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皇後娘娘……”


    阮經軒打斷了她的話:“她是叫顧妍夕,但是她不是你口中說的皇後娘娘!”


    顧妍夕聽到這裏蹙起眉頭,很認真的望向炫麗,想知道炫麗為何會叫她皇後娘娘。


    炫麗見阮經軒麵色嚴肅,在一看顧妍夕的麵容,怎麽看都還是和從前一樣清麗傾城,怎麽肯能認錯?


    “可是,本公主明明記得……”


    “你一定是記錯了!不知公主來文萊醫館有何事?”


    阮經軒怕炫麗說的話太多,又怕她說出的一些話會讓顧妍夕想起了什麽,於是他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果然,炫麗著了阮經軒的道,迴答道:“我今天早上不小心崴了腳,當時沒感覺到痛,可是過了兩個時辰發現腳踝腫了,走路很痛,我現在走路都要讓人扶著我,我不會是得了什麽重症,崴腳是前期的症狀,以後會不會死啊?”


    炫麗公主是個很細名的人,至少顧妍夕從她的話語和初麵印象上,可以斷定她是這樣的一個人。


    阮經軒讓她將鞋襪脫掉,起初炫麗有些不好意思脫掉,但是一想到這有可能和她的性命有關,無奈隻好將鞋襪都脫掉,露出了玉足。


    阮經軒沒有捏拿他的腳踝,不過是通過表麵觀察了一下,就斷定道:“沒什麽大礙,就是崴腳後腳腫了,我送你一瓶紅花油,止痛消腫,不出兩日就能正常走路。”


    阮經軒這才鬆開了顧妍夕的手,轉身朝著身後的藥櫃子走去,拿出了一瓶紅花油,遞給了炫麗。


    炫麗接過紅花油後,朝著阮經軒很不好意思道:“讓您破費了,我覺得實在過意不去,獵鷹快給阮神醫五十兩金子。


    “是,公主殿下!”


    站在她身後的那名叫小金子的護衛,將身後背的包袱取下,從裏麵取出五十兩金子,遞到了阮經軒的麵前。


    可是阮經軒卻推手道:“這金子我不能收,就當我們朋友相識一場,紅花油我送給你好了!”


    炫麗扭扭捏捏道:“那我怎麽好意思呢!”


    “哎呦!”


    炫麗本就光著腳,腳還崴了又腫又痛,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痛的她眼淚都要奪眶而出了。


    待她望見了是一個四歲左右長相可愛的男娃娃踩了她的腳,她竟然將溫柔羞赧的模樣收起,雙手掐腰,兇神惡煞道:“你是誰家野種?走路怎麽不知道看一看!”


    “娘親,她好兇啊!”


    小天故裝作害怕了,躲到了顧妍夕的身後。


    而顧妍夕清冷的瞪了她一眼,這眼神讓炫麗眼前一暗,嚇的嘴巴都長了老大,不敢將那些粗魯的話喊出口。


    “你說誰是野種?公主殿下,你貴為一國公主,竟然口臭無比,說話這樣品性低劣,還和隻有四歲大的孩子一般見識,難道你不覺得羞恥嗎?”


    炫麗有些結巴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顧妍夕這樣囂張的氣焰嚇到了。


    “這是魏國的地盤,本公主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炫麗都忘記了腳上被這個小鬼頭踩了一腳,他雖然能不重,但是卻因為她的腳受傷了,那力度也能讓她痛的渾身冷汗直流了。


    “娘親,我們不和她一般見識,小天記得娘親說過,瘋狗咬人一口,人是不能咬狗一口的!”


    小天歪著小腦袋,邊朝著炫麗做著鬼臉,邊說著大人說的道理和羞辱起炫麗來,這讓炫麗感覺到很難看。


    “你這個混孩子,說誰呢?”


    炫麗也顧不上什麽儀容了,光著腳丫子,一歪一歪朝著顧妍夕的方向跑來,伸出爪子就要去抓小天,想要教訓他。


    這種場合,炫麗的貼身護衛是知道的,他們關不了也不能管,若是這個野蠻的公主要是發脾氣了,那麽他們的老命也就不能保了。


    小天在顧妍夕的身後左轉右轉,伸出手指扒了扒下眼皮,在向炫麗做鬼臉。


    炫麗忍無可忍,像個不懂事的大孩子一樣,撒潑:“小混蛋,你等著本公主,有膽站在那別跑!”


    她一個上前衝過去,顧妍夕正夾在炫麗和小天中間,早就忍受不知炫麗囂張的樣子,還敢欺負她的兒子,真是活膩了。


    她一跳腳,擋在了炫麗的腳下,讓她絆了下,來個狗吃屎摔倒在地上。


    哎呦哎呦!


    炫麗痛的咬牙哼哼著,頭上的金釵和玉環首飾都散落在地上,發髻歪歪斜斜,還有好幾縷頭發都垂在了她的臉龐,看起來好狼狽。


    “該死的,痛死本公主了!”


    她的那隻腳本來就夠腫痛了,加上被人絆了一腳,摔了一大跤,她實在忍不住了眼淚痛的奪眶而出,將抹在麵上的厚厚脂粉哭花了。


    這狼狽的樣子,讓將她扶起的護衛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而站在屋中的那些患者百姓,見到魏國的公主真是丟盡了臉,都不由得捧腹大笑起來。


    “好痛啊!顧妍夕,你真是太可惡了!”


    炫麗咬牙切齒指著顧妍夕,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顧妍夕聳了聳肩膀,表示出與他無關的神情,而她身旁的小天,朝著炫麗吐了吐舌頭,更是氣的炫麗要吐血。


    “你們……”


    “公主殿下,您可以拿著紅花油迴去用一用,就算你摔得在嚴重,腳腫的如腰一樣粗,隻要沒有傷到骨頭,幾天後自然會痊愈的……我這裏病人這麽多,怕是不能招待公主您了,請便!”


    阮經軒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炫麗見阮經軒明顯是向著顧妍夕,一想起剛才他們深情的望著彼此,她就恨得牙齒咬的更緊。


    “好,本公主這就走,但是本公主還會來的!”


    炫麗被護衛們攙扶著走出了文萊醫館,乘著馬車離開了。


    而阮經軒一直盯著她消失的身影,心緒不寧起來。


    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在四年以後,會遇見了炫麗公主,還有昨夜的炎鴻澈?


    這一切是個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不!


    既然四年前他能主宰了他們的命運,那麽四年以後,他仍舊能主宰了他們的命運,也能擁有他想得到的一切。


    阮經軒失神的樣子,讓顧妍夕不由得多望去了兩眼,她心中想著,魏國的炫麗公主,她明明記得他們未曾謀麵,怎麽一見到她就能認得她?


    難道那段失去的記憶之中,炫麗曾經出現過?


    皇後娘娘?


    是哪個國家的皇後娘娘?這個身份和她又有著怎樣的關係呢?


    帶著這些疑問,顧妍夕在白天為患者療病之後,到了晚上與阮經軒還有小天乘著馬車迴到了宅子。


    在迴到宅子時,這裏麵如同最初一般,院子裏沒有橫七豎八打鬥過後死去的屍體,更沒有血腥的鮮血幹涸的痕跡,在一看屋中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樣子,桌椅都擺到了原位。


    阮經軒在心底舒了一口氣,終於他離開了。


    顧妍夕想起昨夜見到的那個人,滿頭白發,藍眸如海,看起來很是英朗,身上散發出冷冷的肅氣。


    這樣與眾不同的一個人,若是出現過她的世界之中,為何她會想不到呢?


    顧妍夕看了阮經軒若有所思的神情,連小天扯住他的衣袖,他都沒有察覺到,像是很專注的在想一件事情。


    看來,這件事一定與他有關,他一定知道些什麽,卻不肯告訴她罷了。


    顧妍夕沒有質問阮經軒今天發生的事,她下廚做好了晚飯,三個人在飯桌上,除了小天吃的香噴噴的,阮經軒和顧妍夕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阮經軒突然抬頭,望向顧妍夕道:“明天我要到山上 藥!”


    “去吧,山路不好走,你多加當心!”


    “好!”


    這就是他們二人在桌前說的話,也是這一晚說的唯一幾句話。


    第二天清晨,顧妍夕起來洗漱過後,做了早膳,這才去喚小天和阮經軒一起用膳。


    可是阮經軒的屋子裏空空的,他一大早就出門了?


    顧妍夕輕歎了一聲:“這一大早上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他能吃些什麽東西,若是餓到了,走不動山路了怎麽辦?”


    小天吃著粥和饅頭,聽到顧妍夕的輕歎聲,嚼著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道:“娘親,你送去給經軒大叔不就好了嗎?”


    顧妍夕聳了聳肩膀:“要是我知道他到哪裏采藥了,我早就將食物送過去了。小天,你慢著點吃,小心噎到……”


    “哦!”


    顧妍夕和小天一起用過了早膳,到了醫館開門的時間了,顧妍夕離開了宅子時,在外麵上了鎖,然後牽著兒子的小手,母子二人朝著文萊醫館走去。


    剛到醫館的門口,顧妍夕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文萊醫館的門口,竟然沒有患者百姓排隊站著,空空的,和往常那麽擁擠熱鬧的畫麵,太過不同了,讓她不由得驚訝。


    “娘親,今天怎麽醫館的門前,空蕩蕩的?”


    小天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顯然也看出了今日的醫館與往日的不同。


    顧妍夕感覺到哪裏不對,將麵上的紗巾遮上,向兒子提醒道:“小天,一會兒要是發生了什麽怪事,娘親讓你跑,你就跑,聽到了嗎?”


    “好的娘親!”


    小天很乖的答應了,她這才放心牽著兒子的小手朝著醫館的大門走去。


    剛站在醫館門外,拿起鑰匙要將枷鎖打開,突然間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重。


    顧妍夕沒有將醫館的門打開,緩緩轉身,這才看到三五十位百姓將顧妍夕他們母子圍在了中間。


    而為首的一個人,身穿白色衣褂,臉尖尖,眼睛細長,眼睛閃著精爍的光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中藥味,正是與文萊醫館相距不算太遠的永德醫館的老板永世真。


    永世真今年已經四十餘歲了,這個年紀本來不用留什麽胡須,男人在這個時候也是老當益壯的,可他偏偏想將自己裝作一副醫學精深的老者,留了一把白色的胡須,還時常用手撩著胡須,裝作一副老者的模樣。


    “神醫女,本來我是不想來這裏找你的,但是今天我是站在無辜百姓的立場上來找你,講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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