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前腳剛離開,夥計這才發現,這副‘百年好合’紫衣男子並未帶走。


    伸手拿起紫衣男子方才留下的地址,想著明日倒貨後一並送到他府上,瞳孔卻在看到那張紙上的地址後狠狠地收縮了下。


    “蘭陵……王府?”


    顧子墨還未曾抵達顧家,隨行的暗位忽然出現。


    “公子,高總管派人來傳話,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要您速速迴府。”


    “知道了,迴去就迴去吧。”


    許是在藥鋪裏折騰出了那一茬後,顧子墨現在有些乏了,以這樣一副萎靡的模樣迴去,讓爹娘見著指不定會為自己擔憂。


    馬車折迴王府,顧子墨剛下馬車,便見到高文一臉喜色的迎了上來。


    “子墨公子,您可算迴來了……”


    “你讓人傳話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到底是何事?”


    顧子墨本以為是什麽緊急之事,可此時見高文眉開眼笑,合不攏嘴,不由疑惑,究竟是何事,竟讓高總管這般開懷大笑。


    “子墨公子,原來我們都錯怪殿下了,昨夜雪小姐雖然留宿在‘恭’園,可殿下卻是一整宿都在議事廳處理公務,所以,殿下和她什麽都沒做……”


    高文激動非常的話,聽在顧子墨耳裏卻是讓他血液倒流。


    什麽都沒做!


    居然什麽都沒做!


    虧他還讓膳堂特意準備了羊肉羊血……


    虧他還為了一副‘百年好合’費了那麽大心思……


    可現在,高文卻告訴他,高長恭和斛律雪,什麽都沒發生!!


    高長恭他是不是有病啊!


    人家美人都安頓在府上了,他居然整宿的冷落人家!


    真是腦子不正常!


    “子墨公子?”


    高文不解,顧子墨為何露出這般模樣。


    難道是……聽說殿下和雪小姐是清白的,太激動了,所以麵部都抽搐了?


    看來子墨公子果然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很介意殿下會被搶走,卻還總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掩著笑意,高文忙對顧子墨道:“其實子墨公子您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人能威脅到您的地位,您對殿下是不同的,單憑殿下將您安頓在‘墨園’……”


    “帶我去見斛律雪!”


    顧子墨瞪了一眼高文,他現在對高文說的這些一點興趣也沒有。得知高長恭和斛律雪該發生的竟然什麽都沒發生後,顧子墨就近乎暴走狀態了。


    他要當麵質問一番,這第一美人到底為何這般無能,竟然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


    虧他先前還委屈自個兒為她溫酒又是替她和高長恭操心……


    真是全他娘白費功夫了!


    “在下正要向您匯報呢,雪小姐在王爺得知您走後沒多時,便被王爺命人送出王府了。”


    高文發現顧子墨似是氣得不輕,有些不解:“這次雪小姐這次明明都住進‘恭園’了,可王爺還是沒要她,這便說明了,王爺他的心裏隻有公子,是斷然不會讓公子傷心難過的……所以,公子您大可寬心,如今雪小姐人已經走了,威脅也算徹底解除了……”


    “所以,他是真的對女子沒感覺麽?”


    顧子墨訥訥的望著高文,眼神有些空洞,“不然,他為何連這麽個送上門的絕世大美人都不要。”


    顧子墨隻感覺頭皮發麻,整個人好像吞了一隻蒼蠅,“所以,他才會找毫無作為的我做幕僚,把我囚禁在王府,嗬嗬,他將我當成了什麽?他豢養的孌童?他簡直就是個不男不女的妖怪!”


    真是想不到,戰功赫赫,萬民仰望的戰神,竟然是這麽一個如此不堪,心理扭曲之人。


    明知道他心有所屬,卻偏偏找上他?


    顧子墨怒火中燒恨不得與高長恭同歸於盡。


    竟如此踐踏他的尊嚴……


    “子墨公子,您怎會如此看殿下……殿下他可從來沒有輕賤您的意思啊,不然又如何會讓您住在‘墨園’?”


    “你別岔開話題,我問你,高長恭他是不是喜歡男人?你隻需要迴答我,是不是!”


    “殿下他自然不可能是你口中所說的不男不女的妖怪……”


    高文被顧子墨問的有些氣憤,“以殿下的地位和人品,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他之所以一直以來孑然一身,不過是想把所有的唯一都留給那個他心裏的人罷了,子墨公子,殿下絕非您口中所言的異類,而是他的心裏除了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外,再也容不下他人。”


    “既然你將他說的那般深情,你到是解釋一下,他將我困在府上,又是為了哪般?不是再也容不下他人嗎?他若真將那人放在心尖,就更應該與我撇清關係才是!”


    “子墨公子,在下不是說了嗎,您對殿下而言是特殊的……”


    “特殊?難道僅僅因為我在客棧為了他破了身?可我也曾當麵向他表明,我不在乎,不需要他負責。”


    “不是的,不是誰為殿下破了身,殿下都會負責的……在下跟隨王爺身邊多年,深知王爺脾性,往常那些想盡法子想要勾搭王爺的人,不論男女,別說讓殿下碰他們,就是一個眼神,殿下也從不會施舍,更別說能得殿下如此厚待的,那便隻有您啊,單單憑殿下允許您在客棧為他解毒,他願意碰您,就表示,他是認可了您的……不然,也不會在事發後次日便命在下去顧家取您的信物,安排您進王府了啊……”


    “你……說的也太複雜了……”


    “不複雜的,您隻需要記住一點就好,殿下他對您……”


    “高文你好大的膽子!”


    高長恭突然開口,將高文未說完的話堵了迴去,當場嚇得身子一軟,跪倒在地:“殿下息怒……”


    方才高文隻是見顧子墨誤解高長恭,著急澄清誤會,卻忘了主子最厭惡別人背後議論他的事情。


    方才也不知道主子何時出現的,聽到了多少……


    “滾!別讓本王在看到你。”


    “殿下息怒……老奴知錯,求王爺開恩……”


    高文顫聲求饒,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沒幾下便血肉模糊。


    一旁的顧子墨見狀,連忙蹲下身要阻止高文磕頭,高文卻磕的更重了。


    “是老奴壞了王府的規矩,理應受罰……就算殿下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在所不惜……”


    “既然知錯,就去帳房領了銀錢,滾出王府。”


    高長恭冷冷的睨了一眼高文血肉模糊的額頭,開口的話卻是毫無半分憐憫,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顧子墨望著高長恭轉身離開的冷漠身影,咬了咬牙,收迴了視線,望著高文血淋淋的額頭,心中愧疚難當,“都是我害了你……”


    若不是為了向自己解釋,高文也不會受罰,還要被趕出王府。


    顧子墨就納悶了。


    高文明明隻是說了幾句話,就被罰的這般重。


    這高長恭的脾氣也太陰晴不定了。


    自己之前明明還辱罵他,當眾喊他名諱,也沒見他罰的這般重。


    “是在下罪有應得,犯了殿下的忌諱,不管殿下如何處罰,在下都毫無怨言。隻是,在下早已經將王府視為在下的家……除了王府,在下還能去哪兒啊……”


    “你先別急啊高管家,我去找他解釋一下,大不了,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也不想在王府待,他要趕人,讓他趕走我好了……”


    拿定了主意,顧子墨便朝著高長恭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知道高長恭是不是知道他在追他,居然頓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顧子墨喘著粗氣,望著高長恭絕世的容顏上卻是讓人疏離的冷漠,腦子裏閃過高文血肉模糊的額頭,心中一惱,瞪著高長恭便直入主題道:“高總管何罪之有?他不過和我說了幾句話,你若是看我不順眼,你罰我便是,趕他走算什麽!”


    高長恭冷冷的望著顧子墨,薄唇緊抿,卻是並未要搭理他的意思。


    顧子墨怒火中燒,“別裝啞巴行嗎?你給句痛快話!饒了高總管這次,不管你怎麽罰我,我都接受!”


    高長恭狹長的黑眸隱隱閃爍了下,卻是不再看他,而是望向了長廊盡頭的方向。


    顧子墨順著高長恭的視線望去,什麽嘛!那裏什麽也沒有……


    先前的話,高長恭不迴答,顧子墨這句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倍,“我知道你聽到了!”


    果然,高長恭似是受不了他對著他喊,眉頭蹙了下,性感的薄唇掀動,“聽到又如何?”


    “聽到了你快點收迴成命,別讓高總管走了!”


    “收迴成命?”高長恭淡淡的望著顧子墨,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你算本王的誰,本王憑什麽聽你的?”


    “我……”


    顧子墨被高長恭噎的一口氣上不來。


    好家夥,高長恭這擺明了是諷刺他算哪根蔥,憑什麽管他。


    拳頭緊了緊,顧子墨努力忍著怒火,望著高長恭,咬牙道:“你說我是你的誰?我不是你的幕僚嗎!幕僚是做什麽的?就是為你出謀劃策的,我的存在就表示你應該要聽我的……”


    “聽你的?”


    “嗯……”


    “嗬,所以呢?”


    “所以……我說你不能趕走高總管,你就不能這麽做……”


    “嗬……”


    高長恭深深的望了顧子墨一眼,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裏卻莫名的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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