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買強賣的體驗相當之糟糕,反正大皇子現在是恨不得將那狂徒給千刀萬剮。


    “孤記得,真氣附靈不得距離本體太遠······”大皇子看向孟鈞。


    真氣附靈,將神識寄托在真氣之上,隔空禦使真氣化形,恍如化身一般。此等手段不似元神出竅,不得距離本體太遠,否則會斷了聯係。


    也就是說,法外逍遙此刻也許就在皇城之內。


    但孟鈞卻是搖頭道:“真氣附靈的距離會受到五濁惡氣影響,但此人卻有驅使五濁惡氣之法,加上皇城不似過去那般覆蓋在天子之氣下,法外逍遙未必就在皇城之內。”


    在過去,皇城之中術法難行,因為有天子在。


    但眼下天子已經“移居”,自然也就由得那法外逍遙施展手段了。


    不過真要是想查,禦使五濁惡氣這一點還是可以作為線索的。可惜,這一條消息非是短時間就能見成果的,而當下大皇子根本無法分心他顧。


    所以隻能被動接受了。


    大皇子現在也隻能安慰自己,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因為若真能重創二皇子,這效果比起請天君來都還要有效的多。


    太平教不知何時就會揭竿而起,也許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屆時,就沒多餘時間拉扯,需要擇出一位皇子攝政監國。


    那麽問題來了,兩個最有資格的皇子,一個完好無損,另一個被狗咬了躺床上,走路都要靠拐,該怎麽選?


    但凡諸公還有點理智,都知道該讓二皇子暫攝朝政。


    至於大皇子,還是好好養傷吧。


    之前二皇子便是想到了這關鍵的一點,才會幹脆讓路。


    大皇子也正是明白結果會突然出現,才會急著要恢複傷勢。


    “如果法外逍遙能成功,那自然是極好,不過孤也同樣需要強援,”大皇子看向孟鈞,沉聲道,“叔公,請天君再臨神都。”


    ······


    ······


    地宮之中,薑離雙掌按在神農鼎上,緩緩睜開雙眼。


    天之相自發調整,讓他的感知迴歸正常,無人知曉薑離真氣附靈,悄然去玉華宮裏走了一遭。


    ‘打完老大打老二,互相躺平,才好繼續僵持。’薑離一邊繼續以真氣祭練神農鼎,一邊想道。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經典的仇薑思維,一旦上位,少不了給薑離使絆子,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去躺著吧。另外,天璿那邊也同樣不想這兩個皇子攝政。


    她和長公主似乎另有打算。


    ‘孟鈞的言語中有誘導大皇子之意,也不知請掌門迴神都是他的意思,還是昆虛仙宮的意思,但無論是哪一方的意思,都代表著掌門和仙後有勾連。’


    薑離心中思忖著,已是基本確定仙後和掌門有交情,而非是單純的因為天子意圖長生而聚於一處。


    說不定,仙後就是掌門請來的。


    而昆虛仙宮和孟家有關係,所以孟鈞才會有信心讓掌門助大皇子。


    他這舉動的目的實際上藏得極深,但薑離早就知道孟家和昆虛仙宮關係深厚,不隻是單純的一個嫡子結親。


    步玉笙甚至都能以孟修吾的身份在神都停留多日,要是沒有孟家配合,她如何能夠不露一點破綻?


    可惜昆虛仙宮和孟家雙方都沒有想到,有一個四品,還是易道大家,竟然會閑到一天到晚看著徒弟,以致於以孟修吾身份行事的步玉笙直接暴露了,孟家和昆虛仙宮的真正關係自然也沒了秘密。


    “接下來,就該是對二皇子下手了,”薑離神識波動,和依舊在乾陽殿中的天璿搭上聯係,“我出手之時,請師父為我遮掩。”


    薑離祭練神農鼎需要的時間不短,估計等到襲擊二皇子的機會出現,他都還沒完事。


    而天璿則會以擔心薑離安危的理由,一直在乾陽殿等待,這就給了她相助的機會。


    頭上的發簪浮現淡淡的光華,天璿的意識波動進入薑離的心神,帶來確定的消息。


    薑離得訊,便沉下心來,繼續溝通神農鼎,感悟先天一炁之變。


    ······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夜晚,一座寬敞的馬車在左右兩列禁軍的拱衛下,光明正大地出了皇城。


    這是二皇子的座駕。


    大皇子知道太平教隨時可能造反,二皇子自然也知道,所以在大皇子受重創當晚,二皇子便趁機開始拉攏還未下注之人,甚至想要挖大皇子那邊的牆角。


    相信也會有很多有識之士看到風向,和二皇子雙向奔赴的。


    由於皇城宮殿不好作為名利場,所以地點就隻能在宮外。


    於是,整個上城區的達官貴人都知道了,因為天子舊病複發,二皇子之長姐華陽公主憂慮成疾,二皇子要在今晚前去探訪長姐。


    和皇子不同,公主在出嫁之後,是不需要也不能住在皇城的。而四十幾歲的二皇子,其一母同胞之姐肯定是已經嫁出去了的,自然是住在宮外。


    其夫家亦是神都名門,專修風法,家中有傑出之輩在欽天監供職,為朝廷預測風災,彌平風災。


    二皇子的車駕出了宮門,來到上城區最為顯貴的地段黃龍街,熱鬧之聲立即入耳。


    隻見黃龍街中段的一座大宅前,明亮的玉石法器亮著光,照得周邊亮如白晝,門前車來車往,熱鬧非凡,看起來不似在上城,倒像是在外城一般。


    那處便是王家的府邸,華陽公主的夫家。


    馬車在王府前停下,周邊頓時一靜,兩列禁軍來到大門左右,帶著凜凜之威,整齊列隊。


    二皇子推開車門下來,龍行虎步地上門,迎麵就見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笑臉迎來,口稱“殿下”,引著二皇子入內。


    “殿下,公主已是等您多時了,王家、杜家、齊家、蕭家······各家子弟都來了。”青年一邊走著,一邊口齒清晰地為二皇子介紹道。


    他談吐不凡,更兼氣息悠長,顯然是有修為在身,並且不淺。


    二皇子的貼身侍從高嶽被薑離所傷,現在還在養病,身邊少了個幹事的人,需要多費一些心力,但此人卻是適時地彌補了高嶽的工作,將情況簡單而全麵地道來,讓二皇子相當滿意。


    在青年的帶路下,二皇子一路來到王府的前廳,隻聽青年叫道:“諸位,殿下來了。”


    廳堂之中,各家子弟雲集。由於二皇子此行非是公事,所以和他雙向奔赴的各家也很是含蓄地派來了自家的傑出子弟,和二皇子一同看望華陽公主。


    而在眾人之間,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兩人,其中走在前方的美婦人粉麵含春威不露,打扮得彩繡輝煌,體態豐滿,正是二皇子的長姐華陽公主。


    看她這模樣,是一點都無病弱之意,反倒是精神煥發,神完氣足,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至於落後一步的儒雅中年,則是華陽公主的駙馬王守立。


    從位置上來看,便知大周駙馬的明確地位,長駙馬和駙馬都是一個樣。


    “皇姐。”


    二皇子笑著迎上去,而那青年則是適時地讓到一旁,退到其餘眾人身後。


    二皇子一看,便知此人的地位低於各家子弟,當是王家招的客卿之流。


    這也難怪他不識得人,原來此人非是貴胄子弟。


    有了這想法,二皇子和華陽公主寒暄幾句之後,便笑道:“許久未來姐姐府上,沒想到貴府又出了新的賢才。”


    華陽公主聞言,詫異道:“皇弟說的是何人?”


    “便是那帶孤入府之人,難不成他不是王家的客卿?”二皇子同樣詫異。


    一般而言,在門前迎貴客的都是主家的人,不該是其餘人才對。


    對方能夠替王家迎接二皇子,在王家當中也當是有些地位,否則還不夠格來迎接他這皇子。


    孰料此言一出,華陽公主更見訝然,“他不是皇弟的隨從?早些時候,是他提前過來,告知皇弟將至,我便讓他去迎接你這主人。”


    一旁的王守立接言道:“我感應到此人身上有淡淡陰氣,還以為是殿下身邊的宦官。”


    高嶽被薑離所傷之事已經傳開了,所以二皇子另外帶一個宦官,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聽到這裏,二皇子臉色劇變,“孤身邊絕無此人,拿下他!”


    不是他的人,也不是王家的人,此人必定有鬼。


    最關鍵的是,雙方竟是都輕易相信了此人,華陽公主這邊甚至都沒讓此人出示什麽證明身份的東西。


    四周之人當即便是左右環視,試圖找到那人,那青年剛剛走去的方向立馬就分出一條路來。


    但此時,在眾人身後,已是不見那神秘青年。


    “搜!”


    王守立當即下令道:“遍查全府,都要找出此人。”


    之前此人一直跟在他們夫婦身邊,沒空閑離開,此時二皇子到來,倒是讓他得了空,眼下說不定已經潛入府中某處了。


    王家之人立時趕往各處,廳堂之外的禁軍也圍到廳前,看向二皇子,隨時等候命令。


    也就在這時,二皇子心中突然一凜,一股寒意從尾椎骨上竄,背脊汗毛竟是倒豎。


    無形無相無跡無影之劍,便在這一瞬間從他身後刺來,劍意先行,抹去了二皇子的危機之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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