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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世伯的迴信。”


    “這麽快便有迴信了?”


    “嗯。”和珅一麵點頭,一麵將信拆開了來。


    信封口還被蠟油封得完好無損,顯然他也還沒來得及看過信裏的內容。


    夫妻二人同坐在榻邊,將這封信一字不落地看完。


    程淵對馮英廉上番請他過府,二人在書房中所談及之言並無過多的贅述,不過寥寥數言而已——英廉大人曾問及靖林在福建任上之事,其餘諸言,皆為閑談。


    靖林乃是和珅的阿瑪、鈕鈷祿常保的表字。


    而信上除了這一筆帶過的迴話之外,餘下通篇皆未再提及此事。


    可饒是如此,和珅心中亦是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來。


    “程世伯的為人,我很清楚。”他握著手中信紙邊緣,目光有些深不可測地說道:“他既是著意提了此事,又道其餘諸言皆為閑談,便可看得出他定是覺察出了太嶽父所引來的殺身之禍,必定是與此事有關。”


    而之所以在收到他的去信之前並未主動提醒過他與馮霽雯,想必是作為一位長輩的私心——若無必要,不願見他與馮霽雯牽扯到此事當中去。


    直到眼下他去信雲南,了解到了他必然要插手此事的決心,方才肯透露出了這條線索。


    “……可阿瑪去世,已是有十年之久了罷?”馮霽雯腦海中一時有些混沌,看著和珅的神情,總覺得十分不對,卻又似乎是離真相極近了。


    “十年整了。”


    “那祖父為何會同程世伯忽然著意問起阿瑪生前之事?”正如和珅所言,程世伯在信中既是特意提起此事,必然有所覺察,而祖父……素來不是個愛同人閑聊的性子,尤其祖父同程世伯也並不算相熟。


    和珅的視線自信上移開。


    他轉頭看向身側的馮霽雯,眼底的神色有一絲淺顯的波動。


    “我曾讓人查過,程世伯動身迴雲南之前,太嶽父便曾暗下派心腹遠赴福建——”


    眼下看來,顯是為了查實什麽。


    “那……可還能找到此人了?”


    和珅搖頭。


    “太嶽父被押入天牢之後,此人也被人滅了口。”


    故而是無從得知他此去福建究竟是去查實何事的——正因這是條斷了的線索,和珅之前才未向馮霽雯提起。


    但眼下,這斷掉的線索似乎隱隱又能夠被重新連接上了……


    一陣涼涼的夜風透過未關緊的窗欞鑽入室內,馮霽雯忽覺得脊背一陣發冷。


    “我疑心,阿瑪當年在福建任上染病身故,此中怕是……另有蹊蹺。”和珅終是說出了心底的猜測。


    實則這些年來,他一直不解身子向來硬朗的阿瑪,何故會忽然染上那樣的急症,甚至來不及見上家人最後一麵,便死在了異鄉的任上。


    時隔多年,如今再度提起此事,並著諸多巧合,內心的疑雲難免就再度浮現在了眼前。


    “也就是說……”馮霽雯難掩心驚地道:“金溶月口中所說的祖父所觸及到的陳年舊事,極有可能指得便是……”


    和珅微一頷首。


    “照此說來,不無可能。”


    馮霽雯手心裏已是布滿了一層冷汗。


    倘若果真如此的話,當年和珅阿瑪之死恐怕也與景仁宮或是金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原本看似在逐漸明朗的真相,眼下卻好像成了一方越來越深的黑洞,越發地撲朔迷離,其後所牽扯到的利害關係,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


    譬如和珅阿瑪作為一名外任官員,因何會遭此橫禍?


    若想得知,必然還要繼續往下深挖。


    而再往下挖,還不知究竟要牽扯出多少秘辛來——隨之而來的,必然是越發危機四伏的兇險處境。


    可眼下,她最在意的卻不在此。


    她在意的,是和珅此時的心境。


    “若真有什麽內情,必然要查個明白。”她看著和珅,說道:“雖說阿瑪已故去多年,可若能將真相大白於天下,阿瑪於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了。”


    這種忽然得知父親之死另有內幕,多半是遭人所害,且仇人極有可能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多年來自己卻毫無所知的認知感,必然令人一時難以接受。


    和珅隻是點頭道了句:“夫人說的極是。”


    見他如此,馮霽雯亦不敢多提此事,岔開了話題讓丫鬟擺飯。


    飯後,夫妻二人洗漱罷,便寬衣睡下,將內間的燭燈早早地熄了。


    帳內,和珅擁著馮霽雯,閉著眼睛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


    馮霽雯靜靜地躺在他懷中,一樁樁地捋著近日來發生的事情。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她生出了些許困意之時,耳邊卻忽然響起了和珅有些低沉卻分外好聽的聲音——


    “夫人可曾聽說過阿瑪之事嗎?”他如此問道。


    馮霽雯先是怔了怔,遂自他懷中抬起頭來,於昏暗中,瞧不清他的神情。


    隻答道:“所知不多,隻偶然聽人提起過,皆道阿瑪是一位好官。”


    後世對這位常保大人的評價,亦多半是褒義的。


    同他的兒子‘不同’,這是一位稱得上兩袖清風的清官。


    “阿瑪確是一位受人敬重的好官——清正廉明,寧折不彎。”和珅講道:“我敬重他,可我卻從來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為何?”馮霽雯有些怔忡。


    她隱約意識到,和珅接下來的話,興許同他日後的人生軌跡有著息息相關的聯係。


    “我與希齋尚當年幼之時,額娘便去世了,彼時阿瑪續弦另娶,家中的光景便一日不如一日。此後阿瑪常年不得迴京,對家中疏於照料,又常因與同僚意見不合,針鋒相對,得罪了許多京官。”和珅語氣沒有太多起伏,隻有些悠遠:“希齋常因此被人欺辱,即便是家中的仆人,日子也並不好過。”


    馮霽雯聽得頗為意外。


    她本以為和珅與和琳真正遭遇不幸該是常保去世之後的事情,卻不知,常保在世之時,竟是已有類似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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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祝各位小仙女節日快樂~(作為已婚的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hh)


    二更不確定幾點,大家可以明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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