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火車旅途雖然依舊漫長,不過總比坐船要好多了,不管客輪開得多穩,也不可能比得過軌道上的火車。


    張德彝借此機會也向李諭多學習了一些西學知識。雖然他畢業於早期同文館,甚至是清廷著力培養的一人,不過受限於時代背景和個人能力,張德彝的整體科學素養還是很欠缺。


    除此以外,李諭當然也不會閑著,每天都會繼續進行著他的演算。沒事的時候還會找張德彝的隨從學學俄語。


    不過俄語是真的難啊!


    英語、德語好歹是用的拉丁字母,多少感覺有那麽點熟悉,但俄語用的字母實在是太陌生。


    那種複雜的單詞變位、變位形態、接格等等語法直接讓人崩潰,本來中文裏可能挺簡單的一句話,用俄語說出來就需要一句超級長的句子。真是難怪俄羅斯人說話都這麽快。


    李諭隻能是學了一些日常用語,然後每天早上練一會兒令人抓狂的彈舌音。


    西伯利亞廣袤無垠,人跡罕至,不過一路上風光非常秀麗。


    李諭曾經也夢想能夠坐一次這種長途火車,無憂無慮。


    他很喜歡看的電視劇《生活大爆炸》裏的主角謝耳朵,也是一個火車癡迷者,甚至約會也要和a在火車車廂度過。


    火車在車裏雅賓斯克停靠,多花了一天時間北上葉卡捷琳堡,然後繼續坐火車到達莫斯科,再次換成火車後,終於抵達聖彼得堡火車站。


    聖彼得堡如今是俄羅斯的首都,當年彼得大帝遷都於此,頗有點“天子守國門”的意思,而莫斯科的地位就有點像明朝時候的南京,是個陪都。


    李諭和張德彝一行人下車後,立刻有兩人迎了過來。


    “你好!”


    李諭聽到這句有點生硬的中文,側過身看到兩個俄羅斯人。


    “你是不是鯉魚?”又是一句稍稍生硬的中文。


    李諭立刻明白,他們肯定就是馬爾科夫與李雅普諾夫。


    李諭立刻用在火車上學的俄語也同他們打了招唿:“茲得啦思特威!”


    別看隻是一句俄語“你好”,已經帶了彈舌音,李諭光學這一句就花了半個早上……


    不過到頭來一緊張,第一個彈舌就錯誤得發成了“茲”。


    馬爾科夫聽了哈哈大笑,還是用俄文繼續說:“你們真是太好認了。介紹一下,我是聖彼得堡科學院馬爾科夫,這位是聖彼得堡大學數學教授李雅普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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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簡單的介紹李諭可以聽懂,不過他嘴上實在發飄,於是讓翻譯幫著轉譯道:“是的,我就是李諭,沒想到你們能夠來車站接我。”


    馬爾科夫道:“我在工程局有朋友,你們到葉卡捷琳堡的時候我就知道,掐著時間也該抵達了。”


    李諭同兩人親切握手:“能有你們的幫助,實在是感激之至!”


    馬爾科夫說:“我們都想見見你這位科學新星,尤其你最近寫的《分形與混沌》,實在是太讓我們驚歎了,流動在筆尖上紛繁繚亂的數學符號在你手中竟成了一曲優美的協奏曲。”


    翻譯廢了好大勁才翻譯好,俄羅斯緯度高,寒冷時間長,人們熱愛思考,熱愛文學,動不動就各種比喻。


    李諭笑道:“能由你們掌掌眼,對我也會幫助很多。”


    李雅普諾夫插了一句:“我們先迴聖彼得堡大學,學校安排了一場講座,務必利用好你在聖彼得堡的時間。”


    李諭看了一眼翻譯,雖然他懂俄語,但是數學術語他根本不可能懂,於是說:“隻不過我不會說俄語,會不會……”


    李雅普諾夫說:“沒有問題,你也太小瞧我們聖彼得堡大學了,大部分還是會說英語或者德語的。再說了,數學符號都是全球的通用語言,你在黑板上寫我們也看得懂。”


    那是他沒看過大清的微積分教材……


    不過李諭依舊釋然了,想想也是,聖彼得堡大學再怎麽都是俄羅斯最強學府,而且俄羅斯又處在地緣複雜的歐洲,不同的大學之間交流很多,學生教授們懂兩三種語言很正常。


    馬爾科夫道:“一起去大學吧,我們已經叫好了馬車。”


    張德彝現在也沒啥地方可去,隻好隨著李諭一起先去聖彼得堡大學,如果有時間,他還可能去趟大清駐俄羅斯使館轉轉。


    馬車駛上聖彼得堡市最負盛名的涅瓦大街,一直到二十一世紀,涅瓦大街也是聖彼得堡市最繁華的大街。


    涅瓦大街觀光價值很高,兩邊有著各種大教堂與曆史遺跡,有那麽一點上海外灘的感覺。


    馬爾科夫指著前方:“看,那就是喀山大教堂。”


    李諭並沒有來過俄羅斯,看到這些建築很感興趣,隻可惜不能來張自拍。


    一旁的張德彝首先驚歎道:“好宏偉的建築。”


    李諭倒是了解過喀山大教堂,對張德彝說:“沒事的時候你可以進去看看,聽說裏麵的喀山聖母像會顯靈。”


    李諭當然不信這些,不過張德彝是真的信,“是嗎?我還真要進去看看。”


    “不過你首先多少要了解點東正教。”李諭補充了一句。


    張德彝壓根分不清東正教、天主教和新教,腦子中隻有個基督教,說道:“我知道,就是進去畫個十字,念個阿門唄。”


    李諭笑道:“我看你還是先去大使館學學吧,要是按照剛才的畫法,你進去教堂可就麻煩了。”


    “有什麽不對的?不都是耶穌?”張德彝問道。


    中國自古以來就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宗教信仰,根本無法理解因為這麽點事還能爆發國家戰爭,李諭連忙阻止他:“大不一樣,反正你最好先去學學。”


    “真麻煩,我還以為就像拜拜泰山老奶奶哪!”


    張德彝和普通的中國人一樣,見佛就拜,管事就行,哪管什麽三七二十一。


    李諭笑道:“不是同一片地,神仙都不一樣。”


    曆史上喀山聖母像曾經顯靈了幾次,而且還都是俄羅斯生死存亡的時候,一次是俄法戰爭,托夢給庫圖左夫說寒流會擊退拿破侖。


    另一次就是蘇德戰爭時,又是托夢給東正教教皇說寒流會再次擊退希特勒……


    當然,這種故事信不信的,聽聽就好~


    這還不是最有趣,真正有意思的是從1932年起喀山大教堂被辟為國家宗教與無神論曆史博物館。


    教堂……無神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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