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雖然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但是腳步卻絲毫不慢。秦少炎幾人無論怎樣加快速度,竟始終不能追上老者,隻能不遠不近的跟在身後。


    “我覺得這老頭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我們隻有三天的時間,過了這三天,黑珠可就沒用了。況且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可不能在這裏耽誤時間。”錢萬能示意陳安與秦少炎放緩腳步,等老者走遠一段距離之後,對二人小聲道。


    “什麽!這東西隻能用三天!你怎麽不早說!”秦少炎驚訝,不自覺地將聲音提高了一些,錢萬能連忙看向前方的老者,見老者似乎沒有聽到之後,轉頭朝秦少炎一瞪眼:“小聲點,別被他聽見了。這老頭邪乎的很,看著隨時都會咽氣的樣子,可是我覺得他精神著呢,這是人家的地盤,我們不一定打得過他。”


    秦少炎點頭,一路走來,不管他們怎樣加快速度,始終不能追上老者。而走著走著,竟然被老者的氣機牽引著向前走,不能停下,更不能往迴走。“現在我們被他氣機牽著,一旦停下我們會受到氣機的反噬,輕則重傷。目前來看他還沒什麽惡意,我們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秦少炎思慮片刻,這樣建議道。


    錢萬能點點頭:“隻能這樣了。”說完又轉頭看向陳安,關懷地問道:“你小子還能堅持的住嗎。”陳安在三人中的境界最低,且相差巨大。適才幾人在與老者比拚氣機的時候,陳安也被無辜卷入,若不是老者感應到了陳安的異樣,及時降低了自己的氣機。陳安會在這場氣機爭鬥中被活活拖死。


    不過在幾人將氣機降到一個陳安恰恰能夠承受的地步時,卻是成為對陳安精神力的最好磨煉。幾人也有意成全陳安,便心照不宣地保持當前的步伐。


    錢萬能見陳安無恙,並且細細感受之下,陳安周圍震蕩的精神力比一開始凝實了數倍,於是便不再多說。與秦少炎恢複了之前的速度,配合著老者的氣機繼續磨練著陳安。


    目的地很遠,三人跟隨前方的老者與少女已經走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有停下的跡象。在穿過一個小巷之後,前方竟不再是青石構建而成的建築,而是出現了長著花草的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小村落,有孩童在小路上追打嬉戲,難以想象在這座城的深處,竟然有一座村莊。


    “趙爺爺!是趙爺爺迴來啦!還有依依姐姐。”有一個長最為壯實的小孩眼尖,瞅見了小路另一邊的老者與少女,至於身後的陳安三人,被他直接忽視了過去。


    “趙爺爺,依依姐!”幾個孩童歡快地叫喊著,朝他們奔來。老者摸了摸其中一個孩童的頭,笑道:“鐵牛,快迴去叫你爹去祠堂等我。”那個被稱為鐵牛的孩童身材最為高狀,小小的胳膊上有了些結實的肌肉。他連忙點頭,好奇地看了陳安幾人一眼,轉身向村內跑去。


    老者在孩童的簇擁與少女的攙扶下向村內走去,走到村口時,他迴頭,見陳安幾人依舊站在小路的那一頭,沒有絲毫要進來的意向。“三位聖使大人!請跟我來吧,這裏是老朽祖上一開始待的地方,聽說裏麵有個傳送陣,可以傳送到各個城池呢。”


    錢萬能聞言眼睛一亮,剛要抬腳踏入,又轉念一想:這老頭故意提起傳送陣的事,他怎麽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這當中必然有詐。秦少炎也想到了這點,其實他對此行之事存了些好奇心,藝高人膽大,他不怕老者耍什麽花樣,即使打不過也能逃得了。不過這次是因為錢萬能的關係才能來到這個界麵,並且錢萬能自身也有要事,錢萬能不去,他也不能強求。況且此地還有一個脫胎境的後輩,恐怕護不了周全。


    “難不成聖使大人懷疑老朽不懷好意,老朽若是不壞好意,在水玉柔那裏就應該說了。況且老朽此次確實有事需要三位聖使的幫助,事成之後,老朽不光將傳送陣給三位聖使大人使用,還必有重謝。”老者真誠的說道。


    錢萬能聽著老者誠意滿滿的話語,對於重謝他並不心動,但是傳送陣卻是他迫切需要的東西。天知道這裏離他所要去的地方隔了多遠。想到這裏,錢萬能都恨不得將那幾個噬奴狠狠揍一頓,給他傳送到了這不知名的地方,若是三天之內沒有完成這個家族付出了很大代價的任務,錢萬能可以想象自己接下來幾個月的悲慘日子了。


    “哈哈哈哈,老爺子說笑了,我怎麽會懷疑你呢。剛才是因為沒想到在這裏能看到一個小村落,一時驚訝忘了跟上而已。老爺子別急,我這就來。”錢萬能並非扭捏之人,他的宗門是神通界唯一一個以商立足的宗門,在錢萬能身上,既有神通者的勇氣,也有商人的精打細算。


    秦少炎見錢萬能答應,便等錢萬能先走,而後自己跟了上去。陳安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跟在秦少炎身後。他似乎對於氣機的消失略微有些遺憾,不過在這段時間裏他也受益匪淺,以他的性子,自是不會生怨恨之心。


    小路不是很寬,三人不能並排,隻得前後而行。村莊的外麵不見農田,全是種著一種怪異的樹。樹上沒有葉子,在每根樹枝上都掛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果子。果子碩大,形狀像是蜷縮著的嬰孩,看著甚是可怖。


    三人走到村口時才發現,這村落與外麵的建築完全不一樣,從房屋到街道,沒有一件是用青石築成。單從外觀來看,與夏朝的凡人村落沒有什麽不同。


    老者依然是與三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沿著街道直走了半裏,又向有拐進一個巷子,在不知拐了多少彎之後。老者終於停下了腳步,陳安此時早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他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秦少炎已經止步,由於秦少炎比陳安高了一頭,陳安直接撞在秦少炎的後背上。


    “啊,秦大哥,怎麽不走了。”陳安迴過神來,問道。秦少炎側身,用手指了指前方。陳安順著方向望去,隻見老者與少女站立在一座古樸的小廟門口。廟雖不大,但是經常有人在裏麵清掃,香火不斷,倒也顯得更加清靜神秘。


    “不肖子孫趙福生今日為我族人,為青石城全城百姓的性命,今日鬥膽違背祖訓,帶領外族之人進入神廟,還懇請先祖允許。”老者放下拐杖,跪在地上,朝廟裏麵打算叫道。


    “這老頭幹什麽呢。”錢萬能詫異道,秦少炎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一直這麽神神叨叨的。”


    “我知道,我以前在平安城裏聽說過這樣的事,有些家族的神廟是不允許外族人進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曾聽說有個家族的媳婦,娘家很有權勢,為人潑辣霸道,有一次不知怎的,硬闖丈夫家家族的神廟,結果好像被活活打死。後來這女人娘家的人過來也是不了了之。”陳安忽然記起與陳大茂閑聊時,陳大茂說起來的事情,當時陳安隻以為是誇大了事實,後來見多了此類的事情,陳安也對著家族神廟產生了一定的敬畏。


    話音剛落,陳安就感覺到有數道意誌出現,古老而強大,但是卻感受不到源源不斷的精神力補給。陳安恍惚間感覺到有幾雙沒有感情卻包含十分強大威壓的眼睛正在凝視著自己。


    三息之後,這種令人窒息的壓力瞬間消失,陳安不由得長長的唿了一口氣,衣服的背麵已是被冷汗浸透。他的眼睛瞟向秦少炎和錢萬能,那二人也不好受,額頭上都滲出細密的汗珠。


    “抱歉,三位聖使大人,剛才是先祖在判斷你們是不是他們派來的人。現在請跟老朽進來吧,事前答應給三位聖使,不會食言。而且有什麽疑惑需要老朽解答的,老朽必當知無不言,”老者朝陳安三人歉然的彎下了身子,誠懇的說道。


    “哼,要不是看在傳送陣的份上,我現在已經轉頭就走了。”錢萬能冷哼道,剛才突然被那幾道意誌凝視的感覺非常不好受,此時錢萬能心裏頗為不爽。若不是顧及到不借助傳送陣有可能無法在三天的時間內完成任務,依他的脾性,即便是關係到數百萬人的性命,也會毫不猶豫地離去不管。


    “還請老先生承諾之後不要再發生此類的事情,否則在下便要與老先生好好說道說道了。”秦少炎同樣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些怒火,他的語氣沒有先前的那般和氣,變得冷淡起來。陳安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好說些什麽,隻得接著附和道:“俺也一樣。”


    老者旁邊的少女依依聞言,臉上露出不忿,就要上前為老者辯解。老者依然躬著身子,伸出手拉住依依的衣角。依依向下望去,隻見老者略微抬頭,朝依依輕輕搖頭,依依無奈,隻得退下。


    “老朽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並且,事成之後,允許三位聖使在神廟內的神庫中挑選一樣寶物。”老者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歎了口氣,緩緩道。“爺爺,怎麽可以!那可是幾千年積攢...”依依聞言,瞪大了眼睛,失聲道。


    “閉嘴!家族都快要滅亡了,還舍不得這些死物嗎!”老者嗬斥道。依依沉默了下來。


    錢萬能聽見老者的話,眼前一亮,商人的本性使得他養成了無利不早起的性子,此刻聽說能夠去神廟內挑選寶物。頓時心花怒放,先前的不愉快瞬間被拋之於腦後。他快步上前將老者扶起,親切地拍打著老者的手,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說道:“老先生真是太客氣了!來來來,外麵風大,我們先進屋裏坐。”


    說完,就拉著老者不由分說地朝廟中走去。


    依依看著錢萬能前後變化的樣子,有些茫然,呆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麽。不止是依依,陳安也有些懵,暗道:“這位錢大哥,真是太...”斟酌了片刻,陳安始終想不到形容錢萬能的合適詞語,隻得作罷。而秦少炎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一隻手置於腰間,一隻手負於身後,轉頭朝陳安說道:“走吧,我們也進去看看。”說完,便徑直走向神廟。


    陳安連忙跟上,路過依依時,見這少女還在發呆,陳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依依被陳安的動作打斷,迴過神來,朝陳安說道:“你幹什麽?”陳安隔得近了,這才瞧見這女子如清水芙蓉般,不著粉黛,卻是十分清麗。眉間處有一道紅色的印記,卻是被長長的劉海給遮掩住了。


    “你額頭上那個紅色的是什麽。”陳安手指向依依的額頭,好奇問道。


    “不幹你事!”依依連忙伸出雙手捂住額頭,氣唿唿地說道。隨後轉身朝神廟內一路小跑而去。陳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道:“這小姑娘脾氣怎如此古怪。”然後也跟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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