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也還算有腦子。收起眼讓自己別被好看的皮囊忽悠。


    男人先是和她表明自己是不婚主義者,又來一句做他女朋友?


    她不知道是自己太笨在周墨麵前邏輯思維崩潰,還是男人在套路她。


    exclusive這個詞本身就很矛盾。


    英文裏的解釋是,兩人隻和對方約會,不會再見其他人。


    但並不代表兩人確立了情侶關係。


    她相信以周老板康奈爾的學曆,不會不知道這個詞的釋義。


    ……


    上了涼菜,樊月夾了片拍黃瓜,放下筷子,視線微垂手掩著唇,小腮幫微微動著,細細咀嚼。


    周墨能看見她眼睫微顫著作思索狀。


    果然,咽下後樊月開口,“你剛才沒有迴答,到底喜歡我什麽,”接著強調,“說正經的!”


    男人眯了眯眼,想了想。嘴角覆著一抹淡淡的笑,“就比如說你吃飯,我觀察了幾次,從不砸吧嘴,動作很乖。不像有的人,嘴裏還咬著飯就開口說話唾沫星子四濺。”


    “但你就算吃的細嚼慢咽,可我看你吃飯就是覺得香,很有食欲。”


    “其他的,以後慢慢發現。”


    雖然覺得這是周墨臨時就地取材,敷衍想出的理由。但他觀察的很細致,樊月心裏覺得甜。


    *


    吃完飯迴程路上,眼前是城市的琳琅閃爍。駛過一片住宅區的公園前,樊月掃到出門散步的一家三口,父親手裏抱著小男孩,母親挺著大肚子像是懷了二胎,跟在父子後麵慢慢踱步。


    闔家歡樂其樂融融即將成為四口之家的溫馨場麵,樊月卻並不向往,腦裏一個激靈。


    周墨就是占有欲作祟,想以一種看似隨性可有可無的方式將她束縛在身邊吧?


    至於是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有待考核。


    到這裏,樊月算是猜對了男人一半的心思。


    時間不長不短,兩個月斷斷續續相處下來,樊月當然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


    至於喜歡什麽,除了世俗眼光下的外形身材,學曆工作,當然還有私下性格合拍。


    要說再多,她也的確不了解他。就像他也說不出喜歡她什麽一樣。


    其實這樣也挺好。兩人並非有目的性的交往,隻是因為喜歡。


    若是有一方膩味了,也可以毫無牽扯的分開。


    樊月做什麽事,因為沒有後後顧之憂,所以都能隨性所欲,當然因此也做過許多錯誤的決定。


    比如。


    作業截止日前出去放縱了一晚上導致淩晨三點昏花著老眼在電腦屏幕前碼字,導致三千字小論文語法拚寫就有五十處錯。


    研究生考試根本沒放在心上,隻當作去拉斯.維加斯蹦迪順帶加的個行程,導致成績沒達標,乖乖迴國。


    再比如。


    遇到蘇鯽魚這種禍害無知純情少女的渣渣……


    除此之外,活到現在一切都還算順利安逸。


    女生是享受被人關注,被人寵愛。可與此同時,進入一段感情,就意味著隨之而來的束縛。


    她突然有點理解周墨說exclusive的含義。男人正是看破了她,才敢如此直接地提議。


    車子駛入江瀾一品的停車庫,周墨見樊月還垂著頭,替她解開安全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還沒想好?”


    “嗯。”樊月應聲。


    男人轉了個身對著她,傾下身,低沉的聲線開口溫柔,“想什麽?”


    “我沒法理解你exclusi——”


    她一個單詞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隻能嗚咽,“唔……”


    周墨半個身子都從駕駛座傾了過來。


    他今日份配合著樊月的耐心算是用完了,他現在比較在乎怎麽能把小奶貓抱迴家。


    似輕若重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扣住後頸的手向上,扶著腦後插入她的秀發間,輕輕拉了下,迫使人仰起了頭與他親吻。


    *……*


    樊月覺得自己此時要瘋了。


    周墨些許簡單親呢的動作,就能讓她陷入其中,迷失方向地不再是自己。


    樊月人喘著不穩的氣息,就聽耳邊完全換了語氣的一句——


    “叫人。”


    樊月也很是不爭氣地,被他在副駕座位上揩了不少油。


    小臉上早就泛出一層好看的紅暈,眼神迷離,乖乖地道了聲,“zr。”


    周墨沒挪動作,隻是帶著上位者的語氣道,“然後呢?還亂想嗎?”


    “……”樊月咬著有些紅腫的唇,一雙大眼帶著霧氣水汪汪地看著他。


    楚楚可憐一副討好的模樣,扭捏地挪了挪身子,嬌聲道,“不……不想了,”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口,“迴……迴家好不好?”


    *


    周墨對待她的方式,也正是樊月能如此輕易淪陷於他的原因。


    公眾場合他很有分寸,那隻手再不安分也懂得要躲開視線,不會讓人有過多的色情的聯想。


    他拉著她進了電梯,樊月為在車內就叫了他zr的行為羞澀到不行,埋在他懷裏,周墨一雙長臂輕輕環著她。


    出了電梯進入屋內,周墨替她脫下外套見人沒有脫鞋的動作,就隻是坐在長凳上,眨巴著眼睛過看著他。


    布偶不知什麽時候竄了出來,在樊月腳邊晃悠著。


    男人看了眼,輕曬,“還要伺候你脫鞋?”


    女生閃爍著一雙杏眸,神情裏有撒嬌的意味,俏咪咪地伸出一隻腳,“又不是沒伺候過。”


    周墨無奈地輕歎,還是走了過來單膝跪地,握住她的小靴子,一邊替她拉開拉鏈,微抬著頭看她,“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第一天就讓你作威作福。”


    “反正你不婚嘛……這種待遇我能多享受是幾天,算我賺到了?”


    周墨脫完兩隻小靴子,將人拉起,垂眸看她。


    聲調輕輕,暗啞低沉道,“說不定是我賺到了?”


    就算知道是俗套的情話,樊月心裏還是無可抑製地蕩起波瀾。


    甜。真甜。


    老男人不知是撩了多少妹子,說起話來就是能直戳人心。


    見樊月對她咧了一個甜甜的笑,周墨摟著人,沒往臥室帶,而是朝客廳走。


    搞定小奶貓算是了結他一個煩心事,但工作不能落下。


    隨即開了電視,調試了半天,就見屏幕上跳出了英文頻道,顯示的正是x國的投票新聞。


    “陪我加個班看會新聞。”周墨放下遙控,坐到沙發上,將還站著的女生拉到麵前。


    樊月意味他要她坐下,正想挪步,卻被人有力結實地一夾錮住她,“不許動,乖乖站著。”


    女生不解。就見周墨臉上早沒了笑意,用三根手指鬆了鬆領帶,從領口抽出,隨即又解了襯衣的領口和袖口,慢條斯理地將袖筒一節一節地挽起。


    樊月看著她露出了結實小臂,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膚下分明的幾條青筋,頭皮一緊,“幹……幹嘛?”


    男人拿起剛脫下的領帶,往後靠著,微揚著頭向上掀著眼皮,漆黑的瞳眸裏掛著用來壓抑暴戾情緒的怠慢。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第一天做zr的女朋友,膽子就肥到敢使喚我了?”


    樊月心裏“咯噔”一聲,腦海間警鈴大作。


    這男人小心眼,怎麽還記仇了!


    周墨看她板著臉,掩飾著不悅和一絲絲害怕。可眼神裏的期待還是出賣了她。


    小奶貓還是年紀小了點,表裏不一的別扭樣——他很是喜歡。


    男人鬆開腿上夾住她的力度,忽地伸手將人一拽,樊月的雙膝就和冰涼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周墨開口,“不教教你規矩,明天怕是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咻——


    蠶絲質地的領帶在空氣中劃過,雖然布料不硬,可這麽落在樊月的臉上也還是有點疼。


    *……*


    結束後,男人整理著襯衣下擺,看著累到癱坐在地上的樊月,溫熱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間,將人扶起抱坐在腿上,摟著她安撫道,“小奶貓這麽乖,平日裏還是可以給你使喚的。”


    周墨那話裏揶揄人的語氣濃厚,賣了半個多小時力的樊月擰著小眉頭瞪他。


    他不誇誇她竟然還在這裏調侃。


    好笑地看著她,“還瞪?還有體力和我鬧是不是?”


    ……


    “所以你希望誰?”樊月從浴室內漱了口,洗好臉走出來,看著電視上的地圖問他。


    周墨,“對國際貿易比較友好的那一方。你們銀行呢?”


    “啊,今年大家都沒什麽主意。你懂的,銀行規章製度多,不能有偏見。證券部的人說,之前股市動蕩都是因為保守方……但今年就不知道了,誰也無法預測。”


    男人伸手拉她,將人抱在懷裏,揉了揉她的頭,湊近能聞到唇息散發出漱口水淡淡的薄荷糖味,低頭親了親樊,“累了嗎?”


    樊月靠著他,調整了下姿勢,最後直接枕在他腿上,臉蹭著他的腿點了點頭。


    “還刪不刪我微信了?”


    女生再次蹭著他的腿,又搖了搖頭。


    蹭了周墨幾下的樊月,就像等待被主人順毛的小貓崽。男人的手落在她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柔軟的小腦袋。


    腮間有點酸,樊月現在不太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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