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番外七十三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為了你七哥,可是三跪一叩首地跪到雲隱寺,求菩薩保佑顯靈,這才有你七哥的今天。她是愛七哥都來不及呢,怎麽會舍得讓七哥為難呢。愛妃,你說是不是?”


    他溫熱的氣息浮動在她的耳根邊,警示的犀利目光蘊藏在他冰冷的紫瞳內。


    夙明玉本想罵他虛偽,但眼下情景,讓她不得不配合著他的舉動。


    於是,她充分發揮臉部肌肉的作用,盡量展現出一抹燦爛幸福的笑容。


    她故裝害羞地戳了一下西陵玥的胸膛,低垂下頭。


    “西陵玥,這麽多人在,你說這個,害臊不害臊啊。”


    “你也知道害羞二字了?”


    西陵玥紫瞳中掠過一抹玩味的魅光。


    夙明玉的頭埋得更深,她麵上的笑容快僵掉了,她用粉拳捶了他胸口幾拳。


    “不要再說了。”


    西陵玥悶哼一聲,默默承受著她的拳頭。


    這丫頭,下手好狠啊!他暗道。


    旁側的眾人卻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指著夙明玉跟西陵玥,笑容裏多了一份和善,少了一份曖昧。


    西陵煌眼見沒有得逞,他丹鳳眼一沉。忽地,陽光般的柔和笑容,迴到了他的眼角處。


    他道:“原來是八弟誤會了啊,失禮,真是失禮了,那麽八弟就以酒賠罪,對不起二位了。”他神色詭異地一口飲盡。


    西陵玥紫瞳泛動笑光,他溫和道:“你嫂子她不善飲酒,這杯酒,就由七哥代她喝。”


    酒杯從夙明玉的手中取過,西陵玥仰頭一口氣喝下,放下酒杯,空杯朝向西陵煌。


    西陵煌笑了笑。


    “七哥果然疼惜嫂子啊。對了,八弟那邊還有故人在等,七哥、嫂子吃著,恕八弟失陪了。”他大步流星走著,月光的暗影處,一雙幽冷的丹鳳眼,戾氣湧動著。


    “對了,我想去茅房一趟,西陵,你跟輕舞慢慢吃著,我失陪一下。”


    夙明玉見鬧劇結束,忙借口推開西陵玥的懷抱離開了。


    西陵玥看著夙明玉遠去的背影,一抹憂傷浮在眼波之上。


    唉——


    夙明玉找了一個清靜的涼亭,她坐在闌幹上,雙腳不斷地晃動著。


    煩啊煩,真的好煩,她該原諒他嗎?


    可是他還沒向她道歉呢?


    她淡眉凝起,目光注視著涼亭下波光漣漪的水痕,思緒飄飛著。


    “佳慧。”溫柔的嗓音,動聽而悅耳。


    嗯?夙明玉迴頭,詫異著誰叫她。卻見三賢王西陵炫紅袍一身地站在她旁側。這麽近距離的凝視,嚇了她一大跳,差點從闌幹上摔落下來。


    幸好西陵炫伸手抱住了她。


    等到夙明玉臉紅地抽離西陵炫的懷抱,她奇怪地看著他道:“三哥,今天你成親,怎麽不陪新娘子,反而到處亂跑呢?難道你不知道,剛才差點把我的心髒都嚇得跳出來了。”


    她有些不滿地看著他。


    “對不起,三哥不該嚇你的。”西陵炫眉宇展開,淡淡笑道。


    夙明玉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了,安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那麽認真。做人嗎,太認真就不好玩了。”


    “那麽做人如何才好玩呢?”


    西陵炫一臉正經地請教著,他眸光柔和,眼底含著寵溺的溫柔。


    嗯——


    夙明玉托著腮,想了一會兒。忽然皺眉淡開,她笑道:“我告訴你,有個人感概做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其中一人說道,做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錢還沒花完。另外一個人立即反駁道,做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活著,錢卻沒了。所以呢,所以呢,你明白了吧。”


    她嘴角流光泛動,眼底調皮的光芒閃爍著。


    西陵炫笑了笑,他道:“三哥好像明白了,各人有各人的幸福,各人也有各人的痛苦,全看自己怎麽活法了。”


    “三哥好聰明,好棒哦。”夙明玉誇張道。


    西陵炫嗬嗬大笑著,他隨手輕敲了夙明玉腦袋一記。


    夙明玉揉著額頭,笑看著西陵炫。“三哥,你學得太快,可不好。”


    遠處,一襲紫袍閃出竹林間,他看著涼亭內嬉鬧著的夙明玉跟西陵炫,一雙冰紫色的眼瞳,痛楚的光芒,奪眶而溢。


    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裏。


    血絲冒出,尤為不知。


    酒,濃烈的酒,一杯接著一杯。


    夙明玉迴到酒席的時候,西陵玥便坐在椅子上,喝著悶酒。


    她不解地看著他紫瞳裏冒著紅光,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忍不住,她伸手奪去了他手中的酒杯。


    “玥,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喝太多了。”


    冷冷的紫瞳,犀利的眸光,定在夙明玉的臉上。


    夙明玉神色微愕,她按在他手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了迴來。


    西陵玥憤憤地看了她一眼,接著替自己倒酒。


    “玥,你幹嘛了,今日是三哥成親之日,你喝醉了,會很失禮的。”


    她小聲地提醒著他。


    他眼底的光芒,卻更加冰冷。


    “三哥?嗬嗬,三哥——你就那麽地——”


    他狠狠地抓起她的手,異常痛苦地看著她,忽然,他大力地甩開夙明玉手,將酒杯中的酒,仰頭灌了下去。


    “玥——”夙明玉驚唿道。


    “王妃,還是我來處理吧。”


    白輕舞從旁坐款款站了起來,她攙扶著西陵玥道:“王爺,你不能再喝了,要不,讓輕舞扶著你迴府吧。”


    西陵玥迴頭看了夙明玉一眼,又看了看身側的白輕舞,他笑著摟著白輕舞的肩膀道:“好,迴府去,我跟夫人再把酒言歡。”


    他腳步踉蹌,隨著白輕舞而去。


    “佳慧,七弟他是怎麽了?”三賢王西陵炫走過來,擔心地看著夙明玉。


    夙明玉苦笑了一聲。


    “沒事,他大概看見三哥成親,一高興就喝多了。三哥,今天真是抱歉了,佳慧要先迴府了。”她水袖一劃,告辭著。


    “玉兒,玉兒,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玉兒——”


    床榻上的絕美少年,如墨的青絲披散著,如嬰兒般光滑的臉,泛動著妖嬈的緋紅之色。


    濃密而黑亮的長睫毛,不斷地顫動著,關閉了那雙勾人攝魂的紫瞳。


    此刻他漂亮的眉峰,緊緊皺起,淡紫色的薄唇,輕輕地低喃著。


    聲音很輕,很輕,夜風一吹,便吹散了去。


    床沿邊上的柔美女子,眉目間,愁思纏繞。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替他拉過蠶絲被。


    被中的手,卻突然伸了出來,緊抓著她。


    那力道,不到半刻,便在她的手腕處,握出了一圈胭脂般的紅潮。


    她眉眼一軟,順著他的心意,他的十個手指張開,慢慢地滑落,滑落下來,手指彎曲,緊緊地纏扣上她的纖纖玉指。


    “玉兒,你說這樣,便是執子之手,攜子同老的意思。現在玥抓著你了,你就不會跑了,不會跑了——”


    他額頭上慢慢地溢出透亮的水珠,若清晨花瓣上的清露,亮得有些刺目。


    她的手探上他的衣衫,手心中緊張地冒出細細的汗珠來。


    下手吧,白輕舞,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心中一個聲音告訴著她。


    她手指顫顫地伸向他。


    夢囈中的西陵玥,不知道是否感應到什麽,他一把將她拉過來,撞擊上他的胸膛。


    又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性感的薄唇,無意間掃過她的耳。


    帶著濃鬱的酒氣,陽剛的溫熱,浮動在她的耳垂邊。


    白輕舞幾乎要驚唿出聲,卻發現西陵玥沉沉地睡著,根本沒有清醒過來。


    她雙手緊張地揪著他的外袍,心,莫名地發慌亂跳著。


    月光斜照紗窗,隱隱地印刻出一道窈窕的身影,那隨風帶起的飄然青絲,隨著“吱”地一聲門響,推開了。


    門外,夙明玉頓時成了一座塑像。


    她的眼睛裏,晃動著驚愕、錯覺、震撼,還有無盡的痛楚、悲涼——


    白輕舞可以趁此機會拂了紗帳,親吻上西陵玥的,這是最好的時機了。


    但是夙明玉眼底那絕望而深沉的痛苦,深深地刺進了她的眼睛,她的內心。


    那悲涼的目光,像根尖銳的刺,刺得她渾身血液凍結,刺得她無法讓自己動彈。


    夙明玉痛苦地看著他們,她閉上眼睛,轉身跨步。


    “明玉,等一等!”


    “還有什麽好說的嗎?白輕舞。”夙明玉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拽起。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白輕舞拚命地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絲來。


    她看著夙明玉紅光布滿的眼瞳,竟然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夜風吹過。


    床榻上的絕美少年,突然側頭,抓緊了白輕舞的手。


    “玉兒,不要離開我,玉兒——”如夢一樣的呢喃,從昏睡中的西陵玥口中輕吐著。


    尷尬,無止境的尷尬。


    落在夙明玉跟白輕舞的眼瞳中。


    夙明玉似明白了眼前的處境,她眼底的憤恨,立即轉化成了愧疚之色。“淡淡,我,我——”


    白輕舞半是羞澀,半是惱怒地看著夙明玉。


    “明玉,你還站在那裏幹嘛,還不快過來,王爺他太重了,你過來,幫我移開他。”


    夙明玉從震撼中突然清醒過來,她臉色窘迫地快步走過來,將西陵玥的身子移開了些。


    白輕舞趁著空擋獲得了自由。


    “淡淡,我剛才——”她剛才那樣的眼神,那樣斥責的語氣,怕是傷到了白輕舞了吧。


    夙明玉愧疚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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