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三突然發出一聲怪笑:“李明,你以為吃定了老夫嗎?”


    笑聲之中,他突然變成了一隻大如牛犢的黑狐,蹬著血紅的眼睛,揮動著利爪咆哮道:“小子,能讓老夫現出真身,你小子死得其所了!”


    “現出真身又如何?”我雖然暗暗心驚,但是嘴上並不服軟。


    “果然是無知者無畏!你看來並不知道,我們狐族現出真身之後,雖然會損傷三五十年的壽命,但是靈力能在瞬間增長十倍以上。小子,難道你真的以為,就憑你學了點皮毛的蘭花烙印,就能戰勝十倍的老夫嗎?”


    我這一次沒有和胡不三做口舌之爭,而在我心裏,也早已計較開了:“醜貓到現在仍沒現身,看樣子是一時半刻趕不回來了,現在我隻能靠自己了。但就像胡不三說的那樣,我僅僅憑借著蘭花烙印,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那麽眼下,我隻能寄希望於虎駿傳給我的虎爪了。”


    胡不三看我沒吭聲,以為我害怕了,狂笑道:“小子,老夫一定要把你撕得粉碎,以祭我四弟在天之靈!”


    別看胡不三身軀龐大,但是異常靈活,一躍而起,居高臨下,用巨靈之爪一把抓向了我的天靈蓋,速度之快,宛如電光石火一般。


    我躲閃的念頭剛在腦海裏泛起,他的利爪已經到了眼前。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避不開,那就硬懟。我大喝一聲,舉起了右手。沒有用胡不三預料之中的中指,而是換成了虎爪。以爪對爪,虎爪對狐爪。


    狐族在妖界地位挺高,但是論和誰比。它能壓豺族、翼族、貓族一頭,但是與虎族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妖界講究的是弱肉強食,一個族類想要有足夠的影響力,就必須要擁有傲人的武技,而虎爪就是足以橫行妖界的武技之一。而胡不三的狐爪與虎族的虎爪相比,無異於螢火之比皓月。


    “虎爪!”胡不三看了我的手勢,不由一愣,但隨即大笑起來:“臭小子,你想用虎爪來嚇老夫嗎?”


    笑聲未落,兩隻利爪已經相交,強弱立判。我的手掌完好無損,而胡不三的巨靈之爪卻是生生折斷。


    他慘叫一聲,剛要後退,我卻不給他逃走的機會,又是一爪,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正好抓在他的天靈蓋上。


    “沒想到你的虎爪竟然是真的!看來我們兄弟都低估了你!”胡不三七竅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小子……別得意……族長會為我報仇的……”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而且一殺就是兩個。但是我並沒有感到恐懼。一方麵是這兄弟兩個作惡多端,真是死有餘辜;而另一方麵是天已近晌午,這裏距離青丘還不知道有多遠,我必須的盡快趕路才是。


    我從胡不三身上拿回了自己的虎弩和蒜條金,然後扔給了客棧老板一條金子,讓他把胡不三和胡不四的屍體處理掉。那位老板好像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收了金子扭頭就去幹活了。


    我在路邊的樹上給醜貓大哥留下了標記,然後按照胡不三生前所說的的那樣,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去。


    我小時候走山路就是一把好手,如今身具虎族、狐族和豺族三家靈力,腿腳自然輕便了許多,時候不大,就走出了二十多裏。


    我越往前走,卻見風景越好,江作青羅帶,山為碧玉簪,觸目望去,恍如神仙世界一般。


    我琢磨著,自己前進的方向應該沒有錯。因為眼前的景物,縱然是丹青聖手也畫不出來。


    根據胡飛所說,無論是妖界還是現實世界,隻有聖地青丘,才會有這般的景象。


    又往前走了二三裏,突然看到了一道雄偉的關口。建造在峽穀正當中,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而關前,站立著兩排虎背熊腰的勇士,黑色衣甲上繡著一條飛狐,想來因該是狐族最精銳的飛狐軍了。


    我挨著進關的的人群,到了前邊一看,頓時打消了蒙混過關的念頭。因為每個過關的人,不但要出示腰牌或者路引,最要緊的是,旁邊的城牆上,正掛著本人的畫像,上麵寫著:抓到要犯李明者,賞金百兩。


    我心裏一驚,扭身剛要走,卻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來都來了,為何要走呢?”


    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手腕一翻,掙脫了那隻手。是非之地,我也沒打算手下留情,剛要使出虎爪,那人卻是悄聲說道:“姐夫,是我!”


    “姐夫?”無論是妖界還是現實世界,有資格這樣叫我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柴娟的妹妹,另一種就是胡薄荷的妹妹。沒聽說柴娟有妹妹,至於薄荷有沒有妹妹,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打眼一瞧,隻見她唇紅齒白,笑顏如花,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年紀。從眉眼上看,倒是與薄荷有五六分相似。


    “姐夫,你好,我叫胡如是,是我姐讓我到這裏來接你的。”小丫頭狡黠地一笑。


    “胡如是!”隻聽這個名字,我就知道她就是薄荷的親妹妹了。


    因為我知道薄荷最喜歡的就是辛棄疾的那句詞:“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看我應如是。”有事沒事就吟幾遍,當初我還以為她隻是喜歡詞裏的意境,此時此刻,才知道她原來是在思念自己的妹妹。


    胡如是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點了點頭說道:“我一直擔心你找不到青丘的路,可我姐姐篤定你回來。我不得不承認,她贏了,她找了一個不舍棄不放棄、有情有義的男人!”


    聽到薄荷如此相信自己,我不由得心潮澎湃:“如是,你姐姐還好嗎?”


    胡如是笑道:“你都來了,她怎麽能不好呢?”


    我本來心已經快提到了嗓子眼上,如今終於可以稍稍放下了:“柴誌軍沒有怎麽樣吧?”


    胡如是哼了一聲:“姐夫,你隻管把心放進肚裏。這裏可是青丘,是我們狐族的地盤,柴誌軍算老幾?在婚禮沒有進行之前,他想見我姐姐都沒那麽方便呢。”


    我和胡如是正聊的熱乎,忽然身後有人叫道:“你們兩個過關不過?不進的話,也不要堵著路嗎?”


    這個人的聲音引起了城門軍的主意,一個頭目模樣的家夥喊了聲:“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幹什麽?趕緊過來查驗身份,否則的話,大爺就把你們當作緝捕要犯抓起來!”


    我心裏說,這下子糟了。胡如是雖然是狐族二小姐,但我畢竟是狐族和豺族明令通緝的要犯,大庭廣眾之下,她想要包庇我,好像並不容易喲。就算是她帶我進了城,但是消息一旦傳到族長胡笳或者柴誌軍的耳朵裏,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妹子,你管我,趕緊走!”三十六計走為上,我打算先離開這裏,然後再想辦法。


    誰曾想胡如是站著沒動,反而說了句:“姐夫,你今早是不是沒洗臉呀?”


    我確實沒洗臉,要知道今天早上我差一點就把小命丟了,那還顧得上洗臉呀。可是,目前的狀況下,胡如是為什麽要問我洗臉不洗臉呢?與逃命比起來,洗臉就那麽重要嗎?


    “姐夫,不洗臉就上我家門,好像並不禮貌喲!來來來,我給你拾掇一下!”胡如是不由分說,在我的臉上揉搓了幾下。


    說話間,那個飛狐軍小頭目已經按著腰刀走了過來:“你們兩個耳朵塞驢毛了?沒聽見大爺讓你們過去接受檢查嗎?”


    胡如是轉過頭去,撲閃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我說胡老八,你是誰的大爺呢?”


    胡老八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好看:“二小姐,恕我眼拙,剛才沒看清是你,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掌嘴!”胡如是笑嗬嗬地說道:“什麽時候把後槽牙打出來,什麽時候算完事!”


    這個小丫頭看上去牲畜無害的,沒想到手段還挺狠。


    “二小姐……”胡老八還要求饒,卻被胡如是打斷了:“胡老八,別丟我們飛狐軍的人。你如果對自己下不去狠手的話,那麽本小姐就隻好親自動手了。”


    “屬下從命!”胡老八當然明白,如果胡如是出手,等待著他的後果是什麽。


    他猛地一咬牙,一巴掌打向了自己腮幫子,聽著那呼呼風聲,就知道這小子下了狠手,準備一巴掌解決問題,一下子把自己後槽牙打出來。


    我本來不該管這種事的,我也知道我眼下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趁著關口這麽熱鬧的機會,悄悄溜過關去。


    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那隻手,竟然一把抓住了胡老八的手腕:“不知者不罪,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


    胡老八也沒想到他的手腕會被我輕而易舉的捉住,不由得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如是,怯生生地說:“二小姐,你看……”


    其實我一出手就後悔了,真恨不得打自己的手幾下,可是如今關口前至少有幾十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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