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迴到陽城,看著陽城已經逐漸恢複往日的繁榮。


    街道之中,一名名從南陽趕來的秦吏,正在給百姓,誦讀秦律。


    秦律之中,除了男子多者要上戰場之外,其餘的秦規對於百姓來說,很多地方都很好,遠沒有後世那般傳得沸沸揚揚的那般。


    例如秦律之中的田律,因各種災害導致百姓收成不好時,官員要及時上報至鹹陽,若是拖延,罰錢,所地的官員一起分攤。不報者,降罪。


    甚至遇到天災之類的事情,對百姓的寬容程度超乎想象。


    還有很多相關的律令,都是對百姓有益。


    不過有優點,自然也有少許缺點。


    “日後我們這些百姓,都不能在家私自飲酒。”


    “我家中有長兄,那我豈不是也要上戰場?”


    街道上,一名名百姓議論的聲音絡繹不絕。


    白衍從他們身旁走過,沒有停下腳步,也不覺得意外。秦律初臨陽城,百姓短時間內,定會有難以適應。


    至於如何讓百姓適應,那就不是他需要摻和的。


    他是一名秦卒,戰場殺敵,才是他應該做的。


    反正哪怕日後秦國滅了齊國,對於他來說,也不需要擔心。


    眼下他已經有了爵位,有他在,他的家人隻需安心享福即可。


    想到這裏。


    白衍其實也很好奇,若是父母再次見到他時,會不會意外。


    在迴去府邸的路上,走著走著。


    突然間。


    白衍居然看到一個熟人,呂氏商鋪的一個掌櫃。


    見狀,白衍有些意外。若是他沒有記錯,那掌櫃應當是在秦國才是。眼下居然會來陽城,而且那掌櫃身旁還有一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胖子,看衣著,似乎是士族子弟。


    街道上。


    呂氏商鋪的掌櫃這時候也看到白衍。


    昔日白衍手持呂氏信物,掌櫃自然不會忘記白衍的模樣。


    在白衍的注視下,那掌櫃對著旁邊的那個挺胖的士族少年說些什麽。


    白衍看著掌櫃的模樣,心裏清楚,若是他沒有猜錯,那少年多半應該是呂氏子弟。


    “衍,見過掌櫃!”


    白衍緩緩上前,對著掌櫃的拱手打禮。


    不過在說話之時,白衍並沒有把如今白姓說出來。


    留有一絲餘地。


    畢竟他與呂氏的關係,無非是因為玉佩而已。


    天下叫衍之人,數不勝數,白衍並不擔心因為這個名字會有麻煩。


    “許久不見!”


    掌櫃的見到白衍打禮,連忙拱手還禮。而餘光看著白衍身上的甲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沒想到昔日見過的少年。


    眼下,已經在秦國入伍!


    “這是呂氏之子,呂奇!”


    掌櫃收迴目光,隨後向白衍介紹旁邊的胖少年。


    “在下呂奇!”


    胖少年呂奇那肥嘟嘟的臉,滿是笑意的看向白衍,隨後拱手打禮。


    “衍!”


    白衍對著呂奇拱手打禮。


    聽到呂奇這個名字,他便清楚,他沒有猜錯,這少年的確是呂氏子弟。


    對於呂氏,他也曾了解過,數百年前周王氏時期,就有許多呂姓之人相繼從齊國離開,經過數百年的分支,呂姓早已遍布當今天下各個諸國。


    富商者,諸多。窮者,亦是數不勝數


    但按照田非煙的話,眼前這支呂氏,常年在秦齊之間行商。所行之物,是齊之食鹽,秦蜀茶水、藥材。


    白衍清楚,這些東西在各國,都屬於暴利。顯然這支呂氏,無論是來頭不小,無論是在齊國,亦或者是在秦國,定是有著很深的人脈。


    “聽聞汝有我呂氏信物,可否賞臉,隨呂奇前去茶樓喝口茶水。”


    呂奇看著白衍,拱手說道。


    呂奇並沒有因為白衍的一身甲胄而有所輕視,反而十分有禮、話語之中很是客氣。


    “莫敢不辭!”


    白衍想了想,沒有拒絕,點點頭後,便拱手還禮。


    片刻後。


    白衍跟著呂奇,來到一處方才掛上呂氏木匾鋪樓。


    白衍站在鋪樓下,瞧著茶鋪尚未開張,心中猜測呂氏估計也是方才來到這裏。很大可能是猜到,或者打聽到什麽。故而想趁著秦滅韓的機會,把商鋪延伸到韓地。


    “請!”


    呂奇看著自家鋪樓,笑了笑,隨後看向白衍,十分客氣的做出‘請’的手勢。


    白衍也拱手還禮。


    兩人一同來到茶樓二樓,隨後在一個小木桌旁,一人一邊互相跪坐。


    商鋪掌櫃給呂奇與白衍倒上茶水之後,便轉身離開。


    閑聊幾句,客套幾番之後。


    “呂奇疑惑,不知足下與非煙,是何關係?”


    呂奇好奇的問道。


    這是呂奇最疑惑的時期,因為眼前少年手中持有的玉佩,乃是呂氏信物。按道理,應當在外親非煙哪裏。


    非煙,又為何會把玉佩交給眼前的少年。


    特別是眼前這少年,並非什麽權貴子弟,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不過是一名普通的秦卒。


    但呂奇心中也清楚,玉佩絕非是少年所竊,否則少年不會托人給非煙帶去東西。


    “承蒙昔日照顧,有恩!”


    白衍笑道,沒有過多解釋什麽。


    他不知道眼前呂奇,是什麽心性,自然不願意多說。


    人心隔肚皮,該有的防範他自然會有。


    “是我唐突!”


    呂奇聽到白衍的話,那略微有些胖胖的臉上,笑了笑。


    “非煙生母,乃是我父親長姐。”


    呂奇向白衍解釋他與煙兒的關係,而之前的問題,呂奇也沒有再提。


    他從小跟在父親身邊行商,能感覺到個叫衍的少年,對他還不熟悉,十分防範。玉佩之事,很可能其中有一些事情,少年不會和他說。


    至少等熟悉之後,或許還有可能會開口。


    白衍聞言,拱手打禮。


    “秦得陽城,呂奇縱觀足下一身甲胄,想必定是十分勇猛之人!”


    呂奇開口讚揚道,看向白衍身上的甲胄,特別是那些缺口。


    “謬讚!”


    白衍拱手淡淡的說道。


    “誒,昔日呂奇曾聞家父所言,張子為‘名’‘利’入秦,足下入伍,定是為了立功而入伍,誌在立功之人,當得稱為勇猛。”


    呂奇搖搖頭。


    “衍,一介士卒,怎敢與張子相提並論。”


    白衍再次拱手,眼神警惕的看著呂奇。


    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會誇人,他敢說,這些話大部分人聽到,都會不僅有些飄然。


    但恰恰是這樣,他眼下對這叫做呂奇的胖子,有些警惕起來。


    這呂奇,絕非與他的模樣那般人畜無害!


    “......”


    呂奇此刻也看到白衍的表情,特別是看到白衍的眼神滿是警惕。


    頓時,呂奇那有些胖的臉頰,頓時有些僵硬起來。


    怎麽感覺以往屢試不爽的辦法,眼下好像不管用。


    接下來。


    白衍與呂奇,便是一些客套的交談,第一次見麵,兩人都不算很熟,自然也不會說一些更深的事情。


    半個時辰之後。


    白衍便起身告辭,呂奇也沒有過多挽留,起身送白衍去到商鋪門口。


    呂氏商鋪外。


    呂奇看著白衍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疑惑。


    非煙既然把如此貴重的東西交給這少年。有非煙在,為何少年不在齊國,而在在秦國,還是一名秦卒。


    想不通!


    呂奇那肉肉的臉上,滿是不解的搖搖頭。


    隻能打定主意,日後再去齊國之時,便去田府拜訪一下非煙,問一問這個衍,到底是什麽人。


    府邸中。


    因為白裕的關係,白衍得以住在府邸內,用白裕的話說就是跟在身邊好好學。


    “衍,將軍找你!”


    白衍迴到府邸不久,便看到白裕的親信將士跑過來找他。


    白衍點點頭,隨後跟著將士,來到書房。


    ......


    秦國鹹陽。


    幾名秦吏,拿著陽城捷報的消息,進入鹹陽城內,朝著王宮走去。


    而在鹹陽附近的官道上,三名騎兵,也拿著一卷竹簡,朝著平陽騎馬而去。


    平陽城。


    一名秦吏拿著一百錢,已經來到白氏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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