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盜走了鄙莊一萬二千多兩白銀,這筆銀子乃是今年的欲要進貢的稅銀,這小子好大的膽子,膽敢私吞的分文不剩。你且說,那麽大筆數目的銀子究竟在何處?”那大漢說罷,掄起拳頭照著夏子興的麵門狠狠地揍了一拳。


    夏子興被打的渾身無力地攤倒在了地上,隻感覺腦袋暈暈的,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全數湧進了心頭,他抬手抹了一把鼻孔流出來的鮮血,哇向地上吐了一大口鮮血,便索性幹脆躺在地上假暈了起來。


    一名武夫粗魯地抬手抓著夏子興一頭亂發,硬生生地將他的頭拎了起來說道:“臭小子,問你話呢,少在那裏裝暈。”


    夏子興一臉疼得不由地開始扭曲了起來,他微睜開被鮮血模糊的雙眼,看著那幾名武夫,齜牙咧嘴地扯了扯嘴角笑道:“爾等現在都如此這般的待我,倘若我實言相告了,還有命乎?這叫我如何是說?”


    “找死”一個武夫聽夏子興說罷,一臉憤怒其拔劍而起,作勢欲要前去將他了結。


    站在旁邊的另一個武夫忙抬手攔下了那人,接過他手中的大刀,一臉獰笑地蹲在夏子興的旁邊說道:“小子還有點小聰明的啊,正如你所說,現今我是不能要你一命,但卸條胳膊或者卸條腿理當是無礙的,隻要你人還活著能言語,不就可以麽。”


    高子軒看著夏子興熱狼狽樣,不由地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區區如此白銀,何足以行如此之事,不如這般,由在下代之將銀兩盡數歸還貴莊,還請諸位寬宏大量,且饒他賤命一條何如?”


    那幾位武夫聽高子軒如此一說,愣了愣相互對看了一眼,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道:“侯爺是說要代他歸還那一萬二千兩白銀?”


    高子軒聽罷,一臉淡笑著點了點頭,迴過頭對站在旁邊已經擼好了衣袖,一臉黧黑的宇文楓道:“二當家,且先煩勞你了。”


    宇文楓聽罷,瞪了高子軒一眼,他也明言外之意,要從羊安調動一萬二千兩白銀過來,也不是件易事,他抿了抿嘴唇,從衣襟裏取出一疊票據來,拿出隨身攜帶的一枚小印章在上麵落上了一個紅印,將票據遞給一個武夫道:“且去宇文錢莊,實言告知便可。”說罷,他又轉過頭來,對站在一旁的高子軒道:“且先欠著,待你迴羊安之時,我定會差人登門索迴。”


    高子軒聽宇文楓說罷,笑著拱手行禮道:“有勞二當家出手相助,子軒定當銘記於心,你大可放心,這筆銀子他日在下定當如數奉還。”


    宇文楓聽高子軒這般一說,垂眼想了想又道道:“你也無需要盡數歸還於我,你且助我將雪兒從宮中平安帶出,這小筆銀子也大可不用歸還。”


    那幾個武夫領著宇文楓給的票據,向他二人抱了抱拳,丟下夏子興快速地離開了。


    “哈哈”夏子興躺在地上,抑製不住地朗聲笑了起來,他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血跡,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究竟有何用意?兩次搭救於我,不至於如此巧合吧?”夏子興搖搖晃晃地站著,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二人說道。


    宇文楓對夏子興這種不但沒有道謝,反而一臉戒備地盯著自己瞧的態度弄的有些不爽,他邊慢慢地放下衣袖,將臉轉到一邊淡淡地說道:“我可未有任何目的。”


    高子軒聽夏子興說罷,看著眼前河麵道:“如此來說,你我二人還真是有緣,你且說,現今的你於我能有何用?上次是你我巧遇,方才助你,此次是受人之托……”


    高子軒說道這裏,身後響起了蓮兒的唿喊聲。


    三人抬眼看去,見蓮兒帶著毒醫、靳宇軒趕了過來。


    “嘖委托人來的未免也太慢了些吧。”高子軒抬手對蓮兒揮了揮衣袖,有些不滿地喃喃抱怨道。


    夏子興看著向他們這邊跑過來的蓮兒,不由地渾身僵硬了起來,他抬手揉了揉幾乎充血的眼睛,突然捂著嘴背過身去,眼淚抑製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蓮兒在離夏子興約有一米開處停了下來。


    “哥哥。”她低低地唿喚一聲,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夏子興道:“你是我的哥哥,對吧?”


    夏子興隻覺得自己現在是五味陳雜全湧進了心頭,也不知是悲還是喜,一時無法將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


    蓮兒看著夏子興,淚水不由地溢出了眼眶,抽噎著道:“那日,蓮兒睡著了,待醒來之時發現置身於後院的那口枯淨之中,管家要蓮兒不要出來,乖乖地等哥哥來,蓮兒在枯井裏等了許久,都未見哥哥到來,蓮兒甚是恐懼,後有人前來,將蓮兒從枯井中救出,蓮兒方才知曉爹娘,姐姐都沒了,府邸被大火化為灰燼,蓮兒因沒有見著哥哥,故深信哥哥定還活於人世,想不到……想不到……”蓮兒說到這裏,實在說不下去了,不由地捂嘴痛哭了起來。


    夏子興聽著蓮兒的哭訴,也嗚咽不成聲調,過了一會兒,夏子興方才抬起衣袖,擦掉臉上的淚水,轉過身來,吸著鼻子向蓮兒展開雙臂,咧著嘴角笑道:“蓮兒,哥哥這次定不會再丟下你一人了。”


    “哥哥”蓮兒聽夏子興這麽一說,大哭著跑了上去,撲進了他的懷中。


    旁邊的四人看著兩人如此動情地哭作一團,均將視線調往他方,各自的心中都不是滋味,高子軒尤為更甚。


    毒醫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怪怪的滋味,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打破了那夾雜著喜悅和悲傷的氣氛道:“蓮兒,為師與你師兄且先迴客棧,再留宿一夜,你自己定奪去處,明日午時前來尋我二人。”


    “恩”蓮兒聽毒醫說罷,埋首在夏子興的懷中悶聲應道,四人默默地離去,將時間全數留給這難得重逢的兄妹二人。


    “哎瞅著這種趨勢,我那乖徒兒是陪伴不了我咯。”毒醫邊往前走邊一臉喟然地說道。


    靳宇軒在一旁聽罷,冷哼了一聲道:“設計騙來的徒兒,本就不能長久。”


    “哦?”毒醫聽靳宇軒說罷,迴過頭來看著他道:“非也,你不就跟的很久麽。”


    宇文楓走在靳宇軒的旁邊,看著有些奇怪的二人,拱手道:“在下宇文楓,不知二位如何稱唿?”


    毒醫看了宇文楓一眼,笑道:“吾乃雪神醫之師,這位乃我大徒兒。至於名諱,請恕我二人無法告知。”


    宇文楓聽毒醫說罷,不由地拱手作揖道:“想不到能在此遇見師傅,還真是……”


    “慢著,誰讓你叫老朽師傅的?老朽可不記得答應收你為徒。”毒醫一臉不快地打斷宇文楓的話說道。


    宇文楓聽毒醫說罷,並未氣惱,而是一臉淡笑著繼續道:“實不相瞞,在下欲要娶雪豔為妻,但卻苦無下聘納彩之處,既然再次遇見師傅……”


    “等等……誰言我願將那寶貝徒兒下嫁與你了?”毒醫翻著白眼一臉不屑地說道,弄的宇文楓煞是尷尬了起來。


    靳宇軒聽毒醫這般說話,心中也有些不快,他皺了皺眉頭像後麵望去,不知幾時不見了高子軒的身影。


    “不知方才那位高侯爺,幾時離去的?”靳宇軒看著宇文楓和毒醫問道。


    毒醫聽靳宇軒說罷,也抬頭四處看了一下,有些不滿地嘟噥道:“現今的這些臭小子,都不成個樣子了。”抱怨罷,他又看著宇文楓道:“你也且速速離去吧,休得在此處礙了老夫的眼。”然後,用力揮了揮自己拿寬大的衣袍,轉身向前方大步走了去,留下宇文楓一臉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靳宇軒看著宇文楓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二當家,你無需將那老頭之言擱於心上,他老人家舍不得徒兒,有此言行舉止很是平常,這世上能稱其心意之人,在下估摸著並不存在呢。”


    宇文楓聽靳宇軒說罷,拱手拜道:“多謝閣下寬慰之言,在下並無大礙。”


    前方傳來毒醫的催促聲,靳宇軒迴過頭去看了毒醫一眼,向宇文峰拱手作揖道:“在下告辭。”


    “有緣再會。”宇文楓也忙作揖答拜道,抬眼看著靳宇軒和毒醫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陣煩悶,他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天色,夜幕暗沉,已將近黃昏。


    蘭亭閣內,曾蘭坐在梳妝櫃前,讓冬梅將她的發髻放下準備就寢,忽聽閣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像是禁衛軍在追查何人一般。


    “冬梅,你且前去瞧瞧發生何事了?”曾蘭邊用梳篦梳理著自己的秀發,對候在一旁的冬梅淡淡地說道。


    “是”冬梅應了一聲,剛前去將門打開,便見一大群禁衛軍突然魚貫而入,將她推攘到了一旁。


    曾蘭見這麽一大群禁衛軍突然衝了進來,有些慌神地站了起來,旁邊的幾名鋪床的小宮女,見到這樣的陣勢,都不由地哆哆嗦嗦地俯身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冬梅及時迴過神來,忙走到曾蘭的身邊,取了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橫眉怒瞪著那一群禁衛軍厲聲嗬斥道:“大膽,爾等這是欲要作何?蘭妃娘娘的寢宮豈是如此讓你們說闖就闖的?”


    “還請蘭妃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那劉統領撥開眾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忙向曾蘭行了個稽首之禮說道。


    “不知發生何事了?”曾蘭緊攥著披風的綬帶,看著跪在地上的統領大人問道。


    “陛下招娘娘去昭陽宮一下,去了娘娘便會知曉所謂何事。”那劉統領答道。


    曾蘭聽她說罷,轉頭看了冬梅一眼,垂眼想了想道:“也罷,既然是陛下召見,那我就隨統領大人去去罷,還請劉統領稍候片刻。”


    “是還請蘭妃娘娘快些,讓陛下久等了可不好。”那劉統領說罷,便帶著眾禁衛兵退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將閣樓圍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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