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本來就不是個什麽有耐心的性子,又是說一不二霸道慣了的人,眼下忍著對這男人莫名其妙的感覺對他好說好商量竟然就這麽碰了個軟釘子,當即就想對眼前這個罪惡源頭發飆,可那準備踹出去的腳已經抬起來,卻不知為什麽麵對這瘦弱的老男人竟然沒忍心踹下去,硬生生中途轉了個角度踏在了地上,腳落地的一瞬間蘇南就從床上站了起來,那是在即將暴走的情況下勉強按耐著情緒保持冷靜的聲音──


    “早知道你這樣自甘下賤,剛才我就不該通知你們老板說我要包下你,就不該把你從那三個肥佬手裏救下來!現在看來,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蘇南一邊說著一邊頭也不迴的往外走,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他反手一帶,房門被他重重甩上,巨大的聲音讓整個房間都跟著震了一下……


    而隻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間裏,仍舊跪在地上無力起來的君玘!,也因此而怔了一下──


    包下我……麽?


    這樣的話,就代表我隻需要伺候他一個人就可以了……可是他看起來對男人和性虐似乎並不感興趣……那麽我是不是就可以守住這個屬於主人的身體而不被別人侵犯了?……


    君玘這樣想了想,忽然就覺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別說他對自己沒興趣。就算有興趣,自己也不過隻是個過了鼎盛時期的性奴隸罷了,麵對一個老男人,那樣一個有權有錢人家的少爺,新鮮感是絕對不會維持太久的。


    過了那個保質期,自己就還是這個地方隨便什麽人推門進來就可以上的mb,他的包養,改變不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但是,這或許是個契機,而他可以利用這個契機,為自己爭取一些什麽?


    第六章 囚禁


    但是,這或許是個契機,而他可以利用這個契機,為自己爭取一些什麽?


    ──


    之後的日子,蘇南就像完全忘記了君玘!這個人一樣,再也沒來過“重景聲色”。


    而從那天蘇南離開之後,君玘那間屋子就被人上了鎖,除了來為他看傷的醫生和送一日三餐的人進來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進來。當然,門被鎖著,君玘也出不去。


    房間裏除了必須的生活物品外任何用來消遣和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人待在這樣被上鎖的屋子裏麵簡直跟被關禁閉無異。這樣的生存條件,根本不需要再用什麽手段,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潰了,可是君玘卻隻是有點兒精神不濟,神誌卻仍舊很清楚。


    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而這樣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發呆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蘇南摔門離開後將近兩個月的時候……


    這段時間,蘇南先是跟自己較著勁的不肯去重景聲色,後來等那口氣兒好不容易捋順了,又被他老爸發配到國外公司去學習,一來二去忙的就忘了這迴事兒,等迴來的時候被朋友叫著到“重景”去開賭局,這才又想起君玘!這號人來。


    他分不清地下一層這些一模一樣跟迷宮似的房間,也不記得君玘的門牌號,叫了個侍應生帶他過去,到了門前卻發現這門竟然被上了鎖!


    “這怎麽迴事兒,你們鎖他幹嘛?”蘇南皺起眉來,對著正在輕車熟路開鎖頭的侍童沈著聲音質問。


    剛好把門鎖打開的粉嫩小男生有些奇怪地偷偷打量了麵色不善的蘇南一眼,囁喏著聲音小聲解釋:“您當初說把他包下來,可是卻沒說過要給他換房間。為了不讓其他人隨便傳進門動了您的人,所以隻好鎖起來……”


    “他就這麽被關了將近兩個月?!”


    “但是人的精神狀態還可以……”


    “……”連蘇南自己都不知道胸腔裏忽然湧出來的心慌和憤怒是怎麽迴事兒,他強自按耐著性子一語不發地等侍應生把門替他打開,不大的屋子裏,蘇南一眼就能看到正環抱雙膝坐在床上,此刻聽到聲音正向這邊兒看過來的君玘!


    他還是那個樣子,不急不躁,安靜坐在那裏的樣子給人一種整個人都淺淺淡淡、仿佛即將融化開的錯覺……他那樣素淨淡然的眼睛裏什麽情緒都沒有,可是看著他的樣子,蘇南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會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憂鬱和悲傷……


    麵對著那樣仿佛什麽都不在意的空洞眸子,蘇大少落在單薄男人身上的目光難得的有點慚愧和不忍,“那個……你還好吧?我當初沒考慮那麽多,讓你受委屈了。”


    蘇南說話的語氣有點兒不自然的別扭──他那樣的身份,能對君玘這樣的人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可是君玘靜靜地看著他,動動喉結,卻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想吱聲,隻是喉嚨像是被塞了團棉絮一般,一時間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來。


    他重新被帶到月光島去的時候,因為要等待三個月的期限,他在月光島的地下區域被關了整整三個月,三個月期滿,蕭九離還是沒有消息,於是他立刻被發落到這裏來,然後就出了那天的事情,接著又是相當於兩個月的禁閉。


    在一個方寸之地前前後後被關了整整五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外界的任何信息,沒有任何人與之交流,即使君玘在這之前受過這方麵的訓練卻也還是吃不消,反應神經和語言神經的能力在這期間無法控製地減弱。


    要恢複這些能力,他需要一個適應的時間──就像他當初強迫自己適應這個這個環境的時候一樣。


    見他不語,蘇南想再說些什麽,但是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忽然打斷了他。


    他接起來,是同來的朋友在賭場裏打來的,“我說蘇大少爺,你什麽時候過來?剛從外麵迴來就扔下哥幾個跑的不見人影,這不是你的做派啊!”


    蘇南聽完淡淡地應了句“就來”,然後掛了電話,看著仍舊坐在床上的君玘,想了想,就笑了笑,“要不要跟我到外麵去轉轉?”


    君玘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沒有任何表情地輕輕點了下頭。


    第七章 豪賭(上)


    君玘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沒有任何表情地輕輕點了下頭。


    ──


    ──這是君玘第一次走進地下一層的賭場來。


    中歐風的華麗裝潢在君玘看來,也不過就是跟大部分的大型賭場裝飾大同小異。簡單的來形容這裏的環境和場麵,就是金碧輝煌,人聲鼎沸。


    蘇南徑自領著他去了vip大廳,期間跟他解釋,“這裏的vip跟其他地方不大一樣。他們放人進這裏是看那人手裏的籌碼,不是身份地位和會員等級。”


    君玘靜默無聲地聽著他說完,非常輕的點了下頭來迴應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他其實有點兒不舒服,剛才從外麵大堂經過的時候那裏濃重的煙味兒熏得他胃裏跟暈車似的惡心,太久沒聽到過其他的聲音,一下子到了這麽喧鬧的環境,身體和精神在本能的排斥,他知道現在選擇跟出來其實並不明智,但如果剛剛他拒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要繼續被鎖在那間屋子裏,不能外出,沒人交流。


    雖然他不表露出來,但他確實害怕那些。再這樣待下去,他自己知道,他的精神很快就要崩潰了。


    可是蘇南並不能體會這種被連續囚禁的痛苦,因為沒經曆過,所以能夠表達出來的自我譴責情緒就變得非常有限。


    等走到蘇南同伴開的那張賭桌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完全從剛才的愧疚情緒中走了出來……


    君玘看了眼前麵嵌著深綠色天鵝絨桌布的大長桌,他們在玩德州撲克。


    桌上坐了四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棄牌。而這個時候牌桌上,美女荷官已經發下了最後一張河牌,坐在桌子左邊的年輕男人先是看了一眼,然後抬頭對蘇南遺憾地聳聳肩,搖頭同樣棄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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