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到了秋日裏的藍天,如水洗一般清澈明亮,陽光如碎金子揉成了一團,灑著清冽的光芒,她的唇角微微揚起,將小手在炎鴻澈的大手之中,勾了勾。


    炎鴻澈深邃的眸光,略有擔心的望向顧妍夕清麗的麵龐。


    他聲音低沉磁魅,關切道:“妍夕,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朕這就讓曹太醫來,為你把脈看看!”


    顧妍夕輕輕搖頭,溫婉一笑:“我沒有不舒服,我隻是覺得現在的感覺很好!”


    “什麽感覺很好?”


    “牽著你的手,一直走下去!就像那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炎鴻澈聽到了顧妍夕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時,他的一顆心融進了溫暖的火焰之中。


    他曾經一直都以為,隻有桃兒才是他這一生一世愛著的女人,他要牽著她的手,一直到了白頭,不棄不離。


    可是,如今他牽手的並不是桃兒,而是陪著她同甘共苦、出生入死、他這一輩子中擁有的最幸福的一個女人。


    他們十指交叉,雙手緊緊相握。


    他俯身在顧妍夕的唇瓣上輕輕一吻,在抬眸時,神情地望向了她:“妍夕,我們一定會白首偕老!”


    “微臣拜見皇上,皇後娘娘!”


    顧妍夕和炎鴻澈二人相視一笑,這才轉身望見是寐生朝他們拜見。


    炎鴻澈眸中冰冷地凝視著寐生,淡淡問道:“寐生,有何事?”


    “迴皇上的話,墨國的琦琦公主要求見皇上和皇後娘娘。”


    琦琦公主?郭琦?她來這裏做什麽?


    顧妍夕神色中有著濃濃的疑惑,見炎鴻澈朱唇緊抿,神色凝重,似要開口拒絕,她先開了口。


    “寐生,將琦琦公主帶來吧!”


    “是,皇後娘娘!”


    寐生恭敬的退了下去,炎鴻澈如遠山般好看的眉毛皺起,朱唇向一邊揚起,妖孽般的麵顏上滿是不悅。


    “妍夕,琦琦公主來這裏,一定是為了賢王而來!”


    “澈既然知道她是為賢王而來,更應該見她!”


    炎鴻澈冰冷道:“難道,你是掛念了賢王不成?”


    顧妍夕麵色平靜,看不出是慍是惱:“澈,你別忘記了,妍夕的命是賢王救的,難道我們不應該知恩圖報嗎?”


    炎鴻澈輕哼一聲:“知恩圖報?他就想將你扣留在他的身邊,從此占有你!而你是朕的妻子,也是快要當母親的女人,你怎麽可以去同情他,為了知恩圖報將朕和孩子都拋掉?”


    “澈,你真的認為我會選擇賢王而放棄你和孩子嗎?”


    炎鴻澈重重歎一口氣,卻是很堅定地朝她搖了搖頭。


    “不,朕不相信,朕愛的女人會這樣絕情!”


    即便兩個人起了爭執,可他們卻還是深愛著對方,深信著對方。


    顧妍夕抬起纖纖手指,將炎鴻澈緊皺的眉毛撫平:“隻要你相信我就好!”


    玲瓏和月蝶剛才望見炎鴻澈和顧妍夕二人起了爭執,真怕他們會一時不和,感情之上出現了裂痕,沒想到他們到了最後還是相信彼此,愛著彼此。


    她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還真是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琦琦公主拜見皇上,拜見皇後娘娘!”


    郭琦垂眸拜見,頭上的珠釵隨著她垂眸的動作,在她的頭上搖動,碰撞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而她一身翠綠色的華衣,襯得她身材婀娜,別有一番清雅的韻味,若不是她麵上有那一塊皺巴巴的胎記,她也算上是一位美佳人了。


    “琦琦公主請起!”


    炎鴻澈雖然很不願意與墨國的人有所往來,但是看在顧妍夕的顏麵上,他還是對郭琦出口客氣了一些。


    “謝皇上,謝皇後娘娘!”


    郭琦緩緩抬眸,一張白皙精致的麵容映入了顧妍夕和炎鴻澈的眼簾,這倒是讓他們二人頗為驚訝起來。


    顧妍夕輕問道:“琦琦公主,你的臉上那道疤痕?”


    “其實琦琦臉上並無什麽疤痕,隻是當初墨皇後很厭煩我的母妃容貌,而我又與母妃長相相似,所以母妃為了保護我,讓我自小就戴上那塊麵具,遮住了自己的容貌罷了。”


    聽著郭琦的解釋,顧妍夕想起墨皇後已經不在了,這樣郭琦就不用天天戴著麵具,用真正的麵容生活下去了。


    郭琦見炎鴻澈和顧妍夕二人牽著手,不由得蹙起眉頭,牙齒在口中暗暗一咬,開口道:“皇上,皇後娘娘,琦琦之所以千裏迢迢趕到炎國來拜見你們,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對你們說。”


    炎鴻澈冰冷問道:“是關於賢王的事?”


    “不錯!”


    郭琦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昀哥哥已經臥在床上七天了,聽太醫說,他身體太虛弱,隨時都會有逝世的危險。”


    郭琦說道最後一句話時,一直凝望著顧妍夕的神色,想知道她眼底情緒的變化。


    顧妍夕聽到郭琦說顧淳隨時有逝世的危險,緩緩垂下了雙眸,粉潤的唇瓣緊繃成一條線,似有一抹揪心疼痛的感覺。


    炎鴻澈緊緊握住她的手,心疼地望著他的女人,她已經夠辛苦了,他是不會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更不會讓她心痛。


    他朱唇輕啟,深邃的雙眸冰冷的掃了一眼郭琦眼底精明爍動的眸光,冷然道:“賢王的事,朕自會處理!”


    郭琦輕笑一聲,似乎沒把炎鴻澈的話放在耳裏:“那麽皇上要怎麽處理?”


    炎鴻澈眯起眼睛,危險而又嗜血一般,咬牙道:“若是賢王沒了性命,朕願意一命抵一命!”


    郭琦聽到這句話,先是驚訝的望了炎鴻澈一眼,接著又掃了一眼顧妍夕。


    沒想到炎鴻澈愛顧妍夕,愛的這樣深,這樣的刻骨銘心。


    若是這一世,也會有這樣待她深情的男子,那麽就算讓她少活上十年,這一世她也就滿足了。


    可現在不是她羨慕和心軟的時候,即便他們是一對恩愛的鴛鴦,她也要棒打鴛鴦,將他們拆撒,就當她是為了昀哥哥,才會做這種違心的事了。


    郭琦從懷中拿出了一封書信,遞到了顧妍夕的麵前,清冷的掃了一眼書信,又看了眼顧妍夕略有傷懷的神情:“皇後娘娘,這是昀哥哥親筆寫給你的。”


    沒等顧妍夕伸出接過那封書信,炎鴻澈大手一揮,將那封書信接到了手心之中,邊拆開信封,邊冰冷迴道。


    “皇後現在懷有身孕,自然要多當心,會不會有小人使用了手段來害你。”


    炎鴻澈拆開了信封,看到了信封中的書信,確保了這封書信沒有被人動過手腳,這才遞給了顧妍夕。


    顧妍夕望著信上的內容,麵色依舊平靜無波,可是心裏卻早已掀起了萬丈高的波瀾。


    信上說道――


    妍夕,二叔知道你心裏一直有著炎鴻澈,所以不想在讓你難過、難以抉擇!雖然我的時間並不多了,我隻是想在臨死前見你一麵,哪怕一麵就好!隻要你來了,我們之間的承諾,就當過去了!


    二叔一定會挺到最後那一刻,直到等到你來這裏來見我!


    顧妍夕古井般的雙眸倏然間眯起,一把將書信握成了一團,丟在了地上,清冷地望著郭琦。


    “琦琦公主,你為何要模仿賢王的筆跡,寫了這封書信來騙本宮?”


    郭琦本以為她臨摹昀哥哥的字體已經都到了如火純清的地步了,怎麽會被她一眼識破?


    她不敢相信、質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這封書信並不是昀哥哥親筆的?”


    “本宮知道二叔在寫書信時,喜歡在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時重重的頓上一筆,而你寫的字雖然神似,但是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確是輕描淡寫,沒有將他的這個習慣寫在上麵,所以才會被本宮一眼識破!說吧,你為何要將這封假書信贈與我?”


    郭琦並沒有承若錯誤,而是毫不懼怕地瞪向顧妍夕道:“因為我不想在看到昀哥哥天天念著你,盼著你,在生命快要終結之時,孤獨離去。他一直想要在見你最後一麵,為何你一直遲遲不肯去見他?


    她猛的瞪向了顧妍夕翹起的腹部,冷笑道:“就是因為你懷有了皇上的龍嗣,是嗎?還是你從前就是在騙昀哥哥,騙的他的同情和幫助,其實你早就將你們之間說過的承諾給忘記了。”


    “這是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再說了,我顧妍夕從來說話算話,決不食言!本宮說過了,七個月為限,如果七個月沒有找到灩粟毒的解藥,本宮願意留在親自見他,留在他的身邊!”


    炎鴻澈緊緊抓住了顧妍夕的手,像她隨時都會從他的手心中掙脫和離開一樣,不肯鬆手。


    “妍夕……”


    “澈……”她眸中滿是堅毅的光芒:“我答應過你,一定不會離開你和孩子的,你放心好了,還有三個月,這三個月我們一定會找到灩粟毒的解藥的。”


    “好!”


    炎鴻澈點了點頭,這才冷冷的睨向了郭琦道:“琦琦公主是想繼續留在炎國,等到三個月內我們找到了解藥,和我們一起迴墨國見賢王呢?還是現在就離開,在墨國等著我們?”


    郭琦輕哼一聲:“既然皇上和皇後都已經給琦琦答案了,琦琦也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她說完這句話,一甩衣袖,氣匆匆的離開。


    而顧妍夕和炎鴻澈二人,雙手緊緊地牽在一起,直到郭琦的身影消失在心怡園中時。


    顧妍夕朝著炎鴻澈溫婉一笑,將手中綴滿紅果子的樹枝遞給了玲瓏和月蝶,輕輕撫了下額頭:“澈,我有些累了,想要迴宮休息!”


    “好,朕送你迴去!”


    炎鴻澈結實的手臂在空中一揮,將顧妍夕橫抱在他的懷中,顧妍夕將右耳貼在了炎鴻澈的左胸口上,靜靜的聽著炎鴻澈強勁有力的心跳,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


    多麽想一直賴在他的懷裏,哪裏也不要去,一直這樣下去。


    可幸福往往都是要自己把握住的,所以……澈,請原諒我,若是我離開,請你相信我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後才會這樣選擇,爭取最後我們的幸福。


    又是月明星稀的夜幕,鳳華宮的寢殿中燈火熄滅,朦朧的月色透過雕花貼紙的木窗,傾灑餘輝於寢殿之中,為寢殿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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