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渴了,帶我去喝水!”


    女子的聲音很清冽,也很幹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寒骨麵色未變,卻感覺到了抵在腰間的武器乃是一把匕首,根據對方使用的情況來看,並不是很鋒利,但若是力氣與精準度都用得恰到好處,這匕首還是能夠殺人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被威脅了,而拿著匕首威脅他的人正是曹語諾。


    所謂的帶她去喝水,也不過是讓他帶她離開溪風烈的視線,從而逃走而已。


    想來曹語諾也不是很笨,心裏知道溪風烈厲害,便拒絕與她發生正麵衝突,轉而對寒骨下手!


    一念罷,寒骨看了一眼溪風烈,當時的溪風烈也已經因為曹語諾的話語而停了下來,正側頭看著他們,與寒骨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寒骨準備跳下馬車,曹語諾便“虛弱”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以此擋住匕首的同時,與寒骨往遠處走去。


    身後,溪風烈的目光雖然一直落在他們身上,但是看著他們走遠,她卻是始終沒有追上去。


    剛剛走出溪風烈的視線,曹語諾步行的速度便加快了,而寒骨被她用匕首頂著,自然是沒有辦法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要求來。


    在曹語諾的威逼之下,寒骨親自動手扯來了好多藤條,再將其纏成一股大繩子,奈何最後曹語諾卻用這根粗大的繩子將他綁在樹木上。


    “原來溪風烈的手下也不過如此嗎?”曹語諾將匕首收迴去之後,得意地拍了拍手,很輕蔑地看著寒骨,“最後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中,哼!”


    “想要從我的口中套出消息來?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在離去之前,曹語諾又吐了這麽一句話,“等會兒如果溪風烈足夠聰明的話,必然會到這兒來找你的,我便先走了,務必要告訴溪風烈,下次——戰場上相見!”


    語盡,她高昂著下巴從寒骨麵前走去了,寒骨隻是淡然地看著她的背影,沒有任何的表情變換!


    直到她消失在樹林的盡頭,隻聽“錚”的一聲,寒骨將身上的繩子給盡數掙斷了,他迴頭定定地看著不知何時來到身後的溪風烈,腦袋低垂,“烈爺!”


    “走吧!”溪風烈淡淡地道。


    寒骨應了一聲,便展開輕功和溪風烈一起往曹語諾的方向追去了。


    曹語諾身上本來是沒有匕首的,她所用的那支匕首是溪風烈故意放在馬車裏的,為的就是讓曹語諾有機會挾持寒骨,如今看來事情的發展都在溪風烈的計劃當中。


    因為她並不知道軒轅墨此刻在哪裏,隻能將曹語諾放走,讓她去聯係軒轅墨,而他們就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現在看著曹語諾離開,他們自然很快速地跟了上去,隻是曹語諾對這一切都毫無知覺!


    深夜,入住小鎮客棧,就在溪風烈準備休息的時候,寒骨敲開了她的房門,“有什麽事情嗎?”溪風烈開門的時候,如是問道。


    “烈爺,有人找你!”寒骨淡淡地說完,將身子側開,於是溪風烈看到一個好久都沒有見到的舊人,她望著站在眼前的男子,覺得很是難得,連忙將他迎進屋裏,叫寒骨讓小二送一壺好茶上來。


    當茶水送上來,當房門關上,當屋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溪風烈望著眼前的他還是和以前沒有多大的差別,全身上下依舊散發出溫暖的神聖氣息,她不由得笑了。


    “好長時間沒有見你了,怎麽你一點變化都沒有?”


    秦雪瀾也笑了笑,“風兒希望我有什麽變化?”


    很簡單的一句玩笑話,就讓氣氛變得更加溫馨和諧,溪風烈給他倒了一杯茶,“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現在還是四處跑嗎?”說實話溪風烈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和秦雪瀾分開的了,距離他們上一次分別有多長時間了她也完全不記得了!


    然而,秦雪瀾卻對此記得清清楚楚,是景易瀟登基為帝的那天吧,她消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幾乎要相信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是怎麽能夠相信呢?溪風烈是鐵一般的女子,哪裏能夠那麽輕易就死去?


    可是不相信又能怎麽樣?如果她還活著,為什麽他卻總是找她都找不到……


    在那段時間裏,他當真是人間與地獄來迴往返,一顆心都不知道死去活來多少次……


    如今見她這般,完好如初地坐在自己麵前,有一種重見日光的錯覺!


    “也沒有四處跑,隻是隨意走走而已。”他笑著說道。這些日子為了尋找她,他哪裏還有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


    “嗯!”溪風烈應了一聲,“這樣也好啊,人總歸是要休息的,你又不是鐵鑄就的。”


    溪風烈笑得毫無保留,也笑得純潔無辜,卻惹得秦雪瀾內心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風兒,不知可否問你一個問題?”像是思慮良久,秦雪瀾才問出這麽一句話。


    溪風烈也嚴肅起來,凝視著他的瞳眸,“有什麽問題是你不能問的嗎?”即使為自己破相的人不是秦雪瀾,但是這不代表秦雪瀾對她不好啊,相反,溪風烈將他對自己的好都記在了心裏。


    “如今你是為了誰在外麵奔走?”


    “……”溪風烈被問住了,竟愣愣地看著他,有很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麽叫做為誰在外麵奔走?


    為她自己?為百裏嵐的的屍骨?還是為了……景易瀟的萬裏江山?


    “秦大哥怎麽會……這麽問?”


    秦雪瀾微微低垂了一下眸子,旋即又抬起來看向溪風烈,“你之前為什麽離開皇宮?為什麽離開景易瀟——皇上那麽久?”


    “……”那是因為誤會,當時她以為他辜負了自己,選擇了冊封百裏初蝶為皇後,事實上這不過是溪晨唯的一個計謀而已,這些真相在她臥床的那些日子裏,景易瀟都有告訴過她。可是秦雪瀾為什麽要問這個?


    “秦大哥,你心中有什麽疑問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因為你問的這些問題不是一兩句話我就能夠迴答你的。”


    秦雪瀾輕輕一笑,並不介意溪風烈這樣迴答自己。


    “你很難用一兩句話來迴答我的問題,很可能是因為你自己連事情的原委都還沒有捋清楚。”


    聽言,溪風烈皺起眉頭,她忽然感覺到在這裏遇見秦雪瀾並不是偶然發生的事情,倒像是秦雪瀾有什麽事情要告訴自己,而這件事情還是和景易瀟有關係的。


    溪風烈心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一方麵是為了強大自己,但是更多的卻是在為景易瀟四處奔走!


    所以,這迴秦雪瀾是針對她和景易瀟之間的事情到這裏來的!溪風烈這麽想著,卻不動聲色,隻是定定地看著秦雪瀾!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目的心太強的話,到了最後總免不了要受傷的。”想來想去,秦雪瀾還是選擇道出真心話,“我也不是要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我……”


    秦雪瀾說到這裏,就被溪風烈打斷了,“秦大哥你的意思我很明白,我也知道你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當然你也希望我能夠考慮得更清楚一些,我都明白的,而且我也很感謝你!”


    “你說得沒錯,我最初和景易瀟在一起的確是有一定目的性的,他和我在一起也是這樣,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誰能說兩個有目的的人在一起就不會幸福了呢?秦大哥,我和景易瀟都心中有夢的人,而且我們的道路很相同,所以你擔心的那些事情都不會阻礙我們的!”


    按照溪風烈的想法就是,愛了就是愛了,哪裏需要那麽多的顧忌和考慮?


    然而秦雪瀾聽言卻是又笑了笑,他不曾忘記過當日溪風烈身處危險的時候,景易瀟選擇了江山而不是選擇她……


    思及此,秦雪瀾內心一陣苦澀,卻是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祈求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祝福你們,今天晚上我所說的話你都不必放在心上。”秦雪瀾又溫暖地笑起來,“風兒你知道的,我們相識這麽長時間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


    溪風烈對他的表現還是有些疑惑,但是當下卻隻得爽朗地笑著點頭,“秦大哥不必解釋,難道我還不知道秦大哥是什麽樣的人嗎?”


    秦雪瀾依舊隻是笑著,沒再發表任何意見,又與溪風烈說了好些話,這才起身離去,末了不忘囑咐溪風烈,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也要先為自己想一想。


    溪風烈點頭應是了,也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但是到了深夜,當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去想這件事情。秦雪瀾必定是知道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他怎麽會莫名其妙告訴自己這些?


    不過,之前已經決定相信景易瀟的溪風烈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過長的時間,第二天一大早她又開始了探查軒轅墨陰謀的工作了,也特意將這件事給拋諸腦後!


    秦雪瀾是來也匆匆,卻也匆匆,更沒有刻意留在溪風烈的身邊,所以沒幾天他便選擇了離開。


    也在這個時候,溪風烈發現雖然曹語諾和軒轅墨取得了聯係,但是就連曹語諾都不知道軒轅墨的所在地,根據溪風烈了解,這家夥似乎每天都在更換居住的地方。


    她也看過軒轅墨與曹語諾之間聯係的書信,但書信很少,信上的內容更是少,基本都是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溪風烈納悶了,到底這軒轅墨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將白琳兒擄走的原因是什麽?不會真的是他對白琳兒日久生情吧?


    就在溪風烈沒有絲毫頭緒的時候,她忽然收到一封神秘書信,書信是由街上的一名小乞丐送來的,溪風烈狐疑地打開,竟然是白琳兒寫來的,雖然沒有署名,但溪風烈認識白琳兒的字跡,和她的人一樣,有點小邪氣。


    “軒轅墨是個混蛋,寒姐姐救我!”


    信箋上很簡單地寫了這麽一句話,溪風烈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兒。


    這字跡是白琳兒的沒錯,這語氣是白琳兒的也很確定……


    溪風烈將她的書信揣進懷裏之後就出門了。


    和寒骨一起走在路上,彼此默不作聲,從離開北安國京都到現在已經將近十天時間了,可是他們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當然了,曹語諾和軒轅墨之間的聯係也並沒有更進一步。


    “烈爺,是否軒轅墨那邊為了提防有人跟蹤曹語諾,所以才沒有與她在書信上說什麽?”寒骨憋了多日,終於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


    溪風烈點頭,“是這樣的。”


    “……”寒骨嘴角抽了抽,敢情主子老早就知道了,卻一直沒有告訴自己?


    “曹語諾不過是一個餌而已,不必過多地注意她。”溪風烈麵色沉冷,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尋找軒轅墨,也不再尋找白琳兒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告訴幻影,讓他通知一下深歡,就說我找他有事,讓他到白凡國來見我!”


    “……啊?為什麽?”寒骨根本想不明白溪風烈為什麽忽然改變路線。


    然而溪風烈卻隻是對他揚眉一笑而已,什麽都沒有解釋!


    白凡國在北安國的北麵,冬天到來的時候尤其冷,這個國家並不很大,甚至不如北安國大,但是勝在人才很多,而且據說這個國家的百姓很團結。


    關於軒轅墨這個君主,也是這兩年才登基為帝的,幾年前鮮少聽到這個人,加之白凡國很少和外間的國家打交道,也就很少人知道軒轅墨的秉性。


    但是以溪風烈與他交手的這幾次情況來看,不難看出白凡國以這麽小的土地以及人口,能夠不被他國侵占且對其充滿敬意,完全是因為有軒轅墨這麽一個得力的君主!


    不過看軒轅墨現在的狀況,他是很想擴張白凡國的國土,而被他第一個看上的地方就是北安國,畢竟北安國屬於大國,且交通方便、人口眾多、土地富饒、且經濟較為發達,最重要的是,北安國距離白凡國很近,比最重要還要重要的是,這兩年北安國內亂不斷,加之景易瀟又屬於新君主,根基還未穩定,所以白凡國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如果溪風烈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年北安國就潛伏著白凡國的人!


    ……


    寒骨的速度很快,在溪風烈到達白凡國帝都的時候,深歡也已經到了,當時他依舊一身紅衣,妖冶得不成樣子,貌美不可方物。


    看著他,溪風烈忽然在想,要是拿他去誘惑軒轅墨,結果將會怎麽樣?嘿嘿……


    咦,軒轅墨是見過深歡的,那男人的警戒心很強,根本就不會被深歡的美貌所吸引!


    在白凡國的帝都待了兩天,溪風烈絲毫沒發現軒轅墨的存在,雖然沒有上朝,但是白凡國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皇上不在而有所混亂。


    溪風烈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所以她聯合深歡還是寒骨一起潛入了皇宮,深歡自告奮勇假扮女子,一襲紅衣出現在溪風烈麵前的他,簡直讓溪風烈崩潰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簡直比溪晨唯還要好看,主要是他的身上有一種很勾人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就想永遠臣服在他的腳下。


    不過……溪風烈定力很強,很快就收迴了目光,倒是寒骨看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惜啊,生的卻是男兒身!


    若是女子,怕是這天下總有無數男子願意將萬裏江山給他拱手奉上。


    有了美貌這麽高調的深歡,便有低調的侍衛寒骨,再有做壞事的溪風烈。她在寒骨和深歡的掩護下,連續幾天晚上燒毀了皇宮裏的幾座宮殿,好在溪風烈很有分寸,並不讓任何人受傷。


    但是軒轅墨始終沒有出現,她隻好將朝中大臣給輪番揍了一頓,同時也得罪了許多百姓,才算算三五天的時間,就弄得整個帝都雞飛狗跳的,同時所有人都是怨聲載道的,卻完全不清楚怎麽會發生這些奇怪的事情!


    倒是溪風烈在做了這許多壞事之後,仍然心安理得地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順便傳播謠言——白凡國即將發生大事了。


    此謠言一出,便惹得人心惶惶的,整個白凡國再也沒有了昔日的井然有序與無邊繁華!


    然而,最先出現在溪風烈麵前的人卻不是軒轅墨,而是秦雪瀾。


    溪風烈先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是秦雪瀾率先出現,迴頭一想,發現秦雪瀾本身就是將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的,在他眼裏百姓沒有國界的區分,所以他為白凡國的百姓來找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是因為我將白凡國攪亂成這個樣子才出現的嗎?秦大哥?”待到秦雪瀾在她麵前坐好之後,她便直接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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