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節供出了唐夢的真實身份,讓陷入僵局的案件有了突破口。


    之前是大海撈針,但現在有了“唐夢”這條線索,就像抓到了一根藤,順著這根藤往前摸索,總能摸到點東西。


    專案組連夜開始組織人員調查唐夢的資料,有了目標就有了放心,很快就摸到了端倪。


    “唐夢,27歲,泰籍華裔,但數年前已經因病去世,於津津應該是特意讓整形醫生照著她的樣子去整,改頭換麵之後又假借唐夢的身份迴國,先是在香雪海任職,之後又借助魏天宇,不,應該說是李強偉的人脈和資金成立了唐之夢,以拍片為由,大肆斂財,逃脫監管,也會為第三方提供服務,為對方將非法收入轉為合法收入或者轉移資金和財產,從中收取高額傭金,而唐之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平台和媒介,也是掩蓋罪惡的保護傘。”


    律師跟魏知南匯報警方那邊的進展。


    “為了使操作更隱蔽,唐之夢的一些簽約藝人和導演也有參與,除此之外還有幾家關聯公司,像製作,宣發和後期那邊都有人配合,包括服化道和布景,所以這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團夥。”律師頓了頓,補充:“據我得到的消息,光《狐妖》一部就盡賺三個多億,這其中還不包含票房收入。”


    魏知南知道《狐妖》這部片子,前陣子剛上映,盡管他沒看過,但知道評分很低。


    很多觀眾都評論預告片和正片嚴重不符。預告片美輪美奐,宣傳的時候也標榜自己是近幾年來投資最大的仙俠劇,結果觀眾看到正片的時候簡直大失所望,布景簡陋服化道拉跨不說,特效更是五毛得很,最終讓這部片收獲數億票房卻是3.6的爛片評分。


    可之前宣發的時候明明說幾個億的投資,錢都去了哪裏?


    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隻是林躍始終想不通,當初那個說話總是咋咋唿唿,爽朗又簡單的於津津怎麽會跟這些事聯係到一起。


    蓄意謀殺,勾結黑惡勢力參與洗錢,隨便哪一條拿出來都是罪大惡極,林躍有些難以接受,可事實擺在眼前,根本不容她有反駁的餘地。


    很快唐之夢涉嫌洗錢的藝人和導演都被警方帶走了,除此之外還有幾家關聯公司,專門負責電影的宣傳,製作和後期,負責人也一並被控製了起來,其中就包括陸禮澤。他另外成立了特效公司,配合唐之夢“拍片”做假賬。


    “陸禮澤參與洗錢的事陸鳴穀應該不知情,據說他從警方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情緒很激動。”律師突然想起這個插曲,也一並轉述給魏知南聽。


    魏知南冷笑一聲,“陸鳴穀一直不看好這個小兒子,父子倆早就貌合神離,陸禮澤瞞著他並不奇怪。”他停頓了一下,又問:“陸家銘呢?”


    “陸家銘暫時應該問題不大,他好像沒有參與。”


    “但他在唐之夢也有股份。”


    “這個就得看最後法官怎麽判了。”


    這邊還沒聊完,魏知南的手機響,林躍的電話,剛接通,那邊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怎麽迴事?”


    “陸家銘的老婆過來了,她吵著非要見你!”


    魏知南的臉色一下陰了下去,前兩天陸家銘的太太就來東拓找過他,但他找了個借口讓秘書去打發了,並沒跟對方見麵,卻沒想到她能直接殺去玉蘭城。


    “我現在迴去!”


    魏知南開車往迴趕,剛進門就聽到一陣細碎的哭聲。


    客廳內陸家銘的太太坐在沙發上,懷裏摟著她的小兒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哭訴,林躍坐對麵,聽到開門聲抬頭,一雙眼睛也哭得通紅。


    魏知南:“……”


    “迴來啦。”林躍起身。


    魏知南走過去,還沒機會開口,陸家銘的太太便牽著兒子上前,張口就哭了起來。


    足足哭訴了有兩三分鍾,又是扯親情血脈,又是扯孤兒寡母,總之打足了感情牌,就想著魏知南能想想辦法去把人撈出來。


    魏知南也給足了耐心,任由對方哭訴,等對方哭得差不多了,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找個靠譜的律師吧,比找我有用!”


    對方先是一愣,止住了哭聲,繼而眼淚又像斷了線似地往下掉。


    林躍在旁邊看著,難受得不行,但她也知道這種情況不是魏知南不幫,是他也幫不上。


    鬧了一程又哭了一場,或許也死心了,最後還是抱著孩子出門,結果陸家銘的太太一走,林躍又哭上了。


    魏知南拿她一點轍也沒有。


    “她哭就算了,你哭什麽?”


    “…陸家銘之前出軌,在外麵還有私生子,迴家也從來不拿正眼看她,她替陸家生了兩個兒子,最後卻什麽也沒撈到,現在人進去了,她孤兒寡母的還要四處求人,我就覺得……覺得她好可憐……”


    魏知南摁住額頭,但沒忍住,笑了聲。


    “你還笑!”


    “好,不笑不笑……”


    隻能感歎孕婦喜怒無常,沒有道理可以講。


    ……


    因為之前是崔莉陪著梁予節去國外整形,為此她還在那邊呆了一段時間,也算案子的關聯人之一,所以也被叫去錄了口供。


    前後一個多小時吧,警察問了她一些問題,相應的,她也從警察嘴裏聽到了一些訊息。


    比如梁予節當初為何會跟唐夢搞到一起,兩人是如何相遇的,又是如何滾到了床上。


    再比如梁予節簽了唐之夢,在粉絲眼中他和唐夢之間隻是藝人和老板的關係,可私底下兩人依舊保持著肉體關係。


    “…口供這玩意兒就跟高度硫酸一樣,你身上裹再厚的衣服都沒有,全能替你扒光,露出裏麵的爛肉和創口,一點沒法藏。”


    或許是實在太壓抑了,錄完口供的崔莉去酒吧喝了兩杯,借著酒勁給林躍打電話。


    林躍不知道該怎麽勸她,對於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放棄或者爭取好像都不對,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個安靜的聆聽者。


    或許是喝多了,也或許是借著機會發泄,崔莉在電話裏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從她最初認識梁予節開始,到今時今日,一樁樁一件件事還原,令林躍不得不感歎女人在愛情裏的記憶力。追憶完過去之後崔莉又開始罵人,罵梁予節是渣男,是垃圾,是毫無底線又沒品的軟飯男,罵到後麵開始哭,罵聲混著哭聲又持續了半個多鍾頭,總算說夠了,也哭夠了,最後問林躍:“我是不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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