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與李塵染爭鬥的烈固目睹黃衣修士身隕,汗‘毛’根根乍起,絕望之心一沉到底,顧不得兔死狐悲,連尚在空中與銀‘色’蟠龍相鬥的黒蛟也不顧了,轉身撒開雙‘腿’就跑。


    宗楚冷哼一聲,“現在才想起開溜,不是太遲了麽!”身形驀然在原地消失,下一刻正撒‘腿’狂奔的烈固身側一道青光掠過,血光驟起間,烈固那魁梧的身體兀自往前奔跑了七八步,便撲倒在地上,汩汩而出的鮮血頓時染紅了身邊一片草地。


    宗楚雙眸中的血紅遽然消褪,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從身隕的烈固手中拿起兩隻烏黑的鐵戟。經過此番打鬥,宗楚感覺體力靈力損耗巨大,周身酸軟無力,慢慢的走到薛燕婷等三人麵前,將雙戟往地上一扔便盤膝而坐,閉目掐訣迴複起靈力來。


    李塵染眼見宗楚在爭鬥之中連一件法器也沒有祭出,竟單憑詭異的身法和兩隻‘肉’拳,須臾間便將自己視為勁敵的烈固和黃衣修士滅殺,心中不禁大駭。一時又迴想起當初在廊市的情形,越發感覺眼前這個少年神秘莫測,望向宗楚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薛燕婷忡怔了片刻,表情便又活泛起來,獨自踱到兩個屍身處將兩人的儲物袋都收拾起來,走到宗楚附近坐下,喜滋滋的翻翻撿撿起來,瞥見狀清月也湊了過去,二‘女’一陣忙‘亂’將兩個儲物袋片刻便瓜分完畢,都是一臉的興奮,看來這兩個築基修士身家的確不菲。


    特別是黃衣修士所遺的那個金剛印和翠綠小尺,二人低聲手比地商談了半響,最終薛燕婷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金剛印,而清月則所有所思地將翠綠小尺收到袖中。


    李塵染早就將烈固的烏黑雙戟拿在手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三人見宗楚閉目養息,俱各噤聲站在一旁護衛。


    時光一晃之間便過了六七個時辰,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宗楚驀然睜開了雙眼,清澈的雙眸‘精’光四溢,靈力已經迴複如初的樣子。


    清月等三人見宗楚展身而起,都隨即走了過來。宗楚瞥了三人一眼,莞爾笑道:“你們這是怎麽了?眼光似乎有點怪異,瞅得我有點發‘毛’喲”。薛燕婷咯咯一笑:“呀,想不到宗兄臉皮倒‘挺’薄的,剛才你神威突展,可叫我們大開眼界了。”李塵染也見勢說道:“想不到宗師弟竟有如此神通,往後我們在這量劫穀中可是要倚仗師弟的了”


    宗楚似乎不好意思受此恭維,撓了撓頭說道:“這幾日不知兩位可有什麽收獲?噢,你們兩個是如何待在一起的?”


    薛燕婷嬌嗔道:“要不是第二天就遇到了李師叔,小妹可要在這量劫穀化作一堆骷髏了,你倒是逍遙快活”。話未說完,心中影影綽綽意識到了什麽,雙頰頓時緋紅一片,扭過頭也不言語。


    李塵染見狀黠然一笑說道:“靈草倒是采摘得幾株,不過都是煉製尋常丹‘藥’的原材,年份也並不久遠,此地離穀口也不是太遠。那些年份久遠或稀有靈草,大多在人跡罕至的深穀中。不過深穀中兇險也會倍增,入穀的弟子都少有人敢去探尋的,而且曆次進入深穀的弟子也罕有人出來過,可謂是九死一生,如今深穀似乎已經成了禁地。”


    宗楚問道:“深穀?怎麽宗中所發地形圖上並無標注,你所說的深穀又在何處呢?”


    “噢,這也說明宗中主事們並不讚同我們進入深穀涉險,至於入口,我倒是知道其位置所在的。前次我和相熟的幾位道友就去過那裏,不過隻是在入口溜達了一圈而沒敢進入,至今甚感窩囊。”李塵染若有所思的撫著尖瘦的下頜,“難道宗師弟打算進入深穀一探究竟?”


    宗楚爽然迴道:“既然深穀少有人往,穀中靈草奇木無人采動,更應當進去一探。師兄若不敢進穀,隻需指點我穀口所在位置即可,若僥幸有所收獲,宗某自當分師兄一杯羹的”。


    “哈哈,李某身無長物,隻有這條爛命。既然宗師弟一意而決,李某理當舍命陪君子。”這李塵染本是個快意恩仇,悍不畏死之人,此次入穀原就做好了進入深穀一探的打算。自從上次在深穀入口處徘徊了半日終於沒敢進穀後,六十年來一直無法釋懷,懊悔不已。此番見到宗楚神通不小,便有意拉宗楚結夥而行,隻是不便直白相邀而已。思忖之下,還是將深穀情形如實告知,以待宗楚自己拿定主意,但他確是希望能找個有些實力的同伴,在那兇險之地中也好有個照應,比起自己獨身涉險,把握必然憑空大增幾分的。如今見宗楚毫不猶疑的答應下來,也不禁心‘花’怒放,喜出望外了。


    “不過,薛師侄二人怎麽安置倒是個問題了。”李塵染鬱悶的說道。


    不料薛燕婷黛眉一挑說道:“我們二人自然也要同去的,難道嫌我累贅?我們二個弱‘女’子,呆在這裏也是遲早小命不保,不如跟著你們一起進去,也好渾水‘摸’魚,咯咯”。清月見宗楚轉眸目視著她,似在征詢她的意見,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宗楚略一沉‘吟’,見三人都盯視著自己,一副以自己馬首是瞻的樣子。也不謙讓,說道:“既然大家意見一致,不如盡早出發吧,就煩請李師兄帶路了”。


    就在宗楚等人離開殘塬不久,附近一處兩丈來高的灰暗斷壁下,幽光泛起間現出一道人影。此人一襲紫袍,麵目俊朗,目光中卻透著一種無可掩飾的暴戾光芒,走到已被化為灰燼的黃衣修士葬身之處,‘陰’曆一笑,呐呐喃喃自語道:“嘿嘿,有點意思,想不到名震一方的‘花’老鬼傳人,竟喪生在一個無名小輩手中。榮所道,你我數十年恩怨也就此了結罷,深穀!”,說著眼中獰‘色’閃爍,朝宗楚一行人遁去的方向望去,身形一擰便****而去了。


    兩天之後,量劫穀中一處怪事嶙峋的石山腳下。


    嗚嗚的罡風挾裹著灰黑的礫石塵土,時而起著旋四散狂卷,時而聚在一起互相吞並,天穹一片灰暗,‘迷’‘迷’茫茫視物不清。


    可就在這昏天黑地的碎石山穀中,一‘女’二男三名修士卻在舍命搏殺著。


    ‘女’修容貌清麗,一身雪白裙衫,博帶長袖飄飄‘欲’仙,手中短蕭紫氣旋繞,發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連綿音‘波’,將對麵兩個藍袍修士壓製的十分狼狽。


    那白衣‘女’修略嫌細小的眼眸中‘露’出凜凜殺機,一邊嘴角始終擰起,原本清秀的麵容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王師兄,你帶著靈草先走,我來擋住這惡婆娘,再不走就遲了!”一位須發‘花’白的藍袍修士,氣喘籲籲對身邊的同‘門’焦急的說道。被老者稱作王師兄的修士,是個三十左右模樣、眼泡有些浮腫的中年紅臉漢子,周身黃光籠罩,臉‘色’異常凝重地縱著一把烏背砍刀,鍥而不舍的往白衣‘女’子攻去,但刀光都被音‘波’擋住,掙紮衝突不停。


    “想走?把鳩靈粟和你們的‘性’命都給我留下!”白衣‘女’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同時手中短蕭突兀發出一聲嗡鳴,圈圈音‘波’中,無數道紫‘色’劍影蜂擁而出,朝二人****而去。隻聽老者一聲淒厲的慘叫,‘胸’前頓時被‘洞’穿十數個拇指大的窟窿,殷虹的血水噴湧如注,翻身便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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