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有事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他們這些進來的人,憑添無數危險。<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火?然?文?????.?ran?en`


    隻要一想到,這裏除了樹,除了仇人,一個喘氣的可能都沒有了,丁岐山一下子就珍惜起身邊的魔靈幻兒了。


    “呐!這是培元丹,吃一顆,對身體有好處。”


    不過半夜功夫,原以為能活到地老天荒的人,居然有點小發燒,丁岐山真的很慌張。


    沒了她,那些魔主們,隻會把他利用到底,想支他幹什麽就得幹什麽,想要好處,得看人家的心情!


    邊境之戰,那些化神修士的自爆,好像就閃在眼前。他打死都不相信,那些人,能為了什麽魔門大義,去玩要人命的自爆。


    如果那樣……那還是屁的魔門。


    “沒事的。”魔靈幻兒按按額頭,“應該是靈體受傷太過,所以……肉身也受到波及了。”


    能在這裏得到肉身,是意外之喜,不管怎麽樣,她都會珍惜的。


    “那,昨晚的味道……”


    “味道?”魔靈笑笑,“古蠻族在這裏滅族,有點古怪,不要太正常。”


    “可是……”丁岐山急需這個活了無數年的女子,給他信心,“現在整個木府,也許就我們這四個才進來的人,還有一口氣了。”


    “……你怕了?”


    魔靈沉默一瞬,看到這個男人有些恐懼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笑好,還是傷心好。


    她太了解他了,一路把他帶出來,這幾十年,哪怕養條小狗,也養得有點感情了,可事實上,這個人,隻是因為自己是這裏唯一陪著他的喘氣人,才……才給了培元丹的照顧。


    “不過……你怕了,我就開心了。”


    丁岐山:“……”


    “你怕,有人會比我們更怕。”


    幻兒似笑非笑,“我不過被風吹了一下,今早就不舒服,那……那個流了那麽多血的人,你說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會是什麽樣子?


    他們兩個死也想象不到,飛淵趁著爐火,連夜把卡住法衣的木條弄了出來,小小的扛椅,現在真的成了一個小帳篷,盧悅在裏麵,喝他才熬出來的人參粥。


    “味道不錯吧!”飛淵笑著看她,“這可是大補元氣的好東西。”


    “還行!”


    這世上,什麽事都不能對比。


    人參粥很好,除了補元氣外,還能補益脾肺,生津止渴,安神定誌。


    可這前麵有個很重要的前提,是除了人參粥後,再無選擇,“飛……阿淵,昨天你忙了大半夜,也喝點人參粥吧。”


    “我又沒受傷。”飛淵瞟了眼改口改得非常快的人,接著咬他的肉包子,“人參粥是病號飯。”


    修仙界的所有東西,在這破地方,都失了靈氣,好在沒製成丹的藥材,還保留著它們的藥性。


    千年人參,藥效於他們現在的凡人體質來說,真是太補了。為了這個,他熬了兩碗粥,隻敢切兩小片在裏麵。


    “一個人吃沒意思,而且……而且我也想吃肉。”


    盧悅不覺得,它能比肉的香味,更吸引她,“阿淵,我們……”


    “不行!”


    饞肉的師姐,看樣子很可憐,可是飛淵不為所動,“我又不是不讓你吃肉包子,等你把人參粥喝完了。”


    “喝完了,我也沒肚子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盧悅按著肚子,粥裏還有好多水,外麵還在下雨,太不方便了,“好阿淵,你幫我吃一碗,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


    都聽他的?


    才怪!


    飛淵一點也不相信她,可還是拿了一個大肉包子遞過去,“還剩的一碗粥,晚上我幫你熱熱再喝吧!”


    真是開恩啊!


    盧悅笑著拱手,“人家說管家婆,我們怎麽就反過來了呢?”


    “那還不得問你?”


    飛淵三兩口解決一個大肉包,“外麵下雨,你傷沒好,什麽時候天晴了,我們什麽時候再動身。”


    “好!”


    昨晚的屍臭味,隨風而來,顯然是前麵,出了大問題,他們能在這裏多呆一天,就是一天。


    盧悅一點也不想著趕路了,“阿淵,你說木府的事,抱福宗有沒有可能察覺?”


    “木府的情況特殊,他們應該不會太注意。”


    飛淵也希望人家能注意到這裏,可事實上,他更清楚,不能用靈力的木府,進來就不能原地迴去,隻能橫跨的木府,人家不會太在意。


    盧悅:“……”


    “你是擔心昨晚的……風?”


    盧悅迅速把肉包子咽下去,“你不擔心嗎?”


    師弟應該比她更早發現這裏的不對,擔心了更久才對。


    “我一定能把你帶出去。”飛淵輕輕解開她傷腿上的布帶,“既然不出去,我幫你擦了藥後,就不紮了吧!”


    “好!”


    雖然知道,師弟在轉移她的視線,可是此時,麵對這條顯得有些猙獰的傷腿,盧悅也沒辦法再去想暫時不能想的事。


    她仰身躺倒不敢再看,“你帶了幾雙靴子?有厚毛的嗎?”


    秋雨已然難過,到了冬天,應該更難過。


    她自己有當初在凡人界買下的皮靴和棉鞋,可是師弟沒有啊!


    “兩雙靴子,雖然沒厚毛的,但我們還有厚毛法衣呀,大不了在外層裹上。”


    這是沒辦法可想下的辦法。


    盧悅輕輕歎了一口氣,“你說這雨,會下到什麽時候?”


    這個……哪能知道?


    伊澤也被安巧兒問了同樣的問題,他看了一眼淅淅瀝瀝的小雨,心下很沒底。


    盧悅和飛淵,他們要救,魔靈和丁岐山,他們要殺,這一切原本努力一把,可以做到的。可是現在,木府居然連一個活物都沒有,那隨風而來的屍臭,都不知集中了多少生靈。


    就算他在這裏拖著,讓安巧兒帶上替換的兩匹戰馬,她也要橫跨整個木府,這路上……反而更危險了些。


    “雨下了半夜。”安巧兒看了他一眼,“盧悅受傷,如果她和飛淵沒找到幹爽的藏身地,現在應該不太好。”


    她以為,伊澤因為盧悅,要不管這時的天氣呢。


    “……飛淵在……在盧師妹身上,很細心。”


    伊澤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如果沒找到幹爽的地方,他凍著他自己,也不會讓盧師妹淋雨的。”


    安巧兒垂下眼斂,是因為飛淵太強大,所以這人連存在感,都不敢在盧悅那裏,表達出來嗎?


    她在心裏苦笑,“昨天半夜的風,也很不對。”


    “怎麽說?”


    “你沒發現,刮起的旋風,好像是繞著人的嗎?”安巧兒努力振作自己,“事後,我感覺很不舒服。”


    伊澤皺眉,“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當時被風刮過之後,我……我差點打了個抖。”


    兩人再次對視的時候,眼裏都有好些驚恐之色。


    哪怕變成了凡人,再不能用靈力,他們經過靈力衝刷了兩百多年的肉身,也不可能這麽不濟事。


    “唿唿……”


    外麵的風聲再起。


    百多裏外,一處像沼澤又不是沼澤的地界,冒著咕嘟嘟的粘稠泡子,帶著黑氣的屍臭味,全從泡子裏飄出,它們慢慢溶合在風裏,襲卷出去。


    樹林中,一隻剛從土地裏冒頭,有些小胖的蚯蚓,好像吸引了一團風,它打著旋兒在蚯蚓冒出來的頭上,過了一圈。


    胖蚯蚓搖搖腦袋,慢慢從土裏爬出,一拱一拱地往冒泡的沼澤地去。


    它的速度太慢了,過路的旋風每一個,都會在它身上過一圈,不過一時三刻,本來有些小圓的身材,就變得細細的了。


    “有修者的味道。”


    一聲蒼老好像歎息一般的聲音,化於風中,“去找他們,把他們全給我帶來。”


    所有路過此地的風,再出去的時候,好像刮得更起勁了。


    臭……


    又是臭味!


    隱隱聞到這味道的第一時間,盧悅就用麵巾在臉上紮了一圈。


    “你也紮上,快點。”


    飛淵很聽勸,他很快把自己的麵巾也紮好,“別管它,我選得這顆大樹,能幫我們擋很多風力,再厲害,也不可能吹動帳篷的。”


    這樣就無憂了嗎?


    盧悅攏眉,“外麵的廚具,你全收了嗎?”


    “收了。”


    飛淵看她蒼白著麵色,還在各種不安,無奈扶她躺下,“既來之則安之,天晴,我就把帶來的玉盒,全裝上幹淨水。


    臭風味,應該在我們的百裏範圍內,不管它是什麽,至少……至少這裏的特殊情況,我們不是沒有一拚之力。”


    能拚嗎?


    盧悅閉上眼睛,“阿淵,你怕……怕無聲無息地隕在某處嗎?就像現在,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辦法走出去……


    沒人知道我們在哪?也許,我們連個埋骨的地方都沒有,要……要等著自己的骨頭,一點點的風化成泥……”


    她很怕這樣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就像上世一般,不要說祭拜了,連個屍,都沒人收。


    “不會!”


    飛淵在她身上搭一件衣服,“你有我,我……有你,再怎麽,埋骨的所在,我們一定能為彼此做到。”


    是這樣嗎?


    盧悅睜開眼看著他。


    “這個……也是你的心魔吧?”


    啊?


    “當初你到墮魔海時,說的意思跟這個差不多。”飛淵苦笑笑,“阿悅,你很怕一個人無聲無息地隕在外麵,是不是?”


    是……


    盧悅很想說是,可是她說不出口,有些事,哪怕親近如飛淵,親近如穀令則,她也沒辦法,把曾經的一切,說給他們聽。


    “你不啃聲,我就當你默認了。”飛淵輕歎一口氣,“你一次次幹大事,也是怕無聲無息嗎?”


    盧悅:“……”


    她有這樣嗎?


    她的眉頭,攏得更高了些。


    十三歲死在國師府,骨頭被藤蔓纏著,一年又一年,可不就是無聲無息?


    哪怕穀令則有惦記過她,可……那人也從來沒迴去過。也許迴去過了,隻是事過境遷,她也想不到,她的骨頭那樣散落著吧?


    “阿悅,我想告訴你,你永遠不會無聲無息。”飛淵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怕那些,“哪怕修仙史上,也會在墮魔海,在邊境大戰的傳記上,記下你的名字。”


    “……”


    盧悅抓住他的手,重新閉上眼睛,“我怕被丟下!……阿淵,謝謝你,一直到現在,都沒丟下我。”


    師弟幫她找到一點心魔的影子,真是太難得了。


    盧悅不是笨人,很快想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兩世為人,長達數百年的恐懼和不甘,一直沉在心底深處,她可能一直下意識地害怕再重複以前的路,才……才那般高調。


    飛淵的心一下子疼了起來,“我丟了誰,也不會丟了你。”


    “永遠永遠?”


    “永遠永遠永遠……”


    閉著眼睛的盧悅,咧了咧嘴,“我被人丟怕了。你自己答應我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若不然……若不然……,哪怕輪迴萬世,你也再不能見到我。”


    被人丟怕了……


    飛淵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大力捶打了一般,疼得坐不住,跟著躺下,“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阿悅,你得給你自己一點信心,也得給我信心。”


    信心?


    盧悅在心裏苦笑。


    被自己最親的人,在還是懵懂的時候,拋了一遍又一遍,她還能有信心嗎?


    哪怕這世,她這麽努力,也是被人拋的一個。


    祖爺爺疼她,是因為娘。


    娘呢?


    為了方家的血脈,她跟別人走了……


    曾經的相依為命,弄到最後,隻是她一個人的想法。


    毀了鬼麵幡,她算是為歸藏界,做下一件大事了吧?可是事實上呢?


    獨枯和北辰他們下界,為了界域傳送陣,歸藏界有多少人動心,他們毫不猶豫地舍棄她,認為她該做出那份犧牲。


    逍遙門雖然想保她,可相比於整個宗門,盧悅一直都知道,她會被棄……


    墮魔海的夥伴,總是在她才記住名字,感覺合作不錯的時候,一個又一個地走了。


    後來的……


    盧悅已經不願再想下去了,她真的,被丟怕了。


    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不得已,誰為她想過?


    她是人,是人就有心,心的跳動,帶動那永遠也消不去的扯痛後,她真的,好怕好怕……


    好怕再接納的,是一個再把她棄了的。


    “我跟你都浪跡到木府了,你……還是不能相信嗎?”


    師姐睫毛上的濕氣,讓飛淵心下非常難過,“那我發誓……”


    盧悅一個翻身,迅速捂住他的嘴巴,好像被水洗過的眼睛,在小小的帳篷裏,顯得清澈又明亮,“我相信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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