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鴻澈一雙深邃的雙眸倏然間凝向了玉盈,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吻,正是那個吻讓他有了更多的信心和力量,支撐到他的舅父來救他,正是那個吻他才知道了,世界上除了他的娘親,他已經喜歡和牽掛上了這個女孩。


    而她走的匆忙,隻留下那隻粉色繡有桃花瓣的帕子,而那隻帕子卻成為了信物,也是他尋找她十年的唯一線索和想念時的唯一寄托之物。


    直到顧妍夕的出現,他認為他找到了他苦尋十年的桃兒,找到了他這一生的摯愛。


    可是現在,為何一切都與他想的不一樣,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炎鴻澈用探究的眸光,望向了依偎在她懷中的顧妍夕,帶有幾分沙啞的聲音,輕問道:“你……真的不是桃兒嗎?”


    顧妍夕淡淡道:“是的,我不是你要找的桃兒,一開始不是,現在也不是,我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桃兒!”


    顧妍夕一把將炎鴻澈從她身前推開,眸光幽深如暗夜裏的古井般黑亮,她清冷一笑:“王,是我一開始就騙了你,我不是桃兒,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想要得到你的愛!如今你知道了,真正的桃兒不是我,而是玉盈,你應該對我很失望,對我恨之入骨了吧!”


    炎鴻澈握緊了雙拳,手上指骨的關節發出了咯咯的聲響,在偌大的宮殿之中顯得有些鳴聲刺耳。


    “你說,你一開始就騙了孤王?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你不是桃兒,所以騙了孤王?”


    顧妍夕抿緊了唇瓣,道:“是的,是我一開始就騙了你,而你說過無論我是不是桃兒,你都會接受我?可如今,你知道我欺騙了你,你還能接受我的感情嗎?”


    炎鴻澈深吸一口氣,闔上了雙眸,朱紅色的唇瓣緊緊崩成一條線,牙齒在口中咬的咯咯直響。


    顧妍夕已經猜出了他要給她的答案了,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了,可是為何她見到他快要做出的這個決定,會這樣的心裏難過呢?


    孟太後冷冷道:“王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君騙了鴻王的感情?你簡直就是一個騙子!”


    孟太後朝著玉盈使了一個眼色,玉盈帶著哽咽的語氣,質問道:“王後,你得到了鴻王所有的寵愛,其實卻是鴻王應當給我的那些愛,你不覺得自私,不覺得內心難安嗎?到了現在,你還覺得那是你應當得到的,你還真是臉皮夠厚,心腸夠惡毒的!”


    顧妍夕一雙古井般幽深的雙眸,冷冷掃了他們一眼。


    “我做了什麽事,我敢於承擔!不用你們在這裏質問我!”


    她見炎鴻澈一直緊握著雙拳,眉心緊皺著,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麽痛苦之事。


    她蹙起雙眉,抬起纖纖手指,為他撫平了他緊皺的眉心。


    “澈,你忘記了嗎?不要皺眉,沒有憂容的你才是全天下最美的男子。”


    說完,她放下了纖纖手指,轉身朝著鳳華宮外離去。


    炎鴻澈緊闔著雙眸,沒有在睜開雙眼多看她一眼。


    就在顧妍夕快要跨出殿門時,玉盈含淚撲進了炎鴻澈的懷中:“王,桃兒終於找到你了,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桃兒?澈?


    你們終於在一起了!


    顧妍夕微微躊躇,纖瘦的背影,留下了那一抹哀傷。


    她露出苦澀牽強的笑容,跨出了殿門,不想在去看殿中桃兒與澈一對癡情怨女的相擁相抱。


    那是屬於桃兒和澈的幸福時刻,而不是屬於她顧妍夕和澈的時刻。


    我祝你們永遠幸福。


    清風揚起了顧妍夕身後的萬千青絲,而她清麗白皙的容顏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蒼白刺眼。


    顧妍夕每走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就像是雙腳栓上了重重的鉛球,拉著了她的雙腳,讓她履步為艱。


    月蝶和玲瓏一左一右陪在了她的身邊,而她卻闔上了雙眸,清冷道:“你們都不要跟著我,讓我靜一靜!”


    月蝶和玲瓏相視一眼,雖然不放心顧妍夕,可是他們更知道顧妍夕此刻需要的是安靜和冷靜,他們隻好放慢了腳步,與顧妍夕保持了一段距離,跟在了她的身後。


    夏天的風輕輕的吹著,吹著她的麵頰,也吹動了她眼眶中閃爍的淚珠。


    長長的青石長巷上,她一個人形單影隻地走著,在沒有人跟著她,看著她的時候,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她真的愛上了炎鴻澈,可是為何老天卻要讓真的桃兒出現,拆散了她唯一愛過和信過的這段感情?


    淚珠在陽光中泛出了淒美剔透的光芒,從她的麵頰上滾落,而她唇角微微勾起,苦澀的笑容如同快要凋謝了的曇花,淒美中盡是哀婉和落寞。


    她選擇了這段艱難的感情走下去,可是她卻知道她從未後悔,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半年前讓他們再次相遇,她仍舊會選擇這段令她連唿吸都會痛的愛情,繼續走下去,繼續替代他要找的桃兒。


    走到了長巷的盡頭,顧妍夕苦澀一笑,垂下含淚的美眸拐進巷口,突然一隻手重重劈中了她的後頸,她眼前一片白芒,如花瓣般凋零飄落到了地上。


    鳳華殿中。


    玉盈纖長如藕的雙臂攬住炎鴻澈健碩的腰身,雙眸沁著淚花,因為太過激動身子微顫,哽咽的喚著隻屬於顧妍夕曾喚過他的名字。


    “澈,桃兒終於和你在一起了!”


    孟太後看到玉盈與炎鴻澈相擁,豔紅滴血般的唇角扯動了下,轉過身輕步離去。


    一想起顧妍夕剛才失魂落魄的走出鳳華殿,她的心情暗爽,如果這個時候在去派人將她給殺了,在定她個欺君之罪,想必炎鴻澈一定不會憐惜她,任由她無辜慘死吧?


    “澈……”


    “桃兒,你起開……孤王想要靜一靜!”


    孟太後的雙腳還未跨出殿門,就聽聞到殿中傳來了炎鴻澈冰冷的聲音。


    她停住腳步迴眸一望,望見炎鴻澈竟然將玉盈給推開,而玉盈因為炎鴻澈雙手推的太過用力,跌倒在地上,正抬眸含羞帶怯地望著炎鴻澈。


    炎鴻澈見玉盈被推倒在了地上,心懷愧疚般,緩緩走過去,平息住了內心的煩躁,伸出大手,壓低了聲音,冰冷的話語也變得有些溫柔道:“桃兒,對不起,都是孤王不好,將你推倒在了地上!孤王扶你起身。”


    玉盈楚楚淚光之中帶有喜悅之色,殷紅色的唇角微微抿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剛伸出纖纖玉手要拉住炎鴻澈的大手。


    殿外突然闖進了兩名宮女。


    “鴻王,不好了,王後娘娘不見了!”


    玲瓏跑進了大殿,累的氣喘籲籲,一張小臉都急的變成了粉紅色。


    月蝶也緊張道:“鴻王剛才奴婢們跟在王後的身後走著,因為王後說一個人要靜一靜,所以與王後保持了距離,可當王後走到巷口拐角時,我們在跟過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怕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吧!”


    炎鴻澈的瞳孔收斂,朱紅色的唇瓣緊繃成一條線,他收迴了大手,深邃的雙眸微微眯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玲瓏、月蝶,你們也不必擔心,也許是王後她現在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躲了起來,不想讓你們找到罷了!”


    玲瓏歪著腦袋想了想:“是哦!王後從前在相府時,遇到了不開心的事,也喜歡一個人靜一靜,誰也不相見。”


    月蝶卻不讚同道:“玲瓏和奴婢都是王後的貼身婢女,即便她一個人想靜一靜,也不會有意要躲開我們,讓我們見不到她,奴婢想王後一定是有什麽危險了。”


    孟太後冷哼一聲:“她哪裏是有危險了,是覺得騙了王兒,沒臉在見到他,所以躲起來才是。”


    月蝶與孟太後互瞪了一眼,孟太後咄咄逼人道:“怎麽?哀家說的有錯嗎?今天你在殿門口也聽到了,是她說騙了王兒,是她覺得奪走了桃兒的所有寵愛自行慚愧才離開的,她做錯了事自然是要躲起來,難不成她做錯了事,還覺得自己做得對,大搖大擺的走在宮中嗎?真是可笑!”


    玉盈的纖纖玉手停在了半空,她淚眸之中閃著陰冷之色,凝向了月蝶和玲瓏的身上,都是這兩個該死的奴婢,都是他們壞了她的好事。


    顧妍夕不見了?


    還真是奇怪了,難道她是想借著消失的這個機會讓鴻王擔心她,去找她,兩個人破鏡重圓嗎?她休想,我不會讓她的計劃得逞的。


    玉盈從地上起身,緩緩走近炎鴻澈,伸出纖白的小手輕輕拉住炎鴻澈的胳膊,勸慰道:“澈,你還是去找找她吧,雖然她曾經騙過了你,可那也是因為愛你所以決定騙了你的感情,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而今我迴來了,我們又團聚了,又何必在乎那些過去了呢?”


    這個時候,她越是強調這個‘騙’字,還有強調了奪走了桃兒應該有的一切,炎鴻澈的心裏一定是很難受吧?


    炎鴻澈果然神色微怒,一揮衣袖道:“夠了,誰都不要勸孤王了!孤王要迴飛鴻殿處理國事,沒有什麽大事,誰都不要驚擾孤王。”


    他雙手背於身後,絕然地走出了鳳華宮殿,寐生輕歎一聲緊跟在他的身後,轉眼間二人的身影已經從宮殿之中消失。


    玲瓏和月蝶相視一眼,不由得深深歎息,既然鴻王不管不顧王後娘娘了,也隻好他們親自去找了。


    月蝶和玲瓏抬起腳離開了鳳華宮,將孟太後和玉盈等人都遺留在鳳華宮的大殿之上。


    玉盈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稍處的淚珠,殷紅色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在孟太後耳邊輕聲道:“母後,好時機終於到了!隻要這個時候先避人眼目找到了她,在讓人……”


    她用手掌做刀狀,在脖頸上輕輕一劃。


    “隻有她消失了,才會讓人心裏清靜了!”


    孟太後挑起眉毛,笑了笑:“不愧是哀家的好女兒,哀家也正有此意!”


    她銳亮的黑眸凝向了曹公公,喚道:“曹公公,你過來,哀家有事要你去做!”


    曹公公躬著身子走了過去,孟太後眉心一挑,在他耳邊輕語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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