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


    馮霽雯著實吃了一驚。<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他怎麽跪在這兒?


    待再走的近了些,方才瞧得清楚,得見麵朝堂屋方向跪在院中的人,確是福康安無疑。


    本就覺得奇怪的馮霽雯在瞧見他膝蓋下方墊著的那厚厚的跪墊之時,臉上的神色不由越發怪異起來。


    “……”


    小茶沒忍住低聲吃吃笑了兩聲。


    這叫什麽罰跪啊,膝蓋底下還墊著軟墊呢?


    她這一笑,引得福康安臉色發沉地轉頭看來。


    方才聽腳步聲,隻當是幾個沒眼色的丫鬟。


    可這一眼看過去,卻不由地愣住了……


    與馮霽雯四目相對的一瞬,福康安的臉“噌”地一下全紅了。


    他仿佛從自己的腦海裏聽出了轟轟作響的聲音……


    馮霽雯雖未有露出嘲笑的神情,但單單隻是這麽看著他,就令他覺得實在是太丟人了!


    怎麽馮霽雯會來這兒?


    他本想質問,可奈何自己眼下是跪著的,她卻是站著的,這種對比而來不能再‘卑微’的姿態,讓他根本無法開口。


    他唯有壓下諸多羞惱與尷尬,豁然將頭轉了迴去。


    “……”馮霽雯自然也不會主動與他開口說話。


    她帶著兩個丫鬟從福康安麵前經過,走進了堂中。[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福康安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難堪之極。


    他的自尊心向來比常人來的更強烈些,但除了馮霽雯之外,他確實也想不到還有誰能讓他體會到如此難堪的心境了。


    “馮丫頭來了。”


    傅恆夫人笑著自內間行出,福康安便見馮霽雯於堂中向他額娘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禮。


    他冷哼一聲,暗道了句:裝模作樣。


    傅恆夫人未有帶著馮霽雯往內間去,二人就此在堂中落座了下來。


    直直地跪在堂外的福康安,就這麽看著兩個人在他眼前說了好一會兒家常話。


    說句實話,這還是這些年他頭一迴見著自家額娘同哪個晚輩能相處的這般投機。


    他就奇了怪了,馮霽雯要什麽沒什麽,還生了一副極招人厭的性子,比金二小姐不知差了得有幾百倍遠,怎麽額娘偏生就青眼於她了?


    又十分不甘地想,倘若今日坐在這裏與額娘相談甚歡的人是金二小姐,那該有多好。


    若真如此,他也就不必苦巴巴地跪在這裏,還要任由馮霽雯無聲無息的取笑了。


    福康安覺得難熬之極。


    膝蓋疼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來自額娘與馮霽雯的羞辱。


    他總覺得額娘是在跟馮霽雯指責他的不是,尤其是額娘還會時不時地看上他一眼,額娘一看,馮霽雯便也跟著看。


    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甚至開始懷疑額娘特意將馮霽雯請到此處來,便是讓人看他的笑話來了。


    是企圖讓他知恥而退嗎?


    可若他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還談什麽娶金二小姐。


    但是……她們又看過來了!


    福康安倍覺受辱地將臉偏到了一側去。


    他聽不到的是,堂中傅恆夫人正與馮霽雯說道:“還有旁邊那一棵椿樹,也有二三十個年頭了。說起來,還是我初嫁過來之時,六爺栽上的……”她的目光有幾分幽遠的歎息,“眨眼間,我跟六爺都老了。”


    馮霽雯知她必然是又想到傅恆大人的病情了,便問了一句:“說起來半夏他們到雲南已有段時日了,不知傅恆大人的病情可有些好轉嗎?”


    “昨日裏才剛又來了信,信上隻說還是老樣子,一直都拿藥溫補著的。聽那小大夫說,養病的關鍵是在能否靜下心來調養,六爺那一貫愛操心的性子,怕是難了……”傅恆夫人略有些傷感。


    她固然想讓傅恆迴京養病,可也知大勢所在,根本非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故而哪怕有再多的不安焦急,也隻能圈在心底,不敢泄露出來。


    馮霽雯知她心裏必然苦得厲害,夫君重病在身,卻仍要要江山社稷為重,如此不得已的苦衷,換作常人哪裏能咽得下。


    她唯有細聲寬慰一番。


    傅恆夫人到底不是尋常的婦人能比,無需馮霽雯說太多,已是平靜了下來。


    馮霽雯見狀,適才問道:“那夫人可知雲南現下是什麽景況嗎?”


    “瑾林信上稱大軍一直按兵不動,雲南又一連下了好些時日的雨,又潮又寒的,還有瘴氣毒蟲傷人,故而軍營裏連每日的操練都改成了兩日一次。”傅恆夫人並不知八阿哥被俘之事,故而隻客觀地道:“看樣子是要休養適應一陣子。”


    馮霽雯聽罷雖知不可能如同傅恆夫人所言這般平靜,但既然是沒有交戰……那便說明還在商談亦或是僵持階段吧?


    她心下稍安。


    “你這是在擔心和珅不成?”傅恆夫人似一眼便已將她的心思看破,似笑非笑地說道。


    “……”馮霽雯不大自然地笑了笑,不知該怎麽接這話。


    又聽傅恆夫人說道:“如此你倒是多慮了的,和珅此番是奉命押送糧草軍餉,又非是領兵打仗,加之他又是文官,這般得皇上器重,是如何也不可能讓他以身犯險的。雲南苦是苦了一些,比不得京城,但男人也總要吃點苦才行。”


    馮霽雯點點頭。


    卻又聽傅恆夫人話頭一轉,看向福康安道:“日子倘若過得太安逸了,總會生出些驕囂之氣來,一旦理教不好,還極有可能鑄成大錯。”


    馮霽雯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福康安。


    日光正熾之下,福康安跪在那裏,一張臉被太陽曬得通紅,臉上的神情卻是一派執拗之色,脊背也挺得筆直,一副決不讓步的姿態。


    礙於是傅恆府的家事,她對福康安這種被豬油糊了心的狂躁係少年也無意多理,故而並未問及緣由。


    隻是道:“人的脾性各不相同,左右聽不進勸,也是常有的。”


    “哪裏是不聽勸這般簡單。”傅恆夫人搖了搖頭,望著院中跪著的兒子,語氣若有所思地道:“我也無意多勸了,他執意要吃苦頭,便讓他吃一遭試試,全當成是長記性了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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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三更~


    祝大家假期愉快^_^(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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