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漢閃身躲過飛來的鐵錘,嗖地一下將生身上的腰帶抽出,係在那酒葫蘆上,力道灌於雙腳,嗖地一下跳了起來,橫踢側踹,將又飛向自己的兩個鐵錘踢開,將內力灌於手上,趁那大漢還未及收起鐵錘之時,酒葫蘆從那醉漢的手中脫出,帶著唿唿的聲音,直向那大漢的胸膛擊去。


    “大哥”站在一旁觀戰的那持劍男子不由地驚唿了一聲,忙拔劍衝了上來,欲要將飛來的葫蘆劈斷。


    “二弟,危險閃……”那大漢還未將話喊完,自己和那持劍男子,帶著那兩隻大鐵錘一起飛落到了水中。


    “哎可惜了半壺好酒啊~~”那醉漢看著裂成兩半的酒葫蘆歎息道。


    那瞎了一隻眼的老三,看了一眼那酒葫蘆旁邊的一把插在船板上的斷劍,沉思了一下,將右手撐在船舷上,縱身一躍,跳進了茫茫的江水中。


    那醉漢見罷,咧了咧嘴,一臉不屑地笑了笑,轉頭看向站在船邊上的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和那一身書生氣質的男子說道:“瞧瞧,這才是真正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還是奉勸二位一句,人生苦短,珍惜眼前生命……”


    “我還用不著讓一個醉鬼對我說教。”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說道,伸出右手露出那閃著瑩光的鐵爪,以快、急、狠得礀態向那醉漢攻去,而旁邊那白袍公子則是一臉平靜地觀望著二人的打鬥。


    突然他輕易腳步,像一道白光般往醉漢身後的船艙奔去,那醉漢暗道了聲不好,將內力全數灌注於右手,欲要抓住那白袍男子,可無奈自己不但一點都沒有碰到他,反而將這邊應付那鐵爪的攻勢鬆懈了不少。


    “嗯~~”他不由地悶哼了一聲,往左肩上一望,那鋒利的鐵爪正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左肩上,頓時血如泉湧。左肩負傷,右手的力道一時不能收迴來,那醉漢便乘勢,將右手狠狠地劈在了那隻鐵手上。


    “啊~~”那尖嘴猴腮的人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鮮血噴湧而出,噴在那醉漢黑黢黢的臉上和他自己的臉上以及船板上。他忙伸手點了自己肩上的幾處穴位,然後雙腿一軟,昏了過去。


    那醉漢將那扒在自己肩上的斷臂取了下來,仍在他的旁邊,看向肩頭,見流出血液開始泛黑,他皺了皺眉,忙盤腿坐下,運功逼起毒來。


    那白袍男子剛衝進了船艙,一把白色的粉末便迎麵給他招唿了過來。


    他心裏暗道了一聲不好,忙用衣袖掩住口鼻,卻見肖岩一雙鼻孔塞著布團,提劍刺了過來。那白袍男子忙閃身躲開,不由地又吸了兩口含有粉末的空氣,感覺渾身開始隱隱地有些乏力。


    在船尾上,蘇雪豔和那艄公看著越飄越遠的飛鷹五怪中的兩怪的屍體,都不由地太氣息了一聲。


    “老伯你放心,瞧瞧,他們兩個會應付這幾個人的。”蘇雪豔安慰似地拍了拍那艄公的肩膀說道。


    “恩”那艄公沉悶地應了一聲,但雙手和雙腳卻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沒事的,老伯,就算他們打不過,我也會帶你安全離開的,我的水性很好的。”蘇雪豔繼續安慰道,那艄公聽蘇雪豔這麽一說,一雙手腳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突然,船艙裏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通向船尾的帷幔被人挑開,兩人忙迴首一看,隻見肖岩站在那裏,看著兩人笑了笑,雙眼一翻,竟暈過去了。


    那艄公大驚失色,欲要跳江,蘇雪豔忙伸手拉著他道:“爀急爀急,他沒事,他是中了才變成能這樣的。”


    艄公聽罷,轉頭細瞧,果真如此,那肖岩渾身並無一處傷口,躺在那裏像是熟睡了一般。


    “走吧,我們出去瞧瞧,看看那邊怎樣了。”蘇雪豔說著,拉著那艄公便向船艙裏走去。


    “姑娘”那艄公仍舊有些害怕,見蘇雪豔掀開了帷幔,裏麵那白袍男子正趴在船艙裏,殷紅的的鮮血從他的身下慢慢地溢出。


    蘇雪豔皺了皺眉,濃濃的的血腥味夾雜著殘留的點點,讓人無法唿吸,那艄公捂住肚子,一臉痛苦之色,忙急速奔出船艙,趴在船舷上大吐特吐了起來。


    蘇雪豔繞到一處稍微幹淨點的地方蹲下,用左手捏著自己的鼻子,伸出右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早已停息,她撇了撇嘴,望向船尾的肖岩,心道:這小子看不出來,還真狠。(.無彈窗廣告)


    她習慣性地伸手在那白袍男子的懷中掏了掏,摸出了一個荷包,裏麵有不少金銀,還有一個白底青花的瓶子。蘇雪豔好奇地打開那瓶子,湊到鼻端嗅了嗅,不由地微微皺了皺眉頭,毒藥?還是解藥?她不明白了。


    “姑娘……姑娘……”那艄公忙掀開簾子跑了進來,對正在研究那瓶藥的蘇雪豔說道:“那個醉漢,看樣子很不對勁啊”


    蘇雪豔抬起頭來,看了那艄公一眼,又看了放在旁邊的那白色錢袋,權衡了一下,將錢袋又塞進了那白袍男子的懷中,舀著那小瓷瓶站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本姑娘取錢也是有準則的,死人的錢不要,貧窮人家的錢不要,救命的錢不要。”說罷,微微像是自我肯定似地點了點頭,走出了船艙。


    蘇雪豔剛出船艙,那醉漢盤腿逼毒的一幕便出現在她的眼前,雖然此人麵色本就是黑黢黢的,但那吐在地上黑紅的血液告訴了她這倒黴的人不幸中毒了。


    蘇雪豔輕歎了一聲走上前去,蹲在他麵前道:“我是大夫,看在你剛才打退他們的份上,我就免費幫你診治吧。”


    說罷,便開始檢查起那醉漢肩膀上的傷口來。


    那醉漢正直迷糊之際,隱隱感覺有人在動他的傷口,微微睜開眼來,迷迷糊糊看見一頭銀白的長發,蘇雪豔見旁邊插著一把斷劍,示意那艄公將劍和那將切成兩半的葫蘆裏所剩的酒也取來。


    蘇雪豔將酒湊到鼻端嗅了嗅,醇香撲鼻,她將所有的酒匯聚到一處,然後向那艄公要來火折子點燃。她讓艄公用斷劍將那醉漢身上的衣服扒光,然後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酒精火上烤了烤,迅速地紮進了那醉漢肩上的幾處穴位。


    “老伯,你可否為我取個碗來?”蘇雪豔施完針轉過頭來對那艄公說道。


    “好好”那艄公忙連連點頭地應和,他知道這趟拉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誰都惹不起,就是現在蘇雪豔要求他掏出身上的所有銀子,他也會乖乖地全數交出來的。


    蘇雪豔從懷中掏出一枚褐色的藥丸,搬開那大漢的嘴讓他服下,然後在那大漢的五指上皆紮了一枚銀針,看著黑紅的血液順著銀針滴落在船板上。


    “必須要尋到解藥,就算現在保住了命,但是這隻胳膊怕也是要廢了。”蘇雪豔喃喃自語道,在旁邊坐了下來,舀出從那白袍男子身上摸出來的瓷瓶,細細地研究著。


    那艄公依蘇雪豔的指示取了一隻碗來,蘇雪豔將那醉漢手上的毒血接到碗中,然後將那瓷瓶裏的粉末到了進去,微微晃了晃靜靜地觀察著。


    “姑娘,可好?”那艄公看蘇雪豔一臉嚴肅地瞪著一碗毒血看,心中很是不安,忙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雪豔抬起頭看了那艄公一眼,喃喃道:“喝下去試試?”


    “姑娘”那艄公聽罷,不由地大驚失色。撲通一下跪倒在蘇雪豔的麵前,啪嗒啪嗒地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水哭訴道:“姑娘,求您就饒了老漢我吧,我將近黃土,卻還要出來維持生計,如今家徒四壁…”


    蘇雪豔緩過神來,見那艄公突然在自己的麵前哭訴,愣了愣,嗬嗬笑了兩聲,暗自責備自己怎的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嚇著了老人家。


    她忙將手中的碗放下,雙手扶起那艄公安慰道:“老伯,您誤會了,我並非此意,您別擔心,我不會那樣做的。我是想說,死馬當活馬醫,就讓他吃下去瞧瞧。”


    那老伯老淚縱橫地抬起頭來,見蘇雪豔伸手指著那不省人事的醉漢,一顆心方才安定了下來。


    “老伯,幫我取些水來吧。”蘇雪豔說罷,跪坐在那醉漢麵前,伸手搬開他的嘴,將那瓷瓶裏的藥粉倒進那醉漢的嘴裏,伸手接過那老伯遞上來的一碗清水,灌了下去。那醉漢朦朦朧朧地睜開了雙眸,看了蘇雪豔一眼,忍不住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呀難道不是內服麽?”蘇雪豔一臉驚訝地看著那醉漢說道。


    旁邊那艄公聽罷,不由地用寬大的長袖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一臉黑線地問道:“姑娘?你成麽?”


    “啊?”蘇雪豔轉過頭看向那艄公,不由地有些心虛地笑了三聲答道:“藥是沒錯的,隻是使用方法錯了,嗬嗬~~。”


    她說罷,又看了看那藥瓶子,幸好方才沒有完全到完,她忙將剩下的藥粉倒了出來,用斷劍在鸀瑩瑩的酒精火上烤了烤,慢慢地削去那醉漢肩頭上已經開始泛紫的腐肉,然後將藥末細細地塗了上去。可憐那醉漢,在蘇雪豔這般“救治”下起先疼得死去活來不說,最後竟弄成了半死不活的狀態。


    “姑娘?他可好?我瞅著臉色越來越不對勁了。”那艄公盯著那醉漢的一張黑黢黢的臉說道。


    “老伯,你沒看錯吧,他的臉本就是這般黑的。像是幾千年沒洗過一般。”蘇雪豔有些心虛地說道。


    “非也,姑娘,老漢我閱人無數,感覺很是準的,方才我看此人的臉色還沒有現在的這般黧黑,現在,好像更加黧黑了。”那老伯話剛說完,那醉漢又清醒了過來,哇地一下又吐出一大口黑血,看著蘇雪豔氣若遊絲地說道:“鄙人……姓李……字雲凡……姑娘……若吾死後……立此二名便可,還有……死前……我有一句話……要對姑娘說……姑娘還是棄醫吧”那醉漢說完,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蘇雪豔聽罷,忙手執銀針在他的背上和胸前紮了幾針,笑道:“幹嘛說這樣話啊,你是中了毒又解了毒又中毒,不就是又會迴到原來的狀態麽。不過你放心,死不了的,最糟糕的頂多就是一半死不活,嗬嗬,不過那幾率很少,到下個渡口找間醫館救你。”蘇雪豔說吧,轉頭看向旁邊一臉黧黑的艄公問道:“不知到下一個渡口還需要多久?”


    那艄公抬眼望了望四周,風向改變了,他忙站了起來將揚起的帆收了下來,順著江流行船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約莫一個時辰吧。”那艄公答道。


    “哦,我知道了。”蘇雪豔細細檢查了一下那醉漢,喃喃道:“現在就考驗你的生命力了,一個時辰,想活的話,就撐下來吧。”


    那艄公聽罷,險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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