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懂了。"


    姬束嘴邊一抹笑,又去吻她。


    "所以現在,還隻是喜歡麽?"


    葉飛鸞給他親得唿吸紊亂,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姬束看著她,沒解釋。


    葉飛鸞後知後覺想起來在船上那晚上隔著船板說的話,哂笑一聲。


    "咱倆都成親那麽久了,怎麽還問這麽幼稚的問題?"


    姬束目光微動,道:"我想知道。"


    葉飛鸞歎了聲,"我都一把年紀了,你非要我說那麽肉麻的話,很矯情知不知道?"


    "是麽?"


    姬束眼睫垂下,淺淺微笑,"那我說,你聽著。"


    額?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葉飛鸞:"…"


    古人這表白的方式,真的是既隱晦又唯美。


    姬束言笑晏晏,"與卿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葉飛鸞臉色漸漸紅了。


    姬束的聲音幾乎貼在她耳邊,緩緩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葉飛鸞一把拉下他,吻了上去。


    姬束眼波繚亂,扣住她的後腦勺,就要來一場幹柴烈火。關鍵時刻,葉飛鸞卻又推開了他。


    "大白天的,還是要注意點影響,你說是吧?"


    葉飛鸞扣住他一隻手,平複了下唿吸,道:"我承認,一開始選擇你,既有權衡利弊,也有被逼無奈。我這個人比較現實,活了小半輩子死後還能攤上借屍還魂這種事兒,還算好命。雖說不至於看破生死,但是對情情愛愛那些東西,也沒多大執念。可這個時代不支持不婚族,尤其女人,是沒太多選擇餘地的。我那個便宜爹對我還不錯,我也不能太忘恩負義,讓他為難。畢竟在這個女人基本沒人權的時代,離家出走隱姓埋名不太現實,也行不通。畢竟我不是什麽平頭老百姓。所以適當的妥協是必須的。"


    姬束靜靜的聽著。


    葉飛鸞又歎一聲,"其實你這個人,是真的很討厭。明明也就十幾歲的年紀,擱我那個時代,也就是個半大孩子,還在學校裏埋頭苦讀和一幫同齡人打球玩兒遊戲偷看暗戀女生…"


    "我沒…"


    "閉嘴。"


    姬束剛要抗議就被葉飛鸞打斷,"我沒說完呢你插什麽嘴?"


    她現在的樣子像個女霸王,看起來兇巴巴的,其實沒什麽威懾力,尤其兩人現在這個姿勢,更像夫妻間的閨閣情趣。


    姬束眼裏暈出笑意,不再說話。


    "我剛說哪兒了?哦暗戀女生--知道你沒有。你滿心裏都在想著怎麽害人,年紀輕輕不好好享受生活,卻整日裏琢磨著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所以我打第一次見你,就不想跟你有什麽交集。我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想與狼為伍。免得哪天一不小心就小命玩兒完,那我多虧。但你這個人,真的是很討厭,也實在混蛋。滿京城那麽多女人,千嬌百媚環肥燕瘦,個個恨不得削尖腦袋往你跟前湊,你偏要來招惹我。我上輩子奔波小半生,好不容易做一迴富貴千金,還有人護著,就想過點平凡日子混吃等死。你非要拉我下這趟渾水,我真是…"


    她深吸一口氣,有點咬牙切齒道:"特別想掐死你。"


    姬束眨了眨眼,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現在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你隻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死我。"


    葉飛鸞很想呸他一口,到底還是忍住了,抽迴自己的手,重新靠進他懷裏。


    "現在,舍不得了。"


    她望著帳頂,輕輕道:"我以前跟你說過,如果咱倆過不下去了,就算不能離開你,我也絕不會再見你。以我的性格,大底連恨都不會有。人這一輩子也就那麽幾十年,我想活得輕鬆一點。恨一個自己愛過的人,太痛苦了。"


    姬束低頭看她。


    葉飛鸞又往他懷裏蹭了蹭,聲音更低,"我本想著,你這個人雖然心計深了點,也沒別的毛病,對我也還行,湊合跟你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可現在我後悔了,人這輩子就那麽幾十年,若沒點刻骨銘心的記憶,到死的那一刻迴想起來,這輩子水波無痕,也挺遺憾的。"


    "我不想跟你湊合,我想跟你好好的過。"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記在心裏。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忘。所以…"


    她抬頭看著姬束,一隻手捧著他的臉,說:"你也不許忘。"


    姬束猛的吻下去。


    "好。"


    "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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