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目睹此景,麵色驟變,立即加強了對於界察的掌控,意圖挽回頹勢。


    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界察的意識稍一恢複,便毫不猶豫地抬手,一掌重重擊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蘇無的身上頓時亮起一團耀眼的青光,這光芒瞬間變得刺眼奪目,猶如旭日初升,令人不敢直視。


    “轟隆”一聲巨響。


    界察的身軀在爆鳴聲中炸裂開來,化作無數道青光,猶如流星劃過天際,最終消散在無形之中。


    他寧願自毀肉身,也不願再受蘇無的操控,這份決絕,令人唏噓。


    “區區器靈,竟敢如此悖逆!”蘇無心中大怒,麵色鐵青。


    失去了界察的幫助,他想要破開袁銘以世界之樹撐起的銀色空間,難度驟增了十倍不止。


    事已至此,蘇無也隻能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與不甘,繼續施展大虛空斬,試圖攻破那片銀色的球形空間。


    隻可惜,無論他如何揮劍斬擊,那銀色空間總能在破碎之後迅速修複,仿佛擁有無盡的生命力一般。


    蘇無無奈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對身後的眾人喝道:“都過來!”


    澹台真人、龍喉、金晨等人聞言,紛紛飛掠而至,聚集在他的四周。


    蘇無一手凝聚銀色光劍,另一隻手中的黑劍則朝著眾人輕輕一點。


    隻見黑劍之上烏光湧動,滾滾黑氣從中流出,宛如一條條細小的溪流,在虛空中蜿蜒流動,最終流向了澹台真人等人。


    那些人神情木訥,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意識,紛紛仰頭張嘴,任由那黑氣湧入自己的口中,並源源不斷地向體內灌注。


    隨著黑氣的不斷湧入,他們的瞳孔驟然放大,眼睛圓睜,臉上露出猙獰痛苦的表情,不過他們卻無力反抗,隻能被動地吞咽著那些黑氣。


    在黑氣的不斷侵蝕下,幾人的神情也在一點一點地變得平靜,仿佛連最後一絲屬於自己的神識也正在被磨滅,身軀也在悄然間發生著變化。


    轉眼間,澹台真人等人便化作了半人半蟬的詭異存在,他們的背後長出了一對黑色的蟬翼,雙手也變成了鋒利的勾爪。


    這些人化為黑影,飛撲而出,他們的勾爪射出一道道劍氣般的黑光,那黑光之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劈向了那銀色的光球。


    砰砰砰….


    這些黑光的威力驚人,幾乎不在蘇無的大虛空斬之下,銀色光球在他們的攻擊下晃動不已,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蘇無見此情景,也繼續施展虛空斬,銀色光劍再次撕裂了銀色空間的防護。


    銀色光球劇烈晃動,不斷被劈出一道道裂隙,然而世界之樹所蘊藏的靈力實在太過龐大,那些裂隙在靈力的洶湧之下迅速恢複。


    任憑蘇無等人如何猛攻,那銀色光球依舊堅韌地支撐了下來。


    袁銘見狀,心中鬆了口氣,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


    就在此時,蘇無等人身周突然出現多個空間扭曲的區域,一根根青灰色的樹藤突地從中刺出,直取幾人。


    蘇無冷笑一聲,並不驚慌,他繼續揮動手掌凝聚的光劍,斬向那銀色空間。


    同時,他的周身黑氣翻湧,憑空凝成一隻隻黑霧大手,朝著那些突刺而來的樹藤抓去。


    那些黑霧大手速度極快,三兩下就將所有樹藤牢牢抓住,掌心黑氣翻湧,試圖腐蝕吞噬這些樹藤。


    然而,世界之樹的藤蔓非同一般,它們蘊藏著誇張到離譜的萬木本源之力,麵對天蟬黑氣的侵蝕竟是絲毫不懼。


    藤蔓表麵紛紛亮起瑩綠光芒,與黑氣抗衡竟是不相上下。


    蘇無見狀,微微錯愕了片刻,這才驚訝地發現,世界之樹藤蔓上散發出的綠光中,蘊含著濃鬱無比的生命力。


    這生命力不僅能夠抵擋天蟬黑氣的侵蝕,還能反向消耗黑氣的力量。


    這一下,蘇無頓時有些不淡定了。


    他兩手銀光大放,指尖發出劍鳴般的聲音,似乎在凝聚著更為強大的力量。


    一道更加巨大的銀色光劍衝天而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再次斬落下來。


    世界之樹周遭的銀色光球,此刻被一道巨大無比的劍光撕裂開來,猶如銀幕被利劍劃過,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劍光深入其中,甚至在世界之樹那滄桑古老的樹幹上,也切割出一道深邃的劍痕,仿佛要將整棵樹一分為二。


    不等那銀色光球的裂口完全愈合,澹台真人等人便如離弦之箭般飛掠而入,直撲世界之樹的本體。


    就在他們即將靠近之際,虛空中一根根世界之樹的樹藤突然伸出,或從身後突襲,或從身側纏繞而來,猶如一條條狡猾的毒蛇,意圖將他們困住。


    澹台直人等人震動背後的黑色蟬翼,身形靈動異常,在虛空中閃轉騰挪;輕鬆躲過那些樹藤的阻攔,逐漸靠近世界之樹。


    隨著他們手掌一翻,一道道黑色光刃便射出,猶如黑夜中的流星,劃破虛空,斬向世界之樹。


    就在此刻,世界之樹再次泛起耀眼的銀光,一個新的銀色光球從巨樹內部冒出,迅速膨脹變大。


    澹台真人等人躲閃不及,被這個新出現的銀色光球震飛,他們射出的黑色光刃也在光球的震蕩下消散無蹤。


    蘇無目睹此景,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他深知,若繼續這樣下去,想要奪取世界之樹將變得愈發困難。


    另一邊,袁銘一邊與眾人激戰,一邊全力煉化世界之樹,但進展卻異常緩慢。


    他能夠感受到這株世界之樹已經生長了無數年歲,其龐大的生命力與能量遠超想象,而他的世界之樹剛剛完成轉化,還處在相對弱小的階段,想要將這棵大的世界之樹盡數吸收,絕非易事。


    “情況不妙,界察已經隕落,你孤身一人對抗蘇無,除非徹底掌控這棵世界之樹,否則絕無勝算。繼續和蘇無等人糾纏下去,早晚有失。”這時,夕影的聲音在袁銘的耳邊響起,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卻透露出擔憂。


    袁銘自然清楚夕影所說的話。


    一旦能夠成功煉化這棵世界之樹並將之吞噬,那麽他自己的世界之樹便能夠迅速完成進化成長,達到一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作為宿主的他,自然也能得到莫大的好處。


    隻可惜,眼前的這株世界之樹實在太過龐大,其生命力與能量之強,遠超他的想象。


    他想要將其盡數吸收,恐怕需要耗費幾十甚至上百年的時間,而眼下的局勢卻容不得他慢慢煉化。


    正當袁銘陷入沉思之際空的聲音又突兒地在他的識海中響起:“夕丫頭說的對,靠你一個人,已經沒多少希望奪取三界仙舟了。與其在這裏被動挨打,還不如帶著世界之樹跑路。


    袁銘聞言一怔,疑惑地問道:“帶著世界之樹跑?空前輩,這世界之樹和三界仙舟煉為一體,若沒有完全煉化,如何能夠帶離?’


    “嗬嗬,問得好。這世界之樹充其量算是這三界仙舟的動力艙,是為整個三界仙舟運轉提供動力的,在三界仙舟完好之時,它的確難以與仙舟分離。但眼下三界仙舟內的禁製被嚴重破壞,兩者之間的聯係已經沒有那麽緊密了。”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敢問空前輩,是不是已想好了辦法?”袁銘聞言,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虛心向空請教。


    於他而言,隻要能夠掌握這株世界之樹,所謂三界仙舟的得失,已不足掛齒。


    空淡淡地道:“簡單,直接將其裝進空間靈寶便是。”


    袁銘眉頭微蹙,麵露難色:“裝進空間靈寶……世界之樹如此龐大,根須更是深紮虛空,與三界仙舟之間尚存著不弱的聯係,豈能輕易取出?”


    空輕笑一聲,解釋道:“你無需急於求成,一下將此樹拔出。即便是大乘修士,也難有此等法力。你既已初步掌控世界之樹,便可循序漸進,逐步將其根須拔出,再紮根進空間靈寶中,如此便能將其帶走。”


    袁銘聞言大喜拱手謝道:“多謝空前輩指點迷津。”


    說罷,他抬手便欲召喚出偷天鼎。


    然而空卻及時阻止了他:“且慢,勿用偷天鼎收取世界之樹。偷天鼎內的空間特殊,非尋常空間法寶可比,不宜將世界之樹移植其中。’


    “那該如何是好?我手中隻有修羅宮這件空間法寶,連靈寶級別都夠不上,真的能承載世界之樹嗎?”袁銘心中一凜,隨即問道。


    “你無需擔憂。世界之樹乃集天地造化之神通,更具備開辟空間之能。將其移植入修羅宮,非但不會撐壞法寶,反而能在其滋養下發生蛻變,進階為靈寶也未嚐不可能。”空笑道。


    得了空的肯定答複,袁銘心中再無顧慮,當即一邊應付著蘇無等人的圍攻,一邊開始著手嚐試。


    萬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世界之樹的根須遍布三界仙舟的每一處角落,想要移植它,就必須先將這些根須一一拔出,再逐步移入修羅宮中。


    幸得袁銘先前已煉化了三界仙舟的禁製木樁,此刻他的世界之樹正漸漸融入那株古老的世界之樹中,兩者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


    這讓他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同時控製這兩方,使得移植工作變得相對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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