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安年看到皇上陰沉的臉色,心中一慌,忙道:“兒臣……兒臣保護父皇!”


    皇上卻抖了下衣袖,冷聲道:“用不著你,你不把朕氣死就不錯了!”


    皇上一點臉麵都沒給嶽安年留,說完這話,便揮袖而去。


    嶽安年看著皇上的背影,眼裏露出一抹陰鷙。


    除了小達校尉和離梁毅,比試中受傷的馭手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已無大礙。


    花芊芊穩定了離梁毅的情況,就去醫治小達校尉了。


    小達的腿被馬蹄踩斷,肋骨也被壓斷了兩根,斷骨險些刺穿肺腑要了他的命。


    花芊芊及時幫他接了骨,雖然不能保證他還能如從前一樣健康,但好在性命是保住了。


    雖然大奉的禦藝隊沒有拿到名次,但皇上還是下令重重犒賞了禦藝隊眾人。


    比試結束後,羽林衛護送離梁毅返迴,百姓們也緊緊跟在後麵,幾乎排了幾裏的隊伍一同送離梁毅迴府。


    這一刻,誰贏誰輸都不重要,離大人和張大人寧願犧牲自己,也沒讓北周狗得償所願,就是他們心中的英雄!


    禦藝比試後的這兩日,許多百姓都自發跑來看望離梁毅,他們帶著家裏為數不多的肉和雞蛋送到離府,雖然知道離府不缺這些,卻仍是想表達自己的一份心意。


    離家人對百姓們的舉動非常感動,收下東西後又偷偷地迴了禮。


    因為有花芊芊在,離梁毅很快脫離了危險,但還是因失血過多而元氣大傷。


    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是離念慈在看到離梁毅落水時受到驚嚇,居然喊出了聲音。


    雖然說話不是特別流利,但已然不再是個啞巴!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第二日傍晚時,離梁毅才完全清醒過來。


    瞧著一屋子為他擔心的親朋好友們,離梁毅心頭一熱,頓覺受傷也不是壞事。


    尤其聽到離念慈撲進他懷裏,喊他“爹爹”時,離梁毅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能讓念慈好起來,他就是死也值了!


    父女抱著一起哭了好一會兒眾人都不忍打擾,最後這悲傷的氣氛竟是被離梁毅肚子裏的一聲慘叫給打破的。


    聽到這聲音,眾人都不由破涕為笑,站在角落裏的苗飛立即道:


    “伯,伯父兩天未吃東西了,定是餓了,我去給伯父熬些粥去!”


    寇老爺子拍了一下苗飛的腦袋道:“多熬一些,大家一起吃!”


    苗飛忙點頭忙去準備了。


    看著苗飛匆忙離去的背影,離梁毅撇了撇嘴,低聲對離念慈道:“這小子老實是老實,就是不怎麽聰明!”


    坐在一旁的花芊芊不由失笑,這可真是老父親看女婿,怎麽看都嫌棄。


    關氏不由瞪了離梁毅一眼,氣惱地道:“就你聰明!你真是個大聰明!你要是聰明,就不會傻嗬嗬地拉著拓跋迴下河了!”


    想起拓跋迴被韁繩給扯斷了喉骨,關氏就一陣後怕,若這事發生在離梁毅身上,她不知道以後要怎麽活下去!


    離老夫人也歎氣,“好在那拓跋迴惡人自有天收,你這罪也沒白受!”


    離梁毅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正想要說什麽,但想了想,又閉上了嘴,隻嘿嘿傻笑了兩聲,道:


    “母親說的是,惡人自有天收!”


    花芊芊卻是在離梁毅眼神中讀出了一抹狡黠,瞬間明白拓跋迴的死也許並不是意外!


    她就說麽,淵和舅舅怎麽會是那麽好被人欺負的!


    又過了一會兒,苗飛就帶著幾個下人端著粥進了門,下人給屋裏的人各自盛了一碗。


    離梁毅嗅著這讓人食指大動的白粥,食欲倍增,頓時看苗飛越發眉清目秀起來,二話不說,就要盛一勺粥放進嘴裏。


    花芊芊見狀忙道:“舅舅,你剛剛好,還是慢點吃!”


    離梁毅卻道:“這麽點傷算什麽,不用擔心,你舅舅我好著呢!不信咱們比一比誰吃得快!”


    關氏沒好氣地瞪了離梁毅一眼,“你都多大人了!吃個粥也要比,能不能不這麽幼稚!?”


    可說罷,她自己卻先飛快盛了一勺子粥放進了嘴裏。


    離梁毅大急,“夫人,你耍賴!還沒說開始呢!”


    ……


    皇宮,齊王寢殿。


    胭脂為嶽齊軒打了洗澡水,幫他更衣後便扶著他進了浴桶。


    嶽齊軒躺在浴桶中,聽著胭脂說著禦藝比試發生的事情,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我這皇兄,真是自掘墳墓,竟還為北周人說話,他是生怕父皇不知他與北周之間的勾當麽!”


    胭脂點頭道:“依奴婢看,皇上的心這一次徹底涼了,以後估計都不會再重用趙安郡王了!”


    “還不夠,再讓他作一作。”


    他說話時,水濺到了臉上,胭脂見狀便要去解嶽齊軒眼睛上的黑紗,卻被嶽齊軒偏頭躲過。


    “這裏用不著你了,你先退下吧!”


    其實按照花芊芊所說,嶽齊軒眼上的紗已經可以拆掉了,可胭脂不太明白為何王爺一直不肯拆下來。


    不過,嶽齊軒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胭脂不敢問更不敢忤逆他,應了聲“是”後,便起身退了出去。


    嶽齊軒半躺在浴桶中摸著臉上的黑紗,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麽,隻是嘴角的笑容越發地深了一些。


    沒多久,房門又咯吱一聲被推開,嶽齊軒聽到聲音,眉頭不由輕輕蹙了起來。


    “你如今是越發不聽話了!”


    嶽齊軒以為是胭脂又折返迴來,口氣不悅地訓斥了一聲,但屋子裏卻沒人應答。


    片刻後,一隻柔軟的手便撫上了嶽齊軒堅實的肩膀上,柔柔地幫他按捏起來。


    “主上,許久不見,怎麽對奴家這般兇啊!”


    聽到這魅惑勾魂的聲音,嶽齊軒已經知道他身後的人是誰了。


    “本王沒叫你來,你到這裏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嶽齊軒聲音微惱,眉心有川字浮現。


    娜娥蜜兒俯身幫嶽齊軒將眉心撫平,嬌笑道:“王爺,奴家的本事您還不清楚麽,奴家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說著,她雙手如同水蛇一把勾住了嶽齊軒的脖頸,直接跨進浴桶之中,將那能夠勾人魂魄的臉貼在了嶽齊軒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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