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雨痕這般詢問自己,焚烏一時間也是迴答不上來。白雨痕看了看他,淡然笑道:“大師,你堅守自己心中之念,在你眼中或許我現在所行之事便是惡。而我也有我不得不闖入這地界的理由,在我的理由之下,你這般對我阻撓,在我眼中你的行徑便也是惡!那麽,既然這樣且問這善惡又有什麽不同之處呢?”


    焚烏陷入了沉思之中,半餉一句話也是迴答不上來。白雨痕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說到善與惡,實在是這個世間最為微妙的存在。就好比現在的妖域吧,他們多行不義為了一己私欲而在這世間為禍已久,在大師的眼中您又是如何去看待他們的呢?”


    焚烏朗聲道:“妖孽為禍世人,自然乃是行惡之輩,如此一目了然又有什麽可以說的呢?”


    白雨痕無奈一笑,隻見他搖了搖頭說道:“妖域為禍世人確實不假,可是所謂的妖又何嚐不是世間生靈所幻化而成?敢問一句,人間黎民為了一己私欲而動殺心,以獸為食可又稱得上是行善舉嗎?”


    焚烏心中一顫,忙沉思起來,片刻過後說道:“凡人獵殺生靈隻是為了可以充饑,此舉雖然有損其它生命,可是也並不能說他們便是行惡舉!”


    白雨痕道:“正如大師所言,既然凡人為了填飽肚子可以獵殺生靈,那麽妖又為什麽不能為了修煉或是其它有利於自己的目的而殺害凡人呢?”


    “這。。。。。。”


    白雨痕又道:“其實所為的善惡隻在你自己是如何看待,善惡之意本就存於每一個人的心裏,隻是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理解罷了。妖域或是為了修煉,又或是為了稱霸三界殘害天下蒼生,歸根結底也是為了可以令自己的族群更好的存活在這天地之間。在我們大多數人的眼中,他們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乃是惡中之惡,可是我們這些人換做是那妖族看來,又何嚐不是惡人呢?不過是他們的舉動遭到了世間大多數人的否認才會將其視為所為的惡!”


    焚烏不解,行了一個佛禮問道:“那以這種說法來說,這世間豈不是根本毫無善惡之分了嗎?”


    白雨痕搖頭笑道:“也不盡然,在我白雨痕眼中,善也好,惡也罷,不過是世人為了衡量一些行為的標準。如果非要說它們是否存在,我隻能說它們本就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正如這陰陽二氣一般,乃是同生共存的,任誰也分不開誰!”


    頓了頓後,白雨痕繼續道:“世間上並沒有絕對的善與惡,行善之人一樣可以行惡舉。造惡之人既可以形善行,一切隻在一念之間。三界眾生,天地人三界中人人都是善惡一體,之所以會出現一些另類,隻因物極必反。天地陰陽均有其定律,極致之善或是極致之惡者便會打破這兩者之間的平衡,故而往往偏離本心,比如至善之人,或有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善念而導致不可挽迴的過錯,視為善行失,惡行釀。反之,至惡之人往往不明本心,自認極致之惡,卻不成想心中卻隻是因一時的執念而行差走錯,惡未果,善以成!故並非人不行善,或惡不能滅,實乃世人不認己乎!”


    焚烏點了點頭,笑道:“年輕人,你的見解很是獨到。不過既然如你所說,那麽這昆侖又為何與那妖域勢如水火,直到現在仍舊爭鬥不休呢?”


    白雨痕笑道:“方才我已言明,妖域所作所為實乃危害到天下大多數的眾生安危,我昆侖派既然執掌人界安危,自然有責任維護這人界的平衡。換一句話說並非我們非要與那妖域為敵,實乃是因為雙方立場不同而已!”


    一聲大笑**烏的口中發出,那鬼聖一臉欣賞的看著白雨痕讚不絕口道:“好,好一個立場不同。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是令我茅塞頓開眼前豁然一亮呀!”


    白雨痕不明所以,也不知這家夥在搞什麽鬼。與自己在這裏談論了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究竟意欲何為,難不成他是要拖延時間?可是細細想來卻又不太可能,畢竟他的實力擺在眼前,方才一鬥自己縱有陰陽無極劍也是幾乎掏不了太多的便宜,但他此等行徑卻又是讓白雨痕百思不得其解。


    焚烏滿意的笑了笑,也不知怎的竟是抬頭長歎一聲,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自認看透天地玄機,已經參悟世間百態,到頭來卻也不如你這個後起之秀想的深遠呐。善惡本一體,善惡本一體。。。。。。”


    緩緩的低下頭來,再次看向白雨痕之時,焚烏的雙眼中似乎多出了什麽,隻聽他感歎一聲道:“年輕人,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是身懷如此驚人的大智慧。天光真人的眼光果然不錯,相信將來你定會是那昆侖派的新任掌門呀!”


    白雨痕搖頭笑道:“大師,我白雨痕隻不過是一個浪子,對什麽掌門之位並不在乎。更何況就算真是接任這昆侖派的掌門隻怕也是另有人選。我師兄周玉風為人豁達平易近人,並且深的我師父的器重,他的修為更是我比都沒辦法比的,真要是將來師父羽化飛升,隻怕這昆侖派的掌門之位也是非他莫屬的!”


    聽到這裏,焚烏心中甚是驚奇。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白雨痕,近乎有些崇拜的說道:“沒想到昆侖派竟是如此藏龍臥虎的所在,單是你便已有了這等見識,真不知那周玉風又會是怎樣一位驚豔絕才的人物。我焚烏日後有幸必要好好領教一番呐!”


    白雨痕心中那叫一個無奈,本來是為了將眼前的強敵擊敗而不得已才再次動用了陰陽無極劍,可是眼下這焚烏竟是如此奇特,不但不再與自己交手,反而一番長篇大論的與自己討論起來。


    白雨痕心中有些焦急,心係傲寒等人的安危此刻的他隻想速戰速決,於是右手神兵一緊嚴肅的問道:“大師,我們已經討論的差不多了,這架到底還打不打了?”


    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後,焚烏笑道:“自然是要打的,我焚烏執掌這修羅道,身為六道鬼聖之一自然也是有責任守護地界的安危。既然施主已經言盡於此,那麽就請動手吧!”


    白雨痕嚴陣以待,可是卻發現焚烏一臉平和竟是毫無任何出手的跡象,不知他在打著什麽主意。眼下傲寒等人兇險難定,不管這焚烏還在耍著怎樣的花招,他也無暇再去思考。心一橫,既然你不出手,索性自己便先來一個先發製人!


    猛地一下,白雨痕手中陰陽無極劍狠狠刺出。他整個人衝向焚烏,勢道之猛周身隻被一團劍氣所籠罩。


    眼看距離焚烏越來越近,那鬼聖也不知怎的仍是一動不動,正在白雨痕費解之際,那焚烏不知為何竟突然全身法力一動,全身微微一顫間口中已然流出鮮血出來。


    陰陽無極劍此刻距離焚烏不過毫厘之差,白雨痕驚見於此忙強行止住去勢,他哎呀一聲身體向旁一側,猛地急速旋轉身體落迴地麵方才徹底停住。落地之時由於餘勁尚存,忍不住倒退了兩步這才將自己所發出的力量全部散去。


    看著眼前已然將自己自行震傷的焚烏,白雨痕心中激蕩連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話,一連喘了好幾口粗氣方才不解的大聲問道:“大師,你這是為何?”


    焚烏笑道:“年輕人,如今你已經將貧僧打成重傷,可以隨時從這裏離去。焚烏技不如人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這就去吧!”


    白雨痕心中一動,見那和尚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誠之意,心中便已經會意。他收迴手中長劍,也是對那老僧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道:“大師,多謝大師成全,晚輩必定銘記於心!”


    焚烏點了點頭,笑道:“年輕人,從這裏出去之後,有一個傳送法陣。通過那裏便可到達下一關天道。你需小心,我大哥摩劫的功力僅在冥君之下,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想象。我和他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到時能否通過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白雨痕點頭道:“恩,多謝大師提醒。不過晚輩還有一事想要向大師請教!”


    “請講!”焚烏道。


    白雨痕問道:“不知與我同來的那三位同門現在身在何處,還請大師可以告知晚輩!”


    焚烏向一旁走了兩步,看著這石洞的一角平靜的說道:“你的那三位同門現如今應該也已經身在其餘三道之中與我的另外三位兄弟正在苦戰。這次冥君早有準備,隻在你們傳入地界的時候分別散落在四道各處,由我們五道鬼聖逐一擊破!”


    白雨痕聞聽此言,心中甚為擔憂。自己此刻得焚烏向讓而僥幸贏了一場,可是其他三道鬼聖又豈會也如他這般肯輕易放水?也不知現在傲寒三人情況如何,一時間叫他心中七上八下。


    焚烏轉過身來,看出白雨痕心中所想,出言寬慰道:“年輕人,你也無須太過擔心。盡可前去那天道所在一探究竟,貧僧相信你的那三位同門必定也是福澤深厚,不會有什麽事情的。隻要通過了其中一道,便可前往那天道之處,也許在那裏你們便可會合也說不定呀!”


    是呀,世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雖說其餘三道也是兇險難定,可是他心中仍舊堅信傲寒三人必定不會有事。想到此處,白雨痕心中由增加了幾分信心。隻見他也不多說,又想那焚烏行了一禮後便是飛快的朝著傳送法陣的方向而去。


    “雪依,師弟還有瘋婆娘,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會前往那天道等待著你們的到來,到時我們在一同聯手,在這地界中好好的大鬧他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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