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老爺子下午開長老會,準備罷免那孽子?”


    百無聊賴躺在逍遙椅上刷手機納涼的陳潮,蹭的一下鯉魚打挺,激動地站起身來。


    滿臉狂喜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六。


    “嗯!這是屬下最新查探到的消息,”陳六點頭。


    “你確定嗎?”


    “應該沒錯,許多長老都來了,要求家主罷免少主,聽下人說家主連最心愛的花瓶都砸碎了。”


    陳潮激動地來迴踱步,“沒錯的,那孽子一朝得誌就不知道收斂,以他那張狂的性子,我早就知道他得意不了多久。”


    “額……對了,那孽子是因為什麽事犯了眾怒?”


    “……”陳六看著陳潮真誠望向自己的眼神,沉默了。


    現在全球不知道這事的,也沒幾個人了吧。


    陳潮不想聽陳炫的事,怕聽了影響好心情。


    他沒法口頭匯報,但也在中午之前,就以書麵文件形式,把這事前因後果都寫下來交給了陳潮。


    文件還標注了加急。


    從中午到現在,都沒看嗎?


    不看文件也就算了,這刷手機刷得起勁,到底都看了啥,全網熱搜都沒關注到?


    人家宮鬥爭權,都是知己知彼。


    這連最基本的信息都不關注,這樣也要競爭少主之位?


    還有,人家少主之位都是老子不幹了,傳給兒子。


    這就算競爭成功了,也反了過來,不寒磣嗎?


    陳六心中早就堆滿了很多嘈想吐了。


    主上想上進,是好事,他也能跟著身份水漲船高。


    但不是這麽搞的啊!


    陳六有些羨慕陳九,他都有點想當真老六,投奔陳炫了。


    勉強收拾好心情,把放在旁邊桌子上沒動過的情報文件,重新遞給陳潮。


    陳潮如獲至寶地看了起來,然後猛拍大腿。


    “這就沒錯了,這孽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六扇門和仙人管理部麵前,向全網發話要清查陳家高層。”


    “他真以為有老爺子寵他,就能一直無法無天嗎?”


    “嗯……你把琰兒,還有陳長安都喊來。”


    “還有,再聯係一下所有長老,約好會晤時間,爭取下午開會之前,我能和他們都見一麵。”


    “我們要借此機會奪迴之前失去的一切,陳家絕對不能毀在那孽子手裏。”


    “老六,好好幹,等我當了家主,就升你當陳一。”


    “好,謝謝老爺,”陳六挎著臉,情緒低落地說道。


    主上畫的這個大餅,他一點都不想吃。


    若是對主上抱有一絲希望,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


    十多分鍾後,陳琰和陳長安一前一後,到了陳潮這裏。


    陳長安害怕陳炫會打擊報複他,在上次陳炫清理陳氏集團後,尤其看到趙成功、賈敏都先後被陳炫坑進了牢裏。


    他兔死狐悲之下,就果斷辭去了所有職務,跟在了陳潮後麵。


    這畢竟是陳炫的父親,有他護著,這段時間果然安穩地熬過來了。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陳潮氣他之前開會當了叛徒,舉手同意陳炫當董事長,對他pua了不少次。


    不過經曆上次鬧劇,陳潮在陳家威信大跌,本身就成了笑話,大家表麵上不說,但沒幾個人還來走動了。


    在陳氏集團發展的勢力,也被陳炫借著清洗的名義,一鍋端了。


    門庭冷落之下,陳潮也舍不得真把陳長安趕走,那就更沒人對他溜須拍馬了。


    “你們事情都知道了吧?都說說看,怎麽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陳潮急切地問道。


    陳琰有點遲疑,他之前去了江海市,恭賀陳炫中了狀元。


    近距離感受到了陳炫的強大修為,以及陳氏集團的勃勃生機。


    迴來以後,母親拉著他詳細詢問了很多,尤其重點問了陳炫幾次打架的熱搜視頻,是不是真的把司馬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但他當時都不在場,又看不慣陳炫得意,後麵有意避開了,了解的還沒有妹妹多。


    母親似乎有點不高興,罵他不務正業,不要天天和他爹混在一起不學好。


    母親平時很少罵他,罵也是就事論事,且從不在他麵前說爹的壞話。


    這是第一次罵得莫名其妙。


    反倒是妹妹,平日刁蠻任性,沒少讓母親訓誡。


    這次她從江海迴來,叨叨叨說了一大堆。


    還不知道被陳炫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口一個哥哥,喊的很自然。


    還說了很多小孩子氣的胡話,什麽她覺得應該取消陳炫和夏蓧竹的婚約,她認定的嫂子隻有蘇瑜一個。


    母親聽了,既不生氣也不高興,反正神情平靜,他看不出情緒。


    但婚約又豈是兒戲,哪能隨便取消,妹妹說這些瘋話,母親不生氣喝止就已經很奇怪了。


    反正種種跡象,讓陳琰感覺,母親似乎對陳炫有點關心,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今天中午的時候,母親還把他和妹妹喊去吃飯了。


    淡淡說了幾句,讓他倆專心修煉讀書,不要參與下午長老會的事情。


    專門對他說了,不要和他爹商量任何事情。


    還特地讓妹妹盯著他。


    他剛剛是以肚子疼上廁所的借口出來的。


    “爹,娘讓我不要參與下午的事情。”


    陳潮激動的神情一滯,有些惱怒,“一個婦道人家,膽小怕事,你堂堂男子漢,要跟你爹學,要敢於抓住機遇,以後才不會因為錯過機遇碌碌無為而悔恨。”


    “快說說你的想法吧,爹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長進。”


    陳琰猶豫了一下說道:“娘說讓我不要和你商量這些事……”


    陳潮怒了,“你是媽寶男還是咋的了,天天你娘你娘,你到底是聽你老子的,還是聽你娘的?”


    “……”陳琰心裏歎了一口氣,他天天被母親管得也難受。


    都二十歲了,一點世家大少的惡習都沒嚐試過。


    他也想老爹雄起一次,能讓母親對他的管束鬆一點,帶他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青樓花酒。


    但這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爹,我聽娘的意思,下午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參與了。”


    “我還要迴去看書,就先走了。”


    陳潮猛拍了一下桌子,“混賬,你來這裏,就為了跟你老子說這句話?”


    “這麽好的機會,少主乃至家主之位近在眼前,你還迴去看書,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給我坐下,好好看你爹是怎麽辦事,怎麽抓住機遇的,別學你娘的婦人之見。”


    陳琰為難道:“我是借著上廁所跑來的,再不迴去,妹妹就要找過來了。”


    “那丫頭片子來就來,又能怎麽樣?還反了天了,敢管她老子。”


    “她讓人準備了十條皮帶,聽說是千年牛妖的真皮材質。我擔心她可能都不來這裏,直接去找爺爺了。”


    “……”陳潮臉色頓時一白,滿腔怒火消了一大半,雙腿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那我先迴去了?”陳琰試探問道。


    陳潮沒看陳琰,轉向陳長安,“你說說吧,下午我們該怎麽辦?”


    陳琰了然,默默離開。


    陳潮也當沒看到他,這是父子的默契。


    陳長安此刻有些悲觀,他似乎知道得太多了,以後不知道又會被陳潮pua多少次,趕緊拍馬屁修補關係。


    “叔父,我覺得您的準備已經很完善了,下午罷免陳炫,這肯定是定局了。”


    “得罪了那麽多長老,就算家主再寵愛陳炫,也不敢犯眾怒。”


    “隻要罷免了他,那這少主之位,舍叔父其誰?陳家上下,誰還能像叔父這樣德高望重?”


    陳潮謙虛地擺擺手,“我不是聽你說這些,我在那孽障後麵當少主,像什麽話,還是琰兒最合適。”


    “我就去當那個江海牧吧,為官這麽多年,也該外放了。”


    “你覺得,會有人跟我搶這個位置嗎?”


    陳潮誌向很遠大,要當就直接當家主。


    在老爺子眼皮底下當少主,哪有外放當封疆大吏快活。


    到時候老婆和那黑心棉的女兒都在京都,他一個人在江海的日子,想想就激動。


    現在迴頭想想就氣,之前他是陳氏集團董事長,時不時還能去江海市開個會,趁機消遣一把。


    現在這個職務沒有了,天天被困在京都,隨時有幾條真牛妖皮帶在屁股後麵備著。


    這苦逼日子,要不是頭皮癢、水太涼,他都準備以死明誌,讓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後麵餘生後悔去吧,晚年都不安詳。


    “這……應該看家主的想法了,叔父厚積薄發多年,家主肯定都看在眼裏。”


    陳潮煩躁地來迴踱步,“那糟老頭子對我有偏見,他肯定不會放我去的。”


    “你說,我等下和這些長老會麵,我配合他們罷免陳炫,能不能換取他們支持我當江海牧?”


    “哎呀,叔父這一招是驚天妙計啊!利益交換,他們肯定會同意的,”陳長安違心地讚歎道。


    沒辦法,這是他在陳潮手下的生存之道。


    現在還能活得比較滋潤,就全看這個了。


    陳潮捋了捋下巴胡須,剛剛被陳琰敗壞的好心情,恢複了一些。


    自得了一小會,又麵容一正,“你別說這些廢話了,說點有用的,他們會不會先同意後麵又變卦?”


    “一群老狐狸,不得不防。”


    陳長安“沉思”了一下,“嗯……叔父這是在點撥我啊。慚愧,提醒了我這麽多次,我現在才想到,叔父故意沒提陳炫修為的事情,就是看我能不能想到呢?”


    “啊?額……是的,你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陳潮“怒其不爭”地搖頭看著陳長安,心裏則在迴想著陳炫這段時間的情報消息。


    可惜他看著就來氣,沒看多少。


    聽說這孽子不像表麵那麽廢物,修為挺厲害的。


    “你繼續說下去,我看看你想的,是不是像我一樣全麵。”


    陳長安“認真”地點頭,又“沉思”了好一會,才說道。


    “以陳炫現在展現出來的戰力,他真要強行反抗,長老會成員也不一定能奈何他。”


    “聽說他現在羽翼也豐了,陳氏集團許多關鍵部門的人都在私下寫聯名書,要是陳炫真的被罷免了少主之位,他們就跟著陳炫另起爐灶。”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許多江湖人士投奔了陳炫,他們肯定也是跟著陳炫走的。”


    “依我分析,長老會成員估計也沒把握對付陳炫,家主估計不願意對陳炫出手,肯定還要仰仗叔父。不管怎麽說,您是陳炫的父親,有大義之名可以壓他。”


    “等下會晤隻要好好談,把陳炫可能分家立戶的威脅說出來。再隱晦地說一下,您當江海牧,琰少爺當少主,是家主的意思,這些長老肯定都會答應下來。”


    “後麵隻要陳炫真的當場鬧翻了,他們絕不敢反悔的。”


    陳潮恍然,原來如此。


    這麽說,下午開會,我還得把握形勢。


    那孽子真要不服想走,就要想辦法送他走,絕不能真被囚在了這裏。


    隻要他在外一日,我是他老子,長老會就要仰仗我一日。


    嗯——那等下和他們會晤的時候,要多試探一下,看他們有沒有準備刀斧手啥的。


    若是真準備了,要提醒一下那孽子,提早離開。


    “長安,你分析的不錯,把我想的全都想到了。”


    “是個可造之材啊,等我後麵當了江海牧,也讓你選個官當當。”


    “這都是叔父平日裏言傳身教得好。”


    “哈哈……”陳潮開懷大笑,感覺這段時間的陰霾總算過去了,未來一片光明。


    接下來,陳潮按照商量好的計劃,開始頻繁出入陳家,和各大長老會晤。


    本來他因為之前的事情被陳梁禁足,平日裏想去青樓散散心,都有黑衣人跳出來阻攔。


    但這次,卻沒人攔著了。


    陳潮心中大定,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老頭子是真放棄那孽子了。


    老頭子肯定在暗中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展現他合縱連橫的能力,讓老頭子刮目相看。


    陳潮在和長老們商量合作的同時,也把探聽到的一些消息,讓陳六傳給了陳炫。


    會無好會,讓他早做打算。


    此刻,正在房裏安心修煉、躲清閑的陳炫,看到不斷傳來的信息,有些發懵,這是誰在提醒?


    陳梁?


    算了,不管是誰,傳這消息就說明下午的會確實是鴻門宴。


    那就好!


    不然他還擔心自己展現出來的武力那麽強,那些長老怕了,會議會開得很和諧!


    陳炫放下心來,繼續修煉鞏固知微境,吸收宿世記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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