乱了起来,市民们纷纷逃亡,一会儿就净了街。 于一秋好不容易拦住一个市民,问道:“小哥,请问,这是什么事情?” 市民慌慌张张地,找地方躲着,要不是于一秋拉得紧,才没空搭理别人。 市民说道:“客官,你是外来的吧?你不知道,西域兵围城了,太可怕了~” 听了这个,于申好气又好笑,看看沙佐王。 沙佐王在一旁说道:“唉~,小哥,西域士兵而已,有什么好可怕的呃?” 市民手舞足蹈地说:“你不知道,据说那西域士兵,有四个眼睛,八只脚,走起路来像螃蟹,而且嘴里长着獠牙,见人就咬,不是人,是畜生啊~” 听了这个,于申只剩下笑,见沙佐王抬手要打,他们两个拦住,说道:“唉,大哥,这有些不妥吧?” 沙佐王说道:“以后不要传谣信谣,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要乱说,走吧!” 沙佐王在侍卫们的陪同下,和申于两人回到了地道里面。以前他一直防着申于,从没有完全信任过他,看来是对的。 大军围城的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皇上现在身体有恙,一直在病床之上,听说大军进攻,病情加重,每天必须用三副药围着。 大臣们跪倒:“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上不是普通的人,自幼也练习内功心法,懂得调息凝神,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 忽然有人问道:“皇上,大军围城,足有十万之众,京城只有卫兵几千而已,如何应付!” 刚平缓了呼吸,听了这个,皇上心头一惊,咳嗽加重了。在一旁的太子厉声吼道:“多尔康,你是故意让父皇添堵吗?来人啊,推出去斩!” 那个大臣听后,哆嗦着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皇上咳嗽着叫道:“住手!” 卫兵们听了,站立大臣两旁。 皇上咳嗽加重了,说道:“莫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暴,要想做一个好的君主,不能这样武断行事啊~” 太子听后,赶紧跪倒,说道:“父皇,恕罪~” 皇上当机立断,说道:“来人!下令,免去储君之位,明日再议!” 台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求道:“父皇,请您三思,儿臣……” 他话未说完,早有人过来脱去他的衣帽,将代表太子的东西都给取走了。 这时候,皇上连连咳嗽,一声声竟然吐出血来。 一个年幼的女仆从后面进来,手里哆嗦着,端着一个碗,哆嗦着走近皇上。还没靠太近,太子突然站起,说道:“住手,不要喂此药!” 女仆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汤剂洒了一些,滴在大理石地面,竟然冒出了蓝色的泡沫。幸好只是少量,所以没有人察觉。 皇上见太子冒失,厉声说道:“莫儿,你要干什么?” 太子跪在地上解释:“父皇,儿臣没有异心!” 到底是儿子,皇上不会不心疼,刚要摆手恕罪。 马上有大臣喊道:“太子造反——,来人啊!” 这一下就惊动了所有大内侍卫,几十位侍卫冲进来,把整个屋子给围了。屋子外面还有亲兵,亲兵下面还有直隶兵,在外面更有士兵。层层围住皇宫,还有皇宫里最重要的屋子。 皇上咳嗽一阵紧似一阵,勉强说话,说道:“多尔康,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四皇子的舅舅,不能公报……”说到这里,皇上咳嗽不止,说不出话。 太子跳到皇上床边,说道:“父皇,请不要生气,儿臣有解决的办法~” 皇上半信半疑地看着太子,现在已经是被罢免的太子,如果他杀了传令官,兴许消息传不出去。 忽然,太子拔出一个匕首,横在皇上脖子前面。 众臣一看慌了神,连忙摆手。 多尔康颤抖着手,指着太子,说道:“你们看看,众位大臣,你们看看,太子,不,这个曾经的太子,大皇子莫尔是要造反啊!我没说错!” 太子吼道:“多尔康!你这个老贼,快住嘴!一会儿,我先杀了你,你当我不知道,为了帮助自己的外甥夺得皇位,你是花了多少银子,在父皇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如今你得逞了,父皇下令免了我的太子之位,然而你知道吗,传令官是我的人!” 说完这个,太子招呼一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的传令官,受了皇上的命令,要把命令下传。 太子得意地说道:“哈哈哈,多尔老贼,你不知道,这皇宫内外,早就尽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皇上在太子的胳膊下,还是咳嗽不止。咳嗽的间歇,就含着血,说一句:“逆子,逆子啊!” 太子说道:“父皇,你不要生气,一会就好了。您做皇上也已经几十年了,该让给孩儿过过瘾了,不然我们可都老了啊!” 这时候,武部大臣厉声吼道:“李莫!你认清形势,就算你挟持皇上,你能够逃得出这么多侍卫的手心吗,万一龙体有些意外,你还能够逃得过一死吗?!” 太子哈哈大笑,说道:“敕尔福你不要装作好人。如果没有记错,今年刚成年的十五皇子,该管你叫一声‘姥爷’吧?十五皇子还那么小,你就想着让他掺和一下皇位争夺,我们这些皇子呢,都快五十岁了!你干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说什么年轻就是资本,放屁,年轻人一般都没有资本!哼哼!你当我就这些人吗?你看看!”说着,太子指指周围的侍卫,这都是皇宫内最里一层的卫兵。 那些侍卫现在都转过身来,朝着大臣们跪的地方。 “李莫儿,看来你是蓄谋已久,可恶!” 太子扶着皇上躺到更低的位置,uu看书ww.ukansh 说道:“父皇,现在得拜托你一件事,你得说一句话~” 皇上看都不看太子,说道:“哼!逆子乱贼!” 太子说道:“嘿嘿,父皇,你说我什么都行,我不是还管您叫父皇嘛?麻烦你说一句话,要说,皇位正式传给了我,因为最近有一个新玩意儿,可以将人的声音录下来,并且放出去,到时候如果有人不服,我就可以放这段声音,给他们听!” 皇上不搭理他,说道:“逆子!” 太子说道:“父皇,你就说吧,说一句就好了!” 皇上厉声吼道:“逆子,我再教你,不是所有人都是怂货,你父亲,堂堂大唐国王,只要不死,我就是国王,更不是一个怂货!” 太子说道:“父皇,你都这把老骨头了,何必这样倔呢?等你死后,我给你最大的墓穴,最大的殡葬礼,不会亏待您的!” 皇上挣扎着,竟然将脖子往刀子上蹭,说道:“要杀快杀,逆子!” 太子握着匕首不放,说道:“父皇,请你说一句吧,我的好爸爸~”说着这话,连他自己都感觉恶心,这一恶心,终于出了事。 且待下回。 第278章 攘外也安内 太子手勒着皇上的脖子,匕首扎着皇上的血管,说道:“你就说一句吧,我的好爸爸……”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这一恶心,太子手中的匕首握不紧,竟然掉落在地。他刚要弯腰去捡,皇上忽然坐直,一掌劈在太子的后脑勺。 太子受了重重一击,躺倒在地,抽搐不止。 旁边的侍卫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皇上突然大声吼道:“反贼!”喊完,他就环视四周,扫视每一个位手握兵刃的侍卫。他们都开始犹豫,握着刀的手开始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沉默了一会儿,皇上喊道:“你们还不放下手中兵刃,难道等着士兵拿下你们的人头吗?!” 听了这个,侍卫们纷纷扔掉刀子,跪在地上求饶。这时候,太子迷离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切,正好匕首在自己的脖子旁边,他上前一凑,一股鲜血喷出。 发生在公公元659年,距离皇上上次病危,正好已经十年,也是没有被历史记载的十年。 不愧是皇上,凭着超人的精力,逼人的士气,竟然让满厅的侍卫们都束手就擒。 众位大臣一齐跪倒,说道:“吾皇万岁!” 出人意料的是,皇上第二天就恢复了精神,径自下床,穿上了风尘已久的戎装,来到城楼亲自督战。 众位守城士兵见西域大兵围城,本已经没有了斗志,有的甚至在找机会逃跑。但是皇上的出现极大鼓舞了士气,那些士兵就是看不得这个,看到皇上不畏生死,来到城楼,他们也抱着必死心态,严阵以待。 皇上是个圣主,亲自到每一个士兵身边慰问,安慰士兵们躁动的心,为他们送来歌舞妓,或许是文艺兵吧,让他们在紧张的军旅生活中,能够得到一丝心灵的快慰。 看着守城士兵们振奋了精神,皇上更加有了劲头,于是升朝问政。 两列臣工分列东西,一齐跪倒,拜道:“吾皇万岁!” 抛开闲话不讲,皇上问道:“最快调动,前来救援的部队,多久能到?” 一个武将走出班列,拜道:“禀万岁,三天就可以到!” 皇上说道:“如此说来,城困可解~” 武将拜道:“万岁,三天能到,但是部队力量微薄。” “哦~,说!” “是,三天后赶到的是扈将军的轻骑兵,不过……”武将吞吐了。 “不过多少?”皇上问道。 “禀万岁,不过两千余众~”武将说道。 另一个武将走出班列,说道:“禀万岁,两千余种对于西域重兵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恐怕扈将军量力而行,不见得会来解城危!” “哦~,以你之见如何?”皇上问道。 武将说道:“依末将看,解决城围,还得是万里之外的边防部队……” 话未说完,有人站出来,说道:“皇上啊,边防乃我国家重兵,不可轻易调动啊~”说话的是一个文臣,样子衰老,看起来没有什么胆魄。 武将指着那个老臣,说道:“大胆皮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京城变成囹圄吗?!” 皮诺说道:“敕尔福,你我都是老臣了,何必说些自不量力,有损朝体的话呢?!” 敕尔福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怂恿你家外甥三皇子,带着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殴打我家十五皇子,你一个外臣,有何资格设计皇子?!岂不是自不量力!” “你们两个,谁再多说一句,我就斩!”皇上喝道。 自从十年前得了重病,皇庭之中从没有少的了储君之争,不管谈论什么大事,最终总是落在那个争斗上。这是皇上最心痛的事情,若不是身体衰弱,他早就硬手腕治理这件事。 一个武将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我看还是调动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不管如何,先解了城围再说,而且,路远不一定来得慢,或许也是个办法~” 皇上听了,点点头,说道:“嗯~,多尔康说得有理~” 多尔康谢过皇上,尾巴就翘了,以为得了宠,说道:“皇上不知道,现在城在围困之中,很多大臣不想着如何破敌,只想着那些私权争斗。其实他们争来争去,争的都不对。那些真正对的人,从来不争!要我说,其他的皇子这个时候只管准备行李,准备逃走。只有四皇子,整日钻研……” “多尔康!你也给我住嘴!”皇上喝道,“若你不是四皇子的舅舅,而且对国有功,我一定斩了你!多说一句,斩你头颅!” 群臣闭嘴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跟皇上分忧,也没有一个人有那种能力。 皇上感觉心里苦涩,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大臣们就低着头,站在下面,一个个都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困了。 忽然,一声呼噜响起,震得整个大殿都动了。忠臣一阵惊,左右瞅着,议论着。 皇上怒目圆睁,喝道:“是谁!如此无礼,弄出来!” 大臣们左瞅右瞅,终于发现了,是一个面向衰老,满脸长须的老臣。有人把那个老家伙踹出班列,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个家伙倒是面生~” “没见过,看起来像个老臣~” 皇上定睛一看,发现这个老家伙有些面熟,似乎见过,但是看样子根本看不出是谁,或者任什么官职。 那个老家伙颠颠倒倒,走出班列,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 有人喝道:“还不下跪?!” 老家伙晕晕乎乎,瞅瞅左右,瞅瞅上下,竟然笑了,说道:“嗯~?嗯,上跪天,下跪地,还有祖师爷和太极,皇上是个什么东西?” 听了这个,守殿侍卫上前要拿,皇上一声叫住,说道:“慢着!你等退下!” 侍卫们收起刀子,站到两边。 皇上问道:“老者,你穿的官衣,站在官列,为何不下跪,不下跪也好,为何在我朝堂打呼,扰乱秩序?!” 老家伙说道:“那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着,老家伙把官衣脱掉,里面竟然是破烂老旧的道袍短打。 不是别人,正是老头子。 皇上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来意?” 老头子说道:“嗯~?嗯,我是看着你们可笑,如今大难临头,你们还讨论什么调兵,调哪里的兵,可笑,可笑~” 当今皇上是个圣主,平静地问道:“哦,大师有何高见?” 老头子扭头什么也不说,两腿一搭,屁股后坐,竟然没有倒,而是坐在空气中。 皇上不傻,一看就明白了,说道:“来人,赐坐,赐朕的龙座!” 不一会儿,有小太监把一个华丽的靠背椅给搬来了。 老头子坐在上面,还是什么都不说。 皇上问道:“老者,大师,有什么高见,敬请指点!” 老头子笑了笑,说道:“嗯~?嗯,别急,等着~”说着,老头子把椅子提起来,然后挪了挪位置,坐下了。 群臣很不解,拜道:“万岁,此人看来行踪异常,着装有变,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恐怕是故意戏弄吾皇~” 还有人建议皇上立斩不赦。 皇上摇摇头,说道:“大师一定有高见~” 人们蔫蔫呆呆地等着,看着老头子到底耍什么花招。忽然,老头子屁股下面的椅子动了,一鼓一鼓的,看样子是椅子压住了什么。 群臣们一看,急忙后退,离远了看着,皇上也吃了一惊,看着老头子的椅子腿,叹道:“莫不是这皇宫正殿也有人挖了地道?” 压了一会儿,老头子忽然闪开,地皮一下子打开,从里面露出好几个人来,一下子蹿到了地面上面。 “这是哪里,哪里?”几个人喊道。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老头子扔开绳索,将几个人绑好,说道:“你们挖到了枪口上了!” 几个人是专门挖地道的兵工,还在嘟囔:“我就说,不应该往这里挖,挖过了吧~” 上来几个侍卫将西域兵工给弄走了,老头子把地皮重新盖上,边盖边说:“西域人挖地道真是有一手!” 皇上见状,亲自下台阶,和老头子握手。 老头子说道:“不必如此。嗯~?嗯,我的高见是,uu看书w.ukansu.co 先平定了内部,然后在对付外面~” 听了这个,皇上说道:“好,明白了,将二十一个皇子都给斩了……” 老头子一下子捂住皇上的嘴,说道:“你干嘛?” 皇上说:“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斩了他们,就不会有内部的争斗了~” 老头子说道:“瞎说,我不是说这个!” 皇上说:“哦,明白了,来人啊,把二十一个皇子的亲戚都给我斩了,一个不留!” 老头子忙捂住他的嘴,说道:“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内部要被攻陷了,西域人挖地道已经到了京城之内!” 皇上大惊,说道:“什么?!” 老头子说道:“嗯~?嗯,外面围城的,不过是诱饵,他们顶多是里应外合,攻破城池的外围,而里面的兵更加可怕,可以直接偷了你的脑袋!” 皇上大惊,说道:“呜呼啊!大师指点!” 老头子说道:“如果没有算错,那多少位的西域高手马上就要从地道进入京城,各个身怀绝技,全是刺客的顶尖儿啊——” 皇上:“呜呼啊,大师救命!” 且待下回。 第279章 闯进内宫 老头子笑笑,说道:“进来的多少位武林高手,我倒是可以帮忙对付,但是他们带来的兵丁不在少数,你……” 皇上是个聪明人,即刻命令道:“诸位将官听命,马上召集所有人城内的士兵!” 将官得令,赶出宫去。 没过一会儿,果然,从大大小小的地道口中往外钻出了许多个人,各个都是西域武士的打扮。 老头子到底是个武士,不是什么将军出身,所以不懂用兵之道,更不懂攻受策略。所以,他才把这个馊主意提给皇上。其实,召集所有的士兵正中沙佐王的主意。 自从地道挖到了护城河一带,沙佐王已经分出兵工,往地面挖出洞口,能够直通外界,因此他和自己的哥哥,西域可汗取得了联系。 沙佐王秘密通报可汗,约定今日一见京城城墙人头攒动,就是皇帝撤兵集合,到时候,可汗就带人马攻城,沙佐王就带兵从地道攻入京城之内! 西域可汗亲自到了京城边上,带着十万之众,日日在城外叫骂。奇怪的是,预计之中,他们会遇到很多前来救援的部队,但是此时却很少碰见。 西域可汗说道:“看到没有,大唐的人心已经散了,救援部队迟迟不到,说明各地都占山为王,想要拥兵自重,他们都在等着皇上被杀,他们就行程割据。到时候,我一个个击破,大唐天下尽归我手了!” 身旁的大臣都拜道在地,说道:“可汗英明,万寿无疆!” 他们正在城外静等,果然看到城墙上人头攒动,过了一会儿,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明显减少,稀稀落落地站在各个显眼的位置。 身经百战的西域可汗一看,笑道:“哈哈,这是唐皇故弄玄虚而已,实际上城中兵力极少了!来人,传令,午时攻城!” 传令下去,军中紧急造饭,为士兵们充肠预备。 沙佐王随着最后一队士兵,打算冲出地洞,忽然被人拽住,沙佐王扭头一看,竟然是申可为和于一秋他们。 沙佐王问道:“两位将军,这是为何?” 申可为和于一秋将帽子一摘,说道:“谁爱做你的狗屁将军”他们将帽子扔到地上,双手一掐,挟持了沙佐王。 旁边的士兵想救,奈何没有功夫,只是看着干着急。 申可为吼道:“快,把我们的人放了,否则我现在就杀!” 士兵们中看起来有个小头头,但是绝对不是将军,说道:“好,请不要妄动,我去放人!” 沙佐王说不出话,因为脖子被手掐得很紧,勉强点头示意士兵们。 不一会儿,不问长老,曹正纯,鲁关山,石担山,刺猬佟,还有女扮男装的翠花都被带来了。 他们刚到,才说要辱骂申可为他们,看到这副场面,说道:“申兄弟,原来你们……” 于一秋说道:“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会卖友求荣,背叛本国,投靠这些歹人?!” 不问长老说道:“错怪你们了~” 申可为说道:“长老不必多说,我们现在冲出去,救我们的京城之急!” 在地洞口上,蹿出了几个高手,各个都是西域武士的打扮,上来就挥刀砍人,那些文官大臣各个属老鼠的,见了武士仓皇逃窜,最后好几个都被砍了几刀。 那些武将倒是有些胆魄,奈何功力平平,只够武士踢两脚。 武士打杀了一阵,看到皇上前面站着一个老头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武士不把他放在眼里,冲上来就要砍,老头子忽然说话了。 “嗯~?嗯,吃了吗?”老头子说道。 这西域的高手也是懂得点中国话的,说道:“问这个干嘛?” 老头子猛然低头,瞅了一眼他的肚子,西域武士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其他西域武士也不知情,上来也砍,都被老头子一一瞅死。 西域高手在后面看着,喊道:“武士们,住手!” 武士们终于停止了对老头子的进攻。 老头子定睛一瞅,说道:“嗯~?嗯,原来是你们~” 西域高手们站在一起,说道:“幸会幸会,原来是道长!早有耳闻~” 老头子说道:“嗨,什么闻不闻的,虚名而已~” 西域高手面面相觑,心说:“按规矩,他该问问我们的名号,怎么也不问呢?” 见老头子没有问,西域高手自报家门,说道:“我们是西域武士,尼安斯!”一个绿脸汉子说道。 “尼莫特尼”一个红脸汉子说道。 “沙泊冰”一个蓝脸汉子说道。 没等最后一个说,老头子说道:“梅灵久,那个黄脸汉子,你们不用多说,我早就听说过~” 梅灵久说道:“老头儿,不要嚣张,早知道你武功厉害,但是我们四个西域高手在此,你敢怎样?” 老头子说道:“比比看!” 不多说话,西域武士让开一边,西域高手站在前面,各个使出了看家本领,搅得皇宫大殿木头翻飞,砖瓦遍地。 他们正打着,忽然地洞里跳出几个人,正是申可为众人。 申可为一见师父被四个人围攻,喊道:“住手!” 所有人都看向申可为,申可为手掐着沙佐王,从地洞口慢慢挪着,向着老头子的方向。 忽然,一个西域高手伸出一只长手,长手在空中变成龙爪,朝着申可为的头过来,速度极其快。 老头子一见,急忙使招,横截那只鬼手,可惜鬼手功力太高,不能被完全截住,剩下了一半的功力,偏转方向,朝着不问长老冲去。 不问长老挥手接招,哪料到功风太强,竟然见物就毁,将不问长老的手活生生打下胳膊。不问长老成了一个没有手的残疾人。 不问长老惨叫一声,刺猬佟扶住他,勉强往前走着。 老头子笑着说道:“高手们,这样偷袭,未免有失英雄的光彩吧?!” 申可为他们走到了皇上近前,其余人拜道,口呼万岁。申可为说道:“皇上恕罪,罪民不能施以全礼~” 皇上说道:“免了,免了!” 申可为转身对西域高手,喊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然伤我朋友,还要偷袭我们的京城,算什么英雄?!” 西域高手大笑,说道:“哼哼,今日,我们各为其主,都算忠臣义士,休要道德绑架,强分好坏!” 申可为再要理论,老头子说道:“嗯~?嗯,别闲扯,说正事!” 申可为说道:“是,师父!”他对西域高手喊道:“你们这些混蛋,若是现在撤退,把兵丁带走,我们就留他一条命,若是不走,他活不成!”说着,申可为将手往紧掐一掐,致使沙佐王的脖子流了血。 在远处另一个地洞口,仍有源源不断的西域士兵往外钻着,早已经把大殿守严实,救援来的唐兵无法接近里面。 西域高手瞅瞅那些西域士兵,说道:“小兄弟,我想你是搞错了,今天我们是兵多将广,而你们挟持的人不过是我们的王爷,我们是奉了可汗的命令来的。所以,你杀了他,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大威胁,我们今天要的是皇上的人头,还有大唐的基业! 当然,若是你放了我们的王爷,那么除了你家皇上,我可以留你们个全尸!” 申可为大吼:“歹贼,口出狂言!”说着,他摸过一把匕首,真的把沙佐王的脖子给扎进很深。 西域高手面不改色,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沙佐王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早就知道,在攻取京城的计划中,他一直都是可汗的一颗棋子。不过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图谋篡位的计划恐怕早就被可汗知道了。 沙佐王闭上了眼,一点怨恨都没有。 可叹可笑,亲兄弟之间竟然有这么多年的彼此算计和猜疑。 见挟持的人质难为不了西域高手,而且老头子功力有限,恐怕也是力不从心。申可为泄气了,终于握着沙佐王的手也送了,最后竟然一放手,把沙佐王给放了。 不问长老他们都推搡申可为,问他,骂他,说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故意放走他!” 申可为竟然说:“他是沙漪的叔叔,我做不到!” 沙佐王听了这个,心里着实受了感动,没想到自己竟然沾了侄女的光。 沙佐王被放了,两方的优劣阵势更清楚了。 西域高手说道:“好,我们说话算数,到时候留你小子一个全尸!” 听了这个,鲁关山不干了,跳出队伍,吼道:“你说什么?明明是说留我们所有人全尸的!” 西域高手被逗笑了,瞅了鲁关山一眼,笑道:“好好好,只要你叫我一声亲爸爸,不!是叫我们西域人一声亲爸爸!” 申可为他们都看向鲁关山,严肃地,无声地。 鲁关山沉默了一会,uu看书 ukanshc 说道:“傻*玩意儿,你就是给爷爷我提鞋,我还不要!” 听了这个,西域高手猛然扭头,射出如冰的目光,瞅了鲁关山一眼,鲁关山颓然倒地,再探鼻息,竟然已经死了。 所有人惊叹于西域高手的功夫,同时哭鲁关山的尸体。没想到做了一辈子孬种,在民族大义面前,他竟然成就了功名,如果历史真实,这个人应该会名垂青史。 申可为忽然想起了宝贝,怀中的皇髓脑,于是掏出来,要亲手交给皇上。 老头子说道:“不必了,皇上已经好了~” 西域高手看他们啰嗦个不停,笑道:“好了,我想你们已经道过别了,现在就伸出脖子吧!” 忽然,外面喊声震天。西域高手吃了一惊。 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80章 1队骑兵 西域高手和武士们将老头子等人,还有皇上文武大臣围困在一起,如同铁箍一样,不能冲破。 另外,还不断有西域的士兵从地洞往外钻着,各个都手持兵器,围在众人外围,对抗着京城里召集进入的卫兵。 眼看着众人要被围死,忽然外面喊声大震,西域高手们都吓了一跳。 有西域士兵报告:“高手大人,外面来了一队奇兵,一直从京城外的大军突围,进入皇城,现在竟然到了内宫,朝着最里层赶来!” 西域沙佐王问道:“是何人?” 原来,在早些时候,西域可汗亲自督兵,来到京城护城河外,耐心地等着城墙上兵士调动。果然,他们发现城墙上的兵被调走,剩下了很少。 可汗下令:“马上攻击!” 十万大军一齐攻击京城,京城岌岌可危,正在这时。后方探子来报,说道:“禀可汗,外面来了一队骑兵,来头甚猛,眼看就要与我军交锋了!” “大概有多少人众?”可汗问道。 探子说道:“约有几千~” 可汗笑了笑,显然不把这个数目放在眼里,说道:“暂缓攻城,后队变成防御圈,先围剿那些骑兵!” 士兵下去传令,马上十万大军分出一部分,转身向后,应付来着。 本以为很快就会有士兵来报捷,可汗信心满满,却等来了士兵慌忙报信。 “禀可汗!一队骑兵来头太猛,已经损了我三个方阵的兵士~”士兵说道。 听了这个,可汗权衡利弊,说道:“出动一队精兵,其他兵士避免接触,放他们进入~” 就这样,那一队突如其来的援兵,竟然冲破重围,斩杀多名西域将士,最终攻入了里层。吊桥放下,竟然只进京城大门。 可汗遥遥望去,问道:“此乃何人?” 有知情的士兵说道:“禀王爷,这就是大唐有名的边境统兵大元帅扈将军~” 可汗望着那一队骑兵进城,暗暗叹息:“唉,可惜,可惜~” 有将官问道:“可汗大人,难道因为一个小小的将军,我们就要撤兵,难道我们就成功不了?” 可汗瞅瞅他,说道:“谁说的?!扰乱军心?!” 将官吓得施礼,说道:“小将听可汗说,可惜可惜~” 可汗哈哈大笑,说道:“我不是说我们的计划可惜了,我是说,一个好好的将军,冲入囹圄之中,可惜了,可惜了!” 听了这个,大小将士都跟着笑。 看来西域兵多将广,哪里把这一个胡将军看在眼里。 冲入京门之后,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街上已经干净如洗,有没有士兵巡逻,所以扈将军畅通无阻,直接赶到了内宫门外。 出示将军文书之后,看门侍卫放行,扈将军带着所剩不多的人冲入了大殿。 这里正被西域人围攻,忽然看到外围闯进人来。 西域沙佐王问道:“这是何人?” 士兵报不出,只说不知。 扈将军被众多西域士兵围在了外面,甚至比进城时候更加难以突破。 在外面,扈将军大声吼道:“皇上,万岁,能够听见吗?您可安好?” 皇上在里面听到了喊声,瞅瞅左右,激动地说道:“扈将军,是我的扈将军!”随即,皇上大喊:“我的扈将军,我在这里面,情势危急,速速救援!” 扈将军喊道:“末将接令,不能当面施礼,再次行礼了!”说着,扈将军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磕了头,行过了君臣大礼。 皇上喊道:“爱臣起身~” 西域高手尼安斯,武功高强而且懂用兵,这个时候站到了外圈,喝道:“来者何人?都是将死之人,何必拘束什么繁文缛节,快快报上姓名,我好写下捗高!” 扈将军大吼道:“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扈。西省重镇,统兵元帅!” 尼安斯说道:“哦,原来是扈将军,今日不管你是什么,快快拿命来!”说着,尼安斯竟然只身前往,也不带兵,也不带侍卫,一个人冲上胡将军近前。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尼安斯看不起这一众人。 扈将军虽然不怂,但是武功一般,接不了三招,差点被尼安斯砍下脑袋。幸好,人群中出来一个人,跳过扈将军,来到前面。 这个人速度非常快,好似一阵疾风,停得非常稳,如同踏雪无声。 尼安斯使出的招数很轻易被化解了,这时候,他才正眼看来者,问道:“你是何人?” 那个人笑了笑,说道:“难道你们西域人的规矩就是这样?只问我们姓名,却从来不敢自报姓名?” 听了这个,尼安斯感觉来者更有些意思,于是恭敬地说道:“我是西域武士,尼安斯,请教贵姓!” 来者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听说过没有天象老祖罗士詹?” 尼安斯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老祖。我早就听说中原老祖有几位,各个都是武林至尊。既然是至尊,何必要守着一个破败的朝廷,做困兽之斗?” “你说的没错,我们中土老祖很多,而且各个身怀绝技,可惜啊,可惜一个都没有来。他们都没有工夫,都在忙着下棋,没工夫打扫屋里出的臭虫,只好派我一个小学生,来这里处理一下!小小龟,拿命来!”说着,罗士詹主动出击。 尼安斯倒退两步,双手接住,两股功风相撞,瞬间就光芒万丈,把旁人闪瞎了眼睛一样。 罗士詹刚要使出全力,尼安斯猛然撤力,闪开一边,以至于罗士詹大力打在了几位西域兵身上,各个都被打得吐血身亡。 罗士詹笑道:“小小龟,你倒是狠!” 尼安斯笑道:“原来这点功夫,看我的!”说着,尼安斯双手高举,舞动起了无端的旋风,朝着罗士詹扔过来。 罗士詹刚刚使过全力,这时候一时不能收集力气,被打得后退几步,险些栽倒。 忽然,有个粗声粗气的喊道:“快看,他们耍诈!”原来是邵大虎,他竟然也响应扈将军的号召,来到这里救当今万岁。 众人顺着邵大虎的手指望去,原来在尼安斯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正是西域高手尼莫。 胡将军吼道:“好一个西域高手,恬不知耻,竟然耍诈,两个人的功力叠加一起,打伤我家的高手!” 尼安斯笑道:“嘿嘿,还高手,这就叫高手?别让我笑了,废话少说,可还有人来?!” 听了这个,邵大虎一步上前,被身边的骆佳给拦住了,她说道:“你功夫差点,还是让别人!” 邵大虎推开骆佳,说道:“从来都听你的,我今天不能了。他们想凭人数获胜,我功夫不行,也要凑一个数!” 忽然,有人哈哈大笑,说道:“什么?!在我们大唐的地方,竟然有人要凭人数获胜?!”然后一阵衣服声,不知道多少人从众人头顶飘过。 定睛一看,原来是江湖上的英雄。 “我们是雁荡五侠,天山五侠,昆仑山五侠,云堂山六侠,横山七客!人数够吗?”他们分别报名,齐声问道。 尼安斯一瞅,心里慌了,看到这么多人,尽管是功夫平常,他们也害怕,更何况来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许多都是虚形幻影,看起来像死了很久。 尼安斯心里虚了,退了几步,招呼道:“众位士兵,神挡杀神,上!” 一声召唤,那些士兵可不怕鬼神,一起冲上,扈将军带着人一阵乱冲,没有斩杀的本事,倒有冲乱敌阵的本事。 不一会儿,扈将军带人冲进了里层。 扈将军重新见到了皇上,倒身下拜,其余人众也是。 扈将军报告说:“皇上,末将被西域人挟持带到了西省,他们不知道,我是西省的元帅,到了那里,认识我的人太多,所以他们很快露馅了,我的人把我救了。 当时未到我的属地,我听说皇上有难,于是急匆匆赶来,一路上召集了不少英雄好汉,我带的本部士兵不过几百。大多数都是武林英雄啊,他们不畏艰苦,甚至自费随我来京城救主!还好,没有太迟!” 皇上扫视着众位武林英雄,说道:“好啊,多谢众位了。扈将军,你是赤胆忠心,我看清楚了!” 扈将军倒身下拜,说道:“惭愧,惭愧!” “为何如此?” 扈将军说道:“我无意间找到了宝贝皇髓脑,正要亲自带给皇上,竟然被贼人劫持,危难之中,我交给了一个年轻人,恐怕他……” “如何?” “恐怕是我选人不周,早被人纳为己有了吧~”扈将军说完,u看书 .uukansu.cm老泪纵横。忽然一声,从背后响起,扈将军茫然回头。 “扈将军!” 扈将军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似乎很面熟,仔细一看,才发现换了衣冠,装扮下面,是他千思万想,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个脸庞。 申可为说道:“扈将军,未免太小看别人了吧~” 扈将军紧紧握着申可为的手,说道:“看来我是没有找错人。以前一个白胡子老者跟我说过,运送这个宝贝,一定是我这样的人,否则很容易勾起别人的私欲,被别人占为己有。我一直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原来……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众人欢笑,好像把围着的西域士兵给忘了。 西域士兵受不了这个,大吼几声:“别他妈闲扯了!” 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81章 2王打架如儿戏 西域士兵受不了被冷落,大吼了几声,终于重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 西域高手说道:“你们今日就要完蛋,还有心思扯家常!” 扈将军当作听不见,又对申可为说道:“小兄弟,你还不快把我托给你的宝贝交给吾皇?” 申可为说:“早已经交了!” 扈将军问道:“皇上,宝贝的效果如何?” 皇上说道:“大师已经说了,我康复了,不必再服用~” “大师?”扈将军扫视众人,看不出谁是大师,倒是看到老头子体态老相。 见扈将军看自己,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道:“嗯~?嗯,没错,就是我,我就是大师~” 扈将军像对待普通人一样,施了一个普通的礼,问道:“大师,为何说已经不用服用了?” 老头子说道:“嗯~?嗯,我认为不用了~” 扈将军还要再问,看起来是怀疑老头子。 皇上说道:“扈将军!”虽然是身处险境,但是皇上仍然不失威仪,声音很稳很宏亮,说道,“不要怀疑大师,第一次病重,就是大师帮我治愈的!这已经不是秘密,当初我还以为是佛经的作用~” 扈将军闻说一惊,重新向老头子施礼。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道:“嗯~?嗯,什么大师不大师,打不过人家喽~” 听了这个,西域高手高兴了,吼道:“你们倒是有懂事的,其他人呢,是不是趁早认输?!” 哪有一个人肯认输,老头子说道:“我是说打不过你们,又不是说我认输,我打不过你们,我也要打,而且我要学习你们,学会了,我再打你们,不管我是多晚学会,我就要打你们,我的目标,我的梦想,我的复仇计划……” 老头子滔滔不绝地说着,只见西域士兵听了这些,一个个都捂住耳朵,竟然吐着白沫,倒在地上。 众人糊涂,只有不问长老,上前问道:“大师,你什么时候……” 老头子呵呵一笑,说道:“我别的不会,要说学习,我是最擅长的!嗯~?嗯,我听过你叨叨过许多次,后来才知道这叫叨叨功,好学!” 不问长老由衷赞叹,心说:“大师不亏是大师,在于心灵,能学!” 西域高手识破这种功夫,说道:“所有人,捂住耳朵!”虽然传下命令,但是地洞口钻出的士兵没有听见,刚出洞就倒下,刚站稳就断气。 一时间,西域士兵的尸体铺满了大殿,还有大殿外面的庭院。 最终,两方人马达到了差不多的数量。 皇上看准时机,大声发令:“总攻,先给我消灭这些城中乱贼,打!” 一声令下,侍卫和卫兵们,武林英雄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和西域人揪斗在一起。 这时候,皇上脱掉了龙冠,显出了里面的金黄短打缎子衣。他径直朝沙佐王走去,沙佐王身体肥胖,连连后退,几次都差点栽倒。 西域高手见了,要往沙佐王身边冲,无奈被武林人士拦住。 西域高手大叫:“你们这叫什么,凭着人多,欺负人少?!” “少说屁话,你们刚开始不是凭着人多,围着我们?!” 西域高手喊道:“这不公平。我们今天各为其主,称不上好坏,不应该有失公平,应该处处公平,让我救我们的主子,王爷可没有功夫!” 申可为也加入了战局,凭着深厚的内力,说道:“少说屁话,我们皇上有功夫吗?这才算公平!” 几个人把西域高手分别围住,皇上毫无障碍地走到了沙佐王身边,沙佐王吓得发抖。最后,恐惧将他推向了貌似勇敢的边缘。 沙佐王大声吼道:“来啊,反正你也不会功夫!” 说是如此,其实两个人从小都练过功夫。可是他们的功夫到底是业余的。 皇上上去就一个满把抓,揪住沙佐王的衣服,把他往旁边扔,天知道大病初愈的皇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沙佐王更滑稽,上来就满脸挠,朝着皇上的脸就挠。作为一国之君,皇上对相貌是很看重的,左闪右闪,躲过爪子。 两个首领怎么看都像小孩打架,差点把别人逗乐了。最终,沙佐王抵不过李世民的绝招,一个撩阴手,将沙佐王横拽到了地上。 沙佐王直叫疼,喊着:“服了,服了!” 可笑,天下之间的争斗,无论大小,国家之间,还是邻里之间,争的无非就是这句。 他们分出了胜负,两方人马也就没有打得必要了。 沙佐王喊着:“服了服了,其实你不该跟我打,我不是可汗,你应该和我们的王打过,他就在城外,不如开城门,放进他们来!” 皇上喝道:“你当我是傻子?我再打你!”说着,皇上又打沙佐王,朝着那张大脸盘子,哐哐打了一个耳光。 西域武士们一看,说道:“恐怕王爷撑不了多久了,快快分出胜负!”他们口中的胜负,自然是自己胜利,别人输。 其他大唐各地的武林人士,哪里是等闲之辈,这时候哪个敢不尽力。连鲁关山都趴在地上,别以为是在吃草,是在发功。 在地上吃草多时,他早就钻研出了一套神功,叫做草泥神功!这种功夫一般是趴在地上,如果是骑在马背上,功力加倍。 鲁关山四处挡杀,将那些西域士兵,没有功夫的士兵打得乱窜。还有一些功夫薄弱的将军,官僚,都被鲁关山逼到了墙角,每个人都得脱衣服,就跟流氓似的。 另外,还有一些西域武士,他们人数多,而且武功都不是很差,对付他们需要一定的功夫。 正好,雁荡五侠,天山五侠……,那些大侠们,还有张德华,刘小龙,邓家驹,于港生,那些谭家村的武术世家。还有鲁关山的岳父,谭老爷,谭家良,也亲自到来。除了他们,甚至还有兵器界的英雄,例如雷家兄弟,雷关,雷影,雷熊,另外有野兽三兄弟。加上武功一般的邵大虎,骆佳等等许多人。他们负责西域武士。 另外,不问长老,于一秋,曹正纯,申可为也在其中。刺猬佟恢复了精神,他也是高手,他们这些高手一起用功,对付西域高手梅灵久。 老头子这时候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从没有人见过老头子这样卖力。他一个人对付尼安斯,尼莫,还有沙柏冰,显得有些吃力。 这群人打得好不痛快,还有那皇上的文臣武将,在后面加油助威。 偶尔有不长眼的西域武士走近龙椅,那些文臣武将就用拳头捶他,用爪子挠他们,把他们整的面目全非,好不难看。 他们打,皇上和沙佐王打,两个人不顾体面,尤其是沙佐王,在桌子下面钻着逃跑,皇上就绕着桌子追打。 沙佐王吼叫着:“皇上,吾皇~”他也开始叫吾皇了,“饶命啊,饶命啊!” 皇上叫道:“你让他们停手!” 沙佐王哀求道:“可是他们不听我的呢!” 皇上说道:“那我就打死你!” 沙佐王说:“要是听我的,我早就退兵了,我真的不想打了,你看看我,哪还有一点王爷的尊严!”沙佐王钻到了桌子下面,怎么也不出来。 “你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就拿棍子捅你!”皇上说,就像个地痞,说着,他脱下了靴子,直朝桌子下面扔。 沙佐王在桌子下面求饶,叫着:“吾皇,万岁啊!” 他这么一叫,其他文臣武将不喜欢了,骂道:“吾皇也是你叫的,万岁也是你叫的?你让我们饶你,之前实力强的时候,你们围着我们,怎么不饶我们?!” 沙佐王哭腔着说:“那时候,你们没有说‘服了’” 听了这个,文臣武将伸出脚来,朝着桌子下面踹,就像赶狗一样。 西域高手三个打一个,力量也强不多,于是他们想起了诡计,撒开手,朝着别处跑。 老头子不知有诡计,说道:“嘿嘿,想跑,你们不知道我的轻功?”说着,老头子使出了八卦踏阳步,紧追其后。 尼安斯,尼莫和沙柏冰这时候施展轻功,故意拖慢速度,想让老头子赶上,然后他们猛然回头,分头行动,将老头子给围在其中。 见老头子果然追上来,他们朝着屋顶飞去,到了屋顶狭窄处,他们猛然回身,喊着:“哈哈,拿命来!” 转过头去,他们吃了一惊,因为身后竟然没有人来。 忽然一声:“嗯~?嗯,拿拿拿拿……来!” 三个西域高手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头子超过他们,已经在他们前面。他们吃了一惊,急忙应付,哪知道老头子忽然消失,背后竟然分别挨了一掌。 原来,这就是八卦踏阳步,方位变换和身形变换,总是不在一个位置。三个高手看到的不过是幻影。 沙柏冰落到地上,气急败坏,伸出双掌,忽然被人拦住了。 尼安斯和尼莫说道:“不要这样,你忘了,这里有我们的人,何必用这招!” 沙柏冰良久平息了怒气,说道:“老家伙,uu看书 .uukansh 算你命大!我不出狠招!” 这时候,西域武士被武林英雄们逼得近了墙角,也和鲁关山的手段一样,逼着他们脱着衣服。 邵大虎哈哈大笑:“骆佳,闭上眼睛,不要看这些光屁股虫儿!” “让他们脱成这样,何必呢!” “哈哈,你不懂,这样一来,我不信外面的人分得清他们是西域人还是唐人,这样一来,他们为了保命,只好帮着我们守城!”邵大虎得意地说。 鲁关山也是这样的想法,将士兵们逼到角落,然后逼他们脱衣服。不知道从哪里夺来了一匹马,鲁关山将自己钻研出的草泥神功发挥到了更高的阶段,就是带着马的神功。 他们正打得热闹,忽然有探子来报,这个探子脱得光滑出溜,看不出是哪个方面的。他喊道:“报——,外面有险情!” 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82章 上最后1课 突然,一个脱得光滑出溜的士兵来报,因为两方士兵都被脱了衣服,所以无法分清到底是哪个方面的。 “报——,外面有险情!”士兵用半土半洋的话说。 皇上问道:“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那个士兵瞅瞅皇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并不作答。 皇上一见,用脚踹一下桌子下面的西域王爷沙佐王,沙佐王会意了。沙佐王问道:“什么事情,说!” 士兵不听唐王,听西域王,所以说道:“外面大军被不明动物围困,已经面临着弹尽粮绝的险境!” “什么?!” “正是!”士兵说,“那种小动物前军未见到,见到的后军都被斩尽杀绝了,据冒死逃出的士兵说这种小动物是黑色的,在背脊上,有白色的条条~” 沙佐王问道:“还有什么特征?” 士兵说:“中土少见,唐国很多。它们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臭气熏天!” 沙佐王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玩意儿,正在嘀咕,突然唐皇说道:“臭鼬!” 在场的人都笑了,听到这个,但是沙佐王笑完又哭了,申可为他们也是,一个个哭丧着脸。 皇上笑得喘不过气,说道:“哈哈哈,你们西域人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连臭鼬都害怕?” 扈将军也笑了,露出了大国骄傲的神态,说道:“哼!我当什么强兵压境,原来是臭鼬,哈哈!” 西域武士和西域高手有几个仍不屈服,顽强抵抗,大多数西域士兵已经被制服,并且被扒光了。 扈将军说道:“咱们不管西域人死活,我们先打个痛快!” 于是,大唐的高手,还有士兵齐心协力,想着制服西域武士和西域高手。西域高手眼看势穷,但是保留着最后一点尊严,就是不认输。另外,那沙柏冰总是要施功,不知道什么功,尼安斯和尼莫苦苦相拦。 大唐高手以为他们不过是故弄玄虚,以话相逼,说道:“哼哼!装什么蒜,你们如果有绝招,早就使出来,别在那里掖掖藏藏,就好像我们一定应付不来!” 听了这个,沙柏冰一下子推开尼安斯和尼莫,双手托天,来了一个金石灌顶,只见他的头顶有五彩光聚,瞬间迸发出金色的电光,伴着电光,“呲呲”声不绝于耳。 这个时候,尼安斯和尼莫一改怒颜,像劝人似的,对申可为他们喊道:“你们快说不要,快!现在还来得及,不然我们都要死,快说啊!” 听了这个,不问长老他们面面相觑,说道:“哈哈,原来西域人靠这个赢别人!” 听了这个,沙柏冰忽然跳起,到了空中,他整个人都变了颜色,从里往外发出黄绿色,这种绿色带着光,光芒射到别人的脸上,照得人眉毛和鼻子都显出黑影,整个世界都显出黑影,就像是黑白笔触画出的。 到现在,不问长老众人还以为是儿戏,顶多是吓唬人的,因为他们没有感到功风,就是一点点功风也没有袭来,他们笑了。 不问长老转脸朝申可为,说道:“看到没有,西域人的功夫就是这样,其实都是虚招~” 申可为说:“终于长了见识!” 于一秋笑着说:“他一会儿就会问:‘唉,你们怎么都没事,我……’”话未说完,忽然一阵疾风吹来,众人急忙站稳马步,用最重的内力镇住身体。 在疾风中,不问长老不忘骄傲一把,说道:“哈哈,就这点本事……”话未说完,疾风忽然增强,不问长老等人被吹到了对面的墙上。 申可为一下子吐出血来,这些血不腥倒甜,有种说不出的顺滑。 众人贴到墙上,哪里是一股一股,根本就是一直,功风一点都不减弱,看不出有什么法门。 看着众人应付不来沙柏冰的厉害,老头子撇开尼安斯和尼莫,跑过来相救,可是竟然被强大的功风吹到了墙上。 老头子用上毕生的内力,想要镇住自己的双脚,可惜不管怎么用力,内力就是打不出自己的腹部,一直收缩在那里,持续着真气回龙的尴尬。 看着老头子都无计可施,并且身陷险境,从旁边跳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定淮王府的少爷小甲鱼沈冰李隆盛。 李隆盛正在修理西域士兵,轻松自由,非常高兴,看到皇上有难,最能打的老头子都被制服了,他看不下去,只好上前,手持着那把响铃剑。 响铃剑不简单,通体发光,冷光迸发,看起来非常吓人。 李隆盛站到前面大喝:“西域歹人,你要干嘛,还不放手,看我响铃剑!” 沙柏冰一直停在空中,双脚离地,扭头看向李隆盛,李隆盛看到那双眼睛是蓝色的,比自己的响铃剑还恐怖。 沙柏冰双掌从头顶取下,朝着李隆盛推来,李隆盛的怂货本质再次迸现,早早就开始喊叫。 “来人啊,救命!” 布家四兄弟是他的侍卫,这时候都忙着对付西域高手,喊道:“您稍等,我们马上就来!” 李隆盛一见他们不来,而沙柏冰的掌已经几乎对着他,掌里面带着无限的火光。 李隆盛大吼:“布虎,你的虎贲八较力呢?!你的师伯都要被打死了,你还不来?!” 听见这个,布虎心头一惊,扭身要走,后背被打了一掌,若无其事地仍然跑过去。 打布虎的西域高手都惊了,嘟囔道:“行走江湖多年,受我一掌却不死的人不多,你好歹做个反应嘛!” 像群众演员的群头,喊着:“你好歹做个反应嘛,反应都不会做嘛?” 副导演也急了,喊道:“来个会做反应的!” 布虎急忙奔到李隆盛面前,挡住了沙柏冰的双掌,刚开始以为能够支撑,不过一会儿,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心脏都被人撕开了。 李隆盛喊道:“用虎贲八较力,用绝招!” 布虎使劲挺着胸膛,勉强说得出话:“我……我师伯不让我用,说是……” 李隆盛不管那些,吼道:“快用,快用,我命令你!” 布虎支撑着实在费力,答应道:“好~”连老头子的喊叫也听不进去了。 老头子喊着:“不要,布虎,我侄儿!不要!” 布虎双掌运气,往前直推,刚和沙柏冰的双掌相遇,一道白光迸现,布虎双眼喷血,当时就瞎了。沙柏冰也好不到那里,太阳穴蹦出血来,然而功风更疯狂,就是站在边角的皇上和沙佐王都被吹到了墙上。 西域高手们都躲到一边,可是还是被功风吹得张不开眼睛。 只听轰然一声,布虎被沙柏冰扔了出去。 布虎瞎了眼睛,在地上摸索着,被吹到了墙角。他说道:“我不服,我不服,刚才我才施展到第4层,哈哈,我享受到了更高阶层的快乐,再来!” 沙柏冰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性,朝着瞎掉的布虎冲来,被踩在脚下的西域士兵直接筋骨寸断,化为了血水。 布虎已经看不见,但是感受到了背后袭来一阵风,所以急忙转身,果然和沙柏冰的双掌相对。 布虎大吼一声:“啊——” 沙柏冰也撕心裂肺惨叫:“啊——”随即,沙柏冰的双眼光芒不再,变成了黑洞洞的,因为眼球从那里跳出来,连着红色的筋条。 “你打不过我!”布虎给自己加气。 沙柏冰也喊道:“我能赢!”两个人四掌相对,不断有人被扔出去。 这时候,有人来报,还是那个士兵,一进大殿,被扔到了墙上。 沙佐王正好也在墙上,问道:“什么事啊,你小子?” 士兵说道:“大军危难,请求支援!” “谁支援谁啊~” 士兵说道:“臭鼬大军实在厉害,看来它们是有组织,有谋略的,竟然将我大军大部分都给吞噬殆尽了,他们要求我们的首领出去受刑,还有这城中的首领!” 正好皇上也贴在墙上,听到了士兵的话,说道:“混账!” “混账”布虎喊了一声。 沙柏冰同时喊了一声:“混账!” 两个人双双倒地,吐着血,之后就气尽命绝。 布家兄弟抛开西域武士,赶紧过来看布虎。 西域高手也放下手中的对手,赶紧过来看沙柏冰。 可惜两个绝世高手,谁都不服谁,竟然死于硬拼。 皇上和沙佐王面面相觑,终于从墙上掉落。 两个人点点头,一齐冲去京城城墙。 布家兄弟跑到老头子身边,u看书 .ukashu.c求道:“师伯,师伯,救我大哥,救救我大哥!” 听到他们这么说,抱着沙柏冰尸体的西域高手也瞅向这里,也是恳求的眼神。 老头子叹口气,摇摇头。 布家兄弟一再相求,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如果我能救,我为何不救?” 布家兄弟抱头痛苦,西域高手也相拥而泣。 申可为在旁边劝老头子,老头子没有掉泪,但是毅然离开了,这是他最疼爱的师侄,自幼就手把手教功夫,虽然拜在尚可当的门下,但是实则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 申可为扶着老头子,老头子硬要上城墙去,申可为劝他安静地呆会。 老头子说:“不,课还没有上够啊~” 且待下回。御今道纪 第283章 开城门 申可为扶着老头子,跟在众人后面,他们登上了京城城楼。 守城将士拜见皇上:“禀皇上,外面臭鼬大军逼近!” 皇上放眼望去,看到漫山遍野,哀鸿遍野,军型大乱,军将奔逃,处在水深火热中。 沙佐王望去,军士相互踩踏,在臭鼬大军的追赶下,竟然朝着护城河里跳,如今护城河已经填满塞满,人们踩着前人的肩膀,往城墙逼近。 城墙根下,军将以头碰墙,喊着哭着。 沙佐王看到十万同胞被肢解尸离,血海遍野惨不忍睹。沙佐王看到当头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亲哥哥西域可汗。正是那个和自己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为了皇位明争暗斗的亲哥哥。 沙佐王当时跪下在皇上脚边,求道:“皇上,皇上——”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皇上看着满眼苍生疮痍斑斑,忍不住眼圈红晕,但是一国之尊不可轻易落泪。 沙佐王求道:“皇上,请打开城门,放我军兵进入吧!” 扈将军跪倒另一侧,求道:“皇上,不能啊。一旦放进西域兵来,优劣态势立刻改变,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城门若是被臭鼬钻进,京城岂不是丧于我们之手,还有什么兵法可将!” 皇上缓缓低头,瞅着扈将军,说道:“只论兵法,未免……” 扈将军苦求道:“生死大事啊,皇上,臣一死不足惜,皇上乃人类之君,还要带领军民抗臭鼬!如果皇上允许,末将愿意带一队几十人的士兵,出去冲杀,誓不破臭鼬不还!” 沙佐王抛开王爷体面,跪倒一边,求道:“皇上,不论中西,都是人啊——” 那些西域武士和士兵也都跪在一侧,朝着皇上磕头。 扈将军喝道:“你们这些蛮夷,休要巧言令色,骗我皇上。皇上,你想一想,若是角色互换,如今在城外的是我们,在里面的是西域可汗或者沙佐王,他们会如何?!” 皇上想了想,说道:“听说西域可汗雄才武略,心狠手辣,我想……” 皇上没有说出答案,沙佐王已经在地上磕头,额头很快就皮开肉烂了。 皇上一时拿不定主意。 申可为和老头子站在皇上的身后,申可为瞅向老头子,想要征求一个标准答案,问道:“师父,请问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老头子指了指皇上他们,说道:“嗯~?嗯,你自己看~” 申可为抬头细看,发现皇上身边竟然不是扈将军和沙佐王,而是一个老虎,一个是狼,各个都是面目狰狞,微笑下面藏着奸笑。 申可为看出了异象,吃惊地看向老头子,老头子摆摆手,说道:“继续看!” 申可为又扭头看,发现沙佐王竟然变成了一只跛脚的鸭子,而扈将军依旧是老虎,不过不是奸诈诡形,而是下山猛虎,借着势头,正在发威作福。 申可为看出一些什么,又要说,老头子有些不耐烦了,摆摆手,说道:“继续看!” 申可为继续看,盯着扈将军和沙佐王,发现他们都是受伤的动物,只不过表现得不同,一个是激愤,激愤下面藏着恐惧,一个是卑微,卑微上面盖的同样是深深的恐惧。 没等申可为说话,老头子说道:“嗯~?嗯,对了~” 这时候,皇上扭过头来,看向对话的师徒,申可为感受到了皇上的目光,是求助的目光。他一路走来不就是为的功成名就,这一次不是机会吗? 申可为问道:“师父,我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 老头子嘻嘻一笑,说道:“嗯~?嗯,自己来~”说着,老头子就地打坐,竟然座下生出莲花。 奇怪的是,他是道家的人啊。 申可为琢磨着师父的话:自己来~。 申可为鼓足勇气,走到皇上身边,说道:“皇上,容我说一句话!” 皇上扭头看到申可为,说道:“这位小兄弟英勇杀敌,我已看到,是个英雄,有话但讲无妨!” 申可为凭借着一路的经验,说道:“皇上,依我看,城门不能开!” 扈将军应喝道:“对,是!” 申可为接着说:“小民护送宝贝,一路艰难重重,护送进京,经历了不少怪事奇事。扈将军说的有理,若是打开城门,放进来的不仅是西域士兵,还有那臭鼬大军,况且我有怀疑!这些西域人从遇见我们的时候,就开始做局。 依我看,臭鼬本是小东西,没有智慧,怎么会有指挥,组织。所以,他们其实都是西域人使的把戏! 这些臭鼬要么是幻影,要么就是西域人驱赶着,故意造出架势。幻影更可靠一些,他们早就开始骗我们,把我们引入了骗局,先让我们相信臭鼬能够有组织,然后带我们进京,想让我们帮忙骗皇上,他们居心叵测!” 说到这里,沙佐王和一众西域士兵跳了起来,吼道:“哈哈,没想到辛辛苦苦做的局,竟然被你们识破!没错,臭鼬都是幻影,申可为,你们第一次见臭鼬大军,就是我们做的局!” 皇上一听,急忙命令手下,可惜手下一个都命令不动,再看,发现扈将军护着四皇子,站在远处。 皇上再扭头,一刀砍来,人头落地。申可为还在吃惊,已经被刀砍掉脑袋,脑袋落地,发现老头子已经飞升,他的脸上带着笑。 申可为的脑袋还在说话,说:“人心叵测,人心啊~” 正说着,忽然一只手拍在了肩膀上,申可为猛然一惊,回头发现是皇上。申可为摸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还在脖子上。 申可为舒了口气,听到皇上说:“这位小兄弟英勇杀敌,我已看到,是个英雄,有话但讲无妨!” 听了这个,申可为心头一惊,心说:“刚才的梦境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申可为扭头看师父,发现师父又坐在地上,重新打坐。 申可为说道:“皇上,依我看,臭鼬大军的启动是对人类的警告,也是对人类社会的反讽,他们的到来,值得我们重新审视自己!” 扈将军吼道:“开不开城门,请小兄弟明说!” 申可为说道:“若是不开城门,恐怕臭鼬们吃更多的尸体,到时候能够更有力气攻城,我们有能支撑多久?城门不坚固,若是被撞开,就更加……。不如将城门打开,到时候,我们西域士兵能够帮着我们抵抗臭鼬,等到……”申可为凑近皇上的耳朵,小声说,“臭鼬灭掉后,我们再除掉进城的西域兵丁!” 皇上点点头,说道:“好!开城门!” 扈将军听了,忽然跳起来,吼道:“我不服,我的士兵,一起杀掉这个昏君!” 果然,跳出几个死士,将皇上人头砍落。 城下的守城将士一看皇上的人头,以为城已经变了,于是打开城门,放进西域士兵。 沙佐王一见扈将军砍了皇上,吼道:“大胆反贼,我要替你们皇上清理门户!”于是,沙佐王和士兵奋起,将扈将军和四皇子困住。 随后,进城的西域士兵支援,将扈将军等人围住,两方持续争斗。在争斗中,申可为被谁踹了一脚,竟然掉下城去。 忽然,背后被人捅了一下,申可为猛然回头,发现是老头子。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你都看到了,怎么做,你自己选吧~!”说完,老头子走到了刚才打坐的地方,不过没有打坐,而是看着申可为,等着申可为说什么。 皇上拍拍申可为说道:“这位小兄弟英勇杀敌,我已看到,是个英雄,有话但讲无妨!” 申可为犹豫了很久,说道:“皇上,臭鼬大军的到来,难道还不能让我们看清些什么吗?如果人不团结,连动物都能消灭掉我们!” 皇上听了,深深地思考着。扈将军听了,终于也止了声。沙佐王停了喋喋不休,变成了低声啜泣。 过了一会儿,皇上猛然挺直身体,喊道:“开城门!” “开城门!” “开城门!” 一声声传下去,传到了守城士兵耳朵里,士兵们喊一声:“开城门!”双手齐动,将西域士兵让进了城中。 申可为扭头看老头子,发现老头子已经离了原地,走到城墙边沿,面对着漫野血海,还有进城的滚滚人流,孤独地喝着酒。 那些士兵边跑边争,uu看书 .uukanshu 生怕被落在后面,互相推挤,最后摔倒在地,被臭鼬大军砍杀。 奔跑的士兵,勾画了老头子的鬓角,倾倒的旌旗描染着他长长的胡须,背后是一片火海,手中是一壶老酒,酒水顺着嘴唇流下,浇灭了人们彼此心中的怒火,还有那无边的苦火。 申可为知道,自己做对了。 西域士兵被放进城来,等到臭鼬逼近,他们急忙封住了城门。这时候,西域士兵也帮着守城,城门比之前更加牢固。 皇上和西域可汗见了面,在同守的一座城墙上,两个人深深地握手。 申可为嘟囔道:“不是人的诡计,人和人之间,为什么那么多诡计,又那么多怀疑?” 旁边老头子说道:“嗯~?嗯,这只是小乘,起码你自己醒悟了!” 西域可汗扭头看向城内,发现全城的军民都在搬运物资,到城墙处帮忙守城。有些城民家里有专门治臭鼬的网袋,也拿来了,用在了守城兵事上。更多的城民将家里掏空,只要能够帮上忙的,都拿到这里,无偿奉献。 可汗嘟囔道:“这就是我日思夜想,想要攻破的京城!”说完,他深深叹口气。 且待下回。 第284章 臭鼬攻城用计 西域可汗深深叹口气,说道:“这就是我日思夜想,想要攻陷的城池~” 看着底下那些善良的城民,他们帮着扶持受伤的西域士兵,为西域士兵疗伤,看病。虽然他们觉得这些人穿着很怪,语言怪异,但是他们没有一点疑心。 城民将家里能够帮的上忙的东西都搬来,替守城士兵分忧解难,肩上扛着,背上扛着,无论老幼,全都充当起了运输兵。 他们现在保护着全城的官兵,不仅是大唐的,还有西域人。 皇上指着那些城民,对西域可汗问道:“如果你破了城,你会如何对待?” 西域可汗沉默了一会儿,冰冷地说道:“屠城!” 听了这个,在场所有人都惊了,有的甚至拔出刀来。 见这个阵势,西域可汗:“我自知罪孽深重,又得你相救。杀了我吧。我只求杀我之后,我的官兵兄弟,留他们一条命,放归家乡,我死也无怨~”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大唐的士兵侍卫持刀逼近,眼看就要兵刃相见。 皇上示意他们放下刀,收了武器。 皇上说道:“阿古皇,对于军民,你是个圣主明君。你既然敢如实说出自己原本的打算,说明你还是个坦诚的汉子。好,凭这个,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西域可汗有点不相信地睁开眼睛,问道:“你……你不杀我?” 皇上微笑说道:“我希望我们人类能够团结,不仅你我,还包括所有的,像你我一样的君王~” 西域可汗倒身下拜,皇上急忙拦住,说道:“不必,我不会趁人之危,夺取附属!” 西域可汗说道:“皇上,我已经决定,我是心甘情愿跟随一位明君。如果能够侥幸回到西域,我愿全国纳贡,岁岁称臣,求皇上不要嫌弃,请庇荫下面容留~” 皇上大笑道:“好,好,准!” 西域可汗倒身便拜,其余西域士兵将官都心甘情愿跪倒,朝着大唐万岁礼拜。 申可为瞅瞅老头子,说道:“恐怕醒悟的不止我一个~” 老头子摇摇头,说道:“唉~,内外,外内,内上外下,内下外上,令开,不开而合,哭不开,诉苦合……” 老头子又唱起了开合经,说得申可为很糊涂,不过得到了老头子的点悟,他只要回头一看,就能看出人们的真意。 申可为心里想着:“我要看看会不会是真的和平,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类的争斗,起码是唐皇和西域可汗~” 申可为扭头看去,发现皇上还是那条龙,不过是面庞清冷,恶狠狠的舞爪龙。而西域人们很明显是受伤了的动物,不管是什么动物。 申可为叹口气:“唉~,无休无止~” 正想着事情,忽然城墙一阵摇晃,众人扒着墙头往下望,发现臭鼬军队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而那些小臭鼬集体后退,显现出了特别大的臭鼬们。 那大臭鼬们每个都有两个人高,每个都得四个人合抱,也未必抱得过来。那些大臭鼬们组成了敢死队,比小臭鼬们更加靠近城墙,而且竟然不惜性命,用头往城墙上撞。 一个大臭鼬撞不坏城墙,千百个大臭鼬一起撞墙,城墙就被撞得摇晃。从城墙的地板缝上,有许多的烟尘飞舞,迷着人们的眼睛,人们一阵阵地动荡不停。 扈将军倒身拜道:“皇上,大臭鼬撞墙,眼看势危啊~” 皇上命令道:“扈将军,现在城中所剩兵丁不多,大多数是你带来的,就交给你统领吧。你领总兵职位,镇守此城门!另外,多尔康!” “在!” “敕尔福!” “皮诺!” “在!” “你们都是皇亲国戚!”皇上有条不紊地说道,“你们分别镇守南城北城和西城,以防臭鼬攻击。只待一声令下,一齐放箭,施令整齐,步调统一!我们要和臭鼬来个较量!” 申可为叹道:“果然是个雄主!” 大臭鼬们像是疯狂的傻子,都不懂得疼痛,一个劲儿地冲着,有的撞到墙上,脑浆迸裂,一下子就没了命。 看着这些疯狂的臭鼬源源不断地冲来,尸体在城墙下堆积,看着就升高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多时,尸体堆和城墙一样高,臭鼬轻易就能攻破城池。 等四城门的将官分配好后,扈将军下令:“来人,传令预备!” 于是,好几十个士兵绕着城墙分散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以能听到彼此的喊声为准。 不一会儿,这实时的传令兵安置好了,扈将军看着大臭鼬们咆哮着,冲击着,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吼道:“只许对准远的,不许对准近的!” 士兵马上传令,依照扈将军的话,传到了各个城门之上。 然后,扈将军说道:“等一声放箭口令!” 士兵们依照此话,将令传给四城门。 扈将军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喊道:“放箭!” 士兵们看见远处张嘴,马上就喊,号令传得非常快,马上四城一齐放箭。 从远处正在冲来的大臭鼬们被利箭射倒,颓然倒地,压倒身后的好几个小臭鼬们。倒地的臭鼬离着城墙很远,所以形不成和城墙等高的尸体堆,保证了城墙的安稳。 大臭鼬们没有改变策略,继续往前冲,最后都被撂倒在了城池很远的地方。 看得出来,臭鼬军队也有组织,只不过是不够完善,反应很慢。过了好久,损失了许多大臭鼬后,终于,他们上级发下命令,不让大臭鼬们继续攻城,全部臭鼬退到了远点的地方,在弓箭射击范围之外。 那些城墙根下的臭鼬们听不到命令,仍然在攻城,不过他们没有后援,就非常好对付了。 扈将军下令:“对准城墙根,听一声号令!” “放箭!” 用不了多少箭,城墙根下的臭鼬们被一网打尽。 臭鼬军队在远处安定了一天,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城墙上的人们放松了警惕,城中军民一齐欢饮。 皇上将西域将官们都悉数邀请到了宫中,设宴款待,还有那宫中的歌姬,响乐都供西域士兵和大唐兵将欣赏。另外,大唐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什么美酒琼浆都有,皇上慷慨解囊,都搬上来,供大家享用,丝毫没有吝色。 大唐的王爷贝勒,陪同着西域可汗和西域王爷,在离皇上较近的位置落座。扈将军作为城中统帅,在皇上下手,最近的地方另摆一个桌子,坐在很高的位置。 这一夜,城中歌舞升平,军民同乐。 皇上忧心忡忡,虽然与民同乐,但是看出有很多心事。 扈将军私下说道:“皇上,您是考虑臭鼬军队的事情吗?” 皇上瞅瞅扈将军,不置可否,眼神颇为奇怪。 扈将军说道:“皇上,那些臭鼬不过是些无头脑的动物,虽然号称有几十万大军,但是到底是滥竽之数,没有什么好可怕的。我看它们一直没有动静,这样下去,肯定是要退兵了,更不用担忧了!” 这时候,忽然,外面有士兵来报,说道:“报——,皇上,将军,外面臭鼬开始动了!它们频繁地往来于城墙根和它们营地之间!” 皇上吃惊,望向扈将军,扈将军放下酒杯,转了一下眼珠,说道:“皇上,容末将前去看看!” 皇上摆手,说道:“注意安全!” 扈将军拱手下拜,然后跟着士兵去了城墙。 扈将军走后,皇上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仿佛身边都隐藏着很多危机,总是让他喝不下酒,目光时时刻刻警惕着旁边的一动一静。 皇上是个爱书的人,曾经看过不少兵书,历史书,上面写的摔杯为号,放屁为号,大笑为号,这时候都涌上脑海,想起来,他的心就跟着鼓声跳动。 扈将军来到了城墙上,往下一看,果然如士兵所报,那些臭鼬们频繁地往来于营地和城墙根之间。细细一看,好像在捡拾什么东西。 扈将军招呼道:“捡起亮亮的火把!” 一声令下,城墙上万千火把点起,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扈将军往下一看,一个个小脑袋瓜和小黑眼睛也在抬头看他,在它们每个臭鼬的背上,背着一具或者量具臭鼬的尸体。那些大臭鼬的尸体被三个臭鼬,或者更多的臭鼬抬着离开。 看了这个,扈将军心头大喜,命令士兵熄掉灯火。 扈将军急忙去皇上处报喜。 皇上听了扈将军的所见,还有他的猜测,心头大喜,说道:“群臣文武,大喜事一件,暂缓歌舞,让扈将军告诉大家!” 扈将军把消息一说,众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只有申可为众人,他们亲眼见识到臭鼬军队的狡猾,还有臭鼬首领的顽强,以及奸诈的品行。在它们攻取的地方,要么是诡计,要么是不屈的精神,不可能会轻易撤兵。 想想看,为了两三个兄弟,臭鼬军队犹能兴师动众,围困平面丘。若是为了已经死伤的众多臭鼬兄弟,臭鼬军队怎肯善罢甘休。 申可为想不通,但是总是觉得不对劲。于一秋他们也一样,只是不知道怎样说给别人听。 扈将军介绍完了情况,说道:“臭鼬军队最晚三天也要撤兵了,大家尽情饮酒!” 皇上提前退出大殿,偷偷说:“扈将军,过后来我寝室!” 扈将军不敢答应,只是点头弓腰,生怕别人看见。这时候,他终于明白皇上在为什么事情担忧了。 扈将军主持宴晏,到了很晚,人们渐渐退去,大多数是被人扶着,拉到了寝室。 扈将军看没有人注意自己,偷偷来到了皇上的房间。 扈将军敲门,里面果然有应声,他不敢丝毫越礼,进去就跪,皇上急忙扶起。 皇上小声地说道:“扈将军,你总算来了!” 扈将军说道:“皇上命令,不敢不从~” 皇上说道:“闲话少讲,我们直戳正题!” 扈将军说道:“皇上请讲,我看西域可汗他们都已经进房,并且我派人盯着!” 皇上很奇怪,问道:“什么?为何如此?” 扈将军更奇怪了,问道:“皇上,难道你不是为了他们日思夜不能寐?” 皇上说道:“他们已经同意归降我们大唐,我们又何必如此猜疑?既然如此,我们不成了那些心胸狭窄之徒?!” 扈将军被说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好吧,下去吧!” 扈将军问道:“您还没有说什么事……” 皇上说道:“不说了”语气明显是气愤了。 扈将军点点头,说道:“是,皇上早歇息~”扈将军退着走出房间。 皇上这一宿睡得踏实,实际上,他正要和胡将军说这些话,不过是心机太深,只要点到为止,落得一个心胸宽广,坏人要扈将军去当。 第二天,扈将军早早来报皇上,说道:“皇上,我昨天派人盯着西域可汗,发现有多名大臣进他的屋子,还有沙佐王,他们一呆到了天亮!” 皇上说道:“何必如此疑心?” 扈将军说道:“皇上,这更证明我的怀疑是有理由的,他们是口服心不服,随时准备图谋不轨啊!” 扈将军虽然懂得用兵,实则心机不深,交际不精,哪里有皇上这么厉害。皇上早就知道西域可汗他们可能有异心,并且根本不反对扈将军盯梢他们,虽然口上说反对。 扈将军笨在这里,他不懂皇上其实早就明白,还在反复提醒皇上。 皇上说道:“不要说了!” 扈将军说道:“皇上三思,皇上,这些西域人早晚是祸害,对我军不利!”说着说着,扈将军的嗓门大了。 皇上喝道:“别说了!都是兄弟,对他们,和对你们一样,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故意把声音说的更大,以至于经过的人们都可以清晰听见。 来到了城墙上,皇上看到很多将官都在那里,细细一看,原来是换上唐装的西域将官。而西域可汗就站在他们中间,早已经在了。 西域可汗下拜施礼,拜道:“皇上,您早~” 皇上双手托起他,说道:“阿古皇弟,你辛苦了,注意身体才是~” 西域可汗说:“为了军民,无怨无悔!” 皇上看看他,点点头,走到城墙边上,他走得很慢,很小心,他扫视着旁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士兵,他害怕发现他们都是西域的。 万幸的是,这些士兵都是唐兵,一个个都没有改变队列,还是依照之前的命令,按照故有次序站着。 皇上心里安慰自己,说道:“这些西域人也许只是想表现得勤奋一点,没有别的阴谋吧!” 皇上看着城外面的臭鼬军营,实际上心里想着里面的人,时刻提防着城里有人策反。忽然,众人跳起,他就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那些大唐的将官从城楼下面走上来,见了皇上整齐下拜。 皇上见了自己的臣子,心里舒畅,急忙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众位将官起身,陪同皇上,一起看着下面的场景。 忽然,身后一声响动,清脆尖锐,皇上急忙回身,骂声刚要出口,发现原来是有人跪在身后。 皇上定睛一看,原来是西域可汗。 皇上双手拖他,说道:“阿古皇弟,这是为何?” 西域可汗低头说道:“小王有罪!” 皇上不解,问道:“何罪之有?” 西域可汗说道:“我管教不周,属下至今不服皇上统领。昨夜,我那一众将官,到我房中,劝我不要归降,时刻想着反叛!他们劝了我一夜,大多数是劝我反,少数是劝我归降。如果皇上需要,我可以将劝反人的名单说出,要杀要刮,请皇上定夺!” 听了这个话,皇上的心扉敞开,一下子精神恢复了,神清气爽。 皇上说道:“阿古皇弟,请起!凭你这句话,我认定你是我的朋友,更是兄弟,今生绝不相背!” “你负我,我也不负你!”皇上说道。 西域可汗急忙说道:“我也是,你负我,我也不负你!” 两人紧紧相拥,其他将官一看,已经没有机会了,纷纷跪倒,这次是心服口服。 皇上问道:“你们可是心服?” 所有人都答应一声,脑袋低垂,一眼看得出哪个是劝降,哪个是劝反。 西域可汗说道:“皇上,如果你要看名单,我现在可以一一点出,这些有反心的人!” 皇上摆摆手,说道:“罢了,我从来不在乎那些小细节,只要他们现在诚心归顺,我何必心胸狭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岂是大丈夫的姿态!” 听了这些,所有臣民士兵,都一齐跪倒山呼万岁。 “皇上万岁,皇上圣主仁君,万万岁!” 皇上挺胸抬头,俯视众臣。 忽然,一只箭呼啸而来,这时候所有臣民士兵都跪着,只好朝着皇上胸膛射来。皇上见箭大惊,急忙躲闪,箭头擦着胳膊而过,将皮肉擦出了血来。 扈将军赶紧救驾,众人把皇上护在内里。 皇上说道:“你等安心,我没有大碍!” 扈将军吼道:“扶皇上下去!” 皇上喝道:“慢!不必,我要亲自督战!” 说着话,又有许多箭雨刺来,到处都被箭刺穿,士兵们都不敢直起身来。 皇上看了一会儿,拾起一只箭,问道:“不对,这是我们用过的箭!” 众人一看,果然,发现这些箭有的都用过了,因为箭头很不完整。 众人猫在城墙上,过了一会儿,箭雨停了,他们试探着直起身子。 忽然,底下传来声音,是个尖声,很奇怪的声音。 申可为探出头去,发现一个庞然大物站在底下臭鼬群中,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大臭鼬。 从声音上,申可为辨出了大臭鼬的身份,这就是那个臭鼬王。现在臭鼬王的身材明显更大了,足有半个城墙的高下,如果它站在城墙下,其他臭鼬踩在他的肩膀,或许很容易就攻破了城池。前提是,他不受伤倒下。 臭鼬王说道:“哈哈,你们服了没有,现在说服,我们就放过你们,打开城门,饶你们一命!” 申可为急忙跑到皇上身边,说道:“皇上,我和他们交过锋,他们阴险狡诈,根本不会说了算的!” 于一秋亲眼看到臭鼬王说话,嘟囔道:“完了,成精了,臭鼬王学会说人话了,他现在甚至都不用人翻译了!” 皇上瞅瞅申可为,说道:“不用说,我也不会打开城门,放这些畜生进来~” 臭鼬王见没有人回答,喊道:“快回答我,你们是怎么了呃?难道是吓破了蛋,说不出话了?哈哈!” 皇上命令嗓门大的人传话,喊道:“臭鼬,畜生,你们再不撤兵,让你们一命归西!” 听了这个,臭鼬王说道:“现在我们是优势,你们是劣势,凭什么讨价还价,再一会儿,我们让你们被乱箭射死。” “你们这些无头脑的动物,休想让我们人类服输!”城上喊话。 臭鼬王听了大笑,瞅瞅旁边的臭鼬们,也都尖声大笑,说道:“你们还说我们没头脑,你们中了我们的计了。我们昨夜搬运兄弟尸体,实际上,每个尸体下面,我们都藏着成束的箭,我们看似在捡尸体,实际在偷偷地捡拾军器。如今我们有了军器,让你们血债血偿!” 听了这个,人们面面相觑,终于相信这些畜生也有了智商,他们竟然懂得用计。 皇上说话,令士兵传话,喊道:“你别骄傲,你们看看,箭雨冲来,虽然势猛,我们可有几人受伤,你们是有军器,但是你们不会用,还是无头脑!” 听了这个,臭鼬王发怒了,下令即刻射箭。那些箭雨朝着城墙赶来,人们纷纷蹲下,躲过箭雨。 箭雨一刻不停,人们就隐藏在城墙边缘,躲过了箭射。 过了很久,箭还是射完了。城墙上的士兵都站起来了,将官们也站起来了,朝着城下大笑。 “哦哦哟,你们射完了箭,我们又得来了箭,谢谢送箭!”士兵喊着。 听了这个,臭鼬王气得摔打旁边的臭鼬,喊道:“冲!” 昨天的场景重现,数不尽的臭鼬朝着城墙冲来,城上士兵用新得来的箭射它们,还是射远不射近的。 过不了多时,臭鼬王恢复了冷静,终于命令臭鼬军队停止攻击。 臭鼬王喊话:“你们何必做困兽之斗,不知道我还有几十万大军正源源不断赶来,你们人类的村庄,城池早就被我糟蹋空了。你们困守一城,有什么用?到时候,你们不是别手下杀了,就是被亲人杀了,我总会策反你们的兄弟姐妹,城中的人。你们人类毁在自己的不团结上,有什么怨言和不甘? 快快献城,u看书 ww.uukansu 留你们不死,我说到做到。你们看!”说着,臭鼬从身边扯过一个人,说道,“这个是西南京城的太守,被我抓来了,我就留了他一命,因为他是甘愿投我,甘愿献城的!你们问问他!”说着,臭鼬王把西南京城的太守给扔到了最前面。 西南太守哆嗦着,说道:“你们看,我活得很好,大王说到做到,每天都让我吃好的……” 话未说完,一个箭从城墙射下,将西南太守射死。 臭鼬王不惊,反笑了,说道:“你们看,你们人类都自相伤害,不团结至此,何必苟活呢?!” 再看城墙上,皇上把举起的弓箭放下,说道:“你们无脑动物不懂,我这是帮他!” 臭鼬王不信,靠近西南太守,发现他还有一息尚存。臭鼬王狠狠地问道:“他射你,你恨他吗?我喂你,你感激我吧?!” 西南太守奄奄一息,含着最后一口吐沫,吐到臭鼬王的眼睛里,骂道:“狗**,死臭鼬!” 臭鼬王勃然大怒,抡起小臭鼬的身体砸击地上的西南太守,终于把他砸死了。 臭鼬王吼道:“总攻,攻!” 城池到底怎样,且待下回。 第285章 主陨大将 臭鼬王一声令下:“总攻!” 但见黄沙弥漫,所有的大小臭鼬一齐往前冲,另外,在臭鼬们的身后,升起滚滚黑烟,直朝城墙涌来。 皇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问扈将军:“扈将军,这是什么赌气?麒麟烟还是泼墨粉?” 扈将军没能马上应答,定睛看了一会儿,说道:“禀皇上,小将征战沙场有半生了,从未见过这种攻城毒烟!” 正在君将无奈之际,申可为走上前,说道:“禀皇上,在下见过这种黑烟!” 皇上问道:“哦,这是什么玩意儿?” “屁!”申可为郑重地说道。 话音一落,上来几个侍卫,吼道:“大胆刁民,敢骂皇上!看我们拿你!” 申可为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是说,那黑烟是千万臭鼬一起放的绝招,就是他们的臭屁!” 侍卫们一听,自觉退下。这时候,他们在申可为的眼里明显是一只只狐狸,邀功行赏的狐狸。 皇上听了,恍然大悟,说道:“我早就听说过臭鼬,听说这种动物确实有这种绝招,不过没有想到竟有这么强的威力和浓度!” 扈将军说道:“皇上,眼看黑烟要来,请您暂避!” 皇上摆手,说道:“我要和城共存亡,我要和全体将士一起想办法!” 想来想去,能有什么办法,众人站在城墙上,蒙上了一片面巾而已。这种面巾透气性差,憋得人喘不过气。但是毒烟过来,面巾竟然防不住,每个人都被臭得晕头转向。 扈将军勉强地说道:“皇上,请暂……请……”话未说完,扈将军吐了一片,将昨天的饭菜都吐到了地上。 皇上不愧是皇上,是最后一个晕倒在地,趴在地上,半睡半醒。 当皇上再次清醒过来,看到扈将军他们已经站了起来,在浓浓的黑烟背景之下。 扈将军将皇上扶起来,说道:“皇上,龙体有恙乎?” 皇上说道:“这个时候,拽乎什么!” 扈将军连忙谢罪。皇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这浓烟未消,怎么我也没事了?” 扈将军说道:“皇上,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臭过了劲,所以就不感觉臭了!” 皇上恍然大悟,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怕他们什么了!” 扈将军再一次跪倒,请求上次说过的:“请皇上准许臣领一骑兵,出城去,一定打杀那群臭鼬!” 皇上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提了多次,你看看形势,准备一下吧!” 扈将军跪下,说道:“谢皇上!” 扈将军趴在城墙,往远处眺望,发现臭鼬已经损伤了大片,现在所剩无几。 扈将军信心满满,叫来一众心腹,还有那手下爱将。扈将军指着远处,命令道:“你们,朝着那片,引诱臭鼬攻击!” “你们出城,朝着那里去,让臭鼬以为你们是突围,他们若是不追,你们倒回来,攻击其后!若是追,就带着他们跑,跑到多远算多远,等他们疲乏无力的时候,一刀一个就斩掉他们!” 像平时部署兵形一样,扈将军从容有素地部署了兵力,然后最后一次看城下的臭鼬,打定主意,自己要从城门出去,等臭鼬们被分散之后,他直奔臭鼬王那里。 臭鼬军队已经明显所剩不多,所以扈将军很有信心,唯一感到力不从心的是,臭鼬王的体型巨大,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斩杀。 扈将军正看着最后一遍,忽然见天边乌云蔽日,再近一些,黄沙漫天,随后大地震动,传来阵阵颤声! 有兵来报:“禀皇上,将军,城门西边观察到,有更多的臭鼬军队朝这里跑来!” 扈将军问道:“多少?” 士兵说道:“足有几万!” 听了这个,扈将军差点晕厥,扶住城墙,站立不稳。 那些臭鼬军队来势凶猛,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围在了臭鼬王身边,只见一个大个臭鼬来到臭鼬王身边,倒身下拜,看样子是援军统帅。 臭鼬王点点头,也像人一样,亲自扶起那个统帅。 这时候,臭鼬王朝着城墙喊话了,声音还是那么轰鸣,响亮,传出几里地都没有问题。 臭鼬王说道:“怎么样?城里的人们?愚蠢的人们,没有头脑的人们,那些不团结,只懂得互相残杀的人们?!” 皇上命人喊话:“我们好的很,你们这些无脑的动物,愚蠢的动物……” 喊过之后,发现人和臭鼬认为彼此的缺点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团结和不团结。 臭鼬王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走出城来,我们能饶你们个全尸,若是晚了,连全尸都的不了了!” 皇上喊道:“人都死了,要什么全尸!” 臭鼬王说道:“呦呵,那就是讨价还价了?好,若是你们走出城来,不反抗,我们就留你们性命一条!” 皇上喊道:“好,一言为定!”说着,他瞅瞅扈将军,扈将军马上会意了,点点头。 皇上喊道:“那我们分批出去,先看你的诚心!” 臭鼬王喊道:“好!” 皇上喊道:“这是我们的带兵统帅,看清楚!” 喊过话之后,扈将军重新打扮,将头盔铠甲都冲洗干净。 皇上问:“扈将军,我的爱将,你这是为何?” 扈将军说道:“皇上,我现在不仅代表大唐,也代表全人类,我就算出城,也不能给我们人类丢脸!” 皇上颤抖着声音,说道:“扈将军,扈将军啊——,若是此计不成,千万不要执着,赶紧回来,孤王开城为你守候!” 扈将军重重跪拜在地,向皇上辞行,说道:“末将——去了!” 扈将军抖擞精神,迈开大步走去,披风随风铺展,领巾衣袖飘飘扬扬如同浪花,腰间宝刀出鞘半寸,露出凛凛寒紫剑光。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一步迈去心中计,哪个贼子敢小瞧! 扈将军没有回头,下了城楼,从城门走出。那些臭鼬军队已经退离了城门,为了表诚心。 扈将军只带了几个人,出了城门,小臭鼬上来就夺刀,将随从的刀卸掉,扈将军手握自己的刀,瞪了小臭鼬一眼。 臭鼬王在远处喊道:“出城投降,不交兵器,怎么算有诚意?!” 扈将军喊道:“大王恐怕还没有精通人情,我们为人为将的,即使投降,交刀要交在大王手中,因为我是被大王制服的!我们投降于大王,不是大王的小兵们!” 听了这个,臭鼬王真的以为如此,说道:“好,兄弟们,留下他的刀,其余人的刀都缴掉即可!” 那些小臭鼬把扈将军随从的刀抢了,放过扈将军。 扈将军经过处,那些小臭鼬纷纷让路,为的是让他能够直通臭鼬王处。 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小臭鼬就不服,竟然偷偷捡起一把泥巴,朝着扈将军的脸扔去。扈将军早就听见了泥巴来时的风声,忽然站定,手臂上摇,其他部位一动不动,刀被从腰间抽出。 只见一道寒光,刀刃披散泥巴,将泥巴劈回了小臭鼬的身上。 小臭鼬正要发怒,臭鼬王喊道:“兄弟们,不要妄动!”小臭鼬终于安定了,不敢再动。 扈将军心说:“正好,替我的宝刀试试刃儿!” 扈将军一步步走向臭鼬王,此时,他的心里没有一点畏惧,风似乎也认识这种将气,竟然不往别处,而是紧跟着扈将军。扈将军行过之处,风吹落叶,地面生尘。 扈将军来到臭鼬王身下,仰视这个肥胖的身体,臭鼬王噗嗤笑了,分明是对人类的嘲笑,对人类懦弱和自残的嘲笑。臭鼬王说道:“交出剑来吧,小家伙~” 臭鼬们尖声叫唤,臭鼬王扭向一边,看着臭鼬统帅。 扈将军认准了时机,拔出宝刀,直朝着臭鼬王的腹部刺去,他认出那里是臭鼬王的要害。 臭鼬王没有注意,小臭鼬们看到了,一齐从旁边涌来,想要阻止这致命一刀。扈将军的随从赶上,一刀一个劈了几个臭鼬,后赶上的臭鼬们,一刀一个劈死了随从。 扈将军这刀正要碰到臭鼬王的腹部,一个小臭鼬忽然出现,挡在了臭鼬王的身前。这刀陷入了小臭鼬的身体,喷出血来,呲到了臭鼬王的脸上。 臭鼬王猛然低头,看到扈将军,一抬手,狠狠拍下去,只见手下留着一滩血水和肉酱。 臭鼬王咆哮一声,吼道:“啊——啊——,你们这些没有信用的人类! 臭鼬王丝毫没有损伤,uu看书.uukansu 扈将军被拍死在地上,皇上悲痛欲绝,昏倒在地。 现在城上没有主心骨了,得到众人的同意,西域可汗接任了统帅职位。现在看来,只有他见识过最大的场面,是驰骋疆场的老将。 西域可汗命令道:“看紧城门,不要轻举妄动!” 沙佐王求道:“可汗,不如我们……” 西域可汗喝道:“休要多说,现在臭鼬军队很可能攻城!你下去,检查各处的防御如何!” 沙佐王很不乐意地答应了,然后走下去检查军防。 等沙佐王走了之后,西域可汗对众人说道:“诸位不要担心,我虽然是西域的可汗,但是此时是人类的代领统帅,我一定一心一意地为守城尽力,绝不会纵容私心!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了!” 依照西域可汗的策略,就是没有什么策略,不动声色,静待时机。臭鼬王打了一场胜仗,也没有马上攻城,一日无话。 申可为众人和扈将军的属下,为扈将军安排了衣冠冢~ 西域可汗亲自来拜,然后回到了房里。 房里又来何人,还是什么诡计,能否稳住心,坚持自己,且待下回。 第286章 3王死 京城破 这一日,西域可汗回到房中,刚坐下不久,忽然外面有人敲门。声音很小,但是持续不断,一听就是有人避开众人耳目,偷偷来这里的。 西域可汗推开门,沙佐王还有几位西域将官蹿进房里,急忙关上了城门。 西域可汗吃了一惊,问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沙佐王和西域将官们一起跪下,说道:“可汗,我等来此,纯粹为了西域帝王基业而来!” 听了这个,西域可汗立刻会意了,到底不是糊涂人,说道:“你们又是为此事而来!走吧!” 沙佐王和众位哪里肯走,跪在地上不起,说道:“可汗大人,我们都是赤胆忠心的啊,我们……” 说到这里,变成了沙佐王的独唱。 沙佐王说道:“可汗,斗胆叫您哥哥,自您登位以来,不允许这样叫,但是今天我豁出去了。我要敞开心扉,我承认,我确实长期对您不满,心怀嫉妒,并且实际上,我也想着夺位登基,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个意思了。您在城外被臭鼬攻击时候,是我亲自求皇上开门,力求其应肯!为了兄弟之情。 我想,您也一定可以为我如此!所以,我认为兄弟之情,胜过君臣之位。所以,我斗胆来谏!” “谏什么,说清楚!”西域可汗说道。 沙佐王说道:“可汗,趁着唐皇病危,我们不如起义,现在虽然大唐将官多,但是士兵所剩无几,我们士兵优势很大,我们发动士兵,一举歼灭他们,城就成了我们的城了,等以后,西域人民搬迁,天下也是我们的了!” 西域可汗厉声喝道:“住嘴!”他扫视群臣,说道,“当日,你们都已经俯首称臣,今日又要翻脸,难道这也是大丈夫所为吗?” 众臣低下头,西域可汗说道:“况且!” 听到这个,群臣又有了希望,问道:“可汗,您有什么担忧?!” 西域可汗看看他们,就像看到了一群见蛋缝就钻的蚊子,嫌弃地说道:“况且!况且我们夺下这个城来,不管名不正言不顺的问题,我们怎样突破臭鼬大军的攻击呢?!” 听了这个,沙佐王豁然开朗,说道:“可汗,这个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没有当着唐人的面说出来。” 西域可汗斜睨着他们,问道:“什么办法?” 沙佐王说道:“我们军中有一猛兽,叫做霹雳兽,此兽不费吹灰之力,能灭千百人头,就这些臭鼬,是霹雳兽的手中败将!不消三天,能将臭鼬军队一网打尽!” 听了这个,西域可汗陷入了沉思,沙佐王众人看到了希望,逼问着:“可汗,怎么样,可汗大人,怎么样?” 忽然,可汗大声说道:“好,是个好主意!明天,我就告诉唐皇,一定让他心情舒爽,守城有望了!” 沙佐王脑袋扎在地上,喊道:“可汗大人,何必告诉他们呢,我们先杀唐军,再除外患!天下都是我们的了!” 听了这个,西域可汗厉声说道:“混账!我们已经为人臣子,怎能如此行事,你们下去吧,我再替你们守一次秘密,若是再来说这种计谋,我就告诉唐皇!” 沙佐王叹了口口气,和众臣出去了。 沙佐王坐在房中不多时,忽然一个黑衣人来见。沙佐王没有说话,黑衣人先说:“王爷,已经做掉了!” 沙佐王站了起来,惊问:“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们,一旦不成,就把他捆绑起来,为什么杀掉呢?!” 黑衣人支支吾吾地说道:“呃,他有反抗,大声叫嚷!” 沙佐王颓然坐回椅子,也不知道是装,还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分,真假神仙难辨。 沙佐王叹道:“唉,苦命的哥哥,只可惜你不听劝,到时候,也会被唐军翻脸不认人,死无全尸啊!” 群臣拜道:“王爷,现在可以改口叫您可汗了吗?” 沙佐王说道:“不必着急,先灭了内患再说!” “是!” 第二天,沙佐王如常拜见皇上。皇上房里有众多将官大臣,都跪在一侧,随时等着皇上说什么遗言。 看见皇上危在旦夕,沙佐王心里笑了,说道:“吾皇啊——,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保重身体要紧啊!”说着,沙佐王眼里露出笑意,竟然和皇上对视了一眼。 皇上奄奄一息,沙佐王以为他即使知道自己图谋不轨,也不一定能够说出口,所以沙佐王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偷偷地看着皇上。 皇上是什么人物,征战疆场,驰骋猎场,在政治舞台,从来没有败过。他看到沙佐王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大脑一转,立马懂得了沙佐王的阴谋。 一个士兵来报告,一个特别惊人的消息,皇上听了,一点都不吃惊,只以为完全是意料中事,因为他看透了沙佐王的品行。 士兵报告:“禀皇上,昨天夜里,西域可汗无缘无故竟然猝死!” 皇上没有说什么,旁边的皇子说道:“下去吧,父皇知道了!” 皇上听了消息,直把眼神定在沙佐王的脸上,用最后一点气力,想着用君王之气看死沙佐王。但是,沙佐王猖狂极了,竟然抬起脸来,毫不掩饰地瞅着皇上,满脸得意。 皇上没有说话,沙佐王更加得意,就当皇上是垂死之人,手无寸铁的人,那样欺负他。沙佐王甚至用眼睛瞪皇上,一下一下的瞪,瞥一眼,瞪一下! 皇上气得手脚颤抖,但是说不出话。他是没有说话,但是有人说话了。 一声断喝:“来人,拿下!” 沙佐王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两个侍卫给拿住了,沙佐王急忙问道:“怎么了,四皇子,这是干什么?” 原来,刚才的命令是四皇子下的。 四皇子喝道:“直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 在古代确实有这么一条重罪。 四皇子说完,征求皇上的意思,问道:“父皇,若是你同意儿臣所判,请张张嘴,不用说话;若是你不同意,请眨眨眼睛!” 听了这个,皇上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一眨都不眨,盯着沙佐王,此时,他的眼里仍然不减君王的霸气,还有对敌人的蔑视。 皇上用自己的力量,借助皇子的语言,将受到的虐待悉数还给了沙佐王。就这样,沙佐王被拉出斩首了,因为太突然,那些西域将官都没有来得及阻拦。 皇上张嘴,下的命令就是皇上的命令,所以群臣没有异议,也没有理由表示不服。 皇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于是,一个传说流传开了。说皇上临死的时候,把魂魄注入了四皇子身体里,当时四皇子说话的语气完全不是自己,而是皇上,其实说的话,也是皇上要说的。 因为有这个传说,四皇子被选为了皇上,继承了大统。 那些西域将官没有被宽恕,四皇子的心胸比他的父亲小得多,没有等到灭掉臭鼬,就将西域将官一个个处死了。 西域士兵大多数倒戈了,就在臭鼬围城已经半年的时候。那时候,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皇子被废,新皇上被立,等等频繁的皇位更替。 西域将官死了,自然没有人知道霹雳兽的秘密,也没有人在意。只是有传说,据说在臭鼬军队围城十个月的时候,一个飞兽从城中飞出,一路上砍了许多士兵,还有臭鼬的脑袋,奔着西南方向飞去。 最后,那个飞兽化为一颗亮星,消失在了天际。 人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申可为他们猜测,那可能是见过一面的霹雳兽。 臭鼬军队似乎也经历了许多内讧,自打臭鼬王一死,它们也开始互相争斗,常常看见一片片的臭鼬互相撕咬。他们的团结,和士气变了,攻城也成了副业,偶尔攻城抢抢东西而已。 不变的是,臭鼬军队的数量还是很多,他们还在无头脑地繁殖着。 城中的人们以为得到了和平,开始满足于一个小城的生活,满足之后,他们就有不满足,于是各种争斗,人们之间的斗争,此起彼伏。动乱的时候,一个小城之内养起了三四只军队,他们互相不容,见了面就大。 这些军队分成各帮各派,内部也不团结,常常争斗。有的时候,问他们为什么。 他们甚至恬不知耻地说:“互相的争斗,互相的竞争,互相竞选,这才是和平,这才是正常的状态!” 他们说:“那种人民团结的,所谓的什么主义是骗人的!我们这种自私自利,人人为己的主义才是对的,你看,我们比你们繁荣!” 的确,短期看来,他们确实更加繁荣一些。 过了一年不到,京城被臭鼬攻破了。 据说,臭鼬们最后是通过西域人挖的地道,攻破了城池。 攻破之后,uu看书 ww.uukanshu.om 臭鼬之间起内讧,于是,臭鼬军队到最后只剩下了不多的一些小个的,既没有组织,也没有头脑。 臭鼬王的遗训:“学习其他物种的语言,然后征服他们!” 没有臭鼬记得,也没有臭鼬遵从,也没有使臭鼬物种再次强大。臭鼬就这样分散各地,渐渐为人们所遗忘。 当然,人还是存在的,只不过基本上倒退了几百年,过着古老的,没有知识文化,没有什么向往的生活。 住在深山的老祖们,常常下山来,教人们一些过去存在的知识,文化,但是人们懒得学,把那些老祖敬为神仙而已。 从京城的废墟中出来,老头子带着申可为,行走在无边旷野。 老头子问道:“徒儿,你看懂了什么吗?” 申可为叹口气,说道:“就像一场梦!” 老头子点点头,说道:“继续走,我们还有事做!” 申可为惊讶地瞅老头子一眼,说道:“还有什么事?一切恩怨都结了,现在城中只留下了我们两个活口!” 老头子说道:“走着瞧,恩怨怎么能了结呢,只要人不死!” 且待下回。 第287章 了结篇 老头子和申可为走在无边的旷野,就像两个没有体重的人,轻飘飘的,只要可以想到的地方,仿佛瞬间就到了。 但是不管是去哪里,他们身后总是呈现一个背景,就是京城破败的城墙,未熄灭的硝烟,还有城破人散的奔逃景象。在这个固定的背景上面,申可为看世间万事万物的眼光变了,变得更加透彻,他幡然悔悟,自己之前是多么的肤浅。 行走在旷野,忽然,前面出现一个草丛,草丛非常葱郁,但是总是不停地摇动,看得时间久了,竟然看出草丛的律动是很有节奏的。 申可为是个过来人,而且过去是好色成性的,用耳朵想都想得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随后,他听到男女的交相哟呵声,就像在干什么卖力气的活。 老头子瞅瞅申可为,问道:“你怎么看?” 申可为沉默了很久,说道:“空!” 老头子问道:“什么是空?” 申可为说道:“身体被掏空!”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要选你运送皇髓脑吗?”老头子问道。 “对不起,师父,实际上,是扈将军将皇髓脑交给我的,不是您!”申可为说道。 老头子嘻嘻一笑,就像过去一样,说道:“嗯~?嗯,其实是我。如果他把宝贝交给别人,我发现不合适,我会轻易抢走的!” 申可为沉默了,过了会儿说道:“这样说,确实是你交给我的!但是为什么是我?” 老头子终于解开了那个谜团,常常令申可为迷惑的谜团:当每个人看向皇髓脑时,眼睛里都会闪光,甚至人会变得疯狂,痴呆,非常不正常,就像要攫取什么,随时准备着争抢。 申可为把自己心中的迷惑说出,老头子点点头,说道:“你看得很深了。其实,每个人看到宝贝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就会产生占有欲。至于他们到底会不会为此行动,就要看宝贝的价值了。皇髓脑,被传说成了无限能量,无限好处的宝贝,所以,几乎所有人见了,都会产生占有欲,并且行动!” 申可为说道:“不问长老,于一秋……,他们都没有产生占有欲,最起码,他们没有为霸占宝贝做什么事!” 老头子大笑一声,摇摇头,说道:“你错了,他们都产生了**,并且行动了。” “什么?他们一直在我身边,没有对我怎样!”申可为说。 老头子说:“不得不说,那是因为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当你发现自己携带的皇髓脑是真的,你没有声张。那些人都以为真的皇髓脑在别处,所以没有对你动手!” 老头子说着,申可为陷入了回忆。 老头子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们帮你去寻找宝贝,不惜生命涉险平面丘,以及和西域人士兵对抗,都是为了什么兄弟朋友之情?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各自,去抢回皇髓脑,他们想着拥有。 幸好你们没有在平面丘找到宝贝,否则,出了那里,你们的大争斗,大争抢就开始了。到时候,你是什么量级的?你能打得过不问,你能打得过于一秋吗?” 申可为不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喊道:“不,不可能这样,你说的不对,长老,于一秋,他们都不可能这样对我!” 老头子碰了碰他的眼睛,说道:“你怎么还是看不清。实际上,自打他们看到了皇髓脑,他们已经不是人,已经不是正常理性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运送皇髓脑只用很少的人,而且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派侍卫押送! 能够面对皇髓脑,心里却依旧平静的人,实在是少。”老头子叹口气。 回忆起一路走来,从皇髓脑出事开始,身边竟然埋伏着的全是要和自己做对的人,申可为心里颤抖,眼睛痴呆呆。 老头子说道:“这个时候,所有人死了,这些旧账就翻过去吧!” 申可为说道:“就算你说得对,我自知不是那么高尚的人,我怎么会……” 老头子挑挑自己的胡子,就像小姑娘玩自己的辫子,说道:“你确实不是高尚的人,你也有自己的**。知道吗,人都有**,一旦一个**达到极限,其他的**就会受影响,最后被压制下去。” “你是说,我有个达到极限的**?!”申可为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吗?你好色,喜欢女人,几乎在你眼皮底下过的,雌性的动物,你都会想入非非,这些都瞒不了我!”老头子说。 “想入菲菲,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怎么认识菲菲?”申可为问道。 老头子嘻嘻一笑,说道:“你的**达到了极点,所以,你看到皇髓脑,竟然没有感到心动,因为皇髓脑不是女人!” “这样说来……”申可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那些妓院窑馆,花花公子有的是,你大可以去那里寻找,估计他们每一个都不会都宝贝动心!” 老头子瞪他一眼,加重语气,说道:“你错了!那些花花公子,大多数都是财色迷眼!况且……”说着,老头子竟然笑了,像讨好别人似的,说,“况且找到一个品格较好,只是好色的人,实在也不简单!” 申可为问道:“所以,你选择了我?” 老头子点点头,两个人继续行走,他们徘徊在旷野,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老头子神秘兮兮地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已经死了,那么你会吃惊吗?” 申可为摇摇头,说道:“我感觉到了,我不会伤心,或者……” “为什么?”老头子没等他说完。 申可为歪歪脑袋,说道:“我的朋友……曾经的朋友们,他们都已经死了,可能没人记得我这段行程的功过,也没有人会记住我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为了大唐的基业,做了许多牺牲,努力,但是这都不会有人知道。算了,就算了吧~” “你感觉是孤零零的活着了?”老头子看着申可为的眼睛,问道。 “嗯~?嗯”申可为点点头说。 “你是孤零零的了?” “嗯~?嗯”申可为说。 “你是孤零零?” “嗯……”申可为第三次回答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差点忘了!” 老头子明知故问地说:“什么?” 申可为说道:“你能不能快速带我想去的地方?” 老头子不置可否,只是歪歪头,别有意思地看着申可为。 申可为说道:“即使是,我不知道名字的地方?!” 老头子说道:“有什么不能呢,来吧!”说着,老头子把申可为拉得近些,两个人轻飘飘,感觉飘离了地面。 申可为明确感到自己在走路,和平时没有多大的不同,也需要一步步迈脚,可是耳边却有疾风吹过,像飞行一样。 不一会儿,申可为和老头子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那个村子在一个破旧的城池前面。看起和城池距离近,或许是因为申可为飞行得快。 申可为指着城池,问道:“师父,那是什么城市?” 老头子说道:“西南京城!” 申可为想起了什么,惊问:“这个村子……?” 老头子说道:“你不记得了,难道你忘了?天呐,这是你们分头的地方,你们去了平面丘,而有两个女人,他们留在了这里,她们等着你们!” 申可为惊呼:“快下去,快进村子吧!” 老头子拦住他,说道:“且慢,你的事情得慢慢了结,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即使进村子,你记得路径吗,记得是哪一家吗?” 申可为立刻说道:“当然知道,知道知道!” 老头子笑笑,说道:“你知道两个女人一直在等你,却不知道等是什么概念,有时候,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等候,时间才是真的天长地久!” “你在说什么?”申可为不解地问。 老头子问:“你知道她们等了你多久吗?” 申可为摇摇头,说道:“多久?” 老头子沉默片刻,说道:“一千四百六十年!” 申可为惊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继续说道:“零头不敢说,这里的人们都管自己生活的年代叫做公元21世纪!” 过了好一会儿,申可为问道:“贞观还是天宝,丙申还是庚寅??” 老头子笑笑,摇着头说道:“人们不用这个计算了~” 申可为再次看向那个村子,果然那个村子的样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其实基本的布局还是那样,只是房子的形态变了,其实房子的形态也没有多大变化,仍旧是平房,只不过是房顶和墙山变了。 村子里面,人们都很忙碌,在小胡同和小街小巷里穿梭,uu看书. 手里都捧着东西,见了人就躬身施礼,和之前看不出什么两样。 申可为瞅瞅老头子,说道:“只不过是奇装异服,恐怕是被西域人占了,演变成了现在的人们。他们的礼节还是如此!” 老头子摇摇头,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说着,老头子指指村子里面的一个小胡同,里面有两队人。 两队人很远就看见了,看到之后,一队人蹲在地上,不知道扔了点什么,然后假装系鞋带。另一队人没有在意他们。 两队人走近了,互相施礼,谈笑甚欢,就像多年都看不见的朋友重逢了。他们都说着:“改天喝酒,一定喝酒,改天来家玩!” 边说着客气话,他们一边分手告别,其中一队走了很远,没有事情。其中一队,走了没几步,一个个都抱脚痛苦,一看才知道脚上流出了血,原来地上有钉子,将他们的脚给扎透了。 申可为定睛一看,那些钉子的地方,正是一队人蹲下扔东西的地方。 一队人得意地笑了,另一队人也猜到怎么回事了,可是没有追上去讨个说法。当他们下次重遇,还是谈笑甚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 “就是这个样!” 且待下回。 第288章 了结篇二 小村了恩怨 老头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是这样!” 申可为支支吾吾地说:“我的人,我的……” 老头子问道:“你还要下去吗?” 申可为毫不犹豫地说道:“要下去!” 老头子一把抓过申可为,往远处一扔,申可为倏忽下降,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云层上面。 申可为掉落在地上,并没有受伤,抬头一看,还看到师父在头顶一块云彩上,没有变换位置。 老头子摆摆手,示意他去吧,自己则掏出了酒壶,又一口一口地喝着。 申可为钻进了村庄,但是他迷失了,在这个繁荣的街道上,他找不到出口,在那个狭窄的小巷里,他也看不到留下的活口。看似道路四通八达的小村,里面处处充斥着不和谐,人与路的不和谐,路与自然的不和谐,处处显得多余,处处又有很多不足。 吵架声,争吵声,大笑声,大哭声,相互叠加着,一齐产生并且传播着,在这个很小但是很庞大的村子里,一切充斥着矛盾,一切都以为矛盾是正常的。 申可为迷失了,他不知道怎么问路,实际上,他知道问路,却不知道怎样向这些人问路。他的眼睛太亮了,他一眼就看出,那个人是狗,那个人是虎,那个人是驴,一旦他碰她一下,她可能就会大声叫唤,一旦他要问他什么,他可能要反咬一口。 两个谈起话来像兄弟,施礼像尊长的人,他们转身就互相谩骂,互相说着坏话,而且对彼此人身攻击,下绊子,使铐子。连他们都可以这样,申可为不自信,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被对待,总之是好不了的。 申可为迷失在了村庄里,在这个到处贴着红花,彩带,但是到处是谩骂,争吵的村子里。 走了很久,申可为找不到过去那间小茅屋,那个和谐的农家院。 忽然,云头按下,老头子从上面跳下来,说道:“徒儿,迷路了?” 申可为点点头,他发现老头子换了一身衣服,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老头子的袖子那么端,露着胳膊肘,裤子是鲜艳的黄色,就像妓女歌姬穿的,还有头发,竟然成了红黄相接的,头上带着一个布条,像个武士。 老头子看到申可为打量自己,说道:“嘿嘿,入乡随俗,随俗!” 申可为半信半疑,点点头。 老头子在前面带路,申可为在后面跟着,路过的地方,出现了好几个和老头子一样打扮的人,申可为终于相信了老头子的话。 不一会儿,他们相伴来到了一个小院墙门口。 老头子让申可为亲自推开门,申可为走上前,深呼吸一口,缓缓推开了门。 院门打开,申可为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他发现,院子里面的场景竟然和一千多年前一样,建筑,物件,一切都是那么一样。 申可为不禁迈进院里,跑到一棵大芭蕉树前,指着树,对老头子说道:“师父,这棵树,就是这棵树,我曾经和沙漪,在这棵树下,我们两个说悄悄话,我们……”说着说着,申可为身不由己,张开胸怀,拥抱那棵树。 只听“辟卡”一声,树竟然被他抱折了,断成了两截,树叶纷纷掉落。 申可为不知所措,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喊道:“哎呀呀,别乱动,这是假的!” “假的?” “这个年头,什么不是假的!快放手!”老头子将申可为的手拉开,它还死死抓着一片芭蕉叶。 这时候,过来了两个女人,凭申可为的眼睛,他看不出她们的年龄。光靠语气,精神头分辨,她们可能年芳二十多岁,但是看她们的脸,一片片煞白色,而且眼睛不正常的扩大了,那厚厚的浓粉分明掩盖着道道的皱纹。 那两个女人看到申可为看她们,颇为自信地说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吗?”申可为还没有答话,她们就凑上前来,说道,“唉,你好厉害哦,竟然能把树给折断!” 申可为的眼睛太明亮了,他看到那个女人的鼻子塌陷,上面支着一条什么硬质的东西。 女人还在问他:“帅哥,你怎么不说话?” 另一个女人就在旁边说道:“是不是看到她的美貌,被迷住了?” 那个女人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打那个女人,申可为看得心烦,又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就走开了。 老头子拉着申可为,说道:“你这个身材有点惹眼,走吧,我们还有正事!” 穿过前院,申可为来到了后院,和过去一样,也是一样的布置,他清楚记得,在那个小房子里,他们一众人借宿其中。 沙漪和邵灵儿,她们就在旁边的屋子里。 院子和过去一样,但是院子里往来的人却不像过去,他们的穿着暴露,尤其是女人,各个都像是妓女的穿戴。 申可为纳闷地问道:“怎么回事?这里和过去差不多!” 老头子说道:“这里是寺庙,你看!”说着,他指指前面。 申可为望过去,在小屋子前面,果然摆放着一个大香炉,其余的东西没有,就一个大香炉。 申可为问道:“就一个香炉,就叫寺庙?” 老头子点点头,说道:“你应该猜猜,这是为谁建的寺庙?” 申可为这时回过神来,努力想着,到底沙漪和邵灵儿做了什么,以至于人们为她们建造了寺庙。 想了一会儿,申可为说道:“是不是她们苦苦等候着我们,被人们看做了神,所以建造寺庙供奉?” 老头子瞅瞅他,说道:“什么?” 申可为说道:“不是?要不然她们会有什么功绩,被人们供奉?难道是传说,被人们传得夸大了,最后成了神仙?” 老头子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你进去看看吧,看看就明白了!” 申可为大踏步迈进小屋子,本以为会看到沙漪和邵灵儿惟妙惟肖的塑像,看到的却让他大失所望。 在屋子正中央,立着一个特别高大的塑像,是个和尚,他的腿有点瘸,手里捧着一串念珠。 在和尚旁边,有一个姑娘,为和尚捧茶,献酒,姑娘对面,有另一个和尚,拄着一个拐,腿脚也不好。 申可为目光游移着,搜寻着,终于在和尚脚下发现了字牌。上面写着很多文字,申可为看不太懂,但是最上端的两个字是名字,申可为看得懂。 一个字牌写的是:不问。一个字牌写的是:法云。 申可为看不懂,其实在两个人名后面,还写着许多头衔,称号之类的。例如不问普法至尊天师,法云科普至尊专家。 申可为险些站不住,扶住旁边的墙,忽然一个人过来,恶狠狠地说道:“嘿,先生!不许倚墙,离远点!” 申可为只好离远一点,他的视线落在姑娘塑像的身上,看这个塑像,雕得很逼真,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像邵灵儿。视线扫着姑娘的塑像,想要找到一些字牌,或者讲述,遗憾的是,这个塑像的制造者,连字牌都没有给姑娘树立。看姑娘的姿势,还有表情,也是卑微到了极点,申可为放声痛苦。 很快,游客们都围了过来,看着申可为,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看到众人围观,申可为泣不成声,指着姑娘的塑像,支吾了半天,喊道:“她……她叫邵灵儿,是邵大虎的女儿,是个好姑娘!……” “疯了!” “傻子,受刺激了,妄想症!神经病,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议论纷纷,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推开众人,说道:“散了,散了,然后过来拉扯申可为!” 申可为正不知所措,忽然,身体腾空,转眼间,他和老头子重新站在了云端。在云端上,申可为低头看,发现百姓都跪倒了,他们在喊着:“祥云,恭贺祥云降临,祥云!” 看着愚昧无知的人们,老头子说道:“你懂得了什么?” 申可为哭了很久,早就没有了眼泪,终于安静下来,说道:“是是非非,功功过过,恐怕经常出错,人如果不知道自我救赎,超脱自我,就永远是那些愚昧者的一员!” “人生在世不悟道,如入宝山空手回!”老头子唱着歌,将申可为带离了那里。 在飞行的途中,申可为问道:“师父,我还是有些不解,也有些挂念!” “什么?” “我想知道,沙漪最后怎样了,也想知道邵灵儿为什么被人们塑造成了侍女,而那两个秃和尚,可恶的和尚,竟然成了什么普法天尊,科普天尊!”申可为说。 老头子想了想,说:“你和沙漪,不是同时死的,而且也不是同地,所以你们在千百轮回中,再也见不到!允许你们分别回视人间,就像这样,她也会回来,不过陪伴者不同而已。” “我想知道的~”申可为嗫嚅着说。 “还有意义吗?”老头子问道。 “我想知道~”申可为说。 老头子咽口唾沫,说道:“好吧,那你就要继续忍受了。告诉你,你看到的没有错,邵灵儿最终成了两个和尚的侍女,甚至比那个还要卑贱,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为了生存下去,必须苟活,而生存下去,是她为了再次遇到你,为了等到你。 而沙漪,性子比较烈,至死都不从不问和法云,终于和他们爆发了争斗,可是沙漪功夫不足,打不过他们,最终被杀害。对了,她怀中有个几佢兽,帮了不少忙,可惜是在产仔的阶段,所以自身难保,也被打死。后来,来了一个主持正义的英雄,你也许知道,他叫石天……” 申可为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说道:“知道知道,石天,石大哥!” 老头子说道:“石天刚来,被不闻和尚和法云和尚骗了,他们声称是石担山的朋友,uu看书 .uukans 并且说出了石担山的体貌特征,都是对的。石天相信了。 后来,石天在枯井中无意发现了沙漪的尸骨,看打扮和穿戴,他认出了此人,知道这个人是你的……恋人。所以,他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石天再三向邵灵儿确认,邵灵儿不敢说,最终还是告诉了石天真相。 石天自忖打不过两个和尚,但是为了兄弟,也就是你,他一定要报仇。所以,他选择了歹毒的方式,也是擅长的方式,就是下毒。他父亲是药王,他也不简单,配出了无色无味的剧毒,果然毒死了两个和尚。 后来,有人发现了毒药残留,自然将石天看成了强盗,罪犯,或者歹人,任凭石天怎样解释,他们只认为是狡辩。于是,乱棍之下,石天被打死。 邵灵儿,被残忍地绑住,殉葬了两个和尚!” 申可为深吸一口气,喊道:“让我回去,我要砸了那个庙!” 老头子拦住他,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申可为听了这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走吧,该去哪里了?” 老头子笑笑,说道:“看你吧~” 且待下回。 第289章 了解篇三 树林了恩怨 了结了小村的恩怨,申可为问道:“该去哪里了?” 老头子说道:“看你吧~” 申可为,没有思考,说道:“看我,那就哪里都不去了!” 老头子笑嘻嘻地说道:“你没有牵挂了?还是不敢面对?” 申可为摇摇头,说道:“没有牵挂了!” 老头子笑道:“傻徒弟,你的心思我知道,我比你肚子里的蛔虫还要恶心,还要明白!” 申可为避开了老头子的视线,狠狠地摇头,说道:“我真的没有牵挂了!” 老头子猛地拉住申可为的手,申可为感到两旁风起,呼呼声响,过了一会儿,终于安定了。这时候,申可为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申可为缓缓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密密的丛林中。申可为四处寻找老头子,和以前一样,老头子玩起了失踪。 申可为明白,这一切都是老头子给自己布置的的虚境,不会有危险,有了这些心理,申可为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 没有想到,在这枝条纵横,荆棘密布的丛林中,申可为的脚步声那么响,似乎声音也想要逃出这个令人压抑的丛林,所以直冲天空,传出很远很远。 “师父?”申可为开始感到害怕,第一次呼唤师父,其实也不抱多大希望。 申可为走着走着,感觉脚步声越来越响,而且随着脚步迈出,不断有大地的颤抖发生,这种节奏正迎合着他的脚步频率。 又一次,申可为故意突然停下脚步,打乱原有的脚步频率,他意外地发现,大地的颤抖没有及时停住,而是依照刚才的惯性,一直震颤了几下。 申可为害怕了,依照往常的经验,这种大地的震颤,要么就是庞然大物,要么就是巨大的怪物,总之都是令人生寒的怪物。 申可为再次呼唤:“师父?!” 仍然,没有回应,声音传出很远,消失在了密密的丛林深处。 “真他么的怪!”申可为为自己壮胆,一声过后,他意外听到了回声,仅此一句,竟然传来了回声。 这里的一切开始让申可为恐惧,恐惧之余,他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也经历了一段恐怖。 当人感到恐怖的时候,最先感到寒冷,或者说不适的,一般是后背。申可为猛然回头,发现身后飘过一个东西,如果没有看错,是一个很大的,装满视线的轻飘飘的东西。 申可为听说过,有飘在空中的红衣服,飘在空中的厉鬼,但是他没有亲眼见过。 转念一想,申可为说道:“我就是鬼,我怕什么!鬼难道还要怕鬼吗?人还要怕人吗?” “怕!”一个恐怖的声音传出,申可为吓得跳起来。第一次,申可为知道原来人胆小的时候,真的能够跳起来。 申可为不确定声音来自外界,还是自己内心的自言自语,所以他没有赶快逃离,而是视线扫视周围。 忽然,在他视线即将到了的余光里,又飘过一道刚才那样的影子。 申可为害怕极了,但是这种害怕促使他更想要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吓他。 申可为绕着原地,转了几圈,终于抓到了那个东西。塞满他的视线的,不是别的,原来是一片树林,就是周边的树林,他们竟然变换着颜色。 在申可为转身之前,树干是紫色,或者绿色的,他正眼看,树干忽然变成了正常的黄褐色。 申可为想起来了,在这里,他清楚地记得,被树妖追逐,被紫色和绿色的妖怪追逐着。申可为纳闷:“为什么它们现在不难为我,反而时时躲着我?” 还没有想通这个,申可为忽然响起了另外一件事,真真扎痛了他的心。 申可为猛地跑起来,现在后面没有妖怪追他,但是他拼命地跑着,跑一段,他要在丛林深处驻足,然后辨认方向,认清路途,然后继续奔跑。 忽然,老头子的声音出现,问道:“嗯~?嗯,你怎么开始跑了?” 申可为猛然驻足,四下张望,没有看到老头子的身影。 老头子说道:“嗯~?嗯,现在想起来了?” 申可为跑得太疾,所以气喘吁吁,喘着粗气说道:“嗯~嗯,我想起来了,师父,让我去看,我要面对了!” 老头子说道:“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也知道,你只是不敢面对,现在为什么又要敢面对呢?” 申可为沉默着,老头子继续说道:“因为你想起来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人已经死了,你敢于面对,如果她活着呢,你敢不敢面对?” 申可为沉默着,喘着粗气。 老头子逼问:“快说,不要犹豫!” 在申可为的内心深处,做了痛苦的挣扎,终于说道:“敢,我敢!” 老头子说道:“嗯~?嗯,好!” 忽然,眼前出现一棵大树,颜色诡异,甚至上面有许多大小的孔洞,里面发出炫彩的光芒。 申可为认出了这棵树,说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怎么,怎么……”申可为绕着树,在地上寻找着,但是找来找去,找不到霍兆轩的坟。 申可为清楚记得,霍兆轩的坟地是自己亲手挖的,就在这棵大树底下。 他正绕着树转着,忽然,树后面闪出一个身影,申可为吃惊地抬头,发现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再定睛一看,申可为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霍兆轩,曾经亲手埋葬的恋人。 那个姑娘像失忆了,问道:“你是谁?”说话的神情,和那单纯的声音,一切都证明,这是认识申可为之前,那个纯洁的霍兆轩。 听到这样的问话,申可为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 霍兆轩问道:“你怎么来这里,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 申可为哽咽着说道:“我叫申可为~” 但是,霍兆轩好像听不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说完,霍兆轩竟然穿过粗壮的大树,走到了另一边。 申可为惊讶于面前发生的,但是想了想就明白了。 老头子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嗯~?嗯,告诉他,别扯闲淡了!” 申可为想要抓住霍兆轩,伸手过去,说道:“你不要走~” 但是他说的话就像不被听到,他的人也不被看到,霍兆轩就像个纯洁的小精灵,在树干两侧来回穿梭,或者绕着树干转圈,行动范围绝不超过这棵大树。 霍兆轩时不时看看申可为,就像看一个陌生的人。眼神里充满了圣洁的光芒,她看人的时候,对方的感觉是说什么都可以让她相信。因为她是那么纯洁美好,所以心灵上面没有半点污渍,任何肮脏的隐晦,在她的心里激不起不洁的涟漪。 申可为说道:“阿轩,这里~”他想让霍兆轩靠近,但是霍兆轩听不到了,看不到了。 老头子提醒道:“说正题吧,说吧!” 看着童真的霍兆轩,申可为红了脸,心里已经蒙上重重的羞尘。就是这样纯真的,善良的姑娘,如果是以前,申可为毫不犹豫地好言哄骗,很快就能弄到手,从此,一颗心就沦落了,带着另一颗心。 申可为说道:“阿轩,你看看我,我是申可为,你的申大哥!” 可是,霍兆轩听不见,也不看申可为张开双臂,不做什么回应。 老头子最后提醒道:“说吧,面对吧!” “好!”申可为答应道,然后缓缓抬起头,说道,“姑娘~” 这一声叫醒了霍兆轩,霍兆轩迷惑地看向这里,问道:“什么事?” 申可为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霍兆轩颇为骄傲地说道:“我啊,我在等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在我死的时候说过,他说他爱我。我相信他。人家告诉我啊,如果一个人死了,可以去解脱,也可以守在原地,等很久之后,爱她的人会回来,那是因为她的爱人也会死。 她的爱人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能够彼此认出来,他们靠得是心,彼此相爱的心”说着话,霍兆轩将双手捧在怀里,充满天真的眼神望着天,说道,“我等着,他会来!” 申可为抬头看霍兆轩头顶的天,那里已经被浓叶遮盖,只有隐隐约约的天的光亮,从细缝里射过来。 申可为哽咽一声,说道:“或许他不爱……” “嗯~?嗯,说真的吧,正视吧!”老天子插话道。 申可为哽咽了一声,说道:“姑娘~” 霍兆轩望向申可为,眼睛大大的,仍是那种纯洁无暇的目光。 申可为继续说:“姑娘,uu看书 wwukansu 我从北边过来的,遇到了一个小伙子,他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说话的时候,申可为一直低着头,这时候抬起脸来,看着霍兆轩的眼睛,说道,“他说,他其实爱的不是你~” 忽然,霍兆轩的身体变重了,落到了地上,重重地,踩出了声音。 霍兆轩哭了,看着申可为的眼睛,说道:“申大哥,你再说一遍~” 霍兆轩认出了申可为,申可为也明白了,那一刻,他想着退缩,想着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紧紧拉住霍兆轩的手,然后用谎言哄哄霍兆轩,三言两语,霍兆轩又会转哭为笑。曾经,申可为幼稚地以为,那是他的本事,一种独特的技能,现在终于意识到,那是欺骗,对别人和自己的欺骗。 申可为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不爱你,阿轩~” 一声过后,霍兆轩竟然笑了,抬头仰望天空,身体重新变轻,周身萦绕着彩光。她轻轻飘飘地升上了天空,飘出了森林。 申可为嘟囔道:“原来,你也早想着解脱~” “嗯~?嗯,你做得对”老头子说道。 听了这个,申可为终于哭了,边哭边说:“我们还有地方要去!” 且待下回。 第290章 了结篇四 玄城了结 申可为终于哭了,边哭边说:“我们还有地方去!” 老头子笑着,眯着眼睛看着申可为,鼻子里:“嗯~嗯” 这一次,老头子把飘行的权利交给了申可为,不再是申可为被老头子带着,而是申可为带着老头子。 他们飘行在无边的云海,老头子说道:“嗯~?嗯,我的徒儿,其实,在你说出真相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心。我只是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 申可为瞅瞅老头子,说道:“你看得没有错。我一直口口声声地说,我爱霍兆轩,而且在她的坟前也不改说辞,其实我并不真爱她。我爱的人另有其人!” 老头子笑着,说道:“我猜,她也被你束缚在了某个地方,正在苦苦地挣扎。 申可为瞅了老头子一眼,仍旧是崇拜的目光,说道:“师父,你确实聪明!” 他们飞行在无边的云海,过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城池,这个城池若隐若现,就浮现在云端。 老头子一眼看出端倪,说道:“徒儿,这不是普通的城池!” 申可为点点头,说道:“是,这里是我遇到的一座玄城!”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这里,人们靠纸票子生活!” 申可为拉着老头子,往前走,进入了玄城之内。 玄城依旧那样,人们处在一种混沌的生活状态,不管是富豪,还是街上的穷人,他们都很迷糊,处在一种朦胧的追求中,但是那种追求在外人看来,那么荒诞无稽,甚至有些堕落。 进入玄城之后,申可为撇开繁华的市井,直接朝着城外走去。 老头子紧紧跟着,一边跟着,一边喝酒,因为他觉得申可为的速度实在慢。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城外,那里仍是城门之内,但是有一大片旷野,非常辽阔,远远地看得见城门,耸立在远处和高处的云端。 老头子忘了一眼原野,说道:“还要往前走?” 申可为点点头,说:“我猜就在前面!” “你猜的?” “跟着师父您,我学会了看事物的本质,我明白了什么是道,道可以是运行,可以是规律,可以是世间一切的因果始末,如果遵从道的原则,预测和前知都不是难事!”申可为说。 老头子满意地点点头。 跟着申可为,老头子也来到了城边,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老头子想到:“是该我躲起来的时候了!” 走近了那个身影,申可为扭头想问老头子什么,扭头却发现老头子已经不见了。 申可为暗暗叹道:“师父真是高人!” 申可为缓步来到那个女孩的身后,他怕女孩像霍兆轩一样,万一不认得自己,甚至把自己当坏人,那么他就尴尬了。 申可为走到女孩身后,女孩虔诚地跪在那里,头仰望着天,似乎在祈祷什么。 申可为轻声咳嗽一声,女孩轻轻地转过了头。 女孩听到了声音! 在女孩转过头来的瞬间,申可为低下了头,他不敢看面前的人,他竟然低下了头。 女孩的声音如故,甜甜地说道:“你是谁?样子像我的一位朋友!” 申可为迟迟地抬起脸,看向女孩,但是视线凝固了,凝固在了女孩的脸上。虽然尽量掩饰着,但是还是露出了异样的神态。 女孩像受了伤,捂着自己的脸庞,说道:“哎呀,你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真得老了吗,像人们说的?” 确实如此,女孩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一个女孩的声音,托着一个苍老的面庞。与普通老人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眼睛里透着光芒,是一种无比向往,充满渴望的光芒,能够射出很远,射到天边。 申可为猛然抱住她,说道:“仙儿,我回来了!” 听了这个,和霍兆轩的顿悟一样,仙儿猛然醒了,她刚才不敢相信,现在终于相信,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申大哥。 仙儿没有看申可为的脸,把自己的脸埋在申可为的肩头,说道:“申大哥,我等着你呢!”说完,她咳嗽了一阵,身体虚弱地颤抖着。 这时候,在申可为的耳边传来了很多声音,非常嘈杂,就像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 申可为捧过仙儿的脸,说道:“申大哥答应过你,一定会带你去看日出,日落,海起海落,我们一起去,现在去!” 仙儿高兴地笑了,但是马上引来了一阵咳嗽,这是极度虚弱的人,在高兴的时候常常会有的不适反应。 申可为感觉,仙儿比刚才重遇时候更加虚弱了。 看着仙儿的脸,虽然已经被皱纹镶嵌满了,但是申可为看出了曾经青春流过的痕迹,在她的脸上,申可为依旧找到最原始,最开始产生的心灵悸动的归宿,在那个地方,心灵和心灵相依偎,也许只有同样出身,都是孤儿的孩子们相互拥抱,才能产生这样纯情的感觉。 仙儿的美没有减少,申可为看出仙儿的眼里多了一份坚贞,多了一分珍惜。申可为不忍辜负,也不想辜负。 申可为身不由主,再一次将仙儿抱在怀里。 仙儿温柔地问着:“申大哥,你怎么了?他们都说我不美了,是这样吗?” 申可为后退了一步,站的远一些,上下打量着仙儿的身体。仙儿还是那一身白色的纱衣,若是普通人,可能看腻了,可是申可为没有,申可为还是感觉这是最最纯净的美。 申可为含着泪,说道:“不,你仍旧这么美,一点都没有变!” 这次,仙儿主动涌进申可为的怀里,这幅画面,申可为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在梦里也无数次设想过和仙儿的重逢。在现实中,申可为曾经无数次,将霍兆轩,或者沙漪,或者邵灵儿或者骆佳……看成仙儿,凭着那股幻觉,他做出许多**的事情。 申可为抱着仙儿,不想放手,越抱越紧,越紧,他身边的议论声就越清晰。 申可为听清了,那是一群围观的人,虽然看不见身形,但是用开光了的道眼看得出,这些声音是仙儿这些年经历的,并且长期围绕在她身边的声音。 申可为喊道:“走开,走开!” 那些声音不会听从他的意愿,仙儿也听不见他的喊声。 申可为只好无奈地接受这些声音。 “痴情的种子~” “唉,傻姑娘~” “唉,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跪在这里,傻傻等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不定去哪里花天酒地呢,也许怀里抱着好几个女人呢!” “姑娘,喝口水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唉,这个女人,过去是个姑娘,现在呢,老城了这副模样!” “爸爸,玄城的人也会衰老吗?”一个小孩的声音说。 “是啊,一般玄城的人不会老,但是如果动了感情……唉,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 “不仅会老,而且一旦老得越来越快,尤其是在爱人的怀里,哈哈~” 听了这个,申可为一下子推开仙儿,把仙儿吓了一跳,仙儿捂着脸,说道:“申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申可为摇摇头,说道:“不不,不不!” 现在,申可为离开了仙儿的怀抱,竟然还是听得见纷纭的声音。 “老成这样了,可惜了!” “姑娘,你看看你现在,就算你的爱人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会重新爱上你吗?” 听了申可为的回答,仙儿像听见了那种声音,说道:“嘿嘿,我知道,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说着,仙儿张开双臂,往申可为身上凑。 申可为后退一步,让仙儿抱了个空。 仙儿脸上划过悲伤,说道:“申大哥~” 申可为强扭过头,不去看仙儿流泪的脸。 仙儿反复叫着:“申大哥~” 终于,申可为说道:“不要再叫了,我不爱你!” “你说什么?”仙儿依旧温柔地说。 申可为说:“我爱的不是你~” 仙儿哭了,泪珠是晶莹的,划过她的脸庞,流经的地方,肌肤神奇地恢复了年轻的状态,整个人随即变成了少女。 伴随着碎冰一样的声音,仙儿飘起来了,离开了地面。uu看书 .uukanshucm 申可为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但是还是禁不住,扭头看了仙儿一眼,只一眼,仙儿哭着的脸,永远刻在了申可为的心里。 老头子及时出现,板着申可为的头,强制让申可为看着他,说道:“徒儿,忍着点,一会就过去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周围安静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站在云端。 申可为哭了,像个孩子,靠在老头子的肩头。 老头子说道:“徒儿,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 申可为:“这一次,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真相?” 老头子瞅瞅他,说道:“你觉得真话重要,还是解脱重要?如果宗教不是真话,却能让人解脱,我们到底是选择信还是不信?” 沉默了很久,申可为哽咽着:“谢谢师父~” 老头子牵着申可为的手,说道:“还有最后的,对所有人的,所有的功过得失做裁决的,衙门,或者说法庭,不过是天神开的!” 申可为留恋地回着头,看着走过的地方。 老头子拉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走吧~” 且待下回。 第291章 人事能始 哪有终 老头子要带申可为去天神法庭,那里负责评论人一生的功过。 他们跳上了云端,俯视着大地上的一片繁华,酒楼还是那种酒楼,三层挑下条幅,外面小二哟呵。小二的肩头搭着一条毛巾,洁白干净,和小二的脸蛋一样白嫩。 忽然,小二喊道:“永生爹,快来,来客人喽~” 申可为这才认出是霍兆轩正在自己的酒楼前面,招呼着老顾客往里进。 酒楼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各人有各人的打扮,各人有各人的故事。有五六个人一桌的,讲述着他们闯荡天山的经历,有三四个人一桌的,讲述着惩治县官的经过。在角落里,有文生公子,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喧闹。申可为眼前的场景那么熟悉,一切那么真实。 此时候,进出的人都是申可为见过的,有很多彼此间曾经是深深仇恨的,但是此时,他们却像忘了前事,虽然是不变的容貌,但是俨然已经不是过去的人。 不问长老从酒楼里匆匆跑出来,手里拎着酒壶,酒楼里的老板,也就是霍兆轩的父亲追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不问长老不小心撞到了不闻和尚,不闻和尚竟然客气地说:“没关系~” 永生抓到了不问长老,申可为以为他要打人了,甚至想着帮帮不问长老。但是永生没有,他竟然抓住不问长老笑着,不问长老也调皮地笑着。 申可为跟在老头子身后,继续走,经过了又一片繁华的世界。 老头子说:“这是千年后!” 申可为点点头,其实什么也不懂,只是看到的很多东西让他伤心,虽然那些人和刚才那些人非常不同,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但是他们彼此间没有真诚,怀着仇恨,让申可为感到厌恶。 在申可为眼里,这些人虽然长得不同,但是他们是不闻和尚,不问长老,法云和尚,还有那更多的淫欢双邪,坏县官,李财主,等等,都历历在目,各自有各自的仇恨。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没有功夫,更加懦弱。 没有多看沿路的事情,申可为跟着老头子,来到了天神法庭。 那里和这里没有两样,都是一片片的云,只在前方有一排桌子,里面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拿着个锤子。 到了那里,正在审判最后一个人,老头子拉着申可为,远远地看着。 法官:“虽然你有时候混蛋,但是好在还有血性。cirne!”这是一个特别笔画的字,左边一个“孑”,右边是个“十”字,但是十字右端和顶端是连着的。 听了法官最后的话,那个被审判的人转身朝着申可为他们走来,在那个人身后,有两个严肃面孔的人跟着,一旦他慢下来,那两个人就推他。 那个人走到了跟前,申可为认出竟然是鲁关山。 感觉恍若隔世,时光太久了,申可为怀着复杂的心情,用一种含雾的目光,看向鲁关山。在他的眼里,不仅有鲁关山,还有鲁关山眼里,曾经的自己,现在的自己,重合在一条弯曲的线上。 鲁关山也那样看着他,但是其中多了一分凶狠,明明要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但是鲁关山没有说,而是放慢了速度,想要多看申可为一会儿,他觉得申可为很有意思。 鲁关山刚放慢速度,身后两个人狠狠地推他一把。u看书.ukanshu.o 申可为没有听见鲁关山说话,只听见响亮的一声屁响。鲁关山笑着,倒退着走着,看着身后的两个被臭了的人。 申可为目送鲁关山远去,暗叹:“这就是他啊~” “下一个!”法官喊道。 老头子捅咕申可为,申可为终于回过神来,往那里走去,走了两步,他没有发现身边有人来推他,他左右张望,发现了老头子。 申可为的押送人竟然是老头子。 用了不长的时间,审判结束。申可为被老头子推着,离开了那片云海。 申可为问:“师父,我们现在去哪?”他问话的时候,脚下已经出现了京城的轮廓。 老头子不像先前那样热情了,瞅了申可为一眼,又瞅瞅下面,说道:“你是成不了仙了~” 申可为问:“为什么?” 老头子说:“继续走,我们要再来一次!” 两个癯瘦的身形,漂游在无边的云海,解开了苦苦的等待,满足不了人性的无奈,更有没能透彻的地方,还有不愿言讲的心灵阴影地带,反复地循环,无尽的徘徊,徘徊。 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