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冷靜點冷靜點還不能放棄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我動彈不得,在黑暗中不停激勵自己。


    被安娜學姐誘拐、監禁在這裏後,還隻過了幾分鍾。一定還有機會——


    ——吱呀。喀嚓喀嚓,喀嚓。


    「……」


    在房門扣開、開鎖聲響起的瞬間,我放棄了一切。


    對不起華城學姐。從今以後,我將變成一隻不斷被榨取精液的家畜,開始第二人生。


    今天不是清算之時,而是清槍之時。你問我要用什麽東西清?不要讓我說出來啦,羞死人了。


    ……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呢?事情要追溯到數小時前。


    星期六下午,我為了驅散煩躁的思緒,在街上散步。


    因為我完全想不到該怎麽對抗「愛情醫院」和「送子鳥流行性感冒」,對於不破同學正在執行的計劃,也無法決定該用什麽樣的態度麵對。


    最近這段時間,安娜學姐也都在擔心蘇菲亞性情大變的那件事,沒有再來襲擊我,我便走在秋日天空之下,一麵欣賞景色,一麵悠閑沉浸於久違的深沉思考時間中。


    ——掛在茶杯杯口的茶包繩子好猥褻喔,跟粉紅色跳蛋的繩子一樣。


    ——話說迴來植物的花是生殖器官,所以押花書簽不就等於是把雞雞或陰●夾在書裏麵嗎?


    ——腫瘤好像是血塊,也就是大腦勃起羅。


    ——常聽人說頭發是女人的生命,那長在下半身的黑森林到底是什麽呢。


    ——自慰套就像對素食主義者來說的大豆,所以有那東西也沒什麽好丟臉的吧。不著邊際的想法在我腦中來來去去。


    姆。沒有派得上用場的主意耶。


    嗶嗶嗶嗶嗶。


    走了一段時間後,我接到一通難得的電話。


    『真讓人不敢相信!』


    在pm另一端的由都梨十分激動,大概是氣得打電話過來的吧。


    除了我們一起去「愛情醫院」時那通幾乎沒有意義的近距離電話,由都梨還是第一次打電話給我。


    現在由都梨迴到她住的城市,輔佐去那邊和「捕乳類」以及「絕對領域」老成員們討論今後對策的華城學姐。


    我問由都梨「難道討論期間發生了什麽事嗎」,結果如我所料。


    『那群死老頭!又在說那種窩囊話!說什麽「沒用了」、「該把活動方針轉換成保護、保存不健全雜誌」,幹這種事情況也隻會越來越惡化啊!』


    「捕乳類」、「絕對領域」是和「激震之臀」、「培根萵苣媽媽會」並駕齊驅,從我爸他們那個時代代代相傳下來、頗有來頭的下流梗恐怖組織。


    一個組織變得越是龐大、越是曆史悠久,行動方針就不得不保守起來。


    此外,「捕乳類」跟「絕對領域」這將近二十年來,都被體製方吃得死死的。比起當攻,更容易被人壓在下麵當受——它們的體質就是無法抗拒這樣吧。擬人化的話它們肯定是菊花鬆到極點的總受。


    就像在朱門溫泉差點被慶介他們吸收時一樣,那兩個組織的老成員似乎又膽小地想選擇比較輕鬆的做法。


    我不認為革新派的作風就一定好,可是這個狀況不該采取守勢吧。由都梨說的沒錯,這樣隻會越來越惡化。


    『「雪原之青」也有拚命說服他們,我們也試著做了很多,卻沒啥屁用。』


    我隻想像得出華城學姐拚命講下流梗的模樣,不過她應該有在認真做事才對。應該有在認真用下流梗說服人家才對。


    由都梨那些年輕成員好像也有幫華城學姐的忙,但這樣有用嗎?在老成員眼中,八成隻會覺得這些年輕人看不清現實,在那邊鬼吼鬼叫。從由都梨的模樣看來,議論過程也進行得不是很順利,不如說雙方陣營好像都堅持己見、互相衝突,絲毫沒有統整出一個結論的跡象。


    話雖如此,不在現場的我給建議也沒用。一定會產生不適合走s路線的男性用羞辱人來助興般的反效果。「罵人助興」這種虐待狂玩法,需要能察覺對方想怎麽被責罵的超能力般的能力,也就是說,擅長察覺對方希望自己怎麽做的管家有玩sm的資質唷?當一個s重要的不在於攻人,而是要有一顆侍奉他人的心。我在說什麽啊?


    「抱歉,由都梨。把事情都交給你們努力。」


    媽媽迴來我家住了,所以我不能出遠門。現在我表麵上是在注意第一清麗指定都市的情況,其實就是個看家的。什麽都做不了害我覺得心慌意亂。不過華城學姐身邊應該有鼓修理跟著,連那個彷佛從嘴巴生出來的狂妄國中生在場,討論都遲遲沒有進展了,我就算跟過去八成也派不上任何用場。


    要說站得起來的東西,這裏倒是有根雞雞。


    『……啊,呃,那個,這點小事不算什麽啦……我現在也迴複了。』


    由都梨咕噥著說。她是把壯陽飲料一口氣幹了嗎?


    話說迴來,狀況真是完全沒改善啊。


    一個解決辦法都想不到,不破同學他們則是因為別無他法,隻好不停打出爛牌,我們下流梗恐怖組織間也意見……不如說是整個方針分歧。


    戰況走投無路得跟被半獸人抓到的女騎士開始說「唔,殺了我!」一樣。


    『……我、我說啊,狸吉。』


    這時,八成作夢都想不到我在思考女騎士下場的由都梨低聲唿喚我。


    『呃、呃,那個——』


    她好像在說些什麽,可是我聽不太清楚。


    『……那個,啊,沒事,果然還是不——』


    『喂!好好講清楚喔你這家夥!別半途而廢啊窩囊廢。』


    由都梨後方傳來像在恐嚇她的細微聲音,怎麽迴事?


    『知、知到了啦,不要弄我臀部——啊、啊——狸吉你啊,我之前就想再問你一次了。那個,你跟「雪原之青」發生了什麽事嗎?』


    「咦?」


    『那個,我覺得啊,「雪原之青」那家夥好像想跟你拉開距離……搞得我心裏怪怪的。』


    華城學姐想跟我拉開距離?


    呃,的確,我今天也被人家留在這裏看家,他們也一直沒介紹我跟「絕對領域」和「捕乳類」的老成員正式見麵。華城學姐和鼓修理遠征時,我總是負責看家。但那是因為我不能出遠門……啊啊,不過,我也不是毫無頭緒。


    最近我才因為該怎麽處理不破同學他們發起的示威活動,和華城學姐意見分歧。盡管因為「愛情醫院」成立釀成的騷動,這件事不了了之,我們的方針仍然有所出入。


    可是我總覺得華城學姐不是因為這件事,才想跟我拉開距離。


    「嗯——我沒啥頭緒耶。」


    『是嗎……?』


    由都梨一副不怎麽相信的樣子,但她似乎不打算深究。


    『那、那個,我說啊——』


    她好像想換個話題,聲音抖到透過機器都聽得出來。怎麽?由都梨幹麽緊張得像要以處男之身迎接初夜的男性(二十九歲)一樣?在我為此感到疑惑時,鼓修理好像從後麵擰了下她的屁股,逼得由都梨開口說道:


    『……那、那我問你!狸吉!你啊……你對「雪原之青」是怎麽想——』


    「奧間同學?你到底在跟誰說話……?」


    我立刻掛斷pm。


    對不起由都梨,我能活著迴去的話再打給你。


    「我好像聽見你在跟一位女性交談……?明明你幾乎沒打過電話給我……」


    我迴過頭,看到瞳孔放大的安娜學姐站在那裏。


    「你誤會了!安娜學姐!」


    連我自己都講不出來到底有


    什麽誤會,不過總之就是誤會啦。


    「我有誤會什麽嗎?」


    從她還願意聽我解釋這點,可能會讓人覺得安娜學姐還保有理性,其實並非如此。安娜學姐是在布局,她想借由不斷詢問把我逼到無法抵賴,順從自己的嫉妒心把我搞到體無完膚。太可怕了。


    「不是的,我剛才是在跟鼓修理講電話。」


    我跟安娜學姐他們說過,鼓修理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雖然對安娜學姐來說血緣根本不算什麽,她還是會嫉妒鼓修理,不過如果隻是講個電話,用這個理由應該就能化解危機。


    「那你可以讓我看一下通話紀錄嗎?」


    怎麽反擊得這麽快。你是專門調查劈腿的fbi嗎?


    「比起這種事,安娜學姐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說蘇菲亞小姐不太對勁,所以你沒那個心力處理其他事嗎?」


    所以我才會想說偶爾奢侈一下,粗心到一個人在街上散步。


    「『這種事』……?奧間同學。世上沒有什麽事應該優先於維持我與奧間同學良好的關係。好了,請你快點讓我看看通話紀錄。」


    不行,唬弄不過去。


    既然這樣就孤注一擲吧,說由都梨是我的親姐姐還是什麽的?不,我已經說過我是在跟鼓修理講電話,這樣她會看穿我心裏有鬼,然後我就完了……我用不下於裝上自慰套的電風扇的速度,拚命動腦思考。就在這時——


    嗶嗶嗶嗶。


    pm傳來一通簡訊。


    「對不起,我看一下簡訊!」


    恐怕是由都梨看我突然掛斷電話,擔心我的狀況所以傳簡訊來吧。幹得好!這樣就能爭取時間!


    「是那女人傳來的嗎?」


    安娜學姐把頭擱在我的肩膀上,看我操作pm。嗚嗚嗚。


    我心想「隨便了啦」,打開收件匣,然後歪過頭。


    「『愛情醫院』傳的?」


    簡訊是「愛情醫院」傳來的。


    我打開一看,內容是通知「您沒有罹患『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文句,從旁看過來的安娜學姐態度忽然軟化。


    「……啊啊,太好了。奧間同學也沒有生病。」


    噢,我懂了。


    看來是因為安娜學姐比我早收到「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檢查結果,她覺得我一定也得知結果了,便暫時把蘇菲亞的事拋在腦後,跑來見我。


    話說迴來,「愛情醫院」這通簡訊來得真是時候,雖然一定隻是因為我登錄了好幾次資料,通知檢查結果才比較花時間。


    「可是,這樣果然很奇怪。」


    這時,前一刻才露出放心表情的安娜學姐,臉上忽然浮現陰霾。


    「既然我跟奧間同學都沒有生病,為什麽我們還沒懷上孩子?」


    啊——來這招啊——我倒希望你不要發現的說——?


    「應該有什麽問題才對。奧間同學,可以借我一些時間嗎?」


    「咦?啊,等——」


    安娜學姐在我迴答前就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去「愛情醫院」。


    ●


    設立幾個禮拜後,「愛情醫院」已經進到下一個階段。


    來醫院檢查的人還是一樣多,不過之前檢查過後收到檢查結果的人,現在會開始接受愛情課程、個別診療等等,進到治療階段,聽說其中也有已經受過人工授精的。


    在我們無計可施的期間,事態也在逐漸惡化。


    「——這個嘛。兩位的檢查結果沒有異常呀。」


    「可是我們明明這麽相愛,卻懷不上孩子唷?」


    我和安娜學姐並肩坐在「愛情醫院」的診療室中,和一名女醫生麵對麵交談。


    安娜學姐很有禮貌地說明我們倆的檢查結果都是沒有生病,卻沒有半點懷孕徵兆,我則在旁邊冷汗直流……誰來救救我!


    「兩位也可以選擇再檢查一次,或是接受『治療』,但——」


    女醫生麵帶愧疚,看著安娜學姐繼續說道:


    「目前每一家『愛情醫院』都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會優先治療年輕夫婦。兩位還是學生,無論如何優先順位都會被排到後麵。二次檢查也一樣。」


    「是嗎……」


    聽見女醫生認真給予的意見,安娜學姐沮喪地垂下頭。雖然這樣講對安娜學姐不太好意思,我還是要說——幹得好啊醫生!之前都把你拿來當色情妄想材料真不好意思!


    「因此,我現在也隻能請兩位迴去重新好好孕育愛情,如果還是不行再過來這邊。」


    ……咦?醫生?


    「好好、孕育愛情……」


    安娜學姐身上散發出濕潤熱氣。


    「是的。隻要兩位有好好孕育愛情,一定會懷上健康的孩子。畢竟也有夫婦會希望可以自然懷孕,盡量不去靠治療。不過趁早治療對母體的負擔會比較輕,所以孕育愛情後過了一段時間,還是懷不上小孩的話,請立刻到我們醫院就診。」


    ……誒。可以請你閉嘴嗎你那樣講會害安娜學姐出手襲擊我耶!?


    「這樣呀。謝謝您細心的建議。」


    直到前一刻都還沉浸在不安情緒中的安娜學姐,臉上綻放出笑容。


    沒有人知道那抹清純可愛的笑容下潛藏著駭人情欲。誰都沒注意到安娜學姐散發出的氣息跟前一秒截然不同。


    「那麽請兩位保重身體。」


    女醫生講完這句話後,診療室的門靜靜關上,我和安娜學姐便準備踏上歸途。假如就這樣走出「愛情醫院」,安娜學姐不知道會對我做什麽。


    ……不,其實我是知道的。我非常明白我會被抓去做愛做的事。不過正視現實的話,我的眼睛會瞎掉嘛。


    我露出發自內心感到愧疚的表情,對走在旁邊的安娜學姐說:


    「那個,安娜學姐,其實我等等還有事,所以沒辦法跟你一起迴——」


    我的意識忽然在此中斷。


    ●


    「——啊!」


    等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房內放著整體以白色為基調的小東西和日用品,給人十分平靜的感覺。


    「——唿……唿……唿……唿……」


    然後在疑似倒在床上的我旁邊,有個一點都不平靜、宛如一隻蠢蠢欲動野獸的人在不停喘氣。我戰戰兢兢轉過頭去。


    「……啊啊,奧間同學,你終於醒了。」


    我直接講重點。


    全裸的安娜學姐正在把我當抱枕抱。


    「~~~~~~!」


    我想慘叫出聲,嘴巴卻隻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沒辦法大聲叫出來。


    當我準備逃走時,我才發現。


    我的手腕和腳踩不僅被鐵鏈綁住、四肢動彈不得,脖子上還多了個銬在床上的項圈,完全不可能逃脫。此情此景讓我想到女郎蜘蛛的巢穴。


    沒有連我都全裸是因為安娜學姐僅存的良心呢,還是因為她想等我清醒後再把我扒光,享受我的反應?真難判斷。


    「仔細想想,至今以來,每次都會在重要時刻遭到阻礙,害我們不能好好孕育愛情。」


    安娜學姐的興奮指數大概瀕臨極限了,她肩膀顫抖,每抖一下就會發出喉嚨縮緊的聲音,恍恍惚惚地說著話。


    她柔嫩的大腿夾住我的大腿,溫柔、仔細地用整隻腳愛撫,彷佛想把味道蹭在我身上。


    安娜學姐不時還會用大腿根部用力摩擦我腰部附近,然後身體用力一顫。


    每當她這麽做,她就會難受地發出甜美激動的聲音,我的褲子則逐漸變得又濕又熱。


    她緩慢解開緊緊綁住我嘴


    巴的毛巾。


    「唔姆!?」


    「——唿……唿……嗯!唿……啾……噗啾……」


    安娜學姐吸住我的嘴唇,舌頭一口氣鑽進我口中,動作激烈得完全可以用「吃幹抹淨」、「貪得無厭」形容。安娜學姐的舌頭在我口中盡情肆虐,舌頭就不用說了,牙齦和口腔也被她全部嚐遍。盡管我因為要換氣而得到瞬間的解放,安娜學姐立刻就會再度入侵,在反覆的過程中,她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激烈。抱住我的頭不讓我逃掉的那雙手的力道也好,纏在我身上的大腿熱度,以及在腰部附近擴散的濕地也罷,都隨時間越來越嚴重。


    ……咦?這是不是已經沒救啦?


    被綁得這麽牢固,外加對方還是安娜學姐。怎麽想都逃不掉。這裏大概是安娜學姐家,所以安娜學姐八成是確定不會有人妨礙後才決定下手。


    我唯一的依靠——華城學姐她們現在也在離第一清麗指定都市有段距離的地方。老媽也說今天會比較晚迴來,應該要過一陣子才會發現我失蹤了吧。


    「——衣服真礙事。」


    「等等,安娜學姐!嗯嗯!?」


    「不安分的嘴巴就要這樣——嗯……」


    鬆開嘴巴想要脫我衣服的安娜學姐,再度用雙唇堵住我的嘴。


    接著,那柔軟的嘴唇緩緩下移,最後停在我的脖子。


    ——啾。


    「!?」


    身體竄過一道電流,我瞬間不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麽。


    「奧間同學、是不是有點、跟我以外的女性走得太近了……?如果不像這樣清清楚楚做個標記,表示你是我的東西,我實在非常不安……是奧間同學不好唷……?」


    在我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期間,我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暴露在空氣中的部位接連被印上吻痕。


    我上半身幾乎被全部脫光,安娜學姐豐滿的雙峰直接貼在我身上。前端充血變硬的突起物和整團柔軟成對比,在我身上摩擦。那個瞬間——


    插圖127


    「~~~~啊、咿!?」


    安娜學姐用力抽搐。下半身附近傳來被溫熱液體滴到的感覺。


    ……那個,莫非這是傳說中的梨汁噴射!?


    我腦中已經超越困惑,逐漸抵達頓悟的境界,安娜學姐則倒在我身上。她心跳快到就算隔著豐滿胸部我都感覺得到,因餘韻輕微顫抖的身軀熱得彷佛會把我燙傷。


    「——唿……唿……我從前陣子開始,就變得非常敏感。」


    安娜學姐羞答答地將臉埋在我胸前,從她唇間溢出的炙熱吐息,直接滲進我的身體。那個,我說真的,我的老二快要爆發了拜托你快放了我!


    「……啊啊,這麽說來。」


    不曉得是不是她感應到我的願望了,安娜學姐忽然開口說道。


    「我常常一想到奧間同學,身體就會發生脫水現象。」


    咦?這什麽鬼?好可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


    「我雖然預計從今天開始,要花好幾天跟奧間同學不停孕育愛情,可是水分這麽輕易就會化作愛情溢出,好不容易高漲起來的情緒會在途中就冷卻下來的。」


    ……好幾天?那個,安娜學姐,學校那邊你打算怎麽交代?還有,不曉得您知不知道,男人被連續榨取可是會死的喔,安娜學姐。


    誰、誰來救救我!我會射死的!會精盡人亡啦!


    「等我一下唷……?我去買很多很多水,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孕育愛情。」


    那個,可以的話希望你能順便幫我買一下紅●蛇或勃●王之類的營養飲料……雖然它們早就停止生產了。


    「這段期間,請你乖乖待在這裏唷?」


    安娜學姐妖豔的臉孔上浮現天真笑容,彷佛要把草莓鮮奶油蛋糕上的草莓留到最後吃,然後急忙穿上衣服。


    她重新綁住我的嘴巴,為我整理好衣服,用鐵鏈把我一圈圈捆起來。


    安娜學姐打開有把大鎖的衣櫃,溫柔把我放進去——大概是她為了飼養我,之前就準備好了吧,裏麵布置成一個以床為中心的小房間。


    「啊啊,我已經等不及了……」


    她在我耳邊吐出火熱的呢喃,接著關上衣櫃。


    外麵傳來「喀嚓」堅固的鎖牢牢鎖上的聲音,之後我就什麽都聽不見了。八成是這扇門明明是衣櫃的門,卻做了隔音處理。


    「~~~~!」


    我為了讓小弟弟冷靜下來,不停深唿吸,然後移動被綁起來的身體,盡全力用撞門。然而跟我想像中的一樣,那扇門文風不動。這門是怎麽迴事?硬到我懷疑它是不是喝了勃●王。


    我放棄破門而出,想操作pm隨便找個人求救,雙手卻被固定在腰部,無法啟動pm。安娜學姐做事滴水不露,真的好可怕喔。


    於是我舉手投降,傻傻地一直用身體撞門。


    不曉得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些微「喀嚓喀嚓」打開衣櫃鎖的聲音,我在腦中念出「唔,殺了我!」跟肯定會屈服於快感的女騎士一樣的台詞,放棄了一切。


    門扉敞開,我「叩」一聲滾落在地——


    ——眼前神情僵硬、麵無表情低頭看著我的,是我作夢都沒想到會是這家夥的人物——月見草朧。


    ●


    ——然後便到了現在。


    「棒開果,怪檢棒開果!」


    我孤注一擲,向月見草求救。


    隻要不會違背上司的命令,誰說的話月見草都會聽。如果安娜學姐沒有跟他提到我的事,他應該會救我才對。


    不過我現在處於安娜學姐親手打造的嘴巴被浸滿安娜學姐汁的內褲塞住還被用毛巾綁起來的飽含愛情開不了口狀態,也要我的聲音能順利傳到月見草耳中才行。


    「……收到。」


    成、成功了!?


    雖然隔了一段神秘的間隔,月見草仍然開始慢吞吞為我鬆綁。


    欸、欸月見草。拜托你能不能加快速度?否則等到安娜學姐迴來,我們都會被宰掉喔?不是精盡人亡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喔?


    「——唿,得救了!」


    過了幾分鍾,我在安娜學姐迴來前獲得解放。


    「謝啦,月見草!真的得救了!」


    我享受著自由的滋味,轉身麵向月見草。


    下一刻,我的目光就被月見草不可思議的行為吸引住。


    「……」


    月見草一解開我的拘束,就準備把一個小盒子放進剛才還關著我的衣櫃中。


    我瞬間有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欸,月見草。」


    安娜學姐沒跟他提到我的事。所以月見草會在這裏,恐怕是為了執行安娜學姐以外的人的命令。


    執行在安娜學姐為了養我而準備的牢固衣櫃中,放入什麽東西的命令。


    「那盒子是什麽?」


    「……」


    月見草身體僵住了一瞬間。


    那個盒子因此撞到衣櫃的門掉到地上,裏麵裝的東西散落一地。


    「你……這是……」


    盒子的內容物是不健全雜誌影本。


    滿滿都是至今以來「so」在室內散布過的不健全雜誌影本。


    就算把這種東西藏進安娜學姐的衣櫃,應該也不會在安娜學姐這個祠影與蘇菲亞之女的經曆上,留下任何汙點吧。正常情況下的話。


    然而,萬一它在不破同學發起的連署活動開始生效時被發現,安娜學姐的名譽不免會受到傷害。然後不隻是身為學生的安娜學姐,此事還會重創在政壇活躍的蘇菲亞和祠影。


    我的直覺告訴我。


    蘇菲亞受到不破同


    學的署名威脅,因而采取違抗體製的活動,有人則暗地動手腳,想降低她的影響力。


    「誰命令你的?」


    「我不能說。」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小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月見草,我啊,一直覺得你這個人跟機器一樣。」


    月見草表情沒有一絲動搖。說起來,他應該幾乎沒有感情起伏,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想必是我那句「跟機器一樣」,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你不會自己思考,也超級不知變通,還不懂『喜好』這個概念——」


    更重要的是對色色的東西根本沒有反應!你是怎樣?你的金蛋不會製造精子嗎?那它會做什麽?做點心?頭蓋骨裏麵一顆加上金蛋袋裏麵兩顆,男人可是有合計三顆腦袋喔,你是在搞什麽鬼!?給我對色色的東西有點興趣啦!好好麵對潛在的自我啦!


    「——所以不隻是我,大家都覺得你很像機器。」


    我抓住月見草的手臂。那隻手戴著安娜學姐送他的幸運環。


    「可是,大概隻有安娜學姐從來沒這麽想過喔。」


    「……」


    「不要背叛安娜學姐啦。」


    「……因為,這是命令。」


    月見草用微弱的聲音說。


    你這性冷感給我適可而止喔。


    「月見草,你仔細聽好。那個命令你無法執行。」


    月見草他們風紀委員雖然會呆呆執行命令,不過一旦明白那不可能辦到,他們撤退得也很快。我就來利用這個特性。


    「我之後大概會被安娜學姐監禁好幾次。也就是說,即使你們想把那種東西藏在安娜學姐賴不掉的地方,被發現的可能性也很高。而且我既然知道有人對你下達這種命令,就會一直監視你們有沒有在搞鬼。我也會暗示安娜學姐要注意。所以你去告訴上麵的人,這個手段已經不管用了!」


    我仔細把掉在地上的不健全雜誌影本收進盒中,沒有漏掉任何一張,將它塞迴給月見草。


    「……了解。」


    月見草低聲說道後,轉身一步步走出房間。


    啊啊,受不了,怎麽那麽讓人費心。他到底有多不會自己思考啊。既然你在被我阻止後,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雖然隻有一點點——那你一開始就不要幹這種事啊,笨蛋。再有下一次我就要喂你屁股吃巧克力。這叫「情人節快樂之刑」。


    ——不過話說迴來。


    「真是。蘇菲亞會行動隻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放著她不管不就得了。」


    不用使出那種陷害蘇菲亞全家的策略,她詭異的行為也會馬上停止啊。不曉得是誰命令月見草的,幹麽給人添麻煩啊。


    「……」


    這時,月見草不曉得是不是聽見我的抱怨,他忽然在門邊停下腳步。


    「嗯?」


    「……蘇菲亞大人她……」


    他依然麵無表情,叫了聲蘇菲亞的名字後便僵住不動。


    看來月見早又在想什麽困難的事,結果當機了。


    我有點在意蘇菲亞怎麽了,可是安娜學姐隨時都有可能迴來。


    「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快點走了喔。安娜學姐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迴來。」


    我硬是拉走月見草,逃出那棟高級公寓。


    唿——今天也好不容易處男留級成功,雖然差點就要畢業啦。


    ●


    月見草踏著輕盈的腳步。


    到目前為止,無論上司給予的任務成功抑或失敗,跟他都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成功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盡管失敗,那些斥責對他來說實在太過稀鬆平常。月見草的心已經超越麻痹的程度,早就壞死了。


    然而今天不同。


    任務不可能執行,月見草走去報告的步伐輕快得從未有過。


    他想不到明確表現這個現象的言詞,這是什麽?原因為何?月見草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感覺並不壞。


    「你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嗎!」


    在飯店房間中,就算被金子玉子大聲怒罵,胸口附近卻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彷佛盤踞在心的陰霾逐漸消散。


    月見草心想「莫非這是以前學過、名為『被虐待狂』的一種猥褻現象」,不過他對於猥褻知識一律隻有形式上的理解,所以無法判斷。但這樣或許也好。倘若這是名為「被虐待狂」的猥褻現象,月見草就必須遵守命令處理掉猥褻事物——也就是處理掉自己才行。


    「真是,你到底有多派不上用場啊!」


    金子歇斯底裏地呐喊,直到體力耗盡前都不停咒罵月見草,最後發出中年男性般的歎息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啊——算了。快滾快滾。」


    她甩甩手,彷佛在趕走肮髒的貓狗,月見草則對她行了一禮,「告辭了」轉身走向房門。


    然而——


    「隻要單純持有禁止條例還在,陷害那女孩的機會要多少有多少。」


    聽到金子這句話,月見草迴過頭。


    金子高速操作起pm,不曉得在跟誰下達什麽指示。而且數量還不少。


    「萬一那個女人重獲權力會很麻煩。不管怎樣都得趁現在擊潰她……這是懲罰,誰叫她之前因為母女倆都有那麽點漂亮優秀,就得寸進尺起來。」


    「……」


    月見草身體忽然變得十分沉重。


    先前還清爽無比的胸口彷佛被填滿石塊,傳來一陣痛楚。


    「嗯?幹麽?」


    金子發現月見草站在原地緊盯著她,不悅地嗤之以鼻。


    「惡心死了。快給我消失。像你這種消耗品的替代品多得是。去去去!」


    月見草被金子粗暴地趕出去,坐倒在飯店走廊上。


    ——奇怪。


    這點程度的怒罵就會消耗這麽多精神力,隻可能是有哪裏故障了。


    他在懂事時,或許是有過因為做不好被罵而受到損傷的經驗。


    但事到如今,他為何會心痛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為何那句話會不停在腦中迴蕩?


    ——這樣下去,安娜大人遲早會被陷害。


    難以形容的激流從胸口竄到全身。


    「……!」


    為了抑製那道激流,他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腕。


    pm深深陷進手心。


    啪。


    就在這時。


    「啊。」


    係在手腕上的幸運繩發出細微聲響,斷掉了。幸運繩掉到地上,月見草腦海浮現安娜為他許的願望,以及她的笑容。


    『希望月見草小姐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物,或是想做的事。』


    「……我——」


    該怎麽做才好?


    沒有人對自己下達守護那抹笑容的命令。因為可能會伸出援手的人,都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既然如此。


    隻能自己思考、自己行動。


    那一定是有如臥病在床近二十年,導致肌肉和心肺功能徹底衰退的人突然要挑戰馬拉鬆一樣的魯莽行為。


    但他別無他法。


    月見草發現,一旦許下什麽願望,他人下達的命令、被硬是灌輸的價值觀、來自外界的要素,全都會變成無意義的雜音。


    隻能從自己心中找出答案。


    能下達命令讓月見草願望實現的,這個世界上唯有他自己一人。


    「……唔。」


    月見草按著陣陣發疼的頭,將幸運繩收進口袋,開始漫無目的前行。


    不要緊,現在的話金子玉子一定也料不到。


    因為沒有人想得到,機器竟然會擁有


    自我、豎起反旗。


    ●


    我好不容易從安娜學姐的監禁下逃離後,過了幾天,我跟迴到第一清麗指定都市的華城學姐她們,聚在店長的咖啡廳。


    「廁紙真是太了不起了!在廁所裏被棒棒塞進它的洞中,最後還得被『喀拉喀拉喀拉喀拉』不停輪奸!」


    華城學姐一從廁所迴來,就爽朗地這麽說。


    「旁邊明明有真正的便器,廁紙卻把人家肉便器的稱號一把搶走,恥力不容小覷啊。」


    恥力是什麽鬼啦。你是想說恥即為力嗎?


    「是說狸吉,你知道嗎?橘子上不是會黏著白色的絲?用溶進小蘇打的水加熱後,它就會消失得幹幹淨淨唷。建議嫌剝絲麻煩的人可以試試看……咦?莫非這對全國的包莖男來說是個好消息……?」


    這人整個很想溶掉小雞雞的皮。


    「喂,鼓修理,華城學姐開黃腔時的笑容比平常還要燦爛耶,你們跟『絕對領域』和『捕乳類』果然談得不是很順利嗎?」


    「糟透了。」


    鼓修理玩著在旁邊畫新圖的早乙女學姐的頭發,歎了口氣。


    她沒有劈頭就罵我,而是乖乖進入正題,可見鼓修理應該也相當疲憊。


    「跟由都梨在電話中報告的一樣,雙方理念完全沒有交集。『絕對領域』跟『捕乳類』的老成員都是超級大俗仔。」


    「對啊!那群家夥比遇到女性向他求歡的處男還膽小!」


    直到前一刻都還笑容滿麵的華城學姐忽然爆發。


    「或者可以說跟拿著自慰套時的狸吉一樣俗仔!」


    「為什麽要突然拿我舉例!而且還是這種例子!」


    「因為狸吉,你是那種類型對吧?下定決心要使用自慰套,卻因為太緊張而無法勃起,沒辦法隻好用抹了潤滑液的自慰套練習指交。」


    這處男等級是有多高啊。


    順帶一提,要是一直沒有得到經驗值,處男等級就會自己提升,是會造成威脅的狀態值。


    「明明是那種等級的俗仔,卻會在自慰套上寫正字標記,陶醉於神秘的滿足感中,狸吉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變態對吧?」


    「等一下,我也覺得很莫名其妙耶。」


    「變態從本質上來說就是莫名其妙的東西唷。」


    「可以請你不要一臉得意嗎?」


    「一臉得意加上雙手比ya,就是這個。」


    早乙女學姐好像想到什麽靈感,不過一臉得意加雙手比ya,不就是個任人啪啪啪的婊子嗎……啪啪啪是啥東東。魚嗎?


    「哎,迴到正題,總之就是狀況明明這麽不利,『絕對領域』和『捕乳類』卻都不願意全力幫助我們?」


    「……嗯。」


    華城學姐沮喪地垂下頭。


    由都梨他們那些年輕成員,似乎還是一樣氣勢洶洶,然而恐怖攻擊和抗議活動所需的器材和技術、人脈等等,實質上都是由老成員掌握,如果那些大人是這副德行,其他人也無可奈何。


    說到大人,清門莊的撫子小姐他們雖然也站在「so」這邊,無奈以他們的立場隻能提供「so」間接的幫助。例如提供資金或建立跟其他下流梗恐怖組織聯係的管道,比這還要危險的事就不能讓他們碰了。而且撫子小姐他們沒有政治上的力量,在這個情況下似乎無法幫上太大的忙。


    在我心想「終於無計可施了嗎」,雙臂環胸按著額頭,低聲沉吟之時——


    「我的子宮靈光一現!」


    下半身似乎有腦漿的華城學姐站起身來,麵帶燦爛笑容,用力握起拳頭。


    喔喔!莫非是能在這個絕境起死迴生的計策!?


    「中出戰隊縱欲ranger!」


    ……


    嗯?


    「『生理期又怎樣!照衝不誤經血red!』『淫水滾燙了喔性器ck!』『發現懷孕了臉色blue!』『非得無套才能滿足的淫亂pink!』『從兩腿之間流下精液white!』『染上性病的那話兒green!』」


    「華城學姐,請你冷靜一點。來,深唿吸,深唿吸。」


    糟糕,華城學姐完全陷入錯亂狀態。


    必須慢慢、慎重地處理——如同在對待稍微刺激一下也會爆炸的一觸即發雞雞。


    然而華城學姐卻無視我的製止,甚至跟醉漢一樣開始唱歌。


    「紅~紅的龜頭與淫亂的陰●?」


    該怎麽阻止這台下流梗機器?


    「喂,鼓修理,來幫個忙吧!」


    「真沒辦法。」


    她把早乙女學姐的發型弄成海膽頭,心不甘情不願地過來幫忙。


    「那綾女大人,鼓修理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小孩從哪出來的?」


    嗯?


    「從洞洞出來的!」


    「小孩子從洞洞出來的人是!」


    「「黃色的便——」」


    「停停停!」


    這個智障國中生幹麽丟給她下流梗材料啊!是說不要搞團隊合作好嗎!讓人很火大耶!


    「……這是鼓修理在那邊的期間,被錯亂的綾女大人灌輸的梗……」


    鼓修理望向遠方。是嗎,這家夥腦袋被汙染了呢……


    「啊,對了狸吉。你對在數十年前的情人節留下『唔喔喔喔喔喔情人節到啦上床上床舔舔舔舔上床上床!上床上床上床!吱吱嘎嘎嗯嗯啊啊阿●巴巴!隻有愛和性欲是朋友的肉感鬆垮垮可愛陰●和超級大雕的夢幻迪●尼燈飾大遊行閃閃發光五光十色剪刀、石頭、布!情人節快樂!』這樣子的遺書、想死卻沒死成的『雙足步行之獸』的悲慘過去有沒有興趣?」


    華城學姐說不定沒救了……


    「看來事情進行得不是很順利。」


    這時,店長送來早乙女學姐加點的蛋糕,難得加入我們的談話。


    「哎,是啊,超艱困的。」


    我一邊迴應店長,同時想起一件事。


    「店長也辛苦了啊。」


    聽說前幾天,我媽和蘇菲亞來到這間店,召開史上最恐怖的首腦會議。


    「我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店長臉色發青,大概是想起那時候的事了吧。


    這也不能怪他。蘇菲亞和老媽的組合,在下流梗恐怖組織及其協力者眼中就如同活生生的天災。正常人的精神力是撐不住的。


    「真不好意思,如果我能多少聽到一些情報就好了。」


    店長當時隻顧著留意不要出槌、不要被她們發現自己跟「so」的關係,所以似乎沒聽見媽媽和蘇菲亞在討論什麽。


    哎,就算想要偷聽,媽媽也很有可能憑氣息就察覺到,店長選擇不輕舉妄動才是對的吧。


    「……老媽嗎……」


    店長提到媽媽的話題,令我忽然想起她。


    「怎麽了?你想到什麽了嗎?mother fu●ker狸吉。」


    「我快要想到了所以拜托你安靜一下!」


    我把華城學姐塞給鼓修理,迴想起媽媽來到第一清麗指定都市後跟我講過的話。那時她是不是有推薦自然戀愛和自然結婚、懷孕?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被我們「so」逃掉了,媽媽這陣子心情不太好,所以我沒機會跟她討論「愛情醫院」製度,但她說不定會看不爽「愛情醫院」和「送子鳥流行性感冒」。


    ……為搞垮「愛情醫院」,該不該向她尋求協助?


    「——不,還是不要吧。」


    「對呀,還是不要拿母親脫離處男之身吧。」


    「請你閉上嘴巴吃你的蛋糕。」


    沒錯。再怎麽說,找媽媽幫忙都


    太危險了。不但有可能被她發現我是「so」的一員,即使沒發現,「竟敢要求我爛子做會妨害公序良俗的行為,好大的狗膽啊?」像這樣被她肅清的可能性也很高。好可怕。


    這時,被我塞鮮奶油蛋糕和蒙布朗的華城學姐大聲尖叫。


    「竟然叫我閉上嘴巴吃蛋糕,狸吉變成性騷擾魔了!」


    「我是哪裏像性騷擾魔啦!?」


    「你的言外之意不是『好好把我胯下射出來的鮮奶油舔幹淨啊噗嘿嘿,快點讓我看你用叉子前端玩弄蒙布朗的陰蒂自慰』嗎?」


    「少給我亂推測並不存在的言外之意!」


    「而且,女生腦內的食欲中樞和性欲中樞位置十分接近,性欲得到滿足的話肚子就不太會餓,填飽肚子似乎就會讓她們產生性欲也被滿足的錯覺。也就是說叫人家吃得飽飽的,毫無疑問是性騷擾唷。想請女生吃飯的男生是假裝往女生上麵的嘴巴塞飯,其實想把法蘭克香腸塞進人家下麵嘴巴的變態。」


    我好久沒聽見這麽荒謬的理論。


    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華城學姐想借開黃腔逃避現實的心情。


    因為我也想不到什麽計策,甚至苦惱到連寄望老媽這種蠢想法都冒出腦海。


    嗶嗶嗶嗶。


    正當此時,我的pm響起來電鈴聲。


    「咦?媽?」


    她打來的時機還真準。


    一聽見是奧間爛子打來的,華城學姐他們就瞬間安靜得跟在守靈一樣。


    這樣啊。下次想讓他們閉嘴隻要祭出媽媽的名字就行了嗎?我好難過,媽媽終於在下流梗恐怖組織成員間被當成生剝鬼了。


    「喂?」


    『我爛子。你現在在哪?』


    我提心吊膽地迴答隻講重點的老媽。


    接起電話後我才發現,華城學姐他們雖然神情緊張,安靜待在旁邊,埋頭於新作的早乙女學姐卻不知何時會講出「狸吉懷孕太多次了。下次就讓他在那隻人猩猩體內播種吧」這種話。


    「我在咖啡廳念書。」


    『是嗎?抱歉這麽突然,你立刻迴家。今天吃火鍋。』


    「火鍋?」


    我望向外頭,太陽早已西下。


    秋意漸濃,氣溫隨之降低,這個季節不多裝備幾件例如圍巾的衣物可是會很冷的。拜其所賜,我可以用衣服遮住安娜學姐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


    在這個季節選擇晚餐吃火鍋十分自然。但媽媽竟然還特地叫我迴去,是在公司拿到什麽新鮮食材嗎?


    算了,媽媽被我們「so」逃掉後,有一段時間都沒什麽精神,既然她都有


    幹勁到突然打電話給我,早點迴去應該比較好吧。


    「對不起,華城學姐,我今天得早點迴家。」


    盡管覺得有點不對勁,我仍然踏上歸途。


    懷著「要是我能表現得讓媽媽心情多少好一點,或許也會比較容易不經意地問出她對『愛情醫院』的看法」這個鬼胎。


    ●


    「你迴來了。」


    「……………………………………………………我迴來了。」


    就時間上來說隻過了短短幾秒鍾,我在打開公寓大門的瞬間,腦袋因眼前絕望的光景——簡稱絕景——變得一片空白。


    奇怪,這怎麽可能。


    身穿圍裙的安娜學姐笑咪咪站在那裏。右手當然緊握菜刀。我著急到全身上下的洞都快要噴出精液。


    自從那起監禁事件過後,我還是第一次直接麵對安娜學姐。


    原因除了最近這幾天學生會沒什麽工作要處理外,放學後我也會裝病立刻迴家。本來我們預計在這段期間,由華城學姐觀察安娜學姐的怒氣值,掰個我為什麽逃出她家的好理由……沒想到竟然被搶先一步。我逃不掉了。


    安娜學姐堂堂正正跑到我家,表示媽媽這個最終防線也已經被突破。結束了。


    「你迴來得正好,狸吉。快點把東西放一放去洗手。」


    這時,穿圍裙的媽媽從安娜學姐身後對我說。


    咦?老媽在家耶?所以這個安娜學姐是安全的?


    「奧間同學,怎麽了嗎?今天又變得更冷了,所以快點來吃火鍋吧?」


    安娜學姐嫣然一笑,用那雙溫暖的手包裹住我冰冷的手。她從我手中接過書包和外套,喜孜孜地走進臥室,把它們放到我固定放的位置。那完全掌握我家格局和我生活習慣的動作好可怕啊所以還是不耍再想好了。停止思考也是很重要的。


    餐桌在我混亂的期間布置完成,迴過神時,我們三個人已經坐在餐桌前吃著火鍋。


    「婆婆大人,這樣可以嗎?」


    「嗯,肉加得很多,口味不錯。不過真好吃,我也還算會做菜,但你的手藝又是另一種境界。完美無缺這點跟蘇菲亞很像啊。」


    「您這麽說真是太好了。奧間同學呢?還合你的口味嗎?」


    「啊,是。非常好吃。」


    「怎麽,安娜?你還在用那種客氣的方式叫狸吉嗎?不用對我這個兒子客氣,大可直接叫他名字。」


    「不、不,這樣不會太輕浮嗎……?」


    「真端莊啊。我越來越覺得你配狸吉實在太可惜了。」


    安娜學姐為我和媽媽添菜,用餐氣氛相當和諧。火鍋也很美味。


    ……咦?怎麽迴事?為麽媽媽像在把安娜學姐當我的未婚妻對待?


    我非常混亂,卻不知道該采取什麽行動,便順著氣氛吃起安娜學姐盛給我的火鍋料,這時,媽媽忽然停下筷子。


    「……好了,狸吉。」


    「是!」


    我放下筷子,挺直背脊。從坐到餐桌前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是端坐狀態。媽媽這是要講重要話題時的語氣。


    銳利目光貫穿我的身體。


    「聽說你小子對安娜挺冷淡的?」


    「……?」???


    咦?誰告訴她這個錯誤情報的?


    我的容許範圍快到極限了。幹脆把整個下半身露出來,從窗戶來個奇跡大逃脫吧。


    「婆、婆婆大人,不用問得這麽直接——」


    插圖151


    「不,這種事最好在結婚前講清楚。」


    這兩個人到底在講什麽?呃,請你們說日文好嗎?


    「昨天安娜來找我商量。你小子明明在跟安娜交往,卻屢次拒絕安娜的邀約,不停和其他女人鬼鬼祟祟地幽會,前幾天還破壞重要的約定。」


    前幾天的約定……?是指那起監禁事件嗎!?


    咦,等一下,但幾咧但幾咧但幾咧蛋蛋!


    我終於理解狀況。理解為何要突然舉行這極大壓力三方會談。


    安娜學姐告訴我媽子虛烏有的事!


    哇、哇。安娜學姐在拉攏老媽、從提升家人好感度下手的同時,還想徹底肅清逃離精液榨取人生的我啦。


    化身成性欲魔獸後還能如此冷靜、精於計算,這彷佛在把魚趕進魚網的手法,真的好恐怖……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沉默不語,害她不耐煩了,媽媽歎了口氣向我施壓。至少來個人施舍我一顆胃藥好嗎?


    「跑去找其他女人、不守重要的約定,連你的父親奧間善十郎都不會這麽不誠實喔。」


    被拿來跟那個會對媽媽狂開黃腔的渣渣比較,我有點難過。


    「婆婆大人,可以了。一定隻是因為我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光是有您陪我商量就足夠了……」


    堅強的安娜學姐眼眶浮現淚水,使我良心隱隱作痛。


    這是真正的針氈嗎?喂喂喂。這一年不到的時間我的精神力是要消耗掉多少才


    夠?


    啊啊,總覺得隻要隨口吐個槽就能應付的華城學姐黃腔好令人懷念。


    ……竟然會對那種神經病交談感到留戀,我的精神力消耗得真快。


    啊啊,真的是,這個狀況到底該怎麽辦啦。


    以性知識全無的安娜學姐扭曲的認知為中心,驚悚的誤會別說解開了,甚至越來越嚴重……我果然還是去死好了☆


    在我拚命思考的期間,媽媽的視線轉移到安娜學姐身上。


    「不行,安娜。這不隻是為了你,也是為了狸吉。我有義務要在這種時候好好調……管教他。」


    「……奧間同學一定隻是害怕跟我一起孕育愛情。因為檢查結果雖然沒有問題,他罹患『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可能性仍然不是全無……」


    「……你們倆去過『愛情醫院』了嗎?」


    「?嗯,那裏的人非常誠懇地給我們建議,怎麽了嗎?」


    「……沒什麽。」


    媽媽難得沒把話講清楚,一看就知道她臉色陰沉。


    哎呀,雖然在跟她不熟的人眼中,老媽總是一臉兇狠如野狼的表情,但我看得出來。媽媽表情明顯變了。


    跟我剛才在咖啡廳猜測的一樣,媽媽對「愛情醫院」的印象八成沒有多好。她對我跟安娜學姐去過「愛情醫院」一事,抱持不小的厭惡感。


    ……這樣看來,是不是有希望?


    隻要跟她解釋缺乏性知識的安娜學姐有多麽扭曲,借此點出極端封鎖性知識會產生的弊害,一定能把媽媽拉進反「愛情醫院」的勢力。如此一來,她也會明白這個如坐針氈狀態是由於安娜學姐扭曲的認知產生的誤解,一石二鳥。我應該能從各式各樣的煩惱下得到解放。說不定還會有高潮的感覺。


    隻能付諸實行了吧?


    「媽——」


    當我準備把媽媽叫到其他房間,跟她解釋情況時——


    我想到一個可能性,便把剩下的話吞了迴去。


    一旦知道安娜學姐對性方麵的認知極度扭曲,媽媽肯定會不由分說地試圖矯正她。安娜學姐想必會得知自己至今以來做了多少錯事。到時她承受得了自己「並不正確」的事實嗎?


    安娜學姐曾經恍惚地說「人類隻要正確就會被愛、就會被接受」。


    那要是安娜學姐知道自己並不正確,又沒有人願意向她伸出援手,會怎麽樣?


    假設安娜學姐在得到正確性知識、擁有正確判斷力後向我示好,現在的我有辦法接受嗎?再說我連該怎麽麵對自己喜歡某人的戀愛問題都一竅不通,我能好好麵對安娜學姐嗎?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發現自己犯了錯的安娜學姐,也沒有拒絕她的覺悟,這樣子的我,真的可以向媽媽揭發安娜學姐的扭曲觀念嗎?


    然而——


    「我明白你希望我不要太過責備狸吉。不過安娜,你知道嗎?有另外一個女人,狸吉似乎不惜與社會上的死亡相伴也想幫助她。名字叫什麽來著……對了,叫不破冰果。」


    「等等,媽!?我不是跟你講過很多次那是誤——」


    「……哦——那我還真想問個清楚呢。問奧間同學的身體。」


    我覺得好像沒多少時間能讓我猶豫了。對我的壽命來說。


    怎麽辦?怎麽辦?我現在的心情彷佛在監賞用所剩無幾的零錢買來的a書,萬分糾結——


    叮咚。


    就在這時,不曉得是誰按了門鈴。


    熟練備好拷問器具的老媽和在旁邊幫忙的安娜學姐一臉「嘖,誰在這個大好時機來攪局」,在停下動作後露出惡魔狩獵獵物時的表情。


    這是那個對吧,她們在期待假如是我的劈腿對象不知道媽媽和安娜學姐也在,還悠悠哉哉地跑來夜襲,就要把她抓來跟我一起逼供喔嘿嘿嘿對吧。


    「……」


    安娜學姐默默走向大門。


    但願來者不是我認識的女生。


    我一邊被媽媽五花大綁,一邊誠心祈禱。安娜學姐打開家門。


    出乎意料的身影從門外倒進我家。


    「咦?月見草小姐!?」


    安娜學姐驚唿出聲。我看到月見草,也跟著「咦?」了出來。


    月見草突然跑到我家是很令人驚訝沒錯,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他的打扮十分異常。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上半身半裸、穿著「乳頭勉強有遮住所以應該ok吧?」的衣服。而且一看就知道他身體不舒服,臉色差到彷佛好幾天都沒睡。


    「哇!燒得好嚴重!月見草小姐,你為什麽要穿成這個樣子……」


    安娜學姐急忙準備起濕毛巾和棉被,要照顧月見草。聽到她理所當然的提問,氣喘籲籲的月見草恭敬迴答:


    「……這是奧間大人的命令……」


    「狸吉,這是怎麽迴事?你小子不隻對安娜不忠,還強迫風紀委員打扮成這種猥褻模樣到自己家來嗎?」


    「啊啊啊啊啊!不要剝指甲!拜托不要剝我指甲!不是的不是的!我沒命令她做這種事!怎麽可能啦!所以求你不要對我處以一千根針之刑!」


    反正以月見草的個性,肯定又是他跟機器一樣曲解命令,才會做出這種詭異行為……不,可是,就算是這樣也太奇怪了吧。我跟月見草最後一次見麵是在監禁事件時,那時我講得有點像在下令的,頂多隻有「不要背叛安娜學姐啦」這句話。他是怎麽理解成半裸跑來「人家來找你羅?」的啦,混帳東西。


    「總之媽,現在要先照顧那家夥問清楚狀況,而不是把我吊起來啦!」


    唉唷,其實啊,事實上我現在就浮在空中喔。被繩子綁成一團,隨時都能當成沙包打喔。


    「……嘖。我改天再跟你問話。」


    媽媽好像是發自內心感到遺憾,她嘖了一聲後便把我放下來。再信賴兒子一點、珍惜他一點也不會受罰喔?還有我想給你一個忠告,「問話」跟「拷問」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好嗎?跟「菁英」和「陰莖」一樣不同ok?


    「不過這燒得還真嚴重。但感覺也沒燒到需要叫救護車……是智慧熱嗎?」


    媽媽鬆開我身上的繩子後,大略看了一下被安娜學姐扶進被窩中的月見草,然後歪過頭。


    「智慧熱?」


    安娜學姐一邊用濕毛巾擦拭月見草的臉,一邊擔心地迴問。


    「嗯。風紀委員偶爾會這樣。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平常都不會自己思考,他們會發生過熱症狀。隻不過,這人的症狀比我之前聽過的都還要嚴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媽媽穿上外套,然後扔了一件外套給安娜學姐。


    「雖然有點遠,陪我去一趟藥局。」


    「那個,我就留在這裏照顧月見草小姐……」


    「我現在不想留你跟狸吉兩個人。可是又不能叫你在這麽晚的時間獨自去買東西,看病就交給那邊那個窩囊廢吧。」


    媽媽不容反駁的態度,令安娜學姐心不甘情不願地遵從。


    「聽見沒?狸吉。為了讓你能幫忙看病,我把繩子鬆開到你多少能自由活動的程度,不過要是你敢逃走,我就讓你看看地獄的景象。」


    「了解。」


    腰部被用粗繩和冰箱綁在一起的我,乖乖點頭迴應。


    不用她擔心我也不會幹那種蠢事,與其跟那兩人玩鬼抓人,不如直接自殺。


    「我們馬上迴來。萬一人家身體狀況惡化,立刻通知我。」


    媽媽重點式地下達命令後,帶著安娜學姐走出公寓。


    房內隻剩下唿吸困難、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發情的月見草和我。


    「……呃,你到底為什麽


    要來我家?」


    月見草來我家的理由——不如說他會采取某些行動的理由,隻有可能是被人命令。


    但我怎麽樣都無法理解。誰會下令要他半裸跑到我家啊。


    如果真的有這種人,無論用什麽方法我都要把他揪出來,拿按摩棒塞進他全身上下的洞。


    「……安娜大人……」


    「咦?」


    月見草擠出聲音說道。我本來就不期待他能迴答出多正經的答案,不禁急忙探出身子。


    「……為了安娜大人,我必須與『so』接觸……」


    「……是誰下的命令?」


    「……是……我自己……」


    我自己……也就是說,月見草是自己行動的嗎?


    怎麽會這樣。我震撼到彷佛插在體內關掉開關的按摩棒忽然震動起來。不,可是,以月見草的個性,也有可能是他被命令要如此迴答。


    「為什麽想跟『so』接觸要來我家?」


    我提心吊膽地詢問。我的真實身分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安娜大人……能夠憑氣味找到『so』……這個時間,安娜大人不在家裏的話,我認為在這裏的可能性很高……」


    連月見草都知道安娜學姐有安定的夜襲屬性啦……


    月見草意識大概不太清楚。


    他拚命擠出一字一句,沒有焦點的雙眼目光空洞。


    這副模樣讓我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月見草真的在自己動腦思考……?


    媽媽也說這是風紀委員偶爾會發作的智慧熱,不過那個月見草——那個想都沒想就聽從命令陷害安娜學姐的月見草,真的會忽然產生這麽大的轉變?這個改變幅度跟「我才不會輸給雞雞!」→「我沒能贏過雞雞……」一樣大耶。


    我再度向月見草提問,確認他真正的用意。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說一下好了,我們的身體並沒有交合。


    「那你為什麽要把衣服穿成這樣?」


    「……體溫上升……所以需要冷卻……」


    嗯嗯嗯嗯。實在是很有他風格的愚蠢判斷。盡管無法相信,看來月見草真的不是被人命令,而是基於自己的意誌行動嗎?


    「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得盡快找到『so』……」


    「哇!喂,等一下啦!」


    月見草突然坐起來。


    我連忙按住他,他卻聽不進我說的話。


    喂我說真的,給我安分一點啦!要是被媽媽知道我讓病人逃掉,接下來就換我要被媽媽搞到心靈生病了!


    「我不等……我必須快點與『so』接觸,摧毀單純持有禁止條例和『愛情醫院』製度……!」


    「啥……?」


    月見草在意識朦朧間吐出的話語,使我瞬間全身僵住。


    摧毀單純持有禁止條例和「愛情醫院」製度……?


    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啊,喂!?」


    月見草趁我動搖的瞬間跑到玄關。


    他倚著門扉打開門,連鞋子都沒穿就想出去,我則在走廊上對他使出羽交固定。


    「想跟『so』接觸不是需要安娜學姐的嗅覺嗎!安娜學姐等一下就會迴來,所以你給我乖乖休息啦!」


    「……」


    月見草花了好幾十秒仔細咀嚼我的話後,終於停止抵抗。


    喀嚓。


    就在這時。


    昏暗的走廊底部瞬間閃出一陣亮光。咦?什麽東西?


    「唿嘿嘿。拍到好資料羅。」


    黑暗深處傳來腐爛的笑聲後,早乙女學姐竊笑著從我和月見草旁邊經過,若無其事地踏上歸途。咦?那人是怎樣?好恐怖。


    雖然不小心被早乙女學姐拍到我像在襲擊月見草的照片,不過我總算成功讓月見草躺迴被窩。


    好,必須向月見草問個清楚。


    他說要摧毀單純持有禁止條例和「愛情醫院」?


    「你為什麽要那麽拚命?」


    我一邊為他調整冰袋位置一邊詢問,月見草立刻迴答:


    「為了拯救安娜大人。」


    「安娜學姐怎麽了嗎?」


    「……這個問題……我無法迴答。」


    越來越可疑了耶。


    「那我問你,拯救安娜學姐和摧毀單純持有禁止條例有什麽關係?」


    插圖163


    「……這我隻能告訴『so』的人。」


    在那之後,我問了他好幾個問題,關鍵部分月見草卻隻會冋答「我隻能跟『so』說」。


    ……隻能選擇以「so」的身分和月見草接觸嗎?時間過得越久,我們下流梗恐怖組織的處境就會越來越嚴峻。我想盡快聽聽月見草這個政府方的人有什麽話要說。


    可是要怎麽做?


    傷腦筋的是,我現在手邊沒有用來變身成「so」的小褲褲。為了逃過老媽的地獄突擊房間檢查,我把猥褻物品全都移到外頭避難。現在我的行動範圍被這條粗繩限製,也沒辦法跑出去拿。


    即使對方是月見草,我也不能臉都沒遮就報上「so」的名號——啊。


    該不會——我腦中靈光一現。


    月見草雖然是男的,卻被命令要表現得跟女人一樣,其中包含服裝。


    ……借他的一用好了。


    「月見草,你出了一身汗,我幫你換一下衣服喔。」


    我掀開棉被,將手伸進月見草的裙子中。


    ——噢,這個觸感無疑是小褲褲。我現在就把它脫下來。


    好了。假如現在有人看到這個畫麵,絕對會誤以為我是變態。但事實並非如此。我是因為被國家卑劣的手段搞到走投無路,急著想跟月見草問話,才會急不暇擇做出這種事,也就是說都是政治的錯。我其實也不想脫男人內褲。好緊張喔。


    「那月見草,我去拿新的內褲給你換。」


    我故意講給他聽後,移動到隔壁房間。


    「好啦————!裝·備·完·畢☆」


    為了忍受戴上男人內褲的痛苦,我刻意壓低聲音喊出聲來,還擺了個pose。我絕對沒有心懷不軌。不如說甚至有點不蘇胡。哈嘶……哈嘶……


    然後,我迴到意識不清的月見草休息的房間,以「so」成員的身分坐到他旁邊。


    「聽說你找咱們『so』有事?」


    「……那脫離常軌的服裝……確實是『so』……」


    這家夥意外毒舌耶……的確,頭戴前一刻都由男人穿在身上的熱唿唿內褲,「聽說你找咱們有事?」在那邊耍帥的我,或許是脫離常軌,不過講這樣也太狠了吧。沒禮貌。


    「我有個……提議。為了不讓安娜大人遭到陷害,我想逼政府撤迴單純持有禁止條例。我想摧毀『愛情醫院』,害試圖陷害安娜大人的金子玉子失去影響力……為此,希望你們能聽聽我的提議……」


    「嗯,我聽你說。我就是為這件事到這邊來的。」


    不惜套上男人的內褲。


    接著,月見草彷佛直到最後一刻都在煩惱「這樣真的好嗎」,把好幾次快要說出口的話語吞迴去後,才終於講出那個提議。


    「……可以把你們持有的不健全雜誌……全部交給蘇菲亞·錦之宮大人嗎?」


    「……咦?」


    我心中的警戒等級一口氣提升。


    這是當然的。蘇菲亞可是為這個不允許下流梗存在的世界貢獻良多的其中一人。竟然叫我們把我不惜去吸安娜學姐的胸部也要守住的王牌交給她。


    月見草八成沒察覺到我態度明顯變強硬了,他像要幫蘇菲亞說話般繼續說道:


    「……蘇菲亞大人並不是大家所想的那種人……她是發自內心厭惡『愛情醫院』……」


    月見草笨拙述說的蘇菲亞形象,與我們對她的印象截然不同。


    月見草說,蘇菲亞始終都是為孩子在行動。


    那一天,蘇菲亞闖入利用學生的莫名其妙記者會會場,並不是因為她屈服於不破學的威脅,而是她自發性的行動。


    然而——


    「那個人——蘇菲亞之前不是想硬是推動《h禁止法》嗎?」


    「……是的。因為她會為了讓孩童健全成長而行動。」


    什麽鬼啊。


    也就是說,蘇菲亞相信《公序良俗健全育成法》和《h禁止法》是為孩子好,同時卻認為「愛情醫院」並非如此?搞不懂。這之間有矛盾。


    ……不,可是,我身邊也有這種矛盾的人。


    我媽感覺也看「愛情醫院」不是很順眼。


    「蘇菲亞大人現在沒有足夠的戰力。所以,要是能把像『so』持有的不健全雜誌那樣強大的武器交給她,一定會——一定會有什麽辦法……」


    月見草接下來所說的話,已經不像是提議。


    曖昧不明、虛幻不實,可以說是基於自身願望的推測。


    實在不值一聽。跟「可以讓陰莖變大的魔藥!」一樣可疑。


    但萬一蘇菲亞真的是在這個情況下能合作的對象——


    這將會成為開辟這窮途末路、起死迴生的一招。


    可是我又覺得蘇菲亞是與我們水火不容的存在,前陣子才想要陷害安娜學姐的月見草講的話不能完全相信。


    所以我——


    「欸,月見草。」


    我製止已經沒辦法好好講話的月見草,平靜詢問。


    「跟我說明一下,你為什麽不惜做到這個地步,也要幫助安娜學姐?」


    月見草說的話並不可信。


    他隻會照命令行事,還幫忙陷害安娜學姐,這樣子的人提出能瞬間逆轉形勢的秘策,正常來說都會覺得是陷阱。


    然而前幾天,我們帶a書逃離第一清麗指定都市時,月見草曾經違背上頭的命令協助安娜學姐。


    更重要的是,我們下流梗恐怖組織已經被逼到,月見草這番話在我們耳中聽來隻會是希望。


    「月見草,為什麽你不惜做到這個地步,也要把這麽粗略的提議告訴我們『so』?麻煩你解釋清楚,讓我能夠接受。」


    不是被他人灌輸的字句。讓我看看從你心底不停溢出的精液、愛液——沒辦法用表麵工夫裝飾的黏稠想法。我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喔。


    「……我——」


    月見草閉上嘴巴。這段沉默不是因為他無法迴答,彷佛是他為了迴答我的問題,正在裙底摸索——不對,正在自己腦中摸索。


    ——不久後。


    「……聽說我一出生就被扔到設施……」


    月見草開始述說的,是毫無連貫性的成長過程。


    肯定是因為他還在摸索。


    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但光憑想幫助安娜學姐的這份心意,就讓月見草驅使幾乎從來沒有動過的一部分大腦,笨拙地尋找其理由、根源。


    比起他平常用錄音機般的聲音,侃侃而談被人灌輸的理論和價值觀的模樣,現在這樣更讓我願意傾聽他說的話。


    「……我被棄養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我是個肮髒的小孩。」


    月見草出生的家庭,好像是那一帶屈指可數的名門。


    當時,全日本都在猶豫是否該製定《公序良俗健全育成法》,從那時開始,上流階級就在推廣人工授精,沒有證明書證明他是利用政府製定的人工授精製度出生的小孩,會被當成肮髒的孩子受到迫害,其父母也會被視為沉溺於肉欲的猥褻人類,被逼得喪失立足之地——這種情況稀鬆平常。


    因此靠那種方式生下來的小孩,會被當成不存在於這個世上。雙親會暗地把他們送到政府設施,以便裝傻說「我們沒有做愛喔,說我們在晚上擺腰並不是事實喔」。哎,那些大人物幹的這些事啊,就跟把跳蛋塞進用來生小孩的洞洞到街上逛街,還要小心不能被發現的a片企劃一樣。


    「我一懂事,他們就這麽告訴我,先是告訴我我是不被需要的人,還教了我很多事……不過——」


    月見草啊,呃,該怎麽說呢,他好像不是很聰明。


    解不出其他小孩解得出的問題、辦不到能輕易完成的任務,比如說拿他跟現在在「愛情醫院」工作的人來比好了,兩者走的路線差異會越來越大。


    無論走哪條路線,除了上頭灌輸的「猥褻即惡」價值觀,他們的其他想法一律都會遭到否定,不過據說月見草等人走的風紀委員路線,這個情況會特別嚴重。


    聽說他們過的生活,每天都隻會被說「你是錯誤的」。


    「我被禁止抱持疑惑。除了正確的價值觀和想法外,不許產生其他念頭,無論注意到什麽樣的矛盾都不能追究……因為不管在什麽情況下,我都是錯的……我不記得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會用自己的大腦思考。我一直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生活的。我的記憶中,隻存在他們教給我的知識、想法、命令。沒有人會顧及我,沒有人會擔心我,沒有人會祝福我。」


    講到這裏時,我覺得月見草的嘴角好像有微微上揚。


    「——啊啊,可是,隻有安娜大人跟其他人不同。」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安娜學姐麵對月見草他們也會平等以待,誠懇以對。


    那大概是月見草出生以來第一次接觸到的溫暖吧。


    與安娜學姐相遇的那一瞬間,月見草才終於從生小孩的洞中爬出,誕生於這個世上。


    語氣一直很平淡的月見草,忽然像被雷劈到般瞳孔放大。噗啾!


    為什麽他不惜驅使有如連續射了十次精的疲憊身軀,也要將這個怎麽想都不可能會被采納的拙劣計策傳達給「so」?月見草似乎終於想到個中原因。


    「我希望安娜大人一直麵帶笑容。我不希望她受傷。」


    「——你啊。」


    我握住月見草的手。


    上麵應該會係著我和安娜學姐幫他挑的幸運繩才對。


    「你的幸運繩怎麽了?」


    「斷掉了。」


    月見草在棉被裏猥褻地摸來摸去,從口袋拿出幸運繩。


    「……是嗎,太好了。」


    「這樣子,身為『so』成員的你……」


    握著幸運繩的手垂到地上,月見草發出彷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才擠出來的聲音。


    「可以、接受我的提議嗎?」


    「嗯,交給我吧。」


    我下定決心。


    試著跟蘇菲亞聯手又有何妨?


    「……謝謝你。」


    月見草鬆了一口氣,深深墜入夢鄉。


    「……哎,雖然應該沒那麽好辦就是。」


    我脫下頭上的內褲,偷偷幫月見草穿迴去,再傳簡訊給「so」的成員。明天放學後,在咖啡廳集合。


    不曉得我們能不能點燃反擊的狼煙。


    接著就輪到我代替月見草說服大家了。


    ……但我得先平安撐過媽媽和安娜學姐的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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