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哼一聲,徐嘉寧紅腫著眼睛說:“我還沒答應和你在一起呢。”


    “好,我追你。”


    “我不喜歡吃水果糖,你以後也不準吃。”


    “陪你一起吃薄荷糖。”


    ......


    窗外風聲嗚咽,周圍黑漆漆一片,仿佛世界末日,想要吞噬一切。


    台燈昏昏沉沉亮著,映照出一片小小的避風港。


    他們在愛/欲的避風港裏浮沉。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完啦,趕緊發出來!!!


    為慶祝重圓,本章將會有紅包掉落~


    第74章 薄荷糖


    事實證明, 徐嘉寧酒量實在是差得離譜。


    渾身出了層汗,聞朔抽完一根煙後走到衛生間,打開取暖燈後往浴缸裏麵放水, 接水接得差不多,他走到床邊準備把徐嘉寧抱過去擦洗。


    床單亂糟糟,被子早就被踢到地上,徐嘉寧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覺,臉頰紅撲撲的, 身上的白色雪紡襯衣扣子被崩拽掉兩三顆, 鬆鬆垮垮掛在肩膀上,襯得周圍被嘬咬出來的紅印子愈發顯眼。


    眸色一暗, 聞朔喉結緩慢滾了滾,把人摟過來又吻了一會兒。


    輕易撬開徐嘉寧的牙關, 氣息再度交渾纏綿,聞朔盯著她略紅的眼尾,原本清明的頭腦也跟著生出幾分醉意。


    徐嘉寧是他永遠也戒不掉的癮。


    唿吸逐漸不順暢,徐嘉寧不太舒服哼了幾聲,伸手去推在自己身上作怪的人。她指甲略微長了些, 不過圓圓潤潤仍舊很好看。


    就是劃在臉上的滋味不太好受。


    察覺到她不太舒服,聞朔淺嚐輒止作罷, 他摸了摸臉側的紅痕,懲罰性咬了她唇瓣下, 然後給她脫掉衣服, 抱起放入浴缸中。


    考慮醉酒,聞朔沒敢把溫度調太高。他挽起袖子, 看徐嘉寧安安靜靜躺在浴缸後, 轉身去找沐浴露和洗發露。


    結果迴頭人就不見了。


    好笑看著埋在水裏吹泡泡的小姑娘, 聞朔一把將她撈起來,撥開她黏在眼睛上的頭發,悶笑道:“好玩嗎,小醉鬼?”


    徐嘉寧睜開眼睛,眼眸濕濕亮亮的。聽到聞朔的話不太高興,她撇撇嘴仰著頭說:“沒有玩。”


    “水裏的都是小魚,小魚都是這麽唿吸的。”


    聞朔隻見過徐嘉寧醉酒兩次。


    一次是當年的謝師宴,小姑娘趴在背上,說最最最喜歡他。


    然後就是這次,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樣,嘴裏說著可愛的醉話。


    一想到分開八年,徐嘉寧有可能在別人麵前醉著,軟著嗓子撒嬌說胡話,聞朔心裏就格外不痛快。


    掐了掐她的臉頰,他暗自想著以後絕對不能讓她碰酒,然後拿著花灑開始給她洗頭發,隨口漫不經心問她:“那你是小魚,我是什麽?”


    徐嘉寧倒是挺乖,就是不肯閉眼,她直勾勾盯著聞朔看,許久才半是疑惑小聲說:“是聞朔啊。”


    那眼神,有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偏生語氣還很認真,讓聞朔根本就生不出半點氣。


    按出幾泵洗發水,他在掌心揉搓成泡往徐嘉寧頭上抹,見她仍舊認真盯著自己,他難耐閉了閉眼睛,啞著嗓音道:“祖宗,閉上眼睛行不?”


    再被這麽看著,他怕真的忍不住把人給辦了。


    似乎是察覺到某種危險因素,徐嘉寧這次閉眼很痛快,之後沒多久就洗得幹幹淨淨,穿好衣服被輕輕放在床上。


    床上全是雨水,聞朔把地上被子撿起來鋪好,才把人放上去。找到毯子給徐嘉寧蓋上,他快速衝了個澡,最後考慮再三,把人帶迴了自己家。


    半張床濕透,根本睡不了人。


    已經是淩晨,馬路上車輛很少,隻有街邊的路燈孤零零照明。


    聞朔開汽車和摩托車都是一個德性,能開多快就開多快,一年四季窗戶全開,特別享受速度帶來的激情。冬季某天,程越搭他順風車,一路去公司被凍得不行,心髒被他猛走猛停給嚇得夠嗆,直罵他是馬路流氓。


    但他今天開得很慢,車窗也隻留了一道小縫隙,播放著車載音樂。


    清潤的女聲緩緩迴蕩在車廂內,如果徐嘉寧此時足夠清醒,她一定能聽出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是和今晚天氣很相稱的《下雨天》。


    偶然知道沈川和徐嘉寧認識後,聞朔威逼利誘要來徐嘉寧的微博賬號,然後把她發過的翻唱全部刻錄在光盤上,時不時會拿出來聽。


    煎熬的日子,在熟悉的歌聲中就這樣挺了過來。


    隻是《下雨天》還沒響起多久,聞朔皺眉立刻切歌,停在紅燈前時煩躁扯了扯領口,舌尖不爽地舔了舔牙尖。


    故意刺激報複聞朔,慘遭脅迫的沈川把賬號發給他時,狠狠給他科普了有些歌的含義。


    比如,這首《下雨天》講的就是暗戀。


    這些年快要把徐嘉寧微博翻爛,聞朔自然知道《下雨天》的錄製日期在高二開學之前。


    在他們認識之前,徐嘉寧有過喜歡的人。


    還是暗戀。


    她把暗戀藏進歌聲裏,因為那個人特地翻唱《下雨天》。


    而他,連知道徐嘉寧的微博賬號,都是通過別人的嘴才知道。


    晚風徐徐,徐嘉寧坐在副駕駛座,頭頂輕輕頂在車窗上,額前碎發因風輕輕而晃動著。她眉毛輕輕蹙起,原本粉紅的臉頰慢慢透出幾分不健康的白。


    車輛暫時停靠在路旁的停車處,聞朔推開門下車,向著不遠處的藥房走去,迴來時拎著一盒解酒藥。想起自己車上隻有常溫礦泉水,他又折迴要了一小杯溫水才上車。


    輕輕托起徐嘉寧的後腦,他先給她喂了點水。迷迷糊糊醒來,徐嘉寧眼睛半睜著不願意喝,腦袋沉沉隻想睡覺,晃來晃去差點把水全灑了。


    “不好好喝水,信不信老子馬上把你親死?”


    眼睛骨碌碌慢慢轉,徐嘉寧好久才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她眼睛微微睜大,目光埋怨地盯著聞朔好久,然後才不情不願開始喝水。


    等人喝完水,聞朔撕開藥物包裝。解酒藥是白色藥片,他掰出兩粒放到徐嘉寧嘴裏,手指不經意蹭過唇瓣,溫暖柔軟的觸感讓聞朔不禁搓了搓指尖,然後哼笑一聲迴到駕駛座。


    管他下雨天還是晴天,反正人現在是他聞朔的了。


    誰他媽都別想搶走。


    *


    門後傳來暴躁的抓撓聲,聞朔拿出鑰匙一打開門,就被某隻餓到憤怒的貓狠狠抓了一下。


    年紀愈大,小碗變成碗大爺,從前還會咬著碗到聞朔麵前撒嬌賣萌,現在一點不順心直接拿爪子撓人。


    習以為常一腳把它踢開,聞朔抱著徐嘉寧往臥室走去。鼻子嗅了嗅,原本蔫蔫蹲在飯碗旁邊的小碗突然站立起來,然後邁著步子跟在聞朔後麵,最後趁他不注意跳上了床,湊到徐嘉寧身邊。


    “喵嗚。”


    前不久還脾氣差到不行的小碗,乖乖趴在徐嘉寧手邊,軟軟的肉墊不斷輕輕拍著她,最後開始低著頭溫柔地蹭著她的手心,叫喚聲也溫柔得不行。


    它一直待在徐嘉寧旁邊不肯走,最後還是聞朔撈起來強行帶離的。


    就是免不了又是一頓撓。


    空蕩蕩的客廳內,小碗低頭認真吃貓糧,聞朔把藥品堆在茶幾上給自己上藥。他懶懶瞅了眼狼吞虎咽的小碗,想起剛才它賴在徐嘉寧身邊不願離開的模樣,嗤笑著踢了踢它:


    “你是不是長了個狗鼻子,還沒看著人就認出來了。”


    “她也沒白撿你,還算有良心。”


    小碗抬頭看了他眼,最後眼神鄙夷又繼續吃飯。


    倒是沒有繼續抓人。


    聞朔樂了,又欠揍地踢了踢它麵前的碗,“裝乖不撓人?”


    “知道吧,你再乖人也是我的,好好做貓得了,別整天想東想西的。”


    享用大餐連連被打斷,憤怒的小碗眼睛直冒火,最終再次將爪子揮向聞朔。


    翌日醒來時,徐嘉寧頭疼得要命,她渾身酸痛,眼皮也重得睜不開,宿醉帶來的打擊與痛苦是致命性的。


    多次試圖掙紮起身失敗,她的身體重重落在床榻上,然後才逐漸察覺到異常。


    身下的床墊,似乎有些硬得過分。


    強撐著睜開眼,她慢慢觀察周圍的環境。


    裝修風格冷淡,整間屋子除了黑灰白幾乎找不到其他顏色,各種家具擺設也寥寥無幾,就連溫馨柔軟的床榻,也是深灰色的床單,和配套的枕頭以及被褥。


    是某個男人的作風。


    勉強從記憶裏尋找線索,徐嘉寧隻能隱隱約約想起,聞朔似乎是抱著自己離開了她家......


    思索之際,她肚子突然壓上一個沉甸甸的東西,抓住抱起來一看,小碗動了動身體乖乖盯著她看,然後軟軟叫了一聲。


    喊得徐嘉寧瞬間心化了。


    “小碗。”


    聽到徐嘉寧叫自己的名字,小碗特別高興,它掙脫徐嘉寧的手跳下來,然後攤開肚皮又對著她叫喚。


    這是讓她過來摸自己。


    一眼認出小碗,她莫名有些鼻酸,眼淚差點流出來,根本沒想到小碗居然還認得自己。她低頭慢慢摸著它,最後抱住狠狠吸了一頓,語氣難過道:“對不起啊,小碗。”


    當初分手時,她說小碗在自己離開後,很快就會被別的人吸引。


    是她想得太簡單,也太狠心。


    一直抱著小碗陪著它玩,直到聞朔推門而入時,徐嘉寧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是在聞朔家裏。


    窗簾被風吹起,徐嘉寧鼻尖充斥著男人身上熟悉的煙草味道,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把人壓在床上的壯舉。


    臉頰“唰”得通紅,她盡力忽視聞朔似笑非笑的眼神,故作鎮定說:“我頭還有點疼,再睡一會。”


    然後迅速重新鑽進被子裏,把自己緊緊裹住,背對著聞朔閉上眼睛,假裝想要繼續睡覺。


    隻是泛紅的臉頰,以及劇烈顫動的眼睫輕而易舉就拆穿了她的謊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驟雨初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荒野之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荒野之春並收藏當驟雨初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