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散修“劉豆芽”道友贈送的透骨冰釘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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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來當初她倆撞在一起的時候,劉豆芽不僅把瓷瓶和紙條塞進鄔小畢懷裏,而且還順手牽羊走了鄔小畢袖中的三枚‘透骨冰釘’。


    當時鄔小畢隻察看了自己的儲物袋和靈獸袋,卻沒想到自己藏在袖子裏的法器居然會被人發現並盜走。現在想起來,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是該說自己粗心大意不謹慎呢,還是該讚劉豆芽細心聰明又機靈?!


    鄔小畢沒好氣地瞪了眼劉豆芽,卻見她縮頭吐舌的俏皮樣,便也沒了脾氣。


    而就在此時,屋內有了動靜。


    “快進去看你爺爺吧。”在鄔小畢說完這句話後。


    劉豆芽隨即也感應到了屋內傳來的微弱波動。便歡天喜地的衝進屋裏。


    爺孫兩人欣喜團聚,鄔小畢自然沒有過去湊熱鬧的道理。


    但她即便立在屋外,也能隱約聽到劉豆芽的銀鈴歡笑聲。


    鄔小畢不由伸手撩起舊色的門簾。靠在床上的劉成庸臉色紅潤,早已不見了之前的蒼白虛弱,而說話也不再氣若遊絲了。隻不過鄔小畢並未像劉豆芽一般露出欣喜的微笑,她眉頭仍舊蹙緊著。


    劉豆芽倚在劉成庸懷裏,嘟嘴撒嬌道:“爺爺,豆芽不許你這麽說!你看,你的傷不是全好了嗎!嗬嗬,不許你像交待後事一樣羅裏吧嗦的!反正豆芽就是不要長大,豆芽要成天粘著爺爺,聽爺爺講各地的見聞趣事。”說著說著。她便撒潑般鑽了鑽腦袋。逗得劉成庸“哈哈”直笑。


    “好好好!爺爺不說,不說!嗬嗬嗬~”


    鄔小畢輕緩地放下簾子,慢慢迴過身。


    她的動作如此小心翼翼,似是怕驚醒了屋裏的熱鬧。


    鄔小畢抬頭仰望夜空。璀璨的星眸中漸漸凝出一片溫柔。仿佛遠處的星星一個個都化作了遠方的親人。溫柔的鄔氏在給她縫棉被,慈愛的鄔大葉在給她獵野雞,懂事的鄔小虎則留著鼻涕往自己碗裏夾雞腿。


    鄔小畢吸了吸鼻子,“哦”了一聲,心想可能是夜風太大了吧,吹得她眼鼻發酸。


    可修仙之人又怎可能畏懼這一點風寒呢?!


    ……


    突然,鄔小畢似有所感的猛然迴頭。


    “爺爺。爺爺!你怎麽了?!你不是嚇豆芽!爺爺!”屋內響起了劉豆芽悲痛的哭喊。


    鄔小畢心下一緊,掀簾而入。


    隻見劉豆芽早已哭成了淚人,而劉成庸。則安詳地躺在她懷裏,永遠也不會睜開眼了。


    鄔小畢緩步走上前頭,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對於這個結果,鄔小畢是早有預料的。在她初次見到劉成庸時,她就已然知道長生丹無法救活他。


    劉豆芽一邊哭一邊哽咽道:“騙子!騙子!大騙子!崇丹房是大騙子。世人也是大騙子!不是說長生丹能增加五十年的壽元嗎?!到頭來卻救不了我爺爺的性命!騙子!嗚嗚嗚嗚!騙子……”


    鄔小畢伸手輕拍劉豆芽的後背,以示安撫。


    她不由在心裏低歎一聲,‘長生丹’確實能增加修士五十載的壽元。但劉成庸卻不是因為壽元用盡而逝去的,他是因為身體已然受了重大的損傷,根本無法承載靈魂的重量了。這種情況,唯有長期服用二品高階的療傷靈丹才能修複劉成庸體內的損傷。而長生丹雖然蘊含了無限生機。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形象一點來說,就是一個裂掉的杯子為何裏麵會空空如也呢?其實,並不是因為它缺乏水。而是因為它本身就存在著裂痕。即便你不斷地往杯子內倒水,水也會從裂縫中流走。而劉成庸的身體就是這個布滿裂痕的杯子。


    而剛剛的容光泛發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所以鄔小畢在劉豆芽拿出長生丹要喂給劉成庸服用的時候就想阻止她的。倒不是鄔小畢舍不得長生丹,隻是她怕劉豆芽在看到了希望後又受打擊,這樣的傷害恐怕會更大。


    隻是……鄔小畢終究沒有開口阻止。有些時候,明知前路是懸崖峭壁。可隻要路上還有希望,便是摔得粉身碎骨也渾不怕。她不由歎息一聲:人總要學著去承受。去長大。


    ……


    微黃的日出照亮了村落。


    村口的山坡上立著兩位少女。一人素縞白衣,頭紮麻帶。一人發帶飄紅,黑衣獵獵。


    經昨夜一番人生劇變後,本就瘦小的劉豆芽頓時又憔悴了幾分。


    她抱著劉成庸的骨灰壇子,憔悴的臉上勉強撐出一個淡笑:“多謝小畢姐姐的賜丹之恩。”


    鄔小畢輕搖頭:“我什麽忙也沒有幫上。”


    “不是的,姐姐幫了豆芽很多。若是沒有姐姐相助,豆芽可能在森林裏的時候就被崇丹房的人給押下了。那樣……就連爺爺最後一麵都不能見著了……”說著,她居然毫無征兆地跪了下來:“大恩無以迴報,豆芽給姐姐磕頭。”


    鄔小畢一驚,趕忙掃出一片靈力把她扶了起來。


    見鄔小畢執意不讓她磕頭,劉豆芽便從衣襟深處取出一片泛黃的獸皮紙鄭重地遞給鄔小畢。


    “小畢姐姐,爺爺家傳的禦獸心法雖被挨千刀的夏萬東奪去了,可還有一件家傳法訣卻是留在了豆芽身上。”


    聞言,鄔小畢從她手中取過那張獸皮紙。隻見上麵拓印這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


    劉豆芽繼續道:“姐姐,這法訣比那提升靈獸修為的法訣更珍貴。因為它是完整的。”


    “這法訣叫‘狂躁’,對靈獸施展後,會令沒有做好防禦準備的靈獸神識暫時受損,陷入‘狂躁’狀態,不分敵我的胡亂攻擊,持續一息到五息左右的時間。”


    聽完劉豆芽的描述。鄔小畢不禁想:在與人鬥法時,給敵人的靈獸施加一個‘狂躁’,定能成功地擾亂敵方的進攻節奏,甚至瞬間扭轉戰局!


    真是一個陰人的好招!呃……準確地說,是陰獸的好招。


    “給我?”


    “是的,送給姐姐。”劉豆芽道:“‘狂躁’法訣豆芽已經拓印了一份,留著自己日後修煉。所以原頁就送於姐姐了。姐姐神識驚人,這‘狂躁’法訣最適合姐姐施展。不過姐姐要謹記,施展‘狂躁’法訣是有限製的,若是那靈獸的神識比姐姐的神識強大的話。就千萬不能施展,否則陷入混亂狀態的就是姐姐你自己了。而且這‘狂躁’法訣隻能對靈獸施展,對人類修士是不起作用的。望姐姐好生利用此法訣。”


    說著。她又從懷裏取出一枚玉簡:“還有這個殘缺的‘催妖’法訣也送於姐姐。我瞧姐姐腰上掛著靈獸袋,想必圈養了靈獸,那麽這提升靈獸修為的法訣也適合姐姐。雖說這法訣是殘缺的版本,但對三階以下的靈獸還是很管用的。姐姐你也收著吧。”


    鄔小畢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玉簡和獸皮紙都收進了懷裏。對這兩篇法訣。她確實心動了。遂也不扭捏作態地推脫。


    “你日後有何打算。”鄔小畢問道。


    劉豆芽凝望著天邊漸露雲端的旭日,堅定道:“我要給爺爺報仇!”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鄔小畢不由沉默,她輕啟唇,欲言又止。


    見此,劉豆芽望著鄔小畢道:“小畢姐姐你放心,該怎麽做。豆芽心裏有數。”說著,她鄭重地摸摸懷中的骨灰壇子:“豆芽長大了,不會再讓爺爺操心了。”


    鄔小畢在心底輕歎了一聲。報仇又豈是容易的事。劉豆芽不過一介散修。而夏長老身後卻有整個獸天閣。就算不論這些身外的勢力,單論兩人本身的實力,也不是同一個級別。一人才練氣,一人卻是金丹。可有些事,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權提出建議的。遂鄔小畢也不再多說什麽。隻道:“日後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到青雲門來找我。”


    劉豆芽點點頭。隨即抱著泥壇轉身。


    朝旭日東升的方向踏步遠去。


    ……


    鄔小畢迴了青雲門後,就在院內閉關了幾天,把不利於修行的雜亂思想統統摒除掉。


    自打踏上修真這條路後,鄔小畢就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無數的生離死別。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所以她到現在也沒敢迴鄔家村。不是不想念親人,而是怕迴到世俗後影響了自己修煉的心境。


    鄔小畢知道,既然自己選擇了修仙之路那就要守得住孤獨。其實,她從來就不怕孤獨,隻是怕短暫相聚後,突然麵對的離分。


    仙石空間裏。


    鄔小畢盤腿而坐雙手掐訣,口中念著繁複的咒語。


    在她對麵的蒲團上,則趴著閉目沉睡的小兔子。


    隨著鄔小畢的手勢變換,小兔子身上的靈光亦是有規律地閃爍著。


    一刻鍾後,鄔小畢才收了手。


    小兔子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而若是有感觀敏銳的人在此,定會驚訝地發現小兔子身上的靈力波動明顯要比以前渾厚了許多。


    鄔小畢已連續給小兔子釋放了一個月的“催妖”術。


    小兔子的修煉速度得到了大大的提升。雖說現在它仍是二階靈獸。可鄔小畢有自信,配合上仙石空間濃鬱的靈力和藥園裏的靈草,不消兩三年,小兔子便能進化到三階。再不濟,也至少能到二階頂峰。


    這秘法倒是神奇,難怪會給劉成庸爺孫帶來收益,可凡事都有兩麵性。到頭來,也正是因為這篇殘缺的秘法斷送了劉成庸的性命。


    鄔小畢暗自搖頭。雖然眾人皆知財不露白的道理,可真正能做到的卻沒有幾人。若是鄔小畢當初也像劉成庸一樣不斷地用空間催熟靈草來販賣,那麽,相信她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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