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我詫異的是,雖然我那逼真的畫像就掛在旁邊,但是這麽多人就像沒有認出來我似的。


    胡如是點了點頭:“胡老八,算你運氣好,遇到這位貴人替你講情,那頓打就免了吧。”


    “多謝二小姐!多謝貴人!”胡老八大喜過望,急忙不停地施禮。


    胡如是冷聲道:“你這個人真沒勁,那叫一個磨嘰,還不趕快請本小姐和這位貴人進關!”


    “是是是,兩位這邊請!”胡老八引著我們兩個,直接走旁邊的側門進了關口。


    我以為裏麵就是青丘城呢,誰知道進了關口之後,還是一條大路,蜿蜒在青山綠水之邊。


    我看了一眼胡如是:“妹子,你說奇怪不奇怪,怎麽胡老八那麽多人,就愣是認不出來我是誰呢?”


    胡如是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莞爾一笑:“傻姐夫,你去河邊照照就明白了。”


    路邊的河水真叫一個清澈,如同一麵鏡子,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我走過去一瞧,卻見當初那個眉清目秀的的自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臉膛的小夥子,長得是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我總算是明白了,原來胡如是剛剛在我臉上揉搓那幾下,並不是嫌棄我臉髒,而是在給我易容呢?這種巧奪天工的易容術,真的是神乎其技。從此以後,我就可以在青丘橫著走,也不用擔心被柴誌軍或者狐族的人認出來了。


    胡如是扔給了我一個黝黑的腰牌:“姐夫,你現在叫李鐵蛋,虎族人氏,乃是本小姐相邀的貴賓,有這個腰牌,就不怕任何人查了。”


    我隱隱約約聽出來胡如是有要走的意思,連忙問道:“妹子,怎麽你不帶我去見你姐姐嗎?”


    胡如是搖了搖頭說:“我們姐妹兩個如今目標太大,你還是找個地方藏起來,到了明日憑借著腰牌進入婚禮現場,到時候該怎麽鬧就看姐夫你的氣魄和膽量如何了?”


    “姐夫,你多加小心,我先走了。”胡如是看來是悄悄溜出來的,交代了我幾句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根據她給我描述的路線圖,此處距離青丘城也不過七八裏光景,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望著胡如是的背影,我是感慨萬千。難怪這些年薄荷一直惦記著妹妹,原來她們姐妹兩個才是一條心啊。


    反正時間還早,我沿著河邊的小路慢慢而行,一來是回味一下薄荷生長的地方,二來呢,等一下醜貓。按照時間推斷,他看到我留下的標記之後,應該趕上來了啊。難道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我走了大概二三裏,卻見前麵拐角處有個人在歇腳,頭戴五梁道冠,身穿道袍,背上插著一對寶劍,往臉上看,相貌清臒,還真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我愣了一下,還真的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啊!


    這世界很大,有多少朋友一別既成永別,這世界又很小,有多少你不希望見到的人,偏偏會在不合適的地點碰到他。


    我以為,自己在青石鎮教訓了飛天蜈蚣王道人之後,隻怕近期之內再無交集了。誰知道,不過是短短數天之後,我會在青丘聖地再次碰到他。


    以前王道人就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有虎弩在手,並且得了虎族靈力和虎爪,更沒有害怕他


    的道理了。


    不過這裏是青丘城外,隨處可見巡邏的飛狐軍,如果和他發生糾葛的話,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甚至會暴露我的真實身份。


    我四處看了看,這一會兒沒有外人,不由握緊了虎弩,打算將這家夥一箭射死,然後扔進江裏了事。


    但是我突然又一想,不對呀,如今我容顏大變,王道人是不可能認出我來的。我又何必放著自在去找不自在呢?


    於是,我笑了笑,哼著小曲打算走不去。


    誰知道卻被王道人喊住了:“你這廝剛剛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著道爺?我們兩個以前認識嗎?”


    我最煩的就是趾高氣揚的人了,這個王道人剛剛在青石鎮吃了大虧,還是記吃不記打。一想到這裏,我就沒好氣地說:“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再者說,就算是我看看你,也不違反青丘的律法吧?”


    王道人勃然大怒:“老爺如今可是豺族的供奉,受少主柴誌軍禮聘而來。而柴少明天就要成為狐族的乘龍快婿了。所以說,你在這個時間段,選擇對老爺無禮,是非常不明智的!”


    沒想到王道人竟然和柴誌軍勾結起來了,我本來不想找事,想在臉上擠出一起笑容,蒙混過去算了。


    誰知道事與願違,呈現出來的卻是一臉的嫌棄。


    我也沒再說話,繼續往前走,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誰知道又被王道人喊住了:“臭小子,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不是老爺有過耳不忘的絕活,還真認不出,你這個在青石鎮一戰成名的十八郎,就是柴少欲除之而後快的李明呀!”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簡直無語了。也是我大意了,以為自己改變了容貌,但是卻沒有改變自己的聲音,反而被王道人聽出來了。


    不過事已至此,我也隻能是速戰速決了。


    如果剛才我還認為王道人罪不至死的話,那麽現在殺他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這樣的人,如今與柴誌軍沆瀣一氣,還有什麽壞事幹不出來呢?


    我沉聲道:“王道人,有時候,過耳不忘並不是什麽好事。你如果聽我良言相勸,現在趕緊離開青丘,離開柴誌軍,那麽還能夠包住一條小命。”


    王道人樂壞了,“真有意思,李明,你以為僥幸贏了老爺一次,就可以一輩子吃定老爺了嗎?”


    我一字一句的說:“就是吃定你了,你又能怎麽樣呢?”


    王道人獰笑道:“老爺本來還打算將你活捉,用來做見麵禮送給豺族少主。但如今你既然如此不知進退,那我就隻好送你上路了!”


    我笑了:“還真是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王道人這一次沒有拔劍,隻是一聲呼哨,隻見一條一尺來長的金色蜈蚣,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爬了出來,大概是預感到了什麽,在他的身上來回爬行,就像是在跳著歡快的舞蹈。


    “小子,你知道我的綽號為什麽叫做飛天蜈蚣嗎?因為這個東西才是我壓箱底的玩意。你能死在它嘴裏,也算是一種福分吧!”


    王道人說著,拿出一把精致而鋒利的小刀,在自己的掌根處割了一刀,隻見一股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這小子想做什麽,自己給自己放血?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隻見那條金色蜈蚣已經爬了過去,張開大嘴就吸。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它的身軀竟然一下子增大了兩三倍,身上的金色在陽光的照射下,也越來越刺眼了。


    隻見王道人不知道在向金色蜈蚣說了些什麽,反正話音剛落,那東西就突然無影無蹤了。


    我再看王道人時,隻見他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了許多,蒼老了許多,再沒有剛才仙風道骨的模樣。就這種狀態還和我打,我琢磨著不必動用虎弩,就能三下五去二把他解決了。


    王道人看了看我,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子,為了取你的命,我就是損害三五十年的修為也算是值得了。”


    看著他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我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


    就算是麵對柴娟甚至是柴誌軍的時候,我都沒有這種感覺。


    我忍不住打了好幾個激靈,背上的汗毛幾乎都豎起來了,我知道那隻通靈的蜈蚣正在暗處盯著我,隻要找到可趁之機,就會給我致命一擊。


    我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索性閉上了眼睛,努力使自己的心態平穩下來。這時候,我體內三種靈力的效力發揮出來了,我的神識已經鎖定了方圓一丈的東西,隻有金色蜈蚣一有風吹草動,我就能提前警覺。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我的精神狀態反而越來越好了。


    金色蜈蚣忍不下去了,不知道在哪裏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然後直接進攻我的咽喉。


    我頭一偏,躲了過去。


    誰知道它就像是裝了智能導航的的*,在空中旋轉了一圈之後,再次襲擊我的咽喉。


    一味的躲下去總歸不是辦法,我猛地一咬牙,蘭花烙印,中指一點,正好點在金色蜈蚣的嘴上。


    我隻覺得指頭微微一麻,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


    一旁的王道人哈哈大笑道:“小子,認命吧!飛天蜈蚣,見血封喉。”


    我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中指,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蘭花烙印不愧是狐族排名靠前的秘法,飛天蜈蚣隻是在我的中指上,留下了幾個牙印,但是並沒有血跡出來。


    我衝著王道人晃了晃手指:“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沒有見血,我看你如何封我的喉?”


    王道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可能?這是什麽秘法?竟然能擋得住飛天蜈蚣的牙齒?要知道,就算是一塊生鐵,我的寶貝都能把它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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