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察忙忙碌碌了半天，終於從樓上抬下了一個黑色的袋子，路過我門前時，那個戴眼鏡的警察還不忘了瞪我一眼。
我隻顧著看那個裹屍袋了，想想昨天還跟我在樓梯上擦肩而過的老頭兒，這會兒已經冷冰冰的躺在那裏麵，我就覺得身上一陣寒意。
警察走後，一棟樓又像活了一樣，搶廁所的、搶龍頭的，每天早上都會上演的一幕又開始重複。隻是今天的話題裏麵，多出了樓上老頭死亡的談資。
我發現周圍幾家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這都要怨那些警察，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我上了個銬子，雖說後來給解開了，但是在這些鄰人看來，似乎已經給我判定了殺人犯的身份。
我也隻能裝作沒事一樣，在人們異樣的眼光裏隨便打了點水洗洗臉，鎖門準備去店裏躲躲這些嚇人的眼神。走過一樓房東的門前時，我猶豫了一下。
一樓隻有房東一家，有人進出這處小院他們都會聽到動靜，我想打聽一下樓上那老頭兒究竟是怎麽死的，警察為什麽又會懷疑到了我的頭上。
“咚咚。”
我敲響了房東家的防盜鐵門。
鐵門上麵那個探視的小窗猛地拉開，灰塵迷了我的眼睛。
“小黨，你想幹嘛？”小窗裏麵隻有一隻滿布紅色血絲的眼睛。我聽出這是房東太太的聲音，頓了一下，從口袋掏出一張五十塊錢來。“陳嫂，我交電費。”
房東太太眼裏閃著警惕的光，“還沒到時候，月底跟房租一起收。”
我知道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不會給我開這個門了，但還是有些不死心，就單刀直入問了：“陳嫂，我樓上那個老頭兒到底怎麽死的啊，您知道點什麽不？”
房東太太是個地道的八婆，城中村裏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再加上經營的那家小麻將館裏麵龍蛇混雜，她儼然就是這一帶的信息集中中心。
“那幾個警察為什麽要拷你啊？”她反倒先從我這裏套話。
好在我也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陳嫂您知道的，我在玉器店裏上班。往家拿迴來過幾個不值錢的紙盒子、布袋子什麽的。那幾個警察看到那些把我當成賊了，結果一翻那些東西，都是空的，就知道冤枉我了。”
我費了半天口舌，裏麵那人卻隻是發出聲“嗬嗬”迴應，我知道每每說出這兩字，陳嫂必定會翻起大大的白眼，露出一副不屑的臉孔。
“胡老頭兒怎麽死的我可不知道。不過發現這事的是頂樓那個上夜班的小夥兒。他從胡老頭兒門前走過發現門沒關，裏麵還伸著一雙腿，給他嚇的，連滾帶爬就下來拍我門。我家掌櫃的去一看，人都僵了，就趕緊報警啊。”
陳嫂說完這話，一隻眼睛狐疑地在我身上一陣打量。“六點多鍾警察就來了，先是管咱們這一片那倆小民警，後麵越來越多，警車都把咱院子前麵堵實了。那陣子鬧出多大的動靜，隔壁幾個樓上的人都伸著頭往咱這邊看呢，你竟然還是被他們敲門給叫醒的……”
話說到現在我算明白了，難怪那幾個警察看我的眼神不對呢。這麽嘈雜的環境裏麵，其他家人早早都被吵醒了，各自配合警察的工作。唯有我睡得像死豬一樣，還是被他們叫醒的，這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故意躲避做賊心虛嘛。
就連陳嫂這會兒說起這些時，都有些陰陽怪氣的，我知道再難問出什麽，就道了聲謝，轉身走了。
“嗬嗬。”身後又是她那令人心煩的冷笑聲。
坐在公交車上，我在腦子裏簡單梳理了一下現在已經知道的信息。昨天傍晚我迴到家時，賣早點的老頭正好上樓，我們倆在樓梯上打了個招唿，那時候應該是傍晚六點。
之後我去吃了飯再迴來，屋子裏不記得有過什麽特別的動靜。但我這裏還有一個房東太太不知道的信息，那就是那個眼鏡警察不小心說漏嘴的，樓上老頭兒的死亡時間。按他說的，法醫判斷老頭就是在五點到七點這個時間段死的。
而我現在可以把這個時間進一步縮短，確定老頭是在六點之後死的。
可是分析了這些之後，我更疑惑了。沈隊那幫人一看就是刑警，那就說明最早來的兩個社區民警判定賣早點的老頭並非自然死亡，可能是自殺或者他殺。
而刑警來這之後的事情就更怪了，按陳嫂說的，他們先頭的警員到了之後，後麵又陸續派了幾批人來。這個案子不對勁！
城中村的出租屋裏，租住的都是些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就我知道樓上的那個老頭兒早年間死了老婆，也不知道有沒有兒女，就一直這麽靠一個早點小攤子維持著生計。這樣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影響，更不會因為他的緣故出動這麽多警力。
除非，那些警察並不是衝著他這個人來的，而是衝著這件案子。這案子非同尋常。
公交車猛一刹車，我抬頭一看，光顧著想這些事情，差點坐過站了。在車門關上前的一刹那，我跳下車，身後留下司機一串破口大罵。
早上這麽一頓折騰之後，到店裏自然是遲了。老板娘冷著臉在收銀台裏坐著，老板看到我來了，急忙對我招招手讓我過去。
“小黨，怎麽迴事啊，聽說你住的地方發生命案啦，早上警察打電話過來了解情況呢。”
“哼！”老板娘剛一出聲，老板扭臉狠狠瞪了她一下。
我歎了口氣，心想著這些警察們倒是挺有效率啊。看來最近我不能再把那個翡翠蝴蝶戴在身上了。我隨口應付著老板那些問題，尋思著怎麽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我的翡翠先給藏好了。
目光掃到店裏櫃台那些玲琅滿目的珠玉寶石之後，我暗道一聲，對了，藏一棵樹最好的地方莫過於整片森林，我就把翡翠藏在店裏。
中午依然是我一個人看店，老板娘開始別別扭扭地不願走，說是等老板吃完了過來換她再去，最後硬是被老板給拽走了。
我看了看這間幹了四年的小店，知道自己怕是待不下去了。老板娘疑心那麽重，我又何必留下自討無趣。可這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工作，要不是當年老板從天橋下麵把手足無措的我領了迴來，讓我從一個小工做起，漸漸有了鑒定寶石的全套功夫，今天的我又不知是在哪裏漂泊。
其實我也知道，老板這人貪財、小氣，愛說空話，上班這四年來，也就給我漲過一次工資。別家玉器行裏鑒定師傅的工資都是五打頭起價，可我依然拿著剛過三千的底價。可我心裏一直感念那個冬天他在天橋下停在我跟前，問我想不想找個工作的恩情。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該散了吧。
手邊茶缸裏的白蠟這會兒也差不多融了，我拿出翡翠蝴蝶，雖然有些心疼，還是提溜著掛繩把它在蠟液裏轉了一圈。風幹冷卻之後，蠟色掩蓋了翡翠原本晶瑩剔透的水頭，眼下這隻翡翠蝴蝶看起來烏蒙蒙的，就像一個成色很差的便宜飾品了。
把它放進櫃台下麵的散貨區，我倒不擔心粗心的營業員把它給我賣了。畢竟這枚翡翠既沒有鑒定證書，又沒做入庫登記，即便是被人發現了，也會放進待整理的貨物中去。
一天的工作結束，迴到小屋後，我覺得自己累極了。自從擁有了那枚翡翠蝴蝶，我就過上了提心吊膽的生活。今晚我迴來的極晚，為的就是在店裏多和那塊翡翠待上一會兒。眼下已經快十點了，我隨便刷了個牙，把自己扔在床上，就沉沉睡過去了。
“咿呀……”
夢裏，好像遠處有陣嬰兒的啼哭。
我睜開眼，按亮手機，02:22，屏幕上這幾個字看得我心驚肉跳，沒理由地腦海裏浮現出樓上老頭兒那張滿是皺紋黑黃的臉。
哭聲還在繼續，我猛地坐起，仔細在黑夜中辨別那個微弱的哭聲。時斷時續，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這會兒，哭聲竟然越來越大了。我從被窩裏鑽出來，直直站在床板上麵。
哭聲，更近了。
是從我頭頂正上方傳來的！
我一哆嗦，坐迴床板上。樓上怎麽可能會有小孩兒的哭聲。五樓隻有閣樓，住著那個上夜班的小夥兒，他這會兒肯定不在屋裏。而我頭頂上，四樓的那間房子裏，那個賣早點的老頭兒，昨天可是被黑色的塑料袋子裹著給抬出去的啊。
剛剛晚上迴來的時候，我在一樓的小院子抬眼看時，就看到了四樓那間才出過事兒的房間門上掛著大鎖，還有警戒線拉著不讓人入內。那裏極可能是兇案現場，怎麽會平白出現個會哭的孩子。
我豎著耳朵又聽了聽，哭聲已經越來越微弱，偶然還會傳出兩聲咳嗽。夜風寒涼，我不敢想象一個嬰兒如果孤零零地被丟在那樣一個地方，會是怎樣的一種驚恐無助。
我很怕事，更不想本來就已經被警察列為重大的嫌疑對象之後，還跟樓上那房間有什麽牽扯。我盼著院子裏其他人能聽到嬰兒的哭聲起身去看看。偏偏今夜，小院安靜的像是一個人都沒有似的。
我披上衣服起身，轉上樓梯的瞬間，掉頭飛速向下。我至少要把房東一家叫上做個證人，更何況他們還有樓上這房間的鑰匙。
我隻顧著看那個裹屍袋了，想想昨天還跟我在樓梯上擦肩而過的老頭兒，這會兒已經冷冰冰的躺在那裏麵，我就覺得身上一陣寒意。
警察走後，一棟樓又像活了一樣，搶廁所的、搶龍頭的，每天早上都會上演的一幕又開始重複。隻是今天的話題裏麵，多出了樓上老頭死亡的談資。
我發現周圍幾家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這都要怨那些警察，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我上了個銬子，雖說後來給解開了，但是在這些鄰人看來，似乎已經給我判定了殺人犯的身份。
我也隻能裝作沒事一樣，在人們異樣的眼光裏隨便打了點水洗洗臉，鎖門準備去店裏躲躲這些嚇人的眼神。走過一樓房東的門前時，我猶豫了一下。
一樓隻有房東一家，有人進出這處小院他們都會聽到動靜，我想打聽一下樓上那老頭兒究竟是怎麽死的，警察為什麽又會懷疑到了我的頭上。
“咚咚。”
我敲響了房東家的防盜鐵門。
鐵門上麵那個探視的小窗猛地拉開，灰塵迷了我的眼睛。
“小黨，你想幹嘛？”小窗裏麵隻有一隻滿布紅色血絲的眼睛。我聽出這是房東太太的聲音，頓了一下，從口袋掏出一張五十塊錢來。“陳嫂，我交電費。”
房東太太眼裏閃著警惕的光，“還沒到時候，月底跟房租一起收。”
我知道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不會給我開這個門了，但還是有些不死心，就單刀直入問了：“陳嫂，我樓上那個老頭兒到底怎麽死的啊，您知道點什麽不？”
房東太太是個地道的八婆，城中村裏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再加上經營的那家小麻將館裏麵龍蛇混雜，她儼然就是這一帶的信息集中中心。
“那幾個警察為什麽要拷你啊？”她反倒先從我這裏套話。
好在我也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陳嫂您知道的，我在玉器店裏上班。往家拿迴來過幾個不值錢的紙盒子、布袋子什麽的。那幾個警察看到那些把我當成賊了，結果一翻那些東西，都是空的，就知道冤枉我了。”
我費了半天口舌，裏麵那人卻隻是發出聲“嗬嗬”迴應，我知道每每說出這兩字，陳嫂必定會翻起大大的白眼，露出一副不屑的臉孔。
“胡老頭兒怎麽死的我可不知道。不過發現這事的是頂樓那個上夜班的小夥兒。他從胡老頭兒門前走過發現門沒關，裏麵還伸著一雙腿，給他嚇的，連滾帶爬就下來拍我門。我家掌櫃的去一看，人都僵了，就趕緊報警啊。”
陳嫂說完這話，一隻眼睛狐疑地在我身上一陣打量。“六點多鍾警察就來了，先是管咱們這一片那倆小民警，後麵越來越多，警車都把咱院子前麵堵實了。那陣子鬧出多大的動靜，隔壁幾個樓上的人都伸著頭往咱這邊看呢，你竟然還是被他們敲門給叫醒的……”
話說到現在我算明白了，難怪那幾個警察看我的眼神不對呢。這麽嘈雜的環境裏麵，其他家人早早都被吵醒了，各自配合警察的工作。唯有我睡得像死豬一樣，還是被他們叫醒的，這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故意躲避做賊心虛嘛。
就連陳嫂這會兒說起這些時，都有些陰陽怪氣的，我知道再難問出什麽，就道了聲謝，轉身走了。
“嗬嗬。”身後又是她那令人心煩的冷笑聲。
坐在公交車上，我在腦子裏簡單梳理了一下現在已經知道的信息。昨天傍晚我迴到家時，賣早點的老頭正好上樓，我們倆在樓梯上打了個招唿，那時候應該是傍晚六點。
之後我去吃了飯再迴來，屋子裏不記得有過什麽特別的動靜。但我這裏還有一個房東太太不知道的信息，那就是那個眼鏡警察不小心說漏嘴的，樓上老頭兒的死亡時間。按他說的，法醫判斷老頭就是在五點到七點這個時間段死的。
而我現在可以把這個時間進一步縮短，確定老頭是在六點之後死的。
可是分析了這些之後，我更疑惑了。沈隊那幫人一看就是刑警，那就說明最早來的兩個社區民警判定賣早點的老頭並非自然死亡，可能是自殺或者他殺。
而刑警來這之後的事情就更怪了，按陳嫂說的，他們先頭的警員到了之後，後麵又陸續派了幾批人來。這個案子不對勁！
城中村的出租屋裏，租住的都是些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就我知道樓上的那個老頭兒早年間死了老婆，也不知道有沒有兒女，就一直這麽靠一個早點小攤子維持著生計。這樣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影響，更不會因為他的緣故出動這麽多警力。
除非，那些警察並不是衝著他這個人來的，而是衝著這件案子。這案子非同尋常。
公交車猛一刹車，我抬頭一看，光顧著想這些事情，差點坐過站了。在車門關上前的一刹那，我跳下車，身後留下司機一串破口大罵。
早上這麽一頓折騰之後，到店裏自然是遲了。老板娘冷著臉在收銀台裏坐著，老板看到我來了，急忙對我招招手讓我過去。
“小黨，怎麽迴事啊，聽說你住的地方發生命案啦，早上警察打電話過來了解情況呢。”
“哼！”老板娘剛一出聲，老板扭臉狠狠瞪了她一下。
我歎了口氣，心想著這些警察們倒是挺有效率啊。看來最近我不能再把那個翡翠蝴蝶戴在身上了。我隨口應付著老板那些問題，尋思著怎麽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我的翡翠先給藏好了。
目光掃到店裏櫃台那些玲琅滿目的珠玉寶石之後，我暗道一聲，對了，藏一棵樹最好的地方莫過於整片森林，我就把翡翠藏在店裏。
中午依然是我一個人看店，老板娘開始別別扭扭地不願走，說是等老板吃完了過來換她再去，最後硬是被老板給拽走了。
我看了看這間幹了四年的小店，知道自己怕是待不下去了。老板娘疑心那麽重，我又何必留下自討無趣。可這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工作，要不是當年老板從天橋下麵把手足無措的我領了迴來，讓我從一個小工做起，漸漸有了鑒定寶石的全套功夫，今天的我又不知是在哪裏漂泊。
其實我也知道，老板這人貪財、小氣，愛說空話，上班這四年來，也就給我漲過一次工資。別家玉器行裏鑒定師傅的工資都是五打頭起價，可我依然拿著剛過三千的底價。可我心裏一直感念那個冬天他在天橋下停在我跟前，問我想不想找個工作的恩情。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該散了吧。
手邊茶缸裏的白蠟這會兒也差不多融了，我拿出翡翠蝴蝶，雖然有些心疼，還是提溜著掛繩把它在蠟液裏轉了一圈。風幹冷卻之後，蠟色掩蓋了翡翠原本晶瑩剔透的水頭，眼下這隻翡翠蝴蝶看起來烏蒙蒙的，就像一個成色很差的便宜飾品了。
把它放進櫃台下麵的散貨區，我倒不擔心粗心的營業員把它給我賣了。畢竟這枚翡翠既沒有鑒定證書，又沒做入庫登記，即便是被人發現了，也會放進待整理的貨物中去。
一天的工作結束，迴到小屋後，我覺得自己累極了。自從擁有了那枚翡翠蝴蝶，我就過上了提心吊膽的生活。今晚我迴來的極晚，為的就是在店裏多和那塊翡翠待上一會兒。眼下已經快十點了，我隨便刷了個牙，把自己扔在床上，就沉沉睡過去了。
“咿呀……”
夢裏，好像遠處有陣嬰兒的啼哭。
我睜開眼，按亮手機，02:22，屏幕上這幾個字看得我心驚肉跳，沒理由地腦海裏浮現出樓上老頭兒那張滿是皺紋黑黃的臉。
哭聲還在繼續，我猛地坐起，仔細在黑夜中辨別那個微弱的哭聲。時斷時續，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這會兒，哭聲竟然越來越大了。我從被窩裏鑽出來，直直站在床板上麵。
哭聲，更近了。
是從我頭頂正上方傳來的！
我一哆嗦，坐迴床板上。樓上怎麽可能會有小孩兒的哭聲。五樓隻有閣樓，住著那個上夜班的小夥兒，他這會兒肯定不在屋裏。而我頭頂上，四樓的那間房子裏，那個賣早點的老頭兒，昨天可是被黑色的塑料袋子裹著給抬出去的啊。
剛剛晚上迴來的時候，我在一樓的小院子抬眼看時，就看到了四樓那間才出過事兒的房間門上掛著大鎖，還有警戒線拉著不讓人入內。那裏極可能是兇案現場，怎麽會平白出現個會哭的孩子。
我豎著耳朵又聽了聽，哭聲已經越來越微弱，偶然還會傳出兩聲咳嗽。夜風寒涼，我不敢想象一個嬰兒如果孤零零地被丟在那樣一個地方，會是怎樣的一種驚恐無助。
我很怕事，更不想本來就已經被警察列為重大的嫌疑對象之後，還跟樓上那房間有什麽牽扯。我盼著院子裏其他人能聽到嬰兒的哭聲起身去看看。偏偏今夜，小院安靜的像是一個人都沒有似的。
我披上衣服起身，轉上樓梯的瞬間，掉頭飛速向下。我至少要把房東一家叫上做個證人，更何況他們還有樓上這房間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