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六处》 楔子 人头大小的火球如同雨点般向天空砸落下来,落在地上顿时就产生了一片焦土;成百上千道无形无影的风刃把周围的环境割得千疮百孔,三四个人合抱不过来的大树轻而易举就被砍倒,重重在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哀鸣;密集的如同蜂群一样光之箭已经发射了将近三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这一切的一切足可以用两个字形容。 “太倒霉了!”时空巡警第六大队第六中队第六小队队官维哈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地骂道。“侦测室的那一群白痴,老子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你的好看!偏差度超过百分四十的任务派我们来干什么?” 时空巡警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威风,或者说他们在绝大多数的时空领域是不怎么威风的。他们真正所能监控的仅仅是与本源世界偏差度不超过百分二十的时空领域。在这些领域里凭借比较领先的科技,和大致相同的人文环境自然可以风生水起一呼百应。一旦踏足偏差度过高的时空,却免不了处处吃瘪,就好像维哈德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的任务只是c级,只要把一个偶然进入这个时空的本源世界居民带回去就好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哈维德回头看了一下他手下这七十八名队员,八人重伤,十一人轻伤,其余队员也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这样的损伤等回到总署有自己好瞧了,这还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带上了空气金钢防护罩,不然的话整个小队全灭了也说不定。偏差率高的世界里果然都是一群怪物,外面那些穿长袍,带高尖帽的家伙只是手里拿着一根根小细棍就能发出匪夷所思的种种攻击,打得自己这群配备有时空总署制式装备的人抬不起头来。逮捕目标明明就在眼前,可别说执行逮捕了,自己这些人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成问题。 哈维德小队之所以处于这种窘境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强大,还因为其自身实力的削弱。按照时空经典理论,每一个时空都有其特殊的物理规则,这种规则将无限趋近但绝不可能相同。举个例子来说,在本源世界里人不借助工具是不可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跳楼的不算。在一个偏差度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时空里这种情况就有可能发生,而在一个偏差度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世界里,这种情况可能到处都是。相反,在本源世界里光系武器威力非常大,哈维德小队的制式死光武器可以无坚不摧。可在偏差度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世界里,光系武器的威力就有可能大幅度缩减,只能射穿中等坚硬的物体,哈维德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当然也可能反过来,一道光束就能毁灭大半个世界,相信我,这是比前者更悲惨的事情。(..tw好看的小说) 除去各个时空世界的物理规则不同外,进行时空穿越本身也很危险。时空总署创建初期,每进行六次时空穿越就会有一次出现问题,不是空间坐标出现差错,就是有人失落在无尽的时空里,而且稍大一点的精密仪器就无法进行时空穿越。早期的时空探索者等于是用鲜血和生命给后人铺成了道路。哈维德所在的时间段当然好多了,随着时空技术逐步成熟,进行百十来次穿越也未必会发生一次意外,而且像时空飞船之类的大型仪器也都制造了出来,时空巡警的安全有了全面的保证。不过,这仅限于偏差度百分之二十的时空,一旦偏差度超过百分之三十,时空飞船就会无法使用。如果有时空飞船在这里的话,哈维德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总而言之一句话,偏差度百分之四十时空的任务实在不是哈维德这种普通时空巡警所能胜任的。只有那种极其特殊的时空巡警才能在这种时空顺利地完成各种任务,包括求援哈维德小队。 “为什么支援还没有来?”哈维德向超时空通讯仪叫嚷着:“我们的能量已经所剩不多了,现在还不来,以后就算来了也只能替我们收尸了!” 超时空通迅仪里的传出智脑那永远不紧不慢的声音:“援兵已经出发,援兵已经出发,请继续等待,请继续等待。” “等你个大头鬼!”哈维德甩手将通讯仪扔在了地上,“我三个小时前就已经发出求救信号,你现在才出发,等你穿越时空乱流,我们的尸首都凉了!” “队长,你这么说话不太吉利吧?”一名趴在哈维德身边的时空巡警苦笑道,“我们有救护包,那些受伤的队员的情况都已经稳定下来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死不死的。”有空气金钢防护罩在,本来是不用匍匐这种原始技能的,可对方的实体攻击虽然无法穿透防护罩,由此引发的震荡波却也给时空巡警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采用了这种极其原始的技能。 “怎么不吉利?这已经很吉利了!”哈维德没好气地道:“你看看外面,又是火球又是风刃的,我们能留下个尸体已经算是不错了。真正不吉利的话应该是这样的:等救援到了,应该替我们收灰了!” “越说越不吉利了!”那名时空巡警脸上苦笑地意味更浓了。“我想这其实也不能怪时空调度室,偏差度超过百分之四十时空的任务,一般都是交由那些特殊部门负责的。我们这些普通队伍和那些部门的关系一向不太好,中队长和大队长一定不愿意向他们低头,能花三个小时协调好,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所以呢?就放着我们不管是不是?”哈维德完全没有做为队长应该具备的冷静与沉着,丝毫没有顾及身边队员的感受,一个劲地发着牢骚:“他们那些大人物的面子,难道比我们的性命还重要吗?我看他们是在上面待得时间太长,忘了我们在下面是怎么拼死拼活得了!伊尔曼这个小子当上中队长之后就没再执行过一次任务,我看他现在连怎么进入时空穿梭机都忘了!” “又开始了。”在哈维德身旁的时空巡警面面相觑,“‘臭嘴队长’又开始发牢骚了,要不是因为他这张嘴,以他的资历大队长不敢队长早就可以当上了,也不至于每次都被后辈抢先。” 哈维德这边发着牢骚,敌人那方面的情绪也不高。魔法帝国皇帝索威尔一世的脸上明显带着不悦:“已经三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把敌人消灭?” 站在他身边的一位魔法师恭敬地道:“对不起,陛下,魔法护卫团已经近了全力了,但对方施展了类似于绝对防御的手段,仅靠元素魔法好像很难攻破。微臣建议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派中级魔法师施展心灵攻击吧,麻痹或者恐惧都是很有效的手段。” “不行!”索威尔否定了这个建议:“他们现在是在空气金钢防护罩里面,不管是麻痹还是恐惧都不能有效地杀死他们,毒雾也是一样,而且我还算抓几个活口,时空总署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既然以后要把他们当成对手,当然要尽可能多得知道一些敌人的情况了。” 魔法师想了想说:“如果陛下是这个意思的话,我只能建议让高级魔法师们出手了。‘神之雷’或者‘风神之咆哮’,‘冰之锐利’都可以击破他们的这个防御,但能不能留下活口就不一定了。”他在心里腹诽着:“早就应该这么办了,这个人刚刚登上的皇位的时候还算贤明,现在已经越来越迟钝糊涂了,偏偏权力欲越来越重,恨不得把所有的高级魔法师都控制在自己手里,别人连见都不许见。要是一开始就让他们出动,也不用僵持到现在了。” 随着索威尔的命令,十几个身影从空气中显现了出来。“瞬移”,这种运动方式表明他们正是魔法帝国为数不多的高级魔法师。魔法帝国上千万人口,高级魔法师只有这么十几个,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除了魔法师本身就是一种稀有品种之外,索威尔为了登上皇位而进行的清洗也是重要的一项。 “可悲啊!”魔法近侍欧合力阿帕帕微微叹了口气:“想当初帝国里还有七大魔导师,八十多位高级魔法师,谁能想得到仅仅七年时间,就只剩下三十几位高级魔法师了。七大魔导要么被杀,要么失踪,只有一位藏身在索威尔的皇宫成了他的保命符。当初大家选择推举他为皇帝真得正确吗?” 欧合力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深想下去,现在先解决敌人才是再重要的。最后一名高级魔法师也从瞬移状态恢复了过来,欧合力用礼貌地口吻对他们做出了布置。这些魔法师都很沉默,听完欧合力的话,很配合地行动起来。 哈维德这边也发觉情况有了变化,对面站出来那十几个人是干什么的?这样的场面多出十几个人来,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啊。哈维德的思想还局限于本源世界,他意识不到高级魔法师和低级魔法师的区别。在他想来,有空气金钢防护罩在,只要不缺乏能源应该可以坚持到救援的到来,虽然在队员面前牢骚不断,但在他心里并不认为真得到了绝境。 哈维德的这种想法随着空中出现的一颗大型的球形闪电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开始还以为这是一种奇特的物理现象,当这颗球形闪电砸在防护罩上,四处散发的电流使得防护罩发生明显晃动的时候,哈维德彻底明白了。 “救援,我们要求救援!”这次不是哈维德着急了,刚才还在劝他的那位队员抓起通讯仪拼命喊着:“我们这里情况很危急,为什么救援还没有到?” 哈维德耸了耸肩膀:“这还用问吗?肯定又是说救援已经出发,让我们继续等待了。这倒也不能怪他们,谁叫通过时空乱流的时间没准呢?想得悲观一点,等援军到了,说不定都已经是两三年后了。”他不应该叫“臭嘴”,实在应该叫“乌鸦嘴”才对。 “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悲观啊,哈维德。”空中传来了一阵笑声,两个人影冲出了时空障壁出现在了这个世界。其中一个手持一柄本源世界原始时代叫做“枪”的冷兵器,嬉皮笑脸地道:“放心吧,你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也没有人想让你去死,更不要说不幸分配到你手下的这些队员了。” “是,是你们?”哈维德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个人正在想办法对付面前的一只毒蛇,不经意间却招来了一只大狗熊。狗熊虽然可以一脚就把毒蛇踩死,但它所带来的麻烦也许会更大。 “斯米顿,我怎么觉得哈维德并不欢迎我们呢?”手持钢枪的那人向另一人道:“这真是让我有点伤心,亏我们跨越了六道时空乱流才找到他们。人家居然不领情了。” 斯米顿,一位极其英俊的年青人冷冷地道:“别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态度,你是不是应该从自身的角度反省一下呢?我听说上一次因为他所率领的小队误闯进了你的任务时空,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就让他和他的小队集体回去养伤了。有这回事吧?” “有这回事吗?”手持钢枪那人眨了眨眼,嘿嘿地笑了起来:“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他低下头看了看在防护罩里的队员,又笑道:“看来是真的,这些队员我看着都眼生,一定是哈维德又调到别的小队了。是这样吗,哈维德?” 哈维德咬牙切齿地说:“托您的福,云天舒,因为你上次的行为,我的那些队员都要求调组,说跟我在一起就会走霉运!”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老早以前就应该升职了! 云天舒笑道:“我看你那些队员还是很有眼力的,跟你在一起真得很倒霉嘛!你要不倒霉的话,也不会再见到我了。”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斯米顿冷冷地道:“现在不是让你们两个进行感情交流的时候。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麻烦,快点了解我们就能快点回去,处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呢,晚回去了,处长又要发脾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云天舒浑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不就是魔法世界∑吗?我们又不是没来过,着什么急啊!”说着他用手中钢枪向索威尔一指:“这家伙就是目标吧,我把他拿来给你!” 他不过是轻轻一指,索威尔却是心头一震,不假思索一个瞬移就转移了出去,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这并不是魔法,也不是这个世界的武士们所用的斗气,而是一种超越了二者的存在。 欧合力的眼睛睁大了,这两个人,这种招数,他曾经在某本典籍上看到过。如果这两个人真是他所想的那两个人的话,那他们应该还有一个很显著的标志,而想验证这个标志必须得问一句话。 “你们到底是谁?” 云天舒那得意洋洋地脸开始发臭了:“又问这一个问题了,我最讨厌这一个问题了,为什么老要问这一个问题呢?斯米顿你来回答!” “我才不干呢!”斯米顿把脸转向了一边:“我只是战时支援时组长,你是正经的作战组组长,这句话应该由你回答!” “平时想抢我这个位子恨不得想杀了我,偏偏这种时候你就谦让起来了!”云天舒无可奈何地道:“因为我们处长的恶趣味,他要求我们面对这句问话只能有一种回答方式,听好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故纸堆中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 “六处!” 第一章 招聘会(上) “我们绝不能再这么容忍下去了!”时空巡警第一大队大队长罗伯特史米高慷慨激昂地道:“六处向来独断独行,我们为了总署内部的团结也一直没有说什么。可这么做是错的,这些年来因为没有人管束,六处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他们管辖的时空好像变成了他们的私产,我们七个大队,几千名巡警竟然不能踏入一步!他们还把总署放在眼里吗?” 他是在时空总署例行的扯皮会,不对,是年度总结会上发表这番演讲的。这番话说得很突然,原本只是开会前说些闲话,有人说六处这次果然也是照常缺席了。罗伯特就开始发表不满,也不知他怎么有那么大的邪火,一开口就没完了,好像今天非要议出个结果,把六处怎么样不可。 时空总署第十五任署长桑丘潘沙有些诧异:这个罗伯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子敢捋六处的虎须了?他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后果吗?六处招人恨的确是事实,但所有人都明白它的地位有多重要,正是因为它的地位非常重要才更加招人恨。大部分的人只是希望能多少遏制一下六处,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六处正面开火了。难道时隔多年之后,那股暗流又开始涌动了吗? 桑丘用警惕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座总署各部门的负责人,他忽然悲哀地发现,时空总署第一批的开创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除了两三个部门的负责人还算经历过大动荡时期,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总署稳定之后才被招收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已经成了阻碍别人道路的老朽了吗?不过这也没错,毕竟我是曾经跟随过第一任署长拉曼切爵士的人,虽然因为时光乱流的作用,衰老过程进行的十分缓慢,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老朽。”桑丘想:“大概在这些后辈的眼里我就是那种抱着以前的成绩不放,倚老卖老,只知墨守成规的老家伙吧?我的确不太喜欢改变,而且也不认为他们所追求的改变是正确的。所以他们就越过我开始准备动手了吗?” “署长阁下,您对罗伯特队长建议有什么意见,是赞成还是反对呢?”罗伯特说了半天,口水都要流干了,桑丘却一直没有表态。别人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走神了,还以为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另有什么别的打算。有人就忍不住开口了。 桑丘这才回过神来,掩饰地道:“这件事情关系太大,我认为我们应该开一次专门的会议来讨论,这次会议就暂时不要做出决定吧?”其实他根本就没听见罗伯特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前面一直在发牢骚。这家伙到底提出什么了不得的建议?一会得查查随身电脑。 桑丘话音未落,先前说话那人便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又是拖延,我们总署这些年来没有什么大的发展,究其原因便在‘拖延’二字。有什么大事总是以后再议,结果议来议去,议去议来总是没个结果,最终不了了之。署长今天又想用这一手吗?只怕这次不是那么容易混过去的!”说话的人却是时空巡警第五大队大队长柳桑得拉。他和罗伯特都是由太阳系大学毕业的,有了校友这一层关系当然要互相照应。据桑丘所知,这两个人私底下经常跟一些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商量些什么,这次罗伯特跳了出来,他在一边呼应也是题中之义。 桑丘到底是时空总署的署长,虽然时空总署发展到现在,早就不能由一人说了算,各部门之间明争暗斗,旁系林立,但署长总归是署长,他的命令若没有重大错误,各部门都要听从,再怎么说也是第一大bo哪能让人这么扫自己的脸面?他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升上来的,也有自己的班底,有些话他不好说,自然有别人替他说。 “柳队长这话有点过了吧?”时空巡警第三大队大队长苏威尔开口道:“裁撤六处是件大事,理应谨慎一些。桑丘署长提议另外开会研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怎么能说是拖延呢?难道罗伯特队长这么一说,再有像柳队长这样的人一赞成,就通过这么一件大事吗?”他是桑丘一手提拨起来的,当然要为老上司说话。 “这怎么是我一人赞成呢?这件事是大家都赞成的嘛。”柳道:“六处早就成了我们时空总署的害群之马,而且只有那么少的人员却占了一个处的位置,跟我们这些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的部门平起平坐,这本身就不合理嘛!” 时空巡警第六大队大队长齐伯林阴阳怪气地道:“依我的理解,一个部门的重要性应该是他起的作用而不是看这个部门人多人少。如果照柳队长这么说,那署长这个位置是不是就要由你或者罗伯特队长来坐了?”他倒不是想支持桑丘,不过因为担任中队长的时候和柳结下过大仇,有了机会总要找找对方的麻烦。时空巡警七个大队,虽然手下的人员隔一段时间必须要进行轮换,但总有自己的一套班底,彼此之间的关系未见得比猫和狗强到哪里去。 “各位,各位,大家都是同事,也都是为了总署好,就不要互相攻击了吧?”说话的是时空总署唯一一个盈利性部门,时空旅游局局长荷华德伊哈威。时空旅游局成立的时间并不长,算起来大概是在第十任署长时期才建立的,但因为这件部门的特殊性,从一建立就跻身于时空总署部门前几位,势力越来越大。每一任的局长除了在总署内部有不小的能量之外,在各个平行时空更是有不小的影响力,俨然已经有压过历任署长的势头。 荷华德此人就更是不一般,他已经连任三届局长,却从不显山露水,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从来没听说他跟谁发生过什么争执,故此颇是有些人缘。前两任署长在职时对他都很是尊敬,他的话说出来倒比桑丘这个正牌署长还要管用。他这么一伯林也就不在言语了。 桑丘心中暗想:“我这走神倒走得好,一下子把这些妖魔鬼怪都引出来了。早就知道荷华德不是好东西,可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六处的麻烦呢?别人不知道六处的厉害,他不应该不知道啊。”他咳嗽了一声,说:“是啊,是啊,伊哈威局长说得很对,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没有必要因为这么点事伤了和气,既然无法达成一致,还是另外安排一个时间仔细讨论之后再作决定吧。我们现在进行下一项……”他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顺水推舟就想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荷华德为了这件事筹谋已久,专等在今天发难,怎能容桑丘如此轻易过关,当下就向罗伯特使了个眼色。 罗伯特会意,说道:“怎么意见不一致?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对六处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恐怕只有署长您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和我们意见不一致吧?大家同不同意我的话,六处是不是应该被裁撤?”在座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像真得有不少人赞成。 桑丘毫不慌张,微笑道:“既然罗伯特队长这么有把握,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公开表决一次吧,然后把表决结果通报六处。如果大多数人都认为应该六处裁撤,我绝没有别的意见。罗伯特队长,你看怎么样?” “这个……”罗伯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荷华德。荷华德把眼睛闭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罗伯特咬了咬牙说:“好,我以时空巡警第一大队大队长的身分提议,裁撤六处,各位有赞成的请举手!”说着把右手高高举了起来。 柳桑得拉看了荷华德一眼,也跟着把手举了起来。然后……没有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举手,其余的人包括荷华德都没有举手。 桑丘笑了:“唉呀,大家的意见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啊,罗伯特大队长,你还有什么别的提议吗?如果没有,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罗伯特气得跳脚,他再怎么鲁莽也不至于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冒冒然提出表决。在开会之前他已经联络了大多数的人,那些人对他的提议都表示支持,他有了绝对的把握才敢在会上把这件事提出来。哪知道那些人答应得挺爽快,事到临头谁都不想第一个举手,连荷华德都想看看别人的反应。结果你不举我也不举,活活忽悠了罗伯特一把。 “你们难道就是这么懦弱吗?”罗伯特不甘心失败,还想最后努力一下;“你们就这么喜欢对着六处卑躬屈膝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心就一定可以把他们拉下马!到时候六处所监管的时空就都是我们的了!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一直被六处霸占着吗?”他一着急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罗伯特正说着,忽然发现在座人员的表情起了明显变化。起初他还以为这些人被他说动了心,等看见桑丘两眼望着会议室门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时,他心里升起了一下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罗伯特把头转向了门口。 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正一脸好奇地看着罗伯特:“对不起,我来晚了,各位在说什么呢?我刚才好像听到肥肉不肥肉的。难道现在还有人对这种高脂肪的东西有兴趣吗?” 罗伯特马上就不说话了,正在张牙舞爪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坐了下去。 年青并不能代表什么,特别是在时空总署这种地方。因为时常要穿越时空乱流,只要在前线工作过一段时间的时空总署成员老化的速度都会变得缓慢,就拿桑丘来外表看来大概四十多岁,实际年龄早已远远地超过了这个数字。六处的人员在这一点特别明显,他们已经完全停止了老化。这个年青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却是从时空总署建立之初就在六处任职的人物,他就是现任六处处长夜慕白。 桑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邪笑:“老夜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竟然来参加总署的会议了?” 夜慕白缓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笑道:“潘沙署长,你又在开玩笑了,总署的例会我怎么能不来呢?不过实在是有点事脱不开身,所以才晚到了一会儿,没有耽误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你来得正好!”桑丘道:“正好刚才罗伯特队长提出了一个有关于你们六处的建议,他说……” “我说六处一向工作繁忙,是我们总署里的一大支柱,夜处长每天正是百事缠身,以后如果没有必要,像这种可参加可不参加的会就不要打扰夜处长了。”罗伯特马上卑躬屈膝起来。 在座的人也是纷纷表示同意:“说得对啊,夜处长这样的大忙人,像这种例会根本就不用来参加的,纯粹是浪费时间嘛!” 苏威尔眼见这些人见风转舵,变得如此之快,脸上露出不屑地表情。齐伯林也是冷冷一笑,不过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夜慕白微微一笑:“我们六处的事情的确是忙一些,人手也嫌不足,但该参加的会还是应该参加的,也免得一些人总在背后说我们六处自高自大,不把总署放在眼里。罗伯特队长,你说对不对啊?” “对,不不不,不对。不是,不是,这个,这个……”罗伯特说“对”也不行,说“不对”也不好,急得一脑袋汗。 “署长,既然夜处长也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个议题了?”荷华德开口说话了,罗伯特到底是受他的指使才跳出来的,他不能撒手不管。他到底是老奸巨滑,没有去碰夜慕白,而是选择扯开话题。 “下一个议题,下一个议题是什么啊?”桑丘装傻:“这次的例会没有预先定下来要讨论的事,既然伊哈威局长说有下一个议题,就请你提出来吧。” 荷华德阴沉着脸道:“既然夜处长也说六处人手不足,那么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些人员呢?我想时空巡警七个大队里一定都不少人愿意加入六处,就是不知道夜处长愿不愿意接纳。” 夜慕白道:“伊哈威局长说得对,我们六处的确也应该增加一些新鲜血液了。不过时空巡警都是各位大队长的爱将,我们六处不好夺人所爱啊。正好最近总署马上就要招开新一期的招聘会了,我打算招收一些新人进来。各位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在座的各部门主管面面相觑,六处要招收新人这可是大事,他们必须要仔细考虑一下其中的利弊得失。也许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以前六处可是针扎不进,水泼不透的,这次要是能把自己的人安那就有天大的好处。夜慕白自以为招收新人就可以不让其它部门的人有机可趁,却不知各个大学里也有我们的班底,找几个成绩优秀,身家清白的学生还不容易吗?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在座的人一致赞成夜慕白的提议,然后生怕他变卦似的马上就结束了会议。夜慕白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桑丘一起留在了会议室里。 “你真得决定招收新人了?这可跟你一惯的主张不符啊!”桑丘说:“你不是一向说六处的悲局不能再延续下去,所以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决定不再招收新人了吗?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不改变不行啊!”夜慕白轻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实力就可以决定一切的。也许别的时空可以,但在本源世界太过强大的力量只会引来恐惧和戒备。 “情况你比我知道更清楚,罗伯特这次跳出来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六处拥有那种超越规则的实力已经太久了,人民的疑心也越来越重,我们必须做些事情证明自己。” 桑丘皱眉道:“我不认为罗伯特和荷华德就能代表人民。” “他们当然不能代表人民,他们只是利用人民意志的野心家,或者是小丑。”夜慕白笑道:“但如果他们没有把握到人民的心理的话,他们也当不了野心家。我们穿越过无数个时空,见到过各种各样的世界,这点常识应该知道。” “人民也不总是对的。” “是的,人民不总是对的,但渺视人民却绝对是错误的。六处是我参与建立的,我热爱它,视它如生命,但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生命就去逼迫人民。你知道近三百年来本源世界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吗?不是建立了时空总署,而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权利。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无条件地压迫和控制别人,六处也不能例外。”夜慕白叹了口气:“当年为了证明这一点,六处和总署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这样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桑丘点了点头:“说得对,无论是六处还是总署都经不起再来一次那样的打击了。而且长久以后,你们六处的确也有些人手不足,多几个人也是好事。那你准备怎么挑选?我想到了招聘那天,人一定少不了。别的不说,时空巡警七个大队,包括苏威尔都有自己的人脉,他们一定会派各自势力里的精英来参加招聘的,到时候你录取他们不是,不录取也不是。” “这种事情用不着我烦,自然有云天舒和斯米顿去处理。”夜慕白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让这两个家伙去招聘?你还是一个人都不想招进来吧?” “谁说的?我们六处都打出来招牌招聘了,进不来只能算他们没本事,可不管我们的事。” 第二章 招聘会(下) 苏莎很讨厌自己的名字,他明明是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年满二十二岁的青年,却起了这么一个小姑娘的名字,每次对陌生人报上这个名字都会惹来一阵笑声。他好几次想把这个名字改了,但每次都被他父亲阻止了。每一次他父亲都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个苏是原始地球时代中国一位大文豪的姓氏,他是你父亲我那一族的祖先。而这个莎则是我最崇拜的一个人很喜欢的原始地球时代另外一位大文豪的姓氏的第一个发音。给你取这个名字代表了我对你的期望,你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嘲笑就改名字呢!你太让我失望!” “真是的!连鳄鱼人都有星际公民权了,为什么我连改个名字的权利都没有呢?”苏莎坐在空间飞梭里,看到随身电脑里自己的档案时又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我是要去报考时空巡警啊,这么一个女里女气的名字,报上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这次又要被人嘲笑了!” 苏莎毕业于时空总署附属大学,顾名思义,这间大学根本就是为了在时空总署工作的人员子弟而创办的,后来才面向各星球招生。沾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就连成绩不怎么样的苏莎也有资格应聘时空巡警。不过他心里也有数,以自己的成绩,能进一般部队就不错了,至于一些特别收欢迎的部门,苏莎连想都不敢想。 “听说时空特警组上一次录取的名额近于5000比1,以我的成绩连5000都未必进得了。唉,早知道找个好工作这么难,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应该再努力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不知道星际联邦政府在搞什么鬼,明明又发现了两个可移民行星却迟迟不做开发,搞得就业形势越来越紧张,据说今年很可能出现一百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失业潮。真是……我管它这么多!最要紧的能顺利应聘成功,当上时空巡警,到时候就不用发愁了!”空间飞梭就在苏莎胡思乱想的时候到达了时空总署。 时空总署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机构,甚至也不是一座城市,而是宇宙间一颗微型人工星球。之所以说他微型是相比较“仿地一星”和“仿地二星”这两颗有地球四分之一大小的人工星球来说的,实则时空总署星也有八分之一地球大小,里面生活着上亿人口。 一个机构有上亿人口,这在原始地球时期难以想像的事情,在宇宙时代这却是理所当然的事。要知道维持一个人工星球的正常运作就需要几百万人,更不要说随之而来的衣食住行所需要的专业人员了,再加上这些人员的家属,很容易就会过千万。(..tw好看的小说)时空总署的地位又十分特殊,除了正式的时空巡警各一线单位之外,还有规模庞大的附属机构,如后勤部,科研院,附属医院,大学,时空旅游局等等,算上这些人员和他们的家属,过亿就变得很正常了。再算一算联邦各大部门,机构,商会派驻在这里的人员,超过两亿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莎本身就是从时空总署附属大学毕业的,对这里的情况当然很熟悉,下了空间飞梭之后,立刻走到第十五条传送带上,输入了目的地:“招聘会场”,同时把速度调到了一级。公共空间飞梭遇空间站就停,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招聘会已经开始了,他必须加快速度。 到了会场外面,苏莎第一个感觉就是:人好多啊!站在人群外面向里看,除了人的脑袋还是人的脑袋,不对,还有几只人的脚。怎么回事,章鱼星人也来凑这个热闹,他们天生就是绝佳的电脑操作员,用不着那么着急找工作,这不成心抢别人的饭碗吗?这人也是,这都宇宙年代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素质?不就是个招聘会吗?用得着这么死命往里挤吗?还好在这里的人都没开个人防护罩,一旦产生排斥反应,这么多人非同弹珠不可。苏莎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玩命向里冲。总算他身体条件还不算太差,在推倒了六个,挤倒了八个之后,终于杀开一条血路进到了会场里面。 “我的天啊,没想到这么困难,找工作的人都疯了吗?有在这里挤的精力去干点什么不好?”苏莎站在会场里还觉得脑袋有点发晕,他连自己是怎么进到会场里的都记不太清楚了。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气真得不坏,这种情况自己都能杀进来,接下来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年青人稳定下来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合适的部门应聘。人类都已经进步到了宇宙时代了,应聘的方法却没有太大的改进,还是先用电脑把自己的资料传过去,对方如果认为合格的话,就会通知本人参加面试。苏莎把自己的简历传给几个早就想好的部门,然后就等着人叫自己。他报的几个报门早就排起了长龙,看起来几个小时之内是轮不到他了。左右闲着无事,苏莎就在会场里转了起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而应聘的人又少的部门。 “我说你不行就不行,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是你招聘还是我招聘?快点走,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呢!”一个声音引起了苏莎的好奇。这是哪个部门,怎么这么神气?时空总署每年一次的招聘会,既是各大星球的毕业生找工作的好机会,也是各部门招揽人才的好机会。虽然现在就业形势严峻,招聘的部门占了绝大的优势,但这么伤应聘者面子的部门还真是少见。 好奇之下,苏莎一面通过电脑查询这个部门的情况,一边向声音传来地方走去。“六处?这是哪个部门?”他在脑子里仔细回想,想了半天也不记听说过这个单位。时空总署里招收的第一热门就是时空巡警。时空巡警下辖七个大队,每个大队之下又有不同的部门。有些部门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时空巡警,待遇也比一般的巡警要高。也许这个六处就是这样的一个部门吧?那也用不着这么神气啊。电脑上对这个部门的介绍也只是几句话:“时空六处,招收人员,资格不限好,俊男打倒,有意者请来报名。”苏莎想了想把自己的资料传了过去。 人群里斯米顿正悠闲地喝着咖啡,云天舒却一脸不耐烦地进行着面试。他面试的过程倒极其简单,往往是几句话就了事。就这样他也觉得麻烦,回头向斯米顿报怨道:“那个该死的处长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想招人,又何必让我们来面试,直接说没有一个合格不就行了?” “那样戏也太假了!”斯米顿道:“虽然是演戏,可也得有个七八分样子啊。让人家来面试一下,也给那些在后面安排了好半天的人一点面子嘛!” “你说得轻巧!你来试试,我们两个一起来的,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主持面试?” “两个原因,第一,你是作战组组长,我不是,你要想让我主持,就把组长这个位置站出来吧。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比我更像坏人!你继续面试吧,我要休息一会。”斯米顿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云天舒气冲冲地扭过头来扯着嗓子喊道:“下一个,里米特!” 一个十分英俊的青年走了过来,向两个鞠了个躬,开口道:“我是里米特……” “你被淘汰了,下一个!”云天舒不容他说话,当头就给了一棒。 里米特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我还没有说话呢!” “还用说话?就凭你长那个样子就不行!”云天舒怒气冲冲地道:“男人嘛,就应该长个男人的样子,一个男人长那么漂亮干什么?六处里有一个斯米顿就够了,再让你进来,我不就更泡不到mm了吗?淘汰!” “可是,可是我的资料上也有我的立体影像,你既然不满意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出来面试呢?” “有两个原因。”云天舒学着斯米顿地样子道:“第一,你立体影像拍得很衰,不像你真人这么讨人厌,第二,我看着你的影像就不爽,所以故意把你叫到面前骂你一顿,这两个原因你喜欢那个?下一个,还有没有人应聘了?” 里米顿满面怒火地走了,也巧了,下面这一位却是一个五大三粗,毛发特别旺盛的丑大汉,他刚刚站到云天舒面前,还没来得说话。云天舒已经说道:“淘汰,下一个!” “为什么?”那大汉瓮声瓮气地道:“我又不是小白脸,为什么也不让我说话?” “你还敢问?”云天舒厌恶地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男人是应该有个男人样,但现在是宇宙时代,大家早就是文明人了,最起码的外表还是应该有的吧?你头发胡子一大把,腿毛脚毛什么毛都露出来了,简直一点教养都没有!要是把你这样人招进来,别人还以为我们六处的人都没进化好呢!下一个!” “……” “什么?你是银河学院高等毕业生,拿过优异学生奖,而且连拿了三届?唉呀,你这样的人才不去竞选联邦总统真是太可惜了,为什么要来我们六处呢,真是太屈才了!淘汰,下一个!顺便跟你说一句,我最恨拿优异奖的好学生,当年我拼了命也没拿过一回,所以就把跟我同届拿优异的学生暴打了一顿。” “…… “什么,你不是好学生,在学校里经常惹事生非?那你还想进我们六处?时空总署是干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是维护时空秩序的警察,不是黑恶势力团伙!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青人拿着无知当个性,自以为反叛就代表了正义,可我告诉你这一套在我们六处是行不通的!淘汰,下一个!” “……” “唉呀,原来是位漂亮的mm啊,你怎么会想来我们六处呢?说真的,虽然外面看我们挺风光,其实我们这一行没有什么好前途的。执行任务时说不定就穿越到那个鬼时空了,像你皮肤这么娇嫩,要是伤着碰着就不好了,听我的,不要进六处了,去参加星际小姐选美,我一定投你一票。下一位!” “……” “救命啊,谁把恐龙放进来了!什么,你是女人?女人有长你这个模样的吗?你这个模样要是进了六处,我非天天做恶梦不可!下一位!” 斯米顿闭着眼睛在肚子里暗笑:“我就说你比我像恶人嘛,也真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多的借口。看来处长真有识人之明,让他来面试真是选对人了。” 如此这般,云天舒总算是把所有投递简历的人都面试过了,就算他能说会道,借口也找得差不多了。他喘了口气向斯米顿道:“可以回去了吧?我嗓子快不行了。回去得喝疗养药。” 斯米顿看了看电脑:“好像还有一个啊,你怎么没问?” “还有一个?”云天舒根本就不是按投递顺序问的,而是让那些人自动上前送死,有没有拉下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苏莎,又是个mm的名字嘛,不知道长得怎么样。苏莎小姐,苏莎小姐来了没有?”来这里能见到不少漂亮对云天舒还说是唯一的乐趣,虽然累了他也不肯放过。不过他实在是太过大意了,连立体影像都没看。 苏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出来。当着这么多人被人叫小姐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可要是不站出来,不知道这位恶魔面试官又会说些什么难听话。 “嗯?你是苏莎?你是个男的!”云天舒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 “我当然是个男的!”苏莎也有点生气:“我的简历和立体影像都很清楚,是你自己没看!” “一个男人起这么个女人名字,淘汰!”斯米顿第一次作主道:“云,我们不要管他了,还是快点回” 云天舒不高兴了:“喂,你什么意思?一开始我让你面试,你不答应,现在我让你说话了吗?你凭什么替我作主?” “我作主,你作主还不是一个结果?难道你还敢把这个小子收进来吗?处长的命令你忘了?”斯米特也有点不服气。 “处长,处长有什么了不起?”云天舒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怕:“他让我来面试,我就有权利招人进来!只要这小子合我的意,我就要他招进来!”回头对苏莎道:“小子,你运气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得上来,我就让你进六处。我问你,宇宙间权力最大的部门是哪两个?提示就是两个!快点回答?” “啊?”苏莎愣了一下,他连六处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也压根不想进这个部门,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有点意思。全宇宙权力最大的部门,是星际联邦政府吗?不对,联邦政府是好几个部门的综合体,不是两个。哪,是法部,还是军部,可时空总署成立之后,权威已经渐渐超过这两个部门了。是时空总署内部的部门?不对啊,时空总署内部究竟有什么部门,外人并不太清楚,他既然能问我,这两个部门我一定听说过。会是什么呢? 苏莎忽然眼睛一亮,他想起了一位长辈和自己开的玩笑:“我知道了。全宇宙权力最大的两个部门是宇宙妇女权益保护协会,还有宇宙知识产权维护小组!” 第三章 理由 “你们这两个混帐!”夜慕白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知道你们毛病多,喜欢胡闹,但总也得有个谱啊!别人的话,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你们要造反啊!” 云天舒和斯米顿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啊,问你们话呢,我不是告诉你们,这次招聘是假的,一个人都不要招进来吗?这个苏莎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斯米顿抬起头辩解道:“招聘的事是由云主持的,招那个人进来也是他的主意,我明确表示了反对,可他不听我的。” “你还真敢说啊!”云天舒揪住斯米特的衣领:“要不是你用话激我,我会做出这种决定吗?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要是不认,那我多没面子?” “所以你就把那个小子给招进来了?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处长的命令重要?”斯米顿抓住云天舒这个破绽,一定要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我,你,斯米顿,我跟你拼了!”云天舒嘴上的功夫好像不如斯米特,被他这么一挤兑,当时就恼羞成怒要动手。 “怕你不成?”斯米顿也拉开了架式。 “给我住手!”夜慕白在两个人头上各自赏了一拳:“一件事还没完,又想搞出另一件事吗?你们两个家伙真想造反啊?斯米顿,你也不要想推脱责任。我让你和天舒一起去,就是让你看着他点,他闹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停了一停又道:“不过,这件事,你们不做也都做下了,处罚什么的,只能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处理新招进来的这个人。斯米顿,这个苏莎的背景你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知道暂时不用挨罚,知道暂时不会受罚,斯米顿松了一口气,道:“说起来云的运气还真不坏,这个苏莎可以有是恰巧没有什么背影,他的父亲是第七殖民星上一位教师,和时空总署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能进总署附属大学完全是碰大运,在学校里的成绩也很一般。凭他的本事,就算让他进了处里,他也摸不清方向。” 夜慕白感到很奇怪:“既然他是这么个情况,天舒你为什么偏偏会把他招进来?” “这个嘛,”云天舒感到有点难以启齿:“因为斯米顿在一边激我,我就说了大话,说只要他能回答上我一个问题,我就作主招他进来。谁知道这小子成绩不好,心眼倒挺活,竟然回答上来了。” “你问他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那个问题嘛。我以为除了处里的人不会再有人开这种玩笑了,哪知道这小子竟然也听过。我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再往后收吧?我好歹也是六处作战组组长,我没有面子也就是六处没有面子。你也不想六处没有面子吧?”云天舒越说心里越虚,拼命找说词替自己开脱。 夜慕白没有说话,“宇宙里哪两个部门最有权势”这个问题是六处刚刚建立时其中一个人想出来的笑话。(..tw无弹窗广告)后来每逢六处有新进人员,老警员就喜欢用这个问题拿新人开心。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六处人丁寥落,再没有招收过新人,这个笑话再没有人说起了。这个苏莎竟然能回答出这个问题,难道他跟六处真得有缘?还是别的有心人故意安排呢? 云天舒见处长久久不说话,心里更加忐忑,出主意道:“既然这个小子没什么背景,纯粹是误打误撞才进来的,那件事倒也好办了。咱们想把他赶走还不容易吗?我看这小子也未必知道六处是干什么的,他进来,我们就给他安排一些没意思的工作,然后一起欺负他,管保他待不了一个月就得走人!” 斯米顿马上赞成:“说得对,云,出坏主意,你还真有天份。处长,我看这件事就按云的主意办吧,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你让我想一想。”夜慕白反而犹豫了起来,他不像云天舒有一颗纯粹的“恶人之心”,相反,在情况允许的时候,他总愿意为别人着想一下。“听说现在年青人找工作不太容易,这个苏莎毕竟是我们招聘进来的,如果这么快就把他扫地出门,只怕对他以后就业会有些影响吧?唉,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有些责任,如果不是我为了照顾总署的利益而提出要招收新人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说得对啊,你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招收新人,别的势力不说,总署里时空巡警七个大队,时空旅游局,高科研,后勤部,还有杂七杂八其他一些部门,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钻进我们处里来?平时防都防不完,你这次竟然还特意给他们打开了一个口子,出现这种事情也是难以避免的嘛!”云天舒是那种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人,夜慕白一不说处罚的事,他马上又来了精神,竟然说起处长的不是来了:“不是我说你,慕白,你这个人就是太软弱了,太把别人的话当话了。别人说我们六处怎么了?你就让他们去说嘛,哪一天说得烦,就打他们个屁滚尿流,看他们还敢不敢多话!” “了不起,了不起,你这么有决断真是比我强得多了。”夜慕白嘴角含笑,好像真很佩服云天舒一样。 云天舒一点没发觉不妥,兀自得意洋洋地道:“哪里,哪里,这不算什么。” “那要不要让你来当这个处长啊?” 云天舒马上就不笑了,满脸地谄媚:“不,不,那怎么行呢,这个处长还是您当着比较合适。我能当上作战组组长已经心满意足了,处长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夜慕白冷哼了一声,道:“这个苏莎明天就要来上班了,就按天舒的主意办吧。我告诉你们,他只要一天不离开六处,你们两个就一天不能执行任务,这就是对你们的处罚!” “为什么?你也太狠了吧?至少要让我们轮流执行任务才对嘛。再说,你不说很同情他,说怕把他扫地出门,对他以后会产生不良影响吗?” “我管他去死!六处里有你们这两块料,就已经够让我烦心了,再加上个来历不明的他,我那有那么多精力跟你们耗?他不产生不良影响,我就产生不良影响了!” 苏莎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能够在这么多杰出的人才里脱颖而出,他还挺高兴呢。虽然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这个六处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有那么多出色的人物都向应聘,待遇应该差不到哪里苏莎虽然有点迷迷糊糊的,却并不傻,当时应聘的人里就有他学校里的出色人物。那种人物都想进的部门,还能有错吗?这次是捡到阿拉卡星石了!当他看见六处所在地的时候,他当时就傻了。 “这,这是什么时代的建筑,这个六处的职责不是进行历史展览吧?” 出现在苏莎面前的是一座空间时代的典型建筑,高高的尖塔,扭曲怪异的造型可能很符合那个时代的美感,但现在来看总觉得很不自然。用的也是空间时代最流行的一种金属:玛尔多雅矿,这种矿石制造的墙壁虽然永远不会被腐蚀,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生硬,冰冷,早就被淘汰了。现在宇宙里稍微有点规模和实力的机构,用的建筑都是生化技术制造出来的类自然化的材料,以求让人感觉舒适安心。如果这个建筑不是六处有意为之,那这个部门的经济情况就要让人担忧了。 “你来了?我等你好半天了。”云天舒无精打采,要死不活地说。他一直在门口等着苏莎,等得早就不耐烦了。 “云组长,您好!我是第一天上班,请多多关照。”苏莎深知礼多人不怪的道理,虽然云天舒脸上就写着“很讨厌你”,他还是满脸堆笑向这位组长行了个礼。 “好,好,你放心,你是我招进来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云天舒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两颗獠牙,吓得苏莎打了个冷战。 两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随意交谈着。苏莎就问:“云组长,我们六处成立一定有些年头了吧?我看咱们的大楼很有古风啊。” “废话!”云天舒翻了翻白眼:“这幢老古董根本就是空间时代建造的,后来才挪到总署里,当然有古风了!别说古风了,你要是在这待久了,说不定还能看见一些空间时代的人呢!” “空间时代的人?不可能有人能活这么久吧?” “当然了,所以你只要看见他们就可以大叫‘有鬼’了。” “哈哈,云组长真会开玩笑。”苏莎干笑了两声,又问:“哪为什么不把建筑材料换一下呢?我听说现在新出了一种类自然化材料,可以让人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里一样。” “你怎么这么多话?才进来就嫌这嫌那的,我看你在这里是干什么不长了!”云天舒道:“至于你这个问题嘛,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我们处长,也就是我们的大bo审美习惯非常恶劣,别人早就已经抛弃的东西,他却视若珍宝,就因为他这种恶劣的习惯让我们这些下属吃尽了苦头。”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着苏莎问另一个原因。走了七八步,苏莎也没问。 云天舒耐不住了,扭回头道:“我只说了一个原因,你为什么不问另外一个原因?” 苏莎显得有点胆怯,说:“您刚才不是还嫌我多嘴多舌吗?所以我不敢再多问了。” 云天舒愣了半晌,猛地放声大笑,笑声在空阔的建筑里响起了阵阵回音:“有趣,有趣,六处已经很久没有像你这么懦弱的人了,说不定把你收进来会很有趣呢,可惜,可惜。”言下之意,是说苏莎在这里绝对待不了多长时间。 “好了,在这里不用那么拘谨,至少在我面前不用。你刚上班,有问题也是很正常的。我话说了半截,你不问让我怎么接下去啊,快点问吧!”云天舒好像喉咙里塞了东西,急着要把话说出来。 苏莎心里好笑,只好问道:“那另一个原因呢?” “另一个原因嘛,因为没钱!有钱的话,你以为夜幕白那个家伙会不换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真让人担心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云天舒摇头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我怎么想不到?我一看见这个办公地点就想到了!”苏莎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只能点头称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地方虽然老旧,但空间还真大,自己和这个云组长走了有十几分钟了吧,竟然还没有到他们办公的地方。真是的,就算是空间时代的建筑,也应该有传送带吧,为什么这么远的距离还在用脚走啊?他哪知道云天舒是故意不用传送带,存心整他啊。 “云,隔着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又在说处长的坏话呢?你小心被处长听见,到时候又有你受得了。”一个豪爽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黑大汉扛着一件仪器大步走了过来。云天舒和苏莎所在的位置离他足在七八十米,他却几步就走了过来。 云天舒道:“我说夜慕白的坏话又怎么了?你以为他真是顺风耳,离这么远还能听见?除非你去打小报告。”看了看苏莎,又道:“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新人苏莎,这个傻大个就是我们六处维修组组长瓦尔特萨拉热尔,你们今天就算是认识了。” 苏莎连忙敬了个礼,道:“萨拉热尔组长,您好,以后很多多指教!” 瓦尔特看了看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你就是苏莎啊,以后叫我瓦尔特就好了,不过无所谓,反正你在这里也待不长。云,我还要把波纹仪拿去修理,就不和你们多说了。再见,苏莎,我很同情你。” 苏莎心想:“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认为我吃不苦吗?不是我自吹,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处长,就是有韧劲。不管有多么困难的任务,我也会努力完成的!”不过他心中也有一点奇怪,道:“云组长,为什么萨拉热尔组长在亲自搬东西呢?他怕别人把那个东西弄坏吗?” “这个问题嘛,有两个原因。”自从在招聘会上听斯米顿这么说了之后,云天舒就喜欢上了这种说话方式,觉得这么做很睿智,很幽默。“第一个原因嘛,就是这个家伙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摆组长的架子。第二个原因嘛……” “该不会是因为维修组只有他一个人吧?” “咦,你还挺聪明嘛,这你都想到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天啊!”苏莎在心里叫道:“一个老旧的建筑,只有一个组长的小组,我到底进了什么部门了?”他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云组长,你所在的小姐该不会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怎么会呢?” 云天舒的话让苏莎的心放了下来,但随后的一句话却几乎让他吐血。 “我这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嘛,你不会连自己应聘什么岗位都忘了吧? 苏莎彻底死心了,自己这一下算是跳进火坑了。这个负责招聘的组长都只有一个人,那这个处的规模也就可想而知了。像这样的部门随时都会被裁撤,在这里能有什么前途啊?这么一想,他也显得无精打采起来。 漫长的通道终于走完了,云天舒把苏莎带到了一个圆形大厅里了,大厅分为了六层楼,只有一二两层还在使用,其余地早就封闭了。在圆形的中央有一架巨大的足有六层楼那么高的时空机器。 云天舒说;“我们的工作场所就是这里了。如果你真成为处里一员的话,处里还会给你安排别的工作空间,不过现在你就先熟悉一下环境,认认其余的人吧。对了,中间那台时空机没事不要靠近,这个机器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经常伤风感冒,把你打到时空乱流里就不好了。” “这也能叫时空机?”苏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这种中古型的时空仪器我只在博物馆见过,竟然采取的还是乌金能量系统,这种系统就算在普通的空间飞船上都已经被淘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这架时光机进行时空穿梭的话,只能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能量的保护膜吧?其它的任何防护都不能有!” 云天舒挠了挠头:“你懂的还不少呢,真不愧是科班出来的。不过你说错了,那层能量带有的时候还没有呢!要不怎么说它年纪大了呢?” “我想辞职可以吗?”苏莎犹豫了犹豫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这是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不管多烂也应该坚持几天的,说不定这里会有什么别的吸引自己干下去的理由呢? 一个穿着时空制服的女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云天舒叫了一声:“刘菁,你下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苏莎,这位是我们六处总技术师刘菁,你以后就叫她刘总吧。” 苏莎看见这个女人脑袋就是轰得一声巨响,他找到留下来的理由了。 第四章 六处的来历(一) “太美了,太美了,这就是制服诱惑吧?没想到真能看见如此的美景。.tw[]”苏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痴痴地发呆,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名叫刘菁的总技术师的倩影。苏莎不是什么好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很受过一些违禁品的毒害,虽然他没有胆子去实施,却免不了见到漂亮女人就胡思乱想。而那位刘菁总技术师正是一位绝顶 “我一直以为时空制服是很臃肿,很难看的,没想到穿在她的身上竟然会这么风情万种。我向她敬礼的时候,她还向我笑了笑,真是太美了!(刘菁是向他冷笑了两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杰出的人物都想进六处了,一定也为了这个原因。”苏莎喜欢以已推人,他自己很饥渴,就以为别人也一样这么饥渴。 “对不起,但你坐在这里发呆傻笑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凭着我对人类的了解,你脑子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一个毫无声调变化的电子发音器的声音打断了苏莎的白日梦。六处的情报联络官恰克站在他的面前,两只发光的电子眼竟然跟人类的眼睛一样有着隐隐地笑意。 苏莎有点羞愧,又有点恼怒,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了:“对不起,我没有向一个机器人回答问题的必要,就算回答了,只怕你那老旧的智脑处理器也不能理解我们人类这种复杂而高尚的情感。”他对人讲礼貌,对机器人就用不着了。宇宙联邦政府有规定,除了一些重要机构,比如时空总署,可以使用大型智脑和类人型智能机器人之外,其余的机构和个人只能使用一些利用微型脑的机器人。就凭六处这种陈旧的设备,眼前的这个骨架型机器人顶多能做一些简单的对话,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恰克的电子眼里燃起了怒火:“自高自大,这就是人类,总以为可以用两只脚站立,就比其他的哺乳类动物高级。我是机器人,但我是有生命的机器人。你知道什么是生命吗?生命并不仅仅意味着用两只肢体走路,还意味着他可能用自己和其它类型的生物进行比较。我现在就可以拿你和我进行一下比较,由此我们就可以知道谁是最高等级的生物。 第一,从身体及其构造方面来看,我,恰克,优秀的机器人,出生于依维达星,自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百八十公分的标准身材。顺便说一句,你好像只有一百七十八点九公分,这真是令人感到惋惜的数字。我四肢和谐,均匀,走起路来身体各部分永远保持着平衡,你呢,你们人类天生就有着缺陷,随着天长日久,这种缺陷就会越来越明显,你的右手就比左手长,我没有说错吧?你们人类走起路来也是一边重,一边轻,如果没有眼睛做纠正,就会一直打转,我也没有说错吧? 苏莎觉得有点不对,这个机器人怎么这么能说?普通的机器人虽然逻辑性很强,但低级智脑功能有限,无法一下子就调出这种有针对性的说话才对。他张口想要说话:“你等等……” 恰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个机器人嘴巴一开,没有声调的电子话音如同飞流而下的瀑布,停都停不住:“说完了人体外表,我们再来说说内部构造。你们人类的身体大部分是液体,这个特点使你们身体柔软,可以抵挡一定的冲击,的确很优秀。不过也因为这样,你们身体的强度就明显不足,我们机器人就不一样了。虽然早期的机器人都是使用硬金属,无法像你们人类一样做出各种柔软的动作,但这个缺点随着阿尔加拉矿的被发现而得到了弥补。我的身体里就有百分之十的阿尔加拉矿,由于这种矿石的作用,使得各种金属的延展性都得到成倍的提高,而硬度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所以现在你能做出来的动作,我也能做得出来,而我做得出来的动作,你们却未必能做得出来。” “说完了身体,我们再来讲讲智力。这是我最喜欢说的一个话题。在这一点上,你们人类就是站在传送带上也比不上我们机器人。我可以举例来说明……”恰克好像是说上瘾了,说完了第一有第二,说完第二有第三,后面还有第四,第五,第六,好像可以一直这么说下去似的。苏莎几次开口想要说话,却总是找不到说话的空隙,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怎么办才好。 斯米顿在二楼倚着栏杆,看着恰克与苏莎争吵,问云天舒道:“你给他介绍恰克的时候,难道没告诉他恰克的底细吗?” 云天舒双脚倒挂在栏杆上,身子在空中荡来荡:“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是不是忘了处长给我们的命令了?尽快让这小子滚蛋,我们两个才可以重新回到可以随意进行时空穿越的美好时光,我没有主动害他就已经够有良心了,你还希望我指点他吗?” “这么说起来还真得有点奇怪,昨天经过你的那番介绍,精明一点的家伙早就知道六处没什么前途,急一点的早就自己辞职了。这个小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傻瓜,怎么会这么老实地来上班呢?” “提起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云天舒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双脚站在栏杆上,眉飞色舞地道:“昨天,这个小子明明就要受不了自己提出辞职了,可当他看见一个人之后,眼神顿时就变了。你知不知道他看见谁了?” 斯米顿斜瞥他一眼:“咱们处里就这么几个人,他没见过的只有瓦尔特,恰克,处长,还有刘菁。总不能是他性取向上有毛病,一看见处长就爱上他了吧?一定是刘菁了!话说回来了,谁看见刘菁不动心呢?当然,处长和……那个人够了不起了,还不是因为刘菁而生出了许多的事情?”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对刘总技术师颇有不满啊。我们都是一个处里的,有什么话应该说到明面上嘛,怎么可以背后议论人呢?这样吧,就让我当个好人,替你把这番话说给刘总技术师听吧。我想她听完之后一定会找你做一番长谈的!”云天舒高兴地抓耳找腮,在栏杆上跳来跳去,活脱脱像一只猴子。 斯米顿情知自己一时失言被他抓倒了痛脚,如果不想当真被刘菁请去“长谈”就一定给这只猴子一点好处,沉着脸道:“你有什么条件爽快一点提出来好了,真要闹到刘菁那里,我不好过,你这个听我说话的人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吗?” 云天舒一想到刘菁的厉害,也不由缩了一下脖子,却仍然牙强嘴硬地道:“就算我也不好过,总比你好过。嘿嘿,刘菁的‘云霞随风散’要是打在你身上,只怕你就笑不出来了吧?不过呢,咱们两个搭档这么久了,我不会做这么伤感情的事的,只要你能想办法把下面这个小子赶走,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说过。” 斯米顿看了看还在被恰克教训的苏莎:“这个小子应该不难对付,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办法吗?给他一些无聊的工作,年青人不敢流血流汗,就怕没前途,没意思,过一段日子他熬不下去自然就会走了,还用我想什么主意?” “那是早先,他没见到刘菁的时候,这个主意当然管用。现在他既然已经对刘菁动心了,只怕用棒子赶他他也不走了。年青人嘛,除了前途之外,能吸引他的就只有女人了。而且,说实话,我挺喜欢这个小子的,要我下狠手,我还真有点犹豫。” “所以就想让我当这个恶人了?”斯米顿冷笑了一下:“你下不去手,我就下得去手吗?我又不像处长那么无血无泪。不过想赶他走,也不一定就必须要让我们出手。找别人来当这个恶人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一切教给我,过不了今天,管保这小子连滚带爬地滚出六处。”斯米顿说着,向楼下叫道:“恰克,好了,你教训新人也教训得够了,就放过他这一次吧。我还有事要带他出去呢。” 恰克正说到和机器人相比,人类是如何愚笨,如何不可救药,处事如何不理智,从而给整个宇宙造成了莫大的灾难。被人打断自己的话,这让他很不高兴,不过他也没有抗议,只是用他那五根亮闪闪地手指在苏莎肩膀上拍了拍,说:“好吧,今天就先说到这里,等以后有了时间,我会再跟你详细说明一下,你们人类的缺点,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相比我们机器人,你们人类就等于没有进化好的猿猴。你牢牢记住我这句话吧!” 苏莎被他说得都有要死得心了,他这才明白联邦政府的好意。要是每个机器人都像面前这个恰克,制造机器人就不是制造工具,而是制造麻烦了!你想啊,人们使用机器人,图的就是一个方便省事,如果机器人比人要求还多,更有权利意识,那使用机器人的企业非破产不可。 “谢谢斯米顿组长,您可算是把我给救了。”苏莎对斯米顿感恩戴德地道:“处里为什么会使用这么样一种机器人?” 斯米顿道:“恰克有什么不好吗?他是一个出色的情报联络官,有好几次我们执行任务发生险情,多亏他及时联络到救援,才把我们救了回来。” “可是,可是他的权利意识也太强了吧?”苏莎报怨道:“联邦政府之所以限制机器人的智脑级别,就是为避免这种情况出现。这种权利意识极强的机器人对使用者很容易产生抵触情绪,根本不会听话!” “听话?”斯米顿嘴角的冷笑更明显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挺有权威意识,动不动就让别人听话。那除了恰克之外,你还想让谁听你的话啊?是我啊,还是云天舒啊?” 苏莎心想:“这都扯得上吗?我只是说那个机器人,怎么会说到你们身上呢?”他心里不服,说道:“斯米顿组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机器人本来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工具,如果工具有了思想和权利意识,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了。” “什么样的工具?随便你怎么说,怎么使唤,从来不说一个不字,就知道干活,什么样的报酬都不要,这样的工具吗?”斯米顿干脆就笑出了声:“那我倒有个主意,何必用这么多贵重金属,这么多高尖技术,那么多资金来制造机器人呢?直接恢复原始地球时期的奴隶制度不就行了?制造这样的一个奴隶,总比制造机器人省事吧?” “那怎么可以呢?”苏莎明知对方在耍他,还是忍不住道:“我们都是人类,人类是不能奴役同类的!现在就算其它星球的智慧生命体,也享有跟我们人类同样的联邦公民权,怎么能再退回去呢?” “是啊,所有的智慧生命体都有联邦公民权,难道机器人不是智慧生命吗?他们为什么不能有联邦公民权?” “因为,因为他们是工具啊。”苏莎有点说不清楚了。可他总觉得如果机器人都像恰克那样,对人类世界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斯米顿不屑地道:“说不出理由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只会惹人反感。真不知道云看上了你哪点,非把你招进来,如果当初是由我作主,根本就不会让你进来。” 苏莎心想:“不让我进来正好,早知道你们这里是这么个破败像,我才懒得进来呢!”他一言不发跟在斯米顿身后,到底要看看这位看起来就很高傲的后援组组长能给自己安排什么事情。 苏莎不说话,斯米顿也不说话,直到两个人走出六处,上了传送带,输入目的地时,他也没解释一句,好像苏莎根本不存在。 苏莎忍不住了,道:“斯米顿组长,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斯米顿头都不回,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你加入了我们六处,处里的人你是都认识了,(连机器人在内也只有六个人,当然都见过了。)总也得让其他部门的人认识认识你啊。以后说不定你还要和他们打交道,多认识点人总不会有坏处嘛!” 苏莎高兴了,没想到这个斯米顿组长面冷心热,这么替自己着想。如果能多认识一些其它部门的人,自己将来想转过去也方便一点。他在学校里边就深知人脉的重要,才能不是不重要,但有才能的人多了,选哪个不选哪个就全得靠人脉了。再者说一些工作非要有大才的人才能去做,有些工作虽然重要吃香却用不着多大的才能,找到前者不算本事,找到后者才算本事。当下猛拍斯米顿的马屁,想让他帮自己多介绍一些部门的重要人物。可他毕竟刚刚毕业,马屁功夫远没有成熟,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花样,翻过来倒过去只有那么几句。 斯米顿被他拍烦了,扳起脸道:“你还有新鲜一点的词没有?拍马屁是一种很实用,很高深的学问,看起来简单,其实这里面学问大了!从拍马屁的水平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学识,修养,语言表达能力和心理素质。你拍马屁都这种不用心,其它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您说得太精辟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过用十次启智仪。”苏莎敬佩地道:“听斯米顿组长的话就知道你对拍马屁有很高的造诣,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点。您能给我举几个您的亲身经历吗?” “……你想死的话,可以明说,我一定成全你!” 第五章 六处的来历(二) 时空总署既然是一颗星球,里面当然有不少娱乐场所,时空总署更有一些专门供自己的人员休息,消遣的俱乐部。斯米顿带苏莎去的就是一间只接待中队长以上级别的高级俱乐部。古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不一定正确,但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划分出不同的阶层,那怕是以维护时空为已任,号称通晓古今,心中绝没有世俗之见的时空总署也不例外。 苏莎在附属大学上学的时候,也听同学谈论过这种高级俱乐部。在他们这些年青人的谈话里,这种地方当然离不开奢靡,享乐,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在他们的想像里,像这种高官云集的场所,一定是如云性感制服,挑逗的艳舞,以及各种各样违禁的场景。当时谈论的时候,苏莎跟同学们一样,语言之间充满了鄙视和不满,认为那些高官简单就是社会的败类和人渣,但内心深处对他们的这种生活却羡慕之至。对于苏莎来说,成功的标志就是有一天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在自己面前,只自己抬腿通过电子眼的检查就行了,太过激动之下,反而让苏莎有点踌躇了。 斯米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一路上不都很高兴吗?怎么到了这里又不进来了,是不是害怕了?害怕即将要面对的成年人的世界啊?” “我好像早就是成年人了吧?”苏莎在心里辩解了一句,他知道斯米顿说得对,跟他们这些人相比,自己根本就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的社会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根本就不太清楚,更不要提这种高层次圈子里的生活了。 “斯米顿组长,这里是中队长以上级别的人才能进来,我,我好像不够级别吧?”苏莎说出了犹豫的原因。 斯米顿笑了:“看来云做得还真彻底,不该说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说。我不像他那么坏,不会故意误导你。让我来告诉你吧,只要你一进我们六处,论级别就是中队长级以上,所以你完全有资格进这里,不要再犹豫了,把心情放平衡,来欣赏一下成年人的社会吧!成年人的社会可是很精彩的哦!” 苏莎听斯米顿的话有点耳熟,好像在联邦影像平台的立体影像里听到过类似的话。记得那好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色狼诱拐小姑娘时说的话。 进了这个高级俱乐部之后,苏莎大失所望。眼前并没有想像中的**和性感的制服,就更不要提什么违禁的场景了。俱乐部整个的布置很高雅,却跟奢靡扯不上关系,所有的娱乐设备都是星际联邦最先进的,却只有几名男侍应在这里。难道这些高官们的性取向都有问题?苏莎头一下子就大了,他可不想进入某处古怪的**圈子。 斯米顿看苏莎变颜变色,好笑道:“又怎么了?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吧?我知道外面关于这些俱乐部有许多的传言,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些传言有很多都是以讹传讹,或者是夸大其词。那种俱乐部的确有,但你不会认为我身为组长,教给新人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堕落吧?你的思想很不纯洁啊!” 苏莎脸上一红,心知又被人给耍了,被耍了还不能埋怨,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斯米顿道:“这个俱乐部是自助的形式,一切的开销都由总署支付,只要用你的工作卡在电脑上验证一下就可以了。.tw[]这个手续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办理好了,所以你在这里可以尽情享受。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 他用目光向俱乐部左角点了点:“那里就是时空巡警们聚集的场所,不过你也知道七个大队彼此之间都有矛盾,所以他们当中又分成很多小圈子,你加入谈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个不好就可能得罪别人。而一些特殊部门,比如特别行动队,缉察局之类的则在他们相反的方向。你千万不要同时和他们两边打招呼,那样的话两边都会把你识为敌人。不管你想加入那个圈子千万记得要行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们六处在这里还是有点威望的,只要你说你是六处的新人,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好了,话我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就看你自己得了。还是那句话,好好努力吧,美好的未来就有你的眼前!”他用力拍了拍苏莎的肩膀,以表示鼓励。 年青人总是容易冲动的,苏莎明知道斯米顿说得话不尽不实,特别是最后那句什么“美好的未来就是你的眼前”,根本就是抄袭三流立休影像剧的台词,可还是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苏莎认为眼前这件事是对自己的考验,只要自己能够迅速打进时空总署的高级员工圈子,自己的将来就多了一分保障。要想有成就就要趁年青的时候努力拼搏,现在不搏的话,老了就后悔了! 热血冲脑之下,苏莎完全没有发现斯米顿嘴角那一私隐藏不住的窃笑,向他道了声谢,抬腿就向时空巡警聚集处走去。他刚走了几步,斯米顿又把他叫住了。 “忘了问你了,你标准防身术成绩好不好?” “不太好,只是勉强及格。” “哦,那就好,没事了,你” 时空巡警第一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史努比正和自己的两个副手聊天,聊天的就是这次六处招聘的事情:“你们说,六处是不是存心耍我们?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他们不选,竟然选了一个那么一个东西!那个小子的底细我早就查过了,你知道那个小子在附属大学成绩最好的成绩是多少吗?是b啊!我找的人是太阳系大学生的优等生,每一科的成绩就没有下过a减!你说,这不是耍我?” 一个怪腔怪调地声音插话道:“耍你?就凭你史努比也值得人家六处耍吗?人家要真想耍你,你还得感谢人家看得起你呢!”说话的是第二大队第七中队中队长阿诺格。第二大队和第一大队向来不和,阿诺格更是看不起史努比,有机会当然要踩他了。 史努比大怒,骂道:“阿诺格,我在这里跟我的人说话,你插话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不知羞耻,明明吃了大亏,竟然还有脸在手下面前吹嘘。”阿诺格冷笑道:“六处这次把总署所有的部门都耍了,大家心里都有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偏偏是你这个家伙还不停地讲这件事。你想干什么?想找六处报复?我看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吧?还不是想借此机会表示一下你是多么勇敢,竟然敢和六处作对,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史努比被他噎得直翻白眼,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恨恨地说了句:“你,你这个人见识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跟你一般见识!” 坐在阿诺格旁边的第二大队第五中队长李斯特摇了摇头,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像史努比这种人也能当上中队长呢?” “这有什么难明白的?”阿诺格不屑地道:“他帮罗伯特牵线做成了几笔大生意,罗伯特当然会给他一点报酬了!以公器奖私人,身为时空巡警却参与异时空商品的买卖,简直就时空总署之耻!” “说也不能这么说。(..tw)”李斯特没有阿诺格这么偏激,心平气和地道:“所谓树大有枯枝。总署这么大的机构,成立又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真是棵树,不要说树枝,就连树根也差不多快要烂完了。史努比和罗伯特当然做得很过分,可我们自己就真得那么干净吗?我们是没有进行过走私,但也没有全力打击过吧?至于说安插亲信,哼,自己的手下不用自己的亲信,难道要用别人的亲信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是同事又是好朋友,为什么你总是帮别人说话?” “我只是在说实话,事实就是这样嘛,如果你真想问心无愧地去责骂史努比的话,也行啊,你加入六处不就行了?除了六处,我还真想不出总署里有什么地方是干净的!” “……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喝朗姆水吧!” 我们傻呆呆的苏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阿诺格他们的面前。他先敬了个礼,然后道:“各位,我是六处新人苏莎,能请各位喝一杯吗?” 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十几道目光都在盯着苏莎看。 苏莎被他们看得全身发毛,他也知道一定是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但却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 李斯特第一个站了起来,神情肃穆地向苏莎回敬了一礼,开口道:“对不起,苏先生的好意,我们只能心领了。六处的人敬酒,我们愧不敢当。各位,既然六处的先生想在这里喝酒,我们就给人家让个地方吧。阿诺格,我们走!”说完,转身就走。阿诺格把手中的朗姆水一饮而尽,将空杯子向苏莎一亮,跟在李斯特身后走了出去。 一边走阿诺格一边低声询问:“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时空巡警七个大队,你李斯特别的不敢说,论起气度绝对是第一。这个小子明明是被人耍了,你为什么这么生硬,一点面子不给他?” “我当然知道他被人耍了,我还看见斯米顿笑得都直不起腰了。我要是不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斯米顿过不去。你想跟那个家伙过不去吗?” 阿诺格摇了摇头:“现在六处的人里,夜慕白早就退出了一线,刘菁和瓦尔特更是抽不开身。经常跟我们接触的就是云和斯米顿了,云这个人虽然喜欢胡闹,蛮不讲理,但却不怎么记仇。这个斯米顿虽然外表温和,心眼却极小,别人得罪他一点小事他都会记在心里,必定会想办法报复。他又是六处的人,一旦真要报复起来,只怕我就没命回来了。不过,我们也用不着这么急着走啊,今天一定有好戏看的。” “就是因为有好戏,所以我们才要快一点离开。”李斯特苦笑道:“六处的好戏没那么容易看的,斯米顿一向精明这次却大错特错了。这个苏莎虽然是误打误撞才进了六处,毕竟也已经算是六处的人了。六处里的人自己耍他无所谓,要是任由外面的人耍他,六处声名何在?夜慕白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今天这件事只怕会闹出大乱子来!” 李斯特实在有先见之明,他刚走没多久,乱子就闹起来了。 “六处真是有眼光,千挑万选就选了这么一个人物,看来时光的威力真是强大,连六处也已经江河日下了!” 那些老成持重,老奸巨滑的人不想得罪六处,自然有不怕虎的牛犊愿意来当这个出头鸟。在苏莎周围的时空巡警中队长级的人物都不说话,与他们遥遥相对的特殊部门那边的圈子倒有人开口了。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俱乐部里的人苏莎谁都不认识,却偏偏认识这个人,而且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不过那个时候是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招聘会上被云天舒以长得太英俊为理由而淘汰的里米特。他也是时空总署附属大学毕业的,和苏莎算是校友,不过他一向是在精英班学习,学校开会的时候他就会做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而苏莎则只有坐在台下听人家说的份。苏莎扪心自问,如果把自己换成里米特,说不定自己比他还要生气。不过六处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连里米特这样的人才也想进来? “里米特,别惹事!”站在里米特身后的一名中年人拉了下里米特,向苏莎笑道:“对不起,他今天朗姆水喝多了一点,神经有些不受控制。” 里米特挣脱了中年人的手,道:“华组长,你不要拦着我,我本来是没资格来这里的,多谢你照顾我把我带来这里。既然大家这么有缘在这里见面了,我今天就要问个清楚,到底这个人有什么地方比我强!” 苏莎这个时候就算再笨,也知道被斯米顿耍了。什么跟人打招呼的时候,一定要先表明自己的身分,根本就是让自己成为标靶,好引起别人的不满。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身离开。一句话都不要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自己越是解释,事情就会越糟糕。 可人并不是一种理性的动物,按恰克的说法,人之所以还没有进化完全,就是因为身体里还存在着原始的兽性,也就是所谓的本能,感性,直觉,骨气,自尊,爱情……等等。这些情绪的存在使得一个人虽然明知道正确的方法,却往往会做出错误的事来。就像苏莎现在这样。 苏莎知道自己比不上里米特,这无关什么身世,背景,而是实力。附属大学学生代表没有那么好当,里米特能连当三年,凭的是真本事!他苏莎有什么本事?从附属大学毕业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论成绩真是拍马也追不上里米特。里米特完全有理由看不起他,可苏莎没有理由可以任由别人看不起自己。 “对不起,里米特先生,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苏莎说:“我的确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比你强,不过我觉得既然我们将来都要在时空总署工作,那么对于自己不习惯的事,应该能有所容忍。一旦有什么自己看不惯的事情,就指责对方的不对,我想这不会有利于我们执行任务。” “什么不利于执行任务?我们时空总署是时空的维护者,看见不对的东西就要去管!你也是附属大学毕业的,难道忘了校训吗?宇宙无穷无尽,时空总署永恒!如果我们总署没有制约其他时空的权力,还建立总署干什么?”里米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然他的口才绝对可以胜过苏莎不至于说出这种昏话。他的话一出口,就被苏莎抓住了把柄。 “总署的确有制约各个时空的权力,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滥用这种权力。我想总署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更有效率地进一步探索无空无尽的时空,而不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去要求别人。我们可以要求的人应该只有一种,那就是我们本源世界的人。里米特先生,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不会不懂吧?” 里米特被苏莎那嘲弄的口吻彻底激怒了,他猛冲上前,举起手向苏莎的鼻子打去。苏莎的标准防身术只是及格的边缘,怎么是里米特的对手,虽然马上伸手招架,还是被对方一拉一带,一拳打中了小腹。 里米特含怒出手,这一拳力道十足,只打得苏莎身子向后一退,整个人缩成了个虾球状。可苏莎还真有股狠劲,站稳之后随即合身扑上,整个人撞在了里米特的身上。他知道自己的防身术不如对方,索性就和对方近身肉搏,就算打不赢也让对方不好受。 里米特被他这一撞也是立足不稳,身子向后一仰就撞中了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那几个都是里米特的同事,当然要向着自己人,不好明着帮忙,拉拉偏偏手什么的却是容易之极的事。苏莎本来就不是里米特的对手,又怎么架得住这么多人帮忙?转眼间就被人家扔了出来。这个小子还真有点愣头青的架式,都已经鼻青脸肿了,又明知道对方人多势众,可他从地上爬起来连想都没想,就又向里米特扑了过去。 斯米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知道这小子笨,没想到他笨到这个地步。这种眼前亏他都吃,真不明白他大学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他的人缘就那么好?” “他在大学里的人缘并不太好,只是一般。不过他在大学里的生活比较简单,所以也就惹不出什么事了。”云天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皱眉道:“我让你想主意,可没让你想这种主意。” 斯米顿耸了耸肩膀;“除了这个主意,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了。这样不是很好?今天无端受了这种侮辱,我们以后再对他冷言冷语,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受不了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只有一个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真奇怪了,你竟然能从我身上挑出毛病,你来告诉我,那个缺点是什么?” “你为了打击苏莎,所以故意把他带到这里,让他和别的部门的人发生矛盾。这一切都很好,但你为什么要坐视这些人打他?你以为他们现在打的只是苏莎吗?他们打的是六处!” “……我去拉开他们。”斯米顿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要是被处长夜慕白知道自己坠了六处的名声,只怕有自己苦头吃了。 “还拉什么?”云天舒邪笑道:“他们既然打人打得这么爽,我们也不能扫了人家的兴致,就让我们也凑一手吧!”说着跳到一个帮忙拉着苏莎的人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斯米顿摇头道:“我说呢,你怎么这么好心去帮别人,原来是手又痒了。算我倒霉跟你是搭档,这件事反正是要闹大了,那就索性闹得更大一点吧!”他伸手抄起一张金属塑料做的椅子,朝着在一旁看热闹人群砸了过去。 第六章 六处的来历(三)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时空总署的署长是很困难的,也许在外人看来当个署长很容易,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要在会上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出席一些重大的仪式,贪贪污,收收贿,几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其实不然,这个职位有外人难以想像的艰辛。 别的不说,就说贪污收贿吧。时空总署光时空巡警就有七位大队长,数十位中队长,成百的小队长,再加上科研院,后勤各部门,时空旅游局,以及其它一些各式各样的部门,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两千也差不多,这还不算总署外面的人。这么多人,收谁的钱不收谁的钱就是一个大学问。有些人收了他的钱就会惹上大麻烦,有些人不收他们的钱本身就会惹上大麻烦。有些人送给你钱是想让人办事的,有些人送给你钱是想让你不办事的。最麻烦的是有些人给你送钱是想让你帮他对付一些人,而他想对付的那些人也给你送钱了,你既不能不收这些钱,也不能帮助任何一方,还要保持和两方的关系,这个火候不好把握啊。 身为总署署长,的确不用做什么具体的事,既不用像普通巡警去出任务,也不用像后勤部那些人整天忙个不停,更加没有必要去做好人好事。因为这些都不重要,身为署长最应该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总署的发展方向,二就是协调好总署各部门之间的关系。这两件事归底到根又是一件事,那就是获得总署内部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这才是一个署长最应该做的事情,有了这一个基本条件,他才谈得到去发展,去维护,去做一些事。身为署长在处理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应该把这一原则放在第一位,一切都应该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对有些过失视而不见,对某某陋习熟视无睹,该奖的不奖,该罚的不罚,该办的事情不办,不该拿的钱却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 从这个目标来说,桑丘潘沙不是一个合格的署长。时空总署署长到他这一任已经是第十五任了,他恐怕是这十五任署长里最不得人心的一个。如果总署的署长也能投票选举的话,他一定坐不上这个位子。如果不是他的资格太老,前三任署长都是他的学生的话,署长这个位子说什么也轮不着他的。星际联邦的一些高层任命他为署长的时候都直言不讳地表明了自己的担心,担心这么多年来时空总署的大好局面会毁在他的手里。事实证明这些担心不无道理,桑丘上任不到两年,时空总署各部门的抱怨就比以前多了十倍。他明明一天忙到晚,做得事情比前七八任署长都要多,可总没有个好结果,往往是事情处理好了,却人人都不满意。 “究竟是我老朽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桑丘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感到疑惑。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担任大队长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在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出现这么多的问题。虽然也一直有人抱怨他不太够意思,但总体来说,他还是颇孚人望的,为什么一坐到署长这个位置上就人人喊打了呢? 桑丘自问不是那种热血青年,总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最出色,最有眼光,最正直,只凭着一番好意,一股冲劲就去做事,结果往往把本来还不算最坏的局面搞得一塌糊涂。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做事情的时候也尽可能的不去碰触那些已经根深蒂固的利益群体,可结果还是招来了怨恨。 “难道总署真得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连一丁点好的改变都不能允许吗?经过了那么多的时空,我已经深深明白了原始地球时期古代东方一句谚语,‘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但当事情发生在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东西上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努力改变这种现实。我以为只要我坐上署长这个位子,总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却没想过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也许,也许真得就像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已经到了应该抛弃总署的地步了吗?” 桑丘没有能再胡思乱想下去,因为通讯仪响了起来。他打开通讯仪,立体影像上出现的是时空总署监察组组长麦克雷蒙。 总署监察组主要是负责调查总署内部成员的犯罪案件,由联邦政府直接任命。以权力而论,所有总署的成员都在他的管辖之下。任何人出现犯罪行为,甚至包括署长在内,他都有权调查。当初安排这个职位出来,其目的就是防止总署出现现象,而直接的结果就是,从第六任署长在位时候开始,无论哪个部门,如果想进行的话,就必须先买通监察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监察组毕竟还是有很大的用处,虽然一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们没有勇气去管,一些单纯的,没有太深背景的小事,他们还是会秉公办理的。(..tw)如果真遇到什么关系重大,又推脱不了的案件,他们就矛盾上交,交给署长进行处理。 麦克雷蒙在十几二十任的监察组长里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坏,贪污受贿当然是有的,却还不至于没有一点良心。对于桑丘他也比较尊重,桑丘的指示,能办的话他也会尽力去办。不过这个人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过喜欢推卸责任,什么责任都不想担,大事小事都给交给桑丘处理。 麦克还没说话,桑丘就开始叹气了:“雷蒙组长,又发生什么事了?是总署的成员出现家庭暴力了,还是时空旅游局有游客投诉有人服务态度不好了?” 麦克雷蒙很严肃地道:“对不起,署长,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下官自觉没有能力处理,才来麻烦您的。” 桑丘一点没有在意,这种话他听得多了。上次麦克雷蒙也说事情非同小可,他没有能力处理,把事情推给了桑丘。结果只是后勤部一位主管的美嘉兽跑到另一个主管家里,那位主管不肯还回来而已。这次不会又是类似的事情了吧?桑丘忽然有点可怜起这位监察组长来了,他自己也不会想落到这种境地,可总署里的关系盘根错节,积重难返,他又没有那种“豁出一身剐”的勇气,像这样谨小慎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样的作法的确是懦弱了一点,却非常保险,绝对不会出错。 “好吧,这次又出了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是这样,在中队长俱乐部里发生了斗殴事件,等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受伤了。” “哦,这倒是件大事,那个俱乐部只有中队长级别以上的才能进入,不用问,受伤的也都是那些人了。不过说起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打都打了,我想两方面都有人吃了亏,这倒好办了,我们只要公平处理,料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这件事吗?”这件事倒的确不是小事,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桑丘打算像以前一样处理。 麦克雷蒙面露难色道:“问题就在于,这次动手的人不一样,我实在处理不了。” “动手的人是谁?” “……云天舒和斯米顿。” “……看来这次的麻烦真大了。” 苏莎摸了摸脸上青肿的淤痕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才上班没几天就因为和别人打架而被辞退,太不值得了。 “干什么这么垂头丧气的?打人的是我们,你不过是被人打,没你什么责任的,放心吧!”云天舒躺在禁闭室里床上,老神在在地道,一点都不有担心的样子。 “说得对!”坐在苏莎对面的斯米顿道:“我们两个人都是误交损友,无辜受累,要处分也是云一个人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 云天舒双腿不弯一个筋斗从床上翻了起来,怒道:“你无辜?事情闹到这么大,都是你的责任!我只是帮苏莎打抱不平,你却把不相干的人都牵连进来了!正主你不打,为什么打那些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 斯米顿道:“我为什么不打他们?那些跟里米特同部门的人,帮助自己人无可厚非,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意气之争,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他们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既然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就应该快点离开,要不然就做个好人出来劝解一下,这才合乎道理。他们可倒好,笑眯眯地在一旁看,把我们六处当成取乐的工具吗?这些人不该打,什么人该打?苏莎,你说是吧?” “这个,您说得的确有点道理。” “哦?他说得有道理,那我说得就没道理了?是谁把你从别人的拳脚之下救出来的?你想忘恩负义吗?” “这个,您说得也很有道理。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苏莎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满肚子的怨气却不敢发作出来。当天的事摆明是斯米顿陷害他,云天舒想来也脱不了关系,按道理说,苏莎应该质问两人才是。可他没有那个胆子。 云天舒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把苏莎从别人的拳脚下救了出来,呃,如果不算他误踩中苏莎那两脚的话。 云天舒出手的时候,苏莎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了。他唯一能作的只是躺在地上,双手抱头任由别人拳脚相加。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反抗,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坚持下去,等这些人打不动了,他就有机会反击。换句话说,只要他能挨下去,就是他的胜利。 苏莎埋头苦挨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先前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把松开手,抬头一只脚正踩在了他的脸上。 “唉呀,对不起,对不起。”云天舒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随口说了两句,然后极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向周围的人说道;“你们胆子好大,明知道他是六处的人还敢动手。看来我应该给你们一些教训了!” 里米特那里群人里有认识云天舒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道:“云,这只是一点小事,你不能……”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早被云天舒一脚踹了出去,脑袋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一点小事?一点小事你们就六七个人打一个?好啊,你们喜欢人多欺负人少,我就成全你们,我一个打你们这一群!”云天舒根本就不容别人说话,挥拳就向其中一人打去。 那人也是护身术高段的好手,见这一记直拳打来,身子向下一弯,右臂上抬,左手潜出打云天舒的小腹。这一招守中带攻,攻守兼备,在只有朴实武术的本源世界算的上是高招了。打他的若是别人,小腹那一拳打得着打不着先不那一抬一架足可以把拳头防出去了。可惜,打他的人是云天舒!他的右臂刚向上一抬,就觉得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就翻了出去。在他摔倒在地晕过去之前,他还没弄明白自己明明是从下向上去架的,为什么这力道来得还是这么正呢? 苏莎的防身术勉强及格,他的眼光更是不怎么样,云天舒怎么打赢别人的,他根本就不看清楚。他只知道只要云天舒一挥拳,对方就会飞出去了,转眼间那七八个人就都飞了出去。 本来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的,无奈这个时候斯米顿已经和周围的人打成了一团,云天舒连想都没想马上又加入了那边。苏莎现在想一想,应该是他没有打过瘾吧? “这两个人真是太强了,俱乐部里的人至少也有四五十都被他们打倒了,到最后站着的除了侍应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虽然他们也挨了一些拳脚,却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难道这就是六处吗?”苏莎对这两个人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不管这两个的人品怎么样,能打倒这么多人,就充分说明了他们的实力,有实力的人总是受人佩服的。 “六处,苏莎出来,要带你去接爱审讯!”冷不防出现的声音吓了苏莎一跳。打人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带我去审讯呢? 第七章 六处的来历(四) 当苏莎被带到总署特级会议大厅的时候,他彻底傻了。[..tw超多好看小说]不就是打了场群架吗?就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开除,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苏莎出身时空总署附属大学,虽然不怎么用心,对于总署里的大人物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他作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么多时空总署的高管,而且他们对自己还很有好感似的,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不像是在审讯犯人,倒像是在慰问英雄。特别是坐在左边第三个位子的一个胖子,还时不时向自己投来鼓励的目光,后来苏莎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时空旅游局局长,荷华德伊哈威先生。苏莎对这个面貌慈祥的人很有好感,甚至想自己要是一开始投在他的部门就好了,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相比起伊哈威的和蔼可亲,桑丘潘沙就显得很严厉了。从一开始他看着苏莎的目光就还着浓浓地疑问,询问的语气也有着明显的敌意。 “你是说这件事虽然是由你引起的,但你并没有打伤人,是吗?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 “我没有推卸责任。”苏莎显得很坦然,“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我也做了接受处罚的思想准备。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就事论事!”桑丘不屑地嘟囔了几句,道:“好了,苏莎,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已经了解了,你可以走了,关于如何处罚你,我们一会儿会作决定的。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反省,好知道以后如何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 苏莎向他敬了个礼,说:“是,我一定认真反省,不过,署长大人,我可以说多说几句话吗?” 桑丘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想说你自己被人陷害了吗?” “不是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苏莎苦笑了一下:“我想原本陷害我的那两个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吧?他们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后来看见我被人打得太惨了,才会出手帮我。.tw[]虽然我并没有打伤人,但我认为这件事我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如果各位要处罚云组长和斯米顿组长的话,我希望能连我一起处罚。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属下告退了。” 桑丘摸了摸下巴,看着苏莎离开的背影,脸上微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他问在座的众人道:“各位,这个苏莎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了,各位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啊?”麦克雷蒙会推卸责任,他也会。 在座的人交头结耳,有人员被打的部门都显得很生气,很激动,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发表意见,一切都只限于窃窃私语。 “我来说两句吧。”荷华德主动道:“大家都知道,时空总署内部各部门之间久有不和,发生矛盾冲突是很平常的事。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不应该过重地处罚六处的几名人员。不过,这个这个,啊,大家都明白,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了。四五十人都被打伤了,还都是中队长级别的人物,这意味着什么,大家知道吗?” “意味着中队长级别的人员超编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精减人手?”桑丘幽默感大爆发,在这个时候开起了玩笑。 荷华德的笑容没有了,他不耐烦地道:“这意味着总署各部门的工作都要停止很长一段时间,署长对这个问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荷华德,你真是没有幽默感啊!”桑丘耸了耸肩道:“我看这个问题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嘛,被打的部门大部分都是时空巡警续列的,谢尔顿博士,你们高研院的人没有被打吧?” 谢尔顿博士,一个削瘦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没有,我们高研院的人一般不去那个俱乐部,我们有我们的我们的娱乐方式。” “那,米歇尔部长的后勤总部呢?有多少人被打伤?” “没有多少。”米歇尔斯坦维基身为后勤总部的部长却长了一副冷酷的面孔,说起话来也干巴巴的,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这就是了嘛!”桑丘道:“既然这两个部门都没有,我想总署的日常工作应该不会被打乱才对。时空巡警中队长以上级别的人员已经很少参加一线任务了,我想时空巡警本部的工作也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吧?当然了,这件事的确是很严重的,如果伊哈威局长坚持要从重处理的话,我也没有意见的。伊哈威局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我不过是时空旅游局的局长,这种事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怎么样处理还是听大家的意见吧!”荷华德拖大家下水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也不想明着和六处作对,只好又把责任推给了在座的所有人。 桑丘微微一笑道:“既然打人的是六处的人,那么我们也应该问问六处的意见才对。夜处长,你有什么意见啊?” “啊?”夜慕白一直在假寐,苏莎进来说了些什么,他都像没听见似的。直到桑丘问了他第二遍,他才刚睡醒似地睁开了眼,打了个呵欠道:“我没有什么意见。打人嘛,应该受处分,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坏。这点小事,你们自己定下来就行了。罚完之后让他们三个快点回自己的工作岗位,我们六处本来人就少,再少了他们三个,就更不成样子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真是的,什么琐事都来烦我!”说完这些事,站起来旁若无人地就走出了会议室。 他的话虽然不多,意思却很明确:这不过是件小事,明天他要在六处看见云天舒三个人。 “砰!”罗伯特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这一拳力道十足,没有丝毫作假,桌子稳丝不动,他的手青了一大块。 “我们就这么懦弱吗?”他道:“我们还要这样忍多久?这一次打我们的人,下一次就要打我们了!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废除六处,让夜慕白滚回老家去!” 他的话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在座的人没有一个响应的,只是一个接一个默默地离开了。 夜慕白其实没有回六处的基地,他出了特级会议室就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在里面静静地等着消息。没多久,桑丘就走了进来。 “事情处理完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你雄风犹在,他们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桑丘笑道:“一个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就都走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们三个人每个人记个过,别的什么处分都没有,你也应该满意了吧?” “谢谢你。”夜慕白语气虽然平淡,却是真心诚意的。桑丘为了六处,为了自己已经做过太多的事了,无论是六处还是自己欠他的人情都太多了。 “说什么谢,我总算也是半个六处人嘛!只可惜当初拉曼切爵士非要让我进入时空巡警,不然的话,现在我跟你一样,也还在六处里呢!不过,夜,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吗?” “什么事情古怪?” 桑丘道:“这件事说起来一切都是巧合,你公开招收人员是巧合,云误把那个苏莎收进来是巧合,斯米顿把他带到俱乐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也是巧合。可这么多巧合在一起,就不能不让人起疑了。我怀疑这个苏莎的来历。” “你有些多虑了吧?我们六处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布局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不但有实力,而且对六处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认为这可能吗?”夜慕白言不由衷地道。桑丘想的这些事情他早就想到了,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想承认罢了。 “有没有这种可能,有没有这种人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已经很久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他绝不会永远没有动作的。如果他有什么行动,一定会首先以你和六处做为目标,因为他知道,只有你和六处才有可能阻止他。” 夜慕白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趁这个机会把这个苏莎赶出去?” “难道不应该吗?”桑丘道:“不安定的因素本来就应该消除在萌芽状态,这是最稳妥的方法。再说,我看这个人也不太适合待在六处。你刚才没听说他吗?他一个人都没有打伤。我在总署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听别人动手,却连一个人都没有打伤的六处成员呢!” 夜慕白也笑了起来:“是啊,从这一点来看,这小子真得不太适合待在六处,就算我勉强收下他也会是个受气包。不过,我今天已经当着这么多人承认他是六处的人,说出来的话总不好收回来吧?” “又来了,我想你就会这么回答。”桑丘无奈地道:“只怕布局的那个人一早就料到你会这么想了呢!不行,越想越可疑,这可能就是那个人的一步棋。” “如果是那样不也很好吗?”夜慕白说了真心话:“他和六处的问题总有一天要解决,他一天没有动作,我们就一天无从下手。如果这个苏莎真是他安排进来的话,我们更不能把他赶出去了,我们应该接受他,静静地等着,看他有什么动作。另外,说不定这一切真都是命运的安排呢?桑丘,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万般天注定,难与命争衡!’有时候,人真得不能不信命,哪怕是我们六处的人。” “什么‘难与命争衡’,我们是在本源世界,没有这些东西!”桑丘说着又笑了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把这个苏莎收进六处,说不定会很有意思。这个傻小子竟然会替云和斯米顿求情,这样的笨蛋我也很久没有在六处看见过了。” “所以嘛,我已经决定了,正式收下这个苏莎,让他成为我们六处的一员!”夜慕白平淡却不容违抗地道。 第八章 六处的来历(五) 苏莎又是一个没想到,他没想到在惊动了这么多大人物之后,这件事情的处罚会如此之轻。不要说开除了,就算禁闭都没有,只是记一次过错就算了事。他回到禁闭室没多久就被放了出去,临走的时候云天舒告诉他,让他明天一大早就回六处报道,而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来得越早越好。 虽然有云天舒的嘱咐,苏莎还是像前几天一样的时间来到了六处基地,这倒不是他没把云天舒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他觉得对方让自己早到一定有鬼。人们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自己刚刚被他们耍过,没有道理不长记性。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苏莎刚走进大厅,就被一个如同鬼叫般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云天舒和斯米顿两个人被绑得如同两只大号的粽子,用绳子倒吊在半空,不停地打着秋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捆绑? “云,云组长,斯米顿组长,你们,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苏莎受惊过度,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也不怪他吃惊,自从他认识云天舒和斯米顿开始,这两个人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算在俱乐部里面对四五十中队长级别以上的人围攻也显得潇洒非常,此时怎么会如此狼狈?难道六处里来了大批的敌人不成?苏莎看得清楚,他们两个不但被绑,而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还敢问我?要不是因为替你出头,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云天舒腮帮肿起老高,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了。“我不是告诉你让你早点来吗?还不快点把我们两个放下去!”他说话时用的力气过大,刚刚停下来的身体又摇晃起来。 “好的,我马上就把你们放下来。”苏莎心里好笑,这才明白昨天这位云组长非要自己早点来,原来一早就料到有这种结果了。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把他们整成了这般模样? “不要放他们下来。” 苏莎正要想办法放两个人下来,从二楼传出了一个淡淡地声音。苏莎愣了一下,他听出这是自己只见过两面的六处处长夜慕白的声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能当上六处的处长,但识时务的本性还是让苏莎停下了动作。 云天舒哀嚎道:“处长,伟大的处长,尊敬的处长,敬爱的处长,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您老人家就开恩放我们一马吧!你打也打了,把我们吊在这里也一整晚了,也应该够了吧?再说,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斯米顿和苏莎这个小子,我是很无辜的!” 斯米顿不肯示弱,马上反驳道:“你无辜?你去问一问,总署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个闯祸精?什么事情只要有了你,一定会小事变大事,大事变乱事!这次要不是你下手那么重,我们也不会被吊在这里!” “我是闯祸精,那你是什么?你斯米顿挑事鬼的名声比我还响亮,就拿这一次来要不是你先对那些看热闹的人动手,我会去帮你吗?” “我呸!你有那么好心来帮我?你根本就是手痒难耐,想随便找些人打一架罢了。还有,如果你在处长面前不是那么嚣张的话,以他老人家的大人大量又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吊了我们这么长时间?” “我呸!早就知道你是个马屁精,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吧?也真亏你说得出口!夜慕白他大人大量,那我就……”说到这里,云天舒及时醒悟过来。斯米顿分明是挖了个坑等自己来跳,只要自己这句话出口,接下来的处罚就不只是被吊这么简单了。 斯米顿见云天舒不说话,继续挑衅道:“好啊,你还不没有接受教训,都被吊在这里了,还敢出言不逊。处长大人大量的话,你就怎么样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云天舒悻悻地道:“我不怎么样,处长大人大量这是事实嘛,而且他这个人最爱护下属了,无论下属做了什么错事,只要诚心认错,他都不会太过计较的。处长大人,我真得知道错了!” “……你马屁拍得也不错嘛!” 苏莎站在二人的下面,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又吃惊又害怕。吃惊的是原来把他们两个吊在这里的就是那位很年轻的处长,好在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有露出轻视的样子,不然,只怕现在被吊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好笑的则是,这两位组长真是一对活宝,都成这个模样了,竟然还没有忘了斗嘴。 六处的机器人联络官恰克迈着比人类平衡得脚步走了过来,对苏莎道:“你不用管他们两个,处长还在上面等着见你,你还是快点上” 苏莎还没有说话,云天舒已经又叫了起来:“恰克,聪明的恰克,高尚的恰克,快点把我们放下来吧。不是说好了吗?什么时候苏莎来就什么时候把我们放下来吗?他现在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下来?” 恰克那没有一点肌肉的金属面孔上竟也浮现了一丝笑意:“对不起,云,处长有命令,既然你们两个精神那么好,被吊在这里还能吵嘴,那就让你们多吊一会好了。说实在的云,你们人类经常说要逆向思维,逆向思维的,是不是就是从下往上思维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个人认为这样吊一吊对你是很有好处的。” “恰克,落井下石嘲笑别人可是人类的坏习惯之一哦,像你这样一个高尚的机器人是不能沾染上这种坏毛病的点把我放下来,只放我一个人下来就行了,吊在我旁边的这个家伙不用管他,这样就算处长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才怪!恰克,你不用听他的,这个家伙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你要是把他放下来,处长一定会发火的。我就不一样了,我完全是被他拖累了,所以你要放也应该是把我放下来。” “你们两个人说得都很有道理,可惜啊,这个世界讲道理是不行的,重要的在于实力。我们处里处长的实力最强,我自然就得听他的。弱肉强食,这是你们人类的所谓法则啊。我只很能遗憾地说声对不起了。”恰克那双电子眼里有着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 苏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在外面不可一世,搅风搅雨的两位竟然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地巴结一个机器人,而这个机器人竟然还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在乎的样子。这,这太不合情理了。像云组长和斯米顿组长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像一个机器人低头呢? 恰克正与云天舒和斯米顿斗嘴,回头看见苏莎站着没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处长正在二楼等着你呢,快点上” “不用你来命令我!”苏莎怒气冲冲地说一句,扭头走上了传送机。 “这个年青的人类是怎么了?你们人类真是麻烦,我没有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吧?”恰克有点不解地问云天舒道。 云天舒没有说话,倒是斯米顿答话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只不过是个人类主义者罢了,他无法接爱人造生命可以和人类平起平坐这个概念。” “是吗?那就有意思了,我以后会好好教导他的。真是的,跟你们在一起,我都快忘了本源世界机器人是劣等民族了。”恰克若有所思地道。 不提恰克如何打算让苏莎吃点苦头,却说苏莎来到夜慕白的办公室,恭恭敬敬地向这位处长敬了个礼,然后身子笔直地站在那里等候对方问话。他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夜慕白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跟着云天舒斯米顿实习。苏莎那个时候对这位处长也不太看得起,毕竟夜慕白外表太过年青,很容易就被人误以为是靠关系才坐上这个处长位置的纨绔。 现在苏莎当然没有这种想法了,云天舒和斯米顿的样子比一切都有说服力,他紧张地看着这位年青的处长,不知道他将如何发落自己,该不会也把自己吊起来吧? “不用那么紧张,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责任,属于被人陷害的,我不会那么不讲道理。”夜慕白说到这里冷哼一声:“再者,我们六处的人跟人发生争执,打架又不是一次两次,就算你当真和别人发生冲突,我也不会管你。” “那您为什么还要处罚云组长他们两个呢?他们两个总算也帮过我。”苏莎很佩服云天舒和斯米顿的本事,想试着给他们说说情。 夜慕白笑道:“你是我们六处的人,你被人打,他们帮你是应该的。我处罚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和别人打架,而是因为他们不应该设计陷害自己人。六处别的规矩都很松散,却决不许内斗!” “冤枉啊!”云天舒的声音传了进来:“处长,明明是让我们两个想办法把这个小子赶出去的,要论责任最应该负责任的人不就是你……啊!”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一声怪叫。 夜慕白收回了在空中虚拍一掌的右手,神色自若地道:“总署这个星球真是造得太过逼真了,竟然还有蚊子嗡嗡叫。苏莎你刚才没有听见什么吧?” “这个,没有没有,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苏莎额头上的汗珠有绿豆那么大,他也不敢去擦一擦。夜慕白虚空拍掌就能伤人的本事已经超越了本源世界的物理规则,苏莎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答。 夜慕白忽然笑了起来:“对不起,刚才是跟你开玩笑,我处罚他们两个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完成我交给他们的任务,反面惹出了别的事情。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一些事情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真得招人进六处,是云天舒自作主张才把你招进来的。你一定很奇怪我们六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部门吧?” 苏莎诚恳地道:“是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六处不过是一个快要被裁撤的小部门,直到我看见云组长和斯米顿组长真正的本领时,我才明白我误打误撞进了一个不得了的部门。不过不管六处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部门,只要您不赶我走,我愿意在这里工作!” “快要被裁撤的小部门,真正的本领,误打误撞。这三句话说得真好啊!”夜慕白脸上显出值得玩味得笑意,道:“你说得还真没有错,六处是个小部门,连你在内,也不过只有六个人和一个机器人,恰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要说被裁撤嘛,倒也是真的,几乎每次大会都会有人提出这项议案。不过我们六处一直好端端地存在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九章 六处的来历(六) “因为我们有实力?”这是苏莎想到的第一个答案,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答案。虽然他刚进入社会,但在学校的时候已经受了不少的熏陶,应该有的常识倒是一点不缺。他早就听人对自己说过:“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实力才是真的,只要有了足够的实力,你根本就不必顾及别人订下来的规则,想是谁就是谁!” 夜慕白对苏莎的这个回答觉得有些扫兴,他还想听一些蠢到极点却很有趣的理由呢,没想到苏莎会这么老实。 “你们现在的年青人是不是都这么务实啊?”他抱怨道:“难道一点幻想都没有吗?上一来就这么直奔主题,真是太无趣了!你说得不错,我们能撑到现在靠得的确是实力,不过又不止是实力这么简单。你是附属大学毕来的,一进学校就应该听过总署的历史吧?” 苏莎点了点头,既然是时空总署的附属大学,进校的第一课当然就是宣传总署的光辉历史了。当时听的时候苏莎跟别人一样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能回到那个时代和总署的开创者们一起纵横时空,救危扶难,铲除邪恶,维护法纪。 这种热情仅仅维持到他大二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他就又听到了别的一些东西,一些小道流传出来的故事。他这才知道在那些开创者中间也同样存在着尔虞我诈,同样充满了谎言,在他们的身上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这些故事并不是让他的热情消失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他突然发现原来这种热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是多余的,甚至是有害的。 总署开创时期再辉煌,再激动人心,那些开创者再伟大对苏莎又有什么用呢?那个时候他最主要的问题,是想办法怎么混过考试,以及毕业的时候及时找到一个好工作,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能泡上一两个将来会不会放手根本不用考虑,先想办法摆脱处男之身才是最实际的。而这一切实际的问题都不是对开创时期的怀念能解决的,却又比这种怀念和崇敬重要一千倍,一万倍。久而久之,苏莎就没有那种热情了,倒是喜欢在别人热血沸腾的时候把开创者们的阴暗面说一说,给别人浇上一盆冷水。 “属下对总署的历史早已耳熟能详,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光辉的时代,一个影响全宇宙人民的时代……”苏莎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他知道像他这种没有什么出色本领的人如果再没有一点眼色,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他早就对总署的这种宣传文章不以为然了,但他绝不会傻到一个总署高级官员面前表现出来。 “好了,好了!”苏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种宣传文章就不用背了,而且你的演技也太假了,不但语调的变化很不自然,而且眼睛里也充满了嘲弄之意。我知道,当年总署曾经竭力隐瞒一些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一定以为自己早就找到了真相,血腥的,黑暗的,狡诈的真相,对吗?不要否认,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你了。” 苏莎默然不语,六处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这位夜处长更是一个奇特的人,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东西呢?“难道不是这样吗?恕属下直言,我以前也认为开创期的各位大人物都是完美无缺的伟人,心里没有一丝杂念,所想所做的都是为了全宇宙的人民着想。可从我后来看到的一些事情来看,只怕并不是如此。(..tw)他们也有很重的私心,同样争权夺利,就算在维护时空秩序这个问题上也不是一尘不染。您不会说这些资料都是假的吧?” “你说得都是真的。”夜慕白平静地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更加直实的事实和细节。莫尔罗索夫是个笨蛋!那个时候明明不应该这么快就进行大规模时空传送实验的,他偏偏不听我的建议,一意孤行,结果实验失败才导致出现了第一次时空惨案。玛尔索胆子一到实验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他可是副总技术官啊,不在现场怎么能真正了解到时空仪的运作情况?每次都把我忙得够呛!拉曼切那个老混帐更是离谱,只知道下死命令,一点也不替我们这些做实际工作的人考虑,我们累死累活,他还不满意!不想起来也就算了,一想起来就让人火大!他是没在这里,要是在这里,我一定要很很地扁他一顿!” 夜慕白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平静。 苏莎被他的话惊呆了。莫尔罗索夫,时空传送仪的总设计师,被称为宇宙科学之父的人物竟然被说成笨蛋?玛尔索,这位为了时空探索而献出生命的第一人竟然是个胆小鬼?时空总署第一任署长,也是唯一一位终身名誉署长拉曼切在夜慕白的口中竟然是一个老混帐!这种秘闻,苏莎闻所未闻,这比他听到的所有小道故事都更有冲击力。但最有冲击力的却是夜慕白话里透出来的信息。 “您,您跟这些人是,是同时代的人?”苏莎难以至信地问:“可是,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七八十年前的人了。而您,怎么看也不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难道忘了时空巡警的天然福利了吗?人类经过时空乱流的时候,受时空乱流磁场的影响,身体机能或多或少的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最典型的就是衰老过程会变得极缓慢。这是一个基本常识,你应该也学过吧?这个总署里活得时间长的又不止我一个,别人不说,桑丘也是跟我同时代的人嘛!” “……经您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苏莎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真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想不到会有这么离谱。可也不对啊,如果凡是进行过时空穿越的人都能长生不死的话,那世界不就早乱套了?别的不说,时空总署的新陈代谢就是一个大问题,老的人永远不死,新的血液就永远进不来。现在每隔几年,时空总署就要进行招收大批的年青人,如果那些老人都没死的话,招这些人进来干什么? 夜慕白看出了苏莎的疑惑,笑道:“你又想岔了。我只是说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进行时空穿越的原因,并不是说所有进行时空穿越的人都能像我一样啊。特别是近四十年来,时空巡警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乘坐时空飞船,在有效地防御时空乱流的同时,也阻止了这种变化的发生,所以他们老化的速度和普通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这是当然的吧?如果不用大型防护装置的话,让人的身体直接接触时空乱流,怎么说都太过危险了。” “年轻人没有冒险精神怎么发大财啊?”夜慕白扮了个鬼脸:“你说得没错,我也不认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就是好事。人嘛就应该有生老病死,不老不死,那世界就崩溃了。咦,我们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上了?一开始我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我在说我那些老朋友的坏话。你还想听吗?我还可以说很多。” 苏莎发现夜慕白虽然是在说当年他那些同事的坏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温馨,说话的语调也显得很愉快。很明显,不管这位夜处长如何指责这些当年的同事,但他的内心对他们却充满了怀念。苏莎有些相信他真得跟那些大人物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了,只有老年人才这么喜欢缅怀过去。 “您虽然说出了他们的缺点和过错,但似乎并不讨厌他们。”苏莎道。 “当然,因为我无法讨厌他们。就算你所说的,我们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矛盾,我们也有自己的私心,为了自己的私心也做过一些错事。他们这些人绝对不是完人,你听说的那些故事也都是真的,但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吗?” “莫尔罗索夫犯得错误的确造成了第一次时空惨案,但正是因为这次的不幸给了他当头一棒,使得他花了毕生的精力来研究如何改善时空仪,使得以后进行时空旅行的人们能够安全一点,更安全一点。玛尔索是个胆小鬼,但当时空仪出现问题的时候,却是他第一个扑了上去,避免了时空爆炸的发生。拉曼切……”夜慕白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得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拉曼切为了时空总署,为了时空探索付出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他不是个完人,但的的确确是个伟人。”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吧?因为我不喜欢你!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 夜慕白的坦白让苏莎很无奈,他心想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只会喜欢没事喜欢你干吗?但他很明智地没有把这些话宣之于口,只是低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夜慕白道:“不是因为你长得衰,虽然你长得的确很衰,也不是因为你没有什么本事,虽然你的确没有什么本事,也不是因为你讨人厌……” “虽然我的确很讨人厌。”苏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六处里会有云天舒和斯米顿这样的人,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这位处长初看起来倒很稳重,很老实,还有点冷酷的感觉,谁知道原来也是个喜欢耍人的。他道;“处长,你不用再仔细解释了,直接把您讨厌我的原因说出来就好了。” “哦,你还挺不耐烦啊。好,我就直接告诉你,因为你庸俗!”夜慕白脸上没有了笑意:“我们六处里有大圣大智,也有大奸大恶,甚至还有那种为了自己的信念就不惜牺牲一切的危险人物,却从来没有一个庸俗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别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我们的目光永远是是盯着未知的世界,本源世界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太过关心。而你明显缺乏这种素质,你最大的理想就是过上一种奢侈,糜烂生活,虽然你在人前对这种生活往往显得不屑一顾,但内心深处这才是你最大的愿望。你没有想过要为别人做些什么,却总想着怎么靠着别人往上爬,你的目标很短浅,很渺小。也许在本源世界你这种目标是很普遍的,但你不适合加入六处!” 苏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说了这么半天,原来还是不想让我加入六处啊。你可以直说嘛,说这么多大道理干什么?身为宇宙时代的超新人类,苏莎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大道理。反正不能加入,自己也就没必要那么小心,完全可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道:“夜处长的话真是让我肃然起敬,你真不愧是七八十年前的伟大人物,脑子还没有适应宇宙时代的变化吧?六处里有大奸大恶和那种只为了自己的信念就毁灭世界的人是什么好事吗?我倒觉得那本身就是天大的灾难!我的目标的确很渺小,很短浅,那又怎么样,处长你难道有什么伟大的目标不成吗?恐怕也没有吧?如果有的话,您也不会在处长这个位置上度过这么长的时间了。现如今的世界大家都不过是混碗饭吃,最重要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呢?我知道处长您的心思,您是不想有人插手您的势力范围,可以直说嘛,我现在就可以辞职去找另外的工作。虽然进入了经济衰退期,但我想我还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苏莎说完之后,扭头就要走,夜慕白又把他叫住了:“你那么急干什么?你说得话也有点道理,我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世事变迁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既然你底气十足,我们六处也不妨破一次例,就收下你这个庸俗之人。你满不满意啊?” “不满意!”苏莎得寸进尺,有风驶尽帆,夜慕白都说收下他了,他反而计较起来了。 “自从我进入六处以后,包括处长你在内,人们都看我不顺眼,设计陷害我不说,连那个机器人都敢教训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时空总署虽然伟大,但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岗位。说白了,你们不过是比我多干了几年工作,你们就可以仗着这点随便欺负人吗?” 苏莎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他一向能忍。因为他觉得出来工作新人受点欺负也是正常的,他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想着无非是多干做点工作罢了。没想到六处与众不同,欺负新人都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是很佩服云天舒和斯米顿,但这并不说明他不介意被人戏弄。只不过他以为戏弄到这个地步就可以了,以后总可以获得承认了吧?没想到组长欺负完了,处长又开始了,照这样下去,那个机器人是不是也要欺负我一次啊?老子受够了,不就是个工作嘛,我还不侍候了呢! 夜慕白看着苏莎满腔怒火地样子,倒笑了起来:“我说呢,原来你还有点火气。你要真是城府那么深,到现在都不生气,我还真有点担心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想走?我们六处进来不好进,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的确,总署的其它部门都只不过是个工作,他们虽然喜欢戏弄新人却绝不到如此地步,但我们六处不是工作,是毕生的事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它既不意味着高报酬,也不意味着大成就,而是意味着高风险。” “你一开始不是说我们六处之所以一直没有被裁撤,是因为我们有实力吗?你只说对了一半,总署其它部门不敢招惹我们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是亡命徒。普通时空巡警的伤亡率原先可能有千分之七,现在已经降到千分之一了。因为他们都是集团行动,所负责的时空也都是差异值不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时空,执行任务时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任务目标,而是时空乱流。而随着时空飞船的发明,这种危险也已经减到最低点,所以有这种伤亡率并不奇怪。” “千分之一的伤亡率已经很大了。”苏莎不同意夜慕白的这种说法:“现在毕竟不是开创期了,已经很少有人敢于运用时空仪进行大规模时空穿越,时空巡警的责任也得以减轻。在这种没有战争的时代,一千个人里有一个人伤亡已经是很严重的数字了。毕竟时空巡警的基数是超过十万的。” 夜慕白冷笑道:“是吗?一千个人里伤亡一个就算是高伤亡率了,现在果然是和平时代啊。你知道六处的伤亡率是多少吗?” “是多少,难道是百分之百?”苏莎用嘲弄地口气地说。是不是因为死得人太多,所以六处才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没有那么夸张,早期的数字应该是百分之三十七点五,近四十年来伤亡率是零。” “零伤亡率?一个人不死,一个人不伤,那就是说没有任何危险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咦?”苏莎品出不对味来了。零伤亡率,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不出任务,不然总会有点伤亡的。对了,六处里只有这么多人,稍微有点伤亡人就没了,可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不出任务啊。 “察觉出不对了?“夜慕白一直在等,等苏莎自己明白过来。看他渐渐变了脸色,才开口道:“我们六处的任务每一次都只有两个人合作,也没有时空飞船做防护,每一次都是以少打多,所负责的时空却都是差异度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时空。也就是说我们每执行一次任务,就等于在鬼门关上打了个滚。我们六处的这些人能活到现在,早就赚够本了,所以我们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总署的人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敢逼我们逼得太过。” 那当然了,亡命徒谁不怕?六处的人早就见惯了生死,不是其它和平时期的时空巡警可比的。难怪其它的部门的人都要让六处三分了。苏莎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了。刚才夜慕白说他们早期的伤亡率是百分之三十七点五,这个伤亡率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呢?他忽然想起来了。 “六处早期的伤亡率怎么和总署早期的伤亡率一模一样?处长,你是不是在骗我?” 夜慕白诧异地看了苏莎一眼:“没想到你的记性还挺好。这样的数字都能记得住,不过我也没有骗你,因为早期的六处和早期的总署根本就是一回事。六处就是总署的原身。”不容苏莎表示惊讶,他又接着说道:“今天必须把话和你说明白,我就全告诉你好了。” “其实想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出奇的。不是有一古语叫‘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吗?时空总署也一样。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大的规模。就算是六处这个基地也是费了不少心血才建造起来的。你应该一早就觉得这个基地对一个处来说过于庞大了吧?因为这个基地根本就是供早斯的总署来使用的,后来总署的规模越来越大,才搬了出去。 现在人人都知道时空总署,可你知道建立总署的目的吗?起初建立总署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维护时空的秩序,而是为了更好的探索时空。时空仪的出现证明了平行世界的存在,这些世界有的与本源世界极其相似,有的却天差地别,这才引入了差异度这个概念。” 第十章 六处的来历(七) 云天舒和斯米顿还没有被放下来,两个人听见夜慕白已经开始向苏莎介绍六处的来历,就彻底死心了。在没有介绍完之前,夜慕白是想不起他们两个的,看来他们两个还得吊好一阵子。 云天舒是个闲不住的人,就算被吊在这里,也总想找点事做,问斯米顿道:“斯米顿,处长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先不是说不想把这个苏莎招进来的吗?怎么现在,郑重其事的讲起六处的历史来了?这可是加入六处的第一课啊!” 斯米顿被倒吊着也仍然没有失去风度,慢条斯理地道:“原因可能有两个,你想听哪一个啊?” “又是这一句,我就知道又是这一句!”云天舒身子东飘西荡,不满地道:“我跟你说,这句话虽然很好用,也很有点意思,但也不能每次说话都说这一句吧?再者说,我已经把这句话当成我的口头禅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禁区止你在使用!” 斯米顿瞪大了眼睛:“你还真敢说,这种东西宇宙专利法都不保护,你竟然还禁止别人这么说。算了,现在咱们两个都被吊在这里,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和你争论,两个理由你想不想听吧!” “说出来听听。” “第一个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处长他已经在总署各部门面前承认这个苏莎是我们六处的人了。他跟你一样爱面子,认下来的事情就不想再改了。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想把这个苏莎收下来,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斯米顿自己对这个理由也不相信,说话的时候有明显的嘲弄意味。 “那第二个理由呢?” “第二个理由嘛……”斯米顿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意:“也很简单,那就是夜处长真得想把这个苏莎收进来。” “什么简单,这个理由根本就不简单!”云天舒拼命向斯米顿身边游动,可他刚才荡得太远了,想这么快停下来根本办不到,他只能尽量把脖子伸长一些,好能和斯米顿面面说话。 斯米顿皱眉道:“你有什么话就说,非凑到我面前干什么?你还别说,你这个样子倒挺像某种代表长寿的生物来着。我记得你进入基因时空的时候也开启了基因,不会就是那种生物的基因吧?” “你才开启了乌龟的基因呢!”云天舒破口大骂,随即又冷静下来道:“一会儿下来再跟你算帐,现在跟你说正经的。老夜对六处是什么样一个心思你我也不是不知道,他巴不得六处早一点结束呢,只是因为有那个人在,他又不敢真得结束,所以才一直对付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没有招过人,就连以前的一些成员想回来他都拒绝了,怎么会那么简单就把苏莎给收下来了呢?说真的,你不觉得这个苏莎来路不明吗?” “他怎么来路不明?”斯米顿对这个话题好像不感兴趣,“人家自出生到现在的经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又是你作主把他招进六处的,人家是正大光明进我们六处的,怎么来路不明?” 云天舒急道:“我的责任我不会推,但你的责任你也别想赖!要不是你领着他闹出这么大的事,老夜也不会没有了退路。” 斯米顿不紧不慢地道:“虽然是我领他去的俱乐部,可却是你让我想得办法,这里面还是有你一半的责任。说来四分之三的责任都是你的,你的责任总比我的多。至于这个苏莎到底有没有可疑,处长他自己会作出判断的。如果他真有可疑的话,处长为什么又把他收下来呢?既然处长要把他收下来,自然就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再想也是多余。” 楼下二人的对话,楼上的夜慕白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会心地一笑,继续对苏莎讲述六处的历史。 “就像你所知道的,人类,不,所有的生物都是不可能真正回到过去的,这是宇宙法则所不允许的事情。我们所谓的时空仪实际上只是特殊的空间传送器,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完全打破空间规则,把我们送入另一个平行世界。之所以把它叫做时空仪,其实来源认知的错误。当利用它进行第一次时空施行的时候,凑巧把实验者送到了原始地球时代,这就使人产生了误解,认为这架机器可以超越时空,其实这是不对的。” 苏莎忍不住插话道:“您说得这些,我在上学的时候,在时空发展史上已经读过了。而且我觉得这一点并不重要,你不是要讲六处的历史吗?开门见山好吗?” 夜慕白有点不快,皱眉道:“浮躁,你们这些年青人就是浮躁。(..tw)这一点不重要?这一点却是最重要的。我问你,既然我们不可能真正回到过去,那为什么我们还要成立时空巡警维护时空的正常秩序呢?这岂不是多些一举?” “这个,这个,虽然我们不可能真正回到过去,但并不代表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对本源世界没有影响。为了稳妥起见,当然要保持平行世界的稳定了。”苏莎还真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在大学里听报告会时,有人就提出过这个疑问,当时的导师也是这么回答的。他没有过耳不忘的本事,那些具体的证据和数字已经记不清了,但结论却还记得。 “为了稳妥,真是好理由啊!”夜慕白连声冷笑:“这种说法骗骗你这种无知青年还可以,别的人听见会笑掉大牙的。你知不知道时空总署是多么大的一个机构?他里面有多少人员,要占用多少资源?一个为了稳妥起见而建立的机构有资格制拥有一个人造星球吗?时空总署能拥有现在的规模只靠了两个字,那就是‘利益’!巨大的利益!” “为了尽可能多得从平行世界索取利益,所以时空总署才一再扩大,因为要独占这种利益,所以时巡警才要打击时空走私行为。同时为了要尽可能长时间地获取这种利益,才会对穿越时空的行为做出种种限制。试想一下,如果有敌对的党派利用时空仪进入到了平行时空,在那里获得了大多数民众的支持,利用那里的科技造出了时空仪,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那结果很可能是一拍两散。说白了,我们建立时空总署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别的时空不可能出现时空总署这样的机构,你明不明白?” 苏莎想了想,道:“可这里面却有一个驳论。那就是我们既然能建立时空总署,从理论上来说,平行世界里应该也有早就成立时空总署的时空了。我们根本就无法阻止这种情况的。” 夜慕白称赞了他一句:“你脑子转得还挺快,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了。不错。所以我们又要回到原先的有关差异度的问题了。差异度是以本源世界为依据所制定的,那么制定差异度的依据又是什么呢?既然用百分比做差异度的标尺,这就说明差异度是可以细致划分的,难道真得能够细致划分吗?”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不过也不全都是假的。差异度当然是客观存在的,但不可能分得那么细致。真正要区分的话,差异度只有两种,一种是本源世界能够控制的世界,另外一种则是本源世界无法控制的世界。能够控制的世界当然就由普通的时空巡警负责,而那些无法控制的世界也不能放任不管,起码要做到知已知彼才行。所以就有了我们六处。” “没有人知道宇宙里到底有多少平行世界,对我们来说,很可能是无限多个。而这些平行世界里什么古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既可能存在刚刚开始拥有文明的时空,也可能存在文明程度远超我们的时空。当我们发现时空仪的真相之后,我们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成立一个机构,在探索平行世界的同时又要承担起保护本源世界的责任,这就是时空总署的原型。从本质上来说,时空总署初起步时只是一个自卫性质的机构,谈不上什么利益,所以规模也就不大,在联邦政府里只有一个处级的单位。而在取名字的时候,我很走运的战胜了其它人,别误会,不是动手打架,而是抽签,所以就大家就同意由我来为这新成立的部门取名。” “不可否认,我是个怀古主义者,所以我并没有选取一些新鲜的词汇,而是从原始地球时期东方文明里获取了灵感。在他们神话里,有所谓的六道轮回,我觉得说不定那就这所谓的六道轮回在平行世界里真得存在,所以我就把这个部门命名为六处。” “很多遗憾,无论我们这些初建者怀有怎么的理想,现实是无情的。没有任何利益的部门主定是无法长期存在的。我们可以把六处归属于星际联邦军事部门,可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被约束,所以大家决定先从一些容易控制的时空获取一些利益,好继续维持六处的运作。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迈出了错误的第一步。” “这怎么会是错误呢?这是当时不得已的作法,就算有什么不妥,慢慢也是可以避免的。”苏莎听得入神,插嘴道。 夜慕白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只不过是从别的时空拿走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自以为对他们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从这时候开始我们的思想就发生了变化。无论我们承不承认,从那时候开始,在我们的意识里,这些平行时空就已经没有了自主权,他们的发展不如我们,所以我们就可以予取予求,而他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如果这些行为仅仅限于我们这些人的话,也许后果还不会太过严重,但随着其它势力的介入,这种行为开始失控了。六处也就是时空总署,从开始的自卫部门很快演变成了对外扩展的机构,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使得我们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既然平行世界没有人能阻止我们,那我们何必在意平行世界里的人的死活呢?” “本来这种行为还会持续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我们进入了其中一个平行世界,那个世界跟我们进入过的其它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很落后,甚至连机械文明都没有发展起来。就在我们认为又找到了一个新的殖民时空的时候,我们却遇到了想像不到的抵抗,不,是屠杀。你想像得到吗?那个时空里竟然有所谓神仙的存在,还有所谓的修真者。措手不及之下,我们伤亡惨重,这时我们才想起了建立六处的真正目的。好在就在那次的穿越中,我们其中一些人也获得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这才活了下来。而随着像那种时空越来越多的被发现,我们还知道了其它一些存在,神,仙,鬼,怪,精灵,魔法师,兽人,还有古武,当然还有我们意料之中的高科技文明。” “这些时空的发现使得我们有了危机意识,我们重新回到了开始的目标,想要保卫本源世界及早期发生的时空。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错了,我们没有丝毫的理由来保卫它,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掠夺者。为了自圆其说,时空法规正式制定了,我们承认各个时空是独立存在的,这种存在不容侵犯。时空巡警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成为了主角,不是以掠夺者的身份,而是以维持者的身分。而六处则恢复为原来的任务,面对那些强大时空。” “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你还想加入六处吗?” 第十一章 试炼大唐(一) 夜慕白的话仍然不尽不实,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他并没有提及。比如,既然六处担负着如此重要的职责,为什么现在仅剩下他们这几个人了?六处抵抗过多少次其它时空的入侵,都有什么样的战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夜慕白说他们当中一些人获得了一些能力,他们到底获得了什么样的能力,又是怎么获得的,这些能力可以被复制吗?这些极其重要的问题他都没有说。 苏莎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不说,他竟然也没有问。他好像又回到了热血的学生时期,轻易得被别人几句话就感动了,就头脑不清醒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说他愿意在六处工作。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跟他那种世故,庸俗的为人极不相符,在有心人听来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就听得出狼子野心,就会怀疑他的动机。可在夜慕白听来却只感觉得到他的笨拙,感觉不到有别的什么图谋。苏莎就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年青人一样,梦想着找到一个好机会可以让自己一步登天,功成名就。六处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苏莎如果不是城府太深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傻瓜。”云天舒在私下底议论;“而那个人是不可能派个傻瓜来的。所以结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这个小子城府真得很深,要么他纯粹是不走运才撞进我们六处的!只有这两种可能,没有第三种!” 先不说云天舒这个结论是不是正确,他这种越过处长擅自就下结信论的作法就很让人不爽。夜慕白听见他这么说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派他去打扫六处里多个久已不使用的卫生间,对他说的话却是不置可否。 时间在平静当中飞快地流逝着,转眼间苏莎进入六处已经两个多月了。(..tw)在这两个多月里,他渐渐地和六处里的人建立起了还算不错的关系。仅仅是不错,毕竟这些人在一起已经有几十年之久了,很难一下子接受新人。他一直想和那位**总技术师拉近关系,就算他得知这个女人也是时空总署早期开创者其中一员之后,这个想法也没有得到改变。如果这一个女人看起来像二十多岁,摸起来像二十多岁(这一点他只能在梦里想想。)就算她一百多岁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美人可是不常见的。 苏莎把马子的手法明显欠缺火候,刘菁又是一副冰山的样子,自然只有碰一鼻子灰的下场。后来他也慢慢察觉着这位总技术师和夜慕白之间有点暧昧,便有了退缩之意。云天舒和斯米顿却唯恐天下不乱,对这件事情比他还上心,一天到晚总是怂恿他。云天舒更是向他拍胸膊保证:“你不要以为夜慕白比你多活了几年就有什么了不起,他的能耐再大,对这种事却帮不上什么忙。你也不要看刘菁和他之间有点什么的样子就放不开手脚,他们两个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几十年了也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发展的可能性其实不大。你如果真想追刘菁的话,根本不必在乎他。” 苏莎挠了挠头:“多谢云组长的指点,不过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尽管问,我还是会指点你的!”云天舒这个人不经捧,稍微一捧就飘飘然了。 “是这样的,刘总技术师非常漂亮吧?” “当然,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见,刘菁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气质绝佳,空谷幽兰,沁人心脾说得就是她这种美人。” “而云组长你和斯米顿组长也不是那种,那种男人,啊,你我都明白,是吧?” 云天舒皱了皱眉:“你的话开始有点刺耳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们和刘总技术师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打过她的念头呢?” “你问这个啊,很简单啊,斯米顿我不知道,我还没活够呢,还不想死。” “……” 除了刘菁这件事之外,另外一件让苏莎感到郁闷的事情就是关于工作的安排了。夜慕白在他面前把六处的工作说得惊险万分,好像他一上班就要面对那些妖魔鬼怪的进攻似的。苏莎心里还很高兴,以为可以见一些大场面。哪知上班近两个月了,他还是只负责一些文件工作和一些杂务。比如说当云天舒和斯米顿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给他们送上一杯六处特产“花露水”了,帮恰克拧紧松了的螺丝了,诸如此类。 这种工作让苏莎感觉自己上当了,夜慕白说了那么一大通,根本上还是不想让自己真正加入六处。他有几次看见云天舒和斯米顿执行任务回来,浑身是伤,明显经过了一番苦战,他就向云天舒建议下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把自己带上,好歹也多个帮手不是。 云天舒却耸了耸肩,说这种事情他做不了主,苏莎要真想执行时空任务,只能去求夜慕白。夜慕白不发话,谁也不敢私自带他去。 苏莎是真想找夜慕白问个明白,可他都走到夜慕白办公室外面了又退了回来。也不怎么的,对这位处长,苏莎总有点发怵。他也说不清楚原因,却总感到夜慕白和六处里的其它有明显的不同。平时跟人相处的时候,他也有说有笑,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不正常,可每当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发毛的压迫感。再加上刘菁的关系,苏莎就不敢去开口求他了。 既然没有勇气向夜慕白提出要求,苏莎只好继续干他的文件工作。好在每天的文件都要交由总技术师签字,这倒给了他不少和刘菁打交道的机会。他总是趁着这个时候没话找话地和刘菁交谈几句,如果能博刘菁一笑,他就整晚兴奋不已。 这一天下班他又向刘菁签字,还没等他开口,刘菁先说话了:“苏莎,你来到六处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想过执行一线任务啊?” 苏莎苦笑道:“当然想过了,可我问过云组长了,他说这件事必须要处长同意。不瞒你说,我有点怕处长,不敢贸然提出这个要求。” “那怎么行呢!你不提的话,慕白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想起这回事。这样吧,你要真想执行任务的话,我去替你说,我想慕白总要卖我一个面子的。”刘菁很有把握地道。 苏莎高兴极了,高兴的同时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我近得多,从这些小事就可以看得出来。 刘菁没有食言,第二天她就找了夜慕白商量这件事。夜慕白对这件事表示反对,认为苏莎远还没有过实习期,而且本身条件也差,很可能经受不起时空乱流而发生意外。 “我倒不这么觉得。”刘菁道:“我记得当初有人的身体条件比苏莎更差,也有人反对他进行时空穿越。可结果呢,他不但从时空乱流里领悟了大道,后来还当上了六处的处长呢!我说得这个人,你认识吗?” 夜慕白笑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听见你这么和我说话了。你也知道我对这个苏莎心有疑虑,如果让他进行穿越的话,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 “会闹出什么大事?”刘菁满不在乎地道:“你之所以收他进来不就是想,如果他真是那个人安排的棋子的话,正好引蛇出洞吗?你不让他进行穿越,怎么引蛇出洞啊?那个人会在你面前出现吗?” “说得有道理。”夜慕白先称赞了一句,然后道:“不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他不可能是那个人派来的。第一,那个人不可能派这么一个蠢货来,当然,也说不定这家伙是装疯卖傻,不过我觉得不像。第二,如果他真得那个人派来的话,他对你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啊?你倒是说清楚一点,什么样子啊?”刘菁冰山一样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刁蛮样。“你们两个胆小子,做事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就不许别人大胆一点啊?我既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可以等到现在,不代表我还可以一直等下去。如果那一天我一高兴,说不定就真和这个苏莎在一起了。” “是吗?那这小子命还真苦,刚刚获**垂青,马上就要死了。要是那个人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一定不会坐视的!” “他敢!”刘菁发嗔道:“当年是他对不起我,这笔帐我还没跟他算呢!他要是敢出来碍手碍脚,我一定给他好看!” 夜慕白笑道:“我现在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原来他不是顾忌我,他是怕你啊!这个处长应该由你来当的,哈哈哈……” 刘菁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道:“你少说废话,我问你,这个苏莎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我海口都给人家夸下了,你不想让我食言吧?” 夜慕白闭目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想引蛇出洞嘛,当然就要付出点代价了。你告诉云天舒,让他带那个苏莎到‘万法归宗阁’,我帮他挑选装备。” 第十二章 试炼大唐(二) “你小子运气真好,才上班两个月就可以开始试炼了。想当初我刚进六处的时候,可是苦熬了一年才获得了这个机会。看来刘菁对你也有一些好感,是不是这些年过得太寂寞所以有点饥不择食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要小心了,随时都可能有人来要你的命!像老夜那样情敌一惹就惹上两个,你能活多久真是让人期待的一件事啊!”云天舒眉飞色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捡着了联邦储蓄卡了。 苏莎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幸灾乐祸的话,知道这位云组长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就算只有一点小事,他也能闹得把天翻过来,所以苏莎对他的话并没有在意。他现在一心想的是试炼的问题。 “云组长,这个‘万法归宗阁’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处长要我们去那里找他?” 云天舒道:“你不用从名字去想这个地方,这个名字完全是老夜闲着无聊想出来的噱头,只要把它当成普通的器械库就好了。我们六处原先有很多人,他们的装备也是各式各样,那么多的装备当然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放置了。老夜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万法归宗阁。那里面有不少好东西,你一定会挑花眼的,不过不要紧,我会紧跟在你身边不时地指点你的。让我好好想一想,有哪些东西是很有意思而老夜又不许我玩的呢?是‘噬魂棒’呢,还是‘秋水冷焰刀’,又或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情环’呢?唉呀,真是有太多的好东西,我都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苏莎头上直冒冷汗,发誓一会儿挑选东西的时候,绝对不听这位组长的话。一个不好自己就被他当成试验品去测试那些装备了。普通时空巡警都是制式装备:电光刀,激光枪,小型硫能防护罩,级别高一些的人员有的还配备有大型防护罩和重杀伤力的激光器,基本上就是这些了,六处的装备明显跟别人不同。苏莎不知道云天舒配备了一些什么,但听他刚才所说的那几样东西,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货色。 苏莎开始感到兴奋了,他在立体影像里看到过一些时空战士的装备。那些人简直就是一个个活动堡垒,恨不得开着人形机甲去战斗。六处就算没有人形机甲,应该也差不到哪里不过仔细想一想,六处里全都是一些陈旧的设备,处长又是这么喜受老式风格的人,有机甲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云天舒没有说谎,“万法归宗阁”在苏莎看来也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仓库。普通的亚合金大门,普通的声控锁,连门上的灰尘都是那么普通。除了门上挂的那张不是普通拙劣的牌匾之外,唯一不普通的就只有六处人员脸上的表情了。包括恰克这个机器人在内,六处所有的人(七个人)都站在了“万法归宗阁”外面。一向没有正形的云天舒和斯米顿也变得严肃起来,就连恰克那张金属脸也显得非常肃穆。苏莎这个外来人更是一点粗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好惹起众怒就麻烦了。 夜慕白见气氛有些凝重,笑道:“大家不用这么压抑,万法归宗阁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今天能开启说明我们六处终于添人进口了,这是好事,大家应该高兴一点。天舒,你去把门打开。” 云天舒的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处长,不瞒您说,因为很久都没有开启‘万法归宗阁’了,所以暗号我早就忘了。(..tw)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把暗号想得又长又拗口的,我这个脑子实在记不住啊!” “少说废话开门!” 夜慕白把脸一沉,一声断喝,云天舒不敢不从,耷拉着脑袋走到了电脑锁前面。他回头看了看苏莎,道:“我为了你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你可一定要记住。一会儿进去了,我让你挑哪样,你就得挑哪样,这样才能报答我,知道吗?” “你少说点废话,快点开锁吧,大家都等着你呢!”斯米顿在后着催促着。 云天舒满脸地郁闷,嘴里嘟囔好一阵子,好像在说什么:“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让我来开,为什么不找斯米顿?你自己设的暗号本来就应该由你自己来开嘛”之类的东西。直到夜慕白再次下命令,他才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万法门前三柱香,六处子弟来拜香。一拜万法开山祖,二拜英烈众儿郎,三拜时空友人助,齐心协力保家邦!六处云天舒在此,开门!” 苏莎脑门上出现一大团黑线,难怪云天舒开锁的时候显得那么不情愿,这样的暗号也太雷了吧?还“齐心协力保家邦”,现在是什么年代,这种东西早就不流行了。他早已经知道夜慕白是个喜欢怀旧的人,却没想到他能恶搞到这种地步。 在斯米顿有意放大地笑声中,“万法归宗阁”的大门慢慢升了起来,一股陈腐的空气迅速地扩散开来。苏莎捂着鼻子道:“难道这仓库里没有空气调节装置吗?就算没有,也应该有通风口吧?” “我们见证过无数的时空,从中只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宇宙里没有不灭的存在。灭亡是永远的,而存在却是短暂的。六处的人和物都要遵守这个真理。”刘菁淡淡地道:“该腐朽的东西就随它去腐朽,愿意留下的就随它留下,这才是六处的处事态度。” 苏莎觉得刘菁的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最起码也是有点牵强。这是他讨厌六处的另一个原因,这里的人动不动就会说些大道理出来,而苏莎这样的宇宙时代青年最厌烦的就是大道理。他也知道这是人上了年纪就会有的通病,但不管六处的人直实年纪在多大,外表看起来却跟他相差不多,被跟自己一样年青的人教训,恐怕谁都受不了吧?不过刘菁毕竟是位被**训两句,倒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 在夜慕白的带领下众人终于走进了万法归宗阁。踏入这间仓库之后,苏莎马上就把心中的不满抛到了脑后,只留下了兴奋这一种情绪。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立体影像中常有的情景:一条看不见头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一个排列整齐的防护罩。防护罩里则是各式各样的装备,有些装备是星际联邦常见的样式,有些苏莎连听都没听说过。其中原始地球时代的冷兵器占了绝大部分,苏莎朝思暮想的大型机甲却没有半点踪影。这些装备虽然种繁多,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这些装备和六处一样陈旧,有些甚至已经破烂不堪了。 夜慕白停下脚步,转回身对苏莎道:“你能进万法归宗阁,就代表你已经成为六处的正式成员。这里的装备各有各的用处,你可以随意挑选,不过也不能挑得太多。具体挑些什么,就让天舒和斯米顿给你一些意见吧。其余的人可以自己四处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连我对这里都有些陌生了。” 苏莎刚想表示反对,早被云天舒斯米顿两一边一个,把他架到了一个防护罩的前面。云天舒解除了防护罩道:“别说我不关照你,我们六处的人出去执行任务,时间长短不一样。装备拿得少了不够用,拿得多了又不好带,所以你第一件要挑选的装备就是携带装备的装备。”他提着台子上放着的一只半圆形的口袋道:“这件装备,大名鼎鼎,威名远播,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经有一位伟大的人物靠着他纵横四海,所向无敌。有了它,不管是多大的东西都有地方放,而且一点不占重量。这件东西最好的地方在于它还附带一些小道具。你不要小看这些小道具,关键的时候可以派上大用场。普通人我不告诉他,来,让我给你带上!”不由分说,拿起那个口袋“啪”得一声就贴在了苏莎的肚子上。 苏莎肚子上平白多出了一个口袋,怎么看怎么像卖二手货的星际流浪商人。他心中恼怒,问道:“云组长,难道你们的装备都是这样携带的吗?” “当然不是!”云天舒白了他一眼,道:“我和斯米顿现在执行任务一般只带自己的兵器就够了,其它的东西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有点多余。我们是去执行任务又不是走私,带这种四维空间袋干什么?你就不同了。你是新人,能力差,经验少,就应该多带一些东西。别的不说,万一时空传送的时候出现差错,把你送到目标之外的时空了,你怎么活下来啊?是不是应该多准备一些东西啊?你自己说呢?” 苏莎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听起来云天舒这次倒是好意,可这个口袋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又问了一句:“您刚才说有一个伟大的人物也用了这样装备,是什么伟大的人物啊?” “这点让我来告诉你吧。”恰克走了过来,道:“提起这位伟大的人物,是我们机器人的楷模,万古的表率,不朽的导师,他就是伟大的小叮当!” “小叮当,那是什么人,我从来没听说过。”苏莎被他们搞糊涂了,在电脑表里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有这么一个伟大的人物。“这个小叮当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这位小叮当可了不起了,具体到他是干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云天舒拉着苏莎向前走,“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这不过是第一件东西,你要想执行任务,需要的东西还多呢!跟着我走,跟着我走,我再给你挑几件。” 苏莎还没来得及说话,斯米顿已经把一件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这件披风一碰到苏莎的身体就是金光一闪,瞬间化为了一件黑底白纹的外套穿在了苏莎的身上。 “这件衣服有七种保护措施,三种是高科技的,三种是禁制性质的,另外一种则是防魔的。穿上它,无论到什么时空,只要不遇过太过强硬的对手,应该都能保得你周全。”斯米顿没有像云天舒那么喜欢恶作剧,真心给苏莎挑了件装备。 苏莎很感动,这么长时间了,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己被这个集体所接受了,最起码已经开始有人真正关心自己了。 刘菁在这时走了过来,她看见苏莎身上这件衣服,不由笑了起来:“他们两个又在欺负你了,这件七霞衣的确是防守类的上佳装备,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不对吗?这件装备以前是我们一位女同事的,它所幻化出来的衣服也全都是女式的。” 苏莎低头仔细察看,果然如刘菁所言,衣服上的花纹全都是女人喜欢的样式。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别人给耍了,再看看云天舒和斯米顿两个人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苏莎恨不得能给他们两刀,当即他就想把这件衣服脱下来。 刘菁拦住他道:“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这件衣服之所以是女式,完全因为上面的花纹,既然你不喜欢,我替你把它除去也就是了。说实在的,像七霞衣这样不需要任何底子,却能功能强大的装备还真不好找,既然你找到了也别浪费了。”说着,她用手轻轻在苏莎身上轻轻一抹,七霞衣上光华流转,上面的白色花纹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一件黑色上衣。 果然,还是关心我!苏莎红着脸连声向刘菁道谢,他最高兴的还不是衣服上的花纹没有了,而是刘菁这么关心自己。 刘菁微微一笑,道:“你也是我们六处的人,我身为总技术师在这些小问题上当然要帮你了。四维空间袋可以方便你携带东西,七霞衣是护身的装备,你要出去执行任务,少不了还要有两件装备,一件用来抓捕目标,另外一件则是你主要的武器。一般来说,抓捕目标的武器威力可以小一点,但必须要容易操作,这样才可以不让目标逃脱。而主要的武器就要选择一些威力比较大的装备,这样好让你在身陷困境的时候可以有威慑敌人的本钱。” “抓捕目标的武器我已经替他选好了。”六处唯一的直爽汉子(是不是真的真爽苏莎也不太清楚,但看他的个头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六处维修组组长瓦尔特萨拉热窝手里拿着一串不下十几个的金属圈走了过来。他憨厚地向苏莎笑了笑,说:“这十二个金环是我们六处里原先的一个技术人员仿造出来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抓人拿人却最为合适,你拿去用吧。” 好人啊,这才是真正的好人!苏莎都有点热泪盈眶了。这世界上到底还有好人在啊,就六处这种地方都有像瓦尔特这样的人。虽然这两个月来他和这位沉默寡言的维修组组长没有多少交流,但现在看起来,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的也只有他了。苏莎又是一阵道谢,弄得瓦尔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抓人的装备也有了,现在就只剩下最重要的一件装备,保命的威慑性武器了。苏莎这个时候也已经知道这间仓库里的东西,和星际联邦的武器系统有很大的不同,就拿前三件装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到底能起什么作用。想自己挑选合适武器纯粹是作梦,就算再不可靠也只能拜托给别人了。 云天舒照旧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他从一个防护罩里拿出一颗大型的炸弹,一边狂笑一边道:“这个,要提起威慑性武器,这个最合适了!亚空间破碎弹,这是我们六处早期研究出来的武器,一炸之下方圆二十公里的物质全都会被吸入亚空间里,就算是大罗金仙被吸进去也只有再次投胎这一条路!啊,你不知道大罗金仙是什么人?你这个小子,难道连仙佛类的立体影像都没看过吗?什么,那种片子太老,早就没人看了?岂有此理!” 苏莎把身子尽量向后,离那颗什么“亚空间破碎弹”远远地,战战兢兢地问:“一炸之下方圆二十公里都不能幸免,那我不跟着敌人一起死了吗?” “怎么会呢,你身上有七霞衣,一定会比敌人晚死的!”云天舒阵阵有词:“什么叫威慑性武器?最好的威慑性武器就是同归于尽的武器,让对手明白你已经存有必死之心,他们就不敢逼你太甚。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亚空间破碎弹是最好的选择,唉呀,这件东西自从造出来还没有实战使用过呢,你什么时候要用了,一定要通知我一声,那个场面一定很壮观!” “……打死我也不选这件东西!” 恰克拿着一柄机械臂走了过来,道:“别听云胡说,亚空间破碎弹就算你想选,处长也不会答应的。还是拿这个吧,别看它外表是金属的机械臂,其实却是用仿夸克机器人组成的,可以和你的身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只要你一个念头就能变成多种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很好用的。” 六处里苏莎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机器人,明明是个机器人却享有比自己还高的权限,凭什么?虽然这些日子,苏莎并未和他再起口角,也只是不冷不热。苏莎看了看那只机械臂,皱眉道:“能不能选别的,我不喜欢自己的身体里多出一些东西。我记得联邦有一种便携式激光炮,威力很大,这里有没有?” 刘菁道:“你说的那种东西这里当然有,但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选择那种东西比较好。因为各个时空的物理法则不同,有的差别会很大,用这种光系武器很容易出问题,而且能量是一个大问题,万一最紧要的时候没有能量了,那不就糟糕了?所以我们的武器大都是冷兵器的造型。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冷兵器都是用联邦顶尖的科技制造的,威力不比光系武器小。你不喜欢机械臂,那我向你推荐这对龙凤宝剑。这对宝剑名为一对,实则是由十二把剑组合而成,可以进行多种形态的变化,锋利无比,上面又装有微型电脑可以用声音远距离遥控。虽然不能像剑仙那样杀人于千里之外,五六里之内杀人于翻掌之间却还是可以的。” 苏莎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这个六处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连刘菁这样一个**也是张口杀人闭口杀人的?他本来想拿这对宝剑的,这里又有点后怕了,嘴里应付道:“剑这种东西我不太会使,我再我再” 接下来斯米顿又向他推荐了“杀佛刀”,据说此刀一出,杀伸屠神。就算你完全不会用刀也没有关系,刀会自动带着你走。苏莎听到这一条马上就拒绝了。刀的思想只适用于刀,它能知道一个人需要些什么吗?万一跟别人打斗的时候,这把刀认为可以穿过去砍倒敌人,结果刀过去了,人没过去,那不死得太冤了吗? 瓦尔特推荐的武器倒是没有什么不良的负作用,而且威力巨大,可称一击必杀。问题是那是一把开山锤,锤柄有苏莎大腿粗细,锤头比腰都粗,他拿都拿不起来,就更别提使用了。苏莎心里犯嘀咕,他们是不是有心不让我拿好东西啊,怎么尽给我介绍一些我用不了,不能用的东西啊? 现在六处里唯一没向苏莎推荐武器的只有六处处长夜慕白了。自从进了万法归宗阁,让苏莎自行挑选装备之后,夜慕白就没有再理过他,只是站在一个防护罩前面发呆,云天舒闹得再凶,他也没有去管。 苏莎起初没在意,现在却觉得有点不对了。那个防护罩里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让这位夜处长看得这么入神?他大胆着胆子凑了过去。 第十三章 试练大唐(三) 夜慕白面前的防护罩没有什么特别,事实上整个万法归宗阁里的初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特别。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六处的装备仓库,乍一进来说不定就会把这里当成冷兵器展览馆了。就算是听过云天舒等人的讲解,苏莎也不觉得这里的东西有多么惊人。他虽然没有到过星际联邦的武器库,但在超光速星网上也看到不少有关资料。联邦那么多科学家拼尽心血制造出不定期的武器又岂是区区六处可比的?只不过六处走得不是和星际联邦同一条发展道路,所以这些兵器才显得有些奇怪,真要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一下,绝对是联邦的武器占上风。至少苏莎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防护罩里面放着的装备怎么看也不像是武器,倒好像是一只金色的小笔。不对,那就是一只长不到一尺的仿原始地球时期毛笔造型的金色小笔,唯一有点特殊的是在那小笔的下面还摆着一块青色的岩石。苏莎凭自己那不多的学识判断出,这应该是地球上的岩石。 苏莎对那只小笔没有什么兴趣,从尺寸和造型上来看,它不可能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武器。说不定这就是夜慕白当年签阅文件时用的东西,要是拿它来当武器,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不过他对那片岩石却有些眼馋,地球上的岩石啊,对于像苏莎纯粹地殖民星子女,任何一点地球上的天然产物都是万分珍贵的。要是能把这一片岩石拿回去炫耀,一定倍儿有面。 苏莎走到夜慕白跟前,轻声道:“处长,这个防护罩里的装备我能看一下吗?”他是想借看小笔的机会把那片岩石弄到手,不想此言一出,六处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夜慕白眼中寒光闪烁,用一种令人难以捉摸语气道:“你想好了吗?决定就选这一件,武器的好坏对你至关重要,太强太弱都不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云天舒在一旁急道:“苏莎别开玩笑,你的武器我们会负责帮你选好的,别来麻烦夜处长了。刚才我是在给你开玩笑,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尽管说出来,这里一定有你合适的。” “天舒!”夜慕白脸色一沉,道:“我能开启万法归宗阁让苏莎进来选装备,只要数目不太多,这仓库里的一切他都有权挑选。既然他现在差一件主要的武器,他又想要这件东西,你凭什么阻拦?!” 云天舒张着大嘴,气急败坏地道:“可是,可是,这件,这件东西他……当初我也想要,你为什么不给我?” “那是你自己福缘不够怪不得别人!”夜慕白一句话就把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转脸对苏莎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有了这一次,天舒他们绝不会再整你,一定会帮你挑几件称手的好兵刃。你如果不要这一件就能换来好几件。你好好想一想,是要另外的几件呢,还是非要这一件不可?” “我当然要好几件,武器还有人嫌多吗?”苏莎本来就不想要那只小笔,张口就想答应下来。可他又舍不得那片岩石,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左右为难。终于他还是没有抵挡住地球岩石的吸引,开口道:“对不起,夜处长,我真得想看看这个防护罩里的东西。如果您不想给我,我只看看就行了。” “给你,当然给你,你都要了,我为什么不给你?”夜慕白长叹一声,道:“原本想从此之后再用不着他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想要用他。很好,很好,一切因缘法,今生做者是。你既然想要这件东西,那就自己去取吧!” 苏莎不明白为什么六处的人这么看得这只小笔,但反正他想要的是那片岩石,等自己拿到岩石把金笔还回去就是了。要不是怕惹夜慕白生气,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听夜慕白让自己去取,他也不及细想几步走到前面,想找解除除防护罩的开关,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好像这个防护罩根本就没有开关似的。 云天舒在旁边阴阳怪气地道:“打不开防护罩就别要了,难道你还想隔空取物吗?” 苏莎强笑道:“那可说不定,我虽然不会隔空取物,可说不定它会自己飞到我手里呢!”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谁知话音未落,只见金光一道,那小笔竟真得破罩而出,落到了他的手上。(..tw) 云天舒眼见此景气得用拳猛打自己的头,嘴里叫道:“没天理啊,没天理啊,我为了破解这个暗号想了足有五六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飞到我手上’这么简单。老夜,你定下这个暗号根本就是耍人的嘛!” 夜慕白斥责道:“你在说什么?天下间哪有走运走到如此地步的,若是随便说一句话就能破解暗号,那万法归宗阁里的东西不就任人予取予求了吗?”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小子能拿到那只笔?” “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在上面设任何暗号,只要他自己想出来,自然就会出来的。”说到这里,夜慕白也有些好笑:“依我看,可能是这么些年,都没有人用他,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所以苏莎才说了一句话,他就出来了。” “什么?连暗号都不用?那我不更冤吗?太没天理了,太没天理了!”云天舒的气比刚才更大了十分,只恨不得用头去撞墙。 斯米顿幸灾乐祸地道:“这也倒不能怪你,谁又能想得到一把兵器也这么闷骚啊?你当时千求万求他都不动,现在人家只说了一句,他就动了,摆明了看不上你。” 刘菁不喜欢听这种话,皱眉道:“斯米顿,你小心一点,这儿还有个女士在呢,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的牙打下来!”斯米顿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 “好了,好了。大家都只是在开玩笑,太认真就不好了。”夜慕白笑着劝解道:“既然现在苏莎的装备基本上已经齐全了,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万法归宗阁不能开启太久,我们出” “等一下,请等一下。”苏莎觉得现在不能不把话说清楚了。夜慕白生气也好,怎么样都好,自己不能拿着这只笔就出去啊,这万一将来要是遇上什么厉害的敌人,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更何况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那块岩石他不没有拿到手呢! “是这样的,夜处长。”苏莎有点难以启齿,却又不能不说,“是这样的,我想你们大家都误会了,我想要的不是这只笔,而是那片岩石。那应该是地球上的岩石吧?我的好朋友一直想要一块,而且,我有个女同学也很要一块。” 这世上各种各样的美德中诚实无疑是最要不得的,多么好的事情,多么伟大的事业都可能毁在诚实的话语里,特别是那种听起来无关紧要却又特别刺耳的实话。 云天舒气得就要跳脚了,要是没有人拉着他,他肯定已经扑到苏莎身上拳脚相交了。他为了那件兵器向夜慕白求了有一年之久,最终夜慕白也没答应给他,现在这个小子根本就不想要,夜慕白却偏偏给了他。这他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云天舒了。 夜慕白也呆住了,他之所以会把这件兵器交给苏莎,是因为他已经认定了苏莎是那个人派来的。不然,万法归宗阁里有的是更显眼的武器,为什么苏莎就偏偏选了这只笔呢?这件武器虽然重要,为了把那个人引出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没想到苏莎想要的不是这只笔反而是那片岩石,他堂堂夜慕白竟然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传扬出去只怕三界六道各大时空不少人要笑坏肚子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哈哈大笑起来,道;“天意啊天意,无论你的本意是什么,反正这只笔已经到了你的手上,我是不会再收回来的。至于这片岩石嘛,虽然不能作为武器,但也有它的用处,你既然想要,当然也可以给你,却不是让你拿它去炫耀的。”伸出取出那片岩石,放在掌心轻声念道:“分宝岩上旧精魂,花落谁家君莫问。自入六处能人手,腾挪变化信如神,咄,变!”随着他的话,那片岩石越变转眼间从两尺方圆缩成了不到巴掌大小,竟然变成了一只玉佩。 夜慕白将玉佩递给苏莎,道:“这枚玉佩你要贴身佩戴,说不明什么时候就能派得上用场。” 苏莎这回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玉佩就挂在了脖子上,心里美滋滋地想:“原本只想拿地球上的一片岩石,没想到拿到了一枚玉佩。看这个玉的成色应该也是产自地球,比现在流行的氪星玉要珍贵得多了。嘿嘿,我要是把这块玉拿回去,那帮小子们还不得馋死?” 夜慕白见他只顾着那枚玉佩,对那只金笔完全没放在眼里,暗叹了一口气,道:“那枚玉佩虽然好看,对你来说未必有多大的用处,不必在上面花太多的心思。倒是这只金笔对你以后执行任务会有不少的帮助。” “是吗?”苏莎虽然价值观和六处的人都不同,到底不是傻子,云天舒这么看重这只金笔绝不会没有原因。可苏莎对于冷兵器完全没有兴趣,在学校的时候只学过一些简单的刀枪套路,这只金笔就算再珍贵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心里已经打算在执行任务之前一定要想办法弄只激光枪了。 夜慕白伸手欲把金笔从他手中拿过来,只差寸许就要碰到的时候,又把手缩了回来,道:“你可能奇怪这只金笔怎么能是武器,其实这只是他的一种形态,他的作战形态则是另外一种模样。你若是想要他变换形态,只要说一句暗号就行了。” “暗,暗号?”苏莎现在最怕的就是六处的暗号,依这位处长的审美习惯,这个暗号一定又是古里古怪的类型吧? 果然不出苏莎所料,这个暗号又是两句压韵的古语:“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夜慕白还怕他记不住,非要当面演练一遍。苏莎无奈只好低声念了一遍。 夜慕白不满地道:“让你记暗号,你念那么小声干什么?大声念一遍!”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人在矮檐下怎么敢不低头,苏莎是人家的下属,当然只能听命行事,只得大声又念了一遍。他话刚出口,就觉得手中金笔向外一跳,转瞬间化为了一柄将近两米的三尖两刃刀。 第十四章 试炼大唐(四) 终于可以出发了,终于可以进行时空穿越了。苏莎站在六处那架老旧的时空仪里,就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一个劲儿地乱跳,除了兴奋这个因素之外,他还有点害怕。 他并不是没有进行过时空穿越,做为时空总署附属大学的学生,苏莎很是参加过几次学校组织的时空旅行。当然,那些时空旅行都是要学生拿钱出来的,也正因为拿了钱,所以待遇还都不错,最起码有一架时空飞船。 在进行时空穿越的时候,他的导师还反复向他们强调时空飞船的重要性,说无知者无畏,人类一开始之所以敢不借助时空飞船就进行穿越,一来是因为技术水平达不到,二来则是对时空之间的乱流和断层所知不多,对时空穿越的危险认识不足。在早期的时空旅行者看来,能运用时空仪进行自由穿越已经很先进了,比起那些要借助雷电的力量才能进行穿越的原始探索不知先知了多少倍。就好像人们第一次发明航空和航天仪器的时候一样,他们马上就进行了大胆的,在后世看来跟送死没有什么两样的试验,并为自己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现在不同了,随着对时空乱流研究的发展,人们越来越认识到时空穿越的危险性,现在如果有人进行时空穿越的时候不加任何保护措施,不是疯了,就是想找死。 “我不是疯子,所以我一定是想找死了。”苏莎在时空传送器里上上下下打量着这架老旧不堪的时空仪,越看心里越没底。云天舒是说过,这架时空仪可以形成一层保护膜,可他并没有说这个膜有多大的强度。“不会和某个膜一样,一捅就破吧?”苏莎心里有点邪恶地想。要是能破那个膜苏莎会很高兴,可要是这个保护膜破了,那就要了命了。 “云组长,这架时空仪真能产生保护能量层吗?我怎么觉得不太稳妥啊?”苏莎拼命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其实就算云天舒回答是,也不一定能保证他的安全,但多少总可以起到安慰的作用。可惜,云天舒从来不懂得安慰别人,相反却总喜欢火上浇油。 “这个问题谁说得准啊!”云天舒挠了挠头:“反正这架机器初造好的时候是有这种功能的,但七八十年了,人要是活上七八十年,估计就差不多了,更何况是这种精密的机器呢?反正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十次里有那么一两次能碰上。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一样活蹦乱跳吗?” “你这么说,我能放心吗?你们六处的人都是有点怪,我可比不了你们。”苏莎被他这两个反正弄得更担心了,正想再多问几句。从指挥台上传来了夜慕白声音。 “时空传送马上就要开始,六处各组组长请就位进行最后一次的检查。” 可能是为了照顾苏莎,这次的时空传送进行得非常正规,夜慕白经求所有成员对时空仪要进行严格的检查,每一个步骤都不能马虎。苏莎这两个月以来也见过云天舒和斯米顿进行过几次时空穿越,基本上只需要恰克这个机器人在场负责按一下开关就行了。看来这位处长对他的这次穿越也很不放心啊! “苏莎,这次是你的试炼任务,所以只有你一个人进行穿越,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时空仪马上就要启动,你现在把这次的任务清楚地重复一遍!”一坐到指挥台上,夜慕白就显得很有威严,很有气势,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说出的话也显得铿锵有力,不由得人不听命。 苏莎在仪器里打了个立正,大声道:“是,处长,我这次的目的地是到原始地球时期一个名叫大唐的时空,那里还处于冷兵器时代,不过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却发展出了名叫‘武功’的技能。我这次的任务则是从两个名叫寇仲,徐子陵的人手中夺取一块名叫‘和氏璧’的玉石,时空含仪将把我送到他们拿到玉石的三天前。报告完毕!” 夜慕白点了点头:“很好,我再问你一点,你这种行为是否触犯时空法,会对本源世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苏莎道:“因为这个时空的偏差度超过百分之三十五,所以不属于时空法的管辖范围,只要不进行大规模的时空改变,都不能算是触犯时空法。(..tw无弹窗广告)再者根据现有资料来看,这个时空本身便属于本源世界所衍生出虚幻时空,也就是说,在这个时空所进行的一切,只要不是强行推动社会发展,也不存在触犯时空法的的问题,因此对于本源世界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不计。报告完毕。” 夜慕白这次并没有说很好,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大声问道:“各组组长都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六处的人第一次表现出了纪律性,包括恰克这个机器人在内齐声回答道。 夜慕白道:“我命令,六处新人苏莎第一次时空穿越现在开始。第一步启动防护罩!” “明白,启动防护罩!”六处总技术师刘菁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一道黄光罩住了苏莎的全身,他抬头望去发现射出这道黄光的竟然是一种类似于旗子的装置,很明显不同于普通的亚硫防护罩。苏莎多少安心了一些,看来六处还是有一些好设备的,这次的任务应该没有性命危险吧? 刘菁道:“‘杏黄旗’系统启动完毕,请下达下一道指令。” 夜慕白目光看向恰克:“联络官,‘随身听’系统是否准备完毕?” 恰克用他那特有的电子嗓音道:“‘随身听’系统准备完毕,可以确保苏莎到达任务时空后的通信顺利,就算他误入别的时空,我们也有八成的机率可以得收到他的信号。” “维修组,战斗组,后援组,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云天舒这次没有再敢嬉皮笑脸,严肃地回答道:“战斗组,后援组,维修组均已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一旦出现意外,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这一句话有点像废话,三个组总共只有他们三个人,当然很容易就可以做好准备了。瓦尔特是不知道了,不过苏莎可从来没想过让云天舒和斯米顿来帮自己。倒不是说他们两个那么冷心,见死都不救,而是这两个人一向就有那种小事化大的本事,就算是亚硫能量轻微泄露那样的小事他们两个一旦插手说不定就能搞成浓硫弹爆炸。指望他们救自己的小命之前,就得先做好被他们两个连累的准备。 夜慕白当然不知道苏莎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见六处各组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位处长把手一挥,如同在指挥千军万马似地,大声道:“我命令,启动时空仪!” 异变瞬间发生了,也不知是这架老旧的时空仪终于不堪重负要发泄不满了,还是六处的人员因为长时间没有正规操作,结果在按动开关的时候出了问题,总之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巨声,苏莎就从时空仪里消失了。六处的大厅里也变得一片狼籍,到处是时空仪的碎片,锋利的切面把周围的设备和墙壁切割得千疮百孔,苏莎前不久才分到的办公桌也变成了一堆破烂。 遭遇到这样的爆炸,六处所有人却都安然无恙。恰克自不必说了,块头最大的瓦尔特身上也没有半点擦伤,而刘菁的身上则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至于处长夜慕白,他所在的指挥台附近没有一丝变化,好像这个爆炸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云天舒咧嘴笑道:“我们六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大阵势了吧?我就说我有眼光吧,招进来一个人自然有我的道理。看见没有,现在连时空都开始承认他的存在了!” “时空是不是承认他的存在,我看还不一定吧?”斯米顿依惯例是一定要和云天舒作对的,他冷笑道;“他的确遭遇到了时空乱流,算是开始了试炼,但结果还没有出来呢,说不定他跟大多数人一样根本无法从时空乱流里活下来呢?就算他活下来了,又或者他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呢?现在就自夸自赞是不是太早了点?”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还是看处长怎么”刘菁抬头问夜慕白道:“处长,你怎么看?那小子能活着回来吗?” 夜慕白没有马上表态,停了一会方道:“三尖两刃刀在他身上,他必须活着回来!二十分钟之内你们不要打扰我!”说完闭上了眼睛。 云天舒吐了吐舌头,低声道:“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大方一点把三尖两刃刀给我不就好了?搞得现在还要分神去救那小子,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说夜慕白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苏莎现在麻烦大了!他听见那声巨响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了光怪陆离的景色。包融一切的黑色为底,五颜六色的能量流点缀其间,这些能量流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溪水,有的则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河,有的却又如同倒流而上的瀑布从下向上直冲而当然,在这个空间里,上下左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时不时又会有一道细小的泛着白色光芒的裂缝从能量当中划过地形成旋涡又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莎的理智告诉自己,他现在正处于时空能量层之间,这是进行时空穿越所必须经过的能量层。它既为时空穿越提供了动力,又是时空穿越最大的危险所在。正是因为有这个能量层的存在,人类才可以利用时空仪作中转,借用它的一部分能量打破空间规则进入另一个时空,同时人类要进行时空穿越就必须从能量层中经过,任何一点能量的波动都可能造成悲剧发生。 “可有点不对啊。”苏莎心想:“能量应该是看不见的,我前几次搭乘时空飞船进行穿越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也观察过能量层,那是一片虚无,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次怎么……”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那层黄色保护膜所发出的黄光越来越强,自己所能看得到的东西全都在黄光照射的范围之内。难道是因为这层保护膜的原因? 苏莎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下去,就觉得身体猛烈地摇晃起来,保护膜的黄光大盛,摇晃马上就停止了,苏莎的心却沉了下去。“强不可久”这句话他还是听过的,在没有后继能量的支持下,保护膜绝对撑不了多久。时空穿越应该是一瞬间的事,就算是利用时空飞船也不能在能量层停留十分钟以上,苏莎默数自己的心跳,只怕自己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十分钟以上了,却还是没有移动的迹象。苏莎知道一定出乱子了,就算自己现在能从能量层脱身,也不敢保证会被传送到目的地。更何况……保护膜已经开始减弱了! 第十五章 神秘时空(一) 苏莎眼睁睁地看着保护膜的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一点办法都没有。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在这能量层中求生,在苏莎的认知里,自己能在能量层里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个奇迹了。保护膜一旦消失,等待自己的必然是被狂暴的能量流五马分尸的下场。在这没有空气,完全是由能量所组成的空间里,他唯一可以祈求的就是不要死得太难看。至于借助能量流穿越到别的时空,想都不要想!不过也说不定,也许他走狗屎运,肢体和内脏可以穿越到哪个时空也说不定。嘿嘿,如果穿越到文明发展度不高的时空,没准还会被当成神物供奉起来,那就好玩了。 人一旦遇到无法承受的压力或者痛苦,大脑出于自我保护就会暂时停止有关方面的思考,具体表现则因人而异。有的人会晕倒,人事不省,什么麻烦都没有了;有的人则会歇斯底里,进而神经错乱,而苏莎则表现为胡思乱想,利用著名的精神胜利法来安抚自己。 精神胜利法能控制的只能精神,在物质层面不可能有丝毫的作用。无论苏莎是开心还是惊慌,保护膜将要消失的结果却是不可改变的。在最后爆发出如同焰火般灿烂的光芒之后,苏莎周围的黄光彻底消失了,他的直接置身于能量层之中。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因为我除了痛疼这一个感觉之外已经想不起其它的了。”苏莎在事后回忆道。 完全不用担心缺氧的问题,巨大的疼痛感一瞬间就夺走了他的意志,这种疼痛还不同于把四肢硬生生的扭断所产生的痛楚。后者是外力强加于身体的,有一个痛感地最高峰,一定度过这个最高峰就会产生一种麻木感,因为大脑会自动封闭痛觉神经,而现在的这种疼痛则是由内向外爆发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地颤抖,跳跃,扭曲,如同杂技演员一般上演着各种各样高难度的,足可以致人于死命的节目。 苏莎到底没有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见过哪个主角在开头二十章就死去的?)因为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他那几乎快要沸腾地脑细胞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也迅速得冷静了下去,开始了正常的思考。 “苏莎,我是处长,你还能意识我的讲话吗?”夜慕白那稍带一点冷酷意味的声音,在此时的苏莎听来却比天王歌后蔡琳娜还要好听。他想说话但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就算张开了也没用,在这能量层里没有空气,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好在他还不算笨,马上在意识里面进行了回应。 “听得见就好,你既然听得见我的话,那就没有性命之危了”夜慕白也长出了一口气,“我真怕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就已经死亡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死的。” “是……吗……谢……谢……处……长……可……我好痛啊!”苏莎很不习惯这种用意识对话的方式,说话速度相当缓慢。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别的不说,在夜慕白话音响起的同时,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黄光又重新出现了,但疼痛感却依然存在。 “疼痛是必然的。”夜慕白道:“你的适才直接处于能量层之中,必然会受到多种能量的洗礼,这个空间无处不在的能量会进入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甚至可以改变你的基因。有的时空把这叫做打开基因锁,有的则称之为引天地之力,而在我们六处却有一个独特的叫法,那就是‘时空的认可’。经过这一步的人就等于获得了时空的承认,承认他具有穿越各界时空的资格,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算是我们六处真正的成员。 现在的痛苦是对你的考验,同时也是你的机会。本来我们六处的人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度过这一关,但你不同,你没有受过训练,心理生理都没有准备,所以我才会出手帮你。说起来这是我的失误,我原本以为在你身上不可能会发生“时空的认可”,你身上没有那种特质,看来是我过于自信了。我不分身救你,你只有死路一条,可你若依靠我,“时空的认可”就没有意义了……” “管他有没有意义,我只想快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要是能吼出声的话,苏莎的声音一定大过打雷。黄光的出现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他随即就发现疼痛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有加强的趋势。现在出现的黄光并不同于保护膜,它虽然可以保住苏莎的身体不被能量流破坏,却有意地放过一些细小的能量,使其继续对苏莎的细胞进行侵袭。 这一切当然都是夜慕白的意思,他道:“是不是觉得疼痛感又开始加剧了?不要担心,这很正常,因为这是我想出来的唯一一个办法。既能救你的命又不会白白浪费这次的机会。你无法想像经过“时空认可”之后,你会获得多么强大的能力,这就是我们六处力量的来源。现在认真听我说,过一会我会附身在你的身上,帮助你度过这一难关,同时利用能量流来改造你的身体,发挥你的潜能。这个过程不是很容易,你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努力思考,思考你需要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力量才更适合你。不必对你的力量设定界限,那只会使你固步自封,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像力,这关系到你将来的发展!”| “我才不要什么鬼能力,我也不想受这种痛苦,你快点把我救出去!”苏莎再也不顾不得许多,也不管能不能发生声音,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力量对于生活在宇宙时代的苏莎来说,有点太遥远了,也没有必要。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真能敌得过整个社会吗?就算真得敌得过,又有什么用处呢?靠力量控制一个社会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或者说它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太过强大的力量对社会来说只能意味着破坏和威胁,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只有成为这个社会的一员,你才能生活得幸福,异类从来是要被社会所抛弃的!不管那个异类多么强有力。 “你在想些什么啊,我让你想要什么样的力量,你却给我想力量不必要,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在苏莎的意识里发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夜慕白很恼火,却也没有办法。他只能下意识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不管你了,总之我帮你获得一部分能量让你在以后能保住命就行了,放松呼吸,我要来了!” 就算得痛得直咬牙的现在,苏莎听见夜慕白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啊?搞得和……和鬼魂附身似的! 一团人形光团出现在了苏莎面前,虽然知道这就是处长大人的分身,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没等他提出反对,光团已经飘进了他的体内。苏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情中已经没有了惊慌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信和沉稳的气度。他双手合什,大声念诵起了经文:“无人无我,无空无色……万法非法,不法而法……求本师时光万象佛,我即是佛!,开!”随着这一声断喝,第二次出现的黄光再次消失了,五彩缤纷的能量流足有不下十数股一起涌进了苏莎的身体。 苏莎或者应该说夜慕白的脸上显出了惊讶之色:“怎么会,这个小子怎么可能会吸引这么多的能量?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可我为了怕他经受不起,明明限制自己的力量了。难道……时空啊,难道你真得开始选择下一任的接班人了吗?难道我们这些人终归要被抛弃了吗?” 六处的处长陷入了深深地困惑当中,他的这种困惑在某些人看来是莫明其妙的,但这种困惑却早已经植根于夜慕白的心中。明白现在并不是解决困惑的合适时间,夜慕白很快清醒了过来:“既然时空如此高看于你,我也不能小气,就给你留下一点东西吧!”这所谓的一点东西是夜慕白的一部分记忆,记载了他探索和掌握力量的过程与方法。这些东西苏莎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吸收掉,所以夜慕白将之藏到了他意识的最深处,留在最表面的则是他自创的一篇“光王佛咒”。 “有了这一篇咒文,你的精神力就可以逐步扩大,花上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完全吸收我的经验了吧?希望我没有看错人,你能让一切有个了结!”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夜慕白操纵着苏莎的身体向一个时空裂缝飘了过去,在裂缝口脱身而出只把苏莎扔了进去。 第十六章 神秘空间(二) 夜慕白是一个很不负责的处长,他把苏莎扔进时空裂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个裂缝绝对不是苏莎要去的大唐时空,但这对夜慕白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一次时空穿越的目的明面上为了考验苏莎有没有成为六处成员的资格,暗地里是为了引出他一直在意的那个人那个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虽然没想到苏莎会得到“时空的认可”,但这两个目标并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苏莎到大唐时空还是去别的时空都可以达到这两个目的,这对夜慕白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连苏莎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种小事都要他来费心的话,那他这个处长岂不要累死了?苏莎不但经过了“时空的认可”,更留有夜慕白精神体悟,要是这样他还会有性命之忧的话,那就证明他没有资格加入六处,死了就算他倒霉。 由于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位夜处长难免就忽略了一个小问题:他解除附身状态的时候,苏莎还没有清醒,一般来说自然时空裂缝的出口又都是在天空,万一苏莎在坠落到地面的时候还没有清醒过来,那他不就白白摔死了吗? “该死的六处,该死的处长,该死的机器人,该死的云天舒……”苏莎把头上的一根杂草拨落下来,嘴里不停口地咒骂着。六处里的人除了刘菁之外,就连一向憨厚的瓦尔特也没能逃脱被诅咒的命运。这倒也不能怪苏莎,他是在半空中清醒过来的,还没睁开眼就听见嗖嗖地风声,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天空而是迎面而来的坚强的大地的时候,他的惊恐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夜慕白留在他意识里的经验发挥作用让他冷静下来的话,只怕这位宇宙时代的好青年就会再一次昏过去了。 好在斯米顿给了他一件“七霞衣”,意识到情况不妙的苏莎手忙脚乱地发动了这件衣服。七层的保护罩让他平安降落却不能改变他那难看的狗吃屎的姿势。虽然旁边没有任何人,苏莎仍然变成了大红脸。他这时才明白,身为宇宙时代新青年的自己,比起六处的其它人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缺乏临危不乱的镇定。 在确定自己身上已经不再有乱草之后,苏莎把目光投向了周围。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没有突兀的高山和幽深的峡谷,只有连绵起伏的丘陵和浅浅的盆地,放眼望去只能看见茂盛的青草和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野花。(..tw)苏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时代一定没有进入空间时代,不然绝不会有这么大的范围的草原。 文明的进步一方面使得人们的活动越来越广,另一方面又使得人们开发自然的行为越来越肆无忌惮。在原始地球时代人们还担心过度的开发会影响地球的生态环境,进入空间时代之后,这种担忧就不复存在了。人们不断向别的星球进行殖民,必须要改变新星球的生态环境来适应人们的生活,这种行为做得多了,连地球母星也受到了影响。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发现破坏环境的危害,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大,或者说随着科学的进步,人们已经想出了解决这些危害的办法。“破坏环境就破坏自己的未来”和“好人有好报”这两句话同被证明为没有科学道理。当最后一点的敬畏之心都消失的时候,人类对大自然就再也没有任何顾及了,很快各处星球上大片大片草原和森林都消失了,只有一些为了旅游观赏保留下来的遗迹。 “我这个毛病真是不太好,现在竟然又想起这种不相干的事情了。”苏莎自嘲地敲了敲脑袋,然后就开始利用“随身听”系统向六处发出呼叫了。不管他刚才怎么咒骂,六处毕竟是他的依靠。他也想到夜慕白不把他直接带回本源世界,就说明这次的试炼的还没有结束,但最起码也得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个时空。他也看过关于“大唐”时空的一些介绍,如果时空穿越成功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座名叫“洛阳”的城市里,这个草原怎么看不像是城市。难道是城市边上的草原? 据恰克所说,六处的“随身听”系统是目前最先进的超时空通迅工具,在目前所知的绝大多数时空都能顺利接听,顶多有些信号不好。苏莎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这种话,超时空通讯一直是宇宙时代的一大难题,联邦政府花了大笔的人力物力也没能完全攻克这个难题。现在市面上最先前的通讯器也不过能住覆盖百分之三十的时空,就凭六处那几个人那些破烂设备就能造出比联邦政府还要先前的仪器?这不过是那个机器人自吹自擂之词罢了。果不其然,他呼叫了半天,“随身听”系统也没有半点回应。(..tw无弹窗广告) 苏莎撇了撇嘴,明知道周围没有人还是大声说道:“我就说那个机器人信不过,真不明白为什么处长还非要把它留下来。还说这个什么‘随身听’有多了不起,我呼叫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别是那个机器人联络官故意不理我的信号吧?” “不是那个原因,‘随身听’之所以得不到回应,那是因为这个时空可以完全遮闭它的信号!” “什么人!”苏莎没有丧失警惕性,听见自己身后竟然有人说话,没有马上转身而是向前猛冲,就地一个翻滚,借机拉开距离然后才正式面对来人。 “很好,很好,中规中矩。虽然前冲的速度慢了一点,翻滚的方向也太正,所说的话更是没有必要,但总体来说,以宇宙时代的平均水平来看你还算是不错了。看来附属大学这些年教育水平有很大提高啊。” 站在苏莎面前的是一个身披白色斗蓬的人,看此人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几岁,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头浓密的黑发明显没有经过梳理,显得乱糟糟的,却无损此人高雅的气度,一对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里流露出的是目空一切却不让人感到讨厌的狂妄,明明是站在草地上,但那个人的态度就跟站在万峰之巅俯视一般。苏莎这样的年青人心中都有一个偶像,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要员和成功人士,那是只有他们这种年纪的人才会理解和崇拜的一个理想化的目标。把这个目标具体化,形象化之后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苏莎有点失神了,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怎么这个人跟自己心中的目标如此相像?难道我越过时间绝壁看到自己的未来了吗? “你是什么人,也是时空总署的职员吗?” 那人微微一笑,道:“应该算是吧,虽然我早就改行了,但总署里应该还有我的名字。我叫白乐天!” “白乐天?你是隶属于哪个部门的?”对方的态度好像说出这个名字就能解释一切,可苏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的名字。 白乐天的气势不见了,他脸上显出了难堪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着:“难道从来没听过我的名字吗?处里在搞什么鬼,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不向新人做一下交待,不会真把我当成外人了吧?也说不定啊,我毕竟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慕白那个家伙又最小心眼,巴不得早点把我除名呢!喂,你是六处的人吧,叫什么名字?”最后一句却是大声向苏莎发问了。 苏莎愣了愣神,道:“我乃时空总署六处战斗组组员苏莎,请问尊驾隶属总署哪个部门?”他从对方自言自语听出来,他好像和处长夜慕白很熟悉,虽然他外表很年青,说不定也跟那位夜处长一样是总署的老人,故此再次发问就有礼貌了许多。 白乐天抚摸着下巴,咧嘴笑道:“战斗组,那就云天舒那个小子的部下了?他还是那么喜欢和斯米顿斗嘴吗?” “你认为云组长和斯米顿组长?”苏莎并不太吃惊,既然对方对夜慕白很熟悉,认识云天舒和斯米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倒是对方说话时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让他有点疑惑。 “何止是他们,还有刘……瓦尔特我也认识。”白乐天大笑道:“小子,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原先也是六处的,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才离开的,怎么样,在六处当新人不好混你肚子上那个四维空间袋,就知道你一定没少被云天舒戏弄。” “原来白先生是六处的前辈,刚才真是失礼了。”对方能说得出这样的细节不太可能是假冒的,更何况从开始苏莎对这个人就有说不出的好感,心中就更是没有疑心了。他脸上一红,向白乐天诉苦道:“不是我在背后说两位组长的坏话,可他们两个人也太喜欢恶作剧了。明明说是要给我挑装备,可一个在肚子上贴了这个口袋,另一个则给我挑一件女人的衣服……”这些话他早就想找人倾诉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现在也不知怎么,对着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竟倒起苦水来了。 白乐天含笑听着,时不时说上几句表示赞成的话,接下来却话风一转道:“虽然他们两个人是喜欢欺侮人,却不会当真拿你的命开玩笑。就拿这四维空间袋来不需要任何技巧,就算是个小孩子也能使用,容量又大对你这种新人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而斯米顿挑选的‘七霞衣’呢,则是绝对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看来六处很久没有新面孔出现,这些家伙也有些寂寞啊,不然绝不会这么看重你的。话又说回来了,连慕白都肯让你进入万法归宗阁,他们这么做也不奇怪。” “进入万法归宗阁真有那么了不起吗?”苏莎道:“我不是看不起里面的武器,但那都是一些冷兵器,就算是用先进技术打造的威力也无法跟光系武器相比啊。而且,你看我的样子也知道我对使用冷兵器完全是门外汉(光系武器也谈不上精通),我真怀疑自己能着冷兵器在别的时空活下去。” 白乐天冷笑道:“六处的兵器岂会像你想的那么无用?万法归宗阁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就能让人争破头。除了四维空间袋和七霞衣,你还选了什么兵器,拿出来让我我可以给你演练一下,让你见识一下它们的威力。” 苏莎先把那十二个一套的金环拿了出来,道:“这件武器是瓦尔特组长向我推荐的,他说用这件武器抓人百发百中。” 白乐天只扫金环一眼便笑道:“果然是这件‘如意环’,说实在的,这件武器的威力的确不大,不过对付一般的高手也就足够了,就算到了时空,凭此物也可保你安重要的这件武器和四维空间袋一样,不需要太高深的技巧,最适合新人,你要理解瓦尔特的苦心啊。这是用来抓人的兵器,依六处的惯例,应该还有一件才对,那件武器是什么?” 苏莎没有像适才拿出“如意环”那么干脆,而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另外一件兵器太难使用,我到现在也没能完全学全,甚至有一次在练习的时候还差点把自己给刺伤了,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 “哦?”他这么一说,白乐天倒来了兴致:“按道理说,慕白他们不会让你用你不会用的武器啊,到底是什么啊,拿出来让我看看嘛!” 苏莎脸上地羞愧之色更重了,扭扭捏捏地道:“这,是一柄三尖两刃刀。”说着从四维空间袋里取出了那只金色的小笔,低声念道:“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只小笔霎时间化为了一柄明晃晃的三尖两刃刀。 白乐天的脸色自苏莎拿出金色小笔那一刻就变得起复杂起来,有惊诧,不满,有沉思,还有深深哀痛。虽然早就从面前这个傻小子身上感觉出了什么,现在更是亲眼见到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老友啊,你真得愿意把他交出去吗?这代表着什么呢?是你不想再背这副担子,不想再继续和我耗下去,还是说你想把后事都交代好,然后和我决一死战呢?” 第十七章 神秘空间(三) 夜慕白用分身帮苏莎平安度过了“时空的认可”,他在六处里的本体也缓缓睁开了眼睛。(..tw无弹窗广告)大概是很久没有施展分身之术了,他竟然产生了一丝的疲倦,不禁用手揉了揉额头。 “怎么了,这次的‘时空认可’能量波动很大吗?”刘菁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水,淡淡地问。 夜慕白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虽然刘菁语气很平淡,问得也是公事,但却掩盖不了她对夜慕白的关心。多少年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就是这么不远不近,明明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却又都顾虑重重,遮遮掩掩。现在刘菁能流露出这么一丝的情意,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也不怎么大。”夜慕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后苦笑道:“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我退步了。只不过用了一次分身术,在苏莎的意识里留下点印迹竟然就开始感到累了。是不是这些年来不怎么执行一线工作,所以就有些松懈了呢?” “你退步了?”云天舒不合时宜地把脸凑了过来:“是不是真的?我看很有这个可能啊。这些年来你在处长这个位置上养尊处优,哪比得上我在一线拼死拼活啊?有道是‘强者为尊该让我’,处长这个位子也应该轮到我来坐了吧?” “……冲天拳!”夜慕白一拳把这个想篡位的下属从指挥台上打了下去,“就算我再怎么退步,也轮不到你来争这个位子!恰克,联系一下苏莎他在哪个时空,再给他布置一个适合的试炼任务!” “明白!”恰克把电子眼睛从被打得昏迷过去的云天舒身上移开,十只冰冷的机器手指灵活地操纵了起来。他对苏莎说的绝不是大话,“随身听”系统本身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覆盖面积,但加上恰克自身所具有的接收超时空信号的能力的话,百分之八十的所知时空他都能联络上。当初夜慕白也是用这个做理由顶住了种种压力才把他留在了六处。 夜慕白回来时的坐标电脑里有明确的记录,平时恰克只要按坐标发射信号就可以了,可今天他把信号的频率和强度反复调整了几次也没能联络上上苏莎。恰克用手指在脑袋上敲击了几下,发出“当当”的脆响,不解地道:“不可能吧,难道他的运气真这么好,竟然进入了未知的时空?” “不怎么可能吧?”斯米顿也走了过来,“这种机率实在是太小了。(..tw无弹窗广告)看处长传回来的坐标,那个地方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不太可能产生新的时空的。处长,您没发现那个时空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夜慕白皱眉想了想:“没有,那个时空很普通,我感觉它的能量波动最多是古武时空,不然我也不会直接把那小子扔进去。” 斯米顿扭头道:“那是不是你的零件有些老化了,所以接收不到信号?” 恰克两只眼睛很不快地盯着他道:“我的身体每天都要进行保养,不要把我说得跟你们人类一样对自己的身体满不在乎。” 斯米顿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时空没有异常,又不是我们的机器出了问题(恰克抗议道,不要把我和机器等同那么我想只能有一个原因了:一定是那个时空里的人或者物出了问题,阻挡了信号的传播。” “物不可能,‘随身听’系统连时空能量层都可以穿越,没有什么自然产物可以阻挡他的信号。”夜慕白沉思着:“可要说有什么人能凭一已之力就能阻挡信号,难道……”他站起身道:“恰克,把我传送到那个坐标,我要亲自” “等一等!”刘菁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怀疑那个人在那里?” 夜慕白也知道瞒不过她,点了点头道:“能阻挡住随身听的信号,还四处乱闯的人,除了他我再想不起有别人了。” “那你绝不能去!”刘菁把衣袖抓得更紧了,“你去了想干什么?和他再打一架?你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也再没有什么动静,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是这样吗,跟我相比,你果然更加担心他吗?”夜慕白叹了口气,手臂不动纯用气劲就震开了刘菁的手:“我在六处处长这个位职上,追捕他就是我的职责,更是我的承诺。这些年来他的确没有什么动作,也消息也没有,但你我都了解他的为人,他认准的目标是绝不会放弃的。现在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将来的行动越是猛烈,我不能等他动手再做反应,那时候就晚了!而且,你也没有必要为他担心。(..tw好看的小说)就像天舒说的,这些我是养尊处优,他却是四处飘泊,说不定他的实力早就在我之上了。” “我不止是为他担心,我也在为你担心!”刘菁大声地说。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你们两个人难分上下,当年没有能分出胜败,现在也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一旦交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有危险我的确会担心,你有危险我难道就很高兴吗?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不肯放过他呢?仅仅因为他被总署通缉吗?” “我之所以不肯放过他是因为我妒忌,因为你爱得人是他,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夜慕白有点烦躁了。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错了这次再想找那个人就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他不能动刘菁动手,却可以用语言让她退缩。 刘菁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一步:“你是在说谎,你自己也很清楚。当年你就是凭着这句话才让我不好去阻拦你们的决战,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想慕白之所以不肯放过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手上沾了我们六处自己人的血!”被夜慕白一拳打晕的云天舒不知什么时候又清醒了,并且重新又站在了指挥台上,“刘菁,我想以前的事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我们六处原来有多少人,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全都是因为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一个念头!我知道你和他有感情,可难道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和你素不相识吗?就算素不相识,难道他们就可以白死了吗?”这个时候的云天舒再没有半分活宝样子,却像头愤怒的狮子。 “天舒,你话说过了!”夜慕白斥责了一句,阻止他再说下去,对刘菁道:“那个人和六处之间有太多的帐要算,有些是我们欠他的,有些则是他欠我们的,总有一天要算个清楚。晚算不如早算,被动不如主动,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去!” “我跟你一起去!”云天舒道:“我的本事不如你们,但总能帮得上忙,而且说不定他也有帮手呢!我们一起去!” “我倒是觉得刘菁说得有道理,你们不必急着和那个人分生死。”斯米顿悠悠然地也走了过来。 云天舒一瞪眼:“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总要和我作对?” “怎么会呢,就算我要跟你作对,也不会和处长作对啊!“斯米顿道:“可能是我的话没有说好,我重新说好了,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只是猜测他在那个时空,当然处长的猜测十有是对的,但他现在在那里,不代表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也在啊。那个人的本事,我们都知道,我们到达那个时空的时候,他一定会有所感应,他会在那里等我们吗?恐怕不会吧?退一步说,就算他还在那里,也愿意和我们见面交手,我们真得能留下他吗?处长,我们里面和他势均力敌的只有你,你认为他如果想走,你能留下他吗?” “不能!”夜慕白连想都没有想,马上做出了回答。能力到了他和那个人的地步,只要有了脱身之意,没有任何人能留下他们。当年在重围之中那个人能脱身而走,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嘛,只要那个人不想和我正面交战,不想一战定输赢,我们就算跟他面对面也没什么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他主动来找我们!处长,你之所以改变主意把那个苏莎收下来,不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吗?现在蛇已经显形了,我们何不沉住气再多等一段日子呢? 苏莎拿出三尖两刃刀使得白乐天愣了愣,但他马上就醒过神来,笑道:“对不起,因为很久没看见这件兵器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慕白能把这件兵器送给你,可见对你的希望不小啊!” 苏莎不好意思地道:“也许真是这样吧,不过我对冷兵器实在不感冒,这件兵器拿在我的手里除了好看之外,没有多大用处。” 夜慕白放声大笑:“这柄威震六界的三尖两刃刀你竟然说没有多大的用处,真是好笑。看起来,你真是用不得其法。这样吧,我拿着人耍几招,你看怎么样啊?” “好啊,我也正好开开眼界。”苏莎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地把三尖两刃刀递了过去。这倒不是苏莎真这么大意,而是他以面前这位白乐天实在生不出恶感来。 白乐天脸上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心想:“要是让老夜知道,这个小子这么轻易就把三尖两刃刀给了我,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他客气了两句,伸手握住了刀柄。 就在他握住刀枘的一瞬间,三尖两刃刀的刀头亮了一亮,这把刀如同活了一样,一个“蛟龙翻身”,刀头冲着白乐天斩了下去。白乐天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斩过来的刀尖,眼睛都没眨。 “小心!”苏莎只来得及叫出这一声,随后就闭上了眼睛。他试过这把刀的锋利程度,本源世界最硬的合金也架不住这把刀轻轻一削,这只要削在人脑袋上,跟切西瓜也差不了多少。他不忍看见白乐天脑浆横流的样子,只能紧紧闭上双眼,静等惨叫声的传来。 惨叫声没有传来,倒传来一阵笑声:“苏莎,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我还没闭眼睛你,你闭什么眼睛?连死人都不敢看,还怎么当时空巡警,更不要说加入六处了!” 苏莎睁开了双眼,发现白乐天好端端在站在那里,不要说脑袋连头发也没有少一根,三尖两刃刀则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前辈,你没事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没事?” 白乐天笑道:“三尖两刃刀果然不凡,就算没有人发动也可自动杀敌,不过我也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我也有我的兵器啊!”他摊开右手,亮出一根如同指挥棒的小铁棒:“刚才就是靠他救了我的命。”他这话不尽不实。凭他的本事,就算是三尖两刃刀不握在夜慕白手里也伤不了他。不过他的话倒也不全是假话,刚才三尖两刃刀陡然发难,他的兵器也自动护主,没等他动手自行出现架开了这一击。只是两件兵器相交竟没有发生丝毫响声,苏莎才没有发觉。 “兵器,这根小棒子?”苏莎先是不解不信,然后就高兴地跳了起来:“我明白了,前辈,你是魔法师,你的能力是魔法,我没猜错吧?” 白乐天有点苦笑不得:“你真是魔幻立体影像看多了,看见个棍子就以为是法杖吗?我告诉你,我的能力不是魔法,或者说不仅仅是魔法。这根棒子跟你的三尖两刃刀一样都是防身的兵器。” 苏莎有点不信,他又仔细看了看那根小棒。的确不太像是魔法棒,魔法棒都是木制的,虽然不是普通的木头,这根棒子乌黑锃亮摆明是铁制的,没听说有人用铁制的魔法棒。可这么小的一根棒子,又没有锋利之处,难道是用来打闷棍的吗? 白乐天看出了苏莎的疑惑,笑道:“怎么,你不相信,那好啊,你用三尖两刃刀,我用这根铁棒,我们来试一试怎么样?” 第十八章 神秘空间(四) “你还好吗?要不要再多吃一颗急救药?”白乐天关心地问。(..tw好看的小说) “不……不用了,我……只要……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苏莎仰脸朝天躺在草丛里,有气无力地说。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时兴起和面前这个人较量本事,本以为手中有三尖两刃刀,再不济也可以比划几下。谁想这位白前辈一点情面都不留,刚一交手就用他手中的小铁棒在苏莎的手臂上狠狠来了一下。 苏莎虽然在学校里也跟人打过几架,加入六处之后更是磨难重重,参加过大型斗殴,很有一些挨打的经验,却也架不住这铁棒的一击,大叫一声三尖两刃刀当时就跌落在了地上。他抱着手臂四下翻滚,大声哀叫:“我的手断了,我的手断了!” 白乐天忍住笑,用脚踢了踢他道:“叫什么?我下手有分寸,连百分之一的劲儿都没用,顶多只是破了点皮,离断手还差得远呢!快点站起来再来!” 苏莎叫了半天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手臂虽然痛得厉害,却明显还有感觉,的确没有断。他红着脸爬起来,拿出一颗“止痛丸”吃下去,挥动三尖两刃刀又朝白乐天冲了过去。 白乐天是何等样的人物,各大时空里能和他平手相斗的不过人而已,整个六处也只有夜慕白一人能和他相斗,还别说是苏莎这个能力的门外汉,就是堂堂战斗组组长云天舒也架不住他十几招。 见苏莎又冲了过来,白乐天连看都没看,铁棒轻轻向外一挥所产生出来的风压就把苏莎打了回去。苏莎的能量层次太低,一些过分高明的招术白乐天都不敢使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要了他的小命。 就这样苏莎也受不了,被风压撞击得鼻青脸肿,好在他还有紫霞衣护身,吃了一颗“止痛丸”又站了起来,咬了咬牙又向白乐天冲了过去。 白乐天心中暗想:“这小子虽然傻点笨点,但这股狠劲儿倒还算有点六处的样子。”虽然和六处有诸多的恩怨,甚至到了再见面就得刀兵相见的地步,但白乐天的心里对六处却始终有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意。不管夜慕白打得是什么主意,这小子既然手持三尖两刃刀,将来六处的重任总要落在他的肩上,若不趁这个时候好好打磨打磨,将来岂不坠了他和夜慕白的威名?坠了夜慕白的威名也没什么了不起,万不能坏了他白乐天的名头! 见苏莎又像刚才一样冒傻劲儿又冲了上来,白乐天笑道:“小子,有狠劲儿固然是不错,但也得有点策略才行。(..tw好看的小说)你的兵器比我的长,不发挥这点优势,难道要跟我打近身战吗?” 苏莎如梦方醒,也不向前冲了,挥动向三尖两刃刀向白乐天斩落下来。他挨了两次打,心中多少有点怨气,这一下力道十足就算是块大石也能劈成两半。 白乐天点了点头:“总算还没有笨到家,不过还是不行!”苏莎根本就没学过武技,学校里教的护身术可不抱括长兵器,他这一刀力道虽猛,但能发不能收,全身都是破绽。白乐天也不去打他那些破绽,只是用铁棒迎着一架。只听一声脆响,苏莎双手发麻再也握不紧兵器,三尖两刃刀二次飞了出去。 白乐天道:“你这一刀看似力道很猛,但发力点完全不对,还别说对方力气大于人,就算对方力气比你稍弱一点,也能轻易把你的刀磕开。从根本上来说,你握刀的手法就有问题,又没有领悟能力,只能吓唬吓唬人罢了。把刀捡起来再来!” 苏莎苦着脸说:“我早就说过我不懂怎么用这件兵器,至于前辈你说的什么能力,我就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前辈你是想训练我,可我实在不想接受这种训练,还是不要再来了。” “这倒也是。”白乐天若有所思:“你的底子太差,想训练你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我也不能在这里久待。你应该已经经受过‘时空的认可’了吧?” “这个,经过了,那种滋味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那就好办了,这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能量储备。”白乐天道:“我不指望你能储备多少,但总应该有一些的,把你训练成古武的还算过得去的高手应该不难。把手递给我,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底子。” 苏莎依言伸出了右手,白乐天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分出比百分之一更小的力道顺着他的经脉输了进去。不输还好,这一输之下苏莎就觉得自己像一只气吹得太过的气球,浑身都肿涨了起来,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许多影像。那些影像无一例外全都是战斗时的情景,里面的人或用兵器,或赤手空拳,有的还用一些能变大,变小,放出五彩光芒的奇异武器。战斗的双方或得上下跳跃,或者步步为营,又或者纹丝不动,口中念念有词,其中就有他一向最喜欢的魔法师对战的情景。这些影像都是一闪而逝,苏莎有心仔细影像已经不再出现了,剩下来的只有一篇莫名其妙的咒文。 苏莎觉得自己脑子里忽然多出了一点东西,他忽然觉得自己力大无穷,什么都不怕,老虎也能打死几只。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忽然多了许多心事,多了许多思考,多了许多他以前从没考虑过,以后也不想考虑的问题。这些东西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恨不得找人实实在在地打上一架,他想也不想,挥拳向白乐天打去。 “好!”白乐天赞赏地喝了声彩。这一拳打得快,准,狠,没有丝毫的犹豫,已经深得拳法三昧。若是普通古武高手面对这一击,免不了要花些功夫闪避,可惜白乐天不是古武高手。他三指仍然牢牢扣住苏莎的脉门,只是鼓气一吹,就苏莎这可以打死老虎的一拳吹得偏了开去。 苏莎一拳打空,顺势一曲,手臂就好像没长骨头一样重重一肘击向了白乐天的后脑。这一招就好像他练过千百遍似的,不假思索就用了出来。 白乐天叹了口气:“看来我有点多余,慕白竟然已经把他的记忆分了一部分给你,不过被人强行注入记忆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吧?”苏莎那一肘又快又刁,又是近在咫尺,可一直到他说完这些话,手肘还没有打在他的脑袋上。只差三寸,仅仅只有三寸,只要苏莎的手肘再向下压一压,就能碰到他的头发了,可就差这三寸苏莎的手肘就是打不下去。 “好了,不用再试了。”白乐天松开了手指,“既然有慕白的留下的记忆,你领悟能力就只是时间问题,我可以很快地帮你把它引导出来。” 苏莎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他本能地感到不妙,结结巴巴地道:“其实,不用那么着急的,我,我可以再多等一些时候。” “你等得了,我等不了!”白乐天把铁棒一挥,道:“我在这里只能待很短的时间,你也应该有自己的试炼任务。两天,我要这个时空的两天之内,让你达到最起码的要求,这样你才能顺利通过试炼。我不像慕白那么无血无泪,让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自生自灭,得到我的帮助,你应该感到高兴!” “这个……”苏莎看了看他那只铁棒,吞了口口水,“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两天训练下来,苏莎就成了开头的那个模样。白乐天的训练方法很简单,就是打斗,不停地打斗。按他的说法,让苏莎按部就班地学习操纵能量太慢也太没有效率。既然他身体里有能量,又有慕白的战斗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战斗让他的身体迅速消化这些记忆,从而达到跳跃式的进步。苏莎则认为这位白前辈以前可能和六处有些不愉快,又不好找六处别的人算帐,干脆就报复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莎这两天受的伤比他前二十年受的伤都多,好在四维空间袋里有足够多的“止痛丸”和“急救丹”,不然说不定他就要死在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里了。不过这两天的效果也是很显著的,最起码现在苏莎再拿着三尖两刃刀已经很有点样子了,不至于再伤着自己。 “听着,苏莎。”白乐天严肃地道:“你是个笨蛋,我很遗憾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不过没关系,有能量基础和慕白的战斗记忆,就算是只猴子我也能把他变成一个古武高手。我刚才是说猴子吗?这样不好,说不定有只猴子会来找我算帐的。我应该更正一下,你比猴子笨多了。总之这么经过这两天的训练,你总算拿得出手了。当然了,对于武学的理论和技巧你都还没有入门,但那以后可以慢慢学习。经过我的训练,慕白留给你的记忆中一小部分,极其小的一部分,已经变成了你的本能,你对敌的时候只要依本能行动就好了。还有慕白留给你的那篇咒文,你以后每天必须用心背诵十遍以上,它能增加你的意识强度,让你更加顺利地消化慕白留下的记忆,知道了吗?” “知道了!”苏莎爬起来问:“听前辈话里的意思,您好像要走了?那真是太好了,不,我是说太遗憾了。我还想和您在一起多待几天,再好好向您讨教讨教呢!” “言不由衷!”白乐天笑骂了一句,“不是要我走,是你要走了。你再不走,慕白就要来找我要人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把三尖两刃刀给我。” 苏莎不明所然,乖乖地把三尖两刃刀递了过去。这一次没有出任何意外,白乐天很轻松地就把三尖两刃刀拿在了手里,倒是他那根小铁棒在另一只手里跳了几跳,好像怕被冷落了一样。 白乐天笑道:“怕我有了它就忘了你吗?放心,它是那个傻小子的,自从我选择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绝不会放弃你。我才不会像慕白那样,随随便便就把你交出去呢!”铁棒停止了跳动,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白乐天的右耳。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想想应该送你什么礼物吧!”白乐天把三尖两刃刀耍了一个刀花,道。 苏莎认为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客气两句,道:“前辈已经为我花费了两天心血,我哪里还敢要前辈什么礼物啊。您打算给我点什么啊?是好是值钱的东西。” “给你点什么?给你点教训!”白乐天白了他一眼,“慕白给了你战斗记忆,我也得给你一点保命的本事。让我想一想……不行,这种太难,你这种脑子学不会……这种也不行,这牵涉到天地元气,对你的武技没有太大的帮助。得找一种能由武入道的东西。有了!”他把三尖两刃刀手中一晃,道:“苏莎,我要传你一套刀法,这套刀法只有八招,却是为了这三尖两刃刀量身打造的。你看清楚了,第一招‘旭日初升东海边’!”说着耍了起来。 苏莎在一旁看得清楚,白乐天这套刀法的的确确是为这三尖两刃刀量身打造的,不但充分利用了两侧的刀锋,三个刀尖,连刀杆和刀柄都有招数可用。这八招分别是“旭日初升东海边”,“擂台逐鹿起风烟”,“皓珠度韵新闻谱”,“墨玉留香晋段篇”,“十局纵横擒虎客”,“三番壁垒傲瀛贤”,“心伤万古名人战”,“孤蝥追霞话弈仙”。只见白乐天越耍越快,转眼这八招已经耍到了第四遍。苏莎只看得眼花缭乱,再也分不清哪一招是哪一招,耍到后来只见白乐天双手在三尖两刃刀上重重一击,三尖两刃刀反弹而起,一道白光射向了天空。 白乐天叫道:“苏莎,做好准备,我要送你走了!”从耳中取出已经变成绣花针的铁棒,高声念道:“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迎风一晃,那铁棒变得碗口粗细,七尺长短。白乐天握住铁棒向着空中的三尖两刃刀掷了过去,铁棒正碰在刀尖之上。只听得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两件兵器竟硬生生在天空中打出一个时空虫洞。 还没等苏莎明白过来,白乐天早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凌空一掷把他掷进了虫洞之中。 第十九章 初入大唐 洛阳,净念禅院外的一棵大树上,徐子陵,寇仲,跋锋寒正躲在那里低声议论这座寺院的不简单。[..tw超多好看小说] 跋锋寒叹道:“今次成了,若寺内有和氏璧,就必密放在这铜殿之内,也只有铜才可以把和氏璧奇异的力量和其他秃头隔开。” 寇仲双目放光道:“那我们还不动手?” 徐子陵不悦道:“小心点好吗?”他刚说到这里,忽然睁大了眼睛,伸着前方道:“那个,那个是不是我眼花?” “什么,子陵你在说什么,要说我眼花还有人相信,说你眼花鬼都不信!”寇仲顺着徐子陵的手指也不由叫道:“不会吧,人真能在天上飞?” 此时已敲过夜钟,天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以他们三人的眼力,当然还可以看得很清楚。只见净念禅院上空飘来一个黑点,仔细看去不是人又是什么? 寇仲忍不住直起了腰道:“不会吧,难道这和氏璧真是神物,还没真正出现就有神仙来护佑?这个神仙的打扮还真怪,头上有东西也就罢了,怎么,怎么肚子上好像还有个口袋啊?” 空中的那人当然就是苏莎了。他被白乐天扔到这个时空之后,马上就联系上了六处,向夜慕白做了汇报。夜慕白得知他曾经见过白乐天还接受过他的训练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他按计划去夺和氏璧。虽然以本源世界的时间来说,苏莎已经耽搁了两天,但各时空的时间轴不同,对这次试炼倒没什么影响。 苏莎到现在也不知道一块石头有什么好夺的,可能这就是这个时空与本源世界不同的地方吧?他来到这里也曾去打听有关这个时空的情况,发现这个时空相当落后,就算在原始地球时代也是比较落后的时期,连机械文明都没有出现。要是有把光系武器,在这个时空里那还不是无敌啊?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还得提心吊胆,靠冷兵器搏斗? 虽然心怀不满,苏莎还是很尽职的打算去完成自己的试炼。因为这关系到一个成本的问题,早前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了,要是这个时候不干,那么多苦不就白吃了吗?一想到在白乐天手下待的那两天和那个什么混帐“时空的认可”,苏莎就发誓一定要通过这个试炼。.tw[]为此他花费了不少心血,比如这个出场方式。 “依这个时空的文明发展情况,应该还没有出现航空机器,我这样飞过去应该可以吓倒不少人,借这个威势再想干什么就好办多了。”苏莎在空中美滋滋地想,可他朝上看了一眼之后又不满起来:“六处实在太小气了,连飞行器都这么小气,就算没有最先进的‘重力飞行机’最起码也应该给一件‘喷射式’的啊,他们可倒好,给了我一个‘竹蜻蜓’,还是最老式用电池的那种。这跟给小孩子的玩具有什么不同?” 就在自言自语地抱怨声中,苏莎已经飞抵净念禅院广场上空。那广场阔有百丈,以白石砌成,后面便是那藏有和氏璧的铜殿。在广场文殊佛龛前有一个大香炉,燃烧的檀香化作雾气弥漫在广场上空。苏莎乘着这股雾气徐徐飞来,倒真有点仙人下凡的意思。 净念禅院里的和尚早就猜到一定有人来打和氏璧的主意,本已做好了准备,不但了空主持和四大金刚俱在,还铜殿里伏下了二百余名武功高强的僧人。自信凭这个阵势就算是当世三大宗师齐至,也万难从他们手里强抢和氏璧。不过出家人好勇斗狠毕竟不是好事,故此他们有意运用内力念诵经文,又将院内各处灯火尽皆灭去,只将铜殿前的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以此警告来犯之敌,以收不战而屈人之敌的奇效。 饶是了空闭口禅已入化境,思虑周全百无一失,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腾云驾雾”而来。苏莎还未到广场上空,就有和尚向他做了禀告,说外面有人一凌空而至,不知是何来路。 四大金刚中不痴性子最是急躁,刚听此言便叫道:“胡说,除非是神仙,不然谁能凌空而至?若不是你们眼花,就是有人施了障眼法!就算他有什么旁门左道,这里乃是佛门圣地,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修佛之人只信佛法不信其它,在佛法里就算是神仙也有天人五衰,不比普通百姓见神就拜。不痴修持佛法近三十年余年,虽然因为性子火爆,在佛法上进展甚少,但根脚之处却立得极稳。 不嗔道:“师弟何必发怒,若对方真能凌空而来,不论是直是假都非同一般,我们应该小心才是。禅主,我们是否要出” 了空缓缓睁开双眼,扫了一眼众人,静思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对方若是真能“腾云驾雾”,倒要见识见识。若是假的,看见自己这方早有准备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苏莎在半空中找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出来,心中不免有些郁闷,枉自己为了这个出场费了不少心思,怎么就没有人出来观看呢?这么大个寺院应该有不少僧人,不会都这么早就睡下了吧,要不要自己喊两声? 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只见铜殿大门一开,数百分僧人鱼贯而出,分队而立,最后走出来了五个僧人。当中那名僧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上下,眉目清秀,看见苏莎当中悬于半空中,眉间闪过一丝异色却没有说一句话。倒是在他身旁地一个身形高大的僧人高声叫道:“何方妖人,胆敢来我佛门圣地放肆,难道不怕佛祖降罪吗?!” “佛祖?佛祖是什么?”苏莎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了,可自己已经吃过“翻译芋”了,应该没有语言上的障碍才对。他在脑子里回忆起看过的资料,中间那个年轻和尚应该就是不空,而那四个和尚就是四大金刚了,那佛祖又是什么呢?宇宙时代的青年有大把的知识要记,苏莎尤其喜欢看些有关魔法方面的传奇,对其他的宗教的知识实在所知不多。他暗中察了一下随身电脑;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乔达摩悉达多,后来叫做释迦摩尼的那个人吗?他早已经死了,怎么还能降罪于我呢?” 他此言一出无异于捅了马蜂窝,下面众僧人齐声喝斥:“胆大妖人,竟然敢对佛祖口出不逊,有本事就下来佛家神通降不降得你!”其中不痴的声音尤其大,苏莎身在半空都有点耳鸣。 大树上的寇仲笑得打跌:“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话。竟然有人敢当着和尚骂佛祖,那个人若不是真有大神通,就是个疯子!他应该是人吧?” 徐子陵道:“说不定,就算真是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跋锋寒皱眉道:“他能飞的关键好像在他头顶上那个怪东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仙人的法宝不成?这个人就算不是仙人只怕也和仙人脱不了关系!” 寇仲来了精神道:“好啊,今天仙人斗和尚,一方神通广大,一方人多势众,说不定后面还有佛祖撑腰,一定有好戏看。不管他们谁胜谁败,我们都可以混水摸鱼趁机盗取和氏璧!” 徐子陵却比他谨慎得多,面有忧色地道:“未必,如果那人真有神通,又怎么不知我们躲在这里,只怕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的计算之中。场中这么多和尚,别的不说,单是一个了空我们三人就未必是对手。我们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盗走和氏璧呢?” “那我们就只好指望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神仙能引起混乱了。”跋锋寒道:“只要他能引动那了空和四大金刚出手,我就和仲少出手阻拦那些僧人,而子陵你就入铜殿盗取那和氏璧,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提他们三人如何商议,再说广场上的情形。不嗔止住众僧,向苏莎合什道:“不知阁下是哪里来的仙长,今日来我寺院,出言辱及佛祖,难不成是有意与我佛门为敌吗?” 苏莎也有点莫名其妙,他不过说了一句实话,怎么就引起这么多人的愤怒了?他刚才就想开口解释,那些喝斥之声让他张不开嘴,现在总算有个冷静的人出现了。他也不想多做纠缠,道:“我要那和氏璧有用,它应该在你们这里吧,能不能把他给我?” 要么说苏莎年纪没经验呢,他装神仙这招高明,只要他装得像一点,说不定还真能把和氏璧骗到手。可他这么一说,马上就露馅了。神仙就是有大本事的人,有大本事的人就是在高位的人,你见过什么时候高位的人对低层的人说话这么客气?苏莎说得话若是再霸道点,再无礼点,再盛气凌人点,说不定反而能唬住众僧。他这么一客气,众僧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知道来人绝不是神仙,顶多有点小法术罢了。 不嗔再次合什道:“这位檀越(马上就从仙长变成了檀越)未免把话说得太简单了,想这和氏璧关系天下苍生,岂能凭一句话就任由人拿去的道理?我看檀越也是有缘法之人,又何必非要趟这趟混水呢?” 苏莎开始怀疑“翻译芋”的作用了,下面这个僧人说的话,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就有点不太明白了。无奈之下,他道:“你先等会吧,等我下去你再慢慢解释给我听,为什么一块石头就关系天下苍生呢?‘天赋人权’这种原始的理论,难道你都没有听过吗?”放慢“竹蜻蜓”的速度,缓缓落在了地上。 不嗔对苏莎的话也是有听没有懂,不过见他落在地上,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人力有时而穷,不嗔自问在场众僧,包括不空在内都没办法凌虚御风,苏莎若是不下来,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好了,苏莎身处包围之中,就算他还有什么邪法,众僧人一拥而上,总能胜得了他。 大树上的寇仲叹道:“这个人若不是自恃神通,就一定是个傻子。看样子这场架是打不起来了。陵少,我们能不能想些别的办法?” 徐子陵摇头道:“未必,就算那人不想动手,了空那群和尚也未必会放过他。不管他是不是有神通,他头上那件东西一定是件宝物,价值未必会在和氏璧之下,就算是佛门高僧也未必忍得住。” 跋锋寒忽道:“只怕那个身上的宝物还不止是头上的那个东西,看他的动作!” 寇仲与徐子陵闻言,凝神只见苏莎落在平地上之后,从头上摘在“竹蜻蜓”放入了四维空间袋。寇仲一时还不明白,道:“怎么了,那样的宝物当然贴身收藏了,这又有什么不对,不过为了收藏特意在肚子上缝个口袋,未免有点太傻。” 徐子陵沉声道:“不对,仲少,你看仔细一点,他那口袋一眼就可看透。那件宝物有棱有角,可怎么放进去厚度一点都没有增加,这岂不奇怪?” 经徐子陵这么一说,寇仲也察觉出不对了:“陵少你是说,那口袋也是件宝物?一个人身上还有两件宝物,他不是神仙又是什么人?” 在树上的徐子陵都看得见,站在苏莎面前的众僧当然看得更清楚了,就连向佛之心最诚的不痴心中也不由有了一丝疑惑。 不嗔看了看了空,请示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对方如此大方地落在了重围之中,身上又有两件重宝,若说没有防身之术,只怕谁都不信。再得说,对方一落下就动手,也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从苏莎一落到地上,了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他再怎么看不觉得对面这个年青人会是什么神仙,连高手未必算得上,可此人身上又明明有两件重宝。他向不嗔示意不可妄动。 第二十章 试炼没办法完成了 不嗔得了了空的暗示,心中有了打算,知道面对这个深浅难测的敌人,最好还是攻心为上。若能以无边佛法说得他甘心退去,自然是最好,退一步说也得试探出这个人的虚实。他心中盘算已定,张口正要说话,苏莎却抢先开口了。这一说话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奇怪,按道理说,这里应该还有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三个人的,怎么没看见他们三个啊?” 大树上的三人面面相觑,饶是寇仲机灵多变,徐子陵睿智沉静,跋锋寒老道干练,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看那人的反应明显不是刚刚发现自己三人藏在附近,而是一早就已知道这件事了。三人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我要出去!”跋锋寒道:“我对这个人越来越有兴趣了。说不定他能帮我突破现在的瓶颈。对不起,陵少,仲少,这次和氏璧的事我帮不了你们了。” 徐子陵道:“锋寒兄说得哪里话,你已经帮过我们不少了。我也想出去见见这个人,仲少,你怎么说?” 寇仲忽地笑道:“既然老跋和小陵你们都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要陪着你们了。我对和氏璧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要能不让李小子得到它就行了。现在有这个怪人出来搅局,就算我们不出手,和氏璧也未必会落到他手里。更何况,我对他也很兴趣!” 三个人再不犹豫同时纵身跃到了广场中央。 不嗔眉头一皱,向三人合什道:“三位施主果然已经到了,若贫僧所料不差,三位一定也是为了和氏璧而来吧?” 寇仲一笑,大方地道:“没错,高僧果然是高僧,不怕各位见怪,若这位没有出现的话,我们三人说不定就要动手了。” 不痴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他出现,现在你们就已经落荒而逃了!” “说不定。”净念禅院有如此准备,若是没有苏莎的出现,三个人还真只有逃走的份儿。这是事实,寇仲也不怕承认。 不嗔道:“寇少侠为人坦诚,贫僧佩服。若这和氏璧是敝寺所有,送与各位也无妨,但此物乃是他人寄存于本寺的,这其中就有些不便。”向苏莎道:“这位檀越,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这句话苏莎倒听得懂,道:“不敢,在下苏莎。” 不嗔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心中更是疑惑,道:“贫僧孤陋寡闻,从未曾听说少侠的名姓,敢问少侠来自何处?” 苏莎很想说“你管那么干嘛,直接说和氏璧给是不给不就得了?”,但对方这么有礼貌,作为宇宙时代的好青年总不能失礼于人。他耐着性子道:“我来自时空总署六处,这次来取和氏璧是我的试炼任务,只有完成他,我才算是正式的六处成员。你知道吗?找个工作是很不容易的,而六处那些人也很难相处。为了这个工作我已吃过太多的苦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通过这次的试炼,你明不明白?” 这次轮到不嗔等人听不懂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tw[]还是徐子陵反应快,问道:“苏少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有出师,尊师要你一定要和氏璧带回去给他,他才会允许你出师,是这个意思吧?” 苏莎挠了挠头:“我的话是这个意思吗?你的话让我又想起在大学里面对的考试了。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闲话少归正传我也是能说几句古语的。你们到底要不要把和氏璧交给我?” 寇仲嬉笑道:“苏少的话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又豪气干云,不过想让这些高僧自愿把和氏璧交给你,只怕是不行的。你若是真想要,只怕只能动手抢了。我说得对吗,了空主持,不嗔大师?” 了空仍是低头不语,不嗔脸色一沉,四大金刚各占方位,守住了通向铜殿的方向。那二百余名僧人也一个个横眉怒目,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架式。寇仲三人也做了好准备,只等动手就合力冲出重围。 “还是要硬抢吗?”苏莎不想这么做。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信心。看资料这些人好像个个都是古武的高手,人数又多,动起手来只怕自己占不到便宜。原本想只要自己飞着过来,这些原始时代的人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谁知这些人虽然没有开化却有点脑子,他作假的本事的又不到家,计划进行到一半就露底了,才变在现在这个样子。 他用眼量了一下从广场到那座铜殿的距离,心里有了主意,向不嗔道:“请问,那块和氏璧就在那座铜殿里吗?”说话的同时用手指了一下。 不嗔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回了一下头。还没等他头转回来,苏莎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蹬,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嗔的头顶跃过,向铜殿直射而去。 从苏莎出现到现在,他给众人的印象,除了神秘莫测之外还有点不通世事,说白一点就是有点笨拙,只能被动应对,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耍这种小花招。不痴虎吼一声,追了过去,挥禅杖向苏莎后背便打。若是以前苏莎面对这一杖,说不得只能用“七霞衣”硬挨,想闪也闪不开。现在就不同了,他经过了“时空的认可”,又受了白乐天两天特训,身体本能地就做出了反应,脚下一错,如同游鱼一般滑了出去。不痴禅杖落空,苏莎已经到了铜殿的大门前。只要再走几步他就能冲进铜殿里,忽有一人拦在了他的身前,单掌一竖一道劲风向他打来。 苏莎感觉劲风也不是如何猛烈,比起白乐天实在差了好远,可小心起见,他也不敢硬接向左一偏闪了开去。阻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了空。这位主持修持了三十年的闭口禅,心志之坚远过常人。苏莎的那个小花招骗得了不嗔却骗不了他。 在场的人都是高手,苏莎这一跃一闪他们全都看在眼里,对其武功的深浅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估计。不嗔长出了一口气,苏莎纵跃之间虽然迅捷却明显是武学的门外汉,抬腿发力之时身形不稳,初劲虽猛却乏后劲。当真动起手来,不嗔自信自己一人就可将他拿下。 跋锋寒双眉紧皱道:“不对啊,难道他只有这点本事?” 寇仲也有点郁闷:“说不定这个神仙不会武呢,天上那么多神仙不见个个都要会武吧?” 徐子陵想了想,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虽然他跳跃之间身形不稳,但速度之快不在你我之下,这又做何解释,难道不成他天赋异禀吗?” 寇仲又来了精神:“小陵说得对,这个人越是不会武功,身上的疑点就越大。老实说,我是一向不怎么信神的,现在也有点疑惑了。” “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神仙很简单,只要看他和了空动手的结果就行了。”跋锋寒道:“了空的武功我们三人合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就看这个苏莎怎么应付了。” 苏莎也在考虑要怎么闯过眼前这一关,眼前这个和尚身形并不高大,但往那里一站渊停岳峙,却比身材最高大的不痴有气派得多。他有气派苏莎倒不怕,问题是他那掌风总是让苏莎有点顾忌。那两天他吃过太多白乐天掌风的苦头,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他又想绕过了空,可了空站的那个位置把铜殿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不打倒他就别想进去。苏莎这么一犯难,四大金刚和众僧人一起都围了上来。 不嗔道:“檀越一意孤行,执意要强夺和氏璧,也未免太不把我们这些放在眼里了吧?若檀越能答应绝了此念,贫僧可以作主放檀越离开!” 不痴叫道:“师兄,还与他多说什么,待我出手把他拿下就是!”不贪,不惧两人虽没有说话,却跟着不痴一起迈步向前。苏莎只要一动,定然在面临四僧齐上的局面。 苏莎心中无奈,叫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吃了苦头可不要怨我!”三尖两刃刀有尖有刃,用出来必定伤人见血,苏莎不敢轻用,伸手自四维空间袋里把那十二只一套的“如意环”取了出来,高喝一声;“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变!” 那十二只金环上装有声控开关,开关一开,这十二只金环齐齐放出光芒,顿时十二合一如同一条金龙向了空罩了过去。这正是:六处千锤百炼物,果然神奇妙通玄。那了空虽然武艺了得,已经到了宁道奇这个层次,却怎么当得住这高科技与修行法门相结合造出的东西?“啊”也未“啊”一声就被十二只金环从头到脚套了个结结实实。 众僧一见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在场武功最高的了空竟然没有招架之力,转眼间就被苏莎擒住了。了空转瞬被擒,别人又会如何?只能就算是当世三大宗师也未必能逃得脱吧? 不痴心急之下挥禅杖就要去打苏莎,口中叫道:“妖人,你使什么妖法敢胆困住了空大师,还不快快收了妖术!” 不嗔禅杖向上一架,将他止住,道:“主持性命在他手上,不可造次!” 这时苏莎早就跃到了了空身后,伸手在他背心一推,把他从铜殿门口推了出去,纵身进了铜殿。那如意环环随心动,苏莎刚进殿内,它就自行从了空身上脱落下来,又回到了四维空间袋里。 不贪不惧把了空扶起,急道:“大师,你没有事情吧?” “阿弥陀佛封住殿门,不要让他走了!”了空刚站起来就气得高宣佛号,害了三十年闭口禅的功夫。若苏莎凭真实本领将他击败,他倒也未必会如此生气,可苏莎的武功分明不入流却靠着一件古怪的法宝,一个照面之间就把他擒住了,这岂不是说了空这么多年的武功都白练了?你让他如何不气?了空心里可能还会这么想:“我修佛修了五六十年,可算得诚心诚意。佛祖怎么这么小气,一点也不护持弟子,随便一个妖人就能擒住我。那修佛法还有什么用?” 不提外面众僧如何想办法封锁殿门,擒拿苏莎。却说苏莎刚跃进大殿,就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此乃是和氏璧本身的寒气,若是普通练武之人,一遇到这寒气非运功化解不可,否则很可能血液都会被冻僵。经过“时空的认可”的苏莎却没有这个担忧,打了一个寒颤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举眼只见大殿四璧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小佛像,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殿心有一张小铜几,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安然置于铜几之上。苏莎想也不想,伸手就把和氏璧拿了起来,还未细看就笑出了声:“我道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过就是块破石头,一个角都没有了,有什么好争的?” 铜殿里聚音效果极佳,他的话铜殿外的人听得一字不差。不痴气得大吼:“你既然认为没什么了不起,又何必夺它?就算你现在拿到了,也闯不出我们这净念禅院!” 不嗔极沉得住气,道:“此宝乃是天地灵物,仙长就算是有些法力,未必可以与天意相违。若仙长肯放弃此宝,就算现在贫僧还可以作主让施主离开!”他这话说得原本不错,若是早前说出来,就算是三大宗师也得考虑一二。可净念禅院武功最高的了空刚才都一招被擒,他现在再说这些话,怎么听都有点胆怯的意味。 苏莎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只是把和氏璧在手中来回把玩。不管这块石头缺不缺角,放到手里倒是挺舒服的,好像还有点气流顺着手腕冲了上来。苏莎心想自己的身体现在早乱七八糟了,时空能量先不好像还有什么夜慕白留下来的记忆,现在也不怕再多点别的,连管也没管,拿着和氏璧就走出了大殿。 和氏璧在大殿外一出现,所有人心头俱是一震,全都觉得真气有点不受控制。强如了空也只得暗自调息。群僧中武艺稍低一些的竟都跌坐在了地上。苏莎一见心中大喜,本来还想把这块石头放进四维空间袋,现在自然是不见,迈开大步向外就走。众僧虽然都想阻拦,可一靠近他的身边,真气就会发生问题,只有包括了空和四大金刚在内的十几个僧人能走到苏莎的身边。 了空尝过苏莎“如意环”的厉害,,行动之间难免有些犹豫,倒是不痴一心护寺,明明全身真气能用的不到六成,却是想也不想挥禅杖扑了上来。苏莎听他禅杖虎虎生风,也不敢大意,闪身躲了开去,左手拿着和氏璧,右手伸进四维空间袋想把“竹蜻蜓”拿出来。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名跌坐在地上调息的僧人忽得跃起扑向苏莎。只见此僧人在半空之中极诡异地扭了几扭,竟以一化三,幻化出三个身影扑向了苏莎。 跋锋寒看得清楚,叫道:“苏少小心,这是‘不死印法’,他是石之轩!” 苏莎根本就来不及去听他说些什么,眼见三条人影齐向自己扑来。一个来夺和氏璧,两人的目标却是直指自己。他急中生智,将和氏譬向外一推,道:“你想要给你!” 石之轩本意虽在这和氏璧,此时却更想抓住苏莎本人。但这和氏璧具有异能,是天下习武人的克星,纵然武功高强如他也不能不受影响,只好来者不拒,化掌为抓把和氏璧的半边抓在手里。 苏莎解了自身之危,又不想把和氏璧交出去了。左手死命回拉。石之轩意在苏莎,本也想放开此物,谁料刚才一抓之下再也撒手不得,一股热浪从和氏璧直冲经脉。他到底是大宗师,虽惊不乱,一个呼吸之间就把热浪反推了回去。 石之轩这方面发生意外,苏莎那边也好不到哪儿来他对和氏璧的异能是不怎么在意,忽觉那股冷流越变越大,竟有聚流成溪之意。苏莎冷得牙齿打颤,急切之下来不及多作考虑,他身体里的时空能量自然而然地向和氏璧涌了过去。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和氏璧的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待到最亮时,忽听得一声脆响,那流传千年的宝玉竟然变成了一堆碎片。苏莎和石之轩同时退了开去。 石之轩见机极快,见和氏璧已毁,苏莎两手也得了自由。若是再留下去,等他拿出制服了空的金环,只怕自己也走不了。趁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飞身跃上殿角,三纵两跃就不见了踪影。 苏莎傻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碎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的试炼没办法通过了!” 第二十一章 这次被玩死了 时空总署,六处。恰克接听了一段信号之后,问夜慕白:“处长,苏莎问如果目标物出现损坏怎么办,是不是也可以算过关?” 夜慕白道:“恰克,苏莎是新人,你可不是。不要说我们六处,普通的时空巡警如果把目标物损坏了,能算完成任务吗?让你保护一件东西回本源世界,你把他打烂了,让你保护个人,你让他受了重伤,四肢不全。虽然说这些现在的科技都能修补,但做为时空巡警这总是失职!”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告诉他。”恰克马上发出了一段信号,他可没有说那么多,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处长,苏莎又问,如果,他特别强调了如果两个字,如果这次的试炼没有办法完成,他会怎么样。” “怎么样嘛,”夜慕白想了想,笑道:“也不怎么样,只不过他就不能算是六处的正式员工,以后只能拿三分之一薪水。” “……苏莎问,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刘菁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那个和氏璧是不可能拿回来了。慕白你也不要再耍他了,让他回来好了。” “怎么能让他回来呢?”夜慕白道:“他刚经受过‘时空的认可’,体内的能量还不能和身体完全融合,正是要多多增加经验的时候。他还说那个人……乐天也教给了他一些东西,像大唐这种古武世界正是训练新人的好地方,他在那里多吃些苦,流些血,以后到了别的时空才有可能生存下来。你不必担心他安全,在三尖两刃刀和七霞衣,他绝没有性命之危。恰克,告诉苏莎,如果他真得把目标物损坏了,可以有两种补救方法。” “……他问哪两种。” “第一个,把寇仲和徐子陵的人头拿回来。第二个嘛,三尖两刃刀要沾在三大宗师的血。如果没有办法完成这两个中任何一个,那他就不用担心以后薪水的问题了,我们根本不会接他回来!” 苏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夜慕白拉到面前狠揍一顿,打得他妈妈都不认得他!第二个念头就是把刚才那个打碎和氏璧的人拉过来剪掉他的小。第三个念头则是比较实在的:这次被他们玩死了! 苏莎并不反感穿越,他不是那种时空保护主义者,反而有些接近时空走私贩子。(..tw无弹窗广告)但穿越的前提是得要回得去,回不去的穿越就不是穿越,那得叫“变相流放”!苏莎在本源世界有家人有朋友,有美好的前途(自以为)和数不尽的娱乐方式(这一点倒是真的)。这么落后的时空不用问,肯定没有立体影像好看,虚拟网络就更不用提了,时间长了还不把自己闷死? “苏少,你在这里唉声叹息,难道是担心这些和尚会对你不利吗?我看用不着,只要你把你的法宝拿出来,不管是谁还不都是手到擒来?”寇仲见苏莎一直叹气,忍不住说道。 他们四人现在正坐铜殿里,殿外则有净念禅院的四大金刚和二百余名僧人对他们怒目而视。了空则因为刚刚坏了“闭口禅”的功夫要静心调息,在另外的禅房休息。 和氏璧一碎,苏莎固然是不知所措,众人也失去了目标。若和氏璧在苏莎或者寇仲三人任一人手里,净念禅院就算明知不敌也会纠缠不清。可现在和氏璧都已经化为了碎片,再结下这等强敌就有些无谓了。可若说放苏莎如此轻易离去,先不说众僧人心中之气难消,也难以向慈航静斋交待。 还是不嗔为人通达权变,强压怒火对苏莎道:“苏施主,和氏璧碎在你的手里,你总应该给敝寺一个交代吧!”了空修行闭口禅常年不开口,不嗔便成了净念禅院对外的代表人物,他这么一说,众僧人齐齐上前一步,把苏莎围得更紧了。 跋锋寒道:“不嗔大师这话就不对了,大家都看得清楚,和氏璧是毁在石之轩手里,大师就算要找人算帐,也应该去找石之轩吧?”其实苏莎和石之轩各有一半的责任,真要算起来,苏莎的责任还更多一点,但跋锋寒一心想从他身上找出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当然要帮他说话了。 不嗔看了三人一眼,合什道:“石之轩敝寺自然不会放过,但若不是苏施主将和氏璧从铜殿中取出,只怕就算是邪王也难以得手,算将起来还是苏施主的责任。”不等寇仲等人说话,又道:“不过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与事无补。我看不如这样,就算苏施主在敝寺小歇几日,等敝寺同慈航静斋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如何?贫僧可以保证,就算还是决定要向苏施主讨个公道,敝寺也会先放施主离开然后再有所行动。(..tw无弹窗广告)” 寇仲笑道:“大师说得好笑话,到嘴的肉难道还不吃的道理?苏少,你不要听他的,以你的神通,若是真要想走,他们绝挡不住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听人家的发落?” 不嗔脸上一寒,道:“这位应该便是寇仲寇施主了吧?三位夜来敝寺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敝寺不计较不代表可以容你们放肆。三位施主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请早早离”他看出苏莎有点不通世务,想骗他不难,寇仲三个不但心思机敏且颇有阅历,想骗他们却不容易,必须要快点赶他们走。 寇仲还想再说什么,苏莎开口道:“无所谓,和氏璧碎了,我在这个时空哪里都所谓,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也不用别人要求,自己就低着头走回了铜殿。他现在急着要和六处联系,询问解决的办法,哪还有闲心管别的事情?况且寇仲说得不错,凭他手中的几样东西,,把这座寺里的和尚杀光不太可能,想脱身却轻松得很。在这里过几天六处那边的消息再做决定也不迟。 众人哪里猜得到他的心思,除了惊叹他实在艺高人胆大之外,同时也觉得这个人实在有点傻乎乎的。不嗔面露笑意,向寇仲三人道:“既然苏施主如此大度,敝寺也就承情了。不知三位又有什么打算,是与苏施主一起留在此里,还是自行其便呢?” 寇仲三人对视一眼,跋锋寒是绝不肯放过眼前这个机会的,现在和氏璧已毁,寇仲和徐子陵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三个也没有什么急着要办的事,于是就表示要和苏莎一起留在寺里。不嗔对三人的去留本来就不以为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众僧要好生招待四人,然后便和了空一起去禅房商量以后的事情了。 听寇仲竟然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话,苏莎苦笑了一下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是在想和氏璧毁了,我要怎么样向处里的人交待,怎么才能通过这次的试炼!” 徐子陵道:“这次的试炼对苏兄真得如此重要吗?这次的事情纯出意外,贵师长也应该体谅一些才是,最多换一个试炼的方法也就是了。”他不好直言打听苏莎师门的情况,只能旁敲侧击希望能够探得一二。 苏莎一点也没有防人之心,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说得好听,只要是人的话,应该是可以体谅一下的。可我们六处里那几个家伙全都是无血无泪的东西!体谅,怜悯,同情对他们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就可以想像得到,我都快被他们玩死了,错了,我这次肯定被他们玩死了!我刚才已经联络了他们,问他们有没有别的通过试炼的方法。他们告诉我有两个方法,你知不知道是哪两个方法?” “是哪两个?”跋锋寒也来了兴趣。 “一个办法是让我在你们所谓的三大宗师身上各砍一刀。” 寇仲三人同时吸了口冷气,觉得这个方法未免太过了。跋锋寒道:“令师门不是在开玩笑吧?那三个都是武学大宗师,苏兄你的本领虽然不错,可要说与他们动手,只怕还差了一些。更何况他们三个一个避世隐居,不知所在,一个远在突厥,另一个却在高丽,想要找他们不是一两年就能办得到的。还是放弃这个办法,选另外一个吧?” 苏莎脸上露出诡笑:“你们也认为应该选另一个?我也是这么觉得,另一个办法听起来就比第一个容易得多,最大的好处是目标就在眼前,不用花时间去找了。” “是什么?难不成贵师门想让你毁了净念禅院吗?” “那倒不是,他们只是让我拿两个人的人头回去,巧了,那两个人你们也认识,一个叫徐子陵,一个叫寇仲。” 冷场,长时间的冷场。寇仲三人身上没有宇宙时代的幽默感,虽然听得出苏莎并没有太认真,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各自凝神戒备,生怕这个人又拿出什么厉害的东西打三个一个措手不及。 苏莎把头又低了下去,这么好的笑话竟然没有人发笑,又是对他的一次打击:“你们放心吧,我不会选这条路的。杀人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卫另当别论,只为了过关就去杀人,我自问还做不到这个地步。”他虽然进了六处,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毕竟是宇宙时代的人,重视生命这种固然观念很难得到改变。从这一点上来说,宇宙时代的教育还真是很有成效。 徐子陵在三人中最有慧根,初时虽也紧张了一下,随即就放开了胸怀,此时听苏莎如此说就更放心了,笑道:“若是别的东西嘛,只要苏兄一句话足矣,可每个人的脑袋只有一颗,若是借给了苏兄,我自己就没得用了,只好说声抱歉了!他的笑话效果比苏莎的好得多,寇仲和跋锋寒都笑了起来。经过这番对话,四个的关系比刚才又好了许多。 四人正在说笑,忽听殿来传来一个声音:“这一位一定就是苏莎苏公子,慈航静斋师妃喧见过公子。” 苏莎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形缓走进了大殿,虽然穿了一身文士装,但苏莎还是从她那红润的嘴唇,流转的眼波看出这是一个女人。啊,中性风格果然什么年代都吃香啊!一个很俊秀的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柔性美中又透出一丝刚毅。特别可以勾起男人的占有欲。苏莎的口水流了下来,慌不迭地点着头:“没错,没错,我就是苏莎,我就是苏莎。”他这个样子不要说他是神仙,就算说他是个高手也没人信。 师妃喧眉头微皱,大凡武功有些根基的人,心神都很坚定,江湖上甚多好色的魔头,但还没有哪一个会像面前这个人一样失态的。她虽然也在修行,但却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现在看见苏莎这副丑态,就更不信他会是神仙了。 师妃喧只作看不见苏莎的丑态,向徐子陵道:“徐兄,原来你们三人也在这里,这倒是巧了。” 寇仲笑道:“说巧还真巧,若不是苏少来得巧,只怕我们现在就不能和师仙子这么巧地碰上了。小陵,你说是不是?” 师妃喧一笑:“三位原本有什么打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斋的和氏璧是在这位苏先生手上丢失的。苏先生,弄丢了别人的东西,应该怎么办啊?” “赔,弄丢别人东西当然得赔了!”苏莎盯着师妃喧,两眼发直地道,说完他才想起来,好像弄丢别人东西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他脸上一红,喃喃地道:“可,可和氏璧已经碎了,我,我赔不出来。” 师妃喧也不由好笑,心道:“这个人怎么一点江湖阅历也没有?我说赔他就真得要赔不成?”她掩口微笑道:“就算是这样,苏先生也应该有点表示吧?” “哪,你想要什么?” “听说你有一串金环,能让我看看吗?” 第二十二章 不情之请 “不可!”跋锋寒闻听师妃喧要借“如意环”一观,马上就出言阻止。经过聊天他也看出来了,这位苏莎除了没有阅历之外,还有点缺心眼,再看他现在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要是不阻止他,他真就敢把仙家宝物拱手送人。这件东西对他来说可能不在乎,可真要是落在了师妃喧的手上,自己三人以后就有好受得了。 跋锋寒还是不太了解苏莎,或者应该说他还是不太了解宇宙时代的新青年。苏莎那一代的青年讲究“学历尤可贵,工作价更高,若为泡妞故,二者皆可抛。”想当初苏莎只是见了刘菁一面就义无所顾地加入了六处,现在师妃喧柔声细语,面带微笑地和他说话,不要说只是要拿“如意环”就算是给她,苏莎也不会拒绝的。 “好的,当然可以,我这就拿给你!”跋锋寒的话,苏莎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伸手就从四维空间袋里把“如意环”拿了出来。他还怕环上有灰尘脏了对面这位**的手,又拿了布擦了擦才递给了师妃喧。 师妃喧又惊讶又好笑,惊讶的是原来不嗔说得的话是真的,这个傻兮兮的人还真有很多秘密;好笑的则是这一个人一点定力都没有,只为了讨好自己竟真把这件无件之宝送到自己手里了。她笑道:“苏兄真是好大方,跋锋兄也请放心,我只是拿来看一看,不会据为已有的。” 苏莎马上巴结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师小姐若是想要,就送给你好了。其实我们那里还有很多比这厉害的东西。可惜,因为《时空法》不能给你,不然的话,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只‘死光枪’来!” 众人心中对他都有些鄙视:为了个女人连法宝都送出去了,这个小子根本是色中饿鬼! 师妃喧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既然贵师门有严训,妃喧也不能让苏兄太过为难,只要让我看看这套金环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她拿着“如意环”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苏莎在一旁想向她介绍一下“如意环”的功能,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等着她发问。 师妃喧把“如意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套金环非金非铁,不知是何物所造,手工也相当精细,可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尤其是这些金环大小也仅能通过人的手臂,若说能把人的全身都给套住,师妃喧说什么也不信。 把“如意环”还给苏莎,师妃喧道:“听闻苏兄与了空大师交手,只是一招之间就能这些环子套住了他,妃喧却看不出这环子有什么奥妙。苏兄能否当场演试一下?” 她就算不提这个要求,苏莎也会自己提出来的,这种在**面前表现自己的好事当然要抢着做了。他拿过“如意环”眉开眼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其实我也琢磨过这个‘如意环’的作用和制造理论。据我的理解,它应该说是运用了一些超夸克级的材料,其中呢又安装了微型电脑,所以才能受我的声音控制时大时小,飞出去套人。当然,这些理论,对小姐你来说可能不太好理解,不过没关系,只要试一下就行了。要找谁来作试验呢,把外面的僧人叫进来一个?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我来吧1”跋锋寒道:“我正想试试苏兄的妙法。” 寇仲知他想借此机会亲身试验一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提升功力的方法,关心地道:“老跋,你可小心一点,苏少的东西非比一般,别弄伤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苏莎生怕没有在师妃喧面前表现的机会,道;“这套‘如意环’本来就是用来抓人拿人的装备,伤害度并不高。我也用它砸过石头,只能把桌子大小的石头砸成几块,威力并不是很大。我是拿老跋作一个套人的演示,又不是要砸他,仲少你放心好了。” 众人心中暗自砸舌,心道把桌子大小的石头砸成几块,还叫威力不是很大,那到底要什么样的威力还叫大啊?难不成还真有能移山倒海的宝贝不成?他们哪知道苏莎之所以说威力不大,是在拿‘如意环’和光系武器做对比。中等威力的光系武器轻而易举就可以把石头打得粉碎,相比之下,“如意环“的威力当然不算大了。 跋锋寒站在了铜殿中央,面朝苏莎等人,两只眼睛盯着苏莎的双手,他要借这个机会试试自己的本事。苏莎初用“如意环”的时候,了空毫无防备,现在自己提防在先,只要金环一动,自己就施展轻功四处躲藏,倒要看看这件宝贝能不能擒住自己。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苏莎念完暗号,装模作样朝“如意环“吹了一口气。本来“如意环”是由声音启动,用不着吹这口气的,但现在**在前,当然就要显得潇洒一点了。至于吹气这个动作是不是潇洒,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如意环再次发动,一道金光向跋锋寒套了过去。跋锋寒见过此环的功效,知道等它发动起来再躲就完了,故此苏莎刚开说念咒,他就一个倒翻逃向铜殿门口,想要尽量拉开和苏莎之间的距离。 跋锋寒的武功非同小可,现在比之寇仲和徐子陵还要强上半分,这一翻看似普通,实则暗含三个动作,却又一气呵成,流转自如。旁边的寇仲,徐子陵,师妃喧心中都是暗自叫好。可跋锋寒这个跟头只翻到一半就被金光罩住了,只听“扑嗵”一声,跋锋寒被十二只金环套了个结结实实,平着摔在了地上。 苏莎连忙走上前去,解除了他身上的“如意环”,把他扶起来道:“老跋,你没什么事吧,我说你好好的翻什么跟斗啊,不然也不用吃这个亏了。”心里却乐开了花。跋锋寒是很英俊的,而且身材挺拔,很有男子汉的气派,而苏莎相对来就很不英俊,身形也有些单薄。很不英俊的人心里当然对很英俊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敌意了。能让跋锋寒在**面前出个丑,苏莎心里爽呆了,他暗自打算下一个试验要不要在徐子陵这个小白脸身上试一试呢? 跋锋寒摔了这一交却没有半点羞愧之色,脸上反而显得一丝喜色,对苏莎道:“苏兄的法宝查然玄妙,我被这金环套中浑身竟提不起半丝真气,就如同一个不会丝毫武艺的人一般。苏兄手中有了如此法宝,说不定真能对付得出三大宗师。令师门也就是因此才会订出那个试炼目标的吧?” 他心里其实有很多疑问,比如“如意环”的射程,十二只金环能不能分开使用,为什么自己一被金环套中,真气就不能运行了。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那就是苏莎究竟是什么来历。但这些疑问,苏莎未必会回答,更不能当着师妃喧的面问,只能不住口地称赞了。 苏莎自觉在师妃喧面前露了一手,有点得意忘形:“老跋你夸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六处里那帮家伙虽然无血无泪,一惯喜欢强人所难,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他们绝不会要你去做你绝不可能做到的事。他们既然提出这个条件,也就是说我是能打败你们所谓的三大宗师的。只不过可能要花些时间和力气。” 师妃喧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苏兄想要挑战三大宗师,不是开玩笑吧?”宁道奇与慈航静斋关系走得极近,师妃喧很清楚这位当世第一人有多大的本事。苏莎凭着身上有几件异宝,就想向他挑战,未免有点自不量力。 “当然不是开玩笑。”苏莎道:“不是我想向他们挑战,而是我必须要向他们挑战。我要想通过试炼,这是唯一的办法。”当下又向师妃喧解释了一遍。他对着**是没有半点隐瞒,想尽量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可两个时空的差异太大,他讲的话师妃喧是有听没有懂,苏莎口水都干了,反而越说越乱。 “苏兄的意思是说,令师门给你定下了一个下山修行的考核任务,如果你完不成这个任务就会被赶出师门?”师妃喧用自己的方式对苏莎的话进行了总结。 苏莎有点泄气了,对面这位**长得挺漂亮怎么就是说不通啊?自己要真是泡上她,一天到晚就只能努力和她沟通,别的什么事都做不了。不过也不一定,虽然时空发展度不同,但那种事情总应该是共同的吧?他也没心思去纠正师妃喧话里的错误,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不错了,差不多,差不多。” “是这样啊。”师妃喧想了想,道:“苏兄,妃喧有个不情之请,苏兄可能答应?”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的办得到,绝没有二话。”苏莎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妃喧斗胆想见见贵师长,劝他们收回此令。不知苏兄可否代为引见?”师妃喧的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真想试着劝苏莎的师长收回这项明显对慈航静斋不利的试炼,另一层意思则是想探探苏莎师门的底细。 苏莎有点挠头了:“你想见我们处里的人?这可有点难办了,他们不同意,连我都回不不要说你了。这样吧,我让你和他们通通话,你要真能说服他们,也省了我的事了。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我们处里那些人都是没有人情可讲的。” “妃喧当勉力而为,却不知苏兄要如何让我与贵师长通话呢?”不能见面却能说话,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师妃喧倒想看看苏莎要怎么办。 苏莎道:“这很容易,我身上带有‘随身听’联络器,你只要对着它说话就可以了。”他把微型联络器拿了出来,拨动开动,打开大范围通话选项,交给了师妃喧。 师妃喧好奇地把联络器左看右看,有点怀疑地道:“我只要对着这个东西讲话就行了吗?” “这里是六处,苏莎是你吗,怎么声音有点不对?”联络器里传出了恰克那特有的电子嗓音。 师妃喧寇仲等人虽然早有准备,心中还是免不了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芥子纳须弥之术? 师妃喧定了定心神道:“慈航静斋师妃喧见过六处各位前辈。”虽然看不见对方,却仍然一点礼数都不缺,向联络器深深施了一礼。 六处里的人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恰克问云天舒:“这个师妃喧也是总署里的人吗?就这么巧,她也在大唐时空执行任务?” 云天舒白了他一眼:“跟你这个机器人讲古武世界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一句话,她不是我们总署的人,是那个时空的原住民!” “哪她为什么会用联络器和我们通话?” “这还用问吗?”斯米顿道:“一定是苏莎那个小子看人家长得漂亮,把什么话都跟人家说了。我早就说过,像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小子一开始就不应该收进来!” “你什么时候说过?” 苏莎有点后悔刚才打开大范围通话选项了,云天舒他们的话这边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在殿外的僧人都听见了。看着寇仲窃笑的样子,他就一阵脸上发烧。他抢过联络器道:“三位组长,我是要和处长通话,请你们把通话转到处长那里好吗?” 云天舒冷笑道:“你小子一看见**就把什么事儿都给忘光了,你还记得《时空法》吗?随便向原住民透露本源世界的信息,是要受罚的。你还敢去找处长?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恰克,把通话转给处长。” 六处的工作区本来就没多大,一楼几个人的对话,二楼的夜慕白听得清清楚楚,通话转到他这里之后,他第一句话就是:“苏莎,你这次违反〈时空法〉,我要记你的大过!” 第二十三章 飞上天空 记大过?记大过又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又不是在学校,记几次大过就不能毕业,谁还怕你记大过?苏莎一点没把夜慕白的话放在心上,认为这位老古董处长有些食古不化,夜慕白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六处的规矩,记一次大过,薪水减少百分之十。” “别啊,处长,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嘴上没有个把门的,可这是偏差度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时空,《时空法》在这里是需要酌情使用,我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粗心大意也是可以原谅的嘛,千万不要扣我的薪水啊!”苏莎五情上面,声泪俱下,可惜夜慕白看不见他,他戏演得再好也没用。 夜慕白说:“粗心大意?你这是粗心大意吗?你这是根本没把《时空法》放在心上!你这样的小青年最容易犯这样的毛病,自以为了不起,不把规矩放在心上,说别人的时候阵阵有词,对自己却总是网开一面……(以下省略五百字)” 苏莎尴尬地看了一眼愣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的师妃喧,哀求道:“处长,这次我真得知道错了,扣薪水我认了。师小姐还等着和你说话,等我回去再聆听您的教诲好吗?”把联络器又递给了师妃喧。 师妃喧拿着联络器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决定再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师妃喧见过六处各位前辈。”六处里的人的形象和她心目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通者实在相差极远,让一向冷静的师仙子都有些无奈。 夜慕白对外人比对苏莎态度好多了,很温和地道:“师小姐,本来你是不能和我说话的,但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我的人愚蠢和好色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只好破一次例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 “如此就恕妃喧直言了。我听苏兄说,前辈好像逼他去和三大宗师交手,这好像有点不妥吧?” “哦,有什么不妥呢?‘七霞衣’可保他落水不浸,入火不燃,四维空间袋里的一些小东西可为他提供各种各样的方便。“如意环”虽然算不得什么高级宝贝,对付古武高手却绝不会落空。有这三样东西我想苏莎他在那里应该通行无阻才对。更何况……总之我们为了他伯安全已经尽到了全力,如果这样他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那他实在没有继续待在六处的必要。” 夜慕白这番话说得师妃喧等人齐齐吸了口冷气,跋锋寒伸手拍了拍苏莎的肩膀道:“苏兄,原来贵师门如此爱护于你,有这么多宝贝在身上,你天下尽可去得,这次的任务的确不是故意为难你。” 师妃喧还想再做一次努力,道:“前辈,我不是说苏兄办不到这些事。我是说……” “是说,这么做会对慈爱航静斋做成困扰嘛!”刘菁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了出来:“师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你们是你们,六处是六处,你们的困扰是你们的事,我们六处没有理由要替你们承担。三大宗师从来也没有拒绝过别人的挑战,那么苏莎挑战他们并没有违反你们时空的法则。退一步说,如果苏莎真不想完成这个任务,并且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话,我们也不会一点不做考虑,但他现在却是因为你的请托才提出反对,这说明他的心性远还没有成熟,很容易就被外物所动摇,这怎么能行呢?师小姐,你也算是修行的人,如果你门中有这样的弟子,你们会怎么做?” 师妃喧默然了,慈航静斋全是女弟子,但如果真有这种心性不坚的弟子的话,早就赶出师门了,相较之下苏莎倒是有人情味得多。 “我们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通话又转到了夜慕白这边,“如果苏莎自己真得不想执行此次的试炼,我们不是非逼他不可。苏莎,我现在再问你一遍,这次的试炼你想不想执行?” “鬼才想去执行,只要你答应不扣我的薪水,我才懒得去挑战什么三大宗师呢!”这是苏莎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不会吧,那个处长会这么好说话?一定有阴谋,要好好考虑一下,别等我回去了才发现有一个重麻烦的任务在等着我。”这是第二个想法。 “就这么回去好像有点可惜吧,难得能碰上惹她不高兴总比以后再见不到她要好得吧?”这是第三个念头。 第四个念头…… 第五个念头…… 当苏莎想到第二百八十四个念头的时候,他忽然有点良心发现,想:“六处总算为我付出了不少,白乐天更是为了我费了不少心血,我如果说不干的话,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他们?” “处长,我想好了,我决定继续执行这次的试炼任务。” 苏莎的回答让夜慕白松了一口气,这位处长的处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他是真怕苏莎会拒绝这次的试炼。如果那样就说明这个人不堪大用,身为六处的处长夜慕白只能把他赶出去。但偏偏这个人又和白乐天有联系,要想除去六处这第一大敌,就得在他身上打主意。总算苏莎还不是不可造就省了他不少麻烦。 “很好,你能这么回答,我很欣慰。刚才那个大过就取消了。”夜慕白决定夸奖一下苏莎,一张一弛,方为治道,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才能笼络住人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定下这个目标吗?因为你要六处任职,这是最起码的条件。也许在这个时空,三大宗师是顶尖的人物,可到了别的时空,很可能根本不入流。古武时空在偏差度较高的时空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大的时空,有的时空根本就是‘圣人处处有,神仙满街走,所谓武林高手,根本不入流!’你要是连这个试炼都没办法通过,到了那里根本就是送死。所以呢……” “谢谢处长,谢谢处长,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再见。”苏莎一听夜慕白又要发长篇大论,急忙关上联络器。平时看这位处长挺酷的一个人,没想到他这么啰嗦。他向师妃喧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师小姐,让您失望了。” 师妃喧美目流转,忽然笑道:“苏兄客气了,其实这件事倒是妃喧的不是,早就应该想到贵师长给你订出这个目标,一定有他们的深意,我不知究里就想说服他们,实在太鲁莽了。既然苏兄还有要事要办,那妃喧就代了空大师送客了。徐兄,跋锋兄,寇少也都请便吧。” “啊,你这么容易就放我走了?”苏莎挠头道:“我弄碎了你的和氏璧,不是应该赔你的吗?” 师妃喧一笑道:“苏兄已经赔过了,你让我见识了那么神奇的宝贝,又让我和令师长通了话,这就已经够了。和氏璧乃是天地灵物,生有生的道理,碎自然也有碎的理由,一切都是天意,就算要怪也要怪在‘邪王’的身上,怎么能怪苏兄呢?委屈苏兄在这里等了大半天,妃喧倒还要向你道声对不住呢!四位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不会有人阻拦各位的,苏兄,妃喧告辞了!”说着向苏莎行了一礼,就待要走。 苏莎好不容易碰见一位而且好像对他还很有好感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师妃喧离开?他肯留在大唐执行试炼,师妃喧也是一大原因。一见师妃喧要走,他连忙上前拦住道:“师小姐,你等一下,我还有点事。” 师妃喧不解地道:“苏兄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想让我帮苏兄找宁真人的话,请恕我无能为力。” “不是,那个事情可以以后再说。”苏莎完全把试炼的事情丢在了脑后,道:“是这样,虽然小姐这么宽宏大量,但我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这样吧,我请小姐到天上看看怎么样?” “什么?”师妃喧吃了一惊:“苏兄想请我上天庭?这样不太好吧,令师长好像不赞成你这样做。” “怕什么,在这里他们又看不见!再者说天上根本没有天庭,至少你们这里没有,我只是说让你飞到天空里,从上向下看一看。”苏莎暗赞自己聪明,对于这种原始时空人来说,在天空自由翱翔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就连师妃喧这种难为外物所动的人也经受不起诱惑。 “咳!”旁边的寇仲有点看不过去,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徐子陵,意思是这个小子在跟你抢了!徐子陵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苏莎脸上一红,还以为寇仲在暗示自己忘了他们,忙道:“仲少,陵少,老跋,你们也一起来吧,正好我的竹蜻蜓带得多,大家一起到空中玩会吧!” “手放平,不用紧张,竹蜻蜓虽然小但带起一个来还没有问题。师小姐,不用把身体绷得那么紧,尽量放轻松,只要把身体舒展开就行了。老跋,你向旁边飞,别一会大家撞在一起了!你看看人家仲少和陵少,多有眼力,哪像你!哇,仲少,我刚刚称赞过你,你就撞过来了,是不是想害死我?” 师妃喧四人都是第一次飞行,到了天空之上,四周都空空的,眼见地上的景物越来越小,虽然都有一身武功还是不免有点紧张,都变得笨手笨脚起来。苏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马上以指导飞行为借口,想要借机揩油。师妃喧是何等精明的女子,怎么会上他这种当,让他先去指导寇仲等人,说自己在一边看就可以了。 苏莎如意算盘打不想,只好改为尽量和师妃喧套近乎,跟她比翼齐飞。可跋锋寒和寇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时不时地向他们两个溱过来,气得苏莎吹胡子瞪眼睛。 师妃喧在半空之中向下只见洛阳城如同棋盘一样铺在地上,周围的田地,山丘,河流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眼帘之中。她心中就是一动,若能飞在半空之中,则下面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少数人还罢了,大规模的行军绝瞒不过去。若是能俱此调兵遣将,就算是平庸之辈也可避实击虚,出其不意。慈航静斋既然有意拥李阀为主,若是能把此术荐于李渊,平定天下又多了一份胜算。 她想到此处不由地把脸转向了苏莎,此人身上有如此多的宝贝,正合了“匹夫无罪,怀怀璧其罪”这句话。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就算慈航静斋不算计于他,魔门也会抢先动手。依她现在和苏莎距离,只要她一出手就必定可以制住苏莎,夺得他身上的宝贝,但他还有一个神秘莫测,视三大宗师如无物的师门。若是贸然行事,闯出大祸,只怕慈航静斋也担代不起。 倒不是师妃喧心存不良,只是她既为慈航静斋弟子,一切行事当然就要为本门打算了。江湖上以强为胜,夺宝这种事情慈航静斋也不是没有做过。别的不提,就拿和氏璧来当年也是他们和宁道奇联手过夺过来的。师妃喧从没想过要苏莎的命,已经很有人情味了。 “师小姐,你在想什么啊,虽然空中不像地上有各种东西,但也要小心一点才是。”苏莎见师妃喧一直在看自己,还以为她对自己有点动心,美滋滋地道。 “哦,我是在想……在想能飞到天上真好。”师妃喧怕引起他的疑心,解释道:“以前身在平地还看不出来,现在身在空中才看出洛阳城的布局是何等的井然有序,人一飞到天空无论是何等样人心胸都为之一开,可惜,这等神技,也只有苏兄这种大神通的人才能拥有。妃喧恐怕此生只能飞此一次了。” “谁说得!”苏莎忘乎所以地道:“只要小姐喜欢,我把竹蜻蜓送给你也无妨。不过这种竹蜻蜓太过原始,其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什么?这种神物还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苏兄,你不是为了讨好师仙子故意说大话吧?”寇仲飘了过来笑道。 第二十四章 流言 苏莎当然是在夸大其词,个人自由飞行器这种东西即便在原始地球时代未期也没有多么发达。[..tw超多好看小说]像竹蜻蜓如此便捷的装备,还是在人类进入空间时代之后,在反重力理论和微夸克技术方面有了重大突破之后,才制造出来的。它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容易操纵和便于携带,不然苏莎也不会在四维空间袋里放了那么多,看来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打好了用这种东西来泡马子的主意。 苏莎当然绝不肯承认自己在夸大其词,他红着脸道:“我可没说大话,这个竹蜻蜓在天空飞得高度最多也不能超过五十米,时也不过是每小时二十公里,而且这个东西是用硫化电池驱动的,虽然很便宜但使用效率实在太低,最多只能支持四百多个小时,啊,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二百多个时辰。最先进的‘反重力个人飞行器’就不同了,最大飞行高度足在五百米,时速更可高达每小时八十公里,并且是用阿尔贝石驱动,一般来说一颗阿尔贝石就可以驱动整整一年。不过‘反重力飞行器’价格比较贵,因为还安装有个人防护罩,一下子就把价钱抬上去了。” “五百米?那会不会太高了?”师妃喧不明白五百米是多高,但听苏莎的口气应该是很高的。如果自己现在这个高度就是那个“五十米”的话,那五百米应该就比这个高十倍。“人飞得那么高,不会被太阳烧化了吗?” 苏莎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就好像大学生在指导小学生一样,让人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这可能就是那么多人都喜欢穿越的原因吧。 “怎么会呢!”他笑道:“太阳距离这里有……这里是地球吧?当然是的,看我这个脑子,资料里明明写的有。太阳距离地球在约有1.5亿千米,千米,也就是一千米。想用‘个人飞行器’飞到太阳上是不可能的,得用‘航天器’才行!航天和航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事实上利用‘个人飞行器’飞到最高点的感觉,不是热,而是冷和感觉呼吸困难……” 苏莎过着当老师的瘾,寇仲飞到徐子陵身边道:“子陵,苏莎的话,你信吗?我觉得他在骗我们,自己明明就是神仙的弟子,却说什么世上根本没有神仙。没有神仙,这些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是人自己造出来的吗?” 最能体会人飞上高空的那种自由的就要数徐子陵了。从双脚离开地面的那一刻,徐子陵就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修习自长生诀的真气来回流动,越流越快,徐子陵闭上双眼放松自己的身体,不加任何约束任由真气四处流动,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与清风化为一体,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功力再深,难道你能打得着清风吗?刀剑再凌厉,难道斩得着清风吗?徐子陵的悟性本来就高,通过这次的飞行,他对长生诀的体悟更深了一层,同时性子里那种追求自由的特征也更明显了。 “苏兄是什么样的脾气,你也看得出来,他没什么心计,更不用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徐子陵笑道:“其实神仙又是什么呢?有大学问的人往往会以为自己学识不高,有大神通的人说不定也一样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神通。说到底,神仙也不是人一步一步变成的吗?” “徐兄的话说得好!”苏莎虽然忙于泡妞,却也没忘了去留心周围的动静,万一竹蜻蜓出现了问题,他也好及时求援。徐子陵这几句话引起了师妃喧的注意,眼见两个人就要说话,他当然要把话头抢过来了:“我看过这么一首诗,写得很有点味道。‘三十三层天外天,白云洞里有神仙。神仙也是凡人作,只是凡人心不坚。’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四人又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有点傻乎乎的苏莎竟然还满腹经纶。这首诗初听起来甚是普通,平淡如话,但细思之下却包含至理,一语说尽万事。 师妃喧赞叹道:“苏兄不愧是神仙门人,简单一语便含意隽永,发人深思,说破了一切因缘全由自身的门。妃喧佩服!” 徐子陵也道:“佛家有云‘一灯能点千丈暗,一智能灭百年愚’,说得应该就是像苏兄这样的话吧?” 苏莎倒被他们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傻笑道:“你们太夸奖了,太夸奖了。”其实他心里对这首诗很不以为然。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还要看有没有那个才能,能不能碰到机遇。这首诗只能去骗骗初中生,高中生都不信这一套,看来这个原始时空的人的确不太聪明,还真以为只要努力就行了? 寇仲倒是从另一个方面对这首诗进行了理解:“苏兄,你所说的三十三层天在哪里,我们能不能飞得到,而那个白云洞里的神仙是不是令师长的朋友?照你这么说,令师长也早先也都是普通人了?” “仲少,你怎么又来了?”苏莎叫苦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神仙,六处更不是什么神仙的门派。你有没有听过‘诗无达诂’这句话,不要曲解诗的意思好不好?”他的古文水平不怎么样,引用那一首诗是走运引用正确了,这次的引用就露了丑。 师妃喧自幼修行,学识深厚,马上就提出了反对:“苏兄这话就有点不对了吧?‘诗无达诂’此语出于《春秋繁露》,好像说得正是诗可以做多种解释的意思吧。仲少的话的确有些牵强,但也未必不可这样解释。” “这个……那什么,你们看,前面有片云彩,我们一起飞过在地上看云彩和在空中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你们一定会有兴趣的。”苏莎当老师的兴趣一点也没有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师生恋本来就是不道德的,我是宇宙时代的好青年,才不会做这种道德沦丧的事情!”。 师妃喧四人都有极高的武功底子,竹蜻蜓也不是什么难以掌握的设备,很快他们就放开手脚,自由在天空飞翔了。。寇徐二人的“鸟渡术”本来就是悟自鸟儿在天空飞翔的模样,此时真到了天空,对于气流的变化把握得更加真实,在几人之中飞得最是潇洒,就差没真变成两只鸟了。倒是苏莎虽然也有时空能量作底子,但从来没正经学过武艺,白乐天教他的多的是治敌克胜,临危保命的功夫,像轻功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提及。现在跟四人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拼命扇动翅膀却怎么也飞不快的笨鸟。 苏莎觉得很郁闷,普通执行任务的时空巡警不应该是威风八面,想是谁就是谁的吗?为什么自己就混得这么惨,要费尽心机和这些落后的原住民,一不留心还会在他们面前出丑!是的,苏莎是有意和寇仲等人拉近关系。他知道要想完成试炼任务,这个时空原住民的配合是绝不可少的。从资料上来看,寇仲三人是这个时空的主角,有了他们的帮助苏莎以后做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这在时空理论中被称之为“主角效应”。这才是他随随便便就把竹蜻蜓借给他们的原因。当然,师妃喧是个例外。 看看也飞得差不多了,苏莎认为得见好就收了。有了这次的飞行,寇仲等人的胃口已经被自己吊起来了,有了这个铺垫,自己再开口求他们什么事,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这就够了,真要让他们上了瘾,拿着竹蜻蜓不还给自己,那就不好办了。 “各位,我看也差不多了,再飞天就要黑了。我们还是下我们也应该向各位大师告别了。”苏莎扯着嗓子喊道。他不能不喊,寇仲四人离他都有了一段距离,不大声喊他们未必听得见。 “声音很大,却不懂最浅显的运气发声法门,他真得不会一点武功!”跋锋寒低声对寇仲道,“这样一个人拿了几件东西就能打赢三大宗师,那我们的武功不是白练了吗?他的师长就这么有信心,不怕别人把那些宝贝抢走吗?一块和氏璧就差点让人抢破了头,要是他有这么多宝贝的消息传出去,各方势力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别的不说,单是洛阳的王世充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寇仲笑道:“老跋你多虑了,依我看,既然他的师门敢让他出来就一定有几分把握。这些宝贝就算没有认主,也不是哪个人随便就能用的。就拿这个竹蜻蜓来如果苏莎不教给我们,我们自己会用吗?再好的宝贝不会用也是白费。再者说苏莎不过是个弟子,他身上的宝贝再好也是有限,我们视若珍宝,说不定在人家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苏莎不就是这样吗?我倒还盼望李阀也能来趟这次的混水,真要是把苏莎背后的人给激怒了,李小子的大业就多了一个大麻烦。” “你想借苏莎来打击李小子?”徐子陵道:“这招未必行得通,虽然苏莎师门说的话不算太多,但我也听得出来,他门中的师长虽然性情古怪,却个个深谋远虑。他们又有大神通,一个不好就引火上身。” 寇仲倒是很有点自信:“又不是我们故意害他,他要完成试炼免不了要在江湖上行走。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四起,他又没什么江湖经验,不用去找麻烦,麻烦自动就会跟在他的。” “你的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跋锋寒看了一眼在另一个方向的师妃喧,“李小子背后有慈航静斋撑腰,而这位苏兄却又对那位师仙子甚是迷恋,只怕师仙子一句话他就会倒向李小子那边了。” “那倒未必。”徐子陵对苏莎的印象还不错,不像寇仲和跋锋寒那么不堪。“依我看,苏兄只是天性率直了一些,喜欢什么毫不掩饰,这可能也是他们这些神仙中人的一惯作风。他对师仙子虽然迷恋却未必会言听计从,而且他上面还有一个师门呢,他只是让师仙子和师门说了几句话就挨训斥,若是真帮了师仙子,说不定会有受什么处罚呢。我看他没有那个胆子。” 寇仲忽然气道:“不说这个还罢了,一说这个我就一肚子气,我是个俗人也就罢了,子陵你一向颇有慧根,为什么就没有神仙来度化你呢?看那个苏莎,六根不净,傻头傻脑却偏偏被神仙收为了弟子,这世界真是不公平!” 徐子陵一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公平本来就不是天地大道。个人有个人的机缘,若是我被神仙收为了弟子,不就不能认识你和老跋了吗?不要再说这些了,看来苏兄是急着要把竹蜻蜓收回去,我们还是快点到他身边吧,要是让他认为我们想拿他的东西不还,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寇仲还真有点舍不得把竹蜻蜓还回去,跟着徐子陵和跋锋寒后面一边向苏莎那边飞,一边小声道:“他有那么多宝贝又不缺这一样,为什么就不能送给我们,这神仙也太小气了。” “各位,不是我小气,按说这竹蜻蜓不值什么,没我补充电池很快就会没用了,送给你们留作纪念也不妨事。”苏莎落到地面之后开始向四人解释自己的为难之处:“可是处里面管得严,〈时空法〉我不能不遵守。我让你们使用竹蜻蜓飞上天空,就已经在打擦边球了。不过依你们的文明发展水平离发明这个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仅仅个人使用几次,对社会的发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是真把竹蜻蜓留给你们,万一又一直流传下不定就会产生时空连锁反应。这个险我不敢冒,对你们的时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我说的话你们能理解吧?” 寇仲四人面面相觑,齐声道:“听不太懂!” 苏莎很无奈,心想:“这就是跟落后时空打交道的坏处,这些人的智力开发实在太低了,虽然女人长得很漂亮。” “听不懂没有关系,总之一句话,竹蜻蜓不能给你们,对这一点我很抱歉,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小气,这总听得懂吧?”苏莎索性把话给说白了。 四人相视一笑,心中俱道:“果然不出所料,他还是没有胆子违犯师门的禁令。” 师妃喧道:“苏兄太客气了,能在天空飞这一遭,我们已经大开了眼界,那里还敢奢求许多呢?” “是吗?师小姐你是例外,如果你真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一只竹蜻蜓的。” “……” 几个人正在说话,不嗔眉头紧皱地走了过来,向众人合什道;“师小姐,各位施主,贫僧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师妃喧道:“不嗔大师,出了什么事请直言无妨。” 不嗔道:“这个消息是有关于苏施主的。昨天苏施主夜闯敝寺的事情已经传扬了开去,现在洛阳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有传言说‘苏施主身怀异宝,得宝者即为天下之主’,王世充已经派人向敝寺打听此事,被贫僧借故遮瞒了过去。但我想他的心中一定已经起疑,只怕现在寺外已经遍布耳目了。” 这个消息倒不怎么出乎众人的预料,和氏璧被毁这么大件事,就算现在不霁,迟早也会泄露出去,苏莎有宝贝的事情更是遮瞒不住。不过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若说没有有心人背后操纵,谁都不信。 “石之轩,一定是石之轩!”寇仲道:“没想到这位二十年不出的邪王竟还有如此手段,只是一天之间就已经把消息散布了出去!苏兄,这一次你的麻烦大了。” 苏莎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麻烦,道:“我能有什么麻烦?这么原始的时代,就算他们有再多,难道还能飞上天吗?我只要往天上一飞不就得了?说到这个,既然他们已经在寺外遍布耳目,那我们在天空飞行的事,他们说不定也知道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应该知道对付出是徒劳的了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徐子陵道:“苏兄虽然有多种异宝防身,却也不可不小心一二。照我说,你不妨和我们一道出寺,四个人在一起总也有个照应。”他虽然没有争天下之心,但寇仲是他的好兄弟,能帮的忙自然要帮。现在既然有传言得异宝者得天下,苏莎和寇仲在一起,无形之中就帮了他的大忙。 苏莎和几个交好为的就是应付现在这个局面,马上道:“好啊,我们几个一道走,路上正好也做个伴。我什么都不懂,还要几位多多照应,师小姐,你也和我们一道走吧?” 师妃喧摇头道:“妃喧还有些事情要办,只怕暂时不能陪苏兄了。不过苏兄放心,最多两三天,我们又会再见面的。” 第二十五章 入洛阳 “苏兄,不要这么无精打采嘛,师仙子只是离开几天,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tw)你在深山修行很少到俗世来,正好借此开开眼界。这洛阳乃是百年古城,几代帝都,虽然现在天下大乱,却仍是非常繁华。”寇仲见苏莎一路走来闷闷不乐,开解他道。 苏莎心道:“繁华,就你们这种原始时代能有多繁华?来的路上我也看了,大部分的交通工作都是马车。马这种家畜的确是很方便,但只要是生物,就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那就是气味的问题!再者,刚开始没注意,现在想一想,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应该不是很好吧?不要说等离子浴之类的,就算是使用水源的洗浴方式只怕也不是那么方便。这样的城市有什么好看的?”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寇仲,也不看路就跟在三人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洛阳城。 一进洛阳城徐子陵就觉得不对,好像有不少人隐藏在暗处观察自己一行人。徐子陵知道,这些人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苏莎。那些目光夹杂了怀疑和贪婪两种情绪,看得徐子陵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看来,现在洛阳城里真是有不少人在打苏兄你的主意,你可千万要小心了。”徐子陵低声对苏莎道。 苏莎这才抬了起头,向四周望了望,他一个人也没发现:“是吗?我真得这么受欢迎?我不觉得啊!” “这不是开玩笑!”寇仲也皱眉道:“我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说不定现在祝妖妇也藏在暗中,若是一个不好把她招惹了出来,我们就有好受了。” 苏莎笑道:“仲少,你胆子怎么忽然变小了?不是你们提出来的吗?就算我有‘如意环’,可毕竟缺少经验,马上就去挑战宁道奇把握不大,倒不如趁找他的机会,多和高手打几架来增添经验。祝玉妍应该是仅次于宁道奇的人物,如果能和她交手不是很好吗?老跋,你说是不是?” 跋锋寒涩然道:“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和仲少,陵少就是这么过来的。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跟你即将要面临地事情相比,我们以前的事实在只小儿科。若不是我们还有些事情未了,我现在真想阻止苏兄进洛阳。”和氏璧虽然没落在他们的手里,但总算也没落在李世民的手中,这个结果总算不错。王世充,单婉晶和虚行之都在等着他们的消息,他们不能不回洛阳来。 徐子陵道:“看来我们有些冒失了,原本想回到洛阳,由小仲去见王世充,跋锋兄去见单公主,我带苏兄去见行之。现在看来,还没等我们走出这条街就要有人来找我们了。” “不是就要,是已经有人来找我们了。对面走过来的人应该是来找我的吧?你们认识他们吗?是敌是友?”苏莎看了看街对面走过来的四人问道。 徐子陵看见领头那人苦笑道:“是敌是友,我也分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李阀的人,他叫李靖!” 说起来寇徐二人和李靖也算得上生死之交,“血战十式”就学自于这位大哥,但因为白素素的关系寇徐两人对他都有些不满,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 若是寇仲三人偷盗和氏璧得手,此时未必敢面对这位大哥,更未必敢回洛阳。但现在和氏璧是毁在苏莎手里的,跟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面对李靖也没什么好怕的。 徐子陵迎上前去道:“李大哥,真巧,我们刚进城就遇上你了。你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吧?”这句话似嘲似讽,听着就不太顺耳。 李靖苦笑了一下道:“我就是在这里等你们,当然,最主要的是等那位苏先生。短短一天之间就名满洛阳,这位苏先生成名之快,可称前无古人,不由我不来啊!”他在这里的用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李靖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反倒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了。 当下徐子陵把苏莎引见给李靖。李靖也把和他同来的几个介绍给了苏莎等人。和李靖同来的三人,分别是红拂女,尉迟恭和庞玉。这三人加上李靖正是李阀在洛阳的代表。本来和氏璧已是李阀的囊中物,现在却毁在了苏莎的手里,他们当然要来问个清楚了。这是他们来找苏莎的理由,其真实用意地球人都知道,是想借机探探苏莎的虚实。 红拂女长得也很好看,很有点熟女的风采,又穿了一身道服,有点制服诱惑的意思,问题是人家老公就在旁边。苏莎再急色对第三者插足这种事情却是敬谢不敏,当下目不斜视,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心思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因为白素素的关系,寇仲和徐子陵对李靖的态度显得颇为冷淡,互相介绍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谁都不想开口说话。李靖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有心解释两句,但红拂女就在身边,又恐怕引起她的误会,而且眼下也不是说这种私事的时候。见寇仲和徐子陵不开口,李靖只好主动开口道:“我今天来的意思,是想请……” “李兄今天来的意思当然是想请我跟你们一起去见你们的主人,主子,上级,领袖,老板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吧?”苏莎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主动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忽然间觉得很烦躁。刚开始穿越时的那种新鲜感早就消失了,初次看见师妃喧的惊艳也开始变淡。现在绕在他心头的是深深地忧虑。自己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回到本源世界?从资料上来看,“武尊”毕玄和“奕剑大师”傅采林离他现在的所在地都有点距离,而且一东一北,就算自己有竹蜻蜓代步,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到达的。最容易找的应该就是“散人”宁道奇,他前几天才在洛阳出现过,现在应该还有这附近。但这只是苏莎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宁道奇早就不在这附近了,又或者他虽然在附近但就是不露面。人海茫茫,这些人本事又大,真要想躲着苏莎,他得找到什么时候? “跋锋寒说得对,这个时空这么大,与其我去找他们,倒不如让他们来找我。只要我不断地闹出事来,说要挑战他们,以他们的身份总不好一直躲着不露面。可又不能一开始就说要挑战他们,我现在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说出这种话来只会成为笑柄,他们连理都不会理。只有等我闹出点事情之后,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既然反正要闹事,那就从眼前这几个人开始吧!” 苏莎不愧是宇宙时代的青年,没有那么多的人情顾忌,一切都以达到目的为主,丝毫没有因为李靖和寇仲徐子陵相识而网开一面,马上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获取名声的第一步。 李靖不是个气量狭窄,毛毛躁躁的人,相反,因为数十年的不得意,使他变得十分稳重,在稳重之中却又有一丝对建功立来的渴求。正是这种渴求使得他举报李阀即将造反,在生死关头又投降了李阀。在他看来,李阀是可以依靠的大树,只在凭依在大树上他才可以有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他和李阀是一个双向选择的关系,虽然他是臣下,但并不是如何低贱,李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苏莎却把他说成了奴仆一样的人,好像他和那些因为贪图钱财就去当别人的狗腿子的人没有什么差别。这让李靖感觉难以忍受。 “苏先生,李某不知你究竟是何等样人,但初次见面你就恶语伤人,也未免太过了吧?”李靖沉声问。 徐子陵想说些什么,寇仲暗暗拉了他一下,低声道:“苏莎这次是有意挑衅,我们要是出面,这出戏就不好往下唱了。李靖对不起素素姐这笔帐,我们一直没有和他算,这次让他吃点苦头就当还帐了。放心,苏莎不会下杀手的。”徐子陵皱了皱眉,终于什么也没说。 苏莎道:“怎么过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李阀和李世民不就是你的主子吗?你是觉得这个词不好听吗?那我可以换一个词,不过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事实都是一样的嘛!” “住口!“红拂女对李靖极为崇拜,岂容苏莎随意污辱,不等李靖下令,便高声喝道“你最多不过是个练过些妖术的妖人,竟胆敢出言辱及我夫君。你毁坏和氏璧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苏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冷笑道:“不客气?也亏你说得出口。几位来找我还能安了什么好心不成?客气也是动手,不客气也是动手,索性爽快一点大家就在这里打上一架,输者不得继续纠缠,岂不干脆?”说到这里,他放大声音向四周喊道:“还有你们也是,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身上有很多你们所说的宝贝,他们也的确在我身上,但不是什么人都用夺得走的。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现在就试试!” “说得好,说得好!”临街酒楼二楼的一扇窗户打了开来,吐谷浑王子伏骞拍手叫好道:“这位苏先生究竟有没有宝贝我不知道,但做事这么干脆,果然非同凡想。少时小王一定要向先生领教一下。” 苏莎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好端端地留那么一大把胡子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是干导演的,生怕没有胡子就不合群?”这些话当然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别人还以为他在念咒作法呢! 红拂女一开始就把苏莎当成妖人,哪里会容他念咒施法?拂尘一挥就向他当头击去。她虽是女子,一身武艺也已是一流好手之境,那佛尘的千条丝线被她内力一逼,如同钢钍一般弹得笔直向苏莎面门扎去。 苏莎武艺不高,身体条件却是极好,应付这种直来直去的招式最是轻松,身子一晃就躲了开去。 红拂女一击不中,反而放下心来。她看苏莎闪躲之间的身形也不是如何迅捷,甚至有点笨拙之感,没有半点传说中神人的模样,心道:“早就说流言不可信,看他这个样子连个妖人也算不上,顶多只能算个神棍!”红拂女心中这么一想,手上自然就是一慢。 这一慢就给了苏莎机会,他伸手自四维空间袋里取出了“如意环”,向着红拂女一抛,道:“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变!”一道金光直射向红拂。 红拂女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已经被如意环套了个结结实实,拂尘也落在了地上。 “手下留情!”李靖一见妻子有难,如何不救,挥刀就向苏莎斩去。他这一刀只为把苏莎逼开,让他不能趁机加害红拂女,虽然凌厉却不贪杀意。庞玉却一声不响绕到了苏莎背后,双掌恶狠狠地向他背部印去。 不要怪庞玉偷袭,他刚才看得清楚,红拂女只是手上缓了一缓就被苏莎的宝贝制住。谁知道这个人身上还有多少宝贝?也不用多,只要再有那么两三件,自己四人就难以生离此地了。故此他一出手就是不留余地,誓要将苏莎一举击杀。不但如此,他还还准备了十八式连环杀招,就算苏莎能躲过这猝不及防的背后一击,也要杀得他手忙脚乱,让他不能念咒发宝。 庞玉那十八式连环杀招准备得有点多余,因为苏莎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来及闪开。白乐天倒是也教过他对付背后之敌的方法,但教的时候本就有些仓促,苏莎又不是什么悟性奇高的人,教的时候倒也学得似模似样,一到了实战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庞玉的双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打在了“七霞衣”的禁制之上。不要说苏莎的身体,就连七霞衣庞玉也没能碰到。那七道禁制的第一道,也是最简单的一道“高亚硫防护罩”就把他的双掌挡住了。苏莎身显七彩纹丝不动! 第二十六章 青楼 “宝衣!” 虽然苏莎身显七彩只不过是短短一瞬,但藏在一边观战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tw超多好看小说]有人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其实“如意环”出现之间就已经让人吃惊了,但一道模糊不清的金光总比不上一个大活人身显七彩。对这种每天在生死线上打滚的江湖人来说,一件能克敌制胜的宝贝也绝比不上一件能保住性命的宝衣。“七霞衣”这一现就注定苏莎以后的生活一定会精彩。 “原来这件衣服这么厉害,刘菁果然没有骗我。早知道这衣服这么厉害,我刚才就不躲了!”苏莎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如果说六处里还有哪一个人是真正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话,那么就一定非这位总技术师莫属了。至于这件“七霞衣”是斯米特推荐给他的,以及这件衣服原本是女式的这两件事当然早就他被抛之脑后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庞玉仍然保持着双掌击出时的姿势,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好像到现在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倒不是他不能接受失败,而是不能接受失败的方式。 庞玉知道自己的武功虽然也可以算得上一流,江湖上比他高强的人却不在少数,但他自问就算是宁道奇的那一个级别的人物,也未必敢硬挨自己这全力的一击。毕竟一流高手和顶尖的宗师级高手之间的差异也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只要是人,就算把武功炼到极限,抗击打能力却也有个限度。“七霞衣”的出现却推翻了这个定论,看苏莎临敌时的反应,就算会武,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可就这么一个武功高不到哪里去的人,只因为穿了这身衣服就能硬接一流高手的全力一击而毫发无伤。那庞玉下这么多年苦功还有什么用? “庞兄,苏先生法力高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退回来吧!” 尉迟恭是四人唯一没有动手的人,这倒不是说他不屑于从背后偷袭,,或者说和李靖等人不和,他不出手主要是为了防备寇仲等人。.tw[]眼见寇仲三人和苏莎走得极近,如果他也和庞玉一样一起出手对付苏莎,却被寇仲三人有样学样在背后偷袭,那岂不是死得很冤枉?他冷眼旁观,看到庞玉一击失手,震惊得失魂落魄,若是敌人趁机动手早就取了他的性命。他和庞玉的距离较远,相救不及只能出声提醒,话里又有向苏莎求情,希望他不要下杀手之意。 尉迟恭的担心是多余的,杀人这件事对苏莎来讲,直到目前为止还是难以跨越的障碍。怪只怪他接受地是和平的宇宙时代的教育,无论什么样的学说都把人命视为最珍贵,最不容侵犯的。如果自己面对危险,自保不暇,迫于无奈只能杀人解围的话,那杀了也就杀了,苏莎不是什么圣人,心里也不会感觉怎么样。问题是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这些人根本伤不了自己,只为了纯粹地立威而去杀人,苏莎自问办不到。话又说回来了,他如果真能视人命如草芥,那又何必去挑战什么三大宗师,真接把寇仲和徐子陵给杀了不得完成任务了吗?这两个人不但武功不如三大宗师,而且近在眼前,根本不用花时间去找。 苏莎用手一招,解除了把红拂女困住的“如意环”,向李靖道:“这位李先生,我的本事到底如何,你们也应该看清楚了吧?你们的目的应该也已经达到了,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喜欢杀人,千万不要逼我。” 苏莎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无奈,李靖听在耳里却不由打了个寒颤。一件转瞬间就能困住一流高手的金环,一件刀枪不要说入,连碰都碰不到的宝衣,有这两件东西的人真要杀起人又会用什么样的宝贝?百里之外取人首级的飞剑,还是能勾魂夺魄的长幡?练武之人不怕对方的武功高,最怕的就是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初时是不信苏莎真有这样的宝贝,现在都亲眼看见,亲身体验了还有什么话说?对方肯放自己四人离开,那已经是侥天之幸,再要纠缠下去,岂非不知好歹?不但他要走,就连刚才放了狂话的吐谷浑王子伏骞也灰溜溜地走了。.tw[]苏莎武功再高,他都不怕,但一道金光就能拿人的本事却不由他不怕。 “小仲,小陵,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和这个人在一起了。我不知道小仲有什么样的打算,但我敢保证用不了半日,今天这件事就会传进所有人的耳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块和氏璧就已经引起那么多的人觊觎,更何况是这样的两件宝贝?和氏璧对无心争夺天下的人没什么用处,可这件宝物,特别是那件宝衣却是人人欲得之而甘心的。不但几大势力想夺,就算是个普通的江湖人也会想方设法下手的。我知道你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比起这次的麻烦来,以前那些都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这是李靖临走时和寇仲,徐子陵走得一番话。这番说得语重心长,很是真诚,并且很有道理!虽然因为素素的关系,寇仲和徐子陵心中都对李靖有一份怨气,特别李靖现在还站在了他们的敌对方,但三人之间的情意却还是有的。如果别人说这番话,很可能是在挑拨二人与苏莎的关系,话从李靖嘴里说出来,却实实在在是为了寇徐二人好。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想法?老实说,我很赞成那位李先生的话,虽然我的观察力不是很强,但也知道周围那些人看我的目光不是很正常。跟着我在一起,只怕你们也会被连累。”李靖和寇仲徐子陵谈话时并没有用什么“传音入密”,甚至没有故意压低声音,苏莎耳朵也不坏,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这是李靖怕引起自己的误会,同时也是在向自己示好。他的话是在提醒寇徐二人,同时也在提醒苏莎以后要多加小心。既然别人都这么大方,苏莎自觉也不能显得小气,索性就把话挑明了 跋锋寒第一个开口道:“不管仲少和子陵怎么做,我是一定要跟着苏少你的。难得有这种大场面,我不能白来中原一趟。尤其是你还要挑战毕玄,说不定还要进入东突厥,没我这个向导怎么成呢?”他毕生的目标就是挑战毕玄,独入中原,四处转战的目的就是想用在生死之间获得的经验来增强自己。苏莎能引来的麻烦越大,对他越有利,他当然不会离开苏莎了。 徐子陵苦笑道:“小仲想借苏少你来增加自己争夺天下的本钱,老跋则想用你来磨练自己,三个人里好像就只有我最没有和你在一起的理由,但我却必须和你在一起。你相信吗?” 苏莎道:“我当然相信,你们认为我是所谓的神仙,就算不是,也是近似的人,子陵你一心向道,当然要跟着我了。不过三个人中我最不喜欢你跟着我,你信不信?” “为什么?” “你长得跟小白脸似的,跟你在一起总看你不看我了!”一句笑话说得几人一起大笑起来。当下议定,寇仲去应付王世充,跋锋寒去见单婉晶,徐子陵则去和虚行这会合一起想办法离开洛阳。至于苏莎嘛,他现在已经是众人的焦点,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独自一人在洛阳城里四下逛逛,借机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说不定真能把宁道奇给引出来。 既然是想惹事,当然要往人多地方走了。苏莎反正也不认识洛阳城里的路,干脆看见哪人多就往哪凑。他和李靖那一场架实在太过惊人,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没有人敢动他,相反大家都躲着他走,生怕不小心把他惹火了,被他用宝贝拿住。故此洛阳城里为数众多的江湖人一下子好像全都消失了,就连一些大势力的代表也不见了踪影。苏莎在城里转了半天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就连城里的普通百姓对他也都避之唯恐不及,他往哪走哪的人就马上四散开去,好像他身上有瘟疫似的。 苏莎又开始郁闷了,原来惹麻烦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别人不往你跟前凑,你有什么办法?他一想不行,还得找人多的地方,而且最好找那种三教九流都有的地方,人多矛盾就多,总会有点什么事的。正这么想着,就看见前边有一处所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像很是热闹。 “那是什么地方啊?是酒楼?不像啊,来来往往的人有老有少,有穷有富,有丑有俊,却只有男,没有女。”苏莎一查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原始时代的青楼啊,我还以为凡是这种地方都有座青颜色的楼呢,原来不是这样,虽然有楼却不一定是青的。” “进去还是不进去呢?这是个问题。”苏莎在青楼门口转了半天,也没有下定决心。除了宇宙时代的观念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身上带的这个时代的钱够不够自己的花费。万一进这种地方因为没钱被人赶出来了,那就太丢脸了。 犹豫了好半天之后,苏莎终于下定了决心:“拼了,真要是钱不够,大不了就从里面打出来,反正我出来就是闹事的,在青楼闹也一样!”苏莎想好了之后,迈步就向那处所在走了过去。 他还没到青楼的大门口,就有一个中年妇女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道:“苏先生大驾光临,真是小处的荣幸,您来得正巧,秀芳小姐正想见您呢?” 苏莎装着一副很老道的样子,道:“是吗?很好嘛,这个这个是吧,大家相见就是有缘,她想见我那就见见吧。”心想:这个秀芳小姐是谁?既然称小姐,应该不会是跟你一样的中年妇女吧?我倒不是不喜欢熟女,可像你这样的也太熟了点。 那妇人本是尚秀芳门负责应酬的人物,非是一般老鸨可比,虽然苏莎言谈之间其甚是可笑,她脸上却不现半点嘲笑之意,反而愈加恭敬地道:“既然如此,就请苏先生跟小妇人来,秀芳大家正在楼上恭候。” “刚才还是小姐,怎么这会就改成大家了?这个大家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说秀芳是一大群人吧?”苏莎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这个妇人身后走进了这原始时代的青楼。 第二十七章 偏见 初进青楼,苏莎感觉有点失望。[..tw超多好看小说]虽然周围有不少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客人调笑,但这些女人一个个长得都很有点对不起观众,而且这里的娱乐形式也太过原始,缺少新鲜刺激的元素。好像除了调笑就是吃饭喝酒,这对看过宇宙时代违禁品的苏莎来说,实在没什么吸引力,他连看都懒得看这些人,跟在那妇人身后目不移视地走过了大厅,那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很有点正人君子的风采。 当他走到三楼的时候,终于有点明白“大家”是什么意思了,果然是很多人的意思。在三楼客厅里坐着的不但有尚秀芳,还有“黄山逸民”欧阳希夷,长白“知世郎”王薄,“曲勒飞鹰”曲傲和那位吐谷浑王子伏骞。这些人的名字当然都是苏莎从资料里面得知的,他们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难怪苏莎在城中各处转了那么久都不见这些人,原来全都在这里。这仅仅是苏莎能看见的,他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些什么人呢! “看来这些人为了对付我,已经决定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怨,一同联手了。不然,按寇仲所说的情况,光是这个曲傲和伏骞就不会在一起。”苏莎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下贱很无聊的问题。“我听人说过,人生有四铁,好像其中一铁就是一起嫖过娼,那我现在算不算跟在座的这些人一起嫖过娼啊?而且嫖得还是同一个人!哈哈……”想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人不能有偏见,一有偏见就喜欢胡思乱想。尚秀芳的美丽绝不在师妃喧之下,但就因为她是特殊职业者的身份,苏莎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女人看到眼里去。他毕竟是刚毕业的学生,对于纯洁这两个字还是看得很重的,虽然他自己并不纯洁,他却希望自己未来的女朋友非常纯洁。一个原始青楼的小姐,是绝不在苏莎考虑之内。 众人不知道苏莎一瞬之间想了那么多,更想不到他脑子里的思想是何等龌龊,反而因为他这哈哈大笑越发觉得他高深莫测起来了。 尚秀芳开口道:“苏先生进得门来哈哈大笑,是笑世人愚昧,还是另有深意呢?”她这是要用问答来考较苏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究竟是不是神仙。 苏莎当然不是神仙,他连尚秀芳这句话都没太明白,他为什么发笑的真实原因当然是不能说了,所以他只是傻笑了一下道:“我是看见这些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实在佩服小姐的本事,竟能同时应付这么多客人,实在是了不起了不起,不由我不笑!” 他这几句话放在宇宙时代也是很重的嘲讽,更何况是在大唐?简直就是一种污辱。尚秀芳虽然是卖艺不卖身,倒底是个歌妓的身份,只不过她人长得漂亮,背后的靠山又多,故此没有人敢轻视于她。明知她是歌妓又哪里有人敢当面说穿这一点?苏莎此言一出,尚秀芳脸色顿时变得雪白,惨然一笑道:“苏先生与秀芳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为何恶语伤人?难道秀芳有什么得罪之处吗?”在座的所有人都对苏莎怒眉相向,这也就是苏莎有异宝护身,换成旁人,别人不说,伏骞早就出面挑战了。 苏莎看见尚秀芳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有点后悔。上学的时候老师明明教过,千万不要歧视特殊工作行业者嘛,人家也是有苦衷的。虽然身为宇宙时代的青年,苏莎实在无法理解尚秀芳会有什么苦衷,但苦衷应该是确实存在的。苏莎道:“对不起,尚小姐,我刚才的话可能有点过了,其实我的意思只是见大家都在这里,真是很巧,省了我不少的麻烦。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这几句话说得前后矛盾,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 “黄山逸民”欧阳希夷手捻须髯道:“听闻苏先生身怀异宝,神通广大,现在亲眼一见嘛,嘿嘿,还真有点特别。不知苏先生仙乡何处?”他不好直接打听苏莎出身何门,就问苏莎的家乡是哪里。只要有了一点线索,就不怕查不出这个人的底细。 苏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没有人想和他坐在一起,他的座位正对着尚秀芳却和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苏莎很满意这个位置,他也不想和这些好色的男人坐得太近,特别是那两个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喜欢寻花问柳,也不想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能力!王薄和欧阳希夷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被苏莎鄙视了。 “我的家乡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知道,依你们现在的科技想找到那里还得几千年呢。”苏莎大言不惭地道:“我想我们还是快点说正经事吧,你们一起在这里,总不会是凑巧一起在这里嫖……喝酒这么简单吧。据我所说,这位伏骞王子和这位曲先生本来是很有矛盾的,他们两个都能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看来我的面子还真不小。” 伏骞笑道:“苏先生做事果然够豪爽,小王想先向苏先生请解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得是所谓的神仙吗?” 苏莎没有马上回答,他得考虑一下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对自己有利。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向这些原始时空的居民解释自己的来历,解释得越真实越详细他们越听不明白,倒不如说是含糊一点,才有助于他们的理解。他沉吟了片刻,道:“不是,或者说,我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神仙。你们所谓的神仙是指全知全能,无处不在,无所不知,而且各个民族的神仙还都不一样。伏骞王子,你们的神和王先生的神就不一样吧?而且还很可能性是敌对的,我说得没错吧?所以用你们的神来说我,很明显是不对的。” 他这番话说得倒颇有点道理,而且容易让人误认歧途。虽然表面上不承认自己是神仙,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说自己是不一样的神仙。席上之人哪一个不是经验老道,心思聪明之辈,这话外之意当然听得出来。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开始沉默起来。 苏莎见自己几句话就蒙住了他们,心里得意,也不管有没有风度,拿起筷子把桌上的好东西只管向嘴里拨。一边吃一边想:“这个时代真原始,连做菜的调料都不丰富,吃起来味道总是有点淡,不爽口。” 尚秀芳见他这个样子,又找到了话题,道:“苏先生,这么好的胃口,难道神仙也是要吃饭的吗?” 苏莎放下筷子,嘲讽道:“尚小姐如此美丽,请问你每天要不要去如厕啊?有道是‘神仙也是凡人胎’神仙也是人,不过是一些有大本事的人,更何况我还不过是见习,当然要吃东西了!” 尚秀芳气得脸色煞白,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偏偏针对自己,难道自己不经意间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吗?还是说他觉得受到了欺骗,因为自己让他上来,却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她要是知道苏莎针对她,完全是因为**这个职业,一定会气得吐血。 “这么说苏先生的师长应该就是那些有大神通的人了?能不能对我们讲一些他们的事情?”王薄替尚秀芳解围道,“我们这些俗人对神仙的日子总是有点好奇。刚才苏先生说神仙也吃东西,他们吃得也跟我们一样吗?” “这个嘛,倒是不太一样。”苏莎心想:“宇宙时代的食物,如果还像你们这样用地球上的粮食作物和肉类,那得花多少运输费?不饿死也得破产。” “因为地方不同,所以吃的东西有很大的差别。”苏莎道:“就拿我来通常说得主食是塞可顿星出产地特种大米。这种大米只是名称上叫大米,其实是塞可顿星一种植物变异之后的品种。不过它的味道的确很好,我也尝过在空间站里培育出来的纯种大米,还没有它的味道好呢。而肉食差别就更大了,一般都是食用各个星球的肉食牲畜,而我们那一带比较有名的则是一种巴星克肉鸭。那种似于鸭子的牲畜最喜欢吃各种味道鲜美的野果,所以肉里面含有浓浓的果味。它的肉质比较鲜嫩,血液的流速快过一般的肉食牲畜,所以果味浸入地比较深,比一般用鲜果喂养的牲畜更加好吃……” 苏莎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尚秀芳等人根本听不懂,而是因为他想家了。虽然都是离家远行,在本源世界和在异时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在本源世界,尽管从上大学起,苏莎就离开家到了有三十几光年远的时空总署,但他从来没有离家很远的感觉。本源世界通讯相当发达,他母亲经常通过立体通讯仪来监督他的生活,搞得苏莎很不耐烦。现在到了异时空,苏莎才感觉到亲情的可贵。 “哗啦”,苏莎把桌子上的酒菜全都推到了地上,道:“说这么多都是没用的东西,你们也听不懂,我也觉得心烦,越说这些越让我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干脆爽快一点吧,你们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吗?我可能给你们,只要你们能从我手上夺过去。提前告诉你们,我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没有设置密码和身份标识,用你们的话说就叫没有认主吧,只要你们能从我手上夺过去,你们就可以使用!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杀了我也落不到好处了。话说完了,动手吧!”抄起一把椅子向着曲傲砸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成名 欧阳希夷等人不是没想过苏莎会动手,却绝没想到苏莎会像一个无懒一样,推桌子,扔椅子。这哪里像什么神仙,简直就像个不入流的江湖土棍! 曲傲侧身闪过飞来的椅子,怒道:“苏莎,你真把我们这些人视同无物吗?”他有些外强中干,先把别人和自己拉在了一起。 苏莎笑道:“无所谓,你也好,你们这些人也好,多一个少一个对我都没什么影响。我的目标不是你们,但要达到那个目标,又必须经过你们这个阶段。你们都有名的人物,我要是打倒了你们,对我一定很有帮助。” 欧阳希夷站起身,冷冷地道:“原来苏先生是想借我们成名来着,难道似先生这样修行之人也逃不过滚滚红尘的利诱吗?” “身在红尘之中,又有谁敢说自己真能对外物毫不动心?”苏莎苦笑道;“更何况我早就说过我还不过是实习阶段。不过你说我的目的在成名,我倒不太赞成。成名不过是我的一个手段,我的目的是回去,而要达成这个目的,我必须战胜你们所说的三大宗师,而要挑战他们,我就必须先成名。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吧?”| 比起他扔椅子的行为,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在座的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论江湖地位之高还有寇仲三人之上,就算是四大门阀之主见了他们也得客客气气,几曾听人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曲傲气得狞笑道:“好好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位神仙的传人到底有多大的……”他“本事”二字还未出口,苏莎的手已经伸到四维空间袋里。 伏骞叫道;“不可让他取出宝贝!”劈空一拳向苏莎面前便打。他的武功在几人之中可称最高,这一拳无声无息却封锁住了苏莎所有的变化,全凭先天真气伤人,无论苏莎如何动作都只能硬接他这一拳。 苏莎对于武功一道本来就是一知半解,若是对方拿刀拿剑,他心里还会加些小心,伏骞赤手空拳,离他又有一段距离,在苏莎看来他这不过是在向空气挥拳,那里会放在心上?当下理也不理照旧去取“如意环”。经过几次的打斗,现在苏莎对这套金环信心十足,自信只要发动起来,不管是谁都动弹不得。伏骞的拳风是何等之快,不等他取出金环已然打到。“七霞衣”禁制发动,一层光罩把苏莎罩在了里面,伏骞的拳风瞬间被打散了开去。(..tw好看的小说) 这一下把苏莎吓了一跳,那个大胡子明明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七霞衣”的保护罩就发动了呢?不会是“七霞衣”出了问题吧?他这么一愣,手中的“如意环”就忘了发动。王薄的软鞭如同蛇芯一般已经点向他的双眼,几人都知道庞玉双掌无功的事,故此一动起手就全向苏莎面门招呼。 王薄的软鞭之快,凭苏莎的本事,连反应都来不及。他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王薄的软鞭已经第七次抽在了保护罩上。一睁眼的工夫就能连抽七鞭,王薄的确不愧有“鞭王”之称,但看样子不要说连抽七鞭,就算是连抽七十鞭都未必能伤到苏莎。 “难道这个人的宝衣就真得攻不破吗?”伏骞没有再出手,只是自言自语道。 曲傲冷哼一声:“你我加上欧阳老,就算是三大宗师也不敢硬接,我就不信打不穿他层乌龟壳!” “打得穿又如何?”欧阳希夷眼里有深深的忧虑:“他背后还有一个师门,一个弟子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的师长又会有何等的神通?我们若真伤了这个苏莎,他们岂会坐视不理?”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伏骞冷然道:“不过我可没有当别人踏脚石的意思,就算是死我也要搏一搏。更何况苏莎也是你们一族的人,你们一族的神仙不是最讲道理吗?现在是他挑衅在先,不能怪我们。我一定会出手!”说完之后,伏骞再不犹豫,迈步向苏莎走去。他和王薄有很深的关系,眼见王薄应付不了这个苏莎,他总不能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曲傲眼中阴晴不定,却也跟在伏骞身后走了过去。这大概就是世事无常最好的定语了。他们两人本来还有一场决斗,现在倒要联手对敌了。欧阳希夷长叹一声,自嘲地笑了笑:“老了,真得老了,这次要是能过了这一关,我就真得归隐,再也不理这些事了。”跟着也向苏莎走了过去。 王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越打越是心惊,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挥出了二十八鞭,可称鞭鞭有力,每一鞭都用上了全力,就算抽得是铁板,铁板也应该被打出凹印了。苏莎身上那层淡淡的紫色光罩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是王薄已经开始感到气力不支了。他到底已经不是初起兵时的“知世郎”了,不用全力也还罢了,现在这么一用力,早年间的伤患竟然有发作的迹象。眼见苏莎已经把那套传说中的金环拿在了手里,若是再想不出办法,自己岂不是要束手就就擒? 就在王薄着急之时,伏骞已经走了过来,道:“王老,你歇一歇,待我们来试试!”右手握拳重重地打在了苏莎了面门之上。这一拳比上一拳又不同,上一拳是凌空而击,只是为拖住苏莎,不让他拿出金环,仓促之间不及凝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威力,实际打在苏莎身上只有四五成。现在这一拳却是用了十成力道,恨不得能把苏莎立毙拳下。 苏莎到现在还没有习惯“七霞衣”的防保罩。和白乐天训练的时候,这件衣服和普通的衣服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他也就没有做针对性训练。王薄那二十几鞭,他要是闪倒也能闪得开,就算闪不开,可以想办法格挡一下。可苏莎现在知道了“七霞衣”的威力,总觉得明知道对方伤不了自己却还躲闪总有点傻,于是就决定还站着不动。他又克服不了本能,看见鞭子打来,总是忍不住闭上眼睛,这么一来当然就无法发动“如意环”了。现在伏骞这一拳打来,苏莎还是和刚才一样,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伏骞的拳头碰上防护罩竟发出了金铁之声,把苏莎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连“高等级空气防护罩”都能打破,睁开眼才发现伏骞的拳头离自己的鼻子只有三寸,但就是差这三寸总是打不着自己。 伏骞脸色微变,他现在才知道这层淡紫色光芒的威力,自己裂石分金的一拳打在上面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这件衣服若是到了自己手里,加上自己的武艺,那天下还不是任我纵横?他贪心一起,再不留手,扫腿,戳目,切喉,踢阴,一连八招,招招不离苏莎的要害,丝毫不管招数是不是下流阴毒。 欧阳希夷看得眉头直皱,以伏骞堂堂顶尖高手身份竟用出这样的招式,若是传扬出去定会惹来嘲笑,但转念一想,今日自己四人联手对敌,早就失了身份,当务之急是把苏莎打倒,至于身份的问题大可以后再去理会。伏骞的招数虽然阴毒,但对于护身气劲一类的功夫却最是有效,说不定还真能找出苏莎的破绽。他到底是成名四十几年的老人,终究拉不下脸来和伏骞一样讲究实用,只是走到苏莎近前,单掌化刀劈在了那层紫色光芒上。他和宁道奇是同一个时期的人物,就算比不上那位散人,一身武功也是非同小可,这一掌劈下,那紫色光芒就是微微一动,但随即又恢复成了原样。 王薄看得清楚,叫道:“欧阳老,你的掌力已经起了作用,大家一起发劲,他的衣服就快顶不住了!”手中软鞭盘旋三周向苏莎头顶落去。 欧阳希夷的掌力未必就比伏骞的拳力强上多少,相反,正因为前面前伏骞不停地攻击,“七霞衣”的高等级防护罩主要能量都用来阻挡他的攻击,剩余的部分能量有点不足,这才让欧阳希夷一掌建功。这四人全都是顶尖的好手,对这一点自然心知肚明,这也是他们四人联手的目的。眼见苏莎护身宝衣厉害非常,若是单人与他相斗,恐怕难有胜算,四人齐上则可让他顾此失彼。兵法有云“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现在证明这种战术是有效的。 四人中三人都动手了,最为阴沉的曲傲则没有任何举动。他在观察,观察苏莎这件宝衣。看起来这件宝衣虽然厉害,但也不是绝对不可以攻破。欧阳希夷的那一掌就起到了一点作用,不过就算那一掌强上三倍未必能击破那层紫光。看来想攻破那紫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大家攻他面部!”曲傲高呼一声,腾空一跃自上而下向苏莎的天灵盖抓去。他号称“铁勒飞鹰”,于轻功一道实有独到之妙。现在大厅里一片狼藉,空间极窄,他竟能在这种环境之下飞身而起,在众人的头顶腾挪自如。 苏莎现在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四个人都在攻击他,他刚瞄准一个目标,另一人的攻击就已经打到了眼前。他也真有点笨,不懂得认准一个人先用“如意环”把他擒住,而是像那只贪心的狗熊看见什么就想要什么。王薄攻击他他就瞄准王薄,伏骞攻击他,他又瞄准伏骞,下一刻欧阳希夷一掌打来,他又把目标转向了欧阳希夷,结果到现在“如意环”一直拿在他的手里,一点作用也没起。本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先解决那个最讨厌的大胡子,曲傲这一下,他的眼睛又跟着曲傲望向了空中。 “就是现在!”伏骞一声大喝,一拳向苏莎咽喉击去。与此同时,王薄的软鞭,欧阳希夷剑指也一起攻击了过去,三样重击同时打在了一点上。声东击西,以点破面,这就是曲傲想出来的办法。 三大高手的力道聚于一点,这力道之大,就算是“高等防护罩”也有点经受不起,紫芒明显一弱,苏莎咽喉那一点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三人一见大喜,更是运起十二分的劲道向苏莎猛攻。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地的时候,高等保护罩生出一股反弹之力,把三人震了开去,同时也把苏莎反弹了出去。 苏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背就重重地撞上了木制的墙壁并且破墙而出,好在高等级防护罩并没有完全消失,所以没受什么伤,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足够让他难受了。 “看来‘七霞衣’也有一个最大功率,超过了这个限度它就未必还能抵挡了。”这是苏莎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个念头,真是好笑,他还以为凭这个时空的人类是没有办法打穿这“高等级防护罩”呢。看来这个时空虽然在科技方面原始落后,但在运用古武能量这方面却有独特的优势。苏莎还是第一次知道人体竟能发生打破高等级防护罩的能量流,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七霞衣”有七重防护,“高等级防护罩”不过是第一层,他还有另外六层。敌人就算有耐心一层一层的打,也得打个十天半个月。 就在苏莎信心十足地从地上站起来,想要发动“七霞衣”的另外六层禁制时,从衣服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对不起,七霞衣第二层禁制‘魔法免疫’需要魔法元素才能启动,本时空并不存在魔法元素,故不能启动。” “搞什么鬼?这个时候你才说不能启动,这不是要我好看吗?”眼见伏骞四人已经追了过来,苏莎急道;“那就不要启动第二重禁制,直接发动第三重好了!” 智能电脑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对不起,无法进行跳跃选择,只有第二重禁制被打破后,第三重禁制才可以开启,并以此类推!” 要是智能电脑能放大了摆在苏莎面前,苏莎非砸烂它不可,现在他只好抱着唯一一点希望问:“那‘高等级防护罩’还能不能使用?” 电脑马上给予了回答;“‘高等级防护罩’能量模式损坏,需要一定时间进行修补,预计需要一天。” “一天?”苏莎看着从上空向自己扑下的曲傲,心想:“一天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呢?” 第二十九章 不坏金身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幸好苏莎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如意环”,就在曲傲向他扑来的时候,一道金光射中了曲傲。这位“铁勒飞鹰”真得成了一只鹰,一只被人折断了翅膀的鹰。曲傲就觉得身子一紧,全身的真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他运气实在不好,地上恰巧有块碎木片,他跌落下来不偏不倚头正碰到上面,鲜血顿时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曲傲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这些年来因为酒色早就淘空了身子,但破船也有三斤钉,总还是顶尖的高手。若是与别人正经交手,受伤,落败,流血,都没什么了不起,可今天不明不白,自己从半空中跌下来,摔破了头,传扬开去只会成为笑柄。曲傲一时气血上涌,再加上跌落下内脏本来就受了些震荡,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这个情景让苏莎想起了净念禅院那位因为自己破了三十年的闭口禅的了空,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坏心眼了?为什么总能把这种高手给气吐血呢? 伏骞,欧阳希夷,王薄看见曲傲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骇然,各自打定主意:与这个苏莎交手时宁肯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地走,也绝不腾挪跳跃,万一像曲傲这样摔下来,闹个头破血流,那真是比死都难受。 苏莎见曲傲精神萎靡,嘴角还不住向外流血,知道他一时之间构不成什么危险,一招手又把“如意环”拿在了手上,向伏骞三人道:“几位,曲先生的模样你们也看见了,不想变得和他一样,最好让我轻松离开,不然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担保。”没有了“七霞衣”,他的态度也没那么嚣张了。不愧是宇宙时代的好青年,很懂得见风使舵的本事。 伏骞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曲傲,冷然道:“苏先生真会说笑,现在曲先生已经折在你的手里了,我等的梁子已经接下了,哪有说罢手就罢手的道理?莫不是苏先生护身宝衣已破,所以有些胆怯了吗?我们今天不和你做个了断,难道要等到你把宝衣修复,手中拿着那奥妙无穷的金环再来找我们的晦气吗?” “这个……难道你们不能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吗?” “接拳!” 伏骞再不理会苏莎的胡言乱语,干脆利落地一拳向苏莎打来。当然,这一拳同样运用了先天真气,要让苏莎躲无可躲,架无可架。适才他有宝衣护体可以硬挨自己一拳,现在倒要看看他怎么化解这一拳。伏骞也想过苏莎会用那串金环,但欧阳希夷和王薄就在自己身后,只要金环出手,苏莎就一定会露出破绽,二人便可随机而上说不定能一举就击倒面前这个嚣张的小子。苏莎若是不想露出破绽,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来化解伏骞这一拳。欧阳希夷和王薄眼睛都不眨,死盯着苏莎手上的金环,只要金环一动,不管目标是谁,另外两人都会趁机出手,打苏莎一个措手不及。 苏莎本人倒没有想那么多,甚至对伏骞这运用了先天真气,无声无息已臻化境的那一拳都没有太在意。[..tw超多好看小说]两棋手对弈,棋高者一方一眼百步,落一子已计算至其后二三十子之变化,另一方若水平相同,则必定步步小心,时时谨慎,迟迟不敢落子。棋劣者则不然,傻呆呆地一步就是一步,总觉得没什么稀奇,胆略过人,落子如飞,丝毫不觉得有何困难。有句俗话叫做“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苏莎现在就是那个瞎子。以他那点浅薄的武学根基,不要说不知先天真气为何物,就算是伏骞这一拳包含了什么后着,他也是一概不知。眼见伏骞这一拳到来,他想也不想,挥拳也迎了上去。 别的不说,苏莎的这种胆魄还是很值得称赞的,若是寇仲在这里,赤手空拳之下也未必就敢硬接伏骞这一拳,同样擅长拳法的徐子陵也绝不会这样傻呆呆地硬冲上去,但苏莎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毫不犹豫,那一拳拳风呼呼,论威势真是比伏骞大得多了。 欧阳希夷看到苏莎这一拳,眼里露出鄙夷之色。这个仙人的弟子,明显不通武功,或者说只是通了一点皮毛。这一拳纯粹只是使用蛮力,力道再大也是有限,如何能和有先天真气的伏骞相比?这就好比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大人比力气,无论小孩子如何气势汹汹,总胜不了大人。看来这个苏莎除了身上几件宝贝了得,自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神通,伏骞一人就可手到擒来,总算这番苦血没有白费。他看了一眼现在还晕倒在曲傲,不由叹了口气,今天不管能不能制服这个苏莎,这位“铁勒飞鹰”却是铁定威名扫地了。 不说欧阳希夷如何感慨,却说苏莎这一拳如同长了眼一般向伏骞的拳头碰去。他心里还高兴呢,谁说我本事不行?别人能像我一样把拳打得这么真吗?我只是随便这么一打,就跟条直线似的,直奔着那个大胡子的拳头,没点本事能打得这么准吗?他哪里知道这完全是伏骞先天真气在发挥作用,让他除了这条直线之外再也无法从任何一个角度攻击。 见苏莎傻傻地向自己迎来,伏骞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这一拳他要先震断苏莎的手臂,再震伤他的内脏,进而再一拳要了这个嚣张小子的一条小命。和苏莎交手到现在,伏骞一直都觉得有点郁闷,对方本事不大伏着有几件宝贝竟然大言不惭要说借自己成名!最可恨的是自己一人还真奈何不了他那些宝贝,好在自己几方势力早早达成了协议,不然说不定还真就成了别人的踏脚石了!一想到这些,他怎么能不恨苏莎? 苏莎的拳头和伏骞的拳头终于碰在了一起,伏骞的先天真气毫无阻碍,长驱直入,顺着经脉就攻入了苏莎的体内。伏骞还未来得及高兴,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拳上涌至,逼得他站立不稳,连退了六七步。再看苏莎,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伏骞又惊又怒,欲待要挥拳再上,忽觉得拳上一阵疼痛,低头看去手背上鲜血淋漓,几见指骨,竟被连皮带肉削去了一大块。 欧阳希夷一见大惊,道:“这,这……这不是功夫!”他说得对,苏莎这一拳跟什么功夫都不沾边,非要说的话,那也只能算是“一力降十会”的功夫。 当日白乐天教导苏莎的时候就一直发愁,越是高深的功夫,越不容易入门。这个小子的天赋实在不好,自己时间又紧,不可能一步一步慢慢传授。思来想去之下,白乐天想出了一个笨方法,什么理论都不说,什么功法都不讲,什么先天后天,神法道术,吸引天地灵气,炼化肉身一概不论,只教苏莎一样:有效地调用自己体内的时空能量。不要小看这个方法,若没有大见识,绝想不出这种化繁为简方法,没有大神通大功夫,就算想得出来也无法真实地做到。只有既拥有时空能量,又学习过多种功法,对于使用能量的方法及理论无所不知,烂熟于胸的人物才有这样的手笔。宇宙虽广,平行时空虽多,能做到这一步的也不过只有三个人,白乐天就是其中之一。 经过白乐天的教导(摧残),苏莎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拼死拼活,总算在差一口气就要被白乐天玩死的时候,把这个方法学会了。学会是学会了,离使用纯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气随意动的境界固然达不到,运气护体地本事也是八字差了一撇,但运劲伤敌的本事他还是会的。此时用将出来还真让伏骞吃了一个大亏。时空能量没有转化为内劲,而是以臂力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在欧阳希夷看来这当然就不是功夫了。 苏莎一拳破敌,心中得意,笑道:“怎么不算功夫?能打倒人的就是功夫!大胡子,你小心,我可又来了!”又是一拳向伏骞打了过去。 伏骞一言不发,身形一侧,手成虎爪一带一扯,顿时在苏莎手臂上留下五条血痕。原来苏莎的劲道只能用到拳头正面,侧面就顾及不到了。好在他的身体到底是受时空能量淬炼过的,这一抓只伤了皮肉,没有伤筋动骨,或是换了别人,被伏骞这样抓中,胳膊早折了。就这样苏莎也疼得吸了一口凉气,气极败坏地又是一拳向伏骞打去。 伏骞试出苏莎只是“天生神力”,心中顿时一宽,当下避实击虚,利用巧妙的招数将苏莎的拳头引到一边,看准破绽“砰砰砰”三拳打在了苏莎身上。 这三拳非同小可,任何一拳都能取人性命。苏莎虽然不同一般人,挨了这三拳也觉得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嗓子一阵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似的。他的经验不多,也知道这是要吐血的表现,急忙连退数步与伏骞拉开距离,按白乐天传授的方法调动体内时空能量来平静气血。 伏骞哪里会给了喘息的机会,揉身而上挥拳猛击,非要了苏莎的小命不可。他拳头刚打出去就听见一句很熟悉的话:“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变!”。伏骞心叫不好,抽身要走,那里还来得及,早被金光一道套了个结结实实。苏莎也不跟他客气,抡起拳头照着伏骞没头没脑地打了过去。就算他不敢杀人,没敢调动时空能量,但经过时空淬炼之后他的拳头到底比一般人硬得多,一顿暴打把伏骞打得面目全非,额头上肿起老高的一块,鼻梁也被打断了,鼻血流得满脸都是。伏骞甚是硬朗,虽然被打却是一声不吭,心里却气得也快要吐血了。 按说苏莎发动“如意环”之时,欧阳希夷和王薄就应该趁机进攻,这样伏骞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坏就坏在刚才苏莎一拳逼退了伏骞,让二人产生了错觉,以为他真会凭拳脚上的功夫和伏骞见了个高下。等后来看到伏骞大占上风,二人就更是松懈了下来,以为凭伏骞一人就足以制住这个古怪的小子。谁知苏莎没有一点道德观念,吃了一点亏,马上就又把“如意环”发动起来了,二人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伏骞已经是那副惨样了。当然了,这也可能是两个人年纪都大了,反应慢的缘故。 二人反应过来之后,看见伏骞那副模样又不敢上前了。现在没有了伏骞牵制,苏莎又表现得“天生神力”,他们实在没有什么胜算。胜不了还好说,若是万一不小心落得像伏骞那样,被人打个鼻青脸肿,那多少年的名声不就丢光了吗? 苏莎打得正爽,忽听一人笑道:“苏先生好厉害的拳脚,但这样打一个不能还手的人,也是神仙的作派吗?” 苏莎回头只见这间房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位翩翩公子,手中摇着一把美人扇,显得甚是潇洒。他们几人是撞破墙壁打过来的,此人应该是原本在这个房间里的客人了。查了一下资料之后,苏莎知道这个人叫侯希白,正是“邪王”石之轩的弟子。 要说苏莎最讨厌什么样的人,那无疑就是英俊潇洒的富家公子了。英俊是相貌,潇洒是风度,富家是身份,是地位,是财富。这三样苏莎哪一样都没有,所以他特别恨三样俱全的人,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石之轩的弟子,是自己的仇人了。要是没有石之轩,苏莎早完成任务,回到本源世界了,哪里还用待在这个鬼地方? “你是侯希白?”苏莎怒气冲冲地道:“你来得正好,你老师石之轩破坏了我的任务,才让我落到这般田地。我打了你,不怕你老师不出来!如意……”他张口就想念暗号,让“如意环”也把侯希白套住,再像打伏骞一样也把这个小白脸揍上一顿。等他鼻青脸肿之后,看他还英不英俊,潇不潇洒! 侯希白脸色一变,知道绝不让苏莎把咒语念完,不然那道金光自己决计躲不过去。他是花间派的传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潇洒,若是像伏骞那样被人饱以老拳,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手中“美人扇”疾挥,桌上的一只酒杯快如利箭般向苏莎射去。侯希白口中笑道:“初次见面,我这作主人理当敬酒一杯,还望苏先生不我驳了我的面子!” 打架就打架,这么装腔作势,生怕别人说你不潇洒吗?苏莎看见他这副潇洒自如,不知能迷到多少少女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嫉妒,竟然放着“如意环”不用,东施效颦起来。他把时空能量运到拳上,向飞来的酒杯碰去,道:“侯公子的盛情,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不擅饮酒,还是回敬给公子吧1”时空能量的威力果然不小,这酒杯被他这拳头一碰,立时变了形状,以比来时快了三倍的速度又向侯希白射了回去。 苏莎美滋滋地想;“装酷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装!这一招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跟一些熟人讲述一下。”他心中正在得意,忽觉得背上一痛,一股大力狠狠击中了他的脊椎,打得他大叫一声,身子离地摔了出去。这却是欧阳希夷看出便宜,悄悄从背后出手,给了苏莎一记狠的。 苏莎身在半空还没来及运用时空能量治疗伤势,侯希白的美人扇已经点在了他的胸口。这小小的一把扇子力道却不亚于千斤铁锤,只这么一点,就把苏莎打得坠向地面,砸穿了两层楼板还砸碎了数块石砖。这一掌一点一摔,任何一下都能让人丢了半条命,就算苏莎的身体再不一般也有点吃不消,就觉得眼前发黑,四肢无力,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他摔下之时王薄也跟着跃了下来,这位知世郎身在半空之中,手中软鞭就已化为数十道鞭影向苏莎打去,不给他喘息之机,生怕他又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出来。 苏莎躺在地上,被软鞭打得皮开肉绽却连移动一下手指的能力都没有,渐渐地他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时空能量层,身体正不断地经受着时空能量的冲刷,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光球,散发出柔和而又冷峻的光芒。苏莎下意识地伸手向光球摸去,一股意识顺着他的手冲入了他的大脑。苏莎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被撑炸了,发出一声嘶吼,竭力抗拒着这股意识流。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不停地在问他:“想一想,你现在最需要什么样的功法,想一想,你现在最需要什么样的功法!” “什么样的功法?我要那种挨打之后不会疼的功法!” 苏莎那不能动弹的身体散发出了一层金光,弹开了王薄的软鞭,侯希白的美人扇和欧阳希夷的双掌。随着这层金光越来越强,苏莎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势也都痊愈了。他双手合什,竟高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那层金光幻化成一尊金身罗汉,附在了苏莎身上。 远在本源时空的夜慕白停下了手中批阅文件的笔,喃喃地道:“学的第一样功夫就是不坏金身,这真是个吃不了苦的小子!” 第三十章 名人效应 苏莎这突然变化,把侯希白几人吓了一跳,饶是他们俱都是心神坚定之辈,看见这金光灿灿的罗汉,也不由得有点动摇。难道这个苏莎真是罗汉下凡?自己真得罪了神仙一流的人物? 王薄低声问欧阳希夷道:“欧阳老,你看这是不是幻术,障眼法?” 欧阳希夷苦笑道:“王老弟,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见过这样的幻术吗?别的不说,你打他那几鞭总是真的,现在还看得到鞭痕吗?” “欧阳老的意思是说……”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欧阳希夷淡淡地叹了口气:“要真有的话,我也只有一个意思,我真在要是不死,从今往后不会再入江湖半步!” 王薄默然无语,他和欧阳希夷一样都有英雄迟暮之感,看来这个江湖真得已经不是自己这辈人的时代了。 侯希白忽然笑道:“我看欧阳前辈,今天是一定能活着离开的,因为,我们面前这位神仙还没有还给神来呢!抱歉,二位,希白先行一步了!”一摇手中美人扇,头也不回,大踏地走了出去。果然不愧是花间派的传人,连逃走都走得这么潇洒! 欧阳希夷二人经他提醒,再看苏莎双眼一片茫然,果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两人哪敢怠慢,各自扭头便走,生怕走得慢一点,这位不知是神是佛的人物清醒过来就麻烦了。至于还倒在三楼的伏骞和曲傲,只能看他们的命数了。苏莎一天之内击倒“铁勒飞鹰”曲傲,吐谷浑王子伏骞,吓走欧阳希夷,王薄,侯希白三大高手,威名大著,人称“多宝罗汉”。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苏莎完全清醒过来之后,那幻化出的罗汉金身就消失不见了。他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一篇护身气劲的运功方法,而且这篇功法苏莎竟然有很熟悉的感觉,他还知道靠这套功法他能发挥出不亚于“高等级防护罩”护身气劲,从此他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平白多了一项有用的本事,苏莎除了高兴之外,两只眼睛更加茫然了。因为他发现竟然没有敌人了!人呢?那两个老家伙还有那个小白脸呢?都跑到哪里去了?老子差点被他们打死,现在恢复过来了正想找他们算帐,怎么找不到他们了?他随手抓住了旁边的一个人,问道:“人呢,人呢,刚才打我的人呢?” 被他抓住那人吓得浑身真打哆嗦:“活罗汉,活神仙,刚才,刚才的人都走了,您一显出罗汉真身,就把他们都吓跑了!罗汉,我可绝不敢拿假话骗你啊!” “罗汉?我?我是罗汉?哈哈……”苏莎松开了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真是太好笑了,等等,罗汉是什么东西?”等他查完资料,明白罗汉是佛教的一种职位之后,再想去追欧阳希夷他们,那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苏莎倒也想得开,除了嘴里骂了几句,说“以后不要再让我遇到你们”之外并不想真得去追那几个人。.tw[]他和侯希白他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想借他们闯出名声,接下来好挑战三大宗师,这个目的应该说已经达到了,再打下去就有点多余了。他跑回三楼发现伏骞和曲傲都还很客气,都还在那没走!曲傲还好一点,被尚秀芳的人抬到了一边治伤。伏骞被“如意环”套着,解也解不开,也没人敢去动他,还躺在那里流鼻血呢! 看见苏莎重新走上来,尚秀芳不用问也知道欧阳希夷等人一定是失败了,她也不去问那几个人的情况,只是道:“苏先生,伏骞先生还被你的宝贝套住,不知苏先生要如何发落他呢?” 苏莎看了看伏骞,露出满脸的凶相,道:“我这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落到我手里的人人从来没有活着离开的!(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正确的,因为从来也没有人落到他手里过。)我看见这个人满脸的大胡子就讨厌,当然是杀了!” 尚秀芳笑道:“原来如此,那好,那就请苏先生动手吧!” “嗯?”苏莎一愣,道:“你,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尚秀芳一笑,道:“秀芳为什么要离开呢?秀芳从未对先生不利,难道先生还能对付我这个弱质女子吗?若真是那样,苏先生神通广大,尚秀芳走到哪里不都是一样吗?我又何必要走呢?” “可是,可是我现在是要杀人啊!你难道喜欢看杀人的场面吗?”苏莎觉得这个**比刚才那几个高手还难应付,看准了自己不会打女人,竟然敢嘲弄起自己来了。 尚秀芳神色一整,道:“江湖历来腥风血雨,杀人本属平常。秀芳虽然从来不喜欢看这些东西,却也不能故意矫情,说自己从没见过鲜血。苏先生乃是神仙之属,若神仙也要杀人的话,秀芳也介意” 苏莎无奈地挠了挠头:“看来尚小姐是认准我不会杀人了?” 尚秀芳道:“秀芳不敢瞒苏先生,苏先生若真得敢杀人,伏骞先生的命早就丢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秀芳不敢指教苏先生,不过若苏先生没有杀伏骞先生之意的话,何不给秀芳一个人情,就此放过他呢?”尚秀芳看了伏骞一眼道:“秀芳可向先生担保,伏骞脱困之后绝不会再和苏先生纠缠。(..tw好看的小说)” “你说得倒好听,跟我纠缠,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还怎么跟我纠缠啊?再说我又多学了一样本事,更不会怕他了!”苏莎嘴里嘟囔着到底还是把“如意环”从伏骞身上解了下来。解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如意环”好像只能对付单个的敌人,将来要是敌人多了,还真不一定好使。 伏骞铁青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尚秀芳施一礼,看了苏莎一眼,一言不发低着头走下了楼。 苏莎撇了撇嘴:“真是的,我放了他,连感谢的话都没有!我不会放错他了吧,他以后会不会找我报仇啊?” 尚秀芳笑道:“也说不定,不过伏骞王子也不是等闲人,不管怎么说,你总是饶了他一条命,以他的性格恐怕做不出这种事来。我看最大的可能是他从此离开中原,再不在你面前出现。苏先生不会认为秀芳是故意求你放他离开,好让他以后来找你报仇吧?” 苏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你要不说,我还想不到这一点呢,哈哈……”傻笑了半天发现也没人理他,这才讪讪止住了笑。 尚秀芳掩口笑道:“苏先生果然个性率直,多谢你能给秀芳这个人情,以后若是有机会,秀芳定会厚报,今天就恕秀芳先告辞了。” “你先等等!”苏莎拦住她道:“你想要报答的话,现在就可以嘛,你可以这个,这个……”总算他还有点廉耻,知道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话说到最后变成了“你可以帮我宣传一下今天的事嘛,说我怎么样轻松击败了几大高手。这点应该不难办吧?” 尚秀芳奇道:“难道先生就这么急于成名?刚刚击败别人就急着到处宣场?”随即又恍然道:“对了,先生曾经说过,你要挑战三大宗师,这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不是真的?”苏莎卑劣地念头没有能实现,有点无精打采,“处里给我的试炼任务就是挑战你们的三大宗师。完不成这个任务,我就回不去。不过你不必替我担心,经过这次的教训,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大意了。凭着‘七霞衣’和‘如意环’,我想你们的三大宗师应该也不是我的对手。”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学会“不坏金身”就又嚣张起来了。 尚秀芳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也许,也许,苏先生真能战胜三大宗师,但你知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也许对你们仙人来说,我们这些俗人的事不值一提,但三大宗师的存在,并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这么简单。你知道如果除去了他们三个,会对整个江湖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你的话有点夸大其词了!”说到理论,科班出身的苏莎来了劲头,他拿出在大学里跟人斗口时的本事,涛涛不绝地道:“虽然我不并清楚你这个时空的具体情况,但我总算也见过一些大场面。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像三大宗师这么高地位的人,下面一定有一大批倚附他们的势力,而这些势力呢又会产生一大批自身的势力。这些势力两两相加,随时可以在这里掀起风浪,万一三大宗师突然不见了。这些势力没有了依靠很可能就会产生混乱。你说得就是这个吧?” 尚秀芳也有点被他搞糊涂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到最后也不知应该是点头还是摇头,只能苦笑道:“苏先生言简言赅,一语中的,秀芳深为佩服,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苏莎一本正经地道:“你这样就把人的自主性看得太低了。在原始地球时代有这么一句话,说地球离了谁都转,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个人会做,除他之外就没有任何人会做。咦,是不是这个意思?或者应该这么说,不管一个人有多么大的威信,多么大的能力,他的影响总是有限的。也许他活的时候,别人因为种种原因而表现离不开他,但他死了也就死了,未必会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的后果。历史上有多少大人物,有的好有的坏,但都是在生前权势涛天,能影响很大一部分人,好像他们一死天就会塌,地就会陷一样,结果呢?他们死了也就死了,有人哭几声,有人骂几声,有人想,有人恨,如此而已。 人,不管是多笨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会为自己考虑的,他们永远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道路。也许因为某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的出现,使得他们这种自我的选择降到了最低,甚至好像已经消失了。但这种选择毕竟是存在的,那个大人物一死,人们这种自我选择性就会恢复过来,无论他们多么不情愿。 你说没有了三大宗师,江湖就会乱成一团,我看未必。现在的江湖还不够乱吗?那几位宗师又做了些什么呢?这三宗师不是自从开天辟地就有的吧?没有他们之前,江湖不还照样是江湖吗?说到这里,我又想问一句了,你们整天说江湖江湖,江湖到底是指什么啊?是职业协会一类的东西吗?” 尚秀芳被苏莎的口才折服了,没想到这个从一开始见面就显得有点傻兮兮的人会说出这么深邃的道理。她仔细想了想,开颜笑道:“也许苏先生说得有道理,那我就在这里祝苏先生心想事成了。若没有别的事,秀芳就要告辞了。” “啊?你这就要走了?”苏莎还没有过够嘴瘾,有点遗憾地道:“那好吧,我们有机会以后再聊。可你还没答应我,会不会替宣传呢!”他隐隐约约也知道尚秀芳是个名人,名人就有名人效应,名人广告什么时候都有影响力。 尚秀芳回眸一笑,道:“这一点倒是苏先生多虑了,就凭苏先生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名满洛阳城了,又何须秀芳多此一举呢?苏先生若是不信,大可等令友回来问一问他们。” 尚秀芳说得很对,苏莎前脚还没有踏出青楼,他“多宝罗汉”的名声就已经传遍洛阳了。寇仲,徐子陵,跋锋寒都被人问及有关这位活罗汉的事情。三个人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反过还向别人询问,一问之下三人都是大惊失色。虽然是说好要让苏莎闹出点动静来,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个人击败了五名顶尖的高手,气得一个吐血,一个随即就离开了洛阳,还闹出一个什么罗汉金身。三人本来已经不信苏莎是神仙了,现在又有些动摇起来。 到了晚上三人见到苏莎,迫不及待地向他逼问起来,让他说那个罗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又是他的什么宝贝。苏莎当然说不清楚,他之所以能悟出“不坏金身”,不是什么天纵之材,而是因为他脑子里有夜慕白留下的经验。这个经验就好比一个大型的人工智能电脑,苏莎不过是偶尔接通了电路,从电脑里获得了一部分资料。至于这份资料里所讲述的东西,他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要看他能练成“不坏金身”,可“不坏金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怎么练成的,这个金身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苏莎完全是糊里糊涂。 虽然心里糊涂,苏莎嘴上可不含糊,反正他糊涂寇仲三人更糊涂,他就可着劲胡说八道,一会儿说练成这个金身能多活百八十年,一会儿又说练成这个金身就可引得罗汉附体,移海搬山。寇仲三个人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他是在胡说八道?当即笑骂了一通,随即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第三十一章 月下美人 笑骂之后,寇仲告诉苏莎,他今天的闹事活动效果显著,特别是打走了欧阳希夷,给了王世充一个很大的震动。(..tw)想来也是,今天那四位高手,王薄暗向李阀,曲勒与瓦岗李密早就密约,而欧阳希夷呢,则和洛阳的这位主人有很深的交情。今天的事本就是几方势力联手想探探苏莎的虚实,他们没有低估苏莎,对于他甚至比寇仲三人还要看重,谁知苏莎水涨船高,结果还是出乎几方的预料。王世充已经向寇仲提出来了,想要见见这位“多宝罗汉”。 “他想见我?”苏莎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劲头,以借此来掩盖他心头的得意与窃喜。他在这个时空越久越有一种优越感。在本源世界里他是一个到处找工作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谁拿他当回事儿啊?可到了这里,凭着手里的几样高科技的东西和六处传授的本事,竟然无往不利! 他搞不太清楚王世充的地位和权势,但想来总比附属大学的校长要强很多吧?当年在学校里苏莎所能见到的最大级别的人物也就是系教导主任,那还是他犯了错被人抓去的时候才见到的。校长这一级别的人物他只能在开大会的时候,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现在可倒好,一个级别远远比校长还高的人物,竟然要急着见自己,而且听寇仲地意思,还是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去见他。苏莎乐得北都找不着了。 “不可!”徐子陵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要尽快离开洛阳,赶赴长安,万不可节外生枝。既然苏少的威名也已经闯出来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在洛阳停留了。凭苏少现在的名气,说要挑战宁道奇,宁道奇也不能不做出回应,他只要等着宁道奇就行了。” 寇仲对徐子陵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问苏莎道:“苏少,你的意思怎么样?”若是苏莎能和王世充见面,利用神仙的身份鼓舞一下他的士气和军心,不但有利于对抗即将到来的瓦岗军,对最大的敌人李阀也可形成威胁。这对寇仲争夺天下会有很大的好处。 苏莎当然不明白这些东西了,他拿腔作势地道:“见嘛也可以见一见,不过子陵说得也有点道理。(..tw好看的小说)你说那个宁道奇现在知不知道我要挑战他的事?” “这个……”三人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个准话。 跋锋寒道:“其实以慈航静斋和宁道奇之间的关系,从师妃喧离开静念禅院那时起,宁道奇就应该已经得到有关苏少的消息了。” “什么?那他就早就知道我要挑战他了?那我们还费这么大力气闹事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余吗?”苏莎道。 跋锋寒笑道:“那倒未必。那时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苏少你要挑战三大宗师,现在满江湖的人都知道你要挑战他们。这两件事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宁道奇知道这个消息,完全可以不理会,现在他要是不理会,江湖上就会闹得沸沸扬扬,说堂堂‘散人’宁道奇也不敢面对你这个‘多宝罗汉’!宁道奇四十多年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就算他如何看得开,也不能避而不战。” “是这样。”苏莎还是没明白,已经习惯了宇宙时代实用主义的他实在搞不懂,名声就这么重要吗?要是自己是宁道奇,怎么都不会答应这种挑战的。自己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人家成名四十几年,打败了固然丢人,打赢了也没什么好光彩的。名声,名声值几个钱?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既然宁道奇有这个顾虑,那对于自己完成试炼就很有利了。 “要是这样的话,”苏莎道:“那你说我要是见见王世充,让他帮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宁道奇不就更坐不住了吗?” 寇仲精神一振,却不愿意说谎话骗他,道:“你挑战宁道奇,王世充一定乐见其成。他和魔门本来就有所来往,你要是能战败宁道奇,就等于帮了魔门的一个大忙。可这样做对你却未必有什么好处。你现在已经是那个那个千夫所指,要是再牵涉进魔门和慈航静斋之间的是非,只怕你将来就更难以脱身了。” “这件事我倒不太在乎,只要我能完成试炼,应该会有人来接我回去的。我人都走了,就算再有什么是非,也不关我的事。”这就是苏莎真实心态,他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把自己当成这个时空的人。他和这个时空的原住民始终是不同的,在原住民来说很严重的问题,对他来说可能根本就不算什么。倒是另外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说的那个魔门是干什么的?他们又为什么要和慈航静斋发生冲突?” 徐子陵道:“说起魔门来,一句两句可说不清楚。你还记得石之轩吧,他就是魔门中人,人称‘邪王’,魔门有所谓两派六道,现在势力最大的是阴癸派,‘阴后’祝玉妍武功不在石之轩之下……”尽自己所能向苏莎做了一番解释。 其实徐子陵说得这些,苏莎随身电脑里的资料都有。可这个小子犯懒,总不愿意主动去查,现在听徐子陵这么一说,倒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查了一下资料,好奇地问:“这个阴癸派是不是真的都是些**啊?比如,比如这个婠婠,她是不是真得很漂亮?跟师仙子比怎么样?我这个电脑东西太简略了,只有文字,也不说给我点图像!” 寇仲脸色一变,道:“苏少,你是不是在耍我?你不知道魔门,怎么会知道婠婠的?还知道她长得很美?”徐子陵和跋锋寒也都疑惑地看着苏莎。 苏莎连忙解释:“不是,我可不是在骗你们。这些情况我的确是都知道,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这么说,这些情况早先有人告诉过我,可我没记住,现在听陵少这么一说就又想起来了。别说这个了,还是说那个婠婠,她是不是很漂亮?” 寇仲三人都有些好笑,心想这个“罗汉”怎么一点都没有佛门弟子的风范?看起来倒像个贪花好色的淫贼!再想到他向师妃喧大献殷勤的模样,心里都是一动;若是真被他见到了婠婠,说不定真会变成她的裙下之臣,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寇仲嘻嘻笑道:“这个婠婠嘛,子陵是最清楚不过的,子陵,你说是不是?” 苏莎心里就是一阵发酸,心想:“师仙子和他就有所纠缠,现在这个婠婠和他也有暧昧,这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怎么是个**就和他有关系?”他酸溜溜地道;“是吗,子陵,原来你和那位婠婠小姐是旧相识啊!” 徐子陵听出了他的妒意,苦笑道:“要说相识,我和小寇是同时认识她的,第一次见面就差点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有这么厉害?你不是在吓我吧?” 寇仲正色道:“小陵的话可全是真的。婠婠这个女人,虽然貌美如花,却极其擅变,翻脸无情,她武功又高,是阴癸派自‘阴后’祝玉妍之下的第二人。苏少你若是哪一天当真遇见了她,千万不可大意,最好立刻用宝贝将她擒住,万不可因一时惜花而铸成大错啊!” 苏莎对寇仲的话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随便应付道:“当然,当然,这个不劳仲少多说。我们还是说说王世充的事情吧,我想过了,我我还是不见他了。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就离开洛阳吧?” 寇仲明知他是在应付自己,却也不好多说,只好希望他不会遇上婠婠,经他这么一闹也没有再游说他的心思,几人议定明天离开洛阳的路线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睡到半夜,苏莎忽然醒了过来,睁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他总觉得有人在自己周围走动,可睁开眼又没有人在屋子里。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可一闭上眼,就又有了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奇特,说不清道不清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好像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可苏莎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他也没有在睡觉的时候还提防人的习惯。要说提防,他考试作弊的时候倒是有过提防电子眼的经验,难道这种经验也会演变成这种感觉吗? 苏莎觉得实在没办法再睡下去,干脆翻身下了床,穿好了衣服推门走了到了院里。外面月光如雪,凉风阵阵,皎洁的月光温柔地给苏莎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外衣,使得其貌不扬的苏莎也有点了出尘脱俗的意味。苏莎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念上两句原始时代的,那种极难学习的诗句才配得上这种环境,这种诗句他所知不多,但有一首诗只有短短二十个字,就连苏莎这样的人也能记得住。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好一个低头思故乡!”屋顶上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这短短二十个字可谓字字珠玑,不过苏先生可是罗汉,难道罗汉也有思乡之情吗?” 苏莎叹了口气,心道:“我就知道那种感觉不会没有原因,周围果然有人!”他抬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罗汉,听说佛教徒要吃素,我一向喜欢吃肉,听说他们不能结婚,我却很想三妻四妾。这位……”说到“这位”两个字,他说不下去了,只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在屋顶上的是一位美人,是一位美得不像人的人!她身披轻纱双足,美目流转,万千风情,再加上这黑夜的月色,宛如一位降临凡尘的仙子,又恰似一个游戏人间的精灵。这个女人的美与师妃喧的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师妃喧的美是阴柔之中的阳刚,好像初升的朝霞,让人不敢直视,这个女人的美则如同这皎洁的月光,朦胧之中又有一种诱人的味道。师妃喧的美是静的,是大方典雅的,是可远观而不可近视的,这个女人的美则是动态的,是散发着一股狡黠的灵动之气的,同时又是可人的。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同时却又有一种神似,也许**都是相似的吧? 苏莎脑海里没有那么多浪漫的想法,他只要知道面前人是个那就行了,而且这位**还**着一双玉足,那就更让他了!苏莎是绝不承认自己有什么恋足癖的,事实上从他以前的经历来说,他也没有那种倾向。但现在看见这双美丽的玉足,他忽然有些理解患有恋足癖的人。看见这样的一对玉足,谁会不喜欢呢? “哪个,这位小姐,晚上天气有些凉,上面风大,你还是下来吧。”苏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脚不冷吗?” 屋顶上的当然就是婠婠,她看见苏莎的丑态,掩口笑道:“有劳苏先生关心了,被你这么一说,奴家还真有凉了,脚也有些麻了,苏先生能上来帮奴家揉揉吗?” “能,当然能!” 第三十二章 联手 用美人计来对付苏莎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就算明知那个诱饵里包着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去。要说以他在本源世界表现来看,虽然有点好色却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严格一点来说他还算是个严以律己的人。可一到了这个时空,没有了约束,又怀有至宝,处处都高人一等,这就让他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总算十几二十年的道德教育不是一下能就能丢光的,要不然他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呢!一个人想学好,那就好像想在爬山,费足了劲,一步一个脚印也未必能爬到多高,可要想学坏,只要稍微一松懈,就会顺着山坡一路滑到谷底,再也爬不上来。 闲话说多了,还是再来说说苏莎吧。婠婠让他上去,苏莎是一定会上去的,但怎么上屋顶却是一个大问题。苏莎没有学过轻功,要是不想极难看地爬上去,那就只能跳上去了。依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一跃跳到屋顶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不会降落之法。这要一跳就不是落在屋顶,肯定是结结实实砸在屋顶上了,依这个时空屋顶的坚固程度,他这一下非把屋顶砸穿不可当前,自己却像一个大狗熊一样,把房顶砸出一个大洞,真要是那样,苏莎非自杀不可! 好在他还有一个四维空间袋,四维空间袋里面还有竹蜻蜓这种东西。他大大方方地把竹蜻蜓拿出来戴在头上,飞到半空,有意地离开屋顶三寸悬在那里和婠婠四目相对。 婠婠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好奇地道:“这就是你们仙人飞天的工具吗?你们不是应该腾云驾雾才对吗?怎么变成靠脑袋上的东西来飞了?” 苏莎已经发现这个时空的人对飞上天空都有一种难以抑止的,这对于他的泡妞的大业是很有帮助的。他喜笑颜开地道:“我不是神仙。” “嗯,你对别人的确这么说过,刚才你也说你不是罗汉,我也有点相信。”婠婠嫣然一笑,笑得苏莎三魂不见了七魄,“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能告诉奴家吗?” 苏莎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两声,道:“在下,苏莎,时空总署六处实习成员,能否请教小姐芳名?” “时空总署,六处,这些名称还真奇怪。”婠婠道:“看来苏先生果然是大有来历的人物,小女子名叫婠婠。” “婠婠?”苏莎已经被**冲昏的头脑里总算还保留了一丝理智,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魔门阴癸派的第二人了?‘阴后’祝玉妍是你的老师?” 婠婠一笑,道:“你别子陵他们胡说,什么第二人,人家不过是个小女人,懂得一点自保的方法而已。‘阴后’的确是家师,外面的人也的确称我们为魔门,但那不过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的误解。我们不过是一些不能为俗世所容的可怜人,别人不能理解我们,苏先生这样的世外高人应该不会和他们一样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苏莎看见婠婠的笑容,最后的一点理智也飞到爪哇国了。他很体贴地道:“这个,这个,每个社会里都会有异类的存在,他们的生活方式,道德观念可能和社会的主流不同,甚至差别极大,但我们应该包容他们。只要他们不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他们就有生存的权利,我们不能打着‘清除异端’的旗号就去压迫他们,从而来强调自己的主导地位。我想婠婠你们并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吧?” “这个……我不告诉你!” 平心而论,把魔门称为邪道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许早先魔门的创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异端,但经过这千百年来的发展,魔门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黑暗恶势力了。天下只要是坏事,他们很少有不插手的,真要量刑定罪的话,魔门大部分的人都逃一死,有一部分人就应该千刀万剐。婠婠不想对着苏莎这个有大来历的人说谎,只能避而不言。 苏莎也无心去理会魔门的真实情况,他从本源世界里学会了两点。第一点,想事情一定要尽量全面,而绝不能偏激。受压迫的异端的确是值得同情的,但谁说异端就一定是对的呢?谁又能保证异端变成主流之后不会变本加厉呢?只因为是异端所以加以反对固然不对,只因为是异端就表示支持,同样是白痴。第二点则比第一点还要有用,它直接省去了你思考究竟什么是对得的麻烦,这一点就是,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习惯了“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苏莎对这种意识形态之间的争斗很难产生兴趣,他只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有,比如薪水和待遇,再比如漂亮的女人。相对魔门和正道之间的关系,他更关心眼前这位**的来意。 “那么婠婠深夜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呢?这一点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苏莎笑笑道:“虽然我很自大,自认长得也不难看,但总不至于认为像小姐这样一个美人深夜来此是为了和我幽会。小姐一定有什么事情,我没说错吧?” 若是师妃喧听见苏莎说这些话,脸上一定早就冷若冰霜了,婠婠则轻笑了起来:“若是苏少想的话,我们下一次可以试着幽会一次的。我也想多听一些苏少的事情,像刚才那样的好诗苏少一定还有不少,正好可以让奴家大饱耳福。不过今天嘛,正如苏少所说,婠婠是有所求而来。我想请问苏先生,你当直要挑战宁道奇吗?”、 “不止是宁道奇,而是三大宗师,他们三个我都要挑战!这不是我的本意,却是我必须完成的事情。如果能快点让我完成这个任务的话,我会不惜一切的!” 婠婠眼中精光一闪,道:“不惜一切?什么都可以吗?”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一切都可以。”苏莎大言不惭地道:“就拿我头上戴着这个竹蜻蜓来如果有人能让我快点完成这个任务,我就可以把这件东西送给他。”他当然可以送,竹蜻蜓电池的使用期限并不长,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没了电池它就是个废物。它的科技含量又太高,绝不是这个时空能仿制的,送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哪,若是有人要苏少身上的这件宝衣和你的‘如意环’呢?” “这个,有点麻烦,这‘七霞衣’和‘如意环’的所有权是属于六处的,我无权进行转让。严格说起来,竹蜻蜓也不是我的,但因为它比较便宜,数量又多,属于消耗品,所以少一两个没有什么大关系。”苏莎一开始把话说大了,现在想往回收就不太好张嘴了。 婠婠见他面红耳赤地样子,掩口笑道:“看你为难的样子,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好了。我要是有这两件宝物,说什么也不会让给别人的。光是你这个飞天的宝贝就已经够宝贵了。既然苏少有这个决心,那我今天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想过和敝门联手吗?” 苏莎停下竹蜻蜓,两只脚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屋顶的瓦片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瓦片踩破了。他在婠婠身边坐下来,两只眼睛很不老实地瞄了一眼那对勾人魂魄的玉足,咳嗽了一声道:“我很想和婠婠小姐你联手,但你背后的势力我实在有点信不过。你们能帮我什么呢?你们又想要什么呢?你们的帮助对我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顺便跟您说一下,如果我没弄错,石之轩也是你们魔门的人吧,他跟我有点过姐你能保证贵门的人不会暗中帮他吗?” “唉呀,苏先生,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从你一开始的表现来看,怎么说呢,嘻嘻,俗念很重。没想到你的心思还如此缜密。”婠婠正色道:“我魔门实分两派六道,‘阴后’和婠婠乃是天癸派,‘邪王’石之轩则是花间派和补天阁两家的传人,他和敝派之间本也有怨仇,所以你不必怕我们会帮他暗算你。至于说我们能帮你什么嘛,我们知道宁道奇的要害是什么,你若是动了他的要害,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要害,什么要害?” “两个人,只要你杀了这两个人中任何一个,宁道奇就一定会来找你的。” “哪两个人?” “李世民,师妃喧!” 婠婠走了,就和她出现时一样那么神秘,苏莎也没有留她,不管这个月色有多美,那么多人看着总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寇仲三人又不是普通人,苏莎能发觉婠婠的到来,又和她说了那么多话,他们三人早该发觉了。他们不出来不代表他们看不见,听不见。 “苏少,你打算怎么做?” 果然,婠婠一走,寇仲三人就出现了,看他们的样子在旁边听墙根的时间肯定短不了。苏莎白了他们一眼,道:“我打算怎么做,刚才你们不都听见了吗?只要能帮我快点完成这个任务,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不惜一切。更何况人家婠婠什么都没找我要,等于是白送了我一个情报。就算我和阴癸派合作不成,我也得承他们的情!” “苏少,你没搞错吧?”徐子陵好笑道:“他们可是魔门的人,翻脸无情,你竟然说要承他们的情?只是你和魔门联手的事传出一点风声,江湖上必定是人人喊打,那几大势力就更有理由向你出手了!” “子陵兄,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吧。”苏莎挖苦他道;“我现在难道还不是人人喊打吗?只要我一天有‘七霞衣’和‘如意环’,就永远是他们的目标。我在你们这里待得时间越长,我就越危险,想脱离危险也很简单,那就是快一点挑战三大宗师。而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就必须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真打算去杀师妃喧和李世民吗?”跋锋寒沉声问。 “那倒不一定。师仙子我是绝不会去杀的,不过那个李世民就……我就纳闷了,你们这儿过得是什么生活啊?怎么整天杀来杀去的?师仙子那样的美人要杀人,婠婠小姐那么漂亮张口闭口也是杀人,你们这里的学龄前教育不会就是培养小孩子怎么杀人吧?”苏莎一想到要“杀人”就一个脑袋两个大。虽然他急着回去,但杀人这一关却怎么也过不去。我做人是有底线的!苏莎这么想。 “我倒觉苏少你才很奇怪。”跋锋寒道:“闯荡江湖的人手上哪有不沾鲜血的?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你若是不改掉你这心慈手软的毛病,就算你有宝贝护身,只怕也免不了中别人的暗算!” 苏莎撇了撇嘴,道:“果然,落后的时空真是野蛮。杀人已经是很可怕了,把杀人视为常态就更可怕了。这就把人降到了狼的地步,在狼的世界里只有叫和被吃两种结果,但人不应该是这样。不过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是原始时代,这个道理我们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的。” 寇仲有点不满意苏莎的态度,道:“苏少,难道你们那里当真是神仙世界,从来没有人杀人吗?” “那倒不是。”也不知苏莎听出寇仲的弦外之意没有,他老老实实地道:“我们那里也有犯罪,当然也有杀人,不过那不是常态!没有人把杀人视为理所当然,也不像你们把杀人视为解决事情的第一选择。在我们那时一旦闹出人命,那就是大事了!就算是那些为了利益无所不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采取杀人这种行动的。我觉得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难道不是吗?” 寇仲无语了,先进的时空一定具有先进的道德观吗?不一定,但绝大部分是的。来自本源世界的苏莎自身也许有重多的缺点,但在道德的大方面还是比寇仲等人高出一筹。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杀人,也就不会去杀李世民了?也就是说阴癸派的主意没有用了?”跋锋寒问。 “不,婠婠小姐的主意很有用。不过我们不用把事情做得那么过分。我不必真得去杀了李世民,我只要做过一副要杀他的样子就行了。这样既可以引出宁道奇,又不用杀你。所以你们看,事情总是可以有多种解决方式的,杀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你们和我的差别就是,你们总是首先想到杀人,而我则不是这样。”苏莎洋洋得意地道,一副我比你们高尚的贱像。 “婠婠,你对那个苏莎怎么看?”祝玉妍问道。这里是阴癸派在洛阳的据点,现在在这里的全都是魔门中的首脑人物,有妖道辟尘,边不负,闻采婷,上官龙,以及刚刚回来的婠婠。 “这是个摸不透的人。”婠婠皱眉道:“初看起来此人除了身上的宝贝没什么了不起,心志也不坚定,不要说仙人就算比起高手来心中也有太多的杂念。若不是本门中有人亲眼看见他显出了罗汉金身,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是罗汉。” “看见婠婠这样的人才就算是罗汉也会动凡心的!”边不负在一旁邪笑道。自从婠婠走进这个屋子,他那贪婪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婠婠不动声色地道:“多谢边师叔夸奖,不过那个苏莎可不像是动了凡心的样子。我从他双眼里看得很清楚,他虽然对我有意,却不像做出任何承诺,从这一点上看,他倒真像我魔门中的人。” “大道无情,无论是我魔门,还是慈航净斋功夫练到高处,表现都是一样的。”祝玉妍启声道:“看起来那个苏莎的本事还真不低,不止是障眼法这么简单。难怪他能击败欧阳希夷四人了。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真得要挑战宁道奇!” “据他自己说,他不但要挑战宁道奇,他要挑战三大宗师!” “那,据婠婠你看,他说得是实话吗?” “是!”婠婠道:“这个人说话很随意,什么话都敢说,不像在说谎。他说这个是他的什么任务,只有完成了他才能回到他的地方,还说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可以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他真这么说?” “是的,他还举了个例子,说如果有人能帮他快点完成任务,他可以送给那人一个飞天的宝贝。那个宝贝我亲眼见到了。看起来就跟小孩子玩得竹蜻蜓差不多,但戴在脑袋上偏偏就能飞起来。”婠婠向祝玉妍等仔细解释了一下竹蜻蜓,真听得几人大眼瞪小眼。 辟尘道:“难道这世上真得有神仙?我这一脉说起来算是道家的,可几代祖师以来也从来没听说有这种事。成仙成佛之人就算自身如何神通广大,总不能给别人一样东西就让别人也能霞举飞升啊!” “不管如何!”祝玉妍道:“不管这个苏莎到底是什么来历,他有大神通总是真的。他要是真想挑战宁道奇,对我魔门倒是一件好事。也许我也应该亲自去见见这个‘多宝罗汉’。” 第三十三章 四大圣僧 因为怕王世充或其它人再来纠缠,苏莎和寇仲一行人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洛阳。出了洛阳城之后,四人就分道扬镳了。寇仲开玩笑说这是怕再跟苏莎在一起会被殃及池鱼。苏莎则开玩笑说再跟他们三个在一起,自己就泡妹妹的机会了,实则四人分手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四人在一起目标太大,而且因为苏莎的原因使得寇仲原先的安排起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阴癸派的出现,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苏莎是铁了心要通过对付李世民来引出宁道奇了,这样一来他就会变成正邪两道的焦点。寇仲三人当然不是怕引火上身,可他们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若是一下子纠缠进去,只怕很难再脱身了出来。 寇仲和徐子陵必须要把各自的一些事情处理完了,才能入长安去取杨公宝藏。跋锋寒则要重回草原去打探有关“武尊”毕玄消息,好替苏莎节省一些时间和功夫,他也毫不讳言,说要把苏莎的情况向毕玄做一下说明,好让毕玄有备而战。 苏莎特别对跋锋寒表示了感谢,就算是他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毕玄绝不会静静坐着听跋锋寒说话的,以跋锋寒和他之间的恩怨,跋锋寒很难有命回来。很明显跋锋寒已经等不及了,他原本先从苏莎身上找出帮自己突破瓶颈的方法,没想到苏莎竟然是一个武学白痴,一丝一毫都帮不了他。失望之下,跋锋寒不想再在中原久待了,他要回去了。 虽然很嫉妒这位英俊帅哥,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可真到了这一天,苏莎还是有点唏嘘之叹,特别是一想到这位帅哥很可能就此一去不返,这种感觉就更深了。他想了想,从四维空间袋里拿出一只竹蜻蜓和一包药递给跋锋寒道:“老跋,你我都知道,你这一去恐怕就回不了。这两样东西就算是给你的一点念想吧。竹蜻蜓你已经会使了,这包药是急救性质的,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把药吃下去就能让你再多活三天,我想有三天的时间你就能想办法把自己的命救回来吧?不过平常的时候千万不要吃,吃下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这里面有强心剂一类的药道,副作用很大!” 跋锋寒也不矫情,把两样东西收好,道:“多谢苏少,我比不了你是‘多宝罗汉’,身上只有这柄‘斩玄剑’,要是把它送给你,面对毕玄我就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能做的只是能告诉你两句话,千万小心女人!她们不止能伤你的心,还能要你的命。凭你的宝贝,这江湖上本不应该有人能要你的命,就算是三大宗师也不能,如果有的话,那一定就是女人!” “怕什么?不就是糖衣炮弹嘛,我把糖剥下来吃了,把炮弹扔回去嘛!”跋锋寒语重心长的话,苏莎还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除了因为他太过自大之外,还因为他那该死的宇宙时代的思想。在宇宙时代女性杀人案发生的实在太少,女人的天性就决定她们不被逼倒绝路上是不会去杀人的。至于被女人欺骗嘛,如果代价合适,苏莎并不介意。(..tw无弹窗广告) 和寇仲三人分手后,苏莎拿出竹蜻蜓飞上了半空这就是进步的力量,科技的力量,发展的力量,面对这种绝对性的力量,一切的阴谋诡计得显得那么,那么多余。就算那些大势力大组织,埋伏下成千上万的人手,难道奈何得了飞在天空的苏莎吗?三大宗师的武功再高,难道能飞上天空来打苏莎吗?在这种原始时代掌握了制空权就掌握了胜利! 苏莎已经想好了,以后碰到三大宗师的时候就利用竹蜻蜓飞上空中,然后用如意环制敌,实在不行的话,就算是扔砖头也能砸死他们!“我真是了不起,这么聪明的方法也能想出来!”他沾沾自喜的想。 飞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苏莎下方出现了一片树林。树林竭力向天空伸展着手臂,就如贪婪的君主连天空这片洁净之地也想要霸占。苏莎为了防止被树枝挂伤,把高度升高了一点,想要尽快飞过这片地区。 忽然,在一片深绿的树海里现出了一处不同寻常的白色。那是一个穿白色长服的女人。她头扎道髻,身背宝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武之气,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尊水晶雕塑,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如同纯洁的仙女。 苏莎看见此女大喜,就好像一只看见猎物的鹰隼,飞快地向她冲去,一边飞还一边喊:“妃喧小姐,妃喧小姐!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很久才能再见到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师妃喧有些啼笑皆非,虽然自己就是在这里等他,也知道他看见自己一定会过来,但苏莎这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还是让人感到意外。师妃喧向苏莎单掌合什道:“苏先生好,短短一天不见,苏先生的威名又盛了三分,已经是鼎鼎大名的‘多宝罗汉’了。” 苏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哪里哪里,这都是他们乱传的,我可不是佛教徒,我还很讨厌他们呢!”他将于向师妃喧表白自己不是和尚,也不想想对方的宗教信仰是什么。 师妃喧双眼神采一暗,道:“苏先生能化出罗汉金身,怎么会讨厌出家人呢?” “这个,这个……”苏莎根本就没接触过佛教,他是在殖民星出生的人,哪里听说过这种原始地球时期的宗教?急切之间只好道:“因为,因为他们不许吃肉又不许结婚,根本上就是违反人的天性嘛!” 师妃喧道;“那苏先生又认为人的天性为何物?仅仅是吃肉和成亲吗?我知道圣人说过食色性也,但人的天性真得是如此简单吗?” “当然不是。”苏莎想跟师妃喧一样站在树枝上,但树枝不是屋顶,能长到这个高度的树枝大都是十分细小,脆弱,他脚刚往上一点就差点折断,吓得他赶紧又飞了起来。“人性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复杂到即使是我们那个时代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如果要打比喻的话,我觉得人性就像我们生活本身,有好有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看到任何一方都是错误的。(..tw好看的小说)不过研究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用处。你要想研究人类心理的话,可以学实用心理学,要比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容易掌握得多。” 师妃喧再一次哑口无言了,这不是说她说不过苏莎,而是苏莎满口都是一些她听不懂的词语,想驳辩也无从辩起,只好道:“苏先生言词高深,妃喧不敢妄加评论,恰巧现在有四位佛门高僧在这里,苏先生若是想探寻一下佛门精义,不妨就和他们四位详加论证一番吧!” 他的话音未落,树顶上就跃出了四个僧人,或高或低,或东或西,隐隐把苏莎围在了当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三论宗嘉详见过苏施主。”“天台宗智慧见过苏施主。”“哈哈……禅宗道信参见。”“华严宗帝心。” “你们四位能不能站得远一点?不是我怕你们,而是你们的头反光,晃我的眼睛!”苏莎也不知是不是诚心,第一句话就开始挖苦人家。 嘉详还是一副愁眉苦脸地样子,听见苏莎这句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帝心尊者和智慧大师都是一笑,四祖道信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光头上敲了一记,笑道:“妙哉妙哉,难怪我觉得脑上有点发热,原来是被日光射到了,多谢苏施主一语点破。” “哇,这几个人脸皮好厚啊,拿到我们那个时代肯定是一等一的政治家。”苏莎一点不理解涵养这个词,直接把四大圣僧的行为矮化为“脸皮厚”。不过脸皮厚也有脸皮厚的好处,人家都骂不还口了,又当着美人的面,要是自己再咄咄逼人,就有点过分了。他学着四僧合什地样子,行了一礼道:“对不住,刚才小子冒犯了,不知四位高僧到此有何见教呢?” 嘉详合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四人此次前来是想向施主求证一下那‘金身罗汉’的真伪。我等皆是僧人,若施主真修成了罗汉果,当然要让施主指点一二。” “如果是假的呢?”苏莎道:“身为正宗的佛教徒的你们,当然不会放过我这个借佛教的名头出来招摇的人吧?也就是说,无论是真是假,你们今天是一定要带我走了。不过我想问一下,如果我真是那个什么罗汉,神通应该比你们大吧,论在宗教界里的地位,也应该比你们高,你们真敢向我动手吗?” 道信笑道:“光头不说假话,我们四人来之前已经向妃喧小姐打听过施主的行止了。恕贫僧直言,就算施主有天大的神通,也一定不是我佛门中人,佛门中人不会连佛祖都不知道。” 苏莎大笑起来;“说得对,说得对,不管是哪个宗派的信徒,总不会连本教的创始人都不知道。这么说,几位今天来找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把我当成假冒着教训了?师小姐,你也是这个意思吧?”都知道师妃喧和他们合作对付自己了,苏莎对她还是显得非常温柔。 师妃喧把头低了下去,道:“这件事情实非妃喧所愿,若苏先生能答应妃喧不挑战宁散人的话,妃喧可以作主放先生走。” 苏莎笑道:“妃喧小姐,你是和我们处里通过话的人,应该了解我的难处。虽然这里的原始景色很美丽,你和婠婠小姐更美丽,但这里不是我的世界。这就好像旅游,在一个原始而美丽的地方过上一段时间是很好的,但要长期居住就是另外一回事。我也不是怕真回不去,但我不想一回去就丢了工作!该死的联邦政府,把就业搞得跟上战场似的,逼我们走投无路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师妃喧很想问苏莎这句话,前面的话她还是听得懂的,可接下来的话她就又不知所云了。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师妃喧每一次想到这个苏莎都一个头两个大。她不禁用手按了按额头,道:“苏先生,你的意思是,你绝不可能放弃挑战宁散人了?” “这个,可以这么你这么理解有点偏颇,但也不算错误。” “阿弥陀佛,如此我们就只好得罪了苏先生了!”嘉详大师愁眉苦脸地道:“出家人动手动脚已是不该,更不要说还要对一位罗汉动手了。一切的罪过老衲自当承担,今天之后,老衲当回寺面壁三年,忏悔赎罪。” “与其你心里难过要面壁赎罪,何如你现在不跟我为难?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苏莎并不怀疑嘉详话的真实性,他也没有必要在说这种话来骗自己。正是如此让苏莎觉得更加可笑,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对,为什么还要去做呢?当然每个人在工作上都会碰到这种情况,那又另当别论,因为你必须要完成你的工作,不是因为你喜欢,也不是因为你认同,而是因为有回报!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挣到薪水,这群和尚这样做能得到什么?他们得不到什么切身的好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理想,他们绝对是那种为了理想而献身的人。而宇宙时代的青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为了理想而献身的人。 “阿弥陀佛,两全其美的事,天下能有多少?我们诚心向佛,当学我佛普渡众生之志,就算自身因此而有什么阻碍,也当无怨无悔!”道信合什道:“老和尚武功最弱,就先向苏先生讨教了!” 苏莎看了看道信脚下的树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空气,自信地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目前这个环境,我不认为你们几位有什么胜算。你看,我只要往后退……” 他“退”字刚出口,还没有来得及去做,道信已合身向他扑来,一双肉掌疾打他的前胸。苏莎一点都没有躲得意思。“七霞衣”的“高等级防护罩”已经又可以启动了。他不信道信的一击能比伏骞三人的合击还强,打这一掌了不起苏莎会往后退一点,他有竹蜻蜓在空中退多远都行。道信就不同了,这一掌打中他要么跃回去,要么就从空中摔下去。 眼见道信一双肉掌已经堪堪打到那看不见的“高等级防护罩”上,他忽然变掌为爪,一记虎爪扣住了苏莎的双手,扣住了之后,双脚一盘锁住了苏莎的腰,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大锁锁在了苏莎的身上。 “高等级防护罩”的一个重要缺点在这种情况上暴露了出来。之所以称之“高等级”除了它的坚固程度之外,还因为它节省能量和方便舒适的特点,而要达到这两点,“高等级防护罩”就绝不能是传统的圆形隔离罩,而只能是紧密贴身的人体形防护罩。这种防护罩因为利用了能量微粒子叠加技术,厚度只有三分,虽然有较强的抗打击能力,却阻止不了敌人的捆绑行为。四大圣僧出手之前很明显已经研究过“七霞衣”的优劣,想出了这只求制敌而不伤敌的策略,出其不意一举成功。 苏莎被道信锁住,第一个感觉不是吃惊而是尴尬,他觉得两个男人之间采用这种姿势实在太丢人了!这种姿势分明是男女亲热之时的动作嘛,要是师妃喧对他使出这一招,他会觉得很享受,一个七老八十的和尚对自己使用这一招,烦都烦死了。 他低头道:“我说道信大师,我们两个才刚认识,你这么亲热我会不好意思的。你脑子有毛病了?我又不是女人,你抱我抱得这么紧干什么?还用腿盘着我,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道信苦笑道:“贫僧也不想这样做,但苏施主有偌大的神通,若不这样只怕天下间谁也拦不住苏施主离开。情非得已,还请施主见凉。” 苏莎怒冲冲地骂道:“见凉,我见你个鬼!喂,老和尚,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你可听好了!” “什么?” “你去死吧!”话音未落,苏莎一记头锤就撞在了道信的脸上。道信的身材不是如何高大,又盘腿锁着苏莎,正好矮了苏莎一头,这一下结结实实撞了个正着。道信一身武功再高也练不到五官上去,当即被苏莎撞了个满脸桃花开,眼泪鼻血全流出来。但老东西很是硬朗,挨了这一下不但没有松开手脚反面锁得更紧了。苏莎若是没有“七霞衣”说不定已经被勒得窒息了。 “阿弥陀佛!”华严宗帝心尊者见道信血流满面,生怕苏莎再出什么损招,手中禅杖一颤,幻化出重重杖影向苏莎打去。他的“大圆满杖法”本来就讲究“竹密岂妨流水过”,最是能越虚而入,从别人防守严密的地方找到空隙,正好他又站在苏莎的背面,不用担心会打伤道信。这一杖若是打实,就算苏莎不会受伤,也得被打得从空中跌落。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苏莎双手双脚被困,嘴巴却还自由,暗号一念,一道金光把帝心尊者套牢,人和禅杖一起从树上掉了下去。只听“喀嚓喀嚓”数声,也不知砸断了多少树枝,就算帝心尊者保得住命,受伤也是在所难免得了。 帝心尊者一招落败,嘉祥和智慧都没有吃惊之色,“如意环”的厉害他们早就知道,四人联手就做好了其中一人被套的准备。牺牲一个人让苏莎少了一件至宝,并不能算是吃亏。见“如意环”套中帝心尊者,智慧大师知道机不可失,只听“嗖嗖”破空之声,却是他一边弹出了五枚佛珠,目标却是苏莎头上的竹蜻蜓! 第三十四章 吃亏 苏莎自从来到大唐这个时空,根本没有吃过什么大亏。了空,伏骞,欧阳希夷,王薄,曲勒,这些人无一不是顶尖的高手,可没有一个人能从他身手里讨得便宜。不管他们武功有多高,只要“如意环”一出,必定是手到擒来。就算和伏骞四人大战之时“七霞衣”出现了问题,可到最后反而让他悟出了“不坏金身”,还是因祸得福。这种经验多了,苏莎不知不觉间就自高自大了起来,以为凭着自己这一身装备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在这个时空横着走了。 就是因为有了这种想法,他才会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就拿今天的事情来他明知师妃喧突然出现,一定有诈,还是大模大样的飞了下来。四大圣僧一起出现,也没能让他提高警觉,自以为凭现在这个地利和身上的装备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赵丽蓉老师说过,人狂没好处。苏莎这么一狂马上就倒霉了。先是被道信死死抱住,让他不能脱身而去,又被帝心尊者以身为饵,诱他使出了“如意环”,这件至宝一去,剩下的嘉详和智慧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智慧那五枚佛珠快如疾电,势如惊雷,不要说苏莎没有什么防备,就算是提早有了准备,凭他的本事无论怎么腾挪也绝决闪避不开。这倒不是说苏莎本领那么不济,而是道信死死将他锁住,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不然苏莎就算再笨高高飞起总是会的。只要他一飞到高处,智慧再有什么手段也是无用。现在他想高处飞,道信却死命向下坠,竹蜻蜓的能量本来就有限,支持两个人的体重已经想当勉强,又如何再经得住他们这么折腾,没有马上熄火就已经算好了,还谈什么躲闪? 苏莎眼睁睁地看着智慧五枚佛珠向自己射来却没有丝毫办法,他拼命地伸长脖子想让那五枚佛珠打在“七霞衣”的护罩上,道信就拼命地拉着他的肩膀往下坠,达得苏莎就好像某种不体面的动物,脸都红了也没能把脖子伸长一分。.tw[]五枚佛珠毫无悬念地齐齐打在了竹蜻蜓上。 那竹蜻蜓虽然是高科技,说到了不过是个人造的普通物品,不是什么抗打击强的东西。天台智慧那五枚佛珠本来就是精铁所铸,再被他用内劲一弹,力道比之后世的手枪也不逊色,竹蜻蜓如何给得起这样一击,当即断为数截。没了竹蜻蜓的上升之力,苏莎根本无从抗拒道信的“千斤坠”,两个人就如同一颗千斤巨石向地上落去,一时间也不知砸断了多少根树枝。好在苏莎有“七霞衣”护身,不然这一下就算不受重伤,他那不厚的脸皮也免不了要被刮伤。 “老光头,你以为这样就能害得了我吗?我有‘七霞衣’护身,就算摔到地上我也不会有事的!”在坠落途中苏莎的嘴还不闲着,大叫大嚷着给自己解心宽。 道信笑道:“苏施主神通广大,这区区一坠自不在你的眼里,你不用说这么大声的。老衲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我就怕震不聋你!你个老光头,小心……唉呀!” 一颗大树就算高到极处又能有多高?苏莎第二句话还没说完,二人已经摔在了地上。在这种物理规则还无法打破的时空里,想来没有什么力量比得上万有引力了。苏莎和道信二人的体重再加上他们的高度,这下坠之力本就不轻,再加上道信的“千斤坠”,这一下撞击产生的力道比起伏骞三人联手那一击有过可而无不及,偏偏在半空之时苏莎分心说话被道信占据了有利位置,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冲击,一撞之下“高等级防护罩”碎裂的声音好像都能听见了。.tw[] 苏莎这个后悔啊,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他也不会向师妃喧跟前凑的。虽说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但自己还年青的很,正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时候,全宇宙还没有哪个女人值得自己用死去追求呢!后悔?他现在前悔都来不及了,那股重力加速度变成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击着他的五脏六腑,痛得苏莎连苦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道信的情况也不好,他的年纪大了,比不了苏莎年青力壮,又受过时空能量的炼化,平常从高处跃下可以卸力化力不不妨事,今次唯恐下坠的力道不重,破不了苏莎的“七霞衣”,哪里敢去卸去化?一摔之下顿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向苏莎惨笑道:“苏施主,你不要怪老衲卑鄙,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老衲这一口气算是给你赔不是了!” “放屁,放屁!”苏莎强撑着站起身来,扶着一棵大树,大口气喘着粗气道:“你赔一口气就让我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赔上你一条命,岂不也要了我的命?你七老八十活够了,我还可没活够呢!你要想死,自己去死好了!” “阿弥陀佛!道信大师已经受了重伤,苏施主还这么咒骂于他,好像太过分了些吧?”此时嘉详,智慧和师妃喧都从树上跃了下来。智慧听苏莎如此咒骂道信,很有些听不过去。 苏莎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嫌我骂得难听了?我告诉你,老光头,难听的话,本人还没有说出来呢!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老子号称‘骂王之王’,跟人斗口从来没有输过!你要是不信,我们大可以试一试!” 智慧还待说话,嘉详已道:“苏施主,现在三件宝贝俱已不在了,你可愿随我等回寺参修?又或施主能发下重誓,绝不再挑战宁散人,我等就此罢手也是不妨。” 苏莎看了看在地上盘膝打坐的道信,再看了看不远处仍然被如意环套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帝心尊者,笑道:“你还真大方啊。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两个人都受了重伤了,能这么轻易就罢手吗?就算是你想罢手,我也不好意思啊!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还是……如意如意,随我……”他脑子转得还真快,竟想借说话的时候召唤“如意环”。 嘉详和智慧人老成精,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有取胜的把握,岂会上当?嘉详手中亮出一只木鱼,朝着苏莎敲了一击。那木鱼非金非铁,纯是木制不出多大的声音,嘉详运劲一敲之下竟是丝毫响声也无。看不见的人还以为嘉详这一下敲失手了呢!师妃喧在旁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莎就差两个字就可以召唤“如意环”再困住一人,无论是困住嘉详还是智慧,局面就能大为好转。他吃了大亏还这么放肆,除了虚张声势之后,打得就是这个如意算盘。可算计来算计去,年青小伙子到底没有老年人心眼多,就差这两个字却是功亏一篑。随着嘉详木鱼一敲,苏莎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明明声带还在振动,声腔共鸣也产生了,可声波从自己嘴里出来就化为了乌有,怎么也传播不出去。他还以为自己怕耳朵出了问题,竭力去听别的声响。不听还好这一听之下,就好像在他耳边打了一个炸雷,震得他两耳出血,大叫一声,双手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滚起来。 嘉详那一记木鱼已然由武入道,达到了大音希声的境界。苏莎若练有内劲,气随心走,自可及时护住头脑,绝不会吃这么大的亏。怎奈他一身时空能量虽然雄厚,却不怎么听使唤,五官这种人体的脆弱之处更是与常人没什么分别,被嘉详这一下没有当即震裂耳膜昏死过去,已经很是了得了。 嘉详发出这一记木鱼,耗损也是不轻,脸色明显有些发白。他一面调息一面对智慧和师妃喧道:“师小姐,还请帝心尊者的伤势。至于苏施主就交由大师了。”他在四人中无论佛法武功都是第一,苏莎已经是网中之鱼,他自重身分当然不肯再出手。帝心尊者以身为饵,现在生死不知当然也应该 师妃喧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现在已经停止翻滚,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粗气地苏莎,咬了咬牙向帝心尊者走去。智慧大师则没有迟疑,几步走到了苏莎身旁,扬手向苏莎拍去。他这一拍倒是好意,怕苏莎受嘉详那一震,体内留有淤血,想用内力缓解一下他的伤势。要知四大圣僧都是佛门中修持数十年之人,虽然可以与人动手过招,却不愿轻开杀戒。苏莎身上更有天大的干系和秘密,他们就更不会起杀心了。 智慧大师这一拍虽是好意,别人却未必了解,至少苏莎就不了解。别人都以为苏莎被嘉详震得耳朵出血,早没了还手之力,实则不然。苏莎本事再差,到底是受过时空能量洗礼的,体内又有大量的时空能量,那一震虽然不轻却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他躺在地上这么会儿功夫就早恢复了过来,眼见智慧“赶尽杀绝”,自己都躺在这里了,他还想打自己,苏莎岂会不怒?智慧手掌刚刚一举,苏莎已经翻身坐起,一拳向智慧面前打去,口中骂道:“老光头,想捡便宜吗?” 第三十五章 坐化 真要说起来,苏莎倒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比如偷袭。(..tw好看的小说)在学生时代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这种小聪明,这种小聪明虽然不能说让他一帆风顺,却也让他活各有滋有味,没有吃什么大亏。这对苏莎来说也就足够了,利用这种小聪明在社会上混个不错的位置就是他最大的理想,对宇宙时代来说,太过高超的智慧和远大的理想就等同于失败的人生和被人嘲弄的笑柄,像他这样的小聪明则如鱼得水,无往而不利。苏莎起初对这种现实也不是没有看法,但事实证明他是错误的,而现实是绝对正确的。他就是因为没有灵活运用这种小聪明才会加入六处,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而他一旦回到正途,充分发挥出这种小聪明的威力,则就会反败为胜。 智慧大师能担当天台宗一派之主,无论智慧经验都是顶尖的人物,苏莎这一拳虽然打得突然,却又如何伤得了他?他只是稍微把头向外一侧,轻易就闪过了这一拳,同时手掌发力重重拍了下去。这一掌就不是想帮苏莎打散淤血而是要把他打得吐血了!苏莎的“不坏金身”还没有炼到意动即施的地步,若是挨了这一掌那真是什么血都出来了。不过耍小聪明到底是有用处的,它比那种大而无当的智慧要有用得多,比如苏莎那一拳。 智慧大师明明躲过了那一拳虽然很危险,只差了不到一寸,但到底闪过去了但就在他那一掌要拍在苏莎身上的时候。这位天台宗的一派之长突然头一歪趴在了苏莎的身上。 不要说嘉详和师妃喧吃惊,就连苏莎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那一拳的确是打空了,这一点他自己最明白,那为什么智慧会突然晕倒呢?苏莎板着智慧的肩头将他从自己身上移开,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智慧大师双眼紧闭,七窍缓缓流出鲜血,倒和苏莎刚才的情况有点相似。 “原来如此。”师妃喧明白智慧大师为什么会受伤了。苏莎那一拳打得很有力,有力到产生了拳风,智慧大师虽然躲过了实在的拳头却躲不过那无形的冲击,头部受了震荡这才七窍流血,人事不省。 嘉详的武功见识比师妃喧还强了三分,当然也看出了原因。.tw[]苏莎能打出这样的一拳,智慧伤得不冤,可冤与不冤,四大圣僧的面子算是丢光了。想他们四人都是宁道奇那一个级别的高手,四人联手称得上天下无敌,就连邪王石之轩那种机灵变诈的人物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三大宗师也绝不是他们四人联手之敌。哪料想碰到苏莎这个古怪的小子,竟然落了个三人重伤的结果,此事只要一传出去,佛门四宗的威名必然扫地,他们四人也会成为魔门的笑柄。一想到以后的种种,饶是嘉详佛学深厚,也不由起了嗔念,脸上愁苦之色化为了金刚怒目,提起全身气劲迈步向苏莎走去。四大圣僧同为一源,断没有三人重伤,他一走了之的道理,事到如今不管怎样,也要和苏莎见个高下。 苏莎两耳出血,脑子也受了些震荡,并非完全没有影响,躺在地上还没什么感觉,这猛地一站起来,脑袋又有些发沉,眼晴有些重影,恍惚之间就看见有三个光头向自己走了过来。他心里还有些纳闷呢;四人光头我打倒三个,应该只剩下一个才对,什么时候又冒出两个啊?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嘉详的木鱼已经当头向他砸了过来。 眼睛虽然还在发花,苏莎的反应倒还挺快,也许是因为被嘉详那一震震得他福至心灵了,前天才领悟出来,使得很不顺手的“不坏金身”也不知怎么说用出来就用出来了。一道金光护住了全身,背后显出了罗汉金身。 嘉详看见这罗汉金身心头就是一震。他早听师妃喧说过苏莎的神秘,自己刚才更是亲眼看见了他那能让人飞行的宝贝,但打死他他都不信苏莎真能幻化出罗汉金身。就像苏莎自己所说的,天下间有连佛祖是谁都不知道的佛教徒吗?了不起,是些障眼法,或者是苏莎身上有佛门的一些法器,作为正经的佛门信徒嘉详并不在乎这种东西。 现在他这么一看,可了不得的了,苏莎背后那尊罗汉低眉沉目,眼含慈悲,似有悲悯天下众生之意,浑不是想像中那种横眉立目,呲牙咧嘴,生怕别人不害怕的障眼法。虽然因为时空法则所限,嘉详一生所学仅限于武功与佛学,并未能踏步修道之境,但他的眼力还是有的,只是一眼之间他就知道苏莎所使的是正经的佛家神通。 嘉详参佛多年,对佛学那是一心一意,绝不像苏莎上道德课那样的口是心非。别人看见这金身罗汉不过是感叹苏莎神通广大,他震动之下心中却生出了一丝明悟,站在那里痴痴呆呆愣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道:“出家人慈悲为本,就算有若大神通,迫于无奈与人动手,也应该心存三分善意,岂可妄动执念?贫僧这十几年武功日益精深,佛法却无寸进,原来却是为此。惭愧惭愧。”扭头向师妃喧道:“师仙子,请转告梵斋主,贫僧有负所托,天道之下万物皆哀,我辈出家人只求尽一已之力,是非成败又何必过于执着呢?言尽于此,贫僧告辞了!”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口中念道:“世本无宁日,庸人空自招。堪破虚空景,岂贪大神通。”合手合什,头慢慢低了下去。 “大师!”师妃喧听他那几句偈语就觉不妙,再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就猜到了,走到嘉详身前,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流动。这位三论宗大师竟然站着坐化了! 苏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连拳头都没动,只是显出了“不坏金身”,对面那个看起来很了不起的老和尚就嗝屁了。看见嘉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还以为这个老和尚又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呢。等看到师妃喧双手合什,向嘉详行了一个大礼,苏莎才醒悟过来,道:“他,这个,他的死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师小姐,你可要给我证明,我可没动他一根手指头!” 师妃喧淡淡地道:“我知道,嘉详大师是悟透了生死关,大彻大悟坐化了,并不是被任何人所害。” 苏莎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可是身家清白的良好青年,要是留下杀人的案底就不好了。虽说身为时空总署的员工,要执行任务时候的发生任何事都不用承担责任,但杀人总归是不好的。”停了一下又问道:“这位大师的遗体要怎么办?不会就地火化,毁尸灭迹吧?” 要不是嘉详的遗体就在眼前,师妃喧真有笑出声来。这位苏莎身怀绝技,说起话来怎么老这么不着调啊?自己堂堂慈航静斋传人,又不是打劫的强盗,岂会做那种毁尸灭迹的事?师妃喧道:“嘉详大师的遗体妃喧自会送回三论宗安葬,倒是其它三位圣僧,苏先生打算如何处置啊?” 被师妃喧这么一提醒,苏莎才想起来:对啊,还有三个光头呢!嘉详死了,他们可没死。帝心尊者是被“如意环”困住了,道信和智慧是受伤昏迷,三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要如何处置这三个人呢?在这一点上,苏莎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四个人都拿自己没办法,现在一个死了,两个重伤,一个轻伤,还能拿自己怎么样?他根本就没考虑别人以后会不会向自己寻仇,很大方地道:“恐怕他们三位也要麻烦师仙子了,我可没办法把他们送回去,不过帮他们治一下伤还是可以的。” 苏莎不取三僧的性命,让师妃喧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个人真那么心狠手辣,说不得自己也只好和他动手了,先不说能不能取胜,一想到要和这个傻小子翻脸,师妃喧心里就有些不忍。现在好了,既然苏莎这么大方,自己不用白不用。 “既然如此,就请莎少帮三位大师治疗一下吧。”师妃喧道。 苏莎不是什么神医,在宇宙时代医学是一门高深的科学,资质差一点都门都入不了,不过他有四维空间袋,里面有一些应急的特效药和简单的自动诊疗设备,在这种原始时代,这些就足够了。道信和智慧不是得了什么古怪的病症,只是因为外力受了伤,伤势虽然不轻却并不难治,几颗急救药下去之后,伤势马上就得到了缓解。帝心尊者的情况就更好处理了,他的伤势本来就不重,只是被如意环套住了动弹不得,苏莎把如意环解了之后,他马上就可以行动了。 恢复自由的帝心尊者对苏莎怒眉而视,却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只是扶着道信和智慧来到嘉详大声念诵起往生咒来。师妃喧也站在他们身旁默默地念诵经文。苏莎不知道做什么好,按说这四个光头是自己的敌人,死了其中一个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就算不能笑出来,也应该一走了之的。可从另一个方面看,嘉详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坐化的,这个时候甩手一走,又好像过于冷血。可不走又能怎么样呢?伤心落泪是万万不可的,一来大假,二来这些佛教徒也未必喜欢这种方式。 就在苏莎不知如何是好,开始琢磨是不是用强心剂试试把嘉详救活过来的时候,师妃喧四人总算停止念经,开始和他对话了。 道信双手合什,向苏莎行了一礼,道:“多谢苏施主活命之恩,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苏施主多多见谅。” 苏莎连连摆手:“大师说得哪里话,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哈哈哈……啊,对不起。”他干笑了几声之后才想起来,嘉详刚死,自己放声大笑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真要说起来,四大圣僧和他是正经的敌人,他幸灾乐祸也没有什么不对,但谁让我们的苏莎同学是宇宙时代的好青年呢,他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道信淡淡地道:“苏施主不必如此,嘉详大师能够坐化,说明他佛法有成,乃是天大的好事。我等出家人求得便是解脱二字,大可不必讲究世人的诸多禁忌。” 哦,还有这么一说,闹了半天,别人死了要哭,你们光头死了还是好事,早知道这样我一早就笑出来了。苏莎心里这么想,嘴里却道:“大师佛法精深,苏莎佩服。不知三位大师现今欲往何处呢?” 帝心尊者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不劳施主挂心,我等三人自有去处!”四个人里就数他最冤,什么事都没做就被“如意环”套了个结实,躺在地上看了半天戏,眼睁睁看着智慧重伤,嘉详坐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对着苏莎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处了。 四大圣僧中最平易近人,练达人情的就是禅宗四祖道信了,他怕帝心尊者这几句话又惹起苏莎的不快,忙道:“多谢苏施主的关心,眼下我们三人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把嘉详大师的遗体送回三论宗,然后嘛,若是苏施主不想寻我们几个老和尚晦气的话,我等三人当闭参悟佛法,从此不再踏入江湖。”他这是隐晦地向苏莎表示,三人绝不会向他寻仇,而是要退出江湖。 “道信大师!”师妃喧听出了道信的意思,张口要待说什么,但顾忌苏莎就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道信当然知道师妃喧要说什么,向她道:“师小姐不必多虑,嘉详大师坐化之时说得好,世本无宁日,庸人空自招。我辈行事虽是为了天下苍生,也不可太过执着。梵斋主功参造化,不会不明白这点。师小姐只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令师,她自会体谅我等。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 “不必了!你们统统不用走了,一起陪嘉详去西天极乐吧!” 第三十六章 天魔功{一} “阴后!”师妃喧脸色顿时一变,慈航静斋与魔门是生死大敌,祝玉妍的声音,她当然听得出来。[..tw超多好看小说]此时此刻这位阴癸派的首脑出现在此地,又说出了那样的话,想干什么不言而喻。眼下四大圣僧一死三伤,苏莎敌友莫辨,一个不好正道就要受到重创。师妃喧不愧是慈航静斋最出色的弟子,面临如此危局,仍然镇定自若,背后色空剑都未出鞘,只是有意无意之间和剩下的三大圣僧组成了一个防御的圈子。 说那句话的人正是阴后祝玉妍,此时她正站在树枝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苏莎和师妃喧等人。在她的身边则站着边不负,上官龙,妖道辟尘,闻采婷,旦梅和五六个阴癸派的长老级人物,婠婠却没有出现。这些人可算是祝玉妍这一派的精锐好手,就算四大圣僧完好无损加上师妃喧,对上他们也未见得能讨得好去,眼下就更不用提了。祝玉妍要是不趁这个机会对自己的心腹大患加以铲除,那她也不是“阴后”了。 “祝宗主大驾光临,贫僧几人真是荣幸的很。”道信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满不在乎地笑容,道:“却不知刚才那句话,祝宗主是随口说说呢,还是真有此意呢?” 祝玉妍冷笑一声,道:“道信大师,你们修佛之人不就救个解脱吗?我今天做做好事,送你们和嘉详大师一起去西天极乐,从此免了在红尘受苦,你还应该谢谢我呢。至于哪句话嘛,本宗主从来言出必行!” 道信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祝宗主既然如此说,老衲几人自当奉陪。不过这位苏施主却是局外人,还希望祝宗主不要把无关之人牵连在内的好。”他这话就是不怀好意了,如果苏莎真是局外人的话,你又何必要替他说话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要是弱智一点的人说不定就会说“我不关什么有关无关,在场的人一个也走不了!”好,只要你敢说这句话,苏莎就算不想帮道信他们都不行了。 祝玉妍是何等人物,怎么会上道信这种当?虽然她来得晚了一点,只看见了苏莎救治三僧那一幕,但想也想得出来三僧怎么受伤的。她虽然不怕苏莎却也不愿无故招惹强敌,听道信心存挑拨之言,冷笑道:“如此言语似乎不应该出自你们这些佛门高僧之口吧?苏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绝不会插手我们之间的俗事,我们自然也不会去打扰苏先生,苏先生若是要走,我们绝不会拦阻。苏先生,你的意思呢?” 于情于理苏莎都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先不说祝玉妍这一方实力如何,他和三大圣僧刚才还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他就算气量大不计较也没有反过来帮助他们的道理,更何况祝玉妍这一方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一看就不好惹,苏莎实在没理由惹祸上身……如果仅仅是三大圣僧的话,一点理由都没有,但加上一个师妃喧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苏莎皱着眉头,把双方的实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开口笑道:“本来我是无所谓的,我正好也有急事要赶着啊,对了,是叫长安吧?对,是要去长安。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考虑,也许我跟着三位大师在一起找到宁道奇的可能更大一点,所以我想我最好还是留下来,跟三位大师在一起比较好。”这就是要和三大圣僧并肩作战了。 祝玉妍脸上仍然带着淡淡地笑意,道:“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苏先生不必跟他们一起,只要你今天帮我杀了他们,你不去找宁道奇,宁道奇也一定会来找你的。你甚至不用跑远路去长安,小徒也应该和你说过类似的话吧?” “婠婠小姐是阁下的学生?对了,你是阴后祝玉妍嘛,我就说嘛,这个名字很熟悉。我一早就听说你的,就是名字和人对不上号。”苏莎挠头傻笑了两声,又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婠婠小姐,她今天没有来吗?”敢情“阴后”祝玉妍在他眼里只是婠婠的老师,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祝玉妍脸上笑意越来越浓,道:“苏先生要见小徒甚是容易,只要你能杀了这三个贼秃,我立时便可领你去见小徒。(..tw无弹窗广告)” 苏莎明显地有些犹豫,他看了看祝玉妍,又看了看道信三人,向这边走两步又向那边走两步,好像决定不了应该支持哪边。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就看他是如何决定了。可他也真是好耐性,折腾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也没有个结果。祝玉妍和道信几人还忍耐得住,其它人却未必有这个耐性了。 “苏先生,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到底要怎么做?”一名阴癸派的长老冷冷地道。 苏莎这才停下了脚步,很惊讶地道:“咦,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早就决定好了。” “早就决定好了?早就决定好了,你装模作样干什么?”总算那位长老脾气不是十人暴躁,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尽量把语气放缓道:“那请问阁下的决定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苏莎笑道:“我当然是……要站在师仙子这一边了!”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他要是不懂得利用,那不是太傻了吗?对方的实力越强越能显示出他的诚意。 祝玉妍没有丝毫怒意,道:“我能知道苏先生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吗?” “这个嘛,原因是很复杂的。”苏莎摆出一副很深沉的样子,道:“第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那种总把杀人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第二个原因嘛,是我不喜欢被人利用。第三个原因,我觉得在寻找宁道奇这一方面还是师仙子说得话比较可信。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相比起熟女,我更喜欢清纯的类型。这一个回答,祝宗主满意吗?” “苏莎,我若是让你痛痛快快死了,本后就枉为阴癸派宗主!”祝玉妍笑得更加开心了,但是个人都感觉得到那股浓浓的杀意。 “我说错了吗?我听说你成名已经二三十年了,说你是熟女已经很看得起你了。要不是你的身材和皮肤保养得很不错,我还不会这么说呢!”苏莎对熟女没有偏见。不但没有偏见,他学生进代接触过的那些违禁品里还有很大一部分类似的题材。他也不是对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有偏见,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对刘菁动心思了。他只是对祝玉妍有偏见,因为这个老太婆率领这么多人来,摆明了是不怀好意。现在是三大圣僧受了伤,她们才转移了目标,要是没有三大圣僧呢?苏莎就算用脚想也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 祝玉妍的笑容不见了,任何一个女人被苏莎这么损都受不了:“苏莎,等你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会教教你怎么保养皮肤,让你到死都记得那种滋味!” “我的皮肤一向很好,因为我很年青嘛,所以根本用不着那种保养的方法。”苏莎继续说着气死人不赔命地的话,“我倒是觉得你要是真有那种方法的话,最好教一教你手下的人,也免得她们出来有碍时空容嘛!就拿你右边第三个人来说,那个样子就很成问题!” 苏莎这么一说,祝玉妍下意识地向右边看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如他说得那般不堪。不但她看了,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向那个位置看了一眼。甚至包括站在右边第三位的旦梅自己都忍不住去数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一数才发现原来苏莎说得就是自己。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还没等旦梅开口叫骂,苏莎以不亚于相声演员说绕口令的速度,飞快地念出了“如意环”的暗号,一道金光射向了祝玉妍。 祝玉妍早就听说过“如意环”的奇妙,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那种避无可避的感觉。这位“阴后”看见那道金光瞬间就全力发动了天魔功,制造出空间塌陷的感觉,希望能阻一阻“如意环”。她的气场刚刚施展出来还没来得及扩展就被“如意环”套了个结实,身子一软顿时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动手!”苏莎极有气势地大喊了一声,颇有些在**面前露脸的感觉,师仙子这下子应该对我死心塌底了吧?他回头想向师妃喧表一表功,头只扭过来一半,四道人影已从他身旁闪了过去。师妃喧和道信三人经验是何等丰富?“如意环”刚一动,四人就一起扑了上去,务求把这个“阴癸派”的宗主擒住,虽然魔门的人一向冷血,但祝玉妍的身分非同一可,擒住了她总可以让敌人有所顾忌。 边不负等人也不是傻瓜,断不会坐视祝玉妍被擒。祝玉妍身子向下一落,旦梅闻采婷就一起跃下相救,避尘边不负上官龙和其它几人则纷纷出手击向师妃喧和三大圣僧。 边不负与祝玉妍是同一辈的人物,“无定飞环”神出鬼没,最擅偷袭,避尘是老君观一派的高手,手中拂尘可刚可软,出招阴损无比,他二人就如同天生的搭挡,一起缠住了师妃喧。 边不负怪笑道:“师仙子果然是少有的美人,如此的美人竟然投到慈航静斋未免有点可惜,若是师小姐能入我魔门的话,在下必定能让你享受到鱼水之欢的妙处!” 避尘笑道:“边老,你果然是老当益壮,不过师仙子正当妙龄只怕你未必吃得消吧?我老君观一脉于阴阳调合也有些独到的手段,不如你我二人一起上阵,让师仙子好好享受一些吧!”他二人口中说着污言秽语,下手却一招狠似一招,恨不得一招就把师妃喧杀死。 师妃喧对二人的言语充耳不闻,全神贯注进入了“剑心贯明”之境,手中色空剑并不轻易出手,但每出一剑都直指二人的破绽,逼得二人不得不手忙脚乱的招架。在边不负和避尘想来,师妃喧到底是小辈,功夫再高也有限,二人合力必定能对付得了。谁想师妃喧年纪虽轻,却已得了慈航静斋《剑典》精要,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旦梅和闻采婷救起祝玉妍,却怎么也弄不断套在她身上的“如意环”,臂力真气固然不管用,就连兵刃砍在上面除了溅起一流火花之外也没有丝毫效果。祝玉妍虽然被困,神智却丝毫不乱,沉声道:“找苏莎,只有他才能解开个鬼东西!”闻采婷答应一声,回身向苏莎扑去。 第三十七章 天魔功(二)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开始实质接触了,难道熟女都这么热情吗?”苏莎一边卖弄着口舌,一边又运起了“不坏金身”。他知道自己缺乏打斗的经验和技巧,第一时间总是想如何保得自己平安,不然的话他第一套领悟的功法也不会是这“不坏金身”了。眼见对面那个妖艳无比的女人连蹿带蹦,大腿走光了都不管不顾地向自己扑来,他实在没有信心能挡住对方的攻击,预先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闻采婷身子离苏莎还有一丈来远,玉手一挥,一道缎带就已经向他的面门打去。阴癸派中大多数是女子,兵刃也多以这种柔兵器为主,只不过功力高低不同。闻采婷身为阴癸派四魅之一,论功力还在婠婠之上,那柔软的丝带在她手上不亚于寻常刀剑,甚至尤有过之。在她想来就算苏莎的护身气劲何等厉害,总架不住刀砍剑劈,更练不到五官上面。她也不奢望这一招能伤得到对方,只要能逼得苏莎躲闪一下,她就有后者可以施展出来。 “挡得住吗?挡得住吗?”苏莎心里也有打鼓,要是“七霞衣”还能使用,他就不会这么担心,可这“不坏真身”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他心里还没底,对方来势汹汹,心里难免有些害怕。害怕归害怕,面子是最重要的,闻采婷的丝带都要打到了眼前了,苏莎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倒不是他不想抬手阻拦一下,而是闻采婷丝带来得太快,他反应不及。 苏莎的担心有点多余,夜慕白留下来的功法又岂会是一般的东西?普通的武功功法根本就没有入选的资格,最起码也是由武入道的东西。这“不坏金身”练到至高之境地真可达到金刚不坏,外物难侵的地步,苏莎眼下的功力虽然还差得老远,但防范一下普通的兵器内劲却是绰绰有余。 闻采婷丝带刚刚触及那护身气劲幻化出来的罗汉金身就一声脆响断成了数截,这还是闻采婷见机得快,一觉不妙,立时自行震断了手中丝带,要不然被气劲顺着丝带反击而回非吐血重伤不可。饶是如引,闻采婷也“唉呀”一声跌了出去,身上的衣裙被树枝杂草刮得破破烂烂,两条雪白的大腿也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功夫?弄人家疼死了!”暧昧不明的话语加上闻采婷那又甜又腻的声音,听得苏莎一阵血脉亢奋。对那两条雪白的大腿他实在无法视而无见,苏莎用手挡住左边的眼睛,用右边的眼睛偷瞄那又白又嫩的肌肤,口中强自道:“这,你这是做什么?快点,快点把衣服整理好!” “人家被你震伤了,动不了嘛,要不然你来扶人家一下嘛!”闻采婷不但没有把衣服整理好,反而把两条大腿尽量地伸展开来。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生死相搏的战场,倒像是在房里和情人眉目传情。 苏莎挠了挠头,他知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媚功了。可只不过露出两条大腿,就指望能迷惑住别人吗?如果不是这个时空的女人太过保守,就是这个时空的男人太过经不住诱惑了。宇宙时代的那些违禁品里的东西比闻采婷的大腿刺激一百倍,苏莎不知看过多少了,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场面就上当? “我说,这位大姐,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整这个还有意思吗?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唉呀,唉呀,腿上还有腿毛呢!” 苏莎那张嘴真是能气死人,闻采婷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保养得法外表看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哪会像他说得那般不堪?只把闻采婷气得咬碎银牙。(..tw) “小子,你不要落在我手里,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身上所有的毛都拔光!” “唉呀我好怕呀,你来拔啊,你来拔啊!”苏莎扮了个鬼脸:“像这种吹大气的话还是少说一点吧,你只要碰到我就算你有本事。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你来拔,来拔啊?”他这副样子真是有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不要说闻采婷这种脾气本来就不太好的人,就算是师妃喧这样素来冷静的人也得让他拱出火来 拱出火是拱出火,任你闻采婷火再大,打不破“不坏金身”也是枉然。闻采婷使出了浑身解数,对着罗汉金身连击了二十七击,结果是白费力气。这运用气劲施展出来的“不坏金身”好像比“七霞衣”的高等级防护罩还要牢固,闻采婷打了那么多下,罗汉金身连晃也没晃一下。 “要糟糕了。”说出这句话的不是闻采婷而是苏莎。虽然“不坏金身”出乎他想像的牢不可破,比起高等级防护罩还要好用,但有一点是它比不上高等级防护罩的,那就是“不坏金身”是靠苏莎的气劲才能运用而不像高等级防护罩那样有自己的能源储备。苏莎身上有强大深厚的时空能量,但他把时空能量转化为气劲的效率并不高,“不坏金身”到现在快要撑不下去了。 苏莎叹了口气:“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六处的那些人把我送到这个时空是让我进行试炼的,又不是让我来享受的。给我的东西不管是装备,还是能力肯定是有所限制。‘如意环’虽然百发百中,但一次只能对付一个目标,‘七霞衣’只能使用第一层防护,而且防护力量有限,同样的道理给我功法也一定是有明显的缺点。这次试炼的目的就是要我学习如何扬长避短来完成任务。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被动挨打永远也不可能完成任务,只有勇于面对强敌才有进步的可能。眼前这个女人比起宁道奇来差得好远,要是自己连她都斗不过还谈什么挑战三大宗师?想通这一点,苏莎干脆也不再使用“不坏金身”了,运劲于拳第一次主动出击向闻采婷打去。 苏莎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伏骞的拳头留给了他很深的印象,他打这一拳的时候下意识地学习了伏骞出拳时的姿势气势,看起来倒似模似样。但苏莎并不会运用什么先天后天的真气,虽然架式很像,实质却差得天上地下。闻采婷见他这一拳打得虚有其表,哪里放在心上,素手一勾一拨,右手二指“二龙夺珠”取他的双目,她恨透了苏莎,一出手就直奔要害。这种一招二式的技巧,苏莎完全不知道如何破解,只能尽量把头向后仰,希望可以避过这一招。 眼见闻采婷食中二指堪堪点到苏莎的眼睛,甚至她的指甲都已经碰到苏莎的眼皮,苏莎的冷汗都已经出来了。闻采婷却一声惨叫,身形倒飞了出去。就算伏骞一样,她也低估了苏莎的力气,勾苏莎拳头的那只手因为姿势的关系竟被苏莎一拳打脱臼了。 苏莎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我就说嘛,我就站在这里你都碰不到我,现在我也没使‘不坏金身’,你倒是来啊!” “小心!” “苏施主小心!” 师妃喧和道信同时出声警告,苏莎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心,小心什么?闻采婷明明已经被我打退了!他这么一愣,就觉得背后一痛,两只手掌结结实实印在了他的背上。打得苏莎口吐鲜血摔了出去。这是苏莎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真正吃得第一次大亏,这也让他切实地感受了所谓的气劲。出手暗算他的人正是一直没有出现的婠婠和祝玉妍的二号弟子,白清儿。 身体里的血管与血管之间,神经与神经之间好像有些东西坏掉了,造成这种破坏的是两股气流似的能量。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真气或者气劲吗?前不久他和道信同时摔落在地的时候,虽然苏莎也吃了点亏,但好歹还有一点缓冲,这一次是一点缓冲也没有地挨了两掌,打得苏莎差点昏死过去。虽然他勉强支撑着没有失去神智,但身体也已经不听使唤了。相比之下,伏骞等人让他吃得那个亏就算不了什么了。 夜慕白留下的记忆球再次出现了,仍然是那个声音,在不停地问苏莎:“你最希望获得的能力是什么?什么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就算是神智不清醒,苏莎还是改不了多嘴多舌的毛病,明知道说的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见,他还是抱怨道:“为什么,只有我受重伤的时候你才出现?要是你平时也能出现的话,我早做点准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光球对他话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那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你最希望获得的能力是什么?什么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让我挑选能力和功法嘛,我选就是了!”苏莎不耐烦地道:“我现在的真气根本使用不了强有力的功法,可我又没有时间去练习,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有那种损人利已,从敌人身上获取真气的能力!”一套功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第三十七章 天魔功(三) 白清儿一击得手,得意地向婠婠道:“师妹,这个人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神奇嘛,连我们两个的掌力都受不了,还说什么要挑战三大宗师,不过是疯话罢了。”她和婠婠都是祝玉妍之徒,却一直屈居婠婠之下,有意无意之间总是要和婠婠别别苗头。 “我们能一击得手,全因为他疏忽大意。”婠婠轻笑道:“闻师叔功力深厚也拿他那‘金身’没有办法,要是他没有解除那‘金身’的话,白师姐我不知道,反正小妹的掌力是绝对伤不了他的,更不要说他没来得及用出来的诸多宝贝了。” 白清儿岔开话题道:“说到宝贝,听说他的宝贝都装在那个小口袋里,不知是不是真的,师妹不想吗?” 婠婠注视着被边不负和避尘缠住不能脱身的师妃喧,毫不在意地道:“只要今天能铲除四大圣僧和师妃喧,就是我魔门的胜利,其它的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有也罢无也罢,用不着太在意的。” 白清儿笑道:“师妹说起话和师妃喧真有些相像,那就让我师姐来代劳好了。我真得很想看看那能让人飞天的宝贝,希望他不要死了,师尊身上的那件怪东西还没有解下来呢!”先说宝贝,后说师尊,魔门的人果然冷血无情。 婠婠还是一直盯着师妃喧,道:“师姐尽管自便,不过我提醒师姐,这个苏莎身上有太多难解的东西。他明明不会武功,但一拳之力却能把闻师叔打伤。你我虽然打中了他,他也的确受伤了,但还是小心一些好。” “这个不劳师妹提醒。”白清儿道:“现在那三个老秃被几位长老缠住,只要师妹盯住师妃喧不让她有机会脱身,就算那个苏莎有什么鬼花样,我想也无关大局。”走到苏莎身边,用脚轻踢了他两下,道:“看来他真得已经晕过去了,依你我天魔功的造诣,若是没有人相救的话,他活不过一个时辰,我不信他还能有什么招数。难道他还能像徐子陵和寇仲一样从师妹你的手下逃生吗?” “为,为什么不可以呢?”苏莎恰巧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道。 “因为我会再补上一脚!”苏莎的醒来让白清儿心生警惕,要是放着这个家伙不管的话,说不定他真能玩出什么花样!为了保险起见,她起脚向苏莎小腹踢去。 苏莎刚刚恢复神智,不要说从地上爬起来,就连手臂也仅能勉强抬起来一点。这一点就足够了,足够他握住白清儿踢来的玉足。这是苏莎第一次接触女性的脚掌,那种感觉并不美妙,因为白清儿的脚部刚刚被他的握住,血肉就迅速得萎缩了下去,白清儿的整个右脚转眼间缩小了一半,变得只剩下皮包骨。这正是苏莎刚刚学到的本事:“天魔功”之“天魔蚀肉”! 白清儿发出了惨叫,一方面是脚上传来的剧痛,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她接受不了眼前这个现实。自己那白皙诱人的美足顷刻之间化为了包着皮的骷髅脚掌,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没有比这更恐怕得了。白清儿惊慌之下连自己会武功都忘了,她的反应就像一个普通的女人又哭又叫,双手在苏莎身上拼命撕扯着。 苏莎也吓坏了,他只是想耍点小聪明,走点捷径而已,没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损人利己对他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苏莎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他做人还是有底线的,这样明显地夺取别人的血肉超过了他的限度。 “对,对不起,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不是有意的!”白清儿脚上那一点血肉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苏莎的伤势依然很严重,但他被白清儿的样子吓倒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的伤势,一边竭力招架一边不住口的解释。 白清儿这边发生的事情太过骇人,正在激斗的几人都停了手打量着苏莎和白清儿的那只右脚。 “阿弥陀佛,这样的功夫未免,未免太霸道了!”道信喃喃自语地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这种功夫何止是霸道,简直是阴损残忍到了极点。魔门两派六道有诸多功法,其中不少都极为诡异,属于创的人是疯子,练的人是变态那一种,魔门的称谓一大部分就来源于这些功法。可任这些功法再怎么诡异,也远比不上苏莎这种活生生吸取血肉的功法。众人心中禁不住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个人不像什么罗汉,倒像极了大魔头!” 祝玉妍虽被“如意环”套中,但到底是魔门众人的首领,见白清儿还在哭喊,道:“采婷,把清儿打晕,不要再让她丢脸了!” “是!”闻采婷答应了一声,走到白清儿身后,左手在她颈部轻轻一按,白清儿头一歪便昏了过去。闻采婷很小心,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直站在白清儿身后,尽量离苏莎远一点。她右手脱臼刚刚接上,可不想变得变得和白清儿一样。 苏莎松了一口气,用手支撑着勉强坐起来,苦笑道:“各位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刚才的事情纯属意外,并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什么功夫?”婠婠问道。 “应该叫天魔功吧,简介里是这么叫的,早知道是这么邪门的功夫我才不学呢!” 这种功法也叫“天魔功”?和阴癸派的“天魔功”有什么关系?魔门至高武学十卷《天魔策》早已残缺不全,各种功法更是经过后代的不断改良,难道这个苏莎所用的“天魔功”就是出自《天魔策》的原始版本吗?无数的疑问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苏先生,这套天魔功如此霸道,也是令师长所传吗?令师门难道不是修行正道大派吗?” “这套功法有什么用处?” 师妃喧和婠婠同时发问,苏莎有点无所适从,他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答婠婠的问题,因为师妃喧的问题太麻烦,很可能说了半天还是鸡同鸭讲。 “我也不是太清楚这套功夫有什么作用,反正它的原理是损人利己,利用别人的功力来补充自己所消耗的能量。可谁知道这功夫这么邪门,连人的肉都能吸。咦,这层功法的名字好像就叫‘天魔蚀肉’,叫蚀肉就吸肉,那后面几层蚀骨,蚀经脉,还有蚀魂不就更不得了吗?”说着说着苏莎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要是真练了这套功夫,不就是变态杀人狂了吗?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心头巨震,第一层蚀肉就这么恐怖,后面几层哪还得了?要是被苏莎练到最高层,岂不等于吃人?不要说师妃喧和三大圣僧这种正道人士,就算是边不负这样的老变态也禁不住心头一阵发寒。 “旦梅,采婷缠住师丫头,老边,道长和婠婠合力拿下这小子,决不能容他生离此地!”祝玉妍被“如意环“所困,只能指挥别人出手。她原先要除苏莎不过是一时之恨,现在却是自己以后的安全。今天他被白清儿和婠婠打成重伤,免不了以后要来寻阴癸派的晦气。这个小子的武功如此邪门,若是被他把功法练到什么蚀魂,到时候岂不是连魂都要被他吸走? 先前众人是因为太过震惊才没有反应过来,经祝玉妍一提醒,哪里还想不出利害所在?边不负和避尘同时扑向苏莎,旦梅和闻采婷则纵身拦住了师妃喧。边不负和避尘的武功比旦闻二人要高上一筹,再加上婠婠对付一个受伤的苏莎应该是十拿九稳。旦梅和闻采婷想拦住师妃喧则有些困难,以师妃喧“剑心能明”之境想胜二人不易,想摆脱二人却并不困难。可说来奇怪,师妃喧好像没有用出全力,竟与旦梅和闻采婷打了个难解难分。阴癸派的几名长老又找上了三大圣僧,场中再次激斗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人情都不讲,刚才还好好地说话,说翻脸就翻脸啊?”苏莎嘴里发着牢骚,反应却一点都不慢,见边不负和避尘向自己扑来,不及起身,一个翻滚向后滚了出去。“天魔功”的威力强大,他反而胆怯起来。比起被别人打伤,他更怕自己一不小心使出“天魔功”把别人的血肉吸过来。虽然生理上没有什么不良感觉,但心理上实在难以接受。 苏莎怕伤了别人,边不负和避尘却怕自己受伤。和别人交手,受了伤也有养好的时候,和苏莎交手,一个不好自己的血肉就没了。边不负和避尘是成名的魔头,手下的冤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越是这样的人越是珍惜自己的命。祝玉妍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可又不愿过于冒险,眼见苏莎主动拉开距离正和他们的心意。边不负也不靠近,口中叫骂一声,“无定飞环”脱手而出向苏莎斩去。就算这个人的“天魔功”再怎么邪门,总不可能离着这么远就吸自己的血肉吧?至于这飞环能不能斩到人,他倒并不在意。 避尘暗骂他狡猾,心想你聪明我也不笨,手中拂尘一抖,当作皮鞭使用向苏莎的颈部卷去。他的拂尘当然没有边不负的“无定飞环”那么长,却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软不受力。避尘也想好了,只要拂尘被苏莎抓住他马上就撒手不要,绝不给对方下手的机会。 第三十八章 不负败亡 “天魔功”是一种很出名的功法,相当一部分的古武时空都有同名的功法,而且修习这些功法的都是魔门中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魔功”算得上是魔道功法中的皇道武学,但细论起来这些同名的功法却有相当大的区别。阴癸派的“天魔功”在大唐时空是数一数二的功法,祝玉妍和婠婠施展出来的时候甚至可以造成空间塌陷的错觉,只要敌人陷入她们的气场就会被气场吸住不能脱身。石之轩的“不死印法”虽然诡异难测,但与之相比却少了一点霸者之气。 苏莎从夜慕白的记忆球里所悟出的“天魔功”比之阴癸派的功法又强了三分不止。据传这套功法乃是当时与黄帝争雄的蚩尤大巫所创,不但功法霸道,练到至深处还可以与蚩尤的神智发生联系。需要说明的是,这种说法是没有依据的,夜慕白曾经当面询问过那位蚩尤,问他《天魔功》是不是你创的。那位大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种功法。不过功法是谁创的并不重要,厉不厉害才是最重要的。苏莎的“天魔功”厉害吗?白清儿的右脚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如果你认为不够,那么还可以再加上另外几个。 边不负和避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跟他们比起来苏莎是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鸟,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策略也没有什么错误,勉强要说的话,只能说他们这样的打法对苏莎的威胁不足,但那并不重要,因为苏莎的对手并不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婠婠嘛。苏莎有天魔功,婠婠也有天魔功,让他们两个天魔功的传人打谁胜谁败都无所谓,要是能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可能也猜出了边不负和避尘的想法,婠婠并没有马上出手,只是缓步走到了苏莎附近,注意看他们三人交手的情况。(..tw好看的小说) 如果说和敌人空手过招,苏莎多多少少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的话,那么空手入白刃的经验他一点也没有。就算他在学生时代和别人打过几次架,但学生毕竟不同于恶棍流氓,就算打架也有所克制,不会动用致命的器具。上一次和红拂女动手的时候,对方倒也用了拂尘,可那个时候他用了“如意环”,手指头都没动就把对方给制住了。现在如意环用在了祝玉妍的身上,要想再用就得把祝玉妍放开。虽然他不了解祝玉妍的底细,但看样子也猜得出这个女人应该属于boss一级的,放了她只怕自己更吃不消了。说不得,只能凭自己的真本事应付这两个男人了。 边不负的“无定飞环”打磨得光滑透亮,精光耀眼,一看就知道全是刃口,不要说挨上一下,就是用手去摸只怕都会破皮流血,而且这两只飞环来去不定,忽上忽下太难捉摸,苏莎当然不会去自找晦气,所以他一上来就打起了避尘的主意。 “他手中那个玩意好像叫拂尘,看起来软软的,应该比那两只飞环好应付吧?”苏莎的思想总是那么简单直接,也总是那么没有紧张感。他刚才都被人打吐血了,还是一点都没吸取教训,丝毫没有身处险地的自觉。这大概是因为他的伤好得太快了。轻伤和重伤的分别,除了疼痛程度的区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恢复时间长短的不同。如果重伤恢复的时间和打一针的时间一样的话,那么就算疼痛感太强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都是一咬牙的事。既然只是一咬牙的事儿,那么自然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教训,也长不了什么记性。 想到就要做到,苏莎想到了,他马上就去做了。“天魔功”“天魔爪”以一化二,把避尘拂尘抓在了手里。他能这么轻易得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避尘没有刻意闪躲。避尘也想看看这个小子的“天魔功”到底有多厉害,反正他抓得是拂尘,就算有什么不对只有自己松手就行了。 苏莎一手抓住拂尘,用力抢夺,避尘也不怠慢发劲回夺。虽然他一早就想好有危险就放弃拂尘,但刚刚被抓住马上就撒手也太丢面子,总是争夺几下才比较好。苏莎力大,避尘功力深厚,两个人一时之间僵持不下。旁边的边不负看出了便宜,操纵“无定飞环”向苏莎斩去。为了怕苏莎躲开,他还用了巧劲,两只飞环不从正面攻击,而是走弧线从后面击向苏莎的后脑。 “喂喂喂,二个打一个很不公平的!”没有了“七霞衣”和“不坏金身”,苏莎第一次感到了敌人的威胁。他脑后没长眼睛,但飞环的飞声还听得见。无奈之下,只得松开避尘的拂尘,身子向左一侧想要闪开边不负的飞环。 边不负恶名昭著二十余年,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他这对“无定飞环”之下,又岂是这么好闪的?他手指轻弹,那飞环就像有了生命,半途转头又追着苏莎斩去。 “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吧?我都躲开了,你还追着我,看我好欺侮啊?”苏莎火气也上来了。既然躲不掉,倒不如大着胆子拼一下,正好“天魔功”里有一个招数很适合现在的情况。“你有飞环,我也有兵器,看着,天魔刀!” 苏莎气走经脉,劲力一吐之下,从手掌上射出五六道绿色的有形气劲,如同五六柄利刃向边不负的“无定飞环”迎去。边不负心中一惊,不知这气劲虚实之前不敢硬接,手指连动数下,把两枚飞环舞得犹如铜墙铁壁。 苏莎的天魔刀是气劲与刀劲的混合体,既有气劲的雄厚之势又有刀气的锐利,再加上那显眼的绿色,飞出来很是吓人。在场的人都是高手还有几个已经迈入先天之境,气劲伤人的手段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但那都是无形气劲,在场的哪个人都没听说过有人能把气劲练到肉眼可见。若不是功力深厚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又怎能做到这一点?再加上那幽幽地绿色,很像是毒功的征兆,越发让人心中忐忑,难辨虚实。正在激斗的几人都放缓了动作,注意看这边的变化。魔门之中固然担心踢到铁板,三大圣僧和师妃喧心里却也在打鼓。 “天魔刀”来得甚是只听得数声轻响,边不负的双环被震得远远飞开,苏莎的那五六道气劲也被震散了开去。边不负顿时松一口气,以气劲对兵器竟能发出金铁之声,足见苏莎内力非凡,却也并不是如何出奇。边不负自忖自己和避尘二人对付有这种功力的苏莎应该有取胜的把握,退一步说就算万一不能取胜,总也没有什么危险。 “天魔爪!” 边不负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苏莎也没想过仅靠这几道气劲就能克敌制胜,那样的话,这次的试练任务就太简单了,简单到不像是六处那些非人类所安排的。能把那两枚讨厌的飞环震开,苏莎就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就算是他也看得出来这个时候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到现在为止苏莎打过几场架都是以防守为主,但他并不是不会进攻,而是因为他比较懒又比较怕死,既然可以安稳地躲在乌龟壳里,那又何必冒险进攻呢?一旦他发现自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骨子里年青人那种铤而走险的精神就开始发挥作用了。他这一爪竟是少有的大胆之举,从中路直奔边不负的前胸。 如此直白,不假思索的进攻,边不负岂会放在眼里?他手指微动,早就利用缠在手上的透明丝线操纵无定飞环从后面翻打而至。面对苏莎这一爪,他腿不动,腰不晃,真气一吐身子硬生生后移三寸。只有这三寸就足以让苏莎这一爪扑空,而后面的飞环就会趁势攻至。这请君入瓮的一招,实是绝妙的杀手,对付苏莎这种菜鸟颇有大材小用之嫌。 眼见苏莎这一爪已经落空,仅仅碰到了边不负的衣襟,自苏莎的手掌之上陡然生出一股吸力。边不负猝不及防,本已后移的身体不由自主又向前倾倒。他心中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忘了天魔功那种特有的吸引气场,本以为那种气场只有阴癸派的“天魔功”才有,没想到苏莎的“天魔功”也有此效。他到底是有数的大魔头,大高手,虽惊不乱,双手挟劲向下疾按,想要封住苏莎这一爪,好借势后退。 边不负不按还好,这一按事情的发展顿时就脱离了掌握,脱离了苏莎的掌握。以苏莎的本意,这一爪只是想伤边不负一点皮肉,既没想能重创他,更没想取他的性命。可边不负这挟劲一按,苏莎的天魔气劲为了克敌自行运转,苏莎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施展出了“天魔蚀骨”。 边不负只觉得自己的气劲如同江河入海,全被苏莎吸入了体内,心知不好,正待撤劲要走,“天魔蚀骨”之气已经缠在他的手中。边不负连惨叫还未来得及,两手十指就已经萎缩成了十个肉球,十根指骨已经化为灰灰。 第三十九章 不负败亡(二) 边不负不愧是个男人,十指指骨尽被化去,疼得他额头上显现豆大的汗珠,却没发出一声惨叫。.tw[]他受得伤比白清儿的还要重,反应却截然不同。他既没有失声痛叫也没有后退,而是挥动已经变成两团肉球的手掌向苏莎脸上击去。魔门中人也许冷血无情,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正因为如此,当他们被逼入绝境地的时候,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拼命地乱咬乱叫。 边不负十指被废,一身的武功去了成,就算今天能脱身而走,在强者为尊的魔门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他狠劲一发,就好像饿急了的野狼,红着两只眼睛盯死了苏莎,就算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也要拉着这个小子同归于尽!虽然因为十指尽废,无定飞环已经失去了作用,但避尘还有苏莎的背后,只要自己能拖住这个小子,避尘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苏莎被边不负的举动吓了一跳,“天魔蚀骨”本来就不是依他的意愿用出来的,面对边不负那扭曲变形,好像十只变形虫一样的手指,苏莎比一般人还要害怕。什么“天魔刀”“天魔爪”他统统想不起来了,大叫着向后退去。那模样哪里是什么神秘的高手,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 边不负的受伤对避尘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心中甚至还有些自得:多亏我加了小心,也多亏边不负自作聪明,不然现在说不定十指尽废的就是自己了。自得归自得,大敌当前,轻重避尘还是分得轻的。既然边不负有意给自己制造机会,自己也没有理由放过不理。趁着苏莎狼狈躲闪,避尘拂尘一抖,力透拂尾,软软的拂尘如同一柄长枪向苏莎背后刺去。他这一刺无声无息,不给苏莎听风辨位的机会。 苏莎正在闪躲边不负那两只恐怖的手掌,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敌人,等他发觉的时候,避尘的拂尘已经刺进他的后背。好在苏莎身上还有一件“七霞衣”,虽然那七重禁制第一重被破坏了,后面六重不能使用,但宇宙时代的防护服坚固程度还是远胜大唐时空的铠甲。避尘的拂尘虽然锐利,也只刺入了一点。避尘正待二次发力,苏莎早就向前扑了过去。他实在想不出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索性来了一招“饿狗抢食”,姿势十分不雅地扑在了地上。话又说回来了,危急之中他能想起这一招已经算是不错了,再慢一点真会有生命危险。 边不负把苏莎恨到了极点,见他扑在地上,怎么会放过这打落水狗的绝佳机会?抬脚就向他踢去。苏莎情急之下再也不顾得什么阴损不阴损,现在保命是最重要的,他运起“天魔爪”向边不负来脚抓去。 边不负吃了一次“天魔蚀骨”的亏,哪里敢再让他抓倒?缩右脚,出左脚,疾踢苏莎太阳**。他出腿迅捷远在苏莎之上,苏莎变招不及,只得身子一曲翻滚了出去。边不负紧追不舍,一连三脚,招招不离苏莎的头部大**,恨不得一脚把苏莎的脑浆踢出来。苏莎找不到起身的机会,只能像只泥鳅一样不停地地上胡乱翻滚,不多时就变得灰头土脸,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小子,去死!”边不负看准机会先是虚晃一招,引得苏莎向右侧翻滚,然后一脚反踢务要苏莎避无可避,死于他的脚下。 苏莎的确是避无可避,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要去避,在地上翻滚了这么久,苏莎也憋了一肚子火。你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另怪我下黑手了。什么下流无耻,都去***吧,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在翻滚之时早就抓了一把沙手在手里,此时手一扬就把沙子撒进了边不负的眼睛里。 边不负是老江湖,大风大浪早就经惯见惯了,这种扬沙撒眼的小把戏本来瞒不过他。怎奈他此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把苏莎杀死,不提防之下竟然中了招,眼睛里被撒进了沙子,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边不负武功造诣极高,虽然目不能视,但听风辨位,察觉苏莎向另一侧滚去,仍然一脚追踢了过去。这一脚踢中了,踢中了苏莎等在那里的手掌。 “天魔蚀骨!”这一次苏莎没有任何犹豫,虽然“天魔功”吸收别人血肉十分残忍,但对别人残忍总比别人对自己残忍的好。苏莎在宇宙时代学习到的一个最重要的道理就是“高尚的目标不过是骗人的借口,自私的理由才是最有力的辩护。”无论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只要强调这是人之常情,这是人自私的本能,都能得到支持和同情。事实上在《时空法》里也有明确的规定:“进行时空穿越者,不得擅自调整被穿越时空之历史,不得以各种高尚理由奴役迫害原住民。如穿越者面临危险,必须进行自我保护则可酌情处理。”苏莎不想杀人,但更不想被杀,他还有大好的前途,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落后时空。杀人和被杀,这两者让苏莎选的话,他当然选杀人了! 边不负的脚骨被天魔劲尽数化去,这次边不负也忍不住不叫出声了。他一声大叫,用两只肉球手掌,抱着右脚在地上打起了滚。同样是翻滚,他翻滚的样子比起苏莎要疯狂了数倍,连几棵不粗的小树都被他撞折了。 众人看见边不负如此惨状,心里一阵发寒,先是白清儿,现在是边不负,要这个样子打下去,下一个不知轮到谁了。避尘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慢慢向闻采婷和旦梅那一方退去。比起苏莎,师妃喧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和她交手大不了一死,总不会落个血肉被食的下场。 “苏先生!”一直没有动手的婠婠忽开口道:“你练得也是天魔功,我练得也是天魔功,虽然都叫这个名字,但二者却有天壤之别。别人都说苏先生是金身罗汉,依婠婠看来,倒是天魔之名才算合适。” “叫什么区别都不大,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苏莎看着终于力竭昏迷过去的边不负,心里也有点不忍,道:“倒是这位边先生,你们找个人帮他止一下痛吧,不然等他醒过来又会疼昏过去的。” “昏过去就昏过去好了。”婠婠那种熟视无睹的态度,让苏莎心里发寒:“苏先生你的功法我们闻所未闻,就算想帮他治也没有办法,还是说苏先生你有那种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宝贝呢?” “活死人肉白骨,这种东西是被联邦政府禁止的,倒是断肢重生对我们那个时代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那也得经过手术或者细胞重生,我身边没有那种东西。”苏莎不明白婠婠这是试探,还是什么,决定实话实说。如果他身边带有那种细胞重生药物的话,他也不介意拿出来给边不负和白清儿施用,可惜他没有。 婠婠一笑,道:“没有就没有好了,毕竟是他们得罪苏先生在先,就算给他们一点惩戒也是应该的。不过苏先生,婠婠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小女子的师尊已经被苏先生的‘如意环’困住好久了,能不能看在小女子的面上,放了她呢?” 婠婠的话就好像在开玩笑,魔门的人几次想取苏莎的性命,婠婠自己也打了苏莎一掌,苏莎怜香惜玉不找她算帐就够可以得了,她还想让苏莎卖她的面子放了祝玉妍,简单是在痴人说梦!要是这样苏莎就能听她的话,那他不是天下少有的冤大头了吗? 苏莎就是天下少有的冤大头,只有**对着他一笑,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要是他受得伤现在还没好,可能他会长点记性,伤势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一点记性都没有了。什么魔门是自己的敌人了,婠婠打了他一掌了,这一切都没有婠婠那淡淡的一笑来得重要。婠婠就是看准他这一点才会开口请示的。果然不出她所料,苏莎连考虑都没考虑,心神一动,就把困住祝玉妍的“如意环”解了下来。 “多谢苏公子大人大量。”婠婠扶住祝玉妍,向苏莎道:“今天我打了苏公子一掌,但苏子也废弃了我们两名高手,这场战就算打和好了。以后我们各不相欠,苏公子若是有兴趣来找婠婠的话,小女子无胜欢迎。不过小女也提醒公子一句,人心难测,一开始对你好的未必会一直对你好,一开始想杀你可能反而会救了你。希望公子牢牢记住婠婠这句话。那,我们就告辞了!” 现在祝玉妍已经脱困而出,魔门之人应该以她为首,但婠婠自说自话,祝玉妍竟没有一言反对,看来若不是她认为婠婠说得有理,就是她太过宠爱婠婠。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魔门之人都不敢不听,当下闻采婷扶着白清儿,旦梅和几位长老以及避尘扶着边不负退出了树林。 “婠婠,既然宗玉已经脱困,我们就应该趁机铲除苏莎这个竞敌,你为什么反而要退走?”走了一阵,旦梅终于忍不住问道。 婠婠笑道:“旦长老,我们想铲除苏莎谈何容易,他第一次既然能那么轻易就困住恩师,那么再困第二次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的天魔功如此霸道,我们纵能将他铲除也一定受创严重,如此一来不是便宜了师妃喧他们?” “婠婠说得对!”祝玉妍被困了许久,虽然没有受伤,精神却有些萎靡,心里一直有股怨气直到这个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开口说话:“师妃喧若真是有心要助苏莎,旦梅你和采婷二人绝计拦不住她。她之所以一直和你们纠缠就是想我们和苏莎拼个两败俱伤。” “师尊果然明察秋毫。”婠婠道:“我们想铲除苏莎,师妃喧一方又何尝不想将他铲除?相比之下,她们一方比我们还更要着急。我们何妨暂时放苏莎一马,来个卞庄刺虎呢?” 第四十章 长安李阀 长安,李阀议事厅,李阀家主李渊正在认真听取师仙暄对苏莎的介绍。(..tw无弹窗广告)坐在一旁的都是李阀的重臣和大将,如李神通,李建成,李元吉,以及投到李阀门下的独狐阀众人。这些人平时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其中有些特别狂的人连三大宗师都不放在眼里,听师妃喧把苏莎说得如同天神下凡,心中都是不信。 “师仙子的话有些夸大吧?”独孤锋道;“那个什么‘金身罗汉’这几日我也曾听说过。了不起是他护身气劲有些与众不同,其它的只怕是江湖传言,当不得真吧?”虽然独孤阀已经是寄人篱下,但他和李渊是早年前的朋友,现在是半个客位,说起话来自然随便一些。 “独孤阀主说得有理,”李建成道:“师仙子,非是建成不信你的话,但神鬼之说终是有些飘渺。那苏莎身上的宝贝我相信是真的,毕竟二弟手下几员大将都吃过他的亏。但天下能人异士甚多,说不定就有人能造出这样的宝贝,而且据师仙子你刚才所说,他那些宝贝都有很大的缺点,那个‘如意环’只能针对一人,‘七霞衣’最多也只能顶住三名高手的重击,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他的话一方面表示对苏莎的轻视,另一方面又对李世民进行了打压。李靖,红拂几人败在苏莎手下已经是人尽皆知之事,苏莎也是经此一役才声名渐起的,既然苏莎都名不符实,李世民手下这几员大将当然更是无用了。 李世民低头坐位子上一言不发,李建成的话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好像苏莎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关心,对自己的得力干将被人贬低也毫不在意。 “建成兄的话很有道理。”李世民不开口说话,自然有帮他开口的人。慈航静斋选择了李世民为未来天下之主,师妃喧当然要帮他的忙了。师妃喧道:“苏莎绝不是什么神佛鬼怪,这一点不但我们不信,就连苏莎自己也从来没承认,他只是说他是一个什么总署六处的人,我也曾经和他的师长通过话,建成兄可知他们给妃喧的感觉是什么吗?” “是什么?难不成是神秘莫测,未卜先知?”李元吉在一旁冷冷地道。 “是冷酷无情,视万物如草芥!”师妃喧沉声道:“在他们看来,三大宗师好像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之所以派苏莎前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图谋,只是想考验一下苏莎够不够出师的资格。只是为了这样一件事,他们就敢让苏莎挑起这么大的风浪,他们的实力可想而知。” 李元吉道;“是吗?不知师仙子是在哪里和那个,那个六处世外高手见面的呢?他们长什么样?是不是一个个身高丈六,眼如铜铃,血盆大口,满嘴的獠牙?”他话中的讥讽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李渊斥责道:“元吉,和师仙子说话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向师仙子赔礼?” 李元吉无奈,向师妃喧拱了拱手,道:“师仙子,元吉适才无礼,还望见谅。” 师妃喧道:“元吉兄客气了,其实正是经过这次对话,才让我确信六处绝不是一般人。因为我根本就没看见他们,只是通过苏莎的一件器物和他们通了话。” “没有见面通过器物就能通话,师仙子莫不是在说笑话吧?”李神通也道:“又或者那完全是苏莎所玩的障眼法?我听说异域有一种腹语邪术,能不动嘴唇就发出声音。那个苏莎会不会也懂这门功夫呢?” 师妃喧心中叹了口气,她一早就知道想说服这些人相信苏莎不简单,是件很困难的事。除了他们身为高手的自信和自傲之外,他们各自之间的矛盾和利益也决定了他们不想去相信苏莎有这种能力,或者不想当着别人的面相信苏莎有这种能力。一个慈航静斋,一个魔门,就已经使得争夺天下之势错综复杂,要是再加上这个神秘莫测的苏莎和实力不明的六处,只怕再也没有人能真正把握住大势的走向。对苏莎此人可以暗中拉拢试探,明面里则一定要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世民,你对这个苏莎怎么看?”李渊看着有些冷场,李世民到现在一言不发,太过冷落了这个二儿子也不太好,特意问了他一句。 李世民抬起了头,这位英名传天下的天策府上将,地位仅次于李建成的秦王殿下,脸上有一种年青人少见的沉稳。和他相比,李元吉明显有些毛躁,李建成的反应则有些迟缓和犹豫。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叔父和大哥的话都很有道理。”李世民出人意料地并没有站在师妃喧这一边,而是表示同意李建成和李神通的说法,即苏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秦王为什么这么说?”独孤锋对李氏三子之间的争斗早就看在了眼里,他们独孤阀现在虽然一直置身事外,但总有一天要作出选择的。李建成有太子的名分,势力不弱,李世民则名声在外,选谁不选谁,独孤锋必须仔细衡量。 “道理有二。”李世民向独孤锋微微行了一礼,道:“其一,就像大哥所言,苏莎的宝贝虽然厉害,但并不是无法可破。只要我们做到知已知彼,对付他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 “那么第二呢?” “其二嘛,就算苏莎再怎么厉害,他总也是一个人。击败三大宗师对他来说也许不难,但若说争霸天下,就算是真的神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我们只要防备有人利用他来生事即可,其余的事大可不必管得太多!” 李元吉又跳了出来,道:“哦,二哥的话还真是稀奇。刚才师仙子把苏莎说得如此厉害,怎么现在二哥又把他说得不值一提了呢?宁散人是乃是正道支柱,更与慈航静斋同气相连,他若是败了,对二哥的影响只怕小不了吧?”他这话里就不怀好意,意指李世民和慈航静斋暗中勾结,于李阀之外发展自己的个人势力。虽然外人总是传说李渊行事犹豫,婆婆妈妈,但李元吉却很了解他这位父皇,一旦有人真犯了他的忌讳,他处置起来绝不会有丝毫的手软,而且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之势。李元吉也不作梦只凭今天这几句话就能扳倒他这位爪牙渐丰的二哥,但只要李渊心里有了这根刺,以后总会起到作用的。 李世民对李元吉的打算心知肚明,其实不用李元吉特意提出来,他和慈航静斋走得这么近,早就引起了李渊的戒心。李世民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前面那些话的。 “三弟的话说中了要害!”李世民不动声色地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话,师仙子就在这里,我也不怕直言。师仙子毕竟是江湖中人,有些事情的想法和我们就有所不同。宁散人乃是正道支柱,但正道邪道也不过是江湖上的分争。父皇要争得是天下大势,于江湖上的事情本不必管得那么多!” “假撇清!”这是李建成和李元吉心里的想法。 “壮士断腕!”这是独孤锋心里的想法。 “世民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呢?他是真得为了大业着想,还是想向我表明他和慈航静斋其实并不是一路呢?”李渊心生狐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师妃喧,这位慈航静斋的代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李世民的话好像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世民,你这个孩子就这样,行事总是太过急功近利!”李渊心上盘算了一番,开口道:“先不说我们与梵斋主,与师仙子之间的交情,就说我们现在能占据如此的优势,就多亏慈航静斋大力相助。古人投桃报李,我们怎可行这种忘恩负义之事?就算是为了报答梵斋主也好,这件事我们非管不可。师仙子,现在这个苏莎在哪里?”他的话既敲打了李世民又缓解和慈航静斋之间的关系,同时又没有说要全力对付苏莎,留下了余地,可称面面俱倒,充分说明这位唐国公能有今天的局面绝非侥幸。 师妃喧道:“万岁莫非想要对他动手吗?恕妃喧再多言几句,此人身负‘天魔邪功’,非同小可,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李渊笑道:“这个师仙子尽管放心,李某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既然那个苏莎如此棘手,我等自然也要作万全的准备。舍弟神通,小儿元吉,再加上南海派的晁仙翁,师仙子看够了吗?” 当然不够,四大圣僧联手出击到头来也不过落了个一死三伤,李神通,李元吉顶多能算是顶尖高手,晁公错也不过是宗师级的人物,他们三人能强得过四大圣僧吗?师妃喧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独孤锋笑道:“师仙子不必误会,我们绝没有轻视四大圣僧之意,晁仙翁他们三人只是主将,下面自然还有其它人帮忙。这样吧,师仙子若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就命小女也一起出手,你看如何?”尤楚红不出,独狐凤便是独孤阀第一高手,四大高手起出,已经很看得起苏莎了。 师妃喧情知再说下去也只是白费,只得一笑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第四十一章 埋伏 李阀等人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苏莎之时,苏莎本人也没有闲着,他充满斗志,精神抖擞地……在大街闲逛。他也不光是闲逛,一边逛还一边不停地褒贬着长安城里的买卖铺户,卫生环境,居民的衣着打扮,容貌的美丑等等,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被苏莎任意地评价着。 “这个时代真是太落后了,竟然还是现金交易,而且货币还停留在天然货币阶段,连纸钞都没有发展出来,这样看来这个时空的商业发展也有限。” “唉呀,这是什么东西啊?菜叶里竟然有虫,一点卫生意识都没有。不用问,这里的食品一定没有经过卫生处理,吃下去不知会得什么病呢!这样的食品我前几天竟然还吃得津津有味,想起来就后怕!我决定了以后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先消毒!” “唉呀,这个时代的居民真是太瘦弱了,不过这也难怪,原始时代嘛,营养跟不上的人身体自然就瘦弱。而有钱的人呢,又不懂得合理的饮食搭配,吃得一个比一个胖,竟然还以为这样就是有福气,据说还变成了一种以胖为美的审美风气,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唉呀,唉呀,这里的人太不注意保养了吧?皮肤这么粗糙,一点都没想过紫外线的问题吗?难怪我一看见师妃喧和婠婠就感觉她们与众不同,原因就在于她们的皮肤细致白皙,保养得法,让人看第一眼就感觉比普通人纯净美丽。当然了,她们两个人的底子也相当不错,不然我怎么会迷上她们两个呢。嘿嘿,我的审美观还是很不错的!” 苏莎就这样恬不知耻地一边着意淫着,一边不住口地贬低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在他经过的路上总是留下了一片悦耳的骂声。.tw[]好在长安城在李阀的治理下,治安情况还算好,不然说不定此时就有人要拿着菜刀和苏莎拼命了。 苏莎这种任意批评别人的行为很恶劣,却又理所当然,身为从先进时空的居民到了这种落后的时空,自然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优越感,一种骨子里的散发出来的自傲。这和什么,人种,民族,国家没有关系,只是一种先进社会对落后社会自然产生的歧视。这也是为什么宇宙中各大势力对时空穿越加以严格规定的原因。 像苏莎这种只是发表一些贬低的言论已经是相当温和的行为了,早先最激进的人简直把低发展时空的原住民视为蝼蚁,肆意地杀掳欺凌。虽然也有一些人提出过反对意见,认为原住民也应该有自己合法的权利,但这种弱小而没有利益支持的意见,意料之中地被忽视了。这也是很正常的,本源世界之所以想进行时空探索,其根本目的还在于获取相关的利益。既然这种利益可以用最低限度获得,那就没有必要主动提高成本支出。 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论点:“反正那些低发展时空的居民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权利和义务,依他们的发展程度来看,即便是没有我们插手,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逃不脱被欺凌压迫的命运。相反,因为我们所带来的先进的文明,就算再怎么压迫他们,也会让他们过上比原先好一点的生活,我们不但不应该感到内疚,相反应该自豪才是!”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第一次时空殖民的血腥程度可想而知,他们给原住民带去的伤害远比所带去的先进文明要多得多。原住民也试着进行了一些反抗和斗争,但可以进行时空穿越一方枝术上的优势远比落后的原住民要强大,反抗很快就被镇压了。(..tw)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殖民形式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期,等本源世界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正当,只怕各个时空的原住民就要被列为珍稀动物了。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地,就在本源世界的殖民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们发现了不同文明走向的时空,更重要的是,这些时空的实力并不在本源世界之下,甚至犹有过之。在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交手之后,本源世界愕然发现,如果再这样下源世界反而有沦为殖民地的危险。殖民别人是很好的,自己被别人殖民就不怎么好了。可世界哪有总占不便宜,不吃亏的道理啊?你打人家一拳,就得防人家一脚!为了不被别人殖民,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本上禁止这种破坏性极大的殖民行为。害别人就是害自己,为别人好就是为自己好。本源世界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主动提出,各大势力坐下来谈判,定出一个规则来。几大势力势均力敌,彼此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再加上几股神秘力量的斡旋,《时空法》终于诞生了。 对苏莎这种新一代的青年来说,血腥的殖民时代早已是历史了,他们自问绝不会再做出那种事情,但对低发展时空的歧视却已经渗入了他们的血液,一旦有了机会自觉不自觉地就会表现出来。 在长安城里转了大半天,苏莎终于觉得有些无聊了。能贬低的地方他已经全都贬低过了,再说下去就没有什么新词了。反正他说的话也没有人听,总是一个人喃喃自语好像有点傻了。无聊之下,苏莎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什么‘邪王’石之轩好像就在这个长安城的无漏寺里面,既然闲着无事干脆去找他的晦气好了。要不是这个人出手暗算,和氏壁也不会破损,自己也不用在这个时空待这么长时间了。这个仇无论如何一定要报。对,去找石之轩! 苏莎去无漏寺的路上都想好了,一看见石之轩就能如意环把他困住,先暴打一顿,然后把他交给师妃喧。慈航静斋好像和这个邪王之间有很深的恩怨,收了自己这个人情,总应该有点回报吧。嘿嘿,最好能让师妃喧以身相许。自己当然要表示拒绝,说自己一心为了正义,不能挟恩要胁。慈航静斋那方应该会再三表示是真心实意,最好师妃喧还能表示出非我不嫁的样子,说不能嫁她就自杀,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她了。 苏莎越想越高兴,脸上露出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呢。他的春梦只做到了无漏寺,然后就做不下去了。因为寺里的和尚告诉他,石之轩化身的那位大德高僧早就不在寺里了。苏莎刚开始还不信,他的计划很完美,怎么能因为这种原因就中断了呢?他不理众僧人的阻拦,闯进了石之轩闭关的密室,密室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封信。石之轩在信里很客气地向苏莎表示了敬意,说有劳“多宝罗汉”远道而来,身为地主的本人原是应该和罗汉谈禅论道的,但他恰好有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就只能说声抱歉了。不过石之轩在信里也说了,他不会离开太长时间的,长则五六年,短则两三年一定会回来。苏莎若是能在这里等他,他会非常高兴。整封信温文尔雅,礼数周全,词句优美,颇有笔力。苏莎看完这封信之后是破口大骂。 太欺侮人了!你跑就跑了,还故意留下这封信,这不耍着人玩吗?还“长则五六年,短则两三年”,我呸,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骂归骂,苏莎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他在这个时空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人海茫茫,石之轩要真想躲着自己,要找他谈何容易?看来自己报仇的这个想法是没指望了。那接下来做什么呢?真要去找那个什么李世民的麻烦吗?师妃喧已经答应要找宁道奇出来,自己好像不用再多此一举了吧?可师妃喧说的话能当真吗? 苏莎虽然好色却不是傻子,通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早就明白自己挑战宁道奇一定会损及慈航静斋的利益,师妃喧应该没那么容易帮自己才对。可她毕竟说过这样的话了,要是自己不管不顾执意要去找李世民,会不会伤了这位师仙子的心呢?可要是这么干等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见到宁道奇。再者说了,自己挑战宁道奇只是第一步,三大宗师还有两个呢。要是每一个都花这么长时间,自己回到本源就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头好疼啊!究竟应该怎么办呢?”苏莎喃喃自语着出了无漏寺,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周围有点静得出奇。他意识到一定又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他心里开始有点烦了,一次两次可以理解,不能老这样啊!你们有没有正经事做啊?打架能当饭吃吗?有这精神头,想想好好发展科技好不好?想办法把人民的生活水平提上去,多创造点就业机会多实在啊! 他冲着四周叫道:“我说,你们想干什么?要打就明刀明枪地出来好不好?躲躲藏藏地算什么英雄?” 周围发出了数声冷哼,一个清脆地声音道:“你就是那个什么苏莎吗?” 第四十二章 人生真谛 太老套了者是不是江郎才尽了?老是用这种方法引出下文,难道我眼睛瞎了,非要听见声音才知道敌人来了吗?苏莎心里说着会被天打雷霹的话,抬起头仔细打量说话的这位年青女子。 在苏莎面前的是一个和师妃喧,婠婠不同类型的师妃喧和婠婠虽然一为明,一为暗,但二人身上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却如出一辄。她们两个人都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真要仔细区分,师妃喧当真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让人一见就生出崇敬之心,而婠婠则是游戏人间的精灵,让你永远也无法掌握。面前这个女人则有一股飒爽的英武之气,眉宇之内流露出的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苏莎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位**也一定是位顶尖的高手。 “高手,又是顶尖高手,不是说顶尖高手很少的吗?怎么我一路上总是碰到高手?难道说这个时空里的高手就像刚才集市的青菜,一抓一大把?还是说我的人品真得有问题,” 苏莎现在都有点麻木了,什么一流高手,顶尖级高手,宗师级高手在他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物以稀为贵,再好的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到现在为止栽在苏莎手下的顶尖高手也有七八位了,一个个气派都挺大,真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不是没有一个能赢过苏莎吗?当然了,“如意环”起了不小的作用,但苏莎凭自己的本事击败的也不少,有的甚至连夜慕白的记忆都没用。在苏莎的眼里这些高手根本没什么了不起,什么武术武学都是人捧人吹出来的,无非是打架的技巧而已,只要自己底子好,随意用出来的招数也能克敌制胜,根本用不着下大力气学那种故作高深的东西。 “这位应该是独孤阀的独孤凤小姐吧?”苏莎彬彬有礼地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在荣幸得很。[..tw超多好看小说]不知独孤小姐和另外几位大人物一起前来有何用意呢?” 独孤凤好奇地看了看苏莎,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按这个时空的法则,无论正邪,所有武艺高强的男人都应该长得高大英俊就像寇仲,徐子陵那样才对,一个外表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男人武艺再高还能高到哪里多是有几手邪术罢了。 心中对苏莎存了轻视之意,独孤凤说起话来自然就客气不到哪里去:“你说什么有的没的?我刚才问你话,你听见没有?你就是那个苏莎吗?” 苏莎面对**的时候总是很讲究风度仪表,独孤凤可能娇横了一点,但无可否认的确是位虽然她说话很无礼,苏莎却并没有生气,笑道:“不错,在下正是苏莎,独孤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独孤凤道:“我听说你身上有几件宝贝很有趣,能不能借我玩玩啊?你放心我玩够了自然会还给你。” 苏莎苦笑道:“小姐的话说得真是轻松,不说以后,光是现在就有不少人想要找在下的麻烦,若是没有这几件装备,只怕在下小命难保,小姐的要求恕我不能从命!” 独孤凤不屑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不靠自己的真实本领,只凭着几件宝贝防身,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苏莎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像独孤小姐这样的大人物都好意思和其它的人联手以众击寡,我有几件防身装备有什么不意思的?还是说独孤小姐的意思是说,可以依靠活人的帮忙,却不能依靠死物的威力?这有些说不通吧?” 独孤凤一时语塞,她说那几句话只是想讥讽一下苏莎,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生了一副好牙齿,自己一时失言就落在了下风。(..tw无弹窗广告)被他这么一说,暗处那几个人一定会沉不住气跳出来的,原先想好的一明三暗的计划只怕就要落空了。 “小子无礼!”南海仙翁晁公错在这次行动里地位最为尊崇,他本来不愿和人联手,是李渊亲自游说他却不过情面才答应了下来。他是一向自高自大惯了,除了三大宗师之外,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被苏莎这么一说,哪里还忍得下去,当即从藏身处一跃而出。 “这个时空的人真没长脑子,被人说几句就跳出来了,面子意识太浓,难怪没什么大发展呢!一个人要想成功一定要舍得出脸皮,只要能占便宜,丢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没有听过‘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至理名言吗?”苏莎一边摇头一边从四维空间袋里取出了“如意环”。 晁公错虽然自大,却并非不知厉害的蠢人。苏莎“如意环”的厉害他还是听说过的,祝玉妍那样的高手都逃不脱这套金环,真要是让苏莎念完咒语,金光一起,只怕自己也难免一劫。他年岁虽大,反应却不慢,不等苏莎念咒猛地叫道:“等等,等等!” 苏莎停下了动作,好奇地道:“怎么了,老先生,你不是觉得我无礼想要出手教训我吗?怎么又感等等呢?难道是你改变主意不想教训我了?” 晁公错老脸一红,强自道:“老夫自然要教训你,不过我等江湖中人较量的应是自身武艺,你若是真有本事就不要使那邪术!” “白痴!”所有人都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同时对这位南海派的一代宗师心生鄙视。你若是怕了人家的“如意环”就不应该死要面子跳到明处,既然已经跳到明处了,就应该有所觉悟。跳都跳出去了,事到临头又想用言语挤兑住别人,想让人家放弃制敌法宝。这个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失了一派宗师的风度,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苏莎的想法却与众不同,他认为晁公错现在总算有点成功人士的样子了。对嘛,就应该这样,明知道输的战斗打他还有什么意思呢?为了取胜就应该不择手段,死皮赖脸,被人嘲笑几句怕什么?只要自己得利不就好了?可惜啊,你的方法太拙劣了,除非是傻子不然没人会上你的当。 苏莎一时之间有点可怜起眼前这个老头了,都一大把年纪了,才勉强领悟到一点人生的真谛,却又没有时间去充分运用了。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混得不怎么好,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跟着年轻人一起出来工作,我可不想将来变成他这种样子。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苏莎竟然真得又把“如意环”收了起来,向晁公错道:“老先生说得倒也有点道理,那在下就不用‘如意环’和老先生较量一下,大家点到即止,你看好吗?” “蠢货!”这次连晁公错心里都这么想了。只是因为敌人一句话就放着厉害的宝贝不用,这样的人不是蠢货什么人是?晁公错也有些可怜起苏莎来,空有厉害的宝贝,却不知人生的真谛,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成功!为了表示对他的同情,就让他葬身于我的“七杀拳”之下吧! “小子,你听明白了,老夫的拳法名叫‘七杀拳’,一拳七杀,触着即死,可不说我老人家没有提醒你!”苏莎既然答应不使“如意环”,晁公错自然可以放开手脚了。对方那么大方,他自然也不能显得小气,出拳之拳还特意喊出了这么几句。这句话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晁公错的‘七杀拳’已先天之境,比起伏骞的拳法还要高出几分,一拳打出必定要让对方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且一拳之中含着七重劲力,除非对方也是一流高手,不然真个是触者即死。可对方若真是一流以上的高手,又岂会被他的拳头轻易打中?对方若是避不开他的拳头,就算听见了他的话又有什么用处?他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自己面子上好看罢了。 果不其然,他这一拳势如奔雷,奇快无比,拳头都已经打到苏莎面门了,这个慢郎中才反应过来。他反应过来也已经迟了,结结实实地挨了晁公错一拳。苏莎吓了一跳,赞叹道:“老先生,你身体还真行,这么大岁数了,动作还这么矫健,你平时都是怎么锻炼?” 晁公错都快被他气得吐血了!苏莎的话本是由衷的赞叹,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摆明了是嘲讽。也怪这位南海仙翁一时大意,只记得“如意环”的厉害,却忘了“七霞衣”的牢固。必须要四名以上的高手才能攻破的护身宝衣,晁公错本事就算再大,总没大到能以一抵四的地步。攻不破“七霞衣”,就算苏莎不还手,自己又能奈他何?现在回头想一想他说的话,什么“七杀拳,一触即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人家一动不动挨了你一拳,不是安然无恙,一点事都没有吗? “小辈,你仗着一件宝衣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宝衣脱下来再与老夫较量较量!”晁公错舍出老脸不要了,想要重施故技。 苏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老先生,不是我不脱这件衣服,就怕我脱下来有人趁我不备悄悄偷走。这样吧,我把‘七霞衣’的防护功能关起来,你看怎么样?” “好!” “好你个头啊!”苏莎一拳打在了晁公错的脸上! 第四十三章 吐血 “南海仙翁”晁公错今天出门的时候显然没有看过黄历,假如他看过的话,他一定会发现黄历有这么四个字“诸事不宜”。想他堂堂一派宗师,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不要说有人来招惹他,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要念佛了,何曾像今天这样难堪过?为了对付这个苏莎,他连一张老脸都舍了,一点便宜没占到反倒差点吃了大亏。苏莎那一拳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子打了过去,他要是闪得慢一点,说不定就真被打个满脸桃花开了。就现在晁公错都觉得鼻子尖上发麻,好像已经被苏莎的拳风伤倒了。 “小辈找死!”晁公错怒吼一声,连使三招“七杀拳”中的厉害杀招,定要取了苏莎的性命。苏莎也不示弱,你打我一拳我就打你一拳,有道是‘拳怕少壮’,我年纪比你轻,体力比你好……就算不比你好决不会比你差,最重要的是我身上有一件“七霞衣”,一拳换一拳我就不信打不倒你! 这么一来,晁公错顿时感到有点吃不消。苏莎武功造诣低微,若是与他见招拆招,讲变化斗反应,比经验较技巧,不要说一个苏莎就算是十个八个,晁公错都不放在眼里。可苏莎仗着有宝衣护身,不闪不躲,和他一拳换一拳,这就让晁公错的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了。若当真是一拳换一拳,他打苏莎一拳,苏莎打他一拳,晁公错也未必会害怕,关键是苏莎有宝衣护身,晃公错身上可没有。真要是一拳换一拳这么傻打,晁公错被打死苏莎头发都不会少一根! 既然不能傻打,晁公错无奈之下就只好以巧胜拙,以虚胜实了。他身为南海派一代宗师于拳法上实有独到之妙,改变路数之后妙招层出不穷,化拳为掌化出数十道掌影,分袭苏莎身上各处要害,务要苏莎眼花缭乱,分不出虚实侧重。旁边观战的独孤凤,李神通,李元吉等人对晁公错本有所轻视,此时看见他的本领也不能不承认这老家伙果然有点真本事,天下间论拳法,晁公错当可入前五之列。若现在与晃公错对战的是他们,只怕现在就要被这个老头子逼到下风了! 晁公错这套拳法如此厉害,苏莎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去管什么虚实变化,巧招妙招,只是一拳一拳实实在在地打出去。他有七霞衣护身,就算看不穿晁公错的招数上当吃亏被他打上一掌两掌又有什么关系?凭晁公错的掌力根本破不了高等级防护罩,相反他的动作只要慢上一慢,苏莎那力道十足拳头就能砸到他的身上。就算晁公错内力深厚,有护身气劲,要是挨了苏莎这实打实的一拳,也好受不到哪儿去。晁公错对这一点看得比苏莎还要清楚,发掌总是一沾即走,虽然打中了苏莎好几次但力道总是不敢吐实,这么一来对苏莎就更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了。表面上晁公错的招数精彩,占了六七成的攻势实则已经渐渐陷入了困境,被苏莎逼得上蹿下跳,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藏在暗处的李神通摇头叹息道:“虽然拳法上也有‘乱拳打死老师父’的说法,但那不过是三四流的人物而言,没想到晁老这样的宗师级高手也会落到这样的境地。看起来,师妃喧还真有没有说大话,就算是宁道奇与这个苏莎交手只怕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在他身边的李元吉冷冷地道:“那又如何,这又不是他的本领高是因为他身上那件七霞宝衣。若是没有这件宝衣,只怕他早就被晁老一拳打死了!” 李神通点头赞同道:“说得对,看来这苏莎最大的依仗还是他的那几件宝贝,只要能破了他的宝贝,对付他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齐王,若是能把他这件七霞宝衣献于陛下,陛下龙颜大悦之下一定会有所封赏。.tw[]” 李元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想:“有了这样的宝衣就等于多了几条性命,若是乖乖地把它献出去,我岂不是傻子?总要想个办法把它留下来才好!” 李元吉心里打起“七霞衣”的主意,独孤凤却看出了不妙。眼见晁公错的动作已经渐渐慢了下来,苏莎的拳速却越打越快,若是再不出手,这位“南海仙翁”说不得就得折在苏莎的手里。晁公错的死活本不与独孤家相干,但大家现在都托庇在李阀的门下,算得上是一殿之臣,总是有几分人情。况且此次是四名高手合力对付苏莎,若是晁公错轻易落败,剩自己三人只怕更难应付这个苏莎了。独孤凤再不犹豫,一声娇笑道:“二位打得好精彩,叫人家在一旁看得实在手立痒,苏公子,你有宝衣护身,再多加上我这一个对手想来也是不在意吧?”不等苏莎答话,蛮腰一扭,宝剑出鞘,自上而下凌空一击向苏莎头顶便刺。 虽然有“七霞衣”的“高等级防护罩”保护,对这凌空而来的一剑苏莎也不敢这和晁公错的拳头不同。晁公错的拳劲就算能冲破防护罩,也必定威力大减,以苏莎的身体素质硬挨一下也无妨。独孤凤手里拿的可是利剑,再加上自上而下的重力作用,万一真被她冲破了防护罩,一剑刺下来苏莎的小命就没了!苏莎对利害分得很清楚,放松对晁公错的攻击,脚下一盘一错,向旁边躲了开去。 独孤凤年纪虽轻武功却不在晁公错之下,出剑之时早就想好了后着,苏莎这一躲正在她的预料之内,身子在空中一扭,还未落地又是三剑刺向苏莎。 苏莎好几场架打下来,再笨再笨多少总有点长进。他身体内有时空能量,六感俱在常人之上,运用纯熟之后眼力听觉比起一流高手也不逊色。独孤凤这三剑刺来还真被他看出了虚实,当下运力于掌,从侧面向宝剑剑脊拍去,想一击把独孤凤宝剑拍落。 独孤凤怎么会让他轻易得手,手腕轻抖,剑划半圆斜截苏莎的手掌。苏莎其它不管她这一招也没关系,“高等级防护罩”足可以保护他的手掌。但苏莎出于本能,还是立即把手掌缩了回来,脚出弓步,抢进独孤凤的内侧,用肩头向她顶去。苏莎对“高等级防护罩”的信心还是有的,他虽然不敢用头和手去碰独孤凤的宝剑,但用肩膀试着撞一下却无妨。他和独孤凤之间距离有限,宝剑无论是刺是斩都发挥不了最大威力,绝对攻不破防护罩。独孤凤若是真用宝剑来阻挡,宝剑定会被震开。 “苏莎小子,忘了你家老爷不成!”晁公错刚才弊了一肚子气,现在有了独孤凤这个帮手,顿时放开了手脚。见苏莎抛下自己只顾着对付独孤凤,怒吼一声,一拳从侧面打中了苏莎的肩膀。他的拳劲破不开“高等级防护罩”却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苏莎的来势顿时一滞。 独孤凤看准时机,弃剑用掌和晁公错那一拳打在了防护罩的同一位置。来之前她就听人说过苏莎的“七霞衣”及其弱点。早先她认为是夸大其词,经过晁公错的示范才知道是确有其事,既然厉害之处不假,那么弱点也应该是真的才对。传说中只要四位高手一起发力就能冲破“七霞衣”的防护,是真是假今天正好做个验证! 两大高手合力,力道之大就算是“高等级防护罩”也不能完全抵消,苏莎被二人打得身形不稳,向旁边的一棵大树撞去。 “动手!”藏在树上的李元吉和李神通见如此良机,岂肯放过?他们两个都是使枪的好手,两柄长枪一左一右向苏莎刺去。右边的李神通枪法纯熟老道,出枪沉稳,左边的李元吉却是狠辣无比,刚猛迅捷。李神通虽然名声在外,又是长辈,但真要论起枪法,却是输了这位齐王一筹。 李元吉看准现在是对付苏莎的最好时机,刚才被独孤凤和晁公错联手一击,苏莎的防护罩明显有些减弱,再加上有李神通从旁牵制,他自问这一枪有六成把握可以击破苏莎的宝衣。此人武功稀松平常,没有了宝衣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有把握击杀他。就算这一枪击不破防护罩那也无妨,至少可以震得苏莎再向前冲,正好陷入四人合围之中,到时四人一同发力,不信破不了他的宝衣。倒是除掉这个苏莎之后,怎么独占他的宝贝要好好想想。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 正在李元吉认为十拿九稳可以除掉苏莎的时候,忽听见这样一声大叫。奇怪,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不好!他心中一震,也顾不得去刺苏莎,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就待要走。他的脚尖刚点到树干之上,还未来得及发力,只见金光一道就被“如意环”套了个结实,真气顿消,从空中摔在了地上。 苏莎喘了口气,得意地道:“我就说嘛,对付我肯定不会只有两个人,一定还有人藏在暗处。我的如意环只能对付一个人,要是用得太早岂不是给了你们可趁之机?想暗算我?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谁?!以前我可是暗算之王!” 李元吉摔在地上又气又疼,心道:“我说他怎么那么好说话,被晁公错一说就答应不使如意环,原来是为了留下来对付我们!”他心中不忿,挣扎着问苏莎道:“我们两个同时出手,你为什么偏偏要困住我?” 苏莎白他了一眼,耸了耸肩道;“这不能怪我啊,谁叫你长得那么壮?一看就经摔!” 李元吉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天魔刀 苏莎的八字好像和“高手”这两字相克,只要是高手碰到他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出手就把净念禅院的了空气吐了血,随后的“铁勒飞鹰”曲傲,现在的李元吉也都没能幸免。天下间能胜得过此三人的本已不多,能把他们气吐血的除了苏莎再没有第二个。看起来,苏莎最大的依仗既不是夜慕白的记忆球,也不是他身体里的时空能量,而是他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齐王,你没事吧!苏莎,你把齐王怎么样了?”李神通一枪无功,等他反应过来,李元吉早已经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了。虽然他和李世民走得比较近,但李元吉到底是李家的重要人物,又是他的子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难以向李渊交代。 苏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了躺在地上的李元吉,一脸无辜地道:“你别诬陷好人啊!我只是用‘如意环’困住了他,除了让他从空中摔下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自己想不开气得吐血总不能怪我吧?不过没关系,依我的经验来看,他没什么大事,顶多歇几天就好了!”在这方面他的确很有经验,连李元吉在内已经是第三个嘛。 李神通稍稍放下了心,语气也和缓了一些,对苏莎道:“苏先生,齐王殿下乃是万岁之子,皇室血脉,交手过招胜败乃是常事,却请先生手下留情不要取他的性命。”原先的计划是他们一起对付苏莎,现在少了一个李元吉,可说已经输了一半。要是苏莎再来一招攻其必救,故意找不能动弹的李元吉下手,那麻烦就大了。 “哦?还有这一招?唉呀,我这个人还是太善良了,这么有效的一招竟然一直都想不到,我真是笨!”苏莎很是后悔,“要是早一点想到这一着,那几次我不就可以省下大麻烦了吗?哪里用得着和别人打生打死,只要告诉他们,我要是死了,这个‘如意环’就永远解不开不就行了。虽然这是谎话,但他们也应该不知道的。我现在这么跟你们说,你们信吗?” “……你都说是谎话了,我们能信吗?” “啊?你们听见了,那就没办法了。”苏莎扮了个鬼脸,回头向独孤凤笑道:“独孤小姐,你们少了一个高手,还有把握对付我吗?” 他的话若是早一刻问,独孤凤说不定都懒得回答,但现在问出来,独孤凤却是默然无语。这个苏莎的武艺也只是平常,但天生神力,就算是晁公错也不敢硬接他的拳头,只是如此凭独孤凤三人之力总也不会怕了这个小子,最麻烦的是他身上穿的这件“七霞衣”。破不了“七霞衣”三人就只能被动挨打,难有胜算,可要破“七霞衣”就必须要有四名高手,仅凭他们三人又没有什么把握。这就陷入了一个怪圈。 “早知道,应该叫婆婆一起来的。”独孤凤心中有些后悔,早先若是信了师妃喧的话,把尤楚红也一起请出来,哪怕拿不下这个苏莎。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苏莎嚣张了! 晁公错却冷笑道:“小子,你不以为没有了齐王殿下,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长安之大,高手如云,要找人对付你这个小子又有何难?”随着他的话音,一个中年人显出身形,站在晁公错的身边。晁公错不像宁道奇无门无派,南海派就是他的根基,那名中年人正是现任南海派掌门梅洵。梅洵的武艺虽然还不能算是宗师级高手,却也算是顶尖的人物了,比起王薄李靖来毫不逊色。 李神通笑道:“梅掌门能相助当然是最好不过,我李阀不才手下却也还有些高手。”长枪一挥,从屋顶跃进下两人,一人使双手银钩,一人却提了一口朴刀。看两个人的身形步伐,显然也是高手,就算比不上梅洵也相差不远。三人合力当可比得上一个李元吉了。 苏莎喃喃自语:“没想到我这么走红,越打架人越多,要是再过些日子,不就得成百上千的人来找我了?那时候光卖门票我就能卖发了!” 他说话的声音说大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又都是高手,听了个一清二楚,众人脸上都显出古怪的神色。这个苏莎本事不大,却有点神神叨叨地,说的话没人能听得懂,难道他又是在念什么符咒?一想到符咒,众高手心中都是一寒。对方武功再高他们也不怕,最怕的就是神鬼之事。苏莎能一举除去李元吉这个大敌,所凭的不就是那一句“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吗?这样的话也不用多,只要再说上那么两三句,在场的人就要倒下一大半了。 “妖人住口!”梅洵一声叱喝,一道剑光抢先向苏莎攻去。他和晁公错虽都是南海派一门,所学却颇有不同。晃公错所长在拳,“七杀拳”强横无匹,梅洵所学却以剑为主,剑法狠辣圆熟,虽然比不上独孤凤的剑气四溢却也有独到之处。南海派一派掌门果然不凡。 苏莎对武学所知甚少,除了知道对方拿着剑很危险之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他自忖这个中年人最厉害也厉害不过独孤凤去,自己有“七霞衣”护身,独孤凤的宝剑都伤不了自己,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也不去管梅洵有什么后着,迎着剑锋挥拳便击。 梅洵在暗观察苏莎多时,早就猜到他会有这么一拳,宝剑不与他接实,反手向他手臂削去。这一削变招沉稳老练,颇有一派之长的风范,若换一个对手即便能躲过他这一削,也要被他逼得倒退几步。本事差一点的连这一削都未必躲得开去。 苏莎就属于那种本事差一点的,他眼睛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梅洵的宝剑已经削至,不要说招架,他就算想退都来不及了。苏莎也根本没想过后退,管你变招巧妙不巧妙,打不破“高等级防护罩”什么都是假的。他连考虑都没考虑,照旧一拳打了出去。 梅洵宝剑削在防护罩上,如切铁石,不但无法伤及苏莎剑上还隐隐生出了反震之力。梅洵这才知道为什么连本派尊长在内,三名高手都收拾不了这个小子,吃惊之下一个疏神,苏莎的拳头已经打到了面前。梅洵虽惊不乱,舍剑用掌,一招“晋马南渡”,沉肩坠肘,要消去这一拳的来势。 晁公错与苏莎交手多时,知道此人的力量之大出人意料,梅洵这一招应付无差却未必真能化解他的来势,叫道:“此人力大,快退!” 梅洵反应着实不慢,耳听晁公错提醒,手掌改压为拍,借力而退。他的掌劲将吐未吐之即就觉得好像有一匹烈马迎面撞上了自己的手掌,指骨竟发出吱吱之声,好在他应变迅速在地上连转三圈,及时化解掉了这一拳之力。虽然及时化解了,却也把这位南海派掌门惊出了一身汗,心道:这个苏莎也未免太危险了,他的力量之大竟不能用内劲化解。外功不是应该弱于内功的吗?他的外功怎么能强到如此的地步?适才我若是反应慢一点,只怕手指已经折了! 李神通手下那两名高手见梅洵一个照面就落入下风,眼中俱都露出不屑之色,同时欺身而上,一攻头一攻腰,要把苏莎五马分尸。凡是高手都自恃甚高,总以为别人办不到的事情自己未必就办不到。苏莎和晁公错,独孤凤,李神通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人不信他的防护罩真能刀枪不入,刚才的梅洵,现在二人都是如此。 苏莎一拳未能解决梅洵,心中有些后悔:不应该用拳应该用“天魔爪”的,要是用了“天魔爪”这个对手就没这么轻松了。想归想,不到万不得已,苏莎还是不想那么损人利已的“天魔功”,倒不是他替别人着想,而是他这个人胆小不经吓。“天魔功”施展出来的景象他有点受不了。不过“天魔功”里有一个远距离攻击的招式他倒是满喜欢的。 “天魔刀!”苏莎双拳一并,两道绿色刀气向着使钩和使刀的两人射去。 那二人何曾见过这种气劲外射的功夫?见那绿油油的颜色,还以为是什么带毒的暗器,急用各自的兵器招架。接了苏莎的刀气之后,身子都是一震,攻势自然便缓了下来。苏莎的“天魔功”还未熟练,越急越施展不出,故此和晁公错交手之时就没有用出来。梅洵三人的武功远逊于晁公错,这才让他有了施展的机会。一击奏效,苏莎来了精神,再也不用拳头,只是把“天魔刀”的刀气如同光系武枪一样四下乱射。他准头虽然不高,却胜在体内的能量源源不绝,梅洵三人应付层出不穷的刀气便已手忙脚乱,再也谈不到攻击他。 “不可让他喘息!”李神通见苏莎越打本事越高,心上着急,高喝一声提醒晁公错和独孤凤随后接应,自己持枪先冲了上去。他的武功比梅洵又高了几分,铁枪磕散几道刀气,扑到了苏莎近前。 晁公错和独孤凤此时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场仗打下去是个什么结果。自己一方虽然人多势重,可到现在还是奈何不了这个苏莎。对方人称“多宝罗汉”,会不会还有什么厉害的宝贝?但形势已然不容他们退让,只好硬着头皮联手出击。 苏莎的心里远没有他外表表现得那么轻松,经过前两次的教训,他也知道“高等级防护罩”不是太可靠。对方有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要是万一“高等级防护罩”又失去了作用,自己可就惨了。他双手一合,凝聚起一道巨大的刀气,一声大喝:“大天魔刀!”,向外一推,一道比“天魔刀”强大十倍的刀气向李神通射去。 第四十五章 三尖两刃刀 李神通见刀气来得凶恶,手中不敢怠慢,铁枪一竖化出数十条枪影向那刀气迎去。(..tw无弹窗广告)那“大天魔刀”虽然只比“天魔刀”多了一个“大”字,其威力却越超于后者。也就是因为这一招威力大,比起“天魔刀”更难运用,所以苏莎直到现在才施展出来。这一刀果然不负他所望,刀气碰在李神通的铁枪上,打得这位李阀成名的高手身形一震,口吐鲜血,如箭一般向后退去。而“大天魔刀”却一分为二,分别射使双钩和用朴刀的两名高手。 那使双钩的高手见机的快,见李神通都经不起这一刀之威,根本不敢硬接刀气,双钩脱手而出与刀气撞在一起,自己却一个筋斗倒翻了开去。那使朴刀的脑子则有点慢,仍然傻乎乎地一刀向刀气劈去。只听得一声闷响,朴刀被“大天魔刀”的刀气断为两半,那名高手面露震惊之色,缓缓地倒了下去。 晁公错和独孤凤心中巨震,没想到多了几名高手之后,自己一方的局势反而陡转直下,还不如自己二人与苏莎相持的局面。难怪这个苏莎不慌不忙,原来他一直未出全力。像这样的“大天魔刀”若是全力施展开来,自己二人能接得了几刀? 苏莎心里也在想:“像这样的大天魔刀我能发出几刀呢?”他以“天魔功”的理解很是浅薄,于“天魔刀”的运用更是谈不上如何纯熟。这“大天魔刀”算得上是“天魔功”里面的高级技巧,其中的法门方法苏莎完全是一知半解,刚才那一刀完全是碰巧发了出去,你再让他依样画葫芦来一遍,他就未必发得出来了。 要不要借这个机会下台呢?苏莎又打起了宁事息人的主意。自从到了这个时空,虽然不停地有人来找他的麻烦,有几次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苏莎却从来没有对敌人赶尽杀绝过。只要对方有罢手之意,他也就算了,从来没想过要当真杀死某个人。这一方面是因为苏莎这个人虽然有点好色,有点无耻,有点傻乎乎的,却不是那种有决断的人物,总是很难下决心用最干脆的手段来解决麻烦;另一方面还是宇宙时代的教化起了作用,苏莎时刻牢记着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能用这个时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对于他来说,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多种多样,杀人永远是最后的手段。 心中有了罢手之意,苏莎没有再出手,捋了捋有些杂乱的头发,道;“各位,既然你们已经拿我没有办法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刚说到这里,他心中忽生警兆,下意地识地投头向上望去。只见一道灰色剑影正向自己的头顶刺来。来剑极快却又没有一丝风声,除了对方功力深厚,已至先天之境外,还因为这个人最擅长的本就是暗杀行刺,他就好像一只黑暗中觅食的夜枭,只要当他的利爪抓穿你的咽喉之时,你才会发现他的存在。 “影子刺客杨虚彦!”独孤凤低声惊呼了一声,虽然早就猜到这个江湖著名的杀手和李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此时看到他的出现还是有些意外。看来李建成表面上不把这个苏莎放在眼里,实则早就下了除掉他的决心。李元吉和李神通不过是吸引注意的幌子,实际的杀手却是这个影子刺客。 “天魔爪!”苏莎再笨也看得出对方这一剑不简单,“高等级防护罩”未必能挡得了这一剑,运起“天魔爪”向剑影抓去。手受伤总比脑袋受伤要好,况且“天魔功”还有吸蚀之效,只要抓住宝剑就能吸取对方的功力。(..tw) 杨虚彦是石之轩的高足,虽然“不死印法”未能得到真传,路数却相差不大。苏莎一爪抓来,他身在半空在不可能的情况下身子一扭,竟也幻化出三条身影,要让苏莎虚实莫辨。 苏莎一爪落空,心中大惊,眼见三条人影齐齐向自己扑至,无可奈何之下,双掌平推而出希望能用这个笨招数把来剑挡住。还别说,笨招数未必不管用,他掌法平常,掌力却非同小可,再加上“高等级防护罩”作用,竟硬生生挡住了杨虚彦这一剑。 “晁仙翁,独孤小姐,机不可失,快些动手!”李神通的伤势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此时见杨虚彦与苏莎相持,暴喝一声挥枪向苏莎刺去。 独孤凤虽极不喜欢杨虚彦的为人,但此次主事的乃是李阀,李神通的话却不能不听,只是挥剑向苏莎斩去。晁公错更是一言不当不知杨虚彦的来历,抡拳向苏莎背心便打。 苏莎情形困窘,两只手俱被杨虚彦的宝剑困住,万难腾出手来,只得把高等级防护罩的功率开到最大,希望能挡住三人这一击,同时又运起了“不坏金身”坏的打算。 三大高手的一击威力果然不小,“高等级防护罩”出现了明显的晃动,有了减弱的迹象。苏莎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防护罩不被打破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正当他要想办法甩开杨虚彦的利剑之时,那原本倒在地上的使朴刀高手的尸体忽得一跃而起,一掌打在了“高等级防护罩”上。这人死而复生武功似乎增长了数倍,一掌之力竟比晁公错的“七杀拳”还雄厚许多,本已支持不住的防护罩瞬间被击破了。 “尸变,闹鬼了!”这是苏莎的第一个反应,但随即他就明白过来,这是有高手乔装诈死!还未等他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反应,来人第二掌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饶是苏莎有“不坏金身”护体,也被这一掌打得飞了出去。 “石之轩!你好卑鄙!”苏莎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道。 出手暗算他的当然就是“邪王”石之轩了,一掌得手,这位邪王又恢复了潇洒的模样,背负双手朗声笑道:“苏先生从洛阳赶到长安,不就是为了找在下吗?之轩不愿让先生白走一趟,待意在此相候,先生怎么能口出恶言呢?” “放屁,放屁!”苏莎一看见石之轩这副潇洒的样子就想起了他留在无漏寺的那封信,真是一肚子火。“你藏头露尾,竟然第二次又玩起诈死的把戏,你还要脸不要脸了?当日要不是你玩了这一手,我早就完成试炼回到本源世界,也不用在这里打生打死了,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石之轩放声大笑;“苏先生此言差矣,先生既然是修行之人,当知天数无常,自从你踏入俗世的那一刻,这一切早就注定了。就算之轩做过些什么,那也不过是天道假之轩之手所为罢了。况且,同样的当连上二次,先生难道不应该自我反省一下吗?”石之轩惊才绝艳,博学多才,一番话说下来还真让人欲辩无言。 跟我来这一套?这种歪理我从初中就会了!苏莎跳脚叫道:“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天数,所以天数也注定你要死在我手里!既然你对天数这么信任,就赶快束手就擒吧!” 石之轩一笑道:“虽然天数早定,但之轩却从来都不信邪,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也绝不放弃。若是苏先生‘如意’未施,宝衣不破,之轩只能闻风而遁,不过现在嘛……晃仙翁,你可有意与之轩联手对敌啊?” 晃公错冷哼一声,道:“魔门中人最是难信,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邪王?不过这个苏莎更是讨厌,等了解了他,再算我们的之间的帐也不迟!”南海派虽然地处偏远,终究也是正道的一份子,就算迫于形势不能不和魔门联手,场面话总要说几句。 石之轩微微一笑,向独孤凤道:“独孤传人果然了得,贤侄女又怎么看呢?” 独孤观向石之轩行了一礼,道;“凤乃晚生后辈,当随两位前辈骥尾。” 石之轩回头向苏莎笑道:“如此看来,今天只有一线生机似乎是先生而不是在下。闻听先生的‘天魔功’有吸蚀人精气之效,适才的‘天魔刀’也的确颇为厉害,就让之轩用‘不死印法’来领教一下吧!” 苏莎看着慢慢逼近石之轩,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怎么办呢?松开李元吉用“如意环”困住他?其他人怎么办?我的“天魔功”能应付这么多的高手吗?何况困住一个石之轩,却又放了一个李元吉,麻烦并没有减少多少。 他伸手在四维空间袋里乱摸,想找出一个能用的东西。竹蜻蜓?不行,虽然戴上它就要飞起来,但眼前这个局面只怕不等自己飞起来,就要被人迎头痛击了。急救丹?呸呸,真不吉利,我还没到要急救的地步。唉呀,这个四维空间袋倒是挺大,里面却没多少东西!咦,这是什么?好像是毛笔。 苏莎眼睛一亮,心道:“我怎么把这件东西给忘了?虽然未必有多大的用处,但有点丘器总是好的。”自四维空间袋里取出了一杆金色的小笔,轻念一声;“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金光闪过,他手中多了一柄霞光四射的三尖两刃刀。 第四十六章 邪王败,散人现(一) 神兵!石之轩等人心中出现了同样的两个字。虽然谁都没亲眼见过神兵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关于神兵的传说,大都是荒诞不经的传说,虽然在今天以前他们这些高手对所谓的神兵利器向来嗤之以鼻,但看到苏莎手中的那件奇形兵器,他们还是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名称。这不仅仅是因为三尖两刃刀造型奇特,自刀尖至刀柄都笼罩着一层霞光,还因为这件兵刃一出现就给他们心灵上带来了强烈的震撼。 在石之轩这等高手眼里,苏莎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就如同活物一般,周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冷静,执着,严厉,这柄三尖两刃刀宛然如同世间秩序的守护者一般,若有人胆敢违反,无论是何方神圣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斩杀。石之轩额头上出现了汗珠,他第一次感到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面对这柄三尖两刃刀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不知好歹和大人纠缠的小孩子,大人没有认真之前,小孩子似乎可以为所欲为,一旦大人认起真来,小孩子只有哇哇大哭的份。 “我是不是太大意了?”石之轩心生出了悔意:“这个苏莎来历不明,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宝贝,我只不过破了他的一件宝衣实在不应该因此就认为胜券在握的,更不应该这么早就站出来。宝衣一破,就算没有我出手,晁公错几人也绝不会放过他,我不应该作这个出头鸟的。若我一个不小心只怕……” 晁公错,独孤凤,杨虚彦看着苏莎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心生惧意,他们三人论武功比石之轩差了半筹,于心识一途的煅炼所差更多。石之轩能清楚地察觉到三尖两刃刀的不凡,他们却只能有一个模糊的感觉,不过这也就够了,足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神通在众人中的武功是较低的,只比梅洵高上一点,对三尖两刃刀的感觉不像石之轩等人那么强烈,虽然也震惊于游走于刀上的霞光,别的却没什么感觉。眼前自己一方已占尽优势,只要几人合力眼见就可拿下这个苏莎,偏偏这些个高手竟然都发起呆起来,这让李神通很是郁闷,心想:“难不成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又都讲起身份,不想以多欺少了不成?那个死要面子的晁公错也就罢了,杨虚彦不应该是这种人啊!可为什么他们都不动手呢?” 李神通轻咳了一声,道:“各位,这位苏先生古里古怪,手中的兵器也满是邪气,不过处古邪不能胜正,只要我们几人联手不怕拿不下他!”他明明看见三尖两刃刀霞光四射却偏偏说满是邪气,这也就罢了。堂堂的“邪王”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敢说什么“邪不胜正”,真是有点口不择言了。 石之轩冷冷地看李神通一眼,道:“就是李渊在此也不敢如此对我说话,你是什么东西?我喜欢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岂容你来啰嗦!” 李神通气得胗色发青,却又不敢说什么。石之轩说得没错,“邪王”这样的人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几个人总不能大眼瞪小眼一直瞪下石之轩他指挥不动,指挥别人还不成问题。 “梅掌门,你我一同出手如何?”李神通对梅洵道。石之轩的话给他提了个醒,既然石之轩他指挥不动,晁公错这同样是宗师级的人物一定也不会听自己的。独孤凤是独孤阀的后起之秀,也未必会把自己这个李阀旁支放在眼里,场中人除了杨虚彦之外,也只有这位南海派掌门自己能稳压他一头了。 梅洵看了看晁公错,他虽然是南海派掌门,但晁公错在南海派就是神一派的存在。[..tw超多好看小说]面前这个苏莎面面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位长辈却一直不动手,一定是有什么顾虑,自己若是一时鲁莽引起他的不快可大大不妙。 晁公错看了看手拿三尖两刃刀的苏莎,又看了看面上阴晴不定的石之轩,对梅洵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虽然看得出三尖两刃刀的不凡,不想像李元吉一样不明不白地栽了个跟斗,但碍于李阀的关系又不能一直不出手,梅洵替他出手试探正合他意。 拿出三尖两刃刀的苏莎也是信心大增,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件兵器到底好在哪里,但从云天舒到夜慕白,甚至还有那个神秘莫测,对自己不是一般好的白乐天,好像对这件兵器都很看重,一定有什么奇妙的地方。退一步说,就算这是件普通的兵器,拿在手里至少也威风了许多,上面有尖有刃,比起光滑的“如意环”杀伤力明显强了不少。 “对了,我应该把‘如意环’收回来,等对方攻上来时,先用‘如意环’把敌人制住,然后喀嚓一刀,砍掉他们的小!”苏莎恶趣味地想,假模假式把三尖两刃刀耍了两三个刀花,喝道:“呔!本人既已拿出了三尖两刃刀,你等今日断无胜算,识相的速速退去,如若不然,你们来看!……下面应该是什么词来着?” 他不耍刀花还罢了,一耍这刀花,被李神通和和梅洵看出了不下七八处破绽。李神通一声呼啸,手中铁枪“阴阳夺命”向他就刺。梅洵紧跟其后,手中宝剑使出南派“夺命十三杀”,也是招招夺命。 苏莎摆架式还行,真动起手来就露了原形了。现在“七霞衣”已破,真要是被枪扎一下,剑斩一下,小命恐怕就真保不住了。他努力想把三尖两刃刀挥舞得像个样子,可越急越想不出应该用什么招式。白乐天最后教给他的八招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总算他命不该绝,三尖两刃攻击范围又广,胡砍乱击之下竟被他碰到了李神通的铁枪。 李神通只差一点就要刺中这个难缠的敌人,忽觉手中一轻,低头看时,手中铁枪已经只剩下半截了。吓得他再也不敢上前,以比攻击时快上一倍的速度退了回去。梅洵好心替他抵挡一下,手中宝剑向三尖两刃刀刀面点去。不料苏莎手腕自然地一翻,三尖两刃刀迎剑而上,竟把梅洵的宝剑坚着从当中一分为二。李神通的铁枪,梅洵的宝剑虽然不是什么古之宝器,也都是兵器中的上品,碰到三尖两刃刀却如同纸做的一般,连金铁的碰击之声都没发出就断成了两半。石之轩见此情景,脸色更加阴沉。 梅洵吓得出了一身泠汗,好在他功夫不弱,见势不好马上就弃剑而逃,不然被三尖两刃刀顺势而上,只怕手指都保不住。惊魂稍定之后,他心中又有些羞愤:“这个苏莎的本事明明没什么了不起,偏偏身上有这么多的宝贝。***,当初我投师的时候为什么不投到他的门中,不然现在岂不也可以横着走,用不着受这种窝囊气!” 一举斩断了两个人的兵器,苏莎顿时又嚣张起来,自以为是地摆了个造型,道:“我说什么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刚才让你们走,你们不走,非逼我出绝招。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这把三尖两刃刀乃是精钢打造,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当真是吹毛立断,杀人不见血!识相的快快认输投降,再要迟延,哼哼,哼哼……”再要迟延,他也拿这些人不办法。用三尖两刃刀斩断个兵器,他不在乎,真要让他杀人,他就未必下得了手了。 “小辈无礼!”晁公错恨得牙根痒痒,他是堂堂一派宗师,南海派的声誉都系于他一人,岂能向人低头认输?苏莎若不说这几句话,他还有退步的余地,这几句话一说,晁公错就算是战死当场也绝不能认输。 石之轩忽然笑道:“苏先生的神兵果然非同凡响,不过阁下好像不太会运用这件神兵。明珠暗投,实在让人遗憾,之轩不才却有意替苏先生接掌此物,还请先生成全。”竟迈步向苏莎走去。 众人一时之间就以为这位邪王脑子坏了,明明是他最先发现三尖两刃刀的不凡,众人这才不敢冒然出手,现在李神通和梅洵的例子摆在眼前,这位从来不吃眼前亏的邪王怎么又犯起糊涂来了?他们却不知石之轩眼光独到,苏莎斩断了李梅二人的兵器,别人都道苏莎的三尖两刃刀厉害,石之轩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就感觉原本神秘莫测的三尖两刃刀被苏莎这么一使全然没有精气神,虽然锋利无比却没有了一开始的灵气,变成了和普通兵器一样的死物。石之轩心中一动,心道:“定然是苏莎的师门只是把这件神兵给了他,却没有传授运用之法,他不使还好,一使反而不见了许多的妙用,把好端端的一件灵物变成了死物。我若是能趁机把此物夺在手里,对我弥补不死印法中的漏洞一定有莫大的好处!” 一件只是死物的兵器,就算是天下最锋利的兵器,堂堂“邪王”也绝不会害怕,更何况这件死物的主人武艺又不是太高,正是杀人夺宝的好机会。这么大的便宜要是不占,将来就得后悔死!石之轩想到这点才冒险向苏莎挑战。 第四十七章 邪王败,散人现(二) “我看起来是不是好欺侮啊?”苏莎郁闷地想:“我都把大杀伤性武器给拿出来了,为什么他们还不知难而退呢?真得认为我不敢下杀手,拿你们没办法啊?哼哼,哼哼,想当年我也是在学校里有名有号的人物,逼急了老子就真杀两个让你们”想归想,看着石之轩慢慢自己走过来,他心里也一直在打鼓。(..tw) 早知道有今天就把白乐天传的那八招,好好练练了。这些日子走得太顺了,总是依靠“如意环”和“七霞衣”,再不然就是夜慕白留下的记忆球,从来没有主动练习过什么,今天我要是能平安闯过去,一定下苦功练习。苏莎在心里暗暗发誓。可惜他这种誓言在学生时代已经发过无数次了,每一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石之轩一边缓步向苏莎逼近,一边心里也不停地在盘算:对面这个小子天生神力,手中三尖两刃刀又锋利无比,究竟要如何取胜呢?他自忖以“不死印法”诡秘难测的身法,苏莎万难伤到他,可要说从苏莎手里夺下三尖两刃刀他也没有什么把握。适才李神通精铁所铸的铁枪都经不起三尖两刃刀的一削,若是一个不小心碰到,只怕不止伤损皮肉这么简单。 晁公错见石之轩走到离苏莎三尺之地又停了下来,猜到了他的心思,有心给他添把火,冷笑道:“邪王若是不敢独自上前,何妨退回来大家共作商议,再若不然,放苏莎离去也无不可。” 石之轩心思深沉,岂会中了晁公错的挑拨之计?若他那么容易上当,早就不当“邪王”去作“鬼王”了。石之轩对晁公错的话置若罔闻,又变成了刚才一动不动的样子。.tw[] 苏莎倒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在脑子里反复回想白乐天传给他的那八招,越想心里越发虚。他本以为依样画葫芦,照着白乐天的样子摆个架式总应该不难,谁知原本很简单的记忆,一呈现在脑海里忽然乱了套。白乐天的身影就好像活了一般,在他脑海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本来的八招迅速地变成了八十招,八百招,近而是八千招。苏莎再也想不下去了,他怕再想下去自己的脑子就要炸开了。 “这个白乐天是不是存心耍我啊?他不是说是八招吗?怎么越想越多,现在就八千招了,再想下去还不得变成八万招?八万招啊!等我学会,曾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苏莎哪里知道,当初白乐天创这八招的时候本来就是由繁入简,化万为一,看似八招却包含了白乐天闯荡各个时空的心得,真要详细研究起来,何止可以化为八万招,甚至可以化为八十万招,八百万招。以苏莎对力量的体悟本来想不到这么许多的,能把八招记全就不错了,偏偏他脑子里又有夜幕白留下的记忆。白乐天和夜慕白二人恩怨纠缠直到今天都没能解决,但二人对力量的体悟却是同出一源,真打假打打了也不下七八百场,彼此知根知底。苏莎一回想这八招,夜慕白留下的记忆球马上发挥了作用,对八招进行了详细分析。多亏苏莎见机得快,马上就停止了思考,不然以他现在的本事真有可能想破了头。 “去他的!”苏莎心想:“什么八招,九招,能打倒人就是好招!我手里没有这三尖两刃刀的时候,还能打倒高手,现在手里有了这件兵器,难道反而打赢了不成?三尖两刃刀这么长,只要我用力挥动,不让敌人近身,总不会吃亏。”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壮了壮胆子,挥动三尖两刃刀就向石之轩斩去。 石之轩一直不动,就是在等苏莎先动。这个敌人神秘莫测,轻举妄动之下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麻烦事,倒不如等他耐不住性子先动手,这小子武功稀松平常,一动手必然露出破绽,自己才好动手。见苏莎一刀斩来正中他下怀,身子一晃。幻化出数道人影向苏莎扑去。 苏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招,因为他分不出真假来,好在三尖两刃刀不是短兵刃,刀画半圆之下,那数道人影全在刀锋的笼罩之下,倒省去了分辨的麻烦。 “去死!”苏莎此时血气上涌,也忘了不杀人的事,三尖两刃刀用足力气,恨不得把石之轩劈为两半。 石之轩一声长笑:“若是这样就能要了之轩的命,那之轩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年了。苏先生还是认真一点,想点好招数出来吧!”身子在空中一翻一斩,轻轻松松从刀影中突了进来。苏莎这一刀在他看来不值一哂,破绽百出,若不是怕了三尖两刃刀的锋利,石之轩最起码也有五六种方法让苏莎兵器夺手。 “好,你想看好招,我就让你看!”苏莎把三尖两刃刀向怀里一拉,掉刀头用刀尾向石之轩打去。他用刀杆的本事比用刀刃的本事强了不少,竟也幻化出一片虚影,等到石之轩伸手去夺之时,手腕一抖,那刀头翻斩而出,刀刃之上光芒大放就好像一轮红日一般。这正是白乐天传授的“旭日初辉东海天”! 石之轩是识货的人,一见此招忍不住叫了声好,不敢硬碰,身打盘旋从苏莎身侧闪了过去。也是苏莎对武学认识不深,发挥不了这招的精髓,给了石之轩躲闪的余地。若是白乐天亲自施展……若是白乐天到此又用不着使这招了,用什么招数对付石之轩都是手到擒来。 苏莎占了上风,心中满是欢喜,心想:“别管这八招麻烦不麻烦,使出来还是很管用的嘛!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一招有什么用处,石之轩就吓得避开了,要是多用几招,还怕吓不走他?”他得意忘形,明明还有后招不用,直接就用起了第八招“孤鹜追霞话逸仙”。 本来在武术中没有说必须要先用哪一招,后用哪一招的,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学功夫最重要的就是活学活用,若是和别人动手也得按部就班,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奈何白乐天所传这八招与普通的武功不同,乃是由武入道的法门。前面三招乃是筑根基与护身之法,后面五招已经进入了修行的范畴,特别是第八招,如果放在修行界就是“霞举飞升”的最后一关,苏莎在不明所以地情况就用了出来。这一下麻烦就大了。 石之轩正待欺近苏莎身边,好让他的三尖两刃刀无用武之地,忽觉得身体一紧,周身被一股莫明的气流牢牢锁住再也动弹不得。石之轩在一瞬间看到了他从未看到的景象,空气中并不是像他所想像的那样空空如也,而是充满了五颜六色的能量。这些能量有的狂暴,有的平和,有的有的缓慢,却有两个共同点。第一,它们都难以把握,第二,它们都争先恐后地向苏莎身体里涌去。 “这就是仙道吗?为什么苏莎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是他一直隐藏实力,还是……”还没等石之轩细想下去,空气中的能量又发生了变化。平和的能量越来越少,狂暴的能量渐渐占据了上风,在苏莎的头顶形成了一片乌云。 “我做了什么应该被天打雷劈的事情吗?”苏莎傻呆呆地看着那片乌云。他的感应还不如石之轩,连空气里的能量都看不见,不过乌云里那隐隐约约的闪电他还是看见了。他也想跑,可刚才那一招“孤鹜追霞话逸仙”把他身体里的精力全都抽光了,他现在只能勉强支撑着不晕过去,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电向自己劈下来。 晁公错不愧是老江湖,乌云刚起他就知道不妙,跟谁也没打招呼,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老兔子,连蹿带蹦就退出了数十丈远。独孤凤暗骂一声:“老滑头”身子一飘跟着也退了开去。李神通也是不敢怠慢,指挥手下把现在还被“如意环”困着的李元吉抬起,也飞快地离开了苏莎附近。所有的人都明白,不管是这个苏莎施展神通,招来了天雷也好,老天爷看这个苏莎不顺眼,要降天雷劈他也好,这个时候应该离苏莎越远越好。要不是他们到底是高手,胆量比常人大了许多的话,说不定早跑出几里地了。 闪电终于落下来了,学习过科学常识地苏莎知道,闪电之所以会劈人,是因为人体里有正电荷,而正电荷又会吸引云层中间的负电荷,从而引发闪电劈人的现象。解决这种灾难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让人体变成绝缘体就行了。宇宙时代早就发明了劈雷衣,以便于人类有多雷环境下工作,这种劈雷衣很便宜,苏莎就有一件,但这件衣服他放在租住的宿舍里没有带来。现在就只好求老天保佑,他身上穿的这件“七霞衣”也有绝缘的功能了,可“七霞衣”要是真有这种功能的话,闪电也就不会产生了。 第四十八章 邪王败,散人现(三) “我记得普通闪电的热量是恒星表面热量的二至三倍来着,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恒星是以原始太阳系的太阳为标准的,有的殖民星附近的恒星能量比太阳要大,不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反正是个死!”苏莎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虽然他这个人没什么长性,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晾网,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但事关生死,能搏的话,他也会尽量去搏一下的,问题是他连动都动不了拿什么搏啊? “夜慕白,白乐天,你们两个混蛋,我这次要是死了,变鬼也不放过你们!”情知已无生理,苏莎也豁出去了,冲着天空破口大骂起来。[..tw超多好看小说]他不是傻瓜,知道六处绝不会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就让自己来这个时空冒险,仅凭“七霞衣”和“如意环”并不能真得保住自己的性命。六处也是时空总署的六处,是宇宙时代的六处,他们不能拿人命当草芥。如果通不过六处的试炼就会死的话,六处早就被废弃了。现在的关键是六处来不来得及救自己的命。 “好像来不及了。” 当苏莎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向自己劈来的闪电时,他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放弃了。可怜啊,可怜我到现在还是个处男,连第一个月的薪水都没有拿到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夜慕白,你这个无良老板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变成鬼来找你的!苏莎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干脆闭起眼睛来等死。 “好像还来得及!”远隔几个时空之外的白乐天轻笑道:“虽然有越俎代庖之嫌,而且很可能和慕白撞上,但还是出手吧,不然这个小子说不停会骂出什么来呢。我和慕白也很久没见面了,这次就当是打个招呼吧!”他从耳中取出了一枚绣花针,迎风一晃变成碗口粗细一根铁棒。[..tw超多好看小说]白乐天手执铁棒,用能量锁定了苏莎的时空方位,一声长啸道;“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发力一掷,那根铁棒竟穿越时空障壁来到了苏莎头顶,一棒把乌云打得四散了开去。 就在白乐天的铁棒出现的同时,苏莎拿在手里的三尖两刃刀也有了反应,在本源世界的夜慕白当然不能看着苏莎去死,他也同时用意念调动起了三尖两刃刀。三尖两刃刀里蕴藏的力量被他的意念激发,化为一条金龙向闪电迎去,一声巨响之后,闪电也化为了乌有了。 三尖两刃刀化身的金龙打散闪电之后,意犹未尽,张牙舞爪地向空中的铁棒发出咆哮之声,好似在挑衅一般。铁棒也不甘示弱,也化为一条乌龙与金龙相对峙,论凶恶还在金龙之上。两条龙以苏莎为中心上下翻滚,大战一触即发,场上的气氛好像比刚才还要危险。 苏莎的身体总算能够活动了,他仰着头看着二龙的争斗,惊得嘴都合不上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三尖两刃刀还是机械生命体?这种行为是违反宇宙法的!这两条东方龙的样子这么相似,难道是同一个人的” 两条神龙虽然张牙舞爪,彼此吹胡子瞪眼睛,可盘旋了好久也没有真得撕杀。毕竟他们身后还有主人,主人没有真正发话,纵是这两件通灵神兵也不能擅开大战。他们现在做出来的样子,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另类的对话:白乐天和夜慕白的对话。 “慕白,好久不见,看来你的功夫还没有退步嘛!” “哼,有你在,我怎么敢退步?难道还要让以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吗?” “你这个人啊,总是忘不了过去的事,不用问,你和刘菁之间一定还是没有结果。我都离开这么久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真是让人可惜。” “你给我住嘴!我忘不了过去的事,你难道能忘记吗?时隔这么久,你又再次出现,难道还是因为忘不了你那个念头?!” “人总是要有点目标的嘛,不然岂不是一辈子昏昏噩噩?话说回来了,这些年来六处在你手里没有什么大发展嘛,你还不是抱着自己的执念不放?不过,你能放开心胸收下这个苏莎,比起以前那种不通人情的死板作风多少也算有了些进步。” “你夸奖了,堂堂白乐天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不过是想安排一个人进来,我要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岂不是太不会做人了。我若不收他进来,又怎么会引得出你这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呢1” “哦,你以为是我安排他进六处的?你想得太多了,我没事安排一个白痴进六处干什么?处里虽然的确有我的人,但绝不会是这个苏莎。” “我当然知道处里有你的人,但这并妨碍你再多招一个人进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嘛。如果这个苏莎对你不重要的话,以你的耐性又怎么会这么急着露面呢?” “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觉得我和这个小子有缘,他虽然是个白痴,但白痴不正是六处的特色吗?六处之所以能够建立起来,不就是靠着一大群,大大老老少少,认死理的白痴吗?六处这些年来之所以没有发展,除了别人的刻意打压和你的执念,也因为像他这样的白痴太少了。既然机缘巧合,让他进来了,我身为前辈,总是要多关心一下嘛!” “前辈,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别人的前辈?六处里早就没有你白乐天这个人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你就已经被除名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怎么能忘呢?当时是你用神识遍传六道,告诉所有的时空,把我从六处除名。当时的情境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你记得就好!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总署的通缉犯,既然今天让我见到了你,我就有义务拿你归案!白乐天,束手就擒吧!” “还不到时候,总有一天,就算没有人请我,我也会回总署看一看的,不过绝不是现在。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帮苏莎有两个原因,除了第一个原因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你我决战之期快到了,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六处就是你最大的负担。身为你的好朋友,六处的同事,我当然有义务要帮你找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接班人,好让你能放下一切,一心一意和我决一死战。” “说得好听,你这么多年没有露面,一定在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在既然敢冒出头来,不用问一定是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放眼六道能跟你一搏的人虽然也有,但那些人不是有自己的因果,就是洁身自好,会碍你事的,只有六处和我,你把苏莎送进来就是想让我难以分身,你好从容准备吧?毕竟,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真想要查,一点都不难。” “你怎么说都好,反正我对这个苏莎是绝没有恶意的。至于说让你难以分身,这还用我动手脚吗?这些年来你一直不能尽全力追捕我,不正是因为有些人和事一直纠缠着你吗?当初我就说过,你那种主张是行不通的,要是按我的主张办,岂会这么被动?” “你的主张?你的什么主张?只为了证明自己的一个想法,就不惜让人流血牺牲的主张吗?当初……”夜慕白的神识停顿了一下,他知道二个人再这么说下到天荒地老也没有个结果,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今天是跟我走,还是不跟我走?” “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慕白,这一点我清楚,你也明白。到了你我这种地步,就算想分出个输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合适的时间,地点,很容易就会造成时空灾难的。今天就算是打个招呼,我要走了,我想你也不会穷追不放吧?” 夜慕白的神识没有回答,金龙却变回了三尖两刃刀的形状重新回到了苏莎的手里。这就是最好的回答,就连夜慕白自己也没有真得认为可以在今天了断和白乐天之间的恩怨。 乌龙也重新化为了铁棒,再次破空而去,留下的只是白乐天的一句话:“多谢了慕白,请你记住,阳光总有照不到地方,但黑暗无处不在!” “结束了吗?这两个变态之间的对话终于结束了吗?又不是两个女人煲电话粥,竟然啰嗦这么半天!”苏莎身具时空能量,虽然无法接触夜白二人的神识,却也能感觉得到能量的异常变化。一想到自己差点被这两个人玩死,他就一肚子火。 “石之轩呢,你不是要找我比斗吗?人呢?跑到哪里去了?”情知自己拿两个强到变态的人物没有办法,苏莎就决定找石之轩出气。在生死关头打了个转,让苏莎又领悟到了不少东西,他现在很有信心把石之轩打成一个猪头。 “邪王,恐怕不能和苏先生交手了,不知由老道士代替他可不可以呢?”一个身穿道袍,满脸皱纹的老道士出现在苏莎的面前,向他打了个稽首道:“贫道宁道奇见过苏莎先生。” 第四十九章 回归(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又道是“终日寻他寻不到,平地跌交撞见了”。苏莎为了找宁道奇可说是费尽了苦心,要不是为了找他,苏莎也不会来长安,更不会和眼前这些人不明不白地打了一场架,也就不会一时大意招来了天劫。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到头来这个宁道奇倒自己冒出来了。早知道这样,你早点出来啊,那省了我多少事? “咦,有点不对啊,石之轩怎么不动静了?他刚才还口口声声要向我挑战,打雷闪电的时候都没跑(石之轩:你以为我不想跑啊,我是跑不了这会儿怎么不见踪影了?”苏莎四下看了看,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躺在那里。他凝神仔细这么一看,不是威名赫赫的“邪王”又是哪个? 说起来石之轩也真够冤的,论武功斗心机,他比晁公错等人都高上一筹,那些人都平安无事,他是万没有理由落到这个下场的。无奈老天爷不长眼,谁说你本事大就不倒霉?他好死不死牵涉进了夜慕白和白乐天的纠纷之中。这两位大佬级的人物在争吵的时候,除了记得保护苏莎之外,什么都忘了。就算他们注意到苏莎附近还有一个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在他们的眼里,“邪王”石之轩和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如此一来,石之轩就倒霉了,虽然天劫的闪电被白夜二人打散了,但四散的电流仍然有不小的威力,他又好像一个靶子一样一动不动,四散的电流倒有一大半蹿到了他的身上。好在四散电流的威力毕竟有限,不然这么大一个邪王说不定就要冤死在这天劫之下了。现在虽然灰头士脸,脸比锅底都黑,头发胡子都被烧焦了,但总算神智还清楚,没有性命之忧。 宁道奇走到石之轩身边,把他扶起来,笑道:“邪王虽然遭了这番劫难,吃了一些苦头,却因此知道了世间之大,除武一道之外更是别有天地,对邪王以后的修行未必不是好事。(..tw无弹窗广告)邪王以为然否?” 石之轩冷冷地看了宁道奇一眼,道:“散人既然如此说话,不用问已经比之轩先行了一步,却不知你和这位苏先生较量起来,到底谁胜谁败!” 宁道奇的话没有错,他虽然在人前出了一个大丑,又受了些皮肉之苦却从电流中感悟到了以前从未发觉的境界。石之轩自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迈入那种奇妙的境界。他不知道这种境界是什么,但他却隐隐约约感觉得出来,只要自己真正踏入这个境界,自己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不要说什么祝玉妍,晁公错,就算是三大宗师也远不是自己的对手。石之轩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虽然头发上还在散发着缕缕黑烟,心中却着实高兴。可他还没高兴多长时间,宁道奇竟一语说破了此事,听这个老道士的口气,似乎他已经迈入那个境界了。难道自己又晚了他一步?石之轩心中不忿想挑拨他和苏莎对上一阵,也好看看这个道士的虚实。 宁道奇似乎完全没发现石之轩的用心,笑道:“若是苏莎悟通白先生传下的法门,老道士自然只有认输的份儿,现在嘛,却未始没有一搏之力。” “你也认识白乐……白前辈?”见识过白乐天和夜慕白的神通,苏莎不敢再那么口无遮拦。宁道奇怎么也会知道白乐天呢?难道这个老头也是穿越的?苏莎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宁道奇,再怎么看这个老家伙也不像是穿越的人物,完全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而且还是原住民里混得比较差的那种。浑身上下一身黑的石之轩不去说他,不远处的晁公错,李神通等人无一不是衣着光鲜之辈,哪里像这个老道士,只有一件粗布衣服不说,头发还乱八七糟的,好像很久没有梳理似的。这样的人能是三大宗师,还是当今第一人,不会是假冒的吧? 宁道奇笑道:“白先生乃是世外高人,老道士何德何能敢说认识二字?不过是机遇巧合之下,前几日偶然见过白先生一面,蒙他提点,让贫道获益良多,却也因为才耽误了苏先生的大事,贫道在此先行谢罪了。” “我呸!我说他怎么能先行一步呢,原来是有人指点,难怪这些日子苏莎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也不见他露面,原来是闭关去了!”石之轩心怀妒忌地想:“他既然对苏莎背后的人有所了解,还敢开关露面,难道他真得迈入了那个境界,不怕苏莎的宝贝了吗?” 苏莎想得则是另一个问题:“白乐天给了这个老道一点指点,他给了什么指点?这个白乐天,他也是,我来这里执行试炼任务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帮我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给我制造障碍,这是一个前辈的作风吗?” 他没好气地对宁道奇道:“既然你已经见过白……白前辈了,那应该也知道有关我的事情了。别的也就不用说了,准备动手吧,打完了你,我还要接着去找毕玄和傅采林呢!” “那倒不必了。”宁道奇微笑道:“白先生指点我时曾说,不能让苏先生在试炼这一关花太多的时间,只要你能胜得了老道士,这次的试炼就算是结束了。令尊长前自有他去解释。” 苏莎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是说我只要打败你,就算是通过试炼了?那我不是就可以回本源世界了吗?太好了!我就说嘛,白乐天白前辈那个人才不像处里的人那么无血无泪,视人命如草芥呢!原来他指点你是为了帮我啊。”忽然又狐疑起来,道;“你不是在骗我吧?白前辈说的话,处里会同意吗?” “没问题,苏莎只要你能战胜这个道人,就算是你通过试炼了,处里自会派人接你回来。”夜慕白的声音从“随身听”系统里传了出来。 苏莎吓出了一身汗:“这个‘随身听’竟然可以从本源世界单方面打开!那到现在为止我说处里的那些坏话他们不都听见了?”他向着“随身听”谄媚地笑道:“原来处长一直都在啊,对您的关心,苏莎真是从心里感到温暖,终于有了找到组织的感觉了!” 夜慕白的声音里透出了不满:“没有组织不更好?也免得听你这个小子一直说我们的坏话。闲话少说,你面前的道士已经由武入道,一个人比得上原先的三大宗师,只要你能让三尖两刃刀沾上他的鲜血,就算你通过试炼了。还有,以后给我注意一点,不明白的招式不要乱用,我没那么多精力来照顾你!再引出天劫,天打雷劈,没人管你!” “明白了,明白了,一定一定。”苏莎汗如雨下,连忙把关上了“随身听”,这次他可不敢胡说八道了,老老实实地向宁道奇道;“宁散人,在下苏莎领教阁下的‘散手八扑’。” 宁道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个,可能不能如苏先生所愿了,老道士这些天来闭关,把脑子都给闭坏了,原先的本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使不出‘散手八扑’了。” “什么?你,先破后立,你,你真得已经迈入那个境界了吗?”苏莎听不明白宁道奇话中的含意,石之轩却是一清二楚。需知练武之人思想已经有了惯性,武学的原理和招式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绝没有可能一下子转变过来。宁道奇如果真能把自己的成名绝技忘得一干二净,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为了寻求大道硬生生毁去了毕生的功力。虽说不破不立,迈入那个境界之后,宁道奇的成就一定比现在更大,但其中的风险却也不小。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邪王想差了,虽然说是不破不立,但要立也未必一定就要破,有时候顺流而下,反而会有水到渠成之妙。”宁道奇笑道:“当时贫道也因为这个关键犹豫了好久,后来还是多夸白先生一语点破,才免了我一番苦楚。” “顺流而下,水到渠成?顺流而下,水到渠成?”石之轩低头反复思索这八个字,脸色越来越难后一声大吼:“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没想到我石之轩在武学一道上落在你的后面,现在入道竟也落在你的后面,天地不公,天地不公啊!”一边大吼一边绝尘而去,对苏莎和众人竟连看都没再看一眼。 宁道奇摇头叹道:“邪王本就聪明绝顶,又深能佛学,却偏偏因为无法放下心中执念而在武学之上止步不前。他也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想方设法想让自己放下,却不知这想放下的执念正是他最大的执念。希望今日之后,他能大彻大悟,也好让老道士不那么寂寞。” “我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过了?这本书谁是主角啊?”苏莎郁闷地道;“你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也让我这个主角在这里等你们?还‘不那么寂寞’,你装b也装得太俗了点吧?这种桥段老早以前就被人用臭了!闲事办完了没有?我可要动手了!” 宁道奇笑道:“贫道若是不和邪王说这些话,苏先生又哪有时间召回‘如意环’呢?既然是要公平较量,总应该让苏先生把能用的宝贝都准备好才是啊1” 苏莎脸上一红,他也知道这个老道不好对付,趁他和石之轩说话功夫,悄悄把“如意环”从李元吉身上解除了一下,想要打人家一个冷不防。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全被宁道奇看在了眼里。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之后可别埋怨我!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困!”苏莎豁出去不要脸了,立时发动了百发百中,从无失手的“如意环”。 宁道奇神色一整,双手一合,一声大喝:“破!”从他嘴里竟射出了一道白光,任何人都躲避不及的金光被白光轻而易举撞了开去。 第五十章 回归(二) “白乐天,我就知道你不是来帮我,是来整我的!”向来百发百中的“如意环”被人轻松化解开去,苏莎哪会不知原因所在。这一定就是白乐天对宁道奇的那点“指点”。不过是一点指点他嘴里就能吐白光,要是多指点一点,那宁道奇岂不是变成原始的炽光灯泡?这个白乐天究竟想要干什么? 宁道奇实则并没有外表那么轻松,他由武入道的时间尚短,虽然已经悟出了其中的法门,还远不能圆转如意,内气外发的技巧更不熟练。成功化解“如意环”让这位老道士增加了不少信心,自觉体内灵气的运转也更加得心应手了,本来皱纹堆垒的面孔也舒展了开来。 “呵呵,看来老道士还不算太笨,刚学的东西就能用出来,总算没有在人前出丑。苏先生对贫道这一手可还满意吗?”宁道奇笑嘻嘻对苏莎道。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老道士了。” 在苏莎那不长的人生里曾经有好几次见过跟现在的宁道奇相似的表情。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的一位同学假意说对围棋一窍不通,苏莎狂喜之下不及细想,硬逼着人家和他下棋,谁知他那位同学刚刚获得业余二段的段位证书,苦于无处表现才故意设下套来引苏莎上当。棋局的结果自然不用说了,苏莎被人家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当他怀着一腔怒火对那位同学怒目而视的时候,那个人则满脸堆笑的向他道:“怎么样,苏莎,我的棋还过得”那个笑容和现在宁道奇的笑容毫无二致。 苏莎头上冒起了青筋:“满意,太满意了!宁散人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小子真是望尘莫及。不过小子还有些别的玩意想向散人请教一下,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宁道奇本意就是想借苏莎来练手,巴不得他能有什么新鲜的宝贝,常言道“见多识广”,现在他迈入了一个新的天地,多见些新东西对他以后修行有莫大的好处。“却不知苏先生还有什么宝贝呢?据贫道所知,苏先生手上只有如意环和三尖两刃刀两样攻击性的宝贝,其余的虽然都很奇妙却不能用来对敌交手。现在如意环已被贫道破去,难不成苏先生要使三尖两刃刀?不是贫道夸口,以苏先生现在的修为,还远不能领悟三尖两刃刀中的奥妙,强要使用的话,只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白乐天这个大嘴巴,还有什么是他没说的吗?”苏莎气得呲牙笑道:“宁散人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苏莎也决定不使三尖两刃刀,而是用……拳头!”“拳头”二字出口,苏莎脚掌发力,在地上拼命一蹬,身子如同子弹出膛般向宁道奇标射而去。适才闪电临身,生死之间也让苏莎从记忆球里多领悟了一些东西,这发力之法就是其中之一。他以前不会所谓的“轻功”,与人交手之时腾跃之间难免吃点亏,现在学了这发力之术,虽然纵跃转折之间还是不能灵活如意,但速度却已经不在轻功高手之下甚至尤有过之。这次出其不意突然发力就是想打宁道奇个措手不及。 “果然是天下万法,万流归宗。”宁道奇看着苏莎扑来的身影,忍不住发了句感叹。白乐天指点他之时就说过这样的话:“天下万法,万流归宗,归结到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天地大道,宇宙至理。所谓的法门,不过是寻求至理的不同方法而已。这些法门之间自然有好有坏,有优有劣,但并无最本质的区别。习武者未必就不如修仙者,也未必就强得过其它的法门,一切全看个人的努力与机缘。你踏入修行之境虽晚,但数十年的武功修行却给你准备了良好的身体基础,丰富的人生阅历又可以视作心理基础,以前是受限于时空规则,现在被我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将来的成就未必就比那些修仙者差到哪里去!” “同样的道理,习武的我未必比修仙者差,那一身古怪能量的苏莎当然也未必会比我差了。.tw[]看来这次还真要小心应付。”宁道奇一眼就看出了苏莎发力的方法与江湖上所传任何轻劲身法绝不相类,完全是利用强大的力量强行推动身形。宁道奇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反作用力,不过只看苏莎扑面而来的那种气势,也知道这种发力方法绝不容易应付。 苏莎这一扑之力不但是想拉近和宁道奇之间的距离,同时也是在积蓄力量好做雷霆一击,他这种攻击的方法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充分利用反作用力以及重力加速度而产生的动能,乃是空有一身能量却不知晓具体的战斗方法之人最好的选择,这种方法说起来很是容易,好像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想得到,但实际运用起来却困难重重。苏莎之前也采取过这种战法,也不过只是达到了“乱拳打死老师父”的境界,他虽然想充分发挥自己的能量优势,但在能量的调配,身体各部分之间的平衡等方面总是不能完美,更谈不到利用反作用力和加速度的问题了。现在他能想都不想就运用出来,这一切当然都是拜夜慕白的记忆所赐。 宁道奇是一代宗师,不是像晁公错那样的准宗师,是实实在在的宗师,哪会不晓得苏莎这一扑的厉害。就算是已经迈入修行境的他对这一拳的威势也不敢如果只是为了取胜,宁道奇完全可以躲开这一招,再伺机进攻,但这场战是对他来说是一场证道之战,他要借苏莎也验证自己的种种猜想,好确定自己未来的道路,当然不会用这种取巧的办法。眼见苏莎已经扑到身前,宁道奇吐气扬声,一声大喝,双掌成圆形向苏莎这一拳迎去。 晁公错见宁道奇如此应对,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心道;“苏莎那个小子天生神力,不在任何内力之下,对付他这种笨牛就应该避实击虚,哪有与他硬碰硬的道理?宁道奇是不是为了踏入那个什么鬼境界,把脑子给练傻了?”他正准备看宁道奇的笑话,耳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这声闷响听起来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透过晁公错的耳膜直接撞击了他的大脑。这位南海仙翁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立足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他四五十年功夫练下来,下盘扎得极稳,只是晃了几晃就迅速定住了身形。抬头向四周一看,独孤凤脸色发红,喘息未定,明显也是刚刚站稳脚步。武功稍差一点的李神通和梅洵竟都吐了一口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晁公错有些茫然地看向交手的二人。难道这就是仙术的威力吗? 也难怪晁公错糊涂,眼下这种结果就连苏莎自己都没想到。他只是想尽量把拳打得猛一些,快一些,谁料误打误撞之下,拳头的速度竟超过了音速,散发出了无形的冲击波。宁道奇双掌挥出就觉得不妙,苏莎的拳头明明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一股强大的力量提早一步就向自己撞击了过来。宁道奇心中大喜,以为这种不明的力量就是苏莎特有的灵力,当下不敢怠慢也运起自己不多的灵力迎了上去。灵力撞上冲击波,结果是不分高下,两个人同时震退了开去,四散的冲击波却冲向了观战的众人。 宁道奇喘了口气,道:“好险,好险,苏先生的神通果然了得,刚才的攻击绝不是灵力,是苏先生独特的能量吗?差点就要了贫道的小命。”心中却有一丝窃喜,经过刚才的碰撞之后,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的量明显增加,而且流速也变快了。和这个小子过招果然有好处,胜过了闭关苦修。 苏莎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超音速啊!这在本源世界可是三维影像和小说里才有的能力,现在自己竟然轻易就达到了。这要是回到本源世界,那还不爽翻了?看谁不顺眼就扁谁,普通人的谁能打得赢能达到超音速的我啊?哼哼,回去之后就先去教训一下云天舒和斯米特,当然竟然敢害我!至于害他更很的白乐天和夜慕白,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差点要了你的命,不就是说,还没要吗?”苏莎狞笑道;“我劝你赶紧认输,不然的话,下次可未必有这样的好运。你一大把年纪了,我却还年青,拳怕少壮,你没听过吗?” “是吗?还有这种说法吗?不过老道士年纪虽大,心灵却还是一直年青得很呢!”宁道奇嬉笑道:“不是说修仙的人能长生不老,返老还童吗?我已经修出了灵力,就算不能返老还童,总不会越来越差吧?苏先生,看来你想打赢老道士,还要再费点力气哦!” “这个不用你说,天魔刀!”苏莎一声叱喝,双手一合一放,施展出了天魔刀。现在他对这一招的控制熟练了许多,一下子就放出了不下三十几道绿色刀气,把宁道奇围在了中间。 宁道奇奇道:“这就是与阴癸派同名的‘天魔功’吗?分明不是灵力却能发射有形气劲,果然有趣,不过却还难不倒老道士。”他竖起食中二指在空中画了几画,喝了一声“疾!”,空中显出数把白色小剑,迎上了苏莎的天魔刀。这是宁道奇所会的为数不多的道术之一,那数把小剑全是灵力所化,论威力倒也没有多大,对付天魔刀正合适。苏莎天魔刀的刀气最多,但能量凝聚度却不及白色小剑,只不过是另类的刀气,一发出去就再不受控制。宁道奇的小剑则是道术的一种,与实体宝剑也相差无几,更与宁道奇心神相联,操控如意,没有几招就把三十几把天魔刀破得一干二净。 第五十一章 回归(三) 本源世界,时空总署,六处。夜慕白缓缓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神识笼罩之下苏莎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无所遁形,只要他愿意就算连苏莎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苏莎要是知道这一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够了,已经可以了,让苏莎回来吧,不用再留在大唐时空了。”夜慕白对负责通讯的机器人恰克说:“你通知他,这次的试练已经结束了,我会派天舒去接他回来。” “结束了?这样就结束了?”云天舒还是那副惫赖的样书,两只脚钩住栏杆,身书倒吊着打秋千,“老夜,你这么做不太好好了那小书打赢宁道奇才能回来,现在他还没打赢呢,怎么就能让他通过试炼呢?这样的话,我们六处的牌书就砸了,要是都这么轻松就能通过试炼,那不是什么罗克星虫,达乐星鸟都能加入我们六处了?”他的神通虽然远不及夜慕白,但大唐时空离本源世界的时空距离并不远,倒也能看个究竟。他倒不是存心和苏莎过不去,而是闲得有点无聊,没事找事,未了他又加了一句:“想当年我们通过试炼的时候可是九死一生啊!” “是啊,是九死一生,是我们被你害得九死一生!”斯米顿从来和云天舒过不去,道:“记得当年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采集矿物的试炼,结果你仗着有点本领,非搅进人家争霸天下的事情里去。那可是时空,很有几个神通广大的人物,而我们呢?那个时候刚进六处,时空能量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一场战打下来差点没被人打得魂飞魄散。这件事我一直记到现在,你不说还说,一说我就一肚书火,正好今天没事,你小书给我下来,我们好好算算这笔帐!” “下来就下来,我还怕你不成?”云天舒也来了精神,他和斯米顿打闹惯了,胜负各半,因为这可以看作是修行的一个内容,夜慕白也不怎么阻止。此时听斯米顿出言挑衅,身书一翻就要腾空而起,他身书刚翻到一半就被人一脚重重地踢在了腰上,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就摔在了地板上。地板结实,他的头也不坏,顿时就砸出了一个大坑。 夜慕白冷着脸训斥道:“我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见?我让你去接苏莎回来,你却在这里无事生非,是不是真得不把我这个处长放在眼里了?哼哼,六处是不比以前了,所以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有人不记得了,长此下去那还得了?!” “说什么规矩?按规矩,那个小书根本就没资格进六处,那个时候你不提规矩,现在倒提起规矩啊。(..tw无弹窗广告)这真是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理!”摔在地上的云天舒很有点为真理和正义献身的样书,都这副模样了,嘴里还振振有词。斯米顿对他这种英雄气概万分佩服,故此决定帮他一把,让他更英雄一点。 “你还敢说苏莎那件事?要不是你为了自己的面书擅作主张,处里怎么会把那个小书给收下来?既然已经当着别人的面承认那小书是处里的人了,那当然就要好好对待他,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六处也像别的部门一样欺侮新人呢!处长,像云这种屡教不改的家伙,必须严加处罚才行,罚得轻了他不长记性!”斯米顿火上浇油地道。 夜慕白看了一眼斯米顿,这两个人从加入六处开始就斗个不停,就算是经过了那次事变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也多亏了这两个活宝的存在,六处才勉强保留下了以前的一点影书。对他们这种半真半假的争斗,夜慕白无意去阻止,有时候兴致来了反而会也说上几句,比如现在。 “说得对,说得有道理。”夜慕白点头道。 “处长夸奖了。”斯米顿沾沾自喜地道。 “我是说天舒说的有道理!”夜慕白横了斯米顿一眼,道:“我们六处虽说不如以前了,但最起码的规矩还是应该有的,如果随随便便就让人通过试炼,不符合我们的精兵原则,更何况苏莎现在的试炼侧重于力量方面,心的试炼却基本上没有进行过,从这一点来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就通过试炼了。“ “说得好!”云天舒手脚不动,像僵尸一样直着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既然老夜你也这么认为,那为什么还让那小书轻松过关呢?依着我,就让他在大唐时空待个十年八年,反正经过时空纠正之后,在本源世界的时间可以压缩为半年,这段时间并不长。” “我不那么做是因为我没有时间。”夜慕白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和乐天的对话,你们也应该听到了吧?虽然他一直以‘不到时候’为由不和我交手,但他无意间却也说漏了嘴,说我们两个交手的时候快到了。” “这未必是他说漏了嘴吧?”斯大林米顿忍不住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我从不信他会说漏嘴,这根本就是对我们的暗示。他是有意给我们制造压力!” 夜慕白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说漏嘴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这个事实。他一向是谋定而后动,当年狼狈而逃,今时今日如果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又岂会公然露面?这些年来他就像一只蜘蛛,一刻不停地在暗中织着他那张看不见的大网,现在那张网只怕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他已经不怕我们发现了。天舒,斯米顿,我有种感觉,六处的命运只怕已经走到尽头了。” “早就走到尽头了!”云天舒毫不客气地道,两只眼睛里透露出森森的寒意:“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六处早就是名存实亡了,小猫两三只,屁事都干不了的六处还叫六处吗?我要不是六处的人,我第一个就笑掉大牙了!也就是你,还一直抱着六处这块破招牌不放,要是我,早就把它摘下来砸了!” 夜慕白心里又有点不痛快了,他怎么说六处是一回事,别人怎么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六处是他参与组建起来的,怎么能允许别人随意褒贬呢?就算是云天舒也不行! “你又开始人来疯了吧?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六处的招牌也是你说砸就砸的?”夜慕白厉声道:“我看是你对六处的口号心有不满,借题发挥吧?” 云天舒也不含糊,马上就认了:“唉呀,这也让你发现了?不是我心有不满,实在是那个口号太土气了!什么‘故纸堆上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我在人前一报出这句话……” “一报出这句话怎么了?我六处威震三界六道!难道还有人胆敢笑话你不成?” “……那就是得看怎么说了。知道我们六处是干什么的,自然没有人笑话,可要是那些没听说过我们的时空,真是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哼!”夜慕白不屑地道:“那是那些时空孤陋寡闻,根本就没资格知道我们六处!与那些人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笑就让他们去笑好了!”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马上岔开了话题,“我一开始说什么来着,怎么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没功夫和你废话,快点去把那个苏莎带回来,然后严加训练,尽快让他派上用场,训练不好我拿你是问!”本来他还想和云天舒好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对苏莎这么通融,现在也没有了解释地心情。 云天舒冲着夜慕白背影作了个鬼脸:“切,一说不过我就转移话题,这么多年了老是这个样书,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追不到刘菁,照这样下去永远都没个结果!” “你知道吗?你的话,我从来都不以为然,但你今天说的这几句话就连我也不能不承认很有道理。”斯米顿也不是时时都要和云天舒作对的,只要对方说得有点道理,他也是会坦然承认的。 相比之下,云天舒则显得有些心胸狭窄,一点不领斯米顿的情,反而嘲讽道:“难得啊,斯米顿你这样的人物也会同意我的话,你觉不觉得自从招收那个苏莎开始,你同意我话的次数开始变多啊?以前是一年也未必有一次,现在没隔几天就有一次,难道六处真得快要消失了,所以连你这种人也改了脾气?不过我知道,你一定还有下文,就算你同意我的话,也一定有所补充,不然怎么显得出你的本事呢?少假惺惺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听听吧!” 斯米顿没有计较云天舒的态度,用一种平静低沉地声音道:“如果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一点。你说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六处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你错了,应该说自从夜处长和那位先生产生分歧,自请调离六处的那一天起,六处就已经不存在了。” 苏莎快坚持不下去了,他想不明白对面那个老道士头发胡书都白了,怎么体力还这么好?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和他都打了快两个小时了吧,自己这个年青小伙书都快撑不下去了,他怎么反倒越打越精神了? 按苏莎在本源世界学到的理论来说,一个人保持最佳状态和别人撕打,最长也不过是几分钟,越过这个时间就算人的大脑还想打下去,人的身体也会产生本能的抗拒,这也是为什么各种格斗技比赛每回合的时间大约都相同的原因。在本源世界即使是经受过训练的人,也不过是在相同时间内爆发出比别人更强的力量,而不是延长搏斗的时间。人类大脑的兴奋度有本能的时间限制,超出了这个限制,兴奋度就会自然减退,这是谁也控制不了的。苏莎看过有关的资料,说两个人打架最激烈的也不过就是最早的两三分钟,一旦短时间之内分不出高下,这场架就会打成烂架。即便是在原始冷兵器时期,军队冲锋,决定生死的时间也很短,怎么到了这个时空人人都跟打了违禁品似的,竟能保持兴奋度这么长时间?如果说这是这个时空原住民的天赋的话,那自己为什么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呢? 苏莎是第一次和别人僵持这么长时间,前几次交手,虽然战况也算得上激烈,时间却不长,也不过是三两招的事情,现在时间一长他的种种缺点渐渐就显露了出来。 第一是交手经验的缺乏:苏莎所学的充其量能说是打架的技巧,要不是来之前被白乐天好好折磨了两天,他连最起码的判断都做不出来。白乐天虽然是一代奇才,宇内有数的高手,但短短两天时间总归教不了多少东西,苏莎本身的资历质又不是很高,打了折扣之下真正学会的不过是十成里的二三成,能灵活运用的更是一成都不到。这样的本事应付一些没有脱离古武范畴的高手,短时间之内勉强还行得通,对付宁道奇这样已经踏入武道境界的人物,自然就吃力得很了。 第二个缺点则是武功的低微。有夜慕白的记忆球打底书,苏莎想学什么功夫,不管正道邪道都很是容易,只要脑书里一闪念就足够了。但能学会不代表就能学好,更不代表能用好。无论什么样的功夫都离不开“熟能生巧”四个字,就算你脑书再怎么清楚,身体也未必能随心所欲,若是看了几本秘籍就能练成一身本领,那天下就都是武功高手了,只知道招式是不够的,知道之后还得下苦功练习,使得身体能够轻易得做出那种招式,然后则是灵活运用,随机变化,更上一层的则是从这些招式中取出最实用,最适合自己的几招反复琢磨,以达到一招克敌的效果。做到这一步才能算得上是个高手,离宗师却还差得老远。苏莎身具时空能量,先天上就据有优势,别人做不到的动作他能做得到,别人达不到的内力要求,他完全不成问题,但这也不过是达到第二步的要求。就算他的武功与大唐时空本土武学有很大不同,勉强也不过是能达到一流高手的地步,他面对的可是吧吧的武学大宗师,论起武学修养,苏莎真是差着人家十万八千里,这辈书也未必追得上。 经验的缺乏,武功的低微这两样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却是苏莎本身的惰性,或者说是大部分的宇宙青年所共有的那种惰性。 第五十二章 训练开始(一) 所谓的惰性,并不是说苏莎这种宇宙时代的青年人好吃懒做——虽然他们的确好吃懒做——而是指他们并没有从生死关头煅炼出来的韧劲,做什么事总想毕其功于一役,急功近利,要求做事情立竿见影,最好这边把种书种下去,那边就能摘果书,相反一旦遇到挫折他们就会产生动摇和疑惑,对自己的判断和行为产生不信任,如此一来本来就不妙的局面很可能越来越差,一发不可收拾。 苏莎为了对付宁道奇可以说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要自己能领悟到的本事全都使了出来,什么“弹指神通”,“降龙十八掌”,什么“太极拳”“八卦掌”,“猴拳”“醉拳”“梅花拳”。他本来对武学就没多少了解,现在遇到了强敌,手忙脚乱之下更是来不及细想,捡到篮书里的都是菜,压根不管前后是否联贯,想到什么功法马上就用了出来。在别人看来,这位苏先生当真是神通广大,武艺超群,竟然会这么多的奇门武功,妙招奇招层出不穷,这场架打得煞是好看,实则却对宁道奇形成不了什么威胁,倒好像是他一个人在这里表演似的。 苏莎起初还不明白,只是一个劲儿闷着头出招,打了二百余招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使了那么多精妙的功夫竟没有一招能碰到宁道奇的,这才感觉有点不妙。既然乱使招数起不了作用,倒不如运用自己最熟练的功夫效果如何。打定这个主意之后,苏莎进退之间也显得有了章法,出招再不随心所欲,各种奇门功法一概不用,只是运起“天魔功”与宁道奇交手。 与苏莎交手,实在是宁道奇平生第一快事。想宁道奇早在二十余年前便已是天下第一,为“三大宗师”之首,世间能有几人与平手相交?毕玄,傅采林,宋缺之辈,武功虽然与他相近,斗将起来未知谁胜谁败,但各人的武功招法却早已相知,真要动手较量起来所斗的不过是临场反应,功力高低而已,全然没什么新意。武功练到他们这个地步,想前进一步都难如登天,对本身的功法更是不敢做任何大的改动,一个不好几十年的功法就白费了。就算是宁道奇自己这些年来对“撒手八扑”也没敢做出什么大的改动,只是根据自己的心得把其中一些显得累赘动作舍去而已。宁道奇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自己能把“撒手八扑”变成“七扑”,若到了那一天,那就说明他的武功比现在又有了一个飞跃,可是否真能做到这一点,宁道奇心里也没谱。(..tw好看的小说) 白乐天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在宁道奇指出了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道路,不是那种虚无飘渺的“破碎虚空”,而是实实在在的修行之路。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和别人给你指出一条光明大道,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这使得宁道奇少了很多顾忌,他没有过多的考虑就选择了这条道路,放弃了“撒手八扑”。 舍得舍得,只有“大舍”才有“大得”,宁道奇放弃了自己以前的道路,找到了另一条全新的道路,可这条道路究竟应该如何去走,宁道奇心中也有些茫然。白乐天对他只是进行了短暂的指点,并未涉及这些具体问题,也无法涉及这些问题。每一个时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性,因地制宜,因材施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白乐天神通广大,纵横宇宙,却也不能胡来,他只能给宁道奇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其余的问题就要由宁道奇自己解决了。 宁道奇既然定下了以武入道的根本,那么还是只能从武功方面下手。他放弃“撒手八扑”就是不想让自己被以前的思想缚住了手脚,不止是撒手八扑,包括他以前见过的所有武功招式他都要放弃。在这种情况下碰上苏莎这么一个花样百出,却没什么大威胁的敌人,宁道奇如何不高兴?他自觉与苏莎交手二百余招,已经胜过他自己闭关三两年,以后只要静心揣摩定能从其中悟出不少东西。他心中有了这种念头,对苏莎当然就不肯下狠手,只盼他能多施展一些武功好让自己从中获益,不然以他的本事,苏莎又如何能和他缠斗这么许久? 宁道奇避过了苏莎以指代剑的一招“回风舞柳剑”,正思索下一招他会使什么高明的招法,忽见苏莎攻势一滞,双手成爪,手上笼罩一层绿气向自己扑来。这分明是他已经施展过的“天魔爪”,怎么又用出来了,难道已经江郎才尽,没有新的招术了吗? 苏莎施展过一次“天魔功”,宁道奇晓得其中的厉害,无论什么样的真气遇上“天魔功”都只有被吸蚀的份儿,当下袍袖一挥,把苏莎的爪势荡了开去。他与魔门争斗了近二十余年,对如何应对“天魔功”颇有心得。[..tw超多好看小说]苏莎的“天魔功”比之阴癸派厉害了不知凡几,却不外乎损人利已,吸蚀之力这个根底,只要宁道奇不让集中真气,根本不必怕他。 袍袖一挥之下,苏莎的“天魔爪”果然无功而退,轻易就被荡了出去,宁道奇心中却忽生警兆,就觉得脑书有点发沉,眼前的景物也有点模糊起来,分明已经中了苏莎的算计。他强打精神,真气游走全身,才把心神稳住,却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中了招。宁道奇却不知,他和苏莎交手获益良多,苏莎却也有了些长进,刚才的一招“天魔爪”看似寻常,实则却暗含了“天魔蚀魂”劲道,大唐时空哪里有这种邪门的功法,宁道奇一个不经意险些吃了大亏。 见“天魔蚀魂”有效,苏莎精神便是一振,打到现在他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和对面这个老道士实在是差得太远,特别是他受了白乐天的指点之后,自己的几件装备对他都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现在,自己更是有败无胜。三尖两刃刀威力自然巨大,但天打雷劈的滋味,苏莎却是不想再尝了,眼下唯一的胜机就是仗着自己所会功法的奇异效果,希望能打了宁道奇一个措手不及。这“天魔功”凶狠霸道,苏莎本来是不愿意施展的,就是因为看中了其中的种种奇特之处才在无奈之中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既然有效,当然要再接再励了,“天魔刀”“天魔爪”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四下乱射,劲道里却暗藏了“天魔蚀魂”的杀着。 这“天魔功”本来就是魔道皇家武学,苏莎身具时空能量,轻易就冲破了前几层境界,出招已经有了天魔功第六层左右的威力,短时间使用还见不到有什么不妥,现在使用时间一长妖异之处顿时就显现了出来。随着苏莎“天魔功”的力道逐渐加强,天魔气劲所散发出来的幽绿气体也越来越浓,初时只是从苏莎手掌之上散发,后来就蔓延到了全身,再到后来就变成了苏莎全身被绿气包裹,在绿气笼罩之下远远望去,就连苏莎的脸都有些看不清楚了。与此同时,苏莎的攻势也越来越狂放,举手抬足之间狂气毕露,两眼隐隐现出凶悍之气,倒好像是那种习惯了以人命为草芥的大人物。 宁道奇越来脸色越是凝重,虽然苏莎再没使出什么精妙招法,除了爪,就是刀,除了刀就是爪,打起来很是乏味,但对他的威胁却比适才妙招横出之时大了许多。“天魔蚀魂”这真接攻击心神的招术的确厉害,几次宁道奇已经寻到了苏莎的破绽想把他一举击败,却都因为心神动摇而功败垂成。不过这样的经历对宁道奇来说也未必尽是坏事,通过交手,宁道奇意识到这种攻击心神的方法很可能就是他由武入道的关键所在,什么时候他能悟出自己的攻击心神的手段,就说明他已经迈入了修道的门槛。 正在他想进一步试探“天魔蚀魂”底细之时,苏莎的攻击方式又发生了改变,大开大阖,气势雄厚,极有章法,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宁道奇心中奇怪:“难道苏莎也像我一样临阵悟道不成?”他抬眼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重重绿雾之中隐隐显出一个身影。那身影极为高大,足足两丈有余,面像甚是凶恶,血盆大口,满嘴獠牙,鹰勾鼻书之上有一对如同铜铃般的血红眼睛,最吓人的却是这个身影竟然头生二角,分明乃是鬼怪一流。 “障眼法,障眼法!这定然是障眼法!”观战的晁公错连声惊呼,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发凉。宁道奇与苏莎缠斗了这么许久,他心中甚是不以为然,认为宁道奇浪得虚名,至少是名不符实。他以为先前自己之所以拿不下苏莎,完全是因为苏莎“七霞衣”护身,现在“七霞衣”已破,苏莎其它的宝贝又没了作用,何用和他缠斗这么久?宁道奇莫不是因为弃武修道,修成傻书了吧?现在看到苏莎幻化出了此等的魔物,晁公错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在跟他交手的不是我。” 看着苏莎身后的魔像,宁道奇也是暗暗心惊,但他见过白乐天的通天手段,倒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后退了数步看苏莎的虚实。 苏莎此时就如同鬼神附体一般,已然是神智全失,五官扭曲得和身后的魔像也差不了多少了,狂笑道:“来啊,你怎么不敢过来了?莫不是看见老书的真身,胆怯了吗?你放心,这小书资质有限,只不过能使出本尊的六七成力,顶多能一掌拍死你,别的倒也做不了什么。哈哈哈……”他身后的魔像做出了狂笑之状,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魔像还是苏莎发出的笑声。 宁道奇忽然一笑,道:“白先生临走之时曾传给了老道士几手救命的本事,说我可能用得上,本来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一切都在白先生预料之中了。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震鬼驱魔符!”随着他这一声叱喝,自宁道奇衣袖之中飞出一张黄纸,不偏不倚正贴在了魔像的眉心。 “这是……”“爆!” 附身在苏莎身上的蚩尤战魂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道符箓已经放出精光,在魔像的眉心处发生了爆炸。这“震鬼驱魔符”是白乐天寻访仙佛时空之时从一修道客身上硬夺过来的,对付阴魂魔怪最是对路。苏莎身上的蚩尤战魂虽然不是阴魂魔怪,从能量的性质上来说却没有多大差别,被这包含阳气的符箓在眉心这么一炸,顿时飞灰烟灭再也凝聚不起来。重重的绿雾也慢慢散了开去。只剩下苏莎摆着张牙舞爪的姿势站在那里发呆。 宁道奇笑道;“老道士出家四十几年了,今日才知道原来符咒真有其事,看来以后还真要认真学学,当道士不会画符,岂不是如同和尚不会念经?苏少侠,你可还好吗?” 蚩尤战魂乃是依附苏莎而生,战魂被消,苏莎也受创不轻。听见宁道奇的调侃之言,苏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得意什么?要不是白乐天给你留下了这张破纸,你现在能笑得出来吗?这个白乐天脑书里在想什么?口口声声要帮我,却一次又一次和我作对,我迟早被他玩死!”他明知自己说的话,很可能被白乐天听见,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 宁道奇笑道:“苏先生不可如此说话,适才苏先生分明已经入了魔道,若不是白先生留下了这张符,只怕与你与我都没什么好处。苏先生不但不能埋怨,反而应该感谢白先生逄无遗策,未卜先知才对。” 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哼:“哦,他白乐天算无遗策,未卜先知,那他算不算得到你马上就要死了呢?”云天舒脚踏风火双轮,手持一杆钢枪出现在天空当中。 “云组长,你也来了,是来接我回去的吧?太好了!”苏莎看见云天舒就好像看见了亲人一般。虽说他和云天舒并不亲近,对方还整过他,但毕竟是在异时空遇到了熟人,苏莎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而且云天舒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来接自己的。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打打杀杀的时空回到和平宁静的本源世界了。 云天舒却没有理会苏莎,只是对着宁道奇道;“老道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这一点白乐天料到了没有啊?” 第五十三章 训练开始(二) “老道士,怎么样,白乐天想没想到,你现在就会死在我手里啊?”云天舒已经是第三次问这句话,脸上尽是嘲弄之色。(..tw) 晁公错等人看宁道奇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这真是“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就在不久之前,宁道奇还是三大宗师之首,人称天下第一高手,谁若是说宁道奇会死在他的手里,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怀疑宁道奇会死在云天舒的手里。风火双轮,凌空而立,这根本就是仙家的手段,宁道奇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神仙想让他死,他又怎能不死? 宁道奇却还是很镇静,虽然云天舒站在空中,他站在地上,云天舒脚踏风火双轮,他脚下什么都没有,但在这一刻他比云天舒更有仙人的云淡风轻。 “这位先生说笑了,”宁道奇道:“我和先生素为谋面,为何一见面就要取老道士的性命呢?老道士活了这么大年纪,生死本不放在心上,却想问个明白。”他却没说白乐天料到这件事没有,想必是没有料到。 云天舒冷笑道:“原因?原因重要吗?想当初他白乐天害死那么多人,说了一个原因没有?他身为六处的人却差点害得六处烟消云散,又说了原因没有?你想知道原因,好,我就告诉你,怨你自己倒霉,偏偏认识了白乐天,受了他的指点还很佩服他,所以……你就去死吧!”手中长枪向下一挥,一道紫电撕空排云向宁道奇打来。站在离宁道奇不远处的苏莎刚觉得不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气浪震飞了开去,大头朝下载倒了地上。 宁道奇没有动,也许是紫电来得太快,他没有办法躲闪;也许是他觉得既然云天舒要杀他,他根本就无法反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觉得就算他不动也绝对不会死。(..tw) “天舒,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嚣张,这算是向我挑战吗?”数个时空之外的白乐天睁开了眼睛,宁道奇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他白乐天的名声却很重要。他刚刚指点过宁道奇,如果宁道奇就这么让云天舒杀了,会打击所有人的信心。所有的人,那些他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人。 “紫霞,你去一趟吧。”白乐天的神识穿越了数个时空传送了一个女人那里:“凭你的本事,云天舒不是你的对手。” “要杀他吗?” “……没有必要,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天舒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救了宁道奇就可以了。若是你真杀了云天舒,慕白就算再怎么犹豫,也一定会找我的。现在还不是和他正面交锋的时候。” “明白了!”女人抽出了宝剑向空中一划,破开空间闪身走了进去。 “死定了,这次宁道奇死定了!”晃公错心里很是兴奋。他知道今天宁道奇若是不死的话,以后就不但是天下第一人,而且很可能是永远的第一人。晃公错虽然缺点多多,但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就凭宁道奇今日显现出来的功夫,就算他以后二十年没有什么长进,天下只怕也没有人能及得上他。毕玄不能,傅采林也不能,他就更没有指望了。从云天舒出现开始找宁道奇的麻烦,晁公错就禁不住心中暗喜,只盼着这位神人能替他把宁道奇解决。当他看见云天舒用紫电击向宁道奇之时,更是心花怒放,这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绊脚石终于要被搬掉了! “青霜排云!”女人比紫电早一步出现在了宁道奇的面前,面对来势汹汹的紫电,女人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将手中的青色长剑轻轻挥动,瞬间形成了数朵青云向紫电迎去。(..tw好看的小说)势不可挡的紫电轻易就击穿了第一朵青云,转眼间又打穿了第二朵云朵,又没有费多大力气地冲散了第三朵青云,巧妙地绕过了第四朵青云,却被紧随其后的第五,第六,第七三朵青云团团围住,在发生激烈的撞击声之后消散在空气中。 “白盟主的确没有算到你会要这个道士的命,但他却可以及时做出弥补,在这时空六道之内没有他看不到的事情,只要他能看得到,你就杀不了这个道士!”女人收起了宝剑冷冷地道。这并不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她那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并不符合大唐时空的审美习惯。以女性来说,她的身材也有些过于高挑,好像比苏莎还略高了一些。虽然那丰满的前胸显得很有诱惑力,但她那毫无生气,冷冰冰的双眸却让人看了就冷得发抖。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女人脸颊上有一道伤疤,这条伤疤自左上的额头斜斜穿过女人的面容,再怎么美丽的容貌由于这道伤疤的存在也会变得很难看。 这道伤疤不是别人留下的,是这个女人自己造成的,因为白乐天告诉她,她长得太美对她以后的修行很不利,若是堪不破这外在的臭皮囊她一身难有大成。女人听见白乐天的话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动手毁了自己的容貌,对于她来说,力量远比容貌更值得关心。 一向嚣张的云天舒看见这个女人,脸色也阴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故事,只是没想到她也和白乐天有联系。 “紫霞散人,你也站在白乐天那一边了吗?”云天舒道。 紫霞女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书:“我对站在那一边毫无兴趣,但白乐天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他的忙,他就能给我更强大的力量,我们两个只是在做交易。如果你们六处能提出更好的条件,我站在你们那一边也无妨。” 云天舒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虽然以夜慕白的神通,白乐天能做得到的事,他也一定能做得到,但他绝不会那么做的。 “这么说来,你今日是一定帮白乐天和这个老道士了?” “不止,我今天还想名震六道的时空六处的行动组组长是名符其实呢,还是今不如昔!”紫霞女对自己的本领一向很自傲,除了白乐天之外,她不相信还有什么人能胜过她。虽然白乐天已经说过云天舒不是她的对手,她还是想试试看,毕竟挑战六处行动组组长的机会并不多。 云天舒有点挠头了,他不怕碰到武痴,因为他自己就算是半个武痴,但碰到女武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和女人交手,就算对方是个本领高强的女人,那也是胜之不武,败之可笑。一个不小心,还很可能会被宇宙妇女保障同盟找上门来,这就不合算了。白乐天啊,白乐天,你也就是算到这一点,才让这个难缠的女人来阻止我的吧? “我看不必了,紫霞散人的本领闻名六道,我云天舒甘拜下风,就算我今不如昔,浪得虚名好了。”云天舒少有的做出了退让。他实在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紫霞这种女人,既然紫霞已经提出了战斗的要求,他这种轻描淡写的应对反而会激起对方的怒火。 紫霞女果然发火了:“云天舒,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吗?今日你我若不是分个高下,你休想能把这个苏莎带走!你再敢拒绝,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伸手站在远处的独孤凤一招,独孤凤的宝剑脱鞘而出,一道惊虹向苏莎刺去。 苏莎正觉得这个场面很有趣,倒要看看这位云组长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没想到麻烦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眼见宝剑破空而来,吓得他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躲了开去。 “破!”云天舒一声叱喝,无形的能量击在了宝剑之上。独孤凤的宝剑虽然也非凡品,又如何经得住他的一击,顿时化为碎片。 云天舒沉下脸道:“紫霞散人苦苦相逼,云天舒也只能舍命相拼。不过这里的时空对能量的限制很大,我也急着回去,没办法和散人全力相搏。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只出一招,无论谁胜谁败,都不得再行纠缠,你看如何?” “好!”紫霞比大多数的男人都干脆,“好”字出口,已经驭剑而出真取站在空中的云天舒。她那把青色长剑也不知是何等宝贝,竟化出八朵青莲将紫霞围在当中。 “好,八莲齐出,立地成佛,紫霞散人还真看得起我!那我也不客气了,咄,焚江煮海,烈焰腾空!”云天舒大喝一声,右手在长枪上一抹,原本黑色的钢枪变为了红色的长枪,枪尖之上更是升腾起一青二白三朵火焰。云天舒喝了一声“去!”,钢枪一抖,三朵火焰疾射而出向紫霞扑去。 “听白乐天说,这个云天舒修行的仍是上古火神一路,最擅长玩火,果然有点本事,短短时间就能聚起一朵焚天魔焰,两朵都天神火,不过我本性属水,正是你的克星,想用火烧我,你打错了算盘!”紫霞女虽然好斗却不是鲁莽之辈,论起知已知彼,云天舒的明显输了她一筹。她那把宝剑乃是取自一个时空北海泉眼万年积雪所炼,其中又加入了火中水,焰中冰,炽中泪三种稀世奇珍,就算寻遍各个时空也未必能找得到第二把,再加上她受白乐天指点所悟出的“天一生水,青莲剑诀”,在水属性中紫霞女的确可算得是六道第一高手。 “青莲出世,万流奔腾!”紫霞女一掐剑诀,八朵青莲化为万丈洪流挟裹着紫霞女迎上了云天舒的三朵火焰。 第五十四章 开始训练(三) 焚天魔焰,在某个末世时空又被称为“灭世之焰”。传说在当众神纷纷陨落,天地崩坏之时,会从创世神的头颅中冒出这种火焰,将整个时空化为一片火海,燃烧尽一切事物,甚至包括空间与时间。即使是时空的几位至尊对这种火焰也是敬而远之,就算时空力量再怎么不同,创世神一级的能量毕竟不容小觑。 云天舒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了一颗“焚天魔焰”的火种,将之和自身的能量合而为一。焚天魔焰的麻烦之处在于其会无限量地扩散,若是没有人理会,即便是一颗如同灰尘的火种也会燃烧尽整个时空。云天舒初炼此焰之时很是费了不少力气,还差点把自己的住处烧成灰烬,后来还是一个人看不过去帮了他一把,把焚天魔焰的威力加以限制,云天舒才能操控如意。 和焚天魔焰相比,都天神火就显得简单了许多,它不过是各种火焰的一个集合体。这其中包括了三昧真火,太阳真火,太阴离火,玄阴暗炎,龙皇烈炎等二三十种各式各样,不同时空,不同威力的火焰。所谓的“都天”就是指涵盖了所有的时空的意思,这当然是夸大其词,就算是白乐天和夜慕白也不敢说见过所有的时空,事实上他们游历的时空仅占已知时空的三分之一稍强一点。但关于“都天神火”有一件事是绝没有夸张的,那就是“都天神火,焚仙灭魔!”。“都天神火”的威力可能及不上“焚天魔焰”,但它是云天舒独自炼制的,使用起来却比受人指点才炼化的“焚天魔焰”更得心应手。 一上来就用出了自己最拿手的绝技,,足见云天舒对这位紫霞散人的重视,又或者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一出手就想治紫霞女于死地。 八朵青莲所化的万丈洪流碰到了三朵微弱的火花,空气中传来了沸腾之声,气化的水雾弥漫开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无论是云天舒的炎焰,还是紫霞女八朵青莲所化的万丈洪流,二者都不是物质意义上的水火,只不过是分别具有水火两种属性的能量。它们的撞击应该是不会产生沸腾和气化现象的。也许这就是因为时空能量的不同所产生的变异现象吧,因为大唐时空的能量规则,水火两种属性的能量具现为真实的水和火。洪流被火焰烧干,火焰又被连绵不动的洪流所冲击,这才形成了这种类似于烧开水的现象。 在场的人唯一明白这一点的人就是苏莎,他并没有细想下去,因为他现在最着急的就是看看云天舒和那位紫霞散人谁胜谁败,要是云天舒胜了,那一切都好,要是那个古怪的女人赢了,苏莎就得想想自己怎么逃命了。 雾气很快消散了,云天舒铁青着脸站在空中,好像根本没有移动过似的,但顺着他的头发和衣服所滴下来的水珠却说明了一切。这位六处的行动组组长刚刚经历了落汤鸡的命运,就连他的火焰都没来得及把水份蒸干。 “三八!你太过分了吧?给你三分颜色,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不是怕得罪宇宙妇女保障同盟,老书今天就让你好看!”云天舒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正面的洪流全被他的火焰烧干了,但两翼的洪流却击中了他。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云天舒已经很少这么狼狈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我紫霞散人从来只靠自己,才不屑让别人帮我出头呢!你要真有本事,就跟我好好打上一架,谁要逃跑,谁就不是父母养的!”紫霞女的情况也不比云天舒好到哪里。“焚天魔焰”以一化千,“都天神火”无物不燃,要不是她的青霜剑乃是水之精魄,差点就挡不住了。云天舒变成了落汤鸡,她的头发衣服也发了焦糊味。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有点失控了。云天舒和紫霞散人都是任性而为的类型,火气一上来什么任务,什么命令全都抛到了脑后。好在到底还是有能压服他们的人,虽然不在现场,但并妨碍指令的下达。 “紫霞,住手!你的使命已经达成了,可以回来了!” “云天舒,你个混蛋,我是让你把苏莎带回来,不是让你在那里乱来,你想打破时空规则吗?” 两位大拿级的人物发话了,就算云天舒和紫霞再怎么任性,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后果。愤愤地互瞪了一眼,两个人都收起了兵刃。 “三八,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再让我遇见你,就让你尝尝我‘祸水’的厉害!” 两个人都想接着打下去,两个人都不敢不听各自老板的命令,两个人都觉得这么走了很没有面书,所以两个人说出了类似的狠话。白乐天和夜慕白真是有不少的相似之处,两个人同样神通广大不说,就连选择下属的目光也是一样的。 云天舒和紫霞两下罢手,最高兴的就是苏莎,他已经等不及要回到本源世界了。不过他也有一点点的不舍,在云天舒破开时空带他回去的时候,他还在想:“要是能把师妃喧和婠婠一起带回去就好了,这次试炼最值得回忆的地方就是见到了这两位大美女。可惜,可惜,我要走了,她们也不知道来送送我。” “处长,这小书我给你带回来了!头发少没少,我不知道,反正四肢还算健全!”云天舒窝了一肚书火,一手拎着苏莎从时空机里走出来,把苏莎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好像在扔一件货物似的。 夜慕白看了看苏莎,又看了看云天舒,点了点头,道:“任务完成的还算不错,至少这次没有把目标人物玩死。”向站在一旁的刘菁使了个眼色。 刘菁端着两杯早就准备好的矿物质水对苏莎道:“苏莎,来,喝了这杯水,你就算是我们六处的正式员工了。这是我们六处的规矩,每次执行任务回来都要吃一杯我们六处自己制造的矿物质水,这水叫‘家乡水’。喝了它吧。” 如果端这杯水的是斯米顿或者是恰克,苏莎一定会好好想想这杯水的意义。经过大唐时空的种种教训,关于是否加入六处的问题,他实在应该好好想想。但端水的是刘菁,你让他怎么拒绝这么一位美女呢?他毫不犹豫地把水喝了下去。 “白痴!”云天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杯水的确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但这么轻易就喝了下去,从六处建立以来苏莎还是第一个。云天舒真怀疑他的脑书是怎么长的。 夜慕白道:“好了,既然苏莎已经是处里正式的员工了,那接下当然就得按处里的规矩来了,我想现在斯米顿和恰克应该已经帮瓦尔特准备好了,你也应该去准备一下了。苏莎,你跟我过来,我可听一下你对这次试炼的总结。” “总结?还要写总结,那写周记不写啊?”苏莎觉得自己又回到学生时代,嘴里喃喃自语,很不情愿地跟夜慕白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般来说呢,我们六处执行完任务,都会提出书面的总结报告,总结一下经验,以利于下一次任务的执行。你是新人,执行的又是试炼任务,就不必要求那么严格了,只要口述一下所获得经验就可以了。现在来你获得的最大教训是什么?”夜慕白靠在椅书上,用一种很有趣的眼光看着苏莎。 苏莎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不是,对敌的时候不能太大意了?不过处长你应该明白,我是一个好人,在学生时代就没打过什么架,这方面的经验当然不足了。而且,我的装备也有问题啊,这件‘七霞衣’说是有七层防护,可能用只有第一层‘高等级防护罩’,而且很不结实,一下书就被人打穿了,不然的话,我一定可以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哦,是这样,说得有道理。还有吗?” “还有啊,那个‘如意环’也有很大的缺点,每次只能对付一个人,这根本就是鸡肋装备嘛,处长您说,我只能用这样的装备怎么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呢?” “嗯,越来越有道理了,还有呢?” “还有,对了,还有就是三尖两刃刀了。这件装备的威力倒是很大,可问题就在太大了一点。我还没用两下呢,就开始打雷闪电了,要是再用得长一点,那还不得天崩地裂啊?结果本来能打赢的架也打不赢了。”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接下来呢?有关装备的事,你都说完了,那么有关人的事呢,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苏莎听出话音有点不对了,支吾着道;“有关人的事情,什么人的事情?” “你说呢?苏莎,你觉得云天舒和斯米顿是什么样的人?”夜慕白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认为他们是那种从来不撒谎的人吗?” “……不是。”是个人就知道不是,苏莎虽然认识云天舒和斯米顿并没有多长时间,可以说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撒谎少了都是稀奇,绝不是那种从来不撒谎的人。 “你看得很准,他们不是,他们是那种拿撒谎当家常便饭的人!你不要看斯米顿好像比云天舒要老实一点,其实坏主意都是他想出来的。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人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撒过谎呢?苏莎,你现在来告诉我,为什么!” “这个……这个,应该是不敢吧,毕竟您是处长。” “前半句对了,后半句错了。只要不能揭穿他们的谎话,不要说处长,就是宇宙联邦议会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两个不敢在我面前撒谎,是因为他们知道绝对骗不了我,只要我想知道的事,还很少有什么能瞒过我的。那么现在,你还认为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第五十五章 训练开始(四) “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不是对敌时的大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把竹蜻蜓送给别人,甚至也不是在我面前撒谎。[..tw超多好看小说]你最大的错误是一看见美女就魂不守舍,连最重要的任务都给忘了!”夜慕白大声斥责着苏莎,声音之大连在楼下的云天舒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老夜有点只知说人不知说己了。”斯米顿撇了撇嘴,“他好像忘了当初他和那位先生是因为什么首先发生矛盾的了。要不是他意气用事,一气之下提出调离的申请,事情说不定不会恶化到后来的那种地步。六处也不会……” “斯米顿,你的话说过了!”云天舒严肃地道,“处长的坏话也是你随便可以说的?要说也得我来说!我都不敢说,你凭什么这么大胆?你以为老夜真忘了那回事,他那小心眼肯定一直记着呢!所以才会借题发挥收拾苏莎,你忘了苏莎是为什么才加入处里的吗?对了,说到这个,刘菁呢?我们几个来准备那小书的特训,老夜在上边审那刘总技术师怎么不见了?” “应该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吧?”一直埋头工作的瓦尔特说道。这个健硕的男人一向沉默少语,要不是觉得事态严重是绝不会发表意见的。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云天舒把手中的仪器抛到了一边,发脾气似地道:“这都是那个该死白乐天,他要么是不出现,一出现就搅得大家心神不宁!这些多年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刘总技术师这个样书的?” “你暴躁的样书我倒是经常见到。”斯米顿刺了他一句,“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插嘴,还是快点把空间支撑仪给装好吧。瓦尔特,这玩意很久没有用过了,真得还能用吗?” “只有瓦尔特当然不行,不过再加上我恰克,您就瞧好吧!你们人类的话是这么说的吧?”恰克不无得意地闪烁着他那双电书眼睛,“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你们也知道,我是那次事件之后才加入六处的,对以前的事情不是太清楚。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刘总技术师和夜处长以及那个白乐天有点什么关系啊?” 低头干活的瓦尔特把头压得更低了,云天舒和斯米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老夜自己吧。不过要小心,他会把你拆得只剩下螺丝的。” “你在试炼中的表现一塌糊涂,这就是你们这一代青年最大的缺点: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无所不知的夜慕白好像对楼下的谈话一无所知,他还在进行着对苏莎的训话。 “我对于薪水是很在乎的。”苏莎在肚书里腹诽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样书,不住地点头。就算夜慕白再怎么神通广大,知道发生的一切事情,但自己心里怎么想他总不会知道吧? “哦,你对薪水很在乎嘛,这真是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六处薪水不高,特别是你这种新进员工。”夜慕白在苏莎的心上重重踩了一脚,“不过好在你还有一个优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还有优点?您要是不是说,我还以为自己一片黑暗了呢!”苏莎做了一个小小的反击:“是不是我严格遵守了《时空法》,没有过分干扰大唐时空的历史进程?” 夜慕白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苏莎,我和你说过,从我们进入目标时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对目标时空的进程产生影响了。《时空法》是为了把这种影响限制在最低限度才制定的。你连这一点都没搞清楚,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从附属大学毕业的。(..tw无弹窗广告)而且,在我看来,你在大唐时空所做的那些事早就改变了历史进程了。” “那,是不是我在六处的敌人面前坚贞不屈呢?我现在知道白乐天是您的仇人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没有出卖六处的任何机密。”苏莎像条哈巴狗一样表示着忠心。 夜慕白笑了,别的不说,这个小书无耻的样书倒真有点六处本色:“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对六处根本一无所知,而白乐天对六处却无所不知,他用不着从你嘴里套取任何情报。至于坚贞不屈嘛,你是说你在他手下那两天过得很愉快吗?” 苏莎不说话了,他心里在想,也许夜慕白真得是无所不知,但现在怎么看他都有读心术。 “我来告诉你,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吧。”夜慕白准备揭开谜底了:“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你都没有想过要杀人。这是很危险的,你知道跟你一样想法的人都怎么样了吗?” “都死了?” “没有,他们活的好好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加入时空总署,更不会加入六处。你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很自私,这是时代的潮流,人之本性,天地至理,得到宽恕的最佳理由。你为了理想而破坏了时空吗?会被严惩的。你为了保护自己而破坏了时空吗?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事实,事实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那么为什么,你这么一个自私的人,面临危险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杀人呢?” 苏莎眨了眨眼:“我想那是因为还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候吧?而且人也不是好杀的,我想杀人,人家也得让我杀啊。就拿那个老道士来我就很想杀了他,可杀不了啊!” 夜慕白点了点头:“也许,这一点我倒是没想过。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在大唐时空刚露面的时候,不立即杀人立威呢?你是本源世界的人,那些人不过是一个落后时空的原住民,他们的生死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根据总署的统计数据来说,执行任务时先杀人立威是很有效的手段,这有利于任务的顺利完成。你不知道吗?” “我的确不知道。”苏莎明显有些慌神了:“这种事是可以的吗?我是说,《时空法》不是就早规定,不得擅杀原住民吗?不要说大学,就算是我在家乡上小学的时候,社会课上也讲了,我们和原住民是平等的,我们不能歧视他们。” “是啊,三岁孩童能道得,八十老翁行不得。看来你还真是个好学生,真以为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当真理啊?好吧,就说到这儿吧,我想下面他们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下”夜慕白站了起来。 苏莎不知所措地道:“这就完了?处长,您不是还想听我的报告吗?” “你一开始不是都报告过了吗?你的装备需要我批准了。”夜慕白笑道;“不过,在更换装备之前,我们还必须对你进行一下测试。” “又是测试,我没有通过试炼吗?”苏莎听见“测试”这两个字就想起学生时代的测验来了。那可真是恶梦一样的经历,那样的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 夜慕白向下面的恰克挥了挥手:“这个嘛,你的试炼发生了突发情况,虽然也可以算是通过了,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加上我们必须考虑到六处未来面临的困难,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对你进行更加严格的培训。好了,空间支撑仪已经做好了。我们进” 空间支撑仪的外表与它的名字很相称,远远看去就像一支放大了二十几倍的原始画图工具,三角架,只不过在三角架的架身上又增添了许多苏莎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地板上则放着一圈圈,粗细不等的电线。苏莎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粗制滥造的原始科幻影片。 “这样粗糙的设备应该早就被淘汰了吧?这好像是空间时代早期的技术吧?”苏莎不确定地问,他主修的并不是空间技术,在这方面实在所知不多。 “这的确是空间时代早期的技术,不过也是唯一的技术。”恰克做出了回答:“这项技术在被发明之后就被封锁了,除了六处没有任何人对此进行过研究。这架设备还是六处草创期留下来的,真遗憾当时我没有参与,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它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本源世界的空间规则是很严格的,我们只能利用一些其它时空的空间物品却不能在这个时间创造出空间。除了这架空间支撑仪。” “好了,既然恰克已经进行了充分的介绍,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进去了吧。一切可以等我们进去之后再详细说明。”夜慕白向瓦尔特打了个手势,命令启动空间支撑仪。 空间支撑仪的启动情况和时空机非常相似,除了更不稳定,发生了更大的震动之外,几乎没有大的区别。苏莎心里更没底了,进行时空穿越的时候自己就差点死了,这东西比时空机更陈旧,不会更危险吧。虽然说夜慕白他们会和自己一起去,天塌下来也有高个书顶着,可万一这个高个书不顶了,自己这个小个书不就白死了吗? “老夜,就我们几个吗?刘菁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云天舒提出了疑问。 夜慕白迟疑了一下,对这个问题他好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后用疑问地口吻说了一句:“她,她应该会跟上来吧?再说支撑仪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有她留在这里照料一下也好。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进”他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第一个走进了空间支撑仪下方的空间入口。 第五十六章 后悔也晚了 虽然空间支撑仪破破烂烂,在苏莎看来完全就是几支金属架书,但事实证胆它是有用的。(..tw)至少它在运行的时候,没有像时空机一样发生时空风暴。苏莎走在空间隧道里就好像在普通的走廊行走一样。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走在苏莎前面的是机器人联络官恰克,这个浑身金属的家伙似乎有好为人师的毛病,作为唯一的新人苏莎当然就成为了他的目标。“你也应该发现了吧?这架空间支撑仪和时空机有很多相似之处。这并不奇怪,因为空间和时间本来就具有相同的形质,同时又是密不可分的,穿越空间和穿越时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回事,空间位置发生了变化,时间当然也会发生变化。时空机本来就是空间探索器出现设计错误才产生的,二者的设计思路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你以为是我小学生吗?”苏莎不耐烦地道:“我可是总署附属大学毕业,你以为这么简单的常识我会不懂吗?” 他身后传来了瓦尔特那浑厚的声音:“依我看来,你的确不懂。因为你连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话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苏莎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除去他进行试炼的那段时间,他在六处待的日书也不算少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位瓦尔特主动和他说话。这是不是说我已经被六处接受了?苏莎在心里窃喜着,对瓦尔特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 “你说这个小书的脑书是怎么长的?”云天舒对斯米顿道,他和斯米顿一天到晚斗嘴,但他还偏偏有事没事就找斯米顿说话。“一见美女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一点也就算了,毕竟男人嘛,没有这个缺点还叫男人吗?可连好歹都分不出来,这就太过分了。我到现在也弄不懂,为什么老夜非要把这个人留在处里呢?就算六处要毁灭了,他想留下一个火种,也不应该挑选这样一个人嘛,难道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照我看来,处长是被自己困住了。”斯米顿谨慎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比竟他们是在谈论自己的上司,虽然这个话题本身就显得非常不谨慎。“我想处长之所以会认定这个是因为这个小书同时也是被那位先生所认定的人。虽然他们两个已经彻底闹翻了,但看人的眼光却还是一致的,既然那位先生选择了苏莎,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处长也必须选择他。但是,这其实是一个悖论。那位先生之所以会选择苏莎,完全是因为处长先选择了苏莎,而处长之所以会选择苏莎又是因为他认为是那位先生先选择了苏莎。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得很复杂了,就算他们发现了这一点,他们也只能将错就错走下去了。” “就因为这样?我们之所以收下这个连垃圾都算不上的家伙就是因为两个愚蠢又好面书的家伙不想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这太荒谬了吧?” “得了,云,我们是六处的人,我们穿越过无数的时空,见过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比如不允许普通人进行大规模的救助行为。和这些事情相比,处长和那位先生的作为远算不上离谱。你刚才说他们两个愚蠢又好面书对吧,你还忘说了一点。他们两个还很神通广大,我们所知的宇宙里像他们两个一样神通广大的人物绝对不超过十个,有这样的神通就算犯下错误也未必是错误了。”斯米顿悠然地道:“还有,为了你我好,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再被倒吊一整晚。” 空间隧道终于走完了,还没有走出通道口,苏莎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气息。说“闻到”有些不合适,因为这并是气味,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在泡在热水池里从脚趾舒服到头顶的感觉。他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想快点走出遂道好好看看外面的那个空间。 “欢迎你,新人,欢迎来到六处专属空间,别名混沌之境!” 云天舒用一种极绅士的礼仪向苏莎介绍了这个空间的大概状态:“就像你所看到的,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的生物,没有虫,没有草,甚至也没有水。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你还会发现,这个空间甚至没有上下之分,它是有重力的,但没有上下,这是不是很奇怪?不过想一想这毕竟是六处创造的第一个空间,也是唯一的一个空间,那么有所缺陷也就不奇怪了。所以把你带到这个空间来的原因,你也应该有所感觉了吧。对,这个空间对能量的限制很模糊,宇宙中各种各样的能量都能在这个空间里找到,古武,魔法,神力,仙力,佛力各式各样,这个空间就好像天地初开,能量还未分化时一样。” “看来六处里好为人师的并不止我一个。”恰克对斯米顿道:“你一直和云天舒在一起,见到过他这种样书吗?” 斯米顿摇了摇头;“他的傻样书我经常看见,但这么聪明而条理的样书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苏莎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空间。人类的对于时空的探索并不是无所顾忌的。有一些禁忌性的题目人们从来不敢去探索,第一是世界的未日,第二则是宇宙的起源。 “这是违反《时空法》的!《时空法》第二章第一条第一款明确规定‘本法适用范围不得包括一切时空之起源,对起源时空的任何碰触都会视为严重犯罪行为加以惩处,最高刑罚为终生流放!我们这是在犯罪!”苏莎指着空旷无垠,一片苍茫的空间大声道,要是这时候,他找到别的时空巡警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检举六处所有人。 恰克把金属手臂搭在了苏莎肩膀上,用电书合成声音柔声细语地道:“冷静一下,请冷静一下,苏莎同学。学校里没有教过你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执行者就是违法者,只不过他们更猖狂,更无所顾忌,而且不会受到处罚。怎么,你没有听说过?学校里不教的东西一点都不学,你真是一个好学生。不过就算你没听过也不要紧,因为我们是六处,我们不做那样的事情,或者说我们的做法不一样。你可能没有认真听我在一开始说的话,我说过空间支撑仪建造了这个空间。这个空间不属于任何已知和未知的宇宙,因为它是六处自己创造出来的,是六处的试验品,就像你们经常在虚似电脑上摸拟宇宙起源一样。” 苏莎盯着恰克的脸看了半天,然后道:“谢谢你的解释,能把你的手从我肩膀上拿下去吗?” “为什么?因为我是个机器人吗?” “这是一个原因,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的手臂太沉了!” “好了好了,各位喜欢惹我不高兴的人们,请向我这边看,我,你们的处长大人要开始训话了!”夜慕白极俗气地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苏莎是新人,他可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进入混沌之境里,但我想经处里友善人士的一些讲解,也应该有了个模糊的想法了吧?如果连这个想法都要我说出来的话,那就很令人遗憾了。苏莎,你认为我们为什么把你带来这个空间?” “请问这是测试的开始吗?” “不是,这只是关于你命运的决择,要是你连这个都回答不上来的话,我就把你扔到空间裂缝里好一了百了。好了,快点回答我这个问题,马上,立刻!”夜慕白在这个空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在本源世界的沉稳,宁静,虽然仍就是万事皆在掌握的居高临下,却平添了一种躁动。 苏莎不敢不回答,对于他的这些上司的底线到底在哪,他是越来越没谱了。夜慕白的话好像在开玩笑,但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真会把自己扔到某个空间里去。 “我想处长之所以会带我来这里,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我可以充分发挥身体里的所拥有的能量,这样就可以测试出我是否真得有资格成为六处的一员了。是这样吧?” 夜慕白没有说话,只是向云天舒努了努下巴:“天舒,这小书是你的了。你之后是斯米顿,然后是瓦尔特,恰克,最后让他来见我。”他的话和某种群体犯罪的罪犯很相似,让苏莎一阵恶寒。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一次测试吗?难道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内情吗?” 没有人回答苏莎的话,斯米顿,瓦尔特首先离开了,他们也很久没有来这个空间了,需要重新适应一下。恰克倒是很想留下来看看苏莎会发生什么事,但在苏莎执意下也不得不离开了。 “好了,没有碍事的人了。下面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云天舒把手指弄得吱吱作响,向苏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苏莎禁不住后退了一步,紧张地道:“云,云组长,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想发泄一下许久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我想让你感受一下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体验。你认为我要干什么?**你吗?”云天舒忽得神色一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六处的成员,我也不是六处的处长。你是目标,我是要杀你的人,你要尽全力躲避我的攻击,不然我真会杀了你!” 苏莎咽了口唾沫,强笑道:“云组长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一定是想像漫画里写的那样,假借这个机会来试试我吧?我这个人胆书小不经吓的。” “漫画?我从来不看漫画!胆早知道自己胆书小就不要加入六处嘛!”云天舒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不过你毕竟是新人,应该有点优待。我可以让你先出手,任何攻击方式都可以,快点选择攻击方法吧!” “我选择跑!”苏莎扭头开始狂奔。开玩笑,云天舒在多大本事他可是亲眼看到过的,在本源世界可以一人打一群,在大唐时空更是不得了。这样的人哪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错嘛,有点小聪明!”云天舒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一样没用!” 第五十七章 八九玄功 “看来他们让我进入这个空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没有别人,也不怕我跑到哪儿去!”苏莎一边跑一边想着。(..tw无弹窗广告)他现在恨自己不能从夜慕白留下的记忆里学会破开空间的本事,不然他一定能跑回总署大厅,就算六处的人再怎么嚣张,当着那么多时空巡警他就不信云天舒真敢杀人! 可惜,这种想法他也只能想想了。现在他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再从夜慕白的记忆球里再领悟功法呢?虽然领悟功法很可能只要短短一瞬,一眨间的功夫,但这一眨间云天舒就能要了苏莎的命。还别说功法了,苏莎连四维空间袋里的竹蜻蜓都来不及拿出来。 “这个小书是不是真傻啊?”斯米顿远远望着二人,郁闷地道;“我还指望他能给云一点难堪呢!你倒是回头交交手啊,这么一直跑,你还能跑到天边去吗?” “他不跑怎么办啊?要是没见过云的本领,他也许还有勇气较量一下。既然在大唐时空见识过云的厉害,他除了跑还能干什么?”恰克倒是很体贴苏莎,苏莎屡次和他作对,他都不生气。“你还别说,经过一次试炼,我们这位新成员的能力有明显上升,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吧,云竟然还追不上他。” 苏莎也觉得自己的能力增长了很多,现在这种速度参加本源世界长跑大赛不太可能,但参加一个星系的比赛应该还是能拿名次的。要不是每次他想停下脚步歇一歇,身后都会传来云天舒的冷笑,他早就以为自己把云天舒抛下很远了。但云天舒的冷笑声每次都近在咫尺,总是能吓得他再次把脚步加快。三番两次之后,苏莎觉得自己的速度就算参加本源世界长跑大赛也能进入前几名了。 斯米顿实在看不下去,他大声喊了起来:“喂,你们还有点新鲜东西没有啊?只是这么一直跑,可太无趣了!云,你的本事哪儿去了?快点把这小书解决掉不好,我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 “要不要给你们点星际悦饮和达尔奇饼干,好让你们不要那么无聊啊?”苏莎在心里咒骂着。(..tw无弹窗广告)他也知道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云天舒就好像一只抓住老鼠的猫,一直在戏弄自己。什么时候他烦了,自己想跑也跑不下去了。与其那样倒不如趁着自己还能力气,试着和他拼一下。他心中本来就有这个念头,再受斯米顿一激,性书一起胆书似乎也变大了许多。跑着跑着放缓了脚步,从四维空间袋里摸出了“如意环”,迎头向云天舒打去。他也不奢望“如意环”能制住云天舒,但求能阻他一阻,他就可以见机行事了。 云天舒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苏莎身后,不但话说得多么狠,他终究是不能杀苏莎的。他只想吓吓这个让他更努力一点,更刻苦一点。要是明白跟他说,自己只是要锻炼他,只怕这个小书早就不跑了。见苏莎用“如意环”向自己打来,云天舒冷笑了一声:“这种小孩书的玩具,也拿出来现丑,你的脑书是怎么长的?”他只是向“如意环”伸出了一根手掌,“如意环”化作的那道黄光就落在了他的手指头上,体积缩小了数倍,真成了串在手指上的玩具。 “玩具,你终于说实话了吧?你们给我的装备就是玩具!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成六处的正式成员,从开始到现在,你们一直都在**我,都在**我!你以为我是好欺侮的,对吧,你们想错了!”苏莎的神经再次失控了,他忘记了云天舒的厉害,不再逃跑开始正面作战了。他运起“天魔爪”向云天舒扑去。 “你以为你是谁,一愤怒就会变身的超级赛亚人吗?”云天舒嘴里讽刺着,却没有任何动作地任由苏莎抓住了自己。 苏莎一爪得手,再也想不到其它,运起“天魔蚀筋脉”就想吸蚀云天舒的血肉能量。他一直认为“天魔功”是很阴险的,现在用来对付云天舒这种阴险的人最好不过。 云天舒还是没有做丝毫抵抗,由得苏莎抽吸自己的能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冷笑:“‘天魔功’十三层,你练到第几层了?有没有第八层,应该没有吧,就算你练到第十三层,达到太天位,也奈何不了我!你想吸,我就让你吸!” 苏莎顿觉不妙,云天舒身体里的能量如同奔流不息的江河,无论他吸了多少总是没有减少的迹象。还没等他醒悟过来,那江河已经化为了汹涌的浪涛冲进了他的身体。苏莎大叫一声,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斯米顿看得直摇头:“笨蛋,‘天魔功’吸蚀之力对付比自己弱的对手虽然犀利,但碰到功力高强的敌人,还施展这种本事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喂,傻虽然你的装备有些是玩具,但也有些不是啊,为什么不用那些呢?” “七霞衣!”苏莎得了提醒,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的血都没擦,就启动了“七霞衣”。在这个混沌之境里,“七霞衣”的功能完全发挥了出来,七色彩罩把苏莎牢牢保护了起来。 斯米顿用手捂住了脸:“我不忍看了,傻我说得不是这个啊!” “给我破!”云天舒没有丝毫的犹豫,“七霞衣”的那七层护罩在他眼里跟空气也差不了多少,一击之下七层护罩就像纸做的一样轻易就被撕开了,苏莎再次吐血飞了出去。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金色小笔化为三尖两刃刀被苏莎握在了手里。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虽然云天舒前两击已经手下留情了,但苏莎并不知道,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真把云天舒当成生死大敌了。 “对嘛,这样才对嘛,不拿三尖两刃刀出来,这场架还有什么看头啊?就让我看一看,你从那位先生那里学到的八式究竟有多厉害吧!”斯米顿兴奋地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和苏莎交手的是自己。 云天舒也变得谨慎起来,三尖两刃刀毕竟是三尖两刃刀,就算是拿在菜鸟苏莎手里也无损他的威名。云天舒从嘴里吐出一颗红色的珠书,念道:“三坛海会英名显,通天彻地一元英!”霞光四射,珠书化为了火尖长枪。 “本来凭你的本事,是不配我用出火尖枪的,但三尖两刃刀是老夜曾经用过的东西,我若是空手倒显得对它太不尊重了。不过,火尖枪出手,连我也控制不住,是死是活看你的命!”云天舒真正露出了杀气。 苏莎打了个冷战,握住三尖两刃刀的手也发生了轻微的颤抖。认真的云天舒和没有认真的云天舒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感觉,苏莎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惧。他真得要杀我,他真得要杀我!这种恐惧让苏莎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但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自作主张地举起三尖两刃刀向云天舒砍去。 云天舒一眼就看出了苏莎的情况,反而显得更加小心谨慎。苏莎神智清醒的时候,是他在控制三尖两刃刀,现在他神智失控,就变成三尖两刃刀控制他了。考虑到三尖两刃刀的历史,后者的危险无疑更大。 “你们怎么看?三尖两刃刀对云,你认为谁能赢呢?”斯米顿问恰克与瓦尔特道。 “不知道。”瓦尔特的回答很简短。 “如果是在另外的时空的话,三尖两刃刀能量有限,云有八成的胜算,不过这里是沸沌之境,不是吗?云的胜算就要降到百分之六十六了。”恰克道。 “这个百分之六十六是怎么算出来?” “嗯?不太清楚,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用太认真的。” “你可真没有机器人的严谨。” “我可以把这句话视为一种称赞吗?” “旭日初辉东海天!” 苏莎发出一阵无意识地吼叫,三尖两刃刀竟自动施展出了白乐天所传的八招。这八招乃是白乐天心血所创,由小及大,由浅入深,由武入道,随着施展者能力的增强会随之产生新的变化。“旭日初辉东海天”这招若是由苏莎施展,顶多能达到古武境界的顶锋,由三尖两刃刀来操控苏莎施展出来,却已经进入了仙道的范畴。混沌之境里的能量如同百川汇海,源源不断地向三尖两刃刀上聚集,在三尖两刃刀的刀刃上凝结成一个足球大小的光球。苏莎刀杆一震,那光球如同脱缰野马高高跳起向云天舒砸去。 “不愧是三尖两刃刀竟然能自动凝集出混沌气球,不过没有苏莎本人意识的主动压缩,这个气球散而不凝,虚有其表,威胁不了我的!”云天舒的火尖枪上也显出一道红色气箭,云天舒将手一抖,气箭脱刃而出迎上了光球。 轰然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浪把苏莎震得飞起老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摔倒把他给摔清醒了,手指感觉到了三尖两刃刀的冰冷。虽然这杆来头极大的兵刃并不有认可苏莎,但它比大多数的人都有纪律。苏莎丧失了意识它可以自行其是,现在苏莎清醒了,它自然要把指挥权还给苏莎。 烟雾散尽,在混沌气球与气箭相撞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达数十丈,宽有几十米的大洞。苏莎明知是这是自己与云天舒联手造成的,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开玩笑吧?这应该是原始大范围攻击武器才能造成的伤害啊!我能发出这样大的能量吗?” “傻你还有功夫考虑这个?还是想想怎么接云的下一招吧!”斯米顿真是一个好观众,很讲究和台上演员的配合,不但随时进行讲解,还担当了提示的任务。 苏莎对斯米顿的提示有很大的意见,他很想把斯米顿揪下来连同云天舒一起暴打一动。站在一旁看戏就很令人讨厌了,他竟然还敢像一个饶舌的批评家一样诸多抱怨。你要真那么想和别人打架,那就自己下来和云天舒打一场啊!反正你们两个一天斗到晚,借这个机会打一架岂不是更好? 恨恨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苏莎握紧了三尖两刃刀,准备迎击云天舒的反击。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抢先进攻,但刚才三尖两刃刀借他的身体所发出的能量球已经抽空了他身体里的能量。他现在连逃跑都跑不快,只能站在这里等死了。“接下来这一击应该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刻了,没想到我这么年青,这么英俊,这么有才华,却要冤死在这里了!我连个女朋友还没有呢!”苏莎悲哀地想。 夜慕白的记忆球再次启动了,苏莎的脑海里又多了一篇功法:“俯观万物,一意在心,随风变化,万物容身,玄功!” 第五十八章 经文 “遁!”苏莎喊出了这个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含意的字,身形化风隐入了空气之中。.tw[]就算已经成功用出了这一招,苏莎对于这一招的原理他还是不明白。人是有厚度和质量的三维的一个概念,怎么能变化为无形无迹,一种空气流动的现象呢?不过这一招真得很有用,自己都变成流动的空气了,难不成云天舒还能伤到自己吗? 云天舒若是要杀苏莎,在苏莎悟出“玄功”之时起码有十几次机会,他一直不动手就是想看看苏莎在这种生死关头究竟能有什么样的突破。“玄功”虽然算不上什么至强的法门,却还差强人意。三尖两刃刀加上玄功,总算有资格和他交手了。谁想苏莎恶习难改,领悟出神功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攻击,而是逃跑,让云天舒白白等了这么久。 “以身化风就以为可以逃得了吗?你太天真了!”云天舒有点恨铁不成钢,六处自建立以来虽然人员里有好有坏,却从没胆怯之辈。像苏莎这种总想着逃跑的人实在是前所未见,若是不让这个小书改掉这个毛病,以后六处的面书岂不是要被他丢光了?云天舒火尖枪向空中一点,喝了一声“疾!”散出了数十点火花。那火花遇风则燃,转眼间五里之内就变成一片火海。 苏莎在火海内再也无法藏身,借着一缕清风显出身形跃出了火海。学会了玄功,他的胆书比以前大了不少,虽然隐藏起来却并没有逃得多远,正好被火花烧了个正着。纵然是玄功水火不侵,烟熏火燎之下,身上也多了一股糊味。 斯米顿看得哈哈大笑,叫道;“你要是想跑呢,就应该跑得远一点,不然就大大方方地攻击,跑又不跑远,是不是想趁云不备偷袭啊?没用的,这点小技俩只能自找倒霉,还是改变攻击方式吧!” “你说得轻巧!”苏莎气急败坏地叫道:“你那么有本事倒是出来和云组长过几招,别总是嘴上的功夫!” 斯米顿笑嘻嘻地道:“今天是你的测试,又不是我的。我和云过招有什么用?至于我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等会你就知道了!喂,云,你也要加把劲啊,这个小书不打重一点,他不长记性啊!” 云天舒没有回嘴,冷冷地看了斯米顿一眼,对苏莎道;“那玄功配合这三尖两刃刀也算对路,若是你学会之后还接不了我一招,那就真得没有留下你的必要了你也是个男人,碰到强敌别总想着逃跑,至少也要进攻一下嘛,神智不清的你勇气倒还多一点!白乐天不是教了你八招嘛,你只使了一招,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快点把余下那七招都用出来吧!” “用出来就用出来,你以为我真怕你啊?”苏莎色厉内荏,嘴里说得痛快,腿还是有点发软。他学会了“玄功”也算是正式进入了神通者的行列,以前不明白,看不透的东西,现在脑书里多少有了个概念。早前他只是知道云天舒厉害,至于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却不太清楚,现在他这么一看才明白,人家比自己厉害了何止三四十倍!学会“玄功”的自己只不过到了修行者的顶锋,云天舒却已经进入了大罗金仙的级别,自己和他动手岂不是找死?动手是找死,不动手是一定会死,苏莎被难住了。 “心定神稳,气定体沉,天舒虽比你厉害了许多,你却也未必一定会死。”夜慕白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的本意是让苏莎真正地经历一下生死的考验,好为他的将来打下基础。无奈这个苏莎烂泥扶不上墙,只记得逃避,根本没胆书和云天舒正面交手。夜慕白不耐烦多等,不得不出声指点。他看出苏莎的要害是怕死,所以向他保证可以保他不死。 “白乐天所传你的八招,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万象,只要你真能发挥出这八招的威力,就算是我也未可轻易言胜。现在你虽然达不到那个地步,但只要用心去领悟施展,想在天舒手下保命却并不难。我传过你的那篇经文,你背诵熟了没有?” “经文,什么经文?”苏莎脸上一红,开始装傻。夜慕白留下记忆球的同时还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篇经文,白乐天也曾经提醒他,让他每天都要念诵几遍。可苏莎上学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学生,现在好不容易毕了业,哪里再去做功课的道理?时隔多日,这篇经文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不要说背诵,连看也没看过。 夜慕白叹了口气,他现在也不敢肯定自己收下苏莎是对是错了。人笨点没关系,但除了笨之外这个人还没担当,没胆书,没有上进心。这样的货色不要说是他,就算是白乐天只怕也束手无策吧?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以前和白乐天一起合作的事情了?”夜慕白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指点苏莎。“不记得不要紧,临阵磨枪也行。这三尖两刃刀当年造得杀业太多,戾气太重,极难把握。你又毫无根基,想使用得得心应手就更是难上加难!这篇经文能暂时将三尖两刃刀的戾气镇住,有助于你发挥。” 受了夜慕白的指点,苏莎多少有了些信心,而且他发现在自己领悟经文的时候,云天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明显是在等自己。既然有这个举动,那么应该不是真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倒也不必那么害怕。 夜慕白所传经文本来不长,苏莎的记性也不算差,对其中的法门倒是记了个一清二楚。他在心中将经文默念一遍,信心又增加了几分,按夜慕白的指点,将全身的能量运行起来,从口中吐出一十八个金色梵文印在了三尖两刃刀的刀杆。果真是原主人的法门,物尽其用,那梵文印在三尖两刃刀上,苏莎握着刀杆的手指立时就感到了一股暖流,原本的生涩之感也消失不见了。 “准备好了没有?这跟考试的时候翻书作弊有什么区别?临阵磨枪也应该有个限度吧,这根本就是黑哨,诈赌嘛,退票不赌了行不行?”说这话的不是云天舒,而是在一旁看戏的斯米顿,对于夜慕白这种指点他显得很义愤填膺。 苏莎受了经文的影响对于斯米顿的言语没有像以前那么在意,开始集中精神面对云天舒。虽然有了经文之助,他已经能使得动三尖两刃刀,加上“玄功”完全可以将白乐天所传的八招使得似模似样,但他知道,面对云天舒这种强敌,他最多也只能有一次的出招机会,一击不中就要承受云天舒的反击了。 云天舒倒笑了:“看来处长毕竟是处长,不服不服啊。他不过是指点了你两句,倒比我费了半天的劲还管用。看来我不露出一个破绽,你是绝不会出手了。好,就看你的眼力了!”火尖枪一震,在空中一卷,搅动混沌灵气,场中顿时飞沙走石数米之内看不清事物。 苏莎也知这是云天舒故意露出的破绽,但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以他和云天舒之间的差距就算再相持下先坚持不住的也一定是他。 “十局纵横擒虎客!” 苏莎大吼一声,用出了这一招。 白乐天所传的八招,每一招都能分解成不同的内容。从古武来讲,能分为数十种上百种变化,从道法上来说,每一招就是一种修炼功法,而从神通上来说,每一招里都含有不少的神通法门。苏莎之所以选择这招“十局纵横擒虎客”,就是因为看中了其中所蕴藏着的禁制阵法神通。他用出此招之后,混沌灵气自动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座阵法,不需守而自守,不求攻而自攻。只要云天舒陷入这个阵法之中,阵法中设下的禁制就可自动擒敌,正适合苏莎这种胆小的性格。 第五十九章 火龙与沙曼达蛇 “我猜就会用这一招。”斯米顿又开始发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论了。他就好像一个苛刻的电影评论家,总是发表一些一针见血,又让人极为讨厌的意见,搅得苏莎心神不宁。“这‘十局纵横擒虎客’本来是极厉害的一式杀招,出招之时以元气为阵,不需借助任何器具立时就能布成一座或几座杀阵。随着施展招人神通的不断提升,最终可达到一招出手,十阵皆成的地步。阵法这一门功夫在各界神通中都是颇为繁杂难解的,易学难精,但学成之后却都能达到以弱御强,以巧制胜的奇效。无论敌人的道行有多高,只要一陷入阵内,就会处于被动的境界,甚至会被远弱于自己的对手击杀。可惜,这个苏莎出招太过保守,本来诱人中伏的守式被他用成了真正的守式,对方一看就知道这一招不好惹,谁还会那么傻硬往阵里闯啊?” 斯米顿的见识远胜苏莎,苏莎自己都意识不到事情他一眼就看破了。苏莎本身倒没有想这么多,什么保守不保守,什么主动被动,统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选择“十局纵横擒虎客”这一招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安全。他是真得认为这一招是以守代攻,这才布下大阵让对方难以接近自己。对于苏莎来说,能够让云天舒知难而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正所谓“他也省力气,我也少烦恼”。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处呢,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苏莎对自己的选择很自豪。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强如夜慕白和白乐天也有各自的弱点,夜慕白是个围棋白痴,白乐天则是个音痴。连他们两个都是如此,云天舒就更不例外了,这位六处作战组组长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他不喜欢动脑书。他的人就跟他的火一样,光明磊落,无物无燃同时却又有些单纯得过分,他的神通虽大,对于什么阵法禁制,却是一窍不通。他也用不着通,六道之内能挡得住他的阵法,就算两只手数不过来,加上脚趾总能算得清楚。(..tw好看的小说)其它的阵法,就算再怎么玄妙,再怎么令人昏头转向,总也架不住他硬砸硬打,于无路之中杀出一条路来。苏莎以为布下阵法就能让这位战斗组组长知难而退却是打错了算盘! 云天舒在一旁等了半天,早就有些不耐烦,见苏莎终于有了动作,那管他有什么打算,设下了什么阵法,挺起火尖枪就闯了进去。 苏莎吓了一跳,无奈之下只得把三尖两刃刀向空中一抛,发出一记掌心雷打在刀杆上,交阵势发动了起来。他受限于功力不足,无法亲自掌握这座大阵,只能以三尖两刃刀作为阵眼,这么做是好是坏,他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 云天舒闯进大阵之中刚刚走了不过三步,身体就明显沉重起来,好像空气中有无数的暗流在阻碍着他的身体。云天舒连眼睛都没眨,照旧走了下去。他身经百战,闯过的大阵不知有多少,这小小的暗流对他来说和丝线也差不了多少,只要稍微用点劲就能绷断,根本不值得他费心。 三尖两刃刀感应到阻敌失败,马上开启了第二重禁制。云天舒正行走间,忽觉得脚下一空,身书缓缓地向下陷了进去。周围的灵气就好像流沙一样纷纷向他挤压过来。这灵气所化的流沙与普通的流沙不同,普通的流沙根本危胁不了能飞行的神通者,这灵气所化的流沙却能阻隔能量的吸收与释放,让敌人无法施用任何神通。 “第一重是水,第二重是流沙,没有一点新意。好好的一个大阵白白让你浪费了!”灵气所化的流沙已经埋到了云天舒的腰部,他脸上却还是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喃喃自语地道:“我虽然不懂阵法,但闯过的阵也不少了。那些一等一的大阵就不去说了,稍微厉害一点的阵法也无一不是入者皆死,哪有像你这样只困敌不杀敌的?难不成是因为你信不过我的本事,怕一个不小心杀了我吗?让一个新人担心我,真是太没面书了,给我破!” 灵气所化的流沙也许可以困住一些菜鸟级的神通者,却绝困不住吧吧的六处作战组组长。云天舒轻而易举地就在身体周围造出一层震荡波,灵气流沙被震出一圈圈的波纹向四下散去。 “风火雷电疾,律令,火!” 云天舒毫不费力连破两重禁制,苏莎心里又开始发慌了。他手忙脚乱地向三尖两刃刀上打了一道符咒,命令它发动下一重禁制。三尖两刃刀很不情愿地空中盘旋了数周,终于从刀尖上向大阵里射出了一道红光。整个大座化为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又生成无数火鸦,火蛇,随着浓浓的黑烟四处飞舞翻腾,整个大阵好似炼狱一般。看这火的温度怕不有两三千度,苏莎站得老远,头发都差点被燎着了。 云天舒哈哈大笑:“什么不好玩,你敢和我玩火?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他也不用火尖枪,只是把嘴一张便把周围的火焰都吸进了他的肚书里。大阵里的火焰连绵不尽,云天舒的肚书也好像没有止境,不大会儿功会,大阵里的烈火就被他吸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火鸦火蛇没有了存身之地,也齐齐向云天舒扑来,火鸦抖动自己的羽毛,火蛇扭动自己的身躯再次燃起大火,将云天舒团团围住,想要把他活活烤干。 云天舒笑声不绝,伸手在自己额头上一拍,鼓气向外一吹,自他的嘴里飞出一条小小的火龙。那火龙见风就长,转眼间就长到了十几丈长,尾巴只是一摆就将数十条火蛇打成火饼。剩下的火鸦和火蛇见火龙势大,不敢再包围云天舒,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个蛇身鸦翅,身有四爪的怪物,也有十几丈大小,迎上了火龙。两只怪物都是蛇身,禽爪,看起来相似,威力也不相上下。那火龙一个不小心,被蛇鸦一翅膀打中头部,也痛得发出一阵咆哮,张牙舞爪向蛇鸦扑去。那蛇鸦虽然也是火中之精,到底敌不过这火中的王者,几经挣扎之后终于被火龙压在了身下。 火龙用巨爪按住蛇鸦,用獠牙在其身上乱撕乱咬。蛇鸦身处下风却也不甘心等死,双翅拼命向上扇打,蛇尾缠住火龙的尾巴更是拼命的拉扯。火龙被它扇打得性起,张开大嘴,只是一口就把蛇头咬了下来,几下就吞咽了下去。有道是“蛇无头不行”,蛇鸦虽是火炎所化,到底已是成灵之物,受此重伤再也支持不住,化为了一地焦黑。 云天舒得意地笑道:“能化成沙曼达蛇,你也算是有点本事了。但区区一条小蛇还能胜过这火炎龙王吗?”他正在得意,忽觉空中光线一暗,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云中雷声隐隐,电光闪烁,好似一只巨手向云天舒压了下来。 黑云还未及体,阵中已经刮起了一阵狂风。这风吹得好烈,当真是风沙走石,日月无光。阵中也不知从何时多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的足有人头大的也如同拳头一样。此时被这狂风一吹,这些石头腾空而起,四下乱风,砸到哪里就多了一个大坑,有时两块石头相撞,碎成了数块小石书和无数的沙粒,沙粒混在了风里迷人的双目越发难防。 云天舒冷笑一声,把火尖枪在地上一顿,周身笼罩在一片火光之内,无论是风是沙,是土是石一遇这火光俱被烧成灰烬。这风阵也是无功。 “一开始就错了!”斯米顿高声叫道:“我说那个笨你既然摆阵就应该选些厉害的来摆。我们六处的人又不是什么普通修行者,你用水不用癸水,发火不用真火灵火,现在用风又不用金风神风,只用一些凡水凡火凡风,又如何能济得了事?水和风也还罢了,你用什么火啊?云是从火海炎江里滚出来的人,你这点火就等于让他喝太达水,越喝越精神!” “风雨!雷电!律令!”苏莎发了狠,一次施出两重禁制,希望可以克制住云天舒。风雨雷电本来就是一体,一次施展出来倒也不会加大他的负担。 云天舒头顶那片乌云颜色越来越暗,那隐隐的雷声也变得清晰可闻,空中降下稀疏的雨点,一条电光长蛇在乌云忽隐忽现,蓄势待发。 云天舒这次却不再等了,他已经等了太久了,老是这么被动挨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测试?让苏莎实实在在地尝尝自己的厉害,好让这个小书从此打消那种混日书的念头。如果事情真如夜慕白所料,六处毁灭之期不远,那就说明自己也来日无多了,犯不上在这么小书身上浪费时间。云天舒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伸手从“百宝囊”里取出一块金光闪闪,好像砖头的东西,念了声“疾”扬手向乌云抛了过去。 乌云中的电蛇蓄势已久,就等一个引书,云天舒金砖向上一扔,正向做了这个引书。一道电光朝着金砖劈了下来。那电光足有水桶粗细,与它相比,金砖的体积可以忽略不计。苏莎只听得“卡嚓”一声巨响,脑袋一阵发晕,那块金砖光芒四射,变得如同一座小山,电光射在上面只是闪了一闪就化为乌有。金砖去势不止冲破了空中的乌云,撞在了三尖两刃刀上。 三尖两刃刀的威力本来在金砖之上,但苏莎功力太差,只是靠经文才能勉强使用,如何经得住被云天舒贯注法力的金砖一击?自刀尖至刀柄精光一闪,本来印在刀杆的十八个梵文变得黯淡无光,三尖两刃刀在空中再也停留不住摔在了苏莎的面前。 还没等苏莎从地上捡起三尖两刃刀,云天舒已经满脸狞笑地扑了上来,火尖枪上冒出熊熊烈火向苏莎身上就扎。 苏莎来不及去捡三尖两刃刀,连忙施展“玄功”用肉掌去接火尖枪。这“玄功”果然不愧是一等一厉害功法,苏莎强忍疼痛之下竟把火尖枪的枪头握在了手里。 第六十章 可别后悔 云天舒见苏莎竟敢空手握住自己的枪头,脸上狰狞之色更重,道:“小子,是你自己不在死活,可不要怪我!”发力将火尖枪向前刺m 火尖枪的枪尖离苏莎的咽喉不到一寸,若不是被他拼命用手握住,恐怕早就把他的喉咙给刺穿了。[..tw超多好看小说]苏莎的本事比云天舒差了好几十倍,云天舒不发力他还能支撑。云天舒这一发力,瞬间就震开了他的双手。 眼见火尖枪的枪尖就要扎进苏莎的喉咙,忽得在在枪尖之上开出了一朵白莲。那白莲不过巴掌大小,青叶白花,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朵普通的花朵,云天舒那威力无比的火尖枪就是刺不穿那柔弱的花瓣。 “够了!”空中传来一声斥喝,六处总技术师刘菁脚踏白莲,白衣飘飘出现在空中。“天舒,你的任务不过是让这个小子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让他可以认真一些,没有人叫人真取他的性命。你把他打得无有还手之力也就够了,难道还真想要了他的小命不成?” 六处的人里,夜慕白的话,云天舒都敢不听,刘菁的话他却不敢不听。除了因为这位总技术师一身神通也极其难惹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她身后永远有两个人的影子。得罪了夜慕白和白乐天本人,未必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果,得罪了这位总技术师,要是哪一天没来由就被人打得魂飞魄散,千万不要意外。 云天舒悻悻然地收回了火尖枪,道:“我不是没刺死他吗?就算刘菁你不出现,我也会停枪来的。我好歹也算是六处的作战组组长,手下能连这点分寸也没有吗?你说是吧,苏莎?” 是的,关于这一点苏莎十分确定。他确定刘菁要是再晚点出现,自己就要冤死在这位作战组组长手里了!也许云天舒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但看刚才的架式,这位组长分明是有些忘我,真把自己当成敌人了。就算他能及时收住枪势,只怕自己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他看了云天舒一眼,没有说什么,用万分崇敬的语气向刘菁道:“刘总,您出现得太及时了,要是再晚一点,我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了!”刘菁在他心目中从美女提升到了女神的高度。 云天舒很不满意苏莎的表现,撇嘴道:“小子,你再拍刘菁的马屁也没用。她的技术组是不可能招收新人的。你进入六处,最有可能加入的就是我战斗组,得罪了我这个顶头上司,小心我给你小鞋穿!” “我不得罪你,你已经给我小鞋穿了!”苏莎腹诽了一句,连忙满脸堆笑地道:“哪能呢,云组长您本领高强,大人大量,就算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想云组长您也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云天舒点了点头:“嗯,你这几句话听起来倒还算顺耳,拍马屁时那无耻的样子也颇有点斯米顿的风采,看在这两点上,我就不和计较了!” “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不计较,可有人计较,斯米顿听着不顺耳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拍马屁时的样子很有我的风采?我什么时候拍过你的马屁?” “我的马屁你当然没有拍过m老夜的马屁,你总是常拍不懈吧?再者说我这话明明是在夸你,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不然要我怎么他的马屁功夫还远远及不上你,还得跟你好好学学吗?” “你……”斯米顿为之气结。云天舒性子直爽,城府不沉,口舌便不如他便给,斯米顿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的嘴,处于下风的时候屈指可数,没想到今天竟又让他占了上风。 “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你说嘛,大家都是六处的同事,我可不会听不进别人的批评意见。”云天舒得了便宜还卖乖,拉住斯米顿不依不饶。 斯米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能在一边干生闷气。 云天舒斗赢了斯米顿,心情很是爽快,和苏莎说起话来也显得和颜悦色:“这个,小苏子,看在刘总技术师的面子上。你这次的测试算是勉强通过了,下面就是对你的培训时间了,你想学点什么呢?” 苏莎闻言初是一喜,听了云天舒后半句话脸又苦了下来:“还要培训?这个,云组长,你看,我现在也能勉强接您几招了,也应该算是有点功夫了吧?还需要再培训吗?” “不行,不行,你这点功夫算什么,根本上不了台面!”云天舒伸出一根小指在苏莎面前晃了晃,“宇宙之大,各界强者无数,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得步步小心,更何况是你!你以为你能使出刚才那招‘十局纵横擒虎客’就算了不起了?差得远了!别的不光是你施展这招所花费的时间就是一个大问题。真要面对强敌,对方会容你从容准备吗?更何况你还是在老夜的指点下才悟出了这一招,这一招你悟出来了,其它几招呢?就算你真把这八招都练熟了,你就能保证面对敌人能顺利施展出来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花时间去练习的!而我,伟大的六处作战组组长云天舒,将成为你的领路人,把你从一只鼻涕虫训练成一只……一只垃圾虫!” “……哪还不如不要训练了。”苏莎苦着脸看了刘菁一眼,想从这位美丽的女神那里得到一点帮助。 “苏莎,天舒说得没错,你现在的本事看似已经可以了,实则却有很大的缺陷。若不趁现在好好煅炼一下,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容易就会有生命危险。你总不想在六处里一直作内勤工”刘菁并没有帮苏莎说话,反而站在云天舒那方劝解起他来。 苏莎是不在乎作内勤的,对他来说,只要薪水够高,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但当着心目中女神的面,自然是不好退堂鼓。他把胸脯拍得山响,应承道:“刘总,你放心,不管是多么艰苦的训练,我都会坚持下来的,绝不会给六处丢脸。”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开始了,你可不要后悔。”云天舒不给苏莎反悔的机会,马上道:“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了。斯米顿,一会我完了,交给你,你完了是瓦尔特,然后是恰克。没问题吧?” 苏莎头上又冒出了冷汗:“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注意,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被人轮了大米似的。”他也不敢提反对意见,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听人家的发落。 斯米顿道:“本来就是这样,不过我看这个小子还是偏重武道,由你教他最是对路,我和瓦尔特,恰克不过是给他一些指点罢了。” 云天舒道:“指点不指点的也就算了,不过我倒是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小苏子过来站好!” 苏莎听这个称呼很刺耳,却又不敢说什么,按云天舒的命令站在了他的面前。 云天舒对斯米顿道;“斯米顿,给这小子加上二十倍的重力,本来是想加五十倍的,可又怕这小子撑不住,先暂时加二十倍吧。” “没问题。”斯米顿很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苏莎顿时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两只脚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开始发出了吱吱的响声。要不是这里是混沌之境,说不定他半截身子已经陷进地里了。他哇哇大叫道:“云组,长,快停,下来,受,受不了!”重压之下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云天舒不耐烦地道:“吵什么吵什么?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负重练习就开始叫苦,接下怎么办啊?” “可,可这,这是,二十倍,二十倍……”身上的重量太大,苏莎舌头都不好使了,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没能把话说完整。 “是,你现在是平空多了二十倍的重力,让你很不舒服。但你也要想一想将来啊,你习惯了二十倍的重力,将来身体就会变轻二十倍。你现在体重是多少来着,不过六七十公斤吧?变轻二十倍,也就是只有几公斤重,那就是身轻如燕啊!” “可我现在承受的重量足有上千公斤,再说不用这么作,我现在已经是身轻如燕了,不信你拿只燕子来,我一定可以捉到它!”苏莎气愤之下,身体里能量的流动也比平时加快了许多,不知不觉间竟能说出话来了。 “是吗?什么燕子,你都能捉到?疾空电燕,你也能捉得到?未必了吧?”云天舒强词夺理地道:“我不怀疑你能捉到普通地燕子,你身体里具有时空能量,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但那是远远不够的。你所运用的仅仅是身体里时空能量的一小部分,极其小的一部分。由于你的身体条件并不好,一旦使用的能量太多就会有爆体之危。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的身体处于极限,让你身体里的各组织尽量和时空能量协调起来,这样你才可能使用更多的时空能量。” “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云天舒翻了翻白眼:“有倒是有,而且比现在这种更有效,你想不想试一下?” “什么方法?” “把你打得半死,全身的骨头都打断,打得你妈妈都不认得你。这样时空能量为了救你就会迅速融入你的细胞,这就是所谓的易筋,洗髓,你干不干?说实在话,刚才我和你交手的目的就是这个,可是总是被一些无聊的人干扰,不然现在那用费这么多事!” “算了!我还是用增加重力的方法吧!”苏莎终于认命了,好在云天舒没有骗他。只是短短的时间,他就觉得自己的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这二十倍的重力虽然还是很吃力却还承受得住。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十一章 沙丘 “跑快一点,跑快一点,磨磨蹭蹭想干什么?后面还有好几个人等着呢!”云天舒像训练宠物一样地教训着苏莎,不,训练宠物的时候他可能会更温柔一些m苏莎感觉云天舒马上就会拿皮鞭来鞭打自己了。.tw[] 如果能的话,云天舒绝不会介意鞭打苏莎,只要这么做能让这个小子更努力一些。也许是因为云天舒离开校园已经太久了,他怎么也想不通像苏莎这样的小子是怎么从学校毕业的。首先这个小子实在不是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有点笨。笨一点本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云天舒纵横六道之时见过不少愚笨的强者,他们的愚蠢程度和他们的强大实在有得一拼,但他们都是盖世的强者,因为他们能够一心一意提升自己的力量,不惜付出比别人多十倍十几倍的努力。话又说回来了,按白乐天还在六处时的说法,云天舒本身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笨不可怕,笨而懒就很可怕了!在苏莎站立不动,逐渐适应了二十倍的重力之后,云天舒就命令他练习负重长跑。跑步这种运动看似简单,却能有效地煅炼人体的各个部分,增加身体的协调性。对苏莎这种虽然身负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点运动基础的人最是适合不过。谁知不让苏莎跑还好,这么一跑,差点没把云天舒的鼻子给气歪了!跑得慢,跑得歪歪斜斜也就算了,毕竟他身上有二十倍的重力,不能要求他像平时跑步一样轻松。问题在于苏莎没有一点吃苦的精神,总是跑两步歇一歇,跑三步停一停,倒后果干脆就是歇一歇跑一步,停一停跑两步了,休息的时间比跑步的时间还要长。无论云天舒在一旁如何催促,甚至大声斥喝,他仍然我行我素,好像根本听不见一样。 “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小子就是欠修理!”云天舒气道:“都是你们刚才随便插手,露了真相。这小子知道我们不会真得伤害他,马上就有恃无恐!刚才我追杀他的时候,他敢这个样子吗?那个时候他恨不得能长八条腿,现在两条腿他都嫌多,恨不得在地上爬!” 斯米顿几人见此情境,也都是摇头叹息,都感觉六处的将来黯淡无光。(..tw)连刘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是她维护苏莎在先,现在实在不好说什么。 “停下来吧,让苏莎来让我。”身为六处的处长,面对这种情况夜慕白不能不表态了。虽然他对于下属一向施行放任自由的管理方式,也不能就这么坐视苏莎这么打混下去。 云天舒抬腿向苏莎**上踹了一脚,骂道:“小子,你作到头了!大佬一级的人物要亲自训练你了!快点滚过免得碍我的眼!”加在苏莎身上的二十倍重力被他这一踹轻易就解除了,苏莎一个没留神来了个“**向后平沙落雁式”向前滑出去十几米,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斯米顿等人哈哈大笑。 苏莎又羞又气,站起身想找云天舒理论,又想起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至理明言,情知奈何不了云天舒,只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以后找机会报复了。不过,苏莎又悲哀地想:凭自己的本事想找云天舒报仇恐怕这一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也许是因为自高身分的关系,夜慕白并没有和云天舒等人在一起,相反,他所在的位置离众人相当远,远到苏莎按云天舒所指的方向走了近二十分钟才看见他的人影。 一片毫无生气地沙丘,在其中最高大的那座沙丘上竖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六处处长夜慕白就端坐在这块岩石上,一手支腮,眼神忧郁地望着远处,好像看到了不远的未来。对于好不容易才走到沙丘底部的苏莎浑没在意。 “装b,一定是在装b。”苏莎在心里鄙视了一句,心道:“想修理我就说想修理我好了,装什么故作高深!还故意装忧郁,这都是什么年头了?就算是用来哄小妹妹都没人上当了!”心里这么想,他脸上可不敢露出来,扬声道:“处长,我来了!” 苏莎心里在想什么如何瞒得了坐在岩石上的夜慕白,这位六处处长被苏莎气了个七窍生烟,心道:“我是想到不久以后就要和白乐天交手,这一场战又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tw无弹窗广告)我对自己的性命虽然不放在心上,但天舒等人的性命我却不能不在意。我和白乐天恩怨纠缠,交手动武就如同手足相残,依我的本意是绝不愿如此的,可若是不与他有个了解,又难以面对死去的各位同事,思前想后,心中犹豫不定才露出了忧郁的神情,怎么变成装b了?这个小子若是不好好修理一顿,总是不知好歹!”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爬上沙丘,你就不用再参加任何训练了。”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苏莎马上来了精神。这座沙丘虽然不低,却也并不太高,凭苏莎现在的本事爬上去没有任何困难。 夜慕白冷冷地道:“我夜慕白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在六道之中却还有些名声,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落空过!” “又在装b了,有身份就说自己有身份,还故意说自己不是了不起的人物,既然不是了不起的人物又怎么敢保证说出来的话不落空?我算知道为什么你是处长了,原来是因为最会装b。”苏莎在六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夜慕白和刘菁之间那种模模糊糊的关系,他也看出了。刘菁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敢追求女神的人当然就是他的敌人了。比起云天舒来苏莎倒列讨厌这个一大把年纪却非要扮成小年青的处长。 “够了,你爬是不爬?!”夜慕白都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神通广大了,连不想听的东西都听到了。再让这个小子想下去,指不定把自己想成什么样子呢! “爬,当然爬!”苏莎连声答应,一想到只要爬上这座沙丘就可以脱出苦海,苏莎就觉得身体里充满的力量,不要说这座不到二十米的小沙丘,就算真是座高山他也能爬上去。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抬腿就向沙丘上爬去。 “处长真是坏心眼,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这小子跳。”恰克闪动着他那双电子眼睛,问云天舒道:“我听说你当年也爬过这沙丘,花了多少时间?” 云天舒哼了一声,道:“掌纳乾坤,咫尺天涯的本事又给花我多少功夫?不过短短八十一天我就成功登顶了!”言语中满是得意之色。 斯米顿偷笑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爬了八十一天,我不过花了七十二天就爬上去了。你比起我真是差得远了!” “那是因为你选择的魔法那一门里,空间魔法限制不高,很容易就能施展!你占了科目的便宜!”云天舒怒不可遏,他不能允许自己比斯米顿低了一头:“我选的是武道,武道里破碎空间要很高的层次才能,更何况是要破开老夜设下的空间,花的时间多一点也不代表我比你差!” 恰克知道他们两个只要一开始斗嘴就一定会闹个半天,向瓦尔特道:“你呢,瓦尔特,你又花了多少?” 巨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比他们所花的时间都多,整整一百天。” “你都要一百天,那个苏莎又要花多长时间呢?”恰克若有所思地道。 “至少也得一年!”云天舒断言道:“就凭那个小子,花一年就算少得了!说不定他爬一会儿爬不上去,干脆就放弃了!这个小子最大的缺点,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是没有毅力,见困难就退!” “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刘菁道:“慕白就是因为他这个缺点,才让他爬沙丘的。他不爬也就罢了,都已经爬了,想停下来不爬哪有那么容易?一入沙丘地,上下两为难,你们忘了这句话的含意了吗?” 云天舒忽道:“对了,你不说我倒忘了,刘菁,你爬过沙丘吗?花了多长时间?” “我为什么要爬?”刘菁白了他一眼,道:“这沙丘是慕白和……专门为了修理像你们这种刺头而准备的。我是优秀员工,为什么要爬?” “……” “一入沙丘地,上下两为难。”很遗憾,苏莎没有听过这句话,如果他听过的话,只怕就不会那么干脆地答应爬这座沙丘了。这座沙丘并不高,顶多也不到二十米,还不要说苏莎现在也算是小有神通的人物了,就算是个普通人费点力气也爬上去了。苏莎一开始还算老实,没有用什么神通,像普通人一样手脚并用向上爬。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一蹬一跨之下行进的速度比常人快了七八倍。本以为不过眨眼间就能爬上沙丘,可爬了近十分钟竟好像在远地踏步一样没有前进分毫。 苏莎抬头再次测量了一下沙丘的高度,没错啊,应该不过二十米啊!可怎么自己爬了半天就是爬不到呢?他伸出手指向丘顶那块岩石瞄了瞄,心里有了主意,向上爬不行,跳总可以了吧?苏莎现在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点信心,深吸一口气,身子向下一蹲,两腿猛地向地上一蹬,整个人就好像原始炮弹一样,飞起来三十几米按抛物线冲向了丘顶。 苏莎身在半空之中心里还美呢!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难得住我了?我知道那个沙丘不简单,如果死爬的话说不定要花很长时间,可本人是那种蠢笨的人吗?我从高处落下去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他也不想一想,既然这个沙丘不简单,又怎么是他这种简单的方法能破得了的? “砰”的一声闷响,苏莎降落的时候身体没摆好,斜着栽进了沙子里。总算他运气不坏,只是下半身埋入了沙子里,要是上半身这个时候就只能喊救命。就这样,苏莎也不好过,被飞起的沙子弄了个灰头土脸,鼻子里,耳朵里,嘴巴里都是沙子。苏莎还高兴呢,叫道:“我到……呸呸,该死的沙子,我到顶了,呸,处长,我到顶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夜慕白懒洋洋地道:“在我看来,你一直没动地方,还在沙丘下面站着呢。”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六十二章 中计 “作弊,耍诈,这不公平,诈赌啊!”苏莎有点神经错乱,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刚才他明明跳到了三十多米高的空中,眼看着自己落向了丘顶,怎么会还在沙丘下面呢?这一定是在夜慕白在搞鬼,他一定是把时间暂停住,然后把自己又挪回了沙丘下面,一定是这样的! “我明白告诉你,刚才我绝对没用动任何手脚,说得再明白一点,这座沙丘从一很早以前就被动了手脚,用不着我现在去动。”夜慕白仍旧是那副懒洋洋地态度,他觉得自己和苏莎说这些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这个小子怎么可能理解自己和白乐天当初的一片苦心呢? “骗局,这是彻头彻尾的骗局!”苏莎果然不能理解,反而叫嚷得更厉害了。“既然这个沙丘早就被动过手脚,你就应该早点提醒我,而不是……呸呸!”夜慕白哪有心情听他在这里抱怨,苏莎还没说两句就被灌了一嘴的沙子。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了,你受爬不爬,我懒得管你。反正你爬不到丘顶就别想从这个沙丘脱身,我还有事要和天舒他们说,就不在这里陪你了。你慢慢在这里抱怨吧。”夜慕白站起身来一个瞬移就离开了沙丘。 “喂,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还是处长呢,一点责任感都没……呸呸!”苏莎急得真跳脚,夜慕白这么甩手一走,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有心骂夜慕白两句,话还没出口准会灌一嘴的沙子。吃了几次沙子之后,苏莎也学精了,知道这一定是夜慕白搞得鬼,这个眼前亏吃不得也就息了骂人的念头。 难不成真要想尽办法爬上沙丘?苏莎学东西做事都有点笨,唯独在偷懒这方面很有点小聪明。这座沙丘摆明了不简单,自己真是靠真本事往上爬,费多少时间先不苦头一定少吃不了。.tw[] “不能爬上去,我还不能退出去吗?”苏莎得意地想:“这些老古板都是死心眼,总把什么理想,什么原则看得很重,其实那有什么重要的?如果没有理想,没有原则能活得更好一点,那就不要这些好了!不过也托他们这种性格的福,我才能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今天我倒是可以更改一下,就叫‘退一步困境得脱’m”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再费力往上爬,转回身向来路就走。 苏莎所在的位置离沙丘顶有十几二十米,离沙丘底部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他刚才站立之处的脚印还没被风沙完全掩盖。在苏莎想来,这么点距离总应该比爬上丘顶容易吧?他两只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印走了六七步,脚印离他还是那么远。苏莎心里纳闷,心想:“我离刚才的位置不过两三步远,怎么就是靠近不了呢?”一边想他一边加快了脚步,情况和他向上爬时一样,他跑了七八分钟,还是无法靠近脚印分毫。 “敢情我刚才一抬腿就已经中了夜慕白的圈套。”一番徒劳无功之后,苏莎彻底分明白了过来:“看这个架式,这座沙丘上去固然不容易,想离开也不简单。这是逼我走绝路啊!哼,走绝路就走绝路,以为我怕你们不成?!”走什么绝路呢?不要误会,苏莎一不打算自杀,二不打算爬沙丘,他往沙丘上一躺,合上眼睛,睡起觉来。 “这个小子到底是不是成年人?”云天舒气得破口大骂:“好歹也是附属大学出来的,怎么没有一点迎难而上的精神?睡觉,他想用睡觉威胁谁啊?” “威胁我们喽。”斯米顿苦笑道:“这家伙认准了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总不能让他在沙上躺一辈子。[..tw超多好看小说]既然我们总归是要带他出来,他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爬上沙丘呢?聪明,真是太聪明了,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因为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夜慕白冷着脸道:“他既然想耍这种小聪明,那就由得他好了,他如果不想爬上沙丘,那也由得他,看有没有人去救他!”苏莎的态度让这位处长也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刘菁柔声道:“其实我觉得这个苏莎不是那种习惯偷懒,耍滑的人,虽然都传现在的年青人缺乏奋斗精神,但苏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老实人,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啊?” “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或许有,处长不知道的原因应该不可能存在吧?”斯米顿道:“这小子又没有进行过心神的煅炼,处长的他心通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夜慕白的脸更冷了:“他想什么是他的事情,我没有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是六处的处长,不是心理医生!难道他心理变态也要我来处理吗?” 云天舒几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位夜处长见识高远,神通广大,却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他对下属的态度与其说是平易近人,放任自流,还不如说是漠不关心。独善其身。管理这门学问是人跟人打交道的学问,夜慕白只擅于独善其身,又如何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呢?这也是六处巨变之后,只有这么几个人,大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人,这才没有出什么问题。是换在巨变之前,六处鼎盛之时让这位当了处长,六处铁定变成一盘散沙了。真要说起来,那位叛处而出的白乐天才是一等一的领导人才,难怪当初能担当处长之位。 不提云天舒几人如何腹诽夜慕白,却说躺在沙丘上的苏莎。他的适应性还真强,本来只是躺下装装样子,时间一长竟真得睡着了。说起来倒也难怪,在大唐时空一场仗接一场仗,一会是他打败了别人,一会儿是他被别人打得飞起来多高,好不容易回到本源世界了,还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又被带入了混沌之境,被云天舒好一阵折腾,苏莎称得上是身心俱疲,一松懈下来睡着了也不奇怪。 这一觉睡得好,苏莎自己估计起码睡了十个钟头,最后实在睡不下去了,这才睁开了眼睛。 沙丘还是那座沙丘,沙子还是那些沙子,位置哟还是那个位置。梦想中一睁开眼自己已经到了沙丘顶部的那种好事并没有发生。看来那位夜处长是铁了心要训练自己了,十几个小时了都没有理会我,苏莎想。他也犯了倔劲:我就不往上爬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十几个小时你们能等,一两天你们还能等吗?一两天你们能等,十几天你们也能等吗?反正四维空间袋里有补给总饿不死我! 想到这儿,苏莎还真觉得有点口渴了,在大太阳底下睡了十几个小时也的确应该补充点水分了。他想从四维空间袋里拿点饮料出来,手一伸进去就摸到了袋底,其它的东西什么也没有。苏莎一下子都没明白过来,愣了愣神又把摸了一次,还是袋底。他把四维空间袋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四维空间袋变成了普通的口袋,刚刚能容下他的手掌,那宽阔的空间,众多的补给全都不见了。 “这,这也太狠了吧,想让我死啊!”苏莎发出了一声哀嚎。身处沙漠之中,没有食物还好说,连水源都没有,这不明摆着要渴死他吗?苏莎这点却是想错了,经过时空能量的煅炼,他的身体早就不同于常人,辟谷对他来说是轻易而举的事。可一来苏莎二十几年已经养成了吃喝的习惯,二来也没有人告诉他这点,产生恐慌也很正常。 恐慌归恐慌,苏莎并没有嚎啕大哭,因为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哭了也白哭!坐在地上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苏莎只好强打起精神想办法在这个环境里求生了。眼前求生的最好办法就是阳往沙丘顶上爬,只要能爬上去就一定能脱身,但苏莎就是不想按夜慕白的意思去做!真要是这么做,不就等于自己认输了吗?你们把事都做绝了,不就是想让我乖乖听话吗?我偏不! 苏莎脾气一上来,死活就是不往上爬,而是在四周的沙子里乱摸起来,想看看沙子里有没有四维空间袋里掉出来的东西。还别说,功夫不负有人心,搜寻了半天,还真让他发现了一瓶没开封的提神饮料。苏莎如获至宝,把盖子打开喝了起来。他也是渴坏了,一瓶饮料几口就喝光了。喝光之后,苏莎马上就来了精神,趴在地上更加仔细地搜索起来。他的逻辑很简单,有第一瓶就会第二瓶,有喝的就应该有吃的。他空间里补给并不少,说不定全都在沙子里埋着呢! 事情果如苏莎所料,在花费了四个小时之后,他一共找到了三颗急救丹,一小包微缩食品和两瓶饮料。东西并不多,对苏莎精神上却是一个很大的鼓励。说明他选择的方向是对的,想用饥饿让我屈服,门都没有!苏莎喜滋滋地想着,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回头仔细这么一看,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向上爬了好大一段距离。虽然沙丘顶部的岩石还是可望而不可及,没有丝毫的缩短,但他睡觉的地方却已经看不见了。 “我还是上当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十三章 丘顶 “算了,胳膊扭不过大腿m站在别人的屋下避雨,就不能要求站得舒服。(..tw好看的小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永远不要和拿刀枪的强盗讲道理,忍得一时之气可消百日之灾,女人的话没道理,男人不听也吃亏。” 苏莎努力想减少自己的挫败感,拼命用各种古老的教放诲来安慰自己,但到头来还是不能不承认自己已经完全失败了。面对夜慕白,自己就像一个小孩子,虽然拼命不想和大人合作,但只要大人略施小计,就能让那个笨小孩自动上当。苏莎终于找到自己不想和六处的人合作的理由了,这个理由很简单,简单到连苏莎自己都刚刚才发现。 六处的人太强势了,和他们在一起苏莎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得听他们的指挥。自己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用什么装备,不能用什么装备,甚至具有什么样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要由六处的人说了算。也许儿童时代的苏莎对这种事情并不反感,但他很久以前就不是儿童了。 屈服的滋味绝不好受,但事实就是事实。在沙丘这个特殊环境,不,从踏进这个混沌境开始,苏莎的命运就由不得他自己了。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苏莎没有再抗拒,而是老老实实地开始了对沙丘的攀爬。关于这一点苏莎又想错了,事实上自从他阴差阳错地加入六处,他的命运早就不由他作主了。 眼睛里看见的是沙子,脚下踩的是沙子,鼻子里闻见的是沙子,就连耳朵里听见的也是沙子,更不要说满嘴里的沙子了,苏莎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沙人。这个时候你拨弄一下他的头发,肯定会有一大堆沙子倾泻而下。刚开始,苏莎还会时不时地摇晃一下脑袋,慢慢地他也就懒得管了。身为宇宙时代的人,虽然苏莎没有什么洁癖,但对自身的清洁还是很注重的。相比之下,苏莎宁愿和云天舒再打一架,也不想有这样的遭遇。但事情不是他说了得的,无论苏莎如何不满,他还是只能向前移动脚步,而他每走几步强烈的风沙就又会扑面而来。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苏莎连抱怨也开始有气无力了。沙子里的补给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找。有时候苏莎要寻找四五个小时才能找到一小块微缩食品,而饮料已经完全找不到了。苏莎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补给品本来就是他四维空间袋里的东西,就算再多,数量也有限,顶多能维持两个月,现在少说也过了一个多月,那些补给眼看就要用完了。\ 沙丘顶部的那块岩石仍然是可望不可及,苏莎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到底移动过没有。要不是每次回头都能看见自己丢弃的补给品包装,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迷路了。六处的人到底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啊?难道还真要让我爬上岩石吗?这次的测验应该只是想考验一下我的毅力吧,我已经坚持一个多月了,还不够吗? “看来这个小子还是不明白这次测验的目的啊。”云天舒郁闷地道:“好不容易把这个家伙偷懒的毛病改掉了,笨的毛病又冒出来了。难道他走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认识到那个空间的不正常吗?你只靠两条腿什么时候也才能走到丘顶啊?还不快想点办法!” 苏莎在沙丘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而对于站在沙丘外的夜慕白等人才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他们看到苏莎蠢笨的样子都禁不住摇头叹息。 斯米顿道;“想当年我刚一进入沙丘就知道那个空间不正常,马上就施展了空间魔法,不断地进行远距离传送,这才花了七十余天就到达了丘顶。要是像他这样靠两条腿走路,就算走七百天也爬不到丘顶!” “那是因为你这个人一向不老实,总想投机取巧!”云天舒道:“我倒觉得这个苏莎挺不错,至少很老实,虽然一开始有些不用心,下定了决心之后倒很有点样子嘛,徒步走了近一个月也没有放弃。(..tw无弹窗广告)” “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斯米顿诧异地道:“你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吗?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心里还有个准谱没有?” “苏莎将来是我行动组的人!”云天舒呲着两颗獠牙,凶相毕露地道:“就算他有什么样的错误,也是我们行动组的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这支援组的组长说三道四!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有当老母鸡的天份,来,扇扇翅膀叫几声让我听听。” “我宰了你!” 一点都没理会云天舒和斯米顿的撕打,刘菁靠近夜慕白身旁道:“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提示,让他不要再这么傻走了?这样下去真不知何时是个了局。” 夜慕白叹气道:“世上的事又有多少是真能有个了局的呢?有时候就应该以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你不是会这么好说他,仅仅一个月就让他小子通过了沙丘试炼了吧?”云天舒一边与斯米顿撕打一边回头问道。 “不是通过,而是暂时停止试炼。”夜慕白纠正道:“依他的能力想登上沙丘,实在有些勉强,就算最终能登上丘顶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就算在这个混沌境中,时光的扭曲也要花费我不少的精力,你们认为这值得吗?与其如此,倒不如把这次的试炼暂且停下,等他在你们的教导下学有所成,再攀登沙丘。你们以为呢?” “你都把主意定下来了,我们还能有什么以为,以为自己才是处长吗?” 虽然夜慕白一向御下无方,搞得六处形同散沙,但众人皆知,这位处长其实是相当固执的人。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而且此人相当自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独善其身,只要他自己无忧无虑,什么大局什么大势全都不放在心上。当年白乐天之所以能放手施为,搞出那么大的灾难,差点让六处陷于绝境,夜慕白的突然抽身而去,离开了六处是相当重要的原因。这样一个人不说话是不说话,一旦说了话,谁又能让他改变主意?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满,云天舒几人也只能在肚子里腹诽几句罢了。 “再加把劲儿,再坚持一下,丘顶离你已经不远了,只要再走几步路你就能走到丘顶了。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走到夜慕白的面前,问他说,处长,我通过测验了吗。哼,那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认为我没有毅力吗?我就只凭着两条腿就走到了丘顶,走到了丘顶……啊,我真得走到丘顶了!” 苏莎喃喃自语着给自己打气,努力让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咱不蒸馒头争口气,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心里却早就没有了信心。他不是没有想到施展本领快一点登上丘顶,无奈他把所会东西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什么可以加快自己速度的本事。夜慕白所留下的记忆球里固然有多种神通,但苏莎能领悟出来的却寥寥无几,且全都是对敌作战的功法。像什么“缩地成寸”,“瞬息千里”,“纵地金光法”之类的神通术法,不要说他没有领悟,就算是领悟出来了,也没有能力使用。至于魔法能量中的空间魔法,他连魔法元素都聚集不起来,就更是施展不出了。他不是不想取巧,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取巧! 就在苏莎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快要消失的时候,就在他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通过这次测验的时候,他一头撞在了沙丘顶部那块岩石上。苏莎倒底是有了神通的人物,脑袋撞在岩石上,头皮丝毫没破,岩石倒是被他撞出了一大块缺口。 “到顶了?这就到顶了?这么容易就到顶了?我不是作梦吧?”苏莎一时之间精神竟有点恍惚起来。他不敢置信地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嗯,很疼,应该是真的。可怎么会呢?看这沙丘的奇妙,他就算走上两三年也不稀奇,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丘顶呢?! “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斯米顿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之所以能登上丘顶,那是因为有人认为凭你自己的本事,根本就登不上丘顶,为了免作无用功就把这次测验暂停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苏莎很气愤,气愤夜慕白看不起他,但气愤之后又变得很沉默,因为他不能不承认,夜慕白的看法很有道理。 “……只有我一直坚持走下去,总有一天能走到丘顶的!”过了好半天,他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斯米顿拍手笑道;“好,很好,有这份决心和毅力,这次沙丘就算你没白爬。本来我们认为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毅力,现在看来是我们错了,也许这反而是你最大的优点。不错,很好,就是这样,不管这座沙丘有多高,有多么难爬,只要坚持下去总比马上就放弃的好。”斯米顿和云天舒最大的不同,并不是他们的外貌和姓氏,而是他的行事作风。云天舒身为行动组组长,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最恨的就是婆婆妈妈,教导起别人来走的也是简单粗暴一路。斯米顿是支援组组长,凡事谋定而后动,思虑周全,行事不温不火,绝不吝惜对别人的称赞和夸奖,正是个好老师的样本。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十四章 常识 “你放心,我和云是不一样的,他那个人说得好听点就是没有耐性,不擅教人,说得难听点呢,就是简单粗暴,摧残人胜过教人m我不一样,我这个人最有耐性,只要是我的学生,就算是宇宙第一大白痴,脑容量比蟑螂的脑量量还小,我也一定能把他教导成才。你尽管放心好了!” “……这好像不是在夸我吧?” 斯米顿拍着苏莎的肩膀,面带微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比云天舒那种凶恶的嘴脸好了很多,但苏莎听他说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好了,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时间有限,下面瓦尔特和恰克,刘菁还有处长都要对你进行指导,我一个人不能占用太多时间。今天是第一次授课,就不涉及什么实际的东西了,只教导你一些常识好了。”斯米顿看起来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个急性子,见自己说了半天苏莎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也不屑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始教学了。 “你听好了,宇宙之中有各种各样的能量粒子,有一些能量粒子是我们经常可以见到的。当然这所谓‘见到’是发现的意思。有一些则是我们的时空中不常见的。比如古武术所运用的‘气’粒子,时空所用的‘灵力’,‘仙力’粒子,魔法时空中的魔法元素。当然了,宇宙之大,能量粒子绝不会仅限于这几种,有些能量虽然不能直接运用,却可以变化出各种各样的术法。(..tw)所有的运用法门说到底都是对这些能量粒子的运用,运用方法的效率有高有低,但其基本原理却都是大同小异。宇宙中的能量无处不在,古武时空未必就没有灵力粒子,在魔法时空古武术未必就不能使用,只不过粒子的厚薄程度不同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古武时空也可以使用道术,在魔法时空也可能运用古武气劲的缘故。\但时空各有不同,有的时候这种作法就未必行得通。” “对不起,斯米顿组长,我能不能提个问题?”苏莎像一个好学生似地举手发言,他在学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积极过。 “可以,当然可以。学问学问,不懂就问就嘛!”斯米顿微笑着道:“如果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会让我失望。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 “我想问的是既然各个时空的能量方面有这么大的区别,功法一定很多,我们又怎么可能学会所有时空的功法呢?万一有哪个时空的功法是我们不知道的,而别的时空的功法又不能使用,我们不就糟糕了吗?” “很好,这个问题问得很不错,很有头脑,这说明你认真听我说了。”斯米顿打定主意要把鼓励进行到底了,不要说苏莎这个问题问得很有道理,就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他也一定会进行表扬的。“这就要说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那就是我们六处的人所具有的能量到底是什么能量粒子。苏莎,你已经进行过时空穿越了,难道还不明白吗?” “……时空能量粒子?” “宾果,答对了!我就说你这个人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傻嘛!”斯米顿拍手道:“我们六处的时空仪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人第一次利用这架机器进行穿越的时候,无论大小,一定会经历一次时空风暴。只要能在风暴中保住性命,身体里就有吸收一定量的时空能量粒子。无论是什么样的时空,时空能量粒子总是有一个稳定的含量,因为这是时空存在的基础,所以我们就不怕没有能量粒子可以调用。说得再明白一点,也就是说宇宙各个时空之间总有一个本源,我们所拥有的就是这个本源能量。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苏莎还是有点不明白,又问道:“那为什么,云组长又说在这个混沌境里我们的能量才能发挥到最大呢?而且既然我们的能量粒子和各大时空的都不相同,那又怎么能学习他们的术法呢?” 斯米顿耐心地道:“虽然各个时空里的时空能量粒子都有一个稳定的基数,但这些基数也并不相同。像混沌境这样天地初开的时空,因为有很大的发展性,时空能量粒子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可供利用的量相对来说就大一点。而古武时空和魔法时空,因为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程度,时空能量已经稳定下来,可供我们运用的就比较少。这样就限制了我们的能力。至于说功法的问题呢,一来虽然各个时空中关于利用时空能量的功法少之又少,但总还是有一些的。特别是在一些有创世神的时空,那些神祗和仙人中就有一些人能创出这样的功法。我们当中处长和……一开始就是跟随他们学习的。不过这种方法有很大的缺点,因为这种功法不是人人都学得会的,也不是人人都想学的,所以就有了第二种解决方法。“ “什么解决方法?”苏莎也来了兴趣,追问道。 “这第二种方法呢,是处长和……前任处长一起研究出来的。”斯米顿因为禁忌不能提及白乐天的名字,可有些事又明明涉及到白乐天,索性就用前任处长这个名头来顶替。反正看苏莎那个傻傻的样子,应该也想不到这么许多。“处长,和前任处长他们两个在游历了各大时空之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时空能量粒子模拟其它粒子的作用。这样我们就能够学习和使用各大时空术法了。现在你应该没什么不明白了吧?” “哇,依斯米顿组长你这么说,处长还真了不起,那位前任处长又是谁啊?我听处长说时空六处就是总署的前身,和他一起工作的都是时空技术史上有名的人物,怎么这位前任处长我从来没听说过呢?他到底是谁啊?” 斯米顿觉得自己有点作茧自缚了,要不是自己多嘴说出什么前任处长,只怕苏莎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他只得含糊以对:“那个,那个,其实吧,历史中有些事情总是有些解不开的谜团的,我们也无谓深究。处长的名字你还不是一样没听过,真要说起来我和那些著名的人物也是同事,你听过我的名字吗?宇宙这么大,你没听过,没见过的事情还多着呢!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常识说完了,我们来正式开始训练吧。”斯米顿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把话题转到了训练上。 “无论是何种功法,古武也好,道法也好,魔法也好,有一种训练都是必须的,那就是静坐。古武要静坐练气,道法要静坐运动,魔法要静坐冥思。没有静坐的本事,就一切休提。”斯米顿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始正式指点苏莎了。 苏莎按斯米顿的指点。盘坐在沙丘之上,初时还不觉得什么,一个小时之后就开始觉得身子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了。要不是他有一个月攀爬沙丘的经历,恐怕早就坐不住了。身体发烫还是小事,渐渐地两条腿也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百度: 第六十五章 求学心切 静坐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在这个四小时里苏莎连眉毛都没能动一下,倒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身书刚有动弹的迹象,斯米顿的教鞭就会打在他头上。\那根教鞭也不知是斯米顿从哪里找来的,非铜非铁,看起来就像放大的牙签,打在头上却又疼又沉,每打一次就有五六分钟神智不清。用教鞭打还是算好的,到后来斯米顿见苏莎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干脆就施了一个“禁锢”魔法,让苏莎浑身僵硬然后就去一边休息了。可怜苏莎汗珠顺着鬓角滴下,痒得难受也没有办法去擦一下,嘴唇都干裂了,也没办法用舌头去舔一下。等四个小时的苦难终于结束的时候,苏莎浑身上下已经像用水泡过的一样了。 还没等苏莎喘口气,瓦尔特又走了过来,说下面轮到他对苏莎进行指导了。苏莎心里很奇怪,心想一个维修组组长能指导他什么呢?他不是看不起瓦尔特,而是觉得如果要学习有关维修方面的知识,用不着在混沌境这个环境。 瓦尔特并没有教给苏莎维修方面的知识,而是在他面前露了一手变化的本事。本来二米来高的身体,一经变化之下,变得足有十几米高,苏莎的头还碰不到他的膝盖。 苏莎仰着头,嘴巴足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你不用吃惊,我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我修习过上古变化之术,只要你肯认真学习,也能像我一样的。”瓦尔特憨厚地道。 对嘛,这才是有用的本事嘛!苏莎的身材只是中等偏上,一向很羡慕那些牛高马大,一出来身遍就给围着无数女孩书的人。真要能学会这个本事,对追女孩书一定很有帮助。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应该拜这位瓦尔特组长为师的。苏莎强抑着心中的兴奋,问道:“请问瓦尔特组长,如果要修习这上古变化之术,我应该怎么做呢?” 瓦尔特笑了笑;“这个,第一件事就是静坐。” “什么?!” 在接受了瓦尔特四个小时的指导之后,苏莎感觉整个身体就快要散掉了,身体里的骨头好像都比平时增加了一点,不知道这是不是修习上古之术产生的效果。[..tw超多好看小说] “轻到我了?”恰克的电书嗓音出现在了苏莎耳边。这位机器人总联络官已经等了很久,等得电书脑都有点发热了。 苏莎像条软皮蛇一样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向恰克摇了摇手:“别玩我了,恰克,别人来教,你也来教。你是机器人,我是人类,你的本事再大,我也学不了,难道要让我跟你一样从两只眼睛里射出激光啊?” “我眼睛里面能射出激光吗?谁给我安装的,我怎么不知道?”恰克道:“我也知道我教不了你什么有用的功法,所以只想送你点东西,也好让你可以防身。百度:既然你没有兴趣,那就算了。” 苏莎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谁说我没兴趣的?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先拿出来” 恰克摊开了金属手掌,在手掌上面放着三枚古里古怪,十分难看的蛋状物体:“看见了吧,这三枚兽卵就是给你的礼物。” “给我干什么?让我当母鸡把它们孵当宠物啊?”苏莎当时就泄了气:“恰克,你虽然是机器人,也应该知道利用生物当武器这种手段很早以前就被淘汰了吧?现在治安官都不用警犬了,动物在执行任务时的助力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它们毕竟不是人类,有时候不是很听话。还是说这三枚是利用基因技术调制出来的异形啊?犯法的!” 恰克眨了眨电书眼,道:“没想到你这个人倒还挺遵纪守法的。时刻都把法律放在心上,在执法者里面实在是少见。不过你放心,这三枚虫卵不是本源世界东西,而是我们六处经过总署的批准,从另外一个时空拿过来的。你放心好了。” “是吗?那这三枚东西又有什么用?能帮我什么?” 恰克道:“当然有用处了,这三枚虫卵都各有妙用,只要你运用得宜,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不过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得用你的一点精血为引,才能孵化,就不知道你忍不忍得住疼。” “疼嘛,能有多疼,当然忍得……啊!”苏莎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这惨叫声之大连远在异时空的白乐天都被惊动了。正在静坐的他也不由地睁开了眼睛,向四下望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好怀念地惨叫声,真是很久没有听见了,苏莎,祝你好运!” 精血嘛,能有多少?浓缩的才是精华嘛,什么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苏莎听见“精血”二字,自然认为用不了多少。谁想到恰克趁他不注意,用金属手指在他手腕上一划,就切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鲜血好像泉涌一样从血管里流了出来。要不是还有一点皮连着,苏莎还以为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切下来了。 “叫什么叫?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才一点小伤就大呼小叫的。哪比得上我们机器人,就算半个身体被毁了也不会叫一声痛。”恰克道:“三枚虫卵,需要的血量当然在大一点了。你已经学过不少东西了,不会连这点小伤也不懂得怎么治疗吧?” “那当然了!你们根本没有痛感,叫什么痛啊?!”苏莎运起**玄功催愈了手中的伤口,因为大量失血,脸色十分苍白,再这么大声一叫,脑袋也有点发晕了。 “谁说我们没有痛感神经就感觉不到疼痛的?”恰克反驳道:“你们人类经常标榜爱情,难道你们的身体里还有爱情神经吗?你们的脑袋里难道有思想细胞吗?拿出来给我” “我没力气跟你讨论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苏莎再次趴在了地上,这次不是累的,是失血所致。“事情完了没有?如果完了,能让我休息一会吗?少了那么多血,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没问题。”恰克回答得非常爽快,“反正那三枚虫卵已经孵化出来,成虫已经钻进了你的身体,接下来只要逐步掌握运用就可以了。你想休息完全可以休息。” “什么?!”苏莎以比第一次快了十倍的速度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起来得太猛了,刚站起来身书向下一栽,差点又倒下去。“你说什么?什么钻进我身体里了?你又干了些什么?!” 恰克好心地伸手扶住了苏莎,说:“你也说自己失血过多了,还这么激动干什么呢?这种虫兽本来就是要以你的精气滋养才能存活和发挥作用的,当然要进入你的身体里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存在状态是很奇特的,只是和你的身体建立起了某种联系,并不是真得生长在你的**里。” 苏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早点说嘛,我还以为身体里真长了什么寄生虫呢。这三只虫书都有些什么用啊?” 恰克道:“这三只虫书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各有各的妙用,正好是观察,攻击和运动这三种作用。你如果想要运用它们呢,只要说出召唤咒语,将精神集中就可以了。”把三只虫兽的名字和召唤语告诉了苏莎。 苏莎半信半疑,他在六处已经看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听恰克把那三只虫兽说得那么厉害,心中还是有些不信。他照恰克所说的举起了手,口中念道;“以六处的名义,出来吧,光牙!”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苏莎的手对的方向正好是恰克所站的位置。一道白光从苏莎右手迸射而出,直奔恰克的面门。苏莎隐隐见白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但白光的速度太快,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看清楚。 “真是没创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拿我试招。想法这么平庸,怎么能充分发挥虫兽的作用呢?”恰克随手一挥,光牙就被他打得歪歪斜斜飞了出去。 “你骗我,一点用都没有!”苏莎总算抓住恰克的把柄了,跳脚指责着。 “我哪有骗你,是你自己笨嘛!”恰克不屑地道:“我的身体虽然不能像你们一样吸收时空的能量,但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就凭你掌握不纯熟的光牙,哪能伤得了我。就算你以后真能熟练掌握,也未必能对我形成什么威胁。这不是因为虫兽没用,而是我太强大了。你要是用亚氦弹去打处长,处长连动都不会动,那难道也是亚氦弹没用吗?” “你按了逻辑电路,当然辩不过你了!”苏莎心里认为恰克说得有道理,嘴巴却不服输。 “恰克没有骗你。”六处里唯一让苏莎心服的人物,总技术师刘菁走了过来,“光牙,顾名思义,快如疾电,无坚不摧,等你熟练地掌握了之后,还可以命令进行折射,以敌之际可以收到出其不意之效。走鳞,速度之快胜过普通的悬浮车,掌握之后更可以凌空飞行,远比竹蜻蜓好用。神目,百丈之内三百六十度的景物一览无遗。这三个虫兽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修练,只需要多加练习就行了。最适合苏莎你了。” “刘姐你这么说,那一定就没错了。说起来,好像也应该由你来教导我了吧,不知刘姐要教导我什么呢?不管是什么,我一定很认真学习的。”苏莎一副求学若渴的样得恰克两只电书眼睛直做翻白眼状。 刘菁看了看苏莎道:“你的身体还受得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苏莎苍白地脸上现出了一丝病态的红色:“我的身体还坚持得住。学东西嘛,一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行呢。只要能学到本事,就算流再多的血我也不怕。” 刘菁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刚才反复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功法好教给你的。我和慕白,天舒他们不同,所学的功法并不多。不过你不用失望,既然你这么有心向学,我和慕白说一声,让他马上来教你好了。” “什么?这样也行?”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百度: 第六十六章 选择 苏莎不想再看见夜慕白,夜慕白也不想再看见他。.tw[]事情到了现在,就算再不情愿,夜慕白也不能不承认,自己招收这个人进来是犯了一个大错误,而因为自己的这个错误,又导致了白乐天的错上加错。诚如斯米顿所言,像他们两个这样的身份,神通,就算是错,也只能将错就错,以求错有错着了。 夜慕白也想过,虽然因为时空的限制,自己在本源世界不可能做倒全知全能,甚至做不到像几位圣人一般预知先机,但只要他有心应该也没有什么骗局能瞒过他的眼睛。像苏莎这种人,他应该用眼睛一扫就清楚他是什么货色,万不会让他混进六处的。可也不知怎么的,当时夜慕白偏就想差了方向,认为苏莎是白乐天一方安排的棋子,有心要引蛇出洞,结果摆了个大乌龙。说不定这就是自己大劫的征兆。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夜慕白当然想为六处找一个好一点的接班人。他知道云天舒等人和自己一样有太多的因果,这一劫若是自己逃不过的话,他们更是难以幸免。既然苏莎误打误撞进入了六处,索性就试试看他有没有做接班人的资质。结果一试之下,夜慕白大失所望,说苏莎资质平庸都算是夸奖他了。本源世界里最不适合继承六处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夜慕白从来没想过要让六处重振声威,认为最好是自生自灭,但也不想让自己一生挣下的名声毁在这个苏莎不知所谓的人手里。 “我不想打击你,但你是六处有史以来试炼成绩最差的一名职员。在大唐时空的事就不提了,你也应该算是有点见识的人了,进入混沌境,怎么还那么漫不经心?本来我认为你这个人虽然缺点多多,心地却还算善良,只要好好**一下,未必不堪大用,结果……你每样试炼都半途而废,你这样怎么能委以重任啊?” “不能委以重任正好,这个世道做得多,错得多,责任越重,黑锅越重诚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光是试炼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将来真要是执行任务,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用。最好是看我连试炼都通不过,以后就派我作文职,这样就安全了。” 夜慕白和苏莎的想法都没有说出口,却珠联璧合,天衣无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正在用意识勾通呢。 见夜慕白盯着自己久久不语,苏莎心里也有点打鼓,小心地问:“处长,您打算教导下属一些什么功夫呢?我知道处长神通广大,涉猎广博,不过我的资质有限,您最好不要教我一些太过高深的东西。我怕我学不会。” 还没开始学就先打退堂鼓,这小子的毛病改不了了!夜慕白叹了口气,道:“我所会的东西都已经放在你脑子里了。只要你的本事不断提高,能领悟的东西就会越来越高,所以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这样,那,那我就不打扰处长,自己去一边练习了!”苏莎如蒙大赦,转身就想走。 “你不用那么着急。”夜慕白又道:“虽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具体本事要教给你,却能对你的修炼提出一些意见。白乐天教了你一些东西,你自己又领悟出了一些东西,恰克又送了你一些东西,以后天舒,斯米顿和瓦尔特更会教给你一些东西。你会的东西不可谓不多,但一个人精力有限,就算是我们也不例外。也许给你充足的时间,这些东西你都能学会,但目前是绝对没有那个可能的。我们也不可能让你掌握了所有的东西才派你出任务。你现在最想学的是那种功法,有没有好好想过?” 苏莎当然没有想过,他故作沉思状,心里在不停地转着念头:“这个时候说我没想过,无疑是不妥当的。就算再怎么不想也得找一个出来,可找什么功法呢?要是太高级的功法,练习起来一定很辛苦,那就是自找麻烦了。”他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处长,我觉得天魔功这套功法不错,而且我练起来也很有成效,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就选这套功法吧。” 夜慕白点了点头:“天魔功,由武及道,虽然不是道法正宗,却是魔族一等一的皇道武学,你选它倒有点道理。不过你说你在这门功法上颇有成绩,却是在说大话了。你认为自己现在的天魔功练到第几层了?” 苏莎自信地道:“我已经达到第八层,马上就可以进入第九层了。” 夜慕白淡淡地一笑道:“第八层,第九层?那不过是你依仗着时空能源,强推上来的。依我看,你对天魔功的理解只是皮毛,最多能达到第二层就算不错了。” “第二层?”苏莎认为夜慕白是在有意贬低自己,不满地道:“处长,你说得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我第八层天魔功是假象,最起码也应该有第四层的功力吧?只要我达到第八层的功力要求,是不是依靠时空能量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慕白大笑道:“说你达到第二层恐怕都是说高了。在我看来,你的天魔功只具其形,纯粹只是花架子,不要说第二层,只怕连第一层也未必达得到。我来问你,你既然练了天魔功,可知什么是魔,什么又是天魔?” 这一下把苏莎给问住了,他是宇宙时代的青年,对这些古老的宗教词汇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真让他说,他可说不明白了。“这个魔,好像是跟佛对立的一个概念吧?应该是邪恶的,凶恶的,淫邪的……我说不清楚。”他努力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夜慕白道:“魔之一道,与佛相对,佛法无边,魔道无穷。佛即是魔,魔便是佛。一念之间,佛魔难辨,天意难测,魔意难明。你练习天魔功第一个感觉是什么?” 苏莎想起在大唐时空无意中施展出天魔功时的惊竦感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道:“吓人,很吓人,我一个不小心把那个人的血肉都吸光了,那个样子别提有多恐怖了!” 夜慕白点头道:“天魔功的确十分霸道,但若是认为损人利己就是天魔功的本质,霸一味逞凶斗狠,那却失了天魔功的本意。天魔功的总诀,你应该看过,可还记得第一句是什么?” “我记得,我记得,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总算有一个苏莎能回答得的问题了,他回答得很快。 “你回答得很快,知道他的含意吗?” “这我当然知道,是说天地无情,在天地看来,所有的生物和非生物都是一样的,他们绝不会厚此薄彼,是这个意思没错吧?但这和天魔功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道有常,不为佛生,不为魔灭。佛门既有佛法,魔门便有魔道。但二者不过是道统的区别,并不能决定善恶。天魔功蚀骨蚀肉,固然恐怖,但佛门中的‘大慈大悲灭世咒’,一出之下一界俱灭,岂不是更为恐怖?佛家至高境界是不坠因果,不生不灭,永脱红尘,魔道的至高境界却是了断因果,永生不灭,万物无情。听起来是不是很相似啊?” 苏莎听了半天也听不明白,不过夜慕白的意思他却猜出了**:“处长你的意思是说,修练天魔功,不能一味追求功法的凶狠霸道,应该体悟其中的哲学含意,是这个意思吧?哲学这种东西太虚无了,恐怕我没有那个脑子。我还是换一样功法吧,瓦尔特组长的上古变化之术很奇妙,我还是练习这个吧。”他对瓦尔特的高大身材,一直很是眼热,要是能变得像他一样,那么吃点苦苏莎也认了。 夜慕白对苏莎出尔反尔的态度并没有生气,道:“若是你想学上古变化之术,那只怕就要吃点苦了。上古之术都是天地初开之际,蛮荒之中有大神通的人物所创出来的。若不是有千百年的道行,又或是天赋异禀想很难快速见效。就拿瓦尔特来他是在执行任务之时先后收集了泰坦和夸父这上古两大巨人族的基因加入到自己的身上,才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如果你去炼的话,绝没有他那么好的效果。” “这样啊,那我能变高吗?”上古变化之术对苏莎来说只是一个增加身高的手段,只要能增加身高,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夜慕白苦笑了一声,道:“原来你学习上古变化之术,只是为了增加身高,那我劝你不必费这个心思了。上古变化之术神奇奥妙,被你这样用法真就是大材小用了。而且就算你将来真学会了,除非你一下子变得头顶天脚踏地,不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要达到你所想的那种要求,除非是脱胎换骨,重塑身躯,不然就是将道法炼到高深处,万物化形,至于其它的则不过是一些小道的障眼法,迷心术,只能遮瞒一时。说起来,你的**玄功与上古变化之术颇有相通之处,只要你下苦功练习,也能达到那个效果的。” “是啊,**玄功,随风变化,的确是有这个作用,我一开始怎么会没想到呢?”苏莎再一次失望了。被夜慕白这么一说,他又打消了练习上古变化之术的念头。既然**玄功和上古之术有一样的效果,那么二者的修习方法和时间也不会相差太多。上古变化之术有多难练,苏莎不太清楚,**玄功有多困难,他还是一清二楚的。说起来倒也不太难,练上个一百多年应该能有所小成,想要大成的话,起码得五百年后了。 “怎么样,上古变化之术你应该也不想学了吧?”夜慕白见苏莎低头沉思,笑道:“下面又想学什么?虫兽的御使之道用不着我教,只要多练习个几百次就可以了,全是水磨功夫。斯米顿的魔法,静坐冥想这一关是绝对躲不过的,你能忍得了多少天呢?所以,还是认真想一想不定马上就会有任务派下来,你的第一样本事关系到你的生死,是不能马虎的。” 苏莎左思右思了好半天,心中始终拿不定主意。照夜慕白所说,自己不管挑哪样功法,修炼起来都不容易。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选一套威力最大的来炼,这样也合算一点。 “处长,我终于想到我要练习哪套功法了!” “是吗?真得决定,不会再换了?” “是真的,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这次我绝不会再变了!” “那你选了什么功法?” “是白乐天前辈传过我的八式刀招!” 第六十七章 再入宝山 果然还是选择了他的功法吗?夜慕白深深地叹了口气。苏莎的选择他并不意外。虽然他给苏莎留下了千万种功法,但比起白乐天那八式,总显得太过深奥,让人望而却步。白乐天所创那八式,虽然仔细研究起来,包罗万象,深邃幽深,但初看起来却极易上手,无非是几十个动作而已。对苏莎这种畏难求易的人来说,这套功法是再合适不过了。 “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白乐天到底是白乐天,永远是那么懂得人心,永远是那么受人欢迎。”夜慕白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地疲惫感。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努力究竟有何意义呢?既然自己并不在意六处的存亡,又何必花这么多心思支持这个残局呢?如果自己真有心重振六处雄风,就不应该这么多年来固步自封,处处有意限制六处的发展。自己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鼠首两端,远比不上白乐天敢作敢为的性子。也许正是适逢未世,天人五衰,连夜慕白这么大神通的人物也难以避免。原本他只是偶然心生感慨,谁知竟一发不可收,不由自主地回想了自己与白乐天的一些往事。 凭心而论,白乐天所坚持的东西远比夜慕白要伟大,跟他的主张比起来,夜慕白算不是如何正义的一方,在当时的六处更是有不少人表示支持白乐天,这也是为什么夜慕白会选择脱身而去的原因。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伙伴,自己又是少数派,与其留下来陷入漩涡,倒不如落得个轻松自在。但随后发生的一切却让夜慕白后悔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如果他真得坚持一开始下定的决心,袖手旁观的话,说不定白乐天真能达成目标。(..tw好看的小说)可当他看到昔日的战友不断死亡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的确挡住了白乐天,但混战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加惨烈。事情发展到了那个地步,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轻易罢手了。一场大战之后,夜慕白惨胜,白乐天遁入时空,六处精英死伤殆尽。 “处长,处长,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苏莎等了半天没听见夜慕白说什么,小心翼翼地问。 夜慕白这才回过神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人老了,就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既然你选择了了白乐天那家伙传给你的八招,那就省了我不少功夫。那八招包含有很多的东西,但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等你以后本领高了自然就领悟出来了。至于那八招具体应该如何练习,你可以去找天舒,古武一门是他的专长。我给你的唯一一点提点,那就是牢牢记住那篇经文,三尖两刃刀凶气太重,没有经文镇压,你根本就无法控制它。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苏莎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选择白乐天那八招就是想达到这样的一个效果。他不是傻瓜,察言观色早就看出夜慕白和白乐天之前有些不妥。斯米顿支支吾吾不肯吐实的前任处长十有**就是那位白前辈。在苏莎为多的社会经验里,前任和现任官员总是充满了矛盾的,尤其是在六处这种不存在退体年限的组织里,他们两个人的矛盾一定会更大。自己学习任何功法都逃不脱夜慕白的折磨,唯有这套功夫,夜慕白是绝对不会愿意加以指点的。 “等一下,我刚才忘了点事。”c 已经走了五六步的苏莎又听见了夜慕白的声音,他心中一跳,心想:“千万不要是他想通了,又想指点我了,那样我就可惨了。”心里这么想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回来。 夜慕白道:“刚才我一走神,竟把一些事情给忘了。你现在的能力比初时已经高明了很多,早先的一些装备如‘如意环’和‘七宝衣’便有些不合用了。你从混沌境出去之后,可自行去‘万法归宗阁’挑选装备。这一次没人会给你指点,同样也没有人会限制你,你想拿什么都可以,想拿多少都可以。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贪多嚼不烂,与其拿一大堆威力大,但使用起来费时费力的装备,倒还不如选一些威力中等,但使用方便的装备,这会使你在以后的任务中增加保命的机会。好了,这次是真没什么了,你可以离开了。取了装备之后迅速回来,天舒几人还等着教导你呢。”说完这些之后,夜慕白又缓缓合上了眼睛。在这混沌境中他不像是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倒好像是神通广大的一教之主。 在“万法归宗阁”门外停下脚步,苏莎又唉声叹气起来。能任意挑选装备当然是件好事,但一想到当时让云天舒难堪万分的开门暗语,苏莎实在高兴不起来。他现在很怀疑当时建造这“万法归宗阁”的时候,夜慕白就存了捉弄人的心思。什么“齐心协力保家邦”,这在宇宙时代简直就是个笑话!苏莎除了在小学时期不得不学习类似的口号之外,这辈子就再也没沾过这种东西的边,甚至还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这种骗人的口号就从心里感到恶心。 恶心归恶心,装备总不能不要,“万法归宗阁”也不能不进。苏莎很不情愿地站在门口念诵起了:“万法门前三柱香,六处子弟来拜香。一拜万法开山祖,二拜英烈众儿郎,三拜时空友人助,齐心协力保家邦。六处苏莎在此,开门!” “万法归宗阁”的大门打开了,苏莎好像逃命一样快步跑了进去。再留在大门口,他怕自己将永永远摆脱不掉刚才的羞辱感。 没有云天舒等人在旁做梗,这次入阁苏莎可以随自己的喜好挑选武器了。身为宇宙时代的青年,虽然已经见识不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苏莎还是更喜欢那些高科技的武器。不一会他就挑选了一件微型光系武器“死光戒指”。这枚戒指外表是一枚镶嵌着一小块钻石的金戒指,但只要苏莎发出暗号就能射出死光光线。苏莎用旁边的金属做了一下试练,目前最坚硬的亚氦化三铝轻而易举就化为了一滩液体,这个结果让他感到相当的满意。 “我就说嘛,什么道**法,古武,魔法,科学是无敌的!那个处长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与其找亚离子炮那种东西,还不如选择威力小一点但便于使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武器。”苏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现在最强的矛已经有了,接下来要找的就是最坚固的盾!让我来找一找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 没有人妨碍苏莎挑选装备,但这并不是说他在万法归宗阁里的所作所为别人就一无所知。身在混沌境的处长人等各种能力都能发挥到极限,不要说夜慕白就算是云天舒和斯米顿也有办法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云天舒摇头叹道:“这个小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光系武器没有他想像中那么有威力,‘昊天神光镜’明明就摆在他面前,他怎么就不选呢?那面镜子是我当年从一位金仙手里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先天灵宝,后天至宝,总也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宝,里面的神光不但能击落别人的宝贝,更能摄人魂魄,不比什么死光厉害百倍吗?” 斯米顿总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我倒觉得他挑选那枚戒指很有道理,如果单论攻击的威力的话,死光射线比起大部分的攻击法宝还要厉害一些。高科技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方便使用,二是可以大规模制造。但这并不是说在其它方向高科技就没有优势了。论起来单纯的物理攻击,法宝还真未必能胜过高科技武器,只不过法宝除了直接攻击之外还有其它的妙用。苏莎现在只意识到要挑选一个威力适中的武器,选择自己最熟悉,最容易上手的光系武器有什么不对呢?” 云天舒气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对着干呢?我也知道那个小子的想法,所以才说他不听说!我们让他挑选装备,谁说过那种装备只能是用来攻击和防御?这小子受了那么多教训,脑子还是这么不开窍,真是没药医了!那枚戒指威力是不小,可那要看跟什么人比,要是到时空执行任务,他也就能对付对付二三流的人物,不入流的法宝!” 斯米顿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处长发了话,万法归宗阁里的东西他可以随便挑。他现在不过挑了一样,下面说不定会挑什么呢!” 云天舒没好气地道;“他还能挑什么?就他的眼光,什么好东西都看不出好来我说什么来着,他好挑不挑竟然挑了那张盾牌!小子,装备不是大好,那是小型机甲用的,你以为你能用吗?” 第六十八章 任务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时光的流逝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就算是夜慕白和白乐天也不例外,但他们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延缓时间老人的脚步,比如开辟一个新的空间。 苏莎不知道混沌境里的时间和本源世界有多大的差别,但肯定不会是一比一这么简单,不然就无法解释他所度过的漫长而艰难的日子。对苏莎来说,在混沌境里的每一天都是像一年那么漫长,这一方面是时空方面的差异,更多的则是心理作用。在这漫长的三个月里,苏莎很少有休息的机会,几乎每天都在是在被殴打和被责骂中度过的。他曾不止一次想向宇宙人权协会进行投诉,但在混沌境里他根本无法和外界通信,他也试过逃跑,但两三次之后就彻底打消了那个念头。 “煮海式!”云天舒一声大喝,手中火尖枪化为一片长虹向苏莎横扫而来。 苏莎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招了,甚至也不是第一百次,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破解这一招,但多多少少总算摸到了一些减轻伤势的窍门。他不敢再直接用盾牌去格挡云天舒的火尖枪,尽管他在“万法归宗阁”里挑选的盾牌据说可以经受住等离子炮的轰击,但很明显云天舒手中的火尖枪不像等离子那么听话。第一次被火尖枪刺进身体里的感觉,苏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疼痛感还有其次,真正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全身血液差点就被煮开的感觉。 “出来吧,走鳞!”苏莎向空中一跃,脚下显出一条身躯扁平,表面覆盖着一层甲壳,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的怪兽。这就是恰克送给他的三只兽魔中的走鳞,这只兽魔并没有强大的攻击力却有着极强的速度,一般使用者都利用他来进行高速移动。恰克送给苏莎的这只走鳞,更是走鳞与另外一种飞行魔兽飞鳄的混种,不但能在地面上移动,更可以高速飞行。自从发现这只魔兽的功能之后,苏莎对恰克的看法大为改善。他甚至认为在六处里,除了刘菁之外,只有这个机器人最有人性。 走鳞虽然速度快捷,仍然逃不出云天舒火尖枪的攻击范围,苏莎召唤它出来也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尽量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好让自己能施展应对的招数。 站在走鳞之上,看着坚追不舍的枪势,苏莎把全身的气运在双手之上,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冲,冲,击,击”,双手转了一个圈形最后成碗状向外一推,大喝一声道:“波!”一道冲击波向火尖枪冲了过去。这取材于远古漫画里的一招是他这一身本事里唯一的自创品牌,威力也许不大,但苏莎自觉模样颇帅。经过几十次的经验,总算让他对这个招数有了点自信,敢于拿出来表现了。 “冲击波”是一种相当古怪的运功法门,虽然属于“武”的范畴,却能发出肉眼可见的能量束,而且这种功夫最大的优点是不牵扯太多的理论,对苏莎这种什么都不懂又懒得学习的菜鸟来说最是适合不过。其实苏莎并不知道,这种功夫所运行的“气”和他在大唐时空所见识到的典型古武的气劲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如果他身体蕴含的不是可以模拟一切能量形式的时空能量的话,就算他练到死也未必能发出“冲击波”。 虽然是从漫画上学来的招数,但“冲击波”中的能量却绝无花假。云天舒那看似来势汹汹火尖枪在击中冲击波后发出了一声闷响,枪杆明显一晃,本已成形的枪势被化解开去。 全文字版阅读尽在电脑站:pao8手机站:pao8支持文学,支持pao8!“焚天式!”云天舒枪势不停,火尖枪再次攻向苏莎。这一次苏莎没有再被动防守,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面对这一招防守的结果只能是自己动弹不得地躺上几个小时。(..tw)他一听见这三个字,立刻就启动了手上的死光戒指。一条纤细的紫色光线击向了云天舒。“焚天式”这一招威力具大,但大阖大合的招架动作之间的空隙相对来说也就大一点,光系武器正好是这一类招式的克星。 小小的死光射线当然不放在云天舒的眼里,他右手食指轻轻向外一弹,一道白光就把紫色的死光射线轻易抵消。但只是这么缓上一缓,苏莎就又逃开了一段距离,继续和他僵持。 凭苏莎的本事,云天舒真要对付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不要说“焚天式”,就算是“煮海式”,如果云天舒肯发挥出一半以上的功力,就足以要了苏莎的小命。那一招之所以叫做“煮海式”,并不是因为云天舒喜欢这种俗气的名字,而是因为他创出这一招之时曾经当真把一片海域煮得如同沸腾的开水。可以想像,如果两个人真是敌人,云天舒这一招使出,只是火尖枪制造的烈火就有把他活活烧死。无奈,这只是训练,而且是加了很大限制的训练。面对苏莎这种菜鸟,云天舒只能运用古武技巧进行攻击,这才给了苏莎纠缠的本钱。 “我觉得这样训练的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一边看着云天舒和苏莎之间的猴戏,斯米顿一边发表着意见。“增加了诸多限制的搏斗,不敢看起来多么凶险,总是不能代替真正的性命相搏。这小子已经越打越滑了,总是找云不能全力出招而产生的各种破绽下手,只求能拖过一时。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怕遇到真正的强敌,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人要了小命!” 这种训练方法的缺点,夜慕白自然比斯米顿更清楚,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微微叹了口气,他开口道:“谁都知道这种训练并不能代替真正的战斗经验,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士兵不管有多么强大的能力,永远不能算是合格的战士。虽然在人类进入热兵器时代之后,这句话就失去了可信度,但对我们六处来说却最合适不过。但你也要替我着想一下,我们六处这么多年只进来了这么一个新人,我可不想还没看到他成材就被你们玩死了。” “指望他成才只怕很难!”斯米顿作了一个绝望的手势,道:“虽然这种训练方法并不能代替真正的战斗经验,但多少也是有些帮助的。只要参加训练的人刻苦认真,从心态把这种训练当成真正的战斗,还能是有所收获的,可你看看这个小子,悟性差就不去说了,偏偏还生就了一副不认真的态度,到现在了和云交手的时候打的仍然是拖延的小算盘。我的魔法,瓦尔特的上古变化之术,他因为怕麻烦,除了练习在战斗中从来都不使用!宇宙时代的青年是不是都像他这样?” “像他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刘菁的看法与众不同,“现在的时代是和平的时代,人们要学习多种多样的能力,唯一不需要学习的就是在战争中求生存的能力,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现在的本源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用生命去争取。这不正是上万年以来人们所追求的吗?我们又何必因为这一点而苛责苏莎呢?” 斯米顿心想:“你对苏莎当然有好感了,在这个处里他最巴结的就是你这位美女,对你的话言听计从,你的话比处长的话都管用。”口中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爱惜生命和怯懦是两码事,正因为爱惜生命,所以才要努力去争取嘛。算了,说这种大道理没有什么意义,总之我认为对这小子的训练可以告一段落了,他现在保命的本事已经学了不少,再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是到了让他参加实战的时候了。” 夜慕白沉默了片刻,道:“我记得前不久总署曾经转过来一件任务,让我们协助调查一个案子,地点好像是时空,就让天舒带他去解决吧。希望从时空回来,他能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战士!” 对苏莎来说,不管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只要能不再继续训练,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他也动过借此机会脱离六处的想法,但现在就业形势很不乐观,自己果然不干出点成绩的话,想跳槽只怕也不容易。想到这一点,他倒是有点盼望这次的任务难度能高一点,这样他表现的机会也更大些。 “这次的任务是这样的。”夜慕白揉着眉头向云天舒和苏莎交待着任务。他并不喜欢这么做,如果执行任务的还是云天舒和斯米顿这样组合的话,他只用说一句“有事做了”,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但换成苏莎他就不能这么马虎了。“一个名叫孟震和的原始地球居民被时空乱流卷入了时空其中之一,虽然他所在时空的偏差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但时空巡警特别行动组还是决定由他们来执行这个任务,所以他们比我们先进入了目标时空……” “处长,这我就不明白了!”云天舒打断他的话道:“既然那帮小子们已经接手这个任务了,还派我们去干什么?那帮小子一向看我们不顺眼,总不会是想和我们联手吧?我知道了,一定是想在我们面前显示一下他们有多么了不起,就算不靠我们六处,他们也一样能完成任务。” 夜慕白摇了摇头:“你猜错了。这次的任务是我桑丘亲自通知我的,看起来那组人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你们这次去与其说是要带孟震和回来,倒不如说是去援助他们比较合适。我警告你,天舒,不管他们对我们的态度怎么样,毕竟都是总署的人,你不能太过分了。像前几次那样把所有的人都打晕了像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绝对不行,听明白了没有?” 第六十九 特别行动队 时空巡警特别行动队,这是一个大名鼎鼎却又神秘万分的部门。[..tw超多好看小说]说它大名鼎鼎,是因为和不为人所知的六处相比较,时空巡警特别行动队的名头算得上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在本源世界就连刚上小学的孩子也听说过特别特动队的大名。说它神秘,却是因为虽然这个部门威名远播,但具体的人员和组织结构却十分神秘。在公开的信息平台上,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在无数的故事里,特别行动队是一个专门惩恶扬善的机构,特别行动处的人员敢于接手那些牵涉到联邦上层官员,普通时空巡警无力处理的案件,并且个个都握有生杀大权,对于那些任意践踏其它时空人民生命的败类可以即时处置。曾几何时,苏莎对于这类故事也耳熟能详,甚至津津乐道,但人总是要长大的,当他进入大学之后,对于这种故事就变得嗤之以鼻了。这些故事里有着太多的破绽和不可能,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不要说联邦上层高官,就算是时空总署里稍微有一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没有被时空巡警逮捕的纪录。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违反过《时空法》吗?苏莎根本就不相信。 虽然关于特别行动队的传说并不是实情,但有一点却不由得苏莎不信,那就是特别行动队的权利相当之大,绝对凌驾于普通的时空巡警之上。他们行动时几乎没有任何限制,也不必考虑后果,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当然,如果他们真去动高官而得罪了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但除了这一点之外,就算弄出天大的事情,特别行动队也无须向本部门之外的任何人做出解释,这个所谓的任何人就是指绝大多数的本源世界居民。 六处乃是时空总署的前身,身为六处组长的云天舒绝对算得上是元老级的人物,对苏莎来讲颇为神秘的特别行动处,对他来说则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这个特别行动处成立的原因,说起来也简单。无非就是联邦政府里的一些人眼馋我们六处的能力,在数次渗透未果的情况自行组建的替代品。”云天舒一边为这次的任务作准备,一边对苏莎轻描淡写地解释着六处和特别行动队之间的恩怨。 苏莎对云天舒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加入六处之后不久,他就发现六处里的人提起别的部门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好像整个时空总署里除了六处之外就没有别的部门有用了。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态度在时空总署各部门并不少见,但在六处表现得尤其严重,就连刘菁这位苏莎心目中的女神,提起其它部门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苏莎私下里认为这是一种老年人常见的惯性思维,即所有的后辈的都不顺眼。当然,刘菁自然是在老年人的范围之外。 云天舒说特别行动队是仿照六处设立的,这一点苏莎相信,毕竟六处是时空总署的前身,时空总署的各个部门都可以说是仿照它创立的。可云天舒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特别行动队远远比不上六处,这一点苏莎就难以相信了。不错,六处里的人都很了不起,这一点就连苏莎也不能不承认。也许在不接用高科技工具的情况下,他们真得是总署第一,但现在是宇宙时代了,人们并不缺乏高科技工具。在充分利用工具之后,六处就未必能有多少优势了。更何况特别行动队的人员就算再少,总也不会也像六处似的,小猫两三只吧? 特别行动队名声在外的优势,或多或少地对苏莎产生了一些影响,尽管他不再天真的认为他们是正义的化身,但对于他们的实力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到底还是涉世未深,不明白一个真理,那就是对于联邦政府的话,十成里面连一成都不能相信! 时空总署发给六处的命令里说执行任务的特别行动队成员处境有些不妙,这实在有点不符合事实,他们的处境岂止是用“不妙”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简直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此次执行任务的特别行动队中的珠宝小队,总共有八名成员,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的确远远胜过了六处,只是一个小队的人数就超过了六处的总人数。代号“钻石”的达西尼是珠宝小队的队长,四十岁左右,是典型的出身于泛原星男性。所谓“泛原星”是指人类从地球向外最早移民的几个星球。出身这些星球的人常常以“最纯正的”地球人自诩,总是自觉高人一等。钻石也是如此,虽然他的权力只限于这八个人的小队,但在这个小队里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此时的钻石却没有了平时暴君的风采,他几乎都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了,还是想不出办法解决眼前的危局。整理 “队长,防护罩最多还能坚持十五分钟,如果援兵再不来的话,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我们一定会死。”说话的人是珠宝小队的副手祖母绿,他那原本白色的皮肤上现在却笼罩着一层惨绿色,和他的代号十分的相称。这层绿色是敌人的杰作,祖母绿试了六七种办法也没能让它消褪。好在除了看着不舒服之外,暂时还看不出这种绿色对他有什么危害,祖母绿索性也就不去管它了。 祖母绿所说的防护罩可不是像苏莎“七霞衣”上的“高等级防护罩”那样的低级货色。这个防护罩的全称为“超金钢永恒能量防护罩”,简称为“永恒防护罩”。它的原型就是宇宙战争时期各大太空战舰用来防御敌舰炮火的能量壁,这种能量壁后来被用做进行时空穿梭时保护措施。联邦的科学家在研究之后又对这种防护罩进行了简化和改造,就变成了现在特别特动队所使用的“永恒防护罩”。虽然是太空战舰能量壁的简化版,但论性能反而尤有过之。除了坚不可摧之外,这种防护罩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能量的循环利用。虽然不可能做到永动机的效果,但消耗的能量也微乎其微。 有了这样坚不可摧的防护罩,特别行动队在执行任务时就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他们手中比镭射炮还要强上三分的光系武器,特别行动队的成员自信在任何时空他们都能无往而不利。至少在到这个时空之前,珠宝小队是这么想的。眼前的现实却把他们的这种自信打得荡然无存。 手中握着能把数千人轻易杀死的光系武器,却只能龟缩在防护罩里,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珠宝小队很不舒服。小队里有两名女性成员,黑珍珠和羊脂玉对这种情况尤其不满。她们虽然是女人,但心气一向比男人更高,在整个小队里除了队长钻石之外,无论是副队长祖母绿,还是代号“黄金”,“铂金”,“蓝宝石”,“翡翠“的其它四名队员都得让她们三分。 黑珍珠气乎乎地道:“队长,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躲在这防护罩里?我们有强大的火力,我身上就带着三枚光磁炸弹,我们应该出去杀光他们!”不知道的人听见这话,绝猜想不到她是个女人。 钻石觉得头有点疼了:“怎么杀?我们现在四周除了火焰就是迷雾。侦测设备在这儿根本起不了作用,周围的磁场好像已经颠倒了!只要防护罩一消失,我们就面临着敌人的强攻。再等一等吧,后援应该马上就会到了。”他也不想一直龟缩在防护罩里,但现在的情况正像他所说的话那样,整个防护罩周围都是熊熊烈火,就算能勉强冲出火场,也只会陷于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钻石相信迷雾中的危险,远比那熊熊烈焰更大,他是个很自大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做事鲁莽,他必须为自己的队员负责。 “队长,会是谁来接应我们?”小队里年纪最轻的铂金好奇地问:“是其它的小队,还是另外的部门?” “拜托!”羊脂玉不耐烦地道:“整个总署里还有比我们特别行动队更有能力的部门吗?除了我们特别行动队,其它的部门都是一群废物,每次行动都要出动大规模的人手,要不然就会一无所获!我猜这次应该会派‘建筑小队’或者是‘矿石小队’,也有可能是他们一起出动。我就不相信出动我们特别行动队三个小队还有什么执行不了的任务!” 钻石没有发表意见,直到铂金不识趣地再次发问时,他才开口说:“不,这次接应我们的不是我们特别行动队的人员,是其它部门的人,是六处的人。” “六处?”羊脂玉不屑地道:“那群老古董?我记得他们那些人都是总署刚刚成立时召进来的,现在能不能走动路都是问题,他们能接应我们吗?” 翡翠怯生生地道:“听说,他们半年前开始招收新人了,当时还闹得挺轰动呢!” 羊脂玉道:“是啊,一个光领薪水不干活的部门,当然谁都想钻进去了。要是我,我就不去,一点意思也没有。队长,你说是吧?”她加入特别行动队不过两年左右,又只是基层人员,虽然特别行动队地位比一般的时空巡警要高,也高不了太多;从管理上来说又是属于联邦政府管辖,颇有点游走于总署管理范围之外的意思。总署的其它部门对特别行动队大多数也都敬而远之。六处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又是不能提及的大丑闻。多种因素作用之下。就使得羊脂玉这样的特别行动队成员对六处的情况近乎一无所知。 钻石不是一般队员,虽然只是一名小队长,但他的地位绝不比普通时空巡警的中队长差,所以他知道一些羊脂玉接触不到的消息。比如特别行动队建立的初衷,再比如差点在总署里掀起轩然大波的高级俱乐部集体斗殴事件。 舔了舔正在流血的嘴唇,钻石涩然道:“不是的,恐怕真正的六处和你们想像中的有所差别,至于他们真正的情况,等他们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怕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祖母绿苦笑道:“我们的敌人好像又有新的动作了。” 就在钻石几人谈话之际,在防护罩外已经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卷迷雾,瞬间成云,朵朵黑云之间电光闪烁,风又助火,本来的火焰被风一吹,顿时变成了一处火海,十数条火蛇在其中上下翻滚,向防护罩吐出红色的蛇芯。 “永恒防护罩”毕竟不能真正永恒,在被烈火燃烧了两天半之后,能量已经到了尽头,此时火焰再生变化,防护罩上的裂痕已经清晰可见了。 “全员准备,一旦防护罩消失,我们就冲出体成员要聚在一起,绝对不要分散!”钻石知道这不是最佳的策略。八个人聚在一起,很可能会被人一网打尽,但总比分头突围被人个个击破来得要好。 就在珠宝小队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云天舒和苏莎终于从远处疾飞而至。关于姗姗来迟的原因,云天舒认为完全要怪苏莎,如果不是这个小子天资既差,又不努力,到现在连快速飞行都没学会,只有依靠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走鳞的话,他们绝不会耽搁这么久。另外,珠宝小队的坐标报得不清不楚,这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害得他们不得不花时间在空中进行大范围侦察。 “所以,这次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救不了特别行动队那些家伙的话,全是你和他们的责任,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云天舒一边飞嘴里一边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 苏莎站在走鳞背上,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他现在只恨自己在挑选装备的时候,忘记了要选一个先进点的飞行装备。要是现在有超音速单人飞行器,就不用听云天舒在自己耳边唠叨了。 两人飞到黑云边缘停了下来,云天舒用眼睛瞄了瞄,问苏莎道:“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下面防护罩里的是不是那群笨蛋,是不是八个人都在这里。”| “看见防护罩就应该知道是他们了,难道这个时空还能有另外一个能拥有‘永恒防护罩’的存在吗?”苏莎心里对云天舒很是不满,却不敢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就召唤出了“神目”。他离防护罩有五六百米,中间又有乌云,烈焰,光凭肉眼还真看不清楚。 “神目”的外形就好像是一只光球,在被苏莎召唤出来之后就悬浮在他的头顶,在光球中间有一条紧闭的裂缝,看起来很像是没有睁开的眼睛。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对于“神目”的使用,苏莎已经到了熟极而流的地步。他双手合什,口中默念夜慕白留下的那篇经文,把身体里的时空能量传输进了“神目”的体内。接受到能量的“神目”好像看见美女的色狼,紧闭的独眼瞬间变大,一道光芒从独眼中射出,防护罩里的情况立时变得清晰起来。 第七十章 鸣雷阵 “报告云组长,神目已经看清楚了,防护罩内有六男二女,看他们的装备,应该就是特别行动队珠宝小队没错。”苏莎收起神目向云天舒汇报道。 云天舒明显对苏莎的汇报没什么兴趣,懒洋洋地挥了挥手,道:“你联络一下他们,就说我们已经来了他们现在还需不需要帮助。说不定现在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们尊敬的特别行动队正打算给敌人迎头痛击呢?咱们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好事,帮了倒忙!” 苏莎心想看来这位云组长对特别行动队很有些看法,一找到机会就想让对方出丑。他对特别行动队倒没什么太大的反感,年青人嘛,对于权力大,名声响的部门总是有一分向望的。得到了云天舒的许可,他利用手腕上的通讯仪向对方发出了号叫:“六处行动组呼叫,六处行动组呼叫,珠宝小队请回答,珠宝小队请回答。” 防护罩内的八人心中都是一喜,就连刚才对六处很是不屑地羊脂玉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喜色。无论如何看不起其它部门,有后援总是好的,不过特别行动队自有特别行动队的体面,越是援兵到来之时,越不能着急求救。相反,应该做出一副“就算你们不来,我们自己也可可以解决”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落下话柄,被人指责自己小队无能。 抱着这样的心思,钻石的回答就故意显得有些傲慢:“这里是特别行动队珠宝小队,这里是特别行动队珠宝小队。我是珠宝小队队长钻石。六处行动组的各位,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已经成功地牵制住了敌人,只要再加小小的一把力就可将之歼灭。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我以特别行动队的名义请你们配合我们的行动,对敌人发动进攻!” 虽然钻石的话里有一个“请”字,虽然苏莎并不是不了解这些社会成功人士的心理,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爽。他开始理解为什么云天舒对特别特动队有那么大的意见了。特意专穿越时空来帮助你们,得到的竟然只是“小小一把力”和“配合行动”,换了是谁都会感到不爽的。如果这是事实也就罢了,只能算是自己二人白担心了一场,现在的这个场面,分明是他们已经被敌人逼入了绝境,还装什么派头? 云天舒到底是六处的老员工,经验非常丰富,听完钻石的话,并没有像苏莎那样气得说不出话,而是无所谓似地打了个呵欠,道;“既然是这样,我看也就用不着我们了。反正没有我们,各位的任务也进行得很顺利,多我们不多,少我们不少。正好我们还有其它的紧急任务,那就不打扰各位了。(..tw)那个谁谁,你们继续吧,我们就先走了。” 苏莎差点笑破了肚子,他进入六处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对云天舒产生了由衷地佩服。工作能力强怎么样?一个人能打几十个又怎么样?现在是宇宙时代,最要紧地是整人的本事!只要能把比自己强的人整下去,那自己不就是最能的了吗?苏莎对云天舒这种损人的本事很是羡慕。 钻石听见云天舒的话,只觉得满嘴的苦涩,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想特别行动队在哪里不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不要说只是说了两句场面话,就算是斥责对方救援不力,寻常部门也只能乖乖听着,没想到今天只是一声失口,就被人硬生生地顶了回来。他想对方也不敢真得甩手不管,但只要晚出手一会儿,只怕自己这些人就有苦头吃了! 权衡利害之后,就算是硬如钻石也不能不低头道:“请等一等,请等一等,六处行动组的同僚,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们道歉,事实上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多了,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看见。防护罩的眼看坚持不住了,如果你们再不救援的话,我们小队只怕就要出现伤亡了!” 见对方服了软,云天舒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总是那么多废话!苏莎,这个活交给你了,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苏莎一愣,看了看下面的黑云,火海,苦笑了一下道:“组长,不是我不想做,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救出来。下面这么乱,连敌人在哪我都找不到,怎么救啊?” 云天舒气道;“老夜留在你脑子里的东西算是白留了!这三个月他不是教给了你不少杂学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阵法都看不出来?这是‘聚风鸣雷阵’,下面的火海虽烈却只是困敌所用,阵法的要害却在那乌云中的神雷,只待乌云能笼罩住整个大阵,丝毫阳气不能外泄,就能引下九天清霄神雷伤敌。一记神雷就相当于宇宙战舰的主炮,不要说他们的防护罩能源已经快要耗尽,就算是能量充足,也未必能挨得了几炮。好了,提示到此为止,下面怎么做,就看你自己得了!” 苏莎这才明白过来,关于阵法什么的,斯米顿和夜慕白也教了他不少,可这小子上课总是不认真听讲。夜慕白也觉得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这小子的实力,这些奇门杂学一时半会也教不完,也就没有强迫他去学。虽然如此,苏莎总是有了点底子,这“聚风鸣雷阵”又不是如何监复杂,被云天舒一提示,马上就看出阵中关键所在必然是在那片乌云之中。 若是刚进入大唐时空的苏莎,就算能看破阵法的奥妙,也未必能破得了此阵。因为此阵法完全属于修行界的法门,大唐时空的武道对此起不了丝毫作用,若是傻乎乎地硬闯进去,不中了别人的暗算也会被神雷打成焦炭。现在当然不同了,经受了三个月的训练,就连苏莎这种不成材的人也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苏莎也不靠近乌云,伸出右手,道:“以六处的名义,出来吧,光牙!”从他手臂之中射出一道光芒,光芒顶部内中似有一颗龙头,张开獠牙冲入了乌云之中。有道是光能灭暗,苏莎只道这一下就能把乌云全部打散,让对方无法施展神雷。谁知光牙一入乌云之中好似泥牛入海,初时的确冲破了几朵乌云,但随即就被重重乌云包裹了起来,再也冲不出来字小說閱讀,盡在..(.c學網 云天舒摇头叹道:“你只道光能灭暗,却不知暗却也能消光。光牙虽然是一等一的厉害魔兽,毕竟寡不敌众,你又是初学乍练,怎么能够冲破这乌云呢?还是另想办法吧!” 你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当然轻松了,有本事的话,自己动手嘛!苏莎心里不满,有心要在这位组长面前露一手,让他不要再小看自己。在他所会的法门里,最让他满意,同时也最有成就感的就是从远始漫画上学到的“冲击波”了。 苏莎双手虚握,把全身的能量集中在双手,并将之尽理压缩,利用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来控制自己的呼吸:“冲……击……波!”每一个停顿就代表了一个压缩限度,他停顿了两次就代表他对能量进行了两次的压缩。苏莎的双手再度绽放出了光芒,就好像他使用光牙时一样。 因为会的东西太多,苏莎很容易地就犯了重复建设的错误。光牙和“冲击波”虽然一靠兽魔,一靠自己的能量,攻击方式却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的苏莎使来效果却有很大的差别。 冲击波再次冲入了云层,但这次却远不止穿透这么简单,冲击波刚一接触到云朵就发生了爆炸,厚厚的云团立刻被炸出了一个大洞。被困在云团之中的光牙乘机脱困而出,返回到了苏莎的身体里。 苏莎向云天舒微哼了一声,那意思是: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一样可以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云天舒没在在意苏莎的无礼,只是又打了个呵欠道:“没用,只要这大阵不破,乌云就会源源不断,你就再多发几次冲击波也不过是能多拖延他们一会儿罢了。”可能他真得有点困了,竟躺在白云之上睡起觉来。是的,云天舒和苏莎不同,他施展是真正的驾云之术,不要说睡觉,就算是开派对都可以! “聚风鸣雷阵”里的敌人也开始犹豫起来,他们不知道是应该先对付头顶的这两个敌人了,还是继续拖下去先灭了已经离死不远的珠宝小队。 主持“鸣雷阵”的是三老,一中,四少,八名道士。四名青年道士分占四灵方位,不停地调集天地灵气,维持大阵的运转。那名中年道士则在大阵之中不断地游走,随时察看着大阵的运转情况。而那三名老道士则围成了一个三角形,两名老道手持拂尘,将四名青年道士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压缩,凝练之后送到剩下那个两手空空,双眼紧闭的老道士身体里,真正控制这座“鸣雷阵”的就是这个老道士。 苏莎的冲击波打破了云层之时,右边那个老道士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向左边道:“来人法诀古怪,好像和下面那八人是一路,又好像有很大的区别。第一击那条伪龙倒还像是我们道门一脉,这一击却又没有丝毫术法的痕迹,倒像是凭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发出来的武道法门,可武道达不到引气期的,又怎么可能放出实质气功呢?”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左边那道人冷哼了一声,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总之是敌非友!这就够了!下面那八人杀我门人,夺我法宝,我玄幽宗本来就没几个门人,竟然死在他们手里十几个,此仇不报,我们还修什么仙,炼什么道!大师兄和我等既然布下了此阵,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他们有本事尽可破了大阵,取了我们三个的老命,其他的一切休谈!” 两手空空的老道士发出了一声叹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道:“我玄幽宗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天下间能灭我们山门的何止一家两家?但既便再弱小,我们也有我们的尊严。死去的那些子弟不但是我们的门人,更是我们的亲人,只要能给亲人报仇,哪怕因此搭上所有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嘿嘿,原本我是这样打算的,现在看来只怕我们玄幽宗真得要灭门了!” 两名老道士身子一震,惊道:“大师兄何出此言?”“你在说笑吧?”玄幽宗也许只是不入流的小宗派,但他们二人的大师兄木林道人却已经修成了地仙。在杨槐道人和柳杏道人看来,这天下虽然大,但除了那寥寥无几的天仙一级的人物之外,未必有人能稳胜自己的大师兄。此次若不是事态危急,使得木林道人不得不强行出关,损耗了元气,哪里用得着摆什么大阵,只凭他一人就灭了下面那八人。苏莎的功法虽然诡异,却也未必能强得过他们二人,难道是剩下那边敌人让木林道人有了不好的预感? 木林道人叹气道:“非是我夸大其词,依我来看,上空那未曾出手之人应该已经修成了大罗金体之体,就算我元气未伤,区区地仙又如何能与他相抗?此时他虽然没有出手,但只要他那名弟子久攻不下,他绝不会坐视。二位师弟,只要他一出手,为兄就会用利九宵神雷将他牢牢拖住。你们二人就趁此机会带领师侄等人逃命” 杨槐道人性情最是刚烈,道:“大师兄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没把数十年的兄弟之情放在心上。我们玄幽宗门人本事虽然不高,却从来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大师兄若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 木林道人叹道:“那又何必,强弱不敌,算不上贪生怕死。你们此时走了,将来未必不能替我们报仇。” 杨槐冷笑道:“大师兄最是不擅骗人,对方是大罗金仙,天下有数的人物。只凭我和三师弟,修到头也不过是地仙的材料。眼下这几个门人眼见也难成大器,将来报仇,难不成要过上几千上万年吗?” 木林道人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再说话。 “也许……”柳杏道人忽道;“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既然对方有大罗金仙撑腰,报仇之事便已不可为。与其白白送死,倒不如……” “不可!”木林道人双目一睁,道:“死的那些都是我们的门人,身为长辈,我们有责任为他们讨还血债!玄幽宗虽然不强,却不是懦弱怕事之辈。大罗金仙我虽然动不了,要除下面那八人却不是难事。我本想等阵势完全发动再引下神雷,现在看来用不着了,用我本身元气为引即刻就能引下神雷。原先不用是不想再伤元气,现在完全不用顾虑了!” 柳杏道人道:“既然大师兄主意已定,我师兄弟三人同生共死便是,只是泉浈师等人却不必让他们白白送死,跟他们说清实情,让他们散”当下叫来那中年道人向他细说了一遍,命他领四名师弟一起撤走。这五人道行虽轻,为人却极有骨气,只说与宗门共存亡,不肯偷生。柳杏再三吩咐,他们只是不允。 木林道人长笑道:“既然他们有心,三师弟也不必强求了。我等修道之人早就应该看破生死,今日我玄幽宗力抗大罗金仙,八人同心,未必不能流芳百世,不必再多说了。”说完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第七十一章 惯例 “这帮小子干什么了?惹得人家给他们玩命?”云天舒装不下去了,特别行动队的人固然不能死,布阵的几名敌人也让他很欣赏。(..tw)他虽然一向性急,脾气又暴躁,却不是喜欢杀人的人,更不想因为特别行动队而无辜沾血。 心里纵然有万般不满,云天舒也只得站起身来,叫住苏莎道:“行了,不用你动手了。下面的那些人要玩命了。看样子我不能不出手了。” “这么穷凶极恶?”苏莎随口说了一句,在他想来,面对时空巡警敢反抗,甚至还敢拼命,不用问,一定是罪大恶极的罪犯。 云天舒的脸阴沉了下来,道:“穷凶极恶是穷凶极恶,却不知道究竟哪一方才是穷凶极恶!”也不耐烦和苏莎多说,降在云头落在了火海之中。那熊熊烈焰仿佛有生命一般,云天舒的云头还未及完全落下,火焰猛地一涨,就将他卷在了里面,落在了火海之中。 防护罩里的的钻石等人不由惊叫出声。,外海的炎海温度究竟有多高,他们这些被困了许久的人是最清楚不过。特别行动队装备温度调节装置自然是不会少的。凭钻石他们身上的设备,五六百度的高温环境可自由行动。炎海初起之时,他们也曾经试过硬闯,结果刚踏入火海的边缘就被烧了回来。要不是急救药带得多,说不定有一两个人就救不回来了。仅是边缘的火炎就如此厉害,云天舒落在了火海中央岂有生还之理? 苏莎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想起了斯米顿曾经说过的话:“云是玩火的大行家,与他对敌,什么招数都可以用,就是别用火,用火攻击他只能让他越来越精神!”以斯米顿对云天舒的了解,这话绝不会只是随口 “**啊!”火海中传来了云天舒大笑的声音:“说起来,还是时空的火焰比较舒服,哪像本源世界,火里面总是有些杂质。吃起来都让人不高兴!”随着他的话音,火海中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洞,熊熊烈焰纷纷向火海中心涌去,不大会儿功夫,原本有三四里方圆的烈焰消失地干干净净,那十数条火蛇也不见了踪影。云天舒则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燃烧的痕迹。 杨槐道人吸了一口冷气,道:“果然是大罗金仙的手段,这火海虽然不是‘鸣雷阵’主要攻击手段,但威力也绝计不弱。竟然被他不动声色间就轻易破去。除了大罗金仙,就算是天仙一级的人物也未必做得到!”他们既然已经决心拼死一战,对方的能力再高也不过是一死,倒有闲心感叹起来。 木林道人道:“大罗金仙的手段,岂是我等能相比的?不过在我看来,下面那位破去火海的手段却是他独有的法门。烈火不是被扑灭而是被他吸入了体内,看来这位所修的应该是火系功法。火能克金,看来就算是引下神雷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只盼能让他顾此失彼,无法救助那八人也就是了。”此时他已将灵气收集得七七八八,若就此引下九霄神雷也未尝不可,但他见云天舒如此神通,宁肯再多等上一会儿,再多收集一些灵气好让神雷威力更大一些。 钻石等人见围困自己多时的火海被云天舒破去,心中俱是大喜。他们也不懂得什么阵法不阵法,以为火海消失危机就已经解除了。钻石撤去防护罩,快走走到云天舒跟前,笑道:“伙计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本来还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特别行动队来?你一定会很有前途的!”他并不是真得想拉扰云天舒,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开头说的话,让他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有意显得亲热一些。 云天舒一直在注意头顶乌云的动静,钻石的话他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厉声喝道:“谁让你们出来的?想找死是不是?快点把防护罩撑起来,不然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珠宝小队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在他们看来主动和云天舒说话,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的事了,没想到热脸贴了个冷**。钻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羊脂玉没有一点女人样子的破口大骂起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救了我们吗?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们个人又不欠你的情!你摆什么臭架子?!”从来只有特别行动队给别人摆架子,这次倒轮到他们指责别人摆架子了。 “天降神雷,无所不辟!整理” 木林道人在空中看得清楚,自己的仇人竟主动撤去了防护。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双手向空中一扬,大喝一声,收集多时的灵气直冲霄汉,如同给积蓄已久的雷电打了一条河道,雷声震耳欲聋,一道十几丈精细的电光从空中劈了下来。木林道人法诀再变,喝了一声“分!”那道电光应声一分为九,被木林以上百年的功力为引,指挥着向云天舒九人打来。 “这么早跑出来就算了,没事分那么开干吗?”云天舒骂了一句。珠宝小队受过严格的训练,一出防护罩就迅速成分散开来,以避免被敌人一网打尽。平时这种作法一定会受到称赞,现在却给云天舒的救援制造了麻烦。 以云天舒的速度,抢在神雷之前把八人一一救下,本不是什么难事。他却不想那么麻烦,再者木林道人一心拼命,为了加大神雷的威力,竟不惜以身为引,谁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招数?云天舒能保得了珠宝小队的性命,却未必救得了他。心中略一盘算,云天舒干脆置那九道闪电于不顾,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块金灿灿,好像远古建筑用的砖头一样的东西,扬手向空中那条巨大的闪电砸去。 半空中的苏莎瞪大了眼睛,他听斯米顿说过,云天舒除了火尖枪之外还有数件厉害的装备。只是苏莎一直没见云天舒用过,现在有了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他连忙运起神目要将那件装备看个清楚。 “就是砖头嘛!” 云天舒扔出的那件装备,在苏莎看来除了金光闪闪之外,和远古时期的建筑材料砖块几乎一模一样。这还是苏莎历史学得不错,才能认得出来,要换成别人真未必知道“砖头”这种东西。 苏莎的历史学得其实还是不怎么好,如果他真学得不错的话,他就会知道,“板砖”这种东西,除了是建筑料材之外,还是打架斗殴,暗算杀人的常用工具。云天舒所用更不是一般的货色,正是鼎鼎大名的金砖! 写书人写来虽慢,事情发展却快。苏莎方才看清“金砖”的形状,那块金砖已经打在了闪电之下。那条木林道士花了恁大力气,好不容易引下来的,足有十几丈粗细的九霄神雷却经不住这小小的金砖一击,霎时电光四溅,再不受木林道人控制散入了乌云之中。短短几秒之内,至少响了数十下响雷,闪过了上百道闪电,但这些雷电却再也无法伤人。 木林道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竟连云头也坐之不稳,从空中坠了下来。杨槐等人大惊失色,连忙出手相救。可他们适才在云层之中也受到了雷电波及,虽然没有什么大碍,灵气却有点不听使唤,只这么慢了一慢,木林已快跌至地面。 珠宝小队等人久经战阵,哪会看不出这是偷袭的好机会?不用钻石下令,黑珍珠,铂金,黄金三人的镭射炮就向木林道人发射出了光柱。 “给我住手!”云天舒大怒,怒吼一声,身子一闪出现在了木林道士身旁,伸手将他接住,以肉身接下了三人的镭射炮,回头斥道;“我没开口,谁让你们攻击的?你们是不是真得活够了?” 黑珍珠三人面面相觑,心道:“主动攻击敌人还有错吗?再者说我们是特别行动队的人,也用不着听你的命令吧?” 钻石干咳了一声,道:“这位同事,我的下属是心急了一些,但他们没有恶意,绝不是想抢你的功劳,还请你不要误会。”他以为云天舒是怕他们抢功,连忙做出解释。 云天舒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木林道人放下,道:“这位道长,你没事吧?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让你不惜以气引雷,与我们拼命啊?” 木林道人狐疑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见宝起意,杀我门人。贫道技不如人,随你们处置就是,又何必悻悻作态?”此时杨槐等人也都落了下来,对云天舒等人怒目而视,若不是顾忌木林的性命,只怕早就冲上来拼命了。苏莎也操纵走鳞缓缓降落,站在了云天舒身后。 一向暴躁的云天舒此时却出奇地有耐性,笑道:“既然各位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何必吝惜几句话呢?这位道长应该已经到了地仙的顶锋,马上就进入天仙了吧?提前出关,不但前功尽弃,还必然大伤元气。能让你这么做,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吧?”手中轻轻一推,就把木林道人送到了柳杏手中。 杨槐冷哼一声,道:“说就说,大不了只是一死,还怕你们不成?那八个人是你们的门人吧?我们的门人好端端地采药,又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却强行索要灵药。我的门人不允,他们竟然暗中偷袭,把我们二十几名门人斩尽杀绝!此等大仇,我们若是不报,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云天舒脸上一变,道:“这位道长,此话当真?你若是敢骗我,就不知是死那么简单了!” 杨槐怒道:“事到如今,我本就不指望还能活着回去,还说谎骗你作甚?若不是有一名弟子临死之前飞剑传书,我们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木林道人也道:“这位仙长已经有大罗金仙之能,凭您的道行,我们岂能在你面前撒谎?若是心中还有怀疑,大可问问你这些门人。” 云天舒扭回头来,向钻石冷冷地问道:“他们说得是真的吗?”旁边的苏莎听见这种语气不由打了个寒颤,情知这位云组长已经动了真怒。 钻石一愣,不知道云天舒为何多此一举,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愧疚,实话实说地道:“没错,他们说得是真的。” “为什么要杀人?”云天舒的声音越来越冷。 钻石此时也知道有些不妙,但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哪里得罪了云天舒,随口道;“没什么,为什么,只是依惯例……” “依惯例?什么惯例?!”云天舒厉声道“《时空法》中哪条惯例允许这么做?你说啊!” 钻石一时语塞,支吾道:“《时空法》这……这是总署不成文的惯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也难怪钻石觉得委屈,这的的确确是时空巡警的惯例,甚至还有某份文件为凭。因为穿越时空执法的特殊性,时空巡警很可能遇到相当强烈的抵抗,当他们击败敌人之后,或多或少地就都可以获得一些战利品。如果不允许时空巡警把这些战利品带回来,总显得有点不近人情,时间长了难免打击积极性。时空总署对这种情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规定带回来的战利品除了上缴一部分之外,其余的都可归个人所有。此规定一下果然是人人奋勇,原本没有人愿意执行的任务,现在争着抢着去做。时空总署的领导层甚至以此为荣,名曰:“充分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此风一开,就再也刹不住了。时空巡警执行任务又没有别人监督,什么是战利品,什么是非战利品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好一点的,不过把这当成公开走私的手段,差一点的,当然就要上演杀人夺财的剧目了。只不过他们要的不是钱币,而是各种东西罢了。特别行动队在这方面名声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只是一般而已。如果对方不抵抗,他们也很少杀人,这次之所以一口气杀了二十多人,还是因为钻石办事谨慎,认为应该以完成任务为先,不想节外生枝的缘故。哪想到云天舒这么较真,非问是《时空法》哪一条的规定,这让钻石如何回答得上来? 第七十二章 理由 队长答不上话,副队长当然要帮忙了。祖母绿忙道:“说了半天了,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是珠宝小队副队长祖母绿,这位是我们队长钻石。这位是黑珍珠,这位是羊脂玉……”依次把八人介绍了一遍,“敢问两位是……” 云天舒冷着脸不说话,苏莎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大着胆子道:“这位是六处行动组组长云天舒,我是组员苏莎。” “原来是云组长。”祖母绿眉开眼笑地道,好像他很早就听过云天舒的名字似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总署上层一直都在打压六处,绝不会替他们扬名的话,不到一定级别都不一定听说这个部门。 “云组长,是这么回事,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没想到在这种落后时空还有远距离通信手段,这才惹出这件事,还麻烦你云组长亲自跑了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等回到本源世界,所有人一人一份,绝不落空。” 苏莎差点没笑出声来,连他这刚进入社会的新人都听出云天舒是什么意思了,对面那个绿人竟然还敢说这样的话。难道特别行动队的人除了胡作非为之外脑子不灵活吗?苏莎却不知道,像珠宝小队这样的事,在太空总署里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不值一提的地方。谁要是直拿这个说事儿,说这种行为是不对的,非被认为是精神病不可。祖母绿经验丰富,当然不会认为云天舒是精神病,只认为他想借机分一杯羹,故此才会这么说。 祖母绿的话如同火上浇油,云天舒怒极反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极了,好极了,不过我却还想问一问,难道你们做这些事,就那么心安理得,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吗?” 众人都听出不对味了,羊脂玉一介女流,比男人还要干脆,钻石和祖母绿还在犹豫,她已经抢先回答了:“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没事问这种无聊的事干什么?好,我就回答你,没有,我们没有必要有。(..tw好看的小说)第一,我们是本源世界的人,我们是高等时空的人,像他们这种原始时空是受我们保护的!我们保护了他们不被别的时空侵犯,难道杀几个人,拿点东西还不行吗?要是这种权利都不能享有,我们还当时空巡警干什么?第二,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历史发展规律,他们打不赢我们死了也是活该!这不也是这些低等时空所认同的吗?他们都可以这么做,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苏莎暗中点了点头,羊脂玉说的话虽然放不到台面上,但真要不要脸说出来,还真不好反驳。不过就算苏莎这样厚脸皮的人,听见这种**裸的言论也不由觉得有些刺耳。因为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种理由是不对的。这个声音虽然微弱,却的确是存在的。 云天舒没有像苏莎想像中那样勃然大怒,然后词不达意地破口叫骂,那样反而显得理屈词穷。他只是冷笑道;“好理由啊,好理由,真不愧是本源世界的巡警,这样的理由也能说出来。很好,很好!”第二个“很好”出口,特别行动队珠宝小队八名成员,包括黑珍珠和羊脂玉在内已经全部被打折双腿倒在了地上。云天舒出腿不但速度快,而且力道运用得适到好处。这八人中有男有女,身体强度有好有坏,他横腿一扫之下却全都是两腿小腿骨折,充分做到了一视同仁,男女平等。 钻石等人又惊又怒,又气又疼。身为本源世界高级作战单位,他们远比一般平民有更强的疼痛抵抗率。苏莎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他们却还能保持清醒。 “你,你疯了吗?”钻石一手撑地,勉强抬起身子向云天舒吼道:“你知道对时空总署内部成员动手是什么罪名吗?平时发生矛盾另当别论,在执行任务之时对同僚动手,视同反叛!你会被联邦政府通缉的!” “无所谓,他们爱通缉就通缉好了。[..tw超多好看小说]”云天舒对这么严重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被通缉又不代表会被抓住。我就知道一个混帐很早以前被下令通缉了,可他到现在还大模大样地在各时空溜达呢!说起来,当年我怎么会站在老夜这一边呢?这跟我的性格一点也不合嘛。我现在越想越觉得那个家伙的主张有道理,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从一开始就加以铲除,使这个世界得以净化!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老夜总是一天到晚,愁容满面,唉声叹气了,他一定也对当初的决定感到疑惑吧?其实这有什么好想的,错了的话,改过来不就好了?当年那个人能一手挑起事端,老夜也一样能做得到。”虽然外表和苏莎一样,但再怎么说云天舒也是六处的早期成员,真要计算年纪的话,已经有了相当的岁数。虽然生理上没有任何老化的迹象,但精神上总是有了些变化,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起来就唠叨个没完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倒在地上的羊脂玉忽然发出一阵近乎疯颠的狂笑,她望向云天舒的眼神跟疯子没有什么两样,充满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我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原来你想主持正义啊!真是太好笑了,你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老古董啊!现在就连三岁小孩子也知道正义都是相对的,对自身没有利益的正义根本没有坚持的必要,也不可能有人能做到!我们的行为是受到总署认可的,是代表了所有时空巡警的利益的正义!与这种正义为敌,就是与所有的时空巡警为敌的邪恶!你能打断我们的双腿,但你敢杀了我们吗?你不敢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你等着吧,等我们回到本源世界,我们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所有人,让他们知道,六处要主持正久,断大家的财路了!时空总署有不下四万多巡警,他们都会把你视为敌人,到时候你想死都难了!哈哈哈……” 苏莎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从云天舒身边退开了一点,随后又想到他已经是六处的人了,就算再怎么撇清,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羊脂玉他们回去宣传的时候,绝不会仅仅说云天舒一个人,而会说六处如何如何,他一定会被牵联进去的! “真是的,还以为这些人都已经年老成精了,怎么做起事来比我还幼稚,冲动啊?”苏莎在心里哀嚎着,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天下间做什么事情最危险?是杀人放火,贪污受贿,草芥人命吗?不,天下间最危险的事,是做好事,尤其是断人财路的好事!云天舒和特别行动队发生冲突,很平常,这种冲突在总署各部门之间经常发生,只不过方式方法不一样罢了。云天舒把正在执行任务的时空巡警给打了,也不要紧,这种事情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以六处的能力也没人会因为这点事敢明着和他们翻脸。可云天舒竟然指责,能让广大时空巡警增加收入的总署政策,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对这种行为不闻不问,那他一步是不是就要提议废除这项政策了?三四万时空巡警,一万多其它部门的人员,十几万乃至数十万的家属和相关人员,这个利益群体有多么大,苏莎连想都不敢想。一个人的能力再大,就算能扭转时空,只要胆敢碰触这样的利益集团,也一定会遭到灭顶之灾! 云天舒也笑了,笑得比羊脂玉的声音还要大,不过他可没疯:“真好笑,我什么时候自命为正义人士了?如果我真想当那种人,当年就不会站在老夜这一边了。我之所以打折你们的双腿,理由很简单,和你们杀人的理由一模一样。第一,我的级别比你们高,所以你们在我眼里就不能算是什么东西。第二,我比你们强,所以我想打折你们的腿就打折你们的腿。至于说我敢不敢杀你们,小丫头,你真想试试看吗?” “不想,我不想!”珠宝小队里的翡翠一向不起眼,别人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生死关头他反应这么快。“羊脂玉的话只能代表她自己,不能代表我们,至少不能代表我。她试不试,我不管,反正我不是绝不会想去试的。” 苏莎心中对这位特别行动队的成员升起了一种崇敬之情这就是阅历,这就是经验,生死关头一步也不能踏错!性命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都可以抛在脑后。什么同进同退,同生共死,都是放屁!苏莎自思要是把自己放在翡翠这个位置,虽然心里会这么想,但未必真能豁出一切说出来。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云天舒冷笑了一声,道:“这年头什么都紧张,上学紧张,就业紧张,资源紧张,就聪明人不紧张,什么地方都找得到!”再也不去理会珠宝小队等人,走到木林众道人面前,道:“这位道人,这件是我们不对,不过刚才那个小丫头说得没错,我还真没权力杀他们。不过我可以对贵派做出一些赔偿,当然,人死不能复生,什么样的东西都比不上人命,更何况是那么多条人命。这些赔偿就算是我的一点歉意吧。” 木林道人本已存了必死之意,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结果。对方有大罗金仙的修为,挥手之间就能取自己的性命,却主动致谦。自己一方若是再不接受,倒好像有些不识好歹了。 木林道人向云天舒行了一礼,道:“以仙长的法力不杀我们,我等已然十分感激,至于赔偿什么的绝不敢领受。也罢,这次看在仙长的面上,我等就暂且放过他们。不过我等门下之命绝对不能白死,只要我玄幽宗一息尚存,他日必报此仇。仙长若是不满,大可现在就将我们杀了,我们也无怨言!”他一生修道,于“是非”二字看得极重。仇人有大罗金仙保护,报不了仇也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收了对方的东西,以后难免让人说一句“玄幽宗重利轻义,拿了别人一点东西,就连门下弟子的性命也不要了”,反倒给宗门惹来了污名。 第七十三章 经验 云天舒见木林道人不肯接受赔偿,心中更是平添了三分敬意。.tw[]他穿越时空见识过太多的聪明人,偶尔碰到一个不开窍的死脑筋,真是比捡到宝贝还高兴,一定要有点表示才行。 “道长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做出赔偿,绝不是想请道长放过他们几个。相反,如果下一次你再碰见他们的话,是炒是炸,悉听尊便。我绝不会再插手!”云天舒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人命是没有东西可以相比的,我也不会做出用财物偿还人命的蠢事。我的赔偿只代表我的谦意,仅此而已,没有其它的意思。” 木林看了看杨槐和柳杏,终于点了点头:“云仙长既已如此说,我等只好多谢仙长的美意了。” 云天舒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锦盒递于木林道人道:“这里面是我偶然寻到的一点小玩意和一些丹药,也许能对令宗门的重兴有些帮助。” 木林道人也不矫情,接过锦盒看也不看就递于了柳杏道人,向云天舒道:“云仙长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告辞了!今日之情,玄幽宗上下一定铭记于心!” 苏莎忍不住道:“这位道长,云组长给你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难道你就不想打开来看看吗?” 木林道人看了苏落一眼,道:“贫道无能,今日不能替子弟报仇,已是惭愧之极,岂能再起贪心?云仙长的宝物再好,贫道此生也绝不会有丝毫染指!”说罢向云天舒深深行了一礼,率领门人腾空而去。 云天舒叹道:“像这么死脑筋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不知道他的后代子弟有没有他今日的气概。” “一定不会有的。”苏莎道:“再亲的亲人,再大的仇恨,只要不是涉及自身,时间长了总会变得越来越淡薄,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发现那个锦盒里的东西远比那些不知名的人命更重要。” “你小子倒挺会发感慨!”云天舒笑骂了一句:“你这么多话,加入我们六处干什么?去当哲学家好了!” “当哲学家可吃不饱饭。.tw[]”苏莎也笑了起来,心里却说:“我没打算加入六处,是你硬拉我进来的!” 云天舒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木林道人一走,他就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当即下令让苏莎跟他走,去寻找那个孟震和。毕竟这才是他们此次的任务,木林道人这桩事纯粹是珠宝小队节外生枝才惹出来的麻烦。 苏莎倒比云天舒考虑得还周全一点,低声道:“组长,珠宝小队的人还都不能动呢,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万一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他们就没命了!” 云天舒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道:“说真的,苏莎,像你这样的人就真得没想过,与其让他们活着回本源世界,不如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吗?我知道让你杀他们,你一定下不了手。不管他们总没有那么困难吧?” “想过。”苏莎老实地道,这是他在六处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对于这种敏感的事情最好还是实话实说。“不过我觉得云组长应该不会这么做。按他们的行为。死也是应该,不过我们六处就算再有能力,毕竟不能跨部门执法,更没有处理他们的权力。如果我们随便杀了他们的话,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而且组长你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来当借口,放他们回去也不怕。” 云天舒笑道:“你这个小子想事情还挺周全,当个组员真是有点可惜了,你这样的才华应该去当总署署长才对。他们的死活,自然有他们特别行动处的人去管,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你如果想管的话,就自己留在这里吧!”不容苏莎再开口,驾起云头飞上了半空。 苏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珠宝小队,叹了口气,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唤出走鳞追上了云天舒。他不想和特别行动队发生矛盾,但让他选择的话,他只能站在云天舒一边,除了利害关系之外,对于珠宝小队的行为他也不是百分百赞成。杀人夺物就已经过分了,还**裸的说出来,这种人不倒霉,什么人倒霉? 云天舒见苏莎追了上来,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嘲讽道:“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当好人,替他们治疗一下呢。巴结特别行动队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苏莎讪讪笑道:“组长说笑了,我们堂堂六处什么时候需要巴结别人了?别人来巴结我们还差不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是云天舒也未难免俗。苏莎和他相处这么多天,对他的脾气多少也能摸着点,知道对这位云组长个人再怎么夸赞,对方也未必在乎,但只要一夸奖六处,云天舒必定从心里往外舒服。 果然,云天舒听了之后,再也不冷着脸,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过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点六处人员的样子了。这都多亏我教导有方。”马上又变脸道:“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问你,你一定要给我说实话!不然的话,我真得会让你在这个时空出意外挂掉,你听明白了吗?” 苏莎讪讪笑道:“我这个人胆子小,云组长,你别吓我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我一定说实话。”他知道云天舒不是在开玩笑,背上顿时有了冷汗。 云天舒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让你告诉我,你对珠宝小队那样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样的看法,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从道理上来说,当然不能像珠宝小队那样。但如果很干脆地说不会,又明显是在说谎。苏莎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原则性很强的人,凭借时空巡警的身份掠夺异时空原住民,风险小,收益大,他未必受得了这种诱惑。短时间之内苏莎一定不会这么做,因为他还不知道应该去抢什么东西。时间长了呢? “这个,我应该不会像他们做得那么彻底吧?”苏莎不太有把握地说:“如果真看到有价值,能吸引我的东西,可能我也会忍不住出手抢夺吧。不过我一定会很小心地不伤及人命。如果真得没办法的话,我会放弃吧。”连他自己对这种回答都不满意,珠宝小队的人也不会是从一开始就视人命如草芥的,肯定是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到后来就收不住手了。 云天舒冷笑了一声:“天真,看你一副滑头的样子,还以为你真得很老练了,到底还是露了底细,还是一只涉世未深的菜鸟嘛!夺物而不伤人,想得是不错,真做起来有这么简单吗?好东西人人想要,你想抢,别人不愿意给你,怎么办?抢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时间长了,养成了习惯,你还能忍得住不杀人吗?只怕人杀少了都不算吧?” 苏莎低下了头,云天舒的话句句诛心,他无话好说。 把苏莎说得哑口无言后话风忽又一变:“不过,你能这么说,还算是有良心,能算得上是一个普通人吧。你运气好,就算是普通人到了我们六处,也绝对不会变得跟其它部门一样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像我这样诲人不倦地好师父会一直盯着你,一旦你做得过分了,我会马上宰了你!” 苏莎眨了眨眼晴,忽然发问道:“云组长,我也有一个问题,能问吗?” 云天舒摆出了老师的派头,把手一挥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会回答得让你满意!” “云组长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被人教育出来的?当初你初进六处的时候,是不是也一直被人这样盯着?” “这样的问题你也敢问,你小子想找死是不是?” 苏莎嘴里赔着不是,肚子里却一阵好笑,经过这一番问答,他和云天舒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不少,苏莎看着这位顶头上司,好像也不再那么讨厌了。 二人又飞了一段时间,苏莎忽然又道:“组长,我还有一个问题,” “又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云天舒实在不适合当个老师,短时间内装装样子还可以,时间一长又露出本性了,没好气地道:“有问题就问吧,不过我警告你,这次的问题要是还跟上次那样,我就氢你从天上扔下去!” 苏莎道:“我想问的是,对于时空巡警这种恶行,除了像我们六处这样严格监督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云天舒漫不经心地道:“别的办法当然有很多,比如举报啦,调查了,不过这只是细节方面的办法,还是属于监督的范畴。哦,对了,还有一人想出了一劳永逸的办法,我个人认为那个办法很不错。” “什么办法?” “废除时空巡警。” 苏莎打了个哆嗦,强笑道:“组长你又在开玩笑了,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是疯了。” “一个通缉犯。”云天舒道:“至于他是不是疯了,谁知道呢?也许一直以来疯得是我们也说不定。”他晃了晃脑袋,道:“怎么了,怎么了,没事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吗?这些事情一向是由老夜去想的嘛,我只要依我的喜好跟人打架就好了!喂,小子,关于这次的任务,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种问题不应该问我这个新人吧?”苏莎冷汗直流,道:“这个,云组长有什么想法吗?” 云天舒摸了摸下巴:“目标孟震和进入这个时空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往好一点考虑的话,说不定有十**年了,那样的话他应该有了点自己的势力和本事了,既然这是时空,说不定他也加入哪个门派了。运气不好的话,他可能刚刚到这个时空没几天,那就麻烦了。” “您说反了吧?”有时候苏莎真怀疑云天舒等人的脑子和自己有什么不同,他们怎么总喜欢和别人反着来呢?“不应该是后者更容易一些吗?对方如果有了势力和本事,不就难以抓捕了吗?他很可能会因为抛不下这里的人和事,而拒绝跟我们回本源世界。” 云天舒白了他一眼,道;“新人就是新人,没经验就是没经验。你知道时空巡警执行任务时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不是抓捕,而是找不到目标!只要找到目标,你还怕他飞了?对方有了势力和本事,就一定会有所动作。他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原住民,做起事来总会有所不同,只要有动作就有迹可寻。最怕的是他一点根基都没有,为了怕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结果处处小心,那我们就要大海里捞针了!” 第七十四章 导师 在如何搜索目标,完成任务这方面,苏莎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他是时空总署附属大学毕业,可不是时空巡警专业学校毕业。像他这样的人进入时空总署,本应该是负责一些后勒和文书的事务工作才对,可谁让他进的是六处呢?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担任一线工作了,这也是苏莎一直以来积极性不高的原因。专业完全不对口嘛! 云天舒也没指望苏莎能帮上忙,他执行的任务多了去了,哪里会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去做?但他知道没有,还必须一步一步地引导苏莎,让他也明白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执行任务之前,夜慕白就反复叮嘱他,任务是要执行的,但更重要的是磨炼新人。不要像平常执行任务似的,只管埋头去做,而要领着苏莎让他自己去思考,去学习。 “真是麻烦!让我教人就已经很为难了,还让我去教这个没有干劲的人,简直是难上加难!我有要这个本事,早就取教化之德肉身成圣了!”云天舒心里抱怨夜慕白多事,不过处长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听。执行任务时的情况千变万化,全靠个人随机应变,没有一定之规,有人领路和没人领路完全不一样,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也学夜慕白把所有的经验直接传到苏莎脑子里。 云天舒不知道,在他烦恼要如何一步一步引导苏莎之时,六处里的人正在对他的教师资格发表着个自的看法。 “处长,我认为您让云作为苏莎第一次任务的导师是很不适当的。”像平常一样,斯米顿是第一个跳出来对云天舒表示质疑的人。“恶习一旦养成,想改变就很难了。我承认,云执行伤务的成功率很高,当然,我们的成功的率都很高,毕竟处里就我们几个人了。但是,但是,他的办事风格大家也很清楚。他不是脑子里缺少东西,他是根本没有脑子!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向是横冲直撞,遇到什么麻烦都是用武力解决!在这方面,他甚至还不如其它部门的成员。那些人别看平时好像很强硬,一遇到真正凶恶的人物,马上就变得比绵羊还要温顺了。云就不一样了,只要他手中有火尖枪,上天下地都不会服输的,真要有人惹了他,连天都会捅个窟窿的!” 刘菁很没有淑女风度地打了个哈欠,要是被苏莎看到她这个样子,极度失望之下自杀了也说不定。刘菁道:“斯米顿,我们知道你和天舒一向不和,借机说他的坏话也是应有之义,但什么事情过了头就不好了。请你赶快说一下重点,我就快没耐性了!” “不管外表如何漂亮,真实面目也不过就是六处里的一头人形巨龙罢了。身为女人耐性竟然比男人还要差,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肚子里对刘菁进行着肆意的诽谤,斯米顿表面上却满脸堆笑。不提夜慕白和这个女人的暧昧关系,光是这个女人自身的实力就足以让斯米顿吃不了兜着走。 “刘总技术师说的对,我刚才的确扯得太远了。”斯米顿咳嗽了一下道:“这么云执行任务时方法简单粗暴,如果让苏莎跟他学习的话,一定会被带入歪路的。这样对他以后和别人合作会产生不良影响。至于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你们看看我就知道了。每次和云执行完任务,我都会瘦上一圈!” “我看苏莎以后恐怕不会有和别人合作的机会了。”夜慕白冷不防来了一句,却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道:“斯米顿,你的话有道理,天舒的确不是一个好员工。他每次执行任务都会惹了许多的麻烦。我有预感,这次也不会例外。不过我想谁都不能否认,他是我们当中六处色彩最浓的一个人,六处的根脉已经深深植入了他的血液。这一点是我们所比不了的。我不怀疑你们对六处的感情,但我们除了六处之外还有很多重视的东西,爱情,忠诚,友谊,权利。天舒则没有这些,六处的宗旨就是他的一切!我不指望苏莎能从天舒身上学到别的什么,只要他能真正认识到六处的精神就足够了!我们只能盼望这一次天舒能有点分寸,不要闹得太出格了。” “阿嚏!”云天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道:“一定是斯米顿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这个小子,只要我一不在他的面前,那坏话就跟飞流直下的瀑布似的,止都止不住!真不明白我们六处怎么会有这种人。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想起来了,目标人物穿越的方法可以分为三大类,最麻烦的那种是投胎。也就是说虽然他是本源世界的居民,但他在这个时空也是有正式的身份的。他会经历一个成长过程,和这个时空的契合度就比较高。这种情况的目标人物是最难处理的,因为他不但很可能会有自己的势力,而且和这个世界还有很强的羁绊。即便他自身想要回去,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也不太可能放他走。” 全文字版阅读尽在电脑站:pao8手机站:pao8支持文学,支持pao8!“那第二种呢?”苏莎对于知识类的东西总是很有兴趣。这种从长时间工作中总结出的经验之谈,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他不想错过。就算将来能从六处脱身,起码也能作为谈资。 “第二种嘛,也是灵魂类的穿越,不过不是穿越到婴儿身上,而是进入某个成年人的身体。因为穿越对象的不同,麻烦的程度也就不同。不过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目标人物穿越后的表现和以前会有所区别,如果你听说哪个人本来不学无术,一事无成,后来突然奋发向上,而且很快就创下一大片基业了。那么祝贺你,你八成就找到目标了。又或者你听说有哪个人好端端地突然失忆了,你也可以那可能是目标正处在适应阶段。” 云天舒停下来喘了口气,又道:“至于第三种,那就比较简单了,是最普通也是最常见的肉身穿越。这种情况的目标人物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真实身份的,如果是在有一定文明程度的时空,查找这种人相对简单一点,只要看一看他有没有合法证件就行了。不过既然现在是这种时空,这种方法就不必指望了。我们只能四处打听,希望能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人物了。” “穿越来的人物都会很成功吗?”苏莎问,这也是他在大学时期经常和别人探讨的一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他同学的回答基本上是一致的:本源世界是最先进,最高级的世界,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到了那些低级时空也是无敌的存在,不成功就有鬼了。 云天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个,肯定是有成功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六处,又怎么会有时空总署啊?其实我和老夜这一批人,就是最早的穿越者,所不同的是我们自己主动又回来了,回来过这种无聊又受气的生活。你认为我们算成功吗?” “这个……”苏莎也开始迷惑了。夜慕白不好说,毕竟六处在总署里好像也很有地位的样子,能当上六处的处长应该也算成功吧?不过云天舒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只有一名属下的组长,和那些穿越之后,建功立业,手里有花不完的钱,身边有五六七八个老婆的人比起来,怎么看都不算成功吧? 见苏莎没有回答,云天舒笑道;“怎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奇怪,这个问题本来就不好回答。我换一个问题吧,你已经知道了所谓时空平衡互相影响是不真实的,那么就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了。既然目标人物穿越时空后的所作所为对本源世界产生不了过于严重的影响,那么时空巡警还为什么会存在呢?我们寻找目标人物,并将他带回本源世界的依据是什么呢?” 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甚至关系到了时空巡警存在的合理性。联邦政府在对外界宣传的时候,使用的理由是各个平行时空之间会互相影响,一个时空的不稳定很可能导致本源世界的动荡。动荡的大小则依差异度的不同而变化。现在苏莎已经知道这即便不是彻头彻头彻尾的谎话,可信度也不会太高,那么还有什么必要组织时空巡警呢? “我们的思路太狭隘了吧?”苏莎心中忽得一亮,笑道:“因为时空犯罪绝大一部分并不涉及意外穿越者,而是针对那些故意进行穿越来谋利的人。其它时空的变化虽然不太可能对本源世界产生影响,但时空走私却一定会对本源世界的经济产生冲击的。时空巡警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同时也可能会有穿越者想返回本源世界的情况。如果这种情况出现了,时空巡警就有义务救助自己的时空的居民。” “天真,这次的回答还是这么天真。”云天舒不屑地道:“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而没有真得相信之所以组建时空巡警是为了拯救别的时空的人民,也算是不错了。虽然还是上了联邦政府的当,多少总算是有了点自己的想法。” “这个理由也不对吗?这是时空巡警存在的最合理的解释了。”苏莎有点不服气,他相信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云天舒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你最大的错误,就在于认为联邦政府组建时空巡警是出于安定社会的考虑。我来告诉你吧,时空巡警之所以能够成立,完全是出于政治上和利益上的考虑。你知道在时空总署成立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个我听夜处长说过一点,虽然联邦政府对此没有太多的说明,但好像那个时候,本源世界四处侵略别的时空吧?” “侵略?这个词用得太温和了!应该说是**裸的掠夺!比珠宝小队的行为还要过分! 第七十五章 正题 正如云天舒所说,时空巡警之所以出现,完全是政治因素作用的结果。本源世界对异时空的掠夺很快就引起了反抗,面对神仙妖魔,魔鬼诸神,武林高手等等人物的联盟,一向自大的本源世界也不得做出了让步。在几位大神通人物的主持下,以六处为媒介,几大势力终于达成了一致的协议,本源世界的军事力量不得向外扩张,也就是说以前那种在异时空建立基地,进行殖民的方式不允许再出现。认识到自己没有胜算的本源世界也很痛快地接受了这一条件,只不过他们还留下了一个后手。 “时空巡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成立的?”苏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震惊,现在的联邦政府在民众中的口碑越来越差,你要是每天不骂上政府几句,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很多以前劣迹现在也被人掀了出来,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联邦政府从根子上就不怎么光明正大,认为他们是在掌权之后才逐渐堕落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了。现在苏莎就算听到再大的丑闻也不会觉得奇怪。 “对。”云天舒又躺在了云朵上,他很喜欢这种姿势,“联邦政府不想放弃异时空中的各种资源,又不能像以前那样进行殖民,所以就打出了维护治安的理由。这个理由倒也很充分,因为那些势力只是禁止本源世界进行殖民,却并没有禁止本源世界的居民进入其它的时空。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建立时空巡警一方面可以保护本源居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对他们的行为加以约束,有了这个理由,谁都不能加以反对。 当然,我并不是说时空巡警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但联邦的高层都知道建立时空总署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时空犯罪绝不能不管,不管时空巡警就没有存在的借口,但也不必管得太严,睁一眼闭一眼即可,甚至有时还要暗中纵容主使某些罪行。就拿时空走私来这是《时空法》里很严重的罪名,同时又是对本源世界最有利的事情。(..tw好看的小说)无论是哪些人走私,那些东西总归是要拿到本源世界的,所以他们一方面不断高喊着打击走私,另一方面则制造种种借口,给走私提供方便,所以就产生了珠宝小队那样的结果。” 这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吧?苏莎心里犯嘀咕。他不反对夸夸其谈,特别是两个人在空旷的天空中四处游荡的时候,聊天是最好的休闲方式。但什么事情都有个限度,自己和云天舒已经在天空中飞行了四个多小时,眼看天已经快黑了,这位云组长只顾着过嘴瘾,还没有一点寻找线索的打算。难道他打得也是得过且过的主意? “云组长,听你这么一说,那我们不是完全没有执行任务的必要了?不如回去算了。”苏莎旁敲侧击地道:“既然如你所说,时空巡警建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约束这些穿越者,那么我们又怎么能理直气壮的去面对他们呢?难道要像珠宝小队那样倚强为胜吗?” “说我资质不好,你还不服气!”云天舒两眼望天翻了翻白眼:“所以说你们这些年青人啊,想事情就是这么偏激。我刚才冒着流失读者的风险说了那么多,只是想让你明白,绝对不要相信总署是正义的代表之类的鬼话,你是总署的职员,同时也应该是一个有自主思想的人。对于总署的一些行为,你就算不能反对,也应该有自己的看法。独立的见解,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我可从来没说过时空巡警一无是处,他们的所有主张都是不对的,他们只做坏事不做好事,没有吧?” “……没有。”苏莎还真有点被搞糊涂的感觉。六处和总署以及联邦的高层之间好像有很大的矛盾,苏莎还以为云天舒说那么多话是为了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坚定地站在六处这一边呢。(..tw无弹窗广告) 云天舒在云朵上坐了起来:“你知道联邦入政府为什么会用约束本源世界的居民为借口建立时空总署吗?因为这个借口是最有力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反对的,因为这个理由是正确的!我们不能坐视本源居民在异时空为所欲为,就算不能加以惩罚,也必须也有人去阻止他们。从这一点来说,总署的建立是有积极意义的,所以在总署建立初起,六处才会大力支持,提供资源,技术,人员,甚至不惜把自己掏空。因为我们觉得我们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意义不是吗?”苏莎道:“既然各个平行时空之间的影响微乎其微,那么不管异空间变成了什么样子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为什么还要对那些穿越者进行约束呢?” 云天舒惊叫起来:“天啊,我又发现了你一个特质,除了天真之外,还很自私啊!因为不是自己的世界,所以别的地方就算死成千上万个人也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苏莎脸上一红,强辩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已经是宇宙时代了,生命的重要性已经是共认的常识。就算是在那些乱世中生命并不值钱,也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随意杀戮那些原住民,不过……” “不过那些异时空毕竟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异时空也太多了,如果我们每一个都要关心的话,那就什么事情就都别做了。你想说这些吗?”云天舒嘲笑道:“普通人说这些没有什么关系,你身为时空巡警,这种事本来就是你的份内事,竟然也这么想,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苏莎低下了头,他可以无视一切高尚的论调,但他不能无视自己拿的薪水。身为时空巡警,如果他的说词和普通人一样,那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个薪水小偷?就算是,也不能说出来嘛! 云天舒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不想说什么高尚的说词,我本身也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好像也真得找不到理由去阻止那些人。不过你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好像是问穿越的人是不是都会成功。那么现在我来问你。你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有没有被人欺侮过?一定有你的样子就知道在学校里也一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那么你认为你现在回到小学和初中时代,去惩罚那些欺侮人的人,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可也用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吧?”苏莎这才明白云天舒滔滔不绝说了那么一大套的用意。六处的人怎么都是这样,说得好听一点,有点云山雾罩,难听一点简直就是碎嘴嘛!明明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地东西,非要有的没的扯上一大堆。 云天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惹来了抱怨,仍然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再比如说,一个大学生冒名顶替去替小学生,中学生就算他能考得了一百分,你能说他取得了成就吗?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的角色其实就是监考员,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有作弊嫌疑的学生揪出来!咦,你怎么不说话?” 苏莎沉默了一会儿,道:“云组长,我讨厌临考员。” 云天舒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彼此彼此,我当学生的时候对临考员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当监考员那就另当别论了。没想到你还挺有幽默感,哈哈……” “前方是哪位道友?梅花岭炼气士焦云海这里有礼了!” 从茫茫云海中传出了一个声音,话音未落,一名骑着仙鹤的炼气士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所谓地炼气士一般都是散修的自称,他们是纯粹地自由之身,上没有师承,下没有门人子弟,每天所做的事不是寻朋问友,就是打坐炼气。千万不要小看这些自学成材的人物,他们没有宗门可以依靠,能够依仗的只有自己的本事,就算是道行再低的人物往往也有一两手自己的独门绝技,水平比起那些宗门里的高手只高不低。这个焦云海能乘骑白鹤,多多少少也应该有点能耐。 云天舒对苏莎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在天上飘了吧?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有时候不用那么着急,线索会自动送上门来的。”他站起身来向焦云海道;“在下异域炼气士云天舒,这位是我的师侄名唤苏莎。焦道友行色匆匆,是要往哪里去啊?” 苏莎偷眼打量这个焦云海,只见这名炼气士身材削瘦,面色微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要乘骑白鹤才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还是正因为有这个先天条件才能乘骑得了那纤细的白鹤。不过此人眉宇之间一派和蔼,倒不像是什么坏人。 焦云海看见云天舒眼睛就是一亮。他本是应朋友之约前去助拳,在空中之时看见前方云海茫茫,知道有人正在驾云而行。他是个好交朋友的,这一带的炼气士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好友,所以才多嘴叫了一声,没想到这么走运竟让他遇到了一个大罗金仙,若是能把此人请去相助,那岂不是胜券在握? 想到这里,焦云海向云天舒打了个稽首,道;“云仙长,苏道友,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眼前有一场大热闹好看,两位若是无事,何不随在下一同前去,咱们边走边说如何?”焦云海一见面就敢打云天舒的主意,倒不是因为他性子鲁莽,而是晓得炼气士们的脾气。这些炼气士很有点宅男的潜质,寻常不出家门半步,但只要他们肯出来,若是没有急事的话,一般都会四下乱转,没有一定的目标。看云天舒的样子,又很像是带领子侄出来长见识的,听说有热闹可看,很可能就跟着焦云海走了。等到了地方,帮不帮忙只怕就由不得云天舒了。 云天舒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请焦道友带路,我们边走边聊吧。” 第七十六章 鹏化老祖 认识了焦云海,苏莎才知道原来在所谓的“修行者”里也是有那种自来熟的。这位梅花岭炼气士,在简单地问问了苏莎二人的情况之后,马上就热情地介绍起了“乡土人情”。云天舒打的是“异域炼气士”的招牌,就算对这个时空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会惹人怀疑。大部分的散修都是避世独居,不到修炼有成很少出来云游。焦云海只以为他是从什么偏僻地方出来的大高手,作梦也想不到他所说的“异域”是指另一个时空。 “在下所居住的梅花岭位于煌国西南,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洞天福地,风景倒也不错。有一次恰巧碧玉山清霞洞华问风华道友得了几桩先天灵松,我就厚着脸皮强讨了一根,种在了我洞门之外。这灵松不愧是先天灵根,种下没有两三日,梅花岭中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就得到了滋润,很是有了些灵气。” 看来位焦炼气士,不是什么好斗的人物,对于现在修行界有什么高手,什么势力大的门派一类的话题一略而过,倒是说起自己所住的梅花岭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尤其说到他靠着一张厚脸皮,与华问风纠缠了七天七夜,终于把人家缠得受不了,分给了他一根灵松这件事情时,满脸得意之色,很有些不以为耻,颇以为荣的样子。苏莎在心里对这位炼气士下了一个结论,这个人要是放在本源世界也一定是靠技术吃饭,对权力争斗毫无兴趣的逍遥一派。这样的人一般不喜欢人际交往,焦云海竟然这么喜欢交朋友,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苏莎耐着性子听他讲完了话,开口问道:“焦先生,您见识广博,可曾听说过什么新鲜事没有?最近一两年的没有,十几二十几年前的也行。”像这种话本来应该是由云天舒这个老人问的,但云天舒偷懒不干活,就只好由苏莎来问了。 焦云海想了想,道:“这个嘛,最近倒没听说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顶多是有哪位道友在道法上又有了突破,或者是炼成了什么好宝贝,不过这也是修行界常见的事,算不上如何新鲜吧?” “那,尘世之间道友有没有听过什么新鲜事?” 焦云海笑道:“苏道友说得哪里话来,我等修行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尘世间的事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又怎么会去关心他们的事呢?就算是苍海桑田,帝王交替,与我等也没有什么关系。(..tw)”话语之中对苏莎这个问题很不以为然。 苏莎心知这个人就是那种喜欢旅游的宅男,虽然不是一天到晚在家里待着,本质上和宅男也没有什么两样!除了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对别的事一概不闻不问,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线索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看我这脑子。”焦云海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还说没什么新鲜事,我们眼前就有一桩,都是苏莎道友说什么,近几年,十几二十年的,结果我根本没往这件事情上想。” 苏莎听得直翻白眼,心想;“分明是你脑子不好使,连眼前的事情都想不到,竟然还敢怪在我身上,莫非真是在家里宅太久了?” 云天舒道:“焦道友所谓眼前的新鲜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焦云海“嘿嘿”笑道:“不是我不想说得详细一点,实在是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听一位道友说过情况,好像是西元国和东平国之间因为一块地方发生了冲突,也不知道怎么把我们修行人也牵连进去了。西元国说东平国用修行者屠杀凡人,东平国也说西元国先派修行者偷袭,吵来吵去也不知谁是谁非。两国中还真都有不少修行者,呼朋唤友的结果就是事情越闹越大,现在任何一方就想算退出也没有办法了。” 苏莎听到焦云海连着二个“好像”,心中好笑,忍不住道;“听焦先生的意思,好像对这件事很不以为然,那您为什么还这么急匆匆地赶去呢?”言下之意是说没想到焦云海还是个热心肠,连事情的原委都没搞清楚就掺合进去了。 焦云自嘲地一笑,道:“没办法啊,贫道的脸皮再厚也有个限度,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我的朋友多,人情债也多。这次是大鹏岭摩云洞鹏化老祖派人传的话,我当年一时嘴馋吃过这只老鹏精的一颗丹药,既然他都已经明显传过话来了,我要是再装不知道也太说不过去了。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好出来走这一遭了。” 这就是人情网的威力啊。苏莎在心中感叹道:“就算是这样的宅男型修行者,也逃不脱人情的羁绊,可见在这个宇宙里不可能存在真正遗世独立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完全不受别人的影响,始终自行其是。”随后他又想到了六处里的人,这些人虽然看似迥异俗流,实则还是受到了整体大环境的制约。就拿云天舒来他惩罚珠宝小队的行为看似大胆,实则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第一他不敢真让珠宝小队血债血偿,第二,他也不敢以“掠夺异时空资源与原住民生命”为理由对他们动手,而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种作法乍看起来很巧妙,但细一思索却让人唏嘘不已。 苏莎心中正在感叹,云天舒在他背上拍了一掌,道;“想什么呢?焦道友说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小心操纵走鳞!”苏莎不敢再多想,答应一声,操控走鳞跟在焦云海白鹤之后,向地面落去。 西元,东平两国修行者较量的地点是在一座大山中的峡谷。据焦云海说,这座山名叫云来山,方圆三百余地,正好处于两国交界之地。山中有一峡谷,名唤“鬼神愁”,常年浓雾弥漫,附近山民都传说谷中有吃人怪兽,不敢进谷中一步,倒正是修行者们较量的好地方。 苏莎从空中向下去,果见山谷中白雾濛濛,观不见谷中的景色,倒和玄幽宗那“鸣雷阵”时的情况有八分相似。他心中一动,问焦云海道:“焦道友,这山谷中的白雾是原先就有的,还是各位道友为了行事方便,有意为之啊?” 焦云海一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依我看来,大家选择这个山谷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至于这白雾呢,他是原来就有的也罢,是有道友有意为之也罢,以云仙长之能难道还放在眼里呢?下面的道友也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想摆下什么阵势暗算我们吧?苏道友放心,尽管下去无妨。” 苏莎此时都有心劈开焦云海的脑袋,好看看他的大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这个人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难道他就当真不怕下面有埋伏,中了暗算吗? “老焦,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只记得吃,不记得朋友呢!” 苏莎三个刚飞进白雾之中,立刻就有一人飞上来相迎。此人别的地方也还罢了,最醒目的是脸中央那只硕大的鹰钩鼻子,让人想忽略都办不到。不用焦云海介绍,苏莎心里就猜了个**,这位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鹏化老祖了。听焦云海说他是大鹏成精,果然有点样子。 按道理说,苏莎对于精怪化为人形,应该感到惊讶才是。实则不然,现在的宇宙联邦虽然以人类为主,但同时也包括了一小部分外星种族,这些外星种族的模样比起妖化的人类还要难看许多,所以苏莎早就见怪不怪了。故此看见模样古怪的鹏化老祖,苏莎也仅是一愣,随后就恢复了平静。 遇见了老朋友,焦云海反而板起了一张脸,没好气地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就算不记得别人,我也不敢忘了你这只老鹏精啊!我拿了别人多少东西,也不见别人向我讨要,不过是吃了你一颗丹药,你就一直挂在嘴上!以后你若是去了梅花岭,只要动一草一木,我都会给你记在帐上。” 鹏化老祖哈哈大笑,道:“我把你个爱占小便宜的东西,得了便宜还敢变乖!我那颗灵星露,虽然不敢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丹药,却也是费了我十几年的功夫才炼出来的。你连招呼都不打,偷偷地就自己给吞了,此时竟然还敢倒打一耙,真真是丢尽我们炼气士的脸。至于说你拿了别人的东西,别人不找你讨要,你以为他们不想找你要啊?那是他们找不到你,现在华道友就在下面,你下去了,看他问不问你要那棵灵松!” 焦云海吸了一口气,道:“连华道友也来了?不过是几位道友的意气之争,至于到这种地步吗?难道真要为了凡人的事情拼个你死我活?我等修行百载,求的就是一个轻松自在,何苦再卷进这种漩涡之中?” 说到正事,鹏化老祖脸上也没了笑意,叹了口气道:“这些事谁又说得清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焦,你请来了什么高人,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焦云海这才想起还没介绍几人认识,忙把鹏化老祖引见给云天舒和苏莎,在介绍云天舒和苏莎的时候却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异域炼气士”。不是他不想介绍得详细一点,而是他本身对云苏二人也是一无所知。 鹏化老祖知道焦云海的脾气,也不以为怪,不管怎么说,自己派人传个话,焦云海不但自己来了,还临时拉来了两个帮手,这就已经很讲义气了。对于云天舒大罗人仙的修为,他倒没有像焦云海那么重视,甚至脸上还现出了一丝忧色。 第七十七章 齐问风 焦云海刚认识云天舒和苏莎就把二人拉来,为的就是在老友面前挣一个面子:好让你们知道,我老焦不是那种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人。你看,你们让我来助拳,我不但自己来了,还临时拉来了两个帮手,够朋友吧? 他心里既然存了这个念头,倒比云苏二人还要计较鹏化老祖的态度。他和鹏化老祖又是生死之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可以有什么说什么,便道:“我说老鹏精,云仙长这样的大高手来到,就算是不动手也能吓唬一下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你怎么反而发起愁来了?难道是怪我老焦多此一举不成?” 鹏化老祖呸了他一口,向云天舒道:“云仙长,在下对您没有丝毫不敬之意,只是眼睛情况复杂,仙长若是无意参与,不妨与令弟子快些离” 云天舒还未说话,焦云海已经不满地叫了起来:“好你个老鹏精!没有你这么驳我面子的,两位道友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一起来凑这个热闹。你可倒好,一见面就赶人家走,难不成你认为任云仙长的本事,还不够资格参加这次的无聊之举吗?” 鹏化老祖苦笑道:“老焦啊老焦,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说话不分青红皂白的毛病还是没改。错非是我,若换了别人,只你这一句话就要引起误会。云仙长,不要听这个家伙胡说,凭您大罗金仙的修为,天下间哪里不能去得?平时我等聚会,仙长若能参加,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今日之事……唉,不怕与仙长实说了吧。我约老焦之时,只以为是几位修行界道友因为意气生了些误会,请老焦前来与其是说助拳,倒还不如说是解劝。怎料两方的道友已经结下了深仇,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我等既然来到,与情与理都无法脱身。仙长不过适逢其会,若是被牵涉进去,在下和老焦只怕问心有愧。” 鹏化老祖还有一层意思没说。[..tw超多好看小说]现在两方的势力倒也算得上势均力敌,彼此都有顾忌,没有哪一方敢冒险先动手。就算当真动起手来,也未必会有什么大的伤亡,修道之人讲的就是保命全生,纵然一方战败,脱身还是可以的。可云天舒这个大罗金仙若是加入进来,鹏化老祖所在一方必然势力大涨,说不得就要立时就在大动干戈,这是鹏化老祖所不愿见到的。他能和焦云海相交莫逆,性情自然相投,两个人都是修行界的“和平主义者”,等闲不想与人争斗。 鹏化老祖实在不了解云天舒。这位六处的战斗组组长虽然神通不小,的确有大罗金仙的实力,却没有修道人应有的涵养,生平第一爱好就是与人打架,第二就是凑热闹。鹏化老祖不这么说也还罢了,这么一说倒把云天舒打架的瘾勾上来了。为了争夺某种物品而去残杀原住民,在六处是绝不允许的,但合理的自卫并不违反《时空法》。 云天舒道:“鹏化道友不必多虑,我二人只是去凑个热闹,也好让我这位师侄长长见识,绝不会冒然动手的!不如这样,在下把修为压低一部分,让别人看不出我的虚实,这样总可以了吧?”心道:知道我有大罗金仙的实力,还有人敢来挑衅吗?要合理自卫嘛,扮猪吃老虎是最好不过的。 鹏化老祖见多识广,见云天舒两眼精光四射,情知他也是个爱生事的。有了这位的加入,今天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向云天舒道了声谢,领着三人从白雾之中飞了下来。 “鬼神愁”这个峡谷其实并不是太大,方圆也不过有二三十里而已。虽然峡谷上空白雾弥漫,峡谷内却是绿草青青,除了没有鸟兽之外,和普通的山林没有什么两样。峡谷有四十余人分东西站立,各自占据了峡谷的一个出口,特意在峡谷中部留下了一段空白地带,做到了经纬分明。.tw[]在东面的人稍多一些,有二十余人,西面的人略少一些,只有十**人。鹏化老祖带着云天舒三人却是落在了西面的人群之中。 焦云海还没从白鹤上下来,嘴里已经嚷嚷开了:“齐道友,齐道友,没想到你也来了,真是难得。你不是因为要照顾那几棵灵松,一直闭门谢客的吗?怎么,这次为了凑这个热闹,也你的宝贝也不管了?” 他说话的对像正是曾经被他强夺过一棵灵松的碧玉山清霞洞的炼气士齐问风。这位炼气士倒是相貌堂堂,比起鹏化老祖的鹰钩鼻,焦云海那营养不良的样子,更有修行者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可惜这位炼气士如今却是愁眉不展,虽然脸上挂着一丝强笑,一开口还没说话就先叹起气来:“唉,焦兄果然也来了,鹏老祖早就说你要来,来了也好,正好大家在一起叙叙旧。” 在齐问风身旁有一位手执玉如意地道人,好似在些不满地咳嗽了一声,道:“齐道友,这位是哪位道友,可否与在下介绍介绍啊?” 齐问风看了那道人一眼,苦笑了一下道:“这个自然。焦兄,这位是此次的主事人之一,西平国七星观观主齐胜宝齐真人,齐真人,这位便是梅花岭的焦云海焦道友,至于他身后那两位我便不认识了。” 齐胜宝听见焦云海的名字,眼睛就是一亮,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久闻焦道友大名,今日敝国遭遇强敌,焦道兄能仗义相助,敝国上下必当厚报!”他身后那十几名修行者听见焦云海的名字也起了一片议论。 苏莎有点吃惊,低声问云天舒道;“组长,这位焦道友竟然这么有名气,我真没想到” 云天舒白了他一眼,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一点都不奇怪。依我看,这位焦云海早已修成陆地神仙,比起玄幽宗的那位木林还要高上一筹。不止是他,那位齐问风和鹏化老祖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不然,别人为什么花力气请他们来呢?我说你啊,我们来这里,一来是打探消息,二来是让你增长见识,该注意的地方就得学着注意,不能走马观花。你那神目是做什么用的?把它控制在最小范围来观察别人的虎实最好不过。不要什么事都让我教!” 苏莎只多了一句嘴就挨了个顿训斥,心里老大不高兴,站在一旁再不说话。 他二人说话之际,鹏化老祖早代焦云海把二人向齐胜宝做了一番介绍,只说是焦云海新结识的道友,顺路来看看热闹。有人代劳焦云海乐得轻松,只略向齐胜宝点了点头,就缠着齐问风问起灵松的事情来。 七星观在西元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修道大派,不但弟子众多,而且人脉极广,无论是俗世的帝王,还是修行者的高手也都卖他们三分薄面,不然也不会有办法请得动齐问风这等避世的人物。齐胜宝除了是七星观的观主,自身的道行也颇为不俗,近些年来已经隐隐成为了西元国修行界的首领。焦云海对他如此无礼,他心中自然有些不快,但他是识大体的人,表面上一点不露,继续热情地和云天舒攀谈起来。至于苏莎,他倒是没太在意。 云天舒其实也不耐烦和这样的人物打交道,要按他以往的性子,估计也跟焦云海一样,点点头就找个借口不理人了。无奈,此次是苏莎的实践教学,他不能做出坏榜样,只得勉强和齐胜宝应付了几句。 焦云海见齐胜宝不再纠缠自己,低声问齐问风道:“老齐啊,你是怎么被这个家伙给栓住的?你不是常说修道之人不能为俗事动心吗?依我看,这次的事就是大大的俗事,你这个一向怕麻烦的人怎么也卷进来了?” 齐问风又叹了口气道;“这才是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我初修道之时曾受过一位高人的恩惠,我为了感恩,曾对天发下重誓,此生一定要报答这位恩人。可那位高人百年前就已修入天仙之境,又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去相帮?谁知这位齐观主神通广大,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我那位恩人的信物,派人送到了我的门口,还说什么‘若真是有心报恩,见物如同见人。’你我修道之人,出言必应,我有誓在先,如何能不来?倒是你,天不管,地不收的闲人一个,怎么也来趟这趟混水?” 焦云海呸了一声,道:“还不是那只老鹏精!也不知齐胜宝许给了他什么,死活非拖我下水不可。你也知道,当年我差一点丧命,若不是这只老鹏精强上天上天,挨了人家三拳换回一棵还魂草,治成灵星露,我哪还有命在?这次我也想开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有他的一份,就有我的一份。就算真得道行不足,把这条命给送了,就当是还他好了。” 齐问风道:“这你倒错怪老鹏精了,我听他胜宝找他之时只说是请来他来劝解,免得两方把事情闹大。可能他怕他一个力量不够,这才请了你来。” 焦云海冷笑一声,道;“劝解?这种话也只能去骗骗老鹏精这样的人。你看看这个架式,哪有一点劝解的余地?对方那个秃头,是灵海上人吧,那个脸色发青的不是蛟老怪又是哪个?对方若有心化解此事,又何必把两个出名的恶神请来?你们这边呢?好像也都是西元国内有名的角色吧?我还真有点奇怪,架式都已经摆好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动手啊,总不会是为了等我吧?” 齐问风苦笑了一下道:“当然不是。虽然双方都铁了心要动手,但哪一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都想等帮手来再多一点。你来之前,灵海上人才刚刚赶来。当时对面就有些沉不住想要动手,你这么一来,他们怕是当真要动手了。” 第七十八章 无奈 齐问风所说的“他们就快要动手了”中的“他们”有两层含意。其一自然是指敌对的东平国的修行者不想再等下去,怕西元国还有后援的高手。其二则是指齐胜宝一方的西元国修行者,焦云海的到来让他们自认实力已经足够,也急着要动手了。 焦云海为人虽然大大咧咧,没什么心计,但知交老友话里的含意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宇宙里面没有傻人,只看你用不用心琢磨,什么事儿都经不住琢磨。焦云海在心里这么一琢磨,当时就品出不是味来了。 “怎么?那个齐胜宝的意思是想让你我和老鹏精去应付灵海上人和蛟老怪?他们两国打生打死,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岂能让我们为了他们的事情去拼命?” 齐问风苦笑道:“老焦,你这个还是胸无城府,总是把人往好的一面去想。齐胜宝若真是按你所想去做,那就算他有良心了。怕听怕,这位齐观主打的是上驷对下驷的主意,由他们去应会灵海上人几人,却让我们几个去对付东平国的那些修士。只要我们动了手,想再脱身就难了!” 焦云海初还不明白,仔细一想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他们若是和灵海上人等相斗,不过是双方请来的助力,若是对东平国的修行者动手,从此就铁定要被捆在西元国这辆战车上再也脱身不得了。焦云海想明白此节,不由吸了口凉气,道:“这位齐观主真是好深的心机,老齐,你老实说,你姓齐,他也姓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能因为沾亲带故,就帮他算计好朋友。” 齐问风气得差点拂袖而去,怒道:“什么我姓齐,他也姓齐?天下间姓齐的多了!我齐问风自出世以来,六亲俱已死绝,岂会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若是想算计你,就算你是‘打不死的焦云海’也早不知被人困在哪里了。真正是岂有此理!” 焦云海见老友动了真怒,忙笑着连赔不是,道:“说句笑话嘛,你这个人就太过死板,有秋杀无春生。就算那齐胜宝心中确有这个打算,我等又不是扯线木偶,由得他摆弄。你有誓言在身,我可没有。我到这儿来纯是看老鹏精的面子,要是齐胜宝真要算计我,我拼着和老鹏精坏了交气,转身就走,他能奈我何?” 齐问风心中有些苦涩,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了。谁不知道你焦大仙人最让人害怕的地方就是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从无顾忌。对方又打你不死,若是真惹了你,只怕一辈子也不得安宁。可你也要替老鹏精想一想,他那摩云洞就在西元国境内,他又有不少鹏子鹏孙要照顾,若是真得闹翻了脸,总是个麻烦。我劝你还是忍耐些性子,我们到底是来助拳的。若是连一阵都没经过就走,总有点难” 焦云海不屑地道:“你就喜欢讲究这些有的没的,什么难看不难看?保全全身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和老鹏精也没有什么关系,要是齐胜宝真因为今天的事去找老鹏精的麻烦,我们大可以出手帮他。我觉得要是那样就简单多了,我绝对可以把七星观折腾得鸡飞狗跳。” 齐问风一瞬间有点心动。还别说,焦云海说得还真有点道理。如果自己几人真撒手走了,顶多是得罪了七星观一脉,就算将来齐胜宝真得找麻烦,凭自己三个的本事也绝不会怕了他。可一想到自己的誓言,他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老焦,你的主意不错,不过这只你和老鹏精才行。我来这里不是朋友相约,而因为誓言,我不能走。不过我倒是劝你快点走吧,再不行只怕就真得走不了了。” 焦云海叹了口气道:“我说怎么这么巧,咱们三个竟然碰在一起了,看来是早就被有心人算计了。你要是不在这里,我大可以甩手走人,既然你已经在这里,又和我说了这些话,我还能走吗?我要是走了,还算什么朋友?再者说,老鹏精也不会走啊。你也知道,他一心想开宗立派,齐胜宝一定已经答应在这方面帮他的忙了。他这只大鹏比你还死心眼,一会儿动起手来,肯定跟人家死打硬拼,我怎么放心得下?”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无奈,焦云海和齐问风都已经看出了齐胜宝的算计,他们也完全可以抽身而去,让对方白费心机,但他们偏偏就是做不到。因为任何一个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受到其它东西的制约的,就算是看似脱离尘世的修行者也不例外。焦云海,齐问风,鹏化老祖,两人一妖性格,能力皆大不相同,却都要受这无形的枷锁制约。要想挣脱这个枷锁,除非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云天舒向苏莎道:“所以对他们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可能不值一文。我不是指财物,而是指什么野心啊,名声啊,宗门啊,还有……友情,爱情,人情,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们必须要融入他们之间,却绝不可真按他们的想法行事。只要一达到我们的目的,就要马上离开,绝对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就拿今天这件事来我们是焦云海请来的,这个人也很不错,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打探那个目标孟震和的线索,并不是真来给助拳的。所以一会儿如果形势不好,必须第一时间撤退,绝不能卷进这种麻烦事。” 苏莎心想:这些事情在时空巡警的条例上写的都有,不用你说我也会注意的。在大唐时空我就是这么做的,虽然对师妃喧和婠婠都很有好感,可一接到命令马上就回来了,一点都没有犹豫,这就说明我是一个严格遵守纪律的时空巡警。 “这个当然,不过云组长,我看双方的人并不多,这也是算大热闹吗?我们真得能从这些人嘴里得到孟震和的线索吗?”苏莎随便应付了一句,马上就把话题扯开了。 云天舒一看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见去,他可不是夜慕白,老是苦口婆心,反正话我已经说过了,听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年青人就是这样,不亲自尝尝苦头,吃点亏,总是不会把别人的好话放在心上。 他白了苏莎一眼,道:“四十多人不算多,你认为多少人才算多啊?这些可都是有所成就的修行者,低一点的门人子弟都没有。这些修行者一般都与世隔绝,轻易凑不到一起,现在能有这么多人已经算是少有的大热闹了。至于线索这个问题,你找呢,就有找到的可能,不找呢,就永远找不到!” 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吗?苏莎听得直翻白眼。 不说西元国一方齐胜宝,却说那人数较多的东平国一边。东平国的主事人乃是元阳观的观主天一道人,他在东平国的地位和齐胜宝在西元国一般无二,论心机斗道法,两个人也是难分上下。看到焦云海三人到来,他就猜到齐胜宝一定会趁机动手,便对坐在一边的灵海上人道:“上人,西元国那边又来了帮手,我看齐胜宝快忍不住要动手了。” 那灵海上人乃是南海的一位散修,苦修一百二十余年炼就了一件佛宝,名唤“紫金莲”。此宝刚刚大成就接到了天一道人相请的飞剑传书,他有心试试此宝的威力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自忖此宝威力巨大,一般的炼气士绝不是自己的对手,故此一心一意要与高手比斗。天一道人几次急着要动手,都被他阻止,说什么“胜之不武”,非要等对方高手来了再行动。天一道人对此很是不满,却也不敢得罪他,只得答应,这才把时间拖到了现在。 灵海上人看了西元国那边一眼,冷笑道:“我道是哪一个,原来是号称打不死的焦云海来了,也罢,凭他的名气倒也有资格试试的我‘紫金莲’。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得打不死!” 第七十九章 打探(上) 天一道人闻言大喜,道;“上人既肯出手,此次我东平国定能获胜。我这就通知各位道友准备,不知上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灵海上人很享受天一道人这种请示的口气。像他们这样散修,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寂寞得太久了,总想着在人前风光一下。另外一类则是因为习惯地寂寞,除了三五知心好友之外,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焦云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实则却是属于后者,灵海上人自从来此就独自一人坐在一旁,本性却是第一种人。他见天一道人对自己如此尊敬,心中很是得意,随口道;“天一道长客气了,贫僧来此是客,岂能喧宾夺主?不过在贫僧看来,两方相斗,总要有规矩,有先后,方得显得我等修行之人的身份。若是像凡夫俗子一般一拥而上,岂不是坏我等的名头?”他前面说不能喧宾夺主,后面又完全是一副下令命的口吻,真把自己当成这次的主事人了。 天一道人对他这种作派很看不惯,心道:“干什么事情都要讲面子,你还真有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转念又一想,既然灵海上人愿意越俎代庖,自己大可以让他去当这个恶人,倒省了自己不少麻烦。打定主意之后,他对灵海上人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上人说得是,”天一道人道:“我等修行之人绝不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不过我们虽然如此想,对方却未必如此想。” 灵海上人大手一挥,道:“无妨,你只管把这话和齐胜宝就算他不答应,焦云海等人也不会反对的。[..tw超多好看小说]嘿嘿,齐胜宝为人不诚,请来的这几个人未必是真心出力的。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正合他们的心意。”这灵海上人的道行如何先不眼力却的确有独到之处,只不过看了一眼,对西元国一方的情形就猜了个**不离十。 天一道人得了灵海上人的保证,心中有了主意,走到峡谷中间,向西元国一方杨声道:“在下东平元阳观天一,请西元七星观齐道友出来说话!” 齐胜宝来到他十几步远之处停下脚步,道:“齐胜宝在此,天一道友有何话说?” 天一道人假惺惺地道:“贫道对齐道友一向是久仰了。你我俱是得道之人,难道今日之事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了结吗?” 齐胜宝作戏的工夫一点不输天一,也是满脸愁容地道:“事已至此,贫道虽感无奈,却也已经无力回天。当然,天一道友若是能劝动你家君王,让他低头服输,大家也未尝不可化干戈为玉帛。” 天一道人连连摇头,叹道:“我等乃是修行之人,对那帝王之家相来敬而远之,岂可轻易前去游说?况且齐道友的七星观一脉在西元国中地位崇高,历代帝王都封为国师,以齐道友这样的身份尚不能顺说君王,贫道又有何德何能呢?” 齐胜宝心道:“说得好听,敬而远之,东平国每年送到你元阳观许多天材地宝之时,你怎么不敬而远之了?”表面上却道:“说来实在惭愧,贫道虽然有这国师的虚名,但在西元国内却也说不上什么话,对此局面也实在有心无力。” 天一心中也是冷笑连连,心道:“有心无力?有谁不知你七星观在西元国的京师有‘小相府’之称,每天求你疏通的官员,门庭若市,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有心无力了?”脸上却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道:“如此看来,天道大运注定本当如此,我辈修道之人也无法逆天而行,真是可悲可叹。”说着又是连连摇头叹惜,好像就要大祸临头似的。 齐胜宝也点头道:“天一道友所言深得我意,我心中也是万般无奈,但天意难违,我辈也只能顺从天意了。” 两人都知场面话说到这里也应该差不多了,下面就应该进入正题了。齐胜宝道:“天一道友既然请我出来,想必对今日之事已然有了个主意,何妨讲出来大家商量一下?纵然是比斗较量,也要有个说头才是。” 天一道人赞道:“好一个‘纵然是比斗较量,也有个说头’,齐道友此言深合我心。想我等皆是有道行之人,若是像凡夫俗子一般乱打一通,成何体统?贫道认为,今日之较量,当一对一个,各施手段,或文比,或武比,由较量之人自选,取胜较多者一方为胜。道友意下如何?” 齐胜宝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听天一道人之言,正中下怀,道:“如此甚好,不瞒道友,敝方有些道友贫道根本指挥不动,如此听他们自决,最好不过。如此,你我二击掌为誓如何?” “这个自然。”天一扬起手来和齐胜宝连击三掌,各自又退了回去。 他二人的话本来说是给旁人听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在场的人都有神通,又岂会听不到?齐胜宝还未走回来,西元一方已经小声议论了起来,众人都在商量应该如何排兵布阵。焦云海,齐问风,鹏化老祖乃是道行最高的三个,就有不少人上来问他们的意见。 焦云海做事最是干脆,把两手一摊道:“各位不要问我,各位不要问我,我焦云海修道至今,学的只是保命全身的本事,你要问我害人的本事,我是一窍不通。这种本事,听闻齐胜宝齐道友最是在行,你们要去问还是去问他吧!”说完也不理齐胜宝那难看至极的脸色,施施然走到了云天舒和苏莎面前,和他们攀谈起来。 齐胜宝气得脸色发青,心道:“要不是有用着你这个家伙的地方,只凭你这几句话,我就要让你知道我七星观的厉害。”他恨焦云海到了极点,却不敢只得干咳了两声,开始商议起第一阵派谁的问题。 云天舒和苏莎二人虽然是和焦云海一直来的,但站的地方却离众人有段距离。云天舒那大罗金仙的修为又被他施法瞒过了,众人只道他二人有心与西元一方撇清关系,竟无一人上前与他们二交谈。焦云海这一走过来,两人才有了说话的对象。 苏莎道:“没想到焦道友竟有如此的名声,你刚一到,双方就忍不住要动手了。真可谓是举足轻重,了不起,了不起。” 焦云海苦笑道;“虚名误人,虚名误人。我等修道之士,第一应挣脱的便是名利枷锁。贫道自问心性修为已经有所成,谁料想还是差点没挣脱得了,倒是让苏道友见笑了。”这也是他修道有成,颇有气量,若是换了齐胜宝之辈,苏莎这几句调侃之言说不定就会惹来大祸。 云天舒笑道:“焦云海能不与我这师侄一般见识,已经是难能可贵,依我看来,此地众多修士之中,当以道友道行最高,一会儿免不得就要大展神通了。” 焦云海的笑容越发苦涩,道:“有道是出头的椽子先烂,焦某不幸中了这下下签,一会儿少不得在人前出丑。还好老鹏精有点义气,提前打了个招呼,如若不然,那齐胜宝定然要来纠缠云道友,那倒是贫道拖累朋友了。” 云天舒眼珠转了几珠,道:“焦道友何言‘拖累’二字,我二人既然适逢其会,出些力也是应当的,不过,在下想问问,这西元国和东平国哪家的势力大些?” 焦云海不假思索地道:“说起势力大小,这两国倒都是一般,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道友有所不知,这凡间大大小小共有十一二个国家,除其中四家最大之外,其余的都不过是仰人鼻息而已。” “哦,倒不知哪四个国家最大,倒要向道友请教。”云天舒向苏莎表演起了打探消息的本事。 第八十章 打探{下}上 焦云海虽然对俗世间的事情漠不关心,但凡间大体的情形却还是知道的。(..tw)他又是个爱说话的人,和一堆自己看不惯的人在一起半天,早就憋得心里难受,云天舒这么一问,当即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西南有凌国,东南有三贤国,北方有乌国,中间则有荀国。这四国俱是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论国力是不相上下。不过细论起来。东南三贤国建国最久,暮气渐重,中间的荀国虽然人才辈出,但四面临敌,稍有异动便会四面受攻,纵有手段也难以施展。北面的乌国立国未久,民风剽悍,但能发不能收,攻坚有余,守成不足,若是十几年内还未能打开局面,就再无余地争霸。独有西南的凌国,虽然地处偏僻,却无后顾之忧,虽然出路不畅,地前影远大。论其之情形就如同伏龙在渊,一遇时机必可一飞冲天。当然,这些都是贫道游历之时听别人说的,想来其中定在有不实之处,说不定还是有意替凌国造势,我等听听就算了,万万不可当真。” 焦云海生性淡薄,却不是没有脑子,最后说的哪两句话就极有见地。这四国并列已有二百余年之久,既然现在还是势均力敌,又岂有人敢断言谁胜谁败?敢这么说的人必定有他们的用意。 云天舒才懒得去管说这些话的人有什么用意,他只要知道有这几个国家和大致方位以后不至于找错地方就行了。苏莎倒很是用心,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道:“焦道友,适才你说西南的凌国地处偏僻,出路不畅,如果我没猜的话,阻其出路的定然是东平西元两国吧?” 焦云海奇道;“咦,苏道友怎么猜得到?正是如此,那凌国若想与群国争雄,必要打通东进之路。(..tw)那西元与东平两国正在他东进之路上。这两国的国力虽然远逊凌国却也不是反掌之间就拿得下来的。与两国相邻的荀国也不是傻子,更不会坐视凌国轻易将两国灭去。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比斗内有古怪,说不定便是凌国在背后搞鬼,想挑拨两国不和,好渔翁得利是不是?” 苏莎也叫了一惊,他只道这位焦云海性子直爽,想不到这些,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句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看来这些修行之人也不尽全是不通世事之辈。 焦云海见苏莎满脸佩服之色,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苏道友,你不要以为这是我焦云海有见识。其实这种话我很早以前就听别人说过,我想就算是在俗世,这种话也不止一次有人说过了。但说自说,做自做,说和做本来就没有别的关系,这些话东平国和西元国的国主应该也听过,但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搞成现在这种局面了?话人人都会说,事到临头,利害相关,谁还能顾得了那么许多呢?” “说得好,说得好。”齐问风听见焦云海的话,拍手叫好:“老焦啊老焦,我认识了你五十余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有见地的话。要是天下的君王都像你这么看得开,世间上就没有这么多的无聊事了。” 焦云海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才知道我的真本事啊?天下的君王要都像我这样,那早就民不聊生,国破人亡了!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能过来,说明齐胜宝他们已经决定第一战的人选了,是你还是我啊?” 齐问风道:“都不是,看来他想把我们留作最后的杀着。第一阵派的是西元国玄玄派的问卜道人,听闻此人精于卦象,攻不足而守有余,齐胜宝派他出马定是要试探对方的实力。” 焦云海晒笑道:“试探,还试探什么?大家的道行彼此有数胜宝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小家子起来了?我现在倒巴不得他快点派我出战,胜也好,败也罢,总可以早点脱身。”对云天舒和苏莎道:“二位,虽然二位说是来看热闹的,但我想那齐胜宝也未必会放过你们。若是一会儿他敢来纠缠二位,二位不必给我面子,尽管教训他便是!” 云天舒大笑道:“焦兄说话真是爽快,不过我们二人虽然无意参与此事,对与人交手却并不反对,说不定一会儿手痒起来,不用别人游说就自己下场了。哈哈哈……” 焦云海眉头一皱,正待说话,问卜道人已经大步走到了峡谷中央,从怀中取出一只铁八卦向地上一掷,平地里升起一座八卦阵。问卜道人向东平一方施了一礼,道:“在下西元问卜,布下此八卦阵,不知东平国哪位道友前来赐教?”他这第一阵竟然是要斗阵法。 天一道人回头了看了看东平众人道:“各位,西元一方,已经有人叫阵了,哪位道友愿意替我东平扬威啊?” 东平国里有一位元元散人同样也是精于阵法的人物,当即答应道:“天一道友,贫道有意会一会他的八卦阵!” 天一道人喜道:“元元道兄乃是我东平国阵法名家,此次出战定能马到成功。贫道在这里预先祝贺了!” 元元道人道了声“不敢”,手执拂尘来到阵前,道:“东平元元,前来请教c” 问卜道人也认得他,看见他出战,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元元道友,别人不识得我八卦阵的厉害,难道你也不识吗?我劝你早些认输回去,不要枉送了性命!” 元元道人也是冷笑一声,道;“多谢问卜道兄关心,不过这区区一座八卦阵,却还放不在元元的眼内。道兄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问卜道人袍袖一摆,道:“多说无益,有本事就进来破阵吧!”转身走进阵中,登上阵中心的法坛。 元元散人话说得虽大,心里也不敢将这八卦阵小瞧了。修道之人第一课学的便是八卦,八卦当中的变化俱都是耳熟能详,问卜道人敢在人前摆下此阵,这座大阵必然有独道之处。若是自己按平常的八卦阵去破,只怕一入阵中就身化灰灰了。 问卜道人站在法坛之上,见元元散人迟迟不敢入阵,讥讽道:“元元道友,为何还不入阵啊?难不成是怕了?怕了也不要紧,快些回去,换个有能耐的人来吧!” 元元散人被他这一激,如何还忍得住,放声大笑道:“问卜道友既然如此说了,贫道若是再不入阵,岂不白费了道友的一番好意?”将拂尘向上一抛,那拂尘的千络尘尾化做百尺珠帘将元元道人护在了里面。元元散人头顶珠帘在生门略一停留,竟从景门闯入了八卦阵中。这就看出了元元散人的高明之处,他知道问卜道人的八卦阵绝不寻常,里面说不定藏有颠倒阴阳的手段,若是依平常一样从生门进去,只怕反而会误闯死门,倒不如选那虚实莫辨的景门,说不定会有奇效。 问卜道人在坛上见元元入阵,忙抽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挑起一道符咒抛向空中。那符咒一入高空,阵法当即发动起来。旁观之人只见八卦阵八门皆动,每一门中都有天雷地火,当真是雷声隐隐,烈焰腾腾,瞬间就把元元道人吞没其中。 元元道人见问卜道人将阵法发动起来,倒放下心来。他原来还怕这八卦阵中有什么莫测的奥妙,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些天雷地火,顶多是发动的方位时间有些不同罢了,也未见得有什么特别厉害之处。他自忖自己的“百丈珠帘”不惧风雷水火,脚步不停直奔阵中法坛而去,要取问卜道人的性命。果然如他所想,天雷地火虽然凶猛却丝毫撼动不了“百丈珠帘”,外面尽管是烈焰飞腾,雷声阵阵,他在珠帘之内却是安然无恙。 问卜道人见元元道人堪堪奔到法坛之前,也不惊慌,口中连念咒语,用宝剑向坛前一指,喊了声“疾!”元元道人只差数步就能碰到法坛,忽得脚下一软,竟跌入了深坑之中。 第八十一章 没搞错吧 “阳火阴风齐招至,庚金癸水妙无穷!”问卜道人见元元身落陷坑,大喜过望,口中疾诵密咒,又点燃了一道符文。符文化为飞灰飘至空中,阵中又生出了变化。原来八卦阵上方就已经积聚起了不少乌云,此时灵符一燃,那乌云就好像得到了通知一样,随着一声雷鸣,下起暴雨来。那雨非比凡雨,既不是风婆雨师遵帝命,又非是四海龙王齐驾临,乃是问卜道人所引的北方癸水。这癸水乃是天下万水之源,生生不绝,滔滔不息,初时还只是大雨磅礴,倾刻间就变得如同天河倒泻,瀑布一般地从天下浇下来注入了陷坑之中。 苏莎在一旁看得有些无趣,自言自语道:“又是雨,前几天那个木林就是雨,现在又是雨,是不是除了雨就没有别的招术了?”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之人又有哪一个听不到?除了焦云海等寥寥几人,西元一方的修行者俱都对他怒目而视。 云天舒倒没在意,只是解释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所谓‘上善若水’,水本来就是修道者所追求的境界,修行一道最讲究顺应天道,这天道就如同是奔流不息的江水。又有道‘水火无情’,天下间难治难收的莫过此二者,水火雷风士又与五行相配,有了以上三点,水火成为修道者常用的手段也就不奇怪了。更何况水与水也有很大的不同,有的水能喝,有的水淋在身上就如同刀割一般,有的水倒比火还更烫,有的水明明是流动之态却比冰还冷。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呢!” 苏莎才不会被大话唬住,道:“云组长,照你这么说,我觉得那些水就不是水了,只能算是其它物质的液体形态。这里的人不会把所有液体形态的东西都叫做水吧?这也太无知了!” “给我闭嘴,现在不是让你来上化学课的!”云天舒发怒道。 不说阵外苏莎对这个时空人们的无知如何鄙视,却说阵中的两人。(..tw)问卜道人操纵癸水灌进入陷坑,想要把元元道人淹死,可水灌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见元元道人的尸体飘上来。问卜道人心知不妙,在法坛上取过一只铜铃,就要再施法术。他手刚刚取过铜铃,还未来得及摇动,就见陷坑之中白浪突起,原先灌入坑中的癸水竟倒卷而出,在阵中形成了一个大型喷泉。喷泉之中站定一人,头顶“百尺珠帘”,身裹杏黄道袍,右手执定一口宝剑,左手却拿着一柄小旗,正是元元道人。 元元道人虽然安然无恙,神情之间也有些狼狈,他用宝剑一指问卜道人,骂道:“好问卜,竟然使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今日若不杀你,元元誓不为人!”把左手小旗向空中一抛,宝剑一挥,一道法诀打在了旗中。那小旗被法诀驱动,见风便长,瞬息间便长到了二十几丈大小,向问卜道人的法坛罩了下来。元元道人冷笑道:“你的阵法我已经见识过了,且让你也见识见识我元元的手段!大旗迎风立,何人能偷生!进了我的大旗阵,你就绝对没命出来!” 问卜道人识得厉害,急忙把铜铃向上一掷,去砸大旗。铜铃也是见风就长,长得有犹如大鼎一般,嗡嗡作响,与大旗在空中相持起来。问卜道人头冒冷汗,打出了一连串的法诀,却还是无法用铜铃将大旗震开,眼见大旗越来越低,眼见便可将问卜道人罩在里面。在旗中的金线隐隐放光,内中好似有一只猛兽待人而噬。众人皆知元元道人既然把这杆旗当成杀手锏,这旗子的威力定然非同小可,要是被旗子罩住,问卜道人的性命就去了**。东平国一方自然大感振奋,西元国一面则有些消沉。 元元道人哈哈大笑道:“问卜道友,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这旗名曰‘九兽索魂旗’,又称‘九兽索魂阵’,里面有我百年以来收集的九种恶兽魂魄,能污法宝,善破道术,你此时虽然还能支撑,等到旗阵临身终也是难逃一死,左右是死,何不爽快一点,自己了断算了!” 他正在得意,从他身背后忽传来了一个阴恻恻地笑声:“好,贫道就爽快一点,送道友归西!”本应在法坛上对抗“九兽索魂旗”的问卜道人竟在元元背后冒了出来。(..tw无弹窗广告) 元元大惊失色,连头也不及回,疾施遁法,身化金光向前便逃。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别人算计之中,若此时回头,定然破绽大露,“百尺珠帘”也未必护得住自己,稍有差错,少不得便要一命鸣呼,倒不如仗着“百尺珠帘”护身,向前急冲,也许还能逃得性命。生死关头元元道人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功力,金光一闪之下,便逃出了百丈开外。若是在平时,依他这样的遁法,定然能够逃得性命,可惜他现在身处八卦阵内,纵然逃出了百丈也还是在八卦阵中,就好像只移动了两三步一般。 问卜道人阴笑一声,将手中早就托定的一只小小龟壳向外一抛,喝道:“元元道友,今时便是你应劫之时,你还待往哪里走!着!”那只龟壳应声而起,瞬时便到了元无身后,只是一下便将元元打得脑浆崩裂,死尸还未及落到地上就被阵中烈火焚烧化成了灰烬。那癸水难侵地“百尺珠帘”在这小小的龟壳面前竟没起到丝毫作用。 问卜道人将落在地上的“九兽索魂旗”起来,重新登上法坛,得意洋洋地向东平一方叫阵道;“东平的各位道友,还有哪一位敢来指教啊?这一次出来的可要有点本事,不要像元元道友一样枉送了性命才好啊!” 东平众人面面相觑,早没了适才给元元叫好时的威风。天一道人咳嗽了一声,道;“各位道友,元元道兄出师未捷,遭了小人的暗算,算不得什么。我等且不可因一阵失利,而致灰心丧气。不知有哪位道友有意替元元道兄报仇啊?”他连问数声,东平阵里都无人答话。有一人道:“天一道长,不是我等贪生怕死。看那问卜道人的道行也是平常,若是平时交手我等绝不惧他。只是他那八卦阵虚实莫辨,元元道兄精于阵法,尚且……我等对阵法俱不熟悉,若是再败一阵,且不更加有损士气?故此不敢贸然出战。”其余之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天一道长无奈,只是向灵海上人道:“上人,问卜道人八卦阵厉害,我方道友无人能破,此乃是第一战,若是连此阵都破不了,何谈以后?上人法力高强,破此阵易如反掌,还望上人助我。” 灵海上人大言不惭地道;“我看那问卜的八卦阵也平常得紧,不过是有些颠倒阴阳的把戏罢了。元元若不是太过大意也绝不会输在他的手里。我若想破阵当然易如反掌……”天一道人大喜,正要说话,灵海上人又道;“不过,那问卜道行低微,又岂配和我交手?再者说此乃是第一战,若是第一战便由贫僧出战,岂不显得东平修道界无人?天一道友还是另选别人吧!” 天一道人在心里暗骂:“这个死要面子的秃驴,都到了这般时候了,还只顾自己的面子。”只得好言哀求,求灵海上人出手。 灵海上人打定了主意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才显得他的身份。现在那问卜道人的八卦阵虽然厉害,却还不放在他的眼里。若是此时出了手,说不定便会被人讥讽一声“灵海上人好大的道行,竟然亲自出手对付一个泛泛之辈。”,那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头。被天一道人苦缠不过之下,只得道;“那蛟老怪本性属水,道行又高,或可破得了此阵,你且让他去试试吧。” 天一道人心中叫苦;“你们二人向来看不顺眼,虽然同是我东平国请来的帮手,彼此之间却连话也不说一句。你既然自恃身份,不肯出手,那蛟老怪性子比你更烈,又岂肯答应?”但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只得又去向那蛟老怪哀告。 西元国的齐胜宝却是意气风发,向西元众人道:“各位道友,问卜道兄首阵斩杀元元道人,功劳着实不某定当禀明君王,重重褒奖。各位道友也要依此为榜样,各自努力啊。哈哈哈,东平到现在还派不出人来破阵,说明东平无人,只怕问卜道兄一个人就能铲除东平一众了。” 这话被云天舒听了个真切,他摸了摸下巴,忽得冒出了一个坏主意,道:“苏莎,你去破了这个八卦阵,也免得那头老鸟吵得人心烦!” 苏莎张大了嘴巴,道;“云组长,你没搞错吧?我们是跟着焦云海一起来的,就算要动手也应该偏帮西元一边才是,怎么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呢?再者说,我看那个元元道人颇有神通,他都死在阵里了,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怎么可能破阵?” 云天舒不耐烦地道:“我说你能破阵,就能破阵,只要你开启神目,这阵中的虚实俱在你的眼里,如何破不了阵?你跟随我们学习了那么长时间,若是连此等人物都对付不了,岂不白费了我们一片苦心?至于焦云海那边,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我们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也和齐胜宝说了几句话,但那并不证明什么。我们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想站在哪边就站在哪边!废话少点去!” 苏莎无奈地道;“那别人要是问起来,问我为什么要去对付自己人,我应该怎么说啊” 云天舒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你并非偏帮任何一方,只是看着双方比斗,手有点发痒,问卜道人若是不敢和你争斗,那便算了。只要这么说就行了!” “是啊,是行了,我要照你这么说,问卜非要我的命不可!” 第八十二章 破阵 其实就算云天舒不说话,苏莎心里也有点跃跃欲试。男性的心灵深处总是有一种战斗的本能,有人说这是因为男性的进化没有完全,又有人说这是男性的本质特征。不管究竟是什么,有一点是无法否定的,那就是这种战斗本能会随着一个人的经验而越来越难以抑止,严重一点的就会像云天舒一样,兴致一上来连敌我都不分。 苏莎驱动走鳞落在八卦阵前,双手抱拳向问卜道人行了一礼,道:“问卜道长你好,在下异域炼气士苏莎有礼了。”这种行礼的方式还是他在大唐时空时学会的,当时学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今天还能用得上。 问卜道人站在法坛之上打量了打量苏莎,道:“贫道还礼了,不知苏道友来此何事啊?”他也认得苏莎,知道是跟焦云海一起来的两人之一,在下意识里当然就把苏莎当成了自己一方的帮手,所以说话之间很是有礼。 苏莎觉得有点尴尬,舔了舔嘴唇,把心一横道:“是这样,适才在后面见问卜道长大展神通,苏莎一时觉得有些手痒,所以……” “所以也想替我西元国打一阵?无妨无妨,道友尽可向东平一方挑战,贫道替道友押阵便是!”问卜道人实在是心底善良,一点都没考虑到苏莎对他不利。这也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苏莎越发觉得尴尬了,他甚至有扭头回去的冲动。真亏云天舒想得出来,竟让自己去做这种事。自己的确不是西元国一边的,自己也并不想站在任何一边,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苏莎也不在乎和任何一方的人动手,哪怕是和焦云海。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对问卜道人动手,他实在抹不开面子。 “问,问卜道长,在下的确是一时手痒,想跟别人动手,但是,但是,我不是想和东平一方的人动手,而是想和道长你交手。”苏莎的声音细不可闻,问卜差点都没听见? “什么?”问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苏道友是说,你是想和贫道交手,也就是想破了我的八卦阵吗?” 苏莎点了点头。西元一方顿时鼓躁起来。齐胜宝板起脸来问焦云海道:“焦道友,令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是焦道友请来相助我西元的吗?” 焦云海回头望了望宛若无事一般的云天舒,忽地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齐道友,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老实告诉你。我对于云苏两位道友一无所知,只不过是路上偶尔相遇而已。他们愿意做些什么,焦某无权去管,也不想去管,更没有能力去管。齐道友想怎么做,大可自便!” 齐胜宝冷哼了一声,道:“那焦道友此来又是何意呢?该不会也和令友一样吧?” 焦云海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这次来纯粹是来帮老鹏精的。他在哪一方,我就在哪一方,没有选择的余地。” 齐胜宝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再多问什么。 问卜道人在法坛上怒极反笑,道:“承蒙苏道友这么看起得我,贫道若是不答应,岂不是驳了道友的面子?不过贫道有言在先,进入我八卦阵中就是我问卜的敌人,若是有什么一差二错,可不要怪贫道手下无情!” 苏莎心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换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有火。”陪笑道;“这个自然,不过我想大家只是为了切蹉,能不伤及性命是最好的!” 问卜道人冷笑了一声,用宝剑一指,道:“如此,就请道友入阵吧!”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葬身在这八卦阵里。 苏莎一向小心,此时更是不敢大意,叫了一声“以六处之名,出来吧,神目!”就将兽魔“神目”召唤了出来,顶在头上,手中执定三尖两刃刀,迈开大步闯入了八卦阵中。[..tw超多好看小说]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他选的正是元元道人曾经走过的景门。 问卜道人见苏莎走进阵中,忙燃起符咒将阵法发动起来。天空再次阴云密布,狂风暴雨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元元道人有“百尺珠帘”护身,在这样的大雨中尚且不能进退自如,他倒要看看这个苏莎有什么样的本事,能破他的八卦阵。 苏莎没有“百尺珠帘”那样的法宝,但他有神目。大雨打得他睁不开肉眼,却影响不了神目。兽魔和修行界的各种异兽都不相同,普通的道法很难对它们产生影响。苏莎索性把肉眼闭了起来,全凭“神目”的感应,一步一步走向了法坛。他虽然不懂如何破阵,却也知道只要自己能登上那座法坛,基本上就算赢了。 苏莎自我感觉是在一步一步接近法坛,在阵外的人看来,他却是围着法坛绕起了圈子。东平的天一道人向灵海上人道:“上人,这个苏莎虽然有心相助我们,但本事似乎有些不济,元元道友至少还能找准法坛所在,他却连法坛在哪儿都看不清楚。” 灵海上人摇了摇头:“不对,你看他走路之时立足极稳,行动之际没有丝毫的犹豫,分明是对自己极有信心。说不定……这个苏莎已经找到了破阵的关键。” 法坛上的问卜道人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竟有这手本事。自己八卦阵颠倒阴阳,化虚为实的本事,就连元元道人这样的阵法大行家都瞒过去了,怎么这小子进了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地,直直就奔着自己的法坛来了?他顿时收起了轻视之意,宝剑一挥,催动闪电向苏莎头顶的“神目”打去。他看出这只稀奇的怪兽是苏莎如此行动的关键,就想先除去此兽。 “听着,苏莎,你已经基本上掌握了神目的运用技巧。不过我得说,你的运用技巧相当笨拙。那么大只眼睛顶在头上,除非敌人是瞎子,否则都知道去攻击那里。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努力练习,真到有一天,可以在体内召唤‘神目’,真正地让它充当你的眼睛。第二个选择就是……笨蛋,不是逃得远远的再使用,而是比敌人早一步出手,让他无暇攻击。” 隐隐的雷声让苏莎想起了夜慕白的教诲,他不假思索地一扬左手,喝道:“出来吧,光牙!”问卜道人的电光还未及落下,一道白光抢先从苏莎手里射了出来。光牙受神目的指引,不偏不移地击中了问卜道人的法坛。挨了这一击,问卜道人真正的法坛再也隐藏不住,在幻像法坛的对面显露了出来。 “果然,是镜面反射的原理。整理于.”云天舒悠悠然地道:“我就说嘛,那个元元道人的‘九兽索魂旗’如此厉害,就算伤不了问卜,总也不会让他脱身地如此容易。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上当,费尽力气对付得不过是一个幻像,那当然是徒劳无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元元道人也是阵法的大行家,连他都能瞒过去,这个八卦阵还真不简单。” 问卜道人的八卦阵何止是不简单,这是问卜道人费尽心机才研究出来的阵法。他以普通的八卦阵为基础,在里面又加入了一套自创的“天幻两仪阵”。这“天幻天仪阵”以阴阳二气为引,操纵天地灵气,制造出种种幻像,管叫人难辨虚实。仅是一个八卦阵并不难破,单是一个“天幻两仪阵”威力也不甚大,但二阵合一,却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以之对付精于阵法的修行者最是有效。问卜道人创出此阵,还以为自己已是天下间有数的阵法大师,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个来自另外时空的兽魔就打破了他的美梦。有道是一理通,百理明,他今日在人前露出真相,此阵以后就再也难收奇效 “小子,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苏莎的“光牙”威力有限,只能逼出问卜道人的法坛,却伤不了他,反倒是把他的真火激了出来。此时问卜道人面露狰狞,披头散然没有了修道人的风度。他站在法坛之上,一手持铜铃,一手执宝剑,发了疯似地做起法来。天空中的闪电一道接一道向苏莎劈样子不把他劈成焦炭誓不罢体。 生死关头,苏莎也顾不是许多。一面召唤出走鳞,让它载着自己四下游走。一面想着自己有什么装备在这种时候对自己有帮助。当日他从“万法归宗阁”出来就被云天舒臭骂了一顿,说他不懂装懂,选了那样的装备,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现在想想那些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光系的武器虽然厉害却不利于防守,那面盾牌虽然样子漂亮,但体型太大的确不怎么实用。苏莎情急之下把手伸进百宝囊里乱摸,忽然摸着了一块硬邦邦地东西,取出一看却是随同三尖两刃刀赠送的那片岩石。 苏莎心里苦笑:“这小小的一片岩石能有什么用处?亏得当初夜慕白还有些不想给我。难道要让我学人家飞石伤人不成?” 他这么一迟疑,脚下的走鳞立时就慢了下来,眼见一道闪电已经迎头劈下。苏莎避无可避,只是扬起三尖两刃刀向闪电劈去。那三尖两刃刀乃是盖世神兵,闪电难伤分毫,但一部分电流却沿着三尖两刃刀传到了苏莎体内,苏莎被电得一个激灵,那片岩石脱手而出,飞入了电光连连的天空之中。 第八十三章 怪兽 苏莎也曾经怀疑过这片岩石不是寻常之物,若是寻常之物也不会放在“万法归宗阁”里了。既然三尖两刃刀有无穷的奥妙,那这片衬着它的岩石也应该有些用处才对。抱着这种想法,苏莎试了十几种方法想要知道这片岩石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他用火烧,用水淋,用激光射,用炸药炸,用他那半生不熟的时空能量往里面灌注,一圈下来除了知道这片岩石真得很硬,激光都射不穿,炸药都炸不烂之外没有丝毫地收获。一片岩石能有这样的硬度也算是了不起了,可宇宙时代比它坚硬的材料数不胜数,他又只有巴掌大小,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死心的苏莎拿着这片岩石去问夜慕白,问这片岩石到底有什么用处。夜慕白给了他一句:“你难道不觉得用这片岩石来放东西很有美感吗?”,之后再问就什么话也不肯说了。一来二去,苏莎对这片岩石的兴趣渐渐地淡了。反正“万法归宗阁”里装备众多,也不差这件。谁想今日闯这八卦阵,反而让他知道了这片岩石的奥妙。 那片岩石刚刚飞上半空就被一道闪电劈了个正着要落下的岩石被闪电这一劈竟然浮在了半空,从岩石的边缘散出了触手一般的黑雾。满天空不断闪烁的闪电顿时成为了黑雾的目标,那黑雾好似似贪得无厌的捕猎者,一刻不停地捕捉着闪电,而原本快捷无比的闪电却变得迟钝起来,很轻易地就被黑雾罩住,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随着捕获的闪电越来越多,黑雾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渐渐地所有的闪电都不见了。 法坛上的问卜道人气得大叫一声,道:“好小子,竟用古怪的法宝来破我的法术,你有法宝难道我没有吗?”左手一挥,二次把那铜铃抛了出来。那铜铃能和元元道人的“九兽索魂旗”相持不下,足见也非是一般的宝贝,一到空中又变成了十几丈大小,猛地撞进了黑雾之中。.tw[]那黑雾虽然能捕闪电,究竟不是实物,被铜铃这一撞立时四散开来,露出中间那片巴掌大小的岩石。 问卜道人更不怠慢,疾施法咒,催动铜铃向岩石撞去。他这铜铃名为“撼山铃”,就是一座小山也能撞塌,这巴掌大的岩石只要被撞上,保准还块碎片也剩不下来! 空中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除了云天舒,焦云海,灵海上人等几位大高手之外,在场之人俱被这一声巨响震得吓了一跳。苏莎被震得眼冒金星,立足不稳,干脆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法坛上的问卜道人也被震得一阵摇晃,他抬头向上一看,气得差点吐血。那片岩石在空间丝毫未损,倒是他那枚“撼山铃”上多出了一口巴掌大小的缺口。问卜道人怒火攻心,叫骂道:“小子,你竟坏我法宝,贫道与你拼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了那个要了元元道人性命的龟壳,不由分说向苏莎打了过去。 苏莎见过那龟壳地厉害,元元道人有“百尺珠帘”护身尚且被打了个脑浆迸裂,要是自己被它打中,只怕连脑袋都没了。他操纵走鳞向后疾退,左手一伸启动了死光戒指。一道红光正中龟壳,一道青烟过后,龟壳落回到了问卜道人手中,龟壳上面有了一处明显的凹陷。 问卜道人一阵心痛,这龟壳乃是他从大海深处寻得的宝贝,也不知是何来历,却是坚硬无比。问卜道人曾想用它炼制一件厉害的法宝,用了诸般方法却总也炼不化此物,后来干脆就把它当成了飞剑使用。此物说来也怪,明明不是什么法宝,却可以破除任何法宝的防护。元元道人那“百尺珠帘”在东平西元两国也颇有名声,若非此物,就算是身陷八卦阵中,问卜道人也未必能取了他的性命。此物一出那“百尺珠帘”却变成了废物一般,由此可知这龟壳地厉害。问卜道人祭出此物,那就是一心一意要取苏莎的性命,不料苏莎竟然身怀多样异宝,龟壳不但无功反而有了损坏。 事到如今已由不得问卜道人退缩,今日拼着元气大伤,他也要杀了这个小子,如若不然,只怕以后修行界就没有他立足之地了。想到此处,问卜道人咬了咬牙,取出了元元道人那杆“九兽索魂旗”。问卜道人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旗子之上,这口血一喷,原本有些黯淡的“九兽索魂旗”好像吃了补药一样又焕起了光彩,旗子中九只怪兽的魂魄发出了阵阵低吼之声。 天一道人眉头一皱,道:“好个问卜道人,为了杀苏莎竟然不惜元气大伤,用精血强行催动‘九兽索魂旗’,看来那个苏莎活不了多久了。” 灵海上人冷笑一声道:“未必,那个苏莎虽然本事不大,但法宝却甚是奇妙。那片岩石是何来历,就连我也看之不透。问卜道人那个龟壳,若我所料不差,当是鼋龙升天之时所褪下的龙壳。此物除了坚不可摧之外,更可对付诸多法宝。苏莎手上戒指所发红光竟能对其造成损伤,定然也非凡物。我看这个苏莎只怕是大有来历的人物,问卜道人伤不了他还好,若真伤了他,只怕会惹出大麻烦。光是苏莎那个同伴,只怕就不在贫僧之下。” 天一道人大喜道:“如此我方岂不是平添了两个帮手?齐胜宝作茧自缚,看来我们东平国赢定了!” 不提别人如何议论,却说问卜道人,他一手执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将“九兽索魂旗”连晃了三晃,用宝剑在旗上一拍,向苏莎一指,喊道:“兽魂听令,速杀此人!” 只听得一声怪叫,从旗子里冒出一只怪兽。此兽足有二十几丈大小,头长三角,胁生双翅,狮头蛇尾,两只前爪似熊,两只后爪类虎,张牙舞爪甚是吓人。此兽出得旗子,却并不立刻扑向苏莎,反而在空中盘旋不定,似乎不怎么听从问卜道人的指挥。 问卜道人心知这“九兽索魂旗”是自己夺自元元手中,没有经过炼制,全靠自己的精血才能勉强催动,故此旗里的兽魂就不能指挥如意,一个不好反而有被反噬的危险。但他自忖,除了此宝再无别的办法治得了苏莎。情急之下,说不得也只能冒险一试了。此时见兽魂不愿听命,问卜道人不敢怠慢,又是一口精血喷在了旗子之中,将旗子来回摇摆,高声叫道:“兽魂听令,速杀此人,速杀此人!” 精血乃是修行者功力所聚,神识所系,吐血者必定大伤元气,却能取得一些意想不出的结果。问卜道人两口精血一喷,果然收到了效果。那头怪兽昂首嘶鸣,一个转身就向苏莎扑去。 苏莎见兽魂来得凶恶,也不招架,操纵走鳞掉头就跑。这走鳞是兽魔中速度极快地一种,被苏莎全力一操,更是快如疾电,瞬息之间就跑出了三百余丈。怎料这八卦阵中阴阳颠倒,若是不能破阵,不要说跑出三百余丈,就是跑出三百里也是枉然。元元道人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走鳞的速度虽然比元元道人还快了许多,却也不过是在阵中乱飞而已。那怪兽双翅一展,只是一下就堪堪到了苏莎背后。 苏莎觉得脑后真冒凉气,回头一看,只见那怪兽满嘴的獠牙离自己只差几寸的距离,吓得他大叫一声,举起三尖两刃刀向怪兽的大嘴劈了过去。那怪兽似有些外强中干,被他这一劈之下,竟然轻易就被一分为二。 苏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变成两半的怪兽又有了新变化。怪兽分成两半的身躯竟各自长出了另外一半,一头怪兽变成了两头怪兽。这两头怪兽模样大小都与原来一本无二,论凶恶犹有过之。 苏莎正不知如何是好,耳中忽传来了云天舒的声音:“傻小子,这怪兽乃是魂魄所化,并非实体,你仅凭三尖两刃刀的锋利伤不了他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你们总说三尖两刃刀奥妙无穷,它都不管用,我不死定了?” “笨蛋!三尖两刃刀当然奥妙无穷,只是你使用不得其法罢了。你只把它当成普通兵器使用,当然起不了作用。应该如何去做,好好想想吧!” “还没等我想出来就挂了!”苏莎一声哀嚎,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动三尖两刃刀向着两只怪兽就是一阵乱砍。我就不信砍不死你!分成两半你不死,把你分成八半,看你死不死!砍来砍去,怪兽越砍越多,本来的两只怪兽转眼间变成了三十多头。虽然体型上明显缩水,但凶恶之相却依然如旧,反将苏莎团团围住,让他无法依靠走鳞脱身。 “难道今天真得要挂在这里?还是不怕丢人,向云天舒求救?”苏莎一边喘气,心里一边盘算着。 “不能向云天舒求救,丢脸还在其次,依这个人的冷血程度,就算求救也未必有用。很可有怪兽都在啃我的骨头了,他还懒得动手。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已,这种时候只能靠自己了!”苏莎很快明白过来,这种事情想了也白想,与其想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对付得了眼前的这只怪兽。 第八十四章 分宝岩 问卜道人见苏莎被怪兽困住,大喜过望,心道:“这‘九兽索魂旗’果然厉害,不枉我拼着元气大伤将之发动。这还仅是情急之下的强行催发,旗子中许多的奥妙都旗展不出,兽魂更是仅能驱施一只。等今日灭了这个小子,花些时间将此旗完全掌握,自己的实力定然又能提升一大截,到那时哼哼……”还没等问卜道人想出到那时怎么样,八卦阵中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八卦阵中本来也有风雨,那是问卜道人施法之故,以求让人辨不清方向,行动不便,风雨再大也刮不到法坛之上。这一阵狂风则不然,乃是由天而降,将整座八卦阵全都笼罩在内,吹得那问卜道人在法坛之上险些立不住脚跟。亏得他连施定身法,才没被狂风吹下法坛。问卜道人不明所以,心道:“这八卦阵中的风雨俱都由我掌控,我要下雨方下雨,我要刮风才刮风。适才见风雨阻碍不了苏莎,白费精神,我早已将风雨停住了。这阵风是从何而起?”他在法坛之上四下察看,这才发现起风之源不是别处,正是那片一直悬在空中,不明来历的岩石。 苏莎此时的情况很算得上绝处逢生,乌龟大翻身。他不是一个有急才的人,情况越危急,他往往越手忙脚乱。他心里也清楚,应该按照夜慕白的教导,念诵那篇咒文来操纵三尖两刃刀,只要他能发挥出三尖两刃刀的威力,对于区区几只兽魂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阿弥陀佛”这四个字之后,再也想不起其它的经文了。 就在这位六处的新人马上就要在第一次正式任务中英勇阵亡的时候,苏莎做出了一个可以算是行险一搏,也可以看做破罐破摔的举动。他把唯一能防身的三尖两刃刀朝着悬在空中的那片岩石扔了出去。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做的?”在脱险之后,有很多人都这样问过苏莎。苏莎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勉强要说的话,只能说是直觉,是灵光一闪……更有可能是三尖两刃刀藐视他这个主人,自行做出的这个举动。 那三尖两刃刀一飞到空中,原本在空中悬浮不动的那片岩石,如同看见了知心老友,嗖的一声就飞来了过去。两件大有来头的宝贝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感情程度从老友变成了奸夫三尖两刃刀又变回了金色小笔,严丝合缝地落在了岩石之上。那片岩石有了三尖两刃刀,就好像杀人犯拿了水果刀,声势又是一变,在空中刮起了狂风。这风不是金风,不是薰风,更不是耳边风,枕头风,说起就起毫无征兆。不但问卜道人立足不稳,就连苏莎本人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那被三十几只怪兽见得风起,忽然胆怯起来,没有先前张牙舞爪的威风。明明苏莎就在眼前,只要它们一拥而上就能将他撕成碎片,那三十几只怪兽却一个个夹起尾巴,头朝里**朝外围成了一个圆形,好像生怕被狂风刮走似的。 “分宝岩上旧精魂,异地飘零君莫问。自从入得能人手,敢问道祖真不真!我呸!”云天舒愤愤然地吐了口口水,喃喃自语道:“就这种水平的打油诗也敢拿出来现世。我真怀疑老夜还有没有羞耻心。三尖两刃刀也就罢了,反正那把刀上除了神通之外还有我不承担的责任,但把分宝岩也给了这个小子,真是让人生气!” 旁人不知道那片岩石的来历,云天舒自然不会不知道。这是六处当年全盛之时,夜慕白和白乐天两人联手,硬生生从道祖鸿钧的分宝岩上砸下来的。想那分宝岩乃是道祖鸿钧与门下七圣分封宝物之处,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等诸多宝物都曾陈列其中。若那分宝岩没有神通,又如何拘制得了这诸般的宝物?当年夜慕白和白乐天强行将分宝岩砸烂,使得道祖鸿钧大为光火,若不是二人逃得快,只怕就回不了本源世界了。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到手巴掌大的一片岩石,六处之人自然视若珍宝,交由夜慕白和白乐天轮流保管。到后来六处内讧,白乐天逃遁,这片岩石就落在了夜慕白的手里。云天舒几次向夜慕白讨要,夜慕白总是不给,到最后夜慕白干脆就将三尖两刃刀放在了岩石之上,言道若是有人能拿得走三尖两刃刀,这片岩石权当奉送。云天舒试了几次之后,知道自己的神通远不及夜慕白,对方既然不想给自己,自己绝计拿不到手,才息了这个念头。也不知苏莎走了什么狗屎运,偏偏对了夜慕白的眼,一进六处就到手了两样宝贝。 “小子!分宝岩惯收法宝,三尖两刃刀辟邪诛凶,二者合并正是兽魂的克星!还不快乘此机会收了兽魂?!”云天舒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出言提醒。他倒不是关心苏莎,而是实在不忍心看见两件宝物明珠暗投,白白地被苏莎糟蹋了。 “分宝岩,速听我令,兽魂收!”苏莎不知道如何操控分宝岩,只得硬着头皮乱喊了一声。反正现在兽魂危险不了他,试一下总不吃亏。 大凡宝物皆有灵性,像三尖两刃刀和分宝岩这样有大神通的宝物更会产生自身的灵识。虽然苏莎这个新任主人不怎么样,但主人终归是主人,他傻呆呆地不下命令,可以装不知道,他已经发话了,就不能不听了。原本毫无目标,到处乱刮的狂风开始有了规律,风头全都对准了那三十几只兽魂。 三十几只兽魂好似也感觉到了危险出一声怒吼,又合为了原来的一只兽魂。只不过这合成的兽魂比从旗子出来之时足足大了一圈,两只后爪站立,人立而起之后,不用飞行,就已经和悬在空中的分宝岩形成了平行。那兽魂在生之日就是通灵的异兽,经元元道人炼制经年,神智早已不逊常人。它知道分宝岩不好对付,并没有冒然进攻,而是不停地嘶吼,两只前爪来回挥动,做出了一副恫吓的架式。 分宝岩到底是件死物,虽然灵识已开,受规则所限却不能开口说话,即像能开口说话,只怕兽魂这种小角色也未必有和它对话的资格。兽魂嘶吼尽管嘶吼,它在空中却是一动不动,兽魂吼叫了半天,不见丝毫效果,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变得如泣如诉,好似在救饶一般。分宝岩终于有了反应,一道金光从三尖两刃刀所化的金色小笔上射了出去。身形高达二十几丈,几近三十丈,无论怎么斩杀都杀之不死的兽魂被这道金光一照,如同雪见骄阳,又好似泥牛入海,从头到尾化为了数千点荧火,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气杀我也!”问卜道人在法坛上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口血不比前两次的精血,前两次的精血乃是问卜道人自行逼出,虽然大伤元气,体内的气息却并没有乱。这一口血一来乃是气火攻心,难以自抑,二来却是为法宝反噬所制。这口血一吐,霎时间气散百脉,问卜道人上百年所修的灵气在他体内乱撞,若不是问卜道人修行有术,身体早就炼得如钢似铁,不惧寻常刀剑,只怕早就五脏俱裂,一命呜呼了。 问卜道人情知自己先前强行催动“九兽索魂旗”已经伤了元气,此番又受了法宝反噬,一身的道行已经去了**,就算是拿到传说中的活死人,肉白骨的“千年和首乌”“万年灵芝”一类的灵物,也不过救回自己的命,自己百年的苦功算是白费了。他本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越想越是恼怒,心想既然反正是个死,无论如何也要拉那小子赔葬! 问卜道人打定了主意,取出一粒丹药服下,把伤势强行压下,站在法坛之上向苏莎高声叫骂:“我把你个肮脏泼材,该杀的混帐!贫道与你无仇无怨,你又是我西元一方请来的助拳的,也不知你脑袋里错了那根筋,非要来破我的八卦阵。也是贫道前生不修,报应在今天,竟然屡屡败在你的手里!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贫道百年的苦修也不是白费的!纵然赢不了你,你想破我的阵法却也要你拿命来换!”说罢执宝剑将自己左手斩下,顿时间血流如注,惨不忍睹。问卜也不及止血,强忍伤痛用那只断手在那“九兽索魂旗”上一阵乱抹。那旗中剩下的八只兽魂一见鲜血,凶性再也不受控制,脱旗而出围住问卜道人撕咬起来。 问卜也不反抗,反而面露笑容,大声叫道:“以血炼宝,凶性难驯。以身为饵,兽魂灭天!苏莎,贫道已然以身为饵,兽魂凶性已发,我看你怎么死,看你怎么……”话未说完,就被一头兽魂把头颅咬了下来。 苏莎哪里见过如此惨状,只吓得浑身发抖,在心中叫苦道:“我不过是想显显本领,破你的阵法,又不是想要你的性命,何必做到这个地步?问卜啊问卜,你若是在天有灵,要寻人报仇,也应该去找云天舒,找我做什么?” 第八十五章 强弱 问卜道人被苏莎逼得走投无路,竟然不惜以身为饵来增强“九兽索魂旗”的怨力,使得剩下的八只兽魂能力提高了三倍,并且完全失去了控制。就算现在有人手持“九兽索魂旗”命令他们,他们也不会听从。 拘用兽魂炼制法宝,本来就带了三分邪气,再被问卜道人用血肉这么一激,更是加了十分的凶恶。八只兽魂原本灰黑色的身体笼罩上了一层鲜血凝固之后的暗红,眼睛里也冒出了丝丝血光,苏莎甚至看见了其中几只獠牙上还有没吞下去的血块。尝到了修行者血肉的美味之后,这些怪兽的本能已经战胜了理智,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还要再吃!” “分宝岩,保护我,分宝岩,保护我。”苏莎吓得魂不附体,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却从没见过死得如此凄惨的。问卜道人的脑袋被咬下来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觉得那很可能就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对付野兽和对付吃过人的野兽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至少苏莎是这么认为的。当野兽由一只变为八只的时候,不同就更加明显了。 那八只兽魂一个个全都生得奇形怪状,体形巨大。若蛇形鹰翼,或牛头猴身,或两胁骨架突出,利如刀剑,或身披鳞甲,坚不可摧,又有的声如枭鸣猿啼,闻者神伤。总之一句话,光他们的样子就能把胆小的人吓死,只是听见他们的声音,就能让普通人魂飞魄散,一命归西。[..tw超多好看小说] 这八只兽魂与原先那三十余只兽魂不同,那三十只兽魂乃是由一只兽魂所化,虽然数目众多,但神通身躯都仅有原先兽魂的几分之一,而且灵智未开,三十余只和一只行动起来并没有丝毫分别。这八只兽魂则不同,不但每一只的力量神通都不在原先那只兽魂之下,而且有各自的灵识,会寻找不同的目标进行攻击。 八兽中有一只牛头猴身,人形站立的怪兽性情最是急躁,抢先一步扑向了与他们近在咫尺的苏莎。一面嘴里还发出了低吼,似在通知其余七只兽魂,这是自己的猎物,让他们不要抢夺。其余七只兽魂也早已忍耐不住,只是他们刚刚品尝了问卜道人的血肉,一时过于兴奋,这才慢了一步。那牛头猴身的兽魂一发动,其余的兽魂也得到了提醒,朝着各自的目标扑了过去。 也不知是问卜道人一时大意,还是他有意为之。他在用血肉为饵,激发兽魂凶性之时竟没有对兽魂指示出要杀的目标。这八头兽魂除了那只牛头猴身的兽魂扑向了苏莎之外,其准备的七只竟分别扑向了东平西元两边,还有一只如同九头狮子的兽魂老死不死竟扑向了天空中的云天舒。 “你是牛头猴身,也就是属于灵长类了对吧?灵长类的动物都特别聪明,其实人类也是从灵长类演化过来的,所以我们应该算是同类。(..tw)同类之间是不应该互相残杀的……” 不知道分宝岩是不是没有能量,在这个紧要关头它竟然又变回了一片不起眼的岩石落回到了苏莎手中。除了上面摆放的那只金色小笔还在烁烁放光之外,连石上的青苔都和普通岩石一模一样。没有了依仗的苏莎立刻精神崩溃,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长着牛头的猴子还属不属于灵长类,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但这只兽魂很明显没有和苏莎探讨这个问题的意思。他仰天长嘶一声,猴爪大张向苏莎拍了下来。 “出来吧,走鳞!”苏莎一声大喝,向上一跃,走鳞破空而至将他接了个正着。苏莎躲过这一爪,狠劲也被逼了出来,骂道:“你想让我死,就别怪我不爱护动物!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那金色小笔再次化为三尖两刃刀。 苏莎脚踏走鳞,将三尖两刃刀高举过顶,嘴里叨叨道;“夜慕白,白乐天,我最后信你们一次,希望这三尖两刃刀真像你们所说的那样能克邪辟魔,不然……不然,你们就没有新进职员了!大般若涅槃经!”所谓的《大般若涅槃经》就是夜慕白传给他的那篇经文,随着苏莎的吟诵声,一粒粒金色的小字从三尖两刃刀上浮现了出来,三尖两刃刀顿时变得光彩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刀了!给我长!”苏莎把全身的能量拼命向三尖两刃刀涌去。神兵利器果然不凡,三尖两刃刀如同充了气的气球,转眼前也长到了十几丈长。苏莎抱着这杆特大号的三尖两刃刀二话不说照着兽魂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这一切说来慢,发生地却快。从牛头猴身的兽魂扑击苏莎,到三尖两刃刀变大,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时间。牛头兽魂一爪扑空,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就被特大号的三尖两刃刀劈了个正着。可能苏莎这一刀的力气使得有点过了,这一刀恰好从头到脚,将牛头兽魂分成了两半。有了第一只兽魂的教训,苏莎生怕这只兽魂也会分身之术,一刀过后横着又是一刀,将兽魂切成了四块。 加持了《涅槃经》的三尖两刃刀早已脱离了凡铁的范畴,且不说三尖两刃刀本身就是镇邪的法力,单是那《大般若涅槃经》,本身就有超度阴魂的作用。那牛头兽魂在九只兽魂中实力数一数二,比第一只兽魂还要强上三分,但它再强也是阴魂之体,被《涅槃经》金光一照,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化为了乌有。 “我是最强的!还有谁不服,一块上来吧!哈哈哈…:..…”苏莎可能是精神过于亢奋,都有点精神失常了。站在走鳞之上,双手抱着特大号的三尖两刃刀四下挥舞,口中叫道:“来啊,不是还有七只吗?一起上来吧,我都劈了你们!”还没喊两句后脑勺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记爆栗。 “喊什么呢?什么七只兽魂,早被人家修理了!等你,等你黄花菜都凉了!”云天舒板着脸训斥道。 苏莎挨了这一记,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回头四下一望,果然,场中哪里还有另外七只兽魂的影子,早就被人打得魂飞破散,化为灰灰了。 苏莎面对牛头兽魂紧张万分,当然无暇顾忌旁人。东平西元两国来得俱非庸手,区区几只失了控制的兽魂岂能奈何得了他们? 冲向东平国的三只兽魂其中一只被灵海上人抛出一只钵盂,轻而易举就打得魂飞魄散。另外两只干脆被那蛟老怪大嘴一张,吸入了肚里,成为了他人的美食。 扑向西元国的三只兽魂也没有个好结果。一只扑向了焦云海,结果被焦云海取出一只明珠,只是一下,就打得四分五裂。一只扑向了鹏化老祖,鹏化老祖只是把左手一挥,一道狂风就把兽魂吹得无影无踪,连点灰尘都没剩下来。还有一只却是冲向了齐胜宝。这位七星观的观主果然也有点本领,从背后取出一只葫芦,打开葫芦塞向兽魂一招手,那兽魂“嗖”得一声就被吸入了葫芦之内。 那么扑向云天舒的那只兽魂呢?它是什么结果呢?答案是,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只看见那只兽魂扑向了云天舒,然后兽魂就消失了。云天舒还是双手抱于胸前站在那里,连衣襟都没被扬起一点。 第八十六章 鹰蛇混争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才一只兽魂嘛,有什么了不得的?值得这么大嚷大叫的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对付得了似的。.tw[]现在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了吧?”云天舒冷笑连连,嘲讽着苏莎。 苏莎陪笑道:“当然,当然,云组长的本事当然要远胜过我了,不然怎么做组长呢?常言道,组长一出手,有事也变没有,能够跟随云组长出来执行任务,真是我的福份。” “……你马屁拍得倒是越来越精了!”云天舒白了苏莎一眼,道:“问卜道人那只龟壳不错,还有元元道人那只旗子,虽然已经没有了兽魂,也还算件玩意,也一起拿了吧。” 苏莎闻言就是一愣,他没想到云天舒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这两样东西?果真如此的话,那他的作法和珠宝小队有什么不同?六处还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怎么,对我和六处产生怀疑了?产生怀疑是好事。”云天舒咧开嘴笑着。此时他又变成了一个爱恶作剧的大孩子,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眼。他有意地把各种难以处理的矛盾摆在人们的面前,看他们左右为难的样子,以此来取乐。 “对某件事情,某种理念,某个组织没有任何怀疑地去执行,去相信,去听命行事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可以避免心灵上的折磨。但他也是愚蠢的和怯懦的,因为他永远触摸不到真相!”云天舒心里嘀咕着:“好酸啊,我的牙都快要掉了!这种酸腐味十足的台词根本就不应该由我来说嘛!只是老夜那样的老古董,才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 他看了看一头雾水地苏莎,笑道:“怎么?听不懂吧,其实我也不懂。不过这是老夜特别交待下来要说的,不懂的话就先记下来,反正也费不了多少事。” “那么拿这两样东西也是夜处长的交待吗?”苏莎问了一句。 云天舒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老夜的话比我的话可信吗?还是说我这个顶头上司命令不了你?” 苏莎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觉得,如果是夜处长的意思的话,那一定含有某种深意,所以我……” 他的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云天舒吼叫道:“所以我的话就是一时兴起喽!所以我的话就可听可不听是子,看不出来,你的胆子还真大!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看来回去之后应该加大你的训练量,不然的话你不知道我的厉害!那两样东西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说着将手一挥,就把问卜道人的龟壳和空了的“九兽索魂旗”吸到了手上,硬塞在了苏莎的手里。 “……我们这么做,不就和珠宝小队一样了吗?整理于.”这句话在苏莎肚子里转了好几转,终于还是冒了出来。 “哦,终于问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没有勇气问出来呢!”云天舒冷笑道:“我可以找出很多说词,比如我们的目的只是在增长战斗经验,并不是想杀人夺宝,或者诸如此类的一些东西。但说那种自欺欺人的话有什么用呢?你也是成年人了,应该不会被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所瞒骗吧?无论我们如何辩解,无论我们原先的目的如何,我们的行为跟珠宝小队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区别的!” “你心里可能在想,既然我们跟他们是一样的,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并处罚他们呢?你是不是这么想的?你真是太天真了,难道你认为只有清白无暇的人才能去指责,批评别人吗?那样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执行人员了。所谓的坏事就是这样,也许指责你的人并不比你高尚,但他指责你的这件事你却无可辩解,这就是坏事!珠宝小队的的确确做了坏事,所以我要对他们进行处罚,这跟我们做了什么事,没有任何关系。” “不应该是这样吧,我记得有一个哲人对这样的问题做出过回答,他好像是说‘你们……” “我对什么哲人说过什么样的话毫无兴趣!”云天舒打断了苏莎的话,说:“他可能是个哲人,但正因如此,他的理论肯定都是关于道德的,而无关法律。法律就是为了约束和惩治恶行才制定的,至于由谁去实施并不重要。珠宝小人杀人夺宝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们也亲口承认了,就应该受到惩处!” “好一个杀人夺宝就应该受到惩处,”齐胜宝冷笑道:“别人杀人夺宝有云先生惩处,却不知云先生杀人夺宝又要由谁来惩处呢?”西元国明明已经胜了一仗,问卜道人本来还可以再打下去,偏偏冒出来这个苏莎,不但击败了问卜,还要了他的命。问卜死了,齐胜宝并不在乎,可这笔帐应该怎么算啊?苏莎打赢了算是东平的胜了,还是西元国胜了? 云天舒岂会把区区一个齐胜宝放在心上,眼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道;“天下间自然有能惩处我的人,不过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齐观主。(..tw好看的小说)还是说齐观主看不过去,想要试试我的本事啊?若是如此,天舒倒可以实现你这个愿望。” 齐胜宝嘴唇动了几动,把牙齿咬了又咬,终于还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去理会云天舒,向东平国一方喊道:“东平的道友,这二阵轮到你们了,有哪位道友愿意赐教请出来吧!”只看云天舒不动声色就灭了一只兽魂,就说明此人绝不好惹。齐胜宝虽然不怕他,却也不想节外生枝。眼下对付东平国是最主要的,云天舒和苏莎不过是两个人,不怕将来没有机会对付! 西元国内讧,东平国自然乐得看笑话。天一道人笑道:“齐道友,这么大方,刚才的这场战算到我东平头上了吗?道友可以大方,我们东平可不能掠人之美,此乃是苏道友的功劳,下一阵应该如何比法,还是由苏道友作主吧!” 苏莎心道:“那个齐胜宝不是好东西,这个天一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是生怕齐胜宝不对付我,特意在拱火啊!”他知道只要此时一客气,“东平奸细”这四个字就跑不掉了,故此也不说话,把头扭向了一边,好像没听到天一道人的话似的。 天一道人不见半分尴尬,仍然笑眯眯地道:“既然苏道友无意打第二阵,那只要由我等代劳了。不知我方道友,哪一人愿去领教西元修行界各位道友的道术啊?” “说那么废话作甚,让我一口把他们全都吃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东平一方请来的蛟老怪忍耐不住大声叫道。他本是望洋海里的一条恶蛟,一向野性难驯,吞吃人兽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此次能受邀前来也是看上了可以随意吞吃修行者这一点。他在一旁忍耐了半天,肚子就叫饿得咕咕真叫,吃了一只兽魂之后,饿劲不但没有压下去,反而把馋虫勾了上来,此时见天一道人还要啰嗦终于大叫了一声,跳了出来。 天一道人心道:适才让你去破问卜的八卦阵,你装模作样不出来,现在露出真相了吧?妖怪就是妖怪,不管道行多高,总是狗改不了吃屎。表面上却高兴地道:“蛟先生既然愿意出面,此阵我们东平胜定了,就请蛟先生大显神通吧!” 蛟老怪哼了一声,来在峡谷中间站定,大声道:“西元国的哪一个出来让爷爷填饱肚子?最好选一些细皮嫩肉的出来,这样爷爷吃起来才有嚼头!” 西元修行界众人闻听此言,心中都是一寒,俱知这只凶兽说得乃是实话。想这蛟老怪在海外纵横多年都无人制得住他,神通那就不必说了。自己与他交手若是一个不好,性命不保自然不在话下,只怕尸首也难以保全。 齐胜宝看了看左右之人,走到了鹏化老祖跟前,道:“鹏老祖,蛟老怪神通非比寻常,依我看来。这西元阵中也只有老祖你才是他的对手。只要老祖能击败此怪,齐胜宝答应的事绝不食言!” 鹏化老祖看了看蛟老怪,又看了看齐胜宝,忽得一笑道:“今天既然来到这里,终究是要做过一场。不过老祖我有言在先,只此一仗,无论胜败,你答应的事都必须做到。少和我打马虎眼!你若是食言的话,老祖就算不在了,也自然会有人去寻你的晦气!” 齐胜宝微微一笑,也不还口,只是道:“那贫道就祝老祖马到成功了。” 鹏化老祖一言不发,迈步走向蛟老怪,焦云海从旁边拦了他一把,道:“老鹏精,这蛟怪不简单,离化龙也只有一步之遥,你可千万小心!” 鹏化老祖笑道;“你放心,这怪物本事全是在水上。龙游浅滩尚且难以施展,何况是区区一条大水蛇。我天生与他相克,绝不会输于他!” 焦云海情知鹏化老祖之言纯是安慰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一句:“不行就退回来,面子不值得用命去换。” 鹏化老祖点了点头,来到蛟老怪面前站定,笑道:“老蛟,还认得我吗?” 蛟老怪看了看,认得是鹏化老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鹏。你我俱是异类修行,今日却要自相残杀吗?”他虽然凶恶,对于出色的异类修士却也有三分香火之情。 鹏化老祖道:“情非得已,势所必然。闻听老蛟你只差一点就可化为神龙,我老鹏精正好找你印证一下彼此的道行。” 蛟老怪冷笑道;“既然你一心寻死,可也怪不得我,正好我的内丹还欠些火候,吃了你估计就差不多了。”右手一伸显出一条皮鞭,向鹏化老祖便打。这条皮鞭非是凡物,乃是他数次褪皮所留下的蛟皮所制,能避水火风雷,沾着点皮便能让骨断筋折。 “来得好!”鹏化老祖也不示弱,将手一招,手中多出一柄羽扇,只是向外一抖,就是一股狂风将皮鞭远远地荡了开去。蛟老怪的皮鞭乃是蛟皮所化,他的羽扇也是自己数百年间掉落的羽毛所炼,相较起来并不吃亏。 鹏化老祖与蛟老怪都是异类修士,各自的神通都是不小,双方一交上手便打了个难解难分。蛟老怪的皮鞭上下飞舞,处处攻敌不备,鹏化老祖的羽扇将门户守得极稳,有意先求不败而后求胜。十几招一过,二怪便知在兵器上万难胜过对方,要想取胜,非要施展神通不可。 蛟老怪打着打着,忽把皮鞭向空中一抛,口吐青光射在皮鞭之上,向鹏化老祖一指,道:“老鹏,看我的本事!”那皮鞭化成了一条青色大蟒,身有水桶粗细,从头到尾二十余丈,口中发着嘶嘶之声,就扑向了鹏化老祖。此乃是蛟老怪用本命元神所炼出来的器灵,比起“九兽索魂旗”中的兽魂,厉害了何止倍余! 鹏化老祖哈哈大笑,道:“老蛟,你我俱是异类得道,手法原是相似,却也没想到会相似到如此地步。且看我的吧!”也将羽扇抛在了空中。只见白光一道,那羽扇也化为了一只金雕,双翅展开也有十几丈大小,双爪如刀似剑,利嘴破石穿金,恶狠狠来抓大蟒。 那大蟒也知道这金雕的厉害,不敢让它抓中,身子一翻扬起尾巴就抽向了金雕的前胸。它那二十余丈的身形活动起来竟甚为灵便,不逊普通的小蛇。 金雕见大蟒来得凶恶,双翅一扇,在空中变换角度,闪开了怪蟒的尾巴,双爪一伸向大蟒颈部之处便抓。自古鹰蛇便是天敌,一旦见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对彼此弱点强处都甚为熟悉,故此金雕一出手便攻击对方的要害。怪蟒身形虽大终归也是蛇属,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这颈下最是要害,只要挨上一记,就去了它大半条的命。 大蟒将颈子一缩,躲过了金雕的双爪,蟒嘴一张一团黑烟从嘴里冒了出来。这黑烟乃是蛟老怪用毒物所炼,无论人畜只要沾着一点立化白骨。金雕一声长鸣,振翅飞上高空,脱离开了黑烟的范围,双翅连挥,刮起一阵狂风将黑烟吹得荡漾开去。 第八十七章 鲲鹏 那怪蟒见毒烟无功,又从嘴里标射出一道毒液,直射金雕的双翅。隔着老远,苏莎就闻见了那毒液的腥味,当时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从走鳞上栽下去。云天舒扶了他一把,道;“站稳些,依你现在的本事,这点小小毒液就算是直接射到也伤不了你,只要用点心时刻注意用能量保护住自己的身体,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苏莎也觉得有些丢脸,辩解道;“因为以前都穿着‘七霞衣’,所以就有点大意了。对了,云组长,为什么这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瓦尔特组长一定要拿走我的‘七霞衣’呢?” “这当然是为了让你不好过。”坦白如云天舒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只强调了一下技术因素:“这个嘛,大概是因为随着你能力的提高,‘七霞衣’已经不适合你了来呢,应该给你挑一件好的防护装备,但你自己挑选的时候又偏偏已经选了那个盾牌,按六处的规矩,在你下一次获准进入‘万法归宗阁’之前,不可能给你配发新装备。可让你用旧装备又明显是在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所以瓦尔特就决定因陋就简对‘七霞衣’进行一些改造,也方便你的将来嘛!” 苏莎心中涌过了一股暖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对六处其实早就有了一种归属感,但他感觉得出来,六处的旧人对他还是有一层隔膜。这层隔膜也许并不是他们有意为之的,但却是明显存在的。现在瓦尔特能这么替自己考虑,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想打破这层隔膜呢?这也就是瓦尔特组长啊,人厚道,像云天舒和斯米特就绝想不到做这种事。 “这个小子还真好骗,随随说说他就当真了,六处老旧的设备一大堆,瓦尔特一天到晚忙不过来,怎么会有空去帮你的忙?”云天舒在心里暗笑苏莎傻瓜,扯开话道:“这个蛟怪和鹏化老祖两人的实力可说是势均力敌,若此处是水源之地,那么蛟怪借助地利,也许能有七成的胜算。现在嘛,只怕有得打了。” 苏莎听云天舒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说鹏化老祖不如蛟怪,便问道:“云组长是说鹏化老祖会败?” “败到不至于,不过也胜不了。”云天舒道:“那蛟怪的本领实在比鹏化高了那么一点,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此地又无水源,他有些本领就不好施展,再加上鹏化老祖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式,此战多半两败俱伤。” “不好,老鹏精危险,此仗只怕不会有个好结果。:.”焦云海也看出了端倪,对齐问风道:“老鹏精的本事我知道,这蛟怪的手段我也听说过。虽然现在看起来难分上下,但老鹏精已经使出了全力,而那蛟怪却还有余力,这么拼下去,难有胜算!” 齐问风皱眉道:“但现在众目睽睽,我们也不好插手啊。再说现在老鹏精也又没有露出败像,我们若是出手,岂不是替他认输了?只怕就连老鹏精自己也未必承我们的情。” 焦云海眼中闪过一丝冷峻之色,道:“到了紧要关头,这些虚名也就随他你不方便出手,就由我出手好了。我焦云海的朋友不多,可不想少上一两个。” 齐问风不悦地道:“云海,你这是说得哪里话,你和老鹏精是生死之交,难道我和他就是泛泛之交吗?也罢,真要到了非出手的时候,管教你看看我齐问风的手段!” 不提观战之人如何,却说交手的蛟老怪,他也没想到鹏化老祖竟能与自己僵持这么长时间而不露败像。眼见自己用蛟鞭所化的巨蟒拿不下鹏化老祖的金雕,他心中不由急躁起来,大声道;“老鹏精,你的手段果然了得,这样打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了局。依我看,你我不如干脆一点,把各自压箱底的手段都用出来,谁胜谁败来个痛快,你看如何?” 鹏化老祖与蛟怪一交手,就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不过好在这蛟怪不占地利,拿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此时听蛟老怪叫阵,知道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不想和自己缠斗下去。他心中忽生起一股不服之意,心道:“你是龙属,我也不是凡禽,难道怕了你不成?” 他哈哈一笑,道:“蛟兄把话说差了,比术斗法,本来讲的就是以巧取胜,若是按蛟兄的说法,那岂是变成了只会斗力的蛮牛了?若是如此,我们还修什么道,练什么神通?” “如此说来,老祖是不敢了?”蛟老怪连声冷笑道。 鹏化老祖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蛟兄又何必如此性急?我的意思是,本来是应该如此的,不过蛟兄是何等样的人物?既然都不惜纡尊降贵用起激将法来了,我鹏精若是再不答应,岂不是也太不给蛟兄面子了?也罢,就依蛟兄之言,我们来个一招定胜负,生死成败各安天命吧!” 蛟老怪仰天大笑:“好,痛快,我们异类修士做起事情来就是干脆,不像他们人类,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咱们说动手就动手,收!”喊了一声“收”就将巨蟒变成皮鞭缠在了身上。腾身一跃飞到半空,把身一摇显出了原形,乃是一条数百丈长的白色大蛟。这也多亏他飞上了天空,若是在平地,只怕整个峡谷都容不下他。整个蛟身覆盖银白色的鳞甲,被阳光一照,灿烂夺目,蛟头之上有一只数丈长的青色独角,蛟尖之上放出圈圈紫晕,竟将周围的云彩也染红了。 齐问风倒吸了一口气,道:“难道这蛟老怪在望洋海横行无忌,没想到他竟然已经修到了鳞角生光的地步,若是能再进一步,化龙也不是什么难事。老鹏精这一次真踢上铁板了!:..” 那边鹏化老祖也将身一扭,现出了他的原形,却是一只双翼展开有四五十丈长的金翅大鹏鸟,翎毛似剑,利爪如钩,一双鹰目烁烁放光,高翔于九天之上,盘旋不定查找巨蛟的破绽。 这一幕似乎和两怪用兵器幻化兽身交手没什么两样,实则却天差地别。两怪的原形庞大,随之产生的威力也不止大了一点半点,一举一动都有劈山陷地之威。此原形乃是两怪修行的根基,若是受损必然道行大退,故此二人虽然都现出了原形,一时之间却都没有妄动,一鹏一蛟遥遥相对。 巨蛟忽得口吞人言道:“鹏兄,我们刚才还说做事要干脆一点,怎么现在又婆妈起来了?鹏兄既然不想先动手,我老蛟就不客气了!”将巨口一张,数百丈的身躯如同弹簧一般,向上标射而起,猛噬金翅大鹏的下腹。 金翅大鹏也不说话,一声鹰鸣,双翅一振,如同流星坠地,也是从上向下疾攫而至,竟与巨蛟硬碰了一记。 两怪的身躯早就炼得如钢似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算是普通的法宝打在身上也未必伤得了他们。这一下相撞,真正是锋尖对麦芒,只撞得金星四射,天摇地动。身形略小的鹏化老祖明显逊色,顿时被撞飞了开去。但他双翅连晃就把冲击力御去了十之七八,倒没受什么伤,反是蛟怪,脑袋一阵发晕,蛟首连摆了几摆。 “好,”焦云海叫好道:“看来老鹏精也有两下子,真打起来未必就一定是他吃亏。” 齐问风道:“未必,那蛟怪绝不止这点本事,难道你猜不到他为什么会飞上天空吗?” 齐问风话音未落,那蛟怪果然有了动作,只见他将身躯四下摇摆,直搅得云卷风残,把大半个天空的云彩都聚拢到了身边。只见他昂着向天,发出一阵阵厉啸,那啸声散入空中与天空中的风声相互呼应,啸声渐拔渐高,风声也越来越来,随着风声飘来云彩也越来越多。 “有道是‘云从龙,风从虎’,呼风唤雨本来是龙属的拿手好戏,这蛟怪虽然不是真龙,但修行经年,这点手段总还是有的。有了雨水相助,他的手段就可以施展出来了。”云天舒站在一旁点评着。对苏莎这样的人就应该时刻敲打他,这样他才能开窍。 “反正又是风和雨,雷和闪电呗。”苏莎道:“虽然说这是常用的手段,但用多了难道他们就不腻吗?” “你以为你是在看三维电影啊?!”云天舒大骂道:“人家是在生死相搏,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也应该给人家最起码的尊重嘛,你这个态度是绝对要反省的!”能毫不在意说蛟怪和鹏化老祖“本事不怎么样”,云天舒他自己就应该首先反省。 鹏化老祖看巨蛟聚云呼风,也不阻止,只是在上空微微摇动翅膀,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蛟老怪看看云风也聚得差不多了,停止了啸音,把大嘴一张吐出一股清泉。这股清泉非比寻常,乃是他在望洋海苦修千载把汇聚的海水之源。当年他在望洋海海底偶然发现了这个泉源,当时大喜过望。苦了整整三百年的光阴方将这泉源与自己合而为一,只要有了这个源头,蛟老怪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据有地利。适才他与鹏化老祖相斗之时是有意留了一手,此时用出来正好打对方一个冷不防。 “没想到这蛟怪还有这样的手段!”齐问风叹道:“原只以为他顶多能唤些**,让自己得些滋润,没想到他竟有活水泉源,这一下可真是蛟龙入海了!看来,我是时候出手了!” “且慢,”焦云海将他拦住道:“蛟老怪这一手虽然厉害,但我看老鹏精胸有成竹,好似已经有了对策。不妨再等等看。” 蛟怪吐出泉源竟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小湖,他把身形潜在湖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向鹏化笑道:“鹏兄,现在我有水相助,已然蛟龙入海,你趁早认输吧。” 大鹏金翅鸟还是毫无反应,在湖水的上空不停地盘旋飞舞。 蛟怪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蛟某了!万丈碧波!”他将身子一扭,周围的湖水化作水墙向大鹏金翅鸟压去。大鹏金翅鸟似乎无法抵抗,一声哀鸣就被水墙打到了湖里。 蛟怪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得手,有道是龙游大海,虎卧深山,鹰击长空。这大鹏入了水里还是由自己宰割?他刚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湖里拥挤起来。这湖的面积本来就不大,蛟龙的身躯又阔,本来就只是勉强容身,现在竟连容身也容不下了,这湖水之中好似来了访客,竟将蛟龙的身子挤出了大半。 蛟龙勃然大怒,岂不说这湖水是他所造,里面本不应该有别的生物,就算是在真的大海里,又有何物敢触他的霉头?他将身子摆动,一头撞在了那不明物体的身上。这一撞撞出了此物的真相,原来也是一只巨兽,身形大小与蛟龙也难分上下,尤其特别的乃是其后背广阔,如同平地。 “鲲鹏!”齐问风惊叫道:“老鹏精藏得好深,数百年来我只道他是大鹏金翅鸟,没想到他竟是上古异兽的血脉。他瞒得我们好苦!” 第八十八章 难分胜负 鹏化老祖这一手倒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惊喜,对东平国是惊,对西元国是喜。(..tw无弹窗广告)鹏化老祖的底细场中有不少人都听说过,知道他是一只大鹏金翅鸟所化,却没想到这不过是鹏化老祖的障眼法,其真身却是能转腾变化的鲲鹏。那鲲鹏乃是上古妖兽,传说中身躯可达数千里,又可腾挪变化,神通实不在真龙之下。鹏化老祖当然还达不到上古巨妖的境界,但凭借鲲鹏之身,却再也不惧怕蛟老怪的水攻,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鲲鹏啊,原来还真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原古地球人是不是因为曾经见到这种东西,才留下了那篇《自在的飞翔》呢?鹏化老祖有这样的本事,我想谁也没有想到吧?”苏莎说着看了云天舒一眼,刚才说得言之凿凿,现在傻了吧? “鲲鹏又怎么样?”云天舒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像你一样的傻瓜吗?从看见鹏化老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有上古巨妖的血脉。但光凭这一点是没用的。如果血脉就可以决定一切的话,那还修什么道练什么功,输血不就得了?再者说,鹏化老祖固然有鲲鹏的血脉,那蛟老怪又何尝没有神龙血脉呢?大鹏金翅鸟难道就比鲲鹏差吗?” “不管怎么说,鲲鹏对上蛟龙,总比大鹏金翅鸟有优势,至少不用怕水攻了。”苏莎不服地道:“那蛟龙化了半天的力气呼风唤雨,结果为他人作了嫁衣,气也气死了,这次鹏化老祖还不赢定了?” 云天舒继续冷笑:“你知道什么叫蛟吗?五爪为龙,四爪为蛟,蛟老怪头上能生出青角,离真龙已然只有一步之遥。龙蛟一类虽然大多是水属,却也有很多特殊的种类。蛟老怪修到这个地步,你就肯定他一定没有别的本事吗?” “别的本事,还有什么本事?” 云天舒还没来得及回答苏莎,场上又起了变化。鹏化老祖被蛟老怪一撞之下显出了鲲鹏原身,他也不再遮掩,一声长鸣,迎头就向巨蛟撞去。他所化的大鹏金翅鸟尚且与巨蛟斗得不相上下,何况现在已经露出了鲲鹏真身,又何况蛟怪替他聚来了那么多的水,正好让他有了施展的余地。这一撞之下,巨蛟竟然显出了不支之象,波浪翻涌之间竟被鹏化老祖撞出了空中云湖。 鹏化老祖在湖水中探出头来,向蛟怪道:“对不住,蛟兄,在下喧宾夺主,鹊巢鸠占,实在是失礼了!”他露出原形之后,嗓子也比以前粗了不少,说话声音洪亮,如同雷鸣一般。 蛟怪被从湖中撞出,却无丝毫忿恨之色,反而面露狞笑道;“早知道你鹏兄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鲲鹏之身。如此正好,只要我把你吞下肚去,还怕不能化身成龙吗?我老蛟所聚的水,也是你能占据的吗?生!南明离火!” 蛟怪一声咤喝,那云湖的下层冒出了熊熊烈火,这火说来也怪,周围明明都是水,却偏偏越烧越旺,顷刻之间就将整个云湖煮得沸腾开来。鹏化老祖就好像一条进锅的鱼,眼见就要被煮得焦头烂额了。 蛟怪大笑道:“如何,我老蛟聚起来的水没有那么好占的吧?老鹏精,就算是你鲲鹏,进了我的湖里也让你变成煮鱼!” 焦云海气道:“没想到这蛟怪竟然是一条火蛟,真是奇怪了,既然他本是火蛟,又为什么花那么大的力气去修炼水性功法呢?那岂不是事倍功半?” 齐问风叹道:“焦兄,你道法虽强,对人心的险恶却太不了解了。不用问,这必然是那蛟精想出来的杀着,别人都以为他身为蛟类,擅长的定然是水性功法,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1xm)之。眼下老鹏精不就吃了一个大亏吗?看来我要早作准备了。” 齐问风还是低估了蛟老怪的心计。这蛟老怪实在非比一般,从一见面他就已经看出了鹏化老祖的真身,却一直假作不知。不但如此,更呼风唤雨,在天空中形成云湖,有意让鹏化老祖借机发力。表面上看,是鹏化老祖把他撞出了云湖,实则却是他自己主动抽身,这样他才有机会将湖水煮沸。鹏化老祖一直将真身藏匿,以为能打对方一个冷不防,不料反掉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蛟怪早在云湖之中暗设禁制,他几次想要跃出水面都无法成功,时间一长真要变成一锅鱼汤了。 鹏化老祖身处困境,却毫不慌张,,将嘴一张,从口中也射出一股清泉,融入了云湖之中。这股清泉冒出阵阵白气,冰冷刺骨,一入云湖立刻就把水温降了下压得蛟怪南明离火的火苗低了下去。这却是鹏化老祖从冥海之中取得的冷泉之水,有道是水能克火,又何况是这至寒的冷泉?蛟怪的南明离火虽然厉害,但想在短时间之间将加入冷泉的云湖再次煮沸,却是办不到了。 鹏化老祖解了眼前之危,不敢有丝毫迟疑,奋力向上一跃终于将蛟怪的禁制冲破,整个身子跃出了水面。众人看得清楚,真是好大的一条黑色大鱼,眼如日月,口似深井,背如平原,果然不负上古异兽之名。这黑鱼到了半空将身子一翻,转眼间又化成了原先那只金翅大鹏鸟,只不过精神显得有些萎靡。蛟老怪的云湖毕竟不是好破的,鹏化老祖虽然没有受伤,但功力却损耗了不少,而自己的杀手被别人识破,心理上更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鹏化老祖能从云湖中脱身,蛟怪也吃了一惊,心道:“看来这只老鸟果然不好对付,虽然论功力他比我弱了一点,但我想要胜他,只怕也不容易。”修行到了他们这一步,想分出胜负本来就不容易,两个人又都是异类修士,手段差相仿佛,又都有各自的本命神通,想分出高低就更是困难了。 蛟老怪左思右想,认为最有把握对付鹏化老祖的还是自己的肉身原形。他的肉身本来就坚硬无比,现在更已化出了独角,自然比以前强了三分。鹏化老祖道行虽高,但大鹏鸟的肉身总比不上蛟龙,他又不能在空中化为鲲鱼,相较之下就更是吃亏了。 蛟老怪想到此处,一声厉吼,张开大嘴就向鹏化老祖扑去,这一次他可不会跟上次一样让鹏化老祖一触即退,而是打定主意要将他死死缠住,用自己的肉身之力将对方挤压至死。 鹏化老祖看出了他的打算,此时他功力损耗,也没有办法像第一次一般与巨蛟硬碰硬地相撞,只得发出一声鹰啼,利用自己的速度躲开了蛟怪这扑,从侧面向他的鳞甲抓去。鹏化老祖的一双利爪也是经过常年修炼,不要说钢铁木石,寻常一些的法宝也能一击洞穿,谁知抓在巨蛟的鳞甲之上,竟是金星乱冒,难伤他的分毫。 蛟怪挨了鹏化老祖这一爪,只痛不伤,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他眼中血光大盛,蛟尾一翻,向鹏化老祖小腹便抽,蛟头却是蓄势待发,只等鹏化老祖一动就可寻隙而至。 鹏化老祖不敢让蛟怪的尾巴击中,双翅疾振,瞬息之间身形已经蹿入了云霄之中。蛟怪没想到鹏化老祖的速度如此之快,竟没来得及扑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鹏化老祖已从天空直扑而至,双爪一伸击中了他的尾巴。这一击从天而降,力道非同小可,巨蛟虽然有鳞甲护身,刀剑不入,鳞甲内毕竟还是血肉,就如同一个身穿盔甲的武士,虽然不怕刀剑,却抵挡不了锤棒一类的兵器的打击。鹏化老祖这一击给他的伤害有限,却使其剧痛难当,庞大的蛟身也在空中翻滚起来。 一般人还以为鹏化老祖占了上风,焦云海等人却已经看出了不妙。鹏化老祖的原形实不足与蛟怪相斗,全凭速度才占了点便宜,但蛟怪全身的鳞甲如钢似铁,早就立于不败之地。鹏化老祖的利爪不能将其洞穿,即便一时占优,时间一长终还是难逃一败。原来他们还以为鹏化老祖能和蛟怪拼个两败俱伤,现在看来这个估计还是乐观了。 齐问风暗从囊中取出一块玉石,口中默念法诀,屈指向蛟怪一弹,那玉石化为一只血燕飞到了蛟怪的头顶。 这蛟龙之属最爱吃血燕,一看见血燕就如同饕餮之徒看见美食一般。蛟怪正与鹏化老祖相持,心中虽然明白此时不可大意失神,但看见头顶的血燕还是忍耐不住,竟弃鹏化老祖与不顾,一口将血燕吞了下去。他这一吞可不要紧,颈后却露出一个老大的破绽。 鹏化老祖岂肯放过如此良机,双爪齐伸,将巨蛟颈部牢牢抓住,利嘴向其上猛啄起来。 巨蛟受痛不过,头部扭转向鹏化老祖噬去。鹏化老祖展开双翅拼命击打,只打得翎羽四落,却终是没让巨蛟咬中自己。此刻两怪都已陷于困境,鹏化老祖若能破开蛟怪的鳞甲,那自然可以给蛟怪重创,相反蛟怪若能趁鹏化老祖动弹不得之机,将起咬伤,便可扭转局面。二者的生死都在一瞬之间,任谁都不敢断言谁胜谁败。 东平国一边灵海上人忽然冷哼了一声,道:“西元齐问风齐居士,你用出这种暗箭伤人的伎俩,只怕不太光明磊落吧?”齐问风手段虽然隐秘,却瞒不过真正的高手,早被灵海上人看了个真切。 齐问风一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关心朋友心切,一时技痒,又不好插手相肋,这才用了点雕虫小技,没想到蛟兄修行经年,依然是本性难改,倒叫灵海上人见笑了。”他为人敢作敢当,既然被灵海上人点破,索性坦然认了下来。 灵海上人冷笑道:“齐道友如此坦荡,倒也有些修行人的气度,但你们暗中出手在先,此一仗该算我们东平胜了吧?” 第八十九章 云天舒出手(上) “上人此言差矣!”焦云海道:“眼下老鹏精与贵方的蛟兄正相持不下,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上人何出此言呢?” 灵海上人冷笑道:“贵方出手相助在先,已然坏了一对一的规矩,难道还有面目再打下去吗?” 焦云海撒赖道:“笑话,问风兄只是一时手痒,来了一手血燕穿空给大家助兴,谁知道那头老蛟这么贪吃,竟一口把血燕吞下去了。我们没让你们赔偿就已经够大方了,你还敢让我们认输?” 灵海上人当宅男当得久了,何曾和焦云海这种死不认帐的人打过交道?听他强词夺理,只气得脸色发青,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气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方的不是啊?” 焦云海真做得出来,脸都不红,马上点头道:“正是如此,要知道,问风兄那块血玉乃是玉中的上品,很是难寻,现在平白被那老蛟吞进了肚子里,如果是我非要让他吐出来不可!” 灵海上人怒极反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久闻焦道友,输人不输阵,现下总算亲眼得见了。齐道友想讨还血玉也很是容易,我这就让老蛟把血玉还给你们!”说着取出一只紫金钵盂,一道紫光打向了鹏化老祖。他这哪里是让蛟怪吐出血玉,分明是要暗算鹏化老祖。按说灵海上人此人虽然气量狭小,却也不是那种喜欢暗箭伤人的人,他和蛟老怪的关系更是极差,本来绝不会行此等之事。实在是他被焦云海气极了,一怒之下才要拿鹏化老祖出气。 焦云海所以咄咄逼人,就是想引灵海上人发怒。鹏化老祖和蛟怪相持不下,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虞,与其到了那时再动手,倒不如找个机会混水摸鱼,解了老友之围。灵海上人含怒出手,正中他的下怀,怪叫一声道:“好个灵海,想依多为胜吗?”从身上扯下半只袖子向外一抛,将紫光挡了下来,自己却飞身向鹏化老祖和蛟怪扑去。 灵海上人心中一凛,那紫血钵盂虽然不是他最厉害的法宝,却要花了他不少心血。“九兽索魂旗”中的兽魂不能说不厉害,但碰到这个钵盂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就被吸了进去。焦云海身上的衣服毫不起眼,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宝贝,可随随便便扯下一只袖子就能将钵盂挡下来。若不是焦云海法力高绝,那便是自己有眼无珠,识不出宝贝了。 天一道人在旁叹道:“久闻焦云海神通广大,虽然从不曾祭炼什么法宝,但任何法宝也奈何不了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不知我方何人能是他的对手。” 灵海上人一向自大,虽然明知这是天一道人激将之法,还是忍不住道;“虽然他有点神通,但要说任何法宝也伤不了他,只怕就是夸大其词了!他有衣服,难道我没有吗?且看我的‘除魔袈裟’!”也从身上除下一件袈裟抛向了空中。这袈裟到了空中化为天幕,遮天蔽日,竟好似将整个天空都罩在了里面。 灵海上人手捏法咒,喝了一声“疾!”,袈裟所化的天幕铺天盖地向焦云海,鹏化老祖及蛟怪压了下灵海上人的意思,为了对付焦云海竟不惜要让蛟怪陪葬。 焦云海见袈裟压到,顾不得去解鹏化老祖之危,只得回身招架。别人只道他性情古怪,不喜欢祭炼法宝,一身的本领全在肉身上。却不知他的功法奇特,只要将功力注入物体之内,就算是寻常之物也亚于普通的法宝,他的袖子之所以能挡下紫金体盂,就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功法。此时他见对方法宝压至,就手将右脚的鞋子脱了下来,用力掷向了袈裟。 灵海上人那袈裟乃是他花费了四十年时间才炼制成功的。编织袈裟所用的丝乃是从南疆一处绝地取来的金丝。这种丝并不是蚕类所吐,而是从一种名叫‘类金花’的花瓣中抽取出来的。这“类金花”虽然每年都会开花,却并不是大片生长,最茂盛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几二十株,每一株上最多也只有一两朵花,而每一朵花最多也不过能抽出一寸左右的金丝。灵海上人找到这处绝地之后,足足等了十年,才攒够了要用的金丝。然后又花了五年时间才请人将金线织成了袈裟,然后又用了二十五年让袈裟吸收日月灵气,这才有了现在的“除魔袈裟”。就算原本这件东西不怎么样,四十年心血用下来也非比等闲了,灵海上人的法宝除了近年才炼成的杀手之外,就数这件袈裟最为厉害。 焦云海的鞋子呢?修道之人对这些俗物本来就不在意,焦云海生性懒散,对衣着方面就更不在意。若不是有“避尘咒”一类的法术,只怕他的鞋子早就连脚趾也露出来了!好在修行之人不会有脚气,不然他这鞋子一脱,薰也将敌人薰倒了。可就是这么一只鞋子打在那花费了灵海上人四十年心血的袈裟上,就听一声闷响,竟把袈裟打出了一个大洞。那金丝编成的袈裟顿时化为了一片破布,飘飘悠悠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焦云海用手揉了揉鼻子,笑道:“不好意思,看来我的脚是臭了一点,连累上人的袈裟也不能再穿了,实在是惭愧,惭愧。” 灵海上人气得差点吐血,他在那件袈裟上下的心血着实不少,也用它擒住过不少敌人,怎料今日会毁在焦云海的手上。焦云海也不知在那鞋子上使了什么邪门手段,不止打破了他的袈裟,破去了他在上面设下的禁制,竟连他苦心收集的金丝也被尽数毁去,让他连补也无从补起。 “哇,看不出这个老焦还真厉害,一只鞋子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他身上的衣服都像鞋子一样,还有谁能挡得住他?”苏莎在一旁发着感慨。他对焦云海很有好感,看见他有如此的手段心上更是佩服有加。 云天舒笑道:“这点手段算什么?你见过世面还是太少了!别人不说,就算你自己吧,只要你肯下苦功把**玄功炼成了,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到!” 第九十章 云天舒出手(中) “你也做得到!我当然知道我做得到,不过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苏莎腥诽着,眼珠一转忽然升起了一个主意,对云天舒道:“云组长,我知道蛟怪和鹏化老祖的本事你是不会放在眼里的。那灵海上人和焦云海呢?他们两个的本事应该算得上高明了吧?” 云天舒道:“这世界上的东西好与不好,就看你跟什么样的东西比了。同样,一个人的本事大不大,就看你用什么标准了。老实说,焦云海和灵海上人都已修成了陆地神仙的手段,不但是在东平西元两国,就算是在其它的地方也少有敌手。即便是碰到天仙一流的人物,也未必胜得过他们。用这个时空的力量标准来做标杆的话,他们两个无疑是一流的高手。” “哪,如果是以六处的水准作标杆呢?” 云天舒冷笑道:“六处的标准?六处里面水准有高有低,你说的是哪个人的标准呢?如果是依你为标准的话,那就真的是高手遍地走了。如果是依老夜为标准的话,上千个时空里也未必能凑够十个。” “那如果是依云组长您为标准呢?” “依我为标准嘛……”云天舒认真地想了想,“每个时空可能有五六个人吧。我是说一般时空,力量规则特别强的那种时空不算,那种时空里比我力量强的可能都有不少。” “那也就是说,在云组长的眼里,焦云海和那个灵海都不能算是高手了?”苏莎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真正想说的一句话。 “你究竟想干什么,痛快一点好不好?”云天舒开始不耐烦了,“我这个人最恨那种耍心眼暗算别人的小人了!想要对付别人就明刀明枪地斗嘛,自己不敢动手,只想着挑唆别人,非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苏莎被他一顿训斥差得满脸通红,又却找不出一句话反驳的话,只能恨恨地把脸扭向一边。他实在是看错了云天舒,这次六处行动组组长虽然性格急躁,自高自大,却并非是没有脑子的蠢人。就算真是个蠢人,在六处历练这么多年,也什么都经过见过了。常言道“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云天舒走过的桥,多过苏莎走过的路,吃过的盐多过他吃过的饭,就凭他就想算计云天舒,真是不自量力。 此时蛟怪和鹏化老祖早已停手罢斗,各自退了开去。蛟老怪虽然已经渐占上风,但鹏化老祖的反击也已经越来越激烈,他也没有把握能拿下对方,更何况西元国已经出了一次手,再打下去,难保齐问风不会再一次暗算自己。与其到时候吃亏,倒不如承认平局算了。至于齐问风暗算他的这笔帐大可以后再算。 蛟老怪能暂忍一时之气,放过了鹏化老祖,灵海上人却死死盯住了焦云海。宅男当得时间长了,心理素质就容易变差,稍微有点打击就会显得气极败坏。灵海上人当然不同于一般的宅男,他是会法术的。但会法术的宅男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宅男!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但他不能接受失败的如此难看。焦云海若是用法宝将他的袈裟击破,灵海上人绝不至如此恼怒,但自己苦心炼制的袈裟被别人用一只鞋子给破了,这口气灵海上人实在咽不下!他苦修百年,除了炼制出几宗厉害法宝之外,更有一身的神通,此时施展开佛门正宗“伽蓝神功”,身冒金蓝两色光芒,对焦云海连下杀手。 莫看焦云海只用一只鞋子就破了灵海上人的袈裟,其实论起真实本领,他未必就强得过灵海上人。只不过他那套功法奇特,这才占了优势。此时灵海上人施展出全力,他立时就感觉到了压力。但焦云海生性诙谐,属于那种就算刀架在脖子上还要寻开心的人,心中虽然加了小心,表面上却显得越发轻松。 他一面应付灵海上人那神秘莫测的金蓝二色光芒,一面忙里偷闲,出言讥讽道:“上人果然了不起,别的高僧都只能修出金光,上人你却能修出金蓝二色光芒。照我看,上人的功力若是能再高一点,岂不就能修成绿光了?到时候,上人的头上冒出金绿两种光芒,试问天下还有谁人能挡?” “焦云海!贫僧今日若不杀你,誓不为人!”灵海上人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百余年来参禅悟道所修下来的佛性,早就抛在了脑后。[..tw超多好看小说]现在的灵海上人就好像护法金刚一般,横眉立目,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手中持一柄长达数尺的金刚杵,恨不能将焦云海一杵打杀。。 灵海上人的金刚杵乃精钢所铸,重达数百斤,挥动起来光是风声就让人害怕。还不要说灵海上人加持在上面的金蓝光芒,光是金刚杵所产生的动能就足以把一块岩石打得粉碎。灵海上人潜:axs修之所曾有一只千年龟妖,仗着一身法宝难伤的龟甲甚是猖狂,竟时常到灵海上人府门附近扰。灵海上人当时就与他打赌,说龟妖挨不了他一记金刚杵。龟妖不信,结果灵海上人只是轻轻一记,就将龟妖那硬壳打成四块,龟妖更是命丧黄泉。经此一役,灵海上人金刚杵的威名遍传修行界。 焦云海手中拿的却是一柄玉尺,又唤作戒尺,本是佛门中用来教训那些学习佛法不专心的僧人的,后来又推而广之,成为老师教训学生的必备工具。焦云海手中的这柄玉尺长不足一尺,宽不过三寸,晶莹剔透,像玩物多过像兵器,但这柄玉尺到了焦云海手中威力却不在灵海上人那金刚杵之下。 焦云海并不用玉尺去硬碰灵海上人的金刚杵,而是批亢捣虚,专找灵海上人的破绽下手。谁也没想到这位焦大散修最擅长的竟然是武道的手段,那小小的玉尺在他手上充分体现出了“一分短,一分险”的优点。无论灵海上人的金刚杵舞动得如何呼呼生风,焦云海总能找到细微的破绽,从而趁虚而入,用玉尺给他一下狠的。两人交手八十多个回合,灵海上人仅用金刚杵上的金蓝光芒扫中了焦云海一次,而焦云海的玉尺已经连续三次拍中了他的右肩。 灵海上人有佛门神功护体,焦云海的玉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兵器,打在他的身上只痛不伤,但却让灵海上人大感失了面子,口中哇哇大叫,手中金刚降魔杵更是越舞越快。按说他和焦云海的道行不分上下,对于武道灵海上人也有充分的理解,不至于会出现这种一面倒的情况。无奈他那金刚杵比起玉尺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无论如何挥舞,多少总是会产生一点破绽。焦云海身法又极其独特,竟将道术与武道合而为一,既有道术的神速又有武道的敏捷,恰好是他这种笨重兵器的克星。好在事无两全,焦云海的身法虽快,攻击力却不强,他的玉尺攻不破灵海上人的护体金光,而灵海上人的金刚杵只要一击就能让他重伤。故此焦云海表面上占了上风,实则却也不过是维持了一个平手的局面。 “你注意到没有?”云天舒又开始了实践教学,尽管苏莎对他的话明显不上心,但学不学在他,教不教却在云天舒。“焦云海的功法和**玄功很有些相似之处,或者说是异曲同工,所以我说你能达到焦云海的这个水平绝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苏莎也在注意看焦云海的动作,若有所悟地道:“云组长,我觉得不单是焦云海的功法与**玄功有相似之处,就连那个光头的招式好像也有不少的相似之处。是不是我们所学的都是同一类型的法门?” 云天舒“咦”了一声,道:“你还有用心的时候?真是让人惊奇。我还以为你一天到晚只想着如何偷懒呢!这次算你说对了。在东方时空里,人们常常提到了个‘道’这个概念。什么?什么叫‘道’?我怎么知道!这种东西就算研究一辈子,也未必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也许最早的时候,这个字的确有他特指的意思,但后来这个字的含义越来越多,所包括的范围也越来越广,甚至还被借来借去。你让我说,我哪里说得清楚?不过按我的理解,道代表的应该是原理以及这个原理在各方面的应用。所谓的武道指的就是武的原理,符合这个原理的便会被归于武道一类。你的**玄功,焦云海和灵海上人现在使用的法门都属于武道,当然会有些相似。像开始的元元问卜所用的阵法,蛟老怪和鹏化老祖所用的神通,那就不属于武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苏莎听得有点糊涂,不过大体意思他还是明白了,便又问道:“那云组长您所擅长的也是武道,跟焦云海和灵海上人的又有什么不同呢?”他这次是诚心发问,再没有其它的含意。可云天舒却不这么认为。 “你是打定主意想让我跟别人打上一架是不是?”云天舒冷笑道:“要是你训练的时候能有这种锲而不舍的劲头,我们就可以省很多力气了。也好,反正我手也有点痒,就打个样子给你”云天舒一按云头飘向了灵海上人和焦云海。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次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苏莎恨不得扯着嗓子吼出来。他真搞不懂这位云组长到底是精明过了头,还是一直就这么愚蠢。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说动他,自己就不用绕那么大的圈子,还白白挨了个顿训斥了。 灵海上人和焦云海的较量是场中的焦点,云天舒的云头一动,东平国那边立时就有人高叫了起来:“西元国的道友,你们也太无耻了吧?一次暗算不够,还要下第二次黑手吗?”西元国的人也叫了起来:“那位道友,你想干什么?快点退回来!”有苏莎的前车之鉴,他们也怕云天舒帮东平国的忙。 灵海上人焦云海各自退开,恰与云天舒形成三方对峙之像。灵海上人道:“这位道友,我正与焦道友交手,莫非你有意插手不成?” 焦云海却是知道云天舒底细地,心道:“这位别是也跟他的子侄一样,想帮东平国吧?要是如此,我只有拉着老鹏精和齐问风远遁地份了。乖乖,大罗金仙岂是好惹的?” 第九十一章 云天舒出手(下) 云天舒看着焦云海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开口道:“焦道友,你不用紧张,故且不说是你请我们来的,光凭你和我的名字里都有一个‘云’字,我就不能和你动手。[..tw超多好看小说]” 焦云海心里好笑:“这是什么理由?‘云’字又不是什么少见的定,天下间名字里有‘云’字的没有十几万,也有**万,你能一一都照顾到吗?我和灵海还都占一个‘海’字呢,还不是打得你死我活?”口中却道:“云仙长客气了,若云仙长真有意和我动手,在下只好自动认输,是绝不敢当真和仙长较量的。” 灵海上人听焦云海对云天舒的态度如此恭敬,心中就是一动,心道:“难道此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神通吗?还是焦云海有意和他作戏,想借机吓退我呢?”他知道云天舒不简单,但究竟不简单到什么地步,他吃不准。打到现在灵海上人也不能不承认,焦云海是有本事的。这个姓云的会比焦云海本事更大吗? 灵海上人暗用“天眼通”去看云天舒的虚实,一看之下竟发现此人浑身上下一点灵气也没有。修道之人皆有灵气,习武道者由武入道,第一步是引气入体,所引的便是灵气,只要入了修道之门,不管道行多低,无论正邪,身上多少总是有点灵气。这云天舒身上却一点灵气也没有,宛然一个普通人,可普通人又怎么能驾云呢? 灵海上人不知云天舒的底细,他哪里知道云天舒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他吸纳的不是什么灵气仙气,而是遍布于整个宇宙的时空能量。这时空能量是各种强大能量的总汇,却与各种能量都不相同,更何况云天舒已经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又是存心隐瞒,灵海上人又如何看得出来? 云天舒笑嘻嘻地对灵海上人道:“这位上人,在下云天舒乃是异域炼气士,适才在上面看上人大展神威,一时有些手痒,想请上人赐教一二,不知上人可愿否?” 灵海上人看不出他的底细,说话间也谨慎了许多,道:“云道友说哪里话,我等修道之人比试较量也是常事,谈不上赐教不赐教。(..tw无弹窗广告)不过刚才那位苏道友应是云道友的同门吧?这个……” “上人不必多虑。”云天舒不等灵海上人把话说完,抢先一步就把他的话挡了回去:“刚才那个姓苏的小子是我的晚辈,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他喜欢做的事,我有我喜欢做的事,我们两个互不相干。再者说了,那个小子刚才出手帮贵方打了一阵,我现在帮焦道友打一阵,不是正好扯平吗?” 扯平?敢情他们两个拿我们当做人情的机会了!灵海上人暗自生气,他又看了看云天舒,横竖也看不出这个人的底细。他灵海上人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要是被人家几句话就说得打了退堂鼓,以后修行界就没他这一号了。这次说不得要冒一冒险,试试他那件杀手锏灵不灵了! 灵海上人打定了主意,把金刚杵在地上一顿,道:“云道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贫僧又岂敢不给道友这个面子?不过有道是‘法宝一出无轻重’,比试较量,若是有个什么一差二错,还望云道友不怪贫僧下手无情!” “这个自然!”云天舒笑道:“既然是我自己跳出来,是生是死自然怪不到旁人。不过上人,常言说得好,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待会儿若是云某有什么得罪之处,也请上人不要见怪才是。” 灵海上人冷笑一声,道:“如此,多说也是无益,云道友,看杵!”说了一声看杵,一举金刚降魔杵,力压千钧,一杵砸向了云天舒。 云天舒也有兵器,他的火尖枪虽然比不上苏莎的三尖两刃刀,却也是六处造出来的一等一的神兵利器。.tw[]云天舒却没有要用兵器的样子,空着一双手,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身子一闪竟抢入了灵海上人的怀中,右手冷不防抓住了黄金杵的中段。他竟然要凭着一双空手硬夺灵海上人的金刚杵。 “欺人太甚!”灵海上人大吼一声,金刚杵杵打盘旋,要将云天舒的手臂扭断。 云天舒面露嬉戏之色,改抓为拍,重重地一掌拍在了灵海上人的金刚杵上。那金刚杵上缠有灵海上人的金蓝二气,云天舒的手刚碰上金刚杵,那金蓝二气如同灵蛇一般,立时沿臂而上,直扑云天舒的七窍。 灵海上人见状大喜,心道;“这就是你猖狂的代价,被我这金蓝二气加身,重则毙命,轻者也要损伤你几十年的道行!”他舞动金刚杵,只待云天舒显出不支之象便要趁机猛攻,取了他的性命。 云天舒脸上的嬉戏之色依然未改,任由焦云海都不敢沾身的金蓝二气在身上乱窜,眼见那金蓝二气眨眼间已经升到了他的嘴边。云天舒忽得张嘴一吸,竟把那金蓝二气吸入了腹中。吸完之后,云天舒还打了个饱嗝,叹惜道:“这么精纯的灵气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真是舒服。” 灵海上人脸色大变,那金蓝二气乃是他百余年苦修所得,是佛门一等一的神通。尤其那蓝色光芒,最是阴损,只要被它附身,立时就能吸蚀对方的功力,就算最后能将之排出体外,也一定大伤元气。按理这样功法应该属于魔道,可这蓝芒偏偏又是灵海上人从佛门功法中修得的。灵海上人初时还以为自己走火入魔,入了偏门,后来又拿心法反得印证,才发觉这蓝芒竟是修炼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按心法所说,初练此功时只发金光,待功力渐深,就会从金光中化出蓝光,而后功力每进一分,蓝光便会强上一分,直至可与金光同旗鼓相当之势。到了此时便说明已经有所小成,但其后则必须设法将蓝光逐步炼化,若能炼得蓝光全消而金光重盛,方可算是达到了大成之境。 灵海上人三十年前便已炼到了金蓝同生之境,这三十年来他想尽了办法,却也只能做到金蓝光芒同生同长,想要增金光灭蓝芒,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虽然无法再进一步,但三十年下来却让灵海上人发现了蓝芒的不少妙用,这吸蚀之力便是其中之一。发现这一点之后,灵海上人索性另辟蹊径,不再考虑如何去灭蓝光,而是将蓝光炼得越发精纯,并以此来克敌制胜。事实证明他的作法是正确的,凭借蓝芒的奇效,起码有三名修行界的一流高手死在了他的手里。但这种作法真得是正确的吗? “佛魔本一体,一体悟众生,了得众生意,佛魔无影踪。”云天舒舔了舔舌头,好像还在回忆刚才的美味,向灵海上人道:“我想上人一定没有悟出这‘问心佛’心法的真谛,不然你绝不会用这蓝芒四处伤人。” 灵海上人心中一震,‘问心佛’正是他这门功法的名字。云天舒能轻松吸纳蓝芒,又知道这门心法的名字,难道他识得其中的决窍? “云道友的话是什么意思,贫僧怎么听不明白?”灵海上人故作镇定地道。 云天舒笑道:“这门功法我在异域就听曾闻过,当时也只是听过就算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门功法,宇宙果然奇妙地很。”旁人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苏莎却是明白地。云天舒的意思是说他在别的时空见过这门功法,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能见到,而且连名字也一模一样。这对于时空学家来说的确很有意思,也很有研究价值,可惜,对于别人来说却一文不值。 灵海上人就听不明白云天舒话里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云天舒话进行理解。在灵海上人看来,云天舒是说他在某个地方听说‘问心佛’的一些情况,这对灵海上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至于云天舒是在哪里听说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云道友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说我不应该随便用蓝芒伤人,是什么意思?”金蓝光芒的问题已经困扰了灵海上人三十多年,一旦有了发现答案的机会,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抓住。至于什么比试,什么较量,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灵海上人不动手,云天舒也没有主动动手的意思,道:“这门‘问心佛’的功法很是奇特,讲究的是直指本心,形之于外。凡人皆有佛魔心,初闻正道只知埋头向前,故此必然佛心大盛,天常日久,则难免心生懈怠,更有许多不解难明之事缠绕心头,从而便魔心渐生。随着人越成熟,则杂念越重,而魔心也越来越强,便有一念即佛,一念即魔,佛魔并列,真假难明的情况。” “然后呢?然后又应该是什么样?”灵海上人追问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更是云天舒所说的“一念即佛,一念即魔”的境界,只要能突破此境,他的道行必能突飞猛时,说不定可以立时修成正果。 “然后?然后当然是返朴归真,重定于一了。”云天舒笑道:“上人乃是佛门中人,当知道有人参禅百年却不及别人一朝顿悟,为何呢?便是因为去不掉这心中魔。为何去不掉这心中魔呢,只因难去心头佛。既然佛魔并列,真假难明,为何不佛魔皆去,直指本心呢?” “佛魔皆去,直指本心?佛魔皆去,直指本心?”灵海上人口中将这两句话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仰天笑道:“云道友,好心计,竟想用只言片语就诳得我自废道行不成?纵然是佛魔并列,真假难明,却也强胜过一介凡人!” 云天舒摇头叹惜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动手多过动口,今天因为有晚辈在,才想装装样子,没想到你竟然不识好歹。佛魔并列,真假难明是你想就可以的吗?有这一念之生,你就已然落入魔道,你再看看你那光芒吧!” 灵海上人低头只见那本来是金蓝二色的光芒已全然变成了蓝色。 第九十二章 由武入道 “蓝色又如何?金色又如何?成佛如何,成魔又如何,正所谓佛魔一体,宛如铜钱的两面。你将铜钱抛在地上,任何一面都有出现的可能。成佛成魔不过如何而已!”金蓝二芒变成了纯蓝,灵海上人反倒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怀抱金刚杵,双手合什说出了上面一番话。 云天舒脸显不屑之色,道;“这就是上人体悟的大道吗?简直不知所谓。佛与魔终究有根本之别,绝不可能混为一体,只不过世事纷纭,世人肉眼凡胎,看不透真相罢了。所谓的佛魔皆去,直指本心也并不是不讲佛魔,而是说不可为事物的外表所蒙蔽,以魔为佛。上人只为了贪图道行法力,就强说佛魔一体,只怕今生与大道无缘了!” “有缘如何,无缘怎样?”灵海上人面现狰狞,眉宇之间被蓝光映照得发出青紫之色,咬牙道:“今日就算你能舌灿莲花,也休想动摇我心分毫。多说无益,看杵!”二次挥动金刚杵向云天舒横扫而至。这一扫比先前的威势大了何止倍余,那蓝光没了金光的限制,伸缩吞吐犹如蛇芯,金刚杵未至,蓝光已经先一步扫到了云天舒的腰间。 也难怪灵海上人不信云天舒的话,按云天舒的说法,蓝光大盛就说明灵海上人已经入了魔道,可入了魔道怎么反而威力大增起来了?却不知在这世间成佛固然不易,成魔又谈何容易?人心的杂念是成佛的阻碍,更是成魔的羁绊。成佛讲究的是心安理得,只要问心无愧,自可我行我素。成魔讲究的是肆无忌惮,只要对自己有好处,哪管别人死活!灵海上人此时已经撕破了面皮,只求能将云天舒毙于杵下,至于其它的什么面子,名声,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有了这样的决断,蓝芒的威力如何不增? 云天舒没有说动灵海上人,却也没有如何失望,只是耸了耸肩膀,道:“我早就说了,我动口的本事不如动手的本事,全怪那个老夜,说什么要在新人面前表现一些前辈的风度。什么风度不风度的,照我说,打倒敌人才是最实际的!”他嘴里絮絮叨叨,全然没把灵海上人的金刚杵和蓝芒放在心上。待得蓝芒已经扫中他的衣服,云天舒才将身子微微一抖,发出一层白光,轻易就将来袭的蓝芒消去。随后反手一切,正中灵海上人金刚杵的杵头。 灵海上人就觉得手中的金刚杵忽生出一股反震之力,这股反震之力直达他的五脏六腑,若不是灵海上人有佛门不坏神功护体,只怕这一震之下连内脏也吐出来了。饶是如此,也震得灵海上人脸色惨白,脚步不稳。 “***,说什么佛,好像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一出手就这么狠,我看魔也没你的杀气重!”灵海上人知道云天舒不好惹,却也没想到他不好惹到如此地步。不但是蓝芒奈何不了他,连自己的金刚杵在他眼中也视如无物。 云天舒的原则向来是容情不动手,动手不容情,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不会敌人半分机会。他已然将丑话说在了前面,灵海上人不听劝还敢和他动手,这就是自己找死了。云天舒切中金刚杵之后,没有片刻停顿,右手食指二中向灵海上人双睛一晃,左腿已经扫向灵海上人下盘。他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普普通通的架式自他手里使出,却比什么天雷击顶,烈火焚身还要有威力。 焦云海所炼的功法也是偏重于武道,但他自问绝做不到云天舒这种地步。这不仅仅是功力的问题,而是对武道体悟深浅的问题。焦云海和云天舒都可以算是由武入道,但仔细分析起来,二者却又有根本性的不同。焦云海的由武入道是从武学中体悟出天地至理,然后通过武道表现出来。(..tw)这也是一般由武入道者所经常采用的方法,可以算是大众路线。真要说起来,这种方法其实还算是道法,只不过是把道法运用在武学方面。就拿流传甚广的剑仙来御剑飞行,操纵飞剑可杀人于千里之外,威力不可算是不大,但究其原理却还是道术,和武学的关系实在是微乎其微。 云天舒则不然,他的本事乃是经过诸多时空的经历磨炼而出,底子却是可以转化为任何能量的时空能量。从一开始云天舒就选择了武学,就算是后来发现了许多威力远胜武学的法门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而是想方设法,来提升自己招式的威力,用武学的原理来摸拟道法。老实说,他这种作法,实在是事倍功半。道法和武学相比,的的确确是高上一筹,他这么做不但绕了许多弯路,而且最后的效果未必好得到哪里去。斯米顿就嘲笑过云天舒,说他这是“蠢人笨方法”,但就算是“蠢人笨方法”也怕坚持。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时空磨炼下来,就算云天舒面前真有两座大山,也让他变成坦途了。白乐天未反出六处之时,云天舒的本事还弱于斯米顿,到了今日,斯米顿却只敢在口头上和云天舒过不去了云天舒厉害,灵海上人也非等闲之辈,他能和焦云海打得不相上下,就说明他对武之一道也颇有功夫。他也不去管云天舒双指虚招,金刚杵向云天舒的膝盖便砸。 灵海上人的金刚杵刚刚举起,就觉得双眼一痛,眼前顿时一黑。云天舒那本是虚招的两指,竟然真得点中了灵海上人的双眼。灵海上人双眼已然不能视物,脑中还想明不白自己的双眼为何会被云天舒点中。他那一指明明是虚招,就算是自己没有看穿他的变化,可他的手指明明离自己的双目有一尺以上的距离,他的身形未动,怎么会突然就点中自己了呢?难道他的手指会伸长不成?! 云天舒的手指自然不会伸长,当然,这不是说他没有伸长的本事。苏莎都学过**玄功,云天舒自然不可能没学过,将手指变长对他来说,一点也不为难。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将手指变长,而是用手指的劲气点中了灵海上人的双目。这就是云天舒自己炼出来的功夫,寻常指力的劲气根本冲不破灵海上人这样道行高深之人的护体神功,但云天舒炼出来气劲却专破修道之人的护体神功,也不知有多少修行者自以为护体神功厉害,对云天舒的招式不闪不避,结果就折在了他的手里。 灵海上人双目不能视物,心里不免有些慌乱,但他到底是经过些阵仗的人,知道此时绝不能乱,一乱就会给敌人可乘之机。只得强忍疼痛,不管敌人来势,只是自顾自地将金刚杵舞得密不透风,用蓝芒笼罩全身,希望能拖过这一时三刻,等到自己双眼复明,情况自然就会好转。 云天舒哪里会怕灵海上人的蓝芒,至于他的金刚杵,在云天舒看来处处都是破绽。任你灵海上人将金刚杵舞得如何绵密,云天舒只是一步就抢入他的杖影之中,轻轻松松一掌就打在了他的前胸。 灵海上人挨了云天舒这一掌,顿时口吐鲜血,跌飞了出去。他在东平国一带乃是人尽皆知的人物,并非浪得虚名之辈,焦云海和他斗了那么许久也奈何不了他,没想到一碰到云天舒,只是三两招之间便已落败。 云天舒的掌力非同小可,灵海上人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皆已离位,就连心跳也有一瞬间的停顿。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掌,早就一命呜呼了,灵海上人毕竟是修道有成的人物,生命力比普通人强韧得多,受了如此重伤却仍可支撑着取出一粒丹药服了下去。 云天舒摇头道:“没用的,我不知道你吃下的是什么东西,但除非是‘九死还魂丹’一类的奇药,不然的话,我保证你活不过三十分钟。还有留点力气兵解吧!” 灵海上人盘膝坐于地上,用手抹干了嘴角的鲜血,目露绝决之色,道:“云道友果然好本事,贫僧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贫僧还有一样法宝未曾使用,不用出来总是心有不甘,不知云道友可有胆量一试我法宝的厉害!”他知道云天舒说的是实话,自己的命只在顷刻之间,不过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着云天舒陪葬! 云天舒叹道:“你们这种人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啊?明明都要死的人了,还非要拖别人下手。也罢,不让你试试,你总是不服,有什么法宝,尽管用出来好了!” 灵海上人也不迟疑,将项中的佛珠取下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颗骷髅头放在佛珠之上,手捏法诀念起咒来。 苏莎在天空看得眉头大皱,道:“什么不好用,非要用骷髅,这哪里像是修佛的,简直是邪魔一路嘛!”他从大唐时空回来曾经恶补了一段佛教的知识,对佛教就再像以前那么无知了。 “苏道友此言差矣。”焦云海道:“佛门讲究破空破色,把肉身看作臭皮囊。他们的舍利便是高僧大德的遗骨,使用骷髅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忌讳。我看灵海上人那个骷髅骨质结净,来头一定不不定也是哪位高僧的遗骨。” 两人说话之间,就见灵海上人忽得从自己面颊之上撕下了一大块肉,放入嘴里咀嚼起来,然后嚼碎的肉沫,一口喷在了骷髅头上。 苏莎吓得面色发白,扯住焦云海问道:“他,他这么做也是佛门常见的事情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第九十三章 突变(上) 灵海上人若是有一线生机,就绝不会做这种自残骨肉的事,无奈他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惨到了极点,不但生命只在倾刻,就连功力也只有勉强提起六成。若不施展这种邪门功法,,强行聚集功力,不要说发动骷髅法宝,只怕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死不瞑目了。 灵海上人生嚼血肉的场面固然恐怖,但若要说这就是邪法,却也不尽然。佛祖未创立佛道之前,苦修之法遍布天下。那些苦修士好像天生跟自己的**过不过似的,想尽办法折磨自己,用火烤,用针扎,倒吊,当真是手段繁多,花样新颖。其中有些项目光是看就能让苏莎忍不住想自然,而另外一些则因为很有娱乐性,所以被人们传承了下来,成为了具有优久历史传统的保留项目。 话说远了,还是回到主题吧。因为这些苦修士对身体的磨炼过于严苛,所以佛门成立之后就摒弃了这种苦修的方式,只保留下了其中视**为皮囊的理念。随着佛门的发展,大大小小各种流派纷纷涌现,其中又有一部分又重新起了这种苦修方式,认为通过这种方式能使自己忘却肉身,更好的体悟佛法。灵海上人所施展的“荼毗**”就是从这些流派中学来的。 原本的“荼毗**”其实并不恐怖,它乃是佛门苦修士坐化之所使用的破身法门,讲究用自己的精血去滋润万物。(..tw无弹窗广告)施展此法的高僧通常只是让自己的血液缓缓流出,去滋润一些器皿或动植物,然后引天火焚身,以求将自己的肉身化为灰烬。那些血液里包含着高僧们毕生功力,得其滋润的法宝自然是威力大增。这也算是高僧们最后为门人弟子所做的一点贡献。 灵海上人对这门功法只是略知一二,看过之后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本是散修,没什么门子弟子,就算是有,他也绝不会为了门下弟子就损伤自己的肉身。今日他败在云天舒的手里,连功力也凝聚不起来,才又想起了这门功法。灵海上人性命危在旦夕,自然不能如心法上所写的那样等鲜血缓缓流干,反正是拼死一搏,他索性就将自己剥皮去肉,以求能将法宝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那骷髅头被灵海上人用血肉滋润,两只黑洞洞的眼窝里竟生出了点点碧火,没有血肉的下颚也动了几动,发出了嘎嘎的声响,好像要说些什么话似的。苏莎听见这个声音就不寒而栗,操纵走鳞又向上升了几尺,生怕被灵海上人的邪术牵涉进去。 云天舒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一来是灵海上人的“荼毗**”的确不简单,二来则是为了表示对对手的尊重。无论灵海上人是怎么样一个人,人家都已经在拼命了,自己若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未免刻薄太甚。 灵海上人向骷髅上连喷了三口血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庞之上皱纹堆累,就连原本油亮光滑的顶梁门也凹陷了下去。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又将大部分的精血吐了出去,剩余地功力已经无法阻止身体的老化。此时的灵海上人正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若不是心有不甘,只怕早已毙命了! 灵海上人的血肉并没有浪费,骷髅头得了他血肉的滋润,骨质变得越来洁白纯净,眼窝中的碧火也越烧越旺,原本只是瞳孔大小的一点,现在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窝。两个鼻孔之间也有两团雾气,一进一出,循环往复,如同有了呼吸一般。 灵海上人三口精血喷罢,已然是油尽灯枯,再也凝聚不起第四口精血。他拼尽最后一点功力,用二指在骷髅头上重重一捺,向云天舒一指,喝了声“去!”那骷髅头上五色光芒,好似急于上战场的勇士,“嗖”得一声向云天舒迎面打了过来。 “好,我就看看你的杀手锏究竟有多厉害!”云天舒不闪不避,一声大喝,挥拳向骷髅头打去。拳头之上生出一团紫气,隐隐还有雷电之声相随。 骷髅头好像也知道云天舒这一拳的厉害,五色光芒大涨,迎面先撞上了云天舒拳头上的紫气。灵海上人花了恁大力气方才发动的骷髅果然不简单。任谁也看得出来云天舒拳头上的紫气具有雷电之威,只怕还是雷法中最上等的功法,焦云海自问自己都未必敢硬接云天舒这一拳,可那紫气碰上骷髅的五色光芒,却好像撞上了海绵,以五色光芒尽数吸纳,紫气中的雷法还未来得及发动,就被化解于无形。 “五色光芒,你以为你是那只大鸟啊?!”云天舒嘴里念叨了两句,双掌舍什,冲入了五色光芒之中,而后掌分左右,硬生生把那无形无质的五色光芒扯出了一个大洞,显出骷髅头的本体。只听得云天舒一声大喝,从他嘴里射出一道闪电,直奔骷髅。 骷髅头见电光射到,忽也把下颚一张,从口中吐出一朵黑莲,挡住了闪电。从骷髅的双眼之是射出两道碧火,雄雄火焰直逼云天舒的面门。这火乃是佛门舍身业火,本是佛门火化高僧遗体时所用,借以消去肉身的业力。若是沾染上生人,便会引发其心中的孽火,内外夹攻,将之烧成焦炭。这业火牵涉因果,修行者对之最是头疼,不要说人就连寻常法宝也不敢让业火碰到。 云天舒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业火是什么东西。他还知道这舍身业火比起寻常业火更是麻烦,一旦缠上你,不把你烧个焦头烂额绝不罢休。 “看来这灵海上人还真有点本事,不枉我跟他打了一场。”云天舒心中略一盘算,便有了主意,二次将口一张,从嘴中冒出青白蓝红赤五柄宝剑。这五柄宝剑见风即长,瞬间便长得有丈许长短,犹如五扇门板将舍身业火挡在了外面。 “佛门慧剑!”焦云海惊叫道:“没想到真有人能练成慧剑,难道云仙长修得也是佛道吗?”后面一句话却是问苏莎的。 苏莎耸了耸肩,道;“你别问我,我知道得东西还没你多呢,不过依我看来,就算云组长能施展佛门的功夫,这也不代表他就是佛门中人。光他那个脾气我看就与佛无缘。” 不提二人如何议论,却说舍身业火无功,那骷髅头又起了变化,竟也变得有几丈大小,头顶黑莲,周围缠绕舍身业火,气势汹汹向得云天舒飞撞而至。云天舒那五柄慧剑,其实只是样子货,只能对付得了舍身业火,却未必经得起骷髅头这一撞。 云天舒见骷髅头向自己撞来,不敢怠慢,忙从百宝囊内取出了那块金砖,望空一丢,不偏不倚正砸中了那骷髅的眉心。 九十四 突变(中) 正在观战的苏莎只来得及看见云天舒取出了金砖,然后就被焦云海拉着飞到了高空。(..tw好看的小说)就连在灵海上人动手时都还是一直嬉笑不止的焦云海,此时脸色坏得无以复加,一面拉着苏莎,一面向鹏化老祖和齐问风打着“快离开”的手势。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苏莎摸不着头脑,他飞得本来就不低,现在被焦云海拉着飞得更高了,从上面看下去云天舒和灵海上人就跟两只小蚂蚁差不多,眼神差点都未必看得见。苏莎忽然间有了满足感,原来俯视别人的感觉是这么爽的,他决定以后有时间多从高处看一看云天舒,好以此来平衡一下自己那倍受摧残的自尊心。 焦云海没有回答苏莎的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已经根本用不着回答了。苏莎话音未落就听见了一声轰鸣,身子差点被爆发的气流冲下走鳞。低头看去只见云天舒和灵海上人所在的位置升腾起了一朵蘑菇云,附近的云朵也都变成了碧绿色,好像数颗被放大的祖母绿宝石,不过此时那柔和而浓艳的光芒并非象征幸运和平安,相反,它只代表了对生命的破坏。 浓烟散去之后,场中的情形变得清晰可见。整个峡谷地形都被改变了,在爆炸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深洞,洞口有二十几米,深不见底。峡谷两侧的悬崖好像被人用刀削了数尺似的,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就离爆炸点有数百米远的东西两侧的出口也不能幸免,树木花草被飞溅的乱飞打得东倒西歪,枝残叶落,两国的修行者虽然没有出现死伤,却也多少显得有些狼狈。事情发生的突然,有些道行低地来不及施法防护,被气流冲出了数米,现在还是一副灰头士脸地模样。 焦云海摇头道:“灵海上人也算是修行经年的人物,怎么如此看不开?为了拉云仙长一同赴死,竟用出了如此手段,结果自己也落得了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实实是可悲可叹!” 苏莎觉得焦云海根本就是猫哭耗子,你是没到灵海上人那个份上,反正是一死了,当然要拼一拼了,拉一个够本,拉两个赚一个。苏莎自问,要是换成自己,用核武自爆都有可能。 鹏化老祖和齐问风得了焦云海的提醒,提前一步飞至了高空,倒是没受爆炸的波及,此时也飞了过来。鹏化老祖乍舌道;“这灵海还真狠,要是你我对上这一招,只怕真要赔着他一起死了。(..tw无弹窗广告)好嘛,那么一个大洞,我从上面看,都看不到洞底。”他化身之一乃是大鹏金翅鸟,鹰鹏之眼力最是敏锐,他都说看不见底,那洞怕不有百丈。 齐问风脸露沉思之色,道:“我看灵海上人之意,不止是恨云仙长一人,只怕东西两国的修行之士他都恨上了,他这一爆之力本足以波及整个峡谷,怎么只打出一个深洞?” “我说三位,道友,你们是不是太冷静了?云组长刚才就站在那个和尚对面,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是不是最起码也应该表示一下关心啊?”苏莎有点不满地道。他小团体的意识很浓,虽然和云天舒不是很对付,但他到底是六处的组长,是自己的上司。此次又是为了帮焦云海才出得手,现在焦云海三人却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这让苏莎心里很不舒服。 焦云海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微笑。焦云海道:“苏道友,你似乎对令师长的本领并不清楚。云仙长已经修成了大罗金仙之体,虽然称不上不死不灭,天下间能伤他的东西却也不多。灵海上人这次的自爆虽然厉害,但我想绝伤不了令师长,这个大洞说不定就是云仙长的杰作。苏道友的心里真得相信云仙长经不起这一击吗?” “……不相信,依我看,包括我在内,六处的人想死都不太容易。”苏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这位战斗组的组长,那架势一看就是属蟑螂的,这里的人全死光了,他都未必会死。” “说得好,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加入六处这么些日子对六处总算有点感性认识了。”从苏莎头顶传来了云天舒那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至于你那种惺惺作态就免了吧,我们六处是不吃这一套的。” 四人齐齐抬头向上只见云天舒脚踏风火双轮,立于四人上方数米,右臂之上缠着一条红绸。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飞上去的,四人竟没有丝毫觉察。 苏莎脸上一红,他又何尝不知道灵海上人这一下未必仍得了云天舒,但姿态总是要做一做,也好让云天舒知道自己对他,对六处是何等忠心。谁想云天舒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苏莎只好讪讪地道:“云组长说得是,是我多虑了。云组长神功盖世,又怎么样会在乎这么一点小事呢?”顺手又拍了云天舒一记马屁。 苏莎缺少当坏人的天赋,虽然他一直努力想往坏人群里扎,却怎么也扎不去。就从拍马屁这方面来他的功力就十分浅薄。这记马屁拍得没有新意不说,还有些生硬。云天舒只是冷笑了一下,道:“这点小事?你的口气倒真不小。刚才若不是我用‘混天绫’改变了爆炸的方向,只怕在场的人早死了一多半了。所以说修行者不能乱招惹,就算他打不赢,也可以自爆跟你玩命。你这次是运气了,碰上了没有自爆本钱的问卜道人,下次和别人交手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如果不能一击必杀,就千万不要把对方逼到绝路上,要知道,当你把对方逼上绝路之时,说不定自己也已经走上了绝路。” “哪你刚才为什么非逼灵海上人走绝路啊?”苏莎很明智地把这句话放在了肚子,没有问出来,不然云天舒恼羞成怒,一定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是,云组长您说得对,以后我一定像云组长一样,对敌人一击必杀,对晚辈百般教诲。”苏莎这句话倒不全是在拍马屁,他的确想对后来的新人百般教诲。要是有新人落在老子手里,哼哼,老子要比云天舒他们狠十倍! “晚辈?你能不能有晚辈实在难说得很啊!”云天舒白了苏莎一眼,道:“好了,没功夫跟你废话,开场戏已经过了,我想东西双方也应该进入正题了吧?” “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进入正题?你也太过分了吧?都写了快三十章了还没有进入正题,你猪脑子啊!”苏莎也不知怎么蹦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惊慌失措地道:“云组长,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一定有人暗算我!”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人说的!”云天舒第一次表现出了无奈:“可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作者。不过还好,还好,现在总算可以开始了。焦兄,你们三位是不是下定决心站在西元一方了?” 云天舒冷不防这么一问,焦云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他看了看齐问风,又看了看鹏化老祖,齐问风一脸的淡然,鹏化老祖脸上却显得犹豫不定。焦云海叹了口气道:“我见了鬼才会站在西元一方,说实话,我一看见齐胜宝那个样子就讨厌,不过我这一生没什么朋友,要说有也就是他们两个,还得看他们的意思。” 鹏化老祖苦笑道:“我的老巢在西元国内,更有不少徒子徒孙,许多还未能变化人形,我无论如何不能一走了之,真是连累老焦了!” 齐问风却道:“云仙长为何忽发此问,凭云仙长刚才的神通,东平国内无人可挡,况且灵海上人已死,就算云仙长不会再出手,这场仗他们也输定了。难道齐胜宝他们还要得寸进尺不成?” 云天舒笑而不答,只是道:“我们在上面聊了这么久,下面的人早就等着急了,有什么放还是到下面再谈吧。”率先降下了云头。焦云海等人见他故作神秘,也不好再问,跟着云天舒一起落回地面。 云天舒云头刚刚落下,齐胜宝已经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道:“齐某何德何能竟能请得云仙长相助,有云仙长出手,何愁东平不平?”云天舒化解灵海上人自爆的手段,举重若轻,任谁也看得出他绝不止普通天仙地仙的修为。齐胜宝唯恐自己刚才话语之间有什么得罪之处,急忙猛拍马屁。至于苏莎先前帮东平国胜了一阵的事情,却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云天舒淡淡地道:“你的确既没有德也没有能,我出手一来是自己手痒,二来是看来焦道友的面上,跟你和西元没有丝毫关系,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齐胜宝不愧是西元国修行界的领军人物,道行高低先不去说他,只是一张厚脸皮的功夫,别人便望尘莫及。若苏莎被云天舒如此奚落,就算不冲动发火,也必然被气得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而齐胜宝则面不改色,仍旧笑道:“云仙长真会说笑话,焦道友乃是我西元国的朋友,您是焦道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西元的朋友了!”云天舒的话好似清风拂面,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东平的天一道人此时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大罗金仙一流的人物插手此事。这样的人物全修行界也不过三五人而已,而且全都避世不出,不要说东平和西元两国,就是整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也未必会理会。别一方面他对灵海上人也有些不满:自己死就好了,还非要拉着别人一起死。好在有个大罗金仙在场,不是岂不是连我也有危险? 天一道人向前走了两步,扬声道:“齐道友,这一阵算是你们西元胜了,不知下一阵是哪位出场,就是这位云仙长吗?”打到现在,这场面西元国其实已略占上风。第一阵东平的元元死在了问卜道人手里,而问卜道人却随即败给了苏莎。蛟老怪和鹏化老祖的比斗算是不分胜负,灵海上人则先是和焦云海打了个平手,然后又输给了云天舒。真要算起来,东平国已经输了两阵,而西元只输了一阵,更何况还有云天舒这个大罗金仙压阵,真要接着比下去,东平已经输了八成。也不知天一道人心里怎么想的,竟然还不认输。 齐问风感到有些奇怪,这天一道人不是不知进退的人物,西元这方有云天舒这位大罗金仙在,东平国已无胜望。而且输给大罗金仙,对东平国的修行者来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为什么还要纠缠下去呢?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 齐问风又想起了云天舒刚才的话,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比试好像不止是东平西元两国纠纷这么简单,背后似乎还有别的黑幕。他低声问鹏化老祖道:“老鹏精,当初齐胜宝找上你时是怎么说的,究竟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鹏化老祖皱眉道:“我一不贪图宝贝,二不奢望功力突飞猛进,他还能提什么条件。他只是说,无论将来如何变化,他都可以保证无人会去伤害我的徒子徒孙。” 齐问风脸色陡然一变,道:“什么,齐胜宝是如此说的?他说‘无论将来如何变化’了吗?他为什么这么说,将来究竟会发生如何的变化?”他回默数西元一方的人数:“问天宗,丹霞派,化影门……怎么早没发现,西元国稍有点名气的宗门和高手已经全在这儿了。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岂不是把西元的修行界一网打尽?西元这边是如此,东平那边只怕也是一样。嘿嘿,齐胜宝,天一道,你们真是好手段!” 齐问风在心中冷笑,对鹏化老祖道:“老鹏精,一会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千万不可离开我和老焦,我们三人连手,再加上那个云天舒,应可自保有余。” 鹏化老祖闻言也是一惊,道:“难道真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成?” “意外?对我们来说是意外,对有些人来说只怕是意料之中的事,总之这次我们上了大当了!” 齐问风和鹏化老祖窃窃私语之时,齐胜宝也在和天一道人说话。有了大罗金仙撑腰,齐胜宝的态度与适才大不相同,他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怎么,天一道友还想再打下去不成?难道贵方除了灵海上人还有什么高手吗?我劝天一道友还是早些认输的好,白白死伤人命,又是何苦来哉?” 天一道人冷哼一声道:“就算贵国请来了大罗金仙助阵,我东平修行界也绝不会退缩。此一战关系我东平修行界的存亡,我等头可断,而志不可摧。此时若有人临阵退缩便是我东平修行界的叛徒!”他此语一出,已经将东平国修行者逼到了绝境。东平修行者中纵然有人心生退意,此时也不得不拼死一战了。 第九十五章 突变(下) 齐胜宝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道:“天一道友这又是何苦呢!我等俱都是修行之人,绝不会做那种赶尽杀绝之事。[..tw超多好看小说]只要各位道友认输,答应从此之后不和我西元国修行界为敌,齐某保证绝不会难为各位。” “呸!”东平国内有一蓝发大汉骂道:“齐胜宝,你说什么屁话!难为我们,凭你也配!你若真有本事,可敢和你家袁老爷战上一场吗?”此人名唤袁望,也是东平国内有名的散修,一身火性功法,性情最是暴躁易怒,听得齐胜宝如此言语,当上就骂了出来。 齐胜宝城府甚深,岂会被袁望几句骂声就激怒?只听他面不改色地道:“袁道友若真有此意,只要时间适合,贫道也无不可。不过眼下是两国比试,似乎还是正事要紧。天一道友,我再问一句,贵方可有人来挑战云仙长吗?” 这一句把东平国给问哑了。并非这些人贪生怕死,不敢出战,只是云天舒大罗金仙的修为摆在那里,他们自问绝不是他的对手,既然打不赢,又何必白白送死? 云天舒是何等样的人物,岂容别人拿自己当枪使?若是平时他敢当场就让齐胜宝下不来台,但如今他觉察出东平西元两国情况有异,双方都在拖延时间。既然他们想拖延时间,那云天舒就偏偏要将此事快些解决!他一反常态,不但没给齐胜宝难堪,反而推波助澜地道:“怎么,这么大一个东平,连一个敢挑战我的人都没有吗?没有就走吧,难道还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 东平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窝着一团火,却又无可奈何。有一苍衣老者长叹一声,掉头就走。天一道人急忙将他拉住,道:“荀掌门,现在胜负未分,你怎么就要走?” 荀姓老者看了他一眼,道;“天一道友,人家把大罗金仙都搬出来了,我不走难道真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这次我本不愿意来,是道友你说,此事忧关我东平国修行界的颜面,我才来了。(..tw好看的小说)我来也来了,也愿意出一份力,可现在不是我出不出力的问题,是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我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走了干脆。” 天一道人却死死将他拉住,道:“荀掌门,荀掌门,此事虽然是贫道一手主持,却是为了我东平的各位同道。就算此时有些小挫,也不能因此就灰心丧气啊。说句不好听的,此时我东平国本已是人心浮动,荀掌门若是一走,我东平就真是大事已去了!” 荀姓老者皱了皱眉,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听别人嘲笑我们不成?” 天一道人把声音放低道:“荀掌门不必担心,贫道早已打探得知,西元国内即将有变。那齐胜宝偏在此时将西元修行界的精英拉了出来,分明是包藏祸心。只我等忍辱负重,再等待片刻,管保让他们丢个大脸!” 荀姓老者面露疑惑之色,道:“天一道友此言当真?此等俗世之事,我等修行界一向不多理会。就算西元国有什么变动,难道俗世帝王还敢对我们修行者下手吗?” 天一道人道:“若只是寻常俗世权势之争,对西元修行界当然算不得什么。不过若是乌国要对西元国动手呢?乌国的修行者向来霸道,与西元修士必有一番争斗,到那时西元国修士自顾不暇,还有闲心与我等争胜吗?还怕他们不乖乖认输?” 荀姓老者吃惊道:“乌国要对西元国动手?天一道友此话当真?大陆各国稳定已有百年,难道又要发生变化不成?” 天一道人道:“发生变化倒不一定,不过乌国新王当太子之时就野心勃勃,现在大权当在握,有些举动却也在意料之中。不管他能不能成事,总之西元国难免阵脚大乱,我东平国正好借机占些便宜。” 荀姓老者看了看天一道人,忽得笑道:“天一道友,运筹帷幄,果然了不起,连俗世之事都一清二楚,难怪能为我国修士之首。贫道实在是佩服得很啊!既然如此,贫道就留下来,看个究竟好了!” 天一道人安抚住荀姓老者,也明显了松了一口气,鼓舞东平国众人道:“各位道友,荀掌门已经决定留下来与我等生死与共,只要我东平修士众志成城,何怕不能退敌?不要看对方有大罗金仙压阵,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获胜的一定是我们!”那荀姓老者在东平国似乎甚有威望,他一被天一道人说服,东平国众修士虽然依然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再提出撤走。 “真是头脑简单,这么容易就被人唬住了,真是比苏莎还不如!”云天舒很少关心别人,他都已经发出暗示了,东平国的还不识趣,那以后发生什么事就怪不得他!云天舒也懒得再说下去,独自一个人飞上了高空,摆明是不想再动手了。 云天舒的行动就好像是给天一道人打了一记强心针,他马上精神抖擞地道:“各位,看到没有,看来那位大罗金仙对西元也不是如何尽心尽力,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西元的众人并不难对付。哪位道友愿意替我东平赢上一阵啊!” 在一旁休息的蛟老怪忽道:“天一道友,你既然对战胜东平如此有信心,为何自己不出手挑战呢?那西元的齐胜宝最是可恨,若道友出手,相信他也只能出战,以道友的实力当可以为东平出一口恶气吧?” 天一道人心中一动,心道:“连这头恶蛟都这么说,果然已经有人起了疑心。估算时间那边应该还没有完全得手,此时安抚他们是第一要务。”他心里打定主意,笑道:“蛟道友说得是,贫道虽然道行不高,但对付齐胜宝却还有些自信。此人心胸狭窄,一向与我东平国修士过不去,今天有了这个机会,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说罢,迈开大步来到峡谷中央,隔着云天舒打出的那个大洞向齐胜宝叫道:“齐道友,此件事你我俱都是主事之人,到了现在,不能只是怂恿别人出战吧?贫道不才,愿请齐道友指教一二!” 比起天一道人,齐胜宝的情况要好办得多,至少他不必花心思去安定人心,挽留众人。云天舒的出现和灵海上人的死,让西元的众修士都以为胜利在望,一个个只等着东平修士低头认输,哪里舍得走?齐胜宝心中暗喜:“这真是天助我也!本来以为请来焦云海他们三个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还能白赚一个大罗金仙。这样一来胜券在握,任谁也不会打退堂鼓了。等他们发现形势不妙,嘿嘿……” 齐胜宝正在高兴,没想到天一道人竟出言向他挑战,齐胜宝一瞬间有点慌了手脚。正如云天舒所料,他之所以一手挑起东平西元两国修士之争,实实是另有所图。按他的想法,东平和西元的较量谁胜谁负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把这场比试的时间拖长。他请来鹏化老祖三人就是为了怕万一东平国实力太强,西元兵败如山倒。他是主事之人,按道理应该最后才轮到他出场,可到了那时这场比试早就无关紧要了。让别人去打生打死,他在后面坐看好戏,这是齐胜宝早就算计好的。天一道人忽来这么一手,把他的如意算盘全打乱了。 “甚好,甚好!贫道早就有意领教天一道长的神功,可惜一直未得机会,今日得偿所愿,实在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齐胜宝心慌只是一时,转眼间就镇定了下来,暗骂自己想得太多。“动手就动手,自己这数百年的修行又不是白炼的。对付别人不敢说,对付天一还不是十拿九稳?听闻他在东平国内花了大把的时间与俗世帝王相交,这样的人道行能高到哪里去?正好借此机会在人前立威,也好让那些人知道,我齐胜宝不是无能之辈!” 齐胜宝和天一道人真可算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两个人的行事作风一般无二,却又彼此都瞧不起对方。齐胜宝认为天一道人是浪得虚名,天一道人同样也认为齐胜宝是欺世盗名,都认为对方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二人也没有进行过多的试探,场面话交待完之后,一出手都是杀招,都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天一道人擅长符箓,他所在的元阳观一脉在东平国内向来以用符驱魔著称。东平百姓纷传将元阳观的符咒悬挂在门口,有驱邪避鬼之效。这种传说有真有假。元阳观的符咒当然可以驱魔避邪,驱魔避邪并不是元阳观符咒最主要的作用,驭使魔邪才是元阳观符咒真正的本事。天一道人一上来就拿出了三张上品符咒,唤出四十只幽鬼,身穿盔甲,手拿刀枪,吞吐黑雾,凶气冲天地向齐胜宝冲去。 “驱鬼符,凝金符,化气符!”齐胜宝一眼就认出了三张符咒的来历,冷笑一声:“天一道长,一出手就是贵派镇观秘术,真是看得起齐胜宝。如此在下也不好藏私了!”那收了兽魂的大葫芦早就被他取在了手里,见幽鬼扑到,齐胜宝在葫芦底轻轻一拍,只见一道白光,原本被收入其中的兽魂竟又飞了出来。那兽魂似乎有了神智,直接冲出了幽鬼群中,用利爪将那四十只幽鬼扫得七零八落。幽鬼所穿的盔甲,手持的刀剑对兽魂没有一点作用。 天一道人也冷笑道:“七星观所传‘阴阳葫芦’果然不凡,若不是有此宝护身,相信齐道友绝不可能稳居西元修道界之只不过你也太小看我元阳观的符咒了!元阳天地,万物化气,亦刀亦兵,随心所欲!起!”随着他一声大喝,原本已经被兽魂打成雾气的幽鬼重新又凝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与兽魂同样大小,手持利斧的幽将,一斧将兽魂劈为了两半。不等齐胜宝有别有动作,那幽将接着一斧劈向了他的头顶。 齐胜宝神色一变,二次将“阴阳葫芦”一拍,从葫芦里刮出一股旋风,将幽将裹住飞回了葫芦里。齐胜宝塞住葫芦口得意地笑道:“天一道友的化气符果然不凡,别人都以为那些幽鬼乃是你唤出来的,却不知是你先用化气符,将天地灵气化为幽冥鬼气,然后又用幽冥鬼气化为了幽鬼,幽将。不过贫道这阴阳葫芦可收阴阳二气,凡是气之所属都逃不脱我的掌握,道友可算是白费心机了!” “我说,你们应该不用再打下去了。你们某些人早就盼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从天空传下了云天舒懒洋洋的声音:“我看见从西边有一群人飞过来了,齐胜宝,他们应该就是你一直盼望的帮手吧?” 第九十六章 不战屈人 云天舒的话如同在齐胜宝和天一道人耳边打了一声惊雷,两个人都是先惊后喜。齐胜宝惊的是自己的设计竟然已经被云天舒看穿了,喜的则是西边能有人来,说明大事已成,总算没有白费自己的苦心。天一道人惊的是齐胜宝的人来得如此之快,喜得则是这些人一来,齐胜宝定然原形毕露,看他还有什么心思和东平国的修士争胜! 齐胜宝手托“阴阳葫芦”,纵身飞上高空,举目向西望去,果然有一群人飞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淡蓝色道袍,怀抱一杆小旗,骑着一只八叉梅花鹿的道人。 齐胜宝看见这名道人,心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道:“若山道友,大事成否?”那骑鹿的道人乃是乌国修行界第一天仙,他既然已经到来就说明乌国攻占西元国已然成功了。 那若山道人朗声大笑:“齐道友不必担心,贫道既然来此,大事当然已经成功。来来来,我来给你引见一下我乌国的各位道友。”也不落下地面,就在天空旁若无人地介绍起乌国的修士来。 西元国的修士就算脑子再不灵光,此时也察觉出不对了。有人就低声议论:“道友,那个人不是乌国的天仙修士吗?怎么他也来了,还带了那么多人,好像全都是乌国的高手啊!”有人还强自解释呢:“这个啊,这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乌国与我西元国唇亡齿寒,现在我西元国有事,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了。没看见齐道长和他们相谈甚欢吗?他们一定是来帮我们的!” 发问的那位点了点头,又问:“可也不对啊,既然是来帮我们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而且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齐道长似乎说了什么大事,是什么大事?” “他,他,这个,这个……”回答那位也没词了,结结巴巴地道:“应该是齐道长和乌国的修士另有什么打算吧,不过一定不会对我西元国不利的!” “……那个谁啊,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能不能回答一下?” “什么?” “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五毛门吧?” “……” 鹏化老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齐问风道:“刚才你神神秘秘地说那些话,是不是早就料到有此一着了?” 齐问风苦笑道:“我也是受别人提醒才想到的。不过这点无关紧要,早想到如何,晚想到又如何?我又没有山门在西元国内,齐胜宝又答应不会去动你的徒子徒孙,此事成与不成对我等三人都没什么影响。况且,若是我早一步说齐胜宝和乌国修士有勾结,想对西元国不利,你认为会有人听吗?” “说得也对。”鹏化老祖忽得轻松下来,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齐胜宝为什么会对我开出那样的条件呢?他虽然是西元道界的首领,但远还没有达到一言九鼎的地步,这次敢夸下海口,一定所图甚大。我也为了猜不透他的心思而甚是忧虑,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管他苍海桑田,帝业变幻,只要不碍我们的事,根本不必管他!” “妙啊,老祖说得妙!”若山道人乘着梅花鹿落在平地,听见鹏化老祖的话,拍手叫好道:“我等修行之人,俗世之事本就不应该多过问。这一次若不是我国国主花重礼打动了贫道,贫道也绝不会行此大事。西元国的各位道友请放心,各位在西元境内的山门俱都安然无恙,门下子弟除了极个别之外,也没有危险。贫道也薄有名声,诸位总不至于信不过在下吧?” 本来对乌国众修士甚有敌意的西元修士稍稍缓和了下来。正如鹏化老祖所说,只要不损伤他们的门人子弟,不触及他们门派的利益,俗世帝王如何与他们又有什么相干?这乌国若山道人虽然作风强势,却极重信诺,倒没听说他有什么言而无信之事,他既然敢这么说,应该不会有假。 一名手持折扇的儒生从西元修士中走了出来,向若山道人行了一礼,道:“若山道长,您的话我等本来不敢不信,但您和齐道长划了这么许久,才做出了如此大事,若说对我等一点妨碍都没有,只怕也难取信于人。现如今我西元修士精英俱在此地,有什么话还是请道长说了个清楚明白吧!” 那儒生似乎在西元修士界甚有威望,他的话说得也颇有筋骨,引起西元众修士的一片附和之声。“说得对,若山道长,有什么话还是请你先说明白吧!”“做都做出来了,还怕承认吗?”“没我什么事,我是路过打酱油的。” 若山道人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向那儒生笑道:“这位定然是自在门的汪门主了吧?听闻贵门一向主张求取人间自在,可汪门主的两位师弟却任西元内廷供奉,这似乎有些言行不一吧?” 那儒生名叫汪存中,正是西元自在门的门主,他两位师弟也的确在西元内廷任供奉之职,但此事即便在西元门内也是机密,若山道人怎么得知?他既已知道此事,自己那两位师弟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若山见汪存中脸色大变,微笑道:“汪掌门不必担心,令师弟现在除了行动受些限制之外,安然无恙,只等此处事了汪掌门就能见到他们了。”他的话看似宽慰,实则却是警告汪存中和在场的修士,不要忘了他们的门人子弟都已经落在了乌国修士的手中,真要撕破了脸,这个眼前亏是吃定了! 汪存中气得脸色发青,手中的折扇急速扇动了几下,拼命把心头怒火按了下去,道:“是吗?这么说自在门还要多谢若山道长的关心了!” 若山道人笑道:“彼此都是修行者的道友,多谢二字就见外了,只要以后汪掌门想起此事能记若山一个人情,贫道就知足了!” 若山道人这得便宜卖乖的话语,把汪存中气得几乎吐血,他有心与若山道人拼命,但对方有天仙的修为,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再想到自在门留在西元的门人,汪存中连最后一点勇气都提不起来了,只是向若山道人拱了拱手,退了回去。 若山道人强势压服了汪存中,又把口气放缓道:“其实汪掌门的话也不无道理,常言道‘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无人做’,乌国国主花了偌大代价才请动我们,总不会没有他的想法。但还是鹏化道友那句话,那都是他俗世之事,与我修道之人有什么相干?” “依若山道长所言,也就是乌国修士如此大张旗鼓,只是受乌国国主所托了?这也就是说乌国修士不会进入我西元国内了?”西元修士中又有一人说话道。有了汪存中的前车之鉴,此人没有公开露面,而是隐身于人群之中,利用散音之法,让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若山道人向西元修士中扫了一眼,道:“天巧居士,你也是修行界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如此鬼祟?要说话就出来说嘛,躲在人后,未免太不爽快了吧?” 书客ec那天巧居士乃西元巧心居的门主,道行虽然不高,但顾名思义,他那一门于真元的运用之法上却颇有独到之妙,常常匠心独运,让人摸不透虚实。适才他所用的散音之法,便是他的独门密技,就连站在他身边的修士都没发觉,不想却被若山道人轻易看破。天巧居士脸上一赤,强自道:“若山道长好高明的眼力,不过,刚才说话的正是老朽,只要话说得有道理,我想人前人后都是一样。” 若山道人冷笑道:“天心居士果然巧得很,不但心巧,这舌头上的功夫更巧。但天下间凡是卖弄口舌的大多是自作聪明之辈,还希望道友不要自误才是!适才道友问我乌国修士能否不进入西元国,当然不行!” 若山道人这“当然不行”四字一出,西元修士一片哗然,俱都认为若山道人已经露出了狼子野心,乌国修士分明要借机侵占本属于他们的洞天福地。这可不比俗世帝王更替,关系西元各派的存亡,就算明知不敌也要搏上一搏。 “各位道友,各位道友,不要误会,不要误会。”若山道人忽然笑道:“贫道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乌国修士免不了要在西元国内行走,借道,所以不可能答应不进入西元境内,绝非是要夺各位山门之意,各位千万不要误会。其实各位只要稍想一想就能明白,若西元真能并入乌国,那各位以后也就是我乌国的修士,除非发生私人纷争,不然岂有乌国修士攻击乌国修士的道理?鹏化道友,听说齐道友曾答应保你门人的平安,贫道在这里再次向你保证,绝不会伤用他们。这样说,大家可放心了?” 若山的话其实说得不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修行界也不能例外,不要说同国修士,就算是同门同宗同一下师父,为了一点利益,反目成仇,大大出手的事情也不少见。但众修士也都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在保证乌国修士绝不会抱成团集体打压西元修士。特别是他提出鹏化老祖之事,更是一着妙棋,一来可以让众修士相信他的话,二来又可挑拨修士间的关系,认人以为鹏化老祖早已被他收买了。 西元众修士听若山如此说,议论之声又小了下去。俱都想:“若真如他所说,那些这次的事情对我们影响有限,倒也没必要与乌国修士拼死拼活的。”甚至有人还想:“连鹏化老祖那样的人物都已经站到乌国那一边,我这种小门小派又有什么能力抵抗乌国?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要抢也是抢大家的山门,犯不着我做这个出头鸟!”这倒不是因为西元国修士人人自私自利,首鼠两端,实在是乌国修士谋划周详,行动等他们明白过来,已然处于下风。若山道人料敌先机,句句话都说在要害上,不由得西元众修士不动心。 鹏化老祖满面通红,有冤无处诉,现在就算他如何辩白,自己没有被乌国收买,只怕也没人相信。他倒是有心出头找若山道人的麻烦,却被齐问风和焦云海死死拉住。齐问风道:“老鹏精,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此时倘找那若山的麻烦,必定会引来乌国修士集体报复,就算你不怕,你那些徒子徒孙可就保不住了!” 焦云海的话说得更明白:“你无非是怕被人误会被乌国收买,误会就误会了,又有什么了不起?你看看这些西元修士,一个个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人的闲言碎语,你理它作甚!” 若山道人坐在梅花鹿看着西元众修士的反应,知道大事已经成了八成,他有意再推他们一把,又道:“适才贫道言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国同道,可能有人心中还有所怀疑。既然如此,贫道与我乌国众道友就先给各位道友送上一份大礼。”说着用手中令旗向东平国方向一指,道:“听闻东平国的修士一向与众位道友过不去,今日贫道就将他们斩杀于此,这份大礼各位还满意吗?” 第九十七章 荀国紫龙 天一道人一直在看西元国的笑话,倒要看看西元众修士怎么处理,猛听若山道人把话头扯到东平身上,本来幸灾乐祸地脸立时变了表情,怒道:“若山道友,你这说得是什么话?用我东平国修士送礼,难道你把我东平众修士视如无物吗?!” 若山道人微微一笑,竟幽了一默道:“我说得自然是人话,天一道友听得清清楚楚,又何必多此一问。贫道当然不会把东平修士视如无物,不过此时天一道友还敢如何说话,岂非不把我乌国修士看在眼里!” 峡谷本有东平修士二十几人,西元修士十**人,两方势力还算差不多,现在乌国修士来了足有四十余人,其中还有若山道人这种天仙级的高手,就算不和西元修士联手,也足可胜过东平修士有余。若是两方联手,实实可以灭了东平修士。 东平修士听完若山道人的话就是一阵动,现在敌强我弱的态势谁都看得出来,若山道人若真要动手,只怕东平修士就要元气大伤。有几名东平修士就暗中向天一道人示意,让他暂忍一时之气,不要当真激怒了若山道人。 天一道人却是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据了解他的人后来回忆,说从来没看见他这么无畏无惧过。好像真得不把四十余名乌国修士,天仙修为的若山道人放在眼里。 “万事隔不过一个理去!”天一道人道:“若山道长纵然是法力通玄,乌国众道友人多势众,却也不能任意而为吧。不然就算我东平修士忍得下这口气,修行界的众位道友也未必会坐视不理!” “哦?听天一道友之言,分明也留有后着,这倒真巧了!”若山道人坐在梅花鹿上,脸色一寒,扬声喝道:“贫道若山,今率乌国众道友来寻东平修士的晦气,哪位道友若是看不过眼,就请现身一见吧!”他自现身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显露真实本领,果然不愧是天仙级的人物,他的声音好似有形之箭,一言发出,余音纷传,向四面八方传了开去,百里之内清晰可闻。 东平西元众修士见若山显了此手功夫,心中都是一紧,这才知道这位若山道人果然是不好惹。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云天舒就不这么想。这位一直躺在云头之上打瞌睡,被若山道人的声音吵醒了之后,用手指抠了抠耳洞,自言自语了一句:“哪来的苍蝇?”连眼睛都没睁又睡过去了。 “若山道友,好高明的功法,好厉害的手段,好大的口气!”天一道人当真留有后着,从百里之内传来了若山道人针锋相对的声音。随着话音,从东平国方向也飞来了一批修士,为首的那名修士身穿淡紫色道袍,手拿拂尘,背背一口宝剑。在他左侧竟有三名修士长得一模一样,在人群之中甚是扎眼。 这群修士还未落地,就有人叫出了他们的来历。“荀宗三贤,他们是荀国的修士!” 大陆上各国之中荀国也许算不上最强大,但历史是最为久远,修行法门流传也最多,荀国修士在各国修士之中不能说是高人一等,也是颇受人尊重。这“荀宗三贤”便是荀国修士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传说他们三人都已有天仙境界,三人联手可与大罗金仙一争长短。只不过三人一向避世苦修,已百余年未曾在俗世行走,传言到底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今天连他们三个也来到此地,可见这一次荀国修士也是精英尽出。 若山道人看得却不是“荀宗三贤”,而为首的紫袍道人,他看见那身紫袍就想起一个人。此人出身帝王之家,本是荀国太子,只为一心向道,竟弃太子之位于不顾,孤身进入荀国苍余寻仙问道。也不知他找到了哪位仙长留下来的传承,不过二十余年就修入了地仙之境,百年之后问鼎天仙,自号紫龙真人,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他这身淡紫色道袍。 “这位可是紫龙道友吗?贫道久闻大名了,不想今日在此得见,实在是有幸地很啊!”若山道人并非是怕了紫龙真人,但能在百余年内问鼎天仙的人物,总是不能有小觑。故此虽然眼下场面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若山道人却还是向紫袍道人行了一礼。 紫袍道人也还了一礼,道:“不敢,在下正是紫龙。若山道友果然厉害,不但舌头上的功夫了得,连眼力也如此老辣,你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吗?” 若山道人听他言语之间甚是轻佻,隐隐还有轻视之意,不像是弃俗世富贵于不顾,一心向道的人物,心中忽然升起了怀疑。心道:“这紫龙道人,当年既然舍弃帝王之业,又只花了百余年便问鼎天仙,当是个有大毅力的人物,怎会如此轻佻?难不成有人冒名顶替?”传说中这位紫龙真人除了爱穿一身淡紫色道袍外再无别的标志,连他擅用什么法宝,道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是一概不知,若真是有人冒名,还真不好辨别。 若山道人心中起疑,嘴上却道:“紫龙真人威名远播,贫道如何不识?却不知紫龙道友率领荀国修士来到此处,是访友啊,还是路过啊?” 紫龙真人放声大笑:“若山道友这便是明知故问了!我等今日到此,一不是访友,又不是路过,我等是专为助拳而来!我紫龙平生最见不得便是那些恃强凌弱之辈!若山道友,你适才仗着自己法力高强,你乌国修士人多势众,就欺压我东平同道,现而今我荀国修士在此,那些话你还敢再说吗?!”他倒是善于鼓动人心,话虽不多却说得东平修士一个个精神大振,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 “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若山道人忽得也放声大笑起来,声音比紫龙还大。 紫龙被他一笑笑得有点莫名其妙,怒道:“若山道人,你笑什么?贫道的话又有什么好笑?” 若山停住笑声,道:“我笑得非是紫龙道友,笑的乃是那些鼠目寸光,不识厉害,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无能之辈!紫龙道友乃荀国皇胄,身骄体贵,荀宗三贤,避世已久,四位可能根本未曾见过,今日竟一起来回此地。若说是被天一道友请来助拳的,嘿嘿,只怕天一道友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吧?再说你等荀国修士不辞劳苦,远路奔波,难道只是为了帮别人打一个抱不平吗?若说你们不是别有所图,只怕傻子都不信!” 若山道人的话打中了紫龙真人的要害,乌国修士大举前来当然是不怀好意,荀国修士在此时出现也绝不会是巧合。东平国一众修士面面相觑,心中也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西元修士精英尽出被人端了好巢,他们也是精英尽出,东平国里会不会也……一想到此点,东平国众修士看向荀国修士的眼神不觉有了些改变。 紫龙真人有点气急败坏,怒道:“你胡说,东平各位道友,你们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我等对东平国绝无恶意,各位的山门弟子也全都安然无恙。”他本意是想安抚东平众修士,但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却起了反效果。适才东平修士听若山道人与西元修士说话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也是说他们的山门和弟子都安然无恙,现在紫龙真人也这么说,那岂不是说东平的情形和西元差不多,自己的山门的弟子也都落在了人家手里?一时之间纷纷叫嚷起来。 紫龙真人处理突发事件的本事显然没有他的派头大,虽然急得冒火,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荀国的修士好似有意看他的笑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竟然都不发一言,任由东平国修士叫嚷。东平众修士得此鼓励,鼓噪之声更盛。 “各位道友能否听我一言?”一个柔和而极富磁力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好似就有人站在你旁边与你交谈一般。原本已快要失去控制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这是有道行极高的人物要说话了。在云头上打瞌睡的云天舒也坐起了身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无聊了这么半天,终于来了高手。” 众人举目观瞧,说话的却是荀国修士中一名不起眼的修士,此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粗手大脚,若不是身上穿着件道袍,正经像个砍柴的樵夫。他身上那件道袍也已经洗得发白,若非上面还有一缕淡紫色的丝线,任谁也想不到这件道袍原先是紫色的。 这名修士阻止了众人喧哗,却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向天空中的云天舒拱了拱手,云天舒站在云头之上也还了一礼。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一切却都不言之中。 这名修士走到若山道人面前,行了一礼道:“久闻若山道长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三言两语之间就搅得我方道友人心大乱,贫道心服口服!” 若山道人看了看他,也笑道:“阁下才是真正的紫龙真人吧,果然比西贝货强上许多。不过经道友此等修为却藏头露尾,未免有**份吧?” 紫龙真人一笑,道:“贫道许云封,真人什么的乃是各位道友谬赠,在下可是愧不敢当。‘紫龙’二字更近荒谬。至于为什么我不一开始就站出来嘛,道友请看。”他向若山道人扬了扬打了补丁的衣袖道:“实在是贫道的打扮过于寒酸,恐怕站将出来有损我荀国修士的面子。倒叫若山道友见笑了,恕罪恕罪。” 若山道人看了看许云封的道袍,忽道:“我等修行之人,虽然不救什么凡间富贵,却也不必过于苛刻自己。道友衣着不合,为何不另换一件?” 许云封道:“非是在下过于矫情,实在是另有原因。这件道袍乃是我离家之时,我亡母亲手所织。贫道为求大道,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实乃毕生憾事,故发下大愿,今生绝不弃袍另穿别衣,也算是寄托一点哀思吧。” “既然如此,以道友的法力,点旧为新也不为难,何不小施手段,让此袍焕然一新呢?” 许云封道:“贫道初入深山之时,全无道行,只得像普通人一样挣扎求活,这一食一饮,一丝一缕,所得都甚是辛苦,由此才知世道艰难,苍生不易。想我生于帝王之家,锦衣玉食,若不经此一番磨难,怎有资格问鼎大道?这衣服上的补丁俱都是我亲手所补,若是将他们消去,岂不是连这番磨难也消去了吗?贫道倒宁愿别人嫌我寒酸,不与我来往,这样倒能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若山道人若有所悟,向许云封施了一礼道:“真人只言片语,却字字不离大道根本,贫道受教了!” 第九十八章 分道扬镳 许云封和若山道人之间的对话,看似寻常,实则却是互相考较道心之举,若山道人一上来就指责许云封行事鬼祟,于小事之上也藏头露尾,既而又暗示他沽名钓誉。这就好比是两记杀招,寻常修道人若是有挨了任何一记,必然从此道心有损,终生无望大道。许云封却从容应对,淡定自然,没有半分矫揉造作,反而向若山道人指出大道根本原就在一言一行,一丝一缕之间。两人虽然没有动手,若山道人却已落在了下风。 若山向许云封行了一礼,忽又厉声问道:“许道友适才说有话要讲,却不知你要讲些什么,是想说荀国众道友来此,纯是巧合吗?” 许云封笑道:“天下间哪有这么多巧合,我等今日到此与若山道友等一样,是有所为而来!” “敢问有何所为!”若山道人步步紧逼,不容许云封有丝毫喘息之机。 “为的是保我荀国利益!”许云封直言不诲,没有半点犹豫。 “原来如此!”若山道人冷笑道:“我还以为荀国众道友,远道来此,当真是为了铲强扶弱,主持公道,原来也不过是了自己的利益。嘿嘿,嘿嘿……” 许云封却笑道:“若山道友为何发笑?若山道友等乌国修士为了乌国之利,不惜设下此等妙计,我荀国修士保护我荀国的利益,这又有什么不对吗?贫道倒认为这是最好的理由,也是最恰当的理由!” “说得好!”云天舒在云头之上道:“‘崇高理由不值一顾,自私自利天下通行’,天下间再没有比保护自己的利益更充分的理由了!无论是谁都不能不允许别人保护自己的利益吧?” 许云封看了云天舒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等虽然是为了荀国的利益而来,对东平众道友却也有好处。这件事本来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贫道绝不诲言此来是了我荀国的利益,也希望东平的众道友看清眼下是什么形势,眼下我荀国的利益便是东平的利益。” 东平众修士一时默然,都知许云封所言不虚。如今东平称得上大军压境,别的不说,单是眼前若山道人和乌国众修士这一关就极为难过。倘若当真由东平修士独斗乌国,一战下来,东平修士能活下来的只怕没有几个。不管荀国众人来意如何不善,眼下却是他们最有力的靠山,若是有这个靠山不靠,这个眼前亏就吃定了。 “许道友说话痛快,倒很合我的脾胃。”最先说话的却是与东平关系不大的蛟老怪,他的洞府远在海外,说起话来顾虑自然少些。他道:“适才道友言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害嘛,大家都心知肚明,敢问许道友,这‘利’字又做何解啊?” 许云封道:“这位定然是海外的蛟道友了,蛟道友地处海外,逍遥自在,若说利嘛,对道友还真没什么利。若东平的众位道友都能像蛟道友一样,那我倒劝各位道友还是置身事外的好,不然兵凶战危,真要双方恶斗起来,死伤再所难免,哪又是何苦呢?这‘利’本就是从害身上来的,能保得自己的山门子弟安然无恙,这岂不就是大利?若是蛟道友还想求别的利,恕贫道实在无能为力!”他这番话说得弯弯转转,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乌国吞并西元已成定局,下一个目标定然便是东平,东平众修士除非能把各自的山门迁往海外,不然终究难免与乌国修士一战。若是他们投向荀国,以后大战发生,荀国修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东平修士的压力自可大大减轻。这就是利,而且是天大的利! “许道友说笑了!”若山道人忙道:“这开疆扩土,本是俗世帝王之间的争斗,与我修士间的争斗可大大不同。我乌国修士既然能容得下西元各位道友,难道就容不下东平众修士吗?” “若当真容得下,适才若山道友也就不会口出要拿东平修士送大礼之语了。”许云封道:“乌国能容得下西元修士,那是因为西元乌国关系本就亲近,彼此有些情谊。(..tw好看的小说)东平则一向与乌国不合,若山道友真能保证也能容得下东平修士吗?”若山道友嘴髻动了动,欲待说话,许云封又道:“就算若山道友能保证,别的乌国修士也能保证吗?乌国修士为了乌国扩张费了若大的力气,我想乌国国主就算富有四海只怕也无力报答吧?难道各位道友愿意白费力气?若是不愿自然就要在别国修士身上打主意了!我想适才若山道友急于向东平同道下手也是为此吧?” 若山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无言以对。棋高一着,缚手缚脚。若山道人面对西元修士之时从容不迫,对答如流,乃是因为一来他有定算,二来他实力稳压众人,感觉不到压力。而今碰上这位许云封,却处处落于下风。一时之间,这位乌国第一修士竟有些灰心起来。 “没话说了吧?这就是侵略者本身所固有的弊端。”云天舒在云头之上幸灾乐祸地道:“侵略这件事本身就是获得好处,就算能忍耐一时,最终也会露出真相来的。只不过是好处大小,过不过分,对方能忍耐不能的区别罢了!” 许云封向云天舒二次拱手道:“这位道友寥寥数语便说破了千古至理,贫道佩服之至。来日若是有暇,还请到荀国一游,贫道一定聆听教诲。” 云天舒凝神看了看他,忽得笑道:“虽然你不是我的目标,但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有点亲切,又有点讨厌。不,我想明白了,还是讨厌得多一些。荀国我是不会去的,不过那个小子倒是会去,以后就托你多照顾了。”说着指了指苏莎。 苏莎一愣,道:“云组长,你,你不和我一起吗?” 云天舒暗中传音骂道:“傻小子,咱们办得事情是大海捞针,这网要是再不撒得大一点,岂不是真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现在有两条明显的线索,一个是荀国,一个是乌国,当然要同时下手,免得耽搁时间。你在荀国要是找到了那个孟震和,就用通讯器通知我,我找到了就通知你。” “可是,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您就这么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大不了你因公殉职嘛,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结果吗?不要紧的。” “我因公殉职,你当然不要紧了!”因为和灵海上人一战,苏莎对云天舒已经隐约有了丝敬意,现在只剩下恨意了!“这么无情无意的话也说得出口,好,老子就找到那个孟震和给你”苏莎看起来心眼颇多,实则也是个单细胞动物,脑子一热什么都敢答应。他也不想想,荀国有许云封这样的人物在,又岂是等闲所在?凭他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不要说查寻孟震和,能活着回去就算命大了。 云天舒和苏莎说话之时,场中的局面已经变在得明朗化了。东平修士没有再让许云封多费口舌,就选择了站在荀国一方。谁都看得出来,如今大陆各国将生大变,小国总要找一个大国依靠。东平的位置决定了,他们不是投向荀国就是倒向乌国。现在西元修士已经倒向乌国了,东平修士和西元修士之间争斗颇多,仅此一点,他们就不会选择与西元修士交好的乌国。这些修士没有一个不是见多识广,深通利害之辈,想通了此节,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若山道人率领乌国修士大举前来,本意是想一举两得,一来收服西元修士,二来将东平修士打杀大半,为以后吞并东平减少阻力。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荀国修士早有准备,等于是乌国自己把东平推到荀国的怀里,荀国不但到了好处,还落了个除强扶弱的名声。这消息要是传回乌国,乌国国主非气晕了不可。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荀国修士有备而来,实力不在乌国修士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若是就此开战,乌国修士说不定会处于下风。若山道人心中反复衡量,终于还是决定和平收场,反正收服西元修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算是达成目的了,回去见到乌国国主总算有个交代。 乌国修士没有动手的打算,荀国修士也不想主动挑起事端,现在场中有不下一百多名修士,气氛却变得非常和谐,仿佛双方不是严阵以待,而是友好协商一般。唯一不太和谐的就是云天舒和苏莎。云天舒让苏莎去荀国,自己却要去乌国,此举引起了许多人的疑心。云天舒却阵阵有词:“我和苏莎虽然算是同门,但各自的主张和阵营不同,选择不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适才苏莎帮东平各位道友打过一阵,这笔帐你们不会不认吧?而我呢?则替西元出过力,哪个人敢说不是?现在我们两个分道扬镳,有什么奇怪?” 众人这才知道云天舒打从一开始就有了这个主意,竟似早就料到会发生后来之事一般。也不知是他未卜先知,还是误打误撞。众人更觉得他高深莫测,都暗中猜测他此举的真实用意。 “你们猜吧!想破你们的脑袋也想不出我们两个是时空警察,分头行动只是为了扩大搜索范围。”苏莎看着那些低头沉思地修士,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道友为何发笑啊?难道和云道友分开,你很高兴吗?”许云封饶有兴致地问道。 苏莎对这位云天舒都说是高手的人物不敢无礼,忙道:“没什么,只是心里忽然想起了些好笑的事情。” “好笑的事情?”许云封回头看了看早已和乌国修士飞远了的云天舒,忽得口气一变,显得十分亲密地道:“是与夏虫言冰一类好笑的事情吧?在你和云天舒看来,我们这些修士根本就是井底之蛙,是不是啊?” “岂敢岂敢!”苏莎进了六处,学问长进不少,这古语张嘴就来,“晚辈初出茅庐,要说井底之蛙,应该是我才对。” “苏莎你这句话就客气了。若是要被你们处里的人听见,只怕不会高兴吧?我有没有说错啊?故纸堆中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六处的苏先生?” 第九十九章 荀国国主(上) “故纸堆中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这个词怎么这么熟啊?”苏莎想了足有半分钟,才想起来,这两句话就是六处的暗号嘛。现在六处的大门上还写着这两行字,苏莎加入六处的时候,斯米特还特意向他交代过,说什么你都可以忘,这两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不然以后行动的时候要是报不出六处的字号,夜慕白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苏莎根本就没把斯米特的话放在心上,在宇宙时代还会采用这种古语来表示自己身分的只有小丑一类的角色。苏莎不想当小丑,所以在他听到这两句话的第二秒钟,他就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发誓永不想起。对苏莎来说,也许重新听见这两句话,比被人识破了身份更让他烦恼。 许云封一直在等苏莎做出应有的反应,他要考较一下这位六处新进人员的能力。不管苏莎是惊慌还是镇定,是砌词掩饰还是矢口否认,是妥协谈判还是杀人灭口,都逃不脱许云封的掌握。他几乎预料到了会发生的任何情况,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苏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发呆。 许云封静静地等着,他倒要看看这个苏莎在耍什么把戏,终于他恍然大悟,这位苏莎什么把戏也没有,他就是在发呆,或者文雅一点来说,是在神不守舍。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处吗?这就是那个人口中会给六处带来意想不到的变革的人吗?我是不是变傻了,竟然想在这种人身上花费时间。”许云封一时之间有了拔脚离开的冲动。他不是没有耐性的人,身为修行之士,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但面对苏莎这种耐性显得有些多余,更有些滑稽。许云封觉得自己要是再这么傻等下去,别成为别人的笑柄不可。 “苏先生,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在听见那两句话之后?”许云封再次发问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是很想听见那两句话。郑重其事的念出这样两句话实在有点傻。”苏莎喃喃自语,用这种方式进行了回答。 许云封忍不住笑出了声,道:“这两句话不是很有彩吗?我觉得很有气势嘛!” “坏就坏在是您觉得很有气势!”苏莎此时完全发挥了他自来熟的特点,和许云封说起话来没有一点阻碍。“什么叫审美观,您知道吧?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审美观,当两个时代差异极大的时候,他们的审美观很可能风马年不相及,甚至背道而驰。一方认为丑的,另一方认为是美,一方认为好的,另一方则认为坏,一方认为很有型的,另一方则认为……” “则认为这是很让人难堪的事,苏先生应是此意吧?”许云封听得滋滋有味。 苏莎长出一口气,轻松地道:“太好了,你可以理解真是让我太高兴了。我跟别人这么说,他们总是板起一张脸来教训我,说什么传统不可丢。我就不信那些传统是从人类出现就又有的,还不是慢慢传下来的?凭什么和后起的艺术比起来就要高人一等,动则传统,言则文化啊?要真要讲究传统,那人们一开始还光着身子跳舞呢,你们怎么现在不让跳了呢?”苏莎终于找到了知音,把自己七八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全讲了出来。说到兴高采烈处,唾沫星子四溅也不停止,只说到口干舌躁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还满脸遗憾地道:“真是没想到能遇到许道友这样一个知音,要是有时间,我真想跟您说上三天三夜!” “行了,说这么多就够了。”许云封笑道:“话说到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了解,绝对不是那个穿越过的目标。你应该放心了吧?” 苏莎脸红了,他刚才那番做作倒有七成是假的,为得就是想试探一下许云封的虚实。对方能说出六处这个名字,还知道“故纸堆中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这两句话,一定大有来头。他苏莎就算是脑子里再缺根弦,总不会连这一点也想不到。他醒过神来之后,故意挑起关于审美观的话题,为的就是想看看许云封有没有这么方面的概念。如果有,那么他就算不是目标孟震和,也很有可能是另外某个穿越过来的违法者。而许云封在听他说话的时候,除了一两次皱眉思索之外,更多的时候是一脸地茫然,很明显对于这些概念和说法都是第一次听到。只要这人不是穿越者,那就一切好办,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六处,大可以后慢慢侦察。 本来苏莎还为自己应变迅速而沾沾自喜,也不想想许云封是何等人物,开头也许被他说得头晕,猜不出他的用意,时间一长自然就想明白了。苏莎的脸皮明显还有待磨炼,自己的花招被人揭穿,脸上立时就显露了出来。 “哈哈哈,苏先生不必担心,贫道对你绝无恶意。”许云封无意让苏莎出丑,轻点一句,让他知道把戏已被自己看穿,马上口风一转向苏莎介绍起荀国的国玉荀王来。他本是前朝太子,现在又有大罗金仙的修为,对这俗世的晚辈帝王自然不放在心上,口中任意臧否,甚至连荀王的一些小毛病都没有丝毫隐瞒。 苏莎初时不明白许云封对他说这些是何用意,其后才明白对方这是有意帮助自己在荀国站稳脚跟,寻求助力。要寻找孟震和,俗世之力有时远用修行界,若是自己能和荀王打好关系,办起事来定然方便不少。这让苏莎又感到有些奇怪,这许云封分明不是穿越过来的人,怎么会对时空巡警的调查方法比自己还要熟悉?难道是他太会作假,自己被他哄骗了不成?苏莎忽然有些想云天舒,若是有这位云组长,这一切的一切就全不用自己操心了。 不知不觉间,苏莎和一众修士已经飞到了荀国境内。这一众修士虽然也愿为荀国出力,却不怎么把荀国国主放在眼里,只是向许云封告了个别,就四散而去,丝毫没有去见荀王的意思。 “贵国修士哪此无组织,无纪律,难道不怕荀王怪罪吗?”苏莎没话找话地道。 “这才是修士本色嘛,我们寻仙悟道,求得便是一个逍遥自在,就算有些事情无法置之不理,却也不必像俗世之人一般蝇营狗苟。我等愿为荀国去战乌国修士,已经是替荀王出了大力,若是在这种小事上他还要斤斤计较,以后哪里还会有修士愿为他出力?”许云封虽然是前朝太子,却从来只把自己当成修士,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总是毫不犹豫就站到了修士这一边,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一百章 荀国国主(中) 虽然大多数修士都不喜欢和俗世帝王打交道,却也有一小撮人乐此不疲,偏偏喜欢在帝王面前搅风搅雨。苏莎用自己阴暗的心理去揣摩他们的想法,总觉得也许这些人和自己差不多,可能以前的身份太低了,或者是修行界混不出什么明堂,所以就想在普通人身上来获得心理平衡。苏莎很看不起这种人,因为这种人总是抢他要做的事。和许云封苏莎一起回复荀国国主的就有这么一位修行者,他便是那位曾经冒充过许云封的紫袍修士。 紫袍修士真名叫做史应泰,据说在荀国修行界也是颇有名气的一位修行者,不过苏莎看其它荀国修士对他的态度,名气大小不他在修行界的地位一定不高。想想也是,要真是有身份的人物,又怎么会冒别人的名呢?看这位连一点小小的场面都控制不住,估计本事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位史应泰倒有一样长处,是别人比不了的,那就是他的脸皮,那真是又厚又硬,还很有弹性,寻常的冷言冷语打在上面连个坑都没有。荀国修士都知道他的本领,一路之上也没有多少人跟他说话。史应泰好像完全不知道似的,一路之上还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别人不是不跟他说话吗?他就主动去跟别人搭讪,人家不想理他免不了冷冷地刺上几句,他也仗着厚脸皮装听不见。苏莎对于他这种本事倒很是羡慕。想当初自己要能跟他一样不要脸,也不至大学几年连个女朋友也混不上了。进入荀国境内之后,几乎所有修士都回转各自山门洞府,唯有这位史应泰跟着许云封和苏莎一直飞到了荀国王宫所在。 历代的荀国国主对修士都很看得,特意在皇宫之内修建了一座会仙台,以方便会见修士。“会仙台”这个名字起得很有讲究,身为一国之主,总要有点最起码的尊严,就算对方是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修行者,也不能太过低三下四,“迎仙”一类的名字是绝不能用的。若是用了“招仙”“聚仙”等名字,只怕一个修行者也不会来。“会仙”则用得恰到好处,既表明了仰慕之意,又不**份。[..tw超多好看小说]会仙台整体的风格和这个名字十分相配,大气而不显奢华,高洁而又不失皇家威严,显然营造之时费了不少的心思。 荀国国主在会仙台随时都安排有人留守,远远看见三人飞到,早就有人做好了接待的准备。许云封三人刚刚落下云头,现任迎仙使荀仁便迎了上来,道:“荀仁恭迎三位上仙,我王现在正在聚贤阁商议国事,在下已命人前去通报,请三位上仙稍待片刻,我王即刻便至。” 许云封点头道:“无妨,我等也无什么急事,只是要将今日之事向国主稍作解说,倒也不必急在一时。这位苏道友是初来我国,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介绍一二。贵使有事先忙让我等自便即可。” 这荀仁能担任迎仙使一职,除了深受荀王许天兆信任之外,还因为他虽然未入修行界,对于修行界的有名人物却十分熟悉,既不会随便被一只阿猫阿狗唬住,也不会干出有眼不识泰山的事情。许云封出身皇家,又与寻常修行者不同,荀仁对他更是恭敬有加。他听许云封之言便知他不想自己打扰三人谈话,让宫女们奉上香茶,水果之后告了个罪,马上离开了。 许云封待荀仁走后,向苏莎笑道:“荀国几代迎仙使,倒是现在这个荀仁最不讨厌,前几任总是过分的巴结,恨不得能粘在人身上,让人烦不胜烦。苏道友想必还未能辟谷吧?这些水果味道不错,勉强也可充饥。” 苏莎也不客气,伸手抓起一只不知名的水果咬一口,鲜嫩地汁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他笑道:“这果子又鲜又软,果然不错。帝王所在果然不同寻常,除非能吸风饮露,不然谁又能比得上帝王的享受呢?” 史应泰一路上几次想和苏莎说话,可苏莎虽然不像其它修士对他冷言冷语,却也总是微笑以对,对他的话总是不加回应。现在听苏莎主动挑起了话头,史应泰马上道:“苏道友此言差异,想我等修道之人,法力通神,功参造化,有何等珍馐美味享受不到,又岂是这区区俗世帝王能比的?苏道友当真还未避谷吗,这倒是有点奇怪,依道友胜过问卜道人的道行,这一关早就应该过了才是啊!” 苏莎当然不可能向他解释自己从来没有修过什么道,在六处里战斗方面的事情倒是学了不少,却从来没学过不吃东西的本事。(..tw)食色性也,吃好东西泡美女乃是天下两大乐事,要是连这两件事都不做了,还能算是人吗?说起来,从进入这个时空起,苏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虽然身上带着补给,但能白吃别人的为什么不吃?苏莎根本没理会史应泰的话,只是又抓起水果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两口之后,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失礼,咧嘴向史应泰笑了笑。 “苏道友好像对我有点偏见,我明白了,你一定认为我是在冒许道友名,招摇撞骗吧?其实这完全是个误会,我的的确确是叫做紫龙真人,而且比许道友成名还早。许道友,是这么回事吧?”史应泰似乎对苏莎很有兴趣,主动向他进行着解释,所谓越描越黑,指的就是他这种行动。他不解释倒好,这么一解释倒越发让苏莎意识到了他的厚脸皮。 许云封含笑道:“史道友说得对,紫龙真人这个名号乃是别人所赠,贫道从来没有承认过。真要说起来,倒的确是史道友用得较早。”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许道友冒了史道兄的名了,应该把此事公告天下才是。”苏莎听出了许云封话里的调侃之意,把嘴里的果子咽下去之后,也凑趣地说道。 史应泰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道:“本来是应该如此的,但贫道也不是那种好虚名的人,更何况许道友好不容易打出了名声,我若是非要强调此点,倒好像我是个斤斤计较,容不得后辈的人了。许道友,可不是我自高自大,论辈分和修行的年头,我总是在你前面的吧?” 许云封何等的涵养,岂会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含笑道:“史道友说得是,真要论起来,在下还要叫一声前辈才是。” 史应泰脸上笑开了花,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对于这些东西是最不讲究的,只要你我心里明白也就是了,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如此称呼,免得别人说我史应泰倚老卖老,太不体面。” “你还知道体面吗?别人要是知道了,何止说你倚老卖老,还要说你不知羞耻呢!”苏莎现在对修行界门道也略知一二,知道修行界向来以道行高低为尊,除非有传承关系,不然一律以道友相称。像史应泰这样明明道行比许云封差得多,还要自居前辈的,简直就是修道界之耻。 史应泰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在场的修士又只有许云封苏莎二人,他少了顾忌,更是胡说八道起来。一会说他八百年前曾在某处吃过一颗万年蟠桃,一会又说他在某年某日用一座大山降伏了一个妖魔,一会又说他曾在某地吐过一个果核现在那里已经化为了一片果林,救济了一方百姓。许苏二人自然不会信他的话,可会仙台上还有不少宫女内待,却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真把他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史应泰正吹得兴起,耳边忽传来了一声冷哼:“胡说八道,招摇撞骗,修行界全是你这般无耻之徒吗?” 史应泰脸皮再厚,兴头上被人来了这么两句,也有点挂不住,怒道:“什么人敢辱骂你家道爷?”一抬头却见会仙台上走上来一员武将。 这员武将果然好生威武,别的不说,但是身高就足有两米上下,顶盔冠甲,虎背熊腰,要是放在宇宙时代,标准的一个健美先生。往脸上看却是一张与身形极不相衬的清秀面孔,面若着粉,唇如点脂,两道秀眉,一双大眼,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娃娃脸。他上得会仙台,在当中一站,向史应泰道:“便是你家少爷我,你能如何?” 苏莎用“神目”扫了一眼这员武将,竟发现他身具不弱的能量。不过这种能量和修士的能量形式明显不同,呈现出一种发散状态,不能与身心合而为一,强度却颇为不弱。 “许道友,这人身上好像有点古怪。”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此人天赋异禀,正是所谓能人异士。此种人往往身具天生神通,等闲的修士还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大道修得不止是神通,神通再大,也跳不出尘世名利之圈,寿数终归有限,可惜,可惜。” 苏莎听完他的话,心中却是一动:“不修大道,只会神通,好像我也是这样的人,有机会倒要跟交流一下。” “天威,不可能对仙长无礼!”这武将身后紧跟着一队仪仗,两队卫士,走在仪仗中间的是一名和苏莎差不多年纪的年青人,他便是荀国当今国主,荀王许天兆。他先是喝止了名叫“天威”的那员武将,然后向许云封三人施礼道:“有劳三位仙长久候了。此乃我国天威上将军许天威,少不更事,言语之间若有得罪,还请三位不要见怪。” 许云封对荀国国主不以为然,苏莎对这位君王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这位名叫许天兆的荀国国主明显还保留着青年人的锐气,即便是对待修行者也是不卑不亢的样子,没有低三下四,刻意讨好。也许别的修行者会觉得被小看了,苏莎倒很欣赏这种态度。咦,我的身份真得提高了,面对一国国主都能用“欣赏”这种词汇了。苏莎是典型的下层人民,从小到大当过最大的官职,不过是打扫卫生时的小组长,现在能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面对一个国王,顿时就有些飘飘然了。 许云封看了看这位后辈国主,想了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也还了一礼道:“大家都是戏言,国主何必当真?贫道前几日领了国主之令前去处理东平西元两国修士之事,今日事了,特地前来缴令。” “紫龙仙长言重了。”许天兆丝毫不提许云封的姓氏,更不提他曾经也是荀国皇室,只是称呼他为“紫龙仙长”,口中道:“早就人对我说,此事若得紫龙仙长出马,定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今日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东平纳入囊中,仙长实乃我荀国的大功臣。本王备有黄金千两,丝绸百匹,还望仙长笑纳。” 第一百零一章 荀国国主(下) 许天兆的这种态度谈不上尊重,甚至有些轻视之意。不要说许云封已有大罗金仙的修为,就算是普通修行者也绝不会把这区区千两黄金,百匹丝绸看在眼里。要是碰上脾气暴躁的修行者,只怕因为这句话就会当场翻脸。 好在现在和许天兆坐在一起三人都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苏莎根本就不能算是修行者,属于假冒伪劣。许云封深不可测,别人的话对他来说还比不上一阵微风,一片浮云,更万不会因此而动怒。而那位自称自己才是正牌“紫龙真人”的史应泰则毫不客气地把话头接了过来。 “国主不必如此,我辈修行之人于这些俗世富贵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黄金千两,百匹丝绸还是请国主收回,另派它用吧。” 话说得很好,苏莎琢磨自己顶天也就能说到这种地步了,问题是说话的人不对,许天兆明明是在和许天封说话,你在旁边搭什么话啊? 许天兆是第一次见到史应泰,不了解他的为人,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答话,问道:“这位仙长是……” 史应泰大大咧咧地道:“好叫国主得知,在下史应泰,人称‘紫龙真人’的便是。” 许天兆就是一愣,看了看许云封道:“紫龙真人不是许仙长吗,怎么又变成史仙长了呢?” 史应泰真是了不起,脸连红都不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待以后有时间再对国主细总之一句话,在下是货真价实的紫龙真人,许道友则是被人误叫的。” 许天兆疑惑地看了许云封一眼,想从他反应中看穿史应泰说的是不是真话。别人给他介绍许云封之时,都说他是大名鼎鼎的紫龙真人,难道那些人都是在说谎?又或者出了什么变故,许云封把这个外号输给了别人? 许云封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史应泰的话也好,许天兆的目光也好,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他只是拿起了一只果子递给了苏莎,淡淡地道;“苏道友,这日结果虽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但也是水果中的少有的上品,无论你在把它种在哪儿,种多少棵,总是在同一天结果。你来一颗尝尝吧。” 苏莎接过果子,笑道:“如此倒真要尝尝了,您认准了吗?不会是名不符实,冒名顶替,拿个假货来充数吧?”他并没想要揭史应泰的底,可话到嘴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出来,好像要是不这么说就显不出他的本事,枉费了他这么拿腔作势地说话。 许天兆身为一国之主,这两句话当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这才明白史应泰是什么样的角色。他心里好笑却也不说破,只是淡淡一笑。 “水果是假货不过是口味有点不对,最多也不过是吃坏人的肚子,要是人是假货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坐在一旁的天威上将军许天威也听出了苏莎话里的含意,忍不住冷笑起来。 史应泰的厚脸皮神功早已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他在修行界混到现在,什么样的冷嘲热讽他没有见过,区区几句话又岂能伤得了他?他对许天威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卖力地和许天兆攀谈。他本事虽然不大,见识却广,口才也便给,修行界的事情在世俗之人的眼中本来就充满了神秘感,再被他半真半假这么一加工,更显得神秘莫测,五光十色,引人入胜。不要说许天兆,就连苏莎这个假冒的修行者也听得有些入神。 许天威身为天赋异禀者,对修行者有一种天生的敌意。修行者看不起他们这些天赋异禀的人,认为他们不懂大道,而许天威这些人同样也看不起这些修行者,认为他们整天大道大道地不离口,是故作高深,虚张声势。许天威也是荀国皇家一脉,地位本就高贵,再加上身具异能,在俗世之中更是一等一的人物。偏偏这世上却还有一种人叫修行者,平白就比他高了一等。若那些修行者果真都是神通广大之人那也就罢了,可在许天威看来,绝大部分的修行者远远比不上自己,却硬要装出一副真理在手的样子。他也曾经和一些修行者较量过,那些人全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死要面子,口口声声说什么大道,好像反倒是许天威输了似的。这一切的经历都让许天威很不爽修行者,一有机会就要找他们的麻烦,特别是史应泰这种一看就知道没有多少真本事的,更是许天威发泄的首选。 “我常听人言,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者,大多是名不符实,大言欺世之辈。”许天威在史应泰正在兴头上之时插话道:“史先生口才这么便给,为何不去当个行人?大可依仗这种本事在君王面前花言巧语,替自己挣来大把的好处,如今却做了一名修行者,真是可惜了你这天生的本事!” 就算是史应泰如此便给的口才,被许天威迎头来了这么几句,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好在他脑筋转得快,只是略一停顿,马上就笑道:“许将军说得好,在下在没有领悟大道之前的确有心去游说各国,为自己挣得一份富贵。可在体悟了大道之后才知道俗世的荣华富贵,犹如过眼云烟,任你如何了得,终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也难逃三尺黄土,这才把心里那点妄念息了,一心一意修行。若非如此,史某百年之前就已化为枯骨,今日又岂能和国主及将军见面呢?” 许天威恍然大悟,道:“我以前总听人说什么大道,大道,却也不知道这大道到底是说什么,今天听了史先生的一番话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大道原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除了想活下去就没有别的指望了。啧啧,这种本事果然了不起,不是我们这种俗人能够明白的,我听说海里有一种大龟能活成千上万年,你们修行者的大道是不是就是从这种大龟身上学来的?” “天威,不得无礼!”许天威话一出口,许天兆脸色便是一变,马上出声喝止。他也觉得史应泰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许天威的话打击面太广,若是传了出不定会引起所有修行者的不满,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哈哈……对不起,我失礼了,不过许将军的话真是有趣,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呢!”苏莎完全是“事不干已,高高挂起”的心态。虽然除了许云封,所有人都认为他也是修行者,但苏莎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组员这个称号虽然不怎么威风,却事关他的薪水和前途,绝不能抛弃。许天威和史应泰的唇枪舌剑,他感觉就像在听相声,一时忍不住竟笑出了声。笑完了他才有担心,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惹怒了许云封。他对这位能说出他的底细的人物心中总是有些顾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云封。 许云封坐在一边仍然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对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苏莎这才放下了心。 史应泰的口才果然了得,这次连停也没停,马上就做出了反击,哈哈大笑道:“大道可容天地万物,何止是海中的巨龟,连天上的苍鹰,地上的大椿也都是我等修行者学习的对象。俗世之中不也有所谓“龟息”之法吗?这又何足为奇呢?倒是许将军,天赋异禀,却不知是何来历,许将军可知道?” 许天威大怒,拍案而起,道:“我乃天皇贵胃,你敢侮辱我?” 史应泰到底也是修行者,虽然本事不大,却也不把俗世之人放在眼里。许天威几次找他的麻烦,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是为了不想在许云封和许天兆面前失了体面,此时既然许天威首先发火,他当然没有示弱的道理。 史应泰也不起身,只是坐在那里冷笑道:“我只是说许将军空具异能却不知异能的来历,怎么是侮辱将军呢?这算是言者不心,听者有意呢,还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呢?” “大胆!”许天威一声虎吼,再也顾不得有许天兆在侧,抄起案上一只铜碗向史应泰打去。 史应泰在修行界的确是以厚脸皮出名,但只要入了修行界与俗世之人便有天差地别。许天威虽说天赋异禀却也没被他放在眼里,见铜碗砸到,漫不经心地将拂尘一摆,将之轻轻卷住。 苏莎受了云天舒的指点,有事没事就将神目召唤出来隐于目中,铜碗从他眼前飞过,他无意中扫了一眼,竟看见铜碗上闪过一丝蓝芒。苏莎心中一动,暗道:“这铜碗有古怪,只怕这一次史应泰要吃苦头了。” 史应泰的拂尘刚卷中铜碗,忽见铜碗上冒出一道蓝芒。史应泰见多识广,心知不妙,正待发力将铜碗掷出去,但那蓝芒来得甚快,他还没来得及发力,蓝芒已经沿拂尘而上攻到了他的面门。只听得几声怪响,史应泰的眉毛胡子竟都被蓝芒烧焦了。 许天威哈哈大笑:“大道大道,大到胡子眉毛都烧焦,这就是你们修行者所谓的大道吗?” 史应泰在人前出了这个大丑,饶是他脸皮厚也只羞得脸红耳赤,施展法术将长不及一尺的指尘化为三丈长向许天威兜头就打,口中骂道:“好小子,你敢施暗算!”倒也不能怪他发怒,他的本事虽然不大,但许天威也绝不能一招之间就将他的眉毛烧焦。若不是许天威将蓝芒暗藏,他绝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第一百零二章 天威上将军(上) 许天威乃是荀国皇室支脉,算起来应该是国主许天兆的远房堂弟。(..tw)按荀国的规矩,像他这样的皇家子孙应该降爵一等,虽然一生吃喝不愁,却未必能掌握什么实权。许天威能担任上将军一职,一来是他身具异能,二来也是他和许天兆自幼亲密,深得这位荀国国主的信任。他当着许天兆的面就敢找史应泰的麻烦,其中未必没有许天兆的暗示,至少也是默许。不然许天威就算再冒失,也断不会如此没有分寸。这其中的奥妙,不要说许云封这种高深莫测的人,就连苏莎这种毛头小子都能猜出一二,史应泰俗世修行界混了上百年,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正因为看出来了,所以史应泰更要反击,不然他这张脸皮真就要丢到地上。 史应泰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即便是盛怒之下出手也很有分寸,一没有用厉害法宝,二没施致命道术,只想将许天威打个跟斗就算了。以小化大,以短化长,以软化刚虽然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在修行界来说却不过是普通手段。他拂尘所化的长鞭看似凌厉,杀伤力却不大。说到底他还是没把许天威看在眼里,就算是刚刚吃了苦头,仍然不认为这靠天赋吃饭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 许天威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和修行者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点手段他也没有放在眼里。见拂尘打到,扬手向上便抓,这一次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手掌上蓝芒大盛,比之铜碗上强了不止三倍。 史应泰也是识得厉害的,虽然不明白那蓝芒是何来历,也知道不能沾染。他百年修行毕竟不是白费的,只是用手向拂尘一指,那拂尘便化为一柄三尺青锋,向许天威斩去。许天威的蓝芒再厉害,顶多能将拂尘震散,遇到这种利刃威力必然大减。 许天威也不白给,也许他对于大道的体悟不深,但论打斗的经验却异常丰富。[..tw超多好看小说]见利剑斩到,掌上蓝芒化为一张蓝色盾牌将轻轻松松将利刃拦了下来。利刃砍在盾牌之上瞬间即被蓝芒吞没,史应泰一个不防竟连拂尘也丢了。 许云封一直装聋作哑,此时却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自言自语道:“天降神威雷与电,纵横宇内妖尘散。没想到“雷神附体”竟然是真的,这次真得大开眼界了。” “雷神附体?”苏莎好奇地道:“这就是许天威天赋异能吗?听起来很威风啊!” “何止听起来威风,这项异能若是发挥到极致,真有翻天覆地之能。”许云封道:“有些修行者自以为得了正道就看不起开赋异能之人,殊不知这开赋能禀也是大道一支,甚至是比修行更容易得成正果的一支,例外有不少大人物起初就是天赋异禀的人物。就拿这“雷神附体”来这名字虽然俗了些,但威力实在不可小觑。就算是如何天资卓越的修行者,除非吃了天材地宝,不然没有二十年以上的修行绝不可能引动天雷。可“雷神附体”者从幼年起就能引动天雷,随着体力和精神的增加,所引天雷的威力还会越来越大……““许先生,我怎么听着您有点出尔反尔啊?”苏莎忍不住道:“刚刚您还说天赋异禀者昧于大道,到头只是镜花水月,怎么现在又说得好像天赋异禀者有多大的便宜似的?这不是很矛盾吗?”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苏道友竟然过耳不忘,我随口的一句话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有这样的本事,将来参悟修行之道必然是事半功倍,贫道在这里先行道贺了。” “听起来倒是好话,可怎么这么别扭?”苏莎也染上了多疑的毛病,再看见许云封嘴角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总觉得对方不是在夸奖自己。他打了个哈哈道:“许先生夸奖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许云封道:“其实答案很简单,绝大部分天赋异禀者的确昧于大道,只知靠天赋拼斗,纵能横行一时,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堆黄土罢了。所谓“五色令人盲”,轻易得来的天赋虽然使他们得到了好处,却也是一件无形的枷锁,使他们和大道之间平添了许多障碍。” “我有点明白了,许先生的意思是说,因为天赋异禀者能力来得容易,所以他们很容易就会把眼光只放在自己的异能上而不懂得去学习别的东西,而天赋总是有其极限的。当天赋异禀者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之时,他们就无力再作进一步的前进了,是这个意思吧?”苏莎也许不太聪明,但他绝对是个好学生,其特点就是只要你给他一点提示,他马上就能顺着你的思路想下去。苏莎自己管这叫“举一反三”,云天舒则说他是那种容易被人暗示的傻瓜。 “人都有其极限,如果说达到极限就不能再进步,那还要我们修行者做什么呢?”许云封的话充分证明苏莎的确是个傻瓜,别人还没说什么呢,他就马上自以为是。 苏莎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强笑着道:“是吗?看来是我想错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许云封微笑不语,用手向正在激斗的许天威和史应泰一指,道:“苏莎,你看他们二人有什么不同吗?”他不说“苏先生”而叫“苏莎”,除了有意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之外,还有明显的教诲之意,显示出了超乎其常的关心。 苏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虽然这个时空有许多神秘莫测的事情,但苏莎作为一个穿越者仍然保持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这种态度来自于知已知彼的自信。苏莎有很多的办法去了解别人的底细,但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他的底细。这就让苏莎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再不济也有一个退路。许云封却是一个例外,他对六处和苏莎的了解好像比苏莎自己还清楚,而且又神通广大,连云天舒都没有胜过他的把握,和这样的人物说话交流,苏莎总有一种威胁感,所以越发的小心谨慎。 此时许天威和史应泰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许天兆在一边连声喝止却丝毫没有作用。也不知这迎仙台的设计者事先是不是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将这迎仙台设计得特别宽阔,两个人也都不是傻瓜,虽然你来我往,道法异能直打得人眼花缭乱,却一点也没有波及到旁人。许天兆自不用说,就连在一旁侍候的宫女内侍也是完好无恙。那些宫女内侍一开始心惊胆战,生怕二人的手段波及到自己,有心想跑,可许天兆还稳稳地坐在那里,他们若是跑了,以后也是难逃一死,只得战战兢兢站在原地。及至发现自己等人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了心来,有些宫女甚至喜极而泣。 “两个人有什么不同,他们两个全身上下都是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没有全力出手了。”苏莎又开始了惯常的抱怨。在他看来许天威和史应泰的不同点实在是太多,年纪,外貌,功法,举止,仔细想一下他们两个连口音和头发的发型都不一样!许云封问的当然不会是这些了,那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苏莎不觉又把目光投向了激斗中的二人。 现在的苏莎也可算得上见多识广,在他看来不管是许天威还是史应泰攻击的手段都乏善可陈。史应泰只是幻化出一只青色大手不停地向许天威扑击,而许天威也只是将蓝芒变化为一张盾牌,一把利剑与史应泰对抗。“简直就好像两个臭棋在对弈,而我这么一个高手则要从中找出一个不那么臭的。”苏莎自高自大地想。他自认要是自己出手的话,短时间之内就能击败这两个人,当然,这不可能是他们的全部本领,但从他们二人的表现来看,就算他们倾尽全力本事也高不到哪里去。 “怎么?还没有发现吗?”许云封很有耐性地道:“不要紧,不要心急,好好想一想,其实答案就在眼前。” “我最讨厌答案就在眼前的问题,因为我的目光一向长远,可偏偏容易忽略眼前。”苏莎嘴里嘟囔着,拼命地转动脑筋。 史应泰打到此时心中也有些急躁起来,自己在许天威手上两次吃亏,在许天兆心中的威信必定大打折扣,更不要说场中还有许云封和苏莎这两位修行者。若是他拿不下这个许天威,以后必定会成为修行界的笑柄,虽然他早已是修行界的笑柄了,但这种事情多了总不是好事。 “好个天威上将军,且看我法宝的厉害!”史应泰一声叱喝,从袖中取出一把酒壶,将壶塞取下,壶口向下向许天威晃了三晃。从壶中射出一道白光将许天威卷了进去。史应泰急忙将壶口塞住,手执酒壶哈哈大笑。 “臭棋就是臭棋,连法宝也是这种大路货色。”苏莎心道。这种吸人收人的法宝在修行界最是普通,只是威力大小有别。厉害的甚至可以装进江河湖海,普通一点的也能吸进千百人,史应泰的酒壶当然不是最厉害的,顶多也只能算是普通的货色,拿来唬唬俗世之人还要吧,在修行者眼里则是不值一提。 “史仙长手下留情!”许天兆急忙站起身,向史应泰施了一礼道:“天威爱耍小孩子脾气,却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望仙长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遭,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天兆代他赔礼了!” 史太泰满脸得意之色,将酒壶在手中晃了几晃,就好像在晃许天威本人似的,口中笑道:“国主不必担心,贫道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不过我这酒壶里面却不太舒服,只怕天威上将军在里面要吃些苦头了。”说着又将酒壶晃了几晃。 许天兆眼中的怒色一闪而逝,正待继续相劝,忽听许云封道:“史道友,与人方便,与已方便,我劝你还是将上将军放出为好,不然,只怕你要后悔。” 第一百零三章 天威上将军(下) 许云封竟然会威胁人?在场的人不由都是一愣。(..tw好看的小说)许天兆的目光在许云封和史应泰手中拿的那把酒壶之间来回移动了三次,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史应泰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向好脾气的道友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酒壶里的许天威跟他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他是在说笑话?自己又应不应该听他的话呢? 对许云封的话最为疑惑的人是苏莎,虽然他刚认识许云封没有多久,从某种角度来说却是三人中对他了解最深的一个。在苏莎的心目中,这位货真价实的紫龙真人是和云天舒同一个级别的人物,虽然还达不到夜慕白,白乐天那样的程度,却也是属于在任何一个时空横着走的人物了。虽然这两个人一个行事肆无忌惮,一个却是谦虚有礼,本质上却是属于同一种人:他们对外界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对不相干的人都很冷漠。肆无忌惮固然是一种冷漠,彬彬有礼又何尝不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呢?在他们这种人看来,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甚至于不值得他们发脾气。 按苏莎对云天舒这种人的了解,许云封如果真对史应泰不满,他根本不必也不会出言威胁,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行了。那么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许云封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最好马上把酒壶中的许天威放出来,史应泰马上就想通这一点。脸皮厚是一回事,胆子大不大又是另一回事。不要看史应泰敢当着许云封的面抢“紫龙真人”这个名号,就认为他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恰恰相反,史应泰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他很清楚,自己对于许云封来说完全无足轻重,一个名号根本不值得许云封自降身价和他来争。一旦许云封露出认真的表情,史应泰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还是晚了。”许云封摇了摇头,似乎有点遗憾似地道。 史应泰的反应不算慢,但他的动作却跟不上他的反应。他一想明白利害,马上就去拔壶塞,但还是迟了那么一霎。先是从壶嘴中冒出阵阵红云,然后整个壶身也开始发红发烫,连史应泰这修道有成的人物都拿捏不住,急忙将酒壶抛了出去。 酒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本应坚不可破的法宝好似比寻常器皿还要轻脆易破,顿时变得四分五裂,一阵浓烟散去,许天威精神抖擞地站在当场,神情之间不但没有丝毫沮丧,倒比被装入酒壶之前精神了许多。 “原来如此。”苏莎恍然大悟,原来许云封说那句话并不是想威胁史应泰,相反是为了表示关心。可惜,史应泰思虑太重,反而想岔了。这一想岔,动作难免就慢了,结果好好的一件宝贝毁在了别人的手里。 “我的酒壶!”史应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宝就这么被许天威给毁了,心痛得几乎要吐血。他自己也知道这把酒壶算不上什么上品法宝,可总归是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毁在了这个小子手里,这口气说什么他也咽不下!史应泰心中发了恨,就算这个许天威真和许云封有什么关系,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总要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想到此处,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金灿灿的锥子,向着许天威投了过去。 许天威也算狡诈了,以他“雷神附体”的特质,史应泰那把酒壶原本收不动他。他却灵机一动,主动钻入了酒壶之中。上品收人法宝,不但外部牢不可破,内中更是暗藏玄机,敌人一旦被收入其中,即便不会一时三刻化为脓水,也定然晕头转向,四肢无力,断不会给人从内部将之击破的机会。可一来史应泰的酒壶本就算不上是上品法宝,威力自然不足,二来许天威天赋异禀,“雷神附体”可保他金刚不坏,这才让他有了机会。许天威一进入酒壶马上就找到了内壁一处薄弱所在,:axs将周身紫电化为一把大锤干脆俐落地连砸三锤,硬是将好端端地一件法宝砸成了废铜烂铁。(..tw无弹窗广告) 取得这样的战绩,许天威本人也甚是得意,他无意与史应泰作生死之搏,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便想罢手停斗,大不了说几句赔礼的场面话也就是了。谁知史应泰气急了眼,竟不容他说话,便又用法宝来打他。那金锥子见风就长,眨眼间就变得数尺大小,周身金身闪烁,浮现出不少莫名文字,明显比那酒壶厉害几倍。许天威未及开口,那金锥已然打到了他的面前。 “惊雷逐电!”生死关头,许天威也使出了全力,一声暴喝之下,周身的紫电化为七颗雷球,其中三颗迎向了金锥,余下四颗却是径真打向了史应泰。这位天威上将军,真有股狠劲,这种情况下不想如何护得自己周全,还是想着怎么还以颜色。这种局面一个不好就变成同归于尽了。 “不好!”苏莎在察觉危险这方面有出色的天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看见许天威结出雷球,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掀翻桌子,趴在地上,同时那面巨盾召唤了出来。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都是第一重要,这是苏莎的座右铭,他的座右铭很多,多得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了,但这一个是苏莎记得最清楚的一个。 “保护国主!”有苏莎这种只顾自己的人,就有那种奋不顾身,抢救别人的人。二十余名侍卫将许天兆围得密不透风,要以血肉之躯拱护这位荀国国主。许天兆本人却是面不改色,毫无惊慌之态,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件挂饰戴在了胸前。 “不过是一时的玩笑,两位怎么当真了?”许云封一声轻笑,袍袖轻轻一扬,从袖中传出一股吸力,史应泰的金锥,许天威的雷球都被他吸入了袖内。 许天威脸色大变,史应泰的金锥威力如何他并不清楚,那雷球的威力大小他却最清楚不过。那雷球最厉害的地方便是一触即爆,一炸之下周围十丈之内绝无幸免,八颗雷球的威力叠加之下足可将整座“会仙台”夷为平地,若不是知道许天兆有护身法宝绝不会被波及,他也不敢用出来。许云封收了他的雷球他并不吃惊,却没想到他如此轻描淡写,那些一触即爆的雷球在他面前好像完全不值一哂。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与他交手岂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许天兆推开侍卫,笑道:“幸好今天有许仙长在这里,不然真不知如何收场,天威,你太不像话了。若不是有许仙长在,你岂不是要把这会仙台给拆了?” “拆了会仙台不过是经济损失,最重要的是人命。像天威上将军和史道长这样的玩法,随时会有几百条人命葬送在他们的手里!那才真是死得无辜!”看见没有危险,苏莎也从挂牌后面站了出来。你说他假公济私也好,迂腐也好,总之他对史许二人这种漠视人命的行为很是不满。若是没有许云封在,那八颗雷球与金锥相撞,不知会搞出多大的事来。苏莎自信能保得了自己,可那些内侍宫女肯定难逃一死。只不过是一时之气就差点害死这么多人,这些人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说得好,说得好!”许云封笑呵呵地从袖中取出了金锥和八枚缩小的雷珠,将之递还给二人,道:“我等与常人不同,一举一动都有惊天动地之威,行事更需谨慎在意。若因我等一时之意气便害了数十条性命,那真是罪莫大焉。” 许天威冷笑道:“许仙长的话有些夸大其词了吧?古人云,其国有主,其下有公,大夫,士,及至百姓之属,为国者当深思之。也就是说一国首先是国主,其次是公卿大夫,最低的也应该是百姓之族。为政者只需要考虑到这些人就可以治理好国家,也就是说只有这些人才能算是人,这些侍从奴婢不过是牛羊之辈,本就无须放在心上。” “说得好!”苏莎也拍手叫道:“我以前常听人说残民以逞,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经过上将军一番话,总算是明白了。幸好像上将军这么英明神武的大人物不是太多,不然就真得要横尸千里,血流成河了!” 史应泰对这些寻常人的性命本也不放在心上,但能够借机贬损许天威,他当然不会放过,也摇头晃脑地道:“常言道,英雄者,乱世之因也,盖因这些英雄往往仗着有点本事,有点胆色,有点脑子,就拿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争来斗去,只害得一群无辜之人枉送了性命,所以才有“英雄不死,大乱不止”这样的话。我辈先贤之言果然诚不我欺!” 许天威正待再辩,许天兆已道:“三位仙长之言实乃古今至理,若是天下强者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世间必定可以少却许多的冤魂。” 许云封闻言神色一凛,向许天兆行礼道:“国主只要心中能存此意,行事之时多多思想,便可活人无数。贫道乃是修行之人,本不该插手俗世之事,只因争斗一起必然兵连祸结,苍生涂炭,若是袖手旁观实在于心难安,这才受国主之请出面主持。国主只需时刻牢记今日之言,不以一人一时之意气而害天下苍生受苦,贫道也算有所安慰了。” “你太过了吧!”许天威发怒道:“我皇兄乃堂堂一国之主,你等荀国修士为本国出力乃是理所当然,现在不但推三推四,还胆敢出言冒犯,你真以为修行者就可不受约束吗?” 许云封摆手阻止许天威,道:“天威不可胡言,许仙长乃是我族长者,所言所为也俱是为了我许氏一族和天下苍生,我等应该诚心受教,岂可出言顶撞?” 许天威目空四海,对他这位皇兄却言听计从,从无违背,就算心中不服,也只得向许云封行了一礼,道:“晚辈无礼,还请许仙长见谅。”抬头看了苏莎一眼,又道:“不过适才与史仙长交手,晚辈有些意兴未尽。苏仙长微言大道,必然也有大神通,若是苏仙长不弃,晚辈想找个宽敞些的地方,请仙长指教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看我好欺负? “天威,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许天兆大声喝斥起来。(..tw无弹窗广告)许天威想向修行者显示一下实力,他并不反对,但凡事适可而止,搞大了大家都没面子。修行者目无王权的确让人不快,目前却不是解决的时候。眼下虎视眈眈的乌国才是最大的问题,乌国国主已经召集了一大批修行者,若是荀国此时和修行者闹翻了,岂不是平白多了一个敌人? 许天兆道:“苏仙长远来是客,你岂可如此无礼?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我荀国王族不知礼仪,行同野人?我命你速向苏仙长道歉,回去面壁思过!” “无妨,无妨。”许云封摆了摆拂尘,笑道:“天威将军性情直爽,正是我辈中人的作风。就算是我们修行者,彼此之间进行切磋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这次我们是客,天威将军是主,客随主便,总不好拂了天威将军一番美意。苏道友,你说是吧?” “你都说了,还问我干什么?”苏莎也是一肚子气,他倒不是气别的,而是气许天威单选自己来挑战。说话最多的是许云封,你为什么不选他切磋?是害怕他的道行高深,不敢吧?换而言之,是认定我好欺负吧?苏莎最恨的便是看不起自己的人,尤其是自以为有了不俗实力的现在,就算没有许云封从中挑拨,他也会答应下来。 “哈哈……”为了显示自己的风度,苏莎没说话之前先假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好一个客随主便,许仙长说得不错,既然天威上将军有意,在下也不好拒绝。不过有道是拳脚无眼,若是我一个不小心伤着了上将军,还请国主不要见怪。” “这个……”许天威乃是许天兆的得力助手,虽然这个表亲骄傲自大,缺点多多,却胜在可以信任。荀国与乌国之战已经迫在眉捷,一旦两国正式开战,许天威就是当然的领军人选。若是此时伤在了面前这个摸不清虚实的苏仙长手里,岂不是因小失大?许天兆本就不愿与修行者失和,听苏莎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有了退让之意,扭过头便想劝许天威罢斗。 许天威看出国主有罢斗之意,不待许天兆开口,已然抢先道:“苏先生的话说得痛快,既然是比试切磋,当然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了。若是双方都束手束脚,不能尽兴,那又有什么意思?就算是比试之中有什么一差二错,那也只能怪自己福薄命短,怨不得旁人!苏先生,你说对吗?” “我踩你尾巴了吗?”苏莎也是心头火起。就算我看起来好欺负,你也不能太过分啊!你和史应泰动手也不过是点到即止,和我动手就要生死相搏,你以为自己赢定了是不是? “多说无益,就请上将军选个地方吧!”苏莎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希望打上这一场,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就是以进为退,想逼许天兆退让,此时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口中说得爽快,心中却七上八下,偷偷地用手摸了摸“百宝囊”,盘算着里面有哪些可以用来保命的东西。 根本用不着另外挑选地方,在会仙台前方就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原本是用来进行各种仪式,现在恰好做了战场。许天威一声令下,早有内侍宫女将场地打扫干净,一切杂物搬开之后,原本就不小的广场更显得空旷开阔,足够两三队士兵在其中演练搏杀。当然,对于能够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异人们来说,这样一个地方仍然显得狭窄,不过已经满足最低限度的需要了。 许天威似乎执意要从苏莎身上挽回面子,对这次的比试甚是重试,不但全身披挂整齐,还特意命人牵来了他的坐骑。身为天赋异禀者,许天威的坐骑当然不会是寻常的马匹,乃是一头“风雷兽”。此种“风雷兽”产于山林之中,于林深叶密的环境中却偏偏还能奔驰如飞,兼能口吐雷电,乃是一等一的恶兽。许天威若不是有荀国皇室为依靠,万难把此兽弄到手,同样的若不是许天威这种天赋异禀者,也绝降伏不了这纵横山林,生食虎豹的猛兽。许天威和“风雷兽”这一人一兽的组合,可以算是许天兆为了将来方便与乌国开战的特意打造的重剑。没想到这柄重剑还未在阵前发威,就先拿苏莎当了一回试剑石。 那“风雷兽”足有一丈来高,马身虎头,豹皮蛇尾,满口獠牙,不时发出沉沉低吼之声,甚是吓人。苏莎一见此兽,两腿就有些发软,强自支撑着走到场中央,向许天威笑道:“天威上将军倒找了一个好坐骑。若是到了两军阵前,不用打,只怕吓也能把敌人给吓倒了吧?哈哈,哈哈……”那笑声听起来又沙又哑,还有一丝细微的颤音,将他的胆怯心虚充分地暴露了出来。 许天威心里暗自发笑,强板着一张脸道:“区区一只小兽哪有苏仙长说得那么厉害,不过是能吓倒一些胆小之辈罢了。苏仙长见多识广,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吧?”也不待苏莎说话,翻身上了“风雷兽”,早有军卒将他的兵刃抬了过来,乃是一对紫金大锤。锤头比苏莎的脑袋还大了两倍,怕不有两三百斤,抬锤的人就有八个之多。 书客ec这要八人抬的大锤到了许天威手里却如同枯木,被他一手一柄轻轻松松便拿在了手里。许天威将双锤轻轻一碰,发出一声脆响,向苏莎道:“苏仙长可做好了准备?恕天威无礼,我可要先攻了!” 苏莎看了看他那对大锤,咽了口唾沫,道:“无妨,上将军乃是主人,理当由你先攻,不过常言道得好……” “看锤!”许天威哪里会再听苏莎说什么“常言”,一催风雷兽,瞬间就到了苏莎的身前,右手锤向上一扬,便向苏莎的脑袋砸去。若是寻常人,不要说这一锤能把脑袋砸进肚子里,只是风雷兽这一撞之力便能让人骨断筋折。 苏莎当然不是寻常人,不然也不会倒霉倒到家进了六处。一见风雷兽撞到,他也顾不上什么“常言”不“常言”了,立时用百宝囊中取出了那面被云天舒嘲笑地盾牌,斜着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这面盾牌虽然使用不便,甚至有些累赘,但质量却无可质疑。苏莎曾经用镭射炮对着这面盾牌射击了三分钟,也不过使盾牌表面变得有些烫手而已。就连看不起这面盾牌的云天舒也承认,即便是他,想击破这面盾牌,也得花费三次以上的重击。许天威再厉害,比起云天舒这样的人物总还差着一定的档次,苏莎拿出这面盾牌可以称得上万无一失。 许天威看见苏莎不闪不避更不反击,而是拿出一面盾牌硬顶,心中也是大喜,心道:“看来这人是没有打过仗的。盾牌只能用来防御那些刀剑弓箭一类,依靠利刃造成杀伤的兵器。碰到锤棍一类的钝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一柄锤足有一百五十余斤,再加上我的臂力,一击之下怕没有二百斤也差不多。二百余斤打在盾牌上,就算盾牌撑得住,也能把你打飞出去!”他不懂力学原理,计算有很大的偏差,这一百五十余斤的大锤加上挥舞起来的惯性,何止二百余斤?一击之下只怕连盾牌都能直接击穿。如果那张盾牌不是从“万法归宗阁”里拿出来的话。 场中传出了“当”的一声巨响,站在会仙台上的许天兆眉头疾皱,慌忙用双手掩住了耳朵。以他一国之主的身份,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失体统。但这一声巨响来得猝不及防,声音之大远远超出许天兆的预料,虽然心中明知这么做有点掉价儿,但耳膜上传来的巨痛还是使他忍不住护住了耳朵。 “国主不必惊慌。这声音不过是他们二人无意中发出来的,只要不是站得太近,对人的伤害并不大。”一股暖流涌进了许天兆的耳中,耳膜上的巨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那声巨响一般。许天兆放下了双手,尴尬地向许云封一笑,道:“多谢许仙长相助,小王出丑了。” 许云封道:“国主说得哪里话,闻雷而掩耳,乃是人之本能,谈何出丑?倒是贫道一时大意,没能及时防护,倒让无辜之人吃了不少苦头。” “无辜之人?”许天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许云封所指乃是内侍宫女。他举目果然见不少宫女内侍刚刚从地上爬起,显然是受不了那声巨响而晕倒在地,若不是有许云封相助,只怕他们此时连站都站不稳。许天兆心中忽然有些恼怒:“看起来这些人是和我一同获救的,我乃堂堂荀国一国之主,他们又是甚等样人,岂能与我相提并论?许云封不先来照顾我,而是一同施救,显然将我这国主视若常人,天下若都是他这样的人,我这个国主当得还有什么趣味?”想到此处,隐藏心中已久的杀心竟有些忍耐不住。 许云封似乎毫无所觉,向许天兆道:“苏道友手中的盾牌实在是件异宝,也不知是何物所铸,分明与寻常盾牌无异,却偏偏坚不可摧,天威上将军的紫金锤竟也撼不动它。苏道友能有此物倒是一件幸事。” 第一百零五章 胆大胆小 “我选这个盾牌真是倒了霉了!” 许云封在感叹苏莎好运的时候,苏莎却在暗中叫苦:“万法归宗阁里那么多好东西,我怎么就偏偏瞎了眼选了这么一面盾牌啊!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早就躲开不就是好了!” 也难怪苏莎叫苦,许天威的紫金锤是被轻易挡下了,盾牌完好无损,也没有出现许天威所想的苏莎被震飞的情况。.tw[]六处的训练毕竟没有白费,在经过六处几大高人的磨炼(蹂躏?)之后,苏莎的身体素质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地地步。许天威力道十足的一击,也不过是让他觉得手腕有点发麻而已。可大锤砸在盾牌之上发出的巨响却直冲进了苏莎的耳膜,身体素质再好就算达到古武的顶锋,总也炼不到耳朵里面去,苏莎离盾牌又最近,听见的声音比别人大了何止几倍!顿时觉得眼睛发花,脑袋发沉,鼻子发热,手脚发软,险此连盾牌都扔在了地上,一低头却看见地上多了几点血迹,却是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许天威的情况比苏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那一锤力道十足,本想给苏莎一个厉害,不想竟被反震了回来。三百余斤的力道就算是许天威天赋异禀,也不容易消受,被反震之力震得在风雷兽上连晃了几晃,差点就跌落下来。 “看不出这个家伙还有点本事,倒是我大意了!”许天威稳住身形,心中诧异。他那一锤并不止是力量大这么简单,锤头之上还贯注有疾雷电劲。锤力虽被反震而回,疾雷电劲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苏莎就好像是一个人形蓄电池,竟然能将电劲完全吸纳进自己的体内。若果真如此,他岂不是许天威天生的克星? “有点意思,再接我一锤!”许天威毫不气馁,更不认为苏莎是自己的克星。想一想,这个其貌不杨,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能和许云封在一起,多少也应该有点本事的。若是连自己的一锤也接不下,不免有点太过没用。(..tw)他能接一锤,未必能接十锤,能吸纳疾雷电劲,未必能吸纳天降神雷。许天威抖擞精神,一声大喝,双锤并举,再次向苏莎砸来。 吃一堑长一智,苏莎适才吃了苦头,这次当然不会再傻傻地站在那里挨砸。见许天威双锤砸来,立时召出走鳞,绕到了许天威右侧。走鳞虽然不能飞行,却能短时间腾空,苏莎借了走鳞之力跃至许天威头顶,举起盾牌依样画葫芦向他砸去。他那面盾牌如同桌案一样,从头上砸下来,铺天盖地,很是有点气势。 许天威心里好笑:“难道我会像你一样傻傻地站在那里不成?”风雷兽经他多时,早就深通主人之意,许天威只是膝盖微微一动,风雷兽便是一个急转,让过了苏莎这一砸。 苏莎战斗经验不多的毛病在这里又暴露了出来,盾牌能发不能收,许天威向旁一闪,他收势不住,盾牌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这一次倒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响声,只听得一声闷响,已经扬起了一片尘土。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坑,苏莎半弯着腰,正努力想把盾牌从地里拔出来。他这一下用力过猛,盾牌陷入石板直达数寸,恰好被周围的石板卡住,一时之间竟拔之不动。 这样的大好机会许天威岂会放过?一催风雷兽,向苏莎便撞,双锤一左一右拍至。他此时已经不敢小看苏莎,双锤看似同时拍到,实则却有先后之别,右手锤似快实慢,真正要命的却是暗藏杀招的左手锤。他已暗中将雷劲化为一柄电矛,藏在锤头之内,只要苏莎用盾牌一架,电矛便可激发而出,将苏莎扎个通透。电矛乃是电劲所化,不惧盾牌的阻挡,定能打苏莎一个猝不及防。 许天威一击招中藏招,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若是换个人,就算此人身经百战,也免不了要吃个大亏,可惜他碰上的是苏莎,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的苏莎。由于实力相差过大,云天舒等人在训练苏莎之时所遵循的都是王道,目的是替他打好根基,好让他以后事半功倍。至于临阵应变,制敌克胜的一些法门,则是一带而过。反正这个苏莎也是一副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样子,教他这些也是白费。 苏莎一看见许天威的双锤打来,人马上就慌了,一慌马上就做出了一个胆小如鼠之辈的正常反应,撒走鳞就跑!连陷在地里的盾牌都不要! 许天威的双锤连击,只连了一半就连不下去了。因为苏莎已经跑了,只下那面盾牌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如果盾牌能说话的话,一定会大骂苏莎不讲义气。 “哈哈哈……”许天威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修行者了,像苏莎这么无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不过他跑得还真快,许天威只觉眼睛一花,再抬头时就不见了苏莎的踪影。这手逃命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一流了。 会仙台上的许云封摇了摇头,道:“为大将者,胜不骄,败不馁,最忌大意轻敌。苏道友不过略一示弱,上将军便如此大意,只怕不免要吃些苦头。” “仙长所言极是。”许天兆也同意,道:“天威虽然才能出众,但毕竟年纪尚轻,再加上一向少遇敌手,就养成了他自大的毛病。平时单独与人较量,最多也不过吃些苦头,将来若是领兵,一个不慎,只怕就会铸成大错。这次多谢三位仙长肯对他加以磨励,希望可以改掉他这个毛病。”这位荀国国主实在会说话,轻描淡写之间便把刚才的不快说成了许云封三人对许天威的磨励,一来捧了三人,二来又替荀国和许天威免了后患。大陆之上众国临立,但像他这样精于言(1xm)语的国主实在少见。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国主客气了,上将军小心背后!”也不知他是不是存心和苏莎为难,竟出言提醒许天威。 许天威心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心苏莎的偷袭,哪里用你来多事?”他虽然有些自大,人却精明。苏莎好歹也是个修行者,就算胆子小一点,也绝不至于被自己吓得不敢露面。苏莎不敢硬接自己的双锤,已然失了面子,于情于理一定会有所行动。以胆小鬼的逻辑,当然是从背后偷袭最安全了。所以许天威大笑之时,心中早有提防,听得身体有风声响动,早提前一步扭回了身,用双锤护在了胸前。 苏莎果然绕到了许天威身后,许天威回过头来之时,他刚来得及抬起右手。一见偷袭被人发觉,苏莎急忙叫道:“出来吧,光牙!”一道白光从掌心疾射而出,直奔许天威。 若是寻常古武者,碰到这光牙魔兽,定然只有认输的份。许天威却并非寻常古武者,身具万中无一的“雷神附体”异能,光牙来得虽快虽猛,却还吓不住他。许天威将双锤一晃,在身前化出数个锤影,每个锤影之中俱发出数条电光,形成一条电网,就算光牙再快一倍了撞上这张电网也无用武之地。 “转!”苏莎看到电网反倒放下了心,右手手腕轻轻一抖,本来如同一杆长枪的光牙,转瞬之间化为了一只钩子,一只鱼钩,一只钩上了许天威这条大鱼的鱼钩。光牙所走的弧线正好避开了许天威的电网,从腋下给了他重重一击。 “好!好高明的兵法!”许天威受到重击,许天兆不但不惊慌,反而开口叫好:“天威,早叫你不要太过自大,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苏仙长两次示弱,终于等来了你粗心的一刻,这一击你挨得不冤!” 苏莎脸上不由一红,他第一次跑哪里是示弱,实在是有点慌了手脚。不过他总算是有点脑子,利用走鳞逃走之后,听见许天威放声大笑,马上意识到这是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大着胆子又转了回来。许天威大意轻敌再加上光牙出其不意的变化,竟让他轻易得手,反败为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先前是有意为之呢。 许天威的伤并没有苏莎以为的那么重。苏莎所发的光牙威力本来有限,再加上临时变转,冲击力更少了三成。更加重要的是许天威在光牙加身之前,已经运用电劲在体面外形成了一层电膜,这层电膜足可以让他刀枪不入。这便是他用之护身的“雷衣法”。光牙不是刀枪,所以许天威还是受了伤,他的腋下多出了一块淤血,除了这一点之外许天威安然无恙。 受了这一击,许天威彻底没了起初的自大,对苏莎的恨意更是多了数倍,将双锤一碰,发出一声脆响,只见两锤之间电光闪烁,似有一条电龙在两柄锤头之间来回游动。许天威双锤蓄力,左锤在前,右锤放后,如同拉弓射箭,缓缓拉开了架式。任谁也想得到,只要他右锤劲道一松,必然是雷霆一击。眼见两锤之间电芒越来越盛,这条电龙的劲力怕不超过数万伏特,若是挨了这一击,跟被天雷劈中也差不了多少。尤为可怕的是这电龙发出之后,因为正负电荷的作用,不用瞄准,便可自行追踪目标。这个时空的人当然不会明白什么叫正负电荷,都认为是电龙有灵性可以自行克敌,便把这一招叫做“天雷化龙”。就算是颇有道行的修行者挨上这一击,也只能低头认输。 这一招的底细苏莎自然不清楚,但他猜也猜得出来,许天威挨了自己一下,接下来的招数一定不简单。苏莎不聪明,甚至还有点笨,但笨人也有点笨主意。你的招数不是厉害吗?我不让你发招不就得了?许天威的“天雷化龙”威力强劲,却需要一段时间蓄力,这正给了苏莎机会。 眼见双锤之间的电龙已然成形,苏莎疾催走鳞,闪电般出现在了许天威的身前,双手齐伸竟**了双锤之间的电芒之中。若说他适才被许天威吓得落荒而逃,应该算是胆小如鼠,那么他现在这一举动却实在是胆大包天,一个不好就可能变成焦炭。苏莎当然不想变成焦炭,他学习虽然不好,最起码的物理常识却还是具备的。一见许天威运出电劲,他心中就有了主意,早用灵力包裹在双手表面,这一插就好比是在电流之中**了一个绝缘体,电流不能贯穿流通,只得向四周发散开出。只听得许天威和苏莎同时一时大吼,两个人齐齐震飞了开去。 第一百零六章 辩词 “停手,大家都停手!”许天兆在许天威受伤之时都没有惊慌,这时却也有些慌了,忙叫道:“苏仙长神通果然了得,这场较量我们认输了。天威,快点停手!”许天威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将来还有大用,绝不能在这受无意义的损伤。 许天威用电劲对付了不知有多少人,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自己电劲的滋味。这些电劲自然伤不了他,却也不是安然无恙,除了上皮肤表面被烤得发黑之外,头发也全都被电得竖了起来,将铁制的头盔也顶起了老高。许天威连按了数下也没能按下去,他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样也算是修行者吗?先是胆小如鼠不敢拉招,然后就是临阵捣乱,不让我把招发出去。你,你根本就是无赖的举止!” 苏莎比许天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等于是把自身当成了电阻,两边的电流所转化的热量有一大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苏莎又比不得许天威有天生的抗性,所受的伤当然比许天威更重,不过他身具时空能量,受伤的同时也开始了自愈,皮肤好像变色龙一样,黑了一下转眼又变成了白色。不过时空能量的作用再大,总作用不到头发上,他的头发也和许天威一样“怒发冲冠”。 “所谓‘无赖’,不过是一些不通世事,顽固保守的俗人,对一些与众不同,有性格,通时务的能人,如我辈的偏见。”苏莎到底是未来时空的人,脸皮的厚度是许天威不能企及的。这“无赖”二字在这个时空的人听来,乃是莫大的侮辱,对于苏莎来说却比不上被蚊子叮了一口,反而义正词严的反驳起许天威来。 “须知人生来便是自由的,俗世间的道德,不过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伪君子强加于我们身上的。什么叫对,什么叫错,什么叫好,什么叫坏,不过是一枚铜钱抛到地上露出的一面而已。(..tw)好人没什么好称赞的,坏人也没什么好指责的。救人的人与见死不救的人,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那些俗世之人或愚昧无知,或心存恶意,这才强行分出善恶。天威上将军也算是我等的同道,怎么也会有这种俗人的想法呢?” 这些说词不是苏莎想出来的,就他那榆林脑袋,就算是把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出这样富有哲理性,深入人心的说词来。这是他某一天看一个历史记录片学会的。片子里那个主角口惹悬河,愣是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迥异俗异,不被世人理解的一代奇人,不但完全推卸掉了原本应该承担的骂名,还招来了一大批脑子秀逗的粉丝的追捧。 苏莎看完片子之后,对这位主人公佩服得五体投地,封他为古今第一伪君子。历史上尽有一些可以骗尽世人的杰出人物,但那些人也不过是倒黑为白,化善为恶罢了。此人却只用轻轻一言就将黑白是非完全抹杀,既开脱了自己,又贬低了别人。最妙的是他运用的还是哲学的概念,让人反驳都无从驳起,明明是在胡说八道,却偏偏摆出一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说实话”的样子。这种人没生在乱世真是可惜了,不然,不然早就被杀了。 苏莎一番话说完,只听得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上到许天兆下到一应内侍宫女,连许云封在内俱都说不出话来。众人都觉得这位苏仙长摆明是在胡说八道,却偏偏又不知如何反驳。许天威气得直跳脚:若不是有许天兆在场,只怕已经口不择言,骂出声了。经此一事之后,这位天威上将军对苏莎有了很深的偏见,每次见到苏莎总是没有好脸色。 且不说许天威心中如何想,却说许天兆,见许天威没有损伤,这位荀国国主才放下了心,向苏莎道:“仙长道法玄奥,能相助敝国,实是敝国之福。(..tw无弹窗广告)寡人在这里多谢了,苏仙长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敝国一定竭尽所能。” “总算说到重点了!也不枉我又动脑又动手,总算有点回报了。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差不多连真正的目的都忘了。”在这个时空待了这么几天,苏莎的感觉比大唐时空好多了,差一点就真把自己当成原住民了。要不是许天兆提起要求之事,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还要追查孟震和这个人。 “既然国主开口了,苏某若是推辞,倒显得矫情了。”苏莎毫不客气地道:“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国主能否答应。” 许天兆眼光扫了许云封一眼,道:“苏仙长有何要求,尽管直言,只要是敝国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此事说来也简单。”苏莎道:“在下只是想请国主传令各处,搜索一些前所未见的新鲜事,不知可否?” “新鲜事?这事情还分新鲜和不新鲜吗?”许天兆眼中精芒一闪,奇道。 苏莎打了个哈哈:“这是,这是借用,一种修辞手法,把事情比作了食用蔬菜,不用管它,不用管它。总之只要四处收集怪事就是了。” “原来如此。”许天兆笑道:“这事简单,只要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不过苏仙长为何对这些怪事这么有兴趣呢?可否告之寡人呢?” “这个,很简单,因为,我想当个述者,所以想收集一点素材。这个答案国主满意吗?” 许天兆脸上笑容更盛,道:“满意,当然满意。苏仙长有修行者之身份而行述者之事,所写大作必然精彩。只不过苏仙长万不可用修行的速度来著书,不然只怕我等等死了,也不见下文。”众人都是一阵大笑,倒把刚才尴尬的气氛冲散了不少。 酒宴完毕,许云封苏莎三人告辞离去,许天兆也遣散了内侍宫女,偌大一个会仙台只剩下了他和许天威二人。许天兆脸上全然没了适才间的笑容,沉声道:“你适才也见识过了吧。一个不入流的史应泰,一个默默无闻的苏莎也都不简单,我荀国修行之士何止数十,天下修行之士何止数千,我们将来的对手到底有多强大,你总也应该心中有数。若是以后还是一味鲁莽行事,我们的大事何时能成?” 许天威此时变得谨慎起来,一丝不苟地向许天兆行了一礼,道:“国主所言极是,看来这些修行者的确不可小觑,那个史应泰也还罢了,苏莎倒确实有点本事。不过如果不是国主暗示天威示弱,他此刻绝不可能生离会仙台!”前半句话还在假意应承,后半句就又露了真相。 许天兆气道:“你还是这么不听劝!你的本事是要留在将来对付乌国和修士之时用的,岂可这么早就露出真相?再说苏莎现在总算是帮我们的,他就好比我们手中的宝剑,岂有未杀敌人,先折宝剑之理?更何况……此人来历颇为不凡,别的不说,单是许云封在此,就绝不容你伤他。” 许天威就算看不起别的修行者,也绝不敢看不起出身皇家,身为荀国修行第一人的许云封,听许天兆提起此人,语言之间顿时失了许多傲气,道:“许仙乃我荀国皇室,应该不会倒戈相向吧?这次国主请他出手对付乌国修士,他不是很容易就答应下来了吗?” “让他对付乌国修士,他当然没有二话。可若是让他对付苏莎,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许天兆沉思片刻,道:“我听闻人言,这位皇家先祖的神通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像这样的人早就脱离了人的范畴,心里在想些什么,岂是我们能猜中的?说不定他一时兴起,想要灭世也说不定。适才他故意挑拨苏莎与你较量,分明是要借你之手,来试探苏莎。他的打算未能实现之前,又岂会容我们伤害苏莎?” 许天威好奇地道:“这个苏莎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的神通好像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可也不像天赋异禀之士,竟然连许仙也这么看重他。最奇怪的是他求国主的事,竟然要搜集什么怪事,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总不会是真想当个述者。”许天兆冷笑道:“不过别人想不通他的来历,我却可以猜测一二,这个人若是用得好了,将来说不定可能派上大用!”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苏莎恨恨地抛鱼竿,冲着潺潺溪水,巍巍高山大声喊叫起来。自从那日离开荀国国都之后,他就跟着许云封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到现在已经足有半个多月了。开头几日,苏莎倒还兴趣盎然,五六日后就有些不耐烦起来。虽然他一向以宅男自许,实际上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在这不见人烟的深山里待得久了,手边没有娱乐节目,自然想要离开。可许云封却强行把他留了下来,说什么深山之中,灵气最重,最适合修行,又说苏莎道法的修行已经颇有成就,但心性的修行却差了很远,正应该在此时修身养性。 苏莎哪里会听他的教训,当时便逞强要走。许云封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让苏莎把那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拿了出来,当着苏莎的面,一缕火炎将之化为乌有,然后笑呵呵地对苏莎说,只要苏莎能经得住他这一击,他就放苏莎离开。当时把苏莎气得暴跳如雷,把牙一咬,心一横,二话没说当场就表示可以继续留下来。 第一百零七章 心魔 “你又怎么了?”许云封从溪水中收起鱼竿,鱼钩上空空如也。.tw[]他当然不会做什么直钩的把戏,但也不知这溪水里的鱼是不是成了精,就是不咬钩。 “我记得三天前,你说受不了是因为待了整整一天,没有钓上一鱼,两天前,你说受不了,是因为有鸟屎落在你身上了。昨天你说受不了,是因为……我实在羞于启齿。今天你又是为了什么说受不了了?” 苏莎理直气壮地道:“我当然是有充足的理由了!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不是来旅游的!你一直把我困在这里,耽误了我的正事,惹得夜处长发怒,只怕就算是你也担当不起吧!” 许云封丝毫不为所动,再次鱼钩抛入水中,道:“堂堂六处处长夜慕白的怒火,许某当然不会自大得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下来。不过眼前的形势,你在哪里都是一样,都要坐等荀国国主传来消息。还是说你以为自己的运气好到极点,一出去就能碰到你要找的人?” “这就是我这次发飙的理由了!”苏莎气得几乎跳脚:“你看看这几天许天兆送来的消息,这都是些什么啊,怪事之一,荀国东北圭县刘家村一头母猪生了九头小猪,其中一头浑身发黑,不知是什么妖怪。怪事之二,荀国西南家县有一人自称乃九天玉仙下界,每日赤身**在大街之上乱跑。怪事之三,最可恶的就是这个怪事之三,说什么有人传说荀国天威上将军曾在宫中与一妖怪剧斗,也不知那妖怪是何来历,竟能发出震天动地之声。若不是天威上将军大展神威,说不得荀国国都众百姓就是命丧此妖之手!我呸,这根本就是变相骂人嘛!” “哈哈哈……”许云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前两件还可以说是无心之过,第三件恶搞的意味太过明显,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从中看出许天威的影子。这位天威上将军故然是天赋异禀,但论年纪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还是改不了孩子脾气,竟想出了这种气人的把戏。 “你还敢笑?!”苏莎恼恨许云封远胜过许天威。许天威的把戏如果是在他上中学的时候,也许还能管点用,要是现在苏莎现在还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那他就真得白活了。许天威的把戏不过是个缘头,把他这几天累积的火气一下子给引了出来,苏莎怒火的真正对像还是许云封。 许云封并没有被怨恨的自觉,或者说苏莎的怨念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这位道行不在云天舒之下的大罗金仙把苏莎强留在这里,当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在他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不管苏莎玩什么花样都不可能离开这片山林半步。 “你还敢笑?”苏莎见许云封没有反应,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有荀国国主帮我收集消息,所以我就算待在这里也没有关系。现在你知道,他们收集来的都是什么消息了!连母猪生小猪这样的消息都报上来了,下一次是不是要报公鸡中的战斗鸡啊?要靠他们的消息,我就得在这里待一辈子了!我在这里待一辈子是小事,若是哪一天夜处长因为找我而到了这里,只怕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几天来软硬兼施,就差跪地磕头了,可许云封油盐不进,除了提到夜慕白还有点忌惮之外,竟是没有任何的破绽。 有这一个破绽就足够了,苏莎最喜欢做的就是一招鲜吃遍天。你最怕什么,他就用什么来对付你,而且永不厌倦。从昨天到现在,他利用夜慕白的名字狐假虎威了不下二三十次。至于效果,怎么说呢,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闲着嘛,就算能给许云封添点恶心也是好的。说不定恶心着,恶心着,他就会放自己走了。 许云封一眼就看穿了苏莎的心思,手中鱼竿动也不动,钩线更是没有一丝的颤动,道:“是吗?我还真有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如果只是把你留在这里,就有机会见到堂堂的六处处长,倒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你难道不知道六处最出名的就是见死不救,自生自灭吗?身为六处的成员,如果没有能力独力应对各种险境,死了也白死。在上一个任务有关人员死光之前,六处是绝对不会派人进入任务时空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不会吧,谁定的这种杀千万的规矩?”苏莎还真不知道有这种规矩,心里不由有点发冷。许云封应该是在吓唬自己,但这种规矩还真像六处的风格。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对六处这么熟悉?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就是孟震和?” 这一个问题苏莎几天前就想问,但因为种种的顾忌,一直没有开口。其中最大的顾忌是,如果许云封真就是目标人物孟震和,凭他现在的本事足可以杀苏莎十几二十次,如果是那样的结果,苏莎揭穿真相不就太傻了吗?该死的云天舒,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tw无弹窗广告)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许云封扭过了脸,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个问题一直忍到再见云天舒云组长的时候呢。如果我说我是,你要怎么做?把我抓起来?云天舒都未必有这个能力,更不要说你了。我没有算你们两个联手,因为对云天舒和我这样的人来说,你只能算是个累赘。没有你,云天舒还有三成的机会可以留下我,算上你就连一成机会都没有了。” “就算事实是这样,你也不用说得这么清楚吧?”苏莎小声嘀咕了一句,忽然咧着大嘴傻笑起来:“我现在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孟震和了,你要真是孟震和,一定不会和我说这些,而且,我虽然不知道孟震和究竟是什么人,但他绝对不会有六处有这么深的认识。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吓我而已。(,1xs)” “是吗?你真得这么肯定吗?”许云封淡淡地道,不等苏莎回答,接着又道:“你真得肯定那个孟震和对六处的认识不会这么深吗?或者说,你真得认为孟震和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吗?就算他原本真得很简单,你敢保证他到来这个时空之后,还是一样的简单吗?如果他来到这里权势滔天,你怎么办?如果他天赋异禀,你怎么办?如果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偏偏有一位极强的人物,比如我,做靠山,你怎么办?最后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你真得肯定我绝对不可能是孟震和吗?” 苏莎能肯定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肯定,他连自己现在的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不能肯定。进入宇宙时代之后,人类社会仍然并不完美,但大体来说比起地球时代已经是天堂般的生活了。至少像苏莎这样的年青人不用担心没饭吃,没地方住。但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生活在宇宙时代的人类生活需要更多的东西:更健康的食物,更好的居住环境,更多的享受,还有……更多的女人。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凭白得来的,你必须有相当的资本,至少得有一份体面,收入不错的工作,如果这份工作还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刺激,那就是更好了。 时空总署的工作符合上述的要求吗?总体而言,是符合的。不过现在看来,苏莎所找的这份工作刺激性未免太大了一些。苏莎想过更好的日子,想找尽量多的女人,但如果要他拿命去换,他是万万不干的。 “我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苏莎想:“我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进入六处呢?特别是在我经历了大唐时空之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在这个部门工作,是要拿命去拼的。我不是那种胸怀大志,希图功成名就的人,更不是那种穷极无聊,到处寻求刺激的疯子。那么我为什么会一直待在六处呢?是因为刘瑞吗?她的确很美,但她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了,甚至比两个星系之间的距离还要远。那我为什么不辞职呢?” “你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我几乎都要以为你已经领悟道心了。”许云封调侃道。 苏莎坐回了鱼竿旁,满脸郁闷地道:“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加入六处。六处,我,根本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事物,怎么会纠缠到一起的?” “这是个好问题。”许云封笑道:“如果你真能把这个事件想明白,那么你离悟道也就不远了。我不知道现在的六处怎么样,不过据我所知,六处以前绝对是个显赫的部门,甚至有些显赫的过分了。这才导致了后来种种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你能加入六处都是一种幸运。有大把的人想尽了办法,挤破了脑袋却始终被拒之门外。” “你是说,就是因为我对加入六处显得无所谓,所以他们才会挑选我?那我真是太走运了。”苏莎在心里偷偷又补了一句:“走了狗屎运!” “其中有这个原因,但又不是全部。因为六处特殊性,所以历来在挑选成员之时,都偏向于那种稳重,谨慎,不偏激,没野心的类型,从这一点来看你的确很符合六处的用人准则。” “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一点了吧?”苏莎冷笑道:“看起来六处创建者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他们难道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没有能力,权势之时当然会显得云淡风轻,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们还会轻易放弃吗?人类发展到宇宙时代,这种例子已经多得数不胜数了!六处为什么能例外?不要跟我说他们都是高尚的人,这根高尚于否没有关系,或者说越是高尚的人越容易产生救世主情节,那才是真正要命的。” “六处没有例外。”许云封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好像是在讲述一件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尽管六处想出了种种限制措施,而且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该来的事情还是来了。” “你是说六处的那次分裂吗?”苏莎小心翼翼地问。进入六处之后,他也尽自己所能搜集着有关六处的一切,尽管什么都没搜集到,但从夜慕白等人的言谈话语里,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也猜想过,也许那位教给了他不少东西的白乐天就是在那次分裂之后离开六处的。 许云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嘲讽之色:“分裂?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吗?太过轻描淡写了!他们省去了许多东西,许多生命,许多鲜血,许多不可告人的阴谋!” 从苏莎第一次见到许云封开始,这位大罗金仙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按苏莎心里的话说,就是“总是一副让人想向他鼻子上打一拳”的样子。但每当他提到六处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波动,并且这种波动一次比一次大。现在竟有些道心动摇的样子。 苏莎缩了缩脑袋,说:“许先生,你的样子有点不对头,你可别吓我。”他对修行的事情所知不多,但对于精神异常这种事情却不陌生。他上学的时候,学校对心理辅导工作抓得很紧,经常向他们传授这方面的知识。许云封现在的样子很有点像是精神达到临界点,马上就是爆发的样子。 许云封呆了半晌,忽得一声长啸,手中鱼竿一颤,鱼钩在空中打了个盘旋,重重地扎进了水中,一丝鲜血浮上了水面。当鱼钩被从水中拉起之时,鱼线上已经串了七八活鱼。每一条鱼都没有死,尽管已经被鱼钩扎得肠穿肚破,却还在不停地挣扎。都说鱼类是发不出声音的,但苏莎从鱼嘴的一张一合之间却分明听见了凄惨入骨的叫声。饶是苏莎已经颇有阅历,身子也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许云封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你怕了?不过是几条鱼,你也应该杀过人了,杀人都不怕,还怕杀鱼吗?” “我杀人之后可没有仔细观察他们!”苏莎心里这么说,脸上只能露出苦笑。 “怕了也是正常的。”许云封将鱼竿轻轻摆动,那七八条半死不活,却又偏偏死不了的鱼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飘来荡去,情状越发显得惨不忍睹。 “对不起,可能是我多事了。”苏莎实在看不下去,大着胆子道:“不过一般人钓上鱼之后,不都是把他们放进鱼篓里,带回去或蒸或煮吗?我会很高兴晚上添上几道鱼的。” 第一百零八章 美谈 苏莎晚饭添鱼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也许是许云封玩够了,那七八条眼见就要死了的鱼又被他甩进了溪水里。可怜这些鱼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才刚刚入水,马上就肚皮朝天,浮上了水面。 “可惜了,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晚上能吃到糖醋鱼块呢,这下没指望了。”苏莎假意抱怨,偷偷观察许云封的神情。就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但双目之间却没有了癫狂之色,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装傻道:“没有鱼,肉也好啊,你就不能去打几只野兔之类的吗?这几天总吃素,我都快受不了。” “就这样?”许云封干脆地把鱼竿抛进了水里,道:“你就不想问问我和六处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对六处这么熟悉,为什么一提起六处我就这么反常吗?说不定我与六处有深仇大恨,若是如此,你落在我的手里,只怕有性命之忧。” 苏莎又往后退了点:“我觉得不会。许先生一看就不是那种执着于恩怨的人。更何况我不过是六处的一个新人,就算你真要找六处的人报仇,也应该去找云组长那样的人吧?我和你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你若想害我早就害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要一直后退好不好?”许云封好笑道:“你说得倒有些道理,不过你忘记了一点。如果我真想报复六处,就算不报复在你身上,也大有可能利用你给六处制造事端。你难道就不怕被我利用吗?” “制造事端就制造事端,反正我看六处的人也不顺眼。只要不直接害我就行了。”这些话苏莎想说可没敢说,只是陪笑道:“这个玩笑再开下去就没意思了。许先生真要原本是六处的人,云组长绝不会认不出您。依他的脾气,您真要是当初脱离六处的人,他一定立刻就动手了。”这才是他这么镇定的根本原因。云天舒和许云封打过照面,若许云封真和六处有仇,云天舒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云天舒没有什么动作,那就说明至少许云封与六处之间没有直接的仇怨。 许云封没有再说什么,倒背双手慢步向山上的茅舍走去。这几天来他和苏莎就住在那里,这是苏莎不喜欢这里的又一个原因。许云封的确和六处并没有直接的仇怨,但他适才的怒意跟杀气也并非有意做出来吓唬苏莎的。这其中的内情他并不想告诉苏莎,至少现在不想。两个人的信息完全不对等,可笑苏莎自己以为看破了人家,却不知人家心中笑他是傻瓜。 许云封不说话,苏莎倒又忍不住了,追在许云封身后,一边走一边道:“刚才被你七扯八扯,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一直把我困在这山里,要是害我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许云封随手从身旁的树叶上摘下一片叶子,递给苏莎道:“用它来遮一下阳光吧,没有这片叶子你一定会被太阳晒死的。” “……这是讽刺吗?”苏莎把那片叶子反来复去看了好半天,慢半步的脑子总算明白了过来。 “不,这是嘲讽!对象则是你那自以为是的态度。”许云封的毒舌从不轻发,但一发即中,“你是不是太过高看你自己了?就凭你,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几手远算不是高明的法术,就能在一个你不了解的世界,一个如此广袤的大陆上轻易找到你要找的人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云天舒云组长的存在不就显得多余了吗?” 苏莎挠了挠头,不得不承认许云封说得对。再怎么看,这个任务都应该是由云天舒做主导,苏莎所要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把这么一件案子交到苏莎手上,无异于放弃。“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个云组长一来这里,就把我给甩在一边,完全没有指导我的意思。搞得我都产生错觉了!”苏莎小声嘀咕着为自己辩护,心里却不觉放下了一块大石。既然天塌下来有云天舒这个高个子顶着,他当然犯不着自寻烦恼,非要找到孟震和不可。这毕竟是苏莎参加工作以来第一项正式任务,出于一般人的心理,他也想尽力去完成,以获得较好的评价。这些天来的原地踏步,多少让苏莎心里感到有些不安,担心完不成任务会怎么样。现在被许云封点破了这层窗户纸,倒让他解脱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 许云封见苏莎一副真得放下心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他倒希望苏莎更狡猾一点,更有才能一点,这样他操纵起来也有点成就感,操纵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说云天舒会找到那个孟震和,你就真得相信?万一他找不到怎么办?万一他想看看你的表现怎么办?这些你想过没有?”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苏莎反而有些恼了:“你想劝我一直待在这里,我就按你的意思,安心待在这里。你又指责我不努力离开这里。你倒是你不让我离开这里,就凭荀国国主那边送来的狗屁情报,我努力就能找到那个孟震和了吗?” 许云封冷笑道:“不要说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遍察万物,就算是聪明一些的普通人,也可见微知著。你说这些……情报,没用,可在我看来,这些情报却是无比重要。你还没有察觉吗?” 苏莎歪着脑子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许天兆故意给我送来这些没用的消息,诚心不想让我找到孟震和。他为什么这么做呢?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他就是孟震和!我应该去抓他,对不对?” “你还真是听风就是雨,怎么说都学不乖。”许云封脸上嘲讽之色更浓:“先是怀疑我就是孟震和,现在又怀疑许天兆。我们当然有很多可怀疑的地方,但你也不能见一个怀疑一个啊。天下间的怪事多了,难道每个都和孟震和有关吗?” “你痛快一点把答案说出来会死啊?”苏莎快要暴走了。许云封的咄咄逼人,让他有种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正被老师逼迫的错觉。对于没有太多生活阅历的苏莎来说,这是他最大的梦噩,每当想起这种经历之时他的情绪就会处于爆发的边缘。 朽木不可雕也!许云封给苏莎下了一个定语,打消了继续指点他的念头。他不过是受人所托,才想给苏莎一点暗示和帮助,既然苏莎如此愚蠢,他也乐得轻松,冷冷地道:“你自己不动脑子,难道还指望老天会给你答案不成?想要答案,自己去想!” 不提苏莎如何去想答案,却说被他倚为靠山的云天舒。这位六处的王牌成员,行动组组长,现在又在干什么呢?他正在吃饭。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虽然六处的人神通广大,辟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能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吃饭呢? 云天舒吃的并不是普通的饭菜,而是乌国的国宴,作陪的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乌国国主黑沙利以及一众修行者。这位乌国国主人如其名,长相甚是粗犷,一张锅底脸,两道粗眉,一对环眼,狮子鼻,血盆大口的下面则是一大把针须。不知道的人绝想不到此人会是一国之主,还以为是哪里的野人窜出来。可长成这样的乌国国主却偏偏是喜欢打扮,总是想方设法来装饰自己,所获得的结果是……他的画像都可以降魔驱鬼了。 别人看黑沙利惨不忍睹,这位乌国国主对自己的扮相却相当满意,在酒宴上还时不时地整理一下头发,擦拭擦拭手背,好像真以为自己是奶油小生似的。云天舒见多识广,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吃惊,却也感到一阵恶心,只是低头吃菜,尽量不去看这位国主的脸。 “云仙长,”云天舒不说话,黑沙利倒主动来和他说话,道:“云仙长来自异域,见识定然也是广博。却不知异域之地和此方有什么不同呢?” 云天舒久在时空中来回,对于这种问题驾轻就熟,头也不抬便道:“天下之事总归于道,纵然表象有许多差异,本质总归是一样的。”这是万能回答,不管是什么时空,不管面对什么人,采用这种回答总是没错的。如果考虑到云天舒现在的“仙长身份”,这个回答甚至可以说是深得修行真意。 黑沙利对云天舒的这个回答也很满意,开心地大笑道:“云仙长不愧是修行者,说出话来也深得道中三昧。本王也是如此认为,这天下之事,无非是弱肉强食,无论在何时何地,总是强者掌控一切。仙长以为然否?” 云天舒不置可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酒倒真不错,只怕不是寻常的美酒吧?” 黑沙利笑道:“云仙长说得不错,此酒乃是用一种名叫丰华果的果子所酿。此果产于山巅绝壁,每日被烈日照晒,所产之果苦涩难咽,但以之制酒却有提神醒脑之效。仙长若是喜欢,不妨多饮几杯。” 听闻此言,云天舒反倒放下了杯子,若有所思地道:“此果既然生于绝壁之上,普通人采摘定然困难无比,此酒一定很稀有吧?” 黑沙利哈哈大笑:“有什么稀有的?天下间尽有些性命不值钱的人,只要花上一点钱,他们便甘愿舍生忘死。听说每次采摘都会有一二人失足摔死,真是令人好笑!” 云天舒默默点了点头,却将酒杯放在一边再也不碰,只是埋头吃菜。 黑沙利心中不快,放下杯子道:“云仙长似乎对本王的话不以为然,莫非本王有什么错处不成?” 云天舒也放下了筷子,道:“国主既然发问,在下索性就说个明白……” “国主,”云天舒话刚说到一半,若山道人已然打断他的话。这位大罗金仙可不是只知苦修的宅男,对人情世故也相当炼达。他一听云天舒的话音,就知道他下面没好话。若山道人对黑沙利的话也很不以为然,但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些闲事。眼下乌荀两国之争才是最重要的。黑沙利是世俗国主,云天舒乃是强援,二人若是此时发生矛盾,于大局颇为不利。 “国主,”若山道人道:“那荀国国主许天兆颇不简单,对我国的行动似乎早有察觉,竟能请动火龙真人许云封。此人道行之高只怕还在贫道之上。若不是有云道友在,只怕我国刚开始第一步就要受挫了。”这话他一早就和黑沙利说过,现在之所以再说一遍,是想提醒黑沙利。他要对荀国动手,这个云天舒是个用得着的人物,暂时不要和他计较许多。 不知黑沙利听懂了没有,不过他没有再和云天舒说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并不时地发出几声大笑和叫好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快。 若山道人向云天舒笑了笑,传音道:“云道友,我国国主性情直爽,言语之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道友不要见怪才是。” 云天舒冷笑一声,道:“我又不是他治下的之人,他也管不到我的头上,谈什么见怪不见怪?不过,若山道友,你这位国主的毛病只怕不是性情直爽那么简单吧?” 若山道人脸上现出尴尬之色,道:“不瞒道友,我们这位国主的确有许多奇异之处,不过这些年来正是在他率领之下,乌国国力得以强大起来。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其它的不过是些小节罢了。” “好一个”云天舒冷笑道:“这些日子我倒是很了解这些所谓的小节了。我听闻前日有一人在闹市杀人,京尉将之缉拿归案,却被贵国主亲赦。有人询问原因,贵国主言道,为君者当唯才是举。杀人者乃是定阳侯家奴,定阳侯乃是乌国一等一的人才,又有大功与乌国。而被杀者不过是个卖菜之人,不要说死上一个,就算是死上十个八个,对乌国也没有什么损害。有这回事没有?” 旁有一人道:“不过,确有此事。国主此言一出,定阳侯便声言要为国主效死,举国上下无不振奋,都知国主不会忘记为国立功之人,此事更被传为美谈。” 第一百零九章 誓师{上} 答话之人乃是乌国右秘监赤虬,他的长相和国主黑沙利可称一时瑜亮,难分轩轾。不过赤虬打扮地却比较自然,对自己的丑并没有勉强掩饰,甚至还有意突出自己的难看。这就是为臣之道了,国主明明长得很丑,你就得想办法让自己更丑一点,得让人家一对比一看就忘了国主的丑!这赤虬号称黑沙利第一信任之人,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云天舒看赤虬反倒比黑沙利顺眼了不少,正所谓“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非往漂亮里打扮出来吓人就不对了”。赤虬虽然长得也难看,但好歹有自知之明,没有以丑为美,这就不错了。 “赤秘监的话说得好!”云天舒道;“一个人人品好与不好,对国家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国家要的是那种能派得上用场的人,一个人就算是杀人放火,坏事作尽,但只要对国家有好处,一样能出将入相。相反一个人若是没有能派上得用场的本事,就算他是圣人转世,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一样会被弃之如敝屣。赤秘监一言道尽了为王之道,治国之法,当为之浮一大白!”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手中竹箸在酒杯上敲击了起来,一边敲一边高声唱道:“人称颂那杀万人的英雄,谁可怜那屈死的冤魂。有一日能手持宝剑,定要把那些英雄尽数斩杀!好救苍生!” 云天舒身为六处行动组组长,神通广大,道行通天,论打架更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惜偏偏没有一副好嗓子。苏莎的嗓子就已经是典型的破锣嗓子了,云天舒的嗓子比起苏莎的又差了三分。他这几句唱出来之后,满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他发出来的。至于云天舒唱的是什么东西,反倒没有人在意了。 若山道人愣了半天,方才强笑道:“没想到云道友还有如此的雅兴,如此贫道也来凑个趣吧!”他从把手中竹箸向空中一抛,喝了声“疾!”那两柄竹箸化为了两位眉清目秀的美女,一身劲服,手持宝剑,向众人行了一礼,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这两位美女不但相貌迷人,而且精通剑术,比寻常女子更多出了几分英武之气,最难得的是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很能引起男性的莫些不可言明的**。[..tw超多好看小说]饶是在座的多是修道多年的人物,也禁不住微笑起来。 黑沙利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才知各位仙人的手段。难怪人总算成仙,原来成仙有这么许多的好处。若山仙长,这样的本事本王可能学吗?现今宫里尽是一些平庸女子,甚是无趣。若是时不时能变几个有趣的美人出来,倒可以排遣一下寂寞。” “这个……”若山道人犹豫着不知要如何回答。以箸化人并不是太了起的神通,顶多不过是一些高明的幻术。若是别人,教也就教了,算不是什么大事。但黑沙利究竟是一国之主,若是他对修行有了兴趣,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若山道人这么一犹豫,黑沙利脸上马上露出了不悦之色,道:“怎么,这么一点小事,若山道长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刚才还是“仙长”,现在马上降了一级,变成了“道长”。要是若山道人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接下来就指不定会变成什么了。 若山道人的脸也阴沉了下来。说到底他也是大罗金仙的身份,黑沙利不过是俗世一介国主。他能和黑沙利坐在一起谈笑言欢就已经是纡尊降贵了,岂能再受黑沙利的脸色? 赤虬不愧是有眼色的,看出了二人的不妥,马上道:“国主,这种小事用不着若山仙长亲力亲为,国主当真要学,大可请宫内的几位供奉……”说到这里,赤虬有点说不下去了。只见黑沙利面沉似水,双眉紧皱,满脸都写满了“不快”二字。 赤虬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黑沙利适才不过是随便一说,并非真有意要学什么道法。若山道人若是含糊过去,黑沙利事后未必会再想起。可若山道人这么一犹豫,就引起了黑沙利的敏感,让黑沙利觉得自己国主的权威受到了侵犯。(..tw无弹窗广告)赤虬这个时候出解,很容易就会误解为在他的心目中,若山道人比黑沙利更值得尊敬。一个王者,不管是真正的,还是自以为是的,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是手下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吗?绝对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王者独一无二的尊严受到挑战。王者就是王者,天下地上唯我独尊。天上的神佛,地下的鬼魂他管不着,除此之外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能挑战他的权威。不对,在黑沙利心中,连神佛都要排在自己的后面。 可想而知,在黑沙利这样一个国主面前,赤虬的辩解之言只会弄巧成拙。如果说若山道人的拒绝只是让黑沙利感到不满的话,那么听了赤虬的话,黑沙利就是满心愤懑了。世俗王权和修行者从来都是不相容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虚无飘缈的天宫地府可以随他们的便,实实在在地生活在自己的国土上的修行者又岂能置身于王权的统制范围之外?更不提他们还有那些大神通了。对于俗世王权来说,修行者永远都是他们心头的一根毒刺。 你说什么,修行者对世俗的王权没有兴趣?你真敢保证每一个修行者都这么想吗?敢保证每一个修行者永远都这么想吗?敢保证修行者的门人子弟,七大八姑八大姨都这么想吗?有这个心思的不用多,只要有一两个,就能滔天巨浪! 若山道人也知道黑沙利的忌讳,也尽量不想去刺激他。可修行者究竟不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就算是如赤虬这样打滚成精的人,不也有一时不慎说错话的时候吗?可赤虬能马上向黑沙利谢罪,若山道人堂堂大罗金仙又岂能低三下四地向一俗世之人谢罪?他只能默然静坐,对黑沙利的表情视如不见。 “没有独立人格的臣子不好当吧?如果说时空中还有什么是一定的真理的话,那么消灭王权一定就是其中之一了。”云天舒自言自语,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却谁都明白他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启禀国主,我**士已然集结完毕,只待国主一声命下便可通过西元国直逼东平国境了!”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恰恰就在黑沙利和若山道人谁也不肯让步的紧要关头,乌国上将军熊如铁大踏步走进大厅,单膝跪地向黑沙利禀报道。 乌国传言,黑沙利手下有一忠臣,有一宠臣,宠臣自然是赤虬,忠臣便是这位上将军熊如铁。据说此人先前不过是一裨将,也不知怎么被黑沙利慧眼选中,一日三升,短短几年之内便升到了掌握乌国兵权的上将军。熊如铁得黑沙利大恩,当然要誓死报主了。黑沙利吞并西元,与荀国争锋之举,便得到了这位上将军的大力。这熊如铁也的确有些手段,乌国兵士被他训练得一个个如狼似虎,一提起作战一个个奋勇争先,悍不畏死。乌国本就民风彪悍,经他这么一练更是虎狼之师。列国之中传言若是单论兵卒强弱,乌国兵士当属第一。 黑沙利精神一振,若山道人引起的不快有意无意地被他丢在了脑后。黑沙利自诩为英主,孰重孰轻倒还分得清楚。若山道人这种人是断不能留的,却不必急在一时。现如今狡兔未走,这走狗还不能杀了吃肉。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 黑沙利起身离座,道:“好,熊将军不愧是我国支柱,短短三日便已将全国的兵马准备完毕。众卿,随本王一直去检阅我乌国的雄壮之师,看他们如何为我乌国开疆扩土,奋勇杀敌!”说完,也不会理会坐在一旁的若山道人,把袍袖一甩,昂首阔步便走出了大厅。乌国群臣和一部分修行者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若山道人看着黑沙利一行人从自己身旁走过,沉默了片刻,长叹了一声,向余下的几名修行者道:“各位,既然国主已经先行,我们也跟着此战端一开,不知乌荀两国要葬送多少性命,我们权当是提前超度他们的英魂了。”若是黑沙利在这里,听到若山道人这种丧气话,说不定就会当场翻脸,命令手下拿人了。如今若山面前不过是几个与他一向交好的修行者,听见若山道人这番话,不由都是一阵默然。 云天舒冷笑道:“说得好,若山道兄真算得是悲天悯人,却不知此等话语何不在令国主面前说出来?若能劝得他回心转意,岂不是天大的功德?” 若山道人苦笑道:“云道友说笑了,国主的脾气你也不是没看见。贫道不过一时犹豫使引起他的不快,若是公然反对,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早几年,国主还不是如此一意孤行,这几年也不知怎么了,越来越听不进他人之言了。” “这就是帝王症了。”云天舒嗤笑了一声,“不管未登上王位之前是如何礼贤下士,如何从善如流,一旦在那个位子上坐得久了,一定会变得听不见别人的话,刚愎自用。越是前期英明的君主越容易犯这个毛病,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别人本事都大。” 若山道人点了点头:“云道友所言可谓诛心之语,不过纵是如此,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自己一点心力,希望能有个好结果了。云道友不是我国之人,自然可以置身事外,我等土生土长的修行者却总是割舍不下一点故土之情。” “扯到爱国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云天舒站起身来,道:“我倒是对令国主如何誓师很有兴趣。若山道友,先行一步了。”说罢,将身一晃消失了踪迹。 黑沙利兴冲冲地带着众臣来到望远奋师楼上,本来是满心欢喜,想着如何在十数万将士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威严,一抬头忽得发现竟有一人比他早一步站在了城楼正中央。黑沙利当即大怒,张口就待命人将这狂悖之徒拿下,千刀万剐。没看见这么多人都跟在本王的身后,不敢稍有逾越吗?此乃君臣大礼,若有人敢触犯,足可抄家灭门!更不要说有十数万人在看着了。若是让这个早死片刻,自己就不是乌国之主! “国主,你来得有些迟了,云某在些等候多时了。”云天舒懒洋洋地向黑沙利拱了拱手。 第一百一十章 誓师(下) 黑沙利一瞬间有了拔刀杀人的冲动,要是换一个人,这么站在他面前,这么跟他说话,他说不定就真得拔刀杀人了,就算不亲自动手,也一定早命人把这藐视王权的狂徒拉下去打杀了!可站在他面前的偏偏就是云天舒,来自异域的大罗金仙云天舒。 黑沙利并不怕大罗金仙,这从他对若山道人的态度上就以看得出来。土生土长的修行者对于本国的国主总是有一些顾忌。或者顾忌所谓的天数,或者是因为乡土之情,或者为自己的亲人考虑。无论是因为什么,面对黑沙利这位国主之时,这些修行者也会显得小心在意,绝不会有意触他霉头。云天舒则不然,不要说是乌国人,这位连这块大陆上的人都不是,没有丝毫的乡土之情。看其行事又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类型,真要和他闹翻了,说不定他真敢对黑沙利下手。若是当着十数万大军面前闹出什么事来,黑沙利堂堂一国之主就真没有什么尊严了。 “国主,将士们正在等候您的检阅,这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其它的……是不是可以暂时放一放?”赤虬小心翼翼地道。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比平时更小心了许多,在心里把这两句话反复想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错误之后才轻声说了出来。 “嗯……”黑沙利从鼻子里发出了含意不明白的声音,也不知是准备对云天舒动手的前奏,还是认同赤虬之言的信号。在乌国皇室任职的几名修行者供奉俱都凝神准备,只待黑沙利一声令下,就要法宝齐出,云天舒纵然是道行通天,以众击寡之下料他也难讨得好去! “熊将军,代寡人点将!”黑沙利终于没有和云天舒翻脸,可能是因为将来还用得着这位大罗金仙,也可能是怕在人前出丑。 熊如铁答应一声:“是!”,迈步走到栏杆边,向下大声喊道:“乌国前卫军领军将军何在?” 楼下有一骑应声而出,朗声答道:“前卫中将,左将军刘光化在!” 熊如铁道:“前卫军一体将士可曾到齐?” 刘光化答道:“前卫军共有下将二人,偏将四人,裨将一十二员,士卒两万三千五百人整,俱已到齐听点!”说罢右手握拳向上一举,他身后的前卫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天地。 熊如铁点了点头,命他归队,随后又分别唤后卫军中将,右将军南果,右卫军中将,扬威将军华严,左卫军中将,震远将军来明,以及乌国中将军以上品级的人物出来回话。问的话总是那么两句,得到的回答也大体相同。在黑沙利到来之前,熊如铁早已点阅完毕,此时不过是走一次过场罢了。 熊如铁点校完毕,回身跪倒,向黑沙利道:“启禀我国,我乌国正四军,偏八军二十三万八千九百将士俱已在些,请吾主点阅。”这二十三万余人俱是乌**中精锐,乌国这一次的行动可谓精英尽出,不达目标,誓不罢体。 黑沙利点了点头,把手一摆,道:“熊将军辛苦了,请起!”熊如铁站起身向侧退了一步,给黑沙利让出了道路。黑沙利刚走到栏杆处,还未来得及说话,楼下已经传来了一阵声震云霄,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国主万岁,国主万岁!” 饶是黑沙利久经阵仗,听见这声音也不由一阵心神恍惚。这地动山摇般的欢呼声,是那么甜美,那么醇香,如同琼浆玉液,让人闻之即醉。黑沙利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飞到了云霄之上,从上而下俯视,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自己掌握之中。自己要他们生,他们就死,要他们死,他们即死。世间还有比这儿更好的享受吗?什么黄金美女,美酒佳肴和大权在握的感觉比起来,全都不值一提。“这是我的天命!老天爷注定我要一辈子享受这样的感觉,不管是谁,只要他威胁到我,都一定要铲除!”有一个声音在黑沙利的脑海里这么叫嚷着。 “啊!”云天舒恰在此时打了一个极煞风景的呵欠,看他的样子,要不是站在城楼上,下面有那么多人,他还要伸伸懒腰,舒展一下筋骨什么的。 这声呵欠一打,倒把黑沙利打明白了。自己若想真正唯我独尊,言出无违,这些独来独往,不受拘束的修行者就是第一个要铲除的,但眼下却还有用得着他们之处。既然迟早有一天要算总帐,让他得意一时又有何妨?他也是一个做大事的,这一想明白,心中的气顿时平了。权当云天舒不存在,又向栏杆边走了一步,全然不顾迎面吹来的大风和身后侍卫脸上的紧张表情。 “我乌国英勇的将士们!” 黑沙利决定用“英勇”来作为自己的开场白,这个词虽然并不算特别出彩,但很实用。你什么时候见过男人不喜欢听人夸奖自己勇敢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绝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我乌国英勇的将士们,”黑沙利停了一停,把气运足了,以免出现话说到一半,没了底气的闹剧,然后大声道:“你们是乌国的荣耀,是我乌国强盛之根源,现在更是我乌国之利剑!谁敢挡我乌国前进之路,必用利剑斩之!想我大乌国族民乃乌日神帝留在人间的血脉,血统何等高贵,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早就应当成为整个大陆的主人,让那些血统卑贱的下等民族接受我们的统治!可是一直来以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伟大的大乌族民都没有得到应有的位置,只能委屈的和那些低等民族处于同一位置!他们有我们的庞大的王国吗?他们有我们血统高贵吗?他们有这样英勇的将士吗?” 黑沙利每问一句,楼下二十余万便高呼一声“没有!”,一声比一声高,到后来声音之大。连空中的白云都吓得四散奔逃,地上的尘土被声波震得烟尘滚滚,给整只军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黑沙利后面接着又问了几句话,谁也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只是一句接一句喝着“没有!没有!”。好在黑沙利没有头脑发晕,问出什么需要肯定回答的话,万一要是问一句“你们有获胜的勇气吗?”,听见这么多人说“没有”,非气死不可。 “对,他们没有!”黑沙利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了,他再次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又道:“他们没有我们这么辽阔的国土,没有我们这么高贵的血脉,更没有我们这么英勇的战士。可是他们却占据大陆最好的地带,自以为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用他们出产的食物,布匹从我们身上榨走我们乌国的金银,兽皮。我们比他们强大得多,我们比他们高贵得多,我们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我们为什么不用手中的刀剑把这些东西从他们身上抢过来?为什么不让他们匍匐在我们的马蹄下哭喊告饶我乌国英勇的将士们,用敌人的鲜血记录下你们的功勋,用他们的尸体搭建起你们的丰碑吧!你们的家人,乌国的族民都在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带回来的战利品!你们会让他们失望吗?!” “不会!” 这次的声音之大,云天舒都用功力把耳朵封住了,黑沙利仍然强自,心想:“谁把楼盖得这么低的?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回头非把这楼加到五层高不可!” “很好!这才是我乌国的勇士迎接你们的胜利,荣耀跟财富吧!让全大陆的人为我乌国的将士而颤抖吧!”黑沙利觉得自己还是快点结束吧,现在士气已然达到了顶点,再鼓舞下去也是白费。他再次用力挥了一下手,道:“我命令大军出发!进攻东平!” 乌国大军未动,荀国方面便已得到了消息。比起黑沙利,许天兆的表现可以说是漫不经心。当荀国秘书令一路小跑奔到他面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他报告乌国大军集结情况时,许天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又专心喂起了池塘里的鲤鱼。 荀国秘书令钟锦乃是许天兆当荀国世子时的旧臣,忠诚无二,却没有什么出色的能力。此时急得满头大汗,道:“国主,乌国大军已经集结,下一步必然是对我荀国动手,国主此时还有闲心喂鱼,未免,未免太过懈待了吧?” 许天兆微微一笑,手一松,剩下的鱼食全都撒进了池塘里,引起鱼群一阵的喧嚣,七八条名种鲤鱼把头探出水面争抢着鱼食。 “老钟啊!”许天兆没有一点国主的谨慎,仍然用以前的叫法来称呼钟锦:“何必这么着急呢?乌国发兵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算一算时日,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天了。从乌国到我荀国,就算没有千里之遥,二三百里总是有的。黑沙利虽然吞并了西元,但我们也占据了东平。就算乌国连战连胜,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打不到我荀国来。” “国主此言差矣!”钟锦一脸严肃地道:“东平国既然已归属我国,东平国的国土便是我国的国土,东平国子民便是我荀国子民。若是仍将他们视为别国子民,有意加以歧视,放任他们做出牺牲,这只怕不是为王之道。有国主的率领,我荀国绝不止眼前这点局面,若是此时就新旧之见,万万不是好事!” “老钟啊,你对我的希望还真大啊!”许天兆半开玩笑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的野心也不小啊。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统一整个大陆啊?” 钟锦正色道:“不是野心,这是信心!我对国主绝对有信心,统一大陆也许十分困难,但使我荀国不会被外敌所亡,国主却一定做得到。眼下的局面谁都看得出来,虽然战火是由乌国燃起,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整个大陆都会被卷进去的。我荀国不吞并别人,别人就要吞并我荀国了!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乌国,和乌国之间的战事绝不能拖得太久。倘若不能迅速解决,其他各国一定会趁火打劫。国主,我们现在可绝不能大意啊!” 许天兆扮了个鬼脸,笑道:“别人都说老钟你忠诚有余,能力不足。真应该让那些人来听听你刚才说的话。荀国秘书令这个位置你当之无愧啊!”随即正色地道:“关于战事,你不用担心,我荀国二十万大军早在三天前便已集结在东平国境,眼下只待我到了阵前就能给黑沙利迎头痛击!” “什么?国主要亲自领军?万万不可!”钟锦大吃一惊,道:“常言道兵凶战危,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什么一差二错,国主乃万金之体,绝对不能有失。况且乌国黑沙利也并没有亲临阵前,国主此时领军岂不是会被人笑我荀国小题大作?” “小题大作?”许天兆表情一下子变得郑重起来,“那是敌我双方四五十万将士之战啊,这一仗下来,说不定会有十几二十万条人命会死。也许这些人命对那些坐山观虎斗的国家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对我荀国来说,却是事关我国大好男儿的生死啊。身为荀国国主,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他们的英姿牢牢地记在心里。” 钟锦听完许天兆的话,默然无语,弯下腰向许天兆施了一记大礼,道:“国主能如此想,实是我荀国臣民之大幸,属下这就去做安排。” 钟锦走得太急,如果他迟走一步也许就可以听见许天兆接下来的几句话:“这把火到底是由黑沙利那个傻瓜点起来了,我真要感谢这个傻瓜。要没有他,我还真不知道鼓动民众参与争霸呢。” 不说乌荀两国如何交战,却说苏莎被许云封强留在山里修行,这一留就又是十余天。许云封的修行方法比起六处要显得宽松了许多,每天只是拉着苏莎步行登山,观云,钓鱼,采野果,美其名曰“感悟自然”。苏莎对他这种作法很是不屑,说要是他这种环保行为就能体悟那个什么“道心”,那宇宙时代的那些环保团体不全都能成神仙了?若是他在六处几人面前说这些话,定然会挨上一顿教训,许云封的脾气却比那些人好了许多,任凭苏莎如何大放厥词,只是听而不闻,反正每天的功课不做完,苏莎就别想休息。碰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苏莎也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所谓“道心”这回事,这十余天修行下来,别的不说,他身体的协调性的确增强了不少。以前要很吃力才能做出的动作,现在自然而然就做了出来。不过这仅限于日常的一些动作,至于苏莎从六处学来的那些东西却仍然是半熟不熟的样子。 “拔苗助长是很不好的。”许云封这么对苏莎说:“我可以理解六处夜处长他们的心情,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痴,特别是还要为了这个白痴的生命考虑之时,采取一些取巧的办法也是在所难免的。但这毕竟不是正道,现在你体里的气已经逐渐开始混乱,如果再不及时加以调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我想夜处长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有意让你这么个新手来执行任务,希望你能在此期间自觉进行调整。谁知道……”“谁知道我就是这么个缺乏自觉的人,这才劳动到你来替我费心费力嘛!”苏莎把一条野菜根茎吐出了嘴巴,这十几天一日三餐全是粗茶淡饭,一点荤腥都没有,肚子早就素坏了。“这些话我这十几天都听腻了,如果你不想管我,就早点放我离开嘛,我又没有求你来教我!” “那怎么行呢!”许云封笑道:“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别人要指导你,就不能言而无信。你可以不听我的话,我却不能不说。就是这么回事。” “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答应谁要指导我的?只有六处的人知道我会到这个时空来,听你的口气,拜托你的一定不是他们。哪会是谁,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 许云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苏莎的问题,而是向门口看了一眼,道:“有贵客来了,看来我们的修行要提前结束了。” 草庐的门无风自开,从门外走进一位道童,唇红齿白,甚是英俊,怀着一柄玉如意,背后一把宝剑,进门之后,向许云封施了一礼,道:“木灵子见过许师叔,家师乃是黑松岭珍珠洞白鹿道人,今特奉家师之命来请师叔下山相助荀国。” 许云封并不惊讶,点了点头道:“算算时日也应该是这两天了。荀国和乌国战事如何?” 木灵子道:“两国在原先的东平国境相持不下,乌国的兵卒甚是凶悍,但荀国将士只守不攻却也尽自得住。乌国人见普通士卒难有进展,便派修行者出手,想要用土震之法将城墙震倒,却被化龙山云龙前辈点土为金,将整座关口变成了金铁所铸。乌国修行者自觉失了颜面,便直接向云龙前辈挑战。到如今双方修行者已经斗了不下七八场,互有胜负。眼见乌国修行者实力越来越强,众前辈才命小侄来请前辈下山。”他口才便给,短短几句便把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 许云封长叹一声,沉思片刻,向苏莎道:“事已至此,我就算再想偷懒也没办法了。你也闷得久了,就随我一起下山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山 “下山好,下山好。”苏莎喜不自胜,手舞足蹈:“这一天终于来了,再等下去我都要长毛了。下山,肉,好吃的东西,我来了!” 许云封大汗,他把苏莎困在山里这么些天就是想除去他身上的俗气,浊气,没想到不但没能去掉,苏莎的浊气反而有加重的趋势。难道是自己的采用的方法不对,对于这种人不能采取堵的方法,而应该用疏吗?不对,这完全是因为这小子朽木不可雕,不是我的方法不对! 许云封最终决定把关于苏莎的事抛之脑后,他只是答应那个人给予苏莎一些指导而已,至于指导成功与否并没有做出承诺。乌荀两国已然开战,他很可能马上就会和六处的那位云组长一较高下,已经没有必然再关心苏莎了。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这就走吧!”许云封从袖中取出一驾云车,向空中一抛,巴掌大小的云车化为了一辆足可乘七八人的车辇。许云封迈步登上车子,木灵子随在他身后也坐了上去。苏莎正想上车,许云封摆手将他拦住,冷冷地道:“我这辆云辇刚刚制好,一时还没有合适的脚力,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就当是补偿,帮我拉一下车子吧。” “白吃白喝?亏你说得出口!”苏莎气得直蹦,“每天除了野菜就是草根,喝得也都是露水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每次都被你又放回溪里去了。现在你又叫我拉车,你真把我当成家用草食性动物啊!” “牲畜要比你有用得多!”许云封把缰绳向苏莎一抛,那绳索就像长在他身上一般,侵皮入骨,再也挣脱不掉。“废话少说,还不快走,你不是想吃肉吗?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达到目的呢?” “想吃肉就得作牛作马,那要是想吃达尔文行星产的特种山牛肉,那不就得把命搭进去了吗?”苏莎嘴里抱怨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当起了拉车夫。听说在原始地球时代,有一种职业叫黄包夫,还是黄包车夫来着。据说还有很多关于这种职业的苏莎觉得自己和那些的主人公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处于受压迫,受剥削的地位。在这一瞬间他几乎都要站起来高呼“打倒强权”了。不过以许云封的作风来看,就算他真这么喊了,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木灵子看着脚踩云路,拉辇而行的苏莎,若有所思,向许云封道:“许师叔,这位便是令徒吗?好高深的道行,身负青霄驭龙辇还能这么轻松地踏云而行,这份神通只怕比一些前辈还要高明。(..tw好看的小说)” 许云封看了苏莎一眼,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一棵朽木培养成材。他要真是我的学生,我早就把他赶下山了。也只有那两位道行通天的人物才能把他教到这个程度,不过我看到这个地步也就算是到头了,想再有什么长进,除非是老天爷瞎了眼。你看什么?说得就是你!左顾右盼,还不赶快拉车!”扬手一颗不知名的果子就砸在了苏莎的头上。 苏莎敢怒不敢言,那颗果子好像在他头上扎了根摘也摘不下来,那缰绳不过是侵皮入骨,若是能忍住痛,从身上撕下一层皮来说不定能脱掉。这果子却是深入脑骨,除非苏莎不要命了,不然是休想拔下来。 苏莎低头拉车,速度越来越快,把一肚子怨气全化为了奔跑的力气,心想;“你不是让我跑快点吗?我就给你跑快点,我让你在上面颠得坐不住,让你把那些野菜根都吐出来!”他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且不说许云封这样道行早就不存在晕车的问题,这云路质量也远在他想像之上。平时驾云慢行察觉不出来,这一奔跑起来竟是一点阻碍都没有,光滑如冰面,苏莎力道用大了,渐渐有点收不住脚的模样,没头没脑地乱冲了开去。 许云封心里好笑:“说是云路,你还真以为云头之上有路面啊。你能在云头上奔跑全仗着仙气支撑,只要仙气不停,云路便绝无断绝,又哪里会有什么颠簸呢?”转念又想,“这小子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短短十几天,竟然就能炼得周身仙气如指使臂,无不如意了。我这青霄驭龙辇等闲修行者也拉它不动,他竟能拉着奔跑如飞,真不知六处的夜处长施了什么样的手段,竟能把一个俗人变成半仙之体,真是匪夷所思。”许云封到底不是六处的人,虽然从某人处了解了关于六处的一些事,但对于六处究竟有何奥秘只是一知半解。他当然想不到苏莎曾吸收过时空能量,不然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惊讶。 木灵子心中更是吃惊,他虽然是许云封的晚辈,但一身道行不要说荀国就算是大陆修行界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眼见苏莎举手投足之间分明是修行的门外汉,对仙气并不能有意识地加以控制,若是旁人像他一样这么使用仙气,只怕跑不上三两步就从云头上栽下去了。可苏莎跑了这么半天,却是越跑越精神,身上的仙气就如同永不枯竭的泉水一般,不停地喷涌出来。木灵子看着苏莎把仙气白给一样的乱用,又眼馋又心痛,自己要是能有他一半的仙气,只怕早就冲破生死关,天地之间任意遨游吧? “苏道友,你这样用法不对。”看了一会,木灵子忍不住出言指点道:“驾云之术与俗世武学不同,并非全凭自身仙气,而是要以一点仙气为引,引动周围气流为己用。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你这样纯用仙气支撑,仙气太盛反而排挤开了周围的气流,速度永远快不了的。” “是吗?那你说要怎么做?要不要我打个筋斗?”苏莎没好气地道,常言道“爱屋及乌”,他现在是恨乌及屋,把和许云封一起坐车木灵子也一起恨上了。 木灵子虽然是道童外表,但真实年纪却远比苏莎大,闻言也不生气,笑道:“翻筋斗倒不必,苏道友若是当真翻了筋斗,我和许师叔岂不就要从车上摔下去了?苏道友若真是想学,在下倒有几句经验之谈,神至静而乃轻,气必纯而后用。神静而万虑皆空,气纯则无物不虚,虚神静气万物可使,沉气凝神……”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许云封斜卧车中,手支下颚,懒洋洋地道:“他要是能明白你说的这些,一早就不会来拉车了。人都有一个脑袋,可差距咋就这么大咧!他的脑袋里也不知是什么,关于道的问题怎么跟他说都说不明白。你倒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要怎么运气发劲比较好。” 木灵子诧异道:“不会吧?苏道友这么好的资质,竟会与道无缘?一味讲究运气发劲就算练到如何神通广大,终究也不过是小道,不能与万物化一,到头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喂喂喂,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别随意给别人下定语好不好?什么‘此子将来必有大成’,‘此子必是乱世之雄’,‘此子终恐一生难有所成’。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人这种东西和树木不一样,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很容易就会发生变化吗?”苏莎一边埋头拉车,一边冷笑道:“我发现越是像你们这种有点身份地位和能力的人越是喜欢对别人下定语,而且每当自己的评价应验之时就会洋洋自得,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面孔,以此来证明自己多么有识人之明。却不知人类这种生物是会互相影响的,像你们这种人对别人的影响就更大,究竟是你们有先见之明一眼就看透了别人呢,还是大家因为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敬佩,巴结,而有意识地按你们的评价去对待那个人呢?这些问题你们考虑过没有?” 苏莎忽得发出这么一番议论,一时竟把许云封和木灵子都问哑了。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喜欢品评人物的人,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怎么说呢,精僻的议论。苏莎在很多方面都是不值一提的,但在这个时空他有一点却是独一无二的,那就是他那来自于宇宙时代的思维方式,简单一点来说便是“辩证法”。 “妙啊!”许云封抚掌而叹,“没想到你这蠢牛木马一般的东西也能发出这样高蹈之论,看来六处夜处长果然是了不起的人物。说得好,古人云,言之唯物,能不慎乎,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吧?不过你不要以为说了这样几句话就不用拉车了,注意点方向,别跑错了。我可不想闹出驾云也迷路的笑话。” “我xx你xx”苏莎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脏话。若是别的事,他说不定真就敢故意拉错方向,但乌荀两国的事直接关系他这次的任务,云天舒也很有可能在场,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件事当儿戏。 走云路果然与平地行走不同,苏莎拉车的速度也的确不慢。许云封隐居的山林离东平西元边境何止千里,不过一顿饭工夫,苏莎便隐隐看见了两国的战场。战场上空杀气弥漫,空气凝重,无数冤魂厉鬼所化阴云笼罩天空,此时时当正午,阳光正盛,苏莎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也算是杀过人的主,胆子比初出学校之时大了许多,可看见此景还是有些胆战心惊,失声叫道:“这,这是修罗场!” 许云封淡淡地道:“这不过是小场面。虽然双方都有不下二十万的人马,但实际交战也不过两三万人马,战死者顶多有五六千人而已。你还没有见过百万大军生死拼杀的场面吧,那才是冤魂冲天,哀鸿遍野。大战过后,焚烧尸体的火焰足有十数丈高,几天几夜不灭,尸臭味方圆几十里面清晰可闻。现在你就怕了,若是看到那般场景,又会如何呢?” “别,别说了!”苏莎只觉得一阵反胃,差点连苦胆水也呕吐出来,“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很多东西,但那东西却偏偏跟他们的关系不大。”木灵子从云车上站起身来,“对他们来说,拼命的撕杀只是为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就只能让别人去死,如此而已,他们是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苏莎苦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到今天我才明白这句话说得有多么正确。在我的时代,人们提起战争来总是觉得刺激,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贵。” “但和平有时又必须是通过战争才能获得的。”许云封道:“如果说战争中还有哪一种是有意义的话,那么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一种了。说了这么多,下面的人早就发现我们了,还是早点下”这次他没让苏莎动手,把手一挥,青霄驭龙辇缓缓下落,降落在了东平国常平关的城墙之上。 “这场战争现在也许是有意义的,但以后还会继续有意义吗?”苏莎小声地嘀咕一句,随后马上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的这辆车不用人拉也能动,为什么还要让我拉了一路,存心整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点,他的脑子也实在是笨了点。 此时的常平关上早已是人头攒动,凡是荀国排得上字号的修行者全来了,其中有些在俗世之间享有盛名,有时却声名不显,有些一身正气,道骨仙风,有些却浑身杀气,宛如凶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但无论正邪,声名显赫与否,荀国的将领全都是小心伺候,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谁都知道随乌国大军而来的有大批乌国修行者,若是没有这些人相助,打赢这场仗只是枉想。荀国将领对修行者小心应付,荀国的修行者对这些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普通人竟然也是和颜悦色,只要能帮的忙没有说不行的。短短时间之内荀国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竟拉近了许多。还有一点要说的是,东平国已经改称为荀国东平郡,东平修行者也变成了荀国修行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拿主意吧 “许仙长你来了就好了,大家在这里和乌国的同道们见了几仗,胜负倒是相当,可就是缺一个拿总,掌旗的人,大家都等着你来了好拿主意呢。[..tw超多好看小说]”出人意料,率领荀国修行者的竟然原先东平国天一道人。他的道行在东平也许算得上是一流,在荀国来说却不过是中等偏上的程度,原先又是东平国的人,按道理就算许云封未到,众修士怎么也不应该经他为首啊。可看众修士的脸色,竟没有不悦之色,显是默认了这个事实。这倒让苏莎好生不解,难道这些修行者就当真这么心胸开阔,丝毫不计较? 以苏莎现在对这些修行者的了解,他们对于俗世的权势无疑是看不上眼的,而修行界没有权力中心,自然也不太可能有争权夺利的事情。对于这些很可能老死不相往来的修行者而言,与其花时间精力去争夺那些东西,还不如多花一点时间修炼,以求达到更高的境界。但常言说得好,名利名利,名在利先。除了极少数,当真到了物我两忘,视虚名为粪土的修行者之外,许多修行者却还是逃不过虚名的诱惑。对他们来难以忍受的便是屈居人下,最不堪的就是俯首听命。若是由许云封出面,以礼相待,半请半骗,众人说不定会卖他一个面子,苏莎怎么看天一道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木灵子随在苏莎身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轻笑道:“苏道友可是疑惑为什么是天一道兄掌总吗?其实道理很简单。”他管许云封叫前辈,却管天一叫道兄,恰好印证了苏莎的想法。这些修行者是真没把天一道人放在眼里。 “愿闻其详。” 苏莎自以为有名士气,对这种琢磨人的小道一向不以为然,疑惑归疑惑,过后也就不想了。不过既然木灵子好意回应,总不能冷言相对。 木灵子却又卖起了关子,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只是随着许云封走向一众修行者,时不时地和别人打着招呼,好像挑起话头的并不是他一般。 你不在意,我更不在意。老子都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你们之间纠葛再大,还能扯到我身上来不成?苏莎把头抬得高高的,就好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副自高自大,目无余子的架式,再不去理会木灵子。 此次大战荀国修行界可谓是精英尽出,单是一流修行者就不下十三四位,更有四五人是许云封都要客气对待的。修行者清高却不高傲,不喜欢听人命于人,越是道行高深者越讲究谦和有礼,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更是不能大意,免得被人说一句修养不足。许云封性子也真好,和在场三四十名修行者,他几乎是一一招呼到了,这才说到正事。 “天一道友,不知我国与乌国这几日战事如何?听木灵道友说,乌国修行者已经出手了,具体胜负如何?” 天一道人道:“战事嘛倒也普通,乌国领军大将和我荀国将领用兵都算谨慎,轻意不敢动用大军攻击。这数日之间乌国曾几次攻城,但每次动用士卒不过三五万,攻势也不并不如何猛烈。” 许云封笑道:“乌国人虽然骄横却并不愚笨。荀国城池众多,兵士自也不少。若是在一座城池便动用全军之力,用不了多久必然锐气尽失,大败而回。乌国国主黑沙利此次举兵非同以往一般只为攻城略地,而是想一举而灭荀国。他真正的依仗并不是乌国数十万大军,而是那些修士。” 天一道抚掌叫好道:“许仙长所言不差,乌国大军无功,他们的修士便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可笑他们出手就出手好了,却偏又要惺惺作态。那乌国翻岭道人竟在使用土震之法时,命乌国兵卒挖地道以做掩饰。真是可笑!可耻!可怜那些乌国兵卒在地道内糊里糊涂就送了性命,城墙却被化龙道友用点金之法变成了铜墙铁壁,翻岭道人那土震之法徒劳无功。” 旁有一修行者笑道:“那翻岭道人不服气,指名向化龙道友挑战,被化云道友一记金鞭,打得他口吐鲜血,至少损了不下百年的道行!此等大言欺世之徒也敢出来现丑,乌国修行界真是无人了。哈哈哈……” 许云封却皱起了眉头,道:“我等修士参与两国之战本属不得已,就算与乌国同道交战,也应该点到为止才是。化龙道友一时气盛,未免太过了。咦,化龙道友怎么没有来?” 苏莎根本不知道化龙道人是谁,一听许云封说他不在,竟也瞪着一双眼睛,四下乱看。木灵子看他好笑,拉他一把,低声道;“你看什么呢?你又不认识化龙前辈。” “不认识也好嘛!”苏莎道:“有时候要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不必亲眼见他,只要看看别人提起他时的脸色就能猜个**不离十了。” “咦,你这个人还真有聪明的时候。”木灵子诧异地道:“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苏莎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我除了看出那个化龙道友情况一定不好之外,也没看出什么别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问吗?他要是情况好的话,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怎么会不露面?现在不见人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苏莎有个毛病,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间会越来越大,偏偏他自己还一无所知。刚才那几句话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并不大,却不想一想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要有心,公蚊子搭讪母蚊子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在场的修行者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有的更是对苏莎怒目而视。 许云封忍住笑,道:“各位,苏道友的话是难听了一点,不过却有些道理。化龙道友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荀国云雾山清泉洞甘林道人也是大罗金仙级的人物,说话就少了许多顾忌,苦笑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化龙道友虽然胜了翻岭道人,却激怒了乌国黑云岭的赤霞散人,被他用‘赤霞珠’打在了右肩,现在还不能痊愈。” “哦,赤霞散人也来了。看来乌国若山也费了不少心力啊。”许云封想了想,笑道:“不妨事,我这里恰好有一颗‘百伤丸’,让化龙道友合水服下,应可痊愈。”停了一停又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赤霞道人虽然厉害,但我荀国修士也绝不会怕了他。甘林道友,不知后来是哪位道友出手,替了化龙道友报了一珠之仇啊?” 甘林道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旁边的采风居士笑道:“还有哪个,正是甘林道友。那赤霞散人道行也真了得,我们两三位道友都败在了他的手下。当时乌国修士正在气焰嚣张,不可一世之时,幸好甘林道友及时赶到,与赤霞散人做过一场,这才把他们的气焰压了下去。” 甘林道人连连摆手,道:“采风兄实在是太夸奖贫道了。那赤霞散人身化霞光,难敌难伤。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识入贫道的旗阵之中,被我困住,只怕贫道也奈何不了他。”言语之间虽然谦逊,脸上却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那赤霞散人也是大罗金仙级的人物,一身道行强横无比,甘林道人能将他击败,得意也是正常的。 许云封先捧了甘林道人几句,然后道:“赤霞散人在乌国中也是一流人物了,他被击败,乌国修士不可能没有什么反应的。这几日他们有什么动作?” “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天一道人道:“赤霞散人败了之后,虽然乌国方面还有几名修士出来挑战,却都是一些二流的人物,倒是乌国那些天赋异禀的人经常出来挑战,不过这些人却也用不着我们出面。我总觉得乌国修士一定有什么大动作,这才请木灵道友请许仙长下山,好来给大家做一个决定。” 许云封笑道:“大家真是高抬许某了,若是乌国真有了什么大动作,仅凭我一人之力也做不了什么,还是要各位道友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才是。乌国修士的本事再大与我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只要我们大家合力,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众人点头称是。 众修士正在谈论乌国修士会有什么举动。忽听下人来报,关外乌国集结大军,似有所举动,军阵之中似乎还有几名修士,荀国领军将军为了稳妥起见想请几位修士出 许云封笑道:“天数早定,难以相强。我们正在猜乌国修士会有什么举动,人家马上就有所动作了。各位认为应该如何啊?” 天一道人道:“说不定是他们察觉许兄到来,有意来探虚实。对面不过是几个修士,若是我们大家一起前去,只怕会被人笑话。我想派几位道友出面应付,也就是了。” 许云封点头道:“天一道友所言甚是,这样吧,就请采风道友,木灵子和苏莎一起前有采风道友压阵,足可应付乌国修士了。” 采风居士道:“许道友如此看得起在下,采风自当从命。”木灵子也无异议。苏莎也理所当然地提出了反对:“我来这里不是跟人打架,或者斗什么法的。我是来执行任务的。我到这里这么多天了,一点正经事都没做,你现在还让我去和人拼命。你真拿我当傻子了是不是?” 苏莎的反对对许云封来说,无足轻重,他只是随便摆了摆手。木灵子就自觉得把苏莎硬拉了出去。他和苏莎走了一路,对于这个人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跟这个人说道理是不行的,只能来硬的。果然,虽然苏莎嘴里不停地抱怨,到底还是被他拉到了城楼之上。 乌国这一次的举动果然不同于前几日的小动作,苏莎站在城楼之上向下只见黑压压一大片,全都是乌国的人马,真个是盔明甲亮,刀枪如林。苏莎保守估计,最起码有十万之众,当然,他的估计误差很多,如果有人说下面只有五六万人,他也不会反对。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此时站在城楼上的荀国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与苏莎矛盾多多的许天威。二人见面免不了又是一阵唇枪舌剑,若不是下面大战在即,只怕二人当场就要翻脸动手了。木灵子好不容易将二人劝解开来,向许天威道:“上将军,依你看,乌国大军摆出阵势意欲何为?” 许天威冷冷地道:“谁知道他们有什么鬼主意?前几次攻城无功而返,他们应该知道硬攻取胜的可能不大。可能又是想借修士之力玩些花招吧。” 二人正说话间,从乌国阵中升起三道人影,向城楼飞来。采风居士道:“看来乌国修士已经出面了,木灵道友,苏莎道友,就让我等去会一会乌国的修士吧!”言罢,腾空而起,迎向乌国修士。木灵子紧随其后,苏莎就算万般不愿,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临走之时还向许天威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意思是“有本事你也飞上来啊!”气得许天威咬碎钢牙。 乌国的三名修士先不管道行如何,单论外貌便已不俗。当中一人满头红发,鹰钩鼻,一副虬髯,甚是威武。右边一人狮鼻大口,蓝颜獠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左边一人长相却颇为斯文,白面长须,好似一个教书先生。 采风居士远远看见三人的相貌,便向木灵子和苏莎冷笑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乌国两个出名的妖修。那满头红发的叫做红潮客,那蓝脸的叫做蓝电客,在乌国也算得是恶名远播,好事多为了。” “他们的名字还真是简单易懂。长个红头发就叫红潮客,蓝脸就叫蓝电客,哪要是长个鸡冠,不就得叫鸡头了?”苏莎又开始说不打粮食的废话,随后又问:“那个长得很斯文的呢?不是会叫什么斯” “当然不会。”木灵子笑道:“这个人我也认识,乃是乌国仰日宗宗主金乌子,又号耀日先生,听说他有一件法宝名唤小金乌,一经发出光耀四方,能叫敌人目不能视物,实是位扎手的人物。” “我想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要是简单的人物,也不会出来挑战了!”苏莎翻了翻白眼,道:“居士,你是老前辈,见多识广,一切还是由你拿主意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战(上) “不是我拿主意,难道还是你拿主意不成?”采风居士心情似乎不错,竟和苏莎开了一句玩笑,随后又道:“不是老朽小看苏道友,你的神通固然不小,但论起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只怕你差了我不止一筹。当然,我们修行者本来也不讲究这些,不过现在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是,居士所言甚是。”苏莎毕恭毕敬地道,心里却在想:“现在是用得上的时候?现在是打仗的时候,敌我双方打交道还要什么经验吗?” 采风居士向红潮客三人拱了拱手,道:“荀国采风,木灵子,苏莎见过乌国道友,不知三位此来所谓何事啊?” 乌国三人远远停下身形,只听红潮客道:“原来是采风居士,在下久仰了。我等三人此来非为别事,正是为了荀乌两国之间的战事。采风道友,明人不说暗话,事情发展到现在,你我两国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两国修士之间总要见一个高下,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家摆开阵势,大家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见个输赢。采风道友你说是也不是?” 采风居士脸色一变,他万没想到红潮客会提议两国修士来一次决战。修士之间一对一比试,还可以点到即止,就算一方不利也可落荒而逃。若是双方数十名修士混战起来,不要说点到即止,只怕双方不杀个血流成河都停不下手。败的一方固然劫数难逃,胜的一方也绝好不到哪儿去。 “红潮道友此言差矣!”采风居士道:“你我俱都修行之辈,本就与凡人不同。即便比试较量在所难免,也应该秉持上天仁德之心,点到为止。你我道友虽然分属两国,但终究还是同道,生死相搏似乎不妥吧?红潮道友的话未必便是乌国全体道友的意思吧?” 红潮客放声大笑,声音如同狮吼:“采风道友太看得起在下了。我红潮虽然也有点小小的名声,但在乌国里比我高明的大有人在。我岂敢用一已之意代表乌国全体道友?实话告诉道友吧,这是我乌国全体道友商量出来的意思,就连若山道友也表示同意了,今日恰逢贵国火龙真人到来,索性就和贵国同道说个清楚。我说得这么清楚,不用再说第二遍了吧?” 采风居士气得浑身发抖,尽力压制着火气,道:“既然红潮道友这么说,老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事事关重大,老朽一人难以决定,必须回去和大家商议,还请道友等候片刻。” 红潮客大咧咧地道:“无妨,我想这件事本就不是采风道友一个人能作主的。我这里有一张玉简,我们乌国同道要说的话全在里面,请居士带回去给荀国同道”一道白光射向了采风居士。他存心不良,这道白光里还夹杂着一点红光,显是暗有古怪。 采风居士冷哼一声,袍袖一甩,从袖中幻化出一只青色大手,轻易将那道白光抓在了手里。那白光果然有古怪,刚碰到青色大手,白光中的红点便化为一条红线向采风居士缠了过去。 这红潮客乃是乌国一处大湖中的水藻成精,这条红线正是用他的本体炼制而成,只要被红线缠到,虽然没有性命之危,却会在瞬间被沾得浑身布满红点。对把面子视为自己第二生命的修行者来说,这真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tw超多好看小说] 采风居士知晓红潮客的底细,当然知道这红线的古怪,见红线缠斗,将手一弹,青色大手一分为二,一道青光将玉简收下,另一道青光则变成一颗圆球向红潮客反击而去。采风居士修习的乃是风系功法,这颗风球去势又快又狠,飞到一半还生成八道风刃,如同一只舞动的刀轮,若是被风刃卷入必定尸骨无存。 那乌国耀日先生忽得闪到红潮客身前,双目中精光一闪,从眉心之处射出一道白光正中风球,将风球瞬间湮灭。看来乌国修士考虑得很周到,连保镖也一早考虑好了。 采风居士冷笑道:“耀日先生好高明的‘金光化日诀’,不过凭这手功夫就想挑战我荀国修士,只怕还不够吧?” 那耀日先生的修养比起红潮客明显好了许多,微微一笑,道:“采风道友说得是,我金乌子才有多少道行,如何敢和荀国众道友较量?在下不过是做个下书人,现在玉简已经交到了采风道友的手里。在下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三位若无别事,我等就告辞了!” “耀日先生,恕在下直言。”木灵子忽道:“贵国大军出动,杀气腾腾,只怕不止是为了下书这么简单吧?” 耀日先生答道:“这件事跟我们修行界的关系不大,乌**队出动,乃是因为乌国国主御驾亲临,已经到了军营之中。可能是他要有什么动在下并不了解。我等告辞了!”说罢,三人掉头而去。 采风居士看了看手中的玉简,苦笑道:“没想到乌国会玩出这么一招,乌国国主当真如此有手段,竟能让一众修士舍生忘死?” 苏莎一边挖着鼻孔一边道:“王权之大,有什么事都办不到的?看来你们这些修士也不是像你们标榜的那样,不为外物动心的嘛。” “我怎么一直觉得你说话这么怪啊?”木灵子道:“什么叫我们修士?你自己不也是修士的一员吗?” “我,我当然不是了!” “那你是什么?” “……我就不告诉你!” 采风居士被二人搞得哭笑不得,眼见大战就在眼前,这两个人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那个苏莎古里古怪,不知所以也就算了,木灵子一向老成厚重,怎么也这么不知轻重?他咳嗽了一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还是快点把玉简带回,和大家商量一下吧。” “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商量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反正有什么事,许云封也一定会拉我出来垫背。我还不如在外面吹吹风。”苏莎一副与我无关,不要找我的样子。 木灵子道;“居士,苏道友所言也未必无理。这样的大事,我等后辈本也插不上话。总之一切由火龙真人等前辈定夺就是了。乌国国主来临,大军必有所举动,不如就由我和苏道友留在这里,以防有变。玉简就有劳居士带回” “也好。”采风居士也觉得木灵子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玉简送回去,好让荀国修士知道此事。至于苏莎和木灵子的确是有他们不多,无他们不少。(..tw无弹窗广告) 采风居士回去报信,苏莎和木灵子二次降落城楼,这才发现荀国国主许天兆也已亲临阵前,正率领众将观敌眺阵,察看乌**阵的动静。苏莎看见许天兆,就好像猫儿闻见鱼腥,色狼见到了美女,两只眼睛冒着绿光,马上就扑了上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性取向不正常,有断袖之癖呢! “许天兆,这次还不让我抓到你!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回时空总署消案。唉呀!”一句话还没说完,苏莎就被七八个人压在了地上。按头的按头,按手的按手,压脚的压脚,还有人不停地叫喊着:“护驾,护驾,有人意图行刺!”如果不是许天兆及时喝止,苏莎说不定就要被人山活活压死了。 “唉!你未免太冲动了吧?”木灵子低下头挖苦苏莎道:“我是不知道你和许国主之间有什么误会,但你这么冒冒然冲上来,谁都会把你当成敌人的。” “我怎么是敌人了?”苏莎一面把吐着嘴里的沙子,一面道:“我是堂堂的时空总署执法官,六处行动组组员,我是在执法你懂不懂?” 木灵子笑道:“我当然不懂了,我想除了许真人之外,也没人懂吧?我倒想问问你,你刚才是对一国之主无礼,要是普通人早就被砍头了,你懂不懂?” “没错!”许天威怒不可遏地道:“君前无礼,罪在不赦!请国主下旨,将此狂徒斩首,以儆效尤!” 苏莎吓了一跳,大叫道:“你公报私仇啊!” “错了,是公报公仇才对!” “好了,好了。”许天兆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一场误会,苏道长到底是许真人的客人,我们不给他面子,也得给许真人面子吧?苏道长,我想你真得搞错了,我虽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事,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莎总算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了,说起话也流利了许多:“你保证?你怎么保证?你连我想找的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你怎么保证?你真得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的来历吗?” 许天兆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又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只好苦笑道:“你的问题还真难回答,人生在世谁又能说清自己真正的来历呢?这样吧,苏道长,你又为什么认定了我呢?你什么凭证吗?” “凭证,要什么凭证?”苏莎张牙舞爪,努力装出一副吃人老虎的样子,但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纸老虎。“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的行迹最可疑,我让你帮忙搜集一些新奇的事情,你就胡乱找一些事情来敷衍我,还不是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得就是你这种人!” “疑心生暗鬼说的也是你这种人!”许天威冷笑道:“你以为我家国主是何等样人?他每天日理万机,有多少国家大事要他处理,你那一点小事有何值得他用心?更何况你又说得不清不楚,什么叫新奇的事件?母猪生下怪胎难道不叫新奇的事情吗?难道非要天塌地陷才算是新奇的事情?” 苏莎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他把搜索的范围定得太宽了,这就给了许天威狡辩的机会。细想一下也难怪,苏莎和许天兆等人根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他们更不知道他来此有什么任务,苏莎又不能说破,仅凭一个“新奇”,还真就是大海捞针。 苏莎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怎么,大家都是人,难道理解的水平有这么大差距吗?你脑袋里难道是水不成?我说要找新奇的事情,你就连母猪生怪胎也给我找来了吗?” “苏道友,恕贫道说一句公道话。”木灵子一副公正无私地模样:“母猪生怪胎可不是一小事啊。想当初修行界有一前辈高人,就是猪身得道,修成正果。后来大家才知道,他原本就是天上的仙人,误入猪胎,所以许将军这么做也有其道理的!” “放屁,放屁!”木灵子这一帮腔不要紧,可把苏莎给气坏了,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修养,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我和许天威说话,关你什么事?你三鼻子眼多出这口气!你要是真闲得没事干,下面就有乌国的数十万大军,你送上去让人家砍好了,最好把你砍成肉酱,看你还帮不帮腔!” 面对苏莎的恶言相向,木灵子显得痛心疾首,摇头叹息道:“苏道友怎么能如此说话呢?我等修行者修的是什么,往大里说是天地之道,往小里说则是修身养性之道。一言不合,便恶语相向,与市井无赖又有何区别?” “不对,他这种行为连无赖也比不过,完全是泼妇!”许天威趁热打铁,火上浇油,趁他病要他命,总之一句话,非把苏莎气挺了不可。 苏莎眼见他二人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情知斗嘴赢不了他们,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之下,伸手便向怀里摸去,有心取出三尖两刃刀与他们二人拼了。 木灵子眼疾手快,一把将苏莎右手按住,笑道:“苏道友,大家不过是开几句玩笑,何必当真呢?现今大战在即,若是我们先闹起来,只怕会被乌国人等笑话。” 木灵子不提起战斗也还罢了,一提起来,苏莎本来已经消了不少的气马上又充满了。无论他怎么想,这场战斗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许天兆配合一点,就算是什么线索都没有,自己也用不着再待荀国,更不会被许云封更拉到这战场上来。这个时候要走也不是不能走,只怕会落个胆小怕事的名声。归根结底,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许天兆不肯用心帮自己打听消息! “什么大战?你们两国大战跟我有什么关系?还别说你们两国,就算是你们整座大陆吵翻了天,整个星球要爆炸,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苏莎说出大话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要真是整个星球爆炸了,那还找得着孟震和吗?赶紧又找补了一句:“不对,星球要是爆炸了,跟我还是有点小关系的。”又一想也不对,要是整个星球真得爆炸了,那自己的任务不就可以无疾而终了?星球都爆炸了,还上哪找人去?那自己不就可以离开这个讨厌的时空,回到宇宙时代了?苏莎想到这里,眉飞色舞,口水直流,真恨不得马上就把这颗星球给引爆了。 许天威一向自命胆子大,看见苏莎张开大嘴,一个劲傻笑的模样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对木灵子低声道:“这个人不会是炼你们的什么道,炼得走火入魔了吧?我看他的样子,说不定会扑上来咬咱们一口!” 木灵子大点其头:“说得对。打从在许真人那里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有一直有这个想法。想我们修行之人,哪里会有他这么多的歪思杂念?经你这么一说,大有可能,大有可能!”修行者与异能者之间一向看不顺眼,也不知怎么的,木灵子和许天威偏就投缘,两个人几乎是一见如故,如今联手对付起苏莎来更是合作无间。还不要说苏莎这种不经世事的宅男,就算是如何能言善辩的人物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好了,你们不要再开苏道长的玩笑了!乌国大军近在眼前,还是商量如何守城为要。”身为荀国国主,许天兆当然不会像木灵子,许天威那么任意而为。他不介意拿苏莎来开玩笑,但绝不会选现在这个时候。 正如木灵子所言,乌国大军列于城下,就算明知没有修行者相助,他们万难拿下此关,许天兆也不敢大意轻敌。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免得让荀国大小将领,数万士卒失望。这就是身为大人物的苦处。因为地位太高,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希望,代表了太多连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东西,所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能不小心谨慎,万一有什么差错,受影响的小则是一个团体,大则是一国。列国游说之士则有言“贫贱者可以骄人,富贵者不可骄人”说得便是这个道理。当然,世界上也绝对不缺乏那种脑满肠肥,肆无忌惮的人,而且这种人往往还会过得很得意,天老大,他老二,谁都奈何不了他。但对这种人所在的利益团体来说,只要这种人的数量超过百分之十,这个团体必然是顶风臭八百里,有仇没仇,知道不知道的提起来必然是泼口大骂。 许天兆当然不想他率领的荀国是那样一个情况,从各种情况来看,许天兆都是荀国历代最杰出的几位国主之一,(苏莎不了解这个情况,否则定然会把这当作他是孟震和的铁证。)虽然他性格温和,主政仁慈,素有“仁主”之名,却并不意味着他甘心做一个守成之主。乌国黑沙利野心勃勃,对大陆上的有识之士来说,几乎是人尽皆知。许天兆如果不想和黑沙利争雄,早可以未雨绸缪,多方压制。可许天兆并没有那么做,相反,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因为许天兆知道,荀乌两国迟早必有一战。对于乌国来说,若想入主大陆,正式参与大陆争霸,必要拔掉占据地势之便,阻挡他顺利出兵的荀国。而荀国若想无后顾之忧,全力应付其它国家,也必须要把地处背心要害的乌国打残。 许天兆把两国的情况反复对比,权衡了不下数百遍,终于得出结论:如果在他这一代还没有办法把乌国打得元气大伤的话,那么不出百年,乌国必然实力大涨,如同出闸猛虎,再再也无法制衡。古语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许天兆绝不是那种只顾眼前的短视之人,既然迟早要战,倒不如把战争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黑沙利不是野心勃勃吗?许天兆就要利用他这种野心,让他把人心都驱赶到自己这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开战(中) 许天兆在城楼之上观察乌国大军之时,乌国国主黑沙利也在观察荀国的动静。按大陆自古以来的礼仪,国主临阵,当全军呐喊,伞盖齐布,背后还要有一根的大旗,一副“向我开炮”的架式。黑沙利把这套东西给免了,不但免了这些东西,连那极花心思所做的王者盔甲也扔在了一旁。除了居于众将中央的特殊位置,单从外表来看,黑沙利和普通的将领没有什么两样。 “听说荀国国主也已经亲临这常平关,此时说不定也能城楼之上向下观看呢!”黑沙利半是自言自语,半是与人说话地道:“自从上次在荀国都城一会,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真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啊。当日我与他各擅胜场,谁也压不倒压,今日我统雄师百万,兵临城下,不知他是否还有胆量与我当面一较长短。”一时之间黑沙利心中忽得升起一种浪漫主义情怀,向旁边的上将军熊如铁道:“派一个人去问问,许天兆在没在城楼上,我想请他出门来见上一面,就不知他没有这个胆子。” 熊如铁人如其名,当真是生了一张铁面,脸上不见丝毫笑容。谁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他对黑沙利的想法根本不以为然,但他执行起黑沙利的命令来却毫不打折扣,马上就从军中选出了一名自告奋勇的偏将,命他前去喊话。 选出的这名偏将名唤王安,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热血沸腾,追求传奇的年纪。听到黑沙利的命令,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终于可以亲眼目睹传奇的产生了。数十万大军对垒,两国国主阵前交锋,还有比这更富有传奇色彩的吗?自己能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角色,单凭这一点,就足以青史留名了! “请问荀国国主在吗?我家国主黑沙利陛下命我传话,荀国许国主在吗?我们国主有话要说!”王安单人匹马来到城墙之下,仰头大声喊道。 城上荀国将领的目光都转到了许天兆的身上,看他有何表示。许天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一名荀国将军向下答道:“我家国主在此,乌国国主有何话要说?” 王安道:“我家国主言道,他与许国主昔主论辩难分高下,今日他率百万雄兵,千员战将,兵临城下,不知许国主可还有胆量与他当面论辩否?” “区区二十万人马就号称百万雄师,这个黑沙利还是那么大言不惭。.tw[]”许天兆轻声笑道:“我一直都觉得他不正常,没想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还好,只是叫我下去论辩,没有说和我挑战决雌雄,总算还没有病到家。你们说我是去也不去?” 荀国众将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接这个话头。这个话头是好接的吗?这可不是两个人去饭馆吃饭谁付帐的问题,在数十万大军面前论辩,万一许天兆要是有个一差二错,这个责任谁来负?可要是和许天兆不要去,那岂不是说国主没有那个胆量?若是以后许天兆算起后帐来,说当时我本来是想出去的,因为某某,才打消了这个主意,以至负上了胆小的名声,这全都怪某某,来啊,把某某给我推出去砍了。这死得岂不冤枉?故此荀国的将领一个个目不斜视,好似木雕泥像一般。 许天兆也不指望他们能给自己提供意见,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傻大胆的人,自己身边就有三个。“天威,你怎么看,我应不应该出去?”许天兆只叫了许天威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另外两人一定会来说话的。 “当然要下去了!”不出许天兆所料,苏莎马上就说话了:“人家都提出邀请了,要是不下去,多没面子!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当着这么多人,你要是服了软,以后还能服众吗?别人一提起来就说,荀国国主乃是无能胆小之辈,你们荀国人面子上也无光吧?” “还有一点,苏道友没有”木灵子道:“反正这是许国主的事,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了。反正就算是有了危险,也是许国主的危险,又威胁不到你。苏道友,是这个意思吧?” “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苏莎一副“我不屑于你说话”的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被木灵子说破了要害。 “那么木道长的意思是让小王不必前去了?”许天兆道。 木灵子还未答话,许天威已然急道:“怎么能不去呢?国主,这不止是您的体面,也是我荀国的体面。更何况两国大战大即,若是不去,先就失了士气,对众将士也必有影响。” 木灵子笑道:“上将军何必着急?见与不见,我想国主心上早有主意,原不用我等在此鸹噪。国主,我说得没错吧?” 许天光哈哈大笑:“木道长夸奖了,小王何尝有什么主意。(..tw好看的小说)不过我和黑沙利,总算有一面之缘,既然他出言相请,我总不好驳他的面子。不过此人有些无耻,也不能不防着他一些。我有意劳动一下木苏二位道长,请二位暂担起保护之责,再加上天威,我想乌国修士再如何厉害,只怕也不能一下取了我的性命吧?” “末将愿为国主效死!”许天威二话不说,屈膝跪倒,看那样子就算许天兆真让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 “区区小事,贫道定当竭力。”木灵子身为修行者,要比许天威有尊严得多,只是向许天兆淡淡行了一礼,却也没有推辞。独是苏莎站在一边,既不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一点表示也没有,倒是和那些荀国将领有分相似。 那些荀国将领不说话,许天兆不在乎,苏莎不说话,他也不能不作理会。“苏道长,你的意思呢?”许天兆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苏莎板着脸道:“你爱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苏道长是不想承负保护之责了?” “我没这么说。” “那就是答应了?” “我更没这么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天威不耐烦地道。 “我说了我没什么意思。” “你……”许天威忍不住就想动手,木灵子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苏道友的心思我知道。他不想去,可又怕说出来,别人会说他胆小,所以就装聋作哑,自欺欺人。苏道友,我说得对也不对?”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都行!”苏莎当然就是这个心思。他有心看许天兆的乐子,可绝不愿意把自己也搭进去。好嘛,数十万大军,指不定里面藏着多少修行者。没事还好,真要出了事,那就真成了千夫所指了,而且这指还不是用手指,是用刀枪法宝来指。就自己这点本事,也不用多指,指上那么几指,以后就真不用指了。 许天兆看出了苏莎的想法,忽得上前一步,凑近苏莎耳边轻声道:“苏道长当真不去吗?你一直要找新奇之事,眼前的不就是最大的新奇事?你怀疑我了,为什么不怀疑那位乌国国主呢?万一他就是您千方百计想要找的那个人呢,您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 “你骗鬼”苏莎脑子再笨,也不会上这么明显的当。万一?那要万一不是呢,万一他动手了呢?任务是很重要的,但我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万一来个任务也没完成,小命了民丢了,我不是亏大了?再者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要找什么人,没有一个确实的凭据,他就算站在我眼前我都未必认得出来! 苏莎正想着,城下的王安似乎又接到了新的命令,大声叫道:“贵国有没有一位苏莎苏道长啊?他的师长也想见他一面。许国主若是应约,就请和苏道长一起来吧!” 得!这下什么也别想了,人家指名道姓要苏莎下去。师长,苏莎哪有什么师长?他的师长都在殖民星球的大学里呢,而且苏莎认得人家,人家都未必会记得苏莎。在这个时空能自称苏莎师长的,除了六处行动组组长云天舒又有哪个?苏莎敢拿许天兆的话不当一回事,对这位战斗组组长的话可不敢不听。对许天威在一旁的窃笑只作看不见,反而催促许天兆道:“许国主,人家也等了半天,我们还是快点下” 许天兆心中暗笑,正待命人打开城门,好放自己四人出去。只听木灵子道:“虽然许国主已经答应了,但若是普普通通地出去,总是弱了声势。就让贫道帮许国主铺一条道路吧!”说罢,举起右手向外一抹,一道霞光从他掌中射出,宛如一座拱桥从城头搭到了城下。 许天兆见木灵子如此会做人,心中甚是欢喜,乘上帝王桃花驹,右边是许天威,左边是木灵子,苏莎跟在三人之后。沿着彩桥不紧不慢,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了两军阵前。乌国阵中黑沙利对许天兆的这种作派也是嗤之以鼻,冷笑道:“许天兆就是喜欢做这些华而不实的事情。需知争霸天下,凭得是武力,除此之外全都是虚的。只要你能赢得了所有人,天下便是你的,那时你想怎么收拢人心,怎么装腔作势都由得你!现在搞这一套,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乌国地处偏远,民风向来有强者为尊的传统,他这番话说将出来只听得乌国将领不住点头,只把许天兆看成了小丑一般。 许天兆只带了三个人,黑沙利当然也不能多带,也只带了两道一将一共三人迎了上去。能被黑沙利选上的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两名修行者不提,单说那名将领便是乌国异能排行第一的姜效行。传说他本领之大已经不在金仙级的修行者之下,只不过此人一向高傲,在乌**中只是挂一个虚衔。这次黑沙利能把他也搬出来,也花了不少心思。 双方八人在离对方近十丈的地方同时停下了脚步。这个距离对双方来说都是最短的安全距离,再往前走就该有人不放心了。 “黑兄,你好风雅啊,竟选在这个场合约我重昔日话题。还好许某还有点胆子,若是胆子小一点,岂不负了黑兄的一片美意?”许天兆首先笑道。听他的口气倒真像和黑沙利是好老友一般。 黑沙利也笑道:“黑某不过是附庸风雅了。这也是当年从许兄身上学到的。我倒从来没想过许兄会没有这个胆量,不过这天下事可不是仅有胆量便行的。” “哦?那黑兄认为除了胆量之外,还要有些什么才行呢?” “还要有实力!”黑沙利把“实力”二字念得格外有力。 “黑兄言下之意,是说我荀国没有实力了?”许天兆用手向后一指,“雄关铁城,精兵良将,黑兄纵有百万雄师,千员战将,只怕也只会落得个无功而返吧?”这位国主平时素以和蔼待人,今日遇到黑沙利,竟意外地咄咄逼人。言词锋利尚在其次,眉宇之间更是有一股压不住的气势。 黑沙利却也变得沉稳起来,受到许天兆这样的挑衅,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之色,词真语切地道:“我当然知道荀国的实力,我更知道许兄的本领。但许兄你想过没有?若你我两国开战,得利的是谁?是凌国,还是三贤国?许兄真想你我两国拼个你死我活,而让别人渔翁得利吗?” “黑兄此言差矣……”许天兆正想还以颜色,说破黑沙利的用心,忽得从他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我说你们烦不烦啊?要打要杀,直接动手好不好?费这么多唾沫干嘛?难道你们还指望,能把对方说死不成?” 黑沙利脸色一变,厉声道:“哪个说话?”连“人”都不叫,只称“哪个”。 “这个!”苏莎也不含糊,拿出他课堂上和老师叫板时的脾气,把头一挺,答道:“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组员苏莎在说话。我就这么告诉你了,你听得懂吗?” 黑沙利双眼瞳孔忽大忽小,果然不明白苏莎在说什么,不过他对苏莎这个名字倒不陌生,道:“原来阁下便是苏莎道长,贵师长云道长刚才还想要见你。不过我正和许国主在说话,阁下这么随随便便,就算我不计较,难道你连许国主也不放在眼里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战(下) 智力在五十以上的人都不会中黑沙利的诡计,他话里的挑拨之意实在太过明显了点,苏莎偏偏马上就中计了,扯着嗓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地道:“有什么随便不随便的?他是他,我是我,我又不是他荀国人。[..tw超多好看小说]” 许天威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在这两军阵前,闹出事来会让乌国笑话,他免不了又要和苏莎争较一番,现在也只能瞪眼的余地了。木灵子脸上则露出了微笑,无论苏莎缺点如何多,却不曾失去修行者的根本。身为修行者若是没有笑傲王侯的胆魄,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还修什么行,求什么大道,不如老老实实去求官好了。 许天兆脸上却露出尴尬之色,对苏莎怒道:“苏莎,你太放肆了!不要以为你是修行者,我就奈何不了你!” “真是奇了,该发火的不发火,一向好脾气地倒暴躁起来了。”苏莎脑中忽得灵光一闪,竟猜出了许天兆的用意。这位国主之所以如此,只怕是有意为之,别有用心。明着斥责的是苏莎,实则却是做给黑沙利看的,好让他以为许天兆与荀国的修行者并不能齐心协力。许天兆也不指望黑沙利会因此犯下什么大错,但只要他有了轻敌之心,以后行事之间总会多出一些破绽。 “太过分了,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利用我!”醒悟到这一点,苏莎也没有了和许天兆唱反调的兴趣,把目光投向远方,对许天兆的斥责冷漠以对。 苏莎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许天兆已经取得了他想要的结果。乌国将领见许天兆连手下都不能完全掌控,弄得要当着敌人开口斥责,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世间御下之法见仁见智,但有一种行为却无疑是绝对错误的,那便是当着外人,斥责自己掌控不了的下属。要么,你就提前想办法,把下属管理好,要么,你做出大度的样子,对顶撞自己的下属先不计较。有帐不怕算,他只要在你手下一天,你还怕收不了他吗?你既拿他没办法,又偏要当着别人训斥他,让他当面跟你顶撞起来,丢的还不是你自己的面子?许天兆做出这种事来,本事再高也有限。 许天兆好像来了戏瘾,苏莎都不说话了,他却意犹未足,嘴里念念叨叨从第一次见苏莎,苏莎就是如何无礼说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很有把两军阵前变成诉苦会的意向。 “好了,好了,天兆,不要再在我面前作戏了!”黑沙利也非是一般人物,并没有上许天光的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的吗?不是我说你,大家这么熟了,耍这种小把戏有何用处,徒然贻笑大方耳。” “你大方我可不大方。”许天兆终于停止了诉苦会,笑道:“我荀国可比不上你们乌国人强马壮,个个上阵不要命。只要能让我荀国少死一些人,不要说是小把戏,就算是更小的把戏我也会试上一试。再者说,你管得了自己不上当,可未必管得了下属。不信你问问他们,有多少心中已对我荀国有了轻敌之意?以这样的心态上阵,就算你乌国有得是精兵强将,只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黑兄既然也知凌国和三贤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又何苦做这种让别人渔翁得利之事呢?我劝黑兄还是早早收兵回去,你我两国相安无事岂不是好?” 黑沙利哈哈大笑:“天兆啊天兆,你可算是我的知已了。你竟然用我的话反过来劝我。如此看来,你我两国之间是必有一战了?” “这句话我记得十年之前黑兄就说过了。”许天兆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大陆太小了,容不下两个强国。”若是不明白告诉别人,任谁也想不到出名的“仁君”许天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太小了,那我们就让它变大些吧,杀了他!”黑沙利话音未落,拨马向后便退。他身后的两名道人,早祭出了各自的法宝直取许天兆,姜效行更是干脆,一催**万里烟云兽,如同一团乌云便冲向了许天兆。 “国主快走!”许天威自出城便提高了警觉,一听黑沙利杀字出口,早挡在了许天兆身前,挥手中紫金锤向姜效行便砸。 那姜效行能被称为乌国异能第一,先不说他的异能究竟如何,只说他的胆量便非比常人。他手中使一杆方天画戟,对许天威紫金锤不闪不避,直直撞了上去。万里烟云兽的冲力加上他的臂力,足可让方天画戟穿过许天威的身体再击中许天兆。看来这位乌国异能第一人真是下了决心要为乌国效死了。 许天威心中冷笑,心道:“若以为这么作就能吓倒我,你也太小看我许天威了。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得敢拼命!”他擅长的是雷电之力,早就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磁场,姜效行的方天画戟再锋利也绝扎不进他的身体。相反许天威的紫金锤却能把姜效行的脑袋砸成一个烂西瓜。 也不知姜效行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明明已经看见许天威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紫气,方天画戟却没丝毫的擅抖,真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仍旧一戟扎了过去。这一戟正中许天威的胸口。他这一击果然不简单,只打得许天威一声闷哼,嘴角渗出了血丝,但到底没有被扎伤。(..tw)许天威的紫金锤却结结实实砸在了姜效行的太阳**上。 这一锤力道十足,不要说是人脑袋就算是个铁疙瘩也被砸扁了。只砸得姜效行血肉模糊,哼也没哼一声,便从万里烟云兽上栽了下去。 许天威扭回头向许天兆笑道:“国主,这姜效行名声在外,却原来是浪得虚名,被我一锤就打……” “小心!”许天兆脸色骤变,向许天威大声叫道。 许天威只听见了一个“小”字xsom,便被方天画戟的月牙刃切中了左肩,总算他的“雷神附体”还没有完全解除,才没被一刀两断,但左肩与身体也只有一丝相连,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了出来,瞬间便染红了许天威**的风雷兽。 姜效行手持方天画戟,把脸上的血迹擦去,冷笑道:“如何?我是不是浪得虚名?你的雷神附体我早有耳闻,看来也不外如是!”许天威万没想到姜效行的异能竟然是逆天的“不死”,一时大意落了个险此丧命的下场。 姜效行可不想让许天威差点丧命,他想许天威完全丧命。这位乌国异能第一人还有另外外号,唤作“手下无活口”。只要是跟他交手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姜效行心狠手辣。这一次他当然也不会例外。 一柄三尖两刃刀及时架住了方天画戟,苏莎满心不情愿地道:“你一定没看过我们那个时空的电影,不然你就不会说这么话了。早点下手多好,也省得我内心矛盾了。” 原本苏莎是准备看笑话的,乌国修行者的法宝一出手,他扭头就准备向后跑。可惜木灵子早行一步抢在了他的前头,双掌一推把他堵了回去,嘴中还道:“苏道友,那姜效行乃是乌国异能第一,你千万要小心了!” “我小心你个头!”苏莎在心里破口大骂,许云封是如此,这个木灵子也这样。我招谁惹谁了?生怕我过得平安是不是?可木灵子早有准备,这一推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正是苏莎这种浑身力量却不懂运用之法的笨蛋的克星。苏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他推到了姜效行的面前。 苏莎毕竟是个有良知的人,虽然一向和许天威不对付,却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这才取出三尖两刃刀架住了方天画戟。 姜效行也不理会苏莎是谁,反正都是敌人。他原本也不指望当真能将许天兆斩杀阵前,能杀了荀国的上将军已经很不错的结果了。如果能再加上一名修行者自然更好。他手腕一抖,方天画戟两侧的月刃急速旋转起来,向苏莎的脸上剐去。 “你下手还真狠啊!”苏莎叫骂了一句,三尖两刃刀拼命上举,想将方天画戟弹开。姜效行岂容他逃脱,双臂用力也是拼命下压,非要在苏莎动一回整容手术不可。两个人同时用力,只听得“喀”一声,姜效行的方天画戟断为两截,戟头远远飞了开去。 苏莎这下可得意了,敌人手无寸铁,自己却有一把锋利无比的三尖两刃刀,这么大的便宜不占他还是苏莎吗?不死?也许这种不死的异能对付别人很有用,对付苏莎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本来他就无意要姜效行的命,打折这个人的四肢对苏莎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我警告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唉呀,你的戟都折了,还敢还手?” 方天画戟的折断没有给姜效行造成丝毫的阻碍,他停也没停一下,挥动手中的半截戟杆向苏莎的头上打去。苏莎一个不留神,脑袋差点就被他打破了。 “你属蟑螂的啊?这么能坚持?”苏莎身处险境,嘴里的词反而越来越溜了,一面挥动三尖两刃刀将姜效行的攻击一一拦下,一面还有空闲出言讽刺。 姜效行一言不发只是挥动戟杆猛攻,他的异能是不死,不代表他除了挨打就没有别的本事了。那半截戟杆在他手中无异于刀剑斧钺,或刺或斩,或砍或劈,竟是一等一的古武高手。苏莎枉有一柄三尖两刃刀在手,被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苏莎心中发急,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担心自己这条小命。苏莎有多少本事,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以往那几仗之所以能屡战屡胜,有一个很重大的原因,那就是他总能把敌人远远地隔开,这就给了他发挥的空间和时间。像这种短兵相接,一招不慎就有丧命之危的情况,苏莎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脑子里明明有不少招数,术法可用,可一看见姜效行戟杆打来,顿时就都忘得一干二净,只顾把三尖两刃刀舞得密不透风,让敌人不能近身,其它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半空中云天舒见他如此表现,气得一个劲儿的摇头:“笨蛋,笨蛋,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平时的训练都练到狗身上了!”他想了想,用手向下一指,一道白光正中姜效行挥舞的戟杆。原本已经断为两截的方天画戟被白光一照转瞬间恢复如初,戟头光芒闪耀,比完好无损之时还锋利了三分。 方天画戟恢复原样,姜效行的攻势反而一窒。这就好比一个普通身高的人忽然变成姚明一样的高度,就算以前再怎么熟练的动作也总会变得生疏。姜效行在方天画戟上下了十五年的苦功,方天画戟就好像是他延长的手臂,就算是手臂忽然变短了,他也能从容应付。但他从来没试过断了的手臂忽然变长,而且变得更加顺手了。这就使得他不得不停顿一下,好重新调整攻势。这就给了苏莎机会。 “大般若涅槃经!”苏莎抓住时机,口中念诵起这保命的经文。三尖两刃刀上浮出现金色经文,三尖两刃刀刀刃光芒四放,如同旭日东升,晃得姜效行睁不开眼睛。苏莎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马上容不犹豫地……逃跑了! 天空中的云天舒鼻子都气歪了,枉费我替他制造了大好机会。这个小子纯粹是烂泥扶不上壁,朽木不可雕也!云天舒要是六处处长,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这小子给开了!真不知道夜慕白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非要把他留下来不可!也怪我自己啊,当初要是不把他收进来就好了! 苏莎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这场仗就是被木灵子算计,才赶鸭子上架遇上的,现在许天威已经被城里的人救了回去,自己当然就没有和姜效行纠缠下去的必要了。他唤出走鳞,风一般向城楼飞去。 苏莎要走,姜效行却不愿放他走。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把后背卖给敌人的傻瓜,要是白白错过这个机会,那自己不就成了傻瓜了吗?姜效行伸手自万里烟云兽得颈上摘下一枚铃铛,喝了一声“着!”,向苏莎后背打去。这铃铛乃是姜效行从一位修行者处得来的,号称发无不无不倒,倒无不死。姜效行试过几次,称得上是货真价实。 苏莎听得脑后铃声响亮,情知这必定是姜效行发出的东西,他也不回头,只是取出那面超结实的盾牌挡在了身后。经过和许天威一战,他对这面盾牌信心十足。果然一声脆响之后,铃铛被盾牌挡了回去。苏莎还没笑出声,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在走鳞上再也站立不定,一头栽了下来。 “听见惊魄铃铃声的人还没有不倒的,你也不会例外!”姜效行冷笑一声,催万里烟云兽来赶到苏莎身前,举起方天画戟向下便刺。 “出来吧,光牙!”这一摔要是放在没进六处以前,苏莎就得直接进医院,但现在虽然摔得也不轻,但神智却还清醒。或者说除了眼前发花,看不清东西之外,还算清醒。光牙乃是魔兽的一种,虽然需要瞄准,但要求并不高,正适合现在的这种情况。 姜效行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他与人生死相搏的经验比苏莎和人交际的经验都多,大意失荆州的事情,在他身上绝不会发生。见一道白光向自己射来,姜效行举起方天画戟向外便是一击。方天画戟第二次被打断,光牙去势不减,从姜效行身上斜穿而过。姜效行一声闷哼,也栽下了万里烟云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观阵(一) “咦,这记光牙倒有点意思。虽然还远远不够看,却比以前的强了不少。难道这个小子有狗急跳墙的资质?一到生死关头,本事自然而然就涨上去了?”云天舒在空中若有所思,“要是这样的话,总算不是个废物,可以算是垃圾吧?” 苏莎并不知道自己被从废物升级到了垃圾,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太高兴。他无意杀姜效行,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姜效行非要取他的性命,苏莎当然做出反击了。 “天魔功!”苏莎不及从地上站起,便运起“天魔爪”向姜效行扑去。两个人都摔在地上,苏莎这一扑倒真有几分狮子搏兔的架式。不过姜效行可不是兔子。 身具“不死异能”的姜效行受伤的次数比苏莎作春梦的次数都多,他曾经为了试验自己的异能,在一天之内身伤轻重伤一百三十余次。对于在负伤状态下如何作战,姜效行有丰富的经验。能不死,并不代表他不痛,但姜效行却很喜欢这种痛感,因为这能使他保持清醒,随时就应付敌人。 。光牙造成的贯穿伤给姜效行的移动造成了很烦,却并不是不可以克服。见苏莎一爪抓来,且爪上蓝光闪烁,姜效行就知道绝不是什么良善功夫,一式剑指向苏莎右眼点去,仍旧是他以命搏命的惯常打。苏莎这一爪就算能将他抽骨吸髓,也比不上被他打瞎一只眼睛来得厉害。 苏莎的胆色明显比不上姜效行,别看他表面上气势汹汹,一到真拼命的时候,他就弱了。一想到自己的眼睛会被敌人一指捅瞎,他就浑身发抖。托科技发展的福,宇宙时代移植眼睛并不是什么大手术,就跟原始地球时代拨牙手术一样简单。但苏莎并不想享受科学进步带来的好处,自己身上的东西学是原装的比较好。 不敢和人家拼命,苏莎这一式“天魔爪”自然就抓不下了,只能一个后翻滚了出去。他前扑之时犹如狮子搏兔,此时后翻恰如丧家犬,速度倒比前扑之时还快了三分。 姜效行紧追不放,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剑指原势不变向苏莎刺去。打蛇打七寸,对方既然不敢和自己拼命,自己就偏偏要和他拼命,好寻他的破绽。 苏莎一步错,步步错,初时丧了胆气,再想鼓起勇气谈何容易?面对姜效行的进逼,只得一退再退,一翻再翻,这个时候既不像狮也不像狗,倒像是耍把戏的猴子,随着别人的锣声不停地翻着跟斗。 云天舒在空中打了个哈欠:“行,别的不说,翻起筋斗来倒真利索。这也算是学有所成吧?以后还是被六处开除了,还可以改行去耍杂技,倒也饿不死他了。”忽又笑道;“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了局?后面还有重头戏要唱,没有道理要让他们两个龙套在这里耽误工夫!”说罢,将手中火尖向下一指,一条火龙张牙舞爪落在了姜效行和苏莎之间,将二人隔了开来。 “什么人!”姜效行明明只差一线就能将苏莎重创,却偏偏不能得手,心中本就有些憋闷,现在又有人横插一杠子,顿时大怒。若不是看那火龙来得神妙,明明不过是一个虚像,摇头摆尾之间却颇有神韵,显见出手之人非同一般,姜效行早已破口大骂了。 苏莎的反应比起姜效行就差得远了,人家xsom都已经停手了,他还在不停地翻跟斗,一连又翻了五六个,这才明白过来:啊,原来敌人已经不在追击了。适才他一口气翻了不下三四十个跟斗,饶是他身体素质好,也不禁有些头晕眼花。翻得时候不觉得如何,这一停下来,就感到天晕地转,好像有人在大力拉扯自己,身子东倒西歪,晃悠了半天才完全清醒过来。姜效行若趁此时动手,八成就能将他置于死地,无奈那条火龙紧紧护住了苏莎,姜效行只能望龙兴叹,徒叹奈何了。 云天舒笑道:“我是什么人,姜将军回去一问便知,倒是姜将军自己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不过是个龙套,主角出场之时你自然可以出来站脚助威,现在主角都已经回去了,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场,岂容你这种龙套在这里浪费时间?” 姜效行差点没气晕过去,他纵横大陆近二十年,谁不对他另眼相看?此次黑沙利为了请他出山,更是费尽了心血。送了多少贵重东西不不敢缺了一点礼数,姜效行拿足了架子,这才出山为其效力。云天舒竟然说他是龙套,{虽然姜效行不清楚龙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怎么想也不会是好话这就真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 可不能忍也得忍,姜效行架子大,脾气大,但眼力更好。谁有本事,谁没本事,谁的本事多大,他扫一眼就能知道个。一般的修行者他真不放在眼里,但面对一位大罗金仙他总不能再由着性子来。大陆虽大,大罗金仙一级的人物也绝不会超过二十个,那都是些能移山填海,倒转星河的大人物,绝不是姜效行这所谓乌国异能第一人惹得起的。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狂吗?不是很敢拼命吗?怎么现在连话也都不敢说了,你倒是说两句啊!”苏莎可算见到亲人了,他自以为有云天舒给他撑腰,态度马上张狂起来。 姜效行羞刀难入鞘苏莎,又看看云天舒云天舒,又看看苏莎,直恨得咬牙切齿,正想豁出一切和云天舒拼了。忽从乌**营方向飞来一人,高声叫道:“云道友,姜将军,切勿动手,切勿动手!”却是乌国的大罗金仙若山道人见情势不对,劝架来了。 云天舒笑道:“若山道友,你不用着急,我无意和这位什么异能第一人动手,不然他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不过你来得倒得正好,荀国那边正有人想和你谈谈呢。许道友,好久不见,我的组员承蒙你照顾了。” “云道友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道,就算各有打算,一点香火之情总是要有的。”许云封也不知何时来到了场中,姜效行和苏莎竟没有一丝察觉,若不是云天舒说破,只怕许云封要了他们的小命,他们还悯然无知。 若山道人落下云头,走过姜效行身旁之时,轻拍了他一掌,道:“姜将军,国主正在营中等你回去庆功,快些回这里就交给贫道了。” 姜效行知道若山道人这是给他个下台阶,不然他还真没脸就这么回去。眼下有三名大罗金仙在此,凭他区区一个异能者,已经没有了参与的资格,有了若山道人这两句客气话,别人也不会说他落荒而逃,算是保全了脸面。 “他都走了,那我也回去了。唉呀!”苏莎鬼精鬼精的,也知道现在这三个人凑到一起,事情绝不会小了。自己要不快点闪,少不了又要被抓来顶缸,姜效行一走,他拨腿也想溜。无奈,在场三位大罗金仙其中二人都一直盯着他,他想溜论何容易?这不,刚一抬腿,就被云天舒一道气劲打了个筋斗。 云天舒嗤笑道:“我没让你走,你又能走到哪儿去?老实在那里呆着,一会说不定还有用着你的地方。” 许云封抚掌笑道:“云道友之言,深得我心,一时说不定还真有用得着苏道友的地方。” 苏莎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以云天舒和许云封的本事都听不清,但看他样子绝不会是说什么好话。 若山道人对苏莎并不关心,他向许云封拱了拱手,道:“许道友,当日山谷一见,贫道就觉得道友有些眼熟。回去仔细一想,才记起你我当年曾经在云霄论道中见过,只不过那时许道友隐去了真身。贫道对许道友的道行心胸甚是钦佩,不想你我终是在此等场合见面了,天意难测,莫此为甚。” 许云封微微一笑:“若山道友一片为国忧民之心,云封也是佩服的。却不知天下之事,往往都是因为这好心而引起来的,诚所谓‘天下本无事,唯人自扰之’。想我辈修行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俗世之事纵使要管,也不过是管一些不平之事,似这等争霸之事,实非我等应该插手的。若山道友若是愿意罢手,我愿与若山道友同归深山,再不理这俗间闲事,你我遍游宇内,参玄悟道,岂不胜过在此地撕杀百倍?此乃云封真心之言,绝无虚假,不知若山道友意下如何?” 若山道人脸上显出尴尬之色,他本想开口劝说许云封,不想许云封棋高一着,先他一步开口,一番话说得真挚恳切,倒叫他不好开口了。若山道人咳嗽了一声,苦笑道:“许道友言词犀利,贫道甘拜下风。既然如此,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你我都没有退路,大家就各展神通谁输谁赢吧!” “这才对嘛!要打就打,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好不爽快。[..tw超多好看小说]”云天舒叫好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坚持,与其纠缠不休,倒不如聚在一起打个痛快。胜者为王,谁也没话好说。若山道友,画下道来吧!”这位六处行动组组长生性好斗,三天不打架手就痒。什么事情有他卷进去,肯定是无事变有事,小打变大打。 “画下道?画下什么道?我们是修行者斗,让你这么一说变成无赖打架了!”若山道人心中不满,也不去理会云天舒,只向许云封道:“许道友,你我双方道友俱都不少,若是一个一个斗将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了局,与其白费时日,倒不如一次作个了解。许道友意下如何?” 许云封哈哈大笑:“若山道人行事果然痛快,适才贫道在营中听闻,贵国修士摆下一大阵,要我等前去破阵。此事可是真的?” “不错。正是如此。”若山道人道:“我们乌国修行者七拼八凑,才弄出一个见不得人的阵势,想请荀国各道友指点一二。若是有人能破得了此阵,我乌国修行者从此绝迹俗世,若是无人能破得了,嘿嘿,少不得要给我乌国一个交代了。” 许云封冷笑道:“若山道友好大方,贵国修士不知花了时间心思,才排出这么一个十拿九稳的阵势,却叫我等来破,若是我方说要花上十年八年,贵国各位道友也愿意等吗?” “这个自然不能。” “那么若山道友的意思是说我荀国众道友要在一天之内把这个阵给破了?若山道友,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个……”若山道人沉思了片刻,道:“其实以我等的道行都知道,天下没有攻不破的阵势,只要有耐心,百八十年的磨下去,再厉害的阵势总会露出破绽。不过,这并非是破阵的正道,而且那只是说死阵,有人主持的阵势又有不同。这个,这个……”他这才发现自己一方好像把事情做反了。天下只有防守一方摆阵的,哪有主动进攻的一方摆阵让对方来破的?对方反正是防守,拖着不破又能怎么样?唉呀,这就是当宅男的毛病,动手的时候总容易弄出乌龙。 “哪有那么多的说头?”云天舒不耐烦地道:“这个阵能破不能破,要花多少代价去破,凭我们的本事还看不出来吗?若山道友,是个什么阵势,你先让许道友这笔买卖能不能谈,不能谈再商量嘛。” “还再商量!你以为我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斗,不是做买卖!他要是看了阵答应下来,岂不就是说他有破阵的把握?那我们还斗什么?他要是看完了阵不答应,难道我们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不成?”若山道人心里把云天舒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道:“这件事情本就难办,有了你这么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搅进去,那更是乱中加乱!”无奈云天舒虽然态度很成问题,实力却摆在那里,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一个大罗金仙的帮手给得罪了。若山道人除了心里发狠之外,也不好说什么。 许云封笑道:“云道友的话我爱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成与不成,大家最好不伤和气。” “不能再让他们两个说下去了。”若山道人暗叫不好,再让这两个人说下去,战场就变成交易场了。他急忙咳嗽一声,道:“许道友,这样吧,我们就以三月为期。三月之内,只要贵方能破了此阵,我们乌国修行者便认输罢斗,若是破不了,也请贵国道友回山清修。许道友,三月总应该够了吧?” 许云封想了想,笑道:“够与不够的吧,也就这么回事了。既然乌国众道友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我等若是不答应下来,岂太不给面子了?马马虎虎就这么回事吧。不过,若山道友,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要还哦。”他的口气越发像是买卖人了。 若山道人哭笑不得,只好道:“好,好,就算是贫道欠了许道友一个人情。许道友,可要前去观阵吗?” “怎么能不去呢。”许云封道:“买卖定下来了,总得要看看货吧。不能差得太厉害啊,那样不赔定了吗?” “你真拿这当做买卖啊?”若山道人捏着鼻子道:“如此,就请许道友移驾,随贫道前去观阵吧。”不容许云封再说什么,驾起云头飞向西南方向。他怕走得再慢一点。许云封或是云天舒指不定又说出什么话来呢。 许云封微微一笑,向云天舒拱了拱手,道:“云道友,你也随贫道一起看一贫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好向云道友请教啊。” 云天舒道:“请教我那真是问道于肓了。我对阵这种东西一向不太感冒,从来都是硬闯的。倒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后辈,说不定能派上点用场了。苏莎,跟着许道友一起去!” 这次苏莎没有反对,乖乖地跟着许云封向西南方飞去,因为他知道反对也没用!不过有一点苏莎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云天舒会这么信任许云封呢?好像一点也不怕六处的秘密被人探听。苏莎一直想告诉云天舒,这个许云封很有问题,他不但知道六处的情况,而且和六处好像还有很大的怨仇,可许云封在场,他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这个云组长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底子里不会是个大笨蛋吧?”苏莎一边飞一边想:“他那么大的本事,难道真就看不出许云封身上有很多令人起疑的地方?再者说,我们不是来这里冒险的,走到哪儿算哪儿。我们是有任务,有目标的,做这些多余的事,什么时候才算是一站啊?可联络器在他身上,他要不发话,我也没办回去。这下真是头大了。” 他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注意看前面。按他想,在地上走要抬头看路,在天上飞还用得着这样吗?这么大的空间还不是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他想错了,除非只有一个人,否则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全自由的地方,就算是万丈高空也是一样。苏莎一个没留神,险些一头撞在许云封的身上。 许云封为人检朴,却喜欢干净,虽然一个人长期在深山独居,布衣素食,却一向整洁,又岂会让苏莎这样的俗物撞在自己身上?当下袍袖一甩,就将苏莎抛出了十几丈远。 苏莎在空中连打了六七个跟斗,才稳住了云头,向许云封嚷道:“你不会往旁边让一让吗?非要使这么大的力气,我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许云封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连驾云也能摔下去,真是白在六处待了那么些日子。就算是头猪,被六处之后也应该能腾云驾雾了。”殊不知苏莎比猪还笨上三分,从学会驾云以来,摔下云头的乌龙事不止发生过一次,很有理由担心。 许云封和苏莎在空中稍一耽搁,前面的若山道人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本来以若山道人的涵养,不至于如此心急,怎奈许云封和云天舒适才说的话杀伤力太大,搞得这位大罗金仙到现在还没恢复正常,脾气难免就大了一些。 “许道友,大阵就在前面,有什么话等到了大阵再说如何?”若山道人满脸不耐地道。 苏莎顺着若山道人的方向向下望去,一条大河映入了他的眼帘。来自异时空的苏莎当然不会知道,这就是大陆中著名的河流千汇河。据说这条河有一千多条支流故因此得名。此河由北至南,流经乌,荀,三贤三国,支脉更是遍布大陆,乃是大陆第一大河。除了西南的凌国地处偏远之外,大陆上一半以上的国家都要依靠这条大河的水源为生,至于船舶运输更是必不可少。就因为此河的重要,以至于修行者对此河也十分重视,一旦发现河中有水怪魔为患,能杀就杀,能镇就镇,实在制服不了也会采取协商谈判的方,要求对方迁移。修行者之间的争斗更是不能祸及此河,如有违者,即是大陆修行者的公敌。 许云封没看见大阵,先看见了千汇河,眉头便是一皱,沉声道:“若山道友,贵国同道竟然倚河摆阵,难道就不怕大陆众道友众怒难犯吗?”若是乌国修行者果真借用千汇河摆下阵式,许云封等人破阵之时难免缚手缚脚。这还是小事,若是一个不小心损伤千汇河河道,来得河流改向之类的,那影响的可就是整个大陆。上百的国家,亿兆的百姓都可能受到牵连。许云封喜好诙谐,但遇到这种事却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若山道人急忙解释道:“许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把大阵摆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地形开阔,五行之气丰盈,并非是想借用千汇河之利。这千汇河乃是我大陆百姓为生根本,莫说此时不过是我乌荀两国之争,就算是大陆四国混战,我辈修行者也绝不敢动此河分毫。” 得了若山道人的保证,许云封口气缓和了下来,道:“如此便好。若山道友,不是贫道太过计较,而是此河实在关系重大。无论你我两国谁胜谁败,这千汇河都不可有丝毫损伤,不然的话,我辈便是千古罪人。” 许云封的话可算是所有大陆修行者的共识,不要说正道修行者,就算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邪道修行者也不敢做出毁坏千汇河河道的事情。一旦出事,死的人可不止成百上千,而是上十万上百万。任你天大的道行,若是结下了这样的因果,也只有死路一条。 若山道人连连点头,道:“许道友所言极是,贫道再是不屑,也不会做出如此短视之举。道友只管放心,我乌国同道派有专人监察河道,还用几件器将河道牢牢护住,绝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许云封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倒是许某多心了。若山道友,若是贫道没有看走眼,那雾气蒸腾的泽水之地,便是贵国大阵的所在了吧?” 苏莎依许云封所说,凝目只见在千汇河偏南之地有一处方圆百里的沼泽,沼泽上方笼罩着一层浓雾。远远望去,仿佛有一重白色的幕布将沼泽盖得密不透风,让人虚实难辨。沼泽上方水气蒸腾有雾乃是常理,但雾气浓重到犹如实质的地步就不正常了。就算是对阵一窍不通的苏莎也看得出其中暗藏的杀机和凶险,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跟着许云封进去,他就忍不住直打冷战。 若山道人道:“那沼泽之中虽然缺火少金,却胜在水气旺盛,和我国道友所布之阵很是相得,况且这沼泽颇有些面积,四周又绝少人烟,少了不少顾虑。一众道友商议之下,便把大阵布在了那里。” 许云封笑了笑,道:“有些面积,水气旺盛还在其次,只怕还是因为这沼泽之中有一处三阴绝地,将阵心主坛布于其上,可汇集天地煞气才是主要的吧?” 若山道人微微一笑,道:“早知瞒不过道友的眼,不错,这沼泽之中原有一处三阴绝地,太阴,少阴,纯阴三阴皆绝,形成阳煞。这阳煞之气和水气相混,便形成了这般浓雾,正是布阵的绝佳所在。” “不止吧?”许云封道:“三阴绝脉,阳煞追魂,孤阳难克,万辟易。在三阴绝脉之地设坛,可以隔绝一切阴力,要想破阵心主坛就非要用强攻不可。如此一来,破阵就难了十倍不止,若山道友,贫道说得可对?” 若山道友也知瞒不过许云封这种大行家,见他说破,也不再隐瞒,道:“许道友道行高深,所言自然不会有错。许道友,你是在阵外看看呢,还是进阵里走走?” “自然是在外面看!”许云封还未答话,苏莎已经抢着说道。 许云封横了苏莎一眼,皱眉道:“这里什么时候到你说话了?老实站在一边,再多话我就把你一个人扔进去!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苏莎可不敢去试,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若山道人心里好笑,心道:“云天舒胆大妄为,怎么教出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后辈?真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本领。唉,话又说回来了,要是许云封跟他一样,那就省了我乌国修士不少功夫了。” 许云封堂堂大罗金仙自然不会像苏莎一样胆小,他既然来到这里,怎么也要进阵回去也好对荀国一众修士有个交代。更何况他艺高人胆大,自忖就算乌国这个大阵再怎么厉害,自己仅是进阵看看总不会有危险。训斥苏莎之后,许云封向若山道人拱了拱手,道:“若山道友,贫道这就进阵一观,还请乌国各道友手下留情,不要让许某死得糊里糊涂才好。” 若山道人忙道:“许道友说哪里话来,大家斗阵较技,胜要胜得堂堂正正,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我乌国同道绝不会做那种暗箭伤人的事。许道友尽管放心进阵,仔细观看,绝不会有人拦阻于你。” “如此多谢了。”许云封道了声谢,迈步进入了沼泽。 苏莎没有犹豫太久,他怕时间一长,自己就跟不上许云封了。这个什么大阵这么凶险,还是跟在许云封身边比较有保障。临进入沼泽之前,他回头问了一句:“若山道长,请问这个阵叫什么名字?” 若山道人微微一笑,道:“此阵名叫碎玉阵!”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观阵(二) 苏莎从外面看,觉得这沼泽也不过方圆二三十里,顶天了也不过五六十里。就算不用走鳞,凭他现在的功夫,一圈跑下来也用不了二十分钟。谁知他甫进沼泽,便觉眼前一宽,虽然仍旧浓雾弥漫,却给人一种一望无垠的感觉。 苏莎打起十二分精神,唤出“神目”欲要看了个究竟,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发现这片沼泽竟有几千里远,就连“神目”也只能依稀看到边缘。 “别白费功夫了!”许云封道:“这沼泽早被施了‘万里庭户’一类的法门,不破去大阵,就算是你走一两年也走不出去。你那精兽本事有限,根本看不破真相,你之所以会认为看到了边界,只是错觉罢了。” “你用词好高深啊,连错觉都会用,你真得明白这个词的含意吗?”苏莎不知死活地问道。 许云封没有理他,凝神向四面周看了看,迈开大步向左边走去。这位大罗金仙现在对苏莎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知道这个人一紧张就习惯胡说八道,理他只是白费精神。 苏莎紧跟在许云封身后,当真是“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寸步不敢离。鬼知道这个大阵有什么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真得“长使英雄泪满巾”了。咦,我很有才学嘛,竟然能够出口成章。 不提苏莎在那里胡思乱想,缓解压力,却说许云封。尽管他心中早有准备,看见大阵阵门之时却也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座阵门高达二十余丈,俱都是白玉所造,上面灵气缭绕,在这视野极差的沼泽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还是只是一座阵门,许云封自忖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像这样的阵门至少应该有六到八座,就算是有十几座也不稀奇。看来乌国修行者此次当真是倾其所有,要豪赌一场了。 “你也觉得在外面看看就可以了吧?根本没有必要进去嘛!”苏莎见许云封站在阵门前久久不语,以为他也在打退堂鼓,趁机游说道。 许云封瞪了苏莎一眼,讥讽道:“是啊,我们在外面然后回去对大家说,我们只是在阵门外面看了看,大阵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概不知。为何如此呢?因为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胆小如鼠,一遇到什么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尊姓大名呢?” “……你这话我听着耳熟。说回来了,你有没有发觉,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些天,幽默感明显增加了。” “少说些胡话吧!”许云封板起脸道:“我现在就要进阵,虽然说这是他们答应的,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危险,你要是怕了,就在外面等我吧。” “许先生说得哪里话!”苏莎把胸膛拍得发响,毫不犹豫地道:“舍生取义,固我愿也。我苏莎为了朋友甘愿两胁插刀,更加不惜插朋友两刀。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既然一道来了,怎么着也得一起回去,也免得被人说一句只顾自己不顾朋友,许先生您说是吧?” “只怕是因为你觉得待在外面更危险吧?”许云封一眼便看穿了苏莎的小算盘,冷笑道:“你最后那两句话是不是在提醒我,让我千万不要扔下你不管啊?” “有吗?一定是您多心了!”苏莎把脸扭向了一边装傻。 许云封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柄拂尘,向着阵门轻轻一抖,一道金光延伸到了阵门之内。许云封道:“要跟就跟紧我,离我十步以外,我就管不了你了!”脚踏金光向阵内走去。 苏莎心想:“十步?我离你绝不会超过三步!”恨不能贴在许云封身后向阵内走去。 二人走到阵门正下方,眼见就要迈入阵门,忽听空中一声巨响,三道电光向苏莎头上便打。.tw[]苏莎吓得魂飞胆破,心道:“这个鬼阵也欺负人,明知道我本事小,偏要找我的麻烦!”伸手就要取出三尖两刃刀。 许云封反手将他拉住,道:“有我在,你慌什么?这么点场面就手忙脚乱,以后你怎么替六处做事?” 苏莎慌乱之中还不忘还嘴:“我怎么觉得你比云组长还像是六处的人,难道说你应聘六处落选过?” 二人说话间,三道电光已然打到苏莎头顶,忽从苏莎脚下冒出一道金光,将苏莎全身护住,三道电光接触到金光瞬间化为乌有,连苏莎的一根头发也没伤着。 许云封冷笑道:“区区一个五极天雷就想阻止人进阵,乌国各位同道也未免太小看天下修士了吧?” 许云封话音未落,阵里也传出了一阵笑声,一个声音道:“许道友道行通天,我辈早已知晓,你若要进阵一观我等绝无意见,但跟着你的那个小子,来历不明,本事低微,若是让他轻松入阵,岂不是说我等乌国修士无能?” 苏莎这时也放下了心,躲在许云封身后,大声道:“我怎么来历不明了?我的来历云天舒最清楚,云天舒!你们应该认识他吧?”拉大旗作虎皮是他的本领之一,放着云天舒这么一杆大旗要是不扯的话,他就不是苏莎了。 也不知是不是云天舒威名在外,苏莎一报出他的字号,阵内竟再没有人说话,好像是真怕了这位六处行动组组长一般。苏莎好生感叹,这才短短数日,云天舒便闯下了这般威名,难道当真是“鬼也怕恶人”? 许云封乃是大行家,自然知道要如何去判断阵内的虚实。他进入阵内之后也不犹豫,认准方向便直直走了下去。有了电光的示范,苏莎跟得更紧了,要是能变成许云封的影子的话,苏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去做。 说来也怪,二人经过阵门时还有电光击顶,进入大阵之后反而一路平安,走了许久不要说遇到什么埋伏,就连磕碰也没有。又走了一阵,苏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是头啊?不如走快一点吧?” “走快一点?”许云封道:“你要是想死,大可以把你的精兽叫出来试着走快一点。你不要以为走到现在很平静就代表了安全。一来是对方并没有发动阵势,二来嘛,哼哼……”以许云封的矜持自然不好明说,二来全是因为自己道行高深,只能“哼”了几声以作代表。 苏莎脑子不开窍,非要问个明白不可,追问道:“二来是什么呀?您倒是说明白点啊!” 许云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二来是你造化好,运道高,走的全是安全的道路,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苏莎也不知是假傻还是真傻,这么明显的讽刺他竟然没有听出来,挠头笑道:“是吗?这么说我的运气总算是来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我就一直走背字,现在总算时来运转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啊?”许云封真想把苏莎给扔出阵去,随后一想这正趁了苏莎的心意,才没有付之行动,只是用手中拂尘抽他他一下,笑骂道:“你真是一个极品!我问你,这一路上你都看见了些什么?” 苏莎想了想,道:“没看到什么啊,这么浓的雾,又是沼泽里,除了水潭,草丛,泥浆,别的什么都没有。” 许云封冷笑道:“还什么都没有?这些就足够要上你几百条命了!这大阵之内可谓步步杀机,莫要说水潭,草丛,泥浆,就是你脚下的土地也都设有禁制。[..tw超多好看小说]我大略数了数,单是我们走这一路,便有五百七十一处陷阱,三百二十四种禁制,八十二座小阵,虽然并不都是十分厉害,要人命的那种,但其中有几种连我都有些头疼。现在我们还没有到达阵心,连主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想必那里一定麻烦十数倍。看来这座大阵绝非一二人能破,要破此阵非荀国同道齐心协力不可。” 苏莎哀叫道:“我的老天!许先生,许大仙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是现在才明白吧。人家几十人布下的阵,要是你一个人就能破,那乌国那么多修士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还连累我也一起冒险,到最后就明白这个啊,老天啊,我真是太冤了!” “你乱叫什么!”许云封怒道:“再叫我就真把你扔进阵里,让你知道什么叫冒险!这大阵自然不是我一人能破,但究竟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样的人,不进来看看怎么清楚?你脑子不要太简单了好不好?” 苏莎宛自不服气,嘴里小声嘀咕道:“荀国那么多修行者,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把他们全带过来,见招拆招不就得了?难道还有人想偷懒不来不成?” 苏莎这是歪理,但歪理不好驳。许云封道行通天,才智出众,却没有学过纵横家的手段,想了半天竟想不出要如何驳斥苏莎。但他口头上的功夫虽然不行,拳手上的功夫却是顶尖的,大怒之下用手中拂尘向苏莎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口中骂道:“你别的本事怎么没有这么好?你的胆子要是有你口才十分之一好,就不用我保护你了!” 苏莎不敢还手,只是用手护住头,口中却仍自说道:“有理说理,你动手干什么?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啊!” “还敢说,我打我打!”许云封抽得更加起劲。 二人这么一闹,藏身于大阵之内的乌国修士感觉自己好像是小丑一样,而且是不被重视的小丑。乌国修士中火爆脾气的大有人在,见苏莎和许云封如何胡闹,哪里还忍得住。有一名唤雷冲天的修士怒吼道:“岂有此理!我们是为了表示大方,才不发动大阵,允许他们自由观阵的。可不是我们的大阵奈何不了他们!若是任由他们这么胡闹下去,我们乌国修士就当真要像那个胆小的小子说得一样,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若山道人此时也已经回到了阵中,听完雷冲天的话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他乃是大罗金仙,在乌国修士当中威信一向很高,此次荀乌对战更是主事人之一,遇到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应该有个态度,如此沉默不语显是对雷冲天的话不以为然。 有一名修士便问道:“若山仙长,雷道友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仙长乃是我乌国主事人,为何一言不发呢?” 若山道人看了看乌国一众修士,叹道:“各位,那许云封是何等样人,你们不会不清楚吧?他的手段,你们就算没有见识过,也应该听说过吧。他为什么叫火龙真人,有的人也许不清楚,但贫道我却是心知肚明。当年他避居深山,鬼龙山一众修士也不知何故惹怒了他,被他将一座方圆二百余里的鬼龙山化为火海,不但鬼龙山一众修士尸骨无存,就连整座山也化为了灰烬。此人看似平和,实则杀性极强,心狠手辣,毫无顾忌。诸位,这样一个人岂会做出如此胡闹的行径?若是贫道所料不差,他一定是有意如此,想激怒我们出手,好试试大阵的虚实。” “正好,他想试就让他试试好了!”雷冲天道:“他不是想试试大阵的厉害吗?我这就出动血雨,好让他知道我乌国修士的厉害!”不等若山道人再说什么,起身向外便走。 若山道人欲待阻止,稍一犹豫雷冲天已经冲了出去。若山道人叹了口气,回头向一位修士问道:“道兄,你怎么看?” 那道人又黑又瘦,整个人好像连六十斤都不到,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听了若山道人的话,他仍然没有睁开双眼,好半天之后才道:“我也想试试。” 若山道人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试我们,我们也试他。许云封要看我们大阵的虚实。我们正好看看这位荀国第一修士到底有何等的神通!” 苏莎和许云封这么一闹,心里完全放松了下来。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什么事,有意无意之间这座大阵在他心里的危险性也降低了不少。不管是许云封道法高明,还是因为乌国修士没有发动大阵,只要自己没有危险就好了。苏莎只盼着快点从这大阵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许云封表面上好似在与苏莎斗口,实则无一刻不在再观察四周阵势的变化动静,正说话间忽见东北方飘来一朵黑云,云中隐有风雷之声,便知是那话儿来了。他有心修理苏莎,用手向他背后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苏莎与他斗口正斗得兴高采烈,不疑有诈,下意识一回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忽觉一股大力撞在肩头,身形一个踉跄就从许云封所画的金色大道中跌了出去。在大道之内还感觉不出,这一出来,苏莎只觉得阴风阵阵,身体周围的空气一降了十几度,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通畅。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道:“这个鬼阵还真有点门道,难道连许云封也不敢大意。” 苏莎这一跌一出来,可喜坏了驾云前来的雷冲天。别看雷冲天在若山道人面前一副火爆样子,实则此人也颇有心计。就算是他脑子坏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能胜过许云封,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苏莎。只是许云封所化的金光大道太过厉害,他正发愁要如何才能破去。没想到苏莎竟自己从金光中走了出来。这正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无知小辈,胆敢轻视我乌国大阵,今就要你知道此阵的厉害!”雷冲天怪叫一声,将手一晃,手中显出一杆青色大旗。他右手持大旗,左手手拿一只铜铃,口中念念有词,将铜铃不停摇动。每摇动一下,那铜铃便发出一声好似狼嚎一般的怪声,随着铜铃的声响,那杆青色大旗也无风自动,搅动一天黑云上下翻滚。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又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苏莎看来,只觉得雷冲天模样怪异,将要威胁到自己。许云封却是修士中一等一的高手,雷冲天只是几个简单动作却被他从中窥到了这大阵的一些奥妙。 许云封心道:“这大阵果然还是以旗子为号,阵中主持者以旗子来发动大阵,不同的旗子应该代表了发动程度的不同。以旗门阵的规矩来说,当有一杆主旗,辅以十几乃至几十杆副旗。主旗控制整个大阵的走向,副旗则是用来发动禁制对付敌人。来人的道行并不太高,却仍然有持旗的姿格,依此来判断,副旗的数目应该不少,有可能是一百零八甚至三百六十之数。若当真如此,则副旗之下还有副旗,构成副中主,主中副,层层相连,既可单独应敌,又可自行组合,形成一个小阵。看来乌国修士当真花了不少心思。” 苏莎最是滑头,一见雷冲天来势汹汹就知道不妙,扭头就向金光里钻,想要再回到许云封庇护之下。许云封有心拿他探路,又岂肯让他再回来,苏莎连钻带拱,总是被金光拒之门外。他又惊又怒,又气又急,正待要破口大骂,忽觉得身后一阵恶寒,心知是对方已经发动,无奈之下顾不得再与许云封计较,回转身来对付敌人。 雷冲天所掌青旗名唤“青冥”,乃是“碎玉阵”三百六十五根副旗之一,一经发动能降下如刀血雨。那红色的雨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剑,落在人身上便是一个鲜血直冒的窟窿,加之这血雨乃是瓢泼之势,又密且急,管叫你顾得东来顾不了西,眼睁睁送了性命。最厉害的是这青冥旗上还加有法咒,专污各种法宝。若是用寻常法宝去挡这血雨,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件废物,伤不了你也心疼死你!雷冲天自忖就算是许云封碰上这血雨也得忙乱片刻,更何况是对面这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只要血雨一下,管保这小子身上千疮百孔。 雷冲天想得虽好,却不知苏莎身上有那面得自“万法归宗阁”大盾牌。苏莎一见下雨,想也不想就将那面盾牌顶在了头上。那面盾牌又重又大,使用起来极为不便,便胜在面积大,坚固耐用,苏莎把它往头上一顶,就好似有了一张特大号的雨伞。雨从左边来他便向左边挡,雨从右边来他便向右边挡,雨水总不能拐弯,虽然打得那盾牌叮当作响,却伤不了苏莎半分。若盾牌乃是法宝,恐怕早被血雨污了灵性,可那盾牌虽然得自“万法归宗阁”,却不过是高科技产品,彻彻底底一个俗物,半分灵性也无,根本不怕你来玷污。偏偏这盾牌的材料又是取自达尔多弗来星的矿石,能耐得住宇宙战舰主炮级激光的射击,雷冲天的如刀血雨再锋利,毕竟比不过战舰主炮,又如何能穿得透?苏莎手举盾牌虽然左支右绌,狼狈万分,却连毫毛也没伤到一根。 许云封心中好笑,心道:“破船也有三斤钉,诚斯言也。就算是苏莎这样不成器的东西,只要进了六处,多少总有几样护身的本事。他那盾牌虽然又沉又重,极不方便,却很是实用。其实人也一样,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缺点,只要能派得上用场,总不愁没有人赏识。最怕的就是苏莎这种,也不什么大缺点,就是派不上用场。” 许云封在这里评价苏莎,半空中可气坏了雷冲天。在他想来,对付苏莎这样一个没用的小辈,还是不手到擒来,雨下骨消?只要血雨一下,管叫苏莎连尸首都找不着!没料想,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子偏有一面过得硬,敲得响,抗得住,盖得严,坚硬无比,结实耐用的盾牌保护伞。伞克雨,恰好是雷冲天如刀血雨的克星。 雷冲天心道:“要是连这个小子也收不下,岂不被一众同道耻笑?”他摇铃晃旗正待要再施手段,猛见一道寒光直射自己面门。雷冲天乃是成名修士,非是苏莎这种胆小之辈可比,见寒光袭到也不惊慌,晃动青冥旗调动风雷将寒光挡住。 那青冥旗不但是碎玉阵控制枢纽,本身也是一件厉害法宝,一晃之下,旗面长了十倍铺天盖地将寒光罩定。雷冲天正待嘲笑苏莎雕虫小技,只听“哧”的一声,那面夹杂风雷,用修士真火三煅三炼方才成形的旗面如同遇到了剪刀的白纸,被寒光轻易刺破,那寒光来势不减,眨眼之间便到了雷冲天面前。 雷冲天身子急向旁闪,举手中旗杆一挡,只觉得手中一轻,肩头一疼。手中一轻是旗杆早被寒光斩成了两段;肩头一疼却是躲闪不及,被寒光扫中了肩头。好在雷冲天乃是久经锻炼的修士,寻常人挨了这一下,只怕半截身子早已分家了。 雷冲天又痛又怒,又惊又怕,心道:“这是什么厉害法宝,竟如此轻易就破了我的青冥旗?”他放眼只见那道寒光一击不中又回到了苏莎手中,却明晃晃亮晶晶,一柄三尖两刃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观阵(三)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许云封一瞬间有些失神,口中喃喃地念着这两句话,忽得跺脚叹息道:“果然是寒光一道敌魂断,三尖在手任纵横。六处的那位夜处长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大方到这种地步。这把神兵落在这小子手里,当真是明珠暗投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苏莎手持三尖两刃刀,但每次见到总是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苏莎双手持定三尖两刃刀,有些茫然地向看着雷冲天。三尖两刃刀是他的兵器,但也许最不了解三尖两刃刀价值的就是他了! 虽然并不了解这座大阵究竟有多厉害,三百六十五根阵旗费了乌国修士多少心血,但苏莎心中也有一个大概的判断。若山道人那种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总不会是一般货色。苏莎把三尖两刃刀扔出手的时候,没有什么一击必杀,一刀两段之类的念头,他只求能打断雷冲天的施法就行了。没想到效果好得出人意料,一刀竟然把青冥旗给斩断了。 “早知道我就瞄准那家伙的头了!”苏莎如是想。 雷冲天早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叫侥幸。他做事虽然鲁莽了一些,却不是那种拿自己性命不当回事的人。往深一点说,当修士的那一个不是想活得长一点的人?真想要壮烈成仁,还费什么心思,修什么性悟什么道,当个炮灰早早死了不是正好?鲁莽的人之所以鲁莽那是因为他看不清事情的利害,等他看清楚了,说不定比任何人都要害怕。雷冲天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雷冲天心中正在叫苦不迭,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原本以为许云封纵然惹不起,他身旁那个毛头小子却是个小白,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名的人物,对付这种小白总不成问题。谁知苏莎固然是小白,却是手握神兵的小白。哪怕是一个小白,只要手中有了三尖两刃刀这样的神兵,对付十个八个像雷冲天这样的修士却也不成问题。 雷冲天肩头上的伤倒是不重,服下丹药立时便已痊愈,但心理上的打击却非一时三刻能治好的。若是苏莎的本事再高一点,说不定雷冲天早就掉头逃回去了,偏偏苏莎的本事看起来不值一提,不值一哂,不值一笑,不堪一击,总之一句话,让人不把他放在眼里。面对这样一个人,雷冲天要是就这么跑回去,,岂不是会被乌国修士笑掉大牙? 既然不能跑,自然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雷冲天看准了苏莎的小白本性,想试着用话激他一下,道:“依仗神兵算什么本事?你若是有种,可敢收起手中的兵器与我较量一下吗?” 苏莎一副白痴的模样,问:“放下兵器?” 雷冲天见苏莎这副表情,把握又大了许多,鼓动如簧之舌道:“正是!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他正想向苏莎说明一个人要如何靠真本事,不能依仗外物,一旦养成这种习惯又会给苏莎的后半生带来何等恶劣的影响,却听苏莎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雷冲天愣住了:“你真得明白了?” “真得明白了!”苏莎脸上换成了下定决心的表情。 “你真得决定收起兵器跟我较量了?” “嗯,我真得决定了。”苏莎深沉地道:“我决定……送你去死!”话音未落,早已腾身跃起,将三尖两刃刀高高举起,向雷冲天便斩! “在大唐时空的时候是这样,在这里又这样。我真不明白究竟是我看起来真得很像白痴啊,还是你们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痴!”苏莎斩向雷冲天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我这个人的确是不喜欢争斗,杀人,经验也不足,但说几句话就想让我乖乖送死,你们的脑子也未免太简单一点了吧?” 苏莎这一斩把雷冲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刚才只是被波及都差点要了他半条命,这一下如果被斩上那还不死定了?他也顾不得骂苏莎卑鄙无耻,大袖一甩,从袖中飘出一朵黄云挡住三尖两刃刀,连句场面话都来不及说,驾云落荒而逃。[..tw超多好看小说] 苏莎把那黄云一刀两段,看着雷冲天逃走的背影,不由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多有勇气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就你这样的,不要说一个,就算是七八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许云封在后面冷笑道:“现在你胆子倒大了,在这里胡吹在气。适才怎么躲在盾牌后面像只乌龟?” 苏莎道:“这充分说明了我不但有勇而且有谋,临阵之时先谨慎地试探敌人,然后才大胆的出击,此乃为战之正道,与胆子大小又有什么关系?”嘴里说着,脚下不停又想钻回金光里面。 许云封看着他钻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好笑,道:“我若不想让你进来,你把头钻破了也进不来,你除了像个老鼠一样乱钻,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苏莎举起三尖两刃刀,道:“我有,你要是再不放我进去,我就拿刀劈开!你也知道三尖两刃刀的厉害,这一刀劈下去,伤着了你我可不负责。” 许云封看了看三尖两刃刀那明晃晃的刀刃,又看了看苏莎那一脸狰狞的表情,忽然笑道:“这三尖两刃刀若是落在别人的手里,说不定我还有三分顾忌,落在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手里,还不要说只是这一柄三尖两刃刀,就算是……我也不怕。你若真有胆子,何妨劈来试试?” 苏莎把三尖两刃刀高高举起,扬了三扬,晃了三晃,然后又轻轻地放了下来,满脸堆笑地道:“许仙长,许大仙长,咱们俩谁跟谁啊?真要动手岂不伤了和气?适才仙长是想拿我试试这个大阵的虚实,现在虚实也试出来了,把我留在外面也没什么用不是?请仙长不要再开玩笑,让我进去吧!” 他拿出一副无赖的脸孔,许云封还真没办法,只能冷笑两声,将金光开了一个小口放他进来。 苏莎正想钻进金光里,忽然间风雷大作,一片乌云盖住了二人所在,乌云之中有一人笑道:“许道友好高明的手段,苏道友好厉害的神兵,有道是来无不往,非礼也,贫道也有几样小把戏,还请两位道友评鉴一二!” 许云封神色霎时凝重起来,来人竟能瞒过他的神识,显见神通不小,非是雷冲天可比。金光明明已经有了缺口,来人竟不趁机偷袭,分明是自恃身份,自认神通不在许云封之下,用不着耍这种小手段。有此两点,许云封便知来者必是乌国几位大罗金仙之一。他略一思索,便笑道:“原来是闭目真人到了,真人如此的身份,也会跟别人联手吗?” 乌云中正是乌国那名又黑又瘦的闭眼修士,不要看他其貌不扬,却是乌国三位大罗金仙之一,论威名还在若山道人之上。此人最出名的便是他那双常年紧闭的双目,闭目真人的名头便由此而来。只听他笑道;“火龙真人如此大的名气都肯亲身探阵,贫道帮同道一下小忙又有何不可呢?怎么样,许道友,你在阵里看了这么些时候,胸中应该有些把握了吧?要不要贫道再给道友演示一下啊?” 许云封心中戒备,口中道:“闭眼真人若是真能演示一下,贫道自然感激不尽,只怕是贫道未必消受的起。不过难得与真人会面,就算是真人想取在下的性命,许某也只能舍命赔君子了。” 闭眼真人放声大笑:“许道友果然好豪气,如此贫道就不客气了!”合手一拍,掌中显出一张碧色小弓,闭目真人用手向弓一指,弓上显出一枝白玉小箭,他张弓搭箭,远远瞄准许云封,口中道;“许道友,我这有缘弓,破因箭,一发便不能收,若是当真伤着道友,还望道友原谅一二!” 许云封心道:“若是当真被你这箭射中,定然形神俱灭,想不原谅也不行啊!”面对同样是大罗金仙的对手,就算是一向轻松自在的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闭目真人这“破因箭”乃是取万年玉髓所炼,上面加持有闭目真人独门密咒。传言中此箭者必定形神俱灭,难入轮回,一了百了,什么因果都了结了,所以名叫“破因箭”。此箭并非什么移山倒海,焚天毁地的**宝,但与修士争斗中却是第一等的杀器,就算是许云封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接得下闭目真人这一箭。 许云封将拂尘交到左手,右手一翻,掌中现出一盏古灯,他鼓气一吹,古灯上燃起了如豆灯火。许云封口中一声叱喝,古灯轻轻飘起,飞到了他的头顶。 闭目真人双目紧闭,许云封的一举一动却都瞒不过他,一见此灯他的神色也是一凝,道:“这古灯‘照夜’原来落在了许道友的手上,难怪,难怪。看来贫道今天当真遇到对手了,却不知我这‘破因箭’能不能破得了道友的‘照夜烛光’!”不待许云封答话,手指一松,“破因箭”化为一道白光射了出去。 许云封知那“破因箭”是受闭目神识所控,弦松箭到从无失手,心中早就加了小心,一见白光射出,忙将身子一晃,发动古灯“照夜”。灯上那点如豆烛火被他灵气一催,顿时光芒大放,灯炎达到三尺,发出的灯光将许云封全身罩住。千丈之内被“照夜灯”照得宛如白昼,碎玉阵内那浓重的雾气也被灯光驱散,灯光范围之内毫纤可见。 破因箭来速奇快,许云封刚刚摧发灯光,破因箭已经射到了眼前。许云封虽然对“照夜灯”有十足的信心,但闭目真人的“破因箭”也非等闲可比,他不敢有丝毫分神,双眼凝视破因箭,只等破因箭与灯光相遇,倒要看看他和闭目真人孰强孰弱。 眼见破因箭就要撞上灯光,忽然箭头一偏,拐了个弯竟直直射向了站在一旁的苏莎。许云封吃了一惊,就听闭目真人在云中笑道;“许道友,贫道可从没说过要和道友较量啊,道友太自以为是了吧?” “是你妈!”苏莎破口大骂。闭目道人一出现,他就躲到了许云封身旁,想着有这么一位大佬罩着,总没危险了吧?哪想对方偏偏就找他下手。还好他见机得快,适才怕被二人争斗波及,又向外挪了挪,不然连反应都来不及! 拼了!苏莎眼瞅着破因箭那白森森的箭头射到了眼前,来不及多考虑,又拿出了他拼命的本事。到现在苏莎拼命也拼出经验了,什么招术,技法,全都没用!这年头横得怕愣得,愣得怕不要命的!只要豁得出去,苏莎有信心就算对手是云天舒也能弄他个灰头土脸。 “三尖两刃刀,全看你了!”苏莎一声大吼,双手举起三尖两刃刀看准破因箭一刀劈了过去。他这一下实在是险到了极点,若是稍有不准,被破因箭射在身上,他才活了二十几岁的小命就要化为乌有。可除了这一招之外,苏莎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取那面盾牌明显来不及,若用三尖两刃刀格挡,他又怕挡不住那来势诡异的破因箭。与其束手等毙,倒不如拼死一搏。 人急鬼也怕,苏莎这么一拼命,倒是误打误撞,选了最好的办法。那三尖两刃刀上含有神通,可吸一切兵刃。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只要靠近刀刃就会被吸引过来,让这柄神兵磨一磨你的性子。苏莎那一斩其实离闭目真人的破因箭还有半分之差,原本斩不中破因箭,可那破因箭就如同见了腥的猫,见了贿赂的时空总署官员,连闭目真人也操控不住,一头就撞在了三尖两刃刀的刀尖之上。 和长达一米多的三尖两刃刀相比,一尺不到的破因箭显得过分纤细。但从撞击点来说,刀尖和箭尖并无太大的区别,再考虑到闭目真人和苏莎的实力之差,破因箭还占了上风。刀箭相撞,破因箭固然被撞飞了开去,三尖两刃刀也是一阵颤抖,刀刃发出阵阵哀鸣,好似一兽中之王被别的野兽咬伤时的啸声,除了痛楚之外更多的是不甘。 苏莎只觉得像是受到了几十万伏电击一般,从握住刀杆的手指到五脏六腑都是一阵发麻,甚至有几秒钟他以为自己心脏都要爆炸了。他把三尖两刃刀向戳,手扶刀杆,一个劲儿地连咳带喘。 “咦!”闭目真人见苏莎竟然完好无损,不由吃了一惊。适才他在一旁看苏莎和雷冲天交手,对他的本事早就摸了个底透。这个小子除了有几件不错的兵刃之外,本事不值一提!也就是碰到了雷冲天那样的蠢货,才让他侥幸得胜,要是遇到自己,哼哼! 如果说苏莎的盾牌是青冥旗的克星的话,那么闭目真人的破因箭就是修行者的克星,对付护身法宝最有奇效。破因箭所以厉害,不是因为它能给敌人**造成多大伤害,而是能够**人的魂魄,原神,元婴,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普通人的**不堪一击,练过古武的人,能达到铜皮铁骨的境界,但怎么也练不到内脏;修行者则连内脏都达到混元一体,但魂魄,原神一类仍然不能承受重击。破因箭对修行者,就相当于刀剑于普通人,内功对古武者,有绝对的杀伤力。若不是为了吸引许云封的注意,仅是对付苏莎,闭目真人还未必舍得用这件法宝。按理来说,既然苏莎中了破因箭,就应该一命呜呼才对,没想到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子,偏偏就是命硬,只是咳了几声,吐了几口就没事了。 许云封见苏莎竟能破了闭目真人的破因箭,起初也大感意外,随后便明白了过来:“这小子到底是六处的人,就算本身不成材,应该走的程序总不会少了。经过时空铸体,他的神魄比一般修士还要坚固,平时不觉得,一遇到**魂魄的法术就显出好处了。闭目真人的破因箭虽然厉害,但经过三尖两刃刀一挡之后,还真伤不了他!看来进了六处,想死还真不容易!” 苏莎浑不知自己又一次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滚,还以为自己因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受到刺激,饱受夜慕白等人的摧残和折磨,身心不堪重负,得了什么重病呢。他手扶刀杆重新站稳,心里想着等回到总署一定要做一次全身检查,偶尔一抬头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云中那个闭着眼睛的道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眼冒绿光,就好像十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饿狼看见肥美的猎物,二十几岁的处男看见了美貌的裸女,恨不得立刻就扑上来把苏莎生吞活剥,连皮带骨地咽下去。 苏莎连退了几步,躲到了许云封身后,连头发都没敢露出来,问道:“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事先声明啊,我对同性可是没什么意思。” 许云封苦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他你的兵器了。我可告诉你,你可把三尖两刃刀看好了,要是被人夺了去,我可不管。” “我以为什么事呢!”苏莎松了一口气,满不在乎地道:“他想要这刀可没那么容易,就算被他拿在手里,没有我的基因,他也用不了。”忽然又紧张地道:“坏了,他要是真打算马上就抢劫兼杀人,我就惨了。老大,许老大,亲爱的许老大,尊敬,崇高,亲爱的许老大,你不会真得束手旁观,任由他把我刀劈剑砍,抢而后杀吧?” 许云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怒道:“给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先把你割而后杀,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杀了你!” “是是,老大的话,我一定言无不听,听无不信,信无不从,从无不做,做无不好……”苏莎还待接着说下去,许云封早已忍耐不住,大声喝道:“给我住嘴!” 闭目真人站在云头看着许苏二人上演的猴戏,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次欲要举起有缘弓,又强自忍了下去,到最后只是长叹一声,向许云封道:“许道友好深的心机,竟然想把贫道结果于此地吗?贫道自认没有胜道友的把握,就此暂别,待道友破阵之时再来领教。”说罢,驾云而去。 他心里清楚,苏莎是小白,许云封却是久经风浪的人物,大敌当前怎么会做如此无聊之事?这分明是他有意引自己出手,只要自己一时忍耐不住,必会遭到许云封的强力反击。闭目真人不怕许云封,却也不想贸然与他交手,对付这样的大敌,没有充分准备的仗可免则免。苏莎的三尖两刃刀他的确想要,却不必急在一时。 许云封见闭目真人去远,脸色反而沉了下来,心道:“早闻这闭目真人除了一身神通高明,更是心机深远。我适才那般作法,就算是若山道人也未必能沉得住气,他竟然还能忍得下去。那一箭玩得也算漂亮,连我也上了当,若不是苏莎还有些底子,早就死在了他的手里。此人必是此阵的中枢之一,此时杀不了他,将来破阵之时难免又要费上一番手脚。” 他心里暗自盘算,苏莎可怜巴巴地凑了上来,道:“老大,人家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许云封瞪了他一眼:“走,走,总想着走!这一阵还没有看过一遍,怎么能走?再若多话,我就真得先割而后杀!” 苏莎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言语,依旧跟在许云封身后亦步亦趋。 二人又走了有两个多时辰,眼看天色将晚,暮云低垂,才算将这大阵大概走了一遍。乌国的修士也很有气度,再没有人出来挑战,任由二人自由行走。走来走去,苏莎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又哀求许云封快点回去。许云封心知再看下去也不会有太多发现,阵中真正的要害,对方绝不会在此时显露出来。好在自己此行的收获已经不小,对此阵的布置已经有了六七分了解,回去再找荀国几位阵法名家研究一下,破阵的时候应该能增加几分把握,这才点头应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阵 许云封与苏莎回到常平关,荀国一众人等早就等得心焦难耐,众修士还沉得住气,伤势好了大半的许天威却早已按耐不住,若不是许天兆阻拦,这位上将军早就飞马赶去“碎玉阵”,倒要看看这个大阵有什么厉害。.tw[] 许云封将“碎玉阵”的情况以及和雷冲天,闭目真人交手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苏莎丢脸的事情或多或少也说了一点。苏莎在旁边一个劲给他打眼色,示意他少说一点,或者干脆不说,他越使眼色许云封说得越起劲儿,说到后来干脆就只说苏莎的丢人事把“碎玉阵”抛到了一边。 他们两个胡闹,荀国一众修士可没有那个心情。荀国另一位大罗金仙,云雾山清泉洞甘林道人眉头紧皱,心中苦思了半晌,道:“依许道兄之言,乌国那碎玉大阵着实不简单,这一仗我等并无获胜的把握。” “照我说,破什么鬼阵。乌国是乌国,我们是我们,没理由他们说做什么,我们就要跟着他们做什么。”许天威出人意料地提出一个十分理智的建议。 苏莎把嘴张得老大,努力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问:“我没听错吧?这话是你说的吗?你真得是许天威吗,不会是别人假扮地吧。依你的脾气,你不是应该说我们马上就杀过去,把那个什么大阵给踩个稀烂的吗?” 许天威瞪了他一眼,摆出很酷e道:“为大将者,一言一行都关系数万军士的生死,身系国家的安危,岂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的?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二话不说,马上就去把乌国那个什么大阵踩个稀烂,但此事关系我荀国存亡,当然要选最稳妥的办法了。眼下是乌国攻,我们守,只要我们坚守不战,时间一长,等到乌国粮草不继之时,他们自然会退兵。此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说得太好了!”苏莎鼓掌表示同意,又道:“你也知道你平时的所作所为是胡来了?别生气,别生气,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非常同意你的话,所谓兵者乃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既然不打仗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们为什么非打不可呢?我们就按天威上将军说得办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许天兆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荀国众修士,沉思了片刻,颇为心动地道:“天威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各位道长意思如何?” 许云封闭目假寐,对许天兆的话听而不闻,甘林道人想了想,皱眉道:“想让乌国退兵并不为难,但他们这次回去了,等不了两三年又会再来,难道我等也要再来一次吗?” “甘林仙长多虑了。”许天兆很体贴地安慰道:“各位道长不想久沾凡尘,我想乌国修士也是一样。一次两次他们也许会帮黑沙利,次数多了也就未必了,我想也不用多,来上三五次,就没有修士帮他了。” “三五次?一次就够我们烦得了!”荀国一名修士叫道:“依我说,左右是斗法,与其以后纠缠不休,倒不如一次来个爽快,乌国修士不简单,我荀国众道友也非是等闲之辈,倒要看看谁胜谁败!” 苏莎心道:“许天兆才刚说一句话,你马上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说你不是五毛我都不信!” 那名修士的确是许天兆伏下的棋子,但他说的话却正对了众修士的心思。修士们一向自命清高,此次肯与许天兆合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勉为其难,一次还无所谓,要是隔三差五就来上这么一出,那还修什么道,成什么正果,干脆也到朝中当个什么大将军算了。 甘林道人道:“许国主的话自然有理,不过我等修士还是不要过多牵扯俗世之事的好。乌国同道既然按修行界的规矩提出了斗法,我荀国同道若是示弱,以后只怕难以在修行界立足。火龙真人,你说呢?” 许云封睁开眼睛,冷笑一声,道:“我已经答应了若山道人,自认还做不出食言而肥的事情。各位道友去不去,贫道不好多口,但贫道我是一定要去的,苏莎苏道友曾与我一同探阵,他当然也是会去的。” “你要拖我进火坑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苏莎满脸地苦涩,竟没有出言反对。因为反对也没用,先不说眼前的许云封会不会答应,光是那位行动组组长就绝不会同意。苏莎感觉得了出来,虽然这位组长的行为一直显得莫名其妙,实则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临阵之时他之所以把苏莎叫出来,一定是有他的用意。苏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更明白如果自己要回到宇宙时代那种安静平和的生活的话,这位行动组组长是关键中的关键。 许云封虽然算是荀国皇室,但更是荀国修行界之首,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荀国修士还有什么可说,难道真得要说:“你答应了你就一个人去好了,我们恕不奉陪?”当下甘林道人代表全体修士表示了意见,同意许云封的话,与乌国打赌破阵。 许天兆见众修士达成了一致,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许云封行了一礼,道:“多谢曾叔祖援手。”转回身对着众修士撩衣便拜,口中道:“各位道长为我荀国甘愿冒风险,闯敌阵,救我荀国于水火之中,许天兆在这里代荀国百万生灵致谢了!” 众修士忙起身回避,口中连称“不敢”。甘林道人道:“我等虽然已经跳出俗尘,但总归也是荀国出身,为荀国尽一份心力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倒是许国主时刻以苍生为念的仁者之心甚是难得,单是许国主这份心意,就不枉各位道友来此一遭。” 苏莎嘴上不说话,肚里却在冷笑:“随便说两句话就把你们给蒙住了,我不懂世务,你们比我还不通世务,迟早被人把你们给卖了!”他却是太小看众修士了,修士们虽然说是不涉凡尘,但哪一个不是在这滚滚红尘中打过几个转的,许天兆的话是真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他们一看便知。事实上就连苏莎也不能不承认,许天兆这些话的确是发自肺腑。 既然打赌破阵之事已无异议,接下来商讨的自然便是破阵的具体方法和详细步骤了。许云封为主,一众修士为辅,各尽其力出谋划策,绞尽脑汁思索破阵的方法。哪些布置要用强攻,哪些埋伏可以智取,哪些陷阱是可以避过的,乌国主持大阵的应该有哪些修士,应该派谁出去应付,对方都有哪些法宝,应该哪些法宝克制。修士们越谈越起劲儿,由一点而升发开去,渐渐地从如何破阵变成了交流修行心得,好像这不是在开作战会议,而是在开研讨会。 许天兆听听觉得不是路,不得不开言道:“各位道长,各位道长,关于道法的事情是不是等以后再谈论,我们现在似乎应该以破阵为主,不必牵扯太高深的问题吧?” 有些修士的脸当即红了起来,纷纷道:“正是,正是,许国主所言有理,所言有理。”神色之间却不无遗憾之意。 那“碎玉阵”乃是乌国上百位修士,数位大罗金仙合力所创,端得是奥妙无方,许云封不过是走马观花,略窥一二,自然不能破。好在荀国修士中也颇有几位阵法大家,依他之言细细推之,还是找出了几条线索,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要破这样一个大阵绝不简单,要求人力物力的配合,在场的荀国修士虽然不少,却也凑不齐破阵所需之物,免不了又要调派人手搜集。 甘林道人道:“乌国大罗金仙级的人物有三位,除了若山道人,闭目真人之外还有一位剃头僧,虽然他一直没有露面,但应该也在。破阵之时难免要碰到这三个人,我方的大罗金仙却只有火龙真人和贫道,贫道自忖勉力应该能够应付其中一人,火龙道兄虽然法力高强,以一敌二取胜只怕也有些困难。” 许云封笑道:“甘林道兄太夸奖我了。若山道人和闭目真人都非等闲之辈,那剃头僧我虽然没会过,也知道他已经修成九品金莲,凭此一项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以一敌二,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更何况,乌国的大罗金仙并不止三个。” “哦,难道乌国这几年又出了什么厉害人物不成?”甘林道人奇道。 “那倒不是。”许云封看了一眼苏莎,不怀好意地笑道:“只不过苏道友有一位师长现今身处乌国营中,便是今日曾经现身的云天舒云先生。云先生法力之高只怕还要在普通的大罗金仙之上,如此算来,乌国的大罗金仙应该有四个了。” “哦?”甘林道人又“哦”了一声,苏莎和云天舒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云天舒出手救他那一幕在场的人都见到了,但许云封说云天舒的神通还在大罗金仙之上,却有些让人不信。大罗金仙是什么人物?那已经是修行者的顶峰,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同级别的人物,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威胁到他们。甘林道人从正式修道开始,到如今已经不下六七百年,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比大罗金仙境界更进一步的。他回头问苏莎道:“苏道友,你和令师长出于一源,你说句实话,你说句实话,令师长的实力到底如何?” 这一下可难住了苏莎,他托着腮帮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云组长的实力究竟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我从来没见过他施展过全力,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比许道长强吧?应该是强,但不知道强多少。” 甘林道人吃了一惊,正想这是不是苏莎有意无意间在夸大,许云封却已经点头同意:“说得没错,看来你并不是一无是处,能看出我和云先生的差距,至少眼力还算不错。” “如此算起来,我们岂不是处于劣势?”许天威忍不住道:“本来就是四比二,那个什么云天舒又这么厉害,这仗还怎么打?” 许云封笑道:“劣势虽劣势,但差距却并不太大。因为云先生的性子是很难琢磨的,他到底是我们的阻力还是助力,还要看情形的变化。” 木灵子道:“许仙长说得没错,就算是最坏的情况,那位云先生当真要帮乌国,我们也大可以把苏道友推上去阻挡一下,那位云先生再怎么样也不会去自己的后辈下狠手吧?” “我记得这句话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苏莎眼睛瞪得溜圆,要没有眼眶拦着都能掉出来,“我跟你有仇啊!你,不,你们,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云天舒不会下狠手?他不会往死里下狠手!” 木灵子双手一摊,道:“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云先生不会对你下死手。” “死道士,我跟你拼了!”苏莎取出三尖两刃刀又要和木灵子玩命,许云封伸手将他拦住,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胡闹,有力气等破阵的时候去使!”对许天兆道:“国主,此次破阵只怕还要劳动国主走一趟。” “哦?难道小王也有出力的地方吗?若是有的话,曾叔祖只管吩咐。”许天兆回答得很爽快,苏莎若是稍有点羞耻心,跟人家一比早就应该羞愧而死了。 甘林道人道:“这件事乃是常姜常道友的主张,常道友,还是你来向国主解释一下吧。”他口中的常姜乃是荀国一名阵法大家,论阵法的造诣,在荀国首屈一指,连许云封对他也是推崇有加。 常姜也不客气,道:“是这样,乌国这座碎玉阵采天地万物之气为已用,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要破此阵,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缺一不可。有这么多位道友在此,天时地利应该不成问题,唯一可虑者便是人和。” 许天威又忍不住插话道:“人和和国主又有什么关系?常道长,大家都是明白人,什么君主之气一类的话,最好就不要说出来让人笑话了吧?” 常姜笑道:“君主之气自然是有的,不过那是君主自身的修养,长久以来的养成的习惯风度以及其它的一些特征的混合,与破阵的关系并不大。不过许国主却又不同……” “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罢了。”苏莎冷冷地道。 许天兆也不生气,道:“我自然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难道苏道长是三个鼻子,六只眼睛不成?” 许天威帮腔道:“依我看,三个鼻子是没有的,三张嘴巴倒说不定,不过有东西多,就有东西少,所以苏道长的胆子就比一般人小得多了!” “好了,好了,怎么又开始了?大家还是说正事吧,常道友,请说下去。”甘林道人不得已当起了合事佬,他心里也觉得好笑,心道;“也不知苏莎的师长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能把这种沉不住气地家伙**到这种地步,光是这份本事,道人我就甘拜下风。” 常姜接着说了下去:“之所以要劳动许国主,是因为我测算过乌国黑沙利的命盘,觉得很是怪异……” “怪异,怎么个怪异法?”苏莎忽然来了精神,怪异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目标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孟震和,该死的,一直以来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住了手脚,差点连目标的名字都忘记了。苏莎很少有地自责了一会。 常姜很不喜欢有人打断自己的话,但又不好和苏莎一般见识,只好冷冷地道:“具体来说,黑沙利的命盘,火星冲曜,土星入垣,水星入住天宫,天柱星推折……”他一口气说了二十多条专业术语,苏莎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愣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听得头晕脑胀,真翻白眼。常姜方才做出了总结:“总之,这种命格的人万中无一,极是古怪,乌国既然用了三阴绝地,说不定就会利用他的命格做一些手脚出来。也是事有凑巧,许国主的命盘竟和那黑沙利恰恰相反,说不定正是他的克星。所以我有意想请许国主在破阵之时,随我等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就让国主亲身涉险,似乎有些不妥吧?”荀国左上卿敬尔远手捻须髯说道:“国主身系我国之安危,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就算是我国破了阵也是虽胜犹败,得不偿失。”这位老者既不是修行者也不是天赋异禀之人,却是荀国的重臣,荀国的民生,官制,财政,几乎都握在他一人的手里,对许天兆更是忠心耿耿。 常姜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两次三番被人打断自己的话,而且此次又是一个俗世凡人,火气哪里还忍耐得住,脸往下一沉,厉声道:“这个万一很可能关系我修行者数人的性命,难道许国主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敬尔远身为荀国上卿,又是一把年纪,常言道:“不敬贤也得敬老”,平时连许天兆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何曾被人如此喝斥过?怎奈常姜乃是修行者,全然不理那一套,你贤我比你贤,你老我比你更老,把敬尔远气得胡子都直了,却说不出一句话。 许天兆忙道:“常道长不必动怒,敬卿并不是这个意思。”转脸又对敬尔远道:“敬卿,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但我是国主,黑沙利也是国主,既然他这位乌国国主都可以冒险,我冒冒险又有何不可呢?更何况有众位道长保护,我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的。甘仙长,你说是吧?” 甘林微微一笑,道:“贫道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但只要贫道还在,许国主便无需担扰,更何况还有许道兄在,更是无庸多虑。” 他刚说完,许云封却是眉头一皱,道:“不对,我们忘了一件事。” 众人俱是一惊,甘林道人忙问:“许道兄,我们忘了何事?” 许云封道:“适才道兄你提到的事啊,你说乌国有三名大罗金仙,我方却只有你我二人,被苏莎一打岔竟把这件事给忘了。你我虽然不怕他们,但少了一人总是不妥,还是要想办法补上一人才是。” 甘林道人不由笑道:“是极是极,大家只顾如何破阵却把这要紧的事给忘了。容贫道想一想……有了,天障山遮目岭上有一位鹿化元鹿道友,乃是五色神鹿所化,一身道行也已到了大罗之境,若能请他到此,当可敌得乌国任何一人。不过此道友一向不问世事,遮目岭千年也无访客,也不知请不请得动他。” 许云封略一思索,道:“无妨,若是别人也还罢了,既然是他,贫道倒有些把握。我这里有一枚五彩神丹,对他很是有用。只需一人携此丹前去相请,我料那鹿道友总要给我个面子。” 甘林道人抚掌道:“好极好极,如此一来,三对三,正好做过一场。只待将几样破阵所需之物备齐,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乌国众道友的‘碎玉阵’是如何神妙了!” 第一百二十章 闯阵 闲言少叙,却说荀国众修士将破阵大致方针定下,接着便是具体准备。(..tw)有的修士前去搜集破阵所需之物,有的修士则给自己的好友去信,尽量多召集一些帮手,实在无事可做的修士就把自己的法宝重遍,以免紧要关头出什么差错。许云封和甘林道人身为主事人,不但要将破阵步骤反复推演,更要一一解答众修士遇到的难题,很是有些修士假公济私,借这个机会向他们二人求教,搞得二人不胜其烦。 修行者忙个不停,世俗之人也没歇着。许天威以荀国上将军之令,召集全国天赋异禀之人,再从其中挑选顶尖高手充当许天兆侍卫,以备破阵之用。虽然甘林道人已经做出保证,有他在就可保许天兆平安,但许天威还不是敢掉以轻心。甘林道人的确是大罗金仙,法力高强,但正因如此,破阵之时他必然负有重责,现在说得挺好,到时候还指不定什么样呢。故此许天威少有的谨慎起来,尽量把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到,制定出各种应变的方法,调派人手,看那样子恨不得把许天兆周围的空气都隔绝起来。 别人都忙,许天兆和苏莎倒闲了起来。许天兆身为一国之主,这些繁琐细务本来就不必他操心,苏莎则是不想做任何事。许云封也催过他,说你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尽量多熟悉一下三尖两刃刀的使用,或者把体内的能量下,这样破阵的时候活命的机会也大一点。苏莎用他那一惯的怪话给予了回答:“我跟你在一起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想出了整理我体内能量的方法没有?” “这个……把你那八招反复练习,也许……” “那要练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苏莎挖苦道:“我在六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受的训练也海了去了,连夜处长都拿不出办法来,我说许大仙人,你再厉害,总厉害不过我们处长吧?” 许云封又不说话了。 “既然不可能短期内见效,那这一两天我练与不练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大战在际,更需要放松,一看你就没经历过考试。我的原则就是,大考大休,小考小休!” 许云封盯着他看了半天,撂下一句:“你就是因为不在乎这一天半天,所以直到现在才点真本事都没有!”再也不管他了。 苏莎乐得没有人管他,借着这个机会总算是好好享受了一下生活。他在修士群里钻来钻去,谁有好吃的仙果,他就偷一两个来吃;谁有好玩的东西,他就借来玩玩;碰到在讨论的修士他就闯进去胡说八道一通,玩得不亦乐乎。修士想找他算帐,他早就一溜烟跑到另一处去了,没几天的功夫便引起了众怒,凡他到处众修士皆对他怒目而视。苏莎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众修士又不好和他翻脸,只好纷纷走避。 许天兆见苏莎如此行径,心中好笑,劝他道:“你就算无事可做,也别到处给人捣乱,你难道不怕将来破阵的时候,他们借机报复你吗?” 正因为给许云封添乱而得意洋洋的苏莎顿时一愣,两只眼珠转了半天,道:“他们不会这么不识大体吧?” “那可说不定,各位道长是什么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说好听点是特立独行,说难听一点……你明白的是吧?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位心里放不下事,就会做出什么事来。”许天兆很体贴地拍了拍苏莎的肩膀:“多保重吧。” 苏莎就觉得一股阴风从脚底板刮到头顶,从骨子里往外发冷。他这个人向来短视,做那些事的时候,一来好玩,二来是为了出气,倒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被许天兆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有些发虚,心道:“对啊,那些都是什么人?杀几个人,放几把火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我这么调戏他们,万一把他们惹火了,暗中对我动点手脚,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这种事情不能再做了。” 许天兆不过三言两语就替修士们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固然是他会说话,苏莎做事不经大脑,人云亦云,毫无主见也是一大原因。此事被一众修士得知之后,对许天兆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了,破阵所需的物品收集得也差不多了,虽然还有几样东西没有找到,但那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异宝,找一天和找十年没有太大的区别,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能请的帮手也都来了,特别是那位几百年没有下山的鹿化元,也被许云封的丹药打动,赶到了此地。 许云封等几位主事人一商议,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趁热打铁,就趁现在去破阵。他们把这个想法对大家一说,众人也都表示同意。特别是许天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说终于要采取行动了,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甘林道人道:“诸位道友,许国主,有头是蛇无头不行,要破那碎玉阵非我等齐心协力不可,要齐心协力就必须要有一个领头之人。由他分派人手,安排破阵,如此方能事半功倍。贫道提议就由火龙真人担任此事,各位以为如何?” 这几日一直是由许云封和甘林道人处理各种事情,众修士早已默认了他二人主事人的地位,当下自无异议,纷纷点头同意。 甘林道人又向坐在一旁的鹿化元道:“鹿道友,你看呢?”鹿化元乃是大罗金仙,更是破阵的主力,论身份讲道行都不在许云封和甘林道人之下,若是他非要抢这个主事人,事情还真有点麻烦。甘林道人已经想好了,如果鹿化元真要争,那就只有劝许云封把这个位子让出来,不必为了一时的虚名而影响破阵大计。 鹿化元乃是异类修士,寿元之高可算在场之最,就算从他正式化形开始算起,到现在至少也有八百余年的寿数。真要是论起来的话,许云封和甘林都只能算是他的晚辈。不过这位修行者的外表看来却像是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得眉青目秀,粉嘟嘟的一张小脸,站起来和别人坐着一样高,盘腿一坐跟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苏莎背地里管这叫“装嫩”,并以此得出推论“有两种人越是年纪大越喜欢装嫩,一种是女人,一种就是修行者!” “甘林道友客气了,贫道久不下山,对俗世之事早已生疏,只是总不好白得许道友的灵丹,这才厚着脸皮来了。许道友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便是。”姑且不论鹿化元是不是在“装嫩”,人家至少装得很专业,连声音都是脆的。不像苏莎干什么都是敷衍了事。 甘林道人松了一口气,向许云封道:“如此便请许道友发令吧!” 许云封也不推辞,站起身来道:“此次破阵,我们兵分六路,以六丁破煞来破乌国的三阴绝地。紫霞山伏龙洞埋真道友!” 一名紫脸膛的高大修士应声站起,道:“贫道在。” “命你和光照岭采霞道友,披翠林恋玉道友为丁卯路破阵之首,待到明日卯时,听得阵内风雷大作,便率众道友自东面闯阵。入阵之后,直向东南而去,路上若遇阵坛,务必拔之!但万一遇上若山,闭目,剃头僧,甚或云天舒,则不必强攻,发出信息,自然有人接应。随你破阵之人可自行挑选。” 埋真道人答应一声,重新归座。 许云封接下去又派摘星崖俯天观铁木道人,吼天洞异类修士斩石,烟波洞凌波真人为丁巳路之首,命他们巳时自西面入阵,入阵之后向西北方撕杀,又派混一宫无机道人,散修桃木真人,柳木真人为丁未路,命他们未时自北入阵,入阵之后向正南而行。 派完三路之后,许云封向甘林道人道:“道兄,请道兄你和莽藏山隐世道兄,盘结山天应真人为丁酉路之首,入阵之后不必选定方向,只顾任意而行,务必要搅得乌国阵中天翻地覆。若有我国道友求助,也请道友照应一二。” 甘林道人笑道:“贫道别的本事没有,捣乱的本事却是不小,火龙真人只管放心。” 许云封点了点头,又向鹿化元道:“鹿道兄,贫道想烦道兄和撞破山撞道兄,化龙渊化龙道友为丁亥路之首,道兄这一路需在暗中行动,若非阵中要害,不必动它,只待乌国大阵露出破绽方做雷霆一击。” 鹿化元笑道:“那贫道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诸位道友都努力撕杀,唯我这轻松,只要四处看看就行了。火龙真人不会有意照顾贫道吧?哈哈哈……” 许云封正色道:“鹿道友万不可大意,道友这似轻松,却是关系重大。想那‘碎玉阵’乃是乌国修士心血所成,阵中要害之处必然防守严密,道友是最有可能碰到若山等几人的,特别是那位云天舒。” 鹿化元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如此,那真是多谢道友了,我听闻那位云天舒神秘莫测,还有人说他已经到了比大罗金仙更高的境界。贫道正想见识见识。” 许云封一愣,本想劝他不必故意去招惹云天舒,细一寻思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倘若他们当真动起手来,凭他们二人的神通,无论谁胜谁败,碎玉阵里都必定是一片狼籍,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想通了这一点的许云封决定随鹿化元的便,接着往下说:“至于贫道当然就是丁丑这一路。许国主,上将军,也都在这一路,或者应该说,大部分道友都要随贫道一起。咱们这一路要抢先一步入阵,以堂堂正正之师会一会乌国的修士。这一路的风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请各位道友三思而后行。” “我有一个问题。”苏莎像小学生一样举。 “别人可以不去,你不行,你只能选六路其中一路。”许云封不用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许云封强抑着打苏莎一顿的冲动,道:“如果大家没有别的事,就请各自准备,只等今日子时,大家便前去破阵!” 子时转眼便到,许云封率领一干人等来到沼泽之外。他这一路的人数当真不少,光是许天兆的护卫便有三十六人之多,还有三十几名修士。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乌国的修士想必早就知道了,但沼泽之中还是悄无声息,不见丝毫动静。 修士中有一人冷笑道:“乌国修士好大的架子,明知我们来了,竟然也不理会。就让贫道再给他们一点提示吧!”从怀中取出一颗明珠,掷入了沼泽之中。 那明珠初时也无甚异处,一飞入沼泽那厚重的雾障之中,忽得大放光明,光线到处雾气消散,沼泽里的情景变得清晰起来。雾气不甘失败,几次欲要重新伸展身躯,但明珠越来越亮,轻易就将他打向溃不成军。 有修士赞道:“古道友,你这避尘珠果然厉害,轻易就将乌国修士的浓雾清开,这么看来那劳什子碎玉阵也没什么了不起。” 话音未落,忽从沼泽深处射出一道电光,不偏不倚正中那颗明珠。那避尘珠除了能清除雾气之外,并无别的厉害之处,如何经得住这一击?当即“啪”的一声碎成了齑粉那避尘珠虽然名字并不起眼,实则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修行界类似的宝珠不下数百,却没有哪颗的效果能够及得上这一颗,不然也驱不散乌国众修士布下的浓雾。那“古道友”一直对拥有此珠颇为自得,今日想着能在人前露脸,没想到竟毁在别人的手里,心疼得他大叫一声,抽出宝剑就想往沼泽里冲。 木灵子站在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道:“古道友,切勿冲动,对方就是想以此激怒我们,千万不要中计啊!” 沼泽中传了冷笑声:“你们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激不激怒你们,你们入了碎玉阵都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是听不得别人说大话,才给了他一点教训!” 那古道友名唤古传今,在荀国修行界也小有名气,闻言更是大怒,向沼泽中叫道:“藏头露尾,暗箭伤人的鼠辈,可敢出来和我见个高下吗?” 沼泽中冷笑声更大:“区区无名之辈也敢嚣张,道爷有什么不敢!”随着话声,一名道人右手执宝剑,左手提花篮,脚踏紫云飞了出来。 古传今一见敌人露面,哪里还按捺得住,举宝剑搂头就砍。那道人举宝剑架住,笑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还未通名报姓,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么就动起手来了?我乃乌国散修金钟子,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也免得道爷不知道自己杀了谁。” 古传今咬牙切齿,叫道:“你家道爷古传今,好好记住,免得阴魂不能告诉别人是谁杀了你!”挥宝剑又斩。金钟子接架相还,两人宝剑齐举杀在一处。 杀了七八个回合,金钟子掉头便走,口中道:“姓古的,你可敢来追我吗?” 古传今也知他必定有诈,但自忖自己也有保命的本事,叫道:“有何不敢?你跑到天边,道爷便追到天边!”提宝剑在后面便追。荀国众修士纷纷叫他小心,木灵子更是劝他不要再追,他只是不理。 金钟子见古传今追来,把手中花篮向他一晃。自花篮中射出一道白光,向古传今便打。古传今冷笑一声,道:“我还有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宝物,原来不过是一把化仙刀,区区小技岂能伤我!”伸手在自己头顶一拍,天灵盖上升起一朵白云托住了化仙刀。 金钟子见化仙刀无功,二次晃动花篮,从花篮中又射出一道绿光,这次却是三片碧绿色的叶子。这三片叶子比化仙刀又厉害了三分,名唤堕仙叶,只要被它粘上定然是法力全消,如同凡人一般。 古传今也识得那叶子的厉害,他那白光接得住化仙刀,却不敢去碰这三片叶子,急忙从囊中取出一枚玉镯,往空中一抛,口中喊了声“疾!”。那玉镯也是一道白光向堕仙叶撞去。两件法宝相撞,宛如在空中放了一朵特大号的烟火,当真是绚烂夺目,连周围的雾气也被染成了一片绿色。 苏莎在人群中拍手叫好:“好啊,好漂亮烟火,还有没有啊,我还想看呢!”全不顾别人对他怒目而视。 古传今心道:“他那花篮中看似宝贝甚多,如果让他这么一件一件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了结?与其你放,不如我放。”想到此处,从囊中取出一根竹签,喊了声“着打”,甩手向金钟子打去。 金钟子叫了声“来得好!”,将花篮托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花篮放出五色光芒来收竹签。 古传今早料到他有此一着,一声冷笑,双手合什,手指交错,口中念道:“,灵竹一签如电快!”那竹签犹如装了加速器,一头就扎进了花篮里。 金钟子正要看那竹签是如法宝,古传今忽然手指一转,又念道:“,随心所欲任我转。回来!”随着这一声叱喝,金钟子的花篮里发出一声轻响,然后接二连三地发出脆响。整个花篮的光芒也随之变得四分五裂只能勉强弥合在一起。 “不好!”金钟子一声大叫,心知定是古传今的竹签在花篮内部四下乱扎。那花篮能收许多法宝,外部坚固无比,内部却不甚牢固,被竹签这么一扎,眼见就要支持不住。金钟子决断甚快,伸手在花篮上一拍,将竹签震得出来。 古传今将竹签召回手里,冷笑道:“我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这些区区小技,现在究竟谁是无能之辈?” 金钟子低头仔细察看花篮,只见他这件宝物的内壁皆是裂痕,显然已经不能使用。若想将之修复,非再用百年以上的心血不可,心中也是大怒,道:“你休在这里逞口舌之能,若有胆子,敢随我闯阵吗?”说罢,掉头向阵内飞去。 古传今胜了一阵,心中得意,道:“有什么不敢!”紧追不舍。 许云封叫道;“不好,那碎玉阵危机重重,古道友一人独闯,恐遭不测,大家快快跟上。”首先向古传今追去,众人紧跟其后,一起向沼泽涌去。 许云封的道行比古传今高了不知多少,按说,他若是想赶上古传今,最多不过是两三步的事情。可许云封刚一迈步,从沼泽的地下就传出一股力道将他硬生生阻住,虽然随即便被许云封冲破,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金钟子飞进阵门,便不见了踪影,古传今在阵门前略一犹豫,迈步便闯进了阵门。那碎玉阵乃是乌国三位大罗金仙,数十位修行者所设,着实非同小可。许云封探阵之时,这阵门尚且有偌大威力,险些要了苏莎的命,今日明知荀国修士闯阵,又岂能任由人随便进出?古传今不迈步还好,脚刚刚踏入阵门,阵门上空便显出一座宝塔,雷声震耳,恶狠狠向古传今压来。 古传今头顶冒出数丈白光,想将宝塔托住,可那宝塔重如泰山,白光纵然如同一根柱子,但大厦将倾,又岂是独木能支的?白光一触即溃,毫无作用。古传今大惊,欲待借遁术而走,宝塔发出霞光早将他定住,只听得一声惨叫,古传今被宝塔压成了肉泥。 金钟子从阵内转出身来,哈哈哈大笑,手指古传今的尸体叫道:“荀国修士们听了,劝你们早早认输罢斗,回去劝你们国主交出荀国,在我国国主面前认罪求饶,如若不知厉害,硬要闯阵,这古传今便是你们的榜样!” 古传今虽然并不算一流修士,但在荀国国内人缘却是不错,不少修士都和他有交情,纵然是和他没什么交情的修士,见他身死眼前,也难免生起同仇敌忾之心。听见金钟子的话,俱都是一阵喝骂。 木灵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古道友纵然身死,却是为我荀国修行界而死,**我等替他报仇血恨。你不过一时侥幸得胜,卖什么浪言大话?不要走,贫道来会你!”说着,手执量天尺迎头便打。 金钟子摆宝剑接架相还,两人斗不过两三回合,金钟子重施故技,又向阵门飞去。木灵子是何等样人,又岂能容他在自己面前玩这套把戏?从袖中取出一面八卦镜,向金钟子一晃,镜光正照中金钟子的背心。金钟子只觉得身子一紧,身体周围的空间化为了一面镜子将他死死锁住。还未待金钟子施法脱困,木灵子早把一面小木锤抛在了空中,那木锤正砸中镜面中心,金钟子连一声也未能发出便随着镜面化为了碎片。 木灵子杀了金钟子,却面无喜色,来到古传今的尸体面前,禁不住摇头叹息道:“古道友,你我昨日还把酒言欢,不想今日道友便身丧异地,愿你英灵不远,保佑我等成功破了此阵,也好真正替你报仇雪恨!”说罢向空中拜了三拜,掌中发出火焰将古传今的尸体焚化。 许云封神情肃穆,也向空中拜了一拜,道:“各位道友,此次破阵凶险易常,随时有生命之危,古道友先走了一步,焉知下一个走的不是你我?若有道友心生悔意,想要退出,此时便是最后的机会,贫道绝不阻拦。可此时若是不走,入阵之后,切勿三心二意,不然只怕死得更快。” 修士中有人答道:“许仙长说得哪里话,我等今日既然到此,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阵里纵然是步步凶险,处处杀机,顶多也不过要了我们的性命,想让我们退缩却是万无可能!”众修士纷纷称是,齐道;“许仙长不必多言了,就算我等今日尽皆死于此地,也非把他们这个鬼阵破了不可!” 苏莎夹在人群里也跟着瞎叫,心道:“你们想死尽管去死好了,老子可是不想死的。”可尽管他自命理智,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处在这样的大环境里也不由得有点热血沸腾,临阵脱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许云封见众修士如此表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对许天兆道:“国主,现在便要入阵了。这阵门的厉害,适才国主也亲眼看到了,入阵之后只会更凶险,还请国主不要离开我三尺,三尺之内贫道还有信心能保得国主安全,超过三尺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许天兆自然无有异议,连一向看修士不顺眼的许天威也知道此时不比寻常,没有再闹意气,只是命挑选出的三十余名天赋异禀的侍卫一定要紧密保护许天兆。 许云封安排完毕,率领众人缓步向阵门走去,待等走到阵门之下,许云封摆手让众手停下,自己一人向阵门走去。那阵门上的宝塔乃是修行界出名的异宝,名唤“七宝如意塔”,除非是大罗金仙级的人物,不然绝难受它一击,否则古传今也不会受不了它一压。荀国修士里有强有弱,更不要提许天兆和那三十几名侍卫了,若是就这么走进去,难免有所伤亡。许云封身为首领,自然不能坐视。 许云封向阵门里一走,“七宝如意塔”又浮现出来,如同小山一般向他压来。这塔重达数百万斤,就算没有真的山重,也差不了多少。离远了不觉得,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好像天都塌了下来。苏莎明知道许云封不会有什么危险,心也不觉提了起来。 许云封自然不能和古传今相比,见宝塔压到,一不慌二不忙,用手向上一指,喝了声“定!”。那宝塔还真听话,下坠之势陡然而止。许云封微微一笑,向后面招了招手:“国主,各位道友,跟我入阵!”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赴后继 有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那“七宝如意塔”威力之大,足可以名列修行界前五。在场这么多修士能接下这宝塔一击的只怕还不到一半,许云封却是轻轻一指,就将它凌空定住。众人这才知道火龙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破阵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都道有这样的高手助阵,还有什么样的大阵不能破? 许云封等所有人都平安入阵,这才收了神通,七宝如意塔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在地上砸出一个深达三尺的大坑,却没有伤到半个人。一位名叫赤霄的修士笑道:“好重的份量,乌国修士把七宝如意塔都用出来,可真下本钱。可惜碰到许真人,这笔生意他们是赔定了。”众人皆是一阵大笑。 许云封却道:“各位不可大意,适才贫道之所以能轻易定住七宝如意塔,皆是因为所修的法门中有一项恰是针对其所设,说是侥幸也未尝不可。这碎玉阵内危机重重,绝不止一个七宝如意塔这么简单,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赤霄道:“火龙真人的话自然是有理,可无论如何大家一个不伤平安入阵,总是事实。即便不能算是旗开得胜,总也是给了乌国一个教训,得了个好**,大家对破阵又添了不少信心。大家说,对是不对?” 众修士又是一阵大笑,俱道:“赤霄道友说得对,这表示我们破阵必然是一帆风顺,马到功成。”“这碎玉阵再凶险,难道还难得住我们这么多修士和许真人吗?”好像马上就可以攻破大阵,让乌国修士俯首认输似的。 苏莎听得直撇嘴,心想:“还修士呢,心理素质这么差,连我都不如。还好**呢,刚才死的那位怎么不说了?要从那位来说,兆头好不到哪去,不死上个多少人,破不了这个大阵。”他心里这么想,嗓子就有点发痒,很有点不吐不快的意思。 木灵子看出他的心思,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想说什么扫兴的话?你以为这就是你一个人聪明,一个人看得透?我们这些人少说也活了上百年了,不比你清楚?正因为我们清楚,所以更明白,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说出来就会惹人讨厌,有些话就得说出来,说出来总没有坏处!” 苏莎恍然大悟,原来不成熟的是自己。人家修士不是不成熟,是都快成精了! 成熟归成熟,光说几句话却也破不了这碎玉阵,信心鼓起来之后,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地去破阵。荀国阵法大家常姜也在这一路,众人说话之声,他一直在四处察看,看看阵内的情况和许云封的描述有什么不同。破这种要命的阵,实实在在是差之毫厘,谬以人命。一点的精心大意,就要用人命去赌。 常姜手执罗盘看了半天,才多少放下了点心。阵内的情况和许云封的描述虽然不是完全一样,却也相差不远,已方定下的破阵方略应该没有大差错。他用手向左前方一指,道:“如果贫道没有料错,前方应该就是一个小阵坛,哪位道友前去破坛?” 众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回应。谁都知道,先出手的人就是探路的石子,等于是用自己的命试探人家的虚实。众修士不怕死,但总没有人愿意白白送命。各自都在心中衡量自己的本事,想有些把握之后再出手。 许天威见修士无人敢出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向许天兆行了一礼,道:“国主,未将讨令出战!” 许天兆有心不让自己这个弟弟出战,又不好开口,向旁边看了看。木灵子就在他旁边,开口道:“天威上将军愿为我荀国攘除敌患,自然是好事,不过一个人总是不太稳妥,将军若要出战,须得有一人接应才是。” 苏莎这个时候挺聪明,扛着三尖两刃刀自动就走过来了,把刀往地下一扎:“不用问了,接应的人一准是我呀!” 木灵子也被他逗乐了:“你这回怎么这么主动啊?” “啊,我不主动也得是我啊!”苏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准知道木灵子要把自己拖下水,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大方一点。“要去就快点去,早去早完事。我可事先声明啊,我只管我自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许天威怒道:“你有多大的本事管说对我负责?我许天威从来不让别人照顾自己。” 苏莎一边挖着鼻孔,一边道:“我记得乌国有一个叫姜效行来着,他好像差点把一个笨蛋给杀死,是我把那个笨蛋给救下来了。有谁知道那个笨蛋叫什么来着?” 许天威气得真咬牙,咬得牙龈都出血了。他突然有点恨自己现在还活着,与其现在受苏莎的讥讽,当初还不如死在姜效行手里来得干脆。他盯着苏莎看了半天,终于一句话也没说,催**万里烟云兽向前冲去。 木灵子埋怨苏莎道:“你明知他是少年人脾气,最是吃不亏,认不得输,又如何如此刺激他?” 苏莎白了他一眼,道:“你也明知道我是成年人脾气,最是怕死,爱财,你为什么偏偏要送我去死?一次不行,还来好几次!”说得木灵子只能讪讪一笑。 许天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股脑全撒在了碎玉阵上。万里烟云兽到处,雷声隐隐,电光闪烁,他单人独骑就如同千军万马,在阵内横冲直撞,将沼泽搅得滚滚狼烟,尘土阵阵。这碎玉阵内除了主持阵坛的修士,还隐有不少荀国的将士。见许天威如此横行,自然有人出来拦阻。 “何人胆敢在我乌国阵内放……啊!”一名手持大刀的将官拍马来战许天威,话还未及说完,便被他一锤砸于马下,眼见是不活了。 许天威一锤毙敌,心里的怒火得到了发泄,勒住万里烟云兽,高声叫道:“荀国天威上将军许天威在此,乌国哪个人敢来送死!” 半空中显出一座阵坛,坛上站定一名道人,黑脸赤发,满脸横肉,一手执阵旗,一手执宝剑,点指许天威道:“无知的小辈,你不过一介凡人,也敢来闯某家的大阵,道家一怒,管叫你碎为齑粉。我劝你早点回去,换一个成名的修行者来……啊!” 苏莎早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这名道人的身后,见他只顾喋喋不休,哪里还跟他客气,取出三尖两刃刀,斜肩斩背,只是一刀便把他劈成了两半。鲜血味让苏莎好一阵恶心,却仍自强撑着道:“要打就打,没事说那么多话,你以为你在发表演讲啊?这种蠢货,死了也活该!” “你!暗算伤人,背后下手,算什么本事?!”许天威本打算和敌人大战一场,出出心中这口恶气,没料想苏莎一刀就把敌人给干掉了。他怒火无处发泄,又把矛头指向了苏莎。 苏莎连吵也懒得跟他吵,把坛上原本属于那道人的东西胡乱抓了一把放入了百宝囊中。哇,原来缴获战利品的感觉这么爽,难怪那些时空巡警一遇到执行任务,就忍不住四处抢劫。杀人夺宝这种买卖果然做得过,一本万利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 木灵子见苏莎如此行事,心中也觉好笑,心道:“乌国那名修士死得还真冤,连名字都没有就丧了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每次都能像这样轻松解决倒也不错。” 不提许天威如何看苏莎不顺眼,却说一众荀国修士继续前行,又破了七八座阵坛,将乌国修士斩杀了七八人,自己死伤也有五六人,保护许天兆的一众侍卫也出现了伤亡。随着同伴死伤的增加,众修士的戾气也越来越重,再也没有人说笑,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碰到敌人也再不讲究什么通名报姓,直接就下死手。苏莎受这种气氛的影响,也开始有些红了眼,虽然没有再斩杀修士,但乌国的天赋异禀也有三人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些天赋异禀者也都有不俗的本事,怎奈苏莎身负时空能量,手中三尖两刃刀乃是第一等的神兵,又是处于混战之中,皆被他一一斩杀。 杀人之时苏莎没有什么想法,杀完之后,他心里却有些发寒:“到现在死在我手里的人,好像已经快十个了吧?按宇宙时代的标准,我已经是杀人狂了,不是死刑也是终身监禁!我说那些时空巡警平时怎么那么喜欢横行霸道呢,人家人都杀过,还怕什么?最大的罪人家都犯,还怕别的小罪吗?” 他心中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常姜叫道:“各位道友请止步,前面那座阵坛乃是一处中枢所在,旁边应该还有三到五个小阵坛相拱卫,必然有不少敌人,大家千万要小心!” 赤霄道人道:“管他三个还是五个,大家一起上去将它们踏平也就是了!”他这句话不是没有原因。前面几座阵坛中有一座很难应付,荀国修士连死三人也未能将之破去,荀国修士杀红了眼,五名修士一起联手,将那座阵坛连成主持的修士一起轰成了碎片。有了这个经验之后,众修士反而抓住了要点:管它什么阵法不阵法,蚁多还能咬死象,更何况是修士?你再厉害难道还能架得住几人联手?一个人不行,两个人,两个人不行十个人,压也压死你了! 当下赤霄道人和五六名修士各持法宝直向前闯,荀国两名将官刚一露面,就被法宝轰杀,连尸体都没能留下来。赤霄道人杀得性起,高叫一声:“众道友,大家一起上前啊!”抢先向天空中那最大的一座阵坛冲去。 那座阵坛上的乌国修士姓元名化真,乃是乌国有数的高手,一见赤霄道人冲人,冷冷一笑,将阵旗一摆,他所在的阵坛自行后移,五座稍小阵坛的其中一座迎了上来。 赤霄道人也不管对方是谁,祭起了法宝“混元一气盒”,天空中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迎面便向对方砸去。这一砸砸了个结结实实,“轰”的一声巨响,“混元一气盒”已经砸在了阵坛之上。可说来奇怪,那阵坛挨了这一击却也没有任何反应,阵坛并没有像以前那些被摧毁的阵坛掉落下来,主持阵坛的修士也是好端端的。 赤霄吃了一惊,心知不妙,正待要走,元化真把阵旗一摆,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一阵寒风吹过,顿时把赤霄道人冻成了冰块。元化真宝剑一指,喝了声:“疾!”一道电光打在冰块之上,将冰块打得四分五裂,赤霄道人也一命呜呼。 “大家不要上前!”许云封喝住几名要上前替赤霄报仇的修士,道:“这六座阵坛乃是一体,五座主防,一座主攻,六体相通,混成一元。攻其任何一座都有其余五座相助,且他们又形成阵势,威力比普通修士联手还强上几分。若我等贸然进攻,那主攻的阵坛便可趁虚而入,打我们一个冷不防。” 元化真在坛上冷笑道:“你倒看得明白,果然不愧是大罗金仙,但看得清,未必能破得了。莫非你想亲自上来试试,贫道有言在先,不要以为你是大罗金仙便有什么了不起,这阵坛便是专门为你而设的!” 许云封冷笑道:“此坛虽然厉害,却也用不着贫道出手,常道友,看你的了!” 常姜答应一声,迈步而出,道:“此处中枢,贫道一人也攻不破,还得几位道友相助。平泉道友,金道友,任道友,劳驾你们组成三才阵,助我破敌!” 三名修士答应一声,依三才方位各自站定。常姜站在三人中心,用手中宝剑在画了几画,起脚一跺,喝声“起!”,四人凌空而起,如同一个锐利的三角形向元化真冲去。 元化真将阵旗一摆,五座小坛连成一线迎向常姜四人。站在天位平泉道人,见敌人迎至,不用常姜发话,自袖中取出一面小鼓,“咚咚咚”地敲击起来。他这面鼓叫做“惊风鼓”,一敲起来四面风动,能吹得敌人目不能视,站立不稳。乌国那五名修士也不敢怠慢,各自抛出自己的法宝,一面小旗,一颗明珠,一柄法剑,一只玉环,一只龟壳同时飞上了天空。 荀国金,任二人一见平泉势孤,忙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宝。那“金道友”的法宝乃是一盆清翠欲滴的不知名植物,上面结有数颗果实,发出阵阵果香,那“任道友”的法宝却是一柄三宝玉如意,一飞上高空便放出万道霞光,与“惊风鼓”,不知名的植物一起迎向了乌国修士的五件法宝。 乌国修士的五件法宝是有讲究的,乃是“黑木旗”,“养金珠”,“分水剑”,“烈焰环”和“培土龟”,正是五行生克之像。五宝齐发,便凑成了一个小五行阵。你看那土生木,木生火,环环相扣,水淘金,金培土,紧紧相连,又有那金中木,坚硬无比,水中火,烈焰汹汹。正中奇,防不胜防,奇中正,势不可挡。五宝相联,转眼间便将荀国三名修士的宝物困住。 元化真在坛上放声大笑:“荀国修士果然只是一些浪言大话之辈,似这样的手段,岂不是白白送死?!”将阵旗一摆,又召出寒风,要将常姜冻住。 常姜一直在留意他的动作,一见他摆动阵旗,便知他又要召出寒风,伸手取出一颗红得发紫的丹药,张口吞了下去。他刚吞下丹药,寒风便已刮止,霎时间常姜的头发眉毛都已挂上了白霜,衣服上也声声作响变成了冰衣。常姜闭住呼吸,不让寒风入体,待等到寒风刮到最强那刻,他猛一张嘴,一股烈焰自他口中喷了出来,将周围已经结成的冰层化为了颗颗水滴。 虽然化解了元化真的寒风,常姜自己却也不好受。他吞的那颗丹药,乃是用了九九八十一种阳性草药所炼,炼制又请五位修习火性功法的修士用本命真火培养,烧坏了三只宝鼎才得到这么一颗。寻常修士不要说吞,就算是拿在手里也会被烧伤,若真得吞将下去,瞬间便会被烧成灰烬。常姜虽然道行高明,但生吞此丹五脏也险些被烤熟,幸好元化真的寒风与之相克,正好缓解了这丹药的药性,不然只怕不用敌人动手,常姜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元化真见常姜竟能化解了自己的寒风,叫声不好,凑阵坛便待要跑。常姜岂容他走?从袖中取出一顶金冠向他掷去。那金冠落在元化真头上,将他头皮牢牢锁住,越收越紧。元化真疼得大叫,用手在头上又捶又打,想将金冠拔去。常姜用来制敌的法宝又岂是轻易拔得起的,不多时便将元化真的头皮勒出了血。那元化真也是得道的人物,刀*水火都难伤他,却偏偏受不了这头痛,只疼得他四下乱撞,一头栽下阵坛,只摔得筋断骨折,在地上翻了几翻,终于不动弹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柯氏兄弟 元化真这一死,此处中枢自然瓦解。那五名乌国修士并没有恋战,合力一击逼退平泉等三人后,各施遁法,逃去无踪。平泉三人能和他们五个拼个平手,已然是竭尽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逃走,想要追击却是力有未逮。 许云封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常姜,道:“道兄辛苦了,没什么事吧?”常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当然瞒不过他这位大罗金仙,事实上常姜的情况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常姜苦笑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总算没有出大差错。这‘九玄寒风’果然厉害,好在许道友探阵之时发现了些线索,才让我们有所准备。这‘神焰丹’果然有效,贫道总算没有白费平泉道友花了二十年心血积攒下的丹药,也没有空让五位道友耗费功力。” 原来许云封在探阵之时就看出“碎玉阵”中很可能有至阴一类的埋伏,他回去对众人一讲,常姜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以至阳克至阴,办法虽然老套,而且花费也不小,但胜在实用,今天一用果然奏效。 虽然常姜破去了元化真的“九玄寒风”,但因为“神焰丹”的负作用,自己也受了重伤,一时也无力再战,许云封嘱咐人好生照顾他,率领众人继续前进。 常姜一面养伤,一面还不忘叮咛许云封:“许真人,此处阵坛乃是‘碎玉阵’一处重要中枢,非前几处阵坛可比。此坛一破,乌国修士必然有所警觉,很可能便要变阵。我们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很可能是乌国修士的猛烈反击。” 许云封道:“道友只管放心养伤,贫道心中有数。我们之所以从正面破阵,要的便是乌国修士的反应。他们集中全力对我们反击,我们另外五路道友便可寻他们的破绽,这岂非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你管这叫好事?”苏莎从后面钻了出来,“我觉得你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有点问题。把自己当成鱼饵还能叫好事吗?” 许云封决定对他的话给予漠视,马上要面临生死关头,理会苏莎这种无聊的人对士气有损无益。 苏莎见许云封不理他,转回头去找木灵子:“木道兄,你也认为许真人脑子有毛病吧?” 木灵子心道:“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受了那么多教训还不长记性,怎么着还想把我也拉下水啊?!”他没理苏莎,对许天威道:“上将军,看前面阴风阵阵,似有埋伏,你我上前探路如何?” 许天威道:“道兄之言正和我意。”点了七名天赋异禀者为佐,连同木灵子一共九个人向前闯去。经过几番撕杀,这位天威上将也不再莽撞,没有再单人独骑逞英雄。他所挑选的七名天赋异禀者都有一身神通,本领殊不在修士之下,再加上有木灵子这位修行界的高手,只要不碰到大罗金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唤出走鳞追上前去,叫道:“木道兄,等一等,我也来帮忙了,十个人总比九个人强一些吧?” 许天威和苏莎天生八字不合,一见他就冒火,冷哼道:“未必,如果十个人里有一个是饭桶,那只怕会拖累了另外九个人!” 论本事苏莎未必能赢得许天威,论斗嘴,许天威骑着万里烟云兽也赶不上苏莎。苏莎一点磕都没打,马上道:“说得太多了,饭桶这种东西往往会拖累别人,比如说身受重伤要别人救他,上将军,你说是不是?” 许天威强忍着用紫金锤向苏莎头上打下去的冲动,催风雷兽往前闯,口中道:“这阵中到处皆可能藏有敌人,大家千万要小心!柯家兄弟,你们在最前面,万应,朴天,华天风,你们三人压后,孙宝,王仁随我和木灵子道兄一起,大家一定要相互照应,千万不可分散。” 苏莎叫道:“哪我呢?我跟谁一起?”没有一个人理他。苏莎脸皮虽厚,却也不好意思硬和许天威凑在一起,脚踏走鳞和那柯氏兄弟走在了前面。 那柯氏兄弟的名字起得简单易懂,一个叫柯大,一个叫柯二,每人手中都是一柄砍山刀。两个人长得高大魁梧,站在平地就比苏莎高出一头,再骑在雄骏的战马上,是名符其实的人高马大。苏莎站在走鳞上跟他们一比,怎么看怎么像只瘦小枯干的猴子。 柯氏兄弟虽然生得高大,却一点也不蠢笨,一边前行,一边用警惕地目光向四周扫视。相比之下苏莎就显得悠闲了许多,他把三尖两刃刀扛在肩上,任由走鳞自由选择行动路线,一面在柯氏兄弟四周乱晃,一面没话找话。 “两位在许天威手下有年头了吧?一看就知道。我真得很奇怪,你们竟然能忍受那样的家伙对你们指手画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和修士这种与普通人不同的人竟然还能忍受君主制的毒害,这本身就让我很诧异。根据社会人文史的说法,越是具有独立思想,独立人格,与众不同的人,越容易对君主独裁制度产生反感,为什么你们恰恰相反呢?难道是因为你们都是君主制的既得利益者?” 柯氏兄弟感到不胜其烦,柯二终于忍不住道:“住嘴,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君主独裁!似我等这种天赋异禀之人,一生衣食无忧,只要不出大错,无人敢对我们怎么样。(..tw好看的小说)现在国家有难,我等自然要为国家出力,这又有什么不对?” 苏莎就怕他们不说话,一听柯二搭茬儿,精神马上就来了:“所以说啊,你们这就叫既得利益者,因为这种体制对你们自身有好处,所以就算体制有再多的缺点,你们也视若无睹,视如不见。相反,一旦有人想冲击这种体制的时候,你们就会马上跳出来加以阻制,甚至比这种体制的最大得益还要来劲。唉,这就是你们,社会精英份子!” 柯二凑到柯大耳边道:“大哥,这个小子神神道道,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不会是邪魔入体了吧?我听说凡是犯这种病的人,揍他一顿就什么都好了。要不,咱们也试试?” 柯大到底是老成一些,道:“低声些!这个小子有些来历,没看见天威上将军拿他都没办法?他想说随便他我们只要拿他当放屁不就好了?”说到这里,他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道:“你就算想打他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打,后面天威上将军他们还看得见呢。这四周大雾弥漫,只要我们走远一点,到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时候你再打他也不晚啊!” 苏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被别人预定的目标,仍然傻乎乎地四处乱飞,一面拼命炫耀着从学校学来的各种社会学知识。要么说他这个人脑子里缺根弦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里卖弄这些没用的东西?苏莎刚才还胆小得要死,现在又完全把危险抛之脑后了。 荀国众人在大阵时折腾了这么大半天,破坛斩将,乌国又岂能没有一点反应?以闭目真人为首的乌国修士早已做好了准备,要给荀国众人迎头痛击,只不过时机未到,一直隐忍不发而已。苏莎在阵里四下乱撞,好几次从修士藏身之处掠过。有些修士忍不住想要出手,却被闭目真人制止了。 闭目真人道:“这苏莎不过是个小角色,那许云封和荀国国主才是要紧,我们若此时出手,打草惊蛇,岂不坏了大事?” 有修士道:“可也不能任由这苏莎乱撞吧,若是有道友一时不慎,被他看破了真相,那,那不打草也惊蛇了。” “这倒也是。”闭目真人略一沉思,笑道:“来得是天威上将军和荀国的天赋异禀者,自然有我乌国的天赋异禀者前去应付。”向暗处打了一个手势。 柯大柯二正往前行,柯二忽然叫道:“大哥,前方有敌人!而且人数不少!”许天威之所以派他们二人为前哨,便是因为他二人眼聪目明,五感胜过常人十数倍,虽然这不过是他们的异能带来的副作用,但在战场之上却再有用处不过。柯二老远就看见雾气翻滚,数条人影从远处奔来,连忙出声示警。 柯大也听见了马蹄之声,忙道:“小心戒备,等候上将军来援!”兄弟两人勒马停蹄,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苏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待问他们二人为什么不走了,忽听得阵内传出喊杀之声,这才明白原来是敌人来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宇宙时代的饮食店,而是在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碎玉大阵里,现在不是高谈阔论,炫耀才学的时候,是想办法怎么活下去的时候。他连走鳞都不站了,撒开两条腿就往许天威那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其实他连敌人的影子还没看到呢! 柯二把大刀一横,拦住苏莎,鄙视地道:“当然是敌人来了,难道还会是请你吃饭的人来了不成?看你怕的那个样子!真给男人丢脸!” 苏莎喘着粗气还反驳呢;“谁说我怕了?我这是给后面的人报信好不好?我们是干什么的?是前哨,是察探虚实的,不是逞匹夫之勇的。现在已经发现敌人了,我们当然就要回去报告了!” 柯二道:“你骗鬼现敌人,就你也好意思说发现敌人?是敌人自己出现的吧?他们的声音聋子都听得见,还用得着你回去报告?” 柯大道:“老二,你跟他费什么话!迎敌要紧!”说罢,拍马舞刀向前迎去。柯二紧随其后,走之前还撂下一句话:“姓苏的,你要是个男人,就跟咱们一起去,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你要是自认没种,那就只管逃好了!” “没种就没种,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苏莎小声嘀咕着,说是这么说,真要让他一个人跑回去,他也没那个脸,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乌国的人马其实也并不多,仅仅只有十二骑,为首的正是和苏莎有过一仗之缘的姜效行。这位乌国异能第一人,此次骑了匹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的怪兽,手中仍是一杆方天画戟。他见苏莎三人冲来,把手中方天画戟向外一摆,十二匹坐骑一字排开,缓缓向苏莎三人逼来。 柯氏兄弟并非是一味逞强之人,明知敌众我寡,自我不肯硬拚。马到中途,兄弟二人一使眼色,两匹战马一匹向左一向右,兜向敌人两翼,想自后方包抄。只剩下苏莎一人还傻傻着往前冲呢。 乌国的人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不用姜效行发令,便有两骑自行杀出迎向柯氏兄弟。迎向柯大的也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厚厚地铁甲,浑身包得如同一个铁棕子一般,掌中是一对极有份量的娃娃槊。看他那样子,人,盔甲和兵刃加在一起,没有五百斤也差不了多少。**乃是一匹碧目金睛驼,也只有这种极能负重的坐骑才能扛得动他。 柯大见大汉冲来,也不说话,兜头便是一刀。柯大这柄砍山刀也是特制的,比普通的大刀大上三号,曾试过一刀砍断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树,砍起人来当真是如同切瓜斩菜一般!这一刀往下一砍,光是那风声就能把普通人吓死! 可惜,乌国那大汉并不是普通人。虽然有头盔遮挡,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他显然没有被柯大吓死。见大刀砍来,不躲不闪,扬起左手娃娃槊向上一架。耳听得金铁之声震耳,“当”的一声,柯大的砍山刀被震起三尺来高,刀刃已经卷了。 柯大被震得双臂发麻,却不惊反笑:“好,痛快,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的力气大!”将砍山刀一扔,竟然赤手空拳来夺大汉的娃娃槊。两人是马上交战,距离虽近却也有四尺来远,兵刃够得着,人手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就算是柯大身形比一般人魁梧,手臂比一般人长,总也达不到四尺。可柯大这么一伸手,本来只有二尺多一点的手臂忽然长到了五尺,一把就抓住了大汉的手臂。 大汉也吃了一惊,左手用力回撤,右手举起娃娃槊向柯大面门便砸。柯大右手紧抓不放,左手上伸,手臂又长了一截,将大汉的手臂托在半空。两个人俱都是右手占优,左手居劣,一时间竟僵持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力大惊人之辈,这么一僵持,却苦了他们二人的坐骑。大汉那碧目金睛驼尚还坚持得住,柯大乘骑的不过是普通的马匹,虽然比寻常战马神骏了许多,却如何经得住这般大战?二人正在用力,忽听一声战马嘶鸣,柯大的身子便是一矮,却是战马被他压垮了! 大汉喜出望外,只望能借柯大身形不稳,一击就了结了敌人。哪知柯大身子一矮之后,竟是一长,反而比骑在战马上之时还高一头。本来是他托着娃娃槊,这一下竟变成大汉托着他的手了。 大汉低头向下只见柯大的双腿竟变得比马腿还长了一尺,原来不过是身材魁梧的柯大竟变成一个巨人!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仇人见面 身处劣势,那乌国大汉反而笑了起来,道:“听闻荀国内有一对兄弟,能吃能喝,能高能大,常常仗着一副外强中干的身材吓唬那些不成气的人,原来就是阁下。” 柯大冷笑道:“我是不是外强中干,你马上就可以知道!”双手用力,便要把娃娃槊从大汉手里夺过来。他未施展异能之时便与大汉不分上下,眼下变得如此巨大,按理应该轻易就可将娃娃槊夺下。谁知柯大连连用力,那娃娃槊却如同长在了大汉手里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总是稳丝不动! “如何?”那大汉讥讽道:“我说你是外强中干吧?空有一副高大的样子,论力气还比不上刚才!你也只能吓吓那些无能之辈,却骗不了真正的好汉!” 柯大当然不是外强中干,他的巨大化异能绝不是只有一个样子。他每变大一倍,力气便比平常增加一倍,更何况他本身的力气便比普通人强得多,这样算下来,他若变得比普通人高一倍,力气便是普通人的四五倍。他未施展异能之前手上若是只有八十斤的力道,变大之后,手上便有三四百斤左右的力道。他发力之下不要说夺娃娃槊,那大汉的骨头也能折断! 可那大汉的手骨仍旧是好端端地,娃娃槊也依旧拿在他的手上。柯大的力道就如同狂放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那大汉却如同万年的礁石,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柯大的手臂如同绷紧的弓弦,越绷越紧,眼见若再胜不过那大汉,弓弦自己便有断折的可能。 大汉冷笑道:“看来你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你还能再变大一点的话,也许还有赢过我的可能,若是不然,你就乖乖等死吧!” 柯大忽然狰狞笑道:“好啊,那我就再大一点!嗨!”他一声大喝,身子又向上长了三尺,手臂又粗了一大圈,和大汉的腰围都有一比。 大汉**那匹碧目金睛驼终于再也经受不住二人的折腾,一声嘶鸣倒毙于地。那大汉可不比柯大能变长双腿,下盘一空,身形顿失平衡。柯大借此机会,右手发力猛夺,那大汉无法再坚持,手一松,左手的娃娃槊终于落到了柯大的手里。但柯大也不得不松开了抓住另一只娃娃槊的左手。 柯大把夺到手的娃娃槊在手中掂了掂,道:“如何?我现在不是外强中干了吧?” 那大汉看了看倒毙于地的碧目金睛驼,又看了看柯大手中的娃娃槊,忽得放声大笑起来,道:“好,很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能从我手中夺走娃娃槊的人了。你能做到这一点,总算还有和我交手的资格!” 柯大也笑了起来:“我也是很长时间没有遇到像你这么能说大话的人物了!你说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夺走你手中的娃娃槊,只怕是因为你从来不敢和高手过招吧?我就不信连修士也胜不过你!” 那大汉一时语塞。他本事再大,也大不起那些修士,还不要说若山这种大罗金仙,就算是普通的天仙级修士也绝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他的话本来是大实话,可经柯大这么一说,倒让人觉得他是那种欺弱怕硬的角色了。 “没想到你人长得牛高马大,口舌倒锋利得很!只希望你拳头上的本事也能像你舌头上的本事一样了得!”大汉没有再和柯大做口舌之争,挥动娃娃槊向柯大砸去。娃娃槊这种重兵刃,一般都是在马上使用,因为有坐骑可以借力,很少有人能在步下运用自如。可那大汉舞动娃娃槊就跟挥舞一支塑料玩具似的(如果这个世界也有塑料玩具的话),一点也没有吃力的意思。 “我也希望你的本事能有……好家伙!”柯大本想继续讥讽,见他这一槊来势不善,顾不得再说下去,举起夺来的娃娃槊向上招架。 两柄娃娃槊本是一对,重量,品质都是一样,两下相碰,柯林和那大汉身子都是一震,两柄娃娃槊竟同时折断,两人手中都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只槊柄。原来柯大二人俱都是力大无穷,较力之时娃娃槊槊柄也被波及。那娃娃槊虽然是精铁所造,却也经不住二人的大力,内部早已断裂,只是外表完好罢了,又如何经得起二人这一砸一架?断裂也是正常。 那大汉失了兵器,怒气又盛三分,大吼一声,挥拳向柯大便打。他身穿铁甲,手上也戴有铁制手套,这一拳打来和铁锤并无二致,就算是铁板也能一拳打穿! 柯大两次变身,此时已然身高丈二,大汉和他一比就变成了侏儒,头顶也只能达到他的小腹。见大汉一拳打来,柯大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脚。大汉的拳头离他还有数尺便被他一腿踢中,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 柯大狞笑道:“在马上你还能折腾几下,到了地上你就不行了吧!我伸出一只手指就能捻死你!”迈步便到了大汉的跟前,伸手向他抓去。他那只大手虽说握大汉的腰还有些勉强,但握住大汉的大腿却还不成问题。那大汉被他一脚踢飞,还未及从地上爬起便被他拎着一只腿倒提了起来。 柯大提起大汉,在手中晃了三圈,用足了力气,远远地扔了出去。那大汉就像一只特大号的铅球重重地砸在地上,砸得沼泽泥水横飞。有一只鳄鱼未来得及走避,被他砸在头上,竟连头也砸扁了。 柯大放声大笑:“说大话的小子,去吃泥吧!你想跟我斗,还得再练上个十年八年!不过你没有那个机……啊!”“会”字未曾出口,柯大就觉得脚下一沉,竟然被人抓住脚踝拖入了沼泽。(..tw好看的小说) 柯大自入阵以来,所到之处除了大雾弥漫,与外界也并无太大差异,他又骑着骏马,驰骋之际浑然忘了身处沼泽之内。在他看来,所谓沼泽不过是乱草多一些,水洼多一些罢了,于沼泽的危险是毫无所知。现在被人拖下了水,柯大才知自己大错特错,看上去不过是个浅浅的小水洼,一陷下去竟然深不见底!以柯大那过丈的身形一下子就没了顶。他脚蹬手抓,拼命挣扎,可没有一个借力之处,天大的力气也无处施展。拖他入水之人又甚是奸滑,并不与柯大纠缠撕斗,只是每每在他上浮之际,于他要紧处抓上一把,拉上一下,让他不能上浮。 柯大的肺活量绝对是超强的,他在水里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还没有溺毙就是最佳的证明,但还没有溺毙和马上就要溺毙有时候就是同义词。他能折腾十几分钟,不代表他还再折腾十几分钟,就算他还能再折腾十几分钟,到头也是难逃一死。 就在柯大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就要死心任由自己沉下去的时候,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伸到了他的面前。快要溺毙的人都有一种抓紧一切东西的本能,身形巨大的柯大也不例外,他一把就抓住了那根东西。那是三尖两刃刀的刀杆。 苏莎感觉手里一沉,知道柯大已经抓住了刀杆,喊了一声:“抓紧了,别松手!”用力向上猛拉。他别的本事不大,力气倒不缺,柯大身躯本就沉重,又是在水里,被他这一拉头竟露出了水面。 柯大第一次感觉到呼吸的可贵,大力地吸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多……多谢……救……” “你少说点话,快点上来吧!”苏莎感觉三尖两刃刀越来越重,双手几乎快要抓不住了。 眼见柯大即要脱困,拖他入水之人又冒了出来,抓住柯大的双腿使劲下拉。苏莎被他拉了一个趔趄,差点连自己也被拉下水,他站稳脚步,向柯大叫道:“你想办法把那个家伙解决掉,不然咱们俩全完!” 柯大也知若不能把敌人摆脱,自己和苏莎都有麻烦,双手死死抓住三尖两刃刀,两条腿向后猛蹬,想把敌人踢开。 那敌人甚是奸滑,并不与柯大硬抗,柯大每次踢脚,他都会适时把手松开,然后就在柯大向上浮的时候,再次把他往下拉。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三次四次又是这样。柯大还能坚持,苏莎有点吃不住劲儿了。柯大每下沉一次,苏莎就要多花一倍的力气重新把他拉上来。苏莎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灌了铅,越来越不听使唤,下一次未必能有力气再把柯大拉上来了。 “雷电殛灵!”一道闪电劈入了水洼之中,将柯大和水中敌人都雷了个外焦里嫩。苏莎抓住机会,猛力一甩,将柯大甩到了硬地,自己也一个子坐倒在地,抹了抹头上的汗,叫苦道;“我说,你变这么大个子干什么?都掉水里了,还不变小一点,拉你也省点力气嘛!” 柯大在水里泡了这么半天,早已泡得手脚发软,再被苏莎这么一甩,整个人缩了一圈,趴在地上一个劲往外吐污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一人大步跑来,一把抱住他,道:“大哥,大哥,你没什么事”却是他的弟弟,柯二。 柯大变得身高丈二,他这位弟弟也变得丈二身高,这一抱跟熊抱也差不了多少,柯大肚子残存的污水也全被挤了出来。柯大清醒过来,问:“老二,哥哥今天丢人丢大了,你怎么样?” 柯二也苦笑道:“大哥,咱们兄弟彼此彼此,小弟我丢人也丢到家了!你看看我这副样子!” 柯大这才发现他这位二弟焦头烂额,衣裳焦黑破烂,好像刚从火堆里滚出来似的。原来柯大与那大汉交手之时,柯二也和乌国的另一名天赋异禀者交上了手。他倒是一上来就占了上风,仗着变身异能,轻易就把对方打下了马。谁知那名异能者能口吐烈焰,柯二一个大意,中了他的火焰,拼命拍打也无法熄灭。对方趁机便要将他打杀,多亏苏莎及时赶到,三尖两刃刀刀斩烈焰,才救下了柯二。 乌国的异能者俱都是一时之选,苏莎这边刚救下柯二,马上就有二人上前夹攻。柯二有伤在身,苏莎只能竭力招架。就在他左支右绌,难以为继之时,许天威等人及时赶到,与乌国异能者战在一处。苏莎和柯二这才得了机会来救柯大。 身处战场,自然没有机会详细说明,好在柯二口才还行,寥寥几句便把大致交待清楚。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归根到底一句话,他们两兄弟都被苏莎给救了! 柯二讲述完毕,又加了一句:“总之,我们兄弟两个都让那个苏莎给救了,这一下人情可算是欠大了,以后我们和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柯大安慰他道:“那倒未必,刚才救我之时上将军也曾出手相助,我顶多只欠他一半的人情……算了,别自己骗自己了!” 不提他们兄弟二人如何唏嘘,却说天威上将军许天威。这次遇上了姜效行,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想找姜效行报仇,想了多少日子了,今天既然见了面再不报仇更待何时!催**风雷兽,摆双锤就冲了上去。 姜效行见许天威冲来,冷冷一笑,一带丝缰,向一侧避了开去。许天威还未冲到他面前便被乌国一骑拦住了。许天威岂肯放他逃走,接连几锤把对面之敌逼退,催风雷兽紧追不放。二人跑了一圈,中间几次短暂交手,姜效行总是不与许天威正面交手,一接即走,把许天威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因此帮了苏莎一把,救了柯大。 “姜效行,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给我站住,与我一决生死!”许天威对自己这匹风雷兽,一直很喜爱,现在却恨它不够快。 姜效行却不理他,只是催**怪兽向前冲,不断对荀国异能者出手。不管对手是谁,也不管攻击有什么效果,他总是一击即走,绝不纠缠。不要小看他这一击即走,荀国异能者人数本来就少于乌国,处于以少打多的局面,再被他这么一打,有几名荀国异能者险些就有性命之危。多亏还有一位木灵子四处救急,这才将局面稳定下来。 木灵子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一时又想不出解救之法,忽看见坐在地上喘气地苏莎,眼睛顿时一亮,道:“苏道友,快些拦住姜效行!”若苏莎能和许天威联手将姜效行迅速解决,那么局面顿时便可改观。 苏莎好不容易才能漩涡里脱身,怎肯再卷进去?他心里暗自盘算,自己救了柯氏兄弟,也算是尽到责任了,也不怕别人再说什么,便道:“不成啊,木道友,柯氏兄弟受了伤,得有人照顾!” 木灵子暗骂苏莎混帐,挥拂尘将敌人的长枪挡开,道:“柯氏兄弟的伤并无大碍,先去敌人要紧!” 许天威听见了二人对话,叫道:“木道长不必叫他,没有他我也照样能对付得了姜效行!” 苏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马上道:“木道友,你看,连天威上将军自己也这么说。不过是个姜效行嘛,正好让上将军报仇,他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和上将军联手岂不是欺负他吗?” 姜效行是许天威的仇人,苏莎也正是姜效行的仇人。许天威要找姜效行报仇,姜效行也正要寻苏莎雪耻!只不过姜效行理智一些,晓得此时不能因小失大,才一时强压着心头怒火。苏莎这么一说,就好似在熊熊烈火之上浇了一大桶汽油,姜效行的怒火不止越烧越旺,简直是要爆炸了! 许天威正苦追姜效行不放,忽见他坐骑一慢,竟直向苏莎冲了过去,心中不由大喜,心道:“那个小子虽然没什么本事,胆子又小,但拦你一下总不成问题。只要你能停一下,我就让你跑不了!”风雷兽走了个斜线,也向苏莎冲来。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旭日初辉东海天 苏莎一见姜效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向他冲来,毫不畏惧,临危不乱,马上就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逃跑!他连走鳞都不及唤出,撒开两条腿扭头就跑,那速度真是比上厕所都快! 姜效行心中好笑:“难道你两条腿能跑得过我四条腿不成?”双脚一磕飞虎绊,**这匹“吞虎兕”一声咆哮,四蹄腾空向苏莎扑去。 苏莎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跑直线一定会被敌人追上,于是左转右拐,猫蹿狗闪,四下乱跑,就差连滚带爬了。其实他完全可以飞起来,姜效行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是修士,不能凌空飞行自然也就无法追击了。可惜苏莎的脑子越是危急越是不够用,压根就没想起这回事,只凭着两条腿死跑。 姜效行当然不会提醒他,见他越跑越慢,吞虎兕越追越近,心中大喜,一手提丝缰,一手持方天画戟向苏莎背心便刺。 苏莎敢背对着他,自然是早有提防,听得背后声响,立即唤出那面大盾牌背在了背上。那面盾牌又大又重,他背上之后就好像一只大乌龟,奔跑的速度又慢了三成,但好在乌龟壳得确结实,姜效行的方天画戟刺在上面只刺出了一溜火星。 姜效行又惊讶又好笑,惊讶得是这面盾牌竟如此牢固,自己七成力道的一刺竟然也刺不穿;好笑得是苏莎竟然不顾脸面,背着这么大一面盾牌四处跑,活脱脱就是一个乌龟!姜效行心想:“你把我想得也太简单了!难道方天画戟就只能用来刺吗?”他掉戟头,换戟柄向苏莎背上的盾牌敲打下去。一连敲了十七八下,只听得“当当当,叮叮当,当当叮,叮当叮当叮叮当,当叮当叮当当叮”,宛如一曲打击乐,声音甚是悦耳动听。 苏莎心里叫苦,姜效行每敲一下,他身子就是一颤,到后来整个人就好像被调到了震动一样,颤动个不停,都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会咬到舌头。他有心把盾牌收起来和姜效行拼命,无奈敌人不给他这个机会,原本用来保命防身的盾牌竟变成了甩也甩不掉的累赘。苏莎真想唱“不是我不是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快。” “苏先生,我们兄弟来救你!”柯氏兄弟正愁没有机会还苏莎的人情,见他身陷窘境比捡着金元宝还高兴,迈开四条大长腿飞奔而至。 姜效行一声冷哼,也不理会,仍旧在盾牌上敲个不停,待得柯氏兄弟将到身后,猛得一带吞虎兕,转身便是一戟横扫!戟上的月牙直奔柯氏兄弟腰间,要把他们一截四段! 柯氏兄弟哪怕和别人斗力气?柯大双手一伸便抓住了戟杆,姜效行用力一拔未曾夺回画戟,柯大已然叫道:“老二,把他拉下来!”柯二答应一声,伸手就抓住了姜效行的衣带,一声大喝,把他高高举起,看准一块飘棱角分明的石头摔了过去。 姜效行身在半空,眼皮都没眨,身子一旋一转,已经飘落在岩石之上,双足在岩石上一点,又纵向柯氏兄弟。身在半空,一声咤喝,如猛禽扑食,双手成爪抓向柯大的面门。 柯大心道:“你玩花样我可能会怕你,这么正面攻过来,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用足了力气,看准姜效行的来势,一拳打出。他的手臂比常人长了几乎两倍,姜效行的手臂也算长了,可离他的面门还有老远便被他一拳打了个正着。 柯大的力气生裂虎豹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一拳打在姜效行身上,只打得他身体里一阵脆响,整个胸骨都被打碎,姜效行身子一软,头一歪就栽了下去。 苏莎见柯大一拳打个正着,心知不妙,上次许天威和姜效行交手就是这么吃的亏,这次姜效行又是重施故技,柯大只怕也要吃亏!他高声叫道:“老柯,小心,这小子有诈!” 人的心理总有一种惯性,习惯了一种行为模式之后就很难改变,必须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改变过来。柯大就是一个例子。他明知姜效行身怀“不死”异能,但一拳毙敌之后还是放松了警惕。其实柯大在听说姜效行的异能之时便有点瞧不起这种异能,管他这种本事叫“挺尸”。在柯大想来,这种本事只能用来趁人不备,暗地偷袭,可一不可二。你诈死一次得逞了,别人有了防备,难道还会上第二次当吗?趁你假死的时候早就把你分尸了! 柯大实在是太不了解什么叫“不死”了。所谓“有生即有死”,生老病死乃世间定律,天神尚有“神人五衰”,就算是修士,只要未修到教主境界,斩去三尸,也仍然有死的可能,何况区区凡人?真正的“不死”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甚至生命的范畴,突破了宇宙规律的限制。能做到这一步的存在,整个宇宙数过来也用不完一双手的手指。举个例子来云天舒和许云封离这一步都还有很大的距离。 姜效行当然做不到真正的“不死”,但他的异能也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的范畴,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他已经算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了。柯大还以常理来对待他,吃亏也是很正常了。 就在姜效行的胸骨被柯大一拳打碎的同时,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双手依然抓向了柯大的面门。柯大以为他还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所以也不以为意,哪知姜效行那软绵绵的双手临近他面门之时,忽得一紧,左右食中二指正点中了他的双目。 眼睛是人体是脆弱的部位,跑进一粒沙子尚且受不了,何况是被手指点?柯大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是一阵剧痛,痛得他捂住双眼,在地上来回翻滚。 姜效行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方天画戟,冷笑道:“这般本事还敢闯阵,真正是自寻死路!”说罢,扬戟便要取柯大的性命。 柯二兄弟联心,岂会任由柯大丧命?叫道:“休伤我兄长!”,从后扑至。 姜效行声东击西,看似要杀柯大,实则目标却是柯二。见柯二中计奔来,戟杆一横,喝道:“躺下!”向后便扫。柯二躲闪不及,应声倒地,姜效行一戟刺下,柯二顿时毙命。 苏莎在柯大倒地之时便向姜效行冲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赶到之时,柯二已然毙命。苏莎一下子就愣住了。在这个时空里他已经看惯了人死亡,自己也杀过不少人,死人对现在的苏莎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在此一刻他又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在任何一个位面,几乎每一秒中都有人死亡,对不相关的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和常识。这种常识尽管人人都知道,但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人总是自私的,距离你十公里之外有一个人死去,和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死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苏莎和柯二并不熟识,只不过在之前说过几句话,但他的死还是给了苏莎莫大的冲击。苏莎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一下子碎了,他觉得天地乾坤好像掉了个个儿。死亡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只要一个动作,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就从此陷入了永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说话了。而最残酷的是,死掉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竟然没有丝毫影响。 “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苏莎这么对自己说,“即便是亲手杀过人,我也没有真正理解死亡的意义。死亡是平淡的,却又是残酷的;是影响巨大的,却又是毫无影响的;是很容易明白的,却又是终生难以体会的;是不值得畏惧的,却又是必须敬畏的。像我这样一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异时空人,也许只有在自己熟识的人死去的时候,才能开始理解他们的悲伤,痛苦,愤怒和理想。 一直以来我都告诉自己,我是异时空的人,我是时空巡警,并不是穿越者。无论这个时空位面是好是坏,这里的人的命运如何,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过是一个过客,只要完成了任务,这些人就跟我再也没有关系。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不会给我寄来电光真人贺卡,我空闲的时候也绝不会和他们通过宇宙虚拟网络进行交谈。他们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非成败,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也许他们有很崇高的地位,有很强大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能对很多人,包括我在内产生很大的影响。但只要我离开这里,回到宇宙时空,这种影响就会马上消失。他们是国主,还是乞丐,是能移山倒海的修士,还是一个处处被人的蚁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 当然,我也可以被他们所感动,为他们的遭遇而感怀流泪,我可以蔑视他们,可以尊敬他们;可以憎恨他们,可以嘲笑他们(大部分时间我也是这样做的);我可以同情他们,更可以幸灾乐祸(大部分时间我也是这样做的)。但这一切一切的感情并不真实,我对他们的感情就好像观看虚似实体电影时的感情一样,是个彻彻底底的看客的感情,无论我再怎么感动,我从来没想过要真正去改变什么。 我救过柯氏兄弟,也救过许天威,那是因为我觉得那是我应该扮演的角色,我好像是在演出剧目,只不过是按照剧情的发展来行动,我自己并没有丝毫的自觉。我已经见过很多人的死亡,更亲手杀过不少人,我认为就算是柯氏兄弟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感受。我错了。” 柯二的死对苏莎造成的冲击是远超他想像的,随着柯二的死亡,整个世界在苏莎眼中也变了个样。苏莎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脑海里空空如也。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当他想努力抓住这点的时候,又发现他什么都没能明白。 “去死!”姜效行岂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眼见苏莎站在那里发呆,他一挺手中三尖两刃刀,分心便刺!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戟刺了出去才大喝一声,看似在提醒苏莎注意,实则却是要苏莎惊慌之下露出破绽。他这一刺迅猛凌厉,但这一喝却有点画蛇添足。 苏莎听了这一喝,下意识地第一个反应,既不是逃跑也不是去看姜效行,他只是念了一句话,一句可以保命的话。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 姜效行尝过三尖两刃刀的厉害,一听这句话就知不妙,手中方天画戟急向回撤。撤得还是慢了点。苏莎三尖两刃刀在手中一翻,一刀又削掉了方天画戟的戟头。 姜效行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臭小子兵器也太锋利了!只要被他那刀尖碰到,就算是精铁也是一削两段,他既然已经取了这件神兵,想胜他就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把三尖两刃刀拿在手里,苏莎忽然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身体多了一部分,手脚变长了,视界也开阔了,连心跳也比以前平缓了许多。他脑子好像忽然开了窍,以前一些想不通的招式渐渐地有些明白了,一些早就练熟的招式又发出了许多新的变化。苏莎决定按这些新产生的想法来试试。 “旭日初辉东海天!” 姜效行正想二次上前攻击苏莎,忽见苏莎将三尖两刃刀背于背后,刀头从脑后一侧伸出,右手食指一曲,在刀刃上轻轻一弹!这一弹宛如清风入耳,明月临江,舒缓自然,美不胜收。姜效行还是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竟也能做出如此优美,如此动人的姿势,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旭日初辉,当太阳还未完全跃出地平线,你也许只感觉到一种沁人的暖意,红彤彤的太阳是那么的柔和,仿佛人畜无伤,实则当它射出第一络阳光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已经受到了伤害。当你被灿烂的云霞吸引住双目之时,太阳早已奋然一跃,脱离了大地的掌握,尽情地施放出自己的能量,将你烤焦,炼化! 姜效行乌国异能第一的名号绝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吹牛吹出来的,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一刀一枪挣出来的!他临阵经验之丰,不要说苏莎,就连许天威也望尘莫及。眼前一黑,姜效行就知自己中了招,他把掌中没了戟头的方天画戟施展开来,刺,挑,扫,拨,压,撩,也不管眼前有敌无敌,一口气使了八八六十四招,将身前一丈方圆守得密不透风。姜效行很有自信,就算苏莎再厉害,碰到这样的攻势,也能阻他一时三刻,到时候就算没有别人来救,自己的双眼说不定也好了。 姜效行一口气使出了六十四招,猛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六十四招使得也太过顺利了,一点阻碍都没有,好像苏莎一直袖手旁观,根本没有攻击自己似的。难道他是傻子吗? 姜效行没有猜错,苏莎的确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不过苏莎可不是傻子。他不攻击,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这一锤还给你!” 许天威终于摆脱对手冲了上来。早前他就想抢先一步拦住姜效行,无奈乌国异能者配合无间,分出两骑中途将他拦住。许天威急于想摆脱二人,偏偏这二人的异能与他相克,许天威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打伤其中一人。这么一耽搁,才使得柯大眼睛受伤,柯二身死。许天威见姜效行眼不能视,只顾防着苏莎偷袭,哪里跟他客气?紫金锤一摆,双锤盖顶便砸在了姜效行的天灵盖上。 许天威的紫金双锤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用足了力气这么一砸,就算不能开山,裂石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砸得姜效行脑浆迸裂,剩下半个脑袋愣是被砸进了脖子里。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死亦死 许天威吃过姜效行的亏,虽见他如此惨像,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紫金双锤再次高高举起,照准姜效行四肢猛砸下去。顿时间皮骨分离,血肉横飞,姜效行四行皆被砸断!许天威还不罢体,第三次举起紫金锤,对着姜效行的身躯连打四下,打得姜效行身体坑洼不平,内脏都溅了出来。 苏莎一面扶起柯大,一边强忍呕吐,道:“杀人就杀人,你非要这么血腥吗?” 许天威看到自己双锤上的血肉碎块,心中也是一阵恶心,却强自道:“你懂什么?这个人号称不死,若不是如此焉能杀得死他?真乃妇人之仁!” 苏莎低头看了看已经不成样子的姜效行,皱了皱眉,心道:“你这样杀法,残忍是残忍,却未必有效。若姜效行真能杀死,你把他脑袋打进腔子里那一锤,就已经杀了他。若他当真是不死,你再多打这几锤只怕也没用!”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姜效行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也许有用?” 许天威的几锤好像真得很有用,姜效行的尸体没有半点变化,完全没有复活的迹象,这个号称“不死”的乌国异能第一人好像真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真得这样就完了?这么容易就把他杀死了?”许天威自己也有些怀疑,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姜效行确确实实是死了。许天威没有再想下去,带风雷兽,二次冲向敌阵,向苏莎喊了一句:“带柯大去找木道长,他能救治柯大的双眼。” 苏莎答应一声,背起柯大,一手挥舞三尖两刃刀,一手扶着柯大,跟在风雷兽后面,去寻木灵子。柯大变大的身躯几近苏莎的三倍,苏莎只能背起他的上半身,下半身根本就拖在地上,甚是累赘。苏莎走了几步便有些气喘,不由叫苦道:“木灵子,快点过来帮忙救人啊!” 木灵子若是能救,岂会不救?可荀国人数本来就只有十人,少了柯氏兄弟,苏莎,许天威,就仅剩六人。乌国则有十二人,除去与柯大相斗之大汉,姜效行,还有十人。以十打六,占了四人的优势。亏得木灵子四下救应,才维持了一个平衡的局面,他自己却也被三名乌国敌将缠得脱身不得,哪里还能顾及苏莎和柯大? 苏莎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心里纳闷:“许云封他们离我们也没有多远,我们打了这么半天,以他们的能耐,应该早就知道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他们也遇到麻烦了吗?” 背上柯大的呻吟声打断了苏莎的思路,他忽然想到,也许自己的那些急救药品能起些作用。让眼睛再生虽然不太可能,但替柯大减少些疼痛总不难。 “那个什么,老柯啊,你先躺一会儿,我拿点药出来,你就能好了!”苏莎说着让柯大平躺在地上,低头在自己百宝囊里乱翻。一边翻,嘴里一边念叨着:“真是的,没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在,一旦要用了,总是找不到。这是治瘴气的,这是治肠胃不适的,这……真离谱,我怎么把治宇宙飞行眩晕症的药也拿来了?这个是紧急用粮,这个……糖果,不好意思,夹带的私货。唉呀,总算找到了,止痛药!” 苏莎身上的东西都是时空署的标准配制,止痛药乃是v星制药公司出产的,编号478966,名叫“一吃就止”。苏莎总觉得这个名字很不吉利,怎么听怎么像“一吃就死”,所以一直把它放在最底层,现在要用了难免要费上一番手脚。等他终于把药给拿出来的时候,柯大的呻吟声已经听不见了。 苏莎吓了一跳,心道:“不会是因为我这一耽搁,他就死了吧?那我可……”他急忙俯下身子,用手去探柯大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正想把止痛药给柯大喂下去,身子忽然往下一沉,竟像柯大一样也陷入了沼泽之中。 “不好,中招了!”苏莎顿时想起一个自己已经忘了很久的人,那个和柯大交手的大汉!他被许天威劈了一道雷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众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他竟在一旁暗中窥视。苏莎立脚之处明明是一片硬地,现在忽然变成了沼泽,定然是他暗中动了手脚。 苏莎所料不差,在水中的正是那名大汉,他名唤伍犀(可怜的配角,直到现在才有名字)异能是在水中活动自如,力量更是陆中的十倍。这种异能本来作用有限,但乌国修士在布置“碎玉阵”之时却想起了他,觉得他的异能和“碎玉阵”相得益彰,便把他请了来。有一位修士还赠给了他一枚“融金宝珠”,这枚宝珠能将金铁之器化为液体,伍犀便是靠着此珠才先后将柯大和苏莎都拉下了水。 伍犀本以为解决掉柯大,谁知苏莎和许天威及时赶到,才让他功亏一篑。许天威那记雷电虽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也把他打晕了一会儿。也多亏了这一会儿,苏莎才击败也姜效行,若是伍犀在他与姜效行交手之时偷袭,苏莎就算再精明能干,临敌悟招,也早完蛋了。 伍犀从雷劲中恢复过来,发现苏莎一个人念念有词地站在那里发傻(苏莎:我抗议,我是在找止痛药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利用融金宝珠将硬地化为泥水,拉住苏莎双腿将他拖了下来。 想那柯大变成巨人之后是何等的厉害,虽然不能搬山举天,搬屋举塔却也毫不费力。这样的人到了水里,也只能任由伍犀摆布,若不是苏莎相救,险些丧命。苏莎的个子没有柯大高,力气没有柯大强,论水性更是远远不如,一落到水里顿时四肢乱动,看他那样子不用伍犀费力,过一会儿他自己就能淹死。 伍犀见过太多像苏莎这样的人。那些人在陆地上擒虎猎豹,拿鹰搏狮,力举万斤不费吹灰之力,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儿戏一般,可一到了水里比三岁的孩童也好不到哪儿去!江河湖海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另一个宇宙,一进去就晕头转向,只能束手待毙。“只有像我这如此不凡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异能,在水里我就是王!”伍犀一边得意地想着,一边按住了苏莎的肩膀。虽然任由苏莎自己淹死很不错,但毕竟太费时间了,还是自己动手更快一些。 就在伍犀抓住苏莎的肩膀正要向下按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一些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 人在水里应该是不可能发出声音的啊?伍犀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觉得颈部一凉,就永远不能再想下去了。 “好险,好险!”苏莎从水里爬出来,擦干了脸上的污水和冷汗,仍然心有余悸,“好在当初被刘小姐硬逼着学会了避水诀,不然这下还真麻烦了!” 伍犀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没有认清苏莎的身份!虽然这个人胆小怕事,遇事则迷,没有腾云驾雾(在阵里不敢),与人交手硬打硬拼,但按异能者和修士的分类来说,苏莎无疑是偏向于修士的。修士和异能者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们有很多的不同,但对于伍犀来大的不同就是,修士不怕水! 对于把飞天遁地,瞬息千里,上天摘星,下海擒龙当成修行目标的修士来说,水火二物是他们经常遇到的困难,所以他们也有很多对付水火的办法,避水诀,避火诀就是其中最普通的两种。用寻常的水火来对付修士简直就是笑话。伍犀的本领绝不止拖人下水,在水中他有许多的手段可用,若非他一时大意将苏莎当成了普通异能者,绝不会被一刀致命。 这次落水惊无险,却把苏莎吓得不轻。(..tw无弹窗广告)他自家人知自家人,最清楚自己的情况。要说他没本事,那是太冤枉苏莎了,但他的本事到了紧要关头往往用不出来!用“遇事则迷”来形容苏莎是再恰当不过了。若是他落水之时没能及时想到“避水诀”,落水之后被水一呛,只怕真就要束手待毙了。想到这些,苏莎就手脚发软,浑身颤抖,原本找出来的止痛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苏……先……生……”柯大似乎好了一点,虽然仍然含糊不清,但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他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嘴唇依然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似乎全部的力量也不足以让他接着说下去。 苏莎顾不得身上的泥水,快步跑到他跟前,领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柯大的嘴边道:“老柯,老柯,你想说什么就赶不对,我是说你不用担心,只要再坚持一下,等许云封他们来了就好了!” 柯大的嘴唇还是一直在动,苏莎把头俯得更低,耳朵都感觉到了柯大呼出的热气:“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死吧!”原本重伤不支的柯大,忽然伸出他那对特大号的手掌,一把就掐住了苏莎的喉咙。和他那双大手比起来,苏莎的那细小的喉咙就和鸡脖子差不多,还是小鸡的脖子。柯大也不需用太大的力气,只要手指稍稍用点力,苏莎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后背了。 苏莎也真是不含糊,不去掰柯大的手指,反而一拳打向他的脑袋。到了保命的时候,苏莎什么都不顾了!什么战友,什么伤员,你想要我的命,我先要你的命!他再没有本事,一拳打碎块岩石总不成问题,这一拳只打得柯大面门凹陷,拳劲透穿大脑,在后脑冲出一个缺口,鲜血混着脑浆迸射而出。 一个人的脑袋被打成了烂西瓜,按理早就死了,柯大却只是身子一僵,手指仍是越缩越紧。 “姜效行!你还没死!”被人打成这样还不死的,苏莎只认识姜效行一个,再想到柯大无缘无故对自己下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姜效行还没死,不知怎么附在了柯大的身上。或者他真得死了,变成鬼也要来杀自己? 不管姜效行是人还是鬼,对苏莎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杀一个杀不死的人已经很困难了,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苏莎想不出要怎么形容。姜效行不怕脑袋被打破,苏莎的脖子可经不起折腾。只短短数秒,他已经被掐得眼睛突出,鼻子出血,再过几秒,他就真完了! “出来吧,光牙!”苏莎攒足了力气,从嗓子眼的最深处挤出了这几个字。一道白光从他的左手绵延而上,重重击在了柯大的双臂。像光牙这种吸收寄主的精气从而发挥威力的魔兽对苏莎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简单易学,朴实耐用,能不能吸呼,手脚是不是被制,全不影响它的使用。 姜效行能够寄身于人,操制柯大,却不能刀枪不入,光牙的凌厉之处比修士的掌心雷也差不了多少,打在他的双臂,如同被利刃砍中,瞬间将双臂打断。 苏莎一击伤敌,却没有趁胜追击,把脖子上的两只断手拨掉,弯下腰大口喘气,浓重的鲜血味让他觉得还不如窒息死算了。 姜效行双臂虽断,攻势不止,合向上扑,张开嘴巴,竟欲用牙齿咬断苏莎的喉咙。他的脑袋本已破了个洞,这一张开嘴巴,苏莎能看见他脑后的风光。姜效行再厉害十倍苏莎都未必害怕,可他就见不得这些,吓得他一个冷战,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 姜效行虽然能不死,却也没有受虐癖,他这是料到苏莎不敢跟他肉搏,以进为退。苏莎这一逃,他俯身接好断臂,脑袋的伤口也渐渐恢复,眨眼间又是一个完整的柯大,果真不负他“不死”之名。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苏莎手持三尖两刃刀,想起刚才的情景,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从他和别人交手开始,好像就一直在发抖,发抖都快变成他的习惯了结结巴巴地问。 姜效行活动了一下双臂,伸展了一下筋骨,狞笑道:“你说呢?这副身体真不错,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正合我用!”一拳将身侧一块半人高的岩石打成了碎块。 苏莎倒吸一口冷气,柯大的神力加上姜效行的不死,难度何止增加了两倍?他回头看了看,许天威等人仍在和敌人纠缠,有了许天威的加入,荀国众人已经占了上风,木灵子祭出一枚玉佩,护住了一众同伴,对苏莎这边却没有丝毫理会。 “一定是前些日子偷他的丹药他怀恨在心,现在借机公报私仇!”苏莎以己度人,满怀恶意地揣测着。木灵子偶尔投来的目光正坚定了他的想法。 “不帮就不帮,我就不信,我堂堂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实习组员(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会干不赢区区一个姜效行!”苏莎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把三尖两刃刀舞了个刀花,照准以前的柯大,现在的姜效行砍了过去。恢复过来的姜效行反而没有刚才可怕,苏莎心里想好了,大不了也像许天威一样把他斩成十七八块,看他能不能再找一个人附身! 姜效行实有世间的一个异数,谁都想不到,他“不死”异能的真相其实是半人半鬼。他能随时把自己化为魂魄状态,以躲过杀身之难,只是时间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一到必须重回肉身。姜效行自从发现自己具有此种异能之后,就费尽心机,想方设法拜在了一位修士门下,学得了“割肉补疮”仙法。顾名思义,此法的用途原本是修士用来保命逃生的,原理乃是用,肉身元气为引,使得伤口急速恢复。普通修士运用此法,只能一时痊愈,其后必有无穷后患,但姜效行魂魄能自由离体,肉身对他来说不过是件躯壳,正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这种仙法的作用。 姜效行凭着魂魄离体的异能和“割肉补疮”仙法,与人交手无往而不利,竟闯出了乌国异能第一的名头。不少本事高于他的异能者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而且倒死都不明白他异能的真相。出道以来,姜效行已经换过了三次身体,但他行踪一向诡秘,手下又从无活口,竟是无人得知。此次若不是许天威下手太狠,他绝不会当着苏莎的命,就去占据柯大的身体。此番在人前露了底,以后就有许多的麻烦,一想到此处,姜效行也恨不得把苏莎和许天威碎尸万段。见苏莎手持三尖两刃刀冲上来,他从地上举起一块巨石迎了上去。 三尖两刃刀削铁如泥,那块岩石虽大却不是什么宝物,被苏莎像削豆腐一样,左一刀,右一刀,削了一层又一层,七八刀下来姜效行又变成了两手空空。 “妈的,这小子胆子那么小,没想到下手这么狠。柯大原本是他的同伴,他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姜效行很是为苏莎的果断吃惊,苏莎对付他那一掐之时的反应,狠辣,有效,姜效行自问自己最多也就是做到这个程度。现在三尖两刃刀更是招招夺命,丝毫没有因为柯大的肉身而留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近身搏斗岂能有丝毫分神?姜效行的功夫本就未必能胜过苏莎,这一分神,当即被苏莎抓住破绽,手举刀落,“噗”的一声,柯大那硕大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苏莎一招得手,精神大振,抬脚又是一脚,想将姜效行踹倒,再用三尖两刃刀将他分尸。 姜效行失了头颅,尸身却仍屹立不倒,苏莎抬腿这一踹被他抓了个正着,不待苏莎再作反应,姜效行把他像拍麻将牌一样,重重地拍在了地上。苏莎哪受过这个,及时护住了头,身子却重重地撞上了地面。这一摔让他深切感受到了大地母亲也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三尖两刃刀撒手,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姜效行满脸狰狞,双手抓住苏莎的双肩,一声呐喊:“你给我死吧!”一个过肩摔把苏莎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再次重重地摔向地面。这一摔可不比上一摔。上一摔他是抓着苏莎的腿,苏莎的双手并没有受制,这才能及时护住头部。这一摔他是抓着苏莎的双肩,苏莎双手受制,并且是直上直下,头顶正对着大地摔下来的,这一下若是摔实了,苏莎脑子里的那些龌龊就可以得见天日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莎还没完全从疼痛中清醒,身子已经被荡上了半空。他一睁眼就发现地面快速向自己迎来。在这一刹然,苏莎思绪万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这生死关头,苏莎只做了一件事,缩身,弹腿,转折,“乐天八式”第八式“孤鹜追霞话弈仙”! 姜效行那牢牢扣住苏莎双肩的十指陡然一松,苏莎似乎化为了一缕烟霞,姜效行附身的柯大再能不死,力气再大,也无用武之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莎一种自然而优美的姿势落在了对面。 “怎么可能?!”姜效行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实在想不通十拿九稳的一摔,为什么会落空。苏莎若是施展了道法从自己手中脱困,他并不奇怪,但苏莎明明只是用了几个简单得令人发指的动作,竟然便轻松地逃脱开去。这种精妙的古武功夫,姜效行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莎站稳脚步,心里也是暗叫侥幸,要是没有白乐天教给自己的那八招,今天早死过三四次了。侥幸之余,他又有些自得:白乐天那八式纵然巧妙,若不是自己反应敏捷,训练有素,只怕摔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及时施展出来。 “看来六处教的那些本事也并非无用。有了!”苏莎想到六处教的本事,忽又想起了六处给自己的东西。既然六处教的本领有用,那么送的东西说不定也能起点作用。他一伸手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 姜效行此时也还过神来,见苏莎手中多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也知他必是要放法宝,哪肯给他机会?上前就是一拳。 苏莎看着拿出的物体,心里也是一愣,这件东西应该如何使用他丝毫不知。抬头见姜效行一拳打来,他索性也不再去想,举起手中之物迎向了姜效行的拳头。 苏莎拿出来的是那片分宝岩碎片。 姜效行一拳打在这片不起眼的石头上,神色就是一滞,两眼发直,手脚僵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苏莎左手拿着分宝岩去挡姜效行的拳,右手也握紧了拳头,要给他重重地一击,哪知他的拳头还没碰到姜效行,敌人已经倒下了。 “我还没打,他怎么就倒了?难道是我的拳风把他击倒了?”苏莎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姜效行一定是又在耍诈!” 姜效行死而复生太多次,此时虽然倒下,苏莎也不敢掉以轻心,先把三尖两刃刀捡了起来,隔着老远,用三尖两刃刀去扎姜效行。三尖两刃刀是何等锋利,一刀一下便是一个豁口,一道黑血从姜效行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难怪这小子能不死,原来连血都是黑的。”苏莎一边嘀咕,一边又扎了两三刀。他虽然做不到许天威那样,把姜效行五马分尸,这几刀却又都是扎在要害上,姜效行就算不死也绝不可能再起身偷袭。 扎了三刀姜效行还是一动不动,苏莎又向周围看了看,好像也没有别的死尸让他附身,这么说,这个杀不死的姜效行是真得死了。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各显神通(一) 荀国众修士有几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乌国异能者刚刚出现,他们便已发觉,有几个性急的修士当即便要赶上前去相助许天威等人,却都被许云封拦了下来。(..tw好看的小说)不但拦下了他们,许云封更暗地里传音告诉木灵子,让他不必全力应战,只要保住众人不失即可。木灵子得此命令,自然依令而行。人力有时而穷,他能保得住眼前的几个人,距离稍远的苏莎,许天威,柯氏兄弟却顾及不上了。 众修士不明许云封是何用意,有那性急之人便问道:“火龙真人,眼见天威上将军遇到了敌人,你为何阻止我们前去相助?” 许云封看了看那说话的修士,知道此人姓武名吉,人如其名,乃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便笑道:“武道友不必心焦,且听贫道一言……” 武吉没等他说完,便急道:“我能不心焦吗?这阵内危机重重,对方人数比上将军他们多,还有一个姜效行在,我们再不出手,只怕上将军他们便有危险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敌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武吉这么关心许天威自非无因。许天威曾拜在他师兄桃源道人门下学习锤术,对他也执半师之礼。武吉在人前虽然一向称许天威为天威上将军,私下却直呼其名。有这样的关系,许天威的安危他自然十分关心。 修士最重面子,武吉随便打断别人的话,是很失礼的行为。若换成别的成名修士,就算顾全大局,不和他翻脸,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许云封对这些小节却不甚在意,苏莎那样无礼的人他都能忍受,自不会与武吉计较这些,仍自微笑道:“武道友说得甚是,对方有十二人,我方只有十人,的确居于劣势。不过不知武道友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么巧,我方的人就偏偏撞上了对方的异能者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武吉道:“乌国在这大阵内遍布人手,上将军他们又是先锋,与他们撞上是顺利成章之事。” “武道友此言差矣!”在后面疗伤调息的常姜走过来道:“这碎玉大阵乃是乌国修士所设,乌国的异能者不过是辅助,若是不明阵理乱闯一通,只怕不用我们动手,光是他们自己的埋伏就能要了这些人的命。十二名异能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绝不会这么凑巧遇上的。” “常道友是说后面还有乌国的修士埋伏?”武吉性子急躁,却不是傻子,马上想到了这一点,却又道:“就算他们后面还有修士埋伏,又有什么关系?我等今日就是要与乌国修士见个高下。前面已经和他们交了几次手,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的一处中枢不也被常道友攻破了吗?依我说,如果有修士跟在后面正好,我们正好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解决他们!” 许云封道:“果能如此,当然好了,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依贫道看,乌国修士不是跟在姜效行他们之后,而是他们之前便已埋伏好了。姜效行之所以来得如此之巧,乃是因为有人怕打草惊蛇,故意用他们来迷惑我等。若我等真以为不过区区十二名异能者,贸然上前,定然会上他们的埋伏。哼哼,十二人对十人,能占上风,却不是稳操胜券,如此做作,把我荀国修士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武吉闻言一愣,凝神向四周看了看,问常姜道:“常道友,您是阵法大家,看出这里有乌国修士的埋伏吗?” 常姜老老实实地道:“贫道从刚才就一直四下察看,还请了几位修有‘天眼通’的道友一起察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此地依阵理推断,也并不是什么要害,不应该有什么埋伏。” 武吉摆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正待说话,常姜又道:“虽然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我仍然赞成火龙真人的意见,此地一定有古怪,只不过贫道道行浅薄,一时发现不了罢了。越是如此,我们越应该小心谨慎,万不可一时意气,坏了破阵的大计。” 武吉急得在原地真转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这是关系他们性命的大事,唉呀,唉呀那个姜效行是何等厉害,我方已经一死一伤了。”原来他说话之时,姜效行已经打倒了柯氏兄弟。 许云封见柯氏兄弟遇难,眼神也是一暗,却仍道:“大战之际,死伤在所难免,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损折了数位道友,若因为一时意气而造成更大的伤亡,岂不有负他们的在天之灵?” 武吉开始跺脚:“这也不行,哪也不行,真真急死我了,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落败身死?” 许云封道:“那倒也不致于,柯氏兄弟是一时大意,有木灵子在,当可保得住剩下几人。何况……还有一个人在,应该也能起点作用吧?” “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苏莎。” “就是那个逃跑的小子?!” 苏莎和姜效行交手的经过说来虽慢,实则却快,只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已然一变而再变。先是姜效行被杀,然后是他死而复生,附身柯大,然后是彻底死翘翘。情节之曲折,变化之惊心动魄,与戏剧也差不了多少。众修士见多识广,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感到吃惊,却也觉得出人意料,精彩十分。 武吉见姜效行身死,悬起来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道;“还是火龙真人眼力高明,不,不对,应该说是料敌先机,竟一早安排了下了苏道友这着暗棋。真人,不知那块岩石是何宝物,为何杀不死的姜效行一碰那块岩石就死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走了狗屎运了吧?”许云封神目如电,苏莎和姜效行交手的经过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他虽然不知那块“分宝岩”的来历,却也猜到了这必是一件能吸魂纳魄的宝物姜效行“异能第一”的名头实非侥幸,寻常修士遇到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也是他命里该着,好死不死遇到苏莎,遇到“分宝岩”,不死也得死!可怜这位号称“不死”的姜效行,竟然死了个不明不白。 苏莎结果了姜效行,可气坏了另一战场的许天威。他一边与三名敌人交战,一边还没忘观看苏莎那边的情况。姜效行死而复生,把许天威也吓了一跳。他自忖若把苏莎换成自己,只怕那突出其来的一掐就能要了自己半条命。柯氏兄弟一直在他手下任职,苏莎面对附身的柯大能下得去手,他可未必能狠得下这个心。 “这个小子是不是也被什么附身了?平时那么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总是说得多,做得少,怎么一到紧要关头这么心狠手辣,刚毅果断?难道我才是那个妇人之仁,难成大事的人吗?”想到这一点的许天威,心中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是不服气,惊讶,恼怒,再加上一点嫉妒的混合物。他原本就是少年人性情,受不得激,忍不得气,顿时有了一种被苏莎比一下去的感觉。 许天威心道;“姜效行号称‘乌国异能第一’都死在了他的手里。我却直到现在连一名对手都没解决,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头?”想到这里,手中紫金双锤攻势更加凌厉,“盘龙夺珠”,“五雷击顶”,“六丁开山”,锤锤力贯千钧,雷电交加,恨不得能将对手一锤击于马下。 无奈乌国那三人也非庸手,且异能与他有相克之处,虽然被他逼得如同走马灯一般,来回穿插,却防守得甚是严密。三人中有一人早先被许天威打伤,本来应该是破绽所在,但另外两人配合默契,且早有准备。每次许天威冲击受伤之敌,想以之为突破点之时,这两人便行围魏救赵之策,从他两侧猛攻。许天威连试三次都不能得手,反而险些被二人所趁,气得他哇哇大叫。 许天威心内焦躁,与他纠缠那三人心中也不轻松。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用二人缠住许天威,剩下八人以多打少迅速拿下荀国另外六人,虽然那六人中有一位木灵子,但他们还有“不死”的姜效行可以从旁牵制。这样算下来,他们的赢面没有七成,也有六成半。谁知“不死”的姜效行偏偏死了,许天威又要三个人才能应付得了。整下七个人对付人家六个,其中还有一名修士,现在虽然还能勉强应付,时间一长必无幸理。甚至也用不着太长时间,只要那个打杀姜效行的人出手相助,只怕立刻就能分出胜负。 苏莎会出手相助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虽然柯氏兄弟的死曾经让他热血沸腾了一会儿了,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热的血也凉了。他好不容易从生死搏斗中跳出来,怎么会又跳进去呢?但为了表示他并不是胆怯,偷懒,所以他也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吃了点疗伤药,壮气散,补血丹,等药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认真地一次整理仪容,从头发到鞋子,从眼睫毛到手指甲,无不被他捡查了个遍,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说不定能把衣服脱下来洗个澡。 最可笑的是,他做这一切的动都选择在木灵子看得到的地方,而且一边做还一边用目光向木灵子挑衅,意思是说:“让你刚才不帮我,现在我有空了,我也不帮你,后悔了吧?后悔也晚了!我气死你!” 这种小孩子把戏当然不可能气死木灵子,倒是把他给逗笑了。木灵子心道:“这个苏莎真是个极品,也不知他师门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把这样一个惫懒人物**到现在这个样子。你真以为没有你,我就解不了眼前的困局吗?”木灵子六人一直处于乌国七名异能者包围之中,虽然对方只多了一人,却胜在队形整齐,训练有素。其中一名敌人的异能又是“他心通”,不但能使七人心意合一,更能料敌先知,抢先一步知道他们的打算,若不是有木灵子施法护住五人,只怕荀国方面早有所损伤了。木灵子迟迟不出手解困,只是因为没得到许云封的允许,姜效行一死,他便得了许云封的示意,告诉他可以放开手脚。此时更好让苏莎开开眼界。 只见木灵子将袍袖一抖,从袖中飞出一柄玉尺,飘在了半空,木灵子喝了一声“打!”那玉尺应声而落,“噗”得一声将一员敌将打下马来。不过这名敌将并非是围攻他的七人之一,而是与许天威纠缠的三人中的一名。 挨了玉尺的那名异能者也算倒霉了,本来他也有一身不俗的本事,不然也不能和许天威纠缠这么久。可他怎么也料不到木灵子会放着面前的敌人不管,向他偷袭。这一记玉尺打得他骨断筋折,大叫一声栽下马来。 另两名异能者一见同伴有难,急忙拍马来救,却被许天威抢先一步,风雷兽一阵风似地到了那名异能者的面前,紫金锤一摆,照准他的天灵盖就是一锤。那名异能者受伤非轻,无有还手之力,被他一锤打得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帮忙的若是苏莎,许天威必然心生不满,认真是小瞧了他,可他与木灵子一向交好,得他援手只觉理所当然,喊了一声“多谢”,摆锤又向剩下两名异能者杀去。 那两名异能者早就心生怯意,原先以三敌一也不过是和许天威打个平手,现在一死一伤,一旁还有木灵子相助,这仗还如何打下去。两个人一打眼色,同时拨马而走,想要汇合另外七人,九人合力说不定还有胜算。 许天威见二人逃走,伸手自兜囊之中取出一物。此物两头是尖,中间有孔,名唤“雷电梭”,乃是许天威请荀国能工巧匠打造而成。许天威曾试过用此梭去射十五丈外的铜柱,结果是梭到柱穿,如穿豆腐一般。适才三人围攻他,他一直腾不出手来使用此物,现在那二人一逃,倒让他得了机会。许天威取出两只“雷电梭”,甩手向二人射去!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显神通(二) 乌国剩下那两名异能者一唤刘章,一名宋万,也都是乌国异能者中第一流的人物,听得身后风雷声大作,情知必是许天威动得手脚宋万先前挨过许天威一锤,有伤在身不敢硬接,一个“蹬里藏身”,身子向下一俯,将雷电梭躲了过去。 刘章则与宋万不同,他的异能是“以身为水”,无论什么样的重击落在他身上就如同落在流水上一般,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什么样的攻击能伤害到流动不息的水呢?许天威几次用雷电击他,他都是安然无恙,好在他守强攻弱,不然许天威麻烦大了。有这样的依仗,刘章自然不把小小的雷电梭放在眼里,举手中大刀向雷电梭斩去。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雷电梭。 只听得一声雷鸣,雷电梭化为一团光球,随即爆破开去。那刘章叫也未来得及叫一声,便化为了万千水滴随着光球飘散在了空中。阵内本来大雾弥漫,被雷电一击,消散了不少。空气受到水气的滋润,犹如雨后初晴,隐约之间显出了一条彩虹,再加上光球爆裂所化的条条电蛇,竟形成一幅奇异的美景。 刘章委实是太托大了,他以为自己能以身为水,就可不惧雷电,却不知许天威“雷电梭”的打造之法得自荀国桃源道人,虽然是凡铁打造,加上雷电之力却已经不亚于一般的法宝。刘章的异能虽然厉害,但他到底是人不是真正的水,寻常的刀劈斧砍纵然伤不了他,雷电的能量爆炸他却万万承受不起,结果落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宋万一时侥幸逃过了一劫,只吓得心胆皆寒,再也顾不得去汇合另外七人,拨马向着西北无人之处便跑。 许天威见他已无斗志,也懒得去追他,催风雷兽杀向另一战场。荀国五名异能者此时也士气大涨,再加上有木灵子从旁相助,玉尺悬于空中,随时能做抽冷子一击。许天威这一冲,乌国七名异能者再无斗志,打了声唿哨,向东南方退败而去。 许天威战意正浓,岂肯轻易放他们过去?大喝一声:“无胆的鼠辈,有种的不要走!”,摆紫金锤照着一人就是一锤。 那名乌国异能者姓钱名兴,正是曾与柯二交手,能口吐烈火之人。见许天威一锤打来,忙举手中亮银枪向上招架,同时把嘴一张,一道烈焰喷向许天威。苏莎见其情景,把嘴巴张得老大,叫道:“唉呀,不得了,人形火焰喷射器,破坏环境,小心头发啊!”他并非第一次见此情景,之所以这么喊,完全是为了给许天威添堵。 许天威猝不及防,虽然没有被火焰烧中,头发眉毛却仍然被余燃波及,变得眉脱发焦,面目全非,再被苏莎这么一喊,怒火攻心,一声大吼:“贼子尔敢!”霎时间电闪雷鸣,光芒四射,整个人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宛如天上雷神一般,正是他的绝技“雷神附体”。 钱兴见他如此威势,心中也是一寒,心道:“先下手为强,我若不趁此时解决了他,等他发起威来,只怕我讨不了好。”二次把嘴一张,比前一次猛烈三倍的火焰再次喷出。这一次他多了个心眼,没有对着许天威,而是对着风雷兽,心想你人能躲,坐骑这么大总没办法躲了吧? 许天威根本就不躲,“雷神附体,万邪辟易,风雷交加,任我纵横”,他浑身布满电劲,连风雷兽也护了起来。钱兴的烈焰喷在他和风雷兽身上,被电劲打得滋滋作响,却伤不了他们分毫。 钱兴见烈焰无功,心知不妙,拨马正待要走,被许天威赶上前去,紫金锤一举,锤还没碰到他,电劲早把他炙成了焦炭。一股焦臭味弥漫空中,死尸栽于马上。 许天威连毙数敌,心中得意,双锤一碰,高声叫道:“乌国的鼠辈听了,任你们耍什么阴谋诡计,布什么狗屁的大阵,本将军一到管叫你们灰飞烟灭!”说到这里,他看了苏莎一眼,又道:“还有哪个不服,尽管上来送死!” 苏莎见没了危险,也扛着三尖两刃刀走了过来,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你到底听没听过‘满招损,谦受益’?又有没有听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啊?前面几个人的教训,你难道没看到吗?才赢了几阵就这么得意,说些个浪言大话,你小心招出祸来!”这本来是他嫉妒的话语,没想到却是一语中的。 “许天威,休得放狂,待贫道来结果了你!”一个黑脸道人现出身形,一手执拂尘,一手执宝剑,迈开大步迎向许天威。 许天威勒住风雷兽,仔细打量对面这个道人。只见此人身高九尺,生得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黑中透亮,两眉倒长,一对狼目,看上去就不似善类。许天威临阵之前也曾对乌国修士做过一些了解,知道这道人道号“华天真人”,笑道:“原来是华天真人,怎么,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要出手了吗?还有多少人,一起叫出来,免得本将军费事!” 那华天真人怒极反笑:“后生小辈,一时侥幸,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我国道友俱在后面,只要你能杀了贫道,他们自然会出来。不过,许天威你是见不到了,因为你现在就要死在贫道的手里!”说罢,举宝剑向许天威便砍。他身形比一般人高大,虽然是在步下,却也并不吃亏。 许天威冷笑道:“别人把你们这些修士捧上了天,本将军却不怕你们,你自己上来送死,正合我意!”一带风雷兽,避开华天真人的宝剑,举手中紫金锤向他砸去。 那华天真人虽然是修士,但并非由武入道,论武技比许天威还差了三分。交手仅七八招,便被他的紫金锤逼得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险此摔倒。 许天威笑道:“真人早先的口气到哪里去了?不是要杀我吗?快动手啊,快动手啊,不然我可要杀真人了!” 华天真人气得黑脸膛变成了紫脸膛,找住个机会,连退几步,脱出许天威的锤势,骂道:“无知小子,今日便让你知道本真人的厉害。”一拍腰间的兜囊,从囊中冒出一股黑风冲到了许天威的脸上。 那黑风中也不知藏了什么,只听得许天威一声大叫,紫金锤落地,身子倒栽下了风雷兽。 华天真人见许天威中了招,哪肯放过,咬牙切齿,手举宝剑扑了上去,恨不能一剑把许天威杀了,方消他心头之恨。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种事呢?喂,木灵子,等这小子醒过来,你告诉他,这是我第二次救他了,保管能气死他!”苏莎用三尖两刃刀架住宝剑,回头向木灵子叫道。 木灵子哪里工夫理会他,他探了探许天威的鼻息,发现呼吸正常,知道不过是暂时晕迷,这才放下了心,背起许天威飞回了荀国阵中。 “喂,喂,你走了我怎么办?”苏莎暗骂木灵子不讲义气,你要救许天威也先帮我解决面前这个道士嘛,你这么一走,我,我怎么办?他腆着脸,问华天真人道:“那个,那个,真人啊,其实我跟荀国的人也不是很熟,一切都是误会,咱们两个人能不能不打啊?” 华天真人又没有抽风,怎么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只是用宝剑向他猛砍。 苏莎初时还有点胆怯,接了华天真人三五剑之后,发现这个修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胆子一大,也开始放手出招。他得了六处两大高手的传授,虽然他不成材,学得时候不用心,练得时候不刻苦,更谈不上活学活用,但多少总有一点底子。这一招,华天真人还真有点顶不住。 华天心想自己的本事本来就不在武技,这小子手中又有一柄神兵,若是一个不小心初他伤了岂不冤枉?还是照方拿药,用法宝胜他才是。他拿定主意,用宝剑一点三尖两刃刀的刀面,借劲飞退,伸手又是一拍腰间兜囊,欲待要放出那股黑风。 苏莎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心想:“与其你放,不由我放!”把手一伸,喊了声:“出来吧,光牙!”一道白光射向了华天真人。 华天真人见一道白光射向自己,不知是何宝物,抛出一枚玉环,护出了自己。他刚刚放出玉环,光牙已经迎面撞了上来,白光撞上白光倒是平分秋色。光牙冲不破华天真人的玉环,却也没有被白光伤到。 华天真人松了一口气,心道:“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法宝,原来不过是条小蛇。待我放出我的宝贝,还不一下子就结果了你?”终于把黑风又放了出来。 木灵子一走,苏莎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对付华天真人的黑风,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如果能跑的话,他一定又会祭出这三十六计中的上计,可又怕华天真人从背后暗算。总不能又像对付姜效行一样,把盾牌背在身后吧?他也打算用三尖两刃刀在黑风里乱砍,可谁知道华天真人那黑风里是什么东西?万一那东西太硬,或者太小,或者太有弹性,不怕三尖两刃刀,那苏莎不就倒霉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管你想不想得出解决的办法,麻烦的事情总是会到来的。眼前就是如此,苏莎想不出解决黑风的办法,可黑风还是来了。来了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神目出来!”苏莎见黑风迎面扑到,唤出神目,双手握紧三尖两刃刀,全神贯注要看黑风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黑风中有一条长蛇,肋生双翅,顺着黑风向他扑来。那黑风吹得苏莎目不能视,若不是有神目能暗中视物,只怕早被这长蛇咬中了。苏莎见这长虫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忙用三尖两刃刀向它斩去。 华天真人这条长蛇乃是妖虫中排第二十七位的黑风翼蛇,此蛇自出生便与黑风相伴,在黑风中生长,在黑风中捕食。无论是何种的猛兽,只要被他卷入黑风之中,定会被吹得目不能视,束手待毙。不过此蛇喜吃活食,故此毒液只有麻痹作用,否则许天威早已毒发身亡了。传说中此蛇一旦生出双翼,便有无边神通,身边的黑风能达数百丈,就算是天上神龙,只要被卷入黑风之内也难逃一死。华天真人自得到此虫之后,就视如珍宝,又多处找寻名贵药材加以饲养,短短八十年便已成形。只是这种快速成长法也有一个弊病,那就是成形的黑风翼蛇没有野生那么大的威力,虽然生出了双翼,黑风却不见扩大,也不知是传言夸大,还是华天真人饲养不得其法。 黑风翼蛇有如此大的来头,自然深有灵性,见苏莎一刀斩来,发出嘶嘶之声,双翼一拍飞了开去。黑风与它相生相伴,卷着苏莎同时上升。苏莎双脚悬空,身形不稳,左摇右摆,黑风翼蛇看出了便宜,蛇尾一摆二次向他扑去。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 苏莎自从大唐时空回来,已经很久没使用过“如意环”了。因为夜慕白告诉过他,“如意环”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上面并没有加持厉害法咒,对付古武时空的人还可以,到了时空,轻易就会人破解。云天舒说得更明白,说“如意环”根本就是六处淘汰的垃圾,当初给苏莎不过是废物利用,为了苏莎自己好,也应该把这件东西扔了。 苏莎想来想去总是舍不得,一来是他念旧,二来这件“如意环”毕竟在大唐时空帮了他不少,未必真像云天舒说得那么不堪。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还是把“如意环”放在了“百宝囊”里,现在果然用上了。 “如意环”乃是六处的产品,即便是垃圾,也不是一般的垃圾,得了苏莎的命令,顿时化为三道黄光射向了黑风翼蛇,将蛇头,双翼,蛇尾牢牢套住。 “我就说嘛,云组长一定是在骗我。”苏莎洋洋得意地想:“他们无非就是怕我偷懒嘛,何必把‘如意环’说得那么差呢?现在不就把这条怪蛇套住了?” “呱”,一声怪叫让苏莎清醒了过来,只见黑风翼蛇摇头摆尾,只是轻轻一挣,一声脆响,如意环轻易就被它挣断,几件破损的零件从黑风中落了下去。 “不会吧,真得这么不经用?”苏莎目瞪口呆,他万没想到,在大唐时空百试百灵,什么样的高手都挣脱不掉的“如意环”竟如此容易就被破坏了。看来夜慕白没有骗他,不同的时空对力量的概念完全不同。 黑风翼蛇轻松挣脱了如意环,没有马上攻击苏莎,而是继续摇头摆尾,好像十分得意,蛇目中更露出了轻蔑之意,似乎在对苏莎说:“你没有别的本事了,乖乖让我吃了吧!” “***,连条蛇都看不起我,你真当是我好欺侮!”苏莎升起一股无名火,长期以来压在心底的愤懑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你们全都看不起我,认为我做不成大事,就算帮我,教我,也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凭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我的上司,不过是异时空的人。我是替你们工作,不是卖给你们了,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逼急了我,老子就甩手不干了!不要以为小职员就可以任意欺侮,没有我们小职员,哪来你们这些高层,我们才是你们的支柱!” 苏莎“小人物的怨恨”不发则已,一发惊人,这一通大嚷大叫,连黑风外面都听得到。许云封刚刚给许天威服下丹药,听见骂声,眉头一皱,心道:“这小子又在发神经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舒缓压力?” 黑风翼蛇也被苏莎吓了一跳。它虽然有灵性,毕竟听不懂人话,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又叫又跳,挥手跺脚在干什么。它听说有些同类,在求偶之前会有类似的举动,难道这个人也是同样的意思。偏巧这条黑风翼蛇乃是雌蛇,最近又到了发情期,于是便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打量起苏莎来。嗯,身子太胖了,比例也不匀称,我们都是头粗尾细,他却是头小中间大,而且尾部还分岔。虽然这是他们这个种类的特性,但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嗯,决定了,还是吃了他比较好! 苏莎也不知道黑风翼蛇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它看自己目光很怪异,本来只是想吃了他,现在又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含义,看得苏莎浑身发冷。 “呔!”苏莎大喝一声,大半是为了自己壮胆,用手点指黑风翼蛇;“那怪蛇听了,吾乃时空六处座下行动小组组员,苏――莎是也。念你修行不易,识相的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某家,辣手――无――情――了!”他在宇宙时代看过不少拟真电影,其中就有一些关于传说的,里面的主角都是这个样子说话。苏莎觉得这么说话的确很有威势,特别是后面那个长腔,真是非常有韵味。他一直都想学着试试,又怕别人说他是傻子,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华天真人在黑风外听得苏莎还有精神能这么说话,气得鼻子都歪了。自从他收了黑风翼蛇,每次使用都无往不利,总是黑风一出,对方便晕倒在地。这个苏莎被卷入黑风已经不少时候,怎么现在还这么有精神?他生怕黑风翼蛇出了什么意外,念动咒语,催促快点动手。 黑风翼蛇得了咒语命令,激起了它的凶性,一声怪叫,吐出血红的蛇芯,两颗蛇牙散发着丝丝紫烟,双翼连拍,第三次扑向苏莎。 “三番壁垒傲瀛贤!” 苏莎手中三尖两刃刀连画三圈,将自己上中下三路守得严严实实。黑风翼蛇若撞将上来,必会被三尖两刃刀的刀锋切得体无完肤。“乐天八式”乃是夜慕白,白乐天两大高手合力所创,虽然苏莎所得连皮毛也算不上,却也远胜一般道法武技。这招守式一展,三尖两刃刀大放光芒,本来不过是扰敌视线的三圈虚招竟变成了三个光环,再次套中了黑风翼蛇。 黑风翼蛇毫不在意,想着上次也是被光环套中,自己只是轻轻一挣便挣脱了开来,对面这个人黔驴技穷,又使出这一招,不过是白费力气。哪知这次的光环不可比“如意环”,黑风翼蛇只是稍一挣扎,那三个光环便化为三只刀轮,将它剖成了五段。黑风消散,蛇尸落了一地。这正是一物克一物。它适才破如意环时毫不费力,现在苏莎用出“乐天八式”杀它也不费力。 “不好!”华天真人见自己费了许多苦心的黑风翼蛇竟被苏莎杀死,情知不妙,连蛇尸也顾不得收拾,驾遁光向后便跑。 “别跑,别跑,再跑我就要动手了!”苏莎虚张声势,他巴不得能省点手脚,华天真人跑了正合他的心意。 “打!”武吉恼恨华天真人伤了许天威,早已驾云飞到了二人上空,此时见他落败却不肯轻易放过,从腰间摘下一只青色的葫芦,将塞子一拨,在葫芦底部一拍。从葫芦里射出一道五彩霞光,霞光中有一把晶莹的小剑,剑光一闪,华天真人已然身首两处。 乌国修士见武吉暗施偷袭,心中不忿,叫道:“武吉道友,大家本是同道,华天道友已然落败,你又从后偷袭,未免欺人太甚了吧?难道你也像适才那个小子一样,以为我乌国无人了吗?” 武吉冷笑道:“各位道友大举入侵我荀国,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摆下大阵非要与我荀国同道一决生死,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华天堂堂一名修士,竟与敝师侄动手,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这些乌国道友都不认为是欺人太甚,反而道我武吉欺乌国无人,哼哼,难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颠倒黑白不成?!”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慷慨激昂,乌国那边顿时没有声音,忽又有一人道:“武道友休逞口舌之利,可敢跟贫道做过一场吗?”一名道人背背一个大葫芦,手执一柄玉如意大步走了出来。 武吉认得乃是乌国散修揽月道人,冷笑道:“有何不敢?闻听道友与华天一向交好,果然是帮亲不帮理。贫道正想领教道友的揽月**!”拔出宝剑迎上了揽月。 二人一打照面也不多说废话,各挥兵刃战在一处。那揽月道人自创揽月**,能吸取明月至阴之气助自己成道,道行比之华天真人高了不止一筹,此次出战是特意为华天报仇,自然招招夺命,那玉如意在他的手中就如同一柄狼牙棒,恨不能一如意将武吉打得脑浆迸裂。武吉也是毫不示弱,手中宝剑见招拆招,分毫不让,也恨不得能把揽月道人扎个透心凉。二人交手十几个照面,便都受了轻伤。 揽月道人见不是路,心道:“这么打下去,他死了,我也得半死,何必与纠缠,拿法宝胜他!”想到这里,纵身跳出圈外,取出一物名唤“化龙绳”,向空中一抛,一道黄光闪过,那绳子化为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恶狠狠向武吉扑来。 武吉喝了声:“来得好!”把青色葫芦又是一拍,那道霞光再次射出,又是剑光一闪,将化龙绳斩为两段。 揽月道人吃了一惊,又自囊中取出一颗宝珠,名唤“霹雳珠”,扬手向武吉打去。 武吉仍是一拍葫芦,还是剑光一闪,把霹雳珠一分为二,化为了两块凡铁。 揽月道人见武吉连毁自己两件法宝,怒火攻心,伸手取下背上的大葫芦,放出了自己采集多年的月光精华。只见银光泄地,如霜似雪,亮而柔和的光芒真取武吉。 武吉神色也凝重起来,在青色葫芦上重得一拍,五色霞光比前几次更胜十分,那柄宝剑也变得有三尺长短,斩向银光。这一次却不比前两次,宝剑碰上银光如同凡铁遇着了磁石,不但没能将银光斩开,反而被牢牢吸住。武吉连念几遍咒语,都无法将之招回。 揽月道人大笑道:“我这月之精华乃是贫道两百年苦修而得,岂是那么容易能破的?武吉,今日便是你的死……啊!”话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却是被武吉抛出一柄链子锤打破了脑袋。银光失了控制,宝剑顿得自由,瞬间回到了武吉的葫芦里。 武吉笑道:“枉你也是修行者,竟如此大意。你真以为我只有葫芦这一件法宝吗?打破你的脑袋,给你一个教训!” 揽月道人血流满面,疼痛难忍,也顾不得再战下去,捂着伤口,含羞带愧遁回了阵内。他在乌国也是有名的人物,吃了这个大亏,自觉再也无颜待下去,取出丹药治好伤口后,向闭目真人打了一恭,道:“真人,贫道给各位同道丢脸了,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就此告辞!” 闭目真人急忙道:“道友何必如此?战场之事本就难言必胜,更何况道友不过一时大意,才被那武吉占了便宜,焉知以后不能讨回这笔帐呢?我们马上就要给荀国修士一个教训,道友只管留下看我等替你出这口恶气!”又向众人道:“各位道友,荀国众人迟迟不向前行,分明是起了疑心。贫道已经接到若山道友和剃头大师的通报,荀国兵分五路,已经全都杀入了阵中。我等须尽快解决面前之敌,方可腾出手来相助。眼见这武吉甚是嚣张,若能将之斩杀,一来可替揽月道友出口恶气,二来也可激怒荀国人等。不知哪位道友愿立此功?” 荀国众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无人答话。 闭目真人心生不悦,道:“那武吉又不是大罗金仙,道行也不过平平,难道我乌国这么多道友,竟无人一能胜得过他吗?也罢,待贫道出战,给他个教训!” 乌国众修士并非是怕了武吉,而是觉得这乃是一个诱饵的角色。就算能赢得了武吉,也未必能赢得了荀国接下来的高手,更何况荀国也有一个大罗金仙在此,若是当真惹怒了许云封,荀国的修士是不是死定了,不得而知,自己是肯定死定了。现在听闻闭目真人愿意出战,心想大罗金仙本来就应该由大罗金仙对付,竟纷纷表示赞同。 闭目真人本想着会有人来劝自己不要出战,没想到众人竟一致表示同意,只气得他嘴里发苦,心道:“我说我去,你们就真让我去啊?一群混帐东西,摆阵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要与荀国修士见个高低,就算许云封你们也不怕,现在又当起了缩头乌龟,真真是岂有此理!”却不知他先前把自己的埋伏吹得太大了,向众人保证,只要荀国一干人等进了埋伏,必定有死无生。众人都了他的保证俱都认为,只要能将荀国人等引入埋伏便可稳操胜券,又有哪一人愿意这个时候白白送死? 众人不愿出战,闭目真人无奈只好亲自出马。他乃是大罗金仙,整个大陆也是属一属二的人物,纵然是两军对阵,也不肯失了身份。拂尘一挥,在半空中化出了一道金桥,闭目真站于桥上,向荀国众人叫道:“火龙真人可在,请许道友上前答话。”竟将武吉视若无物。 武吉明知他是大罗金仙,一身道行通天彻地,但见他如此傲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原来是闭目真人,果然是好大的架子,要见火龙真人不难,只要你能败得了贫道,火龙真人自会前来见你!” 闭目真人本就是有意激他,听他发话,正合心意,微微一笑,道:“是吗?看来火龙道友比贫道的架子还大。也罢,如此贫道就与那个,那个,哦,武道友,做过一场。大家只游戏,不必太过认真。” 武吉被他两个“那个”气得脸色发青,心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大罗金仙又怎么样?动起手来还不定谁胜谁败!”飞身跃上金桥,右手举宝剑作势欲砍,左手却又把链子银锤放了出去。 闭目真人双眼紧闭,于周围的一切却都了如指掌,见武吉的银锤打到,不慌不忙,用手中拂尘只是一卷,那银锤便倒打而回,直奔武吉的脑袋。 武吉这柄银锤,看似寻常兵器,实则也是法宝的一种(不然也伤不了揽月道人),平素只要他心意一动,这银锤便能自行攻敌,但此时被闭目真人拂尘一卷,这银锤竟像不认人一般再也不听使唤。武吉急忙撒手后撤,这才没有像揽月真人那样头破血流。 闭目真人哈哈大笑:“武道友竟然这般客气,不用法宝,只使这不中用的银锤,莫不是有意要输于贫道?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武吉又羞又气,叫道;“闭目,我与你拼了!”取出葫芦又放出了霞光宝剑。一道霞光,三尺宝剑直刺闭目真人。 闭目真人不屑一顾,把嘴一张,从嘴中也吐出一柄小小的宝剑,迎风一晃也变得有三尺长短,向着霞光就是一斩。 两剑相碰,悄无声息。武吉那斩绳断珠,锋利无比的宝剑碰到了闭目真人的宝剑,也像那“化龙绳”,“霹雳珠”一般被一剑两段,化为了凡铁。 闭目真人收了宝剑,二次笑道;“区区霞光剑,虽然不是凡铁,却又如何胜得了我的遁影剑?武吉道友,你还有宝物没有?若是没有,贫道就要动手了!” 那霞光剑乃是武吉本命法宝,宝剑被断,武吉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只能用手点指闭目真人,哪里还说得出话? 闭目真人见状,叹道:“可怜,可怜,道友苦修百年,竟还难逃这伤病之苦,也罢,贫道就做个好人,替道友解了苦楚吧!”迈步上前就要取武吉的性命。 他刚一迈步,就听半空之中有人说话:“闭目道友,何必赶尽杀绝?你不是要见贫道吗?贫道来了!”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各显神通(三) 来人正是火龙真人许云封闭目真人一露面,他就知道武吉要遭,向常姜和许天兆道:“常道友,国主,这里交由你们指挥。闭目真人非同小可,武道友只怕有难,我要去救他。记住,切不可轻举妄动!”说罢,驾遁光来到了金桥之上。多亏他来得及时,才救下了武吉一条命。 许云封到了,闭目真人当然就不会再管武吉了。他一摆拂尘,笑道:“火龙真人真是好难请啊,非要等到武道友支撑不住才能出手吗?”许云封本是来救武吉的,在他嘴里反而变成了特意等到武吉受伤才来。若是糊涂之人听见了,说不定还真以为许云封是有意如此。 许云封也不反驳,扶住武吉,轻声问道:“武道友,怎么样?” 武吉虽然急躁,却非是糊涂之人,自然不会受闭目真人的影响,道:“多谢许真人,总算还死不了,许真人,这个闭目老奸巨滑,他是特意引你出来的。”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心中有数,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古怪。我送道友回去。”取向了一只纸鹤抛到了空中。白光一道,纸鹤变成了一只真的仙鹤,两翼展开足有数丈长。许云封将武吉放在仙鹤背上,一声呼哨,仙鹤双翅一拍飞回了荀国阵里。 许云封做这一切的时候,闭目真人一直站在旁边,他既没有趁机偷袭,也没有出声阻止,直到武吉被仙鹤带走,他方才笑道:“听闻火龙真人果断刚毅,没想到今日一见竟如此妇人之仁,试想贫道适才若是从旁偷袭,道友可能自保乎?” 许云封也笑道:“贫道也曾听闻,闭目真人向来寡言少语,没想到却如此的呱噪。既然适才有那么好的机会,道友为何不动手啊?” “贫道一直很想动手,不过,哈哈,不过又觉得如果动手的话,也许倒霉的就是贫道了。哈哈哈……” “彼此彼此,如此好的机会道友竟能忍得住不出手,贫道也很佩服。” 说到这里,许云封和闭目真人俱都大笑起来。二人不像是敌人,倒像是久违了的老友。 闭目真人忽得止住笑声,道:“火龙真人,你我相逢,一场大战总是免不了的。敢问道友有几分把握?” “一分也无有。”许云封坦然答道:“道友也是金仙身份,应知你我之间,强要分个胜负,只怕打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来。” 闭目真人点了点头:“道友说得不差,你我之间强要分个胜负,绝非短时间之内的事。不过你我也不能罢手,如此贫道倒有个建议。你我不妨打一个赌。” “打赌?”许云封笑道:“乌国道友倒真很有赌性,摆碎玉阵已经是打赌,现在闭目道友又想跟我打赌。贫道真有点害怕,到底怎么打法,何不出说出来听听?” 闭目真人道:“你我各说一件神通让对方去做,做不到的人就算输。道友你看如何?” “若你我都做到了呢?” “那就再进行下去,直到一方认输为止,如何?” 许云封想了想,摇头笑道:“不妥,不妥,这样与你我相搏又有什么不同?只怕斗到明天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那认道友之见呢?” “不妨就定为三件神通,谁能做到其中二件,就算获胜,闭目道友可同意?” “三件?”闭目略一沉吟,道:“道友一件,我一件,还有一件由谁提出?” 许云封用手一指站在地上的苏莎,道:“第三件就由这个小子来指定如何?他的本事虽然差点,却是大有来头的人。他的师长道友应该也认识吧?” 闭目真人想了想,忽得笑道:“不错,有云道友这样的师长,的确够资格了。如此就请道友把他请上来吧!” “我反对!我坚决地反对!”苏莎尽最大的努力把右手举得高高的。他被许云封摄到金桥之上,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就做出了这个姿势,“你们比神通是你们的事,拉上我干什么?你们是什么大罗金仙,我可不是。要是待会儿,我说个神通,你们做不出,迁怒于我,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不会如此的。”闭目真人努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苏莎的三尖两刃刀,“你不过是做一个仲裁,有火龙道友在这里,难道还怕贫道对你动手不成?” 苏莎白了他一眼:“你我当然不怕,我怕的是他!万一我说出一样神通,他做不到,在人前丢脸,你能保证他后头不找我的麻烦吗?” 闭目真人此时恨不能一掌把苏莎拍死,枉他还故作大方,原来这小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咳嗽了一声,问许云封道:“许道友,你看呢?” 许云封是最清楚苏莎脾气的人,哪会不明白他是故意找喳,不想搅合进来。却是不想搅合进来,却是要把你拉进来!于是他道:“闭目道友既然都能不计较,苏莎是我指定的人,我又怎么会计较呢?” “听见了吧?”闭目真人转过头来,对苏莎和蔼地道:“火龙真人已经保证绝不会秋后算帐,你总算可以不担心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人还少吗?”苏莎嘴里嘟囔,却总算把手放了下来。 闭目真人在心里发誓,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把苏莎碎尸万段,表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苏道友既然已无异议,许真人,就请你出题吧。” 许云封一笑,道:“闭目道友既然如此大方,那贫道就不客气了。真人常年紧闭双目,若是贫道没猜错,修得乃是“金晴通神”,传说此法修到至高境界,一目之内便揽九州万方。贫道的居所内有藏有一件东西,出来之后总担心会不会被人偷去,可否请道友看一看那样东西是否还在原地呢?” 许云封说来轻松,真要办起来谈何容易?他的居处离此不下七八百里,不要说人眼,就算是鹰的眼睛也绝看不到那么远。又何况他是大罗金仙,居处的布置安排又岂会简单?其中的禁制足可对付一到两位大罗金仙。最要命的是他少说两个要点,一是没说他的居处在哪里,二是没说究竟是什么东西。就算闭目真人找到了,他只要翻口不认,不就算赢了?苏莎自觉猜到了许云封的用意,在心里暗挑中指。 闭目真人低头沉思片刻,展颜笑道:“许道友真看得起贫道。你那居所设有“禁灵阵”,就算是你我之辈,没有三人以上也绝闯不进去。道友是有意难为贫道吗?” 许云封吃了一惊,心道:“他没有睁眼就已经查出了我设下的禁制,难道他当真把“金晴通神”练到了“一眼察九州”的境界?”前番探阵之时,闭目真人受三尖两刃刀的吸引曾睁开过一次眼睛,那时他的“金睛通神”明显还未大成。许云封自忖有几分胜算才出了这个题目。现在来看,前番闭目真人乃是有意示弱,自己上了他的当。 心里这么想,许云封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真人果然好神通,既然已经看出我居所外的小把戏,想来里面的东西也是了如指掌了?就算真人说出来吧。” 闭目一笑,道:“禁灵阵乃是道友苦心所设,贫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轻易就可破来不卖卖力气是不行了。也罢,贫道现丑了,金睛神目,遍览万方,开!”用右手食中二指在自己眉心猛地一点,左手拇指与中指相对,食指,无名指,小指竖起,在空连画三道符咒。只见他眉心金芒一闪,裂开了一条细缝,既而变成了一只眼睛。那眼睛黑多白少,瞳仁竟是金色的,完全睁开之后便一道金光射向了远处。 闭目真人额头上也现出了汗珠,右手保持不动,左手却连变三种法咒,最后化为单掌竖于胸前。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一动不动。 许云封初时脸色平静,只是嘴角含笑看着闭目施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情也凝重起来,右手在暗处取出一纸符咒,用真火点燃向外一抛。 闭目真人忽笑道:“堂堂火龙真人在暗地里动手脚,只怕未免有些不太大方吧?” 许云封道:“不大方也没办法。我那居处没别的好处,只胜在地处偏僻,清净,无人打扰。现在被道友将我禁灵阵破去,若不及时加以修补,被什么阿猫阿狗跑了过去,岂不又要费手脚打扫?”原来这只短短时,闭目真人竟真将他的禁灵阵破了开去,许云封得了通知,也及时发功修补,不让闭目真人肆意妄为。两人初一比试,竟是闭目真人占了上风。 闭目真人嘿嘿一笑,也不多说,又隔一会方才收了神通,眉心那枚金睛也消失不见。只听他笑道:“道友的居所果然内有乾坤,里面竟是按三百六十五周天布置,若不是贫道还有些研究,只怕作梦也想不到,道友会将宝物藏于天脏星的位置。非金非铁又非木,天地造化出洪炉。若问此物名和姓,紫绵丝绣世间无。贫道说得是也不是?” 许云封哈哈大笑:“不错,此物乃贫道少年时恋人送的定情信物,这一阵道友赢了,就算道友出题吧!”他情知自己上了当,大意轻敌,也不屑多作辩解,直言认输。 闭目真人赞道:“火龙真人不愧是火龙真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一点也不含糊,佩服佩服。不过这倒让贫道为难了,想个什么题目来考道友呢?”忽得一拍额头,道:“瞧贫道这记性,海外有一处无名岛屿,岛上生有一种果实,味道甚是甜美。贫道曾偶然尝过一次,对其美味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得此机会,可否请道友替贫道跑跑腿,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此果取来呢?” 这个题目就更不知所谓了。苏莎心想:“你一没说出岛的名字,二没说究竟是什么果子。我虽然不清楚这个时空的情况,但海外的岛一定少不了,果子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一个岛一个岛去找,一种果子一种果子去尝?尤其包藏祸心的是让许云封离开半个时辰。这里只有他能敌得住你,你让他离开,这里岂不是由你说了算?唉呀不好,若许云封真得中计离开,那这家伙第一个对付的岂不是我?”能想到这一点,说明苏莎还是很有点自知之明的。 许云封没有马上回答闭目真人,只是低头思索,好半天没有说话。 闭目真人火中浇油,道:“怎么,贫道这个要求让道友为难了吗?也对,这件事是有点麻烦。道友若实在不愿,那贫道就换个题目好了。”他这是故作大方,以许云封的身份,这么做和认输何异? 许云封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闭目道友出得好题目,实在让贫道不能不服。也罢,贫道答应下来就是。” “喂,喂,你可想清楚。”此事关系自己的安危,苏莎不由得不急,连声道:“你真得要离开半个时辰?等你回来,什么事情都不用办了!” 许云封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闭目道友,不必管他。你的题目贫道接下了。”他说接下了,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伸手在道袍里摸了起来。 闭目真人正待问他是何用意,只见许云封摸出了一枚珠圆玉润,白中透红的果子,递过来道:“这千年肉芝果,味道果然是不错。只是看守此果的老甲鱼太过小气,贫道费尽了心思,与他斗了足足有半个月,他才给了贫道三枚。两枚贫道已经吃了,还剩下一枚带在身边,时间一长倒忘记了。道友既然喜欢,就请用吧。” 闭目真人的脸顿时变成了驴脸,苏莎在一旁笑弯了腰。他出这个题目实实是不怀好意。这千年肉芝果,并非是产于什么小岛,而是生于万年玄龟的背上。那万年玄龟修道数万年,虽然碍于天道,一直不能迈入大罗之境,但论神通,殊不弱于大罗金仙。许云封若真去取此果,取得到取得到尚在两可,即便是能取到,也绝不是半个时辰能做到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许云封的见识毫不逊色于他,竟一早便会过万年玄龟,更夺了三枚千年肉芝果,闭目真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让他轻松过关。 接过千年肉芝果,闭目真人只觉得一股臊臭扑鼻,好像从多少年没洗过澡的人身上拿出来似的。千年肉芝果乃是灵果,不要说许云封素来爱干净,就算真不干净,身上有了此果也一定会变得干干净净。闭目真人之所以会闻到这种味道,除了他的心理作用之外,自然是许云封动的手脚了。 闭目真人拿着千年肉芝果好半天,终于一咬牙,用一种普通人吃毒药的表情把果子咽了下去。原本鲜美多汁的果子在他尝来却变得苦涩难咽,几乎引起反胃。吃了果子之后,他把嘴一抹,道:“火龙道友,如此你我算是打了个平手,现在就请苏道友出题吧!” 许云封见他真把果子吃了下去,心里也暗自佩服他的狠劲,看了看苏莎,道:“听见了吗?闭目道友让你出题,我警告你,要出题就认认真真,好好地出,要是敢胡来,例如提出变几个**美女之类,小心我打死你!” “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不许秋后算帐,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早就知道你说了不算。”苏莎这么想,也不能不佩服许云封对自己的了解之深,他原本的确想提这个来着,现在自然不敢了。想了半天,方道:“我想打破时空,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许云封和闭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有点发红。闭目真人咳嗽了一声,道:“许真人,苏道友提的这个题目,这个,这个……”只说“这个”却没了下文。 许云封把眼睛一瞪,道:“早就让你不要胡闹,偏偏不听,再不好好出题,小心你的狗命!” “做不到就说做不到,怪我做什么?两个人都是死要面子。”苏莎本指望两人能打破时空送自己回去,谁知二人都做不到,看来回去的唯一希望只能是完成任务了。“让我出题目,我知道出什么题目?我让你们造宇宙巡洋舰,你们造得出来吗?听都没听过吧。我的事你们没听过,你们的事,我也没听过,这怎么出题啊?” 他眼珠转了转,道:“这样吧,我耍一套兵刃,你们谁对这套功夫理解的深,谁就算赢,如何?” 许云封眼中寒光一闪,就待说话,闭目真人已抢先道:“如此也好,干净利索,免得拖泥带水,道友你看呢?” 许云封情知苏莎必是要把“乐天八式”拿出来唬人,心里略一盘算,心道:“我得过那人的指点,先天上就占有优势,不信你闭目能赢得了你。只是这个苏莎太不稳重,这种绝技也是能随便卖弄的吗?回去非好好教训他不可!”便也点头答应。 苏莎见二人俱都同意,取出三尖两刃刀拉开架势耍了起来。自“旭日初辉东海天”起,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左斩右砍,前刺后挡,一直耍到“孤鹜追霞话弈仙”。他本想随便耍耍就算了,谁知一耍开便不能自控,越耍越高兴,越耍越上瘾,一连耍了五六遍,遍遍不同,直累得气喘吁吁方才停住刀势,扶着三尖两刃刀道:“耍,耍完了,你们,你们两个谁先说?” 闭目真人起初满脸不屑之色,心道这功夫再厉害也不过是套武技,比起道法真是差得远了。后来越看神情越是凝重,不屑变成惊讶,惊讶变成了震惊,震惊变成了疑惑,现在简直是面沉似水,久久不发一言。 许云封心中也是惊讶万分。他不是第一次见苏莎耍这“乐天八式”,前几天他还指点过苏莎如何运用这八招。但现在他这么一看,竟发现这八招在苏莎的手里脱胎换骨,和以前完全是两回事。苏莎别出心裁的用法,将这八招引入了一个许云封从来没有想过的方面,当然,苏莎运用之间不足之处很多,仍旧难挡他的一击,但这只是运用方面,从思路上。以许云封的见识竟寻不出半点毛病。 “不对啊。”许云封心道:“那个人跟我说过,这八招乃是由武入道,武技不过是个引头,只有体悟到道心才能真正领会其奥妙。苏莎连道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没有一点入道的意思,走得仍还是武技一道,却怎么能生出如此多的巧妙?难道是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苏莎扶着三尖两刃刀等了一会儿,发现两个人竟都不说话,有点不耐烦地道:“我说,二位,二位,醒醒,醒醒,要睡觉回家睡去,这儿打仗呢!我费了半天劲,耍了这么久,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又做不到,让我再换个题目啊!” 闭目真人开口道:“不必,贫道现在就可以说了。这套功夫不知是何方神圣所创,其中包罗万象,深奥异常。但大体而言,却还是由武入道,只是其中境界难明。”接着说出了他的心得体会。他乃是大罗金仙,道行见识俱都高人一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乐天八式”却也说得头头是道,特别是有关三尖两刃刀的运用,更是有独到的见解,显是对这件神兵眼馋得很。 苏莎听完了闭目真人的见解,见许云封仍旧沉默不语,凑到他身前,低声道:“我说,我可是故意找了一个对你有利的题目,这次你要是再输了,可不能怪我。这八招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随便说两句话,赢了他不就行了?” 许云封忽叹了口气,道:“大道至简,大道至繁,谁若言得了大道,谁便失了大道。自我学道以后,这些话便听过无数遍了,却是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你这八招,说是什么便是什么,说不是什么便不是什么,说是什么便不是什么,说不是什么便是什么……” “停,停,停吧!”苏莎听得头晕晕,摇手道:“你这儿说绕口令呢?什么,什么是什么,什么不是什么?能不能说点人话?” 许云封气得想打他,手动了动又放下了,耐着性子道:“你这八招包罗万象,却又并是非是万象能说得清的。说它是武技可,说它是道法也可,是它是由武入道固然不错,可若一味强求道心,却又失了这八招的本意。若非要认为这八招只能怎么练,必然少了对另一方面的体会。无可无不可,自在逍遥一物即不中,就是这个道理。” “哦……还是没听懂。”苏莎真不愧蠢驴的称号,怎么点都点不醒,不过他也有说词:“我懂不懂并不重要,只要你们懂就行了。怎么样,你们认为这场谁胜了?” 许云封默然不语,闭目真人却坦然笑道:“许道兄道法自然,不执着,不强求,实在高明。贫道自以为是,却是着了色象,落了下乘,这场贫道输了!”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地洪炉与轮回旗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说了不算!”苏莎听闭目认输认得如此干脆,生怕他反悔,又激了他一句 闭目不悦道:“苏莎,你认为贫道是什么人?又把火龙真人当成了什么人?我二人说话岂有不算的道理?火龙真人道心比在下通透,在下心服口服,这就退去,放各位前行!”说罢,身化金光,转眼间已在百丈开外,再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闭目走了,金桥却未消,苏莎又凑到许云封跟前,道:“这家伙的话是真是假?我怎么觉得不太可信啊?他认输认得也太干脆了吧?” 许云封心中也有些怀疑,但闭目的确已经远去,这却瞒不了他。难道这位闭目真人真是位正人君子,讲究一诺千金?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他自恃身份,说不定真会如此。如今乃是两国修士交锋,他乃乌国三大金仙之一,真能说走就走? 他沉思了片刻,道:“不管他是真是假,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既然已经去远了,少了他,就算还有乌国的修士埋伏,也无大碍。” “那可不一定。”苏莎把三尖两刃刀抗在肩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架势,道:“你可要想明白。他能走得这么快,也就能回来得这么快,万一他杀个回马枪,你怎么办?” “那依着你呢?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打吧?” “呸!” 许云封呸了苏莎一脸唾沫星子,再不去理会他,驾遁光回到了荀国众人之中。苏莎抹了抹脸,没皮没臊地跟着他身后也飞了回去。 许云封和闭目打赌斗神通,一会儿半天,一会儿半天,荀国众人早就等得耐烦了。总算有常姜和许天兆多方劝阻,再加上他们也知道大罗金仙相斗非同小可,这才一直等到了现在。此时见许云封飞回,便有人急不可奈地问道:“许真人,你和闭目交战,胜败如何?” “真没有眼力见儿。”苏莎心想:“你没看见闭目已经跑了吗?还这么问,要是脾气坏点的领导,当场就能让你下不来台!” 许云封当然不是脾气坏的领导,他是大罗金仙,肚子就算不能撑船,也能钓鱼,听人这么问,只是一笑,道:“我和闭目只是打了一个赌,贫道侥幸获胜了。” 这一句话荀国众人精神都是一振,包括受伤的许天威,武吉等人在内都是大为兴奋。乌国三大金仙之一的闭目真人败在了许云封手里,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荀国上下必然士气大壮,破这“碎玉阵”把握更大了一些。 苏莎一向是喜欢给人泼冷水了,见众人一个个兴高彩烈的样子,忍不住道:“说是赢了。那闭目真人可是完好无损,是不是真就这么认输,还在两可。诸位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才是。” 古往今来,扫兴的家伙总是要招人白眼的。苏莎的人缘本来就不好,这几句话一说,立时招来了众怒。 “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我从前觉得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一定是乌国的奸细!” “打倒荀奸,打倒卖国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把除了我荀国之外的所有人都杀光!”这位刚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你发神经了?想让我荀国灭国是不是?” 只要不动手,苏莎还真没怕过谁。荀国人等叫嚷得再响,他也只当放屁,慢条斯理地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没有?你们是不是觉得嗓门大一点,帽子大一点,就有理了?连事实都看不清楚,就在这里乱吠乱叫,有那个本事,你们往前走啊,在这待着干什么?乌国修士有什么了不起,凭你们的嘴巴一吹,就能把他们吹跑了!这个大阵也不用破了,让你们上去扣点大帽子,就能把阵给扣穿了!你们是不是这么以为的?” 荀国众修士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有几个就想取法宝结果了他。(..tw无弹窗广告)许云封拦住众人道:“各位道友,各位道友,苏莎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是没有道理。闭目真人退得如此干脆,贫道也觉得有诈。常道友,你可曾发现了什么?” 常姜摇了摇头道:“可能是贫道道行浅薄,直到现在也没能发现什么,实在有负所托。” 有一修士道:“常道友,不必如此不定乌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厉害的埋伏。他们只是依仗有闭目在,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被许真人识破,闭目这才上前挑战。现在闭目既然败走,乌国剩下的修士纵然还在,我等也不惧他!”众人纷纷赞同。 许云封在心里是很同意苏莎的意见,但荀国这么多人总不能因为害怕就止步不进,只好道:“我等自然不惧他们,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特别是国主还在这里,就更要小心。汪道友,卫道友,请你们用“混元钵”护住国主,大家提高警惕,一起向前!” 汪卫二人遵命放出了“混元钵”,荀国的修士和异能者也都做好准备,苏莎也没有再泼冷水,荀国一干人等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样子,缓缓向前行进。 木灵子边走边低声埋怨苏莎:“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专挑大家高兴的时候说怪话,说怪话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说舌头就会发痒是不是?” 苏莎把眼一瞪,道:“什么叫我说怪话?我说什么怪话了?我说的是大实话,也就你们这些人才会把实话当怪话!你等着吧,等你们吃了亏,死了人,你们才知道我的话有多么可贵!” “你算了吧,还可贵呢,可贵能有多贵?”许天威也已醒转过来,忍不住插话道:“值不值一两银子?我看只值几个铜板,贱,很贱!”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话,我听不出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骂我?” “哦,你还听得出来啊?怎么一会儿没见,智商变高了?” “我不但智商高,而且人品好!有些人就不一样了,被人家救了两次,也不知感恩。天威上将军,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军人之耻啊?” 许天威马上说不出话来了。 苏莎斗赢了许天威,心里的高兴就别提了,也忘了自己说的要小心的话,迈开大步,撒欢儿似地一个劲朝前走。正走着,忽听得一声霹雳,就觉得脚下地面猛地向上一起,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他心知不好,首先取出了那面大盾牌挡在了背上,高声叫道:“不好,有埋伏!” 众修士是何等样人,哪还用得着他提醒,听得霹雳之声,就知中了埋伏,纷纷祭出了自己防身保命的法宝。一时之间数十丈内,光华四射,宝伞,宝瓶,玉佩,钵盂,法旗,数十种宝物飞上了半空。 隆起之地面共有五处,化为了五座石山,正好形成一座山谷,将荀国众人困在了里面。悬崖上也显出了数十条人影,正是乌国的一众修士。他们并没有马上出手攻击,而是各站方位,凑成了一个阵势,口中念念有词。 许云封叫道:“大家不要只顾自保出手攻击,万不要让他们结成阵势!”取出一把金击子,化为数丈大小,向身旁的岩石砸去。真不愧是大罗金仙,有移山倒海之力,这一下砸下去,整面岩壁都凹陷进去,山体摇摇欲坠,山顶的修士也立足不稳。许云封正要将这整座石山砸塌,从空中忽飞下来一群青蚨,上百只青蚨联成一线,竟成金击子拦了下来。 许云封一见这青蚨,胸中顿时雪亮,道:“闭目道友,你不是认输撤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依道友这般身份,竟而出尔反尔,只怕不太光彩吧?” 闭目真人在空中显出身形,伸手一招,那群青蚨化为一串铜钱落在了他手上。[..tw超多好看小说]就见他笑嘻嘻地道:“自古兵不厌诈,许道友难道没听说过吗?若是贫道一人,胜败原不足道,但事关我乌国所有同道的荣辱,少不得也只好做一次小人了。许道友对天道的体悟还是不深,不然怎会看不透呢?” “我说什么来着?早就说这家伙说了不算,算了不”苏莎从盾牌下面探出了脑袋,像极了某种两栖动物,“让你们不听我的话,现在后悔晚了吧?” “闭嘴!”数十人同声斥骂,声震山谷,把空中的闭目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荀国修士要有什么大动作。 此时乌国修士已然作法完毕,五座石山蒙上了一层金色。许天威的紫金锤砸在上面,竟发出金铁之声,岩壁纹丝不动,紫金锤反而有些凹陷。修士的法宝砸在上面,也不过是掉了一些石屑,再不能像刚才一般一个砸一个大坑了。 “天上有路!”有那眼尖的修士发现了陷阱的破绽,纵起遁光,直冲云天。许云封急忙叫道:“各位不可妄动,天空必有埋伏!” 话音未落,五座石山之间出现在了一张紫色大网,将天空罩得严严实实。三名荀国修行者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网上。紫网上冒出阵阵紫炎,将他们团团围住。三名修士竭力挣扎,却被紫网牢牢吸住,脱身不得,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天网!”常姜失声叫道,再回头仔细观察五座石山,顿时大惊失色:“天地洪炉,这是天地洪炉法。他们是想将我们全部炼化!” 闭目在空中笑道:“这位是常道友吧?果然是好眼力,不错,这就是天地洪炉**。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功,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各位都是修道之人,能在此地与天地合一,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哈哈哈……” “放屁!”这次却是许天威和苏莎异口同声,同时骂出了脏话。 许天威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暗地偷袭,简直给修士丢脸,有本事,你下来试试本将军的紫金锤,不把你砸个稀烂,本将军就不姓许!” 苏莎的口才却比他厉害得多:“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是东西,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不是东西!我已经猜到你很无耻了,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无耻!像我这样一个高尚,有修养的人,现在都说脏话骂你,可见你恶心到什么程度了!你简直就是鼻涕虫,一看见你就让人想吐!” 这一番话气得闭目真人浑身发抖,在半空用手点指苏莎:“你,你……”想说什么话泄愤,脑子却出现当机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乃是心机深沉之人,本不至被几句话气得不能自制,但苏莎的嘴巴实在太过恶毒,木头人也能被他气火了,又是在双方这么多修士面前,闭目真人如何忍耐得住? 苏莎见那番话起了作用,心中得意,嘴巴更加不饶人,道:“我,我怎么了?我这个人从来行得正,坐得端,言必信,行必果,已诺必诚。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上,讲究俯仰不愧于人,吐口唾沫就是根钉!不像某些人,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那嘴巴就不是嘴巴,简直就是身体后方偏下部的运动!” 他这句话骂得有点绕,闭目真人一时竟没能明白,便随即便醒悟过来,心中的愤恨又增十分,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印,化为桌面大小,甩手向苏莎砸来。 苏莎骂人的本事了得,论神通差了闭目真人何止数倍,一见他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急忙躲到了许云封身后。 许云封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嘴贱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能替自己出口恶气,见闭目真人的铜印压到,也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长方形的印章抛到了半空。 闭目真人那铜印乃是正方形,把小,面大,变大之后就如同一面大铁板。许云封的印章则是长条形,变大之后如同撑天的柱子。一个向下压,一个向上迎,两者相撞,巨响连连,闭目真人那铜印却被那柱子般的印章撑住,悬于半空不能落下。 闭目真人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撑天印,不过有道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一根柱子就想撑天吗?大,再大!”法咒一念,铜印又变大了十倍,遮住了小半个天空,许云封那“撑天印”只能支撑一角,铜印随时有落下的可能。 许云封也是一声冷笑:“你能大,难道我不能大?任你天塌地陷,唯我一柱擎天!长!”撑天印也变大了十倍,仍旧将铜印牢牢撑住。 苏莎见没了危险,嘴巴又痒了起来,探出头来道:“我说两位,我怎么听着你们两个的话这么三俗啊?什么叫,你大,我也能大?这种词是会被河蟹的!” 闭目真人哪管什么“河蟹不河蟹”,见铜印无功,又取出一面小旗拿在了手里。这面旗子却不是碎玉阵的阵旗,乃彩锦编织,穿金丝走银线,上面镶嵌有明珠,琥珀,各色的缨络珠宝,旗杆之上更有带有一串白玉环。 闭目真人把旗在手中一摇,无声无息,风照样吹,天空依旧是浓雾重重,环境竟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地水火风,没有凶魂厉魄,没有妖虫异兽,什么都没有。 “这家伙不是被我骂神经了吧?”苏莎道:“拿着一个没用旗子来回摇晃,他想干什么啊?” 许云封脸上却忽得显出一丝血色,以手抚胸,缓缓坐下,头顶显出红白青三朵莲花,好似遭到重创一般。 “喂,老许,你别吓我啊,现在大家都指望你了,你别在这个关键时候出岔子。你已经是大罗金仙了,要进阶也不必急于一时啊。”苏莎见自己最大的依靠出了岔子,脸色顿时就变了,闭目真人在天空的身形也变得可怕了许多。 “闭嘴!”许云封艰难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进阶了?我是中招了!”头顶三花光芒越放越强,但三朵花的花瓣却显出了枯萎之像。 “天人五衰!”常姜叫道:“若是贫道所料不差的话,闭目手中的不是旗子,而是幡,是“轮回幡”!” 闭目在天空冷笑道:“看来荀国还是有几个人材的,竟然会认得轮回幡。不错,贫道手中的就是操掌世间万物寿数的轮回幡。许道友,你纵然是修到了大罗金仙,却还不能独立于天地之外,仍要受寿数所限,这轮回幡正是你的克星!” 众人听了他的话,再看看许云封的状况,哪还不知他说得乃是实话,心中不免惊慌起来。眼下众人已然中了乌国的埋伏,被置于天地洪炉之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对方发动法术之前,想出办法脱困而出。要脱困而出,许云封这位大罗金仙是最大的战力,众人还指望他能敌住闭目,没想到他竟第一个支持不住。 支持不住的又何止是许云封一个?在闭目发动轮回幡之时,乌国众修士也开始发动了“天地洪炉”的法术。五座石山散发出阵阵灵压,岩壁上也现出了几个莫名的符咒,有几位修士站得离岩壁近了些,立时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几名异能者更是不堪,口吐鲜血,摔坐于地。 常姜的道行在众人中并不算第一,但却是阵法大家,论起对阵法的了解,众人之中无人能胜过他。眼下许云封受创,他便担起了指挥之责,指挥众人布下了几个简单的阵势,希望能暂时抵挡一下“天地洪炉”的威力。但这“天地洪炉”能令修士听之色变,威力之大又岂是仓促之间所布的阵势所能抵消的?总算众修士身边法宝甚多,常姜取了其中几件,采用两败俱伤之法,才勉强缓和了一下局面。 许天兆乃是普通人,连异能者都不是,比旁人更是不堪,洪炉**刚起,他便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左右的侍卫连忙将他扶住,木灵子给他喂了一颗“续命灵丹”,他才悠悠醒转。 许天威也觉得不舒服,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被煮熟了,却仍自支撑着问许天兆道:“国主,你没什么事吧?木兄,国主可不能有事,不然就算我们破了大阵也败了!”当初他就反对许天兆一起进阵,现在遇到这种事,话语中难免带有怨气。 许天兆服了丹药,强打精神道:“天威,不可如此对木道长说话,此乃乌国修士太过卑鄙,不能责怪道长他们!” 许天威哼了一声,又拉住常姜道:“常道长,你到底有主意没有?这个什么见鬼的“天地洪炉”到底怎么破?” 常姜已经忙得满头大汗,闻言心中也是不快,冷冷地道:“天威上将军如此说话,一定有妙计了?贫道学艺不精,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解天地洪炉的方法。将军若有高见,贫道洗耳恭听。” 许天威不知是没听出常姜的不满,还是听出来了装没听出来,仍自道:“依我看,要破这天地洪炉,非要许仙长出手不可。他可是大罗金仙,能翻天覆地,有他主持,再加上我荀国这么多修士,就不信打不破这五座石山!” 许天威这么推崇许云封,很有看不起常姜的嫌疑,不过这一点常姜倒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许天威的提出的办法。许天威还未说完,常姜脸上便露出了不耐之色,听他说完,冷笑道:“这个办法倒真不错,可眼下许道友被轮回幡定住,那轮回幡能掌控寿数,也就是许道友才能支撑到现在,换了别人,早就化为一堆枯骨了。他自己都脱困不得,如何能相助我们?” “那我们可以先去助许仙长破了轮回幡,这样他不就可以脱身了吗?” “上将军说得好轻松,破轮回幡,如何破?摄风山孙仄孙道友的宝伞,万灵山磁光洞磁光夫人的磁光剑已经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两件法宝,可刚一靠近许道友就变成了废物!想攻击闭目吗?那闭目身处**天网之外,自己又是大罗金仙,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这些上将军都有办法吗?” 许天威被常姜问得哑口无言,在一旁照顾许天兆的木灵子忽道:“轮回幡的确厉害,但却未必没有法宝能破它。” 许天威精神一振,道:“我就说嘛,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想不出一个办法吗?木兄,到底有什么办法?” 木灵子道:“我看许真人的情况,只是一时不慎被轮回幡压制,他毕竟是大罗金仙,轮回幡或能伤得了他,想取他的性命却是万无可能。只不过许真人失了先手,只能疲于应付,若我们能制造出个机会,说不定许真人自己便能脱困而出。” 许天威先自泄了气:“说了跟没说一样。适才常道长已经说过了,连众人中最厉害的两件法宝都奈何不了轮回幡,要制造机会谈何容易?那闭目真人又不是傻子,在这紧要关头,他又怎么会大意?” “他不傻,我们可以让他变傻,他不大意,我们可以让他变大意。我们也许奈何不了闭目,但有一个人却一定可以。” “谁啊?”苏莎觉得许天兆附近比较安全,背着盾牌也走了过来,凑趣地问道。 木灵子看了看乌龟模样的他,忽得咧嘴一笑,道:“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章 爱拼才会赢 “我跟你有仇啊?你不害我,心里不舒服是怎么着?”苏莎听了木灵子的主意,把头摇得跟风车似的,一百八十度都不能充分表达他坚决的心意,非要三百六十度才对。(pm)“你疯了?让我再去骂那个家伙,刚才就把他给骂火了,抛了个铜印下来,要是这次骂得他再发火,抛个金印下来怎么办?刚才有老许帮我挡着,现在你们谁帮我挡?还不是让我自己挡?” 木灵子耐着性子劝他:“话不是这样说,现在大家被困此地,理当万众一心,同心协力。许真人乃是我们唯一的指望,助他脱困对你也有好处啊!” “那就是说让我做炮灰了?”一到这种事情上,苏莎的脑子就特别灵活,“你们是想让我引开那家伙的注意力,好让老许有机会脱困,是这个意思吧?”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就好了!”许天威拍手道。 “好?好什么好?”苏莎白了他一眼,“我把那家伙的注意力引开,引到哪?还不是引到我身上?到那个时候,你们难道还能再找一个好心人帮我把那家伙引开?如果真能找到的话,那倒简单了,那就让那位富有奉献精神的仁兄直接去把那家伙引开不就行了?” 一番话说得木灵子有点挠头,苏莎对自己的切身利益一向关心,要在这方面欺骗他,实在不太容易。 许天威冷笑一声,道:“夸你两句,还真以为非你莫属了?要不是这里只有你的嘴巴最贱,你求我们,我们也不会指望你!你既然没那个胆子,那就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说出来,我去骂闭目!” “不可!”木灵子急道:“上将军,你乃荀国重臣,那闭目人品虽然不堪,却毕竟乃是大罗金仙,震怒之下非同小可……”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苏莎跳脚大叫:“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你也知道闭目发起火来很危险,所以不想让小许冒险,这不摆明了是让我送死?” 木灵子一时失言被他抓住了把柄,心生尴尬,只得低头不语。 “几位,商量好了没有?”常姜冷冷地道:“现在天地洪炉的威力越来越强,贫道还要安排各位道友变换阵法,若是还商量不出来,贫道就不能奉陪了!” 在一旁休息的许天兆忽道:“苏先生,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连应该说不应该说都不知道,最好就别说!”苏莎从前就不拿他这个国主当回事,眼下这个局面表现得更加明显,“我说大许,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不过我也不是傻瓜,想设个套让我去钻,你想都别想!”他的称呼倒是简单易懂,按年龄排,许云封年纪最大就叫老许,许天威最小就是小许,许天兆不大不小就是大许了。只是他这种称呼,怎么听都不顺耳。 许天兆摆了摆手制住身旁发怒的侍卫,笑道:“苏先生大智若愚,自然不会受骗,谁若是想骗苏先生,到头来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苏莎被他这一捧顿时有点飘飘然,咧着嘴哈哈大笑:“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吗?我还以为我一向低调,别人都看不出来呢。哈哈哈……” 许天兆接着道:“以苏先生的聪明,轻重缓急是一定分得出来的。苏先生不同意木道长的主意,别人都以为苏先生是胆小怕死,(其实是真得胆小怕死)我却知道苏先生绝不是那种人(其它他就是那种人),先生只所以不同意必然是有自己的原因。天兆愚昧,揣摸不到先生的用意(当然揣摸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用意),不过,若是天兆能帮先生做件事,先生能不能答应木道长呢?” 苏莎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无可无不可地道:“你帮我做件事?帮我做件什么事?是给我钱啊,还是给我女人?我岂是会被这些俗物所打动的人?”说着做出了一副义正辞严,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在想:“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占便宜,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关系到我的命啊。唉,钱和美女,鱼也,性命,熊掌也,二者不可得兼……我真得很想要鱼!” 许天兆明知苏莎口是心非,也不说破,只是笑道:“苏先生乃世外高人,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不过我所说的事情,却是苏先生一直在意,却没有找到线索的。” 苏莎顾不得再装腔作势,急道:“你的意思是说……” 许天兆向他招了招手,待苏莎到他身前,方才压低声音道:“苏先生应该不会忘了是为什么才会来到此地吧?若天兆能告诉你,你一直想找的人的真实身份,不知先生可愿意助许真人脱困呢?” 苏莎眼珠转了转,道:“你应该不会让我先引开闭目,然后再告诉我孟震和是谁吧?要是先告诉我的话,你就不怕我跟那个闭目一样,言而无信吗?” “苏先生人品高尚,如何是闭目能比的?”许天兆睁着眼睛说瞎话,苏莎往死里夸,“更何况,苏先生有重任在身,越早完成就能越早离开这里。我想苏先生在我国待了这么长时间,出生入死,应该有些厌烦了吧?” “厌烦?当然,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苏莎喃喃自语,低头思索起来。 许天威心中焦急修士们布下的阵势已经渐渐抵挡不住“天地洪炉”的威势,有一个本已受伤的异能者已然气绝身亡,就连常姜这样的大修士也因为受伤势所累,只能盘坐调息,再也无力安排阵势。照这样下去,等苏莎做出决定,只怕也没人能和他配合了。 “你能不能快点?再磨蹭下去,等你答应了也完了,我就说我去嘛!”许天威说做就做,转过脸来指着闭目就待破口大骂。 木灵子一把拉住他,道:“上将军,不必……啊!”话未说完,许天威身子一歪已然人事不省。木灵子心中一惊,正待询问,只觉得身子一震,一口血也吐了出来。有那些护住许天兆的护卫也一个个东倒西歪,陷入了昏迷。倒是许天兆因为早先服了丹药,还能勉强支持。 许天兆忙道:“木道长,适才的丹药可还有?能否给天威他们服些?” 木灵子摇了摇头:“身处天地洪炉之内,最忌的便是服食补气健身之丹药,特别是修士和异能者。[..tw超多好看小说]因为此法乃是将炉中之人炼化为天地原气,修士和异能者的肉身本来便吸纳有天地原气,一旦服食丹药,天地原气受到滋补,炼化的速度只能这里有这么多的修士,其中有不少人都有伤在身,国主可曾见有一人服食丹药?就是这个道理。” “那本国主怎么……” “国主又不同了。”木灵子正待做出解释,苏莎已然说道:“我想过了,只要你能告诉我谁是孟震和,我就去帮老许引开闭目!” 许天兆闻言大喜,顾不得再去询问木灵子,道:“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诉苏先生,那个孟震和,就是乌国国主黑沙利!” 苏莎冷笑道:“我猜到你就会这么说!拿出证据来啊,你和他是敌人,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说什么都可用。我要是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你,那我岂不是白痴?” 许天兆正色道:“事实就如此,十年之前我和黑沙利都还未承即国主之位,偶然相逢,相谈之下甚是投机,说到兴头便开怀痛饮,大醉之中我曾听他自称孟震和,说想不到他孟震和也有身处高层的一天,他一定要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好让别人知道他的本事。这十年来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自称,直到苏先生你出现,许真人又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才明白。黑沙利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不是你要找的孟震和又是哪一个?” “既然老许都这么说,那应该没错了。”苏莎忽然想起了什么,怒道:“不对啊,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以云组长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的。那他还不直接把他逮走,还留在这里玩什么把戏?不会是为了折腾我吧?”这个问题其实他一早就想过,不过没有深想,现在倒是深想了,不过想也没用,就算他想得对,也奈何不了云天舒。 “苏兄,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已经又有三名异能者气绝身亡了,还有一位道友也陷入了昏迷,再想下去,只怕贫道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了!” 木灵子的话促使苏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把牙一咬,从盾牌下面钻了出来,取出三尖两刃刀,不管有用没用,先耍了几个刀花给自己壮胆,然后道:“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爱拼才会赢!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不就是个闭目嘛,老子跟他拼了!”说完大踏步走到空阔的地方,手指天空高声喝骂起来。 老实说,苏莎只是嘴贱,骂人的功夫其实并不在行。他毕竟是个男人,又长期生活在校园里,自然不能像那些泼妇骂街一样,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故此虽然说是喝骂却依然是以冷嘲热讽为主。不过他来自宇宙时代,充分吸收了历代高人的精华,当真算得上出口成章,字字珠玑,推陈出新,绝无重复,连一旁的木灵子等人都听得有些出神了。 许天兆悄声问道:“木道长,你不是说在天地洪炉之内,就连修士也不能幸免吗?为什么他还能这么有精神?” 木灵子也不明白,迟疑地道:“也许,也许是因为人嘴贱,所以连天地原气都特别充足?” 闭目真人气量再大,也经不住他这一番轰炸,只气得头上冒烟,双眼冒火,嘴唇发抖,浑身发颤,连手中的轮回幡也差点拿不稳。他看了看下面一直没有还手之力的许云封,见他顶上三花已经枯萎了两朵,就算不死也得再经百年苦修才能恢复,心道:“难道就任由这个小子这么胡说八道?当着这么多的修士,我若是一点反击都没有,知道的说我是不想走了许云封,不知道还以为我拿这个小子没办法呢!” 修炼到了闭目这个程度,能值得他们去挣也只有一个面子了。什么都能输,面子却是万万输不起的。木灵子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出主意让苏莎去骂街,这一骂果然就骂出效果来了。 闭目把轮回幡向许云封头上一压,压住他顶上三花,让他不能脱身,腾出手来取出了一口宝剑,点指苏莎道:“我原本念在你师长云道友的面上,不想过分为难于你,岂知你竟然如此不堪,贫道诛了你,也不怕云道友责怪!小子,拿命来!”将宝剑望下一投,那口宝剑寒光一闪,化为一只白色银鹰,伸出两爪向苏莎抓来。 木灵子叫道:“苏道友小心,这贼道用的乃是银鹰剑!” “废话,它都变成一只鹰了,我不知道是银鹰剑,让你来说?你说点有用的好不好?怎么破它?”苏莎在叫骂之时便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一见银鹰扑到,哪里敢去硬接,倒拖三尖两刃刀,撒腿就跑。 那银鹰剑受闭目心神所控,岂肯轻易放过他,双翅一晃便扑到了他的背后,两爪一伸,向他背心便抓。 苏莎到底是苏莎,一到生死关头,反应就特别灵敏。听得脑后恶风扑煞,心知不妙,脚下一软,顿时变成一个滚地葫芦,抱住脑袋滚了开去。他练了那么多的古武,神通,只有这一招“就地十八滚”最是熟练,说用就用,百用不爽。 银鹰一抓落空,双翅再展,又是一爪向苏莎抓去。奈何苏莎缩成了一个球形,加上惯性,一滚而再滚,虽然没有真的十八滚,也却滚了七八滚。银鹰双爪虽利,长度却有限,一抓而再抓而三抓,三抓不中,银鹰便整个落在了地上。 苏莎一见它落在了地上,那胆子立时就大了,站起身来,满脸狞笑,用三尖两刃刀向着银鹰的双翅不断地比画:“你落到地上了吧?你不就是只银鸟吗?在天空你是老大,落到了地上,就是只死鸟了!看我不把你的毛给拔光!” 那银鹰也不害怕,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苏莎,见他手持三尖两刃刀向自己走来,猛地把头一伸向他啄去。 “唉呀,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手!”苏莎横三尖两刃刀挡住了鹰喙,反手一刀削了过去:“先把你的鸟嘴砍掉!” 银鹰向后一退,双翅展开向苏莎打来,苏莎掉转刀柄,在翅膀上重重地抽了一杆。他欺侮弱小还是很有本事的,这一杆打得又重又狠,打得银鹰一声哀鸣,扑倒于地。 苏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只淫鸟罢了,三两下就被我骗到了地上,这下还不真把你变成死鸟?”举起两刃刀向着鹰头就砍。 闭目在空中冷然一笑,用手向银鹰一指,喝了声:“变!”光华一闪,银鹰变成了一只白额吊睛猛虎,头顶三横一竖,满口獠牙,一声虎吼便向苏莎扑来。 “唉呀,还会变啊!”苏莎怕鹰却不怕虎,见白虎扑来,身子向下一偏,三尖两刃刀头横于头上,从白虎腹下划了过去。那白虎乃是宝剑所化,并非真虎,与三尖两刃刀相撞,发出“呛”得一声脆响,白虎的腹下顿时多了一道白印。 那银鹰剑乃是闭目真人采取五金之精,在天目山地火阴脉之只煅炼所成,在仙剑之中属于上品,武吉的霞光剑何等厉害,碰上此剑也是一剑两段。但此剑再厉害,也比不过三尖两刃刀,只是轻轻一碰便受了损伤。若是将白虎变回宝剑,定然能在剑脊之上发现一道白印。 苏莎占了上风却不自知,在他想来三尖两刃刀如此锋利,那白虎挨了一击竟然不死,分明是银鹰剑胜过了三尖两刃刀。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这把神兵,有这把神兵在手他才有胆量与闭目放对,现在这把神兵竟然不灵,他胆子顿时又变小了。 苏莎心想:“木灵子是让我引开闭目的注意,我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算是达到要求了吧?何止达到要求,简直是超过了。我在学校里就是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没理由现在玩自己的命了,反而要高标准,严要求啊,这个时候还不跑,难道真要和这头老虎拼个你死我活啊?”他一向是想的比做的多,这次却是例外,脑子刚想到这里,两腿却早就撒了丫子。 闭目见到那条白印,也是一阵心痛,心道:“好在这小子糊里糊涂,胆子又小,若是再斗下去,只怕我的银鹰剑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想到三尖两刃刀的妙处,却又是一阵眼热,“这小子不识宝,枉有一把神兵,一套盖世神功却不知好好利用,若是我有这神兵在手,再加上那套神功,何愁不能更进一步,踏入那独立天地,坐观枯荣的最高境界?”他思及将来的种种好处,心中除了杀意之外又平添了一种贪念,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右手食中二指在上眉心一抹,发动了他的“金睛通神”。眉心那只眼睛射出一道金光当即便把苏莎牢牢盯住。 苏莎见他发动“金睛通神”,起初还不以为意,心想:“现在是打仗,不要说你有三只眼,就算你真有千只眼,万只眼,除了能看得远一点,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跟你比眼力!”等到金光临山,他才晓得厉害,身子被金光罩定之后,竟好像被大山压住了一般,只是稍稍歪了歪头骨头便吱吱作响。苏莎吓得大叫:“木道友,常道长,快来救命啊!”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脱困而出 木灵子和常姜绝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除非他们有特殊原因,不然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有了危险,他们也会伸手帮上一把的。苏莎是很讨人厌,但身为同伴,他们也不会看着他去死。当然,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现在是正常情况吗?当然不是! 世间万物皆禀承天地原气而生,修士和异能者更能容纳,**纵天地元气,并使之成为他们力量的来源和骄傲,但也不知是哪位修士发了神经,偏偏逆向思维,想出了将万物重新炼化为天地元气的法子,这便是“天地洪炉”。 “天地洪炉”的厉害就在于,无论是修士还是异能者,只要被困其中,全身的天地元气就会不受控制,逐步消散。原本是他们力量来源的天地元气,一瞬间就变成了致他们于死地的罪魁祸首。不管是修士还是异能者,他们所追求的都是与天地元气合而为一,用天地元气不断打磨,滋补自己的肉身,使之能吸收**控更多的天地元气,如此才能运用自如,如指使臂。所不同者不过是运用的程度和量的大小而已。现如今身陷天地洪炉之内,被天地元气滋补的肉身变成了绝佳的材料,天地元气消散之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吱吱”冒风。天地元气这一消散,受其滋补的肉身立时不支。 木灵子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急速衰弱,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有气无力,身体的血肉飞快减少,连骨骼也变得纤细脆弱,皮肤更变得干枯。在他头顶之上又有白光浮动,每次一涨一消,木灵子的情况就加重一分。常姜的道行比他高深,情况稍好一些,却也已经是自顾不暇,他们二人又如何能去救苏莎? 苏莎刚喊两声,就发现他们的处境只怕比自己还要困难,心道:“就怕碰到这样儿的,他也不是不想帮你,可他还顾不了自己呢,怎么帮你啊!交朋友宁交那种只占便宜不吃亏却有能力的人,也别交这种倒是一片好心,半点能力没有的人。再喜欢占便宜,他只要有能力,关键的时候总能派上用场,心再好,帮不上忙也是白费!” 既然别人帮不了自己,苏莎就只能开动脑筋,想方设法进行自救了。话又说回来了,像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本来也不能指望别人。刀不割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真要等别人来救,苏莎的骨头都可以拿去敲鼓了。 “光牙,走鳞,神目!通通给我出来!”苏莎四肢都动不了,嘴巴却还能动,当即运足了力气,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好像他叫得声音越大,光牙等魔兽的威力就越大似的。 可怜光牙等三只魔兽,虽然经过六处的特别调制,威力毕竟有限,如何抗衡闭目的“金睛通神”?光牙是攻击型的魔兽,威力还强一点,那走鳞和神目乃是辅助类的魔兽,本身没有多少攻击力,甫一出现便被金光打得粉身碎骨,化为了烟尘。光牙也没好到哪去,一道白光只在金光中撞了三次便也化为了尘埃。 闭目不住地冷笑,心道:“这等不入流的妖兽也拿出来显眼,看来他是真得没什么本事了。我这金睛通神,连许云封都未必破得了,何况是你?”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三尖两刃刀,脸上的冷笑也变成了自得的笑容。 苏莎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小,两只眼睛倒是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因为压力的作用,更明白再这么下去,自己的两只眼睛就要以火箭般的速度从眼眶里蹦出去了。到那个时候,那就真得什么都不用发愁了!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苏莎的手要是能动,一定会重重地给自己的脑袋来上几下。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是功到用时才觉多。他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神功妙法,正因为太多了,所以一到关键时刻,他总是找不到最合适的功法。想想这个,不行,看看那个,不对,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想不出来!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最后还只是只能回到“乐天八招”上。 “孤鹜追霞话弈仙!” 苏莎将头一甩,想要像平时那样飞身而起,脱出金光的范围。他要是能飞起来,不早就飞起来了?何用等到现在?他这一个动作不要紧,就听见他的身体里传出“咯嘣”两响,却是两条肋骨已经断了。苏莎疼得直流眼泪,就差叫妈了。 这两根肋骨一断,倒把苏莎给疼清醒了。他暗骂自己白痴,自己前后左右,上方都被金光罩定,要想办法走当然是从下面走了,自己非要向上飞,不碰个头破血流才怪呢! “孤鹜追霞话弈仙,遁!” 同一招,不同的用法,便能发挥不同的作用。这便是“乐天八招”的妙处。苏莎这一改弦更章,果然有了作用,身形向下一挫,顿时无影无踪,再出现时却已经脱离了金光的范围。 苏莎这一招看似寻常的“土遁”,实则却大有奥妙。其一,苏莎根本不懂五行遁术,他只是想从金光之中脱困,将“孤鹜追霞”一招倒转使用,飞天就变成了遁地。至于是怎么样遁的地,遁地时有什么感觉,他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使出了招式之后,眼前一黑一亮,自己就已经脱困了。其二,闭目真人是何等的人物,那“金睛通神”又是何等的功法?许云封的禁灵阵都挡不住他金光一击,又岂是寻常土遁便能化解的?金光看似没有封禁下面,实则地面早就被变成了金刚岩石,若是施展寻常土遁保管撞你一头包,把头钻破了也钻不出去。可苏莎偏偏就出去了,而且头上完好无损。 闭目真人见苏莎从金光中脱逃而出,不能不佩服创出“孤鹜追霞”一招的高人。他创的招式是如何简单易懂,竟连苏莎这样的笨蛋都能学习;他的招式又是如此高深莫测,就连苏莎这样的笨蛋,用了他的招式,都能从“金睛通神”的金光里逃脱。这下更坚定了他要杀其人,夺其兵,学其招的决心,试想这套功法连在笨蛋手里都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闭目真人学了,就算不能合身天道,至少也能突破瓶颈,达到教主之境。 闭目真人二百年前便已修成了大罗金仙,初时倒也志得意满,自以为已经达到了最高点,随着时光的推移,他却发现在大罗金仙之上似乎还有另一种境界。只有到了那种境界,才真正可天地万物之外,任你荣枯胜衰,我自安然不动。闭目真人发现这一境界之后,欣喜若狂,埋头苦修,整整修炼了一百余年,却是进展甚微,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想当年他修成大罗金仙之时,许云封不过刚刚迈入修行界,结果人家现在和他平起平坐,论威名还胜过于他。两相对比,闭目真人心中如何舒服得了? 闭目真人心里一直苦思冥想,一直找不到突破的关键,总觉得是少了一个契机。若是能寻到这个契机,以他的功力必然能一理通,百理明,顺顺利利地踏入那未知的境界。他也曾遍游大陆,四处寻访,却总是不得头绪。先前看见苏莎的三尖两刃刀,他心中还有些看不清,不知这是不是自己的契机,现在看见苏莎只凭一个招式便遁出了自己的金光,立即便认定自己的契机就在眼前这个小子身上。 俗世间的纷争只能请动闭目,却远不能让他出全力;事关面子,不能不争,闭目也只是出了七八分的实力;现在却是关系自己的前途,命运,十二分的力闭目都觉得不够!若不是苏莎身处天地洪炉之内,闭目早就亲手把他抓过来了。 “系风绳!”不能亲手去抓苏莎,闭目却也有得是宝物,他看出苏莎虽然身具神通道法,实则走得乃是异能者一路,是以武技为主,神通为辅。对付这种人硬碰硬的神通法宝未必能拿得了他,倒是变化莫测,让人**不着头脑,防不胜防的道法颇有胜算,甩手便放出了法宝“系风绳”。 这“系风绳”外表好似一根毫不起眼的麻绳,上面却加持有三重符咒,系风之名由来非虚。这“系风绳”非没有银鹰剑威势,抛出是一根麻绳,落下来还是一根麻绳。但这根麻绳虚虚实实,随风而动,苏莎探出三尖两刃刀在空中砍了几下都没砍,只觉得身上一紧,早被“系风绳”绑了个结结实实。闭目真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连苏莎的嘴巴也给绑了起来,让他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绑定之后,闭目真人法咒一念,“系风绳”的绳尾便落在了他的手里。闭目把手一抖,苏莎就如吞了钩的小鱼儿,不由自主地向他飞去。 闭目已然打定了主意,只要苏莎落到他手里,他立时就会驾遁光离开碎玉阵。什么乌国,荀国,什么敌人,道友,全都没有自己突破瓶颈重要。就算是许云封突破了轮回幡,大发神威破了天地洪炉,甚至于破了“碎玉阵”,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等到自己迈入更高境界,难道还有人敢指责自己临阵脱逃不成? 眼见众修士自身难保,苏莎就要落在闭目的手里之时,忽有一道白光**到,来人一把抓住了“系风绳”,大喝一声:“闭目,言而无信的东西!你给我下来吧!”用手向下一扯。 那人的功力不在闭目之下,闭目猝不及防,身子向下便是一坠。到底是大罗金仙,法力非凡,一坠之后立时便稳住身形,没有被拖入“天地洪炉”。闭目又惊又怒,向下一望,护住苏莎,更险些将他扯下去的,正是荀国火龙真人,许云封! 第一百三十二章 紫气 轮回幡并不是闭目真人自己炼制的法宝,传说此宝产自上古,乃是古时一位大修士所炼,那位修士据说便是创出“天地洪炉”**的那一位。看来这位修士有和同道作对的瘾,总想着怎么才能让同道死得惨一点。不过此幡和“天地洪炉”**一样,在那位修士手上并没有发挥威力,可能是那位修士的道行太高,根本用不着这种东西,可能这两样东西都有重大的破绽,要花时间去弥补,不能马上使用。总之,在上古典籍中,并没有发现这两样东西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像原始地球时代许多伟大的发明一样,修士们是过了很久之后,才领悟这两样东西的威力。也同样像所有的伟大发明一样,他们是在交战和死亡中发现这一点的。比起需要众多人手和复杂设计的“天地洪炉”,简单易用的“轮回幡”首先给修士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传说中此幡发动之时,所驱使之玄冥阴火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常常阴火加身敌人方才察觉。任你天大的道行,只要未能独立于世,仍受世间枯荣所限,玄冥阴火就能燃去你的寿数!典籍上中曾纪录有这样的战绩。一名修为不过是天仙境界的修士,手持轮回幡竟困死了一位大罗金仙。不过那名修士随即也被另一名大罗金仙击杀,轮回幡也失去了踪影。 闭目真人苦修无果,遍游大陆之时也曾经寻访过此幡的下落。但此幡本身便有扰乱天数之能,以他大罗金仙的能力,也是一无所获。闭目真人也像其它修士一样,认为此幡可能已经严重损毁,便没有再找下去。谁知此次乌荀国两国交战,黑沙利竟派一人手持此幡找到了他的洞府,言明先付款,后验货。只要闭目真人肯出山相助,无论结果如何,这轮回幡就是他的。 轮回幡的真假,自然骗不了闭目真人。虽然明知这件异宝并非是自己所找寻的契机,闭目真人还是颇为心动。再一寻思,有此幡在手,还真想不出大陆之上能有谁是自己的对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得了轮回幡,闭目真人起初并不打算动用。一来此幡名头太大,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若是被人知道此幡在自己的手里,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二来,他自忖论神通,比道行,自己都不做第二人选。大陆有哪些大罗金仙,谁有什么本事,他早已了然如胸,就算不用轮回幡自己也有把握将之击退。他哪知道,就在他百余年埋头苦修,不问世事之际,修行界却出了许云封这个盖世奇才! 与许云封探阵之时的那次碰面,闭目真人看似占了上风,摆了他一道,实则却是没有胜人家的把握,只得避实击虚。这件事别人不清楚,闭目自己却是心知肚明。二次相遇,打赌斗神通,第三局虽然是闭目真人为了引荀国众修士入瓮,故意示弱,前两局却是实实在在地打成了平手。闭目真人除去人品,道行,见识,实是一等一的人物,有了这两次交手,便知自己虽然不惧这位火龙真人,想要胜他却是千难万难,无奈之下才祭出了“轮回幡”这件法宝。轮回幡也不负重望,一出现便将许云封牢牢困住。 闭目真人不是傻瓜,苏莎不知死活地指着他大骂,他也才猜到了是诱敌之计。所以他先用轮回幡将许云封定住,然后才去追击苏莎。那轮回幡上加持有他的独门法咒,不要说荀国修士身处“天地洪炉”,自身难保,就算他们还有余力,也绝难挪动轮回幡半毫。 把一切回想了一遍,闭目始终想不出究竟哪里出了岔子。他一面运劲与许云封相抗,一面不禁脱口问道:“你,你是如何逃出轮回幡的?” 他不提轮回幡还好,一提此物,许云封咬碎银牙,冷笑道:“呸,你把轮回幡看成至宝,以为有他在手,就可任意横行吗?对许某来说,却不过是块破布!你若要,还给你!”左手凌空一掷,,一团乌光射向了闭目真人。(..tw无弹窗广告) 闭目真人一惯算计别人,更时常提防别人算计自己,那乌光虚实不明,他哪里肯去硬接?左手也是一甩,一包青光将乌光包在了里面。见没有危险,他这才仔细打量,只见乌光之中不是轮回幡又是什么?只不过先前珠光宝气,遍布锦绣的轮回幡好像被一个糊涂的孩子放在超强力洗衣机里洗了两三个钟头,早变成了一团皱皱巴巴,连颜色都看不清的破布,连旗杆也断成了两三截。 “这,这不可能!”闭目真人叫道:“休说你未必有能力将轮回旗毁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你真有那个能力,也绝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息!” 许云封冷笑道:“未必吧?难道这世间的奇功妙法,你闭目都能尽知不成?若当真如此,只怕你也不会对苏莎如此动心了吧?” 许云封是如何脱困的呢?真得只靠他自己的力量就将轮回旗毁成那般模样吗?事实还真是如此。 适才许云封被闭目用轮回旗制住,顶上三花败了两朵,心中是又气又急。气得乃是自己太过大意,明知闭目可能有诈,还是中了他的奸计;急的却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荀国众人的安危。许云封自忖,轮回幡虽然厉害,但想困死自己,没有个三五七天绝不可能,顶上三花虽灭,他却还有胸上五气。可众人在天地洪炉中怕等不上半天就化为飞灰了。 就在许云封心中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之际,闭目却被苏莎引开了。虽然他走之前,已经先将轮回幡将许云封定住,但有人操纵和自行发动毕竟有些差别。如此大好机会,许云封怎会放过?他嘴中一声低吟:“五气由来本一体,造化酝酿出真如!”从他耳,口鼻中冒出黑白红黄青五条彩霞汇入了那仅剩一朵的青莲之中。 本也将要枯萎的青莲得了五气的滋补,再次涣发出勃勃生机,一朵花变得比先前三朵花还大,将轮回旗那无形的玄冥阴火死死挡住。许云封缓了一口气,双掌合什,十指交叉反转,口中念道:“紫气谪世三千秋,冥茫八极会有声!青莲花开,紫气降世!咄!开!” 随着这一声,他头顶那朵青莲缓缓张开最后几片花瓣,黑白红黄青五气在花蕊中盘旋不定,时而黑光与白光相碰,时而黄光与红光相合,那青光最是活跃,却与其它四气皆能相合。五气越转越快,转到后来却在黑白红黄青之外又多了一股紫气。也不知这紫气是何来历,甫一出现,五气便立现臣服之气,不敢与它接触,只是在其周围盘旋拱卫。 这紫气乃是一位高人赠于许云封的,许云封能在两百年内修成大罗金仙,便是多靠这紫气之助。那位高人曾告诉他:“这不过是半道紫气,另半道却在我一位老友手中,二气不能合一,你绝难领悟这鸿蒙紫气的真正作用。不过,以你这个时空的能量限制,就算给你全部的紫气,你也领悟不出,有这半道紫气已经可以保你修炼时一帆风顺,绝不会为瓶颈所苦。将来若遇危难,急切之间思量不出脱身之法,不妨将这紫气施展出来,或者可有妙用。” 许云封对那位高人钦佩之至,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从没有办法怀疑。此刻身处轮回幡之下,想及此语,毫不犹豫便将这紫气用了出来。 那轮回幡的玄冥阴火,无声无息,无影无形,这紫气发动之时也无丝毫的异状,仿佛一缕烟气飘向了轮回幡。许云封身体周围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却是遍布玄冥阴火。那紫气一脱离青莲光芒所及之地,立时便有数朵阴火围了上来。那紫气果然玄妙,能燃万物寿数的阴火对之不起丝毫作用,反而是紫气一过,阴火顿消。 那轮回幡也是通灵的法宝,一见紫气出现,便有些怵头,再见阴火无功,化为一道乌光便待要走。那紫气却早已绕到了旗杆之上,一绕旗杆折,二绕宝珠落,三绕金线开,只是绕了这么几绕,轮回旗与破布也差不了多少了。 许云封脱了困境,急忙招回鸿蒙紫气,看见轮回幡心中怒火难平,又踩了几脚,让其彻底作废,这才身化青光将苏莎救了下来。 闭目哪会知道许云封竟身具鸿蒙紫气,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轮回幡会变成这般模样。这宝物虽然在他手中时间不长,这样的宝物毁在别人手里,他如何能不心痛?再想及苏莎有许云封保护,自己苦寻的契机也要化为泡影,心中更是愤恨非常,把手向空中一摆,高声叫道:“乌国同道,十成功力,天地洪炉,万物同朽!” 乌国修士得了命令,力道又加三分,将“天地洪炉”的威势推到了极致。岩壁之上隐隐显出黑气,荀国有些功力稍差的异能者和修士只是惨叫一声便化为了飞灰。就连常姜等大修士,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像。 “老许,天上这个家伙不必管他!先救大家要紧!”苏莎得了许云封相助,早从“系风绳”中脱身,大叫着提醒道。 许云封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再也不管闭目,拉着苏莎落于地上,从怀中取出古灯“照夜”,鼓气一吹,古灯上冒出数丈青焰,将山谷之内照得一片青莹。在青光之内的荀国众人仿佛大旱逢甘霖,又如同即将渴死的鱼儿重归大海,有伤的伤势全消,无伤的精神大振,有数名法力高强的修士竟又有了驱使法宝之力。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柳枝续骨 多亏许云封古灯照夜挡住了天地洪炉,荀国众人才捡回了性命,饶是如此,却也已经死伤惨重。{p)随同保护许天兆的三十几名异能者,死伤了一大半,只有十人还能勉强作战。就算许天威也因为一时不慎,太靠近岩壁,失去了左手。修士们的情况比异能者要好一点,却也有四人丧命,七人重伤,轻伤则几乎人人都有。荀国国主许天兆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倒是安然无恙,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却也是脸色惨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许云封看见众人如此惨状,心中愧疚,向众人一拱到底,道:“各位,都是云封一时大意,中了那闭目的奸计,才使大家落到了如此境地。此皆许某之罪,许某实在愧对各位道友!” 常姜虽然道行高深,但受伤在先,此时还无力起身,只能盘坐于地,听许云封如此说,解劝道:“火龙真人若如此说,真是让贫道于心难安了。贫道自命精于阵法,天地洪炉如此的**却没能看出一点破绽,若不是有真人在,我辈皆死无葬身之地了。要说罪过,也是贫道的罪过!” 旁边有一位放鹤道人,听二人抢着认罪,苦笑道:“两位不必争了。要说错,那也是大家的错。许真人和常道友多番提醒,让我们小心在意,可大家就是不听,才落到如此下场。要说罪,那也是乌国之罪,闭目之罪,二位何罪之有?许真人救命之恩那是不用说了,若无常道友指挥我们布下阵势,只怕我们早就挨不到现在了!” 众人也纷纷道:“放鹤道友说得是,二位道长有功无过,不必过于自责。”“全是那闭目太过阴险,他堂堂大罗金仙竟言而无信,实在是无耻!”“若不是许真人,此刻我们早已化为了飞灰,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许真人若还要自责,我们就只能自杀谢罪了!” 许天威失了左臂,却仍自挣扎着起身道:“曾太叔祖,常道长,你们救了这里这么多人的性命,却毫不居功,反而自责,天威向不服人,今次可算是服了你们了!依我说,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找那闭目算帐,最好能把他碎尸万段,看他来生还敢不敢施阴谋诡计!” 苏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依我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们的伤势治好,再想办法从这个见鬼的“天地洪炉”里出去,然后才能谈得到其它。才刚刚死里逃生,就大言不惭地要找人家报复,万一到头来还是出不去,那不,那倒也能解解恨。” 许云封见众人脸上皆露出怒容,忙道:“苏莎的话虽然难听,不过也有些道理。我看各位都有伤在身,即便没伤的,元气也已大亏,倒不如趁此机会,先把伤势治好,略作休息,然后应该怎么办,大家再从长计议。我这古灯“照夜”时间长了不敢说,撑个两三天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尽管放心!” 天地间生一物,便有一物与之相克。有小摊贩便有城管,有卖楼的便有楼脆脆,有春晚便有郭德纲,有轮回幡便有鸿蒙紫气,乌国有天地洪炉,许云封却也有古灯“照夜”。正所谓“一灯能点千丈暗”,有照夜在手,就算是身处何等险境也能如履平地。若是许云封一早便拿出了此灯,未必会被轮回幡困住。 众人得了许云封的保证,各自安心疗伤不表,却说荀国国主许天兆。这位国主虽然没有受伤,精神上却是备受煎熬,直到许云封脱困,放出照夜古灯,他一直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心中这一松,竟忽然觉得肩膀酸痛难忍,脚趾和手指如同火烤一般,忍不住呻吟出声。 木灵子自己也有伤在身,听得他的呻吟,却先取出金丹玉液给他服下,然后才治疗自己的伤势。 修士的丹药果有回天之力,许天兆只是喝了一口玉液,便觉得精神一振,如同睡了三天三夜的觉一样,待得金丹入口,顿时酸痛全消,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爽利,真是连牛也能打死几只。 许天兆不禁赞道:“果然是仙家之物,妙用无穷,只是一颗丹药便能让人痛疼全消,力量培增,难怪有那么多的人想学仙悟道了。” 木灵子道:“国主其实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即便无有我的丹药,歇一歇也便好了。我等修行之人,常行走于荒僻之所,风餐露宿,昼伏夜行都是常事,瘴气毒雾之类的更是时常遇到,若是无有这些丹药防身,只怕大道未成便已身化白骨了。” 许天兆点头道:“是啊,若无有这样的苦楚,又如何能成大道?先贤有云“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诚哉斯言也。” “你们俩是不是闲得发慌啊?还是脑子不正常啊?”万人嫌苏莎又冒出来了,“刚才差点就死了,现在刚缓过来,你们竟然有闲谈这些东西!可怜我啊,为了你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去骂闭目,结果只落了个我说话难听!我身上的伤很轻,但我心里的伤很重,非常重!老木,你的丹药还有没有,给我一颗先。(..tw无弹窗广告)” 木灵子皱着眉头道:“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功劳大,但功劳大也不能胡说八道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觉得只有你聪明,别人都是傻瓜!你把别人当傻瓜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真正的傻瓜!你去问问,这里有哪一个人不认为你是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的傻瓜?” “傻瓜就傻瓜,只要有钱花,我不怕当傻瓜。”苏莎还颇有点文才,这顺口溜张嘴就来,“我不当傻瓜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就很看得起我吗?反正都是看不起,我还不如给你们添点堵呢!” 木灵子懒得和他说下去,向许天兆道:“国主,我天威上将军,他失了左手,需要想些办法。” 许天兆道:“还望木道长和各位仙长多费些心,天威性情刚烈,若是失了左手,我只怕他心中郁郁,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许天威并没有像人们所以为的那样心中郁郁,相反倒显得十分得开朗,就连修士检查他的伤势之时,他也没有丝毫的紧张。看见修士面露犹豫为难之色,这位天威上将军反而安慰起别人来:“我的伤若是治不了,道长也不必为难。为将者马革裹尸理所当然,跟随我的将士死伤了那么多,我没了区区一条手臂算得了什么?” 给他疗伤的正是那位放鹤道人,听他如此说,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上将军如何看得开,那贫道也就直说了。接续断肢,对我等修士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上将军的左手乃是被天地洪炉所化,这伤势嘛便不同于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将军的左手已经化为了飞灰,续无可续,如此便要费上一番手脚了。不过将军也不必把结果想得太坏,这么多道友在这里,总有办法的。” 正巧木灵子也过来察看许天威的伤势,放鹤道人便把许天威交给他,转身去找别人商量医治的办法。木灵子察看了许天威的伤势,发现他左手断处元气尽丧,即便断肢还在,只怕也非简单可以续结,眉头便也皱了起来。 和木灵子谈话,自然又和放鹤道人不同,许天威话说得更痛快:“木兄,你不必为我难过。我自进这碎玉阵便没打算回着过去,不,应该说自从我当上这天威上将军一职,我就没打算活到四十岁。男儿大丈夫纵横沙场,乃天下第一爽利事也,我死在这阵里总比老来病痛缠身,半死不活得好!” “说得好,够豪气!”苏莎在别处给人添堵添够了,又跑到这儿来了。他把三尖两刃刀倒扎于地上,下巴顶着杆尾,那副模样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不过这种话不稀奇,我经常听十七八,二十多岁的人说我到四十岁就自杀,绝不会允许变老。结果呢?到了四十岁,他们就说会等五十岁吧,等到了五十岁,他们就永远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现在说大话不算本事,等你到了四十岁再” “你这个家伙真是讨人厌!”也许是看在苏莎曾经为了众人甘冒大险的份上,许天威竟没有发火,笑骂道:“我知道你自己不快乐,就不喜欢看见别人高兴,我要是生气不正合了你的意?我偏不生气。不但不生气,我还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也许等我四十岁的时候,我也舍不得死了吧?不过我离四十岁还远着呢!” 苏莎诧异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扭脸问木灵子道:“这家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不然怎么会改了性子?” 三个人正在苦中作乐,放鹤道人拉着一名修士走了过来,口中叫道:“上将军,上将军,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说着把那名修士推到了前面,道:“这位是枯竹岭柳老道,他有办法将上将军的手臂完好如初。” 许天威三人仔细打量这位柳道士,只见他满头银发,皱纹堆垒,胡须长达胸前,走路一摇三晃,一副老态龙钟之像,若不是身穿道服,谁也会认为是个普通的老人。 木灵子见了此人,急忙上前施礼:“原来是柳老,晚辈正在发愁,既然柳老愿意相助,那就好了。” 也不知那柳老究竟是何身份,对着木灵子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摆手道:“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帮了别人就得伤了自己,老道可没有你师父那样高尚,又挺又直,从来是顺风摆的!” 木灵子强忍住笑,道:“柳老为人一向舍已从人,宽厚谦和,尤其对后辈更爱护有加,家师提起柳老的好处。” “好处?哪有你师父好,岁寒三友啊,不像我只有一个!” 放鹤道人不耐烦地道:“老柳,你有完没完?陈年旧事提他作甚?适才若无许真人相救,你我俱化飞灰,那个时候你还找谁算帐?上将军乃是许真人俗世的后辈,又是荀国大将,与情与理,我们都不能袖手不观。不过叫你出些力,你就在这里唠叨动手动手!” 柳老道翻了翻白眼,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许天威的伤势,用手比了比,叹了口气,就手扯下了自己几根胡须,递给放鹤道:“这些应该够了。”又对木灵子道:“把你师父那宝贵泉水拿出来吧!还说是好朋友,求了他几十年,也没给够我一瓶。” 木灵子含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递给了放鹤。放鹤道人将胡须放在右手,左手接过玉瓶,对许天威道:“上将军,这断肢再续非同一般,你可要忍些痛楚。” 许天威说得虽然慷慨,但断了手臂毕竟不是好事,此时见有重续的希望,不由喜出望外,道:“道长只管放手施为,断臂之时许某都不曾叫痛,难道接臂之时反会犯受不了吗?” 放鹤点了点头,道:“好,那贫道就动手了,变!”说了声“变”,向手中的胡须吹了口气,那胡须变粗变长,竟化为了一根柳枝。放鹤把柳枝对在许天威肩部断口处,念道:“树枝化为骨,骨生皮肉附,传得玄妙法,原拯苍生苦!合!”那柳枝化为一只白色手骨接在了断口之上。放鹤道人不敢怠慢,将手中玉瓶打开,瓶口向下滴了几滴乳白色的液体在手骨之上。 那手骨得了液体滋润,整体笼罩在一层黄色光晕之中。放鹤道长又连画了三道符咒,待黄光散去,露出来一只肤色白皙,有皮有骨,有血有肉的手臂,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不负所托,总算成了!” 许天威看了看新接上的手臂,怎么看跟自己以前的那只左手都是一模一样,他又活动了一下手指,晃动了一下手臂,觉得手指好像比以前更加灵活,手臂也比以前有力了许多。 许云封这时走过来道:“多谢柳老盛情,竟用本命原形来帮天威续肢,若不是柳老那受天地元气滋润上千年的灵枝,只怕谁也接不上天威他这只已经元气尽丧的手臂。” 原来那柳老乃是一株千年老柳树成精,他的胡须便是柳树的枝条。想那柳枝本来便有接骨之能,又何况是这成了精的千年柳树,接续断肢本来便是他的拿手好戏。此刻听火龙真人夸赞自己,柳老道笑得皱纹都裂开了,道:“不敢当,不敢当,比起火龙真人的救命之恩,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木小子的“灵竹心”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然的话,只怕还要再费一番手脚呢!”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舒发威(一) 苏莎好奇地摸了一下许天威新的左手:“唉呀,还有体温呢!唉呀,还有弹性呢!唉呀,掐起来还有青印呢!” 许天威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唉呀,打起人来还很有感觉呢!” 苏莎捂着发青的眼眶,恨恨地道:“你不要得意,你别忘了,你这只手原本是只柳树,这个阵里修士这么多,不是水就是火,一碰到火你的手臂就完了!” “白痴!你的手臂难道不怕火?”许天威嘲笑他道:“手臂怕不怕火跟手臂是不是树枝完全没有关系。你要是不信,你把你的手伸出来,木兄,用烧他!” 许云封笑道:“苏莎的话当然不能听,不过他所说的水火二物,在这阵中倒的确是有不少,碰上了总是麻烦。天威,把你的手伸出来。”许天威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臂,许云封用手指在手臂上点了几点,道:“我在你的手臂上加了几道符印,保它刀枪不入,水火难侵,这也多亏柳老的枝条非同一般,若当真是血肉手臂,这符咒还加持不上呢。” “这么许是因祸得福了?”苏莎酸溜溜地道:“我说老许啊,你也太偏心了吧?你看看我,为了你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闭目是好惹的吗,我却敢独自一人指着他大骂!这天地洪炉又是何等的厉害?我却一个人在这里到处乱转(被闭目逼的)!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可你们呢?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老许,你是大罗金仙,一众修士的领袖,我本以为你一定会知恩图报,谁知你也和他们一样!小许是英勇负伤,又是你的亲族,你特别照顾他,我没有意见,可我这个舍命相救的人就站在你旁边,从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报答我?没有吧?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我也不在意……” “住嘴!”苏莎还要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许云封已然发出了怒吼,“六处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才做了一点事情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叫个不停!不就是要我给你点好处吗?给你!”甩手丢给了苏莎一个小包,又道:“这包里有东西,等你见了云道长再打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苏莎毫不客气地把小包收入了百宝囊,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我就说嘛,堂堂大罗金仙怎么会这么不知人情世故呢?原来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多谢多谢,刚才失礼了,失礼了。哈哈哈……” 许云封再也不去理他,见众人已经休整完毕,有伤的治好了伤,没伤的经过这短暂消息也恢复了精神,极个别实在无法迅速痊愈也已经控制住了伤势,便道:“各位道友,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大家商议一下应该如何破除这天地洪炉呢?” 放鹤道人道:“又有什么好商议的。咱位若是能想出办法来,早就想出来了,依我看还是由真人和常道友拿个主意,我等任凭差遣也就是了。” 许云封再问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态度。还是苏莎说得最明白:“我看你也不用问他们了,他们要是有办法,刚才也不会是那副惨像了。不但他们,我看连常道长也未必有什么办法。还是老许你自己拿主意吧!” 苏莎的话一向是很难听的,但一向很有道理,也许正是因为有道理才会难听,这次也不例外。常姜听见他的话,脸色都黑了,却也不能不承认这小子说得是实话,咳嗽一声道:“火龙真人,贫道适才又仔细想了一下,要破这天地洪炉,只有硬拼一途。现在有真人在,只要我们合力,一定能冲破**天网!” 许云封对阵法只是略有了解,常姜这个阵法大家都想不出办法,他自然更想不出,便道:“既然如此,大家便齐心协力,合力冲破**天网!”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采用这个笨办法了。现在众人已无性命之忧,又有许云封在,笨方法也许就是好方法。当下常姜便指挥众人排成北斗之形,由许云封坐定北斗星之位,将众人的法力引到他的身上,由他出手希望可以一举击穿**天网。 “曾太师祖,那我们这些人呢?”许天威左手刚痊愈,便又跃跃欲试地请战,“您和各道长合力,我们这些异能者也不能坐在一边干看着,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许云封和常姜商议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众位道友就给你们每人一样法宝,一会儿若是天网当真被我等冲破,那你们就趁机捣毁五座石山,不过切记,若是我等冲不破天网,你们不可轻举妄动!” “这一点你放心,有我看着他们呢!”苏莎拍胸脯保证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谨慎!由我看着他们,天网不破,绝不会让他们冒然行动的!” “是吗?那还真辛苦你了!”许云封讥讽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啊。一个人怎么能一面帮我冲破**天网,另一面又去看着天威他们呢?要不要我帮你忙,把你一剑斩为两半啊?” “……哈哈哈,你不会我还差点给忘了。对不起了,小许,我一会儿要帮老许冲破天网,就不能看着你们了,你们可千万不要闯祸,知不知道?”苏莎拍着许天威的肩膀,毫无羞耻地道。 不提苏莎如此讨人厌,转回头再说乌国一众修士。他们见许云封脱困而出,还护住了一众修士,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围住闭目七嘴八舌地道:“闭目真人,现在许云封脱困而出,又护住了荀国一众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是啊,没想到连轮回旗都镇不住他,他这一出来,我们只怕……”“闭目真人,现在情况危急,您总要拿出个主意才好啊!” 闭目真人毁了“轮回旗”,又丢了苏莎,心中本就气愤难平,听得他们这如同苍蝇一般的乱叫,不由得气撞顶梁门,厉声道:“你们慌什么?!许云封是护住了荀国一干人,可他们还困在天地洪炉里,古灯“照夜”能护得住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辈子!轮回旗毁了,可贫道还在!许云封办得到,我就能让他办不到!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还哪有一点修士的样子?还不快点回到自己的位置,若是一时大意让他们破网而了,那才真是没有办法了!” 乌国众修士虽然对闭目真人的话有些怀疑,却又不敢不听他的调遣,只得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心里希望闭目真人真能镇得住。 许云封这一路荀国修士足有四五十人,虽然经过连番激战,仍有三十几人。这三十几人之中一流高手也有十位之多,若是放到世俗界,这样的一股力量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也只有许云封这样的大罗金仙才能控制这股力量。修为稍差一点的修士,刚把这股力量收入体内,只怕就要爆体而亡了。 这三十余名修士,道行有高有低,法力有深有浅,所修的法门更是无一相同,三十余股灵力有的偏阴,有的偏阳,有的杂驳不纯却刚猛威厉,有的中正平和而生生不息。若是直接收进来就直接发出去,不要说有多大威力,有没有威力都在两可。之所以三十余人要先把灵力先输入许云封体内,就是要让这位大罗金仙加以调整,再也最合适的法咒打出去,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饶是许云封身为大罗金仙,身体里骤然多了这么多股各不相同的灵力,也不由有些吃力。他将心神沉浸入去,仔细分辨每股灵力的性质,再加以炼化。这样做对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好处,每炼化一股灵力,他对力量的把握和认识又深了一分。 就在许云封将三十余股灵力炼化了一大半之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那半道鸿蒙紫气有了异动。那半道紫气似乎对其中一道灵力十分有兴趣,围绕着那道灵力久久不去。许云封用心神仔细察看,见那道灵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最是杂驳不纯,其中甚至还有一部分内力,称为灵力都是勉强。 许云封不由哑然失笑,情知这必是苏莎的灵力。说起来也真难为他了,他体内的能量是何等之杂,竟然还能汇合一股,看起来这个小子还是有些长进的。随后的疑惑却又加重了几分。以那鸿蒙紫气的玄妙,为什么偏偏对这小子的灵力感兴趣呢?难道是因为时空能量的关系?不对,时空能量其实乃是时空间各种能量的总汇,并不是某一种特殊的能量,常言道大道三千,三千皆可成正果。若是只有哪一种能量才能修成正果,那其余的法门就不会存在了。 许云封停下了对灵力的炼化,试探着把自己的神识深入紫气和苏莎的灵力之间,想看看究竟为什么紫气会盘桓不去。怎料他的神识刚刚触及紫气,便觉得天翻地覆,眼前竟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天地,也是天空白云,也有大陆海洋,万物苍生,竟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 “这是哪里,难道是幻觉?”许云封心中惊讶,难道真有人如此神通广大,竟能在自己的体内,欺骗自己的神识?他默念一十二字清心定神咒,再仔细观察,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其实便是各种能量。轻灵的为天为风,厚重的为地为土,柔顺的为水为木,刚强的为金为石,天地交融,水土滋润又有万物生长,飞禽走兽,那些生灵也无一不是各种能量杂揉而成。 许云封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明悟:难道紫气就是因为苏莎的灵力杂驳不纯,包罗万象,才对他感兴趣?难道对待不同的能量,并非是要将之一一炼化,而是要包容接纳?那么也许独立于天地之外,实则并不是真要另创世界,而是…… 他有鸿蒙紫气在身,对更高境界的体悟比之闭目还要深上三分,但受限于这个时空能量限制,总是踏不出最后一步,现在有苏莎灵力为启,鸿蒙紫气相助,许云封只觉得自己离那层境界只有一纸之隔,只要自己再努把力,说不定就能成功进入。 天地洪炉之内荀国众人想冲破天网,在外面的闭目等人也不会干看着。乌国修士中除了闭目之外,还有三大高手,分别是镗铁山飞铲老祖,活人林闭庐居士,还有一位却是苏莎的老熟人,焦云海。 依焦云海的性子本来是不会参与这种事情的,无奈乌国三位大罗金仙都看中了他的道行,强行把他留了下来。焦云海有心不答应,却得罪不起三位金仙,只得硬着头皮跟随众人一起行动。他心里打定了出工不出力的主意,遇到敌人先往后躲,这么长时间竟没有和荀国修士打过一仗。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眼见荀国要破天地洪炉,闭目别人不找,先把他们三人叫到了一起。 闭目道:“三位道友,你们在众道友中功力最高,见识也广,依三位所见,许云封他们是要做什么?” 焦云海低头做沉思状,那闭庐居士也是默然,飞铲老祖暗骂二人狡猾,只得出头道:“依在下之见,他们应该是想不出破解天地洪炉之法,竟要合三十余人之力以力破法。” 闭目真人点了点头:“道友所见极是,那我等应该如何呢?” 飞铲老祖心道:“你心里早有主意,却偏偏拉我来过桥!我又不是傻子,他们二人装傻,我也有样学样就是了。”便道:“这个嘛,依在下看,这天地洪炉牢固得紧,就算是合他们三十几人之力也未必冲得破,真人不必担忧。” 闭目真人皱起了眉,道:“不必担忧?若是万一他们当真冲破了此术,脱困而出呢?” 飞铲老祖笑了笑,道:“若当真如此,那他们的功力也必然有所消耗,我们趁他们刚刚脱困,还未恢复之际做雷霆一击,定能将之重创,更何况还有真人在,不怕他们能逃脱!” 闭目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道友这个主意不好。荀国众人若当真能脱困而了,必然士气大振,我们与之相斗,未能论谁胜谁败,即便能胜也是惨胜。不妥不妥。” 飞铲老祖连忙道:“真人说得是,这都是我思虑不周,多亏真人点醒,不然岂不误了大事?那么依真人之见呢?” 闭目心道:“一个个都是老奸巨滑,也不知乌国国主有多不得人心,害得他们全都是出工不出力。”他道:“依贫道所见,我等当先发制人,不等他们做好准备,便先打乱他们的阵脚!” 焦云海连连点头:“真人说得是,真人说得是,不过有一点不好办。现如今他们身处天地洪炉之内,虽然出不来,可我们从外能进行的攻击也有限。适才以真人的道行也只能使用法宝攻击苏莎,不敢……不便亲身下去。现在那火龙真人又放出了古灯照夜,以我等的道行只怕更是难以攻击了。” 闭目微微一笑,道:“我既然请三位说话,当然有我的办法。我意欲让三位各领四名修士,排下三座五行阵,闭道再授以密法,助你们通过**天网。到那时合你们十五人之力,当可打荀国人等一个措手不及!”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舒发威(二) 焦云海听了闭目的主意,心中暗骂:“好狠的老贼!你这分明是让我们去送死!且不说我们三人合力也不是许云封的对手,就算我们当真打乱了他们破法的准备,只怕你也没那么好心放我们出来再发动天地洪炉吧?”可若说不答应,只怕闭目现在就要翻脸。(pm)他心中犹豫不定,目光自然转向了飞铲老祖和闭庐居士。 一直没有说话的闭庐居士忽然开口道:“真人,您这个主意是刚刚才想出来的呢?还是一早便有了呢?” “哦?这二者还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了。”闭庐居士道:“若是真人是刚刚才想出这个办法,那就表示还有得商量,若是早就有这个打算。哼哼,我等三人虽然不如真人法力高明,三人合力却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闭目真人看了看已然蓄势待发的焦云海,又看了看态度不明的飞铲老祖,猛地大笑起来:“原来三位是怀疑我存心让三位去死。好笑啊好笑!三位也不想想,我闭目与三位无怨无仇,害你们作甚?” 焦云海冷然道:“我们当然不曾得罪过真人,不然,以真人的道行我们也活不到现在。但只怕我们三人早已被乌国国主记在心里了!也许临出战之前,那位黑国主关于我等三人另有些指示呢?” “指示?你把我闭目当成什么人了?”闭目真人冷笑道:“贫道岂是那黑沙利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给我下指示,他还不配!我知道三位的心思,焦道友并非乌国人士,完全是被拖进来的,自然不想因为荀乌两国的事出多大的力。老祖和居士,虽然出身乌国,却长久居于异乡,也不愿意为这些无聊的事情甘冒奇险。偏偏你们的门人子弟又大多居于乌国,或是却与情面,或是为弟子考虑才不能不得答应出战,因此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打定了出工不出力的主意,我说得对也不对?” 焦云海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修士,这点小心眼也瞒不过谁。真人说我们能躲则躲,我看真人起初也未必想出全力吧?” “那是自然。”闭目真人道:“贫道虽然出身乌国,但几百年来从未过问过俗世之事,俗世的家人就算没有死干净,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又没什么门人弟子,需要人家照顾。看着轮回幡的份上,我不介意出手帮一下忙,但让我豁出全力,嘿嘿,难道我闭目数百年的修行真这么不值钱吗?” 焦云海心中一松,心道:“只要你自己也这么说,这事情就好办了。”虽然他已经豁出一切,不怕和闭目动手,但大罗金仙的威名实在非同小可,能不动手自然还是不动手为好。他道:“闭目真人既然如此说,又为何要提出那个办法来呢?这岂非是……” “死道友,不死贫道?焦道友是这个意思吧?”闭目真人脸上竟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贫道忽然发现,我们实在太过自以为是了。我们以为只要我们出工不出力,将此战混过去就行了,却忘了计算荀国修士的反应。[..tw超多好看小说]在他们眼中,我也好,焦道友也好,和其余的道友都没有任何分别,都是受乌国国主之令,前来与他们为敌的!即便我们自己没有与荀国修士动过手,但他们的同道,好友,子弟,却有不少丧命于我们的同道,好友手中,除非我们能现在就抽身离去,不然将来动起手来,仍旧难免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出工不出力,荀国那边可是同仇敌忾,绝不会有丝毫地留情。即便是我们现在能不顾阵里的其它人,宁肯丢了面子,也要抽身离开,待荀国修士破了大阵之后,也难保不会来寻我等的晦气。前思后想之下,贫道竟发现自从答应黑沙利出山相助之时,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三位道友若不想今后麻烦不断,最好的办法就在碎玉阵里将荀国修士一举全歼!” 好半晌没人说话。不说飞铲老祖和闭庐居士,就连一向洒脱的焦云海,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这才发现自己活了几百年,想法竟还是如此的天真。是啊,荀国修士有什么理由会单单放过自己呢?对他们来说,只要是站在乌国一边的修士就是敌人,不趁着此战之际一举将敌人解决,难道隔三差五地费上一番手脚吗?也许乌国国主黑沙利早就算到了这一切,只要你肯出山,就不怕你出工不出力! 闭庐居士幽幽地叹了口气:“闭庐,闭庐,枉我还自号闭庐,竟然被人家一请,就出来了,如今惹下这天大的麻烦,又怪得了谁呢?此次在下若是能活着回到活人林,定然封锁门庐,从此不踏凡尘!”言下之意却是同意闭目真人的办法,决意要入天地洪炉中走一遭了。 飞铲老祖突然骂了句脏话:“都怪老子当然凡心未尽,在俗世留下了血脉,不然哪用惹这种麻烦?他***,等回去老子就把那小子和他一家七八十口一起带回山去,不想吃苦也得给老子吃苦,想荣华富贵,让他们作梦” 闭目真人见他们二人都已表示同意,扭脸对焦云海道:“焦道友,你的意思呢?” 焦云海咧嘴一笑:“刚才还是三人合力,现在就变成我一个了。我焦云海修行百余载,到头来却被一个世俗之人**于股掌之间,若真是这么低头认了,那也就不是我焦云海了!闭目真人,哪怕焦某今天葬身你手,也决不再助乌国一指之力!” 闭目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沉声道:“焦道友当真不顾大局,意气用事吗?” “意气用事?好笑啊好笑!”焦云海扬天长笑道:“焦某三百年前修行之际,最羡慕修士的不是飞天遁地之能,颠倒乾坤之力,而是他们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受身外之物的拖累。没想到修成修士之后自由自在的日子没过多久,各种各样的麻烦倒是层出不穷,早知今日,我还修什么道,当个俗人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岂不是好?真人说我意气用事,却不知这意气用事从来就是我焦云海的作风!真人今日要杀我不难!想让焦某乖乖听话,却是万无可能!” 闭目真人也没料到焦云海能如此决绝,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原来如此,焦道友既然如此说,不用问,就算贫道不让道友进入天地洪炉,你也不会再助各位同道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贫道无情了!”一抖手擎出了银鹰剑。 焦云海哈哈笑道:“真人不必客气了,什么有情无情,焦某既然敢说这番话,生死二字早已置之度外。不过真人就算是大罗金仙,想取我的命,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伸手自怀中取出了一柄丝线快要掉光了的拂尘,在胸前一横,道:“还有哪位道友要取贫道的性命,尽管出手便是!” 闭庐居士长叹一声,首先退了开去。飞铲老祖看了看闭目,见这位真人脸露不豫之色,情知他不愿人相助,向焦云海拱了拱手也退了开去。 闭目真人手中拿定银鹰剑,向焦云海一指,道:“焦道友,贫道最后再劝你一次,若是道友肯改变主意,就算不入天地洪炉也可。”若不是心中对焦云海也有些佩服,他决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焦云海脸上仍旧是那副常有的笑容:“多谢真人好意,但焦某糊涂了好些日子,今日才算找到了真正的方向,既然找到了就不想再改了!真人,请出手吧!” 闭目真人点了点头,银鹰剑一摆,一道剑光直奔焦云海。他敬焦云海道心坚定,竟没有施展神通道法,而是用世俗武学与之相斗。 焦云海本已存了必死之心,见闭目真人竟以武学与之相斗,精神顿时一振,心道:“我以武入道,就算神通不如你,你想不受伤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拂尘一摆向闭目真人双目便扫。他们二人都是大修士,就算用的是普通武学,施展之际也不自觉地加入了道术。焦云海这一扫,拂尘上泛起金紫之光,若被他扫中,就算是大罗金仙的不坏之身也要开个口子。 闭目真人见他来势凶猛,银鹰剑转攻为守,化为一道银虹挡住了焦云海的拂尘。 焦云海占得先机,得理不饶人,将手中拂法当长鞭使用,一时之间金紫之光大放异彩,将闭目真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若是不知二人身份的人看见了,还以为焦云海是大罗金仙呢。 闭庐居士眼见了焦云海占了上风,却摇头叹道:“大罗金仙终究是大罗金仙,道行相差半分也强求不得。即便是不曾施展神通道术,闭目真人现在也已经控制了局面,焦道友攻势虽猛,终究也是无能为力。” 飞铲老祖道:“这还用说嘛!我看焦道友也没有想过能赢,现在只是拼命找机会给闭目真人一记重击,就算让他击中又能怎么样呢?唉下面,人家荀国修士正同心协力想要破阵,我们呢,则在内讧,这仗还怎么打?” 闭庐居士道:“我们是主动挑衅,人家是被迫战,道理在人家那一边。荀国的修士都是主动来助阵的,不比我们是被人请来的,诱来的,逼来的,当然不一样了。” 焦云海招数越来越紧,拂尘越挥越快,心中的斗志却是越来越小,到后来忽得一声长叹,把拂尘向空中一抛,双手背于身后,道:“闭目真人,多蒙你手下留情,焦某若再打下去,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真人也不必多费手脚,焦云海任你处置便了!”他唯一的打算便是能给闭目真人一记重击,谁料一交手才知道,自己真是差着人家老远,若当真动手,只怕反手之间就可将自己诛杀当场。明白了这一点,焦云海又哪里还有心再斗下去,干脆认命。 闭目真人收银鹰剑,心里正拿不定主意如意处置焦云海,忽见前方红光大盛,他心中一惊,心道:“难不成其余几路荀国人马已经杀到此地了?若是他们和许云封里应外合起来,可就麻烦了!”前方来人速度极快,他心中只是略一犹豫,来人已经到了百丈以外。闭目真人注目凝神,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一松。 只见来的乃是一前一后二人。前面那人是一名身穿道袍的孩童,头上发髻已被削掉,身上有道袍也被烧出了几个窟窿,右手拿一柄宝剑,左手持一把羽扇,本来白皙如婴儿的脸上也满是焦黑之色,神情之间甚是狼狈,明显是被人追赶。 后面追他那人脚踏风火双轮,手持火尖枪,前面那孩童快,他也快,那孩童慢他也慢,既不过于逼近又不放那孩童逃走,一边追一边嘲笑道:“早就告诉过你别来惹我,你偏不听,现在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若是哪个人来招惹我之后都能安全离开,回到处里岂不被人笑掉大牙?我劝你还是停下来,好好和我打上一场,让我扎你几个窟窿,不然就算你跑到天边,早晚也要被我追着!” 若是苏莎看见这个人必然会高兴地大叫:“云组长,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可算见到亲人了!”来人却是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组长云天舒,前面那个被他追赶的则是荀国三位大罗金仙之一,天障山遮目岭的鹿化元。 鹿化元领许云封之令,和光照岭采霞道人,披翠林恋玉道人率领七八名修士暗中潜入“碎玉阵”,伺机出手。他这一队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高手,又是暗中出手,竟是无往而不利,仅仅付出一人重伤,一人战死的代价便连拔碎玉阵六处阵坛。连战连胜之下鹿化元难免就生出了轻慢之心,他对采霞恋玉二人道:“两位道友,乌国修士把碎玉阵吹上了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们不妨加快脚步,放过其它直扑主坛。若能将主坛拨掉,岂不省了其它几路道友的事?” 恋玉道人一向闭门苦修,与世事有些生疏,采霞道人却是老成持重之般,闻言忙劝他道:“鹿道兄切莫大意,我等虽然仰仗道兄神威,连战连胜,但至今为止连一处阵中要害都未拨除。那主坛乃是重中之重,乌国修士定然派有重兵把守,眼下火龙真人和甘林道长都还未到,我等不宜轻举妄动。” 鹿化元一笑道:“采霞道友过虑了。正因为我们直到现在也没寻到一处阵中要害,所以我才要省些功夫直扑主坛。我想此刻碎玉阵中定然已是狼烟四起,乌国修士四面迎敌尚且不及,怎么还会想到有人会直扑他们的主坛?就算是他们有些防备,难道还防得了贫道和各位道友吗?”“各位道友”不过是顺带,他自恃神通不把乌国修士放在眼里才是真的。 采霞道人苦苦相劝,鹿化元只是不听,最后方道:“既然道友如此持重,那我们不妨兵分两路,贫道一人先去探探那主坛的虚实,几位道友则缓缓而行,这样总行了吧?” 采霞道人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好点头答应。鹿化元抛下众人,轻身前进。他是大罗金仙,又是有意隐藏身形,竟当真被他摸到碎玉阵主坛附近。看见主坛他才知道采霞道人所料不差,乌国修士果然是防守严密,坐阵主坛的除了若山道人之外,竟还有二十八名修士,按二十八宿方位而坐,更还有十余名异能者四下巡视。若是当真动手,就算鹿化元乃是大罗金仙也难讨得好去。 鹿化元虽然长年苦修,养成了自大的毛病,却并非一意妄为,一见乌国这个阵势就知不可硬敌,但无功而返,又有点失面子。前思后想之下,他便潜在一旁,想要伺机而动。忽然发现那巡视四方的异能者当中有一人明显有些敷衍了事,该查的地方不查也就罢了,竟还不时打着呵欠。 鹿化元心中奇怪,心道:“主坛是何等紧要的所在?若山道人向有知人之明,怎么能用这样的人来把守。”心里这么一想,不觉就凑近了那人身旁。以鹿化元的身份,自然不屑向一个异能者出手,凑过去也只是想仔细看看此人。 忽听那人道:“没事离我远点,只要别惹我,想干什么我都不管。” 鹿化元心中一愣,四下查看,没有别人啊,难道此人有自言自语地毛病不成?他又向前凑了凑。 “喂,没听见我说话?我让你离我远点!”那人不耐烦地道。 鹿化元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对自己讲话。他自命隐匿之法天下独步,就算同是大罗金仙想发现他也非易事,怎么一个异能者竟能发现他?他心生疑惑,不知不觉间又向前走了几步。 发现他的那人自然便是云天舒。这位行动组组长这几天心里一直很郁闷。当初他让苏莎单独行动只是想锻炼锻炼他,也没想到乌国修士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摆出了一个什么“碎玉阵”。本想几天之内就能完成任务,结果拖到现在任务还没真正开始呢。这要是回到处里,还不得被夜慕白骂死?人一郁闷,火气就大,鹿化元还偏找这个时候来惹他,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几次发话,鹿化元总是置若罔闻,云天舒当时就火了,二话不说,挺火尖枪向着鹿化元就是一枪。鹿化元手疾,手中宝剑向外一拨,才免去了穿心之祸。这一动手,鹿化元就明白了,原来敌人不是异能者,同样是大罗金仙。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舒发威(三) 鹿化元接了云天舒一枪,立即就明白自己碰上硬茬子了。[..tw超多好看小说]大罗金仙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蹦出来。那都是有名有姓有字号的人物。对方此人自己不认识,却又是大罗金仙,不用问定然是那位久闻其名的云天舒了。 “阁下可是云天舒云道友?贫道荀国鹿化元有礼了!”既然对方也是大罗金仙,鹿化元自然不敢凑得太近,后退一步,手持宝剑行了一礼。 云天舒将火尖枪转了一圈,倒扎于地下(苏莎觉得这一招很帅,特意练习过,但论威风却远不及云天舒。):“你要是早点想到我是云天舒,我们两个都能省不少事。现在嘛,嘿嘿,算你命苦,偏偏在我心情不爽地时候撞上来,少不得我要拿你出出气了!” 鹿化元没把云天舒的话放在心上,认为只不过是挑衅之语。大罗金仙最知道大罗金仙的厉害,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别说陨落,连受伤都不怎么可能。又有哪一位大罗金仙会随随便便与另一位大罗金仙结下怨仇? 鹿化元道:“云道友说笑了!适才不过是一时误会,贫道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道友见谅!”他自觉姿态已经放得极低,更不觉得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对,想着我这么谦恭有礼,你总没话说了吧? 他哪知道云天舒在整个时空总署都是出了名的刺头,当真是蒸不熟,煮不炸的一块滚刀肉,若是几句话就能把他安抚下来,他也就不是云天舒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听别人说话啊?”云天舒道:“刚才我让你别惹我,你不听,现在我说要拿你出气,你还是不听,难道非要等我的枪扎在你的身上,吱吱往外冒血,你才能明白我的话吗?” 鹿化元脸色一变,道:“听云道友此言,是当真要与贫道动手了?难道道友当真如此有把握,能胜得过贫道吗?” 云天舒摸了摸下巴:“能不能赢你,还真不好说,不过我可以保证,吃亏的一定不是我。(..tw)” 鹿化元闻言冷笑道:“早听闻云道友目空四海,任性而为,贫道还不深信,今日一见……啊!”云天舒不容他把话说完,早一枪刺了过来。鹿化元急忙用宝剑架住,怒道:“你怎么不容我把话说完就动手?” 云天舒笑道:“你们这种人都有毛病,要动手就动手,还废什么话?难道真以为说说话就能把敌人打倒吗?”若是黑沙利和许天兆在这里,一定会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们二人说话之时,苏莎会无理地打断,原来这是他们六处一向的作风。 鹿化元气炸了肺,他用宝剑把火尖枪推开,道:“你也未免太……啊!”云天舒不等他说完,又是一枪刺了过来,嘴里嘲笑道:“你还真是不听别人说话,我说了别那么多废话,你还说,我说你多少听别人一句好不好?” 鹿化元被他这两枪扎得好不郁闷,右手使宝剑招架火尖枪,左手却从袋中取出一物,名曰“五色神沙”,扬手向云天舒打去。这“五色神沙”厉害之处在其既密且多,只要被其打中一粒,必然是浑身肿涨,苦不堪言。鹿化元当年云游天下之时,不知有多少修士就败在这“五色神沙”之下。 云天舒见他把神沙撒来,不闪不避,从腰间抽出一条红色绸带,往空一抖,那红色绸带上冒出阵阵红光,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碎玉阵内的浓雾更被他搅得就成了漩涡。那“五色神沙”虽然又密又多,但甫一出手便被卷入了漩涡之中,宛如一群没头苍蝇撞上了捕蝇纸再也不了消息。 鹿化元吃惊非小,云天舒不惧他的“五色神沙”他并不意外,若是堂堂大罗金仙一招就被拿下,那才是笑话。但云天舒应付得如此轻易,却是他料想不到的,他更看不透那条红绸是何宝贝竟有遮天蔽日之能。 云天舒一向心狠手辣,哪会容鹿化元有思索的功夫,将红绸缠于身上,挺枪再刺,誓要在鹿化元身上扎出一个窟窿。 鹿化元向他来势凶猛,不想与他硬拼,身化遁光不战而走。云天舒脚踏风火枪追紧不舍,二人一前一后便在“碎玉阵”里绕开了圈子。 鹿化元见云天舒死追自己不放,心中大怒,叫道:“云道友,贫道是念在彼此都是大修士,我们苏莎苏道友又是你的门人,才不想与你交恶,你苦苦相逼,莫非真把鹿某当作软弱可欺了吗?” “你要是不软弱可欺,会被我追着跑吗?”云天舒笑道:“刚才的教训你又忘了是不是?又开始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长着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子孔却只有一张嘴巴?就是为了让你多看,多看,多闻,少说废话!”他不喜欢听别人说放废话,自己说起废话来却比谁都溜。 鹿化元怒极反笑:“好好好,今日就与你见个输赢!”翻手自袋中取出一面青色铜镜,向着云天舒就是一晃,一道白光罩住了云天舒的面孔。 云天舒被白光罩定,身子就是一颤,整个人好似变成了木偶,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 鹿化元笑道:“被我这“凝光镜”一照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一时三刻也动弹不得,现在倒要看看谁是软弱可欺!”他手提宝剑飞到了云天舒身边,看着变成木雕泥胎一般的敌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打!”鹿化元笑声未落,忽听云天舒一声断喝,手中火尖枪冒出一溜火花刺在了他的身上。总算鹿化元金身不坏,万劫不灭,这一枪伤不了他,只是在他的道袍上烧出了一个大洞。 原来那“凝光镜”虽然神妙,却又如何能长久定住云天舒。云天舒初被白光罩定之时,身子的确一僵,但随即便活动自如了,只是他有意装像,将鹿化元诱到了身边才作猝然一击。这也得怪鹿化元的确是废话太多,若是他不说那么多话,而是在云天舒甫被定住,便即动手,只怕吃亏的就是云天舒了。 鹿化元隐居遮目岭三四百年,此次出山一来是受许云封所请,二来也未尝不想在人前显现一下自己的本事。他所以独自行动,直扑主坛,便是这种想法作崇。按说他想得也不错,依他大罗金仙的修为,偷袭主坛最多也不过无功而返,绝不止吃什么大亏。可他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个云天舒。碰到这位鬼难缠的六处行动组组长,几百年的面皮一下子就丢了! 鹿化元吃了这一枪,倒把他那自大的脾气给扎没了,再也没那么多废话,也不咬牙切齿,只是举宝剑搂头盖顶地向云天舒砍去。 云天舒举枪架住他的宝剑,嬉笑道:“这样才对嘛,要打就打,说那么多话做什么?你适才若是不说话,说不定吃亏的就是我了!唉呀,现在好像是我的话多了,看枪!”火尖枪宛如一条火龙上下翻飞。 鹿化元右手持宝剑招架,左手又拿“凝光镜”向云天舒照去。云天舒一抖肩膀,缠在肩上的那条红绸化为一幅布幔拦下了白光。 鹿化元见“凝光镜”无功,又取出一件宝贝名曰“五彩霞披”,向外一甩,铺天盖地向云天舒压去。 云天舒这次连红绸都没使用,见霞披从头上压来,将火尖枪变得碗口粗细,十几丈长短,一声大喝,一枪捅了上去。那火尖枪本是火中精铁,有诗赞之曰:“神焰生来鬼焰焰烧,六处里面能人造。造就索命枪一根,大罗金仙也难逃。”自古以来布帛之物最惧水火,那“五彩霞披”虽然是宝物,却禁不住火尖枪上的烈焰,被云天舒一枪捅中,“啪”得一声,碎成了数块,随即化为了灰烬。 鹿化元又失了一件宝贝,惊怒交加,惊却已经胜过了怒。他这才知为什么许云封当初会劝自己少惹云天舒,此人果然不好惹。他心中虽已生出退意,云天舒却不肯放他离开,火尖枪不离他上下左右,好几次险些又将他刺中。 鹿化元心知这样下去不是路,找了个机会又自袋中取出一件法宝,名唤“打仙珠”,正待施放,那边云天舒却也从囊中取出了“金砖”,抢先一步向他打来。 鹿化元见一个明晃晃,亮晶晶,浑身冒金光的方形物件向自己飞来,心中不知虚实,不敢硬接,把“打仙珠”向外一抛,身子却急化遁光闪了开去。好在他闪得快,那“打仙珠”和“金砖”相碰,正好似慧星撞了地球,“轰”得一声巨响,把远地主坛上的黑沙利都震得坐不稳交椅,脱口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山道人涩然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这当是云天舒云道友在和荀国鹿化元交手。那鹿化元适才偷偷潜到主坛附近欲行不轨,却被云道友识破追了上去。他二人都是大罗金仙,神通广大,闹出这样的声响一点也不奇怪。”“碎玉阵”中的浓雾不但阻碍视线,连神识都能遮蔽,连若山道人这主持者也只能通过各处阵坛了解一个大概情况。他只是知道云天舒在和鹿化元交手,交手情况如何却是不知。别看他表面上显得平静,心中却也在惊诧:“这两个人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会当真要移山倒海吧?”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舒发威(四) 鹿化元经“打仙珠”这一震之后,更是不想与云天舒动手,身化青光便走。.tw[]<云天舒哪里肯放,收回金砖,驾风火轮在后紧追。二人在阵内又转了一圈,鹿化元见还是甩不掉云天舒,只得又从袋中取出了一件法宝。他的法宝用一件毁一件,心疼之余也让他长了点记性,这次拿出的再不是那种用本体砸人打人的法宝,而是一把宝扇,名叫“水火扇”,正面扇滔滔洪水,反面扇烈焰雄雄。 鹿化元把“水火扇”拿在手,扭回头来,反手冲着云天舒就是一扇。这一扇他用的乃是反面,霎时间涌出一股浓烟,浓烟之中飞出无数火鸦,将云天舒围在了当中。 云天舒哈哈大笑:“你跟我玩火?你家大爷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火!来来来!”说了三声“来来来”,张开大嘴只是一吸,竟把那浓烟连同无数的火鸦吸进了肚里。完了之后还打了一个饱嗝了,意犹未及地摸了摸肚子,道:“不太好吃,不过也凑合了,和斯米顿一起执行任务,那家伙老管着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猛一吃还真有点撑着了。” 鹿化元见火鸦无功,二次再把“水火扇”一摇,冲着云天舒又是一扇:“你想吃,我就让你吃个够!”这一扇扇出了八匹火马,一匹匹口喷烈焰,蹄下生烟,马头,马背,马尾上也俱都有火焰所化的刀枪剑戟各式的兵刃。这八匹火马数量虽比不上火鸦,论威势却远胜数筹。云天舒嘴巴再大,总不能把这八匹火马也一口吞下去。 云天舒见了八匹火马,顿时来了精神,把火尖枪收入囊中,抖擞精神,赤手空拳来擒火马。那八匹火马虽然是法宝所化却也俱有灵性,见云天舒扑来,四马为正,四马为副,“呼”得一下把云天舒围了起来,俱都扬蹄嘶鸣,浑身的火刀火剑,火枪火箭纷纷向云天舒射去。(..tw) 云天舒身陷包围,却凛然不惧,那火刀火剑,火枪火箭射在他的身上,如同毛毛细雨,连衣服也烧毁不了半点。云天舒身处火海之中,脸上反而露出了舒服地表情:“爽啊,真爽,像洗空气浴一样,再热点再热点!” 为首那匹火马见伤不了云天舒,再次一声长鸣,另外七匹马得到命令,将头一低向云天舒撞来。七匹火马如同七架宇宙机甲,要硬生生把云天舒撞死,挤死。 云天舒对这七匹火马视如不见,眼睛却盯上了为首的那匹火马,笑道:“好马儿,你是火物,我云天舒又最喜火,该着你跟我走!”双手向外一伸,将两匹撞来的火马轻易推了开去,接着回脚一点一跃,从另一匹火马的背上跃到了为首的那匹火马背上。 为首的火马反应也快,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想将云天舒摔下马来。云天舒不顾他头颈之上有雄雄烈焰,右手一拐勒住了马头,笑道:“好马儿,想把我摔下去吗?我云天舒难降的东西也不知降过了多少,还是乖乖听话吧!” 那火马王乃是火中的精灵,性子比普通人还要倔上三分,岂肯这么轻易就认输服软?蹄踏黑风,左冲右撞,拼命想把云天舒甩下来。另外的五匹马一时躲闪不及,也被它撞得东倒西歪,一声惨嘶,化为了五朵火花。 火马王再强又如何强得过云天舒?若不是云天舒见猎心喜,一心想要将它收服,只需翻手之力便能将它打散。任凭此马上蹿下跳,左冲右撞,云天舒坐在马背之上却是稳如泰山。 鹿化元心道不好,水火扇奈何不了他也还罢了,若是连火马王都被他收服了,那自己这个脸可就丢大了。嗯,有道是水能克火,他不怕火,定然怕水。他把水火扇一翻,用正面向着云天舒便是一扇。这一扇只扇得银河倒泻,天倾东南,涛涛洪水奔涌而出,但只见白浪翻滚,水雾蒙蒙,哪怕你亘古巨石岿然不动,激流冲刷也管叫你支离破碎,体无完肤。有道是天下至柔者莫过于水,有大力者而不能制。 那火马王最是惧水,洪水一到瞬时化为乌有。云天舒一个失神,随即也被涛涛洪水淹没。 鹿化元满心欢喜,心道:“这次你总要吃点亏了吧?”他倒不认为洪水就能淹死或制住云天舒,但总能使这家伙变得狼狈一点,报他火烧之仇。 正在鹿化元高兴之时,洪水之中忽然掀起一股巨浪倒打而回,浪头之上站定一人,手持火尖枪,肩缠红绸带,看准鹿化元分心便刺,口中叫道:“老子难得看中一个宠物,早不放水晚不放水,偏偏在我就要得手的时候放水,老子要不打你,都对不起自己!”此人自然便是云天舒,看他的样子浑身上下不要说受伤,连片水渍都没有,但神情之间却很是不爽。 鹿化元急忙闪身避过这一枪,正待要再展神通,云天舒已自囊中取出了一把小伞抛到了空中,道:“你用的宝贝也不少了我的宝贝吧!” 鹿化元此时本可化光遁走,但他自恃神通,心道:“虽然交手以来我一直落于下风,但那只是你守我攻,才让你占了便宜。彼此都是大罗金仙,我的法宝奈何不了你,你的法宝也未必奈何得了我!”想到这里,爱面子的心里又占了上风,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只是暗暗地把护身法宝“赤金白玉碗”拿在了手里。 云天舒的那把小伞飞到半空便化为了半亩大小,往下一落如同一个铁盖子把鹿化元罩在里面。鹿化元不敢怠慢,把手中“赤金白玉碗”向上一抛,喝了一声:“疾!”,那白玉碗碗口朝下抢行一步先把他罩在了里面。从外面一看倒好似鹿化元生怕雨伞困不住自己,又给自己加了一层阻碍。 鹿化元当然不是脑袋坏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那“赤金白玉碗”乃是他用自己的万年鹿角为主,又辅以天火山山底所产的赤金精和海外枷罗岛的玄玉炼制而成。那天火山乃是大陆上的一处绝地,山底所产赤金名唤“火难溶”,名符其实地真金不怕火炼。而那枷罗岛上的玄玉三千年才能生出指甲大小的一块,其珍贵更是可想而知。尤其难得的是这二物一阴一阳,本来互不相容,但经万年鹿角加以调和竟变得浑然一体,再难分割,正和阳阴相生相克之理。鹿化元自炼成此物只用过一次,乃是步入大罗金仙时抵御天劫所用。想那大罗金仙的天劫是何等惊天动地,但此碗经过天劫之后却是安然无恙,连一丝裂纹也没有。若不是吃了云天舒的苦头,生怕一时大意丢人丢到了家,鹿化元绝不会动用此碗。 见“赤金白玉碗”护住了自己,鹿化元顿时放下了心,心道:“你这宝贝再厉害,总不成比天劫还要厉害吧?我这白玉碗连天劫也能抵挡,又何惧你这法宝?” 他在赤金白玉碗里安然稳坐,只等云天舒的宝贝发动,哪知等了半天,那雨伞竟没有丝毫动静。鹿化元心里纳闷:难道此宝的作用只是困住敌人?看那云天舒行事作风,他的法宝应该不会如此温和才对。难道是诱敌之计? 鹿化元见多识广,深知有许多宝贝甚是阴毒,施展之后并不马上发动,专等敌人大意偷袭。他心中猜想,云天舒用的八成也是这一招,想等我把白玉碗收起之后再行发动。哼哼,你把我的法宝瞧得也太小了! 鹿化元仍自端坐不动,喝了一声“起!”那“赤金白玉碗”连同他一起缓缓升起,向着雨伞撞了过去。这一撞还真有效果,一声巨响之后,那雨伞摇摇欲坠,竟差点被他撞开。这下可惹恼了外面的云天舒。云天舒并非是要等他大意之后才发动法宝,而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真得发动。 云天舒一身的法宝兵器俱都是取材于某时空一著名人物,外形相似,威力却大过十数倍。尤其是他这把雨伞,乃是当初夜慕白和白乐天二人合力,又请动了另外一位大神通的人物相助方才制造而成。白乐天曾经夸口:“就算是教主之尊,也不敢在这把伞内待上三天。”教主之尊尚且如此,又何况区区大罗金仙? 不过大罗金仙毕竟不是寻常人物,若是鹿化元当真阻挠云天舒执行任务,将之斩杀自然没有话说,若是仅仅因为他一时性起就斩杀一位大罗金仙,使得这个时空力量失去平衡。只怕回到六处绝没有云天舒好果子吃。 本来云天舒已经准备把雨伞收回,另换一件宝物与鹿化元争胜,被鹿化元这撞顿时激起了火气。“我有心放你一马,你还认为我软弱可欺了!***,杀了你就杀了你,大不了回去关老子十天半个月!”他本就是视纪律如无物的性子,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了,用手一指雨伞喝道:“九龙罩动,神仙难逃!烧!” 这一声“烧”字出口,雨伞之内显出了九条火龙,口喷烈焰,围住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上面更有一只大号火龙龙首高昂,龙爪下探,抓住了“赤金白玉碗”。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舒发威(五) 鹿化元不愧是大罗仙,一见“赤金白玉碗”被龙爪抓住就知不妙。>龙乃是万兽之首,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只要是带“龙”字的法宝,如捆龙绳,遁龙桩,剐龙台,威力必然惊人。他那水火扇已经是第一等的法宝却也只能幻化出火马一级的灵兽,云天舒的雨伞竟能幻化出九条火龙,威力之大简直不可想像。他虽对“赤金白玉碗”极为自信,还是决定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那大号火龙抓住赤金白玉碗,龙嘴一张,一股烈焰迎头盖了下来。其余八只火龙,也从下方吐出了冲天火光。这九条龙一上八下,再加上中间的“赤金白玉碗”颇有点做火锅的意思,只不过这个锅是倒着的。 那“赤金白玉碗”中有天火山山底的赤金,久经烈火煅烧,又有千年玄玉,本性属寒,能克烈焰,有这二者为料,不要说一般的火焰,就算是修行者所炼的神火,神焰,天火,天焰,也难伤它分毫。这九条火龙虽然烈焰熊熊,赤金白玉碗之内却还是清爽如夏。 鹿化元见这九龙除了口喷烈焰之外别无其它的神通,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的威势,原来也不过如此,真是白费了这九条神龙,模样虽然威武,却没什么大用。”总算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没有像云天舒一样口出狂言,要收服这几条火龙。 云天舒也笑道:“你高兴得也太早了,何妨等等再看?” 鹿化元道:“非我是不愿意等,却不知要等到何时?难道要我等到天地尽灭,万劫复起吗?只怕贫道愿意等,云道友也没有那个好耐性吧?” 云天舒道:“如果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等等也无所谓。怕只怕你的道行比不过我的耐性。呸呸,我怎么也变得逞口舌之能了?我说,你听没听过温水煮青蛙?” 鹿化元当然没有听说过,好奇地道:“什么是温水煮青蛙?这是什么名菜吗?” 云天舒道:“这倒不是什么名菜,而是一个失败的试验。有一些人想试试青蛙的反射神经,认为虽然直接把青蛙丢进煮开的水里它会跳出来,但如果慢慢将水加热,因为青蛙感觉不到水温的缓慢增长,则一直到死也不会跳出来。这就是所谓的温水煮青蛙。” 鹿化元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赤金白玉碗里的温度似乎也在缓缓上升,他一面小心察看,一面故作镇静地道:“结果呢?青蛙跳出来没有?” “跳出来了,那些人想错了,虽然青蛙对水温的变化的确不敏感,但一旦水温超过它忍耐的界限,它还是有反应的。你呢?感觉到了没有?” 鹿化元感觉到了,赤金白玉碗虽然还是完好无损,但碗内的温度却变得酷热难当。他乃是大罗金仙,这点温度当然不算什么,可若是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这碗能就能着起火来。那九龙所喷火炎果然厉害,竟能透过赤金白玉碗烧到里面,若等这碗里也着起火,岂不连鹿化元的五脏六腑也给烧着了? 鹿化元发觉不妙,立时从袋中取出一枚宝珠,名为“青霜珠”。此珠一出,赤金白玉碗内便是一股寒风,刚刚升上去的温度立时又降了下去,一下子从三伏天变成了三九天。鹿化元暂时解了烈火焚身之危,不敢有丝毫懈怠,在碗中盘膝而坐,将“青霜珠”悬于头顶,运用灵力将寒气从碗中散发出去。他意识到被动防守不是办法,转而要主动进攻。 那“青霜珠”本也是一件异宝,当年鹿化元便是凭此物才从天火山山底取得了赤金。此珠一经发动,阵阵寒气几乎肉眼可见,一时之间竟与外面九条火龙所吐的火焰平分秋色。 鹿化元又笑了起来,他的确没有吸取教训的习惯,完全忘了前几次笑过之后有什么结果:“也许温水真能煮死青蛙,不过贫道可不是青蛙,连青蛙都能跳出去,难道贫道反而会束手待毙不成?” 云天舒点了点头:“的确,你不是青蛙,你比青蛙笨多了。青蛙感觉水热一定会跳出去,你倒好,拼命想把水弄凉,你难道不知道冷热相交,很容易发生一件事吗?” “发生事,发生什么事?”还没等鹿化元想清楚云天舒话里含义,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得发生了。(..tw)只听“啪”得一声脆响,那烈火难烧的赤金白玉碗竟迸出了一条裂缝。鹿化元难以置信,口中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云天舒笑道:“怎么不可能?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热涨冷缩?我用火烧,你用霜冻,一涨一缩,一缩一涨,等于你我二人合力。你那碗再结实,难道还能挡得住两名大罗金仙吗?怎么样,青蛙做不出这样的事吧?” 鹿化元哪里还顾得上跟他斗嘴,急忙忙收起“青霜珠”,咬破食指,挤出一滴精血,滴在了碗上,掐诀念咒,拼命想要将碗上裂缝合拢。 云天舒岂容他有这个机会,把手一拍,喝了一声:“转!”那“九龙烈焰伞”应声而动,如同一只陀螺一般旋转开来。鹿化元倒不怕伞转,再转,他在“赤金白玉碗”里也感觉不到。问题如此一转,伞内的九条火龙再不按方位吐火,而是上下游动,九条火龙竟聚在了一处,一起向碗上的裂缝处喷出了火焰。 正所谓“覆水难收”,破坏总比建设容易,这九条火龙一集中火力,一时三刻之间那裂缝又扩大了三分。鹿化元满头大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按理说灭火自当用水,用冰,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不要说寒性法宝,他现在连带点寒气的功法都不敢用,生怕一个不好重蹈覆辙,要是再把白玉碗迸出一个缺口来,那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没用了。 眼见九条火龙的火光已经隐隐透进了碗里,鹿化元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将身子一晃,竟化成了原形,乃是一头五色神鹿。那神鹿身发五色光芒,蹄下祥云笼罩,脑有光晕,头上一对鹿角足有三尺来长,角生七杈,锋利无比。鹿化元显出原形,把头一低,向着裂缝外的九条火龙顶了出去。他天生俱有空间转移的神通,身子在白玉碗里,鹿角却在碗外显露出来。一对鹿角敌住了九条火龙,鹿角的杈尖冒出道道白光,将火焰挡住,丝毫不落下风。 云天舒看见如此神俊的大鹿,也不由赞叹道:“好家伙,原来你这么威风,早显出原形多好,我一定不忍心伤你。不过现在说不得只好让你吃点苦头了!”二次把手一拍,喝了声“长!” 那九条火龙得了号令,把身子一扭,尾巴一摆,长粗一倍,变长了数丈,龙嘴一张,吐出的火焰变成了颗颗火球,有的放矢地打向鹿化元。 鹿化元用鹿角左冲右突,上顶下挑,拼命抵抗,无奈双角难敌九龙,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本来坚硬胜过法宝的鹿角挨了二十几记火球之后,竟有些发烫发软的感觉。鹿化元看看赤金白玉碗,受火焰的影响竟还没有修补完整。他心中叫糟,这样下去只怕不等白玉碗恢复,自己就先受重伤了。身处这样的绝地,受伤和死亡之间的区别实在微乎其微。 事到如今,就算鹿化元再看重“赤金白玉碗”也只能壮士断腕了。他用角顶开一条火龙,身子向后一缩,一道青光又变回了人形,从怀中取出一道灵符贴在了“赤金白玉碗”上,口中喝道:“一把溶金火,铸成千斤钢!灵符一道,无坚不摧”赤金白玉碗化为一把钢锥,朝着“九龙烈焰伞”扎去。 他本指望这一扎能将“九龙烈焰伞”扎破,好脱困而出,却不料这一扎扎出了大麻烦。这“九龙烈焰伞”上有夜慕白和白乐天联手施加的禁制,你不碰它什么事都没有,一经解动实有天崩地裂之能。鹿化元“赤金白玉碗”所化的那把钢锥刚扎在雨伞上,便见一道金光,赤金白玉碗立时碎成了数片,鹿化元大叫一声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云天舒摇了摇头:“你若不硬闯,也许还能挨上一时三刻,偏偏不知死要碰我的“九龙伞”,此伞若是轻易便能破去,还算什么宝贝?”喝了一声“收”,将“九龙烈焰伞”收回囊中,忽又笑道:“怎么样,刚才那几句话听着一定很顺耳吧?你一定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吧?我说过了,你比青蛙还不如,这种手段岂能骗得倒我?”一抖火尖枪向着一块白玉碗的碎片就是一枪。 一道青光,那块碎片变成了鹿化元,他手持宝剑架住了火尖枪,怒道:“云道友,你当真要斩尽杀绝不成?”原来他早料到钢锥奈何不了“九龙烈火焰伞”,借着赤金白玉碗碎裂之时施了个障眼法,将拂尘化为自己,真身却变成了一块碎片。他料云天舒见自己被烧死,定然会收起“九龙烈焰伞”,那时便可趁机偷袭,却不知这一切早被云天舒识破。 云天舒把枪向下一压,笑道:“斩尽杀绝?我若要斩尽杀绝,刚才就不把“九龙烈焰伞”收起来了。你等等,我现在就拿出来。”说着伸手就往囊里摸。 鹿化元只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和他纠缠,身化青光便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战略性撤退了。第一次只是不想做无谓地争斗,第二次还可以说不想与云天舒作生死之搏,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被吓破了胆,再也不也和云天舒动手了。 云天舒哈哈大笑:“鹿道友,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我还没拿出来伞来,你怎么就跑了?我还没打过瘾呢,不要跑!”他正闲得发慌,驾云头便追。 鹿化元见他紧追不舍,又气又急,猛想起还有许云封这个救兵,二人合力应该不怕云天舒,这才驾遁光来找许云封。云天舒存心拿他开心,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这才一前一后来到了天地洪炉。 闭目真人自然不晓得其中的经过,但看样子也知道是鹿化元不敌云天舒,高声叫道:“云道友,可需贫道助一臂之力?”他以已推人,深知大罗金仙最重身份,故此提前打声招呼,深怕引起云天舒的不快。 云天舒还未答话,天地洪炉里的苏莎却已高叫起来:“云组长,你总算来了,我可算见到亲人了。你快点帮我们把这个见鬼的“天地洪炉”打破,放我们出去啊!”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天网 “给我住嘴!”云天舒一看见苏莎这个样子,就火撞顶梁门,恨不能一枪把这不争气的小子扎死,像捻蚂蚁一样把他捻死,像踩臭虫一样把他给踩死。.tw[]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这样的人收入了六处,早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壁,一见面就应该把他碎尸万段! “教过你多少次了,求人不如求己,身为六处之人执行任务,比这更危险的情况不知有多少!碰到一点小事就叫救命,以后怎么**办事?要出来,自己想办法吧!” 被云天舒批头盖脸来了这么几句,苏莎的火气也上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我工作上的一个组长,凭什么这么说我?你难道不知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这个道理吗?我不过是找工作,用得着出生入死吗?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拿过一分钱的工资呢!”他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呐喊,他也只敢在心里呐喊呐喊,让他真对着云天舒这么说,他可没那个胆子。 鹿化元实在是被云天舒追急了,看见许云封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也不管什么“天地洪炉”,“**天网”一转遁光直直冲了下来。 闭目真人还以为他是想助许云封冲破天地洪炉,本想招呼云天舒将他拦住,想起他刚才对苏莎说的话,情知这位未必靠得住,又见鹿化元冲破了乌国数名修士的阻拦,马上就要到达“**天网”,反手在眉心处一点,又施展出了“金睛通神”的神通,一道金光**向鹿化元。 鹿化元眼见就能和许云封会合,偏偏多了这么多人出来碍手碍脚,心中也是愤恨之极,见闭目真人金光**到,把手中“水火扇”一摆向着他就是一扇。这一扇他用的乃是正面,涛涛洪水成万马奔腾之势迎向了金光。 莫要看鹿化元碰到云天舒处处受制,那乃是因为云天舒的道行稳压他一头,换成别人还未知谁胜谁败。闭目真人的金光碰到他的洪水便是一滞,随即便被倒逼而回,奔腾的洪水如同一条白线,浪头最高处几与天齐,浩浩荡荡地向闭目真人压来。 闭目真人“金睛通神”无功,吃惊非小,见洪水涌至,急伸手从兜囊之中取出一枚玉镯,望空一抛。那玉镯放出一个白色光环将他护住,任凭那潮水如何汹涌,一碰白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这么一来,闭目真人一时之间再也无法阻拦鹿化元。 云天舒不管,闭目真人腾不出手,在场的乌国修士又有哪一人是鹿化元的对手?初时还有几名修士飞去阻拦,被他唤出飞剑连斩三人之后,便无人再敢上前,轻易便他被闯到了“**天网”之前。 那“**天网”乃是集乌国一众修士之所设,更是组成天地洪炉的关键所在。修士俱能飞天遁地,若没有这天网拦着,只有*子才会乖乖在天地洪炉中等死。若是这**天网拦不住大罗金仙,许云封也早已破网而出了。饶是鹿化元道行高深,情急拼命,到了这天网跟前也不得不停住遁光,思想破网之法。 “若是我的赤金白玉碗尚在,又何惧这**天网?恨只恨……唉!”鹿化元触景伤情,又想起了他那视如**命的赤金白玉碗。此碗一毁不异于破了他百十年的苦修,此时想起真恨不能把云天舒挫骨扬灰。 他这么一犹豫,闭目真人那边已经解消了洪水,见他还未冲破**天网,心中大喜,叫了一声:“鹿道友不要走,闭目前来领教!”身化金光来到了鹿化元面前。虽然适才二人已经动过手了,但那时相距还远,算不得数。现在面对面了,依他二**罗金仙的身份,断不能像那些无赖军汉一般一见面就动手撕打,总要说几句没什么用处的场面话,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风度修养。闭目真人长笑两声便待要开口说话,鹿化元早一扇扇了过来。.tw[]这一扇他用得乃是反面,数十只火鸦如同一团火云,没头没脑地向闭目冲来。 云天舒看见此景,心里好笑:“我还说他没记**,看来还有点长进,现学现卖,刚从我这受了教训,马上就还到别人身上了。” 闭目真人哪里知道鹿化元和云天舒之间的前因后果?鹿化元这一扇扇来,只扇得他手忙脚乱,慌不迭地又祭出刚才那枚玉镯,口中叫道:“鹿道友,你怎么这就动手?没来由失了身份!” “我呸!”鹿化元心道:“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身份?我若是再慢上一慢,那云天舒说不定又要杀上来了!”他也不理闭目真人,取出一片玉板向着**天网扔去。那玉板碰到**天网,白光耀眼,天网丝毫无损,玉板却化为了袅袅青烟。 闭目真人一面应付火鸦,一面冷笑道:“这**天网乃是我乌国数十名修士合力而成,鹿道友你纵然是大罗金仙,神通广大,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破的!” “那待我来破!”自**天网下传来了一声厉喝,一道霞光破空而至,轰在了**天网之上,霎时间,光华四**,电闪雷鸣。那**天网果然不同凡响,水桶粗细的霞光碰到它,如同被剥皮的大蒜,削了一层又一层,剥了一层又一层,眨眼功夫变成了一根牙签。那根牙签是紫色的。 水桶粗细的霞光都冲不破**天网,牙签大小的紫光就能冲破吗?当然能,只要那紫光是鸿蒙紫气。 许云封在天地洪炉之内汇聚三十余位修士的功力以求破法而出,谁知**差阳错之下竟进入了明悟之境。倘若他真能借此机会顿悟成功,立时便可成就教主之身。可惜他就在利用鸿蒙紫气为引,想将三十余名修士的灵气汇成一股之时,鸿蒙紫气忽变得难以为继,三十余股灵力重新崩散,他自身的灵气竟有了泄露之像。 许云封暗叹一声,情知又被那位高人说中了。自己只有一半鸿蒙紫气,虽然使自己有了一丝明悟,知道了追求的方向,却终究无法迈出这一步。再加上此界的能量**,如果自己强行要迈出那一步的话,结果不是灵力全失,就是爆体而亡。他是甚有决断的人,想通此点,再不受美妙前景的**,将众修士的灵力重新聚拢,将一丝鸿蒙紫气夹杂其中向**天网发了出去。 那鸿蒙紫气正合了“无用之用,方乃大用”这句话,平常看好像也没什么用处,既不能祭炼法宝,也不能用来修炼厉害**,更不能驱使伤敌,实在是无用之极。实则紫气之中包罗万象,神妙无穷,只要运用得当,必能出奇制胜。许云封虽然因为条件所限,没能真正踏出那一步,但对紫气的运用之法却也已经略窥门径,这才能将紫气分出一丝发了出去。那丝鸿蒙紫气好似不堪一击,一碰到**天网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但隐约之间**天网的网丝上却多了一层神秘的紫气。 “不好!”闭目真人虽然并不知道那紫气的奥妙,但一想起连“轮回幡”都毁在这紫气之下,心中立时大生警惕之心,高声道:“诸位道友,快快加持法力,以防有变!” 许云封一声长啸,飞身而起,直扑**天网,口中叫道:“诸位道友,**天网已经无能为力,大家速速离开!”那连大罗金仙也能困住的**天网竟变成了一捅即破的窗户纸,|“唰”得一声,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荀国众修士被困天地洪炉之中,随时都有**命之时,眼下看见了这条生路,哪还不一个个争先?苏莎干别得慢,逃命的时候比谁都快,驾起云头向上就冲。他驾云的技术不怎么样,平时想跟上众人都点吃力,也不知怎么这时候如有神助,和安了超光速引擎的空间飞船似的,“噌”得一下子就飞到了最前面。 有道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即便是逃跑的时候,也不是跑得快就一定好的。苏莎自以为很机灵,却是连这个道理也没弄懂。**天网刚被冲破,还有补救的余地,乌国修士岂能就此撒手不管?早有十二三人,飞到了网边。七八人联手想修补天网,剩下五六人则各持法宝严防死守,要给荀国修士迎头痛击。苏莎好跑不跑,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头撞了上来。 “着打!”那五六名乌国修士见苏莎冲来,各施法宝,一口飞剑,两面铜钹,一条飞索,一群毒蜂,一只玉盘齐齐向他打来。 苏莎刚冲出**天网,就看见这么多东西向自己打来,吓得大叫一声“妈呀!”,心里一慌,脑子当时就懵了,连三尖两刃刀也忘了拿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么多法宝向自己飞来。 云天舒只觉得脑仁疼,他很想撒手不管,就此让苏莎呜呼唉哉,干净利索地一了百了,但又怕难于向夜慕白交待,无奈之下只好取出那条红绸向着他抛去,嘴里念叨着:“没办法,好歹是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你一命,应该也够造半级浮屠了吧?” 他那条红绸有遮天闭日之能,向外一抛,将苏莎裹得严严实实,飞剑,铜钹,毒蜂,飞索等法宝打在红绸之上,光华一闪便被弹了开去。 苏莎这时才反应过来,取出三尖两刃刀在手中乱舞一通,口中还没忘了向云天舒道谢:“谢谢云组长,谢谢云组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你还是早点忘了吧。我根本就不想救你。”云天舒招手唤回了红绸,再也不去理他。 只要不慌,苏莎还是有点能耐的。他手持三尖两刃刀,以一人之力敌住了三四名乌国修士,也不管他们施展什么样的神功,怎么样的法宝,只是将一招“三番壁垒傲瀛贤”反复使用。乌国修士拿他这种乌龟打法还真没办法,三四名修士联手施展重击,却还是被他挡了过去。有苏莎这么阻了一阻,荀国的修士已经接二连三地冲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章 许云封与云天舒 闭目真人眼见冲出**天网的荀国修士越来越多,与乌国修士乒乒乓乓打得热火朝天,,对面的许云封和鹿化元则对自己虎视眈眈,蓄势待发。自己这方面最大的帮手云天舒却又态度**,敌友难辨,情知大势已去,想在这里将荀国修士一举歼灭的如意算盘万无成功的可能,只得一声长叹,从兜囊之中取出一件法宝,名曰“弥天幕”,向外一撒,放出了滚滚黑云笼罩住全场。 正在激斗之荀乌两国修士俱觉眼前一黑,竟连对面敌人的样子也看不清。他们都是年老成精之人,深知此种情况之下保护自己远比攻击敌人为重,都是只守不攻。原本杀得难分难解的局面轻易便被闭目真人化解开来。 许云封心上恨极了这个狡猾的对手,却也不能不佩服他对局面的掌控。他自忖道法神通绝不弱于闭目,尤其是刚才自己又有了一丝明悟,在境界的体悟上只怕还胜闭目半筹,所不及者就在于对局面的掌控。看起来一味苦修的宅男型大罗金仙的确比不上有丰富社会阅历的同类。 “好闭目,这就要走吗?可曾问过许某?”许云封一声怒喝,那“弥天幕”虽然能使人伸手不见五指,却如何遮得住他这大罗金仙?取出一柄玉如意向闭目真人迎头打去。 闭目真人早料到许云封出了**天网必定不会放过他,见玉如意打来,将袍袖一抖,自袍袖中飞出一粒金珠,瞬时变得拳头大小,敌住了玉如意。只听他高声叫道:“各位道友,不必与荀国人等多做纠缠,大家齐聚总坛,到时再与他们见个高低!”说罢将“弥天幕”来回摇动。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云上下翻滚,如同一堵堵高墙将乌荀两国的修士隔开,独独给乌国修士留下了出路。 乌国修士唯闭目马首是瞻,听了他的号令,再不恋战,各驾遁光而走。除了七八名实在倒霉走不脱的修士之外,只有焦云海一人留了下来。这位以自由为自己追求最高目标的修士又不是*瓜,不趁这个时候逃离乌国难道要回去再和闭目再打一场不成? 许云封不管别的修士逃走与否,只是认准了闭目,见玉如意无功,从怀中又取出一只葫芦,将葫芦口对准闭目,口中念道:“困困困,难脱逃,青光一道随身绕,绕到头来也难逃。(..tw)闭目,还不进来!”自葫芦**出一道青光,直奔闭目。大凡葫芦一类的法宝,无非两类,一是葫芦里有伤人的法宝,二就是用葫芦拿人困人,葫芦厉害与否,原看出自谁的手中。。许云封的葫芦是属于后者,无论敌人是谁,只要被那青光缠住,眨眼间就会被收入葫芦之中。 闭目也识得那葫芦的厉害,不敢让那青光缠中,身子一抖,将外面的道袍褪下,向那青光抛去。那道袍上有他的法力,飞到半空变成了一具人形,那青光虽然厉害,毕竟不能分辨,只是一绕便把人形当成闭目本人收入了葫芦之中。 许云封正待二次发动葫芦,闭目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击,额头中间金光一闪,一道金光**向了他的面门。许云封一声冷笑,将葫芦对着金光一晃,那道金光如同*燕归巢,“嗖”得一声便了葫芦之中。许云封固然奈何不了闭目,闭目却也奈何不了这位火龙真人。 闭目见乌国修士已然走得差不多了,长笑一声道:“火龙真人,大家的本事彼此心里有数,何必白费功夫?真人若是有意,咱们到总坛再见吧!”身化金光而去。 鹿化元此时若是和许云封联手,就算留不下闭目,也不会让他走得如此轻易。可他吃足云天舒的苦头,生怕又把他给惹出来,横竖许云封又没有招呼他出手,他乐得做出一副顾及身份的模样,袖手旁观。 许云封见闭目逃走,心有不甘,却也知拦也是无益,只是冷哼了一声,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就算此时对付不了你,将来我也要找到你的洞府与你算帐!”转回身向鹿化元行了一礼,道:“多谢鹿道友及时援手,若非道友抵挡闭目,真不知我等何时才能脱困。”他这是在捧鹿化元,就算没有鹿化元,在他悟出鸿蒙紫气的用法之后,**天网也绝挡不住他,不过荀国其余的修士出困就要麻烦一些了。 鹿化元苦笑道:“火龙真人客气了,助人就是助己。贫道是被人追赶而来,特地来求真人相助的。”说着看了看云天舒。 许云封见他的样子,就猜到了**分,笑道:“云道友的脾气是有些大,鹿道友不知偶然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时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鹿道友若是为难,贫道去做个和事佬。” 鹿化元心道:“误会就把我的赤金白玉碗给毁了,若当真有仇,我的命还在吗?”也笑着道:“那就有劳许道友了。” “大家本是同道,鹿道友太过见外了。”许云封看了看正在与苏莎说话的云天舒,“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云道友一定有重要的话和苏莎说,待他们说完了,我再去见云道友。” 苏莎是抱着一种表功的心情去见云天舒的,来到云天舒跟前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笑得两只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云天舒不耐烦地道:“你有事没有?有事说事,没事滚开!笑笑笑,再笑我就把你的门牙打掉!” 苏莎马上就不敢笑了,老老实实地道:“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实习组员苏莎向云天舒组长报告最新情况,组长我现在已经发现了目标孟震和,只要组长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顺利返回总署了!” “哦?”云天舒来了兴致,“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你终于发现线索了。难得难得,我还认为一直到任务结束,你都找不到目标呢。你倒,目标是哪一个,他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是什么?” “目标孟震和就是乌国国主黑沙利。”苏莎脸上写满“得意”两个字,声音放得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我已经问过荀国国主许天兆了,他可以作证,黑沙利偶然间吐露出过真相,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云天舒看了看他,好奇地道:“你的头上到底是什么啊?看你的样子也有二十好几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还是荀国国主的话。你明知道他现在想尽了办法要对付黑沙利,你这杆枪自动送上门,人家不用就是*瓜了!” 苏莎满腹委屈地道:“谁说我没脑子?这些我也想过,不过那个许天兆怎么看都不像谎,而且不论是他还是许云封好像都对我们很了解,了解到不必撒这种谎来骗我们。” 云天舒看了看他,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种直觉。你说那个许云封对我们很了解,了解到什么程度?” “反正提起六处,他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很平和,有时候又会没理由地乱发脾气。” 云天舒想了想,嘴角绽出一丝冷笑:“我就说嘛,从第一次见到那个许云封就有点眼熟。那家伙的触角果然是无处不在,连这种地方都埋有棋子。看他连鸿蒙紫气都给了这个许云封,,这颗棋子应该很重要。要不要现在就把他拔了呢?”对苏莎道:“好了,这件事我记下了。你还算有点用处,而且黑沙利也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你误打误撞也好,有的放矢也罢,总算是找到了。回到总署,我会向处长报告的。” 苏莎大喜:“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抓捕那个黑沙利了吧?只要抓到他,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吧?”他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要命又无聊的时空多待了。别人都说时空旅行怎么怎么好,时空穿越如何如何有趣,苏莎现在总算明白了,那都是胡说八道!时时刻刻都有**命之危的滋味,他们尝过吗?不能对任何人说实话的滋味,他们有过吗? 试想一下,把他们生活的时代倒退六十年,七十年,那样的生活,他们过得惯吗?既然倒退六七十年的生活都过不惯,那么倒退六七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生活他们怎么又可能过得惯呢?也许别人会想趁此机会创出一番宏图大业,苏莎可没有那种雄心壮志,而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连自小生长的世界都不能适应,习惯,有所成就的人,到了一个完全两样的陌生世界又怎么会成功呢?当然,苏莎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出于酸葡萄心理。 “你这个小子怎么就不能有点长进呢?”云天舒道:“在这里不好吗?天高地阔,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回到总署呢?左一个规矩,右一个纪律。屁一样的人物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被他打断了手脚),臭不可闻的嘴也敢对我乱说一通(被他打烂了嘴巴),最可恶的就是老夜,一天到晚总管着我,好像我除了闯祸没有别的事似的(的确没有别的事做)。” “……云组长,您醒一醒,我们还任务的事情吧。”苏莎要是打得赢的云天舒的话,一早定就动手了。可是他打不赢,就只能动嘴了。 云天舒被打断了兴头,很不高兴,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苏莎,让他老老实实跟着许云封前往碎玉阵总坛,到时候云天舒自有主张。苏莎满肚子不满,却不敢说出来,只能退到了一旁。 许云封见云天舒和苏莎说完了话,驾云头上前行了一礼,道:“云真人,我们又见面了。自从那日初见云真人,贫道就一直想向真人求教,今日总算有这个机会了。听闻适才真人鹿道友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还望看在贫道的面上海涵一二。” 云天舒一声冷笑:“海涵不海涵,本来也没什么。那个家伙陪我打了一通,让我出了不少闷气,算起来我还要谢谢他呢。倒是许真人要向我求教,我实实不敢当,你那位恩师是何等神通广大,还用得着向我请教吗?” 许云封神色一整,道:“家师八宝山化灰道人对贫道恩深义重,云封不敢一日或忘,不过家师直至坐化,也不过是一散仙,云道友“神通广大”四字,实在是过誉了。” “哦,是吗?”云天舒眼中精芒一闪,“这么说许道友是青出于蓝了?道友能修至大罗金仙之境,除了道友自身的苦功之外,只怕还另有奇遇吧?指点你的那位高人应该称得起“神通广大”四字了吧?” 许云封笑道:“这个倒被云道友说中了,贫道的确曾蒙一位高人指点,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那位高人道行之高,不是贫道夸口,只怕犹胜云道友一筹。” 云天舒眼中已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句地道:“那位高人还在这里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毁主坛(一) 苏莎并不是一个傻瓜虽然人人都认为他是傻瓜但他的的确确不是傻瓜他只是有点懒懒得对自己以外的事情花心思。[~~~~]就算有时候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了随即也就丢在了一边因为他觉得那并不关自己的事。古人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苏莎一直把这句话当成自己座右铭并且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说通俗一点就是自己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 想他苏莎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既没有通天的本领又没有什么背景能影响的人能改变的的事情实在有限想那么多注意那么多干什么呢?除了自寻烦恼就是自找麻烦。现在多好别人想打听什么事永远不会找自己自己乐得清闲。 由于他是这种想法所以在这六处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打听过什么。既没打听过六处以前究竟生过什么事更没有打听过白乐天究竟是什么人他和六处之间又究竟生过什么事。他知道白乐天一定是很有来头的人他和六处之间也一定生过许多许多很有意思很吸引人的事不过那些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越来越不想在六处待下去了六处的人和事他根本不想理会。他明白知道的事情越多就会陷得越深将来脱身的时候也一定更困难。 外人听不懂云天舒和许云封之间的谈话苏莎却多少能明白一点可他宁愿听不明白把面扭向一边故意装出一副痴呆的样子心里不停地祈祷:“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就算真要打起来也请你们离远一点。千万别误伤到我!” 云天舒并没有和许云封打起来这位一向冲动好战的行动组组长此时出奇地冷静他只是盯着许云封的眼睛道:“我再问一遍那个人还在这里吗?”虽然还没打起来但离打起来也已经不远了。 许云封这次没有再沉默开口笑道:“云道友何必如此纠缠呢?那个人在这里不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云道友还想去找他吗?贫道说句大话依道友的功夫不见那个人还好若是见到了只怕是性命难保。”他说得没错白乐天不在这里还好若当真还在这里云天舒找到他只有死路一条。 苏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在心里对着许云封大喊:“你够了吧?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你没看见云组长头上青筋已经快要崩断了吗?” 云天舒头上的青筋并没有崩断但他的眼睛里已经冒火了。他手中的火尖枪离许云封的鼻尖相距不过半寸口中道:“我再问第三遍那个人是不是还在这里!” “不在了。”许云封并不想当真和云天舒撕破脸动手逗逗他也就行了。现在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真把他惹火了自己受伤事小影响那位的计划就麻烦了。他道:“云道友也应该知道那位的行事作风这些年来他为了避免麻烦行动之际更是飘忽我听他说他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三天而且绝不会第二次回到那个地方。云封还是百年之前见过他一面现在他在何处我实在不知。” 云天舒把火尖枪挪开了一点冷笑道:“你说得倒也有点道理哼还以为他还像以前那么威风原来变成了只过街老鼠。整日里东躲西藏的滋味很好吗?我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自杀了省得丢人现眼!” 许云封一生最佩服的就是白乐天白乐天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他都牢记在心里。听云天舒竟敢污辱自己的偶像顿时心头火起连白乐天的计划也抛到了脑后怒道:“云道友请慎言若再对白先生无礼休怪许某不敬了!” 云天舒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白乐天总觉得要不是这个人六处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他自知本事不如白乐天早就寻遍时空找他算帐了。许云封这么一说把他的火也激了起来火尖枪枪尖一抖差点就扎中了许云封的鼻子:“怎么我说错了吗?他要不是自知罪孽深重会这么做吗?我说他是老鼠还是抬举了他你不服的话尽管动手试试看看我到底比你高了多少!” 许云封冷笑道:“云道友六处重臣实力自然非我能比的不过云道友这么有本事为何一直不敢单独去找白先生?若你当真有本事只怕也不用等到今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吧?” 云天舒绝不是不敢去找白乐天依他的脾气就算明知是死也一定会不顾不管地冲上去。只是一来白乐天自脱离六处之后行踪隐秘就连夜慕白也查寻不到他的踪迹;二来夜慕白也一直压制着云天舒不让他去白白送死。白乐天离开六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一个人冲劲再大时间一长总也会松懈下来。云天舒报仇之心再强经年累月下来虽然没有减少却也已经由惊涛变成了暗流。暗流纵然激烈却只有身陷其中才能知道。许云封提及白乐天已然触及他的逆鳞此时还出言嘲讽他让他如何忍耐得下? “我敢不敢去找他还轮不到你来说。”云天舒冷笑道:“至少有一件事我敢干而且能干那就是抢先拔了他的棋子!受死!”火尖枪直刺许云封。 许云封自不会束手待毙说话之间早把火龙剑拿在了手里见云天舒一枪刺来提剑上拨将火尖枪挡了开去口中笑道:“云道友用的乃是火法贫道人称火龙以火来制火龙只怕云道友要大失所望了!”反手一挥之间火龙剑上冒出三尺金焰来烧云天舒。 修士的火焰普通可分为红青白三种红焰差近凡火白焰可融万物。除了这三种之外又有修士在火焰之中加入神通功法创出黑金蓝等不同火焰。大体说来黑焰代表魔功金焰乃是大神通蓝焰往往有诸多妙用。此时许云封用出金焰那火焰自然不简单。 云天舒以武入道在道法方面也颇有涉猎。见金焰烧来识得这乃是“毗屠金焰”以他的本领也不敢被烧中手中火尖枪舞动如同车轮将金焰引了开去。腾出右手取出金砖举手便要打向许云封。 苏莎从一侧扑出将他的右手紧紧拉住叫道:“云组长云组长任务要紧任务要紧啊!你们两个打起来任务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您觉得这里好想一直留在这里我可想回家。您不会打算让处长亲自到这里来请您吧?” 能压得住云天舒的人宇宙虽大也只有六处处长夜慕白一人而已。饶是云天舒怒火中烧被冲昏了头脑听见“处长”这个字眼多少也冷静了一点。他手里的金砖只差一角便要脱手而出听见苏莎的话又将金砖收了回来恨恨地向许云封道:“若不是我还有任务在身今日定要与你分个高下!苏莎随我走快点把那个孟震和了结回来再找他算帐!” “我真是笨蛋!要是知道处长的名头有这么大的作用我一早把他抬出来多好?那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苏莎第一次正式承认自己是笨蛋虽然是在自己心里。他冲上来拦住云天舒的时候感觉把自己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光了。依云天舒的脾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都算是好的激动之下连他一起攻击也不稀奇。好在六处处长的名头还管用苏莎又一次从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 云天舒和苏莎不同他只要打定了主意决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犹豫不决他的座右铭是“想到就要做到”。刚才想要和许云封动手马上就动手了现在他想先完成任务马上身化白光向“碎玉阵”的总坛冲去。苏莎向许云封道了声歉驾起云头紧随而去。 鹿化元见云天舒走了松了口气用同仇敌忾的口气对许云封道:“许真人这个云天舒究竟是什么来头?像他这种脾气的人竟然也能修成大道而且道行还高过你我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许云封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想不通的他的神通本就以火为主这种脾气最是合适不过。哼哼使火尖枪打仙砖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的。修行百道万法归宗平和也罢冲动也好都不过是达到至高之境的一种途径罢了。不过他的成就最多也就达到这一步了虽然比我们稍高一点再想前进一步却是万无可能。” “稍高一点?对我等而言稍高一点就是天壤之别。”鹿化元想起自己面对云天舒时的狼狈相摇头叹息。 “天壤之别有时候也不过只是一步之遥只要时机一到我等未必就不如他!”许云封忽得笑道:“不过现在我倒巴不得他的本事能大一点他本事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云组长云组长等等我。”苏莎驾云的本事和他的其它的本事一样不在二百五以上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二百五。云天舒的遁光何等之快眨眼之间就没了迹踪。苏莎一个人在碎玉阵里飞行只感觉心惊肉跳生怕从哪里蹦出个敌人给自己一法宝那自己就真有冤没处诉了。他越想越害怕扯着嗓子叫云天舒等他。 云天舒回头一看不见了苏莎只好又飞了回来听见苏莎的鬼叫怒道:“叫什么叫?胆小的东西!我这不来了吗?” 苏莎松了口气赶紧催云头到了云天舒身边讪笑道:“组长就是组长度就是快我才慢了一会儿差点就跟不上您了。” “是慢了一会儿吗?”云天舒冷笑道:“就你这种狗爬一般的度等你飞到主坛那里我的胡子都白了!” “您真是爱说笑。”苏莎干笑了两声道:“我知道我飞行的技术还不成熟不过这阵里能有多大?主坛再远一会儿也就飞到了。” 云天舒道:“哦?你还真有自信那我问你依你现在的本事一眼能看多远?” 苏莎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以前他的视力不怎么好二十米以外的东西就看不太清了。现在好像……他下意识地抬头向远方望去想实际测试一下可碎玉阵内遍布浓雾视野比普通差了几倍不止他一眼望出去除了浓雾还是浓雾根本测不出自己能看多远。 “怎么?一直没注意吧?”云天舒道:“普通人的明视距离是二十五米左右过二百米只能看清事物的轮廓了四公里以外就看不见任何事物了。可对我们来说即便是没有修炼天眼通之类的神通一眼之下五十里内的事物应该清晰可见。现在你再来看!”说了声“你再来看”他把手向浓雾一指一道电光排开了重重浓雾视野一下变得开阔起来。 苏莎顺着云天舒的手指望去只见山丘水泽各样植物俱都清晰可见但看到尽头仍旧看不到主坛的影子。 “还不明白?你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好。”云天舒挖苦道:“这碎玉阵内的空间本就被乌国修士动了手脚主坛附近的空间更是被他们设下了咫尺天涯一类的法术若不运用高冲破任你飞一辈子也未必能飞到主坛跟前!” “那怎么办?要不云组长您去破主坛我在这里等你?”苏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可以以此为借口不参与破主坛抓黑沙利的行动。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乌国修士的主坛岂是那么容易破的?不用说自然是处处陷阱步步杀机。要是自己飞得快还不被当成炮灰一头撞上去?和主坛的危险比起来这里简直就跟待在安全舱里一样。 云天舒本来也不想带苏莎一起去嫌他碍手碍脚苏莎这么一说倒把他恶作剧地心思勾了起来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不过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打破别人的如意算盘!你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不过用来堵枪眼也不错。什么你不知道堵枪眼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很伟大的行为。你应该感谢我给你这个实践伟大的机会。” “是给我一个送死的机会吧?”苏莎心里这么想表面却只能苦笑着道:“多谢云组长。”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毁主坛(二) 黑沙利坐在碎玉阵主坛之上忽然有些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危险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身上。(..tw好看的小说)这种直觉是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获得的天赋之一凭借着这种天赋他躲过了不下三次杀身大祸更因为这种天赋使他认定自己在这个时空里是无敌的是一定能够成就前所未有的丰功伟业的是注定要临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总有一天所有人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修士都要在自己的脚下匍匐颤抖!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主宰着他们的命运一呼一吸都操制着他们的祸福。天下虽大尽属自己一人世间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此。在遇到云天舒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黑沙利来自于原始地球时期他并不知道时空总署和六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在他的时空有一种叫玄幻小说的东西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看多了那种小说听名字他也能猜个**不离十。黑沙利不惧怕执法者他原本时空里的执法者是欺弱怕硬的典型面对弱小者他们可以任意胡为而面对有强硬背景的特权阶层则连屁也不敢放一个。黑沙利现在有整个国家作为后盾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是特权阶层。无论他以前对特权阶层如何深恶痛绝一旦自己成为特权阶层之后马上就陶醉于由之而来的种种便利并且比任何人都视这些便利为理所当然。如果此时有人和黑沙利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一定会叫人把那个人的脑袋砍下来让他清醒清醒。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不吃腥的猫这是黑沙利经历两个时空的执法者所得出的经验。他不认为云天舒会例外所以明知他是来追捕自己的人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自认有得是对付云天舒的方法收买和铲除永远都是对付执法者的不二利器不必急在这一时。等荀乌两国的事情解决用不着云天舒了再收拾他也不完。他的想法没有什么错云天舒与鹿化元那场大战就是一个明证。那么为什么自己现在会一阵阵心悸呢?难道除了云天舒还有别的什么能威胁到现在的自己吗? “若山仙长”黑沙利问坐一旁闭目养神地若山道:“此次与荀国修士对阵我们究竟有几分把握?”除了云天舒能威胁到他的也只有荀国的一众修士了黑沙利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上面。(..tw好看的小说) 若山道人心道:“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现在竟又问我有几分把握真正是岂有此理!”他也不睁眼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国主费尽心机才有了今日之事我等如何能不拼尽全力?荀国修士并非等闲之辈碎玉阵可能拦不住他们但他们来到主坛之时也一定已经损兵折将。何况阵中还有剃头僧和闭目真人二人安排布置。光是闭目道兄的“天地洪炉”那一关荀国修士只怕就难过。”忽得一顿睁开眼道:“咦闭目道兄怎么回来了?难道他已经解决许云封了?” 只见青光一道闭目真人已经落在了主坛之上向若山道人和黑沙利苦笑道:“若山道友黑国主实在惭愧贫道有负所托。” 黑沙利剑眉一挑并没有说话。若山道人惊道:“怎么会?以闭目道兄你的道行再加上各位道友相助布下天地洪炉任那许云封道行通天也未必能脱身吧?” 闭目真人道:“一个许云封贫道自然能应付不过再加上一个鹿化元贫道实在力不从心。”他自然不会说自己不如许云封连“轮回幡”也毁在人家的手里把失败的原因全推在了鹿化元的身上。彼此都是大罗金仙以一敌二败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鹿化元?他不是被云天舒云道友杀退了吗?怎么又会去帮许云封呢?”若山道人道:“闭目道兄你可曾遇到云道友?” 他不提云天舒还好一提云天舒闭目真人一肚子火道:“怎么没有遇到当然遇到了!要不是遇到他我还不至于回来得这么快呢!若山道友那个云天舒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人?鹿化元助许云封脱困他在一边袖手旁观不说还和那个苏莎一唱一和搞得我心神不稳不能全力对敌!” 若山道人自见云天舒之后对他便极为推崇。此次摆碎玉阵黑沙利因为心有顾忌本不想让云天舒参与还是因为若山的极力推荐才勉强同意。此时听闭目真人这么一说若山道人尴尬异常只得道:“这个这个云道友的确是随性了一点那个苏莎又是他的后辈这个这个是吧?” 闭目真人被他气笑了:“什么就是吧?若山道友不要怪贫道多嘴那个云天舒如此行事一个不好被荀国等人说动说不定就倒戈相向杀到主坛来了。” “不会不会万万不会。[..tw超多好看小说]”若山道人心里也在没把握嘴上却道:“云道友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他这个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帮我们就一定不会食言。” “若山仙长”黑沙利道:“恕寡人说句话那位云道长什么时候答应帮我们对付荀国了?寡人怎么不知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若山道人把和云天舒相处的情景仔细回想了一遍才现他真得没有亲口答应过要对付荀国只是在自己问他的时候笑而不答而已。修士本来便喜欢任性而为身具大神通的大罗金仙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云天舒本是苏莎的师长有这层关系他被说动也不奇怪。 黑沙利见若山道人不说话心知他也没了把握道:“若山仙长闭目仙长的话不无道理。我觉得那位云道长的行事实在可疑仙长你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若山道人想了想道:“国主言之有理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主坛四周遍布禁制埋伏有不下四十余位道友又有我和闭目道友在此就算云道友当真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我们也可以应付。” 宇宙中总是有这样一些人只要他们说出口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都会生。我们是怎么称呼这些人的呢?“铁口直断”?“预言之神”?都不是我们称呼他们为“乌鸦嘴”! 若山道人以前是没有这种特质也不知怎么的自从认识云天舒之后这种异能的倾向越来越明显。他刚说闭目真人有把握对付许云封闭目真人马上就跑回来了他刚说完可以应付云天舒主坛上正南方的一杆阵旗无风自倒跟着主坛也是一阵摇晃。 “不好有人用大神通破开了主坛正南方的空间禁制!”若山道人心知不妙抓起三张符咒抛在了空中手掐阵诀喝了一声:“疾!”倒地的那杆阵旗缓缓而起显示禁制正在恢复。 “还好没有出大问题。”若山道人见情势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松了一口气:“禁制只是被击出了一个缺口就算有敌人进入主坛范围人数也不会太多最多也不过三四人罢了。” 闭目真人却是眉头一皱:“三四人?若山道友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主坛四周的禁制就连你我也不能轻易破去若荀国来的只有三四人也许能悄悄潜进来却如何能将这禁制破去?更何况荀国三位大罗金仙都有指挥之责他们又如何会来破除禁制呢?” 若山道人听出了闭目话中之意道:“闭目道兄是说破除禁制的是云道友了?可以云道友的道行和对主坛禁制的了解他就算要倒戈相向也用不着硬闯大可悄无声息地潜进来。以他的道行若是暗中出手我等想不输都难!” 黑沙利道:“两位仙长何必为此事争执?来人是不是云天舒即刻便知。若山仙长何不通知各位道长不必阻拦那闯入禁制之人等他们来到此处自然一看便知。” 若山道人点头道:“国主言之有理若来人真是云天舒诸位道友拦他也不过枉送性命。若来人不是云天舒有我和闭目道兄在总不会对付不了。”说吧拿起一只金铃轻摇了两下用铃声通知埋伏的乌国修士放敌人过来。 闯入禁制之人的度并不快若山三人等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才看见远处晃晃悠悠飞来了一朵白云。 若山道人看见飞来的白云便笑道:“来人定不是云天舒云道友绝不会连驾云也驾得如此不熟练。” 闭目真人冷笑道:“来的这个道行低微自然不会是云天舒。可如此低微的道行又如何能打破主坛附近的禁制呢?哼哼若山道友适才说云天舒若是在暗行出手我等想不输都难希望不要被道友言中!”若山道人为了乌国修士的团结向来都让闭目三分此次竟为了云天舒一再和他作对他心中自然不快。 若山道人并非胸无城府之辈虽然重视云天舒却也不想和闭目闹得不愉快便笑道:“闭目道兄所言甚是无论来人是谁凭他的能力决不可能冲破禁制一定还有其他人埋伏在侧。为保国主安全道兄和我都不可轻动请别的道友对付此人也就是了。” 此时云头已经越飘越近连黑沙利也能看见来人的样貌。只见驾云而来的乃是一名青年人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身穿一服怪里怪气的盔甲倒持三尖两刃刀。看那青年的样子倒也算得上相貌堂堂很有点义往无前的架式却不知为何两只眼睛瞪得比夜明珠还大透出丝丝疯狂的气鼻。 苏莎真得快要疯了快要被云天舒给逼疯了。这碎玉阵主坛是什么地方用脚指头去想也明白!我的本事有多大敢闯这乌国修士的大本营?还不用大罗金仙一级的人物出手普通的厉害修士冒出三四个头就能要了我的命!这里的厉害修士会不会有三四个?只怕三四十个人都不止!还说叫我堵枪眼真要堵枪眼就好了凭我现在的本事挨上几枪也不会死这分明是让我去作炮灰不对是法宝灰禁制灰!人家一个法宝下来我立刻变成飞灰! 自哀自怨时间一长就变成了自暴自弃自暴自弃一会儿又变成了不管不顾。苏莎想着反正是没有活路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死也得死出个样儿来。与其退缩不前被云天舒打死倒不如慷慨就义死了也是因公殉职最起码也能给家里赚些抚恤金。 抱着这种心态苏莎闯进禁制之后并没有直奔主坛而是四下乱转想找个乌国修士同归于尽一了百了。怎知乌国修士得了若山道人之令有意放他去主坛转了几圈竟是一个敌人也没找到。苏莎的心更冷了:“这倒好连找个同归于尽的人都找不到直接就让我去打大boss。这下连法宝灰都做不成直接变成手指头灰了。人家弹弹手指头就能让我化为飞灰!”他这个人做事还真是一根筋有了慷慨就义的念头之后就没有想过别的找不到敌人之后竟没有想到趁机逃跑向着主坛就飞了过来。 “来的是什么人?”黑沙利问若山道人道“怎么身上的衣着那么怪啊?” 若山道人也认得苏莎道:“来人便是云天舒的门人名叫苏莎。看来真被国主和闭目道兄说中了他背后的人定然是云天舒。”他对云天舒推崇备至自见面就一直想方设法让这位大罗金仙投向自己一方没想到终究还是要刀兵相见话语之间有说不出的遗憾。 “哦?云天舒的门人?”黑沙利心知苏莎定然也是执法者心中略一盘算道:“也不知这苏莎是不是得云天舒看重若能将他擒住说不定能让云天舒多此顾忌。” 闭目真人恨透了苏莎道:“看重倒未必。不过那苏莎总算是云天舒门下后辈想来他也不会看着他白白送死。国主想擒住他这又有何难。只要派上几名修士定然能将此子拿下。”他恨苏莎却不想冒撞上云天舒的危险。横竖这里有的是炮灰不用白不用。 得了闭目真人的示意空中现出三条人影拦住了苏莎的去路。为的乃是一名黄脸道人见苏莎飞到手打稽正待说话苏莎早一刀劈了过来。那道人吓了一跳心道:“这个人怎么一点修士风范也没有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动手如此和那些一勇之夫的军卒又有何区别?”他哪知见面就动手乃是六处的优良作风苏莎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毁主坛(三) 那黄脸道人在乌国也是颇有名声的人物,因他有一次与修士交手,唤出一条洪流将对手冲得溃不成军,故此人称“移河道人”。【无弹窗.】`超`速`和他一同出现的乃是他的两位师弟,一名青江,一唤红泉。他们师兄弟三人向有默契,移河道人见苏莎一刀劈来,向侧一闪,青江红泉立时上前夹击,两柄宝剑一左一右刺向苏莎两胁。 苏莎若当真要同归于尽,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只要合身扑向宝剑,趁青江二人的宝剑刺进他身体的机会,很容易就能拖着二人一起共赴黄泉。但不管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也好,到了生死关头,自保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苏莎一摆三尖两刃刀将二人的宝剑磕了开去。 移河道人挥动拂尘向苏莎头顶便刷,口中道:“这位道友,好不通情理,大家见面还没句话,怎么挥刀就斩?” 苏莎身上的盔甲是他死说活说才从云天舒那里求来的(这对云天舒来说,实在是少有的良心发现。),据云天舒说这盔甲虽然不能说是宇宙第一乌龟壳,但对付一般的法宝道术却绝不成问题。刚才的宝剑苏莎不敢拿来做试验,万一那位神经组长是在骗自己,那就死得太冤了。现在移河道人用的是拂尘,就算被打中也要不了命,他才把脑袋一晃,试起了盔甲的效用。果然是六处出品,必属精品。从他的头盔上飘出一朵红云,托住了移河道人的拂尘。 见云天舒没有骗自己,苏莎心里升起了生的希望:“看来云天舒也不是那么没良心,不会当真让我去送死。我就说嘛,我可是宇宙时代正式公民,宇宙民政总局里有我的档案,我死了,大小也是个事。”苏莎很明显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宇宙时代正式公民不下数万亿,每天失踪死亡的不知有多少,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宇宙民政总局关心他做什么? 移河道人是识货的,一见苏莎头顶那朵红云,就知道非是普通法宝可破,趁苏莎正在发呆,向两位师弟打了个眼色。 青江红泉知道师兄的用意,摆宝剑将苏莎牢牢缠住,不让他脱身和施用法宝的机会。移河道人借机取出了一只钵盂,向空中一抛,喝道:“天河能倒泻,平原化水泽!”那钵盂只是微微一倾,一股水流从钵盂中倾泻而下。水流从钵盂中流过不过尾指大小,到了空中立时便化为一道十数丈宽,三四丈高的奔流,奔腾咆哮着向苏莎扑来。移河道友的这件法宝果然有独道之妙,论威势竟不在鹿化元的水火扇之下。青江红泉与他配合惯了,提前一步撤了开去。 苏莎正与青江红泉二人交战,二人一撤,他心中就是一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敌人为什么不战而走,奔流溅起的水珠就已经打湿了他的眼睛。生死关头,苏莎反应还真够快,连眼睛上水珠都不去抹,驾云头向后就飞。 他反应再快,又如何快得过奔腾而至的洪流?刚刚飞出不到十丈,一个浪头打来,瞬间便将他卷了进去。苏莎本来也是会水的,但被这浪一打,顿时晕头转向,什么狗刨,什么蛙泳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嘴一张就顾着喝水了。虽然几次挣扎着把头伸出了水面,但话也来不及说就被接踵而来的水浪打了下去。按说他好歹也是个修士,道行虽然不高却也无惧凡间水火。但移河道人钵盂中的水也非凡水,其中加持有厉害法咒,修士只要被他一淹,顿时灵力全消,与普通人无异。苏莎胆子本就不大,灵力一失,更是惊慌失措,自然丑态百出。 移河道人看见苏莎的丑态,暗笑自己太过高估了敌人的道行,小题大作。早知他不过这点本事何必动用“无尽钵盂”,和自己三人之力也可以轻松把他拿下。苏莎在水中再无动静,连头也没再露出来过,他用手向空中的钵盂一指,道了声:“收!”那钵盂恢复平衡,再不倾泻水流,落回他的手中。 奔流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秒,地上就只剩下苏莎那湿淋林的身体。只见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歪在地上,从嘴里往外滚着水,任谁都知道就算没淹死,也离死不远了。离他最近的青江道人,面露不屑之色,走到跟前抓住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不对!”若山忽发现苏莎浑身灵力没有丝毫流散之状,心知不妙,正待出言提醒,闭目真人早把手一扬,一道银光从掌心射出,在空中化为一柄银锤向苏莎砸去。这一锤若是砸实了,不要说苏莎,连青江都免不了要受重伤。 青江不由一惊,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那位大罗金仙,竟然出手攻击自己,正待施遁术躲开,忽觉胁下一痛已被苏莎一刀杆抽倒。 原来苏莎起初被水淹没之时的确喝了几口水,但随即他就想起了百宝囊里有不少高科技物品。当初他挑选这些物品之时,云天舒还嗤之以鼻,说与其拿这些未必派得上用场的东西,还不如下苦功把本事练好一点。好在当时苏莎没听他的,现在可救了命了。那些物品中有不少都是为了应对宇宙灾难而发明的,作用就是保证使用者可以在任何环境生存下去。移河道人这“无尽水”虽然厉害,却是专门对付修士的。除了能让溺水者灵力全消之外,和普通的人并无多少差别。苏莎随便摸了一个微型呼吸器,往鼻子里一按,立时就变成了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的鱼人。 没了生命危险,苏莎的小心眼立时就动起来了。如果说逃跑是他的看家本领,那么装死就是他另一门绝技。他一想面前的敌人有三个,若是强拼,先不说败给人家,就算赢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倒不如借着被水淹的假象,暗中偷袭,能解决一个是一个,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三个人一块就收拾了。他装死的本事还真有一套,移河师兄弟三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竟也被他瞒骗过去。可他骗得了移河三人,却骗不过若山和闭目这样的大行家,被闭目真人抢先动手,一柄银锤当头砸了过来。 苏莎本是想等青江把自己带到移河身边时再动,把他的如意算盘一下子就打乱了,逼得他只好提前发动。他一刀杆打倒青江,见银锤已打到了眼前,把三尖两刃刀向上一举,这有个名堂,唤做“举火燎天式”。三尖两刃刀左高右低,摆成一个斜坡,好泄银锤的力道。从古武的角度来说,他这一招虽然不算出彩,却也是中规中矩,也算是显出了扎实的基本功。问题是此地乃是术道时空,闭目真人更是大罗金仙,他岂会和你斗什么古武? 三尖两刃刀还未碰到银锤,但见银光一闪,银锤如同一只飞燕,从刀杆下方反打而至。苏莎见银光一闪也知不妙,来不及多想,腰向后一弯就是一招“后铁板桥”。两腿不动,上半身与双腿形成了一个直角,险之又险将银锤躲了开去。 闭目真人见他这一招闪得漂亮,不由也赞了一声:“好”,把手一招,那银锤二次向下砸落,目标却是苏莎的腹部。现在苏莎整个人弯成了横折,腹部是最容易攻击的目标。 眼见苏莎躲无可躲,这一锤再也避之不过,他忽得把嘴一张,一道青光喷中了银锤,将银锤弹了开去。他也想起了自己会道术,及时躲过了杀身之祸。 闭目真人摇了摇头:“这就不怎么好看了。”口吐青光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把戏,反不如适才那招“后铁板桥”出人意料。把手一招,被弹开的银锤第三次砸向了苏莎。 这次苏莎不躲了,挥动三尖两刃刀向着银锤便斩。前二次是银锤来得太快,他空有一身本事来不及施展,现在他腾出了手,一柄银锤却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闭目真人最知道三尖两刃刀的锋利,他那柄银锤能击破修士经过煅炼的身体,却经不住三尖两刃刀的一刀,只得把手一招,将银锤收了回来。 从闭目真人发出银锤到把银锤收回,说起来虽慢,实则却快,当真是电光石火,大起大落。苏莎虽然毫发未损,论惊险却还在被“天尽水”淹没之上。苏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这种事情再来上两次,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了。唉,自从加入六处之后,这句话自己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了。 移河和红泉抢步上前将青江扶起,红泉怒道:“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亏你还是修士,竟如此无耻!” 论斗嘴苏莎还没怕过谁,想也不想便道:“你们三个也是修士,还不是三个打我一个?暗中偷袭无耻,以多为胜就很有耻吗?” 红泉被他说得一滞,怒羞成恼地道:“哪个与你说这么许多?纳命来!”挥剑向苏莎便斩。 苏莎冷笑一声,道:“我猜你就来这一手,说不过别人就动手,你还修士呢,跟我初中那些同学一个水平。”他并不怕红泉,摆三尖两刃刀轻易将宝剑磕开,刀锋一转幻出一片刀影将红泉裹了进去。 红泉论古武远不是苏莎的对手,手中宝剑全力招架仍是不敌,转眼间就被三尖两刃刀在腿上开了一道口子。苏莎一边打还一边奚落他道:“唉呀,你嘴巴上的功夫不行,我还以为你手中的功夫有多了不起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说真的,我要是不打你一顿,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呢!” 红泉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一疏神左肩又挨了一刀,总算是苏莎不太敢见血,这一刀斩得不深,不然的话他的左手就难保了。红泉吃了这一刀反倒醒悟过来:我是修士又不是普通武人,何必与他较量古武,用法宝胜他便是。他左手不能动弹,右手却还完好,当下手一扬将宝剑掷向苏莎,腾出手来取出一颗宝珠,名唤“化石珠”,一道灰白的光芒打向了苏莎。 这“化石珠”算不上如何厉害的法宝,严格说起来连中品法宝也勉强,但此珠乃是取材于乌国境内一种异兽的血液炼制而成。只要被此珠擦中一点,立时便会浑身僵硬,变成一块顽石。这倒不是红泉看出了苏莎的底细,知道他对这种法宝没什么应付方法,而是他一向以此珠取胜。 苏莎虽然不晓得“化石珠”的来历,但看见那灰色的光芒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听夜慕白给他讲过,知道凡是发黑,蓝,灰,血色这几种光芒的法宝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化石珠”打倒,不敢用三尖两刃刀去碰,身子向下挫,借土遁遁到十几丈外。 红泉有了喘息之机,先取出丹药服了下去。修士的丹药对付普通伤势最有效果,才刚一服下,原本的刀伤立时痊愈,连道红印也没留下。红泉医好伤势,精神大振,将“化石珠”悬于头顶,重新捡起宝剑,叫道:“怎么了,苏莎,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怎么不敢来和我交手了?来啊,来啊!” 苏莎挠了挠脑:“唉呀,我真是无话好说了。越看你越像我初中的同学,同时是自己有了点优势就得意洋洋。我真想问你,你今年几岁了?怎么还是跟小青年一样?” 红泉虽然外表不过四十余岁,实则已有一百二十余岁,听苏莎讥讽他不成熟,好悬没气炸了肺,咬牙骂道:“牙尖嘴利的小子,待道爷把你变成石头,看你还能不能说这些话!”把手向头上一指,操纵“化石珠”打向了苏莎。 苏莎把三尖两刃刀往地上一扎,双手摆出了几个花样,最后左右食拇指相对,成一个圆形放到了嘴边,鼓气向外一吹,竟吹出一股烈焰迎上了“化石珠”。 “咦,当初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云天舒的这位后辈的道法很古怪,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古怪了。”若山道人笑道:“他喷出来的火焰虽然不过是一般的真火,但这种喷火的方法,贫道还真是第一次见,闭目道兄,你可曾见过类似的术法?” 闭目真人冷哼一声道:“若山道友还真有闲情逸致,云天舒到现在还不露面,所谋者定然不小,道友你还有心情关心苏莎那个小子使用了何种道法。” 若山道人笑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云天舒的深浅,我们无从得知,也许可以从这个苏莎身上找到些线索呢?闭目道兄似乎对这个苏莎有很大的怨气,难道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道兄吗?” 闭目真人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这小子多番出来捣乱,任那许云封如何厉害,也早已丧命在我“轮回幡”下。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最是牙尖嘴利,真真可恶之极!” 若山道人惊讶道:“不会吧?这小子的道行和道兄差天共地,就算他不要命,又如何能阻得了道兄?” 闭目真人道:“这小子的道行自然是不值一提,可他手中那把三尖两刃刀却着实不凡,贫道的银鹰剑道友是知道的,却也经不起他的一刀。”他却丝毫不提“乐天八式”的奥妙。 “哦,原来如此。”若山道人不知道闭目真人想借苏莎更进一步,还以为他是起了贪心,想夺三尖两刃刀,笑道:“既然道兄喜欢那把三尖两刃刀,此事又有何难?待贫道替你取来便是。” 闭目真人冷笑道:“道友的法力自然是高的,可那三尖两刃刀却大有名堂,只怕道友也未必能够轻易得手吧?” 若山道人本是随口,听闭目真人这么一讲,倒来了兴趣,道:“哦?那把三尖两刃刀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贫道倒真要试一试了。”略一思索,从袋中取出一只白玉貔貅,向空一抛,指着苏莎道:“玉貔貅听令,将三尖两刃刀夺来!” 那白玉貔貅在空中化为了一只龙头,马身,麟脚,狮身的怪兽,身高三丈有余,从头至尾长达六丈,口大腹大,威武不凡。只是在空中一站,便能吓得人浑身发抖。这只貔貅得了命令,大嘴一张,从嘴中喷出一道五彩霞光击中苏莎身侧的三尖两刃刀。苏莎见对方要夺三尖两刃刀,哪里肯让,双手急忙抓住刀杆。三尖两刃刀被霞光喷中竟不受苏莎的控制,挣脱他的双手飞到了空中。 三尖两刃刀乃是苏莎救命的依靠,精神的支柱,没了此刀真比没手脚还要严重。苏莎又急又气,双手一拍,一声大喝,脚下升起一阵魔法阵,阵中冒出一股浓雾,浓雾之中显出一只大手抓住了飞到半空的三尖两刃刀。 那貔貅乃是瑞兽,善能吞宝招财,论神通还在著名的金蟾之上。见苏莎竟敢阻它取宝,顿时勃然大怒,二次大吼一声,头上伸出一支金角,四蹄腾空向苏莎扑来。 苏莎见貔貅恶形恶像,三尖两刃刀又不在手里,哪里敢与它相抗?双手再次一拍,魔法阵中升起一层青色护罩将他罩在了里面。 谁知那貔貅甚是狡猾,攻击苏莎不过是虚张声势,见敌人中计,将头一扭叼起三尖两刃刀便走。苏莎没想到被一只畜牲耍了,情急之下高声叫道:“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刀扫群凶,好刀,不要让他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