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國民道:「人最怕就是認不清自己,一旦對自己的現狀做出了準確的評估,沒準可以活出別樣的精彩。」


    趙飛揚道:「你這番話夠我好好消化一段時間的了。」


    傅國民笑道:「你慢慢消化,反正去歐洲這麽多天,可以好好想。」


    趙飛揚把剩下的半支煙掐滅:「對了,耿書記和許純良好像沒什麽交情啊,有沒有發現今晚對他特別客氣?」


    傅國民道:「何止耿書記,周書記對他也非常客氣,你應該認識梅如雪吧?」


    趙飛揚點了點頭道:「認識,湖山鎮的鎮長,她好像在跟小許談戀愛吧。」


    傅國民道:「咱們在門口遇到小許的時候,梅如雪開車剛走。」


    趙飛揚努力迴憶了一下,他當時並沒有關注到,傅國民提醒他之後才依稀記得當時有輛白色卡宴離開停車場,可看不清車裏是誰。


    趙飛揚雖然早就猜到梅如雪有些背景,但是他沒想到梅如雪出身京城。


    傅國民道:「聽說過華投嗎?」


    趙飛揚點了點頭,華投對他來說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傅國民道:「前兩天小許把華投老總王思軒的寶貝兒子給打了。」


    趙飛揚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有這件事的話,恐怕周書記出麵都平不了,許純良能夠出現在他麵前就證明這件風波已經過去,他低聲道:「梅如雪幫他平的事兒?」


    傅國民道:「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警察也來過了,最後小許人家還是好端端的,這不就已經說明問題了。」他停頓了一下,語重心長道:「什麽人該交什麽人不該交你應該比我清楚。」


    趙飛揚又找他要了一支煙,湊在傅國民打著的火機上點燃:「老傅,小許是我一手挖掘出來的,但是我必須承認,他的發展速度遠超我的想像。」


    傅國民諱莫如深地笑了起來,低聲道:「再告訴你個秘密,周書記關照,以後東州飯店為小許開綠燈。」


    綠燈亮起,司機總算駛入了通往高速的路口,陳千帆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的雙眼,向窗外看了看:「我還以為已經到東州了。」


    選擇和他們同行的王方田道:「趕上早高峰,耽誤了快兩個小時,不好意思啊,是我耽擱了大家的時間。」今天他比約定時間晚了二十分鍾,主要是他兒子舍不得他走,在家裏好說歹說才把兒子哄好。


    許純良笑道:「跟你沒關係,你影響不了京城的交通。」


    車裏的人都笑了起來,陳千帆道:「不急,上了高速就快了,隻要能趕上在巍山島吃晚飯就行。」


    許純良的本意是先迴東州調整一晚,可陳千帆的日程排得很緊,他明天午後就要動身返迴總部,所以實地考察隻能放在今晚和明天上午。


    王方田也想盡快去工程現場看看,於是許純良臨時調整了計劃,先去巍山島。


    來京城的時候下雪,離開得時候也下起了雪,許純良算了一下時間,因為過年的緣故,下次來京城集中學習的時間要兩涸月後了。


    梅如雪今年春節迴陪同爺爺一起返迴平海,應該是前往南江大伯家裏過年,許純良倒是提出邀請,讓喬老抽空去東州轉轉,可喬老的迴答有些敷衍,隻說視時間而定這樣的迴答就充滿了變數。


    梅如雪能否重迴東州任職還要看喬老的意思,這段時間她也一直都在做爺爺的思想工作。還好爺爺對他們倆的交往已經不再反對,當然也沒有明確讚成。


    奔馳保姆車在高速上以八十公裏的速度行進,陳千帆提前準備好了酒菜,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他提議開喝。


    王方田跟著準備,許純良則先給王金武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在顯洪農場安排好房間。


    王金武讓許純良不用在醫院食堂搞接待,他這邊把一切都安排好,提醒他東州今天大範圍降雪,讓他不用急於趕路,安全第一。


    這邊掛上電話,那邊梅如雪又打電話過來,也是提醒他今天大雪,途中務必要小心。


    陳千帆和王方田兩人已經把酒菜擺好,就等著他電話結束,許純良和梅如雪聊了十多分鍾這才將電話掛上。


    陳千帆道:「如膠似漆啊!誰打的電話?高曉白?」


    王方田愣了一下,他是高曉白的姑父,難道兩個孩子背著他們已經偷偷來往了?


    許純良知道陳千帆那張嘴從來都是信口開河,擔心王方田多想,趕緊解釋:「梅如雪,我女朋友。」


    陳千帆愣了一下:「你有女朋友啊?」


    許純良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我這麽優秀的人總不能打光棍吧。」


    王方田倒是聽說過梅如雪的名字,還是高曉白說得,他老婆高新悅私下問過高曉白和許純良的事情,當時高曉白就說她和許純良隻是普通朋友,人家許純良已經有女朋友了,好像就叫梅如雪,因為這個名字比較特別,王方田也記住了。


    一開始的時候,王方田也覺得高曉白和許純良之間差距太大,很難想像一個水木高材生和一個高中畢業生成為一對。


    但是隨著他和許純良的幾次接觸之後,他的這種想法就發生了改變,許純良的身上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尤其是在那天ommia酒吧事件之後,他對許純良真可謂好感倍增。


    敢作敢當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陳千帆道:「高曉白也不錯啊。」


    王方田也受不了他的大嘴巴了:「小陳,你別拿我侄女開涮啊。」


    陳千帆趕緊賠罪:「恕罪恕罪,我這個人就喜歡圖個嘴痛快,我都忘了您是高曉白的親姑父。」端起一杯酒敬王方田。


    許純良特地留意了一下,他們今天喝得還是五鞭迴春酒,陳千帆對自家產品格外偏愛。


    王方田不習慣這麽早喝酒,還是喝了一杯。


    陳千帆道:「其實許純良也不錯,要是成為你侄女婿你們親上加親多好。」


    王方田道:「我當然樂意了,可人家兩個人的事情我說了不算。」


    許純良道:「兩位能別拿我開涮行嗎?」


    王方田離開京城之後,多少也暴露出一些本性,他原本就不是木訥之人,主要是高新悅過於強勢,他在家裏的時候顯得有些懦弱,其實骨子裏還是非常風趣的,笑眯眯道:「我大舅哥特別喜歡純良。」


    陳千帆道:「看看,看看,我上次在東州飯店喝酒的時候就發現了。」


    許純良看到他們兩人的話題就離不開自己,作勢要離開:「停車,我下車,放我下車!」


    司機前麵跟著笑,當然清楚他們是鬧著玩的,不可能停車。


    陳千帆道:「你現在是上了賊船,想下去太難了。」


    許純良今天的電話格外多,手機又響了起來,卻是溥建打來的。


    溥建問他走了沒有,許純良朝外麵看了一眼,告訴溥建他們都快到齊魯大地了。


    溥建那邊馬上抱怨起來,之前他也說過要跟著一起迴去看看,怎麽走的時候就不沒跟他說一聲?把他這麽大人給落京城了?


    許純良還真想不起他什麽時候說過,其實就算溥建說過,也沒敲定跟他們一起迴去,可溥建既然這樣說,他也隻好向溥建道歉。


    溥建聽說他們都走這麽遠了,也不好讓他們兜迴來接自己,表示自己馬上乘高鐵前往東州,估計比他們還要先到,迴頭在東州會合。


    許純良把他們今天


    的行程說了,讓溥建不用這麽趕,明天過去也行,為了表達歉意,明天親自去高鐵站接他。


    溥建不用他接,他可以打車去巍山島。


    許純良見他如此堅決,隻能由著他,讓他訂好票後把時間發過來,溥建很快就把到站時間發給了許純良,許純良接到後往長興醫院院辦打了個電話,院辦主任林岩生對他非常客氣,答應馬上著手安排。


    進入魯南地段又遭遇堵車,足足堵了兩個小時方才疏通完畢。


    經過幾番折騰,他們抵達古泉鎮碼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幸虧王金武早有準備,調了農場的遊輪在碼頭等待。


    他們上了船,王金武樂嗬嗬迎了上來:「歡迎各位領導蒞臨指導。」


    陳千帆笑道:「我們都是許純良的朋友,不是什麽領導。」他讓司機從車裏搬下四箱五鞭迴春酒,其中兩箱送給了王金武。


    許純良沒看到溥建,根據他了解到的情況溥建應該早就到巍山島了,問王金武有沒有接到溥建,卻被告知,溥建七點鍾就喝多了,現在正躺在顯洪農場的客房裏睡大覺呢。


    遊輪破開風雪向巍山島駛去,夜色和湖麵融為混沌的一體,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湖麵,這樣的天氣裏行船,有種前途未知的氛圍感。


    許純良介紹他們相互認識一下,陳千帆是個自來熟很快就和王金武熟絡起來。


    許純良去一旁給梅如雪發了條平安到達的消息,梅如雪發了個飛吻給他。


    許純良一顆道心頓時熱了起來,今天沒喝多少五鞭迴春酒,怎麽會突然產生這麽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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