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王宮書房中,無數盞燭燈在牆壁四周,一個個擺滿竹簡的木架坐落其中。


    而在書房內的蒙毅、韓謁者,此刻全都看向嬴政,而不敢吱聲,誰都看出來,此刻嬴政心中的不安,望著那卷竹簡,別說韓謁者,就是蒙毅,都祈禱著,千萬不要再是什麽噩耗。


    自從昌平君、昌文君背叛秦國之後,二十多萬將士的死,加之各地楚係勢力害怕被牽連,故而皆有不安之舉,嬴政安撫朝野,穩住整個秦國,已經心神俱疲,若這個時候傳來白衍的噩耗……


    想到這裏,蒙毅與韓謁者,此刻都有些緊張起來,不安的看向木桌上,嬴政麵前的竹簡。


    在二人的注視下,嬴政緩緩抬起手,輕輕拿起竹簡,將其徐徐展開。


    安靜的書房中。


    嬴政似乎都下定很大的決心,深深吸口氣,方才把目光看向手中的竹簡,望著上麵寫的內容。


    「嗯?」


    然而當看到前麵幾句的時候,嬴政便忍不住詫異,上麵詳細的告知,白衍調動秦軍在各個城邑布兵。


    見此,嬴政起身繞過木桌,在蒙毅與韓謁者的注視下,來到書房中閣,站在那巨大的地圖旁,拿起寫滿字跡的竹簡,時不時看著裏麵一個個城邑名字,隨後看著地圖上的位置。


    幾息後,看著白衍有條不紊的應對楚軍的進攻,嬴政緊張的心神,緩緩鬆懈一分。


    不過此刻嬴政還沒有完全放下心,畢竟部署歸部署,楚國項燕、景騏,依舊統領數十萬楚軍,對著白衍展開包圍之勢。


    「嗯?親自去遂陽城?」


    當看到後麵,嬴政看到白衍獨自去遂陽城的時候,頓時皺起眉頭,一臉疑惑,心中再次不安起來,目光倒退到竹簡最前麵寫著的內容。


    再次看到‘遂陽,秦之魏人卒也幾個字後,確定一開始獨自麵對楚國大將項燕,以及項燕麾下二十萬楚軍的遂陽城守軍,都是此前由魏國降卒組成的秦軍後,嬴政迴過頭,看著白衍親自去遂陽城的消息,十分不解。


    起初嬴政還感慨白衍決策無誤,先讓魏人降卒應對楚國大將項燕,消耗楚國大軍,然而看到後麵,白衍親自到遂陽城領兵抵禦楚軍,嬴政心中再次緊張起來,不理解白衍為何要涉險去遂陽城,要知道城內皆非秦軍精銳,都是一些魏國降卒與魏國耕民,更全都是魏人也,統領這樣一支秦軍,獨自麵對城外不下二十萬楚國大軍,並且主將還是項燕,這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白衍為何要親自去遂陽城領兵?


    懷著濃濃的困惑,提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嬴政拿著竹簡,隻能繼續看下去,希望白衍不要出事。


    「嗯?」


    忽然間,看到後麵,嬴政緊鎖的眉頭,忽然一動,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這一幕。


    讓一旁的蒙毅、韓謁者對視一眼,看著嬴政,不明白嬴政為何看著竹簡,時而舒展,時而皺眉,時而不安,時而吃驚。


    而嬴政此刻根本沒心思去注意到蒙毅與韓謁者,一股心思,全在竹簡上。


    嬴政看著竹簡中,清楚記載著:‘項燕命楚攻,精銳盡出,不得而退,楚軍趁夜而襲,亡而過半,秦俘楚將冶,次日,楚再攻,不得,複日再攻,數日而無功,楚退,楚終失勢,逐換將,秦得糧草……


    看著竹簡上的內容,嬴政無比吃驚,有些反應不過來,甚至再一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短短的一番話,嬴政不僅一次次的看,甚至還一個字一個字的確認無誤。


    因為在這短短的一番話裏,嬴政腦海裏已經浮現出,昔日遂陽城發生的場景,遂陽城內那些由魏人


    降卒組成的秦軍,居然擋住楚軍一開始最猛烈的攻勢,更是在隨後,一直頑強抵禦著項燕統領著二十餘萬楚軍的進攻,硬生生讓二十餘萬楚軍,數日奪城無功,反而死傷不少。


    這……不對啊!


    這,魏人何時如此驍勇?


    嬴政有些懵,眼中滿是疑惑,自嬴政繼位以來,在對魏國士卒的認知中,還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聞過,魏國士卒何時如此驍勇,不僅能獨自麵對數倍之敵,就連楚國精銳之師,都能拒之城外,數日終而不得,甚至最後拖到楚軍士疲都失城樓半寸。


    「怎會如此?」


    嬴政抬頭看向地圖,看著魏國的位置,麵色滿是詫異,忽然感覺有些荒謬。


    別說此前白衍領兵攻破大梁,滅魏國後,把所有魏將盡數送至鹹陽,就算白衍麾下這支魏軍降卒,皆是魏國老卒,也遠遠不可能做到與楚軍精銳交戰,把楚軍殺得士疲。


    倘若魏卒當真那麽厲害,昔日魏國怎會被楚國連吞江淮數百裏,甚至連彭城、焦城等大片疆土,皆為楚得。


    帶著疑惑,還沒弄清楚白衍用了什麽手段,讓魏人如此應戰,士氣之勇,不懼楚攻,讓楚軍都死傷無數,當拿著竹簡,嬴政繼續低頭看著其內容後。


    「嗯?棄城?」


    嬴政繼續往下看,得知隨後白衍突然下令,棄守遂陽城時,嬴政方才因為楚軍失利而放鬆的神情,再一次帶著疑惑,皺眉起來,眼中滿是不解。


    好在這一次,白衍詳細的解釋為何棄守城邑。


    不過隨著繼續看下去,當得知白衍打算讓這支抵抗楚軍精銳多日,遂陽寸土不失,完全可以當做精銳使用的秦軍,不日返迴大梁等地之時,嬴政再一次被白衍的部署給弄得目瞪口呆。


    撤兵?


    嬴政看著竹簡,若非知道被數十萬楚軍包圍的是白衍,而不是白衍包圍數十萬楚軍,嬴政看到兩軍交戰,有誰撤兵,都忍不住在想,下令撤軍之將,是不是妄自尊大,目中無人。


    而眼下,當看著被數十萬楚軍包圍的白衍,居然下令撤兵,這更是完全超出嬴政的預料。


    不過在思索片刻,嬴政忽然間明白,為何白衍會有這般舉動。


    糧!


    白衍此時一定十分缺糧!


    想到這裏,明白過來的嬴政,不由得有些愧疚,白衍率領秦軍將士,為秦國在外浴血廝殺,而本該送去糧草的秦國後方,此時卻沒有辦法把所需的糧草,源源不斷的送到秦軍那裏,讓將士們在寒冬之中吃到秦國糧粟。


    糧草對於一支軍隊而言,有多重要,嬴政即使從未領兵,也十分清楚。


    一時間,嬴政不由得有些感慨。


    「糧草!但凡白衍能有足夠的糧草,安能出此之策……」


    嬴政想到這裏,心中愈發愧疚,並且本就一直擔憂的心,也愈發著急起來,雖然如今距離最近的魏地,根本拿不出糧草,其他郡縣有糧草也都被大雪封路,加之楚寇襲擾,根本無法送去,但眼下,無論如何都要想出辦法,早日把糧草送到楚東。


    白衍率領秦軍將士,在寒冬中廝殺。


    身為秦王,作為一個國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麾下將軍,在最需要兵馬、援軍之際,因為糧草而被迫下令,讓數萬大軍士卒撤離,這對於國君而言!


    嬴政思索間,拿著竹簡的雙手,逐漸用力攥緊握著。


    此時的嬴政有些擔憂,嬴政深知就算白衍想要讓這支由魏人組成的秦軍離開,也遠沒有那麽簡單,在楚北一地,可還有景騏率領楚國大軍,對白衍虎視眈眈。


    若是撤退之時稍有不慎,楚軍必然會趁機突襲,攻其不備。


    昔日李信,便是這般


    被楚軍抓住機會,導致全軍將士,盡數被楚軍所殺。


    「嗯?」


    帶著擔憂,嬴政繼續往下看,當看到後麵白衍詳細的說出,樅背叛秦國的消息,暗地裏勾結楚國的事情。


    一瞬間,嬴政瞳孔一震,一抹冷汗浮現在嬴政背後。


    又有秦國叛臣!並且這一次,居然是隨白衍攻楚的將軍,背叛秦國!


    一股滔天怒火,從嬴政心中浮現。


    好在是白衍在竹簡內,寫著這件事,這也意味著被白衍發現,否則嬴政不敢想象白衍麵對楚國項燕、景騏包圍之際,軍中出現將軍背叛,其後果到底多嚴重。


    帶著冷汗與驚魂不定,嬴政拿著竹簡,繼續往下看。


    書房中。


    蒙毅與韓謁者都安靜的等待著,而看到嬴政隨著竹簡不斷展開,順著竹簡往下看,表情跌宕起伏,一時間,蒙毅與韓謁者不由得對視一眼,隨後滿是擔憂的看向嬴政。


    這白衍送來的消息,到底是好消息,還是救急之信?


    蒙毅與韓謁者,滿是不解的想到,在確認消息好壞之前,二人都懸著一顆心,生怕出什麽事情,讓嬴政暴怒。


    而就在蒙毅與韓謁者不解等待之際,忽然看到嬴政拿著竹簡的手,突然顫抖起來,麵色滿是不敢置信,眼中滿是震驚。


    還沒等蒙毅與韓謁者多想,就突然看到嬴政的表情滿是激動,隨後顫顫巍巍的拿著竹簡,滿是興奮的狂笑起來。


    「彩!彩!大彩!!!」


    望著嬴政拿著竹簡,雙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上麵的內容,似乎生怕眼花,害怕看錯,蒙毅、韓謁者見狀,看向彼此。


    此時二人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來,至少嬴政的模樣讓二人知道,應是好消息無誤,否則嬴政不會如此激動。


    蒙毅、韓謁者看著嬴政欣喜若狂的麵容,看著竹簡,時而抬頭看著地圖,一臉亢奮的神情,二人心中都隱約猜測到,白衍可能在謀個地方,與楚軍交戰,獲得大勝,甚至,可能已經得以撤離楚東之地!


    這個可能性雖然非常小,但蒙毅與韓謁者,還是忍不住冒出這個念頭,也是如此,二人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若白衍能在孤立無援,糧草斷送的情況下,麵對楚國大將項燕,以及楚王心腹景騏,在這二人統領數十萬楚軍的包圍中,成功帶領秦軍突圍,離開楚地,日後整個天下,估計都將為白衍之壯舉而震動。


    不過隨後一想,不管是蒙毅、亦或者韓謁者,都忍不住搖頭歎息,心裏也清楚,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倘若能從項燕、景騏手中如此輕易撤離,當初李信、蒙毅,也不會大敗,更別說,此時根據消息,與項燕、景騏在一起的,還有昌平君、昌文君這兩位秦國叛臣。


    比起項燕與景騏,這二人此前在秦國身居高位,十分了解秦國的要事,也詳細知曉秦國的布兵,秦國的庫存,兵力的調動,甚至按照昌平君的性子,若非提前調查好秦國能征用的士兵,沒有把握的昌平君,絕不會貿然叛秦。


    一想到這些。


    蒙毅、韓謁者,都感覺在這樣的情況下,白衍不可能全身而退。


    眼下竹簡內的消息,更多的,應當是白衍贏得一場勝戰,暫且穩住楚東局勢,這才讓嬴政喜出望外。


    畢竟自從白衍統領麾下大軍,被圍困在楚東之後,嬴政因為此事,常常難以入寢,就連日常無數要事積壓之中,嬴政都要每日抽出一些時間,與馮去疾、王翦、尉繚、李斯等重臣,在書房商議如何解救白衍。


    如今若是看到白衍穩住局勢,嬴政恐才會如此欣喜。


    書房中。


    正當蒙毅與韓謁者確定是好消息,心中鬆口氣


    之餘,就看到嬴政轉過頭,一臉激動,唿吸十分急促,這和在看竹簡之前,滿臉沉重擔憂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把王賁的消息拿給寡人!」


    嬴政看向韓謁者說道。


    「諾!」


    韓謁者看著嬴政開心,整個人也跟著壓力驟減,彎著腰,把王賁的竹簡,雙手捧過頭頂,走到嬴政麵前。


    嬴政拿起竹簡,隨後把白衍的竹簡放在韓謁者手裏,這已經是嬴政與韓謁者的習慣,往常由韓謁者送來的消息,除非需要批複,否則的話,都會由韓謁者拿去固定的地方儲存,方便日後翻找。


    「寡人果然沒有看錯白衍!!!」


    嬴政拿著王賁的竹簡,已經猜測到什麽,故而沒有絲毫猶豫便打開竹簡,隨後看著裏麵的內容,一臉激動感慨的說道。


    嬴政身旁的韓謁者聞言,這時候方才抬起頭,放下手,準備收好手裏白衍命人送來的竹簡。


    然而就在這時候,韓謁者目光不經意間,突然注意到竹簡最後麵那幾片上麵,寫著一些字。


    「臣領兵,於山川設伏,斬楚軍首級,七萬有餘,得楚將景騏,叛臣昌文君之首級……」


    短短兩片竹簡上,一個個筆墨書寫的秦字,映入韓謁者眼簾,字數不多,然而就是這些寥寥無幾的字,卻瞬間讓韓謁者整個人愣在原地,雙眼怔怔的看著這一段字跡。


    如同方才嬴政那般,此時韓謁者似乎也生怕自己看錯,生怕自己眼花,不由自主的睜大眼睛。


    這……


    數息後,當一個一個字的看過,當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看著,韓謁者確認並未眼花後,隨即整個人都驚呆在原地。


    在鹹陽王宮數十年,經曆過無數事情,但此刻,看著這份竹簡,韓謁者依舊滿臉不可置信。


    想到那寥寥一段字的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此刻韓謁者腦海裏除了震驚之外,便是都不由得浮現,昔日在這書房內,朝夕相處,那個在嬴政左右的那個少年。


    「傳令,召馮去疾、王翦、李斯、尉繚、王綰、辛勝……立即前來王宮書房議事!」


    失神之時,嬴政的聲音傳來,韓謁者這才迴過神,依舊有些呆滯的臉頰,這才恢複過來,對著嬴政連連點頭,模樣對比以往,盡是失態。


    「諾!」


    韓謁者領命之後,收好竹簡,轉身雙手交給蒙毅,望著依舊一臉疑惑的蒙毅,韓謁者滿臉震驚的轉過身,朝著書房外走去。


    …………………………………


    夜色中。


    不複白日喧鬧的鹹陽城內,雖然酒樓依舊燈火明亮,歌舞升平,酒香穢語隨處可聞,但終究不如白日之時的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而在路邊隱約還能看到少許積雪的情況下,一排排手持長戈、火把的宮衛士卒,在街道上騎馬趕路著,一些醉酒的男子見狀,在寒風之中,也不由得瞪大醉眼朦朧的雙眼,看到是宮衛後,連忙清醒一分,後退給這些宮衛讓路。


    天空皓月,繁星之下,清楚的看到一望無際的鹹陽城內,無數來往交錯的主幹街道中,傳來微弱的火光,還有馬蹄聲、馬車軲轆聲。


    而在鹹陽城內,隨著那些馬車抵達的府邸中,也能清楚的看到,看守府邸的奴仆,見到宮衛來者,全都畢恭畢敬的領路,不敢有絲毫怠慢。


    白裕府邸門外。


    一輛由六名宮衛騎卒護送的馬車忽然緩緩停下,韓謁者突然從馬車上走下來。


    「你們在此等候!」


    韓謁者轉頭對著宮衛交代後,便轉身獨自走到府邸門前,敲了敲門。


    由於不是第一次來到白氏,所以府邸大


    門打開後,仆從見到是韓謁者,又看到外邊手持火把的宮衛,連忙彎腰,請韓謁者進入府邸。


    書房中。


    當白裕、白伯、白季三人,得知韓謁者到來之時,紛紛麵色一驚,趕忙起身離開書房,來到院子。


    看著獨自前來的韓謁者,三人紛紛拱手打禮。


    走廊下,不管是剛熬好湯藥的魯氏,還是魯氏身後的仆人、侍女,亦或者其他府邸仆從,看到韓謁者到來,皆是麵色一驚。


    「韓謁者,深夜前來,可是有事?」


    白裕雖是秦國將軍,但此時白伯作為兄長,在這裏,與白裕對視一眼後,便率先拱手,看向韓謁者詢問道。


    此刻白裕與白季都有些疑惑,不知道韓謁者深夜到來這裏?


    莫非王上同意白裕領兵攻打楚國?不太可能,那麽久以來,王上一直沒有同意,如今就算同意,也不會大半夜的命韓謁者過來。


    莫不會是白衍出事?


    想到這裏,白裕與白季對視一眼,看向眼前韓謁者,目光有隱約有些不安。


    「奉王上之命,前去召馮相等大臣,前去王宮書房,路過此處,故而前來!」


    韓謁者解釋道。


    聽到韓謁者的話,白伯麵色一驚,而本就有不好預感的白裕、白季兄弟二人,更是篤定自己的猜測,深夜召見馮相等大臣,定是出了什麽大事,而韓謁者路過白府,那定是與白衍有關。


    想到這裏,白伯、白裕、白季,乃至遠處的魯氏,也露出無比擔憂的眼神。


    「韓謁者,敢問可是白衍?」


    白伯想了想,抬起手,關心的詢問道。


    「方才王上得到白衍將軍送來的消息,」


    韓謁者點點頭,正當白氏所有人都擔憂之時,韓謁者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道:「王上大喜!」


    大喜?


    韓謁者的話音落下,白伯等人聞言,瞬間愣住了,彼此對視一眼,白裕更是疑惑的看向韓謁者。


    「吾亦知曉不多,不過方才匆匆一瞥,得知白衍將軍,斬楚軍七萬餘首級,得楚將景騏,叛臣昌文君之首級!」


    韓謁者見到眾人疑惑的目光,拱手說道,說完便看了天色一眼。


    「路過此地,特地前來告知諸位一聲,時辰不早,王上還在等著馮相,告辭!」


    韓謁者說道,拱手之後,便轉身離去。


    呆若木雞的白氏三兄弟,這時候方才從震驚、錯愕之中迴過神來,連忙點頭,隨即白伯傻傻的反應過來後,連忙拱手相送。


    白氏府邸的院子中,隨著白伯送韓謁者離開。


    白裕、白季感受著夜色下的寒風,二人滿是震撼的對視一眼,不敢相信方才聽到的話。


    被數十萬楚軍包圍的白衍,不僅僅斬殺楚軍七萬餘人,更是已經把楚王心腹景騏,連同此前背叛秦國的昌文君,都殺了!


    寒風拂過,不管是白裕,還是白季,此時整個人都處於一片淩亂的狀態。


    許久。


    當白伯看著在夜色下,在宮衛的護送中,朝著馮氏府邸趕去的馬車,這才轉身迴到府邸,迴到院子的時候,看著白裕、白季,還有魯氏都站在院子中。


    白伯看著三人,白裕等人也看向白伯,全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方才他們還在為白衍而擔心,白裕還在說著,定要去解救白衍,結果一轉眼就從韓謁者哪裏得知……


    白衍不僅僅除掉楚王心腹景騏,還把他們白氏仇人之一的昌文君,也一並斬殺!


    想到這裏,不管是白伯,還是白裕、白季二人,甚至連白裕的妻子魯氏都清楚,明日隨著這個消息傳開,整


    個鹹陽,不,是整個秦國,都將為之轟動!!!


    之前有景騏領兵在楚北,不僅僅是重傷的贏羲因為繞路與寒冬大雪,還沒有迴到秦國,就是章湣命人送迴秦國的家書,還有給嬴政的竹簡,都還沒有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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