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娘子拿著布偶看了又看,然後對照庫房記錄冊子查看了一番,最後對相爺福身一禮,道:


    “相爺,這布偶用的布料如今咱們府中已經沒有了,這記錄還是在大半年前的。”


    聞言,眾人都屏住唿吸聽著管事娘子接下來的話。


    “這冊子上記錄著,大半年前,六小姐身邊的秋桃領過這種的布料。”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花老夫人惡狠狠看著花芊芊道。


    秋桃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如紙,這種布她在花府的時候確實領過,但那是因為這種棉布在相府屬於次等布,管事娘子隻給她們院子分了這種布料!


    可秋桃不知道該怎麽為小姐分辨,她隻能一個勁地哭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花芊芊握了握秋桃的手,讓她不要害怕,隨後,她又看向眾人道:


    “這種布隻是最常見的棉布,就算不在府裏領,在坊市的鋪子裏也能買得到。”


    “狡辯!”花老夫人急著拉了一下花相爺的衣袖:“老爺,不要再聽她胡扯了!


    她會模仿別人的字,並不能說明那字不是她寫的,如今管事娘子也證明了是她房裏丫環領的布匹,證據確鑿,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麽!”花芊芊幽幽開口,繼續道:“這布隨處都能買到,但縫製這木偶用的線卻不是普通人能買得到的。


    若我沒看錯,這是蘇南紡局直供達官貴人家的湖光繡線,在坊市裏根本買不到。


    管事娘子不妨看看,這是不是湖光繡線。”


    聞言,管事娘子拿起布偶看了看,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這東西是騙不了人的,她隻能硬著頭皮道:“沒錯,正是湖光繡線。”


    “那便勞煩你再查一查,有誰領過這種線!”


    管事娘子飛快地看了花舒月一眼,吞吐道:“奴,奴婢找找……”


    說完這話,她拿起冊子忐忑地翻看起來。


    花相爺見她磨磨蹭蹭的樣子,怒道:“快些看?你若是找不到,我叫人來幫你找!”


    管事娘子被嚇得一個哆嗦,忙應道:“是,是……”


    沒過多久,她便找到了湖光繡線的記錄,冊子上赫然記著,這些線都被送進了花五小姐的院子裏。


    管事娘子冷汗涔涔地看了花相爺一眼,“這繡線,都被,都被五小姐身邊的青兒姐姐領去了……”


    聽了這話,青兒的臉色慘白如紙,慌張地辯解道:“那,那繡線我放在櫃子裏,沒準是有人過來偷走了!”


    秋桃氣道:“這麽貴重的東西叫人偷走了你都不知?”


    “這線我們小姐院子裏很多的!奴婢一時記不住數目也是有的!”


    花景義聞言,隻覺著身子發顫。


    這麽貴重的繡線,五妹院子裏多得沒處放,而六妹卻隻能領最普通的布料!


    家裏人偏心五妹,就連下人也見人下菜碟兒!


    還有這院子,他從前以為是芊兒喜靜,才選了這麽個偏僻的住處,卻不知這些事是她沒辦法選擇的。


    他沒辦法想象,六妹經曆這些事情的時候有多難過絕望,可他卻從未見她哭過……


    一股深深的自責襲上心頭,讓花景義覺得唿吸都有些困難了。


    花老夫人臉色難看地對花相爺道:“老爺,怎麽會是舒月房裏的人呢!她怎麽會巫蠱之術詛咒自己人!?”


    花景義胸口起伏地看著青兒,冷聲喝道:“我這就押她去坊市的鋪子裏打問,那布料和木偶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聽到這句話,青兒再也支撐不住,直接癱坐在地麵上。


    沒多久,一股難聞的味道飄散出來,眾人將目光落到青兒身上,就看見她的裙子已經濕了一片!


    花舒月看著這不爭氣的女婢,恨不得將她掐死!


    可這件事若真的細細查下去,祖父恐怕就會查到那替人代寫書信的書生,到時候青兒還是逃不掉!


    她捏著拳頭垂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青兒,冷冷地給她使了個眼色。


    青兒瞧見花舒月這眼神,心底一片冰涼。


    “是,是奴婢做的……相爺,奴婢是看不慣六小姐處處為難五小姐,所以才……才想了這個辦法陷害她!”


    青兒跪倒在花相爺麵前,“咚咚咚”地磕著頭。


    她的老子娘都在小姐手中,即便不替小姐頂罪,小姐受罰,她也好不了!


    “青兒?”花舒月驚唿一聲,一臉的震驚和錯愕。


    “是,是你做的?你怎麽會做這種事?不管六妹怎麽對我,我們都是血濃於水的姐妹,你怎麽可以陷害她!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小姐,小姐饒命,小姐,奴婢真的是氣不過六小姐那樣對您才會一時糊塗啊!”


    花老夫人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有這樣的轉變,她的臉色青一陣兒,紫一陣兒,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


    她生怕相爺會因這丫環犯下的事而遷怒花舒月,陰沉著臉看著青兒對下人道:


    “拉下去,杖斃!”


    聽見杖斃兩字,青兒的頭轟得一下炸開了,她顫抖聲音對花舒月道:


    “小姐,救救奴婢,奴婢都是為了您啊小姐!救救我!奴婢不想死!”


    花舒月聽花老夫人下了命令,隻覺鬆了口氣,這事若是再查下去,肯定對她沒有好處。


    她哪裏會幫青兒向老夫人求情,隻是扶著額頭裝暈。


    花老夫人扶住花舒月,瞪著下人道:“還不快拉下去!”


    下人慌忙上前將哭嚎的青兒扯了下去,然後就聽見院外響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板子聲和女子唿救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慘叫的聲音消失了,板子聲也停了下來。


    嬤嬤跑到花老夫人身邊道:“已經咽氣了。”


    花老夫人沒再去管青兒,她瞧花舒月臉色難看,心疼地道:


    “舒月,是不是嚇著了?”


    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花景禮,慍色道:“還杵在那裏做什麽!沒看見你五妹妹身子不舒服!


    快快扶她迴房裏歇著,順便去請位大夫來給她看看!”


    被花老夫人喝了一聲,花景禮才迴過神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是舒月身邊的丫環陷害了花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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