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距離約定好的巳時還有一個時辰,祖地中就有人成群行出。


    以齊長生、呂忘機、薑煬、薑洛為首,二十人行至半裏外,一同來見薑離和天璿長老。


    天璿見到人,也不會多言,直接把袖一揮,就把所有人都給裝進了袖裏乾坤所開辟的空間內,隻留一個薑離在外。


    “他們實力不足,無法承受遁法的壓力。”


    天璿長老解釋了一下,然後看向薑離,帶著一絲促狹,“你倒是可以試試。”


    “試什麽?”薑離有種不祥的預感。


    “自然是為師獨創的天星遁法,此法乃是以諸天星辰為憑依,借星辰之力以飛遁,若練至大成,朝遊北海暮蒼梧亦是等閑,就是有那麽一點小小的缺點。”


    她伸出手來,看似柔弱的玉手卻帶著命中注定的掌控和強勢,抓住了薑離的左肩,“對肉身的要求極高。”


    星光覆體,薑離隻覺自身陡然失去了重力,將要飄浮而起。


    大地對他失去了約束,放飛了他的身體,但緊接著,另一股引力捕捉了他和天璿。


    那股力量來自於東南方,方位應當是······


    “天上?”


    薑離心思百轉,立即想通了所謂天星遁法的原理。


    讓自己脫離大地的重力,溝通星辰引力,那麽下一步······就是借星辰引力移動了。


    這個念頭才剛出現,薑離眼前就是一花,無數風景在飛掠。


    山河樹木,白雲蒼穹,極佳的目力讓薑離捕捉到了大量的景象,一瞬間進入視線的信息讓他感到相當的不適。


    最關鍵的,還是身體。


    移動的阻力被星光抵消,但高速挪移依舊是讓身體極度不適應,薑離感覺自己像是身體在移動了,但魂兒卻還在原地,那種落差感簡直能讓人吐血。


    他感覺自己暈遁法了,有種止不住的嘔吐感,但又無法吐出來,身體像是被石化了般難以動彈。高速的移動又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平日裏隨心而動的軀體,此刻竟是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而失去控製。


    七品和四品之間的差距,以這種直觀的方式表現出來。


    這等差距,薑離都懷疑自己能否破得了師父的防。


    時間像是無比的漫長,又像是轉瞬間的功夫,薑離突然感覺身子一重,雙腳有了踏地的實感。


    他麵色蒼白,強行壓著體內翻江倒海的嘔吐感,舉目四望,隔著波光漣漪的湖麵,遠方七殿環繞的山嶽赫然入眼。


    迴到宗門了?


    薑離再抬頭望天,計算著時辰。


    以他的算力,可以精確得出眼下的時間。如果天璿長老沒有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那麽現在的時間,距離從薑氏祖地出發,應該隻過了半刻鍾都不到的功夫。


    半刻鍾不到的時間,少說數千裏的距離,也難怪······嘔。


    就在這時,婉轉的聲音突然入耳,帶著一絲絲無形的魔力,問道:“你師姐為何說墊了?”


    薑離正值頭暈目眩之時,聽聞此言,下意識地就要迴答。


    “哈。”電光火石的刹那,他突然輕哈一聲,迴過神來。


    “三花聚頂。”


    薑離動用道果能力,三元合一,以神與氣強行控製住身體,那種頭暈目眩之感立時被壓住,讓他恢複清明。


    “弟子不知。”他迴道。


    天璿看著他頭頂出現的三花,哪還不知他已經恢複了清醒,她輕哼一聲,也不多言,一拂袖,被裝入袖裏乾坤的二十人便出現在後方,隨後身影一晃,在嗡鳴聲中消失。


    ‘好險。’


    薑離隻覺背後都出了一層冷汗,心中暗暗叫險。


    萬萬沒想到,天璿會突然來這麽一招,簡直是叫人防不勝防。


    要不是······


    薑離摸著袖中的玉如意,‘要不是有著玉如意拉了我一把,我說不定就真著了道了。狡猾,真的是大大滴狡猾。’


    縱觀薑離所遇之人中,論及老奸巨猾,無人能出天璿之右。


    哪怕薑離及時住口,但通過這三花聚頂的表現,天璿也已經有所懷疑,接下來的日子,怕是少不了試探。


    薑離甚至有些懷疑,這樣的女人,他真的降得住嗎?


    ‘還是師姐好啊。’


    又一次懷念起師姐的好來。


    至少師姐被薑離給吃得死死的。


    他直起身來,拭去了額角一點汗水,迴頭看向那一群還不明白情況的人。


    半刻鍾不到的時間就抵達鼎湖派,不隻薑離震驚,他們也難以理解。


    所以——


    薑離負手而立,一派鎮定從容,像是對眼前的情況早有預料。他微笑道:“諸位,歡迎來到鼎湖派。”


    ······


    ······


    小小地給眾人來了點震撼之後,薑離帶著一行人往渡口行去。


    按照規矩,非執法弟子進出宗門島嶼皆不得飛行,違者罰麵壁半月。這是為了避免鼎湖上出現人影滿天飛的場景,影響了宗門的形象。


    哪怕薑離乃是真傳弟子,也不得違反此規定。


    另外,他還需要帶著一眾薑氏族人去外門進行登記,坐船入內是免不了的。


    隻是今日的鼎湖派,似乎比之走之前熱鬧了不少。


    渡口處人來人往,其中大半還都不是鼎湖派之人,身上氣機也是各異,看來是來自於五湖四海,非是一夥的。


    “是論劍大會。”齊長生拍掌道。


    “在本派舉行的論劍大會要開始了。”


    他這麽一說,薑離也想起來了。


    半年前,薑離執行追緝周明雲任務的同時,齊長生也去論劍海參與了器道盛事論劍大會。結果那一次大會因為兩方人的意見不合差點變成全武行,之後還進行了約戰,時間就定在了半年之後,也就是這個月。


    “師弟,快走,”齊長生急急催道,“當初為了爭取到這一次論劍大會的舉辦資格,開陽長老可是放言要展示本派的重寶,說不定現在已經展示出來了。”


    “重寶?”


    “軒轅劍啊軒轅劍,開陽長老說了,要展示軒轅劍來著。”


    “我怎麽不知道?”薑離奇道。


    他好歹也是宗門真傳弟子,還和師父住在一起,這種關乎本派重寶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並且天璿也沒提過。


    “這個······啊哈哈,”齊長生急色一滯,一陣尬笑,“其實是因為開陽長老擔心宗門不肯,所以要行先斬後奏之事,而我們······”


    而他們這些隨行的煉器師也想要一觀軒轅劍,所以大家都隱瞞了此事。


    等到與會者都來了,再公布此事,宗門方麵為了臉麵,也隻得依諾言展示軒轅劍了。


    薑離看出了齊長生的未盡之意,也是為開陽長老的腦迴路之清奇而感到震驚。


    至於這麽坑宗門嗎?


    薑離看開陽長老對宗門忠心耿耿,這種坑爹主意他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而且就算開陽長老放言了,宗門這邊也未必為了臉麵而行險。


    將宗門重寶輕易試之於人,要是被人給偷了搶了怎麽辦?


    盡管這是在鼎湖派自家的地盤上,但這種事情難保有個萬一,世間道果千千萬萬,誰知道是否會有什麽道果能力能夠出其不意地奪劍呢。


    無論是從感性來講還是理性來講,薑離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萬一呢?


    想到這裏,薑離也是生出了興趣。


    又缺六百,這兩天真的狀態不太行,明天補上兩千,做不到就倒立洗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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