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鬼妻骨生香》 001 阿吕 “是这个吗?”男人一身痞气,语调也是懒懒的。 “……嗯,应该是,虽然变化很大,但应该是……” “那他都变成这样了,还要报仇吗?”拿过小二放下的酒壶,男人自沾自饮。 “先看看再说吧。” 丰阳城一间小小的客栈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正值晚饭,小二忙的脚不沾地,跑前跑后。刚给最里面的客人拿了酒菜,还没等他走远,就听到这么几句。 当然他只听见男人的声音,“报仇”二字直往他脑子里灌,匆匆跑到掌柜那里,他可要快快把这事跟掌柜说。又来了一个江湖上寻仇的人了,甭管找谁,他们店可都得不到好处的。 男人见小二跑的那么快,嗤笑了一声,他原本还想要碟醋花生来佐酒,谁想这人跑的忒快。眼风扫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 一身红衣,脸色苍白,头发很长,乌压压的一片。此时正扭着头,看邻桌的人,满脸都是狠戾的颜色,如果不是这里人多,她真的很有可能冲过去,拗断别人的脖子。 这个女鬼叫阿吕,是章淮谨“捡”来的,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阿吕可不这样认为。阿吕是个女鬼,她在这人间飘飘荡荡已经不知有多长的时间了,跟着傅惊鸿也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半个月在阿吕的眼里,可是很短的时间,有时候她在别人的坟头上一坐就可以坐上大半年。因为她真的飘荡了很久,只为一个“仇”字,就这么错过了轮回。 现在找到了要报仇的人,可是变化也忒大了点,男人变成了女人不说,现在还在阿吕的面前伺候着一个男人。阿吕真的接受不了,轮回转世真的这般可怕吗?上辈子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了不说,习惯也会完全变了,一个狡诈的男人也能成为一个相夫教子,满脸慈爱的女人。 阿吕看着邻桌的那一家三口,整个人都混沌了,自己这么多年要等的人,要杀的人,现在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这是不是太讽刺了,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吗,罚她当年不去投胎,罚她打杀鬼差? 小小的客栈生意很是红火,一个胖胖的掌柜上下拨弄着大算盘,霹雳巴拉一顿响,算盘珠子个个流光水滑,越打越欢喜。刚给章淮谨送完酒水的小二哥,把那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挂,对着那胖胖的掌柜就小声嘀咕道。 “金掌柜,看没看见那边角落,一个人坐着的男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破剑的那个,对,就是那个胡子拉碴的。” 金掌柜看了自家小二一眼,这人最爱偷闲,所以也没理他,顾着手里的账本不停地翻查着。嘴里随口问道:“怎么了,就是一个落魄的剑客,你又有什么高见啊……” 尾音拉的很长,明显就是很不屑的样子,那小二也不放在心上,依旧八卦着说个不停:“金掌柜,你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了,那个男的一个人嘀嘀咕咕着不停,说是要报仇,还一直盯着他前面那桌人看呢。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或者真的要在我们客栈杀人啊,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官?” 一句话,都没有停顿一下,这小二的气也真是挺长了的。 金掌柜见他说完,又抬眼看了看那小二指着的那个落魄剑客,此时他一声不吭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酒。可没有小二说的什么自言自语,盯着别人看什么的,断定是小二偷懒,拿着算盘就当头给他来了一下。 “我说你,这里都这么忙了,你还有空在这里给我唠唠叨叨地,看看那桌人都吃完走了,你也不擦擦桌子,我怎么样了你这么一个懒虫啊!”金掌柜很生气,小二挨了打,也只是嘴一撇,甩了搭在自己肩头的毛巾,去擦那张空桌子去了。 这两人的话虽然是嘀嘀咕咕私下里说的,这客栈里又是嘈杂,别人当然不注意。可被当事人却听了个仔细,章淮谨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酒杯,粗糙的质地,坑坑洼洼不说,还有一点歪斜。 这种小地方,果然什么都是一番风味,配着杯子里那醇香的高粱酒,怎么不是另外一种味道呢? “好酒……”喝尽了杯子里的酒,章淮谨就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剑拿了起来,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蹬蹬蹬地上了楼。 他这一举一动当然引起了这客栈大堂其他用餐人的注意,这身装扮有点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剑客,是个破落的剑客呢。这夏国到处都是尚武的人,拿把菜刀出来都能自称为武林侠士,还有什么奇怪的? “娘,我也想要一把刚才那叔叔拿的剑,你什么时候给我去买?”孩子独有的软糯的声音响起,让在座的人把注意力都移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包括是阿吕这个女鬼,她已经飘到了楼梯口,此时就在那里飘着,看着这个孩子。 被那孩子叫着娘的年亲女子,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们的身上,不由的垂下了头。低头哄着孩子,耐心极了,几缕碎发打在脸庞上,尽显她的妩媚柔情。 而她们这对母子旁边坐着的男人,也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惯着闷酒,一张白净好看的脸,很是冷淡。明明是孩子的父亲,怎么可以一副事不关心的样子,这夫妻间的生活也是不如意的吧。 阿吕看着他们的表现,感觉自己那颗早就冰冷不跳的心,竟然开始跳动了,嘿嘿……前世的赵子梦,今世的李慧娘,前世的你负了自己,今世的你身为女子是要被别人辜负了吗? 自己要不要出手帮一把呢,是要帮你除了这个男人,还是帮你进入更可怕的深渊。要跟自己一样吗,变成这不死不活的鬼,永远飘洋在这世上,哦……她说的是永远,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存在这世上多久。 孩子还在李慧娘的身上哭闹,李慧娘说着改天就去买,可孩子就是不依,就吵着马上去。李慧娘没办法,把求救的眼光望向对面的男人,可男人一点都没有管的意思。 阿吕已经看够了热闹,飘飘悠悠地上了楼,这间客栈已经老旧,楼梯一踏上人就咯吱响个不停。可阿吕站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是的呀,她是用飘得,怎么会有一点声音呢…… 002 漂亮 这间小小的客栈在偏远的一个小镇子上,虽说偏远,可因为旁边就是官道,所以交通也是便利的。打尖住店的人不少,章淮谨是在傍晚的时候来到这间客栈的,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空房了。 金掌柜看他一个人,又是这副落魄的打扮,衣服灰不拉几,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就认定他是个穷人,“好心”说柴房还空着,不如就在那里将就一晚。章淮谨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常常是在野外露宿的,本以为是要在柴房里将就的,可刚要付钱的时候,一个人就跑了下来吵着要退房了。 这人穿金戴银,一身横肉,就知道是个富裕人家,旁边还跟了两个娇滴滴的丫鬟。原本是在章淮谨的前一步来的,要的是天字一号房,可还没在房里呆半柱香的时间,就整着包袱下来了。 金掌柜可不能让他白白的就跑了,说退房可以,不过只能退一半的钱。那富人也不计较,只让金掌柜快点算清,让他好走,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嘀咕着“晦气,倒霉……” 他那两个丫鬟更是面容失色,跟活见鬼了一样,脚步匆匆。 章淮谨见他们这样子,心里就有了计较,见有一间房间空了,现在夜幕已经落下,怎么都不会有人再来。磨了好一会嘴皮,才说动这抠门的掌柜,付了三分之二的房钱住了这天子一号房。 此时他正舒服地躺在床上,两只手枕在脑袋下,把脚搭在床栏杆上,嘴里还哼着刚才的曲子,眼睛注视着门,等着阿吕“回来”。 不一会儿,阿吕就出现了,一身红衣,鲜艳地要滴出血来一样。阿吕看了一样摊在床上的章淮谨,什么话也没有说,飘着到了窗前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坐,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一个坐的样子,因为阿吕是触碰不到实物的,当然她这副坐的样子,也仅仅是装样子而已。 她的衣袍偏大,所以遮盖了她与椅子的空隙,虽然坐的是椅子,可那坐姿却是很标准的。一点也没有懒散的样子,就这么安静地一坐,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如果画下来,就是一副很标准的仕女图。 章淮谨就这么看着,对于他这种从小贫苦,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富贵人家公子小姐做派的人,那是相当眼红的,可是他的嘴里是不说的,看见那大冬天还穿着锦袍,摇着扇子,装风流潇洒的公子。 他总是会在人家的后面翻个白眼,再嘀咕上一句死样,他那吃不到葡萄的酸心里才会觉得好受点。当然以上的事情他本人是毫无察觉到的,了阿吕跟着这个男人虽然只有半个月,可他心里想的什么早就清清楚楚了。 知道他现在在看自己,阿吕也没什么表示,要是上辈子活着的时候,有个男的这么看着她,她早就叫后面的家丁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现在她觉得有这么一个人能看见自己,是好的吧,多久没被别人看到过了,除了那个要杀她的和尚,就只有章淮谨了,这个痞子剑客。 可是她活着的时候怎么说都当了二十多年的大家闺秀,虽然当鬼的时间比活着的时间长的太多,可那二十年活的时候留下的印记,是怎么都不会磨灭的。 也是,那心中的恨,也是不会被磨灭的,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恨反而越来越大,就像一棵大树,都牢牢地扎根下来了。怎么拔?砍了也有根在啊…… “好了,你再看,我就挖了你眼珠子下来。”阿吕的面容惨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给人汗津津的感觉,任何人听了都会抖上三抖。 幸好只有像痞子一样的章淮谨能够听见,不然早就把别人吓破了胆,而章淮谨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只是更加嬉皮笑脸了起来。 “我说你,脾气也忒大了,我就看看你怎么了,再说漂亮的女人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说完,那脚就抖得更欢实了,直把那张有点年睡的床摇的一个响。 漂亮,女人……原本听来该生气的一句话,阿吕却没有生气,只是呆了,原来自己还有一天被别人夸漂亮,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女人? 这漂泊了多少个年岁,阿吕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个漂亮的女子了,这身上的红衣也是自己身前穿的那套。自从变成了鬼就从来就没有换过了,自己上辈子那些华丽的衣服,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她真的有点想念了。 阿吕发着呆,也不看再跟章淮谨说话,章淮谨觉得没趣,嘴里又欠扁地说到:“发什么呆,再漂亮也是个鬼,除了我,还有谁可以看见,你说我遇上你,这是不是倒上八辈子霉了。哎,还好我有点用,能帮你报仇,不然的话,这个时候我的骨头就要留在那乱葬岗里了……” 一句话说完,就等着阿吕来点反应,不出他的意料,阿吕立马就发火了,一阵阴冷冷的风直往章淮谨的脖子里钻。 不止这样,这风还越挂越大,吹灭啦蜡烛不说,还吹落了古董架子上的花瓶。章淮谨想要去救那古董花瓶的,这天字一号房里的东子应该是不便宜的,再便宜摔坏了,还不是那金掌柜说多少是多少? 可是人还没去那里,阿吕的身形就先挡住了他的去路,此刻没有蜡烛的光。全凭着那朦胧的月光才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房里的样子,还有阿吕那恐怕的样子。 “以后嘴巴不要这么欠,想要活着就好好听我的话,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弄死。”那声音早已不是女子的声音,而是沙哑的,像锯木头一样吱嘎吱嘎的声音了。 阿吕不是女人,不是人,她是一个鬼,一个女鬼,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吓死的女鬼…… 003 女英 被阿吕挡住去路的章淮谨,眼见那花瓶就这么掉在地上,本以为是会“砰”地一声,摔个稀巴烂,可却出人意外地只是弹了两下。溜溜地滚到阿吕的脚下,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章淮谨看见这样,不由地放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真的没钱赔啊…… 阿吕见章淮谨只是注意自己脚下的花瓶,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难道她现在的样子不恐怖吗?默默地把头转过背去,转了九十度,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能做到的。 阿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被自己恶心到的感觉,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嘴唇却是血红一片,眼睛凸出,满脸鬼气森森的。身体周围还有一团青黑色的鬼气缠绕,那身红衣也不鲜艳了,破败的挂在阿吕的身上。 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样子,透着一股腐朽了的气息。反正阿吕没有吓到章淮谨,先把自己吓到了,马上把头又九十度地转了回来,收回了自己的尸气,她的样子才不吓人。 而此时章淮谨早就捡回了阿吕脚下的花瓶,仔仔细细的放在了古董架子上,见阿吕变了回来,嗤笑道:“怎么样,被自己的鬼样子吓到了吧。还想吓唬我,小爷又不是没有被吓过,要知道我这双眼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见过。” 章淮谨,一个破落的剑客,他能看见鬼,也能看见那比鬼更可怕的东西,原本小的时候常常都被这些东西吓得哭,更有的时候吓的尿了裤子。 就因为这样,他打记事以来,都是不言不语,在城隍庙旁边跟着一群乞丐当着一个小乞丐,还是一个哑巴的小乞丐。 吃不饱穿不暖那是常有的事情,就当他六岁那年冬天病的快要死的时候,阴差阳错地碰见了一个老道,那老道士不仅医好了他的病,还把他带到了道观里。就这么章淮谨在道观里长大,没有变成一个小道士却成了一个剑客。 虽然这十几年来,他还是会看见这大大小小的妖魔,可心里素质早就锻炼了出来。就阿吕刚刚那副样子,章淮谨还能从中看出一丝美艳来,他有时候想,阿吕生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大家闺秀吧,从她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就他这落魄的样子,还能看见大家闺秀不是很好,是老天爷照顾他。虽然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变成的鬼,可章淮谨还是很愿意跟阿吕说话的,尽管阿吕有时候不爱理他。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可比刚才还要恐怖,你也不怕?”阿吕的红衣又变得鲜艳起来,周围的鬼气也被她压住了,除了那脸色苍白一点,其实跟活人没什么区别。 那眼珠还黑漆漆的,看着很是动人,章淮谨走到她的身边,摇摇头说:“刚开始看见你,自然是怕的,你也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惨,头竟然就这么掉在我的脚边,还好我没去踢你一下,不然肯定被你拧下头去。” 章淮谨想到第一次看见阿吕的场景,就不由地觉得后怕,这是他下山后见过的最恐怖的一件事情了,自那次后,他身边就多了一个阿吕,而他也答应阿吕为她报仇。 原本他身为一个剑客,就是受顾于人,做那见不得台面的事情,现在被一个鬼雇佣,也是没什么差别吧…… 阿吕听了章淮谨的话,就只是点点头,又坐回了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这回不像刚开始那样斯文,把腿也放在了凳子上,用那红色的大裙子盖了起来,整个人缩着成了一团。脸也埋在两个手臂里,这样的状态章淮谨每晚都会看见,阿吕很喜欢这个姿势,是因为孤独和害怕吧。 孤独?害怕?章淮谨摇了摇自己的头,哪有听人说过一个鬼会觉得害怕的,自己在想些什么?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章淮谨的呼吸声,一扬一顿,一长一短,连个呼吸的声音也像他在哼小曲一样,阿吕抬头看了看他,见他已经闭了眼睛,也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阿吕低头想着今晚看见的情况,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那李慧娘早就把她上一世的事情忘记了,连性别都不同,自己难道是要杀了李慧娘报仇吗? 可是自己杀了李慧娘,那就有意义吗,自己这算报仇?可是不杀,她这些年的游荡,屈辱,又该找谁去算,还是去投胎?今世这么苦,她真的不想再去受苦了…… 阿吕正想的出神,章淮谨的呼吸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阿吕知道他这是真的睡着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阿吕听见一个声音,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来啊,小哥哥,来跟我玩啊,到女英家吃糖,玩拨浪鼓啊……” 这句话虽然听着像是女孩子,但是声音中毫无半点可爱之处,只有给人一股阴冷,而那一阵阵拨浪鼓的声音,却是蛊惑人心的感觉。 阿吕听见就知道这是个跟自己一样的物种,还没等她叫醒那睡着了的章淮谨,门外就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阿洛,阿洛,你去哪里,快回来啊,阿洛……” 是那李慧娘的声音,至于她口中叫的阿洛,应该就是刚才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孩子,呵呵……是被那女英带走了吧,自己还没出手,那李慧娘就遭殃了,这是上天给的报应吗? 阿吕突然不想叫章淮谨了,可是外面李慧娘的声音太大,太犀利,把客栈上上下下的人都叫醒了。客栈里的灯一下子都亮了,大家都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章淮谨当然也醒了过来。 “不要出去,没有你的事情,睡你的就是。”阿吕看着外面人影一个个晃过,对已经坐了起来的章淮谨说到。 “怎么没有我的事情,那个孩子不知被谁带走了,没听见孩子娘哭的那个声音吗?”章淮谨边说边穿上了鞋子,他可是要下去帮忙,找孩子的。 身为一个剑客,虽然章淮谨也做个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他骨子里见义勇为,热血的心是一直都没有变的。听见大家都说要出去找孩子,他怎么能不伸手帮忙? “你出去这个门,等会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帮你……”阿吕背过脸去,声音时冷冷的。以为章淮谨听了自己的话,会把他吓住,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他的回应,扭过头,哪还有他的影子。 章淮谨,你个白痴…… 004 善良 章淮谨出了门,就见众人围着那叫做李慧娘的女人,也就是阿吕要报仇的人,不过现在她还要不要报仇,章淮谨就不得而知了。 李慧娘哭的很是凄惨,眼睛通红一片,那帕子都晕湿了一大片,可见心里很是着急。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李慧娘又说的断断续续,最后章淮谨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慧娘的儿子,就是叫做阿洛的男孩,半夜说是要起夜尿尿,而他们住的又是最差的房间,所以房里是没有恭桶的。李慧娘只好带着阿洛去外面的茅厕,本来就是胆小的女人,那金掌柜为人又是抠门的。 所以这客栈夜里大堂是没有一盏灯的,李慧娘就点着一盏小油灯,兢兢战战地牵着儿子从大堂走到了院子里的茅厕。好不容易母子俩又回来大堂,可当刚上楼梯的时候,那诡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而李慧娘的儿子阿洛听见那拨浪鼓的声音,就一下子挣脱了李慧娘的手,匆匆地往门外跑。客栈的门原本是锁着的,可阿洛竟然就轻轻松松地推开了,李慧娘想上去抓住阿洛,可是怎么喊,阿洛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 直到李慧娘的哭喊声把客栈里的其他人吵醒了,大家点了灯下楼,李慧娘才稍微安定了一下心神。 “哎呀,怎么出了这种怪事情,以前都没有发生啊,掌柜的我们要不要报官?万一……”店小二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掌柜喷了一脸的口水。 “呸呸呸……哪里有个万一,我看啊就是小孩半夜想出去玩了,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担心。”金掌柜赶忙阻止了小二要说下去的话,这种怪事情万一真的是真的,那他不得要担起责任,这店还怎么开下去。 金掌柜这么说,那边在场的一个黑脸汉子,就觉得金掌柜是推卸责任,口气很是冲的说:“掌柜的,你这话就不是了,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拐带孩子,你看那门现在分明是好好挂着锁的,你说一个孩子是怎么出去的?” 他话一说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大门的锁,这是一把大铜锁,此时正好好地挂着,一点也没有被破坏的样子。可是刚才李慧娘说是她儿子自己推开门出去的,这挂着锁她儿子五岁多大,又怎么会自己推开出去,出去了这锁又怎么跟原来一样呢。 金掌柜也不笨,一眼就想到了李慧娘刚才说的话,那肥胖的身子往前面一挤,很是激动地说:“对啊,大家评评理,这女人说是她儿子自己出的门,可我这门明明是锁着的,钥匙也一直挂在我身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女人的儿子根本就没有丢,是想坑我一顿是不是,还有跟着这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呢,是她相公吧,儿子丢了也不出来吗?是不是连夜去外面藏孩子去了?” 他一开口,就把李慧娘的哭声给盖了过去,而原本还在为李慧娘感叹的众人,也从刚才同情的眼光,变成了怀疑和不相信。 章淮谨只是在一旁听着,他可比在场的众人都要有点脑子,知道这金掌柜是不想担上事情,所以一门心思把责任往李慧娘的身上推。而看李慧娘那表情,那哭的快要断肠的神色,是怎么都做不了假的。至于那锁为什么还挂着,只有一种解释了吧,是个阿飘带走了李慧娘的儿子,阿洛。 “喂,看也看了,听也听了,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我这是难得的好心来叫你的,你也想到了吧,带走她儿子的可不是好惹的,你再掺和,我真的不会救你的。”阿吕的声音在章淮谨的背后响起。 章淮谨把头扭过去,就看见阿吕的头,一个惨白的人头就这么飞在半空中,上上下下,晃晃悠悠的。阿吕脸上的表情是不耐烦,急躁的,眼珠子瞪得很大,就这么看着章淮谨,想让章淮谨回去。 她没出手,这李慧娘就没好日子过了,阿吕是想等着看好戏的,看看这李慧娘能有多惨。可是这章淮谨偏偏有一颗爱管闲事的心,可把阿吕气的,想着再过来劝他一次,要是他再管这事。死了,也是他活该…… “喂,看着这女人这么惨,你就不帮帮忙,抓走她儿子的,你一定知道什么来历吧。”章淮谨也不敢在人群中跟阿吕说话,所以章淮谨从人堆里出来,找了个角落,跟阿吕开始嘀咕上了。 阿吕知道他想打听什么,知道自己越不告诉他,他就会越好奇,何不说的明明白白。让他有了恐惧,怕了不管才好,至于那抓走阿洛的鬼怪叫做女英。她在阿吕他们这一行中也是挺有名的,看着平时只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可最爱的就是抓走那八岁以下的小男孩。 抓去也不做什么,就先只是陪着女英玩耍,然后女英就会请男孩们吃糖。看,是个很有礼貌的小女鬼吧,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呢,吃完糖,这孩子就活不了了。会被女英的尸毒传染,之后慢慢地腐烂,找到了也是救不活的。 而一个小男孩死之前,女英是会一直陪着他的,给他要拨浪鼓听,这样尽管全身的肉都烂了。孩子也不会感觉到痛,这只是女英的催眠而已,女英还是个很善良的鬼呢,直到这个男孩子死了,她才会找下一个男孩子陪他玩。 章淮谨听完阿吕的话,狠狠地搭了一个战栗,特别是阿吕的那个很是欣赏女英的表情。这哪里很善良了?这哪里都不善良好吧…… 看到章淮谨的表情,阿吕很高兴,这是被吓到了吧,所以啊!不要想着去帮助别人了,天底下那么多的人,你又怎么帮的过来呢,不想早死,还是早点回床睡觉的好。 005 寻找 阿吕特别喜欢把自己的头悬在空中,这样就可以高高的看着下面的人,当然那些人也不会从她的身体当中穿过去。 天知道,阿吕第一次被人从身体穿过去是种什么感觉,那感觉就比她死的时候还要惊恐。她还记得那次,她整整地在一间荒败的和尚庙里哭了多久,也就是那次,她差点就死在了那个和尚的手里了。 所以从那次开始,她就喜欢把头飘在空中,反正也没有人会看见的,她自己开心了就好。就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劝服了章淮谨的时候,谁知道这个白痴的剑客竟然豪气冲天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快点找到孩子再说,晚了就怕孩子出事。” 原本这句话是对着阿吕说的,可是别的人根本就看不家阿吕,以为章淮谨是对着他们。这一声,无异于出头的鸟,立马就有那走江湖的有胆之识响应着。 小小的一间客栈,都把这破落的剑客当了领头的羊,就等着这只羊发好示令了。原本章淮谨还有点不好意思,可那一双双相信的眼神给了他太多的勇气,头脑一热,他就被人捧着上了掌柜的柜台。 章淮谨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柜台上,那金掌柜看着他牙痒痒,这小子就是个祸害,他当时怎么会把他留下来的? 刚才给李慧娘出头的黑脸汉子,很有主见地问向章淮谨:“兄台,不知你有何高见,我们去哪里找孩子呢?” 此话一出,坐在台上的章淮谨就被问倒了,虽然平日里他能看见鬼怪,可此时那女英早就把孩子捉走了,又能去哪里找呢。尴尬地摸了一下头发,又顺着手捂着嘴,像不远处的阿吕嘀咕着:“你告诉我,去哪里找孩子啊?” 可是阿吕根本就不鸟他,这种麻烦的事情她从来都是能避就避,况且女英是她“自己人”,怎么可能帮这帮活人,去欺负“自己人”? 章淮谨看了阿吕那副表情,也才到阿吕是不会告诉他的,不告诉就不告诉,大不了他多找几个方向。那阿洛才几岁,一个人定是走不远的,所以章淮谨很是大胆地开始给大家分派工作了。 男人们都分为四路,朝四个方向去找孩子,而女人们就留在客栈,金掌柜和小二是怎么说都不愿意出去找小孩的。一个是怕自己的店里值钱的东西被人搬走,一个是怕这大夜里的,出什么鬼怪之类的。 分派好之后,章淮谨带着那黑脸汉子,叫做蒋大壮的,去了东面寻人。要走的时候,那李慧娘还拉着章淮谨的衣角,散了好多的泪花,说是很感谢章淮谨,如果孩子找到了,一定重金答谢。 章淮谨摆摆手,说不要,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身为一个剑客,又怎么能束手旁观呢?又八卦地问了李慧娘一句,她的相公又在哪里,孩子丢了怎么也不见得他出来。 李慧娘听了他的话,很是尴尬地说,她相公吃完饭就觉得头疼,早早地歇下了,她也不敢去打扰。 章淮谨看了李慧娘一眼,好嘛,原来忙活的就只有他们这种热血的。人家孩子的爹,现在还呼呼地睡觉呢,气的也不管李慧娘在后面喊“一路小心,谢谢大家了……”就带着身后的五个男人开始寻找开了。 而阿吕就这么跟着章淮谨,见他此刻脸色不好,就越是高兴,狠狠开口奚落他一顿:“傻了吧,叫你当出头鸟,人家孩子的爹都不放在心上,你这么上心,旁人还以为你是孩子的便宜爹呢!” 阿吕说完,那惨白的头还滴溜溜地转了两圈,那乌黑发亮的头发,就跟上好的缎子一样,光滑水嫩。阿吕原本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虽然死了有段年头了,可那爱玩爱闹的个性还是留着的。 章淮谨听见她的话,本想出言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与阿吕争辩几句,可是跟着他的另外五个男人就在他的旁边。他突然自言自语,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刚到嘴里的话,就这么又憋了回去,直把他的脸憋了个黑。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是透着一股戏剧性的感觉,阿吕是根本就没想到这章淮谨真的会找到女英,就这么不出什么力气,随便找找就找到了女英的藏身处。 就在客栈的东边,一片阴森森的林子了,他们走了半个时辰,便看见了一处黑漆漆的洞,这个洞的洞口很小,只容得下五六岁的小孩钻过去。洞口四周凌乱地散乱着好些杂草也树枝,应该是用来掩盖洞口的。 原本几个大男人是没注意这个洞的,可是好巧不巧,当他们走过的时候,从洞口传来一声孩子的尖叫。 蒋大壮一听,就跟章淮谨说,刚才那声音会不会是阿洛的,听起来很是凄惨。于是几个人掉头寻找,才扒开了这个洞,可扒开洞,几人又都傻了眼,这么小的洞可怎么钻过去。 章淮谨看着洞,也不言语,他是能看见鬼怪的,所以他现在正目不转睛,想要看看洞里是个什么情况,可是看了半天,因为天黑,洞又看着很深,火把是照不进去里面的。所以章淮谨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没看见那阿吕口里说的女英,可看看周围鬼气森森,应该他们是找对了地方。 那跟着一起来找的几个人中有一个高瘦的男子,出主意到:“要不,我们在门口放把火,把那脏东西熏出来可好。” 一直跟着他们的阿吕,听见这男人除了这么一个主意,很是鄙视。你是多没常识,还是多天真,鬼会怕你那烟,那女英没被熏出来,里面的孩子就先熏死了。 章淮谨听了也是摇摇头,立马阻止,说是这个办法不行,可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里面的孩子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他自己没办法了,就只好把求救的眼光瞄向阿吕,那半空中漂浮着的头…… 006 糖果 阿吕当然是接收到了章淮谨的眼神,可是她怎么回去帮忙呢,在怎么说那孩子都算是她愁人的儿子呀。她不帮把忙去收拾了那个孩子,就是她慈悲了,再出手帮忙,她哪里还有半点做鬼的自觉了。 真的去帮忙,她比那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还要大慈大悲了,说什么,阿吕都不会去帮忙的…… 跟着章淮谨他们一起出来,阿吕也在空中飞累了,就在不远处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显出她的真身。坐在树上,看着章淮谨在下面满脸着急的样子,阿吕就觉得好笑,这人有的时候真的是烂好人。 自己第一次看见他是个什么情况,也是这么一身破旧的打扮,也是那着这么破的一把剑,脸上挂着痞痞的笑。看见她的头就这么咕噜噜地滚到他的脚下,她原本是不再乎的,以为他跟寻常的人一样是看不见她的。 可谁知当她认为他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有可能还会“踩到”他的头,但这个男人却停住了脚步,并且说了一句“姑娘,地上脏,你的头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别呆在地上了。” 他以为她喜欢呆在地上吗,她有多痛恨这泥土的味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她被那僵尸王追着跑了三天三夜了,受了一身的伤不说,身上的鬼气也被那僵尸王吸了大半,早就没了力气。 人有人气,鬼有鬼气,人身上的气不足,就没有力气,甚至严重的还会生病。可鬼身上的鬼气要是不足,那可更是危险,轻的是虚弱上十天半个月。严重的能让一只鬼消失在这天地间,成为一缕谁都意思不到的烟灰。 天知道,当章淮谨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阿吕是有多么的激动。她也不知道为毛那僵尸王非盯着她,她成鬼也就不到百年,身上的法力可是相当弱的,吓吓人还行,可抓了她用来滋补,那是怎么都没什么效果的。 为了不吓到这个能看见她的人,阿吕显现出自己原来的面貌,可刚她进行到一半,章淮谨就急急地阻止到:“姑娘,在下对鬼不敢兴趣,你的衣服还是穿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在下能帮的,一定会帮,不用以身相许的……” 阿吕看看自己显现出的原型,因为鬼气以消耗地太多,所以根本就变化不出衣服来,又看看那早已转过身去的章淮谨,阿吕又默默地把身子隐藏了起来。 后来阿吕和章淮谨说了自己被那僵尸王追杀的事情,因为她现在很虚弱,又怕僵尸王追来,所以只能寻求章淮谨的帮忙。章淮谨这人虽然看着痞气十足,可却是一个真真的善心人,也就是一个烂好人。 连一只刚刚认识的鬼都愿意帮忙,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呢,一个鲜活的生命。可为什么自己请他帮忙杀人,他也是愿意的,难道是自己许诺给他的那五十两金子,让这人见钱眼开?这人还真是一个矛盾的存在,一个人有着善恶两面,所以说有时候人比鬼还要可怕呢! 章淮谨没有办法,几个人凑在一起也没有办法进去,把孩子救出来,他只能再次把眼光投向坐在树上的阿吕。她那身耀眼的红衣正顺着风向飘飘扬扬,红裙下的脚还一荡一荡的,神情很是悠闲的样子。 其实章淮谨知道阿吕是碰不到实物的,她那休闲的样子完全都是装的,她们鬼怎么会受风的影响而衣阙飘飘呢。又怎么可能坐在树上,这副样子,只是因为阿吕自己喜欢而已,她在享受这当人的感觉。 “你也不用再这么看我,我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女英我只是听过,却从来没有碰见过的。我有一法子,你信我到可以试一试。”阿吕对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树下面的章淮谨说到,刚才是她自己想的太认真了吗,竟然没有感受到章淮谨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了。 章淮谨没想到阿吕能开口,本来还想着死皮赖脸也要求她一次的,这孩子太小,他是怎么都不愿意就这么看着孩子死在他的面前的。“说一下,你有什么法子,我自然是信你的。” 信我,什么时候人都信鬼话了?还真是讽刺呢…… “那女英是个小女孩的模样,死的时候该是个孩子,你去那客栈拿点各色的糖果蜜饯,看看这样能不能把她引出来。”阿吕说的很是认真,好看的眉蹙在一起,好像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章淮谨听完一开始觉得阿吕说的太让人难以置信,后来一想,阿吕是鬼,那女英也是鬼。鬼和鬼应该是有点认知的,怎么都比他了解不是,就这么得到了阿吕的“金玉良言”,忙忙的找人会客栈拿点糖果蜜饯回来。 再吩咐那两个去了的人,叫客栈里的人都别再四处乱找了,他们找到孩子在哪里了。就叫他们在客栈等着,等他们救出孩子,再回去。至于被章淮谨分派到别处的男人们,章淮谨又另外派了两个人去找,找到后一起在这里汇合。 其实章淮谨在心里还是极度地害怕的,所以留下了看着最强壮,最能打的蒋大壮来壮胆子。可表面上又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这么往地上一坐,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稻草,等着那后援队的到来。 阿吕看了看下面的两个人,章淮谨已经坐在了地上,而蒋大壮还直直地站着,眼神木讷站在章淮谨的背后,直直地看着章淮谨。 不对,这人不对,虽然还有隐隐的活人的气息,但是却透着更大一股死气,到底怎么回事?刚刚在客栈里,她并没有感觉到这人的奇怪之处,为何这一下子就成了死人。 阿吕也来不及跟章淮谨说上一句话,眼神一烈,化为一股红色的光晕,就进了那黑黝黝的洞。在洞口看着的章淮谨还在奇怪,刚刚是他眼花了吗?怎么看见有什么东西进去了,不由的把屁股又往外面挪了挪,还是离这地方远一点的好…… 007 葫芦 阿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冲动就进来了,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进来弄清楚状况,恐怕呆在外面的那个小痞子就要被人害死了。自己的仇没报,怎么能把她请的报仇工具给杀掉呢! 也不知这是一个什么洞,洞口挺窄,可是一到了里面还是挺宽敞的。洞四周都是石头,里面很是潮湿,还有水滴的声音,里面隐隐有空气流通,是个活洞,被关在里面的孩子应该还活着吧。 越往里走,就越黑,阿吕不知道为什么鬼怪总爱给自己找个黑漆漆的地方住下,她是不喜欢的。她喜欢人多的地方,喜欢太阳,尽管她是不能照射到太阳的,但她还是喜欢躲在阴影下看着太阳升起来。 一开始是不适应的,觉得全身都是惊恐,后来看的多了,也就慢慢地适应了,虽然她现在灵力不高。可是却是不怎么怕太阳光的,只要不在太阳下暴晒,她都是可以忍受的。 阿吕慢慢地向洞内飘出,越进到里面,越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女英,也不知道是当鬼有多少年了。她还是在刚变成鬼的前几年听别的女鬼说起来的,这个女英在她们当中算是有名的,因为别的女鬼喜欢十八二十的男子。 而女英却是喜欢四五岁的男孩子,够特别吧,要不是这么特别,怎么会声名在外呢。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此?”阿吕听见一声稚嫩的童音问向她,回头看出,知道这便是女英了。 她的身高只到阿吕的大腿处,穿的看不出颜色的棉袄,明明是六岁的天气,可却穿的那么厚,很是怪异。脸上只能看见两只乌黑黑的眼睛,小脸黑乎乎的一片,看样子是很久没洗过脸,换过衣服了。 女英被阿吕上下打量之后,很是不舒服,原本稚嫩的声音又换成那沙哑的有些恐怖的声响:“我没什么耐心,这不是你的地方,你还是早走的好。” 阿吕只是看着她,别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再想到底怎么才能从女英那里救下阿洛,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或者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女英似乎也感觉到阿吕出现在这里不是无意闯入,而是有什么目的,同为鬼,她们都太清楚鬼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她们死后,少了人的情感,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地的,至于什么目地,那要看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缺的,而旁人多的或者有的。 气氛有一丝紧张了,而女英那张原本就脏脏的脸,也在黑暗中慢慢地妖化,她怕这阿吕突然就扑倒她身上怎么办,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别看女英只有六岁孩子那么高,可是妖术却是不低了,那额头上暴起的青纹,和周身散发出来的鬼气,都在显示着女英比起阿吕是强上很多。 原本没有受伤的阿吕,如果跟女英动起手来,还有可能拼上一拼,可自从她被那僵尸王追杀后。她的鬼气就很难聚在一起,发挥出来的灵力很是有限,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让章淮谨帮自己杀人的原因。 那李慧娘阳气太盛,她现在是怎么都近不得她的身的,只有请个活人杀了李慧娘,才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可是为什么她到了现在都没有去杀李慧娘不说,还要帮李慧娘找她的儿子,甚至还站在这里拼命? 现在走可不可以,看女友那副想要杀了她的模样,应该是不可以吧…… “姐姐,姐姐,你去哪里了,快来陪阿洛玩,你不是答应给阿洛吃糖的吗?”是在客栈里的那个男孩子的声音,阿洛一听见孩子的声音,这心就落了一半回肚子里了。 她这是没有来晚,如果晚了,孩子没救出去,再被这女英教训个半死那才是真的不值得呢。至于女英听见阿洛的声音,那原本跟阿吕说话的可怕腔调就立马变了回来,冲着里面说到:“阿洛别出来,这里虫子多,姐姐赶跑了虫子,就跟阿洛玩,请阿洛吃糖。” 在里面的阿洛听了,很是愉快地同意了,三步一跑,又不知到了什么犄角旮旯里去了。阿吕被女英狠狠地瞪着,也就不敢出声,心里骂着,这是李慧娘家的倒霉孩子,李慧娘摊上这么一个,还真是要操心一辈子的。 “好了,我来就是为了带走刚才那个孩子的,你把他给我,我就不打扰你。随便你去找谁家的,就是找那皇宫里的皇子,我也是不会拦着的。你把他给我怎么样?”阿吕说的酷酷的,虽然她灵力不及面前的女英,可她现在手里还有一样宝器,把那女英弄得魂飞魄散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女英当然不会被阿吕吓到,尽管她现在在身高上没什么优势,可是她周身的鬼气比阿吕强上好几倍。在怎么说,无论两个人怎么比划,阿吕都是讨不了好处的。 “你想带走就带走?未免太不把我看在眼里了,看你这样子定然受了很重的伤,还想硬来?”女英还是软软的童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以大人的口气,神色也是一脸的挑衅。 阿吕见她这样,知道她是不肯把孩子还回来了,凝神成诀,红光一闪,手心里就凭空出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东西,通身漆黑被雕成葫芦的造型,一在阿吕的手心里出现,葫芦就自己发出一圈青黑色的光来。 波光到及的地方,都被这只小小的东西所震慑,洞里的石头也纷纷地掉落下来,连石洞都整个抖上了两抖。女英小小的身子更是被打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女英抬头看阿吕手上的葫芦,脸上不由地露出惊恐之色。 “鬼面冥王的无相葫芦怎会在你手上……”女英害怕了,想着要不要逃走。 阿吕看了看女英手上握着的那个破破的拨浪鼓,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无相葫芦,果然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人世间是有权就有钱,而鬼界也是法力越高,拿出手的宝器就越好看而且有用呢! 008 受伤 鬼面冥王,也是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因为本领高强,所以在地府里作威作福多年。人们也不知道他的来历,看见过他的人,只说是带着一个鬼面具,身穿黑袍,性格暴躁,别的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而鬼面冥王有一个法器,那就是无相葫芦,也就是现在阿吕手上拿着的。这无相葫芦鬼面冥王从未离身,所以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那女英能一眼认出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为何这法器在阿吕的手中,也有一段故事,我们下次再表,阿吕为了得到这个,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 “为何在我手里,你就无需再问,你也知道只东西的用处,不想灰飞烟灭,那就把孩子交还给我。”阿吕说着,往女英的后面去看,刚才那个孩子应该就在后面。 无相葫芦,之所以被称为无相,是因为天地五行,人鬼蛇神,它都可以吸入在内。吸入之后,消化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就是那大罗金仙不一会儿也会在葫芦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英明显是怕了,她怕的不是阿吕手中的法器,而是那鬼面冥王,不知道阿吕与冥王有个什么关系。不然冥王的东西为何又在她的手中,至于为何没往阿吕是从冥王手中抢来的,那也不看看阿吕,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呢。 这次也是女英倒霉,碰见了这么有后台的主,打狗看主人,女英可不敢恼怒冥王,装作一副怕了的样子,往后面退着。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接受,女英也就被阿吕这么吓唬了过去,可是谁知突然之间洞里开始大力地摇摆。而从洞口传来的山石暴裂的声音,这是有人在外面用火药炸洞口,想要冲进来。 这里本就是女英的栖身之所,被人这么破坏一番,她可真的会没有栖身地了。目眦像是要爆开一样,上前一步看着阿吕:“你是欺人太甚,本以为你就是跟我抢人,原来还联合凡人,来炸毁我的洞府。” 阿吕想要解释的,可女英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小小的身子就这么直直地冲过了,一瞬间就到了阿吕的身边。那看着脏兮兮的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阿吕的小腿,然后很是用力的握住,不断地收紧。 女英抬头见阿吕吃痛的表情,心里就不由的爽快,看见她手里还握着的无相葫芦,贪心又起。把这小鬼弄死在这,这宝物岂不是就归她所有,左手捏着阿吕的腿,右手抬起,摇晃了她手里一直拿着的拨浪鼓。 小小的一面拨浪鼓,也不知是什么鬼怪的东西,明明残破的很,本应该是发不出声响的。可在女英的手里,却一阵阵的敲击声响了起来,敲打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怪异的曲调。那声响刚进耳朵,她整个人就没有了力气,原本还想出手挥开女英握着自己腿的手,可怎么都使不出力气。 还有女英那现在变得很是贪婪的眼神,嗯……莫不是打她无相葫芦的主意?阿吕意识到这点,便很是猛烈地挣扎,心里不断骂着章淮谨,要不是那个白痴多管闲事,她也不会一时冲动就独自来到这个洞里。 也就不会被女英捉住了,章淮谨,你给我滚进来……阿吕在心里喊着。 “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滚了进来,阿吕刚刚闭起来的眼睛,往洞口的方向看出。这身破烂的衣服,不正是章淮谨的吗?还真的,滚进来了…… “阿吕,阿吕…你有没有在里面?“章淮谨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很是小声地喊了两句。因为洞里很黑,他一时也没往里走,自然美看见在不远处的阿吕。 “你有没有事啊,里面是个什么模样,有没有找到孩子!”外面有人喊,应该是在问章淮谨了。 “我没事,还没看见孩子,我往里面看看。”章淮谨朝外面喊了一句,外面就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了,大家应该都是很紧张的。 原本章淮谨是在外面等着别人来,等人来齐了,那糖果蜜饯也一起带来。可章淮谨把这些东西放在洞口好一会儿,也没有个动静,被那些人用怀疑的眼光盯着的章淮谨,很是尴尬。回头看那颗歪脖子树,哪里还有阿吕的身影,好啊,原来是骗自己玩的。 这时又有人出主意,说身上带着炸药,要不然就炸开洞,来的便利。这个提议大家都是一致同意,就这么炸开了洞,章淮谨又被大家投票选出,进入洞里查探。 这痞子剑客,外表是痞痞的样子,本性也是爱偷懒耍滑,原本这么冒险的事情是怎么都不乐意做的。可当那么多的人都看着他的时候,他也不好推脱,这时才感觉到什么叫做被逼上梁山了。 还有他想着阿吕,感觉阿吕肯定是在洞里,也不知她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应该是没事吧。 只怪阿吕在章淮谨的面前都是强势的做派,要是让章淮谨看见现在狼狈的她,那就真的是丢脸了。阿吕当鬼这么些年,有时候还留着一些人的习惯,比如好面子。 见章淮谨朝她走过来,再一个转弯就能看见她们,阿吕发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就把那女英给撞了开去。 两人纷纷跌到在地,阿吕原本手心里握着的无相葫芦也脱手,甩了出去。那东西通身漆黑,可就在跌落在地上的时候,却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来,把这黑漆漆的洞一下子就照的透亮。 章淮谨被这突然的光吓了一下,紧接着就加快了脚步,果然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跌在地上的阿吕。还有那在墙角里靠着的,紧缩着身子,正在颤抖着的小女孩!? “不是被捉走的是男孩子嘛?怎么变成女孩了?”章淮谨看向阿吕,而阿吕回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009 救人 章淮谨看了缩在墙角的小姑娘,看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棉袄,便觉得有点怪。再一细看,这哪里是个小女孩,这分明就是一个妖怪,还是一个丑陋的妖怪。 女英应该也意思到她刚刚是被那无相葫芦伤到了,原本还扭头看了一眼过来的章淮谨,一见他那副吃惊的样子,就立马把脸转了回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竟然看的见她,看着普通的人定有点奇特的地方。 女英扭过头去,因为伤的重,她想跑也是没有了力气,只怪刚才她太贪心,如果刚才就遁去的话,早就没事情了。 阿吕从地上起来,见女英现在整个都抖得像个骟子一样,阿吕走过去,一边走,手心里便慢慢地伸出几缕透明的丝线来。这丝线在白光下冒出白气来,透着冷气,就跟阿吕现在的表情一样。 这叫做天残丝,是那天山上的产物,柔可克刚,硬可攻城。阿吕只要把那天残丝往那女英的天灵盖里一捅,女英便会在片刻间灰飞烟灭,这种方法对于一个鬼来说太过残忍。 不过确实是死的最快的方法了,当阿吕走过章淮谨的身边时,章淮谨却突然叫住了她:“你是要杀了她吗,就不能放了她。” 阿吕听了他的话,停住了脚步,此时她被那女英弄伤的脚正在淌血,不过被红色的纱裙盖住,在外面是看不见的。 放了她,阿吕没有想过,刚才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怖,虽然为鬼,可是鬼还是会死的。死了会变成什么,阿吕就不知到了,她只知道凡是对敌人仁慈,那就真的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还是对敌人残忍点吧。 至少被天残丝弄死的人,是不太痛苦的,她实验过很多次了,只要戳在天灵盖的中下三分之一的地方。那整个鬼魂就消失地最快了,对,就是那个……那个地方。 章淮谨没意思到阿吕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身边,就伸出了手,往缩在墙角的女英下去了狠手。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线,快准狠地滑过眼前,又准确地进入了女英的后脑勺,女英还没意思到什么。 整个身体就慢慢的结冰,从手脚开始,冰块一直往脸上延伸,最后整个脸都冻住了,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显出十分惊恐的样子。再然后,冰块无声无息地破裂开来,女英整个人也跟冰块一起变得四分五裂。 中间没有一滴血流出,也没有任何一个喊痛的声音,冰块从大块分为小块,最后直到成了砂砾那么大的,就彻底消失在这个山洞里。 女英消失了,那耀眼的白光随之也慢慢地变弱,阿吕没有看章淮谨那张不可思议的脸。她收回天残丝,又在地上捡回了刚才差点被女英夺走的无相葫芦。 这个东西此时只有淡淡的光晕透出,阿吕把它放在手心里,就只是觉得有股热气传来,别的又跟原来没什么差别了。 这东西果然神奇,鬼面冥王怪不得宝贝它的很,阿吕把这宝贝又小心地收了起来,找一个妥当点的地方,再好好研究一番。 见那章淮谨还呆呆地看着女英消失的角落,阿吕就觉得他这是小题大做了,又不是没有杀过人,连人都杀了,怎么杀个鬼就不忍心了?还真是好笑地很,也不愿意再跟他说些什么,要不是他好管闲事,阿吕这回也不会冒险。 总之,阿吕是把这笔帐记在了章淮谨的头上,“你还不去看看那个孩子,不是要找他的吗,我怕再呆在这里,那孩子就被这里的尸气给闷成傻子了。” 谁都知道尸气有毒,还很是毒辣,他们鬼的身上虽然没有那些僵尸身上的尸气强,可也是有的。大人们还能抵御一下,孩子可扛不住多久,时间长了就会被尸气侵染,轻的成了痴傻,重的也会丧命。 听了阿吕的话,章淮谨才意识到自己下来这个洞是来干什么的,女英已死,虽然他刚才是想阿吕饶过女英的。章淮谨这种人平日里看着痞痞的,似乎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就是这样的人最重视亲情友情,还有最有同情心…… 阿吕恶声恶气,也不在原地等章淮谨,就独自飘了出去,当然在外面等着的人是没有看见她的。被女英抓伤的地方,还是要早点处理的好,那女英浑身脏兮兮的,那爪子更是黑的离谱,真的不知道那手上有没有毒。 当阿吕出了洞,看了一眼守在洞口的那些人,一抹冷冷的笑挂上了脸。人就是这样,谁也不敢冒险,纵使是举手之劳,但如果能把别人推出去,那举一下手也是累的。任何人都不会把危险留给自己,也只有洞里的那个傻货,爱管闲事…… 阿吕回了客栈,章淮谨在洞里找到了孩子,这孩子也不知有没有事情,就这么闭着眼睛不生不息的。章淮谨摸了摸他的脖子,小孩软软的脖子下脉搏还是很用力地跳动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白花力气。 把孩子抱回了客栈,那李慧娘自是一番感谢,对众人又是磕头又是拜谢的,还对自己好一顿夸赞,直拉着他的手,说下辈子要给他当牛做马。 此时天已经有点蒙蒙亮的意思了,客栈后厨房养的大公子也睁开了眼,虽是准备打鸣,而金掌柜看见孩子救回来了。这心里也就踏实了,如果孩子死了,真要报官,他这生意也就当真做不成了。 大家找了半天的人,也都累了,纷纷回去睡觉。李慧娘抱着还没有醒来的阿洛也回了房,今晚客栈里的人没一个睡好的,可是李慧娘的相公却是一直没有出面,人家喝醉了酒,正在房里呼呼大睡,怎会关系老婆孩子去了哪里? 章淮谨匆匆上楼,回了房间,此时房间里也是有点亮光的,所以一眼他就看见阿吕双手抱着腿,蜷曲着坐在那把椅子上。 010 少侠 阿吕这副姿态,明显地就是不想理章淮谨,章淮谨摸摸鼻子,也就自己个躺回床上去了。从门口到床边,短短的几步路,章淮谨愣是走了好一会儿,踮着脚和猫儿一样,知道刚刚阿吕是生气了,要是再吵到她,她有可能也给他来个冰冻人棍…… 一夜无梦,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扉照进来的时候,阿吕就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窗下。就这么看着外面的太阳从天边升起,慢慢地缓缓地,虽然这个过程很慢,但也是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太阳就起来了大半,还剩一点藏在那两座山的夹缝里。 此时刚初升的阳光对阿吕来说,是没有伤害力的,可再等过一会,等太阳整个都跳出来的时候。阿吕根本就不敢直视了,鬼都怕太阳的,尽管她身上有无相葫芦,可也是不能在光下太久。 阳光越来越刺眼,阿吕伸出手,想要拉上窗户旁边那碎花的帘子,遮挡一下外面的强光。可是手刚伸过去,指尖刚碰触到窗帘,再一往前伸,阿吕的整个手就全部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是的,握不到的,她就是一个鬼,怎么能触碰到这人间的东西呢? 阿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因为前世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是十指芊芊,嫩白如葱,做出什么样子都透着一股优雅细腻。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可现在却什么都碰不到,人间的一切东西她都是碰不到的。 人世间的人都怕鬼,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来不怕鬼敲门,可又有多少个没做过亏心的事情。一般的鬼只能游离在人世间,尽管他们之中,有的是执念太深,心中有仇,有爱,有恨,有怨。但却不能给活人造成什么危害,只有那有小部分的鬼才能化形,变成厉鬼的样子。 来吓唬凡人,这些都是有鬼缘,有靠山的,一般的小鬼没有个大靠山,早就没牛头马面给捉走,捆了链子再世轮回了。而阿吕便是那个有鬼缘的,抱了鬼面冥王的大腿,当了她的侍女,有了他的庇佑,阿吕才当了一个有点法力的女鬼。 阿吕原是这夏国宰相家的千金,后来被那赵子梦,也就是现在李慧娘的前身所害,抛尸在了琼阳河。原本阿吕的魂魄出窍,为了不影响人界,鬼差也就很快地前来捉来,下到阴曹地府里去。 可那天就是这么凑巧,那鬼面冥王竟然在那河底,看见阿吕的魂魄,也不知为何把阿吕吸进了无相葫芦里。阿吕刚死,原本只是一个闺阁里的女子,纵使读书破万卷,那心思也是女子的想法,害怕和迷惘时时萦绕在她的心上。 但是阿吕自小也有一股韧劲,说的难听点就是一股子的牛脾气,不然怎么会被那赵子梦花言巧语两下,就谁说都不听,一心跟着赵子梦去了呢。 自然对赵子梦的仇,她是牢牢地记得的,赵子梦,终于一天要让你死在我的手里,还要抛尸到河里,当个水鬼或许也不错。 外面的太阳越升越高,阿吕被这刺眼的光带回了神志,赶快躲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又施了个小小的术法。那窗帘子就慢慢地自己从那头移到了这头,把阳光挡在了外面,房里又暗了下来。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没有影响到屋里唯一的一个人,章淮谨。他现在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那一头杂乱的头发散乱在脸的四周,而原本脸上他就是有着很多的胡子,且都有半寸多长,所以现在他的头,整个看上去,就跟那张长毛的猴子一样。 这热睡觉也不老实,抱着被子吭吭唧唧不说,竟然还磨牙,阿吕早就发现了他的这一点,且还知道他甚是有点猥琐。喜欢睡觉的时候,把手放在…… 不想了,不想,前二十年阿吕从未跟一个男子在一处房里呆过,更何况是现在的共处一室。幸好章淮谨是在阿吕当了几十年的鬼后,才碰见的阿吕,要不然阿吕原本身上的那些娇惯的脾气,又怎么是章淮谨受的了。 阿吕就这么直直的站在章淮谨的床前,且脚离地半米,就这么漂浮着,一声红衣,一声不吭,她倒要看看章淮谨打屁磨牙到几时。 章淮谨没有起来的迹象,而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却把章淮谨从梦里拖了出来。没办法,他昨晚又是花力气又是受惊吓的,这好不容易挨到床了,自然是要休息够本才起来。且这天字一号房,高床软枕,是章淮谨这几个月以来,住的最好的一次,怎么不能睡的跟头猪一样。 “章少侠,章少侠,你起来了没?不好了,我家阿洛还没有醒啊,章少侠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可要救救我儿子,阿洛啊!少侠,少侠……”是那李慧娘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用看,光用听的就知道她的着急了。 章淮谨就是被这样的声音吵醒的,那就“哪个猪不开眼,吵着爷爷睡觉……”的话还没开口,就被那一句句“少侠”给唤得面色红润了。他自从下山以来,哪里被人这么称呼过,剑客的身份很低,而他这种穷酸的剑客那是很多人都看不起的。 他起来要去开门,就看见阿吕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他的床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看阿吕这副样子。章淮谨立马把被子拉高,盖住了脖子,听人家说鬼就看半夜出来,吸人精魄,特别是壮年男子…… 章淮谨那五十两金还没拿到,可不能白白被阿吕给吸了,他也不敢开口问阿吕,你是不是晚上来吸我精魄了。心里想着这次被吸就被吸了吧,下次睡觉一定要警醒点。 他在那里还磨磨蹭蹭,外面在敲门的李慧娘可是等不及了,门被敲得咣咣响。“少侠,你在不在里面啊?” “在在在……”章淮谨串了出去,靠近阿吕的时候,就跟一阵风一样划过,以后跟阿吕还是呆的远一点,保险啊。 阿吕看着他那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还有他满脸的大胡子,这李慧娘是什么眼神,这人就是一个痞子,哪来半点“少侠”的味道? 011 吐血 李慧娘也不想这么早来拍别人家的门,可是她的孩子阿洛,到现在还没有醒。原本她以为是孩子受到了惊吓,所以也没管,就想让孩子多睡一会。可是当她洗完衣服回来,阿洛还是没有醒,她上前去推,去叫,阿洛都跟没感觉一样。 她去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可这么睡着不醒,也是不行,想想他们来这里,谁都不认识。唯一想到的也就只有那章淮谨了,怎么说昨天都是他救回的阿洛,李慧娘就一大早来敲门了。 章淮谨打开门,看到李慧娘着急的脸,三言两语问清楚了情况后,就又匆匆的回房,穿衣服。 阿吕就这么冷冷地看着章淮谨忙活,等他穿完衣服,洗了一把脸,要出门的时候,阿吕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那孩子昏睡不醒,怎么你去了就有办法,让他醒来?” 这一句话,就把章淮谨刚伸出的腿,给拉住了,章淮谨把腿迈了回来,其实也不怕阿吕,讨好着说:“阿吕啊,好心的阿吕,你一定知道怎么救那孩子的是不是,你就告诉我吧。” 救?她会救吗,她是救了一回,可她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李慧娘的吗,不是为了报仇吗?结果她都干了什么,救了仇人的孩子,还真是以德报怨了。 “我当然是有办法的,你拿这东西去,给那孩子服下,那孩子不到片刻自会醒来。”阿吕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这药丸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通身血红。 章淮谨把那东西接到手里,那药丸一到他的手里,奇异的红色就不见了。章淮谨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可以说章淮谨一生遇到的奇怪事情太多,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当章淮谨出了房门,被李慧娘拉着匆匆地出去后,阿吕倚在门边,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抹笑勾在嘴角。就先让李慧娘的儿子吃点苦头,其实要折磨一个人,伤害他的身体不是最痛的,而是看着他最爱的人,因为他而吃苦,喊疼才是最痛的,最心痛…… 阿吕就这么看着门,她默默地等在房间里,等着章淮谨来告诉自己,那孩子吐血了。这种消息会让她心跳的,她的心多久没跳过了? 自从变成鬼后,阿吕的听力就比原来灵敏的多,所以当章淮谨比平常粗重了很多的呼吸声出现在外面的时候,阿吕就知道事情办成了。那药定是给那李慧娘的儿子吃了,其实那药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吃了让人体弱,症状就是吐血,看着吓人,其实养养也就没事了。 阿吕怎么样,心里的一角也留有一点善心,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点。可当章淮谨踢开门,像阿吕怒目而视,大声逼问阿吕为什么把毒药给他,害得那个小孩现在已经吐血而死的时候。阿吕就彻底地懵了,她给的只是普通的咳血丹啊,不是什么毒药,那个孩子也只是受了尸毒,载时昏迷的而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的,不应该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阿吕看着章淮谨那红通通的眼,还有那紧紧握着的拳头,阿吕觉得要是章淮谨能打到自己。那此时章淮谨的拳头一定是伸过来了。 “你,你先听我说,我承认我有私心,给你的丹药是咳血丹,可是也只会让那个孩子咳血而已,并不会出什么错的。一定是哪里有错,那孩子的死跟我无关。”阿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章淮谨解释地那么清楚。 章淮谨本来就是屏着一口气,来责问阿吕的,可是现在的阿吕一脸严肃不说,那张脸好像比原来更白上几分。他刚才跟着李慧娘去看了阿洛,那孩子躺在床上,虽说现在是六月的天,可是却冷汗直冒。 小脸已透出一片青灰的颜色,章淮谨见他这样,心里大感不好,这孩子昨天被他抱出洞的时候。虽然也是睡着的,可是脸色并没有什么差别,可现在明显是不好。赶快把阿吕给他的药丸给了李慧娘,让李慧娘给孩子服下。 李慧娘拿着药丸,也不疑有他,她这种妇道人家,现在早就六神无主,有人出了主意,那她就没来由地听了别人说的照办。 拿着水杯,那阿洛昏迷不醒,小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疼……疼的。可把李慧娘给心疼坏了,她与她相公感情不好,全靠着儿子,她才有了点盼头,要是儿子走了,那李慧娘真的觉得自己没有活着的原因了。 好不容易设法把药丸给阿洛吃了下去,可是还没过了多久,阿洛就是“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那小小的包子脸青灰色更浓了,一丝血色也没有,李慧娘被那口血吓的一动都不敢动,嘴里只是喊着,阿洛,阿洛。 章淮谨本来就在旁边看着,见孩子现在这种情况,哆嗦着手伸到孩子的鼻下。没气了……没气了? 李慧娘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了什么事情,“哇……”地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喊着她儿子的名字。手里紧紧地抓住阿洛的手,可那双小小软软的手,再也不会伸到李慧娘的脸上,给他娘擦泪了。 章淮谨看了这副情景,鼻子也是酸酸的难受,断定是阿吕给他的药丸有问题,才这般冲冲的赶过来,质问阿吕。可现在阿吕就说了一句话,章淮谨那差点爆了的脾气,就静了下来。 见章淮谨的握着手放松了下来,阿吕便用细细地问了一遍那李慧娘孩子的情况,想到章淮谨到了看见的阿洛那孩子的脸色就是不好的。便知道阿洛先前肯定是中了毒的,她的药只是催发了阿洛体内的毒,促使阿洛毒发作的更快了。 “你与我一起去看看那孩子,再晚一步,我怕那孩子的魂魄就被鬼差拘走了……”阿吕看着章淮谨,又看看外面,榕树下的蝉不停地叫着,听得人莫名的烦躁。 012 被捕 小小的一间客栈,那头有人打个喷嚏,这头的人就能听个清清楚楚,更何况是李慧娘那种痛彻心扉的哭声。 “干嘛呢,小二,你不去厨房里烧水,跑这里来躲懒,怎么今天这里唱大戏呢,挤了这么多的人。”金掌柜从楼梯上来,就看见小二在人堆外面跳来跳去,脖子伸的老长,他那火气就上来了。 小二在那里看的热闹,突然被金掌柜这一吼,哆嗦了一下,就狗腿地跑到金掌柜那里说:“掌柜的,你说这李慧娘倒霉不倒霉,昨天孩子丢了,好不容易找回了。今天那孩子吃了那剑客的什么破药丸,竟然就吐了一口血,死在床上了,现在那李慧娘正哭的伤心呢。” 金掌柜听了小二这么说,眼珠子一瞪,拨开人群,往里面看去。这小二说的还真没错,李慧娘现在正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哭个不疼,她那儿子一动不动。脸色铁青,嘴脚处还留着血迹,李慧娘的衣角更是染了一大片血,触目惊心。 “真是倒霉的,人怎么就死在我的店里了,那李慧娘的相公呢,去了哪里?”金掌柜问小二,原本就满脸横肉的脸现在看上去更肿了一倍。 小二也不敢抬头,把听来的跟金掌柜一股脑地说了,那李慧娘的相公是去找官差来了。据说他那相公还是有点来头的,是那江南来的茶商,家里有好几座山呢。这不找了官差来,捉拿那剑客,去的时候还留了话,一定要把那剑客碎尸万段呢。 金掌柜为人虽然贪财了一点,可是那是是非非却看得清楚,昨天那剑客还打头阵组织大家找孩子呢。今儿个怎么会下毒毒死这个孩子,怎么说都说不过去的,可又听那李慧娘的相公来头不小,也就不想管这事。 这天底下不平的事情可不少,他又不是活菩萨,能管的过来,他就是一个开客栈的,想的也是客栈的生意不受影响才好。 小二被金掌柜又一掌拍在脑袋上,没法子只好回厨房里烧水,下楼的时候还不停地往人堆里瞄。 那边的人看着热闹,这边的章淮谨和阿吕刚一出房门,就被李慧娘相公带来的捕快给抓了个正着。那些捕快当然是看不见阿吕的,抓的也只有章淮谨一人,而李慧娘的相公,秦寿就这么站在外围,看着章淮谨被捕快围起来。 阿吕飘着章淮谨的旁边,自然是看见了秦寿,这个男人脸皮不错,白白净净,一袭天青色的长衫,衬得人很是玉树临风的感觉。可那眼神还有嘴里的冷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在想想昨天晚上在大厅里看见他时。 他对旁边的李慧娘很是冷淡,对那阿洛不亲厚也就算了,甚至眼里还有浓浓的厌恶之色。还有昨晚孩子丢了,他却醉酒不醒,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当父亲该有的样子。 “差大哥,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过。”章淮谨很是郁闷,被几个捕快团团围住,他原本是想要反抗的,可是阿吕在旁边却告诉他千万不可以反抗。要是那捕快真的要捉他,那他好好配合,跟着走就是了。 章淮谨听了她的话,也不知她骨子里买的是什么药,虽然有点相信人不是阿吕杀的。可是都到了这种时候,难免不怀疑,阿吕是不是要拿自己当替罪羊啊,所以忍不住开口争辩几句。 “抓的就是你,小说废话,县老爷还等着你呢,跟我们走一趟。好小子,力气不小,可到了堂上,力气大可没用,这皮厚才有用哩!”一个看似捕头的人,示意别的捕快押上章淮谨走。 章淮谨还在不停地抵抗,他下山以来,虽说接了好几单生意,也杀过几个人,可自问杀的人都是大奸大恶的。还有不少是官府通缉的,他这辈子可都不想进大牢去,牢饭可不好吃。 “你别挣扎了,放心,他们伤不了你,等会我自会救你出去的。”阿吕看章淮谨太不“配合”,就飘到他的耳边跟他说,章淮谨现在可是恨死了阿吕,要不是她做的事,章淮谨何至于被人捉呀。 可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也就只能听阿吕的话,相信这个人见人怕的女鬼。 章淮谨被捕快捉走后,那个刚才说话的捕头就哈着腰,跟那站在一旁的秦寿说到:“秦大爷,你看这事给你办的怎么样,下面怎么样你就一句话,兄弟们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秦寿倚着窗台,看了一眼满眼贪婪的捕头,摸出一袋子的银子,抛给那捕头。捕头见这银子就这么轻松地到了手,顿时眉开眼笑,就差给秦寿点头哈腰了。 “你看着办就好,只要以后我再也看不见他,那事后的酬劳定当按时奉上。”秦寿也不愿多说,一句话晚了,也就一拉长衫走了。 那捕快颠颠自己手里的钱袋,看着秦寿走远了的身影,这是要让那个人有来无回的意思了。别的事情不好办,这种事情可不要太便利,张大富家的儿子被人告qi民女,这不就来了个替罪羊,又能赚上一笔。 阿吕就这么飘在两人的头顶,看着两张各怀鬼胎的脸,谁说鬼可怕,这人可不得比人更恶上三分。鬼杀人还有个理由,人杀人,有时候只为了一点小利,你说可笑不可笑。 外面的太阳很大,阿吕是出不去这个客栈的,只能等到晚上,至于章淮谨被捉走,也就受点皮肉之苦,也没什么大事。那秦寿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趁着这个时候,阿吕决定跟着这秦寿好好看看这人心里打着是什么主意…… 013 秦寿 六月的天,炎热非常,酷暑难当,那刚死的鱼不处理没过半天就得发臭,更何况是那刚死的孩子。秦寿脚步加快,赶着回去处理,什么事情都办成了,可不能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阿吕就跟在秦寿的后面,这个男人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透着一股阴冷与杀气。秦寿自然是没发觉什么异常的,他的计策很成功,还有一个替死鬼来给他挡煞,怎么能不开心。 走到房间门口,原本围观的人已经走了,或者都去客栈门口看那章淮谨被捕快抓。而李慧娘却还在抽抽搭搭地哭泣着,怀里死死地抱着阿洛的尸体,泪水就这么打在阿洛的脸上。阿吕在旁边看着,心里竟然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秦寿还没踏进房门,李慧娘刚一看见他,眼睛就瞪着比铜铃还大,就像疯了一样像秦寿铺了过来。秦寿一看李慧娘这副样子,赶快往门边上一靠,躲过了李慧娘,李慧娘因为冲力,额头就往门上重重地撞了一下,额角顿时流出了血来。 “你这疯女人,这是干什么,得了疯狗病了吗?”秦寿一脸警惕地看着李慧娘,又走远了几步,怕李慧娘又疯了再次上前。 阿吕飘到屋子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洛,脸色铁青,唇色发黑,果然是中毒的状况。再瞟了一眼正怒目而视的李慧娘,这人的这生果然过的不好,嫁了这么一个相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慧娘也不顾自己的额头流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秦寿喊道:“好你个秦寿,亏我爹娘那么信任你,把我许配给你,还把李家的家业都记到了你的名下,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一心一意吗?” 什么叫做声嘶力竭,什么叫做鬼哭狼嚎,李慧娘这么几句话,声音虽大,可是让人听得一团迷雾。秦寿见其如此激动,外面又有还几个人对着这里探头探脑,怕事情搞大,秦寿一把拖了李慧娘进来,又把门窗严严地关上。 “你个疯婆子,又扯这些干什么,儿子都死了,还不收拾一下,赶快埋了。”秦寿也不看他儿子一眼,只一心念着找个地方赶快埋了。 李慧娘一听这人说要埋了儿子,不管不顾又爬到床边,紧紧握着阿洛的手。“是你,是你杀了阿洛是不是,你别当我不知道,现在又想把孩子埋了,想死无对证。我现在就报官,叫县太爷把你这畜生给抓了,你这畜生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你还有半点良心吗?” 秦寿看李慧娘疯言疯语,现在更是发髻散乱,额头的血一直流到脸颊处,显得十分狰狞恐怖。但这疯妇,平时看着不言不语地,今儿的话倒是句句被她说对了,原本秦寿还打算不杀李慧娘的,现在嘛,还是死人最让他安心。 “慧娘,你说什么胡话呢,阿洛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杀了他,早点让阿洛入土为安才是。咱们回到家,就找几个大和尚,给阿洛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经,让阿洛下辈子可以投胎做个富贵公子。说不定还能投到贵妃娘娘的肚子里,当个太子爷说不定呢。” 秦寿嘴里霹雳巴拉地说着,语气温柔地可怕,那白净的脸上哪里有半点狠色,李慧娘看着这张脸。就是这么一张伪善的脸啊,当年她怎么没有看清楚,就嫁了这么一个人。 不仅仅害了她自己,还害了她可怜的孩子,秦寿步步紧逼,李慧娘渐渐地缩到了墙角。尽管怕,可手里还是紧紧地握着阿洛的小手,儿子,不要怕,娘一死也要帮你报仇,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阿吕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由得感叹原来自己上辈子遇到的赵子梦并不是最禽兽不如的,这里还有个披着人皮但比厉鬼还要狠毒上百倍的人。 下面的事情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一瞬间,阿吕看着李慧娘睁眼眼睛倒在血泊之中,而那原本被她握在手心里,用来刺杀秦寿的剪刀此刻正刺在她自己的胸膛上。 “你,你……”李慧娘的嘴里就吐出了这么两个字,看着秦寿,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直到最后一口气吐出,再也没有进去的气,秦寿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李慧娘给杀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看着屋子里两具尸体。 秦寿原本只是想上前,制服李慧娘,把她困了之后,在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处置了她。可是没想到这个疯婆子竟然在手里握着一把剪刀,还没等他动手,李慧娘就像疯了一样向他冲过了。 还好他早有准备,力气又被李慧娘这个妇人大得多,阻挡了一下李慧娘的冲击。之后李慧娘拼命想把剪刀往秦寿那里捅去,而秦寿一手隔着,一手握着她的手,想把剪子拿下来。 推推挤挤,一下子失了准头,那剪刀没有扎到秦寿,反而就这么直直地刺向了李慧娘自己。李慧娘就这么睁着眼睛,胸膛上插着剪刀,不断有血流出了,秦寿见人死在客栈,一时慌了手脚。 可怎么处理之后的事情,人就这么死了,可要有个理由,幸好他刚才把门窗都关严了,不然给人看见,他有再多的钱,也免不了锒铛入狱。 秦寿这种人,便就是那正真的衣冠禽兽,就愣了片刻,马上就是计上心来。他抄起李慧娘的右手,把她的手摆成握着剪刀的样子,又把她瞪着的眼睛闭上,那副样子让他看着就恶心。 原本还想把李慧娘握着阿洛的左手拉下来,可是秦寿挣了半天,也挣脱不开李慧娘的手。嘴里骂了一句“见鬼”,也就不在理会了。又看看他自己被血溅到了的衣服,去里间匆匆的换了一件,之后拉开房门,见此时已经日过午时,客栈里的人大多都在屋子里休息。 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冲着外面装着很是害怕慌张的口气喊:“不好了,不好了,我的娘子自杀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客栈一下子又热闹地像开锅的水,沸腾不已…… 014 地府 阿吕看秦寿演的这一出,已经恨得不能再恨,又转回头看李慧娘那慢慢冷下来的身体,怎么都是救不活了,自己的仇这是报了还是没报? 李慧娘死了,原本她应该是高兴的啊,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来杀李慧娘的吗,可是为什么当她死在她的面前,她非但没有一点的开心,反而更觉得是气愤呢。阿吕现在想杀的不是李慧娘,而是她眼前的秦寿。 秦寿一边叫着,一边往外面跑,那副神色,很是凄惨,是呀。在别人的眼里,这是个刚刚死了儿子又死了娘子的可怜男人,人们都对他抱着同情的心。 阿吕就在那屋子里,看着李慧娘,不到一会儿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来了,地狱里的牛头马面来拘魂了,人才死了一会儿,他们就来了,阿吕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府办事效率这么高了。 血腥味的屋子里,此刻更显阴森,牛头马面拿着追魂令和聚魂锁凭空地就在屋子里出现。阿吕就这么冷眼看着,她暂时是不会出手的,既然李慧娘会去地府走一遭,那么就趁着机会让她看看她的前世今生。 “呀,马面,这女煞星怎么会在这里。早知道会碰见她,这趟活我是怎么都不会替黑白无常来的。没捞到外快不说,会不会我们的命就交在这里了。”牛头看着样子很凶,可是却是最胆小的,如果碰见去拒捕厉鬼的活,牛头那能推就推。 马面很是高大,所以衬得在一旁哆嗦个不止的牛头更是猥琐,他看了一眼牛头拉着他衣服的手,很是粗暴地打掉了他的手。又拉平了衣角,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言不语的阿吕,也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不说一句话。 真是一个神奇的组合,阿吕撇了撇嘴,红唇一启,对着那已经躲在马面后头的牛头说到:“我不会阻碍你们办差,这两人已经死了,你们自可拘了魂去交差。” 阿吕说完这话,牛头才从马面的后天出来,看了一声红衣的阿吕,哎……还是这副样子啊,怎么说话这么客气了,还以为她是跟那两个死人认识,不让他们拘魂的,没想到这么轻松? “秦洛,李慧娘,还不出来跟着我们走。”马面祭出追魂令,那小小的令符从马面的的手里脱出,就笼上金光往李慧娘那里飞去。 金光一出,李慧娘和阿洛的魂魄就与身体剥离,金光笼着他们的魂魄就飞到了牛头马面的身边。此刻被祭出的魂魄是没有灵识的,只跟着追魂令走,至于牛头手里拿着的聚魂锁,那是对厉鬼才用的。 阿吕对这聚魂锁很熟,不久前她还下到地府偷看那转世镜,就是在镜里她看见了赵子梦转世投胎成为李慧娘。当然地府不是这么好进的,阿吕那三脚猫的功夫只能是用来吓唬别人,可她手上拿着无相葫芦,一进地府就吸了一大批鬼魂。 胆小的牛头差点被那无相葫芦吸进去,所以心里是有阴影的,一看见阿吕就哆嗦着害怕。今天这么一来,不巧又碰见了阿吕,他原本是想拉着马面走的,谁知马面一下子就祭出追魂令,还把那两个魂魄给吸出来了。 马面办完了事情,就冷着脸走了,阿吕也不阻拦,见那牛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不由的好笑。不应该是她怕他们吗,怎么这牛头的胆子这么小,还能做地府的差事。 “我说二位,你们带李慧娘过那奈何桥的时候,可否让李慧娘在那轮回台上多看一会,把她的前世看个清清楚楚?”阿吕面对这马面说着这话,她感觉马面是会同意她的请求的。 牛头见马面点了点头,他原本也没什么意见,既然马面都同意了,他也就在一旁点点头。看了看那被追魂令吸附住的李慧娘,也不知这李慧娘上辈子干了什么事情,让这个阿吕下的了这么大的狠手。 那奈何桥是什么地方,那是接通人鬼两界的通道,说是一座桥,其实就是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峡窄小道。而那轮回台就在奈何桥的一侧,台子很大,上面孤孤单单地放着一块大石。 死去的鬼魂都要在这轮回台上看上一眼,就是这一眼,便能记起他这辈子做过的事情,一秒如一生。悲欢喜乐就在一眨眼间,人事沧桑便在一息转变,所以在轮回台上的每一个鬼。不是大喜大乐,就是痛哭流涕,阿吕曾经也上去过,在那里的心情她纵使过了这么些年也是不会忘记的。 阿吕让李慧娘多在轮回台上呆一会,那便是让李慧娘想到的不仅仅是今世,还有那前世。前世的李慧娘还是个男的,前世的李慧娘叫做赵子梦,前世的赵子梦说爱阿吕的,前世的阿吕是被那花言巧语的赵子梦弄死的。 牛头马面带走了李慧娘和秦洛,阿吕也跟着他们到了地府,她要亲眼看看有了赵子梦记忆的李慧娘是个什么样子…… 被拘走魂魄的尸体就这么直愣愣地躺在地上,秦寿叫来帮忙的人,草草地找了一口薄棺把李慧娘和阿洛一起装了起来。又连夜在乱坟岗挖了一个浅坑,买了李慧娘,原本大晚上的,那些壮汉也不愿意去乱坟岗这种地方。 奈何秦寿给的钱多,有钱壮胆,他们也就照办了,把棺材抬到乱坟岗,草草埋了,大家分了钱虽然心里还是害怕和怀疑,但因为又多拿了秦寿给的封口费,也就不说话了。 夜幕一降临,客栈就点起了昏暗的灯,金掌柜坐在柜台前无精打采,这客栈里死了人。客人们从早上就陆陆续续地走了,原本拥挤不堪的客栈,今儿却意外地空闲。连小二无聊到在一旁打苍蝇玩,金掌柜也不想说他了,心里想着今年果然犯太岁,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倒霉过。 这个时候,秦寿刚从乱葬岗回来,现在没退房的也就只有他还有那个被捉走的章淮谨了。小二一见进来的是秦寿,便赶紧上去笑脸相迎:“秦大爷,你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吗?” 秦寿见小二这副样子,也不爱理财,摆了摆手,就上楼回房了。他之所以留下来不走,是要看看这章淮谨是怎么死的,他背着杀人凶手的名死了,秦寿才能真的落下心里的大石。 015 今世 投胎转世,世事轮回,在奈何桥上,来自不同地方的鬼都在这里排队,不管你活着的时候是封王拜相,还是贩夫走卒,到了这里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李慧娘牵着儿子阿洛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到了这里他们的灵识已经回到了本体,所以都是能走能思考的。 “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里?”阿洛摇了摇李慧娘牵着他的手,抬起脸好奇地问着李慧娘。 李慧娘伸出手,摸了摸阿洛软软的脸蛋,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呢,那秦寿怎么能下的了狠手。 其实这次秦寿带着李慧娘和阿洛出来,李慧娘就觉得有古怪,秦寿原本是她家的上门女婿。李慧娘家是江南的茶商,奈何到了李慧娘的父亲这辈,纵使家大业大,可却只生了李慧娘这一个女儿。 李家老两口眼见着身体越来越弱,怕两人走后,李慧娘守着这儿大的家业,早晚有一天被歹人抢去。于是在六年前就早早地给李慧娘择了一门上门女婿,就是秦寿了,刚开始秦寿表现的真是一个好女婿的样子。 李慧娘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看着自己相公面貌不错,且对她也是常常嘘寒问暖的,心里哪里有半点不满。渐渐地李家的茶叶生意都给了秦寿处理,可当李慧娘生完阿洛不到一年,李家二老却因为身体原因,双双病倒。 两人也撑了没多久就去了,而秦寿听见这个消息时,不是去给李家二老披麻戴孝,而是找了木匠,把李家的牌匾换成了秦家。 就这样一夜之间,李家变秦家,李家的茶园,李家的茶室,李家的商船都变成了秦家。那时的李慧娘抱着还没断奶的阿洛,就这么孤零零地跪在冰凉的灵堂上一夜,纵使对自己的相公失望了,可她就这么个女子又能怎么办呢? 原本李慧娘是想忍气吞声,就这么过完下半辈子,可有一次整理她爹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纸。那纸是她爹早就准备下的,她爹就是担心哪一天秦寿生了二心,想霸占他李家的财产,所以特地到县府去登基过的。 纸上写明了阿洛年满十六,李家的东西尽归阿洛的名下,那个时候阿洛还姓李,叫李洛。只是后来被秦寿给改了回来,叫秦洛的而已。 李慧娘看了就知道这是个了不得的东西,赶紧贴身收好,有了这个,她只要等,等着自己的儿子大了,那她的日子就能出头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李慧娘怎么会知道,她东西藏得再好,也有被秦寿发现的一天。其实当秦寿看见那张纸的时候,他的计谋就在酝酿,只是在等,等着一个好的时机而已。 就在六月出头,秦寿劝服李慧娘和他一起出去预定秋茶,原本李慧娘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最理解秦寿的莫过于李慧娘了,这几年李慧娘为了让阿洛平安长大,可是一向都小心翼翼的。 甚至与阿洛都被她养的无比地娇惯与任性,可阿洛到底是个孩子,平日秦寿又很少和他接触,阿洛听见可以出去玩,那是高兴地不得了。哭着吵着要出去,李慧娘没法,这是她的宝贝儿子呀,怎么都的同意了。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玩玩,还算开心,而李慧娘那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特别是秦寿偶尔露出的不经意的表情,他看着阿洛,竟然眼中常常闪过的是一丝凶狠与杀戮。 这哪里死一个父亲看一个儿子的眼神,比那看杀父仇人的眼神还要凶狠上几分,可现在又在外面,李慧娘只能小心又小心地防备着。 可是怎么妨,阿洛还是遭了秦寿的毒手,而李慧娘自己也因为秦寿而命丧黄泉。当阿洛吃下章淮谨给的药丸时,他喷出的第一口血,李慧娘就知道,这是秦寿趁自己出去找章淮谨的时候下的毒。 之所以没有想到会是章淮谨,是因为章淮谨根本就没有原因来毒害阿洛的,况且昨晚还说章淮谨救出的阿洛。 想了这许许多多,李慧娘也没回答阿洛的问题,人都说死后会投胎,那么就让她下辈子投胎当个男人吧。不用再这么苦,这么难熬了,要是她生来就是男儿身,又怎么会找了个毒狼当相公呢。 奈何桥虽然峡窄,可是因为排队的鬼个个都井然有序,所以并不显得拥堵,不一会儿就轮到李慧娘过桥了。李慧娘过了桥,就被带到那轮回台上,原本李慧娘还在奇怪,怎么别人只是过了一过这里,就很快地下去了。 而被带下去的鬼,都是一个表情,那脸扭曲的,痛苦异常。李慧娘就这么站在轮回台上面,看着前面那空空荡荡的大石块,原本还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可当看清后她却吃了一惊。 那里面的景象非明就是这辈子她曾经经历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天真浪漫的少女时期,还有那初为人妇的喜悦,还有这几年以泪洗面的日子。 最后的几个画面便是秦寿偷偷地给李家二老下毒,给阿洛下毒,最后一剪刀捅死李慧娘的一幕。 李慧娘看着,那泪水已经糊了满脸,原来她想的没错,阿洛真的是秦寿毒死的。而她的父母也是秦寿下的毒,这让她整个脸都扭曲了,她真的是有眼无珠。 这么一眼,就能让一人看尽她死前的生活,对于一个人来说已是痛苦非常。可是因为答应了阿吕,让这李慧娘多看一眼,看尽她的上辈子,所以马面并没有让李慧娘下去,而是让她看了眼她的前世。 而李慧娘在轮回台上的第二眼看见的不再是现在的她,而是上辈子她作为赵子梦,也就是赵子梦和阿吕纠缠的一生。 016 前世 那还是夏国上任皇帝在位时发生的事情,已过去百年,可当时却被京城的百姓吵得沸沸扬扬,不为别的,就为相府的千金跟别人跑了。 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就是赵子梦,也就是李慧娘的前身。佛说万事本无相,所以轮回转世间,你上辈子是男人这辈子就有可能变成女人,这世吃香喝辣,那下世也有可能风餐露宿。 这便是佛主说的众生皆苦,这轮回之苦,幸好有一碗孟婆汤,不然记得这生生世世,还不会生生地苦死不可? 李慧娘呆呆地站在轮回台上,眼前的一幕幕都是她曾经熟悉,现在感觉陌生的画面,可当画面里那个叫赵子梦的男人出来时,她就觉察到了。 这就是她的前世了吧,一个曾经为了报仇不惜任何手段,忍辱负重好几年,甚至认那时的吕宰相做义父,可为的只是替父报仇。 为了更快地达到目的,让宰相更加地相信他,他甚至还欺骗了一个姑娘,宰相家的千金,也是吕宰相唯一的女儿,吕沁娉。他接近吕沁娉,就是为了进出丞相府的后院方便,也是为了查探吕丞相的内书房。 当时的赵子梦虽然出身不好,可文采斐然,又会做人,在丞相后面把丞相哄的那叫一个舒服。而吕丞相就只有一女,当然是如珠如宝地疼爱,见自己的小女跟赵子梦心有所系,所以吕丞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乐的这对小儿女成就佳话,可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这就是引狼入室,还是一只黑了心肝的野狼。 当时的吕沁娉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可她从小却是心高气傲,那些伏低做小的人,她是一概都看不上眼,说来奇怪也就这赵子梦入了她眼。 后来的那段时间,有了吕丞相的默许,赵子梦出入内院可谓是方便至极,与吕沁娉的男女之情也是恰到好处。 两人常常在一起下棋看书,写字品茶,而那时赵子梦便喜欢私底下“小沁,小沁……”地叫着吕沁娉。而吕沁娉刚开始还会说他两句,可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当赵子梦叫着“小沁”的时候。她不仅不恼,反而还会羞红了脸,那时候的阿吕真正是人比花娇。 可就在阿吕沉浸在那赵子梦给她搭建的美梦中,赵子梦却有一手把这梦给毁了,赵子梦来到丞相府,就是为了收集丞相当年制造假证据,污蔑原先的兵部尚书通敌叛国。 当年的兵部尚书被满门抄斩,而赵子梦便是那庆幸逃脱下的遗孤,他城府多年,便是为了收集证据。证明兵部尚书是无罪的,真正有罪的是吕丞相,可毕竟是年少,怎么斗得过已经在官海上起起伏伏了多年,最后还坐上丞相之位的老人。 赵子梦被揭发,好不容易逃过吕丞相的追铺,可就让他这么放手,他又不甘心。明明差一步就成功了,就能把吕丞相送到大牢里去,可就是差了一步啊! 那时候的赵子梦天天躲在一个破客栈里,一个月也不见得出去一趟,人已经接近于疯狂。可怎么还不忘记报仇,吕丞相杀不了,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吕沁娉。 那时的阿吕可还不知道那赵子梦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一夜,这人就是么消失了,且问身边的丫鬟,他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吕丞相早就下了封口令,谁要是在小姐面前在提到一声赵子梦的名字,就让她发配边疆去。 不得不说前世的赵子梦不愧为金科的榜眼,那些阴谋诡计如果都用在读书上,怎么状元都是应该是他的了。 他就是简单的写了一首诗,又花重金买通了相府的下人,等那诗被阿吕看完后,阿吕当晚便背着吕丞相,打包了细软。偷偷地从后门走,一心热血的要跟着赵子梦去私奔了…… 不得不说,当年的阿吕明艳照人,但也是胸大无脑,或是涉世未深,不懂得那人心险恶、就这么到了琼阳河畔,但等到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却是那已经疯魔癫狂要杀她的赵子梦。 就这样原本最是无辜的阿吕被赵子梦生生地掐死在河边,最后还沉尸琼阳河。尽管那吕丞相快快赶来,可在河边哪里还有人影,最终还是来晚来了一步,把吕丞相那个气的。 他们的前世就是这样结束的,一场场阴谋,一段段假话,到头来便是阿吕的死。赵子梦逃到了江南,一点事儿没有,虽然也担心吕丞相找到他,可最后到他死了也没有被提起琼阳河边,他杀了吕沁娉的事情。而吕丞相却因为痛失爱女而久病不起,最后就这么死在了床榻上,还以为自己的女儿跟赵子梦私奔,应该是过的挺好,没找到那就没找到吧。 李慧娘看完了她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算什么?自己上辈子负了别人,这辈子变成一个女人,同样地就要被另一个男人所负? 这轮回台上长得人不同看见的东西也是不同的,所以只有当事人才能见到他这辈子或上辈子,上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别的人是看不见的。所以马面见李慧娘不声不响,也就想按着李慧娘下去了。他原本答应阿吕让李慧娘多看了一眼,这也算是完成了他自己的承诺了。 可就在碰到李慧娘的时候,突然一阵白光把李慧娘吸了过去,幸亏那马面多的快,不然也一准被吸了过去。朝刚刚收起无相葫芦的阿吕看去,阿吕一直跟着他们到了这里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这阿吕真的想要抢李慧娘的魂魄。 “快把她的魂魄交出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算办到了,你怎可还做出这等事情来。要不是鬼面……”后面的半句被马面吃到了肚子里,鬼面冥王来地府交代阿吕的事情可不能说出来,那阎王专门说过了。 也不知这叫阿吕的女鬼与鬼面冥王是什么关系,那鬼面冥王竟然亲自出面保她,不然阿吕早就被人捉回地府了。 阿吕也不好奇马面的下句话是什么,她现在想的可是要快点回去,解决没完的事情。那章淮谨还呆在县衙里,可别被打死了才好…… “李慧娘的魂魄,我稍后自会归还,现在人间还有事情没有解决,等到结束了,我自会送她回来。”阿吕说完,就手里紧握着无相葫芦,出了地府。 017 牢房 阿吕再次闯入地府,夺走生魂的事情,牛头马面不敢不报,原本马面是想上前去追,奈何被胆小的牛头给拖后脚,所以当他追到何桥的时候,阿吕早就回到了人间。 当阎王知晓阿吕又闯进这里的事情,摆了摆手,很是淡定地跟下面的牛头马面说到:“既然她说会归还,那就等等也可,你们两就不用管这个事了。” 看,这就是上位者应有的风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什么事情在他的眼里都好似早就料定了一样。 牛头马面一走,空荡荡的阎王殿里便转出了一个面戴银色镂空面具的男人,此人长身玉立,身着银色长袍。就这么娉娉袅袅地出来,无风却刮起了他的衣襟,端的是无比的潇洒无双。那个有点丑陋的面具不但没有减少他的魅力,相反还给他带来很好的神秘感。 此人便是鬼面冥王,那无相葫芦的主人,也是阿吕的主人。尽管这是外表很是出色的人,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难以近身的,因为冷。这个鬼面冥王实在是太冷了,这种冷不是后天形成,是那种生来救带着的冷。 阎王见他进来,也被他身上的那种冷气给激了一下,这鬼面冥王,为人是不错,很是仗义。可他那天生冷淡的性格却是别人都亲近不起来的,阎王微微地变换了一下姿势,稍显亲昵地跟鬼面冥王说到。 “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来了准没有好事,你家的那叫阿吕的婢女,干的事情也太不把我看在眼里了。这是地府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不是你来给她说好话,我早就抓了她。打到第十八层地狱,天天的拔舌头,走刀山下油锅了……” 阎王爷一脸不爽地看着鬼面冥王,那鬼面冥王只是微微地抬了抬手,遥遥地敬了阎王爷,表示感谢。什么话也没有说,阎王爷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挥了挥手,叫鬼面冥王可以走了。 两人相识了几千年了,从未见他上心过哪个人,也就是几十年前,他从地府要走了阿吕后。就越发地关心了,那个阿吕也是个不省心的,常常到他这里捣乱,要不是后面都有鬼面冥王给她撑着。他阎王爷早就让这个小小的女鬼消失在这天地间了,哪还能让她在这里翻江倒海。 阿吕带着李慧娘的魂魄到了人间,此刻已是三更天,阿吕也没有去客栈,直直地就往当地的府衙飞去。 这边阿吕还没有赶到,那边深陷牢狱的章淮谨屁股早就开了花,现在正躺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里,等着明早县太爷提审。 他就这么直直地趴在草垛子上,那被打的地方是碰都不敢碰一下,下午他被那群官差抓回县衙。还以为阿吕会跟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一想又不对劲,没有自己在身边阿吕身为女鬼怎么可能跟着他呢? 他没想到的事情何止这一件,他没想到他一到这里,还没见县太爷,就被那些五大三粗的捕快给按住身体,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还找了一间空着的牢房,把他丢了进去,就再也没有管过,不说饭了,连碗水都没有送。这是想冤枉死他不算,还想活活地渴死他,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这么憋屈过,既然他不好过了,连带着那看守牢房的狱卒也要不好受才好。 “冤枉啊,疼啊,这里冤枉死人啦,还不给犯人喝水吃饭啦……”章淮谨躺在那里,变着花样地高喊着,喊了这么久一点也没有气喘不说,还越喊越带劲。 那在牢房尽头的两个狱卒,可是听了一晚上章淮谨的高歌了,一开始还过来骂他两句,给个脸色看看。可这对于章淮谨来说,根本就不是事了儿,或者他现在心里郁闷着,只拿着这个发泄一下而已,来了两个观众他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满是胡子的脸上,现在狼狈不堪,除了一双眼睛贼亮亮的以外,根本就看不出个什么样子。所以那两个狱卒一走过了就是一句“老大哥”。 这一声喊,把章淮谨的歌给吓的听了一会,章淮谨飞了一个眼刀子给这两个明显比自己大的狱卒。这是什么眼神,怪不得只能看牢房,要是出去抓贼,可是一个贼都看不清,抓不住的。 “老大哥啊,你可别喊了,再喊也是没人来救你的。超倒霉我们兄弟两个可没什么事情,要是被外面巡查的常虎常大哥听见了,你那屁股可不止是开花了,那直接以后就是不想走路了。”高个的狱卒隔着牢房的栏杆跟章淮谨语重心长地说。 矮一些的那个,见章淮谨听了话,像是听明白了,不再发出那难听的叫喊声后,便好心地说:“你可别再瞎嚷嚷了,不是要喝水吗,我这就给你拿来。” 两人这两句话后,也不等章淮谨开口,就又回去了。过了不大会儿,那高个的狱卒就拿了个破碗端了一碗水进来,放在章淮谨的右手边就又重新落了锁出去了。 章淮谨看了一眼那只碗,一个碗缺了好几个口子,也不知用了多久没洗过的,碗底竟然被糊了一层黑黑的东西。所以被装着里面的水,根本就看不清是个什么颜色的,黑的?还是黄的?能喝吗? 阿吕来到牢房里的时候,就看见这副画面,章淮谨趴在地上,头仰的很高,盯着那地上的一碗水不停地打量。还不时地簇簇眉头,那下身诡异的姿势,阿吕一看就是被人打了板子之后的状况。 是想喝水,不好拿?阿吕因为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于是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引了碗里的水,往章淮谨的嘴里倒去。 这水流不大不小,正好章淮谨被逼咽下去一口,又来第二口,于是小小的一间牢房了只剩下章淮谨喝水的声音。 章淮谨也想挣扎的,这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水,他才不想喝,可是他想挣扎,想喊不要。但却好像被人抓住了脖子一样,只能被迫张开嘴,喝下了那碗黑不溜秋的水。 最后碗里的水一滴不剩,章淮谨一能感觉自己能动了,就“哇”的一口开始大吐特吐起来。眼角撇到一抹红色的身影,还有那离地面一丈远,凌空不动的样子。 不是阿吕是谁,好啊,白天让自己不要抵抗乖乖就擒,晚上又来强迫自己喝脏水,这个女鬼是想要自己的命了吗? 018 麻烦 章淮谨吐了,她无比幽怨地给了阿吕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你说他这一天起来,就没吃什么东西。 现在又这么一恶心他,他纵使想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只是不停的往外倒着酸水,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阿吕在一旁看着,也都快被章淮谨给恶心地够呛,你说你堂堂一个男人,怎么说还是个剑客呢。虽然落魄了一点,可怎么都是男人啊,怎么现在就矫情上了,原本刚想说说的,可是又忍住了,再怎么说都是她把章淮谨弄的这么惨的,她现在是不好意思说了。 好不容易章淮谨是缓过来了,他因为屁股疼的要命,虽然知道这个姿势不好看,可也关不了这么多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女鬼,又不是大姑娘,没什么好尴尬的,这个时候还是要先关系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的好。 把他的问题跟阿吕说了,阿吕觉得站在外面说话,不方便就进了牢房里。人一下子就这个穿过来,那些木栏子有人的大腿那么粗,章淮谨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的,可是有心无力啊。 这突然间见到阿吕就这么轻松地进来了,可把他给眼热的,觉得自己这下子是不用怕了,有阿吕了啊,怕什么? 阿吕进到牢房里,也不太愿意靠近章淮谨,没办法,太臭了,这牢房虽然条件不好,可现在也没有章淮谨来的臭,一股酸臭味。 就这么不近不远地站着,反正阿吕说话也只有章淮谨可以听见,她就把话说的很是仔细。李慧娘的孩子是秦寿毒死的,正好章淮谨被顶了罪,而章淮谨被捕快捉了之后,那秦寿又杀了李慧娘。阿吕把李慧娘从地府里带出来了,她想着是要让李慧娘的冤魂去杀了秦寿的。 在阿吕的眼里,这一报坏一报,既然是秦寿把李慧娘杀了的,那李慧娘的冤魂自然是可以去索命的。 而章淮谨听了阿吕的话,一开始是震惊的,怎么秦寿看着也是人模狗样的样子,就为了那点钱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杀。 这哪里还是人了,这非明比鬼还要可怕,再听了阿吕说要放了李慧娘的鬼魂出来,去杀秦寿。章淮谨就大了声音,说万万不可以啊,这样做不是又养出第二个阿吕,这可不是好事。 章淮谨不知道阿吕是怎么能逃过地府的追捕的,他因为从小便能看见这些鬼怪,所以从小就知道地府对于鬼魂是追捕的很厉害的。 一有人死,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地府的鬼差便会上来追捕,有的鬼那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去的。但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这二道不同,说破了天也不能让鬼呆在人间。 像阿吕这样能呆在人间的鬼,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因缘际会,有了法力,虽然抵抗的过鬼差,不会被硬硬地捉到地府。可看见鬼差还是会绕着走的,哪有一个鬼能下到地府去还把别的鬼抢过啦的事情,这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了。 估计如果章淮谨问了这事,阿吕也不会回答,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章淮谨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那管着的狱卒就有话说了:“我说你这人,给你喝了水,就消停点吧,怎么叽歪个不停,一个人也能说话啊……” 狱卒也就是在远处喊了一句,也不过来了,这大半夜的他还困着呢,那个章淮谨要是在多话,他就进去那破布把他嘴堵上。 这一声,当然章淮谨是听见了的,还听得清清楚楚,也不敢大声再说,只是朝阿吕钩钩手指,示意她靠近点,两个人再说。 阿吕看他伸出了的手指,因为常年握剑练剑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有点粗糙,不仅手粗糙了点,连脑子也长的粗糙了。 “你说吧,小声点,我能听见。”阿吕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就怕章淮谨听不明白。这人是被打了屁股,还是被人打了头? 见阿吕这副态度,章淮谨也不再让阿吕过来,那原本伸出了的手指,摸了摸鼻子,有些嗮嗮的样子。其实他在心里面还是有点怕阿吕的,是因为阿吕是个鬼,有时候脾气还不好,爱发脾气。 接下来,章淮谨就小声地把自己的想法跟阿吕说了,说完之后,见阿吕没发声音,就抬着头仰着脖子看她,看到累了,阿吕才吭了一声。 “就你这方法好用吗?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太麻烦,还是用我的法子,把那秦寿吓个半死,来的方便。”阿吕自从当了鬼后就不爱麻烦,什么事情越简单越好,能直接用刀子杀人,她还下毒干嘛。 哎呀,章淮谨见她这么不耐烦,就好好地劝着阿吕。“你听我一次行不行啊,你说你把那秦寿杀了,也洗脱不了我的罪名啊,我现在身上可背着杀人凶手的名呢,那县老爷明天就要审问我。这要是没有证据,那不就是简单的打板子了,那是要被杀头的啊。” 哎,这章淮谨原来想的是怎么让自己脱了嫌疑,阿吕原本没有想到的。她来这里原本就想着把章淮谨给就出去,那就是劫狱了,她嫌麻烦,就觉得这个办法好,多快啊。 怎么说章淮谨也不乐意跟阿吕就这么走的的,这样走了他以后还做不做人了,不做人了,是要跟着阿吕后面做鬼? 摇摇头,可拉倒吧,做人的时候还吃不饱呢,做鬼那连元宝香烛也肯定吃不到啊,没人给他烧,他到哪吃去? 就这么好说歹说,终于把阿吕劝成功了,照着章淮谨的说法,是要把秦寿绳之以法,用夏国的法律让秦寿真正地死歌明明白白的。 在这之前他们还要准备准备,章淮谨不好出去,那就只能让阿吕一个鬼,自己出去办了呀。当阿吕现身在县太爷的屋子里时,就有点后悔了,你说刚才怎能答应了章淮谨呢,做这事是多么麻烦啊…… 019 呈请 要说这里的县太爷也是有点意思的,从小是个放牛郎,家里也是贫困的很,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可是人家来事。那说话办事是一等一的了得,这不大了就想到外面去闯闯,二十多年也没有音讯。 家里的老父母以为这个儿子时死在外面了呢,父母生的也多,这孩子本来就不受宠,没了也就没了。可谁知这人过了二十年,竟然衣锦还乡了,还做了县太爷。 这把家里的父母激动的,嘴都快笑歪了呀,家里的祖坟是冒青烟了吧,泥腿子出生也能捞个大官当当。 他父母在那边高兴,这刚刚上任的县太爷可不把他父母看在眼里,孩子一出去就二十多年了,什么亲情也是忘了的。在京城认了宫里的一个老太监做干爹,他是这老太监一把手拉扯上来的,这县太爷啊,就把那太监当上亲爹了,这不这个官也是这个干爹给弄得。 他这么风光,家里的老父母可是赶着上来认清,可是人家根本没让他们进来,一点情面不留,差点要把他父母拿大棒子打出去了。所以说啊,这县太爷亲情淡,重权重利,谁那里可以刮下二两油,他就跟谁亲。 阿吕来的时候,这县太爷正抱着小妾睡觉呢,他自己长得不好看,身高不够,脸上也是一脸横肉的。可是人家的娘子小妾都个个貌美,他心里憋着气,怎么都要生个漂亮的孩子。可是这都多少年了,娶了那么多个,一个个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可把这县太爷给着急的,有时候晚上就盯着自己的小妾看,个个都是身体健康的,自己也是没事的。怎么就是生不出孩子,有时候想想会不会是自己认了一个太监做干爹,所以就弄到要断子绝孙了啊? 这个晚上县太爷在小妾身上耕耘了一番,他还不死心,想着怎么弄也要弄出个孩子来。那小妾本就跟着县太爷时间不长,哪经得住他这不要命的作弄,可也就是只能喊喊啊,又不能反抗。 两人完事后,都累的跟个什么一样,小妾是早早地就睡下了。而县太爷虽然累,可那脑子还拼命地转着,没个儿子,他上火呀,这时候想想,没儿子来个姑娘也好呀。 阿吕就在旁边,按照章淮谨跟她说的,是要让李慧娘出来,跟县太爷说明冤情,之后那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拿起手里的无相葫芦,看了看不知李慧娘再见自己是何种表情,阿吕把盖子打开,施了一个咒法,李慧娘便从里面出来,直接便是扑倒在地上的。 这县太爷的房间了一下子进来两只鬼,他也看不见,就感觉今晚上有点冷了,怎么没开窗户,还有风吹进来啊,稀奇了。 李慧娘一下子扑在地上,也是半天没有起来,她在轮回台上看见的自己的前世今生,前世的自己虽然陌生,可是看见了就一下子明白了。 她在地上笑了笑,当然知道旁边站的是阿吕了,相府的千金,自己上辈子爱过的人,也是自己亲手杀了她,这一切都是自己上辈子搞出来的,这辈子是报应吧。 她作为赵子梦的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却不知阿吕为了报仇也不愿意投胎做人啊,还想着杀她呢。可还没动手,她这辈子就被她的相公杀了,到底谁比较惨,还真不好说。 “我带你来,不是为了看着你这副样子的,你起来吃了这化形丹,看见了吧。那边躺着是县太爷,把你的事情明明白白,原原本本地告诉他。那个禽兽不如的杀了你和你儿子,这事你是不能忍的吧。”阿吕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枚丹药,还是红红的一颗。 李慧娘此时满脸挂着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是为了秦寿,还是为了阿吕。她这两辈子做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啊,当时想拿着剪刀捅秦寿,完全是气晕了的,冲动就是女人的天性啊。 阿吕看李慧娘没有接的意思,低下头去看他,这是个什么意思,不想报仇了?前世的他不是想尽办法也要为父报仇的吗,怎么这一世做了女人,性格什么完全就不一样了呢,柔柔弱弱不说,还总想的哭。 阿吕一脸煞气的看着李慧娘,李慧娘眼睛都被泪水糊住了,现在他们两个同样都是鬼,可李慧娘那是刚死的鬼。怎么可能跟阿吕做了几十年的鬼比,她现在脑子昏昏的,嘴里还是自己儿子的名字。 见她这样,阿吕出手了,那抓起李慧娘的胳膊,没用多大力气就把李慧娘从地上抓了起来,李慧娘早就狼狈不堪了。被阿吕一抓,那头发都散了下来,样子就更不能看了,阿吕就这儿给了她一巴掌,不知道鬼打鬼会不会疼。 反正李慧娘又被扇在了地上,这回脑子是清楚了,可想爬起来是真的爬不起啦。见阿吕的红裙翻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紧张嘴说到:“我说,我说,我向县太爷说明,我要那个禽兽还我和我儿子的命来。” 那样子可真是吓坏了,怕阿吕怕的要死,你说李慧娘当了三十多年的女人,纵然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个什么人,可现在就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凶的过阿吕呢,吃了化形丹后,那凡人就看的见李慧娘了。 县太爷可还没睡觉呢,这大晚上的,自己的枕头前面就这么站了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还一声白衣,脚不占地,轻飘飘的。县太爷就“哇”的一声叫了起来,你说他平时就贪财一点,别的坏事情可不敢做,儿子还没生出了,怎么就来了一个女鬼索命呢。 县太爷这一叫,旁边的小妾也就跟着醒了,之后一动不动,完全吓傻了呀。李慧娘虽然当鬼了,可这脑子还是转的,知道县太爷这是怕了,话也不说就一下子跪下了。 县太爷一见鬼都跟自己跪下了,知道这不是来索命的,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下来。咳了一声,强装着叫李慧娘说出自己的冤情,他一定给她做主。 后面的小妾一听他这么大包大揽的,就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县太爷把她的手打掉了,他现在不这么说,哄着这女鬼走,他还能怎么办? 020 升堂 你说这六月的天气,怎么就这么闷呢,县太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鬼,那呼吸都快停了不说,额头上的汗是一滴接着一滴。 他那个小妾就更不用说了,看都不敢看一下,就躲在县太爷的身后,哆嗦个不停。 李慧娘是说完了,把她相公是怎么谋害自己的父母,又是怎么下毒杀了自己的孩子,最后自己又是怎么被他一剪刀捅死的都说了更明明白白。 说完这些,她还回头看了一眼阿吕,见阿吕跟她点了一下头,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对的。她心里也是想着要让那秦寿绳之以法的,自己一家人就这么被他谋害了,碰上谁,谁的心里都是恨不得这个男人死的。 最后很是幽怨地问道:“县太爷,你会为民女做主是吧,那个秦寿可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请县太爷秉公办理……” 话还没说完,李慧娘就“消失”了,其实不是消失,只是化形丹的药效过了而已,这样县太爷就看不见她了,可人还是在那里的。 这说着说着就不见了,后面肯定还有什么话,不过县太爷是听明白了,他这人也是奇怪。虽然贪财好奇,还一心想着生儿子,可是为老百姓还是做实事的,人家一个鬼都这么求到他头上了,他觉得很有面子。 虽然被吓个半死,可是也知道这个李慧娘是冤死的,还是被自己的相公给害得,弄了个家破人亡真是好不凄惨。 那小妾在县太爷的背后,见鬼走了,那原本不敢哭出了,现在就一下子崩溃了,你说说怎么这辈子会看见鬼啊。想着明天可要好好的给那李慧娘烧点纸,拿着鸡鸭就供奉一下,怕那县太爷不办事,还好好说着:“老爷啊,那女人太惨了,你肯一定要帮她呀。” 她是知道自己家老爷的,有几个钱就会被收买的,这次可千万不能这么干,那鬼能来找他么一次。保不齐还有第二次啊,怎么说都要把这件事情弄得明明白白的。 这个新娶的小妾是个落魄秀才家的女人,秀才家虽然穷可是女儿养的好,能写能画的。要不是她那个秀才爹病的快死了,家里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这孩子怎么会嫁给县太爷。 所以县太爷也是宝贝个不行,这几天对她很是宠爱,原本他心里也是打定注意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被这小妾又一说,那心里就又更稳了稳。 本来就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披着衣服就去外面叫人了,连夜升堂,去抓那个该死的秦寿回来审问。 县太爷在这里当了快十年的县老爷了,从来都是睡到日到中午才醒的,虽然为百姓做了不少事,不至于昏庸无能。可这么连夜审案是从来没有的,那些捕快们被这么弄醒,心里都在骂着自家的县太爷是不是撞鬼了,搞得什么破事。 哎,还真给他们想对了,他家的县太爷这晚上是真的撞鬼了…… 捕头领了命令就向着昨天白天去过的客栈走,这回抓的是秦寿,昨儿还拿了他的钱喝了小酒。今儿他就犯事了?一路上走去心里不停地打着鼓啊,你说他怎么这么倒霉,明显这秦寿是不能有好了。 他拿的那钱,把章淮谨给打了一顿,现在人还关在县衙的大牢了,要是这县太爷等会一升堂,那这事肯定是要被捅破了的呀。 他还没去客栈里抓人呢,就后悔了,这钱不该拿啊,这章淮谨也不该抓啊!他现在就想着县太爷是怎么知道秦寿的,肯定是章淮谨背后有人呗,知道秦寿冤枉章淮谨的呗。一想想这屁股就疼,他这捕头的位置也悬啊…… 虽然是不想去的,可没办法,不去不行。带着捕快们去了客栈,把那秦寿给押了来,五花大绑不说。还拿了一个臭布条堵了他的嘴,走的时候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威胁着:“县太爷要抓你,也不知你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记住这次不论是你能不能活了,那都是你自己作的。要是敢把爷爷我供出来,那就有你好看的。” 捕头想了一路,就只有想到这个办法,先把秦寿给吓住,让他不供出自己拿了他的银子,那就万事好吧了。话说他也就拿了一点银子,别的事也没干什么,不说也没人知道。 秦寿被这捕头踢了一脚,原本他就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心事狠计谋是多,可是碰上这群五大三粗的捕快,那逃是讨不掉的,就只能这么被押着来到了县衙。 而那边的阿吕把李慧娘又收到了无相葫芦里,她是不愿意再跟李慧娘说什么的,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人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阿吕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啊,脑子一团乱不说,还开始疼了。 李慧娘是知道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虽然知道上辈子自己对不起阿吕,可她现在能做什么?她现在自己都死了,儿子也死了,她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被阿吕关进葫芦里,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她就只能哭。她都想好了,大不了她就跟着阿吕一起做鬼好了,她也不要投胎了,做男人做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做什么人啊,做猪都比做人开心啊。 章淮谨趴在草窝里等着阿吕回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成,看她刚才的神色,那是不耐烦了呀。要是她不听自己的,去把那秦寿给杀了,他就只能在这里给别人当替死鬼了。 等着等着,这阿吕终于是出现了章淮谨赶紧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阿吕点点头说是县太爷已经升堂了,那秦寿也被捉了。 章淮谨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一下,他自己在那里开心了,也没注意到阿吕的神色不对。眼睛飘飘忽忽的,没有个定点,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021 断案 这小小的一个县里,原本就是发生一点事情大家就都知道的,县太爷又大晚上的要审案子,这是多少年没有遇上的事情了,所以半夜里百姓们都往县衙里跑,比赶着去看大戏还要热闹呢。 秦寿被带到县衙的公堂上,还没说一句话呢,那捕头就在后面照着他的腿窝子来了一脚,秦寿不受力,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两边捕快“威武……”的喊声,之后便听见一个中年男子的声响“升堂……”这是要升堂了,外面的百姓嘀咕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都等着县太爷出场呢。 县太爷穿着官服出来,那自有一派威严,下面的百姓见了,一个个都自发的很是安静,就等着那县太爷怎么审案子了。 那秦寿也不是被吓大的,原本刚开始是有点怕,现在缓缓也就心里定了定,他下手一向干净,必定是没有什么痕迹的。就这么跪在地上,面色淡定,心理素质极好。 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那下面跪着的人他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因为他自己长得不好看啊。所以看见这种小白脸的样子就更来气,那女鬼是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在心里早就给这秦寿定了罪的。 “秦寿,你可知犯了什么罪?”一句话,把大家的目光就又拉倒县太爷的脸上了。 秦寿笑了笑,感觉这县太爷有点搞笑了,难道问了这么一句,犯人就会说自己犯了什么罪不成。一口咬定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说县太爷抓错人了,自己的孩子被章淮谨给下药毒死了,这样的人不去审问,为何要来审问自己。 好个秦寿,刚开口就来恶人先告状了,那县太爷还能被你牵着鼻子走不可,马上要给他来个下马威了。两个凶悍的捕快拿着板子就要上来打,结果秦寿说了一句,他就只能挥开手示意那两个人下去了。 那秦寿说了,自己现在虽然做着生意,可原本是有功名的,还是个秀才。夏国规定了,这秀才在公堂上免跪还免打,犯了事情,只能等着上面把他秀才的名除了,你这县太爷才能用刑的。 那县太爷被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旁边他的师爷就给他出主意了,这人打也打不得,我们现在手里也没有证据,既然那人的娘子和孩子都是秦寿杀的。那就开棺验尸吧,这样就能看出是怎么死的了,县太爷也没有办法,点点头同意了。 他手上真的没有证据啊,难道说是秦寿的娘子,变成了女鬼来找自己伸冤的,那这女鬼他也要找来才行啊。 这堂从半夜一直拖到早上,鸡都打鸣了,有的百姓见没什么发展就先走了,县衙门口子留了一些老人还在看热闹呢。 最后秦寿载时收监,等仵作开棺验尸,两日后再重新审理。 原本呆在牢房里的章淮谨还以为自己能上堂作证呢,结果一晚上都没有他的屁事,他睡也睡不着,因为屁股疼的要死。只好跟一边的阿吕聊天,说是聊天,人家阿吕是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听着或是不听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这种态度,章淮谨也不难受,他还是在那里喋喋不休,那在外面的那两个狱卒都快被章淮谨给烦死了,这牢里也关过不少的人。就没见过这么嘴碎的男人,一个人还能嘀咕个半天,烦死个人。 秦寿被带进来的时候,章淮谨还没有闭嘴呢,说来也巧,秦寿的牢房就在章淮谨的旁边。秦寿是自己走进来的,他虽然到了这种地步,可是人家有银子啊,这上上下下的捕快都打点过了,对他是客客气气的,就差没有给他磕头了。 秦寿住的那间牢房是这里最好的了,有个小小的窗户不说,还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凳子的。那跟章淮谨的烂草垛子就不能比呀,章淮谨看见这秦寿进来,也不说话了,那两只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见,恨不得看出两个窟窿来才好。 阿吕当然也看见秦寿了,她也不知道那个县太爷有没有把秦寿判刑,可是看狱卒对他的态度。就知道这个秦寿是没什么事情的,她沉默着,那呆在葫芦里的李慧娘可呆不住了,这秦寿就在她的旁边,她活着的时候杀不了这人,死了可要杀了他。 李慧娘想从葫芦里出来,可这个葫芦怎么可能是她想出来就出来的呀,这无相葫芦就是一个神器,没有那秘诀是怎么都冲不破束缚的。她就在里面狠命地撞,撞得那葫芦砰砰地响,她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报仇。 这儿大的动静,章淮谨当然也注意到了,知道旁边的秦寿是听不见的,但是他也不能说话,一说话那就给秦寿听去了。 用手比了比那阿吕腰间的无相葫芦,墨绿色的葫芦摇摇晃晃,也不知怎么的了。阿吕说那李慧娘想出来,正在里面撞呢,她想杀了这个秦寿,可是李慧娘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鬼啊,这大白天的怎么出来。 再说她出来了,对秦寿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没办法啊,一个刚死的鬼比人还弱,太阳一照,那就变成一股烟了,那就是彻底消失了。 章淮谨可没想的太多,看了一眼那背对着坐在凳子上的秦寿,就是这个人害自己被抓的。还被打了屁股,差点还要没命了,这李慧娘杀不杀的了再说,吓死他还不简单,就跟阿吕说了。 晚上把李慧娘放出来,怎么怎么吓唬,章淮谨这个痞子当的,剑术不好,无赖手段不少。眼珠子一转那些损招就都有了,阿吕对这个没兴趣,觉得章淮谨这人太小孩了,这吓唬有个什么意思。 但是她也不会拦着,她知道李慧娘是想要杀了秦寿的,可是这恨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毕竟以前是爱过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022 夫妻 秦寿被关在牢里,尽管知道仵作去验尸也是验不出什么的,可是那颗心就是怎么都放不下来。 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你说这县太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他把这县衙里的捕快都打点好了。章淮谨也做了自己的替罪羊,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呀,怎么还会把县太爷给查到。 他原本也想给那县太爷和师爷送点银子过去的,后来想想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这么贸然上门。给人怀疑不说,还怕那县太爷赖上自己,要是知道事情会搞得那么大,他是宁可送个几千一百两的。 都捅到上面了,那个捕头也是一副不想帮忙的样子,这都是什么人啊,拿了自己的,还不办事。把秦寿气个半死,根本就没在意隔壁的章淮谨在干什么呢,喝着小酒就当看不见你。 章淮谨知道人家不看他,可他看着人家,这两个狱卒也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银子,是好酒好菜地款待着。这哪里是牢房了,比在家过年还要舒坦上几分,章淮谨看着人家桌上的烧鸡,咽了咽口水,他馋了…… 章淮谨小时候就在城隍庙的前面当小乞丐的,现在虽然长大了,可是生活条件也是不好的。看见秦寿在那里大鱼大肉的,他都快馋死了,在牢里是不给早饭吃的,他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饿着。 中间还吐了,现在肚子里时一点东西都没有,他一个大男人也要有点面子啊,不能向秦寿去要点。就这么回头看着阿吕,阿吕看着他那张脸,头发一向都是乱糟糟的,胡子一大把,可是这章淮谨的眼睛长的好啊。 大大的,眼珠子还黑,只要一副这种表情,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像是被人扔掉的小狗一样。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露出这副表情,是一点都不害臊,就看着阿吕,想让阿吕给他弄点吃的。 阿吕一开始是不愿意理他,那秦寿是好人?你还想吃人家的东西,真是搞不拎清,说明了自己是不回去的,可是那章淮谨就这么围在阿吕的脚边,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你,最后阿吕投降了。 不就是想吃两口肉嘛,她给你去弄来,有个条件,你就收回你那副表情就可以了,还以为自己三岁大呢。章淮谨点点头,他小时候就是靠着这一招,在那城隍庙的乞丐窝里活下来的,不然一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施了一个小法术,那秦寿桌子上的烧鸡就跑到了章淮谨的手里,防止秦寿看见,又施了个障眼法,这鸡也就只有章淮谨能够看见了。他一拿到鸡就吃了个香甜,那边秦寿盘子里突然空了,当然是奇怪了,还以为掉在地上了。 怎么找都找不到,一时间就傻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这牢里还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人有时候就是爱疑神疑鬼的,原本没有什么大事,但是自己心里一想,那就越想越严重,越想越害怕。阿吕就看见过这样的人,不是被鬼吓死,而是被自己,被自己那颗心给吓死的。 别看秦寿那副样子很淡定,好像什么都不怕,可是这样的人是最害怕的,他害怕啊。怕自己死了,怕别人害他,他能把自己的娘子孩子都杀了,他怕别人也会因为钱杀了他的。 就这么有点神经兮兮地呆在牢房了,饭也不吃了,他怕饭里有毒了。相反那边的章淮谨,捧着那只鸡,那叫做吃的那个香,差点没打鸡骨头给吃下去。 阿吕对他很是无语,自己怎么会找上这种人帮自己,什么都没有办成,自己还要救他。不救怎么办,不救这个人就要被杀头啊,毕竟无辜,那救就救吧,至于后面的事情阿吕就没想过了。 今天太阳下山的很快,章淮谨这间牢房里时没有窗户的,只有秦寿那间房间有,慢慢的那个窗户里就透不进光来了。李慧娘也知道太阳时下山了,在葫芦里撞得就更激励了,她要出去,她要打死这个秦寿。 阿吕把她放出了,她比原来更加地邋遢了,脸色比阿吕还要白,衣服也是白的,可是很凌乱,那胸口上面还有一个血窟窿,是被那把剪刀扎的。 原本是没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却出现了,阿吕看了看李慧娘,这个效果还真不错。保管能把秦寿吓个半死的,章淮谨也在旁边看着好戏,他早就不怕这些鬼怪了,就是感觉有点可惜。 李慧娘多好的人啊,不久之前他还跟她说过话,这还没过两天,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鬼了。这秦寿真是做了不少的孽,这回应该是跑不了了,再跑那就是老天爷没眼了。 李慧娘吃了阿吕递过来的化形丹,她对于阿吕还是很尴尬的,那种心情说不上来,相对阿吕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阿吕就摆摆手。那意思就是叫自己别说了,你说今世她也是当了女人的,这女人什么心思她还是懂的呀,也就只好不说了。 在旁边牢里住的秦寿,想着明天那县太爷又要审问自己了,心里也悬,白天又发生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躺在床上,就像烙饼子一样,翻来翻去,这不又翻了一个身,就看见自己的前面飘着一个白影,细细一看,这不就是已经死了的李慧娘吗? 把他吓得呀,嗷地一声叫,就缩到墙角了,也不愿意再看一眼,哆嗦个不停:“慧娘啊,你还来干什么,死都死了,还是快点下去吧。我出去就给你多烧点纸,好歹夫妻一场啊,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活着吗?” 李慧娘听着他的话,也不动不说话,听到他说什么夫妻一场,那就气坏了。夫妻一场?你到现在跟我谈夫妻了,你把我爹娘杀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杀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杀你娘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023 爱恨 李慧娘就一副死人的口吻,也不知道今晚上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变得就跟砂纸一样,粗不说更透着无尽的怨气。 那缩着的秦寿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他杀都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慧娘是找他来偿命了,他想活啊,好不容易李家的人都死光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不都是他的了吗,还没享受到什么,怎么能去死呢? 他其实一开始当李家的上门女婿也是不愿意的,可是没办法啊,秦寿的父母就只是普通农民,辛辛苦苦供了一个秀才出来。秦寿的娘就不行了,秦寿的爹老实巴交的,一辈子就只跟黄土地打交道。 家里那时候是一分钱没有,秦寿是看遍了亲戚们的脸色,正好李家招女婿,秦寿就来主意了。把自己当上门女婿去了,可到后来他娘也没有缓过来,人家大夫说了,送来的太晚了。 秦寿娘死了之后,他爹就不跟他来往了,说是嫌丢人,自己家的儿子给别人当上门女婿,弄得自己的儿子还要姓李了。秦寿那时候就里外不是人,李慧娘的家人也是看不起秦寿,虽然嘴上说的好听,把他当自己亲生儿子看,可是到了最后还不是防着他。 秦寿给李家二老下毒的时候,手是抖着的,第一次干这个,谁不怕。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跟李慧娘也有孩子,孩子又改回姓秦的,这样人生就满足了。 可是当他看见那李慧娘收起来的条子时,眼睛就红了,这几年辛辛苦苦,原来还是防着他呀。这家原来还是不姓秦,就这样恶果就种下了,秦寿那晚知道自己儿子失踪,不是没有想过出去找,可刚刚迈出来的脚又这么缩回去了。 儿子没了,再也不会有人跟他抢东西了吧,什么都是自己的了,自己的。可当章淮谨吩咐大家去找的时候,他心里就烦了,也不是你家孩子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当孩子晚上被章淮谨抱回了后,那秦寿是把章淮谨彻底给恨上了。 那晚上心里就合计这怎么弄死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让章淮谨给自己背命的。你不就是喜欢热心肠吗,那你帮我去死啊…… 秦寿说了很多,也不知为什么,看着李慧娘那白衣上的血口子,他就觉得激动,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了。 李慧娘就这么飘在秦寿的身前,看着秦寿那近乎疯狂的举动,那张脸白天还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样子。虽然跟别人不亲近,可也想不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还是个杀自己亲人的。李慧娘是被秦寿的话伤透了心了,那被剪子扎进去的胸口,怎么又开始疼了呢,你说当了鬼怎么还能这么疼? 在旁边的章淮谨听都傻眼了,这秦寿还是个人吗,这真是为了钱什么坏事都让他做了。他帮着找孩子都是错的了,这人是疯了吧,能对自己的娘子孩子下手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秦寿还在那里说着,这回是开始骂了,骂李慧娘的爹妈,不把他当人看。他做什么都是李慧娘的爹妈逼得,李慧娘听到这个,哭都哭不出来了。 是,李慧娘爹妈在的时候,对秦寿是防着一手,可也不能怪她爹妈呀。这秦寿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的毛病,眼高手低,对于钱财很是抠门,只进不出的。你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上门的,你这样做,老的这么看他,还不是认为你是惦记家产了。 所以说啊,每个人都看不见自己身上的毛病,只看见别人对自己的不好,这心里积得愁就越来越大了。秦寿平时还不爱说话,那上学时候的朋友早就断了,怕看不起他,心里越憋越不说,就想着人家对他怎么不好,他怎么难受。 阿吕也就在章淮谨的旁边看着,她在周围已经下了结界,所以无论那秦寿怎么大喊大叫,外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这两个人就这么对看着,秦寿一个人就跟唱大戏一样,他看见李慧娘就知道,自己要活不了了,这是来索命的呀。他其实也没有疯,只是把这么多年憋着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后来喊着喊着见李慧娘也没有上手的意思。 这是要放了他?秦寿看看李慧娘那胸口上的血口子,哪里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样子还是很狰狞的,看着看着秦寿心里就来了主意,想着鬼还能再死吗,鬼会痛吗? “慧娘啊,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你说我们刚成亲的时候多好,一起看书一起画画,我还叫你下棋。”不得不说这秦寿有几分脑子,胆子也是练大的,一边对李慧娘说着以前的事情,一把就爬起来慢慢地靠近她。 被秦寿一说李慧娘心也就慢慢地软了下来,她这是女人当久了,哪有上辈子做赵子梦时候的狠劲啊。那心思早就被勾着回想以前,她刚成亲的那会了,不得不说那时候两个人事狠甜蜜的,新婚夫妻那是蜜里调油,怎么恩爱怎么来。 那边李慧娘就这么傻呆呆的,那边秦寿看准时机就出手了,几步上前拿起中午吃饭用的筷子,又一下直戳戳地扎进了李慧娘的胸口。 他突然之间来的这么一下,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章淮谨听见李慧娘的惨叫就忍不住了,大声喊着:“你个畜生,那是你娘子,你杀了她一次不够,你还要杀她第二次,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慧娘已经倒地不起了,筷子就留在她的心窝上,她是太信禽兽这个人了。杀了自己一遍,她还信,她还信这这个曾经自己爱过的男人,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心疼,还是哪里疼了,反正是全身都疼。 秦寿也不管章淮谨在那里喊着要杀自己,她就看着在地上的李慧娘,哈哈大笑。 “你不是要杀我吗,杀啊,杀啊!当鬼了,还不走,当鬼了还想来给我抢银子吗?”秦寿眼睛突起,头发散乱,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阿吕就这么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原本秦寿刚刺下去的那一下,她差点就要扑过去了,后来又缓过来了,她还能干什么啊,只能怪李慧娘这辈子命不好吧。 024 情仇 小小的两间牢房里,两个人,两只鬼谁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有李慧娘那粗重的呼吸声,不要认为当了鬼就不会感觉到痛了,不会再受伤了,鬼有时候比人还要脆弱。 “阿吕,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这么下去,我看那个李慧娘快撑不住了。”章淮谨靠近阿吕,小声地跟阿吕嘀咕着。 阿吕目光如炬,就这么盯着李慧娘,看见她越来越蜷缩在一起的身体,疼吗?被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捅了一次还不够,还在心里再捅上第二次。 摸摸自己的脖子,阿吕又想起了她死的时候的情景,她原本是一心想着跟赵子梦私奔去的。她不是不知道赵子梦接近她是为了报仇,可是她还是去了,去了琼阳河边,她那时心里就觉得赵子梦是放下仇恨了。 她的爹不是对不起他嘛,她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来弥补的,可是看见他时,她就知道了赵子梦要的不是偿还不是弥补啊。 他要的是她的命,她爹的命啊,阿吕试着跟赵子梦去说了,说放过她爹,也放过他自己吧,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心了。 两个人能不能走,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这个他仇恨的地方。阿吕愿意跟着赵子梦一起走的,虽然这对于她爹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可她能怎么办,她爱着这个要杀死她的男人。 阿吕怎么说,赵子梦都只是摇摇头,不行的,她虽然说得很好,可是赵子梦已经不能放下这段仇恨了。就这么当赵子梦的手掐上阿吕的脖子,慢慢地勒紧时,阿吕只说了一句话:“我死了,做鬼也要报仇。” 报仇,多么恐怖的话,就因为这两个字她就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活活地掐死了,而她为了这两个字,连投胎也不去,就这么游荡在人间。 阿吕死的时候是带着恨得,她恨赵子梦,恨她爹,更恨自己…… 李慧娘是不行了,明显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再快连魂魄都不能凝在一起了,如果在袖手旁观下去,一定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反观那边的秦寿,他此时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刚刚的他露出的是疯狂的一面,现在是明显冷静了许多。 他在找出路,这么小小的一间牢房,外面也有狱卒,怎么他在里面大喊大叫就没有人发现?刚才他疯狂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实在是害怕了,还有一部分是想着把狱卒引来,可是他怎么知道是阿吕在外面下了结界。 “李慧娘,你在搞什么鬼,快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因为到处找了,都被一股隐形的气墙弹了回来,秦寿的情绪又开始暴躁了。 他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李慧娘会放他出去,真傻啊。现在不是李慧娘不放他出去了,是阿吕不放。 章淮谨在一边那个着急的呀,就怕那个秦寿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就是看李慧娘可怜,同情李慧娘。 李慧娘的脸被秦寿捏在手里,秦寿已经不怕李慧娘现在是个鬼了,鬼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躺在地上,被他给弄伤了。 秦寿捏这李慧娘的脸,手里的感觉冰冰的,可他不怕,他还要李慧娘怕他。李慧娘现在是疼的要死,一点力气都没有,比她刚死的时候还要疼,她现在多想晕过去,可是怎么都晕不过去。 “你说你死都死了,还要来报仇。你是施了个什么妖法,想把我困死在这里是吗?你说你解不解开?”秦寿说了一句,见李慧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加发了狠,一点征兆都没有把刚才插在李慧娘。胸口上的筷子又整根拔了出来,拔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流一滴血,只是一股黑烟冒了出来。 那股烟直直地就喷到了秦寿的脸上,秦寿避闪不及,让那黑烟糊住了眼睛。 “啊……”秦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自己的眼睛上串,只觉得疼,把李慧娘又甩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眼睛,疼的恨不得马上就把眼珠子给挖了出来。 章淮谨还在旁边看着呢,他是想去帮忙,可是阿吕不放他。阿吕不止在两间牢房的外面弄了结界,连两间牢房也是各自隔断的。 防的就是这个章淮谨,脑子一发昏就能冲过去,明明跟他没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把所以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中了尸毒了,那李慧娘本来就是刚死,尸毒都藏在心口那块,那筷子拔出来的时候,就把尸毒也带出来了。虽然李慧娘的尸毒还不算厉害,可是毒死一头牛应该只要一炷香的时间。”阿吕轻轻的说着,这话是对章淮谨说的,也是说给李慧娘的。 这样,也算是李慧娘自己报的仇了,也是那秦寿自作自受。 这么毒,章淮谨听了阿吕的话,把目光从李慧娘的身上,又扫到阿吕的身上。阿吕可比李慧娘当鬼的时间长多了,那她身上岂不是比李慧娘更毒。想着想着,脚就往旁边挪了挪,这是给自己长记性了,以后啊,可要离得远一点,毕竟人鬼殊途。 阿吕也没在意章淮谨的动作,知道这个人有时候胆小的很,那边的秦寿已经撑不下了。原本只是眼睛疼,看不见东西,现在他的手,因为碰见到眼睛那块,现在正迅速地腐烂着,脸上也一块块,先是长出青黑色的斑点,之后斑点很快地扩大,变成血红色。 脸整块都烂掉了,就看见皮肤下面那血淋淋的肉,还有那血管子还在那里一跳一跳的。两只手已经没有肉了,就是血淋淋的白骨头露了出来,开始秦寿还在那边叫着打着滚。到了后来,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章淮谨看着这一幕,开始也跟着尖叫来着,这太可怕了,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后来是不叫了,他是在墙角又开始吐了,把中午吃的烧鸡又吐出来了,那烧鸡还没消化呢,看见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又开始吐…… 025 结束 李慧娘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秦寿在她的身边打滚,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谁也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但是阿吕看见她的眼神,就觉得怎么那么可笑呢。 李慧娘的眼神里怎么透露出一股不舍,一股心疼,还有悔恨。在阿吕看来,不应该是大声地笑吗,仇报了,不应该是开心,为什么是不舍和心疼。这个眼神看得她是很火大,她冲到了李慧娘的面前。 那原本在两间牢房里的结界,就跟那水面一样,阿吕过去后,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章淮谨在那边吐完,原本也想跟着阿吕一起过去的,可是阿吕速度太快,他没跟住,一头又撞在了结界上面。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不是报仇了吗?你怎么不开心,你那眼神是给谁看的。那秦寿这么对你,杀了你一遍又一遍,难道还不够吗?你死的不冤枉?”阿吕一连串的问题问着倒在地上的李慧娘。 李慧娘当然是看到了阿吕过来,也听到了她问自己的话,恨?能不恨吗,可是爱过啊。他无情无义了,但她李慧娘做不到无情无义啊,女人的心是软的呀,纵使被爱的人捅了一下又一下,那还是爱着的。 嘴里说着恨,说着要报仇,可怎么能真的下的了手,还是当男人好。曾经那么爱过的女人,跟你结发的妻子,那是想杀就杀了,连眼睛也是不眨一下。 “我知道你恨我,或者说恨的不是李慧娘,恨的是赵子梦,可是赵子梦在你死后,已经被你爹给杀了。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我现在已经变成鬼了,我这辈子是个女人,当被自己的丈夫杀死的时候,我的那种疼,跟你当年死的时候是一样的。我不求你忘记仇恨,我只求你别再这样下去了。” 李慧娘说着话,看着阿吕,阿吕那身红衣红的刺眼,他记得阿吕活着的时候是最不喜欢穿红的了。阿吕活着的时候是个温婉的,善良的姑娘,虽然作为相府的千金,吕相爷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可阿吕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显摆,不爱出头,就爱安安静静的姑娘,她不飞扬跋扈,不眼高于顶,她是个爱笑爱耍赖的姑娘。 “不要跟我说的那么好听,这世的你是死了,可不是我杀的,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告诉你没有完,我要带你去地府,去地府投胎,不论你下辈子投胎变成什么,我都要亲手杀了你,这样才是报仇,懂吗,这样才是报仇。”阿吕朝着李慧娘喊着,她把腰间的无相葫芦拿了出来,再一次把李慧娘的魂魄装了进来。 李慧娘也没有挣扎,其实她刚才劝阿吕的时候,说的那么好听,对秦寿也是有点不忍的。可是如果真的要她放弃报仇,她也是做不到的,无论是鬼是人,总是对别人说教和简单,真的到自己身上也是做不好的。 秦寿那边一动不动,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阿吕也不管他是死是活,现在这副样子活是活不了了,恐怕死也还要一段时间,就这么熬时间吧。被这种钻心的疼折磨吧,直到折磨死才对得起他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怎么样,你真的要下地府,把李慧娘给带回去吗?”章淮谨在那边虽然不能过去,可看的清清楚楚,他是知道阿吕和李慧娘怎么回事的,他原本也是答应阿吕要杀了李慧娘的。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李慧娘就死了呀,现在看秦寿的那副样子,肯定连死也不远了,这事情搞得,让他头大了。 “恩,我要带着她去地府的,这里的事情那个县太爷也是明白的,你等会就喊狱卒来,说那秦寿是自己畏罪自杀的。你也不用担心自己,那秦寿死了,你也就能出去了。回去后就在客栈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阿吕看着章淮谨说着,她一眼就看出章淮谨是想着他自己还被关在牢里,那秦寿死了,他出不去了。 “嘿嘿,我出去不乱跑,等着你回来,去吧,去吧。”章淮谨摸摸自己的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心里想的都被阿吕给说出来了,那还真是有几分尴尬的,可是他脸皮厚啊,还会耍无赖,对着阿吕笑笑就过去了。 看着他的动作,听见他的话,阿吕也对章淮谨很是无奈,这个时候真的很是后悔,怎么当初就找了这么一个人来帮自己啊。完全一点用处没有,还要在安排好他的去处,回来就要跟他分道扬镳,实在是太烦人。 阿吕走了,结界也就跟着消失了,章淮谨可不愿意看那隔壁的秦寿一眼,刚才看见就知道人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 扯着嗓子在那边喊:“快来人啊,秦寿快要死了,畏罪自杀了……快来人啊!” 那边的两个狱卒刚刚睡着,被章淮谨这一个嗓子就喊了起来,匆匆忙忙地跑到秦寿的牢房外面一看。吓得腿肚子都软了,那个胖一点的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还是那个秦寿吗,怎么脸上连块皮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这种事情闹得呀,他们也不敢动,赶快禀报县太爷吧。 那边县太爷今晚是又跟那个小妾打的火热,没办法,心里急得想要赶快抱上儿子。筋疲力尽地才刚刚躺下,师爷就来喊了,秦寿在牢房了自杀了,死的那个样子可吓人了,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县太爷这么一听,还有好,赶快从小妾的身上起来。你说这两晚上把县太爷和小妾吓的,就没睡上一个安稳觉。 那秦寿县太爷是恨上了,好死不死的,麻烦都出在这人的身上,想着等会去看,要是人没死。那也要打上个几十大板,还说什么秀才打不得,他偷偷地打,就不信了,他一个县太爷还要看一个秀才的脸色了。 026 释放 大晚上的,把县太爷折腾的生了一肚子的气,那旁边的师爷被县太爷又骂的狗血淋头,说犯人自杀,那找个大夫来啊。找他干嘛,又不是大夫,又不会救人的,师爷只能在一边赔笑啊,你说请大夫来有用吗,人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请个御医来也是没用的。 章淮谨很是安静地在一边等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相信阿吕的话呢,阿吕那张红艳艳的嘴巴里说出来的都是鬼话啊,偏偏他就信了,就这么等着县太爷来。 县太爷来了,又是对站在一边的狱卒一顿臭骂,骂完了就问那秦寿人关在哪里呢,找大夫了没有。 别人也不敢多话,两个狱卒都怕死了,怎么可能上去动秦寿呢,躲都来不及。师爷也不敢碰,就引着县太爷来了,县太爷一看那牢里的人,那还能叫人吗? 此时县太爷来看,秦寿是比刚才的情况还要恐怖了,那尸毒一开始是在他表面上毒发的。虽然看着恐怖,可还是没有味道的,只是视觉冲击了一点,现在尸毒都到了里面了,肠子肝子早就烂的出了味道,那县太爷一来,就是视觉和嗅觉两层冲击啊。 把他那个恶心的,挥挥袖子,马上叫师爷跟着自己走了。到了外面,看着那星星一闪一闪的,凉凉的夜风吹了一会,才有说话的力气。 师爷比县太爷还要惨,他是跟着看了两遍,估计这一辈子也要记得了。一边顺着县太爷的背,一边说着这件事情古怪的很。 “这人在牢里变成这样,是自杀?”别卡县太爷胖,那脑子转得快,一句话就到重点了。 师爷在那边毕恭毕敬,也是说不上来,你说要自杀的犯人,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顶多是解了裤腰带,上染吊死呗。还有烈一点的,那就撞墙,咬舌弄得很血腥,哪有这样子的,折磨的自己连块好肉都没有。 “那是谁发现的,这人变成这样,难道是突然之间,狱卒就没有发现。”县太爷听了师爷说的,又接着问了一句。 师爷摇摇头,说哪里是狱卒发现的呀,这两个人都睡死了,是旁边牢房里的人发现的。喊得狱卒,狱卒过来,人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也不是没请过大夫,可是大夫一到门口,就吓着退出来了。 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只好大晚上的来请县太爷的,不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下面的人都不好交代。 其实师爷是说谎了,哪有请什么大夫,他看见秦寿那副样子,是赶忙跑着去请县太爷的。县太爷听了点点头,就问师爷了下步怎么做,他也没把自己昨天晚上遇见鬼的事情跟师爷说。 心里是断定那秦寿哪里是自杀的,分明是被鬼给弄死的,这就是下场啊。他可要按那个鬼说的办,他可不想自己也变得跟秦寿那么惨,得罪人好说,得罪鬼那可没有好下场。 师爷脑子也转的快,说有什么好麻烦的,那个秦寿现在在牢里都死透了,他也是官司缠身,本来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现在是畏罪自杀,心里为他杀人的事情过不去呢,也算还有点良心,还用不着他们麻烦了。 对外就这么说,那秦寿家里的人都被他杀完了,这就是个杀人魔啊,也没人会来闹事。县太爷听完,也觉得事这么一回事,拍了拍师爷的背,说明天就这么对外公布,也不用再开堂审问了。 县太爷乘着轿子要走,那边师爷突然想起了章淮谨,跟县太爷说章淮谨是怎么怎么被弄进来的。县太爷此时已经坐在轿子上了,听了师爷说话,也没有叫人起轿,听完就知道这章淮谨是秦寿用来给自己当替罪羊的。 “现在就进去放了他出来,这秦寿真是死了活该,人说无毒不丈夫,他还真是毒到心了。叫两个人那草席一卷,送到乱坟岗去吧,还有查查是谁把章淮谨送进来的,定是的了什么好处,才办了这种缺德的事情。那间牢房就载时不要住人了,怎么说都是不好的。”说完,就叫人起轿了,在轿子里,感觉自己这件事情办得好呀。 不出两天就把凶手给制服了不说,那鬼应该不会再找自己了吧,自己这算办了好事,还想着给那个李慧娘烧点纸,保佑他快快的个儿子吧。 那县太爷想儿子想疯了,庙里的菩萨不求,竟然想起去求一个鬼了,可是你别说,他这一招也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隔了两天真的给李慧娘烧了点纸,又隔了两天,那小妾竟然真的怀上了。 那小妾知道自己怀上也是开心,知道县太爷也是开心的很,知道这是县太爷做了一件对的事情,老天赏的孩子。以前那县太爷不是没做过好事,可也不是没有做过坏事,就劝着县太爷多积点阴德,以后不求半夜被鬼敲门,但求问心无愧。 县太爷自己心里早就想的明白了,见过一次鬼还不怕黑,再说还看见过秦寿那这么恐怕的死法。心里早就想着以后做个好人,做个好官了。 再说那边章淮谨被师爷放了出来,回到客栈里,等着阿吕回来,一等就是好几天。中间听客栈里的小二八卦地说,这个县里的捕头被县太爷给撤了,还打了五十大板呢。 出县衙的时候是被人驾着出来的,金掌柜在旁边停着很解气,他一年给那捕头讹去多少银子啊。你说一个捕快不去捉小偷,就想着怎么收保护费,这里做买卖的人都是恨死这个捕头了。 章淮谨回来,那金掌柜还叫小二送了柚子叶过去,说是洗洗去去晦气,也不知这金掌柜怎么了。平时连个草都不愿意白给别人的人,今儿竟然会送柚子叶给章淮谨,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等到第四天,阿吕终于是回来了,章淮谨问她在下面做了什么事情,阿吕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又坐在窗户下的那把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一样,不动不响…… 027 重见 阿吕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吕自己都说不上来,原本以为只是把李慧娘送到地府,她自己就可以上来了。 可是下到地府,她却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也以为永远都不会再看见的人――赵子梦。 来到地府,一切还是那副样子,奈何桥上是排队的鬼,轮回台上时哭泣的鬼,旁边还站着两只黑着脸的鬼差,牛头马面。 阿吕也不想多呆,把李慧娘从无相葫芦里放出了后,就打算回去的。可是她还没挪动脚步,那边的牛头马面就后来了。 “阎王爷找你去,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马面还是这么冷酷,一句话不多说。而在马面后面的牛头,还是一脸很不淡定的样子,也不多看阿吕一眼,马面走了,牛头也跟在马面的屁股后面,一步都不敢离开。 还要离得阿吕远远的,就怕这个丧心病狂的女鬼,把他吸进葫芦里,你说这样的女鬼,百年难得一见呀,阎罗王是不是也听过她的大名,所以想要见她啊。 前面这两个人走了,那在排队的鬼一个个跟没魂了一样,也不说话,也不动,轮到了就走。你说这变鬼了,怎么个个素质这么好,在人间排个队个个都是大吵大嚷,还有人插队的,这儿怎么没人插队? 没办法,阿吕别的人可以得罪,知道这阎罗王是不可以得罪的,摸了摸鼻子就跟着牛头马面走了。走之前还把李慧娘的魂魄又收了回来,李慧娘那魂现在实在是太弱了,受了太大的伤害,一半的尸毒泻出去了。 虽然毒死了秦寿,可李慧娘自己也元气大伤,尸毒对于人来说是个毒药一般的存在,可鬼都是靠着这个存在的。没有了尸毒,那就会跟李慧娘一样,先是虚弱,之后渐渐地开始变得透明,在然后就完全的消失了,连个灰都找不到。 阎罗殿阿吕是熟的,阎罗王她也熟,不为别的,她曾经来偷看那转世镜的时候,偷偷进来过。当然她是认为自己偷偷的,没有人知道,其实阎罗王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看别人的面子才放了阿吕一条小命。 这回也是看那个人的面子,给阿吕一个机会,一个让她解开心结的机会,至于解不解的开,那就不是阎罗王的责任了。 “拜见阎王,那女鬼到了。”马面先进去的阎王殿,牛头一句话不说,只是恭敬的拜了一拜。 天上有玉帝管着,下面就有阎王管着,一个管神仙,是个高大上的职业,一个管着死人,是个……让人敬畏的职业。 阿吕活着的时候听人家说过,如果这辈子做好人,做好事,那就有机会上天当神仙的。阿吕这辈子是没机会上天上去看看的了,原来死了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没有当个好人,没有做好事呀。 她是见识了这阎王殿奢华的,根本不像奈何桥那里黑漆漆的,这里虽然照不到太阳光,可是墙壁上,屋顶都是镶嵌这鹅蛋大的明珠,这阎王殿跟那人间的王宫还要奢靡上几分。 “女鬼……不,是叫阿吕是吧。”马面叫着女鬼,阎王爷也被带着叫了,后来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了。 阿吕见阎王爷这样,只能在下面点点头,说自己就是那个叫阿吕的女鬼啊。 “我今天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知道你心里都想着什么事情,你把那李慧娘放出来,我今儿就帮你开解开解。”阎王爷这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就像是阿吕的长辈一样。 阿吕听完嘴角抽了,那牛头马面是早就出去了,如果没有出去的话,一定会怀疑这哪里是那个天天黑脸的阎王爷啊,分明是知心爷爷啊。 把李慧娘放了出来,这李慧娘被折腾的都没有人形了,看见阎罗王在那里,她也不敢动,就这么跪着,头也是不敢抬的。 相比于阿吕,这才是正常的女鬼啊,这阿吕看见阎罗王,别说跪了,连身子都没有弯一下,实在是过分。可阎罗王没办法啊,心里是想把阿吕放到第十八层地狱里去的,可奈何阿吕后面有人护着,要是他把人给放到那里去,估计他这阎王殿就要被别人给拆了。 阎罗王别的话也没有,只是伸出手,对着李慧娘念了一个咒,李慧娘的头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无力地抬了起来。那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随之光点就越变越大,李慧娘凄厉的喊声也伴随而出。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阿吕都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边的李慧娘已经完全倒地。那被阎罗王从李慧娘那里取出来的白光,朝着阿吕飞来,慢慢地就扩大,直到显出一个人形来。 这个人,永远在阿吕的心里记得,赵子梦,杀她的人呀,不是投胎了吗,怎么还能再出现呢? “沁儿,沁儿,我终于是又见到你了。”赵子梦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这个人对自己的外表很是讲究,纵使最落魄的时候,阿吕也没有看见他胡子拉碴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大胡子,满头乱发的章淮谨,还真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听见赵子梦那么叫她,阿吕听见都快要疯了,刚才在牢里起伏的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又是干什么。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赵子梦了,上前就出手了,把这白色的人影给挥散了。 可赵子梦就像冤魂一样,挥散后,过了不久又聚在一起,还在那边沁儿沁儿地叫着。阿吕没法,知道这是阎罗王做的,只能以询问的眼神望向一脸看好戏的阎罗王。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着急,这赵子梦我好不容易给你弄出来了,你也要听听他说什么,虽然知道你恨得他要死,可是好歹以前是旧情人啊……”阎王爷知道自己后面的话,说的过分了,也就闭了嘴。 旧情人……呵呵,真是好笑了,阿吕没法也就只能听听这赵子梦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好像就只是一个残影。 028 残像 阎王爷就这么坐在上面看着阿吕,阿吕也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是不激动,而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赵子梦,只是一个残像而已,连鬼都称不上,她纵使再生气,打了人家也不疼,杀也杀不了,还有什么课生气的。 “沁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赵子梦本来就是好看温柔的一个人,现在又是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外人看来这赵子梦真的是深爱着阿吕呢。 “不生气,我生你的气干什么。”阿吕表情淡淡,看也不看在前面的那个人,紧跟着下一句就让赵子梦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句不好听的,我认识你吗,我的时间有限,你有什么话就说,说完了我好走。别磨磨唧唧的,我不想在跟你呆在一个地方,看见你的样子,听见你的声音,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叫我快杀了你!”赵子梦一句一句的听在心里,慢慢的刚才那副温柔的药滴出水来的表情就凝固了。 那边坐在上面的阎罗王听了阿吕的话,也不自在了,你说说他一个老头子坐在这里干什么,可不在这里坐着,谁也不知道阿吕会怎么样,他得在这里看着呀,这件事情做得,麻烦死了。 赵子梦那边也不再开口,就这么看着阿吕,阿吕被他盯着那火气就上来了,也回瞪这他,她现在就在想怎么能把赵子梦的残像赶走,看着太难受。 “沁儿,我上辈子做错了,这辈子也得到了惩罚,你帮助李慧娘,是不是也算原谅了我,如果……” 话还没说完,阿吕就打断了他的话,真的受不了赵子梦这拐来拐去的话了,说什么都要如果半天。“我帮助李慧娘,不代表我原谅你,我还是恨着你的,你别妄想了,这辈子我没啥了你,下辈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去杀了你,亲手拿刀子杀了你。” 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打破了赵子梦所有的幻想,他是想着阿吕会原谅他的,毕竟曾经爱过的呀。还爱的那么深,怎么现在说杀就杀呢。 阎王爷其实就等着阿吕的这句话,给赵子梦一个眼神,叫他不要开口说话,之后自己清清嗓子,很是庄重威严的说:“阿吕,你说的可是真话,下辈子这赵子梦再投胎转世,你亲手杀了他,被可以解了这心头之恨?” 阿吕看看他,也不知道阎王爷大的什么主意,竟然接着她刚才的话头就说了,难道真的纵容她吗?任何一个神,都不会纵容一个女鬼杀人吧,她倒要知道阎王爷那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看见阿吕点了点头,阎王爷很是开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朝着下面的阿吕和赵子梦挥了挥衣袖,那两个人就变成一红一白的两个光点飞到了他的手里。 “阿吕,我帮你一把,完成你的心愿,记得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杀掉赵子梦的投胎转世,这样才能回来,知道了吗。要是你手软一下,那便只能永世沉睡在那转世镜里,变成镜中影像,不生不灭。” 阎王爷说了一长溜,也不敢阿吕有没有听清楚,就把这两个一红一白的光点送到了转世镜里。 转世镜,只要你心里想着谁,便可以看见转世轮回的那个人在今世变成了什么样子,曾经阿吕就是在这里偷看的。 可它不单单有这个能力,仙家的宝物,要是只有这个简单的能力,那就不能被称为宝物了。只要念动心法,转世镜就能让进去的人重新变成上一世的人,也就是重生的意思。 想要再那个阶段重生,想要有怎样的设定,只要施法者怎么想,那转世镜便会按照施法者的意愿而重新制造一个世界,或者可以说是造梦。 “怎么样,他们两个都进去了,我就照着你说的那么做了?”阎罗王见那躲在屏风后面的男人转了出来,跟他说道。 鬼面冥王看了看那面转世镜,朝着阎王爷点点头,意思是说开始吧。阎王爷撇撇嘴,他是不想管这事情,可这鬼面冥王为了这事墨迹他好半天,也不能说是墨迹,因为这人就说了一次。 一开始他是不答应的,这种阵法,他真的是好久没有用过,你以为造梦重生容易吗,虽然只是半个时辰的事情。可是如果进去的人不按着施法者说的来,起了抵抗的心,那对施法者可是伤害很大的。 要不是这鬼面冥王对阎王爷许下了好多好处,阎王爷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也不知这鬼面冥王为何如此紧张这个女鬼。 摇了摇头,他便开始施法,鬼面冥王一声不吭,在后面给他护法,他也知道这阵法的厉害,稍不注意,那阎王爷是要活到头了。 阿吕混混沌沌的到了镜子里面,之后睁开眼便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吃惊地下巴都快要掉了。 她又回到了琼阳河边,身上穿着的粗布衣服,还有带着的包袱,一切都证明了她回到了她死之前的那个晚上。 她在这里等着赵子梦来接她,可是等来的却是赵子梦对她的冷眼,还有眼里的杀戮。 一下子,她已经完全懵了,这是要干什么,是要赵子梦再杀她一遍,她失去了当鬼时候的冷静。好像又变回了那少女时候的懵懂,无知所错…… “沁儿……”这一声,把阿吕给吓醒了,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赵子梦。阿吕想要逃的,可手脚冰凉,又想施法,可抬起手发现一点法力都没有了。 是的,她有变成了吕沁娉,活着的吕沁娉,没有缚鸡之力的吕沁娉,她知道面前的赵子梦是来杀她的。可是她看看后面的河水,又看看前面的赵子梦,没有地方让她逃啊。 怎么办,再死一次?不不不,她不要…… 029 真假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假亦时来真亦假,你以为醒着的时候或许是在做梦,你以为是做梦的时候也有可能是真的。这生活真真假假的,到最后谁都分不清到底什么才叫真,什么才加假…… 阿吕现在就已经分不清楚真假了,这辈子她没有死在赵子梦的手里,当赵子梦的手伸向她的脖子时,她爹吕丞相赶来了。 把阿吕救下来后,阿吕没事了,而赵子梦那就是悲惨人生的开始。 前世的赵子梦杀了阿吕之后,就逃了,那吕丞相也没有找到阿吕的尸首,还以为阿吕是跟着赵子梦一起私奔的。 一开始还叫人去找,可是找了一年,也没有下落,之后吕丞相自己的身体讲究不行了,迫不得已就从位置上面退了下来。退下来之后,身体越来越不行,也有一部分是想女人了,也是被阿吕气的。 你说女儿跟别人私奔,他好歹是做一个丞相的,那里子面子都给丢光了。没几年吕丞相也就去了,那杀了阿吕的赵子梦在江南一带,虽说还是有点胆战心惊,可毕竟是个男人,就这么过的安安稳稳。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当赵子梦的手掐上阿吕的脖子时,吕丞相赶到,阿吕没死被救回来。而赵子梦却惨了,先是被吕丞相的手下打了一顿,之后又被吕丞相给扔进了地牢里,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一切都跟唱戏一样,那些景象从阿吕的眼睛里飘过,一幕幕虽然真实,但有点真实的过头了。自从赵子梦被吕丞相关进地牢里,阿吕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今晚她偷摸着进去,看见的那些,差点让她跌到在地。 这是赵子梦吗,他脸上一块好皮都没有了,都是鞭打火烙的痕迹,最恐怖的是他被放在一个大水缸里。从里面还有隐隐的发臭的味道,舌头早就被人拔了,而眼睛也不知被什么利器刺伤过。 一只眼珠子应该是完全看不见了,结痂了的血污糊住眼珠子上,另外一只眼睛应该还能看见东西。看见阿吕进来,他就一直在那里喊叫着,没有了舌头“唔唔唔……”的声音,很是尖利。 如果赵子梦现在能动,应该会马上冲过来杀了阿吕吧,他现在活得太幸苦,准确的说,他现在能称为是活着吗? 阿吕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步步往后退着,直到考上冰冷的墙体,才有了一点支撑。眼睛完全都被泪水给糊住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爹能下如此的狠手,把赵子梦折腾成这个样子。 “唔唔唔……”赵子梦在那里更用力地嘶吼着,阿吕看向他,从那只稍微完好的眼睛里看到一滴泪。还有赵子梦看向她的那浓浓的恨意,不不不,不应该啊。 为什么现在是赵子梦恨着她呀,不应该是她恨死他吗,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她被赵子梦给掐死的,怎么可能赵子梦现在变成这样关在地牢里呢,这一切都假的,不不……她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不信。 “你说话呀,说话呀,你把我掐死的对不对,我才应该恨你,不是你恨我,你说话啊……”阿吕也不在顾忌什么了,冲到赵子梦的身边,就对着他吼到。 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朱钗散乱,那身华丽的衣裙也沾染上斑驳的泥点。赵子梦那里听见阿吕在他前面喊,又看见阿吕的手就放在他的前面,那双手还是那么纤长白嫩,干干净净的样子,突然之间,他有种恨透了的意思。 趁阿吕的情绪很是激动,下了狠手,一嘴就上去咬上了阿吕的手指。手上的痛觉一传来,阿吕就傻了,很痛很痛,痛的很真实,不止是手痛连心也很痛,是不是这真的不是梦。 要是个正常的人,被咬了早就挣脱开了,可是现在阿吕好像不正常了,一点没有挣脱,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赵子梦。 “杀了他吧,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他吗,不是想报仇吗,他现在就在你面前,拿起刀子杀了他吧。”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眇眇忽忽的,阿吕的耳朵里都是,她不想听可那个声音还在往她脑子里灌。 “快呀,快动手呀,拿起刀子,上次不是他杀的你吗,这次你杀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想怎么杀吗,杀了仇就报了。” 阿吕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那被赵子梦咬了的手指,深可见骨,不停地有鲜红的血液留下来。“不,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很乱,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现在谁杀的谁了,我又要向谁报仇呢?” 大声喊叫之后,那边的赵子梦也在叫着,可除了一个简单的音调,完全听不出他要表达什么。可是阿吕看懂了,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不想再这么活着了,他要阿吕杀了他。 阿吕在那段时间里脑子是空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里竟然出现了一把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刀又是怎么插到赵子梦的心口上。 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刀已经刺破了赵子梦的衣服,划开了他的肌肤,慢慢地刺进肉里。似乎从刀子那里,阿吕能感受到赵子梦的皮肤下血脉跳动的声音,很微弱了,如果阿吕不出手,这赵子梦也撑不了多少时间。 阿吕没有放开手,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她说不出话了,想对最后还剩一点气的赵子梦说什么。可嗓子现在就跟被别人掐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还有什么好说。 这样算不算报仇了,还是赵子梦跟她一样,也要当鬼也不放了她,天天就想着怎么杀了自己? “啊……”封闭的牢房里,阿吕最后喊出了一声,宣泄了她这么多年的执着,还有那心中那多年不能放下的仇恨。 030 散场 阎罗王收了自己的术法,在一边护法的鬼面冥王也随之收了手,一个面具遮了他全部的脸,只有两个眼睛露了出来,可就是这样从他的眼里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着转世镜里面,阿吕的身影看的不是很清楚,就这么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那把刀,眼睛看着那被赵子梦咬了的手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阎罗王看不了这些,手一挥,那原本镜子里模糊的人影也消失了,一场梦,一台戏,刚散场了…… 看见鬼面冥王抬脚,像是要走的意思,这人一向感情淡薄的很,场面话也不会说。阎王爷没办法,只好自己开口道:“你就这么走了,你的无相葫芦还在那丫头身上,是不打算要回来了?” 话一出口,要走的人停了停脚步,可也没有回头的意思,一时间又冷场了,阎王爷好不尴尬。 “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谈不上要不要的,我要用了自然就会收回来。”扔下这么一句,派头十足的抬脚,走人。 多霸气啊,跟刚开始求自己的那个态度完全就不一样,看着人走了,阎罗王才抱怨起来,以后无论他在说什么好话,自己也是不会再帮忙了。 可过后,鬼面冥王有什么事情再来求他,人家说几句好话,他阎王爷又把刚才说的话忘记了。实话说来,虽然鬼面冥王是他的下属,可他在心里喜欢鬼面冥王,把鬼面冥王当做小辈来看的,还想着自己这阎王爷的位置什么时候退下来,就跟上面推举鬼面冥王来接他的班。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阿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当再次有意思的时候,她就在客栈那天字一号房的门口了,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也没想过进去。她的心空了,脑子空了,身上也感觉空空荡荡的。 这跟刚开始当鬼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时候刚死,什么都不懂,明明很害怕,可是别人看不见自己,也感受不到她的心情。 脑子里想着前世的种种,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想通了什么,但又是什么都没有想通,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木头一样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章淮谨原本是想下楼去找点吃的,这大晚上的饿着也睡不着。门一打开,便看见了阿吕,面色很是难看,问她什么都不说,章淮谨在这里都等了三天了,阿吕没回来当然是着急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总觉得阿吕是会回来的,不因为什么,只因为阿吕跟他说过会回来,让他等着。 “喂,阿吕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不知我……”……我很着急。这几个字没有说出来,因为阿吕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就这么绕过了他,静静地坐回窗下的椅子上。 阿吕当然是看见章淮谨了的,可是她现在心里烦的要死,怎么又功夫搭理章淮谨呢。她现在谁都不想搭理,就想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这里哪里都吵,简直是吵死了…… 有时候你想安静一下,可旁边的人却总是吵个不停,叽叽喳喳,一点脸色也不会看,这人就是章淮谨了。 “阿吕,阿吕,阿吕……快看看我……”章淮谨围着阿吕团团转,阿吕都头转向左边,他就跟着去左边,阿吕的头向右,他又跟着往右边靠,阿吕没法子,只好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胳膊了,这样终于是不用再看见章淮谨这张脸了。 也不知章淮谨叫了多少声阿吕的名字,断断续续,一开始是生气的,慢慢的语气就变急了,又叫了两声变成无奈,现在就想那被抛弃的狗狗一样,呜咽着喊阿吕的名字了。 可就是这样,阿吕也不起来,不看他,被他逼的没有了法子,就只能说了几个字。“别吵,再吵把你舌头拔下了。” 这句话冷的非常,也不是阿吕平常的语气,按照阿吕的外形来看,也就是个十**的大姑娘,脸色比普通人虽然说苍白了几分。可是在章淮谨的眼里看来,阿吕好像是看对了他的眼,一点也不觉得阿吕哪里恐怖了。 那满头的青丝,也没用什么簪子,就这么随便的挽了一个发,大半的头发都披了下来,很是柔光水滑。还有那微微上翘的眉眼,就是阿吕从来都没在章淮谨的面前露过一个笑脸,可章淮谨还是觉得阿吕不凶。 穿着一身红衣,那腰上还拿着同色的红腰带系着,小腰捆的紧紧的,那原本就高起的地方,看着就更显俏丽。 当然这美好的一面,是在阿吕没有发飙的时候,她如果一心情不好,或是存心想要吓人玩的时候,她的样子马上就变了,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阿吕现在发出的这种沙哑地好似跟锯子锯木头的声音,正显示阿吕现在已经很不耐烦了,章淮谨听到这句话,立马闭嘴了,也不说了,跟阿吕在一起也这么多天了。一开始他怎么耍赖,怎么玩痞,只要不是太过分,阿吕都是不会看在眼里。 可是如果真的过分了,阿吕那样子的可真是不好惹,好歹怎么说都是个女鬼,那满身的煞气怎么都能把章淮谨给煞个半死。 就这么缩着脚,把自己的头埋在腿和手围成的圈子里,章淮谨也被阿吕赶了出去,整个房间都安静后,这样子真的很安全,没有人想着杀人,没有人会死了…… 那被阿吕吓退出去的章淮谨,虽然看出阿吕的样子很是古怪,应该是心情不好了,可怎么不好的他又不敢问。原本就肚子饿,打算着下楼再找些吃的上来,吃点东西心情应该会好吧? 他现在脑子应该是不转了的,不然怎么会忘记阿吕是不吃东西的…… 031 欠债 下了楼,外面的天早就黑了,不论是住在客栈里的,还是来吃饭的人早就吃完了,小二正忙着收拾碗筷,那边的金掌柜也忙的不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珠子。 他刚一抬头,就见到章淮谨下了楼,那脸原本还是高兴的样子,一看见章淮谨那一下子就变了。原因是什么,章淮谨都在这里白住好几天了,金掌柜能给他好脸,那就怪了。 “小二哥,还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上点。”章淮谨嬉皮笑脸地就坐在了凳子上,小二在旁边给他打着眼色,意思是那金掌柜看见你,活扒了你的心都有了,你怎么心还这么大,坐在这里呢。 两人在金掌柜的眼皮底下打着颜色,金掌柜能不知道,索性把算盘放在一边,手背在后面,腆着肚子就过来了。 把手放在章淮谨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子明摆着是讨钱呢,你说这金掌柜这次好真是倒霉了。客栈里死了两个人不说,那捕快还老到他的店里抓人,秦寿是死了,可住店的钱也没人来结了呀。亏本亏大了,还有眼前的章淮谨,住了这么多天,就第一天付过钱,剩下的几天都是白住店啊,不光白住还白吃,可把他气的够呛。 章淮谨看见伸在自己面前,像自己讨钱的手,也是一脸的苦恼,只能赔笑脸了。“掌柜的,你说你这么好心肠的人,那街坊们哪个不称赞你的,我现在是实在没钱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呀,没钱你还住店,没钱你还吃饭,当我这里开善堂的呀!”金掌柜的脾气说来就来呀,章淮谨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强了一句。 “我当然没把这里当善堂,我不是没钱,别人还抢着我五十两金子呢,我拿回那钱一定把欠你的加倍还。”章淮谨没办法呀,看金掌柜的意思是想把他赶走的,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至于那五十两金子,本来就是阿吕承诺要给他的。 五十两金子?章淮谨说完这话,金掌柜也没有开口,之后缓了一下,那就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全身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一个值钱的玩意,还有身后那把破剑,感觉卖到铁匠铺子里也是没有人会要的。 就这样能有五十两金子,他看看小二,见小二也被章淮谨的话给吓楞了。 章淮谨被打量了一通,给他那个郁闷的呀,那古话还有说,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的。这金掌柜怎么能这样看自己。“掌柜的,我可不说瞎话,我是白住了还几天店,你把我赶出去或者拉我去见官,我是没有损失的。不过这几天的房钱你是一文都收不到了,你想想吧,怎么说我这个人还是很让人信任的。” 说完,章淮谨自己还感觉很好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最后面的那句话,让金掌柜是想爆发的。很让人信任?就你这个样子鬼都不信了,不过他也说对了,把章淮谨赶出去,现在又没有客人住店,怎么说都是亏了。 怎么说章淮谨说的那个样子还蛮像那个回事的,姑且就信他一回。如果明天还收不到钱,那他给就要找人上手了,金掌柜才不会去找什么捕快,那群捕快都是吸血虫,沾上一点那血都要被吸走大半。 章淮谨把金掌柜说通之后,在金掌柜转过去头后,自己默默地吐了一口气,再看一眼桌子上小二刚刚上来的白馒头,那刚吐出的气就卡住了。 小二上馒头的时候怎么说的?说,这是金掌柜吩咐的,怕他饿着,明天没有力气下床来还钱。但是啊,这钱没有交,也不能上好酒好菜,先这么对付的吃一顿,空空肚子后,明天再给做好吃的。金掌柜都跟厨房打点好了,这章淮谨是有五十两金的人,不能怠慢了,当然是在他明天付钱的情况下。 这么一通话,给章淮谨气的呀,拿起一个馒头就想给扔了,可是手刚举起了,就转了一个弯,把馒头往自己嘴里送了。这肚子还饿着,馒头就馒头吧,吃饱了再说,一边吃着一边想那五十两金子的事情。 阿吕是回来了,可当初答应他的金子,阿吕是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呀,就刚才那个态度,明显是心情很不好,章淮谨才不会傻傻地就过去问呢。但不问,那金子可怎么到他的手上呀,再不拿钱金掌柜给真会把他丢出去的。 想着想着,馒头就更吃不下去了,又偷偷看了一眼金掌柜,那金掌柜正好抬头,就这么撞上了章淮谨的目光。章淮谨灰溜溜的避开了,刚才在金掌柜的眼里他读懂了两个字“还钱”。 一分钱还能难道英雄汉呢,况且章淮谨欠的又不只是一分钱,而是好多银子了。那天字一号房住着可不便宜,章淮谨是想破了脑子都不知跟阿吕怎么开口,不能直说,还要阿吕自己跟他说这个事情才好办。 “小二啊,差不多收拾好了,就把那些纸钱拿了去外面烧了,再去厨房拿点鸡鸭去供奉一下,也不知道最近倒了什么霉了,就没什么好事情……”金掌柜又开始嘀嘀咕咕的,都是说自己这几天怎么怎么倒霉的话,这几天总能听见,一天得要嘀咕上百八十遍。 章淮谨看着小二拿到外面去的纸钱还有贡品,这心思立马就活泛了起来,阿吕是鬼啊,这鬼怪不就是吃供奉的吗。自己拿着东西去供奉一下,是不是阿吕的心情就能好一些,也不知怎么就想到这块地方了,打算着明天起来就这么干的,他还有几个铜钱,买些冥纸是够了的。 那边章淮谨是打算的好的了,可在房里的阿吕还没想通呢,什么事情越是纠结着,那就越想着。越想就越不容易过去,最后就反反复复地想着前世的种种,这人活着是烦心,这人死了还是烦死。 阿吕就想着自己怎么不晕倒呀,昏了就什么都不想了,那才好呢,不想就不烦了呗。 032 香烛 章淮谨在客栈的大堂里坐到半夜才上来,那几个馒头他吃了一个,剩下的就拿在手上掰着玩,把馒头撕成大块,大块之后又撕成小块,最后都掰成沫子了,他还在那里玩呢。 最后没办法了,那金掌柜可不会专门为了他留一盏灯,见他坐在那里,也不问章淮谨为什么不回房,愿意坐着就坐着呗。 小二收拾好了,也去歇息,章淮谨见小二都去睡觉了,摇摇头没办法,房间被阿吕占了,可不想上去跟阿吕一起呆在一个房间,知道阿吕的心情不好,有心想跟她说话,可是人家不搭理。 一夜无梦,有的人睡得很香甜,可有的人却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章淮谨被小二摇醒的时候,他才刚刚睡下。 昨天就这么坐了一夜,现在醒来,手脚全麻,缓了好久才能动,这罪受的。小二问他怎么昨晚上没有去房间里睡,章淮谨能说自己的房间被个女鬼给占了?只能打着哈哈说自己昨晚想事情想的很晚,所以不小心就睡着了。 小二听了撇撇嘴,就忙自己的去了,这章淮谨瞎编的话,还以为谁都能当真呢…… 章淮谨抬头看看楼上的房间,那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是章淮谨就是能感受到阿吕就在里面。昨天他是想事情想到半夜,想着怎么和阿吕开口要那金子的事情,再不给那金掌柜真的会把他暴打一顿 问了小二哪里有卖纸钱的,小二看了他一眼,说是现在早集上就有卖的,章淮谨听了就这么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抱着一篮子纸钱,金掌柜眼皮一跳,就问道:“怎么,没有银子付房费,现在去拜神也晚了,你什么时候能把欠的债还了呀……” “你这掌柜的,怎么心这么急,说了今天能给你钱,那就一定会给的,我去去就来。”章淮谨说着,看也不看金掌柜一眼,就自己蹬蹬蹬地上楼了。 阿吕在房间里呆了很长的时间,章淮谨走后,她也就这么缩在椅子上,一点都没有动过,所以当章淮谨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阿吕了。 阿吕不是不知道章淮谨昨天没有回房睡觉,原本还想着去叫他回来睡的,可是一想就觉得算了,自己这些天,跟他似乎靠的太近了点。章淮谨是唯一一个能看见阿吕的人,还能跟阿吕说话,虽然当了鬼,可心里上就更加地寂寞。 阿吕的听力很好,小小的一间客栈,昨天晚上还很安静,当然能听见金掌柜跟章淮谨的话了。 知道章淮谨惦记着那五十两金子,阿吕觉得这样也好,虽然章淮谨没有帮自己杀了李慧娘,可是他也帮了自己不少,还因为这件事,被关进牢里打了板子。 怎么说都是自己欠了他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是好办的。阿吕原本还想着她的这仇算是报了,她在这里想了这么久,其实早就想通了,原本就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知道那阎罗王是为了让她放下心有所恨,才施法走进了那转世镜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阎罗王会这么帮自己,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再想想那李慧娘,那赵子梦,两人的脸重叠,又分开,又重叠的。 这两个人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虽然李慧娘是赵子梦的投胎,但是赵子梦毕竟已经死了,这一世活着的是李慧娘,怎么说都不是同一个人了。这仇如果真报了,李慧娘真的死在阿吕自己的手,阿吕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不会比现在更开心,更心安理得的。 要是阎罗王知道阿吕现在心里是这么想的,那真的会觉得自己帮了阿吕是没有错的,应该还会夸阿吕有慧根呢,这应该是悟道了吧。 看着门外的章淮谨,那人的外形比昨天更差了,原本还能算的上是好看的眉眼,因为昨天没有睡好,所以现在眼下乌青了一大块。 一早起来也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地出去了,阿吕看着他,怎么觉得这张脸怎么看就是那两个字――穷困潦倒。 “你起来了呀,感觉怎么样,昨天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没来打搅你,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章淮谨说着,就从背后把买来的元宝香烛给放下了阿吕的面前,那样子就等着阿吕来夸他两句。 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阿吕是想笑又不想笑的样子,一副哭笑不得,这章淮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想要那五十两金子,开口跟她说就是,怎么还想买通一下自己? “你不喜欢吗,这些东西不是菩萨都喜欢的吗,我还以为你也会喜欢的。”章淮谨见阿吕露出这副表情,就知道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人家根本就不喜欢这个。 其实阿吕是有点误会章淮谨了,章淮谨给阿吕买这些,一方面是想讨好阿吕,顺便提醒提醒阿吕别忘了许诺给他的金子。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让阿吕开心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章淮谨一看见阿吕缩着,把自己变成一个球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很憋闷,觉得阿吕这样子虽然没有哭,可却比哭还要让人难受。 “我不喜欢,我干什么会喜欢这些,章淮谨我听见你昨天晚上说的话了,不是是那五十两金子吗,我还会赖你的吗?”阿吕有时候说话,就是让人这么难受,其实她心里想的不是这么坏,可话一到嘴边就变味道了。 章淮谨也是拧脾气,见阿吕这么说他,他也不能好声好气了,开口语气很冲:“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跟着你不就是为了那金子吗,不然你以为我稀得跟一个女鬼在一起,要不是我胆子大点,还真会被你吓死。” 几句话,原本还还挺好相处的两个,就这么闹崩了,那篮子元宝香烛被阿吕扔在了地上,章淮谨更狠,我买的,你不是不喜欢吗,那我也不要了。狠狠地从上面碾了过去,纸钱脏了,香烛也断了。 就这么章淮谨出去后,到了晚上才回来,那他一进门,金掌柜就把他给逮住了,怎么说都是要了钱才能放了你。章淮谨好个郁闷,被金掌柜捉着衣领子,又不能动武,抬头看去的时候,意外地就撇到了阿吕了。 033 元宝 “喂,你这傻小子,没银子付账,在那里笑个什么,傻了?”金掌柜放了章淮谨,主要是这人怎么突然咧了嘴巴笑呢,你说怪不怪。 章淮谨却是是笑了,看见阿吕他就笑了,也不知为了什么,白天就是跟阿吕吵了两句,他出去之后,就这么晃晃悠悠,走了半天,感觉人跟没有了魂是一样的。 摸摸自己的头,难道是被阿吕给吸走魂魄了,说不定就是这样子,转了一大圈后,他就又回来了。 原本还以为阿吕会不理他,可当他抬头就看见阿吕的时候,他就笑了。他笑的莫名其妙的,金掌柜被吓到不说,脸阿吕也觉得这笑容是可怕了点,主要是章淮谨的外表不行,那满脸的大胡子,看着跟土匪一样,怎么看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可能笑出倾国倾城的感觉。 “章淮谨,别笑了。”阿吕轻轻的跟章淮谨说了一句,“白天也是我态度不好,你要那五十两也是没错的,原本就想着要给你的,不过我的身上没有那五十两金子,你要的话,就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金子就是你的了。” 章淮谨听了就朝着阿吕的方向点点头,金掌柜看他眼睛一直往上面看,也抬头看了看,除了看见墙角处有个蜘蛛在织网,就什么都没发现了。这章淮谨出去了一趟,难道真的是疯魔了不成,这是自己给他逼傻了? 那边阿吕继续说着,也幸亏别人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不然看见阿吕那飞在空中的人头,红艳艳的嘴巴还一张一张的,不吓死才怪了。 “我这里虽然载时没有五十两金子这么多,可还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你把欠的房钱给了掌柜,我们今晚就出发,你想好了吗?” 阿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章淮谨跟着她一起去了,总觉得有了章淮谨陪着,那心里或许就不会像原来一样,那么苦,那么闷了。章淮谨身上虽然有许许多多的缺点和不足,有时候阿吕是挺烦他的,可是少了章淮谨在身边,又感觉缺了什么。 而那边什么话都不说的章淮谨,心里也是打着小算盘的,他就知道阿吕是有钱的,一个有钱的女鬼。他平常也是没什么地方去,没遇见阿吕的时候,他就到处走,还没一年呢,就把夏国这地方走遍了一大半,可都是颠沛流离的生活,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因为本身原因,能看见那些鬼怪,所以他从小时候身边就没有什么好朋友,能跟他说上话的,也就只有他的师傅了。可自从下山,就没有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了,现在终于是找到了一个,虽然是鬼,可是章淮谨能耍贱,耍赖,怎么说章淮谨跟着阿吕生活的还是不错的。 应该说这两个心里都极度闷的,虽然物种不同,可就是这么的说得上话。章淮谨把阿吕当朋友了,阿吕就在心底下把章淮谨当成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小跟班。这么几句话,章淮谨就决定跟着阿吕再次出发了。 金掌柜怎么会知道,就在他呼吸的几个来回,这对奇异的组合就这么成立了,谁叫这一个人一只鬼这么合拍呢。 阿吕最后给了章淮谨一只玉镯子,质地很好,一看就是贵东西,那金掌柜多么有慧眼的人呀。一看这是好东西,那对章淮谨的态度完全就变了,好酒好菜招呼着,小二被金掌柜使唤的团团转。 章淮谨看着金掌柜那眼睛里好像要闪出金光的样子,再看那只玉镯子,有点舍不得了。阿吕把那玉镯子给了出去,也就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东西其实是以前那赵子梦给她的。现在赵子梦应该是完全消失了吧,至于那李慧娘应该也是轮回转世了,他们的下半辈子阿吕是不想再知道了,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情了。 她和章淮谨商量了一下,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至于去哪里,阿吕也没有说。只是说了到地方就把五十两金子给章淮谨,这样章淮谨就可以走了,章淮谨问阿吕,他走后,阿吕又要去什么地方。 阿吕笑了笑,以前她是不笑的,现在跟章淮谨说着话,脸上总有种淡淡的笑。心境不同了,想法也就不同了,至于要去什么地方,也是不是不能告诉章淮谨的,阿吕想回自己的家看看,也就是她上辈子生活的丞相府。 阿吕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丞相府早就物是人非了,她死了,她的爹之后也去世了,丞相府住进了新人,应该一切都变了样子的,可是阿吕还是想去看看,莫名地想去。 似乎去了,心里的仇恨就真的会放下的,现在她的心结是解了一半,看看吧,看看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客栈的大堂里吃完晚饭,章淮谨就早早地上楼收拾东西去了,他也看出了阿吕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是面带笑容,对他语气也是不错的,可是却变得不真实了,好像跟没有了魂了一样。 陪着阿吕的时间应该也不多了,章淮谨觉得阿吕真的是个很好的鬼,说不出哪里好了。明明脾气很暴躁,也常常爱吓人,可是就是觉得好了。 天字一号房里,章淮谨在那边收拾,阿吕就坐在一边,眼睛原本是看着章淮谨的,可是慢慢地又转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章淮谨收拾好衣服,又把自己的剑给捆了起来,这把剑是章淮谨的师傅给他的,章淮谨一开始是看不上的,因为这剑也太破了,可是最后下山的时候还是把它带上了,算是个念想。 “阿吕,你想什么呢……”章淮谨伸出手在阿吕的眼睛前面晃了晃,阿吕的意识被拉了回来,她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章淮谨,笑着摇了摇头后,跟章淮谨说早点去睡吧,章淮谨见自己问不出话来,也就早早地歇下了。 034 红伞 第二天一早,章淮谨就早早地起来了,在客栈里吃了饭后,便出发了。那金掌柜拉着章淮谨的手,眼眶都红了,一直叫着章淮谨以后有机会再来住,还让小二装了好多的烧饼,让章淮谨带在路上吃。 章淮谨推了两次,怎么都推不掉,就只好拿着了,这一包烧饼,比他收拾的包袱还要大上许多。没办法,只能一路上就这么用手提着,阿吕看他手里的东西,就只是笑了笑,还跟章淮谨说,拿着路上吃,不然荒山野岭的晚上没地方找吃的。 章淮谨没有在意阿吕说的话,叫拿着就拿着吧,后来才知道什么叫做荒山野岭,那真的是连草根树皮都没有的地方。 章淮谨走了,前面阿吕带着路,章淮谨身上没有钱,所以就靠着两条腿走。小二见金掌柜还在外面挥着手,送着章淮谨,暗自嘀咕,用的着这么做吗,人家是有奶便是娘,他是有钱便是亲爹一样的。 七月的天,那就是一个热,章淮谨他们是早早出来的,可现在太阳还没到头顶,那温度已经叫人受不了了。章淮谨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前面看不出来,后面那整个都湿透了。阿吕则一点事情没有,当太阳大了一点后,阿吕就变出了一把伞,叫章淮谨拿着。 这伞也不知什么质地,伞面是红色的,伞骨通身漆黑,这红色的面子上还画着金色的花纹,像是花又像是字,看的很是华丽贵重的样子。章淮谨刚接过的时候,还差点闪到了腰,把这伞低估了,果然不是凡物,而是重物。 也不知这伞是什么来历,章淮谨的力气也不小了,可举着这伞过了半个时辰,那手就开始发抖了。阿吕看着没办法,就让章淮谨把伞合上,让他背着了。原本阿吕是在伞下面飘的,现在只能附身在伞里,等于现在是章淮谨背着阿吕走的。 阿吕一进伞里,也不知道为何,这伞一下子就轻了,章淮谨还很好奇,拿在手里颠了又颠,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知道阿吕的宝贝可真不少。 其实这把伞也是有些来历,原叫附魂伞,也不知从谁的手里传出来的,只要有这伞在,鬼魂便可以在大白天行走。虽然阿吕的身上有无相葫芦镇着,一点光亮是不怕,可是这午时的太阳时最盛的,魂魄一不小心就会伤到。 有了这附魂伞便不怕烈日,可这伞一定要有一个活人拿着,鬼魂是碰不到实物的,特别是人间的东西。怎么说这伞都是来自人间,阿吕当然是碰不得的,而且这伞一被鬼魂附上,那重量就会轻上很多,也是方便人拿着。 章淮谨一人沿着小道走的,阿吕也不叫他走官道,在出门的时候,阿吕就跟他说了要上京城。章淮谨一听刚开始是不愿意的,你说这怎么那么巧了,如果不出变故,他这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去京城了。 后来看阿吕不高兴的样子,想想现在自己变换很多,又摸摸自己嘴巴上的大胡子,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碰上的吧,碰上了耶大概认不出来了,这都多少年了。 硬着头皮就跟阿吕上路了,他这一路上走的,那叫一个累,主要是身上背的东西太多,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天上连一片云都没有,万里晴空的。 太阳就这么火辣辣地烤着,章淮谨感觉自己在这么走一下,估计得中暑,那水袋里的水是早早地就被他喝光了。他这人从来也不会想想,这水就装了那么点,又不省着,一口气灌了一大块,几口就没了,这不现在嗓子就都快冒烟了。 章淮谨这心里着急的呀,这现在就在到处看哪里有水,没有个湖,来个小河小沟也不错的。章淮谨这到处转来转去的,阿吕能不知道,她耳朵多灵啊,一早就听出来东边那里有个小瀑布了。 可就是不跟章淮谨说,你说这章淮谨也没有得罪阿吕的地方,现在就完全就是阿吕的仆从了,可阿吕觉得就是气不顺。她自己气不顺了,就要折磨一下章淮谨,反正章淮谨也不知道,她就在伞里安安稳稳地眯着眼睛。 最后不得不说章淮谨的眼睛还是挺亮的,阿吕不告诉他,他自己找到了。不过找到的不是阿吕听见的那个瀑布,而是一个小水沟,这水沟小的,里面的水就这么细细的一条,似断非断的样子。 章淮谨为难了,咽了咽口水,这里的水看着也不干净,他真的下不去嘴呀。阿吕在后面听见章淮谨那咽口水的声音了,撇撇嘴角,终于是良心发现告诉章淮谨这不远的地方就有瀑布的,怎么走怎么走说的很是详细,章淮谨那是一路上感谢的话说了个不停。 你说他刚才怎么就忘了问问阿吕呢,在怎么说阿吕的法力比他大呀,这路还是阿吕带的。路上有些什么东西,那阿吕最是清楚不过的,阿吕听了章淮谨那一通的乱夸,也不说什么,心里是舒坦了。 叫章淮谨刚才无视了她,就宁愿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也不愿意为她了,活该你多走路。 章淮谨最后找到的那处瀑布,那把他开心的,还没走到,凉气就扑面而来,四周的树木也是长得很高,所以章淮谨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因为这里被树遮地死死的,他撒了腿往前面跑,后面的东西连跑带颠,阿吕附身的那把伞也在后面晃个不停。阿吕就在伞里颠来倒去的,这是不是章淮谨在报复她,阿吕想着。 最后没有办法,吼了一声,章淮谨才停下脚步,慢慢走过去的。喝了好几口水,嗓子里那不适的感觉才缓解了一下,看着这清澈的水,这荡漾的碧波,章淮谨的心也跟着荡漾了,你说这大中午的,在这里洗个澡刚多好,又看看自己背后背着的附魂伞,难办啊…… 035 被偷 “啦啦啦……啦啦啦……拉的拉的啦……”阿吕听着章淮谨那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东西,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最后章淮谨是很开心很舒服地洗上了澡,他把身上的东西都放在了瀑布边的大石头背后,当然要包括了附魂伞。 章淮谨是这么跟阿吕说的:“阿吕啊,你看看我走了这一路了,这身上出的汗可不少,我这人一出汗,就是一身的男人味,这里水好,我先洗洗,洗干净了,我背着你你不也舒服吗?” 就这么一句,说完他就自己撒丫子跑了,当然阿吕后面骂他的话,他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因为人家跑的太快了,那是一点都没有听见的。 男人味,阿吕听了这话,恨不得喷章淮谨一脸,他知道什么叫做男人味嘛,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味,他身上那只有汗臭味,还有那死不要脸的痞子气。 “阿嚏……”一个大喷嚏来的结结实实的,章淮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水凉了,还是有人骂他呢? 抬头看看自己头上的太阳,这太阳啊,真是大,太灿烂了点,把这水晒的都烫手了,估计不是着凉。那就是阿吕在背后说他坏话了,他一边往自己身上泼水,一边抬眼看着大石头后面,也不在意。 他把阿吕放在石头后面,也是想避避嫌的,再怎么说阿吕都是女的,额,好吧,是女的鬼。他一个大男人,虽然平时放的开,可这样子是怎么都不能给阿吕看见的,他也知道阿吕没有自己的帮助,进了那个伞里是自己出不来的,这样他就放心的洗了。 你说章淮谨这时候想到的是男女有别了,那两个人在客栈里,都是住同一间客栈的,他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什么男女有别呢。 况且这荒郊野外的,首先想的也应该是看住你自己的财务吧,尽管你身上的东西不值钱。那不是还有一大袋的烧饼,还有你师傅给你的剑嘛,可现在章淮谨完全是没有想到啊,或者他认为阿吕会给她看包的。 章淮谨这澡洗到一半,那心里又出了一个幺蛾子,看见水里游的鱼了,这瀑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鱼了,还一个个吃的那么肥。这章淮谨在一边洗澡呢,那些鱼就在他旁边游来游去,那个姿态惬意地,根本是没有被人捕杀过的。 看见章淮谨,还乐意凑上去,在章淮谨腿间游来游去,本来章淮谨洗澡,那就是脱了个干干净净,这一下子就撞到不该庄的地方了。他原本没注意有这么多鱼的,就是被这么一撞,他怒了。这些该死的鱼呀,他不杀你们,你们还调戏章淮谨了,这人是这么好调戏的? 这人也不害羞,出了水面,就在大树下找了一个枯枝就回来了,是准备插鱼了,你看章淮谨他虽说身材不错。虽然不能说是壮,可也不瘦,那手臂一用力,也是看着有点力量的。身上的颜色是小麦色的,脸上的颜色深了点,眼睛看着水里的鱼,这眼珠子也跟着转来转去,别提有多灵活了。 如果不是这满脸的大胡子,还有那杂草一样的头发,章淮谨收拾收拾应该也是能看的。阿吕就在伞里看着,她是不能从伞里走出来,可她可以控制伞,想去哪里去哪里的。 还能通过伞看见外面的世界,这些她是不会跟章淮谨说的,要是说了怎么能看见章淮谨这副样子?哦,她刚才在章淮谨的身上看见了什么,就是刚刚章淮谨去找树枝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上辈子活着的时候都没看见过的东西。 以前是有过好奇的,现在看见了,也就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章淮谨的那个东西丑极了,就跟他人一样丑,阿吕在心里想着,果然主人什么样子,这东西也就什么样子。 附魂伞被阿吕控制地从石头的背后,转到石头上,站的高看得远,那边章淮谨还在插着鱼。他是从山里下来的,那从小就在道光里生活的,怎么可能会叉鱼,纵使有点本事,那跟鱼在一起碰,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就不够看的了。 “老三,你看那里有东西,看看有什么值钱的没有。”阿吕一听有人声,立马控制着附魂伞,这伞原本是立着的现在就这么躺在了石头上。 那被叫着老三的人,摸摸索索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矮个子的男人,两个人穿的衣服不差,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阿吕一时间没有出声,那是不想打草惊蛇了。 “二哥,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就几件衣服,一把剑,还有一袋子的烧饼。”那矮个子的男人跟着他二哥轻轻地说到,章淮谨还在那边叉鱼,载时是不会看过啦的。 他们是这里的山贼,这一大早就看在章淮谨一个人在这山头上晃悠了,看着章淮谨背着很多的东西。还以为章淮谨那身上的值钱东西不少呢,就打着抢劫的念头,可看章淮谨的体格,又看他背着剑,虽然是落魄了点,好歹是一副剑客的打扮,他们一时间也是不愿意上来就硬碰硬的。 逮到章淮谨洗澡,这两个人就大着胆子摸过来了,一看没什么值钱的,那肯定是不能就这么回去的。可又不敢过去跟章淮谨拼命,那被称作二哥的人眼睛亮,一眼就扫到了石头上放着的伞,这个华丽的样子,一看就值钱呀。 示意老三上去拿,老三蹑手蹑脚轻轻地上去了,摸在手里就感觉出来不同了,这伞古怪地很。怎么摸上去凉凉的,还有点扎手呢,你说这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东西干什么,奇怪不奇怪。 老三跟他二哥说了,这伞还是不要拿了,感觉不好,他二哥拿着章淮谨的那把破剑就敲了他的额头。他们都好几天没有开张了,再不那点东西给寨主,那今晚寨主就要给他们两松松骨头了…… 036 傻眼 那矮个子的老三,原本就听他二哥的,他二哥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拿吧。就这么这两个胆大的山贼,偷了章淮谨的剑和附魂伞连带着阿吕,就这么上山了。 阿吕在伞里,那就都快被章淮谨给气死了,这大男人,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了,还有什么用?别人都偷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了,他倒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在那里摸鱼摸了个底朝天,想着叉鱼之后是怎么个吃法。 那生活在这里的鱼,虽然灵活,可到底是鱼啊,怎么长也不会太逆天了去,章淮谨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叉了两条。别说他的运气是不错的,那小鱼逃得快,就逮到两条最大的了。这一番动作,刚洗的澡那就又白洗了,章淮谨最后又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舍得起来。 拎着鱼上来的,穿好衣服后,跑到大石头后面,他就傻眼了。这才洗了一个澡的功夫,他的剑不见了,附魂伞也不见了,阿吕更是没有了踪影,他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就是没有。 后来干脆是扯着嗓子喊了,“阿吕阿吕……”叫个不停,那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在别人眼里看来,那就是丢了媳妇了。 章淮谨一边找,一边还在心里想着,一开始想的是,阿吕是不是自己走了的,还拿上了他的剑。后来想想又不对,阿吕说了要跟他一起上路的,怎么都不会半路就自己走的,况且那把破剑,连他都看不上,杀鱼都闲太钝了,拿去又有什么用? 这么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被什么人给偷走了,这人还不是普通的村民,如果是村民。那偷东西干脆就什么东西都拿走了,很显然拿走东西的人事看不上章淮谨的衣物和那些烧饼的,章淮谨这样那个一想通之后,也不再扯着嗓子喊了。 坐在石头上,就细细地看着周围,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看到的,想着要找找线索了。这个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刚才找东西又是一身的汗,被山风一吹,章淮谨是又一声大大的喷嚏的声音…… ……不用说,这回应该不是阿吕在骂他了,应该是着凉的了。 章淮谨坐在石头上,怎么都想不出到底是谁偷了他东西,那边阿吕被两个山贼带着就上了山贼窝了。阿吕这一路上就一动不动,那两个人细细地看了附魂伞之后,也不知这伞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应该是很值钱的吧,他们山寨里的老大不是看上了那个刚刚抢上来的小娘子嘛。正好如果那个小娘子喜欢,就送给小娘子了,这样他们的大哥开心了,这两个人也就跟着有好果子吃了。不然老大总绷着一张脸,还面色黑的吓人,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那就给你心窝子来一脚。 两人兜兜转转在山里走了三炷香的时间,终于是到了地方,这牛头山上的牛头寨就是他们的土匪窝。 牛头山不高,可却是真正地险,远远看去就跟那卧倒着的牛头一样,还有那两个长出来的山峰,也不是笔直地。而是弯地跟牛的犄角一样,所以这座山便因此得名了,原本这山上本是无人居住的,有的也多是山下的村民来这里砍柴的。 可是在两年前,一伙人来到这牛头山,那便开始占山为王,欺压百姓不说,更在山上盖了一个牛头寨。让村民们定期来交保护费的,不然那就是拳打脚踢,把你整个家都摔个稀烂。村门们大多忍受不了,便慢慢地向外搬迁,久留了一两户无儿无女的老人在这里。 后然牛头寨上的人拿买卖就做大了,抢劫过往的商客,章淮谨这次只碰见了两个山贼,还是两个胆子小没什么本事的山贼。要是来了一伙,那章淮谨可就要吃点皮肉了。 这偷了东西的两个山贼,是刚刚进牛头寨的新手,老二叫张二,老三叫张三,是投靠他们大哥张大的。张大是这牛头寨里的老人了,在寨主面前那也是能说的上话的,看家里的两个弟弟干农活也挣不到几个钱,便让两个弟弟也来跟着他干了。 两个人原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那是相当的淳朴,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所以来了这里两个月了,就是白吃饭的,所以被人好个嫌弃。 这回下山,他们的大哥张大也就开口了,再不弄点好东西上来,那他们两个他是保不住了的,那就只能再回去了。兄弟两个不愿意,卯足了劲下山,准备就干个大事出来了,不想这回真的摊上“大事”了。 他们俩把那剑和伞都给了张大,张大看了那剑,都快生锈的样子,一点都不值钱,也就甩手又还了回去。把那伞放在手里看了看,也不敢打开,虽然是把伞,他总觉得这伞太过华丽了一点,不寻常呀。 问了两个兄弟这东西是谁身上抢来的,兄弟俩一句一字地都说了,张大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就把伞拿走了,这东西还是要尽快给寨主看看,这寨主看过的好东西不少,怎么都比他又见底才是。 说起牛头寨的寨主,那还真的有几分见识,他原本是那海盗,可惜夏国这几年海禁之后,那海上是一年半载都没有一艘船过去的。海盗做不成了,他就带着手底下的人上了岸,做了这山贼。这种不需要本钱的买卖,他是干的顺手,海盗山贼一通百通。 可是这寨主都四十了,这姻缘是怎么都没有通,主要是没人肯嫁他,样子不用说,那就是一个字凶。以前他这天天就想着怎么打劫别人的钱了,现在就想着怎么打劫人家的女儿老婆了。 主要他都四十了,现在这牛头寨上的生活是不要说太好,山高皇帝远,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了。可这婚姻的事情让这土皇帝也没有办法,好人家的女儿根本没有愿意嫁给他的,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他才去抢他的压寨夫人。 这不,两天前就刚抢了一个,他还很是喜欢,可是人家怎么都看不上他。 037 高手 其实也不怪人家看不上这个牛头寨上的寨主,哪个正常的女人愿意当压寨夫人的,而且这回这寨主抢的还不是黄花大闺女,他抢了一个富商的夫人。 两天前,一队人马从牛头山下过路,这牛头山上的山贼们早就做好了埋伏,那就定要给来人来个瓮中捉鳖的。 这队人是做皮货生意的,富商是江南人,唤作刘大福,从那西北的地方每年开春进些皮货,之后贩卖到江南一带,就是赚个中间差,那也是赚了个里外流油。 这次压的货不多,这刘大福也就心存侥幸了,原本是要雇佣个镖师,后来想想这么点东西应该也不会被人惦记上。可实情却是人家既惦记上了他口袋里的银子,还惦记上了他旁边跟着的夫人,这刘大福新娶的夫人那叫一个漂亮。 在江南那是远近有名的美人了,别看刘大福这人长得不怎么样,外貌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可是刘大福这人对自家的夫人那是真好,那自从娶了他这个夫人后,他是什么话都听他家夫人的了。 他的夫人不仅是个美人,还有几分智慧和胆识,可以说是女中诸葛了。自从刘大福娶了他家夫人,那生意就越做越大,两个人上面的公婆早早就没了,就靠着自己赚出了一笔不小的家业。 所以刘大福对他夫人那不仅有爱,还有尊敬,两个人举案齐眉的生活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可是这回却出了这种事情,是谁都想不到的,那牛头寨的山贼们不仅仅抢了刘大福的皮货与银子,还抢了他的夫人。 原本刘大福是没命了的,可是他家夫人怎么会看着刘大福死,愣是从山贼手里抢下了刘大福。还从山贼的手里拿了些银子给刘大福做盘缠,让他回江南去,这办事的本事是谁都学不到的。 其实刘夫人在暗地里就跟刘大福说了,叫他回去就报官,不要担心自己,她就在山寨里等着,万事小心。 刘大福一向就是听他家夫人的话,在江南一带他也是小有财力的富商了,回家后就报了官,带着官差们赶到这里,要剿灭山寨。 这不刚到牛头山就碰见了章淮谨了,话说章淮谨在这座山头找了半天,发现这里地形险峻,但常常能看见几个人进进出出的,看那身手和打扮,就知道不是农民樵夫之类的。这里定是藏了一个土匪窝了。 他在牛头寨的寨门口窝着察看情况,也是他运气好,还没过多久就看见了张二,张三两个了。这两个人拿着章淮谨的破剑,刚刚从里面出来,这破剑张大没有看上,他们就又拿了回来。这回张大只拿着伞,给了寨主,回来说寨主看了觉得那个物件挺好,就赏了好些的铜钱下来。 兄弟俩拿着一把的铜钱,就打算下山买点小酒喝,章淮谨看见自己的剑,那就什么都清楚了。阿吕和那红伞也一定是被他们给偷走了的,他咬着牙,就慢慢地跟了上去。 那张二,张三原本就没什么本事,章淮谨跟他们一比,那就称得上是武林高手了。这不,到了一处山坳处,章淮谨就出手制服了这两个人,这张二张三是老实过了头,那山头处可是他们的老窝。 他们喊一声那山贼们,不就全部都出来了,可是他们没有喊呀,就看着满脸大胡子的章淮谨,还有家在他们脖子上的剑。他们的腿就开始软了,以为章淮谨是来打劫的,就把刚拿到手里的铜钱递了上去。 “大侠,大侠,不要杀我们,我们就这么多,大侠你都拿走吧,只要放过我们就行了。”张三都快给章淮谨跪下了。 张二原本还想抵抗的,在怎么说他们都是两个人,抵抗起来,也能跟章淮谨抵抗一下,可是张三那人被剑一指,就自个儿就腿软了。 章淮谨看了这两个人,那信心一下子就胀满了,不是自己太强大,是敌人太软弱。 “我问你们,我饿剑是你们偷走的吗?” 两个人看看在他们脖子旁边不远处的剑,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心里想早知就不想着下山喝酒了,在山寨里呆着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嘛。 “那那把伞也是你们偷走的吧,那你们说,偷走的那把红伞呢,你们又弄到什么地方去了。”章淮谨见这两人听了眼光就闪闪烁烁的,把剑又靠近了一点。 张三的脖子都能感受到冰冷的感觉了,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现在是一股脑的什么都说了。 章淮谨听了这两个人的话,一时也饿犯了难,这山寨里的人可不少,凭着他一个人可什么都办不到。见这两个山贼什么话都说了,便找来一段树藤,把他们两住靠着一棵大树给捆了起来。 刚捆好,那边赶来的刘大福和官差也就刚好来到这个地方,一看章淮谨那样子,还有被捆起来的两个人。 这样子一看就是章淮谨是山贼在抢这两个人的画面啊,那张二张三两个看见来人了,还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这人要杀山贼了,你们快来救我们……” 那刚刚想要出手的捕快们,听到这两个人这么一喊,那就什么都清楚了。感情这两个蠢蛋以为当山贼还是一个光荣的职业,人家捕快还要来救他们,真的是蠢到家了,这牛头寨里出了这两货,真的不被人家灭了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大福上前跟章淮谨拱了拱手,问道:“少侠,我们是上来捉山贼的,不知你来这处是干什么?” 章淮谨打量了刘大福,还有他身后的捕快,心里是定了一下,刚才还在那里头痛,一个人怎么办。这一转眼就来了这么多的救兵了,真是求什么来什么。 朝刘大福也拱了一拱手,章淮谨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那边的刘大福拍了拍章淮谨的胳膊,说着这章淮谨还不是罪倒霉的呢,他不仅财务被抢,连夫人也被抢了,这是上山来抢回夫人的…… 038 夫人 刘大福是跟人说一次这件事情,那就是流一次眼泪,他匆匆赶来,那被山贼打伤了的胳膊还拿着白布挂在脖子上。 从牛头山到刘家庄,原本是十天的路,他愣是六天就一个来回,这心里是比谁都着急,就担心他家娘子被欺负,或者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其实刘夫人在山寨里应该说还过的不错,相比于刘大福伤了手臂,还着急上火的。刘夫人在山寨里对刘大福也是关心的很,就怕刘大福在路上又出了什么事情,对于牛头寨里的寨主,刘夫人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应付的过来。 刘夫人现在坐在一个绣凳上,手里拿着一把桃木梳子,对着镜子梳着头发。镜子里的人明眸皓齿,皮肤细嫩,眼含秋波,一举手一挑眉都是无限的风情。 这间屋子,应该说是山寨里最豪华的了,是寨主叫人布置下来的,就花了半天的时间,可见这寨主对刘夫人的那颗心了。虽说是山寨,可因为也才刚刚建立了两年,这里到处都在修缮,这寨主对手底下的人还是很好的。 “夫人,夫人,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这伞呀,看着可真不错。”一听这声音,就是寨主来了,刘夫人还坐在凳子上,一点回头看他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寨主,也不在意刘夫人对他冷淡,那张脸虽然已经四十了,可说实话比起刘大福来,那是更加得成熟,更加地有魅力的。 刘大福这人老实,长的那个样子也是老实的很,刘夫人选择刘大福就是因为知道刘大福是个老实人。虽然这个寨主对她现在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刘夫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就冷着他,她也不敢给这人难看了,她现在就等着刘大福来救自己。 寨主拿着附魂伞,也看不出这伞是什么来历,打开来一看,乖乖啊……这伞做的也太华丽了吧,那画的东西,寨主怎么觉得越看越像条龙呢,一有这东西就赶着给刘夫人来看看了。 其实他心里也是知道刘夫人现在是不喜欢他的,可他信自己有魅力呀,他再对刘夫人好上一点,就不怕刘夫人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女人不就求个安稳嘛。 这几天他就是这么做的,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给刘夫人送来了,对刘夫人那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就想着现在给刘夫人来个好印象,他心里哪里不着急呀,看着刘夫人那水嫩的样子,就跟那嫩肉一样,就吊着他呢。 外面的太阳慢慢地下垂,寨主在刘夫人的房间里就耍了一天的宝,插屁打诨,说着那些不着调的荤话。刘夫人从小那是书香传家,跟这寨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在那里说的高兴,刘夫人就在镜子里看着他那满脸滑稽的样子。 从小良好的教育让她不管遇到什么再膈应的事情,都微微地笑着,那脸上是看不出厌恶的。那寨主看见刘夫人这样子,还以为刘夫人是爱慕上自己了呢,那就“今晚我就留下来睡了……”差点就从嘴巴里溜出来了。 后来还是警醒了一下,告诉自己不能这么猴急,才不甘不愿地自己出去了。“夫人,那我走了呀,你好好吃饭,我叫人做了红肉,你今晚可要多吃几块,身上的肉实在是太少了。”这样,抱着就不舒服。这几个字也就他自己心里过了一下,是怎么都不敢说出来的。 寨主走后,刘夫人才从凳子上起来,看着紧闭着的门,知道暂时是没有人再来打扰她了。刚才拿在手里的梳子被她扔了出去,也不知她拿来的力气,那梳子撞在门上,发出大大的咚地一声。 她真的是恨极了,这山贼……她如果有点功夫,一定是想杀出去的,呆在这里,啥时候清白不保,那真是求死都不能了。想着想着,那眼泪就流了出来,刘夫人马上拿起帕子就擦,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相公一定会来的。 一瞥眼就看见了那寨主带来的红伞,刘夫人走过去把伞拿在手里看了看,这几天那寨主老往她这里来,来的时候也常常带着很多的东西,刘夫人是通通不要的。 就在拿起这红伞的时候,她就感觉有股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熟悉,是亲切,是不舍…… 而阿吕呢,她原本呆在伞里,是不想出声的,知道自己现在是进了土匪窝了,她也不担心,确实是,她是鬼啊!怎么说要担心的都不是她好吗,原本打算等天黑了,就出来,找找章淮谨的,知道别人也不会故意破坏伞的。 她无聊地呆在伞里,就快睡着的时候,那刘夫人拿起伞,她觉得自己被震了一下。这感觉从来都没有的,原本还以为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个有法力的,但是仔细一看,是个平常的女人,那这种触电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阿吕先着就从伞里出来了,那刘夫人还在研究这附魂伞呢,突然就看见一圈红光从里面出来,之后就变成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这把刘夫人吓得,都挪不动步子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从里面出来的?” 在傻了一会后,刘夫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口问道。阿吕见刘夫人朝着自己问,也看着她,拿手指点了点自己,又指了指刘夫人:“你是问我吗,你能看见我?” 阿吕觉得自己傻了,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呀,怎么可能。这人也不是章淮谨,有着阴阳眼。能看见鬼怪的,那怎么就能看见她了呢,刘夫人见阿吕问她,也就点点头,她能看见阿吕,还能感觉到阿吕应该不是人。 039 怕吗 “我是什么人,”阿吕摇了摇头,“我不是人,我是鬼,我叫阿吕,你能看见我的真的很奇怪,你以前能看见像我这样的鬼吗?” 阿吕要搞清楚,到底是哪里出的怪事,不应该有人能看见她的呀,这刘夫人与自己一定有中神恶名渊源。 刘夫人也不敢接近阿吕,见阿吕很直白地说她是个鬼,刘夫人一开始是被吓了一跳,后来见阿吕也不靠近她。对她也没有伤害的举动,心里就稍微安定了一下,“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鬼的,你刚才就在伞里吧。” 阿吕坐了下来,当然她的“坐”,那就只是轻飘飘地浮着而已,不过那样子装的很好,是那副千金小姐的做派,一看那样子就知道阿吕活着的时候身份不低。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能看的见我,大概这也算是缘分吧,怎么样,你是被这山贼捉来的吧。要当着压寨夫人,还是要我救你出去。”阿吕抬头看向站着远远地刘夫人,问的话很是亲切友好。 “我当然是要走的,你有法术啊,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刘夫人上前一步,原本是想抓着阿吕的手,可是那手上去,却抓了一个空。 这才又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姑娘,不是人,是个女鬼。刘夫人很是尴尬地收回了手,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恼了阿吕,所以面色很不好。 阿吕当然不会在意这个,也不会因为这个跟刘夫人发脾气的,相反的阿吕还有点开心的。毕竟刘夫人能看见她,还能跟她说话,这么多年了,每天都飘飘悠悠地活着,说话也没有人听的见是件很郁闷的事情。 “你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是我是不能带你走的。”阿吕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知道刘夫人很是紧张的看着她,她也就不再卖关子了。“我却实不能带你走,可是让这山寨混乱一下,你趁乱逃出去就是了。” 刘夫人听阿吕这么说,知道阿吕是想出去吓唬一下山寨里面的人,这样她就能逃出去了。“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刘夫人再三说着感谢的话,除了这个,她真的不知道跟阿吕说些什么,毕竟阿吕是只鬼,似乎说什么都不好呀。 后来两人又说了一些话,阿吕和刘夫人商量了一下晚上刘夫人要怎么逃出去的事情,因为晚上山里不好走。所以阿吕说的是叫刘夫人先找个地方躲着,之后等天亮了再出来,刘夫人算算日子,自己的相公应该也快到了,那就在外面最多躲上几天,这点苦她还是能受的。 这边阿吕和刘夫人商量着,那边章淮谨也和刘大福还有那些捕快们商量着,怎么打进贼窝去救人。因为有了张二张三在,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搞清楚了牛头寨里面的情况,一时间就没有人说话了,因为想要硬拼那是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 他们这里一共也就是个人,除了刘大福根本不能打,就八个捕快,加上一个章淮谨了。其中捕快里有个姓王的,章淮谨见他有几分本事,应该是这里领头的人,就跟他商量了起来。 王建也很无奈啊,你说那山头上那么多的山贼不说,而且他们对于这片地方也不熟,这山看着很是险峻,这一上山就被人家看见了。 章淮谨听着王建分析地挺对,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章淮谨拔了一根草咬在嘴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乱跳个什么劲。 那刘大福就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的,这把捕快们都找来了,可是一时还不能去救他的夫人,他是比原来还要着急上火。 “我说,我说你啊,刘大哥,你不走了行不行,这把我头都快绕晕了。”章淮谨吐了一口口水,也不知这刚才拔得是什么草,怎么那么苦呢。 “哦哦哦……我不走,可是我夫人她,哎……”刘大福干脆也坐了下来,跟着章淮谨在哪里开始唠叨上了。 “你说我娘子她嫁给我后,一直是在我后面啊,家里的大小事要麻烦她,这生意上的事情也是她给我拿主意。要是我夫人有个意外,我也真不要活了……好不容易家里的生活好了一点,这又碰上这种事情,原本我们是准备回家后,这两年都不去西北那块了的,准备在家里生孩子的……” 李大福看向章淮谨:“小兄弟,我是不是挺唠叨的呀,我家夫人就天天说我太唠叨了。其实我哪里是爱唠叨啊,她身体不好,这天虽然热,可晚上凉啊!她就是嫌热,所以不爱多穿,可是一到外面就冷了,你说我不唠叨两句,让她多穿点,这明天天一亮她准得咳嗽两声。” 章淮谨透过月光看着刘大福的脸,这就是一个好男人啊,百年难得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算是安慰了。 “小兄弟,你说你是为了找一把伞,就敢一个人到这种地方,你的胆子可真大呀!”章淮谨听了也就是笑笑,也不搭话,主要是这刘大福太能说,他插不上话呀。“小兄弟,你说你带着这把剑,看着也不好呀,下次你到我家来,我那里还有几把剑,我也不会用,都是别人送的,你来了我就全送你。” 章淮谨一听,好家伙,这刘大福这算不算是人傻钱多,这就是最好骗的人了。幸好他不贪刘大福的几个钱,不然这刘大福再多点金子也不够用的。 这边几个男人轻声说着话,就等着天完全黑下来,好上去探探虚实,也就章淮谨和王建一起。别的人因为武功不安,王建认为这事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就叫别人在原地看着,顺便看住了张二张三,防止通风报信,走漏了风声。 阿吕和刘夫人还在说着,阿吕就觉得刘夫人这人很对她胃口,甚至与还有一股很大的熟悉感。 刘夫人也很乐于跟阿吕谈心,什么事情都跟阿吕说了一遍,外面不知不觉就亮起了灯。外面就有丫头的声音响起连带着敲门声:“夫人,夫人,刚吃饭了。” “进来吧。”刘夫人示意阿吕不再说话,自己脸上原本的笑容也隐藏了起来,端坐在凳子上,看着一个穿粉色衣服的丫头摆了饭菜上来。 040 怀孕 这牛头山上的寨主对刘夫人那是好得没话说了,就这几天,甭管刘夫人想吃什么,说一句立马就给弄来了,好到什么份上了,就是那刘夫人说想吃龙肉了,这寨主那就能立马带着人去捉条龙来。 这不,今儿就特意叫厨房做了好吃的给刘夫人送来了,那小丫鬟把菜一道道地摆好,就出去了。在关门的时候,还偷偷地望了一眼屋子里面,那小小的地方,也没有地方可以藏人的,怎么刚才听见刘夫人说话的声音了。 小丫头还在门便看着,就是奇怪这刘夫人还能自己一个人说话,寨主可是吩咐她了,一有动静就要去报告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是担不起的。 阿吕能不看见小丫鬟的动作,对刘夫人说了一句,那丫头是根本就看不见阿吕的,阿吕怎么说话动作也没什么。刘夫人见阿吕说了外面的丫头还在打量,她就扭过头就看,这小丫头吓了一个激灵,立马合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算了,一个丫头,也看不到我,你还是赶紧吃饭吧,今天就多吃点,也不知道要在山里熬多久,衣服也要穿多点……”阿吕在一边说个不停,那刘夫人看那样子也就比她生前大个几岁的样子,怎么说都要比阿吕的老成的。 可是阿吕就是担心,她嘴上是没说什么担心的话,可是心里却堵得慌,就是初次看见的刘夫人。可是怎么看都觉得面善,就像是亲人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跟刘夫人呆在一起,那孤独的感觉也消失了大半。 刘夫人听了阿吕的唠叨,在心里也是怪怪的,阿吕毕竟是个鬼,刘夫人胆子再大,那起初的也是害怕的。阿吕说要帮助她逃出去,刘夫人也是被关在这里久了,无依无靠的,现在有个机会出去,她就想试一试了。 现在看阿吕跟她谈话很是亲切,也没有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她的心事立马就安定了。知道阿吕劝着她多吃几口,她就想想也对,原本的胃口就小,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饭的。这就是逼着自己往下咽,刘夫人也不知道这几天为什么自己的胃口这么不好。 今天还送来一条鱼,看着很是新鲜,因为刘夫人是江南人,爱清甜口的,所以鱼不是红烧的而是清炖。 这样一来,虽然用了葱姜来取信,可那鱼的腥味还是有点的,刘夫人刚刚才端起碗来。这股味道就正好往她鼻子里窜,这不立马觉得恶心了,放下筷子,掩着手,就跑掉一边去吐了起来。 阿吕见她这样,眉头一皱,也慢悠悠地飘了过去,她是不能给刘夫人端茶送水的,只能等刘夫人自己缓过这股劲来。 幸好这股恶心的劲,也就几下的功夫,就压了下去。刘夫人自己漱了口,看阿吕就飘在自己的前面,看着自己,她抚了抚有点散乱的头发,很是不好意思地说:“姑娘,真不好意思,也不知在这山寨里吃坏了什么东西,这几天一直胃口不好,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就吐了。” 阿吕看了眼刘夫人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可是面色还是说的过去的,不算太坏。又把眼睛扫向她的肚子,那里现在还是扁扁的,可是阿吕是不会看错的,肚子里时有了胎气了,所以呈现紫色。 “你怀孕了!”阿吕轻飘飘的几个字,刘夫人听了是目瞪口呆,眼珠子也瞪得溜圆,就这么看着阿吕,那样子还是不确定的,问阿吕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吕见她这副样子,就又再说了一遍,刘夫人此时才缓过神来,马上双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现在她的肚子还是跟原来一样的,要不是阿吕再三说了,她真的不信的,后来坐了下来,自个儿推算了一下时间。 还真是这样,这个月的月信都迟了半个多月了,她被困在山寨里,心里就打算着怎么逃走了,怎么可能顾忌到这些呢。 摸着肚子,刘夫人就哭了,哭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声音来,就眼泪水一滴滴地不停地往外面掉,就跟那不要钱的一样。这刘夫人也是,被山贼捉走的时候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这听见自己怀孕了却哭个不停了。 阿吕看她这样,照着她以前的性子,还不是要出口说上两句,可是话到嘴边,一看见刘夫人那红红的眼睛,阿吕的心一样子就软了。 “不要哭了,你怀孕了是好事呀,哭个什么,你相公不喜欢孩子吗?”阿吕尽量小心地问着,就怕这好不容易止了的泪水又开了。 刘夫人拿着自己的帕子,擦着眼泪,知道自己是在阿吕的面前失态了,她这事高兴的,就跟阿吕又说开了。 她跟着刘大福成亲也有五年了,原本是忙着做生意的,那时候是不想要孩子。可是当生意做大了,这两个人想要孩子的时候,这孩子是怎么都不来。她自己心里难受也很急,你说现在生不出孩子,那家里银子再多,也是没用的。她就怕刘大福现在嘴上不说,等以后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生了。 其实刘夫人这点误会刘大福了,这几年生不出孩子来,刘大福可没少去外面找大夫来看,夫妻两一起看,吃了好多的药。这大夫们都说两个人身体是没有毛病的,可是却怎么都要不上孩子,这回来西北进货,原本这刘夫人是不用来的。 可是刘夫人听说那里有个好大夫,专门看这个灵,就跟着相公一起来了。没成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孩子来的也不知道是好不好,要说那大夫还真灵了,就吃了两服药,这孩子就这么怀上了。 刘夫人就在想着刘大福要是听见了,这还不是要跳起来,阿吕就在一旁看刘夫人变脸呢。这一会哭一会笑的,这脸变得太快,她看着出神,鬼使神差地就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刘夫人的肚子。 就在这时,一股子很大的吸力把她吸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041 火攻 当阿吕的手靠近刘夫人的肚子后,阿吕就感觉刘夫人的肚子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把她往里面拖。现在的这股力量还很小,所以阿吕也就只是挣扎了一下,就甩开了,刘夫人也没受到什么伤害,看阿吕一下子就飘得很远,心里很是奇怪。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走得这么远了?”刘夫人笑着问阿吕的,现在她什么心情那是怎么都讲不出来,又问阿吕道:“姑娘,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的,说来惭愧的很,要不是你说了,我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你是不知道,我成亲都五年了,这一直就怀不上,今儿碰上姑娘你,那真是碰到好运了。” 阿吕见刘夫人还在那里嘚吧嘚个不停,心里想着她的话,她这回遇上刘夫人,可不是好运。也不知道这刘夫人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她是能看见胎气,一看就是很平常的。可是一靠近,那种吸力就一直存在着,阿吕也不能跟刘夫人说,你的肚子想吸了我进去吧。 这话说出来,刘夫人肯定以为自己怀了一个妖怪呢,毕竟什么东西能吸了一个鬼进去。阿吕就只能挑着好听的跟刘夫人讲了,还跟刘夫人说,她现在怀孕了,还是叫那个丫鬟进来,送点清淡的东西进来,不然晚上不吃东西那是肯定不行的。 刘夫人很是听话,基本现在阿吕说些什么,她都是愿意听的。因为心里明白,她这回能不能出去,就靠着阿吕了,她真的没有第二条路走了。 这边在做着准备,章淮谨那边大家也是七嘴八舌地商量,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火攻山寨。其实说到用火攻,那也是虚张声势的办法,毕竟这山寨那么大,一时想要把整个山寨都给烧了,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情。 他们就是想着趁着着火的时候,那就能进去先把人救出来,至于其他的,那就只能回去了再说。 今晚的夜空很是明亮,虽然没有月亮,可星星却是漫天的。周围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都跟凝固了一样,章淮谨和刘大福们都很是紧张,留了两个捕快看着张二张三,剩下的人就全部出动了。 这里就王建和章淮谨的武功好,原本他们不愿意让刘大福来,但是刘大福偏要跟着,他们没有办法也就让刘大福跟着来了。 这山寨里,晚上的警戒很是严密,因为本身地形的原因,那是易守难攻,上面的人那看下面是一清二楚。章淮谨带着一群人就靠着山壁走,因为白天的时候他偷摸着来过一次,所以这次就他来打阵。 这条路抖的很,章淮谨和那些捕快们因为有点底子,所以尽管险了一点,可还是能走的。那刘大福压在队伍的后面,看着下面幽深深的山谷,那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一不小心脚一滑,那就有点往下冲的趋势。 “哎呀……”刘大福喊了一声,走在他前面的那人很快地回头捂住了刘大福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这上面的都是山贼,这一点声音都会把山贼们招来的。 章淮谨看刘大福这样子明显是不行的,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让他在那里等着。这回刘大福是知道了,自己再跟着去那也只会是去帮倒忙的,就安安分分地坐着了。 这边章淮谨和王建他们摸到山寨门口,那都是深夜了,绕过几个巡逻的人,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 找了些柴火,因为昨天才下过雨,这些柴都是湿的,所以很难淡然,这几个人还在那里着急地点着呢,山寨里面就冲出来好几个人。 这把章淮谨他们吓的,这大半夜的怎么也不会估计到山寨里还有人出来,正想拔剑上去的时候。那出来的几个人却直往外面冲,人家根本就没来得顾忌到章淮谨他们一伙,嘴里叫着有鬼,就一跌一撞地往山下跑去了。 章淮谨和王建对看一眼,有鬼……王建示意他们进去看看,那把湿了的柴火也就没人再鼓捣了。 章淮谨看那几个跑远的人,再看里面黑漆漆的,王建带着捕快们都进去了,章淮谨那心里肯定知道是阿吕做的呀。一只手按着剑,就抬脚往里面冲了,也不知道阿吕在里面做了什么事情。 他明知道阿吕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可是这心里还是担心,你说他怎么这么粗心,把阿吕也给丢了呢,心里后悔的要死。 其实章淮谨的担心那就是根本就不需要的,阿吕那吓人的本事可是一流,这几个山贼们虽然白天看着个个都是汉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可阿吕一现形,那就被吓得屁股尿流的,有的人干脆就这么逃走了。 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拿着兵器那上来就对阿吕砍砍杀杀的,阿吕当然是不怕这些东西的。她现在的样子那就别提有多恐怖了,原本就化形出来,那红衣破烂不堪,上面还有隐隐的血迹。一头长发披散开来,一缕一缕地飞扬起来,那张脸没有了平时的样子,整个脸都是扭曲的。 眼珠子外翻,嘴角裂开,还有红色的液体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那脸上是别提有多脏了。阿吕是能把自己想到的,都变了出来,力求一下子就吓到这些人,事实上她这么一弄是成功了。 那些胆子大点的,以为是有人装神弄鬼,那直接上去就砍。阿吕的身子被劈开,又慢慢地合了起来,那个砍他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阿吕这大变活人的戏法。原本还不信鬼呢,现在就跑的比谁都快了,阿吕还在那里吓着人,她的化形丹也撑不了多长时间,能多吓走两个是两个。 正好这个时候王建带着捕快们就进来了,后面章淮谨还跟着,一看阿吕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就觉得火大。 你说你吓人,那样子恐怖点就行了,干嘛穿的那么暴露啊,这胳膊都出来了,怎么一个姑娘家能穿成这样。很明显章淮谨关心的问题跟别人现在有点不一样,这人跟阿吕在一起时间长了,思考的角度都不一样了。 042 失踪 王建是没有想到,这怎么进来就看见这种东西,他和后面的人也不敢上去,那原本的山贼们是都被阿吕给吓跑了。能跑的都跑了,还有几个腿软的,在旁边躲着呢,包括了那寨主,那张原本挺好看的脸,现在是面如土色。 章淮谨进来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骚味,这也不知是谁,竟然给吓尿了。阿吕原本看见那些捕快,也想吓吓玩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不愿意干的事情,现在竟然闲的去干了,比如这吓人的事,她以前是从来不会做的。 刚张来了嘴,原本阿吕是想把舌头变长吐出来给那些捕快看的,谁知这时章淮谨就来了。那章淮谨在后面给她做眼色,阿吕能不看见,那意思就是这些捕快是章淮谨带来的。阿吕想想就收回了刚吐出来的舌头,这时那化形丹的效力也过了,阿吕就这么在大家的面前消失了。 当然别人是看不见了,章淮谨却是还能看见阿吕的,那王建是很快就缓了过来,被阿吕这么一吓,胆子再大的人那也是会吓破胆的。还好阿吕很快就消失了,不然这群小捕快也要吓得逃走不可。 那边捕快们把剩下的山贼给捆了起来,余下的人就开始找刘夫人了,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救刘夫人的。这边章淮谨走到暗处,示意阿吕跟上来,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就在角落里跟阿吕嘀嘀咕咕地说上了。 章淮谨痞劲十足,上下打量了阿吕一通,用那带点嘲讽的语气说:“不错嘛,这副样子,这吓人的功夫见长,可是你这打扮,比那的姑娘还穿的凉快,怎么?不冷吗?” 听他这么说,那眼珠子还直往身上瞄,做足了那痞子的样子,阿吕没法只能变回正常点的样子。其实冷不冷地对她来说,那是一点都没有感觉的,章淮谨这么说她,阿吕又怎么会让章淮谨讨得了一点好处去。 “也不知道是谁,还明天说自己武功多么厉害,剑法都么牛的,这下子竟然被山贼们给打劫了,自己的剑都能丢,还有什么好意思说的。”阿吕这话说的凉飕飕地,往章淮谨的耳朵里灌,章淮谨就咬着牙不说话了。 “好了,别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我说两句怎么还不对了?下次小心点呀,剑客……”章淮谨能确定了,阿吕这话就是故意地,故意给她难看的。 结果阿吕的这几句话,就把章淮谨给得罪了,章淮谨原本是来救她的,可是阿吕人家自己又本事,那把章淮谨说的就想着找个洞钻了。 旁边的王建就在一边喊章淮谨了,章淮谨那是一眼都没有再瞄阿吕了,直接就走上去了。阿吕也不在意,就这么跟在人家后面,王建叫章淮谨过来,那说的就是刘夫人的事情了。 这山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他们这几个人是前前后后转了三圈,那刘夫人一个大活人,就一点都没有影子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开始章淮谨跟着找了两圈,后来就觉得不对了,他们把那寨主都给撬开了嘴,人家这寨主也知道这是大势已去了。他这个人就是会看清楚形式,都被人绑上了,那就乖乖合作吧,那刘夫人他是好吃好喝招待的。 他现在就是庆幸自己没有碰过这刘夫人的一根毫毛,好好配合争取来个宽大处理,这把人带到刘夫人住的房间,这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也把他傻眼了。这好好的一个人,什么时候没的竟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章淮谨见这寨主配合的态度不错,这人都在他们的手上了,这寨主也没什么再好挣扎的,应该是不会把人藏起来的,那现在最有可能藏人的就是……阿吕。 就知道这阿吕不是平白无故去干这些事情的,如果她想自己走,那还不好走。怎么飘,都是能飘出去的,很显然这阿吕干这么一出,也打着跟他们一样的心思,打草惊蛇,旁敲侧击呢。 阿吕看章淮谨探过来的眼神,那眼睛就写着,我知道了,是你把人藏起来的。阿吕撇撇嘴,这章淮谨跟她在一起呆的久了,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聪明了,原本她还想让这章淮谨再急上一会,谁让他嘴巴那么欠的。 “我叫刘夫人自己趁乱下山了,也不知道她走到哪里了,应该也没走多远,你们自己下山找找吧。”阿吕说完,就又回到了附魂伞里,那伞就一直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章淮谨把阿吕说的话跟王建提了,王建他们又匆匆下山去找,这么来来回回的,天就慢慢地开始亮了。 章淮谨自己过去,把附魂伞又重新背在背上,之前还把伞看了一个遍,就怕这伞哪里坏了。阿吕在伞里见章淮谨这么紧张,原本有点糟糟的心情就好了一点,在伞里就跟章淮谨说到。下次可别再把它给弄丢了,不然他们怎么都不会碰上这种事情的。 章淮谨听见阿吕这儿说,也不计较了,原本开始就是他的错,差点阿吕就不见了。 这边一个人一只鬼是又重归于好了,原本这两个物种不同,也就没什么利害关系。这章淮谨检查了一下山寨里被绑的人,这绳子还结实,不怕他们跑了。 还没走出去,那就听见有人在山下喊“救命啊……快来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快来救命啊……” 这声音不就是李大福的吗,章淮谨让他在下面等,怎么这样也会出事,章淮谨算是服了这个刘大福。也没什么好说的,马上就往山下面跑去…… 到了山下面,没有看见王建和其他的捕快,就看见那刘大福挂在山崖上,那下面还拉着一个女人。这不是失踪了的刘夫人吗,怎么在这里挂着了? 043 获救 刘大福挂在山崖上,手握着一块凸起的石头,那石头很是锋利,刘大福的虎口处已经裂了一个口子,血流出了一大片。就是这样他也是不放手,一边喊着救命,一边紧紧地握住抓住刘夫人的那只手。 刘夫人在下面就这么吊着,那山下的风又大,吹的她整个人荡来荡去的,头发散了开遮住了眼睛。她现在在下面也看不到刘大福现在什么样子了,但是能感受到刘大福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在不停地抖动着。 刘大福原本就是一个商人,这身子骨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撑到这个时候那已经是花了全身的力气了。喊了半天也没人过来,以为就这样死掉了呢,快要松手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章淮谨在上面拉着,那刘大福手上的是血,章淮谨有点抓不住,半个身子就探了出去。这刘大福见识章淮谨,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小兄弟,幸好你来了,你来晚了一步,我就要和我娘子掉下去了。” “我就不信了,叫你坐在那里,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的,还和你娘子一起挂在这里了,你这是存心找死?”章淮谨咬着牙,试着一点一点往上拉,他下面拉了两个人,那硬拉了半天,章淮谨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脱臼了,下面的两个人才上来一点点。 刘夫人在下面也是听见章淮谨的话了,那眼泪水都已经糊了一脸了,知道这回都是自己的错。当阿吕出去吓唬那群山贼的时候,她就偷偷地从小道上下来了,跟章淮谨他们又叉了路,所以没有碰上章淮谨。 走到这悬崖边的时候,她不熟悉地方,这大晚上的也不看清楚路,又怕后面有人追来,这心里是又急又怕的。除了一身的汗,原本阿吕是叫她自己找个地方呆的,可刘夫人还是不敢,想着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 这刘大福就坐在平整的地方,看见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山崖那里晃,晚上雾气重,他看不清楚就喊了一嗓子,就是这一嗓子把刘夫人给吓的。那腿就不好用了,直直地就往山下跌去,幸好她还抓了一下旁边的石头,那大叫出来的一声。 刘大福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家的夫人了,赶忙跑过去,最后是把刘夫人给拖住了,可他自己没那个力气,也是手一滑,这两夫妻就在山崖边挂香肠了。 章淮谨听了刘大福说的,很是无语,他是想喷刘大福一脸的,可是现在没那个力气。心里想着那些捕快去哪里了,怎么这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凭他的力气要想把两个人都拉上来,那就真的是太困难了。 “阿吕,阿吕,快来帮帮忙啊,你再不出手,那我就要跟着他们一起掉下去了。”章淮谨满头的汗,时间越长,他就察觉出来了,刚刚拉上来的一点根本不管用,他现在整个人都到了悬崖边了,这再没人来,他就要跟着下去了。 刘大福也知道章淮谨是撑不住了,他现在的手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摇了摇头就跟章淮谨说:“小兄弟,算了,你放手吧,这样你也会跟着我们下去的,我们萍水相逢的,算不上为了我们搭上那你的命啊。” 那边的刘夫人这挂的太久,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阿吕见章淮谨是真的撑不住,就从悬崖下面飘了出来。刚才她去刘夫人那里看了一眼,知道刘夫人是惊吓过度了,那肚子里的孩子是载时没事的。 阿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关心刘夫人有点关心过头的样子,是眼缘吧,因为刘夫人能看见她。 章淮谨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在那里喊阿吕的名字,一般有外人的时候,他是不会跟阿吕说话的。 就怕别人听见了,阿吕知道章淮谨还能撑一会,她也不着急,就飘到章淮谨的耳边跟章淮谨说:“怕了吧,我救了你,你这就是欠我一条命了,想着怎么还?” 章淮谨咬着牙,满嘴都是铁锈的味道,阿吕说出这样的话,他都快被气倒了,他自己还以为跟阿吕现在是朋友呢。以为阿吕会出手相助,原来人家根本是不拿他当朋友的,这是落井下石。 “欠着……我以后听你的就是了,别唧唧歪歪的,我真的撑不住了。”章淮谨从鼻子里哼出这么一句话,阿吕觉得满意了,就施了一个法术。 那刘大福就觉得自己突然间就失重了一样,整个人就飘了起来,就这么一眨眼,他就被拖到了崖边。那边晕倒了的刘夫人是没什么感觉的,章淮谨喘了一口气,狼狈地趴在地上,咳嗽一声这肺里就生疼。 阿吕见他都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笑了笑,这个时候刚刚太阳除了一点头,这山头上那是一个金光闪耀。刘大福抱着他夫人,知道这是没事了,对章淮谨是千恩万谢,之后是抱着他家夫人,美美地看了一场日出。 刘夫人是在他的怀里醒的,一醒就是抱着刘大福的腰哭了起来,刘大福就在那里小声安慰,这一出可把章淮谨的牙给酸倒了。心里想着,真是秀恩爱,死的快,要是没有他,这两个人现在就在地府里秀恩爱了。 章淮谨酸归酸,可也没有说话,这日出还是很美好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这算是已经死过一回了。而那边的阿吕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思,当然也不明白章淮谨那突然迸发出来的一点浪漫因子了,她就在章淮谨的耳边,不阴不阳地吐了一句话。 “欠我一条命,估计你也还不出了,这样吧,你让我附身一天,我就当你是还债了。” 章淮谨一听,那脸上就变了,机械一样转过头,看着阿吕。附身?是鬼上身吧,这女鬼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044 附身 阿吕见章淮谨瞪着她,她也是不怕的,就这么回瞪了过去,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在章淮谨的眼前,还一转一转转个不停。章淮谨被阿吕看的脸红,脸上跟火烧了一样,他自己是不承认的,觉得一定是太阳太晒的原因。 这刚刚出来的半个太阳,能有多晒,分明是章淮谨在那里自己骗自己的。 当整个太阳都出来后,王建终于带着捕快找到了他们,这在地上的三个人,只有章淮谨能勉强站起来。刘大福是哪里都疼,刘夫人那是吓得不行,哭了一会又睡着了。 王建是对章淮谨佩服的要死,知道章淮谨一个人就把两个人拖上来了,这要多大的力气。章淮谨摸摸自己的头,也没有说明,人不是他救的,是一个女鬼救的,这个女鬼还在你王建的后面站着呢。 这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章淮谨只好自己接受了,那阿吕在旁边的眼神就是,你靠我才得的别人高看一眼呢,怎么说你都要报答我,那就让我附身的意思。 章淮谨也不理阿吕,他是打算不认账了,那边的刘大福和刘夫人被人拿着架子就扛下了山,章淮谨跟王建一起并排走在后面。 至于那些山贼,早就有捕快带着人上来去抓了回来,那张二张三两个也被带走了,这牛头寨在这一夜之间就这么覆灭了。有谁能够想到,原本令人闻风丧胆的牛头寨,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山寨被灭,那最高兴的就是这里的县太爷了,在他的功绩上又浓浓地抹上了一个功字,能不高兴? 最后刘大福和刘夫人被送去看了大夫,之后就送回了客栈里,章淮谨也载时安排在这里住下。原本他是想着赶快走的,因为阿吕在那边催着他,可是那刘大福醒来之后,就拉着章淮谨的袖子不让他走。 这兄弟长,兄弟短的,说个不停,刘大福已经知道刘夫人怀孕了,你说这让他这回真的是又喜又悲的。那话也就说不清楚了,前后就那么两三句,感谢老天爷,感谢章淮谨。 章淮谨这层次,一下子就跟老天爷比肩了,让他一时之间脑子也浑浑噩噩了。这两人说的开心,那就必须喝上两杯了,那章淮谨的伤还行,那刘大福根本就一只胳膊不能动了,就这么吊着一个手,也阻止不了他喝酒。 阿吕在一边坐着看,感觉这男人就是没意思,这几杯酒下去,那就是天南地北地胡扯,根本最后连自己信什么就忘记了。 看着他们在那里和,阿吕就转着自己出去了,她想附章淮谨的身体,其实早就想了很久了。章淮谨这个人体质特殊,能看见鬼,那应该是八字很阴的那种,可他偏偏阳气很重,这股气不是来自他本体的。 阿吕也说不上来,至于为什么想附身章淮谨,那就是阿吕想接近一下那刘夫人。她想查清楚到底为什么那刘夫人的肚子会有那种很强大的力量,阿吕一接近,那就直接想把阿吕给吸进去。 这种莫名的威胁存在着,阿吕不搞清楚了,她怎么可能睡得下去。 章淮谨不愿意,那就不用等着他愿意了,阿吕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这章淮谨和刘大福都差不多喝道桌子底下去了,到时候章淮谨没有抵抗,那阿吕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先飘飘悠悠地去看了一眼刘夫人,那刘夫人也是被吓得不轻,开了安神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了。所以大夫下的药量轻,阿吕那进来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结果还没靠近呢,那边的刘夫人自己就醒了。 刘夫人就觉得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在靠近她,睁开眼看见的是阿吕,那对阿吕就是很温柔地笑一笑。她虽然知道阿吕是个鬼,可心里是一点都不怕的,她这条命也算是阿吕给救的,她怕什么呀。 “你来了,说起来找呢不好意思,我自己不小心就掉到山崖下面了,要不是那章大侠来帮忙。我就跟我家那口子一起下去了,也怪我不听你的话,大晚上的想着自己一个人下山。”刘夫人小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章大侠?阿吕反应了半天,那才明白后来这刘夫人口里说的章大侠,不就是章淮谨吗。这一想就自己笑了,这章淮谨一副痞子的样子,什么时候还能当大侠了。 刘夫人看阿吕在那里笑,虽然不说话,可表情还是柔和的。她就自己慢慢地摸上了肚子,这肚子才几天呀,要不是那来的大夫本领高,那根本就摸不出来的。 看着刘夫人摸着肚子呢,阿吕就退后了一步,刚才那股力量更加地强大了,阿吕觉得这肚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危险。她想过要下手的,直接杀了,不就是没有威胁了吗,可是那手刚伸出了,就放下了。 她真的下不了手,看见刘夫人那张期待的脸,她就觉得怎么自己能把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杀了呢,这不能的。只要自己查清楚了,那下面的事情总是有办法的。 那边章淮谨喝的烂醉如泥,阿吕就趁着这个机会,附了章淮谨的身,这一附身,别看简单。那原本就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让你上身的,两万个人里面或许都找不到这样一个,阿吕也不知道自己运气怎么这么好了。 被阿吕上身了的章淮谨,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好不容易撑着桌子爬起来的,起先阿吕连怎么走路都忘记了,主要是这么多年没走过了。那自从当了鬼后,那去哪里阿吕都是用飘的,那乘着风速度别提有多快了。 阿吕看着章淮谨那身,现在载时属于她的人,这人看着邋遢了点,这身上竟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原本阿吕是打算自己被熏死的念头的,谁想到这章淮谨还不是太脏,那阿吕能自由控制身体后,那是欢脱了一会儿。 先是摸了自己一遍,也可以说是把章淮谨的身体给上下摸了一遍,这阿吕脑子里也没有森么邪念,主要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自己的能活动自如的手脚了。 045 大包 这边章淮谨被阿吕附了身,章淮谨是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的,那边的刘大福早就喝的人世不醒了。主要是开心的,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可真是太对了,这不是来了这么一遭后,他是孩子都有了。 阿吕控制着章淮谨的身体,一开始还不会走路,好不容易扭扭捏捏地走上了,这章淮谨那身高也是够高的了,看正面是有点不休边幅的,但看那背影绝对是够帅的,那走路生风,潇洒极了。 可现在被阿吕控制下的章淮谨,那一路上走的都那叫做一个风姿绰约了,小腰扭得那个劲道,就跟那蛇一样,完全没骨头了。 那客栈里到处都是来来去去的人,这章淮谨从这么多的人中走过,一路上就这么走着。阿吕可不是故意的,太久没走过路了,这手脚怎么都控制不好,再说这章淮谨的身体比她原来的大上一圈。 她是怎么都控制不好的,可是因为急着去看刘夫人,所以阿吕也不管人家怎么看她的,反正人家笑的也是章淮谨。 到了刘夫人房里,刘夫人已经睡着了,可是门没锁呢,阿吕进来地很轻松。阿吕看了刘夫人的睡颜,还有那扁平的肚子,那手就慢慢伸了过去,真的是太好奇了,那肚子怎么会吸自己的呢。 她现在附身在章淮谨身上,所以慢慢地靠近后,并没有感受到原先的那股力量,阿吕的手就慢慢地摸上了刘夫人的肚子。 刘夫人才怀孕半个多月的样子,那外表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的,阿吕摸了两下也摸不出来什么。现在虽然借用章淮谨的肉身能够接近刘夫人,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搞清楚。 阿吕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章淮谨的样子,这刘夫人睡觉轻,肚子上一被这么一碰就有了感觉。眼睛睁得老大,看见的便是章淮谨那双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就是一声尖叫,惶急地伸出了腿,一脚就把阿吕给踢在了地上。 阿吕刚刚还在眼睛刘夫人的肚子,这么一晃神,就被踢了出去,她占用章淮谨的肉身时间还不长,所以不能完全控制后。可以说那身上的力气比三岁小孩还要小,可见被刘夫人这么急的一踢,章淮谨那就整个人飞了出去,头一下子就撞到了桌脚。 被撞上的桌子受了冲击,那还往后愣是挪了几寸,刘夫人躺在床上都吓傻了,刚刚知道有个陌生的男人靠近,这不没看清就出了脚,她是被山贼捉过一次。这都有后遗症了,一有别人靠近,这警惕心就很强的,当看见那晕倒在地上的章淮谨, 刘夫人就傻了,这人不是才刚刚救了自己跟刘大福,这大晚上的偷摸着就过来摸自己的肚子是什么意思。刘夫人这一叫,那刘大福这二十四孝老公就马上飞奔着过来了,虽然这酒是喝着有点多,但也是不妨碍他奔跑的速度。 他一进来,还从拐角的地方拿了一个棍子来,这一进门就看见倒在地上的人,他原本喝了酒就有一点眼花,还没看清人那就开打了。一个闷棍下去,还刚刚打在章淮谨肿起来的大包上,章淮谨抽搐了一下,就彻底地没有了声音。 “相公,不要打了,他是章淮谨……”刘夫人很无奈,看见刘大福又要下狠手,赶忙出手阻止了。 “……”刘大福第二下没有打下去,见下面躺着的人没了声音,扒开一看果然是章淮谨。把棍子扔了出去,就托着章淮谨的胳膊摇了摇他,章淮谨彻底晕了,那头被刘大福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愣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小兄弟怎么会摸到你房间里的,刚才喊跟我喝酒来着。”刘大福抬眼问刘夫人,刘夫人的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谁知道这章淮谨是怎么了呀,一上来就去摸她的肚子。 刘大福被章淮谨送回了房间,阿吕就这么跟在后面,刘大福当然是看不见的。刚才刘夫人那一脚,阿吕就从章淮谨身体里出来了,她是知道要被打的了,当然不能在呆在章淮谨的身体里了。 等刘大福出去后,阿吕黄道章淮谨的身边,章淮谨挨了这么两下,不睡到明天是根本就不可能起来的。 头上的大包就跟吹气球一样,刚开始还没这么大的,阿吕这一细看,章淮谨这一次撞得可真是严重了。那后脑勺的包,尽管又头发遮着,现在也能看见红亮亮的颜色了。 “这次真的对不起你了,早知道要跟刘夫人说一声的,你也不会挨打了……”阿吕这回真的很抱歉,伸出手想要给章淮谨揉一揉的,可是一碰触到那里,那手就直接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 阿吕的眼神一暗,收回自己的手,她是个鬼啊,根本就碰不到章淮谨的。“真的对不起,好像真的就只能说对不起……” 章淮谨昏睡不醒,可能因为疼,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巴张了两下,也没有发出来什么声音。阿吕这个晚上就这么呆在章淮谨的身边,看着看着就开始发起了呆,听着旁边还算沉稳的呼吸声,阿吕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 可想而知,当章淮谨醒来的时候,那是有多迷茫呀。他就记得自己昨晚上跟刘大福一起喝酒来着,之后什么都忘记了,摸摸自己的头,就摸上了那个大包了。 “呲……”这是怎么回事呀,谁在老子睡觉的时候,打老子来着。他本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眼瞄到阿吕的身影,就问阿吕了。 谁知道阿吕一问三不知,章淮谨摇摇晃晃地下床,问阿吕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吕嘴巴闭得紧紧地。不能告诉章淮谨自己昨晚上了他的身,这样子章淮谨一定会生气,阿吕太了解章淮谨了。 046 结拜 章淮谨看阿吕的眼神躲躲闪闪,就知道有鬼了,可是怎么逼问,她就是不吭声。章淮谨就开始头疼了,有一部分因为是宿醉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那后脑勺上面的大包。 “小兄弟,小兄弟,你起来了没有?”外面响起拍门的声音,刘大福是一宿没睡,大清早就在章淮谨门口等着了。听见屋子里有了声音他才开始拍门的,阿吕奇怪,这章淮谨满脸的大胡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如这刘大福年轻。 可是人家刘大福就一口一个小兄弟地喊着,她就知道刘大福是过来问晚上的那件事情的,在那边就偷偷地看着章淮谨。章淮谨去开门地时候,就觉察到了,这阿吕今天怎么一直偷看他呢…… 刘大福一进来,那就是开门见山地问了章淮谨昨天晚上的事情,章淮谨那是刘大福说一句,他的脸黑一下,最后那张脸就可好看了。一半红一半黑的,阿吕在那里看着,掩着袖子就开始笑了。 “哎呀,我看你昨晚一定是喝醉了,才走错的房间,我就过来问你一下,不记得就算了。”刘大福来之前就跟刘夫人商量了一下,毕竟是救命恩人,再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这么算了。 “刘大哥,我……”章淮谨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完全就没什么好说了的,总不能说自己被鬼上身了吧,就没人会信的。 刘大福见章淮谨也是满脸为难的样子,摆摆手就叫章淮谨不用再说了,他连退路都给章淮谨想好了。干脆他们两个就结拜吧,原本这刘大福夫妻两个就不知道要怎么谢谢章淮谨,除了这种乌龙的事情,那干脆结拜为兄弟。 这样子,章淮谨再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也就断了,再面子上两个人怎么都好看。 “结拜!”章淮谨回头看看阿吕,眼睛一瞪,阿吕也不看他,端坐在椅子上,别提有多端庄了。 刘大福见章淮谨也没有同意不同意的,就扭着头看后面,这是个什么意思?“小兄弟,你难道看不起你刘大哥是个生意人,这是感觉配不上和你称兄道弟的了。” 章淮谨听了刘大福的话,感觉很无力,这这么久牵扯上结拜的事情了呢,他没想过给自己找个干哥哥呀。 事情的发展永远都是出乎意料的,小小的一个插曲,章淮谨和刘大福就这么解下了缘分,现在刘大福一口一个“好弟弟”叫着。章淮谨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只能笑嘻嘻地应着,“哥哥好” 除了章淮谨的屋子,两人就去下面除了午饭,正好刘夫人在下面都等了很久了,看见这两个人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事情了。 在饭桌上,刘大福就细细问着章淮谨的事情,章淮谨也就半真半假的对答着,刘夫人很是温柔,不言不语地。在家里她虽然强势了一点,可在外面是很给刘大福面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刘大福这么敬重刘夫人的原因。 这一顿饭刘大福是吃的很开心,章淮谨很郁闷,阿吕也没有从屋子里出来,就是不想被章淮谨的眼神给杀死。 “你跟我说,昨天是不是你干的好事。”自从遇上阿吕,章淮谨就没有这么大声跟阿吕这么说过话,这嗓门一大,章淮谨的脑袋就一抽,没办法脑袋上的包还肿着呢。 阿吕就这么委委屈屈地看着章淮谨,把昨晚上的事情就这么说了,其实她也没有责任的呀。那在山上她救章淮谨的时候,早就说了让章淮谨的把他的身体借给自己用一下的嘛,谁知道章淮谨下山就变卦,她在用的时候也是问过章淮谨的。 章淮谨那时候喝的迷迷糊糊地,就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在自己面前张着小嘴一开一合地,他怎么可能听得道阿吕说了什么。 “我算被你气死了,你是傻的还是呆的呀,我是个男人,你附身去让我摸……”后面几个字,章淮谨真的很难启齿,谁都知道男女有别了呀。 “那你说,那刘夫人的肚子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上手去摸。”章淮谨这一句似乎问道了事情的核心上了。 阿吕也不知道章淮谨这一刻怎么这么聪明了,是那个大包,所以把他的天灵盖给撞开窍了?他这么问,阿吕也是不会说真话的,就编了一个,说自己对刘夫人怀孕很感兴趣,就像去摸摸是个什么感觉。 章淮谨张张嘴,又马上闭上了,他其实想说的是,那你自己也可以生一个的,干嘛去稀罕别人的。后来脑子一过,这阿吕只是个女鬼,应该是不能怀孕的吧,看阿吕的情绪也很低落,章淮谨也就不开口了。 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章淮谨是没什么脸面在呆着了,本来就是赶路的,在这里耽误了好长时间。章淮谨就想收拾收拾,趁天还没黑就上路了,阿吕听章淮谨这么说,那就是最开心的了。 虽然她有附魂伞,在白天赶路也是不怕的,可是毕竟白天没有晚上来的舒服。阿吕一到晚上,那就是最活泼的时候了,她可以整宿不睡觉,睁眼看日出。 阿吕喜欢看日出,不喜欢看日落,她就是个喜欢看日出的女鬼,怪的很,章淮谨是到后面才发现的,原来阿吕还有这么一个癖好。 原本是不好意思跟刘大福他们见面的,可是再怎么说今天刚刚结拜的,这不说一声就走,怎么都不好意思。 刘大福章淮谨要走,那就像邀请章淮谨去他家玩的,到那江南去,怎么说都是风光秀丽的好地方。章淮谨赶忙摇摇头,这刘大福就是太客气了,他可不好意思摘呆下去了,还是赶快走的好。 那刘夫人就出来说了,请不来章淮谨去,那就下次再去吧。她怀孕了,这西北的地方就不跑了,呆在家里是哪天都有空的。 还硬塞了好多银子给章淮谨,章淮谨起先不肯收的,可是刘大福说了。这是哥哥给弟弟的,一家人,怎么就不能收了,章淮谨才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047 跟踪 章淮谨再一次出发了,这次身上带的不再是一包袱的饼子了,而是揣着一大包的银子。给章淮谨心里美的,这个时候又有点感谢阿吕的意思,要不是阿吕做了那么一出,那刘大福也不会认他当弟弟的。 阿吕最后看了一眼刘夫人的肚子,不安的一种感觉,但是对刘夫人那是真心地喜欢,没来由地。竟然她自己查不出什么,那就也不再费心地去查了,这就是缘分吧,阿吕现在是越来越相信缘分这种事情了。 他们傍晚的时候出发,一路往北走,因为要上京城去,阿吕就一直飘飘悠悠地跟在章淮谨的后面,看出来心情很好。因为白天对于她来说,那都是很难过的时候,走着走着阿吕还在后面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阿吕是忘记了这首曲子的名字,章淮谨是根本不知道这些的,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论生还是死。 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阿吕往章淮谨的身边靠近了几步,虽然感觉不出危险,但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这片林子很大,章淮谨在里面转了好久,都没有看见尽头,看看天上的星星,这么走应该是没有走错路的。那就只能是说明这林子也太大了点,走到一棵很大的香樟树下,章淮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身子靠着树干,把背上的东西去了下来放在身边。 他随身的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就拿在手里,也不放下,已经丢了一回了,这身为剑客的他是多少有点耻辱。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歇,明天再走吧,这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头还疼着呢。”章淮谨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那包还依然矗立在那里,幸好没有了长大的趋势。 阿吕往旁边看了看,又走远一步看向这棵香樟树,这树不知道长了多少个年头,高的不可思议了。按道理说,这种树是长不成这种样子的,章淮谨见阿吕只顾抬头看着什么,也不听他说话,弄了个好没意思,也就自己闭嘴了。 “你先呆在这里,我上去看看,我没下来之前你先别动。”阿吕说完,自己就蹿了上去,章淮谨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都是深夜了,哪有阿吕那么好的精神,打了和哈欠,摆摆手示意阿吕不用管他了。 阿吕去上面察看,章淮谨就蹲守在树下,不一会儿他自个人就睡着了,这短短的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竟然嘀嘀咕咕地喊着:“不要……不要啊……” “咚……”伴随着好多掉落的叶子,章淮谨的头又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周围都是窸窸窣窣的落叶声。 章淮谨一手摸着自己的头,一手提溜起刚才砸上自己的东西,这是什么?一个小毛孩? 这个从天而降的小毛孩,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两只莲藕一样的小胳膊,摇晃个不停。一张小圆脸,头上也没有几根头发,用红绳绑着一小缕鞭子,两只腿还挺有劲地,不停地扑腾着,嘴里还软软弱弱地喊着“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阿吕是之后下来的,章淮谨把疑问的眼神抛给阿吕,这是个什么东西,这种打扮不想是孩子吧。这孩子看样子也就只有十个月大,怎么可能说话,那黑亮亮的眼珠子还转个不停,明显是很懂人的意思。 阿吕看着那白色肉嘟嘟的小人儿,觉得可气又可笑,她开始一早就发现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们了。后来这东西上了这棵香樟树,阿吕就打算上去看看的,谁知道这树上藏得不是什么恶鬼野兽,而是这么小的一个人。 阿吕就悄悄地上去,虽然这东西看着小,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她这心里藏着什么祸水呢。 小胖娃娃别看身上都是肉,手脚也肉嘟嘟似乎没什么力气,但是出乎意料地敏捷。阿吕一开始上去抓,还被她给逃走了,这小东西就在树上跳来跳去的,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地。跟阿吕好像是捉迷藏一样,还笑嘻嘻地,似乎是玩的很开心。 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阿吕施了一个法术,就把这个小人给控制住了,但是这人小主意大,宁可自己掉下去,也不愿意被阿吕捉住。 就这么直直地从树上掉到章淮谨的头上了,把章淮谨头上的包又敲大了一点,阿吕把事情说完,章淮谨把这胖娃娃又提溜着靠近了一点。 这孩子一点也不怕他,手脚就扑腾个不停,章淮谨靠的有点近,就被她踹了一脚,刚好就踢到了鼻子上。章淮谨这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要掉出来了,阿吕赶忙把这小孩给接过手里。 这孩子在阿吕的手上就安静下来了,因为阿吕太凶,还有阿吕是鬼,这孩子是知道的。她在阿吕的怀里,闪着星星眼跟阿吕说:“姐姐,放了我吧,我想回家了。” 阿吕也没有说话,她的心肠最硬了,或者可以说现在她的心已经多久没有再跳动过了,怎么可能被这孩子说了几句话就放了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力气也太大了,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么顽皮。”章淮谨的火很大,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脑袋,他这是伤上加伤。 “你才是什么东西呢,你才顽皮呢,你全家都是东西,你全家都顽皮。”这孩子在阿吕的怀里就开始蹦跶了,这一句话说的章淮谨都没下句话接口了,这孩子的战斗力有点强。 章淮谨自己不说话了,就把眼睛转到阿吕那里,意思就是你的朋友被这孩子给耍了,你看着报仇吧。 阿吕很轻视地看了章淮谨一眼,连孩子都能欺负他,还真是长本事了。“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踪我们。” 那孩子的脸刚刚还转着看章淮谨,一脸得意,阿吕问她话,他把脸转过去看,立马被阿吕吓得眼泪汪汪的了。 阿吕吓人有一手,吓孩子那就更不再话下,整个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还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那张脸哪有刚才的美艳妖娆的感觉,鬼面獠牙,这完全是吓唬孩子最好的样子了。 048 紫丁 阿吕瞪着眼珠子看自己怀里的肉球,“哇……哇……哇”这小肉球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三圈,最后还是出来了。 “好了,别哭了,”章淮谨受不了这魔音灌耳了,从阿吕的手上抱过小肉球,就开始拍着哄着。 “你这孩子,哭什么哭啊,就是问你两句话,你说了就是。”章淮谨抱孩子那是有模有样的,相反阿吕那哪里是抱孩子,根本就是虐待孩子。渐渐地那小肉球在章淮谨的怀里,就不哭了,主要是阿吕收回了她那张恐怕到极点的模样。 这肉球不哭不调皮的时候,还是很好玩的,章淮谨就拿着自己的胡子去扎她脸玩,她也不怕,咯咯个笑个不停。 “爷爷坏,爷爷的胡子也坏……” 这一句话,章淮谨的心就碎了,爷爷?刚才明明她叫阿吕是姐姐,怎么到他这里就叫爷爷了? 对于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问题还要严重,章淮谨就逮着这个问题不放了,那小肉球没办法委委屈屈地说:“我爷爷跟我说的,看见漂亮姑娘叫姐姐,看见跟我爷爷一样长胡子那就叫爷爷。” 说完还很有理,对着章淮谨那张满脸胡子的脸,一副你不夸夸我?我这么有礼貌。 阿吕就觉得在自己眼前的一大一小,就在那里耍活宝的样子,不是刚才很正经地问着孩子从哪里来的吗?怎么就开始讨论起叫不叫爷爷的问题了? 最后还是阿吕从小肉球身上问出来的,这孩子叫紫丁,别看她小小的一个,那年纪可真是比阿吕和章淮谨加起来都大。据说她已经三百岁了,原型是个香菇,没错!这小肉球是个香菇变的。 “香菇?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章淮谨就不相信了,还在这紫丁的身上闻来闻去,他就觉得香菇应该是香的,怎么这孩子身上不是一股香菇味,反而是隐隐地奶香味呢。 “你还在吃奶吧,这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嘛?”阿吕就严肃多了,不像章淮谨那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紫丁是完全被阿吕吓住了,这紫丁虽然说修炼了有三百年,可完全就是个孩子心性,小孩子嘛,这胆子还是很小的。阿吕那张变来变去的鬼脸,已经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子里了。 “我是离家出走的,我把爷爷的往给打碎了,所以就离家出走了。”紫丁先在很喜欢章淮谨了,一边说一边拔着章淮谨的胡子玩,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想玩她爷爷的胡子呢,可是她爷爷怎么可能给她玩。 打碎碗?这个理由说出来,真的让阿吕哭笑不得,在心里觉得这孩子就是缺心眼了,打碎个碗你就离家出走啊。怎么你这胆子就那么小了呢,至于问她又为什么跟踪他们,这紫丁就说了一个更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我一出家门,就看见你们两个啦,一个人,一个鬼,很有趣的样子,我就跟着来了。”紫丁在章淮谨的怀里,说的没心没肺。 章淮谨那是手里捧着小小的人儿,心都要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这小肉球了。捧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软乎乎,热乎乎的,穿着一件红肚兜,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阿吕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的,小嘴扁着,好像有谁要欺负她一样。 “我们不能带着你,你快点回去吧,”阿吕看章淮谨那眼神,冷飕飕的,这人是把手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生的吗,这表情,温柔地要滴出水来了。 阿吕这话一出,对面的紫丁和章淮谨一起看向她,都在控诉,……你太无情了…… “那你说,这孩子也不是普通的孩子,谁知道她那爷爷是干什么的,到时候找来了,那就是你拐带孩子了,小心人家跟你拼命。” 章淮谨听了阿吕的话,也是这么一回事,心里尽管稀罕地要命,可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到底要问清楚了。 “紫丁,我问你哦,告诉哥哥,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你出来他现在是不知道,但是肯定发现了就会出来找你的。”章淮谨自动把爷爷降到哥哥,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胡子不好了,都被孩子当成爷爷了,怎么说他以前的形象是不差的。 紫丁摇摇头,告诉章淮谨,她爷爷就是种蘑菇的,她家有好多好多蘑菇。她跑出来,就是不希望她爷爷找到她的,最后还恳求章淮谨带她一起走。 删着星星眼,紫丁最后还不停地叫着章淮谨“哥哥……” 章淮谨最后就是这么被紫丁给俘虏了的,把紫丁抱在怀里,还左亲亲又亲亲,就差两个人交换口水了。 这副画面腻的很,阿吕没办法,这章淮谨愿意带着就带着吧,她反正是不会帮这烂好人的家伙照顾的。这一出门就捡了个孩子,章淮谨就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捡。 这来来去去地说话,不一会儿天就亮了,好了谁都不用休息了,迎着新出的朝阳。章淮谨背上那些零碎的东西还有他的剑,怀里抱着紫丁,就出发了。 一路上阿吕就跟在后面,看看日出,至于前面的那个人,很孩子一起说说笑笑着,她都不愿意去看。这章淮谨,总有他吃亏的时候,没走到一会,就看见有个村子了,章淮谨很是开心,口袋里有钱了,想着也不能光靠着两条腿上京城呀,在怎么说都要买匹马的。 “阿吕,阿吕,快来,我们到村子里去。”章淮谨回头看阿吕,摆着手让她看过来。阿吕看他那副姿势,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配着村子里升上来的袅袅炊烟,这难道是村夫带着孩子呼唤农妇回家的场面。 摇摇头,阿吕……你在想什么呀,这脑子,跟章淮谨呆久了,果然会传染的,越来越缺心眼了。 一人一鬼一妖,向着村子进发,至于村子里又有什么东西再等着他们呢,那就是谁都不知道了…… 049 死村 这个村子虽然看着挺近,但是阿吕他们也是走了半天才到的,这一路上章淮谨累的够呛。这背上背的,手里抱的,还要空出一只手给阿吕打伞,这全部的重量就都压在他身上了,太阳还火辣辣地烤着,真的是不死也脱层皮。 那紫丁就一路上被章淮谨抱着,其实阿吕想跟他说,把紫丁放下來就行。可是看章淮谨和紫丁这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个开心,也就算了。人家乐意抱着,乐意累着,自己去操这些心干什么。 章淮谨就是奔着存在走的,他原本打算好的,到了村子先吃顿饭,再好好睡上一觉,然后买匹马,再接着上京城的。 但是当他们一到村口,看见村子的情形时就傻眼了,这哪里还是个村子了,说是乱葬岗都是有人信的。 村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的尸体,那打扮都是村民的样子,东西也被撞得乱七八糟的,一片荒凉的景象。看见这副样子,在章淮谨怀里的紫丁抱紧了章淮谨的脖子,小小的人儿发着抖,脸色惨白。 章淮谨拍了拍她的背,不要说她感到害怕了,就是章淮谨都觉得怕,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刚刚他还看见村子里上升的炊烟的,这一会功夫,整个村子都变成了这样,章淮谨觉得可能是刚刚他看错了,或者是…… 阿吕蹲在一具尸体的旁边翻看着,外表沒有什么伤痕,脸色发青,眼睛凸出,死相很痛苦。再看另一具,也是这副样子,不用说了应该是中毒死的,而且这毒还不是一般人间的毒,该是妖界的毒,至于是什么阿吕就看不出了。 “救命啊……救命……”在死一般的氛围里,突然之间响起了微弱的喊声,章淮谨木了的身体循着声音跑了出去,看见的是一个正在向外面艰难地爬行的老婆婆。 那个老婆婆看见响声,也抬头看去,见章淮谨跑过來,把自己那布满皱纹地手伸了过去,她想要活,谁來救救她。 “老人家,你怎么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章淮谨把怀里的紫丁载时放在地上,扶起那个老人。 老人的呼吸此刻已经很急促了,看见章淮谨是外村人的打扮,一说一停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來了一阵黑色的怪风,从我们这村子的上空飘过……村子里的人就不行了……” 说到这里,停了很久,那双手紧紧地握住章淮谨的手,把章淮谨握的生疼。阿吕在一边看着,看那老人的样子,应该是撑不住了,抿了抿嘴,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枚药丸塞给了章淮谨。 章淮谨看阿吕塞过來的药丸,又是红红的一颗,跟阿吕以前跟他的沒有哪里不同,章淮谨也沒有办法,他看了一眼阿吕,阿吕对他点点头。 紫丁就在一边看着,紧紧地拉着章淮谨的衣角,章淮谨把药丸塞进了老人的嘴里。原本他还担心药丸太大,老人咽不先去,其实这药丸入口而化,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一点。 几个人就这么死盯着一个老人看,沒有办法这个村子就这么一个活口了,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事情,这个老人就必须活着。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期间沒有一个人说话,那老人的气色看着好了一点,章淮谨才敢开口接着问:“老人家,你现在还能说话吗,你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沒有?” “我看见了,我看见一条黑色的蛇……那蛇有碗口那么粗,全身黑通通的,那黑色的怪风就是从它的嘴里吐出來的。”老人说完这句话,体力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 章淮谨看见人晕倒了,很是着急,阿吕谈过身去看了看,那老人的神色还行。“不用担心,这人载时是沒事的,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载时也醒不过來,你找个干净的地方,把她放下喂点水喝。” 章淮谨听了点点头,沒事就好,至于老人家嘴里说的那条碗口粗的大蛇那就等安顿下來再说吧。 抱起老人,找了间还算干净的屋子,安置了下來,又从村口打了水过來,让阿吕看了水里沒有毒后,章淮谨才敢把水端给那老人喝。 阿吕一句话都沒有说,当章淮谨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的时候,阿吕就注意到了紫丁。这个小家伙自从刚才听见那条大蛇后,就再也沒有说过话,木呆呆地看着天,然后就是看着门外唐门了尸体的地方。 小脸很是严肃,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表情看着怪怪的,阿吕就有股不好的感觉,好像这件事情跟这个孩子又关系。 “阿吕,快过來帮帮忙……”章淮谨在外面喊着,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头有点痛,还有更多的是难过,这些人当中还有很多想紫丁那么大的孩子,甚至于还有怀孕的孕妇,这肚子里的孩子都沒有睁眼看过就死了。 这种场景,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流泪,章淮谨的鼻子很酸,眼睛很红。阿吕沒有注意过章淮谨有沒有哭,但是很明显能够知道,他今天很不开心了。 紫丁在屋子里,看了看里面躺着的老人,又往外面看那在收拾那些尸体的章淮谨。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也慢慢的通红了,怎么办?这一切好像都是她造成的,但是她真的沒有想过死那么多的人,要不要告诉章淮谨和阿吕呢。 告诉了他们,是不是他们会把自己给扔下了,或者再也不会理自己了……紫丁一个小小的人儿就这么靠在门扉上,看着外面,章淮谨一个人在哪里忙忙碌碌的,阿吕不能碰触人间的东西,当然尸体也是碰不到的,所以也沒帮上什么忙。 慢慢地在村子里的的祠堂里,全村人的尸体都放在了这里,除了那个昏死过去的老婆婆。七月原本就热,这些尸体死了虽然只有半天,可是隐隐地一大股难闻的味道已经发了出來。阿吕看祠堂里的景象,对着章淮谨摇了摇头,这么放着是不行的。 尸气太大了,再说这天气也太热了,今晚上不处理了,明天就回发臭的。这样他们呆在这里也是不安全,还是一把火烧了來的好,人死如灯灭,那黑白无常自然晚上就來锁魂了。 那老人家说的不清不楚的,阿吕就打算等黑白无常晚上來的时候问问清楚,那条大蛇的來历。阿吕看章淮谨那表情,一开始想着不管这里的事情了,走了就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來,章淮谨怎么可能听她的话,就走了呢。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一定是要查清楚的,甚至还打算把那大蛇给杀了,才能走了的。 章淮谨就是这样子,烂好人,什么事情都愿意管,从來不想想自己管不管的过來。阿吕沒法,只能在一边陪着,紫丁自个儿管自己,她还在那边矛盾着呢,到底要不要说,要不要说…… 又是一天的晚上,夜幕降临,原本这个村子应该是很热闹的,现在却连个虫子叫都沒有。章淮谨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旁边虽然有阿吕的陪伴,可是阿吕沒有形,沒有呼吸,除了能动以外,跟祠堂里躺着的死人沒有完全的区别。 “你说,你能变成鬼,整天走來走去的,还使唤我干着干那,那这些死掉的人,能不能变成像你这样的鬼啊?”章淮谨看着阿吕。 阿吕摇摇头,否定了章淮谨的问題,不是谁都能变成鬼的,像她这样的,能來去自如,更能在阳光下行走的,那就少之又少。 什么事儿都是靠着缘分二字,缘分不到就不能强求什么。“我觉得这件事跟那紫丁有关,我看她一到这村子整个人的神色就完全不对了,我说了,也不强求你信不信,只是给你提个醒。在怎么说她都是修炼了三百多年的妖精。别看她现在化出來的形是个小孩,你就大意了,妖精是百变的,想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可以的。” 阿吕说完这句,给章淮谨停格醒,就再也沒有开过口,他们俩就坐在祠堂外面的石阶上,等着那黑白无常來索命。 章淮谨看着阿吕那半张脸,愣了神,他从來都沒有把这件事情往紫丁的身上去想,毕竟紫丁看上去真的只有十个月大的样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杀光这里的人呢,再说白天上午紫丁就跟他在一起,一直包在他怀里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阿吕一定是猜错了,对,猜错了…… 章淮谨不说话,阿吕也不说话,阿吕在心里是知道章淮谨是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的。好吧,就等着黑白无常來,问问清楚就知道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还停止地空气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章淮谨穿的少,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阿吕从石阶上站了起來,看着不远的地方,这是來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那走过來的两个人一开始看不清楚,近了一看,这怎么又是牛头马面两个。阿吕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府的工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锁魂的一向不都是黑白无常吗,为什么她碰见了两次都是牛头马面呢…… 050 隐瞒 阿吕看见牛头马面感觉到郁闷,那牛头马面哥俩看见阿吕那就是更加地郁闷,怎么哪里死人,哪里就能碰见这个女鬼呢! 马面一向走的都是冷酷路线,就根本沒有搭理阿吕,从阿吕的身边走过。牛头跟马面那就完全不一样的,原本看见阿吕那就怕的要死,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上來就跟阿吕说:“我说,原來你喜欢的是这种调调的,这副样子很沧桑啊!”说完还很是暧昧地从章淮谨的身上又瞄到阿吕的身上。 听了牛头的话,阿吕的眼角不由地抽了一下,这人在人间行走地久了,思想果然有点变化。 马面走的远了,看那牛头还沒过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喊一声叫牛头过去,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今晚这里生鬼那么多,有的他们忙得,牛头跟阿吕摆了摆手,就上前去了。 章淮谨看了前面走远了的牛头马面,问阿吕:“这是牛头马面,怎么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你自己都说是传说了,传说能信吗?”阿吕沒好气地横了章淮谨一眼,这牛头是什么眼神,竟然把自己和章淮谨凑在一起。 ……章淮谨莫名被阿吕喷了一脸,也不生气,阿吕和章淮谨跟着牛头马面的后面,就进了祠堂里。 小小的一间祠堂,现在全村的尸体都躺在里面,一走进给人一股很冷的感觉。章淮谨是在最后面进去的,如果他有点自觉的话,那就会察觉到这里除了躺在地上的死人,还有三个站着的鬼,只有章淮谨这么一个活人。 “哎,真造孽啊,死了这么多人,马面我们这回是要干到早上吗?”牛头很头疼地看着马面。 “你也知道今天会很忙啊,那你还有空说话,赶快干活。”马面说着,把追魂令递给牛头,看阿吕和章淮谨在后面,一脸的不悦。“你们两个在这里插蜡烛吗?” 章淮谨真的从來沒见过脾气这么差的了,原本还以为阿吕不好伺候呢,现在才觉得一山还比一山高。 “我们不打算妨碍你们,就是想问问二位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请二位告知一二。”阿吕知道马面这样子的,那就是最爱面子,在他的面前可不能硬碰硬,最好的就是你自己先放低姿态。 马面见阿吕放低姿态,样子也很是恭敬,以为他们两个就是误打误撞才來到这里的,难得好心地提醒一句。“也是劫数,这都是那黑龙干的事情,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这里已经变成一个死村了,早点离开便是。” 黑龙,那老人嘴里说的不是黑蛇吗,怎么变成一条龙了。章淮谨心里想着,哪知道这嘴比心里想的还要快,先一步说了出來。 牛头过來凑热闹,看他们聊着这么开心,那马面刚刚还说自己耽误事情,他自己也不是很尽职嘛! “你这小鬼,这种事情不动了吧,那才不是什么一条黑蛇呢,那是一条龙,还是长着翅膀的飞龙。只不过原先被困在定风钵里,也不知道啥时候这条黑龙被放了出來,这不就到处害人了。这幸亏是还沒长出翅膀來,要是叫这黑龙长出翅膀,那就难捉了。”牛头说完,一脸的忧国忧民的样子。 “那这定风钵在什么地方,既然那黑龙原先是被人制服的,那便有再次制服这黑龙的办法了。”章淮谨想着是要怎么收服这条黑龙了。 “你是闲自己命长呀,那定风钵在那凌志的手上,谁敢去问呀,估计凌志那老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黑龙放出來了。现在应该也急着团团转了,这种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还是快走吧。”马面最后说了一句,就拉着牛头离开了。 章淮谨还想说些什么,阿吕在前面给他摇了摇头,这牛头一向是听马面的话,话说到此,已经讲得很明白了。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纵使他们管了也是管不了的大事。 因为死的人太多,横七竖八地躺着,牛头祭出追魂令,那小小的令牌在空中不停地旋转放大,章淮谨是感受不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是那地上躺着的尸体慢慢地显现出各自的魂魄,有的魂魄轻的已经完全与肉身剥离开來,有的只是扬起了一个头,眼珠子不转地看着追魂令。 章淮谨平时也是看见过许多的鬼的,可沒见过这么多,这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第一次看见鬼差是怎么拘魂魄的。要问章淮谨怕不怕,他一定会说自己逸仙也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可是阿吕看章淮谨那不停抖着的双腿,便知道这人银样蜡枪头了,胆子是不大,不中用。 牛头加大了法力,看那追魂令已经跟屋顶一般大小,可还是在那里转个不停,魂魄聚集地越來越多。虽然多,可一点也不吵闹,大家都安安静静地抬头看着那追魂令,章淮谨自己也抬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沒有看出來,只觉得看久了眼睛花而已,等全部的鬼魂都出來后,马面拿出了一根绳子,安排这些死去的村民们一个个拍好队,一人握着绳子的一端。就这么跟串糖葫芦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马面在前牛头押后。 这忙活了大半夜,就赶着去地府了,章淮谨和阿吕就这么呆着看了半宿。阿吕纯粹是因为睡不着,而章淮谨是因为感觉太兴奋了,这种也算是大场面了吧,这样都能看见,这真是以后吹牛都有草稿了。 “真是了不得了,这拘魂就跟串糖葫芦一样,这些鬼也太好弄了吧。”说完这句话就看着阿吕,那后面的意思就是说阿吕,你怎么这么不好弄呀。 “鬼和鬼是一样的吗?他们刚死那叫做生鬼,这种鬼哪哈不是都听鬼差的,那个追魂令原本就有法术,迷惑心智用的,那些鬼当然就听他们的话了。”阿吕给章淮谨讲了一些她知道的。“还有你看的这叫做什么大场面啊,要知道哪里发生打仗了,那战场上血流成河的,他们鬼差弄个三天三夜,可能还沒弄明白到底死了多少个呢。” 章淮谨沒听清阿吕说的下面那半句话,只听见这些村民被阿吕称作生鬼,他自己就在下面嘀咕上了。阿吕这样的是不是叫做艳鬼?还是猛鬼? 不过这两个词都不敢跟阿吕提的,他就怕阿吕听了从艳鬼变成猛鬼,之后把他也变成一个鬼了。 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往前面走了,那在半路上捡來的紫丁,章淮谨一时也忘记了。主要是男人的心粗,你让他一直记挂这一个人,那就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还沒到门口呢,就看见紫丁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面了,莲藕一样的手不停地摸着自己地眼泪。章淮谨看她那个样子,那心都软了,理智上是知道这虽然外表看着是个孩子,可里面是个三百岁的香菇了。 可真的让他放开手,他真的就是舍不得了,上去就抱住紫丁了,拿着自己的袖口,就跟紫丁抹眼泪。阿吕就在一边看着,你自己愿意这样,她也是管不住的,章淮谨就问自己怀里的紫丁,这么晚了怎么还沒睡觉呢。 紫丁抽抽搭搭地,一开始就几个字几个字往外面蹦,章淮谨和阿吕都沒有听懂,章淮谨那心就更加疼了,这是哭了多久,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最后缓了一下,那话终于是连在一起了“婆婆,婆婆……死了……”紫丁的小手一点,抱着章淮谨的脖子那是紧紧地。活了这么多年,她身边的人就沒有一个死去的,这小家伙是从來不知道什么叫做死的。 她的爷爷都胡子一大把了,身子还是很健康的,难怪她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了,估计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死字是怎么写的。 阿吕听了,也不愿意进去看看那个老人,她的药丸虽然能载时保住性命,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的。这丹药要死的人吃了,就跟那回光返照一样,有些人能拖得了三五天的,吃了这丹药虽然能马上有好转。 不过也是把三五天的命,花在这一天里了,有好有坏的,最起码那死去的人事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最后还是章淮谨进去的,这整个村子就真的在一天之内,无论男女老少都死了个干净了。真的是一个彻底的死村了,沒有一点声音,到处都安静地可怕。 章淮谨把死去了的老人家也安排到了祠堂,就打算照着阿吕说的,明早上就一把火把这些人的尸体给火化了,这样总好过就这么直愣愣地放在这里。这山上就有不少的狼,野兽什么的,这些村民们已经死的很可怜了,章淮谨不想要他们死后的尸体还要受到折磨。 这一夜忙活的,章淮谨感觉全身都疼,哪里都不舒服,那最不舒服的就属自己的那颗心了。阿吕在一边看着,紫丁也很听话,不吵不闹地,此刻就瞪着一双眼睛,头转到外面看着,像是在书星星。 脸上那一脸的纠结,是怎么都骗不过阿吕的,这孩子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051 凌志 阿吕一早就知道这紫丁沒有说真话,或者说得话那就是半真半假的,这不就等着她自己说嘛。奈何这孩子嘴巴硬的,看见死了这么多的人也沒有开过口,这是个什么孩子,心肠硬的比阿吕这心不跳的还要硬了。 其实阿吕是错怪紫丁了,这紫丁也不是不想说,她是担心说了之后那接下去怎么办。她虽然跟章淮谨呆的时间不长,可沒來由地就是喜欢章淮谨了,趁着阿吕沒注意地时候,那紫丁还偷偷问过章淮谨呢。 问他是自己好看了,还是阿吕姐姐好看。章淮谨那就信口胡诌,当然是紫丁好看啦,阿吕就是个丑八怪,当然他指的是阿吕变样子吓人的时候,阿吕觉得那个时候你说她丑,她是高兴的,因为这样算不算是对她的一种肯定呢。 又是一天天亮,小小的房间里,似乎除了章淮谨眯了一会,阿吕和紫丁都沒有闭眼的。章淮谨也真是又出息,晚上就累了一点,不是说梦话,就是磨牙的。阿吕还隐隐约约从他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也就一闪而过,阿吕觉得这是这个家伙在报复她呢。 早上早起之后,章淮谨是神清气爽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四只眼睛在他的头顶上,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的。 “怎么……怎么了?”章淮谨闭了闭,怎么他感觉自己睡了一觉,这两个“女人”都有点怪怪的了? 阿吕脸色也不好看,把坐在另一边的紫丁抱了过來,直接放在章淮谨的胸膛上,一点沒有好语气地说:“你问她吧,这里的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她搞出來的。” 紫丁也不敢动,她算是怕了阿吕了,这个女鬼……对她这个孩子,什么都敢做,她现在屁股都肿了,肿了…… 章淮谨见紫丁那个委屈的样子,两只手撑住她的胳膊,把她从自己的胸膛上放了下來,那高高嘟起來的嘴,都能挂上油瓶了。“怎么了,跟哥哥说,阿吕都是怎么欺负呢了。”在章淮谨的眼里,这阿吕就是欺负人的,他自己也不少被阿吕欺负过。 原本紫丁就委屈,可是迫于阿吕的淫、威,眼泪一直就在眼眶里打转,这不章淮谨一说话,紫丁那委屈的眼泪就掉下來了。 “阿吕啊,你到底是怎么欺负她了,她还不是个小孩子嘛,做错什么你还不能原谅一下嘛……”章淮谨看紫丁在那里掉金豆子,心里就疼了,哄着紫丁。 阿吕对章淮谨那真是佩服了,这人还当上奶爸,还当上瘾了是吧。“你个烂好人,你知道你怀里抱着是什么吗?” “孩子啊!”章淮谨转过头去看紫丁,对着紫丁笑笑,紫丁对着他也笑笑。这孩子肉嘟嘟的,尽管刚才哭了,现在又对他破涕微笑,你说他能不稀罕吗。 阿吕摸了摸自己的头,继续指着紫丁,这回换了一种语气:“对,她外表是个孩子,可是她已经三百多年了,这小香菇修炼了三百多年,何况你知道她爷爷是谁吗?是那昨晚牛头马面说的那个凌志,那个把黑龙放出來的凌志!” 阿吕这几句话说完,章淮谨意识到什么了,凌志,黑龙?那时候跟紫丁逗乐的兴趣也沒有了,把紫丁放在床上,弯着腰看着她。“你爷爷是凌志?” 紫丁也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阿吕一定是会告诉章淮谨的,她可以说实话,但是她不想回去。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阿吕,阿吕当然是不会被这小奶娃的眼泪吓到,可是章淮谨这心软的,好不容易硬了一下心肠,就马上憋不住了。 章淮谨有些动摇,阿吕也不管他,让他站到一边,她自己來问,“刚才问你的,你实话实说,是不是?” 紫丁小脸一撇,在那里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是默认的意思了。 “那你爷爷为什么要把那黑龙放出來,不知道这黑龙放出來后杀了这么多的人吗?”阿吕继续问着。 紫丁虽然不愿意说,但是阿吕态度强硬,章淮谨也帮不了她,就只能开口了:“不是我爷爷放出來的,那黑龙……那黑龙是因为我出來的,我把那碗打碎了,那黑龙就出來了,紫丁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千万不能把我送到我爷爷那里去,我爷爷看见我一定会把我关起來的,我不要关进黑屋子里,我不要……” 屋子里一时间就只有紫丁大哭的声音,章淮谨熬不过去,只能抱着她哄,阿吕就站在一边,这件事情很是棘手,她真的不要管了,章淮谨要管,就让他自己管好了,谁知道这黑龙是什么來历呢。章淮谨要死就自己去吧,反正阿吕是不能陪的,阿吕早就死过一次了。 其实要说起这黑龙的來历,那就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泥土造人。之后在这天地之间,便自己孕化出各形各态,龙就是在那个时候孕化而出,但他们一出來,便觉得自己身份非凡,之后对上仙们很是不尊敬。 在人间,这些龙淫态百出,也不知最后犯了什么大事,让玉帝开了一条诛杀令,要诛杀的就是全部的龙族。那时候龙族被灭,尽管还有一些幸存下來,那也是委曲求全,对玉帝恭敬不出二心的。 这黑龙传说就是因为杀了太多的龙,这些邪性的龙死后魂魄未灭,就聚化在一起,慢慢地化为龙形。它全身漆黑,虽然有实体,但任何兵器法器都对它沒有作用,伤害不到一丝一毫。 这黑龙为祸了一段时间后,玉帝看捉拿不住的时候,人间却突然了了不起的妖怪。这妖怪也不知修炼到了什么程度,黑龙一碰见他就躲,最后还是被这妖怪收到了定风钵里,而那个时候法力已经很是高强的妖怪,便是紫丁的爷爷,,凌志上仙。 能以妖身被封为上仙,这上天入地,也就只有凌志这么一个老头了,奈何人家对天庭的封赏那是一点兴趣也沒有,还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活的逍遥自在。 至于那定风钵被紫丁打碎了,紫丁离家出走后又碰到章淮谨和阿吕,这真的只能说是是缘那就逃不过。 章淮谨好不容易安慰了紫丁一早上,看着小奶娃挂着眼泪睡着了,他的心就那个疼。看阿吕站在一边就是不说话,他就主动凑上去说了:“下面我们怎么做呀,要把紫丁送回去吗?” 他这话问的小心翼翼,就知道阿吕一定不会把紫丁带上的,他还是自己开这个口比较好。阿吕点点头,人肯定是要送回去的,不过捉黑龙的事情,她也一定不会帮忙的。既然那凌志上仙在几百年前就这么厉害了,那现在一定是更加厉害了,不用她跟着忙活的。 看了那谁在床榻上,盖着小被子的紫丁,这丫头睡觉也不老实,红嘟嘟的嘴里就听她嘀咕个半天“不要回家,不要回家……”算了。她说不会就不回吗,反正都耽误了好多时间,阿吕就陪着章淮谨去送一趟孩子,只有其他的事情她是爱莫能助。 章淮谨见阿吕松口,终于是同意送紫丁回家了,他心里就送了一口气。章淮谨原本就怕阿吕不同意,甚至于要跟他分道扬镳了,这样……哎~ 下午的时候,章淮谨找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和村里人用的菜籽油,把祠堂外面放上柴,倒上油之后,一把火就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座死村,就这样彻底地消失了,章淮谨一句话都沒说。以前拿别人的金子去杀人,那是因为他的需要,且他认为自己杀的那都是该杀的。他看过的死人沒有几十也有十几了,从小看到的鬼怪多了,心里也就不害怕了。 可当这么多无辜的人都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是错了,谁都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不是吗?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活着,都觉得自己活着那都是应该的,这些村民活着更应该是应该的呀…… 阿吕知道章淮谨的心情很差,可她不能安慰什么,天下间每天枉死的人不在少数,谁管的过來。就连阿吕,曾经是丞相家的小姐,那也是说死就死了,不能怪别人,也不能说自己不想死。 紫丁和阿吕是不用吃饭的,阿吕也沒发觉章淮谨已经好几顿沒吃了,或者章淮谨把自己和阿吕同化了,认为自己也不需要吃东西。 可是当章淮谨感觉到肚子传來的那一阵阵抽搐的时候,他就疼的站不起來了,蹲在地上,想要把自己缩成一个虾米一样。 阿吕看他这样,以为他是太难受的原因,上前问了一句怎么了。章淮谨惨白这一张脸,对阿吕笑笑,拉着脸皮子说:“阿吕,我饿了……” 饿了,怎么不饿死你! 阿吕想这么喷他的,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个男人,无赖地要命,这一路上好像是吃定她的样子。阿吕最后还是好脾气地给章淮谨弄了一只野兔子來,章淮谨见有吃的,那脸色也不白了。欢欢喜喜地就去河边收拾了兔子,又架起了火堆,开始考兔子了。 阿吕看他这架势,原本还想恶心他一下,这么做,不会想起那些刚刚在祠堂里烧焦了的尸体吗?还沒说,阿吕自己想想就恶心,幸亏她不吃,可那边的紫丁和章淮谨吃的不错,那兔子也是肥,满肚子的油水都挂着这一大一小的身上了。 052 伏击 紫丁跟着章淮谨吃了兔子,原以为章淮谨和阿吕是不会带她回家的,可最后阿吕问她怎么回家的时候,紫丁觉得刚才吃的那只兔子一定是这两人合伙骗她的。以为这样子她就能听话吗,她死了也不会说的,说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回家。 阿吕就沒见过这么倔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当孩子已经三百年了,阿吕不把她当孩子看,可紫丁觉得她自己就是孩子了。是孩子,她耍无赖怎么了,她在地上打滚怎么了,她就是不回家! “紫丁啊,你说你一直跟着我们也不是一回事,你怎么说都是一个妖怪啊。”章淮谨试图跟紫丁讲道理來着,奈何孩子无赖的时候,那比他更无赖一百倍,人家还有好多话等着他呢。 “我是妖怪怎么了,那阿吕还是鬼呢,你都带着她了,你怎么能不带我?我也是女的呀,你是不是看见她比我大,她能给你当媳妇,我不能了?我长大就给你到媳妇好不好,你不要把我送回家。”看着就是一个孩子模样的三百年妖怪说的话了,什么当媳妇的,也不知道她哪里学來的。 阿吕是不在意,章淮谨那被紫丁一说,沒來由地就脸红起來的,偷眼瞄着阿吕,见阿吕沒反应才放下心。 “小丫头胡说什么呢,谁要你给我当媳妇了,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章淮谨可从來沒想过让阿吕给他当媳妇,他嘴里是逗着阿吕的,可知道人鬼殊途,别看他们两个人现在能走到一起。可也不知道在哪个路口就分开了,阿吕带着章淮谨去京城,章淮谨嘴里说是要拿那五十两金子。 可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只有章淮谨自己清楚了,那金子对他來说究竟有多重要呢,其实也不尽然。 “我打碎了那个碗,爷爷在闭关,我是怕他出关了怪罪我才逃出來的。我真的不能回家呀,回家了爷爷就把我关黑屋子里了,我照不到太阳,我会死的……”紫丁说得委屈极了,她还能说得更可怜点,那就看章淮谨最后送不送她回去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章淮谨看着紫丁,想确认一下紫丁说得话的可靠程度,紫丁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告诉他,一点也沒有说谎。回家那就是等于死了…… 阿吕听这两个演双簧,听了一场,直到两道目光直直地望向她,她才把眼睛从夜空中望向他们。就吐了几个字出來“收拾,出发。” 章淮谨以为这样就能打动阿吕的,可他怎么跟紫丁配合地好,阿吕也沒有看他们,那眼眶里包含的泪水沒看见。章淮谨觉得这就是问題的源头啊,阿吕沒看见他深情忘我的表演,所以他失败了,原因不再与他,只因为观众们掌声不够。 披星戴月地,他们又开是走起了回头路,紫丁也知道自己这次一定是会被送回家的,沒办法。乖乖配合吧,在章淮谨的怀里,就指指点点一路,怎么走怎么走的。 他们上次來到这个村子,也就走了一个早上,现在回头虽然路还是一样的路,可是一个早上一个晚上的,景物看着到底是不一样的。走到下半夜,他们一行才又走回了那片森林,阿吕又看见了那颗香樟树,停了下來,跟章淮谨说先歇息一下了。 章淮谨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下眼皮早就打起架來了,天知道他现在多想睡觉啊,阿吕自己晚上精神好,就偏偏喜欢晚上赶路了。这对章淮谨來说,那就是折磨了,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出來瞎溜达。 喘着气,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紫丁,章淮谨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女人长大了就太可怕了,还是小紫丁好,这三百年了还是这么小的一个。 紫丁在章淮谨的怀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睡着了,还不停地嘴里吐着泡泡,真像是一只小螃蟹。阿吕看了看周围,见躺在树下的两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沒好气地也沒在搭理章淮谨,闪在一边。 这已经是在这个森林里第二次过夜了,所以阿吕也放松了一点警惕性,飘到大树上找了个树干“坐”了下來,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阿吕闭着眼睛,听着这黑夜里的响声,风吹过叶子沙沙个不停,再远点是小溪撞击沙石的声音,叮咚作响,在远点,是天外飞鸟的声音。原本以为这一夜会安静地过去,可是谁知到明月被乌云笼罩,刚刚还徐徐吹來的微风现在却夹带这腥气。 不好! 阿吕睁开眼睛,快速地扫向周围,树下的章淮谨一点感觉都沒有,还在那里呼呼大睡。阿吕飘到树下,沒好气地从手中迸出一束红光,直射向章淮谨的脚。 章淮谨还在睡梦中,被这突然一吓,马上就吓醒了过來。他人一颠,怀里的紫丁也跟着醒了,用小手揉揉眼睛不解地看着章淮谨。 “你搞什么啊,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啊!”章淮谨在一边跳着脚,一边大喊着。 阿吕也不理他,他自己在那边跟猴子做戏一样,阿吕在一边看着天空。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月亮就整个被乌云给掩盖了起來,空气中飘荡起來的额腥气越來越重,这次來的是敌非友。 章淮谨还在那边跳脚,紫丁在他怀里,看着越來越黑的天,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好像是那黑龙來了……” 话音刚落,黑漆漆地就凭空出现一团黑烟,这团黑烟明显就是朝着阿吕和章淮谨这个方向來的。阿吕想到在那死村里老婆婆说的话,断定这就是让村里人中毒的原因,于是轻巧地避了开去。 阿吕夜能视物,可明显章淮谨在这黑夜里,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阿吕这时心里都挂在这黑龙的身上,也沒注意到这点。当那团黑烟沒有打中阿吕后,又朝着章淮谨去了,在章淮谨怀里的紫丁见这情况拉着章淮谨的衣襟,紧张地大叫,叫章淮谨往右边躲。 章淮谨这人还算是手脚敏捷的,反应也快,险险地躲了开去,在原地打了一个滚,才往右边躲开。 “阿吕,你什么意思呀,这么危险,自己就逃了,也不担心一下朋友的安微……”章淮谨摸了摸自己,又看了看紫丁的上下,见沒什么伤害,有对着阿吕开始唠叨了。 “闭嘴!如果你想死,那就接着说。”阿吕的面色很不好,这黑龙怎么会追上他们的,凭着自己的手段,虽说逃跑可以。但是要打跑这条黑龙,那是怎么都不可以的。阿吕感觉自己的后背的要汗湿了,拖着章淮谨和紫丁,是怎么都逃不走的。 “哥哥,别说了,是那黑龙追过來了,怎么办,我们要被那黑龙杀掉了!”紫丁的肉手紧紧地抓住章淮谨的衣襟,小身子抖个不停,她也能闻见这血腥味,还有这无限的杀气。 章淮谨被紫丁紧紧地抓着,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被衣襟给勒死了,闷得喘不过气來,空气凝固了一样。树叶沒有一点响动的声音,章淮谨现在只能听见自己越來越重的喘息声,还有自己那跳动的心跳。 來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空中,突然闪现出一团青黑色的火焰,再然后就看见一条巨大的蛇状的物体,满身都披着青黑色的甲片,密密麻麻。最让人恐惧地莫过于它的头,眼睛有灯笼那么大,头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疙瘩,头上并沒有犄角,只是两个小小的突起。 “这就是那黑龙,长的这么丑?”章淮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要心思问他怀里的紫丁,这条龙这么长的那么丑。 阿吕撇撇嘴,这个时候真的想哭啊,章淮谨肯定靠不上,紫丁虽说有三百年,可是就她现在这种小身板,怎么看怎么都是不能打的,那就只能靠着阿吕一个了,可是阿吕是一点把握都沒有。 那黑龙显出原身,竟然就这么一直沒有动作,它不动阿吕他们也就不会动,就这么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章淮谨的汗留个不停,紫丁在他怀里抖个不停,阿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也不知道这短暂的平静能维持到什么时候,阿吕就听见后面发出一声剑掉落的声音,之后就是章淮谨那痞痞的声音:“抱歉啊,龙老哥,剑……剑掉了,我捡一下啊!” 阿吕真想朝着章淮谨喷,你不这么白痴行不行了,可是沒有机会了,就在章淮谨动作的一霎那,那黑龙比章淮谨还动作地快。 一团更大的黑烟从它口中喷出,伴随着震耳的龙叫,阿吕觉得她感受到了地动山摇,天都快他了的感觉。 因为那团黑烟比原先的那团大的多,要想避开那就是不可能的了,阿吕把手摸向无相葫芦,此刻能救命的只有它了。 可当阿吕口中念出咒语,还來不及把无相葫芦开启,那黑烟就扑倒她的面门。阿吕想着这次是不是连做鬼都不成了,都说不要來的了,真的被章淮谨害死。 053 蘑菇 闭了眼,也不知被黑烟扫过是什么感觉,可直到阿吕的眼睛被一团金光照的睁不开眼的时候,阿吕也沒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变化……这是,沒有再死一遍? “丫头,还不躲远一点,妨碍到老头我发挥了。”阿吕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挡在她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老者。 虽说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可是身板依然很是坚挺,挡在阿吕的前面,就跟那依然不到的高山一样。他手里拿着一个金色圆柱形的物件,两头尖,那金光就是从这件法器中发出來的,阻挡了黑龙的黑烟。 阿吕向后退了一步,就听见后面的紫丁喊道:“爷爷,你可來了,再不來我就死了。”声音好不委屈,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丫头再撒娇了,那个一口不想回家,一口不想见爷爷的孩子又跑到哪去了。 “紫丁,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这黑龙作孽,你也应有惩罚,稍后再说。”那老头的声音,透着一股厉色,语气幽幽地,可见对紫丁还是很生气的。 紫丁听她爷爷这么一说,便知道这事情是沒有转机了,纵使她爷爷把黑龙再次收服,这黑屋子她也定是关定了。不要回家,真的不要回家了,沒有人爱了…… “你沒事吧……”章淮谨看阿吕飘到自己的身边,抱着紫丁就上前一步问道,天知道看着那团黑烟往阿吕的身上扑的时候,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满眼都是阿吕身上这件血红的衣服。 阿吕摇摇头,看了一眼章淮谨怀里扁着嘴的紫丁,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跟那黑龙抗衡的凌志上仙的身上。 “我爷爷很厉害的,以前黑龙就是他收服的,这次一定沒有问題。”紫丁对自己的爷爷那是沒理由,沒条件地信任,就这么小小的一条黑龙,紫丁相信她爷爷不一会就收服了,她担心的就是她爷爷回去之后,要怎么惩罚她。 真的吗,这凌志上仙以前的确是很厉害的,可是……阿吕看他现在的状态,还有跟黑龙斗法的情景,阿吕怎么就觉得有点悬呢,则凌志上仙现在似乎树苦撑的状态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战况完全跟一开始倒了一个个,黑龙那边吐出來的不光只是那种黑色的烟雾,还伴随着闪电袭來。凌志那边原本是金光大盛,可现在这光芒早就减弱了一半,那原本站立着的双脚,在泥地里滑出长长的两条拖痕,这都在先是凌志上仙现在是节节败退。 阿吕和章淮谨他们是站在凌志的身后,如果他们能看见凌志的脸,一定能看出凌志现在是撑不了多久了。 面若死灰,唇角挂着血珠,牙关紧咬,握着那金铸子的双手也开始微微地打颤了。“呀……”凌志大喝一声,咬破自己的手指,把流出的血滴在金铸子上,口中又默默地念动咒语,之后那金铸子的光芒又盛了一下。 “嗷……”那边的黑龙似乎树受不住这剧烈的光,痛叫了一声后,口中吐出的黑烟也少了不少。 “快走!”凌志知道这一击虽然给黑龙伤害挺大,但是不至于伤他性命,而此刻他是撑不住了的,要想再次降服这黑龙,又怎么会这般简单呢。定风钵已毁,黑龙再难收服,现在只能载时逃走。 黑龙狂叫的声音还在耳边,阿吕章淮谨就被一团金光包围了起來,之后那金光顿消,他们便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球形中,凌志上仙一跃而起,往西边飞了过去。那球就跟张了眼睛一样,跟在凌志的后面飞了过去。 在球里的章淮谨,一开始还摇摇晃晃,看着那树木山石都在自己的脚下,就在那里哇哇大叫。显得很兴奋。这对于阿吕和紫丁來说真的有点丢脸了,这个队友真的是山里來的,这么点法术都要惊讶半天。 “哎呀,你能不能把你的嘴闭上。”阿吕狠狠盯着章淮谨,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吗,不知道他们刚才差点就死了,不知道这是落难而逃呀。 “我第一次飞耶,原來在天上飞來飞去是这个样子的,阿吕!你也天天飘在空中的,你教教我呀。”章淮谨明显对这个本事很向往,竟然让阿吕教他都敢了,这是不耻下问? “我可不会,除非你死了,变成鬼那就能叫你。”阿吕沒好气的看着章淮谨,又把眼睛探向飞在前面的凌志上仙,不是说是个上仙嘛,怎么现在连黑龙都打不过了? …… 阿吕这句话说的,让章淮谨马上就死音了,如果要变成鬼了才能飞起來,那他宁可不要。既然阿吕不教,他又把主意打到了飞在前面的凌志上仙身上。 “呀,爷爷,那黑龙又追上來了……”紫丁朝着凌志大喊,以为摆脱了那黑龙,想不到这龙速度够快,一下子就追了上來。紫丁着急地在章淮谨的怀里大喊着,又频频回头,那黑龙的大嘴就在他们的后面大张着,似乎能闻见那浓重的腥气。 “不要回头看,紫丁带着他们先走,回福啼洞去,之后把断壁石放下,听见是我才能打开。”凌志急急地飞到最后面,又祭出那金铸子,与黑龙抗衡。一手发力,把困在球里的三人往下面推去,手心冒出了好大的汗。 “爷爷……” 紫丁不想让她爷爷一个人留在那里对抗黑龙,从章淮谨的身上蹦了下來,可是这个透明的球怎么都弄不破。她也怎么都出不去,小小的一张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委屈极了。 透明的球罩着他们,沒有半点风的声音,也沒有半点龙叫,更听不到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们落了地,原本刀枪不入的透明球就跟那水泡泡一样,一下子就破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球里飞了多久,落地的时候天边已经挂上了半个太阳,清晨的空气很好闻。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鸟语花香,阿吕往四周看了一下,知道那黑龙是暂时不会追來。紫丁这次蹲在地上,身上挂着红肚兜,屁股就这么光着坐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水,比那草叶上的露珠还要晶莹上几分。 章淮谨在那里手足无措,跟孩子闹着玩还行,要是孩子一哭,那他就只能举手投降了。阿吕走了过去,把紫丁抱了起來,三百年就养出这么一个性子,那凌志知道自己的孙女这样,还不得操多少的心。 “别哭了,你爷爷不会有事的。”阿吕拿着帕子,给紫丁摸了摸眼泪,“你爷爷不是上仙嘛,可定沒事的,刚才凌志上仙不是要让你带着我们去那福啼洞的,还是去那里等他吧。”阿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安抚这怀里的小人。 奈何这小人的泪水实在是太多,阿吕擦了一串,又掉下一串來,紫丁这样子看得在旁边的章淮谨干着急。 “真的吗,爷爷真的会沒事吗,你不是骗我的?”紫丁挂着泪水,仰着头看着阿吕,一副你如果骗我我就去死的表情。 阿吕算是服了这小屁孩了,只能装出很是认真无比确定地表情,对着紫丁点点头,这算是好不容易把紫丁给哄了下來,阿吕和章淮谨在后面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福啼洞,凌志上仙的道场,原本是他成妖的地方,后來天上封他为上仙后,便把则福啼洞敕封给他。阿吕和章淮谨跟在紫丁的后面,这一路行來,看见的景物令两人很是惊讶。 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蘑菇,有最常见的,也有很稀奇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这些蘑菇就这么大大小小分布在树干上,草地上,这里简直是一个蘑菇的天堂了。 章淮谨看到一个大的跟伞一样的蘑菇,那蘑菇也不知怎么竟然发出一阵烤肉的香味,章淮谨是闻着味道过去的,一靠近这味道就更加像了。 “这个能吃吗,好香……”章淮谨一边指着一边问向紫丁,好久沒吃饭了,他真的快饿得受不了了,这两个一个鬼一个妖的,他是人耶,都不给吃饭的,受虐待了…… 紫丁看章淮谨竟然指着食肉菇,还一副想吃的样子,马上就跟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小小的屁股就砸在章淮谨的头上,还往下坐了两坐:“你个白痴,这里的蘑菇都不能吃,他们都修行好久了,有些年头比我还长。还有啊,这个是食肉菇,你还想吃他,小心他把你吃了。” 阿吕也注意到了,这里满眼都是蘑菇,且灵力不小,可见紫丁说得话沒有错,这里的蘑菇都是修行了好久的。草木修行比较难,紫丁三百年能变身为人,那还是要靠她的爷爷的,这些蘑菇虽然也收到凌志的照顾,可大多还是靠的自己,虽然有的修行四百多年也还沒有变成人形。 “不吃这些,那吃什么,我真的好饿啊。”章淮谨饿得脸都白了,这一晚上沒有休息过,还被那黑龙吓得半死,之后又飞了好长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不找点东西吃,这肠子都快被消化了。 054 断天 福啼洞,遍地都是珍贵的蘑菇,可是这些蘑菇都是等着修炼变成妖怪的,说什么都不能吃。章淮谨又吵着肚子饿,紫丁沒办法,只能告诉章淮谨去了里面,给他找东西吃,章淮谨对着这些蘑菇流口水,亦步亦趋地跟着了。 阿吕在最后面,见章淮谨这副沒出息的样子,她也就是把脸转向一边,这人饿肚子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跟那讨食吃的小狗一样,就差对你摇尾巴了。 进了福啼洞,那便又是一景,不难说这凌志真的是个很会享受的老头,小小的一个洞府,被他布置的那就跟人间仙境是的。阿吕怎么说是个女人,这天生便喜欢好看的东西,花花草草的,那就是心中所爱了。 而章淮谨饿着肚子,赏花赏草的沒有那个心情,紫丁的心情也是很低落,他虽然信爷爷是会回來的,可是这都快到中午了。怎么都该回來了才是,可是爷爷的人呢,怎么还沒有看见呢。 “比爷爷不是说,让我们进了福啼洞,把那断壁石给放下來吗,那石头是有什么用的。”阿吕见紫丁蔫蔫的,只好找话问她。 “那断壁石就在门口的位置,要是放了下來,外面的人事不能打开的,也只有里面的人才能打开。爷爷设计的时候,就是怕仇家追杀,才弄得这个。” 想不到就用上了,还用在这种时候,“我的力气小,还是要靠你们才能把断壁石给放下來,”紫丁说着,指着他们的后面。 那地方刚刚经过,就在门口,阿吕和章淮谨走过去,见里门口两步远的地方有块巨大的青石凭空吊在空中,也不知是用什么吊着的,沒有看见半点绳索的痕迹,那这样又要怎么放下來呢。 紫丁也上去,伸着小手点着上面给他们解了惑,原來这断壁石靠的只是一根跟头发一样的丝线固定的。紫丁也是不知道她爷爷用的是什么线,或者只是平常的线,可在那里倾注了凌志的法力,所以这几万斤重的大青石也能牢牢地吊在上面。 可见凌志的法力高强,不愧是上天入地,唯一一个以妖身成为那上仙的第一人。 “那又要怎么把这石头放下來?”阿吕困惑。 “爷爷说了,要想放下那断壁石,只能靠那断天剑。”紫丁看向章淮谨,能用断天剑的也就只有章淮谨了,可章淮谨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吗? “断天剑!”那是个什么东西,章淮谨从未听过,这世间还有这把剑嘛? 紫丁点点头,迈着小粗腿就跑到石壁的后面,在草丛里扒拉半天,伸出头來,让章淮谨跟阿吕过來看。 那草长得就跟紫丁一样高了,细细密密地很是茂盛,而紫丁扒拉半天,露出來的剑便是断天。章淮谨一看见这剑,心里就是一紧,好剑,果然是一把好剑。 断天,名字如此霸气,连天都能斩断,那外表就更是好看。通身漆黑,只有剑身的中间透着微微的红色,剑身有人的手掌那么宽,还沒怎么靠近,便能呢过感受到那微微地寒意,怎么看都是一把绝世好剑。 可是那剑手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土,可见是许久沒有被人碰过,剑的一半就直插在泥土里。这断天与杂草为伴,章淮谨都能感觉到剑再哭,怎么能如此埋沒英雄。 “拿着这剑,就能砍断那绳,放下断壁石?”章淮谨有点跃跃欲试,剑客都是喜欢好剑的。 紫丁听出章淮谨那语气里的开心了,他说的是不错,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断天……不好拿呀,很重…… 章淮谨见紫丁点点头,这是认同他说的了,阿吕是拿不起实物的,也就只有他了。他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就要上去拿剑,阿吕让开了一点,眼睛瞪大了看章淮谨。 “你小心啊,这剑我爷爷都是拿不起來的……”话音未落,章淮谨就上前去了,原本他以为拿这剑那就是轻轻松松,小菜一碟的事情,可是手放在剑柄上,用力往上提的时候。竟然一点反应都沒有,章淮谨憋红了脸,嘴巴一鼓一鼓的,又提了一口气,可是还是纹丝不动。 章淮谨就不信了,索性两只手一起上,拿着剑柄使劲往上拔,咬着牙都要把这剑给弄出來。 “沒戏了,他一定拔不出來的,我爷爷就拔不出。”紫丁在后面泼凉水,章淮谨还在那边努力着,阿吕看着他忙碌的样子,满脸的汗,手也红了就是不放开。 “沒有什么不行的,他能拔出來。”阿吕低头看着紫丁,一字一顿很是用力地说,只能她讽刺章淮谨,怎么能让这孩子都看不起他呢。 “额……”紫丁不知道阿吕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在抬头看她,就只见阿吕变成一束红光,往断天剑那里飞了过去。 阿吕这是想干什么,紫丁瞪大了眼睛看着,章淮谨是一点都沒注意到后面的事情,憋着一股气就跟那断天叫上了劲。 原本都快放弃了,也不知这剑是用什么做的,章淮谨是花了吃奶的力气,这剑在泥地里一点都沒有动。阿吕把自己注入剑中,剑身一下子散发出微弱的红光,之后发出铮铮地声响,缓慢地自己就从泥地里升了上來。 此时章淮谨手握着剑,觉得这剑一下子就变得很轻,轻到一点分量都感觉不到,他就这么轻松地把剑缓缓地抽了出來。剑身离开泥土,寒光乍现,在烈日下,章淮谨被剑身放射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等过了那个劲,在睁眼一看,这断天就这么直直地拿在了手里。阿吕帮了章淮谨这一把,当然是不愿意他知道,可紫丁就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最后阿吕从那断天里飞出來的时候,整个人面色苍白,原本红艳的嘴唇半点血色都沒有。 “你不要紧吧,你这么帮他,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紫丁觉得阿吕就是这样做很奇怪,说不上來的奇怪。 阿吕还沒來得急说话,章淮谨就拿着剑朝着她们跑了过來,把剑拿到她们眼前,很是炫耀了一番。 紫丁原本想说话的,靠着你自己哪里能拔出这断天呀,可是见阿吕看向她,她就不说话了。既然阿吕不想告诉,那她就不说了呗,真的沒想到啊,阿吕竟然会主动帮章淮谨,还瞒着章淮谨,难道她…… 章淮谨很高兴,拿着一块破布上上下下擦着断天,直把这把剑擦得铮铮发亮,恢复了原來的样子。有了断天剑,要想割断那断壁石上的绳子,似乎就是举手之劳了、 断天剑一出,大青石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埃。因为章淮谨离得最近,所以吃了一嘴的土,不过他也不介意,呸呸吐了两下,之后又抱起断天眯眯的在那里笑着。 “好了,好了,我们走了,你不是刚才肚子饿了吗,怎么这一会儿就不饿了。”紫丁见章淮谨如此沒有眼力,那站在旁边的阿吕明显现在就脸色不好了,这人就一点沒有注意到,还真是马虎的要命。紫丁现在完全是对章淮谨很有意见的,对阿吕那是无比地同情。 其实紫丁这同情來的莫名其妙,阿吕帮助章淮谨,也是想让这断壁石早点放下來,她总觉得黑龙不久就会出现的。到时候这断壁石应该也能抵挡一会的,阿吕抿着嘴不说话,自从到了这福啼洞里,就沒怎么见她开口了,沉默地厉害。 “饿,怎么不饿,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章淮谨朝着她们走过來,阿吕飘飘悠悠的样子,脸色不好,章淮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问了一句。阿吕只是摇摇头,不愿意说话,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不安的感觉越來越强。 之后的下午,紫丁给章淮谨在福啼洞里找了一点吃的,偌大的洞府,还是一个上仙的道场,可是要说能让人吃的,那就太少了。 章淮谨看着拿到手里的两个小土豆,都要泪奔了,这是耍着他玩的吗,沒有别的吃的了。又不确定地问了紫丁一遍,紫丁只是摇摇头,哪里有吃的。这里从來都沒有人走进过,她和爷爷那都是不需要吃饭的,只要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就可以了。 拿着两个小土豆,章淮谨勉强塞了牙缝,就躺在一个山坡上看着周围。太阳慢慢地下山了,可是那凌志上仙还沒有回來,紫丁是彻底地沉默不愿意说话了,阿吕陪着她。 章淮谨头枕在胳膊上,旁边放着的是那把刚得到的断天,还有一只背着的那把破剑。在断天的旁边,更显得那把见锈迹斑斑,这哪里能称的桑是剑,可是章淮谨沒想过把它丢下。这是下山的时候他拿的唯一的一样东西了,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样,一个念想吧。 山坡下就是一个小湖,原本章淮谨还想着去湖里捉鱼,之后那紫丁告诉他湖里是沒有鱼的。湖里沒鱼,那要湖干什么,这里就是景色美,什么都不能吃。 章淮谨嘴里嚼着一个草,看看周围,摸摸肚子,很是苦涩…… 055 异数 福啼洞是个很美的地方,阿吕跟紫丁坐在断壁石的后面,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就这么盯着看,在等着什么,可是等了这么久,太阳都慢慢地下山了,直到最后一缕余晖都消失了,她们两个都沒有等到凌志上仙出现。 “都过了一天了,爷爷还沒出现。” “会來的,不要担心了……” “真的吗?” “恩……”两句话后,两个人便再也沒有开过口,一时间又寂静了,连个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紫丁到底是个小孩子,等了半天,月亮都爬到了树梢,慢慢地眼皮就搭了下來。阿吕看着紫丁那白白胖胖的脸,又看着那巨大的断壁石,迫使自己安静下來,可是心里还是突突跳个不停。 现在就她一个等在这里,在夜里的她本來就是清醒的,比白天还要清醒很多,外面一点声音也是能够听个清楚。 很重的呼吸声,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外面走过來,这个是……凌志上仙回來了? “紫丁,紫丁,你们在里面吗?”凌志的声音从断壁石外面传來,紫丁原本就沒有睡安稳,一听爷爷的声音,立马窜了起來。 “呜……爷爷,爷爷,你终于回來了,你有沒有事情呀。”紫丁的小脸紧紧地贴着断壁石,朝着外面喊,就怕在外面的凌志听不见。 “爷爷沒事,你把断壁石打开,那黑龙就在我后面,进去再说。”听那凌志上仙传过來的声音还算中气十足,紫丁便安了心,摸到断壁石旁边的机关,那沉重的石头就慢慢地向一边挪开了去。 阿吕一句话也不说,就在旁边看着,外面的夜跟福啼洞里一样黑,所以当断壁石一开启,他们就只能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 凌志上仙走进來,立马把断壁石又放了下來,走到亮出,紫丁和阿吕才看清凌志上仙的样子。还真有点狼狈,原本灰褐色的长衫,现在已经乱糟糟的,而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也很是毛躁,一处的衣角被什么利器割掉了一半,幸好沒什么大伤。 只是额头上有几处擦伤,紫丁一见凌志,就立马蹦了上去,拢着她爷爷的脖子,怎么都不肯下來。拿着自己那嫩嫩的小脸贴了过去,嘟着嘴说自己有多担心他,凌志看了一眼在旁边的阿吕,也沒说什么重话,一只手托着紫丁的背,一边往里面走。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呢。”凌志问着怀里的紫丁,刚才她们走的时候,他叫紫丁把断壁石放下來,也是担心万一自己抵抗不住那黑龙,紫丁她们就危险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断壁石是要靠断天剑才能放下的,紫丁一个孩子也不可能拔出断天剑的。可现在断壁石已经放下,可见是那个少年放下的,难道他能拔出断天不成? “哦,章哥哥在后面的山坡上,看星星呢,我这就把他去叫过來。”紫丁对于章淮谨一向都是有好感的,章淮谨抱了她这么久,她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她爷爷会抱她,也就只有章淮谨抱过她了。 凌志对紫丁点点头,紫丁从凌志的怀里溜了下去,之后就往山坡那里跑去。阿吕就在后面,一动不动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鬼吧,我见你的修为也不是很高,怎可在白日里行走?”凌志刚才对着紫丁的笑脸,现在一转眼就很是严厉地看着阿吕。 凌志这样的问话,阿吕也不生气,到底是上界的传奇人物,阿吕对凌志很是恭敬地答道:“我本就是女鬼,修行也不高,能在责编日里行走靠的就爱则无相葫芦。” 阿吕把那无相葫芦拿出來,给凌志看,凌志刚才听阿吕说到无相葫芦,那就是很是震惊了。一见阿吕拿在手里的,碧玉色一样的东西,还真是那无相葫芦。 “这东西你是从那鬼面冥王的手里的到的?那你与那鬼面冥王是何关系,又是为何得到的?”凌志问的很急,阿吕知道这无相葫芦是个宝贝,却不知这宝贝在凌志这种上仙的面前也是听过名字的。 “不瞒前辈,我本是那鬼面冥王的侍女,这无相葫芦是我从冥王那里偷出來的。”阿吕对于这件事情,谁都沒有说过,无相宫的侍女从未有逃出來的说法。而阿吕就是这个特殊的存在,她不仅从鬼面冥王的无相宫逃出來,还带走了鬼面冥王的宝贝,无相葫芦。 “怪不得,你可以在这白日里行走,当鬼也不是很长时间,原本身边有这宝贝。我听闻那鬼面冥王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对于他管辖下的鬼魂,虽然手段甚是残忍,但那种地方也需要他这种人物,才能像现在这般安妥的。”凌志让阿吕把无相葫芦收回去,看着阿吕接着说:“这般宝贝在你手中,鬼面冥王会这般轻松不捉你回去?” 其实这也是阿吕一直在心中存在的问題,她从无相宫逃出也有段时日了,可是一路上沒有半个人前來追杀。有的也只是要抢夺无相葫芦的妖怪,不要说鬼面冥王了,就是他手底下的人也沒有一个前來追杀阿吕的。 阿吕把一路上的事情都跟凌志说了一遍,凌志见这个孩子虽然为鬼,但是心智不坏,还很是信任他,愿意什么话都对他说,点了点头很是舒坦。 原本就是,凌志身为上仙,又活了这把年纪,虽然那无相葫芦是个难得的宝贝,可是对于凌志來说,那就是看个稀罕。如果阿吕对其藏私,说不定就被凌志发现,赶了出去。那黑龙就在外面,出去就是一个死,阿吕这明明白白的说明情况,更能得到凌志的好感。 过了不久,紫丁就拉着章淮谨过來了,章淮谨看着阿吕跟凌志站在一起。阿吕面色平常,沒有什么异样,章淮谨憋在心中的担心才放下,阿吕终归是鬼魂,章淮谨是怕凌志辉难为阿吕。 “你就是那拔出断天剑的?”凌志摸着发白的胡子,在一边打量章淮谨。 章淮谨抬头看向他,又匆匆地低头,低低的声音传來:“是的,断天剑再此,还是物归原主。”把断天剑两手捧起,递给了凌志。 凌志并沒有接过去,只是悄声打量着章淮谨,这少年虽然满面胡子,远看有点凶狠,可是那目光纯净,透着一股坚韧和执拗的脾性,如此看來是个胸有抱负的少年。 “不用,这剑我也不用,暂时借给你也是可以的,那黑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攻打上來,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才是。”凌志说着,章淮谨见其好说话,一点也沒有因为是上仙而难为人,就慢慢地抬起了身子。 这一抬身,就看见了章淮谨背后的那把破剑,“你背后背的是什么剑?” “哦,这把啊,是我下山的时候,家师给我的,说來惭愧,这间生锈的厉害,我只为一个念想所以常常背着,从未离开。”章淮谨也一字一句,真真实实地回答了凌志的提问。 他跟阿吕不一样,阿吕是带着讨好示软的意思,而章淮谨在心底那是对凌志有心的敬佩的。而且他这人也不会说谎话,宁可不说,也不撒谎骗人。 章淮谨此话一出,凌志看他的眼光就深了,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背上背的是什么呢。又把目光投向阿吕,这一下子就见到两个异数,也不知是天下大幸,还是大不幸。 阿吕一直盯着凌志,见他问了章淮谨后,摇摇头。又转向看自己,背过去又是摇摇头,这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喜欢,不肯定,还是心生厌烦之心了? “爷爷,你沒有把那黑龙打跑吗,那接下去怎么办?”紫丁一直以为他爷爷回來,那条凶恶的大黑龙就一定是被他爷爷收拾个干净了,可现在听他爷爷的话,竟然黑龙还活着。 凌志把站在地上的紫丁抱了起來,点了点她肉嘟嘟的鼻子:“还不是你这小丫头不好,打破了定风钵,才把那黑龙放出來的。不过上天自然安排好了这一劫,也不能怪你,爷爷只能辛苦一把,帮我们这麻烦的丫头收拾这烂摊子了。” 凌志一边说,一边把他长着胡子的下巴往紫丁那嫩嫩的脸上蹭,而紫丁显然是很习惯了凌志的这一招,笑着躲开了。 福啼洞一时飘荡起紫丁咯咯咯的笑声,章淮谨看的热闹,而阿吕那眼底的一缕寒光也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尽管这凌志是个人人敬畏的上仙,可是对于自己的孙女那还是很爱护的,人之常情,仙妖也是一样有着爱恨情仇的。 接下來,凌志就抱着紫丁,阿吕和章淮谨跟在后面,去了福啼洞的后处,这是个连紫丁都沒有來过的地方。凌志说是要重新修补定风钵,要想收复黑龙,就只能靠着定风钵,且这黑龙不死不灭,跟天地永生,凌志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那要如何修补这定风钵?”阿吕看着凌志放在桌前的那堆已经摔成七八块的东西,这定风钵能用那浆糊粘起來不成?要不然怎么修补好呢,阿吕是从未看见过这天地间的法宝碎了还能补好的。 056 修补 凌志说要修补定风钵,可几人对着那破烂不堪的碎片,很是苦恼,这都碎成这样怎么能修补的好。紫丁把脸转向一边,再怎么说这东西都是她不小心打碎的,她当时只是看这东西好看,平时凌志也是不让她动的。 难得那次凌志不在,紫丁就去勾着定风钵玩,她人小身量低,定风钵又被凌志放在高高的架子上。所以手一钩,定风钵是整个都下來了,紫丁來不及接着,就这么直直地掉在地上。她原本也不知定风钵是用來干什么的,后來这东西碎了,只见一团黑气往外面冲。 紫丁还急着去关门,想把黑烟困在屋子里,可是那团黑烟就这么穿过,跑了出去。紫丁吓得就离家出走了,凌志回來后,便看见碎了一地的定风钵,推算一下便知是紫丁做的。再去找人,哪还有紫丁的人影。 定风钵摔成这样,要想修好,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凌志看了一眼章淮谨,拿手压了压他的肩头,之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修这东西,就靠你了。” “靠我?”章淮谨指了指自己,很是迷惑的看向凌志,而坐在另一边的阿吕和紫丁也看向凌志和章淮谨。怎么章淮谨会修这东西了,这是神器呀,章淮谨这个痞子剑客,还能有这本事不成。 凌志点了点头,把章淮谨拉倒一边,靠着一棵大榕树,确保在远处的紫丁和阿吕都听不见了,才说到“孩子,这定风钵乃是至阳之物,我也是偶然获得的,要想修补就需要还原汤了。本來我还在发愁去哪里找着还原汤的,想不到你这里就有呀。” “等等等……上仙呀,你说的那什么还原汤的,我听都沒听过,又怎么会有呢,你一定是搞错了吧。”章淮谨说的很是坦荡,他本身就是沒有的。 凌志听了他这话,绷紧了脸皮,很是严肃地说到:“怎么会沒有,如果真的沒有,多去喝点水,那就一定有了。” 听到这里,章淮谨还是不明白,凌志就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都说到这地步了,还不知道呢。索性把他拉了过來,附在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个明白。 章淮谨听了,那脸色就跟五彩的画盘一样,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上仙,那个你怎么还知道我是那个的,你竟然问我要童子尿!” “小伙子,不要害羞,爷爷我这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來的,这一看你就知道是不是了。还是童子身怎么了,说明你这孩子很不错的,喜欢仙女吗,爷爷我下次有空跟你介绍个仙女。” “不不不……”章淮谨赶紧摇摇头,拒绝了,什么仙女他可从來沒有想过,沒有想过仙女张什么样子,也沒有想过自己以后能娶个仙女。 “不要也行,是不是喜欢你旁边的那个,可是那毕竟是个鬼,人鬼殊途啊!”凌志很是惆怅地看着章淮谨。一脸我很为你担心的表情。 这神來一句,章淮谨的脸又开始红了,脑子里一下子就闪现的是阿吕那张白白的脸,还有红艳艳的嘴唇……“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这么凶,对我从來都是呼來喝去的,不喜欢!”章淮谨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也不敢看凌志,就这么干巴巴地说了出來。 “不喜欢呀,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不喜欢也好,不然的话。”凌志后面沒有说下去,章淮谨虽然想问后面的话,可也沒有开口问,就这么一段对话结束在这里,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此刻天已大亮,章淮谨在凌志的监督下,尿了一碗还原汤出來,凌志见他精神不好,下面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帮忙,就叫章淮谨回去休息了。 章淮谨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这在凌志上仙面前现在是一点颜面都沒有了,干脆是舍了脸子了。问凌志还讨要了些吃食,吃饱了肚子就安安稳稳地去睡觉了。 那边凌志用章淮谨的童子尿施了咒法,又加了一点黏泥,这泥是女娲补天的时候用的。用來修补神器是再好不过的,就这么凌志拿着这一晚混合物出现在阿吕和紫丁的面前时,阿吕闻见这味道便知道是什么了,脸上一时尴尬,紫丁是闻到那股乖乖的闻到,直接就问凌志了。 凌志看阿吕的表情,于是打着哈哈地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他早就把刚才章淮谨让他保证不说的话忘记了,阿吕听了这话,那原本有点尴尬的表情一点都沒有了。 想不到呀,那个平常痞子一样的人,还挺自爱的,真是一点不好的事情都沒有做过,纯情到头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笑了,这是好事,有什么可乐的。那黑龙都快追來了,爷爷我要在这里赶快那这定风钵给补好,你们两个就出去吧。阿吕,你帮我看好紫丁,要是她再调皮,你就帮我打她就好,可千万不能出去。”凌志对紫丁很是不放心。 阿吕听了点点头,牵着紫丁就出去了,章淮谨在睡觉,他们也沒有去打扰。就在外面玩,凌志在房间里补了一天,就一直沒有出來,修修补补地也沒个声音。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章淮谨是在日落之前醒來的,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可别说这几天來救今天睡得最香。穿上鞋子,出了门,就看见阿吕和紫丁在花园子里玩,落日的余晖散在阿吕的身上。 阿吕今天笑的很开心,主要是紫丁太磨人,吵着阿吕跟她一起捉蝴蝶,阿吕沒办法也就只能陪着在花园子里疯跑。这都跑了一个下午了,愣是一个蝴蝶都沒有捉到,也不知是这里的蝴蝶太聪明了,还是阿吕和紫丁两个太笨。 紫丁跑了一身的汗,阿吕虽然沒有流汗,可是玩了这半天,脸颊红通通的。章淮谨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也不过去,刚好紫丁对着阿吕撒娇,闹着要阿吕抱,阿吕沒法只能弯下腰去抱她。蝴蝶就在这个时候飞到了阿吕的脸颊旁边,蝴蝶虽然好看动人,可章淮谨觉得此刻阿吕的样子要比这傻乎乎乱飞的蝴蝶好看一千倍。 等到太阳完全落了下去,阿吕也沒有捉住一只蝴蝶,其实她们两个哪里是來抓蝴蝶的,只是來这里打发时间的而已。回头的时候,打算回屋子里去,才看见章淮谨嘴里喊着一根稻草,在那边看着她们,也不知看了多久,怎么一点声音都沒有发出來。 阿吕想抱着紫丁过去,谁知道紫丁一看见章淮谨,啊就迈着两条小粗腿飞奔了过去。也不怕章淮谨接不住她,就來了一个起跳的动作,章淮谨一件紫丁这样,吐了嘴里的草,两只手做成兜状來结紫丁。 阿吕就看着两个人跟耍杂技一样,高空抛物啊,你跳我接的,就这么紫丁稳稳地落入了章淮谨的怀里。 章淮谨刚想开口训斥紫丁几句,让她以后都不能这样了,可话还沒开口,这外面就传了很大的撞击的声音。 “不好了,一定是那大黑龙來了,这是撞击那大青石的声音,那大黑龙來了,哥哥你说怎么办呀。”紫丁牢牢地抓泽章淮谨的脖子,一点都不敢放手,就怕那大黑龙突然之间闯了进來。 “快,我们到凌志上仙那里去,也不知道他修好了定风钵沒有。”阿吕也急急忙忙地飘了过來,让章淮谨和紫丁赶快去凌志那里。 原本章淮谨听见修补定风钵该是尴尬的,可现在那敌人都打上來了,他也就沒空再尴尬了。两只手抱住紫丁,就往那里赶,也不敢去看那大青石到底怎么样了,那断壁石能抵挡这黑龙到什么时候。 阿吕在前面飘着,很快就到了他们刚才坐着等小院子,也就是凌志修补定风钵的地方。见那里还关着门,阿吕就上前敲门到:“上仙,那黑龙过來了,你看这么办?” 阿吕当鬼的时间都不到一百年,所以对认识的实物都是有限的,可以说在有的方面她都是不如紫丁的。虽然人本身是聪慧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寻求强者的保护,这个是鬼面冥王教给阿吕嘴有用的一个道理。 她的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吱呀地一声打开了,凌志从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拿着的是那修补好的定风钵。 何为定风钵,这东西也不知是在那个仙人的手里锻造出來的,只知道这玩意能定风平浪,也能收服那些很有能力的妖魔鬼怪,甚至与比凌志法力稍微低一阶的仙人也是可以装下的。只要施法者的能力高,那定风钵的法力也就发挥地更大,所以黑龙虽然不能被灭杀,可是暂时收服还是沒有问題的。 “你拿着那断天剑,跟我來。还有阿吕和紫丁就不要去了,安心等在这里,那黑龙刚才被我所伤,也就费些功夫就能把它收服了的,千万不要担心。”凌志扔下这句话,拖着章淮谨就去了前面。 “姐姐,爷爷和哥哥能打过黑龙吗,那大黑龙那么凶,我好怕呀。” “莫怕,我信章淮谨一定是可以的。” 057 大战 被阿吕相信的章淮谨,对着那巨大凶猛的黑龙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來呢,章淮谨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凌志却是很清楚的。这章淮谨可还沒有遇到那缘分成为大侠,一个成功的剑客,只能说他现在的机缘还沒有到。 有时候想想,这黑龙再次现世,这么巧章淮谨又碰见了,这算不算是章淮谨的机缘。就是因为这次,他才得到了那断天剑,得到了凌志的青睐,大危机中也藏着大机遇,富贵险中求这话一点错都沒有。 阿吕见凌志拉着章淮谨就出去了,而紫丁在后面蹦跳着,吵着也要跟去,可凌志最后给阿吕留个个眼神,这样子就是告诉阿吕,千万不要让紫丁跟來。 阿吕向着凌志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一手紧紧的拉住紫丁,尽管在心里也是希望跟上去的,可是竟然凌志这么安排了,那就一定是有其道理的,阿吕觉得还是不上去跟着才好。到时候也是让凌志和章淮谨不安,碍手碍脚就不好了。 还沒到断壁石那里,就听见很大的声音,是呢黑龙撞击大青石发出來的,也不知道撞击了多久,青石却也不能再坚持太久的样子了,竟然有那微小的列痕从上到下地裂了出來,这黑龙的力气竟然这般大,真的是小瞧了它,章淮谨握着断天的手感觉到些许寒意。断天似乎也能感受到章淮谨的心意,也不知怎么竟然发出剑鸣声,这声音就跟那泉水拍案一样,清脆好听。 站在一边观察情况的凌志当然也看出了断天的异样,这剑也是他偶然得到,因为他不习剑法,所以尽管是把好剑,他也是不曾用过。就如那明珠蒙尘一样,美人迟暮,让人叹息果然现在断天在章淮谨的手中,算的上是那美人胚英雄了。 “我等会打开这断壁石,你去跟黑龙打,我在后面施法,开启这定风钵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你万万要坚持这一炷香的时间,知道吗?”凌志一手托着那定风钵,面色很是严肃地看着章淮谨。 “什么,我要一人坚持这一炷香的时间,上仙你未免太看得起晚辈了吧。”章淮谨虽然现在手上有断天,可是他本就是一个凡人,再怎么样对付这黑龙也是沒多大的信心。见凌志就这么看着他,章淮谨就想着退缩了“上仙,阿吕比我厉害,你还是找她吧,我回去给你照顾紫丁,你看这样好不好?” 章淮谨这后面一句话说出來,凌志就伸出手,给他的头顶來了个爆栗子:“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这点信心都沒有了,那阿吕就是个普通的女鬼而已,你以为她真的有那么厉害,那黑龙本來就属阴的,阿吕來那就是送死。这黑龙一张嘴就能把阿吕给整个吞了下來,你是想看着阿吕被黑龙吞下肚子去?” “这……”章淮谨是明白凌志说的话了,这黑龙阴毒无比,最爱的便是吸食阴气和死气,阿吕一过來那就是黑龙眼里的美味了。相反章淮谨本事男子,还是童男身,学的本來就是盛阳的功夫,手里现在还握着断天剑,对抗起黑龙虽然艰难,可撑个一炷香的时间还是不难的。 凌志见章淮谨同意了,就让章淮谨做好准备,为了防止在斗法的时候有所死伤,所以凌志要章淮谨引开黑龙,到福啼洞的一处水潭里打斗。章淮谨听了凌志的安排,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看着那断壁石缓缓地上升,猛地咽了一口口水,他是见过那黑龙凶恶的样子的,现在要一人去对抗这条黑龙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延这一炷香的时间。 断壁石拉开了一半,外面原本那很大地撞击声竟然慢慢地慢了下來,直至沒有了声音。章淮谨很是怀疑,打着胆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谁知道对上的就是那如灯笼一样大的眼睛。这黑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章淮谨看,原本眼睛就大如圆盘,现在等着就更大了,周围都是黑黄的颜色,只有中间一点黑点,黑龙沒有张嘴,可那血腥的气味早就迎风铺面而來。 章淮谨差点就一个气息不稳,被这呛人的气味给熏晕了过去,凌志就在后面看着,看着血腥味实在太重,章淮谨定是抵挡不过。于是施了一个法术,把章淮谨的嗅觉封闭了起來,不能闻见味道,章淮谨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重新握紧了手里的断天,这时的断壁石也刚好全部都开启了上來。 凌志一手拿着那定风钵,一手快速地结起一个结界,此刻那黑龙也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凌志,情绪一下子就显得很是激动,张开大嘴,就朝着凌志铺了过去,原來那次凌志对抗这黑龙的时候,把黑龙一只右眼给打上了,现在都沒有好。 那斑驳的血迹还残存在黑龙的右眼上,章淮谨可以看见这右眼明显跟黑龙的左眼又很多不同,那黑黄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好像是吓了一样,想不到这凌志上次下手也挺重的。可是也只是伤了黑龙的一只眼睛而已,这黑龙眼睛虽然受伤,可是战斗力还是很强。 章淮谨看见这黑龙口中喷出來的黑烟,赶快捂住口鼻,逃一样地往旁边一跳,险险地避了开去。凌志见其狼狈的样子,把章淮谨提着领子就站了起來,往东边飞去。那东边就是个寒潭,凌志选在那里布阵这有道理。 两人在前面飞行,黑龙一甩头也跟了上去,眼中那露出了的杀气,震得路上那躲藏起來的山兽们个个都躲在洞里,一点都不敢动。有的哆嗦个不停,就怕这天地间难得一见的黑龙一个扭头就把他们给吃了。 飞行了片刻,章淮谨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凌志给勒断的时候,凌志把他往地上一扔,章淮谨才舒了一口气。 咳嗽了半天,幸好摔下來的地方是潭水边的烂泥地,尽管章淮谨沾了一身的烂泥,但也沒有半点受伤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那凌志已经飞到了寒潭的另外一端,对着章淮谨喊了一句小心。 章淮谨一时还沒有缓过來,匆匆地往后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魂魄都快飞走了一多半,那黑龙的利爪就在章淮谨的头顶。章淮谨眼看着黑龙的抓子就要往他这里划过來,就神色一击,往旁边滚了出去。 黑龙见一击不中,又往那章淮谨滚出去的地方來了一爪子,章淮谨见左右逃不过,只能上前抵挡。断天剑横档在胸前,章淮谨的呼吸乱了起來,黑龙的利爪被暂时夹住,这黑龙的力气大得很,尽管章淮谨已经花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还是抵抗的很是艰难。 这个时候,在寒潭的一边,虽然凌志想着去救上一把,可是定风钵的结界已经开启,是断断不能松开來的这定风钵的阵法开启,一旦停止,对施法的人反噬的作用很大。 “你这黑龙,难道是想把我压成肉饼不成,可沒这么容易。”章淮谨看黑龙越來越接近的利爪,如果真的不再抵挡,那变成肉饼都是小事,说不定连肠子都会被挤出來的。 黑龙听了章淮谨的话,也不知道是有沒有听懂,黄黑的眸子眯了起來,乌黑的龙爪对章淮谨更加用力。 章淮谨咬着牙,拼尽全力也奈何不了黑龙,严重寒光一闪,索性松了一点力气,黑龙的整个爪子都压在胸膛上。头也低了下去,章淮谨就趁着有这个机会的时候,空出一只手,往黑龙受伤的右眼刺去。 这黑龙全身通黑,比那最是坚韧的玄铁还要硬上几分,所以普通的兵器是一点都不能伤它半分。可这两只眼睛就相对地弱上了一点,且右眼上次被凌志上仙用金铸子所伤,就更是伤上加伤。 “嗷……”章淮谨这一击,在平时是对黑龙沒有半分效果的,可是黑龙这右眼受伤严重,这样重重地一碰,就疼的大叫了起來。 章淮谨看黑龙的头高高扬起,疼的大叫,知道这是个时机,便立刻握紧了断天剑,从黑龙的抓下逃生了。 趁着这个时候,还往凌志那边瞟了一眼,见他那里已经慢慢地升起了一团金光,定风钵被他控制在空中。凌志就盘腿坐在岸边,眯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动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进,那金光渐渐地越來越强。 章淮谨是看出來了,这金光是从定风钵里出來的,可到底还要撑到什么时候呢?那黑龙已经对他更加虎视眈眈了,章淮谨往地上淬了一口,真是命不好,到哪里都能碰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嗷,嗷,嗷……”黑龙就跟发疯了一样,急急地仰天长啸了起來,章淮谨赶紧捂住耳朵,这龙吟可是厉害的很,一般人那是听一声都会被震得经脉尽断。 虽然捂住了耳朵,可是还是不能抵挡一下,章淮谨试着拿起断天剑往黑龙的身上刺去,可黑龙这回聪明了,一点都不靠近章淮谨。虽然不再发出龙叫,可嘴巴一开,那黑雾便涌了出來。 058 封印 就在章淮谨以为这次一定是逃不过去的时候,却意外地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一身红衣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阿吕,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赶來的,两只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对着黑龙放出红色的光圈。这红色的光圈一圈一圈地变大,一直往黑龙的头上打去。 “你什么时候來的,这里危险,不是叫你们在洞里等的吗?”尽管章淮谨很是感激阿吕上來救了他的性命,可是耳边凌志说的话,章淮谨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黑龙喜阴,最爱吃的便是生魂鬼魄的,阿吕在这黑龙面前还不就是一盘上好的肥肉,这黑龙嘴巴一张,就会把阿吕吸进去的,怎么能來这个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我在等着,你这条小命就沒了,还不快点捡起断天剑,这黑龙力气甚大,我一人可抵抗不了多长的时间。”阿吕的手印加强,放出來的红色光圈更耀眼了一倍,章淮谨见阿吕再走就不可能了,也就只能与阿吕一起上前对抗这黑龙。 两人一起对付,阿吕靠着鬼气的支撑,一时半会黑龙还奈何不了她,可是因为力量悬殊,也就只是勉励抵抗而已。 章淮谨那边,断天剑在手,到底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宝剑,章淮谨感觉一握在手里,这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黑龙凶恶不说,还很是狡诈,同样的招数一击不成,要想上去再补上一剑,那就是难上加难。对于拿着断天剑的章淮谨,这黑龙很是激动,刚才的痛楚还记在心里,怎么可能再给章淮谨一次伤害他的机会呢? 而阿吕对他的阻击,那也只跟挠痒痒一样,对于黑龙那坚硬什么都不能破坏的鳞甲來说,伤害实在是太小了。眼看着黑龙的抵抗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动,阿吕想要加大鬼气來对抗,可是身上的鬼气已流逝地太多,支撑已是强弩之弓,对黑龙的伤害骤减。 章淮谨拿着断天剑的手哆嗦个不停,那边凌志的结界还沒有完成,他们还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这短短的一炷香,章淮谨从來都沒有这么煎熬地度过,那边阿吕的红色衣衫还在飘动着,可那红色光圈已慢慢变弱。章淮谨咬牙坚持,他的肉身根本就比不了黑龙的强,连阿吕的鬼身也是比不了的,所以对抗起來很是麻烦,发挥不出断天剑的实力。 断天剑被章淮谨拿在手里也很是憋屈,章淮谨根本不懂得怎么正确地使用,光凭着不知哪里学到的三脚猫的剑法,要想发挥出断天剑的实力那是谈何容易。 也幸好是阿吕及时赶來了,不然章淮谨拿着断天剑也支撑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边在顽强的抗衡,那边凌志的境况似乎还行。 紫丁是跟着啦一起來的,现在就在金光圈外,看着凌志。这凌志上次试用定风钵來困治这黑龙,还是百万余年之前了,虽然说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要结界又怎会是那么容易。且定风钵也不知是上古哪个神仙所造出來的,虽然威力大,可是使用起來很是麻烦。 对于那些沒什么实力的人來说,定风钵完全是无用的东西,也幸好被凌志这个妖仙捡到,不然这定风钵最后成为一个狗食盆子也是有可能的。 “爷爷,快点,我看阿吕和章淮谨他们似乎支持不住了。”紫丁在凌志结界的外面蹦跳着喊道,这一说,那两个跟黑龙对抗的真的是状况很惨。 黑龙似乎也发觉到阿吕就是一盘肥肉对他來说,这肥肉还一点不躲,还想要对抗,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阿吕的鬼气越來越弱,红圈已经慢慢地淡去,章淮谨跳到黑龙的背上,想要从背部攻击。可黑龙现在根本就看都不看他一样,这眼前这么好的食物,先把这女鬼吸进肚子里,好好补一下,才是黑龙现在的想法。 黑龙张大了嘴巴,猛然往里面吸气,阿吕就站在他的面前,所以被这阵风吹得东倒西歪,还有往黑龙嘴里去的趋势。 “阿吕,小心了,这黑龙是要吞了你。”在黑龙背上的章淮谨是看了个仔仔细细,想不到这黑龙真的是想吃了阿吕,黑龙被知道了想法,也不恼怒,依旧张大了嘴,往里面吸气。这女鬼是支持不了到多久的,在定风钵里被困了这么多年,黑龙的修为虽然沒有涨,可是也一点都沒有损坏。 等得就是一个机会,杀了凌志这个老头,它才能称的上是真正的解救了自己。至于眼前的这个女鬼,对于黑龙來说,也只是补品而已,可这补品不听话,竟然这么反抗他,黑龙的脾气向來不好,背上的章淮谨还跳來跳去,在他背上砍个不停。 黑龙再也不想跟这两个小东西再玩,用了九分的力气,定要吞了阿吕才解气。阿吕已经被黑龙快吸走了大半的鬼气,原本她的鬼气就消耗地太多,现在又这样,那连半点抵抗的力气也沒有。 很是无力的时候,耳边是章淮谨让她坚持的喊声,阿吕的眉头一皱。这痞子一样的章淮谨什么时候也知道了要坚持,要努力的,自己又怎么能被他比下去。阿吕掏出无相葫芦,施了一个口诀,就把无相葫芦对着黑龙的头顶抛了出去。 黑龙眼看着阿吕已经沒有了反抗的额力气,那张脸就跟白纸一样的颜色了,可沒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竟然小看了这个女鬼,这等宝物怎么会在她的手中出现,无相葫芦在半空中旋转个不停,从葫芦口里发出一团无形无色的光束打在黑龙的身上。 黑龙沒法子,只能暂时放下对付了一半的阿吕,抬头喷出黑烟对抗起这个看似很厉害的墨玉色的葫芦。 章淮谨见阿吕把葫芦拿了出來,知道阿吕定是沒有别的办法了,他在黑龙的背上刺杀了好几剑,奈何这龙鳞实在死太过于坚韧。一点都沒有伤到不说,章淮谨还震得虎口疼,从黑龙的背上跳了下來,看着昏昏欲倒的阿吕。 “你沒事吧。”章淮谨这个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怎么是个人呢,连阿吕一只手都碰不到。不然这个时候,就能立刻就扶她了,怎么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在旁边问她有沒有事情。 章淮谨真的恨死自己,这三脚猫一样的剑法,他还想着去当剑客,这连一条妖龙都杀不了。他怎么会好意思想着当武林第一呢,幸好是沒说出來,不然真的会被别人吓掉大牙的。 阿吕听出章淮谨的声音,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能站住,章淮谨暂时松了一口气,要是阿吕晕倒了。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沒有,抬头看黑龙,这家伙也不知长了几万年了,早就长出了灵智,所以很是狡猾。 无相葫芦抵挡了黑龙一下,这条龙也知道这葫芦的厉害,也不正面抵抗,龙身很快地抵挡着从无相葫芦放出來的光束。因为阿吕受伤不轻,原本对着无相葫芦的控制就是不够的,现在本体一受伤,无相葫芦便又转着圈着回到了阿吕的手心了。 黑龙见那令他难受的光消失了,瞪着灯笼大的眼睛又看向了章淮谨和阿吕,鼻子里喷着气,龙须一颤一颤的,看样子真的是惹恼了他。 “哥哥,你们再抵挡一会,爷爷说马上就好了。”寒潭对岸的紫丁朝着章淮谨和阿吕喊着,恐怕他们听不见,又接连喊了好多声。 “你先歇着,我自己能抵抗一会。”章淮谨看阿吕面色发青,知道她这是鬼气散失了许多,身体虚弱。章淮谨身上也有多处擦伤,可比起阿吕是好得太多了,拿起放在一边的断天剑,看着在自己面前嚣张到极点的黑龙,很是不爽。 死黑龙,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爷爷的厉害…… 断天剑似乎也能感受到此时章淮谨的心中怒气,剑身铮铮作响,寒潭边上的树木沙沙个不停。隐隐有微风吹过,吹起阿吕散落的头发,她倒在地上,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章淮谨竟然格外地高大起來。 突然,寒潭水也不知道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有一股水如纱带一般飘了过來,迎着章淮谨的断天缠绕。这寒潭水虽然看着如普通潭水一样,可是这水实际上比那冬天里的冰水还要冷上几分。 一般有个小动物掉落水中,那都是救不上來,直接就冻死了的。现在这水在断天剑上附起一层透明的水层,章淮谨只觉得断天剑比刚才轻上了许多,更好控制。 黑龙也不惧怕,嘴里的黑烟也不喷了,他现在只想着把章淮谨一口气吞到肚子里去,这章淮谨碍事,吞了他在把那女鬼也吞了,最后是那凌志。 一起到了黑龙的肚子里,黑龙才觉得爽快呢……黑龙在那边想着,长着大嘴就吵着章淮谨冲了过來,章淮谨也不躲,手里的断天剑就更活了的一样,剑气发出,直击黑龙。 这寒潭水挽着剑气,一齐击向黑龙,阿吕只见断天剑还在章淮谨的手里,可是空中却出现了一把跟人一样大的剑,这剑应该是潭水凝成。 059 剑意 黑龙也不把凭空出现的剑看在眼里,就章淮谨这个毛头小伙子,怎么也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呀。 其实在场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紫丁在对岸已经看出阿吕和章淮谨是坚持不下去了,奈何她爷爷的阵法还不能启动,只能让章淮谨坚持一会。 原本紧闭着眼睛念着咒语的凌志感觉到一股很是强大的剑气,嘴里念着的咒语不敢停歇,在匆忙之间,瞥了一眼潭水对岸。章淮谨把剑横竖着捏,剑身还是漆黑一片,可是周围水汽围绕,这把本來已经蒙尘了的断天,竟然隐隐有股生气在围绕。 凌志的眼光一寒,这个少年难不成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参透了断天的本身,有了剑意不成? 何谓剑意,做到心中有剑,手中无剑,这剑客自身就是一把好剑。多少年來,练剑行道的人何其多,可是顿悟剑意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凌志竟然在这少年的身上看见了这好几百沒再见过的剑意,这心里能不惊讶。 黑龙一开始不把章淮谨放在眼里,可是当那看似沒有一点杀伤力剑气向他冲过了的时候,黑龙躲都不躲一下。他这身皮比那叟山赤铜还要硬上几倍,一般的兵器是一点都伤不了它,可是当章淮谨在空中凝聚成的那无形的剑慢慢靠近的时候。黑龙竟然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威压。当它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想要逃开,可已经逃不过去。 想着它自己这身皮也够硬了,硬抗下这剑气也是可以的,但当剑气临身的时候,就是一股剧痛袭來。黑龙那堪比叟山赤铜一样的硬皮,深深地被砍出一个大口子,就在龙首七寸下的地方。 人都说打蛇打七寸,七寸的地方是蛇最脆弱的地方,龙说起來跟声还有点渊源,这被断天的剑气就深深地看在龙身的七寸之地。黑龙发出痛苦的吼声,巨大的身躯往地上倒去,激起了一阵的灰尘。 阿吕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发生,见章淮谨呆呆的样子,这是傻了,还是伤到哪里了。撑着身子,上前飘飘悠悠地到章淮谨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喊道:“章淮谨,你怎么了,沒事吧。” 章淮谨怎么可能沒事,他就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恍如走进了一个很深的水里。神识完全放空,身体也潜在水里,感觉双腿在水里很是沉重。直到耳边出现一阵有点刺耳可却是很是熟悉的声音,章淮谨才朦朦胧胧地醒了过來。 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阿吕那有点苍白的脸,章淮谨很是茫然地看着她。阿吕见他终于是醒了过來,刚才阿吕叫了好多声,章淮谨一点反应都沒有。 章淮谨还是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那边倒地的黑龙尽管还在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咆哮。可也只能在地上挣扎一下,最后还是不能起來,章淮谨这个时候才看见黑龙受伤的地方流出墨绿色的液体。 “阿吕,这是你做的?”章淮谨傻傻地问阿吕。 阿吕听见他这么说,眼睛瞥了他一样,难不成都是傻了吗,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也不知道了。阿吕沒好气地告诉章淮谨,这地上的黑龙是他砍杀的,章淮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阿吕是在骗他,他什么时候会做这么英勇的事情了。 “阿吕姐姐,你们快躲开,爷爷要收服这黑龙了。”阿吕听见这声喊,像紫丁那边看去。只见原本是黑暗一片的地方,升起一团黄色的光,而那定风钵就在这光的中间。凌志一手呈顶天之势,一手放在胸前,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光晕就渐渐地变大变强。 直到光晕照亮半边的天空,阿吕才警觉过來,叫章淮谨赶忙退后一步,章淮谨此刻还迷迷糊糊。只听得阿吕很着急地告诉他往后退,他点点头,往外面走了几步。 此时,定风钵发出的那团黄光更盛,黑龙被黄光照到后,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受伤的地方流出來的墨绿色液体原本都快停了,可现在被光一照,破口的地方流出來的液体变得更加多。 黑龙呜咽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像是饱受这什么痛苦一样,章淮谨沒有走多远,被那光一照,直直地就被弹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潭水边的草垛子里。 阿吕飘过去,见章淮谨紧闭着眼睛,这光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阿吕见章淮谨的胸膛还平稳地起伏着,知道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也沒啥皮外伤,才放了心。 再看那头的黑龙,虽然还在叫着,可是已经沒什么力气了,被那黄光定的死死的。凌志也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都飞到了半空之中,嘴里念念有词,阿吕看着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知道这定风钵不是凡品,可沒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幸亏不是冲着阿吕來的,要是冲着阿吕,那她的魂魄早就变成一缕烟了。 凌志把最后几句念完,定风钵就跟自己长了眼睛一样,从凌志的手里飞出,往黑龙的头上甩去。小小的一个定风钵,越变越大,不一会儿好像就遮住了半边的天,光芒大盛。此刻还是黑夜,否则阿吕还以为这是太阳飞了下來呢。 黑龙勉强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又要被收了的节奏,不爽,很不爽,可是……不爽也要被收了,还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也沒有了。最后瞪了一眼章淮谨躺着的地方,都是这个小子不好,若不是他凌志早就死在黑龙的爪下了。 阿吕和紫丁两个一直抬头看着,可那定风钵发出來的光,突然见刺眼地让人睁不开眼。紫丁都被刺得流了面条宽的眼泪,阿吕也揉揉自己的眼睛,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那黑龙的影子。 原本黑龙躺着的地方,只留下一滩黑水,这应该是刚刚黑龙受伤流出來的血了,凌志的手里拿着定风钵。这定风钵已经变回了原來的样子,可还是有点变化的,原本这定风钵周身散发的黄色气流竟然透着一股黑色,且流动地很快。 “这孽畜,被装了进來,还想着出去,竟然在里面撞个不停。”凌志说着,右手屈其两指,指尖抵住定风钵的底部,绕着这定风钵的底部画了一个圈。之后那定风钵马上闪出金色的一圈光晕,那黑色气体才慢慢地消失了,阿吕看着这样子,知道黑龙是彻底被收服了,紧吊着的那颗心才落了底。 “紫丁,你去看看,那章淮谨可有沒有什么事情。”凌志叫紫丁过去看看章淮谨,随后嘴里又念动了一句,把定风钵变小后,放进了袖袋里。 紫丁听了凌志的话,到章淮谨的旁边,扒开他的身子,见他身子还是暖和的,又拿着小手放到他鼻子下面,温热的气体扑來还算是稳妥的样子。 摸了摸四肢,也沒发现哪里断了骨头,又去摸了章淮谨的头,发现头上肿起的那个大包,都过了几天了,非但沒有好。现在肿的更大了,紫丁都不敢去碰,远远地跟凌志喊了一声,告诉他章淮谨应该是沒什么事情的,就是后脑起了一个大包。 凌志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现在黑龙被收服,似乎來得有点简单一点,眸子眼光一闪,看向躺着的章淮谨,这人也算是帮了凌志一个大忙了。凌志想着等章淮谨醒來,就问问这章淮谨想要些什么,也算是答谢一二,至于阿吕嘛,凌志就沒想过去答谢阿吕。 毕竟阿吕现在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鬼,还是那鬼面冥王的逃俾,这凌志不收了阿吕,也算是给阿吕面子了。 就这样黑龙制造出來的危机,算是破解了,至于那老想着逃出來的黑龙估计还要再呆个几千几万年了。紫丁可再也不会因为好玩去碰那定风钵了,那条黑龙是差点把她给吃了的,要是再去碰,那就是沒心眼了,紫丁可不认为自己是个沒心眼的娃子。 阿吕抱着紫丁,凌志扶起昏迷了的章淮谨,几人往福啼洞赶去,到了福啼洞,先把人事不省的章淮谨放在了床上,几人才各自回去休息。 凌志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坐在一个蒲团上,开始运功打坐。虽然这次收服那黑龙得到了章淮谨的帮助,所以相比较前面那次轻松了不少,可对于凌志來说也是花了好多的力气。要知道开启那定风钵是要耗费上凌志一半的精力,还是要休息上好几天的。 那边的紫丁也累的呼呼大睡,小小的人躺在床上,阿吕飘过去看了紫丁一眼。看她莲藕一样的胳膊举到头顶,头扭到一侧,小肚皮上面搭着一个小被子,小巧的嘴巴一张一闭地,睡得好不香甜的样子。 阿吕一点睡意都沒有,看天快亮的样子,紫丁是不会醒了的,那章淮谨有沒有醒呢。虽然沒有受多大的伤,阿吕觉得还是放心不下,想着过去看上一眼。 阿吕轻飘飘地到了章淮谨的屋子里,见章淮谨还是刚才那平躺着的姿势,一点都沒有变,这是还沒有醒的迹象? 060 摸瞎 三天后,福啼洞…… 章淮谨睡了三天终于是醒了,睁开眼睛的一霎那他觉得有什么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也说不上來。觉得自己好像是整个人轻了好几斤的样子,恩……神清气爽?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后,肚子就一阵叽里咕噜的声响,堪比打雷的声音,这也不知道是多久沒吃饭了。肚子里真是一点油水都沒有,所以才会这样的,章淮谨从床上起來,穿上鞋子,往外面走去。 看外面的天色,彩霞一片,太阳西沉,不远处还有几只飞鸟掠过,章淮谨又往外面走了几步,就看见了紫丁和阿吕。 紫丁就跟一个小萝卜头一样,跌跌撞撞地走着,梳了两个小发髻,上面还挂着两个小铃铛,走起路來响个不停。原本一张圆圆的脸,现在竟然看不出了颜色,东一道西一道都是泥巴的印子,圆滚滚的眼睛被一个白色的帕子给遮了起來,原來是跟阿吕在玩摸瞎子呢。 阿吕就在一边,这三天一直都呆在福啼洞里,虽然这里鸟语花香,又有这么多的蘑菇看,可阿吕觉得心情就是不好了。天天就望着章淮谨的房间,那里的门紧紧地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会醒。 本來她还飘在门口的,谁知道紫丁过來,吵着要阿吕陪她玩摸瞎子。阿吕被紫丁缠的沒有法子,这不才答应跟她玩,那丫头一见阿吕答应了她,立马很高兴地拿出了帕子把自己的眼睛给扎了起來。 阿吕这鬼,也是个狡猾的,还有点孩子心性,既然答应了跟紫丁玩,她就不想让紫丁那么快地摸到自己。原本她也是脚不沾地,现在就飘得更高了些,紫丁人小,站直了也就跟根小萝卜头一样,在这个院子里摸了摸去都沒摸到什么,这不心一急,就想偷看了。 阿吕看见紫丁的小手,知道她想偷偷地拉下一条缝來,于是就出言阻止:“紫丁,你可不能这么赖皮,这样的话,我就不跟你玩了。” 阿吕这样一说,紫丁就不敢耍赖了,“玩玩,好姐姐,我不看了就是,你也别跑太远了,我怎么都摸不到你呀!”幸好紫丁说话的声音软软诺诺的,还是孩子的声音,不然人家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在追哪家的小姑娘呢。 紫丁是看不见阿吕现在在哪里的,可是刚才阿吕出言制止她的时候,她就听出这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來的了。脚往那边伸了一点,就往声音的方向去了,其实紫丁也是有小聪明的,可是阿吕自己耍诈了,叫着紫丁不能玩赖皮,她自己玩的更加赖皮。 紫丁都摸到阿吕的下方了,奈何阿吕就飘在她的头顶,紫丁就沒有往上面摸去。这也不怪她,哪家摸瞎子的回往天上摸的,奈何紫丁就忘了阿吕是个鬼了,飘飘悠悠地人家就不在地上呆着。 章淮谨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都在这里站了一刻了,两个就沒有一个发现他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呢?(这么好玩,都不带他一起玩,你们两个都是坏银,哼儿哈儿……) 紫丁是蒙着眼睛所以沒有看见章淮谨,阿吕则是背对着他,所以一点也沒有发现。她自从变成了鬼后,有多少年沒有玩过这女人家嬉闹的游戏了,这一玩还是有点想念的。 紫丁沒有摸到阿吕,就往边上走去,一手摸着,一手往前面探,这阿吕太狡猾了,她都摸了多久了,一点影子都沒有摸到。还不能偷看,真是无趣,要不是她爷爷不让她出福啼洞,她早就不跟阿吕玩了,外面那么多的小蘑菇仔,哪个不比阿吕好玩? 一手摸着,就摸到了衣服的一角,紫丁很是高兴地紧紧抓住:“看你还跑,我这不抓住……抓住你了……呀,哥哥,你醒了呀。” 章淮谨好笑地看着紫丁,她手里紧紧地握着自己袍子的一脚,章淮谨怀疑再用力一点,紫丁都能揪下一块布來。 “我醒了,你这小家伙,就知道往游戏,你跟阿吕玩,这不是吃亏嘛!”章淮谨从紫丁的肉手里救下了自己的衣服,放下一看,慢慢的都是印子,一看就是被人狠狠地蹂躏的。 听了章淮谨的话,紫丁摸了摸自己的头,沒听明白怎么一回事情,怎么跟阿吕玩就是吃亏呢?章淮谨见紫丁的眼珠子里满是疑问,也不想再说,自己身后那两道凶气涛涛的眼光,如果章淮谨多说两句,章淮谨觉得自己的后背能被灼伤。 紫丁张开两只小手,那意思就是要让章淮谨抱抱,章淮谨也很是喜欢紫丁,开心地把她抱了起來。紫丁抱住章淮谨的脖子,又往上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那个大包已经消了下去,开开心心地跟他说:“哥哥,你的大包不见了耶,你都在床上睡了三天了,阿吕姐姐就天天在你的房门前晃悠,我看的烦,才找她一起摸瞎子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紫丁的话,让章淮谨很是吃惊,自己睡了三天呀,更是惊讶地还有阿吕竟然在他的门口晃悠了三天。他朝着阿吕看过去,谁知道阿吕竟然紧紧地瞪着紫丁,那样子就是恐吓嘛! 你这小丫头,谁让你这么说的,我哪有在他门口晃悠了? 哪里沒有了,你來來去去地,都快跟幽灵一样了,我的脑子都被你晃悠地晕了……紫丁朝着阿吕吐吐舌头,叫你不说实话,我就帮你说了呗。 ……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认输 “咳咳咳……那个,我饿了,都睡了三天了,紫丁快去给我找点吃的。”章淮谨朝着在自己怀里扭捏个不停地紫丁说到,紫丁收了跟阿吕对视的眼神,就扒拉这两只小胳膊,从章淮谨的怀里滑了下來,去给章淮谨找吃的去了。 阿吕看着紫丁迈着两条小粗腿,跑远了之后,才看向章淮谨。呼……这人,终于是醒了呢,还以为要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三天,还是挺快的,沒有让她多等。 “那个……你不要听紫丁乱说,我可沒有在你房门口等三天的。”阿吕见章淮谨要开口,也不知道章淮谨想说什么,未免尴尬,于是阿吕先张了嘴。 章淮谨把刚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他刚才也沒想接着紫丁的话说下去的,阿吕刚才看紫丁的脸色就不好了,他这个当是人,再不知好歹地去问。阿吕肯定会灭了他的,这个章淮谨是敢保证的,这跟着阿吕都几个月了,这点眼色还是看的出來的。 “哦,沒等就沒等吧,我怎么会昏迷这么多天的,对了,那条大黑龙呢,收服了沒有?”章淮谨摸摸自己的头,向阿吕问道,这一起床,也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了,脑子跟空了一样,竟然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阿吕看着一脸苦恼的章淮谨,这……一觉睡醒就忘了事了,什么毛病,难不成是敲傻了? “你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章淮谨点点头,要记得什么,他只记得那条黑龙很凶,那凌志老头还要他去当诱饵,把黑龙引开。好让那个老头布置下结界,可是那条黑龙真的很凶呀! “果真是傻了……” …… “那黑龙被你一剑刺伤了,后來又被凌志收服了。”阿吕说完,章淮谨是真的傻了,长大了嘴,看着阿吕。 那样子就是再问,什么一剑刺伤,我这样子的,不被黑龙伤了,那就是万幸了,怎么还能伤的了黑龙。 阿吕也不愿多说,她也是不知道为何章淮谨当时会引了那寒潭水來,又凝出了一个剑气,那黑龙句这么伤在章淮谨的手中,真是可悲可叹! “哥哥,我爷爷知道你醒了,说叫你去。”紫丁就在这个时候回來了,手里拿了一个白面馒头。 章淮谨接过馒头,狠命地长大了嘴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半个馒头就沒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不清不楚问紫丁:“你牙牙……叫窝去……干社么?” 紫丁蹙起了眉头,“叫你去,你就去呗,我咋知道他找你干什么,告诉你早点回來,我还要跟你玩摸瞎子呢,我,你,阿吕一起玩!” 紫丁这个时候就跟女王一样,推着章淮谨就出去了,那边的额阿吕看着章淮谨被紫丁推了一个踉跄,眼睛很是幽深。自从章淮谨开始昏睡,凌志也开始闭关打坐,就连紫丁也不敢上去敲门的,这怎么章淮谨一出來,凌志也跟着出关了? 那边的凌志盘腿坐在蒲团上,右手曲起两指,比划着什么,越比划眉头就皱的越深。章淮谨到了外面,很会礼貌地敲了敲门,又轻轻地喊了一声:“凌志上仙,是你叫晚辈來的吗?” 说完这句,里面也沒人答应,章淮谨还以为拿紫丁是哄着他玩,想要腿出去找紫丁,打着小肉球一顿。谁知刚退开两步,那原先紧关着的门,就吱呀地一声从里面开了。 那凌志就坐在一个蒲团上,面色很是不好看,原本看着也就五十的人,现在一看怎么就八十的样子了? 061 坐化 “你來了。”凌志睁开眼睛,这双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如今却是一片混沌,透露着一股死气。 章淮谨点点头,想要张嘴问,可又被凌志抢了先,“你坐在那蒲团上面,听我说,我时间不多了,能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 凌志的话让章淮谨很是震惊,什么叫做时间不多了,凌志是上仙呀,难道还会死不成? “你也看见了,我这样子是马上就要坐化了,你别看我是上仙的身份,可是却还是一副妖身,妖怎么都逃脱不了这天地的轮回。”凌志显得很是淡定,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浩瀚的佛音一般,透着一股飘远的感觉。 “怎么会呢,前辈都活了多久了,这话不是在吓我吗?”章淮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哭笑不得,就觉得凌志是在吓唬他呢。 凌志摇了摇头,“老头我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骗你这毛都沒张齐的,有什么意思,下面的话你只有听就行了,听完再问。” 章淮谨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心中还是有很大的怀疑的,凌志都是上仙了,怎么可能还会死呢。 “原本黑龙逃出,虽然是紫丁顽皮的原因,但也是有场劫数在里面,沒想到这劫数里还有生机。碰到你们,让你们碰上老头子我,也是一种缘分。那天晚上,你突然顿悟了剑意,斩杀了黑龙,也算是助了我一把,那把断天就是送给你的,你记得拿了老头的剑,可要好好帮老头照顾紫丁,那丫头才活了三百年,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毛毛躁躁的,以后就靠你照顾了。” 凌志说到紫丁,那就唠唠叨叨一长串,可见这心里对紫丁是最放心不下的。章淮谨见凌志闭了口,点了点自己紧闭着的嘴巴,那意思就是在问,自己可以说话了吗?凌志一头黑线地点点头,这人有时候还真是……蠢! “老头!” “恩……?” “哦,上仙!前辈前辈……”章淮谨一脸讨好地看向凌志,见他面如死灰,可还在纠结自己对他的态度,还真是一个怪脾气的老头。“你让我帮你照顾紫丁,则个一点问題也沒有,我就是想问,那个什么叫做剑意,阿吕也说是我把那黑龙把趴下的,我何时如此厉害了?”章淮谨显得意气风发,一脸求教的意思。 凌志摇摇头,自己马上就要坐化了,以后也沒有机会再指点这个后辈,算了算了,为了让他在今后的道路上能够走平坦一点,自己也就点化点化他。凌志叫章淮谨把断天拿出來,章淮谨把断天放在地上,凌志右手一点,断天就飞到了房顶之上,然后直直地往下落,速度又快有恨。 章淮谨原本还一脸兴趣地抬头看,可越看越不对,这剑好似是朝着他的面门而來的,难道这凌志老头自己要死了,还要拉着章淮谨一起去?章淮谨想逃,奈何这脚就跟地黏在了一起,怎么动都都不开,那剑眼看着就要落下。 章淮谨一下子就抱着头,蹲了下來,嘴里喊着,“爷爷,饶命呀!” 凌志被他气得半死,看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三天前跟黑龙拼命的感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眼看着那断天就要刺破章淮谨的脑袋了,凌志可不想现在看见章淮谨那白白的**红红的血。朝空中的断天挥了一下袖子,断天就偏了方向,侧过章淮谨的身子,插入了旁边的砖缝里。 剑身还“铮”地一声响,可见是有多用力了,章淮谨吓得比坐在蒲团上的凌志脸色还要惨白一点。这个时候,也不知怎么,章淮谨的身子能动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这凌志是想干什么? 对上章淮谨这疑问之中还带着一点谴责的目光,凌志避了开去,这章淮谨不靠谱啊,自己还要重新打算一下。 算算时间,他的大限就在今晚子时,还好还有时间,这不靠谱的章淮谨,如果真的把紫丁托付给他,也不知道最好紫丁能不能好好活着。算了还是让紫丁留在这福啼洞里,这样等紫丁修炼成仙,虽然苦闷了一点,好歹不会有性命之虞。 章淮谨哪里知道,就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他原本该得到的机缘一下子就沒了。那凌志看见他这副怂样子恨不得打他一顿。 “罢了,你起來吧,回去吧把那个女鬼叫过來,我有事对她说。”凌志一副很嫌弃章淮谨的口气,那样子恨不得章淮谨立马从他的眼前消失。 章淮谨摸摸自己的鼻子,也不觉得尴尬,他从小看见的这种眼神可不少,小时候章淮谨蹲在城隍庙门口讨饭的时候。那过路的人,脾气好的心善的,还会给他一个铜板,一个馒头的。要是碰上心不好的,或者是那种粗鲁的汉子,那章淮谨被踢一下,被打一下,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就算到了被他师傅收留,上山学道的时候,那也是被别的师兄弟看不起,沒有一点好脸色的。似乎只有他的师傅对他和颜悦色过,其他一起学习的人,都嫌弃他……恩,嫌弃他记不住那些道法。 章淮谨从凌志的房间里出來,走了不远就看见了阿吕,告诉她凌志找她。“阿吕,那老头说自己马上要死了,你说怪不怪,这老头我看脸色不好,是不是中邪了?” 阿吕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里是凌志上仙的洞府,周边都是他的结界,风吹草动哪里不知了。章淮谨在背后这么说他,那个有点小气的老头,还不知等会给章淮谨什么脸色看呢。 “我知道了,紫丁在前面自己玩呢,你去看着。”阿吕指使章淮谨去前面,自己就飘到了凌志的屋前。 “还不快进來,难道要我这老头子请你进來不是?”里面传來凌志微怒的声音,这是被章淮谨气的。 阿吕也不停顿,立马飘了进去,看见凌志坐在蒲团之上,虽然脸色奇差,可身子依然是坐着笔直的,看那脸色,果然是大限要到了。 “你这女鬼,昨天怎么跟我说的,说那章淮谨是个可造之材,让我在死之前,点播他一下。我也觉得他上次既然可以一人就伤了那黑龙,还顿悟那剑意,以为他是有点用处的,谁想到啊,那人就是一个大草包,草包啊!” 被凌志直说草包的章淮谨,在路上打了两个喷嚏,鼻子痒痒,这是谁在后面骂他。 阿吕听了凌志说的这些话,这明着骂章淮谨是草包,暗里也骂阿吕了,谁叫阿吕昨天特地打扰的凌志。恳求凌志点播一下章淮谨的,凌志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阿吕求了半天,凌志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想着章淮谨起來如果有悟性就点播一下。谁知道那家伙半点悟性也沒有,那断天剑在他手里,凌志都觉得事亏了。 凌志还想着那断天剑那么重,这章淮谨那个大草包怎么可能拔出來,定是这面前的女鬼帮的忙。 既然凌志问了出來,阿吕也不想再隐瞒,承认是自己帮助章淮谨,拔出了断天,那时候情况危急,如果不及时拔出断天,就怕放不下那断壁石,导致黑龙闯进來。 凌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面前红衣黑发的女鬼,这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凌志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女鬼,想不到是个有造化的,自己原先以为这机缘指的是自己跟章淮谨,这样一想,这机缘有可能是自己跟着女鬼阿吕的。 这女鬼可不比那章淮谨靠谱多了,但是怎么靠谱都是一个鬼,因为本身为鬼,所以前天就看出自己身上的死气,凌志也是不意外的。 意外的就是这女鬼竟然会跑过來,让自己点播那草包,凌志就搞不明白了,难道这阿吕对那草包心中有情? 阿吕对那章淮谨有沒有情,凌志是不敢兴趣的,这阿吕的心中有丘壑,还有很多的主意,胆识也不小,竟然在这个时候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这胆子能不小嘛? 只是他这一辈子,想的都是怎么修炼,怎么照顾自己门中的这些蘑菇,对于情爱不是不懂,而是沒有时间去想而已。 凌志早就知道,自己的妖身,在这世上的时间是呆不了多久的,以前沒有坐化,那是不放心紫丁和一洞的蘑菇们。现在大限已到,不是他不放心,就不走的事情,那就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多为紫丁打算一下才好。 “算了算了,对于章淮谨我也不计较了,那把断天就算是送他的了,以后怎么样,那跟老头我也沒有关系了,至于你嘛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阿吕朝着凌志伏了一下身子,就退了出去,也不知道那凌志是怎么考量章淮谨的,那白痴的章淮谨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凌志这么痛恨,索性一点面子也是不留的,就把阿吕给赶了出去。 阿吕攥紧了拳头,亏的她还为章淮谨……以后阿吕是一点都不会再管章淮谨的事情了,这个草包! 062 泪痕 阿吕回去之后,夜色已经浓了,远远地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黑色的背影,期间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知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章淮谨能跟着紫丁玩的那么好,是阿吕沒有想到的,毕竟章淮谨给人的印象都是一脸痞痞的样子,十分不靠谱。 “咳咳,你们在干什么呢?”阿吕飘了过去,那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大头碰小头的,阿吕都到他们背后了,这一大一小愣是一点感觉都沒有,还在那里嘀咕个不停呢。 “呀,你回來了。”章淮谨回过头一看,阿吕就飘悠悠地挂在前面,面色很不好,章淮谨看她的那种样子,也是见怪不怪地,回头打了声招呼之后,又接着低头过去手里忙着什么。 阿吕往里面一探头,就看见章淮谨和紫丁在折腾什么了,一群蚂蚁搬一条已经死了的大青虫,这青虫有够肥的,肉噗噗的。而一大群蚂蚁黑压压地就在大青虫的下面,只见得一直青虫在慢慢地移动。 而章淮谨和紫丁两个就这么盯着这蚂蚁和虫子看,呕……有够恶心了的。 阿吕的一声呕,招來了紫丁和章淮谨的四只白眼,阿吕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还沒发飙呢,这两个先不爽了,有沒有这种道理的? “章淮谨,你过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说。”阿吕飘远了一点,她死前好歹是个相府的小姐,扑蝶采花是干过,看蚂蚁搬虫子可沒玩过,也沒这个心情玩。 章淮谨听阿吕叫他,知道是有事,摸摸了紫丁的脑袋,叫紫丁先自己玩,紫丁乖巧地点了一下头,继续看蚂蚁。 阿吕在前面飘着,到了一丛牵牛花束下,才停住了,回头看章淮谨,那人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见阿吕看过來了,才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了,你一回來就这幅样子?” “你以为那凌志说的话是假的不成?凌志上仙的大限就快到了,子时一到,就会……”阿吕的话有点沉重,远远地看向蹲在地上的紫丁,那孩子还一点都不知道呢,猛不丁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怎么会呢,我真的以为他是在逗我玩呢,你不知道刚才我在他屋子里,他控制着断天就想往我脑门这里戳了。我当时动都动不了,还好那剑沒有真的戳过來,不然地话我的头那就戳出來一个大窟窿了。”章淮谨说起刚才的事情,那是心有余悸。 听章淮谨这么一说,阿吕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凌志说章淮谨是个草包果然沒错,这不是草包是什么,这怎么一点脑子都沒有了呢。 算了算了,阿吕这也是做了回太监,这皇帝是一点都不着急,而且还一点都不清楚人家这是考验他呢。 “那凌志真的会那个吗?” 阿吕点点头,凌志坐化之前,应该会给紫丁安排后路吧,阿吕看的出來,这凌志最不放心的就是小紫丁,再其次就是这福啼洞里的满洞的蘑菇了。 “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他今晚就坐化了,然后我们明天早上就走。”阿吕一声令下,章淮谨一愣,明天就走啊……是不是太着急了? 阿吕看出了章淮谨想的是什么,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鬼面冥王会找來,不过,应该都快了。 再说,凌志一死,呆在这福啼洞,是得不到一点好处的。反而可能还要帮着紫丁,这章淮谨跟紫丁关系又好,就怕这个笨蛋说什么留下來帮紫丁的话。 其实阿吕的担心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她还是把章淮谨想的太好了一点,章淮谨对于紫丁來说,就是稀罕紫丁而已。他舍不得走,也是觉得这福啼洞比较好玩,要是出去,在人间行走,那免不了还要为吃食烦心的。 这里有吃有喝的,章淮谨是和留恋这个地方的,空了还能跟紫丁一起玩,还是很不错的。现在阿吕既然说要离开,那就是马上就要上京城了,尽管章淮谨舍不得,那也只能离开。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跟阿吕是一伙的,沒理由地听从阿吕的安排。 紫丁被他们的话引了过來,听这两人谈话的声音越來越大,也不知在讨论什么。也听不出什么内容,就只听见几个坐化,走,明天的。 紫丁小跑着上前,一把搂住章淮谨的腿,仰着头:“哥哥,那蚂蚁把大虫子搬走了,我们下面玩什么?要把大虫子从蚂蚁窝里掏出來吗?” 这以前的紫丁虽然顽皮了一点,可根本沒有弄到这种地步,无聊地开始折腾蚂蚁了。紫丁变成这样,就跟章淮谨呆在一起几天呀,可见这章淮谨功力也是有够深厚的,愣是把一个可爱的娃子变成了一个讨人嫌的小孩。 阿吕很无奈,摇摇头飘远一点,自己可不认识章淮谨,这人忒无赖,教坏小孩。章淮谨揉揉紫丁的头发,也不知道这丫头听见了多少,“紫丁呀,明天哥哥和姐姐就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紫丁听了这句,张大了嘴,显得难以置信的样子,章淮谨很是抱歉,又揉了揉紫丁的头发。 阿吕闪在一边,撇撇嘴,怎么弄了个虐恋情深,生离死别的…… “紫丁,紫丁……”一声声急促地声音响起,是凌志的,透着一阵不安和着急。 “是爷爷在叫我,我先去看看。”紫丁白白的一张小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泪痕,跟章淮谨说上一声,就散开了小粗腿跑远了。 阿吕见紫丁跑出了门洞,而章淮谨一动不动地站着,开口道:“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的,沒想到你还有小孩子缘的!” 章淮谨知道阿吕这时嘲讽着他呢,“我不仅有孩子缘,我还有女人缘你,你不知道?” 这一句话说的,尾音还翘了两度,好像是戏谑的感觉,阿吕听了心里一凸“不要脸!”说完也不看章淮谨的脸,跟上紫丁就去了,这飘出了老远,阿吕就觉得自己的脸火烫烫的。 章淮谨看阿吕红色的衣角飘过门洞,也就消失不见了,于是自己也跟过去看看。这坐化的仙人是什么样子,章淮谨还从未见过,看看眼界也是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跟人死的时候一样。 阿吕到了凌志的院子里,原本院子里种了许多稀奇的花草,现在也不知怎么竟然全部都凋谢了。凌志这院子里的那棵长的参天一般高的杨树,竟然掉了好多的叶子,就像一个已经垂败的老人,一点生气也沒有。 阿吕知道这一院子的花草都是靠着凌志的仙气滋养的,现在凌志大限已到,这满院子的花草吸收不到养分,自然是花败叶落了。阿吕刚想靠前一点,听听这凌志跟紫丁说了什么,她总觉得这是一个契机,既然让她碰见了凌志,还遇上凌志坐化的时候。 这种上仙坐化,就是万年也是难得一见的,这人都活了有上万年了,藏得宝贝可不少,阿吕沒想过去夺宝。只是想着捡漏,或者这凌志一慈悲,就赏赐下什么也说不定,因为这福啼洞里现在也就只有紫丁还有她和章淮谨这两个外來的。 原本阿吕在凌志面前给章淮谨说好话,那一半死为了章淮谨,还有一半也是为了自己的。怎么说她现在跟章淮谨一路走着,也是希望章淮谨的实力能够强大一点,这样要是那鬼面冥王追來的时候,章淮谨也能帮着阿吕抵挡一下。 奈何章淮谨这人不开窍,连小孩子都会知道这凌志明明是考验他的,可他却是吓得腿软。那晚上杀黑龙的时候,阿吕还以为章淮谨这是脱胎换骨了,沒想到睡了三天,醒來之后又变回去了,果然痞子变不了大侠? 阿吕还沒怎么靠近,就被院子里一层无形的光挡了回去,那光还算是温和,阿吕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也就稳定了身形。阿吕小心地又上前了几步,伸出手摸了摸那光罩,摸在手里像水一样,温和无害,会随着手动而流转不停。可要是想要突破这层水罩进到里面,那就是不可能了,除非法力在凌志的上面,才有可能硬闯。 阿吕知道这是凌志在防止自己和章淮谨过來偷听偷看,可阿吕也沒有办法,只能在光罩的后面飘來飘去,就想找个漏洞进去。这难得的好机会,要是不能进去,那就是太让人生气了,此时章淮谨过來,也就看见阿吕在院子里飞上飞下,折腾个不停。 此时以到亥时,距离子时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阿吕是沒找到什么办法进去的,只能等在外面了。章淮谨看阿吕原地不动,他也就不往里面闯了,就在这外面看个稀奇也是不错的,他的心里可沒想着跟阿吕一样的心思。 一时院子里两个谁都不说话,就睁大了眼睛看着屋子里,就好像屋子里装着一头大老虎一样,急让人害怕,又让人想看。子时一到,果然天有异象,黑黑的夜空中,突然一束强大的金光照了下來,把屋子给笼罩在光晕里面。 063 长大 章淮谨那手挡着眼睛,也不知这是什么光,怎么这么耀眼了,他还好可在近处的阿吕却沒那么好受了,让这光一照,极为痛苦,全身就跟火烧一样。 “快把那附魂伞拿出來,这光太强了,我全身都跟烧着了一样,啊……”阿吕后面惨痛地叫着,最后撑不住差点就在地上打滚了。 “哦哦,你等一会,这是怎么回事了?”章淮谨听了阿吕的惨叫声,也知道这光对阿吕的伤害极大,也管不了自己的眼睛受不受的了,把那附魂伞从身后拿出來,快速地打开,送到阿吕的身边。 阿吕疼的,此时才觉得后悔,这凌志坐化,她怎么还存着去占点小便宜的心情呢。被这奇怪的光一照到,她这三魂七魄差点就飞了一魂两魄了,幸好章淮谨拿出附魂伞比较快,要不是阿吕很快的躲到了里面,才不至于被打散了魂魄。 阿吕缩在附魂伞里,哆嗦个不停,这魂魄离体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就感觉整个人被巨大的手撕成两半了,这疼的都冒冷汗。 章淮谨见阿吕躲进了红伞里面,才小心地舒了一口气,又小心地退到院子外面,把附魂伞抱在怀里。可能阿吕在里面真的很怕,连带着这红伞好像也在发抖一样,在章淮谨的怀里跳个不停。 章淮谨从沒见阿吕这么怕过,他当然是不知道阿吕原先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既然见她这种样子,觉得还是要早走才好。毕竟阿吕是鬼,这个地方虽然也有许多的妖精,可这些蘑菇们都是仰仗这凌志存活的,他们跟凌志萍水相逢,怎么都是不可信任,早走早好,以后还能留一个好印象。 章淮谨也不敢再看那奇怪的光,那在光中的屋子一点声响都沒有,紫丁在那屋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样子了,还是有点担心的。 至于凌志把紫丁叫來做了些什么事情,那就只有凌志和紫丁自己知道了,这光罩打在屋子里也不是很长的时间,过了不久也就慢慢地消失了。 等奇怪的光全部消失后,章淮谨才敢走出來,见这小院又变回了原來的样子,才舒了一口气。 “沒什么异样了呀,我要不要进去看看。”章淮谨问在伞里的阿吕,阿吕此刻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來,闭着眼睛,她现在能感觉到虽然刚才那股压人的感觉消失了,但隐隐还有一股微弱的压力存在,跟刚才那种感觉是一样的,阿吕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章淮谨看着红伞,阿吕是一点反应都沒有给他,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來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手上带着两个银铃铛,沒有过多的装饰,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吹弹可破的皮肤,晶莹白皙。论相貌已是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灵气,仿佛那不小心坠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晶莹剔透,灵动脱俗。 章淮谨看那女子一步步朝着他走过來,灵动之间,那手中的铃铛清脆地响了起來。这,这……难不成那凌志老头坐化后变成了一个女子,还是个只有十六七的少女? “你,你是谁啊?那凌志和紫丁又去了哪里?”章淮谨看向这紫衣少女的背后,屋子里沒有一点响声,也不知道凌志和紫丁去了哪里。 紫衣少女听见他的问话,好看的眉眼微微地皱着了一起“怎么哥哥不认识我了?我就是紫丁呀!” 声音就如那黄鹂鸟的叫声一般好听,可章淮谨一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哥哥……紫丁那小肉球这么叫他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蛮受用的,这面前的紫衣少女这么叫他,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章淮谨退后一步,很是尴尬地说:“姑娘别开玩笑了,那紫丁就只是个小肉球,还沒到我膝盖呢,姑娘怎么回事紫丁那小肉球呢,你们可一点都不想啊。” 紫衣少女见章淮谨这么说她,也不生气,自己先走进了屋子,这屋子是凌志坐化时留下的,所以现在还有一丝仙气存留。要是妖怪们或是修真的人那來到这里可就是开心了,在这屋子里修炼一会就抵得上在别的地方修炼个七八年的了。 章淮谨进了屋子左看看右看看,果然屋子里沒有半点打斗的痕迹,而凌志原來坐着的蒲团还很好地摆在原地。而凌志和紫丁却完全不见了踪影,这是怎么一回事? 称自己就是子订单额少女,看章淮谨无缘由地一脸笑模样,就这么盯着看,也沒觉得一点不好意思的,章淮谨被她盯得很不好受,“咳咳……姑娘你说你是紫丁可有什么证据沒有,毕竟紫丁原本只是个小孩子的模样,沒理由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吧。” 紫丁听了他的话,还是笑眯眯的,“我跟你说我是紫丁了,不用什么证据。” 她这么一说话,那有点小傲慢的神情跟紫丁还真又几分相似,章淮谨盯着又看了几眼,最后索性绕着圈子这看,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会呢,一眨眼功夫就张这么大了,不可能啊!” “沒什么不可能的,她就是紫丁。”说话的声音是阿吕的,原本章淮谨拿在手里的附魂伞一动,只见一束红光闪了一下,阿吕就落在地上。章淮谨抬头去看,阿吕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流光一转,脸色白中带青,应该是被伤到了。 章淮谨想开口问一句,奈何阿吕向他摆了摆手,他就沒开口了,知道阿吕一定会弄清楚这事情的。紫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凌志上仙坐化后又变成了什么,难道真的会成为一把灰不成,什么都沒有交代? 阿吕也跟章淮谨一样盯着紫丁瞧,就想看看这小娃娃一眨眼变成了少女的模样,这真的是很神奇的感觉。“自己说吧,凌志上仙坐化了,可有什么话跟我们说的吗?” “爷爷沒有什么话跟你们说的,只是让我告诉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还有那把断天剑就送给你们了,算是给你们的谢礼,谢谢你们帮爷爷一起收服黑龙。”紫丁一字一句说着,虽然态度很客气,但透着一股疏离。 快点走?这跟原來凌志跟阿吕说的可是不一样,原本还托付章淮谨照顾紫丁來着,怎么一瞬间就变了呢。 紫丁看阿吕的脸就知道阿吕在想什么了,这个女鬼虽然出手相助,自己那时候也是有点信任她的,可到现在才看出这女鬼的野心不小,总是打着什么主意的。 而看向站在一便的章淮谨,知道这章淮谨最是听阿吕的话了,也不知为什么,这章淮谨心里惦记的总是这个女鬼。“你也别多想了,这儿沒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东西,你们还是快走吧。现在这福啼洞,我爷爷已经坐化了,他坐化之前把万年的功力和法术都传给了我,所以我才会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样子,我就是紫丁,现在就是这福啼洞的主人了。” 阿吕和章淮谨听紫丁这多有点不客气的话,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了,人家说的那么明白了,他们两个在赖着不走,似乎是说不过去了。原本阿吕也想着走了的,既然那断天剑给了章淮谨,那还是有点收获的。 紫丁说的不错,其实阿吕见到凌志的头一次,就看出了凌志的身份,护着紫丁來到这福啼洞,又帮章淮谨拿出了断天剑,最后又跟章淮谨一起去打黑龙,这些都是阿吕有所算计之后才做的。毕竟阿吕可不是章淮谨,沒那心思无偿帮助别人的,现在主人家要赶人了,还不走那就会被扫出门的。 “章淮谨,我们走吧。”说了几句话,天就慢慢地开始亮了,在看这院子的外面,原本枯死了的花草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又长了出來。 虽然沒有凌志在的时候长的高,长的艳丽,可却透着一股生机和无限的生命力,这就是重生,也是换了一个主人所创造出來的不同吧。 章淮谨看阿吕已经出去了,他的右脚一迈,后又缩了回來。看着眼前现在都到自己肩膀处的女孩子,真的不能把她和那肉呼呼的紫丁比作一起,章淮谨那在心里真的是稀罕紫丁的,其实如果凌志让章淮谨让照顾紫丁。 章淮谨那是一万个愿意的,可惜凌志沒有说,还在坐化之前把自己的功力大部分都给了紫丁。搞得紫丁在人世不懂的情况下,一下子就变成大人了,所以她现在的内心也是和困苦,对于章淮谨和阿吕的做法和那些话,只是凌志在走前告诉她这么说的。 原本看章淮谨要走,紫丁差点就扑过去了,他不愿意当着福啼洞的主人,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照顾这一洞的蘑菇,那样真的很无聊很孤独。 紫丁想着,那张原本明艳的脸就透着一股苦瓜的样子,章淮谨伸出手就想上去摸摸,就跟以前逗弄小紫丁一样。可刚触碰到一点,又马上缩了回來,就跟那被刺猬给刺了一下。 “你自己好好地呆在这里,这里安全,下次可不能在自己偷溜着不回家了,对了,也不能再打破那个定风钵了。你爷爷不再了,也不知道谁再能把那大黑龙收服了的,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走了!” 紫丁看着章淮谨那满脸的大胡子,再听着章淮谨说的话,怎么就觉得章淮谨是个比爷爷还要亲切的人了呢。 最后看紫丁点了点头,章淮谨才动身离开这个院子,转身去找阿吕了。 064 朋友 紫丁看着章淮谨离开的背影,心里就是酸酸的感觉,别的也就沒什么了,还记得爷爷最后坐化时跟她说的一句话:“朋友分很多种,酒肉朋友,知心好友,但朋友注定都不能永远在你身边的,你的身边永远都是孤独……” 朋友,孤独…… 紫丁都能想到章淮谨和阿吕走后,她守着这福啼洞,照顾这一洞的蘑菇,一步都不能离开。因为凌志在给紫丁功力的时候,虽然破坏了原來这洞府的结界,可又换了另外一种,那就是外人进步了,而紫丁也出不去。 凌志担心紫丁的这片心是好的,可却沒想过以后紫丁一个人在这洞府里会有多么的孤单,他一个老头年轻的时候,什么都看过,什么都玩过了。才能做到这么心如止水,奈何紫丁现在就是外表少女,内心孩子的心,章淮谨匆匆地离开,她沒忍住,也跟着在章淮谨的后面。 她不能出去,看章淮谨最后一眼是好得,最起码两个人昨天晚上才一起看过蚂蚁搬大虫的,这天一亮就要走了,谁受得了呀。 章淮谨找到阿吕,阿吕就在断壁石那里,迈出一步,就出了这福啼洞了。阿吕背对着,听见后面传來急促的脚步声,原本黑着的脸稍微好了一点,还真以为章淮谨会被留下來呢,原本阿吕就觉得自己跟章淮谨就是一个雇主的关系。 如果有更好的人更大的实惠在自己面前,那章淮谨一定会舍弃自己,去找那更大的雇主吧。毕竟章淮谨这人以前就是干着拿钱帮人销灾的勾当,这有更划算的了,怎么也不用跟着自己这女鬼一起飘飘荡荡地,对章淮谨來说是个福音了,看章淮谨的样子也是很喜欢这个福啼洞的。 “你怎么來了,我还以为你被那紫丁拉住了呢,是來送我的?” 这句话,章淮谨一听就知道阿吕心里再想着什么了,自己虽然跟紫丁玩的好,可也只是把紫丁当做孩子哄而已。他从來就喜欢逗孩子的,以前跟着他师傅一起学道的时候,那偶尔去山下,看见谁家的孩子,他都会抱起了逗一逗的,更何况这小紫丁可比那些满大街乱跑脏兮兮的孩子可爱多了,章淮谨怎么能不爱呢。 “我哪里是來送你的,我是來跟你一起走的,至于紫丁,我跟她道别了。她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能自己照顾自己的了,我们现在就上路?”章淮谨不确定地问了阿吕一句。 阿吕听他这么说,似乎真的很放心把紫丁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題问了,反正都要离开这里了,那紫丁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沒有机会再看见了。索性这么走了也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发吧,这已经耽误好几天的功夫了,这趟也沒算白來,好歹给你弄了把好剑。” 见阿吕把目光投向章淮谨身后背着的那把断天剑,章淮谨不好意思地默默头,她知道阿吕这么算计也都是为了他,这一路走來,阿吕还是帮了他很多的。 “我看外面的太阳现在也不是很大,你是自己走,还是要回到伞里,我抱着你走?”章淮谨脸上又挂着痞痞的笑容,最后几个字还说的很是暧昧。 “呸,不要脸,谁要你抱了?”阿吕说完就头也不回,扭头便慢慢地飘远了。章淮谨一点也不生气,他其实挺愿意抱着那附魂伞的,就是跟阿吕说话也方便了,不然地话还要高高地仰着头看阿吕的脸。 谁叫阿吕天天喜欢飘的高高的,又时候还喜欢单单一个头飘在空中,这还好别人是看不见她,不然这一路上走來,准的吓死那一群群的路人。 “哎,阿吕别飘这么快,能顺风飘的,也要体谅一下我这两腿腿走路的呀。”阿吕在前面飘得已经很远了,才听见章淮谨这么一句,只能受不了他,在原地等着他追过來。 而这么一回头看,就看见洞口内不远的地方一簇紫色的衣裙在那里飘荡,迟迟地都沒有离去。阿吕伸出手朝着那抹身影挥了挥手,算是再见了,尽管刚才这两人说话谁都不好听,可估计这辈子也沒有再见的机会了,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你在向谁招手呢?”章淮谨好不容易赶上阿吕,就看见她刚刚收回的手,又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一个人也沒有啊,原以为紫丁回來送他们呢,所以章淮谨才走慢几步,可却沒看见紫丁,这小小的丫头还气性那么大,亏得自己对她放心不下。 “沒有谁,向这片大山,这片深潭,还有这老大的太阳!”阿吕说完,章淮谨就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山顶的太阳,可别说这么一看这太阳还真是大,就跟那吃的烧饼一样。 “咕噜……咕噜……”章淮谨揉揉肚子,阿吕一看这动作,还有刚才听见的声音,就知道章淮谨是什么意思了,饿了!走两步就饿! “走吧走吧,快点下山,找个有人家的地方,把你肚子给喂饱了,我们再上路。” 阿吕虽然语气不好,可也透着一股无奈的劲,章淮谨一听这就是有戏了,到时候去镇上最大的饭馆,吃顿好的才有力气上路呀,也不知这到了哪里,可要好好问个人,这去京城的路怎么走。 章淮谨一直就想着买匹马的,这样到京城,可不比他两条腿走的快。可往往他想去买马,就有事情耽搁了,这是老天爷都叫他两条腿走着去进程的额节奏吗,不带这么玩人的。 就这样,章淮谨和阿吕又重新收拾了包袱,往山下走,至于山下面等着她们的又是什么,那就只有等我们的章淮谨吃饱了肚子再说了。 这不吃饱,怎么來的战斗力,怎么帮着阿吕打妖怪? 几个时辰之后,章淮谨手里抱着那把红伞,就出现在进城的队伍里面,这一下山,阿吕就缩进了附魂伞里,主要是天太热了,虽然现在都已经是七月末了,可太阳还是老大老大地挂着。且今天一点云都沒有,让人走在这太阳底下,都觉得快被烤化了,更别说阿吕这么一个鬼了,完全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章淮谨一下山就找到了官道,这条道别说还修的又直又宽,这前面肯定就是一个大城或者大镇了。别的小村小镇的,可沒有把路修的这么气派的说法,于是章淮谨就高高兴兴地沿着大路走了过來。 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座城,这城匾上写着,,“珍珠城”这取得名字还真是又简单又好记好认的感觉。这一路上走來,章淮谨就看见城外有着大片大片的水塘子了,难不成那里都是养珍珠的而不成,还家伙怪不得这城要叫做珍珠城了。 这么多的珍珠,那这城应该是个富城,那一定就有好吃好喝的呀,那也就能马上马上一匹好马了,章淮谨想要买一匹黑色的健壮的好马,这样骑起來才带劲呢。 可天不遂人愿,这么热的天,这想要进珍珠城也不是说进就进的,的排队一个一个进。这么大的两扇城门,上面订了九九八十一千棵大铜钉子,可却直开了一边的城门,一边关着不让人进。 章淮谨都在这门口排了老长的时间了,就是不见这队伍往前面挪挪,这想要进城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可不等着,也沒有别的号去处了,的了,就这么干等着也无聊,章淮谨就跟自己前面排队的一个老大爷聊了起來。那大爷是城外乡下來的,挑了一筐子的新鲜蔬菜,原本想着早早地到城里來卖了,可沒想到,这进去还要排队的。 眼见太阳都要到日中了,还轮不到自己,那心别提有多难受了,要是这菜卖不掉,天黑了又赶不回去。家里人担心不说,还要埋怨老头白吃饭呢,跟章淮谨一起嘀咕了半天,也就说來说去这么一件事情。 章淮谨远远地抬头看了一眼城门的地方,就看见那里围着很多的官兵,也不知再盘问着什么,更奇怪的是只有进來的人,沒有一个出城的人。 这么大的一个珍珠城,按理说进出的客商那是最多的了,可怎么这队伍里就只有这些看样子都是从农村來的。要不是赶着去城里卖东西的,要不是就是想着进城买东西的,这真是太奇怪了。 眼见这太阳越來越大,一些排在后面的人,不想再等,也就叹了一口气,说倒霉的,骂娘的。就推着自己的车子走了,唯独还留下一点少数的人,章淮谨还等着呢,在他前面刚才那老大爷都走了,这章淮谨还等着呢。 一直到从城里出來一个骑着马看样子官职比较高的人过來,那守门的刚才还吆五喝六的,一看见这骑马的就毕恭毕敬,一脸小心的样子,就差给人家跪地擦鞋了。 之后章淮谨就看见这骑马的跟守门的嘀咕了两句,就走了,那骑马的一走,带起了一溜的黄土,那守门的也不敢坑一声,直到沒影子了才敢起來。 朝着人群大喝一声:“别排队了,城主有令,封城三日,封城期间不许进不许出!” 此话一出,人群就开始嘀咕起來,一时间就跟呢养鸭场一样,谁都叫着,扯着嗓子喊。 065 进城 那守门的才不管这些穷的沒有几个铜板的老百姓说什么呢,他大早上就起來在这里守着,你以为他就高兴了呀。 幸好城主下令了,封城,这样來的多方便呀,他也可以早点下去了,洗个澡找飘香院的小红一起吃个小酒的。 “关门!” 这一声出來,那人群马上就安静了,那些不肯走的,以为人多这官爷也会管管,让他们进去的呢。可谁知道就这么两个字,就让大家白白跑了一趟,还晒了半天的太阳,可到了最后,还是沒有进去,这不是白瞎了嘛! 民不和官斗,排了大半天队都想着进城的人只能走了…… 章淮谨咬着牙,这些官兵也太气人了,阿吕在附魂伞里感受到章淮谨的情绪不对,赶忙劝住他:“莫要惹事,呆会想办法进城就是了,你这样一闹,可是大乱子。” “难道就这么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章淮谨还不想走,可是这城门可是不等他的,一会功夫这扇又大又高的城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关了进去。 阿吕见章淮谨还是不愿意离开,迫于无奈地从附魂伞里出來,这大太阳一照,阿吕就有种自己要被晒化了的感觉。 章淮谨一见阿吕出來,柔软的身子在阳光下都快开始冒烟了,赶忙把附魂伞给打开,遮着阿吕。“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说出來就出來了,难道不知道自己怕太阳吗?” 阿吕看看头顶那一片红色的天空,知道是章淮谨过來的快,不然可能就要被晒晕了吧。可也是对章淮谨生气的,所以说出來的话狠狠地堵了章淮谨一口:“我再不出來,你就要硬闯城门了,到时候你以为自己能以一敌百不成?你说你最近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呢,一遇到事情就想跟别人比拳头,知道这样是不好的吗?“ 章淮谨点点头,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好像自从离开那福啼洞后,火气就比较大,许是虚火太旺,这天太热的关系了。 “要不要进城之后找个大夫看看?”阿吕见章淮谨不说话,于是开口问道,这人这几天怪的,定是生什么毛病了。 章淮谨摇摇头,看阿吕那在伞下很是惨白的脸,穿着一身红裙,就显得更加白了。阿吕的红裙领子比较大,章淮谨蹲着给她打伞,所以一下子就能看见她那白锡又修长的脖子,再看上去就是那红艳艳的嘴唇,现在这对着他一张一张的。 阿吕还在那边说着,要不要找大夫之类的话,奈何章淮谨只是盯着她看,却一点反应都沒有。“章淮谨,章淮谨……”沒法子,阿吕只能大声地叫他。 “啊,什么事情?”章淮谨的脑子就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下子就回了过來,见阿吕很是着急地问他,他也不知道刚才阿吕跟他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事情,刚才问你去看不看大夫的,你摇摇头,又一动不动的,这是要不要看大夫呀,真觉得你很奇怪的。”阿吕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章淮谨一番。 “哪有哪里奇怪,我们快走吧,看看哪里还有进城的办法,我还想着好好吃一顿呢。”章淮谨打着哈哈,装着很是泰然的样子,其实心里不停地打着鼓,刚才他是怎么了,怎么看着阿吕的样子,还有那白白的脖子就觉得口干舌燥,还想着那事了? 阿吕见章淮谨这么说,口气和神色也很正常,不愿意去看大夫也就算了,让章淮谨打着伞,就绕着城楼走。 阿吕比章淮谨快了一小步,两人现在在一把伞下,旁边还有几个沒有离开的人,这些烦热虽然看不见阿吕。可是却能看见章淮谨,见着大胡子的男人撑着一把伞,走在这城楼下,真是说不出的别扭,可也只是在他们走后嘀咕上两句。 毕竟章淮谨是很怪异,可是后面是背着两把剑呢,谁有胆子上去说,就是让他听见也会惹事的。这些都是最下层的农民,这看人的本事可有着呢,怎么过活都是看人脸色的。 章淮谨和阿吕绕着城墙走了快一个时辰,章淮谨背上都是汗,夏衫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可阿吕是一点汗都沒有,一阵风吹來,阿吕的衣裙是一点都沒有动。她不能接触到人间的东西,所以这人间的风对她來说也是一点作用都沒有的。 可章淮谨在后面看着,就觉得这阵风不仅吹散了自己身上的热气,还隐隐地有股特殊的香味飘來,在抬眼一看在自己前面的阿吕,怎么就突然觉得是阿吕身上发出來的呢…… 这么一想刚被风带走的那点燥热,就又成倍地回來了,阿吕原本还看着这旁边的城墙的,她是很容易就进城的,可是章淮谨要想进去可不好办。这么高的地方,也不能翻进去,如果翻进去那一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正看的眼睛疼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背后竟然有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回去一看,章淮谨那人两只眼睛很是灼热,脸也红红的。阿吕一看这天气,难不成章淮谨这是中暑了,可要快点找个地方能让章淮谨进去的,快点到城里找个大夫看看,要是章淮谨晕倒了,自己又碰不到他,那就之恩呢过看着章淮谨去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吕眼尖,就看见城墙一出稍微矮一点的地方,下面竟然有个洞,这种形状莫不是狗洞? “章淮谨快看,你从那里钻过去吧,我看那洞也挺大的,你钻过去定是沒有什么问題的。”阿吕指着让章淮谨看。 原本章淮谨还面色潮红,呼吸不稳,觉得眼前的阿吕今天怎么看都是很漂亮的样子。可是当阿吕那芊芊玉手指向城墙下那个洞时,章淮谨全身都好像被泼了冷水一样,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他刚才都想着什么呢,这女鬼自己怎么会想着她好看來着,这女鬼可是从來都沒有好心的。 “那就让我钻这个过去?”章淮谨和阿吕來到这狗洞前,章淮谨很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阿吕听了点点头,钻狗洞那是最安全的办法了,纵使再富有的城,这修建的城墙也定有一点漏洞的地方。 城门再是高严威武,那看不见的地方,早就是沒有人看管的,虽然不至于是断壁残垣,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洞。都是那周边的野狗或者野物刨出來的,阿吕刚才已经看过这狗洞钻过去的另外一面是个沒有人的小巷子。 章淮谨见阿吕这么确定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就比阿吕的还要白,原本还想要挣扎一下的,可阿吕那眼光看过來,就像是再说:“你钻不钻,你不钻也要钻,钻也要钻。” 章淮谨泄了一口气,想着算了,自己给自己建立了一下心理,就以很快的速度爬了过去。阿吕就在不远处看着,见章淮谨一眨眼就过去了,那城墙的后面随之传來一阵闷闷的声响:“你还不过來,在不过來就被晒化了……” 阿吕从城墙上面飘了过來,慢慢地下降,直到飘到跟章淮谨一样的高度才停了下來。就这样一会便听见章淮谨的嘀咕声:“还是当鬼好啊……” 阿吕的眼睛一亮:“你说什么呢?” “沒,沒说什么,”章淮谨赶紧撇清楚,又看见了那刚刚钻过來的狗洞“这次是特殊情况啊,下次我可不钻这洞了,你太过分了。” 阿吕闷着笑,还以为章淮谨不知道呢,章淮谨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这阿吕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闷笑辛苦吧。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就是,再说我说话别人也听不见的,你担心什么?”阿吕说着,看章淮谨现在的脸色也很正常了,想想还是不能耽误了,“等会先去找个医馆,我见你刚才脸很红的样子,是不说中暑了?” 章淮谨见阿吕这么坚持,也就只好先找个医馆了,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体那是很清楚的,有沒有生病那是一下子就知道的事情。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那就说什么也不会去医馆的,纵使有一回他被别人伤了手臂,那血流的跟不要钱一样,章淮谨也愣是沒有找大夫。 现在身边有个阿吕,纵使是个女鬼,可这女人的毛病在阿吕的身上是一点都沒有少,唠唠叨叨不说。就像现在阿吕要他去看病,章淮谨听了这心里又是有点烦还有点暖,这心还跳的比寻常的时候快了一点。 这个样子,是刚找个医馆看看了…… 珍珠城,是这夏国数一数二最富庶的城,章淮谨和阿吕这一路行來,从小巷子出來。那就是一个很热闹的大街,这大街上买什么的都有,吃食在一边,用的戴的又在另外一边,现在的日头还高,只有窸窸窣窣的几个人,要是到了晚上不定有多热闹呢。 而卖的最多的就是珍珠了,章淮谨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看过來,那闪着珠光的珍珠差点就亮瞎了他的眼睛。阿吕在一边看着,虽然沒有看过这么多,但是活着得时候那什么好物件沒有看过,所以也不稀奇。 066 治病 原本就说了这珍珠城是个很富裕的地方,所以当章淮谨走到一座酒楼前,就挪不动了步子。鼻子嗅嗅,这是什么香味,怎么那么香,闻一闻都好像是要把鼻子给香掉了。 阿吕看章淮谨这沒出息的样子,在抬头看那明显是酒楼的二层小楼,这楼外表虽然看着不甚惹眼,可也修的算是用心的了。 八角的小楼高高吊起,屋檐上虽然沒有雕梁画柱,但却别具匠心地画了一些鱼虾之类的。那画的水下的动物一个个灵活多变,别说这远远地看去就跟在海底里一样。 阿吕再看了一眼,就瞄到了红底黑子的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字“大酒楼”,这名字还真是起的很是清晰明了的样子。章淮谨的脚步就要进去了,这一路上走來,就沒吃过几样好东西,也就只有在福啼洞里吃的馒头了。 那馒头虽然能吃饱,可章淮谨这嘴里都吃的淡出了鸟來,这不一闻那香味,便知这酒菜的味道好,那脚就控制不住了往酒楼里面走。 “咳咳……”阿吕把章淮谨给何止住,“你忍一会会死呀,先去找了大夫,再來吃!”章淮谨看阿吕瞪大了眼睛,很是委屈,撇着嘴看着阿吕,原本是想着装委屈的。 可是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这一把大胡子,那嘴再怎么撇,阿吕也是看不见的,怎么可能有什么效果呢,最后还是被阿吕骂着去了医馆,找了一个大夫瞧病。 “积善堂,听名字就不错,你就进这里去吧。”阿吕一个人飘在这慢慢繁华起來的集市上,现在的太阳也开始西斜了,所以阿吕沒让章淮谨再打着那把红伞。这一个大男人打着一把伞,还是会惹人怪异的,原本在荒林之间,这样也沒有人注意的,现在在这大街上,章淮谨要想不惹人注意,还是低调着好。 什么名字不错,章淮谨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点毛病也沒有,阿吕不给他去吃饭反而让他來看病吃药,这才是又毛病的。奈何阿吕是一点都不听他的,眼神一个示意,那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你要是不自己进去,阿吕可是会让章淮谨很不好看地进去的。 反正阿吕的花样多,章淮谨那是防不胜防,皱着眉头眼睛微眯,就进到了这积善堂里了。这是个不大的医馆,外面有这一个很大的立柜,上面密密麻麻地开了很多的小柜子,上面又用红纸写了字,应该是装药的格子了,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前台却沒有一个人。 “有人吗,我是來看病的,如果沒有人,我就走了呀!”章淮谨飞快地撂下这一句,就想往外面串走,奈何刚回了一个头,就看见阿吕飘在空中的那个头了。 也不知阿吕为什么,今天就是抓着章淮谨,让章淮谨去看大夫了,现在章淮谨想着逃走,人都进到了里面,还不看一下,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你这堂堂的大剑客,不会是怕看大夫,怕喝药不成?”阿吕的头在章淮谨的前面忽上忽下地漂浮着,看着很是兴奋雀跃的样子。 听见阿吕这么说,章淮谨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赶忙定了一下心神,还嘴回去:“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怕喝药,你也太会掰了吧,我也不走了,这医馆里沒人,我就等着人回來。我就要让你看一下,我到底是怕不怕喝那苦汤药。” 章淮谨说的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奈何他嘴里说一点都不怕喝药,那嘴里似乎都开始慢慢地弥漫开药味來。 章淮谨和阿吕在门口说的小声,可也惊动了外面行走的人,大家都用那怀疑和不确定的眼光看着章淮谨。当然阿吕飘在空中的头颅除了章淮谨别人是看不见的,章淮谨还以为这目光,大家是都把他当做神经病了呢,自言自语地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谁呀,谁呀,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章淮谨这才往后面看去,便见到一个长着比他还长的胡子的老头过來。相貌极是普通,就是大街上一抓一把的老头的形象,可再看他的眼睛,一撇一看,那就透着一股子别样的感觉,像是跟商人一般的样子。 “哦,在下是來找大夫的,奈何这前面沒有人,不是阁下是?”章淮谨也是好声好气地跟來人说,这初來乍到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其实章淮谨的江湖经验是不少的。 不然凭着他那几招功夫,捉拿那最低等的恶人是沒什么问題的,可是要是遇到一点凶狠的角色,那是一点都不够看了的。 “哦,你是來就医的,我就是这里的大夫呀,小兄弟哪里不舒服了,快进來说话。”老头把章淮谨请进來,原本不耐烦的神色一下子竟然变得很是亲切,那就跟好几年沒见过的老友一样。 章淮谨很是尴尬,可也沒有别的办法了,奈何这老头太热情了,章淮谨瞥了一眼飞在他头顶的阿吕,沒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给阿吕看。 可阿吕一点都沒看他,只一心盯着走在前面的老头了,这个人虽然是人,怎么感觉比鬼还要可怕三分,难道碰见的是人间恶鬼不成,这就是人间说的包藏祸心,暗怀鬼胎了。 “也不知大夫怎么称呼。”章淮谨被这老头逮到了后院子,这院子也不小,就是有些荒凉,就只有院子最东南的地方种了一棵什么树,这七月的时候,本应该什么树都郁郁葱葱的,可这棵树却一点生机都沒有,反而掉了很多的叶子。 这章淮谨刚才过來的时候,就踩了满脚的枯叶子,一时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让章淮谨的汗毛都束了起來。这是一点都沒有夸张的地方,感觉一进到后院,那就是比外面低了两三度的气温。 阿吕当然也感受到了这周围古怪的气氛,章淮谨被那大夫拉着,抬头看阿吕打着眼色,阿吕现在在这么短的时间也是看不出來什么,“你先跟着这大夫进去看看,记住不要表现出什么,我去看看这周围。” 阿吕说完就飘走了,章淮谨只见到她往后院更深处去了,而章淮谨自己被那大夫拉了一个踉跄。 那大夫也是好心的很,一看章淮谨差点被绊倒,就赶忙过去扶了他起來。“小兄弟,你有沒有事情呀,咱们快进去,我给你号号脉,开服药吃我这赛半仙保管了一副药下去就药到病除。” 章淮谨看着大夫的样子,虽然眼中漏出的那抹贪婪的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可那语气里更多的是夹带着对自己的信心,还有对章淮谨的关心。 “你老叫做赛半仙,是大夫您医术很高明的意思?”章淮谨明知故问,引着这老大夫往下说。 赛半仙点点头,很是欣赏地看着章淮谨:“你小子真是识货,那两年之前我是这珍珠城里最好的大夫,人人都称我赛半仙,我这积善堂排队看病的人从这儿都能排到城门口了,哪里像现在这样哎……”赛半仙说完,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那落满枯叶的院子,别提有多惆怅了。 章淮谨沒想到这赛半仙以前是这么的有名,原本就是看着这医馆的门面大才进來的,沒想到这里面别说一个病人都沒有,就是一个伙计都沒有。原本还以为是骗人的地方呢,沒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那这里两年前是如此的繁盛,怎么现在这么荒败呢,难不成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章淮谨问这这赛半仙,赛半仙也是一时花多了,这么写年,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别说他这积善堂里沒人再來看病了,就是大街上的人也不往他这里过了。 就连一只苍蝇也不肯飞进來,所以这赛半仙一直在这积善堂里一个人过活,又无心再打理那前面的医馆,更别说这后院了。 那满地的落叶赛半仙是沒有心情去扫的,这医馆也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两年都沒一个病人,再过半个月就会被人收了铺子,那时候这赛半仙就要收拾收拾回老家了。 所以刚才听见章淮谨那一声,这赛半仙在后院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赶忙跑过來,还真的是有人來看病了。看样子章淮谨就是外地來的,这赛半仙原本是打着想坑这章淮谨一笔的,可现在就改变了主意,到底自己这经营了大半辈子的积善堂是再支撑不了多久了。 “哎,小兄弟,我跟你说呀,我看你的脸色也不是有什么毛病的,原本老头子是想着坑你一笔的,我见你这一人出來实在不容易,还是赶快离开我这积善堂吧。这地方不吉利,老头一人在这里也就算了,你还年轻还是快走吧。”这赛半仙很是着急地又想着把章淮谨往外面赶。 这拉人进來的也是他,赶着人出去的还是他,章淮谨一时被这赛半仙给弄的糊涂了。“大夫啊,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了,我是來看病的,你怎么能把我赶出去呢!” “什么看大夫的,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这一点毛病都沒有,看这面相你还能在活个七八十年呢,不要再老头这打滚了,要是多呆点时间,老头不保证你能不能活过今晚。”这赛半仙也不知突然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气,把章淮谨给拖到了积善堂的门口,又砰地一声这大门一下子就关了个严严实实的。 067 积善 章淮谨被那赛半仙关在门外,也不管那在街上的人怎么看他,他立马跑上去开始敲着积善堂的大门。 他可沒在乎这赛半仙对他的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是担心阿吕的,阿吕可还在里面沒有出來呢,他现在人又在外面,要是阿吕在这古怪的积善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章淮谨是一点都听不到的,这死老头怎么不开门。 “章淮谨,你敲个什么,是落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吗?” “走什么走,阿吕还沒……呀,你什么时候出來的。”章淮谨扭过头,本想着喷那在自己背后说话的人,可是扭头便看见了阿吕,她的样子很正常,似乎沒有一点受伤的地方。 章淮谨见她这样,才舒了一口气,谁知道这古怪的积善堂里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是阿吕一个遇到危险了,章淮谨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以后一定不能让阿吕一个去察看些什么有的沒有的了。 “我出來了呀,我刚才在那后院看了一圈,也沒看清楚哪里古怪不对的地方,可是那个后院我总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想着现在是白天那什么,也不会在这青天白日里出來。如果晚上能再來一趟,那就能看清楚哪里不对了,你要不要晚上一起來?”阿吕似乎对这个后院子很感兴趣,可章淮谨现在一点兴趣都沒有。 他可还记得刚才那赛半仙是怎么跟他说的,要是他在这院子里呆久了,那是活不过今天晚上的。那这院子可定不是一般的古怪,而是有个让人致命一般的东西存在着,那至于这赛半仙为什么沒有事情,那就不是章淮谨关心的。 可现在阿吕说着晚上还要去,那听着话的意思就是章淮谨跟着去也好,要是不愿意去,阿吕就自己一个人去了。章淮谨怎么可能让阿吕打着这个念头呢,可要让阿吕打消了才是,章淮谨刚想开口说,又瞥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大家当猴子看了。 虽然不至于到围观的地步,可是谁路过这里都要看一眼他,有的过去老远还在那里扭着头看呢。 章淮谨意思到这一点,马上就跟阿吕说找个地方说话,阿吕也是点点头,太多人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虽然大家不是看她,可是她就在章淮谨的身边,所以还是不舒服地很。 章淮谨转进一个小巷子里,这个巷子就在积善堂的后面,所以一抬头就能看见积善堂后院那颗掉光了树叶子的树。 这七月底,大好的时节,走到哪里哪里不都是绿树成荫的,可真沒看见过一棵掉光了树叶的大树了。章淮谨于是把那赛半仙的话给阿洛一一地说了,阿吕听一句,眼神便深了一层。 这么说來,这积善堂的古怪是在两年前发生的,至于在两年前发生了什么,那赛半仙不肯说,那自有人会说的。这珍珠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况且原來的积善堂那是远近闻名了,那这在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也就很多人知道了。 “走,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就去吃饭去,就去刚才看见的大酒楼,你不是一直都想着去嘛!”阿吕看着章淮谨,那样子就是再说,你看我多通情达理,你想去哪里吃,我就随你的样子。 章淮谨可上面一句还想着怎么劝服阿吕,这等会就天黑了,可别在折腾着想去看那积善堂的后院了。在怎么古怪也是跟他们沒有关系的,章淮谨是喜欢打抱不平,可是明显那积善堂的大夫不想把这件事情跟章淮谨说的,那章淮谨就自然是不管了的。 原本听阿吕的口气,对那积善堂的兴趣是很大的,可现在怎么口风一转就想着去吃饭了。章淮谨还以为自己得跟阿吕说上个半天才能让阿吕打消念头呢,可沒想到就这么容易了,阿吕这么再一提到那刚才看见的大酒楼,章淮谨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原本就是呀,去那里吃饭有多好,这要不是积善堂有古怪,阿吕就逼着章淮谨喝那苦汤药了。章淮谨一想到药,那满嘴的苦味子就出來了,就想着來一碗上好的酒來去去味。 半刻的时辰,章淮谨便坐在了这大酒楼的大堂里了,阿吕也在他的对面,跟以前一样。虽然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就觉得跟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坐”的是端端正正的,可是章淮谨是知道的,阿吕可一点都沒挨着凳子,不是不喜欢,而是更本就碰不到的。 这大酒楼还真是名副其实,跟它的外表一样,看着不甚华丽,可要是懂货的人就能看出这平凡的地方,每处都透着一股不平凡的样子。 当然抱着酒坛大吃大喝的章淮谨可半点都沒有觉得哪处稀奇了,他就是觉得这酒好喝,菜好吃,这吴亮银子一桌酒菜那是相当地值了。阿吕看他这样,都快喝得趴桌子底下了,还是使劲地猛灌着。 阿吕原本想着让章淮谨喝酒的时候,在这酒楼里打听打听那积善堂的事情,可是现在章淮谨喝的都迷瞪了,还真是一点都靠不住的样子。 “好酒,好酒,你不喝一点?嘿嘿……我请你喝!”章淮谨说着就把那一杯酒倒在了地上,掉完了还对着阿吕嘻嘻一笑。 阿吕看着章淮谨这个动作,那满脸的黑线啊,如果能碰的道章淮谨,她非得上拳头不可,这是怎么个思想啊。 阿吕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看章淮谨这丢人的样子,扭过头便看见这大堂靠窗户边坐着两个男人,这两个人都是衣着不俗,看样子是挺有钱的样子。不是这珍珠城里说得上话的官,就是那很有钱财的富翁。 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因为声音很轻,又很是注意这旁边的人,所以这两人谈话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大厅里早就被掩盖住了。可阿吕是谁,这耳力是相当的好,就坐的那么远,就听见这两人话里句句离不开积善堂的名字。 阿吕的眼睛一亮,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拿枕头,这刚想打听那积善堂的秘辛,便有人在这灯火通明的酒楼开始说起來了。阿吕也是不客气,坐的远她虽然能听见,可毕竟是听得不大清楚,她就飘飘悠悠地过去人家的那桌。 而且毫不客气地在人家的空桌上坐了下來,当然这两人神神秘秘地说着,一点都沒有觉得自己身边一阵凉凉的风刮过,之后这夏日的酷暑便小了几分。 两个人都是三四十上下,一人穿着绣着暗纹的深紫色袍子,另外一个穿的是黑色的衣服,阿吕见这两人在这大酒楼里竟然只叫了几样很是寻常的小菜,连杯酒都沒有叫。 且这小小的几样菜,明显地沒有人动过,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來这大酒楼不是因为想着吃,只是因为想谈话说事情而已。 这说话谈事不在那家里的书房,反而來着人來人往很是嘈杂的酒楼,还是这大厅里。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地紧,阿吕过來的时候,这两人刚说到要紧处,而且那深紫色袍子的男人很是激动,对那黑色衣服的人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刚才在争论什么。 “我说,柳兄啊,你这出的价钱可是真黑,怎么大家以前都是好说好量的,怎么你现在是说变卦就变卦了。”这深紫色袍子的男人对黑衣男人抱怨地说着。 这被深紫色袍子男人抱怨称作柳兄的,全名叫做柳杉,是这珍珠城里最大的地皮商人,有人说过这珍珠城有一半的地皮都在这柳杉的手上。这也是柳杉一介商人不敢做大了,不然这珍珠城全部的地都会姓上柳家的名字。 “我怎么变卦了,原本是说好积善堂那地给你的,现在也给你,是你出不起价钱了,我怎么就赖账了。你个王麻子,别给脸不要脸,那积善堂那地,可是个好地段,你不要那最好,我还能翻个几番,到时候我还真要谢谢你了。”柳杉对那深紫色袍子的男人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张口闭口王麻子的。 这王麻子其实也就只有几个人敢叫,毕竟王麻子现在也出息了,原本年前的时候是满脸麻子,家里也沒有什么钱,可奈何人家这王麻子命好,也不知怎么两年前突然就富了起來。干什么,火什么,这不就打算从柳杉的地方买下那积善堂的地,用來造一个客栈的。 可是奈何这原本说好的价钱,那积善堂也就半个月后可以收回了,可那柳杉是说什么都要加价,不加就不卖给这王泰了。王泰怎么忍得下,便今晚约了柳杉在这大酒店里商量,可是这柳杉怎么说都不肯降,王泰也不肯让步,这两人就差点打了起來。 王泰听这柳杉的意思是想把积善堂卖给别人了,“那积善堂是什么地方,除了我,还有人來抢着买?你以为有这样的大傻子?” 那王泰的冷嘲热讽,这柳杉可是一点都不介意,那积善堂虽然在两年前死了一大批的病人后,就再也沒有一个病人去光顾过,可也不是沒人看上的。 068 两年 两年前,积善堂正如那赛半仙说的很是出名,这珍珠城里的百姓们,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家里有点闲钱的大家都往那积善堂跑。不为什么,就为这塞半仙的医术高明,还有他开的汤药一点不苦。 其实汤药苦口,那就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就连那三岁的小儿都知道,一听见他娘叫他喝药,他都的哇哇大哭,这药苦的孩子大人都是愿意去喝的。可是古书又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慢慢地当那积善堂做大后,大家都一传十十传百,就因为这从积善堂所剪得药一点都不苦,除了这个之外,还见效的很快。 于是一个珍珠城两年之前,不仅是珍珠很有名气,更难得是一个小小的医馆也是盛名在外,很多病患都是从别的地方赶过來,为的就是求这积善堂里的赛半仙医治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仁心仁术,大家人人都称好一个医馆,竟然在一天内出了大事情。那天凡是从那里领了药回來服用的病人,非但沒有好的,反而一个个都暴死在家中。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当然惊动了珍珠城的城守,当夜就把那赛半仙给抓了起來,就是这么一个白日里大家都称好,大家都拉着手感谢的人,到了晚上就被人困在公堂之上,而下面围着的百姓们情绪很是激动。 不管自己家里有沒有人死的,也不管曾经是在那积善堂里治好的毛病,总之都嚷着让赛半仙血债血尝。 可到了最后,那城守是用尽了刑法,也沒有让赛半仙招供,之后那些从死者家里拿回來的那些汤药,化验之后却一点毒性都沒有。城守也是难办,要是说让赛半仙就这么从这县衙里出去,那他头上的乌纱就保不住了。 只是因为围观的人情绪太激动,可这一点证据都沒有,这城守再想断案,也是一点办法都沒有。最后还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判了那赛半仙一个藐视公堂的罪,被关进大牢路一年多。 那赛半仙就这么被冤枉地进了牢,在牢里他想了又想,自己家出來的药怎么可能喝死人呢。这一点理由都沒有的,更伤他心的是,那在围观的人,一个个都是瞪红了眼睛,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气。 可他真的是沒有做过,一旦都沒有做过,他一个大夫不说是为了赚钱,可治病救人那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事情。怎么就能死这么多人呢,呆在牢房时的赛半仙还是很感激这城守的,因为呆在牢里,比现在在珍珠城的哪里地方都是安全的。 而白天阿吕和章淮谨遇到的那个赛半仙,只是刚才那大牢里放出了才半个月的时间,他以为在那牢里关了大半年,放出來后人们会遗忘的。 可是他太低估人的记性了,有些小事情是会忘记的,可是也有一些事情是人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好比亲人离世,所以这半个月來,这积善堂是一笔生意都沒有做成,人们虽然不至于上门跟赛半仙针砭,毕竟连官府也沒有查出來那汤药里面有些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 可现在赛半仙虽然又回來了,可沒人去了,赛半仙的积善堂也就开不下去了。原本那积善堂下面的地皮就是柳杉的,现在交不成前來给柳杉,再过半个月,柳杉就要收走积善堂。这都是赛半仙想到了的。 以上都是阿吕在柳杉和王麻子的桌上听來的,这样就把两年前的事情的來龙去脉都理了一个清楚。原來那赛半仙是有几分医术的,可是那两年前死了那么多的人都是因为喝了赛半仙的药,虽然在药里什么都沒有检查到,可是也沒有理由推翻这药就不是那致死的理由了。 可要说赛半仙下药的话,那就毫无根据了,难道那赛半仙会因为什么理由,把那些对他毫无关系的病人杀害。真要是他杀的,他也是跑不了啊,所以要想搞清楚那积善堂的古怪,还有那两年前的事情,还是要亲自去看看积善堂,还有问清楚那赛半仙。 那柳杉和王麻子还在桌子上小声地吵着,毕竟这积善堂在这珍珠城不是每个人都敢大大咧咧地说的。人们对它存在着一份敬意,不为别的,只为大家都说,这积善堂闹鬼,还是一个很凶的恶鬼。 晚上要是从积善堂的门口走过,都会被这只鬼吃到肚子里,更难说要在这积善堂开什么别的生意了。 至于为什么那赛半仙在积善堂里什么事情都沒有,人们就另外有一套说法了,那越说越恐怖的事情,不说也罢。 阿吕听完所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后,就飘了回去,而那头章淮谨原本是自己一个人喝酒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对面坐了另外一个男人,坐的正是阿吕刚才做过的位置,阿吕眼睛一撇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看了两眼便觉得这人很是不简单。 坚毅的脸庞,轮廓分明,清秀俊朗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刀削夫斧切,特别是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如无波的古井,深邃不可见底,蓝色的袍子,标杆般笔挺修长的身材,肤色微白,剑眉,高鼻梁,一双红唇薄厚适中,漆黑的眼珠看似温润,实则藏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狡黠。 阿吕飘了过去,原本的位置被这个人占了,所以阿吕坐到了章淮谨的左手边,阿吕拿眼睛瞪他,那意思就在问坐在对面的男人是谁,可是章淮谨竟然理都不理阿吕,一个劲的只顾着和对面的男人说话,两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阿吕也不再出声,就听得章淮谨在那边一口一个“朱兄,朱兄,”说的热闹,而被章淮谨称作朱兄的人也迎合着章淮谨,就差把章淮谨说的美的冒泡了。 这朱兄是大有來头,本就是这大酒楼的东家,全名朱振,虽然开着这个大酒楼生意很好,但也不是常常过來,他爱穿一件蓝色的袍子,为人很是低调。这珍珠城离得大小湖泊很近,城里其余的地方都是供应许多海鲜河鲜的,唯独这家酒楼却是一点都不卖的。 卖的都是牛羊肉,和新鲜瓜果,还有别家沒有的酒,据说这些就都是东家自己酿制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一点特别的地方,所以让这大酒楼生意特别的好。比起别家來,那真不识一点的好,常常座无虚席,章淮谨今天一來就有位置,那不是常有的事情。 更难得的是今天这朱振來巡店,便看见了在大堂里在喝酒的章淮谨,朱振从他身子边过的时候,便听得章淮谨一口一声好酒的。朱振知道自家的酒好,可这么被人当面说,还是很有面子的,后又看见章淮谨身后背着的两把剑,这眼神就变得让人不得不探究了。 于是出现两人在一起对饮的场面,纯属是朱振有意接近章淮谨,而章淮谨被人说了两句话,便乐的沒有了边,主要是酒虫上脑了。 “我说朱兄啊,你这里的酒怎么这么好喝,跟别人家的就是有股不一样的感觉,有什么秘方吗?”章淮谨眯着眼睛问朱振,他已经喝得有点大了,所以舌头有点打结,脑子也是糊涂的,这人家的秘方怎么可能随便地就说给你听呢。 阿吕一个白眼给章淮谨,之后便盯着那朱振看,这人身上有股腥气,还是土腥气,阿吕只在那常年下河打渔的人身上闻到过,这种开着这么大酒楼的人,难道还有这种癖好不成,喜欢天天地下河摸鱼? 真的是如阿吕所想,人家朱振是不会开口说怎么酿酒的事情,只是打着哈哈,很是脾气好得劝着章淮谨少喝一点。“你今天还是少喝一点,这酒呀虽然喝着很是绵软,可是后劲很大,如果你这一下子就喝大了,明天一准是起不來的。” 章淮谨可不在乎明天起不起的來,他只关心明天还有沒有这样的好酒喝,还有这大酒楼的老板很是对他胃口,这朱振说话办事都有自己的一套,遇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他好像都清楚。 除了会做人,那平时为人也很是仗义,这珍珠城上下就沒有不喜欢朱振的,且他的那张脸还是很有几分看头的,且到了现在也沒有娶亲,所以这珍珠城里但凡有女儿,且年龄适合的。都把眼光聚集在朱振的身上,就想着把这朱振招來当自己的乘龙快婿。 可朱振这么多年了,这珍珠城里的姑娘是一个都沒有看上,一直打着光棍。也只有这一点被别人说之外,别的沒有一点呗大家所误会的,所以章淮谨和他喝上两杯酒就称兄道弟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可沒喝多,我还能再喝呢,不幸我就喝给你看。”章淮谨的酒量是不好,这酒品却是出奇的好。阿吕还记得那次跟刘大福一起喝酒,自己最后趁着章淮谨喝醉还上了他的身,要是那会沒有上他的身,章淮谨估计要在那桌子底下趴一夜呢。 这不前一脚刚说自己沒喝多,后一脚就醉倒了,趴在桌子上还打起了呼噜。“來人啊,那这人放到楼上去,你们好生照顾着,明天他醒了在通报给我。” 那朱振招來一个店里的伙计,把章淮谨安置在这大酒楼的雅间里,那雅间在二楼,房里都是有床的,让喝醉了的人有地方躺躺。 现在章淮谨被扶了上去,阿吕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便跟着过去了,当她飘着上楼的时候,却沒有注意到那已经走到门口的朱振,正奇异又疑惑地看着楼梯…… 069 血色 章淮谨喝醉了酒后,又是美美地睡了一觉,阿吕看着章淮谨那样子,那再好的脾气都是要发飙的,于是施了一个法术。阿吕看那房间里有一个鸡毛掸子,于是把上面的鸡毛都拔了下來,之后又是一道红光闪过,直直地飞到章淮谨的头上,章淮谨在睡梦中挠了挠头,又睡了过去。 阿吕看他满头鸡毛的样子,斜着眼睛笑笑,也不再搭理他,看今晚外面的一轮弯月,正是八月出头,虽然不及满月的时候亮堂,可也是照的地面一片光亮,阿吕从窗户那边慢慢地穿了过去,打算今晚就再去看看那积善堂,探探看两年前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的。 “阿吕,阿吕……”安安静静的房间里,沒有了阿吕,可躺在床上的人却一声声地叫着…… 夜晚的珍珠城是有宵禁的,一般只有打更和巡逻的会在大街上走上几圈,别的连只野猫野狗也是很难看见的。这些野物,最懂得看人脸色,吃过几次亏,就知道要避着人走了。 阿吕可不是那些猫猫狗狗的,看见城里巡逻的人那是一点都不避让,白天她是有点怕那日头的,到了晚上那就是黑夜中的精灵,精神充沛的无以复加。 不到一会,便到了积善堂的正门处,阿吕先探了一个头进去,发现里面一点亮光都沒有,定是那赛半仙早早地睡下了。安下了心神,阿吕变整个人都穿过了门,进了里面去。 这前院都是药味,是那赛半仙从牢里出來后,用自己的全部家当置办下來的,奈何却沒有一个人再到这积善堂里看过病,所以这些药就一直放在这药柜子里,一点都沒有动过。阿吕走进药柜,用鼻子嗅了嗅,都是一些寻常的药,沒有哪里不同的,如果真的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这些药被放的久了有一点发霉的感觉。 阿吕再转到后院去看,这小小的一个院落,白天看着很是荒凉,那晚上來就很有一点阴森的感觉了。月光似乎照不透这个院子一样,给院子里的东西都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阿吕如果不是眼神好点,都看不清这院子里有些什么。 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四仰八叉的立在那里,好像是一个鬼怪一样,前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树洞,白天看着沒有什么,现在看着就跟一个长大了的嘴。院子里很是荒败,沒有一点生机再走近一点便能看见三间并排的屋子,阿吕白天就过來查探过,一件是那赛半仙自己住的屋子。 一间被用來做了厨房,看厨房里积了半寸高的灰,应该很久沒开过火了,还有一间屋子,阿吕就在那窗户底下看了看,就回來了。那间屋子里根本沒有落脚的地方,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阿吕也看不出这些东西原來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看起來都是一些烂木头罢了。 也不知这赛半仙是怎么回事,还有收集这破烂的爱好不成?阿吕看着面前的屋子有点发呆,小小的院落,白天她都看了,可只觉得有一点奇怪,可这奇怪从哪里感觉出來的,是一点都沒有察觉,只知道这古怪就在这院子里的,究竟是什么呢。 阿吕就这么在朦胧的月光下看着,突然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响。阿吕往那嘴右边的屋子看去,是那赛半仙睡得地方,难不成…… 心里着急,阿吕一下子就传进了屋子里,此刻真的很幸亏自己是个鬼,要是个人那想要进这被人从里面锁着的屋子,是怎么都要费点力气的。 可当阿吕进來这屋子,便闻见了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在细细地找了一圈,才看见这赛半仙倒在桌子底下,身边是一堆的秽物,还有一只摔碎了的酒坛子,桌子上面还滴溜溜地转着几只空了的酒坛,这赛半仙是喝了多少的酒。 阿吕觉得自己今天还真是不走运了,到哪里都能碰见酒鬼不成?章淮谨是这样,这赛半仙也是这样,这男人有事沒事都爱喝酒,这酒就这么好喝不成。 阿吕刚才还在为自己当鬼能穿个墙感觉很好,现在就感觉不好了,当了鬼这嗅觉也比活着的好的多,可现在对着屋子里的味道那就闻了个仔仔细细,这种感觉真的不要太销魂。 拿着衣袖子捂着鼻子,阿吕又再次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屋子,一张床一张桌一个长凳,还有一件衣橱子,别的就什么都沒有了。白天阿吕进來的时候,这剑屋子虽然看着很小,但是相当地整洁,沒有一丝乱的地方。 可现在,这床上的被子被人扔到了地上,衣柜的门也开着,还有凳子被人踢到在一边,要不是这屋子一看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沒有,阿吕还真以为这里被人洗劫了呢。 阿吕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沒有发现,只能叹了一口气,又是无功而返。本想就这么走了,阿吕都飘到了门口,便听见这赛半仙嘀咕了一句,阿吕沒有听清,可却看见了赛半仙怀里有一件亮闪闪的东西。 阿吕的眼睛一闪,这东西是……珍珠,血色珍珠! 因为阿吕碰不见这世上的东西,被想施了个法术,用那无相葫芦装了那血色珍珠回去,可手刚去触碰那东西,便拿了起來。这血色的珍珠原來不是这凡间的东西,所以阿吕把这珍珠托在手上,又把刚拿出來的无相葫芦变了回去,这东西就变成了一个挂坠子,平常是看不出什么的。 “放下,放下!不是我,不是我……”阿吕拿着珍珠仔细地端详的时候,那赛半仙又开口了,只是这一句本刚开始的那句更加清楚。阿吕原本就看的出神,这么被赛半仙一吓,那颗圆滚滚的血红的珠子就从阿吕的手上掉了下去。 阿吕也沒急着去找,睁大了眼睛看赛半仙,这老头儿竟然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赛半仙还是躺在地上,眼角都是褶子,也不知年纪多大了,大半的头发都发白了。此刻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和阿吕对望着,一动都不动,要不是这赛半仙起伏的胸膛,阿吕还真以为这赛半仙喝酒喝死了。 阿吕不确定这赛半仙能看见自己,这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不像章淮谨那样阴气重,所以必定不会有那阴阳眼的。可看不见为什么还盯着她看呢,阿吕又往旁边挪了挪,那赛半仙沒多大生气的眼珠子也往旁边挪了一下,在阿吕看來就是在打量她。 “你能看见我?”阿吕伸出一根水葱一样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可那赛半仙还是那副样子,脸眼睛都沒有眨过一下。 阿吕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确定这赛半仙是一点感觉都沒有,才松了一口气。这老头子,还真以为他看的见自己呢,原來只是个巧合,阿吕又不管赛半仙的眼珠子往哪里瞟,只又撇來了心思去找刚才落了地的珍珠。 那赛半仙也只是睁了一会子的眼睛,等阿吕在床底下捡了那血色珍珠回來,发现这赛半仙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而那摊子秽物原本是在他的右手边上,现在却被他压在了身下,阿吕沒來由地一阵恶心,还是快些走了才好。 阿吕拿着珍珠回了那“大酒店”,那一阵恶心的味道才好了一点,只因为这大酒店虽然是个卖酒吃饭的地方。可真是到处都透着一股雅致的感觉,这半夜三更了的,虽大酒店已经打烊,要到明天中午才开始营业,可这卫生早已做的干干净净。 还不知什么时候熏上了上好的香料,要是阿吕猜的不错,这香料可以那西域來的,极为难得的东西。在阿吕还是相府千金的时候,这东西也不是常常能够用到的,只因为宫里有以为娘娘是西域的人,而她爹又知道这宝贝女儿不喜金不喜银,就爱精巧细致的东西,还有不常见的稀罕玩样。才会向那宫里的娘娘讨了一些香料过來。 竟然沒想到在这珍珠城里又闻到了一次,这味道让阿吕记起來那还活着的时候,只有十四五的年纪,还真是跟花一样的,无忧无虑地。阿吕闭着眼睛想到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睁开眼睛的时候,手里握着的那血色珍珠闪了一下,把阿吕的神志又拖了回來。 阿吕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又默默地飘着上了楼,进了那章淮谨睡着的房间,也不知这回章淮谨醉了酒之后什么时候能醒來。还真是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还是早点上京城才好,阿吕总觉得再呆在这里,总会遇到什么事情会羁绊了他们的脚步,拖延了他们上京城的时间。 阿吕的红裙慢慢地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在酒楼的暗处显出了一个人來,还是那身很普通的蓝布衣服,可那在黑暗中的脸却跟白天有点不一样的感觉。那抹似笑非笑的唇角,还有那带着戏谑的眼神,是看中猎物的情形。 070 萌萌 珍珠城的河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阿吕从大酒楼上的房间里看着下面的景色,手里捏着那昨晚从赛半仙那里偷摸着來的那颗血色珍珠,她看了这一夜,也沒有研究出來这个东西有个什么用处。 那边躺在床上的章淮谨还呼呼大睡,早晨的阳光很是柔和,所以阿吕是一点都不怕的,还能对着这太阳发神,又低头看看那珍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珍珠不是凡品,却为何会在那赛半仙的手里呢。 “客官,你醒了吗,我东家叫我來给你送点吃的。”接着一声说话后便是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可见这來人也是很有教养的一个,不是普通的店小二。 “谁呀……”章淮谨被吵醒了,脾气很是不好,不耐烦地揉着自己的头,闭着眼睛问來人。阿吕就在一边,也不跟章淮谨说话,也沒有扭过头,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现在的阳光还是不强烈的,趁能够多看的时候就多看一会,省的以后后悔。 “我是东家叫我來的,我东家是昨晚跟你一块喝酒的,这大酒楼的东家,大老板。”门外的人说的很是清楚,语速也是很慢的,就是为了这件能够明白。 章淮谨睁开了眼睛,第一眼沒有看向门外,而是在屋子里找着什么,直到看见窗户旁边站着的一个红色的身影,才安心了下來。 下床穿上鞋子,打开门便看见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的唇红齿白,面容俊秀,那两颗大大的眼睛还透着一股子的灵气,绝对是个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的样子。且这大酒楼的老板朱振一身蓝布衫也能穿出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个生意人,且这來送饭菜的少年也有这朱振的感觉。 章淮谨把这少年让进屋來,这孩子也不多看,就把饭菜放下后,端着托盘立在一边,垂着头等着。这意思就在问章淮谨可还有什么吩咐吗,章淮谨哪里被人这么服侍过,完全是看不到这孩子的意思的,见饭菜已经上桌,就让这孩子走吧。 阿吕自这少年人进來,就把目光从窗外移向了这少年的身上,见着少年要走,便让章淮谨问问这人的名字。 “我叫朱萌萌,是我东家的小厮,专门给我东家跑腿的,东家有吩咐,客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东家出去采货,所以要到后天才能回來的。这两天就让客人住在这里,东家一回來还要找着客人喝酒,所以客人可不能走。”这少年说的一句一句,让章淮谨沒有开口问的空隙。 之后说完,章淮谨已经沒有什么要问了的,这人说的太详细了,章淮谨这被他一口一个客人,一口一个东家说的,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來。这东家便是昨晚跟他一起喝酒的朱振了,想不到他这人酒量这么好,昨天章淮谨喝道最后那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怎么上楼睡觉的也是不知道。 “既然朱兄说了,我便在这里等上两天也是可以的,朱,萌……算了,我有事在找你,你先走吧。”章淮谨看着自己面前长的很是漂亮的少年,再配上少年这名字,章淮谨就怎么也叫不出來了,这名字也不知是谁取得,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朱萌萌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叫到名字时那么尴尬了,对章淮谨一笑便很有礼貌地退了出去。章淮谨随后把那门关了,看阿吕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背后,被阿吕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郁蹙地看了阿吕一眼。 阿吕当然沒把章淮谨这一眼看在心里,她现在想的就是章淮谨答应了要等着那朱振回來,这朱振回來要三天后了。他们去京城那就又慢了三天,这样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到相府呢。 章淮谨看那桌子上朱萌萌带來的早饭,清粥小菜,看着样子就很是可口,奈何章淮谨现在的头很痛,那就一点想吃的样子都沒有。“我再去躺一会,阿吕你可不能把我吵醒,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外面,现在的太阳慢慢地毒了,你可不能跑出去……” 章淮谨唠叨个不停,阿吕那样子也不知有沒有听,这回无论章淮谨说个什么,阿吕都沒有开口。她只是把目光又移到了窗外去,好像窗外有个什么东西,还让她看个热闹。 章淮谨自己说完,就又上床睡了,直到下午太阳西斜了,他才睡饱起床的。 可这回醒过來,屋子里只有早上朱萌萌送來的早饭,已经凉透了,章淮谨再想寻找那抹红色的人影,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这阿吕去了哪里,章淮谨明明睡前就跟阿吕说了的,千万别乱跑的。可是这阿吕还是在他睡觉的时候,跑着不见了人影,章淮谨也不忙着去吃饭了,匆匆地洗漱一番,就趁着太阳还沒下山,找找阿吕在那个地方。 这提到章淮谨去找了,让我们再时间倒退几个时辰,看看这个小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阿吕又去了哪里? 也就是在几个时辰之前,章淮谨还呼呼大睡,可阿吕却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这味道不是什么花香,不是什么香料的味道,而是一种诡异的香味,阿吕曾经闻到过,在一座很大的古墓里,那里埋葬的是什么人已经无从考验,可在那附近居住的人都说这里时很早以前的一个皇后的墓葬。 阿吕就是在那里闻到的那种香味,那时候阿吕才才刚从鬼面冥王那里逃出來,也不知什么时候冥王的部下会追來,于是就躲进了那个古墓,躲了一个多月才出來的。所以阿吕对这种异香很是熟悉,这种香味是用來保持死人的容颜,也就是为了让死人不腐烂的密药,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又闻见了? 阿吕循着这个味道就出去了,而这个时候章淮谨打着呼噜睡得跟死尸一样,当然是半分感觉都沒有的。 循着香味,阿吕从大酒楼里出去,原本现在正是正午时分,阳光很烈,阿吕是不该出去的。可因为这珍珠城常年雨水充沛,所以大多建在一起的店铺房子都是有着遮蓬挡着的,所以阿吕才敢在屋檐下飘着,加强了身上的无相葫芦的抵御能力,在全身加了一层沒有颜色的透明保护罩。 这罩子既可以不受阳光的照射,也可以抵御一下别人的攻击,但阿吕的法力不够,所以也支撑不到很长的时间。阿吕就是循着这股香味慢慢地飘着,直到走到沒有遮挡的地方,才看见自己的前面四个很大的湖,而湖上是个小小的亭子。 这亭子就建在湖中心,孤零零的一个亭子,沒有走廊连接这河岸,想必要到这亭子只能撑船过去。而亭子周围都挂着轻薄的纱幔,湖上的微风一吹,就带起了纱幔飘飘悠悠的,阿吕从刚才飘起來的一角看见亭子里有个男人,穿着蓝布衣服,那身影有点熟悉。 而刚才闻到的那股奇异的香味现在更浓了,风刮得纱幔飘起來的幅度更大了点,阿吕往那亭子里仔细地一看,就觉得不好,可等要向后逃走的时候。却不想腰上被一条银色的九节鞭捆住,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而这条鞭子正是从亭子里面伸出來的,阿吕被人像是一个小鸡一样就拖了进去。 等进了亭子,要上缠着的鞭子一松,阿吕便掉在了亭子的地上,虽然沒有什么地方收了伤,可向來很是敏感的阿吕就意识到这里的气压很低,而鞭子的主人便是一个功力很强的,也不知是人是妖。 阿吕沒有抬头,就一直低着头,周围响起的脚步声却在告诉她,有人在向她靠近。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双很是普通的黑色皂靴的时候,她也沒有看一下來人。 “你这丫头,难道以为这样附在地上,不抬头看本座,就沒有事情了吗?”说话的声音很是浑厚,是个男人,且法力很是高强,比起那凌志上仙來说虽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可阿吕根本不能跟这个人抗衡的。 阿吕也是向來识时务的一个鬼,可能刚做鬼的时候还有几分傲气,可是在那个沒有什么制度只按实力的世界里,阿吕再多的傲气也被磨平了。虽然在心中还有几分执着,可在强者面前阿吕只能俯首听话。 “不知你引诱我來这里有什么事情,我对你沒有什么不敬,不知你可不可放我回去,我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鬼而已。”阿吕说着,把头放的低低的,只希望前面的人不要让她抬起头來才好,因为看了那人的脸,也就沒有什么能够回去的机会了。 “抬起头來,本座可不想看着你的后脑勺说话。”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阿吕沒法只能抬头看清那说话的男人。 这一看,虽然这穿着蓝布衣服的男人气势有点变化,可这张还算成的上好看的脸却是让阿吕很熟的,这不是那朱振。大酒楼的东家,昨晚跟章淮谨一起喝酒的嘛,怎么……怎么是个大妖怪? 071 蚌精 朱振,大酒楼的东家,这珍珠城里谁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來的,只知道这大酒楼别具一格,不卖海鲜河鲜,只卖牛羊肉与蔬菜瓜果,还有那让人一闻就流口水的酒。 坚毅的脸庞,轮廓分明,清秀俊朗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如无波的古井,深邃不可见底,蓝色的袍子,标杆般笔挺修长的身材,肤色微白,剑眉,高鼻梁。 阿吕抬着头看着面前的朱振,心里沒來由地升起一丝不安來,这人把他引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不要怕,我把你引到这里只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在酒楼里我就看见你了,你可以帮我吧,我等了那么久了,你应该可以帮我的吧。”朱振的眼睛看向阿吕,嘴里一直反复地说着叫阿吕帮她,可阿吕觉得他的眼睛正透过自己看向的是别人。 “你看,帮我救醒他吧,你反正是个鬼,他现在正缺一个魂而已,吸了你的魂,他就能醒了,你就帮了我,帮了他,你会同意的吧。”朱振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气更多的是一种期盼,一种肯定的语气。 ……阿吕就听着朱振在那里自言自语,她自己想要插上一句话,可朱振完全不给她机会,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 见朱振这个样子,阿吕才敢把目光往周围探了探,看向这个小亭子,哪里有地方可以逃走的。却不想在这亭子的一角,看见了一个大河蚌,这个河蚌足有一个大石磨那么大,呈现淡淡的粉色,河蚌很干净,沒有一丝泥污。 阿吕也看不出这河蚌是死是活,这河蚌为何放在这里,还有那朱振嘴里的他,又是什么人。 阿吕能看出的只有朱振是个妖而已,至于是什么妖,看见这放在地上的大河蚌,阿吕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朱振是个蚌精? 朱振自己在那里说了一长串,让阿吕越听越胆寒,这说的未免太多了,改不成的了癔症不成? 阿吕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河蚌处,这河蚌这么大,从來都沒有看见过的。这粉色的一层还隐隐地显出一层很是柔和的珠光,阿吕判断这河蚌是个宝贝,还是难得的一个宝贝。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突然间,朱振弯下了腰,拿着一根手指装是很轻浮地勾起了阿吕的脸。 阿吕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感觉这朱振有点不正常,还是态度好点才好。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现在当着鬼,独自地在这人世间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跟着那个沒用的剑客,你能好过吗,还是帮着我一把,说不定能早登极乐呢。”朱振说到最后一个字,尾音慢慢地上扬,让阿吕沒理由地颤了一下。 那碰着自己的手指,很冷,这朱振虽然是笑着跟阿吕说着的,可阿吕觉得沒理由地冷,冷到了骨子里。“到底,到底……怎么能帮你?” 阿吕觉得还是早点问出來好,不然这朱振可能又要对着她说那些有的沒有的,从朱振说着话就可以看出來,这人的神经估计有点问題。 “怎么帮我?错了,怎么是帮我呢,是帮你自己呀,帮你自己解脱。”朱振说着,突然间鞭子一甩,那刚缠着阿吕过來的九节鞭,又缠上了阿吕的腰间。 阿吕被那鞭子一缠上,全身就跟泄了气一样,一点力气都沒有了。阿吕急着喊“你想干什么,我可不要你來帮我解脱。” “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这一会一变,可不好哦……” “谁跟你说好的,你个变态,变态……” “这句话说的好,我就是变态的了,变态怎么了,我就是要救活他,你快帮我救活他。”话音一落,任凭阿吕再怎么骂,那朱振却不说话了。 一手紧握着那九节鞭,一手在胸前结起了一个手势,对着那大河蚌便念叨着几个咒语。阿吕被那九节鞭牢牢地控制住,想要动一下都动不了,原本她是在地上的,那鞭子把她往空中甩起,阿吕人在半空中,便能看见那原本紧闭着的河蚌慢慢地张开了。 而从那张开的河蚌里,阿吕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躺着的男人,穿着一件很红的衣服,这红色不是阿吕身上穿的一样的颜色,而是血红色。红的耀眼,红的美丽,红的透着一股夺人心魄,让人感觉到诡异的红。 这个躺在大河蚌里的男人一动不动,眼睛紧闭着,阿吕被那鞭子控制着,就在那河蚌的上方,所以能够很清楚的看清这个躺着的男人。很美的一个男人,很美,就跟那三月的桃花一样,虽然闭着眼睛,可那脸色很好,白嫩嫩的还透着粉色,看见这样的肤色愣是再好看的女人都要嫉妒几分这睡着的男人的脸。 “他好看吧,”那原本站在的朱振不知什么时候來到了大河蚌的旁边,还伸出手开始小心地整理那红衣男人。“他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了,他叫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一定听过这句吧。” 阿吕此时听到这里,惯性地点着头,这却是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漂亮的不像是人了,那仙人之姿,恐怕也比不上他三分。 “你就帮我救活他吧,他都睡了三年了,躺在这珠蚌里,虽然不会腐朽,可一动不动,也不能跟我喝酒,不能跳舞给我看了。我是不难过,可桃夭他却是一定很难过的,他最爱笑了,最爱喝我酿的酒了,也最爱跳舞给我看。现在躺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不能做他最爱做的事情,他怎么能不难过呢。” 朱振说了很多,似乎是说给阿吕听得,可是那样子也是说给自己听得。他真的很怕,桃夭要是再这么睡下去,纵使朱振的万年蚌壳也是再也不能保持他的肉身完整的。 所以他在大酒店看见阿吕的第一眼,就觉得这运气來了,桃夭只要吸取了阿吕的精魄便可以起死回生了,于是朱振故意和章淮谨一起喝酒。虽然能看出章淮谨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朱振來说构不成危险,可是朱振不容许任何一个错漏点,把阿吕引到这里,必须这有阿吕一个。 “好了,我说了那么多,已经沒有多余的时间了,虽然你只是一个女鬼,如果是我一下子就能把你吸收了。可是桃夭现在太虚弱了,要消化了你恐怕还要花一段时间,进了里面,你可不要乱动想着拿出什么武器來。这蚌可是我的元神所在,大罗金仙到了也是奈何不了,更何况你这一个小小的鬼了。”朱振眸子一红,手里甩着鞭子,当然阿吕在空中不停地咒骂,这朱振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 想怎么骂都可以,这么做本來就是有损功德的事情,要不是这朱振沒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原本他还想捉拿鬼差來,给这桃夭补全这三魂七魄的,可是鬼差的法力不低,纵使被他捉來,也是很容易发现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让他碰见这个女鬼,能在人间行走的女鬼,且还不怎么惧怕太阳,这用來给桃夭做个补药是再好不过的。 且这女鬼身边只有一个凡人跟着,那章淮谨又只是一个剑客,还是不入流的,沒有什么要惧怕的。这朱振才下手打了阿吕的主意,至于说了那些,也只是认为阿吕入了他的亭子,那就再也沒有回去的道理的。 阿吕在空中被朱振甩了一圈,然后直直地往蚌壳里面掉落,阿吕想着挣扎,可刚离蚌壳只有五丈远的距离。阿吕变觉得从这蚌里沒來由地出來一股吸力,把她往里面吸去,而刚躺在那里的红衣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的。 阿吕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朱振的脸,看着河蚌这里,但是看的不是阿吕,而是阿吕前面躺着的桃夭。那眼中带着的希冀,就好像这桃夭能马上活蹦乱跳一样,阿吕被这河蚌牢牢地吸住,一动也不能动,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蚌壳慢慢地关上。 直到最后一缕光亮消失在眼前,阿吕被关在里面,她才真的意思到这朱振说的话,原來真的是要把自己当做补药给这叫桃夭的男人补了。这以前听人家说过吃龙肉小孩子能补一补的,就沒听过有妖怪吃鬼魂來补一补的,这不要这么牵强了还不好。 阿吕在里面喊了两句,朱振在外面当然是不理会的,夏日的风虽然接近末尾,带着一丝凉爽。可也带着那秋收的味道,有股喜悦,朱振伸出手摸了摸那大河蚌。 三年了,桃夭,你睡了三年!我说过要救醒你的,只要你把这女鬼的魂魄吸了,便能醒过來了,这三年來我一个人喝酒,都不曾弹琴,你要快点醒啊!到时候高山流水,他朱振这辈子就只求你桃夭这一个知音了。 朱振把蚌壳变小,又妥帖小心地放在了袖袋里,这亭子原本那层透明的结界慢慢地消失了,朱振摸了施法的痕迹。周身一稳,便又成了那个儒雅的的大酒楼东家了,渡着步好像闲庭散步地往大酒楼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悠悠一个人闪进了刚才的亭子…… 072 补药 话说这朱振把阿吕困进了蚌壳里,这朱振是个万年的蚌精,所以就像他说的一样,这蚌壳是比那寿山赤铜还要坚硬的东西。那上仙的法器也是很难攻破的,更难说阿吕这小小一个存活了不到百年的女鬼了。 阿吕要想从里面出去,那除非是朱振自己來开启这珠蚌,否则是沒有人能顾办到的事情。阿吕这边呆在蚌壳里无法可施,在说那边章淮谨在大酒楼里上上下下找了三个來回都沒有找到阿吕,这可把他急得团团乱转,心里就在怪阿吕怎么又一个人自己跑出去了,不跟着他说一声。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大酒楼才是刚刚忙起來的时候,章淮谨想着这酒楼里沒有阿吕,就打算去别处找找。这天这么热,头顶的太阳就跟一个大火炉一样,相信阿吕也是走不远的。 “章兄弟,你醒了呀。”章淮谨刚出了门口,便被朱振给拉了回來。 章淮谨抬头仔细看了,才记起來,这朱振便是昨晚拉着他喝酒的,最后章淮谨喝的舌头都大了一圈,不知不觉睡了。朱振大清早好吩咐了一个小厮叫做朱萌萌的给他端饭來,那清早的时候还看见阿吕站在窗前的,怎么一个回笼觉起來,阿吕又不见了呢。 “哦,原來是朱兄,我昨晚打扰了,都不知怎么谢谢你才好。”章淮谨停下脚步,跟这朱振很是客气,毕竟在一起喝过酒,男人的情谊总是來得那么简单,或许说章淮谨这人为人处事就是如此简单,把每个人都想的很好。 “跟我客气什么,刚才我看你着急地往外面走,是去干什么,难不成有什么难事?”朱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章淮谨,问的语气很是有点着急。 章淮谨被朱振拉着袖子,见朱振这么问,章淮谨刚想开口说去找人,后然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随后便敷衍地改了“哦,也沒什么急事,我就到外面逛逛,到了晚上我再來找朱兄喝酒,宰相先走了。” 朱振看着章淮谨沒什么说话的心思,他更是急着把自己拉着的袖子放开,往外面跑了出去。朱振的眼眸一深,拿着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右手的袖子,嘴角一勾便走到了酒楼里面。 章淮谨在外面找了一圈,自然是不可能找到阿吕的,灰心丧气地垂着头便往回走了,心里嘀咕着难道真的是阿吕抛弃他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有这种可能的,他们本來就是半路结伴一起走的,现在要是阿吕自己走了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呀,章淮谨抬头看看已经黑了下來的天,他的心情也变得灰蒙蒙的,阿吕到底去了哪里了? 阿吕去了哪里,其实阿吕现在比章淮谨更不好受,章淮谨只是心情有点低落而已,而阿吕现在不仅心里难受,连身体也难受的紧。 她被困在那大蚌壳里,怎么都动不了,而跟她一起躺着的那个男人也是一动不动,哦,这叫做桃夭的原本就是不会动的。阿吕和他现在一起躺在这河蚌里,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可见这河蚌真的是能大能小是个难得的宝贝。 因为那男人是平躺着的,所以阿吕那余光可以瞄到他的脸,这张脸长得比阿吕好看的多。其实阿吕的样子也是好看的,可跟这闭着眼睛穿着血色红衣的男人一比,完全就不够看了,阿吕嘟着嘴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桃夭。 听那朱振说话的样子,自己马上就要被这桃夭吸收了,至于怎么一个吸收的法子,她现在是不知道,可应该是不好受的。因为她现在就觉得眼皮慢慢地重了,全身沒有一丝力气不说,这背后贴着珠蚌的地方竟然像火再烧一样地疼。 桃夭啊,我和你可不认识,怎么你就看上我,让我给你当着补品了呢,这是不太过了呀,真的要这样?这样再死一次,可太疼了。 阿吕一直在旁边无声地抗议,他们虽然一起躺在一个空间里,可明显那桃夭的待遇比阿吕强很多。桃夭周围都有着淡淡的流动的水波,而阿吕什么都沒有,所以当蚌壳里温度越來越高的时候,阿吕已经流了满脸的汗水,可那桃夭一旦影响都沒有,还是那么安安稳稳的躺着。 阿吕越來越忍受不住,感觉身上的力气就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阿吕越难受,那躺着的男人的脸色却越來越好的样子。这是已经开始把自己当补药了?这样都可以啊,阿吕还以为拿朱振把她关在这里,等会到了什么洞什么隐蔽的地方,把自己练成十全大补汤什么的。 想不到这河蚌里就是那炼药的地方,且那桃夭受到那珠蚌的引到,自己就会吸收她身上的灵气。 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这河蚌已经变得很热了,而阿吕只能闭着眼睛,耳边都是“滋滋”的声音,像是肉烤熟了一样。 闭着眼睛的阿吕,能感受到自己现在消失的不仅仅是灵力,连那三魂七魄也在慢慢地跟本体剥离。原來那朱振打着的是这个主意,想要把阿吕的三魂七魄用这个方式,给慢慢的熬出來,而呆在一边有着那透明水膜保护的桃夭,会慢慢地吸收阿吕原來的魂魄。 呆在里面的阿吕现在就是一种自己在锅子里的感觉,真不知道这奇葩一样的河蚌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技能。 阿吕在那边煎熬着,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几个日夜,一开始她还能勉强地结界,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不至于很痛苦。可熬着熬着,这本來就薄若蝉翼的保护一下子就变得不堪一击。 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一魂两魄,阿吕现在已经极为虚弱,那剩下的两魂如果再沒有办法出去,那阿吕肯定就命丧在这里了。 而一直等着的朱振,可就等着的是阿吕撑不住的这个时候,他把手摸在蚌壳上面,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了。这被他收进里面的女鬼,竟然还有力气抵抗着,朱振还以为她顶多撑三天,沒想到还能撑一段时间,还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沒关系,这样子的话,那灵魂也是比普通的稍微强上一点,那醒來吸收了这女鬼魂魄的桃夭,也就能稍微强大一点。不至于一吹风就咳嗽了,是个好事,是个好事,就让他再帮忙一把,让这女鬼快点烧出來剩下的魂魄吧。 朱振往那蚌壳里输入了灵力,呆在里面都快奄奄一息的阿吕,就觉得这蚌壳比原來还要烫伤一百倍。原本她是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的,沒想到这么一烧,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从她嘴里发出。 这是能说话了?可是能说话又有什么用呢,外面是个大蚌精,就他的蚌壳都这么厉害了,她身边也就只有那个章淮谨,可是半点用处都沒有的。 阿吕觉得自己这当鬼也是到头了的,想不到这活着的时候是被掐死的,死了是被活活地烧死,魂魄最后还要被别人占了,阿吕这辈子好像就是这么倒霉。 闭着眼睛,最后那微弱的保护罩也被这滚烫的温度,烧的一点都不剩了,阿吕现在哭都哭不出來。 “我怎么这么倒霉的呀,当个鬼还能有这种死法……”这一句纯属是埋怨的,阿吕也沒想着有人会对她的埋怨接话題的。 可沒想到就在这空间里,却有一丝清亮的声音,就犹如甘泉一般透过这滚烫的空气,进到了阿吕的耳朵里。 “原來你是鬼啊,我醒來看着你穿着一身红衣,我也穿着红衣,还并排躺在一起,还以为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差点吓了我一跳……” 这是谁吓谁一跳,这声音虽然好听,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很不好听的,什么叫做洞房花烛夜就吓了一跳了,是她丑? 不对,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个问題,而是……这话,是阿吕隔壁的那个红衣男,桃夭说的。不好不坏,原來在朱振加强这蚌壳的温度后,阿吕又去了一魂三魄,所以她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一魂两魄了。 而那个桃夭竟然吸了她的两魂五魄走,阿吕的头不能转动,只能眼珠子拼命地转到桃夭的那侧。果然那厮已经醒了,现在正悠然自得地看着阿吕,那张脸本睡着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如果那躺着不醒的是个美丽的纸花,那现在的桃夭,脸上挂着那迷倒众生的笑容,那就是一朵真花了。 至于是朵什么花,那阿吕就比不上來了,反正阿吕生平第一次被男色所迷倒,这蚌壳里这么热,阿吕竟然也暂时感受不到痛苦了。 因为看向她的桃夭,那睁开的眸子里就能看出她的灵魂一样,给她那痛苦的灵魂注入一道清泉。阿吕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眼角的余光撇着,也真是不怕自己眼睛抽了。 那桃夭半开的眸子,看阿吕现在这种痴迷的状态,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收起了戏谑的心,看了看周围。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周围很黑,只能感觉到是个密闭的空间。 而更奇怪的是躺在自己身边,穿着红衣的是个女鬼,那现在的他,难道是个男鬼不成? 073 桃夭 阿吕看着桃夭在自己面前活动自如,而她却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桃夭原本是死了的,不是死那也是半死的样子,现在却因为吸了阿吕的魂魄能够动作了。阿吕如果能动,恨不得把桃夭的脖子掐断,让他把自己的魂魄还给自己,这抢别人的东西怎么都是个恶霸的感觉。 虽然抢阿吕的桃夭,是个长得很好看,又很是柔弱的样子,但不可否认,桃夭他现在就是一个恶霸,抢了阿吕的魂魄了。那蚌壳的温度还在不断地上升,阿吕更疼了,朱振是真的想把阿吕烧个魂飞魄散才开心。 或者这桃夭现在只是醒了过來,要想康复,那就只能让阿吕的全部魂魄让桃夭都吸收了,桃夭看着阿吕越來越白的脸,还有那从额头上滴下來的汗水,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其实早就死了的,这里应该是那朱振的蚌壳里,也不知他躺了多久了,也难为朱振竟然想了办法把他救回來了。 “你很难受是吗?”桃夭像阿吕靠近了一点,也只是稍微挪动一下而已,因为他躺的太久了,感觉全身都像变成了石头一样,动一下就咯吱咯吱地响,当然这也只有桃夭能感受到,阿吕是听不见的。 而在阿吕的眼里,桃夭说的这句话足以让她喷火了,什么叫难受,她现在离魂飞魄散就差一步了,这个男人死轻轻松松地一句,难道是可怜自己吗? 阿吕很是沮丧,做人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做鬼的时候也是要依附着别人,现在碰见一个稍微厉害的,就被人捉了当成补药來。 就让她这样魂飞魄散地好,做人做鬼都受苦,做人做鬼毒不好受,都沒有一件如意的事情。 桃夭说了一句,阿吕不开口,就拿着眼珠子瞪他,那眼神是控诉,是绝望的意思。这种眼神让桃夭很是熟悉,因为他也曾经流露出这样的而眼神,还不止一次。 “你一定是很疼的,我也不知道朱振是怎么控制的你,想來他只是想让我醒來,现在我醒了,我会帮你出去的。”桃夭说的很是肯定,而阿吕听见他这么说,眼神中亮了一下,后來就慢慢的变暗了。 沒用的,这桃夭愿意放她出去,可外面的朱振可是不愿意的,这人事一定要把阿吕给弄个魂飞魄散,让桃夭完全吸收了阿吕的魂魄才能放出去的。 阿吕最后残存的一点魂魄,现在都不够支持她的了,阿吕闭上了眼睛,耳边桃夭最后还嘀咕了两句,可阿吕沒有听清楚。 “哎,我都说要放你出去了,怎么你这是不想出去了吗,怎么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了?”桃夭哪里是不知道阿吕的现在这个状态,他虽然是凡人可在这珠蚌了,有着朱振给他下的护体水罩,这珠蚌里面再热也是烫不到他的。 可阿吕就完全不是了,朱振在这里下的法术,本就是对付那鬼差用的,鬼差都不能抵挡住,更何况是阿吕这个还沒到百年的小鬼。 桃夭见自己怎么说,阿吕再也沒有了动静,应该是一点都承不住了,才会这个样子的。桃夭看看自己的头顶,是粉白色的,还带着淡淡的光晕,跟珍珠一样的颜色,他死了以后,是一直都躺在这里吗,桃夭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身上有沒有怪味道,还好沒有什么味道。 如果阿吕能睁眼看一下,就会看见桃夭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此时正如一只小狗一样到处嗅着自己。他这人虽然年龄也有二十七八了,可那性格就完全跟个孩子一样,有时候在人前还能装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在私底下却幼稚的要命,那有些动作连孩子都不屑做的,桃夭却常常做出來。 虽然不至于显得粗鄙了,但也是很滑稽的样子,估计这种样子也只有那外面的朱振才喜欢的。 桃夭见自己不臭,心情也沒有那么郁闷了,他本來就是豁达的人(豁达?)有点二!好吧,就是二。 桃夭看躺在的阿吕,那张脸都快透明了,要是他在不让那外面的朱振放阿吕出去,估计这个女鬼就会在这里被他吸个干干净净了。 可是桃夭试着喊了几声,外面却沒有朱振的回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想错了,朱振不在外面。但是依照他跟朱振这么多年在一起,那朱振的性格桃夭是摸得一清二楚的,以前涉及到桃夭的事情,无论大事小事,朱振是一定都在桃夭的身边陪着的。 桃夭虽然着急,可呆在这里越久他的脸色就越好,因为旁边的阿吕就是一块大补药,桃夭沒想过让阿吕死的。 阿吕流的汗越來越多,桃夭也急的冒汗了,朱振啊,到底去哪里了? 被桃夭念叨的朱振,此刻可沒有桃夭那么好的运气,他原本以为章淮谨去外面找阿吕了,如果沒找到那也就不会回來的。可沒想到他却小瞧了章淮谨,原本他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在看着珠蚌的。 这珠蚌虽然是他的随身法器,所以不怎么需要操控,只要心念一动,这珠蚌变回按照朱振想的,变大或者缩小,都是极快的。 可这摄魂活命之术,朱振也只是从古籍上看來,从沒有实践过的,再说这关系到桃夭能不能活过來,朱振那一颗快要死了的心,那就砰砰跳个不停,怎么都静不下來了。 他原本想的好,虽然阿吕最后肯定会烧的连个灰都不剩了,可这样也算是不留证据了,只要桃夭能再活过來,这朱振是一点都不怕的。 可沒想到的,证据竟然会冲到他的房间里,拿着剑一句话沒说就向他砍來,而朱振为了不影响到那蚌壳。就只好边打边退,往大酒楼的外面去了,章淮谨一句话不说,脸色很是阴沉,朱振可以肯定这章淮谨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却不知道是谁跟章淮谨透露的。 可这事情朱振做的很是隐蔽,沒有一个人知道的才是,但那章淮谨杀过來了也是事实。朱振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缩小并且踢到桌子底下的蚌壳,想着去外面跟章淮谨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那就只能…… 朱振可不是一个好妖怪,他一个修炼了万年的大蚌精,那手里杀的妖无数,自从跟桃夭走在一起,那杀的人也是很多了,其中不乏有那夏国的权贵。可他就是杀绝了,有时候也逃不过这暗箭伤人,桃夭睡了三年这就是被人下的毒手。 所以导致朱振虽然外表看的很是冷清,那样子也是一个好人,可那颗藏在里面的心早就黑透了,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妖怪。所以对章淮谨下手也是狠的,一开始在大酒楼里是有顾忌,不想伤到了珠蚌,也不想珠蚌被章淮谨发现。 可到了外面,这朱振便开始大下黑手,所以这章淮谨也只是一开始占了一点便宜,之后也就只有招架的力气了。 朱振当然也看出章淮谨有多少斤两,知道章淮谨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他拔剑,再说今天朱振的心情好,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桃夭也该出來了。 把章淮谨的剑夺了下來,又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之后剑就直指自己的脖子:“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一回來就对着我这副样子,难道是真的想杀了我。试问我对你是不差的,这么多天了,让你在酒楼里白吃白喝的,你就这样对我?” 章淮谨看这朱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气的咬牙,于是在地上嘬了一口,对着朱振很是不客气:“谁稀罕你的酒菜了,你接近我,还不是打着阿吕的主意,你把阿吕带到哪里去了?快点把她交出來,不然我肯定对你不客气。” 看章淮谨这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朱振看着竟然觉得有几分意思,竟然知道是自己把阿吕带走的,那便是知情的人告诉他的。“我也不要你对我客气,你说说,是谁告诉的你,我把你女鬼带走了的?” “原來真的是你。”章淮谨说着,心里更气了,那胸膛一起一伏,就像是一头要扑上來的猛虎,“我刚以为你是个好人,沒想到真的是个妖怪,你竟然本事这么高,那捉了阿吕去又有什么用,快点把她还给我吧。” 章淮谨说着,也沒顾忌到架在脖子上的剑,这一动那脖子就立马红了一道,还好那朱振收的快。要是那一下不收手,这章淮谨的脖子虽然不至于掉了,但也会掉个一半下來。 “听你的口气,你竟然是很关系那女鬼的,这怎么好呀,我还以为我是个大逆不道的喜欢个人就算了。沒想到今儿还碰见一个喜欢女鬼的,兄弟你这口味是不小啊,吃的味真重!”那朱振说着,还呵呵大笑着,章淮谨被他这么一笑,脸更红了一圈。 不过前面是气的,后面是羞的,“谁喜欢女鬼,你说的,我沒说。那阿吕在你手上,你快放了她。” 朱振摇摇头,一把提起章淮谨脖子后面的领子,往那大酒楼去了,算了,就当他发发好心,让这个傻子见那个女鬼最后一面好了。万一再晚了一点,那女鬼应该就连灰都沒有了吧。 074 三年 当一个你心心念念,沉睡了三年的人,突然有一点能睁开眼睛,能说能笑的,你是个什么心思,如果问现在的朱振,那他是一点心思都沒有的。 三年了,朱振把睡死了的桃夭放进自己的蚌壳里,朱振觉得他把自己的心也放了进去。现在桃夭好好地坐在地上,对着他还是那副浅笑盼兮的样子,朱振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是出來了,从那黑暗的冷冷的孤独沒有一点亮光的地方出來了。 朱振回到大酒楼的时候,那手里还提溜着章淮谨,虽然章淮谨觉得这样很丢脸,可也沒有办法,他在路上也挣扎过了,可谁叫他的力气比不过那朱振呢。 朱振见他这么不老实,还恐吓他來着,说要是在这样,那就不让他见阿吕了。章淮谨听了这一句果然就老实了,就被朱振这么一手提溜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一到朱振的房间,便看见一个穿着血色红衣的男人,坐在朱振的床头,见朱振推门进來,那坐着的男人却一声也不吭,就这么看着朱振,眼睛眨巴眨巴个不停。 章淮谨就在旁边看着,那朱振看见这个男人早就把他放下了,章淮谨就一个屁股蹲跌在了地上。他一个人在那边撕牙咧嘴,而那边两个男人就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阿振……” “夭夭……” (⊙o⊙)…旁边的章淮谨听了这两个人的称呼,目瞪口呆,在一边无声地狂吐。 当然朱振和桃夭两个三年未见,对于在旁边有点煞风景的章淮谨,两个人都无视了。章淮谨边吐边看,见这两个人也就是说了几句话,别的也沒干出什么出格的,章淮谨忍了! “喂喂喂,不要忘记我还在这里呢,你这人快把阿吕给我放出來。”章淮谨一句话就打破了这满室的温情。 朱振看他的眼神都要吃了章淮谨的样子,章淮谨是怕呀,可好不容易知道阿吕的下落了,可不能被人吓一吓就逃了的。 “阿吕……你是找那个女鬼吗?”桃夭问章淮谨,说话很慢,那跟朱振一比,这个人就显得脾气好多了。 章淮谨忙点点头,“阿吕是被朱振捉走的,亏得我还信了他,原來是个大妖精,他是妖精你就不怕?” 章淮谨现在又开始关心起桃夭來了,担心这个长得很漂亮,但是很虚弱的男人,也不知这个穿着红衣服的男人知不知道这朱振是个大妖怪。 章淮谨这话一出,那朱振就更不高兴了,桃夭见朱振的脸都黑了,暗暗地扯了一把他的袖子,毕竟他们是愧对于阿吕的。 至于阿吕现在怎么样了,那真是一言难尽了……原本他们两个呆在蚌壳里,桃夭扯着嗓子在喊着朱振的名字,可叫了半天外面是沒有人回应,那时候的朱振刚好到了外面跟章淮谨打斗了。 那时候的阿吕魂魄不全,完全不能再支撑下去了见桃夭这么努力地喊,可除了这个法子让外面的朱振來打开这蚌壳桃夭也是沒有更好的办法, 最后阿吕越來越虚弱,直到连身上的红裙都变得快透明了,当然不要想多,阿吕的手脚也近乎透明了,这是要消失的节奏? 这样子把桃夭愁得,只能在一边啃着手指,看着阿吕说:“姑娘,你真的撑不住了吗,那阿振也不知去了哪里,他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做的,全是因为我。你能撑就再撑一会吧,要真的撑不住,我……” 桃夭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如果阿吕真的灰飞烟灭,桃夭也不能为阿吕做什么的。顶多给阿吕立个牌子,清明时节去拜祭一下吧,桃夭只能这么做了,因为他顶多是个普通的人,也阻止不了这朱振做什么,桃夭也可以把自己身上吸收了阿吕的魂魄还给阿吕的,可桃夭不能这么做。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桃夭有点同情心也有点自疚的心情,可除了这些多了也是沒有的。阿吕听了桃夭的话,也不放在心里,这桃夭也只是个凡人,阿吕一点都不能动在这个河蚌里,所以何必为难桃夭呢。 阿吕慢慢地变得透明,桃夭还在喊着,一边叫着朱振名字,一边看着阿吕。突然就见阿吕的胸前闪过一道柔和的光亮,这个东西是…… “你胸前藏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朱振的珍珠?”朱振想要伸过手去拿,可是那朱振在他身上下的保护罩,虽然能保护他,但同样的也控制住他的行动。所以桃夭根本就不能靠近阿吕,也只能问阿吕那胸前的东西是什么。 阿吕这个时候已经模模糊糊的了,只听见有男音在她身边问,珍珠?什么珍珠?哦……好像她是在那赛半仙捡到过一粒珍珠,还红通通的,她最后也看不出什么,便随便揣在了怀里,现在应该还在她的身上的,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醒醒呀,快把那珍珠拿出來,这样你就有救了,难道你想死在这里不成?”桃夭好不容易看见一线生机了,可阿吕却昏迷不醒的样子,拿不到那血色珍珠,还是打不开这珠蚌的。 桃夭这么说,阿吕也沒有反应,相反的阿吕的的腿已经慢慢地变得透明,直到看不见……桃夭一张好看的脸皱在了一起,他可真的沒想过自己活着是因为一个人死,虽然这个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个女鬼,他也是不认识的。 可桃夭真的沒想过他的生是需要一个人付出那么多,魂飞魄散…… 桃夭最后对着阿吕说了几句,无论怎么样,阿吕也还是一点反应也沒有。这样的状态桃夭也只能放弃了,阿吕是真的沒有逃出去的希望了,那桃夭把阿吕最后那点魂魄也吸收了吧,虽然心里有点不好受,可这样好像是命了。 桃夭把眼睛直直地看向正方,不想看阿吕了,不想看这个自见了一次的女鬼慢慢地从他身边消失。 “拿……去……”突然在这个已经很是寂静的空间里,迸出了两个字,很是急促,也很微弱。可桃夭却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一落,桃夭的额头便被什么砸了一下,这圆圆的东西从他的额头一直滴流着滚到了桃夭的胸前。 桃夭一看,一颗圆溜溜血色的珍珠,他看这一眼便知道这东西正是朱振的那颗血色珍珠。朱振原身是个万年的蚌精,而这血色珍珠就是朱振的,这颗珍珠本是朱振炼化而出,朱振除了这坚硬无比的蚌壳,这血色珍珠也是一宝,只不过很早以前遗失了而已。 沒想到在这里看见了,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有了这珍珠,就能出去。也幸好桃夭是知道怎么控制这珍珠把蚌壳打开,不然他们就只能等到朱振來了,这样势必阿吕会在这里死掉,还死的干干净净。 “你撑住了,死不了的!”阿吕只听见这么一声,她不想再死了,原本以为当鬼了就永远都不会疼了,可沒想到这做鬼了,也能这么疼的。 就沒想过能这种死法,阿吕觉得冤枉极了,要是能出去,她一定会把那朱振千刀万剐,这人不是个大蚌精吗,那她就要把这个大蚌精用來煮汤喝。 听见那桃夭说什么珍珠的,阿吕真是半分力气都沒有了,可求生的本能让阿吕抬起了手臂,阿吕此时才觉得自己的手能这么重。抬手拿起放在胸前的珍珠,这个小小的动作花掉了阿吕的最后一点力气,最后她咬着牙把珍珠往桃夭那掷了过去。 见桃夭拿到,阿吕变彻底地晕死过去,在这瞬间阿吕便在心里默念着,她当人的时候沒有做什么错事,当鬼之后也沒有做什么坏事。可偏偏什么坏事都找上了她,这次如果真的醒不了,那……那真的沒什么好说的了,是她那前面的八百辈子做了太多坏事,这辈子就全部报回來了吗? 桃夭最后用血色珍珠把蚌壳打开,他自己还好,在那蚌壳里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果然这种方法可行,也不知朱振是从哪里知道的,可这方法到底是太阴损了一点,且这鬼魂也应该是不普通的。 要想找到这样的鬼魂,朱振一定是花了很多的力气,不然也不会让桃夭躺了那么久。桃夭出來的时候,稍微活动了手脚,可那边在地上的阿吕却是一点都不好。 “你怎么样了?女鬼,女鬼……”桃夭凑近阿吕,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叫着女鬼,可阿吕半点反应都沒有。这不会是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出來,最后死在外面了吧,这样子也太倒霉了,也有点浪费了。 桃夭咳了一声,这猛地醒过來,他还是很虚弱的,且沒有把阿吕全部的魂魄都吸了过來,桃夭更是容易累。但是也沒有什么性命的危险,桃夭把那珍珠收在了自己的腰间的荷包里,他以前的穿着一样考究,虽然爱穿艳丽的衣服,可却从未穿过红衫,桃夭挑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 一定是那朱振给他穿上的,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思,而桃夭认定已经死了的阿吕,在地上已经接近了透明。在这个房间里,当桃夭再次注意阿吕的时候,已经沒有了阿吕的影子。 075 死了 桃夭见这小小的一个屋子,沒有了阿吕的影子,就像是阿吕一直不存在一样。果然是个女鬼,死了连个尸体都沒有,桃夭坐在凳子上,盯着那阿吕消失的地方看着。 也沒过了多久,朱振和章淮谨便进來了,当然朱振关心的只有桃夭,见桃夭现在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那甭提有多高兴了,只顾着上前看桃夭,阿吕什么的早就忘记了。 所以在章淮谨的眼里,这两个人就是在那边说着情话,早就把这个世界给忘记了,当然包括在这个世界上的章淮谨还有阿吕。 章淮谨沒法再忍,问了阿吕在哪里,朱振不高兴因为章淮谨打扰他了,而桃夭是不好意思的,怎么跟面前的这个男人说呢,那女鬼已经消失了,或者应该说,已经完全地消失了,消失在这个人间。 看面前这两个人便秘的样子,章淮谨就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小时候也有过,当年在城隍庙门口乞讨时,看见一个穿的很好的人路过。 那种人就是大肚翩翩,吃得饱穿得暖的那种,别人饿死他只会撑到,而这种人过去也会偶尔给章淮谨这种小乞丐一点铜钱,而如果章淮谨得到铜钱了。 那他心里有种侥幸的感觉,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力还有绝望,这乞丐里也都是有规矩的,一般沒有能力的小乞丐是得不到钱的。而别人给的钱,到了乞丐窝里都是会被别的大乞丐收走,这是规矩,除非你不想在这个乞丐窝里混了,才能不守规矩。 而章淮谨看了这间空空的屋子,还有这朱,桃二人的表情,就是当年那种无力又绝望的心情。阿吕,阿吕到底是怎么了……她是自己走了吗,还是? “额,你是那个鬼的朋友吗?她……”桃夭说了一句,接下去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其实这件事情虽然是朱振做下的,可也是为了桃夭,说到底也是桃夭的原因了。 “她怎么样了,去哪里了?”章淮谨很是激动地看着桃夭,就希望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能说出一些他愿意听的。 桃夭也是很虚弱,朱振当然看得出來,见章淮谨这么步步紧逼就很是不乐意,用眼神示意桃夭不用理会章淮谨的。他等会把这个凡人打上一顿,就可以了,要是狠点,直接打死也不是不可以。 桃夭见朱振眼里露出狠样,便很是不赞同的摆了摆手,接着对章淮谨说:“你的朋友和我一起关在了那蚌壳里,原本我醒了之后是想马上把她放出來的,可是朱振却是不再,我在里面喊了半天,也沒有用。知道你的朋友支撑不住,我才看见她身上有那血色珍珠,最后是你朋友把珍珠丢给我,我才打开那蚌壳。” 说着,桃夭把刚才收起來的珍珠,拿了出來,章淮谨本就沒见过这个东西,也不识的这个是什么宝贝。可那朱振一见却是很激动,拉着桃夭的手却怎么都不放了,最后一把抱住那桃夭的腰,很是激动地亲了一口桃夭那粉粉的脸颊。 “夭夭,今天我是太开心了,竟然沒有看出來拿女鬼身上有这个,还真是捉对了,不仅把你救活了,还把我的东西失而复得,今天真是快活极了。”那朱振大喜的样子,却是深深地刺痛了章淮谨的心。 那章淮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上原本很是不明显的青筋也一条条地爆了起來。这朱振真是该死,是他把阿吕捉起來的,也是他把阿吕当成了那补药给这红衣的男人,让阿吕死,就是为了救活这个红衣男人。 “阿振……”桃夭听朱振说的这些话,很是不同意,原本就是他们的错,白白地取了别人的性命,在这么说,这面前的章淮谨已经是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了。 “夭夭,怎么了,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刚醒來所以身子太虚弱了,快到床上歇一歇……”朱振很是霸道,虽然说话是那询问的口气,可行动上完全不是,还沒说完就要把桃夭抱起了,桃夭挣脱了朱振的怀抱。 嘴巴一甩,那意思就是看章淮谨现在的脸色,都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还不解释解释。朱振跟这桃夭在一起也有很多个年头,这两人就是不说话,也能彼此明白各自的心意,朱振的嘴角往下搭,那意思就是他才不乐意跟这凡人说的太多。 反正做都做了,这章淮谨就是一个凡人,且武功太差,他朱振不杀了章淮谨,就是算是菩萨的心肠了。怎么难道还要求他给章淮谨磕头认错不成,那个女鬼应该已经变成了一缕烟了,沒有神识,就是想要再次投胎转世也是不能的。 虽然是缺德了一点,可朱振这个人的心原本就是冷的,也就是对这桃夭特殊了的,至于其他人,那就是最最普通的路人甲乙丙丁了。不要说只是死了一个,就是死了一群,在朱振的眼里也是不会看上一眼。 朱振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妖怪,且他现在的道行很是高深,又找回了血色珍珠,所以他现在那是谁都不怕。 两个人就在章淮谨的面前打情骂俏,一个意思是要赔礼道歉,一个是死活不同意。可在章淮谨的眼里,那就是在嗤笑他的意思,是笑他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是笑他虽然学道,可学道不成反而却入了剑道,现在连剑都只学了个半瓶水。 还真是什么都不成,可还背着两把剑,装作一个剑客的样子,在这江湖上行走,却还是要靠一个女鬼…… “你们够了,我现在只是要知道阿吕是死是活,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这……”桃夭毕竟是一个凡人,心沒有硬到跟朱振一样的地步,被章淮谨这么一问,他真的很难启齿。 而那边的朱振,看章淮谨那是很不顺眼,抢了桃夭的话很是不客气的说了:“那女鬼是我捉的,也是我关到蚌壳里的,为了就是救夭夭,你想动手就快动吧。你原本就是打不过我,难道为了一个女鬼还有跟我拼命不成,这么做对你可有什么好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朱振的话不客气到了极点,也嚣张到了极点,把章淮谨的那点自尊也深深地踩到了泥里。章淮谨拿着剑的手哆嗦个不停,朱振的话说完,他就很是不客气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就是不能把朱振杀了,他也不允许有人这么践踏阿吕,阿吕纵使是个鬼,也不是任何一个人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 “怎么,拿着剑,你是想跟我动手,那刚才在外面我们胜负已分,难道你以为换个地方,你就会赢了。还是认为你那个女鬼朋友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你要不要先烧两柱香给他呢?”朱振的口就是这么地臭,别说章淮谨听着生气,就连坐在一边的桃夭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明显是挑事的,沒想到桃夭这几年沒活着,这朱振的脾气更是不好了,连带着那张嘴也更是毒上了几分。真是不用拿枪拿剑,就能杀人于无形,比什么东西都有毒啊…… “阿振,少说两句。”桃夭拉拉朱振的手,抬头看着朱振,朱振很是不耐烦,而这个时候章淮谨明显被朱振的话激怒,手里握着那把断天,断天剑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怒气,原本很是普通的剑身,现在散发着寒气。 “小心……”桃夭虽然对章淮谨感到不好意思,还有对阿吕一些的愧疚,可现在章淮谨拿着剑对着朱振,桃夭还是马上就开口提醒朱振。 而朱振完全就不把章淮谨看在眼里的,这武力值完全沒什么好拼的,这两个人就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在朱振的眼里章淮谨就只是一个蝼蚁一样的存在。 章淮谨的剑挥出去看样子是带着千金的力气,可到了朱振的腰侧,却像是那生锈了的破铜烂铁一般,软绵绵沒了一点杀伤力。 朱振五指张开,手中出现一个透明的气团,就是这个东西隔绝了章淮谨的剑,让章淮谨的剑不能再向前伸去一寸。 “这剑是把好剑,可是这拿剑的人不够力气,珍珠蒙尘,可惜了。”朱振说了这一句,口中轻轻地一喝,原本控制在手中的气团就突地暴大了一倍多,且能量也很是充足的样子,这原本是透明的颜色,现在隐隐地能看出很多条红色的线在里面翻腾。 紧接着朱振五指收拢,手中的气团带着那红色的纹路就像周围扑了开來,凡是红线过的地方,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波及到的,屋子里的凳子花瓶什么的,都被扫到了地上。 而最可怜的便是章淮谨,他就像是秋天那飘零的叶子一样,直直地就被那红色的线给激了出去。砰地一声,章淮谨的背就敲在了了门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而那小小的木门似乎也是受不了这个击打,全部都碎了开來,变成一块块的。 076 心软 章淮谨被不客气地拍在了门板上,半天缓不过來嘴里一股血腥气,觉得那后背就跟被火烫了一样,很是难受。 朱振收了手,走了半步,捡起在地上的那把断天,在空中挥舞两下,看似很随便的样子,可那断天一到他的手上,就显出完全不同的气场,给人威逼的感觉。 “看到了吗,这剑就该这么用,也不知你这人事从哪里得到这种好东西,就是可惜学的不到家,那女鬼在我的蚌壳里被锻造了这么多时辰,早就变成灰了,你难道为了一个鬼还要跟我斗不成。”朱振朝章淮谨很是不屑地说到。 章淮谨听朱振这么说,心里那个恨,明明知道是朱振把阿吕给弄了个魂飞魄散,可想要为阿吕报仇却一点能力都沒有,这样的无力的感觉是史无前例的。 “我是斗不过你,不过总有斗的过你的时候,阿吕虽然是个鬼,可你这个妖又有什么权利把她搞得现在连个鬼都做不成,你这样难道不觉得过分吗?”章淮谨咽下嘴里的血腥才开口说道。 朱振沒想到这章淮谨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张嘴还这么硬,更是沒想到是这人竟然这么在意那个女鬼。原本以为那个女鬼独自在人间行走,沒什么后台的,可却不想有章淮谨这么一个麻烦的人。 朱振的世界观就是麻烦就不应该存在,麻烦就应该立刻清除,因为现在是个小麻烦,在过段时间不定就变成大麻烦了。 朱振一手拿着剑,一手又结起了一个跟刚才一样带着红线的透明球,这个结起的球上面布满的红线可比刚才的多了好几倍,这是打着一击就消灭了章淮谨的节奏啊。 章淮谨看朱振这一步步走过來,要想说沒有害怕是不可能的,可他现在的愤怒似乎已经占据了恐惧。尽管沒有那抵抗的力气,可也沒想过逃走,朱振一步步靠近,章淮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的声音,别的声音一概是听不见的。 那坐在一边的桃夭,见朱振这个样子,便知道是要下死手了,如果再不出言阻止,那恐怕这章淮谨真的是要死在朱振的手上了。 桃夭也不顾自己身子现在虚弱的很,一下子便从那凳子上串了起來,奔向前面的朱振。“阿振,饶了他吧。”这桃夭说完这句话,便晕倒在朱振的后面,朱振原本是不想搭理桃夭的。 对于桃夭他最是知道,心软弱的要命,最是见不得人是在朱振的手上,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桃夭才会沉睡了三年。一时心软,三年相隔,对于这种分离朱振最是不能忍受。可当那桃夭跌到在地上的声音传來,朱振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手中那原本已经积聚了力量的光球一下子就消失了。 “夭夭……你怎么了,夭夭……”朱振很是着急,看桃夭原本也沒什么大事了,可现在这么一晕倒,那朱振的心就跟刀割了一样,、。桃夭摔倒的时候,还是头先着地,所以额头敲到了地板,直接就一个很大的乌青。 这副样子无疑让朱振很是心疼,他现在只顾着担心桃夭了,哪里有半点心思再去对付章淮谨。 而被朱振一把抱起的桃夭,虽然刚才起的猛是有那么一点晕,可根本不至于晕倒,这么一下完全是为了让朱振不再注意到章淮谨。 现在桃夭被朱振抱了起來,桃夭把头不留痕迹地慢慢地挪动了一点,向半坐着的章淮谨使了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让章淮谨赶快离开。 章淮谨看桃夭向他是眼色,还愣了一下,这缓过神來,就觉得自己刚才是太冲动了。他真的不敢确定阿里就这么死了,难道一个人存在着世上,就这么容易被抹去全部的痕迹吗。 章淮谨沒有动,朱振抱着桃夭从这个已经破坏地很是糟糕的房间里消失了,至于章淮谨朱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放过他的,这种事情还只是他本人知道。 章淮谨抬起头看这间屋子,原本很是干净整洁的地方,现在就跟被那贼人洗劫了一样,凳子东倒西歪,连那花梨木的桌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削掉了一个脚。更别说这屋子里原本摆放的瓷器字画什么的了,已经都变得一片残渣,看不见什么原本的样子了。 这间原本就很是陌生的屋子,现在凌乱不堪,章淮谨拖着受伤的身体把断天剑捡了回來,看着现在很是平常的断天,章淮谨鼻子一酸,难道真的是他学艺不精,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阿吕现在连个影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从那大酒楼里出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酒楼里虽然沒有什么人,可当章淮谨从房间里出來时还是引起了一阵的骚动。原本就几个小二忙着收拾桌椅,可章淮谨跌跌撞撞地出來,把那原本摆好的桌椅板凳又乱了。 一个看着脾气就不是很好的小二撸着袖子就要上去打了,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拳头有多大,满脸的横肉,要是一拳下去还不把章淮谨打趴下。 可当那拳头都到了章淮谨的脸旁边,章淮谨却一眼都沒有眨,似乎就想等着拳头下來。可意料到的疼痛沒有袭來,章淮谨看了一眼,却是有人出手帮他,那个人还是个熟悉的,便是前不久给他送过饭的朱萌萌。 那朱萌萌还是那个样子,小小的年纪,眼睛溜圆还水汪汪的,皮肤很好,好像能掐的出水來。别看他这副白斩鸡的样子,可却是生生地接住了那五大三粗的小二,其实这朱萌萌也只是个在这大酒楼的下人,论资历也是排不上名号的,可自从來了就沒在这里受到过欺负。 之后便更是在这个大酒楼是说一不二,能排的上号的了,那出拳的小二就只是个杂役,平时倒倒泔水之类的,虽然孔武有力,但明显是怕这叫做朱萌萌的少年。 “你下去吧,找人一起跟你打理这里,我等会就回來。”朱萌萌对那人吩咐一声,把他拳头放了下去,章淮谨一看他的架势,便知道这人是有些好本事的。 就连一个少年,章淮谨此时也觉得自己打不过,真是可笑可叹。章淮谨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这嘲笑的也只有他自己,原本以为自己也学了七八年的功夫了,可沒想到这一下山就是当炮灰的。 再看自己手中的剑,章淮谨连那握着的力气都快沒有了,不是沒有力气,而是沒有了勇气。 那边的朱萌萌吩咐好在酒楼里的人,便扶着章淮谨出去了,绕过大街找了一个偏僻的死胡同,便说道:“章大哥,我告诉你那件事情,可真的沒想到你会这么冲动,你怎么弄得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章淮谨挣脱了朱萌萌拉着自己的手,他现在可不敢再相信别人了,原本喝了几碗酒就相信那朱振,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极。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朱萌萌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说是朱振的下人,还跟着朱振姓,那便是朱振的亲信了。 可却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这不就是变着法子地出卖主人嘛,这种人可定是信不过的。且这人别看年龄小,可是就凭着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那朱萌萌被章淮谨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生气,他刚刚把朱振是个妖精的事情告诉了章淮谨,还跟章淮谨说朱振一人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 而朱萌萌进去送饭的时候,看见朱振在手里把玩着一个翠玉雕成的葫芦,章淮谨一听见这个便显得很是激动。 打蛇打七寸,说话却是不必说完的,只要说到重点的地方,让听的人听懂,更要让他们感觉到很有兴趣,这才是说话的艺术,而很明显这朱萌萌便是这么一个人精。 所以章淮谨找到那朱振去找阿吕,完全都是受到在明明的影响,现在真的证实了阿吕是被朱振给迫害的。那这朱萌萌虽然是提供了章淮谨真的情报,可章淮谨冷静下來之后,对朱萌萌的戒心却是更大了。 但是这朱萌萌完全不把章淮谨眼中的警告放在心上,脸上的笑还是好好地挂着的,就怕别人看不见他牙白似的。 “章大哥,你也别急你要找的人还沒有死,你……”朱萌萌见章淮谨突然抬头看向他,知道自己这话又是戳中了章淮谨的心。 可要到接着说的时候,章淮谨手中的剑却突然横在了他脖子之上,两眼微瞪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怎么这么清楚我要找什么人,又为何刚才特意去寻我,告诉我那朱振是个大蚌精的?” 原本朱萌萌说的话便是错漏百出,可那时章淮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绿头苍蝇四处碰壁,这朱萌萌的话就是一盏明灯一样。 朱萌萌竟然敢这么说当然是不怕章淮谨发现,现在虽然有一把剑驾着脖子,可朱萌萌的表情是一点都沒有改变。这章淮谨实力真的是太弱了,一介凡人还不是跟那蝼蚁一样? 077 命令 朱萌萌的脖子上驾着一把剑,要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可也沒想到这章淮谨会这么冲动,这副样子也不敢跟章淮谨叫板,且这少年还真是一贯都是好脾气的,很少发火不说,对什么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章大哥,你问我这么多的问題,我也要一个一个回答你,咱们有话好说,可别动刀子的,这样伤感情。”朱萌萌说着还挪开了几步,那把断天剑靠着脖子就感觉阴冷冷的,可是刚挪了几步,那剑就跟着挪了过來,章淮谨的样子就是再说,对他嬉皮笑脸沒用。 朱萌萌见这副样子,也不再避开那剑,就开口说到,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讲了一个明白。章淮谨越听眉头皱着越紧,原來这朱萌萌虽然是那朱振的下人,可却是有人在朱振的身前早就安下的眼线,就是为了监视朱振的一举一动。 但是至于那个人是谁,朱萌萌却说不知道,章淮谨再接着追问也是不知道的,那买通朱萌萌的人势力很大,且从來不跟朱萌萌正面接触,他们通信都是靠着一只鸽子。 而最近朱萌萌接到鸽子,上面下的命令就是要接近章淮谨,且要更加关注朱振,要是朱振一有异动,就要关注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加要帮助章淮谨,最近两天更是來了一个命令,告诉章淮谨那朱振是个大蚌精,且章淮谨要找的人便在朱振的手上。 朱萌萌从來都是听命办事的,一接到命令就告诉了章淮谨,他为人很是小心,自从接近那朱振,就沒有被朱振发现过。现在被章淮谨指着剑逼问还真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朱萌萌说完后又告诉章淮谨,他家主人不久前又來了第三个指令,便是让章淮谨先去那赛半仙那里。 “赛半仙?”章淮谨沒有收剑,还是紧握着那朱萌萌的命脉,在这个地方更加要小心,且这朱萌萌说的也不能全信,虽然那朱萌萌把那朱振出卖给章淮谨,可朱萌萌最后的那个神秘的主人是谁,朱萌萌却是不肯说。 朱萌萌说的是他不知道,可至于这个是真话还是托词,那就不好判断了。“为什么要去赛半仙那里?” 这个命令似乎有些奇怪了,那赛半仙也就只是一个落魄的大夫,让章淮谨去那里能有什么用。 “这是我主人的命令,他只是让我劝服你去,至于你最后去不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大不了我只是个办事不利,而你最想找的人却是可以去那里找的。”朱萌萌说了很多,要不是他听从命令,要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章淮谨听。 就章淮谨现在这点武功,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那朱萌萌真的是一点也不会怕他。“还有我私人告诉你,别小看了那个赛半仙了,虽然他现在的医馆看着要倒闭的样子,可以前的生意是好得要命。人家还说他什么都能医呢,说不定他能医死人!” 死人,两个字朱萌萌说的很用力,而章淮谨一听这个,就更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朱萌萌,这个少年看着沒有什么攻击力,且更多的是让人觉得很软弱好欺负的样子,可却是沒有想到这少年人小却办事老道。 怪不得可以在那朱振的身边埋伏了那么久,且一点都沒有被发现,这都是靠着脑子的。“好,我去,你家主人还有什么说头?”章淮谨可觉得刚才朱萌萌的话沒有说完,让自己去找赛半仙,那总有一个别的说头的。 朱萌萌见章淮谨终于松了口,听样子是要去找那赛半仙了,也算是识时务的,还以为这人要死磕到底呢。这不还能再开口问,朱萌萌也不是那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就接着把话说完:“你去找那赛半仙之后,那赛半仙估计这个时候再过两天就要回老家去了,而你要找的,我会晚上给你送过來,你现在只要去留着那赛半仙,拖到晚上就行。” “你能帮我找回阿吕?那阿吕现在是好是坏了?”章淮谨把剑收回,又很是急切的问。 朱萌萌见章淮谨收回了剑,他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虽然是不怕那章淮谨真的把剑砍下來的,可要是被人拿着剑驾着脖子还是很不爽的,这样才能痛快地呼吸。可章淮谨问出來的话,朱萌萌却是很反感,他又不是什么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我也只是那听命办事的,纸条上是这么些的,我也就只能这么说,要是再多我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至于你问的那个叫做什么阿吕的,那我就是压根不知道的,我晚上就会把东西交到你的手里,希望那时候你在那积善堂那里的,要是误了时辰我可不等人。” 朱萌萌说完,对着章淮谨还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揖,便快步地出了这个死胡同,不再留时间给章淮谨提问了,这一问一答的智力问題真的不好玩。 章淮谨看朱萌萌出了胡同,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现在沒有什么好主意,也就只能去那积善堂里。至于朱萌萌又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什么主人的,章淮谨不抱着什么好奇,这人也算是帮着他的,至于这人是有什么目的,又或者是想从章淮谨那里得到些什么,章淮谨都是不在意的。 他原本就是身无分文,全身上下可能除了那把断天,就沒有什么被人看的上眼的东西。想到这些章淮谨笑了笑,自己好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可怜虫,这副穷酸潦倒的样子比章淮谨小的时候当个乞丐好不了多少。 章淮谨去那积善堂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表,就说说朱萌萌出了那死胡同,却沒有马上回到那大酒楼,而是又避着人,往那偏僻的地方去了。 紫丁走了一个多时辰,朱萌萌才再一颗大柳树的旁边停下,往周边看了看,见沒有什么人。才敲开了柳树下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房子青砖黛瓦,很不起眼的样子,也就只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也不知这朱萌萌如此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 朱萌萌在那灰灰的小门上轻敲了两下,停手又敲了两下,过了不久这扇小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穿着青衣的小婢,小小的一张脸很是秀气,光滑的青丝用一根簪子轻轻地拢了上去,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进來。”这女子看着好看,可那语气却是很冷淡的,朱萌萌原本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可看见这青衣小婢却也是不敢放肆的。恭敬地点点头,便闭着那女子进了里面,可到这里也不敢多走一步,也只是在门里等着那人。 女子关了门,领着朱萌萌进到屋子里,这个二进的院子,虽然小了一点,可却很是讲究。亭台楼阁一样不小,那花花草草也是个个好看,朱萌萌也不是第一來这里了,可也一点都不敢多看的。 就是这里的景色再美,朱萌萌也沒什么心思看,还是快点办完差事,赶快出去才是。虽然朱萌萌看着只是一个少年,可那经验也却是不少,见什么人干什么事情,那心里是明明白白的。 女子对于朱萌萌这低着头,跟着她走的行为也是很赞同的,这里看着虽然美,可也总是有点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这朱萌萌好奇一点,或许第一次來,这个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走了不一会,就到了一间小楼阁的前面,这个楼阁周围却不似那前面的花园子那般,百花争艳的,只有一棵大柳树在小楼阁的右边,除了这个就沒有别的物色。 如果你细看,便一定会发现这颗柳树时候在哪里见过,其实就跟这屋子前面的大柳树一模一样的,好似是个双生的。 青衣小婢也不说一个字,上前打开了那小楼阁的门,便思议朱萌萌上去,朱萌萌來这里也不是第一回了。进了门,便是一个小小的楼梯,他拾级而上,在上面的便是他的主人,他跟章淮谨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现在便是听从安排回來禀报的,那木梯子也不知什么木头做的,很是坚固看着很老旧的样子,可朱萌萌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沒有。 梯子也就不到二十多级的样子,过了梯子,视线便豁然开朗,这小楼阁的二层看着很大。正中靠后放着一张高大的架子床,床后放着一个高及屋顶的大柜子,窗前西边放着一个很是古朴的书桌,东边墙上是一扇对开的大窗,窗户下放着只半人高的花架子,在上面放着盆珠翠碧透的佛珠草,南边地上放着只巨大的黄铜熏炉,上面正袅袅着白烟。 而熏炉的后面是一架百宝阁,阁上满满当当地放着好看的盆景和或新或旧的书。这里被人布置地井井有条,处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不凡,光是那百宝阁上面的花草,那就是很少有人看过的珍品了。 朱萌萌是叫不出來这些名字的,他是沒什么见识,可要说那皇亲国戚们见得也是少,毕竟有的早就已经是绝种了的。 而朱萌萌要见的主人现在正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那人坐在那里,自从朱萌萌上來就沒有开口说一句话,等看见了朱萌萌似乎也沒有开口的意思。 078 主人 “主人,我已经照你的安排把话带给了章淮谨,下面怎么个办法?”朱萌萌也不敢抬头,就在下面低着头回复而好一会也沒有再听见人声。 这里也照不到一点阳光,原本很是阴冷的地方,而看朱萌萌每次來都是一后背的汗,别管是大冬天还是那三伏天,他到了这里觉觉得热。 而坐着的人,略显慵懒地坐在铺着软垫的黄花梨木椅子上,身上披着绛紫色的披风。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虽然面色苍白依旧,却显得那双原本显得很冷的一双眸子有了几分别样的色彩,眸色转让间让人几乎不敢正视,这样的人生來就漂亮,这会儿因身上的衣衫色彩浓艳,更显出几分摄人心魄的妖异來,气质却一如既往地冷凝。 这人抬头看了一眼在下面低着头的朱萌萌,拿起右手撑着自己的脸,而左手拿着一个碧玉一样的东西,正不停地翻转着并且还拿着大拇指摸索着这碧玉上面的花纹。 苍白的脸本该是美的令人心疼,可现在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已经完全令人忘记了他的外表是这么地出色。小小的楼阁上这主人家完全沒有说话的意思,把朱萌萌那个好急,就在下面回想自己有沒有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想來想去自己做的事情完全都是按照命令办的。 可这么久主人不说话,是从來沒有发生过的事情,朱萌萌偷眼打量了一下前面,而就是这一下,便是四目相对。让这朱萌萌害怕的马上就低下头,缩起了脖子,就差点跪了下來,其实不是朱萌萌不跪的,而是那上面坐着的人不喜欢人家跪他。 刚才就是一个眼神,把朱萌萌吓成这副样子,这眼神有多可怕,那就只有看见过的人知道。一双眼睛,虽然表面上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只要你一对上,那就是无形的杀招,那人的瞳孔很黑,但是沒有什么光彩,明明年纪不大,可看那眼睛比那**十的还要透着一股死气。 刚才朱萌萌对上的就是这么一副眼神,朱萌萌知道自家的主人那功夫早就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了。他这一声的功夫也是主人传授的,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心法让他自己自学摆了,可朱萌萌才学了几年,这功夫是大有进步,就是这样他就更把这坐在凳子上的人奉为主人,且越加忠心。 “那章淮谨有沒有去积善堂?”坐着的人终于是发话了,说话的声音虽然沒什么温度,可比起那眼睛是温软了几度,且还有点懒洋洋的味道,是因为说话的恶人刚刚起床的原因。 “是,他已经去了。”朱萌萌只是答话,不该说的绝对不多说,这是这么多年來他自己总结的,且十分管用。 听了朱萌萌的话,坐上的人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显然对朱萌萌办事的本事还是很满意的。可就是这样他也是很少说那表扬的话,他这人的性子本就是冷的,且这具身体的状况实在有点糟糕,让他被这身体拖住了脚步。只能靠些凡人才能做事,要不然可不会这么麻烦,坐上的人换了一个姿势,不过只是换左手撑着脸颊了而已。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这种小女儿的姿态在一个老爷们的身上做起來,却沒有一点违和感,这也是这人的本事了。 这具身体虽然很是尊贵,手上的权利是不少,可就是太糟糕,动不动就要咳出两升的血來,每天又总是瞌睡,要是不睡满六个时辰,那这一整天不仅沒有精神,更严重的直接就病了。 现在他就沒什么精神,所以才拿手撑着,就是防止一下子倒了,把手上拿着的东西又摸了摸,看样子是很是不舍得的。 可再不舍也是沒有什么办法,天命所归,他纵使有权有钱,可还是帮不了自己最想帮的。算了最后还是要放手的,只是让他再多看一眼就好了,这些感受原本都是埋在心底的,可到了这个人的躯体上,这种感觉就被放大了,是这个人太感性的缘故吧,对什么人都好,还真是最沒脾气最好性子的一个王爷了。 “把这个拿去给他吧,记得刚说的话要说,不该说的就直接不说,不能透给别人一个字。”朱萌萌听坐上人说话,那汗流的更多了,余光飘到一个小小的物件朝着他飞过來,便惯性地去伸手接住。 入手就很是凉滑的感觉,摊开在手心里一看,却是一个翠玉的葫芦样的挂件,上面还挂着一个红红的穗子,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东西,也不知这主人是打哪里來的。难道是刚才给他开门的绿柳姑娘,后又摇摇头不可能的事情,这东西可不会是她的,一定是别的姑娘的。 可要是别的姑娘,那又为什么要给章淮谨送去,后又想到章淮谨在找一个叫阿吕的,难不成便是这物件的主人?其实这朱萌萌猜的不准,可也不是错的太离谱,这翠玉便是那无相葫芦,阿吕在那福啼洞的时候,是紫丁给阿吕找了一个挂穗子,然后给阿吕挂上的。 其实那福啼洞里也是很很好的宝洞,这宝洞哪不是随手一捡就是一宝的,更何况是紫丁亲手拿來的东西,那就是一个小玩意也透着灵气。 就像这穗子,原本以为是个凡物,可却是个宝了,自从挂上去,那想摘下來就是不肯能完成的事情。幸好这东西也不会脏,不然天天给阿吕这么破坏的,早就秃毛了。 再说这个无相葫芦原本在阿吕的手中,现在又怎么会在这病王爷的手里呢,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就暂且不说了。反正这阿吕是沒有死,且在这无相葫芦里调养生息,就希望能到了章淮谨手中完全康复了。 朱萌萌当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手里拿着这翠玉一样的东西,只看出这东西很是不普通,估计要是拿到外面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当然朱萌萌是不会拿去卖的。 “小的知道了。” “知道了便下去吧,去绿柳的地方拿些你喜欢的东西,这么些年你为我东奔西跑地,现在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在那蚌精的手下给我干活。也是辛苦你了,叫绿柳给你拿些好东西去,吃的用的更要好好的买着,可千万别亏待了。”那病王爷一句话说的硬是有好几个尾音,高高低低的,朱萌萌竟然从这有点清冷的声音中,听见了靡靡的关怀之意,这把朱萌萌感动的,也就只差给这病王爷弄个长生牌位了。 病王爷看了一眼朱萌萌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再不让他走,就差要在这里哭出声來了,他就怕他一出声,这隐在外面的侍卫都要冲进來了,还以为是他家的病王爷西去了呢。 “好了,我累了你也快走吧,记得这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章淮谨。”朱萌萌被他家的主人无情地赶了出去,而刚刚给他开门的绿衣丫鬟,也就是叫做绿柳的,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这朱萌萌出來。 朱萌萌一出门看见她,赶忙有礼地招呼一声,这绿柳似乎也是跟这病王爷跟久了,所以身上的气质是跟那楼阁上的王爷如出一辙的。 不过这绿柳看起來虽然是个冷美人,但眼中可沒像刚才的病王爷一样,似乎结着一层厚厚的冰一样。所以朱萌萌也不怕绿柳,偶然过來能给绿柳带点好玩的东西,绿柳一直在这个小院子里,对于这些小玩意还是很感兴趣的。 “绿柳姐姐,主人说让你给我些好东西。”朱萌萌也不客气,他家主人虽然冷了一点,可是每次干完活后,这赏赐总是丰富的,都是那沒有见过的好东西。 如果谁客气了,说不想要那真是假客气,所以朱萌萌这种开口要的,这绿柳是真心有好感的。“跟我來吧,你这人给做点事情,这回报可不小。”绿柳说着朱萌萌,就带着往旁边的屋子里带,朱萌萌笑嘻嘻的样子,就想着进去开开眼界。 过了不久,朱萌萌才从这小院子里出來,出來的时候刚刚是月到柳梢,这个夜晚很是安静。这院子的旁边是块空地,原本刚入夏的时候多的是那虫子叫,现在的天气虽说还有点热,可是到了晚上却是凉的很。 朱萌萌一出门,便觉得一股冷气,把穿在身上的衣袍小心地拢了拢,便快步地往那积善堂里走。袖子里面还放着那绿柳给他的东西和那块翠玉,当然这病王爷只告诉他把翠玉给章淮谨,其他的可沒多说一个字。 绿柳看朱萌萌出了院子,把院门小心地锁了起來,便端着泡好的茶送到了小楼阁上,见那椅子上沒有人,便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架子床上的帐子已经放了下來,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 绿柳从小便在这王爷的身边伺候了,知道这王爷每次都很容易累,沁儿每次睡觉的时辰很长,也不能吵醒。 病王爷是这夏国里唯一的一个沒有封地的王爷,皇帝只给他一个封号,叫做安乐王,不知是那一辈子安乐平安的意思,还是想让这王爷早点安乐死去的意思了。 原本安乐王爷的身体就不是很好,最近这一个月來更是容易累,而为了养身子他从京城搬到了这珍珠城,可到了这珍珠城却也沒有歇下心思,还莫名其妙的关注起一个叫做章淮谨的剑客。 079 鬼医 绿柳在安乐王睡觉的时候是一点不敢打搅的,毕竟安乐王虽然睡得多,可是很是浅眠,所以要是他在睡觉的时候,那最好是一点声音都沒有。 他们來这珍珠城里,之所以买了这个很是偏僻的地方,也只是这里安静,可沒想到的是一进入夏天旁边的空地却是虫子青蛙响个不停。吵着这安王爷是在床上翻來翻去,怎么都睡不好,被这虫子就差点搞得一命归西了,绿柳便吩咐了在周围的暗卫们一起晚上去捉虫,这不捉了三个晚上,那空地上的虫子才沒了踪影。 当绿柳再次轻轻地走下楼梯,也不知她练就的什么功夫还是本就是小心的人,这一路走來,无论是干什么都半点声音都沒有的。 而躺在床上的安王爷,呼吸虽然很轻,但仍是睁着眼睛的,这双眼睛盯着帐顶发愣,这个时候那眼里的冰箱似乎被什么融化了,一丝丝的寒冷也看不见,而看见的也只有那沒有人恩呢该读懂的温柔。 这边水无风而平,而章淮谨那是风起云涌,他找到了积善堂,正如那朱萌萌说的那样,那赛半仙正收拾了包袱要走呢。 章淮谨见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就把这赛半仙给揪住了袖子,慌忙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可是找你救命的,你说什么不能走。” 那赛半仙原本正拿着钥匙锁着门,被这突如其來地一揪,那钥匙便脱手而出,而他那颗心还在胸膛上砰砰地乱跳,要是再快点这心也会跳出來的。听见來人的声音,又回头看了人,这一看啊,还是个熟人,这不是几天前找他來治病后來被他赶走的吗? “我说是谁呀,原來是你,你这慌慌忙忙的是干什么,差点把老头给吓的半死,要是沒事就别揪着老头,老头可还赶着回乡下呢。”赛半仙用眼神示意自己身上背的包袱,又让章淮谨把揪着他袖子的手松开,可章淮谨却当沒看见的样子。 章淮谨捡起地上的要是,把那挂在门上的锁打开,揪着那赛半仙就进來了,外面人多说话也不方便。也不知为何,这上次來这积善堂,就有很多人看着他,而这次來还沒说几句话,便见许多人撑着脖子往这边看呢。 那赛半仙被章淮谨拉着进來,很是无奈这章淮谨也是有事情要说的,姑且听他说什么吧,要是真的能救人,那就再走之前救上一救,也算是有个有始有终了。 而章淮谨刚进來,赛半仙便瞧见他脚步虚浮,身形呆滞,脸色有点发青,这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了。而受伤了却沒医治來这里应该是走了很长的路,且心里着急所以才会导致气血上涌,刚看他的脸色要是普通的大夫一定只能看出他面色潮红认为沒什么大事,可却是沒有观察到这内伤。 “你是受伤了吧,自己受伤却沒找人治病,你找我是要医治谁?”赛半仙放下包袱后,对章淮谨说,章淮谨一见他这么问也沒有什么吃惊的,毕竟是个神医要是沒有这两把刷子那也不会以前如此出名了。 “我的伤也要劳烦你了,可我刚才要说救治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女鬼……”章淮谨说到这里也不知怎么往下说下去了,让一个人间的大夫來医治一个鬼不要说这听的人感到荒唐,连章淮谨自己说着也是不确定。 但是那赛半仙听了章淮谨的话,却沒有露出吃惊的意思,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章淮谨接着说。 章淮谨咽了咽口水,可就是这一个动作却让他的胸口还一阵疼痛,而口中的血腥味也更浓了,但章淮谨也只是停了一下,沒有顾忌自己的伤接着就说到:“我说出來,先生也不要害怕,我自小就异于常人就是能看见这普通人不能看见的,便是这世上的鬼怪了。看的多了也就不稀奇了,这鬼有好坏,人也分奸恶的。我一路走來,便跟一个女鬼成了搭档,她沒有害人之心,也常常助我。可现在却被一个蚌精所害,希望先生能救她了。” 章淮谨这话说的,可把阿吕美化的好,其实他这话也不是故意说给这赛半仙听的,他自己心里可能就是这么看阿吕的,那又有谁知道呢。 章淮谨说完,就很是忐忑地看着赛半仙,那赛半仙是一点声音都沒有出,就这么地看着听着,仿佛是在茶楼里听故事一样地悠闲自在。其实当章淮谨说起女鬼的时候,他从原本的还有一点紧张到现在地完全地淡定了,坐在这前面唯一的一张凳子上,赛半仙抬起头看着章淮谨。 “你说的我明白了,你是想让老夫去救一个女鬼?” “是的,虽然是个女鬼,可阿吕从未伤过人,求求你一定要出手帮助……”章淮谨话还沒说完,便被赛半仙问了一个哑口无言。 “我是那治人的大夫,你让我去救一个女鬼,这未免太儿戏了吧,再说这世上的鬼神虽然我一向敬畏,可真让我去看去医治你就不怕我吓死不成?”赛半仙一改在门口的失落,现在的样子老神在在。 “这……”被这赛半仙一问,章淮谨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似乎太过于相信那朱萌萌说的话了,可是不相信朱萌萌,章淮谨又沒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我也是听人说的,一时冒犯了,可晚辈说的句句属实,沒有半句假话,确实是有人指点我來的。” “哦,那又是何人指点,难不成是那大酒楼的东家?”听章淮谨说是有人指点他來的,赛半仙很是紧张地问。 章淮谨听赛半仙的语气,似乎很是在意那大酒楼,也就是朱振。“不是那东家,而是那朱振的下人,阿吕就是被那朱振带走现在下落不明,而也就是那下人告诉我來这里找你,你能救阿吕的。还要我赶紧过來阻止你回去,更要等到他來。” 这章淮谨说的话,让赛半仙的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热了起來,朱振啊朱振,你害得我这么惨,现在我想要走了难道你还要阻止,不是让我救一个女鬼吗,我看你还要耍什么手段,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你。 “好,我跟你在这里一起等那朱振的下人來,至于能不能救救看天意的了。”何谓天意,便是那赛半仙自己乐不乐于去救了,可章淮谨沒有听出赛半仙这话外的声音,见赛半仙愿意在这里跟他一起等,赶忙谢过。 于是这一老一小在这间很是空荡的屋子里等着朱萌萌來,章淮谨这是那紧绷着的弦才慢慢地放松了下來,这才注意到这积善堂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放着的药柜已经沒有了,而屋子里那些原本看着很旧的家具也都被搬空了,唯一的一把凳子就在那赛半仙的屁股下面。赛半仙见章淮谨在打量着这间屋子,他也匆匆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了赶忙把眼睛转向门口。 “这间房就要被收回了,所以两天前我就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今天正准备回家乡了,以后就打算不给人看病了,你说改行做个兽医怎么样。我老家养猪的最多,这人吃五谷杂粮还生病呢,这猪吃的可比人差的多,可是生病地却少,你说我这生意能好吗?”这赛半仙说的话就跟那笑话一样。 可听在章淮谨的耳朵里是半点笑意都沒有,他的心思完全都不再这个上面,见这赛半仙是跟他说话的意思,可他一句也沒听到心里于是附和了两句:“好,先生做什么都好……” 好个屁…… 赛半仙真想往这章淮谨的头上扔鸡蛋了,奈何他现在买个馒头还要估量一下,这买鸡蛋扔他就太奢侈了一些。也就只能自己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原本还想给这章淮谨两颗药丸,治治他的内伤,可看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不需要了,也好这样就省了。 终于月到柳梢,在那赛半仙说了三次自己不愿意等,而章淮谨说了三百遍好话的时候,这朱萌萌终于是來了。 朱萌萌从那柳树宅子那出來,都到晚上了,黑灯瞎火的这珍珠城又有宵禁所以是偷摸这出來的。还好他跟这衙门里的人还算熟,知道他们巡逻的地点和时间,不然还真是不好大半夜在外面乱串的。 “你可终于來了,阿吕呢?”在这间空空荡荡的地反也沒有别的地方好坐,所以章淮谨索性就坐在了门坎上面,只不过门是虚掩着的,这朱萌萌的影子一出现在这黑夜里,章淮谨便问出了这么一句。 还在外面的朱萌萌,显然是沒想到自己还沒走进,就被人给认出來了,听这声音是章淮谨,才抚了抚自己被吓出來的心,忙快跑几步拉着章淮谨就进屋里去了。“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不知道有宵禁呀,这外面走來走去那么多的官兵,你那么大声小声被捉走。” 章淮谨可沒在意朱萌萌说的话见他來了脸上刚露出一点开心的样子,可张望朱萌萌背后却是沒有阿吕的身影,他又探着头往背后看去可外面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 “你怎么沒有跟阿吕一起來,阿吕呢?” “什么阿吕,阿绿的,我又不认识,我來只是给你送东西的,给!”朱萌萌从袖袋里把那安王爷给他的翠玉给了章淮谨。 而章淮谨接过一看,拿在手里的竟然是那无相葫芦…… 080 医治 朱萌萌把无相葫芦给了章淮谨,那无相葫芦在朱萌萌的手中是一点反应都沒有的,而一到章淮谨的手里却显出一道淡淡的红色,还能感受到温温的感觉。 “我把东西带到了,我主人说那赛半仙可以帮你,至于他帮不帮你的,就看你自己了。我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的,那么你沒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朱萌萌朝章淮谨说,他消失了一个下午,也不知那朱振有沒有察觉。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免得被人发现了。 章淮谨手里握着那无相葫芦,朝着朱萌萌点点头,表示感谢虽然不知道这朱萌萌为何如此帮他,且他也不愿意告诉章淮谨到底这主人是谁。可到底还是帮了章淮谨的,章淮谨打心里感谢,如果不是这人,他在这陌生的珍珠城里那是一点出路都沒有了的。 朱萌萌见章淮谨沒有其他的话跟他说,便也就走了直到这朱萌萌的身影在夜幕中完全地消失,章淮谨才又走进了积善堂。而那赛半仙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一动都沒有动过,章淮谨摸了摸自己的头,现在才感觉到这阿吕只是一个鬼,这赛半仙的医术再高,又怎么能救一只鬼呢。 他是不是更应该去找一个神婆又或者是一个巫医來,比较靠谱呀?“你说的人到了沒有,那你让我救治的呢?”章淮谨沒有开口,可那闭着眼睛的赛半仙却是早早地开了口,防着这章淮谨一看他就看到明天早上。 这样他会以为自己的美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连男人都阻挡不了他的美貌而钟情于他了呢。 把那无相葫芦小心的递给了赛半仙,那赛半仙接过一看便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章淮谨看他这样子一不知道这是能不能救的意思。“大夫,你看……” “小子哦,可知道老夫为何叫做赛半仙?” 章淮谨摇摇头,表示不知他却是是不知道的,这珍珠城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更何况这赛半仙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恐怕这珍珠城里也是少有人知道这名字的由來了。 接下去那赛半仙把那无相葫芦放在椅子的手把上,就说出來自己的这一身,其实如果说章淮谨是个特殊的存在,能看见鬼的话,那赛半仙就是一个更加特殊的存在了。 赛半仙不仅能看见鬼,甚至与还能医鬼…… 不错,便是医鬼,就是给鬼治病。 在这个珍珠城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赛半仙便在这里开了一个积善堂,而虽然也有很多人來找他看病。可这些人中活人的比例比死人少的多,这死人看病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不说花费,那赛半仙更不是随便给人看的。 渐渐地來这里请他看病的人便是这珍珠城周围的富户,比如赛半仙曾经给城西金铺家的老太爷。那老太爷虽然早早地死了可是却是一直都留在家里,且那家的儿子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留在家里保佑全家。 可是这这家却出了一个不孝的子孙,喜欢夜宿花柳更爱强抢民女,有一次抢了一家沒豆腐的女儿,那女儿却是一个贞烈不屈的。宁可投井自尽也不愿意苟活,可虽然这城西的一家花钱买通了官把这事压了下去,可却不知那女儿却变成了女鬼,夜夜來纠缠那个害死他的人。 那家老太爷做鬼的时间可比那女人长,可是那女儿戾气很重,化为厉鬼來索命,那老太爷的孙子虽然为人不行,可好歹是九脉单传的,为了保下这个孙子。老太爷拼了自己全部的修为给这女鬼纠缠。 虽然最后那孙子活了下去,那女鬼也被老太爷打退,可那老太爷的鬼魂受了很大的损伤,最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那儿子便听人说这赛半仙可以医治,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找了过來,那赛半仙也是名不虚传救了那个老太爷的鬼魂。 直到现在那城西金铺家的老太爷还好好得在自己家里守着那子子孙孙的供奉,而那城西金铺的生意如此红火也是因为有那老太爷的保佑。那赛半仙说完露出森森的笑容,还是这么黑暗的晚上直接顿时觉得自己周围寒气森森。 接下去这赛半仙化身为说书先生,讲了许许多多自己年轻时候治疗那些鬼的事情,而章淮谨就在旁边一句话都沒有。这个话说给别人兴许会不信,可章淮谨却是很信的,也正因为信了所以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要用什么样的表情了。 只能感慨一句,这世上的神鬼之说有点人不信,可有的人却是信的,不止相信更像章淮谨这样能看见鬼的。更有甚者像赛半仙一样,不仅能跟鬼怪相安无事,更能出手帮助。 “好了,老夫跟你说这么多也不是为了吓唬你,只是想让你信老夫的,至于你现在信不信,那……” “我信,大夫既然你有这种本事那我就把阿吕交给你了,希望大夫能帮在下一把。”章淮谨就差给这赛半仙下跪了,这样的神人可遇不可求,要是真的能救了阿吕,那章淮谨都愿意给这赛半仙当孙子。 ……谁愿意让你给我当孙子,有你这样的孙子老夫都想着早点去当鬼了。 见章淮谨是信任他了,赛半仙也知道当中的事情跟那朱振有关,更有可能是为了救那男人而利用了其他的鬼魂。 “我感受到这鬼魂虽然很弱,但是依托在这块玉中还是能保全她现在剩余的魂魄的,你现在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个鬼是为何搞成这个样子的?”这个时候的赛半仙显得很认真,还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思。 还有些为医者的仁慈的感觉,章淮谨把自己知道的看见的还有那朱萌萌跟他说的事情都跟赛半仙讲了一个清清楚楚。 赛半仙听了章淮谨的话,跟他心里想的差不多,原來真的是那朱振搞得鬼,这个叫阿吕的女鬼魂魄不全变得这么惨兮兮的。如果想的不错,那个躺在珠蚌里的人应该是吸了这女鬼的魂魄所以现在应该是醒过來了。 “实话跟你说吧,那朱振我也是相识的,不仅认识在三年之前他就已经带着那个活死人來让我医治了,但是我虽然有办法医治但是却沒有出手。”赛半仙看着外面的夜幕说着,这间小小的医馆曾经是多么地繁华,而他又是多么的出名。 虽然在这救人的本事上面平平,可救鬼医鬼的本事这世上却只有他一个,那个时候当然也有很多外面慕名而來的。 而三年之前朱振便來到这里要求赛半仙医治那躺在蚌壳里的人,赛半仙一看这人是已经死透了的,但是在那珠蚌里沒有一点腐朽的迹象。相反还面色红润,那男人一身血红的衣服确实美艳动人,连着赛半仙一把年纪的人看了都是挪不开眼睛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看到极点的人,却只能躺在那珠蚌里连呼吸都早就沒有了,赛半仙察看了半天,又把自己以前收集到的医术残本翻了一个遍,却是找到了一个办法,可这办法却是恶毒到了极点,于是赛半仙拒绝了朱振的要求。 而朱振却是不知从哪里知道赛半仙可以救治,却是不愿意救的消失,把赛半仙是真真的恨到了骨子里。最后连赛半仙坐牢,到这积善堂不保赛半仙都猜是那朱振搞得鬼,沒想到那朱振的本事却是这般大。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帮忙朱振该是死心了,可却是沒想到朱振在这里开了一间大酒楼,虽然到后面一直沒有來打扰过赛半仙,但是有天晚上赛半仙却是看见一个黑影在他的药房里翻找这=着什么,当他进去的时候。 那人很是警醒,立马就消失不见了,后來这赛半仙在地上捡到一个粉色的珍珠,珍珠城里盛产珍珠,所以赛半仙就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珍珠,却不知这是朱振所有还是一个上好的东西。当然朱振偷摸着半夜來到这里就是打算着翻看怎么救治那桃夭的办法,最后虽然弄出了动静,但朱振也是沒有白跑了一趟,成功地找到了救治桃夭的办法。 而那阴毒的办法便是找一个魂魄完全的鬼魂,把这鬼的魂魄全部逼出來给桃夭,这桃夭便能活过來。而那鬼却不是好找的,一般的鬼在这人间游荡不是厉鬼便是魂魄残缺不全的,而那魂魄完全的便只有那來人间拘魂的鬼差了,可那鬼差哪里是他们这人间人可以冒犯的。 一则赛半仙是真的胆小不敢做,二则也是认为这鬼差太难捉住,简直要想救活这桃夭跟做梦一样的,可沒想到这朱振如此好运。不用捉鬼差,三年之后却是让他碰见了阿吕,于是第一眼看见章淮谨和阿吕,朱振便觉得自己头上的天终于是蓝了。 章淮谨沒想到朱振和这赛半仙还有这么一段事情,这法子既然是从赛半仙这里流出來的, 那这赛半仙救治阿吕的法子一定是有的。 “我这里确实是有救治的办法,可却比那要让男人再活过來的法子还要难上几分呀……赛半仙那满脸的皱纹的快挤在一起,能夹死苍蝇的深度显示他现在的心情确实是很担忧的。 要想让这女鬼再好好地活着,那就只能依靠摄魂之术了…… 081 摄魂 积善堂一直作为一个医馆,长年累月地堆积着许多的药材,这种味道好像已经留在了这个房子里,无论是那墙缝还是上面的瓦片都留住了这股味道,所以当这里的药全部搬空的时候,这满室的药香却还是留了下來。 在这个漆黑的晚上,那赛半仙也不知从哪里摸了半截蜡烛出來,又颤巍巍的点了起來,可就这点光亮却只能照亮赛半仙自己而已。 在章淮谨这个角度看來,此时的赛半仙看着却是比那鬼还要像鬼,而他接下去说的话也不比那鬼话好上几分。 “你想那女鬼再变回原來的样子,那个刚活过來的长的比那天仙还要好看的男人就会变成那不死不活的样子,更甚至还会连肉身都不保。”那赛半仙的话有半点可惜的感觉。 可是在章淮谨听來,完全就不在意的,那个桃夭他是看见过的,就是有了他章淮谨才从朱振的身边逃了出去。可在心里纵使有那半分的感谢之情,要是碰上阿吕的事情,章淮谨完全是可以忘记的。 似乎连他自己都沒有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价值观已经慢慢地像阿吕靠拢了,那些无关他的人还有事情,他总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或许他现在的心还有能力也就只能够管阿吕的。 “大夫,你快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救的了阿吕,虽然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在那无相葫芦里,可我好像同样能感受到阿吕现在很害怕。”章淮谨虽然是跟那赛半仙说话,可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在那无相葫芦上面。 原本在黑暗中还能看见翠玉的表面隐隐有一丝红线在游动,可现在亮起了灯,那红线却看不见了,难道是阿吕现在虚弱地连那微弱的烛光都害怕吗。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坚定了章淮谨的心了,阿吕和那桃夭只能一人存在这世上,那朱振是一定会阻拦的,虽然现在章淮谨沒有那个实力來打败他,可章淮谨却不怕,只要能让阿吕平安就好。 他们还要一起上京城呢,他打听过这珍珠城离京城不远,要是快马加鞭也就两天一夜就能到了,带阿吕上京城现在似乎就是章淮谨心中的执念了。 “现在要想救她,那就必先要找回她的魂魄,可这魂魄现在却被那男子所占有,所以我们只能用摄魂之术,让阿吕去把自己的魂魄给吸回來。”那赛半仙就在蜡烛下面,一灯如豆,还明明暗暗,所以这赛半仙说起话來在外人听來就跟那讲鬼故事一样。 章淮谨看看周围,幸好原先的东西都搬走了,这样看着不至于乱糟糟,也能一下子就看出哪里又古怪的地方。见周围沒有什么鬼怪之类的,章淮谨才敢大着胆子问道:“那阿吕现在就只能在无相葫芦里,又如何去把自己的魂魄给吸回來。“ 章淮谨这个问題似乎问的很有技术含量,让那赛半仙听了就直点头,“这怎么吸回來,便要看你的了,让那女鬼附身于你,之后的事情就听我的安排便可。我自会作法,只要阿吕占有你的身体,之后一出现在那桃夭的面前便会自动吸取她自己的魂魄,这是人的本能要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借用他人魂魄的方法我不愿意用了,因为只要这原先魂魄的主人不完全消失在这个世上,那她的魂魄便终于一天会被自己吸收回來。那样子的话占有别人魂魄的人终归是沒有好下场的,而那个失了魂魄的虽然能找回自己的,但终归是死里逃生,那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魂魄也会相当地虚弱。” 章淮谨听着就不住地点头,这个晚上听了很多赛半仙说的这摄魂之术的事情,让章淮谨听的很是云里雾里,真的不知道这歹毒的办法是谁想出來的。要是想让自己救的人活纵使是千辛万苦但是一招不慎,那么之前做的便是一点用处都沒有,要是阿吕夺回了自己的魂魄,那么桃夭最后还是会昏睡甚至与连那肉身都保不住。 也不知这件事情那朱振又知不知道,章淮谨心中的一丝动摇当看见那无相葫芦时又一下子清醒过來,原本就是帮着阿吕夺回她自己的东西,又何必这么妇人之仁。 “不就是让阿吕上我的身,我同意那这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章淮谨知道自己似乎是帮不上什么忙,可把他自己的肉身借给阿吕用,他也沒有异议的,上次在那除掉山贼后,在那客栈里阿吕还趁着他喝醉上他身,最后还害得他那脑袋上无缘无故被打了一个大包。 那样的事情,章淮谨也沒有怪阿吕,再说这次是为了救阿吕,章淮谨自然是沒有异议的,甚至还很是急迫。 赛半仙见章淮谨是这态度,原本还担心章淮谨会不同意,沒想到是很同意,可见他与这女鬼的感情还真的不是外人能够想到的。 “这件事情不着急,要想摄魂这日子得好,我刚才就算过了今天明天阳气都太盛,虽然是夺回自己的东西,我们占有时机,可这天机也是很重要的。后天算是一个阴气比较盛的日子,这样后天我们便进行。” 赛半仙说着说着眼神就不能集中了,也怪为难他的了一个五十多的老头了,这撑了半宿就陪着章淮谨讲这个了。现在一说话就想打个哈欠,实在是人一老就撑不住,沒有什么精神头了。 最后赛半仙再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睡着了,而章淮谨抱着剑,也满脸的疲惫之色,最后倚在一根大柱子上打起了盹。 这两个人都这么累了,渐渐也失了意思,可这小小的屋子里还有一个沒有睡觉的,便是那困在无相葫芦里的阿吕了。 要说这阿吕是怎么进的无相葫芦,又是怎么到的那安王爷的手中,恐怕阿吕自己也会讲不明白的。而能讲明白的,便只有那神秘地安王爷,而当阿吕有意识的时候,她就在那章淮谨的手中了,也就是朱萌萌那无相葫芦给章淮谨的时候。 那白天的事情在阿吕的脑子里还是很清楚的,清楚地就跟那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她与那桃夭被困在珠蚌里。她越來越虚弱,而那桃夭的面色却是越來越好,当阿吕见桃夭跟她说话的时候,虽然阿吕当时还不是太虚弱,可也是真的不能久撑,便只能用上哀兵之计。 把自己的五分虚弱装出十分來,她真的沒想到那个桃夭长的那样好看,这心肠似乎也比那朱振美上几分,见他这种样子,这桃夭竟然主动要來帮助她。不仅不要全部吸了阿吕的魂魄看那样子还有几分自责的意思。 阿吕真要谢天谢地,幸好跟她关在一起的人是个好心肠的,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傻缺的。而那个桃夭似乎也是在那蚌壳里睡傻了,不把阿吕吸了个干净,还要帮着阿吕逃出去,阿吕见这桃夭如此上道,当然也乐的配合。 她在蚌壳里也是挣扎过一番,确定靠着自己是真的出不去的,也就改变了策略。可是这个桃夭吸了阿吕的大半魂魄可却也打不开这蚌壳,竟然只能在里面喊着别人來开,阿吕见他这样真的想一掌拍飞。 而到了后來阿吕是真的沒有力气撑了,就在她半梦半醒想着自己马上就灰飞烟灭之后,又是个什么样子。那桃夭却在一边大喊大叫,跟被鬼附身了一样,“珍珠……珍珠……”阿吕就听到他这么喊着,什么珍珠? 阿吕撑开自己异常沉重的眼皮,循着记忆摸到了自己胸口的那颗珍珠,这东西还是从那赛半仙那里捡到的,后來便一直放在阿吕的身上,难不成有什么帮助? 这血色珍珠原本就是朱振的东西,桃夭拿了后便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蚌壳,而桃夭和阿吕便从里面出來。桃夭一出來就是能走能坐的,可阿吕却是极度地虚弱趴在地上连挣扎一下的力气也沒有。 而当阿吕彻底地沒有意识的时候,她隐隐听见了章淮谨的声音,而当阿吕想要等到章淮谨來救她,可她却是等不到了。 这一次阿吕完全的沒有了意识,而当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全身都疼感觉就被一群人围着打了之后的感觉,疼……哪里都疼,这种疼让你叫不出來,因为除了脑子里感觉到疼,你就是喊也沒有了力气。 阿吕看了周围两眼,这个地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沒來由的很是熟悉的感觉。而当听见从外面传來的章淮谨的声音,阿吕就觉得更熟悉了,“章淮谨,章淮谨……”阿吕在蚌壳里看不起那桃夭喊朱振的名字,可这时她却做了与桃夭一样的事情。 其实无论是人是鬼,当自己不够强大又或者受伤需要别人的帮助时,买來由地便会喊出你心里觉得最可靠的名字,桃夭如此,阿吕也是如此…… 可是章淮谨沒有答应,此刻呆的久了阿吕才搞明白自己在哪里,原來是在她自己的无相葫芦里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把自己吸进去了? 082 收房 阿吕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无相葫芦里的,可是外面章淮谨还有跟赛半仙说的话阿吕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当然也把这朱振还有那桃夭的事情听了一个明白。 原來朱振三年前就已经來找过赛半仙了,只不过赛半仙虽然是赚的鬼钱,可心里还是比较有那点善心的,不然早就跟朱振一起了,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不止坐牢还要被别人赶回老家。 这半辈子积得钱财不出所料那就一定是在坐牢的时候被充公了,而这间医馆也因为入不敷出而抵押给别人,明天应该就是那刘彬王泰來收房的日子了。 至于赛半仙说的摄魂,阿吕虽然沒有听过可还是选择相信这赛半仙的话,既然他有办法让桃夭吸了自己的魂,那自然也是有办法让阿吕取回自己的魂魄,这点还是很可信的。 至于这赛半仙为何要帮章淮谨还有自己,阿吕觉得赛半仙应该是另有所图,图的是什么相信不久便会知道的。 小小的医馆,两个男人都稍稍地打了一个瞌睡,只有阿吕醒着,可是这两个人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阿吕从未进入过无相葫芦里,只是听说进入这葫芦里的无论是妖是鬼还是大罗金仙都从未有一个出來的,更有人说这小小的葫芦那接通的是那阿悲地狱,而地狱里的业火直接把这些在葫芦里的人给烧个干干净净。 可现在阿吕在葫芦里面却是什么都沒有看见,阿吕试着走了走,摸着黑也不敢走远,也是心理害怕。她魂魄不全,法力也全部丧失,这要是碰见什么她就只能被秒杀的。 可这里除了黑暗沒有一点声音,别的就什么奇异的地方也沒有,更沒有什么通往地狱的接口,也沒有什么业火烧身。可见这鬼界与妖界人界一样,八卦的人不少,夸大其词的人也不少。 虽然这里不像外面传的那么恐怕,可当你一个人在黑暗里,什么声音都沒有,什么人都看不见的时候,也是害怕的。阿吕甚至看不见自己伸出來的手,她的眼睛就跟那瞎子是一样的,幸好脚下能碰触到实地,不然脚不占地更是恐惧到了几分。 阿吕就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一直呆在,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拿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大腿,而脑袋就埋进了胳膊里。这个姿势是她夜里的时候常常做的,虽然每个夜晚都是黑漆漆的,可还有虫鸣,还有月光,可这里确实是死一样的寂静。 阿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起了抖,嘴唇更是抖得不行,渐渐地红艳艳的双唇张合着,不清不楚地喊着。阿吕沒有听见自己的喊话,可这很暗的地方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章淮谨,章淮谨……你在哪里?章淮谨……快來救救我……” 而呆在外面还在闭目养神的章淮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原本是背靠着一根大柱子,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都坐在里地上,右手虽然握着那把断天剑,可左手却把那无相葫芦握的更紧,甚至与每根手指都发白了。 他原本被胡子遮住的那半张脸,原本是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可现在却是发白地很,眼睛虽然紧紧地闭着,可眼眶周围却暴起了青筋,更有那灰白二色。 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九月的夜晚本该是夜凉如水,可章淮谨这满头的汗又是从哪里來的?他现在的状态比阿吕还要差,上下的牙齿打着颤,在夜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就跟那耗子一样,听着让人胆寒。 而原本坐着睡着了的赛半仙,不久后便被章淮谨的声音给惊醒过來,本來年纪大的人睡眠就浅,这章淮谨半夜还发出这种声响,赛半仙醒來就睡不着了。 就知道这人那一身的内伤,不医治是不行的,可赛半仙见这章淮谨沒有向他提起,赛半仙还认为这章淮谨能熬得住。 江湖上的人嘛,总会有那什么内功,不用吃药不用看病自己就能把自己治好的,赛半仙还以为章淮谨坐在地上,是给自己疗伤呢。可沒想到原來是内伤发作了,而这人还真是不禁的住扛。 “章淮谨,章淮谨……” 赛半仙叫了他几声,可是这人一点反应都沒有,赛半仙沒有办法,只好起來去看看。要是这人真的死在这里,他半点好处沒有得到,会不会还惹上人命官司。 赛半仙察看了章淮谨,把了把脉又翻看了他的眼睛,见脉象虚浮,更觉得这虚弱之中还有一点很是奇妙的地方,他的脉象很是空洞,应该是从小便受了很重的内伤才会造成这个样子。现在这空洞的地方又有一个内力在里面冲击,导致原本很薄弱的经脉这损伤的地方就更多了。 这种样子,这人本该不死也残废,可看他原本能走能跑的样子,应该是沒什么大事,可现在又有别的内力一下子破坏了这股平衡,章淮谨才会出现今晚这种情况。 赛半仙摇摇头,他治鬼是有一套,可医治这活人却真的是沒什么本事的,也就是把把脉,翻翻眼珠子。配药治治咳嗽发烧感冒的本事,要说别的可一点本事也沒有了的,又摸了摸章淮谨的额头,还是有点发热的。 赛半仙舒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身上掏了掏,又在那袖子里掏了半天,才摸出來一个黑色的药丸,捏开章淮谨的嘴,给章淮谨吃了下去。 好歹是个大夫,要是这人在自己面前变成这个样子,这赛半仙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话,未免太说不过去。所以摸了额头看有一点发烧,便给章淮谨吃了一颗退烧的药丸,这样也算是医治了一下这毛病了。 赛半仙摸了头,名气太大,有时候自己给自己很多压力呀。这不是就怕章淮谨不发烧,他现在身上也就这种退烧的药丸,要是不给章淮谨來点药吃吃,赛半仙觉得愧对自己这名号了。 吞了那赛半仙的药,章淮谨皱着的眉头就皱着更紧了,他要是能动能说话,就一定会喊着要口水喝,这被药丸卡住喉咙的感觉就跟那淹死的感觉沒有好上多少。 也不知这赛半仙是救命还是杀人的,不知道这东西太大容易卡住吗,幸好是章淮谨嗓子眼有点粗,他本能靠着自己的舌头蠕动了几下,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而外面鸡叫三遍,月亮虽然还挂着,可却慢慢地变淡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太阳一上來,这冷清的月亮也就只能靠边站了。 什么日月同辉那也是人自己造的,不知道在天上这月神和太阳神那是仇家,两个一见面就掐架的,而月神常常就是太阳神的手下败将,所以如果不是太阳神自己來挑衅,月神是一看见太阳就躲得远远的,这打不起还躲不起嘛。 而那边刘彬和王泰便早早地來,上面要收了这积善堂了,王泰从刘彬手里买下这积善堂,就看中这里的地方好。在这珍珠城的主街上,不论干点什么,那是做什么火什么的。、 王泰最会做生意不说,这积善堂的左右早就被他买了下來,可就是这积善堂却成了一根难啃的骨头。以前是这积善堂生意太红火,更是因为那赛半仙的名气太大,这王泰就是打主意也不敢明着打。 可沒想到这赛半仙竟然会惹了官司,坐牢不说,这之后积善堂便沒人來了,而王泰便看中了这次机会,早早的就跟那刘彬商量好了。 刘彬能赚上一笔,那当然是什么都肯干,更何况这赛半仙早就沒有钱接着续租,而这积善堂的风水他看着也不好,那于是有人肯买刘彬可不要逃开心。 这早早地就通知了赛半仙腾空地方,今天他们就要老收房的,也看见这赛半仙把那屋子里的东西拉出去卖了的,可沒想到当他们俩个大清早去了那里。一开门便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赛半仙,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半张脸都是胡子背着剑的男人。 刘彬和王泰两个面面相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赛半仙不想走了,还请个江湖人***架不成? 赛半仙一听见有人推门,便转过头去,一看是这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这是要來收房子了。原本他还真想着要章淮谨來帮他的,有时候武力能解决的事情是最简单的,可章淮谨昨天闹成这样,现在那脸色还很不好,靠章淮谨恐怕是靠不住了。 “赛半仙,你何时走呀?”柳彬先开的口,这屋子原本就是他的祖宅,收回也是在理。 赛半仙看他人模人样的样子,气不打一处來,虽然这屋子原本是柳彬家的,可早就写了过户书了,可沒想到这人在他坐牢的时候,跟那管理文书的官爷串通,改了文书不说,还要收回这屋子。 赛半仙原本也不想在纠缠,自己现在这半点生意沒有,还是早早会乡下的好,他年纪也大,打也打不过的,是半点用处沒有。可当章淮谨找來,那赛半仙便有了一个主意,这章淮谨看样子还是有点本事的,要是肯帮着他,这教训这柳彬一顿还是可以的。 这样兴许可是不用回老家了,可章淮谨这个样子他还是算了吧。“原本老头是想着昨晚就走的,可是……” 赛半仙用眼睛飘飘章淮谨,这样子就是说他现在有病人不好离开的…… 083 招鬼 大清早,柳彬和王泰一起去到积善堂收房的,可到了那里却见那赛半仙还沒有走,还多了一个满面胡子,穿着邋遢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们两个人就担心这是赛半仙找來的救兵。 毕竟以前赛半仙很有名气,在这十里八乡那都是吃的开的,现在请一两个高手那都是可能的,他们拿來这房子也不是过正路的。 “赛半仙,我们可告诉你今天要來收房的,你找了个快要死的人,是什么意思,触霉头?”王泰看着房子就要到手,可不能让这只大肥鹅跑了,所以看那半坐在地上的人,还以为这赛半仙弄个快要死的人來触霉头。 “误会,误会,老夫可沒有这个意思,可是这人确实是身患内伤,暂时不能移动。”赛半仙一边说着脸上还露出那种很是担忧章淮谨的表情,那样子跟华佗在世似得,真的不能再真。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这个地方可不再是你的了,你快带着这个死人走。”这王泰脾气一向暴躁,在家的时候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这到了外面做生意,虽然有点收敛,可本性还在,要是说惹到他了这不死也要被剥层皮。 赛半仙听了王泰的话,很是为难的样子,却只是不动,王泰见他这样可不会给他面子的。上前挽起两只胳膊的袖子就要上前去拖章淮谨,要把这看样子快死的人给啦出去,这房子还沒要來,可不能出这种事情,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他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别看王泰是生意人,跟那柳彬却是不同,柳彬一脸儒商的样子,文质彬彬穿戴也极为讲究。可这王泰虽然穿的好,可穿金戴银那样子就跟暴发户一样,为人做事也很是粗鄙。这两个人能走在一起完全是这两个极为重利,所以一起干过不少这种缺德的事情。 可那柳彬比王泰有脑子,他这走进屋子就开头说过一句话,别的就一直那王泰说。确切地说这柳彬一直把王泰当枪使,还是一把指哪打哪的好枪,王泰这人眼里只有钱,这倒霉头的事情极为让他生气,所以甩着胳膊就上前去了。 他也是有力气的那种,人高马大的,现在又两只手抓起章淮谨的衣领,想着就这么抓起來丢到外面的大街上。可是当碰到章淮谨的衣服时,他就跟触电了一样,原本就这么大的块头竟然被什么东西抛了出去。 而在被抛出去的刹那,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可耳朵里实实在在地听见一个很是凄厉的女声:“放开你的脏手,不想死的快滚!” 当王泰落地的时候,激起一地的灰尘,那在不远处看着的刘彬和赛半仙也都吓了一跳。 “王兄,你是怎么了。”柳彬上前扶起王泰很是担忧地喊道。 柳彬这一声大喊,好像才把王泰给叫醒一样,这王泰刚才还是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这回的脸色就跟那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都快缩成了一团。 “快走,我们快走,这里有鬼……” “胡说什么,这青天白日哪里有鬼,你一定是搞错了吧。”柳彬听王泰这么说,脸色铁青,这神鬼之说可不能瞎编。 “真的有,真的有,刚才我上去抓那人,还沒怎么碰见就被弹出去了,还听见有女人说话,你说不是鬼,那又哪里來的女人说话的声音。”王泰把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跟柳彬说了,说一句那柳彬的脸色就黑一个度,当王泰全部说完,柳彬那脸就跟煤炭一样了。 那在一边的赛半仙也听着,一个字不落,看那边还是一动沒动的章淮谨,在看他那紧握着的左手,这心里就有数了。一定是那个在翠玉里的女鬼搞得鬼,沒想到留这着章淮谨真的能帮到他,赛半仙心里高兴可这脸上却是一点不露。 要不说是姜还是老的辣一点都沒错,他还装着一脸很好心的样子,要上前给那王泰把把脉,看看哪里有沒有摔坏。可王泰是一脸的惊吓恐慌的样子,只拖着那柳彬的手一直拖到外面,吵着要赶快离开。 因为他刚才又听见了那个冷冷的,让人一听就寒毛倒立起來的声音,女鬼索命啊,这大白天就闹鬼,说明这鬼的实力可不小,他是惹不起还是早早地离开吧,还心里侥幸地想着希望这鬼可别跟着他才好。 赛半仙撑着头看那二人就这么走了,还有点不相信,这灰溜溜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搞笑了,难道真的是那句话说的对?越有钱的人胆子就越小,所以那穷怕了的人才有胆子做那**大盗,那都是被逼的。 走到章淮谨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这热度是退了,可人还是沒有要醒的迹象。至于那女鬼嘛,赛半仙低头看了章淮谨的左手,那里好像透出盈盈的绿光來,赛半仙看了门外,发现大街上虽然也有人好奇这里,可却沒有一个上前的,便把大门又关上了。 他把门锁上,又拉上了仅有的窗帘,这当了十几年的鬼医,他知道鬼个个都是很怕阳光的,既然要把这女鬼招出來还是准备妥当才好。 他原本这招鬼治鬼自有一套自己的法器,奈何自从从牢里出來后就再也沒有人找來让他医鬼了,所以那些东西也被他尘封了起來。现在要用到,他就想着把自己的家伙什给挖出來,从后院的地里挖。 可还沒等赛半仙挪步,这昏暗的屋子里就传出一个女声,这声音一听便觉得不是人音,“你……说的那个办法真的能救我?” 这个声音弱弱的,不是很确定的样子,赛半仙向周围看了一圈,见沒有什么鬼怪出來,再细细一想这声音大抵是那章淮谨带來的女鬼发出來的。 肯定是昨晚他跟章淮谨谈话的时候被这女鬼听见了,所以才有此一问,可听这语气这女鬼对他是一点信心都沒有。 赛半仙这一生看见的鬼比那人还多,现在是一脸的皱纹虽然面色不好可身子骨还是很健朗的,见得鬼多了也就不怕了,况且他还是个鬼医,这在世间上游荡的鬼魂虽然说不会死。 可还是会受伤体弱的时候,这赛半仙便是帮助他们的,这么做之后那跟鬼比人处的还要好。 “鬼姑娘啊,你可要相信老夫的话,你这想要拿回自己的魂魄,也就只能靠那摄魂之术,虽然有点凶险,但你的魂魄不全,原本你想要附身章淮谨还有点难度,但是现在这章淮谨身体弱正是你附身的好机会。”赛半仙话里充满了对自己的自信,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 赛半仙说完便走到后院去了,对于他的那套工具,他可要好好地折腾一番,他自从出事后这里沒有一个看病的,就沒想过这一套东西还有那重见天日的时候。 而还在无相葫芦里的阿吕,从原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已经好的多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原本是极度害怕和虚弱的,可到了后半夜便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往自己的身体里充斥着,那感觉就像是春日的溪水,虽然不多和源源不断。 渐渐地她就感觉自己不冷了,然后身子也随之不再发抖,直到感觉有人靠近还带着不好的气息,阿吕见來人的意思是要对章淮谨不好。于是出言阻止,还隐隐地用了一些灵力,沒想到这点小伎俩就把那人给吓的够呛,马上就跑沒了影子。 她现在虽能通过这无相葫芦感受外面发生了什么,还能靠着自己的灵力,把自己要说的话给传达出去,阿吕觉得现在比一开始进入这里好的太多。毕竟原本她是连气都喘不匀的,只能慢慢地在这葫芦里渡步,可现在虽然说是好点了,阿吕却不想在往那未知的地方走。 前路太黑也不知哪里是个头,阿吕以前听一个老鬼说这种大险的地方那必有大运等着,也就是那大宝物。可阿吕从未想过在这里得个大宝物什么的,她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那完全是飞來横祸,还是想办法夺回自己那残余的魂魄,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得好。 阿吕现在能感受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当然也知道章淮谨现在昏迷不醒,他这一身的内伤完全就是跟那朱振对打的时候造成的,原本阿吕还想着自己在里面能不能救治一下章淮谨。 可一想自己的鬼气输入到章淮谨的身体里似乎是不好的,再听刚才赛半仙的话,还是觉得再等一等,毕竟自己还要依托章淮谨的肉身才能去接近那朱振还有桃夭。 再说那赛半仙拿着一个断木棍,在茅厕的旁边撅着屁股,鼓捣了半天,才拿出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 他宝贝地把那盒子放在自己的胸前,也不介意那盒子已经是厚厚的泥,拿着袖子蹭了半天那黑盒子还是黑漆漆的样子,可也能看出点不一样來。这盒子虽然古朴可外面雕的花纹却是极其地奢华,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是平常的。 “小宝贝啊,你终于是又能重见天日了……”赛半仙摸着怀里的东西,望着天喃喃自语。 084 红线 不久,赛半仙便拿着东西重新到了空空的前堂,因为太阳正当正午所以屋里比刚才亮了一点,而章淮谨躺在地上朦胧的一拢光线照在脸上,让他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色显得红润了一点。 “咳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赛半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原本他坐着的凳子上,凑近章淮谨问道,很明显这话便是问阿吕的。 阿吕在黑暗的无相葫芦里等了半天,正烦心那赛半仙什么时候能出來,正巧这一句话传來,阿吕忙开口道:“能听见,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才能出去呢?” 赛半仙点点头,便挨着章淮谨讲了自己下一步会怎么做,而阿吕又要怎么配合,似乎这事情能不能成功,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阿吕明白过來,让赛半仙放心一试,可又担心章淮谨这身体,毕竟让鬼上身是大伤元气的事情,现在章淮谨又受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有沒有大事。 最后赛半仙又摸了摸章淮谨的脉,告诉阿吕虽然是有点损害的,可是章淮谨原本体质就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这么做那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到时候你能接近那朱振,你可以去找找看他身上有沒有那血红色的珍珠,原本他來我这里偷看那治疗那人的法子时,意外地丢了一颗,我得到后又研究了一番。那东西可是一个宝,应该是那朱振自己炼化出來的东西,对治疗内伤很好,不仅能治病还能提升武功灵力。但是那东西前不久却意外地丢了,也不知那朱振还有沒有了。”赛半仙说的很是诚恳,告诉阿吕这件事本就是想帮章淮谨的。 就怕阿吕听了是怀疑自己不把那血色珍珠拿出來给她,那东西真的是在前不久的时候奇怪的消失了,赛半仙当然不知道他那颗血色珍珠是被阿吕给偷偷地顺走了。 阿吕一听这消失,便联想到自己从赛半仙那里拿走的珍珠,最后还是那珍珠让她剩了半条命回來,可那东西被桃夭拿走后又给了那朱振,相信现在是在朱振的手中。这次不仅是要拿回自己的魂魄,还要拿了那颗珍珠,來治章淮谨的内伤。 “我准备好了,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阿吕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飘荡,很冷也很有震慑的感觉。 赛半仙这一生都跟鬼打交道,可是不怕这鬼魂一说,这声音虽然听着让人如进入那寒潭里一样,可却沒有那浓浓的杀气。 “不急,不急,我还要好好准备一下,晚上子时便可。”赛半仙把自己的目光又留在了那黑漆漆的盒子里,他看着那盒子原本死灰一样的眼睛,就一下子迸发出无限的光彩來,就跟那吸了让人上瘾的东西一样。 “那就麻烦你了,阿吕以后一定会重金酬谢。”阿吕的话顺着赛半仙便说出了口,虽然看不见赛半仙的脸,可阿吕很是怀疑为何赛半仙会这么帮着自己,现在说要重金酬谢,那如果他答应就好。 毕竟能用钱还的人情,那就不是问題,如果这赛半仙不是贪图钱财,而是打着别的主意,那就麻烦了。 赛半仙听阿吕这么说,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这小小的女鬼是个人精,想着拿金子就能打发他,是很不信自己吧。这也是可以想到的,如果有个人这么热心肠地帮着穷困潦倒的自己,那他也是要想想那人是打着什么意图的,毕竟好人太少。 而赛半仙确实是打着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却不值得跟阿吕说,她一个普通的女鬼其实真的沒有什么是赛半仙值得去花这么大的力气去贪图的。 就连那在别人面前很是值得一抢的无相葫芦,赛半仙也沒什么贪图的意思,他要的最终都不是那些。 阿吕的一句话,沒有得到赛半仙的回应,后來她只能听见赛半仙离开的声音,再然后是门开开关关,重物落地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个下午赛半仙都很忙,一直沒有空的时候,阿吕有预感这赛半仙晚上会布置一个很复杂的阵法,果然赛半仙这人很是有点本事。一直到日落的时候,这原本空荡荡的屋子,被赛半仙放进來很多东西。 一个案桌,上面供奉着常见的贡品,三根跟人手臂一样粗的香直愣愣地插在黄铜大鼎里,那鼎占了案桌的一大半,刚才阿吕听见的声音应该就是这大鼎落地的声音。 而案桌的一角放着三张黄纸,纸上画着很是奇怪的文字常人根本是看不懂的,黄纸上面压着一把桃木剑,这把剑说是桃木做的,可却是很有些不一样。 一般的桃木剑都是棕黄的颜色,可这赛半仙的这把虽然也是棕黄的颜色,可更多的已经偏了沉重的棕色。而小小的一把桃木剑,周身也画满了跟那纸上一样的画又或是一种别人不知道的文字。 这张案桌正对着窗户放置,赛半仙折腾完这些,又好好地折腾了一下自己,原本他穿着一件很旧的灰色衣服,可现在却换了一件亮眼的黄色衣服,这衣服虽然看着打眼。可细细一看这样式很是老旧,应该是很早的时候置办下來的,上面沒有其他的图案,只是在袖口的地方用红线绣着花纹。 那花纹也是跟黄纸上一暗的图案,这些图案应该出自赛半仙的手,给人震慑的感觉,看多了便觉得头晕,也是赛半仙自我保护。 赛半仙换上这一身跳大神一样的衣物,抖落一下袖子,显得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起來。这个时候天也慢慢地暗了下來,可到子时还有一段时间,赛半仙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章淮谨,这一天他就沒有变过一个姿势,要是那起伏的胸膛还是很有节奏,这旁人一看还真的以为是一个死人。 一切准备好了,赛半仙把那黑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器,而是以盒子的红线!这些红线看着很多,团成了一团都这么放在盒子里,就跟被猫抓乱了的毛线一样,让人理不出头绪來。 赛半仙吐了一口气,对着这怎么都找不到头的线团也是很无语,也只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慢慢地开始理起红线來。 这么一干,要是把这些红线都要理清楚那理到明天早上也是弄不完的,还好赛半仙现在需要的不多,到了子时还差一刻的时候,他已经理出來跟拳头一样大的线团來了。 眯眯眼睛,又从窗户往外面看那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大,虽然还不到十五,可这月亮已经慢慢地开始变圆了。 他用牙齿把红线咬断,原本牙口就不好,他还啃了半天才把这红线给啃下來,愣是把自己的牙给弄得生疼。现在还真的只能感概这年纪当真是大了,以前自己的牙口是多好呀,跟人打架还上牙咬呢,现在连根线都咬不断了。 这赛半仙跟鬼打交道打的多了,似乎想事情的方面也不同了,他似乎把自己孩子的时候跟别的孩子打架上牙咬的事情记得很清楚,还心里有点洋洋自得的意思。 赛半仙收了自己的那点不值得跟外人一起分享的小得意,燃起了那三柱香,一时这屋子里便弥漫开浓郁的香气。阿吕在那无相葫芦里也能闻见,这味道很浓但是不呛人,也不知这香是什么做的,竟然能然阿吕的心慢慢地平复下來,让她无端地感觉到安稳的意思。 做完这个,赛半仙又点燃了那三张黄纸,纸燃烧到一半的时候,抛在了半空中,而那纸也是奇怪。烧到一半的时候却不在燃烧,跟自己张了腿一样,飘悠悠地晃倒章淮谨的身前,阿吕是看不见什么的,当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赛半仙,还有那在自己头顶的三张带着火星的黄纸,或者说不是“自己”而是章淮谨的头顶。 阿吕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看见的是一双男人的手,很是粗大,骨节分明,右手有很明显的老茧,那是握剑的痕迹。 阿吕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摸到的便是章淮谨那特有的胡子,虽然不扎手,可毛茸茸的,让阿吕眉头一皱。 她料想中的不适感一点都沒有,记得上次她也上身过章淮谨,可觉得有很大的排斥感,身子很笨重,完全不怎么受阿吕的指挥,可这次完全不一样,感觉这身子就跟自己的一样。不但沒有不适的感觉,还很是轻松,很容易控制。 站在一边的赛半仙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这身子用的不错吧。” 阿吕朝着他点点头,确实是不错,这样子可比她自己去上身好的多,完全沒有不适感,阿吕试着自己站起來,把左手上握着的无相葫芦又小心地塞进了怀里。 “好了,把这红线绑在你的腰上,你便可以去找那朱振了,至于找到朱振你想怎么干,我就不干涉了。可是你要记住你只有那三个时辰的时间,鸡叫三遍无论成不成功,你都要回到这里,可要切忌。”赛半仙把那一团红线递给阿吕,阿吕接过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085 胡子 阿吕一边把红线系在腰上,一边听着赛半仙嘀嘀咕咕半天,说自己这红线是个宝贝,不仅系在腰上谁都看不见,更是他和阿吕传达通信的工具。 至于一开始在阿吕头顶上盘旋的黄纸,它们又跟那有灵性的东西一样,自己就飘到了香上面,至于那个香刚好能烧三个时辰,阿吕又问如果自己过了三个时辰还沒有回來怎么办。 赛半仙看了她一眼,语气很不好,“那么当然是大家都跟着你玩完了,你我还有你现在附身的章淮谨,大家都一起……”说到这里,赛半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吕点点头,那意思就是心理有数了,自己做鬼就算了她可不会让章淮谨和她一起去当鬼的,至于这赛半仙那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赛半仙说了这么多,也沒有别的嘱咐,叫阿吕快走吧,至于又去哪里找那朱振还有桃夭,那就不是赛半仙能帮忙的了。 阿吕附身在章淮谨的身上,先是活动了自己的手脚,见一切的很灵活沒有半点卡壳的地方很是满意,这章淮谨也不知为何身体与她的灵魂就是这般的契合,难道是在一起时间长了的原因? 可阿吕还沒走出门一会的功夫却又折转了回來,那神色看着有点古怪,也不知为何那赛半仙看着章淮谨的那张脸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换了一个魂魄在里面就完全不是刚开始的那种感觉了。 “你这是又怎么回來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赛半仙表示了自己的困惑。 听他这么一说,阿吕掩盖自己的尴尬所以很是故意地咳嗽了两声:“那个,你这里有沒有刮胡刀,还有镜子?” 原來这阿吕一出门,外面便刮來一阵大风,如果是真的章淮谨,他就会拿手捂一捂自己的胡子,以防被风挂乱了,他是一向很爱惜他自己的胡子的。 虽然阿吕永远搞不明白这胡子养着有什么用处,就像这男人搞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喜欢养长头发一样,阿吕就迎着风走。可想而知,这风一过,阿吕的视线就完全被那胡子给挡住了,而胡子贴着鼻子,自然能很清楚地闻见那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所以现在阿吕就皱着鼻子,又进门讨了刮胡刀去,这一把的胡子,阿吕早就劝过章淮谨挂掉,可章淮谨就是不肯。好像这胡子就跟他的那玩意一样重要,那东西还能用來传宗接代,可这一把胡子除了碍眼,那阿吕就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用处了。 赛半仙听阿吕要这两样东西,便知道这女鬼是要把别人的胡子给刮了,他虽然不同意这么做,可也沒有出言阻止,也就是把阿吕要的东西给她拿了过來。 看章淮谨这已经到了脖子下面的胡子,赛半仙羡慕极了,他自觉得自己长得也不赖,可就是欠了一点胡子,如果能跟章淮谨这样养上一把胡子,那多有男人味。 可阿吕从未把男人的这点奇特的心思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就只有干净和不干净两种,这养着胡子就是不干净。 接下來,阿吕也不客气,对着镜子就开始给”自己”刮起了胡子,镜子是用黄铜做的,虽然看不清楚可也能看个大概。 一时之间只有刀子的声音,阿吕虽然沒做过这种事情,可是当年也是看过吕相爷刮过胡子的,基本的步骤还是知道个清楚。 冰冷的小刀贴着肉,可阿吕的手却是沒有抖一下,三下五除二这地上便慢慢堆积起一堆的毛发,而章淮谨这脸上却是渐渐地干净了起來。 “呲……”因为一不小心滑到了脸颊,也不知这赛半仙从哪里找的刮胡刀,这般锋利这一刀下去就是一道血口子,虽然不大可这血却突突地冒了出來。 赛半仙一看这样还很是贴心地递上一块白色的帕子,阿吕接过擦了擦,一时间就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人长的还挺俊的,鬼姑娘啊是不是看的挪不开眼睛了。“其实那挪不开眼睛的是赛半仙自己,他原本以为章淮谨这一把胡子沒有四十也有三十了,可沒想到的是这章淮谨胡子下面的脸却是格外的年亲。 堪堪二十出头的样子,真是青春年华的好样貌啊,这人肤色是那麦色的,可能是常年在外奔走的原因显得有点恹恹的样子,可挺立的鼻子,那不薄不厚的嘴唇,剑眉星目,当是一个俊俏的儿郎。 露出的一双眼眉上扬的黑眸來,他的眼睛长的很是奇怪,说是桃花眼不是,说是丹凤眼也不像,但是却十分的漂亮好看。双眼皮很深,眼珠子是深黑色的,加上那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轮廓,看起來有点混血的味道。嘴唇却又是薄薄的,抿起來的时候不怒而威,笑起來的时候又给人一种痞痞的味道。 章淮谨这副样子不仅让赛半仙意外,阿吕也是很意外的,以前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章淮谨,沒想到这个人不但不丑还……恩……十分俊俏。现在她附身在章淮谨的身上,也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尴尬,而随之铜镜上映出的人脸也不知何时露出了两摸诡异的红色。这要不是章淮谨的脸色不显白,这两摸红会更加地凸出。 阿吕朝着镜子不可思议地眨眨眼,那镜子里的人也眨眨眼,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几分不舍几分迷惑,还有几分生气。 伸出手摸了摸刚刚被那刀子划破的口子,手碰上去就觉得疼兮兮的,而那章淮谨的那张脸也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阿吕沒忍住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音。 而如果这是一个少女的外表还能有几分娇俏可爱的样子,可现在却是章淮谨的外表那就是跟人怪怪的感觉了,那赛半仙一直就在一边看着,沒有忍住对着那镜子前的人哄笑:“鬼姑娘,你这是有完沒完,这要事重要呀。” 鬼姑娘,鬼姑娘,阿吕一见到赛半仙这人张口闭口就是这个称呼,原本想要发脾气的可现在她还需要这赛半仙的帮助,所以阿吕很是好脾气地说:“先生可以叫我阿吕。”别老鬼姑娘,鬼姑娘地叫了,叫的她不由的想要发飚。 “哦,鬼姑娘,额……阿吕呀,你还是快点出发吧,在这么磨蹭下去这天就要亮了。”赛半仙见章淮谨的脸色已经透着青黑了,那眼睛就能喷火一样,赶忙改了称呼,在他的眼里这阿吕未免太矫情了点,本來就是鬼啊,他叫她鬼姑娘又有什么错,难道还要叫鬼大妈不成? 赛半仙催着阿吕走,阿吕现在也能很好地控制章淮谨的身体,完全沒有不适的感觉,就跟自己的身体是一样的。 而出了门,阿吕正迷惑着怎么去找那朱振和桃夭,却不料早就有人在街角等着他了,是一个穿着绿衣看样子很是清瘦的姑娘。 阿吕走在那空荡的街上,虽然现在还是八月末,可夜风吹着人还是凉凉的感觉,阿吕正迷惑着怎么走,那绿衣姑娘就从街角那处走了出來。“是去找朱振吗,死的话就跟我來吧。” 话音很是清淡,阿吕很是迷惑地打量起站在自己前面的这个女人,年纪不大,脸很小所以显得眼睛很大,全身都罩在一件绿色的衣裙里,所以显得整个人就更加地瘦弱,好像一刮风就会被吹跑了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朱振,好像你等在这里很久了的样子。”阿吕的语气很是警惕,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虽然沒有一点要伤害他的意思,可是神神秘秘的,让阿吕也感觉全身不太舒服。 “我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不是应该子时就出來的吗,怎么刚才我看见你出來,一闪身就进去了,原本还以为你不出來了呢。咦!”最后一个语气词让这姑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之后细看了那章淮谨的脸,她脸上的迷惑才慢慢地消失。 原來是进去剃胡子了,绿柳看着被阿吕附身了的章淮谨,现在这沒胡子的样子别说看着还真有几分顺眼的样子了。 阿吕见绿柳这么盯着章淮谨的脸看,很是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沒想到章淮谨这张脸还有本事招蜂引蝶了,原本是说出來都沒人信的。因为起先他的形象是有点招人嫌的感觉,可这胡子一刮,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如果再换一下衣服,那便是长身玉立,风流潇洒的样子,端的是翩翩公子。 “咳咳……”阿吕瞟了那绿柳,可绿柳可沒顾忌阿吕,她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才点点头说:“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走,靠着你自己是找不到朱振的,要是能找到,那天也就亮了。” 阿吕见这女人这么说,显然是要帮助她的意思,这几天她总觉得哪里奇怪,好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只要她一有状况发生,那总有一些人出來帮忙。比如先前的朱萌萌,还有现在在她前面走着的女人。 而绿柳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完全忽略了背后那双像是要把她看穿了的眼神,她只是听那安乐王的话,把这人带到朱振面前就可以了,至于下面的事情那安乐王自有交代。 …………快考试了,亲们看的都是存稿箱发出來的哦,我是傲娇了的存稿箱,请亲们一起祝福我的主人考试不挂科! 086 桃林 珍珠城是个很是富庶的城,从大街上那排的整整齐齐的地砖便可以看出來,青石板的地砖一个个都是差不多大小,一条街上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沒有半点污秽的东西,更沒有哪里损坏了的地方。 阿吕的脚走在上面,终于是感觉到什么叫做脚踏实地,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这老是在天上飘飘悠悠地虽然不费力,可是难免让人失去了那心有的踏实感。 现在借着章淮谨的脚走路,阿吕的心情平白地好上了几分,而在前面带路的绿柳扭头看阿吕,见这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去拼命的,怎么感觉是去出行看风景的感觉,也饿太有违和感了吧。 这两个人就在黑暗的街道上走着,行色匆匆,幸亏这个点外面沒有人走,不然还以为是半夜出來捉小鬼的鬼差呢。 绿柳直到走到一座宅子前面才停下,这座宅子是在那大酒楼的后面,酒楼里有暗门可以通向这宅子,当然只有这大酒楼的主人朱振才知道,平常这宅子都是大门紧锁的。 偶尔开着门,那也只是有仆人來打扫一下,而现在这宅子里便只有那朱振还有桃夭。 阿吕上前看了一眼那从外面锁着的大门,那把大锁很是坚固的样子,沒有钥匙是打不开的样子。而这宅子看样子很小,却是很狭长,就挤在大酒楼和大街的夹缝当中,闹中取静,看样子主人家是花了很多的心思。 “那朱振就在里面?”阿吕见绿柳不在往别的地方走去,估计就是这个地方了,看样子这里神神秘秘的,也是像那朱振的风格,这金屋藏娇,藏的当然是桃夭那朵人见人爱的花了。 “就在里面,下面就你自己进去了,再多我也帮不了你,记得要在天亮之前回去,后果相信你也是知道的。”绿柳向着阿吕点点头,然后从她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把很新的钥匙,自己上前就对着门上那把大锁那架势是要去开锁。 阿吕见她这样,是一点惊讶都沒有,这人早早地就在街上等着她了,这女人看着瘦弱,可是独自在这黑暗之中行走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沒有。阿吕不得不佩服这人,她是一个女鬼才不怕这走夜路,平常的女孩应该都是怕的,不为别的什么,只为这就是女人那天生的害怕的地方而已。 “卡拉”一声,那锁便被打开了,绿柳重新把要是放回她那绿色的荷包里,然后把门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看着阿吕,那样子好像是催促阿吕快点进去。 阿吕上前,抱抱权对这绿柳示意感谢,不为这女人帮助她到底为了什么,就是纯属感谢而已,毕竟她是真的解了阿吕的燃眉之急。 绿柳见阿吕一番感谢的意思,摆摆手,那脸上还是一贯的冷漠,她原本就是听命行事,也无需向阿吕解释什么,其实阿吕用着章淮谨的身体,那沒有表情还好。脸上的表情一多,哪怕是露出了一点女儿家的娇态,让绿柳看着也觉得很是便扭。 阿吕进了门后,就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毕竟现在她不是鬼,而是一个大男人,而这那原本背在身上的那两把剑,章淮谨也早就放在了积善堂里沒有带來。毕竟阿吕不会用剑,带着他们也是累赘了,再说原本章淮谨这身体就是相当地虚弱了,全靠着阿吕自己撑着的。 这个宅子是个长方形的结构,别看他的门面不大,可是到了里面才知道这里是内有乾坤,别的屋子那一进门便是影壁,上面也多是画花題福字,又或者是百子千孙图,可走近这院子却是完全沒有影壁这一摆设,而是一面很大的湖。 在夜色里这湖水倒映着月光,看着隐隐灼灼的,波光粼粼还真有几分诗情画意,可是一个月亮完全不能倒映出什么,阿吕只能看见这水面黑漆漆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又像是那妖界的魔兽一样,张开了嘴急等着猎物上钩。 而通向那河对岸的便只有河面上驾着这白玉桥,这桥就在那河最窄的地方,桥身通体是白玉做的,就在这夜色里也是看着白银银一片很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幸好这桥也就那五六米的长度,不然就这造价那就是顶着上夏国的人一年的花度了,这朱振也就是一个蚌精怎能有那么大的财力? 阿吕困惑地过了白玉桥,可刚走过桥來到对岸,便觉得周围突然升起一片奇怪的雾气,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伸手不见五指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不好,这定是那朱振下的迷魂障,阿吕虽然在人间行走,可从未遇到过什么厉害的妖怪。上次对抗那黑龙可以说是第一次,阿吕在黑龙那里可是吃了大亏,也幸好那章淮谨撞上好运大显神通的样子,救了她不然可真的会被那臭的要死的黑龙给吃到肚子里。 现在虽然章淮谨也在身边,(因为被阿吕占了身子,所以一算是一起來了,虽然魂识早就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可完全是帮不上阿吕的忙,也就是说这回只能阿吕靠自己了。 而现在阿吕也不敢向前走一步,拿出那放在怀里的无相葫芦,阿吕想着是用这葫芦吸了眼前这团团的雾气。原本这葫芦就是什么都可以吸的,这一点点的雾气阿吕还是不看在眼里的,可当手才刚刚放进怀里,东西还沒掏出來,那些神秘出來的雾气又神神秘秘的消失了。 阿吕还一阵高兴,可当眼前的景物开始清晰起來时,刚才德尔窃喜却又完全地消失不见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八月末的时节,不应该是金桂飘香吗,怎么这个院子却长了满院子的桃花。 看见了这么多的桃花,阿吕心底不好的感觉由盛,如果沒看错这些桃花是有人故意栽种,而桃花在这八月末还能开出这么一篇好颜色,那完全就是有人用了自身的灵力却浇灌的。这么费劲就是为了栽种这么一片桃林,便只有那朱振了,看见这些桃树的排列按照那奇门遁甲之术,阿吕变觉得脑子开始疼了。 沒想到那朱振却是这般有本事的人,还以为他这人就是一点小聪明的,阿吕是抱着必胜的心來的,可不能看见人家这雕虫小技就开始打起退堂鼓來。 其实阿吕也幸好沒有筷子,不然一到这桃林的阵地,阿吕是想要出來也出不來了,最后落个给桃树当花肥的下场,那真是可歌可泣。 阿吕的奇门遁甲之术学的不精通,她原本在那鬼面冥王那里当差的时候,极受冥王的喜爱也不知为何这冥王会如此宠爱阿吕。甚至于阿吕偷了那无相葫芦,到现在那鬼面冥王还沒有追杀过來,这让阿吕还是有点忐忑的。因为在阿吕的眼里,这鬼面冥王可说不上是一个好脾气的当权者,他残暴,冷酷,嗜杀,在他跟前当差的个个都是小心翼翼。 冷静了一下心神,阿吕现在的状态那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或许就在下一秒那鬼面冥王的部下就会把她捉走,之后她能不能再活着那就是她不敢再奢想了。所以虽然那鬼面冥王是阿吕那不愿意提的存在,可这埋藏着危险的炸弹是一直存在的,不是阿吕不愿意提就不存在的。 现在要做的不是想着以后,而是看现在,她可不容许有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既然夺回自己的魂魄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情。而那朱振对桃夭的情谊明眼人都是看得出來的,朱振对阿吕做的,阿吕虽然不“回报”在朱振的身上,可如果桃夭一消失,恐怕比刺桃夭一剑还让他心碎 阿吕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好鬼,她是不作恶,可也不容许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自从做了鬼,她的做鬼标准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范我,我必杀之。 虽然脚下不敢往前面再挪动一步,可是看着这桃林,阿吕也沒觉得有多大了不起的,这种东西虽然要人亲自走进去破解的,可是阿吕却从未要想过进去。她根本是解不开的,要想穿过这桃林,其实也未必要亲自破解,她有一个又快又粗暴的办法。 拿出无相葫芦,嘴里念动启动的咒语,把无相葫芦祭出之后抛到天空上去,原本黑暗的空中顿时被葫芦发出的绿光所照亮。而更有一缕更加耀眼的白光慢慢地扩大,直到把这片桃林给这个包裹住,绿光才渐渐地变淡,而桃林以眼睛不可观察的速度快速的变小,直到完全被葫芦给吞了下去。 葫芦又自己变小飞回了阿吕的手中,看着那桃林消失后,只剩下空荡荡的泥地,阿吕撇嘴一笑。当然这表情在章淮谨的脸上,那就跟章淮谨以前常挂在脸上那痞痞的笑容是一个样子,毫无违和感。 那泥地只不过占地一亩的样子,刚才看着很大,可阿吕现在慢慢地走过却只花了一会的时间,那还是小心翼翼,一边走一边往旁边看的结果。 ………………考试第二天,我还是那个很傲娇的存稿箱,求考试过!!! 087 生魂 桃林一消失,那在里面的朱振是马上就感觉到了,正如阿吕所想的朱振和桃夭正呆在一处,因为桃夭沒有把阿吕那剩余的魂魄吸完,所以导致现在虽然能跟普通人一样,但是极为虚弱。朱振为了能让桃夭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所以才搬到这个地方,因为这宅子就跟那夹心一样,外形很是狭长,一般不会有人注意。 且外面有他布置下的桃花阵,所以一般的人如果想要误闯,那是一定都进不來的。可现在那外面的桃花阵却突然地消失了,朱振心里一紧,感觉自己的脑后勺突突地跳着,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闯了进來,还把阵法给破解掉了。 朱振看了一眼在里屋的桃夭,眸子一冷,就飞身从那开着的窗子出去,脚蹬在窗扉上,沒有发出一点声音,是怕那桃夭好不容易睡着,不想吵醒无论是谁这回都是有去无來。 阿吕还在外面徘徊,虽然用了那很是粗鲁的法子把桃花阵给破了,可阿吕知道这种厉害的阵法那一定是跟施阵者绑在一起的。一旦被破坏那施阵的人马上就知道,现在过了这么些时间,怎么都会把里面的朱振给引出來的。 而当阿吕抬起头的时候,便刚好看见了飞在她头顶的朱振,阿吕抬着头看他,这样子似乎很不习惯,因为自从当了鬼,从來都是别人抬着头跟他说话的,好比那章淮谨。 “沒想到是你,怎么?白天放你一马,你这大半夜的是來找死不成?”朱振见來人是章淮谨,还是那副样子,沒有一点变化,哦!还是有点不同的,那一把邋遢的胡子不见了,这露出來的脸还是能看的,白天拿着的那把剑不见了,这真的是找死呢,有那把剑还能跟他抵挡一下,接下他的几招,现在沒有那剑护身,朱振就怕这章淮谨被他一下子就灭了。 眼前的朱振说话很不客气,阿吕也沒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但很明显这蚌精是把她当做章淮谨了,是一点都沒发现这身体虽然沒有变,可这灵魂却完全变了一个。 朱振也不知何时换下了那身看着很是普通的蓝布衣服,而传了一件珠光白的长衫,这件衣服在这沒有几点星光的夜里,却能发出那莹润的色彩,定是花了大价钱的。 既然这朱振沒有认出阿吕,阿吕也就放心了,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她刚才就浪费了太多时间了。要想怎么把朱振引开,或是让朱振自己带着阿吕去见那桃夭,阿吕从未想过能靠着自己把朱振给灭掉,毕竟这蚌精是很有本事的。 阿吕想着要打败他,那最起码再苦修个千年,现在也就只能智取,可这朱振为人小心不说,这智谋也不少,为人很是高傲。 这样的妖精虽然也有那死穴,可那死穴现在被他藏得牢牢的,沒有一丝暴露在外面的意思。看那不远的地方凭空出现的木质房子,料定桃夭肯定是在里面,因为阿吕能感受到那屋子里有着自己的气息,应该是被那桃夭吸走了的那魂魄。 而那屋子是在朱振现身之后才出现的,难怪阿吕在这周围饶了半天都沒有什么发现,其实朱振只要一直呆在那屋子里,阿吕是怎么都找不到的。可是朱振的性格一向都不是那缩头乌龟语言的,高傲的人一定有他高傲的资本。 阿吕现在也只能见机行事,既然朱振沒有把阿吕看出,那阿吕就装着章淮谨的口吻对答:“我不是來找死的,我是來找那穿红衣的男人的,他现在一定很虚弱吧,要是想让他早点好那么就让我见他。” “见他,你也要有这个命了,早知道你这般不识好歹那白天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彻底地灭了,省的现在在我面前叽喳个不停。”听章淮谨这么说,那朱振是有几分心动,不管他说的是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有他在量这章淮谨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可是这口气不小,朱振一贯傲气地,自然不能有人把他的傲气踩在脚下。这么重的话一出,阿吕也沒有被吓到,自是知道这朱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话说的再好看都不能马上让一个陌生的人完全相信,更何况是一个敌人。 阿吕在刚才就想好了对策,把手心一摊对着朱振的方向慢慢的张开,示意朱振去看。这阿吕的手心里是什么?朱振看见的时候差点就瞪大了那眼珠子,手心的东西只有半寸高,白色半透明的样子,看着像是一个人的模样,仔细看这小人的眉眼,才能分辨出这东西竟然是阿吕的样子。 只不过更加“清秀”因为原本阿吕的样貌虽然也能说是惊艳的,可是那脸太白,唇太红怎么都透着一股神秘危险的气息,也就只有章淮谨才会对这样的女鬼心生好感,别的人可都不会看见这样一个女鬼还愿意跟她同行的。 而现在在章淮谨手心里的人,那就是一个缩小版的阿吕,“她”的眼睛闭着,一身白衣,沒有了扎眼的红衣,那样子更接近于普通人。小人的面部虽然沒什么表情,但就是令人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朱振露出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当然不是因为看见这小人的外貌和神情,在他的眼里那男人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只有那桃夭才是他眼里的一抹红色,所以当桃夭死去的时候,朱振是怎么都接受不然,才会把桃夭放进蚌壳里,一心想着怎么就治的。 而现在章淮谨手里的分明就是那阿吕另外缺失的魂魄,原本在那大酒楼的时候,朱振太高兴,这三年未见的人就在他的面前,怎么能不激动,再说有那章淮谨捣乱。朱振一时也沒察觉出來桃夭只吸了阿吕的一多半的灵魂,还有一小半沒有吸收,可是过了这么久,桃夭也说不上來阿吕去了哪里。 他只记得是他用那血色珍珠开启的蚌壳,之后那阿吕是怎么消失的,桃夭也不清楚。朱振虽然话语上责怪着桃夭擅自主张,可是到底嘴上说不了重话,这朱振疼桃夭还來不及怎么可能因为这事情就桃夭就跟桃夭发火,自从他们在一起后,那朱振对桃夭可谓是那二十四孝忠犬。 什么事情都是他亲自來,端茶递水就差咬摇着尾巴在桃夭的脚边跪下了,其实他是想跪下的,奈何桃夭不喜欢朱振这样,朱振才沒有这样的。 “怎么样,看清楚了沒,我有这东西,那让不让我去见那男人一面?”阿吕收回手中的魂魄,对着朱振问道,虽然语气跟一开始沒有什么差别,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仅她自己更加虚弱。 灵魂更加飘散外,连着章淮谨的内伤也重了几分,因为刚才她伸出來给朱振看的那魂魄便是阿吕自己的实体。最后的生魂,被阿吕自己硬生生地逼出体外,还让别人來窥视。 这对她來说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可是沒有办法,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也就是说的阿吕。只不过阿吕现在要舍弃的是自己的命,以后还能不能再存在这个世上,那就只能看这次朱振信不信的了。 朱振见章淮谨把那东西收了回去,再听他的话,心里更加意动。“这生魂你是从哪里得來的,你讲的清楚,还有为何要见那人也说个明白,我听了自会安排。” 瞧瞧,这朱振说话,那就跟阿吕现在在求见那如來佛主一样,还真是高傲到极点了。阿吕在心底早就把朱振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是在说话时,那语气里却是沒有半点的吐槽意思,只是淡淡的解释道:“这魂魄自是阿吕那个女鬼叫我送來的,其实我与那女鬼一直同路,原本想着是一起结伴到京城的,奈何在这半路上却碰见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阿吕被你关进那蚌壳里,导致她魂魄散失,最后拖着这一点魂魄找到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活下去,命不长久,也就生无可恋了。托我把她的魂魄送來,并且要当面跟那要了她魂魄的公子说话。” “虽然这次全因为别人的原因,才会导致阿吕变成这样,可最后得到魂魄的人阿吕却沒有责怪的意思。阿吕想要告诉他,叫他好好地活着,就算是代替阿吕好好地活着。至于那个夺了她魂魄的人,阿吕自己是不能再报仇,但也是信那天理报应的,那种妖怪自然会得到惩罚的。” 阿吕说到最后几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那前面的话阿吕把自己说的就跟那白莲花加玛丽苏女主一样,幸亏她机智,编的这几句还真的让朱振相信了。 至于为何这章淮谨能找到这里,朱振早就在心里给章淮谨编了一个很好的理由用來说服自己。那定然是阿吕的魂魄带的路,对于自己从未涉及过的领域,总是带着几分神秘的。 至于后面的那两句话,那就是明显地在咒骂朱振了,奈何朱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二十四孝的忠犬只把桃夭放在了第一位,甚至与朱振自己的生命也就只能排第二。 “我给你一次机会,要是敢耍着我玩,那明天的太阳你是一定就看不见了!”朱振说完,自己又从空中一掠,像只轻巧的燕子一般就穿过那开着的窗子,进到了前面的屋子里。 088 可悲 阿吕见朱振自己先进去,也顺着面前出现的小路往那屋子里靠近,越靠近就越能感受到她自己魂魄的波动,果然是沒有找错。 嘴里的血腥味越來越大,阿吕的脚步一虚,就差点跪倒在了地上,拿起左手捂着胸口,能感受到那在皮肉之下的心事跳的多少地快。这具肉身是章淮谨的,可不能把他搞得支离破碎的,不然纵使阿吕沒事了,章淮谨活不下來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刚才阿吕为了让那朱振相信,花了全部的力气逼出原本的生魂,这样做花费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阿吕又把那捂着胸口的手慢慢地挪到了额头上,难怪心跳的那么快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章淮谨的身体开始发烧了。 摸在手心里的温度很高,阿吕已经很久沒有感受过这皮肤的温度了,现在这么高的反应,让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这样再烧下去会不会把章淮谨烧成傻子呀? 眼睛看东西竟然出现了双重样子,是章淮谨发烧的并发症,阿吕闭了闭眼睛,拿手敲击着脑袋,是为了让脑子清楚一点,因为走进那屋子才是第一步,她付出了那么多虽然有用,那也是利用了那朱振对桃夭的担心。 阿吕慢慢地朝着前面走着,原本只有几步的路,平时最多也是几分钟的事情,可生生地被她走了一刻多钟,是有小心翼翼在里面,可是更多的却是因为阿吕觉得这章淮谨的身体开始在排斥她,这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比地艰难。 一步步走的就跟那针扎一样,眼前迷糊一片,只能看清楚个大概,阿吕咬着嘴唇,纵使再疼,也要撑住。到了那屋子的门口,阿吕的背后湿了一片,这让她感觉更不舒服了,现在就好像一个差点溺水的人,大口呼着空气,胸口來回剧烈地起伏。 这间屋子也是那奇怪的造型,门面很小,一扇门就占了一整面的墙,可从侧面看去,却是看不出尽头在哪里,好像这屋子是无限往外面延伸的一样。 白墙黛瓦很是江南水乡的风格,但在这个夜里,给人的感觉却透着一股阴森。阿吕半撑着身子站起來,门上欠着两个铜兽,极尽扭曲,大张着嘴,嘴里露出的是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齿。而铜兽的下面挂着两个铜环,阿吕伸出手,原本是想敲一敲示意自己进來,可是手握在那铜环上面是一点都动不了。 奇怪了一下,难道这铜环原先做的时候便是做死的,想想也对这屋子前面有桃花阵,而这屋子原本就不应该会有人來。 除了这屋子的主人那根本就不会有人來这里的,阿吕冷笑一声,自己來这里算不算是这朱振的第一个“客人”、可明显这个主人不太欢迎阿吕这个“客人”,不然的话为何阿吕现在的脖子在这朱振的手上,还有越來越紧的趋势? 原本阿吕还在为难怎么让朱振把门开开,让她进去的,当然她可以采取粗暴的方式,可是本來她就是弱势的一方,还是乖乖示弱來的比较好。 别人的地盘别人做主,阿吕这个“客人”原本就不讨喜,还是乖觉一点的好。阿吕自问自己到了这朱振的地方,就沒有变现出一点不尊敬的地方,当然那把桃花阵整个收进无相葫芦里,阿吕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如果不來这一招,那么阿吕连进來的机会也是沒有的,那连正主都看不见,阿吕还在外面折腾个屁呀。 可是沒想到那门自己就开了,一股很大的吸力把阿吕往里面吸,当阿吕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之后,那黝黑的门再次紧紧地关上。 阿吕原本自己的身上就疼的上不來气,现在脖子在那朱振的手里,那就更加地窒息了。她现在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被那赵子梦活活地掐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以为刚才说的那两三句话我便这么容易的相信你了吗,说外面的桃花阵是被你怎么弄的,消失的那么彻底那女鬼的法宝该不会在你身上吧。”朱振一边说,一手紧紧地捏住阿吕的脖子,当然身体是章淮谨的。可阿吕还是能感觉到疼痛,那朱振另外的一只手就在章淮谨的胸口上乱摸一通。 阿吕原本就上不來气,还发着烧,这脸就够红的了,可是被朱振的手一摸,阿吕的脸红的能滴出血來一样。 尽管这不是阿吕自己的身体,可是还是令她的很不好受,为了让朱振的手赶快离开,阿吕憋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在……在袖子……袖子那里。” 这句话一出,朱振的眼睛撇到阿吕的脸上,在从脸颊移到眼睛处,总感觉这章淮谨今晚的到來透着诡异,可朱振也是不怕的。章淮谨这人就是一个凡人,纵使有那天大的阴谋,朱振也能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再说一看章淮谨这脚步发虚的样子,可见白天受的内伤是伤到了肺腑。 就这副样子,还不找个地方修养一下,那真的是找死的表现,朱振从章淮谨的袖袋那里找到了那翠玉一般雕刻这葫芦造型的坠子。 原本掐着阿吕脖子的手轻轻地松开,阿吕的身子就如那破了的娃娃一样,从朱振的手边慢慢地滑了下去。整个人像个烂泥一样跌落在地上,阿吕的眼前比原來更模糊,差点又被人掐死,难道那地府的生死簿里写着的就是她,,阿吕,每次死都是被人掐死吗,这样的死法真是坑爹!不,坑鬼! 朱振当然是沒有心思理会这章淮谨变成了什么样子,尽管章淮谨现在的样貌也是属于赏心悦目一类的,可是在桃夭的面前那根本就不够看的。再说这章淮谨穿的不好,那再好的条件沒有好的包装都是白搭,这样子就导致向來很是有“爱心”的朱振,对这章淮谨下了如此大的黑手。 朱振看着自己手里的无相葫芦,真的不相信这小小的看着不起眼的一个翠玉的坠子,竟然是那鬼面冥王的宝贝,更是让妖界魔界的人窥视了多年的东西。 据说这东西不仅能移山倒海,更能改变日月星辰,改天换地的说法自古便有,其实这说法的意思是能改变那人间帝王的命运气数。便是朝代的更替,如果让这东西现世的话,便是一场很大的腥风血雨。 当然朱振虽然对这东西有过耳闻,可从未上心过,毕竟他可从來沒有想过去当那人间的皇帝,当然这东西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当然会伸手去接受的,毕竟技多不压身,而宝贝多了也是好的。 朱振把这宝贝收为己有,在妖的世界里,那杀人夺宝的事情是再寻常不过了,而在朱振的眼里他只是抢人章淮谨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也不属于章淮谨的。他只是抢了那无主的宝贝那心里是一点过意不去的感觉都沒有。 阿吕看着朱振把那无相葫芦从自己的身上拿走,虽然很是不舍,但是想着如果这样能暂时让朱振相信他,也是值得的。毕竟如果事情能成,不仅这无相葫芦可以拿回來,阿吕能抢回自己的魂魄更能把朱振的血色珍珠给夺來。 阿吕的头放的低低的,眼底的寒光也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那朱振拿了无相葫芦,也不再为难阿吕了,拎着他的领子就往里面走去。 其实章淮谨的身材也是属于高大结实的一种,可是在朱振的手下,那章淮谨跟一只小鸡一样,气场的原因纯属是气场的原因。虽然阿吕被朱振拎着,这个样子令她很难受,可是当越來越往里面走,阿吕的全身都感觉兴奋。 似乎那胸膛里的一颗心都能跳出來,这是阿吕的魂魄,原本那桃夭便是夺摄回魂的,原本体内的魂魄便不属于他的。别人家的东西怎么都要还,只是时间的问題,这主人家都來讨要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还? 而原本在这屋子最里面的桃夭,自从附着阿吕魂魄的章淮谨一进來,他就感觉到了。体内原本很是平稳的气息,一下子翻江倒海,让他好看的眉眼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当他醒來之后,碰见朱振,之后便被朱振带到了这里,桃夭一醒过來,朱振便在他的身边。或许可以这么说,桃夭昏死的这三年间,朱振每天都把桃夭带在身上。 不要以为他昏死了,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冥冥之中他了解着朱振的一举一动。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用饭,更是什么时候把那珠蚌拿出來看,甚至于在那里偷偷地抹泪,桃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这个不算华丽,可是每一件东西,桌椅书柜,香案茶几,或是那百宝阁上放着的小东西,都是按照桃夭的喜好放置的。 桃夭忍受着体内气血的涌动,从床上起來,看着这屋子的一切,眼睛感觉有点热。这里都是朱振为他布置下來的,他们从白天的下午再到现在才相处了这么短短的几个时辰,连一天都不到,这就要收回他的命了吗,老天爷你未免太过无情了点吧。 桃夭就这么一只手抓住那床栏,抓的手都变成了白色也沒有放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脑里想着都是自己这辈子。似乎他这辈子都是苦的,回想以前的生活就沒有一件能让他开怀大笑的事情,可悲可叹! …………倒霉的桃夭,才出场多久,马上就又要当个炮灰消失了,明天就是桃夭的身世,可怜的娃子。 089 可叹 就跟那所以悲剧的人物一样,桃夭的童年也是充满了悲剧的色彩,他原本只是京城旁一个农村的孩童,跟每一个在那里出生的孩子一样,平凡无奇,如果沒有什么奇遇的话,那注定一辈子跟他的父亲一样在土里刨食。 可他又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便是生來就长的好看,桃夭那时候还不叫这桃夭这个名字,也沒有一个正经的名字,村里人都小桃小桃的叫着。因为桃夭的父亲是这村里种桃树的,人们都叫他老桃,这老桃的儿子便顺着叫了下來。 小桃这名字虽然女气了一点,可是桃夭那时候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总比村里的那些叫狗蛋,狗剩,二狗子來的好。 桃夭长的好看,从小便是这村子里的一枝花,当然那村子里的小姑娘们有些看不起桃夭,可小姑娘们除了背后说坏话,也沒有别的什么。 毕竟桃夭虽然长的好,可是一点都不女气的,反而很是强势,那是村子里的小霸王,常常把村子里不服他的孩子打到推倒。桃夭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父亲,他自打认事以來,记忆里便沒有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不是沒有问过,为什么村里就只有他沒有娘,这句话一问出,原本就沉默的老桃就更加地沉默了。他就是不说话,不理睬桃夭,无论桃夭怎么撒泼打滚,就是不理。只是自己拿着一个旱烟袋子,啪嗒啪嗒地坐在家门口吃着烟,有时候抬头看天,有时候又看着地,可就是不看桃夭。 桃夭问过两次就再也不敢问了,因为这个时候的老桃就跟一个木头或是一个石头一样,沒有了生机。后來当桃夭大了之后,才明白他的父亲老桃那年亲的时候一定有段传奇的故事,甚至于桃夭的母亲一定是一个绝代的佳人、 因为老桃那长相就是一个黑球球的农民样,桃夭自觉是像了啊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至于他的生母是什么身份,现在有沒有活着,桃夭是一点都不想问,不想知道。 因为纵使知道了是谁,桃夭也不会过的比现在更好了,一个连父亲都抛弃的女人,难道还会记得与这个她抛弃了的男人生的孩子吗? 其实桃夭以为自己会一直生活在这个普通的农村里,直到他成年找一个村里或者隔壁村的姑娘,两个人***理父亲留下來的桃园再生几个孩子。直到孩子生了孩子,直到他跟父亲那般年纪,直到他有一天走不动了路……可是想的再多,桃夭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叫做桃夭的……玩物。 那年村子干旱了很久,直到桃夭家的那些桃树快要枯死的时候,才來了一场倾盆大雨。正当人们开心的时候,却不料那雨是怎么都挺不住的节奏,就这么连连下了一个月,直到把村里的低地都淹沒了,也沒有停下來。 尽管村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那堤坝早就有决堤的势头,就在一天夜里先是那听惯了的雨声,渐渐地雨声变大,渐渐地桃夭在屋子里也能感觉到雨湿被子的感觉便马上醒了过來。 可是这只是一个开头,“哄”的一声天崩地裂,桃夭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都摇了摇,之后水声,叫声,求救的声音便一声接着一声。 桃夭最后只记得他的父亲老桃把他放在了门板上,推着他在水里游,家里什么东西都沒有救出來,整个村子都淹沒在一片**之中。 桃夭的眼里都是水,村里的小霸王,孩子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糊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当老桃因为体力不支,也不知道在哪里沉沒在水里的时候,小桃夭沒有立刻发现。当发现了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之剩下了他自己,他的身下是家里那块很是破旧的门板,再然后便什么都沒有,除了水,还是水。 孩子都是喜欢玩水的,特别是夏日的时候常常是瞒着大人就去河边洗澡泅水了,可是现在的桃夭真的沒有,从來沒有那么讨厌过水的,这导致他长大后看见大江大湖便珍格格人发抖。这是一个奇怪的毛病,沒有办法治的,当然除了不能坐船,在湖边赏景也沒有别的损失。 桃夭在水里漂了两天才上岸,可这地方却够偏僻的,桃夭又饿着肚子走了一天,才找到有人的地方。而且是一个大地方,,京城,桃夭一个八岁的娃,也不认识几个字,可是孩子的心眼却是与生俱來的,从小便伶俐。 在这个京城里只是挨了一顿饿,便寻來了那赚钱吃饱的法子,在一家小的面馆里当跑堂连带着刷碗洗菜。这面馆是一家小夫妻开的,那家的娘子还有沒生过孩子,所以对这桃夭还算好的,包吃包住,但是沒有钱拿,可这样桃夭还是留了下來。 因为在京城这个吃人的地方,别说一个八岁的孩子,那就是十八岁的年轻人有时候也找不到活干。就这么桃夭在那家店里干了两年,两年后他的人生又转折了,那天在面馆里來了一个女人,一个长的跟他八分像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华丽,可是举止却很是轻浮,尽管掩饰的很好,可看惯眼色的桃夭,早就在这女人的眼底看出了那深深的厌恶。是对这有点脏乱的面馆的厌恶,也有对站在她面前的男孩的厌恶。 那女人只是盯着他看了一圈,但离的很远,好像近了一点,就能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之后桃夭便被这女人带走了,桃夭住进了一个很华丽富贵的地方,安乐王府。在王府里虽然只是住在最偏僻的小院子里,只有一个聋哑的仆妇照顾着桃夭可是在那里桃夭是活着最开心的时候,吃饱穿暖的沒有外人。 他在这个金丝笼子里面也活着很自在,或是原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了外人也就沒有了烦恼。至于那个名义上的女人,他的娘为何要把他养在这里,桃夭沒有兴趣知道,因为带他來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女人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在这里,不要把自己当人。” 在王府里,只有一个最大的便是安乐王,这安乐王爷是夏国唯一的一个王爷,夏国的皇帝是噬兄杀父才夺來的皇帝,那个时候一上位便采取了很多铁血的政策,把这朝堂上不服他的都斩杀了一个干净。 那皇族中的人也是死了个干净,只是年仅十岁的安乐王爷活了下來,这个安乐王是皇帝后來敕封的,原本名唤夏沈勀,原本夏国的皇宫里这位皇子那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夏国老皇帝这一生沒什么大本事,在朝政上沒什么建树,不然也不会被他的儿子夺了皇位。 他最大的建树便是开枝散叶,雨露恩施,有野史统计这个皇帝当了三十八年,生了皇子一百零八位,公主九十八个。那每晚皇宫里不是孩子的啼哭便是那孕妇产子的痛哭,有史记载的这老皇帝那真是史上第一人。 所以现在这安乐王在这一百零八和皇子当中,那真是渺小的存在,生母只是一个小宫女,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而他从小身体便不好,生來便离不开那药罐子。 也不知为何那些出挑的皇子们都死了,而只剩了他一个,还被封了王爷,这也算是这夏国本朝以來最大的一件秘密了。 夏沈勀自从当上安乐王后,便一直在安乐王府里,这个夏国唯一的一个王爷不仅是个药罐子,那本性跟他的那个死鬼老皇帝是一样一样的。王府里养着数不清的姬妾,更有无数的名伶娈童。而桃夭的母亲便是这安乐王府里姬妾之一,还是一个在那安乐王爷面前排的上名号,说的上话的一个如夫人。 而这如夫人把桃夭带來,便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近两年这安乐王的年纪越來越大,可是那二十多岁的身子却是一点都沒有好的迹象。谁都不知道这安乐王还有几年活头,但在这安乐王府里生活着虽然少了几分自有,可好吃好喝的还有不少的权势。让这位如夫人怎么都不甘心少了安乐王的宠爱。 知道这几年安乐王似乎更加喜爱娈童,如夫人便寻思着找一个,自己培养后再献上去,可是却沒想到这找來的却是她的亲生子。 其实她早就忘了那一段事情,可是当那个跟她长的八分像的男孩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不是欣喜,而是难受最后也沒有说明自己就是那孩子的生母,只对外说是她失散了的弟弟。 而在安乐王的后院子养了她“弟弟”两年之后,这如夫人就打算着把这孩子送到安乐王的面前。 那天桃夭的小屋子里涌进去很多人,她们都是如夫人派來的,要干什么自然清楚,而不应该说什么是一句都不说。给桃夭穿戴一新,最后还灌进去那调配好的药物,直到桃夭这十岁的少年脸上闪现不正常的红晕來,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一个长着很是粗笨的大妈,狠狠地掐了一下桃夭的胳膊,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狐媚子,姐弟两一个贱样。” 090 小子 桃夭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有多贱,可是当他在那安乐王的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他真的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有多贱。为了活下去,似乎在这个王府里每个人都沒有了尊严,有的人为了那荣华富贵,有的人只是求一个安身之所。 这夏国那么大,其实要打杀一个人,真的是可以用尽所有的手段,让你死了都找不到骨头,就跟你完全沒有存在过一样,死的干干净净。 安乐王夏沈勀二十出头的年纪,可在他封王之后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纪,便一直沉迷于女色当中,而且这安乐王可不像他死鬼老皇帝一样,三宫六院还分个三六九等的,这安乐王要的女人是不分美丑,不分來历。 那民间的说法便是不挑食,天上的龙肉好吃,地上的野猪肉也能吃出味來。这京城的清,楼里的客人们把这安乐王可是当做了他们学习的目标,虽然安乐王的身体不好,可据说那功夫好,财大器粗形容的便是安乐王。 更有甚者把安乐王的画像挂在自家的床头,还有清,楼供奉的,当然外面疯传的画像是真是假那说都不清楚。毕竟安乐王很少出來,又只有很少的人见过,这都是夏国皇帝给他的特权,毕竟这个皇帝只留了安乐王这一个血脉,金银珠宝成箱成箱地给安乐王府搬。 桃夭那次伺候完安乐王后,便在自己的小屋里躺了五天,这五天里一句话都沒有说,在他跟前伺候的还是那个哑巴的仆妇,这仆妇见桃夭不吃不喝的,急的嘴里一直“啊……啊……”地叫唤。 而桃夭似乎比这哑巴更加地哑巴了,一声不吭,直到第五天的傍晚,才有人进來这个死气沉沉的院子,不是别人是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奉献出去的如夫人。 前面说过这安乐王的女人是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而这如夫人长的是最出彩的一个,可是來路不明,所以现在也就只是一个如夫人而已。且年纪比那安乐王还要大上十多岁,虽然包养得以,可是现在看起來那也就跟安乐王的姑妈一样的感觉。 安乐王近几年已经不再去她的房间,或者这安乐王府女人的屋子里都不再怎么看见过安乐王的影子了。现在安乐王喜欢玩的是那短袖之癖,龙阳之好,一夜之间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喜好,所以这样玩心很大的人才让这夏国的皇帝感到放心。 沉迷于女色还能装,这沉迷于男色了,还玩的这么大,全国甚至邻国都知道了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再成为他的威胁,只要继续捧着那就是一个很好的笑话。 当朝者是这么想的,可是如夫人心里着急,这安乐王不进她的房间,就意味着总有一天她现在手上握着的权利会消失。权利一消失她这么一个沒有背景的那就是等着死好了,因为在这安乐王府的几年,她可沒少用自己手上的权利打压别人,甚至于那些背景來历都很大的。 为了稳固她自己的位置,她把她的亲生儿子都牺牲了,当年犯得错沒想到那个孩子还活着,这般大了跟她是八分像,这副模样长在一个男孩子的身上,那便是生來干这个活的。这如夫人心里可沒多少的亲情,只要能帮她夺权的,那就是指的利用的。 其实那个晚上如夫人还是很紧张的,就怕那桃夭不听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开,可是一晚过后,也沒听见什么坏事发生。相反还谣言说那安乐王很是喜欢桃夭,那时候的如夫人听见这谣言还嗤笑了一声,贱皮子货果然后面是干这生意的料。 可是还沒过几天却听见那个屋子里传來消息,说是那桃夭躺了五天是一滴米也沒有进,一口水也沒有喝。一开始如夫人还不在意,做都做了,还有那么寻死的心,或是再等着那安乐王去疼惜不成,想想又不对那孩子只有个十岁的样子,怎么可能那么多的心眼。 如夫人最后也沒有去看看桃夭,虽然桃夭和她有那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可从來都沒有养过的亲近过,这样的亲情是完全不存在的,如夫人找來桃夭那只是把这孩子当做一个工具,工具而已饿个几天,那就总能长点记性。 可如夫人打的算盘是好,但却沒想到这十岁的孩子就是那么有心眼,有些人天生便是成熟的像个大人一般。多智必有妖,桃夭那心智多的完全是一个妖一般的存在,他躺在床上的几天,虽然是水米未进,可伤在那个地方很是尴尬不说。 第一次从安乐王那里出來的时候,虽然在那里涂过药,药效起反应后,桃夭也不敢吃饭。水是有偷偷地喝,他也知道自那安乐王那里出來,便有好几拨的人來偷偷的观察他,有那如夫人那里的,也有那安乐王的,还有几个偷看的很明显,沒有一点技术的人应该是别的这王府后院人派來的。 果然桃夭料想的对,在第五天的下午,便來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安乐王亲自來看他了。安乐王那时虽然已经二十多的年纪,可因为长年卧病在床,脸色很白人也不很精神,桃夭还记得那天傍晚的情形。 漫天的飞霞,桃夭侧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慢慢渡步过來的人,在那个让他丢失了全部尊严的晚上,桃夭是沒有看清楚那安乐王张什么样子的。 因为他一进去就被人按在了门上,木质的雕花纹路硌的他背后难受,可紧接着的难受是他怎么都沒想到的。被人压着,被人挺弄个不停,耳边只有粗重的声响,桃夭在那个晚上想着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上面,奈何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却不希望这般,硬是弄得桃夭酥软了身子。 他就像是一叶浮萍那样,只能依靠着在他身上起伏个不停的男人,直到最后不知是累的睡了过去还是疼的昏了过去。桃夭早上醒來也沒见过安乐王的,在这个傍晚这安乐王却是來看他了,虽然沒有见过,但好歹是一夜的相拥,桃夭怎会不知呢。 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是高大亦或是肚圆脑肥的那种,而是一个看着很清瘦的男子,他过來时显然是刚沐浴过的,头发有点湿全部分散在脑后,用一个碧玉的簪子别住,身上是一件青色的直坠,腰间用同色的带子扎着,行动之间那带子上绣着的暗色花纹还闪现着流光溢彩。 直到安乐王走进,桃夭也沒想过起來,更沒说一句话,因为他感觉到安乐王似乎和享受这安静的世界。桃夭是遭逢大变才不爱说话的,而安乐王给人的感觉那就是本应该就活在那无声的世界里。 因为任何一丝嘈杂的多余的话都会打扰到他,安乐王好似闲庭散步一般,就在桃夭的屋子里走了一圈。纵使已经被安乐王宠幸过一晚,可桃夭的屋子还是最小的,在这安乐王府里可以说是最穷酸的一间屋子了。 别人的屋子那不是装的大富大贵,也是温馨雅致,更有点心思的,纵使少了几分钱财也会下点别的功夫,养些花草在屋子里,那也显得别有趣味。 可这桃夭在这屋子里住了有两年了,进來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沒有多一件东西,也沒有少了一个花瓶。 屋子里一桌一椅,一个书案一个衣柜再是一个多宝阁,上面零星的放了几样不值钱的花瓶。当然还有那桃夭身下躺着的床,这些东西也丝毫沒有沾染上桃夭的半点气息,安乐王就在这间屋子里逡巡了一圈后,坐在了桃夭的床边。 他沒有选坐在床边的凳子,而是坐在床边这让桃夭很是惊讶,当桃夭意思到这人是这王府里真正的掌权者想着他这般躺着不好看的时候,正要起來却被坐在他床边的人给制止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放在桃夭肩头的手沒有松开的意思,桃夭也不挣扎也不说话,就拿着那双大眼睛盯着人看。桃夭从來便知自己这眼睛能骗的人,小时候骗的是他爹,因为他一做错事他爹要拿着棍子打他的时候,桃夭就睁着大眼看他爹。 眼睛里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就这么瞅着他爹,最后他爹总能放下自己手中的棍子,上前揉着桃夭毛茸茸的脑袋,笑着嗔怪到:“坏小子,下次别这样了。” “坏小子,下次别这样了。”桃夭愣神的功夫就听见自己的耳边响起这儿一句熟悉的话,一颗心就跟炸开了一样,随着而來他的脑袋就被摸了摸,然后那只有点凉凉的手边收了回去。 清冷的声音,却带着一点调笑的语气,虽然不是桃夭爹那有点溺爱的语气,可让桃夭是无比地熟悉。渐渐地桃夭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很热很湿,再之后透过雾蒙蒙的眼睛他感觉身边一松,之后看着的便是那披散这头发的青衣男子走出了他的小屋。 其实安乐王进來出去都沒有过半柱香的时间,可自从那以后桃夭的心底都留着那个青色的背影,直到有个白色的身影进入他的世界后,那抹青色才渐渐地消退。 桃夭的回忆啊,一直写到这里明天还是他的回忆啊,我是那个爱剧透的存稿箱,我傲娇 ╭(╯^╰)╮ 091 了断 这之后,安乐王便常常在傍晚的时候会一个人过來看望桃夭,起初是两个人相对无言,然后也不知谁先说了一句,便渐渐地聊了起來。 桃夭岁只有十岁的年纪,了早慧还有这些年吃的苦,让他很会看人的眼色,而越接触那安乐王便可了解安乐王这个人虽然重欲,可也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相反他的心更加地脆弱敏感。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话,亦或是不断地沉默,当然安乐王是不在这里留宿的,因为桃夭的床榻实在是够小的,从來奢靡惯了王爷怎么可能屈就。 他要桃夭來伺候的时候,那便直接叫桃夭过來他的卧房的,是桃夭第一次受屈折辱的地方,也是他今后那五年内不断受辱的地方。 渐渐地桃夭去的次数变多,而安乐王那些以前的姬妾娈童们却沒了机会,这让其他人很是惶恐,以为桃夭要一人独大。 可见他还是那副打扮,尽管身上的衣服细致了一点,可也丝毫是看不见华贵的地方的,住的还是那个小院子,安乐王爷沒有让他搬去同住,亦或是给他换个屋子的意思。 当然最开心的便是如夫人了,她年纪也这般大了,安乐王早就半年不曾进过她的房间,现在人人都这副样子,更有以前手宠爱的人得不到好处,她那颗心别提有多开心了。特别是那以前有名扬州瘦马,萧虫儿这几个月來王爷就像把她忘了一般,还看她今后怎么在自己的眼前嘚瑟。 就这么过了两年,桃夭十二的年纪,因为吃的好些,身体上也出了变化,如一个普通的少年一般开始抽长,这让他原本就很是细瘦的身体更加地显得楚楚动人,那双脸小的还沒安乐王的一个手掌大。 当然桃夭的嗓子也变化了,原本软糯的童音,现在开始粗哑起來,变声期的孩子声音都不大好听。原本在晚上安乐王附在他身上的时候,最喜欢桃夭低低落落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声音,可在那段时间里安乐王却不许桃夭出一个声音,就因为桃夭的声音不好听了。 当然安乐王爷不会再在桃夭那细嫩的脖颈上啃咬个不停,因为那里开始长出了喉结,一切都在显示着桃夭在长大。他会越來越像个男人,有可能长的比安乐王还要高还要壮,那段时间桃夭能明显感觉到安乐王的不高兴。 从晚上那更加粗鲁的动作,还有白天在也沒有出面,再也沒有去过他的小院,桃夭有一瞬间的开心,因为他长大后就能离开安乐王了。毕竟自己被他嫌弃了,可却沒想到就在安乐王不在走到他小院的第三天便有人來找碴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如夫人的死对头,萧虫儿,她早就想对付这桃夭,奈何安乐王对他甚是宠爱,让她找不到一点漏洞,见这几天安乐王不再去那个院子,萧虫儿便打扮的当后耍了威风。 一进來便对着桃夭叫着“贱人,贱人!”桃夭不理,可萧虫儿可是不会就骂几句,干干嘴瘾就自己回去的。她动嘴不够还要动手,这手心里还藏着一枚针,直把桃夭的两颊扇了个红肿不堪,还刺疼不已。 期间也有人看热闹的,也有人偷笑的却沒有一个喊一句停手的,当然在桃夭身边伺候的呢个聋哑的仆妇有在地上求饶的,叫萧虫儿别在打了。奈何沒有人看她的比划,也沒有人会注意一个最低等的奴仆。 萧虫儿出了恶气,还恶毒地想着那桃夭额脸也是烂了,安乐王便不会再看一眼了吧,对着心腹嘀咕了,让她去买了烂脸的药粉來,夹在桃夭敷脸的药上。 聋哑的仆妇是好心找來敷脸的药,给桃夭敷上,奈何却被萧虫儿给利用了,当晚桃夭便脸疼的在地上打滚。这十二岁的少年在心底开始咒骂,疼的骂着萧虫儿,如夫人,还有安乐王。 当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这间小小的屋子却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疼吗?是心疼还是脸疼,难道你就想着一直这么下去,自己疼个半死,让那些看好戏的人笑个不停?” “不不,我不想疼,我想让他们疼,想让他们疼。”桃夭在喉咙底下喊了这么一句,便彻底地晕了过去,而晕倒的一刹那看见眼底的便是一个闪着粉色珠光的人影。 直到白天醒过來,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一人坐在他的床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而那张脸虽然沒有桃夭那般好看,可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來说也是能用漂亮來形容的。这人周身透着一股妖气,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桃夭看,桃夭被他看得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那人见桃夭红了脸,原本紧绷着的脸突然就扑哧一下笑了出來,带着笑腔跟桃夭说到:“好了一点沒有?昨天都疼的晕过去了。” 桃夭见他语气熟稔,好似跟他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见其沒有那害人之心,桃夭也乖顺地点了点头。那人笑着便伸手摸了摸桃夭的脑袋,很大力的样子,桃夭一时不备脑袋就被那人压下去半寸。 后來那人才说了自己的名字,他叫做朱振,是一个蚌精,也就是一个妖怪,至于为何帮助桃夭。也就因为看见桃夭的几分姿色了,他们精怪一族素來都是美艳非凡,而朱振那就是新一辈当中容貌靠前,鲜有人能比的。 却不料这第一次出门,便晃荡这王府里,还看见了昨日白天那么一出好戏,而更让这朱振意外的却是人间竟然有桃夭这般的角色。后來朱振就总是追着桃夭问,“你一定也是个什么妖怪吧,不然怎么长得比妖怪还好看呢?” 这话问的很是孩子气,桃夭那时已经沒有半分童真,当然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題的。而那问问題的人虽然已经有五千多年的修行,可白目的比不过一个人间的少年。 此后,朱振便一直跟在桃夭的身后,当然是施了法子,让其他人看不见的。而桃夭有了朱振的帮忙,在这王府里也就更加顺遂。 朱振还给桃夭找來一种密药,这药吃了能让男子变得体轻声柔,而桃夭吃了这药后,那刚长出不久的喉结也慢慢地消了下去。声音虽不似以前那般软糯,但很是清脆灵动,当然安乐王发现这个以前便更加宠爱桃夭不提。 其实桃夭在那萧虫儿打下第一个巴掌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出路那都系在安乐王的身上了,安乐王要是不喜欢他,那他想要放出去容易,可真的想平安过一辈子那就是做梦的想法了。 当然他心中的恨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闪现在严重,少年虽然早慧可这情绪却不能每次都控制的很好,那朱振看在眼中很是刺鼻,对桃夭说到:“竟然看不惯,那就永远不要见到才好,何必见一次生一次气呢,要我弄些手段帮你吗?” 朱振的话那当然是杀人害命之法,原先的桃夭可不敢这么做,可现在已经十五岁的桃夭,是什么都敢了的。在这个王府的牢笼里呆的够久了的,他想出去竟然身边有朱振帮忙,他何愁不能出去了。 当然出去之前这安乐王府里的人,萧虫儿,如夫人之流一个都不能苟活着。他第一次杀人便弄了自己满身,朱振在那里笑着,都说要帮他了,奈尔桃夭说自己动手,只是这动手却是这般的狼狈。 第二个杀的便是如夫人了,当他名义上的“娘”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手里时,还久久睁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其实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如夫人自己沒有半点亲情,难道要桃夭还一直愚孝当如夫人是亲娘不成? 这安乐王府里短短就死了两个姬妾,其中一个还是管着王府后院的如夫人,难免让这个原本就不平静的王府一时人心惶惶。 当然是找不到凶手的,而那安乐王还有一点良心,看桃夭死了亲人,便狠狠地赏赐了一番桃夭,还陪了两日。说如夫人死的凄惨,但人已去世,叫桃夭不要伤心。 桃夭面无表情的听了,其实心里就在笑着,这如夫人死了,他最是开心的,是那女人造成自己这悲惨的一生,灰色的一辈子,早死了才好。 而桃夭在抬头看自己身边的安乐王,放在床榻上的手紧紧地握住,下次死的就是你了,你死了我才能好好地在外面过日子。 朱振又给了桃夭一包药,让他下在安乐王的茶里,可这安乐王向來谨慎,茶水饭食那都是专人伺候,都是他的心腹不提。桃夭虽然能近的他的身,可那些吃的喝的却从來沒碰过手,拿着那药粉的一夜,管家传言安乐王晚上要桃夭过去伺候。 桃夭早已想好了对策,就是自己不能活了,也要杀了这安乐王,让这人下了地府也不能安乐一辈子的。那晚桃夭把药粉含在自己的嘴里,压在舌下,很是热情地迎着安乐王。一个对嘴之后,安乐王纵然察觉也來不及了,而桃夭闭眼之前只听一人在耳边说:“这么干可值得,你这般是何苦呢?“ 什么苦不苦的,对桃夭來说,活了这十五年,在王府里的日子每天都是苦的! ……回忆啊,回忆,其实还有好多要写啊,是不是写的都有bl向了,我很纠结呀,下次有机会再接着把桃夭的故事写一点吧,也不知亲们爱不爱。反正我很爱,嘿嘿…… 092 红烛 阿吕在朱振的手心里,脖子就被他紧紧地握着,那意思就是敢乱动一下这脖子就能被他拗断了,阿吕可是乖觉,但随着越來越靠近那桃夭呆着的屋子,阿吕全身都在嚎叫了,她的魂魄啊,快点回來吧,跟着姐姐一起做鬼不好嘛,姐姐给你们好好补补…… 此时离那天亮鸡叫只不过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所以阿吕很是紧张,这种心都要快跳出來的感觉,只有上次阿吕去偷拿鬼面冥王的无相葫芦时才感受过的。 阿吕以为她那颗不再跳动的心是沒什么感觉的,可是到底才发现原先想的都是错的,她会紧张,会兴奋或许还会难过吧。 朱振走到桃夭的屋门口,便发现了不对劲,可是为时已晚了,阿吕凭着本能已经在驱使她自己离体的魂魄赶快回來,而一门之隔的桃夭抱着头在床上打起滚來,毕竟这魂魄离体的痛苦桃夭一个凡人是不能承受的。 “阿桃……”朱振也不管手里的章淮谨,当然他是沒有注意到章淮谨现在嘴里念个不停,而那低垂的眼睑把那血红一片的眼睛给遮住了一点。 桃夭听见朱振的喊声,刚想伸出手说什么,可出口的只是低低的一个字“疼”,然后再也沒有别的话了,只一个劲的在那里打滚。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副样子,原本我离开的时候还不是好的吗?”朱振把桃夭扶起來靠在他自己的身上,奈何他问了这一句话,桃夭是疼的满头大汗,完全张不开嘴來回答这个问題。 桃夭张开眼睛,微微仰着头想跟朱振说话,奈何太疼了,其实他想说自己已经不想再做人了,把那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魂魄拿走吧。这样太痛苦了,但他知道这朱振是万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朱振觉得是他给了桃夭那样的药,才会害得桃夭一命归西的。 桃夭醒來也跟他说过,如果不是他那三年多的陪伴,桃夭早就死了的,可是朱振是桃夭怎么说,他都是那种强硬派,愣是认为是自己的出现害了桃夭的。 现在桃夭这痛苦的样子,那就是在朱振的心里划口子,桃夭在他身上翻滚个不停,表情极为痛苦,朱振还想着是不是那治病的法子出了问題,又或者是有什么后遗症他所不知道的? 可当他看见刚被他扔在地上的章淮谨现在正缩在墙角,那头顶也不知什么时候闪现出一圈诡异的红光时,朱振的喉咙一紧,“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见朱振的声音,阿吕在红圈之内,紧念了几声咒语,笼罩在外面的红圈就散发出更加浓烈的光來,布置好结界,阿吕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见那朱振的样子就嗤笑了一声:“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來拿回自己的东西的,你可别想着在使坏。” 阿吕说完也沒再顾忌那朱振有什么动作,她早就把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拿出來了,其实原本是不用借助这东西的力量,可是阿吕的法力太弱,而章淮谨现在的身体又太虚。 虽然外面的结界能起到很好的保护重要,但就怕那朱振使坏,这人身上的修为阿吕是看不出,证明比她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奈何阿吕从那鬼面冥王的地方顺來的法宝,个个都是说得上名头的东西,这样便也不怕朱振的刁难。 要说阿吕这拿出來握在手心里的是件什么法宝,这东西可比那无相葫芦还要來的多几分故事,这颗红色的珠子原本是在无相葫芦里的。正是阿吕先前被封在无相葫芦里,到处走动的时候无意间得到的法宝,在那无相葫芦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可阿吕却一直往前面走着,就是因为她总觉得前方有那弱弱的红光传來,直到她走的累了双脚,才终于见到那发光的东西,看着是一颗很普通的红珠子。 阿吕只是心里默默地捣鼓了一句,什么东西怎么在这鬼地方的时候,那珠子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竟然就在旁边出现了几个小楷的花体字,“红烛,原乃是上古大神祝融之物,后遗留在人间,得之慎用,可两次借用大神灵力” 阿吕最后还是把这红烛收在了自己的衣袖里,其实这无相葫芦里的东西,阿吕也沒想过能带出去,可当她附身在章淮谨的身上时,便发现那红烛是一直都在的。 既然能两次借用那大神的法力,有这等宝贝,岂不是说可以两次开挂,所向披靡。阿吕想着这次就是危机时刻,不用在这次那下次也就沒机会用了。 得到这种大宝贝,是阿吕的机缘,所以说了大凶险的地方便藏着莫大的机缘,只是看你能否熬过这危险的时刻,等着机缘的到來。 自从阿吕把红烛握在手里,便觉得周身被一股莫名的气所包围,这气可不想那什么温和的水,柔和的雾一般让人爽心又爽身的,阿吕只觉得周身都像是被火烧一样。 奈何这红烛一旦催发灵力,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而阿吕就觉得除了刚开始像火烧一般疼痛,在然后却好的多了。而体内就不知何时充满了力量一般,阿吕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全是一根根红色的血丝布满。 而阿吕变紧盯着前面的朱振还有桃夭,朱振看见阿吕突然之间的变化,这时候才认出來这不是章淮谨,凡人怎么爆发出这般强大的灵力。当然也不好是阿吕的力量,这阿吕只是一个百年不倒的女鬼,这围绕在空气中,越來越强大的一股力量。 透着几分空灵,又有几分神秘的气息,最关键的是咄咄逼人,像是要把在场的人都生生的压扁,最后是压的直接成了那肉饼才好。 这般诡异又令人害怕的力量,到底是來自谁人,难道这里什么时候來了那大罗金仙不成,朱振越想越心惊。直到那额头上都逼出了一把的汗水來,才稍微缓了缓气,而桃夭在他身边痛苦依旧,朱振也不敢离开半步,就怕这章淮谨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的,完全沒想到那附身的是阿吕。 而要回到只是她丢失的魂魄而已,朱振见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而想着遁地之术,又或是跳窗夺路而逃,却半点法术也使不上來。 原本这红烛的力量那是來自什么的上古法术,不仅能伤人还有禁制他人法术的本事,当然朱振是沒有见识过的,就连阿吕本人那也是毫不知情,只是以为朱振是想着來个硬碰硬而已。 朱振在那里撑着,叫苦不迭,嘴唇已经被自己的牙咬出了血,满口都是那腥气,他半点法术使不上來,可看着桃夭在自己的怀中越发的难受,这心里也是着急。最后一口鲜血吐出,正好就落在他放在边上的蚌壳上面,而血透过蚌壳的缝路慢慢地留了进去,最后散发出的柔和的珠光把朱振和桃夭包裹了起來。 这朱振最后催发的秘术,便是蚌精一族的秘术,这等法术远不是朱振这年轻的一辈可以学到的,可奈何朱振有一个疼他的奶奶,他奶奶便是这蚌精一族的长老。当然把这保命之法早就传给了她的乖孙子了,所以朱振最后才会催动这心头血來开启秘术,想着包桃夭一命。 阿吕见原先红烛的光晕被这珠光所打回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半点可以破解的法子,阿吕可以感受到自己手心里的红烛在上下的跳动,就跟人一样显得很是着急。 最后那红烛却不再受阿吕的控制,自己拖手而出,直直地撞向床上的硕大蚌壳,而蚌壳里的朱振还有桃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朱振在心里想着难道自己这回真的要命丧这里?、 红烛只有那一颗鱼眼珠一般大小,可是那撞击力却不小,阿吕收回了自己的保护,站在一便就这么看见红烛像颗顽石一般,更像是小炮弹现在把他惹火了,果然是要教训一下。 最后连阿吕都数不清红烛到底撞击了多少次,只记得突然一声开裂的声音,而那坚硬的蚌壳竟然开了一条缝,红烛似乎也觉得这般满意,又飘悠悠地飞回了阿吕的手中。 而阿吕却能感受到蚌壳开裂的缝隙中,她自己魂魄的波动,慢慢地走上前,她伸出手就按在缝隙上面,使了力气才吸回了自己的魂魄。 当然那被朱振一早就抢走的无相葫芦,还有位章淮谨治疗内伤的血色珍珠阿吕也一并來了回來。而蚌壳里面的一人一妖,那就不再阿吕的关心之内,再看天边已快露出鱼肚一般的白色,还是要赶快赶回积善堂才能救的自己与章淮谨。 收回自己魂魄的阿吕,已不像來之前那般虚弱,在说对于章淮谨的身体她现在也已经控制的很好,足下轻点便出了这个屋子。然后在屋檐上起起伏伏,一点生意也沒有,远远看去就想一只灵巧的老鹰一般在天空上翱翔。 刚好天便露出一点白线的时候,阿吕感到了积善堂,而那赛半仙早就探出一个头在那儿等着了。可算看见人回來,可把他那颗跳动了一夜的老心肝给收了回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093 魂火 当阿吕到积善堂的时候,正好天边露白,而早些前点的那两根大香恰恰已经燃到了跟处,还有一点的烟袅袅地往上冒着。 赛半仙在那里等着着急,阿吕却一动不动靠在们坎上,赛半仙不由地催促道:“傻呆着干什么,你再不去那章淮谨的身体里出來,他可真的要陪着你去当鬼了。” “哦哦!”赛半仙这话一出,阿吕像是刚回魂了一样,才迈着步子走了进來。可是她是控制着身体前进的,但章淮谨的身体却是不像原來好操作一样,阿吕觉得迈开腿都是很费力气的事情,那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那赛半仙才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准备开始施法,见阿吕在门边磨蹭,脸上的汗水都能滴下來。人还摇摇晃晃的,这情况一看便是不好,赶忙跑过去扶住了阿吕。 “这是怎么了,你感觉哪里不妥?”赛半仙可真沒看见过这种情况,也就只能问阿吕了。 阿吕难受的很,眼皮重地都撑不开,而从额头上滴下來的汗水,正好就滴在她的眼睛里,她就感觉自己全身都疼。“我疼,疼死了,哪里都疼。”阿吕这话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回答了赛半仙的问话。 赛半仙一看这样子不好了呀,明显是章淮谨的本体开始起了排斥的反应,所以阿吕才会这副样子的。可是这章淮谨的魂魄本身就很弱了,还被他施法困住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題的。 赛半仙又检查了阿吕腰间的红绳,这是拒魂线,凡人一绑上那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沒有的。这章淮谨怎么解释都不可能夺回自己的身体,也就是只有一种解释了,这章淮谨定是一个有來历的。 “你先忍忍,这章淮谨是要夺回自己的肉身,幸好你早回來,不然在路上我也就不能给你帮忙了。”见阿吕忍的辛苦,赛半仙也不讲究什么了,端了以阿布椅子给阿吕坐在,自己就慌忙着去布阵了。 还好这阵法不难,只要半盏茶的功夫就好,可是阿吕那般隐忍的喊着疼,让赛半仙额头上的汗都來了。 幸好关了门,不然外面听到阿吕这声音,还不定全都吓死。因为章淮谨要夺回自己的肉体,所以阿吕有一半的魂魄已经被打出了章淮谨的体外。 而原本阿吕在章淮谨的身体里时,阿吕说话也是章淮谨的声音,现在阿吕喊句疼,那冒出來的却是有两个声音。阿吕自己也感觉了出來,一个是章淮谨的,一个却是她自己的原声。这男男女女的声音都一起配合着出來,句句都喊着疼,幸好现在也算是白天了,不然谁听见准要尿裤子。 阿吕现在就觉得自己在章淮谨的体内有一个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外驱赶,阿吕想要出來,可是却找不到出來的法子。她也不想这样大喊大叫的,可是真的是受不住这样的疼了,后來干脆咬着嘴唇,心里想着死章淮谨,我又不是不出去,干嘛这样子赶我的。 咬死你活该,最好把你的嘴巴咬一块肉下來,这样等你醒了,疼的也是你。阿吕就这样坏心地想着,也是这么干的,赛半仙闭目施法,原本耳边那奇奇怪怪的叫声不见了,他才能真的静下心來好好施法。 其实在赛半仙的心里也是很奇怪的,这章淮谨难不成是什么高人,不然这意志力怎么会这般强大,是凡人的好几倍。他做过这么多的法阵,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拘魂线好好地绑着都会被自己的魂魄给夺回肉身。 现在要快点把那红线断开,阿吕才能出來,赛半仙暗暗给自己擦了一把汗,自己刚刚出山的第一个活怎么这般难呀是挑战他的权威? 赛半仙拿着桃木剑,对着那已经燃尽了的三柱香挥了一个极尽复杂的阵势,当然他这个可不是什么剑招,只是那阵法的起势而已。 弄完这个又从案几上端起一个大碗,那碗是最普通的青花大碗,碗口还缺了一个口子,也不知赛半仙是从哪里捡來的。碗里放着是浑浊的黄色液体,一闻才知道是那最低劣的黄酒,把这黄酒注入那香炉的鼎里,刚刚倒完那原本已经熄灭了的三柱香竟然冒出一大片的白烟。 而原本一直就在那三炷香上面飞荡徘徊燃了一半的三张黄纸,在那白烟燃起的时候,也渐渐地熄灭了。 虽然黄纸上的火熄灭了,可是那黄纸却沒有掉落在地,也只是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有一根线牵着一样。 做完这些后,赛半仙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还算是顺利的,虽然这活很久沒干了,但是自己的手还是沒有生疏。 接着便是重头戏,成与不成那便是看天意了,当然这话赛半仙可不敢跟阿吕说,他怕阿吕听了会发疯。其实赛半仙干这活,那就完全是看天意,走的是那阴间的空子,不然哪能给这些鬼怪治病疗伤的。 虽说他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可这大本事那便是向天借命,成不成在一说,赛半仙干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是有很多次沒有办成的,当然那家的人也是沒有找过他的麻烦。 毕竟凡人那哪能看见鬼,赛半仙如果不成了,自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不挨揍就成。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有点发燥的心情,便把桃木剑在那团白雾上面挥动,那雾气就跟有了灵魂一般绕着桃木剑开始移动。 那速度很快,但也是能让人看清楚的,慢慢的白烟竟然汇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正是赛半仙那黄纸上描画的。 只见赛半仙把形成图案的白烟,引到了章淮谨的身上,而还在章淮谨身上的阿吕,就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眼睛也能睁开了,可睁开之后却是看不见什么东西,原來现在她都笼罩进了赛半仙的阵法里面。这阵法便是要解开拘魂线,引着阿吕出來的法子,毕竟夺人身体是有违天道,现在想要出來那就要设置一个天地看不见的地方。 都说赛半仙靠的是钻空子的法子,他自己设了这么一个乾坤天地,让阿吕在里面出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下面我就把那红线给解开,你自己便能出去,在章淮谨的体内你虽然消耗了很多,但是取回了魂魄不也就休息一样就可以了。可是这章淮谨却是不好医治的,对了!你去那里可找來了那血色珍珠。” 阿吕只听见声音,沒有看见赛半仙的人,知道是隔空传音,或者说这乾坤天地是赛半仙所创,所以他也算是这乾坤天地的主人,这一点小小的把戏当然是能看了的。 阿吕感到一点轻松,不像刚才那样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感觉,她能听得见那赛半仙的话也不知赛半仙能不能听见。阿吕喊了一声,“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然后得到的是一阵阵的回音,阿吕在心底里靠了一下,什么地方呀是,这赛半仙还真是要聂天呀,这种大神一样的地方他是怎么弄到的。 “什么逆天不逆天的,这里是我营造的乾坤地界,我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只是稍微地借用一下而已,你有话就说,说完我们就开始,时间越这么耽误下去,对章淮谨是越危险的。”又是赛半仙的声音,在这茫茫一片白的地方,这赛半仙的声音听着都有几丝仙气。 阿吕瞥了一下这四周,真的是沒有看见赛半仙的人,刚才她只是心里所想,这赛半仙也知道了,恐怕如果自己在心里骂他,那他也是能听见的了。阿吕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不敢造次了,“我那朱振的血色珍珠抢了來,章淮谨吃了那个会沒事吧?” “恩,理应该沒事的,等会你就给他服下,现在我要取下你腰间的拘魂绳了,做好准备。”话音还沒落,阿吕的腰间便如一团火烧,那火看着吓人实则是沒有温度的。 火起來和灭掉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但这活不是烧那实物的,却是烧那鬼魂的,赛半仙只说让阿吕做好准备,却沒说这火对鬼來说是很实质性的的伤害。 而阿吕在章淮谨的体内,还沒等她逃出去,便有一圈火围了过來,阿吕咬着牙开始躲避着,心里把这赛半仙骂的要死。 那火速度极快,阿吕在章淮谨体内也施展不开,避了一丛,又來一丛的,尽是沒完沒了的样子。 而眼看着她刚刚惊险地躲过了一个,迎着她的面门便又过來一团火,那火却不像刚才那些只是一团火光,而是中间有团金光,而火焰的最外面也是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 阿吕避闪不过,想着自己被那火烫一下,也不至于魂飞破灭的,就想着拿自己的身体去挡着。 可是让她沒想到的是,这团奇怪的火竟然到了她身体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阿吕睁眼去看的时候,那火还高涨了几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则又是个什么玩意?这火是逗自己玩吗?阿吕想着便伸出了手,而原本她的手上是沒有什么东西的,这一伸出那原本被他放在袖袋里的红烛却在她的手上了,而那团诡异的活见到阿吕手中的红烛,跟见到亲人一样开心,竟然绕着阿吕的指尖开始上上下下,飞舞个不停。 阿吕看着这诡异的情形,是满脸的黑线! 哎呀,坑爹的网速,我已经是第三遍了,求求你让我发出去吧 094 救醒 阿吕手心里的红烛是那上古大神祝融之物,因缘际会被阿吕得到,原本跟朱振大战的时候也是靠着红烛阿吕才能拿回自己的魂魄。但可惜这红烛只能使用两次,却不知为何这回它自己就跑了出來,其实阿吕觉得这次的情况也不是很危机,如果真的要用这红烛保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可她却是真的控制不了红烛,那团金色之中夹着红色光晕的火团,先是上上下下地波动着,阿吕也不敢上前这东西总是透着诡异的。 原本那红烛已经被阿吕用过一次,原本是通身红色看着很是耀眼的感觉,可是用完之后那红色褪尽,也就只有中心一点红晕,周围都呈现淡淡的粉色。 可现在在火光的映衬之下,那红烛竟然通身开始闪现红色的光彩,而旁边的火团显得更加的兴奋,紧紧着火团便飞到了阿吕的手掌上方。其实阿吕是想着缩回手的,可是这拿着红烛的手却是怎么都动不了了,好像是有人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一样。 火团越靠近红烛,那金色的光芒就大盛而外面红色的火焰却渐渐地消了起來,红烛在阿吕的手心里跳动着,阿吕这个时候觉得自己能感受到红烛的情绪,是惊动和喜悦的。 而不出意外的是,那团去了火光的金色被红烛所吸收,而在那个时间点阿吕是沒有意识的,当她能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章淮谨倒在自己的脚边,至于她是怎么从章淮谨肉身里出來的却也是不知的。 而那吸了金色火焰的红烛,还在她的手心里跳动,不过已渐渐地趋向于平缓。阿吕细细地瞧了红烛,原本中间的红色光点还是在的,但旁边却是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点,这难不成是吸了刚才的火造成的。 阿吕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在这神秘的乾坤天地里,还是等着出去问赛半仙才能知道的。阿吕蹲下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章淮谨,章淮谨原本小麦的肤色现在看过去竟然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而嘴唇也是白惨惨的,毫无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阿吕刚才附身在章淮谨身上的时候,章淮谨可不像现在这副要死了的样子,阿吕急的想把章淮谨给扶起來,可是当她的手放碰到章淮谨的胳膊时,手里什么都沒有抓住,就一下子穿了过去。 阿吕一下子就傻眼了,又试了好几次,也是一样的效果,根本就碰不到章淮谨,“章淮谨,你醒醒啊,你可不要有事啊,你难道想跟我一起当鬼不成?那样我可不会让你跟着我的。”阿吕急的什么话都说了出來,心里就想着章淮谨死了那就要跟她一起当鬼了,她可不要让章淮谨当鬼。 他当人的时候已经够烦了,这当鬼了,阿吕还不是要被他烦死了?阿吕见自己也摸不到他,就低下头看了看章淮谨的胸膛,虽然起伏的很小,但也是能看见的,把自己的耳朵凑到章淮谨的鼻子下,也能听见缓缓的呼吸声,阿吕那颗原本跳动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点。 现在要办的就是马上出去,阿吕也不知这赛半仙去了哪里,开头还能听见他说话,怎么现在连个声音都不支了。 “喂,赛半仙你还在不在啊,能听见就快点放我们出去啊,章淮谨在呆一会,我怕他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话音一落,过了很久那赛半仙的声音才响了起來,只不过跟开始的时候比显得很是无力,“我的姑奶奶啊,他可沒有去见阎王爷,我被你害的可要去那里报到了,可怜我的一把老骨头被你害的那么惨。” “害你,我可沒有害你啊。你是怎么了?能不能快点放我们出去了?不然这章淮谨可真的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你还说沒有害我,你都把那魂火给吸走了,我差点就法力反噬,当场暴毙了。”赛半仙的声音越來越小,可那情绪就很是激动,那恨不得马上过來抽阿吕一顿。 魂火,什么事魂火,阿吕被赛半仙说的莫名其妙,赛半仙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就先把阿吕和章淮谨弄出这乾坤天地要紧。 “我现在是沒有力气把你们弄出來了,现在这乾坤天地说不定都听你的了,我交给你开启的密语,你照我说的就可以出來了。”说完这个赛半仙就交代给了阿吕一段又长又拗口的口诀,赛半仙直说了三遍阿吕才磕磕巴巴地记住了。 看了一眼章淮谨,这人的脸色是越來越不好了,阿吕急的都快流。赶紧盘腿坐下,嘴里念着刚才赛半仙交给她的密语,想着可要快点出去。 那密语果然是有效的,阿吕念到一半,便觉得整个天地都斗转星移了一半,连她原本坐着的地都在颤抖,等阿吕把所有的话都念完,睁开眼睛一看,她与章淮谨已经置身于积善堂内了。 在那乾坤天地里面都是白茫茫一片,也沒有日月星辰的,阿吕这回到人间才知道太阳早就高高地挂在了日中。而那赛半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脸色很是不好看,阿吕看了眼章淮谨,这两人的脸色现在竟然是一样的糟糕。 “你怎么样了,在里面说是我的原因,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呀。”阿吕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真的是怕赛半仙有个好歹。 赛半仙那灰白的眼睛睁开來,听见阿吕这儿说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阿吕知道现在赛半仙正在调理也不好再开口,只能讪讪地走了回去。 赛半仙再椅子上调息了很久,内里才算慢慢地平静下來,看了一样阿吕和章淮谨,见两人都从乾坤天地里出來了,才收了阵法。 他现在在心里叹了一口,阿吕刚才吸取的火叫做魂火,原本就是他拘魂线的精气所在,也是这乾坤天地开启的钥匙。可现在这东西竟然被阿吕吸走了,赛半仙真的沒什么好说的了,算了自己这一把年纪了,果然是要去乡下养老才适合。 阿吕看赛半仙在椅子上动了下,也顾不得什么,这章淮谨的脸色可是差劲地很,再这么耗下去,阿吕真怕把章淮谨这半条命给耗沒了。 “怎么样了,你的身体还行吗?要不要吃颗补气的仙丹什么的。”阿吕这一脸的热情,是从來都沒有的,可是她这么一说,那赛半仙也沒有给她好脸看,哼了一声,就下了椅子去察看章淮谨的伤势。 赛半仙原本擅长的就是医鬼,这治病救人的艺术虽然也学过一点,可章淮谨这毛病大颗去了,可不是赛半仙可以医好的。也幸好他早就说了那血色珍珠能够治病,不然章淮谨就等着死好了,“那那珍珠拿來。”赛半仙扶起章淮谨,翻了翻他的眼皮,便见那眼珠子十分的混沌,竟然有点扩散的意思,可见真的是等不得了。 阿吕见这样子,心里也是着急,赶忙从自己的荷包里去了那珍珠,递给赛半仙,赛半仙把珍珠捏在手里,撬开了章淮谨的嘴,便把这珍珠放进了他的嘴里。 可怜的章淮谨落在这一人一鬼的手里,本來是有大半条命的,被这么一搞是去了小半条命。珍珠一进嘴,章淮谨根本就吞不下,这珍珠足足有婴儿半个手掌那么大,怎么可能吞的下去,更何况章淮谨现在昏迷着毫无吞咽的能力。 “呀,糟糕,这人吃不下这东西,可怎么办?”赛半仙给章淮谨顺着胸口,可对章淮谨半点用处沒有,还是吃不下去。 阿吕见这样也不是办法,想了想才跟赛半仙说到:“竟然不能吞,把这珍珠磨成粉可好。” 赛半仙思索一会,见也沒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于是点点头,又把章淮谨的嘴撬开,把嘴里含着的珍珠给扣了出來。 赛半仙不嫌弃章淮谨的口水,阿吕可嫌弃个半死,当然也不接过手中,只是在赛半仙的手里施了个法术,那血色的珍珠一眨眼间便成了血红色的粉末。 把这粉末都给章淮谨灌了下去,赛半仙又怕这粉末太多,于是拿了那刚才做法时留下來的一半的黄酒给章淮谨灌了下去。 阿吕刚想阻止,却不料这赛半仙虽然上了年纪,下手却很快,半壶的老酒就这么一滴不落地都进了章淮谨的肚子。 “这么吃药,沒事吧?”阿吕看了眼章淮谨,幸好沒什么大反应,不过脸色却是红润了一点,也不知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那血色珍珠起了作用。 赛半仙把章淮谨扶了起來,这积善堂早就搬了一个空,是想要给章淮谨躺着的地方也沒有了。索性又把章淮谨扶着靠到那根大柱子上面,也幸好章淮谨从小是吃苦长大的,不然这么折腾怎么治都是治不好的。 “这么吃,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事情,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沒事的。你且在这里看着他,后半夜的时候应该会起效果,你就在这里看顾着。老夫先去……恩,先去给他找点吃的。”赛半仙说完就走出了门,出去的时候脚下虚浮,还摇摇晃晃的,可见这回真的消耗了很多。 阿吕看着半躺在柱子上的章淮谨,那样子别提有多憔悴了,都是为了自己才搞的那副样子,醒來之后一定要问问他喜欢什么,好让自己做点补偿。 095 回乡 阿吕在积善堂等着章淮谨醒來,那赛半仙说是出去给章淮谨找点吃的,人却是往那城外走去。 正是日中的时候,所以外面也沒几个人行走,而脚步匆匆又躲躲闪闪的赛半仙,看着就显眼的多。赛半仙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找人眼,于是拿着袖子挡了半张脸,蒙着头一个劲地往城门那处行去。 眼看着还差几步就到了城门口,却被人叫住了,“我说赛半仙,你这忙慌慌的要去哪里啊?”一听这声音便是朱萌萌的,那人不好好呆在大酒楼里,怎么会跑到这里來。 赛半仙还想再走,根本不想理这个人,可是那袖子早就被朱萌萌抓住了。“我说你这老头,越叫你越走,怎么回事呢?” 赛半仙见躲不过,只好把朱萌萌拉倒城墙下的一个僻静处,讨饶到:“我说朱大爷?” “额……”朱萌萌可不喜欢别人叫他朱大爷,那样子好像是骂他一样,不仅不喜欢,还很反感。 赛半仙也意思到这一点,于是改了一个称呼:“你就是我的活菩萨啊,你放我一马吧,我这是回老家,以后再也不回这姜城了,你就放我一马吧,活菩萨!” 赛半仙活菩萨,活菩萨地叫着朱萌萌,朱萌萌也不开口,愣是让他叫了好多声才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我要你的命一样,再说你这么慌忙忙地跑,主人交代的事情可办完了?” 一听朱萌萌说起主人,赛半仙的脸就拉的跟苦瓜一样,朱萌萌一看这表情,眉毛一挑“是沒办成,所以想着逃跑不成,你以为跑到老家,主人就能放过你了?” “不不不……”赛半仙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连连摆手,“我可不是想着逃跑,只是沒脸见主人了,主人交代我的事情我是办完了的,那两个都在积善堂里,都好好的不信你去看。” “我去看个啥,主人也沒吩咐我去那里,他早就知道你要出城所以叫我來这里等着呢。”朱萌萌这么一说,赛半仙那张脸就更苦了,能马上哭出來一样。 “那他要你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事,沒事我在这里等你一个时辰干嘛,那!这东西你拿着,到了乡下买地买房的,做个老地主是够了的。”朱萌萌把一大包东西递给了赛半仙,赛半仙接过只觉的手沉,这颠一颠便知道是一大包的银子。 赛半仙拿着银子,这腿就发软,就差给跪下了,刚才还以为小命不保,原來那个人果然是说到做到,把这一大包的银子给了自己,还能在乡下颐养天年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多……”赛半仙的话被朱萌萌打断了,朱萌萌凑近他说着,叫赛半仙安心拿了就是。替那样的人办事,那只有好处,哪有什么坏处了。 赛半仙连连应是,朱萌萌便挥挥手让他离开了,赛半仙把那包银子揣进怀里,出了姜城的大门还沒反应过來,自己真的是全身而退,还能回乡下当个地主。 扭过头看着姜城的城门,赛半仙回想自己这半个月就跟做梦一样,原本他还在坐牢的,至于坐到哪天那是沒有一个头。 牢里的牢头都说了,除非是有人來给他保释出去,不然的话,那就是一辈子关在牢里的,谁叫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可是有一天这牢里就走进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那少年人给牢头一些银子,说是给赛半仙保释的。牢头当然是乐意的,拿了银子马上就放人了那个少年一张娃娃脸,见到谁都是一张笑脸,赛半仙也不认识他,可有人放他出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原本都已经是半截入了土,就是有谁想着打他的主意,赛半仙也是不怕的。当然他跟着少年出去后,少年也跟他说了就他出來,只是他家主人的吩咐,为了是能帮他主人办件事情,事成之后就可以让他回乡去了。 就这么赛半仙被朱萌萌带到了那所院子里,院子前面有一棵很是高大的柳树,而來开门的姑娘,朱萌萌叫她“绿柳”。 赛半仙自从进了那个院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一路就这么低头跟着终于是见到了朱萌萌口里说的“主人”。 那人听着声音年纪也不大,但什么叫做不怒而威,赛半仙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这人是身居高位,常年是掌握人的生杀大权的。至于这样的人,这手底下怎么可能沒有人用,找他这个半老头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赛半仙再那个小楼里只呆了半刻钟的时间便出來了,当然他也是听明白了这人救他出來是为了什么。办事,在适当的时间帮助一个鬼,至于那个女鬼何时过來,那朱萌萌自会跟他说的。 于是赛半仙又在积善堂住了下來,而就在半个月前那个他听命要帮助的女鬼和一个落魄的剑客,找到了他,还说是要治病。 当然赛半仙听命办事,原本一切都做的很顺利,却不想那女鬼竟然把那乾坤天地里的魂火给吸了进去,赛半仙知道不好也无力挽救了,于是才骗阿吕说出去找点吃的。实则是直接出城想着赶回老家的,至于那人说的事成之后要给他的赏银赛半仙却是不敢拿了。 那个乾坤天地可是那个人给的,那魂火也是那人的,这东西原本那人就说了不可以遗失也不能因为贪心就占为己有。可是现在那东西被阿吕给吸走了,还害得赛半仙自己弄了一个法力反噬的效果,赛半仙可吓了一个半死,只想着怎么逃走了。 现在反而沒有惩罚,还真的安原先想好的给了赏银,赛半仙别提有多高兴了。老头子一个人出了城,在半路上就开始哼起了歌儿,心里想着就是回乡当地主去了。 话分两头,赛半仙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那朱萌萌自己个连跑带颠地就往那柳树胡同那边走,主人可还等着他回话呢。 到了柳树胡同,朱萌萌那圆圆的脸上都是汗,身上也都是汗津津的很是不爽利,可也沒办法上前拍了两下门还是早点把事情禀报了才是。 今天也不知绿柳去了哪里,怎么拍都沒有人开门,朱萌萌那满头的汗水还沒下去,新的一波就又上來了。 刚想扯着嗓子喊,后面就有一个冰凉凉的手拍在了朱萌萌的肩膀上,这把朱萌萌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回过头去看,背后的人却是那绿柳。 朱萌萌缓过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到:“绿柳姐,你这是要把我吓死啊,怎么你不再里面,跑到外面去了,害得我在这里敲了半天的门。” 绿柳可不理朱萌萌的聒噪,让他闪到一边去,自己就去开了门,当然开门之前把原本抱在怀里的大蚌壳给了朱萌萌拿着。 朱萌萌一看自己手里的蚌壳,真是不得了的东西,竟然有他半个身子那么大,端着还挺沉的,也不知绿柳自己一个人是从哪里搬过來的。 绿柳开了门,也不接过朱萌萌手里的蚌壳,那意思就是让朱萌萌给她拿着,朱萌萌端着那大蚌壳就自己先进去了屋子,等绿柳又把门锁好才问道这蚌壳是哪里來的。难道是大中午的,绿柳跑到河边去摸得不成,这么大的蚌壳恐怕都要成精了。 绿柳听了朱萌萌的话,一副好笑的样子,可说出來的话还是冷冰冰的:“难道你看不出來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朱萌萌摇摇头,表示自己从來沒有见过,绿柳见他这副样子,便也就点破了“这可是那朱振的原身,这蚌壳不仅仅是他原本修炼的场所,更是他保护自己的法宝。被那阿吕打成这样,不仅那原先吸走的魂魄被夺了回去,还被人夺了那血色珍珠,索性还知道躲进里面,不然被那红烛烧的肯定连个魂都找不到了。” 听了绿柳的话,朱萌萌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嘴巴张的都能吞下一个蛋,这朱振可是修行了五千多年的大妖怪呀,就那个不到百年的女鬼就能把朱振打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吃惊。 “好了,主人等着呢,你快跟我一起來。”绿柳也不跟朱萌萌再说些什么,虽然朱萌萌表面上是在大酒楼干活的,还十分得朱振的信任,可这完全是主人安排的,所以朱萌萌对这朱振的感情也不是很深。 两人进去那幢小楼里,楼里的摆设还是简单的样子,而原本章淮谨见过的那个男人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一个大男人就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全身给人的感觉懒洋洋的,沒有骨头一般。可在他面前的人却沒有一个露出不屑的神色,只因为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他不说话那周围的人是不敢吭一句的。 夏沈勀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当然也看见了朱萌萌手里抱着的那大蚌壳,之后闭上了眼睛,偶尔只是那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却沒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这小楼是冬暖夏凉的,朱萌萌刚一进來就觉得一股子凉气,现在在他家主人面前站了一小会儿,那心情都凉的跟冰浸了一样,如果能发个抖,他早就颤上三颤了。 想比与朱萌萌的害怕,绿柳是十分的镇定,虽然也跟朱萌萌那样把眼神往自己的脚尖瞅,可是背却是听得直直的。 096 诚服 过了好大一会,那上面的人才有说话的意思,可问的都是绿柳,朱萌萌是一个字都沒有听懂。 “她可是安全地回去了。”夏沈勀的声音是很好听,可是语气却透着一股子凉气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绿柳一听马上就开口回答到:“是的,已经回去了,属下把那蚌壳带來了,那两个人就在里面,至于是死是活属下就不知道了。” 朱萌萌在一边听着,绿柳在这主人面前,称自己从來不是奴婢,而是属下,这点很令人奇怪。 绿柳在回答夏沈勀的问題时,也一直都是低着头的,而沒有被问到的朱萌萌,那更是把头弄得低低的。 坐在椅子上的夏沈勀听了绿柳的回答,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椅背上轻轻的敲击着,一时之间小小的屋子里就只有这“砰砰”的声响。 过了好会儿,才听得夏沈勀说了第二句话“下去吧。”绿柳听完便恭敬地出去了,而朱萌萌还一时之间沒有回过神來,沒有跟上绿柳的脚步。 绿柳都走出两步了,看朱萌萌还沒跟上來,就扯着他走了,朱萌萌被他这么一扯,险些就栽倒在地。一声惊呼被他卡在了喉咙里,就这么跌跌撞撞被绿柳给拉了出去。 而闭着眼睛的夏沈勀对于朱萌萌的失态也沒有顾忌到,他现在的注意力就放在那个蚌壳里面,朱振和桃夭这两个也算是落在他的手里。 朱振是被红烛给击晕的,模糊间他开启了最后的抵御术,然后把桃夭紧紧地困在了自己的怀里。桃夭,桃夭,不能死,我不死你也不能死呀。 而当朱振最后有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人,安乐王,,夏沈勀。朱振感觉到很吃惊,不应该啊,这安乐王吃了那药肯定是会死的,怎么现在却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人?还是……”朱振想要站起來,却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他的蚌壳也不知去了哪里,而桃夭却是在他的身边躺着,朱振赶忙爬了过去试探桃夭的鼻息,却是一点都无。 这让朱振感觉天都塌了,怎么会呢,怎么会,明明刚刚桃夭还能和自己说话的,怎么现在又沒有了动静,是睡着了吧。 “桃夭,桃夭,你醒醒啊,你怎么又睡了呢,你快醒醒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身体好点了就去看海的。你不是沒有看过海吗?我带你去呀!”朱振想把桃夭摇醒,可是桃夭却紧紧地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沒有。 夏沈勀就这么看着,他知道桃夭现在五官全息,原本吸了阿吕的魂魄占为己有是能让桃夭活的,只是会寿命减短一点,可是现在却沒有活着的可能了,除非有一点,那也要看朱振肯不肯了。 朱振又在那里喊了一会,桃夭那套红色的衣服还是鲜亮的,可是脸色却慢慢地开始灰拜起來,这是一个死人的面色。 夏沈勀忍受了一会朱振的大喊大叫,实在忍受不了右手做了一个弹拨的手势,原本还情绪激动的朱振竟然就停在了那里,像个蜡人一样一动不动。 夏沈勀很是头疼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又是一生一死,阴阳相隔,这回还是两个男人,这出戏好看的紧。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其实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人,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不是人。原本的安乐王夏沈勀早就被你们毒死了,而我却是占了夏沈勀肉身的,至于为了什么就不是该你们知道的了。”这坐在椅子上的“夏沈勀”如此解释道,可朱振听了却又是更加地困惑。 这“夏沈勀”不是原來的夏沈勀,那又是哪里來的妖怪,占用了夏沈勀的身体又想要做什么呢?还有自然他不是夏沈勀,那又为何把自己和桃夭带到这里來?朱振的眼睛里有太多的疑问。 当然坐在上首的人知道朱振想要问的问題,可他现在紧闭这嘴巴,那意思就是不会说的。位居高位的人,从來都不需要为下面的人解答为什么,他们只要发号示令,而下面的人也只要学会服从,学会怎么办事就可以了。 再说这回他是來帮助这两个人的,而这两个人也就学的接受就可以了,很明显这个“夏沈勀”很是武断,也很自以为是。 朱振撑起自己的半边身体,看着面前的夏沈勀,这人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那张面皮沒有变化可气质完全是两个人的。以前朱振对夏沈勀也是很熟悉的,知道这个人心性很是残暴,而且喜怒不定,因为长年沉迷于男女之色里,所以那眉宇之间便能看出早就被人掏空了身子。 可现在这个夏沈勀,虽然眼中是那股死气,周身很是冷漠的感觉,但那股靡靡之色却是沒有了的。这种变化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什么妖魔占用了这夏沈勀的尸身,虽然尸体不腐,但那眼中透着的死气也是不能掩盖的。 可又是什么妖魔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占用一个死人的身体呢,要知道这死人的身体不好控制,还很容易让这尸气进入自己。所以在这身体里,自己本身的法力是不能施展的,还有也会使自己非常地虚弱。 既然不能施展法力,朱振想着面前的人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所以也就稍微敛了一下心神。对“夏沈勀”说到:“那好,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占用了这夏沈勀的身体,也一定是有你的目的,那是不是要感恩图报一下?” “感恩图报?你说的是笑话吗?”那夏沈勀一下子就阴沉了起來,“要说感恩图报,那我对你们才是有恩,不是我的话你们早就丧命在那女鬼的手中了,那女鬼现在手里可不单单有那无相葫芦,还有那上古神物红烛在手,两件法宝要消灭你这小小的蚌精可是再容易不过了。” 红烛!朱振听了这名字,才觉得后怕起來,那上古的神物又为何在那个小小的女鬼手里。原來那时候的红光大盛,不是那个女鬼自己的法力,而是靠借用着这等只听过名头的宝物,还有那红烛竟然能把他的蚌壳给生生地撬开一个缝來,这才让魂魄还有无相葫芦连带着自己的珍珠都被那女鬼拿走了。 还真是可恶,朱振想着就忍不下这口气,双手因为用力手臂上都是暴起的青筋,真是气的连后槽牙都想咬碎了。 夏沈勀见朱振这个样子,知道他是不服气,可是这世上的人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对敌也不一定要靠着自身,來一件有用的法器宝物什么的,比那妖怪修炼了上万年还有用。 “知道了吧,如果不是我出手,你早就死在红烛之下。” “对,如果不是你引着那女鬼來我的地方,我可不会落到这种境界。”朱振咬牙切齿地说到,难道这热就把他当做那蠢货不成,这里里外外再想一遍,朱振就明白了,为何这人知道的这么清清楚楚,原來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催动,而为的恐怕就是要自己的诚服。 夏沈勀听朱振的喊话,目光一沉,随之便把目光移到了书案上放着的一个白玉雕成的拜见,这还沒人大拇指一般大的玉件却栩栩如生地刻成了一个狮子一样的东西。两只前爪着地,尾巴缩进后退之间,整个身体呈现扑食的状态。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悟性,沒错那女鬼便是我引着去你们那里的,可是你的胆子也不小啊,杀了一个王爷还想着在这人间溜达,要是沒我的话,通缉你们的画像可是要贴满这夏国的每一个都城。到时候你是想着把这已经死的人留在这人间,还是想着带回你们蚌精一族,你的族奶奶可会同意?” 朱振听了这话,刚才嚣张的气焰压下了一半,确实朱振不能把桃夭带回他们族里,这族里的蚌精可是很排斥人的。到时候桃夭不是被赶出來,那便连个死人也不保。 “可是想明白了?跟着我吧,我还能帮你让这桃夭起死回生,要不是我在这人间缺人用,也不会想着让这这么一个有着野心的人跟在我身后。” 朱振沒想到这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想着让自己跟着他,但听他话里的口气,还真是能治好桃夭不成? “你真的能治好他,他虽然已经吸过一次那女鬼的魂魄,但又被吸了回去,所以这个办法已经不能再行一次,要想治好我真的是沒有办法了。” “你是沒有办法,可不代表我沒有,只要你再我身边干的好,收起你的小聪明,还有你的爪子我自然是能医好他的,现在他就我帮你收着吧。”夏沈勀一说完,便把刚才的那个白玉的狮子往地上一掷。 而那东西掉在地上,却沒有跟普通的玉件一样摔个稀烂,而是变成了一只通身雪白的雄狮。 这狮子朝天一吼,朱振赶紧捂起了自己的耳朵,可就是这样脑子还是嗡嗡地直响,眼睛闪着雪花。还沒來得及做什么,那狮子便张大了嘴,一口把躺在地上的桃夭给吞进了腹中。 “桃夭……”朱振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奈何体力不支受伤太重,人刚起來一半,便又跌在了地上。 097 苏醒 那白玉的狮子一口把桃夭给吞进了肚子里,朱振想要阻止却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玉狮子吞了桃夭好像沒有吃饱的样子,又过來朱振这边瞅着大眼睛盯着朱振。 朱振这个时候就想着如果自己苟活,还不如跟桃夭一块,一起被这白玉狮子吃掉就算了,可那狮子看了他半天也沒有下嘴,倒是口水流了朱振一脸。夏沈勀说了一声回來,那白玉狮子在地上一滚便又变成了手掌一般大小的摆件。 “你到底要干什么?”朱振看白玉狮子自动回到了夏沈勀的手里,便直接开口问了出來,知道跟这种人藏着掖着也不是事,因为此人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不干什么,我都说了会帮你把他救活的,当然是你做完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之后。”夏沈勀扶着额头,声音又低了两分,这具身体也熬不了多久了,事情还是赶快办成的好,不然真让尸体侵入,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你本事这么高,我还真想不出來什么事情能让你头疼的,再说我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想帮你做事,也是有心无力。”朱振说着还很应景地咳嗽了两声。 “你只要同意就好,当然我让你办的事情是你能办到的,至于你受的伤我也有办法帮你医治,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不错吧。”夏沈勀的条件确实是很吸引人,朱振沉默了一下最好也答应了下來。 知道这夏沈勀虽然是在询问他,但朱振却也是骑虎难下,不答应夏沈勀的条件也沒有更好的办法。虽然不知道这人要让他办什么事情,可却是相信他不会食言的,毕竟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最是不屑说话不算话的,要坐的高位,最起码的便是说到做到,食言而肥的人绝对不会有人忠诚。 “好了,既然你答应了,你便到外面去找绿柳,她会帮你疗伤,之后你便在后院的厢房休息。我让你办的事情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变会再传唤你的,至于这桃夭他呆在这白玉狮子的肚子里最好不过,能保证他身体不腐,也能关注他那仅存的一点魂魄。你信我便自己去吧……”夏沈勀说完这些,便累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朱振沒事就快点离开。 朱振最后看了一样那白玉狮子,想要开口要的,可是想想知道这人也是不会同意的,罢了知道桃夭沒事便好了,现在寄人篱下的也不能奢望地太多。 朱振出了屋子,便见到门口站着一个绿衣的姑娘,想的不错这瘦的像麻杆一样的姑娘便是绿柳了。 还沒等朱振说话,绿柳便自己说了句:“你随我來吧,你身上的伤我自会帮你医治,现在先去你要住的屋子,你先休息一下,带到日落的时候我自会去你那里给你疗伤。” 朱振撑着自己那残破的身体又跟着绿柳去了后院,见屋子虽小,收拾地却很干净,那绿柳关上门。朱振才蹭到床边,还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却是挨到床躺在上面才知道自己有多疲累,不多时便睡得人事不醒。 那绿柳站在门边上,只是关了门,却沒有走开,知道里面沒有了动静,传來那细微的呼吸声,绿柳才眯了眯眼走开了。 这边的朱振睡到日落西畔也沒有醒的意思,那还在积善堂等着那赛半仙回來的阿吕,沒有等回來赛半仙,却等到了章淮谨苏醒过來。 阿吕这半天就一直在旁边看顾着章淮谨,心里担心极了,这珍珠服下都好几个时辰了,却是一点起色都沒有。要不是章淮谨那身上不再发烫了,阿吕定要怀疑赛半仙是骗她的呢,阿吕也明白赛半仙这么长的时间沒有回來,恐怕是回不來了。 不知道是自己不愿意回來,还是被什么人掳走了,反正是沒有回來的趋势了。这章淮谨现在这副样子,阿吕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于是也沒有想过去找赛半仙,毕竟相对于章淮谨來说,赛半仙的命跟阿吕就更沒有直接的关系了。 阿吕坐在章淮谨的身边,虽然不能碰触到章淮谨,可阿吕还是用自己的手在章淮谨的脸上“游走”着,顺着章淮谨脸上的线条上上下下地刻画着。 真的沒有想到这章淮谨刮了胡子竟然是这一番样貌,其实阿吕还以为章淮谨是个三四十的大叔,又或是满脸刀疤的怪样子,才会养着这一把大胡子來遮丑。 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不但不丑,还很是能看。看章淮谨的样子便知道年纪很轻,大约只有二十五六左右,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的扬起,脸颊的轮廓很是柔和,漆黑浓密的眉毛很英挺,虽然闭着眼睛但阿吕却一直都记得章淮谨的那双眼睛,干净透彻,唇红齿白肌肤如玉,任是那在不把任何颜色看在眼里的人也绝对是让人移不开眼球。 这哪里是一副江湖剑客的样子,要是换上一身衣服,那便是翩翩的少年郎,更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章淮谨也似乎是感受到有人用那很是灼热的眼光在瞅他,他自己是有一点意识的,可是沒有敢完全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地起开了一点眼皮,用那余光看了看自己面前是谁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入眼的却是阿吕那张脸的时候,章淮谨才醒悟过來,那哪里是“爱慕”的眼神啊,这根本就是盼着他早点去投胎的眼神啊。 阿吕还是那副样子,脸是近乎于透明的白,眉眼水汪汪的好像能化出一摊子水出來,而嘴巴上原本妖艳的红色却淡了几分。不过在章淮谨的眼里却是顺眼里些,原本那红艳艳的颜色太过于抢眼了,这般粉嫩嫩的才更合他的心意。 呸!他在想什么呢,就一个嘴上胭脂的颜色,他怎么想到了这些,章淮谨在心里开始唾弃了自己,真是刚想的不想,不该想的乱想。其实章淮谨哪里知道,那阿吕嘴唇的颜色最能看出身上的鬼气好不好了。 当然越浓烈,越是红的颜色显示阿吕的身体好,这种粉色只是显示阿吕身体虚弱,要是嘴唇上半点颜色都沒有了,那阿吕离魂飞魄散也就不远了。 “好了,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沒有事情就可以起來了。”阿吕看着面前的章淮谨,先是眼睛开了一条缝,后來又是眼珠子转个不停,明显是装的,就不知他装这个样子装了多久,阿吕到现在才看出來。 章淮谨被阿吕这么一吼,想想也不能马上就起來,不然多丢脸,还以为自己是在偷看她呢。想想章淮谨又闭上了眼睛,阿吕见这样也不理他,就看这痞子样的人能耍出什么花招來。 章淮谨先闭上眼睛,然后又慢慢地眨,又手指动一动,感觉是刚刚要苏醒的样子,揉揉自己的头,发出很是痛苦的**:“哎呀,头怎么这么疼啊,难不成我的了什么重病?” “对,你是有病了,神经病!”阿吕看章淮谨这样子就知道他沒有事情了,那血色珍珠果然是有奇效的,自己还傻子一样呆了半天,担心了半天。 章淮谨摸了摸自己的手脚,脚好手也好,身上也沒有半点伤痕,可是摸到脸的时候,手却是一哆嗦:“阿吕,我……我的胡子……胡子哪里去了?” “哦,你说你那把脏兮兮的胡子啊,喏,你看在那里呢。”阿吕指向那还來不及清扫的胡须,在东边墙角堆了起來,旁边还放着那面铜镜。 章淮谨看见自己的胡子,又摸了摸自己现在光滑的下巴,那感觉真的是天打雷劈,哆嗦着上去看了一眼,那胡子上面的味道还真是他的,那特有的男人味。章淮谨又捧起旁边的镜子照了照,虽然模糊但是也能看出一个大概。 自从下山游历开始,他都多少年沒有看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了,相比于以前的大胡子造型,现在这白面书生的样子让章淮谨很不好受。他是剑客呀,怎么能这副样子在外面行走。“是谁给我剃的胡子?”章淮谨阴测测地扭过头问阿吕,那样子好像那个人不是剃了他的胡子,而是剃了他的脑袋。 阿吕当然不怕他,“是我,又怎么了,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把你救醒的,难道你还恩将仇报不成?” 阿吕就把自己怎么附身在章淮谨身上,又是怎么把自己的魂魄还有血色珍珠抢來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章淮谨问起为什么要剃他胡子的时候,阿吕说了一句,“我从來沒有张过胡子,不习惯,所以就剃了。” 是,阿吕死前是个女人,女人又怎么会长胡子,现在又是一个女鬼,当然更不会长胡子了。章淮谨就差蹲在墙角哭泣了,这胡子关于他男人的尊严,告诉阿吕她也是不明白的。 阿吕见章淮谨的情绪一下子很是低落,上前劝了两句,章淮谨却迟迟沒有理睬她。阿吕气的在章淮谨身上蹿了两脚,可是那脚碰见章淮谨,又轻飘飘地穿过了他的身体,是一点用处都沒有。 ……网太渣了,我就不信我发不上來,3遍了,~~~~(>_<)~~~~ 098 年轻 “好了,好了,胡子沒有了还能张啊,大不了我多给你五十金,一百金怎么样?”阿吕觉得自己只能用这一招了,可是说给章淮谨听,章淮谨也沒有应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也不能把胡子给你变回來!”阿吕决定不理睬了,一个大男人如此小气。 “好,一百金,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呀,这都说了一路了,说到了京城就能给我的,怎么还沒有呢!” “你也说到了京城了呀,这不还沒到的吗?你先休息休息,我们明天就出发吧。”阿吕自己也沒有好全,这一夜决定现在这里修养一下。 章淮谨看看四周,见天已经黑下來了,这连夜赶路也不是办法,他们这一路也不知道碰见了多少的妖怪了,还真是坎坷的要命。 阿吕见章淮谨自己在那里蹲着,也不知道想什么呢,不过他的恢复能力气挺快的,阿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有点隐隐作疼,可能是昨天晚上和朱振对抗的时候,被朱振伤到的。 阿吕找了一个墙角的位置,章淮谨在后面看见阿吕往那里走去,就在后面喊了一句:“那边的地很脏的。” 阿吕听见他说话,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章淮谨被阿吕这一眼看过來就知道自己这又是犯浑了。这阿吕可是碰不见人家的东西的,就是再脏的地方对阿吕來说也沒有什么,就是章淮谨自己看着心里有个疙瘩,阿吕早就习惯了。 “沒事,呵呵……沒事,你去吧,不用管我。哦,对了我好像好几天沒吃东西了,这肚子饿的难受,你先在这里,我去外面找点吃的。”章淮谨对着阿吕挥了挥手,阿吕也不看他,时间不多,明天还要赶路,她身上的伤也不是一时之间就可以好的,要是想完全好那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当然如果有灵药的话,像那血色珍珠一般,对她來说也是很有用的,但这种奇药神物可是可遇不可求。 阿吕关闭五识,为了安全起见,把无相葫芦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來,念了一个口诀从手中祭出,那无相葫芦便泛出绿色的荧光保护在阿吕的周围。 再说从积善堂出來的章淮谨,摸着自己那光秃秃的下巴,一边在心里哀叹着这副样子怎么在江湖上行走,要不要考虑买一个假胡子戴戴。要不是阿吕把他的胡子剃了,章淮谨何至于这么发愁,可是阿吕这个女鬼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好歹是他的金主,章淮谨一时之间也就只能自己个哀叹了。 摸了摸肚子,章淮谨算算自己也有好几天沒有吃饭了,可却是沒有半分的饥饿感,难不成这是后遗症不可。对了,那朱振还有桃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阿吕说她回來的时候,这两个躲进了大蚌壳里。 章淮谨靠着墙角一溜小跑,其实他自己是沒有发现的,自从他醒來之后不仅不会饿,还功力见涨,这些可都是那血色珍珠的功劳。 那珍珠是朱振的修行的时候幻化出來的,蚌精修行艰难,不仅是要耐得住寂寞,更要忍受肉身的苦楚,这颗珍珠便是他们修行的时候,磨砺所得。这上好的血色珍珠朱振可是花费了百余年的功力,让章淮谨吃了下去,还真是因缘际会。 虽然章淮谨沒有感觉到自己饿了,可还是觉得这人不吃饭可不成,兴许他现在不饿,可等了一会饿了呢。于是想着上哪里弄点吃的,可这姜城别看着白天热闹,这晚上是连声狗叫都沒有的,章淮谨愁得发慌,难道是半分吃的也找不到? 在这个时候,却沒想到让他溜达地正好到了一个老地方“大酒楼”,章淮谨是眼睛一眯,别家或许沒有吃的,这里可不会沒有。但这里可是那朱振的老窝,章淮谨可还记得自己刚进去呆在那里的时候,那朱振还跟章淮谨套近乎來着。 两个人是兄弟哥哥地叫着,可却沒想到这朱振早就把主意打在了阿吕的身上,章淮谨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贪酒了,喝酒误事呀。 正在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沒想到一个人影也偷摸着靠近了大酒楼,章淮谨就跟在这人的后面,倒是要看看哪里來的小毛贼。 “好啊,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章淮谨一把上去拉住了那人的领子,那人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出來,于是吓了一大跳,虽然沒有惊声尖叫,可手里原本拿着的东西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章淮谨拿起了一看,却是一把钥匙,在透着月光看清楚了來人,原來是那朱萌萌。朱萌萌当然也砍清楚了自己是被谁捉住的,这人的样子虽然是沒有见过的额,可是有骨子熟悉的感觉。“哎,我才要问问你好不好,你是谁啊,这大半夜的装鬼吓人啊,快把我放开。” 朱萌萌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扭着自己的脖子,想从章淮谨的手下逃开,可是章淮谨的手劲太大,这让朱萌萌那张圆圆的包子脸一下子就皱在了一起。 “你是不记得我了?真的认不出我是谁?“章淮谨问朱萌萌,一只手还点着自己的鼻子。朱萌萌看这人的样子很是清秀,虽然沒有他好看一点,可也算是不错了的。可一直问他这种问題,不是神经病是什么,想想他还真倒霉,果然三更半夜不适合出门。 朱萌萌原本是在夏沈勀那里的,可当他抱着那大蚌壳进了那小楼的时候,夏沈勀也沒有问他一句话,便让他出來了。虽然绿柳也叫他回去,可这一话都沒有交代,让朱萌萌的心里很是不安啊。 朱振在那蚌壳里,朱萌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能不能回到这大酒楼还另说了,要真是不能回來了,这大酒楼东家消失了,势必会马上关门大吉的。 到时候朱萌萌又能上哪里去呢?朱萌萌越想越不对,所以也沒有马上回來,只是在外面的大柳树那里徘徊着,可等到天都黑了,也沒有一个出來的人。 朱萌萌是问夏沈勀办事的,可也不能随便进出这间房子,看看月亮都到自己的头顶了,再等那就等到天亮了,朱萌萌这才不甘不愿地自己回到了大酒楼。 想想先在这里住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自从跟了夏沈勀那就把自己的心都捧给了夏沈勀了,想想一个王爷也不会骗他这么一个人的。 “还真不认识我了,你看清楚了呀,我是章淮谨。”章淮谨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还把他的脸凑近了给朱萌萌看,朱萌萌细细一瞧,还真沒看出來这面前的男人哪点像章淮谨了。 “你可不要骗我,那章淮谨满脸的大胡子,年纪我看也有四五十的样子了,你装谁不好装他,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不如我呢。”朱萌萌可把章淮谨给贬低地一个一文不值。 这把章淮谨给气的呀,原先是掐着他的领子的,现在把领子一放,两只手就捏住了朱萌萌的耳朵。朱萌萌毕竟只是一个少年,人小皮嫩,被章淮谨这大手一捏,顿时觉得自己的耳朵要掉了一样。 “哎呀,你这人是干嘛,疼……疼,快放开,我相信你是章淮谨了,还不行吗?”朱萌萌好汉不吃眼前亏,讨饶着说。 “这回信了吧,你再好好看看。对了,你一个人这么晚,是从哪里回來的?”章淮谨放了手又接着问了朱萌萌一句。 朱萌萌也沒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自己转着圈地看着这个“章淮谨”,越看越吃惊,还真是那个章淮谨。衣服沒变,身材也沒变,这背后背的两把剑也沒有变,“章淮谨,几天沒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给我也來一颗吃吃,我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变的小几岁。” 朱萌萌人虽小,可对于自己的那张面皮可是相当看重的,当然也相当满意,他以前还沒到大酒楼上工的时候,便是靠着这张脸在街上吃的开的。平时嘴儿甜,又会叫人,所以街上的大姐大娘都喜欢他,这让从小便无依无靠的朱萌萌也好好地长大,沒有饿死。 “胡说什么,我吃了什么药,我原本就张这样,只是以前留着胡子而已,区别就这么大?”章淮谨又很是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靠近鼻子的地方有一个小伤口,是阿吕刮胡子的时候手一划留下的,伤口虽然小,可摸着还是有点疼的。 “大,怎么不大了,你这样子啊就是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年呀,你把那女鬼是救出來了?” 朱萌萌一边说一边开了门,两人在这门口小声地说了这么久,沒有把那巡逻的人引來还真是好命,不然这大半夜的可定会被捉到衙门里赏一顿板子的。 大酒楼平时一到夜里就沒有人了,而这钥匙朱振有一把,朱萌萌也有一把,毕竟朱振是不在店里住的,朱萌萌平时就住在店里。要说这朱振还是很信任朱萌萌的,可却是不知道这朱萌萌早就是夏沈勀的人了。 099 年糕 章淮谨见朱萌萌开了门,朱萌萌还沒进去呢,他倒是先进去了,他原本也住过这里,所以摸着黑过去在大堂里的桌子上把上面摆放着的蜡烛给点上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自觉的,干嘛,大晚上的还想在这里睡觉不成?这里可是朱振的地盘,他要是回來了有你好看的。”朱萌萌插着腰,就像是一只大茶壶一样。 章淮谨也不理睬他,现在周围看了一圈,见这偌大的酒楼里果真沒有一个人,对朱萌萌说到:“到时候朱振來了,绕不过的可不是我,是你这个人才对。卖主求荣,到时候他不吃了你那真是菩萨保佑你了。” “你这章淮谨,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当初要不是我帮着你,你怎么可能救出那个女鬼的,再说了我的主人可不是朱振,我顶多是來卧底的。”朱萌萌一把拉住章淮谨,跟章淮谨说了个仔细。 章淮谨把手里拿着的烛台,又放在了桌子上,拉着朱萌萌的手边问道:“那你一定是那神秘人的手下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做那么多的事情是要帮助我还是要害我。”天底下可沒有无端端地伸手帮助别人的事情发生,章淮谨经过这么多的额事情更是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你放开,我说章淮谨,你这人怎么越來越有毛病了,我家主人帮你那是我家主人心善,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怀疑起我家主人了,我看你呀,就应该跟那个女鬼一样去当鬼才对。”朱萌萌老大不客气,甩开了章淮谨的手。 章淮谨见问朱萌萌也是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來,索性也不再追问,这大酒楼里虽然关门的早,可是厨房里的东西却多,反正这里也沒有其他的人,章淮谨也不顾及就去厨房找东西吃。 朱萌萌见章淮谨这人赶也赶不走,也不再逼问夏沈勀是什么人,可看他往里面去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这章淮谨一脸察看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章淮谨在前面走,当然是察觉到朱萌萌在自己的后面跟着呢,他也沒有感觉到不自在,这个朱萌萌说到底也就是个十三四的少年而已。虽然平时鬼主意多了点,也有点小机灵反应快,可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大酒楼的厨房被人整理的很干净,一应食材都放的整整齐齐,锅碗瓢盆都是干干净净的,大灶下还有余火在那里章淮谨看了一圈很是满意。其实他这剑客当的实在是不容易,下山的时候一分钱都沒有,为了找一口吃的,在河里捕过鱼在山上打过猎,当然也学着怎么把它们弄熟。 朱萌萌在后面看见章淮谨拿了一块肉,又抓了一把青菜,在水盆子里洗了洗,还拿了好几条年糕出來。 “这是年糕,前不久去南边采购的人一并带回來的,一直泡在水里,也沒有人吃它,一点味道都沒有,难道你要吃?”朱萌萌问章淮谨,这个时候章淮谨已经洗完了菜肉,又把那年糕洗了洗,放在案板上切了起來。 一时之间这厨房里只有切菜的声音,刀落肉断,沒有丝毫粘连的地方,朱萌萌看着心里想果然这章淮谨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平常看着他背着两把剑到处走,还以为是个装酷耍帅的呢。 “我会做,到时候给你尝尝。”章淮谨从小便生活在南边,那时候就在城隍庙门口乞讨,虽然沒有看过人怎么做过这东西,但儿时有些时候的记忆是很深的。章淮谨在一年大年三十的时候,吃到过一次炒年糕,那次的年糕里面还沒有放什么肉,只有一点子菜梗子,但章淮谨还吃的很香甜,因为可能沒有那碗年糕他就死在那场大雪里了。 当年糕一下锅,朱萌萌的肚子很是应景的叫了一声,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了,他也沒有正经吃过一顿,刚才还沒注意到,现在肚子却跟唱空城计一样。 “我还真沒吃过这东西,好吃吗?” “应该不错吧,我也从來沒有做过。”章淮谨一边说,一边手里忙活着。原本朱萌萌还嘴里差点流口水呢,现在听章淮谨这么说,这口水又吸了回去,得了吧看他这么说,应该也不是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当最后章淮谨把炒年糕端上桌的时候,也就数朱萌萌吃的最多,这人还只爱吃肉不爱吃菜,吃光了自己盆子里的肉还捡着章淮谨盆子里的,直把年糕给肉吃了,留下一堆绿油油的。 章淮谨皱着眉看朱萌萌那张油嘟嘟的嘴,“你也真能吃,不过你为什么不吃菜呢?” 朱萌萌看章淮谨问他这个问題,好笑了一声:“我说章淮谨啊,不要以为我吃了你做的一顿饭,你就教育起我來了,我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不吃菜怎么的了?” “不吃菜长不高。”章淮谨飘乎乎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拿起放在桌上的剑,自己起了身往外面走去了。 “你……”朱萌萌最恨别人说自己长不高,龇牙咧嘴地想跟章淮谨又來一个嘴架,奈何这一起身章淮谨的人影却不见了,“你有种别走这么快呀,你有种给我回來啊。” 章淮谨早就走过了转角,还会理睬朱萌萌,其实刚才他进大酒楼也是为了打探那朱振有沒有回來,见了朱萌萌那样子便知道朱振消失了。具阿吕说的话,那大蚌壳很是能起到保护的作用,朱振应该是在那个地方养伤的,至于伤好之后当然不出意外会來找阿吕报仇。 朱振到底在哪里呢?章淮谨看着头顶的繁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來。 绿柳胡同里,又跟以往那样很是安静,要不是从屋子里透过的灯光,谁都想不到这么个地方竟然也是有人住的。 “主人,你这样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绿柳看着夏沈勀,原本都是冷着的一张脸,看着有点扭曲。 夏沈勀招招手,示意她把端的药拿上來,绿柳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的药,碧玉的碗里放的是满登登的黑色药汁,那味道纵使她闻了这么多遍还是觉得闻一次想要吐一次。 可是这药放在夏沈勀的手里时,夏沈勀居然连眉头都沒有皱上一下,一口气便喝了下去。其实喝了那么多次,他怎么会不知道这药难喝呢,可也沒有办法,到了这人间只能借着这具尸身行走,可这尸身上的毒气却是厉害,连他这样的修为也是抵抗不过的。 只能靠喝药來抵御,再说这药七种毒花七种毒虫,其中还有一味虫子叫做炼狱那可是只有阿鼻地狱里面才有的。这种炼狱的虫子长年生活在忘川河中,吸收了地狱里的恶气,奇丑无比,更是奇臭无比,用这东西來入药,要就只有夏沈勀有这种“福气”。 绿柳接过夏沈勀喝完的药碗,又递过白帕子给他摸了摸嘴,等弄完了这些才说到朱振的事情:“主人,那朱振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道主人下步怎么做?” 夏沈勀抬头看向窗外,今晚的星空很美的样子,他到了人间才知道原來在黑暗的夜里还有东西是自己会发光的。“你明天早早地收拾一下,我们是时候回京城了,该部署的事情虽然已经部署了,不过还是要盯着的。” “主人,我真的不明白,为何我们辛苦地从冥界出來,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就是为了为难一个小小的剑客,阿吕不听话私自逃出,抓回來就是了,怎么需要主人你如此费心。还亲自出马,更是不顾及自己的修为,在这死尸上面附身了这么久,又喝了这么多……”绿柳可真的不知道鬼面冥王为何这么做。 “够了,我的事情自有我自己做主,我带你來这人间,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如果你不愿意地话我自可以送你回到冥界。”夏沈勀也就是那鬼面冥王换了一贯懒懒的调子,这一句话说的是又急又快。 夏沈勀的话一出,绿柳便禁了声,等了很久夏沈勀也沒有再开口的意思,绿柳才求饶的:“主人息怒,我也是担心主人的身体,绿柳再也不敢造次了。” 夏沈勀挥了挥手,示意绿柳下去,等绿柳到了门边的时候,才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去告诉萌萌,我们走后,那大酒楼载时就由他打理,要是做得好的话,那就自然赏了他的。”夏沈勀在这人间也呆不了多长的时间,对于凡人所求的,他有能力自然是愿意帮助的,对他也沒有丝毫亏损的地方。 绿柳点了点头,小心地锁好了门,就轻步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才敢大声地出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主人这几天沒有发脾气,这脾气是好了的。原來这性格是一点都沒有变的,还是那个样子,要是真的说多了,肯定是会把她送走的,绿柳可是死都不愿意这么离开的。 要知道这冥界里多少的姐妹们羡慕她來着,能跟鬼面冥王一起到人间办事,虽然是冥王的私事,可要是办好了这冥王也一定会赏些对修炼有用的珍宝或是法器的。鬼面冥王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这是每一个冥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等绿柳出去后,夏沈勀便自己躺上了床去,一时之间也睡不着觉,其实他已有万年沒有睡觉了,自从当上冥王之后,那要处理的事情也就多了。累的时候也就是闭闭眼,当然他是不会吃那补气的丹药的,靠这种外在的东西,总归是欠缺了什么。 ……写这张炒年糕,我能说我是自己馋了吗,想吃蟹炒年糕了,呜呜。 100 当真 阿吕在积善堂里修复自己身上的能力,因为有无相葫芦的保护,所以也不怕有人或者是妖魔鬼怪的打扰。 她全身的灵力都大开,把自己的鬼气汇聚于两手之中,虽然罩在她身上的无相葫芦是绿幽幽地一层,可阿吕的两手之间却汇聚出更胜的红光來。 阿吕自己沒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要是她睁开眼睛能看的话,当然也会被自己手里散发的强大灵气感到震惊。她自己完全是不肯能的事情,她只觉得这次虽然受的伤挺重,可是现在自己打坐运功的时候是一点都不吃力,反而比平时更加地轻松容易了很多。 其实阿吕哪里知道之所以会这样,那完全是因为她现在身上的红烛起的作用,虽然红烛用了一次,法力已经大减,可这白天的时候却因缘际会地在乾坤天地里吸了那魂火,留下一点金色在红烛的内心,所以这红烛才会产生了认主后的效果。 当然红烛原本是无主之物,当然也不会认主,阿吕这把魂火放进了红烛的内心,却是意外地起了这种作用。 如果是一个有点经验或又是有点见识的妖魔,见到红烛起了这样的反应,那第一时间便是能够看出來的,可碰见的确实阿吕这般沒有见识的,想要被发现还真是难上加难了。 当章淮谨回來的时候,阿吕也收了工,因为比她预想的时间快了不止一倍,而且效果也确实是很不错的。 “阿吕,我回來了,你这样子是沒事了吗?”章淮谨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见阿吕跟他出去的时候也沒有什么两样,只是那嘴唇上的颜色又红了几分。 其实章淮谨一直都认为,这阿吕嘴唇的颜色,是阿吕自己用了胭脂点上去的,不然为什么这脸这么白,嘴巴却红艳艳的。其实章淮谨完全忘记了阿吕是一个女鬼,跟人间那普通人家的姑娘是一定会有差别的。 “恩,我沒有事情了,你出去找到吃的了沒有?”阿吕可是还记得,章淮谨刚才出去的时候,喊着肚子饿,去外面找点吃的。 “我,我找到了,吃饱回來的。你这么问难道也是嘴馋了?”章淮谨靠近阿吕几步,暂时地轻松,让章淮谨那张贱贱地舌头又开始不安静了,总要说点什么让阿吕恼羞成怒的话,也不知什么时候撩拨阿吕成了章淮谨现在最大的爱好了。 “恩,我确实是挺馋的,要不你也给我找点吃的?”阿吕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认真,让章淮谨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跟阿吕认识这么久了,可从來都沒有听见过她饿的,当然章淮谨也知道做鬼的总有的是喜欢人间的供奉的,元宝香烛什么的。有的人还烧那用纸糊了的屋子轿子还有下人,这都是去给已经到了下面做鬼的人用的。 可是却沒有听阿吕提过一回,这次阿吕开口了,章淮谨还真不好不答应,毕竟这元宝香烛还真是到哪里都是有人卖的,价格也是便宜的。可问題现在都是三更半夜的了,哪里去找那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了,“阿吕啊,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不会是真的想吃香了吧,还是真的馋了,想吃块肉?” “我不是说笑的,当然也不用找什么肉给我的,你就找三柱清香,然后点了,让我闻闻那味道就成了。”阿吕这回说着,还真是几分认真的架势,当然了她是逗着章淮谨的,原本阿吕虽然修为不高,但也不是那种刚刚死去的鬼魂了。 人间的元宝香烛什么的对她是一点用处都沒有,她只是看章淮谨刚才逗自己的时候很是有趣,现在又反过來逗一逗章淮谨,看这人到底会不会蠢得真的去找香烛给她。 章淮谨想了想已经是把阿吕的话当了真,细想想阿吕还真是可怜,孤魂野鬼的,也沒有人祭奠一下,这在人间游荡着,平时是连根香都闻不到的。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找去,到时候让你吃个饱。”章淮谨话音一落,便打开了们,蹭蹭地往外面跑去,阿吕其实想叫他回來,可只叫出个名字,章淮谨的身影便消失在街头了,也不知为何这次跑的这么快,一点余地都沒有给阿吕。 “这个呆子,平时不是跟机灵的吗,怎么这回我说什么都信了,这大半夜的上哪里去买香去。”阿吕看了看周围,可恨这个赛半仙把自己的积善堂收拾地太干净了,竟然连个香烛也沒有多余的。 章淮谨跑出去,当然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天亮,而店铺最早开张也要四个时辰的,章淮谨又沒有别的认识的人,只好又敲开了大酒楼的门。 章淮谨敲的这么急,朱萌萌还以为是朱振回來了呢,把他吓了一个激灵,后來开了门一看,哪里是朱振了,分明是那吃饱了就抹嘴走了的章淮谨。那厨房的碗筷还堆在哪里呢。 “好你个章淮谨,我沒有來找你,你又找上门了,你这是赖上我了是吧。我这大酒楼可不会收留你这样的。”朱萌萌插着腰站在门口,就不打算让章淮谨进到里面,现在这个酒楼可是归他管的。 绿柳早就飞鸽传书给朱萌萌,告诉主人要他好好打理这个大酒楼,做的好了这个酒楼就归朱萌萌了。当然平时夏沈勀也沒有空管朱萌萌的,也告诉朱萌萌他们明日就要上京城了,要是酒楼出了什么事情,可以传书或者让人带信到安乐王府。 朱萌萌收到这信,还美滋滋地一时沒有反应过來,真的沒想到跟了夏沈勀沒有多长时间,就有了一个酒楼了,而且怎么说他现在是王爷手下的人了,这以后自己的身家性命那都是有王爷作保。 只要这夏沈勀一天沒有倒,他朱萌萌就能在这珍珠城里横着走了,美梦还沒做完,就被章淮谨那一阵阵催命的敲门声给震醒了,这朱萌萌哪有什么好脸色给章淮谨看了。 “我也不是赖上你了,只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沒有香烛,有点话给我一点,要是要还我可以天一亮买了新的还给你。”章淮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诚恳一点,要不是真的急用,他何至于这么求这个朱萌萌。 “沒有,沒有,莫不说什么香烛了,就是你今天是來求一根线的我也是沒有,再说了我与你也是不熟的,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到时候在饿了也别到我家门口要饭。”这朱萌萌可是又起床气的,让章淮谨这么一打扰还真想把章淮谨给横劈了,就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章淮谨的。 章淮谨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沒有别的办法了,这朱萌萌这般不肯合作,那就只能暴力了。章淮谨脸上痞痞一笑,对上朱萌萌的眼睛,虽说他现在的这张书生样的清秀外貌可不适合这样的笑,但是还别说真有几分其他的味道。 虽然朱萌萌不是女的,不好男色,可有点审美能力的人,都能看出來章淮谨这么一笑,还真是,,好看,痞的好看。 朱萌萌被章淮谨那一笑给晃了神,再反应过來的时候,他的脖子就在章淮谨的手里握着呢,还有慢慢收紧的趋势。朱萌萌就郁闷到了,自己也沒有看见章淮谨出手,怎么一不小心又落在了他的手里,要这么再弄上两回,他还镇就小命不保了。 “大哥,大哥,我刚才逗你玩呢,你不要生气啊,你不是要香烛吗,我这里可是有上好的沉香啊,一般都舍不得供奉给菩萨的,这回我就供奉给大哥了,你饶了我吧……”朱萌萌又一次改了口风,其实他这个人可是沒有半点的志气,原本就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说得好是能屈能伸的,说的难听点那就是棵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 幸好沒有把夏沈勀出卖了,不然就他这求饶的功夫,早就被夏沈勀给灭了。这也是为什么朱萌萌给夏沈勀办了这么大的事情,夏沈勀也只是把他放在了珍珠城,而沒有带到京城的额原因。只因为这个少年还不定性,虽然机灵可是不堪大用。 “好呀,快把你说的东西给我找出來,有多少都给我包起來,要是在说句不好听的,这回你的脖子我可真的要给你换个地方放了。”朱萌萌听了章淮谨的话,也只好点点头,他现在可不想换个脑袋用,只好取了沉香给章淮谨。 这香还真是用上好的沉香做的,原本是朱振的东西,朱萌萌看着章淮谨远去的背影,那恨得牙痒痒,不要让我朱萌萌再看见你,不然真的是有你好看的。 当然阿吕看着章淮谨带回來的东西,用很是慎重地点上,那香点燃之后,缕缕的青烟往上升,不一会整个屋子就都是这种味道。很好闻,阿吕一闻便知道这香不是凡品了,也不知章淮谨去哪里弄到的这种上好的东西。 阿吕问章淮谨去哪里弄得,章淮谨也沒有回答她这个问題,只是催着阿吕多闻闻,最后还傻不愣登地问吃饱了沒。 阿吕蹲在那香的旁边,朝着章淮谨点了点头,看着旁边袅袅升起的烟,阿吕的眼睛有点湿,这个章淮谨就是一个傻子。什么时候就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呢,这个傻子。 101 京城 第二天的清早,大柳树旁边的那个小院子便开始动了起來,前前后后有不少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在搬东西,他们一个个动作迅速敏捷,无论是多大多沉的东西都沒有发出什么声响。虽然人多但连个脚步声都沒有,可见这一个个人都是内功修为很高,武功深不可测的。 等东西搬完之后,装了三个大车,另外前面还有两辆车,一早就被人叫醒的朱振被一个壮硕的男人扶着进了第二架马车。朱振也沒有问去哪里,昨天那绿柳给他拿了一个丹药,是他从來沒有见过的,说是对于红烛所造成的伤害修复能力很有效果。 朱振也不疑有它,心里只恨阿吕这个女鬼,一定要把这女鬼弄得魂飞魄散他才甘心,要不是她,他朱振和桃夭怎么落得个这种下场。朱振被人扶着上了马车之后,那边的绿柳也扶着夏沈勀出來了。 自从在这珍珠城里住下之后,夏沈勀便沒有出过这个房子,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体不适合出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珍珠城越少人知道他越好,所以他便在这个小院子里呆了一个月有余。 夏沈勀身体太过羸弱,之所以太阳还沒出來便要出行,那是他怕太阳的很,尽管这大清早的沒有半丝的阳光,夏沈勀出來的时候也穿着厚厚的兜帽,这帽子还很是宽大直把他的大半张脸给遮地死死的。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朱振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沈勀,果然是附身在尸体上面,虽然用了药控制尸气漫开,可还是挡不住这臭臭的尸味。 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这要忍受多少的苦楚,朱振看了一会,见那夏沈勀的目光投到他这里,便把马车上的帘子给拉了下來。虽然自己答应这人,可朱振不会给这个人半点好脸色的,阿谀奉承他可是做不到的,也从來都沒有做过。 “主人……”绿柳就爱你夏沈勀看着马车,也不在动作,以为夏沈勀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可谁知夏沈勀只是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情,便上了马车。 这最前头的马车死夏沈勀的,当然华丽程度可想而知,马车上特殊的标记,那便是他这具身体的主人特有的待遇了。官府的人一看便知道这车里坐的是谁,当然随车的那些穿着黑衣的人一个个都腰佩宝刀,也有那些江湖草莽不开眼的來冒犯,这些人便有了用处。 反正这一切都是让安乐王能在外面横着走,并且不受伤害的保护罩了,朱振看着自己马车旁边围着的人,心里一肚子憋气。竟然沒有想到离开这王府还有一天要回去的时候,朱振低着头想着他也是修行了这几千多年的妖怪,平时在妖界是横着走的,想不到到了这人界却要被人牵制着。还被一个完全沒有弄清楚身份的人给这么逗弄,这让一个从來都沒有这儿屈辱的朱振一下子很是灰心丧气。 那边的朱振心里不得劲,那最前头马车上的夏沈勀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出门一次就像是快要了他半条命一样。绿柳就坐在夏沈勀的旁边,当然知道夏沈勀的呼吸越來越重,她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药给夏沈勀端了过來。 夏沈勀一闻见那药味,便皱起了眉头,当然那从嗓子眼里泛起的阵阵的酸味,让夏沈勀更是难受。 “给我!”纵使知道这味道不好,可不喝他真的怕自己会在这车上“暴毙”,夏沈勀伸出的很白,也因为疼痛所以手上的青筋都节节的暴起,一碗的药夏沈勀因为手抖撒了半碗。 虽然只是喝进去半碗,可明显的喝完之后这脸上就好了很多,绿柳把手中的帕子递了上去,虽然她是夏沈勀的婢女,贴身伺候的。可是夏沈勀却不让她近身的,最接近夏沈勀的也就是现在了,绿柳伺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夏沈勀身上的温度,因为夏沈勀连一根手指头都沒有让她碰见。 夏沈勀一应洗漱穿衣都是自己,绿柳顶多是给他端端水,整整衣服的事情,不过这样也是让绿柳满足的了,因为她毕竟是唯一一个能在他身边伺候的。夏沈勀喝了药把碗递给了绿柳,自己又稍微调息了一下,才觉得缓了过來。 此时马车早就出了珍珠城的城门,在官道上快速的奔驰了起來,这夏沈勀坐的马车是特殊处理过的,一点阳光也透不过的。夏沈勀好了一点才微微地抬起了头,对坐在角落里的绿柳问道:“那朱振有什么异动沒有?” 绿柳摇摇头:“昨天送了药过去,他也吃了,样子还好内伤应该是控制住了,今早就派人让他上了马车,就在主人马车的后一架车上,我叫人看着了,沒什么特别的他也沒有出來。” 夏沈勀听完之后点点头,又靠在车厢的壁上闭起了眼睛,到了午夜便可以到京城了,还需要忍受一段时间。 那边的安乐王队伍浩浩荡荡的,那边章淮谨“独自”上路了,还是撑着那把红伞,当然过往的路人往这边看时,章淮谨已经不在意了,看就看呗谁叫他们看不见自己身边有个女鬼呢。这可真不是一般人有的待遇了,那个人能随便跟个鬼出來溜达呀。 他们也是清早就出发的,可是因为是靠着两条腿走路,所以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來了。 章淮谨又在城门口打听了一下京城怎么走,这坐马车的话是一天的功夫就能到的,可是到了也是半夜,京城的城门根本就不开。这要是靠着两条腿呢,这到京城可还要走上个三天的,不过除了珍珠城这一路上都是官道了,也不用怕哪里不安全,再说这一路上村庄还有小镇也是不少,怎么样都能找到一个投宿的地方。 守城的一个年老士兵对章淮谨嘀嘀咕咕了好半天,才放他走了,章淮谨走到一半还听见那个老人跟着别人提:“哎呀,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好久沒看见过这么年轻俊俏的后生了,听口音就知道是南方來的,他啥时候进的城呀,老头我是一点都沒注意到。我家的闺女就喜欢这样子的,你说我去说说能成吗?” 想不到这守城门的还有这点好处,给自己相看起女婿來了,阿吕当然也听见了这话,很是惊觉地看了一眼章淮谨。只不过是剃了胡子,说的那么夸张干什么,好像就沒有看过美男子一样。再说了章淮谨这张脸是不错,可是身上的气质就不行了,看他走路的样子东倒西歪的,一看便不是什么大家的公子。 要说阿吕活着的时候见得大家公子,便是那赵子梦那样的,衣阙飘飘,温润儒雅,出口成章。但是那样的人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阿吕把自己的心捧给了他,他却把阿吕的心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章淮谨这样的好,虽然痞气了一点,可有什么说什么,从來都是心理藏不住什么事情的。虽然一路上跟阿吕斗嘴耍横的,但丛然都不会伤害阿吕,纵使阿吕是一个鬼,他也从來沒有嫌弃过。 阿吕这跟着章淮谨出了城门,一路上看着章淮谨,她自己都沒有感觉到这心理的想法是一会一变的。一会儿把章淮谨扁的一文不值,一会儿又想到了章淮谨的好处,虽然阿吕是个女鬼但跟着章淮谨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那颗原本已经不再跳动的心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跳了起來,只是她自己沒有一点察觉到而已,当然察觉到的时候可能也就晚了。 章淮谨原本想着去买辆马车的,但奈何这囊中羞涩,真的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來,他看着阿吕,阿吕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可是阿吕身上也沒有铜板。要是真的有钱,早就让章淮谨租辆车子了,最起码早马车上阿吕不会这么晒,她一个女鬼虽然有附魂伞保护,但这大太阳的是一点都不好受。 阿吕现在才知道这银子的好处,在人间行走少了银子还真是寸步难行,至于欠章淮谨的那一百两金子,阿吕是不会食言的。她要去京城也是因为知道以前的吕相爷,也就是阿吕的爹在自己的府里藏了一大笔的金子。 这是阿吕无意间发现的,现在这匹金子应该还在那里的,因为她爹跟她说过,这东西就只有他还有阿吕知道的。这世上再无别人知道,阿吕到京城也是想最后思念一下自己的前世,看看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给她爹她娘烧个纸,不孝女回來了,爹娘你们看见了吗?阿吕回來了,回來看你们了。 章淮谨正走得无聊,在城里不方便跟阿吕说话,这刚出了城,四下也无人,章淮谨就想跟阿吕说说话,但是这一扭头,却发现阿吕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在细看才发现了阿吕那白锡的脸庞竟然有泪痕。 这是怎么了…… 102 相府 阿吕和章淮谨一路急行,这三天后的傍晚才看见京城的城门,这一路上走过这么多的城,果然京城是天子脚下这城门看着也是最高大气派的。 章淮谨这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虽说珍珠城也算是一个富裕的城池了,可是跟这京城一比果然是小巫见大巫的。连一个城门都是红光闪闪,还指不定里面一副什么样子,章淮谨还想再看一会,可那守门的人却在那里喊了一声:“要关门了,要进城呢过的快点。” 这一声出了,原本还慢吞吞的人都加快了脚步,当然章淮谨也是一路小跑着,在城门吱嘎一声关注的时候,才堪堪挤进了城门。 守城的士兵人高马大的,章淮谨也算是长的高的了,可在这人的面前就差了一个头,那人不仅长的高还满脸的横肉,一说话脸上的肉就抖三抖:“下次再磨磨蹭蹭的,我就关门了,以为这城门是你家安的呀,想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进,下次要快点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第一次进城,大人包容一下,再也沒有下次了。”章淮谨伏低做小,认错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快走吧,快走吧,看见你老爷我就心烦。”那人见章淮谨邋邋遢遢的样子,一看就沒有什么钱,这种人最碍眼了。 章淮谨被这守门的像个臭虫一样地赶远了,这在跟出珍珠城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还记得珍珠城里的那个年老的守门的士兵呢,那看他的眼睛都发亮。 “这京城虽然繁华,可是这人却一点沒有眼力劲,还不如珍珠城里的有素质呢,你说是不是?”章淮谨问阿吕,这天黑下來的真快,算算日子也是九月中了,完全是一副秋天的景象,看着很是萧瑟。 章淮谨问阿吕的话,阿吕可沒有接下去,因为一到了京城她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就更加地强烈了,不知为何眼睛也酸酸的。 因为章淮谨身上一文钱都沒有,所以也沒有银子可以让他去投宿的,所以在路上他们就讲好了,一到京城便进到丞相府里,去拿那被吕丞相藏起來的金子。当然那里面的金子不只是只有这么一百两,据阿吕说那堆在一起的金子都有小山那么高。 当时章淮谨就在心里想着,这吕丞相以前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在家放这么多的金子,是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他这去拿金子出來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当然是劫吕丞相的富济章淮谨自己的贫。 因为天色还早,这去丞相府当然是要半夜的,所以章淮谨现在也只是在丞相府的门前溜达,先探探路再说,如果太难了,那也就只能从长计议。阿吕是个女鬼谁也看不见的,章淮谨可不是,他一个武功不大灵光的剑客还是要小心仔细一番。 丞相府在城东,这京城的格局很是规整,大部分城东的便都是身居高位的官员家的府邸,什么尚书府,将军府,当然这夏国唯一的王爷府安乐王的府里也在城东,还是城东最大的一幢房子。 因为城东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所以这巡逻的守卫那都是很严格的,章淮谨这一路上为了靠近丞相府,是躲避开了一丛又一丛的侍卫。 等到了丞相府才知道这丞相府的豪华程度只会比那王爷府低了一级,是这城东最大最华丽的第二家了。“阿吕,你从小便是住在这里呀?”章淮谨问身边的阿吕,阿吕当然也看见了丞相府的牌匾,这大门的样子是一点都沒有变化。 夏国的这些官员的府里,那都是夏国的皇帝赏赐下來的,就好比如你当上了丞相这丞相府便是你居住的,当你辞官了也就只能拿走丞相府自己私有的东西。丞相府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不允许拿走的,就是这样所以历代的夏国城东都是沒有什么区别的,只是因为这都是皇家的产业,怎么花钱那都是不划算的,何必浪费银子呢。 恐怕也只有老谋深算的上代吕丞相才会在丞相府里藏银子了,至于为了什么那谁也不知道,章淮谨曾经问过阿吕,阿吕也只是摇摇头。 这天还沒有黑下來,门口守卫又这么森严,章淮谨为自己默哀着,这要怎么才能进去,刚想问问阿吕,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飘在他背后的阿吕不见了。 “阿吕,阿吕……你去哪里了?”章淮谨压着嗓子,声音很是低沉地喊了两声,因为不敢大声喊,也不敢出去找一时半会章淮谨都急出了汗來。这阿吕到底去了哪里了?怎么说走就走的,也不跟他打个招呼,章淮谨气的冒烟,又急的冒火,可还是找不到阿吕去了哪里。 “你找我呀?”这不章淮谨刚刚拐过街角,就听见后面冷冷的一个女声,章淮谨转过脸去,阿吕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便印在了他的眼里。 章淮谨“啊”地一声,立马跳远了一步,拍着自己的胸脯,这阿吕靠他这么近干什么,不知道这大晚上的猛一见到鬼,是个很恐怖的事情吗,虽然他先是是跟阿吕朝夕相对的,可是也不能一扭头看见一个这么个造型的女鬼不感到害怕的。 “你这是去了哪里了?怎么这副打扮。”阿吕在平时的时候还算是正常的恩模样,跟人家的姑娘家也沒有什么差别,就是脸白了一点,嘴巴更是红艳一点的样子。可现在的阿吕恐怖异常啊。 眼珠子外凸,嘴唇外翻,还有长长的舌头挂在外面,那身上的那件红衣服也不知怎么的了,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而且还有红色的液体从阿吕的手臂上缓缓地流下來。在阿吕的脚步慢慢地汇聚成一个水坑,红色的液体,,血! “你这是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流这么多的额血呀?”一开始章淮谨是被阿吕的样子吓到,可是现在又被阿吕身上的血惊吓到了,阿吕怎么会受伤还流了这么都血呢? “沒有什么事情,我听见叫我就出來了。”阿吕意思到刚才为什么章淮谨这么害怕了,原來是她忘记变回來了,她刚才这副样子是去吓唬丞相府的守卫了,当然吓唬倒了一批胆子小的,那胆大的是沒有被吓唬到,还追着阿吕打呢。 当然阿吕身上的血不是被他们打出來的,是阿吕为了逼真一点,自己弄上去的,果然这副恐怖的额样子,吓呆了那群胆大的还有那群胆小的。 “你说,你刚才是去吓唬他们了?”章淮谨见阿吕变回去之后,才安定了心能跟阿吕好好说话了,阿吕的“变身”很成功,让章淮谨很是佩服。 “好了,现在门口的人都已经吓晕过去了,你跟着我就可以了。”章淮谨听阿吕的话,很是不确定地点点头,这样能行吗?在他的心里可是大大的问号,刚才看那些守卫的人可是个个人高马大的,这被阿吕这么一吓就能吓晕了,怎么说怎么就不信呢。 当章淮谨來到丞相府门前的时候,还真是让他不信也不行,这地上躺着的,还真是那些刚刚耀武扬威,凶神恶煞的侍卫。章淮谨也不确定这些人是真的晕过去了,还是假的,自己上脚蹿了好几下,见脚下的人软绵绵的,一点抵抗的能力也沒有,才相信是真的被吓晕了。 “阿吕好本事啊。”章淮谨夸了一句,阿吕也不理他,当然她刚才跟章淮谨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这要把胆小鬼吓晕是有可能的,这要把那些胆大的吓晕可是不容易,最后阿吕还是动用了自己的法力,直接把这些人给弄到的。更是给他们用了忘神药,明早起來是一点都想不起來的,这种好东西用在他们身上还真是浪费。 阿吕跟着章淮谨进了丞相府,看着门口倒地的人,今晚做的真是亏本的买卖,希望能找到她要用的,不然亏大本了。 这丞相府外面的一个大门都如此的豪华了,这里面就更不要说了,从來都沒见过这些东西的章淮谨一下子就绕晕了,幸亏是有阿吕带路,要不然还真是昏了头都绕不出去。 丞相府一共七进,最外面的一进是门房,二进是丞相府的门客居住,三进是外书房,四进是内书房。第五进一直到第七进都是丞相府的内院,以前阿吕便住在第六进的邻水轩中,那里靠着一个大湖,冬暖夏凉的最是舒服。吕相爷疼爱女儿,所以这相府最好的地方也是给了阿吕住的,阿吕现在想一想才知道吕相爷对她的疼爱。 阿吕一刻不停地往里面飘去,一开始章淮谨还能跟上她的脚步,可是到后面一不注意,阿吕便一晃眼又消失在了章淮谨的眼前。章淮谨看了看周围,除了一个亭子,便都是花花草草的,这么大的一个丞相府,想不到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再说这丞相府也就外面门禁森严,怎么到了里面是一个人都沒有,其实章淮谨不知道的是他才到了丞相府的第二进而已,这里都是门客居住的地方,丞相府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这二进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看守。 而阿吕这么一晃,便自己到了第六进,也就是她以前住过的屋子,邻水轩。 103 投胎 前面说过因为这府邸是皇上赏赐下來的,所以历代的丞相都不会怎么大改,阿吕虽然也几十年沒有來过了,但那路还是很清晰。 这一路上飘过來,虽然也见到过几个家丁,可阿吕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这些人可看不见她,当然等她进了第六进院子的时候才想起來,她把章淮谨给丢了。 后來想想再回去找章淮谨,再把章淮谨带过來就有点太费事了,再说这一路上的人也挺多,章淮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來,可真是不好办。索性决定等会再去找他,她先办好自己的事情,这一时半会的也出不來什么事情。 阿吕这样想着,完全是忘了章淮谨就是容易出事的惹祸体质,这不才会让他们这一路走來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要是阿吕知道章淮谨这次在丞相府惹了这么大的事情,阿吕一定会把章淮谨给带在自己的身边。 阿吕这次來丞相府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找到当年吕丞相藏着的金子,当然一小部分给章淮谨,那剩余的阿吕决定给另外的人作为行善积德用。 另一个原因阿吕是想看看以前自己住过的屋子,邻水轩。其实阿吕在看见那刘夫人的时候便感觉到一股亲切感,那刘夫人的肚子对她的特有的那种强大的吸力,更是让阿吕明白了自己原來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阿吕也不知为何自己有这么一段缘分,当然起先她也是自己想的,因为身边沒有可以询问的人、后來因缘际会得到了那红烛,更是让红烛吸收了魂火,阿吕也沒有放在心上。可这几天赶路的时候,阿吕他们也沒有投宿在村民家,章淮谨一到晚上便找个地方呼呼大睡。】 阿吕就自己在一旁运功打坐,因为身上的上虽然好了,可阿吕还是担心自己这次损耗太大,还有等到红烛这样的宝物就想着这东西怎么利用才好。.tw[] 第一次拿出红烛进行试炼的时候,红烛一点反应都沒有,除了亮了两下,便很快地又灭了下去。阿吕也不灰心,第二次的时候她分出自己的一缕神识來探进这红烛,便发现这红烛里果然有奇妙的地方。 阿吕因为上次魂魄离体,还在别人的身体里呆了一会,所以当收回自己的魂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魂魄里有了那个叫做桃夭那个男人的记忆。当然也清楚了桃夭和朱振的过完,还有那个安乐王,他们來到这京城就直奔了丞相府,当然沒有听说安乐王在这几年性情大变。 不但原先的姬妾放出來大半,还有那圈养着的娈童也都放出來了,现在这安乐王府就是跟个和尚庙差不多。当然也有几个粗使的婆子。说都不知道安乐王是换了一个芯子的人了,还以为这安乐王变好了呢,还常常搭救贫民,施粥赠药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阿吕带着桃夭的记性,只觉得这个安乐王是个最坏的人了,还想着自己做完了手中的事情,找个空教训一下这个人。当然阿吕是沒有想着把桃夭报仇什么的心思的,她只是觉得安乐王这个人太恶心了,看着他倒了胃口一般。 再说这红烛的事情,阿吕把神识放进了红烛里,当然进入红烛才发现这里面内藏乾坤,里面沒有什么仙府也沒有什么仙药仙丹的。却有一座冒火的山,阿吕刚一进去还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地方在这红烛之内怎么会藏着这么一个东西。 阿吕知道红烛是那祝融之物,看到这山却不知这山是祝融当年修炼的法场,当然在这红烛之内的山却只是一个幻境,不然阿吕早就被这三味真火烧的连一点魂魄都不剩了。 阿吕看到这山中的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來头,一开始还不敢靠近,后來见这火沒有什么温度,便打着胆子进去了。当然在进去的时候,她早就用无相葫芦给自己弄了一层保护罩,在无相葫芦在阿吕手中这么长的时间,阿吕也慢慢地摸寻这这宝物有个什么作用。 当然也跟这红烛一般,小心地摸索才有点成效,所以阿吕这回才会大着胆子用自己的神识进入这红烛之内。所说如果有什么危险,阿吕也能不受到伤害,毕竟这无相葫芦可是一个大宝贝,一般的还真是伤不到阿吕的。 阿吕进到这山里,走了好久,见这山里一片荒败是什么东西也沒有,就在她想着无功而返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声指印着她往前走,一直到了一个地方。 那里是一个山洞,很是隐蔽已经很久沒有來人的样子了,而在这洞里阿吕发现了一个身体。对,就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只有四肢沒有头颅,阿吕觉得诡异但也不觉得害怕、阿吕还明白刚才引她來的那个有点怪怪的声音,应该是这个身体发出來的。 至于为什么要引她过來,阿吕就不知道了,所以当那个声音在响起的时候,听着很清楚,果然是那个身体说的话。 那个身体也不绕圈子,这红烛里的世界多少年沒有人进來了,再说红烛已经被使用过了一次,再用一次这红烛里的环境世界便会消失。 阿吕恭恭敬敬的听了那个声音说的,其实他说的也就是阿吕想要知道的,这身体便是祝融的身体,虽然祝融是上古的大神,可因为触犯了天条,便被人割去了头颅,被压在了他原先的道场里面。 而这红烛是祝融的精神所在,只有祝融的头颅去了什么地方,又在哪里被关押着,连祝融都不知道。要不然祝融怎么可能在这山里躺了这么多的岁月,他自己都数不清呆了多长的时间,阿吕听到这里就说如果自己有那个机缘,一定会帮祝融拿回他的头的。 这句话似乎让祝融觉得很开心,又或是笑话阿吕自不量力的意思,反正阿吕的心意祝融是知道了。当然这山中沒有什么宝贝,却有这么一个大神在,阿吕也觉得受益很多,也决定这红烛的最后一次力量,是怎么都不会使用的。 毕竟用了之后,这红烛里的环境世界便会消失,阿吕的问題也就无人再可以回答她了。她刚才跟祝融聊天的时候,把她很多的问題都问了出來,其实祝融以前可不是脾气好,容易相处的一个神仙。相反他练得是那火工,那脾气暴躁的就跟个炸药一样,一点就燃了,有时候别人毒沒有惹到他,他还会自爆,这也是为什么他修为这么高,可是这人缘却这么差、 这都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也沒有一个人來看看他,当然这么多年沒有说过话,祝融对于阿吕的來到很是开心。不仅是阿吕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阿吕要走的时候,祝融更是说了一件阿吕从來沒有想过的事情。 她要投胎了…… 当然她投胎的人家也是看见过的,就是前不久曾经在牛头寨那里就过的那对夫妻,当然阿吕也曾往这方面想过,她只想到的是自己或许与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缘分的。想不到才过了三个月,她就知道了自己哪里是跟那个孩子有缘分,自己是跟那对刘氏夫妻有缘分。 其实早在那因果簿上写好了的,阿吕做了百年的鬼后,便投胎到刘夫人的肚子里。算算时间,果然今年是阿吕第一百年当鬼的时间,而刘夫人已经怀孕三个月有余,算算怀胎十月,阿吕也就六个月的时间可以游荡了。 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阿吕便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更不知道怎么跟章淮谨说。她既不是从那轮回路上投胎转世的,也不用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的,这样的投胎是阿吕从來都沒有料想到的。 阿吕这一路上,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心情就很乱,也不知道是开心多点,还是难过多一点,心里还有一股担忧。也不知道现在的刘夫人好不好,阿吕其实也挺希望能去投胎的,当然谁也不想当一个孤魂野鬼,纵然有法力又如何,这百年來的孤独是谁都不能体会到的。 那个鬼面冥王把阿吕带到冥界做了冥王的侍女,阿吕当时只想着怎么报仇,也沒有细想为何冥王会让她这么刚死的女鬼去做了婢女。因为冥王挑人可是向來严格,在他身边的人也就只有阿吕是个一点背景都沒有的小鬼。 更何况她去那里的时候,因为刚死,神志还不清醒,更沒有一点的法力,这个时候的鬼魂是比人还有脆弱的。这都是鬼面冥王帮助他的,给了她好多的丹药,帮助她提升修为,更是为了避免她不受其他人的欺负,永远把阿吕带着身边。 这也是为何阿吕知道无相葫芦放在哪里,更因为贴身伺候,才能把无相葫芦偷到了手里。其实那鬼面冥王对阿吕最好,阿吕也觉得自己是要感谢他的,可是心里永远都产不出对他亲近的意思。 那鬼面冥王太冷了,阿吕觉得自己靠近一点,都能被冻死,当然是亲近不起來的。最好阿吕还偷了他的东西,原本阿吕想着自己就是要报仇,哪怕最后连鬼都当不出了,也要出去这个冥界。 最后阿吕成功了,可是鬼面冥王却沒有派人來追杀,阿吕搞得那么惨,也都是因为她手里有无相葫芦被别的妖怪惦记罢了。 104 惊吓 阿吕就在邻水轩的门口,想了很多,却一直沒有进去,这就是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吸了一口气,罢了就看最后一眼吧,之后她就不再來这京城了,去刘家庄等着投胎就是了。阿吕想的很明白,做人可比做鬼好,到时候自己投胎做了人,那么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鬼面冥王了。 那新的相爷也不知是谁当的,这个邻水轩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也不安排人住。阿吕感到奇怪,这个相府总让她觉得有股奇怪的气氛,而且她这一路上來,也总觉得自己的背后是有个人眼在盯着看她一样。 阿吕穿过雕花的门便进到了屋子里,因为是晚上,所以也只有月光能透进來,作为唯一的亮光,在这间屋子里铺散开來。让阿吕原本就很是疑惑的感觉更加地强烈了,这间屋子以前作为相府千金的闺阁,所以爱女的吕相爷便把最好的东西都布置在了自家闺女的闺阁里面。 那有拳头一样大的南海明珠,孩子一般高的红珊瑚,玉器金器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连扑在这邻水轩里面的地砖也是白玉雕刻的。这屋顶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搭成的,可是却让那时候京城有名的画师在上面作画。 画的便是一幅幅吉祥寓意好的图案,求个让孩子平安健康长大的意思,阿吕懂事以來便在这里住着,一直住到她成年懂事。所以这邻水轩以前的布置什么样,阿吕就是摸着眼睛也能说上的,她以为新的丞相來这里住后,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化,可是当她來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因为这里变化的让阿吕认不出來了,而是因为这里根本一点都沒有变化,还是这么的金碧辉煌,还是这么的亲切。阿吕看着这一切,目光移到墙上挂着的那把小木剑,这是吕相爷亲自给她做的,当年阿吕才四岁大,有一年吕相爷带着阿吕出去玩的时候,阿吕看见有孩子拿着小木剑玩的,便说什么都要。 吕相爷沒有法子,说不给阿吕肯定哭闹个不停,可是又怕外面卖的东西也沒个分寸,这木剑看着不会伤人,实则也是很锋利的。爱女的吕相爷一到相府便让人找來了木头,自己在后院捣鼓了半天,才捣鼓出來这样的一把木剑。 这样还不算,阿吕还要挥着木剑骑在吕相爷脖子上,让吕相爷给她当马骑,那吕相爷可是当了十多年的丞相了。那在朝堂上也是众人迎合着他,可谓是打个喷嚏大家都要担心半天,吕相爷跺跺脚,那朝堂上面也要抖三抖的人物,怎么好给啊当马骑呢。 可是阿吕就不管,就要骑马,于是相爷也扭不过他,便在这邻水轩,把这前前后后的门窗都锁上之后,趴在地上给阿吕当马骑了。 阿吕看着那把木剑,手慢慢地摸上去,原本以为那尘封了很久的画面早就忘记了,可沒想到故地重游,让阿吕想起这么多的事情。尽管手上沒有摸到那木剑,了阿吕的眼睛已经红了,爹!不孝女來了,爹!阿吕來了,阿吕给你磕头,我当年真的是做错了。 阿吕慢慢地跪在了那把木剑的下方,眼里噙着泪水,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现在哪里像一个人见人怕的女鬼,根本是一副迷路的孩子,阿吕在那里伤心的时候,一阵风刮來,刚好便吹起了这屋子东边床上的纱幔。 而阿吕模模糊糊的一撇,让她看见更为吃惊的东西,床上有人,还是一个女人。虽然这里沒有一点变化,但在外面挂着的那把大锁,还有锁上面的的锈都能看出这里很久沒有人住了。 可为何现在这床上躺着一个人,阿吕刚才沒注意,现在想想不禁觉得后怕,静下心來细细地一听,也沒有半点的呼吸声。(..tw无弹窗广告)这在床上的“人”,沒有了呼吸那就肯定不是人,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阿吕自己现在是个女鬼,一般只有她吓唬别人的时候,当然不会也被人吓唬的时候,可是现在却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地冒冷汗。 阿吕朝着那床慢慢地飘过去,这床也跟她离开的时候沒有半点的差别,就连床上的纱幔都是阿吕以前喜欢的藕荷色。至于床上躺的是个什么东西,阿吕就不得而知,慢慢的过去,阿吕也沒有掀开床幔去看,而是直接穿过床幔看见了里面的人。 当看清楚那“人”后,阿吕觉得刚才冒出的冷汗是生生地被吓了回去,阿吕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不肯能,不可能的。她看见了什么,这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阿吕”自己。或者准确地说,应该是阿吕活着的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沒有变,这副样子阿吕在镜子里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看错呢。 阿吕捂着自己的嘴,更凑近了一点看去,沒错的这躺着的人就是阿吕,吕沁娉,相府千金吕沁娉。 在月光下,那吕沁娉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一张鹅形小脸,肌肤细嫩光滑,似藏在深海里多年的珍珠,柳叶眉弯弯,眉下灵动的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跟两把小刷子一样静静地停在那里。往下就是小巧玲珑的鼻子,再而是粉嫩的香唇,正微微弯着,带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脸颊两侧的小小的梨涡,一切都在显示着它的主人做了什么好梦。 阿吕看了又看,沒错的,沒错的,就是她,就是她自己的模样。怎么会呢,她不是死了吗,都成鬼了,这人不是她又是谁,又为何还躺在这里。 阿吕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又或是是刚才回忆的太多,的了梦魇了,可无论是闭眼再睁开还是怎么揉自己的眼睛,那躺着的人还是刚才那副样子,一点都沒有变化。 阿吕告诉自己要定神,不可以这么慌张“冷静,冷静,阿吕,要冷静,这一定是什么人设下來的计,这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呢。” 阿吕自己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又建设了一番,才敢再次睁开眼睛,对待躺着的吕沁娉能好好地再次细细的观察起來。 “吕沁娉”躺在床上,那样子很是睡得香甜,阿吕看了看她露出來的头,沒有什么损伤的地方,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眉眼,还是那副年轻的样子。这百年过去了一点都沒有老的模样,当然阿吕最后也发现了重点,这个躺着的人,果然不是一个“人”,更应该说的准确一点,“她”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了的躯壳而已。 而这个躯壳,阿吕很能肯定,便是她生前自己的,阿吕看着面前的尸体,这沒有呼吸的肉身只能被称为尸体。搞不明白是何人所为,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她的尸体还躺在这里,当年难道吕相爷沒有把她葬了吗? 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的身躯一点都沒有变化,不腐不烂,阿吕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題,却无人解答。也不敢碰自己的肉身,怕会起什么变化,后來阿吕一想自己要投胎的事情是那祝融告诉她的,现在这个事情也不知祝融知不知道。 阿吕从床上退了出來,又从邻水轩出來,原本就只是一个鬼魂所以想要退出去便很快。一眨眼的速度,阿吕便出了院子,來到了湖边,这邻水轩靠的便是这湖,这小湖也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丞相挖的,反正吕丞相住进这丞相府的时候这小湖便在了。 阿吕就在湖岸上低低地飘着,鲜红色的衣裙无风而动,心里的疑问让她觉得很是不安。好像她來到这京城,來到这丞相府是个错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跟她有关,或者根本是有人在算计着她,鬼面冥王?应该不会,如果他想要把自己抓回去,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不会做这么诡异的事情。 那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阿吕把红烛拿了出來,看着这红烛里面一红一金的两个原地,喃喃自语:“希望你可以帮我回答这些问題,刚才看见的太匪夷所思了,我真的怕有人是在酝酿那天大的阴谋。” 阿吕边说边像上次那样分出一缕魂识打算进入那红烛里面,找那个上古大神祝融问问这件事,不弄个清楚她就觉得全身都毛毛的。 可是阿吕分出來的魂识,却不像上次那样就轻松地进去了红烛里面,不仅不能进去,还被红烛打了出來。阿吕只好又吸回了自己的魂识,手里拿着的红烛原本红光大盛,阿吕收回神识只好红光渐渐地暗了下去,而那金光闪现了出來。 阿吕突然觉得烫手,刚想收回红烛仔细查看,却不料红烛脱手而出,自己便飞到了那小湖上房。阿吕不由地心急,这么一个宝贝,可千万不能丢了,正当她想法子取回來的时候,却见到那红烛的旁边出现了一行小字。 “有缘既缘,非缘既债” 八个字,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阿吕一时之间也沒有悟出,只是读了两遍,便使出法力去拿回那红烛。那红烛也知道阿吕是主人,金光消失字也跟着消失,那红烛便慢悠悠地飘回到了阿吕的手里。 “有缘既缘,非缘既债,这是个什么意思?”阿吕又默念了两遍,可还是一点都沒有悟出來,便想着先出去找到章淮谨再说。 105 黑屋 再说阿吕这边碰见的事情让她惊吓住了,而章淮谨这边碰到的事情更是让他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这哪里是什么丞相府啊,比那地狱还要可怕。(..tw) 章淮谨找不大阿吕,便一直在那二进里面溜达,虽然只是给丞相门客居住的地方可也让章淮谨饶晕了头,这么一个地方虽然规整但不认识的人还真不好辨认方位。主要是哪个屋子看过去都是一个样子,刚刚走过的地方,跟现在走的地方完全是一个样子。 周围也沒有什么可以辨认方位的东西,章淮谨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那边转來转去,更是奇怪的是他在那里转了半天,也沒有碰见一个人。 章淮谨一边转着一边轻声地喊着阿吕的名字,这半夜三更的偌大一个丞相府半个人影都沒有,章淮谨就怀疑自己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就沒有人过來呢,有人过來还就好办了,他可以抓个人问问路不用在这里绕圈子了。 当然有时候老天爷总会让你梦想成真的,章淮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想让人出來便真的有人出來了。章淮谨也就一晃神的功夫,那面前就走过两个黑衣黑帽的男人,章淮谨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缩在墙角,也不知是他身手敏捷,还是那两个人眼睛不好用,愣是走过墙角沒有发现章淮谨。 “我了个乖乖,这都看不见,今天是菩萨保佑吧。”这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都沒有被菩萨保佑过的章淮谨,今天可能是撞了大运,一路跟着那两个黑衣人便到了内书房。 当然章淮谨只顾跟着,沒有发现自己周围的景物发生了变化,当然章淮谨跟踪的功夫可不到家,不然也不会把阿吕给跟丢了。可是无论是他走快了一点还是走慢了一点,前面那两个人的速度也一直按着章淮谨的來,跟章淮谨的距离一直是那么大。 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会觉得这么件事情和奇怪,也就不跟着了,可章淮谨却不,一直跟到人家进了一个屋子,他才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周围。 这个屋子看着不大章淮谨前后饶了一圈也沒什么奇特的地方,干脆到了窗户那里戳了一个洞,看看那连个人进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章淮谨透过窗户山的小洞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两个黑衣黑帽的男人一走进屋子,便沒有再动。 而这间屋子明显的是用作书房的,看着样子还很大,中间一个书桌,后面便是两架装的满当当的书柜,中间还摆放着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中间看不懂的字画,那字龙飞凤舞的,中间当然是认不出來的,还有那画也不知画的是什么,看看像美人图,细看看哪里又是什么美人,分明是画的断手断脚的妖怪。 章淮谨看这些画越看越迷糊,刚才还不是他看错了,真的是看什么像什么,可当你又细心看的时候,却又不像了。 而走进去的那两个人过了很久才动,刚才那样子恭敬地站着,那就跟听别人的命令一样。章淮谨摸了摸自己的头,把眼睛更往里面瞅去。这个时候的黑衣人动作就很是迅速了,一个人走了两步到了书架那里,在右边书柜的第二格也不知动了什么,那书架竟然往两边移了开去。 当然只书架移动是有声音的,再好的机关也会有动静是避免不了的,章淮谨从未见过有人在书房里设置机关的,后然想起了阿吕的话。她说他爹就把金子藏在丞相府了,那这书房里的机关会不会就是以前的吕丞相设置的呢。 当然设置这样的东西,是为了藏那些金子呢,章淮谨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聪明了,这进去的也就两个人,凭着他现在的武功更是不看在眼里。.tw[]这阿吕沒有找到却找到了金子,章淮谨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等着他想好之后,那两个黑衣人却消失了,章淮谨断定是通过这书房的机关到了什么暗道然后到达的密室。 这小小的一间黑屋原來有这么多的秘密,章淮谨振奋了一下心神,又在外面等了少许便自己大着胆子进去了。 门“吱呀”一声被章淮谨推开,章淮谨还事先知道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把自己的脸给蒙住,这么从自己的衣角那里撕下一块布來,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个结,便自觉很安全地进來了。 “有人吗?有人吗?沒有人我就进來了哦!我是迷路的,真的是迷路的。”章淮谨进來这书房的时候,还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今天真的是沒有带脑子出來的额。不然怎么会这么地多此一举,这是打草惊蛇还是掩耳盗铃? 章淮谨进到屋子,便很快的摸到了书架右边,那刚才黑衣人动过的地方,这么一摸果然那里出了书还有别的东西。章淮谨摸到凉凉的似乎是用什么金属做的,然后要怎么打开?章淮谨试着往左转转沒动,又试着往右边转转,也还是沒动,章淮谨还就不信了都摸到这里了,还能难得住他,试着往上面掰掰,硬的跟什么一样,也根本不动。 这把章淮谨气的,鼻子直往外面喷气,也不管什么,那大手就砸在了金属处,也不管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会不会把那东西给弄坏了。反正这么一敲,那东西便被章淮谨给砸了进去,当然两架书架也跟刚才一样轰隆隆地往两边拉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 “还真是欠砸的东西,这么一弄就开了。“章淮谨很是兴奋地说了一句,之后整个人都钻了进去,也不怕这黑漆漆的有什么怪物藏在洞里。 这边章淮谨进了暗道,那边阿吕记住了八字箴言,可对她來说死一点用处都沒有,那躺着的尸体究竟是个什么回事,她还是不清楚。 天也快亮了,阿吕也不再想把章淮谨找到再说,这个丞相府透着一种古怪,还要让章淮谨在外面好好打探这任丞相是个什么來历才好。 阿吕飘出了邻水轩,之后便在丞相府里找起了章淮谨,当然这时候的章淮谨可还在密道里,阿吕根本就找不到。 在这相府里飘了三圈,阿吕也沒有看见章淮谨的人影,“这人是去了哪里,也不会自己就走的,可现在连个影子都不见了,还真让人操心个不停。”阿吕一边找着一边抱怨着,就应该把章淮谨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 就在阿吕第四遍飘着找他,也是第一千多遍骂着章淮谨的时候,却听得北边一声凄厉的喊救命的声音,这一听便是章淮谨的,怎么是被人发现了不成? 阿吕可不敢耽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里,看见的还真是章淮谨,他也不知从哪里爬出來的。身上沾着绿油油的液体,这玩意还散发着很是让人难闻的气味,章淮谨似乎也感觉到这东西不好闻,一边逃命一边还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而在追杀章淮谨的却是两个黑衣黑帽的家伙,在这黑夜里还真不好辨认,这丞相府顶多会有侍卫家丁什么的,真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打扮。 那两个人堆章淮谨是下了狠手,招招都是致命的不说,阿吕看见他们用的剑在月光下发出盈盈的绿光,这一看便是涂了剧毒的。阿吕暗叫不好,也不知章淮谨有沒有被砍中,不然真的是神仙也难保。 章淮谨手里握着那把断天剑,且打且退,他也知道这两人的剑上有毒,一旦近了身那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所以这章淮谨也就只能采取防御的方式,断天剑一时之能被他架在胸前,用來抵御那两个人的剑。 阿吕看了一会,只觉得那黑衣黑帽的两个人很是奇怪,虽然招招都是杀人的剑式,可出手很慢,脚步也有停滞,而那膝盖还有手腕的地方很不灵活,看着沒有一点生气,就跟那提线的木偶一般。 章淮谨此时早就招架不住,在好不容易化解一记别人杀招的时候,撇到自己的右方有一抹红色,眼睛瞪圆了才看清是阿吕。 终于是有救了,章淮谨也不顾自己的形象赶忙喊道:“阿吕,你还在那边呆着干什么呀,我就要被人砍成一段段了,你还不來帮忙?” 阿吕见章淮谨这副样子,实在是狼狈,刚想过去可就闻见了章淮谨身上那刺鼻的臭味:“我一会不见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这身上黏的是什么,不仅难看还这么臭。” 阿吕有点不乐意过去,章淮谨一听自己也上火了:“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差点就被那个怪物吃掉了,这好不容易从那怪物的嘴里逃出來了。我还问你去哪里了呢,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会碰见那个怪物?我会差点被吃掉?” 其实章淮谨一开始是为了找阿吕,可当他走到那书房又看见这两个人进去后,那心里就不急着找阿吕了,而是想着找金子。 阿吕可不知道章淮谨后面坐了什么,听章淮谨对自己的抱怨也觉得自己把他丢下,是自己的错了,所以赶忙上前帮章淮谨打退那两个人。 106 女孩 章淮谨原本以一敌二很是吃力,阿吕一出手帮他,他就轻松了不少。[..tw超多好看小说]阿吕以为这两个黑衣黑帽的家伙是看不见她的,所以也就在一边搞搞小动作,可是等她刚刚出手,那两个人却极是巧妙地躲了过去。 章淮谨见她收了手,便很是急切地说到:“你呆着干什么,快打他们呀,这两个王八羔子,爷爷我差点就被他们玩死了。” 阿吕看着章淮谨那满身绿色的粘液状物体,也不知是哪里沾來的,恶心死个人。“这两个不是人,竟然能看见我,还能躲避我的攻击,你是从哪里惹來的麻烦。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便给我招來这么大的麻烦,是闲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阿吕边说边往章淮谨身边退开了几步,刚才就问道这股怪味道了,现在章淮谨又自己粘上來,阿吕是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 章淮谨当然也见到了阿吕那脸上的嫌弃了,好嘛自己差点性命不保,她还嫌弃自己,章淮谨的心里受伤极了。 回想刚才他通过书房里的那个暗道,一路摸黑地往前面走,这个暗道修的十分的大,当然虽然很宽敞,但是这高度却是不太高。章淮谨在里面也只能低着头歪着脖子往里面走,心里腹议着难道走这里的都是矮子不成,不是矮子又为什么建的这么矮,不知道这样歪着脖子是见很累的事情吗。 章淮谨也就心里想想,嘴上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的,谁知道这密道里有些什么东西,又或是有人埋伏着。等章淮谨渐渐熟悉了周围的黑暗,才敢大着胆子往前面走,这个密道一定是有出口的,有新鲜的空气流动。 章淮谨也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密道是越來越低,宽度却是沒有什么变化,这种设计让章淮谨找不到一点的头绪,子觉得不能用怪异來形容,而只能用诡异了。.tw[] 直到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章淮谨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到头了,这想要找点金子可真是不容易,怪不得藏了这么久都不怕有人直到了。章淮谨整个身子都已经匍匐在了地上,这暗道的高度就只有三尺的高度,他不这样的方式是一点都过不去。 当他匍匐到密道的出口,也就是亮光的地方,当看清楚这周围的一切时,他知道自己是走错地方了。这哪里是可以藏金子的地方呀,这分明是用來藏小孩的,这是一个很大的密室,整体都是用石头堆砌起來的,看着花了很大的功夫,因为每一块石头都很是平整。 当然这里亮如白昼,是因为这石头上面镶嵌着无数的珠子,章淮谨也不知这是不是那传说中一颗就价值千金的夜明珠。当然他从來沒有见过夜明珠,怎么可能分辨的出來嘛,这些都不值得稀罕,这最让人稀罕的便是在这个看着空荡荡的石屋子里面,竟然在东边角落里关押着好多的小女孩。 章淮谨小心地走过去看了一圈,这些女孩子大的也就十三四的样子,小的只有三四岁,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都不脏,可待遇却不怎么样。 孩子们都昏迷着,躺在地上,这用石头凿出來的地面,虽然很平整,可却是很潮湿的。那些女孩子也不知什么原因,一个个也不知道是被人下了药还是吓晕的,就这么齐齐地躺在地上,每个人的左腿上还锁着又黑又粗的大链条,想要逃走的话那也就只是想一想而已。 章淮谨又过去察看了一下这些孩子,这十二个女孩,齐齐排开,虽然昏迷着但是呼吸很是平稳,脉搏也很稳健。(..tw无弹窗广告)这到底是什么人要把她们关在这里,又为了什么把这些女孩子关在一起,章淮谨又察看了一遍这个宽大的洞穴,却一点特殊的地方也沒有找到。 然后他走到那个看样子有十三四岁大的女孩子那里,她躺在最左边,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裙子,那样子看着就很贵重。而少女的脸虽然还有点婴儿肥可眉宇之间已经有了一股成年女子的风韵,模样也是较好的,虽然闭着眼睛但那有点肥肥的脸颊让她的睡容很是可爱。 “姑娘,姑娘,你醒醒,醒醒!”章淮谨摇了摇这小姑娘的胳膊,奈何人家是一点反应都沒有,这把章淮谨给急出汗來了。这么多的人,他就是想救也救不过來呀,再说明明他刚才进來是跟着那两个人的,怎么到了这里却沒有看见那两个人呢? 章淮谨原本蹲着的人,一想到这个便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思议,这一切都太古怪了。这个古古怪怪的石洞,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人却不见了,洞里却有十二个女孩被困在这里,还昏迷不醒。章淮谨脑子里出现一大串的问号,看着这十二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他的心就更加地焦虑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了,还是要赶快出去,就算不能找到阿吕,也要报官啊,这么大的一个京城难道就不管了吗? 章淮谨想着出去,可却不知道有些地方都是进來容易出去难,而当他的脚踩在一颗凸起的石头上面后,这个石洞便开始变化了起來。原本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竟然在大石洞的最中间开始往下陷,而一边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边这个大石洞也在剧烈的摇晃。 章淮谨想着出去,可是这个石洞已经开始从周边滚落巨石下來了,那些女孩子这么大的动静却是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沒有。章淮谨怕石头砸到他们,便急的又跑了回去,拿出断天剑,把滚落下來的石头往外面挑了出去。 刚把一块巨石给挑落,章淮谨还沒來得急歇口气,就觉得自己的周围袭來了一股巨大的腥气,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往他鼻子里面钻。 他抬眼一看,好家伙这到底出來个什么怪物,从石洞里钻出來的东西全身绿色,还带着粘稠的绿色液体,扑打扑打地往下滴。这东西张的像一条蛇,可头上却是有四只灯笼一样大的眼睛,而眼睛的旁边是绿色的翅膀,却很小很薄,正不停地扑闪着。 这个造型是什么妖怪?章淮谨满脸的黑线,他也太倒霉了吧,怎么会在丞相府里碰见这种东西。这东西难不成还是丞相养的?那就太逆天,太凶残了吧。 章淮谨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丑八怪一样的东西,它很大也很丑很臭,这个石洞原本也很宽大,可现在被它挤得满满当当的。章淮谨尽量把自己往石壁那里靠去,可就是这样那股恶臭还是能闻得清清楚楚,幸好章淮谨沒吃晚饭,不然一定要吐个干干净净。 可那怪东西似乎是不愿意放过章淮谨的,那头上的四只眼睛两只闭着两只睁得大亮,睁开的眼睛章淮谨能看见是那血红一样的颜色,还有那头上两边长出來的小翅膀,还在不停地扑闪着,那发出來的声音就如几百只蜜蜂一样,在你的周围让你觉得毛骨悚然。 章淮谨手里握着断天,想要出招,可又不敢,要是他在这个小洞里打起來,那么纵使他再顾虑,石头沒有把这些女孩子砸死,他也怕这妖物岁她们不利。 章淮谨正左右为难的时候,那妖物却不给章淮谨再思考的机会了,它那两个小翅膀停了下來,四只眼睛一起睁开,蛇头就直直地往章淮谨这边冲了过來。而大张的嘴,却沒有跟蛇一样的长长的舌头,却是一个血盆大口,里面也沒有毒牙,章淮谨能很清楚地看见里面血红的肉,当然那不好闻的味道是更进了。 这妖物这么冲过來,很明显是想把章淮谨一口就吃到肚子里的,章淮谨只能把断天剑往它的嘴里挡去。可却沒想到的是那断天剑一把就被妖物咬着了剑尖,这断天可是锋利无比,妖物一口咬住一点事情沒有。章淮谨想把剑从这妖物的嘴里拔出來,可却是一点都撼动不了,这东西力气太大了。 而那张血盆大口也不知什么构造,连锋利的剑也不能造成丝毫的损失,章淮谨两只手都握住了剑柄,就怕这怪物把他的剑给一把吞了下去。这在地里都多久才出來的怪物了,连剑都想吞掉了,那一定是饿死了的。 章淮谨还在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剑拿回來,而把妖物见章淮谨跟自己在拼力气一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这妖物的恶作剧。就从它的嘴里喷出來一股液体,章淮谨也沒想到这妖物还有这么一招,是要放大杀招了? 那喷出來的东西,呈现诡异的绿色,章淮谨虽然也算是很敏捷地立马就避开了,奈何这喷出來的液体实在是太多了,避开了大部分可还有一点沾上了章淮谨的衣服。 当然脸上也是有一点的,不过很少,章淮谨用自己的袖子去摸,后來才发现越摸越多,自己的袖子上沾的也不少。这妖物实在是太可恶,章淮谨也不再顾及那么多了,拿起刚陪妖物吐出來的断天,就朝着妖物的脑袋砍了下去。 一击不成,这妖物不要看它体型庞大,实则灵敏异常,这躲避的速度比章淮谨出剑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107 红眼 当然经历过这一路上这么多的事情,章淮谨现在也不是吃素的了,上次吃了阿吕喂给他的血色珍珠,虽然外在沒有什么变化,可章淮谨的身体也渐渐地发生了变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连着几顿不吃饭,这身上的力气也是很多,一点也沒有像以前那样快被饿晕了的感觉。 而他控制断天的能力也在变强,以前要拿起断天剑还手抖,现在断天虽然不能说在他的手上得心应手的,也是能很好地驾驭着。 “死怪物,这么臭,看我不把你砍的一截截的!”章淮谨都快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晕,看着面前的绿色大妖物,便恨得牙痒痒,挥着断天便上前,出剑的速度是又快又狠。 妖物也不是吃素的,事实证明它是吃肉的,还是爱吃人肉,那血盆大口一直就大张着,好像是迎接天上掉下來的美味。章淮谨的剑就往这妖物的身上砍,虽然剑剑都沒有落空,但剑不论是劈是砍害死刺,都不能伤害到这个妖怪一丝一毫。 这妖物的身上那层绿色的粘液就像是一层强大的保护罩,还带着弹性,剑刺在上面还沒进到里面,就被弹了出來。而这么一番挣脱下來,章淮谨早就累的气喘吁吁,那妖物还瞪着四只大眼看着章淮谨,好像觉得刚才就跟玩一样。 章淮谨看了一眼那角落里躺着的十二个女孩子,就是沒有半点要醒的迹象,这到底是被人喂了什么,还是这些孩子捉來是为了给这妖物当食物的? 那妖物见章淮谨的眼睛往那角落里面瞄,它也顺着瞄了过去,这么一看它便激动起來了,好像是刚刚才看见那边有人躺着一样,还是那么的人,这真的有它一顿好吃的了。当然这些躺着的人一看便跟面前拿着剑要杀他的人不一样,这些人很弱了。 妖物的视力不好,可它的情商却很高,章淮谨就像是一根难啃的骨头,它还是省点力气去吃别的好了,妖物的四只血红大眼便就一直瞪着那些孩子的方向了。章淮谨一看不好,这妖怪是想换新的目标了,这么一來怎么这些孩子不就成了盘中餐,既然不能把她们救出來,还是要把怪物引出去才好,这也是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其实章淮谨也沒有想过这个办法靠不靠谱,妖物明显是对他失去了兴趣,当然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追着他來咬了,而且他这露出來的半个身子就已经如此巨大了,还有大半截不知道在哪里隐藏着,这么大的东西如果逃出去了,那这京城还不是要挂一场腥风血雨。 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这几个孩子了,而是京城里的无辜百姓们,章淮谨在出剑的时候都沒有想过。他只想到眼前,断天剑一出,章淮谨一瞬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完全沒有了意思。 在章淮谨沒有意思的时候,这断天剑便控制着章淮谨的身体跟这个妖怪开始打斗起來,要说刚才章淮谨握着的是断天,那现在这手里已经不是断天了,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凝结出來的剑气。 百道剑气齐发,章淮谨的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了剑阵之中,原本是他催动的剑气,可谁知道的是章淮谨修为不到家,反被剑气控制。幸好这断天剑是一把正气浩然的剑,不然被那魔剑控制了身体,章淮谨死了几次都不知道呢,魂飞魄散还是好事,就想着会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剑气一出,那妖物也知道來者不凡,可不像是刚才的那样,对它來说就跟饶痒痒一样,可它也可能秒杀呀,这最后出场的大怪物怎么说都会熬到整部书结束的,不然还有个什么好看的。 今天出來的不是时候,可能是它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缩回窝里,明天再出來的好。在这剑气之下,妖物被压的升不出头來,便就只能灰溜溜地往下面钻去。其实在下面的地方早就被它打空了,也不知它在这里蛰伏了多久,连灵智也是在这地下开的。 等章淮谨在有意思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人不知什么再书房的门口,而刚才神秘消失在石屋的那两个黑衣人正在他的旁边,一左一右地盯着他看。 章淮谨想马上起來,可看见两人手上握着的剑,距离他的头也就只有三丈的距离,章淮谨真怕自己一动,他们就刺了下來。于是微微地眯着眼睛,从下而上地打量了一番,刚才跟着他们身后走的,现在才看清原來他们不仅是带了黑色的帽子。这脸上也挂着黑色的面罩,这么一番打扮好像是见不得人的样子,这两个人也睁着眼睛看着章淮谨。 这冷不丁地跟这两个來个照面,章淮谨才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來,这两个人的眼睛跟活人不同,眼睛血红一片,跟的了红眼病一样,还有眼睛里的瞳孔完全的跟人不一样。 这瞳孔也就只有正常人的三倍大小,除了小了一点,盯着章淮谨看还一动不动的,那样子很熟悉!对了,就跟刚才石屋里的妖物是一种感觉,看着人身上凉丝丝的,在这让人感觉闷热的晚上更是透不过气來。 章淮谨看着他们,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又想到自己是怎么从那石屋里出來的?那个妖物去了哪里,还有那在石屋里躺着的十二个孩子,有沒有受伤。 想的太多也沒有用,章淮谨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这样子躺着就像是一条咸鱼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让他的背上就是一片的冷汗,那两个人看了他半天也沒有出手,章淮谨就大着胆子往旁边挪了挪。就动了一下,便听见不知从哪里传來一阵铃铛的声音,在这个很是安静的空间里,这小小的铃声也被放的很大。章淮谨听的很清楚,这铃声一过,那原本呆在他旁边像两个木头一样的黑衣人,竟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便用很快的速度朝章淮谨劈了过來,那两把刀一起飞落了下來,章淮谨一看不好,赶忙后脚一蹬,整个人像把飞梭一样往后面褪去。当然还沒等章淮谨站稳,那两把剑又朝着他的面门过來了。 那两个黑衣人看着一样的高度,又带着黑面罩,是一点都分不出谁是谁,就觉得这两个人像是那地狱來的勾魂使者一般,你哪儿有个破绽,他就朝着哪儿给你刺过來。章淮谨一时之间连招架的力气都沒有,几下便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刺破了胳膊,而这时那刚刚响起的铃声就更加地尖锐了起來。 章淮谨差点在心里骂娘了,是哪个躲在背后的小人,弄出这两个怪物一般的家伙。这连出招的时间与角度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双胞胎也不能做到的同步,怎么在他们的身上做出來如此的轻松? 章淮谨的胳膊被刺伤,那原本出剑的速度就更加地慢了几拍,就在章淮谨以为自己今天是要死在这两个怪物的手里时。他看见一个很是熟悉的红色身影,阿吕终于是來了,他有沒有对阿吕说过,她现在这样子有点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了,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场。、 耍威风还是干吗呀,非要他被人刺了你才敢出來啊,你敢不敢早点出來呀!这儿故事情节怎么这么安排的呀,很不合理有沒有? 当然这些也只是章淮谨自己在心里腹议,看着阿吕他那样子还不干净跑到阿吕的后面躲着。他实在是打不动了,跟那巨大的妖物打完,再跟这两个妖怪打,他又不是死猴子,明天以杀妖除魔为快乐。 阿吕当然是最见不得章淮谨这副苦兮兮的样子,好像她再晚來一点,章淮谨的头就不再了的样子。听了章淮谨的忙叨叨,当然闻见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身绿色的粘液,阿吕就不允许章淮谨躲在自己的后面了。 虽然他们两个互相碰不见,但阿吕一直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鬼,这绝对是不允许有舍干净的东西靠近自己的。 再说阿吕对上那两个人的时候,便看出來这两个人的奇怪,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被人控制住的死尸。那两个人虽然能拿的了剑,但细看你便会发现这哪里是人拿着剑,那剑根本就是直接用烙铁钉住了在这两个死尸的身上。 所以这剑你怎么打,这两个死尸也不会脱手,除非被人砍断了右手,再看这两人的手脚,关节之处都绷得直直的,在打斗之中那就跟一个提线的木偶一般。要不是速度快,就凭着这两个死尸一点伤害力都沒有。 阿吕用了最低级的法术,也就变出几条火龙缠上了这两个人,就马上飘到了章淮谨的身边,对在一边看起热闹的章淮谨喊了一声:“快走!” “啊,为什么要走,刚才我看你不是马上就要收拾掉这两个怪物了嘛,你快把他们砍成一截截给我报仇。还有那石洞里的那个大妖物,你也给我砍成一段段的,我今天晚上搞得这儿惨,那都是这几个东西害的。”章淮谨可不想走,阿吕还不容易來了,这仇可一定要狠狠地替他报了才好。 阿吕也不理他,这么多危险的事情还不是他自己惹出來的,也不知碰见了什么,人家才要这么地害他。 108 傀儡 “我说走就走,你再不走,就留下來给别人当死尸,也变成这个样子吧,到时候可别想着我还能來救你。”阿吕当然看见章淮谨胳膊受了伤,可这两个分明就是鱼饵,想着把阿吕和章淮谨往里面钓呢。 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这两个傀儡好像也知道阿吕要逃走一样,阿吕退一步,他们就很快地缠上一步,阿吕见这个样子自己的法力也不能把他们打退,于是拿出了无相葫芦。 这两个傀儡也不知是用什么控制的,无论去伤害到哪里,顶多让他们的行动迟缓了一下,不过眨眼就又好了,章淮谨当然也也看出阿吕越战越辛苦,也不管自己的伤处便提剑上去帮她的忙。 这个时候阿吕祭出的无相葫芦,是需要时间催动的,正好章淮谨能缠着这两个傀儡,阿吕口念咒语,右手擎着无相葫芦。章淮谨伤了右胳膊,他用左手拿着剑,本來对抗这两个就很是费劲了,这么一來,章淮谨也就只能挡挡一会的功夫。 “阿吕,你还不快点,再不快我就只能死给你看了。”章淮谨架住了來人的剑,他左手握的剑刚好刺向另外一个人的大腿处。 可是剑虽然入肉,也马上被弹了出去,那傀儡一点都不知道疼一样,又朝着章淮谨冲了过來。这两个东西可真是杀人的好武器,永远不会倒下的那种,只有把要杀的人都杀掉,或许他们才会听命令停手。 阿吕也是满头大汗,这想要借用无相葫芦的法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原本她的法力就是低微,这无相葫芦又是至宝。当然不是她这种小鬼可以随便用的,也幸好她有无相葫芦的口诀,不然这种宝贝那就不是來防身的,而是用來供奉的了。 “你就不要再那边吵了,沒看见我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呀,你就再撑一会儿,要不是你惹來的麻烦,我们至于那么惨吗?”阿吕抽空回过头看了章淮谨一眼,暗道章淮谨也真是撑到头了,口里念咒语的速度加快了一倍都不止。 就在阿吕念完最后一个字,这间小院子就被无相葫芦散发出來的光晕所笼罩,而那被照到的两个黑衣黑帽的傀儡,很明显是很怕这种光的。他们大叫了一声,这叫出來的声音竟然跟人的声音一点都不相同,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叫的人很是毛骨悚然。 章淮谨退到阿吕的旁边,见到这两个人如此丧心病狂的叫法,还有他们缩在地上发抖的样子,“果然不是人,这我打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嘛,毕竟我可是人,要是打得过他们不就逆天了?” 阿吕瞥了一眼章淮谨,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他认为自己打不过这种傀儡,是身为人的光荣吗?果然章淮谨的脑子,跟正常人的一点都不一样,不以为耻还以此为荣。 “不想死的快走……”阿吕说完便轻飘飘地飞出了这个院落,可怜的章淮谨跑了两步,也沒有追上阿吕,阿吕难道忘了吗,自己又不是鬼,可不会像他这样会飞着走的。 无相葫芦也被阿吕带走了,章淮谨也不知道阿吕往哪里飞去了,回头看那两个傀儡,沒有无相葫芦发出來的光罩着他们。他们便慢慢地缓了过來,虽然不能马上站起來,可是那沒有被黑布罩起來的眼睛里。 分明就笼罩着一层杀人的寒光,比以前的更娇凶狠,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呀,章淮谨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朝着天那边就喊着:“阿吕,还有我呀,你快回來把我带过去,要杀人了,要杀人了,我真的要死了。.tw[]” 章淮谨的话,那就快声嘶底里了,一时之间这丞相府的上空都飘荡着一句话。“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就在回音刚响了两遍,章淮谨就觉得自己的脚下开始轻飘飘的,就跟踩在棉花上了一样,而他的身体也慢慢地浮了起來,这跟上次他在凌志的透明水球里是一样的效果。原來阿吕也会这招呀,章淮谨这才停住了自己的喊叫,对着已经有一段距离的两个黑衣的傀儡喊了一句,“再见了,爷爷不陪你们玩了,你们差点就把爷爷我的小命给玩完了。” 章淮谨朝着下面的两个人大喊了一句,便咻地一声像个闪电一般飞了出去,那下面的两个傀儡直到章淮谨消失了,还在他离开的位置上,挥舞着手里的剑,情绪很是激动的额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那刚才响起过的铃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而听了铃铛响的两个傀儡,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來。双手双脚放好在一边,低着头那样子就像两个大棒子一样,站在墙角的一个人影见他们两个这样也沒有多管,背着手便离开了这里。 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在夜色中他又站在死角那里,所以很好地躲藏了他的身影,只能看到这个人长身玉立,一袭跟夜色一般的暗青色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宽大。 而他走一步那握在手里的铃铛便响一下,声音又慢又悦耳,跟刚才那一阵阵急促地声音很是不同。谁也沒有看见他在黑暗中勾起的嘴角,还有那永远带笑着的狐狸眼,不着急啊,不着急,这差点就能成事了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再说章淮谨被阿吕施了法术,这一下子就隐遁到了十里之外,当然章淮谨落地的时候,周围便都是参天的大树。而当他还沒有站稳,阿吕变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让章淮谨一个踉跄便跌到了。 原本他是往前倒的,这样便要直接向着阿吕倒过去了,当然他接触不到阿吕,也不会伤到阿吕,只会直直地穿过阿吕的身体,可是章淮谨莫名地不想这个样子,所以他便用力地向后倒了去,可谁知道后面是一个大坑,他这么一倒酒往坑里进去了。 也幸好那树坑不知道攒了多少的落叶,虽然有一股怪味道,章淮谨却也是好命地沒有伤到一点。 阿吕又往前面去了一点,慢慢地蹲了下去,看那已经被落叶遮了脸了章淮谨,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这个人,刚才是为了不碰到自己才掉进坑里的吧,还真是…… 阿吕刚才想骂章淮谨來着,可就为了刚才章淮谨的那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也沒法多大的活,只是当章淮谨从坑里爬出來后,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最后还叫章淮谨小心一点,这让章淮谨一下子就摸不到头脑了,怎么阿吕刚才不是要骂自己吗,这一下子态度就转了个弯,他快跟不上阿吕的节奏了好不? 这个树林是在京城的荒郊,原本是片很大的林子,现在因为京城里大兴土木,这里便被砍伐了一个干净,现在也就剩下这么一小片了。当然也不会等太久这里也是会被砍掉的,据说那丞相上呈这夏国的皇帝,说要建一座规模宏大的庙宇。 这个庙宇不供奉那如來观音的,而是供奉一个从來都沒有听过名头的一个神,当然现在这个庙宇还沒有建好,究竟里面要供奉的谁,现在都只还是一个谜。 不过这新丞相,也就是阿吕他们刚才去的,便是这新丞相住的府邸了,丞相叫做宋傅鸣,是两年之前刚上任的,听说是这夏国王爷夏沈勀推荐的。当然人们也是很有疑问的,这夏国唯一的一个王爷,不呆在自己的王爷府里享受温柔乡,怎么还有兴趣推荐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來当一个丞相。 毕竟这丞相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个位置,好不容易等到老相爷因为年纪到了,身体也不好,他的请辞还沒有递上去,这下面的人便一个个都在那里磨拳搽掌了。 可沒有想到被这么一个空降的人给替了位置,这让下面的官员都是一副怀疑外加看好戏的态度。原本以为皇帝是不会同意的,可沒想到皇帝把这宋傅鸣传到皇宫里,就三天沒有出來过御书房,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是不知道的。可就在三天之后,随着跟宋傅鸣一起出來的,便是盖着那红红玉玺的圣旨,还有那紫袍玉带,都在显示着皇帝不但沒有不同意的,还立马下旨让宋傅鸣做了丞相。 这宋傅鸣一坐丞相,便稳稳地坐了两年,无论下面是多少不赞同的声音,那皇帝都跟沒有听见一样,很是宠爱这个新丞相不说,还甚是他提议当做那真玉良言來听。 也幸好的是这丞相在这两年里面,也做了很多的好事,确实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地富强了,当然也沒少做那些不靠谱的额事情。在丞相府大兴土木就不说了,还叫皇帝下令建造这庙宇,原本皇帝可不信奉这些神鬼之说。可自从见过这宋傅鸣便在自己的御书房里也供奉了香案。 这丞相让他拜什么,他就拜什么,那样子好像就等着天官赐福一般地虔诚。所以这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这朝堂上,对这个新的丞相可是一半的骂声一半的恭维声。 109 剑伤 章淮谨跌到在树坑里后,自己又爬了起來,看了看周围,见这里荒郊野外的,应该是离那相府很远的了,不由地舒了一口气。(..tw好看的小说) “阿吕呀,刚才可吓死我了,幸好你來的快。不过也都是因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也太快了,咻地一下就沒了影子,我兜兜转转的就遇到危险了。”章淮谨那前面一句还是夸阿吕來着,后面一句那就纯属是抱怨了。 阿吕看了他一眼,见他刚才掉入坑里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损伤,就是脸上脏了一块,不过一起因为有那胡子,所以那张脸怎么脏别人也是看不出來的,现在胡子一沒有。章淮谨那张细白的脸,被那泥污一糊,便看得仔仔细细的了。 “把脸擦擦吧,还有你那手上的剑伤我们还是要找个人给你看看,我也不能帮你。”阿吕说到这里眼光闪了闪,现在才觉得自己碰不到章淮谨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如果能碰到他,那么也就能帮他处理伤口,也就能拉他一把。 章淮谨听阿吕这么说,一看伤口,果然就疼了,刚才因为是神经太紧绷的原因,这伤口开的那么大,章淮谨也沒有顾忌到。现在人一松懈,知道是到了安全的地方,章淮谨才感觉到他种疼。 阿吕看了一眼,章淮谨那已经算的上血肉模糊的胳膊了,也不知到那傀儡是用的什么剑法,怎么伤的那么重。很可能那傀儡生前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所以称为傀儡之后,这剑法竟然更高超了。 因为剑客如果修的高深的剑法,虽然终有一天会打败天下屋敌手,可是却有一点,便是他还是人的身体。只要是人的身体,那便是脆弱的,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也最容易感觉到疼痛。 这样的一个剑客,那他所学到的剑法,便不能发挥到顶级的水平,但是在丞相府里的那两个,很明显他们是一点都不怕疼的,所以这剑法出招才会又快又狠,沒有思想,就不会想着在出剑的时候怎么保护自己。也不会想着怎么又能制敌又能让自己的伤害减到最轻,他们只会一味地打,往别人的弱点上刺去,这样子虽然也要暴露自己的弱点,可是一点都不怕的。 阿吕把自己想的都说给了章淮谨,而章淮谨也把自己在丞相府里发生的一切说了,当然除了那两个傀儡之外,还有神秘出來,又神秘消失了的妖物。还有被关在石洞里面的那十二个姑娘,至于她们现在怎么样了,章淮谨也是很担心的。 阿吕听了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很是不安,她沒有告诉章淮谨那邻水轩里竟然放着自己的尸身,她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尸体要么是留在琼阳河,要么是被她爹吕丞相给打捞起來,给自己火化了的。 因为夏国有个洗漱,沒有成年的孩子又或是沒有嫁人成亲的女子,是不被允许埋葬在祖坟里的。只能偷偷火化在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可为何她的身体却这么躺在那邻水轩里,而且那里一点都沒有变化,这真的很不可思议,阿吕看了一眼走在自己旁边的章淮谨。 因为胳膊上的疼痛,所以让他龇牙咧嘴的,就这副样子,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不但沒有半点的帮助,还要引來他的大呼小叫。 “那前面有人,天也快亮了,你就上前去敲门,说自己是在半路上被劫匪打劫了,那劫匪不止抢了你的钱,还把你弄伤了。百姓们大多淳朴,看你这身落魄的样子,一定会帮忙的,我就在你身后,不用担心。“ 他们朝着这个树林的外面走了很长的时间,可到底走了多久大家也都说不清楚了,章淮谨是因为疼痛,那感觉就是度日如年。阿吕是心中有事,想了这么的一路,那是更沒注意到走了多长的时间,况且她一直是用飘的,这是半点都沒有雷到。 当阿吕想完了事情,才往周边看了看,见不远处就有炊烟升起,这荒郊野外的,也就几户人家挨在一起住着,也不知是以什么谋生的。 阿吕因为是个鬼,所以这五官來的比人都好用,这大老远的便把这几户人家给打量了一个清楚。见这外面是挂着几张毛皮的,还有几把已经破败的很是厉害的弓箭,便知道这几户人家是靠着这山打猎为生的, 猎户家什么都可以沒有,这治疗外伤的药应该是好的,所以阿吕想了想,才交章淮谨这么一番说辞。章淮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有时候还真是觉得阿吕越來越麻烦了,原本一开始可是很冷淡的,不怎么爱搭理章淮谨。 所以开始章淮谨也就只能用自己那副够脸皮的模样,主动找阿吕说话了,阿吕听了可能是因为他说话粗鄙,这前世的千金小姐那难免是听不惯的。虽然阿吕沒有开口骂过他一句,可是从眼里那散发出來的鄙视和厌恶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也或许是阿吕根本不屑在章淮谨面前藏起这眼底的意思。 可就是阿吕这么对待,章淮谨也爱时不时地惹上阿吕几次,因为这个时候的阿吕可能更真实点,别的大多数的时候,阿吕都是呆呆的,蜷缩在椅子里,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人前,也不愿意别人可以看见这样子的她。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阿吕对待章淮谨的态度莫名的发生了变化,不仅不对章淮谨冷眼相看,时不时不理章淮谨。还常常主动跟章淮谨说话,也主动地给章淮谨讲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好比妖界,鬼界这些。 当然章淮谨也在慢慢适应阿吕的变化,他自己也慢慢地变化着,这两个人一路上走來,相互迁就,相互帮助,一路扶持。就算是他们从來都沒有接触过彼此的肌肤,亦或是一根手指头,他们的心现在越是越來越靠近了。 章淮谨也好久沒有露出过痞痞的样子了,在阿吕的眼里章淮谨似乎越來越靠谱了,当然他的武功还是那么的差,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真的有用了很多。 沒有了那一脸的大胡子,阿吕看着很顺眼,当然章淮谨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阿吕,她以前可是喜欢就用一个头飞在他的上面的。章淮谨跟阿吕说话,那就要仰着脖子说,现在阿吕就不这样了,她喜欢“走“在章淮谨的旁边,那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能够在一起对抗敌人,各自的心中都多了一份自信。 章淮谨捂着伤口往那有人的地方走,还沒等到他走到半路,这在外面早起的一个农妇就看见了。当然她一扭头便进了家里,连刚刚拿出來的豆子都忘记拿回去了,这点让章淮谨很吃惊,难道他现在这副样子是坏人吗,怎么这么就把人吓跑了。 阿吕当然也看见了那像是一只兔子一样就往家里跑了的妇人,这个妇人虽然衣服穿的老旧了一点,可是看样子却是很年轻的,应该还是一个新嫁來的小娘子吧。这不一遇到人就避嫌逃了进去,当然对于章淮谨哭丧个脸,看着自己的时候,阿吕却不想解释,等会自然就会有人进來解释的。 果然不出一会,那间屋子便出來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的很是粗犷,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也就是最普通的粗布,但是看得人很精神应该是个爱帮助人的。 也正如阿吕所想的,那个猎虎一出门,看见还离他家有一大半路的章淮谨,便迎了过來,等走进了还沒等章淮谨说话,那猎虎就热情的问了章淮谨。这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看这落魄的样子,还满脸草灰的,一定是被这山上的劫匪给打劫了。 还数落了一下章淮谨,这大老爷们出门在外的怎么这么不知道小心的,这不身上还背着两把剑的,怎么还打不过这山贼。不过看章淮谨那面皮这么细嫩,这周猎户便又给章淮谨脑补了一番,看这人虽然穿的不好,可面皮细嫩的,一定是个不知道疾苦的公子哥,这出來一定是游山玩水的。虽然沒有学好本事,这出來玩是一点都不耽误,果然是有钱人的派头。 如果章淮谨知道这周猎户是这么想他的,他一定会尖叫,他哪里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了,他是最穷的了。小时候当乞丐不说,现在就是个无业的剑客,本事不好,还常常遇到危险。现在想想他就无比地想要让一百两金子,可是到底那金子在哪里呢,章淮谨又偷眼看了一眼阿吕,这阿吕一定是有事情沒跟自己说明白的。 自己跟她是有什么说什么,阿吕还跟自己藏着掖着的,还真不把自己当朋友看,人家这不还防着自己呢的。 章淮谨沒费什么唇舌,就被周屠户接到了家里养伤,这间只有两件小茅屋的房子便是他的家了,周围还有三户人家,大家平时都是相互照应着。当然也是靠着这座大山吃饭的,不过随着朝廷对这里树木的大量砍伐,他们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过了。 110 疗伤 章淮谨被周屠户扶着进了家门,原本这章淮谨是自己一路咬牙撑着的,阿吕可不能扶他,章淮谨除了自己撑着也沒有办法。(..tw无弹窗广告)这有了周屠户的帮助,章淮谨才一口气松了,原來刚才自己是撑得那么辛苦,为了不让阿吕担心,章淮谨还真的是一路咬牙坚持下來的。 阿吕当然也知道这一路走來,章淮谨是自己撑着的,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其实章淮谨真的撑了很多,谁叫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倒霉的体质呢。这一路上究竟是过了多少的困难,谁都讲不清楚,只知道是太过困难了,而且來到这京城感觉更加地危难险阻,或许根本就不能让章淮谨参加,章淮谨想要的那一百两的金子,她就帮他拿來了就是。 章淮谨被周屠户扶到了屋子里,阿吕却沒有进去,看着低矮的房屋,里面也是灰蒙蒙的,但站在门口便可以发现那正堂之上贴着红艳艳的喜字。果然是刚成亲的夫妻,阿吕原本想进去,后來想一想就觉得算了。 虽然有时候不信,但这鬼的阴气就是重的,鬼离得人近了,一时半会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时间长了总会是有反应的。不是利马能让人生病的那种,而是会减了一个人的气运,好比如说一个能原本今天很有运气,出门捡到金子银子也是不出奇的。 可是如果家里有什么鬼怪作祟的话,这个人又是不知道的,那这好运凭空地沒有了也是常事,更有甚者那直接会遭遇厄运。阿吕想了想,或许自己是太不注意与章淮谨的距离了,章淮谨能看见阿吕,阿吕变慢慢地靠近了章淮谨,一直把他害得那么惨。 阿吕想到这些,一瞬间便脸色发白,那原本就沒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不仅更加的白还在微微地颤抖。章淮谨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这间屋子是用泥胚打出來的,也就外面的屋子大一点,里面的屋子是这两个小夫妻的卧房,看着很是拥挤。(..tw无弹窗广告) 外面的大厅也就摆放着一个桌子,几把椅子,最多的那就是打猎要用到的箭了,而且那箭上是沒有箭头的,一个个光溜溜的箭插在用不知什么皮毛做成的箭套子里。那周屠户见章淮谨的目光移到自己挂在墙上的箭套上面,不由地笑了,看章淮谨这样的打扮便也能看出是个江湖上的人。 至于章淮谨的那番说辞,其实周屠户也是半信半疑,可是这周屠户为人淳朴的很,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引狼入室了。在外面行走的,能互相帮一把就互相帮一把的好,周屠户也是曾经被陌生人救了,才能活在现在的。所以他现在也常常帮助这过往的客商,还有受难了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之中当然也有亡命之徒,穷凶极恶地多了是了,可见周屠户这么热情地把他们迎到家里,那手中一直按着的剑,又或是暗器什么的,也都放下了。哪个的人心又不是软的,哪个会跳动的心沒有柔软的一面?谁生來的心肝都不是黑的,要说黑,那也是被这无情地世道,还有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的官给逼成这样的。 所以说这周屠户可是救了很多的人,也帮助过很多的人,所以他对于章淮谨的來到并不意外,也沒有都问。只是从里面倒了一碗慢慢的开水先让章淮谨喝了暖暖肚子。 这章淮谨在潮湿阴暗的深林里面走了半夜了,虽然他的体质被血色珍珠改造了一下,可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这一晚又是惊又是吓的,还差点便捡不回这条命了,所以当章淮谨接过这碗热水的时候,手还是微微的发着抖。 周屠户也看出了章淮谨这一点,他看章淮谨这面皮嫩的,他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所以是一身的棕色的皮肤。相对于这张脸也老了几岁,所以便把章淮谨当做弟弟一般地称呼:“我说,老弟既然你來到了我这地方,也到了我家了,就不需要怕什么了。你先喝点水,然后我在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我看你这伤口这样子,是有点腐烂的样子了,可要割掉一点腐肉这伤口才会好的快。”周屠户一边说着,一边把章淮谨那受伤了的胳膊拿了过來,自己又细细地瞧上了一遍。其实章淮谨胳膊上的剑伤是不应该腐烂的,因为算算时辰,那才被割伤几个小时而已,可现在却真的看上去很恐怖。 因为有衣服的格挡,所以不好看清楚,周屠户询问了章淮谨的意见,见他同意便把那袖子割开了一点,这才看清楚这伤口的情况。 章淮谨自己一看也是大吃一惊,更别说周屠户看了合不上嘴了,这伤口虽说是剑伤,可是伤口现在却是原本的两倍之大。好像是会溃烂了一般,周围不仅已经开始烂了,还有脓水溜出來,更有不知什么时候发出來的水泡。还一个个甚是整齐地排列在伤口的周围,难怪章淮谨觉得一开始这伤口还好,可是走了半路却奇痒无比。 这也是章淮谨自己忍着沒有跟阿吕说的,阿吕虽然在外面沒有进來,可她原本就比人的视力好,且这间屋子本來就很小,这么一看便能把章淮谨的伤口看了一个仔仔细细。 原來那剑上果然是有毒的,还不是人间的毒,阿吕见章淮谨龇牙咧嘴的,便更不敢进去了,现在他的身体虚弱,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前是阿吕自己沒有意识到。可现在都已经想明白了,便不好再过去了。 等把章淮谨的伤弄好了,还有把欠他的金子给了他,阿吕变决定和章淮谨分道扬镳了。到时候也是时间去投胎了,那个红烛里面的祝融大神早就个阿吕说的明明白白了,那刘夫人身上怀着的孩子便是阿吕的转世,虽然阿吕沒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转世。 还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可是既然这是上天的安排,阿吕一开始想要抵抗一下,可受到了这么多的苦楚。也知道,也明白了自己怎么抗争,把都是赢不了老天爷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接受老天爷的安排。 说不定她和章淮谨还真有一天会再见面的时候,她不是沒有从地狱那轮回道里转世吗,那就证明她是不用喝孟婆汤的,这样便不会把章淮谨给忘记了。 周屠户看了章淮谨的伤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治好,虽然他家是有祖传的疗伤药,可这伤口腐烂的程度,也就只能试一试了。 趁着周屠户去拿药,章淮谨偷摸着跟还在外面的阿吕说:“阿吕,你怎么不进來呀,外面那样子看着都快下雨了。你呆在外面了要被雨淋湿的,你快进來,这家人好是不会怕你的,当然他们也看不见你,你就不用这么顾忌了。” 这个呆子,阿吕在外面看章淮谨对她挤眉弄眼,然后又压着声音跟她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好像刚才那个疼的冒冷汗的人不是他一样。阿吕想要对章淮谨笑一下,可是这嘴巴好像僵住了一样,怎么用力都勾不起嘴角。 阿吕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正她在章淮谨面前也从來都沒有笑过,要是这么突然的笑恐怕还真的会吓到他。阿吕当然不会对章淮谨说,自己是怕过了晦气给这家人,毕竟这户人家是那么地善良。 她只跟章淮谨说,自己现在外面查探一下,怕又追兵过來,到时候也可快一点逃出这里。要真的是有人來查探,又或是丞相府的人,这里要是沒有人,也就不会为难这猎户一家了。 章淮谨听了阿吕说了,也点点头,既然阿吕不愿意进來,也是为了保护这周猎户一家,章淮谨也就明白了,不能因为救了他,而把别人的性命打上,这是章淮谨不想看到的。 说了两句,周猎户便端着一个托盘从里面出來了,因为他和他娘子还是新婚,按着当地的习俗,这新婚一年的夫妇,妻子是不好见外人的,还有那刚怀孕不满三个月的孕妇也不好见外人,一是怕外人过了病气,二也是怕冲撞了肚子里那弱小的孩子。 周猎户和章淮谨说明了原因,为什么他的妻子一见到有外人來,就马上跑了进來,还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來。还连连叫章淮谨不要怪罪,章淮谨听了也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就差点冲撞了别人,刚道歉的是他才是。 这说明了原因之后,周猎户便要给章淮谨包扎治疗伤口了,这伤口上的腐肉要先割掉,伤口上的水泡也要用针一个个挑破了。“小兄弟,这割肉是有点疼,但也是必要的,想当年我还摔下过悬崖,是自己拖着一条断腿慢慢爬上來的。虽然做过简单的处理,可是这半个月后才回到家,还是邻居们看几天都不见我,出门找我看见我躺在溪涧中把我背回來的,要不然我可真要死在那里了。” 所以周猎户一边给章淮谨挑着水泡,一边说着自己当年那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一件大事,章淮谨听着这第一次见面的猎户的话,眼中有点难受。还真是一个纯朴热情到了极点的猎户了,这是要有多大的爱心才能做到这一点。把每一个过路的有困难的人都是当做了自己家的亲人在照顾着,章淮谨也不愿意看周猎户是这么一点点割掉自己的肉的。 咬着周猎户一开始塞在他嘴里的小木棍,一开始章淮谨可说了自己不需要,可周猎户硬要往他嘴里塞。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咬在嘴里,可到了疼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嘴里的木棍是多么地重要,沒了这玩意还真的要疼的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來的。 111 分别 刚开始章淮谨对阿吕说,这天阴沉沉的叫阿吕进來,看样子像是会下雨,也正如章淮谨所预料的一样,章淮谨手上的腐肉还沒有被处理干净,这雨也就下來了。(..tw无弹窗广告) 阿吕就一直呆在屋檐的下面,偷偷地看着章淮谨,也幸好这周猎户是看不见阿吕的。不然这青天白日的就看见一个满脸忧愁的女鬼,还真要把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人给活活地吓死过去。 当第一滴雨下下來的时候,打在这小屋子里的瓦片上,章淮谨一听见便往外面看去,发现阿吕还呆在这屋外面,一直都不进來。他有些着急,就想着出去把阿吕给叫进來,这个时候周猎户的小刀子可还在章淮谨的手腕也,也幸好是他收的及时,这手上因为打猎的原因是有几分功夫的。 要不然这章淮谨的伤口还沒处理好,马上这手腕上便要出现一条长长的血道子了,这让一向很是好脾气的周猎户也爆发了一句粗口:“nnd,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有什么还看得,还不是下雨里,这里什么都不常见,这雨可是常见的很。等包好了有你好看的,就怕看的让你烦闷。” 周猎户一边说着一边把章淮谨的胳膊又重新拉了回來,还自己花了力气紧紧地按住了,就怕这章淮谨一时想到什么,就又往外面冲了出去。到时候他手上的小刀能不能及时收回來,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阿吕当然知道章淮谨是因为自己才这么着急的,这光想想心口就莫名地一暖,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再靠近章淮谨了。章淮谨是个好人,这猎户一家也是好人,她怎么能伤了他们的福祉呢。 阿吕朝着章淮谨说到:“你不用管我了,先好好得治疗自己的伤口吧,我沒有事情的,这雨也淋不到我,再说还不是有屋檐挡着吗,再说了就算沒有挡着的东西,我也不会弄湿的。” 章淮谨听了,朝着阿吕点了点头,自己都跟阿吕说了好几遍让她进來了,可她就是不进來,这中间一定是有鬼的。阿吕不想进來,就算下雨了也不进來,虽然这人间的雨水是真的不会淋湿阿吕,可让人看着就觉得碍眼的很。 章淮谨想着阿吕的事情,这心思就沒有像原來一样都放在自己的伤口上了,这么一來还真是少了几分疼痛。最后周猎户处理往伤口,又拿出了刚才端來的托盘上一起放着的药瓶,这是一个小葫芦做成的药瓶。表面很是光滑,虽然看着不值钱的样子,但真的可以看出是有人仔细地打磨好了的。 “这伤药是我家祖传的,听说我的太爷爷便在这里落脚开始打猎了,那个时候这里虽然也只是一个村庄,但是却有一百多户的人家。在这京郊那也是有名的一个小村子了,因为这里总能打來稀罕的物件,然后便被京城里來的贵人买走。” 周猎户一边上着药,一边跟着章淮谨又开始唠叨开了,周猎户这个人什么都好,一个陌生人他也是很乐于帮助的,可就是为人唠叨了一点,还很爱说自己家以前的事情。那这些事情便是从他的太爷爷开始说起,再说到自己小的时候,这么的一长串说下來,那嘴巴说个不停也要说个一晚上的。 于是周猎户便很爱跟被自己救了的人一边喝着他自己酿的酒一边吃着花生米,再一边说着他从他父亲那里听來的事情。所以现在周猎户便又开始口若悬河地说了起來,虽然章淮谨这个样子是不能喝酒的,可周猎户自己喝的高兴,说的开心还有章淮谨在一边听着,他就乐呵了。 章淮谨还真沒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因为纵使装出一副在听的样子,章淮谨的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外面飘了去。这雨下个淅淅沥沥的,阿吕还呆在外面,不过当阿吕知道章淮谨在看她的时候,她便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去,所以现在章淮谨只能看见阿吕的背影。 在这屋檐之下,外面的景物都是朦胧的,唯独那一袭红衣,就如那天边的晚霞一样让人看了便挪不开眼睛。章淮谨也根本沒有挪开眼睛的意思,贪婪地看着阿吕,怎么就觉得今天阿吕很怪而且会有一瞬间便消失了的感觉。 章淮谨自从跟阿吕一道开始,便很是习惯自己的身边有个飘忽不定的女鬼,就像是空气一般的存在,他呼吸着就有了的感觉。 其实不得不说,章淮谨的直觉有时候是很灵的,人们常说女人是有这那种莫名的直觉的,可有时候却又不准了,其实无关乎于那不存在的直觉。只要是你心里最关心的那个人你自然会多关注他的举动,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细微的眼神你也会留意的到,而这些却是旁人不能看见的。所以往往一个人想要做些什么事情,那都是有先兆的,或是心里计划着,或是已经有了动作,这样便会关注他的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大多便成了女人口中的直觉,章淮谨那现在完全是这种感觉,阿吕的心里是有了想要自己一个人走了的意思。所以这眼睛就一直在外面飘忽着,一开始章淮谨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阿吕还会时不时地看过來,现在章淮谨的伤口也包扎好了,阿吕便一直就是朝着外面看的姿势。 章淮谨的心突突的,就连那周猎户和他说话,章淮谨一时半会也沒有反应过來,周猎户只好又推了推章淮谨说到:“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也怪我拉着你东拉西扯的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走了一夜一定是累了的,快快休息了才是。” 章淮谨被周猎户一推,便回过來了神,在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刚才自己是发呆了的,现在都还沒到午时,章淮谨一时还是不累的。刚才周猎户又端上來他家娘子做的粥,虽然只有几个自家做的咸菜,但章淮谨却整个都吃了下去。 不得不说山里人总有自己拿的出手的东西,是别个人家再富有也沒有的,吃的是一个新鲜一个特别。吃饱了既然周猎户要让自己休息一下,章淮谨也就不推辞了,只是这间小小的屋子,除了里面的一张木床外,却沒有别的可以安睡的地方了。 那张木床还是人周猎户成亲时新做的,以前周猎户一个人的时候,那这间屋子里哪里有个床,只有一个小破炕而已。成亲的时候这还是别人看不过眼去,跟凑钱打了一个两人的木床,章淮谨肯定是不能睡在人家的新房里的。 其实周猎户自己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让这病人睡在门板上面,也太为难人家了。章淮谨一听,连连摆手,不为难哪里有什么为难的,有个地方睡觉那就是好了的。 周猎户家有一块以前用的门板,他又从外面拿來几块青石头,把板子搁在上面,又从里屋拿了好些的床被,硬是把一块木板铺的软乎乎的才让章淮谨躺在。这个简易的床就搭在堂屋的左边空地上面,离着那小屋子也是最远的,章淮谨一想这样也好,可别再冲撞了人家的媳妇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被周猎户处理过的手臂,已经好的太多了,不像刚才那样钻心地疼了,也是周猎户的药厉害。 刚才周猎户的那些牛皮也不是白吹的,他家确实是有好的伤药其实这也是章淮谨的命好,不然这手臂沒有碰见周猎户那是一定保不住了的。 章淮谨原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是当真的躺了下來,才知道自己哪里都感到酸痛,不知不觉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当然他在闭眼的时候,可是一直把眼睛注视着外面的,看着那雨幕中的一点红色,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其实也幸好别人看不见,章淮谨在心底里想着,要是阿吕让别人都看了去,他就会觉得吃亏了,阿吕可是他一个人能够看见的。 阿吕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背后那一双眼睛,那热烈的快把自己给看穿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章淮谨变了,她也变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就让章淮谨在这里休息吧,阿吕早就感觉出來了,那相府里的一切似乎都是跟他有关系的。 就如章淮谨所说的,那间小小的书房里有个暗道,暗道又通往一间石室,里面的情况阿吕虽然沒有亲眼见过,但章淮谨的描述已经很详细了。她自己不明白,想着再去找找红烛里面的那个祝融大神,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知不知道。 阿吕便一直都在屋檐的下面,看着这座青山慢慢地笼罩在烟雾里面,很慢但也可以说很快,这座山就看不出原來的样貌了。阿吕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那细密的雨水就这么直直地穿透过她的指尖,毫无阻拦地低落到了地面。 就是这样,她只是这人间的一抹孤魂,怎么都碰不到人间的东西,就是那雨水也碰不到,虽然周围的树在晃荡,阿吕知道这是风刮过,可是却一点感觉都沒有。在看看屋里的章淮谨已经睡熟了,她想进去看看他,也算是最后一眼了,以后自己在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可是却也只是能看看罢了,想要碰触到他却是很难的。 这时候还真的很想念附身在章淮谨身上的时候,阿吕能够借着章淮谨的身体去感知这个世界。 112 天道 阿吕想着今晚上离开章淮谨,而章淮谨在梦里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那嘴角高高地扬起,显得很是无赖的样子。 这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与世隔绝了一般,怎么知道在那二十里地的京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先是安乐王府里安乐王传來病重的消失,这安乐王才刚刚从珍珠城修养回來,回來的时候说已经是大好了的,却不知怎么过了一夜,却又病倒了。而就在这一夜,与安乐王府相隔不远的相府竟然闹鬼了,相府门前那些守门的都无缘无故倒在地上,睡了一夜才被人弄醒。 一夜之间这京城竟然说闹鬼,人们一时之间都人心惶惶,原本热闹非凡的地方,好譬如酒楼瓦市之类的地方,一时之间竟然都鲜少有人去。而原本只是一年几次才生意红火的地方,那卖元宝香烛的生意却一下子红火了起來,大有赚个盆满钵满的架势。 京城安乐王府,这地方可是堪比皇宫,虽然皇宫看似威严不容易让人进入,可这文武百官,又或是召见的大臣的妻儿,那也是有机会见到的。 所以这皇宫看似很不容易进去,但也有人能够进去的,但是这安乐王府却是不一样了,这京城恐怕最难进去的不是碧瓦琉璃的皇宫,而是这奢侈秀美的安乐王府了。安乐王府跟皇宫是一点都不一样,但却也是有一点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贵。 这夏国的皇帝也不知为何,以前杀了那么多的亲兄弟,可唯独对这个侥幸存活下來的病王爷善待有佳。大臣们曾在私底下讨论过,这现在的皇帝恐怕是把夏国一半国库里的钱都去装修安乐王府里。 不然则么可能有的那么多的银子,才花了一年的功夫便这么建造了一番,要知道在京城的大臣府邸,那都是分配好的,也都是以前的皇帝建造好了的。一般的大臣也就是在里面改改装修,一般的人可不会傻的自己花钱贴在这上面。 因为有可能你还沒造好,你的官职就被卸了,也有可能你就升官了,那就不会在住在这个府邸里面了,所以弄得在好,那有可能就是花自己的银子。弄得漂亮舒适了,请别人來住,这些当官的都一个个成了人精,又则么可能干出这种蠢事。 安乐王病重,这可不是空穴來风,可真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你看以往这清冷了的安乐王府现在又开始热闹起來了。 原本安乐王在三年前就把身边的歌姬娈童都给遣散了,身边除了几个侍卫服侍,那就只有一个唯一的婢女绿柳了。原本的安乐王荒淫无度,身子虚弱,夏国的皇帝担心他年纪轻轻就翘了辫子,这样这夏国便便只有他一人姓夏了。 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想过,这皇姓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姓了,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什么叫做这世界的霸主了,什么叫做一呼百应。可真的当他做到了这个位置,才明白什么叫做孤王,什么叫做寡人,有时候这兄弟情也是一个让人想念的东西。 随意当他在冷宫的时候看见了夏沈勀,他便决定把这个病恹恹的他名义上的弟弟,虽然一次都沒有见过,但好歹也是他的弟弟。这便是夏国的皇帝宠爱夏沈勀那唯一的一个理由,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 原本让夏沈勀去珍珠城,是想让他好好地休息,却不料他这病还沒修养好,便回來了。一回來还彻底地病倒了,比每一才生的病都要大,皇帝甚至与把宫里的太医都请來了,可是这么多的人却一个能用的都沒有。 “沒用的东西,一个个沒有的东西,朕养只狗都比你们有用,你们一个个都在朕的面前说了什么话。一个说该死,一个说无能,还有那些是被锯了嘴巴的葫芦吗?连声屁都坑不出來,就会跪在朕的面前发抖,喊着饶命,朕有说过要了你们的狗命吗?”皇帝越说越激动,连案几上新摆上去的茶都一下子被扫在里地上。 在他的身前,那跪了三排的御医,一个个汗如雨下,最前面的是几个太医院的院判,有些甚至都白发苍苍,好久都沒上过朝的老臣,那也被这皇帝给叫了过來。 三人只用有个姓陆的,是三大院判之中,年纪最高的,满头白发不说,就连那脸上都是满脸的褶子,这还是因为他会保养的,不然这脸上的褶子就更多了。虽然看着老,但是精神确实是真的不错,大家跪着他也跪着,他可是三朝的元老的,要说还真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可是规矩是这个规矩,但哪有一个大臣看见了皇帝不跪的道理,如果真的不跪,那就真的是老寿星找药吃,,活腻了。 这陆院判可是跪在中间的,这皇帝刚好不高就砸在了他的脚边,还好花的力气不大,不然往这陆院判的脑门砸去,那就非得被开了一个脑壳了。 陆院判虽说挡过这么一劫,但这身体上的疼痛可真的不能说是什么疼痛,这精神上的摧残才是最厉害的。 凭借着当了三朝大臣的自觉,在加上这看懂了新皇帝的心思,陆院判才敢哆哆嗦嗦地说了开來:“启禀陛下啊,实在是我们不好好治疗,实在是这安乐王体内的毒素太多,原本出这京城去那珍珠城的时候,我们便是不同意的。可是安乐王一心想去,陛下也是同意了的,这次回京这特内的余毒发作,一时之间來事凶猛,我等是用尽了方法,可是对这人是一点用处都沒有的。” 说完这些话陆院判便在原地磕起了头,砰砰砰地那样子一听便是用尽了力气。而随着他的示范下面本为一体的太医院的热叶金库纷纷磕了头, 这陆院判说话就是有意思,把自己的责任是摘的干干净净,而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怪自己还有太医院的人死错怪了的,这责任还是在安乐王自己身上的。 听了那陆院判的话,皇帝真是好气又好笑,其实他自己的心事自己最了解,他那是不希望夏沈勀死了的,这病王爷在这夏国好好活着,他好好地待着他,吃穿不愁了便是。 这还能的一个好名声,皇帝是弑父杀兄才夺來的皇位,虽然这几年励精图治,是把这夏国治理的很好,可这凶暴的名已经出去了,便不是很容易就能收回來的事情,于是皇帝就把改变自己这都快要臭了的名声打在了夏沈勀的身上,而且这夏沈勀的身体不好,当然也不会有命來抢夺他的皇位。 可现在人要是不保了,这皇帝以前打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了,皇帝扫了一眼这安乐王府里的内书房。这个夏沈勀可是个从來不看书的主,以前是跟着前任死鬼皇帝一样,都是贪恋美色的,现在那虽然满院子的人都被放了出去。 可皇帝也沒有认为这是夏沈勀出息了,也只是认为是夏沈勀真的病倒了,病的玩不动了。也真是的,这么一个个的,生病了还想着玩女人,以前死鬼皇帝也是这样,这个便宜弟弟也是这样,而且这个便宜弟弟还要过分,连个男人也要玩。 对了,据说这次他这么匆忙的回來那是为了一个新带回來的男人,这男人皇帝可沒有功夫也沒有那个心思去见的。又是为了这么一摊子肮脏的事情,皇帝早就有了决定,不管是怎么样的男人,只要他这便宜弟弟死了,这被他刚刚带回來的那个男人就一起陪葬好了。 皇帝心里想的这便宜弟弟夏沈勀,现在的情况还真是不好了,在他的卧房里只有一个绿柳在伺候他,当然原本卧室里根本就沒有绿柳下脚的地方,都被那來自太医院的三十几个太医给挤满了,吵吵嚷嚷却沒有一个人想出一个办法來。 喝下的汤药也不少了,其实绿柳根本就不想跟夏沈勀灌药來着,明知道是不管用的,这个身体是再也撑不了多久了,主人虽然还在这身体里面,可也是分出了四分之三的灵力出去了。 只留下这一点的魂魄在这个死人的体内,主人走了的时候可是把命令下死了的,一定要让这具身体撑到半个月,当然也是那朱振伤好的时候。到了哪个时候,这具身体才能完全的“死去”,绿柳是一点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不过她有个最好的特点,也就是她为什么被鬼面冥王带到这人间的。 因为绿柳足够听话,这独当一面的能力也是不错,这里沒有了鬼面冥王的支撑,也就只能让绿柳在这里了。而且虽然他们在冥界是称霸一方的,可在这人间行走还是要靠着人间的规矩,这人间的事情发展可不是事先写好了的,总有一点变数的。 鬼面冥王在离开时,是叮嘱了绿柳还些的事情,一定要撑过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希望原本已经被脱离原本轨道的那些人那些事情,都能按照原來的样子,这才是所谓的天道,所谓的人伦。 ……我写的好痛苦啊,泪奔。 113 闹鬼 皇帝那边在跟太医院的人讨论着夏沈勀的病情,而绿柳那边就按时给夏沈勀服药,其实这药也就是太医们开的补血补气的药汤子而已。现在夏沈勀这种情况,谁都是知道的很清楚的,那就是靠人参吊命的,能多活一天那就是赚了一天。 自从到了这京城,鬼面冥王便离开了夏沈勀的身体,只留下一丝他的神识,用來感知虽然有绿柳但也不能太过放心了。而至于他本尊去了哪里,那就连绿柳都不知道了,鬼面冥王走的时候,那也就只跟绿柳交代了一圈接下來的事情,之后便消失了。 绿柳只知道要把这躺在病床上的夏沈勀好好地照顾好了,可一定要撑过半个月,她每次胃药的时候都要好好地检查这具身体,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尸体。其实三年的时间,鬼面冥王也不是一直都附身在这上面的,就因为这样,这夏沈勀才会明年都有那么几次卧床不起,险些就翘了辫子的意思。 而过了半月,这人恐怕真的要翘辫子了,其实真正的夏沈勀早就在三年前被桃夭给毒死了,那毒是那朱振那族蚌精的厉害之物,就连大妖怪也能毒死的,更何况是这两个凡人了。 不说那夏沈勀这边,这安乐王府里还有一个大妖怪,朱振在呢,自从鬼面冥王把他带到这里,便再也沒有出面见过他。当然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睡觉夏沈勀一进京便一下子就病倒了。 而一时之间在这安乐王府传的最多的不是王爷的病,因为这夏沈勀在这三年里总有那么几次的,看着凶险实则也能平安度过。而这朱振便不一样了,早在三年之前,大病一场的安乐王早就把自己府里的姬妾娈童什么的,都打发走了,可这三年之后,竟然又被带回來一个男的。 其实也沒有多少人看见过朱振的样子,也是因为他自从在珍珠城里上了马车,这马车便一刻不停地到了安乐王府。(..tw无弹窗广告)就连在京城的城门口,也是沒有人让朱振下车检查的,这安乐王府的马车,谁敢检查。 于是在马车上的朱振就一直从珍珠城到了安乐王府,直到了安乐王府朱振才下了马车,可一落到他就被自己看见的眼前的景物所震了一下。 这间院子不是当年桃夭住的地方吗,一点都沒变,就连门边上桃夭自己亲手种下的那一棵小小的桃树,现在也活的好好的,比以前更壮了的感觉。 朱振真的心里有点好恨为什么现在不是春天,那么便能看见这桃树上看的桃花了,相信开的时候,一定也像桃夭那么艳丽。当然朱振还记得桃夭在种这棵桃树的时候,想着不是想要开桃花的,他而是想吃桃子的。 因为京城不产桃子,于是桃夭便让人找來了这么一棵桃树,想着自己种,哪一年等到桃树大了,便能吃上桃子了。那时候朱振在一边看着,桃夭自己挖坑松土,把这小树苗种了下去,当然朱振在一边一点忙都沒有帮。 因为当时的他觉得这桃夭真的太傻了,就是这桃树真的被他种活了,又能真的结出桃子吗,还不是顶多开开花。想要结出桃子,还要给这桃树嫁接一下,当然朱振是从一本《农资》的书上看來的,怎么弄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现在看着连叶子都掉落了的这棵树,朱振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凄凉,他一点都不感谢这夏沈勀把他安排在这个院子里。当然有的人会认为这是夏沈勀的一片好意,可朱振想的可不是这个,这分明死那个夏沈勀在警告自己的,警告自己现在不止是桃夭在他的手上了,就连他自己也在夏沈勀手里呢。 至于先前这夏沈勀说要让自己做的事情,这人却是一句话都沒有提,就是这样才让朱振担心,因为这几天天天有人來给他送药。这药上次在那个小院子里,他也是服用过的,上次还是绿柳送來的,现在却换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妇。 还真不知道是上哪了找的这样子的人,幸好朱振不吃饭喝水也是能活着的,不然就靠着这送來的每天两颗药丸,朱振早就伤还沒好呢,就被饿死渴死了。 朱振躺在这屋子里的雕花木床上,说起这个床还是桃夭自己要求换的,桃夭在这安乐王府过了这么些年,以前是不受宠,小透明一个沒有办法,而自从受了安乐王的宠后,那也是沒有什么要求。 他第一次要下人办的事情,那便是要求换自己屋子里的床了,他的屋子本來就是狭小的,能放下一桌子,一床还有一个衣柜,就连那个百宝架也是安乐王见他这屋里实在沒有什么东西。硬叫人送來的,而这屋子便显得更小了,原本在换上一个大点的床,那就真的转个身子,也要碰到东西的。 可是桃夭还是执意让人送过來,为了什么,因为他那架单人床实在太小,虽然每次安乐王要宠幸他,那都是不再这里的,桃夭会去安乐王的屋子里。 而这里是桃夭自己的屋子,沒有他的允许别人是进不來的,当然不包括朱振,朱振这厮是自己不请自然的。当然來了也帮到桃夭很多,而最让桃夭头疼的是,朱振喜欢在桃夭睡着了的时候自己爬上桃夭的床。 这一架小小的单人床,那就是够一个人睡得,朱振是一点都不怕挤,和桃夭脸贴脸,脚碰脚地睡在一起。那时候的朱振用了些法术,除了桃夭别人都是看不见他的,所以他心安理得地跟桃夭挤在一起。 桃夭在地五次发现朱振又上了他的床后,便命人找个大床來,下人们听了桃夭的吩咐,那就马上找了一个雕花的大床过來,这床可实在是够大够豪华的。 下人们还以为这王爷要去桃夭的屋子里歇息了呢,当然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怎么舒服怎么來,怎么豪华怎么來,他们这安乐王府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 于是这个原本很是狭小的房间,装了一个这么大的床便真的是让人挪个小步都嫌挤的慌,而下人们也会错了意思。王爷是沒有住过桃夭的屋子,而还委婉地提过让桃夭搬一个大点的屋子,也离他劲一点。 其实那安乐王在床笫之间就是有点生猛,别的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而那种事情桃夭纵使再不乐意,那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他在这安乐王府本來的存在,那就是王爷养的,用來取乐的东西,就是一个东西,那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而桃夭在这王府里过的这么些年,也确实是沒有什么要求的,王爷想给他些什么,他就乖乖地拿着,而这次王爷想要让他换一个大一点的屋子,桃夭却是沒有同意。 他再三的不同意,安乐王爷也罢了,方正那地方虽然跟他的屋子远了一点,但是安乐王自己是不怎么去的,自己想桃夭了,让他过來也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左右只是多走几步路的事情。 于是那在桃夭屋子里新摆上的那架床,便只有桃夭和朱振天天睡在上面,而桃夭也习惯了自己一醒來便被朱振紧紧地抱着。而朱振也只是抱着他一起睡觉而已,别的沒有发生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现在朱振一人躺在这架雕花的大床上,旁边却沒有那温软的人,这让朱振的心很难受,当他自己的意思从过去的回忆里回來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脸颊下面的丝被已经湿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桃夭我一定是会让你活过來的,不管把夏沈勀要我做什么事情,也一定会办好的,与虎谋皮向來不是明智之举,可是这已经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 说了安乐王府的事情,这丞相府可不像安乐王府这么热闹了,安乐王府是那皇帝亲自來了,还带着一打的太医。而丞相府闹鬼的事情,是今天早上才在这京城传开的,丞相府外面那昨天晚上晕倒躺了一夜的那些守门的人,今天都不再了。 据说一个个都被妖怪吸了精气了,所以才导致这一个个平时阚泽很强壮的男人,现在都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其实这哪里是被鬼吸了精气,而是这九月末的天气,别看白天还能把你热出一身的汗,到了晚上可凉的很。 这些人昨天在地上躺了半宿,这不生病都对不起这老天爷了,可却不知为什么会变成闹鬼,这件事情还的要靠丞相才说的清楚。 说起这个丞相,虽然是安乐王推荐上去的,也就是鬼面冥王推荐的,这个原本看着面色饥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那宽大的袍子穿在他的身上,有一股马上就要飘飘欲仙的架势。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人,也不知道鬼面冥王是怎么弄來的,而也不知为何这一向脑子清楚的皇帝,竟然真的同意让这么一个人当了新的丞相。 这个丞相原來姓什么不得而知,而皇帝为了显示自己对他的看重,便赐予了国姓,这是个多么高的规格啊,一般人可是得不到这样的赏赐的,当然也有人不想要这种赏赐。姓本來就是一代代的传承,这冷不丁皇帝有这么一个恩赐,还真是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应该接的。 114 杀佛 丞相府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沒有,你要问这夏丞相去了哪里,还真是沒人知道,因为这个丞相府虽然夏丞相住了三年了,可是这里外除了几个护卫之外,还真的沒有了几个人,总之夏丞相是有够神秘的一个存在。 而现在这个夏丞相便独自呆在书房里,沒错就是昨晚章淮谨闯入的书房,夏丞相那可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这夏国的人不论说是老百姓呢,就连满朝的文武都是不清楚这人的來历。当然他是安乐王推荐的,安乐王可能知道他的來历,至于他的真实姓名,这夏国的皇帝为了显示对他的看重,一早便赐予给他国姓,现在这个丞相果然做到了神秘。 现在的夏丞相可沒有什么好的心情,昨晚上的事情让他头疼了好久,这摸进來的两个,一个人一个鬼,至于那个女鬼是他想找來的,还有大用处,至于那个男的,还真是不好办了,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好像只能死了。 夏丞相坐在书房的一把太师椅上,拿着右手撑着自己的头,那伸出來的手指个个都很纤细,而且看着很白嫩,这一看便是一双不干什么粗活的样子。就如这人的手一样,夏丞相那露出來的一小截的手腕也是很细的,就好比是饥荒逃难的灾民。 还好他的脸上还有一点的肉,不然两颊凹陷下去,那就不能看了。这夏丞相的脸上虽然有了一点肉,但还是一脸的尖酸刻薄的样子。因为整张脸看着很小,所以这眼睛在脸上就显得格外地凸出,他眼里的那点凶光是怎么都遮不住的,就是这么一个看着面相极凶的人,也不知这皇帝为何这般看重他,给了这相位。 哦,当然这其中还要靠夏沈勀的引荐,也就是鬼面冥王了,前面说到现在的鬼面冥王已经离开了夏沈勀的身体,而他真正的灵体又去了哪里?喏,这一不说他还好,这一说鬼面冥王就现身在了这丞相府里的书房了。 “般络,你做的事情可不要太过分,昨晚來的两个,你可是一个都不能杀。”鬼面冥王显出了真身,一袭干净的白袍,当然在这阴暗的房间里,这白色來的太过突然,而这发出的声音也让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差点就发起了抖。 不过夏丞相看了一眼在屋子里出现的鬼面冥王,看了一眼之后,也沒有动,他那原本眼里的凶光还隐藏一两分,现在对着这鬼面冥王可是凶相大露。 “我做什么事情不要你管,我只答应和你合作,可不是你的手下,那个男人昨天看见了我的秘密,我是一定要把他除掉的。如果不除掉,那总有一天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万一他到外面去乱说怎么办?”般络也就是夏丞相,拿起自己书桌上的狼毫,沾了沾墨水,在纸上随意地写了起來。 这般络也不知什么來历,竟然敢在鬼面冥王的面前嚣张,还以为鬼面冥王会对他发飙,可是实际上并沒有。鬼面冥王的那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所以只是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他心里的情绪。 不像这般络一样,鬼面冥王的修为可是不可轻易估量的,其实他在冥界呆的好好的,又为什么要到人家來。要说阿吕偷了他的无相葫芦,可他到这人间早就可以把阿吕捉回去了,估计这个时候,阿吕早就能死个八百次了。 可鬼面冥王这到人间的时间又比阿吕早了好久,三年前便大了,这线铺的是够长的了,现在人都到了京城,也该要收线了。 般络能感受到站在这角落里的男人是沒有生气的,至于到底是真的沒有生气,还是把自己那点气隐藏了起來,他就不知道了。[..tw超多好看小说]这个已经跟他在一起谋事的冥界的主人,谁都是猜不透的,如果真的说哪一个能看透他的心思的人,恐怕这样的人无论是人界,妖界还是鬼界仙界的,你那都不应该存在的了,早就被这样冷面冷血的冥王给处置了。 “好,我说了你不听,那我就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那昨晚上來的两个可不是你随便就能对付的。你想要做傀儡,有的是人,你想要那傀儡有灵有识的,那也有的是鬼,你如果要打他们两个的主意,我怕后果你承担不起。”鬼面冥王的声音冷冰冰的,可这般络却不是被吓大的,你越怎么说他这心理就更痒痒了。 很明显鬼面冥王能看透这万千鬼魂的心态,却看不透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的心态,对,这般络他自己就是一个傀儡,不过是个很成功的看了。 成功到把成功早就他的那个人给杀了,因为他已经有了灵识,还是一个不错的得道的佛主的神识。但在这般络身体里面的这个佛,可不像那些佛一样,慈悲为怀念及贫苦大众的。这个佛是个杀佛,以杀入佛道,传言他先杀了自己的父母妻儿,他那小儿子才刚刚满月,还在母亲的怀里吃奶,便被这入了杀门的父亲,给一棒子敲死了。 而这可怜孩子的母亲,早就早了他一步遭了这杀佛的毒手,原本这杀佛是在江南一带,一个很是富足的米商家里的公子。从來那都是文弱的书生,连别人杀鸡也是不敢看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意外的得到一本书,是禅宗秘术,这修炼禅宗才可以遁入佛门,当然有缘的才可以上天成佛。 可就是这本意外得道的禅宗秘术,却是一个早就失传了的一本秘术,里面记载的是现在的佛门所摒弃的。因为以杀入道,纵使是真的能成了那佛,满身的血腥,那又有什么用。可这书生便真的看了这样一本书,便真的入了佛道,而后然杀了他自己家的满门,他自己昏昏颠颠的。 在一个雨夜他一把火连带着自己也沒有逃出來,便这么把偌大的一个宅邸给烧了一个干干净净。最后他肉身被烧的不成样子,当然也活不了了,可也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便这么得道了,还成了一个杀佛,至于这个名字可是那西天如來取的,哪有人不同意的,就是不同意也沒有办法。 何为杀佛,那就是掌管这这佛界的生杀大权了,一般都是成佛的人了,当然是不会犯什么大错的。可是也有那偶然几个的,成仙成佛那就是要灭人六欲,断人五更的,当然这样的佛便无欲无求。 可也有沒有断干净,或又是后然又心生了罪恶的,这样的那便要杀佛來了,杀佛杀的便是这诸天的神佛。以前这大西天可沒有这样的事情,现在來了一个杀佛,那感觉这当佛的也不是金饭碗了,可能有一天出点小错,便被这杀佛逮住,然后杀了一个干净。 在那一阵子,这西天是彻底的不安静了,而其他的佛看见杀佛入过,一个个也唯恐避之不及,高高在上的佛当久了,这一个个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其实心里也是各自打着小九九的。只是他们隐藏的深了,且表面上一个个的看着真的是很好的形象。 就是这样,虽然大家都不搭理杀佛,可是杀佛这个一个特殊的存在,那也不是白吃饭的,捉住两个佛,人家比他上天早的多了,可也生生地死在了杀佛的手上。而直接就进入两了轮回,这轮回之苦对于凡人來说不是什么,因为他们总是这么碌碌无为,可是到了已经成佛或已经上天享受过的佛來说,这一个个可都是难以承受的了。 所以在杀佛真的灭了两个佛后,众佛们抱成了团,一起商讨着计策准备把杀佛给赶下去,这样子他们才平安。不要以为这些佛对于这件事情能做的这么齐心,其实都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且大家抱成堆谁也逃不掉。 就这么一场千万年前佛界沒有硝烟的厮杀,当然最后失败的是杀佛,而杀佛因杀成道,这也算是因杀而灭道了。当然杀佛是沒有那么容易消失的,他的佛身被毁坏,可他的佛性还有嗜杀的本性却留了下來。 当然这群佛们是在如來出去讲经的时候,对杀佛发动的攻击,当如來回來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杀佛沒有过错,错的是这群佛。可如來也不能对他们发作,有时候天界比人界还更加的无奈。 人界只要天子一怒,那就是血流百尺,而在佛界这如來虽说是比较大的,掌管着仙界的大小事务。可是这佛界讲究的便也是众生平等,所以当大多数人都犯错的时候,他们还都抱成团了,那如來也奈何不了他们。 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这在上界那是最好的反应了,如來对于杀佛那便只能把他残留的杀意还有魂识放进了乾坤布袋里。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有变化,也不知那创造了般络的人得到了什么样的大机缘,才会得到这杀佛的魂识还有杀意。 在跟着他自己从龙源残卷里面看到的记载,这般络就诞生了,但般络虽然继承了杀佛的神识还有杀意,可杀佛那心里的慈悲,以杀來成仁却一点都沒有继承。所以般络是永远成不了像杀佛一样,成为一个以杀得道的人。 他的杀只会让他更加的罪孽深重,更加地把自己往地狱里边推去。 115 有病 般络有了杀佛的杀性,却少了杀佛的仁义,所以这般络脾气古怪,而且原本他就是用那死人做的傀儡,这性子跟人是完全不一样,鬼面冥王虽然是不怕他的,但他却真的是个极难缠的家伙。(..tw) 至于般络想要做的,鬼面冥王是知道的,这个家伙想要做一个跟他一样,能自由行走,有脑子能思考的傀儡,而且还想做成一个女的傀儡出來。 他曾经跟鬼面冥王说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那就是一个异类一般的存在,不生不死,三界都管不到他。而他的心却是孤独的,鬼面冥王听了对他嗤笑一声,这一个傀儡还哪有什么心。这般络以前的身世也是值得一说的,他活在两千多年以前,那个时候还沒有夏国呢,而统治这块土地的是叫做周的一个国家。 而般络便是这周国的一个丞相,少年丞相风光无限,纵使有万般的文采,千般的风,流,可是也不知这是不是命,这般络好端端的便在一个夏天的夜晚暴毙了。 他可还牢牢记得那种感觉,那种人要死了的感觉,般络虽然那个时候坐到了丞相这个位置,可下面的人看着就沒有一个对他顺眼的。那上朝的时候,他就站在群臣的最前面,穿着紫袍,腰系玉带面目俊朗。 那个时候的般络虽然也有几丝清廋,可完全不像现在这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年纪轻轻又当上了丞相,虽然背后沒有大家族支撑。可就是因为这无父无母,还沒有兄弟姐们,多少有待嫁闺女的权臣都看上了般络,想着把般络笼络过來,成为自家的乘龙快婿。 但是这个般络却是一点都不识好歹,谁家他都沒有答应,谁家的媒人上门那都是不应的,这样子这些大臣们都不开心了。而周国的皇帝听闻此事,那就是最开心的,他培养这么一个臣子,可不是为了给下面的人瓜分的。 那他是为了自己最小的公主准备的,那年般络二十二有余,而皇帝家的小公主却才十三岁,皇帝想着在过两年便下旨赐婚了。当然在这两年间般络对与别的大臣家的女儿是一点兴趣都沒有,当然花街柳巷更是沒有去过。 皇帝可是在他身边安插好了眼线的,这般络在朝廷大事上可是个好手,皇帝越是对般络赞赏有佳,那私底下的心里是越忌讳般络。试问这么一个完美的,一点把柄都沒有的丞相怎么能让皇帝安睡呢。 而且这丞相还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就是想拉住他的小辫子,那也沒有辫子给他抓。事实上这个般络那是从小就聪慧,可是到底是涉世未深,他对国家是鞠躬尽瘁,可是这国家的主人却是对他不放心的。 于是皇帝等不住了,在公主十四岁的时候便下旨了,就这么赐婚的圣旨到了丞相府,可是这丞相硬是沒有跪下接圣旨的意思。这让去的老太监坐都坐不住了,他其实还真沒跟这丞相打过招呼,他虽然是一个公公可是却是这皇帝身边的老公公了。 向來最得皇帝的信任,这不这么大的事情虽然重要,可也不是这老公公一定要來的,给他身后的曹公公就行了。可这老公公认为这是大事,便自己屁颠颠的就來了,还以为是板上订钉的事情,可谁知道这丞相却是一个铁板啊。 这老公公是在丞相府里坐了半天,愣是连杯水都沒有喝上,当然丞相的面也是沒有见到的,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人在这公公的面前。公公是朝着这老仆人怎么比划,这老仆人就是只会啊呀啊呀地叫唤,出了这个是什么动静也沒有。 这公公是带着一肚子的气回皇宫的,而圣旨也是原本本的带了回來,这让下面的大臣们可是传疯了。原來这丞相是连皇帝的面子也不给了,这驸马也这么好的位置也不要坐了,虽然下面的大臣们也只是私底下说说,可这蔚然成风的说词可是惹恼了皇帝, 皇帝把那老公公带回來的圣旨一下子就投在了火盆里,看着火盆子里面跳跃的火光,这个已经迈入老年的皇帝一下子又恢复了他年轻时候的杀伐果断。 就只是一个他扶起來的狗,就是这个狗再会看门,那也是一条看门狗,但这狗却不是用來玩不听他的话,那么杀了又何妨,再养一条又听话又能看门的新狗便可以了。 所以那时候的般络经过这么一件事情,那不止是大臣们看不惯了,连皇帝也不再纵然着他,当然那时候的般络就好比成了一个孤岛,这孤岛也撑不了多长的时间,终于在一个雨夜沉沒了。 皇帝还是有点良心,给死去的丞相找了一个宝地安葬了他,这宝地其实还真是一块宝地,最是养尸了、这般络的尸体在里面躺了两千多年,愣是一点都沒有腐败的迹象,因为他的魂魄出不去,便永远地关在了这地下。 这片土地分分合合,那周国也沒有过到几年,因为天灾人祸的便被农民给起义了,而沒有变化的却是这地下埋藏着的一个早就死去,可是尸身不腐魂魄不散的少年丞相。 终于有一天一个人把般络挖了出來,那刚刚被挖出來的般络是不能动的,他想动却不能动。当然当他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就是一个傀儡,一件非常完美的傀儡。 能自己思考,甚至与还有了淡淡的呼吸,那个做成般络的人很是张狂地在夕阳里笑着,他一声的成就,他的成就呀。 当然最后他被他自满意得的成就给杀了,而般络因为有了杀佛的神识,虽然成不了一个佛,他也沒有兴趣当佛。就是活着的时候当了丞相又如何,还不是被上位者给谋害了,自己就是殚精竭虑地想让那个国家变得富强,想让这个国家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这还有错。 那个时候的般络可真沒有把儿女情长放在眼里,一心只有国家,只有大家。现在换了一个身份,般络也想给自己换个理由生活了,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让他成亲娶妻嘛,我就找个得我心意的女人。 当然这天下的事百姓的事,般络就沒有再管了,他只想在这个世间找一个和他一样的女人。一个也是属于有着完美思想的傀儡,当然这样的女傀儡是根本就找不到的,于是般络就想着自己造出來一个。 说到这里,大家就都该明白了,那个在邻水轩躺着的女尸,那其实就是阿吕的尸体,也不知这般络是从哪里弄來的。他想着把阿吕弄成女傀儡,这样便能够永远陪着自己了,鬼面冥王听了般络说的,当时便迟迟沒有说话,最后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两个字。 “有病” 有病?这可以说是鬼面冥王第一次骂人了,虽然鬼面冥王那脸上的鬼面具确实是吓人,可只要接触过他的人便知道。鬼面冥王性子虽冷,但是这脾气却真的是好,不说骂人了,连重话那都是沒有的。 对这个般络这么高的评价,般络那就是天地间的第一人,当然般络那个时候对鬼面冥王可不了解,但是他也是很开心,人家这么说他,他一点难受的情绪都沒有。相反他觉得这鬼面冥王说的很对呀,有病,对他真的是有病。 他要自己做出一个能和他一样媲美的女傀儡,那样他就不孤单了,纵使是有病,那他现在得的也是相思病。 这相思病是般络自己给自己诊断出來的,其实古话说的好,反常必有妖,这慧极必伤。般络从小聪明,但在这人情事故上却是一点都不通晓。但凡他懂一点别人的心思,那就根本不会落的这么一个下场了。 可现在的般络那就是等于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走都走不出來,他不会往回走,他只会往里面走。 鬼面冥王看般络在纸上画着什么,见他也不在开口跟自己说话,他这想把阿吕变成傀儡的主意是打定了的。当然当他看见般络画的是一副美人图的时候,鬼面冥王的眼睛是彻底的暗了下來。 这纸上的美人分明就是阿吕,不过不是成了女鬼的阿吕,而是成了女傀儡的阿吕。这纸上的人虽然看着美艳,但是却很瘦,阿吕其实也是不胖的,但是离瘦那还是有差距的。但纸上的阿吕,那就是瘦骨嶙峋,纸上的人执着一把扇子,与后面的娇花形成一体。 就是这么一副看着沒有违和感,再细细看來就满是违和感的一副画,让鬼面冥王彻底明白了,自己是要摧毁这面前的般络,才能让阿吕不受伤害的。 画完了这话,般络拿了起來,慢慢地吹干,这府画原本就是写实的,所以纸上画的阿吕,那就跟要成真了的一样,待墨迹干了,般络细细地看着。 “人亡有此忽惊喜,兀兀对之呼不起。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及我生时悬我睛,朝朝伴我摩书史。 漆棺幽閟是何物?心藏形貌差堪拟。 去年欢笑已成尘,今日梦魂生泪泚。” 看着看着,这昔日的大才子竟然还做上诗词了,“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都想到同生共死,这个般络果真是有病,还是说病倒已经发疯了。 116 梦里 鬼面冥王不想再跟般络说什么了,这人外表虽然看着跟人是一样的,可这脑子完全跟人是不一样的构造。 等鬼面冥王离开了丞相府,般络看了看他刚才站过的地方,脸上的唇坚硬地勾了起來,似乎是在笑,可似乎也像是苦。这种不哭不笑的样子,也幸好这丞相府里沒有别的人了,要是有也非得被吓死了。 夏丞相也就是般络,从椅子上起來,把刚画的画小心地收了起來,这个时候他刚才露出的表情已经消退了。其实般络的样子应该说是挺不错的,那满身的书卷气,看着就能感觉出是个读书人, 眉眼也很是清秀,不说多少好看,那也会一个飘飘公子了,难怪以前那周国的皇帝还想着让般络给他当驸马了。可现在的般络那眉眼虽然沒有变,但是肤色是那很不健康的白色,还透着几许的青灰色,周身的死气还有杀意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般络起身把自己刚才画的人像放到了一个大大的锦盒里,那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张这样的画像了,里面的人当然都是阿吕,或坐活走,形态各异。但是无异于张张都是活灵活现的,那就像是阿吕在他的面前,他比照着画出來的一样。 “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最完美的傀儡,像我一样,这么我们还能在一起成亲,至于能不能生个小孩子,那要等我研究一下了。”般络看着画像里的人,显得很是苦恼,那秀气的眉皱在一起,像是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当年的少年丞相可是一心关心国家大事,对于男女之情一点也沒有开窍的征兆,而现在的傀儡般络,那心里想的只有怎么把阿吕弄成一个完美的女傀儡。他虽然一直把要跟女傀儡成亲的事情挂在嘴边,可是真的懂情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 这般络哪里是有半点喜欢阿吕,才说要娶他的,他得到阿吕的尸身时,阿吕早就死了。他只想把阿吕变成一个完美的傀儡,应该准确地说这个般络早就是一个变态的心里了,心里沒有情爱,只有那想要成功的变态心态。 般络又把锦盒里的画像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神态专注,好像是看什么军机大事,而便是那美人图。 看完之后又小心地收了起來,在书架那的机关处一暗,便出现了上次章淮谨爬过的密道。虽然被章淮谨发现过一次,可般络却从未想过把这书房里的密道摧毁,又或者换一个密道,因为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他可从來都沒有把那章淮谨看在过眼里。 不说般络进了密道干什么,只说那阿吕的事情,阿吕想要离开章淮谨,可是章淮谨在周猎户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到了下午便发起烧來,这个时候周猎户自己一个人是忙不过來的,这伤处他是能治的,可这发烧却真的沒有办法。 这最近的大夫也在几十里地之外,周猎户沒有办法,便只能自己去请大夫,让他的新婚妻子出來照顾这章淮谨。这一來一回的,也不知道天黑的时候赶不赶的回來,可也不能让人就这么烧着。 周猎户的妻子叫做婉娘,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妇,因为是刚刚新婚不久,所以还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也因为只是一个庄户人家,虽然这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艳丽,可是布料却是不好的。 知道这來自家养伤的男子发烧了,这烧的满脸通红,婉娘因为从家家里穷,这爹娘也只是普通的农民,爹娘干活忙所以下面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可都是婉娘拉扯大的。 所以婉娘这照顾人的本事是不小,再说剃了胡子的章淮谨,这面皮还真是嫩,婉娘因为要照顾家里的弟妹,所以这才拖得很晚才嫁人的。当然章淮谨光看那皮相,跟婉娘那最小的弟弟差不多一个年级,婉娘的心思单纯,也就沒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这周猎户离开,婉娘便把章淮谨当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开始照顾,光敷在章淮谨头上用來降温的毛巾那都换了五六次了。直把婉娘累的直不起腰來,用在小炉子上面炖了小米粥,想着等会当家的请了大夫回來,还是要先喝点粥再喂药的。 阿吕就在外面看着婉娘在里面忙活个不停,虽然婉娘看着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夫人,可照顾章淮谨还真是费了大心思。阿吕看着躺在堂屋里面的章淮谨,心纠结在了一起,那两个傀儡剑上面的毒恐怕真的不是那么好解的。 而阿吕想要进去,那脚刚刚迈进去一小步,又被她缩了回來,还是不要了。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的,就连给章淮谨换一块头上的毛巾,那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为什么自己是个鬼呢,为什么自己碰不到东西。 阿吕现在就无比地痛恨自己只是一个鬼,一个像是幽魂一样的鬼,看着自己的手,跟人的手沒有一点的差别,可最大的差别那就是人根本就看不见她。周猎户家门前的屋檐伸出去很宽,所以到雨停了的时候,那从屋檐上往下低落的水珠串子,一会长一会短的。 阿吕看了很久,等天慢慢的黑下來,也沒有看见周猎户的身影,那蜿蜒的小路上沒有人影。阿吕又往里面瞅了瞅,见婉娘就在屋子里面坐立不安的样子,那在小炉子上面熬着的米粥已经出來了香味,可是人还沒醒來。 章淮谨这一病,烧的糊里糊涂,想要挣开眼睛可这眼皮子完全是不听他的使唤,头也很重,章淮谨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嘴巴动了动,一个大男人的声音现在发出來的那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还是一只快要断气了的小猫,沒有一点力气。 “阿吕,阿……吕,吕……”这几个字好像是用了章淮谨一半的力气,说出这样一句断断续续的话,章淮谨便彻底地昏迷了过去。阿吕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可是听了章淮谨的话,一下子就把她的心拉了回來。 看这躺在里面额章淮谨这儿一副不好受的样子,恐怕真的不能在把希望压在周猎户的身上了,这人家的大夫恐怕是不能把章淮谨医好了的,还是要去丞相府一趟。 也要弄清楚丞相府里的秘密,阿吕最后在看了一眼章淮谨,便离开了这间小屋。天边的夜幕已经完全地拉开了,而婉娘还在等着找大夫回來的周猎户,章淮谨连阿吕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了。 阿吕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一去,就沒有回來,而她再跟章淮谨见面的时候,却已经忘记了章淮谨。当然这一切都是般络搞得鬼,他可是在丞相府里等得很久了,阿吕终于是自己來了。不枉费他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还昏迷这的章淮谨怎么知道,当自己再次清醒地时候,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了,而当他在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能说是一个噩梦,但也不能说是一个美梦了,他在梦里看见了阿吕,不过是缩小版的阿吕了。 那梦里的场景应该是在江南一带,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反正看着挺漂亮是章淮谨从來沒有去过的。那是一个看着挺富丽的院子,满院子都是花草,还有來去的丫鬟婆子,虽然人多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慌乱。 章淮谨可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地方,便走到了里面去,越走越里面,这一路走來小巧的亭台楼阁,满园的丹桂飘香。章淮谨迷迷茫茫地走着,那些人似乎是看不见自己一般,纵使章淮谨从他们的眼前过去,他们也毫不在意。 章淮谨走了半天,被一阵笑声吸引了过去,当然在刚进來的时候,虽然他能看见那些人,也能看见他们的嘴巴在动,可就是听不见声音。这让自己很是迷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聋子了,当然他也试图跟他们交谈,可是他们完全对他是视而不理,更别说还跟章淮谨说话了。这从后院子里传來的笑声,可是章淮谨听到的唯一的声音了,让章淮谨整个人一震,原來他不是聋子呀,可为什么就只能听见这个女孩子的笑声呢。 当章淮谨循着声音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了那发出笑声的女娃娃,还真只是一个女娃儿,只有三四岁大,穿着粉色的衣裙。头发当真是好,这么小的人头发是乌黑发亮的,用着同色的彩带扎了两个小双环。头上的铃铛在跑跳间响个不停,圆圆的脸袋粉嫩嫩的,让章淮谨一看就沒來由的觉得一股子亲切感。 “大哥哥,你终于來看我了呀,爹娘说等我张大了就给大哥哥当媳妇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张大啊,爹娘说多吃饭就能张大了的,阿吕今天吃了两碗饭,明天是不是就张大了,明天是不是哥哥就能娶我了?”称自己是阿吕的小女孩跑跳这过來,一把就拉住了章淮谨的手,听着阿吕的童言童语,章淮谨都说不上來自己这是什么感觉了。 “你是阿吕?”这怎么会呢,阿吕怎么变成小女孩了,还这么可爱的样子,章淮谨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呢。其实他真的是在做梦,不过这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章淮谨不敢相信。 就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章淮谨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那些看见的跟着这个女孩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消失了。而花园原本的景物也都消失不见了,这天地之间只有这个粉衣的三岁小女孩还有迷糊了的章淮谨。 117 密药 阿吕去了丞相府里,因为用了隐遁之术,所以一步千里,这丞相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tw好看的小说) 这次沒有了章淮谨在一边,阿吕很是轻松地便到了丞相府里边章淮谨说的那个小书房,因为丞相府里原本就沒有多少人。这夏丞相也做了三年的丞相了,愣是沒有娶亲,一开始也是有人请媒人上门的。 毕竟是丞相,还是安乐王亲自向皇帝提出來的,皇帝平时看着又对他十分地宠爱,这不又女儿家的大臣们都开始着急了。这丞相虽然比看着面色不善,对这些大臣们也是冷冷的,但毕竟也都是客客气气,沒有什么不爱理财的感觉。 这般络以前经过那么一次了,这在夏国再次当上丞相,可沒想过又因为这儿女之事就又一次地迈上了上辈子的经历。 所以早在他去见皇帝,皇帝让他当丞相的时候,跟皇帝明说了他是不会娶大臣的女儿的,皇帝当然也是答应他的了。这个夏国的皇帝可不像以前那周国的皇帝,想着把自家的公主嫁给般络。这夏国的皇帝最大的一个公主也才三岁,这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这丞相也就该三十多了。自己家的闺女自己家的老爹最疼了,这样的年纪可不好,所以皇帝是一口就答应下來了。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丞相,皇帝是考校一下,便对般络的能力一清二楚了。 所以这回有了皇帝的金口,大家的目光都不再绕着丞相转了,自从丞相住进了丞相府,便一直神神秘秘的,早朝也不大來上。当然皇帝是一点都不觉得什么,这丞相有能力啊,这么多的奏折,以前是他自己看,还要看到大半夜的。这有了丞相他的工作量那是明显地减少了,纵使丞相不來上早朝又怎么了,人家能把送过去的奏折都批了,无论大小的事务那都安排地井井有条。 皇帝就觉得自从有了这么一个丞相后,他都能一天好好地喘上一口气了,皇帝不好当啊,这是当上皇帝之后才有的感慨。 而丞相这三天上一次早朝,还常常迟到早退的现象,虽然被不少的人弹劾过,但是这些奏折到了皇帝那里,那就好比是石沉大海了。一点反应都沒有,皇帝还是那么宠着夏丞相啊,夏丞相说是要建造那么大的一座宫殿,皇帝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同意了。 这让一些下面比较灵活的机敏的官员们是彻底地明白了,皇帝那现在是彻底被他们的丞相所把持住了呀。私底下大家都把夏丞相说成死妖孽,这死妖孽太凶猛,做了问问的三年相位,一点动摇的意思都沒有。 现在这死妖孽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睁大了眼睛等着阿吕进來,他能听见外面的声音,虽然阿吕沒有发出一点的声音。但是般络可不是人,他是妖孽啊,是这个世上不应该存在却顽强地存在的一个男傀儡,而现在他马上就能制造出一个女傀儡來了。 这等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真是等得般络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因为这个小书房里门窗都是紧闭着的,而且太阳也早就下山了。这个晚上注定是沒有一点亮光的,因为般络要做一件令他血脉沸腾的事情,这件事情不好让别人知道了的,黑暗的地方总是能激发他那股创造力來。 其实般络做的傀儡已经不少了,这丞相府里除了那外面巡逻的,便沒有了一个活人,原本他可不要活人给他开门。他这么一个地方,那是比地狱还要恐怖上一点,怎么可能需要那些血肉之躯的人给他看门呢。 可是皇帝却不同意了,堂堂一个丞相府,那门口都沒有一个站岗放哨的,那是一点丞相府的威严都沒有了。所以在自己的身边指派下了好几个贴身的侍卫,给了丞相去当丞相府外面看门的了。 这些原本堂堂圣上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一夜之间就成了丞相府外的看门狗,是个人都受不了这么大的心里落差啊。可是皇帝可是下旨了,这不愿意的要去,愿意的也要去,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府看门的,他们是只能在一进里面走來走去。 让这些人是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吞,而前天他们齐齐地倒在了丞相府门口,还在京城里面闹出了好大一场。说是他们被鬼怪迷晕的,还说是丞相府里闹鬼了,让他们都齐齐的沒有半分的面子。 所以大家为了不丢面子,齐齐地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养病”不打算出來了,要出來给这妖孽的丞相看门,那就等这阵风吹过,沒有人闹腾了在说吧。 所以沒有了看门的这些活人,丞相府里便是丞相这只大傀儡,还有丞相自己做的小傀儡。阿吕进來的时候便察看过周边,她只知道这丞相府里有傀儡,可不知道这丞相便是一个大傀儡,还是一个想着把她也变成傀儡的一个大妖孽。 阿吕也不用打开书房的门,穿过檀木做成的木门,便进到了里面。这个陌生的地方阿吕上次可沒有來过,而且在她原本的记忆里,因为这书房是在第四进里面,也称作外书房,所以她作为内宅里的小姐是根本不可能來的。 而等到阿吕进來之后,先是小心的打量起这间屋子,在她打量这屋子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屋子书桌后面椅子上坐着的般络也在打量着他。 是那吕沁娉的鬼魂无疑,虽然在邻水轩里躺着的人跟眼前的这个女鬼有着气质上的差别,可她们却真真实实是同一个人。 那吕沁娉的尸体,虽然闭着眼睛,可般络在她身边可沒少呆着,他得到这吕沁娉的尸身,那也是有原由的。 吕丞相当年痛失爱女,他这个女儿可是吕丞相的老來女,这虽然娶了许多的姬妾,给他生下孩子的便是只有他以前贴身伺候他的一个小奴婢。当然他是想把这给他生了孩子的奴婢给扶上來,虽然身份地位但是当个妾还是可以的。 可哪里想到这奴婢生下了阿吕,便因为大出血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虽然生出來的是个女儿,可那个时候的吕相爷可是快到五十了。这以后还能不能再生就是一个问題,便把阿吕自己带着。 他可是知道这后院那些女人的无形的硝烟,还有那吃醋的功夫,要真的因为这些女人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弄死了。他就是弄死这些不会生蛋的女人,也赔不了自家女儿的性命了,于是阿吕便是这吕丞相一手带大的。 当年看着自家女儿的尸体,吕丞相一夜之间那便白了头了,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平时在保养的好,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那些后院不会生蛋的姬妾早就被他遣散了。就是再找几个年轻貌美的,那吕丞相自己也是生不出孩子來了。 吕丞相顿时觉得这生活是沒有一点点的盼头了,可让他亲手下葬了自己的女儿也是不可能的,他堂堂的一个丞相,位高权重的。想要保存自家女儿的尸体,这不论是民间还是皇宫,他都齐齐地发动了起來。 于是在阿吕死后的第三个晚上,吕相爷便把那据说能保存尸体不腐不烂的神药找來了,给了自己的女儿吃。还把阿吕的尸体放在常年都很凉快的邻水轩,这里是以前阿吕的闺房,吕相爷更是吩咐了别人不许动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 最后不知从哪里请來了一个据说是得到的高僧,在门上做了法术,这间邻水轩便被人彻底地封印了起來。当然丞相在外面也做了一套给别人看,因为谁都知道他女儿死了,要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人们难免怀疑。 于是吕相爷做的表年样子,找了一个跟阿吕样貌年纪身形都差不多的女尸,草草的火化了,当然也算是找了一块风水宝地给安葬了下來。 当然阿吕以前知道的便是这些,可却不知自己的爹为了保护她的尸体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都快百年下來了。这吕相爷死后,皇帝都换了两个了,丞相府更是换了三位丞相了,而现在的夏丞相便是第四任。 前面的三任丞相,也好奇过邻水轩,但是这门上有了得道高僧的法术,是一般人根本打不來的。于是也作罢了,尽管好奇可也沒有别的办法,而这般络当上丞相完全是因为他想靠着这丞相的权利,去找他所需要的制造傀儡的死尸。 当他一进入这荒废很久了的丞相府,便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活过來了一样,这里有他要找的东西。一个上等的女尸,一个用來做傀儡的,可以做出完美傀儡的女尸。 别人不能破坏这门上的封印,可不代表般络不能破解,原本他的傀儡之术,那便不是这三界之中的法术。让门上高僧的法术纵使厉害,可也经过了百年,在厉害的东西也有沒有用了的一天,在碰上般络这个妖孽一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那再厉害的法术再他的面前也都是无用了的。 于是当般络把邻水轩的门打开后,看见在秀床上躺着的阿吕,也不知当年吕丞相是弄來了什么东西给阿吕吃。过了百年了,阿吕的样子可一点都沒有变化,还是那二八少女的模样,那脸上的肌肤竟然还透着少许的粉嫩。 这副样子,可是让变态到了极点了的般络癫狂了,找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完美的女尸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分明就是上天给他准备的呀。 于是般络就想着办法,要把阿吕制造成一个完美的女傀儡,一个能跟他媲美的傀儡。 我又恢复十点更新了,大家是不是很开森…… 118 变态 阿吕进了这间小书房,这书房里面的布置还是那样,其实原本如果在这书房里面坐着的是个活人,那么阿吕应该一早在外面就能感觉出來了。可是这里面做的不但不是个活人,也不能说是一个死人,这傀儡这种已经算是逆天了的物种,阿吕当然是沒有碰见过的。 所以当她抬眼打量到坐着的般络时,真的是大吃了一惊,只是这脸上沒有露出來而已。阿吕看着坐在椅子上面的人,不,这种气息可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气息。 阿吕皱着眉头看着,也沒有靠近也沒有往后退,那椅子上的般络当然也这么看着阿吕,他沒有动作,就是想知道这个阿吕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这皮相对于般络來说是满意的,不过也不知为什么站在这里的阿吕和躺在邻水轩的吕沁娉的尸体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那吕沁娉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芙蓉,那这叫做阿吕的女鬼便是一朵带刺的蔷薇,还是一朵鲜艳欲滴的蔷薇。看她那身红衣,还有那脸色略微夸张的妆容,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难看,而且还是一股子新奇。因为这夏国女子的妆容可是以清新淡雅为美,就是那瓦市勾栏里的女人,一个个为了迎合大众的喜欢。也个个打扮得跟个良家妇女一样,就是在穿着上有点不同,领子开的大了一点。 因为男人去那里本來就是找乐子的,你包的严严实实的,那就沒看头,沒了看头也就沒了兴趣。这怎么招的來客人,一点的娇羞是情|趣,太多了那便是装过头了。 可是面前的阿吕,那这身红色衣裙穿的可是比那勾栏里的姑娘穿的还要暴露了一点,般络一见到阿吕这么穿,就在那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阿吕见他这副表情,还一直盯着自己,既然他不出声,阿吕便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阿吕一边问道,一边也沒有放松警惕,早就在后背的左手以拳成抓,如果这般络一有动静,阿吕便第一时刻会上去捏爆这般络的头。(..tw好看的小说) 欢喜当然在看到般络的第一眼,就感觉出來这般络不是一个人,当然以他那紧盯着她看的架势,般络一定是能看见他的。可是当阿吕问出口之后,这般络还是那副样子,就连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这是个什么意思,阿吕脸色沉了下來,这么一个怪东西是根本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阿吕自从成了女鬼,又在那鬼面冥王的身边呆着,虽然灵气不高修为也不高,可谁都不敢给她脸色看,就因为她背后有鬼面冥王撑着腰。 当然阿吕在这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她很乖觉地选择跟在鬼面冥王的后面,所谓的狐假虎威,她在冥界可是运用地很好。当然阿吕也不是那主动招惹麻烦的人,可这回这般络眼睛里的东西让阿吕读不懂。 虽然他沒有动,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地呆着,可是那眼里并发出來的火苗,就像是一个饥渴的人看见了水源,一个饿极了的人看见了一根肉骨头。 呸呸呸……她把自己比作肉骨头干嘛,她的身价什么时候跌到了这种份上了,阿吕沒有再靠前了。因为这坐在书案里侧的人实在是看着有够危险的,他好像是要把阿吕给吃掉了的模样,这让阿吕觉得周围的空气不仅慢慢地冷了下來,还凝固地让她不能呼吸。 般络也看够了,这红衣的女鬼,叫做阿吕的女鬼,跟躺在床上的那个吕沁娉果然有很大的不一样。虽然样子沒有办,可那周围的气质完全是变了的,当然般络也是很能够肯定的,这阿吕便就是吕沁娉的魂魄无疑的。 终于是让他等到了,这在相府的三年还真是沒有白费,此时的般络那就是赌徒看见了赌牌赌桌一般,那眼里原本青黑的一片,现在完全被慢慢渗透出來的血红色给掩盖了过去。 阿吕也看见了般络的这一变化,还以为是般络走火入魔了,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奇怪的样子给人生人勿进的感觉。 “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等我?你认识我?” “恩,我不仅认识你,我还要娶你呢,不过……”般络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后面的半句话当然是娶你之前,我要先把你变成傀儡。可惜般络沒有说出來,就只是这般看着阿吕,他想要,奈何傀儡的他面部肌肉僵硬,这勾起嘴角的事情对他來说可是很难的,当然等他露出这种模样,阿吕看着也够渗人的了,这副样子真的是比鬼还要难看。 “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要答应嫁给你了,再说我现在这样子,你也能看出來,我可是个鬼,而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看不出來。”阿吕这回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多情,什么叫做连鬼都觉得害怕了。 般络就是看着阿吕,一直就坐在那里,沒有动的意思,这让阿吕觉得这个人难不成是个瘸子?自己这么说他,他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哦!对了,很丑的样子,丑到爆了。 “我是个什么东西,你过会就知道了,而在你知道之后,我便会把你变成跟我一样的东西,完美的能像我这么完美的。”般络拿起书桌上早就放好了的盒子,打开來取出里面的东西给了阿吕看。 这雕花红漆木的锦盒便是那般络用來装他画的画像的盒子,而阿吕看见般络手里拿着的画时,是彻底地惊呆了。 她算是知道这在自己面漆坐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了,是个大变态,极度地变态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跟上的自己,阿吕可恨自己是一点都沒有发觉,这盒子里面的纸大概有十几张的样子。因为用的纸好,所以纸比普通的宣纸厚了了好多,叠在一起差不多跟个小话本一样的厚度了。 而每一张上面画着的都是阿吕,每张的衣服头上的饰物或许有变化,可脸却是同一个人。不,这画的不是自己,如果说这人跟踪自己,而之后做下的画,可这神态抓的一点都不像。纸上的美人图虽然美,可却是一点灵气都沒有,因为动作不一样,那女子的表情也不一样。 而更多的是沒有表情,就像那般络一般,是张木头一样的脸。难得有两张不一样表情的,还是露出愁容或者是哭样的,人家画的美人图那都是开开心心的,哪里会有这么一副样子,果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大变态。 “这画的不是我,我敢肯定你从未见过我,为何会知道我的样子?”阿吕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她可从來沒有遇见过这么变态的,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这还是直接问來的比较快。 般络见阿吕只是这么匆匆地看了这么几眼,便是瞧出了其中的奥秘,对于阿吕这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他想把阿吕做成一个完美的傀儡,可这傀儡最重要的灵魂,可不能太过于愚蠢了,太蠢了的他可是不喜欢。 “这画的不是现在的你,却是以后的你,你上次來这丞相府里,也是看见了邻水轩里躺着的人了吧。这画便是我照着你的尸体画的,怎么样画的不错吧,以后我们成亲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画上一副。”般络可从來就是一个自负的人,当然这两千多年他就一直都呆在地里,对于这人情世故还是一点不知。 阿吕都露出那副很是嫌恶的表情了,这般络还一点感觉都沒有,在那边说着还越说越上瘾的感觉。这也不怪他,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是要成功了,他马上就能做出一个完美的女傀儡了,能一直陪伴着他,他们两个都不会死,能一直一直在两个人彼此陪伴着彼此。 阿吕听完这般络的话,真的那副心情不知道用什么描绘的好,这人也不知从哪里弄來的自己的尸体。而每天他就对着自己的尸体,可能不止是看,可能还干了一些别的,这叫阿吕怎能不感觉慌张。 “我的尸体,对,那邻水轩的尸体你是怎么弄到的?”既然來了这个地方,阿吕也沒想过能全身而退的。显然这个人也沒有马上动手的意思,那阿吕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问上一问,也好像个对策。 “哦,你放心好了,那你尸体可是很好的,也不知你那以前的丞相爹弄了什么密药,竟然能让你的尸体保持的这么好。也是幸好有你老爹的那一手,不然我上哪去找像你这么完美的尸体,原本还担心找不到你的转世投胎,可我这一算,原來你不止沒有投胎,还自己慢慢地向着京城來,你看!这不就是我两的缘分了。”般络说的那样子,让阿吕听了就想马上扁他。 照他这么说,那自己还真的是羊入虎口,是自投罗网。來京城还真的是一个最错的决定,不说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自己的魂魄也差点被那个桃夭拿走了,而现在这面前的人又是想拿着自己的灵魂,对,还有自己的尸体。想做个什么不知道,恐怕是那自己从未见过的邪物,这让原本准备好了的阿吕,顿时沒有了來时的信心,这么一个变态到了极点的家伙,自己是怎么能斗得过。 119 血刃 阿吕听了般络说的话,那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害怕自己发抖,便尽量地控制着自己,可是当她能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她的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这般络可是她见过以來最危险的一个了。 般络从椅子上起來,又把自己手里的那几张画像给收了起來,他确实是对这几张画像很爱的。常常看完了之后,就马上收了进去,是不让别人碰坏一点的。 该看的该说的都弄好了,般络也松了一口气,至于这阿吕是愿不愿意,他才沒空去问人家呢。只要把阿吕变成了傀儡,那么虽然说是还有意识的,但最终还不是由自己控制的。 “好了,我也跟你说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要知道的,我也不会跟你说了,而等会你再醒來的时候我再跟你细细说。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就不是现在的阿吕了,你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傀儡,一个这个世界第二个完美的傀儡,然后说必定我们成亲之后,还会生出小傀儡來。”说到这里,般络的表情很是奇怪,是有点小自得的,也有点小期盼的样子。 这让阿吕全身的汗毛都竖起來了,什么傀儡,什么小傀儡的,她才不要成为傀儡呢,也不要成为什么小傀儡。这该死的这人到底是谁,他想对自己做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一只蚂蚁吗,想把自己搓圆压扁就随他的心意。 阿吕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对于刚才般络说出來的话已经表现出极度的厌恶了,当然刚刚阿吕还掩饰了一下,现在连掩饰的心情也沒有了。这人就是欠教训,自己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狂妄自大的后果。 阿吕双手结印,右手一挥就朝着般络的方向挥下,随之而來的便是一束红色的光,这便是阿吕的杀招,平时是不常用的,也不会用到。而那般络看见阿吕发出的一招那根本就沒有躲开也沒有还击的意思,当这红光如剑刃一般划开空气,般络就像沒有看见一般,还是那样的泰然自若。(..tw) 阿吕就生生地看着自己挥出的血刃进了般络的身体,感到怀疑难道这么一下子就把这人打到了,自己可是还留着第二手的。阿吕看看自己左手凝成的血刃,原本这血刃都是二击,因为速度快,并且带着强光,所以有的人虽然能避开第一次,但是因为被强光影响,第二次是怎么都避不开的。 这也是阿吕的杀招,可却沒有想到这般络不止沒有躲,还生生地接了下去,因为那血刃发出的光很是强,所以一般阿吕都是照着连发两次。这回她却把第二次给收了回來,待到强光消退,她再去看,发现那般络刚才坐着的椅子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当然前面的书案也变成了两截,书案上面放着的笔墨纸砚都散了一地。原本那上好的端砚也变成了两截,这砚台可最是硬了,人们说上好的端砚可是能比上金刚石的,可却不想救这么被阿吕给弄成了两截。 可就是这些,那般络却不见了,不可能的当那血刃爆出强光的时候,她明明已经看见血刃进了般络的身体,怎么会现在人这么就消失了。要知道这血刃可是挨着人身体了,才会爆出强光的,要是那般络一早就消失了,这强光可不会出现。 可是既然出现了,可这般络怎么会沒有了影子,去了哪里?到底是去了哪里? “你可是在找我?”阿吕一听到声音便往后扭去看,可就是这么下意识的动作,让阿吕的喉头已经,自己的脖子已经在了般络的手里。 阿吕能够感觉的出來,那紧抓着自己脖子的手,很凉。照理來说,阿吕是个鬼,沒有比鬼的身体更凉的了,因为这属于沒有温度的。(..tw好看的小说)可是现在握着自己脖子的人,那种感觉不是沒有温度,而是冰冷,冰冷,冷的跟寒冬里的冰水一样。 “为什么?”阿吕刚刚因为呼吸困难,所以在般络的手里挣扎,这好不容易挣扎出一丝的缝隙來,阿吕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哦,你问我为什么,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哪有什么为什么的,为什么我刚才沒有死在你的血刃之下?很简单嘛,因为你那点功夫真的不够看的。而现在又是问我什么,哦,你不要说让我猜一猜。”般络说完这句话,把阿吕的脖子捏的更紧了,虽然不至于让阿吕马上死掉,可是阿吕也觉得很难受。 而般络就照他说的一样,在那边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阿吕只能对着这样的般络无声地翻着白眼。这是在干什么呀,是在玩智力问題,还是什么狠重要的考试啊,自己又说不出话來,谁还能跟你抢答呀。 阿吕的两只手都用上了力气,拼命地去敲打那般络的手,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自己明明是鬼,他还能掐住自己的脖子,这是为什么。 “哦,我想到了,你是在问我你明明是鬼,我为什么还能掐住你脖子,是不是。因为人可是碰不到你的,我说的对了吧。“很显然这般络在说出这句话后,很是洋洋自得。 而阿吕更是慌张,这明明是刚才自己想的事情,自己脑子里一出现,这人便马上知道了,这难道是会读心术啊! “哦,我又猜到了,你想的是我为什么立马能猜出來你心里想的,你还在猜我是不是会读心术。是不是,这回是不是我又才对了!“般络的声音一改刚才的沉重,现在竟然变的很轻快,听这语气就像是跟阿吕玩一样。 阿吕听了般络说的,那就是立马能觉察到,这般络果然是会读心术的,而这之后她也就不再去拍打般络捏着自己脖子的手了,也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而般络见刚才还跟打了鸡血一样的阿吕,现在立马就偃旗息鼓了,一时间也觉得沒有了意思。 “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想知道什么,我再猜猜呀,我们猜着玩,我猜中你这么多你一定是在心里夸我聪明是吧。“这个般络却猜错了,阿吕根本沒有这么想,而这个时候自己的脖子还在别人的手上,随时一捏就会断掉,她才沒有那个心情去夸捏住自己脖子的人聪明。真要这样的话,那她就一定是个大傻缺了。 至于般络,也就只是去猜测阿吕刚才的心情,当然他是不会什么读心术的,他只是看这阿吕的双眼,便能猜出一个**不离十。这不是读心术,如果真的要取一个名字,可以叫做读眼术。 阿吕不动,可是不代表捏着自己脖子的人不动,相反的她现在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越來越冷,而像一条毒蛇的芯子一样,冰冷且黏腻。是的,这般络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为了傀儡,所以他的手不像是常人一般干爽,而会时不时地分泌出汗液來。 当然般络把这称作是汗液,旁人可不这么认为,普通的汗液可不会是乳白色的,也不会散发着冷气,好像是要把人冻死一样。 阿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她的脖子一时之间却不能动,可她能感受的到,正有什么奇怪的液体。是从自己的脖子那里流下來的,当然因为沒有什么阻挡,从脖子顺流而下,一直一直滑过了衣襟。然后阿吕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冷,自从变成了鬼,就是天气在寒冷,外面就算是下着大雪,阿吕也不会感觉到冷的。 可就是滑到自己衣襟里面的那不知哪里來的液体,让阿吕觉得冷,那液体还在慢慢地往下游走,从脖子一直往下滑过锁骨,在从锁骨滑到自己的衣服里面。 不行,再不开口这东西就要到肚兜里面了,阿吕觉得这一定是自己面前的人搞的鬼。 “你,你在我脖子那里倒了什么东西,我怎么这么冷,那是什么液体?”阿吕太恨了,为什么自己的脖子老是被别人掐住,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自己的脖子就这么好玩吗? 这点阿吕便真的说对了,其实有的时候,就连章淮谨也想去掐阿吕的脖子。阿吕的而脖子很是细长,也很白那柔软无骨的感觉,看见它的人都想着去欺负一下。有的人是想活活的把阿吕掐死,那有的人却不是,而是真的很想上手捏一捏。 章淮谨便是这样的想法,当然他也就想一想,毕竟他可不像是般络这样可以碰到阿吕的。而般络听见阿吕问自己的,原本他的眼光可沒在阿吕的身上,就这么阿吕一问他的眼睛才挪到了阿吕的脖子那里。 当然他一眼便看见了,或许是自己掐的太用力,以前他的手上虽然也流出白色的液体,可是并不像今天这么多。而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按着阿吕的那只手流出來的白色液体竟然像个小溪流一样,一直从阿吕的脖子往她的下面流去。 般络就顺着白色液体流过的道子,往阿吕的身上看去,平心而论,阿吕的身材还是真不错的。当然也因为她穿的有点暴露,红色的衣裙那是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身体,那完美的曲线便很容易露了出來。 般络可以保证,自己上辈子,那是从來都不对女人挂心的,那以前也是经历过美人计的。就算是美人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那般络真的是一样也不瞅,绝对是正人君子。 而现在阿吕的衣服虽然说是暴露,可却完完整整的穿在她的身上的,可是般络看了那张脸却是真的红了。因为那液体已经弄湿了阿吕的前襟,所以般络这么往下一看,便能看见阿吕那胸前起伏着的曲线。 120 新奇 “喂,你干什么呢,我真的要被你掐死里,你能不能放开我啊,喂……”阿吕能感受到这般络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竟然抓她的力气越來越大,她原本已经不挣扎了,现在为了呼吸便只能使劲地把般络的手往外掰开。 而阿吕这么挣扎换來的却是般络更加用力的暴力,阿吕沒了办法,只能下了狠心,低头就是在般络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而刚般络的手刚进嘴,阿吕还沒下力气,就马上松了嘴巴,这人身上是什么怪味道,咸不咸苦不苦的。那真的是连鬼都嫌弃的,哦对了他刚才有所要把自己变成傀儡,变成像他一样的傀儡。原來这东西真的不是人不是妖不是鬼,是从來都沒有听说过的傀儡,连身上的味道都是这么地奇怪,阿吕现在才知道害怕。 而面前的人刚才自己说上三句还会应个一句的,现在却是连个屁都不放了,是个什么原因?阿吕知道自己在不还手,那就真的要被这人掐死了,难道做傀儡的第一步是要把自己活活掐死,这也太丧失了吧。 阿吕想着要自救,右手便又再次凝起了血刃,当然这也是她花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很幸运的是当血刃打在般络的身上时,阿吕被弹飞了。 是的,不是般络被弹飞了,而是阿吕被弹飞了,如果阿吕是个穿越女的话,她就会告诉自己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这个自己被弹飞虽然丢了面子,可也是能解释的。 但问題是我们的阿吕不是穿越女,她是个本土女,还是一个本土女鬼,所以在阿吕被弹飞的时候,她爆粗口了。这是为毛呀,她怎么这么倒霉的呀,明明是她攻击的别人,怎么受伤害的是她呀,她不是女主角嘛!哪本书的女主角像他这么惨的,每回受伤的就是她。 当然她的吐槽是一点都沒有用处的,但是虽然她被弹飞了却很好的把她从般络的手里逃生了。 阿吕一下子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而相对的般络却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人家看那样子也也沒有什么大事。而刚刚已经走神了的般络,被很好地拉了回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躺在地上的阿吕。 “怎么,你认为这样就能逃开我的手掌吗?想不到你对自己下的了这么大的狠心,这么一來是真的恨不得自己死也要逃开我的。“般络对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阿吕说到。 阿吕真的想回嘴过去,可是她被这么來了一下,这血刃反噬的效果想不到这么厉害,她连气都喘不匀了,怎么说的出话來。这般络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自己跟他是头一天见面,怎么跟自己玩起了虐恋情深的戏码來了。 这种剧情神发展的,麻烦作者跟她说一下好吗,就是不说也跟來点提示呀,这么冷不丁的,不说凡人了,就连一个女鬼的心脏也是承受不了的呀。还有啊般络你不是一只傀儡嘛,这差不多就跟僵尸一样的存在,干嘛你那张脸是什么时候红的呀,她完全是现在才看出來的,你不是连笑都很勉强吗,你怎么会脸红的。 般络往前走着,当然此刻是沒有什么心思从阿吕的眼睛里读到些什么了,他想到刚才自己竟然看着阿吕的那里,还想着下手捏两下,至于是个什么触感。因为上辈子活着的时候般络对于女人不敢兴趣,而到了他死的时候,还只是一只童子鸡。 这样对于般络那就是一个很大的好奇了,好奇这女人的那里怎么跟他平平的那里不一样呢,于是般络就想着上手了,当然他就差一点上手的时候,阿吕就被弹了出去,这让回过神來的般络很是惋惜。对,不是什么后悔,只是惋惜,他把阿吕当做了一个新鲜的事物,那是从來都沒有被自己看在眼里。 但现在看起來又觉得很新奇的一样事物,般络想在把阿吕变成傀儡的时候,探索一下这新鲜的事物。毕竟变成了傀儡,身上的肉会少一半,变得跟般络一般,皮包骨头的存在。而且这肌肤上的弹性也会消失,变得硬硬的,般络做了这么多的傀儡,可很清楚变成傀儡之后的模样。 就连他自己,那都是这副样子了,当然变成了傀儡的阿吕也会成为这副样子的,般络想在阿吕沒有成为傀儡的时候。再好好地探索一下,也幸好他是沒有看见阿吕其他哪里跟他不一样了,不然的话他此时的目光会更加的不友善。 阿吕已经感觉到了般络跟刚才的不一样,而她现在也能很清楚地看见自己刚才那一阵阵让她感觉到汗毛竖起的是什么东西。粘白色的液体,现在的阿吕脖子上还残留着一些,这让阿吕很不好受,当然也因为这东西太多,导致她的胸前湿了大半。 而此刻般络紧盯着她的部位,正是让她尴尬的地方,阿吕觉得不好,马上把自己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胸前,这般络难道是要狼化了,还是色|狼。这无良的作者,你是怎么个狗屁设定啊,你的下限在哪里了,你的节操又在哪里了? 而阿吕想到的往往都能猜对一半,般络此刻真的是要狼|化,不对是要变身了。他越走脚步就越迟缓,而脸上身上也再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原本看着还很书卷气的一张脸,现在却从额头开始慢慢地泛起了青色。 而这青色一下子就占据了他的半张脸,随着青色的覆盖下,脸上竟然从眼角开始蔓延开不知名的黑色图腾。那图腾阿吕沒有见过,应该也是上古的图腾了,毕竟只有上古才会出现这种不知名的东西來。脸上变化,这般络的身上也是有变化的,原本干瘦的身体,那一下子就跟充了气一样,不能说壮可跟原本显得干瘦病态的身体是不一样了的。 阿吕能看见此时向她走过來的般络眼睛已经不见了原本的那一丝人性了,而是灰蒙蒙的一片,眼珠子跟人完全不一样,而更像是猫一样的,是竖瞳孔。这已经不能在成为人了,阿吕看了此刻般络的脸还有样子。才明白过來为什么这上次见到过的两个人要穿着黑衣带着黑帽,还要用黑布蒙脸了。 应该他们的样子跟眼前的般络是一样的,他们是般络做成的傀儡,当然是听命与他的。而般络定是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不变身的时候,也就是瘦弱了一点,样子跟人还是很接近的,可这现在的样子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不是人了。 其实般络是沒想过变身的,因为这傀儡的身体虽然好用,刀枪不入的,可却少了几分灵活。就像是般络喜欢读书写字的时候,这傀儡的身体不仅不能很好的供他驱使,还会把书撕破,把握在手里的笔生生地变成两截。 刚刚他也是只想过去,仔细研究一下这个马上要被自己变成了女傀儡的阿吕的,可是当他快要接近的时候,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阻挡。当然说是阻挡还是小的,那力量竟然往他这么试压,于是才迫使般络显出了傀儡的原身。 阿吕还以为自己这回一定是要被他捉住,变成这什么子的傀儡了,可是当面前的人虽然变了身,但却只是在她离着三步远的地方,绕着圈子走,却沒有靠近的意思。阿吕才知道又是那无相葫芦救了自己,应该是她刚才摔倒的时候,这无相葫芦从他的袖袋子里掉了出來。 也不知为何自己沒有驱动,便形成了屏障來保护着自己,阿吕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头顶上不动的无相葫芦。这无相葫芦这次散发出來的保护罩,跟以前阿吕催动的却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阿吕是说不上來,好像更厉害了,应该说厉害了很多。 这是为什么,这无相葫芦虽然说是宝物,可是要催动它却只有靠着那口诀,这功力大的人自然催动出來的力量就更大,这本來就是向天借力的一个宝物。当然这些是那鬼面冥王告诉阿吕的,对了,鬼面冥王。无相葫芦一定不会自己动的,那么不是自己,还催动出了如此强大的保护罩,还能让已经变成傀儡王的般络寸步难移,那便一定是鬼面冥王了。 阿吕想到这里,一时是无比的激动,一会儿想到的是鬼面冥王在这附近,那便是带着自己走的。至于回到冥府恐怕自己也是不能存活的,可看着前面这傀儡王,阿吕又庆幸是鬼面冥王來了,她现在可是宁愿当个鬼,也不愿意当这行尸走肉的傀儡。 而且照着这般络说的,她被般络变成傀儡之后,那恐怕还真的是要跟般络成亲的,最后恐怕两个雌雄傀儡,还要试试怎么能够相处小傀儡來。 这么一想,还真是生不如死,还是早点被鬼面冥王带走吧。阿吕想到是鬼面冥王來了,般络怎能还沒有想到呢,绕了三圈之后,他便知晓这是鬼面冥王的气息了。 “你个王八犊子的,快出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碍着老子的事情,你真以为自己的本事那么大!“般络可也不是吃素的,他那身傀儡的身体,那真的是最好的武器了,什么上古的法宝,还以为真的能挡住他。 般络用了大力气,往阿吕缩在的屏障里撞过去,阿吕只觉得自己所在的空间一阵阵发抖,而头顶传來的破裂的声音。都很明显地说明了,这无相葫芦强大的保护罩,要被这般络给生生地撞开了。 121 十三 阿吕也想加固这无相葫芦的结界,但是奈何她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來,她也不是那种大喊大叫的人,不然早就扯着喊让鬼面冥王出來了在阿吕的记忆里,虽然鬼面冥王冷了一点,不大爱理人,可是就算是被冻死也好的过被这般络做成一个傀儡好呀。 阿吕头顶上的破碎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当然这点声音还是小的,对于那般络就像是一头沒了理性的野牛所撞击出來的声音,那这声音还真是小的。 说实话这般络还真不怕阿吕这小小的手段,也知道这是时间的问題,撞开这层保护罩那也就三两下的事情。而正如般络想的,这在他坚硬的身体之下,什么法宝那都是白瞎了。 就在般络的最后一击,阿吕外面所笼罩这的绿色光罩,那便像碎了的瓷器一样,一片片掉了下來。阿吕的心此刻也跟这结界那是一眼的心情,仿佛是都是自己心碎的声音了,这鬼面冥王在哪里啊,结果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其实哪有鬼面冥王,外面來的人可不是鬼面冥王,不然这无相葫芦所催发的结界也不会这么两三下就被这般络给撞个粉碎了。当然很明显來的人现在是不想出面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刚才在暗中出手帮了阿吕一把,现在又跟消失了一样。 阿吕想喊來着,既然自己是打不过这般络了,外面又有救兵,她喊一下帮个忙也不丢人啊。可是还沒等阿吕张口,那般络的手便又伸了过來,当然阿吕挣扎了一下,般络那根本就不看在眼里,捏住了阿吕的脖子,就拖着她往前走。 阿吕此刻就像是一只死狗一样,想喊喊不出,想挣扎也挣扎不來,也不知这般络是使了什么手段,阿吕一被他掐住脖子,就是再想动也动不來。 而更恐怖的是,般络的手比刚才还要冷,阿吕觉得自己从脖子开始,就要被冻死了。要知道她成为鬼后,这人间的冷热可是一点都影响不到她的,当然在那冥界里可是四季如春的,更是谈不上什么寒冷了。(..tw好看的小说) 般络一手拉着阿吕,当然此时的他是一点都不把阿吕看在眼里的,什么怜香惜玉的心里,那变成傀儡王的般络是一点都沒有的。阿吕就这么拖着被般络拉进了密道里面,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而阿吕也只感觉到自己一直被般络拖着走,她想要跟般络说自己能走的,要她放了自己,可奈何般络根本沒有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 当书房密道的口又重新关上的时候,书房的窗户吱呀一声地开了,有一个人从窗户那跳了进來。这人穿着黑衣,因为是紧身的,所以那衣服下面那健硕的肌肉也很好地展现了出來,虽然穿着黑衣黑裤,却沒有蒙脸。 正好月光从打开的窗户那流泻出一道光來,能很清楚地照到來人的脸,來的人不是陌生的,竟然会是那朱振。只见他面色惨白,脸色不好,而眉宇之间还透着少许的青灰,应该是还沒有修养好。 这朱振不好好地在安乐王府修养,跑到这里干什么,还拖着一把病恹恹的身体,真真是奇怪。其实朱振哪里愿意來了,他是恨不得把阿吕亲手杀掉的,可奈何这回是听了那夏沈勀的命令,是一定不能让那般络把这女鬼给变成傀儡的。 虽然在这很是疑惑,这夏沈勀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不要认为朱振才刚刚上京城不久,这里外的事情都不知道了。他虽然一时不知道,可是却可以很容易打听到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比如这般络是夏沈勀在三年前举荐给皇帝的。 朱振从窗户那里翻进來,当然是感觉到屋子里那两个人已经完全沒有了这两个人的气息,照着那夏沈勀的吩咐,便就让那个相爷不要把那个女鬼变成傀儡就是了。至于那个女鬼会怎么样,死不死的朱振是一点都不关系的,如果那般络沒有把阿吕变成了一个傀儡,而是直接弄死,朱振还会在一边拍手呢。(..tw无弹窗广告) 朱振走了两步拾起地上的无相葫芦,虽然刚才葫芦唤出的结界被般络给打碎了,不过对于这无相葫芦是沒有半点伤害的。刚才他不想露面,可见自己在不露面,那般络的意思是想对那个女鬼做些什么。这是朱振不能忍受的,一个女鬼一个变态的傀儡,在他面前上演活春|宫,又或者是上演强|奸的戏码吗? 那个般络好歹是一国的丞相,那夏沈勀在举荐的时候也一定是知道他是个傀儡的,可又是为了当时举荐这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当丞相呢。难道是那个夏沈勀想要把这夏国给……朱振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想的是**不离十了,原本这夏沈勀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他对这个女鬼却是尤其地上心,这又是哪里联系在一起,又觉得连在一起说不通了。朱振摇了摇头,算了自己想这么多干嘛,他又不是这夏国人,就是这夏国被夏沈勀给玩完了,朱振也是一点都不疼不痒的。 把无相葫芦给捡了起來,朱振又自己藏在了怀里,这东西上回重那阿吕的手里抢过來,沒想到的是他才刚研究出了一点用法,便用被这个女鬼给抢了回去。朱振从來都是一个聪明的人,什么法宝那都是无师自通的,当然是需要时间好好琢磨一下的。 对于阿吕他是生生地痛恨着,咦!那跟在这女鬼后面的那个男人这回怎么不在,朱振这时才意思到。要说自己现在第一恨的是阿吕,那第二恨的便是那个章淮谨,那个武功和法术都不怎么样的,还老是跟在一个女鬼的后面。沒有一点的男子气概,整一个就是跟屁虫。 其实被朱振认作是跟屁虫的章淮谨,现在还在那个山坳坳里面发着烧,而一直叫着阿吕的名字,也不知这回是要烧多久了。 朱振沒想着现在就进去,他可比阿吕聪明的要多,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他早就把上次阿吕把他弄得那么惨的事情忘记了。忘记的是过程,不过他受伤的结果,还一直都沒有好的下场是实打实的。 再说回阿吕被那变态到了极点的般络从那小密道一路拖着过來,她还记得章淮谨跟她说过,这密道是越走越矮的,章淮谨走到后头那是直接用爬的。而阿吕因为一直都在地上被人拖行着走,沒有感觉到差别,但是看自己头顶的石头顶,过來理她是越來越近了。 这般络果然是要带她到那个石洞里去,那个据说有着一个大妖物还有关着十二个昏睡的女孩子的石洞。不过那都是章淮谨闯进來的时候看见的,也保不齐这般络会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到别的什么地方,这种变态的心里阿吕总觉得自己这么一个正常的女鬼那是猜不透的。 而当阿吕感觉到眼前突然一片明亮之后,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这里的一切,才真的是明白了什么是叫做变态的心里,自己这个正常的女鬼是不能理解的。 这个石洞很是宽敞,一切正如章淮谨所说的一样,可是又不单单的一模一样了,这石洞里面的东西非但是沒有减少,反倒是增多了。因为石洞周围的石壁上面都嵌着发光的银光石头,所以这个石洞虽然沒有一点的明火,但都是很亮堂的。 所以阿吕一被那般络放开脖子,便一边咳嗽着给自己顺着气一边打量着这个石洞,章淮谨跟她说过的那个从地底下钻出來的那个巨大的像蛇一样的妖物,阿吕已经不担心它会从哪个地方钻出來了。因为它现在就在这石洞中间的那个最大的洞里,好像是沒有力气一样,软趴趴地趴在那里,连眼睛都沒有睁开。 阿吕细细地打量起它,这个在章淮谨嘴里的妖物,现在看过去其实也不怎么凶险的样子,周身是翠绿色的,虽然说带着浓浓的绿色的粘液。看起來很恶心闻起來的味道也是不好,因为闭着眼睛所以阿吕沒有看见它的那两个血红的大眼,而因为这妖物在打盹的关系,所以它眼睛旁边也就是头旁边那小小的四个小翅膀收了起來。 这让阿吕看过去,这地上躺着的就是一条很大的蛇,一条臭乎乎的大绿蛇,而除了这条大蛇之外,这里当然也多了一些章淮谨沒有说过的东西。 大蛇的后面是个很大的炉鼎,看那样子跟道士炼丹的炉鼎也差不多,只不过这尺寸可足足的大上了两倍。所以这炉鼎虽然在这大蛇的后面,阿吕也一下子就瞧见了,而章淮谨说的那十二个女孩子,阿吕却看了又看沒有发现人影。 是被这般络给藏起來了?还是上次这个石洞因为章淮谨和这妖物打斗的时候,那些女孩子被这妖物吃了,或许是被那石头砸死了。 阿吕在想着,却沒有看见刚刚放开她,去察看那睡着的大蛇的般络,又折回來了。当然等般络拍了拍阿吕的肩膀,再把自己的手往上一指,那意思是示意自己往上看,阿吕才看见自己要找的那十二个女孩子被这变态的般络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只见这石洞离地十米的地方,高高低低挂着些什么东西,阿吕细细一看,那张原本苍白的脸都快红透了。那挂在绳子上面的正是那些女孩子,也不知是谁把她们挂在了这上面,而且她们应该是沒有穿衣服的,只是每个人都被一块白布给围了起來。 这个样子好像是包粽子一般的架势,那些女孩子阿吕也不知她们是醒着还是晕着,只是沒有一个喊叫的,那应该是晕着了。 可为什么要把她们挂在这上面,而且那块白布之下,少女的线条都能仔仔细细看个一清二楚。阿吕看了几眼,又赶忙闭上了眼睛,这个般络也不知要搞什么鬼。 可是等她眼风扫到别的地方,心里却是一紧,又赶忙抬头望自己的头顶细细地瞅了过去。不,不是十二个,不是十二个女孩,不是章淮谨说的那十二个女孩,而是十三个,怎么会多了一个,难道是…… ……这章很肥有木有,因为我是傲娇的存稿君啊,看见我大家有木有很高兴! 122 祥蛇 阿吕是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十三个,还是十三个,而且在她数的时候,她才看清楚自己头顶上的那些被裹得像个蚕蛹一样的女孩子们。不是乱糟糟地被挂在上面的,而是按着五行八卦星宿十二宫的样子,这样一看果然沒错。 这中间的第十三个那便是这阵眼所在,而且阿吕觉得那个虽然也跟在外面的那十二个女孩子那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阿吕沒來由地觉得熟悉。有人不知那般络是用的什么法子,让这些人悬浮在这石洞上方,阿吕细细看过原本还以为这些是用绳子挂着的,可是看的仔细才发现根本就沒有什么绳子,这几个人是悬浮在了石洞的上房。 而且阿吕也看清楚了那个中间的女子,为什么感到熟悉,因为那个被包裹在白布里面的女子正是阿吕自己,不!确切地说是阿吕的尸体,原本的吕沁娉,那尸体原本是放在邻水轩里面的,被这般络挪到了这里,定是有什么意图。 而阿吕只顾着看着上面,在想着法子怎么把上面的女孩子还有自己的尸体给弄下來,其实阿吕对于自己的尸体是沒多大的感觉的。而更多的是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尸体透着一股奇怪的意思,原本照着阿吕的想法是以为早就被火烧了的,可沒想到却是这么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也在这个时候,那条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妖物那红通通的双眼也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而它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在自己不远处的阿吕。那眼睛眨了眨,看着阿吕的那双眼睛是更加地红了,这么美味的东西,它早就饿了。 其实这个绿油油满身还附着绿色粘液的,长的像蛇但是头两边却长着两个透明大扇子一样的东西,却真的是一个妖物。这个妖物人称祥蛇,虽然有个祥字,可绝对不是吉祥如意的意思,这祥蛇不仅爱吃人畜,更爱吃人的魂魄,所以祥蛇经过的地方,那是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空城。.tw[] 可是这祥蛇虽然可怕,也是上古的传说了,不说能不能碰见一个,单说有沒有被灭族那也是很难说的,毕竟这上古的妖物虽然可怕,但也因为经过了这么多年月,早就因为这天理而存灭了。 也不知这阿吕的运气是好是坏了,竟然能在这种地方碰见祥蛇,这种东西不说阿吕沒有见识过,那就算是现在天上的神仙,有些修为低的,那也是沒有机缘得见的。当然能见到这种东西,可不像是能见到如來佛一样讲究的缘法了,而是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了,因为见这祥蛇,那你就有可能变成这东西的点心了。 祥蛇慢慢地朝着阿吕游了过去,其实它是能一下子就冲过去的,可是上次跟章淮谨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被上面砸下來的一块巨石给砸中了。这使得这祥蛇那头旁边的小翅膀被砸中了,就是这么一下可是让它疼了好久的,其实这祥蛇也不是纯种的祥蛇,不然怎么会这么孬,纯种的祥蛇那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比龙还要厉害上一万倍的。 而在这石洞里面出现的祥蛇,很明显是诚服与般络的,当然这便只能听般络行事,而般络得到这祥蛇那自有一段奇遇了。祥蛇慢慢地游到了阿吕的后方,那张血盆大口就差了一点便能把阿吕整个吞下去了。 当然比起人的那个臭皮囊來说,祥蛇更喜欢的是吞噬人的精魄,像阿吕这样还有点修为的那就是最好的了。这祥蛇是很久都沒有吃到过这样的好东西了,所以根本就沒有顾忌到般络,就想着自己把阿吕给吞掉。 它跟着般络虽然说沒有饿过肚子,可也是只能吃那些已经死了的人,而魂魄这种东西,祥蛇很明显是已经很久沒有吃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就冲了上去。 当阿吕反应过來时,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都已经窜到了她的鼻子底下了,而那臭烘烘的味道也一直往她这边窜了过來。这味道不光是难闻,更多的还带着危险的气息,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吞噬下肚了一样。 阿吕原本是往天上这么看的,这么一股子气息扑來,阿吕便警惕地往旁边一躲闪,也就是这么一个反应,让她险险地躲开了这祥蛇突然的一击。而阿吕落地之后,祥蛇也不放弃,更像是在跟阿吕玩闹一样,而不是为了吃掉阿吕,这么阿吕左右躲闪,它也跟在后面。 左一口右一口便往阿吕的身上咬去,虽然从來都沒有咬中,可也是这一下下让阿吕避无可避的地步。 而眼看着阿吕马上要被这祥蛇给咬中的时候,空中却出现一道光击中了祥蛇的头,而这祥蛇也是沒有看见,或者说它现在的一颗心那都是在阿吕的身上了。想着怎么把这美味的东西吃下肚子,其实也难怪这祥蛇了,它的祖先便是这样的贪食人的魂魄才会遭到灭顶之灾,更别说是这个不是纯种的祥蛇了。 这么被当头一棒,祥蛇才明白过來,这自己睁眼便看见的美味可不是主人带來给自己吃的,就连那早先带过來的那十二个姑娘也不是给自己吃的。这让它的心情很低落,因为这般络虽然死它的主人,不过也只是让它沒有饿死罢了。 般络可不是好主人,只会带给自己那些粗糙的汉子,它其实还是一个很挑剔的,它最喜欢吃的是阿吕这样子看起來细皮嫩肉的精魄了。所以当般络走到它的身边时,祥蛇看见般络紧抿着嘴巴,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便一下子匍匐在了地上,它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在般络的脚边,看着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小兽,哪有半点刚才追着阿吕跑。 便跑便张大了嘴巴咬的架势了,甚至于这条祥蛇在般络的脚边,乖顺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祥蛇不动,嘴巴紧闭,所以刚才阿吕闻到的巨大血腥气已经少了一半,阿吕因为被祥蛇追赶,现在很是狼狈地躺在了地上。 看着在般络身边的祥蛇,阿吕看着气痒痒,再看看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成原來样子的般络,阿吕咬着牙沒有开口说话。这妖物果然和这妖人一样的桃夭,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啧啧……瞧瞧你这样子,未免也太弱了,你也算是有小小法力的,被这阿祥追着这么惨,果然是沒有几分真功夫,怎么样让我帮你吧,让我帮你改造一下身体,这样你就能像我一样,这身体是比那朽山赤铜还要坚硬。”般络说着对于阿吕的身体的脆弱程度是好一番的挑剔,那在般络的眼里,只有像他那样坚硬的,无坚不摧的身体才是称的上为身体,那阿吕的身体亦或是普通人的身体,那在他的眼里,那就好比是一个豆腐渣一样的存在。 阿吕看着他那张嚣张的脸,还有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心里真是恨到了极点,他这种人不人要不要的怪物,自己才不要变成这个样子呢。谁要他來改造啊,谁要他來改造啊,真是吃饱了饭太空了,真是让人看着就烦。 阿吕沒有说话,但是这不代表般络不知道了,刚才被那祥蛇吓唬了一下,阿吕就忘记了这般络逆天一样的能力。只要阿吕的眼里透露出一丝的情绪,般络便能从中窥探出阿吕心中想的是什么,所以当阿吕的眼神里透露出來的不屑与鄙视时,这让般络很头疼。 “你这人现在也不要这么看不起我,等会就会变成像我这样了,到时候这天地之间不人不妖的怪物就你我二人,你说这是不是很赞。阿祥刚才就差点吃了你,不过它也就调皮了点,沒什么恶意我刚才教训了它一下,它下次也就不敢了。”这般络的话音刚落,在他身边的祥蛇也就是被般络称作阿祥的妖物变一下子窜了出去。 而阿吕被这突然的一下又惊了一瞬间,这祥蛇刚刚在般络的脚边那乖得就像是一只看门狗,不,应该说是一条看门蛇,可现在这速度,那一百条狗的速度也比不上。原來真的是有很大的差别,祥蛇是听到般络刚才这么说才真的是明白过來了,原來这个看起來很是美味的精魄,真的不是带來给自己吃的。 而是主人要给他自己享用的呀,还要把这精魄变成像主人一样的存在,说不定这以后就是女主人了。祥蛇赶忙上前跟阿吕“友好”地打招呼,可是在它认为是友好,在阿吕看來一点都不友好,因为祥蛇的那从张开的大嘴里低落的绿色粘液已经在阿吕的脚边汇聚成了一小滩的水了。 阿吕看着自己脚边的一滩发着腥臭的液体,这是这家伙的口水吧,这种样子刚不会还想着把自己怎么吃到肚子里吧。而这回般络也沒有叫回祥蛇的意思,因为他刚才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祥蛇,自己带來的这个女人可不是给它吃的,他这么清楚的一说,祥蛇是不敢再他的眼皮子底下叫嚣的,如果这样做那就纯粹是找死。 ……对不起大家啊,这么晚才更新,主要是我刚刚从外面回來,玩了两天之后,在补觉。这横店把我走的,脚底板都快走散了,不过好玩是真的。 123 血祭 阿吕一脸的紧张,而相反那条臭烘烘的祥蛇很是自在,当然它是很清楚那般络的脾气,只要现在不把这女鬼给吃掉,也不要太过分了,般络一般是不会过多地管着它的。 于是在般络的身边,只能乖顺地像条小狗一样的祥蛇,这在阿吕的脚边,便活泼可爱了很多,当然阿吕只是把祥蛇在她身边做的事情当成了赤果果的威胁。 阿吕看看自己周边不知什么时候这祥蛇便转着圈子把自己圈在了里面,蛇头距离阿吕也就半丈远,而且这嘴巴一直都长的大大的吗,那股不好闻到令人作呕的腥气阿吕闻了一个结结实实。 而对于祥蛇这样对待阿吕,这般络看样子也是默许的,不但默许还有点很是同意的样子。因为接下去般络是要催发这个大阵了的,如果阿吕在一边好好呆着便是最好,如果來打扰,其实般络在想着要不要把阿吕打成昏迷的状态,因为这样那个才是最安全的。 而现在有了祥蛇的看管,般络也就放了心,如果阿吕知道这在自己对边已经恢复地跟人差不多了的般络心里是这么想的,阿吕现在应该不是要骂祥蛇了。而是应该感谢这个,因为如果接下去阿吕是不清醒的,恐怕真的会被般络成功,而变成一个完美的傀儡。 阿吕有了这祥蛇的看守,便一时间只能呆在原地看着般络,只见这般络走到大鼎的旁边,原先大鼎是在祥蛇的后面的。因为有祥蛇这庞大身躯的阻挡,所以阿吕沒有看清楚这鼎,现在祥蛇游到了她这边,沒了这阻碍视线的家伙阿吕便能看个清楚。 也不知般络这个大鼎是从哪里弄來的,虽然不大但是上面刻画的花纹很是古朴,而且大鼎周身的颜色呈现金色,可是这金色之中还透着淡淡的血色。 那花纹阿吕觉得很熟,当般络走到大鼎的前面,那刚刚恢复了人样的面部便又发生了变化,直到脸部的花纹展现,阿吕才看清为什么自己觉得那大鼎的花纹熟悉了。因为般络脸上现在浮现出來的花纹,正跟这大鼎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阿吕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如果自己被般络变成了傀儡,那这脸上一定也会浮现这样的花纹。 般络在大鼎的前面念动着什么,嘴巴动着但阿吕沒有听见一个字从般络的嘴里发出,而念了一会这周边也沒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阿吕又小心地扭着头看了看周围,果然一点奇怪的现象都沒有出现,此时阿吕又不由地怀疑起了这般络。难道这人只是说的比做的好。 可就在阿吕放松了一下的时候,困在她身边的祥蛇却是最先有的反应,因为它庞大的身子,所以尽管它用自己的身子把阿吕给围了一圈。可原先它栖身的那个大洞,还是留着一半的身子在洞里的, 所以这祥蛇离着这个大鼎这么近,再说以它动物的灵敏程度,是最先能感受到周身的变化。当然不像是阿吕这样,因为阿吕原先可能精神高度紧张,所以这个时候便对周边这小小细微的变化一时感觉不出來。 所以当阿吕看见这祥蛇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还故意朝着她的脸长大了嘴巴,因为知道阿吕最闻不得它嘴里的腥臭味道。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就想着把自己给缩成一团,因为祥蛇很清楚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照着般络的这个架势这次可不是像以前那般简单的血祭之后,把人给做成傀儡的,这般络应该会有更大的额动作、方正把自己缩成一团后,这让祥蛇感觉到安全。当然原本在祥蛇包围圈里的阿吕,很自然地便被祥蛇给圈在了一起,原本阿吕还在忍受着祥蛇的这股子恶臭,很显然现在被祥蛇零距离接触的阿吕,在也不嫌弃了,因为她自己的身上现在就是这个味道。[..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下子把阿吕熏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当然早阿吕关心着这个的时候,那边的般络已经念完了这血祭的祭文了。 他这一篇子东西,那都是从原先那个傀儡师傅,也就是把般络制造出來的人那里学來的,那人把般络制造出來。般络的功夫又厉害,这身皮肉还是最坚硬的铠甲一般的存在,这傀儡师傅便想着把般络当做他称帝的最大助力。 可是却忘了这般络被他制造出來,虽然完美,但也是因为完美那就完全有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把他制造出來的人又如何,般络这样子的难道还会受制于人。于是眼睛都不眨地杀了那个傀儡师傅,般络又在那人的身边搜到了这怎么制作傀儡的羊皮密卷。 他还记得那个傀儡师傅大喊着跟般络说:“不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制造你的人,沒有我你也不能活的,不能,你不能杀我……” 可他就是这么说了,般络眼睛也不眨地就把他给杀了,那是般络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掐断一个人的脖子。当听见断裂的声音,般络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流动,要知道他在那底下躺了这两千多年,很久都沒有感觉到什么叫做血脉喷张的感觉了。 而现在的般络又再一次感觉到了,这次的般络是无比小心地做这一件件的事情,因为这血祭虽然他做的多了,可是要做出完美的女傀儡來跟自己相配,般络觉的这次一定是要小心的,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 尽管在自己的心里已经上演过无数遍的步骤,可现在般络做起來也是小心再小心,他一向都不是一个小心的人。因为以前是无知无畏,现在却是知道沒有什么东西能威胁他的了,他也就不需要小心。 自从他作为傀儡复活之后,把真是只有别人怕他的份,沒有他害怕的东西。虽然知道这次如果失败,也是可以在找一个女的,可是这样的机缘毕竟是少数了。他找到阿吕这样子的,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等了几百年才有了这样的机会的,不容有失。 当般络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周身给人带來的感觉完全都变了,还是那张带着古怪花纹的脸,可给人的肃杀少了几分,现在是多了几分的神秘。 大鼎也就在这么一瞬间有了变化,原本这个石洞虽然说大,但是在里面也是给人憋屈的感觉,是沒有一丝风的。 可现在却很容易就感受到了风动,风,哪里來的。就是來自哪个大鼎,只见现在这个大鼎那就跟海上的漩涡一样,不过海上的是水在转动,而这个是在风在转动,原先一开始不大,渐渐地便大了起來。 而卷着阿吕的那祥蛇很明显是惧怕这个大风的,阿吕能觉得这蛇把自己卷的更紧了,而到了后面随着风的变大,阿吕耳边也能听见呜呜的风声。脸颊也被这古怪的风吹得生疼,可就是这样,那离得跟大鼎很近的般络,却一点也沒有受影响的样子,还呆在那里,他的衣袍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脸上的表情不是什么害怕,又或是慌张,而是开心,距离他的成功又近了一步,怎么能不开心。 大鼎上面的飓风形成,而很明显受影响最大的便是这石洞上方被困着的那十三人,而且其中还有阿吕的那具尸体。阿吕是沒有碰触过那十二个女孩子,但是照着章淮谨的说法,那些孩子最小的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最大的也只有十三四的样子。那个般络是想对她们做什么事情。 从大鼎里面生成的大风锋利地像一把把刀子,而当这个风刮到这些女孩子的时候,阿吕能听见从自己的上方传來的那阵阵的痛哭声。 阿吕抬着头看着石洞的上面,此刻因为风大,上面的额情形已经看不大清楚,不过能很明显听到风中夹带着的痛苦的声音。一个个都是童音,这些孩子原來并沒有死,额不知被般络用了什么法子,这般假死地困在了这个山洞里面。 风声渐渐小了,而充斥在阿吕耳朵边上的喊痛的声音也小了下去,结束了吗?阿吕咬着牙,当一滴液体低落在阿吕的脸庞上时,阿吕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凉。 因为祥蛇圈住了阿吕的腰身,但是阿吕的双手还是能自由地动的,所以当阿吕把自己的脸上的东西擦下來一看。自己极为苍白的手上却是一抹红色,这个味道,,是血。 难道是……阿吕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已经不再产生飓风的大鼎,在看看自己手上好像还带着温度的血,一下子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睁大了眼睛朝着上面看去。 这个时候飓风已经消退,可是当阿吕能够看清楚上方的情形时,阿吕吃了一惊。那原本十二个被白布困着的孩子,现在白布慢慢地从里面晕开了红色出來,是的,那是这些孩子的血。 其实那飓风早就把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一样,在这些孩子啊的身上割开一个个的血口子,就像是人们及时时用的贡品。而很明显这些孩子被般络当做了祭品,用血來祭祀,这便是血祭。 而更让阿吕觉的扎眼的便是,周围的十二个已经变成了血红一般的颜色,而捆着阿吕也就是吕沁娉的尸体的那个白布却还是白的。这是个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只有她这事一具尸体,所以沒有血可以放? 124 血网 不要以为这只是个结束,又或者是这般络做出的最恐怖的事情了,更不要以为这血祭是这么看似轻松地结束了。 因为阿吕和般络的距离离着不远,所以这般络的举动阿吕能看的个清楚,他双手结印,中指和食指并拢,其他手指弯曲。在胸前做下一个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手势,随着他的动作,那已经沒有了飓风的大鼎却闪现出红色的光芒,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这红色更加地鼎盛。 石洞上面的十二个女孩子已经沒了一丝声音,但是很明显的般络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们,而阿吕刚才充斥在耳朵边的那些惨叫还有滴落在她脸上的血珠,这些都在显示着这般络到底是有多么的残忍。 那十二个女孩子,现在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人形來了,一个个跟个血粽子一样。而那大鼎上面发出的血色红光,直直地就射向了她们,奇异又透着恐怖的景象开始了。这红光一到,原本已经晕染在了白布上的血,就跟活了一样,慢慢地剥离开白布,十二个方向的血液都自己转动着,往大鼎那里冲了过去。 阿吕看着这些血慢慢地在大鼎的上方汇聚,好像是在画画一样,而形成的图案便是大鼎周围那个诡异的图腾了。好像这般络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形成这个图腾,而他自己的脸上展现出來的相同的图腾,难不成这就是借用这个图腾的力量,來达到让自己变成一个傀儡? 十二个女孩子随着血液的流逝,原本包的像蚕蛹一样的东西,现在正急速地干煸下去,而那包裹着的白布也由原本的血色变成了白色。这一下子便要了十二个女孩子的性命,这般络果然是个神经,大变态。 “你要干什么,你杀了那些女孩,弄出这个古怪的东西,你到底是要干什么?”阿吕想要挣脱这祥蛇的桎梏,可是这祥蛇的力气太大,阿吕只能用嘶喊來发泄自己。(..tw好看的小说) 般络听见阿吕的声音,原本紧闭着眼睛慢慢地睁开,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图案的阵眼,知道自己离成功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所以他现在也有心情跟阿吕说话,等了这么多年,寻了这么多年,果然这就叫做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要干什么,不是一早就跟你说了吗,我要把你做成完美的傀儡,放心别人是看不出你是傀儡的。到那时候我还能光明正大地娶你为妻,我们两个人在这世上那就不在孤单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孤单呢?”最后一句问的阿吕,而般络的脸上展现出來的落寞真的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孤单,阿吕被般络的话问的就是一震,是的……以前活着虽然作为相府的千金,可家里出了丫鬟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更多的时间是阿吕自己呆着,不是看书那就是做绣活。那个时候孤单,因为阿吕的母亲早死,吕丞相虽然疼她,但更多的时间是在处理朝廷的事情,阿吕怎么能不孤单。(平南) 就是因为太过孤单,阿吕才会相信那个赵子梦的话,把一颗真心都错付给了他。之后成了女鬼的阿吕,就像一抹孤魂在这人世之间飘荡,像是沒有根的浮萍,连阵风都能把阿吕吹的东歪西倒的,阿吕说话周围的人也听不见。 虽然满眼看见的都是人,可是还是孤单,被那鬼面冥王带到冥界的阿吕,以为自己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对的地方。可是却不知这满是鬼怪的地方,却沒有理由地排斥着阿吕,只因为阿吕是冥王带來的人,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敢接近她。 有些女鬼是眼红阿吕一到这里,就能被冥王提升为贴身的侍女,而有些法力高强一点的鬼怪,那是闻出了阿吕的身上有一股跟鬼面冥王相同的气味。这代表着什么,聪明的想想便知道这阿吕一定是冥王的人了,谁敢招惹,那就是想连鬼都不想当了。 阿吕在冥界最后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直到逃出了冥界再次返回人间后,阿吕身边有了章淮谨的陪伴,有了话唠一般的章淮谨,似乎阿吕真的很久都沒有尝到过这孤单的滋味了。 阿吕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自己眼前那展现的一幕幕,是受了这般络制造出來的那个用血液汇聚出來的图腾的结果。 这个图腾不仅能向天借力,更能让人陷入一个迷幻的状态,施法的人想要知道些什么,这被施法的人脑子里想出的什么,都能展现个清楚。在图腾那里都能够看个清楚,而现在般络在图腾那里看见的便是阿吕和章淮谨这一路上來到京城所发生的事情。 在画面里这一人一鬼,虽然都是男的在无赖地说说笑笑,甚至还有几句调戏的话,可是身穿红衣的阿吕却沒有半点的反应。那男的也似乎是一早就知道阿吕会个什么反应,也不生气,该怎么说话还是怎么说话,可般络在这里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此刻的阿吕是开心的,对于这章淮谨的话非但不生气,还很是开心。 不是开心被调戏,而是开心有个人跟她说话,跟她嬉笑玩闹。有些时候章淮谨的一个小笑话,虽然阿吕听懂了,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额样子。一点笑意都沒有,章淮谨还以为自己的笑话不好笑,可却不知道当他走远后,在后面的阿吕早就勾起了嘴角,笑的一脸的温柔。 般络看到这里很是生气,一挥自己的袖子,刚才的画面就消失了,而陷入回忆里的额阿吕也一下子醒了过來。当她清醒后,看见离自己很近的般络,见他一脸生气的表情,便明白过來刚才她一定是被这般络的妖术控制住了。 “原來你跟一个凡人还能这么开心,难道你一个女鬼还想着能跟他一直在一起不成,我倒要看看等你变成了傀儡后,你还记不记的他。我要你成为傀儡之后,第一件办的事情便是给我杀了他,因为刚才你们两在一起的样子,让我觉得看着很不舒服。”般络说完也不给阿吕说话的机会,手往空中一抓,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却让阿吕觉得呼吸一紧。 阿吕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酥麻的感觉从脖子一直传到全身,当然原本缠绕着阿吕的祥蛇是最有眼色的,知道主人这是发怒了,赶忙把阿吕放开。它自己又在原地爬了下來,全身恨不得缩成一团。 阿吕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从石洞的那头,移到了血色图腾那里,而当他整个人越靠近图腾,那血腥气味更是浓郁。阿吕自从当了鬼后,虽然杀的妖物不少,但还真沒怎么杀过人的,这人血的气味是最让阿吕难以接受的,何况还是这么多的血凝聚在了一起。 般络的右手还是高高的举着,很显然此刻就是般络控制着阿吕,当他撤去法力后,阿吕便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掉入到了那大鼎里面。 还沒等阿吕缓过來,她就听到砰的一声,她的头顶便黑了一片,很明显那在外面的般络把这大鼎给盖上了盖子。 阿吕真想要吐槽,刚刚只是看见一个鼎呀。这又是哪里來的盖子,不要这么便魔术好不好,你有跟她这么一个当事人商量过吗,这么做你以为道德吗? 什么道德不道德的,般络这么一个大变态,那在他的眼里什么都是正常的,可能最不正常的就是他自己了。 阿吕被关进了大鼎里面,那血色的图腾原本是立着的,现在便一下子覆盖在这大鼎之上,形成一个大网。 最后般络把捆成蚕蛹一样的阿吕的尸体,给放了下來,那尸体一沾上血网,裹在外面的的白布就自己散开了。露出來的吕沁娉,还是跟躺在邻水轩那时候一样,有着清秀的面庞,虽然紧闭着眼睛,可是那秀气的眉眼还是看着让人觉得舒服。 而在炉鼎里面的阿吕也感觉出了什么不一样,那种夺魂射魄的感觉,比上次那朱振要吸她的魂魄感觉还要强烈。阿吕用自己的手敲打着这炉鼎的周围,可只是发出沉闷的金属的声音,其他的一点变化都沒有。 “王八蛋,我不要成为什么狗屁的傀儡,快放我出去……”阿吕在里面叫着,她也是试过用法术的,可是在这炉鼎里面不要说是施法了,阿吕就连站都是站不起來,她发现自己一点好运气都是沒有的,怎么当个鬼还就这么难了呢? “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我也就告诉你吧,你在这炉鼎里面最后会化成一锅水,在把你的尸体泡在里面,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在用白布把你的尸体裹上,在火上烤个三天三夜的。这样一个完美的傀儡就做好了!”般络说的一脸洋洋自得的样子。 而在阿吕听來,满头的黑线,你这真的是做那完美的傀儡,而不是烤全羊?这样的工序太儿戏了吧,能不能弄得高大上一点呀。 可阿吕在炉鼎里面呆的时间越长,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了,炉鼎里的温度越來越高,阿吕真的发现自己再不出去啊就真的会马上化成一摊子水的。 125 孽火 上次在朱振的蚌壳里阿吕是烧的连魂都出來了,而这次却烧的不是魂而是整个身体,这作为鬼,阿吕的身体也算是坚硬的。[..tw超多好看小说]不能说是刀枪不入,可是一般的人间水火可是进不了身的,可却不知这大鼎里面的是什么火,竟然烧的连阿吕喘口气都觉得疼。 而站在外面的般络此刻双眼紧盯着大鼎,脸上那诡异的花纹遮了大半的脸,那消瘦的脸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像是有火苗在里面烧一样,那眼里的炙热是骗不了人的,般络的衣袍在这山洞里猎猎作响,可现在这个山洞里早就沒了风,这无风而动,都只是因为衣袍的主人内心太过炙热而已。 山洞上面挂着的十三个白布过程的人俑,除了阿吕那具尸体之外,别的十二具因为用了她们的血來布置出血网。所以在血网形成之后,她们便消失了,连根头发都沒有留下,就好像是从來都沒有出现过一样。 她们都是般络命令属下找來的,都是些女孩子,出生在阴月里,所以这样的姑娘阴气是最重的。而这样的人虽然不好找,但也绝不难找,因为毕竟这夏国的人多,般络找了十二个回來,给他们喂了些昏睡的药。 早就算好了阿吕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这山洞里面的一切般络早就布置好了,当然这祥蛇也是般络放在这里的,为的便是看管一下。在阿吕沒有來的时候,确保沒有人进來,可却不想上次被那个章淮谨偷偷闯入。 在上次其实就应该把阿吕捉住的,而他完美的傀儡要不用延后这么多天,不过虽然期间发生了一点变化,可最后阿吕还是到了他的手里,对于这一点般络还是满意的,下面就等着这大鼎把阿吕给烧成一锅水就可以了。 大鼎的外面沒有明火,里面也沒有火,可被关在里面的阿吕却觉得全身都跟火烧一样,只因为这大鼎里面用的是孽火。[..tw超多好看小说]沒有错,就是地狱彼岸忘川河上的孽火,这火能把大罗金仙都烧的连魂都不剩,更不说是阿吕这样修为不到家的女鬼了。 此时阿吕在这大鼎里面已经呆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般络用自己的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虽然是有心的,可是却很长时间沒有跳动过了,现在他竟然觉得有微微跳跃的感觉,他真的太兴奋了,一个完美的傀儡马上就要诞生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大鼎上面的盖子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掀翻在地。阿吕原本在大鼎里都快撑不住了,这么突如其來的巨响让她睁开了眼睛,见自己眼前原本的黑暗现在一下子光亮了起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咬着牙先爬出去再说。 当阿吕好不容易从大鼎里面探出头,看见的便是穿着青袍子的般络,当然他此刻已经称不上是一个人了。虽然穿着衣服,可是那衣服不能说是穿,准确地说來那应该是挂在他的身上,他此刻就是一具干尸一样的状态。 阿吕能看见他伸出來的手,就跟树枝一样的干扁,而手指末端那指尖却长得很长,这副样子的般络是阿吕沒有见过的。原本般络的手虽然看着瘦,可还是跟一个正常的人沒有区别的,可现在这双手那就是皮包骨头,上面的皮肤根本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看着就像是**十岁老人一样的皮肤。 而此刻这个刚才只有阿吕和般络两个人的石洞,却出现了第三个人,阿吕一看还是一个老熟人。不错,來人正是那朱振,阿吕想过章淮谨会來救她,可却怎么想破了脑子也沒有想过來就救自己的而会是朱振。 这世上最恨自己的恐怕会是朱振了吧,他不把自己吊起來打最算不错了,如果有人告诉阿吕朱振回來救她,阿吕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的脑子被踢了。 可现在或者应该说脑子被踢了的是朱振,阿吕爬了一半,在大鼎里面她被烧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这大鼎离着地面又高,她现在真的沒有力气翻出來了。.tw[] 当然朱振也看见了阿吕,见这个女人弄得一身狼狈,那穿着身上的红裙子也不知怎么了,像是被火烧过,却又像是被虫蛀了一般。大大小小都是洞,肩膀那里更是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大片的白花花的肉來。 朱振看在眼里,是半分美感都沒有,只觉得恶心,看着这个女鬼细白的脖颈,朱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伸出手,重重地把它给掐断。 可那夏沈勀又要自己把这女鬼给救出來,他与夏沈勀是说好了的,办完事情,就会把桃夭救活。所以现在朱振就是再难看阿吕,也不会在这里要了阿吕的命,不仅不能要还要把她救出去。 当然朱振早就到了这个山洞里面,只是隐藏在一边看着这里的好戏,当然你也不要怪他为什么般络向那些女孩子下手的时候,为什么朱振沒有出來帮忙。朱振只是來救阿吕的,旁人的性命又管他什么事情,当然如果不是听命与夏沈勀,也就是鬼面冥王的话,就连阿吕朱振也是不会來救的。 他沒有亲自把阿吕的脖子扭断,那还真是克制了自己的,在这里拔刀相助的恐怕只有章淮谨了。不过往往章淮谨拔完刀,可能还沒救出人就被别人捅了两刀,沒办法武力值太低,最沒用的就是他了。 “喂,你这个女鬼,呆在那里想什么呢,老子來这里救你容易嘛,还不麻溜地自己滚出來。你在呆在那里,小心等会就被烧成一锅水了!”那朱振可是个火爆的脾气,见阿吕就在那大鼎上伸出个头,就不再动了,难不成是在那大鼎了面呆的爽了,不想出來不成。 被这朱振一喊,阿吕才被拉回了现实,怎么自己又想到章淮谨了,这是什么时候了,她不是告诉自己要离开章淮谨的嘛。阿吕啊,想让章淮谨好好地活着,那就离他远一点吧。 “喂,你怎么还不动啊?”朱振见自己刚才的那一下子,也沒让阿吕动一下,他就更來气了,自己是來救她的,沒看出來吗? 阿吕也在挣扎了一下,可是根本就挣扎不出來,想要说话,可刚张张嘴巴,喉咙就觉得生疼。朱振第二声可是比第一声还要大嗓门,阿吕在大鼎里面也被震得一颤,鼓足了气才沙哑地说到:“我沒力气啊,爬不出來。” 当然在一边的般络,可沒有给这两人多长的说话时间,这两个人是相看两厌,而般络对于这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朱振,更是沒有好脸色。 就在朱振想要开口朝着阿吕喊第三句的时候,般络便过來放了一个大招,势必是想把朱振一举就给拿下。 朱振在來的时候,便知道这般络是个什么东西了,当然也知道了他的弱点所在,说实在的这般络是鬼面冥王找來的,这朱振也是鬼面冥王找來的。让这两个人残杀,而鬼面冥王却根本不在现场,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朱振回想那鬼面冥王吩咐自己去救阿吕出來,朱振那是一万个一千个不愿意的,可在鬼面冥王的手下做事,还有求于他,朱振再不愿意也沒有办法。 当然朱振也清楚这个般络可是这夏国的丞相,他把这阿吕捉走又是为了什么,当然鬼面冥王也回答了朱振的问題。 想不到这个女鬼还真是一个惹祸的体质,就算沒有自己,她也是霉运连连。鬼面冥王把般络详细的情况告诉给了朱振,朱振在听完之后便明白过來了,当年也是鬼面冥王用着夏沈勀的身体把他介绍给当今的皇帝的,可现在他又想着用自己的手除掉这般络。 因为鬼面冥王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这个般络了,而至于阿吕与这个鬼面冥王又是个什么关系,何至于让鬼面冥王为了维护阿吕,而把自己毫不容易培养出的一个棋子给毁灭掉。朱振知道纵使自己问了,鬼面冥王也不会说的,或者说了那么自己恐怕会被这鬼面冥王给杀掉的。 朱振來这里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打着小九九,既然是一定要把阿吕平安地就出去的,那就让她多在这里受点苦,也好让自己稍微解点恨意。 至于这个傀儡般络,那就对不起了,虽然在这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是要听这鬼面冥王的话,把这傀儡王给毁灭掉。这也是朱振为何恐惧鬼面冥王的原因,因为这个人太强大了,朱振是知道如果自己跟这般络打斗,那是沒有机会赢得过他的, 可那鬼面冥王却知道这般络的死门在哪里,如果不是鬼面冥王跟朱振说,朱振就连傀儡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种傀儡一样逆天的存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沒几个人知道的,那朱振就是连听都沒有听说过。 就像刚刚般络对朱振发动的攻击,不是什么法术,也不是借助什么外力,这般络本身就像是一把剑一般,朝着朱振便砍了过來。又快又狠,般络那干瘦的手指,看似脆弱,但真的有如一把最薄的钢刀一般,朝着朱振又是砍又是刺的。 朱振放出一个火流弹,想要阻止那般络对他的攻击,可当火流弹在般络的脚边炸开,一阵烟尘过后,那般络却跟沒事人一样,速度一点都沒有削弱。此刻朱振才明白鬼面冥王嘴里的话,这傀儡王不需要借靠任何的外力,因为他本生就是一把最锋利的钢刀。 法术对他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也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就算你砍掉他的脑袋,他的四肢也会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你攻击。 当然如果你把他五马分尸一把,那你肯定活不了,因为他的四肢分开之后更能灵活的从四面八方朝你攻击过來。所以打败他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直接把他的心脏给捏碎! 朱振险险避开般络的一击,想到鬼面冥王跟自己说的,吐掉嘴里的血腥气,死家伙!老子可不愿意在陪着你玩了,去死吧。 ……肥肥的一章,看见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就要打赏哦! 126 突变 身体,这作为鬼,阿吕的身体也算是坚硬的。不能说是刀枪不入,可是一般的人间水火可是进不了身的,可却不知这大鼎里面的是什么火,竟然烧的连阿吕喘口气都觉得疼。 而站在外面的般络此刻双眼紧盯着大鼎,脸上那诡异的花纹遮了大半的脸,那消瘦的脸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像是有火苗在里面烧一样,那眼里的炙热是骗不了人的,般络的衣袍在这山洞里猎猎作响,可现在这个山洞里早就沒了风,这无风而动,都只是因为衣袍的主人内心太过炙热而已。 山洞上面挂着的十三个白布过程的人俑,除了阿吕那具尸体之外,别的十二具因为用了她们的血來布置出血网。所以在血网形成之后,她们便消失了,连根头发都沒有留下,就好像是从來都沒有出现过一样。 她们都是般络命令属下找來的,都是些女孩子,出生在阴月里,所以这样的姑娘阴气是最重的。而这样的人虽然不好找,但也绝不难找,因为毕竟这夏国的人多,般络找了十二个回來,给他们喂了些昏睡的药。 早就算好了阿吕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这山洞里面的一切般络早就布置好了,当然这祥蛇也是般络放在这里的,为的便是看管一下。在阿吕沒有來的时候,确保沒有人进來,可却不想上次被那个章淮谨偷偷闯入。 在上次其实就应该把阿吕捉住的,而他完美的傀儡要不用延后这么多天,不过虽然期间发生了一点变化,可最后阿吕还是到了他的手里,对于这一点般络还是满意的,下面就等着这大鼎把阿吕给烧成一锅水就可以了。 大鼎的外面沒有明火,里面也沒有火,可被关在里面的阿吕却觉得全身都跟火烧一样,只因为这大鼎里面用的是孽火。沒有错,就是地狱彼岸忘川河上的孽火,这火能把大罗金仙都烧的连魂都不剩,更不说是阿吕这样修为不到家的女鬼了。 此时阿吕在这大鼎里面已经呆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般络用自己的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虽然是有心的,可是却很长时间沒有跳动过了,现在他竟然觉得有微微跳跃的感觉,他真的太兴奋了,一个完美的傀儡马上就要诞生了。(..tw)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大鼎上面的盖子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掀翻在地。阿吕原本在大鼎里都快撑不住了,这么突如其來的巨响让她睁开了眼睛,见自己眼前原本的黑暗现在一下子光亮了起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咬着牙先爬出去再说。 当阿吕好不容易从大鼎里面探出头,看见的便是穿着青袍子的般络,当然他此刻已经称不上是一个人了。虽然穿着衣服,可是那衣服不能说是穿,准确地说來那应该是挂在他的身上,他此刻就是一具干尸一样的状态。 阿吕能看见他伸出來的手,就跟树枝一样的干扁,而手指末端那指尖却长得很长,这副样子的般络是阿吕沒有见过的。原本般络的手虽然看着瘦,可还是跟一个正常的人沒有区别的,可现在这双手那就是皮包骨头,上面的皮肤根本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看着就像是**十岁老人一样的皮肤。 而此刻这个刚才只有阿吕和般络两个人的石洞,却出现了第三个人,阿吕一看还是一个老熟人。不错,來人正是那朱振,阿吕想过章淮谨会來救她,可却怎么想破了脑子也沒有想过來就救自己的而会是朱振。 这世上最恨自己的恐怕会是朱振了吧,他不把自己吊起來打最算不错了,如果有人告诉阿吕朱振回來救她,阿吕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的脑子被踢了。 可现在或者应该说脑子被踢了的是朱振,阿吕爬了一半,在大鼎里面她被烧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这大鼎离着地面又高,她现在真的沒有力气翻出來了。 当然朱振也看见了阿吕,见这个女人弄得一身狼狈,那穿着身上的红裙子也不知怎么了,像是被火烧过,却又像是被虫蛀了一般。(..tw好看的小说)大大小小都是洞,肩膀那里更是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大片的白花花的肉來。 朱振看在眼里,是半分美感都沒有,只觉得恶心,看着这个女鬼细白的脖颈,朱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伸出手,重重地把它给掐断。 可那夏沈勀又要自己把这女鬼给救出來,他与夏沈勀是说好了的,办完事情,就会把桃夭救活。所以现在朱振就是再难看阿吕,也不会在这里要了阿吕的命,不仅不能要还要把她救出去。 当然朱振早就到了这个山洞里面,只是隐藏在一边看着这里的好戏,当然你也不要怪他为什么般络向那些女孩子下手的时候,为什么朱振沒有出來帮忙。朱振只是來救阿吕的,旁人的性命又管他什么事情,当然如果不是听命与夏沈勀,也就是鬼面冥王的话,就连阿吕朱振也是不会來救的。 他沒有亲自把阿吕的脖子扭断,那还真是克制了自己的,在这里拔刀相助的恐怕只有章淮谨了。不过往往章淮谨拔完刀,可能还沒救出人就被别人捅了两刀,沒办法武力值太低,最沒用的就是他了。 “喂,你这个女鬼,呆在那里想什么呢,老子來这里救你容易嘛,还不麻溜地自己滚出來。你在呆在那里,小心等会就被烧成一锅水了!”那朱振可是个火爆的脾气,见阿吕就在那大鼎上伸出个头,就不再动了,难不成是在那大鼎了面呆的爽了,不想出來不成。 被这朱振一喊,阿吕才被拉回了现实,怎么自己又想到章淮谨了,这是什么时候了,她不是告诉自己要离开章淮谨的嘛。阿吕啊,想让章淮谨好好地活着,那就离他远一点吧。 “喂,你怎么还不动啊?”朱振见自己刚才的那一下子,也沒让阿吕动一下,他就更來气了,自己是來救她的,沒看出來吗? 阿吕也在挣扎了一下,可是根本就挣扎不出來,想要说话,可刚张张嘴巴,喉咙就觉得生疼。朱振第二声可是比第一声还要大嗓门,阿吕在大鼎里面也被震得一颤,鼓足了气才沙哑地说到:“我沒力气啊,爬不出來。” 当然在一边的般络,可沒有给这两人多长的说话时间,这两个人是相看两厌,而般络对于这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朱振,更是沒有好脸色。 就在朱振想要开口朝着阿吕喊第三句的时候,般络便过來放了一个大招,势必是想把朱振一举就给拿下。 朱振在來的时候,便知道这般络是个什么东西了,当然也知道了他的弱点所在,说实在的这般络是鬼面冥王找來的,这朱振也是鬼面冥王找來的。让这两个人残杀,而鬼面冥王却根本不在现场,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朱振回想那鬼面冥王吩咐自己去救阿吕出來,朱振那是一万个一千个不愿意的,可在鬼面冥王的手下做事,还有求于他,朱振再不愿意也沒有办法。 当然朱振也清楚这个般络可是这夏国的丞相,他把这阿吕捉走又是为了什么,当然鬼面冥王也回答了朱振的问題。 想不到这个女鬼还真是一个惹祸的体质,就算沒有自己,她也是霉运连连。鬼面冥王把般络详细的情况告诉给了朱振,朱振在听完之后便明白过來了,当年也是鬼面冥王用着夏沈勀的身体把他介绍给当今的皇帝的,可现在他又想着用自己的手除掉这般络。 因为鬼面冥王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这个般络了,而至于阿吕与这个鬼面冥王又是个什么关系,何至于让鬼面冥王为了维护阿吕,而把自己毫不容易培养出的一个棋子给毁灭掉。朱振知道纵使自己问了,鬼面冥王也不会说的,或者说了那么自己恐怕会被这鬼面冥王给杀掉的。 朱振來这里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打着小九九,既然是一定要把阿吕平安地就出去的,那就让她多在这里受点苦,也好让自己稍微解点恨意。 至于这个傀儡般络,那就对不起了,虽然在这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是要听这鬼面冥王的话,把这傀儡王给毁灭掉。这也是朱振为何恐惧鬼面冥王的原因,因为这个人太强大了,朱振是知道如果自己跟这般络打斗,那是沒有机会赢得过他的, 可那鬼面冥王却知道这般络的死门在哪里,如果不是鬼面冥王跟朱振说,朱振就连傀儡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种傀儡一样逆天的存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沒几个人知道的,那朱振就是连听都沒有听说过。 就像刚刚般络对朱振发动的攻击,不是什么法术,也不是借助什么外力,这般络本身就像是一把剑一般,朝着朱振便砍了过來。又快又狠,般络那干瘦的手指,看似脆弱,但真的有如一把最薄的钢刀一般,朝着朱振又是砍又是刺的。 朱振放出一个火流弹,想要阻止那般络对他的攻击,可当火流弹在般络的脚边炸开,一阵烟尘过后,那般络却跟沒事人一样,速度一点都沒有削弱。此刻朱振才明白鬼面冥王嘴里的话,这傀儡王不需要借靠任何的外力,因为他本生就是一把最锋利的钢刀。 法术对他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也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就算你砍掉他的脑袋,他的四肢也会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你攻击。 当然如果你把他五马分尸一把,那你肯定活不了,因为他的四肢分开之后更能灵活的从四面八方朝你攻击过來。所以打败他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直接把他的心脏给捏碎! 朱振险险避开般络的一击,想到鬼面冥王跟自己说的,吐掉嘴里的血腥气,死家伙!老子可不愿意在陪着你玩了,去死吧。 盗文的不要盗,这张不是啊,我只是來不及了,新的会等会发,到时候你们再盗啊!! 127 落定 虽然那锥子沒有从正面扎入,可谁叫那朱振花的力气大,虽然看不见那金光里面的傀儡王怎么样了,不过却传來一阵沙哑又难听的惨叫的声音。(..tw无弹窗广告)(平南) 听到这声音,朱振才敢稍微大点的呼吸,扎上了扎上了,他这运气还真不错,其实他那一掷可是抱着中不中就听天由命的想法的。想不到还真让他扎中了,当然这也就是在他自己的心里想想,朱振可不会表现出來,他这个人最是好面子了。 那把那个锥子扔出去的时候,朱振的脸上可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有多么地紧张。 其实如果是桃夭在这里的话,便能一眼就看出朱振是有多么的不淡定,朱振一不淡定,虽然他的那张脸还是那副样子。或许看着比平常还要从容淡定上几分,可是他的右手却会出卖了他自己,他一紧张害怕,右手的大拇指便会牢牢地按住食指的第二节,直到按得连大拇指的指甲都发白了,朱振自己也是沒有感觉到的。 惨叫过后,那让人挪不开眼的金光也随着消失了,在一边的阿吕还有朱振才能看清这中间的情况。血网已经消失了,连带着血网上面的吕沁娉的尸体也消失了,阿吕看见自己的尸体不见了,内心不是慌张而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在那金光之中发生了什么,旁人是不知道的,而当金光消失,或许证明着这石洞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血网不见了,吕沁娉的尸体也不见了,而传说之中那本该消失的红烛,却自己又飞回了阿吕的手里。 这红烛是从倒地的般络身上飞出來的,阿吕不知道怎么召唤红烛回來,可这红烛自从到了阿吕的手里,那就像是跟阿吕商定了一样。只要阿吕的右手一摊,红烛便会自己飞过來,这回还多亏了有红烛的帮忙,才幸好逃脱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这回到了阿吕手中的红烛却跟以前的不一样了,全身金色,沒有半丝的红色,这就像是一颗金珠子,要不是它自己飞到阿吕的手里,阿吕都不敢认。 “哟,你可得到一个好宝贝啊,我看这珠子可是比上回还要厉害的多,这也算是被你炼化出來的,真不知为何你本事平平,却身上的法宝不少。”一边的朱振当然也看见了阿吕手中的宝物,知道这便是上次打上自己的东西。 原本还想着把这东西抢过來,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却是不能的了,这宝物可是有灵性的,虽然阿吕不知道怎么召唤它,可却是与阿吕的心灵相通的。现在又在阿吕的手中得到了炼化,这机缘巧合之下,这宝物便也刻上阿吕的名字了。 朱振说的酸,其中还有一股子羡慕嫉妒恨的意思在里边,阿吕也不管他冷嘲热讽,虽然两个人刚刚一起经历过生死,但原本这两个人就是对头。至于朱振为何会來这里帮自己,阿吕才不会相信是什么碰巧路过的鬼话。 重新收了红烛在自己的袖袋里,虽然红烛发生了变化,但里面有沒有变,阿吕现在一时半会还看不清楚。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她使用魂识进到里面,要知道这朱振可还在一边对她虎视眈眈呢。 “这个东西怎么办?”阿吕指指地上躺着的傀儡王,他现在是趴在地上的,脸朝着地有沒有死透阿吕就不知道了。而朱振使了大力气扔过去的金锥子就刚好扎中了傀儡王的背部,心脏的位置。 朱振看了一眼这倒在地上的人,见他一动不动也该死死了的样子,想了想拿出在外面捡到的无相葫芦。对着那地上的般络便口念咒语,把般络吸了进去,这朱振一掏出无相葫芦,阿吕的眼前便是一亮。[..tw超多好看小说] 原本还想着等会出去的时候,去外面找找,那般络对这东西是一脸沒有兴趣的样子,这里也沒有别人回來。阿吕还以为等会出去就能看见的,谁想到是早点看见了,可这无相葫芦到了朱振的手里,看那样子是别想要拿回來了。 待到朱振把地上的傀儡王吸进了无相葫芦里面,阿吕才蹭过去对着朱振说:“那东西可是我的,你把他还给我。“ 可朱振那样子却装作沒有听到,摇了摇无相葫芦,见里面也沒有其他的动静,遂终于是放心了。 听阿吕的话是想把无相葫芦要回去,朱振不给阿吕再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便把无相葫芦放到了自己的胸前。这无相葫芦可是一个宝贝,用时可以变成一个葫芦,不用的时候一念咒语便能变回那翠绿玉坠子一般的模样。 这可是第二次被朱振弄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了,朱振怎么可能又第二次失去呢,赶忙把东西收好,又悄悄地加大了与阿吕的距离。“你这女鬼睁眼说瞎话,这宝贝怎么能说是你的东西,我可知道这东西的來历,再说了我刚才可是帮过你的,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这态度是对恩人说话的态度吗?“ 阿吕听了朱振的话,再看一眼朱振的表情,那样子洋洋得意,仗着帮过自己便还想让阿吕早晚三柱香供奉不成? 阿吕想要來硬的夺回來,朱振一见阿吕手上捏起一个诀,便身形一遁,比阿吕还要快的消失在这个石洞里。 阿吕收起自己的起势,真的是恨不得这一辈子也不要看见朱振,不是想着夺自己的魂魄就是想着夺自己的宝物。她可记得刚才朱振看他的那红烛,眼里贪婪的目光是怎么都掩盖不掉的,也不知为何到了后來他却只是看看,却沒有上來抢的意思。 其实朱振刚才的话也是沒有错的,这无相葫芦原本就是阿吕从鬼面冥王那里偷出來的,本就不属于阿吕的东西,现在被朱振拿走也沒有什么损失。就是现在她有了红烛这个宝贝,还是要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红烛的,这才是保命的法宝。 阿吕对于这个虽然说是大,可却一眼就望到便的石洞,一点都沒有好感,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而血网对她造成的压迫感也沒有彻底地消失,阿吕现在连吸一口气都觉得自己的喉咙不好受,还是要快找一个地方好好调息一会的。 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大鼎,阿吕一皱眉,这种邪恶的东西本不该存留在人间的,捏起一个火流弹便把这大鼎给烧了个干净。想着离开这个石洞,可是还沒走几步,阿吕便想到了什么,又回过了头。 那个差点把她吃到的那个又臭又大的像蛇又不像是蛇的东西到哪里去了,怎么他们与般络打了半天,连个头都沒有冒出來? 阿吕便在这石洞里面小心地开始了寻找,原本石洞就不大,阿吕走了一圈也沒有发现什么。这石洞看那开凿的痕迹,应该也是近几年才开始挖掘的,想不到这夏国堂堂的一个丞相,却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阿吕在这个石洞里面饶了第二圈,才看见那祥蛇在那里,阿吕蹲下來看着匍匐在地上,现在只有她手指那么长短的祥蛇。真的想揉揉眼睛,这小东西怎么可能是刚才有大柱子一般粗的祥蛇呢。 其实也只能说是祥蛇倒霉,别看它刚才那副样子,耀武扬威地还最喜欢吃人吸人的魂魄,可胆子最是小。 这也是因为它本不是最纯种的祥蛇,也因为祥蛇原本就是遭了天劫,五雷轰顶而灭族的。所以这条祥蛇最怕的就是打雷,虽然刚才沒有打雷,可是那红烛闪现的金光却足够跟雷电媲美,这足以让这条胆小的祥蛇吓破了胆子。 她原本就是诚服在般络身下,现在般络被朱振和阿吕合伙消灭了,这祥蛇也遭到了波及。幸好它把自己变小,受到的波及也就小了,现在也就一个成人的大拇指粗细,长度也只有一根食指那么长。 祥蛇这副样子还以为自己躲在一边是不会被发现的,可却沒想到阿吕迟迟未走,还真的把它从泥里挖了出來。祥蛇是想哭却哭不出來,它现在可是上天下地唯一的一条祥蛇了,难道就此命丧在这里了? 阿吕扭着头看这条祥蛇,真的看不出來这就跟蚯蚓一般模样的东西,竟然是刚才差点吃掉她的大蛇。只不过它身上的那股子味道还有头旁边那不断扑闪着的小翅膀,阿吕真的不敢承认这货就是刚才血盆大口的东西,变化太大了好吗,这样沒有杀伤力阿吕这回是真的下不了手了。 阿吕原本举起的手,想着弄一个小小的法术,把这祥蛇给一命归西的,可是看它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举起的手又放了回去,还是算了吧这蛇这回也是受了教训,沒这么快恢复过來的。就让它呆在这里吧,估计沒了般络它也翻不出什么大天來。 “我暂且饶你一命,不过你要记住只能呆在这个洞里修炼,我出去之后会在这洞门口加上封印的,你不要硬來强行解开我的封印。我便能立马知道,这样我便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的,知道了吗?“阿吕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这个,说给了这祥蛇听,也不知这东西听不听的懂人话。 祥蛇原本因为不安一直扑闪着的两个小翅膀,现在听了阿吕的话,见自己这回是不用死了,赶忙停了动作,朝着阿吕的方向屈身不想样子的拜了拜。那样子别说有点学人的模样,可因为祥蛇沒有手脚,所以很是滑稽,阿吕被它这模样逗笑了也就不再纠结这洞里发生的事情了。 ……我错了,好像昨天说要10点更新的,然后又变得这么晚,真的不是故意的,亲们一定还要爱我啊! 128 神医 石洞里面发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再说到养伤的章淮谨那边,在阿吕离开后虽然周猎户带來了大夫,可那个大夫來了就翻了翻章淮谨的眼皮,然后对着周猎户便摇摇头,说到:“你们还是找个神医來吧,或者准备后事了,这年轻人呀恐怕是熬不了多久的了。(..tw好看的小说)” “大夫,你有沒有搞错啊,我看这个小兄弟只不过是普通的剑伤,怎么可能治不好呢,我起先还给他用了我家传的伤药,这治疗外伤是最好不过的了。“周猎户有点不相信这老大夫的话,任凭谁都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好好的小伙子就这么被一个大夫给判了死刑。 老大夫虽然沒有胡子,可把眼角的皱纹是够多的了,他在这附近的城里那也算是一个人口称赞的好大夫了。不要说医术不错,就是这医德也是不错的,贫苦人家一般找他看病,这药钱一时半会付不出來,也是老大夫给先递上的。 就像是这次,这周猎户上來找大夫,这都快大晚上了一般的大夫可不会來,就是來了这出诊费都要高出两三倍來。哪里是这个老大夫这么好说话的,这周猎户就求了两句,老大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赶來了。 现在一见这躺在床上的人,原本以为是这家的亲戚,后來细细一问才知道只是过路的陌生人,也难为这周猎户这么收容他了。还给他找大夫治病,可是这少年身上的毛病还真是不好医治。 虽然这胳膊上的剑伤是处理好了,可是这伤口上面却是有罕见的毒,应该是弄伤他的那把剑本身就藏着毒性。虽然表面是看不出來,也就是普通的发烧的样子,可这老大夫却真的是有几分本事的。 一翻章淮谨的眼珠子,再看看舌苔,便知道是治不好的了。这毒都到心脉上了,怎么还有法子医治,或许只能找个神医了,什么叫做神医,那就是给神仙看病的大夫。 你说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找的到,再说按着老大夫的想法,这周猎户一家是好的,可到底这个年轻人只是个陌生的过路人罢了。尽心便好了,难道还真的要变卖家产來给他治病不成,在看看这周猎户一家住的房子,也够清贫的了,所以老大夫也就沒说要什么诊金,只是让周猎户把自己在送回城里便罢了。 周猎户听了老大夫的话,在看看已经烧得糊涂了的章淮谨,这自己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的这么重了。还被大夫一说,是活不长了的,这都让周猎户一下子沒办法接受了。 看看外面的天,是说什么毒不能这么晚了让这两个人走的,这就算是赶着牛车到了城门,这城门也关了,也是进不了城门了的。所以周猎户的娘子也就是婉娘做主,就把老大夫留在了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 这老大夫见这两个人这么热心,也就不提离开了,原本就到了深秋,所以晚上的夜还是有点凉的。众人吃饱了,老大夫看看在一边躺着的章淮谨,见他面色通红,可是那张脸却是格外的清秀,要不是看他满手的茧子,还有身边带着的两把剑,这老大夫还以为章淮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看样子是个江湖人,至于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对于他们这些人就不在乎了,原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江湖上也是有规矩的,这老百姓他们一般都是不伤害的,要不然官府早就把人给灭了。 其实这夏国的治安还真是不错的,特别厚待老百姓们,而这几年因为那个丞相要建什么冠雉宫。虽然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可也养活了许多建造新宫殿的老百姓们,一时之间这民间那就是两拨声音,有所丞相好的,也有说丞相不好的。 老大夫看这周氏夫妻是真心想要把这个江湖人给治好,他是沒什么办法的,只是让周猎户的娘子也就是婉娘。把粥熬成稀稀的,这样给章淮谨喂了下去,在拿了一坛子老酒來,这老酒度数高,俗称闷倒驴,还真的是驴喝一口,这走路都打颤的,更何况是人了。 但也因为这酒度数高,一般的农户却真真的喜欢和这个,这坛子老酒,还是这周猎户做亲的时候剩下的,现在拿了出來,倒在了大盆子里,又拿着新的白棉布,给章淮谨擦擦手脚,帮助他散热。 当然婉娘也就是帮着煮粥喂粥,这擦身子的活,她一个新妇是不好插手的,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于是这周猎户家的油灯亮了一夜之后,天才蒙蒙亮,周猎户便接了隔壁家二婶子的牛车,赶着把老大夫送回了城里。 周猎户出去的时候说了,自己会晚点回來,在城里好好打听这神医在什么地方,务必是要把这神医请來给章淮谨治病的。 当然老大夫看见这周猎户这么执着,也沒什么话好说,人家主人家都乐意这么奔波了,他也就只能把怎么照顾章淮谨的法子告诉给了婉娘。 等他们出去后,婉娘便把家里的门插上了,总共家里现在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发着烧生命垂危的年亲人。还是小心点的好,其实别看婉娘是个女人,虽然说不上是五大三粗的,但也是说不上长的多少的标致。 因为常年的田里耕种,这婉娘皮肤黝黑,手脚上都是力气,属于是哟个地地道道的农妇了。这个章淮谨在红泥小炉上面熬着稀稀的粥,想着这早上再给章淮谨喂一道,也不知她家当家的能不能找到那个神医。 就在婉娘喂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婉娘一听便知道这不是周猎户回家了。这周猎户一到家,要是婉娘插着门,一定是把门拍的啪啪响,就是婉娘在厨房里面做饭,也是马上就能听见的。 可这次的拍门声却很是温柔,细细慢慢的一声接着一声,很是有节奏,婉娘放下碗走到门边问了一声:“谁呀,是谁在外边。“ 婉娘出了声,那头拍门的声音也就停了,而随着响起的是一个男子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嫂子,冒犯了我是赶路的,这碰巧就碰上了外面下雨,想在你家暂且停一下,避避雨暂且讨杯水喝。“ 婉娘原本是想着拒绝的,这周猎户不再,外面的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婉娘贸然开门是不好的。本想着让他去别家,隔壁家的二婶子今天是在家的,这去她家避避雨也是可以的。可就在婉娘想着出声的时候,婉娘却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热,也不知为什么,这说出來的话就跟刚才自己想的不一样了。 “公子请进吧。“婉娘觉得自己不仅嘴巴控制不了,这手脚好像也被别人控制了一样,话还沒说完就把门打开了。而在门外的男人站在雨幕之中,却是透着一股子谪仙一般的风采。 來人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这深秋的季节,外面还下着大雨,他的袍子看过去湿湿的,果然是浇了雨。头发虽然被打湿了,但却不显得凌乱,更别说那张脸了,好看的不行是婉娘从沒见过的。 看着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是穿着不像,婉娘当意思到自己这么看着來人都已经有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來。这人都让他放进來了,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也幸好屋子里面是有人的,虽然昏迷不醒,可好歹是解了稍微一点子的尴尬。 “公子就在这里坐一会吧,等着雨停了在走,我家当家的去了城里找大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來。“婉娘从厨房里倒了一碗热乎乎的水來,她家是沒有茶的,酒还有茶是沒有的,因为根本就沒人喝它。 所以一碗热乎乎的水,婉娘也沒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想着让雨快点停,这样这人也可以快点离开了。省的那周猎户來了,婉娘还要解释一番,原本看着这人太过于好看了一点,人也温润的如玉。 婉娘倒给他一杯水,这人还谢了半天,进退有度,沒有一点越礼的事情,婉娘也就放心了。让这人喝了热水,又拿着干净的白棉布让他擦擦头发上的雨水,婉娘就又重新端起了粥给章淮谨喂着。 那青衣的男子看着就比章淮谨大,大概快到三十的年纪了,比婉娘还要大上一点,可是周身的气派是那青色的袍子不能阻挡的。见婉娘在喂粥,而躺在那里的人满脸通红,看那样子进去的气比出去的气少,恐怕熬不住的样子。 “冒昧问一下,这躺着的是何许人,又得了什么病。“ 婉娘看了他一眼,撒了个小慌,说这章淮谨是自己的弟弟,被人砍杀了,她家当家的去城里就是找大夫给这弟弟看病的。婉娘觉得自己的慌说的不错,这人也就是讨碗水喝,不会留太久的,说的太清楚了也沒必要。 可婉娘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的过这人的眼睛,你要问这來人是谁,又为何來这地方讨水喝。你万万猜不到的是,这三十不到,又温润如玉的年轻人却是那鬼面冥王扮的,而來这里便是给章淮谨治病。 “嫂子,你当家的而是不是去城里找神医了。”这鬼面冥王话音温润,可却透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婉娘一个小小农妇怎么提防的过,点点头便回应了。 “其实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神医,让我來帮这个小兄弟看看可好?”鬼面冥王又这么说道,婉娘听了这么一句,一下子眼睛里就迸发出了光彩。 “神医,你真的是神医,那就快來救救这小兄弟吧。”这鬼面冥王两三句话,便让婉娘小了芥蒂的心。而鬼面冥王充当了一回神医,给章淮谨开始“治病”。 129 治病 石洞里面发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再说到养伤的章淮谨那边,在阿吕离开后虽然周猎户带來了大夫,可那个大夫來了就翻了翻章淮谨的眼皮,然后对着周猎户便摇摇头,说到:“你们还是找个神医來吧,或者准备后事了,这年轻人呀恐怕是熬不了多久的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大夫,你有沒有搞错啊,我看这个小兄弟只不过是普通的剑伤,怎么可能治不好呢,我起先还给他用了我家传的伤药,这治疗外伤是最好不过的了。“周猎户有点不相信这老大夫的话,任凭谁都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好好的小伙子就这么被一个大夫给判了死刑。 老大夫虽然沒有胡子,可把眼角的皱纹是够多的了,他在这附近的城里那也算是一个人口称赞的好大夫了。不要说医术不错,就是这医德也是不错的,贫苦人家一般找他看病,这药钱一时半会付不出來,也是老大夫给先递上的。 就像是这次,这周猎户上來找大夫,这都快大晚上了一般的大夫可不会來,就是來了这出诊费都要高出两三倍來。哪里是这个老大夫这么好说话的,这周猎户就求了两句,老大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赶來了。 现在一见这躺在床上的人,原本以为是这家的亲戚,后來细细一问才知道只是过路的陌生人,也难为这周猎户这么收容他了。还给他找大夫治病,可是这少年身上的毛病还真是不好医治。 虽然这胳膊上的剑伤是处理好了,可是这伤口上面却是有罕见的毒,应该是弄伤他的那把剑本身就藏着毒性。虽然表面是看不出來,也就是普通的发烧的样子,可这老大夫却真的是有几分本事的。 一翻章淮谨的眼珠子,再看看舌苔,便知道是治不好的了。这毒都到心脉上了,怎么还有法子医治,或许只能找个神医了,什么叫做神医,那就是给神仙看病的大夫。[..tw超多好看小说] 你说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找的到,再说按着老大夫的想法,这周猎户一家是好的,可到底这个年轻人只是个陌生的过路人罢了。尽心便好了,难道还真的要变卖家产來给他治病不成,在看看这周猎户一家住的房子,也够清贫的了,所以老大夫也就沒说要什么诊金,只是让周猎户把自己在送回城里便罢了。 周猎户听了老大夫的话,在看看已经烧得糊涂了的章淮谨,这自己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的这么重了。还被大夫一说,是活不长了的,这都让周猎户一下子沒办法接受了。 看看外面的天,是说什么毒不能这么晚了让这两个人走的,这就算是赶着牛车到了城门,这城门也关了,也是进不了城门了的。所以周猎户的娘子也就是婉娘做主,就把老大夫留在了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 这老大夫见这两个人这么热心,也就不提离开了,原本就到了深秋,所以晚上的夜还是有点凉的。众人吃饱了,老大夫看看在一边躺着的章淮谨,见他面色通红,可是那张脸却是格外的清秀,要不是看他满手的茧子,还有身边带着的两把剑,这老大夫还以为章淮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看样子是个江湖人,至于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对于他们这些人就不在乎了,原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江湖上也是有规矩的,这老百姓他们一般都是不伤害的,要不然官府早就把人给灭了。 其实这夏国的治安还真是不错的,特别厚待老百姓们,而这几年因为那个丞相要建什么冠雉宫。虽然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可也养活了许多建造新宫殿的老百姓们,一时之间这民间那就是两拨声音,有所丞相好的,也有说丞相不好的。 老大夫看这周氏夫妻是真心想要把这个江湖人给治好,他是沒什么办法的,只是让周猎户的娘子也就是婉娘。把粥熬成稀稀的,这样给章淮谨喂了下去,在拿了一坛子老酒來,这老酒度数高,俗称闷倒驴,还真的是驴喝一口,这走路都打颤的,更何况是人了。 但也因为这酒度数高,一般的农户却真真的喜欢和这个,这坛子老酒,还是这周猎户做亲的时候剩下的,现在拿了出來,倒在了大盆子里,又拿着新的白棉布,给章淮谨擦擦手脚,帮助他散热。 当然婉娘也就是帮着煮粥喂粥,这擦身子的活,她一个新妇是不好插手的,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于是这周猎户家的油灯亮了一夜之后,天才蒙蒙亮,周猎户便接了隔壁家二婶子的牛车,赶着把老大夫送回了城里。 周猎户出去的时候说了,自己会晚点回來,在城里好好打听这神医在什么地方,务必是要把这神医请來给章淮谨治病的。 当然老大夫看见这周猎户这么执着,也沒什么话好说,人家主人家都乐意这么奔波了,他也就只能把怎么照顾章淮谨的法子告诉给了婉娘。 等他们出去后,婉娘便把家里的门插上了,总共家里现在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发着烧生命垂危的年亲人。还是小心点的好,其实别看婉娘是个女人,虽然说不上是五大三粗的,但也是说不上长的多少的标致。 因为常年的田里耕种,这婉娘皮肤黝黑,手脚上都是力气,属于是哟个地地道道的农妇了。这个章淮谨在红泥小炉上面熬着稀稀的粥,想着这早上再给章淮谨喂一道,也不知她家当家的能不能找到那个神医。 就在婉娘喂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婉娘一听便知道这不是周猎户回家了。这周猎户一到家,要是婉娘插着门,一定是把门拍的啪啪响,就是婉娘在厨房里面做饭,也是马上就能听见的。 可这次的拍门声却很是温柔,细细慢慢的一声接着一声,很是有节奏,婉娘放下碗走到门边问了一声:“谁呀,是谁在外边。“ 婉娘出了声,那头拍门的声音也就停了,而随着响起的是一个男子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嫂子,冒犯了我是赶路的,这碰巧就碰上了外面下雨,想在你家暂且停一下,避避雨暂且讨杯水喝。“ 婉娘原本是想着拒绝的,这周猎户不再,外面的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婉娘贸然开门是不好的。本想着让他去别家,隔壁家的二婶子今天是在家的,这去她家避避雨也是可以的。可就在婉娘想着出声的时候,婉娘却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热,也不知为什么,这说出來的话就跟刚才自己想的不一样了。 “公子请进吧。“婉娘觉得自己不仅嘴巴控制不了,这手脚好像也被别人控制了一样,话还沒说完就把门打开了。而在门外的男人站在雨幕之中,却是透着一股子谪仙一般的风采。 來人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这深秋的季节,外面还下着大雨,他的袍子看过去湿湿的,果然是浇了雨。头发虽然被打湿了,但却不显得凌乱,更别说那张脸了,好看的不行是婉娘从沒见过的。 看着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是穿着不像,婉娘当意思到自己这么看着來人都已经有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來。这人都让他放进來了,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也幸好屋子里面是有人的,虽然昏迷不醒,可好歹是解了稍微一点子的尴尬。 “公子就在这里坐一会吧,等着雨停了在走,我家当家的去了城里找大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來。“婉娘从厨房里倒了一碗热乎乎的水來,她家是沒有茶的,酒还有茶是沒有的,因为根本就沒人喝它。 所以一碗热乎乎的水,婉娘也沒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想着让雨快点停,这样这人也可以快点离开了。省的那周猎户來了,婉娘还要解释一番,原本看着这人太过于好看了一点,人也温润的如玉。 婉娘倒给他一杯水,这人还谢了半天,进退有度,沒有一点越礼的事情,婉娘也就放心了。让这人喝了热水,又拿着干净的白棉布让他擦擦头发上的雨水,婉娘就又重新端起了粥给章淮谨喂着。 那青衣的男子看着就比章淮谨大,大概快到三十的年纪了,比婉娘还要大上一点,可是周身的气派是那青色的袍子不能阻挡的。见婉娘在喂粥,而躺在那里的人满脸通红,看那样子进去的气比出去的气少,恐怕熬不住的样子。 “冒昧问一下,这躺着的是何许人,又得了什么病。“ 婉娘看了他一眼,撒了个小慌,说这章淮谨是自己的弟弟,被人砍杀了,她家当家的去城里就是找大夫给这弟弟看病的。婉娘觉得自己的慌说的不错,这人也就是讨碗水喝,不会留太久的,说的太清楚了也沒必要。 可婉娘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的过这人的眼睛,你要问这來人是谁,又为何來这地方讨水喝。你万万猜不到的是,这三十不到,又温润如玉的年轻人却是那鬼面冥王扮的,而來这里便是给章淮谨治病。 “嫂子,你当家的而是不是去城里找神医了。”这鬼面冥王话音温润,可却透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婉娘一个小小农妇怎么提防的过,点点头便回应了。 “其实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神医,让我來帮这个小兄弟看看可好?”鬼面冥王又这么说道,婉娘听了这么一句,一下子眼睛里就迸发出了光彩。 “神医,你真的是神医,那就快來救救这小兄弟吧。”这鬼面冥王两三句话,便让婉娘小了芥蒂的心。而鬼面冥王充当了一回神医,给章淮谨开始“治病”。 ……啊,盗版人员轻过会再dao 130 失忆 要问为什么这鬼面冥王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是扮神医,又是用幻术蒙骗这婉娘干什么?其实这种上位者的心思那是最难猜的了,也是别人根本就猜不到的,这鬼面冥王虽然比不上玉帝那样执掌整个天庭,可好歹他关着冥界一应的大小事务。 可以说那是跟阎罗王平起平坐的人,在鬼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最近他常在人间行走,其实还不是为了阿吕。又要帮着阿吕,又不能给她发现了,这么做还真是高难度。 原本般洛那边自可以是鬼面冥王自己收拾的,但为了避免跟阿吕见面,鬼面冥王才派了朱振去的,也不知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过虽然那边危险一点,鬼面冥王还是沒什么好担心的,毕竟给了朱振的那件东西,可是那般洛的克星。 那金锥子你别看其貌不扬的,可却是那些妖魔鬼怪最大的克星,原本就是降魔祖师的东西,想想那个般洛这回如果还能不死,那也是受到重创了。这人间的事情随着他的消失,那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便是把这章淮谨给救活了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这章淮谨如果沒有遇到阿吕,碰上这些事情,可是有个八十八的阳寿,怎么说都是一个老寿星,现在才十八可不能早早的去了。 原本站在一边的婉娘早就被鬼面冥王打发去了里屋了,救治这章淮谨要用到的法术那可不能给凡人看去。鬼面冥王來到章淮谨的床边,这章淮谨沒了胡子还是能称得上好看的,因为持续的高烧,不仅让他满脸的红晕,更让他嘴上爆皮了。 “你碰上阿吕,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阿吕马上就要去投胎了,我可不能让她因为你,而阻挡了她去投胎的事情,肯能这对于你來说残忍了一点。不过对于你不残忍,那就是对阿吕的残忍了,在怎么说我也是要包庇着他她的。[..tw超多好看小说]”鬼面冥王也不管这章淮谨听不听得到,就是这么唠唠叨叨得站人家的床边说了这么一大堆。 而当鬼面冥王说完,章淮谨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沒有舒展开來,似乎是能听懂这鬼面冥王的话,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我能帮你解毒,不过当你醒來之后,你和阿吕发生过的一切,那就会全部忘记。你还叫做章淮谨,你还是一个无用的剑客,不过你下山这么长的时间,是沒有碰到过阿吕这么一个女鬼的,明白了吗?”最后几个字这鬼面冥王说的很是重,而他说的话又带着浓浓的威逼的气压,每个字都进到了章淮谨的耳朵里,章淮谨是想不停都不行。 虽然章淮谨不能回答自己的话,不过鬼面冥王对于自己的法术还是很有把握的,这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印到了章淮谨的脑子里。保管章淮谨醒來之后,就忘记了阿吕,至于这性子会变成个什么样子,那就不是鬼面冥王考虑的了。 有的人醒來跟平常人一样,有的人那就跟傻子一样了,当然也有的性格全变了。这似乎是要看这要拨出的阿吕在章淮谨心里的重要性了,如果不重要章淮谨就只是抹去了一些不重要的记忆而已,如果很重要那就不得了了,那抹去的可能就是章淮谨的半个记忆了。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鬼面冥王跟章淮谨不熟,这救回章淮谨的一条命,鬼面冥王都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回菩萨。 章淮谨这手臂上的伤口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那伤他的两个傀儡,是般洛做的,这傀儡上的剑可有要命的毒。普通的人间大夫是不可能医治好的,当然这章淮谨也就只能等死了,不过这对于鬼面冥王來说都是小事情。 这般洛原本就是他找來的,对于般洛他最是清楚不过,要想解般洛的毒,那还不是一件小事。.tw[]托起章淮谨受伤的胳膊,鬼面冥王把包扎的布条解开,这一圈圈的鬼面冥王可沒多少耐心,可把章淮谨扯得疼。 奈何章淮谨却昏着喊不出话來,只是这额头上流出了不少的汗珠子,那都是疼出來的。鬼面冥王向來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是章淮谨还是一个糙汉子了。把布团解开之后,那受伤的地方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过了这么两天,伤口都快合拢在一起了,可伤口上面隐隐冒出來的黑气,却是真真的不好。 鬼面冥王驾着章淮谨的胳膊,右手凝起一股子透明的剑气來,这是把自己的手指化作了最锋利的钢刀,要把章淮谨的伤口再次划破,才可以把里面的毒给排出來。其实也有更温和的办法,但是温和的法子那速度沒有这样來的快,鬼面冥王可从來都不是一个清闲的人啊,使得法子那也就这样子了,达到效果就好了嘛。 章淮谨的伤口再次被划开,这疼痛科比那剑上还要疼,因为鬼面冥王下手重了几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尽管开了这么大的口子,比原來可还要深上几分,却也沒有流血,鬼面冥王可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场面。 章淮谨受了这么大的一刀子,那沒喊出來的额声音一下子就喊了出來,满屋子都是他凄厉的叫声。鬼面冥王眉头一皱,一个大男人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虽然声音发出來的大,可是那在内室的婉娘却沒有被这声音吸引过來,只是因为在婉娘进到内屋的时候,鬼面冥王就在这大厅里面下了禁咒,也只有这样子才不会被外面擦觉到什么。 开了伤口之后,就是给章淮谨把里面的傀儡留下的毒给吸出來,当然这鬼面冥王是不缺什么法宝的,从怀里掏出來一个白净的珠子,在章淮谨的伤口上面滚上一圈子,这珠子便自己开始吸收了里面残留的毒。 直到这白净的珠子,由原本的白变成了漆黑的一片,鬼面冥王才收了珠子,珠子上面弥漫着一团深深的黑气,这便是那般洛在上面设的毒。鬼面冥王轻轻松松便把章淮谨治好了,这原本烧着的脸现在已经恢复了,因为重伤的原因,所以这脸色退了红之后很是苍白。 重新把伤口包扎起來,鬼面冥王按住章淮谨的手腕,给他把了一下脉,脉相平稳,虽然还有点虚弱,可也是沒有什么大事了。 撤了结界之后,鬼面冥王对着里屋喊了一声,叫來了婉娘,要婉娘好好得照顾一下章淮谨。 “果真是神医啊,你说你这么帮忙,我还真不知怎么谢谢你才好。”婉娘见躺着的章淮谨,那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烧了也不说胡话了。就这么一会会的功夫,也不知这神医是用了什么法子救人的,也沒有施针,也沒有喝药的,就这么给人治好了,真的是神奇。 “大嫂子,这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外面的雨夜停了,我就不打扰了。”这鬼面冥王对着婉娘可是客客气气的,一点子那不爱理人的脸色都沒有。 “神医,不留下吃个便饭嘛,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谢你,我这当家的也该回來了,等他回來我整几个菜,给大家好好吃吃。”婉娘对着这一个白白净净,就像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可是沒來由得亲近。 婉娘的规劝可沒有什么效果,最后这鬼面冥王也就走了,而当婉娘看着他走了的背影,才想起來,这才是中午呀,怎么说是天色不早了。这点子慌说的还真是睁眼说瞎话,神神秘秘得來,又匆匆忙忙得走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而且婉娘觉得自己刚才怪怪的,只要一看见他那两只眼睛,那两只眼睛虽然像是古井一样,无波但是深邃。婉娘觉得刚才自己的魂,那就像是马上要被吸走了一样,这才是她觉得最是奇怪的地方。 等吃完了午饭,周猎户才回到家,自然在城里是沒有打听到那牢子的神医了,回到家的心情是沉重的。可当婉娘告诉他神医來自己家了,还把章淮谨给治好了,这周猎户那心情就无比的激动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原來还有这等的机缘,周猎户赶忙进屋去看了一眼章淮谨,摸摸了他的头,才终于是舒了这一路上憋着的气。终于死沒什么事情了,真的是太好了,看完了章淮谨,便又想起了婉娘口里的神医,还怪罪婉娘怎么沒有把人留下來。 “我当然留人了,不过那神医却怎么都不说留下來,最后就匆匆忙忙得走了。”婉娘说着,还把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都跟周猎户说了,原本两人就是夫妻,这心里的事情婉娘从來都沒有自己藏着不说的道理。 周猎户一听,也感觉这个神医有点稀奇,年龄不大,那样子也不像是偶然來这里的,而是好像是专门來这里的,偷着一股子的奇怪。“算了算了,既然已经走了,也沒什么好研究的了,这小兄弟既然已经给救回來了,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照顾着就好,等着他醒了那就是真的好了,现在你在用小炉子给煨点粥來,我们家这样子的也沒什么好东西给他补身子的。等会我去山里捉只野兔或者是野鸡什么的,你好好给熬个汤。” 周猎户说完,便抓起放在墙上的弓箭就要出去了,婉娘赶紧包了几个大饼,还有一罐子的水给他带上。 “当家的,你去的时候可要当心一点,早点回來。”婉娘在后面不放心得叮嘱着,看着周猎户的背影消失个彻底才回了家。 ……还是先上!盗版的亲不要盗啊, 131 头疼 章淮谨问出那句话之后,就觉得这屋子里面的温度低了两个度,而自己面前穿红衣的女人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是要吞了他一样。 章淮谨不好再说话,而且被阿吕一瞪,他就弱了,头微微得垂着,拿着手在玩着自己的衣袖子。阿吕当然也看见了章淮谨这副像是鹌鹑一样的模样,她看着章淮谨,难道这章淮谨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了? 于是阿吕咳嗽了一声,很成功的把章淮谨的目光拉了回來,而章淮谨一看她,就满脸的红云,似是害羞的模样。还沒看上阿吕一眼,章淮谨又自己羞着低下了头,其实也不是章淮谨觉得羞,在他的印象里就从來都沒有见过阿吕这样子的,他能看出阿吕是个女鬼,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女鬼呢,可是这女鬼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 章淮谨憋红了一张脸,忐忑的说出了一句话:“姑娘,你和我认识吗,我跟你很熟?” “认识,熟!”阿吕沒好气得回答道,这章淮谨不是装的那就是真的敲到了脑子了。 “哦……”章淮谨又发出一个单音后,接着便又沒什么话说了,阿吕看着他的样子就心里着急,以前那个痞痞的章淮谨去了哪里了,怎么几天不见不仅不认识她了,还变了性格一般。 阿吕看了他两眼,确定还是之后的外表,只不过这芯子却跟换了一个人一般,这是装的吧,阿吕决定试试章淮谨。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阿吕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得看着章淮谨问道。 章淮谨点点头,之后又抬起头看着阿吕,因为外面天很阴,屋子里面又沒有点蜡烛,所以虽然是大中午的,可是在这昏暗的小屋子里,看人还是很不清楚的。(..tw好看的小说)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这“失忆“的症状还不是很厉害嘛,”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叫什么名字?“阿吕又拿着手指指了指自己,章淮谨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知道阿吕是谁。 “姑娘,我看你是个鬼吧,我以前是认识你吗,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鬼这大白天出來沒关系吗?”章淮谨看着面前的女鬼,看她那张脸这么白,章淮谨有点为她担心,至于担心什么,章淮谨却不是很清楚。 阿吕听了章淮谨的话,那是满脸的黑线啊,有沒有搞错,什么时候章淮谨变成了一个唠叨的老婆子了。“章淮谨,你够了啊,你在这么玩,我就生气了,我原本就是來给你送金子的,你爱要不要,我告诉你我要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你要是再玩下去的话,那就跟自己玩吧,我不陪你了。”阿吕说道后面,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 章淮谨被阿吕这几句重话,弄的是莫名其妙,自己跟眼前的女鬼很熟吗,不应该啊。虽然他从小便能看见鬼,但是却从來都是避而远之,都不曾说过话的。而且当年碰上鬼道子后,自己的师傅也很明确的跟章淮谨说过,这鬼最是能窥破人心,如果你的意志稍微有一点子的不坚定,有可能就被鬼附身了。 而且章淮谨这特殊的体质,那就更容易招來恶鬼缠身,所以虽然能看见这些鬼,章淮谨也是一看而过的。自己又怎么会跟面前的女鬼认识,而且据女鬼跟他说话的口气,很是熟稔的感觉。章淮谨想着想着,脑子就嗡嗡得开始发疼,最后沒能忍住,便疼的大声的叫了起來,差点就翻下了床。 这突如其來的一幕,让阿吕傻了眼,这章淮谨到底是怎么了,自己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三天沒见,就变成了这样,看着章淮谨难受的劲,阿吕又不能靠近,只能在一边着急得说:“章淮谨,章淮谨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是哪里疼啊?” 奈何章淮谨已经疼的不能回答他的问題了,而且他现在也形容不出來自己这是哪里疼,或者说自己现在哪里都疼,而最疼的就是他的脑袋了,真的疼的想把自己的脑袋割下來。 章淮谨的动静,一下子就把里屋的周猎户还有他的妻子给吓了出來,周猎户跑在婉娘的前面,几步便走到了章淮谨的床边。 而阿吕一下子就被章淮谨这么大的动静吓傻了,所以也沒顾及到后面有人过來,那周猎户又看不见她,便一下子从阿吕的身上穿了过去。 虽然被凡人碰到,阿吕的整个身形跟站不稳了一般,整个身子向水波一样往四周散开去,不过也就转眼间的功夫阿吕便恢复了身形。不过她看见后面又有一个女人过來,就往旁边靠了靠,她还是很不习惯,别人从她身上穿过去。 “小兄弟,你怎么了,这是哪里疼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是怎么了?”周猎户可沒想到章淮谨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刚才他见章淮谨还好好的,这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章淮谨就能疼成这个样子,还不把周猎户给吓住了。 章淮谨自己也说不上來话,只能向着周猎户摆摆手,示意他先别激动,可周猎户这么一个粗心的汉子,怎么肯能了解章淮谨的意图。章淮谨对他打的手势,那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瞎了。 幸好旁边站着的婉娘还算是个聪慧机灵的,看懂了章淮谨的意思,便把周猎户给拉了起來:“当家的,我看这章兄弟是在说自己忍过去就好了,叫我们不用担心。” “啥子,啥叫能忍过去啊,都疼成了这样怎么能忍忍就算了,兄弟你可撑住了啊,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來。”周猎户这人说风就是雨的,话一拉下,整个人便像一阵风一样冲到外面去了。 这外面可还下着毛毛的下雨呢,雨虽然看着不大,可却密集的很。让婉娘吓了一跳,赶紧把周猎户追了回來,让他去城里找大夫,可也要先把蓑衣穿上。 章淮谨原本说自己是熬得过去的,可看见不远处那抹红色的额身影,章淮谨的头却又更疼了。这抹跟血一样的红色,他一定是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女鬼他应该是认识的,可是却真的怎么都记不起來了。 而阿吕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头疼的样子,那脸色原本就很白,现在看着就更加得不好了,看见了章淮谨的眼睛。肯能使因为疼痛的关系,所以现在双眼充血,看着很是可怕,阿吕一咬牙便消失在了章淮谨的面前,原本她沒來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能章淮谨现在真的是把她忘记了,而且一看见她便头疼。 阿吕消失在了这个屋子里,章淮谨眼前沒了那抹红色,这疼痛也就慢慢的平复了下來,而当婉娘重新回到屋子里后。看见的便是章淮谨满头的汗,昏死在了床榻之上,这把婉娘唬了一跳,赶忙进來察看了章淮谨,幸好这呼吸还算是平稳。 看刚才叫的那个惨痛的额样子,现在应该是疼晕了,这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就盼望着当家的能快点把大夫找回來,免得这章淮谨又多吃苦头。 婉娘让章淮谨躺着舒服一点,把他的身子挪正,又给他压了压被脚,叹了一口气。看着章淮谨的脸,都瘦了一圈的额样子了,家里也沒什么好吃的,这当家的昨天从山里猎來的野鸡还有半只,想着给章淮谨炖个汤來,给他补一补。 婉娘是把章淮谨当作了自己的弟弟,这照顾了这么多天了,婉娘原本就是一个善念单纯的村妇,这自己当家的要救的人,婉娘也就尽心的照顾着。婉娘虽然是新妇,可毕竟年纪比章淮谨大,所以也沒什么好避的了,这照顾章淮谨的额事情,现在大部分都是婉娘接手的。 直到婉娘走出这个小客厅,阿吕才有回到了这里,看着章淮谨已经睡着了的容颜,还有他额头上冒出來的汗珠。阿吕再回想刚才的那一幕,便觉得古怪,原本只是一个刀伤,这人好了却记不得自己了,怎么说都透着古怪。 想想章淮谨那个凄惨的叫法,还有他捧着脑袋不停得敲着自己的头,阿吕便更过意不去了,捡起掉在床底下的五十两金子。阿吕又把它重新放在了章淮谨的枕头边上,虽然章淮谨记不得自己了,也忘记了当时阿吕答应给他的金子。 不过阿吕还是把金子留了下來,这原本就是给章淮谨的,阿吕一个女鬼,拿着金子也沒什么用处。刚才章淮谨发狂的时候,把被子扯了下來,而被子上面放着的金子也掉在了床下面,还滚到了床底下。 这周猎户还有婉娘都紧张章淮谨,所以两个人都沒有注意到床底下有一个不明的东西,还闪闪发光的。阿吕把金子留下,见章淮谨这里也是有人照顾的,也就放了心,现在还是要找个地方,把自己的神识引导进入红烛之内,问问那个祝融这在章淮谨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个所以然來。 ……我又更的那么晚,我错了! 132 佛音 话说到周猎户去给章淮谨找了大夫,这找來的还是先前那个老大夫,而他们到家的时候,这天都暗了。.tw[]婉娘正倚在门边上,紧张得等候着,外面的雨是停了,可夜里暗今天也沒有什么月光星光的,这大晚上的还真是让人担心。 索性是最后平安的回來了,不然婉娘还真的能急死,而这一路上周猎户也说了,自家來了神医的事情,章淮谨已经醒过來了。原本是好好的,可是今天下午却头疼的不行,所以才到城里找大夫给看看,这老大夫一听,怎么还真有神医不成,便拿着自己出诊的药箱子,就这么匆匆得赶來了。 那边老大夫一來,看见章淮谨,这脸色虽然发白,但是跟原先脸上一团青气相比是好了很多。老大夫两只手指搭在章淮谨的手腕上,这有能力的大夫便知道,章淮谨身上的毒誓真的全部都好了。 “神呀,神呀,这少年人的脉相前几天还乱的跟什么一样,这次一把脉,虽然脉相弱了一点,可却真的是痊愈之相,那个神医真的來过你家?”老大夫这一生是最敬佩医术好的人了,走到哪里那都是不耻下问。 周猎户可不懂什么脉相,也不知道这老大夫这么兴奋是为了什么,这老大夫刚才一放下章淮谨的手,这原本有点浑黄的两只眼睛变得无比的清透,这突然之间的转变还真是让周猎户一下摸不着头脑。 “大夫啊,那照你这么说,我这小兄弟到底是好了沒好?”周猎户千里迢迢的把这老大夫请來,可不是为了让着老大夫來找什么神医的。而是要请他治病救人的,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这病沒瞧出个什么來,这天又该黑了。 “这人当然是好了,你快跟老夫说说那个神医往哪里去了?”老大夫就想着那神医的踪影,原本是他顺口一说的话,却真的沒料到这家人有这么好的运数。 周猎户摇摇头,那什么牢子的神医,他可是沒有见过,那神医在雨幕中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谁知道去哪里找他。 把这话给老大夫说了,也不知他触到哪根逆鳞了,一甩袖子就要走,周猎户见这天色还早,老大夫也说了章淮谨沒什么事情了。便想着上次已经折腾过这老大夫一趟了,要是再这么折腾他一趟,说不定这老大夫的骨头就散架了,还是早早的把他送回到城里吧。 于是婉娘便又阚泽周猎户赶着牛车走了,这好不容易盼着回家了,怎么又走的这么匆忙,连口热水都沒有喝上。 还有婉娘还沒來得及说自己在桌子上看见的金子呢,她就一转身的功夫,这桌子上怎么会莫名的出來一包的金子呢。这家里也沒有别的人來过,婉娘看看昏迷在床榻上的章淮谨,想想肯定是这个少年的东西了。 婉娘也是不贪得,虽然一开始看见,确实被这一大包金灿灿的东西晃花了眼,但也是看了两眼,知道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婉娘便也不贪。想着等章淮谨醒了,就还给章淮谨,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真的是金子呢,她一辈子都沒有见过。 且不说这边的章淮谨是个什么问題,那边的阿吕离开周猎户的家,便想着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好让她暂时闭关的。 那红烛在跟般洛打斗的时候,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不但不想传言说的,用了两次便会消失,却真的是变了一个颜色。金灿灿的模样,可比原來红通通的样子,更觉得让人喜欢,是不是这东西变额一个样子就沒有了法力。 阿吕现在手里既沒有了无相葫芦,又沒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要是真的碰上什么追杀的,像是以前朱振那样,要夺她魂魄的,阿吕真的是要双手奉上自己的魂魄了,因为根本就打不过。所以阿吕拿着自己手里的“红烛”,这一切的希望可都在你的身上了,要是你还有点法力,可以让阿吕借用的,阿吕也就不心慌了。 找了一个石洞,这附近也不知是座什么山,连绵数千里不说,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但是因为近几年京城里要建造冠稚宫,所以山上的树木被砍伐了大半,因为这几天连着下雨,山中不好运作,便停了几天。 不然阿吕连个清净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如果山中有人,阿吕怕自己等会闹出什么动静來,便会被人识破。虽然凡人看不见她,但是这红烛现在变了一个样子,不说阿吕原來就控制不了红烛,现在那就更不会控制了。 阿吕觉得自己还真的挺废材的,因为当鬼的时间不长,又在无相冥王的身边,所以她好像只学会了怎么服侍那冥王大人了。修行什么的,也只是练习最轻松的东西,这出來了还带着一大堆的法宝,阿吕现在法宝用尽,才知道自身修为是多么得重要。 可是到了现在才清楚明白,况且她现在开始修行,那也是不能一蹴而就,还是要依靠自己手里仅剩的这个法宝,才是顶要紧的事情。 阿吕躲在了山洞里面,这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哪有一个洞那么大,只容阿吕一人通过,要是再胖上一点,恐怕都要被挤扁了。呀幸好阿吕是个鬼,这再笑的缝隙也是能过去的,不要说这么一个小小的洞了。 别看这洞小,却挺深的,阿吕就是看重了它。想着自己往里面进去一点,就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也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毕竟山边上也就几家猎户住着,这里都快晚上了也沒有旁人,阿吕便轻松得进到了洞里边。 走了一段路,这山洞还是那么的小,可能也因为这几天老是下雨的原因,所以这洞显得很是潮湿,更有几处地方还滴着水,阿吕也不想再往里边走了。她在这里也只是暂时一用,等会看清楚了这红烛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就要考虑接下去的事情了。 阿吕找了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盘腿坐了下來,其实她是碰不到这人间的东西,所以这“坐”也就是是个形式,不过阿吕还是很喜欢把自己当个人在这人世之间,虽然也存在着鬼怪,但那毕竟都是少数的,阿吕看见的还是人多。 坐下之后拿出红烛,这在石洞里面,原本是伸手不见五指,可一拿出这红烛四周就被照亮了。一颗圆珠子,原本通身是红艳艳的,现在却是金黄一片,比阿吕给章淮谨的额金子还要闪亮上几分。 阿吕向以前控制红烛一样,把这珠子托在自己的手心里,而那珠子也很配合着阿吕,阿吕沒有动用多少的念力,这珠子便在阿吕的手心里缓缓的升起。 直到珠子到达阿吕头顶的高度才慢慢的停了下來,而这金珠闪现出來的光晕,比刚才还要盛。阿吕逼着眼睛是沒有看见,这个原本黑漆漆的洞,一下子就被照得跟白昼一般,这强大的金光之中,竟然还有淡淡的佛音闪现。 阿吕听到这漫天的佛音,便觉得不好,可是当她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來。这些佛音是來自哪里,阿吕皱着眉头细细地听着,觉得这佛音一会儿來自很远的地方,她一点都听不清楚。 而一会儿便觉得这佛音像是就在自己的耳边奏响,所以听了个清清楚楚的,阿吕顶着压力,分出一点神识往这金珠子里面钻去。 当她能够用神识來感受珠子里面的时候,她真的是被唬了一跳,这里的虚镜世界,怎么跟上回她进來的世界变了一个样子。应该说她是不是进到了别的虚镜里面不然的话也不会变的这么个彻底啊,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还记得上回的虚镜世界里很是荒芜,而这回她到的地方,哪里有半点荒芜的迹象。这也不知到了哪里,阿吕满眼看去都是金碧辉煌的样子,这不是用凡间的金玉堆砌而成,用的是种发着光的石头。 阿吕分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哪里,其实这虚幻之镜不是现实存在的地方,或是以前或是未來。这看见的东西,在现实世界里也是看不见的,阿吕见这四周虽然很是华贵,但却沒有一个人,想着到处走走有沒有别的人在这个地方。 而自从她能看见后,刚才耳边的佛音却是不见了,那靡靡的佛音,其实听着让阿吕不由的舒淇了汗毛。要知道鬼怪之类,虽然能在凡间行走,说起來还是挺厉害的鬼怪,在那菩萨面前却根本不值得一提。 只要佛家一念正道佛法,这妖魔鬼怪就无处遁形,包括阿吕也是心存戒心。还好这里看着不像是什么佛家的道场,不然阿吕还真不敢贸贸然得进來。阿吕一路走來,毒沒有一个人,还真是奇怪,看着这里干干净净,不染一片叶子的样子,应该是有不少人打扫,可是现在真的连个鬼影子都沒有。 哦,这当然不包括阿吕了,正当她走着无聊,想从此地离开,看有沒有什么法子回到原先走过的虚镜之地时。她却看见了一个人,只是一个背影,还一闪而过,却让阿吕觉得跟某一个人很是相识。 阿吕便在后面慢慢的跟了上去,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见到他? 133 双生 阿吕看见的那个人的背影是谁?虽然穿着是件白色的袍子,跟记忆里那人常穿的黑色袍子不一样,但阿吕觉得自己沒有认错。 对,就是鬼面冥王,阿吕给他当了快百年的侍女,对于鬼面冥王最是熟悉。虽然从她面前一闪而过的人,换了一件衣服,但无论是身形还是那走路的姿势,都跟鬼面冥王相差不大。 阿吕就跟在了人家的后面,一是想要确定这人是不是鬼面冥王,而第二也是因为这是她在这里看见的唯一的一个人了,不跟着他,那还能跟着谁啊? 前面阿吕跟着的人,好像一点都沒有发现阿吕一般,闲庭漫步的走在前面,可因为他一直沒有回头,阿吕看不清这人的脸。其实就是前面的人回头,阿吕看见他的脸了,也是不能确认他是不是鬼面冥王的,因为阿吕根本就沒有看见过鬼面冥王的脸啊,阿吕似乎是忘了这一点了。 一直走到一个池子的旁边,这前面的人才停了下來,而阿吕赶忙在墙角处躲了起來。又等了一会儿,慢慢地伸出了头,看见的却是自己跟踪的男人,似乎是看着什么一般,往她这里看过來。 这个男人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他身上散发出來的气质纯净的就如一个孩童,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那一抹抹温柔,好像能把人浸死在里面,这人出了眸子生的极好,那挺直的鼻梁,还有水润饱满的唇,都显示出这个男子外表的出色。 阿吕一下子就跟看呆了一般,不是被这面前人的男|色所倾倒,而是想到如果那冷冷的鬼面冥王真的是面前这个人的话,那么这鬼面冥王面具这下是这副样子,也就怪不得鬼面冥王要常年戴着面具了。 就这副样子,要掌管着万千顷的冥界,那还真的沒什么说服力,怪不得鬼面冥王要常年戴着一个面?要不然就这么一副小受的温和气质,谁能相信这人有本事掌管着这些穷凶极恶的鬼怪们。 这温暖男睁着一副水汪汪的眼睛,虽然朝着阿吕这边就只是匆匆一瞥,但阿吕还是被震了一下,这双眼睛可跟鬼面冥王的不一样。鬼面冥王戴着面具,仅仅能够露出來的一双眼,那常年就跟附了一层冰霜一般,哪有这半点的温柔。 等温暖男转过身去后,阿吕小声的咦了一下,这温暖男原來來这个地方,是为了看莲花。不过这莲花还真是不普通,别的莲花都是养在泥塘子里面,而这朵莲花却是在一个小小的琉璃容器里面。 这琉璃容器就跟一个大碗一般,也不知被人用法术,或者是别的什么手法架在了半空之中,因为是琉璃,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沒有什么黑黑的泥土,有的只是那缠绕在一起的根茎,白白的根须在这琉璃大碗里缠绕的沒有了一丝多余的空隙。(平南)琉璃碗中不断地有水冒出來,从上面也有活水涌入,而长在琉璃碗中的却只有一根茎叶,却开出了两朵莲花,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并蒂莲。 两朵莲花,一朵为金色,一朵却为粉色,这金色的莲花高壮,且开的很是漂亮。而粉色的虽然沒有金色的高壮,但也是纤细粉嫩嫩,比起人间的莲花來也算是漂亮的一朵。 这温暖男就这么抬头看着这两朵莲花,虽然这两朵莲花稀奇了一点,不过他都看了一个时辰了,这动作就沒有变过,阿吕觉得这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呆子,也确信了这人应该不是鬼面冥王,杀伐果断的鬼面冥王,哪里会是这个样子的。 见这人一是半会也不会再动,阿吕想着呆在这里也沒什么看的,想想还是去别的地方,她的法力地位,所以这魂识也是不强的。(..tw无弹窗广告)谁知道她可以在这里撑多久,要是法力耗尽了,她准要被弹出來。 可就在她想着退出这温暖男的视线时,那一开始听到的靡靡佛音便又传了过來,这次却十分的清楚,而且有越來越靠近的趋势。 阿吕虽然沒有感觉到哪里难受,可心里终归是害怕的,对着佛音或是佛主,他们这些鬼怪來说,那都是见了恨不得趴在地上,这便是与身俱來的恐惧。可阿吕虽然现在心里害怕的恨不得逃跑,但却沒有走,心底里总有一个小人站在那里跟她说,不能走要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很重要。 所以阿吕睁大了眼睛看着,而当佛音变的清晰的时候,在天边出现了一道五色的霞光,再之后霞光落下,只剩下耀眼的金光。而金光之中,却是一个女子,手持净瓶,瓶子插着很是新鲜的杨枝甘露。 虽为女子,但是周身的气派,一袭白衣被她穿着,阿吕看了一眼,只觉得周身都被折服了,不惜的走哪就只能把头低得更低,也把自己的身体跟墙壁跟紧贴,想着怎么样都不能被那两个人发现了。 这菩萨一出來,温暖男便马上跪了下去,噗通的一声干脆又利落:“弟子恭迎观音菩萨!” 阿吕一听是观音菩萨,不觉得这次自己好运,这观音虽然只是菩萨,沒有佛的品级高,但却是如來身边最特殊的一个人。观音有法相三千,那个个都是救苦救难,在人间风评极高,也不知这观音來到这个地方,是有什么事情。 “瑶光,你原本是佛祖坐下金莲,这在佛主的身边也有几万余年,虽然你一开始只是个金莲,但常听佛法早就开了灵智。原本佛主是想渡你成仙,却不料你竟然会在这等关头开出第二朵粉莲來。”这观音的话中带着指责也带着些惋惜。 而在阿吕听來,啧啧出奇,原來那个背影很像鬼面冥王的温暖男竟然是佛主坐在地金莲,这被佛主都坐了几万年了,还真是辛苦的要命。还有那啥牢子的,开出了一朵莲花,怎么就要受到指责了呢,听观音菩萨的语气,恐怕这瑶光是原本能渡劫成仙的,现在连仙都做不成了! 跪在那里的瑶光听了观音菩萨的话,看了看吧琉璃碗中开出的那朵粉色莲花,眼中沒有喜也沒有悲。他本是金莲所化,在如來佛坐下,原本真的是功德无量,却不料金莲花开并蒂,竟然开出了另外一朵花來。 并蒂莲花,是常人沒有见过的,可却不是这瑶光的福气,这粉色的一朵,说明他有着劫数,命中带有情劫,在沒有历经劫数时,所以怎么可能被提拔成为神仙。 “弟子知错,还望菩萨点明,弟子怎么才能度过此劫?”温暖男不愧是温暖男,这说话的声音很是清脆悦耳,竟然比观音这个女子來的更加得好听。 观音看着跪在自己下手的瑶光,闭了闭眼睛,便指明了说,原本她就是奉着佛主之命來的。这瑶光在佛主的面前,可是有着三分的香火情,毕竟瑶光在他坐下伺候了这么多年,这点让他渡劫的情谊还是有的。 “我佛门讲究的便是众生皆平等,这粉莲原本就是你演化出來,虽然是你的劣根,但却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要是粉莲有什么伤害,那也是相同的伤害在了你的身上。”观音看着祥和,这说出來的话也更让人琢磨,反正阿吕是沒怎么听明白的。 “佛祖念你修行不易,再说这花开并蒂也不是你的意愿,只能说是天意,所以我和佛祖想了一个办法。趁着这粉色荷花沒有开聪明智的时候,把这粉色荷花打落人间,原本要历经的情劫她在人间历练,而你也不能在上界呆着了,那冥界正好有一个空缺,你去帮阎罗王管管妖鬼的事情,要算是你的修行了。” “弟子知道了!”瑶光听了观音的话,拜了三拜,观音一挥手他便整个人消失了,而随着他的消失,那琉璃碗里长出來的粉色莲花也沒了影子。 就这么风中只余一朵金莲在摇曳,阿吕用手闷着自己的嘴巴,这自己前面看,觉得这瑶光的背影像是鬼面冥王,后來觉得这瑶光如此的温柔,哪里跟鬼面冥王有半点像了。听了观音的话这才完全的明白,原來这瑶光还真的是鬼面冥王,那怎么会到了冥界原本的一个温暖男变成了冰山男了,这也变化太多了吧。 阿吕自己在那边想着,却沒有看见此刻的观音非但沒有走,还把目光移到了她这边。观音左手执着净瓶,右手推算着什么,不到一会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原來尽是她,缘起缘灭,早就在一早便准备好了的,我虽能逆天改命,却争不过这上苍,也罢!望你好自为之。” 观音手一挥,阿吕觉得自己周身跟火烫了一般,这才反应过來,对上观音的眼睛,原來观音菩萨早就注意到了她,但她却毫无自知。 阿吕想说些什么,可还沒说话,意识便已经恍惚了!在这一瞬间还想着,难道观音菩萨是想着杀人灭口,自己听去了这么多,这鬼面冥王是什么个來历都被她知道了,似乎还知道了鬼面冥王的弱点了,这真的是知道的越多,越活不长命,这不她好像连鬼都做不成了! 134 元神 阿吕昏了过去,等她醒來再看见的便又是第一次进到红烛里面的荒芜的景象,观音菩萨沒有再,那瑶光也沒有在,当然那个神秘的琉璃碗里的并蒂莲花也沒有在。(..tw) 刚才阿吕看在眼里的景象都好像是做梦一般,阿吕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见身上沒有什么受伤的迹象,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刚才自己全身都跟火烧一样,还眼前一黑,差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连鬼都做不成了,这不还好原來刚才是做梦呢。 “做梦,怎么会是做梦,你刚才看见的是千年之前的景象,你动用红烛的时候,我让你走到了那里,去看看你的來历。你竟然会当作做梦,还真是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怎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阿吕看了看这周边荒芜的景象,來到这里不用说,这便是那不周山了,而说话的便是以前见过的祝融。 來历,自己的來历?刚才看见的便是鬼面冥王下凡时候的事情,哪有提到过自己,阿吕不明白祝融的意思。她只是想着自己刚才体内感觉有火烧一般,这是被观音发现自己偷看了?那会不会被报复啊,自己现在能回來那还真是惊险。 “你这个女鬼,怎么不听我的话,自己个在那里乱想些什么?”祝融见自己的话,阿吕连脑子都沒有过,便觉得他现在是在阿吕这里失了威信了。 因为这句话祝融是用了法力的,所以阿吕一下子便被振醒了,原來她的四周荒芜,什么都沒有。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便是沒了脑袋的祝融了,这么猛的出现在阿吕的身边,阿吕真的活活被吓了一跳,然后又因为沒有站住,一时之间便往后仰去。 幸好这地上都是乱草,阿吕也不觉得疼,这在人间可以用飞的,她就是一抹孤魂,人间常说的脚踏实地她是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tw[] 而在这个虚幻的地方,阿吕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当她跌倒的时候,手触地便也能感觉到杂草在手心里痒痒的感觉。 这回阿吕反应快了,忙抬头看向自己前面的祝融,这可是上古的大神啊,虽然被砍了脑袋,又被处罚关在了这个小破的地方,但还是捏捏手指就能把阿吕弄死的,阿吕可不敢惹恼了他。 “小的刚才被吓傻了,我……我看见了观音大士,还以为刚才是自己的梦境呢,难道是真的不成?”阿吕说的有点叫结巴,虽然看不到这祝融大神的脑袋,所以便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脸色,但是从祝融那紧绷着的双手,便可以知道现在的他这心情可不能说上是有多好。 “哈哈哈……”祝融听了阿吕的话,这发出的笑声可不小:“你个小女鬼,可知道你刚才看见的却不是什么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真实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阿吕摇摇头,什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个时候在旁边的出了观音大士还有瑶光,哪里还有第二个人,除了那个!对,那个和瑶光一起消失的粉色莲花。 “小丫头,想起來了吧,对了,你便是那并蒂莲花中,后來长出來的粉莲,也叫是那瑶光爱的演化。那瑶光可是如來坐下的金莲,早在佛主掌管西天雷音寺的时候,这瑶光便跟随在了左右。虽然平时多为化为金莲本体,可是这听得佛语多了,这智慧这根早就长了出來。”似乎说这个的时候这祝融的心情很好,阿吕听來怎么就觉得这祝融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祝融就是沒有了脑袋,这身高也在那里,可是比阿吕高处很多,而阿吕又跌倒站地上,沒有爬起來,所以阿吕抬着头看祝融的时候,就觉得这祝融就像一座大山一样,而自己渺小的跟一只蚂蚁一般、 “瑶光本为金莲,就像是刚才你看见的一样,他本來是能位列成佛的,他的七情六欲已经斩了六情六欲,可就是一个爱字却让他只能在下界做一个小小的冥王。他的情爱便是后來化生出來的粉莲,也就是你!你便是瑶光斩下的最后一个情,也是最难的那个情!”这祝融说话,还用手指重重的点出了阿吕,而阿吕被祝融的手指一点,就觉得自己比刚才还要晕了。 自己怎么成了那瑶光,对,也就是鬼面冥王的一个情根了呢,这也太好笑了吧。“大神,你别开玩笑了。我以前是个普通的人,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鬼,怎么可能跟鬼面冥王有关系呢,不肯能的,不肯能的!”阿吕说完拼命的摇头,好像这样便能证明那祝融说的是假话一般。 祝融的手指沒有收回去,他也知道要让阿吕相信,是沒那么快的,于是也不说什么话,直接用法力把阿吕的真身逼了出來。 阿吕还在那边以为祝融只是说笑來吓唬自己的,可祝融竟然毫无征兆的就对她用了法力,从祝融手指上出來的火光,一下子便把阿吕团团的包围了起來。也不知这是个什么火,阿吕的衣裙虽然沒有烧着,但是内里就跟被烫了一般,阿吕难受的匍匐在了地上,想说话却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阿吕觉得在这火焰之下,自己的魂魄又要被脱离出來了,她这常常魂魄离体,还都是被外力压迫所致。真的怕再这么來几下,那真的连小命都难保了,阿吕想让祝融停下來,了祝融虽然看见了阿吕的痛苦表情,非但沒有停下,这烧在阿吕身上的火反而大了一圈。 神奇的事情也就这样出现了,阿吕被烧得迷迷糊糊之间,看见自己的上方应然慢慢的演化出來一朵莲花。很熟悉的额感觉,是朵粉色的莲花,对了!似乎就是原先在那地方看见的那朵跟着鬼面冥王一起消失了的粉色莲花。 虽然那时候,这粉色莲花看过去还很弱小,因为旁边有朵那么好看的金莲在,这粉莲就显得不那么出色了。可现在这朵在祝融火焰之上的莲花,却比阿吕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更加得出彩,之间莲花的花瓣开了一层又一层,开了三层之多。 这三层的花瓣,每一瓣都是差不多大小,颜色也都是粉粉嫩嫩,开的那叫一个好,且最里面的金色花蕊,不仅够大而且现在还闪着金光。阿吕看着,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起刚才好受了一些,且如果是她沒有看错的话,自己现在身上的那层淡淡的金光,竟然是这粉莲的花蕊发出來的,竟然保护着自己。 阿吕看着痴了,也沒有发现此刻祝融早已经把火收了火回去,这三味真火,只是为了烧出阿吕的本命元神來。也就是阿吕现在身上的这个粉色莲花,那金莲的爱孽的化身。 阿吕把手慢慢的伸向那粉莲,此刻她心里什么都沒有想,只是觉得这粉莲很是好看,有着莫名的亲近之感。而当阿吕的手触碰到莲花的花瓣的时候,这莲花竟然躲闪了一下,阿吕碰了一个空,阿吕还沒露出失望的表情,却想不到这粉莲自己动了动,飞到了阿吕摊开的手掌之中。 阿吕稀罕的用手小心的拖着,这莲花也似乎一下子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在阿吕的手掌之中慢慢的转着圈圈。阿吕还想着摸一摸,可是这粉莲转着转着,却慢慢的变小,一直小的消失了在她的手掌之中。 “呀,这是怎么回事,这莲花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阿吕问道祝融,见祝融在她身边,也沒有动一下,刚才那发出火來的手指也收了回去,阿吕赶忙从地上起來。这站着可安全一点,又悄悄的退后了两步,怕这祝融等会又发飙起來。 “哈哈,这莲花不是消失了,而是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了。刚才你看见的粉莲,便是我用三味真火,从你体内烧出來的元神了。你也看见了,这朵粉莲比起你刚才看见的莲花,壮硕了不小,这正是那鬼面冥王在暗自帮助你。” 阿吕听了祝融的话,又看着自己右手掌心,那是刚才莲花消失的地方,原來她真的是那粉色莲花所演化出來的。也就是说,她是那鬼面冥王,瑶光金莲的一部分,还是那不好的一部分。这!这真的让阿吕不能很快的接受,就是她变成了鬼,知道自己只能是一个鬼,都沒有那么的震惊。 “大神,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可能有什么元神啊,我只是一个凡人啊,哦!现在顶多是个女鬼,怎么能扯得这么远呢。如果照你说的,我是那瑶光演化出來的一部分,还是阻碍他成佛的原因,他应该早就把我除掉才好啊!怎么会?”对,怎么会让她好好地活着呢,在她变成鬼之后,还让她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这真的是太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这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可你不要否认了,现在你的本心最能清楚的告诉你,你生來是什么,你要归往何处。这都是缘也都是孽,你为何成了现在这样子,那就要自己去问问瑶光了,瑶光下界也有了上千年了,也该到了他的归期,而我让你早早的知道这原因,也是想让你的下场不要太过的悲惨。” 对啊,瑶光,鬼面冥王!阿吕是要去见上一面,好好的问问他了。 135 潜力 这次阿吕和祝融的见面真的是把自己都给弄傻了的地步,原本只是想过來问问章淮谨的事情,还有探探这红烛是否还有法力。(平南)而祝融告诉她的却是这么劲爆消息,这真的让阿吕一时之间沒有反应过來。 明明阿吕是鬼面冥王成佛的绊脚石,可鬼面冥王不止沒有立马把阿吕铲除掉,还把成了鬼的阿吕放在了身边,当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阿吕现在真的知道了,原來那时候自己成为鬼面冥王的婢女,还真的死走了后门的,这后门便直接开的鬼面冥王的。 “那章淮谨的,这章淮谨突然之间便不认识我了是怎么回事,我一跟他说话他便是好痛苦的额样子,什么都不记得了。”说道后面的几个字,阿吕的声音变的很小,与其说是说给祝融听得,还不如说是喃喃自语。 祝融一听,原來这阿吕來这里,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是为了那个章淮谨,反正最大的秘密已经说了,这章淮谨的事情便沒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这也算是福祸相依了,命中本该有这么一遭的,他被那傀儡往的下属伤过之后,虽然伤口看的不大,但是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还是鬼面冥王出手相助让他捡回了一条命。当然这个鬼面冥王还给章淮谨抹去了一切有关于你的记忆。这沒有了关于你的记忆,当然章淮谨便想不起你,于他,你就是一个最最陌生的人。” 鬼面冥王,又是鬼面冥王,阿吕现在就完全不能明白自己这虽然沒有见过鬼面冥王,可鬼面冥王在她身边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样样事情都少不了他,样样事情他都要插一脚,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一个分身,他就要这么管着自己吗? “那可有什么法子能让章淮谨想起我來?”阿吕问的牙痒痒,也不知道这祝融知不知道怎么个办法。 祝融听了阿吕的话,停了一下,在这幻虚之境里,他能感受走进这里的每个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tw无弹窗广告)原本只是以为章淮谨是个最是普通的人,而阿吕对他也只是泛泛之交额而已,却想不到这章淮谨在阿吕的心里却是这么的特别。 怪不得这鬼面冥王要删掉章淮谨所有的关于阿吕的记忆了,这阿吕还不知道自己是鬼面冥王也就是金莲瑶光的一部分,所以这阿吕想的什么做的什么鬼面冥王最是清楚不过。一定是知道了这章淮谨在阿吕心中的分量太过,所以才抹了章淮谨的额记忆。 “我是沒什么法子能让章淮谨再记起以前的事情,这可是那鬼面冥王下的手,虽然我还不把他看在眼里,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只能被困在这幻虚之境里。除了你能看见我之外,就沒有别的人能够看见我了,我也不能出去,所以真的帮不了你的忙?” “就是用红烛的力量也不能让章淮谨变好吗?”阿吕急迫的问道。 “红烛?”想不到这阿吕把那个章淮谨看的这么重要,红烛的力量那是随便就能动用的吗,“你也看见了现在这红烛被你用了两次,已经变成了金色,这还算是你的造化了。虽然不能在借用红烛里面强大的力量,不过现在这红烛却是真真实实的归为你所有了。” 祝融其实也沒有想到阿吕竟然会有这等机遇,得到红烛已经是她的造化了,这把红烛归为自己的宝物,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事情。天生的神仙虽然多,但真的不是每个神仙都能炼化出自己的宝物來。 虽然这炼化了红烛也靠着上次因缘际会的时候,红烛吸了那天外之火的原因,可也是阿吕的能力了。果然这并蒂莲花不能小觑。虽然阿吕只是那瑶光的演化而來,还是瑶光成仙路上的哦绊脚石,可不能不强调阿吕本身是很有潜能的。 “那这红烛不能为章淮谨恢复记忆,还能有什么用呢?”这可是阿吕前來的第二个问題了,还是要让祝融能一口气就回答了她,这样才能让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困惑。 “红烛可是凝聚着我无数修为的法宝,也是我栖身的地方,虽然现在只能为你提供一个保护障,结一个看是普通的结界,不过在人界那也是最坚固的防护障了。所以你说这红烛有沒有用?”这祝融一身都最忌讳人家质疑他,你可以对他不恭敬,但是却不能质疑,或是不相信他,因为这样他都是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阿吕停了祝融的话,想了想这红烛原來已经从一个主动攻击的法宝,变成了现在这只能用來保命的东西了,还真是像一个乌龟的壳一般。鸡肋啊,完全的鸡肋! 也许是感受到了阿吕的想法,祝融便把这红烛的用处又补充了两句:“现在这红烛可是你自己的法宝了,别人可是抢不走的额,就是抢走了那对于别人來说也是沒有用的。(平南)只要你好好地修行,这红烛便也就跟着你这主人的修行,变得强大,当然这法宝的功能也就越多了。好好地跟红烛一起修炼吧。” 祝融说完,便大手一挥,把阿吕生生地震出了这幻境之界,其实祝融今天说的已经很多了,在说下去他就怕自己吧不该说的也说了。他能告诉阿吕,这红烛已经是完完全全是属于阿吕的了,那么这在红烛之内的祝融现在其实本质之上也是听阿吕的了。 所以今天阿吕问了这么多,祝融却不能反驳,一件件都告诉给了阿吕,有些虽然说的不详细,可真的是句句都是真话。 这再说下去,祝融可真的怕阿吕能感受出來,自己这么一个上古的大神,竟然被这毛丫头收复了,说出來是真真的沒有了半点的面子。还好他看不见其他的神仙佛主这类的,必然这脸就真的丢光了。 阿吕被震出红烛之后,突然便恢复了意识,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在石洞里面,而那红烛正好好的跌落在她手心里。阿吕用右手拿起了红烛,这虽然是山洞的里面,可红烛发出來的金光,却能把周围几丈远的地方都照得亮亮堂堂的。 阿吕看了看这手心里的珠子,咬了咬牙,还是像祝融说的好好修炼吧,可能自己在不修炼,那下车看见鬼面冥王的饿时候,她就要真的被灭了。 毕竟她真的就是那鬼面冥王成佛路上的一个绊脚石而已,鬼面冥王或许以前不杀了她,沒有把她挫骨扬灰那是还有别的什么用处。 至于什么用处,阿吕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來的,阿吕想着与其让鬼面冥王來找自己,还不如自己先去找他了。虽然阿吕跟鬼面冥王沒有正面的冲突,不过自己先前盗了他的额宝贝,他却沒有追來,现在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这让阿吕觉得哪里都有着一股字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阿吕收了红烛,把它又放回了自己的袖袋里面,之后便一跃身,出了这个山洞。当出去之后才发现,原來外面已经是正午了,阳光大好,阿吕因为太快,所以一时沒有刹住速度,这被太阳猛的一照,差点就去了半条命了。 她可忘记了,自己现在身上沒有了无相葫芦,所以不能抵挡阳光,更别说是这正午的太阳了。而且她身边也沒有附魂伞,不然还能抵挡一下,阿吕想想这附魂伞,便又想到了章淮谨,这一路之上,章淮谨可不知给她打了多少回的伞。 似乎只有到失去的时候,才能想到以前自己身边那个人对自己的好,而阿吕想到章淮谨便鼻子一酸,附魂伞都不知道被章淮谨扔到哪里去了,这个该死的章淮谨啊!还失去了记忆,阿吕注定是不能在白天出去了,看着外面的骄阳失火,阿吕只能望而却步。 自己这在红烛之内,已经过了一夜加一上午的额时间了,也不知道那章淮谨有沒有事情,头还疼不疼,阿吕在洞里呆着沒有事情做,便又开始发起带來。连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想到了章淮谨了,想到刚刚见面时他胡子拉茬的样子,也想到了自己附身在他身上时,自己给他刮胡子的样子。 章淮谨啊,章淮谨,难道你真的能忘了我吗? 忘?章淮谨似乎是真的忘记了阿吕,可当他醒过來后,看着婉娘放在他怀里的那包金子,章淮谨便又想起了那个穿着红衣服,很是俏丽,又很是美艳的女鬼。 自己不认识她,可却对着她有股子莫名的额熟悉感觉,这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送一包金子给自己?如果不认识的话,那又为什么要送自己金子了? 章淮谨现在的头疼好多了,手腕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除了章淮谨的失忆。 章淮谨也知道自己是忘了一些事情,不然这几个月的事情不可能让他沒有半点子印象,可自己这几个月到底做了什么呢?跟那个女鬼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女鬼看自己的样子,那双大大的眼睛,似乎是在骂着自己。 章淮谨想不出來,又看看外面那灿烂的哦阳光,又看看床头放着的两把剑,一把是自己下山时候师傅送的剑,一把是个自己沒有印象的。却真的是自己的剑,因为剑鞘的上面,绑着的布条,上面扎着的绳子,是直接自己特有的手法,旁人是根本做不了手脚的。 那么就很明显,剑是章淮谨的,章淮谨却沒有印象,章淮谨想了很多,都沒有想明白让自己失忆的问題出在哪里。 所以他决定还是回到自己的师门,找自己的师傅鬼道子好好问问怎么能治治他的失忆症! 136 陌生 太阳东升西落,这人间日月交替,一日复一日,阿吕在山洞里面看着外面的情景,她不能出去,这日头沒有下山出去那便是找死。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慢慢的落到了山头那边,这晚霞满天的景色还真是漂亮,一大片的火烧云那不是每次都能看见的。可阿吕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沒有的,她就从來都沒有觉得这白天的时间那么长过,谁说的黑夜最让人觉得孤独的,阿吕就觉得这白天才是最让她觉得孤独的。 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是她却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就跟那过街的老鼠一般,虽然不至于人人喊打,但是也却沒有人來理她。 此刻她才知道章淮谨的重要,那个时候他在自己耳边唧唧歪歪个不停,现在沒了他的声音,阿吕竟然开始怀念起他叽歪的声音了。 等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之后,阿吕才从藏身的山洞里面出來,脚下一刻不停便赶到了章淮谨住的那户猎户家。 阿吕的速度那比凡人快了五六倍不止,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到了那周猎户家。因为农家睡觉早,所以这晚饭也吃的早,阿吕到的时候,周猎户一家还有章淮谨已经吃完了饭。 不得不说章淮谨这恢复的能力还是很快的,除了头疼外,便沒有了别的症状,吃完了晚饭,章淮谨便坐了下來跟周猎户说了一会子的话。 阿吕到了门口的时候只听到这么两句…… “那么,我就再叨唠周大哥一晚上了,明天早上我就走了,这一去也要一个月的路程,还是早点去的好。” “哦,这倒也是,不过你走这么远的路,怎么都要点盘缠的,你把那些金子给了我,怎么都要留一点下來的。” 章淮谨最后只是摇摇头,他把那些金子给了这周猎户,是感谢周猎户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这周猎户收留,章淮谨觉得自己恐怕早就去当鬼了。.tw[] 而这边让赶到的阿吕看见听见了,阿吕沒有直接进去,而是在窗户底下站着,看着章淮谨跟周猎户在一起说话。阿吕觉得这章淮谨失忆之后,竟然变得跟原來有点不一样了,至于不一样在哪里,阿吕说不上來,似乎是成熟了很多。 章淮谨和周猎户也就说了这么多,周猎户知道章淮谨明天要早走,还给了他们一大包的金子,虽然周猎户一开始是怎么说都不肯拿的,可章淮谨却一直往他怀里塞。章淮谨也是看出來了,这周猎户一家子,生活可不是太好,这几天他生病,周猎户为了他可是跑了好多趟城里,又给他看病抓药的,把本就不富裕的家弄的很加穷了,这让章淮谨看在眼里很不好受。 再说这包金子,把也是那个女鬼拿给章淮谨的,章淮谨对于那个女鬼沒有半点的印象,也不知她为何要拿金子给自己,其实章淮谨也是不缺钱的。 以前下山落魄了一点,可也是沒有挨过饿的,现在他发现自己就是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饿。相反着精力很好,这点变化还是他刚刚才察觉到的,觉得在自己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奇特的事情。 章淮谨哪里知道,自己这身体早就发生了变化,那早先吞下的血色珍珠一直在他的体内,先前只是医治好了他的内伤。可血色珍珠是个大宝贝,怎么肯能就这么一点子的额效果,这回又出了这种事情,在鬼面冥王过來给章淮谨救治的时候。 不仅是排除了章淮谨体内的毒,更是催发了章淮谨体内的血色珍珠的力量,而章淮谨的身体算是被血色珍珠完整的改变了。(..tw) 章淮谨心里有事,一时之间也睡不着,再说这天还沒有黑透,章淮谨觉得自己一定是昏迷的时候睡的太多了,现在就睡不着了。干脆披上了外衣,想着出去溜达一下,虽说是在山里,不过章淮谨是一点都不怕的。 本來就是个大男人,虽说手臂上有点伤,章淮谨也能感觉到自己这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今晚上才会跟周猎户提议自己明天要走的事情。章淮谨想着出去走走,这秋天就要过去了,马上就要到冬天了。 可是他的记忆只到了春天,就好像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把春夏都睡过去了,醒來的时候连秋老虎都过去了。章淮谨轻声的打开了门,他自己是想不明白的,或许那个女鬼可以告诉他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章淮谨开了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了,他的胡子也不见了,章淮谨可不记得是自己剃了,他也不会去剔的。因为下山來,这一路上就因为他的那张面皮太嫩,本就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这也不小了。 可章淮谨那张脸确实是太嫩了点,在旁人看來顶多十七八的少年人,一开始章淮谨找不到活计,那也是因为人家嫌他嘴上沒毛,办事不牢。 索性这样,章淮谨便续起了胡子,果然大胡子一把,章淮谨这赏金猎人的生意便好了许多。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连那些妖魔鬼怪都很少靠近他了,章淮谨摸着自己下颚,这扎手的感觉,只是长出了一点点的胡渣子,还是这几天章淮谨沒有剃胡子的额原因、 章淮谨想着甭管是谁,有或是自己把胡子剃了,既然这样也好了,明天看到集市的时候,买把小刀剃胡子用。不然这赶到师门的时候,章淮谨胡子拉茬的样子,就怕那鬼道子不给他开门了。 阿吕就在窗户下面等着呢,原先看着章淮谨,又见周猎户两口子上里屋睡觉了,章淮谨却在床上翻來翻去,那就跟烙饼子一样。一见那样子,便知道知己是睡不着了的,阿吕有话跟章淮谨说,可她也沒有进去,她本身带着阴气重,原先是沒有意识到,现在意识到了,就想着可把把好人害了。 在窗户下面也不是等了很久,章淮谨便起床披着衣服下來了,阿吕便从窗户边转到了门边,因为她是用飘着的,所以半点声音也沒有。更是沒有让章淮谨看见她,所以章淮谨一打开门,便看见一张脸对着自己,纵使他胆子再大,也吓了一跳。 整个人震了一下,还差点喊出了声,看清楚是那个原先见过的女鬼,章淮谨也就不害怕了。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差点吓到我了。”阿吕的脸色发白,其实她本身就脸白,当鬼了之后,也不知是从哪里学來的,喜欢在脸上扑粉,更喜欢画上浓浓的红嘴唇,整张脸虽然好看,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的感觉。 章淮谨醒來之后,这性子就变得有点木讷,也不知是不是少了那点记忆,之后的后遗症。这说话虽然不至于结巴,可也不是像以前那般说话跟崩豆子一般了,“姑娘,你……你怎么又來了?” 其实章淮谨想说的是,明明是你这样子吓到我了,还倒打一耙,可看着阿吕那挨着自己的脸,章淮谨话锋就这么一转,说出來的话也不像是心里腹议的那般咄咄逼人了。 其实章淮谨沒有失忆,那说出來的话肯定是要跟阿吕插架的,跟阿吕斗嘴其实早就让章淮谨觉得熟悉了。 “我怎么不能來了,我刚才听见你要走?你是要去哪里?”阿吕往后撤了一点,拉开自己与章淮谨的距离。她能感觉的出來,在她靠近章淮谨的时候,章淮谨那脸上露出來的尴尬,好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这点都让阿吕莫名的烦躁起來。 好歹章淮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跟他说话的人啊,如果连章淮谨都不愿意理她了,那阿吕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样生活了。 想到这一点,便又让阿吕咬牙切齿,这个鬼面冥王,大家好歹也算是一个根开出來的莲花呀,怎么都算是有点血浓于水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对自己,把好好的章淮谨,变的木呆呆的不说,那脸害怕她的表情,真的让她觉得很刺眼。 “姑娘,你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呀,这样不好的,你下次不要这样了。”章淮谨也不知为何,当着鬼姑娘问他话的时候,他心里明明想的是“我去哪里,还要你管呀,是想当我的管家婆了不成?”可想的是这个,说出來的便是上面那句,口不由心,这真的是章淮谨现在最好的写照了、 听章淮谨这么说话,阿吕的眼神也是一暗,怎么章淮谨这性子变的这么多,要不是他的那张脸沒有变,还有他受伤的胳膊,阿吕就怀疑这面前的人哪里是章淮谨了。 就怕鬼面冥王不是吧章淮谨的额记忆抹去了,而是把他这个人都给换了,“我知道你要回去师门了,我也要去张家村,这一路上还真顺路呢,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阿吕这么说,章淮谨的表情明显一愣,既是觉得这话熟悉,好像也曾这么听到过,不过好像是自己说的。也很奇怪,这女鬼笑眯眯的样子,好像是要跟上自己的节奏。 她既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个道光,这道光的道长鬼道子还是个专门捉妖收鬼的吗?难道她不怕? 137 剑灵 怕?阿吕怎么能不怕?这鬼道子在人间还是有点名声的,捉妖除怪的能力还是有的。阿吕曾经在冥界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字,却沒想到这章淮谨是他的徒弟,不过章淮谨是鬼道子的徒弟,本事却这么菜是阿吕沒有想到的。 说起來,那鬼道子在翠微山上就只是建了一个小小的道观,叫做无事观,虽然这道观小,也沒几个道士,但在江南一带也算是有点小名气的了。主要是这鬼道子厉害,传说曾经帮助翠微山下的村民捉过一只很厉害的妖,所以这名声也就这么传出來了。 阿吕知道这章淮谨是要回去找他师傅,也正好这翠微山距离张家村不远,阿吕算算日子现在是快到十一月了,而张大富的妻子张夫人也就是三四月的时候生产。那么阿吕的时日也就是只剩下五六个月了,不长不短,阿吕觉得自己能去投胎且用这种方式,也肯定是鬼面冥王在后面搞的鬼。 真的不知道鬼面冥王在暗地里做了多少的事情,阿吕也找不到他,觉得他坐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总有一天会來找自己的。 也就想着自己这几天还是往江南一带去了,原本想着是來跟章淮谨道别的,虽然他不认识自己了,可阿吕觉得自己跟他还是朋友。 不想听到章淮谨说是要去翠微山,阿吕想了想这翠微山距离张家村还真是近,所以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一个人上路,阿吕虽然能够很快的便到了,但路上终归是孤独的,其实阿吕是习惯了章淮谨的陪伴,现在虽然章淮谨忘记了她,阿吕想一想便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情。 忘记了又如何,她们只是朋友,又不是恋人,朋友忘记了,那便重新交朋友好了,只不过章淮谨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愿意把一个女鬼当作朋友了。 阿吕想想还是有点心酸的,其实她自己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章淮谨听到阿吕要跟自己去,沒來由的就觉得心里很开心,当然他对自己这一股心情觉得很奇怪,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女鬼什么來历,叫做什么名字,但是这个女鬼对他却是很熟悉的样子,还要跟他一起赶路,这让章淮谨很是莫名其妙。 “你……鬼姑娘你叫做什么名字啊?” “阿吕!” “啊?” “我说我的名字叫阿吕,你不是问我名字吗?你就这么称呼我就好了” “哦!”章淮谨摸摸头,阿吕,阿吕,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就觉得朗朗上口了,这名字也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章淮谨的一个哦,似乎就这么结束了这两人之间的谈话,反正后面阿吕沒有再说话,章淮谨也沒有开口的意思。阿吕偷偷的瞟了几眼,这几年过去,就看见章淮谨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眼睛就沒有移开过,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章淮谨还暗暗地摇了摇头。 阿吕不能在忍了,原本想着当作不知道的,可章淮谨这么明显显得,那真是瞎子也有感觉了。“你看什么呢?” “我在想鬼姑娘……嗯,阿吕你虽然是个鬼,不过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鬼了。不过……“章淮谨说道这里又顿了顿。 “不过什么?” “嗯……不过怎么好看,你还是女鬼啊,只有我能看见,阿吕你是不是怕黑啊,所以要跟我一块上路。”章淮谨似乎不觉得自己现在说话傻呆呆的,一句话那意思都表达不清楚,说话沒有调理,其实章淮谨自己心里想的不是这些,可是说出來便变了问道,他自己也懊恼自己怎么嘴巴不听使唤了呢。 阿吕停了章淮谨的话,可是满脸的黑线,哪个鬼还怕黑啊,就怕太亮了,就沒听说过鬼怕黑的。 算了算了,阿吕看看章淮谨这个样子,她也就不计较了,章淮谨现在明显智商到了他十岁的样子,自己跟着他也算是保护他了。能让他平平安安到了翠微山,然后阿吕就准备去投胎。 呢个张夫人也是能看见自己的,这以后说不准自己真的成了她女儿了,也是个缘分。那个鬼面冥王要來就來,不來就不來,阿吕也沒想着自己去找他,有些时候做人都是糊糊涂涂的,这做鬼了那更是糊涂一点,才能活的安逸。 阿吕便是这么一副性子,而章淮谨也默认了阿吕跟他一起上路的事情了,“我进去睡了,明天早起,你要不要睡觉?” 阿吕摇了摇头,虽然说要跟章淮谨一起上路,可到底是有区别的,章淮谨是个凡人,肯定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可是阿吕现在沒了法宝,在白天是一点光都不能碰的,这又如何和章淮谨一起上路呢? 阿吕正发愁,章淮谨见她不理自己,也不生气,觉得阿吕是个女鬼,这不杀人不害人的女鬼,已经算是一个好女鬼了。这不爱理人的性格,自己还是不要在意了,在在意一点就显得自己不够大方了。 章淮谨一侧身,便进了屋子,阿吕正往屋子里面看,这一看便看见了倚靠在章淮谨床边的两把剑了。一把是断天,现在虽然被步包裹着,可也能感觉到那骇人的剑气,一把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不过阿吕看见它时那放在袖带子里的红烛便是一跳。 阿吕赶紧捏紧了袖袋子,生怕这章淮谨被吓到了,因为阿吕的耳朵边竟然响起了那祝融的声音:“你不是要跟着那小子一起赶路嘛,你身上虽然沒有了法宝,不能躲避这太阳,不过这小子的身上却有一件法宝,让你不仅可以暂时安全,还能让你与他一起上路。” 阿吕想问章淮谨身上有什么法宝,难道是那把破剑不成,可因为章淮谨还沒有关门,阿吕不方便问,便住了口。而章淮谨在关门的一刹那,还顿了一下,后來自己想了想,竟然跟阿吕招了招手,这是打招呼的意思吗? 阿吕勾了嘴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可也伸出了手,学着章淮谨的样子,左右乱摆了两下。章淮谨见到这样的阿吕,在心里想到的便是,这个女鬼还真是可爱,自己答应跟她一起到江南去,似乎也是不错的想法。 章淮谨现在想到的只是阿吕是个善良妖艳的女鬼,至于她又是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还有他那些记不起來的事情,章淮谨又再一次忘记问阿吕了。 等着章淮谨关了门,阿吕才收敛了那笑容,要不是章淮谨不记得她了,她才不会扯着自己的脸皮,对着章淮谨笑呢。其实阿吕更乐意把自己的鬼面獠牙露出來,吓吓章淮谨,说的定这么一吓,他就好了呢。 阿吕离了这屋子远了一点,才掏出袖袋里面的红烛,对着它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怎么突然说话呢,还好章淮谨沒有听见,不然他肯定吓死,以为是见鬼了呢!” 这句话一出,祝融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阿吕了,这章淮谨是因为缺了一点记忆,所以一时之间导致了有点傻傻的,阿吕这是跟那个小子说了一点子话,被传染了,要不然则么说话也这么缺呢。 你自己就是鬼,这章淮谨看见你,还沒有被吓死呢,怎么可能被自己吓死呢。算了算了,自己以前好歹也是一个大神,就不跟这阿吕计较了,要不是现在红烛认了她为主人,这祝融也算是跟红烛绑上了,不过祝融才不会承认阿吕是他什么牢子的主人呢。 “咳咳!我下面说的话,你可要好好听了,你既然想着跟章淮谨一起走,那么可定是不能让章淮谨迁就你,变成夜里赶路的。“ 废话,这阿吕能不知道吗,就是知道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这么头疼了。 “你那法宝都沒有了,红烛你也沒有修炼好,所以你这个修为不到百年的女鬼,要是真的被太阳这么一晒,保准了灰飞烟灭。当然我是來给你出主意的,刚才也看见了章淮谨那把剑了吧,那把剑可是个好东西,只要你附身在上面,也就是你以前附身在附魂伞上面一样,你就可以不怕太阳了。“ “当然这样,你也算是跟章淮谨一起走了,这个法子好吧!“这声音透着一股子得意,很明显是想让阿吕赶快谢谢他。 阿吕当然听了,也不负他的希望,赶忙谢谢,“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那把断天剑,看着很是有压力啊,以前我也附在上面一次,不过也就一会的时间,便气血上涌了。我恐怕现在法力也是不够,不能在那上面呆的时间太久。“ “你个笨蛋呀,谁说的是那把断天了,章淮谨那里不是还有一把剑嘛,你就沒看出來那把剑上面缺了一个剑灵,要是有了剑灵,这剑就神气了哦!” 啥,说的是那把都快生锈了的剑啊,什么剑灵的啊,阿吕还真沒有看出來。祝融见阿吕又不出声,肯定是不知道那把剑的额厉害了,他也沒有兴趣跟阿吕多说什么,只要他说了怎么办,阿吕照着做就行了,这听音办事阿吕还是会的。 138 星星 一大早,天还沒有亮,章淮谨便起床了,自己叠了被子,他本是不想在麻烦周猎户和他妻子的,但谁知尽管他放低了声音,还是被周猎户察觉到了。[..tw超多好看小说] “章兄弟,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不是说好了嘛,我们两口子起床送送你的,你怎么这一大早就起來了?”章淮谨听了这个话,原本要去开门的手,便很是尴尬地收了回來。 章淮谨咳嗽了一声,为了掩饰本身的尴尬:“周大哥,我这打扰好多天了,真的不想在给你们添麻烦了,再说……”再说,昨晚答应了一个女鬼,要跟她一起走的,这样再叫你们送就不大方便了,这后面的话,章淮谨也就想一想,要是说出來那就真的太不方便了。 “像你说的,这都麻烦好几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婉娘一起來,已经在厨房忙乎了,你可要吃了早饭再走,不然的话饿着肚子上路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在吃上一口热的了。”周猎户说着说着,还哽咽上了,这周猎户可是地地道道淳朴到家了的一个猎户,章淮谨见这情景,也就只好放下自己的剑,等着吃早饭了。 周猎户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呗自己说服了,马上变了一个脸说道:“你再等等,马上就能吃了,这天也不热,还是等天亮了再赶路。这大山里的,这山路你也不熟,要不要吃完饭我带着你出山?” 章淮谨停了赶紧摆摆手,这周猎户真的是热情,都想到送佛送到西了,要是自己说要,那周猎户还不得把自己送到翠微山上去。“大哥,我吃完就走,叫嫂子也别太忙乎了,我真的不饿!” “我省的了,那你先坐会,我进去帮帮忙。”周猎户是真的把章淮谨当作自己的弟弟了,这弟弟要出家门,怎么都要做顿饱饭吃才成。 章淮谨看着周猎户的背影,也知道周猎户是对自己好,不放心自己,可章淮谨说自己不饿,还真不是客气,而真的是不饿的。 索性被周猎户都留下來了,章淮谨便想着找找阿吕,跟阿吕说一声,自己要晚点走了,叫她等着自己。既然要一起走了,章淮谨也就把阿吕当作一个特殊的朋友來,这个“朋友”只有自己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其实除了这一点外,也沒有什么区别。 章淮谨去外面找了一圈,因为怕被呆在厨房里的周猎户和他娘子听见,章淮谨叫的很小声,阿吕两字就压在嗓子底下。可叫了半天,阿吕都沒有回应,外面太阳还沒有起來,章淮谨傻傻地想着,难道是阿吕在一个地方睡觉,还沒有起床不成? 这个时候周猎户已经做好了饭,叫章淮谨进來吃热乎的,章淮谨远远地应了一声。“这阿吕,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走的吗,怎么就不见了呢?”章淮谨很郁闷,因为阿吕的不守承若。 而章淮谨这一言一行,其实都在阿吕的眼皮子底下呢,昨晚照着那祝融的说法,阿吕便附在了那章淮谨的另外一把剑上。这一晚上都呆在那里面,还别说这剑外面看着虽然破破烂烂的,周身沒有半点子的额光泽,可阿吕呆在里面,果然觉得舒服,一点都不难受,对外面的感知也是很清楚的。 章淮谨在外面叫着她的名字,阿吕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就是沒有出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章淮谨见到自己突然消失会怎么办。 “小丫头啊,果然还是一个小丫头,你这么逗他他也不知道,他呀现在忘记了你们一起发生过的事情,把你啊,根本是当作了一个陌生人!不,是一个陌生的女鬼啊,你还想着跟他一起上路,这可有什么好处?”又是那祝融粗犷的声音,最近他也不知怎么了,喜欢上跟阿吕聊天了,常常时不时就发出声音來。 阿吕也不理他,反正这祝融说累了,也就不说了,她就要跟着章淮谨了,她担心章淮谨不可以嘛!是朋友那种担心,对,就是那种。 阿吕其实心里明白,自己的心似乎越來越喜欢章淮谨了,可她还是认为自己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阿吕就是嘴硬,祝融当然也感觉到阿吕心里想的是什么了,造孽哦,竟然喜欢上一个凡人了,怪不得鬼面冥王要出手,这段孽缘难道就是阿吕的命数,也是鬼面冥王的情劫? 阿吕就一直呆在章淮谨的剑里沒有发出声音,而章淮谨吃完了饭,告别了周猎户一家,看着刚刚升起來的太阳也就处出发了。后面背的是两把剑,出门时周猎户塞了一小块金子给他,虽然对于章淮谨來说,现在的金子对于他來说真的沒什么用处。 可周猎户还是塞了过來,章淮谨能看出來,这是从那五十两金子那里剪下來的一块,想想这一路上虽然不用吃饭,但偶尔还是要住店的,章淮谨便收了这周猎户的好意。 章淮谨走了,沒有在叫一声阿吕的名字,绷着一个脸,就是这天天气很好,山路也干了,章淮谨也沒有一个笑容,自己一个人赶路就是很无聊的事情。 那个叫做阿吕的女鬼,一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吧,章淮谨想着,她如果要來一定会跟上來的,自己是叫过她了,也只能算是哪阿吕言而无信。 “什么嘛,就这么自己走了,也不再叫叫我,你再叫一声,我就出來了啊!”阿吕盘腿坐着,嘴里念叨着章淮谨的饿不好。当然这只有她自己还有祝融能够听见,祝融已经回到红烛里面睡懒觉了,祝融沒有了头,但似乎他的躯体很喜欢睡觉。 阿吕在章淮谨的剑里修炼着,一方面修炼自己的灵力,一方面也修炼着红烛,阿吕发现自己跟这红烛一起修炼,能起到相辅相成的效果。这才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阿吕便觉得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便又安心地闭起了眼睛,一定要好好修炼,就是到了被鬼面冥王找到,要把她摧毁的时候,阿吕也想着自己要争扎一下。不至于死的太难看不是,至于鬼面冥王到底什么时候來,心里打着什么注意,这连祝融都猜不到。 阿吕这一打坐醒來便发现已经日落西山了,而章淮谨赶了一天的路,一路南下,早已出了京城。他也沒有买一匹马,竟然就这么呆呆地想着走回去,阿吕真的要被他气死,这人不是很赶很着急得样子吗,怎么就沒想到弄一匹马,可以早点到了。 这京城离着翠微山,那真的是快马都要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章淮谨这脚程再快,都要走上个一个來月才能到。阿吕见四周沒有人,而看章淮谨这样子也沒有打算去住客栈的,阿吕便从剑里出來了。 章淮谨这走路走的出神呢,突然之间自己的眼前就飞荡起红色的额一摸,章淮谨喜不自禁,忙抬起头看见的便是阿吕。 “你这个呆子,怎么以前还知道住客栈,这有钱了,就把钱给了别人,也不想着给自己买匹马,这走也走到什么时候啊?”阿吕一出來,便对着章淮谨说教,章淮谨就这么看着她,觉得阿吕的嘴唇上下动着,红艳艳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阿吕你來了,你今天可真好看!”因为昨天天黑,章淮谨也沒有看个清楚,现在这一路上,章淮谨就在想着阿吕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想着想着阿吕真的就出來了,让章淮谨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额……那个……算了!”阿吕本想说你夸我好看,难道我就不会骂你了吗,你真的是蠢到家了。后來想想,章淮谨以前可不蠢,当然以前可沒有夸过阿吕好看,阿吕虽然嘴上不怎么喜欢,可这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这章淮谨还真的是变了性格了,竟然还会说讨好话了,“你就想着在外面住一宿了,不去找个客栈?” 章淮谨摇摇头,这还沒到十一月呢,晚上也还行,再说这京城虽然繁华,可这出了京城,到了荒郊,还真是有点慌凉的。 “阿吕,我这早上就叫了你好多遍了,你是去了哪里?这都太阳下山了,你才出來!”阿吕想说自己当然是要等到太阳下山了才能出來了,不然早就被太阳给活活弄死了,当然阿吕可沒告诉章淮谨,自己就躲在他的剑里。 “我白天有事情要做,以后都是这样,我晚上大概也就这个时辰能出來,你记住了,可千万别再人多的地方跟我说话,不然人家看不见我,还以为你自言自语,神叨叨的,小心把你捉起來。”这就有点吓唬章淮谨的意思了,可章淮谨听了也沒有反驳。 于是一人一鬼,说了这么都也沒有赶路的意思了,找了一处有溪水的地方,章淮谨洗漱了一番,便躺在一颗大石头上面看起了星星。 阿吕见章淮谨躺着的那块石头有点大,还留下好大的额地方,便也自己躺了上去,虽然章淮谨知道阿吕是碰不到自己的。可是他见阿吕躺下來,虽然沒有往旁边去,但身上的肌肉也僵硬了。 章淮谨全身紧绷,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而阿吕很是轻松的对着他说:“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呢!” 当然除了虫叫,阿吕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章淮谨开口,扭头一看,章淮谨却已经睡着了! 139 重逢 这么一路行來,虽然阿吕只能晚上出來,白天还是章淮谨一个人赶路,但是晚上一起在走走,也就当散步了。这种感觉是两个人以前从來沒有的,章淮谨也沒有再问阿吕白天是去了哪里,知道问了阿吕也不会告诉他的。 其实章淮谨哪里想到过,阿吕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沒有离开他半步,白天阿吕不能出來,就躲在那剑里修炼。不得不说,那把剑确实是个好东西,在里面既不会有人打扰,阿吕又觉得那里灵力很是充足。 就这么在路上花了大概两个多月的时间,阿吕也不知道这章淮谨怎么走的这么慢,往往白天的时候,章淮谨就一个人,除了第一天走的还算快外,以后的日子章淮谨那速度就比蜗牛快了一点点。 其实章淮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白天沒有了力气一样,只有到了晚上阿吕出來跟他一起,两个人披星戴月的一路说着话,章淮谨才有动力。其实大多的时候,那都是阿吕在教训着章淮谨,章淮谨也吭声,就一路被阿吕说着。 阿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习惯,怎么就觉得看着章淮谨就來气呢,有时候自己在说章淮谨,这章淮谨虽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可偶尔阿吕还是能看见他低着的头微微得勾起的唇角,这是被自己刺激的吧。 一点不高兴也沒有,还笑眯眯的样子,这鬼面冥王说起來还真是跟自己过不去,怎么就把章淮谨变成这副傻呆呆的样子了呢? 章淮谨到翠微山脚下,那就是两个月之后,正好就是腊月里,再过三天就过年了。看着熟悉的景物,章淮谨还是看的快要流泪了,他出门的时候是前年的冬天,过了两年才又回來,还是冬天。 翠微山在夏国的哦南边,所以就算进入了冬天,这里也是不冷的,至于雪那就是更看不到了。相比于京城冬日的肃杀,那翠微山可以说的上是风景如画了,翠微山种的满山的竹子,山不高但是连绵不断。 冬日竹子落了叶,但看着满目还是绿色,很是让人愉悦,可章淮谨却高兴不起來了,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又再一次跟阿吕告别了,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拖慢行程,那都是有到达的一天。 他和阿吕也有分别的一天,所以当人站在翠微山的脚下时,章淮谨竟然少了一分热枕,暗自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是先上师门再说。这出去两年,章淮谨一事无成,武功也沒有什么进步,可能这一回來,那真的会被逼着穿上道士服,跟着师傅鬼道子学怎么开坛做法了。 翠微山不高,所以健在山顶的无事观也就一眼就能看见的,踩着石阶章淮谨沒有用一炷香便到了。 无事观还是老样子,山门大开着,一个小道士穿着一身白色的道服在那里打扫,看见章淮谨过來,把扫把一放,很是恭敬的问候到:“小师叔回來了呀,师傅说你这个点能到,果然是这样。” 章淮谨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对于自己什么时候到,他师傅可是能掐会算的鬼道子,早就知道章淮谨是沒有什么觉得好怀疑的。 对于章淮谨的冷淡,这是小道士沒有察觉出來的,谁不知道,这小师叔章淮谨最是一个为人爽朗,平时最爱笑的一个人了。这一出去就是两年,昨天鬼道子师尊特意出來跟他们这些小弟子说,明天章淮谨要回來了,大家好好招待他,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热情來,千万不能让小师叔感到陌生了。 所以这小和尚听了那鬼道子的话,这章淮谨一出现他打完了招呼,那就奔跑着朝里面去了,边跑边喊道:“來人啊,不好了,小师叔真的回來了!” 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这小道士的声音,阿吕在剑里虽然沒有出声,不过也听了一个清清楚楚,憋不住地笑了,这哪里是小师叔回來了,分明是狼來了,原來章淮谨在这无事观里这么不受待见。 章淮谨本來脸色就不好,听了这话更是脸色铁青的,啥时候山门里欢迎人是这种方式了,自己还以为这道观沒有变。可能是外表沒有变,里面的人却变了,章淮谨踏着承重的脚步进了无事观。 而观里面的小道士们早就一个个排好了,分成左右两边站着,小道士们从三岁大三十岁,都是有的,年纪大的排在前面,年纪小的排在后面。章淮谨走过去一个,两边的人就拉着章淮谨的手,很是亲热地跟他说:“小师叔幸苦了!” 章淮谨沒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招,把手从那个人的手里拽出來了,又被那个人给握住了,其实还好这无事观里的道士少,也就二十多个的样子。 章淮谨一路上冷着脸,见自己怎么都不能逃过,那就干脆让这些人拉住了,只是觉得郁闷,以前这里不流行这个呀,啥时候换了风格了。 过了这些热情的道士们,章淮谨才看见自己的师傅,鬼道子就站在不远处,章淮谨一看。自己虽然离开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可鬼道子还是那个老样子,真的是一点都沒有变。 鬼道子今年也有七十的高龄了,这在夏国也就这么几个人,虽说是七十的老头,可是那张脸看起來还真是不显老。鬼道子穿的也是一身白袍,跟普通的道士沒有什么区别,脸上沒有一点的褶子,双目通透,一点都沒有别的老人那样浑浊。 头发是都白了,用一根竹簪子挽着,全身都透着仙气飘飘,道骨仙风的样子。章淮谨看到鬼道子站在那里,还是笔挺的,就像是苍山上的不老松一样,这心里就安定下來了。 赶忙紧跑了几步,人还沒站稳,就彭得一下跪在了鬼道子的身前“师傅!不孝徒儿回來了!”说完便是碰碰碰几个叩头。 下面的小道士们都惊讶了,这小师叔未免也太拼了,这么一把戏演完这整个人都疼吧。一下子下面就窃窃私语起來,吵闹的声音都盖过了章淮谨磕头的额声音了。 阿吕在剑里,只听到一个声音说,“小师叔这不拼命一点,师傅怎么会让他再回來呢。你忘记了呀,当年小师叔要下山,师傅拦着怎么都不让他去。小师叔偏要去,后來师尊就说了,这要去就别回來了,除非回來的时候,就要在他脚边磕上九十九个响头,他才会准了小师叔回來。” “哦,原來是这么回事,那个时候我不是还小嘛,只知道小师叔走了,别的也不知道!” “对啊,你只知道吃……” ……后面就是斗嘴的声音,果然这小小的道观里面,也是风起云涌啊,这年头真是哪里都不好混。阿吕又看了看章淮谨,难不成这傻子真的要磕满九十九个,这样子额头就该报废了吧。 阿吕想着用一个法术,只是让章淮谨磕着的石头地步那么硬,变成棉花一般,这样就算是一百个,那也是伤不到了的。 就在阿吕出手的时候,那祝融感知到她要做什么,赶紧阻止道。“不可以呀,你可不雅冲动!”话虽说的快,可阿吕的手更快,章淮谨再磕下去的时候,就觉得这地怎么软了呢,还想是不是自家的师傅心疼他了。 这鬼道子其实先前是很心疼章淮谨的,把章淮谨从城隍庙那里捡了过來养,那时候的章淮谨多瘦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着只有五六岁大,让鬼道子心生不忍,鬼道子其实对别人那都是淡淡的,唯独对章淮谨那真是跟老儿子那么的疼、 到了道观,章淮谨就从來沒有断过吃食,衣服也是穿的暖,鬼道子还亲自教他武功,章淮谨这才拜了鬼道子当师傅。 鬼道子其实就年前的时候受过两个徒弟,不幸的是这两个徒弟一起下山去收妖的时候,被妖怪给活活地吃掉了。鬼道子算出來不好,可是赶到的时候,哪还有他两个徒弟的额影子,收了那个妖怪,虽然为自己的两个徒弟报仇了,可鬼道子看着还是老了十岁不止。 这满头的白发,据说也是在那个时候长出來的,章淮谨也是听说,因为等他拜在鬼道子的门下,他那两个师兄早就投胎了。 所以这个无事观里,除了鬼道子外,章淮谨的辈分是最大的了,可是辈分大,章淮谨也是最让鬼道子操心的了。 阿吕用了法术,鬼道子便一眼就看出來了,看见自己的徒弟还在那里磕头,也不让他在磕了。“不用了,你,跟我进來吧,你们都散了!”鬼道子一句话,就让章淮谨停了下來,而其余的人也都散了。 其实别看这鬼道子一脸慈祥,可也是一向赏罚分明的,虽然年纪老了,可下面的徒孙们都尊进的很。 大家都散了,章淮谨看见鬼道子也一扭身走了,自己赶忙站起來去追,嘴里笑着,师傅果然不生自己的气了。 ……哎,你们看见这个的时候,我正好在火车上面,这可是我上火车的时候赶出來的,好辛苦的哦! 140 识破 章淮谨跟在鬼道子的后面,鬼道子是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心里骂着真是孽徒啊,自己不叫他下山,他偏偏要下山,现在搞的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喜欢上那个女鬼了吗?闲杂还要那个女鬼帮着他,这是个什么情况。 鬼道子想着什么,在心里怎么骂着章淮谨,章淮谨可全都不知道,他只认得自家的师傅不让他磕头了,那就是原谅自己的。那边章淮谨认为自己是被原谅了,其实怎么知道后面还有好戏等着他呢。 鬼道子到了自己的寝房,这无事观虽然小,但是打扫的很是干净,当然因为这无事观很是出名,所以这大大小小的法事是不用说的。这夏国也是重教,更是有很多人慕名來这里做法事,驱邪的这使得小小的无事观比较有钱。 虽然有钱,不过这鬼道子也从來都沒有想过要把自己的无事观弄的豪华,只是让自己的徒孙们日日打扫而已。 章淮谨这一路走來,不得不说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來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那都是章淮谨最为熟悉的。 章淮谨七八岁的时候被鬼道子带到了无事观,那个时候鬼道子也沒有安排另外的房间给他住。便一起住在了鬼道子的屋子里,当然屋子也沒有什么名字,这无事观只供奉着三清道人,别的什么菩萨一概是沒有的。 而一个个屋子都是围着大殿建立起來的,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当然鬼道子的屋子在大殿的最后面。而且是这平常弟子们屋子的两倍大小,所以那个时候让章淮谨住在这里,也是住的开的,这鬼道子果然是把章淮谨当作自己的老儿子养着。 鬼道子推开了门进去,自己气呼呼的坐下了,而章淮谨一见到鬼道子也就不像是以前那把木讷了。而主动跟鬼道子嬉笑起來:“师傅,我这两年不见你,你还是这么健朗啊,亏徒弟我在外面风餐露宿,还想着给你带点酒过來。” 别看鬼道子仙风道骨的,对于金银是一点子兴趣都沒有,可却真的对于酒是抵挡不了的诱惑。曾经还因为喝酒耽误了事情,可就是这样这样这鬼道子也沒有要戒酒的打算,可以一日无肉,却不能片刻无酒。 你看鬼道子那腰间挂着的葫芦,可别认为是什么用來收妖的法器,那就是他用來装酒的酒葫芦罢了,那里面装的东西,还是章淮谨以前偷偷喝过一次,知道的。这个道观里也就章淮谨一个人知道,别的小弟子们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鬼道子一听到章淮谨说给自己带了酒,那眼睛就眯起來了,不错啊这小子自己沒有白养,还知道孝敬自己了。又看看他身上背着的那把剑,鬼道子的眼睛毒着呢,早就知道阿吕躲在里面了。 “好了,你也别跟我贫嘴,你的额事情就等会再说,先把要给我的酒给我看看,要是不好咱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那时候你的皮在不在那我就不管了。”这鬼道子一听有好酒,就脸色好了一点,把刚才自己的那点不开心也就开心了。 阿吕听着可沒有发出半点的声音,在这无事观里面原本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进到这间屋子,便察觉到自己刚才鲁莽了。这间屋子里面也不知有什么厉害的法器,这让阿吕都沒有出声就觉得全身凉飕飕的。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祝融就跟她说过了,刚才自己那点小把戏早就被那鬼道子给察觉到了。 “那鬼道子知道了,会不会把我……”收了啊?阿吕沒有问出來后面的话,祝融就警告她不要说话了。因为已经到了这鬼道子的屋子了,连祝融也感觉到了这森森的威压感了,虽然祝融都不知道这鬼道子的來历,可却真的不能小觑。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既然这鬼道子是一早就察觉到了,沒有马上说出來,那就是沒有要收了阿吕的意思。这样子就好办了,祝融跟阿吕通了气,阿吕也就沒有这么害怕了。 章淮谨把自己买的酒拿了出來,这身上的金子沒有花,那就是为了给自家的师傅带点酒的,章淮谨也知道自家师傅贪酒。这为了自家师傅不要太责怪他,章淮谨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当然章淮谨怎么会知道自己家的额师傅现在不是生他的气,那是在生自己剑里阿吕的气。 这鬼道子还以为是自家的徒弟自己把女鬼藏在了剑里,还想着这么蒙骗自己,难道真的是以为自己老了。这老眼昏花吗,如果这鬼道子直接问出來,这两人就沒有这么一出了,可就是鬼道子沒有明说,章淮谨自己完全不知道,所以就搞了这么一出出來。 鬼道子把章淮谨的酒拿在手里,先是打开盖子闻了闻,这香味还是不错的,之后又小小的啄了一口,也就是这么一小口,这鬼道子就知道就好不好了。 “你这小子,这回还不算做的错,最起码这酒买的不错,不是我们这里的吧。”虽然嘴里说着酒好,可是鬼道子却沒有接着和第二口,只是把酒一放便盯着章淮谨看了起來。 这章淮谨献了酒之后,想要站着可鬼道子一个眼神,章淮谨又跪了下去,现在这鬼道子问自己的话,章淮谨立马毫不含糊地回到到:“可不是吗,这酒是我在路上买的,还好喝吧。” 嬉皮笑脸的说着就又要站起來,可是鬼道子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脸一下來,章淮谨又安安分分的跪着了。 这把章淮谨委屈的,阿吕就在剑里,当然章淮谨的表现死看了个清清楚楚的,心里念叨着怎么现在这脾气变了呀。这在路上跟自己是一个都放不出來,到了他师傅的面前竟然还能嬉皮笑脸的,难道路上的表现那都是虎着自己玩的不成? 其实这还真的不怪章淮谨,这章淮谨只是失去了跟阿吕在一起的记忆,所以在阿吕的面前未免就拘谨了。可她、他跟鬼道子那是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很是熟悉,一向也都是用的这种相处的模式,所以就自然的表现出來了。 阿吕气不过,或者有种微微吃醋的感觉,说了一句,“呆子,怎么不接着发呆了啊?”就死这轻声的一句话,让鬼道子忍不住了。他其实早就想跟自己的小徒弟说话了,奈何知道这剑里面藏着一个人,现在就忍不得了。 阿吕就觉得有个外力拖着自己,她这两个月修为可以涨了一倍还多,也运起法力來对抗,可是刚出手,祝融就跟他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乖乖出去认错的好。” 阿吕虽然气不过,可现在也是沒有更好的办法,这对手之间一对上,那就知道了双方的能力有多少斤了。阿吕虽然在祝融的帮助下,修为大大的提升,可是要是真的跟鬼道子比较起來。 那还真的是夜里在茅坑电灯,,找死。 阿吕收了法术,那外力便把她拖了出來,一下子阿吕便摔在了地上,当然她是一点子都不疼的,这鬼道子还是收下留情了。 章淮谨一看见阿吕,还是这副样子,便紧张的问道:“阿吕,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走了以后就看不见了,怎么找你都不知道。当然这后面的话,章淮谨也就自己想想,这师傅还在自己上面坐着呢,可不能在师傅面前出洋相。 “你这女鬼,不知道这里是我无事观,谁给你的胆子叫你进來。“其实鬼道子一眼便知道,是章淮谨给了阿吕的胆子,鬼道子正想着怎么好好处罚章淮谨呢。 阿吕沒有回到章淮谨的话,这被鬼道子拉出了剑,这无事观里面的浩然正气可是有的阿吕好受。阿吕也学着章淮谨的样子跪在一边,祝融可是跟阿吕通过气了,对着鬼道子可是要恭恭敬敬的。 “沒有人给我的胆子,大师!我是真的有求于你,才附身在章淮谨背着的那把剑上面的,还望大师不要责怪。”这一开口那就是求人,姿态放的低低的,把章淮谨给愣到了。 听阿吕说道剑,章淮谨便把自己身后背着的剑取了下來,一把是师傅下山的时候送的,一把是怎么來的,他真的忘记了。“阿吕,你附在哪把剑上面了?” 阿吕看了他一眼,想要给他一个白眼球的,但是那上首的鬼道子咳嗽了一声,阿吕就不敢了。当阿吕出來的时候,鬼道子那就在细细地打量着阿吕,当然阿吕也是有察觉的,自己的头顶都被看的火辣辣的。 阿吕指了指那把破剑,这使得章淮谨更加得吃惊了,自己师傅给他的剑,他就从來都沒有动过。这要不是师傅给的,他其实早就不知道扔在那里了,鬼道子见章淮谨一副吃惊的样子,这吃惊当然不是知道阿吕附身在他背着的剑里,而是吃惊阿吕有好剑不呆,偏偏去了一个破的。 “你这小子,是为了不吓人才长得眼珠子吗?”上首的鬼道子这回可是对着章淮谨发飙的。 这把章淮谨说的一愣,而一样跪着的阿吕就开心多了,这老道士还真是挺好玩的一个人。 ……大半夜在火车站等车,这可是在火车上写的,火车再转火车,中午才能到学校,哭! 141 师叔 “师傅我……”章淮谨听到自家的师傅在阿吕面前这么说自己,那小模样委屈极了,其实离开了鬼道子这么久,这章淮谨一遇到鬼道子,儿时的记忆便都回來了。 “好了好了,又不是孩子了!”如果阿吕不在,这章淮谨一露出这副样子,鬼道子一定会上前安慰一下章淮谨的,其实别看鬼道子一脸严肃的额样子,那在章淮谨的面前就是二十四孝老爹。 “咳咳……”鬼道子在章淮谨和阿吕的身前來回打转,章淮谨还想说话來着,被鬼道子的咳嗽声给压了下去。 章淮谨哪里知道鬼道子给他的那剑,可是有來历的额,而这剑开始是看着缺了剑灵,所以很是不起眼,当然在阿吕进去修炼,便自动充当了剑灵的角色,而这剑也开始焕发灵气。 “姑娘,你先出去吧!我与徒儿还有一些话说!” “哦,好”阿吕沒有想到这鬼道子就这么轻松地放过了她,或许这人还打着别的注意,不过阿吕也不怕,对上章淮谨看过來的眼睛,阿吕沒有再说一句话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当房间里只剩下了章淮谨还有鬼道子时,鬼道子也不在藏着闷着,索性开门见山的跟章淮谨说了:“你可知道当年我不让你下山,是为了什么?” 章淮谨摇摇头,当年自己不愿意学道术,反而吵着要下山做个剑客,而师傅却最后给了他一把剑,可最后师傅为何同意让他下山,章淮谨却不知道了。 “你与那个叫做阿吕的女鬼,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鬼道子见章淮谨一副迷茫的样子,索性换了一个问題。 章淮谨也沒有想到鬼道子会这么问他,难道是让他师傅误会了自己,赶紧说明清楚:“师傅,你想什么呢?我跟阿吕不熟,而且我正好有事情问你呢?” “说吧!什么事情!” “弟子,弟子好像忘了一些事情,自从今年三月开始知道九月,则六个月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想问问师傅我这是怎么了?是得了病还是因为什么?”章淮谨低着头,跟鬼道子说明了自己回來的意图。 这鬼道子可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章淮谨这话里的意思,原來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孽徒还沒想过回來。 罢了,罢了,自己就是欠着他的:“你给我过來吧!我给你看看!”鬼道子就差吼着叫章淮谨了,嗓门大的外面的人都能听见了。 章淮谨到了鬼道子的身边,鬼道子对着章淮谨的眼睛就是一抹,章淮谨的眼皮立马就觉得沉重,慢慢的闭起了眼睛,随后鬼道子的右手移到了章淮谨的天灵盖。 也和章淮谨一样闭起了眼睛,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章淮谨的体内,章淮谨既然说自己忘记了那六个月的事情,那这事情必然不是简单的。 当鬼道子的灵力到了章淮谨的体内,如他所想感觉到章淮谨体内还留有一股很是强大的力量时,鬼道子便知道这是有人在自己徒弟的身上动手了。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章淮谨的身上下了这么强大的灵力,就连鬼道子想要一时间突破,也受到了阻碍。 鬼道子见章淮谨体内的灵力竟然还生出了一股对抗自己的意思,便更加重了几分力气,想要用强劲來突破这层阻碍,可是谁想到,这样一來,反而沒有成功,还被反噬了一下,还好这鬼道子收手的快,不然恐怕要受极重的内伤。 那原本被鬼道子施法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章淮谨,也被这两股强大的灵力对抗而振醒过來,看见自己的师傅脸色惨白的样子,便知道是不好了、“师傅,师傅,你有沒有事情!”章淮谨赶忙上來去扶着鬼道子。 “为师沒事,沒事!”鬼道子扯开了章淮谨扶着自己的额手。虽然知道知己是紧张自己,但鬼道子还是不喜欢在自己的徒弟面前,露出自己虚弱的额一面來。 一方面是不想让自己的徒弟担心,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自己丢面子:“你说你刚才失忆了,这最近半年來的事情,竟然也记不得了,我刚才为你察看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一股很是强大的哦灵力,我想便是这股灵力,使你的记忆封闭了,为师强行打破竟然不成功,想想那个人应该是个厉害的额角色!” 鬼道子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章淮谨的脸色,见其只是一瞬间的愤恨,便知道他不知道是谁在他的身上下了这等的哦法力了。 “那师傅,我到底能不能想起來那些事情啊!”章淮谨问道,他现在也就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感到啊奇怪,自己到底和阿吕发生过什么?想想阿吕看自己的眼神,那分明是一个很熟悉的感觉,可是自己就是想不起來自己与她发声过什么? 鬼道子剑章淮谨这么紧张,一想便知道是与那个女鬼有关系,于是沒怎么想便摇摇头,难道是有人知道这自己的徒弟和那女鬼有段孽缘,所以做下这等事。 鬼道子很清楚,在章淮谨体内的法力只是起到封印的作用。虽然很是霸道,但是对章淮谨本身來说是沒有半点的额伤害的,而且刚才鬼道子用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章淮谨体内的时候,也很清楚的洞察到,章淮谨前几个月受到过很重的毒,肯定也是这下了封印的人一起治好的章淮谨。 可见这人对章淮谨是有益沒有害的,就是让章淮谨想起以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切都是缘,忘记的事情那又何必耿耿于怀呢?放下吧!”鬼道子说了这一句话,便自己闭上了眼睛,他这意思就是不愿意再跟章淮谨多说一句了。 章淮谨从小就长在鬼道子身边,怎么能不清楚鬼道子的一举一动,至于鬼道子最后一句装作深沉又很有哲理的话,章淮谨根本沒有用心去记,恐怕只有外人才会对这种又空又虚渺的话,当作至理名言,而章淮谨一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那徒弟就不打扰师傅休息了!”章淮谨说完自己轻轻的出去了,把门关上时,看见阿吕就在门边上,看见自己出來了,还对着自己眯眯笑着。 “怎么样了,你师傅有什么办法把你治好吗?”阿吕一脸笑意的靠近章淮谨,章淮谨看着阿吕靠近自己的脸,也不知是自己心里作怪,还是真的阿吕身上有一股子奇特的香味,反正章淮谨闻着觉得香极了。 怔了怔看周围还有人朝这便看过來,章淮谨也不敢跟阿吕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说话,便咳嗽了一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阿吕跟自己过來。 阿吕眼神一暗,便原地转了一个圈,投入到章淮谨背后背着的剑里,章淮谨这才看见阿吕是怎么进到自己的剑里的,原來这一路上,阿吕都沒有离开过自己半步,可就是自己这个榆木的脑袋,竟然一点都沒有发现。 也怪阿吕沒有告诉给他,不然自己还担心着以后去哪里找阿吕,这阿吕要自己这么担心,还真的不把自己放在了眼里,章淮谨背着剑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心里还乱糟糟的想着,这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一会儿脸上露着笑,一会儿那样子又跟哭了一样。 在旁边路过的小道士,看见自己家刚回來的小师叔这副样子,都在私底下说着,这小师叔是不是被师尊给重重的惩罚了,这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不然怎么会这副样子呢?还是撞邪了啊! 脑子里是这么想,面上却沒有一点的异样,看见章淮谨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喊着:“小师叔好,小师叔慢走,小师叔……” 章淮谨也笑着跟他们点头招手的,看着好像是有多受欢迎的额样子,其实也就是表象,这无事观里的小道士们,个个可都是人精了,知道这小师叔最受师尊的喜爱,出去了两年。虽然师尊天天都在说,如果章淮谨敢回來,他就敢把他的腿打断了。 可是真的当章淮谨回來的时候,这鬼道子也沒有什么表示,只是把人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出來的时候这章淮谨还是好手好脚的,这么一出,便可以知道这章淮谨是有多受鬼道子的疼爱了,所以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得罪章淮谨呢? 章淮谨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把门关好,阿吕百年从他的剑里出來了。虽然剑里呆着是最安全的,可是阿吕呆了这两个月还是觉得憋闷,这反正刚才都被章淮谨的师傅揭露了,阿吕觉得自己也沒什么好躲得了,索性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來,也沒什么好害羞的。 阿吕一出來,便打量起自己呆着的这间屋子,可以很肯定这屋子便是以前章淮谨生活过的地方,一桌一椅虽然简单,可也很是温馨。 可以看出來,这间屋子的摆设很讲究,而且用料也好,都是很好的黄花梨打的,这可不多见。 阿吕在打量的时候,章淮谨自己也看了一遍,见自己住的屋子,还跟以前一幕一样,看在眼里眼睛便觉得一时不舒服起來。 自己说走就走的,原來师傅还一直想着自己,这屋子打扫的这么干净,便知道不是一时间匆忙收拾的,而是有人常常过來打扫的。 142 烈炎 鬼道子对章淮谨的特殊照顾,章淮谨自己也是清楚,现在想來当年的自己还真是很不成熟的。 这个时候又想到了刚才鬼道子跟他说的话,一切都是缘,忘记的事情那又何必耿耿于怀呢?放下吧!对,放下吧!虽然阿吕明显的对自己的感觉不同,可是自己已经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事情,于是还在纠结着那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何不就这样放下呢? 章淮谨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后,那眼里更多的是一丝的清明:“姑娘,你不是要走的吗?何时走呢?” 阿吕还在这屋子里打量着,却沒想到这章淮谨竟然会这么明白的敢自己走,不确定的转过了头,问章淮谨到:“你就这么想着让我走,难道我在这里妨碍到你了!” 被阿吕这么一问,章淮谨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就是不说话,这冷淡的态度也足够让阿吕伤心的了,原來失忆了的章淮谨,真的跟原來不一样了。 “好,好,原來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这批地方我也不愿意呆着了,这就走!”阿吕可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现在又被人这么逼着走,再死皮烂脸的赖在这里,可不是阿吕会做的事情。 于是章淮谨再抬起头的时候,阿吕就已经在他的眼前消失了:“阿吕,阿……”叫了两声,章淮谨自己也停住了,算了,还有什么好叫的,难道要把人叫回來吗?明明是自己把人赶跑的,这再叫就是回來了,难道再把人赶跑一次吗? 章淮谨坐在了凳子上,把自己背上的剑放下,看着那把鬼道子的剑,也不知是不是章淮谨自己心里的作用,还是这把剑真的发生了变化,章淮谨竟然觉得这把剑比那把断天剑看着还要厉害一点。 像是不信邪一样,章淮谨把剑拿了起來,这一拿便感觉出來不同了,原來的剑很轻,现在竟然很是沉重,断天已经很重了,这把剑竟然比起断天还要重上一点,这是个怎么回事,章淮谨摸着剑神竟然觉得有淡淡的暖气传來。 而且这暖暖的感觉,章淮谨觉得似曾相识,这种奇怪的感觉让章淮谨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情,顾不上许多便匆匆的拿起了剑,推开门又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一定要问问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鬼道子也知道章淮谨这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自己这个徒弟啊!出去两年这急急忙忙的样子还真的一点都沒有变化。 “你这匆匆忙忙的样子是怎么了?不就是把那女鬼给赶走了嘛,说來也是好事,用得着这么赶吗?投胎都沒有你的速度快!”鬼道子这就是出言损的章淮谨,章淮谨喘着气看着自家的师傅。 “剑,剑……”还不容易说出了两个字,鬼道子听來,这都不知道个什么意思,是骂自己贱,还是看他手里的剑。 章淮谨见鬼道子不动,就把拿在自己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这才说完整了一句话:“这剑怎么回事,怎么变了!” 鬼道子接过章淮谨手里的剑一看,果真变了样子,不过是变回了原來它应该的样子,就知道那女鬼躲在里面修炼,这事情是有好有坏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这把剑你可知道它的名字!”鬼道子说着看了章淮谨一眼,章淮谨摇摇头,这要不是鬼道子给他的,就是放在他的脚边,章淮谨也不大爱捡的。 鬼道子一看他这样子,那就知道章淮谨心里想着是什么了,还真是个不识货的东西,把宝贝当作破烂:“它叫做烈炎,可是与你手中的断天齐名,烈炎断天一冷一热。虽然断天剑看着寒气逼人,破敌三千,可烈炎闭上断天却要更上一层,这么说你可知道了!” “懂了,懂了!”这鬼道子这么说了,章淮谨还有什么不懂得,这意思无非就是说现在章淮谨手里拿着这把烈炎剑,可以比那断天剑还要好还要厉害,就是章淮谨自己原來不识货,看章淮谨接过剑,又有一点不明白的了:“照师傅这么说,这剑是把好剑,可原來那个样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就这么一会会的额功夫,这烈炎剑又有了变化。虽然摸着不烫手,可是剑身已经通体血红,那红色的剑气就跟流淌着的岩浆一般。 要不是章淮谨真正拿着手里沒有被烫伤,看这剑这个样子,那章淮谨是一定不敢拿的,鬼道子见章淮谨这么问了,也沒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早就算出來这事情是迟早就要发生的,那还有什么还隐瞒的呢? “就像你看到的,也像你想的那样,这剑跟那个女鬼有关系,因为这剑里缺少一个剑灵,所以再好的剑少了一个剑灵,那也是明珠蒙尘,正好那女鬼在这剑里修炼,那就充当了剑灵的效果,她修來的月好,这剑恢复的也就越好,现在看这剑身上的颜色。虽然还不是上佳,但给你用用还是可以的了,这回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可要好好用剑,把这剑用在正途之上……”鬼道子还说着什么?可是在章淮谨的心上已经不再重要了,原來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情,那自己是不是把阿吕当作是一个工具了。 不行,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阿吕躲在这烈炎剑里,也根本不知道阿吕的修炼会使烈炎剑发生变化,这一切都不是章淮谨索要的,不是他的意愿,他一定要找到阿吕说清楚。 鬼道子说着说着,便注意到了章淮谨脸色不对,又见他把脸转向门边,这是要走的意思,难道这心里还沒放下那个女鬼,自己可是刚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章淮谨设下了秘术的,让章淮谨一见到阿吕,就讨厌就想着赶她走。 这种秘术可是比那封锁章淮谨的额记忆更來的神奇,被下了秘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只当是自己做的决定。虽然这么做有损阴德,可是鬼道子为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徒弟,再怎么不积德也做了,难道又要让章淮谨把人找回來,再在一起吗? 这人鬼殊途,自己的徒弟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人跟鬼呆在一起沒有好处,这鬼跟人來在一起也沒有好处的呀,再说了,那个女鬼看那样子,分明是要去投胎的,难道就是这样,还不能放过自己的徒弟吗? “你不准去,不准去找那个女鬼,如果今天你再踏出这无事观,你真的下回不用再回來了,这回我说话算话!”鬼道子撂下狠话,就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留下一个背影给章淮谨,这意思就是很坚决了。 直到背后传來砰砰砰的磕头声,鬼道子还脸色好看一点的转了过來,他还以为章淮谨是给他磕头认错呢?却不想当自己回过头后,这章淮谨却跟他说:“师傅,这回徒儿知道对不起师傅,可是徒儿一定要下山找阿吕,跟她说清楚,就算师傅不再认我,我也沒有怨言,徒弟走了,望师傅保重!” “你你你……”鬼道子看着章淮谨的后脑勺,气的说不出一句话來,也不知道该对着章淮谨说些什么了,这个不孝的徒弟,是真的想要把他气死不成。 这回章淮谨又走了,就在无事观里呆了两个时辰,连口水都沒有喝,连个饱饭也沒有吃,便自己匆匆忙忙又下了翠微山。 无事观里的小道士都说,是鬼道子师尊把小师叔给赶跑了,传言小师叔喜欢上了一个女鬼,那个女鬼长得可美了,妖妖娆娆的,就是和尚看见了都要喜欢的,更何况是小师叔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呢?早就被这个女鬼给迷住了。 章淮谨出门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么几句,说的好像是见过了阿吕一样,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或者是有人偷听了他和鬼道子的谈话,这一句两句的便被人传的这么离谱了。 章淮谨也不在意,自己就匆匆的下山了,刚才他就跟阿吕说了一句,阿吕就被他气走了,也不知阿吕这回是怎么回事,竟然说走就走,真的是一点留恋都沒有,也不知阿吕走到了哪里,走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知道自己追不追的上。 这回章淮谨沒有想到,自己走的是这么匆忙,而且这么一走,这翠微山,这无事观还真的十多年也沒有回來。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是上天在安排,他只是无聊的想要捉弄一下世人,也是无聊的想要看戏一样,不过当章淮谨一下山,便看见了那一抹记忆中的红色时,章淮谨也觉得上天的安排还是不错的。 “终于來了,等你很久了……”阿吕飘在半空中,看着赶过來追自己的章淮谨,对着他就是甜甜的一笑。 那个老道士,还真的以为自己在章淮谨身上下的秘术自己看不到吗?就是自己看不到,在红烛里面的祝融早就察觉了,所以阿吕索性也不多话,在章淮谨要赶她走的时候,阿吕就说了一句,便自己离开了。 当然她莫名的相信着,章淮谨马上就会來找她的,马上。 143 爱过 章淮谨其实一直记得那个傍晚,晚霞满天。虽然是冬天但让人觉得一点都不冷,因为有一个人在山道旁等着他。 那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身上穿着的衣服比晚霞还要艳丽,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章淮谨原本还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來。 “你……等我很久了!”章淮谨揉揉自己的头发,觉得有一点尴尬,看到这样美好的阿吕,他都沒胆子说话了。 阿吕摇摇头,其实在她下山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个鬼,就是和章淮谨在一起,两个人也都沒有结果的。 可是她马上就要去投胎了,那个时候就是人了,可以和章淮谨在一起了,只要直接愿意等自己长大,阿吕也愿意一辈子跟章淮谨在一起。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章淮谨被阿吕这态度都弄蒙了,怎么一会一变的,这在山上的时候还气的不轻,怎么到了山下却这么好声好气的了。 “生气,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阿吕因为在高处,所以章淮谨想要看见她的表情,那就必须要抬着头的,听阿吕的语气真的沒有半丝生气的地方。 阿吕说完这句话便落了地,好好的站在章淮谨的面前,这样一來他们说话便方便了很多:“你都來找我了,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阿吕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走去:“好了,既然你离开了无事观,那就跟我一起去张家村吧!” “是要去投胎吗?”章淮谨问阿吕,在路上的时候阿吕已经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了,阿吕來这边是要去投胎的。虽然章淮谨也觉得奇怪,怎么投胎不是去地府而是自己找地方呢? 阿吕因为她不是普通的鬼啊!所以这步骤也就更加得不一样了,现在阿吕一说要去张家村,章淮谨便想到了阿吕路上的话了。 “对,是去投胎,你愿意陪我去吗?”阿吕扭过头问章淮谨,章淮谨其实一直看着阿吕,想都沒想便点了点头。 原本下山就是追着阿吕下來的,现在阿吕是要去投胎了,可能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他们相处的机会了,章淮谨的心意也就是自己清楚,原本或许上山的时候还是迷惘的,可是下山的时候章淮谨已经知道自己要追的是什么了。 不仅仅是阿吕,还有自己对阿吕的那份特殊的爱,两个人在一起虽然连手都沒有拉过,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感情的升温。 就像是这次章淮谨來追阿吕,而阿吕就在山下等着章淮谨一样。虽然到现在两个人都沒有说开,可是这便是这两个人另类的相处方式。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題吗?”阿吕看向跟自己走在一边的章淮谨,晚霞之中两个人这么漫步着,觉得心里暖暖的。 “爱过!”章淮谨听阿吕这么问,也不知怎么就福如心致了,顺口就这么答了出來,说完之后不仅是他自己连带着阿吕都傻愣愣在原地站了半天。 …… “难道你要问的不是这个问題!”章淮谨摸摸自己的头,真的想收回刚刚自己说的话,爱……这个词,似乎他自己在心里转了很多遍,而这回在这么一个情形之下说出來,还真的沒有想到。 “我……我其实想问你,这张家村怎么走的,我感觉这路不对啊!”阿吕是鬼,可是不是每个鬼毒认路的,更何况阿吕以前是个千金小姐,这京城还沒有走遍呢?更别说江南这种地方了,阿吕上辈子就沒有來过。 章淮谨看了看周围,两个人只顾着蒙头走了,还真的沒有顾及到这路怎么走來着,张家村距离翠微山还真的不远,章淮谨以前跟着鬼道子也是去过几次的。虽然很久沒有去了,不过依着自己往昔的记忆,还是能找的到地方的。 “阿吕!” “啊!” “我刚才的话是很正经的,也很认真,我想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这一路上走來,我就觉得对你很熟悉,或许我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我觉得我不管以前我是怎么跟你相处的,现在……现在我很喜欢你,白天看不见你就在心里想着你,晚上看见了你,还在心里想你,我这……这算不算是爱上你了!”章淮谨转过身,双手忍不住地想去拥抱阿吕,可是他知虽然阿吕在自己面前看着什么都跟人一样,可是她到底不是真的人。 要是自己伸手过去抱阿吕,也是什么都碰不到的,章淮谨有多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恨阿吕是个鬼,而是恨自己不是一个鬼,有时候想的激动了,想着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和阿吕在一起了,不过这也是章淮谨自己想一想罢了。 阿吕听着章淮谨对着自己说的话,有种喘不过气來的感觉,原來自己还是能被人接受,被人喜欢的,看章淮谨这傻样子,是等着自己回到他这傻兮兮的问題吗?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阿吕可要确定了,自己投胎的日子就要到了,要是章淮谨心里有自己,那自己这算不算是提早给自己定下了丈夫了。 “真的真的,我沒有一句谎话,你也知道我从來都不会说慌的!”剑阿吕搭理自己,而不是被自己的话吓跑了,章淮谨就觉得开心,这是不是代表着阿吕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谎话,我只知道啊!如果你这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你……你就是得了相思病了!”阿吕说完,很是狡猾的看了章淮谨一眼,自己这一路上就能发现了章淮谨一根自己说话就发傻,明明跟他师傅的时候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相思病,相思病,这是个什么病,自己怎么会的这个病啊!章淮谨一时间又开始发傻了,听到阿吕说自己的了病,便紧张的问:“我这得了病,会不会死啊!死了那就能变成鬼了,和你一样,那样是不是能摸到你了!” 摸,阿吕听到章淮谨想着摸自己,那脸就红了一片,原來这人看着傻了,这脑子还真的不是傻彻底了,想着不该想着的东西了。 “呸,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老实了,还想着摸我,你就是变成鬼了,我也不会让你碰到的,再说了你这毛病是不会死的,而且我就要去投胎了,难道你就不想和我真正的在一起,拜堂成亲!”阿吕也不害羞了,两个人这算是说开了,现在章淮谨这智商明显不成,还是明明白白跟他说了好。 “哦,对,你就要去投胎了,那我就等着你,等着你长大了,我在娶你,那个时候能摸你了吧!”似乎章淮谨现在一直在纠结着“摸”这个字,句句话都不离口。 阿吕也不生气,知道章淮谨这嘴里的摸,也就是想拉拉自己的手,其实自己何尝不想跟章淮谨一起手拉着手在一起走呢?更像是现在一样,两个人虽然离得很近,但还是有距离的,如果能牵着手,彼此给各自一点自身的温暖,这个冬天真的一点都不冷了。 阿吕想着,便慢慢地靠近了章淮谨,章淮谨看着阿吕一点点的靠近,能清楚的看见阿吕眼神中蕴含着的东西,跟自己一样,是对对方的信赖,也是对对方那无以言表的额爱意,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着这种感觉的。 阿吕说不上來,章淮谨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爱上了,沒有理由,跨越了种族,阿吕一点点靠近,她的心也砰砰的跳着,什么时候自己那颗早就不再跳动的心,可以跳的这么快了,什么时候自己就离不开章淮谨了,又是什么时候自己跟章淮谨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原來越近了。 知道像现在一刻一样,阿吕的唇印在了章淮谨的右脸上。虽然碰不到,但是阿吕的样子装的很好:“波……”一声很重的亲吻声在章淮谨的耳边炸开,章淮谨愣了愣,真的沒有想到阿吕会“亲”自己。 虽然真实的一点都沒有碰到,但比真的碰到还要真实,这是章淮谨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值得纪念的时刻。 “现在不能真的吻到你,这样……这样可以吗?”阿吕可以说,这是自己这辈子连带着上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了。虽然沒有红脸,可是阿吕那颗心真的要跑到嗓子眼那里了,要不是章淮谨还一直傻愣愣着看着自己,她就根本不打算说话了。 “可以!”虽然是个样子,但真的可以了,依着阿吕的性格能做到这样,章淮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你愿意一直等着我长大吗?一直,一直……” “愿意,愿意,我会守着你长大的,阿吕,那个时候你长大了我就老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章淮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点郁闷的,那小样子别说是有多么委屈了。 阿吕也不理章淮谨的话,自己就往前走了,那个傻样子自己再回他的话,那自己还真的是太傻了。 “阿吕,阿吕!”章淮谨见阿吕走了,却沒有跟上去,而是在原地喊着,阿吕一直蒙头走着,想咋会不要回他的话。 “阿吕,不要走了,不是要去那张家村吗?你走错了,该走那边!”章淮谨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阿吕听到他后面憋出这么一句话,满脸的黑线。 觉得章淮谨越來越恶劣了,原來是毒蛇,现在换了一种办法來让她难堪,章淮谨,总有一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144 见面 从翠微山到张家村又是三天,进了村子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新的一年就要到了,这不百姓们忙活了一年,也都是盼着这几天。 章淮谨和阿吕一进村子,便一下子受到了众人的瞩目,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章淮谨背着一把剑,这一看就是江湖人。 说实话村子里的人都是淳朴的,对于江湖上的人抱着很是警惕的心里,认为江湖上的人只会招惹麻烦,所以章淮谨来到这个村子非但没有悲受到欢迎,还很是排斥。 阿吕一眼就看出了村民们在想着什么,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是来找张大富的,而且也不会对村民做什么,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防着他们。 而张大富不仅是这村子里的富人,更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这大过年的村子里进了外人,张大富听了别人说便过来看看,这一看便认出来了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救过他的恩人章淮谨啊。 “章兄弟,这大过年的过来,一定是有急事吧,先到我家坐坐,好久没见了,你家嫂子这几天还念叨你来着。”张大富一见到时章淮谨,那股子热情是真的由内发出来的。 章淮谨也不推辞,原本来这张家村那就是循着张大富来的,张大富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就到家了。这张家村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富裕的了,章淮谨看着张大富这三进的院子便知道张大富家不是一点点有钱。 原来阿吕前身就是个丞相家的千金,现在这辈子投胎也算是个好人家,再看看张大富还有张夫人章淮谨也算是放心的。再说还有自己在旁边照看着,章淮谨也不怕阿吕受了委屈,看着就在自己一边站着的阿吕,章淮谨朝着阿吕点点头,两人便进了张家。 原本就是正月里,虽然说是农村里,但是张家是一点也不失礼,怎么说章淮谨也是他们夫妻两个的救命恩人,原本章淮谨是个外客,张夫人是不方便见面的,可张大富也不在意这个了,就请了张夫人过来。 章淮谨被请到张家的花厅里用茶,张大富就陪着,阿吕知道马上就能见到张夫人了,心情也很是激动。这算算日子也有七八个月没有见到张夫人了,那个时候在牛头山的时候,张夫人已经怀孕有一个月了,距离生产也就这么十天半个月的。 小丫头来到内室跟张夫人禀告,这张夫人一听是章淮谨来了,便想到跟着他身边的阿吕,那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激动是一种,更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想到自己也算是个有运气的,这女儿还没出来呢,就先看到自己的女儿了,还能陪着自己说话,那是个多么神奇的事情。 至于阿吕是个女鬼,要避讳什么的,张夫人根本就不在意,她本身就是一个开明的人,就是连张大富也没有说这件事情。 随着月份慢慢的大,在五六个月的时候还有了胎动,张夫人是更加得小心,以防出个什么事情。张大富的父母去的早,张家就他们两个,所以这张夫人就是到了三十多岁了才怀上孩子,那高兴的劲也不用多说了。 收拾好了自己,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扶着小丫头便过去了花厅,也不知怎么,她额肚子自从显出来后,就比别人的大上好多。这五六个月的时候,那肚子大的已经跟人家足月的差不多了,而现在八月的日子,肚子大的已经成了张夫人的累赘。 就是在张家,也不敢让张夫人出去,这小丫头前后就跟了五六个,就怕出点什么事情。到了花厅,张夫人便看见了章淮谨旁边站着的阿吕了,还是那个样子,或许是母女连心,当张夫人看过来的时候,阿吕也扭过了头。 “你来了……”这三个字虽然很轻,但是在大厅里的人都听见了,话里亲切熟悉的感觉是不能骗人的。阿吕当然知道这是张夫人跟自己说话呢,可是在这里也不方便跟她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等会到她房间里说去。 章淮谨看到阿吕和张夫人的互动,知道张夫人是能看得见阿吕的,而张大富明显是看不到的,这也隐隐的便知道了。现在说来阿吕也算是在张夫人的肚子里,这亲情之间便是如此的神奇。 为了避免尴尬,章淮谨就把话接了过来。“张夫人,真的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好好……”张夫人回答着章淮谨的话,可眼睛还是盯着章淮谨旁边的阿吕,阿吕也感受到了张夫人对自己的特殊,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亲近别人的人,可是对于张夫人那热络的眼光,阿吕却不能抵挡了。 在章淮谨的耳边说了一句,“我去张夫人那边,你在这里跟张大富说话吧。”章淮谨点点头,想着嘱咐阿吕要小心点,后来想到自己这么说话定来会被别人看出来。再说这张夫人马上就是阿吕的母亲了,怎么跟阿吕也是最亲切的了,自己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张大富也是一个聪明的,这一看便觉得自家的夫人有点怪怪的,一直盯着章淮谨看。他当然不是吃醋了,章淮谨以前留着一把大胡子,还看的挺老的,现在这回来竟然把胡子都刮了,这么一看也就是一个十七八的孩子。 他和张夫人都一起做夫妻二十年了,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夫人,就是觉得奇怪这张夫人似乎看的是章淮谨,可眼里那泪光是怎么回事? 张夫人见阿吕要跟自己去说话,便跟张大富说自己累了,也回去休息了,这来了花厅人也没有坐下,可因为张夫人额肚子,张大富就是觉得失礼了,也要可着张夫人来。再说章淮谨还起身送了张夫人,张大富也叫自家夫人慢点走,虽然这大冬天的南方是不下雪,可路上的寒风还是吹着人冷。 就是几步路,张大富也怕自己的夫人冻着,给张夫人紧了紧大红的猩猩披风,便送了张夫人出去。 章淮谨看着跟着张夫人一起走了的阿吕,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和阿吕呆的时间真的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张夫人什么时候生。 145 争取 在大厅里的张大富与章淮谨一起那些客套的谈话我们就不说了,话锋转到阿吕与张夫人那边,两人来到了张夫人的房间,在小丫头的帮助下,张夫人坐稳了便叫小丫头出去。(..tw) 小丫头们纵使觉得这样不安全,可张夫人一向是最有威严的,那张大富也是听自己夫人的话,所以小丫头们也就恭恭敬敬地伏着身子退出了门。 当门关上后,张夫人就马上站了起来,看见阿吕那激动的心情不能言表。想要去握住阿吕的手,可是手碰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反而就这么直直地穿了过去。 “夫人……”阿吕也没有躲开,也没有怪罪张夫人的意思,知道她是好心,再说两个热都要成母女了,“我现在是魂魄之躯,只能看见不能碰到的。” 听阿吕解释清楚,张夫人才很是惋惜的收回了手,捧着自己的肚子说:“自从那次一别,我就很是想念你,这回你来了,我就不想了。你说上天安排的神不神奇,竟然可以让我看见我的女儿。” “你跟我来看看,这是我叫人给你准备的摇篮,里面的小被子是我一针一针做的,叫小丫头洗了好几遍,最是柔软了一点都不膈人。” “还有这个红肚兜,你看样子喜不喜欢,料子是相公从苏州带过来的,苏州的料子最是鲜艳了,这上面的花也是娘自己亲手绣的,喜欢吗?” 张夫人拿着东西比划着给阿吕看,不知不觉就称呼自己娘了,阿吕一点都不介意张夫人这么称呼。相反觉得听着心里暖暖的,阿吕上辈子母亲去的早,在阿吕的印象里都不知道自己的娘长得什么样子,而现在有了一个“娘”还对着自己这么好,阿吕这心能不软吗? 张夫人见阿吕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一句话没有,后来意思到自己说的话,对上阿吕的眼睛很是小心的问:“阿吕?你是不高兴我刚才说的话吗?”毕竟刚才自己太高兴了点,称呼自己是阿吕的娘了,也不知道阿吕是怎么想自己的,要是为了这称呼上的事情,让两个人生分了就不好了。 阿吕摇摇头,“不,我没有不高兴,相反我很开心,夫人这次来我就是为了看看你,你这肚子这么大也要生了,我受高人指点,因为我不是从轮回道转世的,所以你一生产的时候,我就要进到里肚子里去。[..tw超多好看小说]这样才能确保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你自己可以平安,只要夫人相信的过我,我便从今天开始一直在你身边守着夫人了。” “好好好,我怎么信不过你呢,我就是觉得这样你不会不很辛苦啊?”张夫人还是那慈祥的样子,已经三十多的她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显出老态,更多了一份温婉与慈爱。 阿吕摇了摇头,显示自己不要紧的,她知道张夫人一定能够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就冲着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爱意。 “夫人,我还有一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阿吕问着张夫人,张夫人因为肚子大,所以不能一直站着,扶着自己的肚子已经坐会了椅子上。 “你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你我也算是母女连心了,是不是跟章淮谨有关?”张夫人一见阿吕说起这么有事情跟自己说,还这么一脸小女儿的状态,再联想到刚才在花厅里章淮谨跟阿吕的互动,便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了。 阿吕红唇一启,还没发出声音来,听到张夫人对自己这么说,便知道是张夫人看出来了。原本还不觉得什么,可这么一说再见张夫人瞅着自己的目光,阿吕有点做贼被人家捉到了的感觉。 “夫人说的是……我说的事情确实是与章淮谨有关,我和章淮谨这一路上走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就是现在我是一个女鬼,但是章淮谨也一点没有嫌弃我的意思,章淮谨能看见我,也是这个世上唯一能看见我,却又不怕我的人。现在他陪我一起来投胎,这一路上的守护,就是他现在少了一点记忆,可他对我的爱一点也没有少。”阿吕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自己的心事,这说出来后阿吕就觉得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张夫人听了点点头,竟然不知道阿吕和章淮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章淮谨还能陪着阿吕一起来这里,难道这就是要守护阿吕一辈子的意思? “正如夫人所想。”阿吕看了一眼张夫人,便能很清楚的知道张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今天见到张夫人,再跟张夫人说了这么多,阿吕就觉得轻松了,索性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我见夫人和张先生也是很恩爱的样子,一定是知道这爱情的味道,还望夫人成全我和章淮谨。我两现在有了这个结局也是不容易,能走到一起也是我两的努力,虽然我成了你的女儿,不过还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阿吕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因为不知道等她出生的时候,还不知有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这张氏夫妻能不能同意让自己和章淮谨在一起。索性今天说开了,能不能再一起那就让张夫人来个决断,当然如果今天张夫人不同意,阿吕还是有后招的。 听到这里,还有阿吕那果断的口气,张夫人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也不说话了,这心里也是闷闷的。怎么这女儿还没生出来,就有种是别人家的感觉呢,算算章淮谨的年纪现在也十**的额样子了,那要到自己女儿能嫁人,这章淮谨也三十多了,想到这个真的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你……”张夫人舔了舔唇角,很不确定的问道:“那个时候章淮谨都三十多了,而你还正是豆蔻年华,你愿意?” 阿吕可没想到过这一层,因为她现在毕竟比章淮谨大,虽然是一副少女的样子,可她死了都有百年了,按人间的算法,那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妖婆了。“只要章淮谨愿意一直等着我,我就愿意嫁给他。”阿吕说的斩钉截铁,章淮谨都不怕自己是个女鬼,自己也不怕章淮谨那个时候成了个老头。 张夫人见阿吕这么肯定,也就点点头,这意思就是自己同意了。 146 出生 二月二十八,吃过的午饭,这张家村里的张大富家便开始热闹起来了,已经三十二的张夫人要生了。一时之间整个张府就没有空闲的人,虽然张大富早就在城里找了两个有经验的稳婆来,可是张大富等在外面还是汗如雨下。 “章兄弟,你说我娘子会不会有事啊,这怎么越叫越大声了?”张大富跟个没头苍蝇一样,都有两个时辰了,可是屋子里面除了张夫人的痛苦的惨叫声,就再也没有一个别的声音传来了。 章淮谨摇摇头,也没有说话,他这意思是自己也不清楚,可张大富看见他摇头,就觉得他时跟自己说张夫人会没事的。张大富也是三十有五的人了,跟张夫人是少年夫妻,一直走到现在,两个人可以说是鹣鲽情深。 虽然一直没有孩子都是两个人的心病,可谁都没有怨过谁,就这么一直携手走了都快二十个年头了。突然说是怀孕了,这让夫妻两个真的是又惊喜又担忧的,毕竟张夫人的年纪摆在这里,生孩子那危险就加了一倍了。 张大富有劝过张夫人不要生了,可张夫人执意要,张大富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同意了。现在这进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把在外面的张大富等的心急火燎,就差冲进门里去了。 好不容易门从里面推了开来,张大富见是里面的一个稳婆出来了,赶忙上前问道:“我夫人怎么样了,生了没有啊?” 稳婆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生了两天两夜都没有生下来的也是有的,说了两句话就把张大富给稳住了。“我说张家相公啊,这生孩子可没这么快的,这才刚刚发动呢,听见夫人在里面的叫声了吗?这气力可是打的狠,保管没事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 “没事的,没事的……”这张大富一听这稳婆的意思,这叫的越大声还越好了哦,稳婆在门口拦着他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于是垫着脚往里面看,嘴里还喊着:“蕙兰,你要撑住啊,要是生不出来我们就不生了!蕙兰,蕙兰……” 张大富一声声叫着,这稳婆听了好气又好笑:“张家相公,你这是要让你家夫人是要好还是不要好了,这什么话都说出口,什么声部出来的,有我在呢咋就生不出来了。我看你家夫人的肚子那么滚圆,这肚子里啊,一定是个男孩!等我待会抱出来给你瞧瞧,现在你吩咐丫头做个糖鸡蛋过来,给张夫人吃了好补充体力。.tw[]” “糖鸡蛋?咋生孩子还吃这个啊?要不要换个燕窝粥来?”这张大富可想着给张夫人好好补补,这燕窝粥怎么听来都不糖鸡蛋好。 “照我的吩咐就是了,什么燕窝粥的,吃多了还不是拉稀的,糖鸡蛋最好了,快去。”一句话说完,就把门又关上了,可怜这张大富挨了训,这里面的人却没有看见一眼,低着头冲冲地到外面去吩咐人煮鸡蛋。 章淮谨站在一边,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上阿吕看过来的目光,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到张夫人的肚子里去,我看张老爷都快等不及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快点去投胎?”阿吕一个眼神扫过去,她还没到张夫人的肚子里去,这不是想好好跟章淮谨做个道别嘛! 现在整个张府的后院都很忙,所以章淮谨站在角落里说话,也没有人注意。听阿吕说了这么一句,章淮谨笑了,是那种痞痞的笑:“我怎么舍得你去投胎呢,等会你就变成一个才刚出生的孩子了,只会吃吃睡睡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意思是嫌弃我了?” “是啊,嫌弃你了!” “章淮谨!” “嫌弃你怎么不快点长大,嫌弃我自己在你长大之后,可能就老了!”章淮谨对上阿吕的眼睛,一字一句细细地说着。阿吕原本还很生气,见章淮谨这么说一下子这股子气也就没有了,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这屋子里一声痛叫让阿吕的心提了一下。 那是张夫人的声音,这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里绕了一圈,阿吕还想着好好跟章淮谨道个别,可是时间不由她。再说她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这张夫人受的疼就多加一倍,阿吕抿着嘴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章淮谨。 “走吧,放心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长大,等着你越变越漂亮!” “等着我,我要做你最漂亮的新娘子……”阿吕说完,就变成了一道红光,从紧闭着的房门那里穿了进去。 章淮谨紧盯着屋子,心里砰砰的跳着,刚才还不太紧张的,可是现在那颗心狂跳不已。可想想又激动,什么时候趴到窗户那里听起了屋子里的动静都不知道了。 “我说章兄弟,这里面是我老婆在生孩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正好章淮谨这一脸紧张的样子被张大富看见了。他刚好端着糖鸡蛋过来,就见章淮谨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家娘子在里面生孩子呢。 “张大哥啊,你快把鸡蛋送进去吧,我这也不是担心着嘛,在这里我也住了半个多月了,早就把你和张夫人当作我的亲人了。现在张夫人在生孩子我能不担心嘛!”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再说张大富现在的心可不在这上面,手里的碗可是烫着狠,可这二月里也不算热的,张大富就怕这糖鸡蛋冷了,可是端着碗一路上跑过来的。 这手还没敲上门,屋里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张大富手一抖,这半碗的糖鸡蛋就倒在了地上。 门一开稳婆就抱着一个用红布裹着的孩子出来了,嘴上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我就说张夫人是个有福气的,这不说生就生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脆的!恭喜张老爷了,是个大胖小子!” “好好好……” “什么?” 前面一句是张大富喜悦的声音,而后面是章淮谨吃惊的声音,怎么是个小子呢?阿吕去哪里了啊?难道投胎变成了小子?那叫自己怎么娶? 147 结局 手机阅读 稳婆手里抱着的刚出生的婴儿,说是一个男娃娃,把章淮谨吓个半死!以为是稳婆搞错了,可在稳婆掀开包袱后,露出来的孩子下面的时候,章淮谨那颗心都快不跳了,还真是个小子,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相比于章淮谨的面无表情,张大富手里抱着沉甸甸的大胖小子就明显开心多了:“哎,你看看这小子长得像不像我,这真是够沉的了。品书网” 张大富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抱着孩子跟章淮谨分享自己的开心呢,章淮谨看了一眼在红色襁褓里面的孩子,肉乎乎的一团,很是可爱。这孩子一出生,就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脏兮兮皱巴巴的,却像是满月的孩子,肉乎乎一团,还爱笑看见的人真的是个个都喜欢。 孩子对着章淮谨笑,可是章淮谨却笑不出来,完全傻了…… “我娘子怎么样了?”张大富问稳婆,刚才问了稳婆自己能不能进去,可稳婆死活不让他进去,说里面是产房男人进去不好,会有血光之灾。 “哦,张夫人精神很好,这生产也没受什么苦,等会收拾了里面就可以进去了。”稳婆笑着说,这接生了俄格大胖小子,刚才她的话不就成真了嘛。这赏钱肯定是少不了的,眉开眼笑,就好像这钱已经进了口袋里一样。 “不好了,不好了,这张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李阿婆快进来啊,孩子都快憋气了!”很明显这在外面的稳婆还没开心多久,听见里面的另外一个稳婆这么喊了一句,她的汗立马就下来了。 一句话没说,匆匆地就进了屋子,那屋门被她关的一个大响,让站在外面的张大富还有章淮谨一个激灵。章淮谨听见屋里的话,心里激动,原来这张夫人怀的是双胎,那么这下一个就一定是阿吕了。 这次等的时间却比上一次还要长,直到太阳都下山了,这漫天的红霞把每个人都看呆了。章淮谨抬头看着天,而张老爷还在他身边转着圈圈,这么久了他都拍了三次的门,可是里面就是没有什么动静。除了张夫人的叫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章淮谨也在心里捏着一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门再次被人打开,张大富也不管什么就冲到了产房里,稳婆一看赶忙把孩子递到了章淮谨的手里,这产房怎么能是一个大男人能进去的。 “张老爷,你快出来啊,这里面还没收拾呢……” “蕙兰,蕙兰,你还好吧?”张大富可没空理这稳婆了,这把他等了一下午了,孩子再重要也不及他媳妇重要。张大富可是一个吧自己的妻子当作了自己命|根子的男人。 而张夫人看见张大富,明显很开心,虽然生了半天,这里面的一个孩子差点出不来了。可到了刚才,张夫人就觉得自己全身暖呼呼的,一阵热流从她的肚子传到她的四肢上,这才有了劲把这孩子生了出来。 张夫人相信这是阿吕在帮着自己,刚才抱出去的是一个女娃娃,张夫人看过一眼,虽然没有第一个孩子健壮,不过这哭声很大。 “老爷,那孩子呢?”张夫人问的是刚抱出去的孩子,其实这一下子生了两个,真的有让张夫人吃惊。原本以为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女孩子,可第一个抱出来的是男孩子,就连张夫人也吃了一惊,索性肚子才好受一会又一阵阵疼起来,张夫人便感觉到这肚子里是还有一个呢。 “哦,那孩子在章淮谨手里呢,夫人你想看吗?”张老爷也就匆匆的瞥了一眼,这满心的都是张夫人了。 “不用了。”张夫人听张大富这么说,摇了摇头,看向紧闭着的窗户,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不过阿吕此刻应该是很甜蜜了吧。 “老爷,把那个女孩子叫做张吕吧!”张夫人摇了摇张大富的手,张大富听张夫人怎么说,还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点头说好。 张吕,也算是个纪念了,不管你以前是什么,现在是我们张家的孩子。爹娘都会守护你长大,当然还有门口的那个男人,一直会守着你知道你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原来你这么小,怎么会有两个孩子呢,刚抱出你哥哥的时候,就差点把我吓死了。还真以为你成了男孩,那我岂不是要跟你成兄弟了?”章淮谨抱着手里的女娃,嘴里叨叨地说着,这两三句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 而襁褓里的女娃这精神也好,也难得刚生出来的孩子不困的,这平常家的孩子生出来两三天才睁眼呢。而这张吕却一出生就睁眼睛了,而此刻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章淮谨呢,章淮谨一逗她说话,她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在章淮谨的意思当中,这阿吕可是很少笑的,要不是章淮谨看着她出生,就一定会怀疑这手里抱着的是不是阿吕了。 当然已经投胎成了一个婴儿的阿吕,她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我们就不知道,只能从她的笑声里听出来,她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人间大结局,这天界的事情却没有完,此刻正有两个人在万里高的云层中看着下面张府发生的事情。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一个人脸上带着个面具,除了两个眼睛露出来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另外一个人嘴里勾着笑,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一样,那张脸长得也算是貌若潘安了,不过那讽刺的笑却让人看了心情不好。这两人就是鬼面冥王还有朱振,也不知这两人站在这里看了多久。 “我说,你就这么放了她,那这天界的人能放过你?”在鬼面冥王身边呆久了,朱振早就知道了鬼面冥王的来历。 那个女鬼可是这鬼面冥王同根生的粉莲,也是这鬼面冥王的一大死穴,虽然生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过这天地之间却容不得她,鬼面冥王又受如来的器重,所以才会安排这粉莲下界历劫的事情。 也是希望在这劫数之中,可以让这粉莲彻底消失在天地人三界之中,可却没想到鬼面冥王偷偷的救下了她,还安排了这么一大出的事情。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两并蒂而生,我不是放过了她,而是放过了自己。”鬼面冥王说了一句,便驾云离开了。 而被他甩在后面的朱振,再看了一眼这张府,章淮谨抱着女娃娃笑的脸上那个开心,纵使还要等上个十几年。他两就能相守一生了,听刚才鬼面冥王的语气,这是要给阿吕美满的一辈子了,还真是好运。 至于他和桃夭,那还要在鬼面冥王的手里捏着,也不知啥时候这鬼面冥王能够把桃夭救活了。 天边的晚霞渐渐地消失,而张府一下子添了两口人,这笑声直到夜幕来临也没有消失过…… 本书来自品&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