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修眨巴一下眼睛,看清楚了三個小小的少年人,馬上咧嘴笑道:“既然我的最大,我以後就是你們的老大了。”


    鼻子上有一個黑點的溫歡搖搖頭道:“有一個啥都沒有的,所以,人家才是老大。”


    雲瑾不滿的捶了溫歡一拳。


    溫歡撇撇嘴巴道:“她就是啥都沒有嘛。”


    雲瑾怒道:“思思是女孩子,不要這樣說她。”


    狄光嗣在一邊哼哼兩聲道:“五年前,她領著你妹子偷看我們洗澡的時候,你幹啥不說她是女孩子?”


    雲瑾道:“那時候我們還小……”


    溫歡歎口氣指指李承修道:“跟他的比起來,我們的好像更小了。”


    短短的幾句話,就讓李承修立刻喜歡上了這三個家夥,至少,都是有話往明裏說的好漢,不是畏畏縮縮皮裏陽秋的窩囊廢。


    “沒關係,等我養好傷,李思就算是再跋扈,我也不怕她,女人,嘿嘿嘿,該收拾就要收拾,免得騎在我們這群爺們脖子上拉屎拉尿。”


    溫歡用憐憫的目光瞅著不知死活的李承修道:“你這是在找死。”


    李承修道:“難道她還能打的過我不成?”


    雲瑾鄙夷的瞅著李承修道:“你打女人?”


    李承修怒道:“誰要好端端的打女人了,要是這個女人卑鄙無恥,難道也不能打?”


    雲瑾對溫歡跟狄光嗣道:“你們見過卑鄙無恥的女人嗎?”


    狄光嗣搖搖頭。


    溫歡道:“我見過最卑鄙無恥的女人就是思思。”


    雲瑾瞅著李承修道:“你見過?”


    李承修沉默了,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從他的心頭升起。


    雲瑾立刻轉移話題道:“你的那裏為啥那麽大?”


    李承修感受一下自己的特殊部位,那裏脹痛脹痛的不說,還很癢,就歎口氣道:“你們要是連續騎馬四十天跑一萬裏路,你們的也會大的。”


    “哦——原來如此。”


    李承修見三人恍然大悟的模樣,陡然覺得有些羞恥,就鼓勵他們道:“我在劍南見過一種叫做虎頭蜂的東西,此物最能催熟弱男子。”


    雲瑾瞅著溫歡跟狄光嗣道:“現在已經是四月天了,虎頭蜂後三月開始產卵,兩天後孵化,從卵到蛹大約十三天,從蛹到破繭需要十天,再適應三天時間,就有虎頭蜂可以用了。”


    溫歡點點頭道:“所以,思思那裏已經有虎頭蜂了,你偷偷去她的蜂巢裏弄幾隻過來,我們先在他身上試一下,效果不錯再說。”


    李承修瞅著雲瑾道:“李思那裏為何會有虎頭蜂?”


    雲瑾道:“孫神仙要用這東西來泡酒,據說對於風痹,風濕有奇效。”


    李承修道:“那東西很危險。”


    溫歡道:“不危險,戴上厚手套去捉就好了……”


    不等雲瑾動彈,狄光嗣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李承修想要阻止,麵對雲瑾,溫歡兩雙明亮的大眼睛,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雲瑾輕聲道:“思思是老大,這一點你沒意見吧?”


    李承修搖搖頭道:“寧死不屈居女子之下……”


    溫歡舉著蠟燭湊過來,他那張臉被燭光照耀的一片慘白,有說不出的詭異。


    李承修忍不住朝趴在軟榻上酣睡的仆婦看一眼,發現這裏已經鬧翻天了,這個該死的仆婦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說幫他喊一個大人過來。


    雲瑾說李思那裏有虎頭蜂,那就是真的有,不大工夫,狄光嗣進來的時候,戴著厚手套的手裏端著一個小小的紗籠子,紗籠子裏真的有三隻黑黃相間的碩大虎頭蜂。最大的一隻體長超過了一寸,小的兩隻體型也接近一寸,比李承修在滇南叢林裏見到的虎頭蜂還要來的肥大。


    尤其是看著虎頭蜂的尾刺不斷地刺穿紗籠,李承修的心都在發涼。


    這東西在滇南軍中,是不亞於五毒的存在,遇到毒性猛烈的虎頭蜂,被蟄死都是尋常事,據說,這東西三針就能蟄死一頭牛。


    真要是被這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在那裏蟄一下,李承修就覺得自己還是進宮中百騎司可能更有前途。


    眼看著雲瑾就要掀他的被子,李承修立刻道:“李思當老大也不是不成,不過,她要展現出她過人的一麵才能服眾。”


    雲瑾指著虎頭蜂道:“虎頭蜂是思思的,這就是她的道理。”


    李承修怒道:“怎麽能威逼呢?”


    雲瑾道:“我們其實也是很講道理的,一般都是少數服從多數。”


    李承修呻吟一聲道:“我就是那個少數派是吧?”


    雲瑾掀開李承修的被子道:“我們一般商量事情的時候都是全票通過的……”


    李承修眼看著狄光嗣手裏的茶杯大小的紗籠正在靠近自己的要害,想要掙紮一下,就聽雲瑾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折騰了,為了防止你弄到傷口,何太醫給你上了固定……”


    虎頭蜂的嗡嗡聲在胯.下位置縈繞,李承修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就在虎頭蜂的嗡嗡聲停止的時候,李承修立刻道:“且慢,我認李思當老大。”


    溫歡失望的將燭台送迴原處,對雲瑾道:“還以為英公的兒子怎麽說也是一位剛硬不屈的好漢,沒想到也會服軟。”


    李承修喘著粗氣道:“你以為我阿耶是怎麽當上瓦崗山賊寇的,你以為我阿耶是怎麽成為王世充麾下大將的,你以為我阿耶是怎麽成為大唐英國公的,都因為一句話。”


    雲瑾忍不住問道:“那句話?”


    李承修道:“我阿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溫歡聞言,瞅著雲瑾道:“跟你阿耶教我們的如出一轍。”


    李承修道:“這就叫做英雄所見略同。”


    雲瑾道:“英公跟我阿耶是英雄好漢,你我不是。”


    李承修的目光一直在狄光嗣手上的紗籠流轉,本來想要反擊一下雲瑾的,他的目光卻猛地一凝,顫聲道:“紗籠裏三隻虎頭蜂,為何隻剩下了兩隻?”


    不等於雲瑾,溫歡,狄光嗣三人作出反應,好端端趴在軟榻邊上睡覺的三肥卻慘叫一聲,就裹挾著風聲,飛一般的離開了帳幕……


    與此同時,雲瑾,溫歡也飛快地衝進了黑夜裏,而手裏捧著虎頭蜂的狄光嗣更是隨手把紗籠一丟,連滾帶爬的出了帳幕。


    紗籠破了,裏麵的三隻虎頭蜂就飛出來了,李承修瞅著縈繞著蠟燭翻飛找死的虎頭蜂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殺敵一萬,自損八萬的殺招嗎?”


    虎頭蜂的翅膀被蠟燭燎了,變成了三隻爬蟲在桌子上蠕動,即便如此,還是努力的想要靠近燭光,爭先恐後地往蠟燭上爬呢。


    李思過來抓走了黏在蠟燭上的三隻虎頭蜂,心痛的不行,這一窩虎頭峰今年就培育出來了一百二十九隻,現在毀掉了最強壯的三隻,哪裏肯放的過包括李承修在內的四個罪魁禍首。


    李承修眼看著李思揮舞著棒子追殺那三個家夥,心裏亂糟糟的,覺得昏迷過去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免得一會還要受辱。


    就對重新跑迴來的三肥道:“勞駕,幫我把被子往上扯一扯,蓋住我的臉,我想再睡一會……”


    天明時分,李績又來了。


    見雲瑾,溫歡,狄光嗣三人正在伺候李承修吃飯呢,心情就非常的愉快,尤其是看到雲瑾他們衣衫不整的樣子,就覺得自己的小兒子應該能融入這個小小的圈子。


    溫歡往李承修嘴裏喂一勺子雞茸湯,小聲道:“你不會哭出來吧?”


    李承修將雞茸吞下去,似笑非笑地瞅著溫歡。


    溫歡細心的幫李承修擦擦嘴道:“是你提議我們用虎頭峰,讓自己的下邊快速變大的。”


    此時,李績走了過來,衝著溫歡道:“不錯,不錯,你們年紀相仿,應當友愛才好。”


    溫歡羞澀的道:“承修哥哥人很好的,半夜時分就醒過來了,跟我們說了不少滇南的趣事。”


    李績摸著自己的白胡子道:“雖然這一聲承修哥哥讓老夫的輩分平白下降兩級,不過也好,你們年輕人自己論自己的也好。”


    溫歡很有禮貌的告退,將軍帳留給了李績父子。


    李績仔細查驗了一下幼子的傷勢,就對李承修道:“感覺如何?”


    李承修道:“滇南雖然是洪荒蠻夷之地,但是,論到野蠻遠不及這座軍帳。”


    李績往李承修嘴裏喂了一勺雞茸湯笑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默許皇帝將你從滇南調迴來,而且,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繼續留在滇南太危險了。


    不過呢,你這一次馬不停蹄的從滇南一路來到臨淄,雖然身體受損,卻讓皇帝沒有了再折磨你的理由,我再退一下,隱瞞子嗣這件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李承修道:“敬業侄兒恐怕不會給我安寧日子過。”


    李績笑道:“不用管他,別以為他丟棄了在吐穀渾打下的基業暗中跑迴大唐就能無法無天了,這件事阿耶會處理好的。”


    李承修道:“別殺他,他想要啥就給他,我還是那句話,不是我親手取得的東西我不要。”


    李績搖頭道:“你要習慣接受阿耶給你的東西,就像雲家的這幾個小子,他們從不認為從長輩那裏獲得的幫助是一種恥辱。


    相反,他們目標在於達成目的,至於過程,他們不在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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