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 第1章 做戏 第2章 没小时候可爱 第3章 她是小团子 第4章 小贱种,你别得意 第5章 杀意 第6章 装慈母 第7章 感谢叶大人 第8章 叶濯如珍似宝的小团子 第9章 掌家手段 第10章 只要湉湉不吃亏,就由着她 第11章 郑秋华来者不善 第12章 让她都抢走 第13章 父亲救救我 第14章 荣淮心疼 第15章 再扯叶濯大旗 第16章 两头下注 第17章 叶大人很奇怪 第18章 赏菊宴,风波起 第19章 郑秋华被嘲 第20章 生病不举,阴晴不定 第21章 不顾姐妹之情 第22章 荣二小姐如此凶恶 第23章 喜欢装受害小可怜 第24章 荣仪泠被发现 第25章 叶濯作证 第26章 叶大人想要什么 第27章 回家看你娘吧 第28章 恭候二小姐大驾 第29章 叶濯示弱 第30章 把欺负她的人送下地狱 第31章 他家主子敢 第32章 金扶月母女的苦日子 第33章 玄三回报 第34章 荣仪泠不服 第35章 叶大人到访 第36章 小团子果真长大了 第37章 荣淮巴结 第38章 闹起来了 第39章 荣淮中毒 第40章 荣家乱了 第41章 郑秋华金扶月彻底闹翻 第42章 给济孤院送物资 第43章 叶濯好像人贩子 第44章 叶濯是狐妖下界 第45章 叶大人看着可觉得热闹 第46章 给二小姐撑腰 第47章 很认真的抽荣仪珠和金扶月 第48章 嫁妆和钱财在何处 第49章 站在她身边,回护之意不加遮掩 第50章 选男人就要挑俊美的 第51章 嫁妆钱财到手 第52章 爱吃白糯米团子 第53章 捡到未来大儒 第54章 叶大人吃醋 第55章 陆薇喜欢叶濯 第56章 扯坏御赐之物,跪下赔罪 第57章 这才不是御赐 第58章 听小团子的,让他们死给你看 第59章 把荣仪贞看得眼珠子一般 第60章 养育多年的白菜,被叶濯盯上了 第61章 更失礼的还在后面 第62章 叶濯狗贼,拿命来! 第63章 荣小团子又替他挡刀 第64章 谁说叶大人没有证据? 第65章 说出来了,郑秋华是外室上位 第66章 外室子女不可入族谱 第67章 惹我,她们一定吃亏 第68章 大闹颐鹤斋 第69章 叶大人,你要吃糯米团子吗 第70章 湉湉,别难过,还有我在 第71章 叶濯心疼,面寒如铁 第72章 谁敢得罪湉湉,便等着我叶濯 第73章 还是叶大人最懂我 第74章 荣淮见郑秋华蠢笨至此 第75章 通知叶大人,陪我去诏狱一趟 第76章 荣仪珠,你没机会出去了 第77章 本小姐一下车,它就自己掉下来了 第78章 杀了仪珠的人,是荣淮? 第79章 郑秋华会对荣淮下手吗? 第80章 二小姐在家中真是威风 第81章 恐怕是要不得好死 第82章 本官不信鬼神的 第1章 做戏 第2章 没小时候可爱 第3章 她是小团子 第4章 小贱种,你别得意 第5章 杀意 第6章 装慈母 第7章 感谢叶大人 第8章 叶濯如珍似宝的小团子 第9章 掌家手段 第10章 只要湉湉不吃亏,就由着她 第11章 郑秋华来者不善 第12章 让她都抢走 第13章 父亲救救我 第14章 荣淮心疼 第15章 再扯叶濯大旗 第16章 两头下注 第17章 叶大人很奇怪 第18章 赏菊宴,风波起 第19章 郑秋华被嘲 第20章 生病不举,阴晴不定 第21章 不顾姐妹之情 第22章 荣二小姐如此凶恶 第23章 喜欢装受害小可怜 第24章 荣仪泠被发现 第25章 叶濯作证 第26章 叶大人想要什么 第27章 回家看你娘吧 第28章 恭候二小姐大驾 第29章 叶濯示弱 第30章 把欺负她的人送下地狱 第31章 他家主子敢 第32章 金扶月母女的苦日子 第33章 玄三回报 第34章 荣仪泠不服 第35章 叶大人到访 第36章 小团子果真长大了 第37章 荣淮巴结 第38章 闹起来了 第39章 荣淮中毒 第40章 荣家乱了 第41章 郑秋华金扶月彻底闹翻 第42章 给济孤院送物资 第43章 叶濯好像人贩子 第44章 叶濯是狐妖下界 第45章 叶大人看着可觉得热闹 第46章 给二小姐撑腰 第47章 很认真的抽荣仪珠和金扶月 第48章 嫁妆和钱财在何处 第49章 站在她身边,回护之意不加遮掩 第50章 选男人就要挑俊美的 第51章 嫁妆钱财到手 第52章 爱吃白糯米团子 第53章 捡到未来大儒 第54章 叶大人吃醋 第55章 陆薇喜欢叶濯 第56章 扯坏御赐之物,跪下赔罪 第57章 这才不是御赐 第58章 听小团子的,让他们死给你看 第59章 把荣仪贞看得眼珠子一般 第60章 养育多年的白菜,被叶濯盯上了 第61章 更失礼的还在后面 第62章 叶濯狗贼,拿命来! 第63章 荣小团子又替他挡刀 第64章 谁说叶大人没有证据? 第65章 说出来了,郑秋华是外室上位 第66章 外室子女不可入族谱 第67章 惹我,她们一定吃亏 第68章 大闹颐鹤斋 第69章 叶大人,你要吃糯米团子吗 第70章 湉湉,别难过,还有我在 第71章 叶濯心疼,面寒如铁 第72章 谁敢得罪湉湉,便等着我叶濯 第73章 还是叶大人最懂我 第74章 荣淮见郑秋华蠢笨至此 第75章 通知叶大人,陪我去诏狱一趟 第76章 荣仪珠,你没机会出去了 第77章 本小姐一下车,它就自己掉下来了 第78章 杀了仪珠的人,是荣淮? 第79章 郑秋华会对荣淮下手吗? 第80章 二小姐在家中真是威风 第81章 恐怕是要不得好死 第82章 本官不信鬼神的 第83章 多谢小团子圆滚滚的相救 第84章 他就是喜欢这样现实的荣小团子 第85章 荣二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第86章 他还没死呢,谁敢欺负荣小团子 第87章 就写‘叶浣缨好\\\’四个字 叶濯以雷霆手段维护了荣仪贞。 在回荣家的路上,其余荣家人皆是噤了声,眼观鼻鼻观口。 金扶月更是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在殿中为金成的学业抽签,因抽到个不甚好的签词,心情过差,懒得骂荣仪贞。 这才让自己逃过了一劫。 否则…… 她看向坐在对面极其恩爱的荣南和李花渺两人,只觉得若自己被叶濯抓走,荣南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的。 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紫电便比往常还早地叫她起床。 “小姐快去看看,鹤顶护卫带了许多坛子和人手,正在垂花门前等小姐呢。” 荣仪贞只觉得莫名其妙。 “坛子?他带那么多坛子来做什么?” 她困得垂着脑袋坐在梳妆镜前,梳洗完毕走到垂花门前时,只见鹤顶果然站在一众人的前面,笑得灿烂。 “荣二小姐,早。” 而他身后的众人,左右手各一个坛子,怀抱在身体两侧。 荣仪贞吃惊一瞬,这些人各个身量高大,虎背蜂腰,分明就是昨日才见过的锦衣卫们。 但此时,这些人没穿锦衣卫的衣服,反而身着叶府下人的常服。 这代表什么? 大云朝与皇权最接近的锦衣卫,被叶濯握在了手里,宛若他的家奴。 饶是清楚新年之后,叶濯注定会走向权力顶峰的荣仪贞也是忍不住在心底感慨。 太可怕了。 “鹤顶护卫早。”她压下心底的震惊,问,“你今日过来,可是叶大人有什么交代?” 鹤顶脸上盛着喜庆的笑容: “昨天我家主子听说荣二姑娘喜欢梅上雪,便命人在丘安寺梅林中多取了一些,封于坛中,给二姑娘送来。” 多取了,一些? 荣仪贞踮脚朝鹤顶身后望去。 这些怀中抱着梅上雪坛子的锦衣卫们,人数多得都快从垂花门排到她家大门外了。 只怕是,丘安寺梅林中所有梅树枝丫上的雪都在这儿了吧? 那旁人……明年夏天喝什么? 荣仪贞眨了眨眼睛,尽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些: “京中好梅上雪的人,不止我一个,这么多坛子,我的宁安楼一时也放不下。” “不如我少留下些,剩余的鹤顶护卫再带回去,让叶大人自己留用或者再送别人。” “没事,荣二小姐都留下就是。”鹤顶炫耀似的侧身,抬手示意荣仪贞去看候在最侧面的一些人。 他们穿着与锦衣卫们更是不同。 人人手中都拿着工具,更有放置在地上的大型夯土机。 “这是?” 鹤顶介绍:“主子说了,二小姐您喜欢的东西就都该归您,京中旁人要是喜欢,自去外地寻就是了。” “还说,若您提出宁安楼中没有地方放,便让这些匠人们挖出一个冰窖来,正好快到新年,也该储冰了,地窖挖好,主子才好将冰送来,留待夏天给您消暑。” 听见鹤顶这么说,青霜抿唇瞪眼,只感觉是在做梦。 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凡是她家小姐喜欢的东西,旁人就不能沾染分毫是吧? 她忍不住偷笑。 虽然那些分不到梅上雪的贵人们有点可怜,但她还是觉得很爽是怎么回事? 而且,叶大人连小姐怎么说都能猜到? 荣仪贞思虑:“这……以荣家的身份,挖冰窖只怕违制吧?” 云朝规定,为了压制官员奢靡之风,非皇室之人不可在府中私挖冰窖。 鹤顶笑得更开心了。 他家主子怎么能这么准确的猜到小团子小姐每一步的反应,和说出的话呢? “这个二小姐也不用担心。” 他挺了挺胸膛:“我们主子还说了,二小姐自小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比旁人好是应该的,都察院中也不敢有不长眼的参二小姐违制。” 话已至此,荣仪贞甚至没有反驳的余地。 “那就……多谢叶大人了。” 她吩咐紫电带人去宁安楼,看着匠人们挖冰窖。 荣仪贞同青霜一起回到屋内,从宁安楼顶层的观台处往下望,匠人们和紫电商量着,很快便选好了地址,开工动土。 鹤顶临走时,还不忘上楼来道别,嘱咐道: “冬日施工不便,幸好刚才查看过土质没有冻上,时间赶得紧的话,在新年后完工,刚好能储冰。还请荣二小姐放心。” 荣仪贞又是一番感谢。 却见鹤顶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她一挑眉,试探问:“鹤顶护卫还有事?” 鹤顶略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还是一张笑脸,不过这次明显带着有求于人的窘迫。 “二小姐能不能亲笔写几个字,让我带回去给主子?” 荣仪贞:“哈?” 鹤顶尴尬解释:“今早主子本想亲自来,但出门时,被肃王的人绊住了,只好叫属下过来。” “主子说……说……” 说到一半,鹤顶吞吞吐吐。 荣仪贞就猜出叶濯是又要搞事情。 于是直接道:“叶大人说了什么,你直接转述就是,不用顾忌。” 鹤顶终于把眼睛一闭,下决心说: “主子说,若他亲自来,肯定只能得到句二小姐不痛不痒的感谢。” “正好这次他来不了,二小姐写几个字,回头主子裱起来,挂在书房……日日看着。” 荣仪贞:…… 这人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她无语转身,正好观台的桌子上,还摆着她前些日子练字用的文房四宝。 沾满了墨汁的湘妃竹狼毫笔停在半空,荣仪贞这才想起来问: “叶大人有没有说,让我写哪几个字?” 鹤顶低着头,羞赧得不敢看荣仪贞,说话的声音却是清晰: “主子说,就写‘叶浣缨好’四个字就可以。” 荣仪贞手中的笔一顿,墨汁险些滴在长而宽的白纸上。 ‘浣缨’是叶濯的字,荣仪贞时常听安禾大长公主这样叫他。 有点不想写…… 鹤顶眨巴眨巴眼,仔细观察荣仪贞的表情,从人的眼中读出了无奈和抗拒。 主子说,若是小团子小姐不想写的话,就说什么来着? 哦。 对了。 鹤顶眼睛一亮,微微躬身,按照叶濯提前告诉他的话提醒道: “二小姐,楼下的匠人们已经开工了。” 荣仪贞倒吸口气,拳头一紧,差点把手里的湘妃竹毛笔掰断。 强买强卖是吧。 第88章 金成入京 开工了就不能退货,只能写这个……这个‘叶浣缨好’了是不是? 还要拿到书房去挂着? 荣仪贞闭了闭眼,强忍着骂叶濯的冲动,行云流水般写下了那四个大字。 “可以了。”她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话声音都没有刚才大,“拿去给叶大人吧,就说我谢谢他。” 鹤顶憨憨一笑,估计着字迹干得差不多了,这才去收。 小团子小姐人真好,不但给主子写字,还让他代为道谢。 就是这‘谢谢’两个字,小团子小姐说得咬牙切齿的,想必是很感谢的意思。 主子交代,他要记下小团子小姐的每一个表情,回去逐一汇报。 这句咬牙切齿的感谢,他也要好好和主子形容才行。 …… 金成来到荣府那日,叶濯请工匠为荣仪贞在宁安楼里修建冰窖的事,在荣府内已经人尽皆知。 松月院内。 金扶月抱着金成哭得如同泪人。 “好侄儿,你可算来了,若再晚些,只怕就见不到你姑母了。” 荣仪泠小声跟在一旁啜泣: “表哥,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和母亲过得有多苦吗?” “父亲又纳了个姨娘李氏,她仗着自己怀了男丁,日常抢我们的吃穿用度不说,就连母亲从金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汀兰也被她争了去。” “她这是故意要羞辱我们!” 金成倒是比两人冷静得多。 他先是看看荣仪泠,又伸手拍了拍金扶月的肩膀,眼神阴鸷: “姑母别愁,不过是个妾室而已,就算生出了儿子,也只会是你的儿子。” “待我不日金榜题名,姑母将孩子抢来抚养,在内宅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个姨娘,难道还是难事吗?” 金扶月摆手,抽泣道: “不单单是一个姨娘的事情,成儿,姑母寄去家中的信你可看到了?” 金成一顿,眼神闪烁。 “什么信?姑母向家中寄信了?怎么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 金扶月了然,一边用手帕抹着眼泪,一边拉着金成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看见。” “眼下一个李花渺根本奈何不了我,不过是我不愿与她相争罢了。” “最重要的是府中那个荣仪贞,她才是个丧门星,她见不得荣家任何一个人好啊。”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金扶月和荣仪泠将荣仪贞回到荣家之后的所作所为,向金成念叨了一遍。 金成越听越是沉默,等金扶月都说完,他安静些许,问: “若真是这样,那叶大人是对荣仪贞有意?”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扶月一想起荣仪贞有叶濯撑腰的样子,气得牙都痒痒: “若说是看在她母亲与安禾大长公主的份上,也不至于护她到这个份上。” “若说是喜欢她,荣仪贞夜夜归家,除非叶濯压根不是个男人,否则两人能从不苟且?” 金成听姑母这话,脸色一变,用眼神暗示金扶月,荣仪泠还在屋内,不好说这些让未出阁的女儿家听去。 金扶月却是不在乎: “泠儿不小了,男女之事也该知道些,省得将来离开荣家,尽剩下被人骗的份。” 金成又问:“那郑秋华,当真将郑秋宁留下的钱财,全都给荣仪贞了?” 他问这问题时,眼底的暗色深不可测,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金扶月却是未觉:“那是当然。这些财产一没,损了灼华院的大半元气,如今她们日子过的,连咱们松月院也不如。” …… 晚上,荣淮设宴为金成接风洗尘。 荣家人除了被叶濯带走的郑秋华和荣老夫人以外,几乎都在。 金扶月笑容满面,从外拉了金成进来。 荣仪泠也被特许今日可以走出松月院,跟在金成后面,多日不见,她长大了些,通身气度也沉静了不少。 荣南难得没和李姨娘腻歪,反而与金扶月坐在一起,态度比之前好出许多。 荣仪贞坐在荣仪燕身边,身穿浅蓝绣银荷花暗纹衣裙,头戴绢花,一朵和田白玉镶东珠的簪子斜在绢花中间,色泽光亮,很是添彩。 她静静坐着,默默听荣淮与荣南就金成寒暄。 荣淮道:“金家这位侄子,可是我从小就看着的,那时咱们家还未发迹,我便看出这孩子未来前途无量。” 荣南也说:“成儿自小悟性惊人,明年春闱必定高中,说不定日后,姑父还要靠你提携。” 金成受宠若惊,赶紧起身敬酒: “承蒙姑伯父与姑父厚爱,侄儿一定发奋努力,日后好报答姑姑与诸位长辈。” 荣仪贞正好坐在金成的斜侧方。 自他站起敬酒时,抬眼就能将人打量个遍。 只见他一身秋香色锦袍,用鎏金发冠束着发,腰中一块玉牌,成色不错,价格昂贵,甚至上头的雕刻,与鎏金发冠出自同一张图,也是如今京中最流行的蟾宫折桂。 可见,这人虽然身在地方,心却在京城。 连京中如今流行什么,都清楚得很。 正愣神间,听见金成一句:“还有一杯,我想敬给二妹妹仪贞。” 荣仪贞抬眼。 就见金成眸如深潭,温和包容地望向她: “我知道姑母和泠儿与二妹妹有过龃龉,给了你不少委屈,如今我来道歉,还希望你看在亲戚的份上不要怪罪。”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众人面色各异。 金扶月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不明白金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荣仪泠更是不懂,心底却莫名生出一抹恼意。 母亲与她说过,如今她名声有损,日后嫁人必定不如从前。 幸好还有表哥金成。 日后,她可以嫁回金家去。 就凭母亲自小将表哥带大的情分,表哥一定会对她好的。 可是…… 她的表哥为什么不向着她,要去给荣仪贞道歉? 她现在这么惨,明明就是荣仪贞害的! 荣仪贞沉默,坐在原位,没有任何反应,如水般的眸子静静看着站立举杯的金成。 “表哥确定要敬我?” 金成举着杯子,眼带尴尬,却依旧维持着笑容:“不知鸣飞是否有这个荣幸。” 荣仪贞面上不屑,勾起唇角,声音发冷:“当然没有。” 第89章 如同谁家恩爱的新婚小夫妻 前世,金成要去攀附的是文寿伯府的陆薇。 如今陆家倒了,这个自认可以和荣淮一样靠吃软饭发家的废物,就把眼睛盯在了她的身上。 荣仪贞一阵被人肖想之后的恶心。 金扶月的脸色却是比荣仪贞更难看。 她偷偷在桌下推了荣南一把,示意人开口说话,责骂荣仪贞几句为她侄子出气。 可亲眼看过叶濯替荣仪贞出气时候的冷戾,荣南面对这个侄女,只想老老实实装作不存在。 就连还用绷带吊着一只手的荣镜明也学乖了,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荣仪泠忍不住,一拍桌子,尖声道: “荣仪贞!你算什么东西?我表哥好心敬你,你拿什么乔?” “这样就叫拿乔了?” 荣仪贞笑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神上挑,目光扫过厅中雕嵌精美的梁柱: “表哥出身商贾,与我本就不同。” “今日我住在我娘留给我的这座宅子里,表哥才有幸能够见到我。若是哪天我心情好,回到侯府,表哥这样的身份想要进门,可是要先行跪拜大礼的。” 金成的脸乍青乍白,坐在荣仪贞身边的花素霜似乎都能听见金成隐忍的咬牙声。 她诧异。 按理说,仪贞向来不是这样乖张且以身份压人的性子。 能让她拿出这份态度对待的金成,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一想,花素霜心中便坦然了,甚至下意识和荣仪贞一起梗了梗脖子,少见的刻薄不好惹把旁边坐着的荣笙都给看愣了。 “好,好。”金成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提起嘴角,强迫自己笑起来。 却是更加虚伪的皮笑肉不笑。 他边笑,边眼神在饭桌上梭巡一圈,着重看向荣家的三位老爷,竟没有一个人敢公然驳斥荣仪贞的无礼。 可见,叶濯的确护她护得紧。 姑母那个蠢货嘴里,也难得有点有用的信息。 如此,他更要牢牢抓住荣仪贞了。 “表妹快意直言,只怕是担心我懈怠功课,不能高中的激励罢了。多谢表妹苦心,这一杯,我干了。” 他一句话,又将场子圆了回来。 荣淮心虚地咳了几声,偷眼打量荣仪贞的神色,见人完全没把金成放进眼里,更不至于去找叶濯告状,这才放心。 他抚了抚胸口,灌了一杯苦酒下肚。 家里有这样一尊大佛,他这个爹真是当得比孙子还难受。 小插曲过去,几人又开始饮酒。 众人默契的不去询问老夫人和大夫人,却不知是谁两杯酒下肚,言语先提到了肃王。 荣仪贞不动声色,自顾自吃着婢女布来的菜,耳朵却是微动,清楚听见金成压低声音,对荣淮说出‘应大人’三个字。 这三字一出,荣仪贞眼睛一亮。 结合刚才他们提到的海洲,这位‘应大人’很有可能就是始终不愿露于人前的应彪的别称。 荣仪贞心底自嘲。 难怪荣淮对金扶月娘家的一个侄子重视至此。 原来,前世,他们早就蛇鼠一窝,共同织了一张好大的网。 这张网如同牢笼一般,网住了她的母亲,也网住了她和整个昭平侯府。 她默默看向正与人谈笑风生的荣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荣镜明最后还是借应彪的刀杀了荣府一家。 荣淮,你可知道,这张由你而起的网,最后也将你自己网了进去。 酒过三巡,之后,迎来这场接风宴的重头戏。 荣淮请了戏班子来荣家唱戏。 全家人才移步到府内的戏台前,叶濯便带着锦衣卫堂而皇之的走到荣淮面前。 荣淮下意识站起,面白如纸的去看荣仪贞。 荣仪贞也奇怪。 倒是叶濯先开口:“本官无聊,偶然听说荣大人在家中设宴,便自作主张来讨口酒喝,您不会不欢迎吧?” 荣淮硬着头皮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左右看着被锦衣卫们用武力制服的荣府下人。 叶濯闯入他家,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他欢不欢迎又有什么用? “叶大人客气了,家宴简陋,大人不嫌弃就好,不如就请上座,随下官……” 他话都没说完,却见叶濯已经一撩衣袍走到稍靠后的,属于荣仪贞的桌前。 属下们默契地搬来一把椅子,叶濯就这么忽略掉所有人,直接坐在了荣仪贞的身边。 他手肘撑在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盯着荣仪贞笑看。 荣仪贞伸手,众目睽睽下为叶濯添了一盏甜酒。 两人眼神交互,斟酒对饮,如同谁家恩爱的新婚小夫妻。 实在放肆。 可是…… 荣淮什么也不敢说,他的酒早醒了一大半,如今尴尬一笑,嘱咐荣仪贞: “既如此,仪贞你记得千万要陪好叶大人。” 戏台上的锣鼓声起。 叶濯轻捏酒盏,凑得近些时,便能嗅到荣仪贞身上醉酒后,因为体热而散发出的清淡香气。 “很香。”叶濯小声说。 荣仪贞从戏台上移回眼来看他,疑惑:“嗯?” 一声疑问,叶濯下一句才说:“我说的是这玫瑰甜酒,很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戏台上,没人敢看这边。 荣仪贞也没了看戏的心思,干脆问:“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荣家看戏?” 叶濯笑了一声,端正坐好,但空间有限,依旧离荣仪贞很近。 “我不是要在你父亲面前做戏,对你情有独钟吗?今日金成那般勾引你,我不来,这戏岂不是假了?” 也对。 荣仪贞微微点头:“那你就好好看戏,再多喝两盏酒。” “今日的接风宴用的是荣淮自己的钱,不是公中的,这个便宜咱们不占白不占。” 说着,还真就抢过叶濯的杯子,又替人倒了一盏酒。 叶濯全程眼睛盯在荣仪贞的脸上,问她: “说真的,荣小团子,你觉得金成那废物,与我,哪个长相给得你心一些?” 荣仪贞想都没想:“叶大人美貌在京中有名,自然是你更好看。” 叶濯眼神一暗。 荣仪贞这是根本没按照他的问题回答。 “我是问,哪个人的长相更得你心。”伴着戏班的锣鼓,叶濯小声且坚持地强调着。 “我不是说了你更好看吗?” “那怎么能一样?”玫瑰甜酒腻人,叶濯仰头一口喝尽,甚至喝出了酒中的酸涩。 “万一你就喜欢丑的呢?” 第90章 他敢惦记你,我很不高兴 戏台上演的是《打金枝》,说的是公主因不愿向公公拜寿而遭驸马假借酒意虐打的故事。 这故事在前朝的结局是公主回宫告状,驸马却因孝顺而被皇帝和皇后升官,并要求挨了打的公主再向公婆道歉。 到了大云朝,靖和大长公主在府中设宴,看到这出《打金枝》的结局,厌恶地砸了酒杯。 她勒令戏班子更改结局,驸马以殴打发妻、藐视皇家天威之名,被处流放。 不愿替女做主的皇帝,被皇后和太子推下了皇位,求助于驸马家族却遭背叛。 戏班诚惶诚恐改了戏,一再保证从今后不论走到哪里,《打金枝》这出折子戏的结局,都按照靖和大长公主的吩咐演。 靖和大长公主满意,重赏了戏班,宾主尽欢。 谁知第二日一早,大长公主醒来时,公然表示懊悔不已。 说自己昨夜醉酒,一时糊涂改了戏的结局。 也有人说,大长公主酒醒后的懊悔是假。 借酒意改戏,也是与《打金枝》中驸马假借醉酒之名,殴打公主的桥段如出一辙。 延续到如今,《打金枝》的结局依旧如靖和大长公主所改的那样,几乎是宴会中女子必点的戏之一。 荣仪贞也不例外。 她最爱看的便是皇帝包庇驸马,委屈亲女后,又遭驸马家族背叛这一段。 可惜今日有个叶濯,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地问。 甚至用手在桌下轻扥她的衣袖: “荣小团子,别看戏了,你说,你喜欢丑的还是美的?” 荣仪贞被追问得不耐烦,斜睨他一眼: “我有病,我放着好看的不爱,专门喜欢丑的。” 她说话的同时刚好赶上台上戏子亮相时的停顿。 安静的院内,就只有荣仪贞极力隐忍的一句:“我有病,我放着好看的不爱,专门喜欢丑的。”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去。 叶濯沾了酒意,耳尖微微发红,那双狐狸眼谁也不看便能含情脉脉,丰神俊朗,若孤松独立、玉山将崩。 饶是荣淮和荣南这样守旧的老男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荣仪贞所说的好看的人,一定该是叶濯。 那丑的是…… 一瞬间,荣府所有人,甚至包括年纪最小的荣仪燕在内,都不约而同地转了脑袋看向金成。 金成身量不矮,肩背挺拔,肤色稍白,已经可以算得上玉树临风。 但这得是叶濯不在的情况下。 金成被看得心里憋着火,却又不得不大方地笑着。 等宴会散去时,却是黑着一张脸匆匆告辞同金扶月离开。 荣府花园内。 荣仪贞和叶濯并肩走在一起。 回想在看戏时的一幕,荣仪贞哭笑不得。 “叶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嗯?有吗?”叶濯一脸无辜,“大概是刚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我也不是故意要那么问的,你尴尬的同时,我也觉得很抱歉。” 荣仪贞咬牙。 抱歉吗? 她刚才可是亲眼看着,叶濯坐在她身边,挑衅般的朝着金成笑,得意得都快哼出调子了。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过来?” 叶濯义正言辞:“荣家的暗线回报,金成那家伙不怀好意,我担心你有危险。” 荣仪贞不理解:“光天化日,我还有玄三保护,能有什么危险?” 叶濯却是更严肃了。 两手固住她的双肩,居高临下,强调: “荣小团子,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荣仪贞不解:“所以?” 叶濯直截了当:“他敢惦记你,我很不高兴。” …… 松月院内。 荣南一回来就去找了李姨娘。 屋内,金扶月拉着一脸不快的金成问:“你今日总是招惹荣仪贞做什么?还替我和泠儿向她道歉?” “你知不知道,就是她把泠儿害成这个样子,小小年纪被禁足在院子里,不见天日。” “我知道。” 金成强压住怒火,摆出副聆听姑母教训的乖顺模样。 如今他在京城还未站住脚,金扶月虽然是个蠢货,但也正是用她的时候,还不能得罪。 “姑母和泠儿都别急,听我慢慢说。” 他扶着两人坐下,喝了口桌上的茶水。 隆冬天气,冰凉的茶水入口,激得金成一阵牙疼。 他闭了闭眼,不由在心底更觉得金扶月无用。 不但在荣府被荣仪贞一个小丫头压着打,在自己的院子中上笼络不住夫君,下教不好女儿,就连院中的奴仆也调教成这个样子,连口热水都不知道为主人家备下。 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金成重新站在两人对面,开口道: “荣仪贞今日这般猖狂,无非是有昭平侯府、钱财和叶濯这三样东西傍身。” “如今早不打仗,昭平侯府日渐没落,昭平侯手里的那十万兵马,不但不能保他,想必还是他的催命符。” “至于钱财……”他眼神闪了闪,“姑母想一想,当年骄傲如京城第一才女郑秋宁,婚后的钱财还不是得任由夫家处置。” “也是因为有她,荣家才能住上这样好的宅子,郑秋华也享受了好些年富贵。” 金扶月蹙眉,有所警惕:“你的意思是?” “若我能娶到荣仪贞呢?” 听金成这么说,金扶月还没什么反应,荣仪泠却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气怒地瞪着金成。 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荣仪贞那边? 老天爷一点也不公平。 若一定要有处处压她一头的荣仪贞,为什么不让她荣仪泠夭折而死呢? 荣仪泠才要大哭大闹一番,冷不防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金成将荣仪泠抱在怀中,轻拍了拍她的背: “泠儿表妹,你放心,咱们的事情我心中有数,姑母自小待我这般好,又助我科考入仕,我定不会负你。” 他松开荣仪泠,双手托着人的脸,小心为她擦去眼泪,柔声说: “你先听我慢慢解释好不好?” 金扶月比荣仪泠明白得早一些。 “你的意思是,效仿荣淮,先俘获荣仪贞的心,让她带着万贯钱财嫁与你。” “再让泠儿效仿郑秋华,安稳蛰伏,等荣仪贞一死,便与你一起坐享荣仪贞留下的这万贯家财?” 金成点头,心想金扶月总算没有傻得太过。 荣仪泠却是问:“可是,若荣仪贞一直不死呢?” “不会。”金成从怀中拿出一个紫瓷药瓶,瓶身系着一条红色丝带。 “这是海州商人的秘药,能够慢慢消耗人的生命,无形中置人于死地。” 想到临死之前的那几年,郑秋宁的身体就是越来越虚弱。 侯府中请了多少名医都无济于事。 金扶月后背一凉,倒吸口气:“难道说,当年,郑秋宁就是被这药拖死的?” 金成默默点头。 第91章 叶濯声音低哑,带着权臣的威 晚上,宁安楼中,荣仪贞听着玄三复述金成和金扶月在松月院中的对话。 她厌恶到无语。 这些妄图靠娶妻发家,却又不肯好好对待发妻,还以此为荣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绝啊。 光是知道自己曾经被金成这样想过,都觉得恶心。 青霜更是直接:“不如小姐把这事告诉叶大人,让叶大人把他阉了,留着他早晚要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紫电想捂青霜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怎么能让小姐听这些腌臜东西。” 荣仪贞却不在意:“那样一来,事情倒是简单了。” 可她不愿如此简单。 金成能拿到应彪交给郑秋华的慢性毒药,就代表他很得应彪信任。 对于隐藏在暗处的人,他在明处的爪牙亲信越多,就越容易被人扯着爪牙拉上岸。 荣仪贞掌心握着卸妆的玉梳,渐渐收力,玉梳的齿尖逐渐扎到荣仪贞的手心。 顿顿的痛感,让她心中的恨意舒缓了些。 她闭了闭眼,在心中强调:不论是郑秋华、荣淮,亦或是应彪、金成等…… 所有与她母亲的死有关的人,通通都要下地狱。 …… 早上。 荣仪贞带着新做好的红糖糯米糕去看望安禾大长公主时,宫女也正好端着汤药进来。 “姨母生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荣仪贞问完,接过汤药,用瓷勺轻轻搅动变凉,才亲手喂大长公主喝下。 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下肚,斜倚在榻上的大长公主脸色好了许多。 看荣仪贞略带埋怨而鼓起的小脸,大长公主伸手,捏了捏她腮边的软肉。 “行了,别生气了。太医都看过,没什么大事,所以就没告诉你,也没告诉浣缨。” 荣仪贞依旧不依不饶,将鞋子踢了,整个人都拱到榻上,紧挨着大长公主,扎进人怀里撒娇。 “姨母还是不对。叶大人忙得像个陀螺,你不告诉他就算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难道觉得我没用吗?” “我怎么会觉得湉湉没用?” 大长公主直接坐了起来,一抬手,便有宫人递来荣仪贞送的红糖糯米糕。 “若没有湉湉,谁给我做糕吃?” 红糖糯米糕下肚,大长公主叹气,对荣仪贞说: “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力气。太医说我气弱体虚,操劳过度,叫我养着。” “可我明明已经什么都没做了,除了那场赏菊宴外,整个秋冬,我几乎都没出过门,却还是觉得累。” 荣仪贞初听安禾大长公主说自己的病情时,知道只是气弱体虚,并没其他实症,还觉得高兴。 反正姨母自年轻时身体就弱,又寒凉,所以母亲才会时常做些红糖糯米糕给她。 想着能用红糖、大枣和糯米这些性温东西来为她补身。 但是她越往后听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人若无其他病症,就算再虚弱,也不至于连日常的社交都无法进行。 “姨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荣仪贞问。 安禾大长公主不明所以,但看荣仪贞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回答:“就赏菊宴之后不久。” 荣仪贞又问:“最近,大长公主府上,可添了什么新人了?” 安禾大长公主更是奇怪:“没有啊。” “我好清静,身边人本就不多,且都是用惯的。” 荣仪贞心跳猛地加快,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几乎要将她吞没,差点连表情都控制不住。 “湉湉?这就被吓到了?”安禾大长公主笑着问她。 说完,还安慰道:“放心吧,姨母年纪大了,这病那痛都是难免的,多休息休息就会好。” 荣仪贞将头贴在大长公主怀里,不敢抬起来,怕被人看见自己早已经泛红的眼眶。 她声音如蚊: “姨母年纪才不大呢。我们两个一起出门,街上人若不知道你的身份,肯定都以为姨母是我姐姐。” 赏菊宴之后不久便有这些症状…… 如果安禾大长公主是中了和母亲一样的慢性毒药。 那不就是因为大长公主在赏菊宴上帮她说话,而遭到郑秋华的记恨了吗? 荣仪贞暗暗捏起拳头。 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郑秋华当年能以外室身份蛰伏在荣淮身边多年,如今也定然有耐心以退为进。 表面上好像是荣仪贞占了上风。 但是安禾大长公主却差点遭了她的毒手。 …… 荣仪贞比计划时间更早离开了安禾大长公主府。 走之前,还以贪吃的名义,将两人午膳吃过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 朱雀门里大街的酒楼中。 叶濯赴约而来。 还没进门,就逗荣仪贞道: “你说要请我吃最贵的馆子,今日我可没带钱来,等会儿你付不出银子,咱们就在这儿给老板刷碗抵债……” 边说边进门,才站在桌前,就看见桌上一盘盘吃剩的菜肴。 叶濯一怔。 “荣小团子?你这是吃霸王餐,叫我来付账的?” 荣仪贞无语,回答:“这是我和安禾大长公主一起吃的。” 叶濯哼了一声,撩起袍摆坐下:“你和大长公主吃的,不让大长公主付钱,叫我来做什么?” 边说还边拿起筷子:“这么一大桌,少说也得几十两,我也得吃两口,否则拿出这钱肉太痛。” “别吃!”荣仪贞低声提醒。 “嗯?”叶濯手里拿着筷子,已经夹住了桌上的炒秋葵,闻言抬眼,略有些正色,“有毒?” 荣仪贞点头:“疑似有毒。” 叶濯敛了笑意,深沉的狐狸眼扫过一桌菜色,边看边听荣仪贞说: “今日我去拜访安禾大长公主,发现她正在吃药,便多嘴问了一句……” 等她将今日情形说完,叶濯抓住了一个非重点: “你说不清楚这里面有药没药,就敢和殿下一起吃?” 荣仪贞不在意:“有也是慢性的,怕什么吗?” “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楚,大长公主到底是中毒还是只是普通的身体不适。” “若是中毒,是何人给她下毒,毒药下在哪里,如何解毒。” 荣仪贞说得头头是道,叶濯却已经气愤得站起来,脸色黑得骇人。 他黑着脸走到荣仪贞身边。 荣仪贞歪着脑袋奇怪: “你怎么了?都没查出凶手,干嘛气成这样……唔!叶大人!” 叶濯不由分说,左手钳住她的手腕,右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荣仪贞像只被提着胳膊的小鸡仔,难受得紧:“叶濯,你弄疼我了。” “别说话!” 叶濯声音低哑,带着权臣的威压: “要是你也中了毒,我便不许你自己报仇了,现在就派人把你所有的仇人揪出来剁成肉酱!” 第92章 我叶浣缨,永远站在荣湉湉这边 查看过脉象,荣仪贞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不满地睨向对面的叶濯: “这下满意了?你想诊脉就诊,干嘛那么凶?” 叶濯心头的火气熄了些,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不对,但因为还有些生气,所以也低不下头道歉。 “我又不是大夫,只能看出大概无事,等会儿随我去叶府,我让人给你好好查查。” 荣仪贞没有反驳,便是应下了。 她难得这么乖,叶濯狐狸眼眨了眨,也打算好好解释: “你明知道饭菜里可能有毒,当时就不该吃,也不该让殿下吃,直接让人去请我,该查还是该审,我自有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打草惊蛇。” 荣仪贞才乖了一瞬,便又昂起脑袋,反驳叶濯: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你怎么就知道只有饭菜中有毒?万一给姨母下毒的有好几人呢?” “你处理掉一个,剩下的做事更隐秘,将剂量再减小些,姨母本就体弱,三不五时就要吃药,你如何分得清是不是毒?” “人都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若不能一举将最隐秘处的根挖出来,只剪掉枝叶,结果还是一样的。” 她小嘴巴拉巴拉,将叶濯噎在原地。 “看我干什么?”荣仪贞问。 叶濯却是笑了:“我看我们家小团子真是长大了,都会动脑子了。” 荣仪贞又睨了他一眼。 叶濯无奈,笑着命人将桌上的饭菜收起,找人去检查,又亲手点了些荣仪贞喜欢的菜色:“来都来了,吃饱了再走。” 这次荣仪贞没有反驳,她提醒叶濯:“这可是你提议要吃饭的,你请客。” “好好好。”叶濯忍不住笑,这才突然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稀里糊涂的和好了。 “满京城中,敢让我请客的,就只有你一个。”叶濯感慨。 荣仪贞向来不爱听这些:“满京城想请我吃饭的有很多,叶大人应该珍惜才是。” 叶濯再次抓住了非重点,一针见血问:“那个金成,最近骚扰你了没有?” …… 去往叶府的马车上,荣仪贞与叶濯坐在一起。 车内只有他们两人。 天色将黑,坐在荣仪贞对面的叶濯却是目光如炬地看向荣仪贞: “有一件事,我有些想不明白。” 荣仪贞最喜欢这家的糖醋排骨。 这次多吃了些,在晃荡的马车中抚着肚子,有些难受,听见叶濯有疑问,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嗯?什么不明白。” 话音落下的一个瞬间,叶濯倾身过来,手掌撑在荣仪贞坐着的软凳旁。 他整张脸居高临下看着荣仪贞,两人近得几乎要鼻尖相碰。 “你只是听大长公主殿下说了几句自己最近的症状,就猜到她可能中毒了?” “没有别的事情在瞒我?” 荣仪贞一愣。 她好像是没有告诉叶濯,金成不光是骚扰她,还想和她结婚,并且从应彪手里拿到了同样的慢性毒药。 她也是因此才知道,应彪手中的慢性毒药不少。 除却母亲吃的,还有很多,可以让她身边的人继续受到伤害。 但她不想说出来。 青霜之前的提议在荣仪贞脑中盘旋: “不如小姐把这事告诉叶大人,让叶大人把他阉了,留着他早晚要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还有叶濯因为她主动吃了可能有毒的饭菜,而生气时说的那句: “要是你也中了毒,我便不许你自己报仇了。” 若他知道毒药就在金成手中。 金成与她每日同住在荣府,还揣着那样的心思…… 叶濯很可能会直接粗暴地杀了他们。 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死是最容易的。 在官道的崖底,荣仪贞每月月圆都要死一次。 可如果不能让那些人感受到最极致的痛苦折磨,光让他们死又有什么意义? 她要亲手为母亲报仇,为昭平侯府报仇,为前世那个心痛到万念俱灰的自己报仇。 这才是她重生回来的意义。 至于叶濯…… 荣仪贞顿了顿,眼睛直直看向叶濯,目光温柔: “叶大人,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车内,昏黄的烛火晃动,叶濯睫毛颤了颤。 荣仪贞缓缓道:“我的前世,是被荣镜明兄妹杀掉的,也是被荣家害死的。” “就连我让你查的那个徽识,亦是当年,残忍屠杀我昭平侯府满门的人。” “我与他们的仇不单单只有我母亲,还有我妹妹仪欢,以及郑家三十二条性命。” 叶濯怔然。 他认真看向荣仪贞,没有提问,只有被她所说的话而震惊到的沉默。 荣仪贞笑了笑,语气一转,又好像平淡的在与人闲话家常: “甚至还有我的性命。” 叶濯倒吸口气,坐了回去。 “荣小团子,你不是中了毒,在说胡话吧?” 荣仪贞只摇摇头,回答他:“你问我在大长公主府时为什么那么警觉?” “那是因为前世,泰和六年,昭平侯府被人冤枉与秦家勾结戈勒、倒卖军需下狱。” “而我,失去倚仗,被囚禁在荣府,过得生不如死。” “你想一想,那时以大长公主对我娘的情义,就算前世我没有时时拜访,她也绝不至于丝毫不过问我在荣家的处境。” “除非只有一个原因……” 叶濯眸色更深,似乎已经相信了她的说法,替她说: “除非,殿下那时身体已经抱恙,自顾不暇。” 荣仪贞点头。 叶濯又问:“那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荣仪贞垂眼想了想。 她有怀疑的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叶濯是否会相信她。 毕竟,顾驸马背叛叶濯投靠肃王时,整个京城都十分惊讶。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让叶濯只查下药的人。 因为,如果真是顾驸马下毒。 那只要他还在大长公主身边,大长公主就随时都有可能中毒。 马车转过街角,车帘被一阵冷风吹开,吹灭了那支本就不怎么亮的烛火。 车内一片黑暗。 四周安静。 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荣湉湉。” 叶濯的声音在暗处响起,带着让她觉得安心的沉稳: “你相信我,我叶浣缨,永远站在荣湉湉这边。” “所以湉湉,你怀疑的人,是顾驸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