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路上,寒骨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氣氛有些沉重,使得他沒敢出聲說話。


    這個時候的溪風烈還是負氣的,自然也不願意主動說話,就算她不是他們的主子,也算是他們中的一員,但是這麽大的事情,他們卻一直瞞著她!


    雖然說是為了她好,但是在溪晨唯麵前那樣沒麵子,的確讓她心中很是憤懣。


    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女子,而溪晨唯又是她的敵人,一個正常女子被敵人如此奚落與嘲笑,溪風烈又被自己人蒙在鼓裏,臉上是怎麽也掛不住的,所以她生氣是很正常的事情。


    寒骨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走上前來,和她說點什麽也好。


    “烈爺……?”


    豈料他剛剛出聲,就被溪風烈打斷了,“沒事的話,你先迴幽穀去吧,順便讓幻影去找一下白琳兒。”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白琳兒出事了,不然她怎麽會無緣無故從皇宮裏消失呢?可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將白琳兒從皇宮中帶走?


    “……屬下遵命!”寒骨應下,隻好轉身離去,可是走了兩步,他卻又停下來,迴身看著溪風烈。


    “還有什麽事情嗎?”溪風烈問道。


    “……烈爺當真就這樣放棄絕殺了嗎?不管怎麽說,他曾經和我一起……患難與共過。”


    “哦?那依你的意思,你希望我怎麽做?”按照她以往的行事風格,如同絕殺這般的人,她是不會再用了,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大一樣,因為一切都正如寒骨所說的那樣,絕殺曾與他們患難與共過。


    除了喜歡上溪晨唯並且包庇她這兩件事之外,絕殺似乎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但是,僅僅是這兩件事就叫溪風烈難以接受、不能接受啊!


    說實話,與這件事情相比,她更願意絕殺背叛她了,如此事情也將更幹脆利落。


    寒骨抿唇,一時間迴答不上來。


    “絕殺的事情你早些實話就知道了,也未曾和我說過任何,想來你心中自有想法,不如現在說來聽聽?”寒骨不輕易發表意見,但是這不代表他心中沒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溪風烈也因為心中有些不爽,說話的語氣便有些夾刀帶棍的。寒骨也深知這一點,也並沒有與她計較,當然,這還是他跟了溪風烈這麽久以來,見她對手下的人如此生氣。


    想來絕殺的行為真的很過分,畢竟溪晨唯是搶走她皇宮之位與搶走她夫君的人,溪風烈能不恨溪晨唯麽?再說了,上次溪晨唯將她傷成那個樣子……


    所以,總的來說,寒骨還是很能夠理解溪風烈的心情的!若是換了別的女子,根本不會放過溪晨唯!


    這般想著,他忽然對溪風烈給予絕殺的決定釋然了。


    “屬下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其實一切的結果都取決於絕殺的想法而已,若是和溪晨唯在一起他能夠感覺到快樂,他是否迴來也不重要了。若是他和溪晨唯不快樂,他是否迴來全憑他自己的想法,而我們根本決定不了任何。”寒骨如此說道。


    聽言,溪風烈微微笑了,她手下的五個人裏麵,寒骨是最為理智的一個,這麽快就有了這麽大的覺悟,實在讓人佩服。


    “既然你都明白,那麽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你去幽穀通知幻影去尋找白琳兒,務必要確保她的安危!”雖然白琳兒調皮狡猾了些,但是和她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溪風烈發現這丫頭還算是不錯的。


    再有,她的身份很神秘,不僅會解毒而且還會用毒,這樣的人若能一直為自己所用,那是最好不過的。


    說實話,溪風烈有些懷疑白琳兒是被軒轅墨帶走的。但是這樣又很難解釋,若是軒轅墨真的帶走了白琳兒,那為什麽他不將曹語諾帶走?曹語諾才是他軒轅墨的人吧?


    雖然想不通,但溪風烈還是讓寒骨帶話迴去,讓幻影主要探查軒轅墨那邊的情況!


    寒骨應下便離去了,而絕殺和溪晨唯的事情,她另外派了人過去處理,關於紅燭自殺的事情,也因此不了了之。


    反正溪風烈已經知道幕後主使是溪晨唯了,如今她又因為懷孕需要離開皇宮,且她又不能迴去丞相府,從此以後便是相距甚遠,再也不會產生什麽衝突,這些事情再深究下去也終究沒有任何意思!


    不過溪風烈自己也知道,即使沒有溪晨唯,自己也依舊不能登上皇後之位成為景易瀟的正妻,因為……她殺害秦氏的罪名還沒有被洗脫,在世人眼中她依舊是那個為了爭奪皇後之位而殺害母親的罪人!


    不過對於皇後的位子,溪風烈也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更是懶得理會眾多大臣的說法,如此日子過得倒是也沒有那麽揪心!


    溪晨唯離開之後,她一把大火燒了她所在的宮殿,對外宣稱溪晨唯死在了這一場大火裏,從此天下間再也沒有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


    是日,天氣晴朗,溪風烈迎風站在院子裏,迴想著距離溪晨唯離開皇宮的日子也不過才三日,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雖然此時白凡國和風樂國表麵上看來沒有什麽動靜,但是從寒骨的匯報中,溪風烈知道這兩個國家現在是暗潮湧動,一不小心就可能刮起一陣龍卷風,弄得天下民不聊生。


    景易瀟心裏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日沒夜的在忙著,甚少時間與她相聚,多數情況下,她有時間時他便忙著,而他稍微閑時,她卻在宮外奔走,兩人雖然住在一起,卻是鮮少見麵!


    這日,溪風烈還在檢閱手下的千百名將士,卻見寒骨遠遠地跑了過來。


    “什麽情況?”她背對著他問道。


    “有白琳兒的消息了!”


    “嗯。”


    “白琳兒果然是被白凡國的君主擄去了,不過說來也很是奇怪,軒轅墨雖然囚禁了她,卻不傷害她任何,叫白琳兒成了一個空有雙手卻不能有所作為的人。”


    溪風烈皺眉,囚禁她,卻不傷害她?


    她細細算了一下,從白琳兒消失到今日已經半個月的時間了,而自己將曹語諾擄來也已經半個月了,為何軒轅墨帶走白琳兒卻不帶走曹語諾?


    夜晚,她忙完之後,特意早點迴了皇宮,這個時候的景易瀟也依舊在忙著,她悄悄潛進去,心裏知道他知道自己來了,但還是假裝不知道的一下子湊到他的身邊,抬手給他按摩了兩下。


    景易瀟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怎麽今晚迴來得這麽早。”


    “害怕你擔心我,會失眠,所以我特意早點迴來。”溪風烈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景易瀟卻很受用,並沒有揭穿她的謊言,伸手一拉就將她拉進了懷裏,摁住她的雙肩之後就是一陣深吻!


    許久之後兩人才分開,溪風烈的臉依舊紅得像蘋果一樣,一把推開他之後就跑了出去,跑出去很遠了還能聽見景易瀟爽朗的笑聲,溪風烈的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


    到達寒禦殿之時,溪風烈已經收去嘴角的笑容,雙手背在身後邁著大步子就往曹語諾所在的偏殿而去。今日的她身穿一身白色錦袍,行走間盡顯大氣,又因為有了愛情的滋潤,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不少,竟是叫人看了一眼之後,有些移不開目光。


    所以曹語諾在見到她的時候,就愣了一下,之前溪風烈雖然打扮也很簡單,但是鮮少如此中性,不過說實話這身裝扮當真很適合她。女中豪傑!


    溪風烈很輕鬆地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細細地抿了一口茶之後,狀似無意地說道:“之前我身邊有個丫頭叫白琳兒,想必你跟了軒轅墨這麽久,也是知道白琳兒的,為人雖然狡猾了些,但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比較善良且有個性的姑娘。”


    說到這裏,溪風烈繼續喝茶,曹語諾以為她喝完茶之後會繼續說關於白琳兒的事情,但是溪風烈卻表現得像是已經說完了一樣,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曹語諾被困了半個月,心中很是焦急,如今哪裏受得住溪風烈這般吊她胃口,遂詢問道:“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麽?”


    “哦,我就是很奇怪,這白琳兒和軒轅墨之間到底是情人關係呢還是敵人關係啊?為什麽軒轅墨一路追她到北安國?”溪風烈一麵盯著曹語諾的表情,一麵繼續說道:“還有,我更奇怪的事情是,白琳兒在北安國的皇宮裏,是被當成貴賓來對待的,而你卻被困在這裏受折磨,為什麽最後軒轅墨來的時候把白琳兒帶走了,卻不理會你的生死?”


    “你說什麽?墨將白琳兒帶走了?這不可能!”聽到最後,曹語諾的反應很激烈,像是軒轅墨將白琳兒帶走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溪風烈對她的反應也有些吃驚,軒轅墨到底和白琳兒是什麽關係?以至於曹語諾如此激動?


    按照她最初的理解是,軒轅墨似乎和白琳兒之間有殺父母之仇吧?


    “溪風烈,你在欺騙我,對不對?”曹語諾仍舊不相信地問道。


    “我為什麽要欺騙你?欺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在白琳兒眼裏,墨殺了她父母,他們之間能夠發生什麽?墨怎麽可能將她帶走呢?這不可能!!”曹語諾激動得雙手攥住桌角,在說這番話時,身子瑟瑟發抖。


    溪風烈這迴算是看明白了,曹語諾儼然將白琳兒當成了情敵,根本沒辦法接受軒轅墨將白琳兒帶走而對她坐視不理這件事。


    她內心冷然一笑,恰好,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不管你相信與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溪風烈淡淡地道:“你以為他會來救你,但是他沒有;你以為他沒有來救你,是因為外界的因素,事實上他到皇宮裏來了,帶走的卻是別的女子,而不是你;你以為你對他情深,他便會記得你,可是在他心裏卻從來都沒有你,又如何記得你的情深?”


    溪風烈心裏知道,說這番話很殘忍,但是有什麽辦法呢?曹語諾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而軒轅墨正在打北安國的主意,現在又將她身邊比較得力的助手白琳兒擄走了,她不過是讓深愛他的女子看清楚真相而已,比起他來應該不算是過分才對!


    曹語諾攥著桌角的骨節發白,她死死地咬住嘴唇,連正視溪風烈的勇氣都沒有。


    溪風烈在心裏默默歎息,又是一個情根深種的女子,隻可惜愛錯了人!


    想來優秀如軒轅墨,被女子深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起百裏初蝶來,那也是一個曾經很喜歡景易瀟的姑娘呢!


    麵對曹語諾的激烈反應,溪風烈隻是淡然地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等了許久,才見她冷靜下來。


    “不要以為你告訴我這些,我就會相信你的話!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相信了你的話,就算我相信墨的心裏沒有我,那又怎麽樣呢?我也不會背叛他!”曹語諾一邊冷笑,一邊傲氣地說道:“你不會懂的,墨之所以將我留在這裏,是因為他相信不管麵對什麽樣的局勢,我都不會背叛他!這就是他對我的信任,也是他對我的在乎所用的表現方法,你們這些外人怎麽會明白?!”


    “……”溪風烈嘴角抽了抽,又一次見識了另外一種愛戀,特麽的這種愛戀是在幻想中才會出現吧?她真的不佩服蔡玉諾的自我治愈能力!思及此,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而,曹語諾卻以為她的搖頭是對她說法的不讚成,立即歇斯底裏地吼道:“如果你這麽不相信愛情,那你又是以什麽樣的信念和景易瀟在一起的?難道你看上的隻是他絕世無雙的容顏和至高無上的皇後之位嗎?!”


    “……”溪風烈被曹語諾弄得徹底無語了,這女人真的是被刺激得徹底了,想到什麽都能當成利刃來刺你一下,好在溪風烈的神智很清楚,沒有被她的話語激到。當下更是覺得沒有再和曹語諾交流下去的必要了。


    離開偏殿之後,溪風烈在院子裏走了幾步,思索了一下接下來的做法。


    當天晚上,她就命人準備下去,帶曹語諾離開北安國皇宮,帶她去見軒轅墨,沒準兒徹底絕望下去的曹語諾還能為她所用!不然這個樣子的她留著也沒有任何作用!


    忙完之後她便上床休息了,景易瀟依舊是很晚才迴來,不過他才躺下沒多久,溪風烈便需要起床了。


    想著這一次離去可能需要許多天的時間,溪風烈忍不住伸手觸摸他的輪廓,他好像瘦了很多!


    不經意間,指腹觸碰到他柔軟的嘴唇,溪風烈彎唇笑了笑,又不是訣別,幹嘛把氣氛搞得這麽傷感呢?這般想著,便要起身,卻沒想到纖腰忽然被他握住。


    “你醒了?”溪風烈睜大了眼眸問他。


    景易瀟睜開眼來,狹長的丹鳳眼裏滿滿的都是笑意,“如果不醒的話,又怎麽能夠感受到你偷香呢?”


    “……”溪風烈無語,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要走了,忙完了就迴來。”


    話說完了,卻發現景易瀟沒有放開她,溪風烈皺眉,“怎麽了?不舒服麽?”


    景易瀟無辜地挑了挑眉梢,“是有點不舒服,抱一抱再走。”


    聽言,溪風烈乖乖地讓他抱了,順便也反抱住了他,事後溪風烈才發現自己被騙了,景易瀟哪裏是抱一抱那麽簡單?


    算了,溪風烈氣哼哼地穿衣服的時候,感覺到身後的男子壞笑得不成樣子,她也就懶得再多說一句話了,穿好衣服之後,逃也似的跑出了景易瀟的視線。


    寒骨早就在皇城門外候著了,到了規定的時間溪風烈還沒有出現,他有些焦急,但還是選擇等待,沒想到天快亮了才見到她來,而且……似乎穿著有些奇怪。


    等到溪風烈騎著馬走近,他才發現哪裏奇怪,“烈爺,現在是夏末,天氣依然很炎熱,為什麽要把脖子圍起來呢?可是感染了傷寒?”


    寒骨這話純屬是關心溪風烈而已,但是溪風烈的臉一下子就燒紅了。


    她也知道天氣很熱啊,但是她的脖子上都被景易瀟弄成那樣了,哪裏還能露出來?那不是惹人笑話麽?


    “不小心摔倒,脖子受傷了,有了傷疤露出來會很嚇人,所以就圍起來了,過了今天便好!”溪風烈幹咳了兩聲之後,如此尷尬地解釋道,沒敢去看寒骨一眼。


    而坐在馬車上的曹語諾將一切盡收眼底,聽了溪風烈的解釋後,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溪風烈勾勾嘴角,懶得理會她,策馬便走在了嘴前麵。


    雖然寒骨根本不相信他家主子會摔倒受傷,但是主子既然不願意說,那他也就不再追問了。


    不過……主子的嘴唇紅腫已經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路上,日光逐漸升起,馬蹄聲響徹小路,到處都是盎然的綠意。


    今日寒骨充當車夫,隻為趕路,忽然間他感覺腰間一陣寒涼,像是有什麽東西抵了上來,即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正想要看一下情況,耳邊忽然響起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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